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易》 序章 首席拍卖师 易，说到这个字，你会想到什么？易经，难易，还是改变？这些都对，但都不是最重要的。对于千千万万的人来说，他们每天碰到的，其实是——交易。 早在我们的祖先还不知占卜，未曾拥有困难的概念，只能靠本能去感知变化时，交易就存在了。或许起初只是想靠野果子换点肉，又或者只是想用石斧换来木棍，这都无所谓，但人类正是凭借着这些才一点点构建了社会。正是这种互通有无，让擅长的人进行对应劳动的方式，才为人类的高速进化提供了充分的物质支持。时至今日，我们还遵守着祖先千万年来养成的习惯，以劳动与智慧交易物资，以付出交易回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概念是不可或缺的，交易一定是其中之一。它已经深深地刻入了社会的底色之中，不，不光是社会，甚至一切的互动都可以被称为交易。睡眠，不也是在以时间交易精力吗？万事万物，皆离不开此范畴。 理所当然的，交易也并非一个自然而然的现象，它往往需要执行者，就像是神明也需要代行人。商人，正是这么一个平凡，普通，但也伟大的职业。而其中的一小撮，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名为，拍卖师。他们等闲并不出场，但每当需要他们出现，必是万众瞩目，代表着有极为宝贵之物将陷入争夺！ “所以，你想说什么？” “所以老板，我在家睡觉也是一种神圣而伟大的交易行为，并且这种小事也不是非得我这个拍卖师出场才能处理啊。” “少废话！要是我发现你这次又没去，你这个月的奖金就别要了！嘟…嘟…嘟。” 易新放下了手机，掏了掏有点发疼的耳朵，终究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唉，老板也真是的，老这么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谁遭得住啊。要不是他给的太多了，我早就跑了。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发誓，他再怎么干，我就辞职！”继第八十七次真香后，易新发下了第八十八次誓，然后洗脸刷牙开车赶往公司。 下了车，易新理理头发，深吸口气，换上公司用表情包笑脸分类之微笑，在一片问好声中走上电梯，直奔顶楼会议室。打开门，这里已经站了不少人，正围在桌边看着什么。开门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见是易新，有的新人眼前一亮，崇敬地点头问好。但更多人，尤其是比较了解他的老同事，却是打趣道“哟，咱们的宅门易掌门居然舍得出现啦？我看今天得下雪。”“首席大人亲自出马，莫不是此番将有惊天剧变？——是书荒，漫画买不到，还是新番停播了？” “去去去，少说风凉话。我这叫把精力用在关键的地方，只在大事里出马。”易新先是微笑着回应完后辈尤其是妹子们，才挤进老同事堆里，一个个回击他们的调侃。走到桌边，便能发现长长的会议桌竟快要被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盒子里装着古董，珠宝，艺术品等五花八门的物品，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看起来都很贵，让人心惊胆战的贵。鉴定师们围在桌子附近，对这些将要出现在下个月拍卖会上的拍品鉴定真假，年代等并进行估价。易新戴好手套，随手拿起了一枚破损的水晶珠，放在眼前观看。这东西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还损坏了，这为什么能成为拍品？正在这时，易新却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自己手里的水晶珠好像不是透明的，反而透着一股，绿意… 一个声音打断了易新的思考，“算了吧，咱们还不知道你？肯定是老板要扣你钱了，你才会动。咱们可是在这儿都听到老板的咆哮了。”另一边一个凑了同事过来，丝毫不给面子，被易新一个巴掌又拍了回去。 “那也怪不得我啊，说好的首席拍卖师，还不是被老板当成鉴定师使唤，一个人干两份活，这谁受得了？就因为我还懂鉴定？人呐，还是不能太优秀啊”易新装模做样叹了口气，招来一阵白眼轰炸。“现在进行到哪一个了？” “啊，易先生，我们进行到第十二个拍品的估价了。”一个年轻人立刻抱着块平板小跑过来，“今天总共有四十九件拍品要估价。您请看这些价格。” “不用这么恭敬，叫我易哥就好。”易新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先把水晶珠放了回去，才接过平板，一件件翻阅。“嗯…这几个没问题…这个太高了，谁估的？老张？” “说了多少遍，我比你小，你叫我小张都好点！”一个人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道。别说，单看面相，他确实得比易新还年长不少。“有什么问题吗？这个是孤品，我底价给高一点正常吧？” 易新耸耸肩，“上个星期确实还是。两天前那个拍卖会看了没？没看吧？这种形制的绿宝石项链拍了一个出去，咱们的数据库应该还没来得及更新。虽然不完全一样，但它作为老二价格肯定得大打折扣，你再重新给个价，或者跟老板说一声多捂一会儿，别这此拍卖会上了。” “这…好吧。”老张颇有些惊讶，但还是没有反驳。 “多关心点新闻，拍品的价格不光取决于实际价值，还很受行情和同类的影响。”易新叮嘱了一句，又翻到另外一页“这个十一号谁鉴定的？你？来来来，你过来，我给你一拳。这儿的锈看不出问题？两千年会是这个色儿？赶紧拿去改，这也就是我看到了，老板在这你这个月奖金都没了。” 一个小年轻赶紧道了个歉，把盒子拿到一边重新鉴定。 “好，这个送去碳素检测一下…” 在各种鉴定，讨论，修改，估价中，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 易新伸了个懒腰“嗯——这是最后一个了吧？干的不错，总算是搞完了。” 会议室里也响起了一片“辛苦了”“待会一起撸串？”的声音，众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去。 “记得好好清点一下，搞丢了啥你们整个人都赔不起。”易新走在后面，叮嘱了一下负责收拾的几人。 “放心吧易哥，四十八件拍品我们都清点过了，每一个都能跟名单里对上。”一个人笑着保证到。 “四十八？”易新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记得有四十九呢？” “啊？易哥，你是不是忙糊涂了。这写着呢，总数四十八。”那人把平板拿过来，上面确实写着拍品总数四十八。 “好吧，看来是我糊涂了。”易新揉了揉额头，“不行，我得跟老板申请个病假，你看这工伤都给我累出来了。” “那我觉得老板又得再买瓶喉糖了。” “行了，那再见，早点回去。”易新无视了他的调笑，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第一章 奇遇不是指奇奇怪怪的机遇啊！ 易新并没有选择与同事们一起聚餐，而是返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开始自制番茄煎蛋面。这并不是他不合群，反倒是易新在公司中保持良好形象的一种方法。说到底，他与同事们仍然称不上朋友，更准确的说，称不上知心朋友。更何况，作为双重意义上的首席，他也算是半个上级，保持一定距离才是对大家都好的做法，不会在需要公正时怕失了情分，但平常的亲近与流露的缺陷又不至于留下一个不近人情的印象。这就是易新，一个很懂得根据需要行动的人。 吃完面，易新扫了扫公司发来的邮件，立马决定把它们丢到一边去。都是些关于下个月拍卖会的安排，但这又关易新什么事呢？工作总是会有人干的，自己这么努力爬到首席的位置上，不就是为了有事要干时可以丢给下面的人吗？美滋滋地想着，易新打开了电脑，开始了今天的征战。 刀光剑影中，时钟的指针很快越过了终点，开始了新一轮的马拉松。输了一晚上的易新骂骂咧咧地关闭了电脑，准备前去洗漱，回到最爱的梦乡。但就在易新伸懒腰之际，他的动作却突然僵硬了一下。余光扫过桌面，易新看见了一样不该出现的东西一颗小小的水晶珠。 什么东西？易新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可不记得自己的桌面上有这么少女的小物件，这是哪来的？总不可能是窗外飘进来的吧？可正当易新要伸手将它拿过来时，却有种全身过电的感觉。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某只用眼镜能遮住所有怀疑的小学生每次找到真相时的那种全身战栗的感觉他想起来了，他确实见过这颗水晶珠！ 是了，这是今天去鉴定时他看到过的一件拍品，可那些拍品现在不都应该锁在公司的保险箱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易新仔细地回忆着今天的经历，这是几号拍品，估价是是多少，最后一次见到它是… 易新很快在惊愕中确认，答案是没有，统统没有！除了自己曾把它拿起过，易新找不出任何关于它的记忆，而这是绝不可能的，因为所有拍品的估价都需要经过他最终确认。嘶，等等，我记得好像少了一件拍品…最开始是四十九，最后却变出四十八，我还以为我记错了… (;°ロ°)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易新赶紧缩回了伸向水晶珠的手，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要沸腾了。正当易新的大脑里飞快闪过“发生什么事了？”“我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难道有外星人？”等等杂七杂八的念头时，另外一边却有了动静。 在易新惊悚的目光注视下，明明已经被他亲手关闭的电脑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在宛如上世纪恐怖片的雪花杂讯中，浮现出来的是，有着猩红双眼的惨白面庞，两侧还有着同样惨白的触手自耳中伸出… 啊咧？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玩意？战术后仰以至于差点连椅子一起翻倒在地的易新眨了眨眼，这好像是…必须死的孵化者？随后，下面浮现的一行字证实了他的猜想古怪扭曲但又莫名可爱的字体写着“和我签订契约吧！” (；￣Д￣）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贞子变成孵化者并让自己一个大男人成为魔法少女这件事轻易地让易新的脑内运算过载了，足足保持了未响应状态一分钟。而似乎是因为易新迟迟没有回应，电脑里的邪灵也不知如何是好，很快再次让显示屏黑屏，换上了新的画面。一张繁复宏伟但眼熟的符咒随着一道金光缓缓浮现在屏幕之上，下面有一行备注画下符文，签订契约，召唤我吧！ 宕机的易新终于完成了重启，看着眼前的画面，面无表情地发出了对自己的灵魂拷问“我不都几百年没碰这玩意了吗，怎么做梦还能梦到它？我也没非到会留下心理阴影吧。”边说着，易新边掐着自己的手臂，试图让自己醒过来，但没多久他就放弃了。醒是没有醒的，痛是真的痛啊。 随着易新的话，屏幕上的画面又开始了新的变化，但还没等上面新的图案绘制完成，易新就赶紧出言打断“停一停，麻烦停一停。虽然不知道是兄弟还是姐妹，但看你也不像是想要我命的样子，能不能出来说个话？你光喊我签契约，可我连契约是啥都不知道，梅菲斯特也没这么干活的吧？” 出乎意料，电脑中的邪灵似乎真的听懂了易新的话，很快屏幕就再次熄灭。一小堆发光的粒子在屏幕前的桌面上凝聚，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易新熟悉的形象。 (⊙w⊙`) 小小的身体上穿着兔女郎的装扮，还是黑丝的，体积虽小却非常精致，看得易新瞪大了双眼，还转过身去确认了一下不是自己的手办活了过来。 “学，学姐？”易新试探着发问，原来还有二次元幽灵这么一种物种吗！ “不，人类。”从小小的学姐口中发出的，也是易新熟悉的声音与语调，“这个形象只是我根据你的爱好虚拟出来方便与你直接进行交流的影像，我与这名女性人类并没有任何关系。” 易新有点失望，但很快就将其抛之脑后，“呃，那这位，呃，非人类？你好，我叫易新。你需要我的名片吗？” “你好，易先生。我已经详细了解过你的情况，所以自我介绍就不必了。我的名字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发音，但是，唔，根据内涵，你可以称呼我为赫特·密米尔。” “啊，好的，赫特，呃，小姐？”密米尔，智慧巨人？赫特又是啥？易新心里泛着嘀咕，但多年历练的话术让他自然而然地问道“那你今天晚上大驾光临，是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是否与你先前提到的契约有关？” “你猜的没错。”赫特表情严肃地点头，但这身兔女郎看上去实在严肃不起来，“我希望聘用你为我的首席拍卖师，而作为交换，我会给予你一个超越人类的机会！” 第二章 谈判的要诀是不要先透露底线 “超越人类？什么意思，你是让我不做人，去做鬼吗？”易新有点诧异，但也有点心动。做鬼好像也不错啊，可以不用上班，不用生病，闲的没事可以吓人玩儿，以自己的脸，说不定还能来段人鬼恋… “首先，我需要纠正你的观念。我并非智慧生命死后留下的死灵，也不是负面情绪聚集而形成的邪灵，我只是因无法展现我的本体而选择以投影方式与你进行交谈。其次，我为你提供的机会并非是简单地成为死灵，而是一套更为完善的超凡者提升方案。当然，如果你选择另一方案，我也可以提供具体实行方法。” “呃，那暂时就不必了。能解释一下灵和超凡者是什么吗？超人那种？”易新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原来真的可以变成幽灵的吗！ “没问题。根据神议会法典的最新定义，灵指的是所有具备超自然能力但并不拥有完整灵魂结构的生命体，包括但不限于死灵，器灵，地灵等，不被智慧生命法案所保护。与之相对的，超凡者是掌握超自然力量并拥有完整灵魂的智慧生命，可以由普通生命或是灵修炼而成。” “那，你能解释一下我需要付出什么吗？只是作为拍卖师为你打工吗？”易新感觉自己怦然心动了，这不就是小说里的玄幻修炼吗！这可是仙缘啊！哪怕不能成为什么天下无敌的大高手，能不当普通人也是好的啊！虽然内心有一万个声音在大喊“我愿意！”，但易新作为拍卖师的本能还是让他克制住了自己，表面平静地询问详细情况。连买菜大妈都知道，一定不能让菜摊老板知道你很想买，这样才能将主动权攥在自己手里，不然就等着溢价吧。 “正确。你所需要做的即是为我经营拍卖行，并尽最大的可能赚取利润。与之相对的，我会在不涉及到我生命安全以及自由的情况下，尽全力地帮助你的实力成长。” 这个价码不低了，易新心想。别看这个交换条件简单，若是真拓展开来，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甚至可以说是包罗万象。当然，前提是对方会不掺水分的执行，不过这种风险对双方都是相等的，毕竟“尽可能”和“全力”都是很有弹性的。 易新沉吟了一下，“唔…我能问问，为什么是我吗？虽然我确实是我们公司的首席了，但是在世界上还有不少比我强的吧。” “的确如此。但是在综合评估后，你仍然是最佳选择。我需要的不只是一个能为我赚取利润的员工，更是一个拥有实力，或者至少拥有潜力的合作伙伴。同时具备拍卖能力，年轻，且拥有能抵抗我信息吞噬的灵魂，你是唯一符合全部条件的。”虚假的学姐发出了与易新记忆中相同的悦耳声音，可惜的是语调毫无起伏，有种在和ai对话的感觉。 “…你是说，拍品名单减少那件事？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以后也能做到吗？”说实话，相比操控电脑或是凭空出现，这个能力才是最让易新感到不可思议且心惊胆战的。毕竟，谁不怕自己的记忆和思想被人动点手脚？那可能比死还让人恐惧。 “很遗憾，那是我们一族的天赋能力，名为信息掌控。我并没有操纵任何人的意识或是记忆，我只是单纯地将我曾作为备选拍品出现这一条信息吞噬了。因此，所有低于我能力等级的人或物的相关记录都会被抹去。你能隐约察觉到不对，说明你的灵魂强度要高于普通人，适合修炼。” “这，这么恐怖的吗。”操纵记忆就已经是易新认知中非常强力的能力了，但没想到这位直接更进一步，将信息本身抹去，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么说来，我还是个小天才了？果然优秀的人哪方面都优秀啊！” 赫特的声音却打断了易新的沾沾自喜，“并非如此。你的天赋在这颗星球上只能排在前30%左右，并不算非常出众。” “(#`Д)泥奏凯！我说我是小天才就是。”易新哼了一声，“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 “好的，你愿意与我签署契约了吗？” “我当然愿意。不过，我对条款有一些小小的意见。”易新的嘴角微微勾起，既然你除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那我用这个唯一性稍微加点码，也很合理吧？孤品的成交价，可往往比同样实际价值的量产品要高不少呢。“我希望增加一条，你要在有可能的情况下确保我的安全。” “没问题。” “还有，我要拥有自主的收购权力和定价权力。” “合理的要求。” 林林总总，易新又提了大概足有十条要求，都没有被拒绝。当然，这或许是因为易新也没有太过分，知道应该把握的尺度，不至于贪得无厌。易新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毫无表情和情绪，甚至都不带犹豫的谈判对象，虽然自持有一定的不可替代性，但说实话易新也有些心里没底。正想着这些时，易新却突然听到了拒绝。 “不好意思，这个条件我无法答应你。我的能力被我自己判断为非常容易违反神议会法令，错误使用有相当概率导致被通缉，所以我不能接受为你使用它。” “啊，这样吗，也没关系…”易新也觉得是时候见好就收了，毕竟要真开出对方无法接受的条件然后被拒绝删记忆一条龙，自己怕是能后悔死，虽然那时候多半也不会记得了。 “但是，”赫特却出言打断了易新，“如果你能满足我的愿望，我可以接受暂时认你为主，让你作为拍卖行的主导，服从你所有不危及我自身的命令。” “…你先说说你的愿望是什么？”易新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愿望必不简单，不然对方也不会开出堪称匪夷所思的报酬了。一般这种认主的桥段，可都是在救人性命之类的大恩后才会出现的。易新可不想稀里糊涂就接下来一个大麻烦，酬劳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我的愿望是…”赫特顿了一下，这还是易新第一次发现它有类似于感情的波动，那是一种，渴望，“是成为‘人’。” 第三章 这叫拍卖行？ “成为人？”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个愿望的困难或者说无厘头程度还是超出了易新的想象。“这要怎么做到？给你找个人夺舍吗？” “再次说明，我并非灵魂体，只是以此形象与你交谈，而且这也并非这么简单的事。人与灵的分界我在先前也提到过了，最重要的区别在于，是否拥有完整的灵魂。意识，潜意识，情感，智慧，记忆，等等，都是灵魂的主要组成部分。而想必你也能看出来，我最缺乏的就是情感。表现在外，即是如先前我明明根据你的喜好选用了契约方法，我却没能观测到对这件事本身有任何推动效果，甚至可能是起了反效果。” 那确实，易新嘴角抽搐着心想，我只感觉到了尴尬与沙雕。 “我的确按照预测中的最佳方案进行，但却并没有收到预期的结果，我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问题，也无法对此产生任何感受，这就是我情感缺失的证明。”赫特全程用冷静到可怕的声音分析道，“而这就是为什么我只能被定义为灵，而不是人。哪怕只从理性上分析，由于神议会的智慧生命法案，一直处于灵的地位对我都是极为不利的，所以我想要改变这一状况。” “我明白你的需求了。”易新点了点头，“那有具体的方法吗？或者什么成功案例？” “存在极少成功案例，但都具备不可复制性，我不认为有标准方法可供参考。” “我猜也是啊，哪有这么简单。”易新苦笑了一下，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抬起头，问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有期限吗？” “无。只要双方都还存活并付出行动努力，契约将视为一直执行。”赫特毫不犹豫地答到。 “那好吧，我答应了。”易新一拍大腿，不光是权衡利弊，他也突然产生了想帮帮这个可怜人，啊不，可怜灵的想法。这个想法兼具了同情，怜悯，也搀杂着好奇，挑战欲，很奇妙。“那么，我们来签契约吧。” “好的。”明明是可能改变一生的决定，也是渴望了许久的答案，赫特却没有任何迟疑，伴随着一道流光，一张用不知什么生物的皮制成的纸和一根羽毛笔闪现在了易新的面前。“这是来自公正之神的契约，本身就具有强大的约束力，并不必担心任何一方违反。” 原来还有这种东西，该说不愧是超凡的世界吗。易新有些惊叹，亏他先前还在想怎么在没有监管的情况下保证契约的履行，现在看来是想多了。他拿起契约仔细查看，发现自己明明不认识上面的文字，却能毫无障碍地理解其中的意思，先前他们商议的所有条款都已经写在上面了，并且赫特密米尔的名字已经签在了上面。易新能感觉出，所有的文字都是最工整的状态，简直像是印刷上去的一样。摇摇头，易新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笔落下后，整张纸都爆出了金光，在光芒中无火自焚，分成两团光芒，一道注入了桌上的水晶球之中，一道钻进了易新的额头。易新有一种全身都被束缚住的错觉，又很快恢复正常，但易新莫名地明白了，这就是契约之力。双方将在契约的束缚下成为最亲密的伙伴，直至永远。 这种奇妙的感觉很快远去，易新也逐渐适应了脑中暗暗存在的这一道契约。“然后，是不是该带我去看看我工作的地方了呢？”易新揉揉太阳穴，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拍卖行吧，是不是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想也知道，涉及到超自然力量的地方怎么可能大大咧咧地摆在台面上，看来自己多半是要踏入这个世界的暗面，进入被超凡者们和权贵们隐藏起来的真实世界。这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更被说赫特所提到了神明了… “好的，主人。”还没等易新想完，他就感到眼前一黑，继而是天旋地转，好像自己正在洗衣机的中打滚一样。可还没等他对此做出任何的反应，视野又突然地亮起，而面前的场景已经完全变了个样这里好似漆黑的宇宙，却没有地球，没有星光，只有易新一人孤零零地漂浮，而唯一光芒竟来自一棵同样凭空而立的巨树。那巨树明明离易新还有相当的距离，其枝干却仍然超出了他的视野。虽说若与星球相比，这棵树还显得渺小，但却仍然十倍百倍地胜过易新所知的任何一栋摩天大楼。易新注意到，树干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但即便只是最小的伤痕，其尺寸也足以将易新整个人吞下。这树的下端延伸出无数根须，所有的末端却都被隐去，好似本身就扎根在无垠的虚无之中；而上端有着数不尽的树叶，有的闪烁着光芒，但绝大部分都如同普通的树叶般暗淡。最吸引易新目光的地方莫过于树叶与主干的交界之处，那里有着一棵被无数枝干所簇拥着的金色光球，哪怕被树叶遮掩住了大部分，仍然从缝隙中透出了稍显暗淡的光芒，为漆黑冰冷的空间添上了唯一的一抹亮色与暖意。 “我，这，你，我在谁，我是哪？”易新有些语无伦次，连人生三问都混乱不清。 “主人，欢迎来到你的拍卖行。”身旁，学姐的影像再次闪现，不过这次是正常比例。 “啊？”见到了半个熟人，易新也从不知所措的慌乱中勉强挣脱而出，“这就是你说的，拍卖行？那棵树是什么东西？用了坷拉也长不大到这么大吧？” “那就是我啊，主人，我的本体。”赫特还是那么的面无表情，语气平静。 “啊？”虽然易新知道再次发出这个声音很蠢，但真的只有这最原始的词汇能表达他的惊讶了。“你是，这颗巨树的，树灵？” “是的。学名为精灵树，也可以称之为灵树，来自于一个遥远的世界。我的本体经由定向培植和改造，拥有若干个仓库，三个大拍卖场，十个小拍卖场，各种其它功能房间若干，并于周身铭刻有三百四十七种共一千二百六十一个阵法，是一个功能完备的拍卖行。” “…你告诉我，这叫拍卖行？！” 第四章 纳须弥于芥子 一分钟后，总算接受自己突然有了一栋楼，啊不，应该相当于十栋楼的易新问道“那我现在在哪里？我不是指你的本体，而是我飘着的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应该不是宇宙吧？不然气压差早就让我整个人爆开了。” “正确。不过即使这里是宇宙，主人你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在这里的只是你的灵魂。”赫特解释道，“这里是我生来就伴生的空间，名为树界，你可以理解为在空间的夹缝里存在的一个异空间，在外界的形象就是你所看到的透明球形物体。通过这里，我可以连接到不同的世界，并在这些世界中进行空间移动。但很遗憾，由于我的伤势和树界的破损，肉体不够强大或是没有特殊手段的普通人无法亲身进入这里，否则会很容易被空间的裂痕撕碎…” “你等等，”易新出言打断了赫特，“你说…其它的世界，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也是来自别的世界？” “是的，在虚空中存在着无法计量数量的世界，被统称为诸天。用人类科学的方式解释的话，就是在你们所处的宇宙外，还存在着无垠的虚空，而虚空中有着许许多多不同的宇宙。我正是来自这个宇宙外的另一个宇宙。” “原来，世界这么大吗…不过，我怎么感觉你的形象，加上灵树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呢…对，就是在那个游戏里，那个叫奥里的小精灵！”易新恍然，难怪他对那个光球有一股眼熟的感觉，那不就是所谓的精灵之光吗！ “是的，那确实是我本来所在的世界。信息本身并不受宇宙的屏障所限制，偶尔会有一些信息逸散出所属的宇宙并跨越虚空飘荡到其它的宇宙之中，以幻想，灵感，预知等方式为人所知。你所看到的游戏，就是基于我故乡流传而来的信息构建而成的。” “诶，还有这么一回事啊…”易新饶有兴趣，“那你会诞生小精灵吗？你的精灵之光会说话吗？” “答案是否。经过改造以后，我已与原身并无太大关联。比如原本用于诞生精灵的树叶，现在已经变成了我的仓库，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独立的亚空间，以此避免拍品力量的互相干扰。” “这样啊…”易新稍有点失望，不过很快想到了另外的事，“那你能把我传送到那里吗？不，不行，那儿可不太平，我还是先修炼吧，我要怎么成为超凡者呢？” “很遗憾，虽然我曾经记录有少量空间节点，但并不包括故乡世界的坐标，且那些节点现在已无法使用。至于修炼，需要主人你先回归自己的肉体。” 话音刚落，易新感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是回到了熟悉的书房。看着书桌上静静躺着的那一枚小小的水晶珠，易新也不由得感叹“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珠子里藏着这么大的空间呢，这就是纳须弥于芥子吧...对了，你不要叫我主人了，听着别扭，咱们毕竟也是合作伙伴，唔，你就叫我老板吧！” ‘好的，老板。’这一次，学姐的形象却没有再浮现出来，赫特的声音也直接在易新的心中响起，“老板你想要成为超凡者的第一步，就是凝聚你的灵魂。所有超凡力量的根本，都是灵魂。” “什么意思？”易新有些诧异，“我现在是没有灵魂吗？你先前不是说我在树界里就是灵魂状态吗？” ‘错误的。凡是拥有意识者都可以被视为拥有灵魂，但在真正凝聚灵魂并掌握它之前，所有的灵魂都是散碎的雾状，必须依赖于肉身才能存在，若是脱离会很快消散。在树界中是有我的力量在庇护所有可以安然存在，但在外界灵魂离体是绝对的自杀行为，请注意。’ “那我要怎么凝聚灵魂，或者说，怎么修炼呢？” ‘方法有很多种。’易新的眼前浮现出了几本书的虚影，‘这是我根据老板的种族和特点筛选出来的功法，分别是其代表的‘道’中综合最佳的功法，可以根据你的喜好选择。其光芒越亮，代表越完整或强大。’ “唔，这还真是多种多样啊…”当易新将意识集中到书本上时，他脑中就会自动浮现相关的简介。出乎易新的意料，虽然都是修炼灵魂，但也分成许多种职业，例如魔法，武道，咒术，甚至还有机械，每一种都各具特色，各有优劣。看了好一会，选择困难症犯了的易新又看向最亮的一本书，上面写着，灵慧经。 灵之道，较为罕见的一种修炼方式，顾名思义，相比武道以灵魂引导和锤炼肉体，机械以灵魂号令机械军团，灵之道只注重对灵魂本身的锻炼和运用，常被认为适合作为后勤，可以较容易地成为阵法师，炼丹师等要求灵魂力量的职业。其修炼者稀少的主要原因是同境界下灵之道的超凡者会显著弱于其它超凡者，即便有着强过同阶数倍的元神——即精神力之源，也很难将这些精神力转化为战斗力。不过，由于其修炼方式，这也是唯一一条可以转为其它修炼之路的道路，许多背景强硬的超凡者会先以灵之路较快的修炼速度提升境界，再转至更有战斗力的道路，以此达到快速度过弱小时期的目的。 “就这个吧，反正本来我也打定主意尽量避免战斗，菜点应该也没关系。”易新放弃了思考，既然这本质量最高的功法还是万金油，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实在太坑的话，以后我还能转修，怕啥。” ‘好的老板。接受知识可能带来些许不适，请注意。’赫特的话音落下，其它的书籍都化为粒子消失，只有灵慧经变成了一道流光，直冲易新的脑门。 闭目等待的易新本以为会类似签下契约时，一下子就完事了，没想到，大量不知名的文字与符号以极快的速度灌入了他的灵魂。这种感觉就像是把一吨的开水在一分钟内全部灌入喉咙，不关是快要裂开的饱涨感，还伴随着熔火般的热量与剧烈的痛苦。身体的疼痛达到一定境界会自我保护地晕厥，但灵魂显然没有这样的机制，易新所能做的就只有“啊啊啊啊啊！！！——” 第五章 超凡者！还是弱 “你，你管这，叫，一点，不适？”冷汗多到好似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的易新，从冰凉的地板上勉强爬起来，趴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瞪向斜上方桌上的水晶球。幸好在极致的痛苦下易新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然他怀疑自己已经把书房里所有能砸的都砸碎了，可能还会因此把自己送进医院。 ‘错误，老板所经历的痛苦并非是我所指的不适，而是成为超凡者，或者说，灵者的必要条件。修炼的本质即是增加灵魂的强度，以此达到掌握更多力量的目的。在众多的锻炼方法中，历经苦痛无疑最能立竿见影地凝练灵魂，也是灵之道凝聚灵魂的常用方法。换言之，这是功法自带的辅助功能。’赫特的语气还是没有丝毫波动，听得人气不打一处来。易新开始怀疑祂不显出身形就是为了防止被他锤了。 “那你就不能提前提醒一下吗！”易新好不容易爬到了椅子上，整个人都伏在了书桌上，全身上下都泛起了麻酥酥的感觉，好像全身的麻筋都被猛敲了不止一下。话虽如此，易新明白，突然袭击恐怕也是刺激的一环，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现在几点了，待会儿不会有邻居甚至警察找上门吧。” ‘请放心，我已对声音进行了信息上的异化将其转化为次声波，不会被周围的人类所发觉。’ “你这个能力还真是方便啊…”随着感知和控制力的回归，易新逐渐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同。他的五感和力量似乎都得到了一定的强化，连稍微近视的双眼也再度变得明亮。但易新脑海里的灵慧经让他明白，这并非是他的身体获得了什么强化，只是单纯的，他对身体的掌控力提高了。是的，整本灵慧经已经储存在了易新的灵魂之中，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明明看不懂也不记得经书中的任何一个字，但只要他念头一动，相关的内容就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意识之中。不光是修炼方法，灵慧经还记载了许许多多的知识。按灵慧经的解释，现在的自己就像是经过了大量锤炼的健身者，能有意识地调动自己的器官并完全发挥它们的潜力，若是与十分钟前的自己对打，哪怕都用王八拳，现在自己也能在十秒内结束战斗。“不过，还有得肝啊…” 易新总算明白为什么灵之道会被整个诸天嫌弃了，他的战斗力不能说差，怎么也是一点没有。身为灵之道的起点，刚入门的灵者，易新并不掌握任何真正意义上的超自然力量，与普通人仅有的区别就是凝聚的灵魂和超自然感知。而什么时候他才能有超能力呢？答两个大境界后，等到他成为灵宗。 ‘老板，我检测到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常态，可以尝试正式修炼了。’赫特的提醒在易新心中响起。‘我会警戒周围，请放心。’ “好吧，反正我今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易新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按照灵慧经的指引，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当易新的五感都逐渐失去作用，再不被外界的任何动静所打扰，他新获得的感知开始发挥作用。黑暗逐渐被点点的荧光所取代，一个无色透明的人型凭空浮现，易新知道，这就是内视，面前的就是他的灵魂。背景中漂浮着一段锁链和一本书，象征着他与赫特的契约还有灵慧经。念头一动，易新从第三人称视角切换到了第一人称视角，在他的面前，灵慧经缓缓翻开，其上却不显现任何文字，反倒是整本书逐渐变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符号，那是神所用的文字。别看仅仅是一个字，易新感觉其中所蕴含的知识堪比一整本书，虽然无法理解，但只是盯着这个字，易新就感觉自己的心中浮现出一段段知识。他就这么沉醉在了知识的海洋中，再无杂念。这就是灵者的修炼方式，观想九个神文，汲取其中的智慧并将它们铭刻在自己的灵魂之中，完成后方可进入下一境界。 灵魂的感知就如同梦境一样，时间在内视里也被扭曲和遗忘。易新连关注时间这个念头本身都忽视了，只是一味地观想着仿佛蕴藏无尽玄奥的神文，然后笨拙地尝试着将之复刻，一遍又一遍。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孩提时代，临摹老师教导的新字。虽然易新的学习能力远超往日，但这个课题的难度无疑也不可同日而语。易新已经记不住他失败多少次了，不是他没有计数，而是多到根本无法计数。然而，哪怕是薄如蝉翼的纸张，在无尽的累加后也终会成为通天之塔。不知过了多久，易新终于描绘下了最后的一笔。看着自己写出的神文化为一道金光烙印在灵魂之上，易新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被迫自内视中醒转，情不自禁地欢呼出声。 “我成功了！终于啊！穿针引线跟这一比都是小儿咳，咳咳…我的喉咙…”还没等易新高兴完，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的声音宛若从八十岁老者的喉咙里钻出，满是沙哑和干渴。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同时，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饥饿感也席卷了他的胃，咕咕的声音响彻。再顾不上傻乐，易新迅速端起水杯一饮而尽，随后就是直奔厨房。好在作为下厨一党，易新的冰箱里常备不少食材和熟食，一顿狼吞虎咽后，易新终于压住了肚子的抗议。 “赫特，这是怎么回事？”水晶珠并不在身前，但易新知道对方肯定能听到。 ‘这是老板你身体的正常反应，因为已经过去了二十七个小时。’果不其然，赫特的回答立刻传来。 “我观想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易新惊了，这个时间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见窗户外还是黑夜，他还以为最多过去了几个小时。 ‘根据老板的身体状况和社交软件接收到的消息，我判断没有其它行动的优先级高于修炼。’赫特一板一眼地解释道。 “这…你说的也没错。”易新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下次还得靠自己。他本可以对自己种下暗示在大致的时间后醒来，但想到有赫特在就没有多此一举，现在看来还是只有自己靠谱。虽然赫特肯定不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但易新也不想再体会一次一整天水米未进的感觉了。 ‘老板，既然你醒了，请做好准备。我们将于十七个小时后，前往另外一个世界。’ 第六章 哇，是钞能力！ “另外一个世界？你是说你找到了新的宇宙坐标？”易新愣了一下，但也很快想起之前赫特科普的内容。 “错误。这是我最新捕捉到的一条信息。其在这个世界中的外在表现为一部小说。经确认，它实际是一段自另外一个世界泄露而出的信息。”赫特用无感情的声音解释道。 么说，你能带我穿越过去了？为什么要急着今天就得过去？”易新看了看日期，最近倒是没什么需要自己主持的拍卖会，但也不好说黑心老板（伪）会不会突然抓壮丁。 “对于未曾抵达过的世界，我无法直接使用空间能力将自己和老板传送过去。我必须首先以虚空航行的方式打破世界的壁垒并进入其中留下标记，才能用‘根’连接那个世界。根据计算，十七个小时二十三分钟后，两个世界中将有一个点的‘距离’达到最近，于此时穿越世界壁垒并进行虚空航行的消耗将被压缩至最低。” 起码在不涉及到感情和心灵的领域，赫特的计算应该还是值得相信的。而且既然都这么说了，易新的心里也燃起了名为好奇的火光。啥子工作还能比去异世界探险有意思和有意义呢！更别说，自己现在可也是老板（光杆）了！ 念及于此，易新不再犹豫，“那有什么准备是需要提前做的吗？要不要我去提前买点吃的喝的或者准备些帐篷睡袋？”异世界可不一定是什么好地方，搞不好就是什么穷山恶水，易新心想。若是进入一个尚处于农耕时代甚至原始时代的世界，搞不好自己连干净的水或者精盐之类的东西都无法找到，那可就得遭大罪了，还是早做准备为妙。 “不需要。经预估，这次的目的地的社会结构与文明发展水平与本世界大致相当，因此我可以通过网络进行信息操纵来获取货币。请不必过多担心，我不会凭空创造货币，只会从全世界的所有犯罪收入中少量抽取，因此难以被发现并完全无法追查。”赫特用最简单的方法打消了易新的顾虑。毕竟只要是在现代社会，钱虽然不能说万能，也基本可以解决绝大部分问题了。 易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还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吗？那这是不是说，你在这里也可以。。。” 下一秒，赫特就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话。“叮”的一声自易新的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易新发现自己的账户余额已经变成了能让他这个见惯大手笔的拍卖师都眼花缭乱的数字。最神奇的是，哪怕是如此庞大的一笔财产，其来源却完全称得上合理合法。庞大的数字被分成了许多项，每一笔都有着不同的交易日期，不同的来源等等。哪怕是最专业的会计过来，想必也很难挑出问题。这还打什么工啊，辞职，立刻辞职！ “不过老板确实还是需要稍作些准备的。”眼睛已经散发着金光的易新被赫特唤醒，赶忙擦了擦流下来的口水。“虽然老板曾经阅读过本次世界所凝结的小说，但根据书本的状况，我判断那已经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前了。为了将此行的风险最小化，老板最好再次进行阅读。” 伴随着赫特的话，一本书慢慢悠悠地自行从易新的书房飘到了他的手里。 ... 阅读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以文字和幻想编织的梦境让人心醉。好像只是在一瞬间，外面的天色便转向光明，又再度暗沉下去。 明明在家中却一身外出服还穿着运动鞋的易新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水晶珠。下一秒，好似老式电视机里的人物，在一片扭曲和噪点中，他很快自原地消失无踪。 稍顷。“呕！”捂住口鼻的易新快步自门中冲了出来。然而，外面却并非黑夜，反倒是有刺目的阳光自天穹之上撒下，照在或是白皙或是黝黑的行人皮肤上。是的，这里已不再是易新所成长的国度，而是位于地球另一端的，花旗。 “下次能不能找个好点的传送地点啊？我感觉我的鼻子都快废了，那厕所真是臭的惨绝人寰啊！”易新在室外深吸了好几大口气，才如同自言自语般小声说道。 ‘若老板觉得不适，我感到抱歉。但那里确实是最不易引人注目的出现之地，否则很容易让人发现突然多了个人出来。’在易新心中响起的声音里，赫特的语气仍旧是古井无波，丝毫感受不到歉意。‘另外，老板现在也可以尝试进行心灵交流，这样更不容易被人发现或感到奇怪，效率也更高。’ ‘..样吗？’即便是照着灵慧经里的内容依葫芦画瓢，易新也还是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咳，好的，我手机现在完全用不了网络了，还是你给我指路吧。话说，我不是听说这些手机信号都有定位功能吗，我这样真不会被侦测到吗，怎么说也是非法入境了。’ ‘请相信我的能力。另外，现在距离预定时间已经不久了，请按照我的指示立刻出发。’ ‘好好好。’易新一边迈动脚步，一边好奇问道，‘你能不能换一个皮肤和语音包啊？导航不都能换吗。’ ‘如你所愿，我已根据你的爱好更换映射形象与语音。’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变成了易新熟悉的一种萝莉音，开始实时指示前进的方向。 没几分钟，易新就来到了他的目的地，一条街边的小巷子。外面的街上虽然人来人往，但由于这里面可以称得上是什么也没有，所以稍走进去几步便再也看不见行人了。 正当易新站在原地左顾右盼，等待所谓的时机到来时，却发现自巷子的更深处走出了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伴随着刺耳的犬吠。正当易新有些不知所措时，却听到心中传来赫特的警告，让他不要移动。 流浪狗见易新不动，也伏低身子作威胁状，慢慢靠了过来。正当此时，易新突然感觉眼前一花，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粉碎崩解，露出黢黑的真实面貌。而远方，似乎正有一个光球以无法反应的速度向他撞来，眨眼间就变成了一面巨大无比的光墙。 易新反射性地架起双臂并闭上了双眼，却什么也没感受到。他只知道，蓦然间，犬吠又再次在他耳边响起。睁开眼，还是那个小巷，易新却发现，眼前的流浪狗换了个样子，灰黄的毛发变成了全黑。 ‘欢迎来到新世界，老板。’赫特的声音悠然响起。 第七章 有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终于不用跟木桩一样定在原地后，易新第一反应就是踢飞了面前龇牙咧嘴的流浪狗，算是小小地测试了一下受到强化后的体能。望着眼前似曾相识但又多少有些不同的画面，易新也不由得发出疑问‘我真的穿越了？感觉这地方也没啥区别啊。’ ‘这正是我要老板你来到这里的目的。’赫特解释道，‘在虚空中，除了被屏障所保护的世界，一切都是虚无。在那里，甚至不存在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但世界之间仍有‘距离’，即是它们的相似度。相似度越高，‘距离’越近，破开世界屏障的难度也越低。正因这个小巷在此时与老板故乡世界的一瞬高度相似，我才能以最小的消耗跨越世界的屏障。’ ‘原来如此，简直就像是杀人案里创造相似的房间来制造不在场证明啊。’易新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走出了小巷。很快他就发现了，两个世界终究是不同的。且不论看上去比印象里科幻了不止一点的街道陈设，单是吹过他脖颈的寒风，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一切都并非他熟悉的世界他今天中午还在吃冰棍吹空调呢。 发了一阵抖，易新赶紧快步离开了这里，开始自己适应这个新世界的第一步。靠着胡乱报出的个人信息和赫特赋予的钞能力，易新很快买到了最新最高配的个人终端。那是一个外表看似眼镜，实则搭载了先进ar和vr技术的超小型电脑，换句话说，就是个超进化版的手机。在这个比老家多发展了近百年的地球，包括身份证明和银行卡等设备早已被统合进这个小小的终端里。可以说，出门在外，当真是除此以外再也不用携带任何东西了。 ‘嚯，这可真是太方便了，老家要是有这东西，笔记本都可以不需要了，最多进行高要求计算的时候用用台式机。’乐此不疲地把玩了半小时，易新终于想起来干点正事了。他打开了日历功能，一面虚拟的日历浮现在眼前，只要凝视其中一个日期，它就会自动拓展开来，显示当日的活动，节日等等。当然，也绝不缺乏花花绿绿还是3d版本的广告。‘2095年12月20日吗...这倒是一个刚刚好的时间点吧，还正好是在花旗，啊不，这里应该叫联邦，真走运。有些事情该发生了，而且也有让我适应的余裕...’ 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入街边一件“挂满”看起来就贵的服装影像的专卖店，易新随意地用影像“试穿”了一下，就爽快地付了钱。等待服务员去拿货的功夫，他用超级眼镜——易新刚起好的名字——订好了酒店和晚餐，还有，一张飞往达拉斯的机票。 两天后，圣诞夜的前一夜。虽然在老家圣诞这个节日早就被各大购物平台联手转化成了西方版的光棍购物节，但在这里却有所不同。经历了长达二十年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洗礼，和“魔法”这种超凡力量对固有观念的冲击，人们又迎回了信仰这种本就是用于安抚脆弱内心和解释未知事物的工具。报着对圣诞节的期待与假期前的激动，大部分人本应在这个雪夜足不出户并安然入眠，最起码也是窝在家中打游戏，但现实就是总还是会有那么几个例外。 几道身影以漆黑的夜空为背景，与高楼大厦之顶上演着一出追逐戏。这出戏最出彩的地方在于，明明没有可能使用威亚，却还是演出了武侠剧的效果。几人如同武林高手般在几百米的高空上腾跃，一跳就是数米高，十数米远，更有的直接以能气死牛顿的路线飘飞在半空之中，直追前方的目标。 当然，若是了解什么是魔法，这些反倒不足为奇。更令人感到怪异的，却是作为背影的一处火光。“嘶嘶嘶，咕噜，哈——”本该被以电子密码锁严格锁住以防危险的天台大门此时却大开着，楼梯间传来的光芒照亮了一个小小的帐篷。“这鬼天气真是太冷了，他们有这科技就不能搞个个人轻量版羽绒服或者飞天车之类的吗，害我还得在这吹着风等。不过越是这种时候，热汤才越是好喝啊。” ‘老板，请不要发出多余的声音，并且此时已经到了预计的时刻了，请集中精神。’一段严肃的萝莉音响起。 “安啦，反正你都要做信息屏蔽来防止我被发现的，也不差这几句话，心灵传音总还是不适应。”易新听到提醒，在ar投影处的按键上虚点几下，开启了超级眼镜的夜视和望远功能，顿时，眼前的追逐戏被数倍放大。易新又从身旁的恒温饭盒里掏出一根炸鸡腿，一边啃一边用模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再说了，本来这次事件也没多重要，只不过正好撞上了来看看罢了。而且真正的主角应该是你才对，我最多也就能看到点‘妖气’，这寄生物的第一次登场还不是得交给你分析。” ‘很遗憾，由于被寄生的是半个超凡者，虽然实力不强，但也干扰到了我的信息采集，无法获知太过详细的情况。不过可以判断小说中的猜测是正确的，被命名为寄生物的魔法生物，确实是来自其它维度的‘灵’，具备相当的研究价值和提炼价值。’ “是吗...”看向不远处终于完成的包围，易新喃喃道，“那倒是个好消息，如果真的跟小说里的剧情一样发展的话，我们还有很多与它们打交道的机会呢。” 在他视线的前方，戴着凶狠面具保护自己，但终究只有高中生年纪的心软少女终究放弃了无意义的言语，对因被寄生而自军队中叛逃并杀害了数名无辜民众的可怜人实施了最终的制裁。明明是从联邦最强的魔法师口中下达的威严判决，易新却觉得，那声音里透着战栗和不忍，宛如悲鸣。 拍拍手，不再多看收拾现场的另外一边，站起身的易新再一次预定了一张机票。不过在前往这个故事的真正舞台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办。 第八章 穿越者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深夜，stars的精英扫视下，一个明明毫不遮掩却无法发现的身影正在笨拙地翻越围墙。 所谓的stars，虽然不清楚是用哪几个单词的首字母拼起来的，但总之就是联邦最强的魔法师部队，其成员都是自国家各处精挑细选而来，被冠以星星之名，比如几个小时前所见的stars总队长——安洁·天狼星与被处刑的北落师门中尉。他们是联邦明面上的威慑力，更是联邦暗地里的锋刃。 但易新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这些和平年代最大的刽子手，而是受stars保护，位于不远处的联邦机密研究基地。易新好不容易扒拉着自三米高的围墙上落下来，若不是灵魂凝聚后对身体的掌握大大增强，估计崴脚是不可避免了。“虽然这个激光版的被你关了，但这墙本身也有这么高啊，你就不能让我带个梯子吗？” ‘不好意思，梯子等工具容易留下物质痕迹，这是我所无法消除的，请见谅。’虽然赫特的回答毫无安慰作用，但本来易新也是随口抱怨，最后还是决定赶紧干完活回去睡总统套房的豪华大床。 “虽然我知道你的能力，但你确定我能穿越那些魔法阵而不被发现吗？你的感知不都过不去。”这就是易新为什么非得亲自跑一趟这个研究基地了。在魔法阵的守护下，赫特无法在不破坏法阵的前提下获取内部的信息，而这种级别的基地自然也不可能联网，所以易新非得带着赫特的小水晶珠来物理网线下乡。 ‘请放心，在进行信息屏蔽后，任何低级的生物，科技和魔法侦测都只能将老板辨识为空气。’赫特毫无波动，继续指挥易新前进。 “生物侦测是个啥，用鼻子闻吗？”一边吐着槽，易新终于小心翼翼地穿过了大门，正式进入了基地内部。在穿过法阵的一瞬间，赫特就表示，任务完成了。但易新倒是不着急，来都来了，总得看一眼再走吧？ 七拐八杠并下降了不知多深后，易新终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实验空间。这里面摆满了各种易新根本看不懂的设备，共同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球体。虽然易新叫不出这里面任何一样东西的名字，但熟读小说的他知道这是什么。面前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它的本质是一座30公里规模的线性粒子加速器，而它进行的上一个实验，名为微型黑洞蒸发实验。 简单来说，这个实验是联邦为了搓出一个超级大炸炸进行的理论验证，但不幸的是，真正引起波澜的却是实验的副作用它从异次元招来了名为寄生物的恶魔。 哪怕是魔法也得遵守能量守恒定律，支持着看似不可能的魔法的其实是来自另外一个维度的魔法能量。有魔法能量，自然也会有魔法生物，维度之间的界限在黑洞蒸发的瞬间被短暂打破，好似在装满水的塑料袋上扎了个眼，产生的吸力拉来了路过的魔法生命——寄生物。这么说起来的话，这些寄生物也是倒霉，需要以毫秒计的异次元门偏偏把他们吸了出来。不过它们倒也说不上无辜，毕竟它们刚一出现就寄生了附近最强的魔法师们——stars的队员，杀死了他们的意识，或者说，灵魂。这就是经受严格训练和审核的stars最近突然叛乱事件的真相。 当然，这些是主角才需要头疼的事，在拥有穿越者情报优势的易新眼里，这些“灵”只不过是值钱的商品。超凡的本质即是灵魂，那么理所当然的，超凡者之间最常用的货币也就是灵魂的精粹。这些精粹既可用于辅助修炼，也是各种仪式和超凡物品等所不可或缺的材料。而没有实体，没有杂念的寄生物本身，就是一种上好的原料。根据赫特的猜测，这些寄生物不仅能提炼出灵魂精粹，还能提取出魔法能力的结晶，同样也算是一种硬通货。能让本土人闻之色变的寄生物，在易新看来实在是一种上佳的猎物。因此，易新专门带着赫特来获取了这个装置的设计图，打的就是以后自己生产的主意。 一夜无话。 几天后，大和，国立魔法大学附属第一高校，人事办公室。 百山校长慢慢看完了眼前简短但足具分量的简历，抬起头，看向了端正坐着一言不发的面试者的眼睛。而易新也并没有退缩，虽然这个看似老迈的魔法师能随便捏死自己，但大风大浪他也不是没见过，那眼神的锋利度要让他动摇还差点火候。足足两分钟后，校长才缓缓再次开口说话，“易先生，您虽然年轻，但您的简历和眼神告诉我，您并不幼稚。我们的学生确实缺少您这样一位心理辅导老师，我也相信他们能从您这里学到很多东西。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对于您这样一位普通人来说，纵使这里求学的都不过是魔法师的幼苗，他们对您来说也可能是致命的。” 易新笑笑，并没有感觉害怕“据我所知，贵校的学生除了少量例外，在校期间他们的法机都会被学校保管吧。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吧？”在这个世界，魔法常用的法杖，纸符等物早已被更为现代化的工具所取代。法机可以接受魔法师发出的想子——也就是精神力的一种，以其中搭载的程序进一步加工后，行使不同的魔法。换言之，法机即是魔法师的魔杖，没有法机，绝大部分法师根本无法发动魔法。 百山校长缓缓点头，“看来您对本校也有所了解。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那么，我代表第一高中，欢迎您的加入。”他站起身与易新郑重握手，随后补充道“本校将于约半月后正式开始第三学期课程，详细信息会发到您的邮箱中，请于开学前一日来学校报到。此外，今天正好有一位老师值班，她也负责心理健康，我会请她为你介绍校园。” “好的，谢谢您。”易新的脸上流露出伪装的完美微笑，但若说面具之下，大概会是得意的大笑吧。作为穿越者，怎么能不利用情报优势呢？自然是早一步潜入主角身边最有利啦！ 第九章 人类 走廊上，一名女教师当先领路，介绍着各个房间“...这边就是学生们磨练魔法的实技教室啦，而往左边走是阅读室，右边再走一段路就是我们的办公室啦....”这名女教师身材娇小，容貌秀丽，身穿一套黑色的职业装，剪着短发。但无论男女，第一次见到她应该首先会被她与身材不符的傲人资本所吸引眼球。伴随着一阵摇晃，她转过身来，一脸突然惊觉的表情，“啊，不好意思，我听说你是自联邦留学后才到大和定居的外国人，我的语速会不会太快了，你听得懂吗？” “不用担心，小野老师，若是这样我就无法适应了，又何谈定居呢？”易新看似从容，心里却捏了把汗。要知道，他的语言可是赫特只花了两分钟就灌进大脑里的，是否可靠还真不好说。 “那就好。我听你说的话虽然有些生疏，但确实还挺标准的，不愧是联邦来的高材生呢。”小野老师笑笑，给人一种自然的亲和之感。从这点来说，她确实适合为学生进行心理辅导。“啊，我们到了。这一间就是我的办公室了，不出意外的话你的将在隔壁，布置应该差不多。出于保密需求，我们的房间都做了专门的隔音强化，并且在其中没有能够录取声音的监视设备。同样是为了隐私，任何工作档案和学生资料都不得带出房间，请注意。” 说着，她把易新带进了她的办公室并请他坐下。小野老师关上门，清了清嗓子，说道“请不要在意，鉴于易老师是普通人，我受校长的委托有些事需要告知你。” 易新瞟了一眼关上的门，脸上笑容不变“这么看来，是有些不方便放在台面上的事要说？” “猜的没错。”小野老师叹了口气，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她的用词和动作都随意了不少，“怎么说呢，这些事也是我们最主要的工作源头。首先就是，你知道我们学校的二科生制度吗？” “噢？”虽然一清二楚，但噢还是要噢的。 “魔法师，或者说魔法师的天资者毕竟是少数，再加上军事等领域的需要，可以任教的老师可以说是压倒性的不足。学校判断在职的老师并不足以教导所有学生，于是只能根据入学的魔法实技成绩将学生分为一科生和二科生，虽然两边学习的内容相同，但只有一科生能获得老师的实技指导。”她咬了咬嘴唇，话语间带着叹息之意“再加上二科生的校服上没有校徽这一显著特征，双方的矛盾可谓是由来已久。一科生傲慢自大，二科生自卑不甘，可以说校内产生的心理问题有一大把都来源于此。而这些事，只不过是源于愚蠢的校徽。” 说到这里，她也像吐苦水般开始说道“当初不过就是因为建校准备不足才少了一批校徽的刺绣，结果这样愚蠢的分类居然一直延续下来了，搞得那些小屁孩都觉得没有校徽就是劣等，平白增加了我们多少工作！” “咳咳，我同样觉得这是校方的错误，还有其它的事吗？”眼看小野老师开始长篇大论，易新不得不打断她。 “啊，是的，还有一点。”小野老师也意识到了不对，及时刹了车，“还有就是，近年来，普通人和魔法师间的矛盾有加深的倾向。易老师既然能来我们这里面试，想必不是会介意这些的人，但由‘人类主义’等带来的舆论压力往往也会导致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们产生心理问题，易老师也要多多注意。” “我明白了，这个问题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无法避免的。”所谓的人类主义，说白了就是一种认为魔法师作为特异能力者不应再被归为人类的扭曲思潮，其主要上演的地方就是联邦的东海岸。 “由于这些原因，我们心理辅导老师缺人也已经很久了，学生的预约常常要排很久，这次也很高兴看到你的加入。”小野老师起身打开了门，暗示要说的就这么多了。 易新起身，幽默地回道，“看来这样并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呢，希望我能扛得住吧。”两人相对行礼，互相告别。 回程的无人驾驶计程车上，易新正想找点2095年的动漫来看看，却听见了赫特的疑问。 ‘老板，按照约定，请为我解释，为什么人类要做出不合理的行为，是受哪种感情驱动？既然自卑，为何会有矛盾？既然在生物学上是同族，为何要强行区分？’ 易新的手停了下来，笑着说道，“对哦，你是没有感情的来着，想必无法理解吧。”但这笑容中，多少带着些自嘲，“这的确是种缺陷，但又何尝不是幸福呢？” ‘请明确解释。’ 易新叹了口气，“那就先从二科生的事情说起吧。被明确地划分优劣，弱者固然会感到嫉妒和不甘，但强者那边呢？傲慢从来只是假象，它的根源反而是不自信。若是真的笃定自己优秀，何须证明？何须弱者的衬托？正是因为不够自信，才渴望将别人用一切办法踩下去，以此为说服自己添加砝码。而二科生，作为弱者，他们的自卑就是理所当然的吗？诚然，一直处于失败的地位是会让人难过，但归根究底，自卑的本源其实是懒惰。懒得在努力了，反正我的天分也不如别人，用这样的理由甘于失败的地位，但正因此又不甘于被他人戳破，稍有刺激就能让他们暴怒，并尝试用弱者的地位保住自己虚伪的自尊。所以，虽然傲慢和自卑之间看似毫不冲突，但都还是没有成熟思想的未成年人，渴望贬低他人的一科生和对这种行为敏感易怒的二科生之间，注定会产生矛盾。” ‘我无法理解。’虽然只有一点，但赫特的声音带上了犹疑。 “无法理解就对了。听起来很蠢吧？为了点毫无意义的事情自找麻烦。你说的其它智慧种族我不知道，但人类就是如此啊。相比起来，人类主义干的蠢事都算有所作为了。你能查到人类主义相关的新闻吧？那些叫嚣着魔法师不是同族，应该滚出人类社会的口号，都只是幌子罢了。说什么人类主义，肚子里可都是生意。”易新冷笑了一声，“或许有真的相信这些这些话，因为恐惧或是困难而加入的，但他们最多不过是蠢得可怜，而不像领头者那样坏得可耻。他们要的是什么？归根结底不还是利益吗？因为魔法师在能力上的优秀，他们不得不让出的那部分工作岗位，社会福利等。为此，他们不惜违背多劳多得这条最基本的原则，开社会的倒车。就算没有魔法，这些人多半也不会是能竞争得过他人的家伙。若他们真是为了因此而生活困难的普通人打抱不平还罢了，但我都不用猜，最后只会是领头的收好处，底下的惹麻烦。只会煽动利用普通人，这算哪门子的思潮？诈骗还差不多！” ‘...’赫特彻底不再发声，好似在消化着这一切。易新也不再多说，只是坐着车，驶进了朦胧的夜色。 第十章 开学有什么好兴奋的 易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豪华的大床上起身。这里并非旅馆，作为钞烦者，他早已买下了一间精装修的豪华公寓并配置全套最高档家具。当然，易新在心里说服自己，这都是为了接近主角，才不是奢侈享受呢。是的，这栋公寓离主角家相当近，勉强算得上邻居了。拉开窗帘，冬日的太阳不过刚刚露头，而易新已经必须得出发了。这倒不是因为易新有多勤奋，只是今天是开学典礼，他不能缺席。要知道，他可是昨天的教师会议上才巧妙地把自己的值班时间全排到下午了...虽然代价是得全勤，但冬天一大早起床的滋味，谁想体验呀！ 吃过家用全能机器人准备的早饭，易新开着同样是刚买的新车前往学校。说是开车，但这个时代的轿车除了输入目的地，已经完全不需要人操作了。驾照存在的意义更多是告诫非专业人士不要乱搞操作面板，所以易新随随便便就拿到了，甚至不需要赫特帮忙。没多久，在超高速电动车的加持下，他就到达了目的地。 走进学校，已经有不少学生先到了。新生的反应集中为慌忙问好，而高年级学生的眼中往往透露出“这是谁？”的疑惑。扫了一眼主角团不在，易新也就懒得管那么多了，直奔教员办公室而去。 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即是向各个老师介绍自己。作为唯一的新人，这无疑是个累人的活，也侧面反应了这所魔法学校确实人手不足。虽然昨天的教师会议上，校长已经介绍过他了，但拜码头的意识终究是必不可少的。至于大和传统糟粕的欺负新人行为，则直接被易新无视了。他也压根不需要跟这一大帮子路人搞好关系。不过在经过一位老师时，在脑内将他的名字与外貌匹配起来后，他还是决定上前打个招呼“您好，请问您是廿乐教授吗？” “噢，你认识我？你是新来的...易老师吧？不要这么叫我，我可是竞争失败了呢。”年轻的老师站起与易新握手，不同于冷淡的其它人，应当是教师中最为优秀的他反倒毫无架子。年纪跟易新差不多却已是被提名过成为魔法大学副教授的廿乐老师落选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放荡不羁的性格。当然，相比旁边的一群人，易新觉得他才比较正常。 “话虽如此，但我从来不觉得应该以结果评判一个人。您的高论可是在著名的《超自然期刊》上都有刊载啊，我可不觉得其它人能做得到。” “我听说你并非魔法师啊，没想到也曾听闻我的微末名声。另外我们差不多年纪，不必用敬语的。”廿乐的表现足以证明任何人只要找对方法都是可以被恭维的，他的声音明显带上些礼貌以外的热情。 “可能正是因为只是个普通人，我才对魔法的奇妙感到好奇吧。再说了，我始终相信一切学科都是相通的，魔法里不也有能影响心灵的分支吗？不过不怕你笑话，大部分论文我看到一半就睡着了。”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的，若是连你这种外行都能看懂，我们就得汗颜羞愧了。虽然现在的魔法工学还称不上发达，但也绝对不是能随随便便在没有魔法感知的情况下看懂的啊。” 经过这么一番交谈，两人很快熟络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这当然是易新故意的，除了是一位魔法理论天才外，廿乐还有一个身份，即是百家的后裔。在大和魔法界，掌权者为十师族，其次就是百家，以姓中含数字为标志，十师族为一到十，百家则是其它数字。廿，正代表着二十，表明廿乐要么是历史上有名的魔法家系，要么是实验室产物的后代。所谓的十师族名字里的数字，其实就是他们先代所属研究所的编号，代表了排名前十的研究所，这才是十师族强绝大和魔法界的真相。百家虽然差了不少，但易新同样也只是下了一步闲棋，是否能用上还得静观。 时间就这么在晃晃悠悠中流逝，终于来到了正式进行开幕典礼的时间。除了常规流程，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两位国外的来客了。其中之一自然是易新，而另外一个则是来自联邦的美少女留学生。在这个时代，外国人可真称得上稀有物种。第三次世界大战后，所有的国家都收紧了人员往来，出国旅游都是一种奢望，更别提获得长期离境的批准了。能在他国随便乱晃的基本只有两种人记者和伪装成记者的间谍。易新能畅通无阻自然是因为使用了赫特这个金手指，另外一位嘛... 易新饶有趣味地看着刚宣布解散就被好奇的同学们团团包围的少女，心想这位总队长也真是不容易。是的，这位留学生就是那天晚上易新所见的stars总队长，代号为夜空中最亮星星的安洁·天狼星少校，被作为间谍派遣到了大和。她真名安洁莉娜，化名安洁，昵称莉娜，嗯... 她在使用安洁这个身份时，会使用名为“扮装游行de）”的魔法，改变自己的样貌。除此之外，这个堪称秘术的魔法还能近乎完美地隐藏使用者自己的身形，并于数米外制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幻影。虽然听起来简单，但在级别相近的战斗中非常实用，某种程度上比单纯的隐身还更有效。毕竟，人总还是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骗的。 虽然拥有这样某种程度上非常适合间谍行业的技能，但可惜的是，莉娜本身并不曾接受过任何这方面的训练，以至于她再过几天时间就会被她的调查对象，贼精贼精的主角君——司波达也，反过来看穿身份。不过嘛，很快她就会开始进行自己都尚不知道的真正使命了。在此之前，必须得跟主角君达成一定的合作，易新心想着，开始进行自己名义上的日常工作。 第十一章 装还是要装的 开学第一天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学生来进行心理咨询，于是易新得以早早溜出了工作岗位。不过他倒也没有就此回去摸鱼或是修炼，反倒是驱车来到了名为第一高校前的车站。顾名思义，这就是大部分第一高校学生上下学所使用的车站，只不过他们搭乘的并非巴士，而是由单独小车厢组成的轻轨系统。 易新的目标是这附近的一间小咖啡厅。虽然这里本质上也是一个情报贩子的门面，但对易新来说，其更重要的是另一重不起眼的特征。点了一杯蓝山，易新慢慢悠悠地在这个说不上热闹的小店等待着。 没过多久，就有一群身着绚丽校服的年轻人聊着天走进了店里。应该说这是一个相当养眼的组合，其中的三男四女的容貌按照常人的眼光至少都是中上水平打底，更别说其中有着一位只要走在大街上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超规格美少女。不过柜台后蓄着小胡子的老板对此倒是已经有抵抗力了，毕竟他们都算是店里的常客，而这也是易新为什么要在此守株待兔。 易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出演着一个在校外偶遇本校学生并为此感到好奇投去眼神的新人老师。不出所料的是，他的目光也很快被这几人发现，易新经受强化的耳力让他能隐隐约约听到几人似乎也认出了他。见状，他也遥遥举杯致意。与此同时，人群中的主角君司波达也突然低下了头。 易新知道那是为什么。此时他的个人终端上必然是收到了一条来自易新的问候“你好呀，四叶达也。希望有幸能请你喝一杯。”看着虽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却用钢铁之色替代了眼中笑意的达也，和敏锐感受到达也变化的妹妹深雪，易新知道这就足够了。他将杯中已经稍凉的咖啡一饮而尽，结账离开。感受着背后如针刺般的视线，易新不禁感叹，不用实体钞票看来也是有些坏处的，若自己能抛下一笔钞票潇洒走人，这个场景想必会更加完美。 夜已深，缩在沙发上看动漫的易新打了个哈欠。要换成平时，他早就进入修炼状态了。目前灵慧经的修炼进展还算不错，易新在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完成了对第二枚神文的观想，开始攻关第三枚。虽然观想本身会消耗大量的注意力与精力，但易新发现这种疲累的修炼意外地能提升他的睡眠质量。可能是由于真正意义上的身心俱疲，每次他在修炼完后都能睡得很香。 但遗憾的是，今天不太行，毕竟易新正在等人。他并不怀疑达也能否找到自己的住址，要是连他所用的军方情报系统都查不到自己毫无掩饰的信息，那大和的官方人员真就可以全数下岗了。但为了保证自己的逼格，他又不能把这次会面的情况写得太过详细，最后也就只能坐在这干等了。老话果然说得好，这大概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正当易新在温暖的暖气中坐在沙发上头一点一点，即将会见周公是，他的灵觉却突然开始报警。睁开眼，一柄银色的枪状物体正直直指向他的脑袋。那并不是枪械，但某种程度上比枪械还要危险许多那是名为法机的魔法师专用凶器。不出意料的是，握着它的人正是易新等候多时的访客，司波达也。 “哈啊——”虽然自己正处于随时可能被干掉的危险境地，但易新丝毫不慌。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开始了问候。“你可终于来了啊，达也同学。啊，我知道你们不习惯直呼名字，但这是为了区分你和你妹妹，请见谅。我知道你肯定是飞过来的，但我没听到开窗的声音啊...噢，我知道了，是用了‘分解’吧，麻烦走之前用‘重组’复原一下，虽然不贵，但这种窗户整片消失的情况可不好解释啊。话说你不会就是专门等到我快睡着了才进来的吧，太坏心眼了哦。” 分解，重组。这是两个魔法的名称，两个专属于司波达也的魔法。分解顾名思义可以将物品和生物分解成它们的组成部分，既可以分解成零件，也可以分解至原子级，让目标“云消雾散”，更是可以进一步分解原子本身。原子被分解会导致什么？答案是将质量完全转化成能量，施放威力超越核武器的“质量爆散”。至于重组，虽然不如分解恐怖，但却可以读取传说中记录了世界一切信息的情报次元，将生物或物体还原到二十四小时内的任意状态，宛若时光倒流。 亲耳听见自己被列为国家机密的魔法就这么轻易地自面前的男人口中说出，本就高度警惕的达也再次瞳孔一缩。他在看到“四叶”这个自己不愿承认的十师族家名后，就猜测这个老师实际上是哪一方的情报人员，但哪怕是拜托了拥有能通过魔法操纵网络这种异能的“电子魔女”都无法找出易新的任何可疑之处，这不得不让他提高警惕并应邀而来。 “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容易呢，毕竟因为你的邀请我已经吹了半夜的冷风了。”虽然不知道面前的男人为何如此镇定，但达也的“精灵之眼”告诉他，这个神秘人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也就意味着，局面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让对方从世界上消失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那还能怪我不成。不过深雪同学没有跟来吗？若是她在想必不会让你受冻吧。”易新自顾自地走到了客厅的吧台后，拿出了一个印着鹿头的酒瓶，“要来点暖暖身子吗？” “不必了，我还未成年呢。至于妹妹，她确实想跟来，但我更好奇你是从哪里知道这点的。”是监视器吗？不，不可能吧。哪怕是“精灵”也无法瞒过自己的感知才对。 “我是觉得你不用太拘泥于这种事啦，毕竟违法的事你也没少干。”易新一边吐槽，一边打了个响指。随着脆响，一台机器人从角落的充电器上走了出来，“为客人准备一杯热咖啡。这可是最高级的家政机器人，虽然对你来说肯定是比不上妹妹的手艺，但起码用的豆子不错。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嘛，当然是因为我有自己的渠道啦。” 第十二章 预言家（伪）是最唬人的 “把武器放下享受一下咖啡如何？”易新拿过准备好的咖啡，亲手递给还保持着瞄准姿势的达也，“放心，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你只用体术怕是都能干掉我。更何况，我可没有恶意。” “但你的好意也真吓人啊。”对方都这么说了，达也也放弃了只是用于威吓的敌对姿态。深夜里，身穿睡袍和身穿夜行衣的两人在餐桌两侧对坐，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像反派的总部。 抿了一口威士忌，易新开口道“当然，我承认随随便便冒出来一个知根知底的陌生人这种事确实无法不令人紧张。那么，我们就进入正题吧。你应该知道那家咖啡店的老板是干什么的吧，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同行。” “这么说来，你也是一个情报贩子？”达也同样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好像全然不怕其中有毒。实际上，他的自我重组魔法是随时待命的，就算真有毒也没什么好怕的，更别提他已经暗中检查过了。 “这么说就太难听了。目前为止，我的客户只有你一个，并且我是有道德的，不会随便卖你的情报啦。看你的表情，应该还是不相信我吧。好吧，我撒谎了，你那面瘫脸啥都看不出来。”说着，易新又打了个响指。这次，家政机器人从书房里拿出了一卷纸。它看似与普通纸张毫无区别，实际上却是科技含量颇高的独立超薄电子屏幕，俗称电子纸。家政机器人将其递给了达也。“看看吧，这个算是免费的，用来证明我的诚意。我们的魔法工业天才，‘希尔弗’先生应该能看懂。” 事到如今，达也已经对惊讶感到疲倦了，连更重要的秘密易新都一清二楚，这个最浅层的秘密身份实在不在话下。他只是刚打开了卷起的电子纸，眉头的线条就有些不受控制地缩成一团。电子纸上是一个巨大装置的设计图，但可惜其中的细节似乎是因为电子纸太小而不甚清晰。即便如此，达也还是勉强认出了这个装置的作用。 “这是一个...粒子加速装置的设计图？”达也抬起头，确认道。哪怕是向来缺失感情的他，心跳似乎也有所加速。 “是，也不是。它可不只是一个设计图，而是已经完成建造并进行过实验的成熟装置了。”易新晃悠着杯中的球形冰块，看着达也越皱越紧的眉头，补充道“你其实有更进一步的猜想吧？放心，我可不是什么谜语人。你的猜测没错，这不仅是一个粒子加速器，更是联邦用来进行黑洞蒸发实验的装置，目的是，验证‘质能转换’。毕竟你去年搞出来那么大动静，联邦高层当然坐不住了。” “这是我在‘灼热万圣节’施放了质量爆散的必然后果，我已做好准备也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其中还多少夹杂了一些震惊。 “是的，那个后果也是真的。”易新打断了他的话，“这个实验确实撼动了次元间的墙壁，异次元的入侵已然发生，只不过目前还没人知道，哪怕是stars也一样。他们大概还在解剖那些突然叛逃的队员们的遗体吧。”易新所指的自然是寄生物，被他们寄生的人类会在左右脑之间长出一个新的器官，那是他们的第二发声器官。因此，虽然无法确认寄生物的存在，但联邦的科学家发现不对劲也只是时间问题。 “是吗...”达也长出口气，“我明白了，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份非常宝贵的情报。我要怎么感谢您呢？”即使只从逻辑分析，易新的话也有很高的可信度，更不用说手里详尽的设计图和自己的知识都可以作为佐证。而这件事与自己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若真如他所说此事暂时无人知晓，这份来自大洋彼岸的情报在这个时间点就更是珍贵了。 易新摆摆手，“不需要敬语，虽然我确实是你的老师没错啦，但你更是我的客户呀。至于情报费你就不必多想了，我说免费就是免费的，本是一份见面礼罢了。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当是欠我个人情吧。我可是更期待你能成为长期客户呢。” “那么，这个人情我记下了。”这份厚重的见面礼也确实让达也对眼前的人有了初步的信任。毕竟，若真要对自己不利，单他先前透露出的情报对自己就是致命的，不必多此一举。而且，这样的机密情报无疑也证明了易新的价值。“那么，我也确实希望从您这里购买更多的情报，您可以尽管开价。”在很多时候，情报本身就是无价的，暗地里身兼数职的达也也并不缺这点钱。 “那当然是没问题的。不过，我得强调一点，我可不收金钱，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易新弹了弹桌边的酒瓶，那可是从三战前完好保存到现在的珍品，绝对价值万金。“我只接受以物易物，并且基本上只要钱买不到的东西。” “可以理解。那么我能知道我有什么选择吗？”达也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哪怕对他来说，金钱也接近无用之物了。 想想，这个阶段能让你知道的...别猜了，我确实能一定程度知道未来发生的事，但未来本身也是会改变的。”这是句实话。在赫特的解释中，预言的本质即是用各种方式捕捉到的逸散信息。但实际上，预言接收到的往往是别的世界的信息，所以预言很难准确。想要真正得知未来，那么一段信息必须先自未来逸散到其它世界，再通过各种方式回到原本的世界，还要在经历虚空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地带时巧合地投向历史的某个时间点，最终才能在事件发生之前让预言者看到未来的一角。综合起来，概率极小。若不是赫特和易新，那本小说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回到这个它所诞生的世界。 “这也是一种魔法吗？”作为研究者的好奇心让达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你哪里看到我用想子了吗？这更像是一种巧合罢了，你不用想太多。”易新可不打算把诸天相关的事告诉达也，“我决定了，关于你姨妈的打算，关于你妹妹的秘密，关于你朋友的麻烦，还有关于你未来的敌人，选一个吧。我会根据情况开价的。” 第十三章 蝴蝶扇动了翅膀 达也沉思着。虽然他在被改造后唯一残留的强烈感情在心中呐喊，让他选择妹妹相关的那一条，但他的理性还是使他冷静地权衡起来。良久，达也再次抬头，“能给我更多的形容吗？我实在无法作出选择。” “哟？我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选深雪的秘密呢。不过是呢，这么说吧，你目前最需要担心的是你的朋友。”耸耸肩，易新给出了一个发生时间最近的选项。 “那么，就这个吧。”达也不再犹豫，在他看来，自己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购买情报，不必急于一些并不紧迫的事件。 “没问题。不过，这次我就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作为代价，我要你的，‘闪忆演算’技术。”易新提出了早就想好的交换条件。 “...你应该知道，这是四叶家的技术。我无法做主。”达也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好似什么都知道的男人。 “我知道啊，我还知道你是四叶家的反骨仔呢。”易新撇了撇嘴，看着这个虽然出身十师族但早就开始计划彻底断绝关系的家伙，“放心，我不会拿去乱卖的，再说了，只要我不想别人知道，谁都查不到我。你应该已经体会过了吧？只要你自己不说，我保证四叶家不会知道。”易新本就打算要拿到别的世界去贩卖，所以确实不太可能泄露。 见易新这么说，达也便也不装了。他麻利地拿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传输了一份资料过去，并随口介绍道，“闪忆演算是基于洗脑技术开发的，将本来需要用法机处理的魔法算式直接刻印在大脑中，这样可以让魔法师脱离法机施法，并大大减少施法时间。当然，这些你估计都知道吧。” “我也只知道大概，具体的技术还不是要从你这来。”易新看着接收的资料，在心里响起赫特的确认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轮到我交货了。” 达也点点头，洗耳恭听。 “那件事本质是还是寄生物事件的后续。在不久的将来，由于四叶家一位老仇人的操作，联邦境内那些因被杀而更换宿主的寄生物会全部前来大和，并导致许多魔法师的身亡。你的朋友，雷欧同学，也会遭到袭击。”易新将小说的后续发展娓娓道来，“当然，不用太担心，他死不了。并且，寄生物本身也会遭受本来是来调查质量爆散的stars队员和四叶家的清除。虽然目前来说，他们还是无法伤到看不见摸不着的寄生物本体就是了。” 想了想，易新又补充道“我并不建议你多管这件事，虽然会死很多人，但对于你来说，最终的结果会是好的。” “为什么会这样？”达也的脸上就差写那我买这份情报有什么意义了。 当然是因为我要磕cp了！这可是雷欧与他的官配增进感情的重要事件。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本来就有一个好结局，你干多余的事反倒可能会导致结果产生偏差。这则情报对你的真正意义是，赶紧想办法去开发对付寄生物的新魔法，这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给个提示，找你师父那个老阴逼去。” “可按照约定，九重八云师父只会教我体术。”达也当然也知道那位古式魔法大师的含金量，但那人看似轻浮，对规矩的重视却绝对深入骨髓。 “安啦，降妖除魔本来就是古式魔法师的责任，他的确不会给你传承，但指导你开发新魔法还是不违约的。只不过，怎么解释这件事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最好别把我供出去。”易新专门叮嘱了一下，起码在这个阶段，他可不想跟这种战斗力和心性都很恐怖的宗师打交道。 “我明白规矩的。”达也答应了下来，他也不想只做这一笔买卖。 “那么今天就先这样了吧，平时你有啥想问的就去心理咨询室找我吧，如果心情好我说不定会免费给你点消息哦。对了，跟深雪透露消息不算违规，反正你也扛不住她的央求，让她守好秘密就行了。别忘了玻璃！”易新自顾自走向了卧室，丝毫没有送客的意思。对此露出苦笑的达也只能对着背影行了一礼，不走寻常路地离开了这间公寓。 正当达也发动飞行魔法悬浮在外，刚用重组修复好了落地窗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不经过耳朵，而是直接在他的心中响起“看在你老实的份上，再送你一则小消息，平时小心点儿，‘至高王座’是真实存在的。”听完心灵传音的达也深深地看了这间刚熄灯的顶层公寓一眼，转身飞向了不远处的自己家。 困得不行的易新早已躺到了床上，喃喃地说了一句“都说蝴蝶效应，我这只巴大蝴，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暴呢...” 不久后，达也打开了房门。“哥哥！”在这个家里，不会再有第二个声音了，达也只能苦笑着看到明明早被自己叮嘱过要先睡的妹妹从走廊拐角跑出。“哥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没有碰上什么麻烦吧？”深雪担忧地问道。 达也故意板起了脸，“我不是早就让你去睡觉了吗！” “可，我实在是担心哥哥，毕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深雪委屈地低下了头，作势欲哭。 面对如此娇怜可爱的妹妹，达也的表情立刻就绷不住了。他只得无奈地抚摸妹妹的头以示安慰，而妹妹立刻变为娇羞的幸福表情让他更加无奈。“放心吧，我什么事都没有。再说了，若是发生了战斗，你肯定能看出来吧？”那是深雪无法用科学或是魔法解释的能力，每次达也都会好奇她究竟是怎么“闻”出来的。 “哥哥，那位老师究竟是...”抬起头的深雪刚想询问，就见达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立刻住口，看着达也掏出个人终端逐个关闭了家中的所有电子设备。 做完这一切，达也才再次看向歪着头的妹妹，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其实他认为此时并非详细解释的良机，但这次所涉及的事情过于重要，深雪想来也不会乖乖睡觉。与其发展成那样，不如尽快把事情讲完为好。 看了一眼墙上指向顶点的挂钟，达也心想，明天深雪肯定会睡眠不足了。 第十四章 分期付款的好处就是总之先把生意做了再说 哪怕是达也使用了最简练的总结并刨除了大量他不希望妹妹接触的黑暗面内容，讲述和解释也足足花费了半小时。 “...也就是说，哥哥，那些从联邦实验中入侵的寄生物，最终会前来大和，并导致西城同学受伤吗？”深雪有些不安地看向达也。雷欧，全名西城雷欧哈特，是达也相当要好的友人。“真的不能想办法提前阻止吗？” 达也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即便不考虑易老师的预言，要阻止本身就相当困难吧。毕竟只要不以正当方式入境，方法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哪怕动用十师族会议的力量想来也无法完全挡下吧。可何况，胡乱行动可能反而会招致麻烦吧。” “是因为那个所谓的至高王座吗？” “没错。能够监控所有类型网络活动的装置，至高王座，我本以为那只是个都市传说，但若其真实存在，我们的一举一动应该都瞒不过它吧。”达也环顾一周家中全部处于关闭状态的电子器械，就连自己亲手调教的这些高规格设备也无法幸免。“不，更进一步的，说不定连我是质量爆散使用者这个消息也早已被泄露出去了。毕竟有通过网络的调度等蛛丝马迹可以看出端倪了。” “哥哥，这！”相比其它虽然令人震惊，却还让她感到遥远的消息，达也的身份泄露并可能因此遭受危险的事情让她真正坐不住了。“现在全世界的谍报人员都在寻找质量爆散的真相，他们知道了哥哥的真实身份一定会采取行动的，我们一定要在那之前做点什么。我去请求姨母大人...不，那个易老师，他一定知道什么，我去...” “冷静，深雪！”达也喝止了明显已经因担心而陷入过热状态的深雪，而深雪此刻才反应过来，重新恢复淑女坐姿在沙发上坐好。“易老师深不可测，而且起码现在看来他并非我们的敌人。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既然连联邦都还在以广撒网的方式进行探查，说明起码国家层面的势力还并不知道这一消息。我们要做的，是好好利用这一份情报优势，谋定而后动。” “好的，哥哥。”即便如此回应，但深雪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是完全接受了。达也虽隐有担心，不过时间已经很晚了，为了妹妹的健康，达也还是在重启电子设备后催促她回房睡觉。 一夜无话，但各自有各自的辗转反侧。 第二日，身为学生会副会长的深雪基于责任等原因与新来的留学生成为了朋友，并惊讶地发现她不论在容貌还是魔法天赋上都绝不逊色于自己，这也是深雪第一次遇上能够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同龄人。在午餐时间将莉娜介绍给自己和哥哥的朋友们后，深雪并没有如同往常般前往学生会室，而是瞒着哥哥来到了教学楼的另外一侧，敲响了心理咨询室的门。伴随着屋内人的许可，电子门锁自动打开，露出了其中人的真容。 虽然门内的随意坐在沙发上的老师只是戴着一副眼镜，但深雪却能从眼镜上显示的光效中看出，他似乎正在玩什么游戏。问题是，理论上校内的所有网络都会受到管控，所以应该不可能进行这类娱乐行为。 见深雪已经进入房间并沉默地关好了门，易新也关闭了用来遮掩自己在修炼这件事的游戏，开始问候“初次见面，美丽的学生会副会长，司波深雪同学。” “你好，易新老师。”虽然对方并不简单，但从小接受的淑女教育还是让深雪做出了体面的回应。行完礼后，深雪拿出了自己的法机，发动了阻止声音传出的魔法。作为学生会成员的她，正是被允许携带法机的少数例外之一。 得到赫特提醒的易新也注意到了这点，倒是省了他让赫特进行屏蔽的麻烦了。易新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私藏的高级点心，放在了沙发边的小茶几上。“请坐请坐，深雪同学。虽然你看上去颇为急切，但还是享受一些点心吧，这些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京都买来的。啊不用担心下毒啥的，我还不想就此‘云消雾散’呢。” 听见易新过于直白的话，深雪也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比较好，于是只能选择自己惯用的完美微笑，拿起桌上精致的点心浅尝一口。稍稍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些点心确实非常美味，哪怕跟她在四叶家吃到的点心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她当然不是来这里吃点心的。 抿了一口绿茶，深雪开门见山地问道“易老师，我已经从哥哥那里得知了您的一些情况。我此行前来，是为了询问您一些问题。” “啊都说了不需要敬语了，你们兄妹俩怎么回事。代价你应该也清楚吧，所以你要问什么？”易新一边吃东西，一边回复道。 “我听闻您提到了至高王座，能请您告诉我详情吗？”直接忽视易新的吐槽，究竟是拜礼仪教育所赐，还是腹黑的体现呢？总之深雪面不改色地继续提问，并把视线转向了易新还开着的工作站。 “啊，你不用担心那个，我自有办法对付至高王座。这个问题我当然能回答，只不过你应该无法提供我想要的东西，唯一一样我想要的价值又远超这个情报本身了新沉吟了一会，看了眼因这句话而眉头皱起甚至隐有“动粗”之意的深雪，补充道，“要不这样吧，这次就算作一个人情累计下来，当我认为攒下的人情价值相当后，我会向你要求那件东西。” “那是什么？”深雪有些不确定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是看中了她四叶家继承人的身份吗？又或是对哥哥的重要性？若是如此则绝对不能答应他，不能让自己成为哥哥的软肋。 “很简单，你的‘悲叹冥河’魔法。”那是一个恐怖的冰冻魔法，而其最特殊之处在于，它所冻结的并非有形之物，而是无形之物，是的，这其中就包括灵魂。也因此，这个魔法被易新列为了势在必得的目标之一。“当然，你放心，我知道那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我不会夺走它，只是小小地偷学罢了。” 第十五章 小心赠品 深雪沉默了好一会儿。易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是震惊于自己知道的秘密，又或是在权衡利弊？不过在易新看来，她最终必然还是会答应的，毕竟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达也更为重要。正常来说，达也绝不可能允许妹妹独自接触自己这种不知底细的人物，但这件事确实发生了就代表深雪是偷偷前来。值得她如此不顾一切的也就只有达也的安危了，说明达也确实推测出了至高王座为他带来的威胁。达也这种聪明人大概会选择先尝试独自调查，这也是对易新这个人的一种提防，但忧心忡忡的深雪可能就无法克制住自己了，她多半会答应易新的条件。 当然，也不能排除她直接动手逼供的可能性，毕竟一旦涉及哥哥，平素守法并厌恶杀人的深雪就什么都干得出来。易新悄悄让赫特做好准备以防万一，在这个世界赫特的能力能够干扰法机的运作，以此无效对方的魔法，但仍有诸如闪忆演算等技术可以脱离法机施法，所以这只能作为底牌使用。 “我答应你了。”出乎意料的是，深雪还是选择了妥协。在她看来，悲叹冥河只是四叶家的杰作，但对她自己却也称不上如何宝贵。更不用说，从各种情况来看，面前之人都很有可能是能够帮助哥哥脱离四叶家的一把钥匙，而那是哥哥的愿望。 “那么，交易达成。”对易新来说，不用动手自然是最好的结局，毕竟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战斗力。“那你想知道什么？虽然我肯定把详情都告诉你，但也得有个话头吧。” 深雪立刻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关于质量爆散的情报是否有通过至高王座泄露出去？有什么人知道了？” “那当然啊，毕竟至高王座就是为了探查机密而被开发出来的。”见深雪的脸色剧变，易新赶紧补充道，“但你也不用太担心，因为知道的人极少，而他们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基本上都不会透漏出去。” 深雪稍稍舒了口气，疑惑问道“为什么？” “首先你要明白所谓的至高王座是什么。它是联邦用以监听全球的梯队iii计划上的一个纯程序的附加件，但本身却并没有得到联邦政府的批准。梯队计划的总工程师爱德华·克拉克出于各种目的私自加装了这个系统，但这也就意味着他无法与政府合作，否则他自己就得先被送上军事法庭了。当然，其实他这些小动作还是没有逃过高层的视线，只不过由于爱德华终究是个爱国者，他们没有戳穿罢了。”易新用嘲讽的语气描述着那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丑，“基于类似的原因，他所挑选的至高王座使用者也只有七人，诨号七贤人，基本都是世界各地的不安分因素。我也不清楚所有的使用者，但其中就包含了你们的姨母大人，四叶家的当家，四叶真夜。” “什么，姨母大人也...!”这个消息明显大大出乎了深雪的意料，她的眼睛瞪得溜圆。 “因为至高王座的系统架构，虽然使用者之间无法得知彼此的身份，但他们可以查阅成员的‘历史记录’。因此，你们的姨母大人对情报泄露心知肚明，并也会借此来保护你们。”作为质量爆散这份恐怖力量的实际掌控者之一，真夜当然会采取行动来保证自己的利益。“但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因为你们四叶家的大仇人黑顾也是七贤人中的一员，对，就是寄生物们来大和的幕后黑手。啊，深雪同学应该没了解过，你只用知道他是一个二十年前被四叶家灭亡的组织残党，也正是那次超大规模暗杀奠定了四叶家在地下世界的赫赫凶名。不过他现在应该正操心寄生物事件，没工夫对付达也。” “这样吗...”深雪刚放松一点的脸庞又重新写上了淡淡的忧虑。 “另外我猜你是偷偷跑过来的吧，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把这些事告诉达也，毕竟他才能最好地运用这些情报。”易新摊了摊手，示意情报就这么多了。 “可是...”深雪有些犹豫。 “啊我知道你肯定怕亲爱的哥哥责罚你，但另外一个理由就是达也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易新指指房间里挂着的电子钟，“我记得达也的精灵之眼可以定位到你的吧，不管你是以什么理由溜过来的，现在都快上课了啊。” “什么...”深雪慌忙看去，发现时间已经超过了来之前的预料，看来是思考和消化过于重磅的消息消耗了比预料之外多得多的消息，但现在离开明显也已经来不及了。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深雪旁边，易新则是抽出来一张电子纸，让赫特将至高王座相关的情报传输上去。 没一会儿，就听见房门再次被敲响。不出所料，来者果然是达也。看到深雪和易新的一瞬间，达也的脸就不受控制地僵硬了起来。但易新打断了刚要开口说话的达也，将电子纸递了过去“啊停，你们俩别在我这打情骂俏，总之这是你妹妹刚买的情报，自己带回去慢慢看，别的事问深雪同学就好。已经快打铃了，你们两个好学生也不想迟到吧？” 话被完全堵住的达也只得行礼后带着羞红了脸喃喃念着“打情骂俏什么的...”的深雪离开，并收到了易新的道别礼“如果你也想要一份至高王座的话可以来找我哟。” 等到不大的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易新的心中传来了赫特的疑问‘老板，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手中有至高王座副本的消息告诉司波达也？这不应该也是需要交易的情报吗？’这是赫特近几日的成果之一，祂以信息掌控能力整合了几乎所有经过网络的机密情报，至高王座本身自然也不例外。只可惜，赫特还是没能找到方法接入传说记载了所有信息的情报次元，那似乎是必须要求特定的魔法才能进入，以赫特目前的级别确实无法强行破开。 “你懂个啥，那不是什么礼物，只是个鱼饵罢了。”专业奸商，啊不，经商多年的易新毫不在乎，“如果我之前不抛出至高王座的存在，哪来的刚才那单生意？赠品说是免费的，但往往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啊。多学着点吧，单纯的赫特同学。” 第十六章 日常因无聊而宝贵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既没有人再来打扰易新的生活，达也亦不再来尝试购买情报，似乎有自己的打算。由此，易新的生活回归了日常，除了享受生活和修炼外，就是进行他的“本职工作”。当然，易新并不懂啥心理治疗，但同时他也没碰到过什么棘手的问题。大部分情况下，易新都只需要运用自己因在商海中磨练而远超同龄人的人生阅历和察言观色能力，再搭配上赫特题词的一些不明觉厉的专业用语，基本都能轻松解决诸如一二科生矛盾或是家庭不和之类的小问题。 至于达也，虽然通过出乎意料的途径得知了许许多多的情报，但大部分对他来说都并非是能够直接解决或是需要立刻采取行动的状况。正如易新所建言的那样，他所能做的其实也不过是提前开始开发针对寄生物的魔法。而达也向九重八云请教时所给的理由则是守护者的职责需要。 在四叶家，达也并不被作为下任当家候选人深雪的“哥哥”所看待，而只是为深雪赴汤蹈火甚至以命换命的护卫——“守护者”。为此，达也自幼时就接受了战斗，间谍甚至是抗拷问的训练，后来又拜入九重八云的门下学习体术。搭配他所天生的分解和重组魔法，可以说是完美的守护者。但即便是堪称单兵全能的达也，也有着一个缺点，那就是他很难对付无形之物。除了寄生物，魔法师们本来就能够召唤精灵或护法这类无形之物，无法对抗它们无疑可能导致守护的失败。 以此为理由和若干代价，达也勉强换来了九重八云召唤护法作为陪练的许可。但即便如此，达也也不认为这位忍术大师会就这么轻易相信，恐怕暗地里的调查早已展开，但达也和易新之间的联系仅有那么一次暗中对话，没那么容易查出端倪。 至于这个故事中的另外一位主要角色，莉娜，则是收到了来自联邦的密令。stars已经监测到了叛逃队员的行踪，剩余者已全部登陆大和。她被命令放下手中实际已经完全被达也看穿的间谍任务，恢复天狼星的身份，务求在大和政府介入并损害联邦声誉之前，将所有叛逃者处决。就此，莉娜失去了安稳的睡眠，披上假面开始在夜色中穿梭。 就这样，无聊但也意味着安宁的日常持续了大半个月，而被一则新闻打破了。 达也和朋友们自然也加入了对此的讨论之中“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吸血鬼吗？我还是觉得是什么血液贩卖组织干的啊。”说话的是千叶艾莉卡，百家的后裔。至于她所提到的吸血鬼，这指代了一场大型连续谋杀案。奇特的是，所有的死者身上都没有检测出致命伤或是毒药，唯独少了大约10%的血液，于是便有好事的媒体猜测那是吸所谓的血鬼所为。 正当朋友们都各抒己见时，稍迟进入教室的雷欧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脸色微变，喃喃道“又是吸血鬼吗...”而这并没有逃过这段时间来一直暗中观察的达也的眼睛。达也不禁心想，这是否就是易新所说的那个时刻。关于过去的情报，达也已经想方设法确认过了。那么，关于未来呢？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够预言的魔法吗？ 冬天的太阳就像常年加班终于获得了短暂喘息的职员，迟迟不来报到，早早便从视线中消失，时不时还要玩一手消失。明明还只是平常的日落时间，天色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畏惧着刺骨寒风的学生们大多连往日热衷的社团活动都选择了放弃，早早选择在天色擦黑之际就踏上了回家之路。 而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已经完全没有一丝光线的心理辅导室，易新靠坐在沙发上，宛如沉睡。但若说这是睡眠，看上去未免也过于痛苦了，易新好似遭受着什么难耐的折磨，整张脸上青筋暴起，还有一滴接一滴的汗流出，甚至滴落到了皮质的沙发之上，形成了一粒粒浑圆的水珠。 突然，如同自噩梦中醒来般，易新猛地睁开了双眼。但不同的，他既没有大口喘息，也并不四处张望，只是长出口气后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天都黑了啊，没想到这临门一脚这么麻烦。”想着灵魂中刻下的第三个字符，易新露出了疲惫但也满足的笑容。 灵慧经中的观想法看似简单，但世界是公平的，从来没有无代价的变强。除了学习神文中玄而又玄的知识，易新还必须得投入大量的精神力作为“墨水”。按照灵慧经里所载，反复使用精神力和感受痛苦本就是锻炼元神的一环，观想这个行为本身就能同时消耗和恢复精神力。 若说之前的不过是基本要求，那么每当真正铭刻神文时，还会有“附加题”似乎是设计好的一样，绘制每一枚完整神文所需的精神力总会比易新现有的精神力要高出一点，逼得他必须得压榨出自己元神的最后一点一滴才能完成。与此同时，每当真到了突破的那一刻，易新总会感觉从神文中学到的知识会突然像是有意识般，想要分别逃出自己的意识，带来极大的干扰。只有当绘制完神文后，这些知识才会真正的属于自己，并让神文本身具备一种活着般的质感，赋予他特殊的能力。只可惜，到目前为止，易新都还无法真正运用它们。 “真不愧是神灵啊，单单是所用的文字就有如此神异，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们真正的威能啊。”这大概就是夏虫不可语冰吧，易新自嘲一笑。“赫特，现在几点了？” ‘老板，已经晚上七点了。’赫特总是毫无存在感，但又总能在任何易新需要的时候立刻回应。 “那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易新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先去吃个饭吧，然后晚上还有场好戏等着我们呢。” ‘已为老板预定好餐厅的座位。’ “不错呀赫特，都懂得提前准备了...”夜色渐深，但另外一个地方，却逐渐热闹了起来。 第十七章 看戏的就不要上台了嘛 晚上十一点，涩谷。 白天，这里是写字楼林立的商圈，但深夜里，涩谷却充斥着另一种喧嚣。正处于精力和叛逆思想高度旺盛阶段的年轻人们选择以笑闹和斗殴来排解年轻的冲动。不过嘛，既然会有潮流，那么自然也会有异类。一个身穿运动服，身材健硕的年轻人只是沉默地穿梭于人潮之中，却并不与任何人对话。要说在这茫茫人海中雷欧或许丝毫不起眼，但若是有心观察，想必他的行为会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吧。 雷欧在行走的间隙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既是因为他本就在寻找着什么，也是因为他总有一种在被人注视着的感觉。但无论他如何调动自己的六感——包含魔法知觉，也无法发现任何自己被跟踪或是监视的迹象，只能认定为错觉。这也怪不了他吧，毕竟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达也和深雪，足足离他有几百米远——还是垂直距离。 “哥哥，我们真的不需要介入这件事吗？虽然易老师那么说，但我还是有所担心...”深雪放下手拿的高规格望远镜，看向一旁根本不需要望远镜的达也。这句话是谎言，不，应该说有一半是谎言。深雪关心雷欧的原因主要在于雷欧是哥哥少有的朋友之一。自幼时达也被亲生母亲以魔法改造，以情感换取魔法力量后，他的绝大部分感情就被压抑到只剩最低限度。因此，朋友对达也来说实在是一种非常宝贵且珍惜的财富，深雪基于这层原因担心着雷欧的受伤会给哥哥带来负面影响。 “不，如果我判断雷欧会有生命危险，我应该还是会出手的吧。在此之前，我们只需要看着就好。”达也早已进行过调查并得出了结论。雷欧的行为似乎是受艾莉卡的哥哥，身为警察的千叶家长子所托，来涩谷搜集“吸血鬼”事件相关的情报。而结合易新的说法，所谓的吸血鬼大概率就是偷渡到大和的寄生物们，只不过达也还没想出来寄生物与血液消失的关联。不论如何，今晚很可能就会是事件发生的时间点了。 突然，达也拿出了自己的终端，上面显示着一则消息。这则消息既没有发件人的相关信息，绕过了所有的安全检查，直接将三个字显示在了终端的屏幕上别激动。与此同时，此刻本该无人使用的天台楼梯中突兀地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皱眉的达也按住了妹妹想要施展魔法的手，他见过这种形式的消息。打开门的是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手上还拿着一包薯片和一个小箱子。不过，那张脸不管是深雪还是达也都认得，“你们好呀，也来看戏吗？” 易新自顾自走到了两人的身边，放下小箱子并让其变形成一把躺椅，“虽然说是高科技保暖布料，但穿太少了果然还是会冷啊，不像你们，能用魔法加温，比暖气还好使。” “易老师，请问您来这里干什么？”达也有种想要扶额叹气的冲动，他好像逐渐开始了解这个神秘人的个性了。 “我说了呀，看一场好戏，然后在路上发现你们也在，就一起咯。放心，平时不会偷看你们兄妹俩的甜蜜日常的。”易新耸耸肩，赫特无法捕捉魔法师这种超凡者的信息，但定位终端还是简简单单的。 “这么说，今天晚上确实就是雷欧同学受伤的时间了？”因易新的话脸颊涌上些许红霞的深雪问道。 “是啊，不然我为何要大晚上来这里吹冷风。说起来，你哥哥居然愿意带你到这种地方，真不容易呀，深雪同学。哦，好像要开始了。”在超级眼镜的画面中，本来漫无目的雷欧突然像是认准了一个方向，加快了脚步。在他的目光前方是一个小小的公园，而其中，正有两个蒙面人和一个已经倒地的魔法师。 “为了不无聊，我就来稍微讲解一下吧。”对着表情严肃看着远方的达也和深雪，易新解释道“寄生物会令宿主与额前叶附近长出一个新的器官，用于同族之间的心电感应，虽然魔法师无法读取，但还是能隐约感知到如同蚊虫振翅般的杂音。你们看我干嘛？我是能传音，但我可不是寄生物一路的。” 见两人将怀疑的目光移回去，易新往嘴里塞了把薯片，才继续说道“总之因为这个，雷欧现在正在赶往魔法大战的现场，但是，比他先到的是，stars的两名搜索队员！stars在劝降！stars在输出！啊，stars倒了。” stars？这个名字印证了达也的一个猜想，莉娜果然...没等达也问些什么，场面已经越加紧张。 “另外一边，雷欧随后赶到了战场，雷欧发动了魔法，雷欧上去就是一拳，雷欧吃了寄生物一发攻击，似乎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诶，你跑什么，雷欧还有战斗续行没用呢！”看见此景的达也立刻发动了飞行魔法，几秒内就赶到了小公园。易新赶忙看向也准备飞过去的深雪“诶深雪同学你带我一个啊我不会飞啊！” 等到深雪用稍微超重的飞行魔法带着易新一起抵达目的地时，蒙面的达也已经站在了失去意识的雷欧身边，正与一个红发蒙面的黑衣人对峙着，至于两个寄生物则已经无影无踪了。 红发的天狼星看着一对蒙面的男女，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用稍稍带点口音的大和语喝问到，“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协助叛逃者？” “啊啊，你说说这可咋办啊，我不是都说了让你别管这事了吗，达也。”一旁的易新只能无奈地摇头，好好的剧本现在被完全打乱了。 “你是司波达也？！”一听此话，震惊的天狼星的脑中一瞬闪过不知多少想法，但良好的训练使她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额，虽然但是，雷欧叫的警察支援应该快到了，你们确定还要站在这当木头人吗？安洁莉娜同学，你们的行动也是秘密进行的吧。”易新也不想折腾了，但确实时间紧急。 这次轮到达也的瞳孔一缩，心中暗道果然。至于天狼星，则在连续的震撼中下意识地开始了行动灭口。不过很可惜，她在慌乱中明显失了应有的水准，向易新发出的魔法全被达也以术式解体的魔法无效掉。至于易新，则是把手指向了本应空无一物的地方，“安洁莉娜同学，你这可太不尊师重道了。深雪，打那儿，本体在那。” 话音刚落，在飞行中得到易新提醒而早已做好准备的深雪就发动了使人类陷入类似冬眠状态的魔法。处于慌乱之中的天狼星根本无法反应，红发的黑衣人原地消失，而易新所指的地方则显现出了金发的睡美人。 “好了，在警察到来之前我们还是先溜吧。”易新俯下身，将一粒胶囊喂给了昏倒的雷欧，随后指挥起来“雷欧会有艾莉卡她哥来回收的，达也扛那两个，深雪把莉娜抱着，目的地我家，！” 第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烫手山芋 半小时后，仓皇带着三个人离开现场，挤上易新的车一路躲避警察回到易新家的三人，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隙。 “先前你给雷欧吃了什么？今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把三人安置在沙发后，摘下面具的达也立刻问道。 “啊，你不用担心这个，那是对他好的东西，虽然是试用装。”易新摆摆手，猛地干掉了一大杯水，“发生的事情本来是之后我会跟你们科普的东西，但鉴于你乱搞出了这么一大堆麻烦，我要收费了。” “您说。”虽然造成了大乱，但达也并不后悔先前的行动。当时他判断那是介入战局的最佳时机，只是没想到天狼星紧随在后，否则他应该能留下那两个“吸血鬼”。 “我要你的飞行魔法术式。”起码在目前这个阶段，飞行对于易新来说还是有用的。很快，他就收到了达也发过来的文件。“这么爽快，我记得这不是什么魔法界几大难题之一吗？” “毕竟这种常驻型重力控制魔法已经被我公开发售了，虽然作为开发者，我的术式会优于发售版本，但并不具备太大的价值。比起这个，请您告知详细情况。”达也并不为之所动，这个代价已经远远低于他的预料了。 “嗯，那就先说胶囊吧。四叶家作为精神魔法的专家，一直都在探寻灵魂的奥秘吧？过度使用魔法的代价之一就是损伤灵魂，甚至可能导致死亡。寄生物们的攻击也是同理，会带来灵魂的受损。而我给雷欧的，就是灵魂的补药，可以帮助他更快地恢复。虽然因为体质原因，他本来就死不了，也就需要在医院躺半个月罢了。”其实易新给雷欧的就是少量的灵魂精粹，来自赫特的库存。这也算是一种实验，若能够成功，那对于这个世界的魔法师来说，必然会是一种非常宝贵的东西，因为... “这么说，它也能治疗魔法演算领域过热？可这是四叶家都做不到的事。”达也也不禁对这种东西的存在感到震惊。现代魔法认为，想子的产生和魔法的实际发生点就在精神中一处名为演算领域的非物理部位。魔法虽然能颠覆常理，但也并非毫无代价的，一旦过度使用魔法或是因基因实验导致的不调发生，就会出现魔法演算领域过热。鉴于现代魔法师至少有一半都是基因实验的产物或其后代，这种精神上的过热甚至勉强算得上常见病，进而还可能视严重程度导致失去魔法，减寿甚至死亡。而四叶家作为专研精神魔法的第四研究所的产物，多年来也从不曾放弃对灵魂的探索，但仍无法解决这种魔法师的绝症。 “嘛，理论上确实是可以的。”易新打了个哈哈，毕竟他也不能确定是否有效。“至于其它的嘛，我们还是让安洁莉娜同学也一起听听吧，配合她的说明会更有可信度。当然，在此之前，就麻烦深雪同学搜身了。” 一通折腾后，从莉娜身上翻出了数量惊人的装备，包括但不限于各种法机，搭载了术式的匕首和枪械等，让人不得不怀疑她那紧身的服装中是否其实藏着个四次元口袋。而莉娜本人也终于在达也的重组魔法作用下被唤醒。莉娜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法机，但很遗憾的是，她的所有武装都已经被解除，面前还站着两个实力绝不逊色自己的魔法师，即便自己丝毫没有被束缚，但无疑已经被俘虏了。沉默了一小会后，她环视了一圈自己的老师，朋友和目标，放弃般说道“你们想怎么样？”既然自己摆明没有反抗能力，对方似乎也不想伤害自己，那还不如放弃抵抗算了。 但令莉娜傻眼的是，她此话一出，换来的反而是面前三人的面面相觑。“喂，你们不会是什么都没想吧！”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莉娜也忍不住要吐槽了。 易新只能耸耸肩，“按照原本计划，本来应该是雷欧同学倒地后你去追那几个寄生物，然后艾莉卡的哥哥带着警察们去捡尸送医院，我再做一点解说，今晚上就算结束了。谁知道这里有个人直接冲下去，还跟你撞到一起了，那我能怎么办？只能先把你敲晕了带回来咯。” 此话一出，达也毫无反应，反倒是深雪颇感尴尬，可尴尬中却又透露着一丝喜悦。在她看来，哥哥冲出去救人本身，就是他还算人类的一种证明，而不是被四叶家许多人所鄙的杀人工具。 这时，莉娜也注意到了身边的两位队员，“她们...怎么样了？为什么她们还没有恢复意识。” “啊，虽然她们醒来了确实还挺麻烦的，但不是这个原因。她们的灵魂因为寄生物的攻击也受损了，所以短时间内应该是醒不过来了。”易新翻开了其中一人的眼皮，即便受到屋内亮光的刺激，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灵魂？寄生物？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莉娜所受的教育立刻使得她想到所谓的寄生物是什么，但却仍然无法让她将一切联系起来。 “鉴于第一次交易送见面礼的原则，我就不收情报费了。”易新解释了一遍寄生物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并导致stars成员叛逃到大和，随后补充道“换句话说，不擅长谍报技能的莉娜同学，其实是为了歼灭这些寄生物，才被某个幕后之人想办法派来大和的，以此对抗另外一个幕后黑手，所谓的寻找‘灼热万圣节’情报的说法只是个借口罢了。”所谓的幕后之人，自然就是至高王座的创造者，爱德华·克拉克了。黑顾想要靠至高王座搞事情，怎么可能不被爱德华盯上。 “什么，居然...”莉娜显然对这则情报大感震惊，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说起来，在跟达也交谈时我或许确实漏了一点破绽，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天狼星的？” “连自己见过总统都说出来了，这也叫一点破绽？”易新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就当我是个不知道哪来的预言家吧，总之我知道很多情报。” 丝毫不给脸涨红的莉娜发言的机会，易新续上了之前的话题，“接下来就是关于今天晚上事情的幕后真相了。实际上所谓的吸血鬼事件是寄生物们试图繁衍的一种副作用。”说着，他摸出了一张电子纸，上面是一张大脑的结构图“莉娜同学应该看过这个了吧？寄生物们会切割自己的一部分并植入失去意识的人类，如果繁衍成功，新宿主的十分之一的血液就会在脑中形成这个新器官，赋予他们心电感应和脱离法机等道具施放魔法的能力。但若是失败了，这些血液则会随着寄生物的一小部分本体气化排出体外，宿主也会死亡。”而这，就是所谓的“吸血鬼”。 第十九章 责任 “...那么，宿主们其实还活着吗？”深雪的眉头皱起，看来她对此有些迷茫。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了。”易新对此也不好评价，只是解释道“寄生物们的行为只有三个目的，生存，繁衍和‘愿望’，它们就是这么单纯的生物。就连所谓的愿望，实际上都是来自于原身。从灵魂和意识的角度来看，宿主无疑是死去了，但寄生物们又继承了他们所有的记忆，并会尽一切可能实习原身的愿望，所以从哲学教导上他们可能也算活着。” 两位感性的女生都沉默了，但达也却答道“若是如此，我仍然认为他们已经只是寄生物了。即便我获取了一个人所有的记忆，我也未必会与他进行同样的行为，这就是‘我’的独特性。为了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我会决然地杀死它们。” 似乎是受到了达也意志的感染，深雪和莉娜也不再低沉，莉娜率先开口说道“既然寄生物们前来大和是一场阴谋，那我们直接就没有战斗的必要了。我们要做的，是消灭寄生物和幕后黑手，而不是互相争斗。” “虽然想得很美好，但很可惜，这是做不到的。”易新对着刚刚燃起斗志的莉娜就是一盆冷水，“单纯的杀死宿主只会增加受害者而已，目前你们根本没有对付寄生物本体的手段。顺带一提，虽然我不知道寄生物们自己尝试繁衍为何失败，但幕后黑手可是有办法的。” “那么，您有什么办法吗？”同样想到了这一点的达也立刻问道。虽然达也有易新的情报和九重八云的指导，但无论是封印还是攻击的术式都还处于开发阶段，远远无法达到实用的水准。 “有啊，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呢？问题是，你们愿意付钱吗？”易新脸上挂起了笑容，一旁的莉娜则吐槽道“这种时候不应该是所有人齐心协力击败魔王的气氛吗？” “莉娜同学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情报贩子罢了。”易新的脸皮如同钢铁城墙，丝毫不会感到动摇。 “您说吧。”只有早已适应易新风格的达也毫无波动。事到如今，达也已经不打算再放任寄生物事件再进行下去了，不仅是因为它们对雷欧的伤害，更是因为它们威胁到了深雪的安全。 “爽快！暂时我还没想到啥价值等同的，就先记账上吧。至于方法，其实相当简单，肉体是寄生物们干涉现实的必须品，但同时也是它们的囚笼。在宿主存货的情况下，寄生物们并不能主动离开肉体。也就是说，只要你们不杀死宿主而只是控制，寄生物们就等同于被封印了。” 这的确是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简单方法，面面相觑的三人脸上都写着从没想过还有这种操作。但很快，深雪就提出了疑问“那，之后要怎么处理这些宿主呢，既然无法杀死，这就意味着它们永远都会是隐患了吧。” “简单，统一送给我就好，我自有办法能收拾它们。”易新毫不犹豫地答道，而相比情报费，这其实才是他的真实目的。易新早就想抓寄生物作为提炼原料了，但苦于自己没那个实力，只能通过这种方法间接获得。一旦进了树界，那寄生物们就是瓮中之鳖，不可能逃过赫特本体上铭刻的法阵。 虽然三人都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但姑且还是没有提出异议。随后，莉娜又问道“那我们该怎么找到它们呢？迄今为止，每当发现它们的踪迹它们都能迅速逃脱，哪怕以stars的魔法工学科技都无法追踪。” “寄生物们具备蜂群思维，只要能逮到一个，其它的必然会来救。只不过...”少见的，易新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这个答案必然会伤害这个看似坚强，但还稚嫩的女孩。 “你有办法，你倒是说呀。”反倒是对面的莉娜急了起来。 易新叹了口气，终究长痛还是不如短痛吧。“好吧，我知道一个寄生物宿主的身份。她就是你的队员之一，米凯拉。通过她，我们可以定位并围捕其它的寄生物们。” 莉娜愣住了。米凯拉这个名字她当然知道，那不仅是她的队员，更是她少有的朋友之一。 “很难下手是吗？莉娜同学，你真的不适合你的工作。”易新摇了摇头，感慨起来。所谓天狼星，本就是一颗孤独的凶星。作为stars的最强者，天狼星不仅是敌人的梦魇，更是自己人的噩兆。年轻到甚至可以说是年幼的莉娜虽然凭借自己的天赋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最强，但她的心明显并没有做好准备。若是无法做到对所有敌人无情，不论他们先前是否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又怎能担负这种沉重的责任，怎么成为名为天狼星的处刑人呢？ “你胡说！既然我被赋予了这样的职责，我就一定做得到！”莉娜猛地自沙发上站起，如同被触及伤口的狼般发怒。这便是她一直以来的压力，名为安洁莉娜的少女为自己背上了名为责任的枷锁，只为不使那些信任自己的目光低垂。哪怕厌恶着夺走生命，哪怕对自己的行为正确与否抱持着迷茫，她仍然忠实地执行着每一道命令。 “莉娜！”猛地，深雪抱住了她，用安慰的语气说道，“你不必勉强，交给我们就好了。哥哥一定能完成的，你不必跟自己较劲。” “不，这是我的责任。我是天狼星，最强的天狼星，这些事情非我不可！” “你错了，莉娜同学。”易新的话语打断了她乱糟糟的思绪，“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理所应当的事情，更不存在非你不可的责任。要说处理寄生物这件事，这里在场的任何人不都比你专业吗？你所真正要问的，是你的心，你真的想当这个处刑人吗？” 莉娜沉默了，她无法反驳易新的话，因为她确实被击败了。好似跌落神坛一般，这场败绩本身就证明了她确实还是一个凡人。可是，真的可以就此放弃吗。 说实话，虽然对自己人动手确实让她感到痛苦，但她并不认为这是错误的事情。与其变为魔物，丧失作为人的尊严并做出违背意愿的事情，安息反倒是一种慈悲。但是，既然有别的人可以接过自己的责任，那么，自己是否能够从痛苦中解放呢？ 最终，混乱的莉娜记得的最后一句话是，“莉娜同学，责任的本质是应尽的义务或是应承担的过失。你既没有犯错，成为天狼星也从不是你的义务。” 第二十章 导演是得考虑方方面面的 夜已深。 因为各种原因，夜晚的故事终究无法就这么草草收场。经过商议，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两名队员由达也处理，他会在易新的帮助下，悄无声息地将两人送到联邦大使馆，由对方自行处置。至于莉娜，则被安排在易新家的客房中休息，名义上她现在是易新的俘虏了。她的法机等装备也由易新锁到保险柜里，防止俘虏逃走。毕竟除去魔法，莉娜最多也就是一个受过战斗训练的少女，属于易新的应付范围之内。 而在主卧中，一场无声的对话正在发生。赫特再度提出了疑问‘老板，为何你要帮助安洁莉娜？这也是受感情驱动的行为吗？’ ‘这么说也没错吧。在阅读小说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可怜了。不，这么说也不正确，她并不可怜，但却值得同情。说起来，莉娜，达也，还有你，简直像是三个对照组一样。’经过今晚的事情，易新也有些睡不着，更没心思专注修炼了。 ‘请解释。’赫特说。 ‘你看，你是纯粹作为工具诞生，毫无感情，但想要从工具变为人。而达也，则是被夺走了感情，四叶家想要将他培养成工具，但他却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摆脱了被强加的控制，守住了人的本质。而莉娜又跟你们都不一样，她拥有完整的感情，却将责任错当成自己的愿望，生生活成了工具的样子。在我看来，你和达也的路都是正确的，因为你们确实遵从着自己的心而行动。但莉娜不同，她自十岁起就被stars招募，在洗脑般的教育中被扭曲了人生和思想，忍受着孤独和痛苦，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 ‘这的确，是错误的，而且是非本人导致的错误。’赫特分析道。 ‘是啊，而这就叫令人同情了。同情，同样也是情感的一种。本来或许让她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会比较幸福，虽然仍旧会感到痛苦，但她自认为她在做必要且正确的事情，这大抵也就够了。但很遗憾的是，幻梦终究是会幻灭的。不久的将来，她就会体验到被付诸了全部真心的对象所背叛的感觉了。与其到那时再醒悟，不如早早点醒她，将她从被强加的责任中解放出来，长痛不如短痛。’ 赫特又不发言了，似乎像先前一样，消化着情感这种不合理的东西。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某日，赫特会真正获得属于自己的情感吧？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易新渐渐沉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易新起床后，莉娜还睡得正香，似乎是需要从各种意义上的打击中恢复。不得已，易新只能亲自去叫她起床。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是，房间中并没有出现所谓的福利场景，易新反倒是在枕头上发现了些许湿痕。 早餐桌上，莉娜看似已经恢复了平静，对于自己被俘虏这件事也坦然接受了。易新还没说什么，反倒是莉娜主动问起了对她的安排“所以你就要这么一直把我关在这里？” “不，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个闲心和功夫照顾你。”易新咬了口可颂，解释道“只要你答应对我和达也的身份保密，其它的信息其实没什么好藏的，本来我也会找机会把寄生物的详细情况通过你透露给联邦那边，防止他们再折腾点什么幺蛾子出来。现在把你留在这只是为了防止后续计划的一些变数罢了。毕竟你想想，要是达也他们去抓捕米凯拉时你没有失踪，你要不要出来跟达也打？不打是失职，假装打不过既会损害你的名声，还会引来联邦高层更多的瞩目，都是麻烦。啊，虽然某种程度上你也是真的打不过。” “那明明是你们以多欺少好吗！虽然你说的好像也对，但这样也没法解释我的失踪啊。”莉娜也不停嘴，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嗯，顺便这个浓汤还挺好喝的。” “那真是谢谢夸奖了，再来一碗吧？”易新挥手招来了家政机器人，继续解释道“放心，理由我早就给你想好了。前段时间潜入进来的stars队员肯定会到处找你，力量有所分散，达也和深雪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找到机会行动了。被丢回使馆的那两人身上我让达也留了讯息，告诉你们总部你只是被七贤人找去进行密谈了。” “七贤人？这么说你就是七贤人之一了？”莉娜知道这个名称，他们似乎什么都知道，却又似乎没什么固定目标，既曾经站在联邦的对立面，也帮助过联邦。若是这么一想，易新的能力和行为似乎都有了解释。 “不，我可比他们那帮子人厉害多了。不过嘛，七贤人确实也是个好用的名头。”说起来进入联邦高层的情报应该也会被爱德华·克拉克看到，不知道他发现一个不经自己手出现的七贤人会有何感想？“虽然这个理由也稍稍有点强行，但我会给你准备真的机密情报，也摧毁了你们除了紧急联络外的机密通讯系统，这样一来，你只要解释那是七贤人为了示威进行的行为，应当就可以把你失踪的这几天以通讯不畅混过去了。”对赫特来说，只要还使用网络，删除设备内建的程序也不过是一键搞定，而伪装成病毒也让对方无法猜到赫特能力的本质。 “啊？！”这番话让莉娜惊了，就为了合理解释失踪，就摧毁了整个联邦在大和的秘密联络系统，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这样真的不会造成更大的麻烦吗？” “放心，我说了我留了跟联邦国内联系的紧急路线，这样起码不会出现联邦找大和问责或者直接一枚核弹飞过来这种事。至于事后，反正七贤人背锅，关我啥事？”易新耸耸肩，不以为意，他早就已经考虑过各方的反应了。“总之几天后你就可以带着情报回去了，到时候基本上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对了，清除寄生物后，你可以自行处理米娅的遗体。不论你想把她偷偷埋葬还是作为寄生物们的牺牲者授勋，我想我都可以帮上忙。当然，这次是免费的。” 良久，易新才听到餐桌对面传来了低沉的回应“谢谢。” 第二十一章 飞飞飞！ 饭后，易新领着莉娜开始参观她这仅限几天的“囚室”。“我这里除了正常该有的房间以外，还有健身房，温室花园，酒窖，甚至还有一个小号的恒温泳池。基本上，除了魔法练习，你在这想干什么都行。然后这个给你，”易新递给了莉娜一个平板，“你有啥需要的衣服啊生活用品啊自己去买，随便花，我不缺那点钱。反正这几天你也没事干，就当度假了，吃好喝好玩好，以后可不一定再有这种机会了。当然，你要是愿意以后以私人身份拜访，我也欢迎。” 莉娜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板终端上相当于自己几十年工资的金额，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么有钱的？卖情报有这么暴利吗，还是你有什么别的不正当收入？” “咳，情报行业就是这样的，越机密价值越高，更别说我这种顶尖者了。到现在，钱对我来说也就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我最近卖情报都不要钱了，只要稀缺物品或者知识。”易新转过身去，没让莉娜看到自己的脸。毕竟说到底，这些钱虽然是从坏人那偷来的，但多少也算是来路不正了。 “难怪总有抓不完的间谍和内鬼啊...”天狼星小姐回忆起自己以往的工作内容，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不过很快，她的嘴角就挂上了一丝狡黠的微笑，“你说过，随便我花，是吧？” 但到了中午时分，莉娜就认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了。虽然她已经尽全力在购买昂贵的物品，连用报复性消费来形容都过于保守，但平板上的“零花钱”仍旧看不到见底的迹象。虽然仍有购买珠宝等高价奢侈品的选项，但过于正直的莉娜仍然无法真正跨越自己的道德底线。最终，她也只能端着最高级家政机器人以她不敢相信价格的材料制成的蜂蜜牛奶，瘫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不知道此刻，她是否体验到了有钱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这一道理。 当莉娜处于一种精神上的贤者状态时，她却看见易新换好了外出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你要去干嘛？不吃午饭了？” “当然是上班去啊，我得在午饭时间前到学校，毕竟还是有学生会趁着午饭时间来心理咨询的，午饭就吃学校食堂就好了。话说，莉娜同学，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来正经上学的，但起码我这个老师是干啥的你应该还是知道吧。”易新颇有些无语，好歹他也是跟莉娜一起在开学典礼上被同台介绍的，不至于这么没有记忆点吧？ “啊，噢，说起来确实是呢，哈哈。”毕竟莉娜从来没有过进行心理咨询的念头，所以在昨晚之前她对易新的了解仅限于似乎有这么个人，还是因为他同样是自联邦而来，否则她恐怕早已忘记了。为了赶紧把这段尴尬带过，莉娜连忙转移话题，“额，你居然能适应学校的饭菜啊，我都觉得有点难吃呢。” “这话题换得太生硬了点吧？”易新不吐不快，“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家伙，我可是孤儿，以前也没少吃苦。”当然，那是家乡世界中的故事了。 “啊，这样啊。额，你看，我跟我父母的关系也不咋好，他们自从我被军队招揽后几乎就没联系过了。”莉娜也没想到会问出这样的事，手中的牛奶都撒了几滴出来。 “行了，不会打圆场就别说话了。”易新翻了个白眼，“总之就是这样，我晚上再回来，你要吃啥就跟机器人说，包括点心在内，你能叫出名字的它应该都会做。房子随便你用，别跑出去就行。” 说完，易新关上了大门，只留下了莉娜和家政机器人面面相觑。 虽然确实如小野老师所说，第一高中学生的烦恼相当之多，但心理咨询室每天可供使用的时间终究只有那么多。太阳西沉之时，易新今天的工作也见到了尾声。不过，易新并没有立刻选择下班。他确认日程后，以房间中的控制器将门锁上，窗帘关上，制造出一个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打扰的空间。‘赫特，准备好了吗！’易新激动地搓着自己的手，因为就在今天，就在现在，他要学习魔法了！ 是的，虽然作为灵者，他可以说是毫无超自然能力，但没说他不能学呀。若是能够以神文中的知识重新解构一项超自然能力的原理，并透彻地理解这些知识，那么，易新就可以无视知识体系和力量结构的藩篱，直接使用其它体系的能力。这才是灵慧经超越其它灵之道功法的特殊之处，也是铭刻神文的真正意义所在。作为神所使用的文字，其中蕴含的知识接近诸天的本源，因而可以像模拟器或是转接插头一样，将灵者的精神力转化为其它体系的力量，并且每一枚神文都可以让易新模拟出一种超自然能力。虽然这样做的代价是会增加许多并不必要的消耗，但灵之道向来最不缺的就是精神力，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是的，老板，翻译已经完成。’一面光幕浮现在了易新的眼前。易新拜托赫特的，是将飞行术式那如同编程代码般的内容翻译为通用语言并作为注释加在一旁，这样可以大大加快他的理解速度。易新一边阅读，一边用精神力刺激着铭刻好的第一个神文，那金光闪闪的神文似乎开始变得朦胧了起来，重新散开成了点点亮光，就像是每次易新要铭刻他们之前的样子。不过这些光点却并没有如突破时那般想要冲出易新的灵魂，反倒是遵循着某种规律开始了一点点地重组。 终于，在易新第四次阅读完整篇术式后，终于完全理解其中原理和玄妙的易新发现，第一个神文已经重组为了一对金光闪闪的翅膀，而原本的神文则像是一个虚影般浮现在翅膀之后。激动不已的易新连忙向其中注入精神力，随后他只感觉，他的身体变轻了。明明房间中的物品都还老老实实地接受着重力的束缚，他却能自由地翱翔在空气之中，触摸着近在眼前的天花板。 易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让赫特做好屏蔽后打开了窗户，直冲云霄。在天空中，回荡着只有他一人能听到的激动欢呼“呜呼！飞飞飞！” 第二十二章 暗流涌动的日常还算日常吗？ 晚间，享受够了自身飞行这种常人无法体验的快乐，易新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虽然他差点就选择直接飞回去了，但在赫特的提醒下还是记起了自己有辆车停在停车场这件事。 易新刚打开门，就看到一身...奇装异服的莉娜正对着客厅的大电视摆着姿势，而电视上放映的则是一个舞蹈教学节目。不得不说，这一套似乎是哪个非主流文化里的露脐舞娘套装穿在身材姣好的莉娜身上，配合她的一头金发，当真是很有异域风情的一幅美画，但这个场景属实太过于怪异了。 (ー`′ー)(￣△￣；) 反应速度飞快的莉娜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沙发后蹲下，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起来了，只露出连额头都已经发红的半张脸“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不对，你确实应该回来了没错我我不是在干什么奇怪的事，我只是游完泳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刚买的这一身衣服所以试试...” 明明莉娜也只是有一点大和血统的联邦人，她的语速却让易新这个被灌了一脑子大和语的人完全听不懂了，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联邦语？总之各种意义上都觉得头大的易新制止了她混乱的辩解，先让她回房间换衣服去。听了家政机器人的转述，易新才大致搞懂了这奇妙场景的来由莉娜于下午在泳池中游了许久，换衣服时正好看到上午胡乱购物送来的一套丛林风舞娘装，正好当时的易新还在学校学习飞行魔法，她于是换上了这套奇奇怪怪的服装，又找出了配套的教学视频，开始练习舞蹈。 许久后，换了一套居家睡衣的莉娜红着脸，少有地以端正的坐姿坐在沙发上，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易新。易新也不发言，只是静静地盯着她。虽然从小说中就能看出莉娜大大咧咧的性格，但实际认识后，莉娜在各方面的心大还是颇为超出易新的预料。算了，起码她没因为昨晚的事就自闭这点是好事，这或许也是她在相当压抑的环境和人生经历中还能保持活泼的秘诀之一吧。 眼见莉娜的脸在自己的视线下像憋气般越涨越红，易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行了，我又不会责备你，下次注意点场合就是了。友情提醒，健身房里是也是有显示屏的，用遥控器可以按出来。赶紧转换一下心情，等会达也和深雪要来做客，要看到你这样子指不定觉得我对你做了什么呢。”易新指了指厨房方向，岛式设计但以玻璃与客厅分隔的厨房里，家政机器人已经开始准备四人份的晚餐了。 “他们俩？过来干什么？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红晕初退的莉娜好奇问道。 “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他们估计也觉得需要商谈一下之后的计划吧。另外就是，他们可能想关心一下你的状况。” “哼，还关心我...”莉娜不屑地转过头，却没有掩饰好嘴角的一抹开心，充分演绎了金发都是傲娇这个定律。 没过多久，客厅的落地窗外就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来人正是达也与深雪。但很可惜，出于安全考虑，这种高楼层的窗户显然不可能有打开功能，最后还是由达也分解了窗户，两人进入室内后又再度重组，防止暖气白开。 “你们就不能正常走门吗？我这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见面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吐槽。 “这是为了保密的需要，我认为对双方都有好处。”达也不动声色的回复也算是种定例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你这么认真回答就会显得你很呆。还是说，装呆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在男性们进行毫无营养对话的同时，女生们则进行着温文尔雅的寒暄和亲切的谈笑，易新甚至还听到莉娜也邀请深雪也去泳池游一圈。除了真把这里当自己家这点不好评价外，也让易新恶意揣测她是不是想把黑历史在深雪身上也复制一遍。 稍稍交谈一阵后，四人在餐桌上旁坐好，享受了一顿相当美味的晚餐。不过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正题前的开胃小菜罢了。很快，晚餐已经到达了甜点阶段，重要的话题也算终于展开。 “...我拜托熟人大致调查了目标的行动轨迹，发现她除了前往目前任职的公司外，几乎不怎么离开位于莉娜隔壁的住处。受昨天留言的影响，即便秘密的通讯线路被摧毁，包括大使馆人员在内的联邦人员还是展开了对莉娜的搜寻，但米凯拉似乎原本就不属于战斗部队，无法期待她会因此落单。” “的确如此，米娅，额，米凯拉本来的任务是...潜入一家魔法科技公司，暗中查阅...‘灼热万圣节’相关的情报。她虽然是魔法师，但实际并不隶属stars，而是专业的，谍报人员。”莉娜似乎对要坦言同伴的非正当行为感到相当不适应，说起话来也磕磕绊绊的。事到如今她也明白自己身边坐着的人似乎什么都知道，隐瞒本身毫无意义。她尚不知道对面的达也就是本次任务的最终答案，不过因为寄生物事件和各种冲击力过大的情报，莉娜实际也已经完全不再关心原本的任务了。要尽自己的努力让朋友获得应有的安息，大概就是她此时最真心的想法了。 “若是的确如此，那想要进行行动的最佳地点应该还是在她的交通路途中了...伏击的选择应该...”达也说到这里，却突然发现易新端着茶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于是立即终止了自己的话，“能请问易老师有何指教吗？我愿意接受您的交换条件。” “那就老规矩，一个人情吧。”易新终于放下了茶杯，“我有几点必须要提醒你们。一，寄生物们虽然受制于肉体，但可以通过自爆来逃出这个牢笼，因此在真正拘束对方之前，一场时间颇长的消耗战必不可少，只有消耗掉寄生物存储的想子令它们无力再发动魔法，封印才是可能的。” 易新的话让三人都露出了惊容，这意味着行动的难度将会远远超出预料。除此之外，为了进行消耗战，一片没有魔法记录仪，且短时间内不会被打扰的战场也是必要的。 第二十三章 利润的气息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易新看着面前几张凝重的脸，悠然说道“第二点，你们没必要局限于‘米凯拉’，应该通过寄生物的行动思考方案。米凯拉每天晚上都会外出当吸血鬼，只不过寄生物作为‘妖魔’的能力让其难以被侦测或是发现。实际上你们都见过的，就昨天晚上戴白色兜帽的那个，有印象吧？” 莉娜颇感有些五味杂陈，昨晚若不是达也打扰，她本就打算追击那个兜帽怪客，却不想目标就在自己的身边。她不禁想象，若昨晚自己当真抓到甚至处决了那人，掀开兜帽后，自己又会是什么表情呢？看向旁边侃侃而谈的易新，莉娜想到，说不定自己还得感谢他的搅局，没让自己直面最残酷的真相。 易新虽然注意到了莉娜意味不明的视线，但也没工夫在意，继续说道，“最后一点，现在可不止联邦势力在想办法找寄生物们，警察，因寄生物繁殖行为蒙受损失的十师族，甚至为了给雷欧报仇的好友，都派出了各自的搜索队，使用了高科技，监控，卫星和魔法等各种手段追踪寄生物们，必须得考虑到他们的存在。不过这个问题我可以帮你们解决，只不过需要让之前人情的重量增加一些罢了。”无论何种手段，所寻求的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信息，而赫特的信息屏蔽一视同仁，不会露出分毫破绽。 “这样吗...”达也沉思了一阵，分析道“既然如此，那行动应该就定在明天晚上。战场其实是不需要考虑的，从先前的情况分析，寄生物们本身就会寻找僻静的地方下手，再由易老师排除掉追踪队的影响，我们只需跟踪对方即可。考虑到消耗的需求，我希望莉娜同学也能参与到作战中来，毕竟可能不止一个寄生物行动。” “没问题，我责无旁贷。”莉娜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么，哥哥雪看向达也，询问自己的安排。达也则是苦笑一下，摸了摸深雪的头。达也其实并不想深雪参与这种危险事件，但他也明白深雪并非什么温室中的花朵，更何况这次作战中深雪的力量是必要的。“深雪就负责最终完成对寄生物们的封印吧，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另外，深雪也要负责在外围围堵，防止寄生物们逃走。” “是，哥哥。”深雪看上去有些兴奋，也不知道是因为有机会发挥自己的能力，还是单纯对能帮上达也的忙感到开心。 “既然如此，那明天放学后，咱们就在这里集合，争取一次性搞定。”易新总结道，随后问起了雷欧“你们今天应该去探望过雷欧同学了吧，他的状况怎么样？” “还好。正如易老师所说，雷欧并无生命危险，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们的一位朋友对雷欧进行了检查，发现他因‘吸血鬼’所失去的精气要远远少于预料，甚至少到他疑惑其它受害者怎么会因此失去生命的地步。”达也的话显然在暗示着易新的胶囊。 “所谓的朋友，应该就是干比谷同学吧，我记得他是古式魔法师家族吉田家的嫡传。”在这个世界中，即便大部分的魔法都被体系化科学化了，但仍有许多魔法师在使用旧时代的魔法仪式，其中不乏现代魔法理论无法解释的秘技和知识，这些魔法被统称为古式魔法。而精气，便是古式魔法师们对生命力的一种认知，本质上是人类灵魂和肉体状况的综合体现。雷欧的肉体实际上没有受损，因此在易新给他服用了灵魂精粹胶囊后，他的状况就显著好转了。 “这么看来，我的药是起作用了...现在我还没法量产，但以后说不定我会拿出来出售，敬请期待吧。”既然现在验证了灵魂精粹通过服用也可以产生疗效，那当然是要想办法量产，卖出，大赚一条龙服务啦。 “额，你们在说什么？雷欧就是昨晚受伤的那个男同学吧，我有印象。你们说的药是对寄生物有用的东西吗？”莉娜由于少听了一段科普，此时明显有些跟不上状况了，脸上满是疑惑。 “噢，说到这个。”易新突然起身，从书房里拿了三个小小的玻璃瓶出来，每个玻璃瓶中都装了两枚淡金色的胶囊。“这些跟雷欧吃的一样，就送给你们了，算是一点福利。莉娜同学你只用明白这个是治疗灵魂损伤的特效药就行了，什么魔法放多了演算领域过载，受到敌方精神魔法攻击之类的基本都有效。” “你说的是真的吗？”莉娜一脸不敢置信，“灵魂的存在不是还没有确证吗？而且据我所知，哪怕是联邦，现在也对魔法演算领域过热束手无策啊。” “这就是为什么它值钱呀，记得别弄丢了。”易新微笑着，“对了，达也同学，我知道你想拿去研究，但破坏了胶囊里面的东西可是会散去的噢。” 达也点点头，将小玻璃瓶谨慎收起。不用说，这种堪称划时代的成果自然勾起了他作为研究者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不过他也不打算无视易新的忠告。不止是情报方面，还拥有这样的珍贵药物，易新在达也眼中越发地神秘且令人敬畏起来。 送走客人（可怜的窗户呀）后，易新回到了房间之中，坐在了书桌之前。‘赫特，结果你也听到了吧。装置准备得如何了？’ 书桌上，一张三维投影的图纸凭空浮现。‘已经趋近完成。在应用了‘大难’后残存的部分技术资料后，微型黑洞装置的体积已经大大缩小，并确保以当前文明能找到的材料可以组装。所需的最后一步即是获取寄生物的样本，并据此进行最终验证。’ ‘说起来，你到现在也没告诉过我所谓的大难是什么啊。’易新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的赫特本体，其上交错着无数的伤痕。赫特的层次显然超越了自己所在的世界太多，恐怕正是因为一场大难，才沦落至此。 ‘我判断过早知道相关的情况对老板只有坏处，请理解。’每次提到这个话题赫特都是相同的反应，虽然祂也表示易新有权利强行得知详情，但易新从来都是一个听得进建议的人。 ‘好吧好吧，我就不多问了。还是眼前的事情最重要啊。’看着窗玻璃上的倒影，易新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逐渐亮了起来，那是他每次碰到大生意时的反应。“一切，就看明天了。” 第二十四章 终于要动手了 世界是渺小的。世界在诸天之中就像是长河之沙，可说是无穷无尽，哪怕真有几个世界猛然消失，可能也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但世界又是庞大的。哪怕穷尽一个超凡者的寿命和精力，也几乎不可能探索得完一个星球的所有奥秘，更别说整个世界了。 吸血鬼的新闻还保持着火热，但热衷于这些奇闻轶事的普通人们，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起事件的主角们距离他们可能也就只有一墙之隔。明明地理上的距离可以被轻易地跨越，但终究有些阻碍将两者完全分开。明明同在一个世界中，却又完全身处不同的“世界”，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社会吧。 站在落地窗边想完这些有的没的，感觉精神境界加一的易新回过头，看到的却是满脸古怪的莉娜。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作为早餐后“上午茶”的各色甜点，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有另外一个专门用来装甜点的胃。“你瞅啥？”易新看着满脸探究之色的莉娜，有点后悔自己让她住在这了，不如让达也和深雪领走，这样自己在家也可以修炼，还不用专门躲到学校去学魔法了。 莉娜显然接不住易新话中的老梗，“我只是好奇你一天到晚都无事可干的吗，就算你真是心理辅导老师也要准备工作的吧，何况你还不是。” “你哪看出来我没干正事了，我可是在用意念跟合作伙伴们沟通呢。小孩子不懂就别乱说。”易新随口敷衍道。 “少装样子了，连我都看得出来你就是在发呆而已。再说，你也就比我大几岁吧，难道要我叫你，大叔吗！”莉娜嗤之以鼻，她在跟易新混熟后也不再对他感到惧怕，充分发挥了自己自来熟的个性。 易新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莉娜的话某种程度上都正中红心，因而更让易新有些不爽。看见观察到表情细节的莉娜洋洋得意，易新决定施以小小的报复，“毕竟比起美少女魔法战士plasma莉娜，我确实是年纪相当大了啊。”说着，他随手一挥，电视屏幕上显现出一张宛如在cosplay的年幼美少女照片。 这次轮到莉娜的表情僵住了，并迅速转化成赤红。这个称号来自于几年前她的第一次任务，出于某些伪装需求，刚完成stars选拔训练的莉娜被要求穿上动漫中的羞耻魔法少女服装，却因失误上了新闻，留下了永远的黑历史。“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不对，你不要说出去啊！”本来这个称号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地位的进步在stars中已不再被人提起，却重新被意想不到的人提起显然为莉娜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那可就得看我的心情了呀——”随口逗弄着莉娜，看着她急急忙忙冲过去把电视关掉，易新却想起了别的事情。正是在这次任务中，莉娜结识了联邦的一位天才研究员，从她那里获得了奠定“天狼星”这个总队长之位的战略级魔法“重金属爆散”和最强单兵魔法兵器“光穿枪（bri”。当然，换了别人来也用不了就是了，威力被视为等同于核弹等战略兵器的战略级魔法可没那么容易找到使用者。 不过相比这些，更让易新在意的便是高层将这件任务交给莉娜的初衷其实是让她体验和适应处决自己人的感受，只是最后没有成功罢了。对一个初中年龄的单纯小女孩做出这样的事，这种高层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啊。摇摇头，易新也不准备揭露这层黑暗的内幕，只是留下一句做好行动准备的叮嘱，就在莉娜气急败坏的“你倒是答应不说出去啊！(ノ｀Д)ノ”中溜出了房子，前往学校。 放学后，与易新分别离开学校又在易新家会合的深雪看着对面扭头坐着，一言不发还一副气鼓鼓模样的莉娜，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莉娜，发生什么事了吗？” 但回答她的并不是莉娜，而是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易新“说白了，知道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放心啦，我没有随便乱说的。” “...真的吗？”终于，莉娜转过了头，却看向了达也和深雪。虽然两人还是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此时也只能摇头示意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谎了？信用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呀。”易新将手中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递给了莉娜，全都是莉娜的装备，现在也到了该归还的时候了。莉娜似乎松了口气，接过自己的装备细细检查一遍后，将它们一一放回了已经换好的作战服中，从莉娜变回了天狼星。 “那我们这就出发吧。”见基本的准备都已经完成，达也也站起了身。虽然在保密的前提下无法借用军方的装备，但达也和深雪也已经武装好自己，蓄势待发。“易老师，您要一同前往吗？” “那当然，有这么一场大戏要上演了，还是我亲手导演出来的，怎么能不去参加首映呢？”易新倒是不用换装，只是从家政机器人手中接过了装有小酥肉的保温饭盒和便携版看戏专用小板凳。“不过你们记得要保护好我这个柔弱的吃瓜群众啊。我的车已经备好了，咱们走起。” 不多时，在莉娜的指引下，一行人来到了学校附近一栋公寓楼附近。这一次，为了调查“质量爆散”这个疑似超越了战略级魔法这个最高魔法威力等级的质能转化魔法，联邦可说是在各方面都动用了大量的资源，将数量庞大的间谍们以各种形式送入了大和。而由于军衔等要素，这附近的间谍都名义上归莉娜统管（为什么只说是名义上，以莉娜的谍报素养，懂的都懂），而他们的总部和基地正是莉娜租住的这栋公寓。看似普通的住宅楼里实际塞满了各种联邦相关人员，而米凯拉也自不例外，就居住在其中的一间房内。 天色已暮，许许多多的房间都亮起了灯，其中就包括了米凯拉的房间。平静持续了许久，但在场的另外三人都受过训练，自不会为这点时间就感到不耐。至于唯一的例外易新，也从车内的各种暗格里掏出零食，边吃边用超级眼镜观看电影，倒也不觉得无聊。终于，房间的灯熄灭了，看似米凯拉是要早睡了，但密切关注的几人都没有看漏关灯后从房内出现的一抹白影。虽然似乎是因寄生物的异能，易新的超级眼镜和达也的精灵之眼都无法捕捉到其面容，但也不必再确认目标的身份了。 后座传来了莉娜的轻声叹息，在此之前，她又何尝不是抱有一丝的希冀，想着易新或许错了呢？从后视镜看去，深雪满脸担忧地握住了莉娜的手，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反倒是莉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的蓝瞳中燃起了雷火般的坚定光芒。 易新并不说话，只是启动一直待命的车子。夜色中，纯电动的军用级防护车辆化为了一道无声的流光，宛若追踪着猎物的虎豹。 第二十五章 机制怪终究敌不过数值怪 （“我”，状况如何？） （我已经目视到目标了，按照预定，他现在正步行前往车站。） （“我”，务必小心，自新闻出现以来，大和的各方势力都在，“我/我们”的行动都受到了追踪和阻扰。分散行动看来是有效的，“我/我们”已经确认了所有已知追踪队的行动，可以行动。） （我明白，一切以“我/我们”的存续为优先。） 倘若在夏日，蚊虫嗡鸣般的声音想必不会有人在意吧。但现在正是严冬，走在市郊路上的男魔法师也不禁疑惑地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嘴角呼出的白气也随之四散。作为寄生物们选定的目标之一，男魔法师自然拥有优秀到能感知寄生物心电感应的天赋，但他只能捕捉到寄生物们的交谈，却因知识不足完全无法理解。 正当藏在暗处的米凯拉准备动手时，一道声音却从她的身后传出“好啦好啦，吸血鬼小姐。虽然我算不上啥好人，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从树木的阴影中走出，脸戴口罩和超级眼镜的易新抱着胳膊，因易新的声音同样被吸引注意力的男魔法师刚拿出法机摆出警戒架势，却突然软倒在地，露出了身后头戴兜帽遮掩身份的深雪。 大大出乎意料的情况并没有让名为米凯拉的寄生物慌乱，她立即冷静地以知觉判断出易新并非魔法师，迅速转身想要发动魔法先击倒一个敌人。但很遗憾，虽然有寄生物的异能加持，米凯拉终究是落了后手。米凯拉的术式还在不足一秒的准备过程中，就被蒙面的达也以术式解体击碎，发动失败。那甚至算不上魔法，只是单纯地将想子这种精神力的高密度集合体发射出去，击散对方用以构筑术式的想子，易新愿称之为强力打断，虽然简单粗暴但效果拔群。 退开的易新打了个响指，“好了，只要你们不离开方圆百米范围，最高精度卫星来了也啥都看不到。”虽然赫特的能力发动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但这怎么能叫耍帅呢，明明是保证与队友的沟通。 没有使用任何杀伤性魔法，达也一手术式解体沉默敌方，一手使用还未开发完成但已经可以对寄生物本体造成一定伤害的对灵体专用魔法“穿甲想子弹”，时不时还直接用体术与敌方物理交手，陷入了计划之中的拉锯战。另一边，易新已经摆好了观战椅，摘下口罩，开始吃起还温热的小酥肉，并认真观看着前方的攻防。毕竟目前达也就是易新所能接触的最强魔法师了，易新以后大概率也会使用偷学来的分解魔法战斗，此时祖师爷亲自上场，易新自然要学几招。 由于只有一个目标，只能作为替补的替补的红发莉娜沉默地走到了易新身边，出神地望着场中的战斗，遮住半张脸的面具模糊了她的表情。良久，她低声问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把米娅救回来吗？” “很遗憾，没有。”易新放下手中的吃食，轻叹着摇了摇头。“灵魂就是这么一种东西，独一无二，几乎不可能再现，一旦死后离体，就会如风般飘散。而哪怕我让寄生物无害化，保留米凯拉的全部记忆，甚至修改她的认知让她觉得自己就是米凯拉，留下的也终究不是你的米娅了。同理，虽然在这个国家有着能够招魂的阴阳术，但招来的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只有残缺知识和记忆的空壳罢了。相比那样，我认为让她安息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吗，看来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呢。”莉娜同样叹息一声，声音中却少了许多复杂和沉重，“希望明日之后，我能挺起胸膛告诉米娅和其它的队员们，我已经帮他们报仇了。也希望你给的资料能够洗去这些无辜者的叛乱等污名，让他们得享真正的安息吧。” “那就努力吧，安洁·天狼星队长。我以我的名誉保证，你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你的愿望必将实现。”易新说着，递过去了一块金黄酥脆的小酥肉。 莉娜接过了这块小零食，一把丢进了嘴里。“嗯，好吃。谢谢你了，就当我，不，我们欠你一个人情吧。”终究，莉娜眼中的悲痛在夜风中消散，换来了一抹微笑。 两人视线的前方，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其实单纯在实力上，达也并不胜过寄生物许多，但靠着绝对的情报差距，达也依然能够一边倒地压制它。寄生物认清场上局势后，数次想要以自爆脱身，却被早有准备的达也悉数打断。而平日里心念相通的同胞们也毫无回应，无论它如何加强心电感应的功率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终于，寄生物的想子被消耗一空，得到赫特提醒的易新挥了挥手，早已在一旁焦急待命的深雪立刻发动了自己最擅长的冷冻魔法，无声无息中，米凯拉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陷入了无法自行醒来的长眠。由于缺乏想子的保护，身体的负面效果同样蔓延到了灵魂之中，让寄生物的本体也陷入了无法行动的状态。至此，这个寄生物已经半永久地陷入了无力化的境地，只要没有他人以特定方法唤醒，就等同于一直处于封印之中。 易新走向了正被深雪嘘寒问暖的达也，小小地鼓了下掌，笑着说道“干的不错呀，计划完美执行，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达也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也不在意易新话中带的刺，沉声说道“寄生物的战斗能力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宿主原本所能使用的魔法似乎都得到了强化。即便考虑到宿主的情况不同战斗力有所浮动，仍然无法保证以我们三人的力量就能够稳定抓捕对方全员。您确定明天仍要以这具寄生物为诱饵，尝试一网打尽吗？我认为分开捕获会更稳妥一些。” “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事还是尽早解决吧，之后就不用担惊受怕了算算，总共应该是有十二只，莉娜在联邦干掉了三个，应该还没找到新宿主赶过来，再除去这一个，还剩八只。”易新望着天算了算，“考虑到它们的心电感应，明天应该是会全过来，三打八确实有些不稳啊。不过没事，咱们也摇人就好了。正好明天周六，把你那群非正常人同学都摇来，基本上就问题不大了。” 第二十六章 快变成路人的主角团终于有戏份了 “达也的同学，应该就是那群高中生吧？我倒不是小看他们，但这种真正的战斗中他们能派上用场吗？”莉娜提出了质疑，毕竟除了达也，同班的深雪和另外一个女生光井穗香，她跟主角团都不太熟。 “那你可太小瞧那帮人了。来我给你数数，光井穗香，光元素家系的血脉传承者，专精光学魔法和念力；吉田家的神童吉田干比谷，见过龙王的精灵魔法师；黄金眼的拥有者柴田美月，仅靠眼睛就看见寄生物和魔法流动的人；千叶家的天才女剑士，秘剑的传承人千叶艾莉卡；最后就是之前倒在你面前的，日耳曼实验室唯一成品的后代，西城雷欧赫特。哦对，还有一个你交换留学的对象，现于联邦的北山雫，大和首富和a级魔法师之女。不说高了，跟你们stars的同人数小队拼个平手还是没问题的。”易新伸着手指，一个个掰扯达也这群明明都是鬼才却大多被判定为二科生的同学。 莉娜已经被惊得哑口无言，就连熟知朋友们底细的达也和深雪在被这么总结一番后，也不由得感慨她们的不凡。再加上各方面都更加劲爆的达也和深雪，这是否也算一种人以群分呢？ “但我以为，易老师不会愿意自己的身份被这么多人知道的。”深雪最先恢复了过来。 易新摆了摆手，“我隐藏身份的唯一目的就是避免麻烦，她们也就是一群单纯的年轻人，心里没那么多成年人的弯弯绕绕，保密的品格还值得相信，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她们现在应该都想为雷欧报仇吧，这不是上好的免费劳动力和未来客户，不利用，啊不，不拉入伙简直血亏，嘿嘿嘿...” 达也，深雪和莉娜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眼中都透露出相同的意味哇，真不愧是你啊。 但这个主意本身确实不错，三人思考了一小会后都选择了赞同。最终，达也表示由他去联络其它人，寄生物冰雕则暂时存在易新的家中，明天下午拿来做诱饵实施作战，彻底了结寄生物事件。 又是一番路程后，易新带着冰雕和莉娜回到了家。说是冰雕，其实以深雪魔法封锁的寄生物也不需要保持低温，易新随便找了个有摄像头的空房间丢了进去，让赫特监视并保持屏蔽。正好也避免了莉娜触景生情，眼不见心不烦。 在各自吃了碗家政机器人提前准备的咖喱乌冬当作夜宵后，易新和莉娜聊了会达也和他的神奇朋友们后，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一夜无话。不过，有的时候，一些人的安眠，会以另一些“人”的失眠为代价，虽然它们也不一定需要睡觉就是了。 郊外战场，两个看上去就不是啥好人的家伙正分头在郊外的道路和树林中搜索着什么，但很可惜，战场早已经过了达也的重组，可以说什么线索都找不到。实际上在与同胞断开联系的第一时间，具备强力同伴意识的寄生物们就想要来救，但距离实在太远，还必须摆脱其它追踪队，等离得最近的两只赶到，易新都快到家了。 （还是没有找到“我”或任何踪迹。） （但这里确实是“我”最后所在的地方。） （“我”没有死去，但却完全无法联系。） （“我”应该也没有自爆，但“我”的宿主确实消失了） 这会儿，心电感应的频道里可比先前热闹多了。心电感应和自爆可是寄生物们最强的底牌，一者可以保证本体的安全，一者可以呼叫同胞们救援，但此次却双双失效，这是自它们入侵这个世界来所从未遇到过的。 （是联邦的新技术吗？或是大和？） （无法确认。但可以推测出对方并不属于之前追杀“我/我们”的任何势力，并且并不拥有压倒性的实力。我提议暂停繁衍的尝试，以存续为优先，“我/我们”结团行动，直至找出“我”的下落或是下手之人。） （复议。） （赞同。） ... 一大早，易新就接到了达也的联络。修炼完还没睡多久的易新很想直接无视，但睡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只能叹口气，进入了工作状态。 达也的目的是转达他去找外援的结果。出于对至高王座的警戒，达也并没有直接告诉他的小伙伴们此行的目的，只是约他们于今日进行一次聚会。这对几乎从不主动邀请朋友们玩乐的达也来说无疑算是相当反常的举动，好在也没人拒绝，像艾莉卡这种较为敏锐的人更是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但也只是承诺一定会到，聪明地没有多问。 达也的意思是，为了避免黑顾这个手握至高王座的幕后黑手横插一杠，最好还是由易新自己来讲述事情缘由和接下来的计划。在易新这买了这么多次情报，加上昨晚的行动确实无人打扰，达也虽然完全没发现易新有使用魔法或是想子的迹象，但也基本确信易新拥有某种特殊能力，让易新的情报相关能力甚至远远凌驾于至高王座之上。虽然与易新的通话无疑是受到保护的，但达也自己可没有这种技术，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面谈。 “好吧好吧，你们约的几点？我怎么可能这点小事还去调查一番，快说。地点就在那边是吧？行，知道了，我会带莉娜和诱饵准时到的，就这样。”易新结束了通话，看了看天色，还是无奈地选择了起床。 出了房间，就看见了已经早起结束了一轮锻炼的莉娜，此时正享受着她最喜欢的蜂蜜牛奶。除此之外，客厅里还堆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看来都是莉娜扫货的战果，她本人也正抱着易新给的平板，似乎还在饶有兴致地选购着。 “额，莉娜，虽然我不太在意你花了多少钱，但有个问题啊，你买这么多东西带的走吗？怎么跟你的上级解释呢？”易新挠挠头，指着这堆能塞满一个房间的东西问道。 心情看起来不错，还正要挥手问好的莉娜动作顿时僵住了。显然，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超纲了。“...不能告诉他们这些是七贤人送的礼物吗？” “你先看看你买的都是些啥，再思考一下有正经人会送这些东西吗？”易新随手拿起了一包放在沙发上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包限量联名的卡通图案内衣，随后立马被红着脸弹起的莉娜抢走了。“而且这数量也太多了吧，哪怕我想办法秘密送到你联邦的宿舍里，怕是也得被怀疑你有不正当收入吧。”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把内衣藏到自己身后的莉娜皱眉苦思了好一会，突然眼前一亮“有了，把这些东西放你这不就好了？反正这一整层都只有你一个人住，也不缺这一个房间嘛。你自己说的欢迎我以后拜访的。当然，这些个人用品你给我送走，不能留在你这种大叔附近。” “...你可真是个鬼才啊。” “我就当这是夸奖了~” 第二十七章 钓鱼分几步？ 早饭过后，易新驱车带着莉娜赶到了第一高中车站旁的咖啡厅，正是主角团们常来的聊天场所。先前易新就是在这里跟达也初次相会。忆起往昔，易新也不由得有些唏嘘... 啊不对，好像也就过去了一个月，那就没啥好感慨的了。易新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停好车，又把车窗调成了不透光的模式。毕竟现在车里还躺着只半死不活的寄生物，要是吓到哪个路人被怀疑成杀人犯或者绑架犯那乐子可就大了。从车子另一边下来的莉娜却既不是一头金发，也不是一头红发。为了避免麻烦，莉娜并不打算用留学生或是天狼星的身份加入行动，而是用扮装游行捏了个黑发的新形象，装作易新的手下。 进到店里，询问老板后，易新找到了一间包厢。正常咖啡厅自然不会有这种配置，但毕竟这里的老板也算易新的同行，所以倒也不算奇怪。 打开房门，房间中达也的朋友们除了住院的雷欧和留学的雫以外已经全数到齐了，他们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但却完全没有声音传出，显然是已经使用了隔音魔法。见突然有两人进来，屋内的几人停止了交谈，只有达也和深雪起身行礼以示欢迎。自然，他们也注意到了黑发的莉娜，起初有些疑惑，但很快就一个挑眉一个面露惊讶，明白了这是莉娜。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先前提到的易老师，现任第一高中的心理辅导老师。易老师，这边这几位分别是...” “啊，不必多介绍了，在座的各位优秀青年我都认识。”易新打了个响指，示意达也现在已经可以随便说话，不必担心任何形式的窃听了。“你们说到哪了？”易新丝毫没有面对陌生人的感觉，随便挑了个还空着的座位就坐下了。至于莉娜，则一言不发地站在了易新的身后，贯彻沉默的保镖人设。但只有易新知道的是，那不过是扮装游行制作出的幻象，实际上她也已经找了个边缘的位置坐下了... “达也说你是来解决我们因雷欧受伤产生的心理创伤的...这肯定是假的吧？我们哪里看上去是心理问题的样子了。”最为率直的艾莉卡问道，丝毫没有因为易新是成年人还是老师就胆怯。 “唔，虽然我确实是有执照（由赫特伪造）的心理医生没错，但我也不得不说，这个借口有点烂。”易新耸耸肩，说道“不过这话有一点没说错，我确实是来解决你们的烦恼的。毕竟你们最近的麻烦不都集中在寄生物上了吗，而我能做的就是帮你们找到并彻底解决它们，这不就也解决你们的烦恼了吗。” 寄生物这词一出，原本还放松的氛围顿时为之一紧。通过雷欧的事件和干比谷的科普，在场的众位都大致知道所谓的寄生物是什么一种生物，也明白雷欧的受伤缘由。这其中，身为雷欧半个师父的艾莉卡还拉上了青梅竹马干比谷组成了其中一支寄生物搜索小队，只可惜仍是被神出鬼没的吸血鬼耍得团团转。 什么人？”美月的眼神中隐含戒备，连忙看向一旁重新落座的达也，而艾莉卡则是若有所思“心理辅导老师...你是小遥的同事吗？我指另外一种。”所谓的小遥是小野遥的昵称，她同样是第一高中的心理辅导老师，但更为重要的身份则是警察部门的线人。 “啊，这么说起来你们学校这个职位还挺受欢迎的。不过我们没啥关系就是了，你可以当我是...情报贩子。”易新想了想，但短时间内找不到更好听的叫法了，于是只能这么说了。“达也为了解决这件事已经与我达成了合作，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费用问题。不过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每个工作日下午去心理辅导室找我，第一次还有优惠哦。” “咳咳。易老师，麻烦你描述一下寄生物的特征和目前的状况。”达也出言打断了易新的推销行为，让易新白了他一眼。不过顾客就是上帝，易新还是粗略地描述了一遍寄生物的特殊能力，行事目的，吸血鬼事件的真相以及昨晚的战果。 对这番话感到最为震惊的，莫过于从前专职降妖伏魔的古式魔法师的传人，干比谷。“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的？别说是我家，哪怕是大神社的记载也没有这么全面吧。” “怎么知道的当然不能告诉你们，但总之现在的状况是，我们打算今天把寄生物们直接一网打尽，需要人手，你们愿意帮忙吗？当然，我也无法保证毫无危险，所以不强迫你们，全凭自愿，记得为我的身份保密就好。” “这种事怎么能不带上我呢。”“这本就是我们古式魔法师的责任。”最先答应的就是艾莉卡和干比谷，他们二人的眼中都燃着熊熊的斗志。 “那，那我也不例外！”穗香虽然有所犹豫，但看看达也又看看他身旁的深雪，同样没有选择退缩。对达也抱有爱慕之情的她，大概是不想输给深雪吧。 “我，我也去。虽然我的战斗力没多少，但我的眼睛也一定可以派上用场的。”美月有些胆怯，但或许是从众心理，也或许是未来这里的同伴和受伤的雷欧，也克服了恐惧。 “好的好的，各位都很勇敢。”易新轻轻鼓着掌，他确实相当佩服这些尚未成年的年轻人们。若是换作自己，只为了所谓的友情，大概是做不到的吧。“那咱们就准备出发吧，今天就让这些魔物们知道，什么叫人类的勇气与力量。” 说走就走，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市郊一个半废弃的高尔夫球场中。易新提前买下了这里并用钞能力遣散了这里的员工们，现在它已经成为了寄生物们预定的墓场。下车后，达也帮着易新一起，踏着已经事先清理过积雪的草地，把冰雕抬进了球场的建筑中，前往地下室。但没过多久，易新就又把冰雕重新搬回了车里。 在一旁全程看着这番折腾的艾莉卡，问出了大家都很想问的问题“这是在干什么？” 易新看着高尔夫场之外，语气中饱含期待“你们不用管那么多。你们只用知道，现在饵已经洒下，我们只需要耐心，等着大鱼上钩就行了。” 第二十八章 意外也应该是计划的一部分 （就是这里吗？） （协助者还是没有消息吗？） （心电感应的位置位于地下，似乎是有什么机密设施。协助者表示这里确实只是一个普通地点，但“我”曾位于此处是不会错的。） （不能再等了，当时心电感应很快被再度封锁，“我”也没能传出任何消息，对方必然察觉到不对，“我”可能被转移） 此时天色尚早，对寄生物们来说并不是最佳的行动时机。但好在此地距离繁华的城区有好一段距离，即使被卫星或是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位置，其它追踪队应当也需要相当程度的时间赶到。在此之前，只需要结束战斗就好。它们拥有这样的信心。 但当它们下定决心进入高尔夫球场的那一刻，其实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寄生物们正谨慎地前进并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敌人，但突然间，一阵强烈的闪光在视线的前方一下炸开来。在反射性地闭上眼睛之前，寄生物们所使用的人类躯体便突然陷入了一阵混沌之中，变得难以控制。 这是名为邪眼的魔法，通俗来说就是使用魔法生成超过人类感知极限的高频闪烁光线，以此给予大脑定向的强烈暗示，完成等同于瞬间催眠的效果。虽然这个魔法看似简单，但却要求极高的操作精度，尤其是需要针对八个目标同时发动，即便是专精于此光波相关魔法的穗香也感到气喘吁吁。不过站在屋顶俯瞰高尔夫球场的易新暂时没功夫关心她，而是望向了另外一边的干比谷。干比谷此时正手拿一堆符咒，看起来就像个跳大神的家伙。但只几秒后，他就点点头，大喊“好了！” 易新的声音立刻通过事先发放好的耳麦传到了达也，深雪，莉娜和艾莉卡耳中“各位，屏蔽和防止自爆的结界都已经就绪了，你们可以出动了。记住控制好下手的分寸。” 邪眼中蕴含的暗示是沉睡，即便寄生物们的本体并不受此影响，但仍然需要时间来唤醒切实接收到暗示并做出反应的肉体。而这仅仅不到十秒的迟滞，在战场上便已经是致命的了。当寄生物们终于恢复到足以行动时，猎人们和她们的魔法已经到了它们面前了。 但即便大大失了先手，寄生物也不愧是曾被称为魔物的家伙。在猛烈的轰击过后，它们开始迅速使用无需准备时间的魔法还击，同时身体上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由于四打八这种显而易见的人数差距，场面一时还颇为焦灼。四人默契地划分好了战场，每人包圆了两名对手。由于干比谷的结界消除了自爆或是逃走的隐患，四人都不必过多束手束脚了，各展其才。不同于古式魔法，现代魔法之间的战斗更多是直接操纵某种力或是现象，比如相比浪费力量刻意召唤出一个火球，现代魔法师们选择了直接让敌人局部温度大幅上升这种更有效率也更难防御的方式。这也使得虽然画面上看上去没有那么的华丽炫酷，但却更加险象环生。 达也在其中算是最为游刃有余的存在，体术与魔法并用，寄生物的魔法完全无法伤害到他，基本上处于受伤-恢复-发动魔法-魔法被无效-受伤的循环之中，达也甚至还能腾出手偶尔支援一下同伴。其实若不是为了隐藏被指定为机密的分解魔法和配套的法机，只要有足够的帮手分散敌方的注意力，达也怕是一人就能瘫痪所有的寄生物。 莉娜则是首次展现了扮装游行这个魔法的精髓。要知道，作为“扮装游行”原型的古式魔法“缠衣”，原本并非是用来对付人类，而是用以欺骗无形之物的“目光”。寄生物们的魔法只能自黑发的幻影中穿过，即便偶尔有范围魔法能触及莉娜隐藏的本体，也能被莉娜轻松挡下并迅速更换位置，再次隐于视线之外。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场中宛如女神般伫立，甚至不必移动的深雪。所有的攻防都由魔法完成，全身上下几乎只看到操纵法机的手指在活动。但仅是如此，寄生物和它们的魔法便不得越雷池一步。 到了艾莉卡这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画风了。作为专精近战魔法的千叶家最优秀的继承人之一，艾莉卡的战斗风格便是活用自我加速的魔法，并将一把看似沉重的太刀如穿花蝴蝶般熟练运用，戏耍对手的同时给它们留下一道道伤痕。这不止要求魔法的熟练运用，更依赖超越常人的运动天赋和反射神经，才能保证在过快的速度中仍然能够做出有效的动作，而非单纯地把自己绕晕。不过，很遗憾的是，有多少是反应太快也不是好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艾莉卡前方的地面突然凹陷，伴随着沙石一同冲出的是一道身影，那本是深雪的对手之一，却突然展现未曾使用过的魔法冲到了艾莉卡面前，想要依靠心电感应带来的默契配合先使一个对手失去战斗力，以此为渐显颓势的战局打开突破口。战斗经验有所欠缺的深雪来不及反应，唯一有余力的达也相距甚远，但比他们动作都快的是艾莉卡本人。 ‘土遁吗...!’甚至在这个念头冒出之前，艾莉卡的刀就凭借着在道场中千万次锻炼所带来的经验，下意识地指向了寄生物的致命之处。终究，场上艰难维持的平衡被打破了，易新也第一次模糊看到了寄生物的本体。那是一团好似水母般的生物，以天空为背景若隐若现，宛如不定形的量子幽灵般，在数个位置见来回闪烁。 “啧，麻烦了，b计划！”艾莉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懊恼地咂了下嘴，但却并不慌张。 得到通知的易新摇摇头，心中还好做了备用计划的庆幸一闪而过，看向了一旁的穗香。已经休息了一段时间的穗香凝神操纵着法机，邪眼的光芒再度一闪而过，虽然寄生物们二次中招都有所抵抗，却仍无法避免短时间的凝滞，给主攻的四人带来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另一边，干比谷又掏出了一张符文，嘴里念念有词。在他的前方，则是有些惧怕，但仍然神情坚定的美月。只见她摘下了眼镜，瑰丽的瞳孔随之亮了起来，好似真正的黄金。 第二十九章 寄生物们的末路 浮在空中的寄生物很着急。虽然它其实并没有着急这种名为情绪的思考方式，但它也意识到，自己的同胞们正遭受危险，而自己本身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困在了原地，无法逃出这个人类建筑的范围。失去了名为宿主的现实接点，它的力量每分每秒都在下降，它所能做的，只有使用残存的想子释放出简单的攻击，并尝试用自己的触须侵入在场某个目标的身体。但很可惜，与它们交战的四名人类都拥有坚定的意志和不俗的实力，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寄宿与同行。正当它打算前往建筑楼顶，寻找另外几个生命气息所在之处，却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双，黄金眼。 下方，四人都无法以任何方式感知到寄生物，只是以魔法师的直觉明白，空中有什么强力的魔法实体漂浮着。即便拥有精灵之眼这种异能的达也，也只能在记录一起的情报次元中看见寄生物，无法定位其在现实中的方位。不过他们都没有着急，而是蓄势待发，等待着什么。突然间，一点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空中，同时传来的还有美月颤抖的声音“在那里！艾莉卡头顶上，大概四米高！” 话音未落，除了“近战法师”艾莉卡，其余三人同时出手了。好似薛定谔打开了盒子，观测者本身的存在便加强的寄生物与现实的联系。倘若是平时，这或许会为寄生物带来种种好处，但在这个时间点上，它便只尝到了恶果本来如幽灵般存在的它失去了无敌状态，开始受到某些魔法的影响了。相比达也的半成品“穿甲想子弹”，莉娜和深雪的纯粹想子洪流，更为有效的是干比谷施放的古式魔法，迦楼罗炎。在这饱和火力的轰击之下，这只可怜的寄生物很快失去了纯粹由精神构成的触须，又被想子的洪流吹飞到了不知哪个角落之中，再无抵抗之力。与此同时，其它的寄生物们也拜托了邪眼的影响，战端再开。 不过易新却没工夫关心这些，而是大步走到了正双膝跪地浑身颤抖的美月身旁，拉开了焦急施展各种符咒的干比谷，易新直接将一枚灵魂精粹胶囊塞入了美月的嘴中。效果立竿见影，美月的战栗很快停止下来。“美月同学，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嗯，我已经没事了。没想到会有这么痛啊。”美月的眼镜已经被干比谷重新戴上，有些脱力地笑了笑，“易老师，我帮上忙了吗？” “当然，你的朋友们都因为你的付出而安然无恙，计划也顺利继续了。”易新温柔地安慰道，将她扶到了自己常用的折叠椅上休息。 观察的作用从来都是相互的。美月拥有一双敏锐到可以看穿世间万物的黄金眼，但也注定受这份敏锐所苦。在这个时代的科技下，早已没有所谓的近视远视，平日里美月所戴的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她这过于敏感的双眼。而摘下眼镜直接观测寄生物这种凶恶的妖魔本身，就会为美月带来不小的伤害和遍布全身的剧痛。实际上，哪怕是戴着眼镜，美月在开战后也一直处于干比谷的符纸保护之下，否则就会由于寄生物的妖气眼睛刺痛。即便易新描述计划时已经阐明这点，这个出自平凡家庭，未受任何战斗训练的女孩还是愿意为了朋友们咬牙承受。好在，拜周全的计划所赐，美月直视寄生物的时间相当短，再加上胶囊的疗效，后遗症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回望战场，自此再无什么重大的意外出现。十数分钟后，这场稍显漫长的战斗终于来到了尾声。少了一个对手无疑减轻了四人的压力，在他们的想子消耗一空之前，对手便相继不支倒下。最终，伴随着深雪的一个个冬眠魔法，对寄生物们的围猎，终于结束。 易新带着虽然没有直接战斗，但仍然无法忽视功劳的三人下了楼，大笑着说道“哎呀，各位辛苦了，此战大获全胜，也没什么伤亡，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刚把气喘匀的达也看看面有倦色的美月等人和满身尘土的自己，再看看啥事没有的易新，也忍不住挖苦道“我们的确是辛苦了，但好像就易老师最轻松吧？” “那话不能这么说嘛，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一场战争的胜负除了士兵的努力，情报和战略也是非常重要的。不过我这人谦虚，就不居功了，哈哈哈哈...”这话一出，不仅换来了白眼，连莉娜都走到易新的身后，猛地一掐，表达着现在这个伪装身份无法表达的不满。 “不过接下来才是重点吧，易老师您真的能消灭掉这些寄生物吗？就连我家也只能把它们封印在‘仓库’之中，要想彻底消灭这些寄生物，恐怕得举行大型的仪式才行。”干比谷这会也没有闲着，拿着支毛笔在寄生物的衣服上书写着什么晦涩的符文以加固封印。 “放心放心，大概下周一之前就会有成果了。这样吧，下星期挑一天来我家聚餐，到时候你们可以亲眼确认结果如何，也算是庆祝这次大胜的庆功宴了。” 易新把专门租好的大车开了进来，一个个把这些冰雕抬了进去。抬到其中一个时，易新恍然大悟般敲了一把自己的手掌。“哦对，还有一个被打飞的来着，可不能忘了。”那正是先前使用土遁的宿主遗体。 在赫特的指引下，易新找到了那个寄生物的位置。不过，眼前的结果却让易新有些挠头。“这算啥？命运的巧合吗，又或者说是剧情的一种自我修复？”喃喃着连赫特也无法回答的问题，易新随手把拿着的的人偶丢到了垃圾桶里。那是b计划中后续处理的用品，为了将失去反抗能力的寄生物带走而准备的人形凭依物。不过，现在已经用不到了。 视线的前方，一台外形酷似女仆的家政机器人正安静地坐在充电座上。但在易新的视野里，它的胸口处正散发着可以称之为妖气的诡异光芒。 第三十章 寄生物的正确打开方式 夜幕降临。 经历了一番大战的几人各自分道扬镳，回家休息静候结果。至于莉娜，则是在晚餐后与易新告别之后，急匆匆地带着易新所给的资料等重要物品赶回了联邦大使馆报到，希望她最终可以蒙混过关吧。毕竟从联邦的视角来看，莉娜已经足足失踪有三天了，再加上通讯系统的混乱，若不是那则留言，以莉娜战略魔法师的身份，怕是联邦那边连直接把舰队开过来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这种事情想太多也没用，反正不管出什么事了基本上都不可能逃过赫特的双眼。而考虑到莉娜作为世界上公开的十三位战略魔法师之一（鬼知道不公开的有多少，像达也这种真正的大杀器就不在名单之上）的身份，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拉上达也把莉娜从联邦的中途岛魔法师监狱中捞出来，小说中达也自己就干过一次这种事，所以问题应该不大。 确认自己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拥有掀桌子的能力后，易新也就懒得多想了。他换好了睡衣，躺到了床上闭上双眼。不过虽然看似是睡觉，他的灵魂却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还是那个漆黑的空间，还是那颗仿佛撑着天的巨树，不过这次易新却身处这间超高规格的拍卖行内部。 “老板，请这边来。”赫特按照易新的要求，已经幻化出一个机甲美少女的形象，走在前面领路。机甲的部分不只有能量在纹路中流动，还时不时随着赫特的动作改变形态，非常的炫酷。“七具寄生物已经全数完成转移，现位于拍卖行的垃圾处理区，那里铭刻着众多的转化提炼法阵，本是用于处理压仓或因意外损坏的拍品，并榨取其中最后的价值。另有一具特殊个体，已按照老板的吩咐，运送到鉴定间进行检测。” “嗯，那结果如何，等会应该就见分晓了。”不同于赫特的稳步向前，易新则是尚无法精细控制自己的灵魂，只能选择在明明有腿的情况下飘着前进，好似孤魂野鬼一般。不过易新也注意到，不同于影片或传说中的那样，易新的灵魂并不能穿过墙壁或是地板等部分，似乎是因为有什么力量蕴含在其中。不过想想这是赫特的本体，倒也不算奇怪吧。“说起来，现在这里还是无法让人真正进入吗？” “是的，老板。在那场大难中，不止我的本体，我伴生的树界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这种损伤表现在外部即是老板所看到的外观近似水晶珠的树界空间实体上的伤痕，而表现在树界内部则是导致了使我失去了大难前建立的所有空间坐标和空间通道，并留下了空间不稳定以及丧失远距离虚空折跃能力的后遗症。这会导致树界内有不定时不定位置出现空间裂痕的风险，我的本体，有法阵保护的设备和纯粹的灵魂体不受影响，但仍然可能导致实力不足的实体个体受到毁灭性的伤害。”赫特转过身，一边倒退着一边解释，该说不愧是幻影吗，拐弯和上台阶丝毫不受影响。 “那这要多久才能修好啊？一个无法进入的拍卖阁也太名不符实了吧。” “根据计算，如果老板的计划能够达成，有望在三个地球标准月内完成对树界空间本身的修复，但想要修复折跃能力，时间会长到不具备计算价值。”这两个能力的需求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嘛，若真按你之前说的发动需要以“滴”计的灵魂精粹，燃料费都不知道得凑多久了，现在还是别那么好高骛远了。”在诸天的交易体系中，灵魂精粹作为货币有三种规格，对应着三态的“团”，“滴”，“块”。所谓一团精粹约等于一个普通人灵魂的量，并不算什么。但由于灵魂的特殊性质，往上的换算就会逐渐离谱起来。一滴灵魂精粹便需要大致十亿团灵魂精粹才能凝聚而成，换言之，在真正的大佬眼中，一个繁荣的星球，也就不过相当于这么几滴灵魂精粹罢了，听赫特说，这种类型的交易在诸天中还不算罕见。 正想着之后的路还有好长好长的易新，听到前方的赫特说“老板，我们到了。”门上的标志正是垃圾处理。易新还在奇怪上面怎么没有门把手时，赫特已经示意他把手放在门上。灵魂体的手伸过去后，似乎是以什么方式验证了身份，门突然自行虚化消失，露出了其后的空间。“拍卖阁内的各个房间都带有身份认证，老板你享有最高级的通行权限，以后即便我的主意识不在附近，老板也可以自由出入。” 进入房间后，所映入眼帘的除了各自稀奇古怪的设备和闪闪放光的法阵，还有一排整齐摆放着的冰雕。易新好奇地四处张望了一圈，可惜什么也看不懂，只能看向赫特，说道“那就开始吧。” 伴随着赫特的点头回应，其中一具冰雕自行漂浮了起来，飞入了一个法阵之中。在树界的内部，只要实力不超出赫特本体，一切都得仍由祂摆布。随着冰雕被放在待处理区，整个连环法阵系统开始自行工作起来，赫特解释着“将灵与器物结合以提升效果在诸天中并不是少见的方式，而这个法阵正是用于分离实体与非实体的，正如老板所见，寄生物的本体已经被分离出来了。察觉到对象有攻击意图后，束缚法阵也会跟着启动，静默对象的行动。寄生物和宿主现已被法阵分别运往实体与非实体处理区，按照老板的事前吩咐，我暂停了实体处理区的法阵以保存宿主的遗体。而对寄生物本体的处理已经开始，老板所看到的无色能量流和紫色能量流分别是自寄生物中提炼出的灵魂精粹和魔法能量。在完成提炼后，剩余的少量残渣会被存储起来，攒满一定数量后则会开启通往虚空的空间门，由虚空完成最彻底的湮灭。至于提取出的能量，灵魂精粹会优先补充法阵运行的消耗，随后从管道汇入拍卖阁的总库，即老板能在外部看到的光球之中。至于如魔法能量这种异种能量，则会结晶化后根据类别运送到仓库中分别存储。至此，对寄生物的提炼流程全部完成。” 第三十一章 流水线才是生产的终点 观看完整个提炼流程的易新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顺利的提炼无疑证实了他设想的可行性，更令他开心的是，得益于拍卖行前老板请来的高级阵法师所绘制的法阵，不仅消耗极低，整个过程也比易新事前想象的要快上了许多。“那边的设计图也搞定了吧？既然提炼经过实际验证后可行，那么，咱们的流水线，应该也可以正式开始生产了。” “是的，老板。这里即是一号工厂的实时影像，我将从现在开始启动生产流程。”一片光幕出现在了易新的面前，其间显示着一个巨大的设施，位于海底以下的数百米深处。 在应用了大难前留下的各种星际文明的超级技术后，赫特仅用了地球上能买到的机器人，加工设备和材料，就搓出了极限缩水版本的星际级工业机械。要知道，大难虽然使得赫特丢失了绝大部分拍品和灵魂精粹库存，但知识和功法这种装在脑子里的东西可是基本完整的。虽然科技树越是向上爬越需要完整的工业体系，所以绝大多数的高科技装备易新也只能看着流口水，但仅仅是利用超前非常多的知识来增加施工效率，这还是不成问题的。 靠着星际文明的施工设备，赫特只用了一周就顶着大多数普通设备无法承受的水压挖出了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连土都没往外运，全部借助设备压实了形成坚如钢铁的墙壁，途中的矿也被全数使用在工程中，现在海底留下的就只有一个以防万一用的小小出口，堪称天衣无缝。 地洞中有一台超小体量的反物质发电机，用以供能。在星际文明中，这种可以自行制取反物质并以反物质湮灭输出能量的发电机非常常见，有赖于此，赫特除了启动能源以外，就没用过其它能源。不过这个就远远超出了能以目前材料能够搓出来的范畴了，是赫特从一件拍品中拆下来的部件，而那个拍品，其实只是一个星际文明的雷达，因为卖不出去被前老板diy成了赫特的装饰，反而因此逃过一劫，虽然坏掉但一些部件还能使用。 而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能在洞里塞下一个大家伙，正是黑洞蒸发装置。哪怕同样使用了星际科技进行改进和建造，这个大家伙也足足占据了二十米见方的立体空间。其实易新不是没想过研究透黑洞蒸发招来寄生物的原理，并靠着原理重新设计一台装置，不过很可惜的是，办不到。赫特虽然看着像个超级人工智能，但这个树灵只有应用的能力，没有研究的水平。即便手握的技术资料要超出这台机器不知多少，鉴于寄生物现象似乎是这个世界独有，没有相关的研究资料，赫特一点办法都没有。至于易新，只能说他很有自知之明，连改进的方案都压根没碰。 而易新的计划其实也非常简单。靠着这样的一套设备，易新可以随意召唤寄生物们。在他特意选好的这个无人也无任何类人型机械的地方，寄生物们可凭依的对象只有事先准备好的人偶们。这些人偶给寄生物们提供的战斗力本就十分微小，在他们有可能从类似金库的禁锢设备中逃出前，就会被机械臂统统扫入赫特树根所形成的空间门之中，一个个丢进垃圾处理区，被提炼成灵魂精粹和魔法结晶，甚至人偶还能反复利用。就这样，在可以说绕了无数远路之后，易新终于得以偷鸡，少量生产出按理来说以他和赫特眼下状况决不可能稳定获取的灵魂精粹。 易新正乐呵呵地看着这条流水线，却突然注意到赫特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开口了。易新悄悄地观察了一会，有些意外的问道“赫特在同情它们吗？” “不，老板。”赫特的回复还是那么的迅速，完全看不出祂之前有愣神的迹象，“我能够理解寄生物们既不可怜，也不无辜。即便抛开利用价值，寄生物这种具备强烈攻击欲望且能够轻易对智慧生命带来生命危险的灵也会被划归为三级危险生物，根据神议会的法案，任何智慧生命都对这类生物持有无限自卫权和任意处置权。” “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在做出这个计划前就跟你确认过相关详情了，记得吗？最后的结论是它们不像什么所谓的魔族，只是彻头彻尾遵循着杀戮本能的魔物和反派罢了，甚至在杀人寄宿前根本没有所谓的思维，死不足惜。这些我都知道。我的重点是，你似乎有一点感情了？” 这一次，赫特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在对自己的行为和表现进行定义和解构。最后，赫特说道“正如先前所说，按照同情的定义，我不同情这些寄生物们。我无法确定，但我似乎是，有些...感同身受。” 见易新耐心地抱着胳膊看向自己，赫特解释道“老板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真正接触过真正意义上的诸天社会，所以可能不太清楚。‘灵’与‘人’的划分既是神议会的定义，也是诸天绝大部分生命的常识。我无法断言‘灵’便不受到任何保护或是拥有权力了，但鸿沟般的差距是确实存在的。老板如果要方便理解，可以想象成人类与动物的差距。动物可以是人类的食材，劳动力，财产，朋友甚至最亲密的伙伴，但永远，都不会是同类。即便人类自己也将自己分成无数种，但在动物目前，他们都是人类。” 顿了顿，不知是否是易新的错觉，赫特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感慨“虽然各方面我都毫无疑问地优于寄生物，但从本质上来说，我和它们没有区别，我们都只是灵罢了。这也就意味着，它们的遭遇，完全有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事实上，已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情了。我所遭遇的大难，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有其它‘人’想要猎杀我，就像我们猎杀寄生物一样。而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除了死亡以外再也看不到任何‘道路’的场景了。我猜，那就是所谓的绝望吧。” “所以，你才不惜一切都想要成为获取感情，补完自己的灵魂，成为‘人’，是吗？”虽然只是会穿过去的幻影，易新还是做出动作，拍了拍赫特的肩膀。“放心吧，你的愿望终究会实现的。要知道，我可是已经签好了不能反悔的契约，答应了要帮助你啊。再说了，除了理智的思考，你已经有了些许‘感受’，这不正是一个好的开始吗？” 第三十二章 幕间 潜入大和制造了吸血鬼事件的寄生物们于二月之初，正式且秘密的被一支无人知晓的小队所歼灭了。祸乱的火苗就此被掐灭在了摇篮之中，即便这项不大不小的功绩并不为世人所知。人们只是稍稍奇怪于后续似乎再也相关的消息，便将目光投向了更新的新闻。但很可惜，虽然社会的表面已经平静，暗地里的潮涌却一刻不止。已经被搅浑的水面即便能恢复平静，沉淀杂质却还需要更为长久的时间。 “什么？您确定这是国内公开的新闻吗？”大晚上被紧急叫来大使馆开会的莉娜目瞪口呆。递给她的情报描述了曾经进行的微型黑洞蒸发实验，但实验的目的却被描述为联邦军方故意以此召唤异次元的恶魔，妄图控制它们成为新的兵器。而由于此次行动的失败，导致了部分士兵被魔法师附身，制造了去年年末在联邦中成为都市传说的吸血鬼事件。 “是的。这则新闻被以多种管道同时散播出去，事到如今再想要进行情报管控和舆论操纵应该已经来不及了吧。”叹息着回答莉娜的是巴蓝斯上校，现任联邦军内部监察局第一副局长，不久前秘密来到大和，统辖因寄生物事件和通讯瘫痪事件而陷入相当大程度混乱的潜入部队。“此番让少校前来，一方面是为了通知你这件事，一方面也是为了再度询问你与‘七贤人’交谈时的细节。少校是否能够确定情报没有在传递中通过任何可能泄露出去？” “自然，情报自交给我后便没有离开身边，一直小心保管着，除非在到我手上之前泄露出去了...您认为是‘七贤人’将这则消息散播出去的？”莉娜有所恍然。 “分析结果倾向于这么认为。先前你所带回的情报，经过查证，能够验证的部分已经通过突击检查和实验档案验证过了，关于寄生物行为无法验证的部分也基本符合叛逃士兵的行为。噢，基于此情报，高层正在商讨你的提议，现赞同秘密摘除他们的污名，但不予授勋。” “这样吗...”这是莉娜刚提交了情报就给出的提议，过了好几日，现在终于有回音了。莉娜不是不理解高层为了联邦军声誉的考虑，但连秘密追授烈士身份都被拒绝，说实话，还是让她感到些许...寒心。不知为何，莉娜的脑中突然回忆起易新的话“你不适合你的工作。”如果成为真正的天狼星需要冷酷无情的话，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吧... “嗯。总之，由于这起意外的恶劣性质，相关情报正被严密封锁中，据此，分析认为应该只有七贤人能窃取如此详细的情报。虽然给予你情报的那位多半不是新闻的源头，但同为‘七贤人’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的确如此，莉娜心想。易新既然通过她来转交情报，那就不必干出这种事来。更何况，从几日的相处看来，他也怎么都不像什么阴谋家。那这么说，就是真正的七贤人干的了？ “因此，现赋予少校以下任务。想办法以购买‘灼热万圣节’相关情报为由接触对方，暗中套取或购买此次事件幕后元凶的情报，两项任务的优先级相同。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询问寄生物们现在的踪迹，它们平静的时间太长了。本部将不采取任何的监视，窃听或定位尝试，为期一月，少校请自行行动，我会等待你的好消息的。但记住，你要每晚向我直接报告安全。” “解除我身上的定位？可这不符合规章吧？”莉娜颇感意外。 “这是本官的独断，责任也会由本官担负，不必担心。从少校上次失踪的情况来看，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任何现有间谍手段都不会有效，反而很可能被视为挑衅。既然如此，还不如抢先展示诚意，我可不想重建的联络网再次被摧毁了。”巴蓝斯颇为疲倦地摇摇头，联邦在他国的联络网和情报网都是花费不知多少心血和资源才建设起来的，相比所谓的恶魔带来的声誉和人才损失，联络网被摧毁才真正让高层肉痛。 而这，竟然也不过只是对方的一次示威，且到目前为止联邦科学家都对对方如何做到这点毫无头绪，意味着对方甚至可能对联邦本土实施同样的信息打击，在高度信息化的现代社会，这是堪比质能转换魔法的威胁。但不同于那个神秘的魔法师，联邦在情报方面远远落于此人之后，因此完全没有反击或是查出对方身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唯一与他/她进行过友好商谈的莉娜了。不过，鉴于目前对方的态度还算友好，所以应该尝试展现善意，将对方不惜代价争取为联邦的助力，这是高层的一致决定。 而在夜色的另一边，一座深山中的老宅里，明明是现代化的视讯通话装置，却响起的古老的“叮叮叮”铃声，不知是谁的恶趣味。一个管家装束的老人走上前，接通了通讯请求，又走回到了他服侍的主人身后，恭敬地站着。 “啊呀，是贡呀，有什么事情吗？”四叶家现任当家，四叶真夜的脸上挂着妖艳的笑容询问着来意。 “真夜表姐，十分惭愧来打扰你。还是无法找到失踪寄生物的踪迹。我们已经暗中对那个高尔夫球场进行了彻底的搜索，但不管是所有人还是建筑本身都无法查出值得注意的地方。”另外一边是四叶家分家黑羽家的家主，黑羽贡，同样是第四研究所的后代。说是分家，其实就是四叶家的情报部队。 “这样吗...说不定他们真是凭空消失了呢。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毕竟也算是超出了你们的能力范围，所以不怪你。不过...可没有下一次了哟？”明明是通情达理的话，却听得贡满头大汗。 “感谢谅解。” 电话挂断，真夜长长地叹了口气。另一边，名为叶山的管家以利落又优雅的动作为她端上了一杯温度刚好的花茶，同时建言“夫人，这样赞助者那边不好交代吧？” 真夜接过，轻轻喝了一口，说道“那我能怎么办呢？再说了，委托的内容不正是让它们从这个国家消失吗，也算是做到了。即便东道大人亲自来问责，我也只能这么答复了。更别说就连‘至高王座’也查不到任何线索，要不是里面的使用记录显示其它人也都想知道这些魔物们去哪了，我都怀疑是不是他们的手笔了。暂时先这样吧。” “是。” 某间地下室中，一具以古式魔法制成的傀儡双眼亮起，缓缓开口召唤自己在大和的弟子与手足“周...” 暗流，从不停止。 至于易新？ “好的各位同学，现在菜已上齐，让我们共同举杯吧！” 第三十三章 宴会也是常用的情报交换地 “哎呀，没想到会这么豪气呢。”艾莉卡抿了一口无酒精香槟，摸了摸自己有些鼓涨的胃部，发出了感慨。由于庆功宴的人数稍有点多，易新索性将其改成了小型的自助餐会。即便这些小伙伴们都来自颇为富裕的家庭，但席间为数不少的异国料理还是让她们大大开了眼界。不过，好吃的秘诀其实在于，上好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确实啊，没想到刚一出院就能享受到这么豪华的一餐啊。”说话的是雷欧，他已经顺利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虽然医生到最后都没有诊断出他究竟因为什么而受伤，但鉴于各项检查的指标都正常，本人也有强烈的“不想继续在床上躺着”的意愿，最后还是出院了。他已就这次事件对在场的各位郑重道谢，留下了颇为羞耻但也温暖的回忆。 快乐的用餐时间后，终于到了今日最后但也最重要的环节，那便是确认寄生物们的现状。为了不倒胃口，易新带着众人前往的仓库只陈列着其中一具遗体。不，说是遗体或许不完全准确，因为若是解除冬眠魔法，他们大概只会被医学上归类为植物人。从肉体来看这些受害者们无疑还活着，但完全失去了灵魂以后，这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 不到寄生物在其中存在了，所剩的只有一些气息了。”美月在干比古的保护下摘下了眼镜，但似乎是多余了。 “我的侦测术式也没有反应了...看来是真的了。易老师，你是怎么做到了？”干比古相当惊讶地问道。 “嗯，大概就是...前人的智慧？不过这是商业机密，不会告诉你们的，别问了。”易新耸了耸肩，某种程度上法阵确实是前人留下的方法，只不过不来自这个世界罢了。 “不愧是易老师。”达也以精灵之眼同样确认了寄生物的消失，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植物人的状态，以此保证了寄生物不是仅更换了宿主。 “难得啊，你还夸我几句。”易新环顾四周，笑着说“既然各位也确认过我的成果了，那今天便到这里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已经帮各位叫好了出租车，路上都小心，咱们学校再见。” “易老师再见！” “多谢款待了。” 作为东道主，易新将一群学生们送到这一层唯一的电梯处，一个个与他们挥手道别。不过一回头，却发现还有两人没走，正是达也与深雪。“哟呵，看来是有生意呀。又或者你们还是乐意走窗户？” “易老师才是吧，”达也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终端，“我们可没有收到出租车的通知噢。”除了他们俩，每个人都收到了自运行出租车的提示，指引他们每个人分别去大厦的不同出口乘坐出租车。 “去去去，你们家走路十分钟就到，还坐车？”易新嘴上这么说，一旁的家政机器人却已经准备好了三杯饮料端了过来，明显是早有准备。“不过这种私底下的事，确实比在学校说方便。请坐吧，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达也先是礼貌性地抿了一口咖啡，随后才问道“易老师，我想要询问的，是关于剩下三只寄生物相关的问题。” 其他的同学们并不知道寄生物的总数，所以认为寄生物事件已经到此结束了。这也理所当然，因为达也本来就选择不告诉他们，易新也没有多嘴。相较于身兼太多种身份的自己，达也认为朋友们没有义务处理相关的事件，也因而没有必要涉险。 “你现在还在意这件事啊，你们应该已经完全不用怕寄生物了吧？”姑且不谈起码在这个世界堪称无灵可挡的悲叹冥河，兄妹俩也已经完全了解了该怎么封印寄生物，最多就是找易新代工处理一下彻底灭杀罢了。更别说从时间来看，经历了数次实战的达也所开发的对灵魂魔法，“封玉”和“穿甲想子弹”少说也是接近完成的状态了。 “的确。但易老师的家系应该有一句话，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吧？”达也不置可否，只是解释着自己的担忧“与其担心这件事，不如尽早解决比较好。除此之外，即便这次寄生物们繁衍的尝试因为不明原因失败了，也无法保证未来它们是否能够解决问题，或是，得到帮助。” “啊，我懂了，你其实最担心是幕后黑手吧？”易新喝了一大口柠檬快乐水，满足地叹了口气。相比什么所谓的贵族饮品，易新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更好这一口，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也不用担心什么健康问题了。“好说好说，咱们一个个来。说实话，我目前也不清楚寄生物们的具体位置，但还在联邦的国境内。黑顾应该是也察觉到目前大和内所有的寄生物都已经失去了消息，所以暂缓了他帮助剩下三只偷渡的行动。不过你说得也对，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过几天我给你送个东西过去，可以帮你在一定范围内侦测寄生物的踪迹。” “易老师还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深雪有些惊讶，据她所知，所有的侦测仪器在面对寄生物时都会被无效，就比如哪怕被相机拍到了，整个人的身影也在照片中变得模糊，好似都市传说中的鬼怪。 “那肯定不是普通方法啊，总之为了到时候的‘惊喜感’，敬请期待。”只有达也注意到，易新说到“惊喜”时的笑容有些促狭。 “至于幕后黑手黑顾嘛，你们倒也不用担心。他帮助寄生物本质上只是因为这样对他的真正目的有好处罢了，倒也说不上他就喜欢寄生物们，所以基本不用太担心他会真心实意上寄生物们壮大。说起来你们想知道黑顾的具体情况吗？”易新以眼神暗示这得加钱，而达也同样用眼神回复可以。 “首先要明确一点，黑顾不是什么古老故事中的大反派，无论如何就是要毁灭世界那种，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没那个水平，一方面也是因为那样做又没什么好处。”易新让家政机器人拿来电子纸，由赫特导入黑顾的详细生平后递了过去。“友情提醒，这里面涉及到一些比较...反胃的内容，深雪同学还是别看了。” 第三十四章 愿望单又划掉了一条 “黑顾的主要目标有两种，分为公私。私人的方面比较好说，简单来说就是想让你们四叶家尽可能的惨，虽然我真感觉成功率不高，他的硬实力在‘不可触犯的禁忌（untouchable）’面前还是太水了，纯看你们的姨妈啥时候想收拾他。”正是在二十年前以一家族灭一国的骇人行动让四叶家获得了如今的地位，也造就了黑顾这个复仇恶灵。“但黑顾之所以能够成为地下世界的一方诸侯，恐怖分子里的‘黑大人’，原因在于他对大局的掌控和利用。他的另外一个目标即是挑起魔法师和普通人之间的矛盾甚至战争，你们应该有所体会吧？所谓的人类主义之类的东西影响越来越大，甚至从联邦传到了大和，这背后可以说都有黑顾的支持或推波助澜。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显著，你们应该在不久以后就得面对这道来势汹汹的时代浪潮了。” 达也皱着眉点了点头，盯着手上的资料，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深雪则是有些迷茫，说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尽管问。” “黑顾应该也是魔法师吧？他为什么也要支持反魔法师呢？” “哈哈，深雪同学，看来你哥哥还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这么单纯。”易新看向达也，达也却是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我就用我最熟悉的方式来给你解释吧。总的来说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样有利可图。你先想想，一旦双方的矛盾真的愈演愈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死我活？不可能吧。双方想要消灭对方都是绝对意义上的没有可能，除非同归于尽让人类灭绝。那黑顾真正想要的结果是什么呢？在各国越发重视魔法军事应用的现代，普通人和魔法师的矛盾不管是哪一方占上风，一个必然的结果就是国防力量的削弱，因为普通人不再信任魔法师，而魔法师也不会再想保卫普通人。那么这样一来，对于不受这股风潮影响或是黑顾刻意避开的国家，也就是黑顾的支持者来说，这不就是大大的利好吗？” 见深雪有些明白了，易新又补充道“再说对于一个魔法师个体来说，是魔法师越多越好吗？不一定，但若世界上的魔法师越少，个体一定会有越高的地位，这就是黑顾本身的利益和想法。我懒得评判手段和思想的对错，但深雪同学你得明白，任何人下大力气做任何事都一定是有利益驱使的，绝无例外。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回家记得让你哥帮你复习一下。现在，是结账时间。” “易老师你说吧。”达也正思考着是否有必要前往联邦直接歼灭掉这个幕后黑手，但考虑到作为深雪守护者的职责，还是暂时选择了放弃。况且现在火已点起，想来不是扑灭一个火种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加上你们先前一起欠我的人情，我要‘悲叹冥河’。”易新的声音中透着少许兴奋。 虽然达也正在思考着，但显然这个话题的重要程度把他拽回了现实“...虽然我确实听深雪说过此事，但以现在的人情还不值这么多吧？”达也倒也不是想赖账，毕竟易新知道的实在太多了，本人也绝不简单，所以只能尝试拖延。 “嘛，别担心，不会对你妹妹有害的。咱们这点基本的信任应该还是有的吧？”易新一眼就看出来达也在想什么，“这样，事前让你检查，全程旁观可以了吧。不过，既然你说不够，那这样吧，酬宾环节，达也你还想要点啥？” 然易新都这么说了，达也想了想，问道“那么，你获取深雪魔法的技术如何？据我所知，哪怕在四叶家内部，我和深雪的魔法都还是黑箱。”在达也看来，这项技术多半与易新的“秘密”相关，即便被拒绝了也能一定程度上达成试探的目的。 “黑箱是指不可复制性吧，成因倒是很明显，就是你们母亲留下的成果无疑了。”出乎达也意料的是，易新并没有拒绝，“本来这项技术的价格肯定是很高的，但我可以肯定你学不到，所以就让你参观一次整个流程，能获得啥看你自己，如何？” “好的。”拜精灵之眼和母亲的精神结构改造所赐，他即便不到过目不忘的级别也相差不远，且极具科研所需的特质，因而排除掉实技测试，他的理论成绩被评为即便现在就从魔法大学中毕业都能获得优秀。易新不可能不知道这点，那他为什么能够如此自信于达也看不懂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达也看着易新从仓库中找出了一个摩托车头盔般的东西，随手抛给了达也。达也稳稳接住后，发现似乎不过是他作为法机开发者相当熟悉的调整用测量头盔。鉴于身体的成长或是精神状态的改变，魔法师们会不定期进行相关参数的更新，并据此调整法机的设定，以达到最佳的使用效果。手中这个似乎本身就是常见型号的测量用具，达也以精灵之眼读取内建的程序，发现相比正常情况其中多了许多作用未知的复杂部分，但可以肯定都属于侦测这个大范围，并不会对深雪有害。 达也以眼神安抚深雪示意没问题，随后默默记下了基干部分的程式，才将头盔还给一旁站着的易新。易新则看向了一旁的深雪“好的，深雪同学，麻烦你把发卡取下，头盔戴好，剩下的就跟你平时做检测时差不多。不过我要强调一点，那就尽可能的放松，效果才好。” “好的。”深雪照着易新的指示准备好，随后闭上了双眼，长出口气。接着，易新通过超级眼镜远程启动了头盔，发出了嗡嗡的微小运行声。不过半分钟的功夫，易新就停止了头盔，“好了，搞定。就这么简单，感谢配合。” 随后，易新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将整个处理过程都投影了出来。也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长长的原始数据就被转换成了一份报告，其中已经写明了关于“悲叹冥河”的所有效果，原理和本质。 “这...” 第三十五章 科技树不同是无法逆向工程的 深雪虽然旁观了整个过程，但发现自己如读天书，完全看不出头绪。但事实就是，在不算复杂的逻辑判断后，面前的报告不仅列出了“悲叹冥河”的功能，原理，甚至还有许多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部分，让深雪怀疑究竟这是否还是她的独有魔法。四叶家努力了数年尝试将自己的魔法公式化，却徒劳无功，而理想中的术式此刻正明明白白写在最终的结论里。可当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达也后，却发现达也同样罕见地露出了疑惑之色。虽然表情变化的幅度不大，但作为最了解哥哥的人，深雪还是读懂了达也的惊愕与疑惑，甚至达到了达也不完整情感的上限。 “好啦，看也看了，时间也不早了，两位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易新笑眯眯地催促着，免得达也要他解释就麻烦了。深雪灵魂的解析看似是由电脑完成，实际全是出自赫特之手，连易新都还在学习中，无法完全看懂。这要是来个回答不了的问题，那光辉形象可就得受损不少了。 告别了易新后，达也和深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无话。虽然朝夕相处让两兄妹时常会在没有话题时保持沉默，并不会觉得尴尬，但显然这次达也静默的理由并非如此。直到回到了家，达也才退出了思考状态，一旁的深雪见状问道“哥哥，这个技术究竟是?” “我也不知道。”少见的，达也只能给出这个回答。“从根本上来说，这项技术就跟任何魔法技术不同，好似来自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知识体系。就好像同样一串暗号使用不同的解码方式会获得完全不同的答案一样，难怪易老师笃定我就算看了也无法学会。我唯一能看出的是，整个技术的分析起点并非是基于魔法，而是基于精神体，也就是易老师所说的灵魂。显然，这是更为先进有效的方法，姨母大人大概也会很感兴趣吧。”四叶家即便一直希望通过精神体获知魔法的本源，但也没有能与此比肩的成果。 深雪想的却简单许多，“完全不同的知识体系应该来自不同的文明吧，难道易老师实际上是外星人？” “或许吧。”达也对明显是妹妹用来让自己宽心的玩笑一笑而过，却不知道这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答案。“深雪，你先去休息吧。我要去地下室熬夜记录一下这次的收获，即便无法理解这个技术，说不定也能找出可供利用的部分。” 长夜漫漫，不熄的孤灯却不止一盏。“哇，这复杂的不是一星半点啊。赫特，你帮我给学校发个信息，就说我请假两天，从年假里扣。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三天后，情人节。 城市中又有一股喧闹开始暗自酝酿，不过却并非因为什么奇闻轶事，反倒透着一股甜蜜蜜的氛围。大街小巷的电子广告牌上早已挂起了巧克力的诱人画面，为年轻男女们躁动的心思又添了把火。 一大清早，易新就离开了温暖的被窝，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早上好，老板。’赫特的问候在易新的心中响起。 ‘早上好。昨晚上的测试结果如何了？’ ‘我于原地监视了测试场地十二个小时，作为测试目标的寄生物仍然没有任何复苏或是灵魂活动迹象，可以确认‘悲叹冥河’的确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那就好，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易新一边前往卫生间洗漱，一边切换到内视状态，看着灵魂中新变化出的雪花状神文露出了情不自禁的笑容。‘终于我也算是稍微有点自保能力了，不枉我连续爆肝查资料学习三十多个小时啊。不过嘛...’ 易新饶有兴致地看着手中刚接满水准备刷牙的水杯，此时里面的水却已经被冻成了冰块。‘这玩意比我想象的还强力不少啊，说不定可以开发出不少其它的用法。’深雪擅长的“分子运动减速类”魔法，简称冷冻魔法，本质上也是“悲叹冥河”这个冻结精神的魔法所衍生出来干涉物理世界的形态，没想到这个特性也被同样在灵魂中铭刻了“悲叹冥河”的易新所继承了。实际上每当深雪情绪激动时，她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法，把周围的环境变成冰天雪地，而易新的控制力远远不及深雪，目前只要发动神文就会同时冻结灵魂与实体，但反过来说，只要不发动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把冰块倒入洗脸盆等它自行融化，易新重新接了杯水，洗漱完吃过早饭后开车前往学校。校门口，天色都没完全亮，更是一个学生都看不到。易新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哼着歌打开了暖气，给自己泡了杯奶茶，期待地看向了屏幕上由赫特转接过来的监控画面。 屏幕中浮现出第一高中的电车站，明明此时还距离上课打铃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却已经有一个眼熟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中。名为光井穗香的美少女并没有前往学校，而是在出站口附近徘徊着，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高清晰度的监控中还能看到她提着手提式书包的手都因为紧握而发红。 “嘿嘿嘿，果然还是这种酸酸甜甜的恋爱场景最值得看啊...”虽然还没到正戏部分，但易新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姨母笑了。然后，在约等于第六感的灵觉提醒下，易新转头就看见了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金发少女，和她手中正发出咔嚓声的小型个人终端。 沉默，是今早的康桥。 “...莉娜同学，请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拍照。” “嗯，我看得出来。那请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不是你自己喊我这个时候来学校面谈的吗？结果很不巧，刚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正在猥琐笑的大叔。”莉娜看着刚刚拍下的宝贵画面，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我也有你的黑历史了，以后小心点哦。” “啊，还有这事来着，我都忙忘了。”易新撇撇嘴，天真，有赫特在手，难道还有什么照片能不经自己同意发出去不成？没立马从莉娜的终端里删掉都是种仁慈了。 “所以你在看什么呢，笑成这种奇怪的表情？”莉娜想走过来看看，又中途停下了脚步，“不会是什么...我这个未成年人不该看的那种吧？” “想多了，我只是在吃狗粮罢了。” “？” 第三十六章 嗑糖时间！ 易新和莉娜两人各自手捧一杯热饮，并排坐在屏幕前，期待地看着画面中穗香。虽然莉娜一开始表示自己是来谈正事的，但一听易新说是关于达也和深雪的八卦，她就很诚实地选择了屈服。毕竟是好朋友的恋爱，谁又能按捺住好奇心呢？ “包里面的应该就是巧克力了吧，穗香昨天还专门跟学生会请了假，想必就是为了留时间回去做巧克力了。”莉娜抿了口蜂蜜牛奶，也有些激动。 “毕竟穗香同学就是这样的个性嘛，特别专情，也特别黏着。她这不还起了个大早来拦截达也。”穗香所属的元素家系，由于高层的要求曾被植入绝对服从的基因，虽然失败，但也留下了一个能遗传的特殊个性——依赖癖，使得穗香对达也的恋爱情感的强度远超正常范畴。 “达也和深雪出来了。啊，好像还有个人突然过来了，好像是叫美月？这不就尴尬了。”莉娜有些失望，这么一来穗香未必敢送巧克力了。 “没事，你看下去就是了。达也可早就算好了，必然会找个机会单独接受穗香的表白。穗香也真是的，连达也都提前准备好拒绝她的策略了，她还不肯放弃。”易新摇头感叹，爱上一个没有恋爱这种功能的人，这也算一种悲恋吧？ “啊，说起来昨天放学确实听达也提起过，不过这样是不是对穗香太残忍了？” “那也没办法。虽然不能说得太详细，但由于一些魔法上的原因，达也从根本上来说就不可能对穗香产生朋友以上的感情。”这便是达也所谓被限制的感情，无论喜怒哀乐的幅度都最多只有常人的十分之一。“不过穗香本人是知道这件事的，仍然这么执着，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她了。” “还有这样的病吗？啊，他们分开了，穗香终于要行动了？”画面跟着沿路的摄像头一路移动，现在已经到了校内。只有达也和穗香两人来到了一个僻静处的树下。终于，穗香猛地从包里掏出了精致包装好的巧克力递了过去，整个人都僵住了。 “哇，这种情节就是会让人觉得甜丝丝的啊...可惜注定没有结果啊。”莉娜的表情也变得跟易新一样，姨母笑中又夹杂着些许遗憾。 “是啊，不过这才叫青春的酸甜吧？哪有那么多故事里的完美结局。”易新满足地喝了口奶茶，看着画面中地达也拿出了事前准备好的回礼。那是为了打断穗香的步调，防止她又一次表白所提前准备的。虽然看起来是在玩弄少女的真心，但有些话不挑明对双方都好，即便彼此对结果都心知肚明。 “等等，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什么波动，有点像寄生物...”莉娜的表情突然绷紧，染上肃杀之色的双眼警惕地换地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在了角落中她先前一直没在意的一台家政机器人。 “啊，不用担心，那算是我的一个实验吧。这里面附着的寄生物已经是无害状态了。传说中不是有附身傀儡吗？那么机器人说不定也行呢。” “所以这是那天你回收的那个机器人？”莉娜转头看向易新，皱着眉说道“你小心别玩火自焚了。” “放心放心。”易新把恋爱故事已经结束的屏幕关上，“现在到你了，找我有啥事？” “啊，是这样。”不喜欢弯弯绕绕的莉娜把巴蓝斯上校交代的要求直接一一转达，根本不分什么明暗目的，末了说道“高层表示他们还想跟你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有什么要求你自己提。” 三件事我确实都知道，但我得想想要不要告诉他们。”虽然易新很确定爱德华已经知道达也的身份了，但毕竟他目前还没有找到理由解释他怎么知道的，联邦政府还处于啥都不知道的状态。“这样吧，寄生物肯定不能告诉他们已经被我们干掉了，我就给你剩下三只的坐标。然后发新闻的七贤人叫黑顾，是个恐怖分子，他的资料在这里。他的目的简单来说就是把水搅浑，顺便煽动魔法师跟普通人之间的矛盾。这两份不收费，当作见面礼。最后的长期合作嘛...” 易新顿了顿，说道“我要你。” “嗯。嗯？嗯？！”正接收着易新传过来资料的莉娜霍然抬起了头，做出了很有少女风格的动作双手抱胸。“你你你你你想干什喵！好痛！”过于激动的莉娜咬到了舌头。 “淡定，淡定。我的意思是让你就此退役来帮我干活。这也是我透露质能转换魔法师身份的前提，或者说是我向他们索要的用于证明诚意的见面礼。”易新以安抚猛兽的手势安抚着某种程度上算是炸了毛的莉娜。 是不可能的吧？再怎么说我也是战略级魔法师啊。”莉娜稍微冷静下来，但脸还是显得有些红。 “不，要说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我绝对付得起价格。但问题是，莉娜同学，你自己怎么想呢？”对易新来说，这个想法并不算是临时才有的。相比于继续让莉娜苦于本心和职责之间的冲突，不如早日帮她退役，自己也能获得一个可靠的保镖，堪称双赢。 不知道。”莉娜有些迷茫地喃喃道。她本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实际上说出口的却远没有那么有力。“你应该知道，我成为天狼星本就是因缘际会。虽然天狼星的职责的确让我痛苦，我也或许确实不适合当军人，但这几年中，仍然有人为此而尊敬我，关心我也不想让他们失望。” “是啊，stars中还是有真正为你好的人在的。”易新站起身，摸了摸莉娜的金发，出乎意料的，莉娜并没有反抗。“但很可惜，他们并不会是真正做决定的人。你所热爱的，未必会热爱你啊。”琵库希这个寄生人偶的出现，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命运的自我修正性，这才是易新早早来到学校进行实验所真正想要验证的东西。即便在这么多的改变后，本不可能再次出现的寄生机器人还是如小说剧情般被穗香的思念激活了，也就预示着stars的真正大男或许终究会如期上演。而打心底的，易新不想莉娜经历那些。 “是啊...虽然这次潜入工作才不过进行了两个月，但我确实觉得，我更喜欢这样的生活。不是作为军人，而是作为学生，作为莉娜。只不过，我可能终究无法割舍我曾经为之付出一切的职责和荣誉吧。”莉娜自嘲地笑笑，觉得自己似乎是太过于贪婪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来打个赌吧。”易新缓缓说道，“你将这个要求传达给联邦高层，倘若他们不答应，此事就此作罢，也证明了你在他们眼中的重要性。而若是他们答应了，你也可以就此割舍，不再留恋，如何？” “...好，我答应你。”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莉娜想。到那时，想必自己也能最终下定决心了。 “不管结果如何，祝你最后获得满意的生活吧。”说话间，铃声也响了起来。“在此之前，就享受今天的学校生活吧，莉娜同学。” 了，”莉娜正要离开，却又转过身来，从包里拿出一个方形的东西塞了过来。“这个是送给你的，毕竟先前也算是受你照顾了。”说完，脸红红地跑开。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情巧克力？甜品公司们真是下的一手好棋了，就这么一个说法怕是销量都能翻倍，堪比钻石象征爱情的那个传说了，说不定以后可以学学。”易新耸耸肩，打开包装纸吃了起来。 “哇，咳咳咳，为什么能这么苦！莉娜你是想杀人吗！”猛地，易新好像懂得莉娜临走前为什么要脸红了... 第三十七章 人形电脑魔物心 “下午好呀，达也，怎么感觉你一脸疲惫的样子？” 放学后，易新通过已经使用过数次的发信方式将达也和深雪召集到了心理辅导室中，开始进行又一次的密谈。 “没什么，只是刚刚经历过一些让人心累的事件。”达也板着脸，向露出看好戏表情的易新和担忧的深雪示意自己没事。 “明明今天是甜蜜蜜的节日？”易新目光的方向是达也手中所提着的布制袋子，虽然看不到内部，但突出的棱角显示其中装满方形的硬质物品，考虑到今天的日子，基本上只可能是巧克力了。 “都是同学们的谢礼罢了。”达也倒是很淡定，除了穗香的那一个，他可以肯定其它都不过是人情巧克力，所以可以轻松处理。他已经记好了赠送者的名字，以便在白色回礼，完成基本的人际往来。 一旁的深雪也不知道自哪里拿出一个盒子“易老师，这个是给您的。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这段时间来我们还是很感谢您的帮助。” “噢，谢谢啦。”易新笑着接过，随后打了个响指，“我就以朋友的身份收下了。虽然算不上回礼，但这次叫你们来正是因为之前所说的侦测器已经完成了。” “是什么样的呢？”达也有些意外，为什么这种事情要放到学校中来讲？即便没有被窃听的可能，但也没有必要。 “就在这里，当当当当！”伴随着人工音效，易新掀起了在角落中蒙着的布，露出了一个身着女仆装的女性外表机器人。 “这是...家政机器人？”深雪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再看看？”虽然提出问题的是深雪，但易新却看向达也，露出了玩味的微笑。 “易老师，你做了什么？”达也的表情立刻不复先前的轻松。虽然精灵之眼接近被动能力，但由于其被军方指定为机密，达也在满是魔法检测仪器的校园中会刻意只使用肉眼。直到达也在易新的暗示下开启了精灵之眼，才发现了问题。“我在其中看到了寄生物。” 一听这话，深雪也是一惊，空着的手已经反射性地摸出法机，警惕地盯着前方看似平平无奇的机器人。 “啊，别紧张别紧张，这就是我说的侦测器了。你们应该有印象，里面这只寄生物就是那天被你们打飞的那个，后来附身在机器人上了。” “...明明连生物都不是？”达也确认了这只寄生物似乎还处于无法行动的状态，才解除了表面上的警戒。 “是啊，其实古式魔法里也有使役魔物的魔法，其中一种方法就是将其封印在人形的物体中。你们也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我之所以将它送给你们，也是因为可以确保安全。”易新用手敲了敲机器人的脑袋，发出了钢铁的声音。“你们知道寄生物的本体跟水母差不多吧？那些触手就是它们用于发动魔法和寄生的必要部件，而由于前段时间你们的集中轰击，它的触手已经全部断掉了，所以可说是除了使用念力外真正无力化了。但更为重要的是，从‘人格’上来说，它会完全忠于达也同学。” “...为什么会这样？”多日来与易新的相处让达也明白易新确实从不撒谎，即便他说的话再离谱。达也更在意的是为何易新的笑容透着古怪。 “这就是最有意思的部分了。我先前告诉过你们，寄生物的目标只有三种，生存，繁衍，和‘愿望’。前两者是本能，只有最后一个是外来的。按照正常流程，愿望应该来自宿主最强烈的欲望，但若是寄生物附身的是个无思想的人偶呢？答案是，它会复制附近最强烈最纯净的意念来构筑‘愿望’。猜猜在这个情人节的校园里，这个对象是谁呢？”看着似乎隐隐猜到答案的两人脸上古怪的表情，易新的乐子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那当然就是天赋异禀还带有元素家系特征的光井穗香同学啦！她的愿望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好半晌，语塞的两人中，深雪率先反应过来，“这么说，易老师你是故意把这台...机器人带到这里的？” “当然，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应该过不了几天你们就能看到它启动，或者说苏醒了。还有什么比它更合适的寄生物侦测方法了呢？百分百忠心，还附带念力等其它功能，哦对，还不会跟深雪同学你争宠，完美。” “易老师，请不要使用不当的用词。”达也似乎是在内心激烈斗争了一番，用五味杂陈的眼神看向了这个复刻了一段本就不好处理的感情的人偶“总之我们收下了，麻烦您费心了。”即便达也打心底里抵触易新的恶趣味，但也不得不承认若从功能性的角度来看，这个寄生物机器人非常有用。当然，达也已经做好了保持一段时间高度警戒，有任何不对就让深雪将其封印并向易新索要赔偿的准备。 “小事，本来就是答应好的。”易新好不容易压制住想上天的嘴角，换上了生意用表情包严肃分类之谈话专用。“相比起来，接下来才是真正可能关乎你们一生的话题。” 见状，兄妹俩也把自己的心思自复杂的心绪中拔出，正襟危坐“您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联邦军通过莉娜，希望向我购买‘灼热万圣节’相关的情报。原则上，作为商人，我不会拒绝他们，但考虑到私交和我本人的安全等因素，我想事先跟你们商量一下。”易新抛出了这个平地惊雷。 “请拒绝他们！”深雪毫不犹豫地说道，周围的温度似乎都有隐隐的下降迹象“我们，不，我愿意...”深雪的话语却被达也的摇头打断。虽然沉默了下来，但很明显，这个消息使她满眼焦急，不，应该说是唤醒了深雪长久以来的忧虑。 “这在我预料的事态之中。更何况，至高王座不是同样已经获取到这些信息了吗？即便不从易老师这里获取，联邦高层终究会得知相关的情报。想来易老师专门提出此事，也没有这么简单吧？”明明是当事人，达也却表现得最为冷静。但他的目光已经完全认真，透着刀锋般的寒意。 第三十八章 魔王的诞生 “那是自然。”易新用沉稳的声音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跟你深谈一下了。一直以来我在你们面前当了这么久的情报贩子，也是时候履行一下我作为心理辅导老师的职责了。达也，不是作为‘四叶’，不是作为战略魔法师‘大黑龙也’，甚至不是作为天才魔法工程师‘托拉斯希尔弗’，只是作为司波达也，你的愿望是什么？” “守护深雪。”达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是没有丝毫虚假的答案。倘若说所谓的愿望是出自心灵，出自愿望，出自情感，那么无论询问多少次，达也唯一拥有的完整情感都一定会给出相同的答案吧。 “这我当然知道，毕竟你就是被塑造成这样的啊。守护深雪是你一直以来在做，且做得很好的事情。但应当不止如此吧？不然你岂不是做了太多无关又无用的工作了。”达也所失去的只有能影响人类行动的极端部分感情，也代表他最多是感情表现比他人淡漠，绝对不缺乏任何一种感情。 “除此以外的话，我大概是想要解放魔法师一族吧。魔法师因强大的力量遭受了过多不应经历的苦难，而我本人和妹妹也算是其中的受害者。这本不是任何人的错。我没有天真到认为可以消除所有的苦难，但至少，我希望能将魔法师们从成为兵器的悲惨宿命中解脱，获得选择的余地。”达也的语气中有着飘忽感，即便已经数度退让，留下的仍然是一个难到近乎不可能的目标。在这个时代，与一国军事力量挂钩的最重要因素便是魔法师的数量和平均水准，战略魔法师更是取代核武器成为了新的战略威慑。 “其实我是认同你的方法的，以魔法打造实用级热核聚变反应炉是一步好棋。”这就是达也投身魔法工学的最终目标，以同样至关重要的能源使政府放弃将魔法师人力资源全数投入军事领域，以此让魔法师从军队中被解放出来。这本质上是以利益换取利益，而非以暴力抗争，避免了诸如独立建国这种为了不成为兵器而必须成为另外一种暴力集团的滑稽死局。“但很可惜，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你本人，或者说你那过于强大的魔法，正是你计划的最大阻碍。只要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天，就一定会有人想要除掉你这个巨大的威胁，或是想要将你这份力量掌握到自己的手中。” 达也沉默不语，他显然明白这一点。即便他已经奋力挣扎，但仍旧看不到任何挣脱的希望。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何尝不是深知自己的未来，才将解放自己的愿望寄托在整个魔法师群体身上呢？ 深雪则是咬着嘴唇，眼中泛着泪光。没有人比她更爱达也，因而也没有人比她更希望达也幸福。但终究，现在平静的生活才是短暂的喘息，达也的身边注定会有风暴酝酿。即便从未明说，但深雪的内心也同样了解此事，只不过因为无法解决，只能将其长久地压在心底。“那么，易老师有什么办法帮帮哥哥吗？”抱着些微的希望，深雪问道。 “方法当然是有的，但绝不会十全十美。达也可以不需时间不靠后勤轻易摧毁国家甚至整个人类文明的特殊性注定了他无法居于平凡的地位，所能选择的结局只有最极端的两种。一是死去，或者说等同于死去的无力化，比如失去魔法。而另一种，就是让所有人都害怕达也，将不触犯就不会有危险，但一旦触犯必然死亡的铁则刻入各个势力掌舵人最深的恐惧中。不是成为他们的朋友，而是让他们不得不成为达也的朋友。”易新描述着小说中的结局，这或许是最可行的方案了。精髓其实在于把握施放恐惧的度，既要让人害怕，又不能让人怕到不惜一切代价联合起来要除掉达也。 “的确如此。”达也回答道，眼中透着深思，显然是把易新的话听进去了。“或许我先前一味想要逃离的计划还是过于天真了。即便我宣布隐世，完全中立或是不参与任何军事行动，想必他们还是不会放过我吧。” “就是这么一回事。即便你现在除掉爱德华，黑顾，甚至四叶家和大和军高层，你的麻烦仍然会层出不穷。因为你自身就是如此强大的，‘利益’。”易新看着眼前某种程度上的超级宝贝疙瘩，终于把话题转回了开头，“这就是为什么即便是作为朋友，我也会把你的情报卖给联邦军。一方面是因为爱德华本身已经通过至高王座得知了你的身份，即便你杀死他，以他的身份也必然掀起极大的影响，并且也只会拖延问题的爆发。另外一方面，既然明确了唯一的解法和出路，主动出击才是面对问题的正确方式。与其被动等着对方出招，不如由我的情报来潜移默化地影响联邦和世界的决策者，让他们明白你的危险和你不想徒增战端的想法，反而更有可能达成想要的结果。毕竟，最让人害怕的从来不是危险，而是未知。而未来，我也会帮助你变强，并为你的研究提供支持，希望你能早日成为，善良的‘魔王’。”这其实是易新早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有的想法，不过直到目前跟多疑的达也建立了一定的信任关系，才有可能实行。 “这样吗，那么如果能让我提前过目的话，我同意您出售我的情报。”达也和深雪终于明白了易新这一番长谈的目的和苦心。达也回答，深雪则基于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感情而湿润了眼眶。 易新的表情也不复先前的严肃，一笑道，“当然，这些都是有代价的，我只是个情报贩子罢了。达也的魔法，我可也垂涎很久了。” “那就得看您能不能有足够的东西来交换了，我的要价可不便宜。”达也跟着开了个玩笑，随后和深雪一起郑重低头道谢“即便如此，还是感谢您的帮助。” “嗯。对了，如果实在事不可为，我还能为你们提供另外一条退路，只不过那需要放弃的东西就太多了，实在撑不下去了再来找我吧。”易新所说的自然是让两人直接换一个世界生活，但那可能不止得断绝所有关系，连魔法都未必能继续使用了，只能作为最终的后手。 “那就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吧。今日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我和妹妹就此告辞了。”达也在深雪的反重力魔法帮助下搬起了机器人，挥手告别。 “路上小心，啊你们也不用小心就是了。过段时间应该我就会准备好相关的资料了，敬请期待。” 房间恢复寂静后，易新也打算收拾东西回家，可心中赫特的问题又冒出来了‘老板，请你解释花费这么多心思帮助两人的原因。也是因为同情吗？’ ‘那倒不是，这俩人不同于莉娜，其实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他们按照剧情也会获得一个好的结局。我这么做更多是出于我自己的目的，既可以赚一笔，还能测试命运允许被修改的幅度。’虽然种种迹象都说明命运似乎是注定的，但易新从来是个不信邪的人，即便只能加速原有的命运，他也要试上一试。‘再说了，这样对达也他们也有好处。虽然经受苦难值得称颂，但苦难本身绝不应被歌颂。最好就直接让后半部书的破事儿见鬼去吧。所以这是一举三得，你说我何乐而不为呢？’ 第三十九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 夜晚向来都是特殊人士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不仅是因为黑暗带来的视野不佳给予了一层天然的保护色，更是因为人们会因为生物钟在不知不觉间放松警惕，带来许多细小但或许关键的可乘之机。 即便是当家大人已经下达了放弃的命令，但对于几乎从未失败过的黑羽家来说，追踪多时的目标突然自眼前消失无疑也是一种耻辱的失败。因此，不止一名隶属于黑羽家的人员怀着不甘的心情仍旧不肯离开最后能作为线索的高尔夫球场周边。 这其中，自然包含了尚血气方刚的两位黑羽家继承人，黑羽贡的双胞胎儿女。只不过，看上去却是，两位容貌相似的美少女？ “姐姐，咱们还是回去吧。”被迫女装来伪装身份的文弥抱怨着。这种注定徒劳无功却要自己不得不留下更多羞耻回忆的行动让他提不起兴致。“连父亲都无法看出来什么，我们还是算了啦。本来我们俩的魔法也不是偏向信息获取的，这不就纯粹是浪费时间吗。” “唔，好吧。”虽然很不甘心，但亚夜子不得不承认弟弟的说法。或许换成能够一定程度上看到过去残痕的达也哥哥能看出点什么，但自己无疑在各种意义上都不具备“慧眼”。再加上这么多日过去了，即便是达也哥哥应该也无能为力了，亚夜子心想着，以此为理由说服自己。转身离去的亚夜子并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一道身影始终站在那里，旁听着姐弟间的对话。不是没有注意到，而是无法注意到。不知不觉间，这道身影也消散了。 把视角挪回到市区之中，高耸的大楼顶端，易新已经如往常一般，早早躺在了床上。若是以普遍论点来看，现代繁华的夜生活中有一个正值躁动时期的年轻人选择在八点半就入睡，无疑是相当奇怪的。但对于易新来说，既然怎么都是修炼，那为什么不选择一种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呢？还能避免第二天的筋骨僵硬或是干脆一头栽倒在地的尴尬。 易新的第四枚神文已经完成了凝聚，连第五枚都正在铭刻之中了。之所以突然间有了如此之大的进展，自然与近日出产的灵魂精粹脱不开关系。之所以能被叫做精粹，就是因为在经历多种阵法的提纯后，其中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记忆，特征，属性等杂质，只剩最纯粹的灵魂能量，好似经过了多次蒸馏的纯水。因此，灵魂精粹可以无障碍地被易新的灵魂所吸收并化为自己的一部分，堪称毫无副作用。唯一需要注意的可能就是易新需要时间来让意识适应突然多出的力量，才能如臂使指般操控，故不能贪多。 于完成铭刻的易新长出口气，即便先前四次的经验让他已经轻车熟路，但超限的灵魂力量需求和知识灌入脑中的感觉仍旧让他觉得心神疲惫，连眼睛都不想睁开，翻了个身直接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也说不上毫无波澜。易新还是照例每天晚起，随意地应付着工作，享受着虽然免不了忙碌但总体还是悠哉游哉的日常。虽然对于到了这个年纪还从没谈过恋爱的易新来说，情人节只能说与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但对于荷尔蒙旺盛的小大人们来说，这似乎是他们目前人生中最重大的几个事件之一了，情人节过后预约来进行心理咨询的人数可以说一度暴增。 有因为单纯失恋而伤心欲绝的，有成为情侣后才因各种后知后觉的矛盾感到难受的，但最多的还是处于纠结之中无法明确自身心意的学生。许多人困于对告白者的好感不上不下，难以接受又无法狠下心拒绝。对于这种情况，易新只有一个回复小同学，没有多深的感情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把胡思乱想的时间用在学习上，以后才有能力给你所爱的人幸福。一套来自易新老家的暴击成功打得这些恋爱脑们找不着北，都发誓要回去好好念书。 每当教育完小年轻后，易新都得感慨这才是青春啊，这些手握强大力量的魔法师幼苗起码在这方面与他们的同龄人并无两样，虽然听小野老师所说，曾经还有逼急了互丢魔法这种打架方式普通人确实模仿不来就是了。不得不说，对于这种心智算不上成熟还手握危险力量的年轻人来说，限制绝对是必不可少的，要不是校内不允许携带法机，很多同学需要的就不是心理辅导，而是直接抬进医院了。 而放学后，易新基本不怎么参与老师之间的社交，反而选择独自一人回家享受奢侈的生活。其实以他的财产来说工作对他来说根本不是生活的必要一环，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用以体验生活，虽然易新的私生活中还是离不了奢侈高价的美食游戏等娱乐，但总比单纯的混吃等死要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寒意渐渐消散，春天也快要到来了。易新正走在路上，思考着接下来去赏樱时该吃伊势龙虾龙虾还是北海道红蟹。突然间，易新惊恐地看到，天，裂开了。宛如彩绘的玻璃穹顶被击碎，一道道巨大的漆黑裂痕从天上浮现，没过多久就从天空中蔓延到了地面上。易新赶紧转身拔腿就跑，却发现裂缝自四面八方而来，不一会已经遍地都是。易新只能停下脚步，无助地站在原地看着裂缝包围而来，除了抱头蹲防外毫无办法。就在裂缝将要吞噬易新之时，却从四面八方传来了一声叹息“唉，是我输了。” 随着这句话响起，一切都停滞了。随后，易新从床上猛然坐起。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夜晚还是夜晚，只不过面前房间的阴影中，浮现出了一道身影。此人身着一套黑色的袈裟，头顶剃得光光的，眯成缝的眼睛下带着一丝笑意，开口说道“你好呀，易新老师。” 第四十章 演技有待提高 “你好呀，易新老师。”九重寺的住持，达也的体术老师，古式魔法大师，忍术宗师，比睿山的破戒僧，“果心居士再世”，有着一双咪咪眼的九重八云咧开了嘴问好。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进入我家的？”易新反射性地朝着床头的方向缩了缩，想要把手伸向床边的超级眼镜报警，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八云又选择了放弃。“你有什么想要的请直说，能给我的我都给你，不，不要伤害我就好。” “易老师，我已经认输了，何不坦诚相对呢？请放心，我也不是为了伤害你而来的。”八云又叹了口气，不等易新回答就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在我的幻术中保持清醒的，但你的演技还欠了点火候。不，也或许只是缺了些知识吧，哪怕你也算是心理研究者。以我对人心的了解，或多或少的，人心中必然会有一些埋藏在心底的想法，而若是真中了我的幻术，这些想法应当一览无余，可你的表现仍然于平日完全相同。或许当真有人能做到完全的知行合一，心无杂念，但那样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应该冠以‘佛’或是‘圣’之类的尊称了。我可不相信我这么个假和尚能有面见活佛的殊荣啊。” 随着他的话，易新脸上伪装出的慌张和惊惧也逐渐消失，换上了一副叹惋的样子。“原来如此啊，我自以为已经表演地天衣无缝，还指望能就这么让你把我当成普通人，淡出视线，现在看来在被称为‘果心居士再世’的大宗师面前，果然还是太班门弄斧了啊。”虽然八云刻意挑了易新刚刚入睡这个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刻施放幻术，但从一开始易新就没有中招。原因非常简单，所有幻术的原理都是误导感官，但终究不是直接针对灵魂的魔法，所以灵魂凝聚甚至已经脱离肉体数次的易新当然不会就此被控制思维，更别提还有无法被轻易复制的神文和赫特的提醒还没用上呢。 “不不不，以年龄来说，你已经非常厉害了。我想想，就算派出我最得意的弟子来，大概也看不出破绽吧。虽然前提是，你户籍上登记的年龄是真的呢。”八云眯着眼，嘴角的笑容不曾有一丝改变，看上去简直像是假面般令人不寒而栗。 “啊，这你就放心吧，我可没有装嫩的爱好。再说了，我这户籍上的二十四岁也已经到会被jk喊大叔的地步了，这也算年轻吗？”易新摇摇头，似乎并不在意八云的存在，自顾自地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挥挥手打开房间中的灯，说道“既然八云大人没有恶意，那是否还是容在下奉茶一杯再来正式交谈？请移步客厅吧。” 随着易新的手势，被灯光照亮的卧室门口，等候已久的家政机器人收起了满载的对魔法师专用高速枪械，鞠躬行礼后前往客厅泡茶。普通枪械大都可以被魔法师们的物体减速魔法无效掉，但即便是这种特化了出膛速度的子弹无法被抵挡，易新也不觉得能威胁到身为幻术大师的八云。即便八云挡不住，但他绝对躲得掉，自动枪械和家政机器人可没有易新免疫幻术的能力，哪怕由同样不受影响的赫特指挥，恐怕也仅能作为威慑。 “既然主人都这么邀请了，那我这个恶客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八云似乎也视这些枪械如同无物，施施然走向客厅，表情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基于八云的和尚身份（表面），易新选择了客厅的和式区域，这里有数个蒲团和一个矮桌。在两人坐定后不久，两碗抹茶就端了上来。“请用，不知道是否合您的胃口。” “哦呀，拿出这么高级的茶来招待我，真是多谢了。”八云从容道谢。 “那么，虽然或许有些过于直接，但现在时间不早，我还想继续被打扰的睡眠，就让我们尽快进入正题吧。”易新率先打开了话匣子，“敢问我是在何处露出了破绽呢？” “不管你怎么办到的，你确实没有留下可以称为证据的痕迹，但怀疑从来不需要证据。”八云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我能够确定那几个搜索队都徒劳无功，但也在寄生物们消失后保持着警惕和搜索，唯独千叶家与吉田家的搜索队最早停止了行动。即便千叶家的女儿宣称是因为友人的伤势好转而放弃行动，但考虑到她的个性，更可能的原因是她亲眼见证了寄生物的结局。有了这条线索后，再考虑到先前与你并无交情的艾莉卡突然前往你家赴宴，那我的首要目标自然不言而喻了。” “原来如此，这当真印证了那句凡走过必然留下痕迹啊。”庆功宴的全程没有进行信息屏蔽，分散路线来回的同学们使这超出了赫特的能力范围，况且师生一同小聚本没什么不自然的。不过即便进行了屏蔽，相当于一段时间内自所有侦测手段中消失的艾莉卡恐怕更会让盯上她的八云起疑吧。“那么，请问入道阁下有何贵干呢？” “...你知道的真多啊。”八云的笑容首次消失了。这并不是他的称号。在这个国家的暗处，名为元老院的阴影笼罩着整个魔法界，其四位首领中的一位，名为东道青波，来自大和最古老的灵能者家族。而“入道”，正是这位阴之掌权人的称号。几乎无人知晓的东道青波之名自这个不知底细的人口中说出，连八云都得谨慎以待“你究竟是...?” “不用猜了，你就当我是真正的世外之人，一个情报贩子就好。”自世界之外而来，当然是“世外高人”。“还请九重大师转告元老院，我无意与他们为敌，但也希望他们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意。” 突然间，八云的身形自蒲团上弹起，身形暴退，连眯眯眼都睁大了不少。刺骨的冻气一放即收，但在八云眼前，先前还冒着热气的抹茶，此刻已经成为了颜色翠绿的冰晶。八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他感受到了死亡般的寒意。 第四十一章 不吓一吓，还怎么谈生意？ 虽然远处的八云满脸戒备，但易新丝毫没有真正动手的打算。自家事自己知，虽然悲叹冥河的威力拔群，且其可以选择全场覆盖的模式相当克制以幻术为看家本领的忍术师九重八云，但真打起来话胜负恐怕还很不好说，毕竟易新只有这一招。易新只是招招手，让家政机器人重新换上了两杯热茶。“啊，不好意思打断了茶会，还请用新茶。” 八云到底是艺高人胆大，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般重新回到蒲团上坐好，喝起了热茶。至于心中闪过了多少想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继续之前的话题吧。”易新同样来了口热茶暖暖身子。要知道，虽然悲叹冥河的冷冻副作用不会对他自身起效，但周围陡然下降的气温可不会立刻恢复。“我也很乐意同元老院的诸位交易，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来找我。” “我自会如实转达的。”八云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悠然的微笑。“正如我先前所说，其实我此来真的没有恶意。你既然知道元老院的存在，想必也知道他们的使命吧？守旧的大人物们相当厌恶妖魔的横行，而你使它们消失，从这点上他们还要感谢你。只不过，他们终究还是好奇，这是怎么做到的？”元老院的成员基本来自古老而不显的魔法师家族，而这也意味着曾经他们的主要敌人即是魔物。 “我懂了，入道阁下真正好奇的是如何根除寄生物吧？”对于古老的家族们来说，击败和封印寄生物都可说是轻而易举，但在此之后便束手无策了。封印终究会被破坏，东道青波这种在权与力的魔界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阴逼自然深明斩草除根的重要性，但现实是即便有少数如悲叹冥河的魔法可以消灭寄生物，但都只是昙花一现，无法公式化成能够传承和推广的术式。“很遗憾，这对我来说也属于一种无法复刻的特技。不过，我倒是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个思路。” 易新用简要的语言描述了名为“幽体消散”的魔法构想。那本是达也在小说后期发明出来对付寄生物的魔法，并不是消灭灵魂，而是切断灵魂与物理世界的一切联系，使寄生物处于约等于死亡的“无法以任何方式干涉世界”状态。 “这是基于现代魔法理论中的精神体结构论提出的吧，听起来已经是个相当成熟的理论了，的确是个新奇的想法...不过你确定这样的魔法能被开发出来吗？”身为古式魔法大师的八云立刻意识到了这个构想的价值和可行性，若能实现，不仅可以成为对付妖魔的杀招，包括“亡灵”在内的其它灵魂体也自不在话下。 “你的外门弟子不是个天才魔法开发者吗？正好他最近对这方面感兴趣，让他试试不就好了。”易新丝毫不怀疑这个魔法的原作者能不能成功，这种丝毫不掩饰对达也知情的态度也让八云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明白了，想必入道阁下也会对这个答案满意吧。”即便达也不感兴趣，作为四叶家赞助者的东道青波也不会容许拒绝，有太多的方法可以使达也就范。“那么，我，或者说元老院要付出什么呢？”八云没忘记对方自称是情报贩子， “不，不必了。”出乎八云的意料，易新摇头拒绝了。“作为生意人，我始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想要获取对方的信任，最好的方法是首先展示自己的诚意。这个理论模型就当作我的见面礼吧，安心收下便是。” 真是份分量不轻的见面礼啊。既然如此，我也会把这份诚意带到的。”八云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这一份馈赠。“或许不出几日，我们就会再见了。” “嗯，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还得回去补觉，就不送了。”话音刚落，八云的身影已经自客厅中消失，只留下不知何时在无声中重新关上的大门，对此，最先进的住宅警备系统毫无反应，如八云前来时般安静。 “跑得真快啊，这也算是忍者的固有技能吗？”大半夜被迫强打精神跟幻术（心理学）大师进行心理博弈的易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身回房。还好来的是被自己各方面克制的八云，希望这软硬兼具的手段能唬住元老院吧，不然哪怕元老院只再多派一个人，易新都得考虑转进如风了。抱着些许的后怕和庆幸，易新终于沉入了真正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照常前来九重寺与八云对练的达也，却被熟悉的八云高徒告知寺中有客人，颇为过意不去地请他稍候。而在主殿之中，一名同样剃发却身着高级定制西装的老人正坐在八云的对面，令人在意的是，老人有着一只白浊的左眼。“哦，连你都看不穿他的深浅吗？” “是啊，大人您不也是因为收集不到他的情报才让我去跑一趟吗？”八云似乎在叹息着自己的无能，双手奉上了一碗抹茶。 “既然是自海外而来，我没有听说过也正常。”虽然东道青波嘴上这么说，但八云很清楚他的手伸得有多远，连他都对易新毫无头绪，那某种程度上只能说明此人可能当真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比起这个，你对此人的实力怎么看？” “应该说，还是看不透。”八云摇摇头，神色间透着货真价实的疑惑“虽然不是自夸，我对自己的眼力还算有信心，但在他真正动手之前，我甚至完全看不出他身为魔法师的任何迹象。不说我自己，恐怕连伊贺或是甲贺的始祖都做不到这种地步的隐藏自身。而那个术式虽然表面上只是冻气，但实则应该是针对灵魂，当真厉害。” “冻结灵魂吗，难道是...不，不必在意，那个魔法应该不可能被复刻。”东道老翁听过描述后立刻联想到了悲叹冥河，但他很清楚那是个技术和运气共同诞生的奇迹，连四叶家自己都无法再现。“你对他的‘礼物’怎么看？” “确实是妙想，虽然是通过取巧降低了难度，但正因此比真正的弑魂术式更具可行性吧。唯一的问题是，即便交给达也进行研究，恐怕也会缺乏练习对象吧。”现如今魔物已经被除去，元老院恐怕也不会允许再行召唤这种邪祟吧，而在开发魔法的过程中实践是必不可少的。 “比睿山有能够召唤‘护法’的人吧？我会去打个招呼，让他们派人来协助你的。不过，在司波达也面前，还是得由你自己出面。” “让本山的人前来吗...” 不理会满脸苦笑的八云，东道继续说道“我也会让四叶尝试的。至于那人，既然摸不清深浅也颇有诚意，那就暂时无需徒增麻烦，说不定哪一天能用得到。别忘了问问司波达也付出了什么代价，这世界上可不会当真有白干活的人。”说着，那只看似失明的白色左眼中，透出了精光。 第四十二章 一小步 好些天过去了，情人节所带来的甜腻氛围终于开始消散了。曾经的轰动一时的“吸血鬼”，到现在除了受害者的家属朋友们便再无人关心，似乎还是成为了茫茫都市传说和未解悬案中算不上突出的一员。 易新的真实生活也比幻境中预料的要忙碌了不少，除了关于恋爱的青春烦闷以外，易新还接到了不少有关毕业季的咨询。第一高中的新学年伊始是在四月之初，所以对于三年级的考生来说已经进入了最为紧张的考前冲刺阶段。哪怕是不需要应考的一二年级生同样因为期末考试将近的缘故积攒了不少压力，故而最近这段时间的心理咨询室可以说是爆满，不得不开启了多开模式，就连易新也被拉来一起加班。虽说是有相应的加班费，但显然无法给易新带来什么安慰。再考虑到当初来干这份工作的初衷只是接触主角团，易新已经隐隐有了辞职的念头。 除了工作忙，另外一个使易新想辞职的因素在于易新的私事也忙。虽然易新的修炼进度在灵魂精粹的帮助下大大加速，但本质上却不会让易新跳过任何一个步骤。若还是以写字来打比方，那原本易新在作为“墨水”的精神力用完后即是修炼结束，但现在有了灵魂精粹这瓶外加“墨水”后，实际上的修炼用时是增加了的。除此以外，易新还得抽出时间练习魔法来增强自己对魔法的控制力，经过了几日的苦练后，易新成功地将一杯水冻结的时间延迟了三秒，堪称任重而道远。 这天晚上，易新来到了一间除了占地面积颇大以外表面并无特色的住宅之前，按响了门铃。虽然看似房中没有动静，但易新通过赫特的提醒得知，设置于房门前用于观察来客的摄像头已经启动。易新抓准时机露出微笑，做出好似已经能看到摄像头背后之人的样子，充分诠释了帅气背后的不易。没过多久，门就从内部被打开了，露出了两位屋主的面容。“易老师，您好。”正是达也和深雪。 “你们好呀。”打了个招呼，易新就在两人的欢迎下进入了房子。虽然看似很有默契，实际上完全没有提前约定过。 趁着深雪去准备茶水的功夫，达也则是展开了提问“您此行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达也的神色中也难掩意外，甚至有些许肃穆。以达也对易新的认知，这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他突然上门拜访，很可能就意味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但这次却是达也猜错了。“不，我应该算是来...家访的？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带些资料给你，算是之前说好的‘魔王计划’的第一步。” “这是什么上世纪的命名方式...”达也皱着眉吐槽，某种程度上正中靶心，但易新自然是选择忽略。 “其实我本来想喊你来心理咨询室拿的，但为了防止你被同学们当成精神疾病病人，还是选择来进行个家访啦。”一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易新一边拿出了准备好的电子纸递了过去。“这就是第一份了。啊，谢谢深雪同学，放那里就好。” “fae理论？我以为这个研究早就被废弃了。”达也刚接过一看就面露惊讶。 “但事实就是有人完成了它。”易新一边用吸管喝着冰咖啡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 一旁的深雪也面露好奇之色，虽然如果自己提问，哥哥一定会回答，但看了看正专心阅读的达也，深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向了易新“易老师，我能请教一下这个理论是什么吗？” “嘛，我毕竟不是魔法师，所以肯定很不专业，还是让达也之后后来给你解释吧。”易新一口气喝掉半杯，才说道“你只用知道这个理论可以让达也开发出弥补他能力缺陷的魔法就行。如果以我喜欢的方式解释，大概就是破甲专用魔法吧。” “这么说的话...?”深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惊喜地向易新投来了确认的目光。 “没错，我给他这些资料就是为了帮他对付十文字家那样的对手。”作为十师族之一，十文字家又被称为最强之盾。“达也虽然拥有堪称毁天灭地的能力，但这种无差别的大范围招式在中距离以下的战斗中根本无法使用，而单纯的‘分解’又很容易被挡住，穿透力不足。fae理论某种程度上就可以帮助达也把力量凝聚起来，牺牲范围来换取强度。” “的确，我似乎有些想法了。”一旁的达也以常人根本看不清的速度翻完了整篇资料，“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这会大大弥补我的缺陷。” “老规矩，你的感谢我就记账上了。有弱点的魔王怎么能叫魔王呢？”易新笑笑，按原剧情达也应该另有方法获得这个“机缘”，现在只好由易新自己来补上这块拼图了。“那么我们再来说另外一件事吧。我送你们的‘礼物’如何了？其实它才是我这次真正想要家访的对象啊。” “琵库希，噢，这是它根据自己型号所起的名称，现在它还在地下室处于休眠状态中。”达也回答道“虽然有您的担保，但短时间内我还是不认为可以完全信任它。” “这倒是随你的便，没闹出乱子来就好。不过我也得提醒你，最好把它藏好一点，不要让贪婪和厌恶的目光触及了。”虽然这种状态的寄生物等同于已经被封印了，但恐怕元老院那帮人也不会太乐见吧，更不用说想借寄生物搞事的黑顾和满是疯狂科学家的四叶家了。 “我明白了。”虽然易新没有点明可能的对象，但达也意识到，琵库希目前确实是一个珍贵的孤例，若是当真暴露在外，就很难说会引起多大的风波了。 “那就好。”易新喝干了冰咖啡，起身走向门口。 “易老师不留下了共进晚餐吗？马上就是饭点了。”深雪觉得让易新专门跑一趟这么快就回去有些过意不去，也不合礼仪。 “不必麻烦了，达也最近应该忙得很吧。”不知道八云有没有把任务派下去，加上正在开发中的“穿甲想子弹”和“封玉”，更有自己今天带来的fae理论，达也的时间恐怕根本不够用。唯一能勉强称得上安慰的，大概就是以达也的头脑根本不用担心期末考试了吧。 “再说了，家里还有客人在等着呢。”易新看着超级眼镜上的消息提示，无声叹息。 第四十三章 安慰的最佳方式是转移注意力 停好车，易新按下按钮，等候电梯的到来。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已经包含了指纹验证等工序，以确认来者的身份。但易新觉得这纯粹是多此一举，因为理论上这台直达顶层的电梯使用者只有他一人，普通的非法入侵家政机器人就能轻松收拾，而若是来的是八云这种高手，这些验证程序也不可能难得倒他们。 电梯门很快再度敞开，入目一片漆黑，随着易新的脚步，一盏盏灯自动亮起，代替了已经落下的太阳。这本是往日中易新习以为常的场景，此刻却让他无奈地停下来脚步。“怎么不开灯呢？你跟家政机器人说一声不就好了。”视线的前方，一位熟悉的金发美少女没有一丝反应。莉娜此时表情阴郁，丝毫没有回话的意思，只是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往日里鲜艳的金发似乎都显得黯淡了。 看着这样的莉娜，易新无奈地挠挠头，颇有些不知所措。他当然知道为何莉娜如此失落，或者说，他知道得比莉娜还早。今天一大早，赫特就截获了联邦本部发给巴蓝斯上校的消息，内容是希望获知的情报和其余经过议会秘密商议得出的条款。其核心部分其实就三点一，质能转换魔法师的详细资料以及后续可能的行动中的情报支援；二，寄生物的详细信息，尤其是捕获，控制和灭杀的方法；三，至少一次对指定目标发动大规模信息打击的许诺。除此之外，还事无巨细地列出了其它的长期合作细节，诸如需要建立稳定的双向联络通道，不得从事或帮助对联邦有害的活动等等。 而放在天平另一端的，除开“联邦的友谊”这种不存在的东西，就是天狼星少校的任务延期许可。表面上是这么说，但双方都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联邦在“出借”莉娜上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莉娜本人则是在放学后接到了内容相同的最新命令，然后就跑来了这里，经由易新的远程控制取消了安全系统进入了这里。不用想，莉娜此时的思绪肯定如同一团乱麻，同时感受着失落放松不舍愤怒庆幸等千滋百味。 虽然此时莉娜已经非常明显地陷入了自闭状态，但作为始作俑者（不是罪魁祸首），易新有些犹豫于自己上前安慰是不是不太合适。但眼见莉娜身上的阴暗气氛都快遮住灯光了，易新想了想，还是决定采取点行动。 易新先是跟家政机器人小声吩咐了几句，随后站在了莉娜面前，用联邦语大声喝道“天狼星，安洁莉娜·库都·希尔兹少校，起立！” 反射性地，莉娜以最快的速度站成了军姿，然后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忍不住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易新一眼。很可惜，虽然此刻的莉娜怒气满满，但也导致她的眼神无法保持天狼星的锐利，反倒满载女生闹别扭般的怨气，根本无法突破易新脸皮的防御。 易新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根据协议，我将履行议会赋予我的职权，现通知贵官，你的指挥权已经被移交给我。现我将对你颁布任务。天狼星少校，你的回应在哪里？大点声！” “..娜长久以来在军中养成的习惯使她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回复了一句。易新突然搞这么一出，莉娜也顾不得自闭了，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问号和被激起的无名火。 “很好。那么，你的任务就在这里，”易新接过了一旁家政机器人递过的一个大号杯子，又拿到了莉娜面前“你要在十秒内喝完这杯液体。”说着，易新背后的屏幕是显示出了十秒的倒计时。 “啊？”莉娜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转不动了。 “立刻，少校！计时已经开始了！”在易新的催促下，被一连串突然袭击搞得晕头转向的莉娜还是开始喝了。入口便能感受到丝滑但不过分浓郁的奶香和甜香，其中还夹杂着上等蜂蜜中携带的淡淡花香，搭配恰到好处的温度，如同一股暖流直接流入了喉中，正是莉娜最喜欢的蜂蜜牛奶。但很可惜，即便再喜欢，想要在十秒内将接近一升的饮料喝干也是近乎不可能办到，更别说莉娜还呛到了。 倒计时很快归零，易新看着面前咳嗽的莉娜，摇了摇头，“非常遗憾啊，看来少校没能完成任务。” “咳咳，这是，咳，人能，办到的，咳咳咳...”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莉娜脸庞涨红，想要控诉却因此越发咳的厉害。 易新上前一边帮忙拍背，一边继续说道“这么看来，少校并不能按照要求完成任务啊。有鉴于此，我在此下达命令，即刻起解除少校的军职，予以退役。此命令即刻生效，以上。” 不容易缓过气来的莉娜怔怔地看着易新和他脸上恶作剧得逞的表情。 “怎么样，喝点热乎的，感觉好些了吗？”易新微笑着施放摸头杀，“这是你之前超苦巧克力的回礼，我们扯平了。” 不等莉娜回话，易新就继续说道“你看，我可给你退役了，你现在彻底不是天狼星了，所以多作为莉娜笑笑如何？摆脱了这份沉重的责任，你不应该感到悲伤，而应该高兴才对啊。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命令你去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了。” “我觉得你说了不算啊...嗯，对啊，我应该高兴的。”终于，像是心魔尽去般，莉娜擦了擦不知何时出现在脸上的泪水，露出了些许的笑容，摆摆头挣脱易新的大手，晃了晃秀气的拳头，“联邦那些大傻蛋放弃我说明他们不识货！我可不会如了他们的意，我会用我的行动告诉他们我有多厉害，才不只值那几个破情报呢！我一定要让他们把肠子都悔青！” “好好好，”易新也由衷地笑出声来，这才是他认识的莉娜，“那帮虫豸的眼光哪有我厉害，我选的保镖一定能让亮瞎他们的眼！” “哼，我可没说要帮你啊。”莉娜傲娇地把头偏了过去。 “我们可是打过赌的，愿赌服输呀...” 月亮随着时间爬上了头顶，如同以往千万年般以不变的光芒照耀着变化的人间烟火。今天，易新家的餐桌旁，就多出了一道活泼吵闹的身影... 第四十四章 关系就是拿来用的 “真的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周末的上午，莉娜坐在车中，手捧一杯热饮询问易新。由于莉娜自身相当享受并没有怎么经历过的学校生活，所以目前莉娜还是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继续在第一高中上学。正好易新作为老师也会有相当的一段时间在校，所以莉娜也能基本履行身为保镖的职责。而此事带来的唯一不便之处，就是直到周末才有空解决她挂心已久的一件事。 “嘛，反正也算是顺带的，不必过多担心。”易新悠然回答，将目光投向了车后座上的第三位“乘客”一具洁白的棺木。“虽然我本人其实不太相信什么神啊佛啊，但这种事情上我向来尊重习俗。毕竟米娅也有不少大和血统，按照大和的葬礼流程来也没什么问题。” “其实我还是比较想将她的遗体送回父母身边，但在联邦封锁消息的情况下，她的父母恐怕还不知道死讯吧。”莉娜叹了口气，看向了前方渐渐接近的小山“不过你说那人的真实身份是忍者，他真的能操办好法事吗。” “放心啦，虽然是破戒僧，但他也是正宗的比睿山出身，那里可是大和佛教的圣地之一，这种葬礼手到擒来。况且，还有一些事情哪怕是专业的和尚也办不到的。”车子停好，易新和莉娜下车步行上山。在九重寺的牌匾之下，一个身材壮实的僧人在听过易新的姓名后，虽然面露疑惑但还是回去通报了。看来，即便是八云的弟子也尚不知晓易新的身份。 没过一会，两人就被请进了正殿，八云早已在此等候。“哎呀，易先生，几日不见，望一切安好。这位小姐是？”八云将探究的目光投向并未伪装的莉娜。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背后的原因您不用管，您只用知道她现在是我的保镖就行了。”易新根本懒得玩虚的，“我这次带她来也是让她保证不会泄露你这一派的机密，省的你过后来找麻烦。”莉娜的爷爷实际上来自十师族中的九岛家，而九岛家所属的第九研究所参考了八云师父的秘术“缠衣”开发出了“扮装游行”并承诺保密，因此虽然莉娜先前不知道，但学习了扮装游行的她也负有对秘术保密的责任。 “啊，这样自然是极好的。”即便是八云面对这样的直言也只能给出干巴巴的回复。“那么敢问易先生此行有何贵干呢？应该不只是单纯就此事通知我一下吧。” “是这样，我希望你帮我举行一场葬礼。”易新贯彻绝不与老阴逼绕弯子的原则，有话直说。“死者曾被寄生物附体过，所以希望你能举办货真价实那种驱除‘魔气’的法事，费用你随便开口。” “这样啊，处理魔物的影响本就算是我的分内之责，也请不必忧心花费。几日后我应该就能将骨灰送还，不过过程不方便旁观，还请见谅。”因为莉娜在一旁，八云并没有点出元老院，但元老院的职责原本就包含清除和净化“污秽”，防止这些“里”的灾厄影响“表”的居民。虽然八云并不算是元老院的成员，但就算拒绝也几乎肯定会事后被东道青波抓壮丁，还不如就此答应下来。 “啊，谢谢，那就拜托您了。”一旁的莉娜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惊讶于八云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连忙道谢。 “不，相关的款项应该已经到大师的账户中了，请您之后确认。”不同于达也，易新丝毫不想欠八云或是元老院人情，不然很难说之后得用什么来还。“另外，我今日来也还想讨一张拜帖。” “拜帖？易先生想拜访哪家寺院吗？”所谓拜帖大致类似引见用的介绍信，但不涉及担保或是推荐，因此对八云来说也不过是写几个字的事，但他有些摸不清易新的目的。 “也没什么大事，春假时我想带这姑娘回一趟‘老家’，所以希望至少借用您的名头，不至于让我们被九岛家赶出来。”第九研究所的主题是将古式魔法公式化为现代魔法，曾参考过古式魔法师各大山头的秘术，因此也都颇有交情，八云也在此列。 “这样啊，宗师应该会感到高兴吧。”这里的宗师指的是九岛家的上任家主，九岛烈，是莉娜爷爷的亲哥哥。虽然并不完全相信，但八云对这个理由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爽快地写好了拜帖。 “嗯，这件事要告诉入道阁下吗？”望着易新和莉娜离去的背影，八云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以东道青波的手段，那两人真要拜访九岛家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们背后有什么目的，也还是留给元老院操心吧。看向身边的洁白棺材，“我还是先把这事搞定吧，那小子出手也是真的大方啊...” 车内。 “我们真的要去拜访我的，呃，大爷爷吗？”莉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想出合适的称呼。 “那当然没那么简单。”易新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看见过，未来的关键点就在那里。再说了，反正春假我们也没事干，就当去旅游一趟不好吗。” “你真能预见未来？我怎么不信呢。”在将约定好的达也和寄生物的资料交给联邦过后，莉娜即便名义上还是天狼星，但实际上已经彻底成为了易新的私人保镖。因此，易新也将她的知情等级提高到与达也同级，很多事情不再瞒着她。 “这有什么好不信的？坑你对我又没好处。不过你就当是纯粹的旅游我也没意见就是了。”易新回忆着小说的剧情，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虽然看似简单，但不管对于“魔王”计划，拍卖计划还是更多的计划来说，这都会是重要的一步。从这点上来说，八云的突然出现还帮了点忙，否则自己上门还得另外想办法博取信任，又不知道得多多少麻烦。 “哦对了，莉娜，你的期末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别到时候还得留下来补习哟。” “没，没问题的！” “真的吗？” “你好烦呀！就不能直接把答案偷出来给我吗！” “你对一个老师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老师吗！” 第四十五章 放假了才是真的快乐 “莉娜，莉娜！”易新站在房门前咚咚咚地敲门，“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再两分钟...”门内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声音，但却丝毫没有动静，而这句话易新十分钟前就听过了。 “是你逼我的...”易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站着的家政机器人，机器人立刻点头，手持着一杯水进入了房间。虽然碍于男女有别，易新不好直接闯进莉娜的房间，但家政机器人显然不在此列。转过身并用手指塞好耳朵的易新，很快就听到了房间中传来的高亢悲鸣。“赶紧去换衣服...”易新刚放下双手就看到衣衫不整的莉娜冲出了房间。 “你你你！”被泼了一脸水的莉娜怒气冲冲地要质问易新，就发现易新的目光并没有看向自己的脸，而是向下偏移着。这时莉娜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过于轻薄的睡衣，姣好的曲线一览无遗，一侧的肩带已经由于过于剧烈的动作滑落，注重舒适的丝质材质在被水浸湿后更是若隐若现，似乎要露出什么不得了的风光。 “总之，身材不错？”易新转过身，随后还来不及再次堵上耳朵，就差点被响起的尖叫刺穿了耳膜。 一番折腾后，易新和莉娜坐在车上，享受着迟来的早餐。“所以我昨天不是叮嘱过你了吗，今天得去赶飞机，你还那么晚睡。” “唔，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直接买一辆私人飞机。”虽然感觉自己吃了大亏，但过于正直的莉娜无法将自己的错误归结到易新身上，只能保持着气鼓鼓的状态。 “买倒不是问题，问题是谁开？你来吗？”易新摇摇头，他现在要是去外面招个飞行员，百分百会是东道青波的耳目，这种事情也不太好交给赫特，还是搭飞机最简单。“话说你是越来越堕落了啊，我记得你上次来还早起锻炼的，要让你曾经的队友看到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作何感想。” “那哪能怪我，明明是那游戏太好玩的错。”放假的一周以来，除去算是本职工作的魔法练习和健身并不曾松懈，莉娜可以说是彻底玩疯了。自初中年纪就过着军人生活的她可以说彻底被花花世界迷住了眼，在赫特的无尽财力支持下好好地享受了一回生活。 “嘛，你开心就好。我给你的那本书看得怎么样了？”易新相当看好莉娜的潜力，所以也让赫特挑选了一部法之道的秘籍交给莉娜并配给了一定量的魔法结晶制成的胶囊，表面上则告诉她这是以前获得的古式魔法典籍。不同于纯粹修炼灵魂的易新，魔法能量才是莉娜进步所需的力量。 “还行吧，我感觉里面的理论跟现代魔法理论有很大不同，但确实又是能够施行的。我已经能做到一定程度上脱离法机施法了，而且消耗的不是想子，而是其中提到的什么更高级的魔力。哦对，我也做到了所谓的内视，看见我的灵魂了，颜色好白啊，怪怪的。呃，你怎么了？”莉娜不解地看着一旁吃着热三明治却突然被呛到的易新。 “没，没事。”易新灌了一大口热可可下去，才觉得好些了。易新当真有些感到震惊了，他知道白色的灵魂意味着什么，那是境界的象征。 在浩大的诸天之中，修炼的道路众多，每一种道路又各自有许多不同的修炼方式，因而指引修炼之路的功法秘籍多如繁星，不可尽数。而由于功法的差别，超凡者们的实力也无法以外部特征简单区分，比如有的在武者境就开始炼骨了，也有的直到武圣才涉及骨骼，更有像易新的灵师境，要求只用一个境界就锻炼完全身的。那么，要如何在这样繁杂的情况下定义强弱呢？答案是，看灵魂的颜色。 作为超凡之源，灵魂的颜色反映了灵魂自身的强度，颜色越深，说明其中的力量越凝练。作为目前凝练了五个神文的灵者，易新的灵魂现在微微泛白，而莉娜的白色灵魂说明她已经超越了者字境，在诸天中应当被称为“法师”了。这意味着哪怕是使用完全相同的魔法，莉娜的法术强度也会高过普通魔法师一大截，而她也能使用难为深奥的魔法。易新知道莉娜的水准肯定会比自己高，但也没想到能达到下一个境界了。 这么算下来的话，这个世界的战略魔法师和宗师级别的老家伙应该都是法师境界了，好在应该不可能有达到下一个境界，宗字境的魔法师，那情况就还在掌控之中...易新思索着，直到被一旁莉娜的反复提问惊醒“呃，没事，这是正常情况，说明你的能力已经到达另一个境界了，这一卷秘籍应该难不倒你，等你看完了我就把第二卷给你。” “哦，好的。虽然有些难懂，但我会努力的。”自成为天狼星以后，莉娜虽然战斗经验一直增长，但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自己的魔法有什么明显的进步了。秘籍中记载的冥想法虽然能轻而易举地完成，但竟然能让自己感觉到些微的进步，所以莉娜正觉得干劲满满，十分期待后续的内容。若是自己学完第二卷，说不定就可以打过达也了吧？莉娜回想着易新发给联邦的资料，暗暗给自己鼓劲。莉娜一开始虽然惊讶于自己曾经的任务目标达也正是质能转换的术士，也对易新给出的一对一战斗力超过自己的评价不服，但很快就转化成了追赶的动力。都是年轻人，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谁怕谁！ “哦对了，你那些胶囊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我感觉吃了以后按那本秘籍冥想确实简单不少。”莉娜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看你也不像之前那两颗那么小气了，应该是能量产了吧？” “你还真不客气，你知道那玩意值多少钱吗？而且跟我之前给你的也不是一种，那两粒是救命用的。算了，回去给你吧。”既然莉娜都已经超过自己的境界了，那易新也不必担心魔法力过强莉娜无法掌握了。“不过还是别忘了我的话，这东西确实能增强你的灵魂，但也要以你自己的灵魂锻炼为主，切勿本末倒置了。” “是是是，果然是大叔，话那么多。”莉娜撇撇嘴，随后又高兴地指着前方“我们是到了吧？我都看到飞机了。” “嗯，还有半小时，勉强赶上了，咱们快走。京都，我们来啦！” 第四十六章 魔法师的老窝长什么样？ 现代的喷气式客机虽然外表上与易新老家的类似，但实际上各方面的技术都已经经过了迭代更新，不光是舒适度大幅提升，飞行速度也有了不小的进步。尤其在国土面积不大的大和，即便说是横跨了两代都城，实际上也只用了半个小时。抓紧时间睡了一觉的易新和在头等舱中化身好奇宝宝的莉娜（几乎只坐过军机）下了飞机，一同看向了位于天空正中，被些许云彩挡住的大好太阳。“哇，今天的天气真的很不错呢。要不我们先去逛一圈再说？”莉娜眯着眼睛，心情相当不错，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早上的些许不愉快。 “嘛，虽然这个提案也不错，但还是先办正事吧。说不定之后还有人来给我们带路呢。”易新则是左右张望着，寻找着在这个繁忙旅游季少数还空着的无人出租车。“哦，那里有一辆，走吧。”两人都没有携带多少行李，只携带了最基本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所以相当轻松。 车辆很快就来到了城市外山地一侧的宅邸之外，下了车后，莉娜望着眼前的光景惊讶出声“这里就是十师族之一的九岛家吗？看着更像是什么堡垒啊。”引得莉娜惊讶的并非是宅邸的外观，而是更加内在的东西。从远处看，九岛家不过是一间三层高的西式庄园，但其大门处却有着一处由足有两米高的翠绿围篱所构成的迷宫，阻拦着所有的来客。而在莉娜的感知中，整个迷宫连同其后的宅邸都散发出强烈的魔法气息，似乎正被多种结界以及法阵严密守护着，拒绝着所有不请自来的访客。 “某种程度上也没错吧，大和为了守护关西地区所派驻的魔法师力量，其中心就在这个宅子了。而九岛家本身也负责京都地区的治安和国防。”相比纯粹的家族，十师族更像是由大和官方设立的魔法师管理机构，以魔法能力出众的本家为主，网罗不属于公职单位的魔法师力量，因此自然也需要参与国防。由每年一度的“师族会议”分配，各家会划定范围，配合军警镇守一方，往往负责的都是台面下的事务。 由于古式魔法结界叠加现代警戒系统的守护，站岗门卫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易新走上前，按响了门铃，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侍女从大门中出现，似乎是花费了不少时间穿越迷宫。“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今天没有接到预约，我们也不接受推销。”看样子是把易新两人当成什么推销员之类的角色了，某种程度上好像也没错？ “啊，我们是来拜访九岛烈宗师的，因为没有联系方式，所以无法提前预约，还请见谅。”说着易新把提前准备好的拜帖递了过去。 “是这样啊，我这就将拜帖递给主家，还请稍等。”见似乎是客人，侍女的态度变得恭敬了不少，鞠躬行礼后加快脚步往回走。这次倒是没等多久，就由同一个侍女带路，穿过了在早春中也保持着深绿的围墙。日光穿过围篱间细碎的空隙，化为点点光斑照在草地上，构成了一幅引人入胜的画卷。不过考虑到这其中不知藏有多少杀招，这样的美景又透着一股别样的意味。易新虽然表面一副满心赞叹的表情，实际上已经传音让赫特记录下整个迷宫的结构，以防万一。 大概在迷宫中行进了五分钟，才终于看见了宅邸的玄关部分。打开门，在会客室中等待的却并非预想中白发苍苍的九岛烈，而是一位年龄与莉娜差不多的少年。引人瞩目的是，少年拥有堪称为极其英俊的容貌，俊美的同时也不失男性的阳刚气质，看得莉娜瞪大双眼倒抽了一口气。至于易新，哪怕有所心理准备，但也还是难免惊叹之意，面前的少年若是声名远播，恐怕称一句祸国殃民或是蓝颜祸水都不为过吧。没想到反倒是先见到正主了，易新心想。 “简直就像是男版的深雪啊...”在莉娜的喃喃声中，面前的少年开始了自我介绍。 “两位中午好。我名为九岛光宣，是九岛家现任当家九岛真言的末子，准高中生。不巧现在家父和兄长都正在工作当中，爷爷也出门在外，所以只能由我来暂时接待两位，不好意思。不过我已经电话告知了爷爷，他也正在回来的路上了，应该不会令两位久等。”九岛光宣看似相当怕生，颇有些“拘谨”地用不太连贯的声音介绍着，脸上还透着些许红晕，配合上他的美貌，只能说杀伤力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哪里哪里，是我们应该道歉才对，来得太过突然，还打扰了你们的正常生活。”本来应该是由互为远房亲戚的莉娜和光宣来交谈，但无奈莉娜尚未完全适应光宣的魅力，只能由易新来代劳。 双方寒暄了几个回合后，在光宣的邀请下分坐在茶几两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莉娜在大和的见闻，联邦的生活等话题，等候九岛烈归家。由于魔法力量的重要性和破坏性，任何魔法师相关的事务都被严格把控，莉娜若不是因为任务，想必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联邦范围，同理光宣也从未离开过国门，自然对大洋彼岸的联邦颇感好奇。莉娜在度过了不长的适应期后，也积极地加入了话题，颇为感怀地回忆着在联邦的生活，虽然已经刨除掉军事相关的事情，但也还是让光宣听得津津有味。 “真好啊，我也想有一天游遍世界，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光宣诉说着对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产生的憧憬，随后将目光转向了达也“说到这个，我最羡慕的还是易新先生啊，年纪轻轻就已经在三个不同的国家都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了。说起来，两位关系这么好，此次还一同前来，是在联邦就认识的吗？” 娜有些微微愣住了，这个问题属实是不太好回答。首先就不可能将联邦军相关的内幕和易新的暗中身份说出来，但若是只讲表面上的师生或是朋友身份，一起前来探亲也显得怪怪的。 莉娜还在发愣之际，易新却反应很快，一把揽过了莉娜的肩膀，笑着说道“其实我们是在大和才初次见面的，不过由于对方都是少见的在联邦生活过的人，所以很是聊得来，此次也是一同来京都旅游。”怀中的莉娜似乎是被易新的突然动作吓到了，虽然从触感上能发觉她的身体完全僵住了，但好在也没有反抗或者尖叫，只是脸越来越红。 “哦，原来如此，两位真是甜蜜呢。这个时节京都的樱花正开得烂漫，我可以介绍几个绝佳的地点，两位此行一定不要错过啊。”光宣交互看着两人的表情，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顺利地如易新所希望般被误导了。这时，一位侍女走过来在光宣的耳畔低语，随后光宣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这边请，爷爷已经到家了，正在书房等着我们呢。” 第四十七章 老而不死是为妖 穿过一段幽深但却不昏暗的走廊，一行三人来到一扇门前，并非现代常用的电子控制门，而是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古典的机械门锁。由光宣敲门并获得房中之人的许可后，三人陆续进入了其中。入目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与整栋房子的风格相同，书房也是西式的装潢，面积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既有填满了墙壁的书柜，也能看见高规格的家用终端。 一位身材高瘦的白发老人，正坐在书桌后的高背椅之上，半转身体打量着门口鱼贯而入的三人。从皱纹和面容来看，老人无疑已经处于相当高龄的阶段，但却精神矍铄，面色红润，腰背也挺得笔直。不用说，这位正是在全球范围内都被誉为【极致又最巧】的【诡术士】，世界知名的魔法大师，【宗师】九岛烈。 “爷爷，我将客人带来了。这位就是安洁莉娜小姐，而旁边的是她的...朋友，易新先生。两位，这就是我的爷爷，九岛烈。”已经算是跟两人混熟的光宣充当了介绍人，为初次见面的双方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麻烦你了，光宣。”九岛烈点点头，将目光转向莉娜。“来，孩子，靠近些，让我看看。”与外表相反的，九岛烈的声音颇为洪亮，显得中气十足。 “啊，是，大，大爷爷。”莉娜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意思，似乎不太拿得准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她从旅行箱中拿出一个古朴的酒瓶，递了过去。“这是为您带的雅巴邑白兰地，请收下。” “哦哦，正是我所喜欢的，你有心了。不必拘谨，即便是首次见面，你也就把我当成亲人便好。”九岛老者站起身，走到近前仔细端详了一番莉娜，眼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看到你，我就想起健以前的样子了啊。真可惜，他早早在联邦病逝，而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唉，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你现在应该也上高中了吧，长得这么漂亮，想必健看到了也会欣慰吧。你的父母还好吗？” 九岛健，即是九岛烈的胞弟，于数十年前赴联邦定居，并就此在联邦与另一位女魔法师成家，就此结婚生子，最后也在联邦终老。当时各国对于魔法师的管制还不像现在这么严格，各国都鼓励国际间的魔法师婚姻，九岛健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于赴美。除此以外，比如达也的朋友雷欧，其日耳曼血统也是自这样的背景中而来。当然，虽然经过多年的修饰和美化，但这本质上还是各个盟国之间为了培养出更优秀魔法师所采取的半强制配种行动，莉娜本人无疑算是其中最成功的案例之一。 “嗯，有劳您费心，他们的状况都还不错。”莉娜移开目光的原因也不只是因为紧张，莉娜的家人因为她过分出色的容貌和魔法天分，从小对她就不算亲近，颇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而自她未满十岁就被军方招揽为预备役后，更是几乎未曾再见过面，也不曾有书信或是电话来往。哪怕排除掉联邦政府在其中的影响（尤其是在莉娜成为战略级魔法师后的保密需要），也未免显得有些无情。 “是这样啊...”九岛烈似乎也从莉娜的态度中看出来了些什么，没有选择继续问下去，正想转换话题，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不，不好意思，咳咳咳...”发出声音的是门口安静旁观的光宣，他似乎身体状况突然急转直下，原本清亮的声音中也带上了些许鼻音。 “光宣，你又不舒服了是吗，赶紧先回房吧，记得把药吃了，我晚点去看你。”九岛烈却似乎对这个突发情况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指示他尽快回房休息，随后又通过书桌上的内线电话吩咐侍女去光宣的房间照料。 “好的，爷爷。两位不好意思，咳咳，我先告退了。”光宣好似也对此习以为常，微微一礼后就离开了书房，还没完把门也带上。 “他，光宣真的没事吗？”莉娜看向被关上的房门，有些担忧地询问九岛烈，她也稍稍有些担心这个才见面不久的远房堂弟。 “不，不用担心。光宣他自小体弱，生病是常有的事情，但他每次康复得也很快，所以不必忧心，说不定他明天还能带你们游览京都呢。”九岛烈摇摇头，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似乎毫不在意。惟有一直特意集中注意力的易新看到，那双饱经沧桑的双眼中分明藏着深刻的悔恨与悲伤。“比起这个，你们也坐吧，不必一直站着了。” 在书桌的前方，摆着两张风格与书桌不太一样的木椅，似乎并非是原本书房中就有的，而是临时从其它地方搬来，专门为两人准备的。分别坐好之后，易新突然心中一动，这里似乎没有光宣的位置啊，那是不是说，哪怕没有刚才的突发情况，九岛烈也没打算让光宣在场？那... 还没等易新琢磨完，书桌后的九岛烈便语出惊人“现在也没有更多人在了，还是来说说你们的来意吧，联邦是有何贵干？”此时，九岛烈的神情不再如先前爷爷看孙女那样慈祥，反倒是板起脸，收起了所有的笑容，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隐隐从这个看似瘦弱的老人身上散发而出。似乎直到这时才让人想起，他不只是一个爷爷，更是纵横大和乃至世界，被无数人尊敬的【宗师】。 娜一怔，刚要否认，就见九岛烈摆了摆手。 “我虽然也到了快入土的年纪了，但幸运的是，我还没有老糊涂。自从健去世以后，我就跟‘库都’（九岛的联邦语谐音）家断了联系。但即便是这样，我也知道，我这位出色的远房孙女自小就被stars招揽入伍，现在想必至少是二等星级的成员了吧？你身上的气质和习惯性的动作告诉我，你至少最近还在军中，并且居于领导者的地位。”说着，九岛烈不再看瞠目结舌的莉娜，转向了另一边的易新“至于这位易新老师，我仓促之下也无法弄清你的底细，但一些表面上的情况还是知道的，你似乎也是不久之前才从联邦来到大和定居的，我没说错吧？” 第四十八章 心理医生也算医生 “嘛，麻烦您老不要用这么锐利的眼光看着我们，遭不住。”自进入书房以来就沉默不语的易新，面对九岛烈如鹰视狼顾般的逼视，却突然展颜一笑。“您大可放心，我们可没时间闲心替联邦的那些资本家跑腿。不如说，无论是策反还是探听，对您这样的人来说都无效吧。” “哦，这么说，你们还当真是来探亲的不成？”九岛烈的身体微微后仰，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只不过，是在战场上吃定了对手的从容微笑。 “也不能说错吧，虽然这只是此行的目的之一，但确实是没说谎就是了。”易新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其实您老也不必吓唬我们了，您早就确定我们不是恶客了，对吗？” “何以见得？虽然我没有叫人立刻把你们逮起来，但那也可能是我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啊。”听到易新说出这话，九岛烈脸上反而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趣，就好像在棋盘上下出了高明的一招，倘若无人看破，哪怕是赢了也不够尽兴。 “那当然是因为我早就准备了足够分量的证明啊。”易新指向书桌，其上面正放着八云亲笔所写的拜帖，“要是说您认不出八云大师的亲笔，或是他的分量还不够重，那也太搞笑了吧？” “哈哈哈，看来这点小把戏是吓不住真正的聪明人啊。”九岛烈抚掌大笑，“我这些试探若是吓到了安洁莉娜小姐，本人在此道歉了。” 莉娜此时才从峰回路转的谈话中回过神来，慌忙回答“啊，不，额，请不必在意。”随后不知道为何，易新看见莉娜狠狠瞪了他一眼。关我啥事？易新有点莫名其妙。 “那么，还是来谈谈你们此行的真实目的吧。是八云大师有什么事情要与我或是九岛家交谈吗？”九岛烈恢复了严肃，看向了老神在在的易新。 “不，我既不是代表八云而来，也不是代表他背后的那位而来。我只不过是借了点光，省去麻烦的自我介绍步骤罢了。我是来和您商量些私事的。”易新也收起了表情，郑重说道。 “你竟然涉及到那么深的地步了吗...”作为大和魔法界的活化石，九岛烈当然知道元老院的存在，易新的话让他不得不在心里调整对这个年轻人的认知。“那么，你有什么私事要跟我谈？” “很简单，我可以治好光宣的音刚落，莉娜就看到桌后的九岛烈猛然起身，神情不断变化，庞大的想子压力猛然爆发，化为了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势。反射性地，莉娜伸手要去摸手镯样式的法机，却被易新不知何时伸过来的手按住。莉娜焦急地望过去，却只看到了易新淡定的浅笑。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这也是东道大人告诉你的吗？”宛如被触到了逆鳞的恶龙，九岛烈虽然终究没有动手，但语气已经变得有如寒冰，就连东道青波的名字也不再避讳。“我警告你，小子，不管你或者你背后的人是谁，我不希望有人打光宣的主意，谁都不行。” “放心，【宗师】阁下，虽然我不能告诉您我是从哪里知道的，但我也没有恶意，否则我何必来您面前找死呢？淡定，淡定。”易新脸上的表情依然没变，他很清楚，自己此举虽然撕裂了九岛烈心中最深的伤口，但又何尝不是为他带来了一丝希望呢？看似愤怒的九岛烈，何尝又不是在诈唬易新的同时宣泄着心中的难以置信呢？ 见吓不倒易新，九岛烈的气势也是一泄，重新坐回椅子，脸上露出了些许疲惫之色。这个时候，他才看上去像是一个老人，一个饱经风霜心中藏着太多不堪回忆的老人。“...我要怎么相信你？我这么多年来穷尽了多少方法，甚至不惜拉下老脸去求元老院，可仍旧找不出任何解法。若你真的知道光宣的病是怎么来的，那你应该明白，那不是病，治得好的才是病，治不好的是命，那是他从出生起就带着的，我和他父亲施加的，诅咒。” “诚然，我明白那是怎样的一出闹剧，但正因如此，我很确定，我能治得好他。多说无益，还是以行为证明吧。”易新从兜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一个小瓶，内藏着两粒淡金色的胶囊，不用说，正是灵魂精粹胶囊。“您选一个吧。” “...什么意思？”饶是精明如狐的九岛烈，也被易新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放心，不是什么恶趣味的智斗游戏。简单来说，这就是能治好光宣的秘药，但我不愿也不能让您检测其中的成分，所以为了不让您担心里面是不是有毒，我想出了最简单的办法您来挑一粒，我吃下去，这样就不必忧心我搞什么鬼了。并且两粒的成分其实都是一样的，也不耽误治病。”易新摇晃着瓶中两粒外表完全一致的胶囊，随后从桌上将其推给了九岛烈。 “只是服药这么简单吗？这还真是，想得周到啊。”九岛烈同样拿起瓶子轻轻摇晃。他不仅以眼睛确认，还以魔法知觉感知，可惜只从中感受到了强度不低的不明力量，却无法分辨其正体。沉思了一会，九岛烈拧开瓶盖，从中随便倒出了一粒，递给了易新。而易新看也不看，直接丢入了自己的嘴里，又张大嘴示意确实吞下去了。“怎么样，还要等段时间看有没有什么延迟药效吗？” “不必了。”死死盯着易新神情的九岛烈摇了摇头，“只不过，看来得请两位在九岛家住几天了。我保证，若是有什么问题，你们一定再也走不出这道门。但是，”顿了一顿，九岛烈又补充道“若是光宣的病真能治好，你就是整个九岛家的恩人。” “哇，好吓人哟。”棒读了一下给点面子，易新随即起身，“那我们就去探望一下光宣同学吧，您老也不希望他继续遭受折磨吧。说不定，他明天还得带我们游览京都呢。” “那就请吧。”九岛烈打开房门，当先领路，三人很快来到了光宣的房间外。打开门，便能看到已经在床上昏睡过去的光宣，他呼吸急促，满是病态绯红的脸上挂满了汗珠，一个侍女则在一旁帮他擦汗和敷冷毛巾。“你先出去。”九岛烈看都不看侍女，但侍女显然明白意思，恭敬地行礼后默默出去。即便已经不是现任当家了，但九岛烈无疑才是这个家族的真正话事人。 “爷，爷爷？”光宣似乎被动静惊醒，但却明显神智不清，只能半睁着眼，喃喃着什么。 “来，光宣乖，把这个吃了。”九岛烈扶起光宣，温柔地拿水喂他吞服胶囊，又让他重新躺好。起初，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不知是何时，光宣如同风箱般急促的呼吸渐渐缓了下来，脸上也不再有痛苦的表情，还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一缕浅浅的微笑挂在了红晕稍退的俊美脸蛋上。 滴答，滴答。那是眼泪滴在被子上的闷响。易新和莉娜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第四十九章 再好的东西太多也是祸非福 晚间。 在光宣恢复了正常，没多久醒来后，九岛烈就急急忙忙地拉着孙子出门去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易新觉得多半是带光宣去前第九研究所去搞什么检测了，毕竟相比个人观察到的，很多时候客观观测的结果才更为准确，更别说精通古式魔法的九岛家还不知藏着多少隐秘的手段了。 在九岛烈的招待（其实就是软禁）下，易新和莉娜留在了九岛家过夜。其实在九岛烈本人不在的情况下，并未进入战备状态的九岛家根本拦不住莉娜，易新本人也只用跟着飞就好了，但易新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跟九岛烈达成一定程度的合作，自然也就没有了搞事的打算，安安稳稳地等着九岛烈回来。 由于临走前九岛烈留下的吩咐，宅子里的下人倒是真把易新和莉娜当成了贵客，好生招待了一番。晚饭桌上，明明只有两人，却还是摆出了宴席般的豪华规格，许多知名不知名的美食吃得易新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相比之下，莉娜倒是颇有些心不在焉，饭吃到一半就凑了过来，满脸好奇之色，小声问道“光宣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给的难道是什么包治百病的万灵药吗？” “你真想知道？这其实是个蛮悲伤的故事啊。”易新一边干饭，一边斜眼看着莉娜。 “嗯嗯，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大秘密啊。”莉娜猛点头。 “行吧，回头告诉你。”易新朝着侧面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在一旁恭立着的几名侍女。“现在，好好吃饭。有道是，食不言，寝不语，懂吗？” 见状，莉娜虽然撅了撅嘴，但也理解现在场合不对，还是缩了回去，开始专心对付面前的饭菜。 直到两人用过晚饭，也再没见到其它可以称之为名字中带九岛的人出现了。九岛烈和光宣姑且不提，光宣的哥哥姐姐们大多已经在外成家，所以见不到算是正常情况，至于光宣的父母，便不清楚是还在工作中还是同样赶往了前第九研究所。 总之，这之后便再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在无法离开九岛家的情况下也没什么事好干的，于是两人选择跟着侍女前往客房，进行故事会时间。房间中的陈设相当完备，堪称应有尽有，也装饰得赏心悦目。似乎是因为不太摸得清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只准备了一间房间，但其中却有两张床，见此两人均是松了口气，这无疑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与尴尬。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侍女离开后，莉娜在房间中的沙发就坐，拿起杯提前准备好的热茶，望向了易新。 易新则还是没忘了先装模做样地打个响指，传音给赫特开启信息屏蔽后，才说道“首先你要明白一点，光宣的病绝不是因为所谓的体弱或是易感染，单纯从身体状况上来说，他其实相当健康。” “啊，这点我倒是看出来必有隐情了，毕竟大爷爷都说那是什么诅咒什么的了。”莉娜抿了一口茶水，似乎是不太适应茶中的苦味，整张脸都皱了一下，吐了吐小舌头，又把杯子放回了一旁的茶几。 “其实也说不上是诅咒吧。你也看过那本秘籍中对灵魂相关的解释了吧？说白了，光宣生病其实是因为天生的魔法力过强，灵魂无法完全操纵并从中受伤，反映到肉体上导致的。曾有人做过催眠术的实验，在不让受试者实际受伤的情况下，给予烧伤的暗示，结果受试者对应的部位真的红肿起泡，归根结底就是大脑的潜意识被欺骗了，光宣的身体状况也是同理，这也是他为什么虽然经常‘生病’，却又好得很快的原因之一，因为那本就不是真正的病。”易新则是找了个小木桶，在其中接上热水，坐到了沙发上泡脚，舒服得瘫成了一滩。 “噢，原来如此，难怪你要给他吃那个胶囊，我记得你说过，那是用来修补灵魂损伤的吧？虽然这个药效怎么听怎么奇幻。”莉娜有些恍然，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同样装有两枚淡金色胶囊的小玻璃瓶，看来她倒是谨遵易新的叮嘱，一直随身携带着。 “嘛，是也不是。我给光宣的虽然成分相同，但剂量要多不少，这样才不会治标不治本，让他的灵魂力量成长而不是简单修复损伤。顺带一提，这也是为什么我给你的另一种胶囊不要多吃，否则你就会变成光宣这样。到那时，这个胶囊都未必救得了你。”正常情况下，不管是哪一条路的超凡者，灵魂的强度都会随着力量的提高而等比例提升，所以不存在灵魂无法操控力量的情况，但若是借外力加速提升，那可就不一定了，所谓的吃大补药补死，往往就属于这种情况。而除了专精灵魂之道的灵之路以外，其它路对灵魂精粹的吸收效率并不算高，所以灵魂精粹和魔法结晶一同服用快速升级这种事在梦里想想就好。 “好吧，那究竟是怎么会这样呢？是因为光宣是受过基因改造的调整体吗？”莉娜瘪瘪嘴，她本来还打算给自己上上强度呢。 “你看得出来？”易新有些意外。 “真的是啊？我也是猜的，什么身体驾驭不了魔法而折寿之类的，不是调整体的常见副作用吗，再说了，哪有天生长得那么完美的人，有一个深雪就够了，再凭空冒一个出来我说什么都不信。”莉娜相当有些不服气，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周围人中最漂亮的那一个，偏偏来到大和之后屡受打击。 “这个理由很有道理啊，不过其实深雪也是调整体就是了。”易新笑着道，没想到莉娜还颇为敏锐。 “啊？”这个消息让莉娜一下子坐直，“我天天跟她一起上课，可也没看出来任何迹象啊。” “这就是为什么深雪被称为四叶家不可复制的‘最佳杰作’，目前来看她的基因调整完全没有任何副作用。不过其实她本人和达也都还不知道这件事，记得保密啊。”易新在嘴唇间比了个食指，“所以这俩人虽然确实同父同母，但基因上其实已经远到可以结婚的地步了。” “啊，那他们俩如果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那对兄控妹控，真是绝配啊。”莉娜又将脑袋靠在了沙发上，脑中不自觉地回忆起在学校里经常能看到的两人亲昵画面，莫名觉得有些偏头痛。 “所以才不能轻易告诉他们呀，他们俩的感情发展，可太有意思了，怎么能让好戏这么简单就结束呢？” 第五十章 新的合作伙伴 “还是说回光宣吧，他的事情应该不只是调整体那么简单吧，毕竟大爷爷提起这事时那么大的反应。”莉娜想起下午时九岛烈的怒容，很难想象有什么事情能让这样看遍世事的大人物那般失态。 “简单来说，这事的根本上还是怪九岛真言，也就是光宣的父亲。作为儿子，他自小就被过于耀眼的父亲九岛烈压得喘不过气，人人的评价都是虎父犬子，真言因而对自己的魔法力抱有强烈的自卑感。慢慢的，超越九岛烈就变成了他的一种执念，不，应该叫心魔了，即便在他成为九岛家家主后也不曾被磨灭。他对自己的天分死心，于是将希望投注到下一代上。遗憾的是，虽然光宣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但他们的魔法天分都只是勉强超过真言自己，仍旧远不及九岛烈。在这种情况下，真言干出了一件堪称疯狂的事情创造光宣。你知道吗，若是以生殖细胞的来源而论，光宣的母亲其实是他的姑姑，真言的妹妹。” “啊？！”这个事实的震撼让莉娜又一次坐直，不同于达也和深雪的特殊情况，这可是不折不扣的近亲啊，那他们... “别激动，别激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事发生。说到底光宣也只是以人工授精和人工子宫技术诞生的胎儿，随后又进行了基因编辑。真言估计是想增加九岛家血脉的浓度，以此来提高魔法天分吧。不得不说，真是疯狂啊。”即便是早知此事的易新，在谈起时还是免不了复杂的情绪。“若单纯以结果论，真言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吧，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光宣确实具有优秀到过分的魔法天分。但不知是血缘过浓还是调整失误，最终的代价就是光宣的现状，三天两头生病卧床，连上学都没法好好上，根本称不上一个能独当一面的魔法师，从这个角度来看，真言又完全失败了。” “光宣的身世，竟然如此...”莉娜张张嘴，却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其实要我说，这纯属是自寻烦恼。横向比较来看，真言的实力在十师族中都算是平均水平以上，不然也不可能成为这样一个大家族的家主，而九岛烈作为初代十师族，经历了不知多少的先天后天改造，才有如此水准，真言比不过才是正常的，但他就是看不开。感情这东西呀，往往就是站在理性的反面，没有道理可讲。”伴随着叹惋的这句话，不只是说给莉娜，更是告诉一直旁听的赫特的，告诉他，情感的一部分本质。 “总之因此，每当看见生病的光宣，九岛烈心中的悔恨就会加深。他恨走入歧途的儿子，更恨没能阻止这一切的自己。但要说他最恨的，恐怕还是这一切的源头，这个把魔法师无情当作兵器来使用，来评价的世界。真言的疯狂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因为被外界的评价所逼的呢？不合格的兵器不顾一切想要创造出非凡的兵器，却只造出了更不堪使用，甚至连作为普通人平凡度过一生都做不到的光宣，这对于现代魔法的奠基人之一，伟大的【宗师】九岛烈来说，这当真是绝大的讽刺啊。也因此，九岛烈现在最大的愿望就跟达也差不多，希望让魔法师们摆脱成为兵器的可悲宿命。”易新摇着头，感慨着滑稽的世事和可悲的老人。 “这，的确就如你之前所说，实在是个悲伤的故事啊。”回想起自己经历的莉娜，感同身受般叹了口气。联邦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又何曾把自己当作“人”来看待，来尊重呢？“好在，还有你在，为这么一个悲剧补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至少，无辜的光宣不必再因此受苦了。” ‘我又何尝不是被你所拯救，才得以逃脱无尽的苦海呢。’莉娜在心中默念着，投向易新的眼神中闪烁着柔光。 “其实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在真正导致这一切苦难的源头面前，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不管是你，我，还是九岛烈，都只能如同蜉蝣撼树。”最终，还是要靠达也的计划吧，自己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助他铺平道路，拔除隐患。在原本的小说中，黑化的光宣最终成为了达也的一名大敌，如今提前走出这一步棋，便有望避免那样的结局。不过考虑到可能的命运修正力，‘魔王’计划需要的准备还有很多，很多... 突然间，一抹金光在眼前闪过，莉娜突然来到了还在泡脚动弹不得的易新面前，双手捏起了他的脸“不要想那么多了，不是有一句话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吗？起码你确实让一个本不美好的故事变得好一些了，值得欣慰。来，笑一个呀，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好笑...诶，你别挠我痒痒啊，哎呦，哈哈哈...” 笑闹了一阵，看着好不容易挣脱自己魔手，鬓发散乱气喘吁吁的莉娜，易新也由衷的笑了出来“我可从来只喜欢美满的故事结局，什么悲剧遗憾，我绝不接受！”看着豪言壮语的易新和他脸上不相称的红色手指印，莉娜也忍不住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两人的笑声交错着，久久不停。 不过，一阵敲门声还是打断了房间中的欢乐。易新在赫特的提醒下，发现敲门者居然是九岛烈。易新赶忙拿起一旁的毛巾把脚擦干，换上拖鞋，并让莉娜先去应门。 打开门的莉娜见是九岛烈，也是颇为惊讶“大爷爷，您怎么来了，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不必担心，我是来致以我的谢意的。”九岛烈似乎像是放下了什么万钧重担，整个人给莉娜的感觉都有所不同了。 “这么说，您对光宣的状况有结论了？”易新整理好衣装走了出来，也有些惊讶于九岛烈的效率。 “是的，我必须为此感谢你。”说着，九岛烈深深低头，毫无傲意地向小自己两辈的易新致谢，“光宣对想子的掌控力大大提升了，他的魔法力不止没有下降，甚至还有所提高。最重要的是，这样他的想子便不会再对他的身体造成负担，也就是说，光宣终于不会再‘生病’了。” “啊，您不必如此大礼，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易新对于结果丝毫不意外。 “这是应该的。另外，此事只有我和我的一位老伙计知道，我们会严格保守秘密的。哪怕对光宣本人，我都只是告诉他这是我们刚开发出来的新药，而等你们离开一段时间后，我才会告诉其它的家里人，这样就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了。”九岛烈抬起头，直视着易新的眼睛，眼中满是感激和欣慰。“今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力量，尽管开口，我在所不辞。” “啊，这倒是不必了，我的习惯一向是先送一份见面礼。”易新微微摇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比起这个，我更希望我们能够成为长期合作的同伴，如何？” 九岛烈深深地看了易新一眼，似乎读出了什么，同样伸出自己的右手，紧紧相握，“好！” 第五十一章 神不在的神社 睡到自然醒的易新眯着眼睛看向窗外，此时已经天光大亮，从开着小缝的窗户中吹入了带有些微寒意的春风，却不让人发抖，而是让人神清气爽。九岛家的这座主宅背靠生驹山，远离都市，自带一股幽静和悠闲之感，哪怕现在已经是最繁忙的早间时段，也丝毫没有噪音传来，只余些许风声鸟鸣。 自床上坐起，发了一小会呆之后，易新本想轻手轻脚地先去洗漱，却发现不远处的球形生物也有了动静。不得不说，莉娜的睡姿相当的孩子气，整个人连头缩在被子里，只有一头天然卷的金发探出，铺满了整个床头，反射着耀眼的日光。 “早上好啊。”易新打了个招呼，“你今天醒的倒是挺早啊？” 以为都像你啊，在陌生的地方都能睡得跟死猪一样。”睡眼惺忪的莉娜勉强坐起，撩开了粘在额前的秀发，揉着眼睛。“这里的枕头还比家里的硬...” “这怎么能跟我这个睡眠大师精心挑选的产品比呢。”易新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从一侧的衣柜中拿出了衣服，边走边说道“那我先去刷牙洗脸了，你也赶紧清醒清醒吧。” “嗯乎是因为质量不高的睡眠所带来的困倦，莉娜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软萌至少三成，靠坐在床头，脑袋也一点一点的。 虽说昨晚睡在同一个房间，但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脸红心跳的事件，两人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按协商好的顺序沐浴更衣后也就各自上床休息了。莉娜睡不着的主要原因其实还是那会儿远远早于平日的入睡时间，也兼有受到故事冲击心有感慨的缘故。至于在她视角里沾枕头就着的易新，实际上是在修炼，消化着浓缩版灵魂精粹胶囊的力量。 从洗手间出来，再度叫醒重新倒在被子上的莉娜，双双完成洗漱更衣的两人随便在走廊上找了个侍女带他们去吃早饭。侍女带他们前往的是宅子里数间饭厅中规模较小的一间，似乎是考虑到二人的口味，准备的是品种丰富的西式早点，依旧保持着温热。不过这顿早点注定也不会多平静。 “啊，早上好，两位。昨晚睡得还好吗？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尽管告诉我。”来者正是光宣，他从侍女那听说易新和莉娜醒来就过来了。一番寒暄之后，光宣说出了他的来意“爷爷说你们远来是客，也是第一次来京都，吩咐我作为东道主今天带着你们出去玩一圈，车和一些预定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哦，那真是麻烦了，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光宣你昨天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没问题吗？”明显没眼看易新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边旁听的莉娜面色古怪地低下了头，专心对付煎蛋。 “嗯，对我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而且托你们的福，我好得特别快。”光宣阳光的笑容配上咪细的双眼，当真有股跨越性别的魅力，只不过易新的关注点明显不在这里。 早饭后，较为出乎意料的是，即便只有三人出行，九岛家还是准备了加长款的礼车。除此以外，还配备了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性作为随从和司机。 “我们先去伏见稻荷神社看看，可以吗？”光宣确认着今天的行程。 “客随主便，不必多费心了。而且这个选项确实挺不错的，尤其对莉娜来说各种意义上都算是值得一看的地方。”易新侧着头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情也相当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莉娜问道。 “莉娜姐姐可能不太清楚。啊，你不介意我这么叫吧？还有易哥哥也是。”得到两人的答复后，光宣才继续解释道“伏见的稻荷大社不止是京都最著名的景点之一，更重要的是它自古以来就是所有稻荷神社的总社。而它所在的伏见山也被整个认定为神域，在古老的传说中，这里就是稻荷神的隐居之地，有着神秘的力量。” “这么说的话，那里也跟魔法有关了？”莉娜明白了光宣的暗示。 “差不多吧，其实说白了就是神道一系古式魔法师的重要据点之一。我在学校里听廿乐老师说，即便考虑到施法速度等因素，这些古式魔法师已经无法跟上时代，但仍旧是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虽然我自己用不了魔法，但我有的时候还也会想，神是不是真的存在，是不是就是什么特别强大的古式魔法师。”易新过于直白的解释让光宣露出了些许苦笑。 没过多久，车辆便到达了伏见山。即便现在的科技已经相当发达，整座山也基本上不太见得到符合时代气息的设施。据光宣所介绍，山上其实原本已经有增加缆车之类便利设施的打算，但在魔法被公布于世后，人们对于神秘学的信仰和敬畏一口气又回来了，所有的建设计划都被取消，整个神社反倒还原成了比几十年前更古朴的姿态。 徒步穿越了长到仿佛不见尽头的千本鸟居，一行三人用了大约三个小时游览了整座山，除了能让人感到古文化美感的木制建筑以外，最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随处可见的狐狸石雕。相传稻荷神最早是农业之神，后来又被添加了主掌财富的神权，而其使者正是捕食老鼠和害虫的狐狸，故而在稻荷大社中遍布着千姿百态的狐狸雕像，莉娜受此诱惑，半途中跑去买了好几个陶瓷制的狐狸状周边。 在光宣的教学下完成了一系列参拜以后，莉娜求到了一个大吉的签，兴奋地向光宣讨教着签文的含义。至于易新则没有参与，而是悄悄地来到了主殿旁一尊狐狸雕像之侧。这尊叼着钥匙的狐狸雕像是整间稻荷大社中最年长的石雕之一，细看可以发现有许多修补的痕迹，其石座之下还放着为数不少的祭品，以油豆腐为多。 易新深吸口气，右手一伸，向着雕像猛地虚抓一把。在这个瞬间，好似有铃铛的清脆响声在虚空中响起，回荡不息。然而，这虚幻的声音似乎只有凝聚了灵魂之人才能发觉，人潮中的魔法师们皆惊异地站定脚步，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这奇妙声音的来处，普通的游客却毫无所觉。 同样眉头紧锁环顾四周的光宣身边，莉娜猛地捂住了自己想要惊呼的嘴。在她的视野里，分明能看到易新比出的噤声手势，和他那放在嘴前，宛如黄金铸就还散发着虚幻荧光的右手。 第五十二章 古都风情 虽然此时正值假日，来稻荷大社参拜观光的游客汇聚成了壮观的人潮，但魔法师终究是其中的少数，并未造成太大的骚动。不过眼尖的易新倒是发现，在广场的边缘不知不觉间多出了数名神官或巫女打扮的人，正一边望向主殿，一边小声讨论着什么。 “嗯？光宣，发生什么事了吗？”易新甩了甩手，手上的金光很快散去，随后若无其事地询问一脸困惑的光宣。 “额，我好像刚才听到了什么铃铛的声音，可能是错觉吧。”光宣挠挠头，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幻听了。 “这么多人你都能听到？我只听见说话声了。”易新把目光转向莉娜，“莉娜有听到什么吗？” “我没...”莉娜刚要否认，眼睛又一下瞪大，易新的声音突然在她的心里响起，连忙结结巴巴地改口“呃，不，好像是有点什么声音，我没怎么注意就是了。会不会是，神社上那两个大铃铛？” “是吗...?”光宣回头望去，眼中的疑惑更深，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好像隐约察觉了什么波动，可能是魔法。易哥哥好像是因为并非魔法师，所以没察觉。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话到一半，光宣似乎才发现自己的话中似乎带着些挖苦之意，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不必放在心上，我确实是没有这个天分，也不怕人说。”易新示意不要这么敏感，“这么说的话，难道是有无聊的魔法师在恶作剧吗？比起这个，我们是不是该下山了？” “啊，是的，差不多也到时间了。待会要去的那家鳗鱼餐厅可火爆了，就算我们家是老顾客了，过了预约的时间恐怕也不会给我们留位置了。”光宣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无法释怀，但还是选择先按事先定好的日程行动。 在享受了一顿现杀现烤的鳗鱼全餐后，一本满足的三人乘车前往京都的另一大著名景点，清水寺。不过，礼车却在距离的山门还有一段路程的街道上停下。 “我们是要从这边一路走上去吗？”下了车的莉娜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刻意采用古朴外表，本质却是现代建筑材料建成的店铺。 “不，我们来此是为了这个。”光宣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店铺，其橱窗中正展示着一件华丽的和服。等待了大约半小时后，样貌一新的莉娜终于从更衣室中走了出来。 “哦，莉娜姐姐，很漂亮哦。”光宣轻轻鼓掌，由衷地赞叹着。莉娜虽然满头金发，但九岛家的血统带给她一副东方风格的五官，所以丝毫不显违和。与莉娜湛蓝色眼瞳相称的淡蓝和服上印着蓝雪花的图案，给本来活泼的莉娜添上了一分幽雅的美感。为了抵御还未收敛威力的寒风所加的雪白披肩簇拥着画上些许淡妆的脸庞，即便只描了眉和涂上了淡淡的口红，依旧在含羞带怯的桃红面颊映衬下显得娇艳如花。 “不错，好看好看。”同样微微点头的易新关注点却稍微有点歪“可能有些刻板印象了，我还以为穿了和服会被整个拍平呢，没想到还是相当有料啊。”说着，易新还拿手比划了一下莉娜相比同龄人显得非常突出的胸口，同时招来了莉娜鄙视的视线和光宣尴尬的苦笑。 “其实近年以来的和服都是通过建模设计后立体剪裁而出的，目的就是为了不遮掩女性的优雅曲线...”光宣略略解释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原因很简单，一旁的莉娜正一边瞪着易新，一边用小声但气势骇人的联邦俚语念叨着什么，不太使用这一门语言的光宣只勉强听懂了流氓一词。 “好了好了，别气了，难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不要留下不好的回忆了，我说的也就是感想罢了，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在莉娜彻底炸毛的“我平时怎么就不美了！”喊声中，充耳不闻的易新从先前等候时所坐的椅子下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纸袋“这个就当是赔礼了。” 莉娜气势汹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眼看着易新从木盒中取出了一支通体由黄金打造的发簪，其尾部被巧手的工匠做成了数朵蓝花楹簇拥的形状，精巧到连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每朵花的花心部位都点缀着一颗湛蓝的宝石，末端还挂着几穗同样由各色宝石串成的流苏，动起来当真如同流光般闪耀。 “这，这是给我的？”莉娜倒是早已习惯了易新的土豪作风，但还是惊艳于这唯美的艺术品与正中自己喜好的品味。 “嗯，刚才等得无聊出去逛了一圈，想着应该和你的和服挺搭就买了，有现货算你运气好。”易新走近两步，将发簪插在了莉娜脑后盘好的秀发上，“嗯，完美，我的眼光真不错。照照镜子吧？” 莉娜看着镜中更添些许风华的自己，红着脸数度变化表情，最终还选择哼了一声“哼，哪有你这种自恋大叔，明明是我自己天生丽质！” “现在已经2096年了，傲娇已经快过气一百年了，莉娜小姐。” “你说什么！” 挪远几步的光宣旁观着这一切，面带着微笑轻轻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也涌上了些许绯红，眼中带上了些许憧憬之色。 折腾了一番以后，三人才继续踏上了前往清水寺的路程。不过不同于先前，游览过一圈以后，光宣却并没有带着两人前去参拜，而是前往了一侧的茶室。“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清水寺吗？”光宣在前去的路上问道。 莉娜想了想，说道“因为这里的水很清？” “答对了一半，”光宣解答道“寺中有一道清泉形成的瀑布，名为音羽瀑布。而清泉则被一分为三，分别被视作代表长寿，健康与智慧，所以来此的游客都会喝水以求福缘。” “听起来来不太卫生啊。”易新吐槽道，虽然传说很美好，但水里的究竟是赐福还是细菌就很难说了。 “哈哈，我第一来这里也有这种想法。”光宣笑笑，“不过此行不是请你们喝水的，而是喝茶。清水寺的茶艺被称为京都之首，虽稍有夸大，但也算得上名副其实。以清泉之水煮茶，不也是一种风雅吗？” 第五十三章 长得越粉，打人越_ 来到房间中，茶师早已在此恭候。随即，表演了一整套的茶道艺术，冲茶给三人。虽然能看出茶师相当专注且优雅，但在易新和莉娜这俩外国人加外行面前，属实是有点给瞎子抛媚眼的意思了。不过看一旁光宣满是赞叹和陶醉的模样，这位茶师大概确实是很厉害吧。 茶师在冲完茶后跟着将一个包裹拿来的管家一同行礼退了出去。正当易新好奇包裹里是不是什么点心的时候，光宣却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动作他表情严肃，摆正姿势，向着易新和莉娜行大礼叩拜。“感谢两位救我！” 随着光宣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易新和莉娜皆是一怔。不同的是，莉娜手忙脚乱地想要将光宣扶起，易新则是面带恍然之色“这样啊，你果然是猜出来了啊。” “易哥哥早就知道了吗，真是敏锐呢。是因为我早上那句托你们的福吗？”被扶起的光宣恢复了正坐，笑着问道。 “算是吧。”其实易新这么说主要还是基于他对光宣的了解。要知道，怎么说光宣也是原小说中关底boss般的存在，而不管在现实还是各种故事中，能成气候的反派起码也得拥有不差的心性，哪像主角还拥有大把机会磨炼意志。 “诶，什么意思，光宣早就知道了...药的事情吗？是大爷爷说的吗？”有些跟不上两人节奏的莉娜问道。 “不，虽然我问了很多遍，但爷爷的嘴还是很严实的。”似乎是想要维护最喜欢的爷爷，光宣解释道“其实说白了也很简单，我不是经常因病在家休养吗，所以相比哥哥姐姐，其实我还更加熟悉爷爷的‘工作’，其中就包括研究所相关的事情。我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爷爷对我的关爱和各种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但事实就是一直没什么进展。其实我本人在心底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只不过在爷爷面前不能这么说就是了。就在这个时候，爷爷突然告诉我研制出了一种新药，事实上也非常有效，而这天下午才有两位客人来到了府上，你们觉得我会怎么想呢？” 看着神采飞扬侃侃而谈，与昨日见面时怯生生模样判若两人的光宣，莉娜似乎重新认识了自己这位远房表弟，带着些惊讶地笑道“这么说起来确实颇为明显啊，反倒是我们太装模做样了。” “其实我心里也觉得这样都以为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互相演戏很好玩呢。”似乎是因为病被治好了，光宣的心情显然非常好，“总之，我只是想亲自向两位拯救我的恩人道谢。尽管我可能只有微薄之力，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两位开口便是。” “啊，你的感谢我收下了。不过帮忙就不必了，我也不是无偿义工的。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你的爷爷，他已经付出过代价了。”易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发现这里的茶确实比自家的要好喝不少，走的时候可以带一点。 说实话，其实易新不太想跟光宣打交道。倒不是因为他在小说中是反派之类的原因，易新并不具有这种道德洁癖，更别说他黑化的原因其实还得达也背锅。真正的原因在于，光宣是属于那种标准的粉切黑角色，非常聪明也想得很多，但偏偏表面上什么都不说，装出一副单纯洁白的模样，演技了得。谁要是真信了这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具还惹到了他，恐怕掉沟里都不知道是谁挖的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易新自己也是这种人，但更因为如此，易新才对同类们敬而远之。相比之下，还是莉娜这种真·单纯少女更让易新放松。 “不，这不一样。”但出乎易新预料的是，光宣颇为坚定地拒绝了，“爷爷是爷爷，我是我。爷爷回报你是因为你了却了他多年以来的心病，而我则要为我自己的康复报以行动。即便我可能只是一个学生或是九岛家最没有存在感的小儿子，即便这对于你们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即便你们可能有更多的目的，但这些都不重要。我自此获得了我的新生，这是我从出生以来获得的最好礼物，请让我致以最真心的回礼。” “光宣，你真是...好孩子啊。”只大了光宣一岁的莉娜颇为感动，处于这种严肃场景而无法吐槽她的用词让易新有点难受。 “那我自然也不会拒绝你的心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易新也露出笑容，伸出了手，“不过相比恩人，还是让我们成为你的朋友吧。” “嗯，易哥哥！”光宣纤细漂亮的手中透出了与之外观不符的力量与热度。由于常年缺课，光宣确实很渴望朋友，尤其是，能与他真实一面也聊得来的朋友。“那就让我先带你们好好游玩京都吧。说了这么多话，茶要是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对了，这里还有刚从老店买来的和果子呢。”说着，光宣打开了桌上的包裹，里面放着五颜六色且造型精美的点心。 “嗯，说老实话我早就眼馋很久了。”易新用手势示意女士优先，莉娜选择后自己也拿了一小碟，用附带的勺子切下一小块送入口中，“味道真不错呢。” 三人间的气氛变得比先前还要热络不少，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这一顿下午茶。不过三人并没有急着离去，既然都来到清水寺了，怎么能不去看看著名的清水舞台呢？与稻荷大社相同，这里也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游客，甚至还有不少明显是自外国而来的面孔。三人在人流中的穿行本就有些困难，光宣容貌的吸引力更是带来了反效果，甚至还有大胆的游客想要上前合影或是交换联系方式，不过全被九岛家的那名管家挡了下来。 好不容易来到舞台的边缘，三人都饶有兴致的注视着下方的风景。“听说从这跳下去不死就能获得神明的护佑，是真的吗？”莉娜对这些传说颇感兴趣，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对于她来说，即便不用飞行魔法，也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从这里跳下去而毫发无伤。 “不，虽然传说中是这样的，但我觉得并不能说明什么。”苦笑的光宣解释道“哪怕是普通人跳下去其实都有相当大的生还概率。这里离地面不过十二米左右，下方还是松软的泥土和大量的植被。倒确实是有很多人，尤其是失恋的年轻人把这里当作自尽的圣地，结果上受伤的居多，真失去生命的反而是少数。” “嘛，确实也是。”易新并没有望向舞台之下，反倒是把视线转向了天空，“哪怕世界上真有神，这种要冒生命危险才能换来护佑的行为，我觉得也不值得信仰啊。” 第五十四章 夜樱 从清水舞台上下去后，光宣并没有带着两人离开清水寺，反倒是向着正殿背后的深处而去。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而带路的光宣则是偏离了石板铺就的小路，转而走入了幽邃的树林之中。在场的几人自然都不至于怕黑，但这种往荒山野岭里钻的行动还是令人意外。而哪怕是莉娜问起，在黑暗中露出神秘微笑的光宣也只是说，这就是今天安排的最后一项活动了。走着走着，易新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纸片般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落在了自己头顶。易新刚想伸手拿下来看个究竟，就发觉前方突然亮了起来。 “哇~”莉娜陶醉的惊喜声自一旁响起，易新也拿下反射性挡在眼前的手。适应突然的亮光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套野餐用的坐席。铺好的垫布一侧放着一个用以供暖的小型电热炉，一侧则插着一把红色的大号纸伞，还有着一扇精美的屏风作为背景。似乎是为了照顾不擅长正座的人，垫布上还放着带有靠背的坐垫。而在席间也已经放有几个大号的木盒和若干其它容器，一看就是装着准备好餐食和饮品。 不过莉娜的目光却并没有投向这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豪华坐席，而是用眼里闪着小星星的表情环顾着四周。周围满是花开正艳的樱花树，粉红的花瓣被林间的风微微一吹，就如飘落的雪花般自枝头纷纷扬扬地落下，在樱花树枝间藏着的灯光照耀下，当真宛如是误入了仙境般令人心醉。 “这便是我准备的惊喜，也是今天的最后一站了，两位感觉如何？”在一旁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些许得意之色的光宣说道“虽然白天更能看清绚烂的落樱，但要论格调，果然还是比不上若隐若现的夜樱啊。在这种地方享受晚餐，才可称得上是一种风雅之事啊。” “真可谓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啊，当真是好一副胜景。”即便是自认为没有任何艺术品味，常常被人评为“煞风景”和“没情调”的俗人易新，也不由得发出了由衷的赞叹。“这确实是一个唯美的惊喜了。” “你们喜欢自然最好。”光宣解释道“清水寺自几百年前起就种植着大规模的樱花树，想必你们在清水舞台上也能窥见些许。而这一片区域是清水寺专门准备的贵宾区，今晚被我们包场了，所以也不必担心有外人打扰，可以尽情享受美景。不过稍有些遗憾，无法与二位一同，我得先行一步了。” “诶，光宣你要先回去了吗？”身着和服亭亭玉立的莉娜半转身子，仿佛融入了这幅画卷，成为了古画中的主角。 “是的，家中传来消息，爷爷要见我，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光宣摆出连莉娜都觉得很假的惋惜表情，“但两位也不必担心，家中另派了车来接我，先前那辆车会在外等候。我先前已经来过这里数次，所以两位也不用顾忌我。两位，我们明天再见了。”说完，光宣转身就溜，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光宣离开后，易新和莉娜面面相觑，随后同时耸了耸肩。“既然光宣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接受他的好意吧。”莉娜率先开口，找了其中一个坐垫坐了下来。比较让易新瞪大双眼的是，即便身着和服行动不便，莉娜也没有再选择正坐，而是将双腿并拢伸直，就这么整个人都靠在了靠背之上。“我感觉今天一天走下来腿都要断了啊...啊欸欸欸！” 易新刚还想说莉娜真是有想法，就看见她似乎是重心不稳，整个人连着椅背都向后翻倒，急忙用双手撑住才没出洋相。露出了“不愧是你”的表情后，易新才同样坐下，边拿过木盒查看其中的菜品，边说道“你不是下午穿的时候还觉得美吗，怎么这会又嫌累了？” “并不冲突啊，这大概就是美的代价吧。”莉娜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站了起来说“你帮我多拍两张照，不然我这累不是白受了，还是这么美的风景。”说着，莉娜跑到一颗树下，摆起了姿势。 “好好好，”易新坐着，用超级眼镜拍了好十几张，莉娜才肯罢休，“还是赶紧来吃饭吧，不管你饿没饿，反正我是饿了。” 看似普通的多层木盒，其实在内部嵌有用于加热的金属丝，所以其中盛装的饭菜还保持着相当的温度。九岛家提供的美食还是挑不出任何毛病，易新在幻境中设想的龙虾和螃蟹也尽在其中，搭配上好的清酒和甜酒等，属实是好一顿饱餐。 在吃完饭后，莉娜把自己连着垫子挪到了易新身边，满眼都是好奇。见状，易新只得无奈地抬起手，打个响指。见状，莉娜撇撇嘴，似乎对他这么小心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她终究懂得轻重，见易新捣鼓完了，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外星人啊？” “啊？”无论怎样，这个问题绝对是易新没想到的。 “你自己说的，你不是魔法师嘛，我也觉得你不是，但你不是又会预言，又会什么黑掉卫星和监视的超能力，”说着，莉娜打响指示意，可却打不出声音来，但这点尴尬丝毫不影响莉娜的兴奋，“然后你今天还整出了心灵传音和什么金手指，那我觉得你肯定是外星人了嘛。我猜的对不对？” “呵，呵呵，”易新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满脸的哭笑不得，“你对不了一点，我可是百分百纯天然的地球人。不过是呢，有些事情也可以告诉你一点了。” 说着，易新伸手拿起了一个杯子，表面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但莉娜却注意到了一些细微但熟悉的波动。她接过易新递来的杯子，感觉里面原本常温的杯子已经变得冰凉，她不信地喝了一口，透彻心扉的感觉证实了她的感知并没有出错。 “你是怎么做到的？”莉娜满脸惊奇和新鲜，“我只在你使用魔法的一瞬间感受到了魔法波动，stars已经研究了很久要怎么隐藏魔法师的身份方便执行任务，但至今没有什么称得上实用的成果。” 第五十五章 所谓神明 “原因很简单，我真的不是魔法师。还记得我给你的秘籍吗？你不会以为我只有那么一套吧。”易新说着，又发动了飞行魔法，一大堆樱花花瓣随着他的手势聚集成了一条樱色的小龙，上下翻飞，朝着莉娜的脸冲去，却又在她举手要挡时飞散开来，自行落到地面上。“总的来说我能偷学一些你们魔法师的能力，但正经放魔法是肯定放不来的，不过好处就是我也可以脱离法机之类的道具施法。” “诶，所以世界上还有很多你这样的奇人异士吗？”莉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易新，还是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所有的超自然现象本质上都是魔法，但易新各方面的表现都证明他的确是个例外。 “嘛，至少这个星球上就我一个。心灵传音是我本身具有的能力，其它的部分也差不多。而那个狐狸像的异常其实不是我的能力。”其实易新最想要模拟的还是赫特的一大票规格极高的能力，但很可惜，不管是芥子空间还是信息掌握都是赫特与生俱来的的能力，对祂来说宛如吃饭喝水般自然。哪怕是人类，能完整详细解释自己是如何思考的人也不多，更何况是赫特那些不知复杂多少倍的天赋了，没有详细的理论，易新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还说你不是外星人...”莉娜嘀嘀咕咕着，易新则直接无视，继续解说“那个神像可是个好东西，里面聚集了非常强大的灵魂力量。你那边书里应该也有讲吧，任何跟意识有关的东西，不论是记忆，欲望，情感，实际上都是灵魂的一部分。那么，信仰自然也是。若是诚心信奉某个存在，灵魂的极小一部分就会脱离本体，前往信仰的对象那里，这就是故老相传的‘香火’。由于大和的神道教向来不立神像，所以这些香火全都集中在了最老的那两尊狐狸石像中。而我做的，不过是将其引导出来罢了。”其实按说在不内蕴的情况下，魔法师作为凝聚灵魂的超凡者都能看到浓郁的香火，但不同于开过小灶的莉娜，即便易新当时把手伸到那些本土魔法师们，他们也最多感受到一些不寻常的波动。只要无法理解，那就只会自然而然地忽视，这也是“信息”的特征之一。 “那么是存在的吗？”莉娜有些许的口齿不清，似乎有些颠覆了她的认知。 “当然存在，只不过，可能跟你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易新仰头望向天空，一轮满月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真正符合定义的神很少，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要足够强大，就可以被称为神。对于这些伪神来说，传教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获取信仰与香火，那是祂们成长的食粮。换言之，这本质上就是凡人与神之间的一桩交易，神以与自身特征相同的神像为媒介，收取香火作为费用，继而给与恩赐作为交换。当然，其实大多数伪神都不会那么尽责地赐福就是了，我愿称之为实力不均等且缺乏监管带来的单方面毁约。” 实地考察后的结果还要远远超出预料，易新心想。哪怕一人每年只提供极少数的香火，但数以百万计的人供奉同一个对象几百年之久，聚沙成塔，石像里蕴含的灵魂力量也极为惊人了，但那一个神像中蕴含的灵魂若是全部提炼成精粹，就远超易新这些日子生产的总和了。不过这也是因为作为供奉对象的伪神并没有取走这些香火，不知是因为没有立神像或象征物而导致无法与本体链接，还是干脆本“神”已经陨落。不管是哪种，易新图谋这些香火都不必担心被秋后算账了，正合他意。 “怎么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应当神圣庄严的神明就显得这么，市侩呢。”莉娜似乎是饭后有些热，脸蛋也带有些许绯红，但却丝毫不想站起，用坐位体前屈的姿势把暖炉的温度调低了少许。 “毕竟他们只是伪神罢了，也就相当于特别厉害的魔法师吧，虽然可能不需要吃饭喝水了，但总还是有欲望的。只要还有欲望，管你是神是魔，是外星人还是异次元生物，甚至是机器人，都不可能逃出逐利的魔咒。”易新摇摇头，若从商人和利益的角度去考虑，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会简单得可怕。 “说起来，你是不是就是，哪一种神，才知道这么多...”莉娜小小地打了个可爱的哈欠，时候好像也不早了。虽然这些事情她先前都闻所未闻，但还是离她太过于遥远了，莉娜并不像开始那么精神抖擞了。 “我自己吗，我要能多少万年后成为伪神我都觉得是真神垂怜了，更别说现在，要我是伪神哪里还会在这个地方呆着...”易新回想着自己从神文中捕获的知识，摇头叹息。 “不！我不要你离开！”莉娜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还带着点哭腔，一个虎跃扑到了易新身上，紧紧抱住了他，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在和服的包裹下做出这种动作的。“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然我一定，把你的秘密和，黑历史都说出去...” “呃，莉娜小姐，你还好吗？”被吓了一跳的易新连忙想拉开莉娜的手，但她的力量颇有点大，一时挣脱不得。但过了一会，莉娜却又自行松开，整个人滑到了地上躺着。 “你没事吧？”满头问号的易新摇了摇莉娜的肩膀，却只听见了小小的呼吸声。 ‘老板，我认为她现在处于醉酒状态。’赫特的鉴定证实了易新的猜想。 “不是吧，那甜酒不是没有一点酒精的吗，这也能罪？”易新有点傻眼，他知道深雪会出现“醉气氛”这种自我心理暗示一样的行为，但没想到莉娜也来。 ‘不，老板，安洁莉娜之前喝下的是清酒。’在赫特的指正下，易新才发现先前用来演示魔法的是自己的杯子。 “那也就一口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沾酒就倒？”易新挠了挠头，满腹的无语，他都喝了一瓶了还清醒得很呢。“算了，留张照明天取笑她，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吧，别感冒了。这破衣服还不能背，真的是，嘿咻。” 剩下的垃圾自有清水寺的人收拾，易新把莉娜拦腰抱起，刚把发钗拔下来免得戳自己眼睛，就见莉娜在怀中蠕动一下，换了个舒服姿势，还拿手扯着易新的衣服喃喃道“不要抛下我...大叔。” “...好好好，我答应你。真的是，梦话都不会说点好听的。”灯光照出了一道长长的背影，直到一切都消散在漫天的樱花雨之中。 第五十六章 魔法界的阴影之手 翌日，晨。 特意前来与两位客人共进早餐的光宣再次在小饭厅中见到的，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脸平常的易新，以及恨不得离易新越远越好，坐在长饭桌对角线位置，满脸通红一言不发埋头干饭的莉娜。见此，哪怕是光宣也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八卦之魂。虽然他通过管家得知，莉娜姐姐在回程之前就已经陷入睡眠，是被易哥哥公主抱回房间去的，理应不会再有什么后续，但光宣确实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了些许变化。 其实光宣在第一天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能感受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相当不错，但却绝对不是恋人。否则，自己这位性格大方开朗的堂姐，也不会就因为单单的拥抱就害羞得满脸通红。即便考虑到有刚交往不久的可能，未免也还是显得太过不自然了。显然，所谓的恋人关系更像是易哥哥用以掩盖自己身份和解释拜访原因的一个借口罢了，只可惜不同于相当能控制自己表情的易哥哥，莉娜姐姐显然是太过于表里如一了。虽然看样子易哥哥其实也不是很想藏的样子，光宣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大概能猜到易新的计划，既然自己的爷爷绝不会拒绝易哥哥所带来的秘药，那后续的发展都称得上注定。 不过这么一看，昨天单纯是为了配合两人谎言的赏樱计划，似乎反倒是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正面效果。光宣丝毫不认为两人保持距离是疏远的表现，毕竟莉娜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恰恰相反。也不知道光宣的心中，有没有一瞬冒出恋爱真美好或者现充去死之类的想法。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莉娜的酒量低到可能闻一下酒都会倒的地步，但她却是属于能清晰记住醉酒后行为那种类型。因此，她很清晰地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若只是被酒精击垮了心理防线，说出了心里话倒还好，真正重磅的部分在于她发现自己是以内衣身姿从睡梦中醒来。易新无法让莉娜就这么穿着和服睡，考虑到时间也找不到侍女，所以自己动手干净利落地解开了脱下比穿着简单十倍的和服，然后将经受一天劳累睡得昏昏沉沉的莉娜一把丢进了床铺之中。 虽然莉娜自己也能理解易新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被他看到了，甚至她也一点都不想穿着紧绷绷的和服睡觉，但羞耻心无疑是与理性毫不相干的。莉娜自清醒后用了一个小时都无法说服自己，只能一直保持熟螃蟹般的脸色，口中喃喃着“嫁不出去了...”之类的话，食不知味。相较之下，正常情况下同样会令莉娜想要钻进地缝里的公主抱都显得不值一提了。 一直到早餐后，莉娜才在表面上恢复了平常之色，虽然还是不太愿意跟易新说话，但起码不必让旁人为她的心脑血管健康而担忧了。正当三人在饭厅中讨论着今天该去哪里玩的时候，餐厅门却被打开，从门外走进了一个女仆。她先是鞠了个躬，然后说“光宣少爷，安洁莉娜小姐，易先生，三位早安。易先生，老爷希望与你交谈，已经在书房等候了。”在九岛家，老爷仍然是九岛烈，而作为现任当家的九岛真言则被称为“家主大人”。 “诶，就易哥哥一人吗？”光宣有点感到奇怪。 “是的，老爷是这么说的。”女仆毫不犹豫地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易新虽然眉头一皱，但还是答应了下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莉娜顾不上羞耻，以眼神询问是否要她一起过去，毕竟她很清楚自己这位大爷爷不一定就是友非敌了，何况这又是相当奇怪的举动。易新正确理解到了她的意思，用心灵感应提醒莉娜自己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所以不必担心。随后，易新离开了跟在女仆身后，离开了饭厅。 还是那个熟悉的书房，只不过这一次书桌前没放椅子，九岛烈则坐在里侧的沙发上等待着易新的到来。九岛烈示意了一下他斜对侧的沙发，等到女仆行礼并从外面关上房门后，才说“似乎是要有什么麻烦了。今早有一份贺礼送到了家中。” “哦，什么贺礼能让您老人家发愁？”易新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问道。 “上面没写名字，但应该是入道阁下送来的，里面的内容是庆贺光宣的康复。”九岛烈轻叹一口气，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敬畏和无奈，“明明我甚至连家里人都还没宣布，入道阁下的贺礼却先到了，当真是可怕啊。” “哟，老头子的耳朵还真好使啊。”易新自然明白，除了拥有遍布各处的棋子，东道青波和他的手下还掌握着不少奇诡又未知的古式魔法，消息从哪里泄露出去都不奇怪。“那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随礼物而来的贺卡中没说什么，但却提到了你们两位的名字。”这意思其实很明显了，东道青波明显是猜到了光宣的康复与易新和莉娜有关，想要知道详情。“不过也不必太担心，要是你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在元老院面前，我也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但换句话说，如果可能的话，九岛烈还是不愿意驳了东道青波的面子。 “这样啊...”易新挠挠头，倒也没觉得发愁。其实易新让赫特造出灵魂精粹胶囊的最大目的就是以此为未来拍卖会的主打拍品，所以将其名声宣扬出去其实对易新反倒有利，唯一的问题是现在距离计划中预定的时间尚早，提前让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说不定会横生枝节。想了想，易新还是从怀中（其实是由赫特临时传送过来）掏出了一个九岛烈眼熟的小瓶，里面同样有着两粒淡金色胶囊。“这样吧，也没必要花大功夫瞒着入道阁下，你就把这个拿去交差吧。你也可以选择留下了一粒研究，但我事先说好，后果自负。”一旦赫特特制的胶囊被打开，气态的灵魂精粹自然会散去，所以易新丝毫不担心任何旁人查出什么来，而胶囊本身跟普通产品毫无区别。 “好的，这样自然最好。”九岛烈也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刚想伸手接过，却看见易新的手微微向后一缩，“别忙，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第五十七章 哪有那么一帆风顺 九岛烈微微一愣，但也没有什么反感的意思，毕竟他清楚这是自己要打破保密的承诺，“你说吧。” “其实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您老应该知道莉娜会用‘扮装游行’吧，毕竟她爷爷也会。我的要求很简单，九岛家这几十年里应该改进过这个核心魔法，莉娜手里的也能更新换代一下就好了。” “唔，这个要求的确不过分，毕竟莉娜也是九岛家的孙女。”九岛烈思索了一下，还是补充道“但我只会教给莉娜，并且不得以任何形式外泄。”九岛烈似乎也隐隐查到或是猜到易新这个不会魔法的普通人是干什么的了，特意强调了一下。 “放心放心，我的可是‘果心居士再世’写的，很清楚这个魔法的来历，我可不想承受他和你们的双重追杀。”易新满口答应，他确实没打算拿出去卖，但九岛烈有说过不能自用吗？易新将手中的玻璃瓶又递了过去，“那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九岛烈颔首，接过了两粒胶囊。两人间的合作关系让他们保持着基本的互相信赖，但九岛烈也没打算真就此放手，再深的交情也需要留心，这是九岛烈自漫长人生中体会到的处世之道。“对了，既然光宣的病已经好了，我就让他去教莉娜吧，毕竟搞不好他现在在这方面比我还强呢。” 新对此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临离开前，易新想了想，从怀中掏出张电子纸递给了九岛烈，小声道“这次您老可一定记住自己一个人看，也不要连电脑，我想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九岛烈接过，扫了一眼标题和简介，深深地看了一眼易新，随后将电子纸卷起放入怀中，轻轻点头。他将易新送到门口，喊来女仆为易新带路并回到房间发消息给光宣后，才从怀中取出那张电子纸，坐在爱用的扶手椅上一边细读一边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真是个大胆的想法啊...” 易新走在走廊之上，却盘算着书房里的九岛烈。他给九岛烈的自然不是关于达也的“魔王”计划，但也不能说无关那是以魔法式热核聚变反应炉为核心的计划，也就是原本达也用于使魔法师一定程度上脱离军事化的方案书，而这与九岛烈的目标一致。哪怕光宣治好后九岛烈已不再有那么强的执念，哪怕易新给的版本只有大致的框架，但多半也是能打动九岛烈的。如果他能参与进来，想必作为母计划的“魔王”计划也会少许多阻力。心中想着这些，易新到达了餐厅，再次与光宣和莉娜会合。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也到了易新和莉娜离开的时候了。这两天以来，热情的光宣背靠着身为地头蛇的九岛家，带着易新和莉娜玩遍了京都叫得上名字来的景点，各种温泉美食等也一样没少。不过相比这些，更让易新开心的其实是扮装行列所需的数据终于到手了。 其实若真只是术式内容，不管是通过网络还是莉娜，获取都不算难，但作为只有少数人能使用的魔法，使用者身上还有更多的奥秘，同样是神文模拟的必要素材。秉持着要学就学最强版（光宣得到一波强化后水平隐隐还在九岛烈之上）的思维，易新虽然没能忽悠光宣像深雪那样戴上头盔，但也以旁观对练为借口让赫特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只等回家以神文解析。 在与依依不舍的光宣道别以后，易新和莉娜带着比来时翻了不止一倍的行李前往飞机场。想着顺利进行中的计划和即将再次获得提升的力量，易新正开心地坐在车里吃着零食唱着歌，突然眉头就是一皱，猛地抬起来头，一巴掌拍在了驾驶面板上的紧急制动按钮上，整辆车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在道路上拉出了长长的印痕。一旁本来在闭目养神昏昏欲睡的莉娜也是猛然惊醒，立刻展现出专业战斗人员的素养，手指在另一侧手腕上的法机键盘上晃出残影，眨眼的功夫就发动了用于反转物体向量的“反射护壁”，防止敌方魔法直接起效的“情报强化”和“领域干涉”等多种防御魔法，瞬间将这辆普通的出租车改造成了钢铁堡垒一般的存在。 稍稍让两人的警惕有些落空的是，足足一秒之后，数团鬼火才在前方的出租车本应在的位置炸开，热浪也被护罩完全挡下，丝毫没有影响到车内的温度。即便如此，在遇袭的情况下被困在缺乏活动空间的狭小车内无疑是种自杀，由于现代车祸数量大大减少（自动驾驶的功劳）而采用的脆皮外壳可既挡不住子弹也挡不住魔法。莉娜一边解开安全带下车，一边习惯性地逐渐扭曲为红发的天狼星身姿，还不忘对着另一边做同样动作的易新大喊“应该是古式魔法师，我感觉到了八个正在蓄力的魔法！分散得很开，大概一百米！” 莉娜的声音里藏着些许焦急，若只是她一人在此，这种一看就水平不咋地的对手再来几倍她都能杀完，但此刻身旁还有一个她要保护的对象，想在这种被半包围的情况下保证易新的安全并反击，对于擅长正面对敌和突袭的莉娜来说有相当大的挑战。 “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抓紧时间把他们干掉，有可能的话留点手！”又一波魔法轰击袭来，被莉娜的护盾挡下后，易新抓准时机，直接朝着道路两侧的树林跑去。莉娜本来做出一个想拉的动作，但立刻反应过来易新可不是表面上的普通人，现在只要迅速歼灭敌人就好。在这个想法确定的一瞬间，莉娜感觉，事情好像变得简单了起来。 红发的身影飞起，直冲袭击者们隐藏的树林高处，这样鲁莽的行为立刻招来了一大波集火，但本该将莉娜撕碎的鬼火和风刃等，都只穿过了扮装行列的幻影。至于隐身并在地面以自我加速魔法奔行的莉娜本体，则毫不犹豫地让面前的空气分解为电浆，同时几把匕首以看不见的速度从她身上飞出，向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袭击者们窜去，一时间，雷光大作，刀光闪烁。 至于刚钻进树林的易新，还没等喘口气，就看见两个忍者打扮的人自影子里钻出，手中拿着系着什么符纸的苦无，似乎正在邪笑。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第五十八章 无妄之灾 本来还想在思考有没有必要用魔法的忍者们很快就发现了他们不必思考这个问题了。易新抬起左手，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黄铜色却又呈现着晶体光泽的扳指，一阵阵看不见的波纹自其中扩散开来，一时间两名忍者只觉得头晕加耳鸣，根本无法使用魔法。 “晶阳石！糟了！”两名忍者意识到事态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刚想拿着手中锋利的苦无冲向易新，踏出的一步却又变为了退出的两步。 “哒哒哒哒哒...”一阵烟尘在他们脚前方不远处扬起，林间落叶的琐屑乱飞，这时他们才看清易新原本揣在怀中的右手上拿着什么一把不知名，却只比手枪大一点的微型冲锋枪，拖着一条延伸到大衣内部的弹链。 “你们最好是不要乱动，我但凡看见有一根手指头不在原本的位置了，我的手指可就得跟着动了。”易新拿着赫特出品并配送（传送）的微型冲锋枪指着两个蒙面忍者的腿部，露出了愉悦的微笑“虽然理论上我只会打腿，但我的枪法不好，到时候要是歪了，请多担待啊？” 战场的另一头。 即便敌方人数压倒性的多，但这些半吊子无论是魔法的干涉力还是发动速度都远不及最近又有所成长的天狼星，哪怕为了不放火烧山而没有选择大范围轰击，莉娜还是只用了一分钟多一点就结束了战斗，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了追击分布过疏的逃跑者上。 不过此刻的莉娜却是心急如焚，她分明听见了一小段枪响。这些人竟然还有枪，她无法确定易新是否能挡住。当急得泪花都有点涌出的莉娜以最快速度飞进道路另一侧的树林中时，看到的却是一边坐着擦枪管一边和她笑着打招呼的易新，和被他拿来垫屁股的两个叠在一起的昏迷忍者。 “呃，这是什么情况？你还有枪的吗？”莉娜只觉得在大松一口气的同时目瞪口呆。 “是啊，出门在外，总得有点防身的东西嘛。啊，这里不是联邦，在这带枪是违法的来着，别在外面乱说。”易新晃晃另一只手上的扳指“不过主要还是靠这个就是了。” “...虽说晶阳石按理来说是极为稀少的军事管制物资，但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莉娜表情复杂，扶额叹息。所谓晶阳石，是发掘自全球各地高海拔类魔法遗迹的一种特殊矿物，产量极少，有且只有一个作用禁魔。它可以将输入其中的精神力转化为杂讯，以此干扰范围内任何魔法的施放。基于这种原理，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勉强可以使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破解，但还是因其对魔法师的巨大威胁被各国列为最高级的管制物资。“话说我觉得以这俩人的水平也挡不住你的‘悲叹冥河’吧，整这么麻烦干嘛？还害我白白担心...”最后一句话是以易新听不到的声音嘟囔出来的。 “那当然是因为这么大的事，等会肯定还得有人来讯问经过啊，我可不想暴露我不是普通人的事。”易新把枪收好，用飞行魔法把两个忍者扔到马路上，又在超级眼镜的ar键盘上输入了一串号码，“对付这种小喽啰用这些小手段就好，不被别人知道的能力才叫底牌，多学着点吧，藏拙才是生命的保障。喂，是光宣吗？是我，长话短说，我们在半路上被袭击了，你带点人来一趟。不，我和莉娜都没事，不用担心。应该是传统派的，大概十个人。嗯，好，我们等你。” “传统派？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旁听的莉娜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好像是来大和前发给我们的危险组织名单吧？不过他们的主要活动地点集中在关西，我都没在意，没想到会找上门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要知道我就让九岛家的人送我们一程了。所谓传统派大概也就相当于魔法界的小混混，无法成为正经魔法师，只能使用极少数的古式魔法，战斗力上不足为惧，问题是他们是怎么盯上我们的。”易新也是难得有些头大，这些古式魔法师之间往往用使魔之类的东西通信，所以哪怕是赫特也查不清楚他们在搞什么鬼。更重要的是，传统派的实际掌控者名为周，是国际恐怖分子黑顾的弟子，要这事是他授意的话...不，网络上有赫特看着，黑顾本人还在联邦，哪怕有未知的法术也不可能跨这么远生效，目前自己跟周也没有交集，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无妄之灾了。 “话说你为什么不报警，要让九岛家来收拾后续啊？虽然好像确实比被警官审讯要强，但这种事九岛家未必愿意帮我们扛吧。”保持着警戒状态的莉娜有些无聊，随口问道。 “你果然是没认真读资料，也可能是联邦不在意这方面吧，九岛家和传统派之间可是世仇啊。”易新靠在车边，盯着被逮住敲晕丢到马路上的十人，保证没人有小动作。“简单来说，在第九研究所建立时曾自各大山头征集古式魔法来改进和现代化，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一些不太入流的家伙们。本来谈好的条件是以秘术换取资金和自用地等资源，我带你去过的九重寺就是这么来的，但有一部分不来自名门大派的人得寸进尺，想要获得改进后的魔法，被拒绝后反而心生怨恨，以此为中心形成结社，也就是现在的传统派了。虽然自恃自己才是所谓‘传统’的继承者，但他们对九岛家的实力还是心里有数，基本没有自不量力搞出什么大事来，所以九岛家也就没花大功夫去打地鼠了，毕竟实在是麻烦。” “这么说来，我们是作为九岛家的客人被牵连了？”莉娜有些恍然，可能在传统派看来他们要好欺负一些。 “嗯，我们大概是遭了无妄之灾，从刚开始的魔法中也感觉不到他们想杀人，大概是企图绑架我们或者让我们受伤，来换取些利益或者落九岛家的面子吧。”易新抬起头，望向远处赶来的车队，“所以这锅确实该九岛家背，包括警察在内剩下的烂摊子就丢给他们就好。” 第五十九章 风起 将近凌晨的夜晚，易新和莉娜终于回到了家。 即便光宣大大方方地承担了与警方交涉以及修复现场的责任，但事情仍然出乎意料地麻烦。讲述事情经过所需的时间比想象中要长，易新的晶阳石扳指和枪械也引起了一定的注意，好在有光宣作为担保，九岛家的属下们才没有多问。再加上光宣执意要带着一大票人护送两人前往机场，以免再次发生意外，这一番折腾下来导致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后果易新和莉娜没能准时上飞机。在经历了一番改签等候之类的麻烦操作以后，经历了一番“运动”的易新和莉娜都感觉身心俱疲，各自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易新都还没睡醒，房门就被咚咚咚的拍响了。在这个家里，敲门者怎么想都只可能有一个。揉揉眼睛，换好衣服的易新打开了房门，外面站着的果不其然是莉娜。“怎么了，这一大早上的？”易新深吸口气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能让莉娜这么着急的显然不会是什么小事。 “黑顾跑掉了！”莉娜有些急切地说道，“我也是睡到一半被联邦传来的消息叫醒了。” “啊？这怎么还能跑掉的？”易新早已经把黑顾据点的详细位置发给了联邦那边，按说stars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废物，这都能给黑顾跑了简直就离谱。“你详细跟我说说。” “是这样，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踩点以后，stars原计划明天的这个时候展开围捕。但昨晚，也就是联邦时间的下午，黑顾突然试图逃离包围圈，行动不得不在匆忙间开始。奇怪的是，黑顾似乎早有准备，不只布下了陷阱，他手下的三只本应在别处被监视的寄生物也出现在了现场。措手不及加预估不足使得stars损失惨重，最终黑顾和一只寄生物逃离，不知去向，另外两只寄生物则是殿后自爆，本体同样行踪不明。”莉娜拿出了自己的终端，概括了一下上面的内容。 “这样吗，”易新沉吟了一会，又装模做样戴上超级眼镜，查看实际上是由赫特传输上去的新鲜情报，说道“这肯定是有内鬼了，不用想。联邦明知道黑顾是七贤人的情况下，肯定采用了其它通讯方式，这都提前被发现了，只能说明有人通风报信。” “那你知道内鬼是谁吗？”前同僚们的损失似乎让莉娜相当气愤。 “暂时无法确定，黑顾与内鬼没有使用网络通信。”易新摇摇头，颇为无奈。似乎是因为本身就持有至高王座，黑顾对网络的使用相当小心，重要事项一概通过其它途径传达，赫特能定位到他靠的还是定位搭载了至高王座程序的设备本身。“而黑顾的行动目的现在还不明朗，也没办法从利益相关的角度推测内鬼的身份。” “可恶！要我能找到那个内鬼，一定得让他付出代价！”莉娜狠狠地跺了跺脚，随后又说道“联邦那边还说了，希望获得你的协助，追踪黑顾现在的位置。” “噢，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要联系你而不是联系我，”在履行协议后，联邦军和易新之间已经有一条直连的通讯线路了，“感情是把这点小事都搞砸了，不好意思来找我，让你居中斡旋一下啊。行吧，我答应了，回头把资料发给他们。但你告诉他们，这次是因为他们自己搞砸了，我不背锅，黑顾的新位置情报要算另外的交易，这笔帐我记下了。” “好的，这帮子坐办公室的家伙就应该长长教训，别真不把士兵的命不当命了。”哪怕甚至没听过此次阵亡队员的姓名，莉娜也是他们曾经的总队长，因而对这种背后被捅刀子的事情出离愤怒。“黑顾现在在哪？” “应该是已经出海了，目的地预估是...大和。”易新念出了赫特刚整合出的结论，眉头也猛地一皱。赫特的能力并不是万能的，即便任何形式的网络防火墙都挡不住祂，但也不可能随时监控着如此巨大而复杂的信息集合体的每一处，只有确定好目标才能实施读取或修改。这也就意味着，尤其在易新已经把剧情完全带歪的当下，意外出现的频率会越来越高。 “什么！既然他敢来，我一定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不，这件事不能你去。”摩拳擦掌的莉娜面前，易新却严肃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杀死了那么多我的，不，我曾经的队员，我当然要为他们报仇！”莉娜投来了强烈的不解目光。 “你还记得你现在的身份啊。正因为如此，我作为你的雇主不能让你掺和此事。”易新解释道“如若你这次参与了，联邦那边就会明白你割舍不下过去，以后必定会想方设法以此利用你，让你为他们所用。这样还跟你以前的生活有什么区别？你必须在表面上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才能避免以后的麻烦。” 这其实就类似所谓的道德绑架，利用善良之人的同情心和正义感，让他们去收拾本无关的烂摊子，背后真正应该为此负责者却可以就此无事一身轻。莉娜无疑就是这样一个正直且不通人情世故的少女，联邦故意让她得知事件详情，显然也是抱着这种目的，易新可不会就这么让莉娜被利用了。 “可是...”聪慧的莉娜也是一点就透，可胸中的正义还是让她无法就此坦然接受。 “善良和热心从来没有错，但是若不经理智思考就行动，往往会害人害己，好心反而办了坏事。若是被狡猾之人所利用，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易新伸手抚摸着莉娜的头，安慰着她的情绪，“再说了，我也没说就此放着这事不管了。我可是情报贩子，自然知道该把对的情报给谁。我保证，一定会让黑顾获得应有的结局。” “...嗯。那就交给你啦，大叔。”莉娜重重地点了点头，别人就算了，她对易新还是抱有坚定的信任的。“那我先去吃早饭啦，你也赶紧去洗漱吧，好大一股口臭。” “是是是。”见莉娜似乎想通了，易新也松了口气。他回到房间，想了想，在心中说道‘赫特，帮我查一下周的动向，还有...海神。’ 第六十章 白色情人节 早饭桌上，莉娜一边吃，一边说道“我跟深雪约好了今天去她家玩，顺便把从京都带回来的特产拿给她，你要一起去吗？” “我吗，我想想...算了，我还是今天跑一趟九重寺吧。”易新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拒绝。“不过你记得帮我带点东西过去吧。” “什么东西？还有，你要出门的话真的不需要我跟着吗，毕竟昨天才出了那种事情。”莉娜往嘴里塞了口麦片，含混不清地问道。 “那你出门了我呆在家里也没什么区别啊，我这房子又不像九岛家那种地方，到最后还是得靠自己。而且这里毕竟是市区，只要脑子没抽就不会在这里动手。”易新同样往嘴里塞了条培根，才用放在一旁的超级眼镜在桌上投影出一页配送订单的信息，那是个巧克力蛋糕。“过段时间应该就到了，我本来想直接让他们送过去的，但既然你要去，就代我致以谢意吧。”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要给达也送蛋糕？里面藏什么机密了吗？”莉娜歪了歪头。 “不是给达也的，是给深雪的。她上个月送了我巧克力，这是回礼。”易新切换到日历，上面标注着，白色情人节。“深雪应该还挺喜欢吃这个的，你们也可以分一分。” “啊，大和还有这样的习俗来着，真好啊~”往年完全没送过巧克力（军中没有机会也没有想送的对象）的莉娜这时才反应过来，发出来羡艳的长音，“那我有没有？我不是也给你送巧克力了吗？” “那种杀人巧克力，亏你还好意思提啊...”刚扫荡完盘子的易新摇摇头，让家政机器人从仓库中拿出了一个长长的盒子，“本来想晚上告诉你的，但既然提到了就给你吧。虽然我觉得作为回礼有些怪怪的，但你的巧克力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就这样吧。” “什么东西这么大一件？”莉娜接过后，来到沙发上放下，才打开了这个兼具防火防震等功能的盒子。“这，这是！光穿枪！” 出现在莉娜瞪大的双眼面前的，是一根一米多长的略粗金属棒，前端的半径又要大于后端，其交界处横贯着一根短棍，形成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十字，正是被冠以神器之名的魔法兵器，光穿枪。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联邦给你的？”莉娜愕然转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联邦魔法工学的顶峰之一会出现在这里。 “这东西本来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除了你谁也用不了，联邦留着也没用啊。”这把“枪”与莉娜的战略魔法“重金属爆散”出自同一人之手，作用就是为了让莉娜能够调整“重金属爆散”的威力和射程。重金属爆散的作用是将重金属转化为等离子态（第四态）的高能电浆，而这些本该自由发散而肆虐一个中型城市的电浆在光穿枪的帮助下可以被赋予形状和方向，变为能够雷霆所构成的光枪，最大威力可以媲美现代战舰主炮。最重要的是，在应用了fae技术的情况下，地球上现存的任何材料或是魔法都挡不住其恐怖的穿透力，当真有神话中光神鲁格手中神器“光穿枪”的一缕风采。 “那这也不是能随便给你的东西吧？我平时使用都得得到批准啊。”莉娜脸上挂着激动的笑容，她也没想到脱离军队后有一天还能使用自己的专属武器。 “其实这东西是你的上司，巴蓝斯上校带到大和的，我在放假前跟她交涉了一番，最后以欠她一个私人人情为代价，让她同意了把这东西给我。她应该是花了些时间动用关系各处运作，我们去京都了这东西才送过来，正好就当你的白色情人节礼物了。”作为监察局的第一副局长，巴蓝斯远不止一个上校那么简单，也因此非常明白易新人情的价值。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了！”激动的莉娜甚至跑过来在易新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红着脸又跑回了沙发旁，但还是盖不过开心，拿着光穿枪爱不释手地比划着。 “喜欢就好，以后你也算是完整状态的天狼星了。”易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叮嘱道“你要练习这玩意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想办法给你找场地，千万别在家里那个练习场放，到时候墙都得被你打穿。” “知道啦知道啦，我是干得出那种事的人吗，唠叨大叔。” “我觉得你干得出来啊...”易新笑着摇摇头，回房换衣服，“我就先去九重寺了，达也他们家挺近的，你就走过去吧。”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易新已经来到了九重寺的山门前，碰巧似乎守门的是个眼熟的面孔。僧人瞧见易新的面孔，念了一句佛号问好，随后说道“您似乎是先前来过的易先生，是来拜访师父的吗？” “是啊，麻烦通传一下。话说你还记得我啊？” “毕竟平时来我们这的人很少嘛。”九重寺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寺庙，自然不会有人来参拜。“不过您来的可能有些不巧，师父正在与客人对练中，按往常还需要不少时间。” “对练？是达也吗？”易新猜测道。 “啊，是的，没想到您也认识他呢。”僧人有些惊讶，但还是给了肯定的回复。 “我也算是他的朋友了，所以我这会进去应该也问题不大。”易新笑了笑，没有细说。 “那我去请示一下，您稍等。”八云的徒弟脚步飞快，没一会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不过几分钟，他就回来了，但脸色有些怪异“师父说，请您去‘地下’。”显然，他完全没想到面前之人居然能被邀请到寺中的秘地，这么看，这位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九重寺的地下吗...我知道了，但我也没去过啊。”易新挠挠下巴，他当然知道九重寺之下藏着什么。 “我来为您带路。”僧人的态度明显恭敬了不少，迈开脚步在前方引路。 第六十一章 举报就完事了 若是有一卷几十年前的地图，就会发现九重寺所在之处别说寺庙了，连山都没有。这座小山完全是由第三次世界大战时挖防空洞运出的土壤堆成，地下藏着一个宽广的空间。战后这里也没有被废弃，而是被改造成了最高标准的多层魔法训练设施。九重八云的师父以自家秘法“缠衣”从国家手中换来的，与其说是山上古色古香的寺院，不如说是这个庞大的地下设施。 其实自己的寄生物工厂的灵感也来自于此，想着这些事的易新乘着隐藏的电梯来到了山体的深处。电梯门打开，就看见了在昏暗的灯光下盘膝对坐着的八云和达也。 虽然两人若以肉眼看去，都不过是紧闭双眼一言不发，易新的另一种感知却告诉他并非如此。两人之间，一团模糊的绿色若隐若现，达也手持着法机，身上爆出精神力的光芒，似乎想要击散那不存在于世上的生物。但很遗憾，即便达也已经身上流汗，也始终不见成效。最后，达也放弃般叹了口气，随着他的摇头，绿色的身影也从空中消散，归于无形。 “哟，看来两位新魔法开发的进展不太顺利啊。”易新见暂时告一段落，开口打了个招呼，转向了满脸疑惑的达也“长话短说，你在开发的魔法构想是我提供的，所以我跟八云大师成为了朋友，就这么简单。” “...没想到这个魔法也来自易老师，您能提供更详细的资料吗？如您所见，我确实没有什么头绪。”达也的思维方式让他比起表达惊讶更关心有实际价值的问题。 “我连魔法师都不是，能有什么办法，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八云大师应该全告诉你了。”易新摊手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又道“不过我很确定你能搞定的，所以加油吧。” “易先生来找贫僧有什么事吗？你应该不是来看望达也的吧。”一旁的八云站起，拿了一个蒲团给易新。 “不是，碰巧达也在这罢了。不过也正好，这事倒也跟达也有些关系。”易新一屁股坐在蒲团上，但却没有学着两人盘腿，“八云大师想知道吗？” “请说吧，我自然会付出与之相等的代价。”实际上要与易新交易的是东道青波，这点在两人之间不必多说。 “那好，是这样，最近联邦军在追捕一个恐怖分子，叫黑顾，但失手被他逃掉了，目前来看他逃走的方向冲着大和。”听见黑顾这个名字，达也和八云的眉头都皱了一下，“从各种迹象来看，黑顾的目的都不像是单纯的逃走，考虑到他的过去，很可能是冲着四叶家而去的。” “stars呢？他们也抓不住黑顾吗？”达也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负责抓的就是stars，不过因为闹‘老鼠’了，stars反而损失惨重，现在正气急败坏地追着黑顾呢。”易新耸耸肩，也懒得多吐槽。 “黑顾，我知道他，他似乎擅长许多非人道的邪法吧？诸如炼制傀儡之类的。”八云沉吟道，若黑顾打算要潜入大和搞事，免不了使用他那些毫无底线的手段，而这正是元老院最厌恶的其中一种行为。 “是啊，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上个月闹的魔物也是黑顾送来的。”达也自然知道这件事，但易新还是刻意这么说。“现在他身边应该也还跟着不少于一只寄生物吧。” “那可真是...没法放着不管呢。”八云叹了口气，似乎是预感到了之后的各种麻烦。“我明白了，此事我会处理的，感谢易先生告知。” “没事，公平交易嘛，我就先记账上了。” “易老师，我可以将此事告诉我的姨母吗？”达也的姨母正是四叶家的现任当家，故达也不认为自己和深雪能置身事外，但也认为与其自己解决，不如把麻烦丢给高个的顶着。 “自然没问题，不过这我就得算你的一笔了。当然，你要让真夜当家代付我也没意见。”易新没让达也离开就是打算让他沾点功劳，虽然不管达也在不在，最后的情况大概率这个任务都会经由东道青波-四叶真夜-司波达也的顺序发到达也手上，躲不掉。“另外你别忘了告诉当家大人一下，黑顾有至高王座，她肯定很感兴趣。” “至高王座啊...”八云并不知道真夜也是持有至高王座的其中一名七贤人，但他也大致知道至高王座是什么，不由得感到更为头疼。“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得好生考虑一下。达也，今天的练习就先到这里吧，想必你也需要回去汇报。两位慢走，恕贫僧不送了。” 易新和达也达成电梯回到山顶，一边朝外走一边闲聊着。“我听莉娜说她去找深雪玩，我还以为你也在家呢，没想到跑这来儿了。” “那算是同班女子会，不光莉娜，深雪还邀请了穗香和刚回国不久的雫，我自然不方便在家里待着，正好也要来练习魔法。”达也拿出法机，以魔法清理身上的汗水。 “我是觉得你在那起码深雪和穗香会高兴啊。”易新露出了贼笑，在脑内想象着修罗场的画面。 “...比起这个，连雫都回来了，莉娜不需要回国吗？”虽然是转移话题，但这确实也是达也所关心的问题。 “嘛，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总之现在莉娜住我那了，之后应该也会继续跟你们一起上课吧。”原本莉娜和雫的交换留学只持续一个学期，但目前显然是不会按原计划行事了。 “这样啊，那也是件好事。”达也大概猜到了背后发生的事情，而他也不认为莉娜适合天狼星这样一个刽子手的职位。“但转学的手续方面不会有问题吗？” “还好吧，山人自有妙计，档案什么的我能轻松搞定，人方面你们校长应该也不会拦着。”易新早就想好了相关的细则。 “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吗？”达也猜测道。 “老一辈的因缘了。莉娜的爷爷九岛健和百山曾是志同道合的至交，两人一同努力为大和的魔法师们争取到了最基本的人权尤其是受教育权，现在的九所魔法高校就是他们努力的成果。但抗争的代价是，九岛健被以联姻的名目放逐到了联邦，百山也只能一直当个校长。” 第六十二章 好东西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秘辛吗，看来身为一高学生的我也得感谢他们的牺牲呢。”达也感慨于这些前辈们的事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正踏在前辈们铺好的道路之上，朝着同样的方向前进着。 “是啊，他们那时候可比你现在还难多了。说起来，你的‘恒星炉’开发的怎么样了？”易新一边问着，一边无聊般用右手打着响指。 “需要的元件和基础构架已经基本完成，但尚处于原理阶段。”达也微微摇头，他这段时间还得分出精力来进行魔法的开发，而本身开发存在于人类梦想中多年的热核聚变技术就急躁不来，作为开路者，达也还有很多繁复的细节需要实践才能敲定。 “是吗，这也不奇怪吧，但你可能无法太轻松啊。”易新回想着自己的京都一行，他提前将达也的两个麻烦扼杀在了摇篮中，但省下的时间仍然不多。“你的敌人也在加快脚步，起码在他们出招之时，你要有一个成熟的方案，才能抵挡舆论的大浪啊。” “狄俄涅计划吗...真是疯狂啊，只为了放逐我一人就构建出那样宏大的计划，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呢。”达也自嘲地开了个玩笑。 “其实也是有真正想要实现计划中描述未来的理想主义者啦，不过那不重要。”易新想了想，总结道“整个计划所需的四大要素中，连锁演算技术和常驻型重力制御魔法（飞行魔法）都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储魔具和整体完成热核聚变的恒星炉整体组装了，没错吧。” “是的。能够储存魔法的储魔具至关重要，否则即便恒星炉能够运转，魔法师也只是从兵器变成能源工业的零件，没有本质区别。”达也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和行为的必要性。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省去这个步骤的。这样吧，虽然这方面我帮不了你，但我会想想办法帮你多找点圣遗物过来，应该总比只研究一个‘琼勾玉’要简单。至于组装和整体构架嘛...”易新在心里仔细核算了一下时间，还是决定直接给出一份参考答案“我回头会发一份完整的热核聚变设施的技术资料给你，记得藏好了。” 达也一瞬停下脚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眼睛瞪大的达也快步赶上前方的易新，明知不会有人能听到还是压低了声音，“您居然有那种东西吗？那为何...” “不用猜了，那确实算是外星科技了，但基础科技树相似，所以可以通用。”这自然也是赫特的库存，来自一个物理定律相同的异世界人类文明。“我希望你明白，那个方案可是纯科技的，而为了你自己的目的，必须要把魔法作为恒星炉不可或缺的核心部分，所以只能作为参考。”理论上魔法作为一种超越常识的力量，可以代替掉许多关键部件，就比如制造反重力，用的好可以直接跨科技树，省去许多步骤。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和小心的。”即使是达也，也对如此重磅的消息一时间感到心潮澎湃，各种心绪翻腾不休。毫不夸张的说，要是真实存在，单这一份资料就会是地球上价值最高的东西，没有之一。不同于自己的恒星炉，没有魔法的参与核聚变意味着可以大规模复制，意味着对现代人类社会来说无尽的能源，这会是整个人类文明迈向下一个时代的钥匙。 “嗯，好好利用吧，应该会节省你大把时间。虽然你应该懂得事情的严重性，但我还是强调一遍，不要联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深雪也不行。”在这个世界的地球，各国关系非常紧张，而以完整核聚变技术的价值，只要泄露出一分一毫，各国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夺。达也若能守住就要在余生面对无尽的麻烦，守不住则稍不小心就会导致第四次世界大战。易新可不想本该带来进步的技术反而招致毁灭，就像揠苗助长一样，稍不小心整个文明都会枯死。 达也没有回答，只是带着肃穆的表情点头。正此时，两人也下了山，易新走到自己的车旁，拉开了车门“要不去我家吃个午饭吧？反正你现在也不方便回去。” “...嗯，好的。”这种时候，达也反而分外感谢母亲夺走了自己的感情，让他不会失态，也能迅速把注意力转移开来。 “说起来，还有另一件事。”坐在车上，刻意转移话题闲聊的达也突然提起，“雫邀请我们一帮朋友月底时一起去小笠原的海边度假，先前您见到的成员都已经同意了。雫也想邀请您和莉娜同去，深雪应该今天也会跟莉娜提起，您意下如何？” “去呀，为什么不去。不过雫都没见过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易新也有点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拉上。 “因为关系亲近，她实际上已经从穗香那里得知了寄生物事件的始末了。”穗香和雫自小学起就是非常要好的闺蜜，保持了十年的友谊。“她也保证了不会说出去，但她因此对你们颇感好奇，想要认识认识，所以才有了这么一次邀请。”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虽然才春天，但小笠原那边应该已经可以穿泳装了吧？海滩加泳装少女，没法让人不期待呀，就更别说还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易新也觉得相当不错，算上在老家，自己应该已经好几年都没去过海边了。 “好戏吗，难道...？”达也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结合他对易新的了解，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难道。”易新嘿嘿嘿地笑着，表情愉悦，“到地方了，我提前吩咐过了，家政机器人应该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具体的情况我还是等饭桌上再告诉你吧。也不用太发愁，到时候玩的时间肯定还是有的。” 达也带着苦笑下了车，他现在感觉自己有点灾星的意思了。不过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这也可以叫主角光环。“希望真如您所说吧。” 第六十三章 青春版主角，参上！ “海军那边还真是进行了危险的研究啊。”饭桌上，已经听完易新剧透的达也长长地叹了口气，“改变小行星的轨迹使之坠落地球，这种魔法的威力或许还要超越一般的战略魔法。视小行星的大小而论，甚至不是没有可能导致恐龙时代的大灭绝。” “我是觉得别人都有资格这么说，唯独你没有啊。你的‘质量爆散’只需你一个人，施法消耗远小于‘流星引落’，只要选择足够重量的对象分解成能量，不说炸碎地球，爆炸波把地球表面犁一遍还是没问题的。【海神】计划得把九个调整体都放在超大型法机里同步施放魔法才能使用，还会对调整体带来不可逆的损伤，基本只能当消耗品来使用。哪像你，单兵且不要求场地的情况下就能使用，用完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易新往嘴里塞了口糖醋排骨，“再说了，不就是因为沙雕的军种对立，海军才重启了这个第三次世界大战后被废弃的危险研究，来对抗属于陆军，还在去年万圣节大出风头的你吗。” “所以我的魔法里一直处于封印状态，平时都处于魔法控制力不足无法使用质量爆散的状况下，这也是对我的一种管理啊。”达也自然明白自己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只能有些尴尬地提出稍偏的论点。 “你那个封印不就纯形式主义，亏军方那些家伙还当真了。控制力不足最多就是容易劲使大了，不代表不能用。”易新继续吐槽，毫不留情，“而且‘钥匙’就在深雪的手里，你真要干点啥，她会不同意？再说如果深雪出什么事了，那破封印还能拦得住情绪失控的你毁灭世界？对妹妹的爱可是你唯一不受限制的情感了。” “有的时候，形式主义也是很重要的啊。即便都知道对方不会遵守，一纸合约也能保证最基本的和平。”达也摇摇头，不愿多提此事，转移了话题“相较之下，为什么您让我不要提前解决此事？是因为您的预言吗？” “一方面是这个原因，就像我早就跟你说过的，一个程序能跑就不要动它了，过度追求完美完全有可能导致更大的错误，你应该在雷欧的事情里吃到教训了吧？”易新抿了一口罗宋汤，继续说道“另外一方面嘛，这才是彻底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的正确办法。世界上多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即使你现在跟政府高层揭发此事并中止实验，海军最多就认个错，搞不好第二天炉灶就在别的地方支起来了。只有等他们惹出大祸，吃到大亏以后，他们才会后怕，才会长记性。更别说我已经通过一些小手段降低这次事件的难度了，你就安心等着吧。”原本负责捣乱的联邦军现在少了莉娜，造成的麻烦肯定会大减，事情会比原先好解决得多。 “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想提前向您求购一些也点头同意易新的看法。 “为了那些孩子们准备的？”发动魔法的九名调整体都是海军研究所特别制造的人造人，与其说是人，在海军眼里他们不过是魔法兵器的零件，可以说比小白鼠还可怜。 “是的。共同发动如此大规模的魔法不仅会使他们的魔法演算领域，或者说灵魂受损，还有可能导致他们失去自我，变成无知无觉的人偶。”达也似乎回忆起了些阴暗的过去，单手攥拳。“我绝不希望再次看见这样的事情出现。这比单纯把魔法师送上战场还要过分一万倍。” “安心，反正我也会跟着去的，既然是我决定让她们再忍受一段时间的折磨，我自然会负责补偿她们的。”易新从来很有自知之明，他明白每时每刻这个世界上都有人遭受苦难，自己再努力也不可能拯救所有人。但是，若有什么事情就发生在易新的眼前却不管，那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不过后续安置还是得你自己想办法了，我最多给你提供点资金。” “这样就好。”达也对此并无异议，他也没想过就此将麻烦抛给易新而置身事外。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易新起身，从房间里取出一个纤薄的平板。“另外，这个就是之前答应你的东西了。设备是我特制的，完全没有联网功能也没有任何接口，充电有无线模块，不以你的指纹加声纹验证或是强制拆开就会自动删除内部数据。” “我确实收到了。”达也脑中一瞬间闪过是怎么将数据输入进去的疑问，但又立刻告知自己可能是在组装时就放入了承载了数据的芯片。 “另外，还有这个。你懂我的意思吧？”易新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是达也眼熟的头盔。 “自然，您想要哪一个？”达也并没有抗拒，而是乖乖戴上头盔闭起双眼。 “那就，‘精灵之眼新启动了设备，不过这一次，读取所需的时间明显超过了深雪那时数倍。“果然是堪称神技的魔法啊，这复杂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毕竟连我自己都只敢说会使用，而不敢说完全了解呢。”取下头盔的达也回答道，“我打算在深雪她们解散前去实验室一趟，就不在此多叨扰了。” “好的，咱们月底再见。”送走了达也，易新立刻回到了书房关好门。 ‘赫特，怎么样了？’易新急不可耐地问道。 ‘数据量较大，还在解析和翻译中，请老板稍等。’赫特的声音响起‘不过可以确定所有所需的资料已经全部采集完整，可以分别归类为‘分解’，‘重组’和‘精灵之眼’。’ “好极了，哈哈哈哈！”易新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狂喜的笑声在书房中回荡着。他可没说头盔一次只能采集一个魔法，虽然这些魔法早晚都是他的，易新也没打算就此毁约，但实力这种东西，肯定是越早拥有越好啊。“从今天，啊不，从我学完这些魔法以后，我就是青春版达也啦，哈哈哈！” ‘老板，你的年龄比司波达也要大，所以应该是年长版达也。’ ‘...赫特，青春版不是这个意思。以及，我有跟你说过，你的冷场能力一流吗？’ ‘没有。’ ‘那你记住，我今天就这么说了...’ 第六十四章 闭关苦修 自白色情人节那天以后，莉娜基本就再没有在饭桌以外的地方见到易新了。易新将自己锁在书房里，日夜研究着赫特翻译出来的资料，甚至连睡眠都不太顾得上。相比熬夜带来的健康危害，更加重要的是心力上的劳损。即便易新的灵魂经过多重锻炼，按说已经相当强韧，但细微的磨损仍然是不可避免的。表现在外，虽然没有生病，但易新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深深的黑眼圈，还出现了反应迟钝等问题。不只是莉娜担心他，连赫特都对易新的状况发出了警告，易新对此的回答是，再让我肝一阵，肝完就休息！ 加上先前还没有学习完的扮装游行，现在易新手上有四份术式，要不是九岛家那一颗浓缩灵魂精粹胶囊让易新又有所突破，铭刻了第六个神文，槽位都要不够了。这四个魔法每一个都不比悲叹冥河简单，易新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学习也是理所当然的。扮装行列的学习虽然也花费了不短的时间，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真正将易新难倒的，是精灵之眼。可能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相比于能毁天灭地的分解或是近乎能起死回生的重组，精灵之眼才是排在易新愿望单首位的魔法。 虽然名字叫做眼，看似是一个侦测型的魔法，但精灵之眼的本质应该算是一张通行证。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名为情报次元的神秘异空间，各种研究的推测是它与现实平行，纯粹由信息组成，记载着世界上所有的情报。但科学家们对情报次元的研究也就仅止于此，至小说结束都可以说是正体不明。人类唯一接触情报次元的方式就是当有人伴生或开发出需要连结情报次元的魔法时，那个魔法师会自然而然地获得精灵之眼这个魔法，作为接入情报次元的媒介和通行证。 典型的案例就是达也，他的分解魔法可将物体分解为构成所用的零件，可以是螺丝木板（分解），也可以是铁原子和碳原子（云消雾散），甚至可以是纯能量（质量爆散）。这里产生的问题是，达也要怎么知道物体的构成呢？哪怕在诸天中，魔法的显著特征和必要条件也是，魔法师需要至少在主观上知其然，拥有能说服自己的理论依据，才能施放奇迹，就好像加热魔法在魔法师的脑海中是通过注入能量带来分子运动加速，才从宏观上导致了温度升高。达也需要在施放分解之前先通过情报次元获取物体的构造，否则这个魔法就一定会失败，这就是精灵之眼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不过易新想要通过精灵之眼得到的并不是所谓的“全知”，毕竟情报次元很可能是这个宇宙的独有现象，出了这里就不好使了。倘若能通过精灵之眼接入情报次元，真正受益的其实会是赫特。对于身为信息掌控者的赫特来说，信息自然也是一种营养，若是能够吞吃情报次元的一部分，哪怕是最无关紧要的一小部分，赫特都能修复自己的伤势，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时候祂的信息掌控和空间能力都会比现在强不知多少。 但很遗憾，这一条速通之路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不，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败，易新确实用神文模拟出了精灵之眼这个魔法的基础形态，根据他先前所模拟的扮装行列魔法，精灵之眼自适应变化出了大范围被动感应能力，取代了需要主动发动并维持的灵者自带超自然感应，根据后续魔法的需要还能变化出别的能力，比如认知物体结构。但问题在于，不知哪里出了差错，易新通过精灵之眼获知的所有情报都是本地读取而来，根本没有经过情报次元这个“互联网”。好消息是，易新出了这个宇宙，离了情报次元后分解，重组和扮装游行也能通用，但坏消息是，他和赫特还是敲不开情报次元的大门。傻眼的易新甚至搞不懂自己是被情报次元故意拒绝了还是这个只能局部使用的魔法被神文给优化成诸天通用了，要不是神文的变形无法逆转，他重练一遍的心都有了。 易新在这个问题上又是与赫特讨论，又是试验，折腾了整整一天以后，还是不得不选择接受现实，躺平开摆。这次泄气给十多天总共只睡了不足三十小时的易新最后一击，身心俱疲（久坐伤身啊！）的易新最终还是倒下了，昏睡在了书桌上。 等到易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直起身，易新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的衣服有些眼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直接睡着了。‘是莉娜把我拖过来的吗...赫特，我睡多久了？’ ‘老板，你已经睡眠十六小时二十三分钟了，我已吩咐家政机器人进行午饭的准备。同时，明天即将进行预定行程，请注意。’赫特的回答响起，同时，小小的水晶珠自地面上漂浮了起来，自行回到了易新的口袋之中。平时易新一般也是把赫特的树界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这个世界里基本不可能有人能看出这个小水晶珠的本质，再加上赫特有自我意识和一定的外在能力，基本也不必担心丢了。这次估计是睡姿不好又没换衣服，树界直接掉地上了，赫特也不在乎，就这么一直等到易新醒了过来。 ‘嗯，我知道了。我还想着出发前一口气肝完，看来还是太自不量力了。’易新进入内视状态，看着金光闪闪的一对圆球，一片雪花，半张面具和一枚花纹繁复的瞳孔围绕着自己的灵魂旋转，在它们一旁的还有两枚玄奥的文字。‘这么看来，分解和重组只能等从小笠原回来再说了，希望没有需要我动手的地方吧。对了，黑顾那边怎么样了？’ ‘黑顾于三日前登陆大和，根据老板的指示，我有将黑顾登陆大和后的位置信息同步给联邦军，目前联邦军方面派出了由现stars总队长老人星上校率领的精锐小队潜入大和，配合还未撤走的间谍部署围捕黑顾，意图抢在大和方面之前将黑顾逼到公海歼灭，以保证联邦的利益和声望不被损害。另一方面，经由元老院暗中调动，四叶家和警察系统共同对黑顾进行追缉。由于双方的冲突和黑顾弟子周的帮助，目前黑顾仍然维持着在逃状态，仅有两名寄生物及其宿主被老人星封印。周最新被发现的位置为京都周边，黑顾则为镰仓。’ ‘这帮子家伙怎么这么废物，这都抓不到的吗...’易新有些无语，但也明白由于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黑顾前往大和的时间提前，他在大和的很多爪牙还没被拔掉，所以也不能怪猎人们不够给力。‘不过，镰仓啊，我怎么好像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第六十五章 云涌 “我靠，我想起来了，艾莉卡她哥别已经跪了吧？”正在洗澡中的易新脱口而出，他想起来先前印象的来源了，艾莉卡的哥哥是现任警官，也是唯一一个在小说中不幸挂掉的正方配角，所以易新颇有印象，而他原本被黑顾布下陷阱诱杀的地方，就在镰仓。 ‘经确认，千叶寿和已经前往镰仓并归来，本人无恙，但其搭档有不良反应。’赫特立刻查询了其状态并回报。 ‘那就说明阴谋还在进行中，还有挽救的余地。’易新稍稍松了口气，原小说里黑顾通过居于镰仓的老友先以傀儡术控制了寿和的搭档，随后借此引诱寿和再度前往镰仓，偷袭后改造成了最强傀儡。‘不过我想想，这事该让谁去处理比较好呢...算了，还是让艾莉卡自己搞定比较好吧。赫特，你帮我发条消息给艾莉卡，就说她哥的搭档被下了邪法。千叶家应该自己就有关系可以解咒，只要他们知道这事就简单了。’ ‘是，老板。需要署名吗？’赫特确认道。 ‘署名吧，免得她以为是啥恶作剧。’易新从别名“洗人机”的全自动淋浴设施中走出，换上了居家服。全身上下的残留水渍已被清理，完全看不出是刚洗完澡的易新走出了房间，餐桌上已经摆满的热腾腾的早午饭。易新刚想开动，客厅一侧的电梯却发出动静打开来，从中走出的不出意料，正是莉娜。 “哟，大忙人终于睡醒了啊？”莉娜看见易新也是一怔，“看你这样子算是忙完了？” “算是吧，虽然没全搞定，但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对了，还得谢谢你把我弄回房间里，下次我得考虑给家政机器人加个这个功能。”易新招呼着莉娜一起坐下吃午饭，又让家政机器人再加个菜。 “还下次呢，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再说了，以家政机器人的出力，怕是还搬不动你吧？我都用上魔法了。”莉娜坐下，语气中带着严肃地叮嘱易新“你要下一次还这么搞，我可要动用强制手段了。事先说明，我只保证你睡过去，痛不痛可就不好说了。这可是保镖的职责，保护雇主的生命安全。”说完，莉娜还扬了扬小拳头，以及手腕上佩戴的法机。 “是是是，你究竟是我的保镖还是哪位祖宗啊。”虽然在赫特的全天候检测下，易新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毕竟莉娜是真的在关心他，所以也只是调笑了一句没有反驳。 “那你这几天的都有啥成果？废寝忘食这么久总不会一点进步都没有吧。”莉娜对易新的能力还是充满着好奇的，毕竟易新从各方面都打破了她原有的世界观。 然后，莉娜就看见，易新的外表变化了自己的模样，连相貌带衣服分毫不差，好像镜子里的自己动了起来，还抛了个眉眼，声音却刻意换成了粗嗓子，问道“怎么样，洒家美吗？” 恶心了，快变回来，不然我要起诉你侵犯我肖像权了！”莉娜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她第一次发现扮装游行还有惊吓敌人的效果。 “嘛，总的来说，就是我的苟命能力又得到提升了。”易新从善如流，换回自己的本来面目后继续吃饭。“你呢，你这是刚从九重寺回来吧？这几天过得咋样？” “也就那样吧，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练练。魔法上有进步，但也说不上太多，不过又能随意放魔法了还是挺爽的。”九重寺地下的使用权是黑顾情报的报酬，再加上八云也是莉娜身份的知情者，所以莉娜大可以比较放松地在最高规格的魔法练习场胡来，而不必像在家中练习场那样束手束脚，生怕一不小心把整层楼都拆了。唯一令她有些不满的就是易新还是不让她使用光穿枪，既是因为九重寺的地下也顶不住，也是对八云的些许防备。 “毕竟实力的增长是水磨功夫，你已经到达了你天赋应有的水准，再往上就得靠努力了，切莫急躁。”易新在闭关之前已经将整本法师功法转交给了莉娜，表面上是通过心灵感应，实际上还是靠赫特转交信息本体。这种本身携带了力量的知识无法轻易复制，理论上就像实体的一样仅有一份，赫特先前将最不重要的第一卷复刻出来就已经是极限了，索性将整本都给了莉娜，就像易新一样，书已经存在于灵魂之中。 “急躁倒是不会，我是觉得能只努力就提升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不经受特殊改造的话，魔法力在青春期后一般就定型了，哪怕大爷爷这种人物都只是穷究技艺，也没听说过魔法力本身还能提升。”莉娜已经不会再对易新层出不穷的神奇能力和资源感到讶异，但她还是能客观判断出其中的惊世价值。 两人就这么一面谈话，一面恢复了平常的生活，也对即将到来的海滩之行充满期待。另一方面，其它的一些人也对即将到来的日子满怀渴盼，只不过，不一定是从好的角度。 夜晚。 黑顾正将手中的机械用重锤敲碎，又将每一块残片都丢进铁桶中正燃烧的火焰里，完全看不出来这东西今日早些时候还被他奉若至宝，连弟子和老友都不让碰一下。 这时，门外传来了两种脚步声，黑顾头也不抬，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首先回答的是周，即便身处逃难之中的窘境，他的动作仍然满是优雅之意“棋子们都已经到位，我也在京都布下了惑敌之术，想来拖住他们几天还是不成问题的。另外，我已经亲自确认过那天的战场了，痕迹匹配您给的资料，就是她没错了。” “我的傀儡也已经尽数准备完成了，多亏了周提供的‘资源’。不过，那个好货似乎跑了，我留的傀儡术已经被驱除了，可惜了。”另外一边的，则是黑顾的傀儡师老友，他不愿涉险，只选择为黑顾提供‘兵器’。 “那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当断则断。再有价值的东西，只要成为阻碍就应该放弃。”黑顾将最后的部分丢入火中，火光照亮了他如僵尸一般毫无感情的面孔。他自离开联邦以后，唯一没有换过的东西只有“至高王座”，哪怕再了解其价值，黑顾在仍然无法摆脱追击后还是果断进行了摧毁。 黑顾跨过此地原主人的身体，走到了窗边。星星在闪烁着，黑顾的眼中燃烧着光，仿佛能看穿万里之外的夜幕，看到正在坠落的叶，终于要到，这一天了...” 第六十六章 出发 又过了一天，在床上度过了大半天的易新终于调整好了身体状态。午饭后，他与莉娜提前半小时乘车来到了机场，却并没有进入繁忙的航站楼，而是经过身份验证后，通过一侧的特殊通道进入了一块独立的区域。在这片区域中，停放着数架能够搭载大约二十人的中小型飞机，因这类飞机同时拥有双旋翼与两台喷气发动机，所以可以无视跑道要求，像直升机一样起降。现代拥有私人飞机的成本较以往已经大大降低，但仍不是普通家庭所能负担的，如此的数量无疑体现了北山家的豪气，大和第一富豪有力竞争者名不虚传（前提是不算东道青波这种暗处的大人物）。 易新和莉娜下了车，自有人帮他们搬运本就不多的行李，两人也被带往其中一架飞机。远远的，易新就能看见飞机之侧已经有几人已经先到，正在谈笑风生之中。 “啊，穗香！你们好呀！”莉娜兴冲冲地打了个招呼。 “莉娜，还有易老师，你们来了啊！”穗香也挥手回应，在她身后，一名身材矮小的三无少女也走了过来。“两位，初次见面。”不用说，这正是此行的东道主，北山雫。 由穗香为双方互相介绍以后，三个同龄的女生很快熟络起来，开始谈天说地。在旁边站着的易新则是神游天外，耳边时不时传来“我昨天都没睡好！”“我还专门买了新泳衣呢。”之类的话题，让易新不由得感慨莉娜交朋友的速度。刚想找点什么泡面番看看，易新又远远的望见达也和深雪已经抵达，一番例行的打招呼流程之后，局面很快变成了从四位女生那边发出来几百只鸭子的动静，易新和达也则在不远处旁观。 易新也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达也，达也被看得有些发毛，只能主动打开话端，“易老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没，我只是在想，你居然是封印解除的状态呀。”易新小声答道，有些惊奇。他新获得的感知告知着达也体内存在巨大威胁，即便不处于交战时的魔法力活化状态，易新也能隐隐感觉到些许压迫力。 “毕竟您都那么说了，我认为还是需要提前有所准备。虽然您应该知道，但还请不要将相关的事情说出去。”达也同样小声回答，但眼中却没有慌乱。“另外，据师父早上所说，stars的小队似乎也朝这边而来了。” “正常，他们怎么会放任大和再搞出来一个跟你同级的威胁，必然是要采取些措施的。”易新倒是毫不在意，【海神】计划的动静太大了，航天与魔法技术双双领先的联邦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过那是之后的事了，现在就别想这么多，好好歇息一下吧。你最近应该也挺忙的，就当放松一下了。” “是啊，里面有大半都得拜您所赐。”达也用幽幽的目光看向易新，恒星炉，两个新魔法，再加上先前已经完成的两个魔法，没一个能跟易新脱得了关系的，哪怕是达也在如此多的加班面前也难免些许微词。 “愿者上钩嘛...”闲聊中，剩下的三人也陆陆续续地到达，只差最后一人了。 “艾莉卡怎么还没到？她会不会路上碰到什么事情了？”美月有些奇怪的问道，在她的印象里艾莉卡可从来都很守时的。 “不，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呢，只是你们来得太早了而已。”雫拿起自己的终端，上面显示着“1357”，而约好的时间是在下午两点整。 正说着，就看见门口方向一个身影火急火燎的窜了过来，没一会就到了近前，正是满头大汗的艾莉卡。“各位抱歉!家里出了点事，我没迟到吧？” “没有哟，刚刚好。我们也该上飞机了。”雫率先走上了舷梯，一行人开始鱼贯而入。飞机很快起飞，在最新技术的加持下，几乎感受不到震动和噪音。 不长的行程中，众人继续着先前地面上的笑闹，有吃有喝，都心情相当不错。唯独艾莉卡，在跟自己的欢喜冤家雷欧斗了几句嘴之后，就悄悄凑到了一个人用超级眼镜看电影的易新身边，表情变得沉凝，悄声说道“谢谢你昨天的消息了，稻恒先生和我哥哥都托我向你致谢。” “小事小事，稻恒先生怎么样了？”易新头都不动，好像只是随口回应着艾莉卡的话题。 “已经拜托吉田家进行了解咒，但应该也不会有后遗症。”寿和的搭档同样是千叶家道场所出的弟子，但属于不太优秀的那一类。 “那他的运气还不错，在程度还比较浅的时候得到了正确的救治。”易新悠悠地答道，傀儡术算是延迟生效的术法，会慢慢杀死人的意识，而受害者最初只会感觉到些许头痛。若是时间太长，即便弄死黑顾或是让他本人来解咒也无力回天了。 “是啊...总之，这件事上，我们家欠一个人情。”艾莉卡似乎想问什么，但还是忍着没有说出口。她能够理解易新不直接告诉她背后的黑幕说明她不需要知道。说完这些，艾莉卡回到了同学们之中，一手刀砍向刚刚说她坏话的雷欧，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约一个小时后，飞机就降落在了一座小岛的大号停机坪上，这整个岛都是北山家的私产，旁边有着一栋别墅和码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哇，是大-海-呀！”莉娜刚一下飞机，就激动地冲到了沙滩，对着眼前的美景大声呼喊，一旁的艾莉卡和穗香也跟着起哄。在背后用单手遮掩笑意看着这一幕的深雪则是招呼道“莉娜，我们还是先去放行李和换泳装吧。你要再这样，小心等会沙子都钻进鞋子里了。”深雪和莉娜被分到了一间房中。 “来了，等会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练出来的游泳水平，这不比那个小游泳池有意思多了！”这次反倒换成莉娜拉着深雪往房间里走，一看就已经迫不及待了，路过易新身旁还做了个鬼脸。 “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人，怎么有这种人啊...”易新笑着摇摇头，也跟达也一同去换衣服了。 第六十七章 大海！ 烈日，海浪，沙滩，椰树，以及嬉戏的美少女们。明明还只是春季，小笠原的海岛岛上却已经集齐了夏日的所有要素。 沙滩上已经支起了一张排球网，女生们分成两队，正在进行着近乎无规则的非正式沙滩排球比赛。莉娜与深雪一队，艾莉卡则和雫搭档，相对来说不太擅长运动的美月和穗香则兼任裁判和啦啦队，在一旁呐喊助威。只不过，不知自何时开始，明明是双打的游戏变成了艾莉卡和莉娜较劲的现场，深雪和雫几乎插不上手，只能作为辅助。两位运动天赋拉满的少女谁也不服谁，一个球已经打了二十来个回合还在空中飞舞，旁观的人几乎能幻视出她们身上的熊熊气焰。 “哇，这确实是一场美景啊。”易新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推了推鼻子上处于墨镜模式的超级眼镜。 “易老师，我认为此时将视线集中在女生身上并不是身为人师应有的行为。”一旁的达也提出了非常诚恳且正确的规劝，但显然无法说服易新。 “要说有什么事情是来到海边必做的，那么欣赏泳装美女不正是其中之一吗？”易新整个人瘫在沙滩椅上，抱着半个刚从冰箱里取出的西瓜，用勺子挖下一大块塞入口中，体验着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觉。“若是没有人看，那这些泳装设计成各种花哨的样式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阳光下，莉娜在空中高高跃起，从选中的十数件泳装中再度精心挑选出的一件比基尼反射着艳丽的色彩，弹动的傲人上围吸引着目光，修长的双腿更是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黄金比例身材。 许正确，但我无法认同。”达也手捧着一杯特调果汁，明明他才是正处于躁动年华的那一个，看上去却比真正的成年人易新还要老成，明明各种类型的美少女们正展示着最美的一面，达也却视若无睹，既不脸红也不心跳加快。 “达也同学，你得明白，你自己是无法作为标准的。那边才是高中男生应有的样子。”易新朝着一旁努了努嘴，沙滩的另一处，干比谷和雷欧正围着一个几乎有人那么高的沙堆雕饰，想要将其塑造成一座方尖碑。不过相比真的全身心投入的雷欧，干比谷则更像是刻意不把视线转向沙滩排球的场地，脸上还带着些抹不掉的红晕，突出一个青涩。 “我有这份自觉，而且我觉得也不是坏事...”达也同样无动于衷，在这方面，两人算得上半斤八两。 “喂！你们俩！一直在那里坐着可是无法享受大海的哦！”艾莉卡正朝着这边愉快地挥手大喊，看来旷日持久的排球“战争”已经告一段落了，结果从莉娜脸上的少许不甘就能看出来。 “来了来了！”易新同样大喊着回应，将吃剩的西瓜皮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中，又从沙滩椅底下拿出了两块冲浪板，并把其中一块递给达也“你会冲浪吗？” “不，虽然我有以魔法在水面上行走的经验，但没有进行过这项运动。”话虽如此，达也还是接过了冲浪板，并将自己身上用于保温的沙滩外套脱下。 “没事，我也不会，就当游泳了！到时候我溺水了你可要救我哟！”易新同样脱下外套，和达也一同走向海边。 应该说，这同样也是相当不错的另外一道风景。达也拥有着千锤百炼经历实战洗礼的匀称身材，不是特别粗壮的肌肉却能给人力量感满满的印象，唯一可惜的是模特般的肉体表面上却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疤，那是达也在还没有能够熟练运用重组的年幼时代所留下的努力证明。 不知是不是终究还是有些难以直面这些战士的勋章，同学们集体把目光转向了一旁同样只穿着半长泳裤的易新。出乎他们的意料。平时戴着眼镜（超级眼镜），给人温文尔雅印象，浑身书生气的易新居然也有着一副虽比不上达也，但也称得上健美的身材，更是有四块腹肌。 “哇，有点东西啊。”就连莉娜都凑了过来，伸出手指戳了戳易新的肚皮。她是知道易新能使用扮装游行的，不过手上的触感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还真不是以魔法假造出来的。 “行了，别戳了，有点痒。这还是不如以前啦，”易新轻轻拍开莉娜的手，语气中带有感慨，“想当年我还是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曾经为了找女朋友，也努力了好一段时间呢。” “后来呢？有找到女朋友吗？”一边的雷欧也走了过来，相较之下，赤裸着上半身的雷欧就给人一种彻头彻尾的大力士的感觉，好似一拳就能捶死一个人。一旁的其它小伙伴也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毕竟虽然在场不少人都心有所属，却没有一个正经的恋爱经历者。 “后来嘛，来找我要联系方式的倒是有，但基本上都是冲着合影炫耀来的，真正想认真谈恋爱或者结婚的那是一个没有。”易新耸耸肩，描述着真实到可怕的现实，“到最后我悟了，与其在这上面花心思，还不如多去找点好吃的，还更划算一些。” “这点我赞同，哈哈哈...”同样身为吃货联盟成员的雷欧点了个赞。 一大帮人纷纷走入海水之中，又自行分成了几个小组，有的打水仗，有的游泳，甚至还有的就平静地仰躺在海面上，享受着阳光的恩惠。至于易新嘛，直到访客到达之前，他才终于在冲浪板上站稳了。 很突然地，原本的欢声笑语被引擎的轰鸣声斩断，朝着岛上飞来的是能够在水面上停靠的飞艇。但真正让几乎所有在场者面色凝重的原因是，飞艇上有着国防军的标志。 “啊啦，看来就到此为止了。”唯一的例外易新一边调整着身体的重心以在摇晃的冲浪板上站稳，一边对着明明也是初次接触冲浪，却只用了十分钟就轻车熟路的达也说道“你的工作来找你了。” “是啊，希望一切顺利吧。”达也脸上露出苦笑，眼中却射出精芒。 第六十八章 准备充分...吗？ 达也出乎意料的被军机接走之后，剩下的众人先是面面相觑，还是选择按照原本的日程继续度假之旅。达也的朋友们虽然不清楚详情，但都知道达也有国防军特尉（兼职特殊人才，非正式军人）的身份，所以对于他被紧急叫走执行任务都只是感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过，看似与先前并无两样的玩乐中，众人都在心中多留了一丝警惕。 气氛热烈的烧烤晚餐后，众人在易新的传教之下进行了一场盛大的斗地主大会，又一起观看了一部电影后，玩了半天的疲惫还是让大伙都不约而同地做出了早些休息的决定。人多势众的女子军团选择一同到别墅中的豪华大浴池中入浴，剩下的男生则是以房间中配备的淋浴间清理身上的汗水和海水。 易新刚从洗澡间出来，就被吓了一跳，房间中身着浴袍的莉娜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明显是在等候着他。“你怎么在这，现在你们的澡堂玩水环节应该还没结束吧？” 莉娜却不说话，打出了一连串的手势，似乎是联邦军内通用的无声暗号，但易新显然是看不懂的。看到歪着头的易新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莉娜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在情急之下做出了一个愚蠢的举动，于是换了个方法。这次易新终于看懂了莉娜正在尝试打响指，但却怎么都打不出声音来。 易新打了个响指让赫特开启信息屏蔽，随后问道“怎么了这是？来夜袭吗？” 莉娜松了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了“憋死我了，理论上我现在还在楼上澡堂里的桑拿房里呢，希望不要有人进去吧，不然扮装游行不一定能应付过去。” “所以你是怕被人听到我们俩说话是吗...”易新终于搞懂了莉娜奇行的原因，忍不住扶额一叹“你直接找个临时有点事啥的理由不就好了吗，哪用这么麻烦。算了，所以是有啥急事？” “是这样的，联邦那边发来紧急联络，说希望我协助他们的行动。”莉娜从浴袍的兜里掏出来还滴着水的终端，似乎是进入浴池后才收到的消息，就这么急急忙忙跑来找易新商量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现在已经不归他们管了，无视不就好了。”易新一屁股坐在床上，满脸的无奈。 “可他们说这次是有大战时的危险研究复活了，有可能威胁到许多人的安全。”这才是莉娜着急的原因，生性善良的她无法放着这种事不管。 “你听他们鬼扯，【海神】计划的专用调整体都凑不够...”易新嗤之以鼻，联邦最喜欢给自己的各种行动都冠上一个为了全人类的名头，实际上是为了什么明眼人都清楚，天真的莉娜都被忽悠了多少回了。话到一半，易新又突然反应了过来，“等等，我没给你讲过【海神】计划的事吗？” “没有啊，什么是【海神】计划？那个研究吗？”莉娜也是满头问号。 “呃，看来是我前几天忙昏头了。”易新拍拍自己的脑袋，又用超级眼镜投影出一份地球与火星之间的实时立体星图，“总之这个计划就是用重力制御魔法来操控地外的小行星和人造卫星，以达到战略级魔法的效果，既可以召唤陨石，也可以放逐有威胁的人造卫星。看到这颗标红了的吗？这就是刚被拉下来的一个倒霉蛋。” “这意思是不是，它要朝大和的位置坠落了？”莉娜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参数，但模拟出的轨迹线条还是很明显的。 “你以为达也今天下午被找过去是干嘛去了？啊，差不多到时间了。”星图上，原本被标注为重大威胁的小行星突然整个消失，原本在旁边的数据也全部变成了问号，“喏，直接通过望远镜卫星锁定然后炸掉，简单快捷。总之这事已经归达也管了，他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stars的人过来也是捣乱，你就别瞎操心了。” “呼，好吧，既然你早有准备，我就不管那么多了。”莉娜拍了拍胸口，然后突然打了个喷嚏。“嘶，好像有点冷，我先溜回去了。” “去吧去吧，别感冒了，你这身上好像都没擦干。”易新摇摇头，“对了，虽然达也能包揽这件事，但你也记得提高点警惕。现在我无法再定位到黑顾了，我有点怕他过来搅局，你明后两天多小心点。” “明白明白。”莉娜又打了个喷嚏，顾不上多说，赶紧以扮装行列将自己隐去，小跑着向楼上而去了。 易新关好房门，躺到了床上，也有些发愁‘赫特，还是没法定位到黑顾吗？’ ‘是的，老板。我已经检查过一遍全国所有的摄像头和魔法侦测仪，没有发现特征匹配的目标，推测黑顾已经做了伪装。’赫特虽然能掌握信息，但想要在不知对方目标的情况下寻找一个伪装大师，这无异于一种大海捞针，绝对已经超出了赫特的能力范围。 ‘那就不管那么多了，人力有时穷。这样，你把精力全部集中到海军基地周围的岛屿上，看时刻监视的情况下能不能发现点蛛丝马迹。搞不好他就不来了也说不定呢。’话虽如此，易新却有种预感，后天海军进行第二次实验的时候，黑顾必然会来。原因很简单，在被多方追杀的情况下，黑顾的选择其实不多，若他当真想要对四叶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后天的实验就是近期内他的最好机会。 【海神】计划的第二次实验是为了验证卫星脱轨的可行性而设计，原本随便找个废弃卫星就算了，但急功近利的海军科学家偏偏挑中了联邦废弃的战略打击卫星，搭载了六十吨劣铀弹的“第七灾难”，这要是魔法出了啥问题导致它落向地球，造成的灾害可想而知。而计划估算需要十二名【海神】系列调整体共同施放魔法，现在却只有九，不，八人，失败基本上可说是板上钉钉。黑顾哪怕无法让“第七灾难”降临到四叶家的本部，以此为由引起大乱让自己逃脱或是达成更多的目的还是轻而易举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达也可以兜底分解整个卫星，只要保证他不出问题就出不了啥大事，我事前已经排除掉那么多干扰了，说不定还能借此逮住黑顾...’易新不再多想，缓缓入定，进入了修炼状态。 第六十九章 萝莉也是可以捡到的？ 第二天。 今天的计划是大家一同去附近的商业街逛街购物。说是商业街，实际上确是位于另外一座岛屿，一整个小岛都被改造为了商业区，所以需要搭飞机或者搭船才能抵达。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商业街兴起的原因其实是为了不浪费海军后勤基地的剩余产能，故离海军基地所在的岛屿相当之近，二者以一座跨海桥梁相连。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莉娜，你还好吗？”深雪有些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小感冒而已。”莉娜摆摆手，将擦完鼻涕的纸团往垃圾桶一扔，“你们不用担心我啦，也就是有点流鼻涕罢了，多喝点热饮就好了。比起这个，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再晚不就得人挤人了，我还打算好好逛一圈呢。” 有些犹豫，按理来说病人是应该好好休息的，但莉娜看上去确实精神不错，本人也有强烈的想出门的意愿。 “嗯，确实不算严重。”易新将手放在莉娜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并不觉得烫手。“这样吧，你把药喝了，多加点衣服，然后有什么不舒服就听话回来躺着，如何？” “好！”莉娜兴奋地点了点头，连易新摸她额头都不计较了。 “那就这样吧。”围观的大家也都露出了“真拿你没办法”的笑容，不知道莉娜好像小孩子这种想法有没有在她们的脑海中浮现。 应该说，同学们确实度过了一个相当愉快的上午，逛街、小吃，颇具热带风情的特色衣物和首饰，甚至不乏因为平均颜值过高而被路人们围观的事件，算是给美好的回忆中加入了些许的调味。 最后，尽兴的众人选择在一家餐厅会合，填饱空虚肚皮的同时稍事休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后一个到的莉娜喘着粗气。“刚碰到了一个迷路的小孩，耽误了点时间。” “你倒是会挑时间，正好菜都上齐了，赶紧开吃吧。” 不过，这顿饭却注定不会平静。正当易新不停将惊艳的菠萝龙虾炒饭塞入口中时，平日里与他抢夺美食的雷欧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越过了餐桌与谈笑的朋友们，看向窗外“...你们觉不觉得，外面有些不对劲？”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窗外，艾莉卡皱起了眉头“看这制服应该不是普通的巡逻队啊，应该是海军基地的宪兵。” “宪兵怎么会到商业区来？难道是有逃兵或是间谍吗？”干比谷小声猜测完后，在座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唯一一个还在埋头苦吃的人上。 易新打了个嗝，不慌不忙地用餐巾纸擦擦嘴后，才说道“同学们，今天这里看来是出现了一些意外呢，虽然很遗憾，但我们的春游看来只能先到此结束了。” “易老师，这...” “是呢，虽然时间还有些早，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先回到别墅里去吧。”打断了穗香问题的是事先已经被达也叮嘱过一遍的深雪。以此为信号，众人起身，快步离开了餐厅。后知后觉不应该在公共场合谈论这种事的穗香也捂住了自己的嘴，赶忙跟了上去。 路上一行人倒是没有遭到阻拦，很顺利地就到达了岛屿一侧的停机坪。不过，在几人刚登机不久后，就有一辆军车驶了过来，要求入内检查。 “喂！你们有什么事吗？”出面的却不是雫，而是艾莉卡。 “艾，艾莉卡大小姐？！”士兵的声音里透着些许慌乱。哪怕在百家之中，千叶家也是仅次于十师族的强力家系，其原因便在于他们不止自身擅长近战魔法，还十分了解如何培养这方面的人才。因此，不论军种，大和一半以上的军中服役的魔法师都曾在千叶家的道场受训。因此，他们认识并畏惧打遍自家道场无敌手的艾莉卡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番交涉（威吓）之后，两名气势汹汹的宪兵落荒而逃，飞机终于得以起飞。飞机起飞了一段时间后，艾莉卡再次转头看向易新“现在，易老师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了？” “好好好。不过比起这个，是不是先把那孩子放出来比较好？”易新仰躺在座位上，头也不回，悠哉游哉的说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啊。还是说，你其实早就知道了？”艾莉卡目送着深雪走到飞机的尾部。 随着深雪温柔的“已经没事了”的劝告声，从洗手间中走出了一个怯生生的黑发女孩。奇怪的是，她身上穿着的却是病号服一般的罩衫，头发也杂乱到好像几个月没打理过一样，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整个眼睛。 机舱内的众人面面相觑中，易新慢悠悠地开口道“给各位介绍一下，【海神】系列第二十二号实验体，棉摘未九亚。在研究员的协助下自海军基地中出逃，现被追捕之中。我们先前遇到的那些个宪兵，目标其实都是她。” “你，你怎么知道...？”少女九亚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惊慌，又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了两步。 “别担心，我不是什么怪蜀黍，我们是七草真由美的同伴。”易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惊慌。 “七草学姐？”这个名字在场的人都知道，因为她就是一高的学生会长，更重要的是，她是和四叶一同被称为十师族双壁的七草家的长女。 “简单来说，这破实验计划相当不人道，为了发动大型魔法，使用三战中的废弃技术强制将复数魔法师的魔法演算领域连接在了一起，再搞下去她和她的八个姐姐们都得变成植物人。”易新站起身，走到躲在深雪身后的九亚面前，递出了一枚淡金色的胶囊。“乖，把这个吃了，对你现在的状况有好处的。” “海军竟然在暗地里进行这样的反人道实验吗...”雫几乎不变的表情中也透着厌恶。对于不怎么接触黑暗面的“正常”高中生来说，这无疑是相当具有冲击性的事实。 “是啊，所以有个研究员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帮她逃了出来。那人跟七草家有点关系，所以联络了正在毕业旅行的七草真由美过来接应她。”易新看着九亚吃下胶囊，转过身来耸了耸肩，“但你们这飞机长得跟七草家的太像了，所以这孩子才跑上来躲着。你们还是赶紧联系你们学姐过来吧。” 第七十章 前奏 晚间，前去“出差”的达也已经回到了别墅，而接到深雪一通电话的真由美也带着同行的朋友与随从，乘自家的飞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现在大家伙正围坐在别墅的客厅之中，共同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至于对于真由美来说完全是陌生人的易新，则很是自觉地避开了这场谈话。倒不是因为害怕尴尬，而是相比于不得不接触的联邦军，又或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元老院，易新实在是不想再接触七草家这么一个大势力，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了。要知道，真由美的父亲七草弘一可绝对算得上是热爱主动惹事的老阴逼，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对易新来说绝对是有害而无益。 因此，在叮嘱过达也和他的小伙伴们不要提及自己后，易新就躲去了别墅二楼的小厨房，施施然地捣鼓起了起来。半个多小时后，易新端着一个盘子走到了一间客房之前，敲敲门后走了进去。 “哦，我就觉得你应该还没睡着。感觉怎么样了？”易新一边将餐盘放在桌上，一边询问道。 “唔，不太好。”说话的自然是卧床休息的莉娜，她有些吃力地支起了身体。“嘶，痛。我感觉头都有点炸了。”似乎是些微的动作都牵动着不知名的弦，莉娜伸手捂住了额头，声音里也带着浓厚的鼻音。 “那还能怪谁？你自己选的出去吹风，病情加重也怪不了别人咯。就算是特效药，要好起来肯定也是要时间的啊。”易新将放在一旁的保暖外套丢给莉娜让她穿好，又从一旁拿出小桌板支在了靠坐着的莉娜腿上，再将餐盘端了过去。“今晚上的西班牙海鲜饭你应该是无福消受了，就随便吃点好消化的吧。我自己做的，肉碎蛋花白萝卜粥配小块照烧三文鱼和上汤豆苗，应该不用我喂你吧？” “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好吗。不过你居然还会做饭啊？”莉娜有些惊奇地掀开了小砂锅上的锅盖，一阵水蒸气混合着香气扑面而来，熏得莉娜微微眯起了双眼。“明明平时在家里都是喊机器人来做饭的。” “没办法，谁叫这里没那条件呢，雫同学的管家还得准备十多个人的晚餐，还是别麻烦她了。”易新摇了摇头，虽然享受了挺长一段时间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但他在老家多年锻炼出来的厨艺还是没那么容易生疏的。“不过像白粥和高汤也是事先准备好的，材料齐全还是方便了不少。小厨房里还有一锅小吊梨汤在炖着呢。” “额，还是有点烫。不过味道挺不错的，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莉娜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入口中，又吐了下稍稍被烫到的舌头，“不过相比这个，楼下怎么样了？他们商量出个啥结果了吗？” “还不知道，我还没下去问呢。不过猜也知道，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说，这些‘正义的伙伴’们肯定还是没法置之不理的。”哪怕不考虑【海神】计划的危险性，主角团想必也会想要救助被当成耗材整日困于“培养皿”中的棉摘未姐妹吧。“负责魔法师权益的魔法协会大和分部应该也在路上了，虽然这种丑闻多半不会被公开就是了。总之，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这会达也应该就能全搞定了。” “那stars的小队怎么办？老人星他们肯定也会参与这件事吧？”莉娜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自己曾经的老队员们。 “唔，估计会被揍一顿吧，大概？”易新倒是不担心这点，缺了莉娜，stars的战斗力和搅局能力大幅度下降。“达也一派的下手是有分寸，海军那点臭鱼烂虾就更不用担心了，基本可以当不存在。” 真正需要担心的反倒是黑顾，缺了莉娜这个预备役的情况下，只能期待达也和他的小伙伴们了。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让莉娜知道了，她这个状态也帮不上什么忙，徒增担忧罢了，易新想到。 喝完了作为饭后甜点的梨汤和感冒药后，易新关灯后合上了房门，让莉娜好生休息。下了楼，易新却只看见了三名男生，女子军团集体消失。 “她们人去哪了？” “啊，都去大浴池了。她们说要给九亚好好洗一洗。”干比古向着身后虚指了一下。“莉娜同学还好吗？” “她就是太逞能了，睡一觉应该就差不多了。”易新也挑了个位置坐下。“倒是你们这，商量得怎么样了？” “九亚可是跟我们求助了，希望救出她的姐姐们，那肯定是不能放着不管啊。”雷欧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嘴角甚至带上来些许兴奋的笑容。 “不过，与海军战斗终究是相当危险的行动，所以我们并不打算人这里的所有人都卷入其中。”达也还是与平常完全相同的表情，但眼神却变得幽深，不知是回忆起了那个为保护他而死的人，还是迷茫于自己是否对调整体魔法师投入了过多的不必要感情呢？但不论如何，他也无法让自己从此事抽身。“真由美学姐会护送九亚回到东都，这样可以规避许多不必要的风险，而我们则会借用雫家的飞机，行动后带着九亚的姐姐们回东都。其实我比较希望大家都一起回去，但...” 达也用无奈的眼神看向了两位同班同学，而他们都以无所畏惧的表情给出了答案。“深雪，艾莉卡，干比古和雷欧执意留下来协助我。关于这点，易老师您也同行比较好吧？” “那还是算了，我必不可能错过这一场大戏呀。”易新嘿嘿嘿地笑了笑，“不过莉娜肯定还是得跟着先回去了，本来她还能帮帮忙的，可惜了。” “可这...” “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保护好自己。”说着，易新不知道从哪掏出把微型冲锋枪晃了晃，瞬间让欲言又止三人双眼瞪大。“比起这种小事，你们还是赶紧来看看这个吧。这可是我刚搞到的，新鲜热乎的研究所结构图...” 逐渐幽暗的天色中，远处，声音响起“周，那一边就交给你了。” “当然，老师。” 背景里，似乎有孩子的哭声传来，但很快便戛然而止，消散在了海面之上。 第七十一章 阴谋进行时 又是一天日落之后，雫家的飞机已经悄悄停靠在了海军基地附近，商业街的停泊位置。商业街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华，游人们尽情地享受着华美的灯光秀，纵情声色。他们不知道，可能也永远不会知道，距离他们不到一公里的海军基地中正进行着怎样的疯狂实验。自然，他们更不会知道，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即将在那里上演。 看着这副场景的易新在超级眼镜前虚点，结束掉了通话。走上飞机的悬梯，易新看向其中换好装备的几人，边摇着头边说道“她们果然遭到海军方面的追击了，不过你们学姐还算靠谱，没出啥事击退了。虽然话说得很大，但恐怕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真的用导弹击落飞机吧。” “为了搜查九亚，恐怕从附近离开的飞机和船都会遭到拦截吧，没事就好。”干比古微微松了口气。 他此刻一副军装打扮，配上他的书生气质怎么看怎么违和。在一旁，艾莉卡和雷欧也是相同的打扮，这些是达也今早自上级手上借来，以此帮助几人来掩藏身份。至于他自己，则换上了覆盖全身的专用防弹铠甲。达也所属的独立魔装大队虽然同样想要阻止危险的实验，但并不打算与海军在明面上起冲突，所以也只提供了这些物资。 “达也，接着。”易新将一个小玻璃瓶抛了过去，“你知道这是什么，善用。” 开面具的达也微微点头，不管其余几人好奇的目光就直接收了起来，“那我再重复一下此次的行动部署。我会冲进研究所里，将实验体们解救出来。你们三人就在研究所外围等我，在我出来后接应实验体们。最后就是留守飞机的深雪和易老师，负责防备意外。” “好的，哥哥。”“收到！”众人纷纷答应，随后立即展开了行动。 开头很是顺利，拜赫特的情报所赐，达也直奔研究所的监禁室，先解救出了因九亚逃离而被罚禁足的女研究员，随后“恰好”在实验被判定失败，主控室一片混乱的时候闯了进去。 “喂，你怎么了！”“啊，救...” 但达也很快注意到，这似乎并不只是单纯对“第七灾难”坠落而感到恐慌。大红色的警报光芒下，有几个研究员正翻着白眼，口流涎水地倒在地上，至于一旁的警卫正手足无措，尝试着注定没有作用的急救。 “这，这究竟怎么了！...不，不对，第七灾难，它要坠向，东都！天呐！”刚从禁闭室里出来的女研究员捂住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一旁的达也面具下同样是眉头紧锁，小声问道“老师，你在看吗？这究竟是？” 很快，他的耳麦中传来了易新的声音“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黑顾的傀儡术。那老东西果然掺了一脚，不然哪这么有准头。我已经在通过历史记录搜索黑顾的位置了，你先按计划行事。” 音未落，达也翻身跳下，几下就以局部云消雾散击穿了守卫们的痛觉神经，将他们全数放倒。在达也的威逼和女研究员的协助下，备份好资料并放出八姐妹后，达也将整个实验设施以云消雾散分解为了飞灰，领着一大票还不太摸得着头脑的少女们逃出了研究所。 另一边，飞机上的易新则看着研究所的监控画面远程指挥着“接到人了是吧？听我指令，下个路口左拐，然后右拐...为什么绕路？因为stars已经打到大门口了，你们没听到枪声吗，还往那跑。”好一会，易新才松了口气。“行了，他们正在朝这边过来了。stars等会冲进去看到那一片狼藉应该也知道撤了，不撤就等着被魔法协会派的人堵住吧，你们那学长可不好惹。”代表魔法协会来的是一高的当季毕业生，实力超群的十师族嫡传，十文字克人。 “那哥哥的状况怎么样？”一旁的深雪立刻问道。 “他啊，追流星去了，估计是得飞一会了。”因为黑顾的干扰，第七灾难的坠落路线要偏了不少，不过只要达也能目视到卫星本体，将其整个分解，所以应该来得及。“不过他多半得挺累的，待会你可能还得去接他...” ‘老板！’突然，赫特的声音在易新的心中响起。 ‘找到黑顾了？’ ‘不能说不对，但有一件我认为更加紧急的事情。’难得的，易新觉得赫特的语速飞快，好在是心灵传音不存在听不清的可能‘我发现刚在东都降落的七草家飞机附近爆发了魔法战斗，敌方疑似黑顾和他的徒弟周！’ ‘什么!他怎么会...’电光火石之间，一切都在易新的脑中串连了起来。“遭了，他的目标是莉娜！” “易老师？怎么了？”深雪惊愕的声音传来，易新却顾不了这么多了“出大事了，深雪，这边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易新已经冲出了飞机，深雪连忙跟上去，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好似这么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空间的夹缝中，本来短暂的传送却让心急如焚的易新觉得如此的漫长。黑顾的阴谋其实很简单，只是单纯的阳谋，乃围魏救赵和暗渡陈仓之计，而他真正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主角团，或者说其中的莉娜。联想到先前传统派的袭击，黑顾很可能是通过至高王座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又通过那场本质就是送人头的试探确认了莉娜的身份。他先是借【海神】计划的东风引起大乱，迫使最有战斗力的达也等人分身乏术，此时不论剩下的人是否离开小笠原，都不可能逃出他的魔掌。 若“第七灾难”能够落下自然最好，就算失败黑顾也可以获得一大票的优秀傀儡，尤其这里面还包含了身为战略魔法师和stars总队长的莉娜，黑顾无论如何都稳赚不赔。这么想来，恐怕莉娜如此凑巧的感冒也绝不单纯... 第七十二章 援军一般得等最危险的时候才会登场 “真由美，还是不行吗!”真由美的挚友兼同学，渡边摩利正手持着一柄小型剑，艰难地抵抗着眼前漆黑的魔兽。哪怕是天空中的细雨，也无法阻止她的满头大汗。那并非是实体，而是周的魔法，名为影兽的怪物。虽然它们不具备实体，但若是被这些影子一般的怪物击中，便会在受击者心中留下“受创”的暗示，进而被魔法化为如同被猛兽撕咬或爪击的伤口，本质上是一种攻击精神的魔法。因此，摩利完全无法消灭面前敏捷的魔兽，只能使用并不擅长的防御魔法艰难抵挡，身上已经出现了数处伤口。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串由二氧化碳凝结而成的干冰子弹飞向了黑顾所站立之处，却毫无作用。“不行，我还是无法瞄准！”真由美的声音中也透着焦急。她认识这个魔法，这是名为鬼门遁甲的秘术，可以错乱方向感。明明真由美的确是朝着黑顾所站之处施放攻击，黑顾也确实站立在那里可实际上子弹却朝着至少偏移三十度的方位飞出，根本伤不到黑顾一分一毫。在一旁，宛如木偶般的魔法师傀儡不停地释放着各种魔法，虽无法突破真由美的防御，却也保证她无法使出无需定位目标的大范围魔法。 真由美看看身旁同样在雨中与传统派魔法师们相持不下的学妹们，心中涌上了些许绝望。她所知唯一能够破解鬼门遁甲术法的方法便是拥有一双特殊眼睛的柴田美月学妹。但对方似乎也是早有预料，在她们下飞机的那一刻就优先偷袭了美月，致其昏迷，现与重感冒的莉娜和无战斗力的九亚一起被七草家的随从竹内小姐保护在飞机内，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而这也就意味着她们只能被动防御，根本无法还击。而对面的人数远远超过己方，再僵持下去只是等死而已。 战场的中心之外，周的脸上还是挂着从容不迫的妖艳笑容，好似并不是在进行着险象环生的魔法大战，而是正要赶赴一场上流社会的晚宴。他一边操纵着影兽发动攻击，一边用悠哉的口吻对一旁的黑顾说“她们还真是顽强啊，虽然确实都天赋异禀，但败象已显。看来，我可以提前恭喜老师，即将获得一群素质非凡的人偶了。” “不要废话。七草的增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要速战速决。”黑顾的手指同样飞快舞动着，似乎正通过看不见的丝线操纵着他的傀儡。不过，当他的目光投向防御圈正中的莉娜，黑顾的嘴角同样勾起了一抹难掩的兴奋邪笑。哪怕是他，也从来没有获得过如此完美的素材，一个战略魔法师，就在他的面前，唾手可得... “老师不必担忧，您看，这位小姐身上的伤口又多了一道，她怕是要撑不住了...”正当周看向渐渐不支的摩利，机场出口的方向却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引得他和黑顾齐齐看了过去。 来人身穿防弹背心，一手持着手电筒，一手端着一把冲锋枪，似乎是机场的巡逻守卫。他正快步朝这边跑来，一边大喊着“你们是什么人！立刻停止行动，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看看这个只有一人的小守卫，再看看自己这边一大票人，周和黑顾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华丽丽的无视。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将手电插到冲锋枪上，打开保险开始射击。他似乎也看出这两人才是核心，一梭子子弹朝着这边飞来，却无一命中，看得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不同于一般魔法，鬼门遁甲更接近于被动，可以通过“视线”和听觉感染所有的目标。换句话说，只要目视到或听到鬼门遁甲的发动者，就意味着方向感已经被干扰，任何形式的攻击都不可能命中，即便对方想使用大范围魔法，只要攻击范围不是特别大，由于方向的偏转往往也会落空。 “就这么一个人闯进来，真是正义感爆棚的天真无谋小伙啊...”周失笑着摇了摇头，见正面的摩利已经倒下，刚想随手派出一只影兽解决这明显不是魔法师的守卫，却突然感觉寒毛倒竖。 “哦，是吗？我觉得我的计谋还挺有效的啊？”冷不丁的，一道幽幽的声音自周的耳边响起。与此同时，一只冰凉的手掌搭在了周的肩膀之上。周急忙想退开，却感觉有无尽的寒意自那手掌上涌出，不仅使他的肉身僵住，更是直逼灵魂！周脑内“不好！”的想法似乎被无限减缓，还没等想出什么对策，便由内而外地变成了一具冰雕。周，停止了思考。 “什么人！”已经反射性退到一旁的黑顾同样是大惊失色，他完全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但多年的血海拼杀立刻让他反应了过来，对方能摸到周身边，说明鬼门遁甲似乎对他无效，于是立刻控制着傀儡们转移目标，向着那人扑去，自己则退到一旁，重新施展效果更强的鬼门遁甲与其它秘术。但还没等傀儡们靠近，那人已经凭空悬浮而起，转身朝向了另外一侧。 只见那人再次伸出右手，似乎是深吸了一大口气，黑顾感觉一阵刺骨的寒风自他的身上猛然爆发了出来，如同暴风雪般吹向了正与穗香和雫缠斗着的传统派成员们。随着“唰哩唰哩”这种像是严冬的深夜中才会传来的不详声音，这些小喽啰身上的雨水全都凝聚成了冰层，刚从还在念诵咒语的他们一个个如失去支撑的塑料模特般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黑顾大骇。那薄薄的冰层显然是不足以阻碍人类的行动的，先前周遇袭时自己还感受得不明显，但现在一看，那分明是直接针对灵魂的魔法，外溢的寒意只不过是外在表现罢了。这也就意味着，对方完全可以直接杀死自己！ 黑顾立刻做出了决断，转身向后飞快逃遁，不管生死不明的弟子和炮灰们，也不对本来即将到手的宝藏有丝毫留恋。他清晰地知道，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加宝贵。但以魔法加速的脚步没跑多远，黑顾又不得不停了下来。前方，一道与他先前所见完全一样的身影正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玩味。 第七十三章 机械降神 “啧，这该怎么搞...”传送落地后，立刻借助赫特的信息屏蔽，隐藏在暗处的易新看着机场中火爆的攻防，即便是他有些冷静不下来，焦躁地跺了跺脚。他看得很清楚，面前的状况堪称岌岌可危，莉娜与美月失去意识，剩下的几人中穗香和雫虽然在同龄人中相当出彩，却也只不过是学生水准，真正称得上战斗力的只有真由美一行三人。面对着数倍于她们的敌人，只要有一人倒下整个防御就会总体崩溃，而摩利似乎已经有些不太撑得住了。 深吸一口带着雨水的冰凉空气，易新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始分析起局势。他惯用的手段向来是打不过就摇人，但这次事发突然，哪怕他用空间传送去搬救兵都未必来得及。那样或许能保证黑顾伏法，但也就大概率等同于给莉娜等人下了死亡判决，至于离得最近最有可能赶到的机场守卫恐怕也不是黑顾的对手，更别说以黑顾的性格不可能在这方面没有后手。 这样一来，唯一的方法便是由易新自己直接介入战局。直接露面加入战局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最多只能帮助众人苟延残喘一小段时间，还得把自己搭进去。那唯一的方法应该就是偷袭，但鬼门遁甲的方向误导能力无疑封死了这条路，赌运气发动大范围的悲叹冥河也未必有效。那么，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潜进去给美月喂一颗灵魂精粹胶囊，好破解鬼门遁甲... ‘老板，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正当易新紧张思考的时候，赫特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 ‘是这样...’易新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快速把局势给赫特讲解了一遍。‘我需要你全力遮掩我的信息，这样我才能...’ ‘不，老板，我认为我可以破解名为鬼门遁甲的术式。’赫特打断了易新的计划，并飞快解释道‘虽然由于这是直接针对精神的魔法，现在的我也无法免疫，但我可以通过您的个人终端和周围飞机上的设备，根据目标的声音图像等信息交叉定位，绕过鬼门遁甲定义的生效范围，计算出目标实际所处的位置。但这样的前提是，您需要封闭自己的视觉和听觉，完全听从我的指挥。’ ‘这样吗...事不宜迟，赶紧开始吧。以防万一我再弄个诱饵...’易新恍然大悟，机械可不在鬼门遁甲的生效范围内，而赫特能从机器中直接获取数据，不涉及听觉或视觉，也就避免了被鬼门遁甲所影响。易新在脑内想象好一段机场守卫闯入缉凶的戏码，随后使用扮装游行像播放录像一般延迟上演，同时隐去自己的身形。 随后，易新闭上眼睛，再拿手指堵住了自己的耳朵。所幸黑顾师徒二人发出的任何声音在这魔法大战中都显得并不明显，易新就此脱离了鬼门遁甲的生效范围。他在赫特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着，一会朝左，一会朝右，不断调整着因闭目而产生的方向偏差。终于，易新赶在扮装游行的幻象播放完之前，摸到了黑顾二人的身边。趁着他们还把注意力放在实际只有模拟出的枪声而根本没有子弹的幻象上，易新猛地放下双手，睁开了眼睛。 按照赫特的定位，两人应该位于易新的右侧，但实际易新所看到的身影和所听到的说话声来源都在正前方。不过，逼近到如此近的距离后，鬼门遁甲也就失去了意义。易新伸直右臂，做出个大风车的回旋手势，果不其然，碰到了一人的肩膀。 “哦，是吗？我觉得我的计谋还挺有效的啊？”话音未落，悲叹冥河，发动！虽然易新还是无法瞄准，但他也不需要瞄准了。死亡的寒意顺着他的手掌涌入了被他抓到的那人体内，冻心弑魂！ 此刻，易新才看到了场上最新的局势。应该说，他的运气相当不错。虽然没有逮到黑顾，但相比尚在苦苦支撑的真由美，放任周继续攻击摩利无疑会导致场上多出一具尸体。 短暂的思考过后，易新并没有选择继续追击反应极快的黑顾，无他，打不中罢了。赫特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定位黑顾的新位置，并且前提是他不能再移动了。易新于是选择先行收拾没有鬼门遁甲保护的传统派小喽啰们，好解放己方的战力。这边的动静无疑吸引了传统派的注意，他们和傀儡们的一大波魔法攻击一同飞向了飘着空中的易新，但很遗憾，那是扮装游行制造的幻象。虽然手中握着悲叹冥河这一大杀器，但易新对自己的脆度相当有自知之明，再加上重组还没习得，易新可不敢让任何魔法落在自己身上。一发地图炮以后，易新再回过头，就看到黑顾已经跟兔子一样向外奔去，怂的彻底。 ‘这怎么能让你跑了呢...’扮装游行发动，一道一模一样的身影挡在了黑顾面前。果然，无法分辨真假的黑顾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而就是这么一瞬的迟疑，便注定了他的结局。赫特成功定位！ 可就在易新要再度靠近，终结掉这个恐怖分子罪恶的一生时，黑顾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突然间好似发疯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管你是谁，这一局是我输了！但你记住，我不会毁灭！即使死亡，我依然还会存在，永远！” 下一刻，黑顾七窍喷血。不，不只是七窍，鲜红的血液自黑顾的全身上下流出。这些血液却不落地，全数化为了猛烈的火焰，连落下的雨水都被蒸干。“我会回来的！”除了疯狂而悲怆的大笑，易新只听到了这一句，最后的留言。 不一会，火焰熄灭，大笑也随之消散。地上只有一滩黑灰，渐渐被雨浸湿，化为污浊的水流，连一根骨头都看不到。但易新却并没有看向这堆意义不明的灰烬，反倒是转过身，望向夜空中的某一处。“呵，亡灵吗，跑得倒是快...就先饶你一回，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想了想，易新皱着眉，还是走上前，用一张手绢包好了一撮灰烬，随后让赫特转移到树界之内，严密看管。 再抬起头，同样将周的尸体送入树界后，易新迈步走向那架飞机。终究，这个繁忙的夜晚，接近了尾声。 第七十四章 救死扶伤（魔法版） 雨势渐小的机场中，凶险万分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周的影兽和黑顾的傀儡在失去主人的操控后，消散的消散，倒地的倒地。至于周从传统派拉来的帮手们，则是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易新的悲叹冥河因为大范围被分散了威力，再加上考虑到这些“棋子”们罪不至死，易新刻意没有下手那么重。因此，传统派成员们都只是暂时昏迷，较强者甚至已经恢复了意识，不过很快就被真由美的随从竹内制服并缴械。 至于真由美本人，则不顾地面冰凉的雨水，跪在倒下的好友身旁，一边发动着治疗魔法一边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易新一眼就能看出，摩利现在的状况可谓是相当惨烈。体表那些伤口虽然吓人，但已经在治疗魔法的作用下基本止血，并不会危及生命。相对的，在灵魂部分才是真正的重创。不只是影兽攻击带来的影响，更兼有过度使用魔法所带来的负荷，虽然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恐怕已经出现了演算领域过热的征兆。 向飞机内部看去，雫和穗香正同样焦急地围在美月身旁，尝试唤醒她。易新刚想进入飞机，旁边却传来声音打断了他的脚步“停下！你是什么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真由美正举着法机朝向易新，眼神中带着警惕。虽然此人无疑是己方的援兵，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真由美无法完全相信这个仅是有些面熟的人。 “易老师！您怎么在这里？”穗香的惊呼打断了真由美的询问，也把易新吓得一愣。他连忙低下头，此时才发现由于心力和战力上都缺乏余裕，自己并没有用扮装游行遮掩自己的本来相貌。易新心思急转，咳嗽了一声“额，是这样，你们出发后我发现不对劲，连忙搭另一班飞机赶了回来，现在看来时机刚刚好。” “你之前也在岛上？对，我说怎么好像少了个人...这，你是，什么人？”同样的问题，表达着截然不同的惊讶。愕然的真由美此刻才想起，自己听说有一位老师跟自己的学弟学妹们一同前来度假，只不过仅在雫家别墅的餐厅里见过一面，太没有存在感，再加上后面九亚的事情，以至于自己完全忘了有这么个人存在。现在想想，小笠原那边都要打起来了，此人居然没跟着她们一同离开，现在又突然出现，并展现出极强的战斗力，甚至破解了鬼门遁甲，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普通老师啊！ “额，这位七草同学，看在我救了你们命的份上，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你就当我是哪里路过的零零七就行了。对了，今晚上的事情记得保密。”易新连忙将这个话题敷衍了过去，看向穗香“雫，过来，你把这个胶囊给美月吃了。莉娜在哪？带我去看看她。” 稍顷。 “果然啊...”易新将手放在莉娜烫的吓人的额头上，感受着她的状况。易新闭目进入放空的状态，与此同时，小心地将一缕灵力探入莉娜的灵魂所在。正常情况下易新自然做不到随意探查他人尤其是超凡者的灵魂，更别说莉娜的境界还要高于自己，但据穗香和雫描述，打起来之后莉娜强撑着想加入战斗，但还没走出舱门就再度倒地，此刻正是毫无意识和防备的状态。 渐渐的，就好像黑夜中亮起一盏孤灯，一道白色的灵魂出现在了易新的视野里，正是蜷缩成一团的莉娜。灵魂自然没有遮掩，虽然更多的是象征意义，但易新还是连忙告诫自己非礼勿视。当易新将视角拉远，就发现原本应该洁白无瑕的灵魂体上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阴影，其中散发着恶毒的魔法波动。而莉娜的灵魂体似乎也能从中感受到痛苦，虽然闭着目，却眉头紧锁。不用说，这恶咒必然是出自周或黑顾之手，至于他们是怎么对实力强于他们的莉娜下咒还没被仍何人注意到，恐怕就只有等莉娜醒了才知道了。 正当易新想要撤回灵力，却似乎是惊动了莉娜，她的灵魂微微亮了起来，一道话语突然通过灵魂传递给了易新‘...是你吗，大叔救大家...救救我...’ 闻言，易新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得留下一句‘是我，已经没事了。好好睡吧，等睡醒了，一切都好了。’这话似乎相当有效，莉娜的灵魂重归象征无意识的暗淡，眉头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紧了。 易新就这样看着，想要做出个笑着摇摇头的动作却做不到，只能继续退出灵魂视角。睁开眼，易新才发现自己身旁围满了人。除了穗香和雫，连看上去是刚刚醒来的美月都站在一旁，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易老师，莉娜同学出什么事了吗？”雫问道。 “嗯，她应该是中了什么魔法，才会病得如此严重。”易新将一颗灵魂精粹胶囊塞入莉娜口中，随后转过头来，“美月同学没事了吗？” “啊，是的，谢谢您的药。非常抱歉，如果不是我太不中用了，本来不会落入如此危险的境地的。”美月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正满面羞惭之色。 “这怎么能怪你呢，毕竟是坏人太狡猾了。别说你，我不也后面才反应过来，还好没有酿成大祸。”易新叹了口气，克制住自己想要施展摸头杀的手痒冲动，随手找了块毯子把莉娜裹了起来。“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她去解咒。你们就在这里等七草家的人来处理后续吧，达也他们那边应该也结束了，这件事算是到此为止了。” “啊，好的。”穗香听出达也没事，明显松了口气。 “回头喊你们来家里吃饭，到时候再说详情吧。就这样。”易新背起莉娜，朝着机舱外走去。此时，雨终于不再下了，易新似乎也能远远地听到警笛的声音传来。看来机场方面终于是发现不对劲了。可易新刚要起飞，却又双叒叕被拦住了。 第七十五章 间奏 “请等一下！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厚颜，但能不能请您帮一帮摩利？”还是真由美，她看向依然人事不省的挚友，满眼担忧。“刚才您给柴田同学的药应该是针对精神体的药物吧？我能想象其珍贵，但我怕摩利这样下去会永远醒不过来。我，我愿意用一个承诺来交换，相信七草家的力量还是有所分量的吧。” 易新看看倒在地上的摩利，又看看真由美，犹豫了一下，还是摸出一枚胶囊递了过去“记住你说过的话。”说完，易新发动飞行魔法，带着莉娜直冲刚刚放晴的夜空，临走前还不忘朝着地面上的某个位置狠狠瞪了一眼。 在易新所瞪视的方向，一对双胞胎正面面相觑。“文弥，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啊？” “我觉得应该是吧。” “那咱们还追吗？” “姐姐啊，人家都警告我们了，还跟是不是有点不识趣了？” “虽然我也这么觉得，但当家大人的命令怎么办？” “如实回报呗，还能怎么办...目标都成灰，啊不，灰都不剩了。” “是啊...” 从元老院接下追杀黑顾任务的四叶真夜派出了黑羽家的双胞胎姐弟，他们追着黑顾的踪迹一路跟来，刚赶到就看见易新大显神威，于是选择静静观战，没想到引以自豪的隐藏还是被对方发现了。带着些许沮丧和怀疑人生，亚夜子和文弥踏上了归途。 雫家的私人飞机正行驶在归途之上。飞机的尾部，张开的隔音结界中，达也和深雪正说着什么。“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看来我们也是中计了。算了，所幸结局不差。”虽然知道的没有易新多，但达也还是大致推测出了事件的全貌。“比起这个，你说的是真的吗？” “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确实是真的。”深雪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易新一瞬间跨越了数百公里参与了另一边的战斗。“易老师发来了信息说让我保密。”实际上除了深雪以外，没有人能证明那会儿易新还在小笠原，连行程信息赫特都伪造好了。 “嗯，保密是对的。”达也沉思了一会，缓缓点头。“这恐怕又是易老师的什么特殊能力了...” “嘎吱，嘎吱...” 在一阵不大但却没听过的声音里，莉娜自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哈啊...等等，我为什么会在床上！”揉眼睛的动作僵住了，莉娜刚刚重新开机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过来。她记得，她正被黑顾袭击中呢！ “安心，事情已经结束了。”莉娜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发现她房间阳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摇椅，易新正眯着眼坐在上面慢悠悠地摇晃着，嘎吱嘎吱地声音也是由此而来。 “这，这是哪一天？究竟发生什么了？”莉娜四处看看，确定自己已经回到熟悉的家中后，又悄咪咪地拉开自己睡衣的领口，确认自己衣着完整。 “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待会记得去洗个澡，说不定都臭了。”易新终于停止摇晃，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当天你昏迷后的事情，还说来话长...” 十分钟后。 抱着被子的莉娜目瞪口呆“所以你是说，你一个人突袭掉了周，还逼得黑顾不得不自杀了？” “是也不是吧。其实当时的情况相当危险，我毕竟只是个弱不禁风的美男子，要不是吓住了黑顾，我真未必有能力拦得住他。”易新摇摇头，他毕竟只是个灵者罢了。“而且那算不算自杀真的很难说，据我所知，那只是将自己转化为亡灵的秘术而已，现在多半附在哪个人的身上伺机夺舍吧，就像是寄生物一样。”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古代魔法啊...”莉娜半是惊叹半是惧怕地感叹了一句，又紧张起来“那我会不会被附身了，但我不知道？” “放心吧，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被附身，这我可以确定。似乎是因为惧怕不知底细的我，他直接朝着机场外跑了，只可惜我也没能力拦住他。”易新也有些发愁，这黑顾怎么就还阴魂不散了。“我带你去九重寺解咒后，已经在这里看了你一天了，就是怕黑顾趁虚而入。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究竟是怎么被下咒的了？我推算应该就是我们去逛街的那一天。”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莉娜冥思苦想，努力回忆着“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我就记得那天分头行动时，我碰到了一个走丢的小孩，没多久也找到他爷爷了。” “爷爷？你等一下，是他吗？”易新用超级眼镜投影出一张照片，莉娜看后摇了摇头，“不是，再怎么说黑顾我还是认识的，联邦军那边发过照片给我。” 个呢？”易新想了想，又投影出一张照片。 “对，就是他！”莉娜瞪圆了双眼，“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 “啊这，破案了。”易新苦笑一声，说道“这是黑顾的老朋友，傀儡师近江圆磨，单论傀儡术的造诣恐怕还在黑顾之上。恐怕为了不让你发觉，他并没有直接使用傀儡术，只是加重了你的病情。恰好那会你已经是轻感冒了，所以没什么感觉，我也没觉得奇怪。真是，防不胜防啊。” 几分钟后。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易新慢悠悠的嘬了一口杯中的奶茶，无语地看着餐桌对面的莉娜。 “唔，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饿。我可是在床上躺了两天都没吃过饭了诶！”莉娜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居然还能口齿清晰地说话，也是让人颇为佩服。她在先前跟易新谈话时还不觉得，但等到那份震惊的劲头一过，山呼海啸般的饥饿感就压垮了她的理智。 “我又不是没经历过...”易新无奈地摇摇头，一边把话题掰回了正途“刚才说到哪了来着？哦，总之联邦那个废弃的战略卫星还是被达也弄成渣了，原子级别那种。然后别说那个大型法机了，连研究所里的数据库都被达也破坏掉，那些东西可都是没联网的，堪称是啥都不剩。再加上现在棉摘未系列的九亚她们全部被魔法协会保护起来了，这事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第七十六章 终于回归日常了...吗？ “那大和海军真的会就这么吃这个哑巴亏吗？”莉娜有些皱眉，那毕竟也是一国的主要军力。 “嘛，毕竟他们也不知道砸场子的是谁，最多通过魔法协会或是那个研究员查到七草家，怎么都不关我们的事，更别说七草家也不是好惹的了。”易新耸了耸肩，“stars过去处理这事的队员溜得也挺快的，这件事留下的唯一后遗症大概就是黑顾的亡灵了。哦对，阴了你一手的近江圆磨似乎是被黑顾抛弃了，我已经定位到他，但也就只有他了。” “诶，真的吗！”一听这话，莉娜兴奋了起来，“那他在哪？我要亲手抓他报仇！” “那你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stars估计已经在路上了。”易新撇了撇嘴，“黑顾变成亡灵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九重寺那边，作为你的诊费，毕竟驱魔啥的是他们的专业范围。联邦军方面反正也帮不上忙，我就只让巴蓝斯上校去抓近江圆磨，毕竟他也确实是黑顾的共犯，正好这个功劳也算还她的人情了。” “可你真的不怕这又是黑顾的一个圈套吗？”莉娜皱眉，她现在算是对黑顾的阴谋诡计水准有了清晰的认知。黑顾的暗度陈仓出乎了所有势力的意料，若不是易新机械降神般加入战场，自己现在大概已经变成傀儡了吧。 “应该问题不大，黑顾本‘人’应该已经找到目标附身了，再拖下去他就得消散了。在他的徒弟死后，他也没办法调动传统派的力量，这大概也是一种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吧。”易新反倒觉得若黑顾敢露面还是一件好事，这样他就可以直接传送过去断绝后患了。但现在还是惊弓之鸟的黑顾怕是不敢轻易露面，为防黑顾怂到直接润了，赫特已经开始监视各个港口和机场。 “那岂不是说我又没事干了。”莉娜刚鼓起的气势又泄了，她在这整件事里可以说是毫无作用，躺的彻底。 “嘛，总之该干嘛干嘛吧，平时在外头多小心一些就是了。虽然也没几天了，但还是享受享受剩余的假期吧。”经历了前往京都与小笠原这两件大事，春假基本也已经来到了尾声，再过不久，就是新学年的开始了。 莉娜还是过着由锻炼和魔法练习所组成的日常生活，还约上深雪和穗香出门逛街，享受着高中生无忧无虑的快乐。至于易新，主持了一场小小的庆功宴之后，也再次开启了闭关之路，希望能将垂涎已久的分解魔法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过一如往常的是，世界的变化永远不会停止，在看不到的地方，各方的脚步都不曾停下。 司波家中，达也交替看着手中的信件和面前刻入自己记忆深处的面孔，罕见地在心中感受到了复杂的苦涩味道。那张脸属于昔日因达也能力不足，在战场上为保护他而死的守护者，亦是达也改变魔法师命运和保护调整体魔法师愿望的起点，樱井穗波。 而名义上是穗波的外甥女，基因上却是妹妹故而像是双胞胎一样的“樱”系列调整体魔法师，十六岁的樱井水波恭敬行礼“遵夫人的命令，今日起我将作为深雪大人的侍女和守护者与两位一同生活，几日后也会进入第一高中学习。小女子学艺不精，还请两位多多指教。” 四叶家本部。 “噢，这样吗？辛苦你们了。不过我还是得再问一句，你们确定黑顾死去了吗？” 人，该怎么说呢。”踌躇了一段时间，亚夜子还是决定说出自己心中的不安“那团火焰我认为相比于自尽更接近于什么未知的古式魔法。而且据我所知，本应死去的黑顾弟子也没有在现场被发现。但我们确实没有发现更多的痕迹了，还请您责罚。” “啊啦，是这样吗。”四叶真夜装模做样地思索了一阵，随后说“谨慎的确是好事，但这件事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吧。我不会责罚你们的，再过几天你们也要成为高中生了吧？除了你们正在跟进的那个记者，其它的事情就不要再操心了，好好准备吧。” 通讯结束，真夜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叶山？” “是，夫人。”四叶家的大管家走上前，恭敬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让达也联系一下他那位神秘的老师，过段时间我想跟他谈一谈。” “那赞助者那边...” “无妨，出了这么多事，东道大人想必也坐不住了。” “是。” 联邦安全局总部。 “克拉克博士，这就要实行计划了吗？” “是的。狄俄涅计划可是占着为了全人类的大义名分呢，哪怕是质能转换的魔法师，想必也无法抵挡无形的舆论大浪吧。不过，那还得请您多多协助了啊，贝佐布拉佐夫博士。” “自然。俄联不可能放任这样一个威胁存在的。” “那我就恭候您的声明了。”秘密通讯结束，十三使徒之一从屏幕上消失。 第一高中校长办公室。 祖父的信我确实收到了。既然你愿意大老远前来入学，我自然表示欢迎。对了，你的远房堂姐将于这一学年正式入学，她同样是十分优秀的魔法师，希望你们共勉。” “当然，今后请您多多指教。”九岛光宣完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七草宅。 “你能确定吗？”明明房间中相当昏暗，说话的男人却带着一份深色的眼镜，让人不得不质疑他是不是有啥毛病。 “是的，老爷。以我见过的伤员来看，那恐怕是导致彻底失去魔法也不奇怪的伤势他面前的女性却没有丝毫这种想法，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 “可只是一粒小小的胶囊就让她醒过来了，真是厉害呀。”书桌后的男人，七草家当家七草弘一露出了饶有兴趣地笑容，“竹内小姐，请不必把这次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失职。我会给你一星期的假期，好好休息一下吧。” 竹内告退后，七草弘一一边拿手指敲着书桌，一边喃喃自语着，“易老师，易新吗...有点意思啊。” “是啊，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跟当年的四叶一样。可恨，可恨！”本应空无一人的书房中，却走出来一个一身漆黑的人。 “呵，要说当年事，罪魁祸首还得是你们吧，不要以为我就忘了。”弘一冷笑着，“我留着你只是为了对付四叶家，仅此而已。可不要忘了这点啊，黑顾大人。” 第七十七章 又开学了 又是一年开学时，不过这次易新终于是不用站在台上，被全校学生们围观了。不过，学生中产生的骚动某种程度上还要胜过先前的两次同类事件。 毕竟不论是在容貌还是魔法实力上，第一高中多少都有点“阴盛阳衰”的意思。在上一届毕业生中，校内最重要的三个学生职位中有两个被女生占据。虽然学生会长七草真由美和风纪委员长渡边摩利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打得过身为社团总长的十文字克人，但论起长相，只有中上水平的国字脸自然比不过两位出类拔萃的美少女。 随着深雪和莉娜的入学，两位才貌皆是顶尖水准的女生更是压得男生们抬不起头。最明显的体现莫过于去年让九所魔法科高中同台竞技的九校战，结果上男生是拖后腿的那一方。当然，这也跟男队嫌弃二科生的达也，让这个隐藏的超级工程师负责女队有关。如今超规格到任何方面都甚至略强过深雪的光宣加入，怎么能不令男同学们振奋呢？ 不过，最大的声量贡献者还是女生们。她们所关注的方面显然不同，这样一个优秀的帅哥显然让所有怀春少女都心跳加速，恨不得现在就上台去搭讪。在她们看来，比起多一个竞争对手，还是多一个诱人的目标更好，狼多肉少嘛。这就是大部分男性女性价值观和思考方式上的决定性不同，感性主导和理性主导会对同一件事产生迥然不同的反应。 ‘虽然你应该算是没有性别这种东西，但按照这个归类方式的话，你应该更接近男性吧。’坐在演讲台一侧，易新一边百无聊赖地旁听着光宣作为新生代表的发言，一边例行给赫特灌输奇奇怪怪的“人情世故”。‘不过这也仅限人类吧，动物里爱美的雄性比如孔雀可不少，虽然那是生存需求...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商人，揣摩和把握顾客的心理和需求也是一门必修课了，虽然不一定准，但一定是有用的。当年我大学还专门选修了微表情呢...’ 靠着各种胡侃和吐槽，易新总算是没在各国统一的臭长开学演讲中睡着。他也没想到，自己都毕业了，居然还能以另一种身份接受各种演讲的轰炸。 好不容易熬到了开学典礼的结束，易新也没有捞到休息的机会。其原因在于，从今年开始，第一高中的学制整个发生了变化。新生照常分为一科生和二科生，但从二年级开始，则增设魔法工学科，注重培养魔法工程师，达也和美月都选择了进入魔工科而非继续进行普通魔法学习。伴随而来的便是不少新入职的教师，以及其它教师们职务的调动和协调，各种麻烦层出不穷。虽然易新作为心理辅导老师不受影响，但他除了得把提前准备好的各种礼物分发给了如廿乐老师等一众与他关系较好的老师们外，还得回应各个新入职老师的“拜码头”。而等到这些劳心又劳力的应酬结束后，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若是以往，易新大概会选择前往食堂，随便用自动配膳机的盒饭将就一下，但今天稍微有些不同。心理辅导室里，易新一边把两个便当盒从一旁的小型微波炉里拿出，一边用无语的表情看向桌子对面的莉娜“所以，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带高级便当让深雪他们好好羡慕一下吗？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 “那当然是因为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啦！”莉娜心情相当不错，整个人都显得得意洋洋的。“我跟你说，今天上午的魔法实技课，所有测试项目我都是第一名哟！每一项可都胜过深雪了！” “啊啊，原来如此，你是把炫耀的对象换成我了啊。”易新看着跟大人邀功的十七岁小孩莉娜，笑着摇了摇头。自从莉娜转学，她与深雪常年霸占着全年级魔法实战成绩的前两名（理论第一是永恒的达也），并激烈地争夺着状元。两位好胜心都不小的少女间战况可以说相当焦灼，若以比分来论，大概是4852这样的接近。但遗憾的是，莉娜是拿48的那一个。为此，她可是不服气了好久。 “哼，你这是什么态度。用你的家乡话来说，这可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很不容易的好吧。”虽然莉娜确实是从易新这里获得了“武林秘籍”，但她也确实相当刻苦，这才在新学期的首秀上，力压深雪。“倒是你，开学前连着一个星期没睡，是不是又偷学到了哪个魔法了？” “嘛，确实有这事。”易新随手拿起一旁放着的一只电子笔，些微的光华闪过后，电子笔突然散架，变为了大大小小的的不同零件，叮叮当当地洒落到桌上和地上。这正是分解的初级运用！“虽然还很不熟练，但确实是又多了点保命的能力。话说，我发现，这个魔法似乎还能用来分解衣服啥的嘿嘿嘿...” “这就是达也的那个专属魔法吧，厉害厉害。”出乎易新预料的是，莉娜并没有丝毫的惊慌或者羞涩，只是棒读了两句。这么长久的相处下来，莉娜也算摸清了易新的本性，虽然时常口花花，但仍然有较高的道德底线，不该干的事情是真干不出来，自己经历的数次糗事都可以证明这点。再说了，魔法能否生效也是要看魔法力高低的，她可不信易新能够压过她的干涉，让分解魔法生效。 “你这就没意思了嘛...”讨了个没趣的易新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愣了一下后，易新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了散落各处的电子笔零件。将这些东西统统丢进垃圾桶后，易新刚抬头，就看见莉娜很是自觉地端起了便当盒走向一旁的沙发，一边走一边变成了墙的颜色。 “你好，有什么...”远距离打开房门，易新的惯用开场白却被门口那张熟悉的面孔打断了。 “易老师，‘初次见面’，您好呀。”光宣帅死人的脸上挂着笑容。 第七十八章 极东魔王的邀请函 “啊，光宣啊，半个月不见。”关上门，易新又重新松懈下来，随意地打了个招呼。“说起来，你搬过来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呢。” “光宣你好呀。”见是老熟人，莉娜的身形也重新浮现了出来。光宣对此也没有任何惊讶，自然地打了个招呼。扮装游行的魔法波动虽然十分细微，但还瞒不过他这样的个中高手。“说起来，你是为啥转学过来了？你之前不是说要上第二高中的吗？” “这个是因为爷爷告诉我，易哥哥有一个有趣的计划，让我来帮帮忙。”光宣像个大男孩一样露出了阳光的笑容，只不过他的内在可没有这么明媚，“再说了，现在我的病也好了，不必再一直待在本家，我也挺开心的。” “这倒是也不错，听说你的魔法工学成绩也不错，肯定能帮上忙。”易新很清楚九岛烈的意思是让光宣代表九岛家支持和参与恒星炉计划，但明面上自然不能这么说。“这样吧，正好今天晚上我家有个小宴会，庆祝开学和拯救世界，你也一起来吧。到时候把整个计划的boss，达也介绍给你。” “那就麻烦易哥哥了。不过，拯救世界？”虽然听起来像是随口一句玩笑话，但光宣却不这么觉得。 “那就是晚上的故事了，不着急。对了，记得穿的好看一些，说不定可以找到女朋友哟...” 晚间。 “哦哦，看起来...气氛不错呢。”易新手持着一杯椰林飘香，斜倚在客厅一角的吧台上，目光却投向不远处的沙发。达也和深雪自不必说，干比谷等人也不是第一次来易新家中聚餐了，也不再拘谨，正在新人kp莉娜的主持下进行着欢快的跑团游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成功和大失败的概率都高得吓人，节目效果拉满，气氛非常热烈。 不过易新看向的却不是这一侧，而是只有两个身影的另一处。光宣和水波作为在场唯二的高一生，到底还是无法融入前辈们的欢闹氛围，只能坐在外围旁观。光宣还好，水波却全程保持着脸红的状态，和光宣之间偶尔的对话也是结结巴巴的。好在从两人的表情来看，起码相处地还算愉快。 “...难道说，您是想撮合他们吗？”达也看看两人，又看看易新脸上的姨母笑，稍作犹豫，还是小声问了出来。达也千锤百炼的战斗直觉告诉他，这位九岛家的末子绝不简单，不，应该说给他留下了男版莉娜的危险印象。而水波涉及的关系也称得上错综复杂，倘若这两人在一起，很难想象会导致何种事端。 “我不打算主动in干些什么。这两人是有缘的，至于是不是无分，还是顺其自然吧。”易新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你现在需要关心的是，狄俄涅计划已经公布了。” “我看过那份计划书了。怎么说呢，倘若忽视掉这背后所藏的阴谋，这确实是相当浪漫且宏大的一张蓝图吧。”达也感慨道“以魔法摆脱重力的束缚，靠萨巴捷反应在金星上产生水，再靠藻类生产氧气，持续数十上百年从而将金星逐步改造为近似地球的环境...倘若成功，真可谓是人类史上的最伟大成就了。但可惜，这也仅仅是看上去可行而已，联邦也不指望这个计划能成功吧。” “但能看穿这个美梦的人终究是少数，更别提察觉计划背后‘将特定魔法师无限期流放到地球外’的真正用意了。这些对未来报以希望的舆论，会是你必须面对的狂潮。”易新咽下鸡尾酒，叹了口气，“爱德华·克拉克可是已经明确点出了你‘托拉斯·希尔弗’的大名了。你要是不答应，搞不好就得被打成全人类的罪人吧。要不怎么说，每个人都是聪明的，但大众却可以轻易被牵着鼻子走呢。从计谋的角度上来说，我还是佩服爱德华的，软刀子才真的伤人啊。” “正因如此，我才绝不能让他如意啊。”达也咧咧嘴，只从眼睛中，能看出他的些许嘲讽，犹疑，彷徨和胸有成竹。“我打算近日就跟姨母大人申请，召开恒星炉的发布会，回击狄俄涅计划。”达也没有说出口的是，若是四叶真夜不允许，他就不得不考虑从此带着深雪销声匿迹了。 其实从真夜的立场上，她不可能赞同狄俄涅计划，因为那意味着眼睁睁地看着达也这件大杀器被无力化。说到底，达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金星发动魔法打击地球，这也是爱德华推行计划的真正目的。只要确保达也离开地球，并后续以计划繁忙、往返艰难等理由保证达也无法回到地球，联邦就再也不必担心【质量爆散】这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威胁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真夜，或者说她背后的元老院就会同意恒星炉计划了。热核聚变或许能造福全人类，但同时也意味着原本服务于军队的魔法师会大量进入能源生产领域，最终会导致国防力量的大幅削弱。这恐怕是真正的统治者们难以接受的事情。 “加油吧，加油吧。”易新也笑了，既然对策早已拟好，世道如今，担忧也只是多余。 “对了，还有一件事。”达也从西装的内部摸出了什么东西。“我受托将这封邀请函转交给您。” 易新接过一看，这个时代罕见的精美纸质信封上点着复古的蜡封，而来源正是四叶真夜。拆开邀请函，里面表示对方希望一谈，时间和地点则由易新自行决定，对方随时恭候。 就麻烦你转告四叶阁下，我应下了。其它的详细情况之后再麻烦你转告了。”易新皱着眉想了想，还是决定赴约。自易新来到这个世界，经历的大多数重要事件都可以跟四叶家扯上关系，作为家主的真夜想必是有很多想问他的。而易新现在自保能力大幅提高，也同样对四叶家有所求，某种程度上正是时候。 极东魔王，暗夜女王吗。就让我会会你吧... 第七十九章 摆龙门阵 华灯初上，车流如织。无数的车辆在繁华的道路上往返，在城市交通系统的调配下虽忙却不乱，不曾出现堵塞。一辆只在细节处体现出不凡的银色车辆，其中坐着两道黑发的身影，高速向着迷乱灯光的中心驶去。 “你确定要真人过去吗？我觉得还是远程会议或是用扮装游行过去比较安全吧。”一身礼服打扮的莉娜第四次尝试履行作为保镖的职责，劝阻雇主前往危险的地方。她今天身穿一身黑色礼裙，其上有点点金色点缀，如同夜空中金光闪闪的银河，显得低调却华美。唯一可惜的一点是，莉娜正用着上次捏出来的“保镖”脸，看上去没有本来面目那样惊艳。 “有什么关系嘛，毕竟是去谈合作的，总得拿出点诚意来。连你的扮装游行都多半瞒不过四叶真夜的眼睛，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会九岛家的秘术，不然鬼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易新全身上下都是一身洁白，连手表和特意换上的无度数单片眼镜（也是类似超级眼镜的个人终端）都是白色的，整个人显得骚包无比。所幸易新的脸还算能驾驭地住这身白西装，前提是他能一直保持优雅地状态。 “可人家号称【极东魔王】，你自己也说她的专有魔法【流星群】是无法抵挡的魔法，你真不怕人家随手一挥，把你打成筛子啊？我可没把握能战胜她，更别说保护你了。”莉娜很是有些担心，她还是stars总队长的时候就多有听闻四叶家的赫赫威名，更何况是其中实力最强的家主了。 “放心吧，说到底，四叶真夜再强，也没有杀我的理由。这就是聪明人的坏处，她们永远会权衡利弊。就目前来说，杀了我她什么都得不到，而最好的结果也是在市中心爆发魔法大战。四叶家再凶名远播，也不会改变他们是秩序侧的事实，绝对不敢这么搞。”易新摆摆手，就算是图他的情报能力，直接动手也是下下策，所以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再说了，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从来怂的彻底，永远会有后手的，单说家里那家政机器人，你可以猜猜我在上面留了多少东西。” “...也是啦，毕竟你多少也算个‘预言家娜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再说下去。“来都来了，我们走吧。” 车子自行泊入了一间豪华酒店的车位中，侍应生恭敬地拉开门，易新与莉娜下车，踏入贵宾电梯，直奔顶层。 随着“叮”的一声，易新和莉娜来到了一间包间前。莉娜刚想上前打开房门，门却自行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庄重地行了一礼，又让开房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却能让人感受到刻在骨子里的优雅和恭敬“易先生，您好。夫人已经在其中等候了，请随我来。” “我还以为我会先到呢。”易新点头回应，走进了房间。莉娜则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包间内外，又盯着还弯着腰等候的老者看了几秒，才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毕竟虽然这个地方是易先生您订下的，但到底还是我邀请您赏光，总不能比客人晚到啊。”包间正中摆着一张圆桌，周围放着两张椅子，其中一张前，一名美艳的贵妇正露出笑容，站起身欢迎两人的到来。 “初次见面，久仰大名。”易新熟练地使用了自己以前在拍卖行学会的吻手礼，双方打过招呼，各自入座。莉娜在易新身后站定，那老者则是不发出一丝声响地关上门后，从包间深处推出了餐车，开始为在座的两人倒作为餐前酒的气泡白葡萄酒。看这意思，为了保密需求，全程应该都不会有服务员参与了。 双方开始“热切”地讨论起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气氛融洽，却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内容。直到主菜吃了一半，真夜才终于提起了一点干货“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来前几日联邦的那个新闻了，那可真是个伟大的计划啊。” “噢？夫人很关心这件事吗？”易新内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他习惯了各种交际也不着急，但长时间地虚与委蛇还要防备对方套话，多少也是让他感觉有些心累。 “这也没办法，谁叫我有个不省心的外甥在克拉克博士的发言中被点名了呢。”真夜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不，应该说，虽然她的表情很假，但真夜对狄俄涅计划确实相当头痛吧。“据我所知，魔法协会那边也被联邦施压，希望他们也帮忙‘劝导’达也加入计划。” “协会那边应该还不知道‘希尔弗先生’的具体身份吧？克拉克博士也只说了是大和的高中生。”易新切了一小块羊排送入口中，满不在意地回答到。话虽如此，易新明白联邦不会在乎什么个人隐私或是未成年保护，最多做做表面功夫，达也以真身被推上风口浪尖只是早晚的事情。 “这可不好说呢。我听达也说，百山校长那边可是从大使馆那边收到了信函，写明了达也的身份并要求一高方面给达也行个方便，即便达也不上课也在全学科上给他优秀的评定，保证他能‘无后顾之忧’地参与狄俄涅计划。”真夜给出了一个易新并不知道的情报，但易新并不觉得意外。一方面这是‘已知’的情节，另一方面就是相比其它方面的行动和舆论，来自学校的压力在这会属实是微不足道了。 “噢，动作挺快啊。”易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来清口，而一旁恭立的白发管家立刻续上了三指宽的酒液，丝毫不在意其价值几何。“不过达也不是已经有一整套的应对计划了吗？夫人又何须颦蹙呢？” “是呢，我也看过那个escape计划了，以其对抗狄俄涅计划应该有相当的胜算吧。虽然我个人不是很喜欢那个计划，但决定权也不在我手上，所以想了也是徒增烦恼。”真夜摇摇头，唐突地转换了话题“说起来，易先生既然现在作为心理辅导老师在一高供职，您知道在心理学上有一种理论叫做，共时性吗？” 第八十章 哒哒哒哒哒！ “那我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易新头一回听说这个词还是在一本奇奇怪怪的格斗漫画中，但他确实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一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事件在同一时间发生，往往意味着它们背后有着潜在关联，而这个词有时也被应用于心理治疗领域。 易新灵巧地抬起一边的眉毛，无声询问着“所以呢？”。见状，真夜也是微微一笑，却从眼中射出了锐利的光芒“我最近正经历了一件类似的事情，正想请教您的意见呢。” 话音未落，管家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头盔式的装置，恭敬地摆在了桌上的空处。这也是终端的一种，可以将信息不通过五感直接传入大脑。易新看见这样东西先是一愣，随后心中赫特的声音肯定了他的猜测。 “这可是我的一件宝贝呢，它的名字易先生应该也很熟悉，‘至高王座’。”真夜的嘴角依旧挂着动人的媚笑，却给人没有温度的雕塑感，“而就在不久前，准确来说，是狄俄涅计划发布的前一天，它毫无预兆地失去了作用。再加上，我听闻达也身边，突然出现了您这样一位‘消息灵通’的人士。您知道，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吗？” 说着，周围突然暗了下来。并非是包间的灯被关闭或是有所损坏，只是单纯的，自真夜身上发出的黑暗笼罩了一切。但这也并非单纯的阴影，点点星光从极黑处浮现而出，围绕着四叶真夜，簇拥着，暗夜女王。 滴滴冷汗自莉娜的额头渗出，她所预料的最坏情况之一还是发生了。她从前只听闻四叶家的家主在魔法战斗中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却不解其意，直到易新给她科普了真夜的独有魔法，【流星群】。它的作用十分简单，只是能够发射光线而已，但这些光线却被定义为不可阻挡，不可偏折，不可衰减。那这样的光线碰壁时会发生什么呢？答案是，无视材质，被开出可供光线通过的洞，不论合金，人体抑或是魔法防壁，无可阻挡。 与这样的魔法师战斗，唯一的胜算就是在自己被击倒前无力化对方，不过莉娜却无法先下手为强。这并非是因为自己的魔法发动速度逊色，而是管家看似昏聩却在“夜”中熠熠生辉的双眼正紧盯着莉娜，他的目标并非易新身后的幻象，而是本应无法被发现的莉娜本体。 “唔，所以夫人是认为，我是那个幕后黑手吗？其实还有一个更值得怀疑的对象，不是吗？”明明是自己的生命随时掌握在对方的手中，易新却像是最为淡定的那一个，他甚至又抿了一口酒，满足地微微颔首。 “的确，克拉克博士不管是履历还是能力都更像是立于七张王座之上的人，但既然他走到了台前，我便不得不关注仍留在幕后之人了。”随着真夜的话，她背后的点点星光开始缓慢流动，似乎随时会化作致死的流星。“为了调查您的底细，我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呢。” “哦，东道青波没阻止你吗？我记得他的态度还挺‘友善’的啊。”易新慢慢坐直，双肘撑在桌上，十指相扣。 “东道大人自然是不愿打扰阁下，或许是因为傲慢，或许是因为谨慎，也或许他对您没有所图，但我不一样。”真夜的嘴角逐渐抬高，优雅的笑容中逐渐带上了些许疯狂。“我是真的感到很好奇啊，我派人到您毫无破绽的履历中提到的所有地点实地查证，家乡，曾住地，大学，没有任何人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而除此之外，哪怕我倒溯您所有的行程，也找不到任何一点踪迹。您究竟自何而来？有什么秘密？知道多少？啊，请原谅，我实在是太好奇了。还得请您，来本家作客几日，好好畅聊一番了。” “是吗。”易新叹了口气，眼帘低垂。可片刻后，他重新睁开的双眼中，却似乎散发出神秘的光辉。“但承蒙邀请，本人近日工作繁忙，恕我拒绝，向您致以诚挚的，歉意！” 说着，易新抬起右手，比划出一个手枪的手势，还闭起了左眼作瞄准状。在其余三人或是疑惑，或是啼笑皆非的注视下，易新口中发出来“哒哒哒”的声音，好似真在玩闹。可下一刻，随着些许细微的寒意，数颗“流星”却猛地黯淡下来，消失于无形。真夜的笑容猛地僵住，剩余的流星群不再盘旋，立刻扑向易新的各处神经，不为击毙，而是希望让易新因痛苦失去意识。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光线还未接近便纷纷陨落，没有对易新造成哪怕毫厘的损伤。与此同时，身旁的莉娜眨眼间与老管家上演了一出物理上的电光火石对决，从场面上看是莉娜占优，可却也吃了些暗亏。 真夜的笑容终于从脸上消失，犹豫了一下后，她并没有选择再度发动流星群或是其它魔法，反而一扬手，制止了老管家的动作。莉娜犹豫了一下同样停止施放魔法，却仍保持着警戒的姿态。至于易新，他则装模做样地吹了吹“枪口”，又恢复了靠在椅背上的状态。 真夜表情复杂，下意识想要张口问些什么，却最终放弃了注定无法得到答案的问话，转而恢复了雕塑般的优美微笑。“看来本家无法得此殊荣，真是遗憾啊。” 易新却没理她，而是伸手一探，把放在桌上的至高王座拿了过来，左手悬空，嘴里喃喃着“麻利麻利哄”。数秒后，他又将其递了回去，笑道“再试试？” 再次被打乱步调的真夜与老管家对视数秒，还是将至高王座放在了头上，闭起双眼。片刻后，她又重新睁开眼，不，应该说是瞪大了眼。 “虽然我确实不是七贤人，至高王座也确实是爱德华·克拉克的得意之作，但我家乡有一句话，叫一山更有一山高。”易新再度端起了酒杯，这次，轮到他笑咪了眼“至高王座给你解锁了，这次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用了。” 第八十一章 神秘是弱小的保护色 “...这就是东道大人也有一份的见面礼吗，真是荣幸呢。那么，您有什么需求吗？”真夜将至高王座递给老管家，让他重新收好，转头郑重地问道。她明白易新直接将筹码送出的意思是无需她付出，而对方神秘莫测的实力也终于让她明白这是一个与她相当的人物。四叶真夜或许疯狂，却绝不傻。 “一开始就这样不挺好吗？”易新调侃了一句，正色道“我帮助达也是因为他的计划本就是我想看到的，所以夫人不必担心，起码在这件事结束前，我不会是你们的敌人。不过我对此还是有些建议要讲的。” “您说。”真夜似乎也放松了少许，在她的示意下，老管家撤下了早已凉透的主菜，转而端上了作为甜点的布丁。 “尽快抓到黑顾的亡灵吧，他是一个不安定要素。这不只是因为他跟我有所过节，更是因为他必然会对计划产生不必要的干扰。要知道，虽然我确信黑顾的至高王座已经被毁，但他仍在克拉克博士的视野里，这可是颗好用的棋子啊。”易新将勺子伸入口中，感受着在口腔中弥漫的丝丝甜香，悠悠说道。 “但黑顾想来不会...哦，我懂了。”真夜的用词也随意了许多，现在的她看起来反倒更像是真人了。她立刻明白易新为何要专门对她说起此事——若说有什么饵能勾起黑顾这条深水鱼的兴趣，四叶家的破绽绝对算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就是这样。在这件事上我会配合你们，争取在达也的发布会之前排除掉这个不稳定因素。”易新点点头，跟聪明人说话还是省事。 “我会交代贡去办的。”真夜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抓捕黑顾本就是元老院交代下来的任务，头疼的事情突然有人要来帮忙，她自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不过，达也还未与东道大人会面，您就确定他会同意这个计划吗？” “那是自然。我知道事情可多了，比如你害怕达也计划的理由，比如你的应对措施。”对真夜来说，任由达也完成恒星炉（escape）计划便意味着达也将会获得足以脱离真夜掌控也能安稳生活的“势力”，至于实力方面，早在达也还是初中生时，就连家族中最强者真夜都打不过他了。“深雪和达也的订婚仪式还是早日定下比较好，免得达也当真有些别的心思。” “是啊...”真夜不由得咪细了双眼。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达也和深雪是绝不会，也不能分开的。自达也出生之时，四叶家就获知他拥有毁灭世界的潜质，对灭世的恐惧与对力量的不舍让四叶家选择了封印而非废弃。达也一直以为他的感情受损是为了增加魔法力的副作用，但其实这个副作用才是主要目的，以此保证达也不会因一时的歇斯底里便引发不可挽回的大祸。除此之外，达也和深雪身上还背负着誓约的魔法，在这个魔法的效果下，除非深雪允许，达也永远都会处于无法施放质量爆散的状态。同样的，身具封冻灵魂这一异能的调整体深雪便是专为达也打造出的最终限制器，既会是一身的伴侣，也将是一世的枷锁。虽然两人之间的深厚感情算是意外，但结论上这使得“封印”更为稳固，只要深雪不出事，达也便不会成为灭世魔王。 再加上，深雪对达也的感情并非单纯亲情这点虽让达也当局者迷，但瞒不过真夜这种人精。因此，真夜的计划很简单，她要让深雪成为四叶家的继承人，而确保深雪一定接受这点的前提便是她与达也的婚约。这么一来，达也便被牢牢地绑在四叶家的战车上，绝不会再有异心。但问题是，即便真夜已经酝酿这个计策许久，她却从未告诉任何人... “到时候记得请我来喝杯喜酒啊。”易新将最后一点布丁送入口中，用餐巾擦擦嘴后起身。不过，他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从西服的内衬中拿出了一个纸卷，递了过去。“承蒙款待，在下先告辞了。对了，我最近感觉倒周围的安保有些稍欠，已经在楼下为新发田胜成先生准备了一间房子，期待他的到来。” “没问题。期待与您下一次相见。”真夜同样站起，亲自将易新送到门口。 道别并关上房门后，真夜长长地叹了口气，陷入了沉默。足有十分钟后，她才再次开口“叶山先生，你看出什么了吗？” “很惭愧，夫人。”老管家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易新先生应该是并用了知觉系魔法来洞悉流星群的弱点，但具体如何击碎星光我便不太能看出。只是按属下的猜测，其中的极寒并非那个魔法的本质，更像是一种遮掩。而属下无力透过这遮掩看到更多的东西，还请夫人责罚。” “不怪你，我也没有更多的头绪。想不到，除了分解，事到如今又让我见到了第二个能直接破解流星群的人啊。”真夜苦笑着摇摇头，没再多说，展开了易新临走前留下的电子纸。“你代我告诉胜成，让他去保护一下这位高人。毕竟对方已经提前留下了报酬，我也确实不想让他出事...等等，这是...!” 真夜彻底控制不住表情的同时，车内，莉娜的声音也正响彻着。 “你看看我说啥来着！她或许不会杀死你但也会想办法抓你啊你自己是个什么级别的宝贝疙瘩你自己没数吗大叔！”莉娜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发泄着怒火。 “咳咳，这不是没事吗。放心，只要不把我秒了，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抓得住我。”易新连忙想转移话题，“你看，我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对付流星群的方法，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怎么办到的？你又学了新魔法了？”虽然还是气鼓鼓的，但这个话题也确实勾起了莉娜的好奇心，也算是借了个台阶，无可奈何地又一次放过了易新。 第八十二章 密度操作 “不，其实就是达也的分解。”这会儿易新可不敢吊着莉娜的胃口，立刻公布了正确答案。“无论流星群制造的光有多厉害，只要其本身被分解了，自然就被无效了。” “啊？”这个答案简单得出乎莉娜的意料。“那你还搞得那么神秘兮兮的，我感受到了扮装游行的波动，还以为你是要遮掩悲叹冥河呢。” “但悲叹冥河从原理上也无法击破流星群，不是吗？除非是我抱着直接杀死四叶真夜的想法，但以我和她的实力对比，多半也成功不了。”不用说，真夜可不像黑顾那种垃圾货色，她的灵魂强度绝对是有法师境的，易新的悲叹冥河可没那个级别。“其实当时我并用了整整四种魔法。精灵之眼寻找破绽，悲叹冥河伪装寒冰涉嫌，扮装游行遮掩波动，最后才是分解流星群。” “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莉娜的小脑瓜上冒出了大问号。 “一方面我不想让真夜摸清我的底细，另一方面是，我没那么多蓝量。”易新无奈地说道，满是实力不足的不甘“我大概算过，以我的灵魂力量，最多无效化两波流星群，之后就不得不任人宰割了。于是我干脆用这四个魔法组合出一个她看不懂的新魔法，就此一波威慑住她。当然，真夜不继续动手也跟四叶家毕竟忌惮我和元老院的关系，会试探，但不敢完全撕破脸有关。” “所以你当时要把至高王座给她，也是要给她些好处，防止她再动手？”莉娜若有所悟。 “哟，变机灵了啊？”易新有些诧异地看了莉娜一眼，这悟性可比赫特强多了。“正是如此。如果你想与任何人合作而非为敌，只用考虑两件事就好了一，你能给出什么好处；二，你要怎么威慑住对方，防止对方有多余的想法。胡萝卜和大棒，一个都少不了。” 娜一脸学到了的表情，转而又问道“那最后你提到的那个新发田胜成是谁？我是应该放心他还是戒备他？” “放着不管就行了，到时候让他警戒一下外围就好，本来所谓的安保力量不足也就是个幌子。”易新随意地摆了摆手，没太在意。 “那你找他过来...啊啊，又要偷学了是吧。”莉娜稍一思索，就露出了会心的无奈笑容，可很快，又脸色微微一红。“你这次给了什么筹码？” “怎么能叫偷呢，都是交易，交易，我从来都会给出让人满意的报酬。我给真夜的就是一些简单的灵魂结构图和相关知识，不过这对于专研灵魂和精神的四叶家来说绝对也是天降福音了，她肯定满意。”易新从打开手套箱，发出了些后备零食，丢给了莉娜。“你这么久啥也没吃，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家里已经在做饭了，你先垫垫肚子吧。” 娜微微撅起嘴，但还是没有逞强，毕竟她也算是经历了一场战斗，体力有所消耗。 “新发田家也是四叶家的分家之一，作为其少主，也是四叶家的候选继承人，他自然也有一手厉害的独有魔法。”易新也打开一颗大白兔奶糖，丢入口中。“那叫密度操作，很简单也很强大，可以改变物质的分子间距，随意的在三态甚至超固态，电子简并态等更多形态间变化。当然，据我所知，他本人现在应该都只能坐到三态变化，但也已经妙用无穷了。” “啊啊，厉害厉害。”莉娜对于自己用不了的魔法没有太大兴趣，也清楚易新八成是在吹牛，只是含混着随便回答了一下，就将话题转向了她更关心的部分“这么说他算深雪她们的表兄弟？有可能继承四叶家说明还是厉害啊。” “不，其实没可能，百分百是深雪。估计等她俩订婚了也会一起宣布。”哪怕排除各种隐情，深雪也是四叶家四大候选继承人中最优秀的一个，只不过优势并不很明显罢了。 “这么说他俩真要在一起了啊，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取笑一下深雪这个大醋坛子...”莉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斜眼瞥了一下易新，又很快收回，微微摇头。 夜间。 虽然吃过晚宴，却又忍不住补了一顿夜宵的易新正躺在床上。他又一次满头大汗地自床上醒来，长舒一口气后，还是选择去洗了今天的第二次澡。在氤氲的水汽中，易新伸了个懒腰，询问着赫特“灵魂精粹的库存积累怎么样了？” ‘富余的部分已经不少了，据统计约有三十万团左右。’赫特还是一如既往地立刻回复。 “唔，那用于兑换应该是足够了，但用于突破还遥遥无期啊。”易新看着自己灵魂内的七枚熠熠生辉的神文，陷入了沉思。灵者向灵师的突破并不复杂，但要想达到最高的效果，大量的灵魂精粹必不可少，多多益善。虽然易新已经有能将手中数量翻上几番的方法，但恐怕还是有些勉强。“圣遗物方面怎么样了？” ‘很遗憾，收获不大。已知的圣遗物基本都在全球各大势力的掌控中，哪怕花大价钱也难以收购。’赫特也没能给易新更多的好消息。 “那也就是说我必须得给他们些无法拒绝的条件了，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对灵魂精粹胶囊不感兴趣。”易新在浴室中烘干自己整个人，随后并没有走向床铺，而是走向了书桌。“重组，重组，就靠你救命了啊...” 第二天。 津久叶夕歌走在四叶家本家的大宅中，神情疑惑。‘当家大人如此紧急地召唤我前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终于要宣布继承者了？’ 一瞬间她脑中闪过“难道说是自己”的念头，又立刻被打消。四位候选人中，黑羽家的亚夜子表妹，新发田家的胜成表哥，哪个比自己差了？更别说还有那位【冥河的支配者】，强大与美丽都不似凡人的深雪表妹了。 敲门后，门被四叶家最受尊敬的大管家打开。此时夕歌才惊讶的发现，屋中已经有不少人了。黑羽家的双胞胎姐弟，深雪和她被视为不详的哥哥，正一同看向她。正中间，四叶真夜巧笑嫣然“突然大老远喊你过来，辛苦了，夕歌。既然我们的主角也到了，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第八十三章 踩入陷阱是陷阱的一部分 “我拒绝。”新发田胜成看着桌上的头盔，皱着眉，言辞坚定。“我受家主的命令来保护您，但我没有义务听从您的指示。尤其，我无法确定您是否有恶意。” “呜哇，你可真是相当直接呢。”易新挠挠头，平时都是他呛得别人说不出话，自己体验还是头一回。“你大可放心，我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保镖呢？虽然只有一小段时间。” 胜成以沉默代表了自己的回答。 “要不这样吧，我也帮你个忙。据我所知，你一直想跟你的守护者结婚，但因为对方是调整体而不被允许吧？我可以帮你跟你们家主说说好话，让她允许此事，如何？”易新想了想，抛出了唯一一个他所知能诱惑胜成的条件。 “你是怎么知道...不，你真能做到吗？”胜成相当惊愕，但也确实有所动摇。 “当然，当然，这都是小事，你看你们家主都派你来保护我了，自然说明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了吧？”见胜成有所犹豫，易新赶紧趁热打铁“那我再加一条，我可以想办法弥补堤琴鸣的缺陷，让她免于早死，如何？” “你真能做到？”胜成又重复了一遍，呼吸与语调却急促了起来。 “当然，当然。这是已经有实际案例证明有效的药物。”易新又双叒叕掏出一个装有两枚胶囊的小玻璃瓶摆在桌上。“你如果不相信，也可以等一段时间。不久的将来，你应该就会知道它是什么了。那么？” 胜成拿过瓶子，犹豫良久，重重地道“成交！”说完，他将头盔戴在头上，闭上双眼。 几分钟后，送走了胜成，莉娜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你这就拿到质量操作的魔法啦，真简单啊。” “毕竟是人都有弱点，没有弱点的要么是圣，要么是魔，都称不上人了啦。”易新也是颇为高兴，他的第七个魔法，到手！第八个，应该也在路上了... 七草家。 “黑顾先生，看来我们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到了啊。” “呵，呵呵，确实是‘好机会’啊。我会找好时机的。” 说完，黑顾的声音不再响起，似乎立刻就离开了。 而七草弘一则耐心地等待了半个小时，又动用知觉系魔法检查四周后，才敲了敲桌子。 “老爷。”一名中年接近老年的随从立即自门外走了进来。 “那个行动要开始了，盯紧点。” “是。” 随从退下，七草弘一，露出了微笑。 刚入五月的一天，太阳刚刚落下不久，津久叶夕歌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天气已经彻底暖和了起来，不再有早春那种乘人不备偶尔突袭后脖颈的冷风。 夕歌现在魔法大学就读四年级，即将毕业。不过她已经下定决心考取研究生，所以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应该都会是学生。 四叶家是相当奇怪，或者说隐秘的家系。除了明面上的家主，没有任何家族成员以四叶为姓，而四叶家也几乎从不对外进行社交，所以哪怕同为十师族的成员，其余家族也几乎不清楚四叶家的构成，更别提其余势力和普通人了。 这样的好处在于，四叶家的孩子们不必受累于家族过于沉重且凶恶的名头，可以在获得家族帮助的情况下经营自己的势力或是进入其它机构“偷学”，并反哺四叶家。正是类似这种为达目的不畏法律，不顾颜面，百无禁忌的思考方式，使得四叶家从初代开始就以惊人速度变强，时至今日，已经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双壁之一——而与四叶家齐名的七草家也只是在势力和关系上胜过四叶家，单论实力可以说远远不及。 而为了隐藏身份这个目的，夕歌并不曾使用专车接送，周围也不会跟着任何保镖或随从。而近日她因为搬家，不得不绕路前往大学背面的一处车站，而这段路必须接过魔法大学的演习场，那里一到晚间便可以说是了无人烟，是会让年轻女孩们害怕的氛围。夕歌在四叶家也被归入最缺乏战斗力的一档，但这是与其余的怪物们相比较，若以世间的普遍眼光来看，她仍是十分杰出的魔法师，自然不缺乏保护自己的能力。今天夕歌也面无惧色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表·面·上·是这样。 很突然的，夕歌停下了脚步。她甚至没有开口，立刻就按动手机样式的法机键盘，魔法的光辉闪耀。一道道看不见的波纹覆盖了她前方一百五十度范围，却并非朝着道路的前方，而是朝着右侧的幽暗树林。 “哈哈哈哈，真是粗暴呢，津久叶，不，还是叫你四叶夕歌吧。”癫狂的笑声却并不来自特定的任何一处，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根本搞不清楚发声者的位置。 “呵，你应该在这里也等了许久了吧，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一下。”夕歌脸上不再是同学们平日所见的亲和笑容，而是名为魔法师的战士俯瞰敌人的微笑。“还有，我的名字就是津久叶夕歌，可别弄错了，黑顾先生。” “不不不，小姐你误会了。这个名字不是说给你听的，只是我自己更愿意这么叫。”像是应和着声音一般，一道道身影也从林中起身，朝着夕歌走来。“这只是为了，等会折磨你的时候，我能获得更多的快感啊哈哈哈哈！我又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了！”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夕歌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二十年前，那一起绑架，那一切的源点。四叶家以一半族人的性命为代价，用最残酷的手段毁灭了敌人和他们背后的一切，就此成为了“不可侵犯”，而今当年的罪魁祸首之一，竟还敢在自己面前叫嚣。“谁是黄雀，可还不一定呢！” “嘻嘻嘻嘻，我知道四叶家在钓鱼，可你要知道，钓鱼的成功率可是很低的。无谓地丢失才是鱼饵的宿命啊！”从树林中走出的傀儡数量达到了二十具，甚至超过了易新曾见过的黑顾巅峰时期。“把你的后手叫出来吧，你们家大人可都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呢，我倒要看看，还有谁！” 第八十四章 炽天覆七重...套娃 “喂喂，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呢。”一个稚嫩的清亮女声响起，同时，似乎有风刮过。转眼间，达也与深雪，亚夜子与文弥，四人出现在了路上。这是亚夜子的拿手魔法之一，制造真空通道以快速移动的，疑似瞬间移动。“谁告诉你，我们就不如爸爸他们了？” 无需多言，战端立刻开启。虽然对方拥有压倒性的人数优势，但实力的差距是肉眼可见的。云消雾散，冰雾神域，直结痛楚，轻羽连鞭，曼德拉，五人的拿手魔法轮番上阵，一时间让人目不暇接。虽然战场很是混乱，但局势却相当明显，四叶家的年轻一代展现了压倒性的恐怖实力，充分诠释了“不可侵犯”的含义。 “唔哇，真不愧是四叶家啊。”不远处的魔法大学教学楼上，莉娜趴在天台的围栏上，啧啧称奇。换做是以前的她，哪怕剔除达也和深雪，只应对剩余三人，恐怕也是胜算渺茫。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还很年轻，未来超越父辈绝不困难。”易新捧着一碗杨枝甘露，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这一方面是血统的优越性，另一方面也来自从小所受的教育和各种训练，普通魔法师和他们的差距大致就是公务员兵与特种兵的区别。“不过，这应该才只是开始，黑顾可也是老千层饼了。” 虽然傀儡们配合无间，进退有度，真正失去战斗力的很少，但仍然败象明显，结束战斗只是时间问题。不过达也却丝毫没有掉以轻心的想法，突然间，他开口喝到“又有人来了，小心！” 更多的黑影从远方赶来，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立刻投入了战斗，达也等人的压力大增。“这些看上去可不像是傀儡啊...”夕歌一边应对，一边皱起了眉头。很明显，一直像丧家之犬一般被追杀的黑顾只是假象，他一定得到了什么势力的帮助，这也能解释他那异常的傀儡数量。要知道，黑顾若是只靠自己就大规模猎杀魔法师，早八辈子就被四叶家碎尸万段了。 “这可真是被你料中了啊，总有人会支持这种老鼠屎，想暗中搅混水啊。”莉娜很是有些皱眉，一方面她差点也变成了黑顾的傀儡，一方面这场面让她想起了被寄生的队友们。 “这是必然的，问题就是幕后是谁了。”爱德华·克拉克或许能提供情报，但他毕竟远在联邦，不可能给黑顾提供“素材”和武力支援，这是只有地头蛇才能办到的。 “到时候抓到俘虏总能查出来的。不过，这么看来你的那一大堆后备计划真能派上用场了啊。”看着达也他们陷入劣势，莉娜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惊慌和担忧。“亚夜子和文弥的老爸也到上场的时候了。” 场上的形势又是一变，四叶家众人虽稳住了阵脚，没人惊慌失措，但胜利的天平仍然不可避免地逐渐倾斜，只有黑顾的邪笑依旧魔音灌耳般响起“真是厉害呀，看来我今天的收获会很多啊哈哈哈哈！拿你们去迎战你们的父辈如何呀，被自己的子女杀死也是罕见的体验呀呵呵呵呵！” “是吗，我可不觉得那会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啊。”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这话语音量不高，却像是按下了静音键，黑顾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术法立刻被画上了休止符。 一个仿佛从黑白老电影中走出的人物，手扶着帽檐，从夕阳投下的阴影中浮现而出。是的，不是走出，也不是飞出，反倒更像是皮影背后的影子突然穿越了画布，变得立体起来。四叶家分家，黑羽家主，黑羽贡，到达！ “黑羽贡，你怎么会在这里！京都的传统派都招不住你吗！”这一次，黑顾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些许气急败坏。 “就凭你能调动的那么点小喽啰，指望能拖住我多久？”黑羽贡一挥手，左右支拙的文弥面前，两个魔法师立刻发出了凄厉的叫声，似乎在遭受什么酷刑，很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在那里的是我呢？在黑羽家面前谈埋伏和暗杀，班门弄斧。” 与此同时，几道仿佛不存在的黑影切入了战场，时隐时现，一击出手至少也会带来重伤。不同于传统派的半吊子和水货，这些才是真正传承久远的忍者，在现代魔法变革后被黑羽家收编的甲贺和伊贺忍者！ 至于黑羽贡本人，则站在原地，做出与他那一身黑手党样式的黑西装很不相称的动作结印。同时，他身后又有四人随他一同摆出各种繁复的手势，一道道只有魔法师能看见的线条开始在几人间连结。 “虽然关掉了周围的魔法探测器，但这动静指不定引来什么人呢，还是速战速决吧。”黑羽贡淡淡地道，身后的法阵光芒越发刺目，“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鬼门遁甲又如何？” 话音刚落，光芒自阵中扩散，猛地，一道身影从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位置浮现而出。黑顾就站在道路的中央，离混沌的战团不足十米，居然到现在都没被各种魔法波及，也不知道是命大还是艺高人胆大。 几人中，达也的反应最快，一发云消雾散就飞了过去，其余几人也不慢，各种杀招紧随其后，欲直接终结战斗！ 然而，让所有人都心中一紧的是，黑顾竟然没有尝试躲避或者防御，就那样站在原地，任由各色魔法轰击到他身上，癫狂的笑声仍然自扬起的漫天烟尘中传来“你们找到我了，嘻嘻嘻，你们终于找到我了！” 达也等人再次投入与其它魔法师的战斗中，却没有一人能感到轻松。能站在这里的都是精英，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黑顾会就此放弃，给出自己的性命。 “老话说得好，有烟无伤啊...”vip观战席上色易新也站起身，试图使用精灵之眼看穿迷雾，却因为距离太远，没有什么效果。 “这，那张脸是...”在他一旁，莉娜则陷入了另一种惊疑之中“我好像见过那张脸，是逃兵，不，寄生物中唯一的漏网之鱼！遭了，那是黑顾的的替身！” 新眯细了双眼。 第八十五章 背刺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易新话还没说完，一股让人作呕的波动忽然自烟尘的中心散发而出。亚夜子，文弥和夕歌都是眉头紧锁，她们并不确定究竟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很明白黑顾绝对没什么大事，因为他的傀儡群可都还生龙活虎着呢。 至于经历过寄生物事件的另外几人，则齐齐露出了大事不妙的表情。莉娜瞪大了眼睛，她应该算是这个世界上目前与寄生物们接触最多的人，没有之一，而她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魔气”。 “这老东西居然有这胆量啊...”易新看懂了，比起发愁，更多的还是惊叹。“不，看这样子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就是了。” “怎么回事？”莉娜一头雾水，但她知道易新一定有答案。 远方，烟中恶鬼般的黑顾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现在看上去相当惨烈，全身上下鲜血淋漓。但若说黑顾已经重伤，恐怕也与事实有很大出入，因为他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粉嫩的肉芽，若放着不管，再过几分钟他恐怕就能完全痊愈。 “我本以为这种操作不会再出现了。”易新捂着头，这都是啥啊！他以为摁住了一个光宣，结果又钻出来了一个黑顾顶替了他的黑化和命运，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不同于亦正亦邪的黑化光宣，黑顾可是纯反派，不必考虑留手的问题。“若我猜得没错，黑顾所选择的夺舍对象就是被寄生的stars队员。这种做法的好处是，黑顾可以用自身的灵魂吞噬掉寄生物，借此大幅度强化自身的魔法力，并获得寄生物们那僵尸一般的肉身强度和自愈能力。但代价是，哪怕自身的意志再坚定，最好的结果也是半疯，更别提黑顾的夺舍秘法应该还有其它的副作用了。” “所以他笑成那样，是真疯了，而不仅是要使用术法啊...”莉娜望回场中，黑羽贡在烟雾散去后的第一时间就率领着部下冲了上去，但融合了寄生物的黑顾却似乎免疫一切精神魔法，而作为四叶家的清道夫，黑羽贡在其它系的魔法造诣实在称不上多高杆，没过两招就全身着火被击飞了出去，若不是达也及时使用了重组，毁容怕是跑不掉了。 “现在应该也只有你能收拾他了，万事小心。虽然我不清楚他那自毁夺舍的秘术还能不能用第二次，但还是注意别又给他跑了。”易新还没叮嘱完，就看见一旁的莉娜已经蓄势待发。 “知道啦，就交给我了！”莉娜同时发动飞行魔法与自我加速魔法，如离弦之箭般从天台上冲了出去，下一瞬，雷光大作！ 黑羽贡吃了一次亏也不敢再冒进，他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对付黑顾，果断换手，接替了达也的位置，让达也能与莉娜夹击黑顾。 “呼，这下总算是大局已定了...”还没等易新把旗给插完，精灵之眼带来的知觉就突然报警，等到易新猛一回头，只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就离自己一米远。不等易新做出任何反应，来人见他回头，立刻开枪！ 几颗子弹穿透了易新的身体各处，枪手虽然刻意避开了要害，子弹中的灼热与极致的痛楚依旧将易新的意识逼至极限。易新立刻咬紧牙关，想要发动悲叹冥河，却又不得不停下。 “别动！你的魔法不可能有我的枪快。而且，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可不止你会大脑开花。”半老的男人一手持枪，一手拿着的却是一小块屏幕。正中央，红色的准星正对准着心无旁骛战斗着的莉娜。很显然，即便易新能挣脱并反杀，远处的狙击手也会同时杀死莉娜。不得已，易新只能停下已经预热好的魔法，示意自己放弃抵抗。见此，男人拿出一个装满乙醚的面罩，刚要扣在易新的口鼻处，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虽然我太喜欢这人，但不管是为了他给我的承诺，还是我收到的命令，我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啊。”突然间，楼板中的砖石融合，又迅速定型，变成新的墙壁，将那人与易新围在其中。新发田胜成从暗处走出，这正是，密度操作。“还请告诉我，七草家是为何要有此一举呢，名仓先生？” 胜成的任务是保护易新，所以才没有加入此次的战斗，只不过一本正经的他有些讨厌易新的性格，故一直隐在暗处。他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没有松懈，但敌方还是就这么摸了过来。胜成认识来者，名仓是七草弘一的心腹与得力干将，这也就说明，黑顾背后的支持者正是七草家，而整个行动的最终目标其实是易新！ “很遗憾，我不能说出来。”名仓也没有废话，直接将枪抵在了易新的太阳穴上。“不过我这条老命可不值钱，要么你让我带着他离开，要么，你就只能得到两具，不，三具尸体了。” “那你应该也明白，虽然我不能让他死了，但也绝不可能放你离开。”胜成阴着脸，他有一定把握能在对方开枪前一击致命，但他不认为易新会允许莉娜替自己而死。若按平时他的作风，自然不会在意旁人的性命，但这次胜成不得不考虑，即便易新因此得救，恐怕也不会再与四叶家合作，甚至反目成仇，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忙活了。 名仓镇定自若，好像当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胜成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都不肯退让，足足僵持了五分多钟。这时，一个俊美的身影突然在一旁浮现，“呀，两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有一个提案。” “光宣，你怎么出来了？！”看见他，胜成满是恼火地说了一句。这正是易新所准备好但没有用上的最后底牌和后备队，九岛光宣。胜成事先与他见过面，也大致了解光宣的能力，他满以为自己只要拖住，光宣就能找机会收拾掉狙击手，这样僵局自解，却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没默契。 “胜成先生，很遗憾，七草伯伯这次是下了大力气啦。”光宣摇摇头，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方法。“光我找到的就有三组狙击手，恐怕任何一方失联了他们都会选择鱼死网破，我可没能力同时瘫痪他们。” “呵，你们明白就好，不要再做多余的尝试了，赶快放我离开。”名仓看出，易新因为重伤已经失去了意识，也是有些暗自焦急。来之前，七草弘一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易新活着带回去，否则就失去价值了。 第八十六章 师族会议 “但这是不可能的，不是吗，名仓先生？”光宣摇摇头，说道“还是听听我的提议吧。按照惯例，十师族内部纠纷，由师族会议裁定。我以九岛家成员的身份，提起发起临时师族会议，以此决定易哥哥的归属，如何？再拖下去，易哥哥失血过多，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可以，我同意这个解决方法。”声音并非自名仓口中传来，而是来自他的胸口处。弘一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他也不想再僵持下去了，他假意与黑顾合作，实则将其作为诱饵，好不容易将莉娜这个保镖从易新身边引开并成功将易新无力化，自然不想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被拖到易新死亡或是更多势力赶到。最重要的是，他并非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早已有所准备了。 “...我需要征得家主大人的许可。”犹豫了一会，胜成答道。事到如今，他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哦，这样吗？行吧，我这就通知其它家主。”接到电话，听过简略描述的真夜也点点头。换做先前，她或许没这么在意易新的死活，但自从易新给了她关于灵魂的资料后，易新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直线提升，毕竟这关乎着四叶家穷究精神和魔法的夙愿。 协议达成，气氛终于不复先前的紧绷。先前或许两家还能捂住这件事，但两位家主联系其余家主后，这件事就算是彻底归入了师族会议这个整体管辖，无论哪边要是下黑手都会被视为悖逆，最轻也是被剥夺继续参与师族会议的资格。不是鱼死网破或是生死存亡，谁都不想放弃这个权力极大的席位。 “那就先由我来进行一些治疗吧。”光宣走上前，施放治疗魔法。名仓并没有阻止他，也将枪口移开，自己站到一旁。另一边，胜成也再度发动密度操作，将天台回归原样。不远处，黑顾也终于伏诛，这场重重反转的盛大埋伏与反埋伏，终于画上了一个，逗号。 数分钟后。 “咦，光宣，怎么只有你在？大叔人呢？”莉娜一手拿这已经变回收纳状态的光穿枪，一手拎着黑顾，不，准确来说是寄生物的残破尸身飞回到了楼顶。让她奇怪的是，原本坐在这里的易新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他的躺椅。 “啊，莉娜姐姐，对不起，是我保护不力。额，是这样的...”光宣有些结结巴巴地描述完了整个过程和复杂的局势，然后他就看到，莉娜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怎么这么傻，为了我...他，他的伤没事吧？”莉娜焦急地问道，不等光宣回答，立刻又转身，“不行，不能让那些家伙带他走，我得追回来！” 莉娜刚想发动飞行魔法，却被光宣赶紧拉住。“不，这样不行的。莉娜姐姐你要是这么闯进师族会议，就等于与整个大和的魔法师为敌了！这不仅对你不好，还可能反倒害了易哥哥！而且易哥哥也不一定有事...” 听到后果，莉娜也终于停下了反抗，若真的...不，不能轻举妄动，不能。莉娜的眼圈已经完全红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耳畔光宣的安慰也像是从极远方传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莉娜在心中一遍遍地问着自己，难道真要将希望寄托在那些大人物上吗？不，自己不才体验过上位者的冰冷吗。可我究竟该怎么做... 莉娜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她此刻好恨自己，恨自己还不够强大，恨自己出事时只想着依赖易新，恨自己不像易新那么总是作好准备，永远有后手... 易新的音容笑貌一遍遍在浑身发颤的莉娜脑中闪过，突然，定格在了不久前他说过的一句话“...单说家里那家政机器人，你可以猜猜我在上面留了多少东西。” “还有就是易哥哥的伤其实...额，”连声安慰着莉娜的光宣愣住了，因为他发现眼前的莉娜消失了，他连忙环顾四周，只看见一个小点般远去的莉娜，显然是追不上了。但让他稍稍放心的是，看方向明显不是临时师族会议的方向，而更像是易新家的方向。 “光宣，我问你一下。”回过头，这次来的是达也和深雪，他们刚打扫完战场，就收到了真夜的消息，连忙赶了过来。“易老师有生命危险吗？” “没有，其实...”光宣四处看看，确定没有其它人跟上来，才小声说道“其实我感觉我的治疗魔法根本没有起效，易哥哥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痊愈了。而且易哥哥似乎不知怎么的学会了扮装游行，我能感知到扮装游行的波动，那些伤全都是幻象，应该是他们在对峙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罢了。要不是旁边有两个人紧盯着，我都想问问他是不是醒了。” “哥哥雪惊讶地将目光转向达也，这个效果她太熟悉了。虽然名为治疗魔法，但这个常用魔法其实并不能真的恢复伤势。那只是“欺骗”的术式，让世界以为接受魔法的人体处于没受伤的状态，不用经过太久，世界就会察觉受骗，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因此只能用于急救，更准确的作用是保证伤者能坚持到医院。 而能够直接且真正治疗伤势的魔法，据深雪所知，只有达也的重组能做到。重组是将对象还原为过去曾有的状态，而非像一般魔法一样，改写物体的状态，因此可以不被世界所排斥，永久持续。 “原来，那些资料是用来干这个的吗...”达也立刻想通了易新大费周章帮助自己来获取他魔法资料的目的。若光宣的感应没出错，那能够达到这样的恢复效果只有两种方法，寄生物的自我恢复和重组魔法。易新显然不是寄生物，那就只能是重组了。这也就说明出现了另外的能使用重组的人或物，就像是圣遗物储存魔法一样。这样的话，易老师手上应该还有... 想着想着，达也原本严肃的脸突然露出了笑意。他对着看见他表情而诧异的深雪和光宣说道“没事，你们不必再担心了，我大概猜到易老师的安排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平安归来了。至于这个，就暂且由我们保管吧。”他看向被莉娜丢在地上的黑顾遗体，按行动前的协议这归易新所有。 “呼，那就好。”光宣没有多问，转而想要联系莉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咦，怎么可能？莉娜姐姐的终端在服务区外？她去哪了？” 第八十七章 公说公有理 数分钟前。 火急火燎飞回家中的莉娜第一时间找到了家政机器人，一边上下其手寻找有没有什么机关，一边描述着易新被带走的情况，看能不能触发机器人的什么应急程序。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等到莉娜讲完，一边擦眼泪吸鼻子一边着急时，家政机器人终于动了。一缕红光自它的仿生机械眼球中闪过，随后发出来机器音“检测到紧急情况二发生...启用应急方案2跟我来。” 莉娜连忙跟上，来到了仓库的角落之中。这里有一个比人还高的大号保险柜，被防尘布盖着，上面已经有不上灰尘，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使用过了。家政机器人掀开防尘布，来到保险柜前，却没有扭动转盘，而是走到侧面，打开一处隐藏的暗格，露出了一个数据插孔。家政机器人拔掉了左手食指上的仿生皮肤，露出的却是一个数据插头。它将手指伸入接口，随后保险柜正面的轮盘自行转动起来，很快莉娜就听见了开锁的声音。 不会错的，藏得这么隐秘，肯定是他留下的后手！你等着，我一定很快救你出... 莉娜的激动很快转变成了惊愕。在她面前的既不是什么资料，也不是什么物品，而是一道，凭空漂浮的淡绿色漩涡！而在一旁，家政机器人做出了“请进”的手势。 足足愣了半分钟，莉娜还是咬咬牙踏入了这道传送门。在她看来，这既然是易新留下的后手，总不会害她。在她消失在漩涡中以后，家政机器人重新锁好了保险柜，盖上防尘布，随后回到客厅，恢复了休眠状态。 两小时后，一行人突然闯入了这间公寓。来者足足有十几人，却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和其它声音，在夜幕中也不开灯。他们四散进各个房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不久后就全数出来，向着领头者摇头。领头者虽然眉头深深皱起，却什么都没做，用手势示意撤退。只用了十秒，所有人就从房中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另一边，某写字楼顶层，小会议室。 可能有些反常识的是，十师族之名虽然在大和如雷贯耳，但所有的十师族家主都对外隐藏身份，并不会轻易露面。也因此，对于师族会议来说，并不存在所谓的总部或是固定地点，每年例行会议时会随机租用最高规格的会议室。此次的临时会议也不例外，不过由于事情紧急但不重大，各个家主都还镇守在各自的本家，以视频会议的方式参加这次讨论。 一条，二木，三矢，四叶，五轮，六冢，七草，八代，九岛，十文字，各个家主的头像陆续在会议室的屏幕上亮起。而会议室内，只有胜成和名仓，以及“昏迷不醒”的易新。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让我们开始吧。”短暂的沉默后，九岛真言发言道。十师族之间不存在地位高低，但为了会议能够高效进行，一般默认由最为年长者主持。“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已经阅读过简报，我也就不再赘述了。首先我想知道的是，这名易新老师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竟然引起了四叶家和七草家的纷争？” 这也是其余大部分家主的疑问，他们一头雾水地就被叫来开会，但也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往小了说，此人在先前竟从未进入他们的视野，必不简单；往大了说，作为十师族代表实力和势力的双壁，很可能因为此事产生裂痕，这甚至可能导致整个师族会议体制的动摇。虽然各家也都清楚，四叶家和七草家的关系本来也没多好，这既是对王者之位的争夺，也源于二十年前的私怨。 “我这里有一份生平资料，已经传输给各位了。”弘一率先开口，相当有绅士风度地等候其它人完成阅读，才继续说道“各位可以看出，此人的履历上有许多的可疑之处。经本家判断，他实际上应该是联邦派来的间谍，并且有协助恐怖分子之嫌。各位还记得海军的卫星坠落事件吗？” 各家主纷纷点头，这正是他们上一次召开临时会议的原因，距今也没过多少日子。而这之后，由于海军的强硬态度，十师族方面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借此事向海军施压以保证类似的事件不会再发生，随后让明面上唯一与此事相关的七草家暗中进行调查。 “据调查结果，事情的起因应该是名为黑顾的恐怖分子利用了海军的危险研究，引发了联邦废弃军用卫星的坠落。至于最终使卫星无效化的人士，仍没有太多的线索，只能确定并非进入境内的stars小队成员。”顿了一顿，弘一还是没有说出达也的身份。即使他通过竹内的描述结合自己以前的猜测，大致确定了达也的身份和能力，但曝光这点无论对四叶家还是七草家都不是好事，更有可能招来军方的不满。即便敌对，两位权力生物在不损人不利己这点上的默契还是有的。“说回正题，这起事件发生时，易新此人就在小笠原诸岛，后续也发现了与黑顾的许多关联。而此次，本家的下属在黑顾逮捕行动的附近逮捕到了此人，却遭到了四叶家的阻挠。我希望能将此人交由七草家处置，以‘询问’更多详情。” 从各方面来看，易新都像是黑顾的手下或是同谋，但这样一来四叶家的态度就让人意外了。各家主都不会怀疑四叶家的立场，这一切只能说明其中另有隐情。 “不过，黑顾相关的事物不是交由四叶家负责了吗，七草家的下属又怎么会在场？”一条家的家主挠挠头，疑惑道。虽然追杀黑顾是元老院秘密派下的任务，但他确实也是有名的恐怖分子，四叶家跟师族会议方面通过气。由于他太过能跑，几乎踏遍了整个大和，四叶家还请求过各家的支援，只不过效果不佳，直到栽在易新的手里。 “因为这毕竟是本家所负责的区域。”七草弘一面色不变，他早就知道一定会被问到这个问题，而整个关东确实都由七草家负责。“我派遣属下到追捕黑顾的现场以防万一，意外发现了此人。” 第八十八章 投票的结果取决于势力而非道理 “这样吗...”作为主持者的九岛真言点点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真夜。“四叶阁下，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自然。本家保护易新老师的原因非常简单，”真夜红唇微掀，吐出了一个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答案“易新老师的实际身份是本家的协助者，多年前便一直潜伏，也是此次行动的情报提供者。倒是七草阁下，本次埋伏是本家的独立行动，能解释一下你是从何得知的吗？”所谓协助者，其实就是间谍的美称，十师族各家都有不少，算是基本操作。 “我自然有我的情报渠道。倒是四叶阁下说易新是四叶家的协助者，那这位协助者的待遇是不是太好了？各位可能有所不知，除了在场的这位胜成先生，他的保镖还包括了stars的前总队长，安洁·天狼星。”弘一的脸部肌肉动都不动，立刻还击。 “啊啦，可据我所知，帮助黑顾的魔法师们似乎都与七草家有各种各样的联系，他死前还在咒骂你背信弃义呢。” “我是他的敌人，被咒骂有什么奇怪的吗？倒是易新先生，他若真是四叶家的协助者，为何没有事前阻止卫星坠落或是传出情报？想必四叶阁下能想象那颗卫星若是真的落地，会造成何种严重的后果吧？” 虽然双方都保持着绅士/淑女的态度并使用敬语，甚至连语调中都不带热度，但这无疑是一场唇枪舌剑的骂战。两人都默契地不曾提及他们眼中易新的真正价值，只拿易新的身份说事。其余八位家主都听得头大不已，纷纷摇头，越发觉得此事错综复杂。 见两人似乎都没有停下的意思，真言只能拍拍手，制止了两人的论战。“两位，我想事情讲到这里已经足够清晰了，而你们都自有道理，不分对错。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投票程序，决定是否将这位易新先生交由七草家处理吧。就从...十文字阁下开始吧，如果可以的话，请说明理由。” 十文字家的代表正是一高的前社团总长，十文字克人。虽然名义上他只是家主代理，但自两年前开始克人就代替身体状况不佳的父亲出席各种十文字的事务，各家都已习以为常。 “我反对。”克人缓缓说道。“我的朋友深度参与了卫星坠落事件，而据她所言，易新老师在其中明确站在了黑顾的对立面。” 其余各家主点头，弘一却皱起了眉头。若他所料不差，克人所谓的朋友应该就是他的长女，七草真由美。看来似乎是她得知了此事，劝说克人站在四叶家那边，以此来还易新的人情。不过，也只是一票罢了。 “那么到我了。我也反对。” 但真言的背叛属实是出乎了弘一的预料。作为弘一和真夜共同的魔法老师，九岛烈一直让九岛家站在七草家这边，以此抗衡过分强大的四叶家，维护他所建立的十师族体系。 弘一控制住自己，没有失态地质问出声，而真言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关于天狼星，她实际上有着九岛家的血统，曾于一个月前与易新先生一同拜访了本家并认祖归宗。除此之外，父亲也表示他曾获得易新先生的大力帮助。” 随后，八代家赞同，七草家当然也赞同。六冢家的家主是真夜的崇拜者，每当需要投票决定时都会跟随真夜，所以也选择反对。 五轮家则选择了弃权。作为整个十师族中事实上最弱的一族，若非族中有一位战略魔法师，恐怕早就失去了十师族的地位，此时选择放弃恐怕也是为了两不得罪。但这也就意味着，若没有更多的弃权，平票便不可能出现了。 接着，四叶家反对，三矢和二木赞同，票数比来到了四比四。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最后的一条家家主，整场投票的结果都将取决于他了。 同。”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一条家主终于给出了自己的决定。“我对其是否真的偏向大和表示质疑，而我的性格向来是不留任何威胁。” 投票结束，事情的结果终于定下了。真夜叹了口气，但却并没有多失落。说到底，四叶家在十师族中向来是孤高而强大的存在，投票这种比拼人脉的事情上输给七草家实属正常，不如说票数能如此接近已经让她很是佩服易新了，九岛家和十文字家的两票明显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易新的关系。 接下来，看来只能寻求东道大人的帮助了，或者干脆让达也走一趟，下手干净些...他跟易新的关系不错，应该不会拒绝。 还没等真夜琢磨完，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了。“哦呀，看来你们终于是讨论完了。那么，也该到我发言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通过屏幕聚焦在了会议室的角落。此时，原本瘫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易新已经坐直，用拳头撑着脸，正笑盈盈地看向大屏幕。 “哦，看来你已经听取到你的判决了，那你愿意接受命运吗？”弘一抢先开口道。不对劲，那样的伤势不可能现在就恢复意识，即便九岛家的小子在治疗魔法上登峰造极也不可能，弘一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是啊是啊，我对判决没什么意见，毕竟决定权也不在我本人手上不是？”易新笑着摇了摇头，丝毫没有失去自由的愤恨。“不过既然七草家主这么想要知道，大费周章设了这么一个局来引我入瓮，我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吧。有一点你是对的，不要给我留下任何机会，否则，后果自负啊。” “名仓！让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闭嘴！”弘一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再不顾其它，直接公然下令动手。他现在心中如一团乱麻，他想要的是独占灵魂精粹胶囊的秘密，绝不能让这人在将十师族面前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来不及找枪，名仓立即发动了魔法，会议室水杯里的水化作了上百根水针，直飞向易新。另一侧，胜成同样发动魔法，将水针化作气体。但他终究是后手，慢上了一拍，虽拦住了绝大多数的水针，却还是有数根突破了封锁。 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水针竟直接从易新身上穿了过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倒是易新身后的墙壁被击出了几个不小的孔洞。 第八十九章 不装了 易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表情不变地拿出来一个装有淡金色胶囊的小瓶子，继续说道“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吧？能够治疗各种魔法类疾病和演算领域过热的灵魂胶囊。” 各个家主都惊了，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药物吗？连真夜也瞪大了眼睛，她还以为七草家是垂涎易新的情报能力才出手，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没等她震惊完，她面前的屏幕突然一花，像是被黑客入侵了一样，换成了一个全屏的直播窗口。而视频中的那人，仍然是易新。 “来自全球各地的政要，老总，负责人，你们好。很抱歉不经你们的允许打扰你们，但请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易新微笑着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现为芥子拍卖阁的阁主，名为易新。虽然很遗憾本阁暂时无法举行拍卖会，但我们现开放兑换业务。本阁长期收购各类奇珍，圣遗物，古物尤其是信仰相关的古物。而本阁提供的兑换品有以下两种。” 说着，易新扬了扬手中的小玻璃瓶，“第一种，灵魂精粹胶囊。其作用为治疗精神领域的疾病和伤痕，包括但不限于演算领域过热。若健康者服用则可以增强精神强度，显著提高觉醒为魔法师的概率，或是增强魔法师的想子操控能力。” 此时，世界各地的大人物们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自己的设备面前，聚精会神地看着被劫持而强制放送的画面，听着易新被自动翻译为各种语言的介绍，连正睡眠或者进行其它活动者都被副手紧急喊了过来。自家高规格的设备毫无抵抗地被入侵也让他们明白这人不像是在开玩笑。 “第二种，魔法精粹胶囊。”易新拿出了另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有数颗紫色的胶囊。“各位可以简单理解为这是存粹的魔法能量，服用后可以有效增强全方位的魔法实力，包括但不限于施法速度，魔法强度和想子存量上限。除此之外，其中的能量还可用于参与魔法构建和仪式，优化其效果。” 易新停顿了一会，给那些看不见脸的观众们一点消化时间后，才继续说道“本阁将于三日...更正，六十八小时后于纬度0，精度180的公海处正式开放兑换，邀请函与两种胶囊的试用装已寄出，将在十二小时内到达，届时请持邀请函入场。另外，本阁还提供情报购买服务，应有尽有，尽请期待。我期待与各位的相见。” 随着易新的点头告别，被劫持的各个电子设备终于恢复了正常。小会议室里，包括胜成和名仓在内的十二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不得不说，今天的事情一波三折，各种新情报属实给他们带来过大的冲击。良久，一条家家主才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吗？那些胶囊真有这些效果？” 各家主都将目光聚焦到了他手上的两个小瓶上，眼中的贪婪，惊叹，质疑，急切等各种情绪被高清晰度的摄像头忠实地传递了过来。 “那是自然，不然七草家主怎么会对我这么上心呢？实际上也有实际案例了，九岛家的光宣常年的疾病就是被这个胶囊治好的。”此话一出，真言也瞪大了眼睛，他的父亲九岛烈守口如瓶，他一直搞不懂究竟是怎样的秘密药物能治好光宣的顽疾，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然后就是，刚才投赞成票的有谁来着...一条，二木，三矢和八代是吧。”不再理会震惊的几人，易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看。” 说着，赫特再度接管了会议室的屏幕，几份文件一一出现在了屏幕上，这次刚才被点到的那几位家主就不止是震惊了，还有点脸色发白。那些文件虽然只有标题，但无一例外都是各家的机密研究，或是极力掩盖的丑闻，现在就这么大剌剌地被摆在了台面上。 “各位记住，虽然你们不是主谋，但惹到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死寂的房间中只有易新冷漠的声音传来。“我也不要多，每家准备一件让我满意的交易品，否则你们就失去了兑换的资格，并且这些东西也会被作为见面礼送给三天后的各位来宾。至于七草家嘛...” 易新看向七草弘一，冷笑了一声，“五件，记好了。少一件我就让全世界连你们家人底裤是什么颜色都知道。” “你！”哪怕隔着屏幕，七草弘一也被气得拍案而起，再也顾不上表情管理，咬牙切齿地喊道“你以为会使用幻术就能逃走吗，你还没有赢呢！” 名仓立刻动手，但还是不出意外地被胜成拦住。但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了直升机的动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七草家跑不了。这些人本来是弘一派来接收胜利果实的，但现在来的正是时候。 易新却丝毫不慌，他只是站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一下已经被重组魔法恢复原样的衣服，鞠躬行了一礼“请将交易品送到我的公寓处，自有人负责接收，期限是兑换会开始时，过时不候。各位，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三天后见。” 说完，易新的身影被马赛克和噪点遮掩，下一秒，鸿飞冥冥，消失无踪，只留下满场狼藉。 易新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出现在了树界的顶层，阁主办公室里。他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瘫在了办公椅上。 “老板，欢迎回来，辛苦了。”赫特的新版本外表出现在了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问好。“你的伤势是否需要进一步的治疗？我已经让治疗间待命了。” “不，不必了。虽然我现在还不熟练，消耗较大又只能回溯到一个小时前，不能像达也那样回溯二十四小时，但重组的效果还是没问题的。”易新撸开袖子，看着自己本应有一个弹孔现在却毫发无伤的胳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还得谢谢你及时把我喊醒，不然超过时间还得去找达也。虽然痛是真的痛，但这波也勉强不亏吧。正好也把拍卖阁的名头宣扬出去了，终于不用躲躲藏藏了。” “恭喜老板，这也代表你的实力已经足以自保，但我建议短时间内最好还是轻易不要离开已经初步修复的树界，外界现在应该有很多人想对你不利。”赫特说完，挥手招出另一个窗口，其中是一个休息室“莉娜小姐已经得知老板回来，要求见面。” 第九十章 还是从牵手手开始吧 “哦，让她过来吧，她应该也等久了，唉，是不是不该瞒着她的。”易新点了点头，有些后怕地呼了口气。虽然七草弘一在黑顾的提醒下很小心地避开了所有电子设备，但易新早就做好了有人坑他的准备，没有第一时间告知莉娜他无事也是为了演得真一点。 经过缜密的分析，易新明白除了黑顾以外，其实没人希望他死，毕竟他活着的价值要大得多。既然如此，不管对方的阴谋是什么，有重组和赫特的空间移动作为底牌，易新可以说是绝对地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不被秒杀便一定能逃出来。整场事件唯一出乎预料的就是七草家将莉娜作为人质，好在对方的真正目的不在她身上，不然易新真有可能为这个疏忽后悔终生。 正想着这些，门外的走廊上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赫特将门打开，易新刚站起身，莉娜就直接跃过办公桌，重新将他重重扑倒在了椅子上。 “呜呜呜，你，你怎么那么傻！”莉娜梨花带雨，语无伦次，用甚至让易新感到疼痛的力气紧紧抱着他，语气中满是哽咽，“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就放弃反抗了啊，你明明，你明明可以没事的！” “乖，乖，别哭了。你看我这不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吗。”易新也抱着莉娜纤细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这个哭得全身颤抖的少女，肩膀上的衣服都被浸湿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永远都有后手的。” “你不懂！”莉娜抬起头，哭红的双眼直视着易新，还用拳头不停地捶着易新的胸膛。“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听光宣说你被枪击还被掳走有多担心！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裂开了！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不要让我伤心啊！我，我宁愿我受伤都不想让你受伤！究竟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险啊！” 易新愣愣地看着莉娜，突然展颜一笑“那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我也绝对不能，没有你。” 说完，不等回答，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静静感受着温暖与两颗心之间的共鸣。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外物，只是专心地，享受着情感与灵魂的碰撞，脑中闪过两人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 初遇时的敌对，揭露残酷真相的同情与心疼，同住时的小小矛盾。再到后来的释怀，成为朋友，成为保镖，意外带来的尴尬，游玩京都的甜蜜，海滩上的玩闹，病床前的关心，遇袭时的焦急，发自内心的互相担忧。 此时易新才发现，这点点滴滴早已填满了他自小就空空荡荡的心，为这具只有外表光鲜亮丽的躯壳注入了名为爱的灵魂。受到多次枪击，即便易新的神智也被逼到了极限，那时他在朦胧中下意识做出的选择，不正说明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吗？既然如此，那就不要逃避，不要害羞，勇敢地将爱说出来，这样方可不留遗憾。 似乎是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数秒，等到易新再回过神时，怀中的少女已不再颤抖，细弱蚊声的回复却像是一记响雷轰在了易新的耳膜和心上。“...我也是。我，我也爱你。” “我可以，把这当作是你的回复吗。”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和暖意，易新再次将莉娜拉开，眼神似水般落在她比眼圈还红的娇美脸颊上，将自己的头一点点靠近。 莉娜似乎害羞到手足无措，想要推开易新的手掌是那样软绵无力，一下看向左边，一下看向右边。但最终，她还是直面着易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见状，易新莞尔一笑，轻轻地在那樱色的小巧嘴唇上烙下一吻，随后道“看来，我们还是先从牵手手开始吧。” 房间里，仍然没有掌握读气氛这一技能的赫特仍然站在那里，却也没有出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两人，看着相扣的十指，那样专注。 易新和莉娜两人在不为人知之处经历着改变一生的重大事件时，整个世界，准确的说是所有的大人物们都震动了。他们开始使用手上的一切渠道，去打听易新的身份，验证他口中那能改变世界的药物是否真实存在，究竟出自哪里。甚至有性急者直接调动整个邮政系统，找到易新寄来的包裹后以最快的速度送进研究所。 倘若只是对魔法类疾病的特效药，各个大人物虽然眼热，但也不至于势在必得。但若易新介绍的所有功能都是真的，那这两种胶囊就太可怕了。 这些效果听在大人物们的耳中，直接就被翻译成了三点制造魔法师，强化魔法师，强化大型魔法。或许还有许多人不愿承认，但现如今的世界早已是魔法的世界了。军事，科技，民生，魔法投入到任何一个领域都能让其发生质的飞跃。 这样一个或许能鱼跃龙门的同时机遇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那么谁落后很可能就意味着从此落寞，被时代所淘汰。对于被易新威胁的那些家主们来说，失去这个机会和泄露机密哪个更难受，恐怕还不好说。也正因如此，哪怕还没时间进行实际验证，黑市上的古各类董和圣遗物们价格都已经翻了五倍，正持续增幅中。 十文字家。 “家主，代家主，我们已经验证过了，目前没有不良反应，受试者也表示确实受到了少许强化，但更多的效果还有待观察。”由于地理位置的优势，十文字家是最早拿到样品的势力之一，此时已经展开了试验和研究。 人回应完，将头转向了自己的父亲。“您确定不再多等一段时间吗？” “不等啦，起码是没有害处的，不是吗？再拖下去，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彻底不行了，虽然你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十文字和树一口吞下了淡金色的胶囊，闭目等待效果发挥。 克人的父亲之所以从几年前就让克人代理家族事务，原因便在于，他已经接近失去魔法了。 第九十一章 拍卖阁也算是高级休闲场所？ 十文字家家传的独有魔法名为【连璧方阵】，能够不间断地施展出各种不同的护盾，反魔法，反物质，反矢量，等等等等，通过不间断的乱数切换，能够防御所有种类的伤害，为受保护者铸就绝不可逾越的铁壁。 但连璧方阵与其说是一个独立的魔法，更像是对现有所有护壁魔法的再组合。被赋予了开发“重要人物保护魔法”这一使命的第十研究所，给出的答案即是十文字家血统才能使用的特殊技巧，【超频强化】。 这个技巧让十文字族人可以主动过载自己的魔法演算领域，以此进入无间隙的超高速施法状态，以此保证在这一爆发状态下无敌的防御力。即使能够击破护盾，下一个护盾也会立刻出现，更换了攻击方式，也能立刻切换为对应的魔法防壁，无穷无尽，在施法者力竭前绝不可能被攻破，这就是连璧方阵。 但超频强化这种强大的爆发技巧，自然会带来沉重的代价。只要使用，就意味着魔法领域过热这种绝症已经到来，使用越多次，症状就会越严重。魔法力衰退，寿命缩减，直至最终完全失去使用魔法的能力，这就是力量的代价。 不长的沉默后，和树欣喜地抬起了头。“有效！真的有效！” “是吗...”难得的，克人古板严肃的国字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若是父亲能够康复，那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不过，还不够。”和树脸上的喜色很快有所消退，沉吟道“不知是不是我的病情太过严重，我感觉也只是缓解了少许。若是真要完全治好，恐怕还要十多枚左右吧。另外，也得为你提前准备一些...” “嗯。看来三天，不，应该说两天后才是关键了。”克人似乎短暂纠结了一会儿，但还是下定了决心。“我们要尽快收集一些符合要求的物品，麻烦父亲去拜访一下那几位大人了。至于我...毕竟先前有那一票，我打算试着去拜访一下那位易新老师。” 由于长期承担着重要人物的保卫工作，十文字家与不少大人物的交情都相当不错。换做平日，以克人的性格是不愿意使用这些小动作的，但此次毕竟事关重大，竞争也是可以预料的激烈，那也只能放弃面子和个人喜好了。 与此同时，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许许多多的的人和物也开始加紧行动了起来。现代改良后的大型喷气式悬浮机，各式各样的的舰船以及潜艇已经朝着易新所给的那个坐标开始进发。除此之外，各国各机构连卫星都开始调动，誓要看清此地到底藏有何等奥妙，以达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目的，甚至如果有机会，干脆... 但他们自然是啥也找不到的。虽然赫特的匿踪能力确实也十分高超，不过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易新压根就还没做任何的布置。现在那个小水晶珠正躺在易新公寓的一个犄角旮旯里，与易新先前定做的数十个外形相似的小水晶珠混在一个小盒子里，毫不起眼。正所谓藏木于林，在易新看来，想不让别人找到一样东西的最好方法就是随便找个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一扔，那别人找到死都没有头绪，反倒是特意小心谨慎地藏起来更容易被发现线索。 树界中，易新从大床上坐起，满足的伸了个懒腰。该说不说，前老板也属实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自诸天搜罗而来的顶级床具睡起来当真是舒服得不行，还带有不小的补益效果。 木头是万年月华青木，清香助眠，只生长在特定潮汐锁定星球的阴阳交界处，只取背阴的一小部分枝干，还不能接触任何动物；被单和床单则是云梦蚕丝织就，丝滑贴身，内填地心异种棉，自带恒温效果；床垫更是直接用石中灵水催生云雾，再经过炼制，可硬可软，随心所欲；最关键的枕头更是奢侈地以整块果冻般的乾坤怪玉玉心雕琢而成，定魂安神，甚至可以充当转换器，输入灵魂精粹后让人在睡梦中也能无意识修炼，毫无副作用。 当然，其实这些床具也不是前老板自己用的，毕竟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他都不算是人，这些是为人类贵宾所准备的。 “哈啊...赫特，几点了？”易新一边洗漱，一边问道。树界里不存在日月星辰，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老板，已经是外界大和时间132特并没有出现，只有声音传来。 “睡了这么久啊？莉娜呢？”易新的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她已经吃过了早餐，我的子体正带着她参观。”据赫特所说，祂的本体能结出红树苗般的胎生树苗，但却无论如何长不成新的个体，索性在前老板的灵机一动建议下炼制成意识的分身载体，更好地管理整个拍卖阁。 “嗯，那我自己去找她。”易新走出洗手间，又不自觉地倒退回来，对着镜子用手梳了梳自己的头发，才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房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今天的心情相当高扬，走路都哼着歌，这么看来睡得好也不只是寝具优良的关系。 等到易新找到莉娜，她正在一个小拍卖场中，拿着拍卖槌兴致勃勃地装成拍卖师，敲得咚咚响。见他进来，莉娜开心地挥了挥手，打着招呼“你终于醒了！这地方好大啊，感觉如果不是有赫赫带路，我肯定找不着北了。” “毕竟我昨天怎么也是重伤之身，就饶了我吧。话说赫赫是哪个？”拍卖阁内部其实是非常玄奇古怪的地方，存在为数不少的折叠空间，重力方向反转，或是干脆只存在于镜面等虚幻位置，必须通过灵体化等特殊方式才能前往的房间，各有不同的用途，连易新都不敢说完全搞懂，经常得问赫特。 “当然是昵称啦！赫特这名字听起来多不可爱。”莉娜很是开心地捏了捏身前漂浮着的赫特子体，那是一个矮墩墩圆滚滚的发芽树苗，有着短短的四肢和面无表情的木讷五官，似乎意外戳到了莉娜的萌点。 第九十二章 越强大越讲人情世故 “赫赫...这名字真是，呵呵了。”易新的表情中带着少许宠溺，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啦，以后还有大把时间给你逛，我们得先出去一趟，家里来了好多的‘客人’呢。” “啊——也不奇怪，毕竟你昨天才震惊世界了呢，大叔。”莉娜将拍卖槌放在桌面上，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门口。 “诶，昨天不是说好了，不能再这么叫了吗？”易新伸出手，莉娜虽然有些生涩，但还是同样伸过手来与他十指相扣，两人一同向外走去。 “哼，谁叫你之前还骗我，又让我那么担心，活该！我可是都听赫赫讲过了，你这个外星大叔。”莉娜娇俏地吐出舌头略略略，脸上还是带有淡淡的红霞。 “好好好，我不管，快叫，不然我可叫你美少女魔法战士plasma咯。” “别，饶了我吧，老公公~” “喂，这一叠词意思完全变了吧...” 两人笑笑闹闹着，下一秒，原地消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来访的人可以说是相当不少，说到底，易新的住址这种基本资料并没有对外隐瞒，对各大势力来说要找到都是轻而易举。各方的代表带来了许许多多价值不菲的礼品，被易新统统拒绝掉了。这些礼品分为两类，一种是他们以为珍贵但对易新其实毫无价值的东西，一类是真的让易新感兴趣但不能收下的东西，毕竟拿人手软，易新还不至于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一大堆前来试探的访客中，得到易新在书房中单独接见待遇的只有两人。一人是十文字克人，一番详谈后，易新与他达成了类似九岛家和四叶家的盟约，克人因此获得了兑换的优先权和更多关于灵魂精粹胶囊的详细信息和更好的使用方法。易新选择十文字家而非其它势力不光是因为他们算是熟人且个性正直，更因为易新很清楚十文字家的祖传疾病，灵魂精粹胶囊对他们来说是刚需，这是十分稳定的利益绑定。 至于另一人则是联邦大使馆的巴蓝斯上校。虽然也有更进一步讨好易新的意思，但她其实是早跟易新有约在先，也算是赶巧了。 送走其它所有客人，易新带着莉娜，与巴蓝斯上校一同来到了地下车库。“你们要的...人就在那辆车里，自己去检查一下吧。” “好的。”巴蓝斯上校点点头，自有她的手下前去检查，她本人则带着易新走到了另一辆车旁边。“您所点名的雅努斯双子就在这里，加急通过私人途径从国内运送过来，现保持着昏迷状态，预计六小时后解除，请注意。” “好的。”易新的超级眼镜上显示出两张相似的照片，仔细检查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是他们没错，麻烦你们了。” “您言重了，公平交易而已。”巴蓝斯上校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随后像是不经意一样问道“关于两天后的那件事，您...” “放心，都是真的。”易新摆摆手，打断了她的问话。“唔，不过作为挺长时间的合作伙伴，我还是给你一个忠告吧。” “还请赐教。”巴蓝斯眼前一亮，她正是为此而来。不同于其它势力，作为少数领教过易新手段的人，她相对了解易新的性格和深不可测的实力，从一开始就想着从易新说的都是实话这个基础上获得更多的情报。 “一是不要着急，我的库存比你们想象的多，花大力气去争先是不值得的。”易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二嘛，当天别离太近，会有大动静的。” 等到沉思的巴蓝斯上校离开，易新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像是等待着什么，莉娜也收到了易新的心灵传音，离开了车库，但也没走多远。 两分钟后，一道无奈的笑声凭空响起。“哎呀哎呀，果然还是瞒不住你吗。” 一颗光头凭空浮现，九重八云无奈地挠着头现身。他还是老样子身着袈裟，完全看不出是忍者。 “所以，有什么事吗？总不会你也是来送礼的吧？”不同于自来熟的八云，易新的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子疏远，哪怕两人也才一个月没见。 “你还真没猜错，我的确是带着礼物来的。”见易新这个态度，八云也叹了口气，“我事先说好，别拿我撒气，这次我就是来当个挡箭牌的，上头的人做的错事让我来赔礼道歉，这都是什么事啊。” “呵，他们居然肯承认啊？这反倒让我有些佩服了。”易新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他也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么光速滑跪了。 昨天侵入易新家的那帮子神秘人不出所料应该就是元老院的手下，易新虽然什么都没有查到，但这同样是一种答案。能把握住易新的弱点并短时间内派出如此数量的强力魔法师，还没留下任何身份信息，除了元老院外在大和境内应该无人能做到。倘若不是易新在前段时间树界初步修复后的第一时间就在家中留下了一道传送门，恐怕莉娜又得被抓去当一回人质了。 本来元老院下黑手这件事易新还想着以后有空了慢慢报复，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就派八云来道歉了，也是快得吓人。 “毕竟要应付聪明人，老老实实才是最好的选择。再说了，你让那位小姐先离开，不就说明你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吗？”八云一边从不知道哪里翻出五个大小不一的木盒，将它们一一摆在一旁的汽车引擎盖上，一边苦笑着回复道“其实元老院中也有声音说要不就装傻，毕竟你什么证据都没有，最后还是东道大人看得清楚，说不要再让关系恶化了。” “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们的动机了。但我原不原谅他们，还得看他们的诚意了。”客观地说，换做易新来做决定，其实也会是相同的行动，元老院和他的关系本来也说不上多亲密，谈不上背信弃义，抓住莉娜是利益最大化的最好方法。话虽如此，作为当事人，他自然也做不到那么客观。 易新看得很清楚，道歉也只是对方在做最优选择罢了，两种胶囊的公布让他价值大增，武力手段也被证明无效，那对元老院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尽可能修复关系，以免直接被他这个主持者踢出局。五件赔礼这个数量也侧面证实了这一点，元老院完全是按照七草家的标准来的，毕竟两者的行为本质上来说也差不多。 第九十三章 一千零一夜 “那是自然，让我来介绍一下吧。”八云一一打开本身就价值不菲的紫檀木盒，“这个是琼勾玉，八尺琼勾玉的弱化版，货真价实的圣遗物；这一串是鉴真大师的佛珠，元老院可以担保是真品；这边这一枚是自海外收购而来，真实具有魔法效果的古董水晶球；这一件你可能不认识，是伊势神宫上上上代斋王，也就是最高阶巫女所用的神乐铃。最后这一件来历已不可考，应该是数百年前从你的祖国流落过来的。据考证，元老院认为其是一枚来自龙虎山的法印，虽然不可能是天师所留就是了。” “噢，确实都是好东西啊。”易新挨个凝神看去，在他的视野里，每一件都散发着淡淡的灵魂光华或是魔法气息，代表着其不凡，绝非什么赝品。“行吧，那我就收下了。替我转告元老院的老头子们，他们的资格照常，但自此以后我们之间就只有交易，没有任何情分了。还有，再有下次，他们的悬赏就会挂上拍卖阁的榜单，我十分愿意用上万枚胶囊给他们‘养老送终’，好生掂量掂量吧。” “是是。”八云满不在乎地点头，反正也不是他背锅或者受威胁。“总之我是不可能选择与你为敌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属于拿着手上捏着十张牌都不肯轻易打出一张的人，真不知道你还藏了多少东西，就像你怎么跑出会议室的我都看不懂。” “希望那些老头子也有你这么清醒，别再来烦我了。”易新将盒子一一盖好，挥手致意“那就晚安吧，一路走好。” “嗯，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因为，后天代表元老院去交易的，也是我啊...”话还没说完，八云的身影就被车库里突然刮起的风像云雾般吹散，无声无息地离去了。 ‘莉娜，下来帮我搬东西啦！’使用随着易新实力进步而逐渐扩大了范围的心灵传音呼叫后，莉娜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四处张望。“刚才那个是九重八云大师吧，他来干什么？还有你为啥要把我支开？” “噢，他是来送礼的，这些都是。我本来怕他有恶意，想引诱一下让你埋伏他一手，现在看来他是没这意思了。”易新一语带过，没有提到莉娜曾成为元老院的目标，省得她又自责。“这些东西就是他送的，你帮我拿着，我拎那俩人，咱们尽快回拍卖阁，现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哦对，学校那边我也帮你请假了，暂时还是别去了。” “哦，好吧。你用的啥理由请的假？”莉娜将几个不算重的木盒叠罗汉，一边走一边有些犯嘀咕。“话说元老院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吗？你为啥还担心八云袭击你，还有他们为啥要送礼...” “我跟学校说，因为我们俩要订婚了，所以一起请了几天假。”易新装作没听见，笑着说道。 “你你你...！讨厌！”此话一出，莉娜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了其它方向，红着脸快步走向了电梯。 两人先是搭乘电梯回到顶层的家中，做出还在家中生活的假象，但实则通过空间转移前往拍卖阁，顺便带进去了采购好的一大堆生活物资和一套新的家政机器人——易新发现老自己做饭还是太累了，反正拍卖阁内也有阵法可以转换电能这种低层次能源。至于原来那个，则被留在家中作为伪装，并进行基本的家庭安保。 回到拍卖阁内，易新先是将雅努斯双子丢到一个小房间里，再取出两个氧气面罩一样的装置，扣在两人脸上。这种便携式氧气面罩接入的本来应该是罐装氧气，但易新却往其中注入了大量的乙醚，以保证两人维持昏迷的状态。没错，这正是先前名仓打算用在易新身上的东西，现在反倒被他给活学活用了。 易新又取出几个药瓶，分别给两人吊上葡萄糖和生理盐水。虽然易新在这方面的水平只能说是略懂，可能会很痛，但想必这两人是不会介意的。 莉娜就站在一旁，看着易新忙前忙后，直到他忙完后才好奇地问道“这俩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还是联邦那边交给你的。” “啊，简单来说，这俩人就是俩小偷，还是没啥名气的那种。”易新一边洗手一边说道，这俩大老爷们自被抓已经过了两三天了，身上的味道属实有点大。“当然我也不是啥罪恶克星，我抓他们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的独有魔法很有意思。” “果然啊...”莉娜也习惯了，但她也对新奇的魔法保有好奇心。“他们的独有魔法叫什么？” “他们自称为一千零一夜。这个魔法很单纯也很强大，可以引发所有能被定义为‘开’和‘关’的现象。开门关门是基本的，甚至可以打开和封闭网络上的防火墙，哪怕他们俩一点电脑技术都没有。”易新甩干手，熟练地掏出头盔般的检查仪给他们俩戴上。“而他们俩一人只能开，一人只能关，所以一直共同行动。但你知道有意思的地方在哪吗，这俩人姓氏相同，长相相似，却没有任何关系。” “啊？那他们怎么会拥有同一个魔法？不对，按你的描述这其实是两个相反的魔法吧，只是被这俩人自己起了同样的名字。”莉娜愣了愣，这个魔法无论是新奇还是强大都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不，这就是一个魔法。证据是，他们都必须使用魔咒才能发动魔法，一个是‘openseasame’，一个是新笑了笑，将头盔收好后又从两人身上各剪了一撮头发下来，各自装好。 “芝麻开门和芝麻关门？所以才叫一千零一夜吗？”莉娜这次露出了非常感兴趣的表情，这也太奇妙了。 “正是如此。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没关系，还是等到时候让dna检测告诉我们吧。”易新嘿嘿笑道，表情很快又变得意味深长“说不定，这其中还有更大的秘密呢。” 第九十四章 开幕式要够震撼 “我是跟巴蓝斯上校，不，准确来说是联邦政府事前谈好了，他们派stars去帮我抓雅努斯双子，我把黑顾和周的遗骸交给他们。”昨晚易新有让赫特联系过达也，让他把黑顾送到地下车库。 “他们要这两具尸体有什么用？”莉娜看着虚幻大屏幕上卷动的一千零一夜魔法资料，问道。 “你是不是忘了黑顾之前的爆料在联邦国内造成了多大的轰动？到现在这事都还没完全平息，政府自然需要罪魁祸首去向国民交差。”易新同样面带激动的阅读着，他在等一个结果。“不过考虑到他们也要走了黑顾本体烧成的灰，他们应该也想要研究研究黑顾的夺舍魔法吧，给高层续命啥的，不过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滴的一声，分列两侧的两串字符停止卷动，竟然合为一体，屏幕上写着大大的“匹配成功！”。 “好耶！”易新激动地把一旁不明所以的莉娜抱起来转圈圈，直到她用魔法挣脱才罢休。现在莉娜已经能完全脱离法机施法，比易新预料中还早了不少，可见她的刻苦。 “所以，究竟是啥好事让你这么激动？老！公！”莉娜气鼓鼓地整理着自己被摇散的头发。 “嘛，解释起来可能有点麻烦，但这两个魔法确实是一个魔法的两种功能，这样我就可以省下许多学习的时间和资源了。”易新笑得是那样开怀，最重要的意义还是他可以节约出一个神文槽位，使用多一种超凡能力。易新早就料到有可能会这样，虽然预留了最后两个神文但还是心怀着希望，事实证明他没白期待！ “那你至于这么激动吗...”莉娜哼了一声，“话说这两个人你之后打算怎么处理？就算是大盗也罪不至死吧？” “那确实，但我也不想用他们。还是丢给达也吧，就当是他和深雪的订婚礼物了，不过当作研究素材还是手下应该都会很有用的。”易新吩咐家政机器人时不时照顾一下这俩人，就跟莉娜离开了。 “说起来，前两天还听深雪提起过，四叶家可能要出什么事情了。不过她应该做梦也想不到会是她的婚事吧，要不是外面危险，好想去她家找她玩，好好取笑一下。” “你确定你不会先被她问起我们俩之间的事？作为学生会副会长她应该知道我们请假的理由啊。” “额，那还是算了吧。以及，这还不是都怪你！” 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长到能让所有势力完成初步的化验和研究，但也短到他们根本无法做出非常周全的布置，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太平洋腹地，原本鸟不拉屎（物理）的地方，现在已经被各式各样的军舰和游轮挤满了，天空中的各式直升机和旋翼喷气机像是夏夜的蚊群一般发出巨大的恼人噪音，水下的潜艇也不在少数。且不必说本就有过节的势力，本身陌路相逢的船只也因意外的碰撞（物理）发生了不少争执，各个不同地区的国骂响彻在海面上，连螺旋桨的噪音都无法完全遮蔽。 好在来这里的也都不是小孩子了，对自己究竟为何要挤在这里受气还是心里有数的，没有人真的动起手来，起码在有人想法子阴谋怂恿其它人当炮灰之前是这样。而船只的站位也充分体现各势力的地位和实力差距。越靠近中心者船越大，越是无人敢靠近，以国家的官方势力居多。但奇特的是，各大真正的顶峰国家反倒停在最外围，原因有很多船太大号挤不进去，看见联邦一反常态的离得远远的后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跟上，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船多，，潜艇多，飞机也多，实际上不管内外围，哪都有他们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离易新事先预告的时间已经只有十分钟了，各方面都安静了下来，聚精会神地四处侦察并等候着。此时在飞机的飞行高度之下，隐身的易新和莉娜正漂浮在空中。 可真是，大场面啊。”莉娜啧啧称奇，哪怕是她在stars当差的时候也从没见过这种数量的军舰，更别说还是来自全球各地的。她的小脑瓜中不禁想象起这些船全部打起来的场景，那可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大海战了。毕竟哪怕是世界大战，也绝没有这样的军舰密度。 “呵呵，一会儿才更有意思呢，都挤啥呢，又不是黄牛抢手机...”易新用超级眼镜各处拍照，为这最后一刻的平静拍照留念。“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易新松开手，树界自他的手中径直落下，直挺挺地落入海中，溅起了一小朵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浪花。下一刻，巨大的变化开始了。 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开始上升，就像是水烧开了有气泡自锅底上浮一样，以坐标点为中心鼓起了一个巨大的鼓包，所有的船只都被牛爵爷法则束缚着，一边从浪头下滑，一边不自觉地后退。至于水下的潜艇们，则统统看到了一片刺目的金光。 由于靠得太近，撞船很快发生，一时间惊呼，怒骂混杂在金属的撞击声中扩散开来，场面顿时一片狼藉。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水底怪兽一般的水球升起地不快，各个船只的受损都不严重，也没出人命。 这会外围暂时还没受到波及的船只也反应过来了，再也顾不上埋怨先前没抢到“好位置”，加足马力赶紧朝后退，终于是空出了足够的位置。再然后，原本聚集在空中的直升机们也不得不后退了，因为海水褪去后，那巨大的金色圆球还在上升，已经接近了它们的飞行高度。 终于，八分钟过去，局面刚刚勉强稳定下来，恰是易新先前预告的那一刻，光球停止了上升。下一秒，所有的金光飞速散去，只有一颗山峦般巨大的树木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芥子拍卖阁，开门迎客。 第九十五章 居然没有闹事的 这是怎样的一棵巨树啊！ 其高恐怕有千米不止，单只粗壮的树干便能遮天蔽日，更别提其树冠上那无数蓝白相间的叶片，每一片看上去都有整个人大小，散发着蓝白相间的微亮荧光，好似在这片自己制造的夜幕下点起了一颗颗星辰。被所有树叶簇拥着的树干正顶端，一颗日轮般的光球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虽其亮度稍显不足，尚不能与火红的夕阳争辉，但也足以让另一边的明月羞愧。 仿佛历尽万古沧桑的树干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透着神秘的力量。一道焦痕光是以肉眼观看便使人浑身燥热，一片剑痕刺伤了船员的双眼，泪流不止，更有漆黑的不明物质给人蠕动的错觉，带来心理恐怖和不寒而栗的鸡皮疙瘩。 其根须却并没有扎进数百米深的海底，反倒是漂浮在水面，完全无视了其自身恐怖的重量，就这么悬浮在浅海中，岿然不动。被它突然现身所激起的海浪向着巨树冲去，却被完全透明的屏障挡下，没有一丝一毫能触碰到那神圣的树干。 就在所有人都被震撼到大脑空白之时，异变再生。一道道金光自巨树腰部，约莫平齐海面的地方发散开来，自行在空气中划出了道道光痕，组合成了一片刻印着繁复魔纹的光之平台，像是为巨树穿上了芭蕾舞裙。 一道巨大的身影在万众瞩目中凭空浮现，悬浮在那巨大的光球之上，对着四个方向各鞠一躬，微笑着开口“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芥子拍卖阁。我是你们的朋友易新，我在此诚挚地欢迎你们的到来，希望每位都能在本阁中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本阁实行会员制，还请受邀的嘉宾手持好您的请柬，它会引导你们穿过这道屏障，真正踏入本阁。” 易新只使用了正常的音量，但在法阵的增幅下，他的话语却被翻译成各种语言，响彻在方圆十里内所有人的耳中，像是有人在他们的耳边细语。易新的广播终于让所有人从冻结状态恢复活动。“是幻术吗？”“他是外星人，还是神明？”“莫非这就是神话中的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快，快把大人的喷雾拿来，她被吓到哮喘犯了！” 骚动足足持续了五分钟，这些心智坚定的各国精英们才逐渐接受了现实。潜艇集体上浮，跟着各种船只一同放下小船，向着巨树进发。飞机上也带有充气小艇，一位位达官显贵爬下绳梯，滑向不远处的光之平台。易新早已设计好，平台的边缘部分没有被防御罩所覆盖，可以让手下扶着为数不少的老头老太太们登上平台。只不过，再往前便只有手持邀请函之人能通过了，其余人接近屏障便会被柔和的力量弹开，无法寸进，哪怕有人偷偷使用了魔法也一样。 见来客们陆陆续续登上了平台，易新微微一笑，挥手间，又有八道颜色不一的光芒化作了阶梯，连接着平台和树干上的巨大门扉。“请各位顺着光芒前行，不必担心迷路，也不必担心颜色是否有什么奥妙，所有的阶梯都会通向拍卖阁第一层中心的集会广场，我会在那里恭候各位，并为各位介绍详细的兑换规则。除此以外，若有携带大件行礼或有其它不便者，请大声喊出‘我需要帮助’，本拍卖阁会提供协助。” 说完，易新收起以扮装游行造出的巨大虚影，回到了顶层的办公室里。莉娜早已在此等候，她递上一杯泡好的茉莉花蜂蜜茶，笑着说道“效果不错嘛，不愧是你计划了半天的开幕式，效果拔群啊。虽然我觉得只有赫赫的本体也足够震撼就是了。” “是啊，可惜了。没想到他们那么怂，我还计划着如果有人挑衅，或是干脆开一炮啥的，赫赫，呸，赫特就可以直接把他们轰杀至渣，正好立威，毕竟赫特在本体附近就是无敌的。”易新牛饮一般喝光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出所料的话，再过几分钟，他就有一大堆话要讲了。 “你就也叫赫赫不好嘛，又顺口又可爱。”莉娜轻笑一下，走到易新身后，开始用生涩的手法帮他按摩肩膀。“再说了，谁也不是傻的，这么大一棵树，哪怕不会动，把之前的动静再搞大点，海啸都能把他们全淹了。话说，他们也真放心这些大人物们就这么进你的地盘啊，真不怕全军覆没？” “嘶，你这手劲有点大啊，好痛。”易新吸了口凉气，又摇摇头，“你想太多了，这些势力贼着呢，来的人虽然不能说不重要，但最多也就是二把手。你自己看嘛，国务卿，副总统，副总裁。啊，四叶家来的还是亚夜子，真夜好像连船都没上，元老院就更是只有祖传工具人八云。” “诶，我还指望能看见达也或者深雪呢。”莉娜将头伸过易新的肩膀，与他的脑袋靠在一起，看着易新叫出来的“监控”画面。“啊，那个是不是真由美学姐？上次海边碰上那个。” “啊，是她没错。虽然七草弘一那老小子老老实实把罚款交了，但我看见他就烦，专门指定了整个七草家只有真由美或者她的两个妹妹能来，别的都滚蛋吧。”不同于老奸巨猾的弘一和他的儿子们，七草家的女儿们从小被作为联姻的对象培养，相对来说没那么多心机。一方面这样可以恶心一下弘一，另一方面说不定真由美就能借助这独一份的资源崛起，干过她的哥哥，最后继承七草家呢，那会让易新舒服多了。 “哼，那人搞了那么多事，早晚找个机会找他的不痛快。”自知道弘一协助黑顾之后，他就被莉娜彻底打入了心中的坏人名单，再加上打伤易新和拿她自己当人质就更是罪加一，不，十等。要不是易新表示影响不太好，她都想直接在拍卖阁里挂出悬赏，找人教训他一次，最少都是开个洞那种。“啊，人好像陆陆续续到齐了，该你上了，加油~” 第九十六章 定下周全的规则好麻烦啊！ “好的，各位，看来大家已经到齐了。”说不上金碧辉煌但也绝对古色古香的大厅里，足足五百人已经聚集在一起，看向了台上的易新。易新总共发放出去了五百张邀请函，送往了全球各地的五百强（？），而其中没有一方是缺席了的。 “首先，再次欢迎各位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本阁再次表示感谢。不过，我看各位都已经相当迫不及待的样子，我也就不再吊各位的胃口，直接进入正题吧。”易新拍拍手，演讲台两侧，有帘幕被拉起，露出了一排排的阵法和似乎是用来分隔队列的悬浮光带。“如我先前所言，本阁将收购三类物品，分别是圣遗物，奇珍和信仰相关的古物。首先让我们从规则最简单的一类讲起吧，即是古物。各位可能没有意识到的一点是，信仰本身也是有力量的。在场的诸位即使并非魔法师，作为强大的势力，应该也至少与魔法有所关联或是招募了大量的魔法师吧。那你们应该明白，魔法的强弱很多时候与精神息息相关，同为一种超越常理的力量，信仰也是如此。” 易新指向右侧的一排法阵，继续说道“我称这种力量为香火，这才是本阁所真正希望得到的。在各位左手边的这十个法阵，可以测定出物品中香火的含量，并据此折算为两种胶囊。各位也可以选择同时获取两种，他们之间的换算比例或者说汇率现在是12，灵魂精粹胶囊的价值较高，后续可能会根据库存进行小幅调整，请注意。这十个法阵中有三个绘于地面而非桌面，专用于鉴定大型物件，请按需选用。另外，我希望提醒各位一个常见的误区，那就是香火的价值不只取决于量，还取决于质。一件受到虔诚供奉的传家宝可能比每日受无数人漫不经心参拜的神像更有价值。” 台下骤然骚动了起来，信仰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这对绝大部分人都是盲区。易新静静等候了一分钟，骚乱稍事平息后，才清咳一声，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有关奇珍和圣遗物的部分了，请各位看向右手边。桌上这十个看上去像玩偶的精灵是我的小助手们，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人工智能，他们会负责鉴定各位所带来的圣遗物和奇珍，并给出一个大致的估价。但考虑到这类物品的判定无法单纯基于其中的能量高低，有许多功能上或是稀缺度上的区分，我的小助手们有一定可能存在对主观部分产生人工智障行为，本阁特意设置了一个议价机制。” 易新从讲台下拿出了一个写有议价二字小牌子，立在了台上。“作为阁主，我会听取各位的描述并判断其实际价值是否超越了小助手给出的定价，给各位一个公道的价格。但请注意，如果选择议价，若我判定其实际价值并不高于原价，本阁将以原价的八折价格强制收购，因此请谨慎使用这项功能。” “好的，这些就是主要的兑换规则了。其它诸如不得在拍卖阁内使用武力等细则会以投影的方式列出，还请各位至少通读一遍，以保证不会有不幸的事故发生。”一口气讲完了七百字的规则，易新也松了口气。“接下来是提问时间，在实际开始前，我会回答各位的所有疑问。” 没多久，就有一人高声发问“请问易阁主，如果违反了规则会怎么样？”易新看过去，提问者居然是九重八云。 “那当然是，会受到，严峻的惩罚！”暗中发动阵法，易新狠狠瞪向八云，同时一股威压落在所有人肩上，一触即收，却还是让人心中一凛。“开个玩笑。本阁的惩罚有且只有一种，那就是没收交易资格，代表与其所属的势力永久禁止再次入内。当然，如果有人在阁外追加违规行为，本阁保留进行更多惩戒的权力。下一个问题。” 没有人觉得易新真是在开玩笑，好半天才有第二个问题出现“如果我们对香火鉴定的结果不满，可以议价吗？”这似乎是联邦一家大公司的代表，她更关心与实际获利有关的交易规则。 “不行。香火的含量有一套明确且直观的测定标准，不接受任何质疑。”易新摇了摇头，“但本阁可以保证十套法阵的测试结果一定相同。同时本阁会保证各位的自由交易权，除议价的情况外，对价格不满意各位可以随时取消交易。不过为了保证本阁的兑换效率，第三次测定价值后接下来的每一次都会使该物品贬值百分之五，会累加到上一次的结果中，到第十次时便会被永久拒绝对这件物品的交易。” “先前提到的情报交易要怎么进行？”这次发言的是亚夜子，作为黑羽家的一员，她相当关心这一项业务。 “啊，那也很简单。各位看到这个箱子了吗？”易新指向台下的一个信箱般只能投入东西的木箱。“请将想要购买的情报和联系方式写在纸上投入其中，若本阁有相关的情报，便会后续联系买家并给出报价。请注意，本阁只收取两种胶囊作为报酬，并不以其它货币交易。” “请问贵阁收购技术资料和有关于，额，比如说遗迹地图或是藏宝图这一类的情报吗？”这人来自一间私立研究所，手上有不少这一类的资源。 “也会收购，但前提是它们不在本阁的库存内。这些会被归类为奇珍类，为了您的利益着想，请将简略描述写入信息容器交给我的小助手，对报价没有异议的话再进行实际交易。当然，如果出现‘实物与图片不符’的情况，本阁会进行折价或是拒绝交易。” “我想问一下...”各种各样的提问持续了十分钟，才渐渐结束。 终于，再也没有人发问。易新提高声调说道“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 第九十八章 大丰收 “各位，感谢你们今晚的到访，下次兑换会将在十天后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举行，敬请期待！另外，自下一次开始，本阁将每次确定一个主题，对应主题的物品会获得一成的额外收购价。而下一个主题是——龙！” 在易新不断重播的广播声里，各大代表在月色下陆陆续续地离开，走向外面望眼欲穿的属下们。在最后一人离开平台的下一秒，金色的平台收起，整颗巨树也迅速虚化，只用了十秒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倘若不是有海水在不断填入半圆形的大坑中，恐怕所有人都要以为这只是一场大梦。 随着能镇压全场的大boss离开，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所有的小船都以最快的速度逆着海流驶向所来之处，生怕下一秒就会被人半道劫下。正在这一触即发之时，外围的各个大国像是越好了一般，齐齐朝天鸣炮，巨大的响声让所有人都从贪婪中清醒了过来真要打起来就是大鱼吃小鱼，除了那几个巨无霸以外恐怕谁也讨不了好。 至此，所有的载具开始缓缓开动，各回各家，自不必多说。树界内，易新和莉娜正坐在餐桌前吃迟到了两小时的晚饭，听着赫特的汇报。 “...经测试，本体外放没有任何不稳定的迹象，可初步认为树界的基本功能得到了修复，是否能够适应真空环境还有待测试。”赫特这次改了个纯白色椭圆小机器人的外表，看起来可可爱爱，一板一眼的汇报也相当符合人物形象。“据统计，今日总计兑换出灵魂胶囊十二万八千六百一十枚，魔法胶囊二万五千三百枚，约合一千五百团灵魂精粹。而收购而来的香火物件经炼制后预计可获取十三万团灵魂精粹。” “唔哇，这可真是...百倍都不止的利润啊，这还没算圣遗物和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呢。”莉娜听得咂舌，这也太暴利了吧！ “正常正常，垄断的东西就是这样的，谁叫整个世界都只有赫特有能力提炼灵魂精粹呢？”易新同样是被这样的大丰收乐到喜上眉梢，但表面还是极力维持着基操勿六的淡然感，实际上连饭都多吃了半碗。“这还只是试水，之后那帮人肯定会带来几倍多的东西，离我的目标百万团就不远了。” “是是是，你集齐了不也就勉强算是赶上我嘛。”莉娜带着强者独有的自信，也是心情相当不错。 饭后，两人齐聚在了书房，开始研究起了那枚九龙玺。说这里是书房也不太准确，毕竟纸张存储的效率实在太低了，书架更接近于一种装饰，实际上主要的资料都储存在赫特的数据库——树芯之中。 “唔唔唔，哈——还是不行啊。”莉娜撅着嘴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紧握着的九龙玺。她已经尝试注入想子或是升级过后的魔力，但无论多努力都没有用。“这东西真的是圣遗物吗？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弄它都没反应啊。还有这上头的看上去好像不是龙啊，你看有的连角都没有。” “那是传说中的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来，我再看看。”易新从莉娜手中接过了九龙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肯定不凡，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淡淡的熟悉感，但一切都如同雾里看花，并不真切。 易新一边在脑内排除着各种可能性，一边无意识地翻转这个立方体。九龙...很酷，但没什么实际意义；四周的雕花，完全看不懂，也不是任何一种已知文明所用的纹样，最多沾点边；底面，没有沾染印泥，也不是任何文字，完全的鬼画符...等等，这个形状是不是在哪里... “赫特？”易新猛地抬起头。 “在，老板。”理应在整理今天收获的赫特立刻回复。 “能把五大洲拼在一起的样子给我看看吗，板块漂流以前那种。”易新拿起九龙玺，不断翻转方向，与赫特放出的地图对应。 “你发现什么了吗？”莉娜凑了过来，好奇地跟他一起查看。“诶，再转一点...对，就是这样，好像啊！” “那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个诡异的图形就是泛大陆的略缩图。”易新点点头，茅塞顿开。 “那这里面这些弯弯曲曲的放射状线条是啥？”莉娜无意识的突然袭击让得意洋洋的易新僵住了。 “呃知道。”易新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换来了莉娜失笑的揉脸待遇。 “老板，我有一个想法。”一直沉默着的赫特发话了，“这或许是某种能量供应线路，以魔法力描绘可能才是正确的做法。” “有可能哦，我来我来。”莉娜刚要从易新手中抢走九龙玺，就被赫特叫停了。 “虽然只是猜测，但我认为老板的力量跟这个圣遗物的性质更相似。”赫特给出了两张相似的波谱，虽然不管是易新还是莉娜都看不懂。 “那我试试...”易新深吸口气，缓缓将灵力自杂乱线条的中心点输入。起初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渐渐地，变化开始出现了。九龙玺缓缓悬空，自那个交汇点开始亮起，亮光逐渐扩散为到每一条线条中，随后逐渐向上爬升，顺着侧面的纹样一点点汇入顶部。 莉娜惊叹地看着这一幕奇景，转头刚要说些什么，却看见了满头大汗咬紧牙关的易新。她连忙站起靠了过去，“老公，易新，你，你没事吧？” “有点...吃力...”易新立直手掌示意自己没事，与此同时，白光终于遍布了整个九龙玺，九只形态各异的龙子眼部一齐亮起。下一刻，原本就洁白无瑕的九龙玺突然整个变得透明，莉娜可以看见一只小小的五爪金龙正盘旋在核心处一枚瑰丽的宝珠之上。似乎是被惊醒，那五爪金龙怒目圆睁，发出了震人心魄的咆哮，随后离开宝珠，钻入了易新的左手手背之中，留下了一道烫金色的龙纹，随后立刻隐去。 随着小金龙的离去，九龙玺似乎也失去了所有的神异，咚的一声坠落在了地上。见此情景，已经到达极限的易新也是白眼一翻，魂游天外。 第九十七章 九龙玺 使您这么说，我也不认为它值得更高的价格了。八十枚灵魂胶囊，它可能甚至不值这个价格。”易新无奈地摇摇头。“不管其身上的传说有多辉煌，在我看来它也只是一件能够放出高温火焰的圣遗物而已。” “这可是在我国备受尊敬的大神所留的神器，你不能就这么对待它！”讲台内侧，一个天竺人愤怒地拍案而起。看得出来，他很想将桌子直接拍碎来证明他的怒火，但很可惜，这个桌子是拍卖阁的原装货，由赫特自身的木料雕琢而成。 “哦？既然你如此在意它，为何还把它带过来呢？”见对方给脸不要脸，易新的表情也冷了下来，“看来还是我这里太舒服了，这位阁下想要永·远·留在这里呢。” 见易新这个反应，天竺人越发觉得下不了台，原本棕色皮肤已经涨成了暗红色，但见易新抬起手后，立刻脸色又转为青白，抓起桌上的胶囊瓶子，慌慌张张地朝后跑去。 “唉，真是醉了。所以我才讨厌干鉴定这一行啊。”易新摇摇头，无奈地叹息，碰到这种胡搅蛮缠的客户真就是没有一点办法。而他的背后，憋不住的笑声传来。“你有什么好笑的？下次要不让你来跟他们交涉！” “别，不然我得笑场哈哈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莉娜抹去了眼角笑出的泪花，“那人说着说着还摇头晃脑的，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你要没事就回去练你的魔法去，别来这凑热闹。”易新再次无奈地摇摇头，看向了桌上各类奇奇怪怪的东西。迄今为止他已经收到了十多件来议价的物品，都是多少有些神奇的玩意儿。虽然社会就是巨大的草台班子，但起码这些被精挑细选的代表们多少还是靠谱的，这么多东西里只有两件没有通过他的鉴定，敢闹事的更是只有刚才那个缺心眼子一个。 即便如此，易新的心情也称不上有多好，因为他所真正想要的东西迟迟没有出现。抬头望去，还在排队者已经寥寥无几，说明现在已经接近兑换会的尾声了。大多数人完成了主要任务，正聚集在空地处谈笑风生，毕竟对他们来说，一次能见到来自这么多各地大势力代表的机会也极为罕见，很多人都在借此机会拓宽关系网。 下次还是准备点吃的，让这些家伙好好聊一下吧，算是附加福利了。一边与莉娜插科打诨，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易新觉得应该到此为止了。刚想起身，一个身影又来到了桌前。 “哦，你好，这位先生。”易新脸部换上职业性笑容的表情包，转过身，看向来人。“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 “有一件东西希望您看看。”来人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性，动作上却多少有点鬼鬼祟祟的。“不过这件东西多少有些来路不正，所以希望您不要伸张。” “你说笑了，先生，今天我收到了太多这样的东西了。本阁也从不在意这些，打打杀杀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收购。当然，前提是它的确有其价值所在。”今天毕竟只是个开始，各方势力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好东西，其中超过一半都是各种途径而来的“舶来品”，所以总体来说都显得奇奇怪怪的。打个比方，易新就收到了东方大国拿来的上古法师袍，或是日落之国拿来的大和古画... “我可以保证其绝对有其价值所在。虽然从表现上来说，其不算非常强大，但经过我国人员超过百年的研究，其绝非一般的圣遗物。”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黄布包裹，小心翼翼地摆在了桌子上。“如若不是本国耗费甚巨的经费也没能研究出其使用方式，今日又被您的不凡所摄，恐怕我也不会选择将其拿出来。” “我什么没...”易新的大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熟悉又陌生的符文和图样出现在陈旧却干净的黄布包裹上，还有这方方正正的形状，让他不由得愣神。“莉娜，莉娜？帮我把我的手套拿过来，谢谢。” 易新戴好手套，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黄布包裹。其中放着一枚大气磅礴的纯白玉雕，底座四方，其上雕有九种怪兽，皆作咆哮状，朝向四面八方，细腻无比，一鳞一角皆纤细如发，惟妙惟肖。 “老，咳，老板，这是不是你家乡，也不对，总之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玉玺啊？”莉娜被赫特科普了诸天的世界观后，也明白这个世界的东方大国终究不是易新的故乡，哪怕长得再像也不是。顺便面薄的她也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叫易新的爱称。 “不，不是，不可能是。”得出这个结论后，易新反倒松了口气。“首先这个东西的材质就不是玉，更类似琼勾玉之类的东西，有很明显的圣遗物材质的特征。其次传国玉玺的话会更小，也只雕了五龙。更不用说传国玉玺曾明确有史料记载，被摔去一角，后被用黄金补上这些显著的特征了。” “您说的没错。”那男人也点点头。“即便与其余各类圣遗物横向对比，也没有找到相似的材质，很可能是唯一一例，而且其多半隐藏着...” “停。我无需你过多介绍也能看出其价值。”易新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只用告诉我，你想要多少？” “这个么...”似乎有些没料到易新有这么爽快，男子颇为开心。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您的助手给出的报价是两百枚灵魂胶囊，而我想要一千枚。”男子见易新似乎相当认同这枚玺的价值，便开出了一个高价。但他也没有太贪心，只是在心理预期的价格中上涨了三成。 “可以。”易新点点头，挥手间，十个瓶子在桌上浮现，被易新推给了那人。“每个瓶子中一百枚，不放心的话可以自己数。成交？” “成交！” 第九十九章 不忧国的莫里亚蒂 “哈啊啊啊~”易新从床上坐起，想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又在半途停住。“嘶，头好痛...啊，昨天灵力全透支干净了来着。” 以易新的感觉来说，昨天多少还是有些勉强了。想要比较轻松地解开九龙玺，恐怕至少得等到自己达到灵师的阶段，这还是因为灵之路的超凡者元神本就强大，换做其它道路的比如莉娜，达到法宗境的精神力都未必够用。 易新刚要转身下床，却发现了异常。莉娜正躺在旁边，睡得正香，晶莹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少许，看来是担心自己才来的。 易新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于是决定...恶作剧。他先是猛地掀开被子，莉娜翻了个身，继续睡。易新又用手捏住了她的鼻子，结果莉娜立刻换成嘴呼吸，把易新都有点看傻了。 “这么能睡？没事，我还有绝招呢，睡美人...”易新双手撑在枕边，缓缓俯下身子，双唇正要相碰时，莉娜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猛抬头。咚的一声闷响过后，一人捂着额头蹲下，一人捂着额头又倒回了床上。今早的胜负是，两败俱伤。 “咱们说好的，趁人之危可不行啊！”早餐桌上，莉娜还在喋喋不休地用严厉的话语教训着易新，不过也就只有用词了，脸色的红霞和说话的语气都出卖了她。 “呃，说起来我还没问呢，你怎么就跟我睡一起了？这么开放的吗？”易新一边将烤好的面包放到玉米浓汤泡软，一边问道。 “我还不是担心你，跑去照看，结果太，太困了就...”莉娜哼了一声，立刻转移话题“昨天那个九龙玺怎么样了，总不会费了那么大劲还是什么用都没有吧？” “你有啥好害羞的啊，都确定关系了...”易新带着笑意摇摇头，也顺从地改变了话题“总的来说，我感觉九龙玺应该算是认我为主了，但这东西有什么用，我到现在还是没搞懂。” 说着，易新一挥手，九龙玺竟然自己从书房里慢慢悠悠地飘到了餐厅，而易新分明没有使用飞行魔法。 “呃，就这？不能变个形啊打开一下啊，或者像昨天那样变透明都好啊？”莉娜也很是无语，那他们昨晚上岂不是白折腾了？ “谁知道呢，我现在在想要不干脆丢给达也研究研究算了。”易新无赖地摊摊手，他可不想再死脑细胞了。 “你可够了，你自己说的达也快忙死了。”莉娜吐槽道，“还有，我觉得你越来越像那个谁，莫里亚蒂教授了。你看，都是老师，都暗中领导着黑恶势力，还都老是不亲自动手，就知道使唤别人...” 吃过早饭，两人踏上了上学的路。是的，两人总共也没请几天假，今天就要开始恢复上学了。此时易新也算是羽翼丰满，观想出的八个神文有七个都已经模拟了魔法，再搭配上赫特的传送能力，当真是可以横着走了。只要不再像先前那样有人挖大坑且易新主动卖破绽，谁想要袭击他们两人都得好生掂量掂量，再也没有担忧安全的必要了。 话虽如此，易新自己也明白两人现在被袭击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赫特本体给各高层所带来的震撼还是过于巨大了。赫特通过网络查到的情报基本都是他们在很认真的讨论易新是不是哪个神话中人，以及赫特是不是传说中的世界树或者梧桐木啥的，甚至还有人提出赫特顶上的大光球可能藏着金乌或是凤凰，差点没把易新笑死。 不过说到底这些都是相当高层次的事情，对普通老百姓的影响无限接近于零。要说在学校内造成的风波，恐怕还不如易新和莉娜的订婚宣言更受人关注。不知怎么的，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校，引起了铺天盖地般的八卦热潮。也因此，莉娜自暴自弃地跟易新乘一辆车前往学校。要知道，先前哪怕是住到易新家里后，莉娜为了掩饰关系都还是选择独自搭电车上学的。 到达学校后，为了躲开八卦大军，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启了扮装游行，直奔办公室/教室。易新倒是无所谓，莉娜可就惨了，一进教室就被女同学们包圆了，桃色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易新在确认了今天的安排很是空闲后，就闪身进入了树界。他要从这段时间开始，正式开始进行自己的战斗训练。不可否认的是，易新精挑细选的七个魔法非常强大，也非常全面，涵盖了攻击，移动，侦察，伪装，治疗等各方各面。防御方面易新虽然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选择，但他在灵师境会进行肉身的修行，搭配重组后也足够应付各种情况了。 但硬件的强大无法掩盖软件的不足，没有人比易新自己更清楚这点。先前他的修炼时间一直忙于提升修为和学习新魔法，直到现在易新的修为接近灵者顶峰，魔法也只剩一个暂时用不上的一千零一夜还有待学习，易新终于有空进行对每一个魔法的深度开发了。 若是易新的理解没错，每一个魔法都有被开发成战略魔法的潜质。比方说飞行魔法，若易新能将其修炼到极致，不就等同于海军的流星引落，可以随意招来陨石袭击吗。抱着这样的想法和目标，易新在树界中开始了刻苦而枯燥的重复练习。 严格来说，作为拍卖阁的赫特是没有训练场这一功能的，但以易新的实力，随便找个空房间他也不可能造成啥破坏。易新就在房间中使用飞行魔法开始搬运重物，好生体验了一把魔法版的举重练习。 莉娜不知何时来到了房门口，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个努力的男人，眼中既有欣赏，也有甜蜜。她现在随身携带着赫特的子体，在一定范围内同样可以自由进出树界了。 不知过了多久，易新终于能让一百公斤重的东西飞起后，身后传来了莉娜的声音“走啦，大忙人，已经放学好久啦。该吃晚饭了。” “好，来了来了...” 第一百章 多出去走走才能捡到宝 “易哥哥和莉娜姐姐还真是惹出了好大一番大动静啊，现在都没能消减半分。”光宣坐在座位上，看着议论纷纷的众多同学们，脸色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以他的耳力，即便坐在远处又不用魔法，捕捉到“安洁莉娜”“老师”等关键词也绝非难事。 “是的。连夫人都让我多注意校内的情况，出现万一的情况时前去支援易新大人。不过单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我更担心有哪一天校报的记者就要冲到心理辅导室中了。”水波现如今在光宣面前已经不像先前那么紧张，但还是下意识地保持着最标准的坐姿和表情，连一丝苦笑都没流露出来，某种程度上要归功于深刻在她骨髓中的侍女教育。 水波自然明白光宣话里的双重含义，兑换会已经举行了两次，第二次的归途上还爆发了小规模的冲突，沉了一小艘游艇。这样的暗流涌动下，学校的同学们还对一个恋爱话题津津乐道了半个月，偏偏两者的主角都完全相同，实在是能让人真切感受到世界的魔幻。 “其实我感觉如果不是身份太特殊，校内出现这种师生恋还引起这么大关注，莉娜姐姐和易哥哥早就被叫到教导主任甚至是校长的办公室训话了吧。”一高的百山校长也算是大和魔法界的大人物了，虽然还不够资格被易新邀请，但也对兑换会之事知晓不少，被上级下了死命令，无论易新两人在学校里怎么折腾，都千万不要招惹他们。“算了，不说这个了，明天我会跟达也一起去巳烧岛，你...” “光宣，光宣在吗？”光宣有些扭扭捏捏的话还没问完，就被教室门口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莉娜姐姐？你怎么来了？”光宣惊讶起身，走上前去，小声问道“需不需要换个地方？” “不用了，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莉娜摆摆手，“明天不是周末了吗，我们想去京都拜访一下大爷爷，稍微有点事。” “哦，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随时欢迎宣转头看向身后的水波，见她将询问的目光投来又慌忙转回来，“本来应该由我带你和易哥哥去本家的，不过我明天实在是走不开...” “啊，没事没事，你就帮我们跟大爷爷说一下就好了。不会耽误你的约会的。那拜拜咯~”莉娜脸上挂着暧昧的微笑，在光宣窘迫的“不是，不是约会...”中跑得无影无踪。 虽然光宣不承认约会，但易新和莉娜倒真算是去约会了。虽然易新确实是有事要拜托九岛烈，但以双方现在的关系和地位，其实没必要特意上门拜访。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莉娜看着易新又陷入了某种狂热闭关状态，拉着他出去放松放松。也是因为这个目的，两人没有选择乘飞机或是干脆传送，而是包下了干线列车的一个豪华包厢，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前往。 “啊，这个唐扬炸鸡看上去好好吃，给我尝一口！”莉娜正和易新相对而坐，品尝着列车便当的特别风味，相当享受这种只有两人在一起，也不需担心危险的纯粹快乐。 “好啊，来，啊——”易新用筷子夹起一块，没有放入莉娜的便当盒，而是递到了莉娜嘴边。莉娜下意识缩了缩头，四处看看确认没有人在看之后，才张开嘴“啊——” 可莉娜啊了半天，却换成易新没有动静了，恼羞成怒的一脚踩在易新的软质皮鞋上“你你你，你在逗我吗！” “啊痛，不是，不是。”发愣的易新被吓得筷子连同鸡块都掉到了地上。易新顾不上去捡，而是从自己的内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正是九龙玺。“你快看这个！” 与平时不同的是，九龙玺此时正整体微微发光，易新左手背上的小龙也跟着亮起。这光芒先是越来越亮，但很快又逐渐暗淡下来，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我事先说明，我啥都没干啊，刚才也不是故意耍你的。”易新都无语了，真会挑时候。 “呃，我原谅你了。但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莉娜也是挠头，“赫赫，你有感知到什么吗？” ‘很遗憾，没有。’赫特的声音同时在两人心中响起。‘我尝试寻找当时的时间点和地点是否有特殊，但都没有发现。’ “我也啥都没感觉到，就知道它突然自行启动了。呵，看来只有这鬼东西的制造者能告诉我们了，前提是他还活着...”易新也只能把九龙玺收起，从旁边再拿了一双筷子过来，“算了，还是吃饭吧，吃饭。” 没有人发现，九龙玺似乎是，亮了一点。 吃过午饭，列车也差不多到站了。由于两人都用扮装行列伪装了身份，所以又走了一遍跟上次登门完全一样的流程，就连拜帖都是同一张——易新以防万一复印过好几份。 不过这次是提前预约过的，两人很顺利地就在熟悉的书房里见到了九岛烈。虽然并没有隔多久，但两人均感觉九岛烈的精神面貌大不相同了。似乎是因为光宣这个心病被一扫而空，九岛烈看起来神采奕奕，再不复先前的暮气。 互相问过好之后，九岛烈率先开口“一个多月没见，你们身上却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我不光是指身份，还有实力。易新先生我还是看不透，但莉娜真是很明显地变强了啊，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超过我这个老头子喽。不过还是说正事吧，你们专门来拜访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嘛，毕竟莉娜也确实很刻苦啊。”易新笑了笑，“我们此行来，是为了寻求您这位同时精通古式魔法和现代魔法的大师指教的。我想要，寻找遗迹。” “遗迹？”听到这个话题，九岛烈挑起了眉头。“我想，你想找的，应该不是那种已经被发掘过的魔法遗迹吧。” “不错。”易新将双手交于胸前，郑重说道“我想要找到正统的超古代魔法遗迹，最好是核心的那种。” 第一百零一章 开始收集七龙珠吧 起码在这个世界的地球上，远古时期是真实存在其它文明的。那个文明于几千万上亿年前在地球上铸就了璀璨的魔法文明，却不知何故全部消失无踪。地球上所能找到的，只有散落在世界各处，只留下那些非常难以磨灭的物品，根本看不出原先用途是什么的遗迹。而那些被仅有的坚持到今天的物品们，便被统称为圣遗物。 是的，拥有各种神奇魔法效果，历经亿万年而不腐的圣遗物们，根本不是人类或是他们的魔法师先祖所造的，完全没有那个能力。所有的圣遗物都来自那个远古的文明，这也是为什么它们被称为遗物。科学家们穷尽了手段也无法解明圣遗物的材质和原理，所能做到的极限便是稍微仿造圣遗物的能力，就像是达也根据琼勾玉储存魔法使的功能仿造出了功能大缩水后的储魔具，而这已经是魔法史上前无古人的壮举了。 “自数千年前，圣遗物陆续在全世界出土，哪个人意识不到这是一笔巨大的宝藏？但部落首领变成了王，王变成了皇，皇变成了首相和总统，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真正成功过，甚至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进展。”九岛烈摇着头，他也算是研究上古文明的权威了，但知道的越多，才越是失望，他甚至怀疑所谓的上古文明是否是一种空想。“几乎所有的可能性都被考虑过了，我们甚至想过上古文明所在的地方会不会像精灵和寄生物那样生活在另一个次元，但都没有任何收获。说实话，你来之前，我甚至认为不会再有年轻人来挑战这个令人绝望的课题了。” “但有一点您不得不承认，几千年来，我绝对是拥有圣遗物最多的人，不是吗？若说只看资源的充足与否，我应该是最有可能揭开真相面纱”易新表情不变，似乎没有被吓退的意思，“以及，我已经找到了你们都没有想过的盲区。既然不能找到上古文明，为什么不让上古文明来找我们呢？” “什么？你是说...他们还活着？”九岛烈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不可能呢？”易新的脸上满是莫名的自嘲，“永远要承认一件事，人类是渺小的，若将宇宙的寿命比为人的一生整个人类文明也只持续了一秒不到，夏虫不可语冰，又怎能想象出真正伟大文明的极限呢？说不定对他们来说，寿命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死亡也不过是一场大梦罢了。” “...我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性。”九岛烈沉默了一会，还是摇摇头。“但我认为这是一种没有讨论必要的可能性。倘若上古文明的成员真有如此伟力，对他们来说，我们恐怕也与蝼蚁，不，细菌无异。他们宛若天上的神明，为何要搭理我们呢，哪怕我们只是要求取他们根本不屑一顾的残羹冷炙。” “但，已经有人成功，不，是接近成功过了啊。”易新淡淡的一句话，却像是惊雷一般砸在了九岛烈的脑海中，让他险些惊到从椅子上跳起来。“不，不可能！” “是真的。”易新还是只淡淡笑着，但越是如此，九岛烈越觉得他没有胡说。“您知道龙神吗？” “...有所耳闻。”九岛烈整理了一下心情，说道“那是古式魔法的名门之一，吉田家所信奉，不，应该说所追求的神明吧？不来自任何体系的神话，甚至连是不是龙都不一定，单纯的水之象征。吉田家专擅精灵魔法，他们认为精灵这种魔法实体其实是自然的化身，而龙神就是最上位的精灵，主掌与水有关的一切。” “不错。吉田家最早只是祈雨师，在这一道上不断钻研，后来才将目标更改为降雨一道的最终点，也就是龙神。他们为此不择手段，吸收佛道东西等所有流派的知识，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名门。”易新点点头，表情中看不出是对这种一根筋的敬佩还是无语，“那您知道吗，吉田家的二儿子，神童干比谷曾于数年前尝试过唤起龙神，并且成功了。他切实‘听’到了龙神的声音，却因为太过年轻，自身的魔法实力更无法支持龙神的降临，仪式不得不中断，干比谷的身心也都深深受创，直到去年才恢复了该有的实力和神童之名。”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不同于现代魔法师，古式魔法各家都经历过魔法隐于暗处的年代，故而壁垒森严，哪怕元老院都未必知道，或者说不重视这件事，九岛烈大为惊讶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么说，龙神是真实存在，且可以被唤起的？” “正是如此。既然龙神实际存在，那其它的神呢？天庭，天堂，高天原或是阿斯加德会不会其实是同一个地方呢？”易新的眼中亮起了兴奋的火光，满是期待与好奇。“在此之前，我已经与吉田家和廿乐家谈好，还通过兑换会联络了数家世界各地的魔法名门并特意收购了许多与龙有关的圣遗物，我保证未来还会有更多人加入。那么，九岛烈宗师，您呢？是否要加入我们，成为一名，‘寻神者’呢？” “啊，那是自然，这种事情怎么能不算上我呢？”似乎被易新所点燃，九岛烈的眼中也亮起了狂热的光芒。“就让我们，合作愉快吧。” 深山中，四叶家本宅，家主真夜的秘密书房内。 “什么？！不，不好意思，姨母大人，我失礼了。但您说的是真的吗？”深雪看上去浑身上下都在抖，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端的不知所措。她一旁的达也也好不到哪去，达也能表面维持冷静的唯一原因是他的感情不会超出一定限度，所以永远不会歇斯底里地失态。从这一点上来说，达也现在反而想感谢对他精神结构进行改造的母亲了。 “是的，我没说错，你们也没有听错。达也实际上是我的儿子，并会成为深雪的未婚夫。”真夜的脸上露出了被称为魔女也不冤枉的笑容，轻声为炸弹般的消息再添了一把火，“过两天，深雪的继承人仪式上，你们的婚约也会一同对整个十师族公布，记得做好准备哦。” 第一百零二章 热搜总是一条接一条 “...大和的各位，我想要告知一个事实。...托拉斯·希尔弗的真名是司波达也，现就读于国立魔法大学附属第一高中三年级，希望大和的各位能帮助我劝服他，参与狄俄涅计划。” 数天后，很是突兀地，一则影像被通过各种管道，传遍了世界。易新和莉娜坐在早餐桌前，一边咀嚼着番茄焗鹰嘴豆和巴伐利亚白香肠，一边通过客厅里的大屏幕观看着新闻节目里被反复播放的这段录像。虽然画面中人外貌没有露出一点，声音也进行过处理，但这位自称的第一贤者具体是谁对易新来说还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这可真是，完全无视了隐私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啊。完全是不择手段的狗急跳墙呢。”即使莉娜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联邦，但看到这样肮脏的舆论操弄手段还是心情相当复杂。 “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步好棋啊，表面上看七贤人跟联邦政府没有任何关系，恐怖分子泄露隐私怎么能怪狄俄涅计划的发起者呢，即便他们是最大获益人。”易新语气中略带嘲讽，这种事情突然发生或许能给达也带来沉重的打击，但有他这个剧透党在一旁，便只是跳梁小丑罢了。不，甚至不用易新干什么，光是真夜能够在计划外继续使用至高王座，行使七贤人权能这个计划外因素就足以让爱德华·克拉克的如意算盘破产了。“不过雷蒙德·克拉克这位第一贤人与他老爹那个纯粹的阴谋家不同，多少还是有点梦想的。他是真心希望狄俄涅计划能够成功，在他的有生之年帮助地球进入他所梦寐以求的太空歌剧时代。” “可那不就更恶劣了吗？这种人不自己努力，反倒寄希望于像木偶一样操纵其它人为他挥洒汗水，完全不顾达也和其它魔法师本人的想法。”莉娜对此嗤之以鼻，曾几何时她与队友的生命和热情就是在被这些看似正确的人利用着，身不由己。这些人走向巅峰的手段是强迫他人用尸骨为自己铺路，何其可耻。“他以为他是谁，神都没有权力这么干。要我说，这种梦想存在的价值恐怕还比不上鼻涕虫，真是让人恶心。” “嘛，别气别气。反正达也那边的记者会也筹备地差不多了，很快这个破计划就要破产了，有啥好置气的？”易新对此不置可否，他商人的思考方式让他从不关心哲学或社会学上这种公认的对与错。对纯粹的商人来说，万事万物都只分有利和有害，更何况对错这种东西本身就只是相对的，立场转换后便可以轻易改写。因此易新从来不与人争辩对错，只分辨他喜欢和他讨厌的人和事。“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吃，我们也该去学校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又像昨天一样来点刺客，不，绑架犯呢。” “你昨天不都把你暴打那帮人的视频传给那些高层，还挂出悬赏了吗。我看起码短时间内是不敢有人招惹你了。”经历数次事件亲眼见证易新的实力，莉娜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担忧易新的安全了。当然，如果易新要主动作死，莉娜还是会拼尽全力阻止，这不是保镖的职责，而是女朋友的关心。 昨天的袭击者自作聪明，找来了大量的晶阳石意图封锁易新和莉娜的魔法，他们则手持着冲锋枪以胁迫两人。但这完全是弄巧成拙，易新可不受影响，他只是随手一招，水泥路面便化作液体，在密度操作的控制挡在两人之外重新化为固体，成为了坚实的堡垒，防下了所有席卷而来的子弹。袭击者中不乏使用魔法的好手，但晶阳石的禁魔效果不分敌我，此时再想更改战略已经来不及，易新的悲叹冥河瞬间发动，数个灵魂就此被永久冰封。接着，易新启动飞行魔法，几人的尸体扶摇直上，在与大气层的激烈摩擦中彻底化为了飞灰。 整个杀伐果决的过程被赫特完全记录了下来，与悬赏令一同被发往了各大势力的电脑。作为始作俑者的军火商尝试过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自然是没什么用的挣扎，悬赏发出的当天就因“不知名原因”股价暴跌，直接破产，下达命令的几个领头人也被闻讯而来的其余势力干掉，只等下一次兑换会去易新那里领赏，一个国际军火巨头一夜间烟消云散。 亲眼见证了图谋不轨的凄惨下场，几乎所有的势力都给心猿意马重新套上了缰绳，不敢再轻举妄动。因此，易新和莉娜今天的行程相当顺畅，波澜不惊。但到了校门口，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我的天哪，这里到底有多少记者啊？所有新闻媒体的人全来了吗？” 正如莉娜所惊叹的那样，校门被上百人的记者团堵得水泄不通，根本无法进出。即使警卫高声解释，达也现在处于休学状态，根本不在校内，想要抓住猛料的记者们也完全不肯退去，像是粘人的章鱼般抓住每一个来上学的学生询问他们是否认识司波达也。 好在这也在预料之中，一剂真正有效的解药很快到达。一辆印有flt字样的车辆停在校门口，瞬间像是鲜肉吸引饿狼般引走了记者们的注意力。因为他们都知道，flt正是托拉斯·希尔弗所属的公司。 从车上下来的公司职员只宣布了一件事，flt公司将为托拉斯·希尔弗举办一场记者会，时间定在本周日。而在那之前，一旦发现有记者骚扰一高的学生或是flt公司，将直接取消所属媒体参加记者会的资格。 就这样，被拿捏住死穴的记者们陆续散去，校门空出，第一高中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样貌。 易新一般启动停在路边的车辆，驶入校园之中，一边心中暗暗有些感慨，终于，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易新半年前来到这个世界所定下的愿望单已经几乎全部完成，再渡过这一劫，易新的魔王计划也将结束，圆满完成他对达也的许诺。到那时，距自己离开这个世界，踏上新的征程，也就不远了。 第一百零三章 软的不行来硬的 周日，达也筹谋了许久的记者会如期召开。在记者会上，无视了众多记者五花八门的刁难和诘问，达也面无表情地介绍了全名为“以恒星炉抽取太平洋沿海地区海洋资源并去除海洋有害物质”，简称escape的计划全貌。 这个计划饱含了各种最尖端的魔法和科技结晶，但解释起来却相对简单。作为持续发生着核聚变的星体，恒星满足了核聚变的两大条件一，极端高温消除原子核间的排斥力，二，足够大的重力约束着等离子态的原子以保证它们之间的相互碰撞，引发核聚变。极端高温并非难事，只要核聚变发生，根据质能转换方程产生的巨大能量自然会产生高温。但原子获得能量后会加速运动，降低密度，这正是温度的本质，因此必须有强大的力量约束等离子体持续发生碰撞，否则核聚变只会持续一瞬就停止。 最经典的解决方案是以极端强大的电磁力代替恒星的引力，被称为仿星器。而达也的方案则以常驻型重力控制魔法（其实就是飞行魔法的高强度版）实际制造出本不可能存在的强大重力，完全模拟恒星环境，因此得名恒星炉。 整个计划的流程设想如下使用储魔具储存魔法师发动的重力控制魔法，施加在恒星炉上，这样魔法师们便不需要每时每刻守在恒星炉旁。恒星炉点火后，会生产出庞大的电能，这些电能将被用于电解海水，生产出氢气，氧气和其余副产物。随后，氢气会作为燃料送往发电厂，这样即使不在城市附近设立较为危险的恒星炉，也可以切实完成能量的高效输送。 这个计划需要许多重要组件，包括飞行魔法，仿造圣遗物的储魔具，恒星炉的整体架构，达也花费了数年的时间一一将它们实现，如今终于使得ecscape计划成为可能。哪怕是隔得老远，易新都能看到达也脸上由衷的淡淡微笑，那不是狂喜，而是一种苦尽甘来的欣慰，是一种梦想实现的满足。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深雪和易新能真正明白达也的这一伟业是何等不易。于是，易新用力鼓起掌来，很快带动周围人，形成了响亮的无言贺喜。 最终，达也给出了最有力的回击“我将全身心投入这项伟大的计划，因此不可能再有时间参与诸如狄俄涅计划的其它大型计划。” 啪！远在大洋彼岸，全程看完了记者会直播的爱德华猛地将手上的终端摔在地上，脸色阴晴不定，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话都不想说。他只是反复在五角大楼中这个只属于他的小房间里踱步，脑中闪过千万思绪。 没多久，一条极密的通讯线路发来了通话请求。爱德华知道来电的是谁，正因如此，他不想接，又不得不接。无声的通话等待持续了五秒，爱德华才按动接听键。不出所料，贝佐布拉佐夫博士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克拉克博士，看来你的计划要破产了啊。” “未必。狄俄涅计划代表着更加广阔的未来，我国也依旧掌握着舆论。”话虽如此，但无论爱德华还是贝佐布拉佐夫都清楚，这不过是死鸭子嘴硬。 “是吗，但我认为，我们不得不考虑一下后备的计划，比如，我最开始提出的那个？” “我依旧认为直接动用武力并非上策，使用战略级魔法固然能保证杀死他，却也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为我们两国带来不必要的风险德华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认输“但相较起来，显然是排除质能转换魔法的巨大威胁更加重要。这样吧，我们再等七日，如果确定狄俄涅计划彻底失败，我会提供司波达也的坐标和卫星系统协助的。” “那么，一言为定。我会提前做好准备的。”贝佐布拉佐夫博士的声音一下变得愉快了起来。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亲手扼杀威胁更能满足他战斗民族血统渴望的事了。先前爱德华确实提出了一个不错的计划，当既然失败了，就轮到他动手了。 只用了一天都不到的时间，escape计划就在国际社会上掀起了不下狄俄涅计划的狂潮，引来了所有魔法界人士甚至是普通人的议论和吃瓜。但与爱德华的微薄希冀相悖的是，赞成的声音占据了多数。 许多学界的大人物都对escape计划这样更为务实，能切实且迅速提升人类文明能源等级的表示了赞许。相较之下，狄俄涅计划这种为了上百年后的未来进行大笔投入，还不能保证成功的宏图伟业便显得像是华而不实的空中楼阁一般。 煎熬的七天很快过去，爱德华始终没有等来他所盼望的转机，连第三次兑换会上出现了神器等级圣遗物这种情报都没能让他分心。等等，兑换会？ 爱德华猛地一惊，对啊，现在出现了灵魂胶囊和魔法胶囊这种能够提升实力的神秘药物，经过三次兑换会之后，想必也不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大和政府没有理由不给司波达也使用，以继续提高这件终极兵器的力量。虽然这不代表司波达也能借此突飞猛进，突然获得抵挡战略魔法这种大杀器的力量，但万一呢？ 即使如情报中的蛛丝马迹所示，司波达也因所属家族的关系与军方不和，但不管是从那个不可触犯的四叶家还是从那个可恨的编外贤人那里，司波达也都能获得足够的胶囊。 编外贤人是爱德华给易新的绰号，他早就注意到易新在冒用七贤人的名号，但偏偏对方在网络领域上的能力远远超过爱德华的得意作品至高王座，身为普通人的爱德华拿易新一点办法都没有。而达也与易新私交相对不错，不排除达也能从易新那里获得什么特殊待遇的可能性。 “对，不能再等下去了...越等，危险越大。”爱德华以此说服自己，忽略掉自己明明掌握一切，做出了周密计划却被反将一军的挫败感，向着贝佐布拉佐夫博士发去了通讯请求。 第一百零四章 搞埋伏时请一定不要当别人傻 “噢，亲爱的克拉克博士，你打来这通电话，是不是说明你想通了？”电话很快被接起，另一边是贝佐布拉佐夫博士满是兴奋笑意的脸孔。“刚好，我和我的‘管风琴’已经到达了我国国土的东南角，符拉迪沃斯托克，正静候你的情报了。” “是的，我来履行我的承诺了。”爱德华沉声说道。“如先前所说，我会给你我国卫星阵列的接入权限，详细账号和秘密我已经连同坐标发送过去了。但你记住，这个账号只能使用三十分钟，超过时间就会为我带来麻烦，到时候你也别想好受。” “啧啧啧，那是自然，自然。”贝佐布拉佐夫博士似乎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克拉克博士，你看看你，多么滑稽啊，明明是在做对国家有益之事，却还是要偷偷摸摸的，不觉得难过吗？不如考虑一下，加入我国，我可以承诺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贝佐布拉佐夫博士，不必多说了。我是坚定的爱国者，才会有此行动。”爱德华严肃地拒绝了邀请，“但我确实还有一个条件。我希望你在此事结束之后，杀死另外一个，同在大和的人。” “哦？那个人是谁啊，是不是我啊？” 猛地，爱德华·克拉克汗毛倒竖。他不是惊惧于这话的内容，而是这声音的来源。这里是他的密室，设置了多种验证身份的程序和警报。除了他自己，理应不可能有人能进入这里，连他的宝贝儿子雷蒙德都不行。 爱德华浑身颤抖着缓缓转身，看到的，是眼中充满杀气的莉娜，满脸微笑的易新，以及他所比出的噤声手势。 通讯的另一方。 “还有一个目标，是谁？”问完这句话，贝佐布拉佐夫博士有些皱眉。他发现终端中传来的画面卡顿了一下，但这对于现代的通讯科技，尤其是两人使用的最高级军用管道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 不过另一边的“爱德华”似乎没注意到这点，如常地继续说道“暂时还是不告诉你了。如果无法击杀司波达也，那说下一个目标也没有意义了，现在博士你还是专注于眼前事，只用记住你对我有这样一个承诺就好。” “也行，不过你不必担心，只要十分钟后，你应该就能听到喜讯了。”贝佐布拉佐夫博士笑了笑，眼中满是自信。 “那便祝你武运昌隆吧，博士。”说完，“爱德华”挂断了通讯。 “不，不要！”没有被束缚住却什么也干不了的爱德华绝望地看着易新按下了结束通话键，回过头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太好了呢，”易新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被重力束缚在最爱的“至高王座”上，动弹不得的爱德华。“看来你还能再活十分钟，亲爱的克拉克博士。虽然这是我们两人第一次见面，但我们还是来聊一聊吧。” “你，你想要什么。至高王座，军事资料，还是让我作为内奸，我都可以答应你。”生死之间，爱德华再也没有了七贤人的缔造者，仿佛世界都掌握在手中的幕后黑手气势，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给出自己所有的筹码，想要博取一线生机。在他看来，既然对方没有直接动手，就必定对他有所图。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你的命。”易新像一个大反派一样背对着昏暗的灯光，全身上下都被黑暗所遮掩，只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让我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也让你做个明白鬼。” 超级眼镜在易新的手上投影出一份文件，那是一份机密调令，让军机搭载一名秘密乘客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一天前，你违规伪造了军令，秘密前去与贝佐布拉佐夫博士会晤，现在已经到达。八分钟后，在你的协助下，贝佐布拉佐夫博士发动了战略级魔法‘水雾炸弹’，袭击了正在携妹妹，不，应该说未婚妻视察escape计划场地，位于巳烧岛的司波达也。哦对，你还入侵了军方的导弹系统，向巳烧岛发射了两枚高超音速导弹。” “这不是...”爱德华瞪圆双眼，刚想说些什么，他身后的椅背就像是蛇一般流动起来，捂住了他的嘴。 “别急啊，你看电影里那些反派进行自己计划解释的时候如果被打断了，那多没意思。”易新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然后，司波达也反应迅速，在未婚妻和侍女的协助下无效化了水雾炸弹，并进行反击。一番斗法后，司波达也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并发动极小规模的质量爆散，哦，就是你们说的质能转换术式，将贝佐布拉佐夫博士所使用的大型可移动列车式法机外部凝结的一颗水珠完全转化为能量，产生剧烈爆炸。附近的所有人员包括贝佐布拉佐夫博士和克拉克博士在内，全部受到直接打击，当场身亡。” 听到这里，爱德华连眼睛都充血了，拼命想要摆脱束缚却无能为力。见此，易新贴心地安慰道“啊，请再忍耐一下，我快说完了，就剩事后处理没讲了。是这样，事后现场会发现你们二人的遗体，俄联政府尝试隐藏这一事实，但会被不知名的消息灵通人士，其实就是我曝光。随后，由于整场魔法战斗都被巳烧岛上配备的第三方魔法观测仪器记录了下来，司波达也以此为证据控告两国袭击他，打击escape计划。再然后嘛，国际社会掀起轩然大波，质疑由联邦和俄联政府主导的狄俄涅计划的真实目的。迫于舆论压力，联邦宣布取消狄俄涅计划，公布这份调令和其它文件，指出这一切都是你和贝佐布拉佐夫博士个人的阴谋，与两国政府无关。同时，决定大力支持escape计划，从此司波达也和未婚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巴拉巴拉...” 易新将终于念完的【魔王计划·改】丢到一边，打了个响指解除了爱德华的禁言，微笑着问道“克拉克博士，你觉得我的计划如何？” 第一百零五章 收到了绝望，自然要回以绝望，这才公平 “卫星图像确认，目标为司波达也无误！”贝佐布拉佐夫博士的管风琴中，工作人员正汇报着状况。“法机‘亚亘’调试完成！卫星瞄准已锁定目标！进入水雾炸弹发动的一分钟倒计时！” 贝佐布拉佐夫博士，站在屏幕前看着其中手拿着终端，跟身边美丽女孩有说有笑的达也，由衷感叹到“质量转换，多么恐怖的魔法啊。但很可惜，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建立伟业。这注定是你死我活，司波达也，你还是安息吧。” 与此同时，达也看着终端里收到的，那个写着“准备”二字的表情包，深吸了一口气。达也拿出了手枪状的法机，朝向海的另一边。以此为信号，水波撑起了最高强度的防爆护盾，深雪则转向另一边，闭上眼睛，通过魔法知觉锁定了两枚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导弹，只待它们接近，便让它们物理意义上熄火。不远处机库的阴影里，作为以防万一的后备队，光宣时刻准备着。 “水雾炸弹，发动！”庞大的想子流从贝佐布拉佐夫博士，以及安装在“亚亘”中，他的数名克隆体身上流出，注入了这庞大的法机中。 最初，只是一滴水被分解成了氢气与氧气。但随后，贝佐布拉佐夫博士独创的连锁演算系统发动，一秒之内，这个简单的魔法被重复了千万次，足以引发战略级大爆炸的氢气和氧气出现在了巳烧岛上空，只待点火。这就是水雾炸弹，十三使徒之一，“点火器”贝佐布拉佐夫的战略级魔法！正是这个魔法，曾葬送了莉娜的前任，上上代天狼星。 但很可惜，早有准备的达也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完成这最后一步。术式解体发动，一枚坚固的想子弹瞬间穿过情报次元，无视了地理距离的限制，直接击碎了贝佐布拉佐夫博士的魔法式！ “咳，咳”过于巨大的魔法被打断，强烈的反噬几乎夺去了贝佐布拉佐夫博士的意识，他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仅存的念头就是对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司波达也，早有准备？ 警报声与工作人员混乱的呼喊声中，意识朦胧的贝佐布拉佐夫博士却突然瞪大了双眼。一张憔悴而绝望的脸凭空浮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认得出，此人正是爱德华·克拉克。 稍稍将时间回拨，五角大楼的小房间里。 “你不会成功的！”爱德华气急败坏地怒吼道“我的国家会贯彻我的意志，排除一切的威胁！而且他们也不会放弃我的！你不肯把我现在送到地球的另一边，他们一定会找出你放置的假尸体的破绽的！” “啊，怎么送你过去这点不着急，你等会就知道了。我可以给个提示，要不要猜猜我是怎么凭空从那间大楼里消失，逃过七草家的围捕的？”易新悠哉游哉地打开通讯框，给达也发过去一个准备的表情包。“不过，克拉克博士，你要明白一点，你可是一个完美的背锅人选啊，虽然也不无辜。就比如如果大众不信你是叛徒，他们可以直接公布你七贤人的身份，足以证明你就是幕后的大阴谋家了。” “你，你在说什么？”爱德华瞳孔收缩，难道说...爱德华从来自诩拥有最聪明的大脑，自暗地里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可爱德华此时宁愿自己的头脑转得没那么快。 “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你那个小玩具是秘密吧？”易新嗤笑一声，又投影出一张标题为“关于至高王座系统和其管制员爱德华·克拉克的调查报告”的文件。“看好了，上头还有你上司的亲笔签名呢，这可不是我伪造的。” “不，这不可...那为什么他们什么行动也没有...我”爱德华脸色惨白，连死亡的威胁都没能让他如此慌乱。 “那当然是因为，你无论如何也跳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啊。不揭穿你他们就多了一个自带干粮的工具人，一旦你真有反叛之心，他们也可以光速把你拿下，有个万一的时候还能随时把你定义为恐怖分子和间谍，丢出去背锅，这可太好用了呀。”易新摇摇头，看着这个可悲的自封的“世界之外”“至高王座的主宰者”。“怎么样，这样的政府，你爱了吗，爱国者先生？”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从爱德华的喉咙里钻出了不成文的绝望嘶吼“你为什么告诉我！让我作为一个爱国者死去不好吗！你这个恶魔！” “那当然是因为，杀人之前得先诛心啊。”易新抬起爱德华的下巴，让他那包含悔恨，疯狂，崩溃的双眼正对着自己的双眼。“我本来也不想这么过分的，但你要明白，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我这人向来讲究公平交易，即便你想要杀死我，我最多也就是以牙还牙，让你当个糊涂鬼去跟贝佐布拉佐夫博士死在一起。但你却选择将我的弱点告诉七草弘一，那又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了。既然你拿我爱的人来威胁我，那我自然，要让你好好体验一下我的痛苦，与绝望。” 爱德华再不发一言，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样瘫倒在了椅子上。真由美信守诺言以十文字家的一票还上了易新的人情，也就代表了她不会乱说，因而七草弘一最多只知道易新在机场救过莉娜，根本无从了解两人之间的当时尚不明朗的关系。七草弘一旗帜鲜明地针对易新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其实是爱德华的计谋。他通过对突然多出的编外贤人的调查和对莉娜真实身份的了解，看出了一些东西，从而酝酿了这一毒计。 “在你进入倒计时的生命里记住这句话吧，总有些事是不能做的，总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易新直起身，留下了爱德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虽然你也不过是个小丑，但我可不是蝙蝠侠。” 随着易新的响指，下一秒，爱德华凭空消失。再睁眼时，爱德华已经看到了一片混乱的列车，以及面前口鼻渗血，倒在地上无力站起的贝佐布拉佐夫博士。 爱德华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此时还有什么可说的吗？眼前的惨状不正说明那个恶魔的计划正如预期般上演吗？最终，爱德华选择闭上了双眼，脑中闪过了各种各样的走马灯。 真是，自作聪明，何等滑稽的一生啊。 下一刻，火焰，吞没了一切。 第一百零六章 甘美的胜利 “...我再次声明，这是完全合法的自卫反击行为，责任必须由发动非法奇袭的爱德华·克拉克博士，伊果·贝佐布拉佐夫博士及两国政府负担。我发誓永远不会进行恐怖攻击行为，但如我面临威胁，我会毫不犹豫地予以回击。我想各位应该理解，我拥有足够自卫的武力，面对并反击任何种类的袭击，不管其来自何处。本人再次强调，我希望与所有人和平共存，但需要自卫而动用武力时，我绝对不会犹豫。” 这则不长的影像信息于当晚被发送到了世界各国的政府网站和新闻媒体，迅速成为了头版头条。稍稍偏离易新计划的是，联邦政府速度极快，率先反应，晒出了不知怎么搞到手的现场照片，指出爱德华·克拉克的真实身份是俄联的特务，入侵导弹系统并一手筹划了这次行动。对此俄联大怒，立刻反击，随后便进入了两国常规的狗咬狗流程，似乎达也这个真正动手的人反倒不重要了。 与此同时，对于求购率超高的情报，“灼热万圣节术士的身份”，芥子拍卖阁终于给出了答案。震惊于达也身份的同时，各大势力也迅速理清了这次突然事件的内幕和起因，读懂了达也声明的真正含义，并制定了非常统一的应对方案别去招惹司波达也就对了。 如果以勇者魔王的故事打比喻，那拥有质量爆散魔法的司波达也就是能随手毁灭世界的大魔王，但这个魔王从各方面来看都不嗜杀，现在还发表了声明，自己封印了自己的能力。只要没有闲得蛋疼的勇者去招惹他，世界就能一直和平地存在下去，这对所有人都好。 “至此，【魔王计划·改】，完美结束。”易新站在长桌前张开双臂，大声宣布道。但很遗憾，在座的其它来宾不甚配合。“那啥，你们好歹来点掌声吧，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莉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才与旁边的深雪一起，满面笑意地鼓起掌来，随后是不知所措但总之先跟着一起的光宣和水波，最后才是面带无奈的达也，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尊重。但即使是易新，相处了这么久以后，也能从达也的眼中读出久违的放松。 “行了行了，我还是别废话了。总之，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正好明天开始就要放暑假了，就让我们好好放纵一下。”易新端起了放在桌上的高脚杯，高高举起，“就让我们先，干杯吧！” 宾主尽欢的晚宴并不是结束，六人换上泳装，转移到了阳台上露天的泳池里，嬉戏打闹，尽情释放着积攒的压力。此时虽气温还有些稍低，但易新调整了恒温泳池的温度，整个泳池都像是温泉一样舒适。 “我说，单是游泳多无聊啊。”莉娜叉腰站在齐腰深的水中，提议道“我们来比赛吧，水球比赛！” “不要，我懒...”易新放松全身，就这么仰躺在水面上，看着天上似有似无的银河，随波逐流。但很快，他的漂流就被迫中止了，一双洁白的手臂将他的脑袋从水里捞了出来抱在胸前，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只手举起了他的右手，模仿着他的声音瓮声瓮气说道，“好啊，一起来玩吧！要怎么玩？” 易新轻微的反抗了一下，但感受着脑后只隔着一层布的柔软触感，想了想还是选择放弃，毕竟是难得的福利。身后的声音立刻切换回莉娜清亮的嗓音“我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我们来打魔法版水球吧！” 莉娜想到的规则很简单，但也确实颇有意思。六人按照男女分成两队，击打排球，球落到水面上或是碰到网算输。特别规则是，每人可以选择使用一种魔法，只要不损坏排球或是伤人都不限。 但很可惜，事实证明这是个馊主意。即使只用一种魔法，在场的六人也没一个简单的。莉娜原定哪边先获得五分哪边胜利，但实际上只是第一球就在空中飞个没完，足足二十多分钟都没有结果。最终，还是男方三人交换过无奈的眼神，暗中选择放水，才终于结束了这漫长的水球比赛。 一番大战后，众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更加休闲的娱乐方式。莉娜和深雪泡在池水中，小声说着什么女生之间的私房恋爱话题，深雪脸上的红晕就没停过，但莉娜也偶尔被反击，时不时拿小眼神偷瞄着一旁的易新。光宣和水波则坐在另一头，采取泡脚的状态，聊着学校的趣事，气氛融洽。相较之下，披上外套一边吹风一边俯瞰夜景的易新和达也，所聊的话题就要严肃许多了。 “是吗，从这种反应上来看，起码你能安生很长一段时间了。但还是记住不要大意，即使你现在也能使用我盗版的至高王座，也不代表你就能全知了。”易新从家政机器人手上接过一杯夏日喜悦，缓缓说道。 “我自然会铭记在心，也请容我再一次为您的帮助道谢。”达也点点头，他和深雪都才十七岁，今后的人生还很长，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沉默了一会，达也突然问道“您什么时候会离开呢？” “哦？”易新转过头，也不否认，只是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有太多的线索了。不说别的，单那颗巨树就不像是这个世界能诞生出来的东西，不是吗？再联想您的空间传送能力和先前从未听说您这种人物，得出您是外来者这个结论也就不奇怪了。”达也冷静地分析道，“而您明明喜欢提前定好许多计划，在这之后却再也没有更多的计划了，不就说明您即将离开了吗。” “是啊，说的没错。不过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急就是了。”易新将视线投向远方，根本看不见的远方。“寻神者计划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预计再有一两个月就能得到最后的答案。那以后，我应该就会离开了。” “莉娜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会与我同行。那么，达也，你愿意随我一同离开，去见证更加广阔的星辰大海吗？”易新转过头，郑重发问。 “起码现在，还是容我拒绝吧。”沉默了良久，达也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您应该知道，我的精神结构决定了我所真正在意的只有深雪。我了解她，她不会想要离开熟悉的一切。所以很抱歉，我只能给出这样的答复。” “啊，不用感觉愧疚，这只是一个邀请而已。”易新笑着摇摇头，这个答案某种程度上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也不必伤感，这不是一张单程票，我会时不时带着莉娜回来看望你们的。” “那就祝愿，您能带回更多美好的的故事吧。”看着眼前的老师，朋友和恩人，达也送上了衷心的祝愿。 “借你吉言。” 第一百零七章 魔女（男？）的夜宴 暑假。对于绝大多数的学生来说，这都是一个无比诱人的词语。 它意味着从繁重的学习中解脱，意味着旅行等平时无法采取的娱乐方式，甚至意味着一切的可能性。学生们欢脱地自名为学校的牢笼中解放而出，尽情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只不过，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这可能正是最繁忙的时候。 吉田家后山中，新近被划出禁区之中，有不少人在来回走动。此时天色已暗，但虫鸣鸟叫中，仍然夹杂着数十人份的嘈杂讨论声，不肯休息。 这些人有的身着狩衣头戴乌帽，有的则带着过大的尖顶圆帽，脸上画着鲜红诡异的符文，还有的以木簪盘着发髻，身后背着一把木剑。种种古怪的装束齐聚在一起，被昏暗的环境衬托，颇有一种淡淡的诡异恐怖感，若是误入此地可能会觉得这里正举行着什么邪异的夜宴。 边缘处临时搭建的帐篷门口，则有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站在现代化的灯光下轻声交谈，更是让这个场面看起来要素过多。 “...现在看来，这么多种古式魔法名门一同参与此事，真不是一件好事啊，吵架争论的时间才占了绝大部分。”年轻的廿乐老师望向不远处正被众人团团围住，不伦不类的祭坛，无奈摇头。那祭坛分为三层，每层约有一米高，诡异的是，上面既有佛教的幡旗，道家的符咒，神道教的金铃铛，甚至还挂着女巫特制的蜥蜴脚，其墙壁上的刻纹就更是五花八门，不可尽数。对了，还不能忘记其中暗藏的种种现代仪器和管线。 “嘛，虽然我也觉得怪怪的，但有一句话叫程序能跑就行，其它的都不重要。”易新倒是对这个超级大杂烩的魔法祭坛没啥意见，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有点丑。“再说了，虽然我知道不同文化间的古式魔法大有不同，但本质上还不都是一样的。事实不也证明，这种群策群力的方案还是有用的嘛。” 自从易新召集起这帮子“寻神者”后，他们就开始以干比谷曾经使用的祭坛和唤起仪式为蓝本，将自家得意的理论和特技加入其中，虽然外貌上逐渐向着垃圾堆靠拢，但好在这个世界所有魔法的本质确实相同，基本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冲突，顺利从各方面提升了仪式的效果。 这些古式魔法师们这么卖力，甚至毫不吝啬各种秘传，倒也不完全是因为易新给得太多了，还因为他们真切的看到了“通神”的希望。不止曾经成功过一次的干比谷，少数几名来自其它国家的佼佼者也成功唤起了龙神，真切认识到了易新所言非虚。 但很遗憾，没有一个人能在那样巨大的冲击下维持清醒超过三秒。而他们所听到的龙神声音，也与干比谷曾经的结果相似，只是不断重复诉说着“满足吾！”这几个字。 虽然仅有这么点成果，魔法师们还是疯狂了，不少人彻夜围在祭坛旁，思索着怎么才能更进一步，哪怕应用他们厌恶的机械和现代魔法理论也在所不惜。这小小的后山彻底化为了他们的盛宴，随时上演和实践着各种匪夷所思的狂想，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也产出了最多成果的全球性魔法交流会。 “话虽如此，我作为研究者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仪式还是缺失了什么关键要素。”廿乐揉着下巴，自言自语般说道“虽然他们都认为只要找到最强的术者，能够长时间忍受住龙神带来的精神压迫力，便有可能实现交流，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因为哪怕只要求坚持三十秒，都意味着要求比目前最强者还强大百倍的魔法师，我实在不认为地球上有如此强大的人存在。这恐怕是一条死路。” “我也觉得是这样，恐怕还得多找找其它的办法...”易新对此也相当苦恼，毕竟他比廿乐等研究者知道的还多不少。结合多次实验的特征，易新和赫特经过讨论得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那就是类似“不可目视神”的现象。 这个现象是由于沟通双方灵魂力量的巨大差距而导致，打个比方就是拿着大喇叭调最大音量，随便说一句话都能震得周围人耳朵疼头疼甚至昏迷，这就是位格和力量的巨大差距。考虑到不管哪个国家的人都能听懂龙神的话语，龙神用的只可能是灵魂传音，这更是灵魂间的直接接触，带来的震撼必然强于“目视”许多。 经赫特估算，这种差距至少要两阶才能制造出来。换言之，能够把这些法“师”震昏过去的龙神，最差也是超越法“宗”的“尊”，更大的可能是更高一级的“君”。到了那个地步，不说能举手投足间毁灭行星，但也难不到哪去。相较之下，要拼死疯狂状态才能烧尽地表的达也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称之为神并不为过。这也就使得，光是“说话”这种最简单的交流都困难重重。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现在还是看看莉娜同学如何吧。”不远处的喧哗渐渐平息，因为今晚的主角上场了。 莉娜身着巫女服，一手拿着杨桐枝和槲寄生交错缠绕而成的“法杖”，一手摇着铭刻了诸多鬼画符，更正，魔法符文的圣遗物金刚铃，赤着足一步步登上了祭坛。她的头发编成了特殊的样式，脸上还涂抹着魔女的妆容，怎么看怎么像跳大神的，还是最原始的那种。祭坛之顶，摘掉眼镜的美月则静静等待着她。 易新同样转过头，不再说话，将视线投注在双目紧闭默念咒文的莉娜身上。他同样对莉娜抱有极大的期待，毕竟在长期练习诸天等级的魔法典籍后，莉娜的实力已经接近法师的极限，起码这个地球上很难再找出单论魔法力能够胜过她的人了。换句话说，莉娜很可能就是寻神者们想找到的最强魔法师，如果连她都失败了，那才是真没戏唱了。 话虽如此，易新也暗暗让自己灵魂中的神文活化，做好了一旦有什么意外就弄死袭击者或是打断仪式的准备。毕竟对他来说，哪怕是龙神的宝藏又怎么比得上可爱的女朋友重要。 第一百零八章 台上十秒钟，台下一整天 一步一步登上台阶的莉娜终于走到了祭坛最顶。她睁开双眼，与美月水晶般的瞳孔对视一眼后，相互微微点头后，重新闭上了双眼，不再默念，而是将另一种咒文大声诵念出来。 要说莉娜今天一天过得也真是不容易，按照那些奇奇怪怪的古式魔法仪式要求，她从早上就开始斋戒沐浴，坐在点有香薰的房间里净心，排除一切杂念，直到晚上的吉时。更让人不知如何评价的是，她沐浴用的洗澡水经过了法阵调整而神圣化，身穿的衣服织入了法阵，连用来化妆的粉末里都掺入了咒性材料，一大帮子古式魔法师绞尽脑汁在所有的环节中都掺入了可能有用的魔法强化，不放过任何机会。 但这些辛苦也确实没有白费，莉娜能感到自己正前所未有的强大，灵魂中的魔法力也活跃到了极点。随着咒文，她的力量像是丝线一般渐渐探出寻找着，摸索着什么。与此同时，美月握住了“法杖”的另一端，如同黄水晶一般的双眸渐渐亮起，开始指引莉娜，通向龙神。 美月的异能或者说天分名为水晶眼，本就是记载在吉田家传说中，一种能够看到龙神所居之处，“水晶宫”的特殊能力。与龙神的沟通大致可以分为三步，一是要寻找龙神，二是将自己的精神同步为与龙神相似的波形，最后才能完成沟通。 第一步并不难，毕竟以龙神的力量，祂在异次元，准确来说是魔法次元的存在感就像恒星一样耀眼，不可能忽视。第二步是技巧要求最高的一步，没有从小经历古式魔法训练的莉娜本应不可能做到，但水晶眼的作用正在于此。美月可以开挂般直接“看”到任何精灵的波纹，龙神自然也不例外。在她的指引和帮助下，莉娜的精神逐渐开始与龙神同步，进入了同一个“无线电频段”中。 “啊，连上了！”围观的魔法师中有人低声说道，但人群却没有多少喜色。这一步虽难，但先前在美月的协助下也成功了不少次，真正的难关还在后面。 祭坛上，莉娜原本恬淡平静的脸庞一下皱了起来，一滴滴汗水开始泉涌般自她的额头上渗出，好像突然被五指山压在了身上。毫无疑问，龙神的声音响起了。 很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莉娜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和毅力硬生生撑到了第五秒，创造了新的记录。这时，她突然开口，艰难地问道“要怎么...才能...” 与此同时，易新的神情突然一动，他从兜里掏出了九龙玺，只见这东西又突然开始发光，传出了只有易新能听到，幻觉般的微小龙吟之声。 另一头，恰是十秒钟时，莉娜全身都是一松，颓然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一旁的美月赶紧上前扶住她，没让莉娜一头栽在地上。 易新连忙将又黯淡下去的九龙玺塞回口袋，发动飞行魔法，直飞上祭台，从美月手里接过了不省人事的莉娜。草草检查一下后，确定莉娜并无大碍，易新便拦腰抱起她，飞向帐篷方向。 在他的身后，围在台下的人群已经炸开了锅。超越其余人一大截的坚持时长，唯一一个能够问出问题者，这些无疑都是相当大的进展。她有得到回答吗？回答是什么何处？ 理智让他们按捺住了追上去的冲动，焦急地等待着莉娜的醒转，期待着她的收获。但他们也想到，这一等就是整整两天。 第二日夜，树界中。 易新从最开始的期待和悠哉，现在已经转变为了些许的不安与焦躁，手中原本要研究的九龙玺被他从左手换到右手，又被右手递回左手，时不时盘来盘去，却依然无法缓解他的担忧。 莉娜还穿着昨天的巫女服，正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稳，似乎还在做着什么美梦。但她昏迷的时间明显是不正常，其它进行仪式者一般一夜过后就能苏醒，最晚也不过等到中午，莉娜这种还是头一例。昨晚莉娜便被常驻在试验区的医疗队检查过，一切如常，但即使易新尝试自己以多种方式尝试唤醒莉娜，仍然无果。赫特也同样只表示莉娜没什么危险的迹象。 在这种情况下，按说多昏迷几个小时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易新无法以这种常识和道理说服自己，终究还是决定有所行动，亲自确认爱人的平安。他将九龙玺放在一边，拉了张椅子坐到莉娜床头，用手覆盖在莉娜的额头上，自己闭上双眼。 丝丝缕缕的灵力顺着两人接触的位置传递，很快进入了已经来过一次的奇异空间，莉娜的灵魂所在。易新的灵力凝聚成了一个白白的半透明球体，正要观察情况，意识的声音突然响起“诶，这什么东西？等等，这个感觉...老公？” “莉娜？你醒着吗？”莉娜的回应大大出乎了易新的意料，毕竟一般来说本体昏厥时灵魂也会失去意识，除非灵魂出窍，不然很难只有灵魂保持清醒。 “呃，我这能算醒着吗？我觉得也微妙吧。”这时易新终于看清了情况，莉娜洁白泛黄的灵魂体正漂浮着，面前飘着一个淡蓝色的光球，一个个同样颜色的字符正排成串，一点点融入莉娜的灵魂之内。莉娜此时也像是反应了过来，娇羞地用双臂捂住了要害部位，大喊道“等一下，你不要看呀！” “好好好，没看没看。”易新很想做出转身的动作，但目前身为球的他实在做不到。“还是赶紧说正事，你既然清醒着，怎么我在外面没法叫醒你？这个光团又是啥，昨天仪式导致的吗？” “其实我已经听到你的声音了，但就是醒不过来，简直像是鬼压床一样。”莉娜干脆抱起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遮掩得严严实实。她用苦恼的目光看向那个淡蓝色的光球，解释道“昨天那个仪式实在是太累人啦！我猜我应该是勉强够到了龙神的要求，祂没说什么‘满足我’，而是说什么想见见我，还有你。” 第一百零九章 柏拉图式灵魂恋爱 “啊？这怎么还有我的事？祂看出来我是外来者了？”易新球想要挠头却做不到，他实在有点没想明白自己有何特殊，能被龙神盯上。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莉娜摇摇头，说道“后面我不太扛得住了，意识也模糊了不少，所以祂之后还说了什么我也不太记得清楚了。我再恢复意识时，就进入了这个状态。你看到的这个光球应该是龙神给我的一份知识，就像当初你给我的魔法宝典一样。不过这里面只记录了一个仪式，能够真正见到龙神的仪式。我猜我应该是要完全接收完这个仪式才能醒来吧，现在已经不剩多少了，刚开始有现在将近十倍大呢。”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还好不是你的灵魂出了啥问题。”易新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感觉，好像龙神也挺想见人类的，为什么呢？ “等等，这个形状好像是...”莉娜突然惊叫起来，她似乎接收到了什么重要的内容。“我懂了，难怪龙神要见你！九龙玺，这个仪式的核心就是你找到的那个九龙玺！” “啥？”这下易新也懵了。对了，九龙玺确实在仪式时发过光，关联之处居然在这里吗？那坐火车时又是咋回事？ “详细情况我还没接收到，但肯定是那东西没错了！”莉娜有些雀跃，“这下两个谜题居然一起解开，太不可思议了！” “那就还是等你接受完再说吧，我先回去了。”易新连忙想要退出这个状态，再好好研究一下九龙玺。 “诶你先等一下。我可还没问你，你是怎么进到我心里来的呢。快，老实交代！”莉娜伸出手，好奇地戳向易新球。在接触的一瞬间，两人的感知里都闪过了一阵过电般的酥麻感，还暖融融的，非常舒服。 “这，这是怎么回事？”莉娜被烫到般缩回手，声音不自觉地绵软起来。若她此时拥有肉体，必然会脸红加双眼湿润。莉娜不禁回忆起了两人不久前深情接吻时的感紧，那时自己也觉得酥酥麻麻使不上力，却浑身上下都能感受到幸福。 “咳，呃，是这样的。”易新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他没想到莉娜直接上手了。“不同于灵魂传音，我们现在处于一种深层次且无保护的交流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一旦我们的灵魂接触，就会水乳交融，感受到超脱于肉身的畅快。” “这，灵魂交流还会有这种效果的吗？”莉娜忍不住再次伸出手，再度感受了一下那让她害羞又留恋的美妙滋味，随后马上拉开距离。 “正常情况下是肯定不会的，灵魂会有自我保护的本能，自然而然地排斥其它灵魂和杂物。这要求双方潜意识里的完全信任，甚至是..新球开始崩解，其中的一缕缕灵力被易新收回。“这种行为一般发生在只有灵魂的物种间，用于夫妻间...繁衍后代。所以以后还是多注意点，平时不要...这样。” 话音刚落，易新的意识终于回到了本体。他扯开领口，扇着风给自己发烫的双颊和全身降温，又深吸了几大口气，艰难将视线自躺在床上也凹凸有致的莉娜身上离开，走到房间的另一角，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事实上，灵魂毕竟是所有超凡者最重要也最脆弱的部分，这种心神交流对双方都是相当危险的，所以虽然简单，却在整个诸天范围内都鲜有使用。除了严肃意义上的危险，也很可能像是易新和莉娜刚才那样，不自觉地勾起不合时宜的冲动——虽然前提是真心相爱。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莉娜终于睁开了双眼，猛地自床上坐起。她第一眼就看到守在床边，手拿着九龙玺心不在焉研究着的易新，立即将头偏了过去，若无其事地说道出去一下吧。我先去洗个澡，汗水全沾身上了，也得把脸上的粉洗掉。你准备下仪器啥的，嗯，看能不能读取我脑中的信息，我可不想一字一句抄下来，太长了。” “那行，我在餐厅等你，你应该也饿了。”易新二话不说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间，只有遗漏下的九龙玺戳穿了他看似淡定的外表。 一小时后，汤足饭饱的莉娜和易新终于回到了办公室里，开始研究起了龙神所给的仪式。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提先前发生的事，只是视线相接时还是会有少许尴尬。 “按照里面的描述，这可真是个相当大型的仪式。里面用到的很多材料都是未知，但好消息是应该可以用圣遗物替代，就是得把它们拆解或是磨成粉之类的。”莉娜一边在赫特的指导下努力将灵魂中的知识投射出来，一边拿起了九龙玺，“至于九龙玺在这里面的作用，似乎是担当着能源供给装置的作用。” “能源？怎么说？”易新皱眉看向九龙玺，他早就研究这玩意不知道多久了，但唯独没想过这东西是个大号电池，实在是各方面都完全不像。 “唔，倒不是说这些能源就储存在九龙玺里面，而是，怎么说呢...”莉娜皱着眉四处看看，才拍了一下掌说道“对了，就像是一个插头一样。它可以引出大地里面埋藏的能量，然后给这个仪式供能。” “九龙玺居然是这么个作用啊...”易新有些恍然，“那我猜应该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的吧？也不能离仪式布置的地方太远。” “没错。”莉娜将九龙玺翻了过来，指着底下歪歪扭扭细如毛发的线条说道“九龙玺抽取力量的来源是所谓的地脉，也叫龙脉。这上面记录着的就是九条最大的龙脉位置，对应九龙。理论上举行仪式的最好地方就是这个九龙交汇的中心点，可以同时抽取九条龙脉的力量。而九龙玺对地脉有天然的感应能力，感受到足够的力量就会自行启动。” “这么说，上上次九龙玺发光就是恰好路过地脉了？”易新只觉脑内豁然开朗，一切都连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章 聚龙脉，唤龙神 “bingo！不过我们曾经路过的应该只是一处非常小的支脉，毕竟大和这小岛国太小了，根本没有真正的龙脉流经。”莉娜笑道，“那次我们只是恰好碰上了那条支脉短暂活跃，所以哪怕我们后来再回到那附近，支脉也没有亮起来过。” “原来这些线条不止是九龙玺的能量管道，还是整个泛大陆的‘能量管道新啧啧称奇，将目光投向房间一角，“穿”上兵马俑盔甲的赫特，问道“赫特，你能通过这个地图模拟出各个龙脉现在的位置吗？” “我需要一些时间，‘借用’一些大型计算机才能完美模拟出板块漂移后的龙脉位置。”赫特答道，同时头上居然浮现出一个样式古朴的虚拟进度条，缓慢向前推进着。虽然赫特能掌握信息，却并不擅长这样大规模的计算，这也太为难一颗树了，不得不借助一些“帮助”。“请给我大约两天的时间，应该就能完成完美的推衍了。但我有些担心，板块的漂移是否会导致龙脉的断裂等问题。” “这就只能再看了，总之不实地考察一番应该是无法得出什么结论了。”易新点点头，他同样想到了这点。考虑到龙脉图的底部是泛大陆而非原型的地球，龙脉真实位置处于陆地板块更深处的可能性不大。当然，这也不一定，毕竟易新连地脉究竟是什么都不清楚，总不会真是风水学概念吧。“总之，先准备一下吧，咱们得开始长途旅行了。” 几天后，一架喷气式悬浮飞机来到了人迹罕至的东非大裂谷中，盘旋数周之后，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降落。旋翼卷起的烟尘里，莉娜以魔法排开沙土，兴奋地自飞机上跳了下来。“哇，这里虽然有些荒凉，但还是很壮观的嘛！” “是啊，看来没直接传送过来确实是个好主意，看到了不少美景。”易新同样是心情愉悦地走下了飞机，将超级眼镜调成墨镜模式，免得赤道附近的毒辣阳光刺伤眼。 两人前几天主持过最近的一次兑换会后，便兴高采烈地踏上了旅途。两人略一合计，并没有使用赫特的能力直接传送过来，而是乘飞机一路飞行过来，好好俯瞰了一番各种美景。 不过要说他们这一路上是风餐露宿，却绝对是谎言。每当需要休息时，两人都可以直接回到树界中享受，简直像是随身携带了一间豪华大酒店，飞机燃料和其它各种能想象到的补给也存放在树界里，非常之方便。 飞机的驾驶员则由易新自己担任。虽然他此前完全没有开过飞机，但现代科技加持后的飞机操控起来自然是比易新老家所处的时代简单许多，还附带有全方位的自动驾驶功能。退一万步说，即使操纵不当导致飞机要摔了，两个乘客也可以发动飞行魔法，直接让飞机悬停在空中，所以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这实在是震撼人心的壮美啊，以前在任务里被拉着飞来飞去，根本没仔细看过，真是太亏了。”莉娜眼中有着小小的陶醉，拿着个人终端不停拍照，再发给自己的小姐妹们。“可惜深雪她们要参加九校战，美月和艾莉卡也不肯来。” 九校战是九所魔法高中每年的定例活动，于暑期的第一个月举行。说白了这就是魔法版的学生运动会，通过各种不同的竞技项目，让各校决出个高低。在莉娜拒绝参与的情况下，深雪和达也分别作为第一高中魔法师和魔法工程师的最优秀代表，自“四叶家下一代继承人”“未婚夫妇”“超级工程师托拉斯希尔弗”等身份被公布后，一直以来都备受瞩目，在这次决定了第一高中是否能够夺取四连冠的九校战中自然无法缺席。同理，穗香，雫和干比谷也是代表队成员，雷欧，艾莉卡和美月则作为好友前去观战和应援了。 这几个月来，莉娜和几名女生，尤其是深雪的关系变好了许多，从好友和战友升级成了闺蜜。莉娜和深雪本来也住的不远，时不时就互相串门，关在闺房里玩闹或是聊些悄悄话，其中不乏两人各自的感情进展。 深雪自从与达也订婚，暗中向他倾诉了压抑在心底四年的爱意，并获得达也肯定回复后，整个人都显得活泼开朗了许多。话虽如此，这两兄妹，或者说未婚夫妻在这方面比莉娜还要腼腆不少，依然停留在牵手手的阶段，即使莉娜分享出自己亲亲的经历并多次怂恿，深雪也没敢更进一步采取行动。从易新的角度来看，这俩人除了深雪把称呼从“哥哥”换成了“达也大人”，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称呼一不注意都还会叫回哥哥，实在是让易新这个想磕糖的吃瓜群众摇头。 看看，应该还是在谷底吧，咱们应该还是得下去看看。”易新掏出发出迄今为止最耀眼光芒的九龙玺，稍稍移动后确认了他们要寻找的中心点位于峡谷之底。九龙玺上刻印的地脉图即使再精细，分辨率也实在是太低了，更别提泛大陆还存在的时代距今约有两亿年之久，那是沧海桑田都不足以形容的漫长时光，发生任何变化都不奇怪，这也是实地考察的意义所在。 对寻神者们，易新公布了仪式的设计，并让他们加紧研究和准备，争取尽快完成仪式的前置准备。但老话说人心隔肚皮，寻神者们本就来自全世界各地，鱼龙混杂，易新于是选择隐去了最关键的九龙玺相关内容，只说自己要去考察一个仪式的最佳举行地点，这段时间他们暂时由廿乐老师和干比谷的父亲统筹。 易新和莉娜走到悬崖边，纵身一跃，然后开启飞行魔法，向着东非大裂谷那深渊巨口一般的谷地飞去。不过，地脉的中心点在裂谷的底部和中心，这会是一个巧合吗？怀揣着这个疑问，易新缓缓降落。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两亿年前的齑粉 然从九龙玺的反应来看，这里的确就是图上的中心点无疑了，但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啊。”莉娜从大裂谷地面上捡起了丝毫没有异样的小石块，又随手丢到一旁。“一般这种地方不应该留有点什么遗迹啊宝箱啊守护兽啊什么的吗。” “啥东西能经受上亿年的时光冲刷哦，怕是只有行星本身了吧。”易新同样东张西望着，但还是看不出什么。一切都自然而然，找不到任何人工痕迹。 “那咱们还是别看了，直接拉人过来建实验场地吧。”莉娜拍拍手站起身，刚想飞起，又顿了一下。“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深雪跟我提过，达也可以用精灵之眼追溯过去的残痕和因果，你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 “我？达也都只能追溯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事情，更不用说我了...”易新先是摇摇头，不过却也没有立刻下定论。“不过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现存的物质是不需要进行时间追溯的，说不定有点用，还是试试吧。” 精灵之眼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天赋魔法衍生出各种不同的能力，借由扮装游行获得的是大范围的魔法与敌意感知，但这个能力一旦碰到能够收敛敌意还不用魔法的敌人就抓瞎了，先前易新就是这么栽在名仓手里的。 通过前段时间的特训，易新也算是陆陆续续开发出了精灵之眼的其它妙用。天赋魔法一般是灵魂特性的外显，而易新虽然只能使用七个魔法，但每个经由神文铭刻在他灵魂中的魔法都些微地改变了他的灵魂结构，故而都可以视作他的天赋魔法。 靠这种卡bug一样的方式，易新获得了多种多样的能力，其中自然也包括达也独有的认知事物的方式。达也可以根据现有的物质看出是什么原因导致其变成这种状态，也可以还原出其最长往前二十四小时的状态，就像是倒带一样。这两个能力分别是受分解和重组影响，而易新也都有。 易新不可能回溯到两亿年前，但借由分解的视角看看物质的成因还是没问题的。瑰丽繁复的不知名符文自易新的双眼中亮起，看着看着，易新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了。莉娜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张口欲问，想了想又选择暂时静观。 突然间，易新一挥手，一粒粒沙土从地上飞起，自行落在峡谷两端，堆成了两座土丘。随着飞行魔法的不断发动，峡谷的中央形成了一个足有两三米深的圆形土坑，莉娜本以为会不会是底下埋着什么东西，却看见沙土底下还是土，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易新却就这么停下了魔法。 “所以，你看到了啥？”这下莉娜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注意到一点没有，这里没有石头。”易新不等莉娜发出“这有什么奇怪吗”的疑问，就解释道“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是冲击平原或是由风吹形成的高原，往地下挖个几米深多半会有石头，因为陆地的本质就是岩石，土壤只是岩石的碎末罢了。” “你的意思是，这里曾经被整个击碎了，还是碎成渣的那种？”莉娜有所明悟，随手在稍远处炸开一个小坑，果然有几块岩石裸露了出来。 “没错。更重要的是，我看到的因果告诉我，所有的这些土壤都是经由相对纯粹的魔法能量轰击形成的。”易新从地上抓起一把看上去毫无特殊的土壤放在莉娜的手心。“我刚刚剔除掉的那些应该是经年累月飘来的尘土，你仔细感受一下这些原本在此地的土壤，上面甚至还有极微弱的魔法气息残留。如果我们想找什么人工痕迹的话，我想我们找到了。” “那么，问题就是，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莉娜若有所思地揉搓着手中的土壤，看着它们一粒粒掉落在地上，给她的手感竟然比白沙还要细腻，“难道当年的‘众神’是在这里打了口井，以此来汲取地脉里的力量吗？所以才有九龙玺这种东西的存在？” “这些事情恐怕只有龙神才能告知我们了。”易新眼中露出了强烈的好奇，嘴角勾出了兴奋的微笑。“赫特，帮我发消息给寻神者们，让他们带着家伙事来这边集合，再联系这里的总统，我要施工许可，开价...一千魔法胶囊。” 如果根据易新的黑心价格，将他手中的灵魂精粹和魔法精粹全部换算成流通货币，易新现在绝对称得上富可敌国，还不是小国。在这种级别的钞能力外加拳头开路下，本地的管理者一路绿灯，很快整个大裂谷都被划为了军事管理区，崖上也建起了简易机场和大片的营地。到了“决战时刻”，各个寻神者和他们背后的支持者都不敢拉跨，各种高精尖设备不说，还按照调兵遣将，对这块肥肉虎视眈眈。 好在各大势力虽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起码活还是在干的。在赫特的监视下，易新提供的大批废品圣遗物被以最新的磁约束等离子技术加工成仪式所需的样子——连激光都烧不动圣遗物那逆天的材质。虽然易新也曾尝试过密度操作，但很显然一点用都没有。 终于，在几天后，一座并不宏伟但满是技术含量的小型祭坛出现在了易新所挖出的坑上。这个祭坛上唯二值得一提的就只有两个互相呼应，像是门扉一样的半圆型龙状雕塑，和他们前面的一个一米多高的圆柱体，上面有着一个方形凹槽。 另外一方面，达也和他的小伙伴们终于也结束了九校战，在易新准备正式开始仪式前赶到了这里，没有错过这场意义重大的盛会。 易新于是拜托达也兄妹与莉娜一起，担任他的“护法”。真不是易新想太多，此事实在牵涉太大，他能完全信任的人少之又少。 终于，这天夜里，各种灯光的照耀和百米外无数视线的注视下，易新掏出了九龙玺，郑重地按在了那个方形的凹槽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空间门是很恐怖滴 在九龙玺严丝合缝沉入圆柱的那一刹那，字面意思上的惊天动地开始了。原本就向外散发着光芒的九龙玺，亮度一下子被提升了数倍，甚至盖过了崖壁上的大探照灯。 一缕缕紫金色的光芒先是经由圆柱从地面爬上了九龙玺，再由九龙玺放出，水银泄地般逐步穿过祭坛上原本根本看不出来的繁复魔纹，逐渐汇聚向双龙组成的门扉。 在场的所有魔法师都能感知到祭坛中心那天灾般令人战栗的魔法气息，只有易新和莉娜能看到，一股股粗大的线条，不，应该说河道一般的地脉自远方开始亮起，洪水般汇入祭坛之底，散发出象征着灵魂与魔法混合的紫金色光芒。 随着越发狂暴的无形能量汹涌而来，整个裂谷都开始了摇晃，将近五级的地震即使是千里外都能感知到，大片大片的土层和岩石开始自悬崖顶部分崩离析，砸向仍然必须将龙纹发光的左手按在九龙玺上的易新。要不是仪式里明确写了他作为九龙玺认主的对象不得离开，易新肯定下意识就想跑了。好在旁边的几个护法还算有默契，深雪撑起护壁抵挡，达也分解掉较大的岩石，莉娜则站在易新身旁，查缺补漏，还丢飞了一辆因为靠的太近也摔了下来的吉普车。三人通力合作下，易新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仍然进行着仪式。 煎熬的三分钟过后，爬得跟蜗牛一样的光芒终于布满了两个龙形雕塑，随着双龙的眼睛散发出光芒，地震终于慢慢减弱了下来。与此同时，被过于庞大的能量流经，已经发烫的九龙玺突然猛地自圆柱体上弹出，易新猝不及防下都没摁住，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又恢复了稍显黯淡的发光状态。 “失败了？” 正当所有人脑中都闪过这个念头时，龙形雕塑开始了动作。比先前更加耀眼，更加浓稠的能力自两张龙口中同时喷出，聚集在一个极小的点上，猛地炸开，一缕漆黑自万丈的光芒中浮现，根本无法被忽视。 ‘老板，请尽快远离此处！’赫特的警告突然在易新心中响起，‘那是空间的裂痕，再过不久就会扩大，将周围的东西全部吸进去的！’ 新连脏话都来不及骂完，眼疾手快捡起九龙玺，赶紧招呼莉娜，达也和深雪快跑。这鬼东西他也算熟，最早他无法进入树界的原因正是里面有几处还不算特别大的空间裂痕，即使强大的超凡者不被其中错乱的引力撕碎，也会流落到无尽的虚空中，更何况易新可远没有那种实力。四人立刻全力发动飞行魔法，没几秒的功夫直接飞到了比围观人群还远的地方。 就这几秒的功夫，那漆黑巨口般的裂痕飞速扩大着，其中的吸引力也等比例扩大，被吸入的沙石等瞬间被绞碎成了肉眼无法看清的齑粉。好在在场的没有蠢人，看见易新带头逃命，也迅速反应过来，要么跑要么飞离得远远的，即使是反应慢的也死死抱着周围的石头或是树木，没有出现伤亡。 在空间的漏洞扩张到与龙形雕塑相当的大小时，终于被其上的魔纹挡住，不再变大，形成了一个正圆形的洞口。易新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小祭坛的材料非得用圣遗物制作了，不然在魔纹发挥作用前，祭坛就得整个碎掉了。 而空间裂口稳定后，祭坛内置的下一步程序也开始了。只见一缕缕蓝紫色中混杂着白色光点，像是星河一般的色彩开始自黑暗中浮现，一点点填充满了整个圆形，形成了一道瑰丽的空间门。与此同时，本来强劲的吸力也快速减弱，直至消失。 又等了一会，空间门平静的色彩上出现了道道涟漪，一只只奇形怪状的生物自门中列队走，不，应该说是飘出。它们都没有实体，全部是半透明状，其外形超越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硬要比喻的话，大概就像是给一只狗一大团黏糊糊的史莱姆，一通塑性后得出的产物。 “这，这是精灵？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精灵？”易新侧后方，一眨不眨看着这一幕的干比谷突然惊呼。与他一同，还从人群中传来了数种不同语言的惊叹。 精灵？易新侧目看了干比谷一眼，脑中迅速闪过什么是所谓的精灵。精灵是一种魔法性质，无实体甚至无思想的异次元生物，与寄生物们相似，但更加低等也更加弱小。古式魔法师中有一种就叫做精灵魔法师，他们可以使役这些小家伙们，借由它们的不同属性施展各种魔法。当然，精灵魔法的本质还是消耗魔法师的魔法力来引发超自然现象，精灵只是类似无人机的中继点，也因此精灵魔法被认为是能最简单跨越长距离施展的魔法。 吉田家正是精灵魔法的名门，也认为一直以来追寻的龙神也是精灵的超进化版本。本来经过众寻神者讨论后，这个看法已经被找出了不少的漏洞和不合逻辑之处，但现在看来，他们居然是对的。 正当所有人都有些呆愣时，这几个精灵却突然同时变形成了人类的模样，向着四面八方鞠了一躬。随后，它们突然飞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夜空，没几秒就进入了宇宙，向着不同方向而去，消失无踪。 也就在这时，一道不分语言的苍老声音在所有人心中响起‘终于啊，数百万年的等候，没有白费...感谢你们，感谢人类，我族终于有救了...’ 绝大部分人都僵硬在原地时，只有易新等几个经历过灵魂传音的人反应过来了。莉娜试探着发动灵魂传音回问道‘你，不，您，是龙神吗？’ ‘是的，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龙神。不过神这一字还是太过沉重，我担待不起，就叫我龙王吧。’那声音立刻回答道。‘易新先生和安洁莉娜女士，请进入门中。我想与你们谈一谈，并奉上谢礼。请放心，我可以用我的灵魂发誓，我没有恶意。’ 第一百一十三章 龙神的工作 ‘要去吗？’莉娜看向易新，用灵魂传音问道。 正在易新沉吟时，异变突生。几道黑影从不同方向窜出，直冲向那道空间门。毫无疑问，眼前这充满魔法气息的入口，就通向传说中的神界！那里会有什么？力量，财富，还是长过整个人类历史的寿命？无论哪一种，都非常吸引人啊！ 易新自然注意到了这些人的行动，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打算，只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瞟了一眼，就继续了自己的思考。龙神，哦，现在应该叫龙王还在里头呢，违背这么个大佬的意愿，会有啥好处吗？哪怕退一万步说，里面有没有空气都难说，赫特的树界是自外界抽过空气，再用法阵制造新的氧气，还经历了各种调整，可不代表别的异空间也能让人生存。 果不其然，那几道黑影刚刚冲到门口，门中的色彩就陡然化为了一只狰狞的紫色龙爪，毫不客气地伸出，直接将几人拍飞，几名魔法好手竟然没有一丝抵抗之力，葫芦般滚得老远，有一个还顺着崖壁滚到了两米多高，又直挺挺摔在地上。无一例外，他们身上都还残留着紫色的魔法力。 ‘很遗憾，我可不欢迎自作主张的客人。’龙王的声音一下变得冷漠，‘不过我今天心情很好，就只罚你们从此不得使用魔法吧。’ 几人刚勉强撑起身子，喷出一口老血，就听到了龙王的话，瞬间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他们从此再不能使用魔法这种力量，怕不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凄厉的求饶声此起彼伏，不过在场也没有任何人想理他们了。 悬崖顶上，易新也终于完成了思考，对着莉娜点了点头。赫特告诉他，对灵魂发誓大致还是可信的，对于知晓灵魂存在者，哪怕心口不一这话也不能乱说，尤其是灵魂传音。若是违背，虽然不至于立刻暴毙，损失修为和心性，从此再难寸进也是不可避免的，这是契约之神订下的规则之一。 易新和莉娜从崖顶缓缓飞下，这次没人敢阻拦或是抢他们的先了，哪怕羡慕地眼睛都快滴血了。以防万一，易新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两个便携式氧气罐，给莉娜递过去一个，两人手牵着手步入了其中。 穿越空间门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或者说对于两个习惯了赫特空间传送的人来说没什么稀奇的。本质上，这个空间门也跟赫特的树根空间门差不了多少，即使形成方式不同。 进入其中，满眼看到的都是诡异波动这的紫色与蓝色色块，这些颜色不断变换，融合，分离，比万花筒里看到的世界还要奇诡。不过易新和莉娜很快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巨大的透明气泡包裹着，看来氧气罐是用不上了。 在他们的面前不远处，一条足有千米长，数十米粗的半透明紫色巨龙正凭空盘旋着，明明没有移动，全身上下却都保持着流动，一点都停不下来。龙王无论从体型还是气息中都展现着无匹的强大，唯有脸上的表情传达着善意。 ‘欢迎，欢迎你们，我族的客人与恩人。’龙王先是点头致意。随后，一片鳞片自祂的身上脱落，迅速融化成水滴状的圆球，又重塑为一个相貌俊美，身形与两人差不多大小的人形。唯一怪异的地方是，这人还是半透明的，哪怕模拟出了一套西装也是半透明的。‘我想，在开始之前，还是这样与你们交谈比较方便。按照人类的礼仪，请坐吧。’ 龙王的分身一挥手，空间里奇诡的色彩涌动，构成了一间标准的会客室，沙发前的茶几上甚至摆着热茶。唯一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有四张沙发。 ‘还有一位不知名的客人，请出来吧。你应该就是易新先生的那颗巨树吧？虽然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说，你的能力非常厉害，若不是进入了我的地盘，我也无法察觉。’龙王笑眯眯地看向易新的口袋，稍过了一会，赫特还是自行从口袋里飘出，模拟出一个卡通少女，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见过龙王，我名为赫特·密米尔。’ ‘没关系没关系，这是你们的权力，我可以理解。只是我已经上万年没有与人聊天了，人越多越好。快请坐吧。’龙王哈哈笑着挥挥手，易新和莉娜也自行在背后的沙发坐下。出乎意料的，触感非常有弹性，像是水床一样，但两人都是暗暗心惊。他们能感知这沙发竟然是以魔法精粹凝结而成，单只一张沙发就胜过易新换出去的魔法精粹胶囊的总和了。 ‘在将谢礼拿给你们之前，我想为三位讲讲我族的故事，希望你们能耐心听下去，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明白你们对我族有多大的恩典。’龙王又是一挥手，一张茶几伴着几倍茶从远处飞来，分别摆在了几人眼前。‘当然，我也提供茶水，不必担心，哈哈哈。’ 易新和赫特的杯子中是金色的液体，莉娜则是紫色。几人分别小心尝了一口，竟发现其中是浓缩的灵魂和魔法能量！虽然没有真正到十亿人份的真正液态灵魂精粹那么夸张，但也绝对力量惊人，而且似乎是经过了什么处理，非常柔和，十分适合吸收。连莉娜都感觉出这是大好处，不用易新提醒就一口喝干，然后赶紧道谢。 ‘都是小东西罢了，不必在意，还是让我们开始故事吧。’龙王笑了笑，几道流光自远处飞来，又重新将杯子注满，看来祂是真的不在意。 ‘首先得自我介绍一下。虽然你们都喜欢称我为龙神，但我的正式身份，其实是精灵一族的第三千二百五十一任执政官。我的年龄按地球年来算大概是两亿岁，具体多久就记不住啦，反正是不到三亿岁。我的真名太长，不提也罢，你们可以叫我德尔根，这是我的姓。’龙王德尔根望向远处，眼中满是回忆，‘这可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故事了，久到有...三亿年前了吧。那个时候，我们一族还拥有着物质的肉体...’ 第一百一十四章 精灵的擢升 三亿年以前，银河系中诞生了一个文明。他们的形象已经在太过于久远的时间中几近被遗忘，就连这个文明的现任首领，都只记得他们的曾经的肉体类似地球上的章鱼，虽然实际上要复杂许多就是了。考虑到这个文明的自称直接翻译过来就是人类，又根本无法音译，就姑且称他们为章鱼人吧。 章鱼人的早期历史与人类也没什么不同，或者说这是所有碳基智慧生物都要经历的，自海中诞生，却抛弃海洋走上陆地。从水下的第一个生命开始，他们已经经历了多，逐渐诞生智慧，发展技术，引发战争，等等等等。 不同之处在于，章鱼人们天生就是魔法师，他们诞生的星球也有着比地球丰富许多的魔法能量和资源，因此从一开始他们的科技树就是依据着魔法而发展的，社会形态也更近似宗教社会，只不过他们不信仰神，而信仰万能的魔法。经历了数百万年的发展，他们走向了星空，将足迹留在了许多尚且荒芜的行星上。但很遗憾，大多数的行星都不适合生命，更缺少魔法，即便足迹踏遍了半个银河系，被章鱼人们称为首都的行星也只有三个，而那第三个，就是地球。 在地球被改造好不久后，战争，史上最大规模的内战，却突然爆发了。原因稍显离奇，竟然是因为一项重大的发现。一名天才真正证实并找到了灵魂，并发现这种力量拥有着不逊色甚至超越魔法的潜力。可以想象，这一发现被统治者们视为异端，又被反抗者们视为工具，一场内战就此爆发。 好在战争虽然时灾厄，却也是最好的催化剂。两种截然不同的体系在经年的战争中渐渐融合。付出了万年的战火和十分之一人口的死伤后，两方的领头者终于放弃了无谓的权力和面子之争，握手言和，谋取更加伟大的利益。章鱼人们重新合二为一，以魔法为主，灵魂为辅，将整个文明带上了新的高度。 然后，就像是所有智慧生命一样，章鱼人们开始渴望一些传说中的东西。不知是这个宇宙太过年轻，还是章鱼人们的脚步还不够远，他们的探索从未找到其它智慧生命。这虽然是一件让人细思极恐的事情，但时间是最好的药物。在诸如宇宙是虚拟的，这些只是南柯一梦，宇宙其实是无生命的废土等等阴谋论都一一被推翻后，章鱼人们也失去了向外扩展的兴趣，毕竟光是他们势力范围内的星系，都已经足够供养整个文明无数时光了。 无数章鱼人开始前仆后继地研究魔法和灵魂的终极，渴望从中获得长生不老，获得一切。在投入了难以想象的资源，耗费以万年计的时间，摒弃了道德和所有顾忌后，他们确实成功了。无数智慧的结晶凝结成了一个方案擢升。 简单来说，章鱼人们找到了方法，将自己转换为只由灵魂和魔法能量组成的生命。但更重要的其实是这个方案的另一半，那就是进入魔法次元。 根据长时间的研究，章鱼人们发现，魔法能量其实来源于与物质次元重叠的魔法次元，两者相辅相成。那么，只要能够进入魔法次元，再转化成魔法生命，是不是就意味着无尽且可以被个体直接利用的无尽能源，意味着永生呢？ 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实验和探索开始了。在这一过程中，所谓的寄生物和精灵诞生了。他们都是失败的实验品，却也是章鱼人们的先烈，在不完整的技术下失去了神智或者说灵魂，只保留了繁殖和生存的生物本能，凶暴的寄生物们给章鱼人也带来了许多死伤和麻烦。 但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摒弃寄生物，超越无意识的精灵，章鱼人们终于达成了夙愿，将全族擢升为了真正的精灵，从此再无忧虑，永远的幸福生活在了魔法次元里。 ‘若是童话故事，大概会这样收尾吧。’德尔根放下茶杯，叹息了一声。祂的眼中谈不上悔恨，却也有着惋惜。‘那时我们甚至自诩为神，觉得我们应有尽有。但很可惜，我们都小看了时光。’ ‘是因为，空虚吗？’赫特突然问道。相较于旁边一杯接一杯根本停不下来的易新和暗中被催促着的莉娜，祂听得极为认真。虽然手也没停，一杯杯“茶”被浇到水晶珠上，又吸收到本体的仓库里。 ‘你猜的没错。我这么问吧，如果有一天，你的任何愿望，都可以用魔法达成，你会怎么样？想要冒险，可以由智慧树模拟出你想象不到的战场;想要爱情，可以用魔法能量和灵魂能量捏出符合一切要求的伴侣；甚至可以直接创造快乐，那对于精灵来说也不过是一种稍稍特别的魔法能量，随手就能制造出来。’ ‘听起来，就像是天国一样美好啊...’莉娜想了想，眼中流露出少许憧憬，那确实称得上真正的心想事成了吧。 ‘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是吗。虽然人类的这句话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但又有些相似。这样的生活持续百年，千年或许是幸福的。但万年，亿年呢？’德尔根摇摇头，神情悲凉。‘我们得到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就让我告知你们结局吧。’ 德尔根再次一挥手，却不像先前那样得意。似乎是这具分身真的很拟人，易新居然从中看出了无力。好似帷幕被揭开一样，背景中那些星辰一般的白点放大，整齐排列在巨大的紫龙身后，形成了看不见尽头的方正。而只在最前方，数百个精灵活动起来，向着他们的王致以敬意。可更多的，上亿倍的精灵却只是停在原地，毫无动作，就像是，无知无觉的雕像一般。 ‘两千三百九十四亿，这是领受了擢升仪式的族人数量’德尔根神色黯然，眼中甚至透着绝望。‘算上我自己，一千零五十二，这就是两亿年后，所有还能被称为族人的生命了。其余者放弃繁衍，发疯，自杀，失去感情只剩空白的灵魂，甚至追求极致的刺激将自己转化为寄生物，大肆吞噬同族，太多太多可笑的死法了。这就是，我族的末路。’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灵树的擢升 沉默。这种时候，除了沉默，还有更符合场景的反应吗？ 两亿中活一个，没有任何一种灾难，任何一种疾病能达到这样的灭绝率，尤其对于一个已经能够在宇宙中顽强生存的种族来说。 易新轻叹一口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愣住了。另一边，赫特已经起身，深深地向着颓丧的德尔根鞠了一躬。 ‘德尔根，或者说龙王，我想要先行道歉。我还未自我介绍过，但我是一个缺失了感情的灵。因此，如果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有所冒犯，还请原谅。’赫特的话语前所未有的郑重，易新似乎只在祂与自己签订契约时见过。 ‘请说吧。’德尔根似乎已经调节好情绪，肃穆地看向赫特。 ‘我想说的是，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赫特口齿清晰地说着高高在上的话，听得易新和莉娜都瞪大了双眼。‘但这不代表我可怜你们，我也没有这样的资格。我能够与你们感同身受，并切身体会到你们的绝望，我认为这样才是真正的同情。’ ‘你们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天生就能做到，甚至更加简单。因此，我愿将你们视为我的失败之路，也因此，我完全能够感同身受。而缺乏了感情的我，通过完全理性的分析得出这是错误的，避免了歧路，这是我的不幸带来的幸运。我更知道，这些并不是你们的错，所以才值得同情。你们已经做到了最好，只是不知道更好是什么罢了。’ 易新突然坐直了身子，他感受到了变化。那变化不来自赫特的话，而来自他自己的灵魂之中。那段象征着契约的锁链，那份神所见证的束缚，竟然暗淡了一分。那是不是说... ‘但我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同情，还学到了另外一些东西。’赫特顿了顿，眼中竟然似是燃起了火光，‘与我相似的，还有这位安洁莉娜小姐，以及在外等候的司波达也先生。安洁莉娜小姐迫于责任的重担，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感情，却仍然尽可能践行着自己的信条，保持着金子一般存粹的灵魂。而司波达也先生，他像我一样失去了许多情感，更是被动地卷入各种风波，离自己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远。但他从未放弃，永远尝试着创造出新的选项。’ ‘他们用行动告诉我，要永远去抗争，永远去追求更好。哪怕是何等的绝望和打击都不要放弃，这才是坚持的真意，这才是我缺少的东西。而现在，我也希望能够将这份心情，这份感情传达给你和你的同伴。祝你们，能够坚持下去，找到新的希望。’ 这就是易新所受到的震撼来由。哪怕只有一点，只是两种，赫特，获得了感情。长时间以来易新的口水并没有白费，看似毫无变化的赫特，已经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良久的沉默后，德尔根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太笨拙了，而且还有点逻辑不通，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随后，德尔根的笑声收敛，轻声说道‘但是，说的真好，谢谢你。谢谢你的同情和鼓励，我切实收到这份关心了。简直让我想起了，我的叔父。’ 德尔根眼中满是回忆之色，‘准确来说，是我主体的叔父吧。啊，你们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通过灵魂技术，由上万个族人的灵魂融合在一起，创造出来的生命。这个创造的本意是为永恒的族群创造一个永远明智而公平的决策者，或许我就是因此才成为少数没有在两亿年永生中疯掉的人吧。’ ‘但或许不科学，也不魔法学的是，我认为，真正让我坚持到现在的，还是叔父的教诲吧。’德尔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温馨的时光，脸上的笑容带着不少温度。‘他曾是族群的总工程师，也是擢升仪式的主持者，族中最为睿智之人。其实，他早在擢升仪式刚刚完成的百年中，甚至是擢升仪式之前，就看到了今日。他总是告诉我，过度的舒适只会带来发展的停顿，而停顿就意味着灭亡。’ ‘当时谁相信他呢？我们发现的最先进的物种也才相当于地球上的哺乳类，如何威胁已经‘成神’的我们呢？直到后来，我们才明白，没有一个文明是会从外部被消灭的，即使有必然也包含内因。但可惜，等到族人们一个个死去时，叔父已经踏上自己的路，说要去探索更宏大的世界，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德尔根手指一点，九龙玺自易新的口袋里飞了出来，被祂捏住，语气感慨‘其实，这东西是当初我们所用的能量中枢，掌管着一整个星球的地脉能量，总共也只有三枚，分管三个星球。当初我们在地脉交汇处举行完擢升仪式后，这类技术结晶本来应该一同被迁入魔法次元，不能像其它被你们称为圣遗物的垃圾一样随意丢弃。但叔父却执意将它们留在三个首都星上，甚至不惜以自己的终身名誉担保。直到最近我才明白，这都是叔父留下的后手。’ ‘后手？是因为它能打开空间门吗？’莉娜刚明白过来大裂谷里的土恐怕就是因为那庞大的仪式而形成，甚至大裂谷本身可能都是那无法想象的力量导致的，就被新的疑问所困扰。 ‘是，也不是吧。其实当初比这繁杂且庞大无数倍的空间门有很多，只不过都随着时间能量失衡后爆炸或是干脆被地球的地质活动吞没了。我们也没想着去维护这些门，毕竟那时我们根本没想过我们还会从这永恒的乐园里出去。’德尔根用虚幻的手指抚摸着九龙玺底部的线条。‘但叔父却并没有如此。他花费了千年时间开发出简化版的空间门，那时已经只有他一人可以称得上学者了，难以想象他究竟花费了多少心血。他在临走前，将那设计图交给我，让我好好保管。他说，若有一天你们想要逃离这里，会用得上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智者千虑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这里确实是个囚笼。’德尔根苦笑着说道‘可当我们发觉这样的生活会带来灭亡，想要逃出这里时，却发现，字面意思上的，门都没有。我们遗忘了技术，没有人才，思维钝化，根本无法复现曾经的空间门，只能依赖叔父的简化版空间门。’ ‘但空间门必须是双向的，也就是你们在外面也要建造出一个才行。考虑到人类的诞生和发展速度已经是三颗首都星物种里最快的，倘若空间门没有简化，或是安洁莉娜小姐你们没有出现，即使有我的帮助，也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建造出空间门，前提还是一直有人尝试联络我且能够承受住我的力量。毕竟为了跨越空间壁垒，我根本不可能收敛力量或是让其它族人来沟通。’ 德尔根满是后怕，简化空间门，留下九龙玺，莉娜的存在，这几个要素中但凡缺少一个，精灵一族都会踏上末路，最好的情况也是只剩他一个苦苦坚持。 ‘这也是为什么，我说三位拯救了我们一族。你们先前看到的几个精灵，便是我派去另外两颗首都星的。人类已经成为了地球新的主人，我们这些旧时代的老怪物也不打算喧宾夺主。毕竟宇宙这么大，这次我们一定要多多探索一下。想来，定起来以后，我们也不会再空虚，甚至重新成为一个正常的种族吧。’ ‘看来，那位叔父当真是一位深谋远虑的智者啊。’易新感叹道，‘若他还在，一切应该都会好上许多吧。’ ‘是啊，但既然我们做出了愚蠢的选择，怎么能责怪清醒的叔父离去呢？’德尔根将视线转向重新坐好的赫特，带着笑容说‘所以也不必同情我们，虽然狠狠摔了一跤，但多亏了叔父，我们还有爬起来的机会。吸取了这次的教训，我们也会更能坚持远离安乐吧。’ ‘不过，虽然故事听完了，但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一问。’易新开口道，而德尔根欣然应允。‘所谓的情报次元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当然。那个次元与魔法次元类似，但只由信息组成。我们一族虽然不曾到达那个次元，但也掌握了它的使用方法。’德尔根笑道，带着一点感慨和惊奇的意味‘我也是从其中知道，你和赫特是彻头彻尾的外来者哦。这样一来，又证实了叔父的一个猜想，宇宙之外果然还有更大的世界。叔父所谓的探索其实也不是前往宇宙的其它地方，而是跳出这个宇宙。本来我以为他那连黑洞都敢靠近的研究方式早就导致死亡了，现在看来说不定他还活着呢，也不怪我翻遍了情报次元都无法确认他的生死。’ ‘他居然能猜到这点吗...真是太了不起了。’易新的惊叹并非作伪，一个盒子里的人能猜到盒子外的世界，这可不单是聪明就能形容的。 ‘不过，按叔父自己所说，这也不全是他的功劳。情报次元中时不时会捕捉到一些莫名的情报，本来叔父一开始也认为只是些巧合的错误，但后来又认为那些信息是外来的。’德尔根指了指身后的本体，‘其中一个例子就是所谓的龙。这个宇宙里无疑是没有这种物种的，但叔父却相当喜爱这种生物。因此，九龙玺也好，简化空间门也罢，甚至是我现在的形象，但凡是叔父参与了设计的，基本都有龙的元素在，即便他也不太搞得懂这是怎样一种生物。’ 那这就不奇怪了，易新心想。作为一个相对强大，存在感也很强的种族，龙的形象和故事逸散到了许多宇宙中，即使龙族完全没在那里出现过。不过他最关心的显然不是这个。 ‘那么，我能借用一下情报次元的使用权吗？赫特需要其中的一些信息作为...能源，但我们保证不会选择那些有用的信息，这样可以吗？’易新略带希冀的问道，这可是他没能解决但一直念念不忘的好东西。 以是可以。’德尔根有些奇怪地看了赫特一眼，祂完全想不出信息要怎么当能源，但情报次元里储存的信息确实也绝大部分都是无用的。‘不过这可不包含在我的谢礼里呢...这样吧，我查到过你和司波达也的对话，你应该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作为交换，我希望派出几个孩子，随你们一同上路。’ ‘你的意思是，加入我们的拍卖阁，为什么？’莉娜打出了一个问号。 ‘因为，要去更大的世界看看，才能避免我们重蹈井底之蛙的覆辙。虽然我也不否认有去寻找叔父的私心啦。’德尔根脸上透着郑重，看得出来，祂确实很怕族群再回到以前自取灭亡的境地中。‘按人类的说法，就像是公派外出留学一样。当然，我也会让他们听从你的指示，一同帮忙。这样如何？’ ‘那么，成交。’易新笑了一下，与德尔根握握手，以示合作达成。‘现在，是不是该看看我们的谢礼了？已经吊了这么久的胃口了。’ ‘哈哈哈，那是自然。请放心你们一定不会失望的。’德尔根的笑声间，又是几道流光飞来。‘就让我来一一介绍一下吧。’ 首先出现的是一枚淡紫色的水晶球。‘这个是给安洁莉娜小姐的。其中记载了所有我族能够使用的魔法，还是一样极难损坏的练习用具，只要对着它施展魔法，就可以显示出现在施放魔法的缺陷和改进方法。有了它，许多先前无法学会的独有魔法安洁莉娜小姐就也能使用了。以你的魔法天赋，这些魔法一定能够得到善用。’ ‘诶，真的吗！’一听这话，莉娜的眼睛都亮起来了。‘像分解啊流星群啊这种都可以吗？’ ‘那是自然。这些魔法本身就是我们开发出来的，后来才由于情报次元和魔法次元的双重作用偶尔出现在人类身上，成为他们的天赋魔法。’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万华 ‘这么说起来，难道一千零一夜也是吗？’易新用右手锤了一下左掌，问道。 ‘稍微有点不一样吧。那个魔法的本来作用其实是充当空间门的万能钥匙，也是叔父留下的后手之一。叔父为情报次元留下了指令，一旦出现能使用魔法的生物，同一时间必然有生物会使用这个魔法，不管是分开还是合并的。只可惜，后来连空间门本身都不在了，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德尔根的叔父实在是留下了非常多的后手，即使如此，精灵一族也被逼到了最后一步，实在让德尔根唏嘘。 ‘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下一件礼物吧。’这次，一金一紫两个试管般的小小圆柱容器出现在了桌上。‘这东西你应该很熟悉了，灵魂精粹和魔法精粹，我看你们卖的胶囊应该就是这种东西了，自然也应该很清楚其重要性和广泛的用途吧。不过即使给你们大量的灵魂精粹和魔法精粹作为礼物，他们也终究会有一天用完。正所谓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思来想去，我决定教给你们一个方法，从地脉中提取能量的方法。其实本来还有配套的精炼法的，但据我观察，你们用于交易的精粹纯度应该还要高于我们的产品，我就不献丑了。’ ‘可是，地脉究竟是什么东西？’趁着这个机会，易新问出了埋在心底许久的疑惑。 ‘唔，怎么说呢。你虽然是外来者，但力量接近灵魂派系，所以应该知道，灵魂有时是会散逸的吧？比如以信仰，留恋，寄托甚至是死亡。’ 见易新点点头，德尔根又说道‘即使是动物也有灵魂，虽然从量来说要少得多。它们的灵魂散逸出来后，聚集在大地之中流动，这就是所谓的地脉，虽然谈不上是星球之魂，但也可以称得上星球的血管。’ ‘而地脉有时也能混杂并承载其它种类的力量。地球之所以能成为三颗首都星之一，就是因为它是罕见的拥有魔法性地脉的星球。九龙玺就是叔父发明出来的最新一代地脉操控工具，我们将会放弃地球的所有权，正好易新先生也获得了九龙玺的认可，所以我会解开其所有暗藏的使用限制和权限，让易新先生成为其真正的主人。这里是使用说明，请尽可能利用吧，人类的灵魂沉积已经攒了许多年了，想必非常丰厚。只要不竭泽而渔，也不会产生什么环境上的影响。’ 说着，两颗小小的光点分别飘进了易新的脑中和九龙玺里，至此，易新才算是获得了九龙玺的完整权限。重新握着九龙玺，易新能感受到一种血脉相连，宛如自己肢体一般的亲近感。他不禁想到，即使地球达到十亿人口只有一百年，但还有不少哺乳动物这种勉强算是灵的生物，积少成多，那么地脉中的灵魂沉积肯定很丰厚吧？起码几滴灵魂精粹应该是有的吧？ 没等易新的口水流出来，德尔根又拿出一件东西。看上去，那只是一块黑乎乎，不透光却能反光的史莱姆，同样存放在一个大号的魔纹金属罐中。‘这是给易新先生最后也最贵重的一件礼物了，某种程度上我愿称之为神器。’ 神器一词立马吸引来了三道视线，见他们感兴趣，德尔根也颇为自得，介绍到‘在我族擢升前的巅峰时期，我们曾组织过数次对黑洞的探索，这团物质就是其中之一。它本身非常沉重，虽远不及黑洞，但又超越了中子星，没人能想明白它为什么能存在于黑洞中而不毁坏，即使是我们也只能解释为天大的巧合。而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它适合用作武器。’ ‘它是所有种类能量，包括魔法力和灵魂力的良好导体，且一旦有人能够用灵魂力覆盖其整体，让它‘认主’，就可以无视其重量，只以少量灵魂力就可以驱使它，使其变形成任何想要的形状。’ ‘更重要的是，它还是可成长的。它可以吞噬并同化我们已知的所有能量和物质，吞噬某种能量可以增加对这种能量的亲和度和增幅能力，吞噬物质则会增加其重量和体积。即使吞掉星球，它也只会变大一点，但重量却会完整保留。实际上为了实验，我们已经让它吞噬过几个小型的小行星了。’ ‘这可真是神器啊...’莉娜先是惊叹，又问到‘那你们为什么不自己用，反而拿出来送人呢？’ ‘毕竟发现这东西的时候，我们已经强大到根本不需要战斗了啊，尤其是单兵作战。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估计也是如此。’德尔根耸耸肩，颇有种狗大户的欠揍感。‘所以，易新先生要不要为这件武器起个名字呢？’ ‘嗯，我想想...就叫它万华吧，寓意千变万化。’易新捧着这个虽然同样被施加了反重力魔法但还是很重的罐子，爱不释手，这确实是非常适合他这个灵者的武器了。‘非常感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不过，我还有些其它的小交易想跟你谈一谈...’ 魔法次元内，俩人类一精灵和一灵聊得正欢，空间门外就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了。所有的旁观者们都在眼巴巴地盯着这个空间门苦等了一整晚，偏偏连靠近都不敢，还得时不时地给同样焦急的上级汇报情况，总觉得身心俱疲。 相较之下，达也的小伙伴们就轻松了许多，这一方面是由于他们其实不太担心易新，与他相处久了明里暗里都吐槽过其高情商说叫谨慎的性格，另外一方面则是单纯的时差，都还相当精神。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达也，他一直试图以精灵之眼结构空间门的原理，但碍于科技树不同以及科技等级的代差，哪怕他曾成功仿制琼勾玉，也属实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退而求其次，试图记录下空间门的完整构造，能学一点东西是一点。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终于要开拍卖会啦 一直到天都蒙蒙亮了，快睡着的围观群众才精神一振，看到空间门又是一阵波动，易新和莉娜重新携手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空间门中的色彩缓缓收束，随后消失无踪。不过眼尖的人还是发现，龙形雕塑的双眼依旧蕴含光芒，似乎只是暂时关闭，随时可以重新打开。 易新环视一周，周围是一堵整齐的人墙，似乎是吸取了先前的教训，没人敢靠近，十分整齐地围在二十米外或是干脆自崖顶远远眺望。易新不需要精灵之眼，都能看出人数有明显增加，似乎是没想到易新能一次性成功，各大势力收到消息后都紧急加派了人手，不管是想干什么都方便些。 人群中不少人都熬的眼圈发红，其实易新和莉娜两人也差不多，他们可是来这里许多天，正经倒完时差的。要说易新也是不得不佩服龙王德尔根的健谈，即使不到话痨那种讨人厌的水平，也绝对称得上是滔滔不绝，还尤其对易新老家和诸天的事情感兴趣。易新一方相当于是三对一，都难以应付这种谈话。该说不愧是上万人融合而成的超级生物吗，祂直到最后都神采奕奕，大有一口气倾诉完攒了两亿年想法的架势，与易新这种凡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不知道该不该佩服。 莉娜掩着口，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差点把易新的睡意一同勾出来，最后还是强行忍住了，毕竟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呢。易新清了清嗓子，对着自带隔音效果的裂谷和人群朗声说道“大家久等，都辛苦了。想必各位都想知道我的收获，详情太多，不方便公布。但我会于十天后举行最后一场兑换会，次日则会举行一场小规模的拍卖会，届时将进行一些宝藏的拍卖，其中甚至包括与龙神交谈的机会等，敬请期待！” 易新喊完，却发现大部分人都面露疑惑，这才发现自己用的是家乡话。最近莉娜也让赫特灌了她一脑袋的各种语言，学得也挺快，所以两人相处时现在已经基本都用易新的家乡话了。易新暗道自己真是昏头了，早知道还不如用灵魂传音算了，连忙又用联邦语和大和语广播了两遍，然后在骤然嘈杂起来的议论声中溜走，飞向达也他们那边。 “易老师，您究竟跟龙神谈了什么？龙神究竟是？”最先冲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干比谷。他现在激动到双手都在颤抖，毕竟龙神是家族追寻了上百年的夙愿，他还亲眼看见了强大到超乎想象的精灵，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没有理由不兴奋。要不是达也等人拦着，真搞不好他就直接冲向空间门了。 “先别说这个了，赶紧上飞机吧，不然我感觉待会走不了了。更别说还隔墙有耳，还是在飞机上再慢慢说吧。”在易新的催促下，几人纷纷登机，鱼贯走入雫家的飞机，没一会就直升而起，朝大和飞去。见此，周围出现了十数人份的失望叹息。 “总之，事情太复杂，我就不详细解释了，只能说吉田家的大部分推测是对的，龙神确实是精灵一族的顶点，也是拥有智慧精灵的头头，只不过他们不可能被精灵魔法使唤就是了。”易新刚上飞机就直接瘫在了真皮座椅上，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自己稍稍鼓起的肚子。虽然他喝下的也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液体，但还是让他有种鼓胀感。“更详细的情况我就不多说了，太长太复杂了，你们自己去问龙神吧，祂应该会很乐意告诉你们的。” “易老师，你是说...”穗香率先开口，面露惊喜之色。即使不会精灵魔法，但作为修习魔法的年轻人，怎么会不想见识一下魔法的顶点呢？ “是的是的，就是我先前说的资格，算是我给你们争取来的小小福利吧。不过你们就别用那个门了，太多双眼睛在盯着了，我之后会另想办法让你们见面。友情提醒，好好表现，龙神说不定会考虑收徒哦。”易新笑了笑，好像这可能会被全世界抢破头的名额其实不值一提，虽然对他来说也确实如此。易新又将目光看向干比谷，拿出三张画着繁复符文的小纸片递给了他“还有几个名额是专门给吉田家的，让人手持着这个通行证靠近空间门就行了，算是龙神的嘉奖。” 说到底，没有吉田家，精灵一族根本就没有可能“开门”，所以虽然龙神没说，但易新猜测他们应该也会有一份不轻的谢礼，即使对龙神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对人类来说也绝对算得上仙缘了。说不定，吉田家就能借此腾飞，比肩甚至超越十师族那个档次。 至于易新为什么能得到代理权和不少用于拍卖的好东西，就是德尔根和易新的另一笔交易了。精灵一族即使要追求探索和新生，也绝不可能放弃魔法次元这一基本盘和大宝地，会一直当作大本营和圣地使用。有鉴于此，为了以防万一，德尔根委托易新在地球各地的隐蔽之处再建立几个传送门，作为精灵一族恢复曾经魔法工学水平前的过渡，材料由精灵一族出。易新也了解到，空间门不一定要所有地脉一同汇集，一条地脉的能量都绰绰有余了。 其实这件事本来也并非易新不可，真正重要的反倒是附加的条件，那就是留下一条树界与魔法次元间的双向空间通道，作为精灵一族最终的后手和紧急通道。等双方的关系更加亲密，说不定还会追加守望互助的合约和更广泛的合作。 接下来，精灵一族应该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繁衍生息和技术“考古”，慢慢适应自“伊甸园”回归地面的落差感。德尔根表示，先期考察结束后，他会将绝大部分族人赶回物质宇宙进行二次开荒，并对娱乐用的魔法和圣遗物进行“防沉迷”限制——荒废了两亿年后，这方面的技术反倒是现在精灵一族最发达的，让人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说，精灵一族的涅槃，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完事俱备 漆黑的空间里，易新的灵魂盘坐着，神色平静。原本透明无暇的灵魂现在已经染上了浓郁的白玉之色，却丝毫不显混杂，反倒能感知到其中越发凝聚的力量。 一段锁链在远处时隐时现，虽然毫不华丽甚至不复先前的闪耀，却拥有着绝对无法忽视的崇高本质，来自真神的力量。 一本厚厚的书籍摊开，之所以看上去不是卷轴状而更类似某种能够刻入学生们痛苦回忆深处的练习册，不知是不是受了易新的记忆影响，体现了他对这卷长到看不见头的印象。 灵慧经像是会自己呼吸一样，从绚烂变得黯淡，又重新变得光芒万丈，周而复始。仿佛是呼应着它，易新灵魂上铭刻的八枚神纹也按照同样节奏的闪动着，给本来平常的人形灵魂增加了些许神秘感。不过，随着易新不断的使用和喂养，它们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再也无法看出它们仅仅是字。 双星藏在腹中，互相环绕，象征着那不知该不该算是力，却无法质疑其强大的基本力；额上一枚雪花孤单地凛冽，似乎它不需要任何同伴，就能冻结一切有形与无形之物；轻纱一般的斗篷如影般笼罩在外，越是仔细看越了无踪迹，只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余光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双眼却只是无声隐去，瞳孔的八方已经填入了七枚特异的符文，缓慢轮转，静候着最终的补完； 更为奇诡的象征藏在双手中，至暗的魔方散碎着漂浮，纯白的陀螺一刻不停，看似无关，却又像是阴阳两面一样达成了奇异的和谐；胸膛间，漆黑到光都无法逃逸的小球一动不动，沉默地吞噬着一切，只有侥幸偏离的扭曲光华为它加冕；精巧的造物在腰间变化着形态，它是一把钥匙，它是每一把钥匙。 易新却无暇注意这许多。听起来可能有点渣，但他现在不得不喜新厌旧。天地初开的巨响和无穷璀璨的银河幻觉般一一闪过，易新却心如止水，控制着灵力所化的笔墨落下最后一笔，第九枚，也是最后一枚神文缓缓凝聚。随着这最艰难的一步落下帷幕，易新的灵魂被染上了些许暖色。那是开心，那是欣慰，那是如释重负。 神文观想的难度是逐级递增的，这次却实际上成为了易新最轻松的一次铭刻，这背后自然跟他从龙王那里得到的好处有很大的关系。那些“茶”其实对于易新现在的实力来说还有些过于浪费了，但毕竟双方关系良好，总还是会有机会再弄一些来的。 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团阴影，还有咔哧咔哧的脆响声。“嗯，你终于搞定了？赶紧起来，我腿都麻了，说好的会很快呢。”上方传来了莉娜的小小抱怨。 “确实是很快了，你这部电影都没看完，平常指不定要一整晚呢。”易新自膝枕直起身，现在莉娜也基本习惯了这些亲密动作，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脸红了。不过易新抬头时擦到了下软软的部位，还是被赏了轻轻一巴掌。 “别乱动，老实坐着，要大结局了都！”莉娜理了理皱起的睡裙，目光却仍然聚焦在赫特子体用幻术投影出的立体电影上，不舍得移开。说是幻术，其实本质上是对信息的操控，毕竟人类的感知就是用来接受信息的，用这种层次的能力来放电影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那是不是说你终于可以准备突破了？虽然还是赶不上我的实力。” “再适应两天就开始吧，拍卖会举行前搞定。我暂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值得偷学的魔法了，就让它空着吧，说不定以后能用上，以不变应万变。”按灵慧经所说，凝聚第九枚神文就意味着达到灵者的巅峰，无需也无法进行更进一步的积累，随时可以突破灵师。易新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诶，奇了怪了，你看到万华了吗，我之前不是放这旁边的吗。” “噢，我看你爱不释手的就拿过来玩了一下，是不是掉地上了？”莉娜终于看到了男女主角于夕阳前激情拥吻，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别乱扔啊，搞坏了我们都得完蛋。”易新先是看了一圈，又左摸摸右摸摸，终于在沙发的缝隙中摸到了，这么大个罐子居然也能吞下去，不愧是遥控器吞噬者。“万华现在怕是跟月亮差不多重了，要是反重力结界坏了，毁灭地球都有可能。” “那我们这不是在树界里吗，连赫赫都扛不住？”莉娜拿起一旁的西瓜汁，终于将头转了过来。 “不好说吧，情报次元也就能让赫特把本体上那些比较表面的伤养好了，再进一步根本不可能。这样的话，抛出约等于没有的战斗力，赫特应该比龙王的位阶还低一点。哪怕是龙王，无准备的情况下向祂丢个月亮过去也不好受吧，大概？”易新看着莉娜又兴致勃勃地准备再找下一部电影，一把将赫特浮在空中的子体薅了过来。“别看了，也挺晚的了，要么准备睡觉要么也修炼一会吧。你不是也快要突破了吗？” “额，都这个点了？不对，这不怪我，树界里一直都黑黑的，哪注意得到时间嘛。”莉娜撅了撅嘴，没有试图抢回来，但还是拿空着的左手锤了锤易新。“我的突破又不难，不就是决定魔法的主修方向然后将灵魂按那个性质转化，哪像你，到时候说不定喊得方圆十里都能听见。再说了，我们又不像小说里那些主角，既没有深仇大恨也不需要拯救世界，急啥呢？” “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就比如你没听赫特说祂就遭过大难吗，虽然祂自己都不太在乎，但还是得考虑一下复仇或者敌人哪天来赶尽杀绝。”易新笑呵呵地搂住莉娜的纤腰，顺便还把动作太大洒出来的西瓜汁重新装回杯子里。“我也不是让你放弃休息，但修炼总还是要的。即便像我这么胸无大志，也明白一点，那就是永远提升自己，做好准备。用不上自然最好，一旦有个万一，这就都是不手忙脚乱的本钱。” “是是是，说不过你...” 第一百二十章 东风已至 三天后。 易新躺在一个不能摇的躺椅上闭目，静心凝神，背景则是一处虽然荒无人烟但也说得上山清水秀的河滩旁。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抱着“反正也没啥坏处”想法的易新已经经过了斋戒沐浴，正准备开始进行进阶。 不远处，则是正在警戒四周的莉娜。她一边用“虽然表面轻松但心里肯定还是有些打鼓”的眼神偷瞄着易新，一边时不时瞟一眼更远处结成无形防护法阵的三名精灵。他们正是先前龙王与易新约定中的“留学生”，随着造好的空间门物资一同前来。 不得不说这批空间门的到货速度大大出乎了易新的意料，若不是龙王早有准备，恐怕就只能说明祂在精灵一族的科技现状上大大“谦虚”了一番。短短三天，易新就靠着传送跑遍了地球上的各处龙脉，也终于定下此处作为突破之地。 当然，树界和魔法次元间的空间通道也已经搭建完成，还带来了些许意外福利由于两边的“压差”，不少的魔法能量通过空间通道散逸过来，形成了一个非常适合魔法修炼的场所。莉娜的魔法修行场于是被顺理成章地安排在了那个房间，易新还计划让三名精灵也把那里当成“充电站”，反正他们也不需要床。 被派来的精灵们是三兄弟，他们算是精灵一族中最新一代的新生儿，虽然足有两百万岁了，但性格上还是比较接近懂事的孩子。老大喜爱刺激，老二对所有没见过的东西好奇，老三则是...想找个女朋友，异族的那种。即使如此，他们在精灵一族中也算是较为正常的那种了，毕竟出生的时间比较晚。别说龙王的同代了，事实上除了祂以外精灵一族里已经没有超过五千万岁的了，实在是熬不过来。 易新安排他们而不是更熟悉的达也来帮忙护法多少也是存了点小心思的，毕竟他们的实力太强了。作为新生代的代表，三兄弟虽然都还不算真正进入壮年，却已经拥有了法宗巅峰的实力，高了莉娜整整一大阶。如果他们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对易新今后的旅途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好在，前几次小小的试探表明，他们某种程度上相当无欲无求，毕竟只要有能量，他们能够满足自己的所有需求。 因此，这次的突破也是最后的试探了，易新对他们表示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会极端的虚弱和脆弱，甚至周围一定范围内不能出现任何超自然力量，否则就会走火入魔——当然是假的。如果他们这都没动静，易新基本就能付诸自己的信任了。 终于，在太阳不知不觉间挪动了些许位置后，易新长出了一口气。那么，就开始吧。 左手中，已经等候多时的九龙玺悬浮起来，光芒越发耀眼。地面之下，紫金色的光河再现，九龙玺运转，剥离魔法能量并纯化灵魂力量，像一条光柱般直射易新的头部。 传说，灵魂位于脑细胞中的微管里，体积小到不值一提。但此时，这颗微小的种子顶破了压迫在上的厚厚岩层，正要成长为参天的巨树。 精纯的灵力如开闸后的洪水般注入灵魂，剧烈的暴涨感传来，本来眉眼清晰的人形灵魂此时却被直接涨成了圆球，同时还在像气球一样不断鼓胀。易新的双手不自觉地用上了最大的力气捏紧，连指甲刺入手掌中鲜血直流都感受不到。 易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成为超凡者时那场痛苦的洗礼，好在进阶之苦还没到那个地步，他仍然能够勉强控制自己。此时，从外面来看，就像是一个透明的巨大泡泡自易新脑中钻出，其虚幻的特质让其无视任何阻碍，直到连易新本人和躺椅一同被包进去都未曾停止。不止是满脸担心的莉娜，连维持结界的精灵三兄弟都忍不住投来了目光，这可是他们都没见过的新鲜事，老二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直到易新的灵魂球体被扩张到半径十米有余，易新终于感觉到，似乎是到达极限了。一直维持着清醒的他意识到，过犹不及，是时候停止了。虽然理论上坚持地越久，今后越强大，再这样下去，恐怕他的灵魂就真要被撑破了。灵慧经上没有描述如果此事发生会有什么后果，易新也绝不想知道。 心念一动，又有什么东西自易新的头部飘了出来。其中有钥匙，有斗篷，有魔方，正是易新辛苦观想得来的九枚神文。一阵光华闪烁后，所有的神文都开始收缩，它们所化的异象纷纷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最本我的文字，那是神对世界的理解。九枚小小的字符贴在了已经成为庞然巨物的灵魂各处，似乎自带着无法拒绝的力量，缓慢但坚定地将灵魂向内压缩，完全无视了向外的巨大压力，却又没有戳破这个脆弱的气球。 随着被不断地压迫，灵魂中原本不可见的透明光雾渐渐显现，渐渐浓缩。漫长的等待后，那些灵力开始呈现出白色，由淡变深，最后显现出了最为纯粹的洁白，反射着所有的光。而此时，大到浮夸的灵魂也被极度压缩，显现出了形状。看上去，有点像奇异的线条？ 灵魂所化的纯白线条融入了易新体内，再也看不见。只有易新自己知道，每一段线条都对应着他体内的一段骨髓，从数量到形状完全一致。就像是归位一样，每一部分灵魂都与一部分骨髓融合在了一起，黄红两色上镀上了一层显现非凡的白光。从现在起，易新甚至可以告诉别人，自己的每一滴骨髓都是有灵魂的了。 想着这些烂话分散注意力，易新却丝毫没有放松。从理论上来讲，他现在已经可以堂堂正正地称自己为灵师了，却还远远没有完成完美的进阶。易新没有停下九龙玺，从地脉中抽取而来的力量仍在涌入他的灵魂之中。 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只不过是开始的结束。固定好的灵魂骨髓之外，灵魂的轮廓再一次扩大，膨胀，来者不拒。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今日起，可为人师 远处，太阳已经开始进入西边的梦乡，赤红的色彩烧遍了附近的云朵，莉娜却还盯着前方，一眨不眨。因为，易新的进阶，还在继续。 九度膨胀又九度被神文压缩后，易新的灵魂已经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若是灵魂领域也有x光机的话，就能发现，不止是灵魂构成的骨髓，所有能叫上名字的器官，都一个个出现在了灵魂中，与肉体相合。 髓被骨包覆着，骨上缠着筋，筋的旁边是网状的血管，连毛细血管都一根不少。神经与血管一同嵌在肉里，肉又分化出了五脏六腑，脑和眼自然也不例外。 在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以灵魂再造完成后，易新终于开始了最后一步。灵魂再次被撑大，不知是因为灵魂的柔韧性被好好锻炼了一番，还是其它先一步完成的部分提供了支持，易新此时的灵魂球已经可达三十米半径，简直跟小型的结界一样，连莉娜都不得不后退一段距离，免得出现什么不小心碰到导致“气球”破裂的惨剧。 膨胀到极限后，九枚神文再次开始了压缩，经历了这样长时间的消耗，它们非但没有黯淡，甚至隐隐约约变得更加强大，以比先前还快的速度为灵魂塑性。当灵魂的形状与大小与肉体完全一致，灵肉合一后，九枚神文也再无法寸进，顺势烙印在了易新的体表，恰是进阶前各自所处的位置。 内视中，纯白的灵魂活动了一下，强大了数倍的气息散发出来，连易新本人都有些心惊。睁开眼，易新缓缓站起，恍惚间觉得好像完全换了一副更为强大的躯体，却还是那么熟悉，甚至更加的随心所欲。现在指挥着躯体的不止有神经，更有灵魂。 心念一动，易新以能拉出残影的动作一掌拍在了地面上，河滩上的土石猛然向着四周飞溅，仔细看其中有不少已经碎裂。这还没完，第二波虚幻的冲击以手掌为圆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一切都碎成了粉末，还染上了点点白霜，很明显正是分解和悲叹冥河的共同作用，而这只是随手一掌，易新甚至没有主动开启这两枚神文。 “真是变厉害了啊，虽然控制不好容易伤人...哈哈哈哈哈！”苦尽甘来的得意大笑传入山林，惊起了一片片鸟群。 自即日起，学有小成，力能自保，可为人师。是为，灵师！ “行了行了，别笑了，看给你的得意的，嘴都要笑歪了。”莉娜快步走来，却藏不住盈盈的笑意和如释重负的放松。“要不要我来跟你过两招，让你认识一下现实的差距？” “咳，那还是别了。你看我现在多累啊，天都快黑了，你忍心吗？”易新连忙转移话题，“你看，小红他们都过来了。” “恭喜老板，实力再进一步！”三兄弟齐声恭贺，发音不算太标准的声音中带有恭敬和喜意，面上却毫无波动——毕竟他们现在的形象近似一团托着长尾的史莱姆，只有一双眼睛。 “嗯，谢谢你们的帮忙，几位今天都辛苦了。小蓝，你把空间门取出来吧，咱们安装好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小红，小蓝和小黄这些名字一听就出自莉娜，甚至就连他们现在的外形也是莉娜定下的。不过，对比先前他们那不可名状的外观和根本无法发音的名字，易新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晚间，三兄弟跟着易新和莉娜回到了树界中。他们现在已经半适应了新的生活，很是自觉地跑到了莉娜的修炼场中，靠着空间通道休眠充电。虽然从外表上他们只是一动不动地飘在那里，但他们自己都承认，实际上是在各种享受，比联机打游戏快乐多了。 至于易新和莉娜，则是吃过晚饭后，一起开始舒舒服服地泡温泉，缓解连日奔波的疲劳。当然，两人都穿着泳衣。温泉水也并不寻常，是精灵三兄弟带来的见面礼，本体其实是一枚苍翠欲滴的珠子。其材料是小蓝曾经捣鼓出来的生命能量结晶，但后来却发现所谓的生命能量也不过是灵魂的一种表现形式，于是失去了兴趣。又许多年后，小蓝偶然间将其翻了出来，灵机一动改造成了自带加热，净化，融入生命精华等功能的入浴专用圣遗物，然后...就又吃了上万年的灰——说到底精灵早就不需要洗澡多少年了。 不过这东西对易新和莉娜来说属实算是一件不错的生活用品，只要将其放在易新特意订购的大浴池的龙头喷嘴上，让水流经过这颗温泉珠，就能获得饱含生命能量还能自由控温的温泉水。这些特殊的温泉水能立竿见影地祛除疲劳，养颜美容两手抓，甚至还可以增强体质和疗伤，全地球的温泉都比不上。 “啊啊啊~实在是太~舒~服~了~还不会泡晕，真想永远待在这里面...”莉娜靠坐在池子边缘的凹陷处，享受着暗藏的按摩仪和温泉水带来的双重舒缓，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舒服得一动都不想动。 “是啊，简直就像是魔咒一样，让人动弹不得啊...”易新坐在莉娜身边，同样瘫成了一团，简直连骨头都酥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的肉体感知似乎也随着进阶增强了，就更——舒服了。” 说起这个，莉娜就有兴趣了。她侧过身子，重新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胸前的两团也被挤压成了另一种形状。拉过一根手臂，伸出食指戳着易新一日间鼓起的肱二头肌，莉娜吐槽道“所以你这样就算灵师了吗，感觉还是肉而已啊，连子弹都挡不住。” “你以为子弹是什么很弱的东西吗...灵之路本来就不善战，更不会皮糟肉厚，虽然这方面你们魔法师也差不多。”易新的声音听起来比莉娜还要软绵绵的。“不过再强化的空间还是有的...整个灵师的修炼就是不断让灵魂力量由浅入深地与肉体结合，直到深入每一个细胞...”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逐渐热闹起来的树界 “等我到达巅峰，大概就能抗住子弹了吧，大概。不过，最重要的好处还是，我在肉体上将不再存在任何致命伤，脑子碎了都能修复...”易新的眼皮开始有些打架了，他今天确实太累了，温泉还太能瓦解人的意志了。“不过不同于观想是灵魂上的苦，打熬体魄就是肉身上的苦了，想想都累啊...” “不是你自己说的要提高实力以备不时之需嘛~那就别抱怨了，乖~这样，看我来好好鼓励你一下。”莉娜觉得自己的羞耻心和自制心似乎也被温泉融化了，竟然一把将易新的手臂拽了过来，紧紧抱在自己的胸口前。不过实际这么干了，莉娜心中的害羞才化作热血一股脑冲上了脸部，就像是她在泳池派对后的夜晚悄悄打滚一样。事到如今，莉娜也只能强装镇定，故意用成熟魅惑的声线在易新耳边轻语“怎，怎么样？是不是一下子就有动力了？” 易新只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从莉娜的角度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僵持的一分钟过去后，还是莉娜先绷不住了，她可以肯定自己的耳朵都开始发烫不是因为温泉。“喂，你，你倒是说点什么呀？” 此时，莉娜才勉强透过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听见了小小的呼噜声，以及一句呢喃的梦话“莉娜...枕头...太软了...也不要电动的...好吵...” “呵呵呵，你想得美，没得选了！”扑哧一声，莉娜不由得悄声笑了出来。发现易新已经进入梦乡后，莉娜反而抛去了羞耻和小小的气恼，心中只剩下甜蜜和爱意。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易新的下巴，拨开被水打湿的头发，轻轻在额头上烙下一吻“辛苦了，我的大英雄，好好睡一觉吧。” 第二天，易新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不止进阶的消耗，更早时悄悄积攒下的疲劳似乎也一扫而空。唯一的问题是，自己怎么感觉这么重，鼻子还痒痒的。 很快，易新就意识到了为什么，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莉娜正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瘙痒的源头则是金色的自然卷发丝。这种事情之前倒也不是没发生过，但这次两人间的距离实在是过于接近了。莉娜整个人都趴在易新不算特别宽厚的胸膛上，一手搂着他的肩膀，一手抱着一个抱枕，甚至还有一条长腿把易新的双腿都拘了起来。 我是谁我在哪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只记得泡温泉了？杂乱的念头和妄想在一秒内纷纷闪过易新的脑海，又很快让他镇定下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从杯子的缝隙中瞄到了莉娜爱穿的小熊睡衣，也感知到了自己身上的睡袍和紧绷的泳裤，那必然是什么都没发生的。 易新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自己与爱人间的重要回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易新尽可能轻柔地拨开莉娜的手脚自床上起身，又把她摆成正常的睡姿并盖好被子。好在莉娜确实睡得很熟，咂了咂嘴就再没动静了。 说起来，精灵之眼经过密度操作带来的变化后，衍生出了透视的能力，现在莉娜又没有防备...摇摇头，将自己的妄念赶出脑海，易新才悄悄开门离去。但做贼心虚的他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树界，除了这方面十窍通了九窍的赫特又没别人，自己慌什... “老板，早上好！”一个声音传来。 “咳，额，早上好，小黄。你在这干什么呢？”易新转过头，表情亲切，只是有一点点僵硬。 “我在跟哥哥们进行一个人类的原始游戏，捉迷藏，我当鬼，来达到更快熟悉这里的目的。”小黄还是史莱姆状，却长出来数十只眼睛，似乎是想表达自己眼观八方，虽然他完全不用眼睛。“说起来这里应该是莉娜小姐的房间吧，哥哥们在里面吗？” “没，你还是再去别处找找吧。”易新有点头大，真是哪的孩子都一般熊吗，还不论年龄？“树界内还是有不少危险的地方，你们还是别太乱跑了。” “没关系，我们问过赫赫了，会避开危险以及涉及到秘密的地方的。”用着莉娜教的昵称，小黄毫不在意地飘走，却没又很快飘了回来。“说起来，老板，我有一个私人问题要请教一下您。您先前是怎么...用人类的话说应该叫追到安洁莉娜小姐的？您与她只不过相识了不足一百年，而根据我从人类恋爱小说中获知的情报，您能于睡眠时间后从一位异性的房间中走出，这代表您与她有相当亲密的关系，甚至发生了...” “停！我们俩还没到那一步，只是因为我昨天突破太过疲劳，莉娜照顾失去意识的我，仅此而已！还有，不要用你们的时间观念来衡量人类，半年已经是普通人类一辈子的一百四十分之一了。”易新赶紧打断了不能播的内容，然后问道“话说你不是对精灵和人类都不感兴趣吗，还来问我干什么？” “我无法接受这两者背后都有个我不想提起的悲伤故事...但我认为即使物种不同，爱情对于灵魂来说也是等价的，任何恋情都可以作为我未来的参考。”小黄满脸严肃地诉说着自己为梦想所作的准备，即使听起来不太正经。 “那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我总共就找过这么一个女朋友。要说诀窍，无非就是要真心换真心，任何让对方在你身边感到舒适...”易新随口敷衍了一番，赶紧送客。“比起这个，你还是赶紧去找小红和小蓝吧，免得他们等急了，我就偷偷帮你一把，送你一程。” 说完，易新直接打了个响指，动用自己在树界内的权限，将小黄传送到了另外一层。 “赫特？” “在，老板，有何吩咐？” “你知道隐私是什么意思吗？” “是的。据新华字典最新版的释义，隐私是...” “好，停。你说出这话我就知道你没懂。总之，从现在起，把顶层也列入禁地，除了我和莉娜以外不得进入。” “...好的，老板。” 赫特不解其意，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命令，一如既往。 第一百二十三章 集万法之典 莉娜正盘坐着，神色郑重，但倒也不显得紧张。不过，要说她是“坐着”，多少也有点怪怪的，因为她正漂浮在神秘诡谲的魔法次元中，只是摆出了这么个姿势罢了。在她的呼吸中，似乎有雷霆的呼啸声传来，却并非发自肺腑，而是出自灵魂的震荡。 远处，易新和德尔根正站在一起，随意地聊着天。“...此事还是要谢谢龙王了，不过你真不考虑一下我的条件吗，这样子白拿我真的于心不安啊。” “诶，说这个就见外了。我愿意协助安洁莉娜小姐突破，又不是为了你。虽然我族现在占据了这个魔法的源泉，却不代表它就属于我们了，它属于所有的魔法师。”德尔根笑呵呵地拒绝了易新的回礼，说道“至于雷之精，就只是我惜才了。她的魔法天赋甚至要胜过我，若早些回归物质宇宙，我肯定要收她为徒，甚至比达也和深雪还要优先。” 前段时间，达也他们通过新建好的空间门，组团来拜访了一回德尔根。一番长谈后，德尔根看中了达也和深雪的天赋，选择收为徒弟。其它人虽然差了一些没被龙王看中，却也都各有收获，受益匪浅，雫甚至学到了一个适合她的战略级魔法。 “可我一直觉得莉娜的魔法水平还不及他们俩啊？”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易新心想。 “不不不，他们俩终究是被母亲的魔法塑造成那样，并非天生，稍稍落了下乘，各有缺憾。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即使只有一些蛛丝马迹，我也能看出，安洁莉娜走上了与人类，不，与整个宇宙的魔法都不同的道路。她的修行方法也是外来之物吧，来自那个无穷庞大的诸天。能为我稍稍介绍一下吗？就当成你给我的报酬了。当然，若是有不方便的地方你可以随意跳过。” 可以。那本魔法典籍名叫万法典，具体内容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有修习者才能逐步解锁。我只知道，它同时被称为诸天中最复杂又最简单，最强大又最弱小的魔法类典籍。还有就是，修习它到达深层次后似乎可以使用所有种类的魔法，由此得名。” 易新其实也对于它矛盾的描述相当困惑，唯一清楚的只有它“简单”的原因。灵慧经在每一个境界都有着对应的修炼方法，根据需要可能天差地别，但这其实是诸天中流传功法的常态。 但万法典不同，莉娜已经能够看到前三个境界的内容，修炼方法却始终只有一种，那就是冥想。冥想元素的本质，冥想魔法的真髓，冥想万物的道理，等等等等。万法典中记录了一份望不到头的冥想名单，写满了各种冥想的命题，包罗万象，但却没有给出任何顺序，莉娜所要做的就是随便挑一个命题，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就换下一个，周而复始。 在这个过程中，魔法力就像是材料，灵魂则是实验室，不断模拟着各种命题，魔法力和灵魂在不知不觉中得到磨炼并增强，这就是冥想。可以想象，之后的境界多半也就是不断的冥想，单纯而简单。 虽然这种描述听上去像是在培养十里坡剑神，但易新选择它送给莉娜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无他，赫特手里的所有魔法类修炼法中，记录中万法典的收购价是最高的。赫特当时还没有意识，自然也不知道前老板是基于什么奥妙愿意出此高价，但想来一个开了不知道多少年拍卖行的老拍卖师，绝不会走眼。 “听上去倒真是平平无奇啊，要说使用所有种类的魔法，其实我现在就能做到，这也是上万灵魂融合带给我的好处，我完美地继承了他们的魔法适应性，甚至包括非常规的预言等魔法。”龙王似乎也没什么高深的看法，但德尔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看低万法典。预言魔法带给他的直觉告诉他，莉娜未来的实力会远胜于他，这显然不是一本劣质典籍能带来的。当然，也是因此，德尔根即使不收徒，也尽力帮助莉娜，结个善缘总是有好处的。 各怀心思的两人同时抬起了头，已经莉娜已经站起，向着两人飞来。到了近处，两人都可以发现，她的眼中闪着雷光。 “这么快就搞定了？”易新当真是有些心里不平衡了，明明莉娜还要高自己一个境界，突破起来却反而要简单这么多。 “那能要多久嘛，雷系本来就是我最擅长的魔法，按分类来说连重金属爆散都算雷系，选择它作为主修不是顺理成章，哪像某人。不过还是得谢谢龙王，没有您提供的浓缩雷之精，我也没那么轻松转变灵魂性质。再次感谢。”莉娜对着龙王鞠躬致谢，毕竟当真是拿人手短。 “没事没事，都是小东西，仓库里还有那么多呢。比起这个，祝你们的拍卖会顺利，我也很好奇那些破铜烂铁能拍出什么价钱呢。对了，光穿枪的改造也接近完成，我之后会让...小蓝回来取的。花费？不必在意，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东西...” 告别了炫富的龙王，易新和莉娜一同回到了树界中。即使是短短一小段路，两人也安静不下来。 “我还担心你的灵魂性质改变后，会影响性格呢，现在看来倒是没什么变化。”易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莉娜，眼中的放松七分假三分真。 “我不早就跟你说过了吗，难道你还不信吗？又不是练得小说里的什么魔功。”莉娜叉着腰，神情中透着小小的得意，显得俏皮可爱。虽然过程一点都不难，但成功突破终究还是一件喜事。“再说了，要我想吸血练魔功，肯定第一个咬你。” 说着，莉娜就拉起了易新的手，作势欲咬。但还没等她把易新的手递到嘴边，劈里啪啦的脆响就在两人手中响起，随后，两人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莉娜的长发更是变成了金色的毛球。很明显，刚进阶完的莉娜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额，看来这才是你最大的变化呀，激昂金狮子小姐，哈哈哈哈！” 笑声中夹着气急败坏的怒声，灵师与法宗携手，继续前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易新：这波我亏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不过不等易新回应，他办公室的房门就直接消散，走进来的自然是同样拥有权限直接开门的莉娜，也不知道敲门的意义何在。 “你还在这稳坐钓鱼台呢，下面都真动起手来了。”莉娜看着闭目稳坐的易新，和他前方覆盖着淡淡金光的魔纹金属罐，忍不住叉着腰，无奈吐槽。 “哦？那他们打过小红了吗？”易新睁开双眼，摇摇头，将面前他垂涎不已但又无可奈何的万华挪开。 “...那肯定没有啊，一招就被全丢到外面的水里了，还被小黄暂时封印了魔法，不知道游回去了没有。”莉娜也是有些莞尔。“我看小红还挺不满意的，真是战斗狂啊。” “毕竟魔法次元里也没人陪他打啊，小蓝那边怎么样？”今天的兑换会，易新并没有选择亲自上阵，而是大手一挥，直接让小红负责安保，小蓝负责鉴定，小黄则居中调停主持全场。三兄弟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拍卖阁的重要成员，让他们提前实践一下总是没错的，反正也有易新负责兜底。 “我感觉他比较轴吧，只给一个价格根本不让议价，其它还好。”莉娜的语言学习进步飞快，连一些较为生僻的说法都用上了。“不过我还是没想明白你为什么不让他们都加入拍卖会，不应该是人越多抬的价越高吗？这样他们也不用疯狂抗议还打起来了。” 就像是兑换会需要资格一样，拍卖会也不例外。易新只发出去了不到五十张邀请函，远远少于当初兑换会的五百张，而大家伙基本都明白拍卖会上必有好东西，所以闹起来是必然的。不过要说当初易新可能还会害怕犯众怒，现在他马上都要离开了，又有精灵一族作为后盾，全地球的人一起上都翻不起什么水花。 “那你是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啊，莉娜同学。”易新笑道，“我问你，拍卖会所用的货币是什么？” “不就是你自己发行的两种胶囊吗，我都听说现在这东西在黑市上一枚都要上万联邦币了，信誉和成交量还高于联邦币。”莉娜撇撇嘴，说完又若有所悟“不，其实是圣遗物和香火物品吧？他们只能从你这里获取胶囊，那就不得不拿你看得上的东西来换‘外汇’，才能用在拍卖中。” “没错。那么问题来了，现在他们手上真的还有我想要的东西吗？”易新刷地凭空拉出一张清单，上面都是今天收购到的圣遗物和香火物件，而这个清单正持续变长中。“真正所谓神器级的圣遗物不会就这么拿出来，与其收那些埋在土里两亿年的破烂，不如找德尔根要。至于香火嘛，比得上半条龙脉吗？” “额，这么说好像确实。你用九龙玺抽出来的灵魂精髓论滴都有十几滴了，全地球人加在一起都没这么多。”莉娜有点噎住了。一滴等于十亿团，哪怕香火都是从古积攒而来，估算下来所有香火物件加一起也就一滴左右。 “所以你看嘛，虽然名义上是拍卖会，其实是我在给他们发福利呢，因为我其实没得到什么好处。”易新转身站起，身后的墙壁自动虚化，可以看到外面围着的满满船只。由于易新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兑换会了，规模甚至还要胜过刚刚开幕的时候。“这就是为什么我只给寻神者成员和其它帮过我的势力，比如四叶家发邀请函了，有付出才有回报。” 考虑到丛林法则和各家家底不同，易新也附赠了可以拿邀请函去跟其它势力交换资源的建议，易新担当不赚差价的中间商保证安全，对一些小势力同样是大好处。目前只有一家因为闹内鬼又势力不强反倒惹祸上身，不过那就跟易新无关了，他已经仁至义尽。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日落而月升，很快就来到了午夜时分。就像童话里描述的一样，魔法消散，晚宴结束，宾客退场。大部分人在来到边缘后，都回头露出了意味复杂的不舍，却还是只能在小黄的广播声中无奈离去。里面不乏有尝试躲过清场的人存在，但身处在一间活着还特别敏锐的拍卖阁内，注定了这些都只是徒劳。 “欢迎各位的大驾光临。老朋友们几日不见，新朋友们初次见面，我是易新，芥子拍卖阁的阁主。”缩水许多的人群面前，整整一日没有露面的易新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一道传送门凭空浮现，易新就这么飘然从其中走出，向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很遗憾，本阁不提供楼梯或是电梯，但本阁提供更加便捷的通道。诸位是第一批也很可能是唯一一批能够参观本阁二楼的客人，相机可以随意使用，请进吧。” 人群鱼贯而入，而易新也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各大势力似乎都清楚此次拍卖的重要性，四叶真夜，九岛烈和十文字克人都没有派出代表，而是本人在列。除此之外，还有悄悄笑着向他打招呼的七草真由美和九重八云。按说七草家和元老院并不在名单之上，手眼通天的元老院还好说，七草家能不通过他弄到邀请函多少出乎了易新的预料，看来也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穿过传送门，每一名客人都进入了一个小小的包厢中，没有见到其它人。房间中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小矮桌，桌上的东西却让不少人蹙眉。上面倒不是什么可怖或是恶心的东西，只是单纯的饮料罢了。只不过，都是客人最喜欢的那种，从年份到口味丝毫不差，展现着细思极恐的善意。除此之外，就只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面前是一根靠墙的高耸圆柱，上面摆着一个小小的讲台。 所有的玻璃都附加法阵，单面透光，自动异化声音并附有自动翻译，放大和名词解释等功能，全方位保证顾客的隐私。这样的九十九个小包厢呈半圆形围绕着拍卖台，芥子拍卖阁一号小拍卖场，时隔许久，再度开张迎客。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改变世界的拍卖 所有人各怀心思坐定后，易新闪现在了拍卖台上，向着各个方向都浅浅鞠了一躬。脸上挂着标准的商用笑容，易新心中也多少有些怀念这曾经的老手艺。 “好的，再次欢迎各位的大驾光临。在座的诸位想必都都参与过拍卖会，不需我多嘴，其余的细则也已经显示在玻璃上，请随意查看。”虽然客人们无法看见彼此，但落在易新眼中却是一览无遗。精灵之眼悄然开启，一枚神秘的符文亮起，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锁，可以随意开启的锁。一千零一夜带来的透视让他能“开启”所有的阻碍，洞悉一切。“本次拍卖共有十件拍卖品，清单已经展示，各位可以根据自身的需求安排。” 稍稍等待一分钟以后，易新很满意投来的视线中的灼热与垂涎，也不废话，直接拿起小小的拍卖槌敲出清脆的声响，身后的墙壁投影出了三张小纸片。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第一件拍品，觐见龙神的‘门票’，总共三张，对应三人，提供者自不必我多说。依本人愚见，这是一件上下限差距很大的拍品。各位想必都清楚我曾实际见过龙神陛下，我可以保证龙神本人相当和善，只要不刻意做出僭越之事，想必安全是一定有保障的。”易新面不改色地说着与自身实际经历完全不同的解说，当然，这些话对于拍卖者们才更有实际意义。“但是，这不代表这个宝贵的机会一定就能够有所收获。觐见者有可能得到足以独霸地球的魔法，也有可能仅仅获得一句金玉良言，这其中的差距，各位还得好生衡量。那么，含有独有魔法印记的凭证三张，底价三百枚灵魂胶囊，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枚，竞价开始！” 拍卖品的次序安排是一门学问，第一件拍品既不能是最贵重的好东西，但也得起码是整场拍卖会中排名前五的，这样才能保证气氛迅速被炒热，无形中降低竞拍者理性思考的占比。 “五百枚！”第一个叫价很快出现，但很快就被接连不断的报价盖过，一会就升到了一千多枚，甚至超过了九龙玺的收购价。 “好，一千二百枚，还有更高的出价吗？一千二百枚一次...两次...一千二百枚三次，成交！恭喜来自二十三号包厢的这位客人。”易新对这人有点印象，他来自联邦官方背景的一家研究所，似乎就是当初易新跑去窃取微型黑洞实验装置的那家。 说起这个，易新本来对自己的寄生物流水线有些心虚，毕竟寄生物其实也算得上精灵一族的超远房亲戚，但龙王反倒浑不在意。这些寄生物们经历了无数代的繁衍，早就不是原先的物种了，精灵一族本身就会时不时清扫和猎杀寄生物们，研究它们是如何被“召唤”回物质宇宙的，最后的结论是精灵一族自身太过于强大，所以反倒无法复制这种方法。 不过，虽然龙王不介意，赫特离开这个宇宙后，传送门的消耗也会陡增，反而入不敷出，所以易新还是会拆走反物质发电机，其它的东西就留在海底了，说不定哪一日被挖出来还会有人当成是亚特兰蒂斯的遗址。 思考间，易新又拍卖出去了两件圣遗物。这两件同样来自龙王，是精灵一族擢升前的制式武备，大致有“宗”字境全力一击的威力，现在也就只能当作玩具了。即便如此，对人类来说，这也是毫无疑问的神器，存在的意义与战略级魔法相当。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请上第四件拍品。”易新的身后，一份文件浮现了出来。“这是一本课本，是的，众位没有听错，正是课本。但用到它的人却不简单，乃是龙神同族中的新生儿，用比较神话一点的描述来说，大概就是神之子需要学习的内容吧。这一册中包含许多比较基础，但也因此非常适合现在人类魔法水平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魔法的本质，魔法与灵魂的联系等等。那么，起拍价五百，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现在竞拍开始！” 最后，拿下这本基础理论书籍的人是四叶真夜，这也确实是易新为四叶家特意准备的东西，相当契合他们的研究和野望。不过慧眼识珠者不在少数，能够立即变现的力量很重要，但关乎未来发展的理论支持同样重要，本身不是古式魔法家系的四叶家为此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不出预料的话之后都只能当看客了。 由于大家都被隔开，直接免除了放狠话试探身份甚至动手等步骤，拍卖会以相当有效率的方式进行着，没一会就来到来最后三件拍品。到了这个阶段，每一样拍品都能让所有势力不惜一切代价。作为压轴的倒数第二和第三件拍品分别是提炼魔法精粹和灵魂精粹的法阵，而且不是有次数限制或是保密机制的成品，而是详尽的阵图！ 所有人都疯狂了，易新没有给出底价和加价限制，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胶囊大规模流传的几个月来，所有势力都体会到了它们带来的无穷好处。它们本身就是赤裸裸的未来，重要性甚至胜过了代表近乎无尽能源的恒星炉，如今若是能够自家量产后，这些更高级别的能量还能用来干什么，连易新都无法预料，只能称为字面意思上有“无限的可能”。 最终，从拼尽一切的角逐中胜出的，分别是东方大国和联邦。五千年历史还幅员辽阔的古国自不必说，在香火物件方面财大气粗，本身就拥有全场最多的胶囊储备。联邦方面，则是靠着另一层面的家底和存粹的拳头大。易新可以不在乎只在地球上通行的联邦币，不代表其它国家也这样。同时，听说stars方面已经忙疯了，自兑换会开始后就倾巢而出，世界各地的古物失窃和暗地里的小规模冲突层出不穷。 “好的，那么就让我们请出，最后的大轴，今日拍卖场上的王者，来自未来的，航天技术！” 第一百二十六章 展望与祝愿，道别与赠礼 “首先让我介绍一下这份资料吧。我之所以笼统地称其为航天技术，那是因为其中包罗万象，冬眠技术，新型材料，亚光速魔法动力引擎，甚至包含银河系的星图，比你们想像中还要全面。我可以打保票，只要有了这一项技术，十年内，全人类就可以真正进入太空时代。”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思维都沸腾了。他们看到名单上这份技术能作为大轴时，就已经有所猜测，却还是没能预料到其重要性和全面性。 “不过嘛，这样的一份大宝藏，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给你们了。我的要价是，五万灵魂胶囊，少一枚都不行。”这个价格让全场重新陷入了静默。之前两张压轴的阵图，最终成交价也不曾过万，这是难以想象的高价，在场没有人能够拿出来。有的人面露眼中凶光一闪，又按捺住自己不切实际的冲动，更多人则是在思索中静静等候下文，他们不认为易新就是来耍他们的。“我知道这个价格很高，但我也没有开玩笑。对于这件大轴拍品，我会提供一个特殊的竞拍方式，那就是，合作竞拍。” “很简单，你们自行商量所出的份额和收获，只要最终能凑齐五万枚，这份资料就是你们的共有资产了。”说着，易新拍了拍手，又一道传送门在各个包厢里打开。“各位有十分钟的时间一同商议，届时，我会听取各位的方案。” 话毕，易新又是一鞠躬，身形一阵模糊后消失。见此，哪怕各怀心思，所有到场者都迅速起身，走进了那个小小的，却或许能够决定人类命运的会议室。 易新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拿起家政机器人提前调好的一杯雪国，豪饮一口，脸色泛起了些许红晕。 “哟，搞定了？”趴在沙发上的莉娜收起手上的终端，翻身坐起，显然是在这里等候着易新。 “没，但也快了。就等最后他们的商议结果了。”易新将全身体重托付到柔软的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是华丽却不刺眼的吊灯。 “啊，你特地搞出来的那个阳谋是吧。”莉娜走过来，直接坐在了办公桌的内侧，俯身看着易新。 “是啊，只要他们没打起来，我就算他们过关了，够资格领取这份最后的大礼。”易新将手指伸到近在眼前的大腿上，轻轻摩挲细腻的白色丝袜，果不其然也被拍开，只能转头拿起雪莉酒杯递给莉娜。“你要不也尝尝？虽然纯酒也香，但我果然还是喜欢合在一起的调和味道。” “我倒是觉得没有可能出岔子，毕竟你从一开始就给出了最佳选项，不是吗？”莉娜接过抿了一口，又嫌弃地吐了吐舌头。“虽然团结这个理论是对的，但我真没觉得有多好喝了。对了，刚才深雪发消息给我，问我们什么时候启程，他们想要好好告别一下。你要去吗？” “去呗，虽然离别总是伤感，但不告而别更是遗憾。”易新微微笑道。“倒是你，可不要哭出来唷。” 十分钟已到，易新出现在了小会议室里。看见他的到来，嘈杂的议论声立刻平息了下来。 “如何，你们商量好了吗？” “当然。我们会成立一家公司，根据付出的多少分配股份，简单明了。”联邦的国务卿笑着说道，虽然似乎还有些许不能独占的遗憾，但也相当知足。“我看这里的诸位都很是有干劲，说不定要不了十年，我们就能在比邻星上招待您作客了！” “那自然再好不过了，请跟我来吧，拍卖会到此结束，是时候交割拍卖品了。”易新笑笑，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但还是颇感欣慰。他刚准备转身，却有一位东方的老人走上前，面色肃穆。 “我在此，斗胆想要代表全世界，向您致以谢意。不光是您所带来的光明未来和巨大进步，还感谢您费心将我们联合在一起。不论您究竟自何处而来，我们都感谢您的善意。” 话毕，这个看上去至少有七十岁高龄的老人立正，行了一个军礼。以此为信号，在场的所有人都立正，向着易新敬礼。 “呵新摇摇头，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五味杂陈，但他可以肯定，那是一种温暖的滋味。他猜到一定会有聪明人读懂他的用意，但没想到会有人将其点出来，抛开国界，抛开立场，不顾骄傲，不顾身份，对他齐齐致以谢意。易新扪心自问，他只是想回报一下他从这里得到的好处，却没想到收获了更多，或许更有意义的东西。 看来，冰冷的利益外，终究还会有其它更有温度的东西。“那么，我就祝你们，早日成功吧。” 就这样，芥子拍卖阁在这个宇宙的故事，画上了句号。兴许它会成为一个传说甚至神话，也或许，它会成为各种的最高机密，代代流传，无论如何，那都会是另一段有意思的故事了吧。 三日后。 易新坐在办公桌后，摊开着一本大开本的相册，看得津津有味。寄生物大狩猎的成功合影，京都郊外自动车急刹的胎痕迹，划过天穹的战略卫星“第七灾难”，火中的私人机场。还有面对世界首脑们侃侃而谈，完全看不出先前狼狈的自己，掣天巨树和它周围歪七扭八的船只，通往传说的空间门。 太多的惊险，太多的后怕。但更多的，还是美好的回忆。欢快的自助庆功宴，情人节被巧克力包围的达也，穿着浴衣差点跌倒的莉娜，偷拍的夜樱和对坐的两人，海边嬉闹的少年少女们，露出由衷笑容的九姐妹，还有说不完的校园趣事。 最后一张大合照占据了整整一页，达也关心地扶着以手拭泪的深雪，一起露出淡淡的笑容；穗香偷偷捏着达也的衣角，雫面无表情但眼光柔和地看向她；美月和干比谷悄悄牵上了手，却都脸红不已，不敢看对方；雷欧和艾莉卡此时还在斗嘴，脸上尽是不忿；光宣从身后笑着扶住水波的肩膀，换来的只有水波手足无措的大红脸。正中间，莉娜满脸潇洒地挽住易新的手臂，一往无前的表情却没有掩饰掉点点泪花，易新则怀抱着这本相册，这本“学生”们精心准备的回忆录。 “该出发了哟！要错过赫赫预测的时间，就得再等一个月了。虽然也不错？”树界外，莉娜急性子的催促传了进来。 “来了来了。”易新起身，将相册放进刚刚设立，还空空如也的书架。有朝一日，说不定这里也会被填满吧。 走出房间，易新却没有直接离开树界，而是拉开了足够的距离，从远处看着表面已无伤势，光球比起先前耀眼许多的灵树。 “恢复得不错呢，赫特。就让我们出发吧，准备好了吗？” “当然，老板。” 序章 墓志铭 “...预计明日正午十二时，问天一号火星探测器即将发射，目前已经进入了最终的发射准备持续，基地的工作人员正积极进行最后的检查和调试。接下来请看详细报道...” 电视中传来郑重的午间新闻报导，不久前，吃着午饭收看这些内容还是易新生活中惯例的一部分，但现在却多少让易新感到了些许陌生。只不过是脱离了熟悉的日常短短半年，自己竟然有如此的感慨，这是否也是一种成长呢？ “莉娜，麻烦你去换一下衣服吧，我想要你陪我出一趟门。”易新的声音里透着平静，全然不像先前一个月拉着莉娜游遍大江南北般兴奋。 “嗯？不是明天才发射火箭吗？”莉娜将杯中的蜂蜜牛奶一饮而尽，从沙发上站起身。“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是的。明天就要离开了，下次回来还不一定过多久了，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你介绍给爸妈。”易新看着电视里放出的火箭预览图，神色莫名。 “你的父母，可他们不是...”莉娜诧异回头，才意识到今天易新全身上下都是一身黑，稍稍一愣后回答道。“我明白了，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几分钟后，莉娜从暂时作为她的房间使用的客房里走出，换上了一身素雅的外出服。两人乘着电梯下楼，开车向郊外驶去。 莉娜透过窗户，看着曾经只在历史课本中见过的街景，明显有些不同寻常地沉默。她只听易新稍稍提过自己的过去和家庭，联邦的文化使她其实也不在乎这些，但她却无法不在乎易新的感受。 莉娜犹豫了一会，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看上去比她更轻松的易新却先开口了“说起来，我还没怎么跟你介绍过我的父母呢，毕竟这也算是带你去见家长了，还是得让你预习预习。” “...我也想要知道呢，多跟我说说吧。”莉娜看了看娴熟驾车，面无异色的易新，也暗自松了口气。 “从哪里说起呢...其实在我看来，他们并不算是称职的父母吧。我爸是考古学家，而我妈是地质学家，你一听应该就能猜到，这俩都是不怎么着家，整天往穷山恶水里钻的。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想通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可能这就是缘分吧，说也说不清的缘分。我出生的时候他们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再加上我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也不怎么长寿，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过着寄宿的生活。”易新的语气中反而带着笑意，像是过年时在跟朋友吐槽自己的亲人一样。 “那你跟我还挺像的，我自小时候被stars选中，就一直接受军方的教育和训练，也就再没见过我的父母了。”莉娜也被勾起了思绪，从那时起，家这个词就代表着她的宿舍，哪怕那是一个不太温暖的家。不过，或许，对于现在的莉娜来说，这个概念又有了新的解释，那是一个人的身边，能够带给她温暖和爱的人。 “是啊，不过我倒也不恨他们。毕竟每次回来他们都会给我讲述奇特的故事，带着满身尘土也要参加我的家长会，又或者私下教训欺负我的小朋友。现在想想，或许他们没有做到最好，但也算是努力过了。”易新专心看着前方，只有语气中透着怀念。“哪怕在他们死于山难后，也给我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遗产，让我能一直读完大学，选择了喜欢的专业。唯一的让我不满的，恐怕就是自那以后就只能吃食堂了吧。尤其是高中的食堂，那可真是难吃到了一种境界了。不过我也是因此才开始自己做饭，也算因祸得福了？” “可是，你不会对此感到...悲伤吗？”莉娜怔怔地看着易新的侧脸，他看上去完全不像经历过天塌般的切身悲痛，更像是在描述一个仅仅是有些伤感的故事。 “那倒不是，我又不是什么无血无泪的机器人。虽然我自己记不清楚了，但十二年前，我可是在他们通知我的时候哭到昏过去。说不定在那一天，我的泪水就流尽了吧。虽然我自己也不太说得清楚，但我认为，我只是释怀了。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山难这种事你甚至找不到复仇的对象，一直悲伤又能如何呢？我不会忘记他们的一切，但也不会停留在那一天。哪怕我现在知道不存在所谓的在天之灵，我也会成为让他们骄傲的儿子，来告慰他们。” “...你好坚强。” “哈哈，说不定我其实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不在你面前丢脸呢？” 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山包上，一块小小的大理石墓碑矗立着。易新的父亲曾说，他小时候在这里挖到过古董，由此才成为了考古学家。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吹牛，但称作父母爱情的发生地和一家三口回忆之所，却是毫无问题。 易新用清水拂去了墓碑表面的尘埃，拔去了附近过高的杂草。他虽在魔法的世界里经历了半年，但由于各个宇宙间时间的错乱，这里只过去了一个多月，所以上面并没有什么污垢。他又摆上了亲手烹饪的美食，将准备好的香烛点燃，拜了三拜，又将线香递给莉娜。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莉娜，易新笑着轻声说道“不用在意礼节，随便拜一下就好，我们家从来不注重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有心就好，而且今天也不是清明或是忌日。” 听着莉娜喃喃地自我介绍，易新也将目光转回这小小的衣冠冢，拿出几张照片在烛火上点燃，那是另一个世界的风景。爸，妈，我已经健康长大，交到了爱我的女朋友，还见过你们都未曾领略的远方风景，我很开心。所以，你们也不必担忧。终有一天，我会替你们实现愿望，探索出这个世界，不，无数世界的奥秘。 树界中，本来在玩闹的精灵三兄弟突然抬起来头。他们感觉，赫特的气息似乎强大了少许。‘这就是，怀念与追忆吗...’ 赫特的目光穿越空间，定格在那一句简短的墓志铭上。“不应恐惧”，那是两位探索者，一生的注脚。 第一章 火星搭车客 不受欢迎也没有什么景点的小山丘上，又迎来了一批意料之外的来客。几人只是足尖点地，就在崎岖的未开放山林中迅速前行，连气都不喘，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也不过如此。 “咦，怎么回事？”看着眼前干净整洁的墓碑和燃尽的香烛，领头那人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皱起。“这贡品没有腐烂，最多不超过三天。现在居然还有人会来祭拜他们？他们的儿子不是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还没找到吗？” “是的，头儿。按说他只要还在地球上，我们就不可能找不到他。里世界那边也已经确认过了，没有符合条件的人进入。按说那小子要么是没了，要么就是神隐了。” “这么看来，神隐的可能性更大啊。但有出现过能这么快回来的神隐案例吗？时间流速也没有多余扰动啊...算了，总之他还活着就是好事，其它的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还寻思着老兄弟的坟没人收拾，现在倒是省了，你们都过来拜拜，怎么说都是前辈。十年才有这么几天回来的机会，下次还多半轮不到咱们了，其它事情也抓紧了...” 临走前，领头人最后回望了一下那一句短短的墓志铭。 “不应恐惧吗...我尽量吧。” 东方大国的南部边陲，巨大的海岛上，守卫森严的航空基地正陷入一片忙碌之中。数之不尽的科学家，保安，工人和记者穿行其中，激动，忐忑，畅想等交织在一起，分外热闹。 但他们都没看到的是，两个身影大大方方地站在火箭的发射台上，仰望着这枚破开宇宙和秘密的利箭。“没想到我第一次上太空就是去火星呢，也不知道坐在里面是什么感觉。”莉娜好奇地抚摸着眼前人类科技的结晶，心生期待。 “嘛，这个火箭也不是载人的，我们也只能待在树界里搭个便车罢了。”易新的眼中也同样有小星星，他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一支火箭，哪怕是模型也没有。“不过也算是运气好，正好碰上这问天要发射，赫特刚刚恢复了一些，让祂直接跨星球传送多少还是力不从心。” “不，怎么看都是这种方法更让人发慌吧？这个时代的火箭有点落后吧，炸了怎么办？”莉娜吐槽道，但也丝毫不慌。别说他们只是待在树界内，就算直接炸了也不能拿两人怎样，最多就是得花大把时间飞去火星了。 “说得好像一百年后的火箭就不出事故了一样，还是应用了魔法的情况下...”易新摇摇头，突然听见了远处的哨声。“好像在清场了，应该快发射了，咱们也进去吧。” “知道了。”易新掏出水晶珠，作势欲扔，莉娜连忙补充道“赫赫，麻烦记录一下，我想看第一视角，肯定很刺激！” ‘好的。’随着水晶珠飞起，易新和莉娜的身影也一同消失。被高高抛起的水晶珠先是悬停在空中，随后在顶端找到一个缝隙钻了进去，在错综复杂的管道中固定好自己，静静等候。 “...三，二，一，点火！”随着一声令下，无量量的火焰和浓烟自底部碰触，巨大的圆柱体在颤抖中缓缓离地，竭力摆脱重力的束缚，直到逐渐接近天边，化为了一个拖着长长尾迹的小白点。 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很多人都觉得火箭发射似乎是很短一段时间的事情，但这并不适用于火星，因为实在是太远了，远到能绕赤道七千五百圈。哪怕火箭再快，半个月也只是刚刚开始。 “你还在研究这个呢？不是你自己说的实力不够吗？”莉娜走进易新的修炼房间，那是一个和赫特的灵魂精粹储存库，也就是树冠中的大光球直连的房间，以保证良好的修炼环境。此事，易新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击打铁人桩或者练习魔法，而是抱着存有万华的罐子思索着什么。 “是啊，我也知道我现在还太弱小了，但这么一座宝山在我面前，我也实在是放不下啊。”龙王达到了“君”级，普通的精灵族人也有“尊”级，哪怕因为易新主修灵之路，再把要求下调到“宗”级，也意味着易新还差整整一阶才能让万华认主，那起码还有几年呢。“而且我们之后就要分头行动了，我这么一个弱小又可怜的灵师当然要想办法增加自己的战斗力啊。” “啊，那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个了。小红刚才跟我打牌的时候提起，他想跟你一路。”莉娜这半个月以来，除了单调地冥想，就是刷易新老家的各种知名影片，虽然对她来说都算是怀旧题材。最近看得差不多了，就又迷上了打牌，时不时就拉着易新和精灵三兄弟来上一局。 “他跟我一起去干啥？我是去锤炼肉体的，他还有肉体不成？单纯当保镖其实没必要啊，紧急预案我都准备一大堆了。”易新有些挠头。 “啊，他还真能变出实体来，好像是从精灵一族的魔法库里翻了几天翻出来的冷门魔法。”莉娜对此事多少也是有些无语，“他一听说你要去极端环境里就激动了，我都不好说他究竟是追求刺激，还是想跟那里的修行者打架，还是单纯的...想受虐。” “额，随他吧，反正也没什么坏处。”易新想想，也没有阻止小红的理由，就这样吧。“说回刚才那个话题，我重新开始研究万华，是因为我有新的想法了。” “怎么说？” “你想啊，万华之所以能当成武器，是因为它的主人可以无视其重量。换句话说，我不需要有能举起月球的力量，只要能让它认主就行。”易新分析着，“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灵力浸润整个万华，但我又没这么多灵力，所以我就在想，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让万华记住我的气息，听从我的指令，完成另外一种认主。” “听上去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是要怎么做呢？滴血认主？” 第二章 给小孩一把神剑会发生什么？ “不不不，我是灵师，不是武师，血液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起码现阶段是这样。”易新摆摆手，“而且你认为我没有试过吗？啥动静都没有。” “好像也是，那还有什么方法？”莉娜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的想法是，神文。若我身上有什么非常特别还带有我个人印记的东西，我只能想到神文了。”易新伸出一根食指，其上有金光凝聚，正是他唯一还没模拟其它能力，保留了神文本质的一枚。“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为了让万华认主，我不得不解开罐子上的反重力法阵，一旦失败可就未必能装回去了。” “你自己左想右想也没用，还是问问专家吧。”莉娜抬头看向天花板，“赫赫，帮忙把小蓝叫过来一下。” 不过，由于顶层的禁令，几人还是在一间会客室中见了面，小黄也跟过来凑热闹。小蓝听过易新的想法后，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有可行性的方法。关于封印罐，虽然我确实无法将其复原，但龙王陛下曾叮嘱我带上三个未使用的备用品，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老板无需担心。” “额，龙王真是考虑周全啊。”易新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这就是一万人份的大脑吗，当真周全。“那我们就开始吧。” 四人并没有选择在拍卖阁内进行实验，而是来到了其外的虚无区域。这里没有法阵，不存在重力模拟，也不必担心伤到赫特。在小蓝的操作下，罐子上的魔纹逐渐消退，顶部的盖子自行旋转，从罐体分离。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吸引力竟然以万华为中心传来，吸得几人都有些身不由己，好在四人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又纷纷发动反重力魔法，才稳住了自身。 易新深吸一口气，一指点出，神文飞出。这并不容易，神文外放的能力也是在易新突破，灵魂与肉体一样大之后才能做到。但很遗憾，神文没入万华内部后仍旧没有反应，只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易新连忙收回，好在神文自带神异，没有像是普通的灵魂精粹一样被万华吞噬，否则易新怕是得哭死。 “唉，看来这个办法也没用啊，果然不能偷鸡吗。”要说易新不失望是假的，但起码没有造成负面效果，他已经知足了。 “不，老板。我认为，这是万华的体量过于庞大造成的，实际上其对神文已经有所反应了。”小蓝面前，数个侦测魔法展开，一串串数据划过，实时分析着现状。“我认为如果能够只使用一小部分，那么应该可以成功。” “嘶，有道理，但是，要怎么分离呢？”这确实是易新的盲点，但以万华的质量，聚集在一起是无法违抗的趋势。 “我有办法。”说着，小蓝体内一阵光芒闪烁，一个骰子大小的银色正十二面体从中飞出。说起来小蓝平时情绪冷淡，也不怎么与易新两人交流，但每当探索未知时，又像变了一个精灵一样，格外有激情。 “哦哦，是哥哥的‘一万零一种发明’里的那个吧，我记得质量吸取器。”一旁施展空气维持魔法的小黄说道，有些期待。 “一万零一种发明？有这么多？”莉娜惊了，哪怕小蓝已经有数百万岁，这个数目还是有点...好吧几百年一件还无限素材的情况下也不算太过分，但真正的难点在于坚持如此之久。 “是啊是啊，虽然大部分都没什么用罢了。”小黄欢快地点点头，主动充当小蓝的嘴替，“先前送给你们的温泉珠也是其中之一，还有你们看到的这个十二空吟，也是哥哥从我们制式的空间存储设备改造来的，不仅每一个面都相当于之前最大的储物设备，还能与灵魂完美结合，不主动显露或是死亡其它人根本找不到，我们三兄弟都有。” 居然有这么大号还隐藏性能无敌的空间储存设备，易新瞬间想通了不少事情。他曾叮嘱三兄弟可以多带点族内物品，以后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毕竟很多时候你不在意的东西对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来说很可能是神器，都是暴利。从各方面来看，他们也确实听从了易新的建议，但易新怎么都没找到他们放东西的容器，只能归结为魔法的力量，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这种好东西...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问，还有多的吗，能不能给俺们俩整两个？条件随便你提。”易新也有些合不拢嘴了，看来他之前因温泉珠对小蓝的看法有所偏差，这简直是精灵一族中爱迪生一般的存在，还是纯原创的。“我真没想到你还有个蓝胖子的身份啊...” “？我不胖啊。”一旁翻东西的小蓝打出了一个问号的投影，又点点头，两枚十二空吟飞出。“作为交换，我希望获得赫特的一些组织，不用多，一点点就够了。我认为赫特的能力和生命形态都超出了我的认知，十分具有研究价值。” “唔，这我不好随便答应你啊...赫特，你怎么说？”易新回头，看向巨树。 ‘没有问题，老板。曾经我的前老板也尝试过研究我，还留下了实验报告，但最终无果，所以小蓝先生最好也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在上面。’说着，一块手掌大小的树皮自灵树身上脱落，飞向小蓝。小蓝连忙将其收好，并把两枚小骰子拿给易新和莉娜，其激动和开心谁都能看出来。 易新和莉娜分别完成认主，正把玩得不亦乐乎时，小蓝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我找到了，重质量吸取器。” 一阵银光闪过，一台有十数米规模，看着有点像吸尘器的装置出现了空处，若不是这不在拍卖阁内，大厅都未必装得下它。在这样一件大家伙面前，只有篮球大小的万华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额，请再稍等一下。我想想，最小号的接口在...”小蓝也意识到不对，这重质量吸取器本来是为星体级别的物体准备的，明显没有考虑过万华这种密度过大的情况，好在他准备过多种接口，最小号的勉强能用。 第三章 万华金箍棒 “好的，它已经在运作中了。”小蓝看着嗡嗡作响的重质量吸取器，点了点头。“但这是一个较为长期的过程，预计要二十个小时，我推荐老板先回去休息。” “好吧，反正也不着急。”易新想了想，问道“赫特，火箭现在的轨道怎么样了？” ‘老板，根据地面计算的数据，我认为不再需要大幅变更轨道，最多根据行星公转进行微调。’赫特立刻报告道，虽然祂自己算不出来，但通过无线电偷一偷数据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们就进入第二阶段吧。”易新点点头，看向另一边。“小黄，可以麻烦你吗？” “收到，老板，保证完成！”被派了个任务的小黄很是开心，身形自树界中消失，来到外界。 此时，水晶珠还在火箭的结构中，小黄将其取出，随后，数十个加速魔法一齐发动。顿时，小水晶珠就像是从火箭中打出的一颗子弹，以百倍的速度沿着相同的方向，自火箭旁边飞出，小黄随之身形一闪，回到了树界中。太空中没有阻力，今后树界将一直保持这样的超高速，直到抵达火星。 “报告老板，加速已经完成，预计两个地球日后，我们就可以到达了！”小黄变成人形，装模做样地敬了个礼。 “好的，辛苦你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易新能看出，小黄身上的光芒暗淡了少许，显然那一组同时且瞬发的魔法也并不算轻松。但这却是必要的，还是那句话，火星离地球太远了。 若是一直跟着火箭，即使一路上完全顺利，也得再等半年才能到达火星，实在是太过于磨人了。赫特的树界完全有能力承受高得多的速度，一方面常规材料怎么可能跟一块凝固的异空间比，另一方面那小水晶珠的重量近乎可以忽略，自然能被轻松加速。 一天后，几人再次聚集。原本浑然一体的万华已经被分为一大一小两份。易新再次尝试将神文烙入其中，这次反应更大，但始终还是差一口气。无奈，小蓝只得再次发动重质量吸取器，好在这次难度骤减，只一会就完成了分割。 这个过程重复了数次，直到万华缩小到只有一颗佛珠大小时，终于，变化发生了。随着神文的融入，万华珠整个被染成了灵魂的金色，神文也随之浮现在了表面上又隐去。易新能感受到，哪怕榨干他也只能浸润十分之一的部分，但现在这原本能给他带来浓烈危险感的奇物此时在他手中温驯如猫，随心而动。 “恭喜老板，你的实力获得了大幅增强。”小蓝露出了对神文的浓烈兴趣，“据我估算，这一部分的质量大概为十亿吨，打比方的话就是地球上一座山的重量，还不是小山。” “哈哈哈，那可太厉害。”易新乐了，手中原本一小粒的珠子迅速膨胀，巨化，变成了一根仿佛能撑天接地的巨棍，这是万华本身变形特性和密度操作的共同结果。似乎是嫌纯黑的棍子太丑，易新又让些许灵力为棍子镀上了繁复绚丽的金纹。“我这万华金箍棒，不比天河定底神珍铁重多了？” 说着，易新让几人退开好大一段距离，随手就在原地挥舞起来。哪怕易新的动作全无章法，哪怕莉娜等人已经离得够远了，仍然觉得恶风阵阵，威胁巨大。要知道，哪怕精灵一族已经摆脱了实体，但只要质量和力量够大，一样能扭曲空间，对他们造成伤害，万华虽然距此还远，但也颇有一丝神韵。空气泡中，易新得意的笑声和胡编乱造的招式名久久不歇，纵情欢呼。 又一日后，火星站，到达。 火星，一幅寂静而神秘的景象，其独特的地貌和环境常常可以让人联想到遥远的未来或者外星世界的奇观。在地表上，可以看到广阔的红色沙漠和岩石地貌，远处是苍茫的山脉和峡谷，还有大小不一的陨石坑点缀其间。天空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橙红色，时常被风吹起的红色尘埃和沙粒所掩盖，给人一种朦胧而梦幻的感觉。 “额，你在干什么？”火星也是太阳系最大的峡谷，水手谷中，正在这种新奇环境自拍留念的莉娜，一转头就看见易新的体表，一团漆黑烂泥一般的万华正在涌动着，包裹住了易新全身。 “啊，我是在想这东西能不能当成盔甲来用。”说着，万华随着易新的心意舞动，变成了各种理应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炫酷心态。“你看，我现在可以是钢铁侠，a哥，还有外表上最像的毒液。虽然密度操作扩大体积后没有那么夸张，但其庞大的质量和吸收特性还是可以给我带来相当厉害的防御力了。” “额，虽然确实很实用啦...但全是黑的实在有点太单调了吧，跟瘦长鬼影一样。”莉娜揉了揉太阳穴，“话说还是赶紧干正事了吧。” “好好好，不过还是做好准备，说不定我们一落地就要打起来了。”最终，万华被易新变形成了一套纯黑的西装，但若是仔细看，则能看见其中流动着暗金色光华组成的奇妙纹饰，搭配上同样纯黑的手套，低调的同时保留着奢华。连超级眼镜，运动鞋都被点上了一滴万华，染成全黑，名副其实的黑衣人。“赫特，咱们开始吧。” 走到一个山洞中，十二空吟自易新的手中分离而出，光芒闪过，熠熠生辉的金币如雨般洒下，很快堆积成了一座小小的金山。易新和莉娜两人站在其中，随后，小水晶珠悬浮而起，刺目的亮光散发而出。 “话说，你就这么把这些金币留在这里，要是被火星车之类的拍到了怎么办？”也就在这时，莉娜歪着头，问出了一个或许很有现实意义的问题。“这些东西再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自然生成的吧。” “额，管他那么多的。反正就算被公布出去，也只会被当成是谣言和篡改过的图片。”易新失笑，“政府们应该会加速开拓航天事业吧，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就这么成为新的都市传说吧。” 话音刚落，两人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崩塌，光芒万丈的世界之壁再现。新的旅途，开始了。 第四章 宇宙盗贼和普通盗贼的区别在哪？ 火星，另一个火星。已经进入了星际时代的这个宇宙中，火星上竟然真的刻着一个“火”字。当然，这也不是自然形成的，星际联盟在太阳系中修建的唯一一个站台，正位于火星的塔尔西斯高原上，其标志正是那个巨大的，用易新家乡话写就的“火”字。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使用的语言也跟你的家乡话一样？”莉娜歪歪头，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她随手一挥，被电倒在地，口中还喋喋不休着“你们给我等着！”“卡利亚大爷不会原谅你们的！”的小毛贼就被她扔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谁知道呢，可能是基于什么理由将其定为了太阳系的官方语言，又或者干脆就是全宇宙都会这种语言吧。”易新摇摇头，扫视着周围骂骂咧咧但却不敢再上前一步的盗贼们，刚想动手拍死这帮嗡嗡作响的蚊子，就听见一阵吵杂的引擎声，周围的盗贼们则面露喜色。“哦，看来正主终于回来了。” “哈哈哈，你们完蛋了，卡利亚大爷会撕碎你们的！”说着，其中一人就跑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上还是你自己上？”莉娜却不在意，只是偏头看向易新，她没有从来人身上感觉到危险，这些手下的实力也能从侧面说明这个首领，所谓的卡利亚强不到哪去。 “我来吧，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易新摆摆手，他也有些好奇这童年回忆里的人物到底有几斤几两。“不过，要是有问题的话，记得救一下我...” “哎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能看见两位自由者大驾光临。若是正常来访，我一定扫塌相迎。但两位趁我不在，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金库里，是不是有些不礼...”一个尖耳朵，灰皮肤，烫着爆炸头的男子从悬浮摩托上走下，可场面话和狠话还没放完，他就被打断了。 “轰！”空中的一声巨响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一颗小小的沙砾被抛上天空，又被质量爆散转化成纯粹的光与热，比大型烟花带劲多了。 “...额，两位我冒犯了...”冷汗刷的一下就从卡利亚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他可以想象，若是对方的攻击直接冲着他来，会是何等结果。作为一个逃兵，他深谙能屈能伸的奥义，赶忙准备道歉然后跑路。什么财宝，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易新淡定的话让卡利亚当场僵住，不敢再迈出任何一步。“虽然你不是啥好人，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这样，我给你个机会，我不用刚才那招，你只要挨我一下还能爬起来，我们就此离开，还把你的钱还给你，如何？” “...希望阁下说话算话。”卡利亚知道，他没有选择。一咬牙，手上的戒指散发出了浓烈的光芒，一道道紫色的磁力以他为中心散发而出。顿时，附近小喽啰手中的刀剑都受到牵引，一个个飞向卡利亚，很快组成了一个硕大的金属球，将卡利亚包裹其中，连头都没露出来，只有闷响从中传来。“我准备好了，请阁下出招吧。” “这是，卡利亚大爷的绝对防御...平时也没有这么...”武器脱手的小喽啰们一见这阵仗，赶紧又退远了一些，生怕受到波及。 “这也敢叫绝对防御？”易新看着眼前花里胡哨的场面，无奈摇头。“电磁力这种级别的力量被当成大号磁铁来用，真是白瞎了。所以说，还是得多读书啊。” 话语间，易新身上的黑西装流动，露出了其下原本的长袖长裤，汇聚在右手中，形成了一把纯黑的手枪。但很遗憾，易新并不懂枪，万华变形出的手枪不伦不类，更像是玩具枪。“砰！”易新在自己的配音下扣动了扳机，一颗同样漆黑的子弹飞出，直冲严正以待的卡利亚球。 卡利亚下意识地想要以磁力操纵这枚子弹偏向其它方向，却发现虽然它对磁力有反应，却拥有无与伦比的重量，他竭尽全力造成的影响也微乎其微。下一刻，明明只是小小一颗子弹，在与金属接触后却没有“叮”地一声被弹开，而是发出了一声闷响，方向都没有改变，直接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随后，不等咬牙坚持的卡利亚意识到不妙，整个铁球就在无可抗衡的巨力下崩溃，子弹直冲他的心脏。 就在卡利亚都开始跑马灯的时候，那如山般沉重的子弹却忽然自己散开，啪地一下糊满了他的整个胸膛。即使如此，他也像是被人来了一下升龙拳，整个人飞到了近百米外。 易新右手一招，那枚子弹又飞了回来，重新化成了黑西装。若是任由万华的恐怖重量留在卡利亚身上，那他的下场恐怕也比一张纸好不到哪去了。即便如此，易新也能目视到卡利亚整个胸膛都凹陷了下去，若不是他既是外星人也是超凡者，恐怕早就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在一片死寂中，易新缓步走到躺倒在地的卡利亚身边，确认他已经失去意识。俯下身，易新将那枚镶嵌着深邃紫色宝石的戒指脱下，头也不回地说道“喂，来把你们老大抬去急救了，他还死不了呢。莉娜，咱们走吧。” “哈啊...来了。”已经在原地打起哈欠的莉娜跟上，两人飘飞而起，向着塔尔西斯而去。良久，周围的小喽啰们才敢靠近重伤昏迷的卡利亚。 “卡利亚大爷...还活着。” “可他的彩虹石被抢走了...那他跟我们还有什么区别？” 彩虹石，全宇宙最稀有的矿物，可以根据欲望赋予使用者超能力，这些彩虹石的使用者们被统称为“自由者”。卡利亚的欲望用一个字描述，那就是“财”，所以他获得的，就是能够操控一切金属尤其是贵金属的“贪婪磁力”。 “...不管怎么样，咱们也只能指望他了。我们可都是在星际联盟挂了号的，要是群龙无首，联盟卫队那边废物都能把我们全端了。” “唉...” 第五章 星际航线还不是得交过路费 “所以，你研究出什么东西了吗？”一边飞行，莉娜一边从易新手中拿过自戒指上卸下来的菱形彩虹石，端详着这宇宙中最绚烂的宝石。“感觉从他的表现来说，弱的离谱啊。” “那倒不至于，‘师’字境的强度还是有的，只不过从各方面来说那个卡利亚都不太聪明，非要硬挡。我用万华模拟出的枪击效果比真正的子弹慢多了，普通人机灵点都能躲开。”易新将已经空掉的指环随手一扔，“再加上电磁力能改变原子间距和结构，跟创造模式一样的能力完全没被开发出来，看着菜也正常。” “那我能用这个能力吗？不是都说电和磁不分家吗。”莉娜试着注入自己的力量，却毫无反应，一点都不给面子。 “我研究出来的结果是，彩虹石里存储着主人的一点灵魂碎片，也就是欲望，所以旁人没法使唤，能用也不是原先的能力了，因为不太可能有完全一样的欲望。”易新捏着下巴道，“我很确定这东西是可以换人使用的，可能有什么特别的方法能‘清洁’里面的灵魂碎片吧。不过我怕像我们这样拥有其它力量体系的超凡者，有可能根本就用不了彩虹石。” “那可真是太没意思了。”莉娜只能先将这珍贵的彩虹石收好。“话说你究竟知道多少这个世界的事情啊？还啥都不说。” “嘛，只要你按照我的安排，跟着主角们走，总会知道的。你不也最讨厌剧透了吗？”易新只是神秘地笑笑，“我敢保证这会是一场很有意思也很感人的冒险。要不是我没法消除自己的记忆又与这个故事调性不和，我都不会选择跟你分头行动了。” “调性不合？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如果少年漫里出现我这样一个老奸巨猾的怂人，一般不是反派，就是什么家破人亡的可怜角色吗。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吧，美少女安洁莉娜小姐...” 联盟航线站台，塔尔西斯，人潮汹涌。 太空实在是太大了，即使这个时代的太空飞船都有一定的空间折跃能力，但单靠飞船航行仍然十分艰难。因此，星际联盟建立了由人造虫洞连接而成的跨星系航线，这就是联盟航线。用另外一种视角来看，大概就是超级巨化版的隧道网络吧。 “今天真是好运气啊！十年都没见过的地球客人！还是两个！” 莉娜带着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易新，示意他解释一下这个像面条一样扭动的机器人是怎么回事。 “额，怎么说呢，由于一些原因，这个世界的地球十年前被实施了禁飞令，所以这里确实已经十年都没有地球人了。”易新略略解释了一下，就看向那售票机器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客人请说~”那机器人的动作还是没停，左手变形成的照相机也一直在咔嚓作响。 “第一个问题，现在优和金币的汇率是多少？”这两种都是宇宙中的通用货币，金币更值钱一些，但易新并不清楚具体汇率。 “现在...大约是一比一百万吧。”这个回答出乎了易新的预料，优的购买力比地球上的货币高出许多，那这么说从卡利亚那儿“借”来的四千枚金币也是一笔巨款了。不过也是，听说十万枚金币就能买下一个小星球了。如果不是这些金币都是特制的，易新都有自己铸造金币的想法了。当然，即使不这样，赫特也可以用老办法搞来花不完的钱。 “那下一个问题，八极星怎么去？” “客人居然是格斗修行者吗？现在居然还有去八极星的客人，今天真是好日子啊！”售票机器人眼前一亮，拍照拍得更欢了。 这不是没有原因的，所谓八极星是同在一个恒星系里的八颗环境恶劣的小型行星，被称为格斗修行者的地狱。曾经有许多人希望借此磨练自己的体魄，但成功者极少，所以现在也近乎无人问津了，但这正是易新提高修为的绝佳场所。“通往八极星的航线将在四个火星日后开启，客人您的飞船停靠号码是什么，我可以帮您提前预定~票价一千优~” “这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附近哪里有卖飞船的？” 几个小时后，豪爽买下两艘最贵飞船的易新和莉娜被商行的工作人员恭送出门。当然，太阳系在宇宙中只是个小地方，再好的飞船也好不到哪去，但用来代步还是绰绰有余了。 “诶，我也想开飞船，行不行啊，老公~”听过店员天花乱坠介绍的莉娜两眼放光，下定决心一定要体验一下开飞船的新奇感受，难得撒了次娇。 “好好好，也正好，咱们有个地方得先去一趟。”易新揉了揉莉娜的脑袋，突然问道“莉娜，你会炼丹吗？” 来到立体的塔尔西斯站台公共机库，两艘飞船已经被送到。易新用树界收起了其中一艘，与莉娜一同开着另一艘，飞出了火星。 “这，这样好看吗？我还是觉得有点太紧了...”全新的飞船上，莉娜从房间里走出，换上了一身旗袍。修身的衣服衬托出了莉娜完美的修长身材，脸上虽不施粉黛却有一缕淡淡红霞，胸前鼓鼓囊囊的部位还调皮地开了一个小口，看得易新两眼放光，恨不得直接扑上去。 “完美，不愧是我心爱的女朋友。”易新一边鼓掌夸赞，一边补充道“你不习惯也被没关系，反正就是稍微扮演一下角色，让你混进主角团罢了，之后再换也没关系。” “所以你为什么要让我扮成嫦娥啊。”莉娜看着同样被易新要求变成兔子形状的小蓝和小黄，疑惑不解。“而且我记得神话里的嫦娥也不穿旗袍吧。” “嘛，这个世界中，嫦娥是确有其人的，就在我们要去的月亮上。她是一名炼丹师，但说实话也不是啥好人。至于她跟我们亲爱的国王咕咚的故事，就等到月球上再讲吧。” 第六章 这是第几个外星人造的月亮了？ 个月亮，真的应该被叫做月球吗？”在莉娜飙车般的加速下，装载了顶配暗物质能曲率引擎的飞船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到达了月球，比来时快了不知道多少倍。顺带一提，这艘飞船已经被莉娜命名为了蜂蜜号，与之相对的是还在树界中的牛奶号。 莉娜这所以发出这个疑问，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月亮居然是月牙形的。对，不是什么太阳和地球角度造成的月相，它直接就不是一个球形，真就只有一个月牙，看上去简直像是什么不明生物在这里炸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出来。 “嘛，虽然我也怀疑它还遵不遵守物理学，但考虑到它是人造的，我就不吐槽了。”易新也带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合着真就不是卡通表现呗。 “这还能是人造的？” “是啊，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飞船到达了月球，开始自动缓缓降落。星际飞船有着全套的自动驾驶程序，这也是莉娜随便飙船都没事的真正原因。飞船停稳后，易新等人走进了仓库前的气闸舱，莉娜刚要张开空气供养的魔法，却被易新阻止了。 “试试这个。”易新从墙上拉开一个盖板，取出两枚耳塞一样的东西，一个自己戴上，一个递给了莉娜。“这个是应用了空间技术的空气供应装置，可以把飞船制造的空气传送了使用者周围，还能维持人体内外气压等，包含了宇航服的所有功能。” “还有这种东西啊。不过我觉得还是魔法方便一些啊。”莉娜戴上后，气闸舱的隔离功能启动，舱门开启，舷梯放下，莉娜却在低重力下直接蹦到了地面上。“我想想，咳，‘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哈哈，我早就想试一次这个台词了。” “你有魔法，我可没有，之后可就靠它了。”易新同样蹦到地上，留下两枚深深的脚印。“还有，你还不如在火星上说这话，那里离地球更远。” “你们，是什么人？”也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随着悉悉索索的动静，飞船旁围满了小小的奇怪生物。仔细看，这些生物像是兔子，却直立行走，圆滚滚的肚子上还穿着红色的肚兜，上面写着一个“石”字。 “哦，想来你就是嫦娥了？”易新看向高处，环形山的顶部，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正俯瞰着他们。 “看来不是误入此处的呢，能自我介绍一下吗？”嫦娥有些疑惑，示意兔子们先不要动手。 “自我介绍就算了。”易新得到了确认，直接一指，“弄她！” 扮装游行的伪装消散，易新出现在嫦娥身后，直接一发悲叹冥河送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嫦娥刚回头，就翻着白眼失去了意识。至于那些数量庞大的兔子们，虽然立刻朝着飞船一拥而上，但在莉娜和精灵三兄弟面前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连靠近都做不到，就被各种魔法轰成了满地的碎石。 战斗在须臾间结束，易新将嫦娥的戒指摘下，又是一颗彩虹石入手。易新随手将嫦娥丢进飞船，等待之后处理。将这一切搞定，易新看向莉娜和精灵们“那么，就让我们来讲讲月亮，准确来说，是尤纳斯的故事吧。” 许久之前，宇宙中的第一个文明诞生了。在长久的发展和繁荣，攫取了宇宙中所有可以想象的财富和荣耀后，他们开始追求永生... “停一下。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个故事了。”跟在易新身后的莉娜举起了手，精灵们也猛点头。 “有啥办法呢，毕竟智慧生命的追求说白了也就那么多，但没关系，后面的发展不一样。”易新头也不回，继续一蹦一跳地前行。 那一族没有精灵一族那么幸运，既无法找到魔法次元这样纯净又庞大的完美能量源，也不曾开启灵魂相关的研究，因此无法摆脱肉体的桎梏。但穷尽智慧后，他们还是以一种效率较低的方式达成了目的，为此诞生的，就是尤纳斯这颗星球。 那就像是一个以整个宇宙为场地进行的奇诡仪式，每当一颗诞生了智慧生命的星球毁灭，尤纳斯上就会长出一棵树，而下一个文明诞生之际，这树就会消失。树存在的意义是，如果灭亡星球的智慧生命进入其中，就会触发这个仪式，用二十四小时将这个生命炼药一样炼成不死之果，实现永生。 “而这，就是所谓的月树。”易新用手敲了敲面前并不算特别高大，没有树叶的青皮树木。 “竟然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小蓝，他激动地飞近，绕着月树打转。“我可以采集一些样本吗？这个仪式的规模和神奇都超越了我的想象，宇宙级别的炼丹吗，太浪漫了！” “当然，不过这东西还挺硬的，你自己想办法吧，但不要破坏它，之后还有用。”易新倒是没什么兴趣，对于诸天的超凡者来说，永生并不算一件难事。以灵魂精粹补充灵魂的衰老，以其它灵药或能量保持肉体的活性，严格来说，易新现在都能做到。永生真正难的部分，其实是如何让自己不想死，以及不被过于漫长的岁月折磨疯。这才是精灵一族与真正永生间的咫尺天涯。“还有，我在这里说的仪式其实跟魔法中的仪式不完全一样，这同样是另外一条完整的力量体系，所以有很大概率是研究不出来什么的。” “但换句话说，这同样可能是一个星球在宇宙中留下的最后痕迹了吧。”莉娜同样走上前，轻抚月树凹凸不平的表皮，她的视角与易新显然有所不同。“这颗月树，又代表了怎样的一个文明呢？” “这就是故事的下半部分了。” 不知为何，尤纳斯的出现反倒引爆了古老文明的内战，可能是因为分配不均，可能是因为以一个文明换取一人永生太残忍或是太低效，谁知道呢。尤纳斯也被以不可思议的手段放逐到了偏远的太阳系，这才制止了纷争。那个文明因此实力大减，虽然没有灭绝，但从此在宇宙中默默无闻，不再有人提起。 作为一个炼丹师，嫦娥立志追寻不死药，但却始终无能为力。直到后来，她发掘了尤纳斯的秘密。很遗憾，以她的寿命，不可能等到一个诞生了文明的优质星球自然消亡，她只能选择，手动毁灭一个。被她盯上的那颗星球，名叫亚亚罗。 第七章 亚亚罗的悲剧 几十年前，宇宙中爆发了一场名为战神之乱的全面战争，数不清的文明被卷入了战火。为了远离战争的漩涡，亚亚罗人想出了一个天才的点子为母星装上一个巨大的空间跳跃装置，将其改造为一个超大号的飞船。这个称得上异想天开的计划最终成功了，亚亚罗远离了战争，遗憾的是，远离不了阴谋。 亚亚罗星的改造是一项宇宙奇观般的壮举，但这句话同样可以解读为——只有他们这么干。为什么？答案很简单，代价太大了。这一项工程掏空了亚亚罗的一切，以至于哪怕是一支小小的流窜舰队都能逼得老国王夫妇舍命才能阻止，为母星的空间跳跃蓄势争取时间。 亚亚罗星逃离后，老国王夫妇再没有回来，本来应该由第一大臣接任王位，他却执意将王冠戴在了尚在襁褓中的国王独子头上。 又过了大概十年，嫦娥得知了一个消息，银河眼，通俗来说就是反派，盯上了亚亚罗星，想要炸掉它来做实验，这正是她渴望许久的机会。唯一的问题是，空间跳跃装置使亚亚罗永远有逃走的余裕。嫦娥于是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出现了，宣称自己可以炼出不死药，以资金不足为由唆使小国王卖掉了空间跳跃装置。至此，大局已定。亚亚罗成为历史，所有居民全部被银河眼带走。 不过在那之前，第一大臣得知了阴谋后，嫦娥假意给出了一枚能将任何东西变形成兔子的兔子药，使小国王能瞒天过海，逃出银河眼的包围。第一大臣又一次选择了相信嫦娥，当然也可能是他没有选择，为小国王服下兔子药后，骗他高层决意将他放逐，让小国王自己去月球找嫦娥解除兔子药，实则让他逃得离亚亚罗越远越好。殊不知，这只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罢了。尤纳斯上，新生的月树已经张开了巨口。 不是太儿戏了。”这当真是莉娜听完故事的第一反应，难以置信。“即使不知道那个什么银河眼的阴谋，一整个文明的最高造诣和存亡关键，就这么被卖掉了？小国王或许还不懂事，第一大臣和别的高层究竟在干啥啊？” “第一大臣倒是反对过，但小国王这么做的理由是希望亚亚罗从此再无离别，于是他心软了。这样一个需要领导所有族人，甚至包括小国王在内的角色竟然不能始终保持理智，这是大忌。奇迹或许会出现，但不会一直到来，永远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是一个领头羊必须的素质。但他最后宁死都要欺骗小国王，保住小国王的生命和心灵，实在又让人不忍责怪他。” 易新也是摇着头叹气，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悲剧，一个...无力的悲剧。 “这就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善良和热心从来没有错，但是若不经理智思考就行动，往往会害人害己，好心反而办了坏事’。想要成事，美好宏伟的愿景和脚踏实地的实践缺一不可。这次的冒险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你们身边，我希望你，小蓝和小黄，都能牢记这一点。赫特也是，即使你渴望感情，但一定明白，‘感情用事’从来都是一个贬义词。” “...真是血淋淋的教训啊，我记住了。”莉娜低下头思考，又重新抬起头，似有所悟“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倒是有些理解以前军中一些冷酷的命令了。就像寄生物事件，即使高层愿意相信叛军都有苦衷，仍然会选择第一时间击杀他们，否则不管是有更多平民因此受害，或是动摇了军纪的权威，都只会带来更大的祸患。他们确实做出了最好的选择，若说有什么过错，也只是没能找出更好的选择吧。还是...不够‘强’。” “我们的罪过，也是不够强，既不能打破空间壁垒，也不能像龙王大人的叔父那样有远见吗...”精灵三兄弟面面相觑，齐声叹道。 “是的，所以就像我说的，变强吧，只有足够强，才能应付一切可能的风雨，保护你所爱的人。不只是实力，心智和毅力也一样。”易新看着眼前的莉娜，眼中柔光中夹杂着坚定。哪怕八极星的历练再苦，又如何能比得上失去眼前人的心伤？ 沉默中，几人开始了交接。小红与易新一路，带着不省人事的嫦娥乘蜂蜜号回火星，准备前往八极星。莉娜，小蓝，小黄，还有赫特，则带着作为备用飞船的牛奶号留在月球，等待很快到达的主角和小国王两人，与他们一同踏上冒险之旅。易新为他们安排的伪装是嫦娥的手下，虽然莉娜不会炼丹，但依靠小蓝来装装样子还是没问题的。他们既负责揭开亚亚罗的残酷真相，也保证小国王不会因为一些未知的蝴蝶效应真死在月树里。但是，月树这一劫小国王终究还是得过，否则孩子不会长大。 临行前，精灵三兄弟结阵，将莉娜和易新围在中间，施行了一个高强度的法术，“万里连心”。简单来说，此后莉娜和易新能够无视空间，以灵魂直接交谈甚至共享感官，有效期十年。不过除了保持联络，要求这个魔法多少也有易新的些许私心在内，他在八极星的修炼最长可能要八年甚至九年，他可舍不得跟可爱的女朋友断开联系这么久。顺便，易新还能一同体验他们的冒险，排解修炼的无聊和压力，三赢，他赢三次，赢麻了。 易新没有带走赫特是因为他单调的修炼对赫特实在没什么帮助，自己也不太需要树界，还不如让赫特跟着主角团，若是能学到几分热血那自然最好。说不定，旅途中还能找找机会开个拍卖会之类的。不过，易新还是带上了几个赫特的子体，一旦有需要，可以作为媒介，消耗大量的灵魂精粹完成互相传送，当成后手和保险。 万事俱备，飞船启航。空间跳跃启动前的几秒，易新回头，似乎看见在地球旁吧，有一瞬的火光爆发，随后坠向地球。他只是会心一笑，看着窗外的宇宙变得模糊，故事要开始了。 第八章 各自的启程 ‘我们现在已经准备前往火星了。’以灵魂和幻想构建的空间里，莉娜的声音响起，讲述着之后月球上发生的事。‘那个叫麦当的男生还真是莽撞啊。我都没想到，还有通过吃下空气接收器，加大身体内外气压差来增加威力的做法。不过虽然危险，效果倒确实不错。我感觉那什么高压锅肉包拳都接近重金属爆散的威力了，虽然只是最低档，就这么硬生生炸开了月树。’ ‘这也是在意料之中吧，我们的小国王咕咚怎么样了？’易新对此倒是很淡定，按原本的发展，等在月球的嫦娥会给麦当施加一个受到自己发出攻击威力的状态，等于说麦当轰开月树解救咕咚的同时自己也被打了一记高压锅肉包拳，那种情况下麦当都没什么大事，现在就更是洒洒水了。 ‘他啊，也就相当于在月树里游了个泳，能有什么事。对他打击更大的，恐怕还是亚亚罗的真相吧。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麦当一起寻找那个传说中的彩虹海了。’莉娜也不愿意多谈这件事，对于咕咚来说这恐怕会成为一生的梦魇，除非他能让亚亚罗复原，但那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之事了。‘那个彩虹海真的存在吗？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地方，听起来也太不可信了，虽然我还挺希望有那么一个地方存在的。’ ‘我没办法给你答案，这个我是真不知道。铺满天空的彩虹，遍地的宝石和黄金的河流倒是有可能，但那跟实现愿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易新对这件事的看法稍有不同，他宁愿这种超规格的东西不要存在，否则这个世界一定会乱套的。‘但让我选的话，我还是会踏上这一趟冒险。有时，过程比答案本身要重要的多。’ ‘也许吧。你那边怎么样了？’莉娜也不再谈这个暂时没有任何判断依据的话题，转而问起了易新的情况。 易新这两天其实约等于什么都没干，基本都在旅店中看护小红了。花费两天时间后，配合小蓝“一万零一件发明”中的特殊材料，小红捏出了一副只有外形像是人类的魔法人偶，再结合精灵族的秘法，获得了临时的实体。 虽然这副肉身看起来小臂都有易新的脑袋粗了，实际的身体素质却是完全对标易新的状态，不知不觉间就给易新带来了压力若是起跑线相同自己还比不过小红，那就太丢人了点。小蓝的材料自然可以更强，但小红坚持要感受最真实的磨练，甚至还把感受度稍稍拉高了。 至于嫦娥，易新写了份她的“光辉事迹”，连人带资料悄悄丢到了星际联盟的治安卫队门口，看能不能让她被判个诈骗罪什么的。当然，即使不能也无所谓，失去彩虹石的嫦娥再怎么样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谈完正事后不忘口花花两句的易新及时切断了灵魂连接，登上了等候多时的飞船。再有几天，他就将到达自找的地狱。现在，是莉娜的时间了。 “哇，莉娜你看，他，他长得好像...窝头啊！”塔尔西斯的电梯里，麦当指着前来为他们引路的外星人，震惊莫名。 “窝头是个什么...也是吃的吗？”莉娜听懂了，但又完全没有头绪。她早在跟易新上次来到火星时就对这些奇形怪状的外星人麻木了，不过即使不熟悉，她也能感受到那人正极力忍耐着不爽。想了想，她翻手取出了一枚金币递给了他。 “这是...谢谢这位美丽的小姐！”接待员的脸上瞬间换上了惊喜和谄媚。“有什么是我能为你效劳的吗？需要我为您安排红地毯吗？” “我问你，你知道，要怎么去彩虹海吗？”莉娜随手用魔法静音了一旁叫嚷着“这不是有红地毯嘞！为什么之前要拒绝国王嘞！”暴跳如雷的咕咚，问道。她也没想到麦当连去彩虹海的路线都不知道。 “彩虹海？客人您这是...不，我不会多问的。”接待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两张嘴，示意自己懂得分寸，随后才用最后一张嘴小声说道“不管您是为了什么，传说中藏有彩虹海的歌罗星系都已经是无法到达的地方了。由于那里十分危险，所以根本就不在联盟航线的覆盖范围内。” “哦，你是在糊弄我吧？”莉娜看了一眼麦当，眯起双眼，天狼星身经百战的气势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周身似乎还有电光闪烁。“十年前那么多人去寻找彩虹海，难道就都是硬生生飞过去的？” “不，不是...您听我解释...”接待员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声音又压低了不少。“您，您不要说是我告诉您的，这件事已经被星际联盟和银河眼禁止提起了。是这样，虽然由人造虫洞组成的联盟航线无法抵达歌罗星系，但不代表其它的自然虫洞也不能。在太阳系里藏着一个虫洞，它是一条名为魔鬼脚印的航线的起点，十年前红魔鬼就是通过魔鬼脚印前往歌罗星系的。” “原来如此...”莉娜忍不住又看了麦当一眼。红魔鬼正是麦当父亲的蔑称，那是一个曾以一己之力单挑太空舰队的恐怖强者，莉娜自问现在多半是办不到的，哪怕进阶后重金属爆散的威力被大幅增加也一样。只不过，十年前与麦当立下了“彩虹海再见”的约定后，麦林就再无音讯了。“那那个虫洞的位置，不对，应该说坐标在哪？” “由于上层的封锁，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不过，我可以给您提供一条线索曾经魔鬼脚印是由星学会发现的，如果说还有谁知道魔鬼脚印的坐标，星学会是最有可能的了。只不过，听说几年前星学会在天王星上的总部被土著袭击了，是否还有人幸存，那就不一定了。”接待员刚说完，电梯的门就打开了。接待员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三位这边请，我会帮助几位办理飞船的停泊手续。本站还提供最高规格的飞船保养和装饰业务，请问是否有需要呢...” 第九章 八极日志 其一 在莉娜逛遍火星打听魔鬼脚印时，易新正在...爬。是的，字面意思上的，匍匐前进。 连续穿越三个人造虫洞后，易新抵达了他的目的地。在这个以八极之名响彻宇宙的恒星系中，作为灵师的修行，已经开始。 组成八极星的八颗行星各有特色，环境迥异，能够磨练到肉体的方方面面，这才成为了格斗修行者的圣地。这八颗星球因为暗合八卦，也被以对应的卦象命名，而易新需要挑战的第一关，名为艮。 艮，象征山，对应到星球上，则代表了无与伦比的质量和重力。这颗拥有二十倍于地球重力的星球，首先考验的就是发力和移动器官，对于人类来说，也就是肌肉。 只是刚离开飞船的模拟重力环境，易新就被过于庞大的重力拍在了地面上，根本无法动弹。虽然平时感觉不到，但人类的绝大多数动作都是在违抗着重力进行的。而三十倍重力也就意味着，易新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在等同于背负了三十倍于自己在地球上体重的负重情况下活动。这种情况下，站立只是奢望，因为肌肉和骨骼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道。不，不要说站立了，易新连四肢撑地都做不到，单是翻身就要用上浑身力气了。 但更大的问题并非在外，而是在内。为了对抗高速移动时产生的加速度，实际上所有的飞行员和宇航员都会进行多倍重力的忍耐训练。对于普通人类来说，极限就是八倍重力加速度，还不能持续过久，否则死亡是唯一的命运。而他们的死因往往并非身体的结构性损伤，而是内脏破裂。 内脏无论如何都会比负责运动的肌肉和骨骼娇弱许多，一旦血液施加的重力超过了内脏的承受极限，破裂就是必然的。易新自觉，要不是他现在灵魂与肉身同在，能够以灵力小幅强化细胞，他早就七窍流血而死，甚至于变成一滩了。 但也就是在这样的重压下，易新感受到了变化。原本只是像一层镀金一样镀在器官表面的灵魂开始了与肉身真正的结合。每当易新艰难对抗重力做出动作时，他的肌肉都会因为不堪重负而无情撕裂。 但填入并修复它们的不只有蛋白质和氨基酸等营养，还有丝丝缕缕的灵力。就像是普通人被撕裂后重新长好的肌肉会比先前更加强健一样，易新的肌肉也正在以十数倍的速度撕裂，修复并成长着，为他提供更强大的力量。 与此同时，易新灵魂的本身也得到了锻炼与强化。不管是对抗重力还是修复肌肉，这些都不仅仅是单靠食物提供的能量能达成的，哪怕易新现在的饭量已经翻了几倍，吃的还都是十二空吟中提前准备好的高能量高蛋白食品。 哪怕只是待着不动，灵力也如流水般消耗着。而每当易新尝试挪动，花费的力量更是会直接翻倍。这样接连不断的消耗使得易新每分每秒都处于比之前用心观想时还要疲累却也有效的修炼状态，原本停滞许久的修炼进度开始稳步提升。 这时，也就体现出突破时打好基础的重要性了。按照灵慧经所载，其实只要将灵魂扩张到肉身同样的大小就算是跨过灵师的门槛了，但那无疑是最差的选项。话虽如此，原本易新的计划也不过是通过兑换会凑够一百万团灵魂精粹，借此在灵魂中描绘出主要脏器和血管的轮廓。但那样的结果就是，灵魂与肉身的结合会困难许多，给身体带来的增幅和灵力的回复速度等多方面实力也会相应下降。倘若不是通过九龙玺借用了地脉中庞大的力量，易新怎么也不可能达到现在灵魂中“骨肉筋经”俱全的最高境界。 不过比起锻炼元神这种“量”上的提升，更让易新惊喜的则是灵魂“质”上的成长。亲身体验了何为格斗修炼者的地狱后，易新发现，自己的意志有了小幅度的提升。处在这地狱中度日如年，随时面对几乎重伤濒死的无力和疲劳感，易新当然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事实上，要放弃很简单，只要使用飞行魔法抵消重力就好，哪怕只是休息一分钟就好。 但易新还是选择了坚持。想要在难关前退却是很简单的，但易新深知，这些难关总会之后的人生中改换形式向自己重新袭来，且一定会更加强大，那时他要经历的可能就不是痛苦，而是悔恨甚至生死了。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哪怕易新整个头脑都因透支而浑浑噩噩，只是机械性地咬牙坚持，他也未曾给自己退路。 这样的坚持无疑是有收获的。灵魂之所以能够成为超凡之源，就在于其神奇的唯心性质让灵魂这种能量某种程度上跳出了能量守恒定律的限制，能够不依赖外部能源自行变强。 在诸天中有一种最极端的修炼方式名为意之道。曾有一名剑客磨剑千年，按灵魂境界来说他只有最低的“者”字境，但他那不讲道理的剑意却让他超脱了物质，超脱了寿命，超脱了一切。最终，当他出剑时，他所在的宇宙都被破开，一个世界就此陨灭。 意之道的修行者不必使用任何资源，甚至不必修行，他们只是无论何时都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壮大和坚实灵魂名为“意”的部分，就能够变强，并发挥远超想象的实力。听起来很简单，简单到易新一度认为那是扯淡，但现在他开始稍稍理解其中的难度和原理了。 易新当然达不到剑客那种哪怕在整个诸天中都称得上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但他也切实感受到了意志为灵魂和一切带来的逆天加成。现在，他的每一缕灵力都更为纯净而强大，都烙印着他尚未成型的“意”。哪怕现在复制出一个各方面修为，技巧，装备都与易新相同的人，易新也能够毫无疑问地击败对方，这就是意志之差。 “嗬啊啊啊啊...”喉咙中传出不成声的低吼，易新用双臂缓缓将自己撑起。尽管只坚持了三秒就不得不趴回地上，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易新在八极星上的修行之路，还非常漫长。可以想象，等到漫长的折磨结束时，走出的必将是一个超人，不管是在肉体上，还是意志上。 第十章 最后的星学家 “唔，所以我们究竟要在这里待多久嘞？”塔尔西斯站台的大厅外，咕咚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王冠，一边伤脑筋。“已经整整找了两天嘞！” 一旁的莉娜也有些皱眉，不只是因为魔鬼脚印的问题，她还在尝试思考一些更本质的问题。星际联盟这种官方组织封锁危险的探险活动倒是理所应当，但银河眼这种反派又是图什么？莉娜本能地感觉到，其中必然有什么内幕，但她确实毫无头绪。这事就算去问易新恐怕也没用，那个讨厌的家伙想说早就说了，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要么他也不知道要么他不愿意说，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 “咦，你们看，那边的是不是银河眼的大头钉们？”麦当却没想那么多，他正东张西望，想在大街上找到像是星学家的人。他想象中戴着眼镜的科学怪人没有出现，倒是有一队银河眼的基层部队，似乎正在找什么人。 听到这话，莉娜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走，我们也跟上去，凑个热闹。星学家找不到，但银河眼那里说不定也有坐标啊，毕竟是想封锁消息的势力。” “有道理啊！”麦当眼前一亮，快步跟上了已经飞出去的莉娜。 “诶，可真的要招惹银河眼那帮危险的家伙吗...”没等咕咚犹豫完，周围已经只剩下他一人了。“你们倒是等等我嘞！” “空间契约，交换！”在与楼顶的木箱交换位置后，笛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大头钉们。看着从她原先所在的小巷里跑过的敌人，笛亚只敢小声地喘息几口。 “哎呀，笛亚，你怎么在这种地方啊？”还没等笛亚缓过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就自她身后响起，让她忘了呼吸。 “克拉...”笛亚转头看着这个杀死了自己父母，爷爷和星学会所有人的凶手，声音中除了憎恨，更多的还是恐惧与无力。 “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呢...星学家都像你这么不懂事吗，笛亚？我想我已经足够有耐心了，足足找了你八年了。”高瘦的男人为手上的乌鸦顺着毛，克拉露出了标准的反派微笑。在他的身后，更多的大头钉赶来，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是让我们进入主题吧。告诉我，乌拉拉在哪里？” 只能，到此为止了吗...笛亚的脑海中，星学会的回忆一幕幕闪过。能够拉着这个恶魔一同坠入地狱，自己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唯一可惜的是，终究还是没能找到愿意接手魔鬼脚印坐标的人吗... 就在决死之意逐渐爬上笛亚的双眼时，房顶的一侧却突然传来骚动，几个大头钉被打飞，倒在了地上。 “喂，那边那个大叔！欺负女孩子可不是应有的行为吧？”一个扛着赤红色长棍的身影出现在了外围。 “你们是什么人？银河眼的事情也敢管！”大头钉们一边厉声呵斥，一边开枪反击，但很可惜，全都是描边大师，不一会就被打得找不着北。 “哼哼哼，只要是银河眼，那就说明我们没做错嘞！”一只兔子一样的生物站在站在背光处，气势十足。但一有人看向他，兔子就直接把头一缩，怂得干脆。 “不，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他刚才说了星学家了？”莉娜最后一个叹着气登场，她还是有些无法适应跟这两人相处。“也算走运，有星学家总比只有银河眼要强，起码魔鬼脚印的情报是有了，我的拷问科目评价可是c啊...” “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克拉的站姿发生了变化，全身都些微紧绷了起来，西装下的皮肤悄悄泛起了些许金属光泽。他从这个看上去没多大年纪的金发少女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还有一种同类的气息。 “空间契约，交换！”笛亚率先在乱局中反应了过来，彩虹石一闪，与莉娜身后的箱子交换了位置。“我们走！不要跟克拉硬拼，他是蓝眼手下最强的几个杀手之一！” “还是老朋友笛亚识趣啊，但很可惜，你可以走，笛亚得留下。这是蓝眼大人交代下来的任务，你要违抗他的意志吗？”克拉嘴上这么说，心里多少也是有点慌的。蓝眼大人派下来的任务若是失败，那下场他再清楚不过，但眼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好惹，那是他混迹宇宙多年磨练出的直觉给他的警告。现在只能希望对方能被吓退，不要真打起来了。 “呵，让你口中那个蓝眼来，听说他带走了一批人，我还想找他打听打听呢。”莉娜也懒得废话，全身上下的魔力都进入活化状态，只是抬手，就有一串闪电链在大头钉们的身上跳跃，瞬间躺倒了一片，却丝毫没有波及到身后的两人以及人群正中的笛亚和克拉。“我这人不喜欢磨蹭，滚，或者我帮你滚。” “...那我倒是要领教一下你的高招了。”克拉估算了一下，对方的气息的确要强过自己，却强得有限，自己未必没有机会。想想怯战的下场，一咬牙，克拉还是决定一战。“炼钢术！战争武装！” 一上来，克拉就使出了自己的最强形态。他的能力名为钢化身躯，可以将全身上下变为最高强度的钢，但那还不够。那只名为火药鸦的稀有生物腾空而起，飞到克拉的背上被钢甲包裹，彻底合为一体。那漆黑的羽毛如雨般落下，察觉不对劲的莉娜只是随手一道电光上去，便纷纷爆炸，引得两层的小楼都在摇晃，周围的路人尖叫连连。攻守兼备，这才是战争武装！ “啧，大范围攻击吗，人太多了。”魔法护盾在四人周围一闪而逝，但终究还是顾不上一般民众。‘赫赫，帮个忙，我们去水手谷打。’ ‘你不考虑一下直接转移走吗？我可以保证对方无法追踪。’赫特给出了很有易新风格的建议。 ‘没必要，如果真如那个小女孩所说，他也算是准高层了，应该知道不少东西。’莉娜看着像是死亡天使般摇动黑翼的克拉，湛蓝的眼睛中尽是跃跃欲试的火苗。‘正好也试试银河眼的水平和我自己的水平。进阶完之后，还没有真正打过一场呢。’ 下一刻，两人都自天台上消失，只留下了完全愣住的麦当三人以及满地的黑色羽毛，象征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 第十一章 电光，火药 “这里是...水手谷？你干了什么？”克拉环顾四周，心中更是凝重。他也曾被笛亚的空间契约戏耍过，但那个小姑娘绝对办不到这种事。本来克拉就有些摸不清莉娜的能力，现在更是疑神疑鬼。要不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当真想要跑路了。 不远处的莉娜却懒得回答他，青天霹雳，疾行电蛇，一道道雷光经过短到可以忽略的酝酿后，直奔克拉而去。克拉试图闪躲，但他再快也快不过光，只能凭借身上的钢甲硬挡。这正中莉娜的下怀，这两个魔法与其说侧重于攻击，不如说侧重于控制，克拉立刻就陷入了麻痹状态。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莉娜发动了真正的杀招，炽炎神域！以无法行动的克拉为中心，一整片区域内所有气体全部被转化为电浆，一时间雷光大作，高能电磁场肆虐，宛如神话中的穆斯贝尔海姆真切地降临于世。 这就是万法典为莉娜带来的加成，所谓主修并不仅仅是一个努力的方向，更会获得全方位的加持。只要是涉及到电与磁的魔法，在莉娜手里都会消耗更低，蓄势更短，威力更强！ “就只有这样吗...那么，也该轮到我了！”然而，烟尘散去后，正中心不是倒地的克拉，而是一块烧红的巨大钢铁立方体。克拉虽然躲闪不及，但他的能力救了他，足有十厘米厚的钢板大大降低了雷击的伤害。随着克拉解除这一乌龟状态，多余的钢甲飞出，插在了不远处的岩壁上。莉娜追加的其它电击有许多都被这些避雷针引走，接下来，是克拉的回合了。 “飞火药！”一根根前端包裹着钢铁的羽毛自克拉身上飞出，像是飞镖一样扎向莉娜。饱含爆炸成分的羽毛只经过落地的碰撞就爆裂开来，简直就像是一枚枚小型榴弹。莉娜为自己加持了加速魔法，也才勉强躲过这喀秋莎一样的火力。 是没用的！”克拉的阴笑响起，猛然间，莉娜的脚下爆发了一场迄今为止最大的爆炸！原来，即使是不断地释放飞火药，克拉扑腾着的翅膀上也一刻不停地挥洒着羽毛，暗中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雷区，莉娜被克拉逼得只能专心躲闪，无暇注意脚下，这才一脚踏入了陷阱。 “是吗，那你也别跑哟。”然而，完好无损的莉娜，准确来说是扮装游行制造的幻影从火光中走出，万法典可从未规定她就只能使用一种魔法啊。“重金属爆散！” 被克拉插在四周，充当避雷针提供保护的破碎钢甲此时反倒成了他的催命符，仅仅是一块钢铁在魔法的作用下化作了一团团暴虐的等离子体，向周围的一切宣泄着名为毁灭的意志。 “啊啊啊啊！你！”这次，再厚的钢板也救不了克拉了，高能电浆在克拉故技重施的钢铁立方上刻印下了一道道恐怖的伤痕，熔融的铁水肆意流淌。若非他现在全身都相当于由钢铁构成，单是这熔火都能活生生烧死他，哪怕他是外星人也一样。“是你逼我的！火药云！！！” 痛到极致的克拉终于放下了一切顾忌，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大招，只见他抛下了所有累赘的钢甲，一跃而起。他悬浮在高空，数之不尽的黑色羽毛遮天蔽日，组成了灾厄的黑云，堪比战术核弹的威力酝酿其中，直直坠向还在地面上抬头看向这边的莉娜。 “说真的，这鸟不会秃的吗？我感觉这些羽毛加起来能有十只鸟大了...不过你身上的钢甲也差不多，真是绝配。”莉娜却没有丝毫慌张，甚至还有心情吐槽。“还有，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会楞在这等你的错觉？这个叫什么来着，哦对，偏倚解放！” 空中的火药云就像是被一团龙卷风给卷起，聚成了实心的一小团。名为偏倚解放的魔法相当冷门，可以想象为从圆筒一端灌入空气盖上，以另一端瞄准目标打开盖子，让高压空气从开启的窄口喷出。本来这个魔法的威力不高，也有更加方便省事的魔法，但现在，这门空气炮里装的是核弹了。 看见这个场景，克拉吓得近乎魂飞魄散。他之所以将火药云作为压箱底的招式，除了对火药鸦消耗太大外，也因为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抗住这样的巨大爆炸而不死。他拼了命地扇动翅膀，但又怎么可能快得过魔法？ 一缕最细小的电光从莉娜指尖飞出，追上了已经被发射到克拉眼前的漆黑羽毛团，点燃了一根羽毛。随后，链式反应开始了。只在一瞬间内，所有的羽毛都被引爆，橘黄色的巨大火球简直像是一个新生的太阳，连距离甚远的莉娜都不得不背过身去躲避强光，并且撑开护盾抵御汹涌而来的气浪。也就是这里距离繁华区域甚远，不然空爆的威力足以抹平小半个城市了。 啪嗒一声，有什么从天上坠落了下来。莉娜走过去一看，克拉已经没有了呼吸。显然先前就消耗巨大的他终究没能接下自己的绝响，而那只火药鸦似乎也被引燃，彻底成为了大爆炸的一部分。 自作孽，不可活。莉娜摇头，要不是克拉想用火药云炸她，她可真没打算要克拉的命，现在好了，连情报都问不成了。她虽然也能够随手制造战略级打击，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想亲身挨上一次，因此最后莉娜也是打出了少许真火，没有再留手。事实上，克拉算是相当被莉娜克制了，他用制造出的钢铁完全是莉娜的施法素材。 如果莉娜想，进阶后的她甚至可以将克拉的钢铁方块全部转换为等离子体，只不过那样一来莉娜也不得不远离此处后用刚学会的精灵之眼瞄准，否则她也得跟水手谷一样成为灰烬了。这才是重金属爆散被评为战略级魔法的真正威力，更何况是受到万法典加强之后。莉娜先前只引爆了一小块钢甲碎片实在是非常手下留情了，可惜克拉自己找死。 正在莉娜想着这些，从克拉的手指上摘下坚不可摧的彩虹石的时候，有一阵引擎的声音传来。 “喂！莉娜！你没事吧！”远方，笛亚和头顶着咕咚的麦当乘着悬浮摩托飞速赶来。他们自莉娜和克拉突然消失后就一直在寻找，直到大爆炸震撼了整个火星。 “没事，都是小场面...” 第十二章 牺牲，是为了更好地进步 三天后，天王星，唯一一片没有风雪的宁静地带，星学会遗址。 我再次道谢，莉娜。”笛亚擦干了眼泪，长舒了一口气。 “嗯，没事，倒是你，还好吗？”莉娜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却有着比自己还要痛苦回忆的少女头上，轻轻抚摸。她还记得，当初易新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只是感到有些不真实。”笛亚看着眼前星学会的遗址，怔怔出神。这里已经八年没人到访了，灰尘之下，一切都还保存着那刻入笛亚记忆深处的样子。玻璃破碎，桌椅翻倒，书架上宝贵的知识散落一地，弹孔的凹陷出现在目之所及的每一处。一切，都是银河眼暴行的证据。“我竟然还有一日能够重新回到这里，而不是被克拉...我...” 十年前，麦林带着浩浩荡荡的舰队驶入了星学家们提供的魔鬼脚印航线，向着那应许之地彩虹海进发。随后又过了两年，整个舰队失去音讯，世人皆认为所有探索者们都一去不返，麦林背上了红魔鬼的骂名。也是同时，银河眼因未知原因开始封锁有关彩虹海的一切，魔鬼脚印这扇通往歌罗星系的门户自然是重中之重。 银河眼最高层干部，五色眼之一的蓝眼负责此事，他也是毁掉了亚亚罗星球，带走剩余亚亚罗人的罪魁祸首。蓝眼派出了克拉，而克拉的手段相当简单粗暴在星学会拒绝合作后，克拉直接将手无寸铁的星学会整个抹除，只有笛亚一人勉强逃到了火星。笛亚的父母，爷爷，其它的星学会成员全部不幸牺牲，本来与星学会天王星土著也被赶出了栖息地，被扣上了袭击星学会的黑锅。笛亚本人则被克拉追杀，在火星躲躲藏藏了八年，直至今天。那是一种何等的绝望啊。 火星上，讲完过往后失控跪地默默流泪的笛亚身旁，莉娜的第一反应是，她不后悔杀死克拉了。这种人实在是死有余辜，也罪有应得。但同时，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失去一切，却挣扎着支持至今的女孩。即使她曾为不得不亲手为曾经的伙伴解脱而痛苦，但她从未如此贴切地感受到，何为绝望。 乎能够些许理解她的感受。’这是了解笛亚经历后赫特的说法。‘虽然我可以确定我现在已经摆脱了追杀，但我也曾是，在那场大难中一夜间失去了一切。即使大难发生时我还没有灵魂，我依旧能够在逃亡中感受到那种不同于肉身的痛苦。或许，那就是所谓的迷茫与绝望吧？连仇恨的想法都提不起，只是想要逃离那无法反抗的敌人，越远越好...’ 回想着赫特的话，莉娜又轻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该让易新来安慰这个小姑娘的，他多擅长这种事啊。但莉娜终究还是无法放着这个又要落下眼泪的女孩不管，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笛亚，听我说，你不应该哭，笑一笑吧。大仇得报，应该是欢庆的时候才对啊。” “可是其实，我最恨的，不是克拉，而是我自己。”笛亚向前几步，拂去了门口星学会标志上的风霜，看着那上面的一枚弹痕。“为什么，直到最后，我都没有给爸妈一个笑脸；为什么，没有好好听爷爷说的话；为什么，我是那么的懦弱，却只有我，活了下来...” “你知道吗，我以前曾经是个军人。”莉娜打断了笛亚的哭腔，“我们会为同伴的牺牲而痛哭，而哀悼，但绝对不会因此而停止前进。因为，我们的身上，也就从此背负着他们的梦想和愿望了。” “对啊，笛亚！”一直旁观着这一切的麦当大声喊道“你自己说的，星学会全体的梦想就是要找到传说中能够穿越时间的雪流星，弥补所有的遗憾。这可是你跟他们约好的，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可是找不到的啊！” “是这样吗...是啊，连克拉都死去了，我再原地踏步的话，那就是我的不对了。”沉默良久，笛亚终于回头，展颜一笑。初见她时，少女眉头凝聚不散的阴霾终于散去了。“喂，去魔鬼脚印的飞船上，还有位置吗？我想，我停了八年，也是时候出发了！” “当然嘞，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咕咚国王的第三名随从了，为此感到骄傲吧！” “你要是敢把我算进去了，我就让你尝尝烤兔子的味道。” 错嘞...” “哈哈哈哈，咕咚你...” 视角拉远，没过多久，整个天王星，亮了起来。克拉追寻的虫洞探视装置，乌拉拉其实就是天王星的另一个名字，乌拉诺斯。这个由特殊液体组成的星球经过了星学家们的改造，为所有的旅行者们指引着道路。美丽的天王星与周围的星环组成的一只美丽的眼睛，这是宇宙的礼物，更是星学家们的礼物。 但是，此时的火星上，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却开始了骚乱。他们仍然记得，十年前，彩虹海事件时，天王星就曾这样亮起。人群中，卡利亚抬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呵呵呵，魔鬼脚印吗。这可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哪怕没有了彩虹石，就凭魔鬼脚印重新开启的这个消息，我也能重新捞上一笔了。不知道我的那些海盗老伙计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八极星，艮之星上，易新终于从爬行，进化为了跪行，向着恢复人形迈出了一大步。至于一旁的小红，则仍然趴在地上，享受着这种折磨。这倒不是因为他就不及易新了，单纯是他的肉身其实根本没有锻炼这么一说，力量和强度一直就是固定的...但小红本人倒是毫不在意，他本来就是单纯来磨练精神和享受痛苦的，所以也无妨。 而在他们的远处，一名身着黑袍的怪人，正在一块巨石顶端，站得笔直，好像完全无视了这里的重力。 “嗯，这小子看着倒是很有前途，说不定比我当年还厉害啊。”黑袍人叹了口气，望向了远方。“就是希望，他别像他那个年纪比他小的师兄一样死脑筋吧。” 第十三章 不详的信号 “火星是吗？可那个魔鬼脚印不是在水星附近吗？”莉娜看着飞船屏幕上的航向图，歪了歪头。她正抱着一碗麦当亲手制作，融合了不少外星食材的拉面，吃得酣畅淋漓。 此时，又是几天过去了。一行人花了不少时间找到了被囚禁在天王星某处洞穴里的土著们，他们回到了星学会所在的无风雪地带，重建了被克拉整个抹平的村庄。同时，他们也帮着笛亚将整个星学会打扫了一番。或许这里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有人使用了，但其存在本身就是一座丰碑，一座关于探索与勇气的丰碑。 不知是食材带来的新鲜感还是麦当的手艺太过高超，莉娜感觉这碗简简单单的拉面比易新带她吃过的各种顶级料理都要美味，真不愧是连执念和超能力都是食物的麦当。起码以后的长途航行时自己的胃是不用担心了，回头也一定要让易新来尝尝，好好打击一下他那厨艺上的小骄傲。不过，也不知道易新还要在那个八极星上修炼多久，有没有好好吃饭，自己和赫赫都不在身边，别又像他先前闭关那样废寝忘食了... “没错，但我们无法直接前往。”一旁的笛亚相比军人式干饭的莉娜就要优雅许多，将口中筋道爽滑的面条咽下后才解释道，“想要进入魔鬼脚印，单靠现在的我们是办不到的。我们缺少两件至关重要的东西，首先就是一名经验丰富的专业飞船驾驶员。金星与水星之间的空间情况复杂，十分危险，咕咚...还差了一点。火星作为太阳系的联盟站台，应该能找到我们需要的人。” “额，那好像确实。”莉娜看了看正在讨好麦当要再来一碗的船长咕咚，正确理解到笛亚比出的“一点点”手势中藏了一个宇宙。“那第二样东西是什么？” “第二样就是飞船本身。我们现在搭乘的国王号终究只是民用飞船，不可能负担起穿越魔鬼脚印的重任。自然虫洞不比联盟航线，危机重重，再加上歌罗星系的距离过于遥远还人迹罕至，我们必须做好中途没有补给和维修的准备，甚至未来大部分时候都处于战斗中也不是没可能。”笛亚眉头紧锁，不是她看不起国王号，实际上宇宙中大部分的飞船都禁不起这么折腾。“最关键的一点在于，我们需要一个足够负担起穿越魔鬼脚印甚至接近黑洞，十分强力的特殊引擎。原本星学会里倒是有一个，但也被克拉连同我父母的科考船一起...总之，我这几天调查了一下，我们最方便也是最有可能获取的一个引擎名叫朱庇特之心。朱庇特之心现在正作为木星一个无规则飞船竞速赛的最终大奖，但那个名为法米拉的竞赛每年都有大量人员伤亡，早就是远近闻名的死亡竞赛了，绝不是能轻易到手的东西。” “无规则...是不是我理解的那种，只要第一个到终点干什么都无所谓？我开始觉得有意思了...”莉娜倒是没有笛亚那么凝重，不如说这个规则可能更方便她的发挥，宏大且不必担心误伤的战场才是战略级魔法的真正舞台。 如果先前的感觉不错，克拉的实力算是“师”字境里的强者，但也就跟她遇见易新前差不多，而克拉已经算是银河眼这种大势力的高级干部了，说明在那个竞赛中这种级别的对手肯定没几个，不足为惧。 唯一的问题是，驾驶员终究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莉娜刚刚用心灵交流跟一旁扮月兔的小蓝和小黄确认过了，他们也无法担此重任。虽然飞船的一般驾驶很简单，但竞速之类的高难度操作又是另一回事了，哪怕忽略掉小蓝和小黄刚从根本没有物理的魔法次元跑回物质宇宙不久，精灵一族曾经的魔法侧宇宙飞船也和这些科技侧飞船从根上都不一样。 “是呢...距离今年的法米拉竞速还有两个月，我们得在那之前找到技术合格的驾驶员帮助我们赢下大赛，而且那人还需要愿意前往魔鬼脚印这种危险区域。要是错过，接下来就还得再等五年了。”笛亚看着眼前露出从容微笑的莉娜，还是把有关无限制的危险警告随着面汤一起咽了下去。笛亚的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了被雷暴肆虐过而多处坍塌的水手谷和威力巨大的空中爆炸画面，面前这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姐姐恐怕才会是今年法米拉最大的危险之一吧？“还有，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们还需要一名机械师，负责后勤维修。毕竟星际联盟可不会到魔鬼脚印里提供空间救援服务...” “滴!滴!滴！”突然，飞船内的警报声响起，刺目的红光闪得所有人眼花。正站在椅子上捧着锅暴风吸入的咕咚连忙跳回地面，一溜烟跑回了飞船前部的驾驶区，生怕自己的宝贝飞船出了啥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莉娜，笛亚和麦当也坐不住了，快步赶到了驾驶区，但映入眼帘的除了鲜红的警报和时不时出现花屏状况的显示屏，并没有什么异常，飞船连晃都没晃一下。要不是咕咚也正满头大汗地操作着什么，几人险些以为这只是误报。 “萝卜嘞！这是什么运气嘞！我们碰上了太阳系有史以来最大的恒星爆发！好多设备都要坏了！”咕咚无力瘫倒在椅子上，似乎有魂魄要从嘴里飘出。显示屏上，引擎即将熄火的消息频繁闪烁，咕咚却什么都干不了。这次太阳风暴的剧烈程度远超任何一次被观测到的太阳风暴，无数肉眼不可见的带电高能粒子和射线正冲击着飞船，这已经超出人力所能抵御的范畴了...吗？ 只要带电，那就是莉娜的专业范畴了。光芒闪烁，一个无形的巨大电磁场盾围绕着国王号撑起，与此同时升起的还有防辐射护罩。所有的高能粒子都被磁场偏转了方向，自行绕着飞船飘走。但很可惜，虽然莉娜及时止损，很多精密设备终究是没能撑过去，引擎缓缓熄火。 “奇怪，太阳怎么会有这么剧烈的活动？”专业星学家笛亚松了口气，有了莉娜的保护，起码飞船上的几个碳基生物不至于脸接高强度粒子和射线，导致患上绝症或是变异了。笛亚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将目光投向咕咚“咕咚，老实交代，你干了什么！飞船自带的防护力场呢！” 第十四章 夜袭（正经） 在莉娜腾出手后的电疗警告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很快就搞清楚了，其实也丝毫不复杂。 包括太阳辐射在内，绝大多数的宇宙粒子和射线都是对碳基生命和精密仪器有害的，所以宇宙飞船都配备了防辐射防射线的设备。然而，国王号上的防辐射设备只被调到了最低强度，这才没能在第一时间挡住太阳风暴，进而导致了其余精密设备的损坏。 理所当然的，防辐射设备也是需要能量的，而咕咚偷偷把它调到安全范围内最低档的原因是，国王号现在缺乏能源...抠门的咕咚在火星塔尔西斯维护飞船时没给够钱，所以国王号的能源压根就没加满，恰好又撞上了预料之外的剧烈太阳风暴，这才出了大问题，充分诠释了什么叫贪小便宜吃大亏。 最终，完全没有修理技能的几人还是只能呼叫了星际联盟的空间救援。莉娜没有选择放出牛奶号，倒不是因为要对赫特的存在保密，只是她也被拎不清轻重的咕咚气了个半死，下定决心要给他点教训，补上这个被宠坏的小国王缺少的名为惩罚的一课。 在莉娜的主导和另两人的默许下，不仅空间救援的昂贵费用由罪魁祸首咕咚承担，咕咚自己也被直接倒吊在了飞船里，直到国王号被救援飞船拖拽回火星。笛亚也是没想到，自己刚跟莉娜聊起过空间救援，立刻就用上了... 好在起码路上没有再碰上其它问题，顺利回到了火星，国王号也被送进了维修厂大修，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恐怕是修不好了。不过这倒也正合几人的意，毕竟他们还需要不少时间来寻找合适的驾驶员。 几人现在的住地并不在某一个酒店里，而是在一个废弃的马戏团遗址。这里曾是整个火星最受欢迎的马戏团和最繁华的街区，但只因为团长收留了逃亡的笛亚，便被克拉炸成了平地。好在团长等人都没事，听说克拉已死，笛亚解开了心结也准备踏上新的旅途后，欣慰地祝福了笛亚。无法再与笛亚同行的他们在一天夜里不辞而别，没有带走离别的眼泪，只留下了欢笑与回忆。 ‘所以，我这边大概就是这样了，你的受苦之旅如何了？’夜幕下，辗转反侧的莉娜还是在自己不愿承认的思念下，以交流近况当借口，发动了万里连心。 ‘我还能怎样呢，无非就是重复着累死，爬起来，再累死的过程。’艮之星上，刚刚绕着飞船爬行一周的易新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切断了与肉身感官的联系进入了灵魂视角，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莉娜的灵魂视野中，易新的灵魂都稍显黯淡，那是过度消耗的表现。但与此同时，那纯白的灵魂反而给莉娜一种比先前易新完全状态时更具力量的感觉。‘不过进度还是比我想象中快不少的，可能再有个半个月我就能适应这里了。真说不定到时候不用你来找我，而是我直接跟你会合了。’ ‘那倒是一个好消息，我还挺难想象要等八年我会变成什么样呢，到时候我比你现在年纪都大了。’莉娜悄悄叹了口气，本想藏起自己的心里话，却忽略了现在是直接的灵魂交流，一不小心那句话就溜了出去‘但也还有好久才能再见到你啊...不是不是不是！’ 手忙脚乱矢口否认的莉娜面前，易新先是一愣，随后温柔笑道‘我也很想你哟，虽然说不上每分每秒都在想，但每天你的笑声都会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接着，易新突然靠近，轻轻牵起了莉娜的手。两具灵魂接触的一瞬，过电一般的舒适感觉同时自两人的灵魂中升起，好似爱与思念本身都通过这样的接触传递给了对方。‘在我们能真正重逢前，就好好谈一场这样灵魂的恋爱吧。’ ‘...嗯。我很期待。’莉娜扭捏了一下，还是没有挣脱。两人就这么顺势依偎在一起，直到双方都在甜蜜和暖意中睡去，不计时光。哪怕是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空间里，只要有你，只要十指相扣，那便是乐园。 一大早，格外元气满满的莉娜就带着几人前去寻找驾驶员。一切都很顺利，在卡利亚友情赞助的钞能力下，很快找到了还算靠谱的目标，双方很快达成了协议。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莉娜发现了几个试图在饮料中下药的小混混，他们被麦当教训了一顿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从谈话的酒吧里走出，莉娜注意到，笛亚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些人会不会其实是特意冲着我们来的？”笛亚眼中闪过了些许担忧。“刚刚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去随便打听了一下，魔鬼脚印重现的事情似乎引来了不少想逃离星际联盟管辖范围的星际海盗。但按照消息来说，他们应该还不清楚我们的详情...” 题不大，只要没有克拉那个级别的人来，多少这种小混混都不足为惧。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莉娜很有大姐头风范地拍拍自己胸脯，但心里其实想起了易新的唠叨，暗暗提起了警惕。回去以后还是有所戒备比较好... 事实证明了墨菲定理的正确性，以及那句“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有意外的。” 几天后的晚上，一顿并不丰盛但却美味的晚餐后，几人各自回房休息，结束了这一天。正当莉娜躺在床上纠结是否要再跟易新来一次“星际长途”时，她的感知却突然一动，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有外人出现在了她的侦测魔法范围内！ 莉娜顾不上走门，直接轰开了墙壁，朝着入侵者的方位奔去。如果没记错，那个方向可是最没有战斗力的咕咚！ 等莉娜赶到，果然一切都晚了，来人把还在熟睡的兔子夹在腋下，似乎刚要离开。见莉娜前来，那人似乎也有些惊讶，但却没有跟莉娜多纠缠，身形化作残影直接消失在了房间里。明明只是用双足奔跑，莉娜竟然发现连自己的雷霆都追不上那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出什么事了？”还穿着睡衣的笛亚和麦当也被刚才的动静惊醒，急忙赶了过来。 “咕咚被人掳走了，在那个方向，我们赶紧追！”莉娜此时也是满头问号，但再不追就来不及了。她干脆直接发动了飞行魔法，三人一同向着夜幕，急速飞去。 第十五章 绑架只是连环套的开始罢了 火星上，夜幕下，这里或许没有月光，但仍然有满是古早江湖味道的追逐戏。三道身影在荒原里身轻如燕，追踪在妄图伤害他们亲友的黄衣歹徒身后。不过要说这是武功，未免也有些过快了，要不是火星上的大气稀薄，兴许音爆声已经传遍方圆几里了。 “看到了！就在前面！”眼尖的麦当大声喊到。 虽然绑架者的速度明显比莉娜要快上许多，但那种速度也并不非常持久，尤其进入野外后，无视地形的飞行显然比单纯的奔袭要方便许多。好一段距离后，莉娜三人终究还是渐渐追上了还带着咕咚的男人。咕咚似乎终于是大梦初醒，现在正在堪比火车的速度下瑟瑟发抖，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不敢动”。眼看着马上就要追上了，那道黄衣的身影却突然消失在一快巨石后再不见踪影。 “在地下！”莉娜带着两人飞速靠近，魔法制造的光芒亮起，照亮了那人消失的地方不远处的阴影，其中正有一个向下的洞口，通向不知名的地方。但很可惜，似乎是启动了什么机关，崩落的石块已经将这个通道完全堵死。 “啧，难道要挖地三尺不成...”带着两个额外负重飞了起码有一个马拉松的距离对于莉娜倒还是轻轻松松，但让她来干隧道工属实有些太难为她了。虽然只是单纯在这里制造一个陨石坑一样的大洞很简单，但想要作为人质的兔子完好无损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早知道就去学一下分解了！莉娜在心中暗自懊恼，她先前觉得易新也能使用分解，这个魔法又不是自己的主修，就没有在上面多花心思。可现在易新有几十光年远，自己也不可能现把水晶球拿出来学吧... “莉娜，你看那边！”顺着四处张望的麦当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是百米开外，竟然有着点点不算明亮的灯火，照亮了一片农舍和前方不大的一片番茄田。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那些番茄个个都比西瓜还大，但对于这段时间里见识了各种外星瓜果的莉娜倒也不算奇怪...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里可是火星啊！”同样惊讶的笛亚说出了莉娜心中所想，“以火星的恶劣环境，自然地表上不应该有任何植物生长，更别说是食物了...” “呵，我过去的经验告诉我，如果有两件让你惊讶的事情同时发生了，那肯定不是巧合。”莉娜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此人多半就是为了魔鬼脚印才绑架的咕咚，应该是有备而来，小心为上...等等，麦当呢？” “喂，那边那些海盗，快把咕咚交出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麦当已经窜了过去，站在田地中大声叫阵，看得莉娜和笛亚齐齐扶额叹息。 “大晚上的，喊什么呢？”伴着麦当的声音，两个头上长着巨大牛角的大汉从门中走了出来。“如果你们要找海盗，那你们恐怕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只有农民而已。” “啊？我们可是一路追着绑架犯过来的，你们不是那个黄衣男的同伙吗？”麦当见对面似乎真的一脸懵，也没有任何动手的打算，也收起了气势汹汹的样子。 “你小子在胡说什么呢，我们罗罗乌人就算再落魄，也不可能去当什么海盗！”较矮的那个从鼻子中喷出了一股白气，不屑地说道。 “没错哟，毕竟罗罗乌可是荣耀的大罗罗族战士，他们可只喜欢正面对决啊。”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却既不来自麦当和两个大汉，也不来自刚刚赶到的莉娜和笛亚，而是，从地底传来。“虽然有些早了，但既然准备都已经完成，那也无妨了，就让我们开始，招聘大会吧。”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突然间，十几块巨大的铁板从几人身后升起，罩住了连在一起的几家农舍，竟然在几秒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钢铁盒子。与此同时，自菜地中央，一座头顶着巨大钻头的高塔猛然升起。 “什么！”两个大汉反应极快，立即回身一拳打在了钢板上。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力气奇大，竟然在足有二十厘米厚的钢板上打出了两个凹痕。但下一刻，他们就痛苦跪地，莉娜连忙发动飞行魔法将两人移开。 “别靠近！那钢板上面通了高压电！”从钢铁盒子的内部，也传来了数声闷响和痛苦的哼声，旁观的笛亚赶紧高声提醒里面的其它人。 “没错，那种电压绝对不是人能承受的，所以还是听听我要说的话吧，各位未来的伙伴。”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这次却是从那个塔的顶端传来。几人回头望去，塔顶的玻璃后，一个带着面具的侏儒正看着这里，露出了笑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沙丁，前黑旗舰队的中队长，现在是独立的大五角军团的首领。而你们...” “你把咕咚怎么样了！”麦当可没那么多耐心，直接打断了那人的话。 “，我可是很会照顾人的大好人啊。”沙丁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的帷幕缓缓打开，被一群人拿枪指着的咕咚就在那里。“放心，这只是为了让你们能够静下心来听听我愿望的一点小手段罢了。先让我的老部下来介绍一下吧。” “是啊，那可是一张非常美好的宏图啊。”又是一人走到了玻璃前。“那个蓝发的小姑娘手上就有魔鬼脚印的坐标吧？本来我早就想去拜访她了，可惜被这个金发的小姑娘打乱了计划，否则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了。” “卡利亚？上次还没打疼你吗？”莉娜眯起了眼，这人的彩虹石都被拿走了还能搞事，真是阴魂不散啊。不对，易新当初特意没下死手，就是为了不影响现在的发展？ “哈哈哈，是啊。”卡利亚得意的笑道，“你的男朋友现在离这里可非常遥远呢，要他在我可能还不会这么大胆。但现在么，等一会与旁边以一敌百的罗罗乌人加入我们后，记得把彩虹石还给我哦。” “罗罗乌？”火星上，夜幕下，这里或许没有月光，但仍然有满是古早江湖味道的追逐戏。三道身影在荒原里身轻如燕，追踪在妄图伤害他们亲友的黄衣歹徒身后。不过要说这是武功，未免也有些过快了，要不是火星上的大气稀薄，兴许音爆声已经传遍方圆几里了。 “看到了！就在前面！”眼尖的麦当大声喊到。 虽然绑架者的速度明显比莉娜要快上许多，但那种速度也并不非常持久，尤其进入野外后，无视地形的飞行显然比单纯的奔袭要方便许多。好一段距离后，莉娜三人终究还是渐渐追上了还带着咕咚的男人。咕咚似乎终于是大梦初醒，现在正在堪比火车的速度下瑟瑟发抖，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不敢动”。眼看着马上就要追上了，那道黄衣的身影却突然消失在一快巨石后再不见踪影。 “在地下！”莉娜带着两人飞速靠近，魔法制造的光芒亮起，照亮了那人消失的地方不远处的阴影，其中正有一个向下的洞口，通向不知名的地方。但很可惜，似乎是启动了什么机关，崩落的石块已经将这个通道完全堵死。 “啧，难道要挖地三尺不成...”带着两个额外负重飞了起码有一个马拉松的距离对于莉娜倒还是轻轻松松，但让她来干隧道工属实有些太难为她了。虽然只是单纯在这里制造一个陨石坑一样的大洞很简单，但想要作为人质的兔子完好无损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早知道就去学一下分解了！莉娜在心中暗自懊恼，她先前觉得易新也能使用分解，这个魔法又不是自己的主修，就没有在上面多花心思。可现在易新有几十光年远，自己也不可能现把水晶球拿出来学吧... “莉娜，你看那边！”顺着四处张望的麦当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是百米开外，竟然有着点点不算明亮的灯火，照亮了一片农舍和前方不大的一片番茄田。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那些番茄个个都比西瓜还大，但对于这段时间里见识了各种外星瓜果的莉娜倒也不算奇怪...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里可是火星啊！”同样惊讶的笛亚说出了莉娜心中所想，“以火星的恶劣环境，自然地表上不应该有任何植物生长，更别说是食物了...” “呵，我过去的经验告诉我，如果有两件让你惊讶的事情同时发生了，那肯定不是巧合。”莉娜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此人多半就是为了魔鬼脚印才绑架的咕咚，应该是有备而来，小心为上...等等，麦当呢？” “喂，那边那些海盗，快把咕咚交出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麦当已经窜了过去，站在田地中大声叫阵，看得莉娜和笛亚齐齐扶额叹息。 “大晚上的，喊什么呢？”伴着麦当的声音，两个头上长着巨大牛角的大汉从门中走了出来。“如果你们要找海盗，那你们恐怕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只有农民而已。” “啊？我们可是一路追着绑架犯过来的，你们不是那个黄衣男的同伙吗？”麦当见对面似乎真的一脸懵，也没有任何动手的打算，也收起了气势汹汹的样子。 “你小子在胡说什么呢，我们罗罗乌人就算再落魄，也不可能去当什么海盗！”较矮的那个从鼻子中喷出了一股白气，不屑地说道。 “没错哟，毕竟罗罗乌可是荣耀的大罗罗族战士，他们可只喜欢正面对决啊。”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却既不来自麦当和两个大汉，也不来自刚刚赶到的莉娜和笛亚，而是，从地底传来。“虽然有些早了，但既然准备都已经完成，那也无妨了，就让我们开始，招聘大会吧。”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突然间，十几块巨大的铁板从几人身后升起，罩住了连在一起的几家农舍，竟然在几秒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钢铁盒子。与此同时，自菜地中央，一座头顶着巨大钻头的高塔猛然升起。 “什么！”两个大汉反应极快，立即回身一拳打在了钢板上。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力气奇大，竟然在足有二十厘米厚的钢板上打出了两个凹痕。但下一刻，他们就痛苦跪地，莉娜连忙发动飞行魔法将两人移开。 “别靠近！那钢板上面通了高压电！”从钢铁盒子的内部，也传来了数声闷响和痛苦的哼声，旁观的笛亚赶紧高声提醒里面的其它人。 “没错，那种电压绝对不是人能承受的，所以还是听听我要说的话吧，各位未来的伙伴。”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这次却是从那个塔的顶端传来。几人回头望去，塔顶的玻璃后，一个带着面具的侏儒正看着这里，露出了笑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沙丁，前黑旗舰队的中队长，现在是独立的大五角军团的首领。而你们...” “你把咕咚怎么样了！”麦当可没那么多耐心，直接打断了那人的话。 “，我可是很会照顾人的大好人啊。”沙丁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的帷幕缓缓打开，被一群人拿枪指着的咕咚就在那里。“放心，这只是为了让你们能够静下心来听听我愿望的一点小手段罢了。先让我的老部下来介绍一下吧。” “是啊，那可是一张非常美好的宏图啊。”又是一人走到了玻璃前。“那个蓝发的小姑娘手上就有魔鬼脚印的坐标吧？本来我早就想去拜访她了，可惜被这个金发的小姑娘打乱了计划，否则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了。” “卡利亚？上次还没打疼你吗？”莉娜眯起了眼，这人的彩虹石都被拿走了还能搞事，真是阴魂不散啊。不对，易新当初特意没下死手，就是为了不影响现在的发展？ “哈哈哈，是啊。”卡利亚得意的笑道，“你的男朋友现在离这里可非常遥远呢，要他在我可能还不会这么大胆。但现在么，等一会与旁边以一敌百的罗罗乌人加入我们后，记得把彩虹石还给我哦。” “罗罗乌？” 第十六章 你有连环套，我会掀桌子，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罗罗乌人，是大罗罗族的四个分支之一。由大战神库撒统领的大罗罗族曾凭借着武力侵略了数个星系，点燃了宇宙级别的战火，凶名远播。但以一己之力挑战宇宙终究不过是虚妄，大罗罗族终究还是战败了，不仅因此失去了绝大多数族人，还被赶出了自己的故乡作为惩罚，不被任何文明接纳，只能悲凉地在星际中流浪。 “但现在，就有一个让罗罗乌甚至整个大罗罗族重新崛起的大好机会。魔鬼脚印是不在星际联盟管辖下的广袤空间，还留有丰富的资源。以罗罗乌人的战斗力，征服整个魔鬼脚印轻而易举，到那时，再现大战神的荣光也不是梦想。至于另外几位小朋友，只要提供了坐标，整个大五角军团都会帮助你们，有什么愿望都不在话下哟！这样一来，每位伙伴的梦想都可以实现，岂不是完美！”说到激动处，沙丁从椅子上站起，兴奋地握紧了双拳。 “不用了，大叔！我们已经有很好的伙伴了。快让咕咚出来，我们还有事呢！”麦当率先回复道。 “不错。罗罗乌人早已立誓，绝不再参与任何战争。我们从战争中唯一得到的，就是灾难和不幸。”名为马马卡的罗罗乌人首领也铿锵有力地说道，眼中对战争的厌恶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手上曾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 “nonono，虽然我很尊重各位伙伴，但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们可以拒绝吧？”沙丁奸笑着说道，“还有，不要想着动粗哦，我可是在飞船上加装了反弹保护装置，只要你们攻击，那几间屋子里的人和这只兔子，就得承受超高压的电击了呢。” 说着，一个巨大的电磁线圈从沙丁身后的天花板上伸出，对准了表情抽搐的咕咚，原本拿枪指着咕咚的海盗也纷纷退到金属门后，可见沙丁并没有在开玩笑。 “是吗？原来这丑东西居然是飞船吗，真不怎么样。”咬牙切齿的马马卡和脸色阴沉的笛亚中间，莉娜却笑出了声。“那我倒要试试！” 说着，一阵光芒闪过，一柄似法杖似光炮的，周身刻满了神秘符文的法器出现在了莉娜手中，正是经由精灵一族技术改造的光穿枪。无需过多准备，炽烈的高能电浆束直冲云霄，随后在莉娜的舞动下，像光剑一般直接一点点切开了面前的飞船。 “不要！”但与此同时，在数人份的惊呼中，飞船里电磁线圈果然发出了一道雷光，直击大脑一片空白的咕咚。但也就在这时，更加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出现在了咕咚身周，尽管被那高能的电流打得不断闪烁，却坚实地挡下了所有的伤害。 “什么...!”愕然回头的沙丁不只看见了屏障，还看见了一只黄色的半透明兔子，那兔子瞟了他一眼，随后就这么带着另外一只兔子，直接从莉娜切开的裂口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罗罗乌人的农舍处，厚重的钢板猛然炸开，出现的除了几十名已经来到屋外的罗罗乌人，还有同样的屏障和另一只蓝色的兔子。 莉娜可没心情跟这种下三滥的海盗周旋，要不是顾虑人质她早就直接把整个飞船熔了，莉娜在摸清情况后早早让本来在树界里“充电”的小蓝和小黄做好了准备，悄悄潜入两个地方保护好人质。俄式救援完成后，自然就是愉快的掀桌子时间了。 突然间，莉娜挥舞光剑的动作猛然僵硬住了，光穿枪也掉在了地上，劈开了一块岩石后黯淡了下来。残破的飞船里，沙丁猛地掀开了自己的面具，除了一块镶嵌在头环上的彩虹石正熠熠生辉，他的脸居然长得跟莉娜一模一样。“没想到吧，我的能力，第二大脑，可是可以操控所以不是自由者的人呢。抓住他们！” 沙丁看着自己宝贝的飞船变成了这样，明显是动了真火，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几十个持枪的海盗冲向刚被放出来怒气满满的罗罗乌人，另外几道身影则从飞船中跳出，奔向还有些发愣的麦当等人。 “八极天，爆足！破鞘！”那道掳走了咕咚，名叫米龙的黄衣身影也再次出现，如一枚金色箭矢一般直冲动弹不得的莉娜。携带着庞大动能，不比子弹慢的手刀挥向莉娜，却斩了个空。 “什么？”米龙呆了一下，随即才听见上方传来的声音。 “这招还真是百试不爽，以及，不能动，不代表我就什么都做不了啊。”战斗经验丰富的莉娜早有应对，飞行魔法带她离开，只剩扮装游行的幻影留在原地，欺骗敌人。 但下一刻，米龙竟然瞬间腾起，来到了声源处，再次一脚踢出，可惜，还是空了。“嘛，这招倒不是我原创的了。但某人教过我，只要套娃的层数够多，那就一定是安全的。” “呃啊...”米龙回头看去，沙丁已经在电光中抽搐着倒地，莉娜正慢条斯理地将五边形的彩虹石从他头上取下，还有空对着一旁被吓得坐倒在地的卡利亚说道：“告诉你一件事，起码现在，我男朋友实力还是比我差一大截的。” “你刚才喊的是八极天吧，正好我男朋友也在练这个，要不咱们聊聊？”莉娜转过身，再次举起光穿枪对准了米龙，但米龙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无法保证自己看到的不是又一个幻影。“毕竟，你的老板和队友们也都快完蛋了。” “战靴！战锤！角盾！战神·封印山！”不远处，一阵金光闪烁，另一个罗罗乌族大汉竟然整个人化作金光，附在了马马卡身上化为了臂铠，钢靴和金盾，这个曾经的罗罗乌最强战士的气息立刻危险了数倍不止。只是一个照面，身穿全身重铠骑着机械马的骑士就这么被他一掌就拍碎了。这才是罗罗乌人特有的合体天赋，也是他们强大的真正奥秘。 这一招也出现在了农舍那边，枪械对纷纷进入合体状态的罗罗乌人们完全无效，现在海盗们已经躺了一地了。 “大元宵，包！”另一边，被压缩空气泡炸飞出去几次的麦当在笛亚的提示下用彩虹石召唤出半径数米的巨大面饼，将笛亚和危险的气泡围在一起。最后一瞬间，笛亚与那个章鱼一样的武斗家交换了位置。一记高压锅肉包拳引爆后，生元宵瞬间变成了炸元宵，章鱼馅的。 至此，尘埃落定。 第十七章 勇气不是恐惧的反义词 ‘所以，最后你们是怎么处理我这位师兄的？’靠坐在飞船支架上的易新正闭着眼，心情相当不错。 原因非常简单，他终于不用趴在地上吃灰了。虽然非常艰难，但易新现在已经算是恢复了站立和行走的能力。易新能够感觉到，受到刺激而飞速增强的不再只有肌肉，更是扩张到了软组织甚至骨骼中。毕竟，要想支持站立，单靠肌肉是远远不够的。更重要的是，灵魂与肌肉的融合接近完成，距离下一阶段，已经很近了。 ‘你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还问？’莉娜也是无语。‘赫赫突然冒出来，让我给了他那个他一直在找的女孩的位置，然后消除掉了星际网络上关于米龙的黑历史，他就离开去找那个女孩了。我到现在都还一头雾水呢。’ 最终，沙丁和那些海盗们被统统交给了永远姗姗来迟的官方人员——星际联盟的治安卫队。不过考虑到笛亚手中的魔鬼脚印坐标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关头，一行人并没有配合星际联盟调查的打算，在治安卫队赶到前就溜之大吉了。 不过莉娜她们当时还不知道的是，治安卫队这次来晚还真不是效率太低或是对海盗们的存在一无所知，单纯是，腾不出手了。几日后，莉娜她们前去与前日好不容易找到的飞行员见面时，才发现偌大的塔尔西斯竟然塌了一大半，建筑上满是刀痕一样的细长缺口，似乎这里刚发生过一场大战，整个站台的功能都因此被迫终止，等候维修。 更倒霉的是，约好的驾驶员因为此事跟莉娜几人断了联系，先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好在是处于维修状态的国王号没有停靠在站台内，正巧躲过了这一劫，没有雪上加霜，不然莉娜都得考虑让小蓝找找精灵一族也没有什么能改运的魔法了。 无可奈何的莉娜一行只能延长了在火星上的逗留时间，重新开始了寻找驾驶员。只不过，这种级别的驾驶员当真稀少，不明事故后火星的人流量更是大大降低，找人的难度直线上升。 ‘嘛，米龙的故事就有些漫长了，还都是反转。’易新回忆了一下两代米龙的遭遇，也不禁感慨万千。‘那是一个关于勇气的英雄故事...’ 多年前，在大罗罗族引发的战争中，罗罗乌攻击了米龙的家乡，而米龙因为恐惧抛下自己的妹妹，独自逃走了。战后，那个女孩虽然生还，但在那个战乱的时代，米龙再想找到被星际联盟救走的妹妹无疑是大海捞针般的困难。 为了与妹妹重聚不择手段的米龙亲手罗织了一个巨大的骗局。他与海盗合作，在海盗们的配合下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打造成了一个抗击海盗的超级英雄，名声传遍了整个星际联盟，成为了饱受战火与海盗苦难的民众心中希望的代名词。他后来还将自己的故事拍摄成了电影，名利双收。 但谎言的泡泡终有被戳破的一天。一个被米龙从海盗手中救出的无名男孩某一日撞破了幕后的真相，他亲眼见到了来向米龙收取他电影收入的海盗们，那是海盗配合米龙演戏的条件。 正当英雄的形象在男孩心中幻灭之时，米龙却平静地告诉他和海盗们，那一笔巨额的资金已经被米龙匿名捐赠了出去。当了那么多年的懦夫与骗子，这次他终于成为自己承诺中的英雄，一个勇敢的英雄。 但英雄的结局往往也是令人伤心的。暴怒的海盗们给了米龙一顿痛打，更是逼他在粉丝们面前跪下，亲口承认了自己的骗局。从此，“下跪的米龙”这个称号被失望至极的民众传遍了全宇宙，而米龙本人也很快伤重离世，至死都没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妹妹。 那个见证了这一切的无名男孩从此下定了决心，他继承了米龙的名字，继承了他寻找妹妹和成为真正英雄的愿望，继承了他对海盗和罗罗乌的仇恨。他来到八极星，在心头火焰的驱使下，以瘦弱的身躯忍受了九年难以想象的折磨，终于练就了八极天这门绝学。他的第一步，就是向一切的起因，罗罗乌人们复仇。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有这么深的缘由啊...”马戏团残破的客厅里，笛亚感叹道。毫不夸张的说，米龙是那一代所有孩子们的偶像，笛亚自然也不例外，直到那一跪的发生。“英雄吗...他究竟是勇敢还是懦弱呢...而我...” “当然是勇敢啊。或许曾经的他是懦弱的，但最终他克服了恐惧，那他就是勇敢的人了。”回答的人是麦当，他出生在被封锁的地球上，因此从未听说过米龙的名号。或许正因如此，他才能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爸爸曾经告诉我，每个人都会有恐惧，但第一道闪电也好，第一束火苗也罢，所有的进步都是由恐惧开始的。但这不意味着无所畏惧就是勇敢，真正的勇敢是明知危险，怀揣着恐惧却依然坚定向前，做对的事情。” “是啊，所以笛亚，你也是个勇敢的好孩子哦。”转述完故事的莉娜笑着揉了揉笛亚的头。“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在今天继续自由地踏上旅途，追寻梦想啊。” “对嘞！你们要多向我学习学习，我多勇...”咕咚的自吹自擂到了一半就被莉娜的视线打断了，自从遇见莉娜，兔子就像碰见了狼一样，有一种母亲生气的威慑力。“额，那什么，虽然我是国王，但也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嘞...” ‘勇气与恐惧吗...’旁听了整个故事会的赫特又一次陷入了思索。早在遭逢大难时，祂就品尝到了恐惧的滋味。而按照祂的分析与认知，恐惧的定义就是对危险产生的一种强烈不适，那是本能给出的警示，违背恐惧的勇敢几乎就等于自己选择了死亡，那无疑是不合理的。即使从完全客观的角度来看，勇敢也就意味着要挑战小概率的成功机会，但那无疑是与理性思考完全相悖的，就像许许多多的其它感情一样不合理。 太多的问题让赫特疑惑，但祂却并不焦急。与易新分开前，易新曾告诉祂，祂会从这趟旅程中，从同行的几人尤其是麦当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名为勇敢的情感。祂很期待。 第十八章 八极日志 其二 “哈，呀，嘿...” 不曾有生命诞生的艮之星上，今天格外喧闹。一片空地上，易新和调整了身体强度的小红正在进行一场拳拳到肉，毫不留情的拳赛。两人全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照着对方的面门和腹部招呼，看得巨石背后的黑衣人有些皱眉。倒不是他们的出招太过狠辣，恰恰相反，在他看来，这两人的搏击技术都太过于业余，连街头混混的水平都达不到。 但这还算好的了，毕竟这已经是黑衣人悄悄旁观的第十三场搏斗了，刚开始时两人那才叫一个乱打一气，毫无章法。配上还不太适应重力的软绵绵拳法，场面可笑至极，看着简直跟人类幼崽玩闹一样。 黑衣人心中又一次冒出了疑问，这两人究竟是为何要来八极星的？从他们的打斗来看，这两人不要说曾经习武，连格斗的边都没沾上。尤其被称呼为老板那人，一天到晚乐呵呵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深仇大恨，黑衣人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支撑着他们忍受如此折磨也要追求力量。 算了，起码确实是很有天分和毅力了，黑衣人心中叹息，只要有了这两个基础，其它的都可以教。这两人只用了不到两个月（地球时间，方便理解）就适应了这里的重压，即使考虑到他们拥有特殊的天赋或是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坚持如此之久的时间也已经达到了他的要求。那么多年以来，想要学习八极天者成千上万，能够坚持超过一个月的人却凤毛麟角，绝大多数不是身体垮了，而是心垮了。 黑衣人转身离开后许久，易新和小红的对练才停下，但这并非是有人撑不住了，两人完全可以打到天荒地老。受到重力和技术的影响，两人的拳头都无法破防，也不会有人累倒。 自从易新的灵魂与肌肉细胞彻底完成融合以后，他适应艮之星的进度便有了跳跃性的进展，他的肉体从本质上开始向小红的人偶之身靠拢了：驱动他们身体的能量不是营养物质，而是魔法和灵力这些外来能量，就像是蒸汽火车进化为了磁悬浮列车。这才是灵慧经这一修炼法与武道修炼者的根本区别，增强肉身只能算是附带作用，根本目的是直接为肉身更换一种供能方式，将灵魂这一虚幻力量的触角稍稍探入现实。 虽然身为灵师的易新最多算是火电厂，而小红这个法宗巅峰至少也是核电站，但易新现在的灵力恢复速度也能与三十倍重力下剧烈运动产生的消耗持平甚至有所富裕，这么打下去永远都结束不了。 “呼，呼...”停止运动后，易新的急促呼吸很快恢复到了常态，这是完全适应这颗星球重力的表现之一。“小红，到此为止吧。咱们该前往下一颗星球了，再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了。” “嗯，我也对这种单纯的压迫感到厌倦了。可是老板，你这样直接离开，还能学到八极天吗？”相较之下小红就更从容了，脸不红心不跳连粗气都不喘。“这里的主人不是要求在每个星球都待满一年吗。” “那位宗师都已经在这里偷看我们那么久了，我觉得他应该不在意这些吧。毕竟待满一年只是最低要求，我现在的状态在这里活一辈子都不成问题，其实已经超过要求了。”易新看向远处的巨石，自带透视的精灵之眼早就捕捉到了黑衣人，虽然也是因为对方根本没有要藏起来的意识，否则以黑衣人与小红相当的修为，易新也没那么容易找到他。“再说了，即使最后学不到也无所谓。我终究是灵师，不是武师。走吧，回飞船，咱们该出发了。” 走上飞船，易新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摔了一跤。飞船模拟出的重力只有地球标准，骤减的压力既让易新轻松，又让易新非常不适应。只是想撑起自己，双臂产生的力道就直接让易新整个人弹起，直直撞到了天花板上。一番鸡飞狗跳后，易新干脆放弃了操纵自身，直接用飞行魔法托着自己，飞向浴室。 从十二空吟中放出了豪华浴缸和温泉珠，易新先是用高科技的“洗人机”将自己上上下下彻底清洁了一遍。在艮之星的几个月里，易新都没洗过一次澡，身周不知道攒了多少污垢，不只是灰尘和汗渍，还有不少由灵力物理“洗经伐髓”挤压出的杂质。要不是易新时不时用魔法分解掉体表的脏污，如此高强度的出汗下他早就成了臭不可闻的泥人了。 “啊...好爽...”温泉珠制造的淡绿色池水里，久违的轻松和温暖让易新美美睡去。直到几小时后，被小红唤醒的他才从浴缸中爬起，还好他从各种意义上都算超凡，不然真就说不定泡死在里面了。 他们到站了。八极星的第二站，坎之星，就在他们的周围。之所以说是周围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现在的位置是，海底。 坎，象征水，对应到星球上，便是这颗几乎完全被海洋覆盖的行星。拥有能够在真空环境中完美密封能力的飞船被易新留在了海底，一同被留下的，还有空气接收器。在这个拥有氧气的星球上，易新得依靠自己的肺来呼吸了。顺带一提，压根不具有呼吸这个功能和需求的小红留在了飞船上，尝试改造自己的人偶肉体。 易新要做的只有一点，浮在水上，活下去。这并不简单，因为这里的海洋与地球的海洋有很大不同。其中的盐分含量要远远少于地球的海洋，更接近于淡水，这使得坎之星上海洋提供的浮力要小得多。哪怕风平浪静，他想要保持在水面上也得一直不停踩水。 如果仅仅是这样，其实对于在艮之星上肌肉得到了超级强化的易新来说毫无难度。但喜怒无常的大海可不会永远平静，易新知道，高频率的风暴才是他要面对的真正难关。 除此之外，具备了水和氧气的坎之星可是八极星中唯二拥有生命的星球，水生生命们正等待着猎物。 易新的超长泡澡之旅，才刚刚开始... 第十九章 废弃的空间站 “停泊位六百五十四，起飞许可确认完成...舱门开启中...祝您的旅途愉快，塔尔西斯诚挚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一艘像是戴着王冠的小蜜蜂的飞船启动了引擎，缓缓从建在火星塔尔西斯高原地下的庞大飞船港起飞，冲破了火星稀薄的大气，飞向木星方向。 忙碌了一周，连国王号都修好了，莉娜一行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驾驶员。即使有少数愿意跑一趟水星的驾驶员，基本也对参加法米拉竞速大摇其头。最后，还是与笛亚有些交情的酒馆老板看不下去了，点出了几人的盲区：今年的法米拉大赛突然宣布提前一个月开始，有技术又有胆量的驾驶员基本都已经聚集在了木星周边，等待参赛。还留在火星的这些，技术姑且不论，几乎不可能会去参加那个危险的无规则大赛了。 幡然醒悟的莉娜等人于是立即改变了策略，也选择直接前往木星。他们决定直接从选手中寻找驾驶员，一起参与法米拉大赛，一次性解决专业驾驶员和朱庇特之心两个问题。 经历了两天的航程和一次短距离的空间跳跃，国王号终于靠近了木星。一路上，几人能够明显感觉到，附近飞船的密度正逐步上升。单单是目视，莉娜就看见了数十艘飞船，而这在各个联盟站点外，绝对是罕见的奇景。 可能有些难以想象，但即使是成千上万吨重的飞船，对比地球来说也仅仅是一个细胞与人体的比例。而仅仅是火星和木星轨道之间，就能放下几万个地球。宇宙是如此辽阔，因此即使是太空时代，想要在交通枢纽外碰上另一艘飞船的概率也几乎等同于买彩票中大奖的概率。 “咕咚，往那边飞，我们去看看。”突然，笛亚指向了一个方向。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有着一个长方形的巨大破旧空间站，上面“丹迪酒吧”的巨大投影招牌晃得人眼花。 “诶？可是举办方指定的休息区不是在木卫一上吗？”咕咚挠了挠头，确定自己找来的地图没有出错。 “你看那附近停着的飞船。”仔细一看，那个空间站附近果然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飞船停满了周围。奇特的是，相比塔尔西斯经常看见的飞船，这里的飞船有的自带一门激光炮口，有的后部装载着巨大的引擎，还有的干脆附带着撞角，一看就不好惹。如果比喻成人的话，这些飞船简直就像是纹着花臂，手拿砍刀的极道，非常惹眼。“我想，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才更容易打听到有价值的消息吧？” “有道理，在这种乱糟糟的地方，官方的消息可能还不如酒吧里的流言靠谱。”莉娜点了点头，回想起了以前stArs内部暗中流传的一些完成任务的小技巧。“而且，很多时候，只有赔率才是最好的实力排名。” 过了许久，国王号才在热闹的酒吧附近找到了一个泊位。可变形的通道从空间站底部伸出，经历了一番调整后，成功与国王号的舱门对接。戴好空气接收器后，舱门打开的一瞬间，一阵强而有力的摇滚低音炮就随着烟酒和更多不知名气味混杂而成的怪味一同飘进了国王号的气闸舱，让几人都不知道是该捂耳朵还是捏鼻子。 “哇！好热闹啊！”最兴奋的要数麦当，在被银河眼封锁的地球上长大的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狂野的场面，立刻就有点嗨起来了。相较之下，这里的热闹连火星上的酒吧都拍马难及，毕竟联盟多多少少还会管一管附近，这种地方才是真正的放飞自我。“咕咚，快看！那边有好大的兔子啊！” 说着，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拽着咕咚朝着一个方向一溜烟跑去，只留下了咕咚“你才是兔子嘞！还有那明明是袋鼠！”的模糊抗议。 “别乱吃乱喝东西啊！”踮起脚尖的笛亚大喊道，也不知道麦当他们听进去了没有。 一旁的莉娜揉了揉眉心，多少不是很适应这种氛围，单是过分嘈杂的音乐就震得她有些头疼，恨不得把空气接收器摘了。想了想，莉娜还是释放出一个隔音结界，阻挡超过一定分贝的声音进入，这才松了口气，扭头对笛亚说：“先别管了，让他们玩去，出不了什么大事。我们还是先去打听正事吧。” “嗯。”笛亚点了点头，与莉娜一同走向吧台方向，一边四处张望，查看这个几百平米的巨大迪厅周围悬挂的显示屏，上面时不时闪过一些关于法米拉的新闻。 走了一段路，不专心的笛亚突然“哎呦”一声，撞在了前方的莉娜身上。莉娜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脚步，正挑着眉看向前方拦住去路的三个外星男子。“你们要干什么？” “嘿嘿，两个漂亮的小妹妹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为首的那人邪笑着，身边的人还吹着口哨。“要不要我们带着你们参观参观？放心，我们的要价不贵的，就两千优，没有也没关系，陪哥哥们耍耍就好了。很快乐的哦...” “啧！”不远处，一个像是爬行动物一样全身覆盖着鳞甲，足有两米多高的大汉将手上巨大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拍案而起。可还没等他走完这中间的短短十米，他就看见了那边一阵电光大作，闪得他的小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再睁眼时，就只能找到三具泛着糊味的黑炭了。 “呵，真是哪里都有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渣。”莉娜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本来就被这酒吧的环境搞得有点烦躁，倒是有人上赶着来给她发泄。对着四周因这边动静投来的探究目光，莉娜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但还没等再发生些什么，那些目光又像是看见了什么危险之物，纷纷挪了回去。 回头，莉娜仰头看向满身鳞甲的大汉，手中电光更甚。但还没等莉娜说什么，那大汉倒是直接绕过了她和笛亚，一手揪起地上躺尸的三个混混，只听咚咚咚三声，三人轻松地被大汉扔到了门口的墙上，随后滑进了巨大的垃圾桶里。 “两位，好身手啊。不要被这几个败类坏了心情，我老科请两位喝一杯如何？”名为老科的大汉竭力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但在昏暗的灯光下，莉娜和笛亚这才看清他的脸有不小的一片都是由机械构成，与布满裂纹的鳞甲合在一起，非常狰狞。 第二十三章 最香的诱饵就是最大的陷阱 “这样吗...很抱歉，感谢你们的邀请，还是让我拒绝吧。”白发的青年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总不会是我的价码还不够高吧。”莉娜倒是没有因为对方浪费了不少时间而生气，她能感觉到面前的极光其实非常心动了，也不像是贪得无厌的人。 “有好几个理由吧。”极光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措辞，毕竟他深知就算达不成合作也没必要惹恼这种大金主。“比如说我作为队长，不希望抛下我的队员加入其它队伍，又比如说不管那个所谓的彩虹海是否真的存在，这一趟的行程都会过长。但我认为这些都是在高额报酬下可以忽略的问题，真正关键的问题是，我没有信心能够帮助你们拿到最终大奖，获取朱庇特引擎。” “嗯？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你是觉得我的实力还不够吗？”莉娜挑了挑眉，就抬起了手，修长的手指间有着金色的电弧在跳动。易新忍受着折磨修为突飞猛进时，她可也没有闲着，万法典的修行进度一直在涨，一丝橙光已经出现在了金灿灿的灵魂中。应该说，她是真正的天才。最直观的说，如果易新能够拥有她的天赋，在完全相同的修炼条件下，别说灵师或者灵宗了，最差也是灵尊的修为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我很早之前就有的疑问。”一旁的笛亚连忙按住了莉娜的手，莉娜本来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顺势往沙发一靠，转头看向笛亚。“朱庇特引擎应该只有这一个，可自主办方把它拿出来作为大赛的奖品至少也过了三四十年了，难道七八届大赛下来，都没有人能够拿走它吗？我查到的资料基本上都语焉不详，其中应该是有什么隐情吧？” “没错，笛亚小姐说到点子上了，我们这些参加过法米拉的选手间都知道，想赢的话有实力就好，但想获得最终大奖是不可能的。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算是公开的秘密了。”极光点了点头，开始解释其中的弯弯绕绕：“就像你们所知道的，朱庇特引擎是一个文明倾尽心血打造出的最高杰作，再无复制的可能性。可以说，法米拉的兴盛有一半都是得益于这个诱人的噱头，吸引了不知多少顶级的战士和飞船前来参赛，主办方自然不会让这棵摇钱树被任何人夺走。” “但这种机械产品怎么会不可复制呢？除非是那文明灭亡了，不然这种东西有图纸在不是随便造。”莉娜抱着胸，脑中回忆起易新以前随意说起过的话题，这叫什么人造稀缺性。 “不，虽然那个文明还健在，但朱庇特引擎的确不可复制。”极光摇了摇头，用手拎起了自己的项链，那上面正镶嵌着一颗眼睛一样的彩虹石。“原因很简单但也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其核心是一枚巨大的彩虹石，虽然是纯度不高的那种。” “彩虹石？！”莉娜和笛亚都惊讶出声，这东西可算得上宇宙中最稀有的东西了，举例来说，现在太阳系内的人口有近三百亿，而彩虹石总数估计也就三十枚左右。能被称为巨型的彩虹石虽然不知道有多大，但想必更加稀有不知道多少倍，居然奢侈到拿来做出引擎，难怪朱庇特引擎无法复制。 “所以你们应该明白了吧，哪怕是堪称泼天富贵的奖金，也远远不及引擎本身的价值，谁也不知道主办方是怎么弄到它的。”极光苦笑着摇了摇头，称朱庇特引擎为太阳系中最有价值的东西都不为过。“为了保证永远没有人能拿到这个大奖，主办方设置了看似有希望实际上却绝无可能的条件。法米拉分为三个赛程，短途竞速，抢分战和长途竞速，外面流传的说法基本都是在一届内拿齐三个冠军就能获得大奖，历史上还是有一些人成功过的，我的队伍如果拼死也不是做不到，但那只不过是获得大奖的门槛罢了。” 极光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终端，投影出一片光幕，那是藏在比赛介绍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解释了赢取大奖的方法：“接下来，需要赌上三冠王的奖金接受所有参赛选手的围攻，主办方也会拿出相同数量的奖金加码，围攻者们若是胜利，会根据贡献获得分成，那才是真正的地狱。没有任何一个队伍能够顶住几百队恶狼的围攻，甚至我怀疑主办方还会在其中安插自己的人，因为据我所知，选择参加最终挑战赛仅有的三支队伍都无人生还，连放弃的机会都没有，显然其中另有黑手。” “他们竟然给出这样的霸王要求...”笛亚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没想到无规则不是法米拉大赛最深的黑暗，而只是力度最轻的一部分。她一开始只是想要获得穿过魔鬼脚印的能力，现在看来那是太过于天真的想法了。 “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我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命着想，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所以我只能选择拒绝你们。”极光喝干了杯中酒，站起身来。“穿过魔鬼脚印的方法其实有很多，我建议你们还是前往其它星系想想办法，以你们的财力，也就是多花些时间罢了。谢谢你们的酒，告辞。” “嗯，多谢你的忠告了。”笛亚勉强笑了笑，看着极光离去，又转头看向了莉娜。“莉娜，我们...” “你让我想想吧。”即使是莉娜，也不敢再放大话说自己能应付得来了。打翻所有参赛选手她或许还能办到，但那个最终挑战怎么想都会是个大坑。她现在已经开始思考，参赛和直接抢哪个难度比较低了。又或者去找人定制其它引擎？但那恐怕就得以年为单位等待了，究竟值不值得呢... 就在莉娜发愁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了整个酒吧。莉娜抬起头，迅速张望四周，很快明白了危险的来源。悬挂在的所有显示屏上都用大红色字体写道：检测到超大规模的太阳风暴正在迅速接近，请尽快进行避难！ 又来？！ 第二十四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啧，最近是怎么回事！这太阳是要罢工了吗！”兰希烦躁地将手头刚换下来的废弃部件扔到了一边。 “哎哟！萝卜啊！”然而，没想到的是，兰希并没有听到金属落地的清脆响声，反倒传出了一声闷响。与此同时，一声痛呼从角落传来，还有一个金色的王冠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兰希脚边。 “嗯？你是...那只兔子？还有莉娜。”兰希捡起王冠，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又是来劝我加入你们的吗？” 在邀请极光之前，莉娜当然先尝试过邀请兰希这位隐藏的王牌驾驶员，但事实是白费口水。连带着老科，老弗和麦当等几人，轮番上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兰希的态度始终非常坚决，每次一提到类似的话题就直接闭口不言。有些值得一提的是，与大部分人相反，兰希对法米拉嗤之以鼻，反倒是对传说中的彩虹海有点兴趣。但最终，她也只是淡淡地说如果莉娜她们能找到彩虹海，记得给她寄一张照片。 兰希刚开始只是礼貌地保持沉默，但到了后来，干脆一看到莉娜她们就转头离开，刻意回避。这一来二去，莉娜也不得不在坚持了足足一星期后选择放弃，在老科的牵线下约谈了极光，可惜那边也碰壁了。 “你才是兔子嘞！不对，你是大狸子才对。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国王！”怒气冲冲的咕咚一把抢过了兰希手上的王冠，掏出手帕将其擦拭干净后小心地戴回了头上。“我可没有吃闭门羹的爱好，只是受那两个大叔的拜托来看看你还好吗，好几天都没看见你了，酒吧也不开。他们又怕被你怼，只能来拜托英明神武的本国王了。哼，两个大老爷们还这样，扭扭捏捏的。” “那可真是多谢你们的关心了。”兰希摇了摇头，又拿起了身边的扳手，修理着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救了的装置。“就劳你告诉他们，我最近很忙，太阳风暴毁了很多设备，阿叽它们也罢工了，我得加班加点地修。” “也是啊，这太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抽风了。”莉娜也是深感认同地点了点头，这其实已经是她们在最近经历的第四次太阳风暴了，只不过第二次和第三次发生是，她们都还在火星，没出什么事。 “真亏你还不肯放弃啊，这东西看上去完全没救了啊。这空间站都被你缝缝补补了多少遍了吧，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待在这里不愿意离开一步。”咕咚旁观着检测仪器上的读数，应该说，即使不用看这些，他也能看出这个装置的状态有多糟糕。 “对你们来说，这里或许只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空间站，或是一家只是路过的酒吧，但对我来说，这里是我的家，我的一切。”兰希很是平静地说道，平静地有些吓人。“我见过太多的旅客了，他们有的幸运，有的不幸，有的正奔向希望，有的在逃离绝望。他们哪里过得比我好了呢？外面的世界又跟一个非常巨大的空间站有何区别呢？与其走出这个舒适区，何不跟我熟悉的朋友们，跟我的家人们待在一起呢。所以，我的家人们，再坚持一下吧，再多陪伴我一会儿。” 话音落下，两人看到在兰希的手套上，一道光华闪过。莉娜这才发现，那陈旧到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色泽的厚实机械工手套上，竟然镶嵌着一枚彩虹石。随着彩虹石的光芒，面前的装置就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的病人，竟然回光返照般恢复了运作。兰希就趁着这个机会，迅速修理好了原本已经沉寂的装置。 “你也是自由者...”咕咚惊讶之余，却在一旁重新亮起的屏幕上瞥见了另外一件更值得注意的事情。“等等，你是不是哪里修错了？为什么这里在显示敌袭？” “嗯？”兰希也疑惑地转过头来，随后双眼立刻瞪大。“糟了，华洛克那个小人！” “华洛克是谁啊？”莉娜跟着焦急的兰希一同向外跑去，不，更准确的来说是向外飘去。 “他是银河眼的自由者，也是一家酒店的老板，能力叫命运卡牌，早就想摧毁这里，独占法米拉的外围生意了！”兰希大声说道：“我已经锤过他很多遍了，他肯定是趁太阳风暴削弱了空间站的守卫能力，来乘火打劫了！” 正如兰希的预料，当她们赶到大厅时，一个身穿着紫色小丑服装的男人已经站在因为歇业而空无一人地大厅中央，正切洗着手上的纸牌，动作华丽，绚烂无比。只不过，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是，他手里的纸牌比起扑克，从形状上来说更像是塔罗牌。 “哎呀，你终于来了呀，我都有点不耐烦了。”华洛克笑容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忙个不停的双手终于停下，手中的纸牌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只剩下一张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华洛克，你是又皮痒了吗，敢来我这里。”一脸凶相的兰希捏起了不长的手指，发出咔咔的脆响。随着这声音，大厅中原本因太阳风暴而瘫痪的机器人纷纷重新站了起来，逐渐围到了兰希身后，手持着各种武器。“我会让你明白，哪怕你乘虚而入，我也能好好收拾你一顿。” “不不不，你搞错了一件事。虽然我确实很想把你这破地方拆了，但我今天只是来带路的。”华洛克手指一翻，几人终于看见了卡牌的正面。那是一张，死神牌。“有个叫麦当的红衣小屁孩，是不是在你这啊？”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刚刚和笛亚等人一起赶到这里的麦当挠了挠头，问道。他的身后，还站着手持着一把巨斧的老科。 “哦，就是你啊...”华洛克突然将指尖的卡牌飞出，像是飞镖一样直飞麦当，却被麦当手中的金箍棒轻松挡下。华洛克本人却趁机暴退几步，瞬间回到了酒吧的大门口。 老科和麦当刚想追，一旁看戏的莉娜却突然脸色大变，大喊一声：“危险！”同时，飞行魔法化作无形的大手，将两人猛地往回一拽。可是事发突然，莉娜只拉回了麦当，却没能拉动体格巨大的老科。 下一刻，老科的面前，一道暗影，撕碎了一切。 第二十六章 活下去，比死更需要勇气 就在兰希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思考着自己在死后的世界能不能看到这些，看到爷爷，爸妈，看到这个家时，她身后的门却被咚咚咚地敲响了。 “喂！大狸子！你就在里面对不对嘞！”咕咚疯狂地捶着眼前刻着歪歪扭扭“玩具房”三个字的铁门。在无重力的环境中移动对他这种非超凡者来说尤为麻烦，花了好几分钟才到达这里。“快炸了呀！你赶紧出来！” “别管我了！”兰希高声回复了一句，声音中还带着哭腔，一点也不像原先那个风风火火的酒吧老板。“不要把你们自己也搭进来了！去继续你们的旅程吧，拍到彩虹海的照片了烧给我一张！” “你在说什么蠢话呢！”门口的动静从敲门变成了砸门，咕咚掏出了自己从银河眼手里抢到的怪物泡面，放出了里面名为龟龟熊的外星系怪物。可即使是比普通熊强大数倍的龟龟熊，也砸不开特种合金制成的门，只是让其微微变形就耗尽了全力。“我跟你说，你就是懦夫嘞！你比我这个兔子的胆子还小！” “你...”远方传来的爆炸声中，兰希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兰希意识到，她的空气接收器是跟空间站绑定在一起了，刚才显然是那台老制氧机罢工了，备用的制氧机也一同爆炸了。说起来，自己前两天还想着给它换些零件的，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你不是喜欢宅在这里！你就是害怕外面罢了！害怕这个害死了你父母和爷爷的宇宙！” 啊，是啊。虽然我比那个莉娜的年龄还大，但我其实还是个孩子啊，不像她那么坚强，那么勇敢，那么光芒四射...我就是害怕外面的一切，在这里，我熟知家中的每一个角落，能够号令阿叽他们，能够击退一切来犯的坏人。可离开了这里，我就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我远不及爸妈，更别说爷爷了，恐怕只会孤独地死去，连尸骨都不会被别人发现吧？ “但你其实还是想出去的不是吗！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喜欢模拟驾驶！我还看到了你做的研究和关于彩虹海的拼贴板！你就是懦夫，懦弱到连梦想都放弃了！”咕咚的声音逐渐变小，不知是周围最后传送过来的空气变稀薄了，还是兰希的意识在缺氧下开始模糊了。 啊，这兔子怎么还偷看别人房间的，我都藏得那么好了...爷爷跟我说过，爸妈当初的愿望就是终有一日找到传说中的彩虹海，那个星际探险家们终极的浪漫，那些资料其实是他们留下的...我怎么就放弃了，我也尝试过走出这里啊，可只是走上了科爷爷的船，我的双腿就不听使唤了，我也恨啊！如果我真能走出去，我倒是想答应你们的要求，去法米拉，去彩虹海... 朦胧中，又有一阵轰鸣声响起，看来，是结束的时候了。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怎么的，闭上双眼的兰希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也不管咕咚能否听到：“我要是活着，我一定跟你们一起去彩虹海！” 不知怎的，兰希的耳边响起了幻觉一般的声音，像是老丹迪，又像是空间站本身：是时候说再见了，孩子。我是你的起点，但绝不是你的终点，祝你找到，新的温暖之家... “这可是你说的哦。”突然，新鲜的空气又涌入了兰希的身体里，全身疲软的兰希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抱起，那不是歇斯底里的咕咚，而是刚用肉包冲天炮轰开了房门的麦当。“我们可都听到了啊，虽然没有拉勾，但你一定要做到啊...” 麦当还没说完，长时间缺氧的兰希就彻底晕了过去。在笛亚焦急的招呼下，聚在附近的几人赶紧回到的国王号上。就在蜜蜂一样的飞船刚刚驶离了这里几秒后，目送走了最后一名家人的老空间站终于支撑不住，轰然爆炸，成为了宇宙中的又一朵寂静的烟火，庆贺这一个女孩的新生与成长。 不过这样的动静并没有打扰到远处莉娜与红眼罗曼的激烈战斗，毕竟他们的每一击威力都并不逊色于空间站反应堆的爆炸，若是在行星的地表，那会是足以媲美陨石撞击的天灾。 若是从旁人的视角来看，两人之间的战场简直与流星雨无异，一道道雷光从莉娜身边隐隐浮现的法阵中射出，以大约一半光速的急速射向红眼，即使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公里以上的距离，这仍旧不是能够反应过来的速度，更何况在这空无一物的虚空中，雷电会自然缠上唯一具备导电能力的物品——背在红眼身后的两枚古怪巨刃，顺势伤害到连接在一起的红眼。 虽然莉娜保持着超越喀秋莎的极限射速，但也因此降低了威力，全数被红眼身周诡异的阴影挡下。但莉娜自然不指望借此取胜，她只是在借此逼出红眼的破绽。就在红眼试图靠近莉娜，却被烦不胜烦的雷电阻扰时，异变突生。稍有分心的红眼立刻看见，光穿枪发出的高能电浆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是被莉娜以扮装游行遮掩的杀招！红眼是通过对阴影的掌握找到了莉娜的真正的“影”之所在，可不代表他能完全免疫扮装游行。更何况，以高能电浆的急速，看穿了又能怎么样呢？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雷光像是撕纸一般撕碎了瞬间将红眼裹成黑茧的阴影，直接贯穿了红眼的头部！ 但远处的莉娜却没有露出任何轻松之色，与对手隔着一公里，对常人来说或许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但对于从龙王的赠礼中习得了精灵之眼的莉娜来说，却和就在面前无异。因此她清晰地看到，从红眼颈部的惨烈伤口中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漆黑的阴影。那些阴影很快重组为了一头红发，面色阴沉的红眼，仿佛他整个人都是由阴影构成的一样。 与此同时，两把巨刃停在了红眼面前，莉娜直觉般想到，这个人终于要使出全力了。之所以说这两柄巨刃古怪，是因为它们只有刀刃和刀身，却完全没有刀柄刀锷等其它部位。红眼一般用阴影操纵着它们上下翻飞，先前切劣整个空间站的一击就是这么斩出的。 而现在，莉娜竟然看到，巨刃的根部“长”出了漆黑的刀柄，被红眼缠满绷带的双手握住。下一刻，红眼化作一道暗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第二十八章 八极日志 其三（划掉）四 ‘红眼吗...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这超出了我看过的‘剧情’范围，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相信他说的话。’纯白的空间里，易新沉吟了一下，给了莉娜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起码对于麦当来说，他多半是友非敌。’ 那部在易新小时候给他留下了无数憧憬和无数遗憾的动画在一半就戛然而止，最后还是没有一个结局。相比被肮脏的利益毁掉，易新宁愿相信来到他家乡宇宙的信息就那么多了。但他还记得，名义上去阻止麦当的红眼只是给他种下了名为蔓影术的诅咒，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伤害过他。以那离谱的实力对比，红眼真想阻止麦当前往彩虹海，其实只需一刀，完全犯不上那么麻烦。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红眼其实是隐藏的友方，麦当长辈认识红眼这点也能作为佐证。 ‘但是，毁灭太阳系这种离谱的事情，银河眼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啊？’莉娜托着腮，完全想不到。除非拥有龙王那种级别的实力，不然灭星什么的只是狂想，更别说毁灭一整个恒星系了。根据红眼的实力判断，这个宇宙的最强者估计也就尊级，能毁掉一个小型行星都很厉害了。 ‘算了，之后应该会知道的。’易新也没什么想法，只能换了一个话题：‘那个叫兰希的姑娘答应加入你们了吗？’ ‘嗯，其实小蓝表示他也许可以尝试修复一下空间站，但反而被兰希拒绝了，可能是想彻底与以前的自己告别吧。真的体验过一遍生死之间后，她似乎还是有些变了，最后还是决定跟我们一起出发。’莉娜点了点头，‘虽然她还是挺宅的，踏进飞船就不愿意出去了，我总感觉她只是换了个精神寄托。哦对了，小黄还时不时找机会去骚扰她，每次都被小蓝拖回去。’ 最终，莉娜在跟其它人商议后还是决定正常参加法米拉，毕竟在有兰希的加入后，他们的胜算可以说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没有必要放弃或是冒着风险强抢了。 ‘额...要不你还是让小黄待在树界，别让他出去了吧。’易新想象了一下，有一个鬼一般的家伙天天缠着自己说土味情话，骂了没反应打还打不到，确实挺让人崩溃的。 ‘我会转告小黄你的意见的。’莉娜坏心眼地笑笑，又问道：‘你呢？受苦的进度怎么样了？’ ‘还不错，差不多该换下一个星球了。’ ‘这么快？比上次快了好多啊，没偷懒吗？’ ‘没有，放心吧。归根结底，我只要将灵魂跟肉体完成结合，这种级别的恶劣环境就根本难不住我了。而且，心，肺，骨这些器官其实在艮之心上就一起被锻炼过了，毕竟它们得支撑肌肉的巨大消耗，其实已经受过累了。我现在开始发现，虽然每个星球都有主要的锻炼目标，但不代表其它器官就不会成长。比如说，我的表皮现在就在海浪冲刷下有所增强了。从今往后，我的进度应该会越来越快...’ 结束与莉娜的电话粥，易新睁开了双眼。由于放弃了对肉体的控制，他已经沉到水里有半个多小时了。但他却丝毫没有憋气的感觉，在灵魂加持下的肺部仍然储存有大量被极度压缩的氧气。这就是灵魂这种超凡力量的神奇之处，易新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用灵力代替呼吸，简直就像是武林传说中的内呼吸一样。 易新快速摆动双腿，很快浮出了水面。补充了简直要形成气旋的一大口空气后，易新再次潜入了水下。今天，他就要进行坎之星修行的最后一步了。他要前往这颗星球最深的海沟里，猎杀一只海怪！ 近万米的深度，单是下潜就花了易新约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哪怕他在灵力的加持下拥有远超常人的游泳速度。在深海中，对氧气的需求已经不是易新需要面对的最大难题，水压才是。万米深的水压足有大气压的千倍，那是能够压缩钢铁的恐怖力量。 易新根本无法用蛮力对抗甚至超越了艮之星重力数倍的压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办法了：如果现在有人旁观的话，会惊讶地发现易新的全身肌肉都紧绷到了极点，坚如钢铁，连带着他整个人看上去都缩小了两分。除此之外，他的肺部也缩小到了只有巴掌大小，其中的空气被再度压缩，甚至有些接近液态了。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易新体内的压力大幅增加，抵消了体外大量的水压，配合坚韧的肌肉和骨骼，这才让他能够在这样的深度中生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