《何为不为》 第1章 01 办公室内，吴经理将调任的申请表退还给她，“那边人数满了，你去不了。” 他看不透眼前这人，总公司福利待遇都好，她怎么会想着去邻市的子公司。 见她沉默没说话，他好声劝道：“是工作碰到什么问题嘛？你可以跟我说。” 方代雪回神，拿过桌上的那张申请表，“谢谢经理，工作没问题，我先出去了。” 五点，方代雪走出新元利，打车回家。 她家住在喻宅后面的小楼里，爸爸是喻家的下人，在喻家干了快三十年，是喻家的老员工。 不同于喻宅的宽阔派气，金碧辉煌。小楼里有点潦草，不下雨还好，一到下雨天就有一股潮味，霉味。 方大春见她回来有些惊讶，“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今天打车回来的。”方代雪将包包挂好，换上了拖鞋。夏季马上快来了，她穿着长袖有点热，随手挽了一个头发，露出整张妍丽的面孔。 没多久，方大春从厨房端出几盘菜，身体努力保持平衡，方代雪帮忙接过，父女两静静地吃饭，没有什么家常话讲。 回到房间，手机收到喻峻宁的信息，方代雪点开图片，是一条很漂亮的鱼，周身都是红色的，东斑鱼。 “准备找个海鲜排挡加工，清蒸它，来不来？” 喻峻宁前段时间很忙，经常熬夜加班，没有休息。事情忙完了，今日给自己休假一天，出海钓鱼。 “不去了，太远。” 海钓的地方离新元利大概有三十里，开车约半小时。喻峻宁有几艘游艇在那，赶不回来就会歇在那。之前她去过一次，船上有专门伺候打扫的人，冰箱里塞满了新鲜瓜果蔬菜，船舱也放了好几根几十万的钓具。 看了眼房间为数不多的家具，他与她犹如天上和地下，中间隔着漫天水雾。 喻峻宁没回，方代雪也没再等，退出手机聊天页面，拿出平板看电视。 大约二十分钟后，喻峻宁打来了电话。 “喂？” 那边声音有些空旷，依稀可以听见海浪声。 “嗯。” “我让程宁来接你？” “不用。” 那边沉默了一会，方代雪攥着手机，她想问他有没有插手自己调任的事情，还是按下了，不想在人家休息的时候扫兴，主动说自己已经吃过晚饭了。 那边没再劝，很快做出回应，“行。” 正要挂电话时，方代雪便听见有人喊峻宁。 她挂了电话，瞥眼看见包里露出一角白纸，方代雪将那张调任申请表抽了出来，看了一会便将它扔到了脚下的垃圾桶。 不知看了多久的电视，方代雪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收起平板，手机跳了几条信息，方代雪回完顺便刷了会朋友圈。 一小时前，张含蓓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文案：今日份的开心。 九宫格，三张大海的图片，中间三张自拍，漂亮的大眼睛，微微勾起的唇，露出近人的笑意。后面三张美食，美食其一，清蒸东斑鱼。 方代雪视线在屏幕上停了几秒，划过，又玩了会手机，闭眼入睡。 第2章 02 第二天，天轰隆隆地下起大雨，跟要炸天一样，保洁阿姨过来将门窗一一锁好。 办公室大部人在摸鱼，现在这个天气，谁有心情工作。 方代雪望着窗外也有点出神，不知海边又是一番什么样的场景。是躲无可躲只能缩在船舱里面还是游艇摇摇摆摆被海浪袭的不成样子，无论哪一种他应该都不会孤单。 出神之际，手机铃声响了，无意给安静的办公室一个炸雷，大伙不约而同抬头看她。 方代雪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有些微怔，拿起手机去了外面，压低了声音。 “喂。” “在办公室吗？”他问。 方代雪默了几秒，不答反问，“有事吗？” “来地下停车场，我在这等你。”言简意赅，又带点不容反驳，可能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 方代雪挂了电话，见她们都在玩手机，无人留意，便乘电梯去了负一楼。 喻峻宁的车很好认，黑色的，标志挺显眼迈巴赫，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他穿的很正式，不像赶海回来的人，袖子挽了半截，手里抓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有几条小金鱼游来游去。 “给我的？”她问。 “嗯。” 方代雪接过袋子，认真瞧了瞧，“海里面还可以钓到这种鱼吗？” 喻峻宁笑出声，“当然不是，我在岸边买的。” 她哦了一声，目光放在鱼的身上。 见她一直看着鱼，喻峻宁有点不满，“我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一条鱼。” 方代雪收起鱼，将目光转向他，“刚从那边回来的嘛？” “没有，今早有事，昨晚就赶回来了。”应承他所说，此刻他揉了揉脑袋，有点疲倦。 见状，方代雪拉开车门，“那我先上去了，你赶紧去休息。” “再待一会。”喻峻宁拉住了她。 车内很干净，香薰的味道淡淡，恰到好处。 本来气氛挺好的，可她却问出了不合时宜的话，“是你让吴有林没给我通过吗？” 气氛有那么几秒冷凝，喻峻宁撇过脸，“我只是告诉了你爸，你爸让我帮忙，让我不要同意。” “你去邻市，有想过你爸吗？他就你一个女儿，你不好好待在他身边，跑那么远做什么。我家公司亏待你了？” 方代雪没吭声，视线落在车摆件上，唇抿的很紧。 “为什么不说话？” 等了几秒仍没有回答，喻峻宁背往后靠了靠，欲要再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接听，“喂，蓓蓓。” 方代雪手一顿。 “…..包包？……我看下。”喻峻宁视线看向身后，方代雪也看了过去，那角落里果然有个咖色的包包，包包上面挂了个粉色小卡通，“在车上，等会我让程宁给你送去。” 挂完电话，方代雪先开口，“我上去了。”未等他回，带着小金鱼下车。 喻峻宁蹙眉，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同桌看见她带了几条小金鱼回来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什么，方代雪话不多，她知道。 第3章 03 一个星期后，夏季彻底来了，阵雨过后的夏季比较凉爽。 那天之后，她跟喻峻宁就没见过。 这日吴有林将她叫进办公室，让她担任大会的女主持人。 这次的大会不同以往，分公司的高层也会过来参加，浩浩荡荡的大约有几千人。 方代雪有些惊讶，按道理来说，她并不够格。或许容貌是够格，但公司美女如云，也论不到她。 吴有林将她的惊讶看在眼里，方代雪实习的时候就在新元利，新元利不是一般的公司，用人要求高，不收在校实习生。 对于她一个实习生就能留在这边，是小喻总找他，说往他部门塞个人。 这会主持人选角也是他安排的。 新元利就是喻家的，领导的吩咐他怎能不照办。 他回神像个长辈一样给她说了些鼓励的话，又谈到升职和加薪这一块，“你把这件事做好了，我也有理由往上报是不是？如果你跟其他同事并无不同，我也不知要以什么理由给你加薪。” “既然机会来了就要抓住，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机会。” 方代雪应谢过经理，应下这个机会。 存钱，生活过好点是她内心深处的欲望。 等她出来的时候，陈主管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身为主管，这事她比方代雪要知道的早点，方代雪回笑。 有不少好事的同事看着这一幕，有羡慕，有疑惑，有嫉妒。 她平静地回了自己座位，半响拿出手机点了大几百块钱奶茶，办公室每人都有份。 回家的路上碰见了吴妈，吴妈告诉方代雪，喻峻宁生病了，正在家躺着。 换季容易感冒，气温变化大。 到家的时候方大春也跟她说了这个事情，“你给少爷顿一蛊雪梨汤，喝这个好的快。” “吴妈会做的。” “吴妈做的是吴妈做的，你做的是你做的，这能一样吗？”方大春恨铁不成钢，气气地说到，“要不是喻少爷，你能在那么好的公司上班，拿那么多工资。”又想到她私自擅作主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整日里天马行空，你真当你自己是千金大小姐，自己几斤几两没个数。” “要送你自己送。”方代雪听懂他意有所指，扔下这句话便跑上楼。 “你他娘的，老子还是不是你爹！有你这样跟爹说话的吗！” 砰地一声传来关门声响，方大春又骂骂咧咧了几句，自己亲自动手去厨房煮雪梨汤。 半小时后，方大春提着一个保温桶，敲了敲方代雪的房门，没人应。 方大春清了清嗓子，“闺女……闺女？我煮好了，你直接端过去就是了，到时候你就说是你自己煮的，知道不？” “我放这了哈，你等会拿过去，放凉了可不好。” 方大春站了一会，将保温桶放在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打开，方代雪垂眸看着地上的保温桶，还是将它提了起来。 “吴妈。” “阿雪来了。”她擦了擦手，走出厨房。 方代雪将保温桶递给她，“吴妈，麻烦你把这个给少爷。” “你这孩子，怎么不自己拿，吵架了？” 方代雪没说话。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大了，关系愈发不如以前了。”吴妈颇有点感慨。 “吴妈，没有吵架，是我等会还有工作要忙。” 高压锅发出鸣笛声，“哎呦，我的汤。”吴妈火急火燎地跑了进去，又转过身，“你快上去吧，我还要在这看着汤。” 方代雪拎着保温桶上楼，房内喻峻宁正在看球赛，穿着居家服，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唇发白。 她刚要敲门，与此同时房内响起另一道声音，“峻宁，汤要趁早喝呦，放凉了可不好。” 第4章 04 张含蓓把汤端到他跟前，“快喝了吧，你这样拖着病体，喻伯父可要担心了。” “嗯。”喻峻宁接过她手上的瓷碗，慢慢舀了一勺。 门口早已没了人，谁也没注意到那个插曲。 晚上方大春看见那空空的保温桶，哼起了歌，“臭丫头。” 几日之后，方代雪在公司看见喻峻宁，恢复的差不多，气色挺好。 “我们中午去吃烤披萨，楼下新开的披萨店味道很正，你肯定会喜欢的。”张含蓓雀跃地说道。 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两人也经常吃披萨。 喻峻宁：“随便。” 一晃而过的身影让他停住，“怎么了？”张含蓓问。 “没事，走吧。”他又向那边看去，什么都没有。 傍晚，喻峻宁停好车，在花园走廊处碰见方大春。 方大春的热情让他有点招架不住，聊了几句，“少爷，阿雪给你送的雪梨汤味道还行吧？” 喻峻宁有点错愕，方大春没看见，自顾其说，“她呀从没下过厨，一听你感冒立马煮汤，对少爷你比对我这个爹都还好。” 边说边觑着他的脸色，见有点不对劲，心中大骇，难道不好喝？不应该呀，那可是他三十年的手艺。 “是不好喝吗？” 喻峻宁按下心中的异样，默了两秒，“没有，很好喝。” “春叔，我先走了。” “好。”方大春不觉有它，满脸笑意目送他。 公交站台，方代雪下车看见前边有个熟悉的身影，没再上前。喻峻宁走了过来，“你傻了。”他拿过她手中的包。 以前初中高中的时候，两个人也是这样上下学，喻峻宁帮她拿书包。 “你怎么来了？”她不解地看向他。 不再是黄昏傍晚放学路下的少年，新芽抽条成青年，俊秀端正而挺拔。而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意识到这一点，方代雪不动声色地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包。 喻峻宁难以形容地看向她。 两人跟散步一样走的慢慢的。 “你爸说你亲手给我煮了雪梨汤，怎么没见你送过来。” 原来如此，她也不想拆穿方大春，一如既往的沉默，没说话。 喻峻宁停下脚步，“既然都做了，为啥又不送呢？” 方代雪仰头看向他，眼睛同他对视，喻峻宁看着她那张好看的脸有些出神。 “我去了，你房间还有人，我就没进去。” 喻峻宁听此回神，微愣，想起那天的事情，没再说话。 方代雪看了他一眼，往前走。 喻峻宁有些心烦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快步得跟上了她。 他想跟她再说些什么，有人喊他，“少爷。” 两人都一怔朝那边看去，黑色小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司机老程露出脸。 这是喻章坤的车。 喻峻宁走上前，“程叔。” “少爷，快上车吧，老爷也在后面。” 喻峻宁拉开车门又想起什么，看向那边，方代雪挪开视线。 “少爷。”老程提醒。 喻峻宁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启动，那个身影早已被远远落后。 “爸爸。” “刚才那个是方家丫头。” 喻峻宁见他躺在那闭目养神，轻声嗯了句。 喻章坤合上的眼睛又打开，看了喻峻宁一眼，没说话。 第5章 05 新元利茶水间，张含蓓用银色的小勺子，搅动着白瓷中的咖啡。 另一人在旁愤愤不平，“搞什么噢，女主持人竟然给了她。” “蓓蓓你真的不打算抢过来，这个风头怎么能让她出。” “怎么抢？” “直接跟你爸说不就得了。”张父是公司的股东，元老级的人物，这点小事打个招呼就是了。 张含蓓笑，“你傻，这样峻宁就会知道了，这不是摆明欺负人，他怎么看我？” 在喻峻宁面前，她一直是大方得体，善解人意的。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她这样扶摇直上，大出光彩。”冯其琴心中很是不快，因为这次的男主持人是她喜欢的对象，如果让他们一起相处合作，简直千百个猫爪子挠她的心。 张含蓓放下勺子，意味不明，“当然不是。” 冯其琴一愣，继而欢喜，“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 张含蓓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快跟我说说怎么对付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嘘了一声，走出茶水间，冯其琴欢快地跟上。 外面的天乌云密布，喻峻宁走到落地窗前。拿出手机给方代雪发了条信息，“下班后一起回去。” 她正在午休，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了一下，迷糊看完，想了一会回了一个“好。” 傍晚，大雨顷涌出而下。 室内人几乎都走空，只有方代雪还在那，明亮的灯光下，长发掩了半个俏丽的面孔。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脚步声，说话声由远而近，“欸，你刚才看见喻少爷没。” 另一人轻嗤，“看见了，张含蓓跟他同撑一把伞，还上了同一辆车” 方代雪手中的笔停在那，钢笔墨水洇染开来。 “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肯定在一起了呀。我们这有谁能比的上张含蓓吗？你吗？” “我哪里比得上，我也想变成张含.....” 话未说完，她惊愕地张大嘴巴，只见角落里有人站了起来，稀稀松松收拾背包，两人默默对视一眼，谁也没想到办公室还有人。 “她，，她不会说出去吧。” “不会。”她语气笃定，又略含讽刺：“你看她刚才看过我们一眼嘛？” 方代雪走进电梯，从包里拿出手机，删除了下班前喻峻宁发给她的短信，连带着以往的聊天记录都删了。 与此同时，半小时前新元利门口，喻峻宁跟张含蓓谈完工作回来，大雨弥漫。 “峻宁，你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拿吗？” 雨下的太大，她衣服，高跟鞋全湿了，看见喻峻宁下车又顾不得雨，追了过来。 喻峻宁看了眼她的衣服，把伞往边上挪了挪，“我等人。” “等谁？” “朋友。” 张含蓓看了眼他的神色，半猜半答：“方代雪？” “嗯。” 心思几转，脱口而出，“啊，你不知道嘛？她已经回去了。”此刻轰隆一声，一个闪电，张含蓓吓得差点摔倒。 喻峻宁立马扶好她，立住伞，皱眉，“回去了？” “是啊，你不知道嘛？” 公司已经有不少人出来了，喻峻宁沉默地看着那些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有一个闪电炸在空中，张含蓓缩了缩身子，颤颤道：“峻宁，我好冷。” 喻峻宁看了眼她发白的脸，“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同撑着一把伞上车。 张家别墅二楼房间，里面有声音，虚无缥缈。 “峻..宁.” “好…..T…..” “a……a……a” 张含蓓双脸酡红。 眼神迷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裙底下是无限的风光。 手中的玩·具随之落地。 第6章 06 同一个月亮下另一个房间，方代雪合上笔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煊赫门，火机点燃滋得一声。 浓浓的烟雾漫开，方代雪又吸了一口，吐出烟圈，烟雾更加浓。 月光下，她整个人有种半死不活，颓废的美。 她不会再信他了。 昨晚没睡好，雷声太大，方代雪揉了揉额，打起精神。 走进电梯，看见熟人。 张含蓓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呀，代雪。” 方代雪：“早。” 相比于她的热情，她显得冷淡很多。 旁边几个人也看了过来，露出不太和善的目光。 方代雪装作看不见。 冯其琴捋了捋头发，笑道：“蓓蓓，昨天是喻少爷送你回去的吧。” 张含蓓漂亮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只是恰巧下雨，我又没带伞而已。” 另外几人笑嘻嘻地取笑她，“怎么我没带伞，也没见他送我呀。” “是呀，是呀，我也没带伞呢，也就蓓蓓有这个能力能让喻少爷亲自送她回家。” 张含蓓被挪移的有些脸红，佯装羞怒，“好啦，你们别再说啦，一大早的，好吃的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她们几个人手上都拿着相同的礼品袋，里面装了精致的小糕点，是张含蓓亲手做的。 其中一人举起小礼盒，晃了晃，“蓓蓓，这小糕点你可给他留了一份没？还是说他的你要亲自送给他。” 冯其琴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他们感情有多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张含蓓不觉瞟向方代雪，见她始终如一保持在状况外，笑道：“好啦，别在公司讨论这些。” 冯其琴瞥了眼方代雪，“切，有人想八婆就让她八婆呗。” 方代雪：“……..” 几人附和了几句又转向张含蓓，“那你快如实交代，等会是不是要给他送去。” “他昨晚在我家已经吃过啦。” 众人露出果然有奸情的模样，话题又围绕他俩展开，直到电梯门开，方代雪走了出去。 ......... 一整个上午，方代雪都在忙，屏幕上面好几种不同颜色的涂痕，且很多段落旁边标注了诠释。 这是她进公司以来第一个主持，为此她很努力。 方代雪再三确认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带着电脑去了另一间办公室。 鼠标点击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方代雪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嗯，不错。” “小方啊，这都是一个人做的吗？” 方代雪放下手中的茶杯，“是的，经理。” 吴经理在笑，十分满意她能把稿子写的如此好，又对她称赞了一遍。 之前他还以为方代雪的能力不足以担此重任，毕竟她还年轻又没有什么上台的经验，要不是....今日看来，他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心不由完全放了下来，“好，你好好准备。” 话聊的差不多，方代雪拿上电脑退了出去。 这层楼的25楼，喻峻宁看着一垒文件，眉心微皱。刚秘书来说北上拓展的计划有些受阻，新元利是在他爷爷那辈发展起来的，一直追求安稳，只在本市发展，也算顺风顺水。到喻父这一辈，他胆大创新，在周边试水，慢慢有了一席之地，业务翻了一百倍。可北边这块硬骨头硬是啃不下来，这不仅是喻父的希望，同样也是喻峻宁的期望，他正值年轻，男人的野心勃勃他怎么可能没有。 他拿出烟，点了一根。 “峻宁。”张含蓓在门口探头。 第7章 07 “进来。”他把烟摁灭。 她拿着一个小礼盒走了进来，闻到房间的烟味有些讶异，在她的印象中喻峻宁很少碰烟。她在沙发上坐下，打开小礼盒，“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 “谢谢。”他伸手拿了一小块，味道跟蛋糕店买的没啥区别，“你自己做的？” 张含蓓一喜，“是啊，味道咋样？”见他点头又继续说道：“我之前试验了几十遍，不是味道差就是模样丑，我妈都说我没有这个天赋，叫我别逞强了。可昨晚我做出来的时候，她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完，自己又咯咯地笑着。 喻峻宁也笑了，“张阿姨最近怎么样了？” 以前喻母在时，两家母亲还会经常约着逛街做美容，眨眼喻母都走了四年。喻峻宁放下饼干没再吃了。 “我妈挺好的，就是...”她瞥了一眼喻峻宁，低声道：“就是偶尔会想阿姨。” 喻峻宁嗯了一声，说有时间会去看张阿姨。 “好啊，我妈特别想你。”张含蓓脸上一喜。话到嘴边又绕了个弯，“对了，我在公司听到一些八卦，关于代雪的。” 她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 “说什么。”他抬头看向她。 “好像是不服气，说她没来多久，就有机会出头担任女主持。” 喻峻宁没说话。 张含蓓叹了口气，“公司本来就是这样八卦之地，再者，”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者，代雪好像比较高冷，又不跟同事说话打招呼什么的。今早我们还在电梯遇见，我同她打招呼，她有点不爱搭理人。” “她比较慢热，对不熟的人是这样。”喻峻宁同她解释。 张含蓓点点头，“我当然无所谓，我是怕她对领导都这样，那以后怎么上升？上升后又怎么服众？” 喻峻宁想到昨天，没再说话。 点到即止，张含蓓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喻峻宁坐了一会，走到办公桌旁，按通了内线，低声说了几句。 “方代雪，经理找你。”同事轻敲她的桌子提醒。 方代雪摸不着头脑，这不是刚聊完，怀着疑惑进了吴有林办公室，“经理，你找我。” “把这个给喻总送过去。” 方代雪：“...............” 见人没动，又催了声，“快点，喻总等着要。” 方代雪接过文件，乘坐了私人电梯去了25楼。 砰砰两声敲门声，“进来。” 方代雪目不斜视得走了进去，文件放在桌面上，“你要得文件。” 喻峻宁看着她，而她未看着他。 他拧眉。 “文件拿错了。” 方代雪抬头，两人之间意对视，她知道他在戏弄她。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站住。” 她还挺厉害，临时爽约，一个招呼都不打，事后更是连一个解释都不给他。 喻峻宁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方代雪只到他的下巴处，这会也不由蹙眉看向他。 成年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此刻他们站在了一起，可却好像连陌生人都不如。 “说走就走，我是你上司，方代雪。”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看我不爽，我可以离职。”她满脸平静。 “你！” 喻峻宁气的转身，没再说话。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漫步过去，方代雪等了一会，迈步离开，走至门口时，听见他低问：“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方代雪停了几秒，也就几秒，转身离去。 喻峻宁站了一会，接到张含蓓的电话，提醒他别忘了下午要一起去银行的事情。 “行，你先去。” “不一起嘛？”那边似乎有点讶异。 “我还有点事。” 张含蓓也没多问，直接说好。 三点，银行休息室，张含蓓，喻峻宁坐在那。 接待他们的银行工作人员是张含蓓的亲戚，叫张正男。 “峻宁，你觉得张正男怎么样？”张含蓓小声问道。 喻峻宁瞥了一眼站在饮水机旁的身影，如实说道：“还行。” “那你觉得把他介绍给方代雪怎样？” 第8章 08 喻峻宁一愣，似乎没想到张含蓓会突然这样问，“她不喜欢别人做她的主。” 张含蓓轻轻哦了一声，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喻峻宁和方代雪的关系，她知道的还蛮多的。她爸不仅是新元利的股东，也是喻父的好朋友，逢年过节的都会去喻家送节送礼。方代雪爸是瘸子，她见过，瘸的还挺难看的。可喻家没嫌弃他，让他带着女儿在喻家工作。 方代雪和喻峻宁从小一起长大的，可能因着这个情份，喻峻宁对她挺好的。 就算喻峻宁喜欢她，也不会娶她，谁会娶一个这样毫无家世背景的女人，有了三分颜色也不能开染房。 何况喻峻宁或许对她只是同情夹着怜悯呢，还有一些朋友的情分。 可就算是这样，张含蓓也不能容忍，她容不下她。 “走吧。”喻峻宁接过张正男给他的文件，对张含蓓说了声。 三人客气告别，天色还早，喻峻宁，张含蓓两人又回了公司。 一晃又好几天过去，午间公司很热闹，大部分人不在自己岗位，全去五楼大会议厅了，看主持人和参会人员彩排。 “女主持好漂亮，叫什么名字，之前怎么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叫方代雪，她以前刚来公司就挺出名的，你不知道嘛？” “我要是跟她一样漂亮就好了，男主持也帅，两人很般配呀。” 两人低头欣赏着公司群发的小视频，又振振有词得评头论足，“天呢，她皮肤真的太白了。”丝毫没看见从她们身旁经过的两位领导。 电梯内，张含蓓笑着说：“看来代雪挺受欢迎的。” 喻峻宁没说话。 张含蓓发出邀请，“要不要去会议厅看看。” 喻峻宁摇头。 “真不去？” 喻峻宁睥了她一眼，“你想去，就自己去。” 张含蓓笑而不语，其实她早看见冯其琴发给她的小视频了。刚才那么几番发问只是想试探他而已。 五楼大会议厅，方代雪简单的服饰站在台上，但奈何气质太好，皮肤雪白，人群中是那么突出。与之毗邻的是男主持人林文聪，人如其名斯文儒雅，戴着眼镜，文质彬彬。 两人搭配的很好，有来有往，下台的时候由于梯子太高的原因，林文聪虚扶了她一把。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哄闹声，把两人都闹的有点脸红。 冯其琴死命地瞪着那。 有好事者更是将这一幕发到了公司群。 办公室内，喻峻宁划着这一张张的照片和一个个小视频，当看到两人扶在一起的照片时，停顿了好几秒，眉头微蹙。 彩排完，方代雪收到好多好友申请。 她在洗手间整理头发，有人进来，愤怒地看着她。 目光太明确，想忽略都难，“有事？” “哼，我劝你不要勾引林文聪，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方代雪：“…….” 看来还是有必要讲明一下，她继续摆弄着头发，淡淡道：“我对他没兴趣。” “你对他没兴趣，还故意跌倒好让他搀扶你，当我瞎呀！” 能把梯子太高说成故意跌倒，她有点服她，正要开口，另一道女声插了进来，“你瞎不瞎我不知道，反正你挺难看的，林师哥估计是不会喜欢你。” 两人回头，见一个圆脸胖女孩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袋大薯片。 “张思雅，你怎么在这？”冯其琴声音低了几分，也不正视她，看向另一边，“这事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圆脸张思雅哼了一声，“谁叫你这么吵，跟乌鸦一样，声音刺耳又难听。” 冯其琴脸涨的通红，又不能奈她何，只能气呼呼地走了。 “hi,大美女。” 方代雪冲她微笑，“你好。” 张思雅摸了摸头，害羞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方代雪认真看了她几眼，摇了摇头。 张思雅说她们两个是同一所大学，还住同一栋女生宿舍，有次她忘记带水卡了，就是方代雪借给她的。 “她好像挺忌惮你的。” 张思雅得意道：“那肯定，她是我姐的小跟班，贼忠心，哪敢得罪我。” “你姐是张含蓓？” 第9章 09 “对呀，她爸是我亲叔叔。” 方代雪没再说话。 张思雅没察觉到她的心思，缠着方代雪交换联系方式。 方代雪回家的时候，方大春罕见地对她笑脸相迎。 “回来了？饿不饿。” “爸，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这几日，她都很忙，身体挺疲的。 方大春变戏法是的从身后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刚少爷让人送过来的，说是给你的。” 方代雪有点愣。 “我刚打开看过了，是一套珠宝，镶了钻的。”方大春没想到喻峻宁会对方代雪这么好，心情好的不得了。 不等她打开，方大春已经打开了，闪闪的，很精致。 “不适合我。”方代雪收回目光。 “什么适合不适合，给你就拿着。”方大春连推带塞的把东西给她，又把她推上楼，换好衣服下来吃饭。 方代雪看着那礼盒发呆。 上学的时候，喻峻宁也送过她一些东西，包包，好看的本子和昂贵的钢笔或者是他出国玩回来带的一些小玩意。 没有一件是确定到女性化的东西，列如口红，项链，手链，耳环等。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该怎么去定义。 一件女性化的礼物送给她，难免有些迷糊。 她看向前面那座喻家大宅，像海市蜃楼，够不着摸不透。 喻家大宅，喻峻宁经过二楼，看见书房的灯亮着。 “爸，还在忙？” “哦，峻宁啊，吃晚饭了没？”喻章坤摘下眼镜，书桌上的茶还泛着袅袅烟气。 喻峻宁走上前，合上他的文件，帮他把眼镜放好。喻父年轻太拼命，现在身体不是很好，要时刻注意着。 “北上的事情你听说了。” 喻峻宁点头，又说道：“下个月，我会亲自去那边。” “嗯，过一星期公司有会场？” “是。” “听说方家那丫头也参与了。”喻章坤拿茶盖撇去浮沫，微微抿了口。 喻峻宁想了一会，“她工作做的挺好的，吴有林也夸她。” 喻章坤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他送她的珠宝那天会场戴上，应该会很漂亮。 翌日早上，喻峻宁去车库，刚靠近看见车台上放了一件东西。 是一个熟悉的礼盒。 喻峻宁微愣，又平静地把礼盒收回放进车里。 ……. 会议前两天下午，人事陈主管带着方代雪去试礼服，林以聪因为自己有很合适的西服，就没来。 公司很重视，所以她们来的是装修奢靡的专卖店，名媛有钱人出入的场所。 巨大绚丽的水晶吊灯，华丽堂皇的大厅，大厅两侧挂满了晚礼服，灯打在礼服上，熠熠生辉。 陈洁被眩晕了，“代雪，你运气真好，可以穿这么贵的礼服。” 方代雪没吭声，陈洁也很快回过神，不想在小辈面前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抬手招来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给方代雪选了好几件礼服，镂空设计，低胸设计，一字肩设计。 “没有其他的吗？正式一点的。”方代雪问。 陈洁附和，“对对对，有没有没那么露的，她是会议主持人，不是明星去走秀。” 工作人员又找来了几件，方代雪都不满意，自己挑选了一件质料柔软，剪裁简洁的金色礼服裙。 陈洁眼神一亮，“这件可以，你穿肯定好看。”工作人员也讶异，没想到这位小姐眼光这么好。 方代雪笑着点头，拿过衣服去了试衣间。 趁着她去试衣服的间隙，陈洁挑了件裙子在身上左右比划。 从试衣镜中，她看见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还都是公司的，手忙脚乱地放好衣服。 “喻总，张主管，你们怎么来了？”陈洁笑着迎上前。 第10章 10 “陈洁你怎么在这？”张含蓓有点讶异，看陈洁也不像是有钱人，莫非藏得太深。 陈洁简单得把事情说了一遍。 喻峻宁听完在店里寻找其他身影，恰时门帘拉开，工作人员领着方代雪出来。 露肩得设计衬得她锁骨凸凹有致，肌肤雪白，裙子随身而下，包裹着她两条笔直而修长得双腿，裙身随人动而晃动。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空，没有珠宝搭配。 好在身材气质好，就没那么素。 呼吸声微乎其微，众人都呆了几秒，喻峻宁先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 陈洁也回神大步迎上前，赞叹感慨道：“太漂亮了，太美了。”张含蓓掐着手心的肉，微微而笑。 方代雪把刚才那一怔抛掷脑后，放松身体，款步走到了试衣镜前，左右看了看还行。 “就这件吧，陈姐你觉得呢？” “可以，这件好。” 张含蓓也走了过来，笑道：“很漂亮，很适合你。” “谢谢。”方代雪回过身，吩咐工作人员包起来，目光与沙发上坐着的喻峻宁不期而遇，她移开目光去了试衣间。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陈洁跟她说张含蓓也要挑礼服，让她们两个先不要急着回公司，留下来参考参考。 “代雪，你眼光好，帮我选一件。”她凑上前，挽着她的手臂，热络地说道。 方代雪不着痕迹地挪开，“我选的不适合你。” 张含蓓一尬，又立马笑道，“那好吧，那我就自己去选了。” 她选了几条拿去试衣间，三人便坐在沙发上等张含蓓，陈洁坐不住，又去看礼服了，沙发上只剩喻峻宁跟方代雪二人。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怎么把珠宝还给我了。”喻峻宁问。 “不适合我。”她回的声音很低，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喻峻宁看向她，没再开口。 由于陈洁一心扑在衣服上面，对他们的互动一无所知，当听见试衣间传来动静，便快速地坐回了沙发上。 张含蓓出来了，一袭白色低胸装，好看是好看，就是她平时温柔，大气的风格不太符。 工作人员大献殷勤，夸个不停，张含蓓是她家的老客户。 对于工作人员的殷勤她附以微笑，转身向这边走来，眼神直直看向中间的人，带点羞涩，“怎么样？还可以嘛。” 陈洁站起身，夸赞道：“好看。” 方代雪看了几眼，未做点评。 中间之人还未说话，张含蓓脸色有点挂不住，但仍含着笑意，又问了一遍，“峻宁，怎么样？” 喻峻宁看着她眼中的期望，点头：“挺好看的。” 听到了心爱之人的回复，张含蓓也不在纠结，让工作员直接送到她家去。 剩余几条她没再试了，有点没信心。 由于喻峻宁在公司还有点事，她们没再多逗留，几人一起上了车。 车内，张含蓓向方代雪和陈洁发出邀请，说过段时日是她的生日，邀请她们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今天她过来就是买生日宴上要穿的礼服。 陈洁很欣喜，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代雪，你呢？”她转头看向方代雪，眼睛亮亮的，嘴角含着笑意。 “我恐怕……” 话未说完，张含蓓又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起去吧，在家闷，多交几个朋友总是好的。再说了陈主管也去了。” “去吧，代雪。”陈洁被点名，也加入了劝说。 喻峻宁从车内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两人视线又不期而遇，方代雪抽出自己的手，“行。” 得到她的回复，张含蓓仿佛很开心，回过身跟喻峻宁聊起了公司的事。 第二天上午，吴有林把方代雪叫了进去，首先问了她一下主持的事，随后从抽屉拿出一个方正礼盒，“这个拿去，好好保管，公司先借你戴。” 方代雪看见那个熟悉的礼盒，以怕保管不善为由，拒绝了。 “那你戴什么？我们不能丢了公司颜面。”吴有林激动的叩了叩桌子。 “我买了一套A货，以假乱真的程度是可以达到。” 吴有林一噎，半响说不出话，最后干脆放弃，“行了，你出去吧。” “好。” 深夜方代雪放下手中的稿子，伸了个懒腰。 谁也料想不到明天会发生的事，意外只是那么突然。 第11章 11 第二天上午八点，新元利的员工都在楼下集合，停车场内停了十多辆大巴，分批去酒店。 喻峻宁站在旗帜下面，周边围了几个人，张含蓓也在内。 似乎注意到什么，他看了过去，方代雪挪开了目光。 张含蓓看见他的视线，也朝那边看去，什么都没看见。 公司司机冯天保走了过来，“方小姐，林先生，走吧。” 对这些参与人员，公司另外安排了车，不挤大巴。 “走吧。”林以聪笑着帮她拿袋子。 “好。”方代雪没跟他客气，让他拿着。 不速之客冯其琴来了，硬要林以聪跟她一辆车，她在公司追林以聪是出了名的狠。 这么多人看着，林以聪被她闹的有点无奈，只好把手提袋还给了方代雪，“抱歉。” “没事。” 方代雪又看了眼人群，司机冯天保在一旁提醒，“那我们先走吧，方小姐，迟了就不好。” “好。” 她随他去了他车所在的地方。 上车时，冯天保贴心地接过方代雪手上的袋子，将物品放到了车后厢。 在临近关门之际，张思雅冲了上来，“终于找到你了，走吧，走吧。” “你…..” “这位小姐，你是谁？” 方代雪笑，“走吧，她也是我们公司的。” 冯天保刚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发动了车子。 “嘿嘿。”张思雅拿出零食，方代雪笑着拒绝，她这一天可不敢乱吃东西。 车子缓慢行驶，阵阵微风从窗口吹来，吹的人昏昏欲睡。 张思雅看方代雪闭眼休憩，也不吵她，在一旁安静地吃着零食。 半小时后，酒店大厅门口，吴经理跺脚，“这可怎么办呀，喻总。” 五分钟前方代雪给他打电话，说小冯开错了路，在一个分岔口，一不留心上了桥直接进了高速。 等他们出了高速回来，晚的不能再晚了。 这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喻峻宁脸色也不太好看。 吴经理心急如焚，陈主管在一旁也是战战兢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是要惹麻烦了。 大厅里面有几千人等着，再上哪再去找个主持人。 来的都是重要人物，连喻董事长都亲自出席了。 “喻总，，，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埋怨死方代雪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非等这个时候来坑他。 新元利是出了名的严厉，说一不二，出了这等事，回公司就要降职。 喻总应该会担保吧，当时是他授意让方代雪担任主持人的，领导的授意他哪敢不做。吴有林瞄向喻峻宁，把心慢慢地放下来。 “你先进去，我来想办法。” “好好好。”吴有林带着陈洁忙不迭地走开。 张含蓓适时开口，“我来吧。” 喻峻宁看向她，“你可以吗？”张含蓓并没有任何准备。 “问题应该不大，你忘了以前在国外我经常搞联谊晚会。”她俏皮眨眼。 他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条裙子，虽然很日常，但也只能这样了。 “行。” 方案敲定了下来，两人迅速入场，抓紧最后几分钟跟其他工作人员对接。 讲台上，张含蓓与林以聪配合的很好，虽然女主持人衣服简单了点，但胜在口齿清晰，音节标准，语速生动流畅。 ...... 车子还没停稳，方代雪拉开车门跑了出去，张思雅在后面追，累的气喘吁吁。 “请问新元利会议室是在几楼。” “十八楼。”工作人员迅速给出了答案，今天这都被他们包下来了，食宿会议一条龙。 电梯内，张思雅骂道：“这个死司机开个路都能开错。” 方代雪没吭声，她给陈洁，吴有林发信息，都没有人回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你别急，肯定是林师哥把你的那部分也念去了，看来晚上得好好请他吃个饭。” 她们到得时候恰巧碰上讲师讲课，只有几人在门口聊天。 “张主管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你这次可真是帮了好大一个忙。”吴经理点头哈腰的，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感谢张含蓓。 张含蓓抿唇而笑，“吴经理你太客气啦，我们都是新元利的员工，岂有不帮之理。” “哪里哪里，张主管不仅容貌出众，讲课更生动，受益匪浅啊。” 张含蓓受到如此夸奖，脸红红的，不免有些期望地看向喻峻宁。 喻峻宁：“讲的很好。” 张含蓓听到这，笑意更深。 还是陈洁留意到几步之外的两个人，惊讶道：“代雪你来了。” 第12章 12 众人都朝那边看去，一时之间都没动。 方代雪收拾好自己，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还未开口说话，吴有林已经开口了，“代雪呀，这回你可得好好感谢张主管，要不是她救场，我们都要出大糗。” 碍于喻峻宁在场，吴有林把自己也带上，其实这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但话就是要这样讲。 方代雪没看旁边人，只看向张含蓓，“谢谢。” “没关系啦，又不是你的责任，是司机走错路嘛。” 张思雅不解，开口问道：“怎么不等我们回来，师哥也可以控场啊，说换人就换人，一点都不尊重人，那代雪这段时间的努力算什么。” 张含蓓皱眉，“思雅，你怎么在这。”她这个妹妹与她一向不对付。 “我怎么不能在这，稿子都不是你写的，念的还挺顺。” 张含蓓黑脸，冯其琴抢先，“等你们回来，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蓓蓓念稿子还不是为了救场。” “有你说话的份，死乌….” “行了，别吵了。”喻峻宁出声，对方代雪吩咐，“你赶紧去后台换好衣服，等会出场。” 众人皆一愣，这种迟到的人基本要出局的，喻总竟然还给她机会。 “峻宁。”张含蓓欲开口，喻峻宁抬手，“还不快去。” 方代雪回神，深深看了他一眼，拎着袋子往后台去了。 张思雅悠闲地拍手，对着冯其琴做了个鬼脸，也跟了过去。 换了个女主持人，台下的听众明显兴趣更浓，瞌睡也没了。 喻峻宁坐在第一排左边，看着台上的人微微出神，今日她比那日在衣服店多了些妩媚，可能是跑上来的时候太急了，双脸酡红，嘴巴一张一合，欲休还休。 喻章坤坐在正中间，跟上半场一样，听的聚精会神，时而呷口茶。 旁边几个股东领导也听的聚精会神。 座位上的张含蓓却心猿意马，她不懂喻峻宁为何要这样做，半路换人她的面子又置于何地。难道就不可以让她完成今日的主持或者把礼服给她换上。看着台上那亮眼的人，她心中的恨意又加了几分。 会议结束的很顺利，一天下来，方代雪累的慌，张思雅给她递了几口吃的，补充体力。 张思雅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裙子，“真好看。” “趁着还回去之前，可以借你试一下。”她嘴里咬着东西，含糊不清地答到。 张思雅摇头，很有自知之明，“我穿上去也不像，猪鼻子插葱装大象呢，何况也穿不上。” “其实你也没那么胖，我觉得你很可爱。” “谢了，听到你这话，我很开心。” 聊起今天的事，两人都心有余悸，“这手法似曾相识。”张思雅悠悠开口，随后讲起一件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张思雅没这么胖，五官精致，像个洋娃娃。反倒张含蓓不怎么漂亮，还缺了几颗牙齿。 “邻居家哥哥过生日，我跟她睡在同一个房间，我们调了闹钟，可等我醒来生日宴早结束了。” 后面张含蓓对她说闹钟响了，她就醒了，自己有喊过她，是她自己说要睡觉不去。 可她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人喊她，也没有听见闹钟响。 现在看来都是她搞得鬼。 那个邻居家的小哥哥一直都很喜欢她，对张含蓓不怎么搭理。可自从那日之后小哥哥对张含蓓上心了，反到对自己不搭理，“她肯定在小哥哥面前中伤我，说我对他的生日不上心，在家睡大觉。”张思雅越想越气，声音也大了起来。 方代雪半响没说话。 “怎么你不信我？” “不是，相反我很信你。你知道当时冯其琴为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林文聪给拉走嘛？” 第13章 13 “因为她皮厚，想趁机跟林师哥一个车，磨感情。” 方代雪笑着摇头，“不是，因为她不能让林文聪也迟到。” 张思雅恍然大悟，“哦！她早就料定了我们会迟到，所以才把林文聪拉走。” 方代雪点头，把手机拿给她看，人事档案可以看出冯天保和冯其琴关系紧密，两人是同一地方的，且冯天保是内部推荐，推荐人正是冯其琴。 情况很明了，张含蓓就是主指使人。 “哼，她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那我们现在该咋怎么办？” 如果方代雪要报仇的话，她不介意帮她一起修理那几人，当然也包括张含蓓。 “现在还没有证据，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方代雪看向远处，目光平静。 张思雅叹了口气，“也是，他肯定咬死说不小心。”忽而又笑，“可是喻峻宁很维护你呀，不然真的要被他们害惨了。” 对于自己和喻峻宁的关系，方代雪还没跟她说，她站起身拿过一旁的袋子，“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喻峻宁在酒店处理一些后事，留到了凌晨一点多。 程宁接过他的车钥匙，搀扶着他，喻章坤由于身体原因早退了，喻峻宁留下来陪他们喝了一些酒。 突然喻峻宁推开了他，在路边呕吐了起来。 程宁心下不是滋味，递给了他一瓶水，又想着是不是该跟张含蓓打个电话。 张含蓓陪她父亲住在这酒店，没回去。 “喻总，你这样回去不行，我给张小姐打个电话。” “不用。”喻峻宁摆手，说完，人朝车那边走去。 程宁有点懵，跟上了他。 车内，他小心翼翼开车，心下流汗，他好像并不了解自家老板。 由于主持人的原因，方代雪在公司一时声名鹊起，好多人都认识她，就连办公室一些平常不爱搭理人的同事，也对她露出友好笑意。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好几个人跟她打招呼。 张思雅笑眯眯，“这会你的风头可超过了张含蓓。” 方代雪没有顺势而上，而说，“我没想过跟她比。” 哈哈哈，张思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话要是被她那自视清高的姐姐听见，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告诉方代雪，司机小冯被罚了，工作还在就是没以前那么轻松了，只能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路程，地方远路也不好走，费时又费力。 见方代雪没说话，那人又说，“该他的，谁让他差点误了事。”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早上吴有林也私下找过自己，事关公司整体，这事她也脱不了干系，年终奖扣三分之一。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内。 楼梯口通道，冯其琴递给张含蓓一个小袋子，“我妈妈做的小咸菜，上次你说爱吃，我妈又给你做了些。” 张含蓓不爱吃，爱吃这些的是她奶奶，她也没对冯其琴解释太多，接过袋子，“谢谢。” 冯其琴欲言又止，张含蓓看出她的心思，“放心吧，等过段时间，我会让他调回去的。” 有了张含蓓这句话，冯其琴放下心来，不然要被冯天保闹死。 冯天保算的上是她的弟弟，两人一个村长大的。 “蓓蓓，喻总对那个贱人也太宽宏了点吧。”冯其琴知道方代雪家的事情，张含蓓告诉她的，所以素日里她把她当软柿子捏，毫无家世，没有妈瘸子爹，哼。 “他对她不过是怜悯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峻宁他对谁都有善心。”昨晚她说服自己好久，想来必定是这个原因了。 这个是事实，公司做了很多公益，发起人都是喻峻宁。 冯其琴又附和了几句，“她连你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要啥没啥。”虽然有点容貌。 “是嘛？” 冯其琴很肯定的点头。 张含蓓笑了，“明日是周末，陪我逛街。” “好呀。”冯其琴忙不迭地答应，她可以跟在后面捡点东西。 其实她是想约喻峻宁的，可喻峻宁昨晚喝多了，今天都没来公司。而且她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改变计策，太主动总是会显得有点掉价，男人总是喜欢神秘的女人。 喻家大宅，花园里树木茂盛，葳蕤。 微风阵阵，吹的人沁人心脾。 喻峻宁坐在石凳上，他让吴妈在石桌上放了些吃食，他睡到下午才起，现在才吃东西。 吴妈见喻峻宁难得在家，格外开心，送完吃食又送切好的果盘，把石桌堆满了。 “少爷，要不要再给你煮个醒酒汤。” “不用。” 此时，方代雪正下班回来，她回小楼要经过这边花园。 吴妈眼睛很亮，一下瞧见，急忙唤住，“阿雪。” 方代雪停住，一眼看见石桌上坐着的人，他也在看她。 她还欠他一个道谢，方代雪走向前，“吴妈.....少爷。” 第14章 14 喻峻宁停顿。 “吴妈，你再给我熬点汤吧，我想喝了。”他坐姿随意，吃着手中的吃食。 “好，好，好。”吴妈欢快地点头，她就希望喻峻宁能多喝一些营养的东西，变胖些，这些时日都瘦了。走之前还不忘拍拍方代雪的小手。 吴妈一走，院子瞬间静了下来。 “过来吃点。”喻峻宁说。 方代雪没避嫌，在他旁边坐下，酝酿了一会开口，“谢谢你。” “谢什么？”他抬头看向她。 方代雪：“........” 此刻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捉弄她，或者说他根本没把这点小事放心上，方代雪心里起了一丝微郝。 见她没回，喻峻宁问：“主持人的事？” “嗯。”她点头。 “既然要谢谢我，那明天陪我出去玩。” 方代雪：“........” “明天要上班，我不能请假。” 前几天有人请假，吴有林没有批，她不认为自己在他那有特权。 “明天是周末。”他提醒。 周末？方代雪看了下手机，明天还真是周末，“你可以找别人陪你一起去。” “我找谁？” 方代雪默了默，终是没把那名字说出来。 “反正你在家又没有什么事，陪我去会怎么样？”见她不说话，又加了句，“你刚还说谢谢我，让你干点事就不行。” 方代雪没再找理由拒绝，“好吧。” 喻峻宁把桌上的部分吃食推给了她，“吃吧，吴妈做的东西都是拔尖的。” 以前上学的时候，喻峻宁经常会把吴妈给他准备的吃食分方代雪一点。 方代雪拿起筷子夹了一箸，味道跟以前一样，又忍不住多夹了几筷子。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把大部分食物消灭了。 很久没吃这么饱过，方代雪站起身消食，喻峻宁提议走走。 两人在院子里闲逛，花草丛灌都打理的挺好，方大春还挺厉害。 天黑了回到家，方大春对她笑得贱兮兮，“我都看见了。” 方代雪：“........” “闺女，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方大春激动上手搓着下手。 “爸，我劝你歇了那个心思。”别说喻峻宁对她没那个意思，就算有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他们之间悬殊太多。 方大春才不听她，只当她别扭，自个乐呵去了。 次日，方代雪都收拾好了，她没主动发信息，只是在房间里等着。 砰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进来。”她以为是方大春找她，侧过头竟然看见喻峻宁进来了，他穿的很亮眼，头上还压了顶帽子。 “你怎么直接过来了。” 喻峻宁走近，瞥了眼她的电脑，“你想买车？”电脑上全是车的图片。 方代雪关了页面，“随便看看而已。” 她拿过桌上的挎包，想了一会，也从衣柜找出一顶帽子，“走吧。” 两人穿着打扮都很相似，俊男靓女很是显眼。 喻峻宁没开平日那辆车，而是开了超跑，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路上好看风景，方代雪没异议，又不是她的车。 海边宽阔的公路，跑车风驰电掣穿行，前边是无尽的道路，侧边可以看到湛蓝的海天一线，空气中带来了海水的味道。 穿过一座岛屿，来到了目的地，喻峻宁将车钥匙递给了泊车服务人员。 这是一片美丽的海湾，景色宜人，阳光明媚，前面几步路之近就是海滩，海浪一声声袭在海滩上。 “好漂亮。” “我猜你会喜欢。” 两人立在那看了好一会风景，工作人员过来说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引着他们去了前面的草坪。 餐桌上铺满了精致诱人的美食，吹着海风享受美食，颇有意境。 服务员推着一列餐车过来，上面摆了一个精致的蛋糕。 方代雪惊讶地看向他。 “你自己的生日，你都忘了？”喻峻宁满脸微笑，“许个愿吧。” 服务员轻轻地为她唱起了生日歌。 方代雪闭上眼双手合拢，几秒后吹灭了蜡烛，她亲手切了一块蛋糕，放到他面前，“谢谢。” 她母亲离开这个家后，就没人给她过生日，方大春是男的，不记这些。 年少孤傲，即使在意，也不会开口。 喻峻宁注意到这个事是因为有年生日，她偷偷给自己买了一块蛋糕，塞在书包里。 喻峻宁说要帮她拿书包，她不肯，他狐疑抢过书包发现了里面的蛋糕，落了面子的她死活不肯承认那天是她生日，只说是自己想吃蛋糕而已。 喻峻宁多聪明看破不说破，暗自记下。 后面每年的生日，他都会祝她生日快乐，就算远在国外的时候也会给她发邮件。 今年她以为他不记得，其实她自己都不记得。 喻峻宁对她举起酒杯，“生日快乐，阿雪。” “谢谢。”她含笑与他碰杯。 饮下一口酒，喻峻宁将礼物推给了她，“不准再拒绝了。” 是上次那个礼盒，她给他放车上了。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上次是赌气，这次是真的觉得太贵了。 喻峻宁抬手，“吃东西。”似乎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 方代雪无奈，抱怨道：“哪有强买强收的。” 喻峻宁不说话，就当没听见，方代雪只好把东西收到一边。 饭吃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喻峻宁手机响了，程宁打给他的，听完后喻峻宁脸上有点严肃。 “怎么了？”她问。 第15章 15 喻峻宁犹豫了几秒，“我可能要先走了，抱歉。” 方代雪一怔，继而点头，“没事，有什么事你赶紧去吧。” 喻峻宁招来工作人员，让他待会安排人去方代雪回去，交代完后迅速起身，“我先走了。” “好。” 几步之后，他又转身停住，方代雪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快去吧。” 喻峻宁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桌上不少的食物，方代雪一个人慢慢吃了起来。 周边有人陆陆续续过来，都是成双成对，欢声笑语，她一个人多少显得有些寂寥了。 周末一晃而过，方大春果然同以往一样，不记得她的生日。 周一最使人疲惫，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思雅告诉方代雪，张含蓓跟喻峻宁北上了。她叔叔联系上了一个北边的朋友，那人刚从国外回来，有些影响力，这不他们赶过去了。 “本来是喻峻宁一个人去的，她说她也想拜访一下那位伯伯，说小时候伯伯对她可好了。” “我呸，那么久的事，谁还记得她是哪根葱。还伯伯对她真好，恶不恶心！” 方代雪没忍住笑了，“对了，下班后，能不能陪我练车。当然啦，你也知道我没有车，是需要借你的车练手。” 张思雅有一辆奥迪q3，家里给她买的。 “你准备买车了？”张思雅张大嘴巴看着她。 方代雪点头，她看中了一辆15w的大众，手上的存款付个首付没有问题。 “你怎么突然想到买车？”她问。 方代雪沉默了几秒，目光看向远处，声音仿佛飘过来的，“上次那件事情，如果我有车，就不会被她们设计了。” 张思雅微怔，一阵嘘叹，又立马笑道：“好我陪你练，反正下班我也不想回去的那么早。” “谢谢你，思雅。” 张思雅豪爽道：“小问题。” 两人决定从今天就开始练。 下班后，两人约在公司户外停车场碰面。 “冯天保，你说今日会还我钱的！”老头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的。 冯天保松了松领带，把人推开，“行了，行了，那么点钱我又不是不会还，这不是运气不好赌输了。” “你上个月还说会还，到现在也没还，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还我的钱，我家老婆子还等着钱交医药费。” 他又想上前，被冯天保一把推倒在地。两人早就听见他们的谈话，张思雅要上前，被方代雪拉住。 “老头子，你给我放识相点，我在公司可是有人的。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工作都让你没有，回家吃低保吧你。” “你，，你........”老头气结，指着他又说不出什么。 冯天保又骂了几句才走了。 “造孽，造孽。”老头子垂手顿足，嘴里嚷嚷个不停。 方代雪和张思雅走了出来，将人扶起，“老伯，你没事吧。” “老伯，他欠你多少钱。” “你们是谁呀？这里上班的嘛。算了，告诉你们也没用，你们也要不回来。”老头独自在那叹气。 “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张思雅无语。 “五万，他借了我五万块钱。” 张思雅吸气，同方代雪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作声。 车内，方代雪握着方向盘，她虽然刚上手，但开的还不错。 “没想到冯天保还挺有手段，能哄得一个老头子借他五万块钱。” “赌徒没救。” 张思雅一愣，她看了方代雪一眼，刚她那句话带有深深的恨意，这可不是她往日里的作风。 “怎么了？”方代雪问，但她并没有看她。 “你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事，对冯天保有深深的恨意。”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 方代雪重重打了一圈方向盘掉头，并没有否认。 回到家的时候，方大春刚忙完回来，夏天杂草长得快，要定时清理，人晒黑了不少，一条腿拖着另一条腿。 “你也刚回来？” 方代雪避开他的目光，嗯了一声。 “赶快去做饭，我都要饿死了。”他往杯子里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灌了进去。 方代雪站了几秒，还是去了厨房。 等她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餐桌上多出了一个生日蛋糕，她讶异地看向方代春，方大春也不看她，语气随意，“前几天你过生日，我忘了，今天给你补上。” 粉红色的两层大蛋糕，上面插着一个小旗帜。 “以后不用买这么大的，浪费钱。”她将蛋糕丝带拆开，语气平平的。 “你当我想，我托司机老吴给我带的，谁想到他买了一个这么大的。”他哼了几声，开始拿起筷子吃饭，也不碰桌上的蛋糕。 方代雪切了一块，放到他面前。 “我不吃，甜的慌。”他把蛋糕推了回去，只吃碗里的饭。 方代雪没吭声，又切了块给自己，用勺子挖着。 她吃的很慢，很认真，方大春看了她一眼，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吃完就出去了。 方代雪把最后没吃完的蛋糕都收了起来放冰箱，站在冰箱那停了好久，心思百转千回。 第16章 16 财务通知方代雪把裙子拿回去，费用报销流程已经走完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裙子装进袋子，回办公室的路上碰见冯其琴。 冯其琴瞥见里面的裙子，哼了一声，“有些人呀，恐怕这辈子都买不起这条裙子。” “我是买不起，不过你好像也买不起。”没像以前那样沉默，她三言两语讽了回去。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以往她没对冯其琴还口，只是觉得没必要，跳梁小丑就让她跳好了，可她越线了。 “谁说我买不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买不起！十条我都买得起！” 她的大嗓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好几个人朝这边看了过来。 方代雪露出鄙夷的笑，张思雅跟她说过，冯其琴经常跟在张含蓓屁股后面捡她穿过的二手衣服。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她看了她身上的衣服，是个牌子货，但恐怕也不是自己的。 “觉得什么，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的。”气势不能输，她还不信，今日还治不了这个贱人。 “觉得你衣服有点旧了，不会是张大小姐穿过的二手货吧。” 此话一出，周围静悄悄的，冯其琴脸上更是火辣辣的，“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早就听说她经常讨好张含蓓，原来是为了捡衣服。” “难怪每天穿牌子，之前还以为是个富二代，原来是个捡破烂的。” “我宁愿穿便宜点的衣服也不会去穿人家穿过的。” “虚荣呗，好让人家以为她有钱。” 方代雪笑着走开了，留下冯其琴一人站在那被众人指指点点。“方代雪！”冯其琴握着拳头，在心中发誓，“你不得好死！” “看什么看，没事干嘛。”她找回面子，朝周遭吼了一声。 “走吧，走吧。”众人散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思雅笑得前俯后仰的，“你可太牛了。”上午的事她已经听说了，公司传的沸沸扬扬的。没想到她平常不言不语的，一戳就戳人家肺管子。 “这会冯其琴会不会恨死你。” “她一直都恨我。”方代雪不甚在意，“走吧。” 今天照样是练车，张思雅说想吃烧烤，顺便考考方代雪车技，那地方有点距离。 方代雪没意见。 一小时后，车驶入了夜市摊，停好车两人随便找了一个摊子坐下。 “老板，5扎肉串，一份烤鱼，一个茄子，两个烤鱿鱼.....” 方代雪惊讶地看着她，也没打断，去冰箱拿了两罐可乐。 她拉开皮环，里面的可乐冒了出来，方代雪插上吸管吸了一口，好舒服。她没注意到旁边几桌男的看着她，露出不明的笑意。 张思雅乐滋滋地跑了回来，“我刚让老板多加点辣椒，这里的辣椒酱好吃。” “你常来嘛？”方代雪把另一罐插好吸管的可乐递给她。 张思雅接过可乐吸了一口，“我哥带我来的，他喜欢吃这边的烧烤。” 方代雪听张思雅提过好几次她哥，言语里无一不是崇拜，说他哥在银行上班，长得很正，一米八的高个。 男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两位美女，吃烧烤呀？要不要跟我们拼桌。”他伸出指了一下就近的桌子，那里坐了四五个男的，都在看着她们，目光含不掩饰的露骨。 “不用。”张思雅厌烦地挥了挥手。 男人看向方代雪，心中暗惊，这靠近了看，还要好看些。 刚才她吸可乐的模样，那小嘴，把他硬生生地看硬·了，“美女，留个联系方式。” “你滚不滚，再不滚我们报警了。”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长啥挫样，就敢搭讪。 “你这死胖子，又没跟你说话，装什么。” 张思雅豁地站起身，“你说谁死胖子！” “思雅。”方代雪按住她的手臂，目光平静，“我把联系方式给你就是了，不要在这吵。” 男人见她挺冷静的，不由又多了几分兴趣，“现在不行了，你必须陪我过去喝一杯。” 张思雅咬住唇，要不是她非要来这边吃烧烤，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哥哥在就好。仿佛上帝听到了她的心声，张正男真的在下一秒出现了，“思雅。” “哥哥。” 张思雅激动的不行。 那人摸不着头脑，方代雪也是一愣，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几人。他们还穿着银行制服，像是刚下班来这边吃夜宵。 不等人走过来，那男人先灰溜溜地走了，招呼着同伴一起走，烧烤都没吃完。 “孬种！”张思雅呸了他们一口，又欢快地拉着张正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方代雪。” “代雪，这是我哥，其他的是他银行的同事。” 方代雪点头，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看了眼张正男同张思雅形容的差不多，很周正。 张正男眼里闪过一丝惊艳，“hi，美女，你好。”其他几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都坐吧，都坐吧，我再加点吃的。老板！” 几人落座，提起刚才那一场闹剧，张正南敲了下张思雅的头，让她以后别太冲动。 “抱歉，我这个妹妹从小天不怕地怕的。”方代雪摇头，见张思雅一个劲地对她眨眼睛，不由觉得好笑，“她很聪明，你不用太担心。” 这场烧烤吃的挺开心的，大家都是年轻人，聊得来。外加这烧烤确实香，够味。 饭后其他几个人先走了，张正男和张思雅在那，提出先送方代雪回去。 “不用，我打车就行。”她摆手，自己能做的事情，她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 张正男看着她笑，“走吧，一个人不安全，你忘了刚才的事了。” 张思雅也跟她哥说同样的话。方代雪只好作罢，同他们一起上了车。 回到家，张思雅手机上缠着方代雪问她哥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第17章 17 方代雪想起下车时，他替她绅士地拉开车门，应该是个温柔的人。 晚上，方大春干完活回来，说主宅静静地，本来就人不多，少爷走了就显得更寂静了。又说自己给喻峻宁的房间里放了几样绿植，说他房间很整洁，不像个男的住的房间。 方代雪静静地听着，她还是上初中的时候去过喻峻宁房间几次，后面大了男女有别，她再也没去过。 只记得他房间有一面书架墙，整个房间都是黑白灰调，确实很大很整洁。 当时图书馆没有的书在喻峻宁的书房都能找到，她喜欢躺着看书，他不允许说对视力不好，一定要她板正地坐着，规矩怪多的，他好像一直如此。 这边规矩怪多的喻峻宁刚结束宴会，满身疲惫，闭目仰躺在沙发上。 张含蓓给程秘书使了个眼色，程秘书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走到沙发身后，双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喻峻宁一僵侧过身子，“怎么还没去休息？” “峻宁，你别误会，我是看你太累了。” 这几日，她没喻峻宁单独相处过，今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 喻峻宁缓和神色，放软语气，“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含蓓欲言又止，神色凄凄艾艾。 “怎么了？” 这次他们北上，去找张父牵线的朋友。那人虽然客客气气，以理待客，但并不表态。几天下来，可以说一无所获，这多少让喻峻宁有些挫败。 “我只是难受，一点忙都没帮上。”她脸上写满了失落。 “跟你没关系，是老狐狸太狡猾。”此人滴水不漏，商场上更是游刃有余。 “真的？” “自然，再说了要不是你，他还不一定肯见我们。”这是事实，当时这人并不肯见客，还是提起张含蓓要拜访探望叔伯，才出面相见。 张含蓓扬起笑意，“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怕我一点用都没有，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这几日，她跟着走动外加上水土不服的原因，人消瘦了不少，喻峻宁有些动容，温声道：“你不是谁的累赘，你很优秀。” 停顿了会，他继续说道：“等忙完这阵，恰好是你的生日，到时候送你一份礼物。” 张含蓓一愣既而又一喜，欢快道：“好，我等着你的礼物。” “嗯，快去睡吧，不早了。” “嗯！”张含蓓轻轻起身，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喻峻宁笑，好像方代雪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哭，她总是很坚强，很平静。他记得连她妈妈抛弃他们父女，拖行李箱走的时候，她都没有哭。 突然想听听她的声音了，喻峻宁拿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 方代雪刚躺下，手机屏幕亮了，铃声叮铃铃。 她划开手机接听，“喂？” 喻峻宁听着那边软软的嗓音，喉咙一紧，反应过来，又有些羞耻，不自然地道：“准备睡了吗？” “嗯。” 他似乎能想到她此刻的样子，雪白的面孔，随意散落的头发，眼神平静。 “我..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那边沉默，没有回音，不知是怎样的情形，喻峻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停了一会，随即问道：“还在听嘛？”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 喻峻宁露出笑意，语气有点得意，“你想我快点回来？” 第18章 18 “你说是就是。”方代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听你说句真话很难。”喻峻宁颇有些无奈。 方代雪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说挂了要睡觉。 喻峻宁虽有些不舍，但还是同意。 与之酒店另一个房间，张含蓓在跟人打电话，兴奋地说前几天喻峻宁问她女生喜欢什么样的车。当时觉得喻峻宁要送车给她做生日礼物。果然今天证实了，喻峻宁说会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上大礼，除了车她想不到其他。她一致认为喻峻宁之前的提问是在向她套话。 “其琴，我好开心。”张含蓓又翻了个身，撒着脚丫子，“....当然了，我肯定会装不知道。” 那头又说着什么，张含蓓脸色不屑，“.....她还好意思羞辱你？......等我回来帮你.....上次？....上次是她走运。” ....... 中午天气闷闷的，让人没啥胃口。 方代雪没在食堂吃，楼下便利店买了一块三明治和一盒酸奶。 进公司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虽然两人才见过一次面，但她还是认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 方代雪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对方正好回身看见她。 “找思雅嘛？”她问。 张正男点头，语气熟稔，抬着下巴指着不远处跑过来的大胖妞，“来了。” 张思雅走近，看见这站在一起的两人，略显惊讶，“代雪，你怎么和我哥在一块？”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嘛。 方代雪扬了扬手中的三明治。 张思雅哦了一声，又转向张正男，“哥，你给我带的什么？”火急火燎地打电话催她下来，还以为地球爆炸了。 张正男说带了家里的饭菜。 方代雪说自己先上去了，张思雅不让她走说饭菜很多一起吃，张正男也发出了邀请提出一起吃。 张思雅讶异地看向张正男，他刚才那么火急火燎，合着还要在这用完饭再走。 张正男没收到张思雅的信息，只是微笑地看着方代雪。 方代雪还想推脱，可张思雅却直接把她的袋子抢走了，大有不吃不罢手之意。 再拒绝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那好吧。”方代雪说。 三人便一同去了凉亭。 冯其琴看着那走远的三人，笑容意味不明，转头给张含蓓打了一个电话。 门外，张含蓓接了电话回包厢。 喻峻宁与程宁在商讨事情，一人在说，一人在听。 程宁能力很强，再加上两人年纪相仿，程宁父亲又是喻章坤的秘书，喻峻宁很器重他。 张含蓓给两人斟茶，“好啦，你们都说半天了，喝口茶吧。” “谢谢。”程宁接过她手中的茶，恭敬道。 喻峻宁饮了一口，随口问道：“刚跟谁打电话？” 张含蓓正不知道如何开口让喻峻宁知道，这会正好踩在她点子上，“是公司朋友跟我唠嗑呢，说想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两人都笑，程宁：“你们女孩子聚在一起就是聊不完的天。” “哇噢，程秘书很懂女孩子嘛？” 喻峻宁笑，“他懂个屁，到现在都是单身狗。” 程宁仰天长啸，“还不是老板你太需要我，我哪有时间谈恋爱。” 喻峻宁推他，“别怪在我身上。” 张含蓓附议，“程秘书，你这可赖不到峻宁。要怪就怪你正气太足，女孩子见了都要被你吓跑。”话到嘴边又绕了个弯，“不过你脱不了单，有人却脱的了单，你啊，只能羡慕的份啦。” 程宁：“谁脱单？” “代雪呀。” 喻峻宁一愣，程宁也诧异，“方小姐？” “是啊。”张含蓓继续道，“刚我朋友给我打电话，说看见我堂哥堂妹跟她在一起，三人玩的很开心。我堂哥还特意送饭来公司，你说这不是追她是干什么？我堂哥的银行很忙的。” 话说到这，她瞥向喻峻宁，“当初我说把我哥张正男介绍给代雪，你还说她不喜欢别人做她的主，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认识了，我看我们差点坏了人家好的姻缘啦。” 见喻峻宁没说话，又转向程宁，“程秘书，你说是吧？” 程宁尴尬地笑着，饮了口茶没接话，上次喻峻宁让他送一套珠宝到方代雪家里，他似乎意识到有些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看向喻峻宁，只见喻峻宁拿出烟，“介意？”，张含蓓摇头，“抽吧。” 淡淡的烟圈吐出，开口说话，而话题却是公事，“伯父怎么说？” 张含蓓微怔，又立马接到，“我爸也意外，只说世事变迁，曾经再好的关系也会变质。” 喻峻宁点头，吸了两口，将半截烟摁灭。 供应商他们找了好几个，都不行。张父这朋友手中有优质供应链，却不肯与他们合作。 饭后，张含蓓见喻峻宁碗中的菜没动多少，“峻宁，你吃饱了嘛？” “饱了。” 张含蓓心中却很不是滋味，后半程喻峻宁明显话少了，她越来越介意他跟方代雪之间的关系了。 这头，方代雪三人收拾好餐盒，张思雅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提出下次去她家吃现成的，还打了个饱嗝。 方代雪，张正男相视而笑。 张正男看了眼时间，说自己该差不多回公司了。 送走了张正男，方代雪和张思雅决定走走消食，她们还有半个小时，足够逛一圈。 张思雅感叹要是每天张正男来送饭就好。 方代雪笑她不是喊着减肥，张思雅对于减肥一直是三分钟热度，十分钟咆哮。 “咦，那不是那个老伯嘛？” 停车场被打的老伯正坐在长椅上抽泣，老泪纵横。 “怎么回事，他怎么哭了？....欸，代雪等等我。”张思雅追上去。 “发生什么事了？”方代雪问。 老伯抬起头，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哽咽道：“我老伴走了。” 张思雅赶来，正好听到这一句，惊讶地合不拢嘴。 方代雪身体一僵，“怎么走的？”她问。 第19章 19 “没钱交医药费，医院不给治。” 这话一出，空气都静止了，老伯又看了她们几眼，认出了她们是那天停车场的两人。 “冯天保这个畜生禽兽不如，昨晚找他算账，他竟然说跟他没关系。还出言不逊，侮辱死了的人，说老婆子死了正合我意。” “我没忍住，跟他打了一架。”老头嘶了一声，揉了揉手臂。 方代雪和张思雅注意到皮肤上面的青红。 冯天保年纪轻轻，流里流气，老头子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简直欺人太甚！走我去帮你讨个公道，顺便把钱要回来。”说着就要带人走。 老头睁开了她的手，兀自摇头，“没用的，我给的现金，也没打欠条。” 张思雅一噎，又气又恼。 方代雪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公司的路上，两人都没出声。当时在停车场，她们也听见老伯要钱救人，既没有帮他拿回钱，也没有借他钱。 谁也没想到，短短的几日，老婆子竟然死了。 张思雅心中堵得慌，“代雪，我们是不是太冷漠了。”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因为她们的袖手旁观，导致事情变成这样。那天要是借了钱给老伯，或者替老伯要回钱，他老伴是不是就不会死。 方代雪停步，认真地看着她，“思雅，她是因为没钱交医疗费走的。” 张思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啥，但不得不承认听她这样一说，心里确实没刚才那样堵得慌。 “走吧。” 两人回了公司。 陈洁将裙子送回给了方代雪，本来昨天方代雪打算将裙子还回去的，但陈洁说借她看一天，方代雪没拒绝让她把裙子拿走了。 下班后，方代雪带着裙子回了家。 回到小楼里，方大春罕见的不在家，不过给她留了纸条，说有事，晚上不在家吃饭。 她将厨房卫生收拾了一遍，开始做今天的晚饭，一个简单的凉拌面条，切了点黄瓜丝放了点花生米和碎葱香油。心思不在，做的东西自然不好吃，方代雪吃了几口，便放在那。她也在想思雅的话，是不是太冷漠了。 恰时吴妈过来了，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看见她晚饭就吃那个啧啧几声，“晚上就吃这个，能有营养？” 方代雪一喜，“吴妈，你怎么来了？” 一篮子水果放在餐桌上，里面有苹果，香蕉这些，“给你送些水果，反正搁在那也要坏。” 话虽是那样说，但方代雪能看出来那些水果都很新鲜，不比外面买的差。 早些年，吴妈经常会送一些东西过来接济他们。方大春一个人拉扯她张大，靠那些工资并不容易。 方代雪道了声谢，吴妈坐下来絮絮叨叨讲了一些话，无非就是喻峻宁不在家，这几日更加空落落的，又提起了去世的喻夫人，“你说夫人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去的那么早，真是红颜薄命，老天爷都嫉妒她。” 一时情绪上头，吴妈又哭诉了几声，丝毫没注意到方代雪的脸色。喻夫人长得很漂亮，古典气质美女，早年是一名小学老师，在安山小学教书，那所学校很偏僻，也贫困。因为喻夫人的关系，新元利给这所学校捐赠了不少物资，现在那个小学有了很大的起色，不复以前那么窘迫了，可喻夫人却早已不在了。物是人非，物在，人不在。 吴妈擦了擦眼泪，看向方代雪，“阿雪，我记得以前喻夫人也很喜欢你。”说这丫头长得伶俐，合她眼缘。 方代雪点头，她亲生母亲走的早，很大一部分时候喻夫人充当了她母亲的角色，教她与喻峻宁一起读书写字，长大后更是给她买了不少衣服和女生用品。 气氛有些伤感，吴妈又说了几句，看了眼时间便离开了，方代雪将水果放进冰箱，将碗洗好放好，便上了楼。 没跟往常一样坐在房间，她去了阳台，站在那看着楼下的草坪出神，思绪飘得很远。 不知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方代雪看了一眼拿起接听。 “吃晚饭了吗？” “吃了。” “吃的是什么？” “凉面，然后吴妈过来了，送了一些水果。” 喻峻宁笑，“吴妈对你挂心的，知道拿我家的东西去作好。” 方代雪摸挲着手机，没接他揶揄吴妈的话。 喻峻宁咳了一声，继续问她中午吃的什么，试探性地问跟谁吃的。中午张含蓓的话让他记忆犹新，心中有些莫名。 可方代雪心思不在这，没听出他的试探，她打断他，出声唤，“峻宁。” 喻峻宁心下一动，坐直了身，“怎么了？” “你......你最近有想过你妈妈嘛？” 那边是长长的沉默，长到方代雪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才听到他一个低低的嗯声。 方代雪吸了口气，“抱歉。”她说。 “没事，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喻峻宁揉眉，喻夫人是在他高三那年去世的，死于心梗心脏病突发。在后花园发现她的，发现她的时候，尸体已经冰凉了。 方代雪闭上眼，轻念，“峻宁，她永远活在你心中。你没遗忘她，她就一直在。” 喻峻宁：“我知道。” 一些事情还是不可触及的，几句之后，喻峻宁兴致了了地挂了电话。 方代雪站了好一会，才回房。 裙子被她拿出来放在床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装袋，完事后她看着袋子想了很久，一滴泪水滑过她的脸颊。 第20章 20 “你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方代雪点头，张思雅自然同意，她又不想上班，能去专卖店逛逛也不错。 “那我去取车。” “不用，公司不是有车吗？我还衣服回去也是属于工作。” 张思雅应好，两人去了值班室，“冯司机在吗？”方代雪问。 张思雅看了她一眼，立马附议，“对，把冯天保叫过来，我们需要他送我们去怡和路。”这个人渣，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顿。 保安看了眼这两人的穿着不像是小鼠小辈，他看冯天保也不顺眼，成天拽的跟二百五一样说自己有后台，有后台还欠他几千块钱没还，真是无语。 这会有人找他上班，自然乐意见成，立马打电话给冯天保让他过来送人。 冯天保来的很快，见到方代雪和张思雅有点愣乎。 “我们去怡和路还衣服，麻烦冯司机送我们了。” 见方代雪如此客气有礼貌，不像是找茬的，冯天保放宽心，笑嘻嘻地送她们上车。 张思雅哼了一声，“冯司机今天不会眼睛又不好使吧。” “不会不会，上次是我疏忽，公司也对我做出了严厉的惩罚。” 方代雪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张思雅又哼了声，“你那也叫惩罚，惩罚还是来的太轻。” 冯天保摸不着头脑，但不敢多说什么，他已经知道她是谁。 张思雅上了车，才注意到方代雪坐在了副驾驶上，只当她是晕车，没多问。继续她的嘴皮子不饶人，“冯司机啊，听说你因为赌博借了不少钱呀。” 冯天保汗颜。最近他手头确实很紧，外债跟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手气又背，近日来每天都输钱。虽然上次他帮了她们一个忙，收到了张含蓓让冯其琴代交给他的五万块钱，可没一会也输进去了。 想到这，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方代雪一眼，见她在看手机，仿佛置身事外。 注意到冯天保的视线，方代雪抬头看他，目光澄清平静。 冯天保对她干笑，方代雪收回视线，继续看手机，他尴尬地摸了摸头。 这边张思雅依旧对他不依不饶，“冯司机啊，如果你真的很缺钱，可以去借网贷啊，虽然利息高，但来钱快呀。” 一口一个冯司机，还怂恿他去借网贷，简直是恶毒死胖子。虽然他已经借了网贷，但也不想从别人嘴里听让他去借网贷。 “冯司机啊，你怎么不说话了。眼睛不好使，耳朵也有问题了？” “抱歉，张小姐我在开车。”死胖子，别让他找到机会，否则打得她满地找牙。 张思雅又呵了一声，自顾自说，“人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方代雪收了手机，闭眼休息。 冯天保：“张小姐文采很好。” 是个皮厚的，不然也做不出那样的事，张思雅没再费力气多说什么，累。 车内一下安静，没多久到了目的地。 冯天保贴心地为她们打开车门，走之前张思雅还故意踩了他一脚，冯天保吃痛的提起脚，五官扭曲。 方代雪视而不见，只提醒张思雅小心台阶。 等人走远，冯天保才喊出声，“死胖子！”自己多重，心里没数嘛。 “哈哈哈哈哈，你看见他刚才那表情没？”张思雅笑得抬不起腰。 “看见了，估计得肿好几天。” “该他得，谁让他那么坏。” 方代雪没说话，透过落地玻璃看外面的那辆车，确实是该他的，他该还了。 事情处理的很快，没五分钟工作人员就说好了，又恭敬地送她们出门。 回去的路上，车内很安静，张思雅也没再找茬了，而是跟方代雪聊天，两人坐在同一排。 冯天保抓着方向盘，面上不显，心却跳快了几拍。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公司门口，方代雪和张思雅下车，冯天保舒了口气。 刚走没几步，方代雪呀了一声，“怎么了？” “我手链好像掉车上了。” “手链？”张思雅回头看了眼准备要开走的车，立马拦住，“等一下！” 冯天保急刹车，“干什么。” “手链丢车上了。”方代雪拉开张思雅，细声说道。 “还不快下车帮我们一起找手链。” 冯天保下车，三人一起找手链，并无发现。 “你确定你的手链是丢车上了。”冯天保问。 方代雪很肯定的点头，“是丢在车上，上车的时候还在。” 张思雅把座垫都掀了个底朝天，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更别说手链。 那个手链她也注意到了，她还夸她好看来着，说她今天怎么戴了条闪闪的手链。 “那手链是不是很贵？” “是很贵，镶钻的。” 张思雅啊了一声，“那是真钻啊。” “是。” 虽然很讶异代雪怎么有钱买真钻，但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冯天保不动声色，心中却紧张了几分，“是不是丢衣服店了。” “对呀，是不是丢在店里了，不然怎么都找不到。” 方代雪摇头，“不是，如果是丢在衣服店，应该会有声音，当时我们一直是站着的。” 她们去的时候，店里没人，很静。并且掉在地上，她们走的时候也没踩到什么。 “对，掉在地上，我们一下就知道了，手链与地板有撞击声。”张思雅脑子转了转几下，很快把目光放在冯天保身上，“哦，我知道了，是你偷了手链。”他欠那么多钱，肯定想把手链偷去倒卖。 “你胡说什么！满口胡说八道。” “冯先生，是你捡到了嘛？如果捡到了请将它还给我，那个手链很贵，对我很重要。” 此时，已经有不少公司的人围了过来，见众人目光纷纷看来，冯天保满脸气愤，“我没捡到，自己丢了手链还想赖我，我可没钱赔你的手链，我就是一司机。”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找一找你身上有没有手链就知道了。” “对，让我找一下就知道了。” “你...你这是人格侮辱，我不可能让你搜身的。” 张思雅欲上前，被方代雪拉住。冯天保拿出手机给冯其琴打电话，“姐，有人为难我，我在公司楼下你快来。” 冯其琴来的很快，很快了解事情经过，指着鼻子骂道：“方代雪，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你有钱买钻石手链，我呸。谁给你买，你那个瘸子爹嘛！” 这话一出，众人呼吸一窒，张思雅也愣愣的，仿佛当头一棒，瘸子爹？代雪的爸爸是瘸子嘛？ 方代雪并没有动怒，反而笑着问：“今天不管我爸是谁，我有没有钱买钻石手链，而是要看手链究竟在不在冯天保身上。” 张思雅很快反应过来，呼声道：“对，我们不要被这个女人误导了。” 有人帮着说话，“是是是。” “要想自证清白，看一看就知道了。” 冯其琴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立马冷静了下来，她看向冯天保，冯天保躲开她的目光，冯其琴心下明了。 还未等她出声，方代雪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手链应该就在冯天保的左屁股口袋。” 众人都朝他那边看去，冯天保诧异地挪开身子，冯其琴也一愣，又立马挡在他身前，“你少胡说八道。” “你为什么肯定是在他左屁股口袋？”张思雅诧异地问道。 众人也狐疑，为什么她能如此准确地说明手链在哪，难道手链是她放的故意陷害？大家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方代雪。 方代雪解释，“因为他是个左撇子，偷了东西自然会放在左边。” 张思雅更诧异，“你....你怎么知道他是左撇子，你们根本没相处。”就这么一会功夫，她怎么知道那么多。全程也没看见冯天保吃饭，在她看来只要在吃饭的时候，她才会注意到这个人是跟她们不一样的，用左手吃饭。 冯天保吃惊地一愣，冯其琴也是一愣，她弟确实是左撇子。 “他刚是左手拿手机出来，所以是左撇子，但并没有带出手链，所以手链大概率是被他放在后边口袋。” 其实她第一次跟他见面就知道他是左撇子，当时去会场的时候他伸手帮她拿袋子，伸出的就是左手。 方代雪向前走了几步，语气平静，“冯天保，如果你要自证清白，只需给大家看看，你的左边屁股口袋有没有手链即可。如果没有......”她话锋一转，笑道，“如果没有，我向你道歉就是。” “没有，我没有。”冯天保死命地摇头，手却按住了左边的屁股口袋。 “你别在这里污蔑我弟弟了。”两人后退了几步。 张思雅冲上前一把推开冯其琴，直接伸向冯天保的屁股口袋，“你干什么！”冯天保挣扎，奈何张思雅低盘太稳，手也灵活，还真从左屁股口袋掏出一根闪闪的手链。 众人呼吸一窒，还.....还真在左屁股口袋掏出手链，冯天保面如菜色，冯其琴则挫败的趴在地上。 “哈哈哈哈，小偷，这下可是铁证如山了，看你怎么抵赖。” 方代雪上前，拿过那条手链，重新戴在手腕上，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突然人群中冲出来一人，他奋力地拍打冯天保，声泪俱下，向众人哭泣道，“就是这个人，他不仅偷东西，还是个赌徒欠钱不还，害我老伴惨死在医院，这个人渣，这个畜生啊！” 众人嘘声一片，“怎么回事？” “还害死了人？” 他们连带着看冯其琴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冯天保被打的站不稳，他看向方代雪，见她嘴角含着笑意，目光露着鄙夷，慢慢的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她！是她设的局，她是故意的，故意将手链扔在那里，等着他去偷。 她在报复，对，她在报复！ 他推开老头，直冲方代雪，“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在报复我。” “你干什么。”张思雅扯着他。 方代雪无声做着口型，“是啊，并且手链是假的，傻子。” 为了安全起见，她拿的是上次买的A货。 冯天保一眼看懂她的意思，他疯了一样向众人解释，“她故意的，手链是假的，她故意陷害我。” “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他伸手欲抓她，被张思雅推开，“我们陷害你干什么！神经病吧你。” “是啊，是啊，陷害你干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没一个信他的。 “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冯天保语气激动，“上次我故意走错路，让她迟了主持人大会，她知道了，她在报复我，她在报复我。” 他们听到了什么？上次故意开错路让方代雪迟到。 “天保！”冯其琴赶忙来拉住他，冯天保不听，一手甩开她，不停的解释，“我没偷手链，她在报复，她在报复我。” 众人：“手链都在你身上，还说没偷手链，看来真的疯了。” “是呀，是呀，已经神志不清了。” “果然是你故意开错路，你这个垃圾。”张思雅愤愤。 方代雪没同张思雅一样愤愤，她立马伸手指向冯其琴，“故意开错路，谁指使你的？是她嘛？还是另有其人。” 冯其琴目愣，“你胡说什么！”恰时，冯天保突然冲出人群，跑开了，众人一愕。冯其琴追了上去，“天保，天保。”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公司围观的人纷纷咋舌，交头接耳。 人群中的老伯走向方张两人，“谢谢两位姑娘。”要不是这两人指控了冯天保，他哪有机会动的得了冯天保。 张思雅挥手，“意外，意外，不用感谢。” 老伯又看向方代雪，活了这么多年，他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惭愧。 方代雪：“可是你的钱也追不回了。” “罢了，今日我也算出了口恶气。” 花钱买教训，前几十年弱弱的活了大半辈子，今天总算真活了一回，只是可惜这个教训太大了，想去死去的老伴，老头脸上流出浑浊的泪水。 第21章 21 这件事很快就在公司上下传遍，借钱不还害死人命，偷窃，公司以品行不正开除冯天保。另外又得知冯天保在公事失职，故意影响公司会议流程，决定永不录用。 吴有林也将方代雪叫了进去，说年终奖不必扣了，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打发了她出去。 张思雅嘘嘘，“怎么没给你加钱，你可是女福尔摩斯。” “加钱哪有那么容易。” “还好大家都知道冯天保故意使坏，你也算洗刷了冤屈。”虽然大家都知道不关方代雪的事，是冯天保走错路，可走错路跟故意走错路还是不一样的。不然公司也不会扣代雪的年终奖。 方代雪回了个是，又回，“可真正的主谋又不是他。” “哪知道他当时突然发疯跑开，可惜了没抓住冯其琴，张含蓓的小辫子。” 张含蓓的小辫子岂是那么好抓的，方代雪关了窗口。 当时她故意把手链戴大，又坐在副驾驶上，无人注意时，手链脱落在座椅上。当她再次上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手链已经不见了。冯天保赌博欠了那么多钱，怎么会放过一条钻石手链，贪婪的收为己有。他能想到自己会发现手链不见了，翻车厢寻找。于是他没藏在车里，藏在身上。可没料到自己能准确说出手链在左边屁股口袋。更也没想到她故意设局，放了一条A货引他上钩。 ........ 晚上方代雪，双张兄妹三人聚在一家火锅店，张思雅组的局，她本身就对吃这一块很在行，火锅选的很好吃。 “哥，你说是不是恶有恶报，自食其果。”张思雅拍着桌子哈哈哈大笑起来，这几日她心里舒坦的不行，之前是又愤怒又愧疚。 张正男给她碗里夹了一个肉丸子，“是是是，你们两个是惩奸除恶的女英雄，就是太危险了，以后得叫上哥我跟你们一块。” 方代雪笑，目光与张正男碰在一起，两人都笑。 “噢，对了代雪，你想买车得话，可以问我哥。他有朋友在大众4s店做事，绝对给你折扣价，对吧哥？” “你想买什么价位的车。” 方代雪又将上次那车说了一遍，张正男说行，改天有时间陪她一起过去看车。 “哇，哥你也太好了，还亲自陪我们过去。” 张正男敲了一下张思雅的头，“不亲自过去，你们还是会被宰。” “那就麻烦了。” 张正男摆摆手，“不麻烦。” 吃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张正男还要回公司值班，张思雅送方代雪回家。 晚风吹得人很凉爽，思雅人胖，她爸妈给她买的车也是大车，空间很足，方代雪躺在那摸肚子，吃撑了好像。 “你有没有觉得我哥好像有点喜欢你。” “？” “他平常很忙的，竟然还会陪我们去看车。” “别把你哥想的太肤浅。” “男人不都肤浅。” “你还懂男人，小瞧你了。” 张思雅哈哈哈大笑，“不然那次喻峻宁为啥帮你，还不是看你好看，看中你了。” 方代雪：“..........” “怎么不说话，莫非你也喜欢喻峻宁。”她瞥了她一眼。 方代雪坐直了身子，解释道：“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把自己家跟喻峻宁家的关系简单复述了一遍。 张思雅啊了一声，半天没回过神，合着还有这一出，真的看不出来，毕竟两人在公司真的跟陌生人一样。 “那...那个手链是喻峻宁送的。”冯其琴说代雪爸爸是瘸子，家庭条件不好，那带钻的手链少说也得十多万。不像是代雪自己买的，因为她买十多万的车都需要贷款，怎会花十多万去买条手链，她又不是一个奢侈的人。只能如此推算了。 方代雪嗯了一声，张思雅啧啧叹了几声，“看来喻峻宁是真的喜欢你。” “不喜欢，只是跟我有些情分在罢了，你也知道他跟你姐走的挺近。” 张思雅没说话，他们确实挺近的。其实她也不懂，刚都是口嗨，但好像扯到代雪的心绪了，“抱歉啊。” “没事。”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路过草坪时，看见前面有点点火星，走近发现那站了一个人。 方代雪勒紧包，停在了那，那人察觉似的回头。 看清那人的五官，方代雪一喜，“峻宁，你回来了。” 第22章 22 “这么晚去哪了，”他凑近，一股火锅味，“吃火锅去了？跟谁。” 方代雪点头，“跟同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穿的很简单，看样子已经洗过澡了，身上有沐浴过后的香味，很好闻。 看出了她的困惑，喻峻宁说：“刚回来不久。” 方代雪哦了一声，喻峻宁动了动唇，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我有点饿了，陪我出去吃个宵夜。”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好晚了，而且明天还要上班，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见她如此，喻峻宁说饿的肚子疼，吴妈又已经睡下了，不好吵醒她。 “那走吧。”方代雪想说去她家做给他吃，但想到怕吵醒方大春就算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传出去不太好。 喻峻宁车子开的很快，方代雪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好。他确实心情不太好，等了方代雪很久，方大春告诉他，方代雪在外面跟朋友吃饭，他在想是否又有张正男，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如此地步了吗？ “这次出差不顺利嘛？”方代雪问。 “不太顺利。”事情没搞好，公司又有事，只能先回来了。 方代雪侧头看过去，不同于大学时期的意气风发，此刻他似乎成熟的很快，时常肃着个脸。 长时间的注视让人不可能感觉不到，“怎么了？”他问。 又扭头看向她，语气不明又带着点玩笑，“在为我担心嘛？” “嗯。”这次她没又犹豫，不再是上次的模棱两可，回答的很明确。 喻峻宁笑了，伸手摸了摸了她的头，方代雪别过脸，看向车窗外，车开的较快，外面的倒影一列列刷过。 去的是一家粥铺，砂锅里面的粥熬的很浓稠，放了点青菜和肉末。 喻峻宁吃的很慢，吃相很斯文，他给方代雪点的是一份隔壁的甜品冰沙。 可是火锅吃的太饱了，方代雪没怎么动眼前的冰沙。 “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只是肚子还有点撑。” 喻峻宁把她的冰沙拿了过来，也不嫌弃直接就着她用过的勺子挖了一口，方代雪愕然，要知道他这人很有洁癖。 无视她的惊讶，他询问：“你说的同事是哪个？” 方代雪说出张思雅的名字，喻峻宁点头，“有点印象，挺胖。” 方代雪不由笑出声，要是张思雅听见喻峻宁这样形容她，要气死了，她听不得别人说她胖，每一个说她胖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就她一个嘛？” 方代雪想了一会，如实说道：“还有她哥哥。” 喻峻宁一顿，脸上没啥表情，“张正男？” 方代雪不知道他怎么认识，但还是点头，“你也认识？” 喻峻宁没说话，也没再吃眼前的冰沙，推开了它，继续喝粥。 方代雪不明所以，但还是能感觉出来喻峻宁似乎不太开心，“怎么了？” “你们这段时间经常一起吃饭嘛？”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方代雪心中一颤，他的目光让她无所遁形。 仿佛又回到高中的那一次，上高中的时候，她跟后桌男生相互借借作业，关系比其他同学熟稔一点。那天放学，他们两都在留堂补作业，不知说起什么，两人打闹了起来。回过头她看见喻峻宁站在门口，不知来了多久也不知看了多久，到现在方代雪也忘不了他那时的目光。 就跟现在此刻的目光一模一样，好像....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方代雪莫名低下头，气氛没僵持太久，因为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她瞥见张含蓓三个字。 喻峻宁瞥了她一眼，接了电话，“喂？” 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喻峻宁静静地听着，说了几句。两分钟后挂了电话。 他继续舀着碗里的粥，刚才那个话题方代雪也没继续回。 喝碗粥，他擦了擦嘴，拿起桌上的钥匙，“走吧。”方代雪跟在他身旁，一起走了出去。 上车的时候，喻峻宁却钻进了副驾驶，把钥匙给了她，“你开，我太疲了，开不了车。” 方代雪讶异，但也没拒绝，去了主驾驶。 高档车果然是高档车，开起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明明没怎么用力，却知她所想的感觉。 车空间很宽敞，淡淡的熏香，喻峻宁调节了下座椅，放倒躺在那睡觉，他是匆匆赶回来的，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家的时候洗去一身疲惫，又等了方代雪很久。 方代雪安静地开着车，当到家的时候，喻峻宁还在睡。 她不忍叫醒他，可又怕他这样睡得着凉，犹豫再三，方代雪轻轻推他，“峻宁....峻宁。”手蓦地被抓住。 第23章 23 “别吵。”他眉头紧皱，似乎很不悦。 手腕上的力气让她挣脱不开，方代雪只好就此作罢，无力地坐回。 原本想着晚点再叫他，没成想自己也睡过去了，两人就这样合衣睡了一晚。 天刚刚明的时候，方代雪醒了，她微愣，看了眼车内迅速反应过来，旁边的喻峻宁还在睡，他侧着身子，长长的睫毛垂落，挺直的鼻子，下巴冒出新长的青茬。 她拿上包轻轻下了车。 ........ 喻峻宁开完会回到办公室，腰酸背痛的，但心情还不错。 程宁站在一旁窥见他的神情，关切地问了一句，“有什么高兴的事嘛？” 喻峻宁看了他一眼，“车到了没？” 程宁：“............” 在北上那几天，喻峻宁让他选一辆白色奥迪A5，他虽好奇老板爱好怎么变了，但也没多问。直接吩咐了下去，昨晚那边给他回都弄好了。 “都搞好了，随时可以提车。” 喻峻宁嗯了声，“干的不错。”从椅子上起身，看向前面的把杆。程宁立刻会意，立刻向前把飞镖递给他。 他向靶心掷去，飞镖正中红心。 “你说她看到车会开心嘛？” 程宁一愣，大脑飞速运转，谁？张小姐，还是方小姐？应该是张小姐，毕竟她生日快到了。张含蓓开的是一辆宝马X5，现在再配上一辆奥迪A5，也算是锦上添花了，肯定喜欢。 程宁毫不犹疑地说：“肯定开心，毕竟是喻总你送的。” 喻峻宁勾唇，又掷了一枚飞镖，随口问：“最近公司有发生什么事嘛？” 秘书还真跟他说了不少，他以为方代雪只是不爱说话，没想到还挺有气魄，“还真有一件，这事发生的全公司上下都传遍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哦？”喻峻宁似乎也来了兴趣，“说。” 程宁把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给喻峻宁听，“这冯天保还嚷嚷着说方小姐陷害他，可真会为自己找借口。” 喻峻宁沉默半响，让他把方代雪叫上来。 他跟她一起张大，很多事情别人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他送她的手链，她不会张扬地戴出来只会放在家里，恐怕冯天保说的是真的。 门被推开，方代雪走了进来，“你找我？” “坐。”喻峻宁看她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早上他醒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方代雪看了眼他，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 “知道他陷害你，怎么不跟我说？你自己擅自行动，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喻峻宁直接开口，并没有先太多的弯弯绕绕问话。 方代雪听此也没有尴尬，更没有去反驳，而是看向别处，变相承认，“跟你说了，你就会信嘛？”语气平淡无波。 “我怎么就不会信，你跟那个司机，我还不知道信谁吗？” 跟司机就知道选谁，那跟张含蓓呢？她还挺想知道。 方代雪没有犹豫，“那个司机是张含蓓身边的人。” “他叫冯天保，他姐是冯其琴，张含蓓的小跟班。”说完，她故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静等他一个解释。 喻峻宁面色一滞，“......怎么可能。” 方代雪似乎料到他是这个反应，理了理裙子，从沙发上站起身，那表情似乎在说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 喻峻宁连忙拉住她的手臂，“我没有不信你，只是.........” “只是也不信是她。”方代雪接话，哼笑了一声。 “你坐下。” 方代雪推开了他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喻峻宁看了她一眼，让人去叫张含蓓过来。这期间两人静静地坐着，谁也没跟谁开口。 张含蓓来的还挺快，只是看见方代雪也在那，明显一怔，“代雪，你也在呀。”笑容微微显露。 “峻宁，你找我什么事呀？” 喻峻宁没说话，表情却跟往日不一样，夹杂着一丝看不透的情绪。 张含蓓心下漏了一拍，觑了眼方代雪，冯其琴跟她说的时候，张含蓓也没料到方代雪竟然会这么阴，竟然拿个A货挖坑。现在张天保在家养着，说是有点情绪不稳。现如今她又坐在这里告状了吗？ “蓓蓓，冯天保的事跟你有关吗？” “跟我没关系。”张含蓓慌忙摆手，有时候承认了就是死罪，她不能犯傻。 方代雪心中冷笑。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冯天保跟方代雪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她？”他脸上没有往日的温和，是严厉，“冯天保的姐是你的跟班冯其琴，而且这件事最后的受益者也是你，你代替了方代雪上台。就算你没有参与，但你别跟我说你一点都不知情。”下人讨好主子，不可能不去邀功。刚那几分钟，他想了很多，那日张含蓓的主动请缨似乎过于自然。 张含蓓心下冰凉，喻峻宁似乎直接定她死罪了，她是这么做了，但是她不容许他这么想她，焦急道：“峻宁，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谗言，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喻峻宁皱眉，他跟张含蓓认识了很久，她善解人意永远笑意盈盈，在工作上也很认真，交代她的事情都完成的很好。 在美国的时候，他感染了病毒，进行隔离。是张含蓓不顾医生护士劝阻在一旁照料了他一个星期。那个时候他好了，她却病倒了，小脸瘦得不成人样苍白透明。他感激她，也欣赏她，不管方方面面他都把她当作很好的朋友。可现在，她却害人，而且连做错事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她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她让他陌生。 “你走吧。”他挥了挥手。 他这失望比严肃来的更让人害怕，“不是的，峻宁你听我解释。”张含蓓慌忙地握住他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流出，“峻宁，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什么样的，你说。”喻峻宁挣开了她的手。 “是，我是知情，但不是我指使的。其琴一直讨厌代雪，她说她目中无人傲慢无礼，可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往日里她又跟我关系好，事情又已经发生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张含蓓脸上挂满泪水，无一处不透露着可怜。 可有些事情一旦撕开了，就没有事情原本的面目。 再多的解释和眼泪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喻峻宁站起身，背对着她，“你先回去吧。” 张含蓓又上前拉住他的手，“峻宁，求你相信我，不要让我走好吗？” 好像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方代雪站起身，说了句，“我先走了。” 喻峻宁挣开张含蓓的手，唤住方代雪，“等下。”他还要给她一个说法。 张含蓓看着被甩开的手，又看着方代雪那无谓的表情，所有的情绪都瞬间涌上心头，“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在峻宁面前胡说八道污蔑我。” “是你是不是。”她突然摇着方代雪的肩，力气极大。 “蓓蓓！你够了。”喻峻宁伸手欲制止，还未有所动作，张含蓓却突然昏倒了。 喻峻宁一愣，慌忙将她抱起，“蓓蓓，蓓蓓！”人并没有苏醒，仍在昏迷，他将她打横抱起，焦急地跑出去。 方代雪脱口而出，“峻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