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开始我有话要说》 第2章 电报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把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白色，按往年的经验来看，这雪要是下到晚上的时候停至少应该会有将近两寸厚，要是第二天晚上停，那厚度得超过成年人的大棉鞋帮子的高度，从雪中走过，雪能从人的鞋帮子灌进去。 邮递员的自行车停在一个用木头支架绑着树枝做成的简易栅栏大门口，坐在后座的小孩跳下自行车抬起木质简易门的一端往里推开。 眼前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路的两边是两排菜畦，不过多数都是空的，只有零散的几个菜畦里有剩余的白菜帮子和芥菜疙瘩的根子，显示这里以前种过白菜和芥菜，还有几垄的大葱还没拔起来，显然这是留根子等开春再拔起来吃的。 再往里走个十来米，右拐，这才到了真正的院门外，邮递员把自行车停好，小孩走到前面把木门推开个缝，再把手伸进去把里面挂上的铁钩解开，这才推开木门迈进了院子。 土坯房，院子不算大，院门朝东开，坐北朝南两间正房，两间耳房，西侧两间小房做杂物间，放点杂物农具，南墙根两间小房以前养过几只鸽子，后来腾开也放点杂物，再后来又腾开给北京来的知青肖卫国住。 院子东侧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梨树，足有一个成年人合抱那么粗，当然，冬天也只剩枯枝和积雪了，树后面有个树枝围起来的鸡窝，里面养着几只产蛋的母鸡，这要是放在北京妥妥的一个小四合院，再往后数几十年不知得值多少钱。 “砰！砰！砰！”敲了几下门也不管里面应不应，小孩带着邮递员推门而入。 “卫国哥，刘叔又给你捎信来了。” 几年时间，不缺锻炼也不缺营养，肖卫国刚满十五岁个头就已经窜到了一米七五以上，这个头放在后世的青少年中也许并不出奇，但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除了北方少数几个盛产大个子的城市，在整个国内也算是发育比较快的。 听到招呼声，站在灶台旁正在等锅里开水做疙瘩汤的肖卫国赶紧回身招呼人： “刘叔来了，没吃呢吧，今天正好赶上，脱鞋上炕，一起吃点再走。” “不吃了，今天有一封电报，一张十元的汇款单，都在这了，你盖个戳我赶紧走，外面正下着雪呢。” 说着邮递员从斜挎包里掏出来一张汇款单，一张十元钱，和一封电报。 肖卫国接过东西放在炕上，从炕头的小木盒取出一盒云冈牌的香烟递给邮递员，示意他拿去抽，把电报看了，把回执的手戳都盖好递给邮递员看着他装好，又说道： “我们村你不每次都最后来吗，回乡里的距离又不远，着啥急，吃完再走吧。” “外头下雪呢，得早点回家。” “下雪也不差这一会，你还怕自己迷路啊，兔子出门迷路也轮不着你迷路啊。” “你这小子嘴里就没好话，行，那我就在你这吃口再走，今天可把我累惨了，怕雪下大了不好回家，为了早点完事紧赶慢赶的把信都给送了，就喝了几口热水吃了一个冷馒头。” 脱鞋上炕，肖卫国话说的随意邮递员也不客气，他了解肖卫国，这小子别看他在村里干农活偷奸耍滑，但他可知道这是个能人，这小子在乡里县里，还有村子旁边的部队里都吃得开，许多人求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找他，一找一个准，别管是什么结婚要买个收音机，手表了，还是妇女们想买点花布，头绳了，就没有他给你捎不回来的东西。 第3章 去部队 肖卫国不得不回去，经历过后世快节奏的生活，只觉得现在雁北的农村太消磨人的意志。 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少有争斗，缺少欲望，农忙时晒到脱皮，累到瘫痪，农闲时闲到发慌，冬天除了跟小孩和青年们吹牛打屁没别的营生可以干，套野兔，抓野鸡，钓鱼捉虾也是一个消遣，但也不能每天都去。 肖卫国生怕自己在这里呆惯了，呆懒了，然后被同化，过个几年娶个不怎么漂亮的农村老婆，生孩子，盖房子，改革开放了再出去打工或者做生意，那又得背井离乡，说不得受到外界的诱惑后还会抛家弃子。 回北京挺好，不说回去就有了工作挣了工资，就是只把北京那两间小房子守好了，过个二三十年一卖，立刻就能去二三线城市做个中产，这个起点可能就是未来大多数人奋斗一辈子才有可能达到的终点。 次日一早，肖卫国先去大队找书记开了个允许知青回乡的证明，章盖的非常顺利，书记还表示愿意下午冒着雪去公社把公社的章也找人给一起盖了。 这就是人缘，你拿不拿东西，但凡你开口了就有人会帮你，书记姓杨，很普通的基层干部，每天按部就班，有公心也有私心，也从没什么主观能动性，一米七左右的个头，又黑又壮，敦实的很。 事情办完，放下一条墨菊和两瓶本县纯粮酿造的梨花老窖，东西还是要给的，求人就有个求人的样子，况且肖卫国不差这点东西，书记笑眯眯的点了点肖卫国，开玩笑道： “你小子就是鸡贼，咋的，我这不给你盖章，你还想把东西带回去啊。” 肖卫国也笑道：“哪能啊我的好书记，这两年全靠您和大伙照顾我，我这临走了能做出这么小家子气的事吗，再说以咱们的关系，我走了您不得给我安排点特产啥的啊。” “乀(ˉeˉ乀)滚，赶紧滚，我这帮忙还帮出祸来了，打土豪打到我头上了，我家里没有多余的东西能给你拿。”书记笑骂。 “卫国，吃饭了没。”书记爱人也是个普通农村妇女，当着客人话不多说。 “吃过了婶子，您们快吃吧，叔，我去套个车，太阳落山之前肯定回来。”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拃深的积雪踩上去咯吱作响，各家各户都陆续有人出来扫雪，扫到了院子门口就和碰到的行人或邻居，就停下来聊会天开几句玩笑解解闷。 书记把肖卫国送出来却是一直跟在肖卫国身后，跟街上的人都互相打了招呼才又问肖卫国道： “又去部队啊，你蒋大爷的二哥不就是车把式吗，让他跟你去？” “别了，我自己去就行了，用谁都不如用自己，部队管的也严，别给人家添乱了。” “这么大雪，你行不行啊，别把车赶沟里去了。” 肖卫国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关心我呢，原来你是怕我伤了你的骡子啊？把心放你肚子里去，这路我都走了几百回了，闭着眼睛都能走个来回，再说你看我办正事几时出过岔子，大气点啊，杨书记。” 第5章 换到衣服 回到食堂把尼龙袋放进属于自己的铁皮柜，王爷走到打饭的窗口怔怔地看着外面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飞行员，最后哑然失笑： “我一个厨子，除了做饭啥也不会，能帮谁啊。” 收拾好复杂的心情，瞅准一个独自坐在窗边吃饭的身影，王爷打开厨房的侧门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低声问道： “吴飞行员。” “王师傅啊，坐！”吴飞行员诧异的看着王爷，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说话。 “您吃您的，我就不坐了，吴飞行员，我就是之前听说您家里有人要结婚吗，您家里要录音机吗，说是什么山羊的，还是双卡的，我也不懂这个。” 王爷有点不好意思，这年头劳改犯才干卖东西的勾当，一般人都觉得拉不下脸，觉得卖东西做推销是个不好的行当，吃不起饭的人才做，实在是丢人。 可惜他们不知道，几年后那些他们看不起的人和工作陡然间就翻身变成了社会的主流，反而现在普通人最向往的工人反而变得不那么吃香了。 虽然不明就里，但吴飞行员还是摇头拒绝。 “不要。” “那您先吃饭，不够就再去打，我先问问别人。” 才问了第一个人就被拒绝了，王爷有点难堪，刚才答应肖卫国时豪气干云，这会又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这么丢脸过，还有二十几个飞行员在吃饭，自己总不能挨个问过去吧，左右看了看，王爷找了个四十岁左右年纪自己比较熟的飞行员咬牙凑了过去。 “王师傅，平常可没见你出来啊，这是有事啊？” 听到被招呼，王爷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想着如果这个也不行那自己就回去回复肖卫国没人愿意换，心思电转但嘴里还是赶紧答应道： “庄上尉，我确实有点事。” “您说。”庄上尉示意王爷继续说，他想听听是什么事。 他吃四号灶好几年了，王师傅不仅是空勤灶的主管，还是四号灶的主厨，互相之间都熟得很，能帮上忙的话他也不介意伸出援手帮帮忙。 王爷挨着庄上尉坐下，组织了一下语言，低声说道： “咱们基地旁边那村子里不是有个北京来的知青吗，那孩子挺好，经常给咱们基地送菜和水果，今天吃那西瓜就是他送来的，年前有几个同志买的电热水壶，那也是他给从北京弄回来的。” “嗯。”庄上尉扒拉了两口米饭示意王爷继续说。 “他这知青当到头了要回北京当工人，这孩子挺懂事，关键是可怜，家里父母都没了成了孤儿，他这临走托我问点事，他想换套飞行员的冬装，用一个录音机换，说是什么山羊的，双卡的，还有收音机，电热水壶，电子表，可以凑一块换，我不是说问您啊，您想想看有没有谁想要这玩意的，没人要也没关系啊，让他安安心心带着东西回北京，我待会就去回绝他。” 飞行员都是大户，工资冠绝全国各工种，关键是他们吃住都在部队，有的飞行员干脆直接把老婆孩子带来随军，部队会给家属安排到文职部门，两口子都拿工资，房子也是部队提供，根本没有什么消费的地方，所以他们存钱的速度令其他工种瞠目结舌，花起钱来也是如流水一般，吃的用的都只求精美别致，市面上但凡有什么好东西他们都能用上。 “录音机啊，这倒是也稀罕，一套冬装一千块钱呢，他这些个能这么贵？” “王大爷说的应该是三洋，一二三的三，三点水的洋，这牌子我见过，赵云航家就有一个，那次我去北京玩去他家里做客时候见到的。 那个确实贵，是个外国牌子，据说一个得两三百块，其他东西也都挺好，要是谁家有要结婚的，这一套再配上电视机，电冰箱和洗衣机，就实现了家庭电气化了呀。” 听到这么多小家电，同桌另一个上尉突然接话，说完他突然放下手中的刀叉道： “哎～，这可巧了，赵云航家里好像有人要结婚，前几天我还听说他要回家参加婚礼呢，王师傅，您让那个知青等会，我去问问他要不要。” “去，您去，我就在这里等您。”听到竟然有意外之喜王爷赶紧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给骡子装了一口袋草料绑在嘴上，肖卫国找了个阳光比较足的地方蹦蹦跳跳缓解身体的寒冷，其实他穿的挺多的，特意找人买的羊皮大衣、羊皮的裤子，还有羊皮大靴子，可架不住他出来的时间长，他又有点汗脚，这会只觉得脚都冻得发麻了，走路都不利索。 又过了十几分钟王爷带着人来了，赵云航其实就是肖卫国认识的飞行员之一，他也来自北京，不过人家住在空军大院，空军世家，天之骄子，跟肖卫国这种大杂院出来的平头老百姓天生就不是一路人。 不管怎样两人也算是老乡，赵云航人不错，还带肖卫国打过一次猎。 就那次让肖卫国觉得自己第一次被人帅到了，这家伙本来长的就帅，乌黑的头发留着偏分，身上穿的是飞行员的全套冬装，腰间挎着飞行员制式手枪，手里提着一杆雷明顿双筒猎枪，帅到没朋友，帅到肖卫国觉得自己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 上辈子网络帅哥如过江之鲫，可肖卫国却从没有觉得哪个有多帅气，哪个又多有气质，谁又能帅到令他多羡慕之类的问题，或许是网络帅哥都缺少阳刚之气？ 长相问题改不了，飞行员的衣服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弄一套穿。 空间里网络上的衣服他也看了，正品新式的军服要价竟然是一万多，虽然贵，但肖卫国不相信那是正品。 上辈子穷惯了，也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去买衣服，所以就想来碰碰运气，实在不行也就算了，黑、灰、蓝、褐色的衣服也不算太丑，关键是满大街的衣服都整齐划一，不帅气也没人会说什么。 王爷和赵云航过来了，身后跟着那个庄上尉和另一个刚才去叫赵云航的那个上尉，他姓郑，赵云航提着一个小皮箱，看到是肖卫国也不客气，开口就问： “卫国，东西我看看。” 肖卫国没想到会是赵云航过来，但他也没犹豫，从马车后边打开一个纸箱子，里面是他刚才放进去的几样小电器。 “赵哥，您看看，除了录音机我用过几次，其他的东西都是全新的，比市面上那些东西好，你看看录音机这成色，一条划痕都没有，咱们是老乡，我再送你几盘磁带。” 东西好这可不是瞎说，后世的东西光一个外形设计就能秒杀现在工业品无数条街，录音机是个大家伙，是老式那种双卡带四个喇叭的机器，高仿三洋，做工很精致。 热水壶是不锈钢的，开水即跳，这时候没有类似产品，深受买过的用户喜爱，电子表是军绿色，可蓝光，指针可夜光，时间和日期都可以显示，上面还带了一个小小的指北针。 收音机是红色，巴掌大小，铝合金外壳，不仅漂亮，信号还好，不像现在的产品，傻大黑粗噪音多还容易坏。 把手里的皮箱放在马车上，赵云航他们几个把纸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都摆弄了一下，收音机上还有塑料袋包装，热水壶里也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合格证三个字，电子表也好，这时候的电子表比机械表还稀罕。 不过赵云航他们是战斗机飞行员，有些表承受不住战斗机的空载，容易损坏不说还容易伤到飞行员，所以他自己虽然喜欢却也没想过自己留着。 “东西不错，我要了，我正愁小姑结婚送点什么呢，你这东西来路没问题吧。” “绝对没问题，有的是友谊商店买的，有的是我求我的外国朋友给我带的，我这不是得自己攒钱娶媳妇吗，而且家里就我一个人，好东西用着浪费，我也怕东西被别人惦记上。”肖卫国把自己摆的很低。 把皮箱打开，看了看赵云航带来的衣服也都是新的，把衣服收进自己的纸箱子，把他们看完的小家电放进皮箱里递给了赵云航。 提好皮箱，去后勤帮忙拿钱的帮厨也回来了，数好1104.7没错，肖卫国给帮厨塞了两盒云岗，喜滋滋的准备赶车回村里。 “等等，卫国，我有点东西给你。”说完王爷就跑回了食堂。 赵云航本来已经转身要离开，突然停下转身问肖卫国： “卫国，你哪天回北京？” 肖卫国没想到赵云航会叫他，愣了一下连忙回答： “啊，赵哥，我明天去大同看看，有火车的话我明天就回去了，您有事吗，需要我给您家里带话吗？” “我明天也要回去，要跟我一起走吗？”赵云航问。 “啊？行啊，那当然好了，路上也有个照应，那我明天就不去买票了？” “别去了，你明天早上八点之前到这，到时候我过来找你。”赵云航说完话就跟战友一起走了。 又过了几分钟王爷也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面口袋，袋子里里面装了小半袋东西，王爷若无其事的把袋子放到马车，拍了拍肖卫国的肩膀说道： “走吧，回家的时候王爷就不送了。” 肖卫国点点头，笑着回复道： “行，您回吧，我明天跟赵哥一起回去，不到四百公里，走国道最多五六个小时的车程，我还能跟他换着开车，您以后去北京一定要去找我，我请您去全聚德吃烤鸭。” 坐车回去吗，王大厨有点懵，难道是偷着开车吗，部队有规定飞行员不让开车啊。 “要是开车回去，那你多开尽量别让飞行员开车，你赶车注意安全，我得回去了。”肖卫国点头答应，依依惜别，马车走进了茫茫白雪。 第7章 回家 远方的山路边的树低矮的房屋都被积雪所妆点，就像盖了一张厚厚的棉被，好看但也透着寒气。 北京跟晋省一样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这个年代的普通建筑多数是青灰色和土黄色，少有特别艳丽的色彩，就像一张老照片，也像一幅水墨画，肖卫国见惯了后世的漫天霓虹，灯红酒绿，再看现在前工业时代的城市，也别有一番风味。 同样是坐的212，不同的是这次是肖卫国坐在副驾，赵云航坐在后座，肖卫国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他竟然在这个年代坐了一次飞机，关键还是轰炸机，飞机叫图-4，苏联进口的老爷爷辈轰炸机，很老土的造型，左右两翼挂着四个巨大的螺旋桨。 肖卫国前世也是个军迷，两辈子第一次接触真正的战机内心里非常亢奋，但他的身体却有点难受，又颠簸又憋屈，跟前世坐民航客机的感受根本不一样，原来空军飞行员体质最强不是玩笑，一起回来的赵云航面不改色，肖卫国在飞机上却一阵阵犯恶心，下飞机后也是有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 闭眼缓了半个多小时，胃中翻涌的感觉逐渐平复，赵云航突然开口问肖卫国： “你家住哪，先去送你。” “南锣鼓巷，在东城区，要不先去送你吧，你要赶时间把我放公交车站也行，我可以坐公交回去。” “先送你吧。” 赵云航平时不算高冷，但两人总归不是很熟，有时候找不到话头，显得话不多。 肖卫国回过头终于有机会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心中的问题：“赵哥，我没想到会有机会坐飞机，咱们怎么坐飞机回来啊，开车不也挺方便吗，离得也不远，三百多公里，走省道五个小时怎么也到了。” 赵云航有些诧异肖卫国的问题，对他来说这问题有点脑残啊： “飞行员不坐飞机坐什么？再说飞行员也不让开车啊！” 飞行员转场还会选择其他交通交通工具吗，肯定不会啊，至于肖卫国没好意思问出口的为什么能带上他这种话，即使他问了赵云航也会告诉他，这时候的飞行员如果想带家属出行一般都会开自己的飞机带着，当然，喷气式飞机不行，那个过载太大，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肯定受不了那个压强。 “飞行员不让开车？谁不让？”肖卫国倒是从没听过还有这种事。 “部队啊，这不是常识吗。”赵云航有点无语。 “这是常识吗？还是只是你们空军的常识？” 肖卫国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确定，这真的是个常识吗？ 肖卫国这句话把赵云航也难住了，他也不知道飞行员不能开车这算不算是普通常识，他入伍以前也没跟大院以外的孩子有过太多接触，难道真的只有他们空军自己人知道？ 南锣鼓巷，一个小四合院改成的大杂院，肖卫国凭记忆指挥汽车停在了大院门口，打开后备箱从车上往下搬东西，本来他为了偷懒只留了两个口袋的。 没想到王大厨回食堂打开了肖卫国送他的口袋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觉得东西太多，自己受之有愧，人家送的东西再退回去又不合适，就想办法给肖卫国又弄了点东西。 一尼龙袋各种吃食，两个一米多长六七十公分高的木条箱，肖卫国看了，里面装的都是各种瓷器，这东西在王大厨那可不值钱，很多都是部队从县里陶瓷厂运回来给士兵打靶用的。 大杂院的大门永远都是敞开着，这会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除了在厂里或单位上班的能吃食堂，其他人都得回自己家吃饭。 这年头汽车可不常见，更别说小汽车，看到有汽车停在大院门口，人们都放下饭碗出来看热闹，有几个小孩甚至还端着碗边走边吃。 把东西从车里搬下来放到门口，四合院已经有人陆续走了出来，肖卫国肩膀上扛起一个袋子，手里又提了一个就往院里走，赵云航也抱起一个袋子跟在肖卫国身后，那个当兵的司机也不含糊把两个木条箱摞起来也搬了起来往里走，可那两个箱子确实是太重了，没走几步箱子的边缘就勒的他手生疼。 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有人伸出手来搬走了上面那个箱子，道：“同志，这个我来。” 手中一轻疼痛立刻缓解，司机笑笑跟来人笑笑说道：“谢谢同志，请您帮我把箱子搬到肖卫国同志家里。” 搬箱子的那人惊讶道：“卫国？前面那人是肖卫国？刚才他低着头我没认出来。” 院子不大，家家户户也都有加盖房屋，就显得院子更加逼仄了，肖卫国走在最前头，迎到刚出门来的秦大爷，立刻笑着叫道： “秦大爷，我是卫国啊，我回来了。” “啊？是卫国啊，几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你这是当知青回来了？不走了？”秦大爷有些惊讶，没想到才两三年没见的小子都长这么高了。 “是啊，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啊，是卫国。” “哪个卫国？” “还有哪个，肖长林的儿子，前几年去当知青那个。” “哎呦，大变样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咋不一样，卫国这个头随肖长林，长相随他妈。” “就是，哎，对了，隔壁院老李家的闺女不是也当知青了吗，估计也快回来了吧。” “嗯，老李两口子都急坏咯，天天往街道办跑。” “那能不急吗，女孩子又跟男孩子不一样，女孩子在外面容易吃亏的。” 肖卫国说着话也不停脚步，他已经看到自家的门被打开了，正心里暗想：“难道有人把我家门撬了？不能吧，秦大爷和这么多街坊邻居都看着呢。” 直到门里走出一个小姑娘，枯黄的头发又杂又乱，身体干瘦，两个大眼睛肿的像两个桃子，身上的棉衣像纸片子一样薄，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下摆漏出了已经把腰勒的仿佛只剩一匝粗的麻绳。 两个小臂也漏出一截，裤子更别说了，破的不像个样子，膝盖以下只能算勉强遮住，鞋子上都是洞，估计补都没法补了，小手上，脸上，小腿上，到处都是冻疮和裂纹。 以前人们都穷，谁家也没几件好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这么过日子。 有家里孩子多的，最小的孩子可能从小就没穿过新衣服，都是大哥穿完二哥穿，二哥穿小三姐穿，三姐穿完弟弟穿。 就是这么苦，甚至连孩子衣服的基本性别样式都不能保证，上头最大的是姐姐的话，她穿完的衣服弟弟也必须穿，更困难的家庭也有，全家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裤子。 可七十年代后期其实国内的基本生活物资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虽说也不能消灭贫困，但像面前这个小姑娘这样的现在估计也不多了。 小伙娘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口，两只小手死死的绞着衣服下摆，可惜手背被冻坏肿的老高，手疼的有点合不上，她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在肖卫国走近了才敢低声叫了一声： “卫国哥。” 肖卫国其实早已认出了这个小姑娘，她就是给肖卫国发电报汇款的那个李永红，他的发小李卫军的妹妹，把手里的行李袋子立在墙根，轻轻抓过一只小手带她进屋，身后的人们跟着他一起进到屋里。 肖卫国撩开里屋的门帘看到李永军脸色苍白的躺在炕上，一条腿打着石膏，身上盖着已经油腻腻的破棉被，李永军眼睛死死的盯着屋顶，不说话也没回头。 “军子，军子？好点了没？兄弟回来了！” 肖卫国走到李永军跟前，伸手握着李永军的手，才发现李永军的手脚冰凉，还一直在发抖，再一摸炕，凉的，根本就没生火，肖卫国注意到李永军眼角有眼泪滑落，然后就把头侧到了靠墙那侧。 肖卫国摸了摸李永军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确认李永军没有发烧，这才给他掖了掖被角，又把李永红拉到了外屋，低声问道： “军子就腿断了吗，其他地方有伤没？” 李永红低头不说话，肖卫国知道她估计是受到了惊吓，有点怕人，于是弯腰低头把耳朵贴近了她的脸，以一种说悄悄话的方式又问了一遍： “小红，跟卫国哥说，军子就腿断了吗，其他地方有伤没？” 李永红等了一会才哭出来说道“其他都是皮外伤，就腿断了好不了。” “多久的事了？”肖卫国又问。 “六七天了。”李永红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嚎啕大哭，不过小小的身躯颤抖的厉害。 “前几天给哥汇款的钱哪来的？” 李永红光哭不说话，肖卫国刚说完其实已经就知道了，他看到墙角地下放着一堆硬纸片，上面还写着一排排“火柴”的字样，这就是李永红和李永军养活自己的方式，糊火柴盒。 肖卫国低头握住李永红已经冻坏的小手，心里憋屈的厉害。 “告诉哥哥，你一天糊火柴盒能挣多少钱？” “有～有时候三毛，唔～有时候四毛。”李永红已经尽力压抑自己，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此刻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把李永红紧紧抱在怀里，肖卫国低声道：“一天三毛，一个月才九块，两个人要吃饭，要穿衣服，要烧火，要吃药，要买盐，你们还给我寄了十块钱～，你们还怕我在外面生活不下去，还给我寄了十块钱，你们怎么这么傻啊。” 肖卫国把自己身上的羊皮大衣脱下来给李永红裹上，再也抑制不自己的泪腺，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旁边的邻居们也心里不忍，赵云航更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心里难受的厉害。 擦干了眼泪，肖卫国又些不好意思的跟赵云航说道： “赵哥，本来还想请您吃个饭的，您看您看我这儿今天实在是有些不方便，您看您哪天走？您挑个时间，我请您和这位大哥下馆子。” 赵云航摇头拒绝道：“不用了，你到家就收拾收拾，我先回去了。” 说完又从皮夹克的里兜掏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钱在肖卫国诧异的眼神中说道： “这是三十斤全国粮票和五十块钱，这是王师傅让我转交给你的。” “不要，不要，朋友之间礼尚往来而已，王爷这弄那成什么了，您帮忙带回去吧，就说我不要。”肖卫国连忙拒绝。 “拿着！王师傅说你不要就让我扔了，然后再揍你一顿给他消气，我劝你还是自己拿好。” “行，行，行，我收了，这事闹的，我看王爷就是想揍我一顿，说别的都是借口。” 肖卫国接过了钱，赵云航再次把钱包打开，这次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递到肖卫国面前，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些是给这个小妹妹的，钱不多，只能给她生活用知道吗，我这几天再给她送点衣服过来。” 肖卫国连忙摆手拒绝道：“赵哥，这钱我们不能要，我既然回来了她就什么都不缺了，新衣服我也准累好了，刚做好的新棉服，本来想寄的，要回来就一起带回来了，您家里也是一家子人，我们～” “让你拿就拿着！大老爷们婆婆妈妈！钱别乱花，走了！” 赵云航把钱塞到肖卫国手里转身就走，身后给赵一航开车的兵哥哥也把手里的二十块钱塞到了肖卫国手里追了出去，赵云航本来就帅，刚才这么霸气的呵斥塞钱，院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这会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第8章 大杂院 肖卫国拉着李永红把赵云航一路送到了巷口，钱他们收下了，这个情分肖卫国找机会慢慢还。 “回去吧，赶紧回去，外面冷得很，看把小姑娘冻成什么样了，赶紧回去把炉子点上做点热乎的给他们吃。”赵云航刚才也注意到了屋内的寒冷。 骑车缓缓离去，肖卫国直等到汽车转弯看不到了才带李永红和几个看热闹的孩子往回走。 赵云航是帅人办帅事，就拿回bj的事来说，他本来可以不带肖卫国一起走的，偏偏他带了，回北京后他也可以把肖卫国放下让他自己回去的，偏偏他没有，还把肖卫国送回了家，到肖卫国家又是帮忙搬东西，又是给钱的，把大杂院的邻居们看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在他们眼中肖卫国这是有靠山了，至少也是交了好朋友，而且那人还是个空军大官，飞行员的皮夹克和蓝裤子即使没见过的也听到过还是有人能认出来的。 能坐上小汽车，多少也应该是个当领导的，在部队就是军官，这给肖卫国有形无形间在东城这几条胡同的街面上无形中带来了诸多的便利。 肖卫国要是知道街坊邻居们所想的话估计就会说：看来飞行员不能开车而且有专车接送这件事确实不是个普通常识。 肖卫国带李永红回到家里，邻居们都还在，他们也不嫌冷，就站在门口看热闹，秦大爷带着院里几个男人的又跟了进来。 肖卫国连忙招呼人，挨个给人让烟，抽烟的无论男女都接了烟点上，其中一个六十多岁有些干瘦的大爷笑道： “云岗牌，这烟是山西产的，我以前抽过一回，这烟挺好抽，不过听说山西最好抽的烟叫大光，不过我没抽过。” 肖卫国竖起拇指赞道：“李大爷真是好见识，大光我倒是有几盒，我先收拾东西，收拾出来改天给各位邻居家里都送一盒尝个新鲜。” “呵呵，那感情好。”这次接话的是另一个老头，院里人称王大爷。 肖卫国住的这个小四合院里一共住了六家人，因为面积太小房子少，所以在大杂院里算户数少的，北边正房加东西耳房共七间房分三家人住。 秦大爷家老两口带四个孩子住正房那三间，秦大爷家庭条件最好，他自己本身就是棉纺厂的职工，秦大爷的大儿子秦伟民退伍转业分到了公安部门，结婚后带着老婆和两个孩子住到了自己单位分的房子里。 二儿子秦伟航两口子都是列车员，结婚后两口子也在单位分到了两间小房子，离得比较远，工作也忙，一年到头也不回来看老两口几次。 剩下是两个女儿，老三秦伟丽嫁给了一个工人，小女儿秦伟华刚满十六岁，只比秦为民的大儿子大一岁，今年上高中一年级，家里老两口和几个哥哥姐姐把她当个宝。 东耳房是小两间，后来这家人在门口又加盖了一间，住的是小寡妇张刘氏和她的公婆以及两个孩子，以前张家父母带另一个儿子和闺女住在崇文区的另一个大杂院里。 后来大儿子死了，小儿子和闺女那边也结婚了，他们就搬过来和大儿媳妇一起住，说是帮忙照顾孩子，照顾孩子是有，估计多少也有怕儿媳妇改嫁就近看着的意思，这老两口也是有本事的，不然也弄不来这两套房。 张家大哥生前为人其实不错，街坊邻居有口皆碑，跟肖卫国的父亲肖长林一样是轧钢厂的工人，跟肖长林一样的也是不太着调，整天跟一帮狐朋狗友不是喝酒就是打架，但他们不欺负邻居，谁家有个大小事也愿意帮忙。 张家大哥家里老二刚生下来那年冬天他跟一帮朋友与一帮老炮儿约架，结果被叉了，那天死了两个，他是其中之一，今年张家二小子刚过完七岁生日。 西耳房也是小两间，里面住着的就是接肖卫国话头的李大爷，李大爷是个板爷，就是没有正式工作靠一辆三轮车给人拉活挣钱养活家里的意思，他通常在铁路货运站，家具店，信托店门口儿趴活儿。 老两口一辈子生了七个闺女，只养活了四个，就因为没有儿子，有人背地里称呼他为老绝户，他知道这事，但不敢反驳。 因为没儿子他自卑的很觉得自己走在人前都低人一头，他平生最大的遗憾也是没有儿子，所以谁家小小子（小男孩）到他那他都愿意亲近，他也羡慕，肖卫国以前被肖长林打的时候，只要跑出去就往他家和秦家躲。 在院子东侧的东厢房住那家姓王，现在当家的叫王东风，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上有老母一人，下有一儿一女，中间还有未婚的弟弟妹妹，王东风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这人在饭店里学了一身臭脾气，在院里没啥好风评，对了，他们家离门口近，也往院墙的间隔中间搭出来小半间房出来。 四合院最南侧的那排房子，背南向北，终日不见阳光，四合院里这个位置的房子叫倒座房，住的是一家子，四代同堂。 老头同样姓王，原本这边也是三间房，现在从他们窗台到肖卫国家南墙那也搭出来一小间，这家人以前就想搭，肖长林不让，打了几架，两家因为这个结了点仇，但肖长林人比较浑，狐朋狗友也多，老王一家胆子也小，他不吭气那边还真不敢私自盖，房子是肖卫国当知青走了之后搭起来的。 老王的父亲现在瘫痪在床，三个女儿嫁了两个，留下那个是老大，说要等以前的对象回来，她那个对象以前是个红小兵，后来申请下乡当了知青，一直在找关系要回来，两个儿子都成家了，又都生了一个儿子，十口人住一块，一家人每天摩擦不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隔几天就得互相掐一次。 院子西侧的西厢房住的就是肖卫国他们家了，他们家其实是后来的，房子是怎么来的肖卫国不知道，只知道肖长林是从静海来的，初中毕业跟家里闹翻就进了轧钢厂当学徒，自此父子二十年不相认，那会静海县还属于河北，73年zy将河北省蓟县、宝坻、武清、静海、宁河5县划归到了天津市。 第9章 借煤 北方的冬天取暖不到位可是会冻死人的，所以肖卫国回家的第一个任务是就是生炉子。 七八十年代北方取暖的炉子还是比较老的款式，炉体由生铁铸造而成，整体显得很敦实，设计也合理，为了烧蜂窝煤特意设计的了炉瓦，炉瓦有一定弯度，三片可围成一个桶状，内壁有竖向的沟槽，内壁直径与蜂窝煤直径一致，使用时蜂窝煤一块一块叠放。 底部烧尽的蜂窝煤变成炉灰，上部的蜂窝煤会自动接续上，这比烧煤块或煤球，相对方便又卫生。 这种炉子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晚上可以“压火”——用一个中间凸起，顶端留了眼的炉盘，盖在蜂窝煤上，能滞缓燃烧，原理就是减少氧气的流通，这样既保持炉子的温度，又不会熄灭火；第二天拿去封火盖，火接着烧，省去每天生火的麻烦。 炉子加装了烟筒，煤烟直接排出室外，不但卫生，而且极大提高了安全性。炉子的烟筒长约一米，直径十五厘米左右。 有了烟筒，不但可排烟，还能增加室内温度。烟筒安装时，探出室外的部分，头上一般要加装一个90度的弯头，以避免风向正吹时造成倒烟，倒烟被吹回室内容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 基本上一到深秋，家家户户就开始支炉子，安烟筒，准备开始过冬，不过肖卫国家里这几年没人，家里的炉子一直在墙角放着没支起来。 支炉子很简单，肖卫国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当然会弄，北方有些村子里2023年冬天也在生炉子取暖，不过那时候的炉子更好一些，有的也能加装暖气管，燃烧效率、取暖强度和经济适用性都远非现在的炉子可比。 炉子和炉筒都取出来扫干净上面的灰尘，确认了一下里面干净，把炉子往原本预留的地方搁好，摇一摇确认炉子足够稳当就开始装炉筒。 炉筒一节一节拼起来中间用了一个90度的弯头，一头炉筒稳在在炉子上的出烟口，另一头伸出窗口预留的洞露在外面，然后在外面再接一个弯头就算安装完成。 李永红的心情已经好太多了，前几天一直压抑的厉害，现在肖卫国回来了，她心里也有了依靠，肖卫国虽然不是她的亲哥哥，但他们两家同病相怜，父母辈也都是同事，这么多年来互相扶持，互相依靠，关系比一些有血缘关系的家庭之间还要来的更亲近一些，谁都没想到的是，最难过的日子已经过去，两家人却只剩了他们三个小字辈。 肖卫国和李家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他们家属的身份前几年一直不受待见，肖卫国和李永军李永红，还有个小结巴四人都是小时候受够了欺负的，之后他们就在一起抱团取暖。 跟肖卫国和李家兄妹不一样的是，小结巴受欺负纯粹是因为自己说话结巴的毛病，这时候的小孩都野得很，打架斗殴掏鸟抓鱼只能算稀松平常，欺负一下小姑娘，把长得好看的小男孩打几个耳光也只能算日常操作。 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因为野，就是因为坏，就连后来成名的大画家陈丹青都不能免俗，他曾在电视节目中亲口说过，小时候看到谢霆封那样的男孩子，他们会上去就打，根本没有什么理由，连性格向来相对柔弱的东南省份孩子都那样，这个年代北方孩子的野性可见一斑。 李永红帮肖卫国把炉筒装上，又抱着炉筒看肖卫国用细铁丝把炉筒固定在墙上，小孩子藏不住心事，脸上已经渐渐看到点笑意，但有外人在的时候那怯生生的样子又惹人怜爱。 拍了拍手上的灰，肖卫国竟然有点小成就感，低头问李永红: “永红，家里煤球放哪了？” 李永红低头又怯懦起来道：“你家里没有煤了，就剩一点烧炕用完了，我们家的粮本也没拿出来。” 李永红低头又难过起来，肖卫其实国早看出这事情不简单，李永军的腿断的很有蹊跷，而且李家在南锣鼓巷的另一个大杂院里本身就有两间房，兄妹俩窝在他这里，吃不饱住不暖，现在说连粮本都不敢回去拿，没粮本就没有粮票和煤票，就买不到粮食和便宜的蜂窝煤，要自己再晚回来个几天说不得这兄妹两至少得冻坏一个，再往恐怖了想，两人都被冻死在这个冬天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肖卫国现在手里也没有北京的煤票，本地粮票和其他票证也没有，全国粮票倒是有点，但肯定不够用，空间里的东西看着多，三个人也吃不了多久。 花钱网上买？少买点解馋还行，多了就亏大了，当务之急是去借点蜂窝煤来取暖，大同煤和车站的粉煤倒是有不用票的，可以买点来应急，等自己的粮本下来了，就可以解决一部分粮食供应问题，煤本每月只能买两百四十块蜂窝煤，不够用的话再买其他种类的煤。 找谁借煤呢，首选秦大爷，他家条件比较好，而且还是先进分子，乐于助人那是肯定的，即使肖卫国借煤一时一时半会还不上他也有其他办法解决，不至于给他们家里造成负担。 李大爷家肯定也能借出来，但李大爷本身赚的少，家里人也多，就不让他操这份心了，其他人家就不同了，肖卫国不愿意跟他们打太多交道。 李永红在里屋照看李永军，肖卫国偷偷从空间里把之前装好的袋子都取了出来放在角落，他并不担心李永红会觉得家里多出东西来。 他回家那会李永红一直哭，肯定也没工夫数肖卫国带回家的东西，又从里屋的破木桌上拿出两个竹编篮子，从空间里取出了两篮子的东西，再往一个小口袋里装了一些，出了门口转身进了秦大爷家。 正准备出门的秦大爷透过玻璃看到准备推门而入的肖卫国，秦大爷并不觉得意外，他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开门把肖卫国迎了进来，笑道： “卫国啊，快来，快来，刚回来家里没点准备，揭不开锅了吧。” 肖卫国也笑，他看到了秦大爷刚才放在桌上的东西，一大碗炒白菜，旁边簸箩里还放着五六个窝头，这应该是准备送给他们的。 “秦大爷，大娘，拿了一点点带回来的特产给您送来尝尝，刚回来就求到您这来了，您可得帮我个小忙。” 秦大娘笑了笑回头去洗碗，秦大爷则拍了拍肖卫国胳膊道：“早准备好了，菜是你大娘刚炒的，窝头来不及现蒸了，就这几个你们哥仨拿去垫垫肚子。 卫国，不是大爷多话，你这回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家里又是三个人搭伙过日子，老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光吃饭就是个大问题，你们这吃喝得有个着落才行，你得赶紧去轧钢厂把你那工作落实了啊。” 秦大爷语重心长，却也是一片好心。 “嗯，我打算明天就去厂里问问，顺便去街道和派出所把我的户口办了，粮本和煤本也得尽快领回来，不然家里撑不了几天，您看我明天去找伟民大哥帮帮忙行吗，我自己去办事怕时间拖得太长，眼看就要过年了，万一拖到办事员放假就不好了。” 秦大爷想了想，想来肖卫国也不可能找自己儿子办什么超出能力的事，再说秦伟民也不可能什么事都答应，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而且肖卫国又是他看着长大的，帮点忙也是应该的，于是就点了点头道： “你去吧，让他带着你可能确实能快点。” “行，我明天上午先去找伟民哥落实户口的事，大爷，再借我十块蜂窝煤，煤本下来后我就买了还您。” “嗨，啥还不还的，就在门口小房里摆着，用多少自己去搬就行。” 肖卫国端着菜和窝头往回走，放下饭菜后又到到秦大爷窗台下搬走了二十块蜂窝煤，看到肖卫国关门回家，秦大妈轻手轻脚的走出来打开了肖卫国带来的袋子。 “嗨，老秦，你看这都是什么啊。” 秦大爷把东西都倒出来一件件翻看，越看越心惊:“一瓶陈醋，两盒云岗牌香烟，一瓶高粱酒，杏脯，应该是阳高的杏脯，估计得有小两斤了，瓜子，这也得两斤左右，这是两块太谷饼，上面写着字呢，这两块黑乎乎的不知道是啥，锡纸包着，估计也不便宜，en~都是好东西啊。” 秦大妈觉得东西有点多，老话讲，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于是说道：“老头子，这些得好几块吧，卫国这孩子也太大手笔了，咱要不给他送回去吧。” 其实送回去秦大爷和秦大妈心里也有不舍，他们家倒不差那几块钱，但肖卫国送这些东西太稀缺，特别是杏脯和瓜子，有钱都不好买，还限购。 果脯贵，一般人们都不会多买，瓜子过年的时候限购，每家只能买一斤半，自己家小孩都只能零散的偷着吃几颗，平常人家都是过年时候各样买一点装到一个小盒里用来招待客人，北京人把这盒小玩意叫作杂拌儿。 “那就送回去，烟酒我留下，其他的我现在就送回去。” 秦大爷打开肖卫国的房门，肖卫国刚把自己家炉子和火炕给点着了，这会正给灶台上和炉子上温水，那个叫李卫红的小姑娘坐在小板凳上正“呼哧呼哧”的拉着风箱。 第11章 西红柿鸡蛋汤 终于被自己的早尿憋醒，肖卫国起来一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凌晨，昨天可能确实是累了，吃完饭本来只想眯一会的，结果昏昏沉沉的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 打开炉子看了看，蜂窝煤是新换的，关上炉盖坐上水，穿鞋走到了外屋。 透过结了窗花的玻璃看外面，虽然天色已经大白，但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李永军还在里屋睡觉，李永红穿着她那身破旧的衣服坐在灶台边烧热水。 “永红，起这么早啊。” “啊，卫国哥你起来了？我给你倒水洗脸。”有点呆呆的李永红显然没注意刚才里屋的动静。 “多倒点水，我得洗洗头，两三天没洗了油的很，你洗漱了没。” “还没呢，水刚热起来。” 李永红今天说话连贯了许多，看来是已经又重新熟悉了她从小玩到大的卫国哥，只是声音依旧不高，头是抬起来了，只不过还是不敢盯着肖卫国的眼睛看。 即使不小心头对视了，也只是一触即分那种，她对她哥哥都这样，其他人就更别说了，她是绝对不会抬头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的，这个毛病辈子估计都不好改过来。 “那等会我先洗完你再洗吧，我洗的快，十分钟就能全搞定。” “嗯。” 洗漱用品肖卫国是不缺的，偷偷拿出半袋子的各种洗漱用品，洗头洗脸漱口洗衣服鞋袜的应有尽有。 洗头膏是供销社买的，海鸥牌，还有洗发香粉，友谊牌，这也是市面上肖卫国能见到的仅有的两个品牌了，这时候也没有其他的牌子可供选择，刷牙用的是金鸡牙粉，一个小纸袋装的，还挺好用。 下乡这几年，肖卫国觉得自己被晒的就像个煤球一样黑，可就是牙齿白，白的反光，跟非洲来的土着有的一拼，这个牙粉可谓功不可没。 洗头洗脸一起来，就这一盆水，也不再换清水，洗完擦干头发，把水倒进盆洗脚，昨天走了那么多路，不洗洗不舒服，最主要的是味道太大，有点辣眼睛。 而且不洗脚确实感觉挺难受的，这是肖卫国重生前带回来的习惯，坐在炉子边烤了一会火，觉得脸干的差不多了再给脸上抹了点雪花膏，防止皴脸，手上擦上棒棒油继续烤，防止被冻裂。 李永军也起床走了出来，这是肖卫国第一次见他出来，拄着一根树杈子做的简易拐杖，神情已经恢复了平稳，在肖卫国的记忆里李永军其实是那种特别少年老成的人。 可能也是因为家庭原因，他小小年纪就扛起了照顾家庭的角色，他就是那种特别懂事听话的孩子，以前帮助妈妈，现在照顾妹妹，虽然这年头能来钱的地方不多，但偷点废铁，废玻璃，捞几条鱼，糊火柴盒，只要肯想办法，下死力气，一个月也能弄到个几块钱。 从袋子里拿出两套全新的洗漱用品放在桌上，肖卫国叫李永红道： “永红，这些洗漱用品都给你用，毛巾，香皂，肥皂，牙刷，搪瓷杯，牙粉，洗头膏，洗衣粉，洗鞋粉，雪花膏，棒棒油，都是新的，一共两套，袋子里还有两套我和你哥一起用，你和我们的东西分开放。” 第12章 办户口 1979年北京还没有招手即停的小公共客车，后世的那种出租车更别提了，这时候连私人小汽车都没几辆呢。 公交车是有的，都是贼老贼破那种破铁皮公共，地铁也有，北京在1971年就开通了第一条地铁线，不过这条线的开通有战备的需求，车站不多，买票还需要介绍信，肖卫国没想过坐地铁，不顺路，他也开不出介绍信。 肖卫国提着个尼龙袋下了公交车，又走了挺长一段路才走到区派出所，他也不敢乱闯。 因为他看到门口值勤的警察胸前竟然挂了冲锋枪，看样式还是56式，跟值班的民警说了自己来找秦伟民，肖卫国就老实的走到院子里等了起来。 秦伟民来的很快，也有可能是一直在所里等着肖卫国，秦伟民跟肖卫国差不多的个头，三十出头，不胖，也看不出瘦来，属于那种看起来没多少肉但比较结实的类型。 一身藏蓝色的衣服，有红色领章，帽子上挂着国徽，整体看起来比较像此时的军装，只不过这时候军装是绿色，警服是藏蓝色，这是78式警服的冬装，夏装的上衣则是纯白色的。 秦伟民快步走出来，亲切的拍了拍肖卫国的肩膀道： “卫国，昨天听我们家老爷子说你当知青回来了，怎么样，在农村还好吧。” 或许是秦大爷打过招呼，秦伟民显得比较热情，以前肖卫国跟秦伟民打过的招呼都不多，毕竟差着年龄。 肖卫国小时候秦伟民已经在上学，后来参军，转业回来又当了警察，所以见面比较少。 他跟秦伟民的儿子年龄应该相差不多，但毕竟在大杂院里做过邻居，互相之间也都知根知底，还是有很强的认同感的。 肖卫国有求于人，此刻见面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接话道： “伟民叔，我去那边还行，现在去哪都一样吃不饱饭，那边还比较缺水，别的还行，农村挺锻炼人的。” 看出肖卫国有不好意思的神态，秦伟民心里微微有些因为老爷子专门为肖卫国打招呼办私事的芥蒂反而消失了，说起来肖卫国在大杂院也算他的子侄辈，看肖卫国此时一身羊皮装，露在外面的脸和手都被晒的黝黑，顿时开玩笑道： “看得出来锻炼人了，你现在晒的就跟个黑煤球似的，还有这身打扮，你难道在农村负责给社员们放羊？” 肖卫国也自嘲笑道：“那好活可轮不着我，我们那村里有两个羊倌，一个是老汉，一个是傻子，我从进村那天就瞄准了那个位置，结果那两个家伙贼的很，对我是严防死守，羊圈都不让我进去，到我走那天都没找着下手的机会。” “哈哈，他们防的对，对待未知的敌人，就该把阵地经营的铁桶一般，水泼不进。” “那您可说错了，我可是他们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对待战友就应该像春天般温暖才对，他们的完全是误解了我这个**的接班人，无意间的举动就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秦伟民拍了肖卫国一下道：“走，叔已经打好招呼了，我今天带你把户口办了。” 秦伟民不管户籍，他是刑侦方面的警察，官不大，只是个队长，但在北京的警察系统里还是有点面子的。 秦伟民从车棚推出一个侉子(侧面带斗的三轮摩托车)，戴上墨镜，又用一个围巾一圈圈的把自己的脸围了起来，肖卫国抬腿坐进了车斗里，带了一个棉口罩，也把自己的大棉帽护脸也放了下来。 秦伟民开玩笑道：“你小子准备够齐全的，知道今天会坐侉子啊。” “那哪能知道啊，我这是下乡打猎时的套装，那边别看就离咱北京不到四百公里，但温度比咱这应该能低个五六度。 我们冬天白天打猎放套子，半夜三四点天还没亮就得起来检查看有没有兔子野鸡啥的钻进套子里，有猎物就解了换地方继续下套，没猎物同样要换地方，大半夜冷得很，没身好装备容易把人给冻坏(冻死)了。” 秦伟民把摩托车开起来往分管他们那片区户口的派出所走，听到肖卫国说打猎，他感兴趣的问道： “你们那还能打猎啊，都有什么猎物啊？” 冬天摩托车走起来特别冷，风吹在脸上像用针扎一样，先是疼得厉害，后来又冻得嘴脸发僵，耳边风声噪音也大，说话得靠喊的。 “那边没有太大的猎物，最多的叫半鸡，好像也叫半斤，学名我不知道，应该是野鸡的一种，一只就半斤左右的分量，炖起来好吃得很，那玩意一落就是一片，还飞不高，好打得很。 兔子和野鸡也多，这个白天就得靠围网和猎枪，晚上放套也行。 以前狼也多，不过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就去年部队有人打到过两只，我还去看了。 还有獾子，那家伙个头不大但凶得很，我打到过一只，去县城换了五十块钱，据说有人要拿回去熬油治烧伤。 对了，我还有绝活，就是冬天抓鱼，我从第一年去了就给部队开始送鱼了。” 秦伟民饶有兴致的又问：“你说的部队就是你那个kj朋友的部队？”这事他是听秦大爷说起过。 “对，就是他们，他们打猎就是玩，我带人打猎主要是给社员们补贴家用，没办法，穷啊，不过那些家伙帅气的很，打猎都带自己的猎枪，美国货，不过枪法都不咋地，哈哈哈哈。” 听到肖卫国说自己确实有空军朋友秦伟民也羡慕的咂嘴，至于肖卫国说带人带枪打猎他反而没什么感觉，这时候的民兵都是带枪的，民间持有量更是世界第一，新中国的强大有一多半原因是那个时候的人都有尚武精神。 国内九几年才开始大大范围收枪，现在可不管这个，有些地方的民兵团里甚至有高射炮和榴弹炮，每年民兵训练的时候都会拉出来用。 “奥，那你们可真好，我们这一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我这都多久没上过山了。” “您这不是为人民服务吗，您们忙说明人民有需求，不然社会得乱成什么样子。” 肖卫国小小的拍了一个马屁，秦伟民如何听不出来，但这个马屁拍的确实没错，尽管他们已经忙的恨不得把自己分身成几份，但社会治安依旧在一天天恶化。 随着知青大批返乡和一批批的青年待业，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混乱，直到社会忍耐极限到达一个临界点，那接下来就会是严打，那时候会死一大批犯罪分子。 这点秦伟民不知道，但肖卫国在后世却听说过，这也是他急着回北京找到工作的原因之一。 这时候没有工作的青年有一个通用的称呼叫“盲流”，这可是严打期间的重点关注对象，肖卫国怕死得很，所以他要找工作，什么工作都行，他要把自己隐藏在普通人中间，直到安稳度过这个阶段，杜绝这个隐患。 摩托车很快就到了地方，办事别提多顺利了，秦伟民全程在跟几个警察同事聊天喝茶，肖卫国只是听话的把自己的证明都递交上去，然后在办事员指点中写了几份材料，“咔”“咔”几个章盖上去，就被通知下星期一可以来领新的户口本，今天可是星期五啊，也就是说新户口三天就搞定了。 留下几盒大前门，瓜子和果脯也留了二斤，本来人家不要，这时候公职人员还是有党性的，还讲究“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但秦伟民的侄子从乡下拿回来的土特产就不一样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战友家的土特产就是自己家的土特产一样，正好中午把瓜子炒一炒中午大家吃饭的时候嗑了，关键是这玩意好吃，稀缺，还不贵。 其实办户口应该先去社区开证明的，不过有秦伟民带着，这个流程方面就不那么僵硬了，办完户口去了一趟社区，又是“咔”“咔”两个章盖了下去，社区的李副主任从此也多了一个侄子，同样两斤土特产奉上。 这趟手续办下来，人情关系体现的淋漓尽致，一回生两回熟，肖卫国打算在北京扎根，认识这几个人对他非常有用处。 从街道办事处出来，肖卫国一脸的开心之色溢于言表，他没想到事情会办的这么顺利。 接下来就是搞定工作的事了，轧钢厂那边秦伟民说不上话，人家那是几万人的大厂，工业部里挂号的，级别还很高，厂里自成一体，甚至连安全问题都主要靠自己厂里的保卫科，保卫科甚至配备有重机枪和冲锋枪，据说还有迫击炮和山炮。 “伟民叔，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这事我要是自己来办，年前能办下来我就得烧高香了。” 秦伟民知道肖卫国说的是实情，自己办事光问明白程序，再按部就班的走流程，没有一两个月可能都办不下来，再说了，也没有谁会天天就守着办这点事啊。 “哈哈哈，小事一桩，你这声叔可不能让你白叫，我待会还有个案子的线索要跑一跑，你自己回去吧，叔就不送你了。” “您忙您的，反正户口也办下来了，接下来我最富裕的可能就是时间了，您给我放公交站就行。” 车斗的尼龙袋里剩下一小袋东西，这个更重一点，大概有三斤多，这是给秦伟民的，肖卫国办事虽然略显稚嫩。 但也有理有据，秦伟民已经不再拿他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看了，秦伟民有事要忙，两人临别之际约了次日晚上一起吃饭。 第17章 炒一本 司机两人，赵家兄妹三人，赵茹和林子杰两人，肖卫国加李家兄妹三人，十个人刚好坐满两辆车。 目的地和平路到了，车停在全聚德门口，车上下来的十个人中有七个人都穿着空军的蓝裤子，而且其中有两个人穿着全套军装，一个穿着飞行员的皮夹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空军大院的子弟。 肖卫国三人穿的是他托蒋家人做的日式学生装，中山装就是孙中山在学生装的基础上在胸前加了两个口袋制成的，肖卫国不喜欢胸前那两个口袋，觉得太老气，现在中老年人和当干部的才穿那个款式，别的款式又怕不合时宜，所以就选择回归了跟中山装八成像的老版本。 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往店里面走，这个年代大院子弟不好惹，知道的人都往两边让。 大院子弟不分男女这时候都会拉帮结派，聚众斗殴，这时候他们叫茬架，去街上勾搭小姑娘，他们叫拍婆子，还会偷一些用的上看得上或者可以玩的东西。 “从小偷幼儿园里的向日葵，站楼上往过往人头上吐口水”，其实这时候普通人家的小孩也一样，只不过大院子弟衣食无忧身后也有靠山，做的更肆无忌惮一些。 赵云帆嚷嚷着要了一个包厢，十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往包间里走，肖卫国安排座位，赵云航坐中间，左边是两个开车的军人，接下来是林子杰，赵茹，赵云澜，赵云帆，李永军，李永红，肖卫国，肖卫国刚好坐在赵云航旁边。 众人坐下后赵云帆觉得肖卫国太啰嗦，大声说道：“肖卫国你也太啰嗦了，大伙出来吃个饭随便坐就行了，你还排什么座位，你也忒没意思了。” “装的人五人六的，德行！”林子杰也低声说，可他这个低声可是让旁边的人都听到了。 肖卫国今天可是来花钱交朋友的，林子杰他不在乎，哪都能碰到几个臭狗屎，你踩了他恶心的是你自己，再说他不能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人把赵家人再给得罪了。 赵家兄妹的意思他可不能不在意，可不能让这几个二代起了烦他的意思，所以听到赵云帆的话连忙大声回道： “赵云帆，我这么安排是有用意的，我要是说出来你觉得不对，你得给我陪酒道歉！” 软话也得硬着说，在大院子弟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能露怯，他们所受的教育不接受这个，要是话太软了，处处求包涵，这帮大院子弟指不定多看不起他呢。 “先生，您先看看菜单。” 服务员打断了肖卫国，这时候服务员可是厉害得很，八大员之一啊，要不是看他们是大院的不好得罪，就赵云帆和肖卫国吆五喝六的样子，可能有的服务员早就开骂了。 有些服务员更敢动手打上门的客户，这时候好多国营商店都贴着“不许打骂顾客”的标语，这时候的服务业就是这么横。 肖卫国接过一份菜单，其他人也都接了一份，肖卫国打开一看，大吃一惊，连忙问服务员： “这价格没错吧？” 其他人都抬头看向惊叫出声的肖卫国，看到他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都想： “肖卫国是觉得菜太贵了吧，可能钱没带够？” 第19章 李厂长 赵茹跟林子杰如期完婚，赵一航在参加完自己小姑的婚礼后第二天就走了。 家里女人都红了眼眶，但都忍着没哭，当兵的就是这样，国泰安康他们需要时刻备战，一旦国家有难，他们明知生死难料也得咬牙顶上去。 肖卫国的答应的暖气还没有送去，他其实回来就开始后悔，当初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人家买暖气他也敢答应。 后世取暖设备里各方面综合性能最好的是暖气，通用性最好的却是空调。 要知道虽然国内70年代初春兰就造出了第一台空调，但那不是家用型的设备，那是个窗式空调，一套只能制冷的大家伙。 80年代末科龙国内才生产出第一台分体式空调，现在家用空调还没有出现，暖气也还没有大范围供暖，所以现在多数地方取暖只能依靠炉子，部队大院倒是已经有了暖气，可是供热还不够稳定。 此时自己烧的暖气还没被人造出来吧，肖卫国后悔的都想打自己几巴掌，这可是个很大的商机啊，就这么摆了出来。 要是其他人肖卫国或许就赖账了，可那是赵一航啊，多好的一个人，还是个上前线的英雄飞行员，肖卫国两辈子都第一次接触到这么高尚的人，这点请求说什么都不能不答应。 今天他又来轧钢厂找厂长，腊月已经过半，工作再没有着落他就准备给厂长们找点麻烦，现在的员工和领导还是可以不分高下的，在这点上这个年代确实是比较公平。 如果是后世，你给领导找点麻烦试试？拍桌子瞪眼睛都不行，否则轻则开除，重则给你曝光，让同业老板都不敢用你，有些公司甚至还会找员工的麻烦。 熟练的翻墙走进轧钢厂，肖卫国直奔厂办公楼而来，在办公楼的拐角处伸出头望去，今天是两个不认识的保卫科队员挎着枪在站岗。 这就好办了，为什么不认识反而好呢，因为之前见过的人可能更不好说话，他们知道肖卫国是干什么的，有些爱溜须拍马的会拦着不让他进去。 整理一下衣服和挎包，肖卫国仿佛步履匆匆的就往办公楼里走。 “站住，干什么的？” 不出肖卫国所料，被拦住了，程序必须有，能进去才是最重要的。 “叔叔您好，我叫肖卫国，是原来七车间肖长林的儿子，厂长叫我今天来办接班的手续。”说完肖卫国把一张职工聘用表和一封信递给了出声的保卫科战士。 保卫科战士看了表上和信上都有厂里的公章，再再看他说话一板一眼，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也不怀疑肖卫国骗他，毕竟这个年代到工厂接班是正常情况。 “哪个厂长让你来的？” “是李厂长。” “你爸怎么没来？” “死了，工伤。” “死了？” 两个战士惊讶的对视一眼，心道：没听说最近厂里有工伤死人的事故啊？难道厂领导已经把事情按下来了？ “嗯，三年前的事。” “奥，原来是三年前的事，我说我怎么最近没听说过有重大事故，行了，进去吧。” 肖卫国将战士递回来的东西收好，快步往里面走去，厂领导们在开会，肖卫国在会议室外面隔着玻璃偷看了一会，发现李厂长今天也在场，就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等了起来。 在肖卫国为工作奔走的时候，李永红端着热水放在李永军身旁低声问他道： “哥，你说卫国哥真的会去收废品吗？” 李永军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卫国聪明，主意也正，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干收破烂的工作。” “收破烂多脏啊，还累，还让人嫌弃，你劝劝他好不好？” “劝不动啊，咱们又不是没劝过，再说要收破烂真的像他说的那么赚钱的话，也不是不能干。” “怎么可能赚那么多钱，真要那样的话废品回收站那些人不早就发了。” “不一样的，那些人都是国企员工，盈亏都是国家的，跟他们没关系。 卫国说是挂靠，估计是想自己干的意思。 第20章 李厂长 下 进到李厂长的办公室，秘书从外面把门关上，李厂长坐下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你要接班？你是哪个工友的孩子？” 今天见了厂领导，自己的工作机会就跑不了了，这个年代职位虽然依旧有高低，却只是因为革命分工不同，双方还是能平等沟通的。 肖卫国觉得自己不必太客气，所以也在李厂长对面坐下来开口说道： “李厂长，我爸叫肖长林，76年在厂里工伤去世，我今天来办接班手续。” “工厂给你的接班的手续呢？” “在这里。”肖卫国掏出东西放在了桌上。 桌上没看见烟，信封里没看到钱，李厂长好整以暇的看完东西，心道这小孩有点不懂事啊，又问道： “你今年多大？” “十五岁。” “几月份生日？” “五月份。” “怎么才来办手续？” “当知青下乡刚回来，来了厂里五六趟没找到您。” “奥，户口还没办吧。” “已经办完了。” “奥？”李厂长有点失望了，手续齐全，知青下乡按规定还有优待，这愣头青没破绽不好拿捏啊。 让他回去等消息？可这事跑不了，最后还是得办，要不要让他回去呢？李厂长有点犹豫。 “厂里最近不缺人啊。” 李厂长还没想明白要不要今天办这个手续，但还是习惯性的推辞了一下。 “还真的是这样啊？”肖卫国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嗯？”李厂长一时没弄明白肖卫国这话里的意思。 “我有个当警察的朋友说，如果厂里推脱不给我办手续，就让我拿个大喇叭跑天安门广场和工业部门口去喊，就说厂领导不给职工办实事。” 李厂长立刻气急败坏了，他这种爱钻营的人最爱惜自己的羽毛了，这是哪个缺德冒泡的人给出的馊主意？这要是给领导留下坏印象他以后还怎么升迁？只见他大声叫道： “这是什么破主意？这不是破坏厂里的团结吗，小肖同志，你那警察朋友不是什么好人啊，交朋友要谨慎啊。” “您竟然敢骂警察？他可是市里的刑警队长。” 李厂长级别高的很，他倒是不惧一个队长，但他不能莫名其妙的得罪人啊。 李厂长心里暗骂:娘希匹，这小孩也不是好人啊，给人乱扣帽子。 “我没骂，我哪里骂人了，我刚才只是有点着急而已，小肖你可不能乱说话，不就是办接班手续吗，手续留在这，你回去准备上班就行了，后面的流程我让厂里走。” 李厂长立刻开始赶人了，再也没有推辞的态度了，他是一刻都不想见到这个烦人的愣头青了。 “厂长，我知道您一片好心，但我能不能提个要求？”肖卫国赶紧趁热打铁。 “什么要求？”李厂长已经皱起了眉头。 “我家里有一对弟妹，弟弟腿脚不方便需要人照顾，妹妹还要上学，我能不能在家那边上班？”肖卫国的瞎话张口就来。 “你不想来厂里上班？你这是瞎胡闹啊。”吃空饷吃到我头上来了？李厂长顿时生气了。 “不是您想的那样，李厂长，您看您能不能安排我在我家那边上班，我自己干活自己养活家里，厂里不给我发工资都行。” 接班后不来上班，不发工资也行？还有这种事？那怎么安排工作？ 李厂长强压怒意有些迷糊的问道：“什么意思？这没法安排啊？不来厂里我怎么安排。” 其实肖卫国这种没靠山还得罪领导的家伙要是进了厂子，可能天天会被安排扫厕所，李厂长都想好怎么安排人整他了，没想到肖卫国这又出了岔子。 “您看这样行吗，我觉得就算收破烂也应该能养活家里，毕竟我家里有人需要照顾，我还必须离家近，您看给我就近安排一下？厂里的工作机会我让出来也行，但那边您得给我安排好了。” 收破烂也行？工作机会让出来也行？李厂长不出意外的心动了，一个工作机会可以做很多事啊。 想到这里，李厂长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道： “收破烂属于环卫的事吧，厂里好像管不到那边，你有什么想法吗，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听得李厂长确实动心，肖卫国立刻把准备好的想法说了出来道： “您看这样成吗，您在东城找块地方给我，大小无所谓，有院子能放垃圾就行，房子破破烂烂远离社区也没关系，放破烂也不需要什么好地方，地方就当厂里租给我，签合同，但我没什么钱，租金不能高。 牌子厂里给我挂，就当是厂里为职工子女谋出路做的试点，名义上我们也是厂里的下属单位，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讹厂里，毕竟顶多只是挂靠，我是自食其力，厂里又不负责给我发工资。” 好像还真的可行？李厂长的心立刻怦怦直跳啊，这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女人。 想到那个女人，李厂长的心跳的更快了，于是心里立刻走了决断，只见他慢斯条理的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 “行，接班的手续你先拿走，我今天让大家商量出一个结果来，如果讨论结果没问题的话，你明天就可以来找我办手续，我会让人把你那边场地的事给搞定了。” 这已经很直白了，李厂长深怕拐弯抹角会让肖卫国这个愣头青听不懂，干脆直接半挑明了把结果都说了出来，就是明天让肖卫国来办手续，场地他今天就能找人安排好。 肖卫国也确实听明白了李厂长的意思，心中惊喜连连，没想到事情还办的挺顺利，只见他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连连对李厂长表示感谢。 “行，谢谢领导，谢谢李厂长，真是万分感谢，您还真是咱们职工子弟的好领导，我相信在您的带领下，咱们轧钢厂一定会越办越好，屡创辉煌。” “哈哈哈哈！谢啥，你这孩子，为厂里职工子女谋发展不就是我们这些叔伯辈应该做的事吗，这都是应该的。” 一老一少两只狐狸亲热的握手告别，肖卫国兴冲冲的往家走，李厂长却让秘书从一个车间里喊来一个女临时工。 “秀芳同志，听说你自己抚养两个孩子？真是太辛苦了，你想不想转成正式工啊？” 第21章 大院 工作终于有了着落，肖卫国的心终于算是落了地，这段时间他的事情太多了，给自己跑工作，给李家兄妹找租客，还得拜访以前的故交和老师。 今天下午正好没事，肖卫国打算去问问赵一航他们那边方不方便，方便的话就把暖气给他们安了，暖气是他在空间里上网买的土暖气，现在在家里放着。 这玩意可以烧煤，也可以烧木炭甚至是木柴，单一个炉子要花四百二十块，五个暖气片和配套管路工具又要了肖卫国一千块，看钱数来说是赚的，但空间里能网购的钱是有限的，所以是赚是赔现在实在不好说。 北京空军大院在复兴路14号，是北京所有军队大院里级别最高的，也是离城区最近的，事实就是如此，这时候部队大院这个位置还属于城外，大院外面甚至还是庄稼地。 坐大1路公交车可以直达空军大院，这个大1路公交车也很有意思，西起公主坟，东至八王坟，无论远近，票价一律一毛。 不过因为这个年代公共交通太落后，所以这些老旧的破公交可都是紧俏货，中途坐车的人大概率是自己挤上不去的，公交车专门有一个人负责往车上推人，跟后世日本的地铁似的。 肖卫国很久没有被挤得这么紧的时候了，上次挤的这么厉害的记忆还是上辈子零几年上学那会，他上学那会中学生去食堂打饭都爱起哄，有的学生也是怕好饭被前面人打完了自己买不到，所以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挤，打饭的时候女生和力气小的一般都不敢挤到最前面，因为进去被挤到后可能一时半会还会出不来。 肖卫国帮了几个女孩子，说他是英雄救美倒也算不上，真心帮忙倒是真的，肖卫国看到几个女孩子都穿着空军的蓝色衣服，她们上车后被汹涌的人群挤得脚不沾地东倒西歪，想来可能是跟自己一路，肖卫国就问需不需要帮忙。 得到肯定答复后肖卫国让她们抱紧别摔倒了，肖卫国大喊下车，前面人略一侧身，就给了肖卫国机会，他把几个女孩子推到了门口铁栏杆后面，然后两手一把一个把同样躲在栏杆后面的两个男人拽了出来，接着双手一撑就把自己变成了一扇门。 可能是身体有些变异，这辈子肖卫国觉得自己身体力量大的很，而且随着年龄增长和坚持不断的锻炼，他的力量还在不断增大。 那两个被肖卫国拽出来的哥们和刚才被挤到的人都破口大骂，那两哥们还想在后面用脚踹肖卫国，可惜腿被挤的动不了。 第22章 装暖气 肖卫国带着一帮绿军装呼啦啦的就往院子里走，几个大院出身的孩子以前根本没进过大杂院，一路上东瞅瞅西看看，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这年头人们报团的厉害，小孩子们也一样，军区大院跟大杂院的孩子天生就属于两个不同的群体，彼此几乎水火不容，聚众斗殴是常事。 到68年小混蛋周长利捅死两个大院孩子的时候两边对立已经到达顶峰，直到几个月后周长利被数百大院子弟当街砍死。 此刻知道肖卫国是胡同出身几个军装小孩的眼神渐渐变了，周长利被砍死的时候抱着大树宁死不倒，被北京底层人民子弟视为英雄，而他们这些大院子弟就被有意无意间赶到了对立面，此刻他们心中对肖卫国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亲切感。 两个士兵在肖卫国的指挥下开始陆续搬铁管，肖卫国和赵云帆几人一起抬炉子，炉子太重，又怕损坏，五人好不容易把炉子一点一点抬到门口，却没想到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把炉子抬上车。 肖卫国看人多手杂却拿炉子没有办法，无奈决心自己试试，于是对几人说道： “你们几个都上车去接着，云帆你帮我看着点。” 王小利三人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他们爬进车厢后，就见车门下的肖卫国双手环抱着炉子吐气开声嘴里“嘿”的一声，炉子竟然直接被他抱了起来。 车上的三人和地下的三人都被肖卫国的力量惊的是目瞪口呆，两个当兵的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去伸手抬着炉体往车里送，车上王小利三人和赵云帆也连忙动手帮忙往里拉。 炉子终于上了车，赵云航喘着粗气问肖卫国道:“卫国，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一个当兵的也问:“这炉子多重？” “三百多斤。” “艹，肖卫国，你真是牲口！” 三百多斤一个人举起来，这已经是举重运动员的水准了吧，赵云帆已经无力吐槽。 炉子放好用绳子捆上，铁管和暖气片也都装车完毕，几人都被累到满头汗，就在这时，从巷子拐角处呼啦啦跑进来几十个身着黑灰蓝褐各色衣服的半大孩子。 这些孩子有的拿着铁管，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拿着铁链，有的甚至拿着刺刀和菜刀，从服装上来看，这些都是大杂院的子弟。 赵云航王小利他们几个穿军装小孩立刻从车厢里捡起了刚搬上车的铁管，两个当兵的都跑回车厢拿下来一把冲锋枪，不过他们还不清楚状况，枪口都是朝天上的。 人群站定，好多人头上都流出了汗，都是跑的太急累的，带头的人肖卫国认识，这人叫刘来，今年二十岁，无业，以前打架被人在头上开了两个口子，伤口没长好留下两块疤，所以这片大杂院的孩子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刘疤癞。 刘来以前跟周长利玩过几次，虽然去年周长利已经被砍死了，但他一直以此为傲。 互相之间住的不远，一条胡同里的孩子多数都能认得彼此，再差也能混个脸熟，肖卫国以前不受待见同样是到处瞎混，所以这片胡同的大人小孩大多也都认识他。 刘来气势汹汹的用手中的铁管指着肖卫国道： “肖卫国，这些大院的是你带来的？” 肖卫国很光棍的点头道:“嗯啊，都在我家门口了还能是谁带来的，你有事啊刘来。” 现在他也不怕两边会打起来，倒也不全是临危不惧，主要是旁边有军人持枪守护呢，还真能打起来啊咋的。 胡同里的孩子孩子讨厌大院子弟不假，但也最敬佩军人，周长利最开始跟大院子弟对上就是因为他总抢大院子弟的军装，还说他父亲是个将军。 大白天抢人衣服这谁受得了，说白了周长利也为了显摆，用后世话说就是爱装逼，他自己还没钱，只能用抢来的东西充大爷，结果两边一来二去两边的仇越结越深，最后闹出了好几条人命。 “你带他们来干嘛？”刘来惊疑不定的看着两个持枪的军人。 就等你问了，肖卫国的瞎话张口就来:“军事机密，你最好别多问。” 听到机密两个字两个军人的身体一下绷直了，手里的枪口也低了许多。 刘来和他身后的人被军人的反应吓了一跳，硬着头皮往车厢里瞅了几眼，看到是一台火红色的机器，还有许多银白色的铁管，还有几个大个的像栅栏状的东西，白色的，像瓷器。 都是没见过的东西，难道是什么武器？栅栏难道是雷达？雷达为什么放肖卫国家里？难道肖卫国是我党的地下党？ 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刘来顿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往下发展了。 “肖～肖～肖～卫～卫国～，你犯～犯规～规矩了～，你～你知道～吗？ 谅你～你～初犯，这次～次～放过你，刘哥～哥～，咱～撤～撤吧，给～解放军～军～叔叔～一个～面子。” 说话的是从身后人群里挤出来的，这人肖卫国更熟悉，这是肖卫国的好朋友，小结巴曹国强。 看到有军人持枪守在车旁，刘来身边其他人往车里瞅了几眼也打起了退堂鼓，刘来脸色阴晴不定，跟身边同伴对视几眼，挥了挥手大声喊道： “咱们今天给解放军面子，都散开，让他们走！” “散开，散开，都散开，别挡路。” “走喽！” “算肖卫国这次运气好，下次再带外人进来，弄死丫的。” “艹，说的你好像打得过他似的，以前也不知道是谁被他堵在胡同口不敢去上学。” “放屁，我那是生病了。” “好好好，病的好！” “我真病了，拉肚子！” “我又没说不信，你干嘛要解释。” 汽车倒出胡同口很快就开到了大院的一栋楼下，院子里到处都是穿军装玩闹的青少年，有的打雪仗，有的唱歌，有的练摔跤，远处还有几个人在玩乐器，这里的应该就是这个时代最无忧无虑的一群人了。 车停好，炉子推到边缘，赵云航说道： “楼梯不像车厢离地面那么高，应该会好抬一点，要不还是大家轮流抬吧。” “几楼？” “四楼。” 肖卫国看了看楼梯，想了想摇头叹道： “楼梯有点窄，抬着不好走，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次肖卫国是用绳子背着，又是“嘿！”一声，几道绳子勒的肖卫国的肩膀生疼，咬牙坚持，肖卫国一步一个脚印的往楼梯上走，生怕停下来就再背不起来这么重的炉子。 走到三楼拐角，趁着肖卫国侧身的瞬间，赵云帆冲上四楼给肖卫国开门，门打开，肖卫国小心的把炉子背进来，后面跟着的两个解放军赶紧接住炉子让肖卫国蹲下。 炉子放好，肖卫国的汗水已经跟流水一样往下淌，肖卫国无奈小声嘀咕：“还是没发育完全，再过几年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累了。” 赵云帆才想起来，是啊，肖卫国才十五岁就这么大力气，再过几年呢，真是个妖怪啊，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汗水也跟肖卫国一样在往下淌。 赵云澜也在，刚才公交上碰到的几个女孩也在，旁边挺着大肚子的应该就是赵云航的妻子，长得不是特别漂亮的那种，但也已经足够好看，短发，很有气质，一看就是脾气很好，很温柔的那种类型。 第23章 被插旗 赵云航的房子质量真是出奇的好，肖卫国后世几乎从没见过这么厚实的水泥墙，打眼都都困难。 肖卫国在心里赞叹，不愧是部队的工程，质量真是没话说，光打穿墙眼就用了他三个多小时，竟然用坏了他两个工程钻头。 大院里的青少年们来来往往，同楼居住的家属也都来凑热闹，但打眼的动静实在是太吵闹了，所以大人们看看就走了，就剩赵云帆和后来过来的赵云澜带着几个小孩跟在肖卫国身后看热闹。 现在国内集中供热还没开始流通，即使后来集中供暖流通的时候，那暖气片也都是那种老式的放在地上的铸铁暖气片。 那个死沉不说还不好看，好多人家为了遮丑，都是把暖气安在窗台下再用装修材料包起来，只留一个类似百叶窗的木格栅流通热气。 肖卫国在网上买的暖气片是应该在零几年之后才开始流行的不锈钢暖气片，这种暖气片有各种造型和颜色可以选择。 轻便美观，价格也不贵，肖卫国选择的是最普通的直管造型，简单大方，唯一要求是暖气片必须足够大。 墙上打上膨胀螺丝，暖气片挂上，关门关窗，水管接好，放水，起火，试运行。 后世的发明确实没话说，半个小时的时间，室内温度就提升了好几度，估计再持续烧一晚上后，室内最高能达到三十度左右，好在这个暖气的火力大小和暖气温度是可调节的。 赵云航的妻子回来后看到造型美观的暖气片，再摸了一下感受了一下上面的温度，心中惊喜万分。 刚才肖卫国要打眼，她嘴里没说心里却十分担心肖卫国会破坏了自己的房子，没想到这个暖气这么好看，不仅没破坏装修，反而给房子额外增添了许多装饰美感。 肖卫国在旁边为几人解释： “嫂子，这炉子省钱，烧暖气的时候也可以烧水煮饭，冬天就不用另外再烧灶台了，一天两块煤就够，晚上大院集中供暖，您不加煤也没事，明天白天家里的温度估计能达到30度。 看这边，这个开关可以把气门关小，空气进的少火烧的就慢，上面这个是温度调节，水流变慢温度也会降低，这是温度计，家里您再挂个温度计，家里保持25度左右就行，具体温度控制你们自己试验。 要是以后觉得家里干的厉害可以放几盆水，以后在家里不用穿太多衣服，穿夏天的衣服就可以，出门再多穿，不然容易感冒。” 赵云航的妻子一脸感激的说道: “谢谢你啊卫国同志，多少钱，我去给你拿。” “航哥没说？那你们不用给了，等他回来再给我就行。” “他走得急，可能忘了说，你说吧，我们两口子谁给不一样？” “对啊，肖卫国，你可真够磨叽的，我嫂子给你不就行了，干啥要等我哥回来？”赵云澜翻着白眼一起出声了。 “那我可说了。” “艹，肖卫国你确实啰嗦。”赵云帆也开始翻白眼。 “我不赚你们钱啊，成本价2000，买这套东西就花了我一千六七百，工具人工都是我自己的，全当帮忙了，打坏的那两个钻头，我买的时候一个就一百七十多块，现在用这个也快不行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也得坏。” “2000块？这么贵？肖卫国你抢钱啊？” 在场的人都被惊的目瞪口呆，赵云澜已经嚷嚷出口了。 这时候一个一级的工人一个月才挣30多块，一斤米面才两毛左右，一斤猪肉才七毛五，2000块，对这个时代的国内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大笔钱。 “我说了让你哥给吧，你们眼里没见过大钱，我怕说了吓着你们，走了，你哥回来让他找我还钱就行。”肖卫国收起工具箱就要走，天都快黑了，忙了一天他还没吃饭呢。 赵云澜急了，这么大一笔钱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哥工资确实多，但现在人还在前线呢，那都是拿命换回来的钱，这么被人坑了她可不答应。 “不许走，你不说清楚今天你哪也去不了。” 听到这话肖卫国也激动了，他可不能留在这，搞不好会被执勤的士兵抓起来，不让他出去？谁还不会嚷啊。 “你让我说啥，炉子是芬兰产的，你以为这么容易弄到啊，芬兰靠近北极了解一下？我的钻头都是西德的高端货，西门子你听说过吗？你知道从香江运东西过来有多难吗？ 你以为我想接这活？要不是那天喝多了嘴里没个把门的，如果那天找我的人不是你哥，如果不是他要上前线，想让老婆孩子不在家受冻，你们就是求我我也不答应。 你知道我为了这套东西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传家宝都丢了！吃力还不讨好，我今天还把话撂这了，这种高端货，以后我再弄一个我跟你姓，走了，不用送了。” 肖卫国的话真真假假，感情是真的，如果求他的人不是赵一航，肖卫国还真的不会答应这种事，至于东西的来源吗，当然都只是后世网购的国产货，传家宝倒是真的，毕竟钱也是可以传家的啊。 就如同后世冯小刚说的一样，胡同里的孩子天生和大院的孩子不一样，大院的孩子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就做什么，因为他们有靠山有底气，有犯错能改的机会。 胡同里的孩子什么都没有，人生没有容错率，所以他们只能说谎，说谎只是为了不得罪别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赵云航的爱人听到肖卫国说赵云航临走前求他装炉子只为自己和孩子不受冻，再想到他在前线随时可能上战场，顿时泪如雨下。 赵云澜和赵云帆慌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七手八脚的就把嫂子往卧室里扶。 第25章 厂房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北方的冬天冷风刮得足，只要不起沙尘暴，天是又高又蓝，云彩也不多，蓝色才是主色调，美的能令人心生喜悦，当然，有沙尘暴的时候就另说了，虽然无奈，但那又是另一种壮观。 肖卫国的伤口第二天就好了，这是他在空间里的又一依仗，轻伤不过夜，重伤好的快，不然以后世人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性格，有几个敢隔三差五打架的。 以前他不太敢动用空间的这个能力，生怕会被有心人注意到，这次则不同，胡同里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在外面跟人动过手。 打架的事肖卫国不会主动往外说，他又不是混混，不需要拿这个当资本，而且他也不想得罪人，把便宜占了就足够了，再往人身上踩一脚有点说不过去。 肖卫国一大早骑着自行车就到了轧钢厂门口，这次不用跳墙，门口执勤的保卫科员直接放行。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厂长今天好像满面春风？四十多岁快奔五十的人了，他还春的起来吗？ “小肖，院子昨天下午就找好了，离你们那条胡同不远，合同先签五年，每个月你象征性的交两块钱的租金就行，不然厂里不好交代，你的接班手续给我，我让钱秘书带你去那边交接房子。 李厂长口中的院子是什么样肖卫国还不知道，不过既然说院子，好歹应该有块空地，有空地确实适合做废品回收站。 地方小点也无所谓，肖卫国又没打算大干一场，他只是想找个自由点的工作，能赚钱就行，要是能借机收点古董之类的值钱的东西，他下半辈子都算安稳了。 出手就是一套院子，这就是国营大厂的气势，租一个可以办公的地方出去只收两块钱租金，其实这都算多的，好歹算纯赚。 再往后些年国营厂改制，好多都是几百万上千万的工厂只卖几十上百万，而买的人好多都是兜里没钱专搞低买高卖转手赚钱的。 说好听点那叫工厂改制，说难听点简直就是乱伸手，薅社会主义羊毛，给国家放血。 “这么快？真是谢谢李厂长，谢谢，谢谢！” 肖卫国忐忑的心终于放下，心中此刻满是欢喜。 “不用谢，职工家里有困难，厂里帮忙不是应该的吗，手续快给我，我得去找人办。” 肖卫国拿出两张单子，摸了摸，没递给李厂长，而是一脸不舍的又问李厂长道： “厂长，按理说我不该多嘴的，但我家里实在是困难，您看我这一分钱没挣呢，又开始交租金了，您看厂里能不能支援一下我们？多少给几辆厂里用不上的手推车自行车啥的也行啊。” “想什么美事呢，自行车多少钱一辆你不知道啊？” 东西还没到手，感觉自己刚才说话太硬，李厂长立刻又转变语气道： “小肖，厂里自行车都是有数的，只能奖励给厂里的劳模和先进积极分子，这样吧，我给你拿个条子，你去废料库里领些旧钢管铁皮轮胎之类的拉回去，虽说是厂里的废料在外面却也是好东西，你找人焊一下，自行车和手推车不就出来了吗。” 看肖卫国还不说话，李厂长一咬牙又道： “我再私人赞助你十～五块钱，不能再有别的要求了，不然这废品站你就别开了。” “您还给我十五块钱？真是太谢谢您嘞！李厂长，您写个领废料的条给我，我把手续给您。” 他还真敢要十五块钱？李厂长和钱秘书被肖卫国的厚脸皮惊呆了，谁都听出来李厂长是说给十块临时反悔又改成五块的，肖卫国这不要脸的装傻充愣生生把十和五都给算在一起变成了十五块钱。 不过现在还是工作机会的事最要紧，李厂长也不是差十几块钱的人，就没有节外生枝，只能忍着一脸的不痛快从抽屉里拿出十五块钱，又写了一张条子盖了章递给肖卫国。 收好条子和钱，把自己手中的接班手续递给李永军，肖卫国满脸笑意的对钱秘书道： “钱秘书，咱们走，厂里要办什么手续您得赶紧告诉我，咱们争取一上午都搞定了，不然您还得来回跟我跑手续。” “是啊，一次搞不好还得来回跑。”钱秘书也急了，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一次搞定就算了，他也不愿意瞎折腾。 去二楼办公室找到后勤管理厂房的一个干事，签了一份正式的租赁合同，肖卫国在干事写合同的时候，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合同期限改成十年行吗，租金我可以一次结清。” 那人看了看肖卫国，再看看钱秘书，再想想李厂长，低头把五年改成了十年，钱秘书眯着眼没说话，他知道李厂长根本不关心这个合同是签五年还是签十年。 李厂长必定不想在这场交易中横生枝节，钱秘书同样不想，现在给领导找麻烦就是给自己未来找麻烦，他还没那么蠢，所以一句话都没说。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肖卫国强掩诧异再次试探道: “这厂房能卖吗？卖的话多少钱，我可以回去筹钱。” “租可以，卖不行，厂里不差那万八千的。” 写合同的人这次拒绝的很干脆，肖卫国也不失望，这本来就是他的一次试探，人家不答应很正常，答应了他才惊讶。 第26章 厂房 下 在合同上签字画押，盖上公章，交了240块的租金，领了钥匙，钱秘书又带肖卫国去了废料仓库。 轧钢厂里的废料都是要回收的，厂里规定所有有色金属废件废料都要回收，即使是车间里切削下来的金属屑也有固定的回收车。 工件会计件，不管是不是合格的都需要交到车间里，有些不合格的也能二次加工其他工件，那个会有后勤的人专门管。 金属屑则不同，工人们要在下班前把金属屑扔进回收车里，厂里专门有人会清理回收车，这些会被分类，然后出售给各个冶金进行回收利用。 但厂里管厂里的，工人干工人的，有些胆子大的工人下班后会往衣服里塞点能带走的贵金属带回去卖钱。 大多数人不偷，毕竟法理和道德上都过不去，但有时候扔一些或者浪费一些就没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给厂里回收还得自己来回忙活，索性有的人就开始不按流程处理金属屑和不合格工件，不管有没有用都扔在回收车里。 给看门的工人看了条子，肖卫国进仓库里面转了一圈，如山一般的各种废弃零件，转身把钱秘书拉到一边，递上两盒大前门，中间夹着李厂长刚才给的十五块钱。 “钱秘书，废品站百废待兴，房子，门，窗户，围墙，栅栏，地面，甚至厨房厕所都需要修理，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废料，您看我稍微多拿点没事吧？” “我去厂门口等你。”钱秘书拿了东西就走，根本没避讳仓库的主管，真是妙人一个。 转身又借帆布包掩饰从空间里掏出两条烟，问仓库主管： “您贵姓？” “免贵姓吴。” 一条大前门递上，一条云岗扔给了旁边看着的四五个工人。 “吴主任，废品站百废待兴，房子，门，窗户，围墙，栅栏，地面，甚至厨房厕所都需要修理～” “自己找车，最多两车，走的时候他们会把门锁上。”吴主任把大前门夹在胳肢窝里转头进了自己的小办公室，这人更妙。 肖卫国乐了，给仓库里的四五个人每人又点了一根烟问道: “各位师傅，您们知道咱们周边哪能借到车吗？我给钱。” “运输队啊，运输队里清一色的大解放，那些司机都跑外快，你只要愿意给钱一准能借到车。” 骑车赶到运输队，拉了一个人出来，一阵低语后递了两盒烟过去，那人进去又拉了两个人低语了一阵，三人一起出来，每人两盒大前门加20块钱奉上，两辆大解放轰隆隆开了出来。 第27章 租客 肖卫国把厂房里里外外确认了好几遍没有问题，再检查了一下门窗，确认都可以正常关闭，这才关窗，锁门，推自行车出来准备回家。 肖卫国这个小厂子在东四边上，正好把着十字路口的一个角，门口是条大路，周围都是胡同，位置相当不错。 肖卫国从大门里出来时胡同口已经有些人在张望，刚才大门关着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两辆大货车进出却被他们看个正着，还有刚才那阵“叮呤咣啷”的扔废件的声音，他们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有个老大爷出声询问道:“哎，小孩儿，那里面是干什么的？” 想到以后都是邻居，而且指不定还得靠这些人生活，邻里关系还是要顾及的，肖卫国顿时笑着朗声回答道： “各位街坊四邻，这个厂房以后就是轧钢厂附属的废品收购站了，以后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各位家里有用不着的东西都可以往我这里送。 往后乡里乡亲的还得靠大家帮衬，以后但凡大家到我这卖东西，别的不说，称都给的高高的，没二话！” 刚才问话的老大爷刚举起大拇指要夸一声搞搞关系，旁边一个皮肤黑皱吊眉斜眼的老太太就抢白道： “好好的房子盖什么废品回收站啊，空着也行啊，你们干废品每天“叮当”乱响，吵的我们睡不着觉怎么办？” 肖卫国就奇怪了，心道:这老太太阴阳怪气的是说这个干嘛，我这还没开张呢就有找茬的了？挨得这么近第一次见面就找麻烦，这老太太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肖卫国可不惯她这臭毛病，老太太话音刚落立即回呛道: “咋了，你这是要给我下红头文件啊？你这老太太级别比我们好几万工人的轧钢厂还高？ 嫌我们吵？嫌吵你还住大杂院干嘛，你怎么不去美国住总统府呢？” “我～” 老太太还想顶嘴，肖卫国可不给她机会，他可没工夫跟她在这扯皮，所以老太太一张嘴他就立刻打断道: “我什么我，你以后卖东西我压你称你信不信？” “你～” “你什么你，好商好量我给你邻居价，不好好说话你送进门我都不收你东西你信不信？” 肖卫国前世做过销售，深知这种没文化的老头老太太必须得拿钱说事，他们最怕这个，什么法律啊道德啊对他们都不好使，跟他们说多了他们容易蹬鼻子上脸。 果然像他想的那样，听到肖卫国不吃她那套，而且再说话以后卖东西可能被压称少算钱，老太太立刻有点慌了。 “你不讲道理，我找你们领导去。” “我就是这个站的站长，怎么，你要跟我投诉我啊，你看我理不理你？” “哈哈哈哈！”巷子口的人们哄然大笑，看得出来这个老太太平时就不得人心，有几个顽皮的小孩甚至高喊道： “奥，奥，门老太要去美国住总统府喽，门老太要去美国住总统府喽。” 人们又是大笑，他们平时估计也没少被老太太拿这个说事，小老太太还嫌吵，嫌吵你别住大杂院啊，你去美国住他们总统府去啊。 老太太被臊的在外面待不下去，迈开小脚往胡同里走了，估计是回自己家了，这时刚才说话的老头又问：“你真的是这个站的站长啊？” “是啊，大爷，骗人是混账王八蛋。” “呵，这么年轻就当了站长，你可厉害。”大拇指又竖了起来。 肖卫国谦虚的笑了笑道: “还行吧，大爷，各位邻居，你们先忙，废品站还没收拾好，估计要年后才能开张，到时候欢迎大家往我这送东西，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价格，我有事先走一步。” 肖卫国跟街坊们打过招呼后骑车走了，这些街坊也都微笑目送，他们对肖卫国没有恶感，也不是谁都像门老太那样爱挑事。 自行车被肖卫国骑得飞快，就在他快要到家的时候，肖卫国突然听到有人叫他，肖卫国连忙停车回头看是谁在叫他。 来人有两个，不是别人，一个是前几天带人堵过他的刘来，一个是那个替他解围的小结巴，小结巴是肖卫国的发小，刘来以前跟他打过架，不过也仅此而已，他们彼此之间没有太多恶感。 刘来走过来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惊讶的说道:“肖卫国，你行啊，自行车都混上了。” 肖卫国笑笑没接茬，而是有些惊讶的问小结巴道: “小结巴？你们两怎么一起来了？” “刘～刘来～” “行了，还是我说吧。” 刘来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小结巴的话，小结巴也知道自己说话容易惹人着急，被打断也不生气，就在旁边等刘来说。 “小结巴让我帮忙给你找租房子的人，我找到了。” 肖卫国把车在墙根停好，拔了两根烟根烟给他们点上，这才问刘来道： “要求小结巴都跟你说了？” “说了，自己没房子，越混蛋越好，最好天天不干好事够得上判刑的，只不过这种人收不回房租啊，李永军那边你到时候怎么交代？” “正常给房租的以后撵不走怎么办？”肖卫国面无表情的反问。 “那种要是撵不走，这种滚刀肉就更撵不走了，别到时候钱没收回来，房子再没了。” 刘来倒也不是真的关心李永军的房子，而是怕肖卫国讹上自己，之前小结巴说谁找到人事成之后肖卫国会给二十块的中介费，他是为了二十块钱来的，可不想多沾染这种事，而且还是在双方还都不太好惹的情况下。 “钱我就没打算要，要他腾房敢跟我炸刺，我就把他送进去，到时候他出不出得来就看他给自己积没积德了。” 刘来和小结巴被肖卫国的说法惊的目瞪口呆。 “我艹，你丫也太狠了，这以后谁得罪你不得被你阴死啊，服了，这次我彻底服了。” 不腾房就送进去？我说怎么找这种人呢，把人送进班房，房子不就收回来了吗，况且他也明白，肖卫国是那种怕事的人吗，他只是不出来混，也不愿意出这片胡同，不然这片胡同里胡混的小年轻愿意跟他的有的是。 第30章 招牌 下 小结巴想搬过来住肖卫国三人一点都不意外，小结巴家里人口实在太多，上面是他奶奶，下面是他爸妈和七个孩子。 是的，你没听错，小结巴家里还有六个兄弟姐妹，小结巴他爸在煤场上班，妈妈是房山山区人，吃不饱的时候跟着逃荒潮来北京嫁给了小结巴的爸爸，改不了户口所以也吃不着商品粮。 小结巴的爸爸一个月三十七块多点，大姐是唯一已经成家的孩子，但她嫁的那家人也穷的厉害，平时自己家都不够吃，偶尔还得靠娘家接济一点。 小结巴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被他爸找关系弄进煤场当了学徒，一个月现在挣18块5毛，说是再过半年办完临时工手续月薪就能涨到22块5毛的高水平。 小结巴是老三，下面还有四个弟弟妹妹，最小的弟弟刚好赶上改政策，只能跟妈妈的户口走，也没吃上商品粮，家里一帮小孩子，饭量又都大得出奇，每月领到的粮食却不多。 他们家就他爸和他哥每月能领30斤的粮食，老太太26斤，小结巴25斤，二妹三妹领18斤，五妹15斤，小弟没有，也就是九口人每月差不多56块钱，162斤粮食。 钱肯定是不够的，粮食更不用说，平均每人每天七八两的份额，这时候的人肚里没油水，一个赛一个能吃，这点粮食根本填不饱肚子。 住的也一样，两间小房，唐山大地震那会又搭了一间地震棚，九口人就这么挤着，家里连个腾挪的空间都没有。 肖卫国说让小结巴来他的废品收购站上班是真心的，虽然现在私人还不让雇工，但帮忙还是没问题的，等政策放开了，肖卫国雇人势在必行，不然他一个人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斤钉，想多赚钱，必须有人帮他才行。 小结巴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自己兄弟的废品收购站开起来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肖卫国平时在外面收废品，总得有人给他收拾东西看厂房吧，小结巴认为自己义不容辞，顺便把吃住还都给解决了，肖卫国他们吃的好，而且还有这么大的地方可以住，以后再也不用跟家里人挤了，他心里美滋滋。 厂房也看过了，肖卫国跟小结巴去街口的国营饭店买了包子，几人从院子里搬了两块木板到厂房里，下面垫了几块砖就当板凳用。 四人坐下边吃边聊，终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厂房外面来了一辆解放牌卡车，听到鸣笛肖卫国赶紧去开大门，卡车开进院子里，司机跳下车后肖卫国才发现来人正是昨天帮他运货的司机之一。 “是您啊，您这是给我送招牌来了？” “对，正好你要的轮胎也给你找来了，还有点废铁件。” “呵，您这反应可真够快的，行，虽然我这还没开张，但既然您都送来了，我就都留下，轮胎有多少个，铁有多少？” “轮胎五个，四个解放的前胎，一个212的前胎，那个只寻摸过来一个，你放心，另一个我也肯定能给你配齐了，废铁应该有一千斤左右。” 肖卫国打算用这些轮胎弄几辆大板车和手推车留在院里用，买个自行车轮胎也比这个贵，而且自行车轮胎太薄容易被垃圾扎坏，载重量也小，容易把钢圈压坏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他当然懂，不能所有东西都上手来回搬吧，所以就他就想到了汽车的小轮胎。 “行，我这里现在连个称也没有，但咱们是打算做长线合作的，我也不怕你坑我，就按1000斤给你算钱怎么样，轮胎一共25块，铁一斤我就按市价给你一毛二，行不行？” 小一百五十块钱就要到手了，这是他三个多月的工资，这是纯外快啊，前后总共也就花了几个小时的事，那师傅激动的拍着胸脯道： “哈哈，你信的过我就好，我这人办事就认实在这两个字，这铁可能不止一千斤，但咱就按一千斤算，我也打算跟你长期合作，以后再有其他东西我都给你送过来，车上这些东西我还给你卸昨天那？” “好，那就麻烦您了。” 师傅把车开进厂房“叮呤咣啷”的把东西扔在了昨天卸车的地方，然后接过肖卫国递过来的145块钱笑呵呵的开车走了。 这次肖卫国没给烟，昨天给烟是他求人办事，今天收东西就是公事，一码归一码，公事就必须公办，不然容易激起对方的贪婪。 “卫国，你一毛二给高了，你还得送到别的废品回收站的，你这样赚不了钱啊。” 李永军担心的说道，国家不让做生意，但又不是不让老百姓谋生，农村还让养鸡养鸭种菜园子呢，肖卫国这个废品回收站其实跟他以前和妹妹糊火柴盒是一个性质的。 第31章 vs10 从废品收购站回来后肖卫国跟李永军三人吃过饭就又出来了，他要去大院还自行车，今天已经是他那天跟段飞红约定的最后期限。 骑车走在马路上肖卫国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尽快弄一辆交通工具，自己以后要出去收废品没车可不行，而且至少得是个三轮车，不然收了废品却拉不回来那就搞笑了，买当然是不能买的，不然都对不起他干这个行业。 自行车停在部队大院门口，肖卫国这次主动跟岗亭里的卫兵打起了招呼。 “您好同志，我找赵云帆和段飞红，您能帮忙打个电话吗？” 这个卫兵那天看到过肖卫国跟大院里的子弟打架，这帮大院子弟跟其他大院的也打，自己内部也打，胡同里的孩子其实也互相打，村里的也一样打，打架而已，这时候就当户外活动了，在当兵的看来这都是小事，他们才不会管。 帮忙是可以的，电话拨通，那边有人问道：“口号！” 卫兵大声答道：“全力以赴！” 这其实不是个正式的口号，只是空军大院的玩闹之作，但不管是不是正式，空军大院却就认这个，你答不上来，那边绝对挂电话，这就是京城第一大院的“逼格”。 “找谁？” “西门肖卫国找赵云帆和段飞红，让他们过来一趟。” 卫兵挂了电话又去站岗，肖卫国站在门外羡慕的看着大院里面，空军大院说是这个年代北京最漂亮的地方也不为过，整体布局清晰有序。 北部办公区都是办公楼，南部是生活区，有家属楼、食堂、医院、学校、幼儿园、浴池、服务社。 中部是活动区，有礼堂、大操场、篮球场之类的。 大树环绕，树墙草坪分割，放在后世稍稍装饰一番，同样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社区。 通信站的女兵正在拉练，一个个身姿挺拔，身材好，模样好，军姿站的一丝不苟，肖卫国看的哈喇子差点流出来，两世加起来也是个四五十岁的人了，他可以毫不讳言的说，他就喜欢这种青春洋溢身材好的异性。 远处“呼啦啦”的转出一群骑自行车的半大小子，今天来的人更多。 肖卫国被围住也不怕，他竟然爬到自行车后座上站起来继续看女兵拉练，有些半大小子也偷偷看，不过有的有女伴在不敢回头，只能一动不动看肖卫国。 女兵队伍走了，肖卫国低头看到这么多人，而且自己正前方竟然是赵云帆和赵云澜，一时没注意，刚才嘴里分泌的口水竟然流出来一点，他赶紧上手擦了。 “哈哈哈哈！”四周的空军子弟都被逗笑了。 “他竟然看着女兵流口水，太搞笑了。” “艹，这小子竟然站在自行车上看女兵拉练，也太不要脸了。” “就是。” “你哥哥看到女兵也流口水，你也流过，我看见过。” “别瞎说，我那是饿了。” “他没准也是饿了吧？” “哈哈哈哈。” 肖卫国刚才没多想，现在有熟人在眼前突然觉得怪不好意的。 肖卫国红着脸说道：“你们也过来了，这车是跟段飞红借的，他没来吗，你帮我还给他吧。” “我在这呢。”段飞红有些无语。 听到声音从身后传来，肖卫国赶紧回头道： “这几天都在忙工作的事，多用了半天，车很好骑。” “我的车我自己能不知道好不好骑啊，还用的着你说？” “哈哈哈！”周围人又笑。 今天来的有些年龄更大一些的，段飞红已经失去了带头人的作用，就见一个十七八岁方脸的壮硕男孩这时出来说道： “肖卫国是吧，听说你很狂啊，每次来都要挑我们院十个人？” 肖卫国可不惯着挑事的人，也冷着脸色道： “呵呵，你要上？” “我上怎么了，怎么，你怕了？” “今天空手，单挑还是一起上？选人吧。” 肖卫国说完立刻有人伸开胳膊拦住前面的人往后退。 圈子退开，除了刚才说话的方脸，其他人互相看看掂量了一下又出来九个人。 “我去你的。” 肖卫国抬腿就踢，他可不管对方要不要准备，方脸显然也有经验，两条胳膊交叉险之又险护在了胸前，但他显然没想到肖卫国的力气会那么大。 只见他的两条胳膊碰到肖卫国脚的瞬间，整个人“腾腾腾”的连退了七八步，要不是后面的人连忙扶住他，他非得坐地上不可。 “老刘，小小，这小子厉害，一起上。” “嘿，哈！” 旁边立刻冲出两人跟方脸一起围攻肖卫国，三人用的是部队里常用的三人阵型，一个主攻两个辅助，群架他们施展不开，这种多对一的时候却正合适。 肖卫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以前没见过这种用军阵的选手，被逼的手忙脚乱，脸上被打了好几拳，身上更是被踹了好几脚。 “好！” “打的好！” “打死他！” “你倒是还手啊！” “揍他！” 第34章 弄车 下 肖卫国想了想觉得既然要自己焊接，不如把车做的更精致一些，想了一会需要添加的东西，肖卫国干脆给自己以前修车的好朋友，也就是他当时修车店的老板留言道： “哥，帮我弄几套好用的减震，再去隔壁李叔那把他们家那种便宜碟刹帮我买两套。” “滴滴滴！” 肖卫国没想到对面那家伙竟然在线，而且现在面对网聊竟然还能做到秒回。 “你要那玩意干啥？” “准备在老家农村自己搞个三轮车玩玩。” “你就神经吧，还没玩够，听说你老婆带着孩子跟你离婚了？” “嗯，这你都知道？” “那还玩，玩的家都没了，其实也怪你，当时我都说你们不合适了，女人比男人能赚钱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女高男低结了婚肯定闹矛盾。” “起矛盾是因为性格的关系。” “你敢说跟你赚不了大钱没关系？” “是，确实有关系，所以我现在改了，变得不好玩了，天天眼里只剩赚钱了。” 看到肖卫国的回话，对面的男人眼睛突然一酸，是啊，只顾着赚钱人就不好玩了，而且只会赚钱的人跟机器有什么区别？ “准备做个什么车？买个旧车不好吗？是不是钱不够，哥给你打点？” “谢谢哥，钱就不用了，我打算在老家做点力气活，不往远跑，大车现在管得严，而且我只有c本也用不着，就弄个小点的，能跑起来就行。” “那你还不如去李叔那买个农用三轮，现在的三轮多大的规格都有，要买吗，我去替你跟他打个招呼，他肯定不会赚你钱。” “不买，我家里有一些配件，打算自己弄一个，这样比较有意义，就当是我人生的新起点。” 短暂沉默后对面又回答道: “行，哥帮你，还要啥以后给哥打电话留言都行。” “谢谢哥，对了，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大美萱要高考了，每天学习很晚，我得陪着她奋战到底。” 第36章 打鱼 钟南山留下来看守车辆，两辆巨型冰车上刚好坐满六个人，每辆车三人，冰车的前后方都有一块故意留出来的四十厘米见方的木板，这是冰车驾驶员的位置。 肖卫国当先坐在一辆巨型冰车的前面驾驶位，小结巴连忙在后面的驾驶位上直起身体，赵云澜早已的坐在他们驾驶的冰车上，两只手死死扣在两边木板的缝隙中。 “赵云澜你坐稳了，出发！” 说罢两根钢筋磨成的冰锥狠狠杵在了冰面上，冰车看似很大，上面还驼有几百斤的人和装备，但因为冰车和冰面之间的受力面积太小，而且冰面与铁丝的摩擦力已经无限接近于零，所以实际上让冰车滑动起来并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 肖卫国冰锥举起，小结巴冰锥就落下，小结巴的冰锥从冰面上收回来，肖卫国的冰锥就落下去，两人配合默契，冰车滑动的越来越快，很快冰车的时速就超过了20公里，肖卫国不敢再加速，生怕冰车失控发生危险。 “小结巴停手，别划了！”听到肖卫国的喊声，小结巴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其实冰面上摔倒也不危险，因为摩擦力太小，所以人在高速运动中摔倒的会滑出很远很远，怕就怕有人在冰上开了洞没冻结实，如果有人一担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人根本救不回来，就算砸破冰层把人捞起来，落水的人也很容易身体失温把人冻死。 还有一种情况是冰面上有冻结的异物，这些异物中有些是人遗留下来的各种东西，有些是破损凸起的冰块，还有些自然生长的树木之类的东西，人在冰面上高速滑动中如果撞在上面，就跟被车撞或者是被巨石砸中没什么两样。 耳边“呼呼”的风声中冰车滑出去老远，赵云澜激动的“哇哇”乱叫，没人能抗拒冰车的乐趣，至少肖卫国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连秦伟民这样的中年人此刻都笑的很开怀。 冰车停下时已经滑到达了深水区的上方，肖卫国从冰车上站起来开始做前期准备，其他人不懂怎么搞都听肖卫国指挥。 离冰车稍微远点，用钻头在冰面上打了十几个小洞把铁橛子钉进去倒上水，水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中很快就把橛子冻在了冰面上。 接着把渔网用绳子分别系在几根橛子上，怕众人脚下打滑吃不上力，肖卫国又在剩余的橛子上系了绳子吩咐众人绑在腰上，不远处的冰面上每隔三十厘米错落着钉一个自制小钉板，同样浇水固定。 再次在冰面上钻了一个洞，肖卫国小心翼翼的扩大洞口的大小，直到能放进一把钢锯，这次就快多了，肖卫国把洞口扩大到一米左右先把准备好的渔网从洞口顺了下去。 然后他又再把提前准备好的木板盖在洞口上，他站在木板上面小心翼翼的抽动渔网，让渔网尽量在水中散到最大范围，接下来肖卫国又把用小半袋子碎玉米颗粒泡好的鱼饵倒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肖卫国在做最后的准备，洞口的木板他垫了五层，冰车上也用木板和麻袋又垫了三层，最后就是他那个自制的电鱼器了，电池太大，足有八十多斤，肖卫国小心翼翼的把电鱼器放到木板上这才走过来吩咐众人道： “待会我会让你们上冰车站着，就站在我铺好的那个位置上，我不叫你们下来你们就不能下来知道吗，如果有什么意见等我第一网打好了你们再提，第一次必须站在远处看我怎么操作。” “上冰车。”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几人互相看看还是听肖卫国的话站在了冰车上，肖卫国在冰口上已经看到自己特意做好的几个鱼漂都有了动静，两只手中的长杆直接把探针送进了水里。 “滋啦”“滋啦”“滋啦” 探针连续换了好几个地方，每个地方都电了几次，看到密密麻麻飘上来的鱼，肖卫国连忙把电鱼器收起来拿走，看到肖卫国从木板上下来，众人连忙过来查看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肖卫国这样打鱼的。 “鱼，鱼，好多鱼啊，你们快看啊好多鱼啊！” 赵云澜看到冰口上浮上来密密麻麻的鱼激动的又蹦又跳。 其他人也开心不已，肖卫国放好东西连忙大声招呼众人道： “都到我这里来，快来帮忙往上拉网！” 人们都跑到肖卫国身边跟他一起往上拉绑着渔网的绳子，绳子上有绳结，这样才能抓的住，随着渔网越来越靠上，众人也感觉越来越费力，赵云澜力气小，脚下一滑就摔倒在冰面上，不过她也不娇气，爬起来依然帮大家一起拉网。 “踩着钉板，别往前走。” “我自己往后面拉网，你们往上拽就行，身体别往后移动！” 渔网终于全都的拽了上来，满网的鱼都快把这些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惊呆了。 秦伟民惊讶的问肖卫国：“卫国，这得多少鱼？” 肖卫国也没想到水库里会有这么多鱼，高兴的说道：“至少一千斤往上，大多数都是四五斤往上的大鱼，这水库里边估计以前没什么人来打过鱼，咱们算是开了个好头。” “这里有条大鱼，你们快看，这条鱼估计得有十好几斤。”秦伟民带来的司机也发出了惊呼。 肖卫国过去用脚踹了一下，估摸道：“确实大，得有30斤，鱼肉密度大，差不多的的体型，得比猪肉重将近一倍，你喜欢就提回自己家去。”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拿着吧，我估计下面这么大的鱼多的是，咱们都有份。” “那也不行，我跟你买吧。” “买啥，你都帮忙拉网了，拿几条鱼怎么了，你也别推辞，今天要是能把那两辆卡车干满了，我每人给你们10条这么大的鱼。” 一条鱼30斤，10条才300斤，6个人加起来还不够一吨重，而两辆大解放却至少能装10吨的鱼。 “行，今天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帮你帮到底。”司机开心的不得了，300斤肉食啊，他们家前面五年买的肉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么多。 第37章 电鱼 79年已经出台了改革开放的政策，虽然地方上的人心里没底还在观望阶段，但有些有心人已经开始暗暗铺路了。 秦伟民他们这些基层没有为以后铺路的那个能力，但弄点外快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其实也不是很难。 京畿重地的多数基层干部做事还不敢太过，有些地方上的办事员八九十年代做事的方法跟土匪简直没什么两样。 话说远了，肖卫国在北京也不敢做的太出格，所以肖卫国找到了两个合作伙伴，他负责捕鱼，合作伙伴负责卖，年前他只打算来一趟卖完了就收工，有机会的话他还会再去做点别的。 肖卫国为什么不自己卖呢？这个年代可不是你有东西别人就敢买的，卖东西是投机倒把，买东西同样是投机倒把，量大了普通人也没能力购买，只能卖给单位，而单位是看人的，资格不够你有东西人家也不要，国企就是这么牛气。 一辆车差不多要装满了，肖卫国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一咬牙，肖卫国借着一个没打开的袋子做掩护，拿出了空间里的一个小型卷扬机，卷扬机本质上就是一个电机，做工程的时候人们常用卷扬机吊运重物。 肖卫国之前不用卷扬机是因为他知道冰面太滑，水库中央根本没有可以固定机器的地方，现在看到水库里这么多鱼肖卫国不打算只在水库中央耗着了。 他打算去水库边缘的地方去试试运气，水库边哪怕每网只有这边三分之一的收获，到今天深夜之前他依然能把两辆车装满，如果装不满那他也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少赚点了。 众人滑冰车回到卡车旁边，肖卫国把卷扬机绑在卡车上，时间已经三点多了，今天起得太早，又拉了那么重的鱼，众人早已饥肠辘辘。 肖卫国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提前准备的食物拿了出来，东西原本就放在卡车上的袋子里，他今天忙起来一直没感觉到饿，忙起来又顾不上时间的流逝，所以就把午饭给忘了。 点上煤气炉烧了一茶壶热茶水，每人发一个新的搪瓷杯喝茶，每人再给一个苹果，两个油烙的面饼，每人还有一根烤熟的香肠，这是肖卫国特意去副食店买的，一斤一块五，还需要肉票，比猪肉贵了一倍。 众人早饿惨了，食物都是凉的大家也不嫌弃，坐在车里喝了两杯热茶水，所有人都把自己的那份东西都吃的干干净净，肖卫国真的想说一句:这个年代的人真好养活。 别人正在吃东西的时候肖卫国就去干活，他还不饿，只喝了一杯茶水，他现在只想尽可能的多拉一点鱼上来。 在岸边的工作量就小多了，渔网绑在卷扬机的钢丝绳上，也不再需要固定人和冰面，只要在冰面上把孔打好就行。 第40章 骑车送鱼 下 肖卫国把三轮车稳稳的停在小结巴他们院的门口，小结巴住的这个大杂院跟李永军他们那个大杂院有的一拼，前后三进住了几十户人家，院里还有各种私搭乱建，其内部建筑的混乱程度跟后世印度的贫民窟只能说是半斤八两各有特色。 把车就停在院子门口也不用管，这时候没几个人会偷这种大件，街上的自行车停一排几十辆也丢不了。 肖卫国提着两袋子鱼到小结巴家的时候，小结巴的两个妹妹正在院里洗衣服，两个小姑娘的小手被冻得通红，她们也觉得冷，可她们一点都不矫情，再冷也就这一小会，快点洗完就可以回家取暖了。 看到肖卫国来小结巴的两个妹妹都笑着问候: “卫国哥你来了。” “你们两个冷不冷啊，吃完饭回家洗多好。” “不冷，一会就洗完了，你先进家。” 这个还说完，另一个就扭头冲屋里喊道:“二哥，卫国哥来找你了。” 肖卫国也不客气，推门就进，肖卫国推门进屋的时候小结巴的母亲正在看着锅，他们家的早饭是一锅粥，两个窝头，还蒸几个红薯。 粥的头三碗照例是小结巴的奶奶、爸爸和哥哥的，剩下的其他人每人小半碗，不够可以加热水。 早上的窝头独属于小结巴的爸爸和哥哥，他们是壮劳力，全家的收入都指着他们两个，如果缺营养把这两人累垮了，这个家的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他们俩每人还有一个红薯的份额，不想吃也可以剩下，其他人每人只有分半个小红薯的份额，不想吃更好，留着中午晚上也可以吃。 可惜小结巴妈妈这个心里愿望从来都没有实现过，家里这些小家伙吃饭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从来没有剩饭的时候。 现在小结巴和他爸爸、哥哥三人正在吃饭，他们吃完，其他的女人和小孩才上桌吃。 见肖卫国进来，小结巴的妈妈客气的问道：“卫国，吃了没，坐下吃点？” “卫～国，你～你拿～的～是鱼吗。” 肖卫国冲小结巴点了点头后又对小结巴的母亲说道:“不了刘姨，这些是国强昨天打的鱼，把东西送来我就得走。” 小结巴姓曹，全名曹国强，他哥叫曹国兴，都是很好的名字，可惜小结巴的个人特点太明显，导致除了同龄人没几个记得住他的本名，只知道他的外号叫小结巴。 曹国兴好奇的问：“两袋子都是鱼吗？都是我弟的？” “对，都是他的，我们所有人都有份。” “哎呦，这么大两袋子，这得多少鱼啊。”小结巴的母亲赶紧过来打开袋子看，这可都是肉啊。 曹国兴和他父亲也过来看，其他几个孩子也一脸兴奋的围了过来，连门外的两个小姑娘听到声音都好奇的进屋来看肖卫国带来的鱼。 “哎呀，还真的都是鱼，都是好鱼啊，冻得梆梆硬，一条坏的都没有。”小结巴的妈妈拿出几条鱼看了看笑的都合不拢嘴。 “卫国，你们怎么弄的，怎么会打到这么多鱼？” 曹国兴一脸好奇的问，自己弟弟一个人就分了这么大两袋，刚才他试了试，一袋子至少得有一百二十多斤，另一个更大的袋子他没好意思上手，看样子至少得再多个几十斤，也不知道肖卫国怎么带过来的，好大的力气，听肖卫国的语气他们昨天去的人还不少，每个人都这么多的，那不得有上千斤鱼？ 肖卫国笑着回答道:“用机器电的，这么多鱼用手我可弄不来。” 曹国兴恍然大悟道:“用机器啊，我说呢，还是机器厉害，以前咱们夏天去摸鱼，能摸个五六条就算不错了。” “那是，摸鱼全凭运气，我们这是作弊的，当然不一样。” 说到这肖卫国突然反应过来了，小结巴家和他们其他人不一样，肖卫国家里加上永军永红才三个人，秦伟民家四个，赵云帆和赵云澜家加上他们的嫂子也是三个人，所有给两袋子鱼他们都觉得很多，像赵云澜他们甚至觉得可能会吃不完。 小结巴家却完全相反，一大家子人，而且几乎都是饭量比较大的青少年，所以这两袋鱼在他们家根本就不够吃，因为他们平均每人可能也就能分到两三条鱼，这可不够过冬的。 “刘姨，我回头让国强再拿两袋鱼回来，拿回来后家里快点吃，吃完了让他再养回来拿，咱自己家的东西，可以放开了吃。” 曹母笑着道:“那可不行，国强昨天跟我说你的鱼已经有了主，这些就够多了，你曹叔刘姨家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肉啊，今年也算是过个肥年喽！” 肖卫国也笑道:“先拿两袋回来再说吧，您们吃完我那边要是还有就继续让国强往回拿，要是没了就没办法了，我也变不出来。” “行，那曹叔和刘姨就今年就沾你的光，让国强再拿点回来，你也别多给他拿，姨想给你曹叔的几个兄弟送几条过去，每家沾点鱼腥味就行了，拿多了我和你曹叔也被人笑话。” “刘姨，你这话我不爱听了啊，我小时候可没少来你家蹭饭，以我和国强的关系谁也说不着别的。” 这时曹国兴又问道:“卫国，你那鱼还有很多吗？” “昨天拉回来了两辆解放车的鱼，两万多斤呢，你们放心吃就行了。” “两万多斤？”曹父和曹母怀疑自己听错了。 肖卫国今天还有事要忙，于是就跟曹父曹母道别道: “曹叔，婶子，您们先忙吧，我得回去了，今天还有事要做，小结巴，你走不走？” “走～，我～跟你走。”小结巴利索的把最后一口粥喝了，红薯往嘴里一塞就起身跟肖卫国一起走。 小结巴一家都来送，熟归熟，肖卫国刚送来那么多鱼，还说随后要再送他们一些，虽说肖卫国说这里面有小结巴的一份，但大家都明白这是人家肖卫国跟小结巴关系好愿意带着他，不然这些鱼还不是人家自己的？ 第41章 曹家人 当小结巴一家人把肖卫国送出来看到肖卫国上了门口的三轮车后，小结巴一家更惊讶了，这三轮太漂亮了，他们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三轮。 通体的白蓝两色是肖卫国按照后世公务车的样式喷的，轮胎那么宽，还有挡风板和保险杠，车把前面竟然还有车灯。 车厢侧面和后面还喷着大字，侧面是“轧钢厂子弟”，这是肖卫国扯的虎皮，后面则是“旧物回收”几个大字则是他的大旗，现在私人做事还有一定的风险，当然要扯虎皮拉大旗做的小心一些。 当看到前面车把上的挡风被后，小结巴已经猜到这辆车就是肖卫国昨天口中说的车了，小结巴摸着车身也不嫌手冷。 “卫～卫国～，车是～你的？” “嗯呐，我自己焊的。” 听到这辆车是肖卫国自己做的，曹国兴再看到这辆车心里跟猫抓一样，他在煤场工作没有板车，每天只能搬煤卸煤，夏天还好，冬天忙的要死，累的快丢了半条命，煤场里面也有车但还轮不到他骑。 他每天做梦都想要一辆自己的车，只要有车他在煤场就可以去给住户送煤，骑车虽然也累但相对还有轻松点的时候，而且有车之后到工作不忙的时候，他还可以出去当板爷拉私活赚点外快。 曹国兴一脸渴望的看着肖卫国道:“你自己焊的？卫国，真的？” “骗你干啥。” “焊这车花了多少钱？”曹国兴又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工时是我自己的不要钱，配件是我废品站里的东西，我这没法算，怎么，你也想要一辆？” 曹国兴按下心中的躁动，点了点头道：“嗯，想要，我先回去想想，我要是真想弄的话你能不能给我帮忙？” 肖卫国想了想些事应该对自己没什么坏影响，于是点头道：“配件你自己去搞，我不要你工钱，咱们多大力量办多大事，要是钱不够你就按普通三轮那样找配件。” “嗯嗯嗯，谢谢你，卫国。” 曹国兴兴奋的点头，小结巴的爸妈听到两人的对话在一旁也是一脸开心，肖卫国又低声说道： “这事我只办这一次，以后我可能也不会再碰三轮的生意，你们千万别告诉别人知道吗。” “嗯嗯嗯，我们谁都不说，你放心吧卫国。” 曹国兴和曹父曹母连连点头。 三轮车载着小结巴慢慢走远，小结巴的母亲突然说道： “卫国这下要发起来了，国强前几天回来跟我说卫国那个回收站老大了，天气暖和了他就搬过去住，他还能顺便给卫国看厂子帮忙。” 曹父看着远去的三轮车点点头突然说道:“他们几个小哥们的事你别管，咱们家就这样了，我也没能力再给国强找点营生，要是国强跟着卫国能有点事做那也挺好，挣钱多少先不说，总比成天在外面瞎混好。” “我把鱼给大兰送几条？”曹母口中的大兰是小结巴的大姐，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曹父从兜里拿出一个烟盒，从里面拿出半根自己卷的卷烟抽了一口道: “过几天再送吧，送几条大的，就当是年礼了，你先把鱼都收拾出来，我让国兴去通知大兰，让大兰过礼拜天带孩子们先来改善改善生活。 过了小年让国强把卫国的车借过来，我到时候看能不能再凑点别的东西，咱俩今年一起去给亲家送年礼。” 今年手中有好东西，曹父打算带曹母一起去亲家家里露露脸，一来跟亲家联络联络感情，二来也给女儿撑腰赚面子，别让女儿在别人家里平白受了欺负。 三轮车走远后曹父曹母带着几个孩子继续回家里吃早饭，曹国兴心里乱糟糟的，他特别想要一辆属于自己的三轮车，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家庭状况。 自己家里这么多孩子，每个人都是一张嘴，睁开眼睛就要张嘴吃饭，可父亲的工资和自己的工资都不高，母亲还要尽量省吃俭用攒钱给自己和弟弟娶媳妇。 其他的小弟弟小妹妹也在上学，这也是一笔花销，虽然上学只要几块钱的学费，可上了学就得脱离劳动，脱离劳动就意味着只能花钱不能赚钱。 现在好多家庭都因为这个原因而让孩子辍学，因为辍学不仅能省一些学费书本费之类的支出，而且还能让家里的孩子从事一些非体力或简单体力的劳动，比如糊火柴盒，这就意味着小孩子可以赚钱，虽然他们可能赚的并不多，只有几毛钱甚至是几分钱。 曹国兴知道，如果自己和两个弟弟的压力已经大到让曹父曹母无力承担，那么他的几个妹妹随时都有辍学甚至是提前嫁人的可能，他多想说一句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可那现实吗。 曹父曹母当然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们都知道曹国兴想买一辆属于自己的三轮车，曹父突然出声问曹国兴道: “还在想卫国自己做三轮车的事？” 曹国兴被父亲看破心思不好意的说道:“没～没有。” 曹父仿佛没听到他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一辆好车可能得需要小二百块钱，咱们到时候问问卫国看能不能做个便宜点的，有了车也是好事，那好歹算咱自家的东西，只不过花了那么多钱后你就得好好挣钱了，不然以后咱们家就更困难喽。” 曹国兴有些哽咽的答应了一声:“嗯，我一定会好好挣钱的。” 曹家的事他们自己商量，李永红给邻居们送鱼却遇到了麻烦，这小姑娘内心也有一股倔劲，肖卫国让送鱼她就都送，但她也不是完全平均分配。 虽然被送的鱼的数量上都是四条，但她觉得秦大爷和李大爷最好，所以就把最大的几条都送给了他们，小寡妇张刘氏带着两个孩子比较可怜，所以次一点的四条就送给了张刘氏一家。 剩下的鱼跟之前送给前面三家的鱼相比，个头都不是太大，大多数都是两斤左右的小鱼，最小的甚至只有一斤左右，家里既然不缺鱼，她就把最小的三条都留了下来，打算等肖卫国有空的时候他们三人炖着吃。 至于其余八条刚好装了一盆，李永红又出去送鱼，这次不分先后，老王家住隔壁，离得近，李永红就打算先去王家。 第42章 冲突 老王家的人和王东风家的人都已经端出来盆在自家门口等着了，看到李永红过来老王的婆娘立刻就把盆伸了出来。 李永红走过去一条条的往老王婆娘手中的盆里抓鱼，刚抓到第三条的时候，王家那婆娘不耐烦的扭着嗓子大声道： “你直接倒进来不就行了，这么抓你不嫌麻烦呀！” “还有一条，马上就好！” “什么？多少？我家几条？”王家婆娘看着自己盆里的鱼已经开始生气了。 “四条。”李永红有些胆怯的回答。 老王的婆娘想想刚才李永红一盆一盆的给别人送鱼，给别人那盆别管是几条，可都是能装满一盆啊，到她这了八条才装一盆，而且才给她四条，她心里那个气啊，当老娘好欺负是吧，只见她干脆把李永红的盆也抓在手里，使劲一推盆口中叫道： “拿来吧你。” 李永红瘦弱的身体哪是这个胖老娘们的对手，立刻手一松就往后摔了个大跟头，手被地上的砖头蹭破了她也没哭，只是委屈的说道： “还有四条是给东厢房王家的。” 李永军这会还在院里坐着呢，这会看到妹妹被人推倒立刻对老王婆娘大喊道： “你推我妹妹干什么？” 老王婆娘会在乎一个拄着拐人说什么吗，只见她冲李永军大声嚷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她了，是她自己站不稳摔倒的，你们鱼那么多再往东厢房再送几条就是了，两个小畜生还想扣我们家的东西，没门！” 李永军和李永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没送出去的东西就成他们家的了？她还骂人？ 老王和两个儿媳妇也在各自房间房门口站着，谁都没说话，王东风两口子带一家人在门口看到了也没做出任何动作，倒是秦大爷和李大爷带着几个闺女听到院里的动静跑了出来，看到李永红摔倒了，一窝蜂的过来扶。 看到李永红手上流血，李大爷的几个闺女心疼的叫道： “爸，永红流血了。” 李大爷赶紧说道：“快扶永红进屋给她包包伤口，可不能让伤口受了风。” 秦大爷刚才在屋里已经听到了李永军喊话，此刻看到这情况则是立刻就问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汪氏，永红这孩子是你推倒的？” 李永军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拄着拐边走边大声说道： “汪氏刚才抢了王东风家的鱼，还骂人，她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小畜生，你说谁不是东西呢，你找死是吧？” 王家的两个儿子也出来了，说话的王家的大儿子王大强，刚才他们都在玻璃后面看着呢，这会出来就是要给母亲帮腔，别看这一家子平时家里也互相闹个不停，但有时候也会一致对外。 人家一家子都不讲理，李永军气不过也没办法，他现在这样又不能给妹妹报仇，秦大爷就算口头谴责他们几句又有什么用呢，李永军索性大叫道： “这鱼我们不给你家了，把鱼给我们还回来。” “去尼玛的，你说给留给，你说不给就不给，你踏马算个什么东西。”王二强也张口骂开了。 看到王家一家人的态度，秦大爷怒不可遏的喝道：“住口，鱼是卫国打的，让永红这丫头送的，你们这样就别要了，把鱼还给人家。” “秦大爷，这事您可管不了，这鱼咱们院家家都有份，你们都拿了还想不让我们拿，哪有你这样当大爷的。” 王大强话音还没落，汪氏就跟上了： “就是啊，两个小畜生还想克扣咱家的东西，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肖卫国和小结巴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院里的吵闹声，李永军的声音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两人停下车撒腿就往院里跑，看到李永红手上的血，李永军脸上的泪，还有众人都跟王家对峙的场面，两人瞬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小结巴低头就往肖卫国家里跑，肖卫国则走到李永红前面掏出兜里的一条新手帕给她把手包上。 李永红伤的挺重，保不好以后会留疤，肖卫国环顾四周然后对汪氏厉声问道： “永红的手是你伤的？” 肖卫国可不是李家兄妹的瘦弱模样，他当知青之前可是这一代胡同新一代的混世魔娃，当初人们都觉得这小子长大后会是另一个肖长林，可见肖家父子在他们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肖长林后来出意外死了，肖卫国当知青这几年也音讯全无，几年过去，人们已经快要忘掉他原来的样子了，这时候发起怒来，汪氏竟然有些害怕。 但汪氏转头一想又觉得肖卫国毕竟不是肖长林，他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况且自己家里还有三个男人，汪氏不觉得肖卫国敢拿她怎么办，大不了自己躲着点他就行了。 只见汪氏心一横，把李永红盆里的鱼倒在自己盆里，把李永红拿过来的盆往地上“咣当”一摔道： “她自己受的伤我哪里知道怎么回事，你自己问她去吧。” 搪瓷的器件最怕磕碰，汪氏这么使劲一摔，本来就不怎么好的盆瞬间爆瓷变成了废铁。 “站住！” 肖卫国看到汪氏听到自己的喝止声并未停止，怒不可遏的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怒骂道： “老子踏马的让你站住，你踏马的听不到是吗，你聋了吗。” “哎呦！”汪氏疼的叫了一声，手中一盆鱼“哗啦啦”撒了半盆。 王家父子看到肖卫国欺负自家婆娘\/老娘，立刻就要上前动手，老王一边跑还一边大骂道： “肖卫国你个小畜生，你踏马给谁当老子呢？” 三人还没靠近肖卫国，突然听的肖卫国家门“哐”的一声被人撞开，听到声音的众人下意识就回头往肖卫国家门口看，只见小结巴手里抓着肖卫国的老套筒，眼睛通红面容扭曲的夺门而出后跑着大喊道： “卫～卫国～，让～让开，我～崩了～这个～老～老妖婆！” 院子里的人都被小结巴手中的老套筒吓坏了，肖卫国和李家兄妹同样吓了一跳，其他人就更怕了，他们看到小结巴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就知道他绝不是跟汪氏开玩笑的。 王大强和王二强看到小结巴的手中的火枪“妈呦”的怪叫一声扭头就往屋里跑，他们还不忘顺手扯了一把自家媳妇。 汪氏更是被吓得眼睛一翻“哗啦啦”就尿了一裤子，尿液从裤腿往外流，骚臭的味道把肖卫国恶心的够呛，索性手上使劲往前甩，把两腿发软浑身无力的汪氏扔向了已经跑到他跟前的老王怀里。 老王别看长得肥头大耳的样子其实是个没什么力气样子货，他只是脸大，显得胖而已。 此时老王被自家婆娘一撞，“哎呦”一声两个老家伙抱着摔成一团，汪氏那仿佛停不下来尿液沾了两人一身，众人恶心的直往后退。 第43章 枪响 肖卫国看到汪氏尿了裤子之后，就把汪氏推向了老王，老王和汪氏两人重心不稳抱成一团在地上翻滚。 汪氏的尿液沾了两人一身，众人恶心的连忙后退，只把这两口子留在了院子中间，就在这时这种时候小结巴却笑了。 小结巴的笑是残忍的笑，是疯狂的笑，是要置老王和汪氏于死地的笑。 小结巴因为个人原因小时候特别自卑，再加上他身体又瘦弱，小时候受过不少欺负，后来肖卫国帮了他一次，他觉得肖卫国这人简直不要太好，从此就主动赖上了肖卫国。 其实肖卫国刚开始也不想带他玩，直到有一次他跟其他大年级的孩子起了冲突。 他和李永军永远是形影不离，打架也一样，那次他俩跟高年级学生打成一团，后面突然就冲出来个小疯子，这个小疯子就是小结巴。 小结巴这家伙可能是受多了刺激，做事特别爱冲动，打架真敢下死手，那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刺激到他了，他拿起砖头就往人头上招呼，被打的小孩头上立刻就被开了一道口子。 那个受伤的学生伤势倒其实并不重，只是皮外伤，但那也把大家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同学那血流的实在太邪乎了，整个脸和脖子上都是血，后来衣服上抹的到处都是，把打架的人都吓了一跳。 那次打架事件幸亏是发生在校外，那时候家长也不把小孩打架太当回事，两边家长带孩子去医院缝了针，买了甜点罐头给人家送过去，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从那时候开始小结巴就成了肖卫国和李永军的好朋友，往后再打架都是肖卫国和李永军看着小结巴，看到他发疯就拉开了往回跑。 打架的一般都是附近住的孩子，双方也都认识，知道肖卫国这边有个家伙容易发疯，看到肖卫国他们收手对方一般也就罢手了，不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脑袋上会被开个窟窿。 穿越过来的肖卫国在当知青走之前去见过一次小结巴父母，跟他们谈了小结巴受刺激可能会闹出人命的事。 所以李永军这次出事，小结巴的母亲听说后立刻就去找了曹父，两口子借口姥爷家有事连夜就把小结巴送到了房山乡下他姥爷家，不然以他的性格可能知道自己兄弟被打断腿的当晚，受到刺激后再一激动，立刻就会冲进去把李永军那个大院给杀的血流成河。 那天老爷子知道女儿来意后借口自己不行了，每天指使小结巴为自己做事，小结巴刚开始还挺感动，姥爷都快不行了还想念着自己，干活干的还挺起劲。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姥爷好像精神的很，闲的难受竟然还能自己上山砍柴，所以他就偷着跑了回来，回来那天正好碰到了刘来带人去肖卫国院里堵大院子弟，所以他就去给肖卫国帮腔。 肖卫国和李永军知道小结巴爱冲动的毛病，所以在察觉到小结巴的动静连忙就要上前阻止，可现在咫尺便是天涯，虽然只隔着几个人十几米的距离，但人跑的哪有枪快。 眼看着小结巴带着扭曲的微笑端起火枪就要扣动扳机，站在他身后的李大爷猛的从后面抱住了小结巴，双手死死抓住火枪往上抬，李大爷凄厉的大声喊道： “孩子，你不能啊，不能开枪啊，他们已经没几年好活了，你还年轻啊，开枪就把自己搭里头了呀！” 李大爷干了几十年板爷，虽然看似瘦弱却不缺力气，小结巴猛的被李大爷从后面抬起了枪口自然不肯，他用力挣扎，企图甩开李大爷，只要被他甩开一秒钟他就能完成开枪的动作。 有李大爷这一耽搁，秦大爷和肖卫国也冲了过来，李永军也急着跑，结果拐杖没扶稳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李永红和李大爷的几个女儿又去扶他。 “小结巴，放手。” “孩子，不能开枪啊。” “小曹，他们确实有问题，但罪不至死，你不能给卫国和永军永红惹麻烦。” 秦大爷这句话一出，小结巴顿住了，是啊，自己开枪只是一时痛快了，可要是把卫国和永军永红他们连累了怎么办？难道要让他们跟自己一起被枪毙？ “都～都～放手～，小～小心～走火！” 肖卫国抓着枪管，也喊：“李大爷，秦大爷放手。” 李大爷和秦大爷依次撒手，看到两人退后，肖卫国又叫道： “小结巴你也撒手！” 小结巴不甘心的把手拿开，刚才李大爷抢枪，他怕走火把右手食指勾在了扳机的后面顶着，这会甫一放开，没想到老套筒的弹簧老化了没抻住，扳机吧嗒一声就落了下来。 “轰！” 爆炸声中火药推着铁砂冲天而去，肖卫国的手中巨震，猝不及防之下没抓稳，连震带炸之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火枪也掉在了地上，院子里的人都吓傻了。 近在咫尺的巨响把肖卫国的震的头昏脑涨耳朵更是“嗡嗡”作响，肖卫国的心脏也“砰砰”直跳，这一枪差点把他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回过神来的肖卫国又觉得刚才老套筒的动静不对，这把老枪他使用了两年多了，从来没有过那么大的响动。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从刚才的动静来看，小结巴肯定是没经验把火药装多了，幸亏这把老火枪还算结实，要是刚才枪膛没承受住压力而发生炸膛事故，指不定他就会被当场炸死。 众人都被枪声吓傻了，老王从呆滞中坐起后却来劲了，人老精马老滑，他看到刚才那么多人护着他们不让小结巴开枪，就知道小结巴这枪指定是再也开不成了。 而且老王知道老套筒每次开枪后都必须重新装填，这次的刚刚才响过，再装填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自己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老王来劲了，站起来气势汹汹的跑到小结巴面前低头指着自己脑袋大声喊道： “你来开枪打我呀，你不是要打我吗，来啊，往这打，今天不打死我咱两没完。” 汪氏也起来了，她自觉今天自己丢人丢大了，恼羞成怒之下跑过来就要挠李永红。 “叫你个骚蹄子给我惹事，看老娘今天不花了你的脸。” 李大爷的四个闺女连忙拦着她，李永军气愤之下挥起拐杖就砸了下去，正中汪氏那张老脸。 “哎呦！”汪氏顺势而倒，这下她也不起来了，开始老娘们绝招之一的撒泼打滚模式。 “哎呀，你打死我吧，我没法活了啊，你们都欺负死我吧，这院里都是白眼狼啊，合伙外人来欺负我们，你们这些王八蛋，肖卫国是个小畜生，有爹生没娘养的玩意。 秦大爷也是老畜生，看上了外边来的小骚蹄子了，李大爷是个老绝户，下了一窝母鸡啊，刘氏这个克夫命也不出来给我们说好话，王东红家也是生了儿子没屁眼的，本家人也不帮忙啊。” 老家伙把地上的尿抹的到处都是，同时口中的哭丧腔调那叫一个抑扬顿挫，骂完老的骂小的，把院里所有人挨个都骂了一遍，把院里这些人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或许觉得自己的爹娘占了上风，或许是觉得火枪没了用武之地已经成了烧火棍，王大强和王二强又出来了。 这两货这次还带着东西，王大强左手一把菜刀右手拿了一根擀面杖，王二强则是拿着一根钢制的炉钩子，两人先冲向了肖卫国，因为他是一个人，而且背对着他们，等把肖卫国干倒下他们再解决其他人。 李大爷和秦大爷面露惊恐，指着身后让肖卫国“小心”，肖卫国站起来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听不真切，但他的打架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头一歪余光一扫，看到身后有人冲来。 低头，翻滚，捡起地上的老套筒用力一挥，直接砸在了王大强的脚脖子上，眼看王大强摔倒在地后，肖卫国把手中老套筒再一扔，老套筒旋转着就砸向王二强，王二强看到有东西飞过来用手一挡，老套筒砸在他胳膊上掉落在地，可他刚把胳膊拿开，一个窝心脚“咣”的就踹在了他胸口上。 来人正是肖卫国，肖卫国已经变得气急败坏起来，对着倒地的两人抬脚便踹，大强二强两兄弟躺在地上被打的胡乱翻滚想脱离战场，可惜肖卫国哪能如了他们的愿，他两在地上连滚带爬，可惜只有挨打的份没有还手的份。 “你打我呀，你来打我呀！你打呀！我让你打！” 老王此刻还觉得自己处于上风竟然有些洋洋得意，看到肖卫国开始动手，小结巴深吸口气，抡圆了手臂“啪”一个巴掌就把用脑袋撞的他连连后退的老王打翻在地。 “让～你们～欺～负人。” 小结巴也踹老王，而且是一个字节一踹，李永军也气狠了出手用拐杖打汪氏，其他人都在围观，谁也不阻止，不为他们说话，汪氏这次可把大家一起给得罪死了，连小寡妇张刘氏和她公公婆婆都是一脸铁青。 “都给我住手！” 听到喝止声，肖卫国三人立刻停手看向了门口，来人是秦伟民和街道的李主任，只见两人气喘吁吁的样子，一看就是跑步过来的。 秦伟民和李主任本来相约到肖卫国的回收站拉鱼，秦伟民去的早知道回收站没开门，怕李主任有意见，就拉着半路遇上的李主任来大杂院找肖卫国。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到胡同口就听到了一声枪响，这可两人吓了一跳，开枪要是伤了人可是大事，两人气急败坏的挨个大杂院问是谁家开的枪，终于在找到肖卫国他们这个大杂院后见到了这一幕。 随着这二位进来，他们身后“呼啦啦”的进来好多人，都是周围大杂院的住户进来看热闹，而且不大会功夫连相邻大杂院的房顶上也都陆续站了人。 秦伟民和李主任看到地上的火枪后目光一凝，两人对视一眼，秦伟民厉声问刚才打人的肖卫国道： “肖卫国，这是怎么回事？” 肖卫国还在组织语言呢，汪氏和老王那边却先一步开始叫屈了： “伟民呐，这事你得管呐，肖卫国要打死我们呐！” “李主任，你看看，我们院里这些白眼狼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家啊。” 李主任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她可不吃这一套，她可深知这家人什么德行，而且她是社区的干部，这种事见多了，凡是涉事的人中有老头老太太的事情，那起因也多半是这些老头老太太，有些老人确实称得上慈眉善目，有些却不一样，那是又老又坏，叫声老东西都算是夸奖他们。 只见李主任眼睛一瞪，大喝一声：“住嘴！听秦公安问话！” 王家两口子立刻不敢说话了，别看李主任平时一副和蔼老大姐的样子，特殊时期她可是带人持枪拿过人，抓过特务的。 有人敢反抗？给你脸了？当时就给毙了，这些可都是见过那场面的人，所以见李主任一说话立刻就都老实了，李主任的威势可见一斑。 第44章 举报 秦伟民和李主任进来询问时，老王两口子首先来了一个倒打一耙，说肖卫国和大杂院里的其他人合起伙来欺负他们一家。 秦伟民和李主任可不信老王和汪氏两人的话，别忘了秦伟民可是秦大爷的儿子，自己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能不知道吗。 再说王家人能是什么好人吗，最小的不算，从老王他爸到王大强王二强兄弟，哪个都不能说是什么好人，秦伟民搬出去前可是跟他们做了二十年邻居，岂能不知道这家人什么品行。 李主任同样了解王家人，这家人没少给他们社区惹事，社区都不知道为王家跟别人家调解过多少次矛盾了，他们这一家是在社区挂了号的问题户。 两人都不信老王两口子的话，那自然就需要有人说明事情的原委，而且说话的人最好不是王家和肖卫国他们双方的自己人。 秦伟民又问了一遍:“谁来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才为什么打架，又是谁开的枪？” 现在院里的人可都是当事人，而且有个非常愿意张口的人，那就是东厢房的王东风，王东风十几岁就当了国营饭店的服务员。 这家伙去饭店别的没学会，平时上菜都不积极，吃拿卡要这种坏习惯却学的样样精通，而且最主要是，这家伙还学了一口老娘们的碎嘴子。 王东风这话匣子一打开跟机关枪似的，把刚才院里的情况说了个八九不离十，连汪氏骂人那些话他都学的绘声绘色，刚才汪氏那些骂人的话被他这么一学，而且是当着这么多围观的人说了出来，院里这些人的脸就更黑了。 秦伟民又问了院里没参与斗殴的其他几个人，众人说法一致，那大家就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围观的人群纷纷鄙夷王家的为人。 人家给东西都不落好，刚开始嫌弃人家给的少，后来干脆还抢了人家的东西打人家的人，最后更是不得了，还把整个院里的人全都给骂了一遍，这下好了吧，惹毛了人家几个当哥哥的，把你全家都揍了一顿。 经过这次这么一闹，就算双方最后能达成和解，事情彻底被了结，王家那点本来就不太好的名声也会再下一个台阶。 这个年代打架吵架都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后世那种为了鸡毛蒜皮就小题大做的做派。 事情的原委已经很清楚，在场的人也没人受到重伤害，秦伟民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板着脸问肖卫国道： “这火枪是怎么回事，上回不是跟你说了要找我去登记吗。” 肖卫国老老实实的答道:“这几天太忙还没来得及，而且这枪太老了，我本来只想挂在家里当装饰用的，没想到今天会走火。” “枪从哪里来的？” “插队的时候花30块钱跟老猎户买的。” “拿来，这把枪我没收了，以后再买了新枪就去所里登记，你们也一样，谁家有枪主动去登记，肖卫国，你听到了没？” “听到了。”肖卫国回答后乖乖把枪递给了秦伟民。 “听到了。”“好的。”“行。” 秦伟民身后的人群也有人零零散散的答应着。 知道今天这顿打白挨了，汪氏忍不住继续骂道： “肖卫国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野种，你等着，老娘有的是办法收拾你，要不把你和这个瘸子还有那个小**收拾了，老娘跟你们姓。” 听到这老妖婆还在继续骂人，肖卫国心中一阵火大，现在有秦伟民和李主任在场自己又没办法动手，跟老娘们对骂还跌份。 突然肖卫国心中一动想起了肖长林以前说过的一件关于老王家的事，于是立即大声喊道： “报告秦警官和李主任，我有事要举报。” 听到举报两个字，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现在举报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说的，发生的事情不严重，根本就用不到这两个字，而被举报的人一旦被查实了，下场必然会特别凄惨。 秦伟民板着脸立刻严肃的盯着肖卫国道： “你举报什么事。” 肖卫国大声回答道:“我举报老王和他那个瘫痪的爹涉嫌杀人。” “啥？” “杀人？” “杀人？谁被杀了？” “老王杀人了？” “肖卫国，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老王已经急眼了，他没想肖卫国口中要举报的人是他，而且还是杀人这种天大的事，他现在连跟肖卫国拼命的心都有。 杀人可是大案，秦伟民紧紧的盯着老王问肖卫国道： “你说的是老王是这个老王吗？被他们杀死的又是谁？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们涉嫌杀人？” 肖卫国站的笔挺，依旧大声回答道:“死的是汪氏的父亲，我爸活着的时候有一次喝醉酒回来说他看见过一件新鲜事。 有一年汪氏的父亲从乡下担了一担煤来看闺女，老王和他父亲嫌弃汪氏的爹太穷，骂他狗肉上不得席面，不想招待，就把老头骗到外面打了一顿给赶了回去。 这事过去没几天汪氏就回去奔丧了，所以他说那老头的死一定跟老王和他爹有关。” “啥？” 汪氏也懵了，她家里还有这个隐情？她爹死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突然，但她爹不是上吊死的吗，难道是被老王和公公给气上吊的？ 老王没想到会是这件事，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竟然被人翻了出来，只见他软倒在地用哭腔道： “不是我，他是上吊死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 汪氏悲愤之下冲上去骑在了老王的身上边打边骂哭喊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老东西，亏我还照顾你那个屁用没有的爹，你们却把我爹害死了啊，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第45章 合作伙伴 话分两头，肖卫国的回收站那边，秦伟民和李主任仔细的逛了一圈肖卫国的废品收购站，两人都觉得这个小家伙挺聪明，很不错。 现在虽然做生意算投机倒把，但回收废品却不算，国内一直以来资源短缺，很大一部分生产资料都是回收后再次利用的。 而且肖卫国挂靠轧钢厂这个招办的实在漂亮，有了这个大旗，没人会去招惹肖卫国，因为轧钢厂背靠工业部，工业是国家的重中之重，谁也扛不住惹怒轧钢厂而带来的反噬。 交朋友可以不看身份，但至少得有让对方看的上的地方才行，肖卫国虽然年龄不大，但头脑和手腕显然已经入了这二位的眼。 肖卫国算完了账，分别递给两人一张纸条说道： “伟民叔这边是5436斤3两，抹个零算您5400斤，一斤4毛，一共2160块。” “李姨是3695斤八两，抹个零算您3600斤，乘以4毛，是1440块。” “好，我下班把钱给你送过来。” “我就不来送了，今天我还有事，明天还得安排人把鱼发下去让大家开心开心，后天上午吧，你去找我拿钱，卫国，不怕李姨不给你吧？” 李主任戏谑的看着肖卫国，肖卫国挠了挠后脑勺也笑道： “哪能啊，信不过谁还能信不过您吗，对了李姨，我们几个都另外给家里拿了些鱼，我给您也装两袋子送过去，过年留着家里吃送人都行，咱自己的东西自己吃不着那就搞笑了，如果不够我再给您送，您给人送年礼也行，不然鱼放在这里就是浪费。” “给领导送鱼拿不出手啊。” “多了就拿得出手了，每人一袋行吗，把鱼收拾好了再送，您说人数，我来安排。”肖卫国胸口拍的啪啪直响。 李主任被逗得哈哈直笑，对秦伟民说道： “哈哈，这小家伙办事确实有一套。” 单位里会办事的多了去了，可肖卫国这个年纪的，懂事，还亲近他们的可真不多，这才是李主任真正开心的地方。 秦伟民也笑着点头道： “那我们也不跟你客气，回头列个人数告诉你，这些我们可不给钱了。” “您这话说的，您要给我钱我还不给您东西呢，您想好了到时候直接让人来取就行，袋子您二位想想办法，最好能印上您单位或者自己的名字，我这边多数都是皱皱巴巴的旧袋子，送领导拿不出手。” 能用自己的东西送领导，这意味着双方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别说是些不值钱的鱼了，就是送钱肖卫国也会竭尽所能给他们拿，好在人家都是正紧人根本用不到这种办法。 鱼自然会有心腹的人拉走，秦伟民和李主任还得去帮李永军出租房子做见证呢。 一行人到胡同口把自行车都停在大杂院门口，等肖卫国和小结巴把李永军和李永红从三轮车上扶下来才一起走。 “昨天打鱼太累了，我现在浑身上下还疼呢。”秦伟民晃了晃胳膊。 “我～我也～是，使不上～劲来。”没人接小结巴话，他现在跟肖卫国差的还是有点远。 以前只是随口答应没当回事，现在关系越走越近了，做事反而需要慎重，肖卫国虽然稳重，但毕竟年龄还小，李主任主动问肖卫国道: “卫国，租房子的是个什么人啊？” 秦伟民也看肖卫国，他也不知道这个租户是个什么人。 肖卫国一脸笑意的道：“叫马三，绰号叫马六子，听说是个五毒俱全偷鸡摸狗的混蛋玩意。” 第46章 马六子 对盲流马三来说，签租房合同这种事早来是不可能早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早来。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对马三来说，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这种事才能算大事，其他占了便宜不用还的事也能算是好事，还不一定能算得上是大事，租房子也一样。 马三来到大杂院的时候已经比之前约定的时间迟到了一个小时，他心想对面就是两个家里没大人的小毛孩子，他来了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吗。 租金他是没打算给的，如果能再敲这两个毛孩子一点钱出来花花那就更好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孩子有没有钱，估计是没有，不然也不会穷到把自家房子租出去换钱花，这年头除了社区和房管所可没几个人会往出去租房子的。 马三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迟了，没想到这两个租房的小孩比他谱还大，来的比他还晚，这他就忍不了了。 马三带着两个狐朋狗友在大杂院里大吵大闹不休，就这种货色，就连带他一起来后靠墙根站着的刘来这种小混混都觉得今天有点丢人了。 大杂院里的青壮年都去上班了，院里就剩些老弱妇孺，几个老太太盘问了一通，马三看到只有几个老太太就没给她们好脸色，要是有年轻人在他敢这样，他现在早被打一顿丢出去了。 李永军他们家住在第三个院子，也就是后院，他们家离大院门口比较远，肖卫国几人进来的时候马三依旧还在院里骂骂咧咧吵闹不休。 看到李主任和秦伟民进来，马三立刻住了嘴，这两人一个是警察另一个应该也是个干部，没靠山的泼皮混混最怕这种人。 刘来也是住附近的，自然认识秦伟民和李主任，他不知道肖卫国是怎么请得动这两位的，但不妨碍他表示尊敬。 “秦公安好，李主任好。” 见二位不搭理自己，刘来也不尴尬，走到肖卫国身边低声道： “马三已经来了有一会了，不过他也没准时到，他刚才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肖卫国皱眉问刘来道:“刚才我们进院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院里骂骂咧咧的吵个不停，这三个瘪三这是骂什么呢？” 第47章 杀威棒 顺手关上房门，肖卫国拎着领子把在门口扒头扒脑的马三拉到院子中间。 “哎，小孩，放手，干什么呢？” 马三满脸的不高兴，可惜他的力气没有肖卫国的力气大，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挣不脱肖卫国的手。 走到院子中央后肖卫国猛的撒开手推了马三一把，马三立刻被推的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马三眼睛通红的瞪着肖卫国，他其实早就想打人来着，见面打一顿在古代就叫杀威棒，可他现在想到房子里的那两位又不敢动手。 马三咬着牙根狠狠，用右手指着肖卫国的脸说道： “小屁孩，今天看在里面那两位的面子上我不收拾你，赶明儿你看老子～” 此时肖卫国心里的气性更大，早上永军永红被欺负，他在自己院里受气，现在又来李永军他们院里，他们又被别人欺负，肖卫国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气了，他哪里会给马三这种货色废话的机会。 只见他打断马三道： “屁话都给老子收回去，有些话老子就跟你说一次，你也看到了，这院里有偷东西的，有打架的，有骂人的，有半掩门(卖春)的，有搞破鞋的，有扒灰(公媳)的，就是这么个烂院子，你愿意租吗？” 前面偷东西，打架，骂人，这几个事哪都有，当然是真的，后面几个事纯粹是肖卫国瞎编的，这个破院子里竟然有人敢欺负李永军和李永红，肖卫国就要收拾他们。 亲自动手怕脏手，所以他才找了马三来，马三这样像老鼠蟑螂一样的人才是最恶心人的，恶人就要有恶人磨，不然这年头租房子这种好事哪能轮到这种渣滓。 要是普通人听到有一个地方这么乱，就是给他钱他也不敢来住，问题是马三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对他来说肖卫国口中的这个大院简直就是个天堂，肖卫国刚才口中说的那些事他都想参与，而且有些迫不及待。 跟身后两个同伴对视一眼，马三再也没刚才生气的样子，而是换了一张面孔，一脸兴奋的对肖卫国说道： “小兄弟，那你可算找对人了，哥哥我什么都不怕，以后有什么事让他们冲着我来，这种事我最拿手了。” “那行，一个月十块钱，先交三个月的，以后我们每三个月来收一次，刘来都跟你说了吧。” “我说过了。”刘来立刻点头，这事到这为止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只需要等着待会跟肖卫国要那二十块钱劳务费就行。 提到要钱马三又来劲了，只见他故意板起脸，一脸讨价还价的姿态说道： “小兄弟，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你满北京城打听打听，谁家租房子敢跟人要十块钱，一个工人一个月才挣三十多块钱～” 肖卫国不耐烦的再次打断他道:“别踏马废话，除了我们谁还有房子租，谁还会把房子租给你这种人？” 肖卫国的态度把马三立刻惹怒了，这小王八蛋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小兔崽子，我给你脸～” “咣！” 话还没说完马三就被肖卫国一脚踹倒在地，看到肖卫国动手的瞬间，万一准备多时的小结巴也开始动手，助跑两步跳起来双脚“咣”的就踹在了马三一个同伴的背上。 那家伙往前跑了两步“啪”的一声就趴在了地上，摔趴下的力道太猛，脸猛的磕在地上，再抬头来看，鼻血已经流了一地。 “你他丫～” 另一个人正要动手，肖卫国疾跑两步过来抓住他的领子左脚扫过他的腿弯，那人“咚”的一声一个屁墩摔躺在了地上，因为被肖卫国故意用力往下摔，他这下可摔得不轻，竟然直接就摔得背过了气。 “小兔崽子，老子弄死你！” 马三终于再次爬了起来，马三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刀打开后就要往前冲，就在他拿出刀子的时候，肖卫国打开自己的腰带扣猛的抽出自己的牛皮腰带，“啪”的一甩正中马三的右脸，这下力气可够大的，马三被打的转了一个圈后再次倒地，手中的刀也丢了。 裤腰带被肖卫国挥舞的像个风车一样，马三趴在地上像一只学会了痛苦哀嚎的毛毛虫，小结巴也学着肖卫国的样子抽出腰带打，可惜他太瘦裤腰比较松，得一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打。 第48章 清空回收站 那天租房子后面的事就很好解决了，肖卫国手写的合同，他前世租过房子，大体框架他都了然于心，所以写个租房合同并不费力。 再之后就是交易双方签字画押，马三作为租户交房租给房东李永军，李永红和李永军把他们自己能用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家具不用带，肖卫国那边不缺家具，而且也没有地方再放其他的家具，李永军和李永红把行李和衣服包了两个包裹，其他零零碎碎的工具用品装了两个箩筐，所有东西都放在肖卫国的大三轮车上，只用了一车他们就把人和所有东西都拉了回去。 后面几天肖卫国带着小结巴东奔西走，四处打听各处国营废品回收站的行情，还跟其他收废品的人和住户打听哪几个回收站的人比较靠谱，不会欺生也不乱压价格。 他们这些打听到的东西都记在本子上，以备不时之需，肖卫国虽然已经决定把一些收回来的东西送去各种工厂，但总会有一些零碎是需要卖给这些人的，毕竟工厂离得都比较远，东西太少的话不值得专门跑过去一趟。 这几天肖卫国和小结巴已经把仓库里的东西拉到工厂里全都卖了出去，工厂回收价果然要比国营回收站还要高一些。 废铁每斤一毛八分五，黄铜每斤3块，紫铜3块7毛，虽然都比国营回收站给的多，肖卫国却觉得这样做很合理，回收站也是要有利润的。 废品卖出的价格比肖卫国想象中的价格要高出不少，所以他的利润也比预想中高了许多，这次把厂房里的废件清空，他总共净赚了6472.43元。 这些废品多数都是他从轧钢厂讹来的，少数是轧钢厂的那几个司机送来的，正因为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利润才能达到这么高。 往后应该就不可能了，以后就算他再收到同样重量同样品质的东西，因为他前期付出的成本巨大，再加上还有一些人力物力的损耗，还要算上人工和时间成本，所以这么算下来利润虽然也有，但却有可能达不到这次利润的的十分之一。 小结巴跟肖卫国整整跑了三天半，最后小结巴竟然骑车骑到腿都打哆嗦，其实肖卫国也累到受不了，可他有空间可以作弊，只要晚上在空间里休息几个小时，身体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这次卖废品幸亏肖卫国有轧钢厂的招牌，要不然人家冶铁厂和线缆厂那边还真不敢收他这些东西，因为他那些货都太新了。有些就跟新做出来的零件一样，要是普通人小打小闹拿几件去卖，估计十有八九会被当小偷报警抓起来。 当最后一车货刚送回来的时候，他们哥四个都累的跟死狗一样，李永军和李永红倒是没去送货，但他们帮忙往车上搬东西，收拾厂房，打扫卫生，一点都没少干活。 其实严格来说他们四个还都是未成年，肖卫国的身体最好，个子也最高，所以他也出力最多。 给回收站干活又不是当知青那会给大集体干活，那时候多一人少一人无所谓，回收站是他自己的买卖，他要是干活少了怎么都说不过去。 回收站终于又一次回到了空旷的状态，小结巴和永军永红都很喜欢这里，这个地方这么大，还这么整洁，而且这里以后就是独属于他们的私人活动空间。 在这里没有人可以驱赶他们，也没有人可以呵斥他们，他们以后可以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睡觉，吃饭，学习，聊天，工作，甚至是玩耍和打闹。 肖卫国理解他们心中的欣喜，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两世为人的他除了随身空间，只有这间废弃的小厂房才是他最自由最放松的所在，不用顾及邻里的感受，不用在乎别人的喧嚣，这里的一切都可以由他自己说了算。 跟大家静静的想象了一会未来，肖卫国拿出了这次交易带来的收获，其他三人看着肖卫国一点一点的从帆布包里往出拿钱。 87年以前国内流通的还是第三套纸币，最大面额为十元，这张纸币的正面图案是人民代表步行走出人民大会堂的场景，所以这张十元纸币也被人民亲切的称之为“大团结”。 6472.43元是多少呢，一百张一摞的大团结正好是一千块，六千块就是六摞，剩下的多半是零钱，一块，两块，五块，一毛，二毛，五毛，一分，二分，五分，有整摞的纸币，也有绑成柱状的硬币，小面值的居多，最后组成好大的一堆钱。 第49章 多少钱 这个年代虽然整体上经济发展比较滞后，但有些企事业单位依旧不缺钱，他们缺的是又好又便宜的商品，这年代还有比肉食更好的商品吗，答案是没有。 肖卫国他们又不坑人，卖的价格比市价还便要宜一点，关键是还不要票，各单位委托渔民捕鱼给点酬劳不很正常吗，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可不是白说的，所以肖卫国，秦伟民，李主任，三赢。 李永军还是没压住内心的好奇，声音有些颤抖的问肖卫国道： “卫国，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肖卫国这个问题，要放在以前肖卫国打死也不敢说，本来上次租房子回来的时候肖卫国想说出来安一下李永军和李永红的心的，后来看他们已经没有了初期那种激动的神情，所以他也就没再提这茬， 其实再往前数几年被人知道谁家的钱很多是有很大风险的，现在就不同了，改革开放的脚步已经迈出，有想法有头脑的人已经磨刀霍霍。 以电视机，录音机为代表的各种商品已经开始逐渐开始走进千家万户，再加上面前的三人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以后可能也是唯有的几个可以跟他交心的人，肖卫国觉得太遮遮掩掩也不合适。 李永军这句话也勾起了李永红和小结巴的好奇，肖卫国到底有多少钱呢，他们并不知道。 可自从肖卫国当知青回来后，新衣服拿出来一大堆，不仅他自己穿，还给李永军和李永红准备了几套，后来还让小结巴拿回家两套，吃的东西就更不必说，家里的肉菜从来没断过，普通职工家庭都经不住他这么霍霍。 肖卫国只是思索了片刻就决定照实说，只见他对小结巴三人认真的说道： “我当知青那三年挣了六千块。” “卫国哥，当知青怎么挣钱啊，农村里也有厂子吗？” 李永红第一个发言，相对于肖卫国的钱数她对于肖卫国赚钱的过程更感兴趣，小结巴和李永军也好奇。 “不是，你想什么呢，我主要是把自己打的鱼还有农村自家种的一些蔬菜水果往部队和矿里送。” “矿～里面～也～也有人住？” “矿务局，不是矿井里面，小结巴你想啥呢，矿区那边住户多着呢，矿务局里的工人家庭多，有钱，而且他们那边都是山区，自己种的东西比较少，所以我的东西比较容易出手。 我偶尔也会去市里的厂子周边转转，我去的时候拉一车菜，卖完东西要回来的时候能去商店再买些东西回村里，拿买来的东西换农民的粮食和蔬菜水果啥的，偶尔也会帮他们带点需要的东西。” “那边不管这个？”李永军指的是投机倒把，也就是做小生意。 “部队倒是不管，但我的东西不多，打鱼用马车也拉不了几条，如果东西多我就送去部队，东西少就往矿里跑。 矿区那边其实管的更严，但只要有介绍信就没事了，我们那个村领导都跟我关系不错，给我弄了一摞空白介绍信，什么时候想用我就什么时候填。” “那也挺辛苦吧。”李永红想到肖卫国每天需要赶着马车东奔西跑有感而发。 “比干农活轻松，我就是不爱干那个，干活的时候要是看到偷懒的你想打他，勤快的人干活又跟机器似的撵都撵不上，太打击人了，社员们干了一整年，累得跟傻小子似的结果连饭都吃不饱，所以我才想办法天天往外面跑。” “村里人没意见？” 李永军考虑东西确实比李永红和小结巴深一个层次，他们还在考虑肖卫国做的事情本身的时候，他已经想到肖卫国这么做会对身边的人产生影响了。 “刚开始有，主要都是些懒汉懒婆娘看不得我比他们轻松，后来我去的次数多了就没人再乱说话了，我们那个村现在是周边最富的。 不能说多有钱吧，但家家户户都有新添置的东西，想要啥我都能给他们弄回来，缺钱了拿瓜果梨桃玉米土豆也能跟我换点，给我做衣服鞋垫也能挣钱，时间长了就都知道好处了。” “后来呢？” “后来就回来了，回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回来后我就赚了两笔快钱，一次是打鱼，那个两车一共卖了八千多块，这次废品卖了六千多。” “嘶～那你～你有～一万～六～六千多块？” “是啊，所以那天才跟你们说丢东西是小事不用着急，一点小钱而已，没了咱再赚呗。” 李永军突然在心里感叹道:那些钱对肖卫国来说确实是小钱啊，他那么多钱还那么淡定，对啊，他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一万六千多啊，他们那条胡同的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有这么多钱吧？ 肖卫国其实也挺愁的，零钱他有用，以后生活和收废品都用得到，但那一万多放在他手里却没什么用啊。 钱的购买力下降的很快的，得尽快找个机会花出去才行，最好是投资，可他也不懂投资啊。 “卫～卫国～，这么～多钱，你～这辈子～都花～花不完～完了。” 完了？小结巴这个结尾结的肖卫国满头黑线。 就这点钱还花不完？这眼看着过几天就是80年了，上辈子他看过新闻，80年北京就有花百万买大奔的傻蛋了，当时他还想过，这要是把一百多万都换成房产，那人后来不得至少有个几十上百亿？结果那人偏偏买了辆车，估计他后整个半辈子都是在悔恨中度过的。 那个只是其中一个例子而已，过几年国企改制，全国各地更是冒出无数的百万富翁和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估计都有，他这点钱在人家面前能算个屁啊。 “狗屁，明年就争取花出去，我要买四合院，买那种刚刚返还里面没人住的那种，你们都帮我找找。” 买四合院？两间房不够住吗？但有套房子好像也不错，有钱了买房买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以他们的见识也想不到更远的地方，投资这个话题离他们还是太远了，但帮肖卫国打听房子的事不难办，三人立刻点头答应。 第51章 恶意与好意 看到李永军和李永红回来，有几个人黑着脸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男人开口道： “李永军，你把房子租给马三这样的人经过我们院里邻居的同意了吗？你赶紧把钱给他退了，今天就让他搬走。” 李永军和李永红被说的有些不知所措，肖卫国也黑着脸开口了： “贵姓？” 肖卫国这是明知故问，这院里没人不认识肖卫国，小时候他经常来院里找李永军玩，这院里同龄的孩子没几个没被他们打过。 “刘。” “这位刘先生，马三一个月给永军十块钱，把他赶走了你们给永军继续交房租啊？” “我家里有房子，租房子干什么？” 老头很生气，肖卫国依旧不客气： “没钱就别在这逼逼赖赖的，我们忙得很，没工夫陪你们在这扯咸淡，好狗不挡道，让开！” 老头被肖卫国几句话就气坏了，“呼哧呼哧”的大喘气，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更是指着肖卫国道： “肖卫国，你敢在我们院里骂人？” “骂你们？我打人的时候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大年三十的你们要跟我练练？” 听到这话，年轻人表情一滞，肖卫国把他们院里老王家打了两顿的事这几天人们还聊的热闹呢，虽然肖卫国占着理，但周边胡同里的人依旧没人说他好话，人们都觉得他行事太张狂也太肆无忌惮，不是个好人。 老王家第一次被打时还动了枪，关键肖卫国还是个未成年人，有些事拿他根本没办法，后来老王还被送进了局子，光这一点，老王这辈子都别想在胡同里抬起头来。 打架是打不过的，而且打起来肖卫国这个未成年又不需要承担什么后果，自己就不一样了，大过年的进了局子就不好看了，青年人黑着脸没再继续说话。 肖卫国撞开几人带着李永军和李永红离开，走到门口和李永红把李永军和扶上车，肖卫国看看门口两边的房子和人，板着脸回头对面露怨毒的人群说道： “你们这个院要说可怜，没人比永军永红更可怜，可你们都不算个人啊，欺负两个没依没靠的孤儿，今天我还就告诉你们，这房子是我租的，马三也是我找来的。 有本事咱们就真刀真枪的对着干，我倒了万事皆休，要是你们倒了，就你们院这些品德败坏的下三滥，我看你们家小以后能怎么办。” 肖卫国这是阳谋，明晃晃的挑拨离间，这院里的人都明白，可谁敢不信呢，李永军和李永红的前车之鉴在这摆着，真要是谁家里男人倒下，那自己的家小谁来照顾，指望这些邻居，他们可没有肖卫国这样的朋友。 第54章 富仁 除夕夜肖卫国家门被频频敲响，来的人一次比一次更让人意外。 赵云帆他们还没进屋道明来意，大门外又又有人来，这人肖卫国不认识，但肖卫国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就知道是来找自己的，就因为肖卫国以前见过这个人一面，此人正是肖卫国带着李永红买桌子时在旧货市场碰到的那个老头。 看到肖卫国和门口的一帮子军装青年看着自己，老头一脸歉意的拱手低头表示歉意。 拱手礼，很古老的礼法动作，新中国成立后就已经没什么人在用了，过些年等这批老头子没了，年轻一辈连拱手应该怎么做，左右手应该怎么握的顺序都搞不清楚。 来者都是客，况且是除夕夜里来的客人，肖卫国没有不接待的道理，不管来干啥的先让进家里再说。 “云帆，云澜，方脸哥，快带大家一起进屋，到我这别客气。” “再叫我方脸哥我跟你急啊。” 方脸哥满头黑线，肖卫国那天无意间叫出口的称呼此时已经在空军大院彻底传开了，现在他们院里的孩子有事没事就在他面前晃悠，只为了叫他几声方脸哥。 赵云航和方脸哥几人都没进屋，而是好奇的看来找肖卫国的老头，大院子弟大都见多识广，这时候国内的国外的不管让不让看的，让不让听的，他们几乎都见识过，所以他们一眼就认出了老头的身份，一个清朝的遗老遗少。 肖卫国也不避讳人，这个年代总是躲着人容易出事，所以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到门口直接开口问老头道： “您是来找我的吧？” 老头又拱手低头，身上穿的还是上次见面时那套旧衣服，只不过又多了几个补丁： “在下富仁，今天上门实在冒昧，想求您帮帮忙。” 肖卫国听到老头的名字扯了扯嘴角，而且他有点好奇富仁找他帮什么忙，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大年夜里求人帮忙，并且还有礼有节，看来是真遇到了难处。 “富人？您这名字贵气啊，要我帮什么忙？您说吧，我看能不能帮的到您。” 老头表情有点不自然的说道：“我想求点药，那种能让人睡着的药。” 啥玩意？安眠药？大过年的想要这玩意？老头家里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肖卫国被吓了一跳，头发都竖了起来，他生怕这老头大过年的不想活了，只听他脱口而出道： 第58章 放烟花 冬天的月亮月光比较足，路边的路灯也都开着，手里都有手电筒，三轮车头上也有灯，又都是熟人在身边陪伴，所以跟肖卫国一起出来的几个姑娘并不觉得害怕。 肖卫国在前面卖力的骑着三轮，五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姑娘家的小话，车上放着各种烟花，这是肖卫国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肖卫国前世准备给儿子过十二周岁生日时买的烟花，他们老家最看中这个生日，每逢家里有小孩过这个生日，家里一定会大宴宾客亲朋好友齐聚祝贺，肖卫国觉得这个传统应该是缘自古代人的成人礼。 当时把烟花倒是买了回来，结果心心念念的儿子却没见着，于是烟花就一直被堆在床下，直到肖卫国穿越到这个平行时空。 肖卫国空间里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其实这是肖卫国有意识的在腾空空间里面的东西，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积蓄不需要再为粮食发愁，所以用空间存放食物就显得有些大材小用。 少量应急的东西他会永远留存，包括少量的食物、药品和武器，肖卫国是个硕鼠的性格，家中无粮心中就会发慌。 肖卫国他们到北海公园的时候，公园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玩，也不知道谁在在湖边的树上和电线杆上都拉了电线点了电灯，虽然光线依旧不太足，但小范围的玩一玩已经足够。 晚上滑冰最怕掉进冰坑里，有人会在湖里取冰，虽然公园里禁止采冰，但总有不听规劝的，所以来玩的人都得大致看清楚冰面状况再玩，如果确实有危险因素那就只能放弃，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滑冰时还有一个危险就是可能会被冰刀划伤，有些人的冰刀会磨得非常锋利，如果摔倒后刚好撞在别人的冰刀上，很容易就会被割的皮开肉绽，但这个发生的概率很小，只要滑冰的人互相之间小心一点，别摔倒撞冰刀上这个危险因素同样能避免。 滑冰第三怕撞到什么东西上，滑冰时的速度很快，极速滑动状态下如果撞到硬物上下场可能会跟小型车祸有的一拼，不过这种危险只要不超速不去危险的地方要就不会发生。 普通的摔跤倒是没事，只要没崴到脚，以冰面的光滑程度，很少会把人摔伤。 看到肖卫国骑三轮过来，李永军和李永红在岸边连连挥手，肖卫国把车停好，从板车上拿下来四个小冰车让女孩们去玩，这是他上次捕鱼链接在大冰车上的，刚才顺手拆下来就带了过来。 跟肖卫国过来的五个女孩子里秦伟华是一个，另外四个是李大爷家的四个女儿，这四姐妹都有个很有时代特色的名字，分别是迎娣、招娣、喜娣、盼娣，从四姐妹的名字上就能看出李大爷对儿子有多深的执念。 刚才秦大爷和李大爷两家人本来都不想让她们大半夜出来的，结果秦伟华说自己最近憋坏了，说什么也不听，生拉硬扯的要李家几个姐妹出来。 李家姐妹其实也想出来玩，一年到头也看不到烟花，好不容易过年卫国要去放烟花，还有那么多卫国的朋友能保护她们，她们姐妹四个半推半就的就跟着肖卫国和秦卫华出来了。 其实李大爷有心拒绝，但看在秦大爷的面子上不好说什么，他总不能说女孩子家不能跟男孩子出去吧，那让秦大爷的面子往哪放，而且他认为卫国也是个知根知底靠谱的，有他在别人应该也欺负不了自己的闺女。 肖卫国他们几个都没有冰刀鞋，白天公园里倒是有租鞋的，可这黑天半夜的人家也收摊了，人家也得回家过年不是。 赵云帆和徐大保那些大院子弟在湖中间滑冰，远处还有三三两两的十几个人也在滑，肖卫国这边的六个女孩子分了四辆冰车在湖边附近边滑边“啊啊”的乱叫，笑的别提有多开心。 轮流坐，轮流推，女孩子们很少用冰锥，就连李永军都被李永红拉着坐上了一辆比较大一些的冰车，李永军坐在冰车上，那条打了石膏的腿有一半露在外面。 李永红低头猛推哥哥的后背冰车立刻滑出很远，李永军被吓得“啊啊”直叫，李永红立刻“哈哈”的笑着跟了过去，他们兄妹已经很久没这么玩了，以前更多的时候是哥哥推着她玩。 第59章 放烟花 下 当得知肖卫国准备在公园放烟花时徐大保激动了，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玩烟花，不管他是一岁还是一百岁，关键是赵云澜也在这里，这个场景也太浪漫了。 徐大宝激动的对身旁的肖卫国和赵云航道:“这个让我来，我来放，云航，帮忙搬东西。” 肖卫国连忙拦住两人，道：“别，别，千万别，现在不能放，十二点的时候才能放烟花，你们先去玩，我这里多的很，时间到了我去叫你们，咱们一起放。” “十二点啊，也对，那等会再放。”徐大宝欣然应允。 休息了一会之后，徐大保和赵云帆又去冰面上玩了，赵云澜没去，而是跟肖卫国一起看几个女孩子玩冰车。 “你怎么不去玩？是没冰鞋吗，要不穿我的吧，也不知道你穿不穿的下。” “我不玩了，你们去玩吧，我看看就好。” 赵云澜摸了一下三轮车的车身道:“你是怕东西丢了吗，你去玩吧，我在这替你看着。” 肖卫国笑着摇头道:“我是真的不想玩，没跟你客气，你想玩冰车吗，我可以把李永红叫过来陪你一起玩。” 听到肖卫国确实是不想去玩赵云澜这才点头道:“行吧，那我去玩一小会，烟花等我回来一起放。” “行，到时候我会喊你们的，永红！回来！” 李永红推着赵云澜走了，一会又变成了赵云澜推李永红，同样是“哈哈”大笑，两个家庭和性格迥异的人此刻竟然也玩到了一起。 玩起来时间过的飞快，十二点转瞬即至，零散出来玩的人都开始上岸回家，十二点还要吃饺子呢，这个年代吃东西永远最重要，时间就要到了，肖卫国站起来摆手，看到的人立刻都围了过来，其实冰面上也就剩他们这些人了。 “时间到了，现在放吗？”徐大保问。 “放，大家一起动手。” 肖卫国以前可是买了几千块的各种烟花，除了少部分小烟花和一些鞭炮和二踢脚，其他的都被肖卫国拿了过来。 看到车上满满当当的烟花，所有人都欢呼了出来，虽然这些烟花的包装他们没见过，可上面的图案和字他们可都认识。 肖卫国穿越前各地已经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可有些烟花厂依旧开着，进货的车辆依旧络绎不绝，烟花就是肖卫国从那些厂子里买来的，烟花质量很好，而且进货价也不贵，最重要的是上面根本不写保质期和厂家地址之类的东西，只会写燃放方法和名称，所以他才敢连包装一起带来。 正方体，长方体的烟花墩子在冰面上先摆了十几个，肖卫国过去挨个确认了没有把方向摆错才放心下来，其实他的担心纯属多余，人家大院子弟好多连大炮和迫击炮都会放，怎么可能会玩不转烟花。 “点火吧。” 几个男生立刻拿着香烟凑过去点火，有人看到手中的引线点燃立刻低头往回跑，也有胆子大的，点燃一个还要去点第二个。 “通！” 第一个烟花弹飞上了天空。 “啪！” 粉红色的烟花轰然炸裂。 “哇！” 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声，这个年代几乎见不着什么太好的烟花，即使有人造出来，人们也根本舍不得花太多钱买太好太贵的。 这时候小孩子最常放的是摔地下就炸的“摔炮”，还有红绿两色的小鞭炮，那个也叫“小电光炮”，还有后面插了一根竹签的“串天猴”，还有一根鞭子一样点燃了甩着玩的“神鞭”有的地方也叫“滴滴筋儿”，还有就是“地老鼠”“飞碟”“小蜜蜂”这几个，这些是点燃了转着飞起来的。 大人们放的炮一般就是成板的鞭炮，二踢脚，最漂亮的事孔雀开屏，就是点燃了就往天上不断喷火花那种，只不过这时候的烟花都不大，主要原因还是贫困，人吃饭都成问题，谁吃饱了撑的买一大堆烟花用来玩。 今天就来了个吃饱了撑的，只不过这些当事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们可是开心的很。 “通！通！通！”的响声不断传来，紧接着就看到烟花弹争先恐后的飞上了天空，然后只见天空中“啪啪啪！”的爆炸声络绎不绝，天空中各色烟花竞相绽放，美丽的景象立刻吸引了无数人群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观看。 后世的人有钱，烟花做的同样下本钱，一个大一点的烟花能放一分钟左右，第一波放完，几个男孩立刻冲过去点刚才剩下那几个没被点燃的，有人太着急竟然还摔了一跤。 女孩子们也有玩的，小烟花肖卫国买了好几种，都是为儿子准备的，结果儿子没玩到都分给这帮人玩了，仙女棒是最受女孩子们喜欢的烟花，漂亮，安全，名字也好，一盒一百根，肖卫国有十几盒。 烟花墩子又放了两轮，还剩几个送给了徐大保他们，让他们带回大院放，21世纪的特产烟花加特林一共有两个，徐大保和赵云帆一人一个过足了瘾，其他人作为看客也在岸边大呼小叫。 肖卫国准备回去了，不然他们院里这几个女孩们的家长该找他麻烦了，小烟花都给大家拿去分了，最后还剩几个大家伙，直径足有一尺的巨大烟花弹。 肖卫国的三轮上有一根内径一尺多一点的巨型钢管就是为它准备的。 钢管立在岸边底下用螺丝拧在一块巨大的钢板上，再把钢管用铁丝绑在三轮车上防止它歪倒，把烟花弹慢慢放进去，点燃引线，所有人都往远处退。 “通！”烟花弹飞起来的那一声巨响让众人觉得地面都跟着一震。 “轰！”天空中跟打了一个闷雷一样，肖卫国几人的耳朵都被震的嗡嗡直响，这惊天动地的一声，肖卫国估计小半个bj的人都能听见。 “哗啦！”爆开的烟花同样也有声音，那声音就像拉开了一张幕布，紧接着天上就跟打开了一把巨伞一样，小半个天空里都充斥着红色的星星。 红色星星闪烁两下之后变成了绿色，绿色闪烁之后变成了蓝色，蓝色变紫色，紫色变白色，白色变金色。 “哗啦”金色的星星变成了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从天空滑落。 天上美的像仙境一样，肖卫国却咽了一口口水赶紧解开铁丝拧开螺丝往车上搬钢管。 其他人看到肖卫国的动作也都过来帮忙，剩下的人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个烟花美则美矣，但声音也太响动静也太大了，就跟重炮开炮一样，他们这些人作为孩子有点害怕也很正常，他们准备赶紧跑路回家早早休息。 第61章 超前消费观 李迎娣和李招娣追着肖卫国教训他，说他不该乱花钱，她们都是懂怎么过好日子的女孩，肖卫国请她们吃东西固然是一片好心，可她们不能接受这番好意，因为她们还不起，也不想让肖卫国平白给她们花钱。 肖卫国把糖葫芦塞进李永红手里示意她递给李家姐妹，捂着耳朵扭头就往前跑，后面走的慢的李永红却惨了，被四个大小姐妹围攻了。 “永红，你不能让卫国这么乱花钱。” “就是，你们三个又不能挣钱，把手里的钱花完了怎么办啊。” “是啊，卫国下乡在农村攒点钱不容易，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永红，卫国和你哥哥的工作弄好了没，要是不行的话你让卫国跟我爸去当板爷吧，反正他也有车。” 看到李永红手里举着五根糖葫芦可怜兮兮的样子，秦伟华笑嘻嘻的看了一会热闹走过来要打圆场，她可不像李家姐妹似的啥也不知道，只见她从李永红手中拿出四根糖葫芦塞进最小的盼娣手里道： “迎娣姐，你们行了啊，你们还是操心自己嫁人的事吧，肖卫国有的是钱，请你们吃一根糖葫芦而已，干嘛都教训永红。 咱全胡同，不对，可能全东城也没有比他更有钱的了。永红，你跟她们说，肖卫国是不是有好几千块钱。” 最后这句话虽然声音低，可四姐妹都听到了，因为这就是对她们说的。 可这话让她们怎么信啊，你说啥？好几千块？是钱？你确定你说的好几千上面印的不是玉皇大帝？而且还是肖卫国的？ 李家几个姐妹被秦卫华刚才在耳边讲的这句话雷的不轻，五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永红，有四双眼睛里有探究的意思。 李永红呆呆的不说话，秦伟华低声道：“你说话呀，他到底有多少钱？你小声说，我们保证不告诉别人。” 李永红撅了噘嘴，心想：你们都这五个人了，这人数还少吗。 只见她摇头小声道；“不能告诉你。” 秦卫华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对李永红说道:“你说啥？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这个是卫国哥的秘密，谁都不能说。” “不能说就是你知道喽？你都知道为什么不能让我也知道。” 李永红还是摇头。 “小丫头片子，亏我刚才还护着你，你不告诉我，我自己问他去。” 秦伟华跑着去追肖卫国，李家四姐妹拉着李永红也跑着追了过去，至于李永军，别看他吊着一条腿，但拄着两只肖卫国为他做的软木拐走得飞快，一直跟肖卫国走在第一梯队。 “肖卫国！” “干嘛？” “李永红气我！” “呦，稀奇啊，永红都会气人了，真是个好消息。” “你说什么呢？李永军，快管管你妹妹，她对我不诚实。” “我没有。”听到这句话，追过来的李永红连忙插嘴。 “就有。” “我没有。” “好，你没有行了吧，你不许再插嘴了。” 接着又小声问：“肖卫国，你是不是卖鱼赚了好几千块啊？” 肖卫国把最后一颗山楂咬下来，棍子顺手扔掉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 “你就说是不是吧。” “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 “你不说就是默认了啊。” 看到肖卫国没有反驳，秦伟华立刻抓住他的胳膊扮可怜道： “肖卫国，你借我点钱吧。” 肖卫国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倒不怕这几个小姐妹知道他有钱，现在已经是80年了，今年国内王姓首富个人资产已经达到了19亿元，全国各地已经出现大量的万元户，进了80年代，他这点钱已经不怕让人知道了。 那肖卫国为什么会皱眉头呢，因为秦伟华要找他借钱，还因为秦伟华是个女孩子，这个年代家里有男人在轮不到女人出头，如果家里没有男人，女人即使出面也未必能借到钱，就因为她们偿还能力比较弱。 第62章 训哭秦卫华 秦伟华的超前消费观给众人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三百多块买一件穿不了多久就会旧掉坏掉的衣服？这姑娘怕不是疯了吧。 肖卫国虽然可以接受这个价格，但他同样不理解秦伟华的举动，这时候一台十寸左右的黑白电视机三四百块，这可是一个工人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起来的，一辆自行车一百三到一百七，可这两个又是什么东西？ 这两件是正经的大件家庭用具，这时候在农村谁家要有这两样东西妥妥是大户人家的坯子，即使在城里，也很少有人家里有电视机的。 谁家要买了电视机，整个胡同都能轰动，每天家里都能挤满了看电视的人，主人家不舍的电视上面落灰，必然会找一张大大的灯芯绒把电视机盖的严严实实。 把买电视的钱穿在身上？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妥妥的被人骂败家子，要是恰逢要结婚的年纪，估计连对象都找不着。 这些钱是肖卫国怎么都不能借的，不然他得被秦大爷一家人骂死。 “借不借？” “不借！” “哼，小气鬼，肖卫国，你越来越小气了。” “我明天去找伟民叔，让他给你买。” “不行，你不能跟他说。” “为什么不行，你想买衣服，他一个当哥哥的给你买不是应该的吗。” “不行，你不能告诉他，他知道了肯定会骂我。” “不会的，我会尽量让他打你，能动手的何必浪费口水。” 秦伟华真生气了，对肖卫国大喊道：“肖卫国！你神经病啊，非得看我出丑是不是。” 肖卫国直视着秦伟华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到底懂不懂自己做的是什么行为？秦大爷一年才挣三百多，你为了买一件衣服要秦大爷和秦大妈不吃不喝一整年吗？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虚荣？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假小子似的秦伟华吗？ 皇帝的新装看过没有，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根本不需要外在的掩饰，不然只会暴露他空无的内心！ 算了，我也没资格管你，你以后努力赚钱自己买吧，花自己的钱才会心安理得。” 秦伟华有点懵，她没想到肖卫国会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邻居朋友的面突然教训自己，一时之间羞愤交加，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 她确实没想那么远，她只是觉得那件衣服很漂亮，同学有，她也想要，如此而已，这只是一个小姑娘的任性和渴望。 可再想到为了一件衣服要让年迈的爸妈为一整年不吃不喝为她攒钱，她心里又难受的厉害。 看到秦伟华哭了出来，李永红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肖卫国表示教训他。 李永红低声说道:“卫国哥，伟华姐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李大爷的四个闺女可没觉得肖卫国有什么错，但秦伟华现在也没有真的去买那么贵的衣服，还是有挽救的价值的，况且在大街上让她自己哭也不太好，所以纷纷过来安慰： “伟华，别哭，卫国也是无心的，他只是一片好心用错了地方，你别怪他。 再说三百多的衣服确实太贵了，不值得，你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用不着花钱买那么贵的衣服。” “什么衣服那么贵啊，那不是坑人吗。” “就是，伟华，咱不要，咱也不哭。” “伟华姐，别哭了，人们都看着咱们呢。” 最后这句话对秦伟华的杀伤力有点大，泪眼婆娑的往周围看了看，看到确实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秦卫华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她也顾不上哭了，擦擦眼泪就走。 李家几个姐妹也跟着秦卫华走，肖卫国拍了拍胸脯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可愁死了我了，说哭就哭，我难道做错什么了吗？我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吗。” 秦伟华还没走远呢，听到肖卫国这话，立马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肖卫国，你给我等着，我回去就跟我爸和我大哥说，就说你今天在外面欺负我，还把我弄哭了，让他们揍你。” “那我可得把今天这事的前因后果跟他们说一下，看他们信你还是信我。” 秦伟华被气的直跺脚，大叫道： “肖卫国，你混蛋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停，停，停，你可别瞎说，这话听了容易让人误会。” “肖卫国！” “干啥？” “你给我站那！” “干嘛？你要打我呀！” “对，我今天要揍你！” “我猜你下不去手。” “你看我下不下得去手！” “哎呦，疯女人，你真打啊。” “你还敢说。” “停，停，快停手，你当我是鼓呢，这么用力敲。” 秦伟华终于停下了手，她力气小，冬天穿的又多，肖卫国根本没什么痛感，但他还是装作龇牙咧嘴的道： “这顿打可不能白捱了，一拳五十块钱，五拳正好二百～不对，咱们这么熟给你打个八折吧，一共二百就行，我回头就去找秦大爷要钱。” 打也打了，气也消了，秦伟华装作恶狠狠的道： “再说，再说我还锤你。” “不说了，以后也不说了，动不动就掉金豆子这谁受得了，我给你赔罪行了吧。” 第63章 开始上班 平行世界与前世七八十年代相似，假期同样不多，春节只放了三天假，元宵节没有假期。 肖卫国他们元宵节逛街见到的大多数都是没有正式工作的人和一些青少年，元宵节的结束也预示着所有人都该去忙自己的工作，学生去学校上学，农民准备春耕，工人依旧早九晚五。 肖卫国同样去了回收站，从正月十六开始，他已经连续上好几天班了，他刚开始嫌冷本来不想这么早去干活的，不过李永军和李永红不答应。 这兄妹俩正月十六那天五六点钟就起床，洗漱做饭打扫家，然后把不太情愿起床的肖卫国也拉了起来。 其实他们正月初三就想来的，那时候正是工厂上班的时间，可肖卫国不乐意啊。 那么冷，还在过年期间，好不容易得来的休假怎么可能轻易破坏，所以他硬是用开业需要选黄道吉日的理由给拦了下来。 两兄妹也不疑有他，就是问什么时候是黄道吉日，肖卫国含糊的说是正月十六。 大过年的去收破烂？他干收购站一半是为了挣点小钱，另一半则是为了装样子摆门面，挂羊头卖狗肉说的就是他，他现在还没想过要靠收破烂挣大钱，那不白瞎了他穿越者的身份吗。 肖卫国的真实想法是以收破烂为幌子收一些古董玉器之类的东西做未来投资。 倒卖一些废铁废铜也行，就像他年前干的那样，破烂也要收，毕竟那是他掩人耳目的幌子。 可真拿收破烂当主要来源，他还没那么傻，虽然这个行业现在也是个蓝海，但他精力有限，他还想考大学呢。不可能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在无限的破烂身上。 正月十六开门那天小结巴早已经等在了收购站门外，看到肖卫国三人后一个劲埋怨他们起的晚，说自己五点多就过来了云云。 最终肖卫国在所有人的无限期盼下骑着三轮出了门，小结巴是个好帮手，干活很卖力，叫声也很“凄厉”。 “收～破烂！” 七八天下来，小结巴的嗓子已经哑了，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肖卫国的破烂生意异常的火爆，虽然他们的价格起初就给的不高，后期更是一压再压，但居民们却异常的热情，让肖卫国和小结巴摸不着头脑。 第66章 幸福 就连肖卫国自己都没想到，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这次动手制作一台三轮车会这么快速。 曹国兴买的东西也已经拿了回来，肖卫国打算午饭之后就继续动手把三轮车全部组装完成。 中午几人每人端了一个大碗围在火炉旁吃了午饭，曹父和曹国兴还觉得挺不好意思，觉得不该留在这里吃饭，不过肖卫国他们硬留他们吃饭，他们也就只能在这里吃了一顿。 吃过午饭后小结巴带着曹父又去收废品，曹父今天心里一片火热，大儿子的三轮车有了着落，以后不仅可以当临时工，天气变暖煤场比较闲的时候，他还可以帮着大儿子去外面拉活赚外快。 小结巴就更不得了，肖卫国的垃圾回收站是有盼头的，小结巴虽然无心继续学业，但肖卫国去上学后，回收站就更离不开小结巴了。 毕竟肖卫国除了小结巴还能信得过谁，到那时，小结巴说他一个月能挣三十六块五，就算当时达不到这么高的工资水平估计也不会差太多才对。 对未来生活有了更高的期盼，曹父连蹬三轮都觉得更有劲了。 他之前就骑过肖卫国这个三轮车，当时是他们借了肖卫国的车去给亲家送年礼，他们全家都对这辆车非常满意，结实，漂亮，宽敞，哪哪都觉得好。 唯一缺点是车太重骑着有些费力气，但这都是车子用料扎实造成的，对他们这种干体力活的来说，质量好，经久耐用才是王道，正因为有这辆车做样板他们才敢这么信任肖卫国。 肖卫国举着护目镜“刺刺啦啦”的开始焊接三轮车，曹国兴和永军永红兄妹都对电焊很感兴趣，他们觉得电焊时的火花实在是太漂亮了，就是有点晃眼。 肖卫国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们离开以免伤到眼睛，三人却总是走开后转一圈就又围了过来，肖卫国有点生气，把焊枪关上后出声呵斥道： “都不要眼睛了吗，再看会瞎的知不知道，都给我起开！” 看出肖卫国是真的生气，李永红立刻把嘴撅了起来，曹国兴和李永军也有点尴尬，谁让肖卫国好好跟他们说话他们不听呢，三人默默走远了一些，然后又怏怏的走到废品堆旁边给小结巴新收回来的废品做起了分类。 三轮车的车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崭露出了雏形，然后就是一点点的添加小一点的零件，轴承，车轴，各种大小梁，车头，车把，车厢，车瓦，脚蹬，齿轮，链条。 还有一个自制的盘刹，刹车片用的是汽车轮胎上剪下来的厚胶皮，这时候各种自行车的刹车也基本都是胶皮制成的，这种材料好用还不贵。 车架子刚弄好曹国兴就跑了过来，他终于要有属于自己的车了，曹国兴咧着嘴嘿嘿的乐，在车架子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感觉。 “嘿嘿，卫国，休息一会吧，去屋里喝口热水，剩下的待会再弄。” 肖卫国已经弯腰干了几个小时的活，此刻正好想休息一会呢，此刻听了曹国兴的话他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又从地上捡起几张砂纸递给曹国兴道： “行，我先回去喝口水，你自己把有锈迹的地方都擦一遍，如果发现有带刺的地方或者比较锋利的边角都记下来，我待会统一打磨。” “行，你快回去歇着，我一会弄完了进去叫你。” “好，那我先进去坐会。” 肖卫国进厂房里围炉而坐，泡一杯花茶，看一看报纸，惬意得很。 肖卫国心里想道：“有时间应该再弄两把躺椅过来，那个坐着才舒服呢，这厂房也得改改才行，不然夏天小结巴睡哪。 而且还得给我自己弄一个杂物间和一个工作室，最好再多弄一两个卧室出来，这样这边以后就可以成为他的主场，胡同里那两间小房子只当个临时睡觉的住所就行。” 肖卫国心里想着要重新修整回收站的计划，他越想工作量就越大，耗费的时间和钱也不会少，他一时又有点打退堂鼓，就这么想着想着，他竟然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同样在院子里的李永红和李永军也加入了帮曹国兴用砂纸打磨车的行列，每人分到一张砂纸，他们不舍的再从地上取新的砂纸用，只是把一张大张的砂纸分成四份慢慢擦拭车身。 肖卫国本来只是让曹国兴简单擦一下车身上的明显锈迹，这三人可好，把整个三轮车从头到脚都擦了一遍，把车身擦的一点其他杂色都没有，整个就一个铁灰色。 “卫国哥，卫国哥！快醒醒！” 肖卫国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曹国兴和李永军李永红三人都在他椅子前面站着。 “啊？弄完了？现在几点了？” 曹国兴看看天色答道：“应该四点多了。” 肖卫国搓了搓脸，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长舒了一口气又问曹国兴道： “弄了这么长时间啊。” 这次是李永军说道：“我们已经弄完一个多小时了，看你睡得香就没急着叫你。” “这样啊，行，我去喷漆。” 肖卫国的工具齐全的很，小型喷漆枪自然少不了，他的漆是干修车工时自己买的防水漆，小罐的才十几块一瓶，没想到现在还能用，上次他的三轮车用了一些，剩下的这次也应该差不多够用。 把车轴和轴承用旧报纸包起来，肖卫国给这辆三轮车喷了第一道漆，白漆比较多，所以肖卫国用白漆作为第一道漆。 “嗤嗤”的雾气落在车上变成了白漆，李永军三人觉得特别新奇，他们以前没在制造厂里上过班，从没见过有人能把一堆铁皮钢管变成一个工业产品。 油漆的味道对李永军他们来说很好闻，跟汽油的味道很相似，三人在车架子旁边暗自大口的呼吸，肖卫国知道这是七八十年代人们的普遍反应。 现在的人们还普遍认识不到工业废气的危害，再往后就不行了，空气会变得越来越污浊，人们以后会闻到汽油味就想吐。 第68章 取车 上 人对新的事物总是有许多压抑不住的想象和喜欢，可又在多数时候在拥有那个东西之后就会迅速失去对它之前的那种热情。 对新车心心念念的曹国兴，终于等到了下班时间，他兴冲冲的带着曹父跑到了回收站，看到院里只有小结巴一个人在院子里给废品做分类，曹父赶紧去帮忙。 “国强，卫国把车弄好了没？” “弄～弄好了，哥你～你骑走吧。” 其实曹国兴完全没必要来这一趟，他完全可以等小结巴下班后顺路帮他骑回去，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过来。 车轮已经安装完毕，拨弄了一下车把上的铃铛，“叮当”的声音很清脆，安装完毕的三轮比他想象中还要漂亮，刹车不是像其他三轮那样在车梁上装的手柄，而是像摩托车刹车那样的手刹。 车座也是曹国兴后来买过来的自行车车座，肖卫国对车座做了一点改装，原来的车座被加大加厚，里面垫了海绵，外面缝了一个简单的布套，曹国兴试坐了一下，很暖和，很舒服。 双脚稍稍用力，三轮车立刻动了起来，在院里转了两圈，曹国兴更加欣喜，这辆车比他在煤场里骑的那些大厂造的车还好骑。 曹国兴高兴的合不拢嘴，停下车后他问小结巴道： “卫国人呢？” “跟永军去～去接～接小红放～放学了。” 曹父惊讶道：“小红又去上学了？那可真是挺好。” 今天小结巴只收了一车东西，他们很快就做好了分类，小结巴拍拍手从兜里掏出一盒大生产香烟，走过去给他父亲和哥哥拔了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点上。 “哥你～你打算给卫国多～多少钱～钱？” 曹国兴则问弟弟道：“车架子有多重？” 他下车抬起车试了试道：“这分量可不轻。” “二～二百～一十三斤。” “卫国卖废铁多少钱？” “一毛～五，有～有时候一～一毛八，但你～不能～真给他废铁～价吧。” 曹父也点头道：“咱们不能没有良心，卫国有这手艺，随便焊点什么不能赚钱？这么好的车要是卖给别人，三百块都有人抢着要。” “那您说咱给多少合适？三百块咱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曹父又问小结巴道：“卫国没说个具体钱数？” “他说让～你们看～看着给，二～三十～他也不～不嫌少，四五十他也～不嫌多。” 曹国兴想了想，觉得少了不太好，太多他也拿不出来，于是用商量的口气问父亲道： “咱也不能让卫国吃亏，要不咱给一百块钱？” “你手里还剩多少钱？” “啊？差不多一百二吧，其他的都买了车轮车座之类的东西了。” 曹父皱眉呵斥：“差不多是差多少钱？自己身上有多少钱都算不明白吗？拿出来给我！” 曹国兴被父亲突然而来的呵斥吓得一激灵，连忙把兜里的钱都拿出来递给了父亲。 曹父数了一下，一共115块8毛七分，把八毛七分的零钱又递给了大儿子，接着又从自己的兜里掏了掏，兜里只有三块六毛钱，六毛他又装了回去，把三块钱也添进了那115块。 小结巴见状也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钱，数出两块递给了父亲道： “爸～凑个整～整数吧。” “嗯，那就把这一百二十块给卫国吧，咱家也只能拿出这么多了，国强，你哪来的钱啊？” “卫国这～这段时间～忙，怕我～每天～回不来吃～吃饭～，每天都给～给我五毛钱～吃面～喝汽水。” 曹国兴是听父亲说起过弟弟的打算的，所以也知道小结巴以后会拿肖卫国的工资，可不是说等肖卫国上学后才给钱吗？怎么现在就给了？ “每天都给五毛？你一个月不就能拿15块？这都相当于一个临时工了。” “就～就这几天～，等～等他回来～，我～我就～不要钱了～吃饭他～花钱～，我现在～不要工～工资。” 曹父关心的地方却和曹国兴不一样，这钱是肖卫国给小结巴吃饭用的，可钱此刻却装在小结巴兜里，这说明什么？说明小结巴在外面回不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吃过饭。 以前只觉得自己的孩子多，有点烦，后来觉得孩子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他又觉得有些欣慰。 此刻听说孩子在外面收废品却有钱不舍的买饭吃，他又觉得心疼，钻心的疼，但他什么都没说。 男人都有过这个时候，他也不例外，有钱却不舍得花只能说明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他真的很高兴能看到这一点。 冬天的时候学校三点半就会放学，过了五一后天气变热，学校会推迟下午的上课时间，中午留着给学生们睡午觉，下课时间也会从三点半改成五点。 现在还没到五一，所以学校依旧是三点半放学，李永红跟那个微胖的小姑娘相跟着从学校走了出来。 到门外后有两个刚认识的女同学跟她挥手道别，李永红也是一一认真回应。 “哎？李永红，那两个是你哥吗？” 顺着女同学指的方向看了看了过去，李永红终于发现了一直在远处微笑看自己的李永军和肖卫国。 这两个家伙此刻正站在墙根底下一人拿着一根奶油冰棍在那舔，目光还时不时的跟着长得漂亮的女同学的背影走，李永红觉得自己这两个哥哥此刻的气质就跟小流氓一个样。 李永红走过去有些无语的开口道:“哥，卫国哥，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第一天上学习不习惯。” 这时候可没有放学接孩子的说法，学生们从幼儿园开始就需要自己上下学，个别单位的托儿所除外，那个里面的孩子实在是太小，有的才刚断奶，他们还没有自己回家的能力。 其实肖卫国也不知道家长接送孩子这个恶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学生们的腿自己不会用？还是认不得回家的路必须要个领路的？要是腿和脑子都不会用，这不就成了残疾人了吗，而且是脑残为主。 前世作为九零后的肖卫国和他的同龄人几乎从来没被自己的家长接送过，他们那个年纪的人或许还不够成熟，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要每天定时接送孩子，特别是有些初中生和高中生，马上都快成年的人，如果连自己上下学都是问题，那这孩子成年后也必然是废物一个。 九十年代以前家长来学校的时候也有，要不就是去给孩子交学费，要不就是学校需要家长帮忙干点什么，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学校请家长，那个孩子要倒霉。 肖卫国看到从学校走出来的李永红，突然生出一种老父亲的心态。 李永军可没那些感慨，他只是单纯的为妹妹还能继续上学而高兴。 “放学了？这个是你同学吧，还有两根冰棍给你们吃，我是李永红的哥哥，我叫李永军，他叫肖卫国。” “嘻嘻，永军哥哥好，卫国哥哥好，谢谢你们的冰棍，我叫陈小兰，是永红的好朋友。” 小姑娘性格开朗大方，拿起冰棍就吃，一点也不扭捏，现在多数家庭还比较贫困，或许很多人会不太喜欢陈小兰这种不懂得谦让就直接吃别人东西的人，但后世来的肖卫国不一样，他反而欣赏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因为他知道脸皮薄的人在市场经济时代中肯定会吃亏。 “小兰同学，我们回东四那边，你顺路吗，顺路我们捎你一程。” “啊？东四？” 小兰同学听到后先是惊讶，然后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太好了，我家就在魏家胡同，刚好顺路。” 第70章 永军 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李永军的腿伤已经基本痊愈，只是三个月没敢剧烈运动，明显能看到右腿的肌肉已经有些萎缩，这个倒不是什么严重后果，只要勤锻炼，肌肉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想起肖卫国当知青回来之前自己带着妹妹的狼狈，李永军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好在当他们最困难的时候肖卫国从农村回来，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家里的房子有人给看着，虽然那个叫马三的租客是个坏蛋。 李永军知道马三百分百斗不过肖卫国，肖卫国恩怨分明，他对坏人可不懂什么叫做手软，那个马三或许是图他们家房子来的，但肖卫国从一开始图的就是马三的命，命都保不住，图谋再多也是一场空。 现在社会变了，再也没有了黑五类，再也没有了臭老九，他们几个也可以跟其他人一样正常的交朋友，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工作，正常的上街，而不用担心被其他人莫名其妙的揍一顿后驱逐。 李永红的冻伤也已经恢复正常，但冻伤有个特点是易好难愈容易复发，但只要连续几年做好保暖，冻伤也会彻底恢复。 永红现在也有了自己的朋友，也变得比以前开朗了许多，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们是黑五类，没人会跟黑五类做朋友。 现在她很快乐，肖卫国给他们四人每人都焊了一辆自行车，李永红天天踩着自己的自行车带陈小兰上下学。 每天放学她会先去陈小兰家或是回收站让陈小兰帮她补课，陈小兰的爸爸是东风市场里的售货员，母亲是家庭主妇，两口子只有一儿一女，跟小兰的爷爷奶奶一起住，这家人为人和善，都是开朗性格，李永红很喜欢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所以也很喜欢去他们家学习。 陈小兰可是完全相反，她最喜欢回收站里的无拘无束，比这个更喜欢的是肖卫国说话算话，每次她去了都有小零食吃，瓜子，糖果，果脯，糖葫芦，汽水，干果。 有时候还能吃到苹果，梨，黄瓜，西红柿之类的反季节食材，听陈小兰说起这些东西，连陈小兰他爸都显得很惊讶，他在市场里工作了那么多年只是有数的见过几次反季节蔬菜水果。 陈小兰吃过最高级的食品是一块巧克力，据说是从外国来的，脆脆的甜甜的特别好吃，这个陈小兰他爸也知道，不过没吃过，他听说有些单位会特供这种食品。 李永红还交了几个其他朋友，偶尔有时间也会跟她们一起出去玩，不过多数时候她都在回收站里帮忙。 李永军今天特意换上了肖卫国带回来的新衣服，之前他腿上打着石膏，不管去哪都必须要坐着或者倚着，所以衣服特别容易脏，他刚穿了几天新衣服就开始心疼，这身黑色的衣服实在是太容易脏。 后来赵云航送来的旧衣服里有几件男士的，肖卫国个子长得高穿着有些小就都送给了他。 今天穿上新衣服的李永军显得很精神，肖卫国今天要带他去轧钢厂问工作的事。 肖卫国前几天从空间里翻出一个他前世用过的皮包，一个黑色的单肩包，仿皮的，几十块钱的东西，今天特意拿给了李永军。 “永军，手续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再检查一下，没问题就装这个包里。” “哇，卫国哥，这个包好漂亮呀！” “你哥的，这是男士包。” “哼，我又没想要。” 李永红已经会撒娇开玩笑，肖卫国立马露出姨母笑。 “卫国，你买包干嘛，我不要。” “干嘛不要，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皮包还不贵，花了不少钱吧？” “仿皮的，不是真皮，别人送的，不要钱。” 肖卫国三人殊不知现在仿皮的东西比真皮的还贵，仿皮是科技造物，现在全世界都缺科技产品，所以这个年代有些人造的东西比纯天然的东西更有价值，这种情况在90年代以后才逐渐反转。 “谁啊这么大方，人家送给你的，你留着用吧。” “我一个收破烂的你让我挎这包，这不跟脑门上写着“人傻钱多快来坑我”一样吗。” “嘻嘻，卫国哥你可不傻。” “好，我不傻，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千万别传出去。” 李永军把挎包斜挎在肩膀上感觉这个背包长度正好，肖卫国看看觉得还是前世的单肩挎法好看一些，于是就帮他拿下来让他单肩挎着。 李永军试着有了两步道：“这样容易掉。” “觉得要掉的时候就用手扶一下，这才有范，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为了让人们看到，就是得告诉他们，看到我的包没，看到我的表没，呀，咱们还差一块手表。” 李永军连忙抓着肖卫国的胳膊道：“卫国，手表你千万不能买，那个太贵了，等我以后挣了钱我给你买。” 肖卫国看到李卫军坚定的目光还有那双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立刻明白了李永军心里的想法。 李永军心里的想法很复杂也很沉重，虽然他和永红这辈子已经和肖卫国性命相连难分彼此，关系好到甚至比一般家庭里的亲兄弟还亲，但是肖卫国一直以来的付出依然对他形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李永军虽然学识受限于自己的年龄和认知范围，但他的是个思想成熟程度远超同龄人的优质青年，对自己身边发生的的一切事物总会进行反复的思量。 以后到底如何还不好说，至少到目前为止，李永军觉得自己不能再让肖卫国为自己和妹妹再做出太多的牺牲了。 肖卫国作为他们兄妹的一个朋友或者兄弟，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人该付出的程度，有些家庭的父母对子女都做不到肖卫国这样对他们的无私帮助。 他们一定要学会拒绝，也要学会感恩，以后要怎么报答肖卫国李永军还想不明白，但他觉得从他去上班开始，应该撑起这个小家至少一半的责任。 两世为人的肖卫国非常能理解李永军心中的想法，但这是好事，这至少证明了李永军不是那种只知索取不懂回报的小人，如果李永军把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当成理所应当，他反而要思考这些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那他为什么要对永军永红这么好呢，只是因为两家人在特殊时期一起共患难过吗？还是因为自己和永军永红兄妹青梅竹马割舍不下？ 肖卫国自己也不知道，也可能是害怕前世记忆中的那种孤家寡人的凄凉，也或许只是单纯的害怕孤独，希望自己有一个不是只有自己的家吧。 肖卫国笑了，他轻轻拍拍抓着自己的李卫军道： “行，那我就等着你给我买手表，我要好表知道吗。” 李永军笑着点头道：“好，我给你买最好的表。” 李永红对哥哥撒娇道：“你们都有，那我的呢？” “你的等长大了自己买吧。” “哼，我不理你们了，你们赶紧去上班赚钱吧，在家里就知道欺负我。” 第71章 杨书记 艳阳高照，杨柳依依，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暖，年轻人已经开始用更颜色更鲜艳的衣服替换下了笨重的冬装。 小结巴最近跟他妈妈回老家帮他姥爷收麦子，那老爷子也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苦命人，解放以前靠给地主打短工为生，后来结婚生子吃上了大锅饭，一家人一直以来清苦度日。 前两年国家给分了田地，政策原因小结巴的妈妈户口落不进城里，所以在老爷子的争取下村里给她也分了二亩地，这二亩地一直是小结巴的舅舅帮他们打理。 曹家最小的儿子也失去了落户城里的资格，在肖卫国的建议下，曹母暂时断了给孩子等户口政策的念想，她这次还带了小儿子一起回老家，她要去大队试着为自己的小儿子争取几亩地。 曹父曹母商量了一下，最终听从了肖卫国的建议，肖卫国的原话是： “你们趁现在孩子户口在村里，先回去把地占上，以后不管能不能落北京户口，最起码这都是一个依仗，这样才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不至于到头来两手空空啥也没落到手里。” 她以前放不下城里户口这个执念，但肖卫国却知道以后房山县会被划入北京市区，所以让他们早做打算，去试着争取几亩地，现在看来地的价值不高，再过几十年，那些地可就有可能会成为天价土地。 这次为李永军办接班手续他们要找杨书记给他们办，其实这种事应该不需要找这种级别的大厂最高领导，但肖卫国他们不懂程序啊，所以只能用最莽的办法了。 杨书记军人出身，做了这么多年领导依旧没改军人的风格，虽然官场的圆滑也学了一些，但他做事雷厉风行，稳扎稳打，无愧军人本色。 杨书记很好找，除了开会和休息，他基本都泡在厂里，他担任轧钢厂的书记只有七年时间。 对大多数普通工人来说，十年只够他们从一级工升到二级工，轧钢厂毕竟是个几万人的超大型工厂，所以杨书记虽然已经竭尽全力，但他依旧没有完全把轧钢厂的领导层整合在一起。 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主管生产的李厂长，李厂长年纪轻，能力强，背景深厚，只是私心重，一心只想往上爬。 肖卫国跟轧钢厂的官场可扯不上关系，他在轧钢厂这种大厂面前顶多也就跟虾米一个级别，连成语中以卵击石里的那个鸡蛋都不如。 肖卫国为什么专门找杨书记呢，因为这种人无私，公正，有同理心，像李永军这种家庭不好的本厂子弟，在他面前肯定不会受到冷落。 依旧有保卫科的干事持枪站岗，陌生人依旧会被拦在外面。 “干什么的？” “我们找钱秘书。” “哪个钱秘书？” “李厂长的那个钱秘书，我们是他的亲戚，你帮忙叫一下人也行。” “等着。” 钱秘书快步走出来看来人是肖卫国，面色不变，他之前收过肖卫国的钱，过年的时候肖卫国还给李厂长和他送过鱼和瓜子，都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自然不会翻脸不认人。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您和李厂长，顺便我兄弟今天来办一下接班手续？” “你兄弟？你们家还有接班的名额？” 肖卫国笑而不语，钱秘书也知道自己想错了，一个工人只有一个接班名额，肖卫国这个兄弟肯定不是他的亲兄弟。 上次肖卫国那个接班名额可是让李厂长乐呵了好几个月，不出意外的话李厂长还能继续乐呵下去，至于这个新的接班名额，钱秘书不用想也知道李厂长一定会感兴趣的，现在没有哪个人会对一个正式工的接班名额不感兴趣。 “走吧，李厂长这几天在外面开会不在厂里，你们先到我办公室喝点茶歇歇脚。” “李厂长不在啊，那我们去找杨书记，钱秘书您等我一会，我一会出来找您有点事。” “哎？肖卫国，你～” 钱秘书有心阻拦，但他根本拦不住，他又没法说你不能去杨书记这种话，这种话在官场可是大忌，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 上次来找李厂长的时候肖卫国已经把办公楼转了个通透，所以这次很容易就找到了杨书记的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 李永军还有些踌躇，肖卫国打开办公室的门一把将他推进去后又从外面关上了门。 杨书记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发型是这个年代最普通的小平头，脸上卡着一副大框的老花镜，此刻他正在两摞文件后面低头书写着什么。 杨书记是李永军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上次见到杨书记时他还小，那时候他父亲刚去世，母亲带着他和妹妹来等厂里的处理结果。 杨书记显然在忙，李永军不敢乱动，只是在门口尽量站直了等杨书记忙完后叫他过去问话。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杨书记就停下了笔，抬头看去，刚才进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青年，一身得体的黑色的学生装，留着跟他一样的小平头发型，一米六左右的个子，身体偏瘦，面容坚毅，杨书记确定自己以前肯定不认识这个孩子。 杨书记温和的问道：“小同志，你是？” 李永军有些走神，听到声音立刻回过神来立正回答道：“报～报告杨书记，我叫李永军，来找您办理接班手续。” 这种手续其实用不着找他办，但既然职工子弟找上门来，他作为轧钢厂的大家长，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只见杨书记微笑着点头道： “接班手续带来了吗，拿过来我看看。” 李永军赶紧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手续递给杨书记，杨书记把所有证明都仔细看了一遍后说道： “你父亲是李文华吧，我还记得他，他生前是咱们轧钢厂的优秀职工，他的遭遇我很同情，你妈妈呢？我记得她是个教师是吧？” 这句话说出来，李永军和门外的肖卫国李永红立刻就知道杨书记刚才不是信口胡说，而是真的记得李永军一家的情况。 “我妈妈她～她去世了。” 李永军语气哽咽，杨书记本来要点烟的，闻言手中的动作立刻顿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 “77年。” 停顿片刻，杨书记又问道：“我还记得你家里应该还有个妹妹？” “是的杨书记，我妹妹今年十二岁。” “那你们现在怎么生活？” “我们寄宿在我朋友家里，他也是咱们轧钢厂的子弟，他爸爸叫肖长林，以前是七车间的车工。” “76年那个出了意外的肖长林？我记得他的母亲也已经不在了？” “嗯！是的书记！” “他怎么不来办接班手续？” “他～他为了就近照顾我们，自愿放弃了工作机会，现在在东城那片收废品。” 杨书记又呆住了，好半晌他才憋出两个字：“荒唐！” 也不知道是说肖卫国的行为荒唐，还是这个世道荒唐。 第72章 接班 杨书记无疑是个好领导，他或许能力不是最出众的，但他绝对是最用心也最无私的那种人。 为什么他可以很清晰想起李永军和肖卫国的家庭情况呢？因为他的办公室里一直都有一份厂内各种安全事故的卷宗，他每当有时间的时候都会翻阅，以警醒自己不能忘了安全生产的责任，这种人即使在整个党内也应该是典范型的人物。 沉默良久，杨书记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对李永军道： “永军，你坐，我去开个小会，一会回来就给你把手续办了。” “谢谢书记。” 李永军心中隐隐有些忐忑，接班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的心里一直没底，这关乎到他以后的生活规划，说严重点，这件事或许会关乎他后半生的命运。 办公室的门被猛的拉开，门外的肖卫国和李永红没有一点防备，就这样跟杨书记来了个面对面。 杨书记略一打量就猜到了门外两人的身份，高个的男孩应该是肖卫国，而却生生的小姑娘，应该就是李永军的妹妹李永红。 杨书记从肖卫国的眼神中看出他带着好奇，也带着审视，这个大男孩皮肤黝黑，身体强壮，眼神见人也不躲闪，看出来是个厉害的小家伙。 这让他想起了刚才李永军的话，肖卫国为了照顾他们自愿放弃了工作，在外面捡废品为生。 杨书记的心中隐隐刺痛，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几个孤儿抱团取暖时的样子 ，三个未成年捡废品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吃不饱，穿不暖，被欺凌，被辱骂，白天去捡垃圾或许还会被人抢走他们的劳动成果，可他们依旧能顽强不屈的活着，他们也要开心，也会因为一点点小惊喜而欢笑。 就像他们当时在朝鲜战场上的和现在仍旧在越南战场上的那些年轻人，他们年轻，他们桀骜，他们胆大妄为，他们放肆玩闹。 但他们在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时，同样会坚毅不屈，视死如归，这样的年轻人才是国家立足于天下的根本，祖国未来的脊梁。 杨书记可能想的有点多，事实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可关于名族大义这一点他却没有猜错，或许连李永军和肖卫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们有杨书记见过的那些年轻人的特质，可他们确实有，杨书记深信这一点。 杨书记很高兴自己今天能见到这样的轧钢厂子弟，他尽量用自己最温和的语气对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说道： “你们是肖卫国和李永红吧？” “杨书记好，我是肖卫国。” “杨～书记好，我～我叫～李永红。” 杨书记招呼两人道：“你们快进来坐，我去开个小会，马上就会回来。” 在杨书记的邀请下肖卫国带李永红进了杨书记的办公室，然后对杨书记道谢： “谢谢杨书记。” 杨书记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关上门，快步离去。 杨书记的办公室装饰很简单，白墙地板，墙上还挂着伟人和列宁、马克思、恩格斯四人的画像和几副标语，办公桌上有一部电话，一盏台灯，其他地方都被各种文件堆的满满当当。 办公桌后面是一排文件柜，里面同样是拥挤不堪，或许肖卫国四处转悠太过随意，李永军害怕杨书记回来后看到肖卫国这样会训斥他，低声叫道： “卫国别转了，快回来，杨书记很快就回来了。” 就这大一间屋子，也没什么特别的，肖卫国点点头就坐到了沙发上。 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噔噔”的鞋跟声，听声音人不会少，至少得有六七个，不一会杨书记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当先进来的就是杨书记本人。 看到这么多人进来肖卫国三人赶紧起身让位置，杨书记看到他们的举动赶紧笑着摆手道： “你们坐你们的，我们可不是来跟你抢沙发坐的。” “哈哈。”跟杨书记进来的几个领导都笑。 众人笑罢，杨书记把李永军的接班手续递给众人传阅，指着肖卫国三人道：“这三位就是我刚才说到的那三个孩子，李永军的接班手续咱们特事特办，别让孩子来回跑手续的事，今天大家都在，正好给他把所有手续都一起办了。” “好。” “可以。” “待会回去我就让人去办。” “听书记的。” 其他领导都点头答应，他们都知道杨书记是什么人，这个老人没有私心，现在人也看到了，确实是自家厂子里的职工子弟，这种不损原则的事他们也乐的给杨书记一个面子。 “至于肖卫国和李永红两人，虽然他们没有接班的资格，但作为咱们职工兄弟的儿女，家中父母不在，孩子们流落在外以捡废品为生，咱们这些人，不管是作为领导还是作为叔伯长辈，都不能坐视事不管。” 这事其他几个领导就没法接话了，要说他们厂里想帮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给工作，可他们这种单位的工人名额可不是变出来的，除非某个部门扩编，不然谁说话都不好使，不然李厂长也不会那么想要肖卫国的那个接班名额了。 几个领导面面相觑，片刻后有个女领导说道： “既然是咱们职工子弟，帮肯定是要帮的，可帮助方法上却不好说，按理说最好的办法是给两个孩子找份工作，可工作的口子一旦打开想收回来就难了。” 杨书记和其他领导闻言都是点头，轧钢厂可是几万人的大厂，其中困难家庭不知凡几，一旦给肖卫国他们开了给工作的先例，其他职工子弟找来怎么办？ 就算他们下大魄力把困难家庭的孩子都安排了，那些家庭不太困难的职工子弟没有工作你就不能安排了吗，这不就成了看人下菜碟了吗，再说谁能区分开哪个是真正的困难家庭呢，那以后还怎么提现公平公正呢？ 另一个领导想了想说道：“杨书记既然提到了帮助就没有说要安排工作这种事，这是原则问题，咱们要不问问这两位小同志在生活上有什么具体需要帮助的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肖卫国和李永红的身上，肖卫国两人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肖卫国干笑道： “我们也没什么需要帮助的。” 杨书记这些人都是正直无私的那种，越是这种人肖卫国就越不想伤害他们，面对李厂长那种人他还敢开口要点工厂废件，可杨书记这边他却不能开口，因为这种事原则上是不被允许的。 第73章 接班 下 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看看肖卫国身上跟李卫军同款却洗的有点发白的衣服，衣袖和裤子上还有撕破后又缝好的痕迹，这些领导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有些人明明你已经把该给的都给了他们还是觉得自己得到的太少，他们依旧还想再多拿多占，而有些人明明什么都没得到，他却已经觉得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不需要再去麻烦别人。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要的别人就越不想给，而越不想要的，别人却想给他更多，肖卫国和李永红此刻就是这样。 杨书记温和的笑道：“卫国，你和永红别紧张，仔细想想自己家里平时有什么缺的没有，趁着厂领导能给你解决，你今天一起提出来，我们给你想办法。” 要不给我一万块钱？肖卫国心中只是开玩笑似的想想，他可不会这么不理智，仔细想想自己家里缺什么呢？好像什么都不缺啊。 于是肖卫国依旧摇头道：“我们什么都不缺。” 众人顿时默然，刚才说话的中年女领导坐到身材瘦怯生生头都没敢抬起来的李永红身边，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永红，你上学了没啊？” 李永红害羞的不得了，整个脸已经一片通红，她依旧不敢抬头看人，只是低声答道：“上学了。” 李永红还在上学？这点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在哪个学校上学，今年几年级呀？” “在二十二中，今年念初一。” “你已经上初中了？” 李永红长期以来营养不足，导致她的身体比同龄人瘦小的多，导致在场的厂领导还以为她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肖卫国开口说道：“永红是今年才去的。” 女领导没有抬头看说话的肖卫国，只是又问李永红道： “你怎么今年才去上学呀，这都下半个学期了，你去年怎么不去？” “我们要赚钱呀。” 李永红的话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随即他们又觉得理所当然，孩子们总得生活，在城里生活没有钱可不行，女领导好奇问道： “你是怎么赚钱的？” “糊火柴盒。” 好像空间都停滞了一下，糊火柴盒？这个年代的城里人对这个赚钱方法并不陌生，就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他们也知道这种工作绝对赚不到太多钱，一般只有家里妇女儿童比较多的家庭，才能把这个工作当做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三个孩子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五块？还是十块？即使他们能赚到二十块又怎样？当其他孩子在父母怀中倾诉衷肠，在学校里追逐打闹的年纪里，他们只能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为生存而挣扎。 这就能理解为什么李永红今年才去上学了，她以前为了生存根本没有去上学的条件，因为他们可能根本交不起那只有几块钱的学费。 如果三人都不去上学，他们三个人就能勉强挣够自己的花销和口粮，假如有一个人去上学，少了三分之一的收入和劳力，他们三个人就可能都会被慢慢拖垮。 女领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凄惨的故事了，虽然故事内容多数是她的联想，真实的内容也只有两年多，而且里面多数时候并没有肖卫国的身影，可她的想象多数时候确实很贴近事实的真相。 李永红被搂的更紧了。 “学费交了吗，林阿姨以后供你读书好不好啊？” “不用您给我钱，我的学费已经交了，我们现在已经有钱了。” 杨书记这时也温和的出声问道：“奥？你们有钱了啊？跟伯伯说，你们现在有多少钱？” “我和哥哥还有两百多。” “糊火柴盒这么赚钱吗？难道这些钱是你们靠捡废品赚的吗？” “不是，是卫国哥的朋友给我的，那个人是个飞行员，他还给我我们好多衣服。” 女领导松了口气，她生怕李永红口中的钱的来路有问题，如果是解放军同志给的那就没问题了，解放军永远是人民可以依靠的对象。 杨书记和在场的厂领导都松了一口气，李永红他们手里有钱了，肖卫国可以捡废品赚钱，李永军也可以来厂里上班拿工资，而且他们有钱的第一件事就是送李永红回学校上学，可见目光长远，本性纯良，现在好了，以后三个小年轻的小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杨书记越看面前的三个孩子就越满意，再次笑着开口道： “卫国，收废品赚的钱不多吧，在生产工具和生活上有问题可以尽管说出来，咱们厂里别的可能不会，就是在生产设备这方面属实很有几分办法，你缺不缺一个运货的三轮车？我们让厂里的大师傅给你做一个出来？” “不用了杨书记，三轮车我已经有了。” “三轮车你都有？买的吗？市面上的三轮车可不便宜吧？” “我自己做的。” 厂领导们又惊讶了，这玩意是一个小孩可以做出来的？ “自己做的？卫国，你可不能骗我啊。” 李永军这时出声为肖卫国证明道：“杨书记，各位领导，卫国说的是真的，他对制造这块特别精通，他还给我们每人都做了一辆自行车，我们今天就是骑着他造的自行车来的厂里，他造的那车可漂亮了，骑着也特别舒服。” “奥？那我可有点好奇了，大家一起走，咱们也看看咱们厂子弟自己造的自行车是个什么样子。” 一行人在肖卫国和李永军的带领下走到了办公楼侧边的车棚，而此时车棚外面也有几个人在对着三辆白色的自行车指指点点。 自行车上了锁，而且是一个古代铜锁样式的锁，这种锁的结构很简单，但安全性却很好，这是肖卫国借助空间的能力试着制作出来的。 李永军拿出自己的钥匙打开车锁把属于自己的那辆车推了出来，李永红也把自己的车推出来给那个女领导看。 这种自行车有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全新造型，车把是直的，车身比平常的女士自行车看着还要小点。 车身下方的主要支撑梁是跟市面上自行车完全不同的方形管，座椅到车把同样有梁相连，却不是像二八那样可以一梁多用的大横梁，这个车的横梁有斜度，看来除了受力，并不可以像二八大梁那样可以带人。 这车感觉奇奇怪怪的，可确实又挺好看，肖卫国的车也推了出来，杨书记上去骑了一圈感觉确实挺舒服，不比商场供销社里的二八和二六差。 停下车杨书记问肖卫国道：“这车是你自己发明的？” “不是，这种车叫山地车，是外国人发明的，我看着好看就自己做了几辆，这车其实跟外国的还不是完全一样。 人家那个有变速装置，可以根据不同的地形调节自己想要的速度。 轮胎也不一样，他们用的是专用的车轮和山地胎，咱们国内还没有，我就用了二八的轮胎。” “你怎么知道外国自行车的样子。”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从书上看到你就能做出来？” “嗯，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把图纸画出来，再选定了材料，固定了尺寸，其他就很简单了。” 杨书记微笑着问其他领导：“你们觉得这车怎么样？” 作为国内制造大厂之一，最不缺少的就是懂技术的人，其中一个领导惊叹道： “书记，这位小同志了不起啊，这辆车的结构非常合理，整体受力很均匀，在简单的机械设计方面他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 而且，他在制造方面也很厉害，您看到这根方形管了没？您看这接口的焊缝像不像两排鱼鳞？整体完成度极好。 咬边接头天衣无缝，焊缝非常满，没有破漏，没有损伤，没有多余，他这焊接技术在咱们厂内玩的转的也不多。 而且您看他前后这两片车瓦，这是铝合金管切下来的，造型流畅完美，关键是里面有两处焊接的地方，焊接的非常好，其他的不敢说，小同志要是在咱们厂里上班，至少也能做个六级焊工的大师傅。” 其他人虽然也懂制造，但术业有专攻，要在短短时间内看出这么多技术方面的东西也就只有说话的那位老者有这个实力。 几位领导又是惊叹又是惋惜，杨书记也一样，只见他满脸心痛的问肖卫国道： “这些技术你都是在哪学的？” 肖卫国总不能说是上辈子学的技术这辈子精进了吧，只能编瞎话道：“下乡的时候在部队看人家修理自己慢慢琢磨的。” 众人又是一惊，看别人修理都能学会技术，这不明摆着就是个天才吗。 杨书记咬牙又问：“卫国，你想不想回厂里上班，工作和职称的事我去部里给你想办法。” 肖卫国可不想到厂里上班，只能婉拒道：“我那边已经安顿好了，而且离家近可以照顾永红，还有跟我一起干活的哥们，我放不下那边。” 刚才检查自行车的老者出声劝道：“卫国，你再想想，你的技术和才华只有轧钢厂这种大厂才能有地方施展，在厂里可是为国家做贡献。” “领导，您不用劝了，轧钢厂这种大厂不会缺一个六级工，也不缺一个肖卫国，革命分工不同，我在哪都一样会给国家做贡献。” 老者闻言深深叹息，他是真的觉得该让肖卫国到轧钢厂上班，毕竟肖卫国还这么年轻就有了这么高深的技术，他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肖卫国虽然是自学成才，但他懂得全面，而且技术功底深厚，关键是他还会画图懂设计，加以培养，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机械工程师。 杨书记也叹气，他对自己没有早发现肖卫国这样的人才而自责，他的面前已经有了一个肖卫国，在几万名工人的轧钢厂里会不会有更多被掩埋起来的肖卫国？ 杨书记准备在厂里多搞几次生产技术大比武，他要尽可能的把掩盖在日常工作中的各路技术人才都尽量挖掘出来，他的心里有一种急迫感需要尽快释放出来。 那位老者还不死心，还想再劝一下肖卫国道： “卫国，书记的承诺永远有效，你回去再仔细想想，而且你在外面收废品又累又脏还赚不到多少钱，可能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咱们厂里多好啊，你来了以后衣食住行都有厂里给你解决，咱们厂里现在还在盖家属楼，等你要结婚了，还可以申请一套房子做婚房，你现在还小，可能想不到那么远，等你在大点就知道在轧钢厂上班该有多幸福了。” 女领导这时也为老者打掩护，只是她不正面跟肖卫国说，而是打算侧面打击，只见她问李永红道： “永红，你们一起捡废品很辛苦吧？” 李永红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实回答道：“不辛苦啊，我们都挺轻松的。” 女领导语塞，她以为李永红只是太小还不懂什么叫辛苦，所以就又问道： “你告诉阿姨，你卫国哥现在捡废品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李永红可知道肖卫国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可她知道这种事不能乱说，所以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下肖卫国的方向，才低声说道： “卫国哥可聪明了，他赚的钱挺多的。” 女领导哭笑不得的对其他人说道：“这小丫头片子心眼挺多的，还跟咱们卖关子。” 其他人都笑，杨书记笑着问肖卫国道： “这个就不需要对我们保密了吧？” 这时候的工资都是公开的，大多数人都只能拿到对应职级的工资，而少部分有特殊贡献的，也会拿到对应的奖金，绝对的公平公正，谁也瞒不了谁。 肖卫国知道自己的收入在有心人眼里其实不是秘密，而且现在他回收站的收入只是小头，以后有别的机会才是赚大钱的时候，今天是跟杨书记他们结交的绝好机会，以这些工厂领导的级别，今天留个好印象以后说不得能帮上自己大忙。 肖卫国笑着对杨书记回答道：“我们每个月不等，最少的一个月只有六十多块，上个月最多，有二百多块。” “嚯，这么算的话你这平均一个月至少不得赚个七八十块？不比在厂里当六七级工赚的少啊？” “捡废品是个勤快行当，也会考验一个人的学识和运气，收入不够稳定，但养家糊口没问题。” “你这岂止是养家糊口啊，放眼全国，你这收入也是顶尖的水平。” “杨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钱是需要供我们四个人生活用的，平均下来真没那么高。 而且我听说现在已经有人花了一百多万买进口轿车，以后这种人只会越来越多，我可不敢和他们比。” 几位领导面面相觑，互相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事，他们不是没见过大钱的人，轧钢厂每月光给工人发工资都是大几百万，可那些钱是工厂的是国家的，国内还有这么有钱的人？花一百多万买辆车？那不是疯了吗？ 知道肖卫国现在确实无心来厂里上班，杨书记也不再多劝。 李永军被人带着去办手续，肖卫国和李永红又被带回了杨书记的办公室，杨书记笑着对那个女领导道： “让你们白跑一趟，这几个孩子骨头太硬，什么都用不着咱们大伙帮忙。” 女领导笑了笑说道：“孩子们有骨气是好事，这才是咱们轧钢厂子弟该有的样子，您看要不这样，咱们虽然帮不上别的忙，但今天见一面也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去，后勤每年不是还能剩几套工装吗，拿几套给他们回去穿，省的他们还得捡别人的旧衣服穿。” “行，那你去安排吧。” 肖卫国三人临别前每人手里都提了衣服，李永军是两套，这是他刚入职发的工装，肖卫国和李永红每人都是四套，还多出来两套是厂领导送给他们的小伙伴小结巴的。 杨书记分别是叮嘱道：“卫国，回去后要多多学习，千万不能因为现在有了一点成就就骄傲自满，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杨伯伯。” “永红，在学校要好好学习，以后一定不要忘了永军和卫国对你的帮助，如果遇到困难就来厂里找阿姨，学习的事要抓紧，新的旧的一起学，你起步比别人晚，只有更努力才能不让自己落下同学太多，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谢谢阿姨。” 肖卫国很感激这些人有想帮他们的心，他也很想以自己的微不足道的能力对他们做出一点回馈，毕竟今天感情这么到位，不留下点东西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杨书记～” “叫杨伯伯！” “杨伯伯，我这个自行车您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试着生产一下，这种车在国外特别火，说不定可以创外汇！” 临别之际，肖卫国用“外汇”两个字瞬间击中了在座领导的内心，现在国内对“外汇”非常渴求，所有大小企业都在疯狂找机会创收外汇，一切跟这两个字有关系的问题都是大问题，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杨书记立刻决定动身去部里汇报情况。 第74章 收废品 气温逐渐升高，眼看着就要进入夏天，肖卫国在胡同里雇了泥瓦匠把回收站的厂房翻新了一遍，不然进入雨季厂房就该漏雨了。 原本的厂房质量很好，所以要动的地方不多，房顶修补好后在肖卫国的强烈要求下铺了塑料做了防水，又重新铺了瓦片，瓦片多数是原来的旧瓦，只有很少一部分破损缺失的是瓦工从别处买来的。 院子里分左右搭了两排篷子用来放各种不太贵重的废品，木头做的支架上面依旧是黄泥盖瓦，本来肖卫国还想做两间工作间的，但外面实在是没地方了，再加盖的话解放车进来就会被挡路进不了厂房。 肖卫国打算这几天抽空自己把厂房改造一下，厂房的挑高很高，面积又大，只用来堆废品有点浪费，肖卫国打算把厂房的一部分改造成上下两层那种loft结构。 这样上层他就可以改出来几个卧室还需要弄一个储藏室和客厅，他们以后也可以多个休息学习的地方，下面他可以给自己建一个工作室，一个储藏间，再建另一个储藏室，其他地方依旧可以堆一些相对重要却不会特别贵重的废品。 大致的规划肖卫国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买材料和动工，这个估计需要不少钱，可能得几百甚至上千块，不过肖卫国并不在乎，他这辈子拼命想挣钱就是为了自己可以舒服度日，他又不是个储钱罐，哪能光存钱不花钱。 从轧钢厂回来后的日子又恢复了波澜不惊，李卫国和小结巴每天早出晚归的收废品。 李永红天天跟小兰同学骑着她的自行车奔波于学校和家里，她学习很刻苦，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肖卫国当初送李永红上学的时候并没有吹牛，如果她们在学习上有问题，肖卫国只需要简单翻看辅导书就能迅速做出答案。 肖卫国前世毕竟在上过大学，而且当时学习还算不错，这个时代的初中题对他来说完全没有难度，只是有的知识点不太一样，他需要翻看书本才能给出答案。 李永军自从上班后每天忙得很，他确实认了给肖卫国送废品的魏师傅当师傅，有李永军他爸李文华的老关系在，再加上魏师傅跟肖卫国合作的很不错，曾前后多次给肖卫国送来了废铜废铁，所以魏师傅对李永军这个徒弟也很上心。 这个年代的司机在学开车之前首先要学的是修车，修车如果学不到位永远没有摸方向盘的机会，李永军很努力，也很勤奋。 他想尽快转正，以后多赚钱用来养活自己和妹妹，只是他的勤奋打乱了其他学徒的节奏，他背后没少被人说闲话，要不是有魏师傅和其他几个老师傅护着，估计他都不知道被人揍多少回了。 今天有点热，小结巴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绢把双手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这才把外套脱下来，仔细叠好后放进了挂在三轮车靠背上挂着的尼龙袋里。 小结巴很珍惜他的衣服，他们家穷，所以他很少能穿到好衣服，而且他记忆中最好的三套衣服都是肖卫国给他的，一套是过年的时候给他的那套黑色衣服，剩下两套就是上次从轧钢厂带回来的那两套工装。 他的工装和自行车一度在他们大院里引起了轰动，自行车好理解，可衣服造成的轰动却是因为上面的轧钢厂三个字，好多人都误会了，以为小结巴进了轧钢厂上班。 后来得知是小结巴工作的回收站给的福利，人们更是羡慕坏了，有些同龄人还眼巴巴的让小结巴问回收站还招不招人，他们都想进回收站上班。 渐渐的肖卫国几人在胡同里出名了，谁都没想到以前不招人待见的他们能有现在的出息，特别是肖卫国现在管了收购站，以前但凡有人对他好点，说不定现在就能安排个孩子进去上班。 工资低点都没事，有正式工作，管吃，福利也好，这就比什么都强，好多人羡慕嫉妒恨之余都悔不当初啊。 “卫～卫国。” “嗯？” 中午正热，肖卫国脸上盖着报纸坐在墙根底下在乘凉，小结巴叫他他就应了一声，显得有气无力的。 小结巴知道肖卫国看不到自己，但还是红着脸说道： “我～我想～搬～搬到～回收站～住。” “想搬就搬呗，以前不都说好了吗。” 肖卫国根本不认为这算什么大事，小结巴在他的回收站开张之前就跟他说过想搬过来住，小结巴家里人多住不开，肖卫国很理解，他的厂房改造计划里本来就为小结巴留了卧室。 而且现在他的回收站里常年放着大堆的东西，甚至还有些收上来的疑似古董的瓶瓶罐罐。 这么多东西没人看着可不行，小结巴来了正好，解决了他自己住宿问题的同时也帮肖卫国解决了安全问题。 现在这么想来小结巴一个人住在里面依旧不行，他白天毕竟需要出来跟肖卫国收废品，要是有人白天进去偷东西怎么办，不如再养几条狗吧，肖卫国如是想道。 听到肖卫国同意让他搬到回收站里住，虽然他早就知道肖卫国肯定不会拒绝，但小结巴还是笑了，不过他没笑出声，而是龇着嘴自己傻乐。 休息了一会，肖卫国跟小结巴戴上草帽继续干活。 “收～破烂～” “收废品喽！” “旧家具，旧瓷器，旧书画，都能卖喽！” “哎，收破烂的，过来！” “来了，大娘！” “旧书怎么收？” “大娘，那得看多不多了，三两本的话，我用针头线脑，蜡烛火柴跟您换，多的话两分钱一斤。” “这么少钱那我可不卖，我们家那可都是好书，几分钱我还不如给孩子们留着认字呢。” “如果书特别好的话我能按本收，薄的两分钱一本，厚的三分钱一本，您觉得这价还行就拿出来看看，如果有什么虫吃鼠咬的痕迹我就只能当废纸按斤收了。” 老太太回去跟孩子抬出来一个大木箱子，肖卫国打开一看，多半都有了虫蛀的痕迹，只能无奈的对老太太说道： “您这书多半只能当废纸卖了，幸亏现在拿了出来，再过个一年半载，估计连一本完整的都拿不出来了。” 老太太快心疼死了，她没想到老伴藏了半辈子的东西竟然好多都被虫子给蛀了，这得少卖多少钱啊。 老太太看肖卫国和小结巴挑挑拣拣，把书分成了两堆，有些只有一两个虫眼的也都分在了废纸那堆，顿时有点不乐意道： “这几本都好着呢，不能放废纸这堆。” “您可拉倒吧，我这书拿回去也要卖的，有虫眼的书谁要啊，您孙子上学人家给发几本破书您干吗？” “那我可不干，我们可是交了钱的，凭啥给我们发破书。” “就是啊，我这也是啊，破书能卖给谁去？只能当废纸送到造纸厂打成浆糊做草纸了。” 老太太把那几本书往好书那堆放了几回都被小结巴冷着脸又扔回了另一堆，直到小结巴怒声说道： “你～你再～再放过来～我～我们～不收了～你～你拿回去～喂～喂虫子吧。” 老太太这才不甘心的作罢，想到再放久了可能确实都得喂了虫子，她一咬牙对肖卫国道： “小伙子，我家里还有两箱旧书，你跟我进去搬一下，都是我们老头子年轻时候弄回来的东西，我本来想给孩子们留个念想的，现在看来是留不住了。” “闺女，你在这等着奶奶别乱跑。” “好的，奶奶。” 肖卫国点点头站起身子跟老太太进屋搬书，老太太的小孙女乖巧的站在门口等奶奶回来，其实肖卫国和小结巴都知道小姑娘是被她奶奶安排在这看着小结巴，防止他偷拿。 后面两箱书一箱比一箱重，里面装的书都是差不多的数量，多出来的重量应该是箱子本身的重量肖卫国收了几个月的废品，这么重的木头箱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肖卫国心里猜测这两个箱子也是好东西。 “老太太这些书我们也没地方装，放外面沾水就麻烦了，您把这几口箱子也卖给我吧。” “箱子啊，箱子你能给多少钱？我这可都是好箱子，留着能给孙子结婚的时候用。” “您可真能说，您孙子结婚会用这种老家具？现在人家结婚都请木匠回家里定做家具，有钱一点的都买成套的大立柜，谁还用这种黑不溜秋的东西呀。” “那你给多少钱？” “这个轻的我给您两毛，这两个重的给您八毛怎么样？我够实在吧？谁见过收个旧箱子都给这么高价格的。” “一块，那两个重的给一块我就都卖给你了。” “行，一块就一块，小结巴，算钱！” “那个轻的箱子要不也给五毛吧。”老太太有点人心不足了，她不知道要不是肖卫国觉得另外两口箱子好，这口箱子他根本就不会要。 “你这个老太太怎么这样，那个我不要了，您自己拿回去吧。” 听到肖卫国这么说，小结巴连忙从算好的钱中又抽回两毛钱，老太太见他这样也急了，连忙说道： “两毛就两毛，那个箱子也有虫眼了，我不要了，卖给你们吧。” 这就是肖卫国和小结巴的工作日常。 第76章 被盗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年代谁要是身边没发生点啥事，只能说明他身边可能根本接触不到外人。 回收站能赚钱的事瞒不住有心人，那么大个回收站在那里开着，肖卫国他们从年前开始就是一水的新衣服。 再往后就更了不得，肖卫国和曹国兴先后有了新三轮，而且外观喷涂几乎一模一样，都不用曹国兴自己宣传人们就知道他那辆车绝对跟回收站有关系。 更夸张的是肖卫国小结巴永军永红竟然同时有了新款自行车，这个跟三轮还不一样，现在的三轮车基本都带工作属性，许多不指望拉货卖货赚钱的人根本不会考虑买这种东西。 可自行车不一样，虽然说北京九百多万人里已经注册了二百万辆自行车，可些车的分布不是特别平均，依旧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有的人家里每人都有一辆自行车，而有些人好几口人可能才有一辆，家庭条件一般的甚至结婚的时候都置办不起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现在依旧是人民心中的国民神车，一辆新车小二百块，四辆就是八百块，哪怕有人说肖卫国他们的车是自己做的，但没有一百块钱能凑的齐一辆车的零件吗？ 可见肖卫国至少会有上千块的身价，不然凭什么他能弄来这么多东西？有人眼红，有人嫉妒，自然就会有人惦记。 这时候的盲流子可不少，街面上已经流传出不少各类刑事案件，肖卫国可能很有钱的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传到了附近有心人的耳朵里。 肖卫国还是吃亏在年龄上，所有对他有恶意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一个半大小子好欺负，即使听说他很能打，可是一个半大小子又有多能打呢？能打得过几个成年人吗，即使能打过成年人又怎么样，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有人会赤手空拳打架吗？ 大混混们还没有动手，有些附近的小混混们就先按耐不住了，这天，趁着肖卫国和小结巴白天在外面收废品的时候，回收站院子的东西被小混混们偷走了一小半。 回收站的厂房是肖卫国存放贵金属和旧货的地方，这些东西肖卫国可是当下半辈子的依仗来看的，所以为了安全，肖卫国上了三套锁。 第一套锁是最外面的门把手下方肖卫国用手臂粗的钢筋自制的u型锁，这种钢筋是轧钢厂制作特殊零件的高硬度合金钢，使用普通的钢锯条即使锯一下午也未必能锯开。 第二套锁是前世肖卫国在网上学的障眼法，大门上的的普通六角螺丝后面焊接一块钢板，钢板放下就是一个门闩，想开门必须先用扳手拧六角螺丝把后面的钢板竖起来才行。 这个方法本身并不复杂，但它主打的就是一个隐蔽，就像一个脑筋急转弯一样，谁也想不到这个大门后面还有一套不用钥匙就能打开的小机关，而且这个机关还没有正规把手。 第三个道锁就更简单了，也是肖卫国在网上学习的办法，肖卫国用铁链吊了一根一厘米厚的角铁在大铁门的上方，角铁完美的贴合在门的上方。 角铁的两端各焊接了一根可以从门的上方垂下来的钢板，钢板有洞，可以用铁链穿过后上锁，这个锁是最简单的，但也最费力气，想开门必须把锁打开，然后再把上面缠绕了数周重量已经达到上百斤的铁链解开。 说起来好像并不难，让人蛋疼的是肖卫国把锁和铁链放在了两米多高的位置，开门必须踩在梯子或者桌子上才行。这个考验的是人的勤奋度，有比较懒的贼看到这些笨重的大锁就会有退却的想法，小偷会犯懒吗，当然会，不懒的也不会当小偷，毕竟勤快人在哪都饿不着自己。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自从这个锁装上后李永军和李永红再也没有在肖卫国不在的时候来过收购站，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现在根本打不开这个笨重的大门。 这天正好是周日，李永军和李永红好不容易一起休息一次，他们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就想着来收购站帮肖卫国整理一下废品。 没想到他们刚打开外面的大铁门，就发现了院子里的乱象，零零散散的一些废品在院子随处可见，特别是一处墙根下面扔的六七件废品，让李永红和李永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们明白，废品站里这是遭贼了。 李永东看着院子里的乱象对妹妹道： “永红，你回家去李大爷家找姐姐们玩会，我们回家后再去找你。” 李永红焦急的问哥哥道：“哥，那这里怎么办？” “这里你别管了，你把门锁上就赶紧走，我去找卫国。” 李永军骑上自行车急匆匆的去找肖卫国，李永红心慌慌的锁上大铁门也骑车往回家里赶。 行至半途，李永红突然停下自行车自言自语道： “不行，万一再有人偷东西怎么办，我得回收购站。” 收购站的钥匙肖卫国他们四人每人都有一套，所以李永红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回收站。 可是李永红不知道，她这次根本就不应该回来，李永军刚才虽然脑袋里乱哄哄的想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根据他对肖卫国的了解，今天他们非得干一次架不可，或许他们还要打不止一架。 肖卫国在李永军心中是个顺毛驴，也是个暴脾气，如果有谁惹恼了他，这家伙报仇从来都是从早到晚，非得打到对方低头认错不可。 这次肖卫国的回收站丢了那么多东西，这场架的场面一定小不了，而且说不定他们最近几个月都得在打人与被打中度过。 李永军的本意是想让李永红躲起来，怕打起来会伤到她，没想到李永红放心不下收购站自己跑了回来。 院子里到处都是被人乱扔的小件废品，李永红心疼坏了，边收拾边哭。 “咣咣咣！”有人在外面砸门。 “有人在吗？” 李永红泪眼婆娑的趴在门缝处小声问：“有人在，你是谁呀？” “李永红，是你吗，我是二毛。” 李永红只不过刚才因为门缝的原因没看到外面的人，他当然认识二毛，这是他们一个胡同里的孩子，年龄跟李永红同岁。 “是我，二毛，你来干嘛？” “李永红，卫国哥和你哥他们回来了没，崔红兵他们今天来废品站偷了好多废铁，都拉到别的废品站卖了，我刚才看到他们又要往这边来，你赶紧躲起来。” 李永红听到这话顿时开始发慌，她连忙打开大门，看到门外的二毛着急的问道： “他们还要来偷东西吗？” 二毛急忙点头道：“对，他们说还要来偷，我们院里有个小孩心里害怕跑回院里跟我说了这件事，我是过来给你们通风报信的，卫国哥还没回来吗？” 李永红哭着道：“他们还没回来，现在怎么办呀？” 还没等他们两商量出一个对策，街角就跑出来一群半大年龄的二流子，其中还有两辆三轮车，上面也坐着一些人，全都算下来估计有二十几个人。 二毛焦急的对李永红大喊：“李永红快回去关门。” “他们要关门，快挡住他们。” “就李永红和二毛两个人，这下发财了。” “弟兄们，跟我冲啊！” 李永红和二毛都来不及关上大门就被腿脚快的二流子从外面顶了回来。 “快推门。” “呀！”外面的人多，李永红和二毛两个人力气小根本顶不住，很快就被门推倒在地。 外面的二流子争先恐后的往里闯，他们要拿了收购站里的东西去卖钱，这么多人互相鼓劲，他们早就红了眼，此刻他们已经忘记，偷东西虽然犯法但抢劫的罪名却更大。 或许有人也想到了这些，但他们认为法不责众，他们今天这么多人，肯定没人会管这件事，就连肖卫国大概率也只会自认倒霉。 李永红爬起来跑过去拉住一个人的衣服哭喊着道：“你们不能拿回收站的东西，这些都是我卫国哥的。” “啪” “滚！” 那人只是反手的一个耳光，李永红立刻又倒了下去。 二毛也在恐惧中大喊道：“你们敢打人，肖卫国会打死你们的。” “咣！”背后一只脚把二毛踹的爬在了地上。 “我去你妈的，让肖卫国来试试，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他。” “揍他，跟他费什么话。”二毛被好几个人围殴在地。 李永红又哭着爬起来跟人抢东西。 “这是卫国哥花钱买的，你们这是犯法！” “啪！”“咣！” 只一拳一脚，李永红被打的脑袋晕晕的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第79章 善后 二十几个人，总有几个家里离回收站比较近的，警察还没来，但已经有小混混的家长赶了过来。 现在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回收站这场事一出，整个胡同里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就连回收站的墙上此刻都坐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至于肖卫国伤人的事，他根本不怕，要知道这个年代人民群众抓到小偷和强盗的第一件事就是围殴，打死活该，打不死才会交给警察。 交给警察也不会有他们好果子吃，这时候人们没有后世有些人那么是非不分，小偷进家行窃受伤，屋主还得赔小偷医药费。 这个年代虽然很多地方不够完美，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人民群众心里自然有一杆秤，这种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货色，在哪里被抓到都少不了一顿毒打。 这些小混混先前脑子一热很笨没想明白后果，现在想到自己接下来可能承受的结果，好多人都哭了出来。 有几个家长一来就看到了自家的孩子，特别是几个女的，哭喊着就要进回收站带自己的孩子走，肖卫国岂能让他们这么轻易把人带走？ 只见他指着门口的几个小偷家属道：“里面现在是犯罪现场，谁进去就是罪犯的同党，别管男女老少，谁进去都别想再出来。” 有些人害怕的躲在人群中想看看其他人的动作，有胆子大的冷哼一声完全不把肖卫国放在眼里。 “咣！” 小结巴只一棍子就让他们知道了有些话不当真是真的会出事的，闯进门的中年人被一棍子敲的头破血流，门外的家属们心生绝望立刻哭成了一片。 “威武！威武！威武！” 远方的警笛逐渐靠近，人群如水一般分开给警车让开了道路，有几个中年人知道再不行动就晚了，几人对视一眼发疯一般就往收购站里冲，他们要抢回自己的孩子，在警察进来之前离开。 看到有人进去，墙上立刻有人提醒道： “肖卫国，有人跑进去了，别把人放走了。” 肖卫国早防备着这一点了，大门轰然关上，他拿起钢管就追打，李永军和小结巴也忍着疲惫帮忙，七八个孔武有力的成年人没有一个能在肖卫国手下撑过几招的。 肖卫国的武力值一次次的刷新着围观群众的认知， 自己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肖卫国谁的面子都不打算给，别说他们几个教子无方的蠢货，就是美国总统来说和，也少不得要挨几个耳刮子。 第267章 苏军开火 刚才还是星光璀璨，顷刻间就变得黑云压城，空气也变得粘稠，仿佛有风雨将至。 孟买的暗夜中暗流涌动，某个贫民窟一处寂静的巷落中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枪响声，贫民窟里的各种犯罪都是常态，可如此激烈的枪战却是很罕见的。 枪战中，一边倒了下几个人，另一边倒下了更多人却带走了他们想救的人，明显占优势的一方明显有些气急败坏。 “尤里，达乌德被人救走了！” 寂静的夜色中他们听到了更多人奔跑时的声音，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尤里对身后的人大喊道： “带上我们的伤员，我们需要马上离开这里。” 汽车刚动，追兵已至，更加激烈的枪声再次响起，被称为尤里的人和他的手下们被压的抬不起头来，幸亏距离够远对方枪法够烂还没有重武器，不然他们的卡车肯定会给他们陪葬。 汽车的油门被踩到底，卡车如同一只发了疯的猛兽般在贫民窟的马路上左冲右突，好不容易脱离贫民窟的范围，他们又看到了有当地警察拦路设卡。 想到达乌德的父亲，尤里看到这些警察后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撞过去！” “尤里？” “撞过去！！” “乌拉！” 司机咬牙把抬起的油门又踩了下去。 看到卡车根本不减速，拦路的印度警察连滚带爬的让开了道路，“彭！”的一声撞击声传来，两辆拦路的警车就被撞成了废铁，警察用手中的李菲尔德步枪朝着卡车疯狂射击，卡车中又传来几声闷哼，剩余的警车也全都被发动追了上去，不仅警车，其他方向也有本地的面包车和卡车追击而来。 卡车中有人扔了几颗手榴弹下来，其中一辆躲闪不及的警车直接交代了自己，追击的人实在是太菜了，在人员和车辆全面占优的情况下竟然被前车的伤残人士们打的近不了身。 一追一逃间，“乒乒乓乓”的枪响和爆炸声很快就传进了军营里，两国军营里的一时之间警报声大作，各岗哨和掩体后面人头攒动，所有机枪阵地全都上好弹链打开了保险。 更夸张的是，装备精良的苏军士兵直接把坦克和装甲车开了出来，阵地后方的一个营属炮兵连竟然搬出来十几门大口径的迫击炮。 越军也不差，不愧是连续打了几十年仗的军队，虽然他们现在没有坦克这样的重武器，但因为有苏联做后盾，机枪、ak、迫击炮他们同样不缺。 为了避免被友军误伤，那个叫尤里的人和另一个俄国人直接冒着枪林弹雨爬出驾驶室把自己挂在了汽车门上。 “达瓦西里，别开枪，我是尤里，尤里！” 隐藏在马路拐角处的坦克和装甲车将车灯打开，军营里的探照灯也全部照向了汽车的方向，军营里的警报声让人心慌，坦克发动机的轰鸣更是可以震慑一切来犯之敌。 卡车让开军营的正门出口停在了不远处，看到来人是自己的战友苏军士兵连忙出去施救，车厢里之前的伤兵早已变成了几具冰冷的尸体，剩下的士兵也几乎个个都有伤在身。 阿列克谢和弗拉基米尔他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战斗岗位，此时看到早上还完好无损的士兵此刻已经葬身异国，阿列克谢直接在步话机中下达了作战命令。 “步坦协同，全军出击！” 说起来长，其实尤里他们从军营门口方向道路的拐角逃到军营一共也就用了两三分钟时间，后方追击的众多印度人此时听到军营里的动静全都停在了不远处，他们有些惶恐，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追还是不该追。 可有些印度人确实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几个骑摩托车的人先是在己方阵前耍了一会特技，接着他们又从一辆车中拿出一堆自制的燃烧瓶打算去军营门口放火，或许他们觉得自己此刻很拉风，竟然能在众多印度人面前大出风头，可狗胆包天的他们完全选错了地方，也选错了敌人。 坦克的炮口被快速校正，车辆顶部的机枪保险已经被打开，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炮手和机枪手直接摁下了开火键。 坦克在城区向着人群开火是个什么效果呢？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没有见过，可那一少部分见过这个场面的的人，绝不会想被别人提起这段回忆。 今天的极少数印度人算是涨见识了，原来坦克在夜间开火时火焰有那么老大一团，亮度会如此之高，再之后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两辆坦克车上的125毫米滑膛炮瞬间将两辆追击而来的卡车撕成了碎片，原本热闹的街区尽头肉眼可见的空出了一大片区域。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车载机枪开始发挥威力，军营里掩体后面的士兵也开始了自由射击，对于这种没有防护的乌合之众来说，来再多也不可能是正规军的对手。 印度人如同割麦子一般被齐刷刷的放倒，整个阵营残肢断臂横飞，死伤惨重，那几个骑摩托的更惨，在坦克开火的瞬间他们就集体摔倒不再动了，他们中许多人都有很大概率是把自己给摔死了。 看到苏军这边开火后，越军那边也下场帮忙，子弹和手榴弹不要钱一般撒了出去，几百个印方人员只用了几十秒就被两个军营里的正规军屠戮一空。 市区附近的枪炮声吓坏了许多人，炮弹爆炸时跟闷雷一般的响声连隔了小半个城区的泰姬玛哈都能听到，没受过军事训练的其他人或许不会在意，但作为军中翘楚的小队成员却立刻就猜到了声音是由炮弹爆炸引起的。 第268章 **坦克 都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整个顶楼已经被几名小队成员封锁，剩余人员迅速进入了总统套房。 熟睡中的萨拉也被肖卫国起床的动静惊醒，当其他队员陆续进来时她正抱着肖卫国的腰，而肖卫国和贾领导正在用望远镜观察远方。 有人开口问道：“领导，什么情况？” 贾领导皱着眉头说道：“应该是有人打起来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在跟谁打？” “会不会是苏军跟越军打起来了？” 肖卫国果断回答道：“不可能。” 贾领导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因为时间太短，越军没那么容易被打垮。” “那又会是谁和谁打呢？” “开炮的是苏军，另一边不知道，但很有可能是达乌德的人。” “这些你又是从哪猜出来的？” “炮声，刚才的炮声不同于重炮和迫击炮，这是属于坦克滑膛炮的声音，而且你们忘了白天那两辆苏军坦克了吗，白天我没太注意，现在想想那分明就是苏联最新款的t-80主战坦克。” “苏联的最新款坦克你为什么会认识？你以前见过？” “t-80是从t-64改进而来的，所以有些地方长的很像，你们白天注意到他们的车长是从哪里进入坦克没有？” 立刻有陆军的人答到：“炮塔中间正前方。” 肖卫国点头肯定道：“对，这就是这两款坦克的相同之处。” 又有一个陆军战士问道：“我听说苏军还有一款坦克叫t-72，也用的是125毫米滑膛炮，咱们也没见过，军营里那两辆会不会是那款坦克？” 肖卫国很坚定的摇头道：“不是t-72，一定是t-80。”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西方人从t-72的外形特点上给它起了个多里·帕顿的外号，白天那个坦克一看就不是。” “多里·帕顿？啥意思？” “多里帕顿是个美国女明星，很丰满，意思就是说t-72丰满。” “丰满？你是说胖吧？t-72长得像个胖女人？那是什么样？” “丰满，圆的，炮塔，懂吗？” 没经过电视和网络大规模洗礼的所有人还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肖卫国。 肖卫国只能无奈的解释的更明白了一点。 “t-72炮塔是圆的，西方人说它长得像个**，这下懂了没有？这群大色狼，还有女同志在这呢，非让我说这么明白。” 除了听不懂中国话的萨拉和脸皮比鞋帮子厚的肖卫国，其他所有人都闹了一个大红脸，白雪更是脸红的快能滴出血来了。 “不～不是我们流氓啊，是～是西方人流氓，人家苏联好端端的坦克叫人家**，这也太不是玩意儿了。” 贾领导连忙岔开话题道：“现在开始严密防护吧，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分为两组执勤，三个小时一换班，注意警惕，别打瞌睡，第一班我来，第二班卫国你来替我，值班人员分散巡逻，楼上楼下酒店前后都要照顾到，对讲机别落下，手枪和冲锋枪都准备好。” “是！”人群散开，肖卫国赶紧带萨拉回去补觉，三小时一换班，大家有的忙了。 黑云压城，风雨骤来。 数百人将在苏军控制下的达乌德救走，还杀害苏军士兵，冲击军营，最后变为满地残肢断臂。 孟买政府官员被通知连夜收尸，当地官员带着数量众多的警察和军队陆续赶往事发现场，因为暴徒中有许多尸体都穿着当地警察的衣服，而且遇到袭击的竟然是苏联的军队，所以这件事的后续问题已经不是一个省市级的领导可以解决的了，哪怕他们是代表整个印度的经济中心也不够这个资格。 阿列克谢和苏联的领事怒火冲天，指着孟买的领导的脸破口大骂，这个事件是整个苏联的奇耻大辱，就连以美欧各国为首的整个北约都不敢在苏联面前这么放肆。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身为盟友的印度境内竟然不仅有人支持中情局手下的组织，而且竟然对苏联如此抗拒，十几个士兵的死伤啊，阿富汗战场上一次小规模战斗下来也未必能会伤亡这么多苏联军人。 这种大事有的扯皮了，印方和苏联政府必然都会派专家和人员介入调查，如果应对不力，印方不想大出血都不可能了。 骂人也是很累的，现场的惨状让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印度人呕吐不止，留在现场已经于事无补，苏联使节带着满腔的怒火和双腿发软的孟买高层返回了市政府办公大楼。 尸体已经被印度人处理干净，只剩满地的鲜血正在被留下来的印度人用水清洗。 地面的战斗好像惊动了天公，“轰隆”几声雷霆炸裂过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代替了印度人的工作，有的印度人停下手中动作后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又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个地方，当意识到自己确实不用继续待在这宛如炼狱般的地方后，留下来善后的印度人顷刻间就逃的一干二净。 转眼间就剩下了一些苏军与看热闹的越军高层，阿列克谢和弗拉基米尔，尤里等几个苏军官员看到越军人员后终于想到了肖卫国白天的告诫。 阿列克谢皱眉大声问其他人道：“那个阮少雄白天在办公室里都是怎么说的？” 弗拉基米尔同样皱眉大声回答道：“具体怎么说我忘了，但大概的意思是我们把达乌德从军营里放出去是做了一件蠢事，他说让我们好自为之，他还说他要立刻带人转移，他好像知道达乌德的人会来报复我们。” “那他现在已经转移了吗？” “不知道，我这就回去打电话。” “伊琳娜呢？” “应该还在军营里执勤。” “让她去阮少雄身边做联络官吧，你去问阮少雄的行踪，我们现在要去见见这个阮少雄。” 苏军的事情越军插不上手，可连日来的不顺利已经耗光了越军所有的耐心，此刻听翻译口中苏军高官说了阮少雄的名字，带头的越军高层几经思索，最后对手下吩咐道： “叫警卫连集合，我们跟苏军一起去见阮少雄，这一次一定要把他掌握在我们手里，不能让他再次溜掉。” 有人去集合人手，越军高层的副手却委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司令，如果引起国内阮高官的不满怎么办？” “他不满又能怎么样？国内有我哥哥会顶着，在国外他有意见也没用。” “那控制他的理由呢？” “就说受武元甲，邓春区和朱文晋的指示，在印度暗通中国间谍。” “司令，牵扯这么多被撤职的闲赋官员，如果引起他们军政方面的旧部不满就不妥了。” “怕什么，大不了就说情报有误再放了他，而且中国有句古话叫墙倒众人推，只要能把阮家打下去，会有人出来帮忙收拾这些老家伙的。” 第269章 受制于人 暴雨已过，一辆辆满载的军车在孟买的街头疾驰，临时被安排在街头执勤的孟买军警却对车队视而不见。 轰隆隆的军车快速驶向泰姬玛哈，一个站在楼顶3泳池边执勤的小队成员立刻在对讲机里汇报情况。 “领导，领导，有情况，正门来了一队军车。” 其他情况大伙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军车不同，这次任务中跟他们打交道的基本都是军人，所以执勤的贾领导立刻下令： “正门的同志去看一下。” 其实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已经有人跑向了大门口。 “前门收到，前门收到。” 军车果真停在了泰姬玛哈的门口，看到车里下来的人，前来查看的队员连忙在耳机机中低声汇报道：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来人是苏军军官和越军人员，紧急情况，有越军来了，有越军人员，请指示，请指示。” “靠过去看看越军有多少人？” 小队里都是军中精锐，他们对军队的编制太熟悉了。 “报告，越军有一个整编连，车队里没有重武器，报告，越军有一个整编连，没有重武器！” “收到，你们设法拦一下越军，我去叫卫国起来。” “别叫了，我已经起来了，领导你看能不能去试探一下越军人员认不认识阮少雄。” 前去查看的小队成员迅速跑过去又离开，阿列克谢几人都清楚这是阮少雄的护卫在向其他人汇报情况，越军和少数几个苏军军官有不明情况的也都在以探寻的目光看着那个跑来跑去的“越军”。 阿列克谢和弗拉基米尔一马当先带队往酒店里走，那个叫尤里的非常仔细的看着那名所谓的“越军”。 “那是什么东西？” 弗拉基米尔知道他话中说的是阮少雄保镖的通讯器材，他也不清楚，所以他直接摇头道： “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是阮少雄从北约国家弄回来的新型步话机。” 尤里皱眉道：“我并没有看到他身上携带收发装置。” “我们看到过，很小型，黑色，只有一只手掌大小，他们平时都挂在腰带上。” 尤里不再说话，但他依旧在皱眉，越军已经有人带队把整个酒店围了起来。 弗拉基米尔这些苏联人在前，越军人员在后，守在门口的小队成员奉命拦截越军，贾领导带人紧急过来试探越方人员到底认不认识阮少雄。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不仅他们对越军人员有想法，越军人员对阮少雄同样有图谋，两波各怀鬼胎的人直接撞在了一块，当先一步守在门口的三名小队成员让开苏军人员后伸手拦在了越军人员身前。 让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越军根本就没想越过他们进入酒店，而是一见面就做好了战斗准备，有心算无心之下，三名小队成员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越军用枪托砸倒后摁倒在地。 贾领导他们从电梯里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刚走出电梯的小队成员们立刻把手中的冲锋枪举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贾领导只喊了一句话，他身后的两名小队成员立刻持枪守在了他前面，贾领导马上低头在对讲机里下命令道： “卫国快躲起来，剩余人员立刻掩护卫国伺机突围，情况有变，越军在抓捕我方成员。” 下了这个命令后，贾领导再次用越南话大声质问： “你们知道你们是什么行为吗？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你们知道得罪了阮公子的后果吗？” 越军根本无人搭话，带头的越军司令直接挥手道： “把他们抓起来。” “我看谁敢动手？！” 我军战士不肯束手就擒，一个战士打开冲锋枪的保险对准了越方司令，后方被抓捕的战士也在拼命挣扎，拦在贾领导面前的一个战士更是要扯开拉链取c4炸药的引线，可还没等他把拉链扯开。 只听“砰砰！”两声枪响，两名战士直接倒在了贾领导的身前，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贾领导甚至没来得及拔出腰间的手枪。 只见贾领导双目赤红，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时直接欺身而上，他动若脱兔，只两个跳跃人就已经出现在了越军司令面前，越军这个司令也是练过的，平日里在军中比武他也是搏击高手。 可他那两下子在贾领导面前根本不够看，只见贾领导双手连劈，越军司令慌忙抵挡，虽然他格挡住了杀来的手刀，但贾领导的手刀根本就是幌子，随之而来的两记膝撞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越军司令的胸口上，胸口气闷之下越军司令直接被砸飞了出去。 后方的越军人员有的接住自家司令，有的同样扔了枪械欺身而上，现在人群太密集了，枪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这玩意穿透力太大，一个不小心在杀死敌人前得先杀死一大片友军。 贾领导又打翻了五六个来袭的越军士兵，可他毕竟年老体衰，他现在的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长时间的近身格斗。 有一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贾领导一个不小心就被一名越军踹了一脚，接着十几个士兵蜂拥而上，直接把体力耗尽的贾领导扑倒在地，被压在下面的贾领导仰天长啸，可随之而来的一枪拖下去，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越军司令扔掉捡起的步枪，有些狼狈的对目瞪口呆的苏军军官们说道： “这只是我们越军内部的一些小问题，你们继续带路，我们比较赶时间。” 越方人员内讧了？苏军军官面面相觑，他们现在不知道这次带这帮越军人员来酒店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可人都既然已经到这里了，他们没有不上去的理由，只是那个尤里在上去之前从昏迷的贾领导腰间，取下来一部对讲机，有越军士兵见状又从另一个小队成员身上取下一部对讲机交到了自家司令手里。 被取下对讲机的小队成员身中一枪生死不知，越军司令起初倒没想杀人，只是情势所迫，而且他认为只要阮少雄不死，其他人死不死的也不影响大局。 “把他们都带上来，杀鸡儆猴，我们要为阮少雄准备几只鸡才行。” 第270章 最后的决定 受伤的小队成员们被越军士兵拖上了楼梯，身上有价值的物品全都被搜刮一空，他们再次反抗时少不了被再次殴打，所以当他们重新回到顶楼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血葫芦。 肖卫国他们并不知道楼下的具体状况，此刻肖卫国非常后悔没有把监控设备放在楼下大厅里一个，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剩余小队成员齐聚总统套房，冲锋枪，手枪，手雷，炸药都已准备齐全，尽管非常不甘心任务莫名其妙的失败，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带肖卫国和白雪突围逃回国内。 肖卫国站在泳池边的围墙上用自己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酒店附近的越军，所有出入口都有大量士兵把守，而且他们主要防守的方向就是酒店内部。 泰姬玛哈鹤立鸡群，周边太空旷，没有足够的掩体，也没有相对隐秘的逃生出口，所以他们想逃出去非常困难，或者也可以说是基本不可能完成。 其他人心情烦躁，肖卫国却难得的平静，逃不出去大不了就在酒店里拼一把，来自乌克兰的快递他已经收到，重火力方面他可以秒杀现在的越军。 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拼命，如果到了那一步，或许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逃不出印，苏，越三军的追杀。 他现在还有最后一个以小博大的办法，他现在在赌，他赌这次来的人是越军最核心的成员，不然普通士兵肯定没胆子得罪阮少雄这种国内顶尖的二代。 只要这个猜想正确，那对方就一定会在他面前露面，肖卫国的办法就是杀了这位核心成员，只要对方一死，越军群龙无首之下所有危机将会立即解除。 但这个办法还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越军内部同样没人认识阮少雄。 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肖卫国的指令，当楼下传来两声枪响之后，小队成员们更是气喘如牛双眼赤红。 想到贾领导他们可能已经牺牲，白雪更是泪流满面。 萨拉和萨尔曼被吓坏了，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睡觉之前肖卫国还在和那个小黑谈宝石生意呢，怎么只睡了一会他的保镖们怎么好像已经准备了这么多武器，一副马上就要打仗的样子。 “卫国，你下命令吧，我们掩护你逃出去，你带白雪和萨拉跑快点，酒店旁边的第二个小巷子里有一部达乌德的车，我们给你们断后。” 白雪倔强的说道：“我也留下来跟大家一起战斗，让肖卫国跟萨拉一起跑吧。” 肖卫国笑着摇头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到底有没有用，可只要有一丁点可能性，那这个计划就比小队成员们口中望风而逃的计划更有价值，他准备拼一把，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肖卫国扒开一个小队成员的衣服从他身上解c4。 “你干嘛？” “给萨拉用。” 小队成员们大惊失色。 “给萨拉？你开什么玩笑？” “打起来你们就用不到这个了，但她用的到。” 有人拦住肖卫国道：“卫国，咱们不能这么做，萨拉是无辜的，咱们可以先放她走。” “既然她选择跟了我，她就已经不再无辜了，与其被抓后被凌辱，我更愿意接受她死的轰轰烈烈一点。” 其他人依旧不肯，可聪明的萨拉只从肖卫国的动作和他们口中的名字中就猜到了肖卫国要干什么。 她泪眼婆娑的走过去抱着肖卫国腰问他道：“你今天也要死了吗？” “我或许会死，或许不会，我要是死了，你们都活不了，我不愿意你面对那种非人的折磨，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萨拉把自己的脸紧紧的贴着肖卫国的后背道：“如果你死了，我愿意跟你一起去死，既然活着注定要分离，不如我们死后去天国永远在一起。” “萨拉，你恨我吗？” “我不恨你，我爱你，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作为你的女人，我会誓死追随你的脚步，只要你愿意带着我，哪怕你选择去死我也一样愿意跟你去。” “我不会选择去死的，我要尽可能的挽救大家的生命，这个东西是在我死之后你保护自己纯洁的最后措施。” 白雪也过来帮助肖卫国，她哭的非常伤心，她一边帮萨拉绑c4一边用力捶打肖卫国，她恨他牵连了萨拉，也恨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她最恨的是自己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也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战友。 第271章 一闪即逝黎司令 电梯里的酒店管家在颤抖中打开了电梯门，楼梯间里也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刚才还在争执的小队成员们也不争了，所有人齐刷刷的站在了套房门内两侧，萨拉也不再无谓的哭泣，她端了一盘葡萄走到肖卫国身侧喂他吃葡萄。 这还是她第一次喂自己男人吃东西，她以前也想这么做，但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嫌弃印度人吃饭不用餐具，他觉得脏，所以她自卑，她不敢动手，现在自己即将陪这个完美的男人走完人生中的最后一程，自己都愿意为他去死了，那自己已经来不及改正的小缺点就应该被他所包容。 肖卫国没有拒绝萨拉的行为，他讨厌印度人的一些行为，但其中不包括萨拉，白雪站在萨拉身旁，生死关头，她已经把所有的情绪都置之度外，她和其他男性队员一样，他们的全部精力都在总统套房的门外，只要能确定目标，她手中的冲锋枪绝对不会手软。 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越军司令大笑出声，岂不知道房间内部的肖卫国在听到他的笑声后笑得比他还要开心，此刻他的笑容狰狞而恐怖，让队友疑惑，让敌人胆寒。 “哈哈哈哈，我的好侄子，你还记不记得你的黎叔叔啊，咱们上次分别还没多少天吧，你父亲还好吗？哈哈哈，你既然来了印度，为什么要躲着黎叔叔不来跟我见面啊？” 越军士兵涌入总统套房跟小队成员对峙，这个姓黎的越军司令带着副手、亲兵和苏联军官紧随其后。 人群还未站定，黎司令就看到了距离门口不远正在抽烟微笑的男人，面前这个人虽然面相很熟悉，但与他印象中不一样的地方同样很多，比如他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上的伤疤，阮少雄只是一个被酒色财气掏空身体的二世主，身上绝对不可能有这些东西。 “阮少雄，你～” 疑惑中的黎司令话还没说完，就见肖卫国双腿蹬地，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飞了过来，黎司令周边所有人都面露惊恐下意识往四周去躲，只有黎司令在靶心中无处可去。 肖卫国高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烟灰缸，吐气开声，“嗨！”的大喊一声，把手中的烟灰缸狠狠的就往黎司令的头上砸去，黎司令在惊恐中条件反射之下立刻伸手去挡。 可他哪里能料到肖卫国是个人形怪物，肖卫国的力气全部发动时早已经不是他这种普通人可以抵挡的了的了，只见肖卫国的烟灰缸落下，黎司令的一条胳膊“咔嚓”一声被砸成了v字型。 “啊！” 黎司令惨叫声刚起，肖卫国第二下已经挥了过来。 “噗！” 黎司令的脑袋如同一个受到重击的西瓜一般被打的爆裂开来，其中汤汤水水，血肉残渣，四散飞溅，令人恶心的东西喷了周围所有人满身都是。 这还没完，肖卫国在刚砸完黎司令的瞬间手中的烟灰缸直接扔向了躲开了的黎司令身旁的副手，翻转的烟灰缸就像被投石机发射出来的巨石，其他人竟然隐约听到它发出了摩擦空气的嗡鸣。 黎司令的副手只是被烟灰缸砸了一下胸口，整个人就如同被巨石砸中一般，他被砸到胸骨断折，口喷血雾，眼看就活不成了。 其他小队成员同样没有闲着，看到肖卫国动手的瞬间他们就完成了下蹲，寻找敌人，瞄准，扣动扳机，再次寻找敌人等一系列战术动作。 “哒哒哒哒！”的冲锋枪声音交替打响，这次换成了肖卫国他们有心算无心，房间里毫无准备的越军士兵被挨个点了名。 这就完了吗，当然没有，肖卫国推开挡路的苏联军官直接掏出手枪冲到了楼道里，白雪和另外两名小队成员紧随其后，其余小队成员肃清残敌后同样紧随而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楼道里的枪响声不断在楼道里回荡，楼道里，楼梯间，凡是露头的越军全部被快速肃清。 肃清顶楼的残敌后，肖卫国给楼道左右的上方角落里都钉了一个高清摄像头，其他人则把被扔在楼道中生死不知的贾领导他们都抬回了套房中。 第273章 胡萝卜加大棒 苏军军官们对肖卫国的惊讶还远远不止这些。 那个阮少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个只会吃喝嫖赌玩女人的二世主吗？他身上的那些伤疤又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经历了几百场的激烈战斗，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么多恐怖的伤疤？ 如果阮少雄是一名百战精兵的话，那就可以解释他刚才的战术动作为什么会如此稳健精炼了，可如果阮少雄真的是从前线战场上下来的超级兵王，那就说明越南或许藏了很多他们所不了解的东西。 那同样意味着克格勃在越南的情报工作可能已经处于半失灵状态，最起码越南高层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东西，他们就完全拿不到半点情报，这是一个足以令整个苏联蒙羞的可怕猜想。 如果从其他角度去想，阮少雄作为一个他们国家的超级二世主如果都能舍生忘死卫国出力的话，那这个国家该有多么可怕。 要知道现在苏联的二世主们早已经完全腐朽，在阿列克谢和弗拉基米尔这种理想主义者眼中，苏联的军政高层二代最多也就能和蛆虫划一个等号，或许把全苏联的二代绑在一起都比不上面前这个看似浮夸的阮少雄。 可即使是这样的越南都只能被中国军队摁在地上摩擦有摩擦，那继续推导下去，中国军队又该有多强？难道苏联军队在战斗意志和战斗经验上已经完全落后于曾经的小弟们了吗？ 苏联军官们心思繁杂，连身上和脸上的血迹都顾不得擦干净，他们的心神已经完全被刚才酒店里发生的一切所扰乱，他们无暇顾及到其他反而让肖卫国他们落得轻松。 只休息了片刻，喝了少许热水，贾领导就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他有点脑震荡，这种症状的特点是头晕，缓解的唯一办法是长时间的休息。 贾领导不敢让自己休息，越军司令已死，现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策略运用得当，他们完全可以控制住这个越军的步兵团，迟则生变，万一越军军营得到黎司令已死的消息后发生哗变前来围攻酒店就麻烦了。 客厅里不是伤员就是尸体，鲜血已经染红了客厅和楼道里的地毯，肖卫国开着客厅卫生间的门在洗澡，他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除了白雪两颊羞红不敢看他以外，其他人反而觉得肖卫国此时越发显得放荡不羁，这是一种别样的魅力，对某些成熟女人来说，这样的肖卫国的吸引力尤其大。 肖卫国非常快速的把自己冲洗了一遍，化妆，整理发型，然后他又给自己换了一套全新的条纹西装，虽然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在卫生间内的具体动作，但依稀也能猜的到他在干什么。 期间贾领导曾躺在沙发上低声呢喃说道：“我们需要把楼下的中低级军官叫上来几个。” 肖卫国立刻当时还没洗完头发，只见他顶着满头泡沫对苏军军官们说道： “我派一个人下去，你们谁愿意陪他走一趟？” 没人说话，肖卫国直接喊道： “我愿意给2000卢比。” 还是没人说话，肖卫国揉着头发继续加价。 “5000卢比有没有人愿意去？” “卢比。” “3000卢布行吗？听好了，这次是苏联的卢布，可不是印度的卢比。” “5000卢布，有没有人愿意下去，这次不是去冒险，只是为了给我的人作一个背书。” “8000卢布，有人愿意去吗？嚓，有钱赚都没人愿意赚吗？” “我愿意去！” 终于有人跳出来接话了，而接下这份工作的人却是肖卫国的熟人，苏联美女伊琳娜。 “美女，给你加两千，一万块卢布，如果有人敢伤害你，你别跟他们客气，我一会带人去给你剁了他们，你们现在就去吧。” “给我一万卢布，我也愿意去。”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苏联士兵，肖卫国却冷着脸对他说道： “愿意去就拿着你的枪保护好他们，不过我最多给你5000卢布。” “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我？” “谁让你躲在女人后面说话的？你们苏联人的沙文主义哪里去了？你要是第一个答应下来，我当然愿意给你一万卢布，五千卢布还有人愿意去吗，听伊琳娜的命令，保护他们，上来后找我领五千卢布现金。” “我愿意去。”又一个人跳了出来。 房间里的那个小队战士检查好装备立刻站起来跟伊琳娜三人往楼下走去。 之后就很简单了，每到一个越军小队面前，他们就停下来把对讲机递过去，贾领导会在对讲机里说些什么，也问一些问题，并且要求带队的所有军官去楼上总统套房里集合，那里要举行一个小型军事会议。 有的越军军官神色凝重，有的人态度慌乱，有的军官愿意去顶楼，不愿意去的人可以派几个士兵上去旁听，但有苏联人在旁边，他们并没有为难这名小队成员。 伊琳娜他们一口气把泰姬玛哈前后所有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一个连队只有一百多人，刚才还死了三十多个，剩下的人中已经凑齐了十几个小军官和顶替军官上去的士兵。 当这些人进入总统套房之后，肖卫国已经洗漱完成穿好衣服坐会了沙发里，他又变成了那个混不吝的二世主，如果地上没有那些尸体，人们还会以为刚才主动动手杀人的不是他一样。 越军警卫连的小军官们看到总统套房中满地的袍泽尸体就知道要遭，可事到如此哪还有他们反抗的机会，所有小队成员现在已经被再次集合起来持枪而立，但凡哪个越南人敢有风吹草动，他立刻就会被打成筛子。 “你们有人以前见过阮少雄公子吗？” “哒哒哒哒！” 举手的人全都被打死。 “能跟着黎司令见过阮少雄公子的人都是他的死忠部下，他们也是黎司令政变的帮凶，所以我们必须清除。” 这是对苏联人的解释。 “你们愿意听命于阮公子吗？” “不～” “砰！” “你们～” “砰！” 拔枪。 “砰！” 战术翻滚。 “砰！” “一起～” “砰！” “我愿意。” “砰！” “对不起，手滑了！” 做出对抗姿态的已经全部被击毙，最后只剩下了三个人，其中包括两个班长，一个士兵。 “我代表阮公子任命你为警卫连连长，你为一排长，你为二排长，我们今晚要接管你们这个团，今晚表现的好，明天你们能当营长甚至是团长也说不定，今晚清除黎司令的嫡系，明天你们火线升官。 不仅升官，阮公子还会奖励你们大比的钞票和美女，回国后有我们阮家做靠山，你们的前途更是一片坦途，你们甚至不需要去前线打仗，只要我们能齐心协力，时间一到，我们给你们申请一个省的卫戍司令也不是不可能。” 第274章 收编步兵团 在头顶上的子弹加胡萝卜的加持下，警卫连剩余人员被火速收编，军事政变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君不见有些小国家一个小军官带着十几个士兵就敢煽动兵变夺取国家政权，只要拥有一定的武力，有些事情会变得非常简单。 苏联军官们作为今晚事件的见证人心情混乱一时难以平复。 贾领导带着没有受伤的小队成员，带领新收编的警卫连虎口夺食去收编越军的步兵团去了。 白雪和两个轻伤的士兵上了救护车，他们去护送重伤的士兵去了孟买最好的医院，肖卫国孤身一人带着萨拉和被吓瘫在地的萨尔曼依旧在泰姬玛哈顶楼的套房里，他哪里都不能去，因为孟买的军政高层和越方的使馆人员已经陆续赶来了泰姬玛哈。 孟买的印度高层郁闷坏了，这几天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坏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被苏联人发现了达乌德一家这些毒贩子加叛徒，接着达乌德这个该死的蠢货又派人袭击了苏联军营，打死了苏联士兵。 这还没完，那边的事情还没理清头绪，刚才他们又接到电话称泰姬玛哈发生了大规模的枪战，前来交接武器的越军起了内讧，住在酒店里的阮少雄赢了，另一方杀上门的人被打死了几十个人。 其他人或许并不知道这两方人到底谁是谁，可印方的高层却基本都知道住在泰姬玛哈顶楼的那个人叫阮少雄，前几天在凤凰大街出风头的那个二世主就是他。 还有一些更清楚双方身份的人则是越方的使馆人员，他们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两个国内顶尖大家族起了冲突，还死了那么多人，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小透明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越南是拿枪的人说话最硬气，黎司令所在的黎家枪杆子更多，阮少雄身后的阮家虽然枪杆子少点，但他们掌握了越军小半的钱袋子，这种情况下，双方平时算是势均力敌，真正动起手来，谁的帮手更多还真不一定。 此刻两家人最拔尖的二代在印度打了起来，而且平时名声不好的阮少雄竟然打赢了黎家最拔尖的二代之一，这让人怎么敢信？希望死的只是些普通士兵，如果这两位中有一个人出了意外，他们都不敢想象国内会发生什么状况，而他们作为距离最近的池鱼，怕是会被国内的大火烤熟。 当孟买高层和越方人员进入总统套房后，被堆放成一大堆的尸体吓的差点跳了起来，这可是几十条人命啊，这些该死的越南人，他们怎么敢在印度开战的？ 越方人员更是因为没看到黎司令腿都软了。 “阮公子，请问黎司令还好吗？” “最下面那个没头的尸体就是黎司令。” “啊！！！” 越方大使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血泊中，接着他又赶紧带人爬过去刨尸体，他们真的在尸体最下方看到了一具无头尸体，看穿着和身材，确定是黎司令无疑。 越方人员开始集体发抖，像极了电影里丧尸刚刚苏醒的样子。 印度人又吐了，这些黑胖的肥猪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东西，在苏军军营外面吐了那么多后，来这里还能吐出那么多东西，这个套房已经完全待不了人了。 看到肖卫国收拾东西要走，抖个不停的越方大使连滚带爬的进入肖卫国的房间，开口问他道： “阮公子，是你杀了黎公子吗？” “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叫什么公子？那我跟他比这不是把我叫老了吗？他是我亲手打死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摆公子架子，越方大使不敢反驳，他也不敢得罪这个无法无天的二世主，只见他连忙摆手说道： “我没有任何意见，可您想过接下来怎么办没有？我的意思是说，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应对来自国内的责难？” 这个越方大使也是聪明人，他不想两边都得罪，也不想当一个可以被随意拿来撒气的路人，所以他非常干脆的表明了愿意投靠阮家，跟阮家共进退的意思。 肖卫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也符合他们现在团结一切有生力量的原则。 “你去给我家里打电话，告诉他们黎司令今晚要带人来刺杀我，我猜测他们可能是想利用我要挟阮家，或者他们也有其他的图谋，可惜他失败了，我已经派人去接手他的步兵团，你告诉他们赶紧给我打钱，钱越多越好，我要给这个团里的人发军饷，发大量的军饷，不然发生哗变就不妙了。” 得到肖卫国的指令，越方大使立刻带人去联系国内，目前印度的形势对阮家有利，如果阮少雄真的能控制这个精锐步兵团，那阮家一定会全力帮他抹平所有的后患，而作为中间及时投靠的跑腿传话人，他对阮家的功劳也是板上钉钉的。 黎司令人已经没了，黎家即使暴怒又有什么用，最多跟阮家要一定的补偿，国家正处在战争阶段，有点理智的的人都知道家族之间的激烈争斗内耗是不可能发生的，可黎家中最耀眼的二代就这么没了，此消彼长之下这种损失是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 使馆的人员很快就和阮家取得了联系，阮少雄在印度取得的战果，让整个阮家高层一片哗然，阮少雄不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主吗，他是怎么做到一击干掉重兵保护的二代黎家之虎的？ 经过反复核实后阮家终于信了这个消息，阮少雄的人真的正在控制黎家的那个精锐步兵团，阮少雄的人正在带领收编的越军围攻负隅顽抗的中低级军官，为了升官发财许多士兵都豁出了生命，军营里已经死了不少人，黎家已经打来了电话，要阮家给他们一个解释。 真是飞来的横财啊，阮家钱是真的多，但他们也最缺黎家这种精锐部队，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没有网银转账，阮家当即派遣三号人物带领精锐团队和大量现金坐专机去孟买接手部队。 越方使馆人员当即去酒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肖卫国，肖卫国都想打死这几个在自己面前邀功的王八蛋了，人家正主要来，对我这个冒牌货算什么好消息？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肖卫国瞬间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他们会在哪个机场降落？” “还～还没问。” “快去问啊，问清楚后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明天要准备一个欢迎仪式，不知道家族里的人在哪降落我怎么去迎接他们？” 越方人员再次急冲冲的走了，阮家来人是他们在阮家面前刷脸的好机会，他们同样不想错过这个欢迎仪式。 肖卫国跟全程目瞪口呆的苏军军官和印方高层告别，印方高层终于有人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阮少雄，我们要对你们在印度国土内产生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表示严正抗议，我们要对你们国家递交外交照会，我们要惩罚你们，你们必须给印度足够的赔偿。” “好好好，都听你们的，你们一定不要对我们太客气，别让我们看不起你们，对了，别忘了把今晚的所有损失替我垫付一下，我回国拿到钱后会给你们打钱的。” 肖卫国带着萨拉和萨尔曼独自开车走了，他去了医院，一来他要看望受伤的同伴们，二来他还交给了这些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第275章 阮家来人 从越南飞来孟买只需要五个小时左右，肖卫国的时间非常紧迫。 离开医院后他直接驱车来到了越军军营，以前这个军营最不欢迎的人现在已经成为了最尊贵的人，看清肖卫国的脸，带越军执勤的小队成员忙帮他打开了大门。 “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还有一部分黎家的死忠份子在负隅顽抗，阮晋江老师还在带人围攻他们。” “带我现在过去看看情况。” 立刻有士兵跑在前面为肖卫国带路，肖卫国到达围困现场时才发现苏军军官竟然都在，这也算非正式邀请的观摩团了吧。 “老师，现在情况怎么样？” “公子，这些人的战斗意志很坚决，我们带人冲了几次都没冲进去。” “里面以前是什么地方？” 知道肖卫国他们没来过军营，立即有新投靠的越军军官答道： “公子，以前这栋建筑是黎司令的办公楼，这栋楼建的非常结实，水泥建筑的厚度足有一米，楼下还有地下工事，里面还保存有足够一个连队持续使用一个月的各种物资，所以这栋楼易守难攻，很难被从外面攻破。” 肖卫国可没时间围困他们一个月，所以在点头后他立即大声对周边所有越军说道： “我的家族已经派人过来，当他落地后你们升职加薪只在等闲，或许你们有许多人此刻会念在曾经的战友情上选择出工不出力，可我能理解你们，也希望你们能理解一下我。” “我同样不想跟自己的同胞刺刀见红骨肉相残，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不用跟他们继续拼杀的机会，我现在悬赏五万卢比，谁能进去说服他们投降？ 你们可以告诉他们，我可以不杀他们，你们甚至可以选择不经过我的手单独把他们关押起来，我甚至可以答应你们不跟他们见面，我承诺给他们一条生路，回国后他们是愿意留在阮家还是返回黎家我都不会阻拦，你们有人愿意接受这个挑战吗？” 越军人员被肖卫国说的热血上涌，中国有句古话叫士为知己者死，他们此刻同样感受到了这种被国内顶尖大家族成员尊重重视的感觉。 正当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犹豫要不要接下这个悬赏的时候，肖卫国又加了一把力。 “悬赏加到十万卢比，你们不仅是在拯救曾经的同事，也是在向我验证你们的勇气，我还可以答应你们一个条件，只要他们全部投降，我将会给每个人两千卢比的个人奖励，之后整个军营放假七天，除了轮换人员维持军营的正常运转外，所有人都可以尽情的购物玩耍，我说到做到，做不到你们可以当我是一条狗。” “哈哈哈哈！” 所有越军官兵都哄堂大笑，大笑之中连续有几个官兵大喊道： “公子，我愿意去！” “我也愿意接受悬赏！” “我也要去，我哥哥在里面，我可以说服他跟我一起劝说别人。” “我也要去！” “我们也去！” 肖卫国连忙摆手道：“都停下！干什么，干什么啊你们？你们当我的钱用不完是吗？这么多人去我哪来那么多钱？” 越军官兵都笑，肖卫国已经用很短的时间就赢得了在场越军官兵的基础好感。 “这位军官，那位士兵，还有这个你哥哥在里面的小同志，你们三个人一起进去，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时间一到，出来后我会每人给你们十万卢比，你们跟他们说，如果你们中有一个人被杀，我就杀他们三分之一的人。 如果时间到了你们没出来或者你们全部被杀，我就把整个大楼炸上天，到时候钱我会托你们的战友送回你们家里，如果他们愿意投降，你们出来后我会带人离开这里，你们要尽快把他们关进监押室，当第一批武器被押送回国的时候他们可以随行。” 三个人领命后进去了整整一个小时，正当焦急万分的肖卫国要下令派人炸楼的时候，楼内突然传出两声枪响，而那三位进入大楼劝降的越军却都全身而退。 “他们答应投降了吗？” “他们已经答应了。” “刚才是有人自杀吗？” “是的，有两个军官说不愿意做阶下囚。” “过几天就能回国自由了，这算什么阶下囚，真是死脑筋。” 肖卫国从车里拿出三十万卢比递给三人后，果真按照之前的约定带人退出了办公楼附近的范围，这叫立木为信，既然肖卫国遵守了第一个承诺，其他人就相信肖卫国会遵守第二个承诺，信任就是这么一步步的建立起来的。 第276章 特殊的欢迎仪式 越军这个团没有配备专业的文工团队，事实上正规作战部队里应该不可能有文工团，只有部队里的宣传部队才有组建配备文工团的需要。 没有文工团参与迎接队伍，肖卫国还是觉得挺遗憾的，毕竟越军文工团是出了名的香艳刺激，不过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而且有萨拉和白雪这些顶级美女在，越军文工团那些庸脂俗粉他也未必看得上。 今天的迎接队伍人员庞杂，不仅有肖卫国和他的小队成员们，而且还有一些越军军官和士兵，站在队伍前列的肖卫国身边甚至还有几个苏军军官和印度军政两界的官员。 苏军和印度人都是看在肖卫国的面子上才出面迎接的，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承认，自从肖卫国到印度以来，他雄厚的财力，撒钱买来的口碑，还有他经过昨晚特别行动后所展现出来的凶猛攻击性，都为肖卫国赢得了巨大的的个人声望。 只要眼不瞎的都可以看出来，只要这个阮少雄回到越南，一定会如同虎归山林般迅速坐大，越南虽然小，但它毕竟是敢跟中国叫板的存在，以后阮少雄必然会成长为越南的强力人物之一，此时不交好，更待何时。 可惜他们想瞎了心也想不到，这个他们心中的未来强力人物阮少雄竟然是个冒牌货，只见这货大咧咧的坐在机场边缘的椅子上，一手萨拉，一手雪茄，左右两边是苏印人员，四周环绕着几十位越军中低级军官，身后还有上百位越军士兵持枪而立。 肖卫国把一个张狂霸道的二世祖演的淋漓尽致，得知这场欢迎仪式只是演戏后，贾领导眼底全是笑意，昨晚看到越军动武后他真的已经万念俱灰了，没想到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迎来这么大的反转，这不得不说肖卫国胆大心细。 如果换作别人谁敢等在房子里进行刺杀？贾领导自问自己应该不会做那样的选择，即使要跟黎司令硬刚，他也不会选择安静的待在房子里。 那样真是太被动了，很容易成为瓮中之鳖，相比于等待，他可能更倾向于在楼梯或者电梯处伏击黎司令，可伏击带来的后果可能会造成苏联军官的伤亡，这又是另一个大麻烦。 不管肖卫国当时是怎么想的，现在的结果都是歪打正着，他们此时在印度终于不用再藏头露尾了，只要干掉越方后续来人，剩下的武器交接就只能是他们说了算，距离任务胜利近在眼前，贾领导想不高兴都不行。 肖卫国看似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手表，问越方使馆人员道： “你确定他们是在这个机场降落吗？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看到？太阳已经出来了这么久，难道你想把我晒成人干嘛？” 越方使馆人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非常确定的说道：“阮公子，绝对不会有错的，这是距离最近的印度军用机场，飞机已经跟印军的机场塔台联络过了，阮先生他们应该马上就到，请您稍安勿躁。” 再次确认飞机确定是降落在这个机场后肖卫国终于安心下来，离飞机降落时间越来越近了，现在即使有人想改降落地点也来不及了。 果然没让大家多等，已经有人看到了从远方进入俯冲阶段的飞机。 “阮公子，飞机来了，您看那边。” 早上的阳光很刺眼，肖卫国手搭凉棚尽量去看，这一看不要紧，这架飞机却让肖卫国大吃一惊，因为对各国军事装备超级熟悉的肖卫国一眼就认出了这架飞机的身份。 c-130运输机，绰号大力神，老美狼狈退出越南后给猴子们留下的大家伙，要知道国内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可以跟大力神相媲美的运输机，肖卫国承认自己酸了，小队中的几个空军飞行员也酸了。 飞机的飞行速度是很快的，哪怕它是个载重几十吨的大型运输机，明明你看到它时，它还是个远在天边的小点，可随着时间推移，飞机越飞越近，那个小点很快就变成了一只大鸟，然后从大鸟变成了一只肥鸭子，再从肥鸭子变成一只庞大无比的钢铁怪物。 “轰隆隆”的空爆声响彻地平线，大力神的四台大马力发动机在空气中掀起了无边巨浪，飞机起降时的吵闹声真的特别让人讨厌，只要不是聋子就绝对受不了这种级别声浪的折磨。 大力神已经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落入机场，突然一架来自远方的米格21也快速切入了飞行轨道，喷气式战斗机更加灵敏，速度也远远高于体型庞大的运输机，所以它很快就先一步接近了另一侧的机场跑道。 好在这个军用机场面积足够大，跑道也不止一条，驾驶两架飞机的飞行员都非常的专业，两架飞机几乎同时降落竟然没有发生干扰。 贾领导先是心内疑惑，难道这架战斗机就是卫国安排的底牌？他要用战斗机把这架运输机打下来？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买通一个战斗机飞行员的？可随着两架飞机都转为了降落姿态，贾领导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可如果没有战斗机，也没有防空炮，那怎么把这架运输机打下来呢？再不行动飞机就要降下来了啊。 他根本不知道肖卫国能有什么办法打下来一架运输机，肯定不可能是防空导弹，印度人再蠢也不可能被肖卫国控制了自家的防空系统，那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呢，这也太折磨人了，暗自焦急的贾领导突然觉得心累的一批。 他很快就看到了肖卫国安排的后手，不只是他，在飞机几乎是贴地飞行状态只有几公里就能飞进机场上空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有两辆车停在了机场另一端的外围。 飞机在上，汽车在下，所有人都通过望远镜好奇的看着汽车里慌忙跳下来的几个人，那几个人头上围着巨大的白头巾，身上裹着宽松的白罩袍，飞机降落时巨大的风压吹得他们的衣服猎猎作响，有一个家伙竟然被吹掉了白头巾，慌的他赶紧去追，这滑稽的一幕逗笑了很多人。 跟随这些白头巾继续看去，只见这几个家伙从后车厢里拿出两个粗壮的圆筒，有两个人笨手笨脚的分别往圆筒筒塞入了一根什么东西。 此刻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虽然他们不认识这些白袍人，也不认识他们手中的东西，但作为军人的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几个白袍人手中的东西应该是一种武器，而且原理类似于rpg，见多识广的苏联军人还知道与这些人手中相类似的武器，苏联自产的“箭”，还有美国产的“红眼睛”，都是差不多这个样子。 就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那几个人就已经按下了发射键，两枚便携式防空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直冲即将降落的飞机而去。 死不死的那架米格21凭借速度更快的优势成功吸引到了两枚导弹的注意，白袍人看导弹方向不对，赶紧手忙脚乱的继续装填起来。 米格二十一太快了，快到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印度飞行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撞上了来袭的防空导弹。 “轰！”“轰！”“轰！” 两声导弹爆炸后飞机成功直接在空中被解体，飞行员连弹射都来不及就被撕成了碎片。 飞机爆炸的火焰携带着四射的飞机残片如同烟花一般绚烂，其中一块碎片啪的就砸在了白袍人的一辆汽车上，汽车玻璃被震的粉碎，引擎盖里当时就冒出了白烟。 “玛德，咱们的车被砸坏了。” “别踏马废话，快装填，别让飞机跑了。” “白雪，你去哪？” “我去把那辆车里的导弹取出来。” 又是两枚导弹飞了过去，这次终于打中了运输机，四台发动机中的一台直接被打成了火球，另一枚导弹在飞机尾部装甲上开了一个大洞。 第277章 特殊的欢迎仪式2 机场里的警报响彻云霄，大批印度军人冲出了驻地营房，好在印度军人的奇葩大跳步和奇葩指令让他们还不能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还看什么看，快给我救人啊！” 肖卫国大喊一声当先一步跑了出去，其他人连忙跟上，可机场那么大，跑过去有没有用就只有天知道了。 老美的运输机真是抗揍啊，发动机都被打爆了一个竟然还能坚持飞行。 白雪他们急的全身都是汗，好在导弹装填并不复杂，他们再次装好了两枚导弹。 飞机的驾驶员忙中出错，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降落求救，而是选择拉升飞机企图逃离导弹的打击范围再伺机降落，可运输机那么大，又没有战斗机那么灵活，拉升起来自一点的飞机正好成为了防空导弹的靶子。 “轰！”“轰！” 又是两声巨响，这次飞机侧方上再次被开了一个大洞，更惨的是，刚才坏掉发动机那一侧的机翼这次又中了一枚导弹，又有一枚发动机被打爆，机翼直接产生了断裂，飞机失衡，终于从空中掉了下来。 体型庞大的大力神直接砸在了机场的跑道上划出了很远，沿途的植被和小型建筑被完全破坏，爆炸的发动机让飞机燃起了火焰。 肖卫国这个逗比看到飞机掉了下来直接原地转向招呼大家往回跑。 “都离飞机远一点，小心它会发生爆炸！” 还会爆炸？其他人被吓得连滚带爬又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这几个白袍的家伙可真狠呀，飞机都掉下来了他们还不放过，只见他们陆续又发射了几颗导弹，直到飞机燃起熊熊大火他们才跳上了汽车逃走。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个白袍还往坏掉的汽车里撒了汽油，临走时他们竟然点燃了那辆坏掉的汽车。 印度军人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大跳，一辆辆军车上挂满了军人要去追击白袍人的汽车，可军车本来就慢，他们还挂了那么多人，最让人搞不懂的是他们还在卡车后面挂了大炮，这又不是野战，大炮拿出来又有什么用，汽车跑起来比隔壁老王的二大娘走的都慢，这还追个蛋啊追。 第278章 诱饵 肖卫国他们忙碌了半天，却只救回来一个飞机的骨架，飞机里面的尸体倒是不少，但值钱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剩下，肖卫国之前提醒过要阮家带钱过来，不过飞机都烧没了，钱也早已化为了灰烬。 从早上一直忙到了傍晚，中间饭都没吃一口，肖卫国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越方人员对阮公子的悲痛感同身受。 “阮公子，您要节哀顺变，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您的家族，您的父亲让您全权处理这次事件的善后事宜。” “他们不派人来吗？” “您的父亲说现在前线的中国军队有异动，国内在全面备战，他们现在没有人手能来帮助您，希望您能配合～，不对，是希望我们和先遣团能配合您顺利完成武器的交接仪式。” “那从此以后就是我说了算了吧？” “是～是的！” “那你们订做几个骨灰盒把飞机上的尸体收敛了吧，我已经快要累死了，我要回酒店去补觉，对了，咱们走快点，先带我去你们大使馆逛几圈，我还没去过呢，需要去认一下门。” 肖卫国果真只在大使馆里逛了几圈就出来了，军营里他也去了一趟，他给后勤留下了二百万卢比的巨额现金，这是他先前的承诺，每个人给两千，他分毫不会差。 只是为了防止有人拿了钱后不认人，所以他现在给的只是一半的现金，每人发一千先拿着去玩，剩下的他承诺在回国后再发，他劝诫所有人别把钱花光了，这部分钱可以用来吃喝玩乐，剩下的钱回国后可以娶妻生子，既然阮公子给钱花，当然说啥就是啥。 肖卫国毫不留恋的带人离开了军营，他还承诺他只掌握军队的大致方向，不会过多干预军营里士兵的正常训练生活，这两点为他再次赢来一大堆越军的好感，有些投靠过来的越军军官本身就怕被他夺权，他只要不干涉军营，夺权自然无从谈起。 离开军营肖卫国递给了贾领导几个类似小型录像机的东西。 贾领导接过来看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远距离微型窃听器。” “窃听器？你准备窃听哪里？” “越方使馆和军营机要室，还有几个会议室，办公室之类的地方我都放了窃听器。” 贾领导不敢置信的看着肖卫国问道：“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放的窃听器？我怎么没注意到？” “我可不敢让人注意到，万一被越军发现就惨了。” “窃听器安全吗？” “绝对安全。” “这个窃听器的传输距离有多远？” “半径十公里，您只要在军营和使馆中间地带租一套足够高的房子，再架设一条高频天线，咱们就能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第280章 狂热 萨尔曼的妈妈并不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印度女人不就是这样吗，他们家出不起彩礼，那女孩子们不送人还能怎么办？难道要养她们一辈子吗？ 萨尔曼的爸爸已经清醒了，可他不敢睁开眼睛，他怕尴尬，也怕被萨尔曼骂，他是受过教育的人，他其实完全能理解萨尔曼的心情。 清醒时每当想起大女儿他同样愧疚难当，可当毒瘾犯了之后，他又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不是没想过卖过萨尔曼的妈妈，可这个女人受了太多的苦，如今满脸皱纹的她根本没人愿意花钱买。 出租车很快就停在了肖卫国新买的庄园门口，萨尔曼的爸爸妈妈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仿佛一望看不到边际的超大庄园。 萨尔曼的爸爸哆哆嗦嗦的问儿子道：“萨尔曼汗，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萨尔曼面无表情的在前面带路。 “萨拉现在住在这里，这是她男人新买的房子，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 “萨拉？住这里？” 两夫妻对视一眼觉得双腿都有点发软，萨拉的男人这么厉害，那他们一会见了面后该怎么办？萨拉的父亲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要是那天不回家就好了，如果那天没有回去抢萨拉，说不定他现在就能跟萨拉要一大笔钱。 苏联那边的武器交接依旧在似松实紧的紧跟着，伊琳娜作为一个合格的联络员已经在夜里悄然加深了跟肖卫国之间的联系，相比于肖卫国对萨拉的大方，伊琳娜要的东西着实不多。 网购了几十件女士服装，丝袜配饰之类的小东西也送出不少，两颗钻石，二十万卢比，这就是肖卫国为伊琳娜付出的所有。 当然，体力要付出的更多一些，对于这点，作为西方人的伊琳娜竟然有点接受不过来，有了萨拉的加入同样非常吃力，最后肖卫国只能为自己的超强身体机能而暗自神伤。 当萨尔曼带着父母走进别墅大厅的时候肖卫国正在教一众队员调试监控设备，达乌德或许就在他们身边徘徊，苏军，印军，越军，哪一个他们都得小心防备，所以这些可以买到的必要的针对措施肖卫国全拿了出来绝不敢藏私。 萨尔曼很轻易的就从其中一个监控画面中看到了自己刚才走过的那些地方，这也太神奇了，以后足不出户他们就能做到对整个庄园的全方位监控。 “先生，我带我的爸爸和妈妈来了。” 坐在肖卫国旁边的萨拉早就在监控里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可她并没有主动说话，虽然只有几天没见，可萨拉却觉得自己面前的父母好像变得陌生了许多许多。 第282章 友谊商店2 友谊商店里果真如肖卫国之前说的那样什么东西都有，现在年味还重，友谊商店里到处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看热闹买东西的人群。 三人一路走走看看，不知不觉就用了小半天时间，她们先是什么都没买，只是到处看，友谊商店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三个女孩子眼花缭乱，她们对家具瓷器不感兴趣，也对古董玉器不假辞色，可18寸的外国彩色电视机，各种色彩艳丽的女式服装，还有各种精美的糖果糕点却让她们流连忘返。 后来终于回到了一个卖女性化妆品的柜台，一问价格，三人被吓了一跳，一套卖相不错的外国化妆品竟然要二百多块，一辆凤凰牌自行车才一百七十五，用几天就没了的抹脸油竟然能比自行车还贵？ 虽然买不起，但不妨碍陈海玲对这种高级化妆品的渴望，最后陈海玲和富彤彤每人买了一瓶美加净，这个牌子已经是80年代国内最高级的一款化妆品品牌，友谊商店里的东西对外国人来说价格很低，可对国人来说依旧有些贵。 李永红不舍的花那么多钱，她只买了两瓶友谊牌雪花膏，一瓶3.5毛钱，她打算送给自己的好朋友小兰同学一瓶，这已经是这个时代许多女孩子相当渴望的东西了，许多会过日子的家庭主妇都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舍得给自己买一瓶雪花膏。 离开化妆品的柜台，陈海玲又跑去买了一些糖果，回来后她给富彤彤和李永红每人手中都塞了一颗酒心巧克力。 “你们快尝尝，这种外国糖果可好吃了，售货员说这种糖里面装了酒，我刚才吃了一颗还真的是这样，里面不是高度酒，甜甜的，喝了也没事。” 李永红和富彤彤好奇的打开包装轻轻咬了一口，看到糖果里面的液体要流出来，她们连忙把糖果中的液体倒进了嘴里。 富彤彤吃了糖果说道：“你还别说，这外国糖果还真的挺好吃，这东西多少钱啊？” 陈海玲举起手中的一小袋糖果道：“我每样都买了点，一共花了五块钱。” “什么？五块钱？海玲，你疯了！” “嘿嘿，这些钱留着不花完了我难受，走吧，待会一人给你们一颗大白兔，其他的回收站里的人再分点，我自己留点，给我家里人也带点，让他们看不上我，我得告诉他们，我在外面比他们在家里过得好的多呢。” “海玲，你得攒点钱，一次把钱花光了，你以后怎么办呀？” 陈海玲无所谓的说道：“没事，大不了花完了我就去唱戏挣钱，实在不行在回收站干活也行，而且咱们不是来友谊商店见世面吗，啥都不买，啥都没吃过见过，怎么见世面？” 富彤彤知道陈海玲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想让她改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她只能作罢。 三人又走到了服装区，这次陈海玲打算买一件漂亮的衣服，富彤彤也对一条裙子动了心，女人天生就对这种东西没有反抗能力。 陈海玲又吃了一块酒心巧克力说道：“这个巧克力可真好吃，永红，你以前吃过巧克力没有？” “吃过。” “咦？你在哪吃的？” “家里啊，卫国哥以前带回来的。” “是肖站长带回来的啊，也就他财大气粗能给你们拿回来这种好东西了，永红，你说把你彤彤姐说给你卫国哥当对象怎么样？” “海玲，你乱说什么呢！” “这有什么啊，肖站长有钱又有能耐，这可是八辈子修不来的好姻缘，你要是能跟他好上，那以后还有什么能让你发愁的啊，你是没见过肖站长后海那边那套房子，那叫一个大，那叫一个豪华～” “海玲，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彤彤，我是说真的，肖站长人不错，又有钱，现在好像还当官了，还准备考大学，他现在又没对象，除了打仗留了一身疤难看了点，哪哪都没处挑～” 富彤彤脸色苍白的说道：“海玲，别说了，我现在不想谈对象的事。” 看到富彤彤的脸色不太对，陈海玲这才想到富彤彤刚刚才被自己的前男友伤害过，而且伤的不轻，她连忙道歉道： “对不起啊彤彤，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嘴快而已，我真的没想提起那件事。” “海玲，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别说了行吗？” “好好好，我不说了，对了，咱们看衣服，永红，你也看衣服。” 三人没注意的是，她们身旁不远处的人群中有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她们，只因为她们口中提起了那个让他们无比熟悉的肖卫国，人群中终于有个抱着孩子的女孩子走出来轻轻拍了一下李永红的胳膊。 “永红，你也来买衣服啊？” 李永红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了很熟悉的一家人。 “云澜姐？云帆哥？云航哥？赵茹姐姐？你们怎么也来了？云澜姐，这是谁的孩子呀？真可爱！” 赵家几个年轻人也都笑着冲李永红打招呼。 “永红，这是我哥的孩子，我哥旁边那个是我嫂子。” “嫂子好。” “永红你也好。” 赵云航笑着问李永红道：“永红，卫国已经从前线回来了吗？” 李永红点头道：“嗯，他回来后又走了。” “又走了？又上前线了？” “我们也不知道，他怕我们担心，什么也不跟我们说，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赵云澜低声问道：“听刚才那个女人说卫国负伤了是吗？” 李永红的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 “他在前线应该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身上留了好多疤痕。” 赵云澜把孩子交给嫂子，抱了一下李永红说道： “上战场受伤根本不算什么，他没有留下什么残疾吧？” “没有。” “那不就行了，前线那么艰苦，人没了的，受伤太重留下残疾的，心理受到创伤的，比比皆是，卫国能只留一点伤疤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他们当兵的都说疤痕才是男人的军功章，你卫国哥疤痕越多，说明他在前线作战越勇猛，咱们该尊重他，敬佩他，理解他，你不能在他面前总是哭，那样会让他觉得别扭，让他自卑，这不该是一个浴血杀敌的战斗英雄该有的情绪。” 李永红终于止住了哭泣说道：“谢谢你云澜姐，我好多了，卫国哥根本不自卑，他得了好多勋章，全都保存在了他的新房子里，你们有时间我可以带你们去看。” 赵云帆好奇问道：“他都得了什么勋章啊？” 李永红如数家珍的说道：“一级表彰和二级表彰各一个，特等功勋章两个，一等功勋章三个，二等功五个，三等功三个，还有许多牌匾，每一个勋章给一块牌匾，卫国哥说这些东西他要留下来传家，都让富大爷藏进地下室里了。” 赵家人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们是军人世家，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这些军功章后面所代表的含义了，如果肖卫国现在已经从军，有了这些荣誉，只要他不犯大错不退役，以后至少都能升到将军级别，继续往上都有可能。 赵云帆突然低声对赵云航说道：“哥，没听说最近有这种级别的嘉奖仪式啊，军报里也没看到消息。” 赵云航想了想说道：“卫国之前是以研究员的身份上前线的，他的事情可能已经涉及到保密了，你别瞎打听，也别出去跟别人说卫国的事。” 陈海玲和富彤彤一直在怔怔的看着这群看穿着和气质就不一般的人，从这些人口中知道，他们竟然是肖卫国的朋友，可这些人太独特了，男的帅气，女的漂亮，形象气质也都说明他们不属于普通家庭。 聊了一会天，在场的所有女士都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财大气粗的赵云航更是看上了一台110升的电冰箱，花了765元外汇券，直接付钱让人推了出去，看的围观人群羡慕不已。 跟大后方的闲适不同，肖卫国他们在印度怎么样呢？他们还有的忙呢。 第283章 黎家来人 北京的大家生活依旧安逸舒适，前线的滔天战火，还有印度的波云诡谲，没有对国内的人们形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这就是一个国家实力强大的外在体现，要知道八十年代整个世界都是风起云涌，这个世界又何尝停止过战斗征伐。 在肖卫国不知道的一个地方，贾领导还带领着另外一个小团队，这个团队最近比肖卫国他们还忙，在他们租到的一套房子的一个房间内部，此刻正有三个人一动不动的听着耳机里的声音。 他们时不时就会在面前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有时还需要从一个本子里对照着什么，此时一个人刚刚从一个本子里对照完自己自己手中的东西后，立刻神情激动的走出了屋外。 “爸爸，有紧急情况！” “迪力拜尔，是什么情况？” “黎家要派人过来，越军军营里黎家的人重新开始抬头，咱们提拔的军官现在已经处于了下风。” “这些该死的豺狼没有一天是能老实下来的，迪力拜尔，你确定没有翻译错误吗？” “爸爸，我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 迪力拜尔对面的人是谁呢，他就是贾领导那天见过面的鲁斯塔姆。 鲁斯塔姆知道自己的儿子确实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如此重要的情报让他心内有些慌乱，这次任务不同于以往，以前都是他们父子几人在外面单打独斗，见事不对跑就对了，可这次还有这么多来自国内的同志在，要是越军军营那边乱了起来，这些同志可能顷刻间就会被敌人杀害。 “迪力拜尔，拿着你的本子跟我去见领导。” 迪力拜尔用力的点了点头，回屋里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枪和手榴弹，临走前他对另一个正在监听的情报员说道： “同志，我这份情报很重要，你们帮我监听一下，一定要及时翻译出来。” 鲁斯塔姆带着儿子走出房子骑上了自己卖水果的板车，房子里剩余的人有的在继续监听，有的则把大门锁死提着冲锋枪小心在窗户里面戒备。 板车被着急的迪力拜尔蹬的差点冒出火星子，板车终于停在了肖卫国新买的庄园外面，在贾领导收到信号走出庄园的时候，带着萨拉在外面散步的肖卫国也凑巧看到了他们。 肖卫国并未过去，而是挥手让萨拉和萨尔曼自行回别墅里面，看到迪力拜尔的贾领导显得非常吃惊，迪力拜尔这孩子平时轻易不会出来。 “迪力拜尔也来了？今天是有什么重要情况吗？” “领导，越军军营有变，黎家的人要来了。” 贾领导神情一变，连忙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迪力拜尔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贾领导看。 “领导，军营里的黎家人在暗中重新开始夺权，不知道为什么咱们提拔的人并未跟您说过这个情况，他们已经跟黎家取得了联系，黎家那边说会马上派人过来。” “马上？你确定他们是说马上吗？” “是的，我确定。” “领导，迪力拜尔是不会出错的，我保证。” 贾领导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说道：“这下麻烦了，如果他们坐飞机的话，就怕咱们已经来不及拦截了，不过总要试试才行，你们等等我，我得问问卫国，看他那天打阮家飞机那种导弹还有没有了。” 贾领导拿起对讲机，拨通了肖卫国的专属频段。 “卫国，你在哪里？” “我在您身后。” 贾领导无语的看着肖卫国，眼里满是责备，他以为肖卫国是在跟踪他，肖卫国看明白了贾领导的眼神，所以走出来后举手说道： “事先声明，我从来没有跟踪您啊，我只是陪萨拉散步恰好走到了这里而已，也不是我多心，而是自从来了印度后您已经好几次都从这个老头摊位上买水果了，光我自己在无意间就已经是第三次看到他了，我是不多想都不可能啊。” 贾领导这才知道可能是自己的疏忽，可鲁斯塔姆已经尽量远离了他们居住的地方，而且自己也不是总去找他，作为老情报员自己和鲁斯塔姆平时也会做一些伪装，这样都能被肖卫国发现端倪，可见肖卫国的观察能力细致入微。 贾领导顾不上说别的，他直入主题问道：“卫国，越军军营里的黎家人开始重新掌权，黎家说马上就会派人过来。” 肖卫国直接就猜到了贾领导的想法，无非是再次截杀一次越军来人而已。 第284章 帕米尔雄鹰 将车停在机场外围的荒野中，伤员们熟门熟路的为发射器装填配套的导弹和电池。 所有人都在微弱的月色下静静等待，肖卫国一脸笑容的示意了一下在车里继续使用监听设备的迪力拜尔说道： “领导，你够牛叉的啊，手下连外国人都有。” “别胡说，这位是鲁斯塔姆同志，这位是迪力拜尔同志，他们是父子，也是咱们国内塔吉克族的兄弟，可不是什么外国人。” 肖卫国立刻肃然起敬，他对这个自愿为祖国守边疆的民族太熟悉了，只见肖卫国一脸正色的说道： “原来是来自帕米尔高原的雄鹰，我是肖卫国，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肖卫国主动去拥抱了两位同志，鲁斯塔姆父子很高兴自己能看到肖卫国的变化，他们都知道肖卫国，知道他是从祖国的前线战场下来的英雄，肖卫国如此郑重的态度表明了他心中对他们的认可，能被英雄认可，证明他们在英雄心目中的地位同样不低，他们心中很骄傲。 鲁斯塔姆乐呵呵的说道：“小领导，我们听说过你的事迹，你才是真正的雄鹰。” “鲁斯塔姆同志，我可当不得雄鹰这个词，我也不是领导，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士兵，你们才是奋斗在敌军一线的真英雄。” 贾领导也好奇的说道：“卫国，没想到你还知道塔吉克族的事情。” 肖卫国表情很严肃的说道：“我曾经听说过一句塔吉克人的话，‘没有祖国的界碑，哪有我们的牛羊’，领导，当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动到热泪盈眶，帕米尔高原上塔吉克人世代自愿为国戍边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我从心底敬重我们的塔吉克兄弟。” 贾领导他们同样深受感动，鲁斯塔姆父子内心震动，可他们却从来没听过这句话，细细咀嚼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鲁斯塔姆激动的热泪盈眶。 他狠狠的抱了一下肖卫国，非常用力的用拳头敲打着肖卫国的后背。 “虽然我没有见过你口中的那个塔吉克兄弟，可他必定是我们帕米尔高原上最骄傲的雄鹰，小领导，你也是，你同样是祖国的雄鹰。” 放开鲁斯塔姆，肖卫国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鲁斯塔姆，我最爱吃你们疆省那边的菜，烤馕，烤包子，大盘鸡，抓肉，手抓饭，羊肉串，想到这些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些你都会做吗？” 肖卫国明显是在套近乎拉关系，鲁斯塔姆高兴的对贾领导说道： “小领导是个真正会吃的，等这次任务结束吧，我给你们做一顿大餐招待你们，要是以后有时间，你们可以到我的家里来做客，我会杀最好的肥羊来招待你们。” 肖卫国问道：“鲁斯塔姆，任务结束你就要回家了？” “对，我老了，已经没用了，我终于攒够了钱，回去后我要把我另外一个儿子的婚礼操持的漂漂亮亮的。” 贾领导嗓音低沉的说道：“鲁斯塔姆的另一个儿子以前也是咱们的情报员，苏联进攻阿富汗的时候，他们一家为了救一群阿富汗人被苏联人追杀，后来那帮人九死一生逃到了印度，鲁斯塔姆的儿子的腿却伤了，留下了终生残疾。” 闻言肖卫国问鲁斯塔姆道：“鲁斯塔姆，我的好尊长，你需要我的帮助吗，我想为我远在帕米尔的兄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鲁斯塔姆高兴的亲了一下肖卫国的额头，这是塔吉克长者对晚辈的礼仪，鲁斯塔姆拍打着肖卫国的胸膛说道： “好孩子，谢谢你能有这份心，真的不用了，领导给了我两颗非常珍贵的钻石，他说这些钻石都是你给的，有了这些钻石我不仅可以为他娶一个好妻子，还能为他买一群马和一群羊，他的腿还在，只是走路不太方便而已，帕米尔上的汉子不会畏惧这点困难，以后他依旧是一个可以骑马打枪的帕米尔雄鹰。” 肖卫国点头不再多话，以后的日子还长，既然此生有幸认识了这群可爱的人，那他就愿意一辈子拿他们当自己的兄弟，只要他们能同样这样看待自己，那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迪力拜尔突然打开了监听设备的公放功能。 “你们快听这个！” “甲： 塔台，晚上好，越军 135， 36r 盲降建立 乙： 越军 135，晚上好，继续进近, 跑道 36r ，修压 1016 甲： 继续进近， 跑道 36r，修压 1016，越军 135 乙： 越军135，地面风 360 7 米每秒，跑道 36r，可以落地 甲： 可以落地，跑道 36r，越军135” 伤员中有个空军的战士快速说道： “是越军飞机和印军塔台空管在建立联系，前面还应该有进近管制，咱们没有听到说明他们已经过了空管的范围，塔台已经决定让他们降落，飞机就在附近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大声浪就从远方传了过来。 “大家都上车，发射火箭的同志坐救护车，你们在车里给导弹通电，我打开车门后你们立刻跳下车对着飞机开火，装填弹药的同志也准备好，手要稳，不要慌，行动！” 肖卫国说完直接跳上了救护车驾驶室，两辆车也不开车灯，就依赖公路边上零星几盏路灯的昏黄灯光在月色下狂飙。 印军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已经被人打下过一次飞机，这次肖卫国他们过来依旧没有看到附近设立岗哨和临时阵地。 机场里的探照灯倒是看了一下公路，可看到救护车后它立刻调转到了其他的方向。 飞机转眼间就飞临了机场上空，把汽车停稳后，肖卫国立刻去后面开车门把扛着便携式导弹的战士们放了出来，两人跳下车后赶紧用导弹发射器进行目标探测、瞄准、发射准备、目标识别，然后摁下了开火键。 黎家和阮家的差距从他们可以调动的飞机座驾就可以看得出来，阮家三号人物出行竟然可以调动美制的c-130大力神，而黎家重要人物出行却调动的是一架苏联的老式运输机伊尔-14。 要知道这可是苏联五十年代的老飞机，现在早已停产，黎家未必不能调动更大更先进的飞机，可他们不如阮家财大气粗却是可以肯定的。 两枚导弹在呼啸声中准确的命中了自己的目标，伊尔-14这种小飞机哪能扛得住便携式导弹的袭击，只第一发导弹命中时飞机就失衡起火，第二发导弹击中飞机后，飞机更是被爆炸冲击波炸出来一个超大的洞，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机舱内部飞了出来，飞机燃着熊熊大火直接一个倒栽葱就扎进了机场内部。 还没有修好的机场再一次遭到了严重破坏，这个机场的跑道全部被严重损毁，短时间以内肯定是废了。 机场里并不是没有增设新的防卫部队，可连续三天没人来之后，印度军队直接就松懈了，在他们看来，没有谁会蠢到连续两次袭击同一个军事基地，他们简陋的大脑完全无法理解中国军法中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谋略。 便携式导弹相对于中远距离的大威力导弹，有低空，小型，速度慢的特点，集齐这三种属性后就很难被雷达锁定，况且这还是在技术相对落后的八十年代，更何况他们还是把自己活成笑话本笑的印度。 所以当肖卫国他们的导弹发射出去之后，机场里的防空雷达连半点反应都欠奉，最后还是时刻在观测飞机动向的塔台和地面管制最先发现了这次导弹袭击。 虽然已经松懈，可大批防护部队依旧驻留在机场中，基地内部的警报声大作，印军开始大批量的冲出营房，可依旧是可笑的大跳步，依旧要挂大炮，等他们冲出营地时，肖卫国他们早已乘车远去。 第285章 三个去处 在任何形式的战争中，情报工作都是重中之重，军事斗争更是如此。 军事斗争中每一条情报都会关乎到无数人的生死存亡，所以苏联才会建立冠绝全球的克格勃，美国的中情局，英国的军情六处，东德的史塔西，以色列的摩萨德，这些风头无两的机构也正是为军事斗争而设立。 不仅这些闻名于世的欧洲列强有自己的超级情报机构，其实世界上所有国家都有，只是能力有强弱之分而已。 相比于欧洲列强情报机构的恶名昭彰，亚洲各国的情报机构多数声名不显，但真正懂军事的人才知道，越是这种看似没有名气，却能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机构，才是真正狠辣的角色。 我国就深谙这个道理，所以美国的情报机构官员才会在媒体面前大倒苦水，他们根本招不到足够的情报员，也捞不着太多有用的信息。 这不是说咱们周边就没有间谍，上到想不到的高官，下到街上拍照片的老太太，还有爱在家里附近装天线的普通人，都有可能是被境外机构收买的间谍，只不过他们的重要性不足，很难收集到足够重要的信息而已。 情报工作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对高科技极度依赖，一个科技强国可以在情报方面完全碾压落后国家，再过几十年，那些科技极度落后的国家只要允许外国人进入，他们就很难再有秘密可言。 越军两次被击落飞机就是如此，因为他们的情报工作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碾压，己方重要人物的行程被肖卫国他们完全掌握，所以他们的飞机就炸了，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是肖卫国他们这些人干的。 回去把刚刚睡醒的伊琳娜再次累趴下，肖卫国回屋搂着萨拉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新一天的晨练再次开始，这可不是肖卫国拉着女人练腹肌，而是真正的体力训练和格斗训练，出门在外，保命的技能不能丢，伊琳娜饶有兴趣的看这些亚洲人训练，她早上只是跑跑步，她可不想跟一群臭男人在室外练搏击和摔跤。 这一练就是三个多小时，回到室外在别墅的几个卫生间里轮流收拾了一下个人卫生，所有人都坐在一起吃起了早餐，肖卫国今天当了一次大厨，一小块煎鸡肉，一大块煎牛肉，简单撒点盐和胡椒粉，一杯牛奶，一个香蕉，一个芒果，肖卫国爱吃辣，还特意做了一些辣椒油，这就是他们的早餐。 这顿饭主打的就是一个荤素搭配，蛋白含量超高，印度的地理位置优越，食物非常丰富，恰好肖卫国不缺钱，当然要买最好的食物来吃，小队成员们已经吃腻了酒店里顿顿都少不了的咖喱糊糊，最近他们自己做饭，所有人都异常的欣喜。 萨拉已经学会了使用刀叉，不过她认为肖卫国他们手中的筷子比刀叉更难学习，她还需要继续努力。 “伊琳娜，我的技术还行吗？” 伊琳娜故意舔了一下嘴唇挑逗肖卫国道： “你是说床上的技术，还是说做早餐的技术？或者是你格斗的技术？” 小队成员们有些无语，这外国娘们太不要脸了，这种话也说的出口，白雪更是脸色通红，肖卫国倒无所谓，在这方面他比国内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的脸皮都厚。 “都说说，我都想知道。” “你的早餐技术是这个，而床上技术是这个！格斗是这个！” 伊琳娜分别送上了一个大拇指，两个大拇指，和一个大拇指，肖卫国亲了她一口，非常满意的接受了她的赞扬，不过他来印度可不是给自己在这几方面找存在感的，所以紧接着他又对伊琳娜说道： “伊琳娜，我们一会要分别去越军军营和苏军军营，你要回去军营一趟吗？” 伊琳娜非常享受离开了军营后的舒适生活，她自从得到了新衣服后一直都是一身便装，不过衣服她随时可以换回来，工作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 “我跟你们回去，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我的军装。” 伊琳娜离开后贾领导把肖卫国叫到一边，其他人立刻散开形成了两道防护圈，两人走到院子外面的椅子坐下，贾领导低声问肖卫国道： “卫国，你又有什么新计划了吗？” 肖卫国低声回答道：“黎家人虽然死了，但有这个随时可能会不受控制的先遣团在身边总归不是办法，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把指挥权夺回来，实在不行就把这些人调走。” 贾领导皱眉道：“指挥权未必能夺回来，但你说调走？调去哪里？” “我想了一夜，目前他们有三个去处。” “三个去处？都是哪里？” “第一个是送他们去死，第二个是送他们回越南，第三个是阿富汗。” “哪里？阿富汗？前两个去处我倒是能想明白，但把他们送去阿富汗是什么意思？” “领导，我是这么想的，这些人太多了咱们俘虏他们肯定不现实，但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大量的杀伤他们的人员，但您说这事能干吗？” 贾领导闻言一怔，他先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又缓缓摇头道： “这又不是在正面战场，他们现在也没有对咱们形成致命危险，想办法尽量俘虏他们可以，但杀了他们肯定不行，咱们不能搞大屠杀这种违背人类道德底线的行为。” “您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既然不能杀，咱们就只能把他们弄走，免得他们不受控制后坏了咱们的计划，把他们弄回越南是一个办法，可如果他们回去后被派去参战，那就相当于咱们变相给前线的弟兄们找了麻烦，那咱们还不如把他们留在印度呢，可把他们留在印度又违背了咱们的初衷。” “那你就想到了阿富汗？为什么是阿富汗？他们去阿富汗干嘛？” “让他们去帮苏联人打仗。” 贾领导非常惊讶的出声问道：“帮苏联人打仗？怎么个帮法？” “苏联出钱，越军出人，相当于雇佣军的形式。” “雇佣军？苏军和越军会同意吗？” “越军同不同意是一回事，苏联国防委员会不会采用这个办法又是另一回事，成不成不暂且知道，但我想去试试。” 贾领导想了一下，如果苏联真的能采用肖卫国的办法，那不管对国家还是对于他们小队来说都将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卫国，我原则上支持你这个决定，可如果苏越双方都同意你的办法，那武器运输又该怎么办？咱们人手不够啊？” “国内现在是怎么打算的？算了，国内的决策我不多问，我的想法是，如果能把这个先遣团弄走，那我就再弄一个团过来，以我的假身份来说，这个应该不难，而这个团咱就从国内直接派过来。” 如果苏联那边答应，那肖卫国提出的这种办法或许就真的可行，贾领导激动的站起来团团转。 “从国内派一个团过来越方那边恐怕会识破吧？” “打一个时间差而已，那就看咱们的本事了。” 第286章 军权无望 肖卫国又想出了一连串胆大包天的计划，贾领导了解之后心中激动万分。 他们原本的计划很粗糙，很简单，很直接，也非常冒险，原本国内的想法是把一个小队的成员打入越军内部。 这个计划如果前期成功，后续有三种应对办法，一种是越军走海路，等越军把苏联援助的武器顺利运出港口后，我军再利用信息优势，内外夹击，俘获越军人员和物资。 另外两种是越军走空运和陆运，这两种办法的后续应对策略比较类似，空运是等越军把武器送入越军军械库，我军再大军压境利用闪击战的快速反应能力，快速打垮越方守军，强力夺取武器装备。 陆运相对更容易成功一些，可以选择半路夺取，可这三种办法都会非常的凶险，武力夺取前后军队的反复拉锯中我军肯定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肖卫国这个办法就不同了，如果一切进展顺利，我军甚至可以兵不血刃就拿到这批珍贵的苏军物资。 肖卫国的计划会一切都顺利吗，或许很难，可富贵险中求，以前的那些办法其实更难，可他们这些人选择退却了吗，没有，包括肖卫国在内的所有小队成员都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放手一搏而已。 “卫国，待会你们先走，这么大的决策转变，我需要去跟国内联系汇报一下，结果成与不成不重要，你尽力而为，如果新计划失败，大不了咱们按老计划行事。” “您放心吧，一会我会在苏军军营里也放上窃听器，计划成不成您都能直接听到，省的来回传话再有什么错漏。” “这个办法好，那以后苏军的动态咱们也能第一时间掌握了，那我先去那边，你自己小心行事。” “好，我会小心的。” 贾领导去联系国内不提，伊琳娜还完军装出来后肖卫国带人直奔越军军营。 在营门口执勤的越军左右为难，他们不想跟国内最顶尖的二世祖翻脸，可有些东西他们这些大头兵说了根本不算数。 先遣团被黎家掌控了十几年，黎家遗留下来的印记哪能是杀几个小军官就能马上去除干净的。 忠心黎家的旧部重新夺权，可先遣团的一些越军又认为阮少雄是个非常不错的小少爷，他给大家发钱，也带头冲锋打架。 不像之前的黎家之虎，除了耍官威就是玩女人，除了他的亲信，谁都别想从他手中拿到钱，打架和打仗的时候永远缩在大后方，生怕给了对方斩首的机会。 肖卫国瞪着眼睛盯着拦路的越军，越军觉得理亏不敢跟他对视，只能把头转到了别的方向，即使如此，他们谁都不敢放肖卫国进入军营，因为一个不小心，军营里面可能又会杀到血流成河。 军营里有一些军官正在开车急冲冲的赶来，看到肖卫国在营门外，他们连忙跳下车去跟肖卫国对峙。 “阮公子，你走吧，我们今天不想为难你。” “为难我？你们也配为难我？怎么，一个个以为拿了老子的钱就没事了是吧？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私吞阮家的钱。” “阮公子，钱的事情黎家会跟阮家交涉的，黎司令和一些士兵的死，也会有人跟您算账。” “跟我算账？谁来跟我算，是你吗？你配吗？” 军官脸色涨的通红，他气的要死，可没有人保他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敢动阮少雄这种二世祖，杀了阮少雄事小，但如果逼阮家动怒，谁也不确定阮家会不会发疯联合其他盟友断了黎家军队的钱粮，到时谁动了阮少雄，就百分百会被拉出来砍了头送给阮家当见面礼。 又有越军军官说道：“阮公子，几年没见您已经变得快让我们认不出来了，您走吧，以后没有黎家的命令，您永远也走不进先遣团的大门。” 听到这句话，肖卫国的瞳孔一阵紧缩，终于又碰到了见过阮少雄本人的人吗？ “你见过我？你是谁？我怎么对你没有印象？” 自己已经完全被无视了吗，是啊，阮公子和黎司令这种人怎么可能记得住自己这种小角色呢。 “阮公子，我只是黎家旁枝中很不起眼的一员，您不记得我很正常。” “投靠我的那些人怎么样？那天他们放了你们一条生路，你们不会把他们杀了吧？” “他们已经被关起来了，回国后他们会被交给黎家，以后怎么样，就不是我可以掌控的了。” “你们回去问问黎家，把他们放出来交给我怎么样，我花点钱也无所谓，都是难得的精锐，就这么杀了多可惜。” “阮公子，你还好意思说杀了可惜？那天被你们杀了那些人难道就不可惜吗？” “别激动，那天不一样好吧，谁让他们跟着黎司令要袭击我来着，那你们先去问问黎家的想法，我们回去等你们的消息。” 既然军权收回无望，那又何必在这里跟一些大头兵浪费口水？肖卫国毫不拖泥带水的带人坐上了自己的豪华汽车，车队疾驰而去，军营里的人心纷乱无人知。 化名阮经天的战士问肖卫国道：“卫国，咱们就这么走了？” “不然怎么办？难道就咱们这十几号人要去敌营里杀个七进七出？” “好可惜呀，前几天咱们去了还好好的，没想到突然之间军营里就变天了。” “是啊，世事难预料。” 肖卫国他们的车队被放行后驶入了苏军的军营，伊琳娜一马当先带着肖卫国往那个熟悉的办公室里走，肖卫国进入办公室后非常热情的跟所有人都拥抱了一下。 在孟买的某处不为外人所知的巨大房产外围，有几十个手持各种武器的人在严密把守，而在房间内部，达乌德同样非常热情的拥抱了十几个来自俾路支的基地组织成员。 不仅是他们这两波人在拥抱，在孟买其他一些地方还有一些其他人在参加各自的欢迎仪式。 第289章 一个团的生意3 得不到的就不如毁灭好了，本来以为能掌握在手中的越军先遣团，没想到这些家伙拿了钱不办事，又露出了白眼狼的本性。 二百万卢比对肖卫国来说同样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些当兵的可能以为只要返回国内，在有黎家撑腰的情况下，他们就算把那些钱吞了也无所谓，可肖卫国却没想过轻易放过他们。 一个不受控制而且随时可能为自己带来危险的敌军步兵团，即使他们听话尚且不能完全信任，更何况是这种翻着白眼的饿狼？ 肖卫国想了一晚上才想到应该怎么处理这个步兵团，就像之前肖卫国跟贾领导说的那样，越军只能有三个去处，送他们去死，让他们回国，还有把他们卖去阿富汗。 第一个办法弄死这些人最不靠谱，因为首先想同时弄死这么多有战斗力的人几乎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出动更大规模的军队，放毒之类的根本不能考虑，谁敢这么搞，谁就是全人类的公敌。 而且在非战场区域弄死一个团几千人不仅从道义上说不人道，从法理上看也容易触犯战争罪，要知道海牙国际法庭就是专门处理这类战争类罪行的。 虽然海牙法庭后来会被北约掌控已经完全失去公信力，但现在可没有，要说处罚美苏主要人物他们或许做不到，可现在要处理一个第三世界国家的人，这种机构还是能办到的。 说这些的意思只是为了证明搞大屠杀是没有前景的，如果被人抓到把柄，不仅肖卫国他们可能会被判刑，还可能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麻烦。 既然杀了不行，将先遣团送回越南同样不是一个好办法，还是那条理由，如果把他们送回去后他们上了前线，肖卫国他们这个小队怎么回去见国内在前线作战的弟兄们。 杀了不行，放了也不行，所以肖卫国就想到了把先遣团卖给苏军的办法，九十年代开始老美就开始用雇佣军了，因为雇佣军不合法，所以他们对外的说法是军事承包商。 而且后来他们会觉得这些外包人员越用越好用，直到后来军事承包商迅速坐大，尾大甩不掉，成为了寄生在美国体制外的一个暂时没有恶化的超大型恶性肿瘤。 俄军后来也会学这一套，苏联上下贪污**严重，军队内部建制臃肿，官僚体系盛行，思想混乱，思想崩塌，纪律涣散。 继承了苏联衣钵的俄罗斯也一并继承了诸多苏联的缺点，导致俄军战斗力多年来不得寸进，最后普京不得不命自己的厨子出去搞了一个瓦格纳军团出来。 现在莫斯科的人已经提前一步接触到了这个办法，可这点改变根本无助于改变苏联持续走低的现状，至于把越军弄过去会不会伤害到阿富汗人民？ 连号称当下世界最强的苏联军队都征服不了阿富汗人民，越军这些小卡拉米就更别说了，他们充其量也就是打酱油的炮灰角色，在阿富汗呆几年后他们即使没有被打死，也会因为习惯了治安战而变成红头阿三一类的搞笑军队。 现在正是美苏争霸最关键的时期，各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各方拿来大做文章，就比如苏联正在进行的阿富汗战争，就遭到了北约国家的疯狂抵制。 其实不仅他们，除了苏联本身和他的仆从国以外，其他所有的国家都在谴责苏联入侵阿富汗的不正义行为，其中也包括咱们中国，因为任何有正义感的人都不可能认为侵略别人是正确的。 所以现在虽然可以说是苏联最强大的时刻，但同样也能说现在是苏联最憋屈，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所以肖卫国的办法被汇报上去之后立刻就被采纳。 对某些苏联高层来说，这个办法简直是太妙了，不仅能为苏联节省军费开支，而且就如那个阮少雄所说，一些脏活，累活，危险的活完全可以交给越军来干，最关键的是，这个办法开创了一个先河，一个减轻苏联负担的同时又能轻易绑定一个同盟国的先河， 第291章 一个团的生意5 来自苏联的合作机会不可多得，一个团而已，就算是把一个集团军白白送出去又有什么关系。 越军高层都是生意人，他们要的只是这个机会，只要价格合适，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可以卖的。 军队经商在国内是被绝对明令禁止的，可在有些国家则完全不同，例如东南亚的一众小国和印度，这些国家的经济命脉几乎全被军队所把持。 军队又怎么做生意呢？跟一般人的想象中不同，军队经商可不会计算太多付出和成本，他们只讲究利润。 听说谁家东西好，利润高，派三百个全副武装的大兵拉着机枪和山炮把他们家围了，会有一个人很客气的把商人全家聚到一块，中间拿点什么，干点什么，不都很正常吗，他还会“温声细语”跟商人说：将军想要跟你们做生意，你们同意不同意啊？ 商人当然同意，他百分百会求之不得，他敢说半个不字试试？同流合污多受累少赚钱与家破人亡重新投胎这个双向选择题他会怎么选？ 这就完了吗？当然没有，这才哪到哪？军队做生意的优势是什么？这个不用问，当然是枪杆子。那谁又能管的住枪杆子呢？答案是只要军队经商图利，就没有任何人能管得住他们，因为他们此刻已经转变为了割地为王的军阀。 既然没人能管，那他们还会有耐心做本钱大利润小的正规生意吗？答案就在问题中，他们根本不会安心做正经生意，东南亚和南亚一直以来都是世界上的毒品和人口贩卖集散地之一。 那些所谓的国家元首想做任何事都需要这些真正的坐地虎点头才行，包括印度也是一样，印度随便买点什么都是别人几倍几十倍的价格，这难道是因为印度人真的蠢到了无可救药了吗？ 当然不是，印度人再蠢，吃牛粪喝恒河水也就是他们的极限了，那他们还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欧美的垃圾？那就得说说印度的军队了，印军经商，毒品，女人和军火都是他们的经商范围之一。 可这些玩意虽然成本低利润大，但来钱慢啊，哪有买东西拿回扣来钱快，三千万的军火印度人出三亿，卖家能拿到手四千万，印军上下层层盘剥瓜分剩余的两亿六千万，拿到钱的人都会乐呵呵的闭嘴。 卖家平白无故多赚了一千万，还能给自己打一个天价的广告，你说他会不会同意？最后就是皆大欢喜，苦的也就是印度普通人而已，而恰恰在印度的普通人不能被算作是人。 第292章 一个团的生意6 肖卫国为了保护萨拉和自己在印度的一些财产，竟然无意间弄出来一个教派。 这个教派不分种族和阶层，更没有所谓的种姓制度，他们鼓励互助，友爱，男女平等，爱家敬业，相信科学，后来他们不仅在印度，他们还在日本，美国，韩国，欧洲，等许多宗教迷信泛滥的地方都建立了自己的分支机构，更是曾一度在印度国内的决策层中拥有了巨大的影响力，每个想参加选举的领导候选人都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其实在印度，日本，美国，韩国等这样的国家里，宗教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些国家中不仅宗教泛滥，更恶心的是这些宗教基本都是标准的邪教，蛊惑，杀人，性侵，**，娈童，控制，夺取财富等反人类罪行几乎全都放在明面上进行。 可当他们的财富和队伍扩张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就连那些国家的高层领导都已经不敢管了，因为没人会想得罪一群疯子，而且还是一大群控制了国内近半选票的疯子。 肖卫国不想管他们的发展，他只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和人，所以他现在必须支持萨尔曼，在印度这种国家里，如果没有一定的武力，萨拉他们就跟被扔向了狗的肉包子没什么区别。 所以肖卫国只是经过短暂的思考就直接问萨尔曼道： “你们需要怎么样的支持？你们有计划没有？” 萨尔曼三人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我们没有计划，我们没有进行过军事训练，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会比较好。” 肖卫国想了想后说道：“我临走前会在庄园后山的山坳里放一个仓库，里面我会给你们配备足够的车辆，其中一些车里我会为你们配备一些重武器，今天我给你们配发一些步枪和手雷，我还会派人训练你们，你们一定要认真学习，这样才能做到保护自己和教友，你们别辜负了我的期望。” “我们一定会认真学习的，我们必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萨尔曼他们心中火热，不仅他们，庄园中的所有印度人在那天之后都有了一颗炙热之心。 走到别墅花园中的凉亭前面，肖卫国终于看到了坐在里面喝茶的贾领导，特别是跟贾领导一起喝茶的那个人正在冲肖卫国微笑，肖卫国惊讶的张大了嘴。 第293章 行军路线 原本身在前线战场的杨司令不顾艰险远赴印度不仅给国内的决策层吃了定心丸，同时也为肖卫国他们体会到了被重视有依靠的感觉。 以前肖卫国在前线跟杨司令只能说是有数面之缘，两人之间原本并不熟悉，因为听到印度的敌后小队需要派兵前往，国内军委大佬们立刻开始寻找人手。 其实人手方面也只能从两个方向找，一个是驻藏部队，这边离印度最近，部队只要要翻越喜马拉雅山脉立刻就可以到达印度。 可这个方向有一个难点，自从62年尼赫鲁犯蠢对我国藏区指手画脚被中国狠狠修理后，印度就一直不太服气，他们一边怕的要死，一边又在中印边境地区布置重兵。 进又不敢进，退又不敢退，仗着此时中国空军弱小，每天还派军机进入中国领空范围耀武扬威，所以这就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有部队进入印度，会有很大概率会被发现。 可能有人会想到巴铁方向，我军能不能绕道巴基斯坦入境印度呢？其实这个方向有一个跟喜马拉雅山脉方向同样的问题，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国前后打了几十年，期间小冲突从来没断过。 两国在七十年代刚打过一场大仗，印度更是耍手段把东巴基斯坦肢解为了孟加拉国，巴基斯坦对印度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食其肉，拆其骨，寝其皮，印度也知道自己比较遭恨，所以印巴边境有着丝毫不弱于中印边境地区的兵力部署。 大规模人员来印度还有两个方向，一边是海上，印度次大陆是半岛地形，三面环海，海岸线绵长，其实从海陆进入印度其实应该相对容易一些，可难就难在我国现在远洋贸易还不发达。 国内此时大型商用船只不多，而且为了抑制社会主义阵营和第三世界国家的发展，西方国家一直在严密控制包括马六甲海峡，和霍尔木兹海峡等国际重要水道，所以要经过水路运输的办法暂时还不成熟，如果我军上了船，容易羊入虎口。 其实还有一个最近的方向就是从印度和缅甸边境入境，印度是被英国殖民者强行捏起来的散装国家，所以印度国内各地区语言，宗教，文化，习俗等方面根本不能互通。 现在印度的稳定全靠国内军力强盛各种压制，而且印度政府在英国人的身体力行传授下在国内把殖民主义玩的贼溜，可这种制度下的印度到底能撑多久谁也说不好，如果真的爆发大规模反抗战争，偌大个印度可能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印度和缅甸方向就是印度政府监管最无力也把殖民主义玩的最溜的方向，印缅接壤的省份之一叫曼尼普尔邦，这个省份的人长的与印度次大陆的黑白灰等多数人种截然不同，他们长相更像东亚人种，崇拜的图腾是龙，饮食方面也跟我国南部省份别无二致，他们自称是中国人的后裔，也有人一直试图把版图并入中国。 国内正是选了这条线路进入印度，部队绕远路从缅甸进入曼尼普尔邦，然后再绕道阿萨姆帮进入印度腹地从而抵达孟买，现在肖卫国杨司令他们已经打好了前站，只要那边确定要人，这边立刻会派一个团的人手进入印度。 杨司令好不容易来趟印度，肖卫国决定饭后带杨司令熟悉一下孟买的这些比较重要的几个地点。 中午的主食是米饭，主菜是其中一个小队成员做的土豆炖牛肉，他还做了几个凉拌菜，萨拉手下的印度人会自己做饭，萨拉和萨尔曼会跟肖卫国他们一起吃饭。 不过自从这些印度人来了之后，他们做好了食物总会给肖卫国和萨拉萨尔曼各端上来一份，不过肖卫国不会吃，他只吃小队成员做好的食物，为了照顾这些虔诚教徒的面子。 萨拉和萨尔曼通常会将剩下的食物拿走送给教徒们的孩子，这些教徒如果来庄园工作是可以让孩子们来玩的，不过孩子们不被允许靠近别墅区，如果来庄园，也会被教授一些东西，比如基础知识和一些还在编写中的教规教义，一定要对孩子们好，一定要为孩子们付出，孩子才是未来，宗教的辉煌要从娃娃抓起，这是肖卫国教授萨拉和萨尔曼的。 看到了餐桌上的萨拉和伊琳娜，杨司令知道这就是贾领导他们传回国内消息中的那个印度女人和苏联女人。 “卫国，你在印度做的有点过了。” 肖卫国夹了一大块牛肉送入嘴里，非常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才是外面的真实世界啊杨司令，别说我扮演的这种二世主，您可以问问苏联军政高层的二代又是什么样的？我这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人家那种奢侈糜烂的生活咱们普通人想都想不到，对了司令，我为国出力竟然多次失身，吃牛肉都补不回来，你看能不能给我申请点补贴啥的。” 小队成员们“噗嗤！”一声齐齐笑了出来，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为国出力的结果吗，这分明是你自己贪花恋色给自己加戏，这小子也太无耻了。 第294章 清单更新 在外面观察庄园内部的印度人又来了，这一个“又”字就已经说明他们是熟面孔，而且三番两次不请而来，看来这些人来者不善。 “让萨尔曼通知庄园里的印度人回家，你们小心戒备，如果有人进来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躲，实在不行就去后山上躲一躲，多放炸药，家里的东西全都毁了也无所谓，我们会尽快赶回去。” 庄园里的几个留守人员拿出了轻重武器，在肖卫国的卧室中和另一栋未完工的别墅窗口，竟然有人分别架出来一挺苏制pkm通用机枪。 肖卫国他们对视一眼快速往大使馆里走去，大使先生已经得到消息快步出来迎接。 “阮公子，好消息，您提供的合作模式已经被确定，您的家族将会和黎家在印度的先遣团合作组成一个合成旅前往阿富汗。” “合作成功后就不再需要我了吧，你有时间帮我问问，我之前给先遣团发了四百万卢比，看黎家能不能尽快还我。” 大使先生有些无语，你把人家最优秀的二代都打死了人家还没找你算账，你怎么还有脸提出几百万卢比这种小问题，不过这些话他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他还不敢说出口。 “我会跟阮家提这个问题的，希望他们能向黎家转达您的问题。” “你还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暂时没有，如果有其他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没事我先走，对了，你认不认识卖狗的人？要那种超大型犬，最好是能跟野猪和狗熊掰手腕的那种。” 大使先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我暂时还不认识这种人，不过我会去帮您打听的。” “啥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干啥的，走了，我要去苏军军营转一圈。” 离开大使馆肖卫国他们又前往了苏军军营，途中他们还为杨司令介绍了港口，机场，越军先遣团军营等地方，杨司令在路边报刊亭买来的一张城市地图上时不时的写写画画，他在标注一些重要信息，很快他手中的地图就被描绘成了一张标准的军事地图。 进入苏军军营杨司令更是详细观察了自己想看到的一切细节，中苏交恶多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近距离观察过苏联军营了。 杨司令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将领，肖卫国他们认为同样的军营杨司令看到的内容肯定会跟他们这种普通士兵的的视角有差异，他看到的肯定会更深刻，也更贴近于实战。 再次进入那个熟悉的办公室：“阿列克谢，尤里呢？我说的交易已经达成了协议，让他赶紧给莫斯科去电话，我的武器和钱什么时候给我，我需要尽快拿到手。” 阿列克谢和弗拉基米尔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后续，因为这件事跟他们基本没什么关系，而且他们的级别也不够。 “尤里有他自己的事情，我们可不打算跟克格勃的特工有太多来往，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等他回来后亲自跟他讲。” 肖卫国点点头表示理解，别说阿列克谢他们，就连肖卫国他们这些毫无关系的外国人都不想跟克格勃这类机构打交道。 “阿列克谢，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我的庄园外面出现了一些鬼鬼祟祟的身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一定是达乌德的人，你们准备好应对他们了吗？” 阿列克谢不屑道：“达乌德？只要他的脑子还没有坏掉，就绝对不敢惹苏联军队，阮少雄，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昨天印度来了一群土耳其人，他们叫嚣着要截断中东航运，把苏联从中东赶出去，他们会没收苏联所有的装备，包括要送给你们的武器。” 所有苏联人都憋不住笑了出来，他们想不到土耳其这种矮个子里拔出来的三流国家是怎么会有如此胆量，竟然能说出要赶走苏联没收苏联财产的蠢话出来。 这个狗一般的国家也敢来给自己找麻烦，肖卫国心中火大，不过他并不重视这个垃圾国家。 “狗中哈士奇，国中土耳其，这种跟蠢狗一个级别的国家天天就知道给主人们添乱，谢谢你们的消息，我会注意他们的行动的。” 弗拉基米尔说道：“土耳其你可以不重视，但印度你不得不重视，印度军队一直想插手这批武器，最近新德里来了很多重量级的高官，有人撑腰，他们的行事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了，我们的人还在掌握仓库，如果交接后我们把人撤下来，可能你们的麻烦就来了。” 第295章 去买狗 离开苏联军营后肖卫国把刚才所有的话都跟杨司令和贾领导复述了一遍，两人听到后都是深深皱眉？ 这批武器装备的量比他们看到的清单中多出许多，防空导弹的数量有没有变动还不确定，战斗机和军舰这种超级贵重的大家伙竟然会多出来不少，东西多了固然是好事，可这么多大家伙该怎么运输呢？ 国内以前以为一个团的兵力就够了，不管是陆海空走哪条路，这一个团的士兵顶多也就是随行押运人员，可现在形势逆转，苏军不再负责运输，那又要运输又要押运，一个团的人可能就远远不够。 飞机和防空导弹还好，只要能把苏联空军骗到指定的空军基地就行，国内之前的计策就很好用，可坦克和火炮这些大家伙怎么办？ 如果走陆路运输运输的话，那押运队伍就会拖的很长，这样一来，不仅容易被越方反应过来，而且途中还容易受到越，印，苏三国军队的阻击。 还有那三艘多出来的军舰，小艇在运输行程结束后很容易夺取，可这种千吨级的大型舰船，万一没有夺取成功，那其他被成功夺取的小艇就很容易会成为大舰的靶子。 可他们既然来了，多出来的东西能不要吗，当然不能，还是那句老话，天赐不取，反受其咎，咱现阶段心心念念想买都买不到的装备，如果不弄回去，先问问陆军和海军的兄弟们答不答应。 贾领导带着杨司令去向国内汇报刚刚得来的情报，请国内协调前来交接的三军人员，肖卫国则跟前来找他的萨尔曼去买狗。 “他就这么走了？干私事去了？” 面对杨司令不解的眼神，贾领导笑道：“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不过您放心，卫国办事还是很靠谱的，他总能把问题想到其他人前面。” 杨司令也知道装备运输这种决策性的东西肖卫国根本没有说话的份，他刚才也不完全是责备，其中多少有好奇的意思。 肖卫国他们很快就到了卖狗的地方，这是一个孟买城外的大庄园，据萨尔曼说，这个庄园的主人是附近这片土地的一个大地主，从这里往远处数，附近上千亩的土地都属于这个大地主的财产。 这个地主拥有上百个佃户家庭，他们每日在地主的果园和农田中辛勤劳作，地主每天负责给他们分发土豆，洋葱，玛莎拉，你没听错，他们现在不给佃户发钱，以后政府介入后也会发钱，但那点钱远远不够他们维持自己的生活，所以这些佃户也可以被称作新时代的奴隶。 印度的大地主喜欢抱团，所以在印度国内影响力非常大，就比如后来当选印度总理的那个种族主义宗教分子木底儿老仙儿，他就是因为在精英阶层的鼓动下想在土地和农业上动手脚，所以被农民大军开着拖拉机把首都给围的水泄不通，最后木底儿政府不得不被迫签下城下之盟。 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以为印度农民有多厉害，可实际上这些农民群体的背后就是印度的世袭大地主们，也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财力和能力可以组织起一场席卷全国的罢工倒逼行动。 因为离孟买比较近，所以这个大地主的家族是见过世面的，所以他的庄园修建的相当豪华，别墅，花园，景观，喷泉，虽然不能是有多完美，但该有的东西他们一样都不缺。 道路周围全是一望无际的果园，庄园内部传来阵阵狗吠，等前去询问的人返回门口，停在庄园门外的肖卫国他们终于被门卫放行。 “萨尔曼，这个地主家里世代都是果农吗？” 萨尔曼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太多，不过我知道他不仅卖水果和猎狗，还卖野兽的皮毛和象牙之类的东西，他们在孟买城里同样有自己的庄园和别墅。” “那他们为什么不住在城里？城里应该更舒服吧？” “怎么可能？他们在乡下会有许多仆人服侍他们，每天吃的饱饱的再被仆人们抬着去自己的领地内转一圈，想打猎就打猎，想采摘就采摘，想打人就打人，城里哪里会有这么舒服的生活。” 肖卫国点头同意了萨尔曼的想法，城里再舒服也不如自己有一片独立的小天地，至于购物交通之类的，大地主们根本不需要这个，他们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有人为他们忙碌，前世身价亿万的人他见过不少，那些人的钱确实多，但他没觉得谁会过的比这些地主舒服。 第296章 敌袭 狗只是智商上限比较低而已，但它们一点都不傻，相反在动物界比狗更聪明的动物少之又少，所以在确认了自己感受到了绝对危险的信息后，那条狗立刻就不再动了。 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后，它后退，它卧倒，它不敢回头，但它仍旧能感受到那个魔头在注视着自己，所以它开始害怕，它开始发抖。 肖卫国知道，如果再不对这条狗进行外力干预，这条狗怕是要废，越是聪明的动物越容易出现心理问题，人最聪明，所以人的心理问题也最多。 其他诸如狗，马，海豚，鲸鱼之类比较聪明的动物也每每被发现抑郁自杀的个体，野猪如果生气的很厉害会把自己气死，兔子老鼠这些胆小的动物更是非常容易被吓死。 一直在别墅中企图看好戏的印度人很快就跑了出来，他抱着自己的狗气急败坏的质问肖卫国道： “你疯了吗？你刚才对我的狗做了什么？” “我刚才什么都没做，你应该在窗户里看到了。” “你一定是对它做了什么，你给它下毒了是吗？就是这样，你这个该死的疯子，你要赔偿我的损失，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已经有仆人人牵了另外几条狗过来，别墅后面还有更多的狗叫声，有的仆人和佃户还拿出了小刀和猎枪。 这些该死的印度阿三动不动就把赔偿挂在嘴边，可惜他今天惹错人了，肖卫国心头火起，面露寒光。 “我该不该死不知道，但惹到了我后，你已经死定了，我现在就走，希望你的奴隶们会给你收尸吧。” 肖卫国转身就走，那个印度人立即对手下的人喊道： “拦下他们。” 看到仆人们跃跃欲试，两名小队成员举起冲锋枪“哒哒哒哒”的对着天空开了几枪，接着他们又用枪指着仆人们厉声喝道： “都别动，谁动我们就打死谁！” 自动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仆人们被吓到立刻不敢动弹，也有一个耍心眼的仆人趁机放开了手中的狗链，猎犬被松开后飞一般向肖卫国他们冲来，可它刚靠近就被肖卫国一个大力射门踢飞了回去。 飞在的半空中的狗砸在了刚才拽它的那个仆人的脸上，双双跌落之后，谁都没有爬起，狗估计是活不成了，那个仆人也伤的不轻。 开了枪还伤了人，肖卫国就不急着走了，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肖卫国抓着庄园主人的领子带他走进了别墅里，那人在惨叫声中被带进一个房子里关上了门，别墅中的妇女儿童不知所措，萨尔曼和两名小队成员同样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好在过了半个小时后那个房门被打开了，庄园主人衣衫不整的要往外跑，接着门缝里伸出一只手一把又把他扯了回去，外面独留他进去之前发出的一声凄惨的叫声： “你这个魔鬼，不要啊！” 外面的人都吓坏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魔鬼？是那个男人吗？他到底对庄园的主人做了什么？男人和男人又能做什么？哎呀，浑身发冷，不敢想，不敢问，也不敢打扰。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得罪了肖卫国，哪那么容易被放过，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庄园的主人终于被放了出来。 两个人这次并没有衣衫不整？难道是刚刚整理过吗？ “萨尔曼，你过来。” “先生？奥，好，好的。” 萨尔曼自认为自己长的还算不错，这让他心里一阵无名的害怕。 “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可以跟这位先生联系。” “您～他～这位先生也成为了我们的教友？” 肖卫国摇头道：“他虽然可以信任，但还算不上你们的教友，你们看到的是我神性建设的一面，他看到的则是魔性毁灭的一面，你们崇拜的每一个都是我，但你们看到的东西和理解的东西则完全不一样。” “我明白了先生。” 两人双手合十，其他人都有点傻眼，什么情况？双方这是已经和好了？为什么？没听说过那种事还有这种效果啊？ 庄园里有专门运送动物的卡车，车厢里装了二十条大型猛犬跟在肖卫国他们的车后面驶向了孟买。 肖卫国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懊悔不已，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发展成为一个邪教头目，这不是他想要的，以后这种蛊惑人心的能力能不用就不用，他不想变成一个心理变态，因为非变态，不邪教。 人都可以蛊惑的肖卫国，对付狗更是手到擒来，狗脑子太简单了，回到自己的庄园后，他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把所有狗驯服的服服帖帖。 其实肖卫国只教给了它们几个最简单的指令，他和萨拉是主人，庄园里的其他人都是朋友，没有命令不能伤人，不能吃其他人给的任何食物，如果被带出去不得离开主人身边超过五百米的距离，还有就是必须在指定的地方大小便。 除了这些，其他包括捡东西，追踪，护院，蹲下，起立，报数之类的后天技巧就只能慢慢训练。 被肖卫国放出来的狗群撒欢一般的在庄园里乱跑，它们在熟悉自己的领地，他们时不时的还会在一些地方撒一点尿，这是在标注自己的气息。 这些猛犬品种繁杂，其中有大丹犬，圣伯纳，中亚牧羊犬，俄罗斯猎狼犬，库达犬，纽波利顿犬，阿富汗猎狼犬，英国獒犬，坎高犬，蒙古细犬。 人类一般都会喜欢狗和马匹，这两种动物的驯化对人类社会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庄园里的人经过了初期的害怕之后，所有人都喜欢上了这些安静又威猛的猛犬。 其中女人们则更喜欢俄罗斯猎狼犬和阿富汗猎狼犬，这两种大型犬实在是太漂亮了，可如果不经驯化，它们也将是非常恐怖的杀手。 肖卫国带回来的都是体型巨大的烈性犬，更恐怖的是这些狗中多数都能长到一米以上，体重更是能超过五十公斤，几乎就是一个成年人的体重。 这些烈性犬种一般都是用来当狩猎犬和牧羊犬，库达犬更是被巴基斯坦当地人用来斗熊，威猛，残暴是这些大型犬的代名词，一般成年人在它们面前都讨不到任何优势。 肖卫国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名贵犬种，这辈子有实力撸这些名贵犬种他当然不能错过。 上辈子在农村长大的肖卫国，家里也养中大型犬，他从小就喜欢狗，直到后来他们进了城，搬进了楼里，狗也就没地方养了。 因为他是典型的农家思想，狗只能放在院子里的狗窝里养，有机会也可以带着它们去野外撒欢，把狗放楼上搂着吃搂着睡的人，除非是丁克家庭，不然他理解不了那种人，他觉得那样做既看低了自己也侮辱了狗。 肖卫国他们还在玩狗的同时，苏联军营不远处停下了几辆面包车，有人下来打开了车门，几个白头巾扛着rpg出来对准苏联军营摁下了扳机。 “敌袭！” “rpg!” “这里有人受伤了，需要医疗兵！” “还击！” “哒哒哒哒！” 轻重机枪齐齐开始还击，白袍人和他们所乘坐的汽车瞬间就被打到千疮百孔。 第297章 敌袭2 俄军那边的战斗还没结束，肖卫国庄园别墅里负责监控器的士兵同样猛的冲出了门口大喊道： “敌袭！卧倒！” 肖卫国一把扑倒了萨拉和萨尔曼，白雪听得懂中文，伊琳娜也是正规作战单位里的优秀战士，所以在注意到其他人的动作之时，她立刻就做出了同样的规避动作。 “嗖！嗖！”两颗火箭弹拖着尾焰直接砸在了别墅的墙上，轰然爆炸的巨响声震碎了别墅所有的玻璃。 幸亏庄园里花草树木比较繁茂，外界视线不好，所以没有看到在花园里撸狗的人群，不然庄园里的人必定会死伤惨重。 有些留在庄园里没走的印度人被吓得惊慌失措，小队成员们却在临时找到的掩体后面做好了反击准备。 贾领导在对讲机里问负责监控的其他人道：“敌人在哪个方向？有多少人？” “敌人有二十三人，前门和侧面花园都有，他们现在正在翻越围墙。” “他们火力情况怎么样？有重火力吗？” “有两具rpg，两挺pkm,其他人都是Ak和栓动步枪。” 杨司令脸色铁青的说道：“真是不知死活，老贾同志，下命令开始反击吧，让能看到实际情况的同志注意情报支持。” “伤员居中策应，其他人分两队，一队前院，一队后院，大家别离太远，自由射击。” “是！” 贾领导一声令下，所有小队成员立刻分为三部分，杨司令跟几名战士负责前院，贾领导带人赶往后院，监控器前面的战士在对讲机中随时汇报敌人的位置。 肖卫国呢？他回屋拿了枪爬上了一栋未完工的别墅上面，萨拉也想跟他一起上去，结果被肖卫国赶去地窖里不让她出来，伊琳娜倒是跟着肖卫国一起爬上了房顶，她此时手里拿着一把跟肖卫国同款的苏制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 猎犬群全都趴在别墅周围的地上，被肖卫国驯化过后这些狗显得很安静，可从它们龇牙咧嘴的表情上却可以看出，它们虽然不再像以前一样吵闹，可凶性却比以前高出太多了。 第298章 敌袭3 小队成员们都在以逸待劳，袭击者们还在担心庄园里的人会从其他方向逃跑。 监视器面前的同志还在汇报自己看到的情况： “领导，前院的敌人已经快要接近杨司令他们的阵地了，后院的敌人稍晚一点也会临近您们所在的阵地。” “安静等待，等两队敌人都进到口袋里再打。” 两队袭击者一前一后走进了埋伏圈附近，贾领导他们在后院的成员已经可以看到敌人的身影。 “打！” 一声令下，各小队成员立刻从掩体后露出冲锋枪猛烈开火，有人还扔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手榴弹，肖卫国也在第一时间半蹲在房顶上给两个扛着火箭筒的入侵者点了名。 太惨了，这些人惹谁不好非要惹肖卫国他们，二十多个人连五秒钟都没撑住就被打死了十好几个，有几个落在最后的家伙见势不妙只愣神了瞬间马上就撒丫子往来路上跑。 “追！” 贾领导命令刚下，肖卫国立刻出声阻止道： “领导别追，小心有人肉炸弹。” “那怎么办？要放他们跑吗？” “看我的吧，有比他们跑的快的。” 只见肖卫国露出脑袋，对房子下面的狗群喊道： “去把那些闯入者撕成碎片！” 狗群齐齐从地上跃起化为一道道或金色，或银色，或黑色或黄色的闪电。 巨型犬无声无息的奔跑，月色下如同一只只面目狰狞的怪兽，小队成员们对刚才还在跟他们玩耍的巨犬们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些巨型犬在夜色下完全就是完美的杀手。 丛林中很快就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这是什么东西？” “有魔鬼!” “它们就在我身后，停下，救救我！” “啊！” “呃～” 惊慌失措的喊叫声瞬间被掐断，只剩下大群野兽凶狠的呜咽声。 肖卫国他们很快就狂奔而至，看着四周三三两两安静站立的巨犬和满地的残尸碎片，贾领导叹息道： “应该留个活口问问达乌德隐藏的地址的。” 肖卫国扒开一具尸体上面的外衣露出里面的炸药说道： “除非能确认他们四肢残废，不然不能留活口，他们随时会选择同归于尽。” 匆匆跟一个伤员一起跑来的萨尔曼说道：“你们刚才战斗的地方有几个还剩一口气在，我问到了一个地址，可能就是达乌德隐藏的地方。” “是什么地方？” 萨尔曼说了一长串名字，可肖卫国他们根本听不明白，不过萨尔曼说他认识那个地方，那里是属于某个大型贫民窟里的一个红灯区。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又传来了声音： “尤里和弗拉基米尔来了，他们还带了一个连队的苏联士兵。” 肖卫国他们立刻回头往别墅的方向走。 “萨尔曼，让你们的人把这些尸体带去别墅那里。” “先生，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 “不敢面对死亡的黑暗，怎能求得生的光明。” “我明白了先生，我这就去喊人。” 宗教分子实在太容易忽悠了，所以西方国家和中东才能绵延数百年的战争。 尤里和弗拉基米尔还是第一次进入肖卫国这个庄园，破碎的砖石碎块和到处都是的碎玻璃显示了这里刚刚同样发生了激战，这让带着怒气而来的尤里他们心里稍稍有点平复。 弗拉基米尔问道：“阮少雄，你们也被达乌德的人袭击了吗？” 肖卫国皱眉问道：“为什么要用“也”这个字？难道他们还去了你们的军营？” “是的，他们再一次袭击了我们，我们有好几名士兵受伤，阿列克谢因为白天没听你的劝告而在自责。” “玛德，达乌德这个黑家伙真的疯了，他竟然敢双线开战。” 尤里忍着怒气说道：“阮少雄，我们是盟友，你早该把你所有的情报全都共享给我们的。” 肖卫国反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袭击苏军军营的人又不是我，我又不知道他们几点去袭击你们，再说我哪次有消息后不是提前告知你们，可你们听了吗？” “可你明明有能力收集到更加详尽的信息，但你偏偏没有怎么做，这让我们双方都平白遭受了很多损失。” 肖卫国现在不打算装了，他已经引起了克格勃高层的注意，如果再装下去，裤衩子都得被装窃听器。 “尤里，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有很多情报来源，我的国家还很弱小，我们并没有能力供养属于自己的类似于克格勃这样的组织，我所有的情报来源都是经过自己观察或者道听途说得来，然后再经过自己归纳总结加工得出来的有用信息。” 一个小国培养不出来这么大的组织是肯定的，但相对弱一点的组织还是可以的，面前的阮少雄说他所有的情报都是自己观察和道听途说来的肯定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接触面非标有限，如果没有一个组织的配合，单靠一个人或几个人能得到有用情报的概率很低。 尤里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足以否定肖卫国说法的事件。 “阮少雄，那达乌德的信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你以前根本没见过他，也不可能听说过他的名字，但你却能一口说出他是中情局下属组织的外围成员。” 肖卫国早就想过了这个问题的回答方法，只见他笑着说道： “达乌德的信息来源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我来到印度后看到凤凰大街附近有那么多吃不饱饭坐在路边晒太阳的人，所以就大发善心请路边的人吃饭，这个行为让很多人认为我很富有。 事实上我确实很有钱，所以就有一些认为有利可图的印度人来找我，有人是为了卖东西，有人是为了送女人，有人是为了诈骗，有人是为了抢劫，有的说可以给我提供保护，有的说不给钱就杀了我，那些人通通都被我打发了。 可偏偏有一个警察打动了我，他说他知道很多印度高层的秘密，只要我能给他一笔钱，他就能告诉我任何一个印度高层的秘密。 我对这个确实有兴趣，我告诉他随便讲，只要他口中的秘密不重复，而且足够重要，我可以给他一笔钱，然后他就讲了一些，其中就包括达乌德的秘密，他是达乌德父亲的心腹，所以他对达乌德一家了解的很深。” “恰好有这么一个人，然后他恰好知道达乌德的秘密，然后还恰好告诉了你？除非我能找到他验证你说的话，不然我是不会信的。”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那天他在泰姬玛哈酒店保护达乌德父子，所以他就被我们打死了，那天死了很多人，你知道的，打起来我们根本不敢留手。” “死无对证了是吗？那他叫什么名字？” “他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所以我对他的名字不感兴趣，但他是个皮肤微黑的印度人，挺胖，肚子老大，嘴巴上面留着大胡子，你可以去查一查，如果他足够爱护家庭的话，在从我这里得到了一笔钱后，他肯定会送回家里一些。” “你当时给了他多少钱？” “两万卢比，现金。” 庄园里的印度人抬出来很多尸体，原来阮少雄他们这边经历了比军营外面更猛烈你战斗，肖卫国让萨尔曼告诉了尤里那个可能是达乌德藏身的地方，尤里非常不高兴，他觉得肖卫国有这么重要的情报应该早点告诉他。 第300章 巷战 中国有句老话叫：人一过万，无边无际，如果把这句话用在军队行军上却是恰到好处。 印度一个师的人员配额是人左右，小两万人的规模，这还只是说人，其他诸如坦克，装甲车，汽车，卡车，摩托车，自行车，马匹，骆驼，驴之类的加起来就更是看不到尽头了。 这里边好像混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其他的载具倒是可以理解，可自行车，马匹，骆驼和驴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是印度部队的特殊兵种？都什么年代了还在部队里养大牲口。 肖卫国印象中印度部队中战斗力最强的是北方的山地师和中央直属的空降师，这个新进来的部队属于什么种类他还真分不清楚，因为这个部队的武器和装备实在是太混乱了。 不仅车辆载具让人惊奇这个部队所用的装备也让人惊奇，他们不仅有人背着苏军支援的Ak系列武器，而且还有人在用二战时期英国的恩菲尔德步枪，司登冲锋枪和布伦机枪，这还没完，他们还有人背着美制的火箭筒和步枪。 都说印度军队的武器是万国造，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肖卫国他们和在场的苏军全都傻眼了，这么杂乱的装备配置，那后勤到底该怎么保证？ 这些不该由他们这些外人操心，或许人家阿三自己有办法也说不定呢。 随着印度正规部队进场形成合围之势，现场肃杀之气迸发，肖卫国他们却被印军骆驼部队散发出来的味道熏了一个跟头，这些骆驼实在是太臭了，简直跟生化武器有的一拼，而且这些家伙还是未伤人先伤己啊。 好在经过两三个小时的排兵布阵印军终于全部进场，肖卫国他们倒是一点不困，就像是经历了一次盛大的阅兵式一样，唯一槽点就是他们被臭到有点呼吸不畅，扯着领子捂住口鼻也无济于事。 大军合围之势已成，这下别说里面的人了，就连印军自己想出去都困难。 随着印军指挥官一声令下，所有部队齐齐开动，部队被分为一个个小队进入贫民窟，整个贫民窟刹那间人声鼎沸，车辆轰鸣。 躲藏在暗处的达乌德的手下已经被吓到要死，这么多人围过来，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可事到如今不得不打，随着达乌德一个手下开出第一枪，整个贫民窟里立刻变成了战场，枪声密集，爆炸隆隆，手雷，炸弹，火箭弹，榴弹，机枪，能用的上的轻武器全部被用上。 印军很快就出现了大量伤亡，敢于冒头的恐怖分子也大多被毙于枪下，随着一些印军的尸体和伤员被运出，后方印军的前进脚步明显变慢。 这些印军的战斗意识太弱了，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乘胜追击。 他们无意间就给敌人留了重新组织防线的时间，等他们继续推进之后，依旧会遭受跟刚才同样的阻击。 杨司令他们都在尽可能的观察印军一线的战况，可这场仗打的太乱了，一点章法都没有，他们什么有用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杨司令终于感叹道：“太乱了，整个贫民窟每一处都是战场，每一处都不一样，看起来大军压境并没有对里面的恐怖分子们造成太大的压力。” 肖卫国说道：“这就是巷战的特点之一，随着科技和经济的发展，以后或许很难再见到大军在对垒的情况了，更多时候敌我双方更多会选择城市战，也就是巷战。 城市战中一切都是不确定，科技差距技都被无限拉平，作战人员必须全副武装，身着重甲，争夺每一个信息中心，物资中心，道路要点，政府办公设施，平民聚集区，电视台，广播站，制高点，水源，电力，取暖，这些所有的一切都要反复拉锯争夺。 而且其中危险更甚于野外战场百倍，每一套房子都是一个据点，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敌人，每一个方向都有可能射出子弹，在相对接近的战力面前，坦克和装甲车这类重装甲在这种战场里都发挥不出任何威力。 关于巷战，作为苏联军人的阿里克谢和弗拉基米尔应该最有发言权，斯大林格勒战役期间就是地球上有史以来规模最大也最惨烈的巷战。 当时苏德双方投入兵力达到五百五十万之巨，而伤亡人数更是达到了恐怖的350万，士兵在战场上的平均寿命不超过24小时，军官平均寿命不超过3天，堪称大型绞肉机，如此大的伤亡比例是任何军队都不敢轻易尝试的。” 第304章 先遣团离开 跟先遣团的人不同，越方大使馆的人却笑的跟一朵花一样。 “阮公子，您可来了，先遣团很快就能登机，只有一少部分人因为坐的地方不够只能等明天再走。” “为什么会不能一次拉走，苏联派的飞机不够吗？” “嘿嘿，一共十三架大型运输机，本来预估是有富余的，没想到咱们的辎重有点多，所以就只能让人员分成两波走了。” “让他们把现在用不到的辎重扔下来，让剩下的人员全部上飞机，阿富汗那边苏军会给他们配备更好的装备，让他们快点，万一人数对不上营地和装备还怎么申请？万一苏联毁约怎么办？” “是是是，您说的太对了，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明情况。” 越方大使远去，肖卫国又走向了跟一些在一起聊天的苏联军官。 看到肖卫国过来，尤里从另一个陌生的苏联军官手里接过一个箱子递给了肖卫国说道： “阮少雄，这里是三百万卢布的现金，剩下的两百万卢布苏维埃会换成等值的装备给你们的军队。” 肖卫国非常意外苏联竟然会真的给钱，关键是还是把钱给到他手里，不过忍着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道： “基础装备是你们应该给我们的，你们这样应该算是公开贪污了我们的钱。” “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你有问题可以向最高苏维埃申诉。” 把钱箱子递给旁边的队员，肖卫国握着尤里的手说道：“好吧尤里，看在你把钱亲自交给我的份上，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抓到了达乌德。” “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 “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把他们送去了你们的军营，现在由你们自己人看管着他们。”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谢尔盖，带着你的行动队跟我走，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会一会中情局的这些同行们了。” 尤里很快就带了一个小队的人离开了机场，肖卫国问一旁的阿列克谢和弗拉基米尔道： “你们不打算回去看看？” 阿列克谢摇头道：“我们可不想跟克格勃打交道，如果不是尤里非要住在军营里，我们甚至都不想看到他。” 越军从飞机里弄出来很多辎重，其中竟然有几辆苏式和美式的越野车，其他诸如高射炮重机枪和成箱的子弹和炮弹之类的武器弹药更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所有士兵终于都上了飞机，大使先生屁颠屁颠的过来跟肖卫国道别。 “阮公子，我们已经准备好走了，您自己在印度要保重身体，如果下次有机会回国，我一定去府上拜会您。” “知道了，你们去了阿富汗后注意安全，我的身体自己会注意的，也欢迎你去阮家做客，快走吧，去找个好位置，不然待会没你的座位了。” 多好的阮公子啊，处处为人考虑，大使先生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飞机，肖卫国他们对大使先生报以最真诚的微笑，这下印度就真的没有越方人员掣肘了。 运输机在轰鸣声中飞入天际，小队成员们的心头去掉了一块大石头。 苏联人也返回了自己的军营，机场里的东西不能不要，肖卫国他们又火急火燎的请机场里的工作人员帮他们运输东西，有钱当然好办事，只要了一万卢比，一个地勤的主管就承诺把所有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去先遣团的军营。 一万卢比其实在八十年代是个相当大的数字，要知道肖卫国他们刚来印度请穷人们吃饭时萨尔曼了解到，一个小吃摊一个月才赚几十块卢比。 可那么多的好装备岂能是一点点卢比可以相比的，肖卫国他们亲自把东西押运到越军军营才罢休。 现在整个军营都空了，肖卫国他们这个小队接管了这座巨大的军营，越军走的太匆忙了，而且已经被告知不得携带太重的装备，所以有许多东西都留在了军营里，在他们看来最多也就是留给继任者，如果以后有需要，他们或许还能要回去。 可肖卫国他们来印度又是干什么的，还不是来弄装备的吗，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况且这还不是小蚊子，一个加强团留下的装备啊，即使没有坦克重炮这种东西，也足够装备一两个加强营了，先遣团活脱脱是一头大肥猪啊。 萨尔曼看到堆积如山的装备又动起了心思，他想要扩大自己的保卫团队，他们现在只有十几个青壮年，如果再碰到达乌德这样的人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 第305章 一个连的装备 苏联是世界上存在过得最强大的国家，它不仅实际控制的疆域最大，而且影响范围也最广，军力之强盛更是旷古烁今。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苏联为了维持庞大的军力只能不断的在军事上加大投入，赫鲁晓夫上位时才知道，苏联每年常规军费至少需要维持在五到八千亿美元以上的规模，而为了跟美国在军事领域争霸，苏联每年还有一万亿美元以上的额外支出，这个数字以前一直保密，就连赫鲁晓夫这种地位的人都不知道。 这可是八十年代，货币的实际购买力超级强劲，再往后数四十年，用某些实物换算下来，这个数字至少要乘以几十上百倍。 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或许算上比苏联差一半的美国，地球上所有国家的军费加起来可能都没它一个国家多，所以苏联才会被迅速拖垮。 虽然苏联轻兵黩武，但美国针对苏联的冷战战略无疑是极为有效的，他们不仅在经济和科技上对苏联形成了有效封锁，还在政治上，军事上，通过瓦解，渗透，欺骗，买通叛国者，外部渗透，内部干扰，再输出意识形态，控制舆论，对苏联搞了一次完美的和平演变。 最终因为苏联人出现意识形态混乱，从上至下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失去了信仰，再加上苏联的霸道得罪了许多国家，而且国内经济发展的严重不均衡，导致整个苏联领导层贪腐成风，道德败坏，阶层对立严重，民族仇恨爆发，结果就是整个苏联在顷刻间被瓦解。 不仅高层腐化堕落，整个苏联任何阶层现在都在腐化，或许也是因为大环境的逼迫，高层大鱼大肉香槟美酒，而没点办法的普通人连饭都吃不饱，怎么还能要求他们有太多的坚持，所以现在整个苏联境内最受欢迎的工作人员就是涉外人员和商店的库管和售货员。 如此腐化之下，苏联军队会有人卖武器吗，那当然是肯定的，不仅现在他们卖，苏联解体后他们就卖的更欢实了，苏联留下的这个传统让几十年后的乌军和俄军完美的继承了下来。 萨尔曼只是略一打听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一个连队的武器而已，想要食品苏联人没办法，武器吗，苏军表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包括轻重机枪，高射机枪，反坦克炮，火箭筒，步枪，手枪和服装，还有全套的弹药，只要三万五千卢布，全套苏联装备带回家。 跟萨尔曼一起回来的竟然是阿列克谢，而最终让他下定决心能来的竟然是那个被肖卫国踹断了肋骨的阿廖沙。 原来那个阿廖沙的父亲竟然是阿富汗后勤装备处的一个上校主管，如果没有这层关系，阿列克谢即使敢卖武器，也怕会凑不齐新的全套装备。 苏联军人明目张胆的卖现役装备把杨司令和贾领导看的目瞪口呆，作战军队的主官和后勤装备处的主管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走私武器，这打破了他们对苏联的许多认知。 “阿列克谢，东西太多也太贵了，我们不需要这么多东西，给我们Ak就行，我们不需要机枪和反坦克炮，我只是给护卫们用，他们不用上战场。” 阿列克谢明显不会商业谈判，只见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价格可以便宜一些。” “这不是单纯便宜一点的事情，那么多东西再便宜也已经超出我的预算了，我是有钱，但我绝不会乱花钱。” 阿列克谢顿时觉得有些麻烦。 “我需要去跟阿廖沙商量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这点东西不值得你来回跑。” 阿列克谢顿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 肖卫国他们跟在阿列克谢的车后，贾领导突然说道： “国内的人今晚就能穿越缅甸边境，如果武器明天或者后天运来，应该可以来的及。” “国内具体来多少人确定了没有？” “人数依旧是一个团，不过这次是海军来的人比较多。” 肖卫国手指敲着大腿问道：“一千多人啊，他们怎么来孟买？” “应该是开车吧。” “开车？我看是开玩笑吧，两千多公里，就印度这烂路开车一天能赶过来？” 杨司令插话道：“行不行他们都得来，哪怕是用跑的，也得给我准时跑过来，不然怎么办，坐船时间就更长了。” “不行，开车太冒险了，如果他们不能及时赶到，咱们这十几号人怎么拦住印度军队抢仓库？” “那你说怎么办？” “租飞机吧，待会出来后直接去机场。” “租飞机？飞机也可以租到吗？” “当然可以，在这种非计划经济的国家里，只要有钱就可以办到任何事情。” “那就试试吧，如果租飞机可行还得尽快通知国内。” 阿廖沙自从被肖卫国踹伤后就一直在医院里养伤，受伤让他很不痛快，但每天在医院里看看书，听听音乐，调戏一下印度护士，他又觉得挺开心的，可谓是真正的痛并快乐着。 再次看到肖卫国那张大脸时，阿廖沙竟然觉得自己的伤口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阿廖沙臭着脸说道：“你怎么来了？你是来向我赔礼道歉的吗？” 肖卫国摆手耸肩满脸笑容的道：“你完全猜错了，我只是来跟你们做生意的。” “一点点装备而已，你跟阿列克谢上校谈吧，我不想跟你谈。” “这可由不得你，那些装备对你们来说不多，对我们来说可不一样，我们不需要那么多东西，你们只需要给我们枪和子弹就可以了，其他的东西我们一概不想要。” “不要其他东西？” 阿廖沙也有点傻眼，他其实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武器生意，只是以前在父亲的手下那里听说过不少，这次听军营里的兄弟来跟他说有机会赚钱，他不想错过，所以就决定跟阿列克谢合作一把，没想到第一次做生意竟然不顺利，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阿廖沙看着年纪就不大，生瓜蛋子一个，这次生意也不大，所以肖卫国直接问他道： “你们在阿富汗卖一把Ak多少钱？” “两百或者三百卢布，美元的话是五到六百美元。” “pkm机枪呢？” “七百到一千卢布，送配套弹药。” “怎么会这么贵？你们懵我是吗？” “当然没有，我们都是明码标价。” 阿列克谢也说道：“虽然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生意，但我们没有必要骗你。” “那还是要全套装备吧，全套装备为什么反而便宜呢？” “因为我们刚好有全套的装备。” 这算什么理由？为什么有全套就要便宜？肖卫国一时间完全搞不懂其中内在逻辑。 “那好吧，这次交易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下次有其他想买的东西都可以来找我，我什么都能弄来。” “忘了跟你们说了，我也是个商人，除非你能把你们那两辆t-80卖给我，不然其他的我应该求不到你们了，跟我比起来，你们的商品真是太单一了。” 后面的话阿列克谢和阿廖沙没听清楚，但听到肖卫国竟然说他想买t-80，两人都震惊不已。 第307章 大宗商品 印度人和国内的某些印吹整天吹捧印度是大国，科技有多高，经济有多发达，但从他们可以大宗出口的东西上看，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 印度的出口主要以中低端商品和原材料为主，矿物，钢铁，棉花，衬衫，豆油饼，抗生素，玉米，包装袋，拖拉机，卡车，箱包，家具，冷冻牛肉，钻石，合成宝石，床单，杂项机械，杂项家具，水龙头和阀门，大概就是这些，没别的，主要突出的就是一个低端和廉价。 作为印度最大的港口城市，在孟买很容易找到合适的大宗商品，这时候印度虽然还没有成立大宗商品交易所，但港口中却依然有专门的部门可以负责联系货物，如果能给负责的官员塞了一点钱，什么事情都好说。 大米，冷冻牛肉，棉花，这三种商品最便宜，量也最大，肖卫国先预订了五百个货柜的商品，每吨最优质的货物均价需要600卢比，如果需要更多也没问题，他们随时可以从港口附近的仓库中调来更多的货物。 港口中正在往肖卫国刚租到的仓库里调派他所需要的空集装箱和钢材，肖卫国则又去了苏联军营，阿列克谢拿了尾款，也带人把武器送入了肖卫国的庄园。 阿列克谢欲言又止，肖卫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猜测阿列克谢的想法。 “阿列克谢，你有话就直说吧，如果没问题我就要去忙别的事情，我没有时间在庄园里跟你耽误功夫。” 阿列克谢终于说道：“那两辆坦克可以卖。” “什么坦克？坦克？你说的是那两辆t-80吗？你们真的要卖？你们打算跟我要多少钱？” “阿廖沙说最少30万卢布一辆，没有商量，他说你很有钱，你会同意的。” 阿列克谢说完又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或许他在战场上是一位铁血悍将，可如今苏联腐朽混乱，他们一边为国家打仗一边被自己国家的民众骂是侵略者，勃列日涅夫那个没种的货也把军队一次次的当背锅侠。 当军队失去了信仰，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在战场上表现勇武往往只是少数时刻，多数时候他们也需要生活，他们一边是生活所迫，一边又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阿列克谢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变得不知所措。 “他猜的没错，我完全同意这场交易，不过前提是你们必须把坦克完好无损的交给我，我要的是一台能作战的战争机器，而不是一个摆在那里让人们观摩的铁壳子。” “我会完整的交给你的，你还有其他需要的东西吗？” 已经学会了推销，阿列克谢从此刻起已经完成了一次蜕变。 “我给你们一笔钱，你们帮我把援助的武器运到码头怎么样。” “需要怎么运输呢？我们的人手可能不够。” “我提供集装箱，帮我把武器装箱送到港口码头。” “坦克不能装箱，只能开去码头。” “那就开过去，如果你们驾驶员不够，我会带人帮你们一起开。” “好的，在码头上你还需要小心印军和兔儿骑人，为了挽回应对达乌德时的无力印象，也为了洗刷他们军纪糟糕的耻辱，印度军队后天上午准备了一场小规模的阅兵，阅兵后这个师可能会被派去监视你的武器交接。 我还听到尤里的人说过，印度人已经把他们自己的旧装备运去了码头的军港仓库，如果他们的计划成功，你们所有的武器都会被他们抢占到手。” “他们在哪里举行演习？” “就在印军城外的新军营里，他们应该已经在搭建主席台了。” “我没接到邀请，他们也没邀请你们苏军吗？” “应该没来得及，也或许他们根本不想邀请我们。” “那就别去当观礼嘉宾了，阿列克谢，你们一定要给我个面子，我现在给你拿钱，你现在把坦克送去先遣团的军营，如果你们之后去给他们观礼，你们就会失去我这个朋友。” 送走了阿列克谢，肖卫国马不停蹄的去港口改装集装箱，萨尔曼带人在庄园里跟伤员们学习战斗技巧，唯有萨拉非要跟着肖卫国，她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她从昨晚就一直坐在车里，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肖卫国所在的方向，她已经猜到肖卫国要走了，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让她没有一丁点防备。 白雪也跟来了，今夜的孟买让她感觉有些凉，她一直坐在车里陪着萨拉，肖卫国以空气有毒会影响生育的借口禁止萨拉和白雪进入仓库，仓库里“滋啦啦”的电弧和难闻的气味让她们可以轻易知道肖卫国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厂房。 “他怎么还会做工人应该做的事情呢？” 萨拉的问题让白雪有些错愕，她看过肖卫国的一些资料，知道肖卫国是个武器专家，而且也是个相当优秀的一线工程师，可这些又不能说，让她怎么回答呢。 “他，他好像什么都会一点，关于工人的技能他好像还挺厉害的。” “他不是军人吗？” “是，他是军人，在做军人方面他也很厉害。” “所以他是真的什么都会是吗，就如同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神明一样？” “神明？那都是封建迷信，他这种人应该被称之为天才吧，可也说不过去，以前没听说过天才有这么厉害的。” “所以你是说他比你口中的天才还要厉害吗？” “应，应该是吧。” “你们都不信神明是吗，我从没见你们认真拜过哪个神。” “是的，我们都不信神神鬼鬼的东西，对我们来说这都是封建迷信，你的男人自己也不信。” “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吗？”萨拉低喃一声，车厢里陷入了沉寂。 当海里的骄阳打破车内的宁静，白雪和萨拉第一时间下车向仓库里走去，仓库的大门已经被一个集装箱挡住，电弧依旧时隐时现，难闻的气味弥漫在仓库四周。 “先生，你在里面吗？” “萨拉，你们别靠近这里，你和白雪回庄园吃早饭吧，顺便给我带一份过来。” “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肯定已经累坏了。” “我不累，我的工作马上就要完成了，你们快回去吧，我这边必须做完才能走。” “滋啦啦”的电焊声再次传来，新的电弧和金属的焦臭味又浓烈了一点。 第308章 国内再来人 清晨，陌生的机场，三架大飞机里座无虚席，贾领导和几个新来的带队领导有点着急，印度人办事太不靠谱了，要不是有一个机长因为私事耽误了起飞时间，他们本来三个小时前就该起飞的。 飞机里的战士们新奇的厉害，没想到出国执行秘密任务竟然开了洋荤坐了好几次飞机，没白在雨林里喂蚊子，飞机上竟然还给发了食品和水，不过印度的那个贾领导不让吃，说是印度的东西容易让人闹肚子，想吃下了飞机可以自己做，肉，牛奶，水果都可以管够了吃。 这可好，印度人过的真滋润啊，这么多的好东西竟然都能管够吃。 这次幸亏肖卫国怕两架客机坐不下临时雇佣了一架货机，听说可以运输，国内让战士们带的东西不少，而且多数都是篷布，缆绳，钢缆，撬棍，滑轮，吊钩之类的运输工具。 武器只带了最基本的，每人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冲锋枪和三个弹夹两颗手榴弹，完了就是一壶水，除了这些连一道扣子都不让多带。 “领导，咱们要不唱个歌吧，坐在这里半天了，同志们怪无聊的。” “无聊又死不了人，打仗都不怕还怕坐着吗？出来之前没跟你们说嘛，这是秘密任务，出国以后为了避免暴露国籍连话都不让说，你们还想唱歌？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们刚才试探过了，飞机里的人都不懂中国话。” “那也不行，执行命令！” “是！” 战士坐回去后身边的其他战士问道：“怎么样啊连长，领导怎么说？” “出国前的命令忘了吗，不能说话暴露自己，睡觉睡觉。” “奥。”知道被拒绝大家也不失望，他们兴致勃勃的看着国外的一切。 正当那个连长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时候飞机终于动了起来，他跟其他战士一样都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的一切，海军和陆军这个年代很少有人坐过飞机，空军来的战士最淡定，客机而已，刺激程度跟他们的战斗机根本没法比。 “连长，你看，是云唉，咱们都飞到云彩上面了。” “大惊小怪，飞机肯定要飞到云彩上面的。” 他虽然这么说，可他自己也惊奇到不行。 “连长，你说这飞机会不会飞着飞着掉下去啊。” “怎么可能会掉下去？除非有人用高射炮把它打下去。” “会有人打咱们吗？” “当然不会，除～除非咱们暴露了才有可能，所以大家一定要严格遵守纪律，不能增加任何一点暴露的风险。” “好，我来了是为了开坦克的，等见到了坦克，我就钻进去不出来了，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想说话。” “唉，同志，你们是坦克兵啊，你们从哪来的？” “哎，别瞎打听，这个应该不让问。” “行行行，不问了，我们后面的基本都是海军，前面那些就厉害了，我听说他们是空军的飞行员。” “这次任务还有飞行员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这么大声，不许大声喧哗不知道吗。” “奥，也不知道这里离家多远，开坦克能不能回去。” “你可拉倒吧，开坦克回去累死你啊，我们出来的时候可是看过海图的，你知道我们从海上回来要走多久吗，风平浪静的情况下最少需要20天，要是速度慢点可能需要走二十五六天呢。” “要走那么久？咱们来的时候不是一天就到印度了吗。” “那是因为坐车和飞机，中间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你试试自己开车过来，连路你都找不着。” “不可能，我在越南的雨林里都能找着路。” “那也不行，好几千公里，坦克肯定开不了那么远。” “几千公里那么远啊，那不行，开那么远坦克履带肯定要废掉。” 飞机在这些年轻乘客的嘀嘀咕咕中渐行渐远，肖卫国终于吃上了属于自己的早饭，两个煮鸡蛋，一杯牛奶，几张烙饼，一碟子小咸菜，吃完东西他头也不回的进了仓库，缓缓关上的大门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即使有空间可以利用，集装箱的改装依旧是个大工程，集装箱太大了，焊条一箱一箱的用完，肖卫国又怕偷工减料会发生危险，所以只能一遍遍的加固再加固。 空间已经被腾空，几个集装箱进去后自动被切割焊接，肖卫国在外面也忙个不停，虽然外面的速度远不如空间里，但能多干一点是一点，空间里弄好后会自动腾空换新的进来重新弄。 幸亏肖卫国网购了一大堆的消耗器材，为了这次海运，肖卫国甚至在某宝上买了四条中型国产快艇。 飞机落地的时候杨司令已经带人等在了机场外围，他们人太少，为此还特意去庄园里叫了会开车的值守人员帮忙去先遣团的军营开车。 先遣团的军营里有几十辆大小车辆，他们留了两个人在机场附近看守，其他人来回往返于机场和军营之间，把所有车都停在了机场附近的野外。 机场里呼啦啦的走出一大群人，机场里的人都给他们让路，停在机场外面的汽车很快就被发动，先把一部分人员和随行的货物运去军营，剩余人员跟随第二趟车回去时所有人都已经饿到仿佛前胸贴在了后背上。 鲁斯塔姆送来了足够的蔬菜水果和肉类，大锅饭搞起来，辣子炒鸡，土豆炖牛肉，米饭管够，水果管够，还是国人的口味，吃着也更安全放心，又简单又好吃，每个战士都吃到滚瓜肚圆。 吃完饭后战士们又都被组织起来在军营里寻宝，也可以说是打扫战场，杨司令他们决定把这个军营里有价值的东西统统都要找出来带走。 当看到俄军开过来的两辆t-80时，队伍里的坦克兵直接炸开了锅，现在国内用的都是五对轮的老59和老69，他们哪见过t-80这种庞然大物啊，国内的坦克还要等到后来的96式主战坦克出来后才能有与t-80一战的能力。 “都去找别的东西，这两辆车没有命令谁都不能碰知道吗，保密条例要牢记，赶紧离开这里吧。” 士兵们恋恋不舍的去了其他方向，很快就有人传来了惊喜的叫声，虽说先遣团是轻装简行，但除了大型车辆和火炮，他们其实还带来了许多东西，各种美式或苏式的武器机械应有尽有，人多力量大，很快他们就搜索出来许多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当肖卫国检查完所有需要改造的集装箱时，又是一天快要过去了。 第309章 抓到了散财童子 又是一个深夜，肖卫国没有去休息，他还有其他的安排，而且必须要早上去做。 驱车前往印军的新军营附近，肖卫国在车里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无人机，观察，拍照，收回无人机，打印，跟提前打印出来的地形图做对照比较，确定方位距离。 对讲机响起来，贾领导和杨司令很快就带了几个小队成员过来，根据肖卫国的要求他们很仔细的观察了印军的营区和周边地形，然后又在地图上写写画画，还在一个本子上计算着什么。 “这边方位已经确定了。” “那咱们回去吧，明天上午再来确认一遍。” “卫国，你打算怎么对付印军和土耳其人，你准备狙杀他们吗？” “我有更稳妥的办法，您别管了，我自己弄就行。” “你自己真的行吗？” “可以的，您和杨司令回军营吧，我带萨拉去一趟泰姬玛哈，那边房子还没退，而且我当初在凤凰大街买的东西还在里面，我得去取回来。” 车辆分别，杨司令问贾领导道：“你知道他刚才计算的那是什么吗？” “应该是射击诸元吧，这个您应该是行家。” “是的，确实是射击诸元，其他人计算时，我看他一直在填写一个很复杂的表格，那个应该是一个射表，他自己也在计算，而且他是对照着刚才那几个炮兵的射击诸元进行了重新计算，他在附近藏了大炮是吗？” 贾领导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自然是怕连累了国家，或许他真的藏了大炮吧，不过他才是这次任务的核心，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力配合他，而且不给他找麻烦。 杨司令，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如果失败就太可惜了，让卫国放手去干吧。” “我该亲自带人去干掉那些土耳其人和印度军队的捣乱分子的。” “那样太容易暴露，而且成功率也不高，还容易受到反扑。” “是啊，明天咱们就等他的消息吧。” 泰姬玛哈的大堂经理现在见到肖卫国就跟见到鬼一样脸色煞白，说到底他们就是一个高级一点的服务员而已，那天肖卫国他们在泰姬玛哈大开杀戒吓坏了酒店里的人，楼上如同屠宰厂一样的场景好不容易才收拾出来，结果他又回来了。 电梯停在走廊，肖卫国挥手示意酒店的人不用跟过来，客房经理和服务员如蒙大赦，立刻停下了脚步，他们是见过那天尸山血海一般的场景的，现在他们走到总统套房附近就浑身发软。 肖卫国突然停下勾手示意客房经理过来，经理过来时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肖卫国低声问道：“我走后你们把我的套房又订给了别人是吗？” “没有，绝对没有的先生，您的押金还没用完，后来市政厅宣布接手了您的房款问题，您的房子我们一直为您留着。” 管家矢口否认，可架不住肖卫国手中的手机画面里有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正在惬意的抽雪茄，喝红酒，管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身后的背景，那正是肖卫国的总统套房内部，套房里面的每一寸墙面和地板他都无比的熟悉。 肖卫国收起手机抽出了手枪示意管家和萨拉往后退，他身后的小队成员立刻摘下了胸前悬挂的冲锋枪。 房间里的男人猛的转头看向房间里的一个摆件上，他刚才无意间好像发现那个摆件竟然动了一下，他的记忆力一向都非常好，再次观察后，果然，这个摆件竟然自己动过，要遭，他要马上离开这里。 男人迅速抽出放在沙发缝隙中的手枪就往房间里跑，可这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套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然后一个东西“啪”的就砸在了他的背上，后背太痛了，男人重心不稳立刻摔倒。 还没等他有其他的动作，就见房门外冲进来五六条大汉每人在他身上踩了一脚，冲向了套房里的各个房间，落在最后的白雪直接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射门，干脆利落的把趴在地上的外国男人踢晕了过去。 房间里只有一个闯入者，肖卫国在自己的卧室内找到了闯入者的一个小箱子，里面除了一把Aug步枪外，还有五六个不同国家身份的证件。 照片里的人是一样的，都是客厅里的那个男人，其中一本证件最引人注目，因为里面赫然写着“ciA”的字样。 “ciA？我怎么会被这些垃圾盯上？” “卫国，其他房间里没人。” “继续搜，整层楼都要搜一遍。” 只搜了片刻，突然有一个队员大声喊道：“快来人，这间房里有人从窗外跑出去了！” 肖卫国听到声音立刻提着那个ciA的枪跑向了泳池边上的观景台，看到两个人影在往酒店外围狂奔，肖卫国提枪就射。 “啪啪啪啪！” Aug自带瞄准镜，一连开了四枪，那两个逃跑的人都被肖卫国打断了腿。 追下来的小队成员举着枪边走边问道：“投降还是去死？” 第310章 除后患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 可惜在乌云和大海之间，并没有一只海燕在高傲的飞翔。 狂风并未打乱印军的节奏，他们要以一场“威武”的阅兵来洗涤人们对印军前几天军纪涣散，和对平民打砸抢强的印象。 随着时间临近中午，宾客入场，主席台上座无虚席，都是印度军方的高层，旁边的席位上就是肖卫国的另一个目标兔儿骑人，再往后是一些应邀前来的外国使节和西方媒体。 这次阅兵最根本的企图就是堵住媒体的嘴，可阅兵跟堵嘴有关系吗，阿三的脑回路清奇的不像话，在他们看来或许真的有关系也说不定。 再次跟炮兵们确认了坐标，肖卫国独自驾车前往了城外的一座小山。 找了一处僻静之地，放出了带来的大狗让他们在附近一公里内驱赶误入的人群，紧接着肖卫国放出了他已经买了一段时间的大杀器，两门m777榴弹炮和一门凯撒自行榴弹炮。 乌军的这几门榴弹炮都是北约支援的现役装备，这几种武器都有高度集成化，轻量化，信息化，智能化等特点。 不熟悉现代战争的人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大国火炮早已不再是二战电影中那种全靠人力测算汽车拖拽，而且还需要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才能使用的笨重老式火炮了。 新时代的火炮自带计算机操作系统，使用卫星定位系统可以自行确定坐标，可以自行测算弹道诸元，自带雷达系统侦测敌方动向，凯撒这种自行榴弹炮三名炮兵就可以操作，可以毫不留恋的打完就跑。 不仅大炮，最新式的炮弹都要分为杀伤爆破榴弹、火箭增程弹、底排弹、烟雾弹、燃烧弹、照明弹、宣传弹、干扰弹等十几种不同的弹种。 就拿卫星制导炮弹来说，装填炮弹之时还需要现场给炮弹引信里输入数据，普通人根本就玩不转这么复杂的操作。 八十年代的卫星定位到底好不好用肖卫国并不知道，所以他只能以卫星定位为辅，手动输入数据为主，因为炮弹已经提前准备好，所以智能化的大炮很容易操作。 测量双方风速，距离，气温，海拔等数据，再次测算输入弹道诸元，确认无误后，肖卫国快速的把已经准备好的炮弹和发射药依次装填入炮内。 说出来可能许多人不知道，大家或许都觉得炮兵打炮应该很轻松，不就是把炮弹放进去，拉动火绳不就行了吗。 看着轻松无比的工作，可人们却不知道，除了操作大炮和炮弹需要一定的技能以外，一颗普通155榴弹炮的炮弹在不含发射药的情况下自重就在50公斤左右，在没有机器帮助的情况下，炮兵往往需要手动装填炮弹，身体不好的人在炮兵阵地里根本就是废物一个。 第312章 进展迅猛 苏联记者采访了肖卫国，肖卫国表示对印度军队印象不佳。 采访还在继续，记者追问道：“阿列克谢也提到了这次暴行，但我并没有在印度国内看到相关的报道，阿列克谢说还有许多外国记者当时都有采访，可我并不认识其他外国的同行，也不知道哪个国家可能会刊登这则新闻，你能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无非就是印军冲入当地普通人的家里，肆意抢劫破坏他们的财物，杀害侮辱他们的家庭成员。” 记者皱眉问道：“现在真的还有这种情况吗，这让我联想到了二战时期一些国家的军队。” “你想说美军是吧，其实日军也是这样，德国的纳粹都没他们这么遭人不待见。” “是的，可印军真的会这样吗，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的话吗？” “当然有，我当时拍了好多照片。” 说完肖卫国借口袋从空间里拿出一捆打印好的照片递给了记者。 “这只是一部分照片，其他照片我还没来得及洗出来。” 记者翻看了肖卫国递过来的照片，照片里的内容每一张都触目惊心，有几名印军轮番对妇女施暴的，也有殴打甚至杀害平民的，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抢劫，许多印军衣服里都塞着许多抢来的东西。 “他们当时是在执行战斗任务吗？” “是的，打击一个中情局外围组织的成员，也是个毒贩，还是个疯子，现在已经被我抓起来送给了你们苏军。” “他们在打击一个毒贩？但为什么那个毒贩会落入你的手中？” “他们乱来的时候，那个毒贩已经收到消息从地道里逃出了藏身的贫民窟，看到他们没抓到人，我就亲自带人去摸索地道抓人，后来果然抓到了他。” “当时印军有多少人？” “一万七千多。” “一万七千多？” “对，据说他们是新调来的一个整编师。” “一万七千多人竟然没抓到到毒贩？当时你们有多少人？” “十个左右吧。” “十个人？他们一万七千人没抓到的人凭什么会被你们十个人抓到？” “印军废物呗，他们欺负自己国内老百姓的时候挺勇猛的，可对付毒贩的时候就不行了，他们死了不少人才打到毒贩的老巢附近，最后竟然没抓到毒贩，他们这种行为用中国话说应该叫欺软怕硬吧。” “所以你认为印军是为什么才会被袭击的呢。” “不知道，我没去现场看过，他们被袭击后死的人多吗？” “被袭击后军营里死了很多人，不仅印度人死了，兔儿骑人也死了不少，还有就是我的同行们，听说死了不少外国记者。” 肖卫国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阮少雄同志，这些照片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你可以尽快拿去发表出来，万一其他国家的记者也有类似的照片，你这些照片就失去了新闻价值。” “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的提醒，阮少雄同志，我现在就回去写新闻稿。” 印度高层还在狂怒时，贾领导来信息说货柜船已经到达港口，让肖卫国迅速去港口集合。 肖卫国在认过船后带来了阿列克谢，阿列克谢派人拉走了一些集装箱，他要把现在仓库里的武器都为肖卫国送到港口，为此肖卫国承诺过会送他们一笔钱。 之前说要来找麻烦的人一个都没来，当地印军的领导层几乎被一扫而空，现在印方国防部正忙着派人来收拢军队，哪里还有功夫搭理肖卫国他们的事情。 贾领导和杨司令带人严阵以待，他们带人一趟趟的帮苏军搬运运输武器，苏军海军和空军的人也都被邀请来参加了一个酒会。 酒会还没有结束，剩余的武器也到了，火车上整整齐齐的坦克和火炮，机场中排列的整齐划一的各种军机，新来的人刚到就被肖卫国派人请到了泰姬玛哈。 还是那句话，跟苏联人处关系首先你得能喝酒，恰好中国军队中能喝酒的高手层出不穷，再加上肖卫国这个开挂的存在，喝酒都是直接往空间厕所里倒，所以一场酒会下来，这些苏军对肖卫国他们满意的不得了。 更令这些苏军满意的是，武器的装卸和运输基本不需要他们插手，这些东亚人能干的不得了，卸车，装箱，运输一条龙，总计一百三十辆t-64坦克，300多门各式火炮，数万支各类枪支，配套弹药都是二十个基数。 飞机方面总共有28架米格21战斗机，运输机群里装载了16套萨姆2型防空导弹和两套萨姆6型防空导弹，还中还有大小军舰二十艘，印度这边已经再无其他，贾领导和杨司令已经给国内传了话，这边已经准备启航，国内的配合计划也要同步进行。 第313章 教派基础 来印度的小队把前期的工作做的太充足了，他们通过一系列手段拉近了与苏军交接队伍的关系，让这次交接没有在手续和文件之类的问题中受到阻碍。 跟苏军的关系中那个达乌德跟中情局的关系是关键，肖卫国的雇佣兵策略又是其中一大推手。 本来打算人为设置障碍的印军和兔儿骑人被消灭，现在印度高层自顾不暇，他们不仅平白遭受了巨大损失，而且还同时把许多国家都给得罪了，其中苏联，越南和兔儿骑被他们得罪的最严重。 达乌德的出现让印度在苏联面前丢失了很多分数，印度高层的后续处理不当和军队的混乱无能，已经让苏联在重新考虑自己跟印度之间的关系。 兔儿骑人更憋屈，自己好好的军事考察团受邀前去印度密谈国事，本来他们心心念念能弄回来一大批印军手中的二手苏军武器，结果啥都没捞着不说，自己辣么大的军事考察团最后连根毛都没有剩下。 越南自不必说，他们国家的高层在孟买被两度击落，其中死亡的军政要员的影响力巨大，他们身后的家族已经深深恨上了印度，这还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武器有失呢，如果得知武器也没了之后，越方不知道又该有何感想。 武器已经全部被装船，全程都没让船上的船员加入，之后通过交谈得知，船长竟然是早年从大陆迁居香江的香江人，再问货轮所属公司，得知公司名字肖卫国立刻就知道老板是世界闻名的包船王，也只有他和霍家值得国家如此信任，货船装满后决定天明就带人离港。 庄园里肖卫国在夜色里收走了所有的个人物品，他还履行诺言在后山上放置了一个仓库，这个仓库就是他从乌军那里买武器时一起来的，车库里还有十几辆新车，都是他网购的五菱面包车，其中两辆车里他还做了一点点改装，他在车里焊接了机枪架，打开车门就可以充当射击平台。 今晚的萨拉疯狂的奉献着自己，云雨初歇，已经有些缺氧的萨拉抱着肖卫国浅睡了片刻，醒来后她又继续了刚才的事情，直到她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撑不住，于是就叫来伊琳娜一起帮她。 晨曦微露，肖卫国他们已经该走了。 “你一定要回来接我。” “你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你几年后依旧希望我回来，或许我就真的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一定会等你回来，你别让我等的太久好吗。” 肖卫国打算独自离开，他收走了自己的劳斯莱斯，也为萨拉留了一笔钱，可萨拉执意要送他，分别在即，她的眼泪如同决堤一般怎么都停不下来。 为了帮萨拉分心，肖卫国开始主动跟她说一些事情。 “我留得钱看似不少，但如果你们铺张浪费起来根本花不了几年，你们要勤俭节约，当然，如果你们能学着做点生意就更好了，有教派里的人保护你们，只要不涉足风险太高的行业你们就一定能赚到钱。 萨尔曼要继续学业，你要不要回学校继续去读书可以自己选择，前提是你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去任何地方都不要单独行动。 这个教派就是为了保护你而创立，教众都是可以依靠的对象，大不了让他们去当枪手，等他们从监狱里出来你可以继续养着他们，一定要保护自己，不要白费我一片苦心。 后山的仓库里都是新车，让萨尔曼尽快学习开车，如果喜欢你也可以跟他一起学。 你要培养一些兴趣，别每天总憋在家里，想交朋友可以试试去找小黑那个女朋友。 你们俩都是从贫民区里出来的婆罗门，身世类似，应该会有共同语言，我觉得她挺厉害的，如果性格合不来就不要强求。” 肖卫国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可他这样不仅没有帮萨拉转移注意力，萨拉的眼泪反而更多了。 萨尔曼带着几个教众跟在他们身后，他早上已经看到了那个突然出现的仓库和里面的汽车，他们一致认为这是神迹，萨尔曼确实有兴趣学习开车，没有几个男人会不喜欢开车。 萨尔曼突然出声问道：“先生，您走后我们的教派怎么办？”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如果可能的话可以适当壮大教派，因为一个强大的教派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可以作为教众们心灵家园里的依托，教派太小有时候反而会被其他教派欺凌甚至是杀害，宗教战争往往才是最残酷的。” “万一我们真的跟其他宗教的人起了冲突怎么办？” “万一真的发生宗教冲突不要想着息事宁人，宗教纷争一起必然会发生流血冲突，你们要一开始就从两方面入手解决争端。 一个是从思想上瓦解他们，据我所知印度的教派林力，但多数教派都有邪教属性，教派高层鼓励教徒自杀，搜刮教众钱财，贩卖妇女儿童，贩卖器官血液，奸淫教中妇孺。 不管任何教派你们都可以从这些方面揭发他们，先把他们邪教的属性揭露出来，这个前提是你们一定要正直，如果你们也这样，被我发现后我一定会废了你们。” “我们一定会遵守教旨，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第一个方法的前提是需要有一定的话语权，你们最好能跟本地的一些媒体搞好关系，继续说第二个，这个很简单，那就是从肉体上消灭敌人，对付邪教徒不必太仁慈，只要别给自己留下把柄就好。” “您对信徒们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互敬互爱，爱家敬业，帮助真正值得帮助的人，全心全意的培养教中的下一代子弟，如果有教众的孩子能上大学却因家中贫困而止步，大家一起筹钱让他去上学。 如果有人确实是做生意的人才，大家筹钱让他去做生意，如果有人有能力进入政府部门任职，大家一致拥护他，让他尽可能的走向高位。 一个教派的高度取决于每一个教徒的高度，如果以后印度政商两界和军队都有身居高位的教徒，那你们就不再需要害怕任何人了，但这个是个长期工程，不要妄图一步登天，也不要吸纳会破坏团结的人进入教派，这种人一旦发现，马上进行全力打击，只有死了的坏人才是好的坏人。” “我们一定谨遵您的旨意。” 所有教众齐齐合十高呼，让路人侧目，卫国脸红。 第314章 离开印度 临走之时无意间对印度的这个小教派做出了一些嘱咐，肖卫国绝没想到这些话会成为这个小教派的核心宗旨，为教派的发展壮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码头上已经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东亚面孔，如果真正见多识广的人见到这些士兵一定会犯嘀咕，因为这些士兵的比此刻的越南人个子高，皮肤也更白。 肖卫国冲贾领导和杨司令他们摆了摆手却并未走过去，从现在开始来印度的队伍里就已经没有他说话的份了。 杨司令他们正在跟苏联海军做最后的交涉，他们想尽可能的把海军官兵都派到军舰上面，这样海军官兵们就可以在一路上学习如何操作和维护这些即将到手的新军舰。 起初并不太顺利，好在贾领导跟肖卫国相处久了知道了一些苏军的喜好，他直接承诺，如果苏军能全力教授自己带来的士兵，那到港后他会给每个苏联军人200卢布的酬劳，不仅如此，他还承诺回程的路上水果，蔬菜和香烟酒水管够。 苏军军官这才答应了下来，听到有好处拿，苏联海军的士兵们立刻把中国海军的官兵们当成了亲兄弟般的亲热。 估摸了一下时间，之前来印度的空军官兵或许现在已经回到了国内，现在海军的舰船也陆续离开了港口，已经被掩饰好的货柜船已经在军舰之前出发，货轮速度太慢，即使提前离港最后也会落在后面。 肖卫国推开萨拉说道：“萨拉，你该离开了，忘掉我现在的样子吧，如果以后我真的再次出现，或许你会看到我的全新面貌。” “我是不会忘掉你的样子，永远都不会，你快点来接我吧，不要让我等太久，我怕我变老变难看后你会不喜欢我。” “我会考虑回来的事情的，但就算我回来也会换掉这具身体，到时候你或许该会已经不喜欢我了，走吧，我不喜欢离别时的伤感，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些事情不能被你看到。” 肖卫国离开印度前还有一个最后的谋划，他打算销毁阮少雄这个身份，他以后或许还要回到印度，他不想让这个身份给自己造成阻碍，他也不想再跟越南有任何的牵扯。 肖卫国跟萨拉说他不喜欢离愁的情绪，所以要萨拉他们先行离开，没想到萨拉离开后很快又在萨尔曼他们的陪同中暗中返回，他们想要亲眼看着肖卫国离开，肖卫国并不知道他们会返回，萨拉他们也同样不知道有一个叫鲁斯塔姆的人会在远方盯着他们。 阿列克谢他们也将要离开印度，自从有了之前的交易，他们跟肖卫国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亲近了。 阿列克谢送给了肖卫国一瓶小鸟伏特加当礼物，弗拉基米尔政委送给了肖卫国一只用弹壳制作成的飞机工艺品，据说这是他自己亲手做的，肖卫国很喜欢这个礼物。 那个阿廖沙坐着轮椅竟然也送了肖卫国礼物，他送的是两支步枪，一支全新的装了白光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另一支是同样装了白光瞄准镜的svt-40步枪。 这两支步枪都是苏联二战时期的主力装备，区别是莫辛纳甘属于栓动步枪，而svt-40属于半自动步枪，苏联人造轻武器非常有一套这两款枪都是同类枪械中最顶尖的存在，肖卫国非常喜欢这两件礼物。 伊琳娜送上了自己的香吻，而且她也送给了一把枪，这把枪让肖卫国大吃一惊，盖因这把枪是二战时期纳粹德国的“纳粹屠刀”鲁格p08手枪。 这把手枪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看就不属于普通士兵，这种枪非常具有收藏价值，许多欧洲枪迷都希望有一把这样的手枪。 看到肖卫国珍视的看着手中的手枪，伊琳娜开心的说道： “这是我爸爸年轻时候在攻打柏林时缴获的战利品，他说这把枪属于一个德国贵族，他临终前将它送给了我，现在我送给你，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谢谢你送我的钻石和衣服。” “如果我跟你说这把枪过些年可能能卖到几千美元，你会不会现在反悔？” “它会这么值钱吗？但我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就绝对不会反悔的，如果你有一天去苏联，可以来圣彼得堡找我。” “你不跟着部队东奔西跑了？” “我已经把你给我的钻石卖了，我的钱足够我们一家过上比较不错的生活了，我打算申请退伍，我要回去照顾自己的家庭。” “祝你幸福，我的女神。” 肖卫国说话间在伊琳娜的兜里又放了两颗钻石。 “现在别打开看，小心被人盯上，回去后或卖或留都随你，你是个很好的女人，不该被金钱所困扰，如果我有一天去苏联，我会去找你的。” 听到耳边的低语，伊琳娜立刻明白了肖卫国的意思，她顺从的点了点头，彻底被肖卫国的举动而感动。 “我给你们一点回礼吧，我虽然现在没有带任何东西，但你们不是要去阿富汗吗，那边现在应该比较缺蔬菜和水果，抱歉我没去过那边，只能这么猜测，我送你们每人一个装满食物的冷藏集装箱吧，如果你们能把这四个集装箱里的食物卖出去，或许能赚一大笔钱也说不定。”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非常大方，谢谢你我的朋友，是你开启了我的商人天赋，我现在爱死这种可以做交易的感觉了。” 阿廖沙激动的语无伦次，这家伙短短时间竟然倒卖东西上瘾了，肖卫国无意间竟然为苏联培养出一个倒爷出来，而且这家伙挺有意思，被肖卫国踹断了几根肋骨竟然一点都不记仇，用他自己的话说，打不过别人就要认，等自己练好了格斗技巧再报仇也不晚。 “阿廖沙，如果你爸爸能持续升官的话，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有做生意的时候，如果我的人再次找到你，就一定不再是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生意了。” “我的朋友，我等着那一天，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会在莫斯科等着你来找我。” 肖卫国为这四个苏联人买了四个集装箱的食物后终于登上了一艘快艇，快艇飞驰在海面上追赶向了之前离开的军舰。 就在快艇就要离开人们的视线中时，突然又另一艘快艇出现在了海面上，只见新出现的快艇上发射出来一个无比熟悉的便携式导弹，肖卫国所在的快艇轰然炸裂。 岸上的人大惊失色，当尸体被打捞上来时才发现已经基本被烧成了枯骨，萨拉在花园里每天哭的死去活来，直到萨尔曼跟她说： “先生说过要换一个身体，你不要用人类的看法去试图理解他的行为，你该做好你自己，别忘了先生临走前说过的那些话。” 伊琳娜同样每天以泪洗面，不过并没有人来安慰她，直到她无意间再一次看到了那个验尸报告的复印件，那个死掉的人应该是阮少雄没错，越方已经确认了这一点，可人类的骨骼怎么可能会被烧到缩水呢？ 她可是无比熟悉那具身体的一切的，可尸体跟那具身体根本就对不上，不过这个想法只存在她的脑海中，她从来没对别人说过。 第315章 金枪鱼 海洋是一片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神秘之地，远看或许如同清风徐徐碧波荡漾的海面近看却是漆黑一片，那仿佛能把人灵魂吞噬的黑暗是不经常生活在海面上的人类所无法直视的。 你见过十多米高的海浪向你冲过来的景象吗，那如同一面面城墙一压过来的场景，把从没出过海的肖卫国他们吓得够呛。 狂风暴雨后的风平浪静正适合在甲板上晒太阳，船上还能动的人一般称这个时间为放风时间，人还会分为能动和不能动的吗，当然分，有些陆军士兵上了船就开始晕，喝了晕船药都不管事。 经过几天时间的适应后，船上的陆军官兵觉得远洋货轮上的生活简直如同坐牢一般，再加上他们人有点多，船长建议他们最好分批次的到甲板上晒太阳，否则会让过路船只的有心人看出端倪。 晒太阳都要分批次来，所以他们就把晒太阳的时间称之为放风时间。 肖卫国假死之后登上了远洋货轮，上船之后他二话没说立刻开始了呼呼大睡，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时间，要不是他偶尔会打呼噜说梦话，人们还以为他出了什么问题呢。 贾领导几次想叫醒肖卫国都被白雪所制止。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他太累了，让他养养精神吧。” 自从肖卫国睡醒后再没有了在印度时的正式装扮，他每天一条花衬衫，一条沙滩裤，抹了防晒霜后不是在钓鱼就是在发呆，不认识肖卫国的官兵被告知不要去打扰他，认识他的人有时也只能为他扼腕叹息，谁都没想到跟萨拉的分离会对肖卫国造成这么大的打击。 肖卫国自己也没想到这点，他以前只是想玩玩，他以为凭着自己前世多次谈情说爱的经验，新的恋情他能随时拿得起也放得下。 可萨拉太完美了，完美到就像一只温顺的波斯猫一样让肖卫国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她的安危，印度那种地方不该有漂亮的女孩，这对女孩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而且萨拉真的会一直等我吗，如果她真的会等他要怎么办，如果她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他又该怎么办？ “还在想萨拉吗？” “嗯。” “你既然这么放不下她，为什么不带她走，你又不是没办法。” “她是个印度人，而且还是个美女。” “这样不好嘛，这样应该最符合你的心意了吧。” “这样很好，不然我也不会喜欢她，可这样的她在国内会引起很大的波澜，这次的任务不允许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因为她是美女所以会留下破绽？” “因为她是印度人，所以才更容易变成破绽。” “那以后你怎么办？你以后会不会去见萨拉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会想去看看，也可能永远都不会。” “如果萨拉真的一直在等你怎么办？” “等或不等都只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而已，从她立下誓言开始，每一天对她都是一个考验，我给的钱足够她给自己置办一份非常不错的嫁妆，聪明的女人会给自己找一个牢固的依靠，我从来不敢考验人心。” 肖卫国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但其实更多的却是在为自己开解，都说女人重感情，但其实男人才最长情，女人换一个男人就能立刻重新开始，男人如果怀念一个女人，他可能十几年二十几年都把她放在心底。 再说他和萨拉都将要面对并不确定的未来，与其在这里暗自神伤，不如等有机会了再回来看看，大不了过些年回来把孟买的房产和地皮都卖了，或许自己也会碰到更令自己心动的女人呢？有这些房产在手，不管怎么说，他这次来印度都是赚大了。 实在放不下的话三年后再偷偷来一次印度也不是不行，想到这里肖卫国终于不再难看。 面前的鱼线突然疯狂撒出，应该是上大鱼了，发现鱼线竟然扯不回来，肖卫国连忙开始溜鱼，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肖卫国的钓鱼技术深得毛委员游击战术的真传。 经过两个小时的艰苦奋战，肖卫国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俘虏，这是一条非常巨大深海鱼，整体轮廓圆润，呈纺锤型，此时围观的人群都非常欣喜的看着这条大鱼，船长也是个钓鱼佬，听说有大鱼出海连忙过来看，此刻看到大鱼真容更是惊呼道： “是蓝旗金枪鱼，快把扔网把它捞上来，这种鱼非常值钱，后生仔你赚大了。” 听到蓝旗金枪鱼的名字后肖卫国同样乐呵呵的合不拢嘴，这种鱼可是他所知道的最贵的鱼之一，在船长和水兵的帮助下这条金枪鱼终于被拖上船。 当其他人还在围观这条大鱼时肖卫国趁热打铁又摔了一竿子出去，没想到他刚把鱼竿固定好回头后面的线轮就再次疯狂的响了起来。 又是一番奋战过后，又有一条金枪鱼露出了海面，饶是身强体壮如肖卫国都感觉有点吃不消，放第二条金枪鱼露出真容时，第一条鱼早已经被船长放血去内脏后冷冻了起来。 肖卫国以前听说过这件事，金枪鱼必须上岸就马上处理，不然鱼腥味去不干净味道会变得非常不好吃，这点应该所有生物都通用，家畜家禽也是类似的处理办法，杀猪杀鸡也得马上放血。 船长和海员们都拿出了自己的钓竿，此刻正在忙的人急得团团转也没办法。 “谢谢你帮我处理那条鱼。” “谢啥，都是同胞吗，帮一个小忙而已，这条鱼上岸后我也会帮你料理了，我出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亲手处理金枪鱼呢，好过瘾的。” “我们应该是碰到了鱼群，待会如果你的钓竿上鱼，我帮你把它拉上来。” “好好好，那就麻烦你了后生仔，希望能借你吉言让我也中一条大鱼吧，我年龄大了，搞不好还真干不过这种大鱼。” 说什么就来什么，肖卫国这边刚把第二条鱼弄进来，那边船长手中的钓竿就走了动静，船长着急去扶钓竿，结果放线太慢差点被连人带钓竿都扯到海里去，幸亏肖卫国眼疾手快把钓竿抢到了手。 船长放手后去帮肖卫国处理鱼，肖卫国则再一次开始跟大鱼搏斗，船长时不时的抬头看一下肖卫国，看到他还在跟鱼进行拉锯战这才放心，要是鱼丢了，他能伤心好久，毕竟这种鱼真的是太值钱了。 第316章 龙虾聚餐 辽阔的海洋里蕴藏了无数的宝藏，光是海里的可食用生物利用好了就能为每个人类家庭的餐桌上增添无数道美味。 再说海里的矿产资源，如果人类有一天真的有能力去深海开采矿产，那人类将根本不用再担心资源消耗的事情了。 可惜这件事情的难度条太大了，对人类来说，下海比上天还要难。 相比去深海区采矿，不如考虑怎么把地外小行星弄回地球更简单，那里更广袤，可消耗资源真的可以有无穷无尽。 世界各航天大国也是这么做的，月球就是航天大国的第一个争夺点，也可以作为地外战争基地，火星则是第二个，这个还可以作为殖民基地。 普通人类永远想不到，原来他们在为自己的一日三餐发愁的时候，地球上的一些势力已经开始谋划针对宇宙地盘的争夺。 随着船长也上鱼后其他海员也疯狂了，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抛竿拉杆，最终还真有一个海员钓到了金枪鱼，白雪也被勾引起了兴致，她用肖卫国的钓竿挂了一块金枪鱼的内脏抛了出去。 鱼竿很快就走了动静，白雪拉起来一看竟然是两只手臂长的色彩斑斓的大龙虾，这两只家伙把白雪吓了一跳，看到她要扔，哈喇子流了一地的肖卫国连忙抢过了钓竿。 他上辈子吃过金枪鱼，比起鱼腥味十足的金枪鱼，他更喜欢吃肉感十足的大龙虾，这可是两只宝啊。 “你干嘛？快扔了哇，这两个家伙又蓝又红有绿有白的肯定有毒。” “龙虾哪有毒，这玩意贼好吃，三百块。” “啥意思？” “这两个我给你三百块卖给我。” “这玩意？三百？你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现金给你，人民币，卖给我怎么样。” “嘿嘿，行，现在是在国外，应该不算犯法。” “当然不算，卖海鲜在国内现在也不算犯法了。” 看到贾领导和杨司令也在一旁老神在在的钓鱼并没有反对，白雪立刻开心的说道： “嘿嘿，那你快把它们拿走，我还要继续钓。” “钓钓钓，赶紧钓，大家一起钓，我给十块一斤，有多少我收多少。” “甘林凉，开搞，搞得好分分钟几百块到手。” 船员们一阵风一样跑回设备舱里拿打鱼设备，海军官兵们也各显神通，有的跟船员借了鱼竿，有的自制鱼具，有的拿绳子绑了衣服充当虾笼，陆军士兵们也有样学样的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船长的金枪鱼上船后又有两个船员也钓到了金枪鱼，不过被拉上来那条鱼有点小，只有一百斤左右，另一个船员的鱼倒是大，不过他的钓竿质量不过关，关键时刻直接断成了两截，最后落了个鸡飞蛋打，气的他一阵骂娘，把鱼竿厂家老板的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钓龙虾的人们则收获颇丰，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金枪鱼群和龙虾群会同时被他们遇到，随着不断有龙虾和小鱼上船，肖卫国却吃不消了。 他已经收了几千斤的龙虾，这么多龙虾他什么时候吃的完啊，只见他连忙讨饶道： “太多了，太多了，现在开始降价，从现在开始每斤龙虾给八块。” 海里的生物太丰富了，不管什么物种一旦成群就不是简单的几百几千只的问题，海里的物种是用几十上百吨的开始算。 一个空的冷藏集装箱很快被装了大半，肖卫国的价格一降再降，从刚开始的十降到八块，再从八块降五块，五块降到两块，依旧有源源不断的龙虾被钓上来。 直到集装箱被装满，所有人都累到腿软，甲板上还扔了几百只有破损的龙虾。 船长去查看了航向后又回来了，他对肖卫国说道： “明天下午咱们就能到马六甲，我联系到了一个公司里的熟人朋友，他家里是做高端水产的，他会在马六甲取走金枪鱼，然后通过最近的航班拉去日本的筑地市场进行拍卖，他打算以每斤港元的价格收购咱们手里的金枪鱼，或者委托他拍卖也可以，他会收取百分之三十的费用作为手续费。” “咱们的鱼有多重？” “你的两条鱼分别是373斤和182斤，我的那条鱼是265斤，刚才钓到鱼那个小点的鱼净重110斤。” “我对名贵鱼不太懂，但你觉得哪种方式更合适咱们？” “大鱼拍卖价格肯定会更高，小鱼的拍卖他未必肯接。” “所以你建议我把小鱼卖给他而把大鱼委托他拍卖吗？” “是的，有了那两条大鱼在，那两条小鱼未必能卖上价格。” “那就照您说的办吧，这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了。” “好，我这就去通知他。” “郑叔，现在安排几个烤炉怎么样，咱们今晚来一次露天烧烤啊。”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精疲力尽的船员们听说要烧烤立刻就来了劲头，这种聚餐模式是海员们日常放松的方式之一，海员出海常常几个月甚至一年才回家一次，海上几个月见不到陆地是常态，如果不给他们放松的机会他们会疯掉的。 烧烤炉很快就被支了起来，木炭之类的东西也都在船上常备，船上人有点多也不怕，肖卫国自愿充当大厨，白雪和另外几名士兵充当帮厨和服务员。 蒜蓉大龙虾，盐焗大龙虾，香辣大龙虾，芝士大龙虾，柠檬大龙虾，还有各种烤鱼，肖卫国还开了一个货柜，里面的牛肉和水果蔬菜不限量的供应，他还在空间的同城软件里购买了几百箱的酒水和饮料。 整个货轮上的人都开始了一场难得的狂欢，部队里也会有聚餐，可哪里会有今天这种放肆的吃法。 手中制作完成的食物被一份份的送出去，大家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肖卫国的心情开始变得平静如水，他失去过，也得到过，他有难以割舍的过去，也有能为许多人送去欢乐的未来。 这场聚餐以大家都喝醉了为终结，船上的垃圾很好处理，直接扔海里就行，食物的残渣是海鱼最喜欢的饲料。 作为大厨的肖卫国喝多了，他的酒量也就是两瓶啤酒的底线，星光下他又躺在了甲板上的躺椅上，在他身边另一张躺椅上的是白雪。 白雪也喝了不少酒，她喝的是带甜味的鸡尾酒和雪碧兑出来的红酒，女孩子们都喜欢这种带着水果香味的酒精饮料。 “之前我们都大意了，女人不该上船，我们应该提前让你跟着空军回去。” 醉眼朦胧的白雪是船上唯一的女人，所以她直接问道： “为什么女人不能上船？” “这个原因有点多，古代人抗风浪能力弱，渔民不希望女人上船，他们不希望船翻了后整个家都没了。 还有就是女人体力天生相对弱小，而且又怕湿冷，在船上帮倒忙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以前海里的坏人很多，如果女人被盯上，也是一桩麻烦。 最后就慢慢演化为女人上船不吉利，说穿了不让女人上船就是为了保护女人。” “男人也有弱小的吧，男人就不怕湿冷？” “男人也怕，可男人更怕活着没有意义，如果一个男人觉得自己没有价值，他或许更愿意直接跳进大海。” “你也会这样吗？” “曾经我也会这样，这辈子不同了，我没有失去对生的希望。” “肖卫国？” “嗯？” “你小声点告诉我，如果我当初答～答应了你，你会～你还会去找萨拉和伊琳娜吗？” “呼噜～呼噜～” “肖卫国？靠，关键时刻睡着了，你这点酒量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蒙到苏联人的。” 第317章 马六甲 如果在地球上随便给你划一块方圆几公里的地方作为领地，你想要划哪里呢？ 也许有人会想要去中东划一块油田当卖油翁，也许也会有人会去非洲划金矿当黑矿长，还有人想要去超级都市里当包租公，也有脑子里不清楚的会想划一块穷山恶水之地说他向往鸟语花香。 但要问肖卫国这种虎了吧唧的玩意，那马六甲绝对是他备选的地方之一。 马六甲是一条稀碎如同破抹布一样的海峡水道，就这破破烂烂古代狗都不去的地方，随着近代商贸的崛起，它却陡然而富转眼富家翁。 这条近代的黄金水道因为是去东亚的必经之路而富裕，那去东亚的船最终目的地又是去哪呢，无非就是中日韩，而中国又是其中绝对的大头。 停靠收费，买东西收费，收费一个比一个高，而且还要罚款，靠着这个海峡，每年光过路费就要收上百亿美元，不仅如此他们还动不动就罚款，问题是凭什么啊。 每年数以亿计的钱白白砸在了这里，而且还将随时面临被切断石油大动脉的风险，后来逼得我国不得不花重金从巴基斯坦买下了瓜达尔港的经营权，这才初步摆脱了完全受制于人的依赖。 当得知货轮停靠港口可能需要缴纳上百万美元的停靠费用时，贾领导和杨司令被惊到差点跳起来，上百万美元的外汇就这么白白给了别人？不行！绝对不行！他们绝不能答应。 好在货轮现在不缺油料，在补给方面船上淡水充足，有了肖卫国货柜的补充也完全不必担心食物的问题，所以船长听从了贾领导和杨司令的意见不再去新加坡港停靠。 他的朋友得到消息后说会乘船去货轮上做交易，送钱的人要来了，肖卫国决定钓几条鱼招待这位贵宾。 马六甲水浅路窄，为了避免发生碰撞事故，过往商船必须严格遵守一系列交通规则，好在郑船长是个经验老道的老海员，对于这些规则全都了然于胸，为了避免给航道造成麻烦，郑船长的朋友决定等商船开往水道相对开阔的地方再上船。 马六甲海峡一直有一支数量惊人的美国海军在驻扎，好在前面有一支来自苏联的舰队牵制了他们的大半精力，不然肖卫国他们这艘船还真备不住会被强制登船检查，到那时他们这些人说不定就只能任美军搓扁捏圆了。 第319章 荡寇 短短十几分钟里，货船变成了武装商船，做饭的大厨和吃饭的食客都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武装分子，这种身份之间的巨大转变就如同回到了中世纪一般。 中世纪的西方商船也被称为私掠商船，他们遇强为商，遇弱为匪。 林立文和他带来的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处奔走的便装士兵，他们腿肚子有点发软，香江哪有这样的队伍啊，香江最厉害的武装部队就是华人组成的各种警察队伍，英军也能看到，但看着远不如此时这些人的彪悍。 林立文摸了摸腰间的小左轮再看看摆了一溜的机关枪，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郑船长道： “大～大佬，我们是不是看到不～不该看的东西了，你该提醒我们的，我们可以回避。” 郑船长也没想到船上这些人会弄出来这么多武器，之前装船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货柜里的东西，后来这些人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上船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这些人肯定带了家伙，可这么多“重火力”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郑船长心里也有点不安，但他还是劝自己的朋友道； “回去后记得管住自己的嘴，今天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应该就没有问题，千万不要得罪他们，这些人咱们开罪不起。” “大佬，你太不厚道了，我上船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得罪了那个阿国，他一会回来会不会给我一梭子啊。” “安心啦，你又不是海盗，他是不会动你的，而且他还等你给他卖鱼呢，大陆人比较穷，你如果能把鱼卖个高价让他多赚点钱，他就一定不会介意今天的事情的。” 郑船长顺便敲打了一下自己这个老朋友，免得他耍花招，而且卖鱼他也有份，每多卖一点他就能多赚一点。 “大佬你帮我跟他说，我一定会把鱼卖出天价的。” 说话间郑船长已经带人来到了货船驾驶舱，那里足够高，视野开阔，还有雷达，通过望远镜可以轻易看到货轮前方的情况。 在他们眼中只见肖卫国他们的白色快艇和坐满了海盗的武装渔船快去接近，肖卫国的快艇速度太快了，将近五十节的速度，很快就迎上了海盗船。 看到货轮上放下来的快艇已经很让海盗们惊讶了，没想到快艇还敢跑到他们前面来，直到离得足够近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快艇上面架起的机枪。 “快艇上有机枪，开枪打死他们抢了他们的快艇。” 同时又有人在喇叭里面用英语大喊道： “前方的人立刻停船，我们只拿一部分货物，不会伤人，前方的人立刻停船，我们只拿一部分货物，不会伤人。” 海盗船改成一字型，喊话的人还没喊第三遍海盗船上的ak就响了起来，侧方的一艘海盗船上还有人发射了火箭弹。 “火箭弹，躲开！” 三艘快艇几乎同时绕了一个c字型，火箭弹的弹道并不稳，这种距离上被打中的概率非常低，不过海军官兵不需要承担这种风险。 海军的战法与陆军完全不同，现代海战拼的是科技，比的是谁的船雷达照射范围更远更细致，谁的导弹射程更远更精准，其他诸如舰载机，隐身，抗干扰，防空，反潜不一而足。 战列舰时代则不同，他们讲究的是谁的舰艇吨位更大，火炮更多，抗击打能力更强，炮弹口径更大，剩下的就是看运气，看谁能抢到t字头，谁的风向更有利，谁能蒙到第一发命中，运气差的可能打一天炮都未必能击中对方，所以被击沉的概率很大。 此时他们就像是战列舰对决，不过他们的快艇比对方快，火力比对方足，射程比对方远，所以海军官兵自然不需要拉进了以少对多跟对方拼刺刀。 只见三艘快艇划了一个大圆很快就出现在了海盗船阵的侧方，在这里他们的形势急转，立刻变成了三打一。 机枪的射程远超步枪，而且他们有足够的rpg，这些都是那次跟阿列克谢他们交易的东西，除了一部分单兵装备，剩余的东西都被肖卫国拿了回来。 “哒哒哒哒”的机枪声几乎在三艘快艇上响起，我海军官兵的战斗素养当然不是海盗可以比拟的，海上战斗的运气成分很大，但在绝对实力面前，越是弱小的一方被压制的也越是厉害，海上和空中都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的特殊之地。 渔船上的海盗站在船舷手持Ak疯狂的倾泻子弹，可海军官兵稳稳的停在半海里之外，海盗们手中武器射程不够只能无能狂怒。 六挺机枪的弹道交叉，很快就咬上了其中一艘海盗船，机枪子弹的穿透力不是渔船可以承受的，破碎的人体组织和船体上的碎片四处飞溅。 快艇上的火箭弹紧随而来，这艘海盗船连一分钟都没撑住就炸成了一团火球。 剩余的海盗船惊怒交加，如此快速而猛烈的战斗他们简直闻所未闻，反抗者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也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愤怒的海盗船开始改变航向，他们要拉近距离击沉这几艘快艇。 海军官兵们立刻开始调整战术，还是毛委员的十六字真言：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玩兵法和策略，地球上中国人是唯一的祖宗，连老美在抗美援朝被打败后都开始学习孙子兵法。 反正快艇速度快，他们也不担心油料消耗，快艇之间互相交叉掩护，他们永远游离在海盗的包围圈之外。 快艇中子弹和火箭弹也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撒，海盗船中很快就出现了第二艘和第三艘的伤亡，随着一艘船被炸，另一艘船被打废退出了战斗序列，海盗们彻底慌了手脚。 五打三变成了三打二，这吊毛商船比海盗还狠，这还怎么打，其中一艘船直接扔下同伴们转头逃跑，另一艘船却选择了另一条自认为正确的道路，他们要去劫持商船。 兵法里这一招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惜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商船上的机枪比快艇上还要密集，几十艇机枪和步枪同时开火的场面对战场上来说只能说是毛毛雨，可海盗和船上的郑林等人没见过啊，他们都快被吓尿了。 海盗船先是抖的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后来又变成了被扔在水泥地上的玻璃杯，还未靠近商船就被子弹撕的粉碎。 逃跑的那艘船，眼看追兵越来越近里准备投降，可肖卫国不准备给他们这个机会，他是来宣泄连日来心里的郁闷的，可不是来给自己找麻烦的。 快艇舱内的火箭弹一发接一发的被打了出去，前方的海盗船在绝望声中被炸成了碎片。 后方坏掉的那艘船也一样，里面的人见势不妙挂起了白旗，肖卫国要乘胜追击，海军官兵们不许，为了避免肖卫国胡来，驾驶快艇的小队成员直接把快艇开回了货船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