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只想创死所有人》 1. 第 1 章 《女配只想创死所有人》全本免费阅读 斜阳夕照,暮色四起,入夜后的长安城渐渐灯火侈俪。 迎仙湖畔以锦结成楼殿,光影交错中,隐隐传出的宴乐乘着清风拂过水面,留下满池花灯随涟漪荡漾,似星河坠入般璀璨。 “都城果真繁华,姑娘你看,这里好热闹呀!” 二楼雅间内,莺时半趴在窗前,雀跃的话语仿佛隔了很远,裹在阵阵嗡嘈声中,搅得周挽玉愈发头疼。 她坐在临湖一侧的美人榻上,目光直愣愣看着周遭,脑海被不断涌出的陌生记忆挤压着,就连呼吸起伏间,都能感受到快要裂开的痛楚。 神思恍惚许久,直到眼前伸来一只手,周挽玉才惊觉自己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姑娘这是怎么了?” 莺时收回手,满面担忧。 对上她疑惑的视线,周挽玉唇瓣微微动了下,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想要开口倾诉,又不知话从何说起。 自回京起,她几乎每夜都会被噩梦魇住,梦中画面一直断断续续,毫无逻辑可循,但却清晰刻画出,她受尽折磨惨死的场景。 起初周挽玉以为是水土不服,但醒来后残留在身体上的疼痛,又让她觉得一切似乎真实发生过。 她一度怀疑自己疯了,以至于越来越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 直到方才踏进这间厢房,莫名熟悉的场景就仿若一根引线,彻底将那些零散的画面串联。 理顺所有事情后,她才意识到,她生活的世界,竟然只是一册话本子! 在荒诞至极的剧情里,男主霍云峥,作为当今皇帝最为宠爱的五皇子,生而尊贵,享万民供养,自出生起就高高在上。 自小见惯了阿谀奉承的他,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却在遇见女主后,一步步沦陷于她的天真烂漫中。 哪怕双方早已定下亲事,他也毫不顾忌,与女主勾搭在一起。 之后男主登基为帝,行事越发荤素不忌,女主则在各种配角的出场挑拨下,经历了流产逃跑,囚禁捆绑,与全家惨死等一些列惨绝人寰的事件。 而始作俑者,正是她深爱的男主。 女主无数次伤心欲绝,发誓自己再也不要爱了,可没多久,又在男主的纠缠下滚到一起,和好如初,然后再死心再和好,如此循环往复,践踏着一众配角的生命来彰显他们的爱情。 最后恶事做尽的男主,只用站在雨中深情一哭,女主就忍不住选择了原谅。 她坚信早已死无全尸的父母,一辈子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她幸福,既然彼此真心相爱,那么仇恨就不该成为互相折磨的理由。 于是两人深情相拥,在女主姐姐还没彻底凉掉的尸体前互诉衷肠,达成了酱酱晾晾的圆满结合。 很不幸,周挽玉就是那个姐姐。 恶毒还没有脑子。 在剧情开始之前,她虽为周家嫡长女,但刚出生就由祖母抱在身边养大,与爹娘感情不甚亲热,回京后她一边绞尽脑汁的修补关系,一边又忍不住嫉妒父母倾注在妹妹周清月身上的偏宠。 因七夕一场意外嫁给霍云峥后,更是忍不住对他心生仰慕。 霍云峥意在高位,周挽玉就尽心尽力替他打理后院,倾注所有只为助他一臂之力。 她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哪怕一丝关注,但耐不住霍云峥胆大包天,竟在得知周清月即将成亲当晚,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 奸情被周挽玉撞破,恼羞成怒的霍云峥却她动了手,斥她多疑擅妒。 旧恨添新仇,让周挽玉如何能忍。 在她看来,两人都是一样不要脸面,头一次搞上还能称为半推半就,但被发现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将她软禁,时不时打着探病的名义,暗中苟且,。 所以周挽玉扭曲了,仗着正妻名头展开了疯狂报复,处处制造误会,联合众人为难周清月,导致两人矛盾频发,争执不断。 大抵是有过一次动手经验,往后只会越发肆无忌惮,这点换在周清月身上同样适用。 霍云峥改不掉唯我独尊的毛病,在又一次殴打完周清月后,她居然带着腹中孩子,跟人跑了…… “……” 周挽玉很难评价。 但转念一想,她在剧情里,好像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身为全剧能叫得上名号的大反派,她就注定了不会有好下场。 多年后,随着周清月带着同霍云峥小时候十成相似的儿子荣耀归来,周挽玉当年所做之事也悉数被揭露。 为了替心爱之人出气,霍云峥下令将她挑断脚筋,灌下毒药,囚禁于冷宫中放血挖肉,生生折磨至死。 欣赏完这部分剧情,周挽玉脸都黑了。 什么东西!!! 简直荒谬,纯属造谣。 就这破玩意儿,谁稀罕啊! 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霍云峥这种人,刚愎自大,视常人如蝼蚁,再加上性格阴晴不定,还对女人动手,哪怕生得再好,也不堪为良配。 更遑论在发疯报复时,她想着的不是暗中弄死霍云峥,日后垂帘听政,而是儿戏般的挑拨离间,去当一块垫脚石。 “姑娘?你还好吗姑娘?” 守在一旁的莺时接连唤了好几声,见周挽玉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忍不住抬手往她额头探了探。 窗外烟火炸起,有风卷着香气吹进房内,周挽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刚要说话,就听莺时惊呼:“好烫!” 她回身倒了杯水,显的有些无所适从,“眼下四街八巷都堵着,马车也进不来,要不姑娘先在此处歇会,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周挽玉有心阻止,张了张嘴,却发现喉间似梗了块石头,半点声音也无法发出。 看着莺时慌忙离去的背影,她眉心紧蹙,想要撑着桌案起身,双脚一软又重新跌坐回去。 若说方才窥见剧情,周挽玉还尚存一丝侥幸的话,眼下所发生的事情,无疑让她一颗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莺时是她从扬州祖宅带来的丫鬟,自幼跟在身边,性子虽活泼了些,但行事绝无可能如此莽撞,偏巧她亦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一切种种都让周挽玉不得不怀疑,这是剧情为了矫正,强行套上的枷锁。 如此方能解释得通,她为何会莫名其妙痴慕这样一个男主,甚至为了他发疯似的掏出全部身家。 周挽玉闭了闭眼,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按照书中描写,七夕当夜,正是她与霍云峥产生纠葛的开端。 而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全因父母为让她适应京中生活,特意安排周清月领她一同来迎仙楼乞巧交友,因身体偶感不适,她便提前带了丫鬟到厢房中小憩歇息。 之后丫鬟离开,恰逢霍云峥误入房中,她在意识不清的状况下,无奈恳求他救命。 等 2. 第 2 章 《女配只想创死所有人》全本免费阅读 与其他厢房不同,这间屋子明显要大上许多,厅里光线黯淡,唯有西侧那扇六折泥金山水屏后点了一盏灯,照出一点模糊轮廓。 只闻人声,未见人影。 周晚玉却能隐约感觉到,对方极具耐心的视线,正透过屏风,牢牢锁定在身上。 水声潺潺,窗外适时又刮起了风,屋檐踩碎的瓦片碰撞出几声微不可闻的响动,须臾后重归平静。 周挽玉浑身一震,低头看了眼裙摆染上的斑驳血迹,以及早觉不出疼的掌心,恍然想起逃过来时,墙上怕也留了不少痕迹。 直觉疯狂预警,逃不开的宿命感犹如巨兽,隐匿在铺天盖地袭来的黑暗里。 “那就,打搅了……”她尝试开口,终于能发出喑哑的声音。 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迅速关窗上锁,藏进墙角阴影中。 短短几息时间内,周挽玉就拼着脑中残存的理智,想象出了无数种可能。 总结起来,眼下摆在她面前的路只有三条。 一是重新爬回去,在被霍云峥的人发现前,主动跳下水淹死。 二则立马冲出屋子,要么被四处寻她的人逮回隔壁,暂时向剧情妥协,要么大喊大叫事先引起迎仙楼内所有人注意。 可这样一来,她失控的样子势必会展露人前,届时都不用霍云峥亲自动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下场只会比书中更惨。 那还不如去死。 至于第三个选项,莽一把留在这里,从未知中寻找转机。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办到,但最坏的情况—— 比起前两种,也算不得什么了。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回应,里间陷入短暂的沉寂。 屋内落针可闻,楼中气氛仍旧喧嚣鼎沸。 许是有人得了巧,外头一阵叫好,而后繁弦急管换了曲,台上琵琶声声唱起吴侬软语,独属于江南烟雨的调子缠绕心上,勾得人耳根酥痒。 一声轻吟携着燥热不自觉溢出。 周挽玉抿唇抠紧掌心,白皙的脖颈拉出一道诱人弧度,仰头抵在墙壁上难耐地喘息。 这药,未免也太烈了,怕是神仙来了都扛不住。 周挽玉暗自在心里骂了句,若被她寻到机会反击,她定要坐实恶毒之名,将下手之人一并弄死。 如果可以,连带着整个话本一起。 全部毁灭!!! “哗——”静了良久的屏风后,响起窸窣落水声。 一道身影被亮起的微光拉长,落地罩前挂着的珠帘随之叮啷碰撞,有淡淡的熏香味沾染着水汽覆盖全身。 周晚玉掀起沉重的眼皮,瞳孔被突然靠近的光亮刺得缩了缩,眼前一片白茫闪过。 她下意识偏头,抬手半遮住额头,余光里雾影朦胧,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驻足于身侧的人。 对方手里举着一盏灯,赤脚站得极近,目光落定在她脸上,看着她慢慢蹲了下来。 许是刚沐浴到一半,他微湿的长发仅用一根玉色发带松松绑起,半披半散垂在寝衣上,几缕发尾因前倾的姿势滑落,没入衣襟敞开的胸膛处。 欺霜赛雪,秾丽稠艳,这样的容色生在男子身上,着实妖孽。 周挽玉咽了咽渴到发疼的嗓子。 “姑娘……”他扬了下手中烛灯,脸上未卸的妆面衬在灯火下,不仅不显女气,反倒将五官勾勒到极致。 然疑惑的话语还未出口,鼻子和嘴就被突然撞上来的周挽玉死死捂住。 用力过猛,她往下倾倒的身子根本收不住,整个人压着他栽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到手背,连带着尖锐的指甲不慎在他皙白的下巴上划出一道鲜红印记。 灯罩应声落地,咕噜噜滚至一旁,扭动的灯芯摇摇晃晃,扩大墙角些许光亮。 下一刻,门板传来三声叩响,有小厮在外问询:“公子,你好了吗?” “嘘!”周挽玉压低声音,将藏在袖中的簪子抖入手心,抵在他颈侧示意,接着单手按住他大半张脸,支起软得像烂泥一样的上半身,跪地跨坐在腰间。 “乱说话,杀了你。” “唔……”男人被迫仰面望着她,长睫在她指边微微颤了颤,满是无辜与错愕。 有些愧疚,但不多。 周挽玉低眸看着他委屈到泛红的眼尾,手一抖,双腿颤颤巍巍,只觉忍得更加难受。 她抠紧脚趾,瞪他一眼,狠心将抵在脖间的簪子又往里戳了些,继续威胁。 男人愣神少顷,僵着身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你们还要不要脸!” 正在此时,门外小厮拔高的声音再度传来:“都说了我家公子正在沐浴,不便见客,你们还想硬闯不成?” 廊下几道影子被灯火拉长,投射在外间镂雕的格子门上。 其中一人道:“适才我家小姐不慎于楼中走失,我等奉主家之命寻找,并非有意强闯,还望公子寻个方便。” 倨傲的语气,恶心得周挽玉直皱眉,以他们态度来看,若真要硬闯,小厮必定拦不住。 她眸光微凝,不动声色打量起周围。 “笑死仙人了。” 或许是连小厮都听不下去,开始连珠炮似阴阳怪气。 “你那意思还是我家公子绑了你家小姐不成,走丢了你去报官呀。” “你知道我家公子多受人仰慕吗?知道我家公子每日有多少达官贵人排着队,只为见上一面吗?凭白跑来坏我家公子名声,还想打人搜房间,我告诉你们,没五百两银子,我跟你们没完。” “我,我们并无此意。” “天~菩萨!不会有人没钱还学人家到处惹麻烦吧……” 这是,讹人吧! 周挽玉大为震撼,晃神片刻,将目光重新落到男人脸上,打量了会儿,问:“你是谁?” 对方抬手,想要拉开唇上桎梏,指尖刚搭上她手背,就被周挽玉一把捉住,按着手腕反扣到地上。 大概是被捂了太久,男人接连喘了好几下,没再挣扎,“你知道,迎仙楼因何闻名吗?” “乐舞戏谑。”想了想,周挽玉半眯起眼:“所以你是伶人?” “嗯,刚入行不久,不像外面小二吹嘘的那般有名。”他眨了眨眼,唇边扬起一抹笑,眼眸映着流光,像是碎金洒落,“不过,客官要是愿意,我也可以做其他的。” 周挽玉忽然凑近,发丝垂落与他半干的发尾在地上铺陈交织,经过先前一番缠斗,他侧襟松垮的系带不知何时被彻底扯开,露出大半胸膛来。 那起伏流畅的线条,白润的肌肤点缀淡粉颜色,靡颜腻理,无一不在冲击着周挽玉濒临崩溃的意志力。 “迎仙楼暗中还 3. 第 3 章 《女配只想创死所有人》全本免费阅读 戌时下刻,天光已然黑尽,巷陌路口,桥门市井仍有货郎高喊叫卖着。 谯楼更鼓再次敲响,马蹄声踏着归程,背离人群与灯火渐行渐远,直至出了清晖桥,周挽玉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早在选择动手前,她便已经确定,她不得不打晕的人,并非什么伶人清倌,而是书中周清月名义上的丈夫,那个绿帽八丈高的王者。 ——谢予安。 如若说她的存在是负责针对女主的话,那么谢予安此人就属于纯纯有病,无差别攻击一类。 按照话本标配,能和女主扯上关系的男人具都不是简单人物,要么家学渊源,要么本身惊才绝艳,而其中以他为最。 不是褒义。 盖因谢予安有三个爹,至少在数量和质量方面,可谓碾压女主一众裙下之臣。 其生父安国公,战功赫赫,与当今皇帝及先太子自幼情同手足,谢予安尚在长宁郡主腹中时,就被先太子一句戏言认作义子,后先太子薨逝,无有子嗣,当今日日思念,难免移情谢予安,不仅亦将他视作亲子,更是冒着大不韪将其记入皇家玉牒。 换言之,无论他干出什么离谱事情,都有人兜底。 而周挽玉压根惹不起。 大概是视角限制,她起先能在梦中能窥见的画面只关乎自己,对谢予安的了解仅限书中这些只言片语。 剧情前期,他出场不多,行事不但荒唐,还与男主天生不对付,领着典事司监察使一职,偏又正事不做,开了个迎仙楼整日沉迷听曲享乐。 光听不够,他还粉墨登台,生生将自己演成了楼中头牌。 与周清月成婚时,甚至直截了当用一只公鸡代替,连堂都懒得去拜,就从国公府搬离久居于此,为男女主感情发展提供了巨大便利,也成为了女主一生无法忘怀的心病。 一直到这里,周挽玉都还是比较欣赏这个人物的。 他拥有很多人的爱,无需顾虑规则,不会被世俗约束,可以自由随心,按照意愿生活。 可欣赏归欣赏,并不代表她想和人扯上关系。 尤其在剧情终篇,作为她惨死后半段反派位置的承接者,谢予安的狂悖,在周清月改头换面,已独宠后宫时彰显得淋漓尽致。 他行事比她更疯癫,更让人无法猜度,一出手就将霍云峥和周清月的风流韵事谱成曲子,传唱得满城皆知。 然后给霍云峥塞了无数女人,扣上一顶谋夺臣妻,伪造遗诏的帽子,联合昔日旧臣,光明正大的反了。 一通操作打的霍云峥毫无还手之力,期间还顺带掳走了周清月的孩子,逼得霍云峥投鼠忌器,不得已降下罪己诏,广告天下…… 是以从门外小厮莫名提身价讹银子起,周挽玉心中便隐约有了猜测。 霍云峥何等人也,出门根本不屑隐藏身份,那“小厮”既敢向他的人出言不逊,连丁点面子都不给,势必早有人示意,而这个人不做他想,会也只会是谢予安。 且极可能在她撬窗之时,他就已经拟定了后续发生的一切。 周挽玉从不将人往简单想,谢予安出手帮她或许除了要坏霍云峥的事以外,还有更深的目的。 她暂且弄不明白,但既然他要演,周挽玉也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按照他搭好的台子,顺水推舟将戏唱到底。 他的态度,摆明了揭穿身份对她没有任何益处。 周挽玉想要脱困,就必须掌握主动权。 演到最后,她只有动手这一个法子,她不确定是否真的将谢予安一击敲晕,未免将人彻底得罪,才刻意留下一句示好的话,从迎仙楼安然抽身。 离开后,她又七拐八绕躲进偏僻巷子里,寻了对小乞儿兄妹,以身上仅剩的一点银子作筹,换了件糟烂的衣裳伪装,让少年带着她的簪子,去外头找人。 好在不算倒霉透顶,等了没多久,少年就顺利领着莺时和马车回来了。 如此连番折腾,周挽玉已是身心俱疲。 就着莺时的手,吃了些祛暑解毒的药,便靠在马车上小憩歇息,可混乱的思绪仍旧挤压着脑袋,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莺时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默默从车内置着的小盆中洗了张帕子,红着眼跪到地上。 “奴婢行事莽撞,害姑娘至此,还请姑娘责罚。” “不怪你。”周挽玉揉了揉跳痛的额角,接过帕子,一边细细将脸上混着汗水脏污的脂粉擦去,一边思考起莺时的去路。 如果她今夜没有躲过去,照书中发展,莺时会在事发后被封口杖毙,包括她身边所有亲近之人,发卖的发卖,失踪的失踪,反正皆无甚好下场。 虽目前剧情有了初步改变,但周挽玉依旧无法知晓,她们是否已经脱离限制,往后若再出现这种情况,她们又该如何。 “今日过后,你交了差事,离开周府去宝篆居当值吧。”隔了良久,周挽玉叹息一声,艰难做下决定:“带着玲珑她们一起。” “姑娘!”莺时擦了把眼泪,哽咽的声音里显出悸痛:“你不要我们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定……” “明日我会给你们身契。”不等她说完,周挽玉开口打断,:“近些日子,南通巷人手有些不够,虽是我的铺子,但你们去了各凭本事,能当个管事的,亦或是账房,总比一辈子绑在我身边,为奴为婢强。” 莺时哭得伤心,只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在马车停下之前,周挽玉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不是不见面了,不会不要你们的。” 见姑娘态度坚决,像是有什么要紧事瞒着没说,莺时这才忧心忡忡地点头,扶着周挽玉缓步下了马车。 周家的宅子还是她祖父在时先帝赐下的,五跨四进的院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可谓豪奢,周挽玉回京后,院子被安排在最西侧,大且宽阔,但也是离主院最远的一处。 府中雕梁画栋,绿植掩映,各色花卉假山毗邻,廊庑悬窗一步一景。 周挽玉累极,心里正烦闷着,刚绕过连廊就见远远一道身影,提着裙摆向她跑来。 “姐姐,你怎么提前走了,我一个人等了你好久。”周清月嗓音软软的,脸颊还带着一丝红晕,浅绿的襦裙衬得她越发玉雪粉嫩,好似一掐都能滴出水来。 待至身前,她目光一凝,惊诧道:“你受伤了?怎的还换了衣服。” 周挽 4. 第 4 章 《女配只想创死所有人》全本免费阅读 居安堂内 吴嬷嬷刚将周晚玉回府的消息,与周柏川和许丛君两人禀告完。 领了差使出门要去唤她来时,想着两人难看的脸色,都忍不住为大姑娘捏把汗,岂料脚步方跨出门槛,胖胖的身躯就被突然冲进来的碧珠撞了个趔趄。 小丫鬟慌慌张张的,礼也顾不得行,嘴里哭直喊着:“老爷夫人,不好了,你们快去救救姑娘吧!“ 许丛君惊得心中一跳,认清是周清月身边的婢女后,失声问:“怎么回事?” “具体的奴婢也不知,只远远瞧见大姑娘回来,在院里与二姑娘说了几句话,不知怎的便动手扇了二姑娘一巴掌,奴婢来的时候,大姑娘已经快把二姑娘拖水缸里去了……” 夫妻二人闻言,脸色双双骤变,跟着人急匆匆赶到立雪院门口,看到的就是院墙外跪了满地的家仆,竟无一敢上去动手阻拦。 吴嬷嬷拨开人群,抬眼便望见周挽玉抓着周清月后脑头发,不停把人脑袋往水里压,像是要溺毙的场景。 “啊——你放开我!”周清月尖叫不止,两手被反手扣在身后。 半人高的石雕鱼缸外,水渍已经溅了一大圈,原本飘着睡莲被扯散,淡紫色的花瓣七零八落,随她提起又按下的动作,荡得四处皆是。 “姐姐你太过分了……”周清月哭红了鼻尖,头发散乱湿漉漉贴在脸颊,衣服滴水,还挂着在缸边蹭上的青苔。 “……那只是意外而已,我都已经道过歉了,再说你现在不也好好的,没真的出事……咕噜咕噜……” 周挽玉面无表情,再次按着她的脑袋,压进缸子里清醒。 冰冷的池水漫过衣袖,若非律法限制,她早在刚才就把周清月直接弄死了。 天真无知可以教,懵懂犯错可以改。 如周清月这种,脑子长在男人身上,丝毫没有丁点自我,一辈子只会自以为是的人,活着就是对粮食的糟蹋,对身边正常人的侮辱。 也难怪剧情中谁对她好,谁遭殃。 “周挽玉!”许丛君目呲欲裂,尖叫声高得嗓音都破了,“你发什么疯!” 她三两步扑上前来,全然没了往日仪态,双手对着周挽玉使劲一推,拉住趴在缸边往下滑的周清月,搂到怀里,温声安抚。 “皎皎?皎皎?你怎么样了,你别吓娘。” 周清月灌了满肚子脏水,一句话说不出来,撑到地上咳得撕心裂肺。 许丛君心揪成一团,忙替她拍着背,再看看站在旁边毫无悔过之意的周挽玉,气得浑身哆嗦。 等周清月喘过气,她轻轻将女儿交给迟来一步的周柏川,起身抬手,对着周挽玉一个巴掌用力扇上去。 “你怎么这么恶毒!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如何能下得去手……” 保养得宜的指甲,在周挽玉脸上划出几道火辣辣的疼,她被打的偏过头,嘴里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旁的周柏川张了下嘴,抱着周清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倒是莺时从地上爬起来,拦在两人中间,想要解释:“夫人,事情不是……” “滚,都给我滚下去!”许丛君半个字都不想听,挥了挥手,立即有人上前,强押着莺时退出院外。 夏日炎炎,夜晚的风还是热的。 周挽玉抬手摸上脸颊,好似被灯火晃了下眼,忽地就笑起来。 “你也说了,因为我恶毒啊。” 此言一出,许丛君更是恼怒,指着她便骂:“早知你现在这般忤逆不孝,当初我就该把你掐死……” “娘!”突如其来的暴喝,震得院里一下子寂若死灰。 是周家素来不服管教的小公子周殊衍。 听闻家里出了事儿,他手里还握着来不及放下的马鞭,几步蹿进院里,开始对着许丛君大放厥词:“娘你说话怎么比我还不过脑子!亏你自诩淑女,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讲吗?” “谁让你来的,还嫌不够丢人吗?”许丛君心口剧烈起伏,自知失言,但被儿子当着这么多人指责,也觉面上挂不住。 “你也不问问你大姐干了什么。” “我家丢的丑,还少吗?”周殊衍嗤笑,“光说我,那你先问过我二姐干了什么吗?” 刚束发的少年郎,眉目间还依稀可见稚嫩,穿着一袭红袍,像是突然闯进僵局的一把火,烧得许丛君面红耳赤。 “没问是吧,我就知道。”周殊衍了然,睨了眼狼狈至极的周清月,又转头看了看神色淡漠的周挽玉。 周清月泪如决堤,被他盯的缩了下,怯生生扑进许丛君怀里藏起。 十多年了,这样眼熟的场景他遭遇过太多次,不用猜,绝对又是她先动手,很多时候不是谁惨谁有理。 “每每我和二姐起争执,你总是问也不问,就先罚我一顿,说什么我是男子,合该让着点女子。那我大姐呢?我大姐也是男子吗?” “你总不会又说,做姐姐的也该让着小的吧?”不待许丛君反驳,周殊衍又意有所指:“娘,天底下没有谁生来就该让着谁,姐……” 他顿了顿,“不一样的,人心是会凉的。” “我……”许丛君哑口无言,蜷了蜷指尖,听懂了儿子话语中隐含的深意。 与他们姐弟不同,周挽玉最为特殊。 她年轻那会,随周柏川外派回京,途中早产生下一双儿女,也不知是否因劳累颠簸所至,儿子刚出生不久就断了气。 那是她的头一胎,日日期盼,却没料想盼来这样一个结果,她哭得眼泪都干了,不知怎的竟将一切错误都归咎到了存活下来的女儿身上。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看着襁褓中安睡的婴孩,许丛君就忍不住会想,都是她抢夺了哥哥的生机,她怎么不陪她哥哥一起去死。 严重的时候,她甚至真的动过手,还是远在江南的婆母听闻,不顾反对把女儿从她身边抢走,带得远远的亲自养着,连定下挽月这个名字,她和丈夫都参与不得。 有道是母子连心,血浓于水,过了那个劲头后,她又开始思念起这个的女儿。 中间许丛君曾去江南看过她,想要将她带回京重修母女之情,可那时候的小挽月已经不认她了,对她怕的很,哭闹着要祖母陪。 她逃似的回了京城,陷在无边悔痛里终日不得解脱,直到生下周清月,她便将一切疼爱都给了次女,似要把对头一个女儿的亏欠,都弥补在周清月身上一样,对她的事从不假手他人。 因此几个孩子里,只有周清月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许丛君习惯了事事护着她,也是气昏了头,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句剜心的话,却忘了周挽玉才刚回来,与她朝夕相处的时间,连一个月都没有。 经此一遭,现在本就客气有余,亲密不足的关系,只怕是更疏远了…… 院子里气氛陷入僵持,只能听到周清月抽泣打嗝的声音。 “好了。”周柏川开口,秉着家丑不能外扬的想 5.第 5 章 《女配只想创死所有人》全本免费阅读 漆黑的夜里,不知何时落起了大雪,呜咽着往本就荒芜的含光殿,蒙添瑟骨一层。 天似泼墨,殿里灯盏浸了油,欲灭不灭晃亮血淋淋的角落。 分外熟悉的场景,让周挽玉意识到,她又陷入了那个死过无数次的噩梦中。 梦里她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脖子被一条粗大的铁链锁着,周身密布的伤痕血迹,将衣料被衾浸透,凝成黑乎乎一团,泛着浓郁的腥臭。 不时有风沿着罅隙浸入,吹得她体内痛痒成倍发作。 毒性跗骨钻心,她僵着身子开始颤抖,说不清是疼还是热,就连每一次呼吸都如掺了针,根根扎入肺腑。 “贱蹄子,放了这么多血都不死……” 粗嘎的声音敲击过耳膜,有刀匕继续划开她腕间皮肉。 放血割肉,受完刑再替她医治,最后使人成瘾的毒药会混着自己鲜血回灌腹中,她手脚经脉具断,哪怕知晓这是做梦,也在绝望的裹挟中逃脱不得。 周挽玉努力想睁眼,却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仿若掉进逼仄的容器内,翻滚晕眩,止不住想吐。 身上烧灼感越来越重,她能清晰感受到生命在梦境中一点点流逝。 直到咬紧的牙关被人撬开,一碗极苦的温热抵着舌尖喂入口中。 周挽玉掀了掀眼皮,模模糊糊看到一道身影,窈窕婀娜,着一身鲜红裙裳,站在儿时雾蒙蒙的烟雨中,挥手唤她的乳名:“佑佑,我们回家了……” 周遭漆黑一片,周挽玉本能的循着光亮处追上去。 脚步越跑越快,视线却越来越远,雾里那道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她蹒跚摔倒在地,撑着稚嫩的手爬起。 举目四望,空茫的天地间,只剩下孩童大小的她自己。 矮矮的,小小的,孤零零一人站在原地。 她好像,再也没有家了…… “祖母!”她委屈的哭出来,一遍又一遍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叫喊。 回音绵长,耳边响起女人浅浅的哼唱,咿咿呀呀不成调子,是她病中时祖母哄睡的方式。 周挽玉呢喃一句,听不清说了什么。 “没大没小,等你醒了,看我不收拾你。” 脸颊传来点点刺痛,周挽玉拧着眉睁开眼睛,窗外晨光破晓,燃了一夜的蜡烛隔着帐子透进榻上,光线不甚明亮。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药味,榻前影影绰绰站了许多人,她目光顺着最近一片鲜红的衣角望去。 帐幔分垂的床榻边,坐了位年轻妇人,肤白如玉,檀唇点朱,一双凤眼含威不露,黛眉入鬓如聚霜雪,满头珠翠,艳丽莫可逼视。 见她眼神发愣,妇人抬手晃了晃:“怎么,烧傻了不成,月余不见,便不认得我是谁了?” 慵懒又充满韵味的语调,仿若醇厚的烈酒,经过岁月沉淀,每个字都咬着说不出的从容与优雅。 “宝宝——”周挽玉思绪尚还溺在梦里,下意识又唤了声。 嗓音含沙嘶哑,陌生到连她自己都惊了一下。 宝宝这两个字,是祖母教她说的第一句话。周挽玉很小的时候,便听她说起,这是她嫁给祖父当继室的后,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她本家姓万,原本叫什么,周挽玉至今不晓得,只记得她说,世人嫌我如敝履,可我依旧比任何珠宝都宝贵,你既这般叫了我,日后便得同样待我如珍如宝孝顺我。 那时候周挽玉不太懂,露着小米牙连连点头,见祖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便也习惯宝宝,宝宝的一直叫到晓事才改口。 “挽玉。”许丛君站在帐子外,到了此时方才插进话来:“怎可直呼祖母名讳,你的教养……” 万宝宝狭眸微转,视线不轻不重落在许丛君脸上,只一眼,就逼得她赶忙噤声。 到底不是自己带大的孩子,醒来后第一句话,不是关切伤势病情,而是忙着规训。 “教养?”万宝宝低笑一声,将双手浸入丫鬟端来的盆中,兀自洗净指腹沾染的药膏,“你是觉得,我教的不好?” 显然许丛君也觉察到了不妥,嗫嚅着唇瓣,眼中闪过些许不自然。 语带机锋,屋中一时阒然,连周挽玉都精神不济,顶着张被药涂出的大花脸,重新睡了过去。 府里近两年新来的丫鬟,没见过这等场面,缩着脖子,吓大气不敢喘。 唯有万宝宝悠闲洗完手,又接过锦帕,慢条斯理擦起来,“许丛君,我以为你近些年,是有长进的。” 许丛君面上难堪,饶是两人年岁相仿,但万宝宝顶着婆母这层身份,早已历练得气势凌人,威不可逼,每每对上,她都像矮了半截,怎么也挺不直腰板。 先前有公爹护着,万宝宝在家中已说一不二。 后来公爹死了,她气焰更盛,莫说她许丛君,便是连如今的一家之主周柏川,都被制得服服帖帖,闻声就先软三分。 究其缘由,许丛君羞于启齿。 就她所知,万宝宝生来一副好样貌,腰肢细软,碧玉之年妩媚姿态更甚现在,活脱脱一个狐媚子,不单勾走了她公爹的魂儿,还将她夫君周柏川也一并迷得神魂颠倒,更有传言,就连当今也与她暗中有往来。 若不然,万宝宝是何处来的底气,敢与众人叫板。 明面手段更不消说,雷厉风行软硬兼施,调教的下人无不规矩周全,也就是近些年去了江南,不再管家中之事,这府里才逐渐由她把控。 思及此处,许丛君又恨又惧。 依着万宝宝的性子,此番回来,恐是要借着自己女儿一事发难,没得善了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万宝宝噙着那副妖妖娆娆的嗓子,“我含辛茹苦将佑佑养大,花了多少精力才从阎王手中抢回她。原想着再不济你也是个母亲,这几年吃够了教训,见到她怎么也不至于虐待了去,如今看来倒是我眼皮子浅了些,若再晚两日,只怕留给我的就是一具尸首了吧?” “怎,怎会。”许丛君定了定神,艰难吐出一句:“佑佑是我亲生骨肉,母亲误会了。” “是吗?”万宝宝觑了眼,便知她腹中放的什么厥词,似笑非笑地开口:“我还以为,你着急处置,是为了给我下马威呢。” 被她毫不留情面一说,许丛君心跳都漏了拍。 昨夜事发突然,先打向周挽玉的那一巴掌,还能用冲动使然解释的话,后来略带偏颇的处置,冷静下来想想,未尝没有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隐秘心思。 她恨万宝宝,偏又奈何不得,只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见到周挽玉吐血晕厥,许丛君心里哪有不心疼后悔。 她低下头,抹了抹泪,别扭道:“此事是儿媳处置不妥,日后定会好好管教她们。” “也不用日后了,你既不舍,索性由我来做这恶人。” 万宝宝拍了拍手,待门外几个婆子退了下去,方才继续:“昨日之事,内情明了,你们夫妇可认?” 未待许丛君回答,晃神良久的周柏川便呆子似的接连点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认,自然是认的。此番波折皆因清月而起,幸得佑佑聪慧,没惹出大乱子,母亲想要如何责罚,儿子都听您的。” “爹!我已经被姐姐打过了,凭什么还要罚我……”罚跪在床尾的周清月听得此言,抢过话头。 她瘪了瘪嘴,眼泪掉的更厉害,“祖母,你们相信我,我亦有爱慕之人,看得出卫俭和姐姐真的很般配。我这么做没有坏心……” “坏而不知,才是祸害。”万宝宝蹙眉,从榻上起身踱步至她跟前,认真发问:“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周清月下意识闭嘴,不敢置信此等污秽之语,竟是从神仙妃子般的祖母口中说出。 “原还想着你已经吃了教训,从轻处置的,现在看来不必了。”万宝宝一个眼色下去,使了两个膀大腰圆的丫鬟上前,“押去小佛堂,对着佛祖抄经悔过,净净脑子里的污浊。” 在周清月清澈茫然的注视下,她轻飘飘补充:“一百遍八十八佛大忏悔文不算多吧,我相信你的情爱,可以支撑你完成。” 周清月脸色霎时惨白,张嘴又要哭。 万宝宝接着道:“记得跪着抄,这 6.第 6 章 《女配只想创死所有人》全本免费阅读 安国公是个武人,一激动就声似洪钟,言语没个遮拦,震得长宁郡主浑身一颤,优雅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谢戎!” “不怕不怕,夫人莫气。”他狗腿地打了下嘴,嬉皮笑脸凑过去,一边伸出大掌,自然而然替长宁郡主捏起肩膀,一边温声细语,“你歇着,儿子这事儿交给为夫来处理。” 正说着,谢戎下巴一抬,变脸比翻书还快,对着地上的谢予安横眉竖眼。 “老实交代,昨晚你是不是被姑娘嗯嗯……那什么了?” 谢予安看不下去他谄媚的嘴脸,揉了揉眼角:“谁告诉您的。” 谢戎哼一声,没好气道:“昨夜老夫带你娘出去散心,半道碰见五皇子与我们告状,说什么大抵都人风俗奢侈,盖你楼中酒色万金,不过一饮,既银五千两矣,算是开了眼界……” 总之一通弯弯绕绕,打着关切担忧的名头,话里话外都扯到谢予安倚仗权势,恐暗中在迎仙楼做起皮肉生意上。 安国公当即表示,他是粗人听不懂。 甚至要求五皇子用白话再说一次,气得对方冷下脸,甩袖便走。 学着霍云峥当时的样子,谢戎面上摆出三分凉薄,五分讥笑,斥骂道:“看你干的糊涂事,还让老子给你擦屁股。” 谢予安:“……” 真的很辣眼。 但话虽如此,谢戎内心才懒得去管五皇子被坑了多少银子,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发生。 谁都知道五皇子和谢予安积怨颇深,斗来斗去,闹了无数回,连皇上都不愿插手,谢戎也乐得当个憨货。 问就是不知道,没听过。 不过,他没告诉谢予安,关于五皇子口中,他强抢人家姑娘不让走一事,自己和长宁郡主还是挺感兴趣的。 事关谢予安的品行,夫妻两自然十分有把握,不相信他真会做那等下流勾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于是等霍云峥一走,便乔装打扮,转道偷摸去了迎仙楼,正巧就看到一位穿着浅绿襦裙的少女,面红耳赤,眼带泪花的从他房间里出来。 两人惊疑不定,遂暗中找到扮演小厮上瘾的留风,威胁打听一番。 奈何留风嘴严,不该透露的一点没露,没用的废话反倒是闲扯了一大堆。 无奈之下,安国公与长宁郡主只能摆出阵仗,盘算着一早把人叫回来,亲自逼问缘由。 见话题越扯越远,长宁郡主摇着手中团扇,挥开安国公搭在肩膀上的手,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开口。 “我说没说过,你喜欢唱戏听曲,可以,我不拘着你,但花街柳巷那一套,万不能沾染分毫。” “没错!”谢戎点头,指着谢予安痛心疾首地说嘴:“我们亏待过他吗?他又是装小倌,又是骗钱的,出卖肉.体!” “咱们谢家,向来家风严谨,还从未见过如此不正经之人。” “你这叫什么,自甘堕落,骗财骗色,臭不要脸……” 合着在这等他呢? 谢予安看着上首装模作样的两人,半晌眉梢一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怎么就骗财骗色了,没到那份上。” 谢戎诧异地拍了下腿,盯着他的眼睛:“这么说,真有姑娘?” 谢予安象徵性的跪了会儿,见无人叫他起,自觉挪了个位置,坐到一旁椅子上,仿佛累极:“看着可怜,随手帮帮而已。” “不信。” 谢戎拿眼觑他。 因着谢予安出生尚好,容貌俊美又得皇上青眼,哪怕平素行事荒唐了些,早年还是遇过不少胆色俱佳的姑娘,借机痴缠上来。 崴脚、落水、装晕,简直花样百出,比比皆是,可也没见他看谁可怜,搭把手帮过一次。 最过分人家姑娘都要在他面前淹死了,他倒好,像没看见一样,转身直接走了。 以至于到现在,姑娘看见他都还退避三舍。 “唉——”长宁郡主喟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儿子,眼看你也快四十了,连个通房都不曾有,难免身心躁动忍不住,娘能理解,这是正常现象……” “等等。”谢予安开口打断:“我什么时候四十了?” “你今年二十有三,以虚岁论二十五没错吧,约一下是不是而立之年。”长宁郡主拿扇面掰着指头,一本正经细数。 “再有俗话说,人生如梭,白驹过隙,一眨眼你是不是就已经四十了,与你同岁的都当上祖父,你还孤家寡人,只能干巴巴的唱着望江亭,独守空帷暗长叹,惨哟。” 谢予安:“……” 无法反驳,您是懂算术的。 长宁郡主见他无言,以扇半遮住脸,凑近继续试探:“前些年你没动过这方面心思,娘不好提,现在嘛……”扬了扬眉,一副你懂我说什么的样子。 她放低声音:“不若娘寻个机会,舍了这张老脸,进宫去皇后那里说项说项,请皇上给你寻摸个好姑娘赐婚,也免得你成日不着家?” “您还是歇会吧。” 谢予安撑着下巴,指尖摩挲脸颊,有些漫不经心。 长宁郡主心里一梗,拍了下桌子:“你就偏要和五皇子过不去?” 她昨夜便已经打听过,从谢予安屋里出来的绿衣女子,乃工部侍郎家中次女,除了长相清丽,瞧着玉软花柔外,才学无一精通,处事更是一塌糊涂。 若只如此便也罢了,最要紧的是,私下早有她和霍云峥过从甚密的流言传出,周家也没个规矩,不仅不管,反有乐见其成之意。 长宁郡主估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