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 1. 穿越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咳!咳咳!”云姌被突然灌进来的冷水呛个半死。 拼命睁开眼,费力看清面前用破碗给她灌水的人。 眼前人轮廓分明,高鼻俊眉,狭长的眼眸冷淡幽深,透着隐秘的湖蓝色,一如上等的宝石般耀目,哪怕身着粗布衣裳,也无法掩藏他悍勇锋锐的气息。 这是一张十分英俊的面庞,云姌却兴不起一丝欣赏的心思。 因为,此人就是她绑定的任务对象。 慕容渊——大燕朝的开国皇帝,同时也是杀人如麻、一不高兴就屠城灭国的暴君。 云姌的任务,就是留在少年暴君身边,陪伴他、感化他,让暴君相信人间有真爱、人间有真情。 成长为一位爱民如子、励精图治的好皇帝。 可是只看了任务对象一眼,云姌就觉得这个目标希望渺茫。 眼神好凶啊……明明是给她喂水,却像是在谋杀她一样。 “醒了?”慕容渊对上她大睁的眼睛,皱了皱眉。 这神情,像是不太高兴她醒过来似的。 云姌动动脑子,勉强猜出来原因。 金手指将她送过来时,传输了一部分背景资料。 慕容渊自幼随母亲在南郡云府长大,如今已经年满十六岁,是云府的家奴。 原身则是云府的大小姐,从小养在深闺,与慕容渊并无多少交际。 然而天灾不饶人,上月汉水泛滥,南郡受灾,偌大云府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原身的父母也在水灾中丧命,临死前苦苦央求慕容渊将原身救出去,送到原身的外祖家。 可惜没来得及说清外祖家究竟在何处。 此时的慕容渊还算有点良心,因在云府受原身父亲照拂,他念及恩情,带着原身逃离南郡,顺着流民的大部队,一路往东都而去。 留宿这座破庙时,原身突发高热久久不退,逃亡路上少衣少食,更没有药材可医,在同行的人看来,原身已与死人无异。 慕容渊也是这样想的。 但他留了下来。 按时给原身灌一碗冷水,待原身咽气,他就挖个坑将人埋掉。 不让云府大小姐曝尸荒野,对慕容渊而言,已经算是尽心尽力。 可是云姌运气不好,占了这具身体。 该死的人没有死,对慕容渊而言,就是累赘。 直觉告诉云姌,这时候绝对不能触怒慕容渊,如果少年暴君失去最后一丝丝耐心,那自己可能就和原身一样,死在这破庙里了。 她不敢说话,摸到身下是粗糙的草席,就直挺挺躺着。 少年暴君没再理她,径直走到残破的佛像下,坐到地上闭目养神。 寺庙陡然安静下来。 云姌在地上躺了小半柱香的时辰,发现慕容渊连个眼神也不曾分给她,才敢从草席上爬起来。 手脚都没什么力气,云姌只能慢吞吞地移到破庙门口。原身的记忆告诉她,这座破庙右面有一条小溪,云姌顶着太阳走过去。 所谓小溪,也不过两丈来宽,溪水很浅,也很清澈。 云姌掬起一捧水喝下,这溪水经日光久晒,滋润过云姌高热干疼的喉咙,让她恢复了一丝力气。 她看向水面,透明的溪水倒映出一个孩童的模样。 头发乱糟糟的扎成一个小髻,脸颊脏脏的,只能看出一双大眼睛,身上的衣服不知多久没换了,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这多磕碜啊,暴君居然就是这么带孩子的?! 云姌捧起水把脸洗干净,把杂乱的小髻拆开编成麻花辫,低头对着水面照了又照,她才看清自己如今的模样。 瘦巴发白的小脸,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眉眼倒是清秀,如果养好了,也是个可爱讨喜的小姑娘。 但指望暴君是不可能的,云姌只能靠自己。 周围悄无声息,云姌悄悄点开藏在身体里的金手指。 金手指只能被她一个人看到,全程沟通也是在脑海里进行,但云姌还不敢在对着暴君查看金手指,怕被暴君看出蹊跷。 金手指是个长方形的淡蓝屏幕,拢共分为三个部分。 左边是云姌可以兑换的物品栏,不过如今都是全灰的,云姌只能看到物品的名字:美白霜、乌发膏、养肤露、盈目液、春水丸…… 点两下点不动,云姌就略过不看了。 中间是技能栏,琴、棋、书、画、厨艺、女红还有柔术,七项进度条也都是灰的。 技能只需要云姌刷时长,金手指会提供教学指导。 右边的图形最简单,只有一个占满屏幕的灰色水滴,水滴最下面,隐约可以看见芝麻大小的蓝色。 这个水滴就是整个金手指的主体,负责收集暴君慕容渊的善意值。 那芝麻大小的蓝色,就是因为方才慕容渊给云姌灌水时出现的。 金手指的宗旨是“君子问迹不问心”,只要慕容渊的举动能切实帮助到别人,水滴中的善意值就会增长。 至于暴君心里究竟作何想法,水滴表示不知道,不了解,完全看不透。 善意值越多,云姌能够兑换的物品就越多。 与之相反,如果慕容渊突然变得报社,那善意值也会清零,云姌不仅兑不出物品,还会面临丧命的风险。 除去这三部分,金手指还有每日签到功能,签到一次送一瓶清露,每日坚持服用,能将云姌的美貌基因最大化,不过只针对她一人有效。 云姌点下签到,手中当即多出一个一寸高的小玉瓶。 里面的清露无色无味,云姌一口就全部喝完,身体的疲惫酸软瞬间褪去小半。 玉瓶也随之消失。 云姌见状松下口气,这样就不用她找地方埋瓶子了,带回去更不好向暴君解释。 在小溪边坐了会儿,感觉精力恢复了些,空瘪瘪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云姌摸摸肚子,再看看清澈见底的小溪,看不见鱼,也看不见虾。 不过就算溪水里有鱼,她也不会抓,更别提将鱼弄熟。 那就回去找暴君吧。 云姌挪回寺庙,迈过门槛,看到慕容渊还如她离开时那样坐着。 云姌深呼吸两下,小步走了过去。 “子渊哥哥……”她轻唤一声。 暴君没有应她,依旧合眼靠坐着。 “咕咕——”云姌的肚子适时地响起。 闭目养神的慕容渊终于掀开眼帘,看向面色涨红的云姌,视线在小姑娘脸上停顿一瞬。 啧,高热才退,就爬起身去洗脸,还抿了抿头发。 “子渊哥哥,我饿了。”云姌小声道。 慕容渊此时还未被父族找回,跟随主家姓云,名子渊。 原身是几乎不和慕容渊说话的,慕容渊同样寡言,但云姌想着嘴甜总要好一些,暴君肯定有吃的,不向暴君讨要,那她难道去吃草根树皮? 慕容渊站了起来,云姌这才发现,十六岁的少年暴君已经十分高大,肩膀极宽,身形完全看不出少年该有的单弱。 云姌把头 2. 盈目液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等一碗水烧开,云姌于厨艺一项涨了两个技能点。 她伸手去拿碗,却被碗沿烫得低呼一声,手指针扎似的疼。 云姌忙摸摸耳朵,用袖口包住手,小心翼翼地把碗拿到地上。 饼疙瘩放进去,静静等它化开。 火堆上的兔子已经烤到半熟,散发出一阵肉香,云姌吸吸鼻子,忍不住抬头。 慕容渊伸手将兔肉翻个面,匕首在兔肉上随意划上几道,好让肉熟得更快。 “子渊哥哥,你这只兔子是在山后猎来的吗?下回你去打猎,带上我可好?” 她可以一顿无肉,但不能顿顿无肉啊。 云姌捏捏自己的小脸,瘦巴巴的,再不好好养养,只怕又要生病。 慕容渊看她一眼,目光在小姑娘瘦弱的胳膊和小腿上扫过。 “你猎不到。”慕容渊言简意赅。 “我、我可以试试!”云姌连忙道。 慕容渊不愿与她多言,直接回绝道:“不可。” 饥荒骤起,不仅是百姓背井离乡,山野中的野禽也纷纷出走,就算是最老练精干的猎户,也很难在山林中找到猎物。 云大小姐高热的头一天,同行的灾民尽数启程,慕容渊才进山猎了一窝灰兔,圈养在土坑里,每日宰杀一只。 当然,兔肉没有云大小姐的份。 慕容渊看向小姑娘面前的陶碗,那里面的饼将将要化成面汤。 云姌忙捧起陶碗,嘴唇贴上去小口地喝,听到慕容渊语气平淡地说:“吃完动身,不许耽搁。” 云姌立即大口喝面汤,却不小心烫到舌头,吸气缓了好一会儿。 满满一碗面疙瘩汤折腾许久,也只喝下薄薄一层。 云姌不敢去看身后少年的脸色,对着陶碗细细轻轻地吹,晾到半温,才敢入口。 面疙瘩很粗糙,热水划开后还嚼得云姌腮帮子疼,分量实在是少,堪堪喝个半饱。 云姌把陶碗洗干净,准备随身带着,又回到寺庙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原身逃出来时,除了身上一套衣裳以外,还戴着几样首饰,一路过来,这些已经被典当大半,换成她吃的粮食。 眼下,云姌只翻出一支缠丝银手镯、两个珠花,还有原身从小就有的羊脂玉玉佩,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信物。 换来的粮食和铜板全都由慕容渊保管,云姌这些值钱的物什都贴身放好,还拿上暴君一直背着的包袱。 出破庙时,慕容渊已经将火堆熄灭,拍拍衣角站起身来。 “子渊哥哥,我收拾好了。”云姌乖乖走到他跟前。 慕容渊垂眸端详她片刻,弯腰在柴火堆里捡起一块残灰,抬手飞快地在云姌脸上狠擦两下。 “唔!”脸颊生疼,云姌瞪大眼睛,“子渊哥哥,你做什么?!” 慕容渊看着小姑娘的脸蛋被抹得黢黑,清秀的五官被完全遮住,才停下作恶的手。 “留着,不准洗掉。” 逃荒路上的女孩,总比男孩要麻烦得多。 慕容渊眉心拧起,越发质疑自己的好心,眼前的小姑娘除了拖慢他的速度,没有丝毫用处。 等进下一个村子,就把她送给没儿女的人家。 云姌丝毫不知暴君已经在心里决定她的去处,巴巴地跟着暴君离开了破庙。 走上小半个时辰,云姌就觉得双腿发软,她个子矮,跑两步才赶得上慕容渊跨一步,暴君丝毫没有迁就她的意思,行进的速度不曾慢下分毫。 云姌抹抹头上的汗,嗓音带喘:“子渊哥哥,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慕容渊气息十分平稳:“找村子落脚。”再把小托油瓶送人。 “要是、要是找不到村子呢?”云姌追问。 “那就进山。”慕容渊头也不回地说。 尽管话是这样说,但慕容渊完全没有进山的意思,云姌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路从午后走到日落,夕阳染红半幅天空时,她已经累得喘不上来气了。 “子渊哥哥,”云姌气若游丝,“我走不动……” 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两条腿的存在,眼睛发虚,身体沉甸甸的,整个人都要栽到地上去。 慕容渊正眺望着远处,那里有炊烟升起,如无意外,必定有人居住。 只是……慕容渊扫过方才走过的土田,麦苗稀疏,土壤发白,与良田相差甚远。 住在这里的农户,也不会是什么富足的人家。 “子渊哥哥!”云姌鼓足力气,又喊了一次,出口时才发觉比方才的声音还要小。 方才一直视她于无物的慕容渊却转过身来,深眸中是云姌看不懂的神色。 “快到了。”云姌瞧见面前人薄唇一开一合。 “子渊哥哥——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清……”云姌想要仰起头,试图辨别慕容渊的话。 却只能看见夕阳下少年的剪影,背着光,她连慕容渊的脸都看不清。 “我、我不行了……”云姌眼前一黑,直直冲着眼前人倒下。 * 云姌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土炕上。 屋子四周是土墙,黑黢黢的,连根蜡烛也无。 只有浅浅的月光从小窗中淌进来。 云姌一个激灵,从炕上翻坐起身,猛然看见土炕另一端,躺着个黑衣人。 她并膝挪过去,借着月光看清这人就是慕容渊,提起的心才放下来。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暴君把她丢下了呢! 晕倒之后的事情她都不记得,应该是暴君找到了收容她二人的村子,能腾出一间空屋子供过路人歇息,这主人家还挺好心的。 云姌重新躺下来。 她之前晕倒,是因为高热才退又太过疲累的缘故,睡过一觉后,精神好了许多。 她背对着暴君,悄悄打开金手指面板。 点下签到按钮,拿到今日份的清露无声喝下。 刚准备关闭面板,却发现物品栏那里,悄无声息地亮了一格。 【盈目液】—— 盈盈秋水,顾盼神飞。 介绍语只有简短的八个字,这功效看着就像现代的美瞳。 云姌用意念轻点,下一瞬,眼睛突然清凉,像是被强行滴了两滴眼药水。 物品栏随之黯淡下去。 只有当云姌再次攒足点亮【盈目液】的善意值,这一格才会亮起来,善意值增多,其余物品也会随之点亮。 云姌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昏迷的时候,金手指竟然无声无息地攒下兑换两滴【盈目液】的善意值。 难道是暴君做了什么善事? 云姌也不能将慕容渊推醒盘问他,把困惑藏进心底,回头看一眼沉睡的暴君,默默移开两人的距离。 紧贴着土炕边缘,沐浴在月光之下,云姌又睡熟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院子里的劈柴声吵醒的。 云姌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慕容渊背对她而立,手里拿着斧头,脚下已经堆起小山似的柴火,一根一根散落在地上。 同时,云姌也听见脑海里善意值增长的声音。 原来昨晚收集到的善意值,是这么来的啊! 想想也对,她和慕容渊不能白住在人家屋子,暴君应该是用劈柴来换住处。 云姌走过去,准备把柴火整齐码放好。 “子渊哥哥,我来帮你干活。”云姌嘴上说道。 下一刻,手心被木柴上的倒刺割到肉,云姌疼得缩回手,嘴里倒嘶一声。 慕容渊瞥她一眼,云姌尴尬地把手背到身后。 就在这时,听得“嘎吱”一声,云姌回头循声看去,主屋的门已经被人推开。 走出来一个约莫四十上下的农家妇人。 妇人脸上布满沧桑,看见她的一瞬,小眼睛顿时亮了亮。 不知为何,云姌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 妇人上前的动作顿 3. 拖油瓶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开门,开门啊!”云姌猛拍主屋的门,费力地朝屋里喊。 没一会儿,里头有脚步声传来,那个白日见过的妇人披着衣裳打开屋门。 “咋了?”妇人低头问她,想要拉她进屋。 云姌很着急,躲开妇人的手:“我哥哥、我哥哥他起热了!你们村里可有大夫?带我去找大夫吧,求求您了……” 云姌话说到一半,那妇人脸色突变。 “起热?!咋起热了呢!”妇人像是想起什么,满脸恐慌,欲碰云姌的手立即收回。 “走!快赶你哥走!不许在俺家待!”妇人神情写满烦躁,白日的热情一扫而空,看向云姌的眼神就像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我、我们可以走,但求您告诉我,哪里有大夫?”云姌无暇去想妇人的异样,她只想快点找到大夫,不能让慕容渊这么一直烧下去。 原身可就是因为高热没命的。 等等……原身起过热,紧接着慕容渊又起热,两人又是一路逃荒过来的…… 莫非这不是普通的高热不成? 妇人接下来的话打破云姌最后一丝幻想:“看大夫没用!前阵子逃过来的,死了不晓得好些人,村头坟堆都成山了!你哥走不走,不走俺可就喊人了啊!“ 云姌愣住,脑子一阵懵。 高热、死人、逃荒……她这是遇上瘟疫了啊! 那慕容渊……也会死吗? 不会的!肯定不会!他可是未来的新帝! 金手指说过,如今龙脉萧条,慕容渊是唯一能够称帝的人,他死后,百年不出一条真龙,社稷飘摇山河动荡,无数黎民因此遭难。 这才会催生出金手指,送她来此改变慕容渊的命运。 所以,慕容渊定不会因一场瘟疫就丧命。 云姌转头就往屋子里跑,她得把慕容渊带出来。 包袱背好,东西揣好,云姌使尽力气把慕容渊从炕上拽下来,拉着手臂往自己肩头一架。 啊,好沉!又高又重,云姌感觉自己像背了一座山。 她根本扶不起慕容渊,身后人的腿都是拖在地上的。 妇人躲在门后,看云姌拖人出来,忙压低嗓门道:“丫头,你听俺的,你哥没啥好活了,拿草席子一裹丢到坟堆里头,就算你这做妹妹的尽心了,以后上坟你也不怕找不着地儿。” 云姌记得慕容渊说这妇人不太灵光,可眼下说的话倒是有条有理,如果她是原身,恐怕就乖乖照做了。 可她不会放弃慕容渊,也不能放弃慕容渊。 云姌咬紧牙,竭力背着慕容渊走到院门口。 “丫头!丫头,你别走啊!”妇人居然追了出来,“你哥得走,你得留下!” 妇人的小眼珠子在云姌身上转悠一圈:“你就在西屋……不,柴房待着,俺给你送饭送水,你起热俺就给你埋了,要是没起……唉,这事儿弄的,偏偏是个丫头!” 妇人说得很快,云姌满心都是背后的慕容渊,根本没听懂多少,只听出妇人不愿让她走。 但不走是不行的。 云姌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珠花放到地上。 珠花不算什么值钱的物什,但上面有两颗米粒儿大小的珍珠,抵这一日的粮食绰绰有余。 * 云姌拖着慕容渊进了山。 她记得这人说过,找不到村落就进山,以慕容渊如今的状况,远离人群反而是最安全的。 不然就要被拉去坟堆。 借着依稀月光,足足走到黎明,云姌才把慕容渊拖到山脚下。 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啷当,那张俊脸也脏扑扑的。 这一路上,他被云姌摔下过许多回。 云姌把人放倒在一块大石头上,从慕容渊腰间找到匕首,小心翼翼割下他外袍的一角。 山脚下有水,云姌拖着疲惫的腿挪过去,把手里的布块打湿。 没有药材,没有大夫,她只能不停地用凉水给慕容渊擦身。 先擦脸,再擦手,轮到身上时,云姌短暂迟疑一瞬,就闭眼扯开了慕容渊的衣裳。 救人要紧,什么男女大防,什么授受不亲,她都不知道。 何况她如今才十岁呢! 求求了,暴君快快醒吧! 等暴君醒来,一定会感激她的吧? * 自打慕容渊记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鲜少生病。 但只要一病,必定十分严重。 那个女人无数次希望他生病死掉,但慕容渊偏偏不如她意,每每得了重病,都能靠自己熬过来。 这次高热来势汹汹,慕容渊失去意识时,感觉到身旁凑上来一个人。 是拖油瓶,他心里清楚。 这回突如其来的高热一如他往常得过的重病,依旧没能夺走他的性命。 慕容渊心里说不上欣喜,更体会不到劫后余生的幸运。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你醒啦!”充满惊喜的声音蓦地在他耳边炸响。 紧接着是跑过来的脚步声,好像还被土里的石头绊了一跤。 一张乌漆麻黑的小脸出现在眼前,那双被慕容渊记住的黑眼睛盛满喜悦地望着他,似玛瑙般流光溢彩。 小嘴一张一合,吐出嘈杂的声音:“子渊哥哥!你终于醒啦!” “你发热好久了!哎呀,我这些天都担心死了……” “你还难不难受啊?头晕不晕?是不是肚子饿?” “子渊哥哥,这里没有兔子,只有野果,我给你留了五个……” 慕容渊撑地坐起身来,看清自己如今是在待在一个山洞里。 山洞很脏,只有他身下这块地方铺了叶子。 这样的场景慕容渊并不陌生,只有一直在他耳边聒噪的小姑娘,是这场景里唯一的异数。 “你怎的在此?”慕容渊看向云姌,眸光中染上狐疑。 “我、我当然在这里……”云姌被问懵了,愣住片刻,才醒过神来,“我要照顾你啊!” “你应当留在那户人家里。”慕容渊皱起眉头。 “我才不要呢,那家人不想让我走,可我只想跟着你!”云姌对那户人家可没什么好印象,尽管能理解对方的做法,但那妇人咒慕容渊要死,她听着就不高兴。 暴君这不是好好地活着吗?都是她照顾好的, 4. 烤兔子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次日,云姌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山洞里只有她,外面的天已经放晴,泥土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粘的土腥气。 云姌跑到洞口去看自己前一晚挖好的两个小土坑。 土坑里垫着干净的树叶,上方正对山洞边缘,可以接到石头上滴下来的雨水。 经过一夜的时间,土坑已经积满了水,干净又清澈 云姌惊喜地蹲下身,准备用坑里的水梳洗,水才泼到脸上,突然想起暴君之前说过,不准她擅自洗掉这些黑灰。 前几日是担心暴君没工夫洗,顶着大花脸在山里晃荡这么久,云姌都不敢想象自己的脸。 再忍一小小会儿,等慕容渊回来,就和他说自己要洗脸! 云姌只漱了口,还洗干净了自己的手。 迎着日光一端详,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两只手似乎白了点。 啪嗒—— 重物带着血腥味砸到她跟前,溅起一阵泥水。 云姌吓得差点坐到地上,仔细一瞧,眼睛顿时瞪得圆溜溜:“这是兔子?!一只、两只、三只……啊!还有野鸡!” 暴君是把人家的窝给端了吗?这一大家子都团聚了吧? 其中只有一只兔子和野鸡伤了腿,另外两只兔子还是活的,但应该是被吓坏了,一动也不敢动。 慕容渊找出草绳,将两只活兔拴在洞里。 流了血的,今日就要吃掉。 云姌连洗脸的事情也忘了,兴冲冲凑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兔子和野鸡前。 她用手指拨弄着:“这只兔子好肥啊,穿成串烤着吃,这鸡个头也不小,最好做成叫花鸡,可惜我们的包袱里只有一点点盐巴,不然能做得更好吃。” 云姌如今有点馋肉。 接连几日一直吃野果子,早把她吃腻了。 只是不知道这兔子和野鸡,有没有她的份? 云姌抬眼悄悄去看慕容渊的脸色。 被对方抓个正着。 慕容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薄唇启合:“想吃?” 云姌悄悄咽下口水,点了点头。 慕容渊手里匕首转过一圈,看向云姌的眼神中带了一丝衡量。 就在云姌觉得暴君要饿死她的时候,听见慕容渊说:“可以,不过得你来做。” “好啊好啊!”云姌立即点头。 * 溪水边。 云姌笨拙地握着匕首,将剥了皮的兔子切成小块,一块一块串到树枝上。 方才她那几句话只是随口说的,却被慕容渊听得清清楚楚,眼下云姌只能皱巴着小脸,给暴君做兔肉烧烤和叫花鸡。 幸好金手指上有食谱,虽然她没经验,但按照食谱做,味道应该不差。 能用的调料只有一点点盐巴,云姌在林子里转悠好一会儿,找到两捧雨后的黑木耳,洗干净塞到野鸡肚子里去,再包上大叶子,外头糊上厚厚一层泥巴。 用火折子生好火,兔肉串架好上面,再把叫花鸡埋进火堆。 慕容渊就坐在不远处的树杈上,双手抱胸,垂眸看着树下的云姌忙活。 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云姌离火堆近,要翻动肉串,免得兔肉被火烤得太老,她手短,不消一会儿就热得满头汗。 转头一看,暴君就坐在树上,整个人无所事事。 云姌气闷,偷偷朝暴君“哼”一声,不等慕容渊发现,立即转过身来。 不过下一刻,云姌就感觉到,金手指有波动。 她点开一看,厨艺上涨十点,加上云姌这几日每天都烧热水,如今已经把厨艺刷到二十点。 善意值也涨了一点,【盈目液】再次被点亮。 随着她点击一次,清凉液体进入眼睛,物品栏灰掉。 行吧,看在这么多奖励的份上,云姌决定再原谅暴君一次。 兔肉熟得很快,云姌精准把控翻面的时间和烤肉的火候,哪怕表面只洒了点盐,肉香也很快飘溢到四周。 云姌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哼,方才不还坐着跟个大爷似的?肉好了知道下树了! 心里骂咧咧,手上却自觉挑出几串烤得最油亮的肉串,整齐码在洗好的叶片上。 “子渊哥哥,这些给你。”云姌朝来人扬起大大的笑脸。 慕容渊伸手接过,拿起一串咬下一块兔肉,面无表情地吃下。 他的神情总是淡淡的,仅仅靠表情,云姌看不出慕容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兔肉串很快见底,慕容渊吃得快,云姌怕烫嘴,吃得极慢,最后只分到两串。 看暴君吃得这样多,应该是挺喜欢的吧? 云姌自己都觉得烤得太好了,野兔肉香不柴,外壳烤得焦亮,内里却是嫩得恰到好处,咬一口就能喝到满满的肉汁。 她低头擦嘴的时候,听见慕容渊向她问话:“叫花鸡,何时能吃?” “再等会儿,就快好了。”云姌连忙答道。 慕容渊没再走开,一直到云姌熄掉火,把叫花鸡从灰堆里扒出来,慕容渊才纡尊降贵地蹲下身,帮她敲开叫花鸡外面的泥壳。 ……然后分走大半只鸡,只给云姌留了个鸡腿。 云姌敢怒不敢言,小口吃着鸡肉,每一口都无比珍惜。 是夜,天空又飘起了雨点。 云姌抱膝坐在洞口,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听到雨水打在石头上叮咚叮咚的声响。 有几点雨珠被风吹进来,飘到云姌的脸上。 云姌伸手一抹,摸到满脸的灰,突然想起来,她白日里还没和慕容渊提洗脸的事呢。 “子渊哥哥,”云姌回头看向山洞里闭目养神的英俊少年,“我脸上的灰,能洗掉了吗?” 慕容渊睁开眼,看向她。 云姌指着自己的小脸蛋:“这太脏啦!黏在脸上也很难受……” 慕容渊盯着她看了半晌,轻颔首。 云姌欢呼一声,立即起身奔到洞外。 慕容渊复又闭上眸。 昨夜他对着地形图,重新制定好一条前往东都的路,原先那条路灾民太多,已有瘟疫爆发,不宜跟随。 换道后路程会远出许多,但遇上人群的机会也大大减少,小姑娘露出本来面貌,也不会太扎眼。 慕容渊这个想法,在看见冲回山洞的云姌后,瞬间消失无踪。 小姑娘只说是净面,却在洞外淋到全身湿透才回来,外衣也脱了,身上只有一层白色里衣,头发湿漉漉披在肩后。 对上他的视线,竟还能笑得出来。 “子渊哥哥,我用雨水洗了衣裳,还冲了遍头发,外面的雨不大,淋在身上可舒服了。“ 5. 贵妃红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云姌摸摸怀里的陶碗,有种想把它拿出来的冲动。 慕容渊先她一步拿出两枚铜板,交到卫兵面前。 这是两人入城的过路费。 卫兵极其嫌弃地看着那两枚铜板,最后还是接过。 云姌听见这人嘀咕:“也不知道从哪儿讨来的银子,又脏又臭!” 哪里脏哪里臭?那两枚铜板可干净了! 胡说!云姌气闷闷地鼓起脸。 而且她和暴君也不臭,明明这一路上都有梳洗,近几日,云姌还隐约闻到自己身上的香味,淡淡甜甜的,许是她每日坚持喝一小瓶清露的功效。 襄阳郡里并不十分热闹,入城走了二里不到,云姌就在路边看到好几拨聚在一起的乞丐。 那些乞丐的衣裳几乎只能称之为碎布,脸上没有一点肉,全靠颧骨挂着皮,每个人的眼神都是呆滞无光的。 他们看见云姌和慕容渊时,没有半点反应,死气沉沉的一动不动。 但只要路上经过一个衣衫干净、精神尚好的人,不论其是男女老少,身边有无随从,那些乞丐全都蜂拥而上。 嘴里囔囔喊着:“给些吧,给些吧……” 云姌瞧见其中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看起来才不过五六岁大,也懵懂跟着其余乞丐上前。 云姌不自觉地抓紧身旁人的衣角。 慕容渊低下头扫一眼,就看穿小姑娘在想什么。 “日后还想不想换干净衣裳?”慕容渊冷声问她。 “不想了,不想了!”云姌忙摇头。 她宁愿被人认成乞丐,也不愿被抢走最后一点家当。 如果没有慕容渊,她也是这城根儿下乞讨的一员。 云姌以为今晚她二人会在城里随便找个地方,短暂歇一晚就启程。 但慕容渊却带她进了客栈。 踏进客栈门的那一瞬,云姌脑子里已经飞快闪过店小二喊杀喊打,将她和慕容渊赶出客栈的场景。 店小二也着实嫌弃他们,看见进门的两人时,脸顿时皱成菊花。 “一间房。”慕容渊扔给他一小块银子。 云姌瞪大眼睛,暴君何时有的银子?明明从破庙里出来时,包袱里只有几枚铜板啊! 店小二那张菊花脸稍平了几分,但依旧称不上多好,将云姌和慕容渊带到二楼尽头的一间房。 “膳食另点,热水管够,有事儿您叫人。”小二揣着袖子走了。 云姌冲进去,看见铺好被褥的床,房间中央的屏风,还有屏风后的浴桶,简直激动得要叫出来。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睡过床了! 慕容渊在她之后进来,看到云姌直愣愣盯着床铺,皱眉道:“今晚你睡脚榻。” 云姌视线下移,看见床下放着的木榻,上面只铺了薄薄一层布,长度也不及木床的一半。 以她的身高,睡在上面定然很难受。 “子渊哥哥,我想睡床上,下面没有被褥,会很冷的。”她厚着脸皮道。 慕容渊径直上前,拽下一条被褥扔到脚榻上。 回过身,沉静的眼眸看向云姌:“这样还冷吗?” “不冷了!”云姌立即改口。 暴君扔被子的动作太果断,眼神也好吓人,云姌怕他把自己也扔出去。 让她在房间门口冻一夜这种事,暴君绝对做得出来。 慕容渊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挑水的长工。 长工来回跑两趟,将房间里的浴桶打满热水。 待房间里只剩下他和云姌两人,云姌听得慕容渊说:“你,先去沐浴。” “我、我先?”云姌指着自己,眼里露出惊愕。 暴君居然变好心了? 慕容渊沉眉瞥她一眼:“去是不去?” “马上、马上就去。”云姌一个激灵,跳起来往屏风后面冲。 那可是热水澡啊!她都多久没洗过热水澡了! 云姌拆了头发,衣裳一解,迫不及待地进了浴桶。 热水熨帖肌肤的刹那,云姌忍不住享受地呻.吟出声。 好舒服啊…… 屏风那头突然传来凳子被踢倒的动静,云姌一愣,忙抬手捂住嘴。 竟然忘记暴君就在外面! 被慕容渊这么一打岔,云姌再也不敢出声,专心沐浴。 不洗不知道,这突然在白日里沐浴,云姌霍地发现,身上的皮肤白了许多。 不仅是更白,肌肤也更加细腻,浑然如羊脂□□,没有半点瑕疵。 云姌撩起一捧水泼下,水珠顺着雪白手臂滑下,热水所过之处,竟然连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 手稍稍凑近些,就能闻到一阵舒心的甜香。 清露的作用是潜移默化的,不知不觉间,竟已将她的肌肤养得这般好了。 云姌心里是极爱美的,不然也不会缠着慕容渊买新衣裳,摸到自己这一身滑溜溜的雪白皮子,心里顿时升起几分雀跃。 她点开金手指面板,路上攒的善意值都还没用,已经点亮起物品栏的第二个格子——【纤睫膏】。 看起来和睫毛膏差不多。 云姌轻点一下,格子居然还是蓝色的,她没忍住,又多点了两下,物品栏才终于变成灰色。 低头对着水面看,也看不清变化。 睫毛似乎长了些,显得眼睛更亮更大,但不仔细瞧是瞧不出来的。 等下回善意值攒够了,她要看看第三栏是什么。 云姌满意地洗好澡,出浴桶穿好里衣,绕过屏风出来。 “子渊哥哥,我洗好了。”云姌带着水汽坐到桌旁。 这桌上摆着两盘点心,是进门时便有的,想来不用额外付银两。 云姌试探地伸出手,按住其中一个盘子边缘,拿眼睛瞧桌子另一旁的慕容渊。 暴君没说话,那就是默许她吃。 云姌迅速把点心盘子拖到跟前,再倒上一杯冷茶。 点心不是新鲜的,款式也不一样,不知是不是客栈买来的边角料。 云姌拿起一块云片糕,咬下半片,差点没被这口感粗糙如面粉的糕点噎死。 慕容渊就冷眼看着她咳得小脸通红,慌忙去拿桌上的茶杯,狠狠喝下一口,捂着心口缓了好一会才顺过气。 “子渊哥哥,这点心不好吃。”云姌把盘子一推。 慕容渊冷冷地“嗯”一声,他怎会不知道这糕点的粗劣口感,连干饼都吞不下的娇气大小姐,定然不会喜欢这种不值银子的东西。 只是大小姐眼巴巴地盯着盘子,若不让她吃点苦,恐怕又要 6. 同榻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子渊哥哥,你不舒服吗?”云姌悄悄出声,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就打在她的后颈。 急促、燥热,混着雄性动物的气息。 云姌不适地轻微挣扎,却被慕容渊一只手摁住。 “别动。”少年再一次命令她。 云姌不敢动了,仅仅从慕容渊的声音中,她都能听出他的躁动和难受,似乎是在忍着一种莫大的痛苦。 慕容渊的嗓音更近一分,就在她的耳梢打绕:“你……好香。” 云姌脸颊涨红。 慕容渊却靠得更近,完全无视掉云姌的僵硬,细细嗅闻她细颈上的气息。 很甜,很软,像梦里的花香。 浅浅淡淡的,却神奇地让他体内的毒素缓慢安分下来。 震颤的骨骼得以休眠,身体深处源源不断的寒冷渐渐褪去。 方才满浴桶的热水都不能让他抵挡住寒毒发作时的冰冷,牙关间无意泄出的一丝嘶鸣,惊动了睡梦中的女孩。 给他带来这样一份惊喜。 慕容渊摩挲着掌心中小姑娘细嫩柔软的脸颊肉,墨蓝的眸色逐渐染上深沉。 “子渊哥哥,你还好吗?”云姌察觉到身后人的气息似乎平稳了些,脸上作乱的手指让她不太习惯,她道,“我扶你到床上,好不好?” 慕容渊回应的语气染着虚弱:“不太好,有些冷。” 云姌早就感觉到,这人是全身湿着从浴桶里出来的,应该是披了里衣,身上水都不擦干,当然会冷。 “你没有拿布巾吗?我都帮你准备好了,就放在柜子上。”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她来提醒。 “忘记了。”慕容渊倒是回答得很坦然。 云姌背着手推他,这次慕容渊很快将她放开,云姌摸黑寻到矮柜,拿下给暴君准备的布巾。 “子渊哥哥?”云姌对着黑暗叫道。 “嗯。”应和的男声就在她身后响起,随后手里的东西被拿走。 暴君走路居然都没有声音的,她方才寻矮柜还不小心踢到两回脚呢。 慕容渊于暗色中看见小姑娘一会皱眉,一会撅嘴,生动的表情不像白日那般拘谨,被他拿走布巾时,眼睛瞪得溜圆,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可怜的云大小姐,并不知道他能夜中视物。 “你擦好了吗?”大小姐偏过头,在寻找他的方向。 慕容渊天生体热阳盛,只有寒毒发作时会感到寒冷,如今毒素重新蛰伏平静,这点水汽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随意擦了擦,将布巾往柜上一扔:“好了。” “那我们回去睡觉?”闹了一场乌龙,云姌有点发困。 慕容渊没有说话,云姌就当他是默认,摸索着往床边走。 窗外月光恰好打在床头,云姌这回没被什么东西绊着,蹲下摸到脚榻,掀开被褥躺进去。 下一刻,她人连带被褥被慕容渊腾空抱起,还未等云姌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躺在平坦的床榻上。 云姌惊愕:“子渊哥哥,你让我睡床上吗?” 明明白日里那么凶,根本不许她上床来着。 慕容渊将她往床里推,空出大半张床铺。 云姌扒住墙一动不敢动,既然暴君肯让她睡床,她是死活都不会下去的。 “一起睡。”慕容渊直接躺上床,连被褥也不用盖。 他肩很宽,占了三分之二的床,云姌缩在被窝里,和身边人不过一寸之隔。 但是她看不见,并不知道这样近的距离,足以让慕容渊时刻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少年此时的神情是难得的宁静平和。 任谁也想不出,他方才在满桶热水中是如何的青筋毕露、冷汗淋漓。 窗外偶有惊鸟飞过,慕容渊伴着身边女孩细微平缓的呼吸声,思绪渐渐陷入沉睡。 今晚是十六年来,他寒毒发作之时,最平静的一夜。 * 第二日起身后,云姌隐约感觉到,暴君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 依旧是赶路,往日暴君只把她当透明人,除了让她处理猎物会多说几句话,其余时光都不肯分给她半个眼神。 但自那日留宿客栈后,暴君似乎总在暗中盯着她。 视线存在感极强,并不凶残,更倾向于疑惑和观察,像是要从她身上找到什么东西。 云姌把自己的家当盘点一遍,只有两样女孩家的首饰,暴君手里都有银子,应当不缺钱,还有一块原身从小佩戴的玉佩,和暴君也无甚关联。 那应当不是她的问题,应该是暴君间歇性发癫吧。 金手指曾给过资料,说慕容渊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或许在他年少的时候,就有这种症状了。 云姌安心跟着暴君赶路。 令她失望的是,自从出了襄阳城,慕容渊再没提过住客栈。 她怀疑暴君是没银子了。 直到撞见过两回慕容渊和人换猎物和药材,才知道慕容渊之前的银子是怎么来的。 明明她和暴君走的是同一条路,却什么也发现不了,看着慕容渊的金库越来越鼓,而自己还是只有那几枚铜板,云姌再一次感叹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她还是做暴君的小跟班小厨娘好了。 襄阳城后再往北,便是南阳城,越靠近南阳城,越能感觉到此地与襄阳的不同。 城外三十里,竟有官府派人施粥。 “子渊哥哥,你瞧!”云姌手指着粥棚前排起的长队,语气惊讶道。 慕容渊远远看着棚顶飘扬的旗帜,淡声应道:“我瞧见了。” “这南阳郡的太守竟如此心善?舍得放出这么多粮食……”云姌眼睛在领了粥的人手上划过,碗里的米粥虽不至于插筷不倒,但也不是只能看见两粒米的粥水。 南阳郡及周边州郡并未受灾,流民北上也少走这条路,南阳太守布粥,定然有别的缘故。 云姌上前拦住一个捧粥欲走的中年汉子:“阿伯,请问您可知太守老爷为何布粥呀?这粥棚是日日都有的吗?” 汉子领了粥高兴,看云姌衣着打扮,将她认作无依无靠的小乞儿,和她解释:“太守老爷要嫁千金了!对方是河东太守的大公子,听闻慕容公子德才兼备文采过人,是人人称赞的佳公子啊!” 中年汉子兴奋得彷佛说的是他的亲女婿似的:“婚期定在下月,太守老爷要与民同乐,施粥一月,咱们日日都能来领粥!” 说完,这人兴冲冲地走了。 云姌再看那粥棚的时候,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慕容家的大公子,那不就是暴君同父异母的兄长吗? 他能娶名门之女 7. 小贼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跑进树林。 云姌欲哭无泪,拖着摔疼的小腿,寻到路边一块大石头坐下。 明明打扮得和乞丐一样,怎么还会有小贼偷她的东西啊? 云姌碰下袖口,确定除了那块玉佩,剩下的东西都在,她立刻把仅剩的珠花和铜板拿出来,塞进怀里。 小贼是被慕容渊拎回来的。 “放开我,放开我!”小贼被揪住后衣领,两脚腾空乱踢,慕容渊不胜其烦地在他身上点两下,小贼就立刻松了劲,四肢软趴趴地垂下来。 眼睛睁得老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云姌一瘸一歪地挪到他面前,手一伸:“玉佩还我。” “不还!”小贼梗着脖子,“到小爷手里就是小爷的了!” 云姌气不打一处来:“你算哪门子的小爷,你明明就是个小偷!” “呵!你敢跟小爷呛声,你……”小贼狠话没说完,就被慕容渊信手扔到地上。 “玉佩,拿出来。”慕容渊唇间吐出几个字。 小贼不知为何僵了一下,嘴巴讪讪闭上,从怀里摸出一块羊脂玉佩。 云姌忙抢过来,确定是自己的那块,长长松一口气。 “行了,走吧。”慕容渊看也不看地上的小贼,长腿一抬,直接从小贼的身上跨了过去。 云姌“哎”一声,冲小贼恨恨踢一脚,不慎扯到自己的伤处,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慕容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眉宇间充斥着不耐烦:“又有何事?” 云姌捂着腿,十分小声:“我受伤了,走不了……” 真的好疼啊,都怪这个偷东西的小贼。 慕容渊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似在思考要如何处置云姌,最后他快步走过来,直接拽起云姌往背上一放,双手控住云姌的腿。 “趴好,掉下去就自己走。”慕容渊冷冷道, 云姌忙抱紧他的肩膀,扒在暴君的背上不敢动。 天呐,暴君居然主动背她! 云姌不用点开金手指,就已经能想象善意值噌噌往上涨的场景了。 她这个小跟班,做的也太成功了吧! 腿也不疼了,头也不晕了,云姌甚至有心情欣赏起周围的景色。 眼睛扫过一圈,发现那个小贼居然没走,而是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们后面。 云姌立即在慕容渊耳边道:“子渊哥哥,那个小贼跟着我们呢。” 慕容渊道:“无需理他。” 云姌很听话,只回头瞪了那小贼一眼,就乖乖趴回慕容渊的背上。 走到南阳郡城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背着云姌走这么久,慕容渊脸上也不见一丝疲惫,呼吸平稳如常。 进城后,那小贼离他们越来越近,行到一个岔路口时,小贼忍不住问道:“你们要到哪儿去?” 慕容渊顿住脚步,转过身低头看着他:“你,带我们寻一个住处。” 完全是命令般的口吻,那小贼却立即高兴起来,眉毛竖的老高:“我知道一个地方,安静又干净,我带你们去!” 云姌惊愕地看着小贼跑到慕容渊前面,一会左指,一会右指,领着她二人在外城里穿梭。 慕容渊居然也愿意听他的。 约莫走上小半个时辰,小贼将他们带到了河边。 他指着河面上停放的大船:“我说的就是它,怎么样?够不够气派?” 云姌被慕容渊放下来,她揪住慕容渊衣角不放,支撑着自己半边身子,担心会压到受伤的那条腿。 “这船……能随意上去吗?” 河上停的不是一艘船,而是一支船队,仅仅是云姌看见的,就不下双手之数,每一艘船都有两层木楼那么高,船身刻着斗大的徽记,甲板之上红木舱门紧闭,窗户都是封死的。 小贼指的这艘,落后船头十丈,却是整个船队中最气派奢华的船只,甲板上有两层楼,一水的菱花窗格,船顶屋檐翘角斜飞,檐牙高啄,其上端陈着压脊瑞兽。 “怎么不能上去?我都在里头住半个月了。”小贼一脸骄傲。 云姌三人是从一处林子绕出来的,位置很偏僻,虽然停着船只,却连个值守的人都没有。 或许守船的人也不曾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藏匿在官船之中。 只见小贼冲到岸边,轻松一跃,跨过近一丈宽的水面,稳稳落在甲板之上。 他生得重,云姌觉得船都跟着颤了两下。 “快上来!”小贼冲她二人招手。 准确的说,小贼的眼睛只看着慕容渊,而云姌,早就被他忘到天边。 明明他手边就是上船的横梯,居然都不知道放下来。 慕容渊同样无视那个梯子,信手将云姌往肩上一扛,未等云姌看清周围,就感觉到自己突然凌空,河水迅速从眼前划过,意识回笼时,她已经站在船上了。 好险! 云姌拍着心口顺气,那厢小贼已经撬开最外面的一间房门,黢黑的憨脸上露出一点邀功神色,对慕容渊道:“您看看,这儿可还行?” 语气都是谄媚的。 云姌生出一丝同为小跟班的警觉。 慕容渊抬脚入内,云姌紧跟着走进去。 房间小而紧凑。一张方桌固定在地板上,角落放着两张窄床,应该是供人轮班休息用的。 小贼一边进来一边用粗嗓子说道:“这是太守府雇人打的婚船,用来给出嫁小姐装嫁妆的,这附近我都摸清了,没人会过来,安全得很。” 慕容渊和小贼一人占据一张床,姿态坦然,仿佛这船就是自己的地盘,独云姌一个孤零零站着,警惕地打量周围,总觉得这儿不是久留之地。 她犹豫着开口:“抬嫁妆的时候肯定会有人上船,到时候我们……” “来人咱就跑呗。”小贼一脸不以为然,轻蔑地看一眼云姌,“胆子真小!” 云姌气急,她这是思虑周全,才不是胆子小! “不用走。”阖眸靠在床上的慕容渊突然出声,“跟着船队,直入河东。” “河东?河东在哪儿?”小贼黑脸上露出茫然。 慕容渊却没再出声,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 河东……那是慕容家的地盘,婚船的目的地定是那里,从河东至东都,不过隔着一条沅水。 看来方才进城路上的闲言碎语,还是被暴君听见了。 * 夕阳西下,云姌站在岸边,看着小贼一手一竿,冲水面狠戳数下,飞速串起两竿子鱼,足有双十之数,每一条都又大又肥。 “这河里的鱼忒傻!”小贼把鱼往地上一丢,“喏,老大有吩咐,你得来烤鱼。” “你怎么能叫子渊哥哥老大呢?他可知你这么喊他?”云姌蹙眉看着小贼。 小贼黝黑的脸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恼羞成怒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云姌蹲下.身,把鱼都拆下来,用匕首一一刮去鱼鳞,全部开膛破腹。 小贼转头去捡树枝搭火堆。 云姌一边忙活一边说:“子渊哥哥不会收一个小毛贼做小弟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我以后不偷了,行不行?” 说到偷,云姌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值钱的东西?” 小贼嘴上哼哼道:“你和老大衣裳虽脏,但眼神却不像是常挨饿的,而且你俩都没去领官府的粥,说明至少不缺吃食。” 那段进城路是他的地盘,本来只想偷点吃的,没想到顺走的是块值钱的石头,被老大抢回去不说,还挨了一顿揍。 云姌没想到这小贼眼睛还挺毒的,路上遇见的其他人,可都把她和暴君当乞丐呢。 “那你又 8. 发香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你看你脸白的,跟吃不饱饭一样,你这是要生病的!你得像我这样!”在李铁锤的审美中,长得高,够黑,够壮,才是好看的。 老大虽然也白,但老大个子高,力气大,眼前这个黏着老大喊哥哥的丫头片子,瘦的像根豆芽菜,脸还那么白,走一步歪一步的。 不像他,从小就没得过病,壮实得像头牛。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云姌懒得和熊孩子争执,就算吵赢了也没意思。 况且她知道自己如今是越来越好看的。 不必在意熊孩子的话。 可李铁锤似乎认定她身体不好,晚上睡觉的时候,把第二张软榻让给她。 “你睡这儿,我打地铺。”小孩语气霸道得很。 云姌看了眼冷硬的舱房地板,再看眼矮榻,没能拒绝熊孩子的好意。 李铁锤等她躺上去了,才道:“明天我要吃十条鱼,你烤给我吃。” 原来这软榻还是有条件的,云姌无言一瞬,答应道:“好。” 熊孩子满意了,自觉往角落一躺,不到半柱香时间就睡得特别香。 云姌也累了,晕晕乎乎入睡,朦胧间觉得有人碰了她的头发,把玩一会儿才放下。 云姌在睡梦中感觉头皮有点疼。 那人手上好没轻重啊! * 第二日清晨,云姌醒来时发现自己昨日撞伤的腿,今日已经不太疼,走路慢点就没甚感觉。 慕容渊和熊孩子都不在舱房里,云姌给自己编好麻花辫,起身走到甲板上,才听到两人的动静。 两人皆在船尾的位置,李铁锤正拿着一根铁丝,对着船板左撬右撬,慕容渊负手背对她而立,长至腰间的长发没有束起,带着些许潮湿披在身后。 云姌头回看见暴君披发的模样,以往暴君沐过发,都是直接将长发束起,这么多回也没见他因此生过病。 离得近了,云姌才发现,暴君的发尾是微微带卷的,中原人鲜少有这样的头发,云姌不认为那位素未谋面的慕容太守是个自来卷,那暴君的头发定然是遗传他那位美丽的异族母亲了。 “子渊哥哥,”云姌站定后问道,“你们在忙什么?” 回答她话的是熊孩子:“在撬木板,老大说这是个门,底下是空的。” “那撬开它做什么?”里面不是空的吗?什么也不会有。 熊孩子鄙视地看她一眼:“你不是说住甲板上容易被抓吗?如今给你找个新住处,满意了吧?。” 云姌:“……满意。” “老大说,凡是富贵人家造船,必定会留一个暗室,路上如遇不测,就躲进这暗室里避难。”熊孩子果真撬动一角,露出欣喜神色,忙用力把其余四个角都弄开。 木板移走,露出底下漆黑的洞口,还有沿洞口向下延伸的木制阶梯。 云姌不禁上前,弯腰想要看清底下的东西,却被慕容渊一手攥住后颈,整个人被从洞口拎开。 “别动!”暴君呵斥她,转而吩咐熊孩子,“你,下去探路。” 熊孩子激动地答应,昂着下巴觑云姌一眼,似乎在和云姌炫耀,他更得老大重用,跨着大步踏上向下的木梯。 云姌被暴君放下,蹙着小眉头,抬手去揉被攥红了的后颈肉。 暴君力气也太大了吧,提溜她像提着个小鸡仔似的,都把她捏疼了。 慕容渊收回手,蓦地想起什么,又将手掌抬至鼻间轻嗅。 云姌被他的动作弄得心头一跳,怎么,她很难闻吗?把暴君熏到了吗? 慕容渊盯着自己的手掌,俊容露出些许疑惑:“你沐发的皂角,不是这个气味。” 云姌提起的心落了下来,皂角当然没有这么好闻的香气啦,她这是清露养出的体香和昨晚乌发膏叠加的效果,怎么可能是两文钱的皂角可比的? 云姌是不会和暴君分享自己的变美秘诀的,只睁着清澈的眼神装傻道:“是吗?我不晓得。” 她做作地撩起麻花辫尾闻了闻:“没什么气味吧……我闻不到。” 云姌并非蒙骗暴君,她这些日子来体香愈发浓郁,但被香气包裹太久,云姌反而不太能感觉到体香的存在,这香气她早就习惯了。 云姌放下麻花辫,突然想到,暴君怎么会知道她所用皂角是何种气味? 目光倏地落到慕容渊半湿半干的披发上,云姌立即明白过来,不由得瞪圆眼睛,语气充满控诉:“你、你用了我的皂角!” 不然怎么会问起沐发的事?肯定、肯定是暴君偷偷用她的东西了! 那么一点皂角,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云姌忙伸手掏出怀里的手帕,只见手帕空空如也,里面包裹的皂角早已消失不见。 “你还用完了,都不记得给我留一点!”云姌要哭了,她费了多少口舌才磨来这么些,结果暴君连个皂角渣渣都没放过。 云姌捧着手帕,眼睛水漉漉,小脸委屈着:“你拿就拿嘛,也不该都拿走……” “你这样……我以后用什么嘛!” “这点皂角,是我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呢!” 她虽是哭诉,嗓音却很小,嘴巴不停囔囔,伴随着偶尔一声泣音,听得慕容渊眉间竖起一道细纹,面色不太好看。 不过是用她一点东西,就捧着手帕如此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欺负了她。 抬手轻按眉间,慕容渊冷声落下:“别哭了!” 泣音还是不断。 “不许再哭,今日……进城再给你买。”慕容渊只能加上一句。 哭泣中的小姑娘瞬间安静。 不一会儿后,云姌细弱的声音响起:“除了皂角,还要别的……” “要什么?” “木梳、头绳、手把镜、抹脸的香露,还有……”云姌在暴君的威压注视下默默弱了气势,“就这些,别的不要了。” 暴君只冷冷“哼”了一声,并未说不应。 那就是愿意给她买了。 云姌突然觉得,没了皂角还是一件好事,给她换来这么多小东西呢。 熊孩子从暗室爬上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眼睛红红还未消退的云姌,还有旁边面色微黑的老大。 他一身脏灰,脸上也是黑一道灰一道的,大步来到云姌跟前:“哈,老大不给你下去,你不会哭了吧?” “这下面也没甚可玩的,我瞧过了,有点灰,收拾收拾就能住人。”熊孩子指着方才爬上来的洞口,“要不你和我一起下去扫灰?” 他很有做小弟的自觉,已经把打扫的活都安到自己头上,这可是在老大面前立功的好机会。 要不是看云姌哭了,铁锤还不愿意分她一半功劳。 云姌瞧一眼熊孩子,对他的话完全不感兴趣,她刚从暴君那儿要来东西,此时心情甚好。 “你一个人去吧,我……我去给子渊哥哥和你烤鱼。”看在熊孩子做苦力活的份上,就按昨晚答应的,给他多烤五条。 云姌看一眼慕容渊,拿人手短,她也要给暴君多烤一些。 “行!”熊孩子对她的安排特别满意,当即撩起袖子道,“那我先来帮你捉鱼,昨儿我还瞧见这河里有河虾,今天定要捞上它一整筐!” 提起吃的,他比干活还要高兴。 熊孩子说完就要走,还准备去拉云姌的手。 被云姌不着痕迹地避过。 那小黑手上厚厚一层灰,她实在不能装看不见。 “子渊哥哥,我们去烤鱼,”云姌抬头看向慕容渊,手心捏着衣角,“烤鱼得好一会儿呢,至少要半个时辰。” 她和熊孩子都有正经事要做,所以,唯一“游手好闲”的暴君,也应该给自己找点活儿来做吧? 比如他方才应下的那件小事情? 慕容渊何等聪明,纵然云姌说得这般隐晦,他还是立即听懂了。 “我、这就去 9. 被暴君卖了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又不是我们做的坏事,反正我不会管。” “再说了,你又不知道他们把东西藏到什么地方,人家是有备而来的,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找到?” “就算你管了这一回,那个大小姐就能长命百岁了?等她嫁过去,坏人想害她的命,还不是一害一个准?说不定那时死得更难受呢!” 铁锤抱着胸,语气特别随意,道理却自成一套。 “那、那你就要袖手旁观吗……?”云姌险些被说愣住,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熊孩子说的都是歪理。 难道因为那位小姐日后会再次被毒害,就任由今日贼人作祟,让她的生命中止在送嫁途中吗? 那世上人人都是要死的,什么医馆、什么大夫,都不该有了。 所谓事不关己,不过是旁观者的自我欺骗罢了。 铁锤完全没有她这样重的道德包袱:“什么袖不袖的?我不懂你说的,我且问你,你可知那位官家小姐,是善人还是恶人?” “我……不知。”她连那位小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又怎知对方品性。 “那就是了。若她是个恶的,你要救她,岂不是害了旁人?若她是个善的……罢了,如今这世道,善人是活不长久的。”铁锤小小年纪,却一副历经沧桑的口吻。 “等老大回来,我向老大禀报此事,若是老大允了,我才放你去。” 铁锤最后说道。 云姌想想暴君那秉性,能应允就奇怪了。 旁人的生死,他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何况是陌生的姑娘。 两人等到中午,进城“采购”的慕容渊才姗姗而归。 “老大!”在河边蹲了半天的铁锤立刻起身迎上去。 云姌在树下躲阴凉,迎接暴君时不免落后两步。 她注意到熊孩子眼睛发亮地盯着暴君的腿,这孩子说:“老大,我方才都没听到你的脚步声!你怎么回来的?” 慕容渊随口道:“改日教你。”听起来并不太上心。 云姌上前唤一声:“子渊哥哥。”目光落在暴君拎着的小布袋上。 慕容渊盯着她看了两瞬,手中包裹布袋直接扔过来。 云姌解开袋口的绳子,里面静静躺着四五样物件,正是她早上说过的小镜子、小木梳…… 云姌用手指一一点过,果真是一样不少,脸上的笑容真挚两分。 她仰起头,没有抹灰的小脸白净秀美:“子渊哥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可吃过饭?我们还给你留了许多呢。” 慕容渊直接盘腿坐到云姌方才乘阴的树下,拍了拍衣角:“没吃。” 他一人就将树下阴凉处占满了,云姌也不敢出声让他离开,选了块平整的石头将布袋妥善放好。 转身来到熄灭的柴火堆前,一手横在额头上遮阳,一手重新点燃小火苗。 熊孩子自觉地去处理养在鱼笼里的鱼虾。 “子渊哥哥,你稍等会儿,很快就能吃了。”云姌担心慕容渊等得着急,回头说了一句。 慕容渊背靠在树干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其实在城里已经用过饭,但味道比不上小姑娘随手做的,加之后来发现两个恶心的影子,费了些工夫避开他们。 起初疑心是不是自己的行踪暴露,跟上那两人才知,原是他们背后的主子又要作妖。 既然不是来找他的,慕容渊没了追查的兴致,至于那两人要做什么,要杀什么人,他并不感兴趣。 哪怕此事原委都已被他探听清楚。 眼下,尚有一桩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去办。 “子渊哥哥,你的鱼烤好了。” 伴随着小姑娘清甜绵软的嗓音,一条肥美透着焦黄的烤鱼被捧到他跟前。 鱼皮被炙烤到蜷曲,鱼腹上三道划痕,露出内里雪白的鱼肉,肉上撒着恰到好处的调料,泛着诱人的油光。 云姌被火烤的脸颊微微发红,鼻尖渗出薄薄一层细汗。 “子渊哥哥?”被喊的人无动于衷,云姌只能又叫一声。 慕容渊这才抬手接过烤鱼,道:“稍后随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呀?”云姌问。 “去了便知。”慕容渊只说了这一句。 * 午后,云姌在林子中找到一块大石头,小憩不过两柱香工夫,就被暴君从睡梦中叫了起来。 “子渊哥哥,要出发了吗?”她意识还未完全苏醒,晕乎站起来,准备去火堆里找点灰,给自己抹脸。 一向如此要求她的慕容渊却伸手阻止她:“今日不必遮掩,等会见人伶俐些,莫要再做出一副呆笨样子。” 云姌把暴君的话在脑子里转过三圈,才算听个半懂。 什么叫呆笨样子啊?她何时呆了,又何时笨了?她明明很聪明啊! 还有,暴君为什么突然带她见人?要见谁?怎么都不提前和她说一声?! 慕容渊直接将她带到河边,掬起一把水往她脸上抹,粗鲁的动作让云姌彻底清醒。 还把她额前的碎发弄成一绺一绺的, 罪魁祸首丝毫没有心虚,反而沉吟道:“这样灵光许多。” 头发全梳上去,看着就不那么傻了。 云姌就这么顶着半湿的发,被慕容渊带到南阳郡城内。 隔着一条宽街,慕容渊抱臂望着斜对角的南阳太守府,对身后的云姌道:“太守府这两日在采买送嫁船队的粗使婢女,你混入其中,自卖为奴。” “为奴?什么,我不要做奴婢!子渊哥哥,你别卖掉我……”云姌顿时吓得小脸煞白。 “别吵,”慕容渊打断云姌,“自卖只是让你有个身份,能在船上待一个月。等船队入河东,我自然会带你离开。” “真、真是这样吗?子渊哥哥,你莫要哄骗我。”云姌紧紧攥住身前人的衣角。 “放心,我同样在船上,以正大光明的身份。”慕容渊稍回过头来,语气不太友善,“我保证,你日日都能在船上见到我。” 这句话是让云姌安心的,尽管慕容渊的表情更像是要把她骗去太守府论斤卖。 “如何?能松开你的手了吗?”慕容渊不耐的视线落到云姌白净的手背上。 云姌被烫到似的,立刻放开暴君的衣裳。 太守府采买粗使婢女,比寻常人家的一等丫鬟还要挑剔些。 云姌被慕容渊送到太守府后门的院子里,那儿已经聚集了许多同她一般大小的女孩。 跟随船队离开南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回来,这些或被家人送来,或是来自卖为奴的女孩,脸上无一例外地透露着茫然和畏惧。 两三个年岁更小些的,忍不住哭出声来。 很快就有两个壮实的嬷嬷将哭泣的 10. 夜会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发什么愣呢?” 身后跟着的女孩拍云姌一下,云姌忙回过神来,稍稍歉意道:“我这就走。”抬起脚步跟上前面的人。 慕容渊和熊孩子被她甩在身后。 登上甲板,云姌抽空回头望一眼,只能看见两人立在河岸上的背影。 暴君为何来当太守府的护卫,他原本不是只打算借婚船去河东的吗? 还有李铁锤,才八岁的孩子,居然能混进卫队,定然是暴君让他谎报年纪了。 想不通慕容渊究竟要做什么。 云姌被分到一楼西边的厢房里,与她同屋的是三个太守府的三等婢女,据说从小就进了内院,侍奉那位即将远嫁的太守嫡女。 南阳太守出身太原王氏,尽管如今寒门子渐起,比如河东的慕容一族便是以军功起家,但这些传承百年的世家望族,依旧为人所追捧。 听闻云姌只是个伺候奴婢的奴婢,还是从邻郡逃难来的,同屋的三个女孩都没了要与她交谈的兴致,凑在一起也不说官话,只说南阳方言。 云姌毫不在意,简单收拾好自己的床铺,就抱着小包袱出了房门。 那位晕船的婢女住在临时辟出的书室隔壁,云姌只负责给她送饭送水送药,其余时候便守在书室。 若是二楼的人下来找书,云姌得帮着找上一找。 若非她识字,也分不到这么轻省的差事。 其实繁体字她也认不得几个,但是有金手指这个作弊器在手,她连查都不用查,金手指会将读音、释义、来源典故全部呈现给她,堪比自动的文言文大辞典。 被青衣嬷嬷考校时,她轻而易举拔得头筹,为了不出风头,她还刻意答错了几个字。 云姌准备趁这一个月,将技能板上【书】之一项,多刷些时长。 虽然【书】指的是书法,但金手指给她开了后门,只要是文字相关的,都给她算上技能点。 这机会可是很难得,毕竟跟着暴君这么久,云姌都没见他读过一本书,慕容渊之前又是在云府做家奴,想来应是没有机会接触典籍。 所以说……如今的暴君还是个文盲? 新娘子上船的时候,云姌偷偷扒住木窗往外看,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太守父女挡了个严严实实,云姌只能看见王家女郎戴着及地的幕篱,款款行礼向父母拜别,似乎太守夫人还拉着女儿哭了片刻。 云姌想起那包藏在船上的毒药,心情顿时蒙上一层阴霾。 是救、还是不救?凭她一个人,还未踏上二楼便会被人拦下,而暴君和铁锤明摆着不会出手,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这位王氏女郎香消玉殒吗? 而这位女郎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她救? 这些云姌全然不知,更拿不准主意。 若是暴君在这里,定然又要嘲她呆笨了。 船队缓缓发动—— 落后主船十丈远的副船上,慕容渊与铁锤正在用午饭。 膳房给卫队准备的饭食,主打一个分量足,但口味上就不尽人意了。 李铁锤负责将自己和老大的午饭领走,他饭量大,足足给自己拿上五个馒头,加上慕容渊的那份,将两个大陶碗装得满满当当的。 两边领饭的护卫看见他这架势,都纷纷避让开来。 谁都知道这熊小子力气惊人,听闻才十三岁,刚来就把整个卫队都比了下去。 他同行的兄长就差上许多,只会一些拳脚功夫,偏生这熊小子咬定要捎上兄长一起,太守府才勉强多给他一个名额。 “老大,喏,你的。”李铁锤把碗放到慕容渊跟前,随之席地坐了下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甲板角落,许是忌惮铁锤,又或是不相熟,无一人在他们周围用饭。 慕容渊看一眼泛黄的馒头,拿起咬一口,眉心微微皱起。 从怀里拿出巴掌大的纸包,慕容渊将其打开,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一叠兔肉干。 他撕下一块,就着肉干,咽下粗硬的馒头。 拿起水壶喝了一口。 水壶里泡着小姑娘摘的野花,是他趁云姌睡熟时拿走的。 铁锤看着老大又吃肉又喝茶,自己只有馒头和腌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道丑八怪怎么样了……”铁锤突然十分想念云姌。 准确的说,是想念她的手艺。 慕容渊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你觉得她丑?” 铁锤一口吞掉半块馒头,捶捶胸口道:“当然,老大你不觉得像我俩这样的,才好看吗?” 慕容渊在他脸上细细看一遍,并不觉得这孩子与自己有任何可以相提并论的地方。 可见这孩子眼神不太好。 回想起在岸上见到的小姑娘,慕容渊突然就明白了,为何之前小姑娘一直缠着他买新衣,也十分不情愿在脸上抹灰。 那套粉色襦裙,穿在小姑娘身上十分合适。 人群之中,他一眼就瞧见了她。 “老大!老大!”铁锤的大嗓门唤回慕容渊的思绪。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些毫无紧要的事,立即将方才的念头抛却脑后。 “老大,你分我一块肉呗。”铁锤眼巴巴地看着慕容渊碗里的兔肉,大声叫他也是为讨这一口吃。 铁锤实在是太馋了,这兔肉香味一直勾引着他,尽管知道老大不愿意给,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谁知老大并未拒绝,只是看了那肉一眼,然后分他一小半。 “就这些,再多没有了。” “够了够了,我就尝尝味儿!” 果然老大还是偏心他的,只把他带在身边,那个缠着老大叫妹妹的,直接被老大扔上主船了。 铁锤珍惜地吃着 11. 哄睡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我没说大话。”云姌吃痛捂住额头。 慕容渊掠过她,抬手去翻架子上的书。 每拿起一册只扫一眼书名便立即放下,一层书很快被他翻个遍,又低头去翻下一层。 看这架势,云姌猜测暴君是在找什么东西,她道:“子渊哥哥,你要找哪本书?我帮你找。” 慕容渊手中动作不停:“找一本医书。” 云姌追问:“书名叫什么?外皮是什么颜色的?著者呢?” “不知。”慕容渊回答得很利落。 “那、那怎么找?”云姌不免愕然。 慕容渊已经迅速去翻另一书架,只道:“找到便知道了。” 云姌小步跑到墙角一个檀木箱子前,指着箱口的封条小声叫着慕容渊:“子渊哥哥,医书在这里!” 慕容渊这才停下翻捡的动作,走到云姌跟前。 云姌发现,她又听不到暴君的脚步声了。 看到那封条,慕容渊微抬下颌,示意云姌:“打开。” 云姌喏喏:“……我没有钥匙。” 慕容渊“啧”了一声,似是嫌弃她的无用。 云姌看着暴君蹲下、身,拿起那把铜锁左右看看,食指和中指间突然冒出一张半寸长的刀片,随之摆弄几下,那铜锁应声而开。 她都没看清暴君的动作。 慕容渊手指一转,那刀片又消失不见,他打来箱子,里面码放着整整一箱书,医书被放在边角处,约莫有十来册,每一本都是书页泛黄,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慕容渊直接捡起第一册,这次不像之前只看书名便撂下,而是仔细翻开第一页,细细地看起来。 见状,云姌偷偷溜到书室门口,替慕容渊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有不对劲她就让暴君赶快离开。 门口静悄悄的,书室清幽隐蔽并无人来,但每每听到巡逻队伍走过的声音,云姌还是为暴君捏了把汗。 “过来。” 一片寂静之中,慕容渊的声音突兀响起。 云姌被吓一跳,回过头,慕容渊尚在原处,席地而坐,手里拿着的正是方才那本医书。 “过来!”慕容渊又唤一声,语气已经危险许多。 云姌忙拎着裙角挪过去。 “子渊哥哥,我在帮你守门呢,若是让旁人看到你在这儿,那可就糟了。” “前后三间屋子的人都已被我下了迷药,二楼也已熄灯,你认为还有谁会来?” 慕容渊一语打消云姌忧虑,果然她担心的有点多余,暴君怎么可能打无准备之仗嘛。 手里突然被塞进一本书,云姌听得慕容渊道:“你既识字,就将此书读给我听。” “我来读?”云姌指指自己,再看暴君的脸色。 呀,确实有点难看呢,应该是发现自己有许多字不认得吧? 她面前坐着个文盲暴君呢。 被心里想法逗乐了,云姌险些压不住嘴角。 “你笑什么?”慕容渊皱眉,打断她的遐想。 云姌才不会说呢,她揉揉脸,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低头翻开手里的书。 随便扫一眼,嗯,挺多生僻字的,那她就不嘲笑暴君了。 云姌从第一个字读出声,特意压低些嗓音,读起来难免慢些。 慕容渊听到一个接着一个的字词被小姑娘用轻柔的声音念出来,微锁的眉心由此舒展开来。 他并非不识字,但他有个毛病,一看到文字便头疼烦躁,幼时那女人每日强迫他读书习字,他不愿读,那女人就犯疯病,几度将他打到重伤。 几年前那女人死了,他才不那么抵触读书,只是头疼的症状愈发严重,默读时几乎让他疼到无法思考。 让小姑娘读给他听,方才巨痛欲裂的太阳穴果然平静许多。 这样毫无目标的寻找,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 云姌手中的书很薄,文字也不算很多,每隔两页就有一张草药的插图,云姌读了一半,发现书上记载的都是成品药方。 什么甘草汤、桂枝丸、开心散……是一些五花八门的名字,也不知道暴君听这个有什么用。 她嘴有些干,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折回时发现慕容渊已经改了姿势,以臂作枕,双眼微阖地躺在船板上,修身的玄衣勾勒出宽肩窄腰,姿态慵懒而随性。 “继续。”应是听到她的脚步声,躺着的这人眼也不睁,直接命令道。 云姌认命坐下,还贴心地为暴君挡了挡烛火光芒。 读完一本,暴君又递给她第二本,同样是药方锦集。 暴君是要去改行做神医吗?!云姌板着小脸接过,在慕容渊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瞪他一眼。 果然是暴君秧子,还没当上皇帝呢,就这么会压榨人了,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的。 看着技能条噌噌往上涨,云姌忍着没把手中的书砸到慕容渊的俊脸上。 结果两本书读完,云姌一抬头发现—— 慕容渊睡着了?! 是真的睡着,不是假寐,她这边没了声音,暴君是一点反应也无。 那双白日里冰冷的眸紧闭着,浓密卷翘的睫毛低垂,在眼底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让云姌这个女孩子看着都有些羡慕。 在叫醒暴君和不叫醒之间权衡一瞬,云姌果断放弃前一个想法。 就让暴君睡吧,睡着就不折腾她了。 云姌拿出另外几本医书,趴回自己的小桌子。 也不知道暴君究竟在找什么,她先把这些书读一遍,看看里面有什么机窍。 ………… 慕容渊清醒之时,天色还是黑青的,只有将将烧到底部的蜡烛还在勉强支撑着,烛火照亮周围一小圈地方。 他睁开眼,看见头顶的船板,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何处。 昨晚他来寻找药方,遇到云姌,之后让小姑娘读医书给他听。 他体内寒毒自胎中而来,暗查许久,只收集到寥寥几条线索,在南郡时,得知寒毒的 12. 仙子姐姐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云姌往一楼的后厨跑了一趟,领来两份膳食,将其中一份送到隔壁。 她推门而入的时候,那个晕船的婢女还在昏睡,不知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吸入迷药的原因。 想到暴君轻描淡写的语气,云姌有点心虚,轻手轻脚地放下食盒,拎着自己那份准备回书室。 转身时却不慎撞到一个人。 来人比她高上许多,胸前佩戴着白玉流苏璎珞,云姌低着头,正正好撞在那玉流苏的一角上。 “啊!”云姌疼呼一声,不待她作出反应,一只轻柔温暖的手已经抚上她的额头。 “可撞疼了?”这人声音也是极温柔的,像是温暖和煦的春风。 云姌懵懵抬起头,对上一双极淡极柔的眼。 “——女郎?您怎么自己下楼了?”这人身后传来噔噔的小跑声,很快,一位身着湖蓝色交领襦裙的婢女追了上来。 “您怎么能下楼呢?也不唤我们相陪,要是让……” 不待她说完,云姌面前这位年轻女郎轻笑回应:“无妨,只是在房里待着太闷,我下来走走。” “你瞧,我戴了面纱,不必如此慌张。”女郎以白纱覆面,仅仅露出一双清眸,就已经足够美丽了。 “这是哪儿来的孩子?”女郎柔和的视线落到云姌身上。 旁边的婢女道:“奴婢不曾见过。” “我是新来的,嬷嬷让我来看守书室。”云姌脸颊微微发红。 “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这位王氏女郎语气轻缓,俯身替云姌正了正她的食盒。 “下回走路小心些。”女郎柔柔叮嘱她一句,起身绕过她走向书室,月白裙角轻轻划过云姌的衣摆。 蓝衣婢女紧随其后,云姌愣了会儿,也连忙跟上去。 幸好她去厨房前已经将书室整理过一遍,散落的医书都已经收进木箱,那铜锁也还能锁上。 这位美得柔婉温敛的女郎,就是即将嫁到河东去,成为慕容氏少夫人的王家女。 云姌安静立在角落,看着王家女郎缓缓行于书架之间,姿态优雅地从木架上拿下选中的书,她没有差使身后的婢女,而是自己小心捧着。 “听闻你识得不少字?” 云姌发愣之际,突然听见这句问话,月白衣裙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引起一阵香风。 “不、不算很多,只读过几本书而已。”在这样和善的女郎面前,云姌忍不住说实话。 王家女郎并未问她为何识字,只捧着书对她温和笑笑,抚了抚她梳歪的发髻:“这书室中的典籍有浅有深,你在此处看守,找几本书来读,方不负时光,有哪里不懂的,可来二楼找我。” 云姌怔怔点头,目送女郎翩然走远,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转角处,才蓦地醒过神来。 好……好温柔的女子,就像是仙女一样。 云姌被暴君粗鲁对待惯了,突然遇上这样一位女郎,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待人都走过片刻了,云姌才想起楼上藏匿的毒药,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告诉仙子姐姐此事,但又想到,她若是说了,恐怕会被当场抓获,之后便是太守府的人轮番来盘问。 说不定还会动用私刑呢。 她这副小身子骨,怕是扛不住半日就要糟。 云姌心绪蓦地低落下来。 她垂着头坐到小桌前,食盒也不想打开,记起还未领今日份的清露,只好点开金手指。 领了清露刚要退出,云姌忽地看到金手指面板右上方多出个小小的书形图标。 正在一闪一闪地亮着光。 这图标怎么没见过?难道是今日冒出来的? 云姌疑惑,迟疑地将其点开。 图标立刻放大,同时在云姌面前展开,里面是仿书籍的样式,一页叠着一页。 云姌只能翻开第一页,只见书页上只有一个年轻女子的背影,身着月白裙裳,周身笼罩着薄雾。 云姌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个背影,不就是她方才见过的王家女郎吗? 在人物影像之下,有个不甚清晰的水滴图案,盈盈泛着蓝光。 云姌伸手轻点,水滴一动不动,再点两下,那水滴上才浮起一句话: 【检测到善意值目标,善意值奖励×10】 什么叫善意值目标?云姌下意识在脑 13. 解药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头回听到慕容渊如此自称,云姌身上一激灵。 “哥哥”?这个称谓和暴君的人设太不相配了吧。 尽管背对着看不到暴君的神情,云姌也敢打赌,慕容渊看她的目光,绝不会是兄长对妹妹该有的温情。 这是又犯什么癔症? 身后人轻嗅着她后颈的香气,冰冷的呼吸一簇一簇打在她颈间白嫩的肌肤上,让那一小片不自主泛起细微的痒。 云姌细颈一颤,不适地偏过脸:“子渊哥哥,你身上好凉。” 暴君不会偷偷去河里泡水了吧?怎么像是刚从冰窖里钻出来的,偏偏衣裳还是干的。 这样的慕容渊,让云姌不觉想起之前在客栈的那一幕。 那时的暴君也是这般,浑身散发着冷意,莫名对她身上的香气着迷。 今晚的慕容渊明显对那一晚要难对付得多。 尽管只是被抱着,对方除了贴近她后颈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云姌仍然感觉自己身后仿佛贴伏着一只极具攻击性的猛兽,雄性不可忽视的炙热气息牢牢包裹着她,无形却有力地将她圈在怀里。 在慕容渊得寸进尺几乎要贴上她脖颈时,云姌适时开口:“……子渊哥哥,我有点冷。” 是真的很冷,暴君身体素质好,能抗造,但她受不住这刺骨的冷,再这么抱下去,明天她肯定会得风寒的。 喊了一声,身后人像聋了一般毫无反应,云姌只好又唤两声,最后反手去推搡对方。 “我冷!子渊哥哥,你听到没有,我冷……阿嚏!” 白底青花的薄被下一刻落到她身上,慕容渊动作十分粗暴,云姌半张脸都被蒙住,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急急呼吸着新鲜的气息。 “还冷?”身后人沉声问她。 听见少年冷淡到极致的声音,云姌拽紧被子,只敢摇头。 “不冷,不冷了。”她道。 身后人再一次沉寂下来,云姌也是大气不敢出。 一时间,书室里只能听见烛花爆裂的声响。 气氛太安静,静静坐一会儿后,云姌有些按捺不住,主动找话说:“子渊哥哥,你来书室,可是还想来找医书?” 慕容渊薄唇间的冷气溢出:“不是,是想杀人。” 云姌蓦地僵住。 仿佛丝毫不知自己方才说了怎样的话,慕容渊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是看见大小姐,突然就不想杀了。” 慕容渊再一次验证,小姑娘的气息,确能压制住他体内肆虐的寒毒。 每每毒素发作时无比暴虐的内心,在嗅到这沁甜香气后,无由地宁静下来。 寒意也不如之前那般汹涌。 明明这些年来,随着他武力见长,寒毒爆发次数愈加频繁,威力也更为猛烈,每每发作时,都难以控制体内嗜血的欲.望。 如今……倒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云姌高高提起的心猛地一落,几乎要被慕容渊轻飘飘的两句话吓出全身冷汗。 太吓人了,怎么能把杀人这种事挂在嘴边?暴君究竟是戏弄她,还是真的如此想过…… 不会的不会的,慕容渊肯定是哄骗她的,这船上的人不都好好的吗?也没见他大开杀戒。 少年时期的暴君,应该还未沾过血吧? 只是贴着她后颈嗅闻的动作,怎么那么像后世的瘾君子…… 原先想杀人,和她贴贴后就不想杀了,难道她是暴君的镇静剂不成? 慕容渊身周寒意稍稍退却,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小姑娘煞白冷素的小脸。触及她头上梳得歪斜的双螺髻。 抬手轻松解开,不顾掉落的粉纱珠花,径直挑起一绺放至鼻下轻嗅。 眉心皱起,慕容渊突然撂下手中长发,语气责厉:“这皂角气味不好,下次不许再用。” 云姌头皮一阵轻痛,她谨慎转过身,看见慕容渊一张隐隐带着怒气的俊脸。 好像她的头发怎么惹到他似的。 云姌突然想起,她这几日用的皂角,是船上管事派发的份例,分量很少,质量也很一般。 那皂角有种刺激的味道,几乎掩盖掉她一头长发原本的香气。 没想到暴君居然连这个都记得,还因此动怒。 暴君对她身上的气味,也太敏感了些。 云姌小心翼翼拢过长发,乖乖点头道:“我会记住的。” 慕容渊面色稍霁。 云姌后知后觉地发现,暴君身上似乎不那么冰了。 方才令人战栗的危险气息,也收敛许多。 云姌却从那个冰冷、阴狠、喜怒无常的慕容渊,窥见一点点未来暴君的影子。 对上少年淡然的眼眸,她莫名打了个冷颤。 她要阻止慕容渊,不能让他变得那样可怕。 或许,也能借机验证自己的猜测,试探出暴君的底线。 “子渊哥哥,你见过住在楼上的女郎吗?” 这句话起的太突兀,莫名提到生人,慕容渊眉心微锁:“不曾见过。” “我见过一回。”云姌尽量让自己的 14. 酬谢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你放开我!”云姌不依,一边扭着身体,一边用手去砸慕容渊。 冲动间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中。 “嘶——”慕容渊碰了下被指甲刮红的喉结,随之攥住小姑娘乱动的两只手,将人直接扔到小桌上。 所幸这小桌不高,只撞地闷响一声。 “胆子不小,”慕容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云姌,“几日不见,倒是学会打人了。” 云姌撑起胳膊,乌溜眼睛毫不畏怯地瞪回去:“是子渊哥哥先不理我的,还不让我走。” “你要去哪?去送死吗?”慕容渊简直被气笑了。 “才不是送死,我是去救人的。”云姌道,“就算你今晚拦下我,我明日也能去,再不济就后日,反正你又不能一直管着我。” 慕容渊听得满脑胀痛,是被气的,也是被毒素压迫的。 小姑娘嘴唇一开一合,说出来的全是他不爱听的话。 “……子渊哥哥,你日后也别来找我了,等我救下女郎,女郎肯定会报答我的,到时我就跟在她身边读书识字,不会再拖累你了……” “还有,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的,这不合礼数。以后你不能抱我,更不能、更不能……” 衣领被人用力揪住,云姌如一只出水的鱼儿,被慕容渊直直拎起,少年俯身,黑中泛蓝的眼眸蕴藏无边怒气,额角青筋崩张:“不能如何?是这样?还是这样?” 他蓦地低首,高挺鼻峰先后划过云姌小巧耳垂,脸侧软肉,最后停留在脆弱白皙的细颈上。 冰冷的眼眸一直凝着云姌的脸。 看到小姑娘被他吓到黑亮瞳孔中逐渐浮起水光,手下的小身子不住地颤,慕容渊心中的郁气忽地就散了不少。 真的好香啊,被吓坏之后,香气似乎更加浓郁了。 慕容渊如愿以偿地再次感受到独属于小姑娘的甜香气息。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云姌会喜欢那些甜腻腻的东西。 在拿到寒毒药方之前,他绝不会放任小姑娘离开自己。 不让他动手动脚?倒是学会和他唱反调了。 慕容渊抬手,摩挲着小姑娘软嫩的脸颊,薄唇轻启:“你就那么想要救那个该死的女郎?” 云姌包着两眶泪,鼻尖红红的,从嗓间挤出一声:“嗯。” “哥哥可以帮你,但有条件。”慕容渊轻声道。 “什、什么条件?”云姌颤着嗓音问。 慕容渊缓缓勾起唇:“不急,再过两日,你就知道了。” * 船队越向北,河面上寒气越重。 那日暴君拥着她在书室睡了一夜,她醒来时,慕容渊已经不见踪影。 她只是闹了一场,慕容渊居然真的应了她的要求。 那夜的暴君,情绪太不稳定,像是被什么影响了心智,变得十分狂躁。 云姌如今能够确定,慕容渊定是患了不可告人的癔症,发作时会体温骤降,而自己身上,有他需要的某个东西。 至于慕容渊尚未言明的“条件”,云姌并不放在心上,无非还是像那晚一样,被暴君抱抱贴贴罢了。 船队行过一半路程,这一天傍晚,书室的窗棂被人敲响。 很有规律的接连三下,咚、咚、咚。 云姌放下手中的书,推开窗户探身而出,瞧见铁锤那张大黑脸。 “你怎么来了?”云姌惊讶,左右瞧瞧,没看见第二个人的身影。 几日不见,这熊孩子又壮实了一圈,他视线与房内的云姌齐平,偏要做出一副用鼻子看人的模样,下巴扬得老高:“老大叫你晚上去那个暗室。” “暗室?” “就那个藏人的地方。”铁锤指指主船尾端的方向。 “我、我一个人去吗?要是被人抓住……” “这么点路也怕被抓?你胆子怎么这么小?!”熊孩子瞪大眼睛,满满的不可置信。 云姌抿唇,她又没有暴君那样的身手,何况是夜里,那岂不是要摸黑前去? “罢了罢了,”熊孩子一脸败给她的神情,“我夜里护送你去,行吧?” 云姌立即点头。 传完话,熊孩子转身欲走,忽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随手往后一扔。 “老大给你的,说是你要的东西,这里头的玩意儿得拿火烧,不能用手碰。” 云姌忙不迭抬手接住,纸包只有一点大,看不出里面包着什么,待她再要问时,铁锤已经跑远了。 云姌只好关上窗户,捏着纸包回到矮桌前。 “什么东西嘛,弄得这样神秘?” 云姌嘀咕着,揭开纸包的封口。 看清纸上的黑点时,不由得惊叫一声,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只见黄褐色的牛皮纸上,静静卧着两个只剩一半的残破虫壳,纯黑的躯壳上面爬满可怖的幽蓝纹路,密密麻麻,像是某种神秘而古怪的图腾。 那花纹冷光幽幽,像是活物的一般缓缓流动,看得云姌极为不适,有种想要掉头就跑的冲动。 她立即拿起桌旁的蜡烛,用火折子三两下点燃,飞快地把那纸包扔到火苗上去。 虫壳接触到火焰,刹那间噼啪作响,爆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气味,像是在烧一团腐肉。 云姌忙退到窗边,接连呼吸两口新鲜的空气,扶着窗沿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忘掉那难闻的气味。 好恶心的东西,这肯定就是藏在楼上的毒物,能害人性命的怪虫。 暴君没有糊弄她,真的帮她救下了楼上的女郎。 云姌当即打开金手指,水滴中的善意值果然增长许多,不似往日是一滴两滴的加,这回直接灌满四分之一,几乎抵得上云姌这一路上的积攒。 她紧紧捂住嘴,才压住嗓子里险些溢出的惊喜呼声。 这、这善意值也太多了吧!她再看物品栏,发现前三层的格子已经被全部点亮,云姌也不看这些格子的名字,一个接着一个按下来,直到所有格子都按过三遍才停下手。 而她消耗掉的善意值也不过才三分之一。 这些物品会存在金手指里,等她想用的时候再取出来。 突如其来的暴富让云姌雀跃得简直要跳起来! 这么看来,暴君给予她那点的小恩小惠算什么呀!这才救一次人,就抵过她两个月的辛苦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多哄着暴君做善事。 这次她是壮着胆子和慕容渊吵了一架,下次再使这招数 15. 一眼就看透她 《我用变美金手指感化枭雄》全本免费阅读 “啊!我的脸!好痛!”云姌直直摔到慕容渊胸口上。 她自己可以上来的,为何要拽她,这下出岔子了吧! 还有,她撞的是人吗?!这怎么硬的像块铁板似的? 云姌捂着鼻子抬头,对上慕容渊冰冷淡漠的视线。 “你的手,拿开。”她听见慕容渊这样说。 云姌这才注意到,自己另一只手刚刚好撑在暴君的胸膛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似乎还能感受到慕容渊强劲有力的心跳。 “啊!”她烫到一半迅速往后仰。 慕容渊却伸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强行摁在自己身侧,云姌连动一动也不能。 慕容渊放下书,一手钳住云姌的白细下巴,微微抬起,深眸凑上前去细细端详两瞬。 俊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云姌不由得摒住了呼吸。 慕容渊似是没注意到她气都不敢喘一下,认真看过云姌泛红的鼻尖和侧脸。 “没撞坏。”慕容渊松开手,下了断论。 对方一撤开,云姌立即抬手揉揉脸,坏是没坏,可疼也是真疼啊! 她偷偷瞥一眼慕容渊松散的衣领,只看见小片微微隆起的肌肉,再往下却是不能得见。 云姌没想到,暴君还是个冷白皮,就只露出的这一小片肌肤,白皙程度也就比她差那么一些。 她偷看得入神,不料慕容渊注意到她鼓囊的衣襟,直接伸手将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何物?”慕容渊盯着纸包问。 云姌忙道:“是我今日去膳房做的酥肉,我专门带给子渊哥哥的。” 她跪坐起身,拆开油纸包,托着喷香油亮的小酥肉捧到慕容渊面前。 “子渊哥哥,你尝尝,合不合你口味。”云姌一副献宝似的语气,眼眸晶亮。 慕容渊看过那酥肉,又抬眸看向云姌,凝视她两眼,忽地勾动薄唇:“这算什么?帮你发善心的谢礼?” 区区一捧炸肉,就想从他这里换一条人命,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些。 云姌脸颊烫了两分,她做得这么明显吗……怎么暴君一眼就看透她了? 慕容渊这次尚算得上好说话,没继续为难云姌,只是双手往脑后一枕,颐指气使的口吻:“喂我。” 明明都送到嘴边了…… 云姌无法,只好从袖里抽出自己的小手帕。这手帕她是每日都洗的,已经沾染上她的气息,香喷喷的可好闻了。 但被酥肉一浸染,怕是不能要了。 云姌隔着手帕捻起一块小酥肉,小心翼翼送至慕容渊唇边。 “这、这样行吗?”云姌生怕暴君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慕容渊瞥那小白帕子一眼,帕角上被绣上一朵歪丑的红色小花。 以他的眼力,勉强能认出这是小姑娘在路边摘过的野花。 绣工着实差了些,简直不堪入目。 云府精心培养的大小姐,竟如此不善女红吗? 这样的念头才浮现,就被小姑娘往他嘴里塞的酥肉香气打断。 罢了,云大小姐擅长什么与他也无干系,至少如今这厨艺尚合他心意。 云姌提着心,看着慕容渊吃下一口,眼睛紧紧盯着他脸上每一丝反应,试图看出暴君是否满意。 可惜慕容渊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神色一直是淡淡的。 只是在吃完后,让云姌去拿酒。 “案几下有女儿红,你去拿过来。” 云姌忙听话照做。 再回到榻上时,她的活计又多一桩,除了给慕容渊喂食,还得给他倒酒,甚至连酒都是她亲手喂到慕容渊嘴边的。 而慕容渊呢,就惬意得不得了,享受着她的投喂,还伸手拆了她的发髻,挑起一缕长发捏在手里把玩。 足足玩了半刻钟都没有放下,好像她的头发很有趣似的。 云姌发现了,慕容渊极其喜欢她的长发,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也不知这是什么怪癖。 幸好这几日她已经停用分发的劣质皂角,将香气重又养了回来,暴君才不像上回那般,气味不对就甩脸色。 剩最后两块酥肉时,趁着慕容渊阖眸不知,云姌偷偷捻起肉,猛地塞到自己嘴里。 嗯,真香,她做的果然好吃。 方才一直喂暴君,她看到吃不到,都要被馋死了。 就是放得有点凉,若是能吃到刚出锅的,再蘸上一点辣椒粉,那味道……肯定绝了。 云姌畅想着,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句:“好吃吗?” “那当然、咳、咳咳!”云姌瞪大眼睛,捂住嘴,发现慕容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 “若我没记错,这是你‘专门’给我做的谢礼。”慕容渊眉峰一挑,“从未听过,送出去的谢礼还能往回拿的。” 云姌脸颊爆红,捂着嘴的手死死不肯放下。 好像只要慕容渊看不到她塞得圆鼓鼓的脸,就不能冤枉她偷吃似的。 看到小姑娘这欲盖弥彰的举动,慕容渊唇间逸出一声嗤笑,他撑起手,缓缓坐直身体。 衣襟顺着动作散得更开。 “去,把那本书捡起来。”慕容渊微抬下颌。 云姌顺着他视线望去,看到地上静静躺着一本书册,正是这人方才拿在手里的。 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扔到下面。 云姌捂着嘴,笨拙地下了榻,趁着捡书时背对着慕容渊,把嘴里的东西飞快咽下,捧着那本书转身回到慕容渊身边。 “子渊哥哥,你的书。”云姌递过去。 慕容渊目光在她嘴角定住两瞬,随后若无其事地挪到书上。 他伸手接过,复又斜靠下去,将书随意放在膝头,顺带将云姌按倒在怀里。 两人身高体型相差太多,云姌觉得暴君抱着自己就像抱着个娃娃,身旁人将下巴抵在她发间,她目光所及,就是慕容渊劲阔有力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