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蛋的修仙生活》 第2章 突发的车祸 卫霄坐在列车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思绪翻腾。卫霄很清楚,自己的性格不好,脾气急却没胆色,懦弱又自卑,这样的人除非才华横溢,否则在职场上是很难生存的。而且,不仅对工作,这般的脾性在接人待物上也不能给他人一个好印象。 卫霄不是没想过改,但是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是个有毅力有恒心的人,更不是个聪明人,等到他想改的时候,某些个性和习惯早已根深蒂固地刻入他的骨髓,甩不开抛不去了。 许多时候,只要卫霄一静下来,就会想到自己做过的错事傻事,一遍遍的自责一次次的懊恼,喝骂自己的愚蠢。可是,不知为什么,下一回不经意间,他又会犯同样的错。 有几次丢脸的瞬间,卫霄恨不得自己去死。可惜,最终他只是用指甲抓破胳膊拉出数道血痕,疼痛却仍是苟且的活着。因为他怕,怕死。怕死没什么,谁不怕死呢?但还要出现在别人面前,还要在别人讥笑的眼神下过活,这种滋味比死还痛苦。 令卫霄烦恼的是,某些时候明明他知道不对劲,却不懂得该如何拒绝别人,结果只能自讨苦吃。而最让卫霄绝望的是,他不是没有真心待人,读书那会儿,工作上也好,只要他人有求,他通常都会咬牙帮把手,但却从没人记住这一点一滴。卫霄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 “尊敬的各位旅客,终点站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请注意携带好行李,谨防……” 卫霄背起半新不旧的双肩包,一手拉住塞满衣物的蛇皮编织袋,扶着小茶桌站起身,茫然地随着人流出了火车站。今晚要住在哪里?日后要怎么办?当初他离开那个令他窒息的都市时什么都没想,满脑子都是怨恨,甚至想一死了之。可现在冷静下来,又觉得这么死太不值得。 一路上卫霄想了很多,父母的做法伤了他的心,但是那套房子是拆迁分配的,用原来的房子换取的。虽然也有他的户口在内,但在盖老房子的事上他没有出过一分力,拿走就拿走吧,没什么可说的。卫霄很清楚,就是此刻父母出现在他面前,知道他的为难他的痛苦,房子也不可能还给他了。如今,父亲正为拿到房子的产权高兴,母亲正为卖房得到的几十万高兴,而自己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忍不住掉泪,又何必呢? “这位兄弟,来旅游的?有地方住了吗?我给介绍一个吧。地方好,离车站近,还便宜。”卫霄刚出火车站就有人堵了上来。卫霄摆摆手,快步走开并不搭理。来人啧了一声,转身再次拉客去了。 此时的卫霄已是走一步,算一步了。都市的工作已经辞了,家也没了,他是不准备再回去的,但若是要在外乡定居,户口也是个问题,不过目前他没心思弄就是了。卫霄在车站外的小摊上买了张地图,结果看了半天不知何去何从,天色渐渐暗了,倒是先前拉过客的男人凑上前道:“兄弟,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半天了,天都要黑了,不找个住处?” 卫霄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举起地图指着地名询问:“我想到这座山下住一段时间,那附近有住的地方吧?” 男人看了卫霄一眼,知道招揽不到生意,眼神一晃神色由殷勤转为不耐,但嘴上还是指点了几句。“地图上看着不远,其实从这里出发起码要五六个钟头,都是盘山路。那地方我不熟,只去过两次,不过大大小小的村子很多,一定有住处的。现在已经五点了,你要是不住在这,干脆坐晚上的客车去。你看,长途汽车站就在那里,你一直往前走,左转弯就到了。汽车站很大,你一看就知道的。” “谢谢。”卫霄冲男人指点的地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后,转朝对方正色道谢。 揽客小贩对上卫霄那双乌黑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心下一阵酸楚,下意识说道:“你……万一有什么事,可以到这里来找我,我……” 卫霄见男人话到一半忽然住口,好像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般的一脸为难的样子,心下摇头叹息,这样的事他见多了,自然不会把对方说的话当一回事。卫霄勾起的唇角没牵出一丝笑,反而转为一抹苦涩,他自嘲的轻叹了一声,当即弯腰拎起编织袋,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唉……”男人想叫住卫霄,但刚伸出手又放下了臂膀,他的拳握了又松开,最终还是目送着卫霄没入人海。男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对一个陌生人起了同情心,可那一霎间对方的目光仿佛把他镇住了,那种苦闷绝望的滋味也许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卫霄依照拉客小贩说的一路前行,果然转弯就找到了长途汽车站。卫霄去售票处询问,确实有午夜的班车可以到目的地,不过眼下的这一站不是起点站,所以才在午夜发车,车票要先买好,客车在十点到十点半进站,休息半小时后发车。 售票员表示每日上午站内也有客车开往卫霄要去的地方,但午夜班车要比白天的大巴便宜二十块,卫霄沉默了良久,还是买了车票。车票到手后,卫霄在附近的小店买了三斤蛋烘糕,三瓶矿泉水,和两袋十根一包的小火腿肠。刚把东西塞入背包,又觉得不够,卫霄心道要是下了车一时找不到住所,小村子里也未必有吃饭的地方。因此又买了四包饼干,添了两瓶水,两块大板的巧克力。巧克力是国产的老牌子,两元一大块,卫霄本想多买两板,却因为不喜欢甜食三思后还是作罢了。 此时已是五月天,早间不冷不热,晚风一吹却有些阴冷。候车室内三三两两坐着搭乘午夜班车的旅客,卫霄靠在冰凉的塑料椅上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二十二点十分,一辆老旧的大巴驶入车站,众人提起行礼一拥而上。车门打开,检票员并不让人上车,而是先带着人把大件行礼放巴士下方的托运车箱内。卫霄没有与人争抢,仅是尾随其后,等他上车的时候靠窗的位子都已经有人了,闻喻干脆找了个靠近车门的位子坐下,把背包抱在怀里,顺着昏黄的灯光悄悄打探着车厢四周,好半晌才松了警惕心,慢慢合上双眼。 半小时后,车子缓缓驶出车站,沿路掠过一盏盏黯淡的灯火,晃得人眼昏。起初闻喻还想着那些烦闷的事不停辗转着,怎奈夜深人静,耳边只听得车轮转动的声音,渐渐唤起了连日的疲惫,使他沉入了梦乡。 “唉,让一让。” 不知什么时候,卫霄感觉有人推了推他的胳膊,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见坐于内侧的乘客示意自己要出去,卫霄赶忙起身让出空道。这时卫霄才发觉巴士停了,司机和检票员下了车,正站在车头前的灯光中向远处张望。 “怎么回事?” “车怎么停了?” “四点五十分了,睡了六个钟头,已经到站啦?” 巴士内的乘客陆续醒来,一个个扯着嗓门询问,倒把熟睡的旅客都惊醒了。 心急的乘客已经下车追问,卫霄也跟着人流出了巴士。车外一片漆黑,周围遍布着灰色的浓雾,仿佛是近年来一日比一日严重的雾霾。司机与乘客不停的争执着,大意是雾太大,司机不想再开车怕出事,乘客却认为司机走错了路。 “你什么意思啊?”有人不解地询问和司机争吵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板着脸解释,“这班车我乘了几次了,现在已经五点了,照理该到瓦镇了。可你们看,就算雾大看不清,也知道不是在镇上。再说了,五月天天亮的早,雾再大也不会这样啊?你到底把我们带到哪里了?” 中年男子最后一句是冲着司机说的,司机脸色难看,却也不得不辩解道:“这条路我一直走,开了有七八年了,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开了七八年的路我会认错?我可以保证,我走的就是去瓦镇的路。” “那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啊?”司机没好气道:“我知道你急,你急我不急啊?我还想早点到瓦镇好睡一觉。”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突然停车,不知道眼下是什么地方,到处黑蒙蒙的,刚苏醒的旅客中有许多人不明白目前的处境。 司机抿着嘴想了想道:“这条路肯定没错,早上两点的时候不是还停过一次车吗?有人去厕所,你们还记得吧?” “好像是有人下去过。” “我睡了,没看见。” “是我下去了。” 司机见有乘客应声,点点头接着说:“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雾越来越大,到这里我实在不敢开了,雾这么浓,灯光也照不远,很容易出事。” “那我们怎么办?” 检票员安抚道:“先等等,看太阳什么时候出来,太阳出来了,路就看得清了。” “你们有没有给站里打电话?”有乘客追问。 检票员苦着脸回道:“怎么没有?我早就试过了,都试了十几次了,可手机没信号。” 不少人闻言急切地掏出手机,果真都显示无信号。 “怎么会这样啊?” “这里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怎么会没有信号显示啊?” “啧,我还有急事要办呐!” “好了,好了,大家干脆先坐到车上休息一会儿,等太阳出来就好了。遇到这样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希望大家多体谅。” 检票员劝着乘客上大巴休息,卫霄因为义肢的缘故不喜久站,便先一步上车。就在他跨上车门阶梯的刹那,忽然一辆红色的商务车猛然从雾中撞过来,狠狠地撞在巴士左侧的车厢上,剧烈的撞击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眼前的车祸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好容易才回神,只见刚登上车门的卫霄已经被摇晃的巴士甩了出来,仰身跌倒在地,脑勺后被石子划破了口子鲜血撒了一地。还有那些个跟在卫霄身后上车的,来不及躲避,被巴士的铁皮车厢击中额头,有两个更是一屁股摔倒被碾入车底下。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3章 折叠的空间 “呆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司机一巴掌拍醒了检票员,围观的乘客心下暗呼幸运,晚一步上车避开了横祸。司机上前扶起卫霄查看伤势,一边冲众人疾呼道:“大家帮帮忙啊,帮忙看看车底下的人怎么样了?小峰,你去车里拿急救箱出来。” “这大巴还配急救箱啊?”有人嘀咕着问。 “是我准备的。这么长的山路,万一有个磕着碰着呢?多做点总是好的。”听司机这么说,先前那些抱怨他无故停车开错路的乘客倒定心了,毕竟能想到这些的,怎么说都不会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检票员三步并两步跨上巴士,看着一侧严重变形的车厢不知该叫一声幸亏还是抱怨一句倒霉。此时救人如救火,检票员顾不得细看,弯腰掏出座位底下的急救箱直奔到卫霄身边,取出双氧水冲洗卫霄脑袋上的血口。 “刚看他出了这么多血,我以为坏事了,还好伤口不大,应该止得住。小峰,用纱布压住这里。”司机边说边庆幸道:“幸亏是泥地,摔下来的时候他的背包又挡了一下,要不然可不好说。” “你们是怎么停车的,啊?要死啊?你们怎么赔我们?人也伤了,车子也坏了……” 司机沉着脸站起身,扎进围着商务车看好戏的乘客中喝道:“吵什么吵?我们的车好好停在路边,是你们自己撞过来的,大家都看见的。雾这么大,你们开那么快的车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你看看!”司机向后一指,“你们这一撞,把人家的头撞破了,还有两个压在车底不知道怎么样。我还没说让你们赔我的车,你们倒好意思先叫起来了?不要以为先说话的人就有理,我看你们就是心虚!” “你说什么?你这个……” 叭叭叭! 迷雾中钻出一辆灰色的面包车,车身上沾满了泥土,这会儿正冲众人狠按喇叭,车头的灯光刺的人纷纷锁眉移开视线。司机抬起右手遮住眼睛张望,瞧见面包车副座边的车窗下降,一个满脸横肉叼着香烟的男人探出脑袋骂道:“死人啦!都堵在这儿?给老子让开,还不快走!”说着朝车外挥动臂膀。 “什么玩意儿!”在场的人闻言无不心头生怒,但来者一看就是个混子,对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谁也不敢上前理论什么,只能暗中咕哝两句。 混子见无人应声,更没人开车让路,瞪起三角眼啐了一口。“你们什么意思啊?叫你们让路听不见呐?耳朵都聋啦?这车是谁的?那个坐在里面开车的死啦?”混子指着商务车怒喝。 方才叫嚣的要赔偿的徐老半娘这时不敢开口了,倒是她身边的女人咬牙怒斥道:“你的眼睛瞎啦?没看到出车祸了吗?车子都坏了,怎么开啊?你开给我看看啊?” “他妈的,你这个娘们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句!老子不给你个……”混子怒瞪着女人似乎想下车动手,却不知怎么的说了半句突然住口关起了车窗。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接二连三的意外使一夜没睡的司机感到烦躁,他虽知面包车里的人危险,眼下却也顾不得了,干脆转往车身另一面小峰处,询问伤员的情况。 “血止住了。”检票员小峰下巴点点不远处头缠纱布的卫霄。 司机细看了卫霄两眼,见他还有力气抱着背包,方松了口气。“人醒过来了就好。对了,两个压在车底下的怎么样了?” 小峰双臂抱胸,凑近司机轻声道:“人已经拉出来了,头被撞得不轻,身上全是擦伤,好在没有出血。不过两个人一直叫疼,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反正人躺着不肯动。” “你把人拉出来了?算了。把人拖出来是怕车子万一再有什么事,他们在车子下面躲不开。之后不要再去动他们,就让人躺着。这车祸不是我们弄出来的,不要弄巧成拙。”司机叮嘱道。 “我知道。”小峰哪里不明白这些,嘘了口气道:“还好车祸的时候除了那个摔出来的没人在车子上,要不然今天可有得闹了。对了,李师傅,刚刚那女人说的……” “你放心,他们的车子撞过来那么多人看见,光凭她胡说有什么用?怪不到我们头上。”司机斩钉截铁道。 “你们想干什么?” 骤然,一声尖锐的喊叫把混沌中的卫霄喊醒了。卫霄当时被甩出车厢,脑勺一下子磕在地上,疼得他眼前一黑险些闭了气,但他并没有昏过去,或者可以说,他用尽全力不让自己昏迷。卫霄半生不如意,遇到这样的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让肇事者赔钱或生气,而是千万不能睡过去把身上最后一点钱弄丢了。以往的经历,使卫霄不相信自己能得到什么补偿,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卫霄不敢想像失去意识后的自己会有什么遭遇,就是那深深的恐惧让他挺了过来。 刺耳的嗓音令卫霄因受伤而迟钝的脑袋阵阵抽痛,他抬眼却看不到巴士另一面的情形,只有争吵声不休止的传来。 “你这臭婊子再不滚开,当心我一脚踢死你!” “不许搬!警察还没来呐,车祸现场怎么能随便动?爸,小弟,你们都站着干什么?钧浩还在车里呢,让他们这样弄,万一加重伤势怎么办!” “盛曜不许去。”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反正我不能看着你弟弟出事!” “那你就不管钧浩啦?爸,你也是这个意思?好,好,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颂苖你不要这样嘛,你让我怎么说你,啊?你做事这么冲动……” “走开,我不想听你说!” “颂苖,你怎么对你爸说话呢?” “你们不许动!” “滚开!” “啊——!” “贱女人,你再上来我可不是赶你了,你给我当心点!” “行了蛮子,别废话了!来,一二三,推!” “好,走了!” 显然,那个叫送弟的女人没有拦住,下一刻一辆面包车从卫霄眼前疾驶而过。其后,另一头吵闹不休,卫霄头很疼,不想听这些声音,无意中转首竟看见浓雾中透出一丝亮光。这点异色不仅卫霄看到了,其他的乘客仿佛也突然发现般的喊起来。 “唉,那边有灯啊!好像是日光灯。” “嗯,我也看见了。” “是不是车灯啊?” “我看不像,它没动啊。再说,车灯也照不到那么远。” 众人正你一句我一句讨论时,有人向司机表示要去灯光处打探。司机委婉的劝解大家待在原地,对方却分析起当下的形势,从其口中说出的话,不由得让人心底发沉。 “你们还没发觉吗?刚才我们下车的时候快要五点了,到现在已经快一个钟头了,可是天没有亮不说,反而更黑了,能见度越来越低。这样的事正常吗?你们想想,又不是冷天,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雾?天为什么一直不亮?手机为什么没信号?以前报纸上也有过轮船和飞机开到雾里之后一直没有出来的事,反正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此人说完提着行礼便走,周围的乘客见状纷纷要求检票员打开巴士下方的托运箱,示意也要跟去。 “去开,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检票员在司机的应承中打开托运箱,卫霄也上前取出自己的行李袋。 “你也要去?”检票员吃惊地劝解道:“你就不要去了,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呢,说不定是冤枉路。再说……”检票员本想说在这里等着警察来了还能要点赔偿金,但肇事者就在不远处争执,而且跟前这人主要是因为听了自己的劝上车才出事的,这么一想检票员赶紧干笑了两声闭嘴。 卫霄虽然缺乏交际能力,但人并不傻,明白检票员话下的意思,只是他没想过这些,因此轻轻摇头道:“我没事,这里太吵了,我还是过去吧。” 检票员见卫霄不听劝,也就不说什么了,倒是司机开口道:“小峰,你守在这里,我跟他们过去看看。” “李师傅……”检票员有点急了,生怕真像先前乘客分析的那样,眼下正处在危险的境地。 司机瞅着检票员难看的脸色,摆手道:“我在哪都一样的,要是你不放心,我在这儿看着,你去好了。不过你到了那里,不管好坏马上回来。” 司机这么说,检票员反而不好意思接话了,尴尬的搔搔脑袋似乎想弥补些什么。卫霄是局外人,自然不管对方的事,他背上旅行包提起蛇皮袋往光亮处出发。国人大多都有盲从心理,见周围的人逐渐减少,便是先前怕变故不愿离开的人也踌躇起来。 卫霄的左腿是义肢的缘故走的不快,再者四周浓雾弥漫,步出了车灯照射的范围顿时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除了不远处的光芒再也看不见一丝光线,每前进一步都要万分小心。卫霄失了好多血,步伐有些虚,头上被划破的伤口更是不住地抽疼,但他的心思已经放在眼下遇到的怪事上了。 先是司机因为雾太大而停车,按先前司机的种种表现,卫霄以为司机很有可能是不认识路了,也就是说现在这条路不是去瓦镇的。 还有就是那场突发的车祸,刚才检票员给他包扎的时候,巴士另一面司机和女人的争吵他听到了几句,但后来被面包车里的人打断了。以至于他们没说到这出车祸奇怪的地方,就是肇事的车子撞在巴士车身侧面,而不是头部和尾部。一般说来除非是十字路口,巴士闯红灯,横向驶来的车才会撞在巴士左侧面。可很显然,雾再大司机也不可能把车停在路中央,当时下车的时候依稀还能看到路边种的杨柳。 车祸的那一霎,其他人或许没看到,但刚巧登上巴士面向窗外的卫霄却是看见了,那辆红色的商务车没有一点预警的突然从雾中窜出来,直撞上巴士左侧的铁壳子上。商务车到底从何而来的?雾这么大,为什么开那么快?这些都是问题。 眼下他又发现了一个疑点,不远处发光的位置在巴士车尾方向,也就是那辆白色面包车驶来的方位。但是,这条路还是原来的路吗? 卫霄耳边听着身后三三两两赶上的脚步声,心下思索着一个个的疑问,遽然一个长发的女人半奔半跑的与卫霄擦身而过,卫霄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约摸走了十分钟,隐约可见发光处的轮廓,连带的先一步走的乘客的背影也渐渐清晰了。 不对!卫霄环顾左右,并非接近光芒的缘故,而是浓雾不知什么时候慢慢退去了。有不少人察觉了周围的变化,惊愕的张开嘴巴。他们应该走在土路上,路的两旁栽种着柳树,其后是大片的田野,或是稀稀落落的民宅。但此刻眼前什么都没有,白蒙蒙的一片,无边无际没有尽头。显然,目前的情形让他们不知所措,一个个茫然地停下了脚步。 “路呢?树呢?我们到底在哪儿?” 卫霄的脚步没有停滞,他每超越一人,便能听见对方充满恐惧的质问。卫霄可以轻易地从他们脸上看到震惊与焦燥,比起其他人背负的沉重负担,卫霄却要好上许多。他本就不知往何处去,没有家,没有人担心,遇到这样离奇的事反而生出一种任由上天摆布的心情。 “快走!” 卫霄思索间,耳畔传来吵杂声,他正欲回头张望,却被跑上前的人撞了个趔趄。卫霄顾不得计较,站定身子向后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上空突然扭曲,好像一幅天地毁灭的抽象画,巨大的空间一凸一凹不断拉伸弯曲地向中间聚拢压缩,形成光怪陆离的色彩,那折叠的样子,仿佛拿着塑料袋团成一团碾压一般,层层叠叠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噗哧! 有人赶不及逃窜,被折叠的空间吞噬包裹,一下子洒出无数的血雾,由于雪白的空间那种残酷与血腥显得格外清晰。 逃! 卫霄险些吓懵了,但在又一次惨呼声中醒过神,转身拼命的向亮光处奔跑。这时候卫霄哪里还顾得上腿软头晕,他咬牙使劲追赶前方的人,连抛却行礼减轻负担都忘了。 快,快,快!卫霄死命地跑,其后的惨叫不绝于耳,吓得他忍不住闭上双眼。有时候,血肉破裂的声音仿若就在耳边,卫霄以为下一个就轮到自己,那一刻心跳如雷的感觉真是肝胆俱裂。当卫霄猛地冲进光芒中,一下子扑到在地,大口喘息着冷汗如雨。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章 蛮子的盘算 “滚开!” 没等卫霄缓过神,后来者一脚踢向卫霄的后背,踢得他生疼。这粗野的声音卫霄听到过,就是面包车里那个叫蛮子的流氓,只是面包车不是开走了吗?怎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卫霄不愿与之冲突,按着蛇皮袋起身退至一旁。 此时,卫霄的心仍急剧跳动着,他默默地吐了几口气,才慢慢的静下心绪。卫霄打量四周,这是个山洞,山壁上泛着青白色的光芒,照的礼堂般大小的洞穴犹如白昼。不少人逃进洞里,洞口处仍有人不停得窜入。卫霄不敢向外张望,正细数洞内人数时,忽然有人大声争执起来,卫霄一眼望去却是那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听她的声音就是那个叫送弟的。 “所以你们就这样过来了,把钧浩留在那边?”颂苖双手握拳,指甲扣着掌心,双目含泪地瞪视着跟前的四人。 “天塌下来了我们不逃,难道你盼着我们死啊?我老贺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孝女!”贺父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但嘴里仍不忘怒斥。 贺母一手压胸一边喘着粗气,冷笑一声道:“你还不是先走了?” “我开始又不知道。”颂苖反驳。 “那你现在总知道了吧?”贺母挑眉道。 “你根本就是胡扯!”颂苖双眸垂泪道:“我先走是因为你们一开始都不肯过来,只好我先过来探探路。从那边到这里起码要走一刻钟,你们现在能到这里,肯定是我刚走,你们就过来了!那时候天又没塌,你们为什么不带上钧浩?你们可有四个人。” “我们怎么好动他,谁知道他伤在哪里,万一加重他的伤势怎么办?”贺母身后的年轻女人讥嘲道。 颂苖瞪着湿漉漉的眼睛,冲女人骂道:“沈绎你给我闭嘴!我们贺家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姐,绎绎她不是外人,我就要和她结婚了,我们家里的事她怎么不能说了?”贺父身畔的男人一脸不认同地白了颂苖一眼。 “贺盛曜,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啊!”颂苖抬起手,用袖子擦干眼泪道:“这些年我一直照顾你,想不到养了个白眼狼!” 贺父拉住要理论的儿子,沉声道:“不要理她,给别人看笑话。” 贺母虽然听见丈夫想息事宁人的话,但她泼辣的性子哪里忍得住,尖酸的话一句句冒出口。“你不要说你弟弟,你弟弟比你有良心多了。你凭良心说,今天的事怎么能怪在我们头上?要不是钧浩自己开快车,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我还没找他说理呢,你倒闹起来了!” 颂苖一时被贺母气得咬牙切齿,厉声喝道:“钧浩为什么开快车,还不是要送你的好儿子,好媳妇上飞机。明明定了今天早上十点钟的飞机,昨天玩疯了一样不知道说,到要休息了才提。从祁山到机场要六个钟头,要不是这样,会一大早天蒙蒙黑的时候开车上路吗?” 贺母想说什么,颂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话像炮弹一样不停地轰炸着。“你们倒好,几个人上车就睡,钧浩却要给你们开车。结果出了事,你们当没他这个人一样,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我一直在想,你们给我取名颂苖,不就是想要儿子吗?我可是给你们招来盛曜的功臣,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小时候我要照顾你们儿子,什么吃的玩的都给他。你们的儿子大了,我找个对象还要是能帮得上他的。家里明明有钱,出来玩用的住的都是钧浩出的,你们怎么有这个脸啊?重男轻女的人见多了,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混帐!”贺父脸泛青紫,气急败坏道:“说来说去就是怪我们没有把钧浩带上,我们怎么知道天会突然塌下来?你有本事自己去救啊!你干什么还站在这,去啊,去救啊!你要是不敢出去,就别让我再听见你说一句话!” “是啊,去啊!你和钧浩夫妻情深,怎么不去救他啊?只敢在这里骂我们,你这个不孝女!”贺母帮腔道。 颂苖经不得激,一扭身往洞口走,倒是她弟弟贺盛曜想拉住她,却被沈绎一把拽住胳膊。贺盛曜挣扎了两下,最后妥协在女友的颦眉跺脚的娇嗲中。 颂苖咬牙走到出口处,正巧有人跑进洞口。说时迟,那时快,忽然徒生变故,洞口闪起一道耀眼的光芒,众人尽皆侧目闭眼,耳畔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再睁眼却见颂苖被喷了满身的腥红,那个要跑进洞的青年被拦腰斩断,而方才偌大的洞口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道黑黝黝的石壁和半截扭曲的尸体。 “啊——!” 从折叠空间下得生的人,几乎都见过晚一步逃命的人死去的惨状。可那时候为求生机,没有一个人敢细看胡思,而眼前的惨祸,让众人把心中的惧怕、畏惧、胆怯一下子发泄了出来。 “闭嘴,都他妈闭嘴!”混混蛮子耸起颧骨上的横肉,张着大嘴吼叫,却无一人搭理。显然众人都看到此时蛮子身单影孤,怕是面包车里的人就他一个逃出来,而周围却有三十几个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哪里还会怕他? 蛮子气得嘴角抽筋,他右手往怀里一探一拉取出把黑壳子,举臂往洞顶就是一枪,砰的一声镇住了众人。“给你们脸,不要脸。”蛮子哼了一声,转头蔑视地一一瞄过洞内之人。众人在蛮子的视线下低头,心里不住地咒骂,却因为其手中的枪不敢发一语。 “你,给我过来。”蛮子用枪点了点人群中的某人。“快!” 在蛮子的催促声中,有人步出人群,卫霄才知道那个开巴士的司机竟也在洞里。卫霄转着眼珠,悄悄数了一下人数,包括流氓和肇事者一家在内,一共是三十六个人,其中没有检票员小峰的身影,他和那些乘客都永远留在了外面那个曲扭的空间里。这么一想,卫霄心底又是一阵哆嗦。 蛮子枪指司机,眯眼问道:“你是司机对吗?一直在这条路上开的,开了有七八年了是吧?这是怎么回事,说!” “我不知道。” 砰,子弹擦着司机的耳朵打入其后的石壁中,司机的脸色瞬间白中泛青,好容易才稳住身形没有往地上瘫倒。 “说实话。”蛮子恶狠狠地瞪着司机,切齿道。 司机紧盯着手枪,咽了口口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走这条路的,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蛮子其实明白司机说的是实话,但他的老大死了,他的兄弟死了,就是能出了这个鬼地方,今后他靠什么活?想到这里,蛮子再一次懊恼跑的时候忘了带上车子里交易白粉得来的钱,他以为兄弟会拿,谁知道一个都没有跟上来。大概就是因为要从车座底下取钱,所以他们才把命丢了,蛮子念头一转又觉得万分庆幸。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想问问清楚。“好,我算你不知道。那你把今天的事说说,要是有一句不清楚的,小心我手里的枪。” 司机扭着眉头,抿了抿唇道:“今天早上,大概四点左右,路上的雾气越来越大,到四点三刻的时候,车灯照着也看不到三米远,我只能停车,再开下去肯定要撞到人。停车后,我下去抽了根烟,后来坐车子的都下来了,刚说几句话他们的车子就撞上来。” 司机指了指贺家那方,接着继续说:“我们吵了两句,你们的车就来了,等你们开走之后,有人看到雾里有灯光,就要往这里走,我也跟着先来探一探。哪里知道走到一半,天就塌下来了。” “谁先看到雾里有灯光的?”蛮子板着脸问。 “是他。”司机回头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道。 青年横了司机一眼,对上蛮子的眼光道:“是我先说看见的,不过当时看见的人肯定不少。你们前脚走,后脚那个光就亮起来了。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我以为是早上人家家里起来开了灯,就想走过来看看。” 对青年的识趣蛮子很满意,没有为难他,转向贺家人下巴点了点贺父道:“你过来。” 贺父看了妻子和儿子一眼,踌躇着不敢上前。 “我叫你过来,你耳朵聋啦?”蛮子竖起三角眼道。 贺父一改责骂女儿时的疾言厉色,抖着唇道:“你想问我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蛮子眼一眯,吊其左脸上的横肉,满面狰狞地骂道:“放屁,你不知道谁知道?你赶紧过来,不要让老子动手啊!我的枪子儿可是不长眼睛的。” “他是不知道啊。”贺母拉住贺父的手,手挥向一边呆滞的颂苖道:“是她老公开的车,我们那时候都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晓得。你要问就去问她好了。” 蛮子脸上杂草般的眉毛揪成一团,瞥向跌坐在地顶着满头血的颂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蛮子性格暴躁,说话没遮没拦很容易得罪人,但他不是没盘算的人。目前洞里分三批人,他、开商务车的一家和巴士里下来的一群人。其中,他是最孤立的。如果打起来,一个两个他不怕,要是一群都上,他肯定打不过。所以他才会开枪,先镇住这些人。蛮子心里想,就是死,他也要做那个活到最后的人。 这个叫送弟的女人,蛮子不敢小看,在这群人里是她第一个敢跟自己呛声的,当时他们八个人下车想搬开商务车,这个女人不管不顾的冲上来阻拦,显然不是个怕事的。再说,她才死了男人,先前差点要冲出去拼命,发疯的女人谁招架得住?要是他现在开口,女人却不听话,那其他人就算因为手枪暂时不敢动他,心里只怕也会不服气的。本来好好的,被姓贺的老婆娘一说,倒弄得他有点骑虎难下了。 难道,他要再用掉一颗子弹?但这代价是他承受不起的,他枪里只有六颗子弹,是去交易前装好的,现在仅剩下四发,都是他的保命符,哪能这么随便的用掉?可他又不能退缩。正在蛮子进退两难间,痴傻的颂苖陡然清醒,昂起沾满血渍的脸仰视着蛮子道:“我把我知道的说出来,同样的,我也有些事想问你。”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5章 奇怪的洞穴 蛮子深深凝视着颂苖,颂苖不为所惧地对上蛮子凶狠的眼神,半响后,蛮子流里流气地勾了勾嘴角道;“行,你说。” 颂苖垂下眼帘道:“我们是四点从祁山脚下的旅馆出发的,因为要赶飞机所以开的快。开始我是醒着的,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撞车才醒过来。一车子的人都没事,就我老公被压在驾驶座上昏过去了。之后的事,就和那个司机说的一样,你们走了之后雾里就亮起灯光。本来呢,我是想留在那里陪我老公的,让贺盛曜先过来看看。可是他们有的怕出事,有的心疼儿子,都不愿意过来,只能我先来了。我以为这里有人家,想来打个电话叫救护车,所以走的很急。我是第一个进洞的,刚进来就听见外面有声音,想出去看的时候有不少人冲进来。” 颂苖说着说着握紧双拳,眼中含泪。“开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我看见进来的人里有我的好弟弟,我的好弟妹他们,才发觉不对。后来我们吵起来了,你应该都看到了。” “好。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想问什么问吧。”蛮子知道今天这样的怪事,没人能给出答案。他之所以问话,只是想压制对方,让所有的人都听他的,不敢反驳他的意思。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见好就收。 “你们不是开车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颂苖擦了擦眼角提问,这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不解的疑惑。 颂苖的问话,使蛮子想起了当时的异状,就是到了此刻心下犹虚。蛮子甩甩头,好似要除去心中的恐慌一般。少时,才哑着嗓音道:“我们开过去不过走了五分钟,玻璃外面黑的像泼了石油一样,开了车灯也照不出一点光,老大立刻让崴子倒车往回开。” 那种异样和窒息的感觉蛮子无法形容,好像一只巨大的手,要把他们紧紧捏住捏爆。他们这样的人终日走在生死的边缘,感觉总比常人敏锐。今天要不是刚做了笔交易,想尽快离开,也不会只顾着避开条子,轻忽了天色的变化。 蛮子愤恨颓败的脸色颂苖看在眼里,但她并不在意,接着问道:“你们回头的时候,大巴那边的人还在吧?” 被颂苖牵起满心不悦的蛮子刚想骂人,却因为畏忌颂苖泼辣的性子硬生生的憋住气,横了她一眼道:“应该在吧?那时候车开得急,没多注意。好了,你该问完了吧?” 颂苖没有再开口,蛮子冲颂苖哼了一声,面朝众人道:“现在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我想有一点大家都一样,就是想回去。刚才洞口封上了,一起找找看,洞里肯定有什么机关。” 其实就是蛮子不说,他们也会找的,但被人呼喝命令着去找,谁的心下都不爽快。不过在场的都知道自己的斤两,倒没有驳他的面子,一个个转身走向石壁处,仔细查看拍拍打打,好似要敲出什么机关一样。 石洞很大,人群却并不分散,因为一连串噩梦般的现实,让众人很没有安全感,心里都想着聚在一起比较保险,只是下意识地远离入口处的半截尸首。 比之他人凝重的脸色,卫霄显得较为平静,他昂首仰视洞顶,约摸有□□层楼的高低,顶上很平滑,洞穴的形状就好像一个倒扣的海碗。洞里的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得很清楚,那些凹凸不平的石壁泛出青白色的光,不知是什么缘故。 不少人伸手抚摸石壁,卫霄探首看去,其收回的指尖、掌心上留有水痕,有人当即并拢手指搓摩两下,指掌分分合合间似乎有些沾粘的感觉。 “这个石头上摸起来怎么有水啊?还像鼻涕一样,那么泞。脏都脏死了,你别碰啊!” 清脆的娇嗲声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卫霄扭头望去,却是那个叫沈绎的女人正拉着男友贺盛曜在训话。众人心里颇不以为然,各个嘀咕冷笑着,蛮子更是听得腹中起火,心道你男人什么都不用做,我就他妈是傻子非要做这些事啊?有种找到出路的时候你们别跟!蛮子狠厉地眼神掠过沈绎瞥向贺盛曜,对这个人他更看不上眼,觉得一个大男人事事听女人的摆布,简直就是窝囊废。 洞里的人多数都一夜没睡,又差一点死在外面,心情都很烦躁。好几次忍不住想骂沈绎,都捏了捏拳把气憋下去,就是不想在找到出口前发生冲突。 “这里不像是钟乳洞,不过你们看,这些石头都泛青,我想上面大概有苔藓,或者说覆盖着植被,所以才会出水,这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第一个提出来亮光处的青年,摸了摸石壁分析道。 蛮子狐疑地看了青年一眼,触摸石壁道:“摸着不像是青苔啊?小子,你可不要不懂装懂。” 青年瞬间因为蛮子的质疑沉了脸,但转眼又雨过天晴,仿佛没有变过脸一般,苦口分辨道:“我说苔藓,不过是打个比方。就好像刚才,外面的空间突然曲扭挤压。还有,明明前一秒还是洞口,下一刻却出现石壁把人压成两段,这些要是以前有人告诉你,你信吗?我的意思是,这石壁上覆盖的植被,可能是我们没见过的物种。” “文绉绉的,听得都累。”蛮子翻了个白眼,退后两步把手枪插入怀中,并从束于腰间的皮鞘中掏出一把匕首,哧的一声插入石壁,刀尖刹间没入一寸来宽。 “咦,这石头的质地不是很硬啊?” 随着青年的话,众人无不挑眼探向刀锋处。 蛮子手握刀柄搅了搅,不能动,当即又拔出匕首刮起壁面。山壁上的石子随着蛮子的动作滑落,蛮子伸手接了一块,透明的好像青玻璃的碎片。卫霄侧首斜视着蛮子掌中的石块,青石并不发光,难道发光的东西在石壁里?卫霄悄声自问的同时,有人激动地喊起来,“这是什么?” 一颗成年男人拇指大小的珠子从青石后露出原貌,它如珍珠般浑然天成,表面细腻润滑。然而,众人眼中闪现的贪婪,却是因其内部照射出的荧荧白光——‘夜明珠’,稀世瑰宝,它的价值不用任何人叙述,只要看上一眼,便会陷入它的诱惑中再难自拔。 “啊!你干什么?” 蛮子一刀划破迫不及待附上夜明珠的手,男人哀叫着抽回手,手背上鲜血横流。 “再有下次,小心我宰了你!”蛮子恶狠狠地怒视着身侧的中年男子。 男人敢怒不敢言,在他人异样的目光中捧着血手躲入人群里。 蛮子朝落水狗般溜走的男子讥笑了一声,随后警告似的环顾了众人一眼,方举起匕首小心翼翼地把夜明珠扣下来。卫霄注视着蛮子把夜明珠送入口袋,对方脸上难耐的心喜之色,使卫霄的心不由得一沉。 “其实,这个珠子大家不用抢。” “你什么意思?”蛮子眼珠上下转了两圈,斜眼睨视着青年,暗道要不是困在山洞里还要找出路,他早给这个总是抢着出头的小子一枪了。 青年笑了笑道:“你看,洞里这么亮,石壁里肯定都是夜明珠。” 蛮子被青年说的一愣,当时他看见有人要比自己早一步拿夜明珠,脑子还没转一刀已经下去了。人都是贪婪的,蛮子一惯蛮横哪里会想到这个问题。他最好谁都不敢拿,洞里的夜明珠全是他一个人的才好。幸亏蛮子还知道不能犯众怒,示意大家各凭本事取夜明珠。 在蛮子想来,反正对方没几个有刀,拿得最多的还是他。可惜他忘了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第一个人摸出钥匙,后面的有样学样,纷纷捏住钥匙柄掘石壁,一点也不在乎挖得慢。好半天挖下来,都没有一个喊手疼。蛮子眼睁睁地看着一颗颗夜明珠落到别人手里,恨不得上去抢。最后,他只能宽慰自己说,先让对方拿着,等出去的时候再想法子弄过来。 “我叫王伟。” 坐在蛇皮袋上的卫霄疑惑地看向和自己打招呼的青年,在青年的微笑中呆了好半晌才接话道:“你好,我是卫霄。” “微笑?”王伟奇道。 “是卫兵的卫,云霄的霄。”卫霄一边解释一边想着对方为什么和自己搭话。 “好名字。”王伟夸了一句后,脸上浮现疑问道:“大家都在挖夜明珠,你怎么不挖?” 看来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动手,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卫霄挑了挑眉道:“我没钥匙。” 卫霄说的是实话,可王伟以为自己吃了一记软钉子,但他也不恼,只是脸色僵滞了一下,马上又好脾气地说道:“我借给你好了。” 卫霄并不接话,狐疑地打量了了王伟几眼道:“你不是也没挖?” 卫霄身侧几个正在挖夜明珠的,纷纷回头凝视着王伟。 王伟眼中的异色一转而过,苦恼地摊手道:“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我还在想要怎么出去。等找到出去的路,再挖上几颗也不迟,要不然挖也是白挖。” 王伟的话乍一听,不是没有道理,但卫霄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卫霄猜到他的顾虑,王伟可能是怕这珠子不是夜明珠,而是害人的东西。 卫霄在现实生活中过得及不如意,也没什么朋友,腿脚又不方便,往日有休息天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没钱买电脑,身边只有一台卫母搬家时留下的电视机。但如今想看电视,必须付费,否则收不到什么电台,就是有免费的,显示屏上的画面也都是扭曲变形的。再者,他也没钱付电费。因此,卫霄有了个省钱的爱好,看书。 卫霄看书是逃避现实,想从中找到一丝慰藉。所以,对于旁人而言,看书不过是消遣,对卫霄来说,却是半个生命。为了借书看,他甚至宁可不吃饭。卫霄所住的街坊外有一间租书店,开了十多年了,一本书五毛,卫霄一直是那里的忠实顾客。后来成了熟人,虽然借书钱不减,但借书不限期,让拮据的卫霄很是高兴了一把。 当年流行盗墓小说,卫霄也不能幸免的入了迷。记得有几本书中写着配角在墓中挖到宝藏,以为是夜明珠、宝玉,其实是蛊虫的卵或毒虫的寄生体。而且,先前的迷雾、车祸、空间折叠、洞口封闭之类的事,都在小说中出现过。卫霄脑海里不止一次掠过可能穿越到了不同空间的念头,也就是说不能按以往的常理来推断眼下看到的东西。 夜明珠谁不喜欢?一颗卖出去,他这辈子不用愁了。可是,卫霄不觉得自己能遇到这样的好运。夜明珠的疑点卫霄没有说,一来只是自己的胡思,二来别人总把他的好意当驴肝肺,久之他也不出那个头了。而眼前的王伟,似乎也是那么猜想的,但他不仅没提,反而劝着人掏宝,一定有什么缘故。 卫霄觉得王伟不怀好意,又不愿对方知道自己看清了他的心思,只得开口补上两句。“你是没心思挖,我就是有钥匙也挖不动。”卫霄卸下背包道:“你应该看见了,我从车上摔下来,头都破了。要不是我走的早,已经死在外面了。” 王伟低头打量着平庸的男人,眼珠不时地转动,也不知在想什么。之后笑了笑,冲卫霄敷衍了几句,又到别处和他人攀谈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众人都从见到宝藏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毕竟一夜没睡,又刚经历了一番生死,被夜明珠激起的亢奋很快消耗殆尽了。众人大多背靠山壁,坐的坐躺的躺,不少人偷偷摸摸取出吃的往嘴里塞几口。卫霄等大部分人开始进食,才打开背包掏出矿泉水。谁知,他刚喝上一口,蛮子就挥着匕首走到他身前,冷眼道:“把你的背包给我。”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6章 胡搅与蛮缠 怎么又这样?卫霄几乎忍不住想咒骂老天。他其实早渴了,可就是怕自己第一个拿出吃的被盯上,所以才干着嗓子等。可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心了,竟还是避不开。 “我叫你把背包给我听到没有?”蛮子眯眼瞅着卫霄,单手玩着匕首,匕首像一条游鱼般的在他的五指间游窜着,无论是动作还是神色都充满了威胁。 卫霄没有应声,只是紧紧的抱住背包。两旁的人都在看好戏,觉得一个大男人竟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实在窝囊的很。蛮子对卫霄的反应却很满意,他知道这个男人好欺负,早先自己进洞的时候踢了他一脚,对方连屁都不敢放。何况,还是个受了伤的。不冲他下手,还有哪个更合适的? 蛮子不再多言,快步上前伸手就抢,卫霄急忙起身趔趄着躲开蛮子的争夺。蛮子眼中凶光一闪,把匕首插入皮鞘,反手抽出手枪指着卫霄,点了点他怀里的背包,危机一触即发。 “欺负老实人,你这样有意思吗?”紧张的气氛犹如拉满的弓弦,忽然一道窈窕的身影挡在卫霄身前,毫不畏惧地与蛮子对视道。 蛮子脸色一下子青了,他以为再坚持一会儿,对方的背包必然会到手。谁知道,颂苖这个女人突然跳出来,打断了他的好事。蛮子气得口不择言道:“啧啧,你男人才死就又找上一个了?这样的话,刚刚又哭又吵是闹给谁看的?也不怕你男人闭不上眼啊?” 啪! 颂苖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蛮子口角流血。在蛮子吃人的目光中,颂苖冷笑道:“再让我听见一句这样的话,老娘拼了命拖你上路!” “你……” 颂苖昂起染血的脸颊,盯着蛮子对着她挥动的手枪,满眼讥嘲道:“你不用拿枪吓唬我。手枪一般装六发子弹,就算是满的,你已经用了两发。还有四发子弹,我要看看,你能打死我们多少人。” 颂苖说罢也不管蛮子会怎么做,转过身面朝众人道:“如果大家还在外面,遇到这样的事确实可以当作没看见。但是别忘了,我们现在都被困在这里,他现在抢这个人的,等抢来的东西吃光了,就可能去抢你的。最后,东西都被他抢完了,还出不去的话,人肉也是能吃的。” “臭婊子,你他妈的……” 蛮子看向颂苖的背影充满了杀气,他的眼底布满了腥红的血丝,脸上的横肉神经质地跳动着,枪口对准颂苖的后背心就要扣动扳机,他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不考虑杀了颂苖会有什么后果了。 “当心!” 砰! 与卫霄的提醒同时响起的是枪声,好多人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却没听见颂苖惨叫的声音。 “你他妈做什么?” “这话应该问你!” 众人张开眼,只见两个男人站在颂苖身后对持,原来是大巴司机撞开了蛮子,让那一枪射到了山壁上。多数人松了口气,倒是贺家人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冲动,有话好说。”王伟上前两步劝说道:“你看,我也没带吃的。这样的事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嘛,总会找到的。” 这话司机听得进去,蛮子却是气炸了,哪里肯让步?他浪费了一颗子弹,没打到人不说,别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之前不过是警惕,现在是恨不得他死在刚才那一枪下。可就算他再恨,恨不得撕了颂苖那个贱女人和多管闲事的司机,也不能再补上两枪了。如果枪里没了子弹,还有谁怕他?因此,蛮子心里再憋屈,也不得不顺着王伟递来的梯子下。 蛮子没好气道:“你说的容易,我们到哪里找吃的?你给我变戏法变出来吗?” 王伟的笑脸窒了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其实,他私底下的意思是大家都把食物交出来,然后均分。当然,这样平白无故得罪人的话,他自己是不会说的。 “谢谢。”在众人的视线都被蛮子司机他们吸引过去的当口,卫霄走近颂苖干巴巴地道谢。 颂苖挑目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怎么那么孬啊?” 颂苖的讽刺好像飞禽的利爪,刹间把卫霄的心撕了个口子,鲜血淋漓。卫霄心口憋闷,却明白对方说的是实话,他无言以对。卫霄很清楚自己的懦弱,每次遇事他都是被欺压的对象,他不是没想过要改,也努力尝试过,然而下一次仍然只会忍气吞声。 为什么会这样?卫霄记得他托儿所的时候还和人打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明显不是胆小的人。是什么时候悄声改变的?也许是同学们嘲笑他父母离异的时候、也许是母亲第一次带男友回家的时候、也许是表姐说母亲会给他找一个继父的时候…… 卫霄记得父母离婚后的几年,母亲常常无缘无故的打他,把棒子都打断了,甚至总把让他一个人滚去父亲那里的话放在嘴边。母亲每晚回家看到他的时候就不自觉地皱起眉板着脸,有一次他忍不住疑问,母亲回答说,因为一看见他就觉得不开心。听了母亲的话,当时他的心就和现在一样疼,疼得没有了知觉。从那之后,卫霄很怕出现在母亲面前,老是躲在狭小的卧室里,一天比一天畏缩,就怕惹恼了母亲看到那永远是不耐烦的眼神,或是招来一顿无故的责骂。 对于卫霄的沉默颂苖看在眼中,却哪里在乎他的情绪,颂苖转身往人群走,卫霄轻声喊住她。“等等。” “干嘛?”颂苖瞪视着回头。 “这个给你。” 颂苖望着卫霄递来的一瓶矿泉水,两块蛋烘糕和三根火腿肠,蠕动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颂苖没想到她这么和对方说话,对方不记恨不说,在如此险恶的情况下,还把吃的给自己,甚至里面还有一瓶保命的水。颂苖低下头眼睛泛起酸涩,她忍不住地想,如果她的弟弟是这个人,那么钧浩是不是会有一线生机? 颂苖扬手擦了擦鼻子,抬头看着卫霄道:“这些你自己放着吃吧,我自己有。”说完跨步冲到贺盛曜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旅行箱。 “你想干什么?”在他人还不及反应时,贺母已跳起身扑向颂苖了。 颂苖避开贺母抓向她头面的十指,未给贺父、贺盛曜上前争夺的时间,拖着滑轮旅行箱一扭身躲入司机、蛮子等人的身后。 沈绎被颂苖突如其来的偷袭骇得一楞神,呆了呆立刻跺脚起身,骂道:“把东西还回来!大家快看啊,有人抢东西啊!颂苖,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东西是我们拿到这里的,你凭什么抢?原本阿姨,伯父说你不孝,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他们对你太好了!” 贺父吹鼻子瞪眼道:“不孝女,还不快还回来!” “姐,你没东西吃,问我一声我会不给你?这么做,太难看了吧?先把东西拿过来,我们不会不留你一份的。” “盛曜,你劝她做什么?”沈绎白了身边的男友一眼,冷嘲道:“她抢过去,就不会想着还回来了。颂苖,你不想着把东西给阿姨、伯父吃,反而抢他们的东西,心里过不过得去啊?也对,你是连爸妈都敢骂的,也就你这种女人,才做得出这样的事!大家说句公道话啊,说说天下有没有这样做女儿的啊?” 有蛮子挡着,贺母不敢上前,只能吊着嗓门威胁,“我再说一遍,东西拿出来。你要是不听话,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众人虽觉得贺家人重男轻女的厉害,但对颂苖前一刻还阻止蛮子抢别人的背包,后半脚却不发一声的争夺自家的旅行箱,怎么看怎么不对味。可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叫送弟的女人脾气又泼,人群里愣是没一个人站出来迎合一句。 “哼!”颂苖冷笑一声道:“这旅行箱是我的,里面的东西都是钧浩出钱买的。钧浩的死活你们不管,吃里面的东西倒是吃的心安理得。” “笑话!你说旅行箱是你的就是你的吗?大家说,你们下车走的时候会拿别人的箱子吗?”沈绎皱着鼻回嘴道。 “小绎说的对!”贺母力挺准儿媳道:“这箱子明明是小绎的,我怎么生出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我跟你说,你快点把箱子给小绎!你不要脸,我们贺家还要脸呢!” 颂苖瞥过不自在的贺盛曜,也不看贺母等人的嘴脸,冲狐疑的众人解释道:“我刚才说过了,我想也有不少人听见了,这次出门开的车是我丈夫的,用的钱也都是他出的。他们一家都没带钱……” “你胡说!” “听你放屁!” 沈绎、贺母看到身旁的人因为听了颂苖的话而投向她们的讥笑视线,红着脸嚷嚷道。 颂苖挑眉道:“怎么,心虚了?怕我说出来啊?要是你们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要拦住我接下去的话?” “你……” “你别说了!”贺父不耐烦地冲贺母喝了一声,转向众人道:“我怎么没有带钱,这不都是吗?” 颂苖对贺父紧要关头掏出钱来作证的举动,给予轻蔑的一笑。 贺父摇着头苦着脸道:“我这个女儿不知说她什么好,从小就喜欢骗人,我们不知道吃过她多少亏?结婚前吃家里的,用家里的,我们还讨不到一声好。等她结了婚,天□□家里要钱,还骗别人说,我们只照顾她弟弟,亏待她。现在你们看看……唉!你们可不要帮她,上她的当啊!” “你说完了吗?”颂苖唇角勾出了一道讥嘲的弧度。 贺父眉一锁,想说什么,颂苖却接着道:“要知道这个箱子是谁的,很简单。说说里面有什么东西,谁说得准就是谁的。” 颂苖的话一出口,贺家人的神色明显一窒,贺母更是深悔刚才听了贺父的话,说什么怕颂苖看到闹起来,要等晚上她睡了再开箱取东西吃。结果倒好,让不孝女问住了,还不如听她的把东西先分了,看那贱丫头还怎么吵。 旁观的众人都不是傻瓜,瞧贺家人舜然剧变的脸色就明白谁是谁非,对贺母、沈绎的胡搅蛮缠,与贺父那一番声情并茂的诉苦,报以深深的藐视。 “姐姐,明明是我给你钱托你买的,你怎么能说成是自己的呢?刚刚我就是想到这点,所以说东西也算你一份。”贺盛曜摆出不认同的样子道:“昨天,我和绎绎带爸妈一起去道观进香,你说你不去,要和姐夫去当地买些小吃,我就让你也给我带一点,不是吗?结果我们回来的太晚了,今早又起的太早,还没看你买了什么。” “对呀,我也看到了。”沈绎迎合道。 果然,她的好弟弟忍不住了。颂苖娥眉微蹙,冷冷看了贺盛曜一眼道:“你说你托我买东西,你给了我多少钱?” “我……” 这也太假了吧?你给的钱,你会不知道是多少,还要想半天?众人此刻对贺家人产生了心理上的厌恶,看向颂苖的目光俱是满满的同情。本来嘛,重男轻女的人家很多,可也没哪家人这么胡搅蛮缠,当人面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眼下的情况,一边是仗义执言的颂苖,一边是连亲人都要诬蔑的贺家人,明眼人自然知道该偏向哪里。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7章 给你提个醒 “你给了两千,你不是跟我说过吗?”沈绎暗中狠狠掐了贺盛曜一把,气他反应慢,叫人看出了端倪。 “两千块?”颂苖仰头一笑,当即拉开旅行包伸手一掏取出一个塑料匣,匣子里铺着红锦缎,上面躺着只拇指粗的野山参,一看就知道是高级货。“两千块,一根参须都买不到!” 方才女友说话,贺盛曜没拦住,就知道要糟。贺盛曜深知吴钧浩有钱,买的肯定都是好东西。颂苖刚才诱他报数,是因为颂苖很清楚,他说的数目少了肯定不行,就像现在这样被反将一军。可要是说的太多,在场的人不是没看到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一想就知道说不通的。 对于颂苖掌中的山参,在场有不少人眼红,贺母只要想起十分钟前东西还在自己手里,就像挖了她的心肝一样疼。贺母暗中埋怨沈绎不会说话,但泼出去的水已经没办法收回了,她只能忍着怒气道:“这个人参谁知道多少钱?不过是五六十块的东西,样子好看骗骗人罢了。算了,我放你一马,就算这个人参不是你弟弟托你买的。你把包里其他的东西还给你弟弟,他可出了两千块呢!” 这时候,在场的其实都明白,贺盛曜根本没托颂苖买什么东西,更没给什么钱。但是和贺家这样的人根本扯不清,他们就是仗着不要脸,占别人的便宜。 颂苖不理贺母,凝视贺盛曜质问:“你说你给了我二千块,是不是?” 贺盛曜不知道颂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一时间弄不清该不该承认。 “他当然给了。盛曜!”沈绎扯了扯贺盛曜背后的衣摆。 贺盛曜被缠的没法子,只得点头道:“是,我确实给了你两千块。” “那好。”颂苖静静地望着贺盛曜,沾满血的脸庞浮起一丝讥嘲。“你发誓,只要你发誓你昨天给过我两千块,我就把东西给你。你发誓啊!你发誓说你给了我两千托我买东西,要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说啊!” “呸!”沈绎看不上颂苖逼迫的嘴脸,拉着贺盛曜的衣袖催促道:“盛曜,怕她干什么?发誓就发誓,说啊!” 一直纵容沈绎的贺盛曜这一次却紧闭双唇,怎么也不开口。 颂苖不再看贺盛曜,转朝贺母、贺父道:“贺盛曜不肯说,不如你们替他说啊?” 面对颂苖的挑衅,贺父撇过头不理,嚣张的贺母居然也一言不发。众人疑惑暗生,他们满以为颂苖这么一说,贺家母子肯定抢着发誓好把东西要过去。如今多少人把发誓当放屁?贺家人没脸没皮的,这样的便宜怎么会错过?谁知道,对方还就真不敢说了。 “贺盛曜,你到底怎么啦?”沈绎捶了贺盛曜两拳,绷着脸不解地追问。 颂苖挑了挑眉,嗤笑一声道:“你不要问了,他是不会说的,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颂苖!” 颂苖仿佛没听到贺父恐吓的声音,继续道:“你们这次本来不是要出国去吗?后来为什么来祁山?祁山可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但听人说附近的道观非常灵验,你们不就是为了断八字来的吗?你的准婆婆、公公就信这个,从贺盛曜懂事起就告诉他,不可以随便答应别人什么,特别是不能乱发誓,否则见一次打一次。我记得有一次,大概贺盛曜八岁那年吧,他好像刚看完电影在和人吹牛,吹着吹着就和人争起来,发誓说要是打不赢对方,出门被车撞死。正巧被你婆婆听见,一巴掌挥过去,打掉了贺盛曜三颗牙。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发誓了。” 颂苖说的很快,贺父贺母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阻止,他们就是想过去捂住颂苖的嘴巴,也没胆子绕过蛮子身边。 众人听了颂苖的话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父母确实会教育孩子不能胡乱发誓,但也没这么上纲上线的。正在众人猜疑间,贺母恨道:“不孝女,听你胡扯!我这样教你弟弟,就是不想让他和你一样。我和你爸都信道,你弟弟也懂事,就你一个教来教去教不听。” “是啊,幸亏贺盛曜不像我啊。要不然,你们怎么会有一个那么像你们的儿子,说骗人的话像喝水一样。” 贺母见颂苖贬低儿子,虎目圆瞪道:“盛曜骗人又怎么样?盛曜说谎还不是为了我和他爸,他从小就孝顺,知道有了东西就要先给我吃。要是他像你这个不孝女……” “好了,妈。”贺盛曜打断贺母的话头,正视颂苖道:“姐,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又困在这样的地方,就更应该抱成一团。我知道,你在伤心钧浩哥的事。可是,你也不能迁怒我们啊?钧浩哥出事我们也伤心,可我们怎么知道天会塌下来呢?” “贺盛曜,你的脸皮可真厚啊!”颂苖骂了一句,怒目而视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气的不是你们过来,而是你们没有一个留在钧浩身边照看。钧浩昏迷不醒,你们就这样走了,说得过去吗?” 贺母看儿子不知怎么接话,干脆撒泼道:“不要跟她说了,说来说去,她就是要我们死!明明是她先不顾钧浩逃了,反倒赖给我们,还不是为了抢东西。我真恨当年为什么不掐死她!” “妈,你……”从颂苖拿出野山参,入了那么多人的眼,贺盛曜就知道旅行箱里的东西拿不回来了。但是他们还有贺父手里的手提袋,手提袋里没什么吃的,但有祁山上装来的山泉。他原本想和颂苖提议,用水换吃的。可被贺母这么一搅合,只怕更难说动颂苖了。 颂苖转首瞥向蛮子等人,拍了拍旅行箱道:“这些东西我准备平分,没带吃的东西的都可以过来拿一份。说实话,要是你们都饿死了,我就是拿着一箱子吃的也出不去。” “你说的对,我们现在就该互相帮助。”王伟赶忙附和道。 “那个手提袋也是我的,你们帮忙拿过来,我箱子里没水,都放在那里了。”颂苖指着贺父手中的布袋道。 “胡说!”贺母闻言被气得头皮发麻,要不是顾忌蛮子拿着的枪,早就冲上去扯颂苖的头发了。 迎上蛮子贪婪的目光,贺父想躲无处躲,只能惊慌地把手提袋往身后藏。沈绎尖叫着张开手臂拦在司机、王伟面前,贺盛曜也硬着头皮堵住蛮子的去路。他们都很清楚,饿着肚子还能坚持几天,要是没了水,恐怕连三天都活不了。 “颂苖,你瞎说!这里面的水明明是我和盛曜在祁山上装的。”沈绎说完,见众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简直像被强塞了块臭豆腐,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可她再恨再恼,对蛮子等人的逼近却无可奈何。情急中,沈绎骤然生智道:“颂苖,你敢发誓说这些水都是你弄来的吗?” 沈绎的话一出,贺父下意识地看向颂苖,见其似笑非笑的样子心头一凛,猛喝道:“不许说!” 怎奈颂苖的话已脱口而出,“我发誓,这些水是我取来的,要是我贺颂苖胡说,就让我们贺家所有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你……”贺父眼前一黑,恨得想生吃了颂苖,对沈绎这个怂恿者更是恼怒。刚才盛曜他娘明明说了,他们一家都信道,就出了颂苖这个教不听的贱丫头,明摆着告诉人颂苖不信这些,既然这样她哪里会怕发誓?但颂苖不信,他信啊!何况,现在吵成这个样子,颂苖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本来想着沈绎长得不错,带的出去。家里条件也好,还能帮着盛曜。如今看来根本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去后一定要让盛曜和她分手。 “贱丫头,你作死啊!”贺母被颂苖发的誓吓懵了,好半天回过神就要上前追打,让蛮子一把推开,倒退着跌坐在地。 因为颂苖的誓言而没有了顾虑的司机、王伟乘贺盛曜去扶贺母的机会快步抢上,一把扯过贺父遮于身后的手提袋。刚被搀扶起身的贺母见状,顿时哭天抢地的咒骂。 “再吵我一枪毙了你!”蛮子龇牙道。 贺母可没颂苖敢与之碰撞的胆魄,声音立刻小了八度。 颂苖的眼底含着讥笑,轻蔑的视线从贺父贺母的脸上一一扫过,“放心,你们什么都没带,也是可以领一份的。” 瞅着颂苖施舍般的语气和神态,贺母等人心头憋屈的几欲昏厥。东西是他们辛辛苦苦带到洞里的,到头来却让那贱丫头做了好人。但此刻大势已定,有蛮子、司机、王伟那些没有吃食的站在颂苖身后,他们想把东西夺回来是痴人说梦了。为了活命,只有厚着脸皮上前讨食,低着头当看不见颂苖的取笑,可心下毕竟不平,默默的吃了几口,不知谁先说了什么,四人在一旁低声争吵起来。 没人管贺家的事,等领到了颂苖分发的两块萝卜糕和一次性纸杯中的小半杯水,各个细嚼慢咽的吃起来。这些食物并不能填饱肚子,但至少可以提供活下去的能量。吃完东西后,众人又在山洞里摸索了半天,直到晚上七点还是没有线索。这时候众人都感到疲惫了,但大多不敢闭眼。一来,左右的人都不认识,怕自己睡着后有人起歹意。二来,天地突变、洞口处的惨祸犹在眼前,实在怕自己熟睡时又出什么事。 因此,在颂苖提出分批睡觉,轮流看守的决议后,多数人都赞同了。其后按人数分两拨,颂苖和蛮子在一队,很明显众人比较相信颂苖,认为只有她能让蛮子有所顾忌,从而心生掣肘。司机、王伟则是另一队中的领头人,卫霄因为受了伤,分在先睡的一批中。 众人挨着石壁围成一个半圆形,守夜的人坐于外侧,睡觉的躺在里侧。好多人躺下后反而难以入睡开始胡思,有几个想着想着哽咽起来,发出悉悉索索的鼻音。卫霄从蛇皮袋里取出一件厚实的秋衣穿上后躺下,他心情很糟本以为睡不着,谁知脑袋才枕上皮袋,便在耳畔传来的哭泣声中睡熟了。 卫霄在半夜警醒了两次,但总的来说,睡眠的质量还不错,起身换班时,后脑勺的伤口不再频繁的抽痛了。 “卫霄,你头上的伤好点了吗?”待守夜的那批睡下后,司机往左右看了几眼,先王伟一步靠近卫霄问候。 卫霄看了眼想挪动屁股上前,却被司机占先只能再度坐下的王伟,点头道:“好很多了。” 司机往衣兜里掏了一半的手顿了一下,良久才尴尬地干笑道:“小卫啊,你看,到现在出路还没找到,不知道要困在这里多久。别人还好说,你昨天出了那么多血,又没去医院,睡得也不好,眼下没什么,过两天肯定吃不消。我这里有几粒退烧药,你要不要?听我老李一句,多点准备总是好的。” 不就是想用药换吃的吗?卫霄心里有点烦,怕这次给司机换了,看到的人也会这么来找他。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卫霄虽然感觉头不太疼了,可身子还是有些发虚。想着要是病死了,背包里的东西也是便宜别人,当即问道:“你想怎么换?” 司机眼睛一亮,偷偷摸出半版阿司匹林送到卫霄面前。“还有六粒,换你两瓶水。” 卫霄是急性子,一听司机开口就要两瓶水,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摇头道:“太贵了,要不起。” “唉唉,有事好商量嘛。”司机拉住不快的卫霄,赔笑道:“那你说怎么换?” 卫霄原本是不想换了,可又不愿平白得罪司机,只能压着心底的不耐道:“水我要留着,如果真的烧起来我要多喝水。我可以给你两个蛋烘糕、两根火腿肠,再多我也没有了。” 司机讨价还价半天,见卫霄仍是油盐不进,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换了,毕竟药不能当饭吃。 等司机一走,王伟就凑近卫霄道:“你给他换东西?” “嗯,换了两粒退烧药。”卫霄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药这东西不是谁出门都带的,别人知道了反而好。这么一来,要是有人想找他换东西,也要掂量掂量了。 王伟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卫霄道:“你怎么给他换啊?你是在他们车子上受的伤,本来就是他们的错,他应该无条件把药给你的。居然拿药跟你换,也好意思。” “如果还在外面,肯定是这样。不过,现在到了这里,他还想着用药来换就不错了。” 王伟见卫霄不以为然的样子,轻声道:“你别把人想的太好,我过来就是要给你提个醒。”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8章 失败的盘算 “什么事?”卫霄疑惑道。 王伟往睡着的人群里投去一瞥,观察了片刻后,悄然收回视线,尽可能的压低嗓音道:“昨夜我看你把吃的给颂苖,我劝你离她远点。” 卫霄听后没有作声,王伟不退缩的分析道:“颂苖这个女人很精明,我自认比不过她。昨晚的事,我们根本就是被她牵着鼻子走。你送她吃的,不就是因为蛮子要抢你的包,她出来帮你说话吗?她其实不过是利用你。颂苖想拿回贺家手里的东西,可她要是直接抢,谁会去帮她?四个对一个,她肯定抢不过。但她先帮了你,别人就会觉得她为人不错,她和贺家人吵起来,心里自然就偏向她。” 王伟瞧着卫霄喝了口矿泉水吞下药片,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道:“还有,她如果不提想把东西均分出来,怎么会有人去帮她拿手提袋里的十几瓶水?而且,她要是不分吃的,那么多人饿着,她也保不住手里的东西。结果呢?吃的我们是分到了一点,但大部分还在她自己手里,要是再想吃,就要听她的话。你看,后来吃了东西,她说要分批睡就分批睡,谁分在哪一队就哪一队。更重要的是,因为她帮了你,别人都信她,把东西放在她那里安心。要不是这样,蛮子早把东西抢过去了。” 王伟说的口干舌燥,也不见卫霄搭话,只得再接再励道:“昨天蛮子抢你包的时候,我也想站出来帮你的,只不过比她慢了一步。” “谢谢。” “哪里,我没帮上忙。”面对卫霄冷淡的道谢,王伟讪讪一笑,忽然语调一转道:“颂苖这个女人是很精明,可做事也很绝情。看她和娘家一起出游,应该关系还不错,他们之间吵成这样,就是因为颂苖丈夫的死。照理说,她丈夫的死,怪不到贺家头上,就算他们留一个人在车子那里照看,不过多死一个。” “你不是她。” “是的,我不是她,不可能完全了解她的想法。但是,她们贺家都是什么样的人,她应该很清楚吧?她要是这么担心她丈夫,为什么走开?反正这么多人过来了,司机也来了,巴士那里还有两个被撞伤的,总会有人报警叫救护车的。” 卫霄为颂苖辩护道:“可能她心急吧。” “我看不像。” “你到底怀疑她什么?”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和家里人吵,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平时关系不好也要先放到一边,里外总有别吧?另外,昨天要不是她一开始哭过几声,你看得出她刚死了丈夫吗?” 卫霄微微蹙眉道:“我的想法和你正好相反,如果我是她,觉得和那些人在一起才更不安心。” 王伟诧异道:“你怎么总是帮她说话?我说了,她不过是利用当初的时机,并不是真的想帮你。” “那又怎么样?” “什么?” “不管她的企图是什么,她确实帮了我。” 王伟一时间无言以对,自觉讨了个没趣,刚欲离开却听到另一头传来一声惊慌的叫喊,伴随的尖叫的是一道沉闷的摩擦声。 “啊——!” “怎么回事?” “叫什么叫?” 守夜队刚睡了片刻被吵醒,各个吹胡子瞪眼地喝骂着。但当一个深幽的洞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时,立刻惊喜地跳起身来。 “怎么发现的?机关在哪儿?”好些人冲着王伟等人询问。 王伟耸了耸肩,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可以问问那边的两个人。” 挑目望去,却是贺盛曜正拉着满脸羞红的沈绎往回走。 “你们去那边干什么?”蛮子不客气地问。 沈绎有些尴尬,倒是贺盛曜坦然回道:“我们去那边解手。” 众人一听就明白了,女人嘛,遇到这样的事总会走远一点的,通常还要男人给遮挡一下。 蛮子打了个哈欠,三角眼一挑直视着贺盛曜两人道:“解个手,叫什么叫?说,那个洞是不是你们碰到了什么弄出来的?” 沈绎抿着嘴双腮微红,仍是贺盛曜开口答话。“绎绎解手起来的时候地上湿,滑了一跤。手撑在石头上,一下子陷进去,就……” 贺盛曜腰间一疼,知道是沈绎在暗中掐自己,还没说完的半句话就咽下了肚。不过该讲的都讲了,也没人再让他说下去,只是要他带路去机关处看看。 “看不出什么了,我帮绎绎把手拔出来,那个洞就没了。”贺盛曜边说边走。果然,就如贺盛曜说的那样,别说找不到机关,山壁上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现在怎么办?”颂苖招呼众人商议。 其实大家都明白,摆在他们眼前的就一条路。他们目前身处何地,谁也不知道,也不清楚这条突然出现的洞穴通向哪里。也许进去有危险,但留在这里不走显然更不可能。没人救援,吃的东西也没几天好支撑了,留下不过是等死。所有的人都表示要离开,这时又出现了分歧。 有人认为该尽快走,因为不知道出路会不会像先前的洞口一样忽然封闭。他的话有很多人听进去了,可是要走也要有力气啊。昨晚先睡的一批人自然无所谓,可守夜的那一队才睡了半小时就被吵醒了,此刻身困眼乏哪里走得动?再退一步说,若只是赶路兴许还没什么,可万一遇到什么凶险的事,能有精力应付吗? 颂苖拦下争执的人,七分劝解三分威胁地说道:“从这里出去要走多久,你们知道吗?一天、两天、一星期,或是一个月?我们现在才三十六个人,要是再分散,遇到危险怎么办?还有就是,你们这些想走的,都是昨晚先睡的那一批,你们为什么能安心的睡觉?是因为有我们给你守夜。现在你们就这样走了,心里过意得去吗?如果你们一定要走,我也不拦着,不过我不会给吃的。我之所以把吃的分出来,就是因为看在大家共患难的份上。” 洞内的多数人对颂苖还是信服的,至于两三个还要闹的,被蛮子的枪一指,只能闭嘴。可见,只要利益一致,原本针锋相对的人也能连成一线。最后,颂苖提出守夜队比昨晚先睡的人减去两小时的睡眠时间,只要再等五个钟头就上路。这么一来,便是心急着赶路的,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守夜队再次躺下后,某个在一旁看守的人不知怎么的骤然起身走到一边,拿出钥匙抠石壁。旁人见了纷纷醒过神,加入挖掘夜明珠的行列。 “马上要走了,你真的不挖一点啊?这可是夜明珠啊,价值连城。还是兄弟你家财万贯,根本看不上眼?” 瞅着再度贴近的王伟,卫霄不得不敷衍道:“你说笑了,我哪有什么钱啊?不过是人不舒服不想动罢了。” 王伟借机殷勤道:“你早说啊,我给你几颗。” “不用了,等到了外面你还想给我再说吧。”卫霄摆手道。 “兄弟,你说的什么话嘛?不够意思了不是?我是那种人吗?” 对于王伟故意和自己拉近关系的话,卫霄笑了笑没有应声。王伟倒也不恼,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结果仍不见卫霄迎合,只得扯着脸退到一边。 卫霄明白王伟有意接近自己示好,是看上了他背包里的吃食和水。卫霄知道要是自己愿意拿出吃的分给别人,和谁都能结成联盟,却根本不可靠。所以王伟的试探,他一点都不动心。 五小时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当卫霄第三次从闭目养神中张开眼睛,司机出声唤醒众人。 颂苖懒腰伸了一半,被司机掌中的手机吸引了目光,遽然想到什么般地询问道:“手机有信号了?”说着往上衣兜里掏。 司机苦笑道:“没有信号,这不是看时间嘛。” “哦。”颂苖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随即拍了拍双颊扬声道:“要解手的现在就去,十分钟后我们出发。你的伤还好吧?”颂苖正巧看到卫霄歪歪斜斜地站起身,问了一句。 “还好。” “那就好。”颂苖注视着卫霄缠着纱布的脑袋道:“你头上是车祸时弄伤的吧?虽然不是钧浩的错,不过他要是在,肯定会多照顾你一下的。等会儿,你就走在我后面吧。” “谢谢。” 王伟在人群里斜视着与颂苖说话的卫霄,腹中怒意奔腾。他是看不起卫霄的,要是往日这样没用的人他根本不会搭理,但为了活命,只好委屈自己讨好一个光会说‘谢谢’的蠢货。 他一开始贬低颂苖,是为了加剧卫霄的不安感,进而让对方依靠自己。依他昨晚的观察,洞里的三十六个人之中,除了颂苖,卫霄带的东西最多,而且又是个胆小怕事没心机的。如果他们成了朋友,照卫霄没主见的样子,肯定会事事听他的,那背包里的东西还不都是自己的? 谁知,他嘴巴都说干了,卫霄就是没一点表示,他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亏。是卫霄害得他被坐在一边的秃头司机笑话的,那种嘲讽的眼神,要不是因为眼下不能撕破脸,他早就上去把卫霄打翻在地了。但即使不能明着出手,他也一定不会让卫霄好过的。 王伟觑视着卫霄罩衫外的左口袋,嘴角翘了翘,眼中掠过一抹恶意的微笑。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9章 寻常的背后 “一、二、三、四、五……还是三十四个。” 出发的时候少了两个人,经众人确认后,是一对夫妻,其中的妻子是午夜班车上唯一活下来的女性。夫妻俩分两批休息,如果他们是自己走的,那作为丈夫的男人等于两夜没睡。但这对夫妻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场的竟没有一人知晓。 当时大部分人都在挖夜明珠,没有哪个会时时刻刻守着睡觉的人。但前提是,他们是在沈绎启动机关之后离开的,才说得过去。这对夫妻很沉默,换一句话就是没有存在感,人又睡在外围,所有人都问遍了,也没人记起穴道出现前他们还在不在。因为这件事,余者步入穴道时,心底皆抹上了一层阴影。 通道约摸两米高,勉强可以让两个人并排走。一路由司机、王伟打头,蛮子押尾。穴道内漆黑一片,除了卫霄众人都举着夜明珠,一时间把洞内照得格外亮堂。另有那些衣着单薄的,口袋里夜明珠的光芒冲破布料,刺得人晃眼。 卫霄出发前吃了两块蛋烘糕,又吞下一片退烧药,暂且没有感到不适。他两手轮换地提着蛇皮袋,静静打量着置身的通道。穴道两旁是坚硬的墨色石块,壁面平滑没有嶙峋凹凸的尖刺,其上布满了青苔,偶尔手背不小心碰到石壁上,好像被蜗牛爬过般湿漉漉的难受。因为潮湿的缘故,地上十分泥泞,鞋底沾满了泥,卫霄必须提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勉强控制住左腿的义肢,不让自己滑倒。 “很重吗?我帮你拿吧?”卫霄旁侧的贺盛曜探出手道。 “不用。”卫霄摇了摇头,他不太习惯贺盛曜的自来熟。卫霄实在搞不懂贺盛曜是怎么想的,他没跟贺父、贺母走在一起,而是和沈绎一前一后,分别与他和颂苖做了个伴。沿路上,卫霄看到沈绎一次次贴近颂苖,嘴巴不停地开合着。可惜说话声太轻,混入此起彼伏的摩擦声及脚步声中,什么也听不到。 不会是来讲和的吧?卫霄猜测。可是吵成这样,转眼还能不当回事的凑上来,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卫霄不知道刚才贺盛曜突然对自己献殷勤,是不是打着和王伟一样的主意,但他是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的。 由于路况的原因,众人举步维艰,只得放慢了速度前行。亏得如此,卫霄才勉强跟上了脚步。不知又行了多久,终于有人忍不住提议要休息一下,余者亦不过强弩之末,纷纷应承着靠于山壁之上喘息,已经没人有精力去计较会不会让青苔的粘液弄湿衣物了。 沈绎说了一路的话,此刻口干舌燥,干脆怂恿着贺盛曜一起朝颂苖讨水喝。沈绎一开口,便有人跟着附和,连蛮子都拿出了一次性杯子举到颂苖面前。没奈何,颂苖只能每人倒了半杯水,还分了些吃食,才让众人闭了嘴。 “走了多久了?” “三个钟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十分。”司机接过颂苖递来的纸杯喝了口水回道。 颂苖蹙起眉梢,不自觉地咬着唇瓣道:“三个钟头了?怪不得脚都酸了。” “是啊,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要是到晚上还走不出去,难不成就睡在这地上?”司机双眼盯着脚下的泥地叹道。 颂苖抬腿看了眼脚底的烂泥,摇头道:“这里怎么能睡?要生病的。” “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见的往回走吧?”一边竖起耳朵旁听的王伟刺了一句。 颂苖的目光在王伟的脸上转了一圈,挑眉道:“办法是有的,就是‘快点走’,总能走的出去的。” “那还等什么?走了!”蛮子挥着匕首催促道。 众人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口中嘀嘀咕咕地埋怨着,但仍是迈开了沉重的脚步,紧跟着前方的人,没有一个敢脱队。卫霄只得忍下断肢处传来的不适,咬牙坚持。 “出来了,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卫霄感觉自己的旧伤处都麻木的时候,走在前方的人忽然高兴地喊起来。 “什么出来了?我们走出洞啦?” “真的?快走,快走!” “妈的,还不给老子让开!” 卫霄险些被往前挤的人群撞翻在地,赶紧贴着山壁让路,才得以避免被踩踏的命运。还未等卫霄从湿滑的山壁上支起身,便听到冲上前的蛮子等人破口大骂起来。 “刚才是哪个十三说走出来了?这他妈就叫走出来?” “是啊,谁在胡说?寻开心啊?” “明明还是在山腹里,叫走出来啦?你脑子没病吧?” “不过说错了一句,骂什么?” “他也没说错啊,不就是走出山道了吗?” 卫霄在一片争吵声中步出穴道,凭借众人手中的夜明珠,隐约可见横在眼前的是一条二十来米宽的暗河。河的两边看不到头,沿岸是高耸的山壁,壁面上坑坑洼洼,层层叠叠的,仿佛经过了千百年雨水侵蚀的溶洞。卫霄依着夜明珠的光芒昂首仰视,黑蒙蒙的一眼望不到顶。视线回落,隔着河流与卫霄站立之处相对的山壁上有个宽大的黑洞,不知是否与来路一般,又是个潮湿呈长的穴道。 众人白高兴一场,加之为了发泄两日来的压抑和惧怕狠狠争吵了半天,最后在颂苖、司机的劝说中住了口。一时纷纷垂眸看着幽幽的河水,士气低迷。 “别多想了,一定能走出去的。”司机拍拍手打断沉寂的气氛,面向众人提问:“我们现在过去,还是休息一下再渡河?” “怎么过去啊?” “我不会游泳。” “你知道水有多深吗?” “万一里面有蛇什么的,怎么办?” 众人七嘴八舌地提出异议,颂苖挥手扫了扫压下话头道:“那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之前不停张嘴驳斥的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哑口无言。 “大家都不是小孩了,没人不知道渡河有危险。我也不会游泳,可是不走的话我们怎么出去?”颂苖沉着脸质问了一句后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每人出一颗夜明珠丢到水里,看看有多深,水里有什么东西。怎么样?” “好,就这么做。”蛮子扬了扬下巴,掏出一颗夜明珠用力掷向河心。接着,拿匕首指向身边的人。入洞以来,蛮子一直想掌控周围的人,却始终不成功。他往日是行会里的打手,也许习惯了听命,所以出不了什么有用的主意,但执行起命令绝不含糊。 在蛮子的威逼下,众人一个接一个把夜明珠投向湖中。卫霄没有夜明珠,颂苖替他丢了。随着一颗颗夜明珠沉入水底,暗河的神秘渐渐暴露在众人眼前。河水并不深,才一米高低,湖底长着一株株水藻,随着水流慢慢摇摆着柔嫩的绿叶。通常水里的生物会聚集到发光处,这不,一条条半指来宽的小鱼围着夜明珠转悠,时不时啄上一口。 看了十分钟,湖里没有什么变化,司机蹲下身拨了拨水,五指并拢合了半掌湖水送到鼻尖闻了闻,其后翘起裤腿道:“我先下去试试,老兄,来搭把手。” 旁侧有人上前握住司机的右手,司机单脚步下河床,当鞋底踩上湖底的泥沙并没有下陷,司机慢慢走了两步,确定没有危险才让人放了手。众人目送着司机走向对岸,有些胆大的纷纷学着司机拉起裤腿跳入湖中。 看着周围的人纷纷下水,卫霄提着蛇皮袋有些踌躇,旁侧极会察言观色的颂苖凑近道:“是不是东西不好拿?你的蛇皮袋里装的都是衣服吧?我这个箱子是进口的,可以浮在水上。你把蛇皮袋放在我的箱子上,里面的东西就不会湿掉了。不过到了对面,你要借一身干衣服给我。” “好。” 两人达成协议后,由颂苖先下河,卫霄坐在河床上摸下水,再拉过岸边的蛇皮袋,放到浮起的旅行箱上。颂苖观察着卫霄下水的动作,疑问道:“你不把裤子翘起来?” “我到对面就换干的。”卫霄不愿在这样的情况下暴露自己致命的弱点,虽然这秘密被知道只怕是迟早的事,但即便晚一分钟也是好的。 “啊……” 噗通! 什么声音?卫霄想回头张望。颂苖的神色乍然一变,冲着卫霄喊道:“不要朝后看,快走!” 这时候,眼看快到湖畔的司机猛地跳起身扑上河岸,紧贴着身下的石壁打滚叫骂,拼命地踢踏双腿。卫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见左右的人一个个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有弯腰不知拍打什么、有连人带包跌入水中的、有滑入湖底不停挣扎的……一时间水花四溅,模糊了卫霄的视野。 “快点走!” 颂苖催促间加快速度,飘在湖面上的皮箱被她一下子拉离了数尺,扶着放置于旅行箱上的蛇皮袋的卫霄险些被扯了个趔趄。卫霄并没有追逐颂苖的脚步,而是极力稳住身形,双手提起蛇皮袋高举 颂苖感到手中拽着的皮箱一轻,心知可能是蛇皮袋掉入河里了,或许连卫霄都出了事,但她没有回头看一眼,反而挥动左臂划水让自己走的更快。湖水深浅至颂苖的腰部,河底更是长满了缠人的水草,想快反退举步维艰,好容易登上湖岸,颂苖仿佛去了半条命,一下子跌坐于地,她的唇瓣被自己咬得破破烂烂,嘴角淌着血丝,而拉着旅行箱的五指早已抠破了掌心,一个个月牙般的伤口触目惊心。 暗河并不宽,才二十一二米,如换做平地,一两分钟便走完了。因此,就是卫霄走得慢,与颂苖前后也仅仅只相差了三分钟。可就在这三分钟里,透明的河水被染成了浑浊的腥红色,巨大的山腹中充斥着一声声绝望的求救,又一人没入湖底顿时水花翻滚,他的臂膀拍击着湖水,带血的头颅一次次冒出水面,如钩的十指抓向旁人却抓了个空,一下两下……终是滑入水底。下一刻,血红的湖水中浮起千万块白色的肉沫,其下无数黑影一窜而过,须臾间把肉糜吞噬殆尽。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0章 失窃的玉扣 卫霄摸上岸时没有引起注意,众人都只顾着查看自己的伤处。卫霄也不是最后一个爬上岸的,但在他之后的人,多数受了重伤,其中以贺母伤的最重,她小半个腿上的肉都被咬掉了,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妈的,这该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被咬成这样你还不知道啊?”司机把脚举起来,腿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好像一张张张开的小嘴吐着鲜血,看着又恶心又恐惧。其中一个伤口上,还缠着一尾么指长的小鱼。其身窄短却长了个大脑袋,此时正张嘴用锋利的牙齿咬着人肉,死不松口。司机不敢硬拉,怕扯掉自己的腿肉,索性用大拇指上半寸长的指甲抠入鱼眼中。谁知,鱼即是死了牙依旧紧咬,他只得求人借了小刀后慢慢把陷入筋肉的利齿一颗颗挑出来。 “李师傅,消毒药水还有吗?”王伟捂着左腿上一个个惨不忍睹的□□,向司机追问。 司机擦着额角的冷汗,怒视王伟道:“我哪里来什么消毒药水啊?” 王伟不怀好意地质问道:“你不是用退烧药跟卫霄换了吃的吗?谁知道你是不是还带了消毒药水,说不定还有消炎药。” “你有消炎药?”蛮子、颂苖等人带着希冀般的目光探向司机。 司机又疼又怒,对着王伟破口骂道:“放屁,你说我有消炎药我就有了?那你叫一声救命,是不是就有救护车来啦?那还用得着消炎药吗?”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蛮子没耐性地吼道。 “没有。我只有几粒退烧药,跟卫霄换了两块糕,都换光了。”司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连蛮子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谁也不清楚他身上还有没有药,除非上去搜身,可眼下浑身是伤的,哪个能动手呢? 退而求次,蛮子瞥向一角的卫霄道:“你把药拿出来。” 卫霄苦着脸为难了片刻后,磨磨蹭蹭地摸出半板阿司匹林的泡罩包装抛在离蛮子不远处。卫霄是人群中唯一没有被鱼群攻击的,从未遇到如此好运的卫霄感到万分吃惊。卫霄虽然为人单纯,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明白这件事不能让眼前的人知道。可是蛮子一句话,让别人都看向他,为了不起冲突从而被人识破,卫霄只能学壁虎断尾,把药交出去。且亏得卫霄满身皆是血水,只要装出疼痛的样子,旁侧那些自顾不暇的伤者也没精力去怀疑他。 “怎么只有两粒?”蛮子探身捞过泡罩模看了一眼,瞪向卫霄逼问。 “本来就只换了六粒,拿到吃了一粒,早上出发的时候也吃了一粒,对面过来之前又吃了一粒。”卫霄右手摸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我还要留一粒,我昨天头上出了很多血,现在又被咬伤……” “你……”蛮子原想不管不顾地逼迫卫霄,转眼想到除了死在河里的三人之外,眼前的三十一个人,哪个不想要退烧药啊?就算抢来最后一粒,也只有三颗药,怎么分啊?蛮子当然想把药据为己有,但别人也不是傻子,要是把人逼急了,不给人活路,就说那个叫送弟吧,肯定把箱子往水里一丢,这样的事她肯定做得出来。那之后他吃什么活着走出洞呐? 蛮子烦躁的摸了摸腿上的伤,他的伤势要比司机好上一些,但仍是坑坑洼洼的瞅着吓人。蛮子的眼珠转悠着,扫过颂苖身边的皮箱时穆然想起什么般地说道:“送弟,你不是有株人参吗?现在不拿出来,还要等什么时候拿出来?” 颂苖本想把野山参留到最后当保命用的,谁知道会遇上这样的意外。现在手边没有药不说,水也得限量喝,还吃不饱,连好好睡一觉的地方都没有,就是身体好的人也扛不住,晚一点肯定要发烧。更让颂苖心里焦灼的是,那些食人鱼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病毒,万一弄个不好,就是有命出去也没命活啊! “唉,听到没有啊?”蛮子用衬衫裹着伤处止血,红着眼冲颂苖喝道。 面对着一双双几乎失去理智的眼睛,颂苖无奈的取出人参,扯下参须每人发了一根。 “就这么一点?” 对于众人的不满,颂苖解释道:“吃这么点就够了,这可是野山参。现在省一点是一点,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呢!” “命都要没了,还怎么出去啊?” 颂苖对于挖苦的话没有回嘴,安抚道:“你们放心,等会儿有谁不舒服,我再给。” 颂苖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人再不依不饶。众人很明白,他们人多势众是可以去抢,但是抢得过蛮子吗?万一自己什么都没抢到,还不如遵循眼下的规则。不管怎么说,多数人都觉得除了自己,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比颂苖更加信得过的。 “姐,妈都成这样了,你也给这点?”贺盛曜捂着渗血的伤处瞪视着颂苖,眼中俱是忿恨。一侧的贺父、沈绎没有说话,冷眼注视着颂苖,仿佛想看她有什么话说。 未等颂苖回应,贺盛曜退去了满脸的怒意,忍疼恳求道:“姐,求你看在妈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多给点……” “不要求她!”未等贺盛曜把话说完,又被一波剧痛疼醒的贺母苍白着脸,抖着唇凶狠地盯着颂苖道:“她,她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被咬成这样?我看钧浩的死,也是她触得霉头。我早该把她掐死了,早该把她掐死了!那个人说得对……” “别说了!” 贺父低头大喝了一声,震醒了疼得失去理智的贺母。贺母下意识闭嘴,右手无意间摸到什么牢牢扣住,因为疼痛十指深深地往里抠。 “啊——!放开,快放手,疼死我了!”贺盛曜猛地拉开贺母的手,贺母脸一撇看到贺盛曜腿上血迹斑斑的样子,惊愕道:“你也被咬了?不可能啊?怎么会?” 什么叫不可能,怎么会?这老太婆不是被咬傻了吧?难道她儿子是唐僧肉,还有孙悟空护着不让咬啊?于一旁包扎伤口的众人听着贺母的话心头有气,无不嗤笑地想。 在贺母吃惊的喊声中,贺父好似突然想起什么般的举臂一探,拉开贺盛曜的衣领,喝问道:“你的玉扣呢?” “玉扣?”贺盛曜不自觉地摸向锁骨处,摸了个空。贺盛曜这才慌张的垂头寻找,却哪里找得到? 贺父比贺盛曜还紧张,焦急地提示道:“你想想,今天早上还在吗?” “好像在……啧,我记不清了。” 啪! 谁也没料到已经疼得颓倒在地的贺母会忽然撑起身,挥起一巴掌冲贺盛曜掀过去,打得贺盛曜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叫你藏好藏好,你怎么总是不听?” “我怎么不听了?”贺盛曜原是腿上生疼,现在脸上都肿了起来,置气驳斥道:“这个东西我带了几十年都没有掉过,不过就这么一次……” “一次?”贺母气得双目发赤,嚷嚷着骂道:“我跟你说过一次都不能掉,你听进去了吗?你怎么那么没用,你的脑子到底在哪里,啊?在这么要命的时侯掉了,你还说得出来?” 贺父拦住想分辨的贺盛曜,摆手道:“哪里有这么巧的,刚到洞里就掉了?肯定是被人偷了。” “是谁?”尽力气软倒于地喘息的贺母闻言,不由得看向颂苖。好像沙漠中频临渴死的旅人看到了海市蜃楼,想要紧紧抓住这虚无缥缈的生机一般,急切地质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的?” 颂苖翻了个白眼,冷然道:“我为什么要偷,又不值钱。” 旁者困惑道,既然不值钱,为什么贺家人会这么紧张? 颂苖瞧着贺父等人狐疑的眼神,颦眉道:“我发誓,我没偷。相不相信,随便你们。” 贺父使了个眼色,按下要追击的贺盛曜。如今吃的掌控在颂苖手里,在场的人又听她的话,虽说颂苖发誓不可信,但贺父不想与之冲突。 “要不是你,那就是他!”贺母趴了两分钟积攒了些力气,举手指向卫霄道:“一定是你偷的,刚刚你和盛曜是并排走的。” 卫霄一直以来饱受各种各样的无妄之灾,贺母这么说,卫霄一点不惊讶,只是沉着脸反驳。“又不是我叫你儿子一起走的,是你儿子自己走过来的。再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玉扣。” 贺母因为痛楚,脸上的肌肉扭曲的吓人,可仍不罢休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上路前,我看到你和贱丫头说话了,一定是她跟你说的!” “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没偷。”卫霄不擅长分辨,心想反正和贺母这样的人也说不清,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好啊,没话说了吧?犟嘴就是心虚,你……” “好了,你先歇会儿,让我说。”贺父在老妻指出卫霄时也有怀疑,想到之前颂苖一次次帮着对方,疑心越来越大。贺父知道这个叫卫霄的胆小怕事,唬一唬肯定吓出来,便劝住妻子无意义的争吵,艰难的起身走向卫霄道:“你说你没偷,那把你的包拿过来让我看一下。” “凭什么?” 贺父被卫霄眼中的恨意骇了一跳,抿了抿唇想组织一下话头,却不知说什么。 对于贺母的指控,卫霄不是不生气,而是他已经习惯忍耐了。谁知道贺父步步紧逼,卫霄最恨的就是被误会,何况对方不过是胡乱猜测就把他说成小偷,即便卫霄再胆怯也受不了。如果卫霄还在大都市上班,遇到这样的事或许会妥协,但眼下在这个充满危机的地方,谁知道还能活多久?便是为了一口气,卫霄也不会交出背包。 卫霄的视线掠过贺父,转朝贺盛曜诘问道:“刚才我的手碰到过你吗?” 未待贺盛曜开口,贺母在一边道:“你偷东西怎么会让盛曜晓得?谁知道你练了多少年了。” 卫霄没有理会贺母,直视贺父道:“要看我的包可以。不过有些话要说清楚,要是没找到,你们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贺母尖叫道:“要是你那里没有,肯定给贱丫头了!” 卫霄幽幽的目光往人群中溜了一圈,最后停在颂苖脸上。颂苖知机道:“我没有偷贺盛曜的东西,东西也不在我手里。” 卫霄收回视线,瞥向贺父、贺盛曜,一手指着贺母道:“你们把她抱起来,我们一起到河边去。” “你想干什么?”腿上流血的伤痕历历在目,时刻提醒着河中食人鱼的恐怖,贺盛曜听了卫霄的话心生胆颤道。 “你们不是说我是小偷吗?”卫霄冷着脸挑眉道:“我们现在就到河边去,我让你们检查背包。里面要是有你的玉扣,我不说二话跳下去。要是里面没有你的东西,你们三个就给我下去。怎么样,敢吗?” “放屁!你早就把东西丢掉了,你……” “我不想听你胡扯!”卫霄喝断贺母的话,冷眼睨着贺父三人道:“我没有偷东西,我自己知道。你们不是信道吗?如果真的有神仙,那神仙也知道。如果有菩萨,菩萨也知道。就是这个山洞,都知道!现在,我只问你们一句,敢不敢?”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1章 洞内的梦幻 “去啊!” “去啊!” 不少人忍着疼龇牙咧嘴地起哄,催着贺父、贺盛曜上前。早先卫霄被诬,没人制止贺父等人的举动,因为他们也想看看卫霄的背包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现在卫霄被逼急了,来这么一手,他们自然也不会帮着贺家人下台阶。 贺盛曜侧头看了贺父一眼,贺父把目光移开,父子俩始终没有走出那一步。贺父被卫霄拼命的样子吓住了,退缩了。可他不认为是自己胆小,反而安慰自己说,卫霄会这么做,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即便东西是他偷的,那肯定也已经销赃了,现在上去讨不到好。而贺盛曜一开始就不认为玉扣是卫霄偷的,他之所以顺着贺母,是因为不想贺母把火发在自己头上。既然明知是死路,又怎么会上去? 众人见贺家父子退却,纷纷眼含鄙视,但到底没人说什么不中听的,毕竟这不管他们的事。何况以贺家人的脾性,不去招惹他们的人都被当作小偷,不依不饶的。若是讽刺上两句,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死缠烂打呢,自是没人找这个不自在。 “你这么逼我们,就是怕了,就是心虚!你……”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贺父截住老妻的话头,怕她把话说僵,到时候起哄的人硬是逼着他们照卫霄说的做。要知道如果少了他们一家,吃的东西又会省出不少,贺父可没把握别人不会那么做。 “那就这么算了?” 贺母瞪着因剧痛而涨红的双眼,脸色白中泛青青里带紫,肢体抽动蜷曲着,像一具临死犹不瞑目的尸首,令人不忍直视。贺父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吐了口气道:“你放心,只要人在,东西总会找到的。” “要是他丢在来的路上了呐?” 贺父心一沉,忍住烦躁道:“那就没办法了。谁还能过河去拿?” 贺母胸口一堵,明白贺父说的是实话,假如玉扣真的留在了对岸,要去拿就要过那条满是食人鱼的暗河,就是用手枪逼着人去,对方只怕也宁可吃一颗子弹,而不受那凌迟之苦。但贺母就是不甘心,仍想说些什么,腿上却又窜起一波波撕心裂肺的痛楚,疼得她再次晕了过去。 贺母不省人事,贺父反倒松了口气。贺家人不再说话,众人耳边也落得清净,一时只听到颂苖发参须的叮咛声。 当所有的人拿到了人参须,皆迫不及待地嚼着咽下,其后又歇息了两小时,等伤口差不多止了血,众人纷纷忍疼起身往洞内走。在场多数人上岸就没再往河里看一眼,怕见到河底的那群食人魔,和布满血腥的画面。如今攒了点力气,当然不愿再停滞于湖边。离开之前,司机问颂苖要了塑料空瓶,忍着惧怕和呕吐感,小心翼翼地装了些河水,虽不知能不能喝,可到了缺水的时侯,只怕什么都顾不上了。 众人跨入洞穴,把可怖的暗河甩在了身后,但那种心骇恐惧的感觉却挥之不去。昨天进洞的时侯是三十六人,早上出发前少了两个,现在又有三人永远的留在了湖底,尸骨无存。走着走着,人群里渐渐传出哭声,不知是谁在哭,所有的人心里都充满了压抑,没有人为死去的陌生人悲哀,他们是在哭自己,哭着眼下残酷的命运,怕今天三人的悲剧就是明日自己的结局。 卫霄没哭,他心中虽与他人一样怅然,却没被凄怆的氛围影响。卫霄这些年遇到的不平事太多了,遭受的打压已经让他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习以为常,反而是没被食人鱼咬伤的好运让卫霄猜疑了许久。 卫霄环顾身处的空间,眼前洞穴与早上走过的穴道颇为相似,差别只在于两侧的石壁凹凸不平,上面遍布着条条的裂缝,偶尔有水滴从顶上滴落坠入发丝中,头皮感觉一凉,随后又泛起一阵恶心,叫人恨不得扒拉着头发把水滴甩出去才好。 脚下的路还是一样的泥泞,让湿了衣裤的卫霄走得极为艰难。然而,比起卫霄的不易,贺家人似乎更为艰辛。沈绎、贺家父子虽然伤得不重,可为了背着昏迷的贺母上路,免不了走走停停,结果只能尾随在后。幸而众人皆是衣裤蓄水,更因腿伤的缘故步履缓慢,方使贺家人不至于脱队。 沿途很沉默,没人交谈或是窃窃私语,只听到脚下湿滑的踩踏声。从早上九点出发,此刻已近晚上八点了,每个人都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的酸痛,可谁也没有喊停,怕一停下就再也迈步动脚步了。 “我走不动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了,卫霄心下松了口气,其实他早想说了。没人责怪说话的人,众人都强撑着,已经是极限了。 “唉,等等。你们看,那边有光,再走两步过去看看。”为首的司机手指百米外穴道的拐弯处,众人探身望去,果然不远处本是昏黑一团的通道内好似镀了一层金箔,星光闪烁。 有了目标,众人总算有了提步的动力。十分钟后,穴道尽头豁然开朗,金色的光芒霎间刺入人眼,司机等人无不侧头眯眼遮住射来的光线,好一会儿才逐渐习惯。 眼前是个篮球场大小的洞穴,洞顶高耸离地约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周围的山壁垂直陡峭,石壁上有不少不知是腐蚀还是风化出的缝隙。而吸引人目光的,却是洞内生长的大片花卉。是的,花卉,有着金色花瓣的花朵,它们一株株、一丛丛的紧挨着,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如果说昨晚栖身的山洞因掘出夜明珠而使人吃惊,那么此刻洞里那千万朵闪着光芒的鲜花更是令人震撼。在场恐怕只有少数人知道世界上确实有一种晚上会发光的花——‘夜皇后’,它是郁金香中的一个名种,但也仅只花蕊中含有磷质而发出如萤火虫般微弱的光芒。但在他们面前的呢?那些花瓣重重叠叠,仿佛洛阳牡丹中的魏紫、姚黄,又好像用赤金精心打造的花朵,片片都薄如蝉翼泛着夺目的金光,美的好似梦幻。 这是世间该有的花朵吗?只怕比夜明珠还珍贵吧?众人这么想着,视线却没有停滞,山洞的底部像个不规则的太极图,右窄左宽,其间遍布着不知名的金色花卉,使人惊喜的是,左侧花丛中还有一汪清澈的潭水反射着粼粼的波光。而靠山壁的外围,则密密麻麻地竖着一根根枯萎的花枝。甚至,山洞右边枯枝边有几株将要败落的花朵,都落在众人的眼底。 若以这个山洞为时钟,来者所站之处为六点,其右侧九十度三点处又有一条通道,颂苖等人看见之后纷纷露出沮丧的表情。走出通道,无疑是值得高兴的,但一个接一个的山洞,好像预兆着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令人一次次的绝望,乃至崩溃。 然而,没得选择的众人依旧只能走进洞穴,忍着疲乏和疼痛在洞内查探了一遍,方颓然坐倒。 “唉,这个水是热的,大概是温泉。”趴于水潭边的人用拣来的枝条往潭中戳了几下,水深不过两尺,遂才放心伸手撩了撩池中的水。 “真的?” 好些因先前在暗河里吃亏而不愿靠近水源的人带着疑问凑到潭边蹲下,端详着跟前的水潭。潭子才井口大小,水又浅又清,能一眼望到底,众人去了些惧意,三三两两小心地探出手搅了搅潭水。 “真的。咦?”正回答着问话的人忽然感觉到什么般的摸了摸身子底下的泥土,僵硬的嘴角扯出虚浮的微笑,“地上是热的,是地热。” 也就是说,这潭水确实是温泉吗?众人对望了两眼,纷纷挪到谭水边休息。或许是因为通风的缘故,眼下比前一晚的山洞冷得多,众人都想往温暖处挤。可潭水边沿仅只那么点地方,旁边有大片的花卉环绕,也就能睡上五六个人,众人争执了半天,最后这几个贵宾床位由重伤者得之。毕竟,暗河的教训摆在眼前,谁都不能肯定之后自己会不会遭遇严重的伤势,现在妥协一下,当作帮日后的自己一把。 “谁有打火机?” “干嘛?”蛮子怕犯众怒而没有抢到床位,正憋着一肚子火,听到王伟的询问顿时瞠目瞪视道。 脑子向来灵活的王伟指着山壁旁的枯枝道:“我们可以烧点柴取暖。” “他说得对。”颂苖搓着冰冷的手掌,嫌弃的瞅了眼满是泥水的旅游鞋和衣裤。“我们身上都是湿的,这两条山道又通风,要是就这么睡,别说我们受了伤,就是身体好的,也一定会生病。不如大家折些枯枝当柴烧,先把衣服弄干要紧。” 众人明白颂苖说的是大实话,已经穿着湿漉的衣裤走了那么多路,如果睡觉还不脱掉,真是没病的也要闹病了。这么想着,还有余力的人尽皆起身折枯枝,在场的除了贺家人,没有一个攀亲带故的,这时候只能靠自己了。 连不愿拾柴的沈绎也被贺盛曜强行拉了起来,她的脸色很难看,之前一路上帮忙托着贺母几乎用尽了她的全力,一开始她是不想帮忙的,可她要依靠贺盛曜不得不妥协。此刻,沈绎因为贺盛曜还不让她歇息而恼怒,怒骂几欲出口,却在吐出嘴的那一瞬间忽然想到了什么般的住了口,神色明暗不定。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2章 被孤立的人 卫霄并没有加入折枯枝的行列,是因为等司机他们弄好柴火就要燃篝火烤衣物,这样一来不脱裤子烘干的他就会格外惹眼,他的断腿便会曝光,卫霄不愿出现这样的情况,干脆乘众人折柴之际躲入右侧的通道换衣裤。 卫霄提着蛇皮袋往穴道里走了百来步,直到金色亮光的尽头才放下蛇皮袋卸下背包。使卫霄高兴的是这个山道内部很干燥,底下并非泥土而是石壁,不仅走路轻松了许多,更不会弄脏了包袋湿了里面的东西。 卫霄脱下衣裤,把扣于腰间的宽紧带松开,这几条带子的另一头绑于义肢上,能牢牢的固定住义肢,使自己行动更为妥帖,而不至于快步时脱位。卫霄靠着山壁坐于除下的衣物上,接着退下义肢,剥除套于义肢上的袜子、松紧带和软垫,换上干净的。其后翻出内裤穿上,再套紧义肢扣上宽紧带子,并取出厚实的秋衣秋裤套上,连鞋子都另换了一双。 等全身收拾妥当了,卫霄把粘着泥水的衣裤鞋袜装入袋子,才一手提着蛇皮袋,一手拎着塑料袋往回走。卫霄知道自己换了一身衣物,其他人肯定会看到的,既然隐瞒不了,他索性大方的拿着湿衣湿裤回去烘干。 果然,卫霄回到山洞时里面正乱糟糟的生着篝火,但依然有分外关注他的王伟不怀好意地开口。“卫霄,你换了一身衣服啦?还是干的嘛,哪来的?” “皮袋里的。”卫霄忍受着众人探究的目光,晃了晃蛇皮袋道:“包里垫了三层塑料袋,所以没湿。” 众人听了解释后释然了,渡河那会儿确实惊险,不过时间不长才几分钟,要是蛇皮袋里包着几层塑料纸,确实不会弄湿里面的东西。王伟等人没了疑惑,紧盯着蛇皮袋的眼神中透出贪婪的欲望,蛮子第一个忍不住道:“借我一身。” 在场许多人想开口,却被蛮子抢了先,一时纷纷懊恼。躲于人后的贺家人也想借,却因为之前与卫霄闹得不愉快没脸说什么,很有些后悔。 卫霄瞧着蛮子射来的阴狠视线,想着原就答应颂苖要借她一套衣服的,既然有一自然有二,深知推拒不了的卫霄,只能保住一点是一点。“我自己要留几件,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事。这里有三套,一套颂苖刚刚问我借了。” 卫霄边说着,边从蛇皮袋里取出长裤、衬衫,一套递给颂苖,一套丢给蛮子。“还有谁要借?” “我!”司机忍着腿上的刺痛,一个跨步夺过卫霄手中最后一套衣物,牙咬冲卫霄挤出点微笑道:“谢谢啊,等我的衣服干了,马上还给你。” 从昨天起一直碰上意外,卫霄没有指望借出去的衣服还回来,所以给颂苖等人的衣裤都是薄料子,但他们不可能计较这样的事,对他们而言能借到干衣服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幸运了。 “卫霄,你蛇皮袋里肯定还有不少衣服吧?借我一套吧。”王伟羡慕的目送蛮子三人去穴道里换衣服,苦着脸央求道。 卫霄摇头道:“不行,我没几件了。”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又不是不还给你了,只是借一下而已。如果你怕衣服不干净,等我穿过后洗干净还你,总行了吧?”王伟因卫霄的拒绝横眉责问,旁侧同样借不着衣物的人亦附和着王伟冲卫霄甩脸子,白眼冷斥。 卫霄知道不管怎么解释,只要自己不借,对方就不会给他好脸色,那就不用多说什么了。卫霄沉默着走向篝火处,却被王伟几个拦在外围,嘲弄的表示卫霄没有捡枯枝就是没出力,不能到篝火边取暖。卫霄也不跟他们争,在众人的嘲笑中转身走到空隙处坐下。 “你怎么坐在这儿啊?”从通道内换了身衣物出来的颂苖、司机看到孤单坐在一边的卫霄奇道。 卫霄没说什么,只是掏出背包中的蛋烘糕默默地吃着。司机和颂苖都是聪明人,冷眼俯视着烤火的王伟几人就看出了些苗头,但卫霄没表示,他们自然也不会出头。颂苖朝卫霄谢了两句,接过他身边的塑料袋,示意帮他烘干衣物,卫霄没有拒绝。 颂苖、蛮子三人回到篝火旁,与他人一般开始架起衣服烘烤,一边分发吃食。有几个饿狠的,从颂苖手里接过蒸糕便狼吞虎咽,吃得噎红了脸,赶紧喝了几口水咽下食道中的糕点,不知不觉中分到的小半杯水就这么见底了。 水和食物都是定量的,若是喝完了,谁也不会不识趣的讨要。实在口渴难忍的人只得冒险掏一杯潭水。潭水约摸四五十度,在好些人看来水这么烫应该没什么细菌了,至少比乡间流淌的小溪干净多了。既然小溪中的水能喝,潭水自然也能喝。但多数人仍是踌躇了半晌才下定决心般的小小抿上那么一口,感觉没什么异味,之后再等上十分钟身体也没什么不适,才敢放心把杯中的水喝下去。 洞内的人群分为三堆,潭边仰躺的六人和篝火边的人群靠近较近,而右侧只留下卫霄孤零零的一人。被排斥的滋味不好受,但卫霄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或是家庭里都尝够了这样的窘境。卫霄难道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么做会被团体摒弃?不,他很明白,可他仍然这么做了。 王伟说他小气,卫霄不想否认。蛇皮袋里的东西是他所有的家当,更是他辛辛苦苦提到这里的,那一步步走来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唯一帮过忙的颂苖,他给了干净的衣服答谢,至于蛮子和司机,不过是弃卒保车。王伟说的好听,等衣服烤干了马上还,可借出去的东西真能还回来吗?卫霄连一分把握都没有。 卫霄不相信王伟的话,或者说,是不相信人性。在如今的情况下,一件衣服也是保命的资源。就像现在,有衣服换的就不用在烤衣物时裸身受冻,或是赤着腿伤口不小心碰到泥土感染细菌,从而降低发烧、伤势恶化的险情。在场的都不笨,他们会想到今天路遇暗河,那明天会不会有呢?如果遇到,衣服又会湿,就必须有添换的衣物。要是把衣服还了,之后还借得到吗?毕竟人那么多。 只要一个人说不还,其他的人自然会跟风。他一个人,能怎么办?要是争吵起来,最终王伟他们不情愿的还了,在心里还会谢他吗?只怕,借东西反借出了仇。还有,若是每次休息时借衣服,上路时还给他,那他不就是其他人的行李车么?还是不用花钱出力的自动车。真要这样,岂不是比让人孤立更难受? 卫霄不停的开解自己,为了不想烦心的事,他扭头四处打探,细观着周围的花朵。这些花真是很奇特,每一株高三尺左右,茎叶俱是咖啡色的。枝干笔直,上面附着一层绒毛,叶子有半个巴掌大,每个叶片尖上有五道分岔,和菊叶有些相似。它的花朵精巧而雅致,层层叠叠或舒或卷,像个裹着小太阳的绣球,叫人不敢逼视。尽管这样的美丽耀眼,可若身前只有一朵,那么在人眼里也仅只是一棵珍品,但无意中这么一室金光突然窜入眼帘,那份冲击感到此刻仍震动着人心。 好半晌,卫霄才从诱人迷醉的花朵中移开目光,转首间看到身侧有几朵快要凋零的鲜花。这几株花朵,在未进山洞的穴道口向内打探时卫霄就见到了。没想到这会儿,自己竟会坐在它身畔。只是,洞内的花朵都长得娇艳欲滴的,为什么这几朵如此无精打采? 卫霄定睛细望,这一看倒给他找出了些端倪。眼前打焉的花朵与那些金色的花并非同一种,虽然很像,比如叶片也是五爪形的,但颓萎花枝上的叶子明显要小一些,花梗上也没有毛刺。花朵亦不是金的,而是带了点银粉的白色。卫霄本以为花要谢了,才没有了原来的色泽,但留意观察,可以发现无论是花蕊、花托、还是花形、萼片两者间都有微小的区别。另有一处使卫霄在意的是,金色花卉底下都是湿润的黑色泥土,而打焉的花朵下却是黑红色的焦土,因为缺水显得非常的干燥,已经裂开了。 “诶,你要去哪儿?”有人见司机拿着装满水的塑料瓶起身,不自禁地问道。 司机往手中的塑料瓶瞅了一眼,挑了挑右眉道:“这是那条河里的水,你看里面的水有点红,大概是血,反正不干净。本来打算没办法的时侯吃,现在有了温泉,我想倒掉里面的,重新装一些。” 司机说着往石壁处走,一边捻开瓶盖,却被几步外的卫霄喊住,讨要瓶中的水。司机借了卫霄的衣服,又因为卫霄求的本就是要丢弃的东西,自然卖他一个好。卫霄接了司机递上的水,倾倒在身侧崩裂的花土上,立刻引来一阵冷嘲热讽。 “他有病吧?” “是神经病。” “地上那么湿,他居然还浇水,有毛病。” “怪不得这么小气,原来是疯子。” “管他呢,别理他就是了。” 其他人无法理解卫霄的举动,好些人口中骂骂咧咧说的很大声,仿佛是故意说给卫霄听的。他们是在发泄,以伤害别人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烦躁和怒火。在这样压抑的困境里,惧怕、担心、劳累、受伤……一样样的侵袭而至,看不到希望的人心下焦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加上不满意卫霄的自私,谁都想踩他一脚。 人群里的话,卫霄听得很清楚,但他没有争吵,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龟缩在一边,在众人的嘲笑中把塑料瓶还给司机。卫霄把瓶子交还给司机时看到了对方眼中复杂的神色,好像有些怜悯,仿佛有些叹息。是啊,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敢出头,还是个男人吗?可他就是走不出那一步,卫霄比谁都恨自己的懦弱,却无法改变。他双手紧握着拳头,指甲抠入掌心。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3章 迷人的恐惧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这柴挺好的,都没有什么烟。” “走的时候带点吧。” “诶,你起来干什么?” “去洗把脸。” 火堆中的枯枝在橘色的光芒中噼啪作响,炸出点点火星。因为要把衣服烤干穿上才能卧地入睡,众人只能耐着疲惫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好些个挨不住的去水潭边洗了把脸,醒了醒神继续苦熬。 卫霄枕着蛇皮袋,环抱着背包侧卧着躺下,之前种种的不快让卫霄想起不少窝囊事,一时心绪如波涛起伏难以入睡。而且,卫霄也不敢闭眼,和王伟那些人闹得那么僵,万一自己睡着被偷袭了怎么办?这样的事卫霄做不出来,也不敢做,但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不会啊。他手里有吃的用的,只怕某些人早就眼馋许久,心头有谋算了。 卫霄硬撑着不睡,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洞内的金光仍在闪烁,耳畔的声音却愈来愈少,安静的能听到风从穴道内窜过的轻响。这微微的风声,给绝境中的众人带来了一丝希望,有风就说明他们身处的山洞不是封闭的。当然,这也仅仅是一种渴望的猜想,入洞以来遇到种种都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环境里充满了不可知性,谁也无法肯定地说什么。 但多数人遇事总往好的方面想,当下期盼地自问着,既然听见风声,离出口不远了吧?这么叨念着,紧皱的眉宇逐渐松动,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此刻已近午夜,众人都困得不行,没有哪个还有兴致讨论,一个个边想着边穿上烘干的衣物,或仰躺或侧卧的闭上了双眼。不知何时,卫霄的脑袋已耷拉在蛇皮袋上,双手紧抱着背包睡熟了。 “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只是路过。” “路过你靠这么近?” “我……” 梦中卫霄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争吵,想睁开眼看个究竟,怎奈倦意再次袭来,他又迷迷糊糊地沉入了更深的梦境。 “啊——!” 卫霄是在叫声响起的同时醒过来的,尖厉嚎叫的正是坐在他身侧惊恐的扭曲着脸的颂苖,卫霄没有问为什么,眼前已经有了答案。那片花海丛中,不,是整个山洞的地面上皆是一片金黄,黄的如此纯粹,亮的那么刺目,好像铺满了赤足的黄金诱人遐思。遍地的金黄不停的变幻,好似金汁流浆般到处徜徉,潺潺的缓动着。 金色的光芒太亮了,卫霄一连看了几眼,皆看不分明。好容易眯眼觑视了片刻,才适应了金汁中反射出的光线。卫霄瞅着近处定睛细观,只见一只只半指来长的金色蛞蝓慢慢的沿着花茎攀入耀眼的花朵中,沿路留下一窜窜金黄的粘液。蛞蝓紧挨着、重叠着趴于花蕊之中扭动纠缠,耀眼的光辉不住地闪烁着。卫霄不明白这些蛞蝓在做什么,只是看着这些软趴趴的虫子腹中反胃,勉力压抑着才没有吐出口。 卫霄沿着蛞蝓身后金色的涎线寻找源头,目光越过卧于火堆旁身上散布着鼻涕虫的人群,和满是蛞蝓的花丛,与山洞左侧涌出的金色汪洋交汇。本该存着潭水的凹处默默地涌出蛞蝓,要不是围绕潭边入睡的人正被鼻涕虫覆盖全身,于虫海中疯狂扭摆着,卫霄几乎要忽视这不起眼的端源。 “啊,啊……” 困于虫海里的人不知挣扎了多久,随着嘶哑的叫喊,一次次地爬起身复又跌入一片金黄中,已是强弩之末。他们踢踏着、翻滚着、抖动着……直到再也爬不起来。偶然间,大片的金色从包裹的人形轮廓上脱落,一张如同附着金箔的脸映入卫霄的眼帘,恰是贺母那张刻薄尖酸的嘴脸。忽地,那淡金色的脸皮神经质的颤抖了一下,下一瞬脸皮下冒出一块块的小疙瘩,伴着其口中痛苦的呻吟缓缓蠕动着。 “呜……” 一条金色的蛞蝓耸动着,从贺母脸侧的太阳穴下窜出,攀于眼球之上,横穿着爬入另一端的眼睑下。未等卫霄忍不住呕吐,贺母已疼得绷紧脸皮,低头张口似乎要呕出什么东西。眨眼间,无数条鼻涕虫从贺母嘴里涌出,不过须臾,贺母的脸再次没入虫海之下。 卫霄此时才真正的清醒过来,觉得浑身瘙痒头皮发麻,骤然垂首看向自己,却发现蛞蝓没有近身,都驻足于以他为圆心的一丈外悄然蠢动着。 “快起来,起来啊!到底是怎么了?醒醒啊!”颂苖见自己叫了许久没人应,神情愈发的急切起来。她右臂支着旅行箱,弯腰从地上抓了把泥,用力抛入二十步开外的篝火,窜起一丛丛的火星子。“听到了吗?不想死的都起来!快啊!” 篝火旁的人不知怎么回事,不管是其左侧贺母等人的悲呼,还是右方颂苖的惊叫,都没把他们吵醒。直到眼下,颂苖已喊得哑了嗓子,对方才有转醒的迹象。 “叫什么叫?” “怎么了?” “这是什么?” “妈的,滚,滚,给我滚下去!” “啊!啊——!走开,走开!” 众人醒得晚,但比卫霄清醒的速度快多了,一见到自己的处境,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拍打身上的鼻涕虫,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好像群魔乱舞,每一次挥手蛞蝓顺势而落牵出一缕缕金光,若是不知究竟的从远处张望,定然觉得美的绚丽,但知情者只感到诡异的恶心。 “这样拍拍不完的,还不快走!” 可不是么?蠕动的鼻涕虫就是被打落,满地的蛞蝓仍会再次攀上裤腿,根本除之不尽。像无头苍蝇般原地乱转着,只顾拍落周身蛞蝓的众人,终于在颂苖的提醒下想到了退路。各个你挤我压地争着往穴道处狂奔,怎奈下脚处皆是滑溜的鼻涕虫,腿上又有伤,没跑两步脚下一打滑,猛地仰身后跌,双手在空中挥舞死命抓住任何东西,连累身边的人一起摔入虫堆。被拖累的又绊倒旁人,一时间尽数跌倒在地,连蛮子这般身手的人亦不能幸免。 “混蛋!” “啊——!” 司机、王伟等人前一秒摔倒,后一瞬立刻蹿起身拼命扭动挥拍,企图甩落再次沾上身的鼻涕虫。刚拍了两下,只听旁侧冒出滋滋滋的声响,众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却见本是花丛环绕的潭水处堆积着密密麻麻的金色蛞蝓,虫堆下有几个人形物怪异的耸动着,此时忽然剧烈地摇摆起来。其上覆盖的蛞蝓泛出一波波刺眼的金光,每一次光华闪烁,就冒出一阵滋滋的煎炸声,不过须臾只见人形上蠕动的软虫纷纷如腐蚀了一般,化为金汁滑落,刹间原先被其覆盖住的血肉映入众人眼底,一片黄金中的腥红格外醒目,使得因为恶心而想移开视线的人一时竟吓呆了。 “爸,那是妈。”贺盛曜瞪大眼,惊惶地指着不远处那具置身于虫海中的血淋淋的人体失声尖叫。从周边破碎的衣物上,勉强还能看出是贺母所有。 贺父一把拉住儿子,只来得及说一句‘别过去’,就听得噗哧一声,疑似贺母的人形腹腔猛然炸开,肚子里的鲜血、内脏和肉糜撒入花丛、飞进虫堆、落于众人的周身,骇得洞内之人不停地哀叫。 滋滋滋…… 血肉炸开后,瞬息间贺母的尸首再次被蛞蝓掩埋,接着底下流出大量鲜红的血水,随着虫海几个起伏蠕动,贺母的人形消融于蛞蝓之中。 噗哧——! 又一具躺于潭水边,如今卧于虫海中的人形爆开腹腔,一股股腥臭味随着血糜的飞扬遍布整个洞穴。 “啊啊!” 在一片失措的惊叫声中,颂苖一个探身抓过卫霄身侧与众不同的银白色花朵,手腕一折一扯,把花朵连根拔起。颂苖翻转花枝,手握于花根处,让花朵朝下往身前的蛞蝓堆中挥扫。银白的花朵掠过处,蛞蝓若潮水般的退散。颂苖紧绷的脸庞泛起一抹喜色,知道自己并没料错,蛞蝓之前没有近身,果然怕这些银色的花,或许是它的香味让鼻涕虫厌憎,也许是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走!”颂苖一面琢磨思索,边催促着卫霄跟上自己的脚步。 地面遍布着滑溜的鼻涕虫,可以说举步维艰。刚发生的惨剧,更是让人束手束脚。蛮子等人眼见颂苖的手段凑效,顾不得问什么,各个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扑向银色花卉,或折或掐的扯下花枝,扫开脚下的蛞蝓。 卫霄没有摘花,侧身避过王伟等人急扑而来的冲势,他念起昨晚要是没有这些花朵的庇护,那恶心的‘水油油’一定会爬得他满身都是,就不忍心下手。但他目睹别人摧花,却也无法劝阻,只能拧眉转身紧跟着颂苖奔入百步开外的通道。 越过虫海,卫霄不自禁的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片金色的波涛缓慢起伏着,千百朵金黄的花朵发出夺目的光辉,是如此的陶醉而迷人,又是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4章 寂静的世界 “看什么看!有病啊?还不快走!啊——”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沈绎奔入穴道口,正瞧见回首张望的卫霄,本就燃着熊熊心火的腹内,好似被泼了盆辣油,一时星火燎原,熏得沈绎借冲势猛地朝卫霄撞去。 卫霄一手提背包,一手拽着提袋,加之腿脚不好,一个踉跄后跌。为了稳住身形,他的胳膊侧击于山壁上,听得刺啦一声,卫霄还未寻得声源,已觉脚下一空,身子一沉,倏地坠了下去。 比起卫霄的无辜,沈绎算是因果报应,撞了人没走还要训斥,此刻自是一同跌落脚下的洞穴,连惨叫声都只留下半截。 这时候大部分人已经跑进通道,但都各顾各拍着身上的蛞蝓,生怕一个没注意留下了那么一条,恶心不说,没准儿还会害死自己。谁想,就这么一眨眼,两个大活人不见了。 沈绎找碴,颂苖和贺盛曜倒是注意了,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没了。颂苖,贺盛曜顾不得针锋相对,纷纷上前查看,未等其走近,又是刺啦一响,地面的坑洞平复如初,仿佛刚才的意外不过是众人的错觉。 “绎绎?绎绎!”贺盛曜边喊着边捶打山壁,想要找出可能存在的机关。 贺父使劲拉住贺盛曜,喝道:“别敲了!不要人没救出来,你自己也掉下去。” 贺盛曜眼角含泪的质问:“难道我们就不管她啦?妈刚刚那个样子,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又……”贺盛曜说着眼光掠过众人颓败的脸色,不自觉地住了口。随即倏然蹲下,抱着头呜咽起来,不知在哭贺母、沈绎,还是在哭他自己。 众人呆板地瞅着痛哭的贺盛曜,神色沉重而阴郁。半晌之后,贺父才拍着贺盛曜的肩,劝慰道:“沈绎运气历来不差,说不定没事,反倒走在我们前头了。” 贺父的话,不仅没有让贺盛曜获得宽慰,反而令他更为担心。这坑有多深,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致命的机关,除了掉下去的卫霄、沈绎,谁都不知道。贺父的说词,只能骗骗自己,让听者好过些罢了。但眼下,除了自欺欺人,他又能做什么呢? “好了,我们走吧。外面那些水油油,也不知道会不会蹿进来。” “爸!”贺盛曜想讨价还价再等上半天,却被贺父暴戾的眼神慑住了,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默念着沈绎的名字,一步一回头的离去。至于卫霄,哪怕是颂苖,也没有再提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卫霄和沈绎掉入坑洞的霎那都被吓懵了。卫霄紧抓着背包和提袋,在昏暗的通道中翻滚着,一路听着沈绎杀猪般的尖叫声。幸亏不是如住宅电梯般上下直通的深坑,而是七歪八拐的滑道,滚到尽头处,卫霄倒是没受什么伤,义肢也没有错位,只是头有些晕。 卫霄还未站定,蛇皮袋骤然一沉,却是沈绎扑出通道跌坐在皮袋上。卫霄拉着蛇皮袋退了两步,让趴于编织袋上的沈绎滑落于泥地。 “什么意思啊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掉下来?你这个……” 同样在滑道内转得昏呼呼的沈绎,原是吓得说不出话。却因为卫霄突然把蛇皮袋拉开,下巴磕于泥石上,疼得她破口大骂。但她的话刚启了个头,便从卫霄冷淡的视线中想到了目前的处境。她的靠山贺盛曜不在,身边只有个和贺家有过结的男人,前路更是莫测。要是她惹怒了对方,别说之后饿肚子的时侯讨吃的会被拒绝,恐怕连命都交代了。眼前的男人再窝囊,被人怀疑偷窃时也敢拼命,沈绎暗暗叮嘱自己,在没离开山洞之前要忍下这口气,说什么也不能让卫霄把她独自甩在山道里。 沈绎说什么,卫霄根本不在意,甚至没有细听。他正靠着沈绎衣兜和皮包里的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辉,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卫霄不知道自己究竟掉到了多深的地方,距离颂苖等人又有多远,但按他历来的霉运,能这样毫发无伤的落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沈绎身上藏着许多夜明珠,有她自己挖的,还有贺盛曜、贺母的那份,起码有二三十颗,倒照亮了黑暗中的一小方立足之地。 卫霄借光四顾,发觉自己此时站立的地方非常微妙,要形容就是一条直线和一个点的交界处。他滚下来的滑道就是那个点,让他恰巧可以摔倒在脚下唯一能立足的泥地上。他现在身处的空间,不知有多大,但除了足下四尺宽的泥路,竟到处是镜面般不见波澜的湖水,在夜明珠的照映下,反射出幽幽的波光。 卫霄仰视着跟前如倒置牛角般横空凸耸于湖面上的滑道,再看了眼脚下并不怎么宽敞的泥路,心下更感庆幸。如果滚下来的穴道再陡一些,只怕已滚落湖里了,谁知道水下有些什么害人的东西呐? “现在我们怎么办?”与贺盛曜在一起时,凡事都由沈绎做主。但这时候,沈绎是怎么也不敢拿大了。 卫霄此人虽不怎么记仇,但有些小气,本不想理沈绎的。可是,前路驳测,让卫霄一个人走,他还真有点没胆。虽然沈绎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会儿卫霄不会拒绝有人同行,自然也不会在这时把关系弄僵。当下回道:“往那边走吧。” 卫霄正面对滑道,左右各代表着泥路的两端,他举了举提着背包的右手,往漆黑的尽头处比了比。 “往右面?”沈绎爬起身,翻开小皮包,把落下坑洞仍下意识中护得好好的银色花卉小心放入包内,并从兜里掏出夜明珠,冲着卫霄指点的那一头照了照。然而,夜明珠的那点光芒,好似夜空中的萤火,米粒之光哪里照得亮远处的事物。倒是泥路的另一端,依稀能看见道路终点连着乌黑的石洞,类似于他们这两天走惯了的穴道。 沈绎疑惑道:“为什么不往左面?左边还看得出一点,右面有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我觉得左边不能去。” “难道是直觉?”沈绎小声的自问,一边偷瞥着观察卫霄。而今落到这样的境地,任何事沈绎都不敢轻忽。何况,是有可能救人命的第六感。她相信,卫霄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卫霄当然没有胡扯,他确实有这种感觉,可按他半生走霉运的经历,说出这种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靠谱。“你看左边的路,越往前越窄,而且路面要比右面的湿,路更难走。” “是吗?”沈绎眯着眼仔细瞅了瞅,没看出来。 其实,卫霄也明白自己话中的牵强。他不是为了让沈绎认同,而是为了说服自己。到时候就算走错路,也有个不后悔的理由。 “你先走,我跟在后面。”卫霄退了半步侧身让位,示意沈绎开路。 沈绎抓着夜明珠,颦眉道:“为什么要我走在前面?你不能先走啊?” “我没有夜明珠照明。” 卫霄说的是实话,沈绎无法反驳。但沈绎不想走在卫霄之前,不仅因为走在前面的危险较大,而且她更怕身后的卫霄暗算自己。沈绎伸手又取出一颗夜明珠,颇为不舍得送向卫霄,皮笑肉不笑道:“你没有,我借给你。” 卫霄晃了晃手里的提包道:“你给我,我也空不出手拿。背包可以背着,蛇皮袋要手拿的,而且走一段路就要换手,如果拿夜明珠就不方便,容易掉。再说,万一遇到什么事,空着一只手也能挡一下。” “我不敢走在前面。”沈绎干脆直说,反正她笃定只要夜明珠在自己手里,卫霄是不敢摸黑上路的。 事实确实如此,若沈绎坚决不同意,卫霄也只能妥协。但沈绎忘了,卫霄虽然没有夜明珠,却有另一样制衡她的利器。“这条路不知道有多长,要走到什么时侯,你身边还有多少吃的?” 沈绎闻言心头一堵。 “你拿着夜明珠在前面走,我借一分光,到吃饭的时侯,我也给你一份。你不用怕我在后面会对你做什么,这样的地方,傻子也知道要结伴走。至少,心里不那么怕。” 卫霄的话让沈绎翻了个白眼,她没想到对方说的那么直白。不过,卫霄的说辞确实让沈绎放下了一丝戒心。当然,更重要的是,食物的诱惑她无法抗拒。 沈绎,卫霄一前一后走在小道上,左右是寂静的湖水,周围空旷的骇人。沈绎仿佛是黑暗中的光源,两边的水池中倒映出明珠的光华,和沈绎那模糊的身影。 卫霄其实有些担心附近有趋光性的虫子,会身不由己地飞向唯一的发光处,就如飞蛾扑火一般。卫霄不知道沈绎是不是有这个顾虑,但他没有提醒,主要是没了光线寸步难行,而且让沈绎抛弃夜明珠,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走了约摸一小时,其间没什么意外,一路都很平静。但就是这种宁静,让卫霄每走一步都竖起寒毛。沿路卫霄没和沈绎交谈,再者,他们也没什么话好说。可这时候说话不是为了闲聊,而是为了壮胆,但卫霄竟也不敢发声。静,太静了!卫霄不由自主的放轻步伐,连呼吸都不敢喘大气。要不是四下有些冷,只怕内衣都被汗浸湿了。 “等等,停一下。” 开口的是沈绎,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可在这沉寂的空间内仍觉突兀。卫霄能察觉到她嗓音中的颤抖,心下反倒松了口气,原来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承受着阒然的恐惧。 沈绎停下步子转过身,卫霄得以从夜明珠散布的白光中看到一张惨白到僵硬的脸。沈绎蠕动着嘴唇,卫霄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时,沈绎忽然睁大眼,扭曲着脸庞,一道尖厉的惨叫冲出鲜红的咽喉。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5章 吓傻的卫霄 沈绎那突如其来的哀叫使卫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说,连心都提了起来。卫霄恨不得上前捂住沈绎的嘴,但因为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太过恐惧,让卫霄不敢随意动弹。 一阵惊叫过后,沈绎猛地退了两步,卫霄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跑,可最终还是咬牙没再移动脚步。 沈绎没有逃走在卫霄的意料之中,如果卫霄处在沈绎的位置,也不敢丢下同伴独自上路。不仅是因为她没带吃的,主要是一路上出了那么多事,任谁都吓破了胆子。这样的时刻,别说是同伴,既便是还有一口气的活人,只要在身边也是依靠。而且,令卫霄稍稍放下心的是,沈绎无论看到的是什么,一定还没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那么自己也还有一线生机。 “怎么了?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卫霄尽量压低嗓音询问。 沈绎脸颊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卫霄的右肩,咽了口唾沫,开启紧咬的牙关道:“你……你肩上有条蛇。” 听沈绎那么说,卫霄下意识地侧过头,瞬间窒息。一条冰冷的舌头掠过他的鼻尖,布满花纹的三角形蛇头正对着他的眼睛,不过一寸的距离。 “你别动啊!”沈绎见卫霄转过头,险些和毒蛇来了个脸贴脸,吓得再次惊嚎。要被咬了!沈绎拧着脸眯眼,不敢看卫霄下一刻的惨状。 因为沈绎的尖叫,刺的已经把心提到嗓子眼的卫霄脑袋发懵,腿脚一下子卸了力,软的几乎没有支撑的力气,可却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沈绎等了许久,没听到卫霄的哀叫,张开眼只见卫霄和毒蛇的姿势仍像她闭眼前一样,仿佛取得了一个平衡,谁也不动一下,好像在比试着看谁先失去耐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霄周身的时光仿若静止了一般。瞧着卫霄退去血色的脸,沈绎虽怕,但心中窜过一阵快意。她早就看卫霄不顺眼了,自己带着那么多东西,却小气的不肯分出一点,还总是和颂苖那个女人套近乎。先前因为鼻涕虫奔逃的时侯,她见自己满身的狼狈不堪,卫霄竟还好整以暇的回头看他们的好戏,实在忍不住撞了他一下。谁知这一撞,竟把自己也赔了下来。 要是没和贺盛曜他们分开,此时沈绎怕是一千一万个希望毒蛇咬卫霄一口,给自己出口气。怎奈眼下就他们两个人,如果卫霄死了,沈绎怕是吓得连步子都迈不开。为此,沈绎只得按下心底的幸灾乐祸,焦急的守在一边。 然而,看戏的往往要比演戏的急。卫霄一直不动,周围的气氛又压抑。不知过了多久,旁观的沈绎实在忍不住抱怨道:“要这样站到什么时侯啊?” 沈绎不出声则已,一出声竟打断了卫霄与毒蛇的拉锯战。蛇头骤然转向发声处,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墨绿色的眼珠冰冷地注视着吓呆的沈绎。 沈绎之前也说过话,卫霄更是在离毒蛇那么近的地方开过口,毒蛇都没反应,沈绎便以为没事。哪知,这惯性思维可把她坑苦了。 毒蛇也许对木头人似的卫霄失去了兴趣,放弃了与他的对持,慢悠悠地垂下脑袋,贴着卫霄的身子滑落泥地,朝沈绎处攀爬。蛇的尾巴滑过卫霄的颈项,留下一抹冰冷的湿漉感,使卫霄又泛起阵阵疙瘩。 沈绎后悔死了自己的莽撞,但已是于事无补,毒蛇快游到她的身边了。沈绎的脚抽动了一下,她想跑,因惧怕而仅余的理智却告诉她这不是个好主意,卫霄的经历还在眼前,对付毒蛇似乎只能以静制动。当然,也可以抓住蛇的七寸打死它,可沈绎显然没这种能力。 沈绎把蛇引了过去,解救了僵滞几小时不敢妄动一下的卫霄。卫霄偷偷活动了一下筋骨,悄然蹲下身子,坐于蛇皮袋上。看到卫霄的动作,沈绎简直要气疯。卫霄不想着帮忙,居然坐下休息,亏他方才遇险,自己还赔了他那么长时间。沈绎不住腹诽着,早已忘了是自己不敢一个人上路,才不得不在一旁等侯的。 沈绎瞪视着卫霄,腹中诅咒他不得好死。卫霄却对沈绎难看的脸色视若无睹,小心打量着往沈绎处蜿蜒滑行的小蛇。约摸两尺长,小儿胳膊般粗细,身子是骨灰白的,其上遍布着网状的朱红色花纹。头比蛇身大了不少,灰白鳞片上的斑纹由朱转赤,红的发亮。 关于蛇类,卫霄没有研究。但对毒蛇的形态,他还是知道一二的。比如,大部分毒蛇都是三角形的蛇头、尾部粗短、颜色鲜丽。当然,大自然中也有无毒蛇却长成一副毒蛇的外表,来蒙蔽猎物的。这两天遇到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就是有人告诉卫霄眼前的蛇没毒,卫霄也不敢有一丝大意。 卫霄注视着毒蛇的游向,微微举臂看了眼腕间有些年头的手表,十二点四十分。卫霄仔细算了算,刚落到这里是八点十分,除去赶路的时间,他差不多僵滞了三个多小时,怪不得累得他眼睛酸涩,全身发麻,断腿更是隐隐作痛。卫霄头上的绷带在滚落滑道时松脱了,不过伤口好歹已经结了痂,卫霄摸了摸伤处,没有裂开。他缓慢地卸下背包,悄声拉开拉链,取出最后一颗退烧药合水吞下,为自己在沈绎心中又增加了一分仇视。 吃过药,卫霄开始进食。十分钟后,背包内少了两块蛋烘糕。对面的沈绎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但因为毒蛇的威吓只能充作木头人,卫霄不仅没表示,还乘着她不能开口的时侯吃东西挑衅,恨得沈绎指尖抠入掌心,才勉强压住怒气。 沈绎瞪视着卫霄,吃完烘糕的卫霄也正凝视着对方,暗中感叹着人的承受力。要是换了两天前,沈绎这样的女人被毒蛇缠上,恐怕不是吓得乱叫乱跳,就是在第一时间昏倒。他更没想到,被撞伤脑袋发着烧的自己,还能跑着躲过压缩的空间,并拖着残腿走那么多路。甚至有那么多人在自己眼前惨死之后,还能在一条毒蛇边进食。卫霄不知道,这到底算麻木还是一种进步。 在卫霄的思索间,表面的分针不紧不慢的移动着,当时针指向四这个数字时,盘于沈绎脚边做攻击式的毒蛇,施舍般地探身垂向泥地,悠悠的滑入水中。 总算走了!沈绎绷直的心弦一松,双肩垂卸膝盖一弯,喘着粗气瘫坐在地,眸子睨视着卫霄,眼底充满了不善。 “给。” 不等沈绎发难,卫霄伸手把蛋烘糕交给沈绎。卫霄自私吝啬,很少开口承诺什么。但只要说过的话,他都会做到。而沈绎尽管对卫霄恨得咬牙切齿,却丝毫没有迟疑的接下烘糕送入口中。 半小时后,卫霄示意接着赶路,沈绎虽觉浑身酸软,可也明白眼下不是可以过夜的地方,更不是能任性的时侯,只得勉力爬起身抬腿迈步。昏暗的空间,仍是那么压抑,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心惊胆战。两人走得不快,卫霄因为腿脚的关系,自然不会催促,也没有刻意看时间,不知什么时侯起,卫霄的鼻尖缭绕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且随着前行,腥臭越来越浓。 卫霄皱着眉峰屏住呼吸,心头发沉。在他终于忍不住想开口询问时,沈绎忽然欢呼道:“唉,前面有光!” 卫霄从沈绎背后侧身向前张望,果然有一圈迷迷蒙蒙的光线,在不远处闪烁着。光芒呈拱门形,只有边缘处泛出光华,亮光的中心好像有石头堵住一般黑乎乎的,好似月亮遮住太阳形成的日环食。 “我们过去吧。”沈绎说着就要往前走。 卫霄警惕的劝阻道:“等等。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很腥气的味道?” “腥气的味道?我没闻到。”沈绎若有所思地转首看了卫霄一眼道:“是不是你肩上沾了蛇的味道?它刚刚爬到你肩上。” 卫霄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显然不是,他和那条蛇对视了三小时,并没有闻到什么腥味。卫霄正准备再说什么,沈绎已经受不了周边抑郁的氛围,举起夜明珠往前跑了。 沈绎这么一走,卫霄自然只能跟上,黑暗中再没有什么比缺失光明更恐怖的事了。这一刻,卫霄倒有些明白那些挖夜明珠的人,或许不是贪财,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可能有陷阱,只是没有照明工具,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卫霄提着蛇皮袋,腿脚又不好,想追上沈绎,却总是差那么一段距离。眼看拱形的光芒愈来愈近,沈绎的脚步遽然一停,下一瞬突地转身往回跑,让尾随其后的卫霄大为错愕。不待卫霄问什么,沈绎一个侧身掠过卫霄,一下子闪到他的身后,用力把他推了出去。 卫霄还未回过神便一个趔趄往前冲,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熏得他几乎昏厥。好容易止住冲势,刚一抬头,就从沈绎推搡中落下的夜明珠散发的光芒里,看到一张狰狞的腥红大口,分叉的舌尖窜出下颚,分泌出腥浓的唾液,滴落在他的脚尖前。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6章 惊悚而疯狂 卫霄瞬间失了神志,说的通俗点就是吓傻了。 原本,经过两天来的危机,一颗心就这么七上八下的悬着。掉入坑洞,从滑道中落到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卫霄不是不害怕。只是勉强自己,不去想黑暗中藏着什么东西,或是会出什么意外,若不然早被那压郁的气氛逼疯了。 卫霄的眼瞳中倒映着一张血盆大口,咫尺间的险境,使他看不清危机的全貌。但眼前分叉的鲜红色长舌,和上颚左右两颗倒钩状的牙齿,显然出卖了来者的身份。 一条蛇,一条大蛇,一条食人的巨蟒! 卫霄显然避不开,被懵住的他也没这个能力。如果,没有那颗掉落的夜明珠照出他此时险恶的处境,或许他还能有个反应。但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这一刻倒要佩服沈绎了,她竟能在看到巨蟒的刹那往回跑,逃走的时侯还不忘推卫霄一把,以他作诱饵来争取逃跑的时间,心理承受力和临场机变不可谓不快。不过,沈绎瞧见蟒蛇时,至少还有一段距离,与卫霄的境遇到底有些不同。如若卫霄此刻回头,一定会感叹人的极限无穷尽,刚还嚷着走不动的沈绎,居然跑的比骑车还快。 就在卫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巨蟒蛇头一转一扭,拐过他飞快地冲他身后掠去。卫霄一直没有闭眼,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蛇身从身边滑过,强忍着才把欲脱口而出的惊叫声咽下肚。 挡道的巨蟒一走,拱形光圈显露了真面目,一扇透着光的石门出现在卫霄眼前,距离仅只三四十米,恐怕之前洞门被蛇身给堵住了。卫霄很清楚自己应该马上往亮光处跑,可他的双腿发颤竟迈不开脚步。往日,卫霄偶尔在同事看恐怖片时蹭过,往往不待见影片中看到危险呆愣愣不知躲避的人物,每当同事抱怨对方傻,心里便一阵舒坦,觉得吼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但如今易地而处,才明白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啊——!” 卫霄的背后传来沈绎的尖叫,伴随着蛇类的嘶鸣。须臾,沉寂的空间如暴风雨来临般喧嚣开来。左右两侧宁静的碧波泛起层层涟漪,一枝枝莲花的骨朵儿从水面探出。一眼望去,细柄承托的花骨朵密密麻麻的林立在湖中,千姿百态格外妖娆。忽地,仿若一阵风吹过,花骨朵儿争相摇曳款摆。风儿似乎为花骨朵赐予了别样的活力,晃动后竟一刻也不愿再归于静止,妖异的舞动着扭曲着,在一片昏暗的色彩中,是那么的诡异怪诞。 明知身陷狂蟒捕食的危机,可那疯狂扭摆的花骨朵却吸引了卫霄所有的注意力,明明是那么恐怖,眼神却无法转移。好容易把视野移到近处定睛细望,这一眼险些让卫霄骇得失魂,蛇、蛇、蛇,一池的蛇,却哪里是什么荷花塘,根本是千万条毒蛇的盛宴。 噗通,噗通,噗通…… 正在卫霄失神的当下,不知什么东西从顶上掉落湖中,唏哩哗啦激起片片波澜。下一刻,水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叫,引得蛇群向发声处涌去。只见一条条细长的带子扭动着缠上掉下的黑影,互相争执撕扯着。其间,巨蟒的尾巴掀起一波波的水幕,池水一次次翻腾拍打着唯一的泥路,水花飘洒撒布阵阵细雨,雨雾冲传出凄厉的叫喊。一时间,岑寂的空间乱成一团,上演着蛇蟒之灾。 跑,跑! 泥路两旁水花四溅,坠落的水珠打在卫霄的脸颊上,却未唤醒他的神志。但卫霄的腿抬了起来,自发地往发光的洞门处跑,不是他清醒了,而是骇然到极处激出的求生本能。 不知为什么,湖里的蛇没一条爬上泥路的,被吓破胆的卫霄看在眼里,怎奈脑海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值得庆幸的是,卫霄还知道抓住编织袋,保住自己的所剩不多的财产。卫霄跑的急,一路跌跌撞撞却没有停顿,脑后水花的激溅、沙哑的嘶喊、无助的求救、绝望的呻吟,编织出一首地狱的炼曲。卫霄一次都没有回头,当他到达山洞口,已是冷汗如雨。 面前的洞穴不大,只有一米高低。卫霄扒着山壁,弯下腰探身往洞内看。里面很宽敞,以洞口为圆心的半径内较平坦,四周遍布着凌乱的山石。奇特的是,无论是石头还是地面俱是乳白色的,质地仿若汉白玉,从石块中透出荧荧的白光。卫霄粗粗瞅了一眼,因眼下的形势,顾不得探究会不会是死路,两手一推把蛇皮袋塞进洞里,随即自己单膝跪地,艰难地趴下爬入洞穴。 卫霄进洞后不敢乱闯,贴着洞壁坐在乱石中喘息。他搂着编织袋的双臂微微颤抖,眼光没有焦距,嘴唇哆嗦着,牙齿无意识的磨擦咯呲作响。卫霄的思绪很乱,想什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未等他回神,穴口竟有什么东西蹿入。倏然的变故,吓得卫霄跳起身来。 “卫霄!” 抓着旅行箱飞扑进洞的颂苖丝毫没放松警惕,刚一入内就与卫霄打了个照面。早以为他没了命的颂苖,不由得失声叫道。 知道匍匐而入的黑影是人,卫霄紧悬的心倒是松了些。再见来者是颂苖,就想到之前噗通、噗通的落水声很可能就是他们这些人。卫霄心道若非送弟等人的突入引走了蛇群,还真说不好那些蛇会不会盯上自己。这么想着,不免有些心虚。 颂苖弓膝撑着行李箱站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抹了抹额角散乱的发丝,似乎想朝卫霄扯个笑脸说话。无奈,僵直的脸怎么也摆不出个笑意,最终只能弯了弯嘴角道:“你没事吧?你掉下去的时侯,我是想拉住你的,可惜来不及。” 卫霄并没有回应颂苖的示好,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他瞧着还能拉扯嘴角,平和说话的颂苖,觉得自己很没用。遇到同样的事,直到现在他的嘴唇还在抖,想停都停不了,话都说不出来,心态居然比不上一个女人。 颂苖不知卫霄摇头是什么意思,她似乎还有疑问,但未等她开口,洞门处一下子涌入好些个狼狈不堪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蛮子,王伟他们,正自怨的卫霄不由得锁起眉宇。 入洞之人无不是一衣带水,唯独卫霄身上干干净净,格外惹眼。蛮子等人看到卫霄,也是一呆,他们之前与卫霄相处的并不愉快,自然没有和颂苖一样上前打招呼,但眼底莫不透出一丝狐疑。 “啊!” 王伟等人正打量着卫霄思索着什么,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惊呼,吓得众人纷纷侧目。转首之际,有人已经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此时颂苖在他们面前,出声的当然不是她。既然卫霄还活着,那么……几人回头,果然尖叫的是不知何时入洞铁青着脸的沈绎。 在场,也许只有卫霄明白沈绎为什么失声。 沈绎以为卫霄已经葬身蛇腹,谁知忽然抬头看见个死人活生生站在眼前,自是惊骇莫名。这还是其次,更让沈绎怕的是,她之所以认为卫霄必死无疑,是因为自己为了活命亲手把他推出去喂蛇的。虽说是情势险恶下的无奈之举,但被害人要是活着,肯定会报复。至少,沈绎是这么想的。 “绎绎?”贺盛曜本以双臂挥扫着周身,怕有蛇还缠着自己。这时循声望去,才看到失而复得的女友,刹间欣喜若狂,三步并两步走上去一把抱住沈绎,又哭又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就知道你会没事的!幸亏你没事,我担心死了,你……” 沈绎被贺盛曜搂住,听着他反反复复的叨念,也是一喜。她躲在男友的怀里,避过卫霄的视线,虽仍有些心虚,却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沈绎挑目往人群里扫视,瞅见一副心有余悸,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贺父,心就更定了。沈绎暗道,卫霄只有一个人,他们这边有三个,打起来一定不会输。何况以卫霄的胆子,也未必敢打。就是卫霄把事捅出来,当时只有他们两个,说的清吗?而且因为昨晚借衣服的事,卫霄把人狠狠得罪了,他说的话谁信? 沈绎忧心一去,原先因肾上腺素涌现而压制的痛感醒觉了,她感到身上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拉起衣角底下都是血洞,个个触目惊心。 “你也被蛇咬了?”贺盛曜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说了傻话。外面的蛇没有百条也有千条,不被咬才叫稀奇。他从池里逃出来,不同样添了数不清的伤口! “怎么办,怎么办啊?这是蛇咬的,有没有毒啊?我会不会死啊?”逃命那会儿没时间去想,现在这么一看急得沈绎险些昏过去。 贺盛曜拍拍沈绎的背脊,安抚道:“你别急,急也没用。不过你放心,外面那些应该不是毒蛇。” 沈绎以为贺盛曜知道什么,赶忙抬头仰视着他,眼底浮现着对生的希冀。“真的?你怎么知道?” 贺盛曜看女友的样子就明白她误会了,但仍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们被咬了这么多次,如果有毒,应该已经发作了。” 贺盛曜这么说,众人也是那么想的。其中,不乏掩耳盗铃,可而今生死攸关,哪个人又想往坏的地方想呢?再者,被困在这不知名的地方,别说血清,连消炎药都没有,不自欺一下,或许已经疯了。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7章 突来的死亡 “咬你的蛇,你看清楚没有,是什么样子的?我其实……”沈绎极其愿意,也很想相信贺盛曜的话。但那条爬上卫霄肩头,让自己一动不动站了三个多小时的网纹蛇,怎么看也不像是无毒的。沈绎虽然不知道水池里的蛇群是否是同一种类,但还是想把这个疑点告诉贺盛曜。然而,话到口中却又不敢说了,怕说出来反倒惹来埋怨。 “其实什么?” “有什么话待会说,外面没人会过来了,先把这个洞堵起来!”洞外的惨叫声未绝于耳,但很显然,此刻还在洞外的人,将永远留在那个寂静中遍布杀机的空间了。司机打断贺盛曜的问话,催促众人一同推动巨石封住洞口。 方才的蛇灾仍记忆犹新,在场的人经由司机提醒,顾不得身乏和伤处的疼痛,俱皆上前帮忙。 “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司机说罢看了眼左右,指挥道:“一、二、三,推!” 不知是石头太重,还是众人因没吃饱而无力,一连试了几次,巨石纹丝不动。 “怎么办?”王伟环顾着周边的碎石道:“这已经是最小的一块了。” 颂苖想了想,咬牙道:“既然没办法堵住,干脆我们往里走吧。” “我走不动了。”颂苖刚提议,人群里便有人否决道:“今天已经走了一天了,我们都没有停过。而且一路的山道都像下坡路,难走又费力,最后还掉在蛇堆里,我到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也没力气了。” “我也是。” 有人先开口,马上赢得了不少人的附和。 眼下的洞穴看起来像个封顶的山峡,并不深,其中遍布着凌乱的巨石。在离洞口五十米处左拐,司机指着拐弯后看不到的路,冲颂苖摇了摇头道:“要是能走,我肯定已经进去了。外面都是蛇,谁想在这里提心吊胆的歇一晚?只是,今天实在太累了,足足走了八个小时,万一要是前面有什么……”司机说了一半没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未尽的话中之意。 封路无能,欲行无力,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贺盛曜提示道:“你们没发觉吗?我逃上岸的时侯,身上的蛇都自己掉回水塘里了,没有一条爬出来的。” “听你这么一说……” “好像是这样。” “蛇不敢上岸,肯定有什么镇着它们。要不然,就是它们不能离开水。” “不管是什么,反正只要它们不进洞就好,我们今晚就可以在这里休息了。” “别忘了守夜。不要像昨夜一样,说好守夜的累了就睡着了。” 余者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确认着,一边窃窃私语地探讨。 颂苖瞄了眼揉着沈绎的贺盛曜,轻声冷哼道:“蛇现在不爬上来,不等于之后也不上来。你们不要忘记,昨天一开始那个水潭看着也没什么问题,但后来的那些虫很可能就是从潭子里爬出来的。” 王伟点头道:“她说的对。你们想想,我们前天逃进山洞的时侯是三十六个人,除去那对不见了的夫妻,渡河的时侯死了三个,水潭边死了六个,现在你们数数还有几个?” 未等众人确认,王伟便揭示道:“十个,足足少了十个人!他们就在外面的池子里,你们听,他们的声音还没有停。” 王伟的话不仅恐惧,更带着一份强烈的冲击,直刺人心。就算和死人没交情的卫霄,都忍不住心底发酸,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意。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一直沉着脸的蛮子破口喝道。 王伟的眼珠对着跟前的幸存者转了一圈,耸肩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暗河、水潭、池塘,我们一路走过来,遇到这些地方都死了人。也就是说,只要有水的地方,都不能停。” 王伟短短的几句话,让人茅塞顿开。实则人群里的几个聪明人未必没有怀疑,只是怕说出来徒添烦恼。 比如,为了不坐以待毙,暗河是一定要渡的,不管水里有没有食人鱼。或是,像今天这样,不小心触动机关掉入蛇窝。前者是知道危险也要去做,后者是防不慎防,两者俱是身不由己,根本无法避免。至于潭水处的那一夜,开始说好了分两批睡的,但不知怎么的都睡着了,如果有人守夜,即便蛞蝓来得突然,按它游走的速度,除了重伤的患者,其他人还是能全身而退的。所以说,涉水确实有危机,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自保的能力。便是离开水塘,谁又能保证一定安全呢? “要想什么等会儿再想,不要离洞口太近……” “你算什么东西,要你多事!”蛮子心里很烦躁,他逃生后脱衣检查伤势的时侯,发觉采集的夜明珠掉了一大半。这些夜明珠是他入洞以来最大的安慰和指望,现在却只剩几颗了。蛮子此刻是看什么都不顺眼,特别是衣衫齐整的卫霄,恨不得上去打上几拳头撒气。 蛮子的喝骂置卫霄于难堪的境地,王伟和他身边几个说得来的,更是用嗤笑的眼神讥嘲地注视着卫霄。都这种时侯了还不忘内斗,让卫霄不知说什么好。尤其是蛮子,穿着问他借的衣裤找他麻烦,让卫霄恼恨叹息之余,连开口的欲望都没了。 “你说话这么冲干什么?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谁比谁高贵啊,让你想骂就骂!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想发泄,试问在场的有谁高兴,谁肚子里没气啊?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穿在身上的东西还是问卫霄借的呢,亏你骂得出口!”颂苖说完不等蛮子有什么反应,转朝卫霄道:“你不要理他,当他放屁。你刚才想说什么?” “臭娘们要你多嘴!你他妈……” 刺啦! 说时迟,那时快,或可以形容为迅雷不及掩耳。 一条脸盆粗细,闪着蓝鳞的蛇尾倏地窜入洞穴,尾尖刺的一声捅入蛮子的胸腹,把他捅了个对穿。热血噗嗤着喷灌而出,心、肺、脾、胃洒了一地。恐怖的是,蛇尾的攻势未尽,蛮子身后的人也被刺了个正着,脑袋上多了个网球大的洞,鲜红的血与白色的脑汁并流,已经倒地没有呼吸了。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蛮子身上,无一幸免的把这场意想不到的惨祸看个正着,刹间惊呆了所有的人。 “呜呜……哦哦……” 蛮子一时没死透,他被窜在蛇尾上如烧窜一般,随着蛇尾的拍打翻腾不住地东摇西摆。剧烈的疼痛反倒使蛮子格外清醒,他想说话,却被血堵住了喉咙,只能发出一声声没有意义的呜咽。蛮子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就这么完了。他一直认为,就算会全军覆没,他也将是活到最后的人。哪里料到,前一刻他还想着怎么把别人手里的夜明珠弄到手,后一瞬肚子就破了个洞。 别说蛮子不敢置信,这个突来的意外亦把卫霄等人打了个猝不及防,一连过了几分钟,颂苖他们别说退几步,甚至不由自主的尖叫都未及酝酿。好半天,才缓和了拉伸到极限的神经,挪开步子往两侧乱石间躲。 “哦哦……呵呵……” 要死就死痛快点! 众人被迫听着蛮子死前的□□,那断断续续,凄凄惨惨的呜鸣,掺合在蛇尾噼啪作响的拍打声中,听得人心里发虚,不由得暗自怒斥。贺盛曜、贺父等人纷纷侧脸,他们不愿听,更不愿意看蛮子血淋淋的样子,和他那双瞪得大大的充满怨恨的眼睛。 刺啦!粗壮的蛇尾一缩,带着半死不活的蛮子,顷刻消失在众人眼前。 “啊——!”蛇尾一撤,终于回神的沈绎忍不住哀鸣。 贺父挥手抽了发癫般嘶喊的沈绎一巴掌,低喝道:“闭嘴,你想把蛇引过来啊?” “爸,别这样。她不是故意的,这事太吓人了,我都忍不住想叫。”贺盛曜一把捂住女友的嘴,一手拦住贺父要再次抽打的胳膊。 没几个人理会贺家的争执,各个有气无力地贴着山壁一脸见鬼的模样,脸皮青得发紫。就在众人竭力挣脱出恐惧时,王伟忽然面向卫霄道:“你知道那条蛇的事对吧!” “你什么意思?”卫霄眯眼睨视着王伟。 王伟阴笑道:“我猜,你刚才想说的就是那条蛇。结果被蛮子骂了一句,你干脆不说了,想看着我们死,对吗?” 卫霄听得心头冒火。确实如王伟所言,他方才开口是为了提醒众人巨蟒的事。卫霄本不愿多嘴的,因为大家都是从蛇穴里逃出来的,没道理不知道蟒蛇的事。但奇怪的是,那么恐怖的巨蟒,众人得生后却没一个人提过,为什么?很可能是他们掉下来就被群蛇缠住,夜明珠的光被遮,众人在黑暗中吓得只顾奔逃,没时间也没这个能力去注意周边的事。而那些真正见到巨蟒的,只怕都留在外面了。 卫霄进洞之时,观察过洞内的情形,内侧都是乱石,洞口附近却很平坦,显得有些奇怪。特别当卫霄看着司机他们都站在离穴口不远处的洞中央时,心里浮现一种难言的怪异感。他忽然想到,这个山洞本是被蟒蛇堵住的,所以当时只发出微弱的光,远一点几乎看不见。那么巨蟒是怎么堵住洞口的呐? 想到这里卫霄自觉不得不提醒颂苖他们,不是他心善,而是万一有人因巨蟒而死,沈绎又说漏嘴,把遇到巨蟒的事说出来。这么一来,活着的人肯定迁怒于他,沈绎还好一些,毕竟她是女人,又被贺盛曜护着。 这些乱糟糟的分析在卫霄的脑海中打了几转,他很想条理分明的说出来,怎奈不善言辞,心急之下想出言辩驳更是难上加难,一时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8章 处处有意外 “怎么?心虚了,没话说了?”王伟趁卫霄气懵的当儿,步步紧逼。 卫霄凝视着王伟那张讥嘲嚣张的嘴脸,冷哼道:“听你胡扯!” “你说什么!”王伟仿佛被卫霄的一句话给激怒了,脸一沉奔向卫霄,握拳就挥。 王伟这一拳来的突然,卫霄抬腿欲躲已是不及,眼看就要挨揍,哪知王伟脚下陡然一滑,身子吃不住冲劲仰天便是一跤。只听砰的一声,王伟的背脊已与坚硬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瞧他那龇牙咧嘴的模样就知道有多痛心疾首。更巧的是,王伟的后脑勺砸中凸起的碎石,霎时血流如注。 一日中众人遭遇蛞蝓之灾又掉入蛇穴,好容易逃出生天却碰上蛇尾击杀,未等人定一定心,王伟乍然发难,哪料刚起头顷刻间又跌倒受伤,这一波波的侵袭,一幕幕的惨剧,不说身临其境的众人,哪怕是旁观者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看什么呢,帮我一把啊!”王伟右手捂着后脑勺,左臂试图支撑着坐起身,却一次次滑倒摔入血泊中。他尝试多次失败后,举臂伸向两天来刻意交好的同伴求助。 司机拉住要上前施以援手的人,冷淡的俯视着困兽般的王伟道:“他精神那么好,还有力气打人,用得着你帮忙?” “你……”王伟没想到司机会在这时候跳出来和自己唱对台戏,张口欲骂,却被司机了然的眼神刺的心田一窒。 司机俯视着满眼不甘心瞪视自己的王伟,暗暗冷嘲。王伟之所以在如此危急的关头朝卫霄下手,不就是因为蛮子死了,而今领头人的格局变了嘛! 原本,三足鼎立。蛮子不用说,黑社会不是一般人敢惹的。颂苖算是托了她一箱子吃食的福,大家为了活命,或多或少都偏向她。再者这女人的手腕利落强硬,便是蛮子都要退让三分。最后一个领头人就是他这个司机,他比起另外两者没什么长处,但大部分进洞的人都是他的乘客,有意无意的都愿意听他的。 然而,他们之中有个异数,就是王伟。王伟常常抢着说话,发表自己的观点。若还是在外头,他这么做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个喜欢展现自己的人。但处在目前的境地下,就不那么单纯了。 王伟想干什么,李师傅一清二楚,不过就是想取而代之,取代他成为乘客这方的头领,用以确保他自己的最大利益。比如,让颂苖多分点食物,如果颂苖拒绝,他可以联合所有的乘客一同施压,而蛮子十有□□也会跟着起哄,这么一来,颂苖除了妥协还能这么办? 还有,昨夜王伟用借衣的事刁难卫霄,要是成了,他这个起头的在他人眼里就不一样了。他那么一闹,大家都得到好处,某些人兴许觉得跟着王伟才有活路。可惜,没成。 李师傅窃以为王伟他们这些人之所以没有硬抢,是怕失控。如果抢了卫霄的包裹,得来的东西就不是名正言顺的了。大家现在是按人分配食物,若是抢了卫霄,那抢不抢颂苖呢?当下的环境如此险恶,处处危机。要是再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弄散了,也不必来什么虫啊蛇啊,内斗就够所有人覆灭了。 王伟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蛮子一死自然忍不住借题发挥,欲打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他的目标是卫霄背包里的吃食,可能想着最好把卫霄打死,背包和蛇皮袋就成了无主之物。就算卫霄命大也没事儿,他把背包抢到手后,便会笼络这两天特地套交情的几个人,五六人这么一扎堆,谁敢上去让他们把东西吐出来?如此一来,他也不用因食物受制于颂苖了。谁知,神来一笔。王伟不仅没得手,还把自己弄得伤上加伤,只怕现在嘴里苦的像吃了黄莲一样吧! 想到这里,司机有些佩服起老是躺枪的卫霄。其实,刚进洞时不少人带了点东西,大多是吃的要不就是衣裤,只是没卫霄那么惹眼。但眼下呢?除了颂苖的那个容易拖拉的旅行箱,唯有卫霄的东西还在,并且一样都没有丢失。 许多人逃命的时侯别说背包和提袋了,就是衣服和鞋子都掉在半路。颂苖的箱子还是他们一路上帮扶着,才能不落下。可卫霄呢,有谁帮他?这人虽说胆子小了点,但遇事从不求人,一大蛇皮袋的东西愣是自己一个人咬牙拎到这里。蛮子、王伟找茬儿吧,也被他躲过了。想想方才蛮子在眼前惨死的那一幕,再瞅瞅如今躺在地上起不来的王伟,要不是卫霄一样落难到这个鬼地方,司机真想问问他中过几期彩票了。 司机的思绪转瞬即逝,他走到卫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别理他,我们都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那条蛇。你知道它到有多大吗?会不会进来?” 卫霄刚想合着回忆分析分析那条巨蟒的信息,颂苖蓦然出声道:“我看没必要问了。” “什么意思啊?”司机皱眉不解地睨视颂苖。 颂苖指向来处,解释道:“洞口已经封住了。” 尚未察觉的人纷纷顺着颂苖的指尖望去,果然穴口已被乳白色的石壁覆盖,没有留一丝的缝隙。要不是蛇尾拖出蛮子的尸身时留下的一路血迹,哪里还能分辨出入口在何处。 “它什么时侯封上的?” “他摔下去之前洞还在,之后就不见了。”颂苖的下巴冲地上的王伟点了点。“大概他倒下的时侯碰到了什么机关吧。但也很难说,一开始我们逃进那个有夜明珠的洞里,那扇门不也是突然封闭的吗?” “算了,弄不明白也没办法。不管怎么说,洞口合上了是好事。”司机用眼神安抚着明显松了口气的众人,随即目光停留在颂苖的脸上,与之对视了几眼后,似商讨又似征询意见般的说道:“我知道大家都累了,不过先别坐下,大家检查一下周围的情况,看看有没有缝隙啊,小洞啊之类的地方,要是那些蛇进来可不是好玩的。我和卫霄去拐弯处看一下,要是没事,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说罢司机侧脸看向卫霄,经卫霄点头后再度转朝颂苖,想跟她打个招呼再走开。没想颂苖的注意力正集中在摔倒的王伟身上,司机奇怪地瞄了颂苖一眼,他是知道的,王伟有隐隐针对颂苖的迹象,两个人关系有些紧张。此时颂苖盯着王伟,难道是发了恻隐之心?司机不由得疑问:“你在看什么?” “看什么看!”王伟吃了一肚子的气,却不敢说什么难听话得罪颂苖,又怕被他人看轻,为了面子不得不硬着头皮憋出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若是没跌这一跤,他倒是敢和司机硬碰硬的。可现在他受伤了,伤者就是累赘。既便是偏向他的人,也不会因为他这个拖累,得罪衣食父母的颂苖和隐隐取代蛮子地位的司机。可是他不甘心啊!明明只差那么一步,却失之交臂。要是能拿到卫霄的背包,多吃点东西,活命的机会何止多出一成。或许还能拉拢其他人和颂苖叫板,让她把皮箱里的东西分了。谁知道…… 王伟恶狠狠地瞪向卫霄,都是他害得!要不是他不识趣,对自己的讨好无动于衷,他用得着铤而走险吗?王伟艰难地脱下外衣按着伤口,阴狠地计算着该怎么捅卫霄一刀。 “我在看他脚下踩到什么东西。”颂苖只顾回答司机的疑问,理都不理王伟,对他的话听而不闻,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丝毫,谁都能看明白,她是刻意在忽视王伟。 王伟感到周围好些戏谑的目光停留在脸上,尴尬地恨不得把自己埋了,一时血气上涌,想不顾一切的和颂苖撕破脸。但当他撑起身,正巧看到颂苖身后的旅行箱,和一边旁观的贺家三口,又强忍着合住了颤动的双唇。 其实是王伟敏感了,这时候谁管他这点破事,所有的人都因为颂苖的话往他的脚下看,这一看险些没让他们叫出来。王伟的鞋底踩着块红到发黑的肉块,从其腿下打滑的痕迹,可以看到一路的血沫肉糜,明显是他踩了蛇尾捅穿蛮子的腹部洒落的脏器,才引来这么一跤。 极力回避的血腥,就在这没有防备的一刻击入众人的心弦。一眼过后,贺父、沈绎等人尽皆腰弯欲呕,好像要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结果吐了半天也只能呕出几口酸水。 “你有病啊,叫我们看这个!” 把沈绎的叫骂和旁人的腹诽抛在脑后,颂苖面向众人挑眉道:“大家都看见了,之前是蛮子滋事,结果他自己把自己害了。王伟也一样,他借蛮子的事针对卫霄,最后反倒自己摔伤,这都是自作自受。” “我说你这个女人,有完没完了?” “你给我闭嘴!” 忍不住开口的王伟被司机满眼的戾气吓了一跳,顿时闭紧了嘴巴。先前跟在王伟身后的几人眼底闪过一丝鄙夷,纷纷暗骂了句‘孬种’。 “你接着说。”司机李师傅冲颂苖抬手示意。 颂苖回视司机点了点头,再次环顾众人道:“我要说的是,我们就剩十三个人了,现在处境有多危险,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既然这样,何必无缘无故的闹事丢了自己的命呢?刚才卫霄虽然没把话说完,但其实重要的都说了,就是不要站在洞口那块空地上,我就是听了他的话退了几步,也就是这几步,让我捡了一条命。沈绎,你也是吧?”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9章 疑问和诉苦 沈绎没想到颂苖会问到自己,她确实是经过卫霄的提醒才想起巨蟒的事,拉着贺盛曜往石壁处贴躲过一劫的,但她可没有要给卫霄解围的意思。沈绎现在是恨不得卫霄立时就死,免得把自己计算他的事说出来,让别人都提防她。可是……颂苖这么说,显然是想让她附和。要是自己不上道,颂苖这女人会说出什么话来,沈绎可清楚的很。无非就是她和卫霄当时是一起掉下来的,卫霄看见,自然她也看见了,可她一样没有提蟒蛇的事。 沈绎想打击卫霄,却没有把自己赔进去的意思。怎奈眼下形势比人强,沈绎只能妥协。“是啊,我也听见卫霄说别站在洞口那边。”沈绎到底没提是卫霄救了他们的命,只是轻描淡写的作了个证。 “是不能怪卫霄。” “明明是蛮子不好,王伟这事做的可不地道。” “可惜连累了张磊,他死的也太屈了!” …… 沈绎刚说完,就有好几个领会颂苖意思的为了讨好她开始帮腔。颂苖拉扯着僵滞的嘴角,冲这些人笑了笑道:“大家明白就好。我们走到这一步不容易,相处的好才能走得更远。不要像王伟这样,因为卫霄昨天没有借衣服给他,记恨到现在。” 王伟此时撕了颂苖的心都有了,对方完全是把他的脸当泥踩啊!奠定的基调就是他小心眼,他活该,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受伤是遭天谴了。王伟心里无奈的是他指责卫霄的话确实没道理,在蛮子刚死的那瞬间众人情绪激动的时侯还能顺势扇动一下,但等静下心来就知道他的理由说不通的。 如果他一开始没有二话不说冲卫霄提拳就打,还能开脱自己是一时激愤起了争执。但现在被颂苖说开,他的冲动就成了别有用意,借机报复。为此,任王伟搜肠刮肚的也找不出一句辩驳的话,便是他解释,在别人眼里也是掩饰。更使他忿恨的是,那几个跟在他身后称兄道弟的都倒戈了,看着他们觍着脸附和颂苖顺势踩他几脚,一时又恼又羞,加上疲惫、饥饿、失血过多,眼前一黑气厥过去。 “好了,大家分开自己找一个地方检查一下,看得仔细点,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颂苖话毕朝司机点了下头,李师傅回视了一眼后拉着卫霄往洞内的拐弯处查探,所有人都分散开来,自始至终没人再看昏迷的王伟一眼,更别说去帮把手了。 卫霄一路跟着司机走,听李师傅说着什么,却全没入耳。他此刻心潮不住的起伏,对颂苖的维护有些感激,而蛮子和王伟的事更叫他感慨万千。 蛮子嚣张吧,每每无事生非找他的碴儿,却去的那么突然。王伟呢,昨夜还拉着一群人奚落孤立他,今天更是明着诬蔑,张扬的冲他喊打喊杀。结果弄得自己昏倒在地,竟无人搀扶一把。真真是应了那句命运无常。 卫霄忆起一路上王伟多次向蛮子献殷勤,方才却在蛮子死后的第一时间发难,想用对方的死来达成目的。还有那些和王伟交好的,现在他落难了,每个都立刻对其视若无物,真是充分体现了人情的冷漠。 卫霄不是什么老好人,对蛮子的死和王伟的伤势确实暗自窃喜。可卫霄和他人的立场不同啊,王伟、蛮子不止一次找他的麻烦,却没怎么为难过别人,甚至在彼此的用心经营下关系还不错。既便那讨好迎合是刻意的吧,可好歹是相处了两天一同落难一起逃命的同伴。谁知,脸说变就变,连一点余地都不留。卫霄看在眼里,对人性是愈发的不信任了。 “唉,你在听吗?”司机拍了下卫霄的肩膀。 卫霄猛地回过神,窘迫一笑道:“太累了,有点……” “我知道,我知道。”司机一副不用多说,你我都明白的样子,接着摇了摇头感叹一声后,悄声问:“你和那个叫什么沈亦的掉下来是不是直接就掉在那个蛇洞里啊?” 卫霄明白司机话中的疑问,这大概也是所有活着的人都想知道的问题。如果他和沈绎是直接掉入蛇穴的,那为什么能有命活到与颂苖他们会合呢?这之间长达六七个小时,不说池子里的蛇群,光就那条巨蟒是怎么躲过的? 卫霄不想提及疑似剧毒的网纹蛇,从而招惹麻烦。但他也不愿意说谎。卫霄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聪明人,一句谎言却要无数的话去弥补,他可没这个能力说圆了。因此,卫霄沉吟稍息才回道:“是啊,直接掉下来,掉在一条泥道上。那个时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总不能站在原地不动,就和沈易商量了一下,选了个方向走。” “那,你们两个怎么躲开那些蛇的?”司机紧追不放。 就知道会这么问,卫霄暗中撇了撇嘴解释。“那个洞里很黑,沈易的夜明珠也照不了多远。路两边都是水,我不敢走到水边看,就怕有什么东西,所以一直不知道水里有蛇。” “连那条蟒蛇也没看见?” 卫霄不喜欢司机的口气,却不想与之生出龃龉,只得压下不满道:“我摔下来的地方和现在这个洞有点距离,那条蟒蛇也不是游来游去的,好像一直堵在这边的洞口。等我差不多走到这里,它才游出来,我本来以为逃不掉了,没想到那条蛇去追沈易了。巧的是,就在这个时侯,听到噗通噗通的声音,后来才知道你们也掉下来了。” 卫霄的话中隐去了沈绎谋害他的一节,是因为这事说不清,全凭倾听者信不信你而已。要是背着沈绎把事揭发了,司机嘴上不说心里必然对他不以为然,或许还会以为他恶人先告状。何况,卫霄从小没有打小报告的天分,反而常常被人偷偷诬陷,因此从不背地里说三道四。 “哦,原来是这样。”司机没表示信或是不信,偏偏语气里带出了那么一点质疑。 司机要怎么想,卫霄哪里管得着,他礼尚往来地问道:“我掉下来之后出了什么事?怎么你们也掉下来了?” 司机和卫霄这样每天两点一线的人不同,有阅历也世故,估计自己之前的提问让卫霄心里不舒服,马上调整了情绪,侧脸对着卫霄笑了笑道:“你前脚掉下去,后脚那个坑就合上了,想救都来不及。我们是等了一会儿再走的,开始路还好走,大概走了一个钟头左右吧,石路变成烂泥路,还是下坡路。路面很湿,一脚下去鞋子都陷在泥里。” “唉——!” 司机说着说着忍不住叹气,仿佛突然起了倾诉的欲望,苦着脸道:“如果光是这些,忍一忍也就算了。可是你不知道啊,后面的路简直是……有的地方要直接跳下去,高倒不是很高,两三米的样子,可是什么抓的地方都没有,就这么直愣愣的往下跳,谁敢啊?还有,走着走着路变矮了。” 司机两掌相对,比了个往下压的手势。“之前我们还想路这么难走,干脆今晚就在路上休息好了。结果,山路变成水管通道一样,一次只能进一个,还得趴在地上爬。开始我们都不敢进去,可是没有退路啊!结果还是我带头先爬的。在头不能抬、腰不能伸、腿不能蹬的地方,一爬就是四个多小时,连吃饭分东西都不行。这还是其次,主要是谁都不敢在这样的山道里过夜。你想,要是遇到什么东西,别说逃了,躲都不能躲。所以只好一门心思爬,要尽快爬出去,中间休息一下都不行。” “怪不得刚刚送弟说要接着走,很多人都说走不动。”卫霄见司机说的兴起,知道他是发泄,也不便泼冷水的附和了一句。 “是啊!”司机狠狠的点了点头,拉起裤腿指着膝盖道:“你看,我的脚馒头都肿了。像我这样的都吃不消,别说那些人里面有几个看着根本没吃过苦的了。他们也就仗着年轻,才能逃到这里。不过说到送弟,这女人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我就不如她。先前和我们一样在地道里爬,她手里还多个要拉的箱子,一路上也没听见她叫一句苦。还有,就是你说的,石头推不动不能把洞口封上的时侯,她第一个跳出来说要往这里走避开那个蛇穴。那个蛮子看着厉害吧,可他说了吗?送弟这个人是个能对自己狠下心的,如果还在外面,肯定做什么都能成。”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掉下来的啊?”说了半天还没说到点子上,卫霄不耐烦道。他是个比较急躁的人,虽然胆小对他人多有容忍,可无意中脾气上来却总是不自知。若有人以为卫霄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所以对自己不知道的事非弄明白不可,那就错了。到了这样险恶的地方,要是可能的话,最好每件事都问清楚。往往一件不起眼的事,会要了你的小命。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20章 怀疑的种子 司机是个极会看人脸色的,见卫霄强忍疲倦的模样,赶忙止住了诉苦的欲望,长话短说道:“刚才说到我们一直在地道里爬,起先除了有几个嘴上说两句,大多数都憋着劲爬。只是,爬的脚馒头疼,手都撑麻了,这路还是看不到头。真是……怎么说呢?对了,叫进退两难!要知道,那洞里连转个身都不行啊。” 卫霄虽有些许烦躁,却是愈听愈感叹,想着幸亏自己没受那份罪,要知道齐膝断肢的人跪爬是很难借力的,若是他跟着爬上四小时,恐怕那条断腿要去医院里重新医治了。 “唉!”司机再次叹了口气道:“眼看就要到晚上了,我们也都已经要爬不动了,喉咙里干的冒烟,肚子一个个咕咕叫,可是除了送弟,没有一个拿的到吃的东西。慢慢的就有人吵起来,这下出事了呗。有人怪前面的爬得太慢,伸手敲人家的脚,前面的心里不舒服就回骂过去用脚踢。结果,就是闷头不说话的也被踢到打到,最后全部闹起来。也不晓得中间是哪个碰到了机关什么的,反正身下一空,我是一下子摔到水里的。而且,我能肯定的是我们不是从一个洞里滚下来的。” 卫霄眼珠一溜,会意道:“你的意思是,不管是不是有人触动了机关。当时,你们每个人的身下都出现了一个坑洞,让你们通过不同的滑道摔下来了,对吗?这样的话有些巧合了。如果是机关,一般陷阱的位置就是固定的,因为爬行时人与人之间的间距,和人的高矮,手脚的长短都不一样,可能会有人横在陷入的坑洞上,或是在紧要关头能攀住坎穽的边缘……” “对,对!”司机觉得卫霄虽然孬了点,但脑子还挺好使的。他迫不及待的打断卫霄的话,分析道:“不是巧,是太巧了,你相信这样的巧合吗?而且不止这次,你回想一下,昨天渡河的时侯,我是第一个下河的,下去之后一直走到河中间也没事。直到你们都下河了,那些食人鱼才开始咬人。难道,食人鱼也知道要等到所有猎物都到齐了才开始捕猎?” 卫霄不知道李师傅暗中夸了他一句,便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领受。卫霄并不聪慧,之所以会意的那么快,是因为他沿路上反复咀嚼着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所谓读书千遍,其义自见,有些事想多了,脑子不活络的人也能窥出些端倪。这不,卫霄对食人鱼的事有点自己的见解。“我想也许是因为嗅觉。” “嗅觉?什么意思?” “这些鱼可能从来没有遇到过人,所以你下河的时侯它们没有马上咬人。后面下去的人多了,它可能闻到了人身上的血气,才开始攻击。” 司机摇头不认同道:“我还是觉得太巧,从我到最后一个人下去,中间起码有七八分钟吧?这些鱼要这么久才能闻出味儿来?好吧,就算这个你说对了,那后来潭子边的事怎么说?为什么守夜的人会全部睡着了?可能就是要把人都弄睡了,那些水油油才好出来。反正,我就是觉得不简单,洞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卫霄把蛇皮袋从左手换到右手,抿了抿唇道:“奇怪的不止是守夜的人睡着,我那天也睡得很熟。一般说来,在这种地方谁都会警醒一些,在有夜明珠的那个洞里,晚上我就醒过来好几次。我想昨晚会这样,说不定是烤火弄得。你还记得吗?你们拣的那些柴火烧起来是有香味的,很可能有催眠效果。这两件事我觉得都可以说得通,不过有一点我同意,就是这个地方确实很怪。” “喏,就像你手里拿的夜明珠。”卫霄挑起右眉,侧着脸下巴微微抬起一个弧度,冲李师傅手中的夜明珠点了点道:“什么样的地方能有一个洞那么多的夜明珠?还是在半透明的石墙里的。那些会发光的花,谁见过?只怕想都想不出来吧!要是可以拿出去,肯定比夜明珠还值钱。” 卫霄一向不多话,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做陪衬的边缘人物,通常想发表意见都没个机会,这会儿身边有个愿意仔细听的人,卫霄在不知不觉中话就多了点。 “这地方奇怪谁不知道啊?我的意思是……” 司机往左右看了两眼后神神秘秘地凑向卫霄,卫霄刚把耳朵贴过去,就听背后有人插话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卫霄、司机吓得几乎跳脚,骤然回首却见颂苖正拉着皮箱凑上来,不等二人回言,未释疑的颂苖又开口道:“我们那边已经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我看你们还没回来就过来看看,想跟你们说别走得太远,万一有什么事叫人都来不及。” “好,好。你放心,我心里明白,不会走远的。”司机暗骂颂苖长了双猫脚,走路都没声音。之前自己和卫霄说起过颂苖,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正主儿听到。一时尴尬的牵起唇角,眼神有点飘忽不敢往颂苖处瞄,转首间突然看到不远处竖着一面光滑的石壁,生生阻断了去路。 原来拐弯之后再走上百来步就是死路了,眼下的石穴便如当初逃脱压缩空间后躲入的遍布着夜明珠的山洞一样,都是封闭的处所。至于,会不会有人无意中按到什么机关,而显现出口,就不得而知了。虽说若是被困死在这里也是相当绝望的事,但按目前众人疲惫不堪,急需休息的近况而言,这密封的洞穴反倒是一层保护壳。 “原来这边被封住了,倒也好,我们在这里休息两天再找出路。”依照之前的规律,颂苖不认为这里会是终点。她从断壁处收回视线,转朝卫霄道:“你们到那边看过了吗?要是看过了就回去吧。” 卫霄刚想说还没检查,司机已经接过话头道:“看是看过了,就是没有仔细看,我要再检查一遍,你和卫霄先去吧。你不回去,他们也不放心。”司机指着拐角处缩头缩脑张望的几个人,小声提醒,“吃的东西都在你手里,他们这是怕你跑了。看来你之后走动要带上几个人,要是他们不放心做出什么来,就不好了。” 颂苖回眸睨视,脸颊上的皮肉突地一耸,浮上讽刺的讥嘲,却也未说什么,只是头一仰眉一挑让卫霄和自己一起走。在颂苖转身的一瞬,司机冲卫霄使了个眼色,卫霄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司机是在提示他什么。在卫霄心里方才的事没什么不好说的,不明白李师傅撒个小谎的意义在哪儿。 这就是没有阅历的人的悲哀了。卫霄的前半生没家长提点,没朋友指教,虽然总是被欺负,说穿了就是周围的人排挤他,在社会上他根本学不到什么经验。通常有人说吃一堑长一智,其实吃亏与挫折未必能给人什么好处,往往在受难者得到见识和智慧之前,遭受的难堪、窘迫已经把他们打压到尘埃,使他们逃避回拒不愿再去分析这件痛苦的事,特别是那些不聪明却又敏感的人。 实则,司机倒也不是怕卫霄把他们之间说的话告诉颂苖。他之所以让陪卫霄陪着颂苖回去,自己留下,一是因为周围确实还没有检查。而关键的第二点是,他希望用这个来向颂苖表明自己和卫霄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要是他跟着颂苖、卫霄一起走,颂苖极可能以为他要盯着卫霄,怕卫霄说漏嘴。 简单的说,就是司机想提供给颂苖一个单独向卫霄问话的机会,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无奈的是,刚才他和卫霄那个俯首贴耳的姿势,太让人怀疑了。就算听了卫霄的实话,颂苖也不会信。在颂苖看来,此刻就他们二人,若单单是讨论这两天来发生的事,用得着说悄悄话吗?颂苖是聪明人,越是聪明的人疑心就越大。 司机一路上比较照顾颂苖,两人之间算是同盟,但也彼此防备。特别是蛮子一去,王伟一伤,颂苖自然对李师傅更为提防了。在这紧要关头,又出了那么点让颂苖狐疑的事,司机如何能不忧心?保命的食物可还捏在颂苖手里呐! 司机极为忌惮颂苖,觉得她很会抓住时机。好比当初卫霄被蛮子威胁交出背包,颂苖出头阻拦,在得到多数人好感的同时,更利用他们把吃的喝的都重新抢到手。 这还不算!要知道,抢到东西未必等于能留住东西。颂苖之所以能把旅行箱扣在身边,是因为她算得很清楚。当初乘客这方看到有那么多吃的,必然想过要颂苖平分吃食,可蛮子一定是不同意的,要分他肯定要拿大头。众人怕蛮子,最后不得不妥协,那么与其只能分到一点,不如之后每一顿去颂苖手中领取均分的食物更划算。 而第二点的根基建立在信任上,因为在场除了贺家,所有的人互相不认识,把食物放在为人处事相对公平的颂苖手中当然是最安全的。 但这些仍仅仅是表面,颂苖与贺家人不睦,中间牵连着一条人命,这反倒让所有的人安心于她不会和贺家人暗通款曲,发生一家五口卷着吃食偷溜,留下烂摊子的场面。 可你光想到这里,那还是小瞧了颂苖。别看她和贺家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但别人要找颂苖麻烦的时侯,总会不自觉的看向贺家人。不管说过什么话,吵成什么样,血缘是斩不断的。谁知道有人找颂苖麻烦,贺家人会不会相帮?何况,那个皮箱在颂苖手里,既便贺家人与颂苖不睦,他们也不会担心颂苖少他们一口吃的。要是被他人抢去了,贺家能干休?虽说贺家人欺软怕硬,没什么担当,可在这些逃命的人之中又有几个敢作敢为的呢? 对上这样有心机有手腕的女人,司机是小心更小心,就怕一不留神被算计了去。不过,眼下倒是司机着相了,他给卫霄递眼色,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要让卫霄说什么才好。其实,不管司机和卫霄怎么解释,这颗怀疑的种子是埋定了。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21章 贺家的迷信 颂苖比司机想像中还沉得住气,回头的路上没有追问卫霄,倒让卫霄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明白司机眼神中的含义,怕说错话两相尴尬。 颂苖虽未疑问,却悄悄打量着卫霄的神色,就不知有没有看出些什么来。说穿了,在这样的地方人与人的关系极其脆弱,经不起一点怀疑。就怕一个疏忽,把自己的命葬送在以为可信的人手中。两人各有所思一路沉默,颂苖走到拐弯处才缓了缓颊,止步恳求道:“卫霄,你陪我在这里等一下吧。” “等什么?”卫霄奇道。 颂苖拎了拎湿漉漉的衣袖,苦着脸道:“我想等李师傅出来了进去换一下衣服,你能帮我守在这里吗?只要一会儿就好。” 卫霄想了想,便点头应下了。 “对了。”颂苖好似忽然想到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套湿掉的衣服是问你借的,现在要换的是昨天自己那套烤干的,我本来想今天把衣服还给你的,结果弄成这样……” “算了,不用还了。”卫霄把衣服借出去的时侯,就没有想过再收回来。 颂苖赶忙谢了卫霄两句,正逢司机转弯过来,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站在这儿?” “我想进去把衣服换了。” 司机拍了下脑门,指尖点向颂苖道:“昨天衣服弄干的时侯,我好像放在你那儿了。” “是啊,我拿给你。”颂苖弯腰打开旅行箱,一边心惕司机的精明。像蛮子,同样借了卫霄的衣裤,却宁可在外套之外再套上一层外衣,也不愿意把烤干的衣服放在她的箱子里。颂苖明白蛮子是因为信不过别人,觉得拿在自己手里才安全。可是,就算当下蛮子还活着,两套衣裤还不是照样全湿了? 司机就聪明多了。要知道,她的皮箱里可是放着所有人的救命粮,就是她出事,那些人也会拼命守好箱子的。说句不好听的,假如她像今早的卫霄那样突然掉下坑洞,箱子必定是跟她一起下去了。可是,连吃的东西都没了,大家俱皆命在旦夕,司机还会在乎一件干衣服吗? 再者,司机把衣服放在她这里,就表示对她放心。小小一件事,让她这样一个手握众人命脉的女人生出好感,并引为同盟,多值得!之后万一遇险,矮个子里拔高个儿,她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依靠稍嫌可信的同伴,等于把箱子送到他身边,如此岂非是最划算的谋略,一举数得。 颂苖把衣服递给李师傅时,一株银色的花朵从她的皮箱里掉落在乳白色的山石上,正巧落入卫霄的眼帘。“这花你还留着啊?” 颂苖赶忙拾起不知名的花卉塞入皮箱,边拉上拉链道:“不只我留着,采了花的都留着,说是能驱虫,带着上路也许有用。” 卫霄闻言瞥向司机,李师傅双手一摊道:“我没采到,跑过去的时侯已经被抢光了。” 卫霄听了司机的话,想起昨晚给花浇水的情形,心底一阵惋惜。 “好了,我进去换衣服了,卫霄你替我守着啊!” 司机目送着颂苖转入拐角的弯道,神色一暗。看来颂苖还是对他起疑心了,要不他们俩互相调换着看守不就行了,干嘛专门让卫霄看着?还不是不放心,想弄个人挟制他嘛。不过,李师傅暗道,颂苖就那么相信卫霄?他可是和自己说悄悄话的当事人之一啊! 颂苖与司机一前一后换上了干爽的衣物,贺父等人无不眼热。想让卫霄拿衣服出来吧,少了蛮子、王伟起头,司机、颂苖看着又站在他一边,众人都不敢冒然开口。 其后,在贺盛曜、沈绎几个欲言又止的神情中颂苖发了吃食,大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半依半偎地倚在乱石上,紧捏着肉干慢慢咀嚼着。 卫霄也得了三小包一百二十克的肉干,颂苖是当着众人的面给他的,意思是换他昨晚借的那套衣裤。颂苖的做法倒拦住了多数人蠢蠢欲动的心思,若是衣服要食物交换,他们可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只是,同样借了衣裤的李师傅脸上有些尴尬。但以他四十多年的阅历,喜怒早已收放自如了。仅仅眨眼的功夫,司机又很随意的与卫霄说起话来。 “绎绎,你早上掉下来碰到了什么事啊?”贺盛曜边吃边在贺父的示意下向沈绎询问,周围颓坐于地的人都悄悄竖起耳朵。 沈绎不自禁的偷瞧了卫霄一眼,随后心不在焉地回了男友几句,与卫霄跟司机说的大同小异。她倒也乖觉,没有把网纹蛇的事说出来,更没因为怕自己下杀手的事暴露而倒打一耙,让卫霄免去了与之对质的麻烦。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慢慢吃完了分发的食物,虽仍是半饥不饱的,但好歹肚子不再咕咕作响了。颂苖拍了拍指掌间不存在的碎屑,招呼了两个人把昏倒在一边终于苏醒的王伟搀扶了过来,同样给了他一包牛肉干,外加小半截参须,说是给他补血。 颂苖不待见王伟,在场的都知道。可颂苖表现出的,就是她即使不喜欢这个人,但吃的仍不会少了他的一份。还会因其受伤,而多照顾一点。他人看在眼底,心里不是没有感触的。只有司机低头垂眸的坐于人群中,暗骂颂苖会收买人心。 这一天内发生了那么多事,大家都累坏了。刚咽下最后一口牛肉,便有人打起呵欠。颂苖没有和司机讨论,就分配了分批入睡的名单。司机原想和颂苖错开休息的时间,从而互相看护,谁知颂苖却把他编在同一组。除却王伟因为伤势较重,没有算在守夜的队伍里,卫霄、贺父、贺盛曜都划在了另一批的六人之中,很明显颂苖已经在防范司机了。 颂苖的指手画脚让李师傅极其不悦,可他不想在此时和对方发生冲突,只得压着火埋头入睡,想用睡意来消缺心头的恼怒。 卫霄仰躺在蛇皮袋上,疲惫的双眼好几次忍不住合上,无奈他是守上半夜的,只能呆呆地望着洞顶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自己睡着了,有人抢他的背包和提袋怎么办;一会儿回忆起两日来的一点一滴,分析着这个鬼地方究竟有没有出路;一会儿甚至后悔出门时没带本书在包里,导致眼下难压困意…… “爸!你别这么迷信了好不好?” 就在卫霄神思迷糊时,三步外悉悉索索着交谈的贺家父子忽然争执起来。 “这怎么是迷信啊?”贺父仰头怒瞪着顶嘴的儿子,骂道:“那块玉扣是你从小开始戴的!你想想,从你懂事起,你有没有生过病,受过伤?” 贺盛曜没好气道:“那是我运气好。” “好个屁!”要不是顾及有人在身边睡着,贺父简直要忍不住怒吼了。“你妈生你的时侯难产,你刚生出来医生就下病危通知,一连下了七次。后来总算保住命,可是大病三六九,小病天天有。每个星期都要去卫生院打针挂盐水,吃药更是家常便饭。一个弄不好就是肺炎,还要转院,结果闹得盐水都挂不上。你太瘦了,让护士找不到静脉啊。最后,只能把你的头剃光,把吊針戳在头皮的静脉里,一直不拔,用这根针吊盐水。” 贺盛曜想不到自己一帆风顺的人生居然是这么开始的,一时千百种滋味涌上心田。 贺父哀叹了一声道:“我和你妈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你的身体就是没起色,我们差点急白头发。后来听人说有个地方很灵,就给你求了块玉扣,你戴上之后还就真的没有再生过病。” 贺盛曜嘴巴动了动,似乎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还记得吗?”贺父凝视着贺盛曜的目光颇为复杂,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你要上幼托那年,自己不小心掉到河里去,等隔壁的陶子来叫我把你救上来,已经过去三十多分钟了,你都沉到湖底了。结果把你送去医院,医生说你只是一时闭气,睡一觉就好了。那时你还小,可能记不清了。不过后来你去云山的那次,不小心被人从山顶挤下去,谁都以为你没救了,结果你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运气好……”贺盛曜说的极没有底气,说到一半便讪讪地住了口。 贺父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儿子道:“你就是不信我和你妈,像你姐一样。你也不想想,就算运气好,能好成这样?现在你知道了吧,为什么那玉扣不见了你妈那么急。这玉扣可不是单单保佑你,自从你戴上之后,我们贺家就没灾没病的,还常有些好事。可是你看,玉扣这一丢,你妈她就……你再拉起裤管袖子看看,这脚上手上都是伤,不是鱼咬的,就是蛇咬的。明天、后天,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呐!” 贺盛曜皱着眉峰,一脸苦相道:“就算玉扣很灵,现在丢了又有什么办法?我都想不起来,进洞的时侯到底还在不在了。” “肯定在!”贺父斩钉截铁道:“我说你脑子怎么不动动啊?前天去机场的路上,你坐的可是副驾驶座。车头都撞瘪了,你姐夫也当场昏过去不知道死活,你却连皮都没擦破一块,肯定是玉扣护住你了。之后,要是没有玉扣保佑,我和你妈那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能跑到洞里?玉扣一定是在洞里不见的,就不晓得是谁偷的了!” 贺父说罢倏然转首看向卫霄,卫霄正嫉妒着贺盛曜的狗屎运,突地被贺父充满试探性的眼神扫视,顿时一恼,冷冷地瞪了两眼。 卫霄不知道贺父怎么又怀疑起他了,或是根本没把疑心从他身上消去过。而贺父的说话声那么大,周围又有几个人没听见?司机、颂苖、连沈绎闭着眼的睫毛亦在颤动,明显全偷听着呢。从这一刻起,卫霄心道,不仅是他的背包、蛇皮袋令人觊觎,恐怕连不存在的玉扣都算在他身上了。他……必须更加小心。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22章 活不到明天 “玉扣肯定还在,没有哪个人偷了东西,只是为了丢掉。依我看,不是那个卫霄偷的,就是在你姐手里。反正,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 “爸……” “我知道你不想和他们闹翻,可是没办法啊!你姐说过什么,你忘了吗?她发誓说,要是她抢去的那些水不是她取的,就让我们贺家所有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你妈死的样子,不就像她说的一样嘛!肉都被虫吃光了,还用什么葬身之地?” “爸,你这是……” “你又想说我迷信是不是?我告诉你,不管是不是迷信,那玉扣都要找到!你看这地方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有,说出的话能应验也不奇怪。什么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读过大学的人,还用我教?但只要你把玉扣找回来,它就又能帮我们挡灾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着出去!” “那要怎么找?翻他们的包,搜他们的身,用什么借口?再说万一找不到……” “我们的关系已经够僵了,再坏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先找……” “绎绎,你醒了?再睡一会儿……” 卫霄迷迷糊糊的醒来,这一觉他睡得极不安稳,总是听见贺家父子嘀嘀咕咕的说话声,话中还带出自己的名字。卫霄听得心烦意乱,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卫霄闭着眼打开背包,抽出张纸巾擦了把脸,一抬头却见所有的人都坐在对面,各个都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心下一紧质问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卫霄……” “你为了自己逃命,把绎绎推去喂蛇对吧!”颂苖刚开了个头,就被贺盛曜一把拦住,冲着卫霄瞠目喝问。 卫霄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沈绎昨晚不说,却趁他睡着的时侯反咬一口。 “什么都不用说了!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了,绎绎讲的没错!”贺盛曜见卫霄愕然的样子,以为他是怕丑事被揭露所以惊慌失措。“我说你怎么那么狠啊?你的命是命,绎绎的命就不是命啦?你做了这样的缺德事,还能没事一样睡觉吃东西,真是没心没肺!我的玉扣也是你偷的吧?” 贺盛曜说着就想动手,司机伸手阻拦道:“刚才只是沈亦的一面之词,至少也要听听卫霄怎么说吧?” “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着贺盛曜怒不可遏的样子,卫霄总算是彻底清醒了。他之前一直以为贺家父子的对话,是因为自己睡觉前听到玉扣的事,而做的一个梦。如今看来,这些话其实真的在他熟睡的时侯说过。那沈绎把昨天的事胡扯出来,也就是为了给贺家提供一个找自己麻烦的由头。当然,她决定先走这么一步,亦是为了让他人先入为主,免得落把柄在自己手里。 颂苖微微颦眉,看起来仿佛在为分辨不出谁是谁非而懊恼,但她仍是帮着卫霄说了几句。“贺盛曜他们想在你睡觉的时侯翻一下你的包,被我和李师傅拦下来。现在你醒了,你说说看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误会?” 卫霄强压着火气道:“这件事是真的……” “你们看,你们看,他承认了吧!”贺盛曜指着卫霄,昂首大叫道。 卫霄没有理会贺盛曜的叫嚣,接着说下去。“不过当事人弄反了,不是我害她,是她把我往蛇口里推。” “你血口喷人!” 除了贺盛曜破口大骂外,其他人因为卫霄的话纷纷瞥向沈绎,正巧把她脸上飞快掠过的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看在眼里。其中有几个已经对沈绎的话生出疑心了,但他们站在贺家一边,并不是为了评判是非对错。而是,如果卫霄真做了这样的事,那么他们就有理由把他的东西据为己有了。毕竟,若是人品那么差,还有谁会站出来帮他呢?既然如此,他们当然不愿意卫霄翻盘,所以一个个都当做没看见沈绎的心虚。 卫霄哼声道:“同样的话,她说就是真的,我说就是血口喷人啊?” 贺盛曜还要争辩什么,沈绎拉了拉他的衣摆,示意他不用急,自己有话说。沈绎上前几步,扬起下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是我推了你,那为什么你会先进洞呢?为什么你身上的衣服一点没湿呢?为什么不揭发我呢?别人都不是瞎子,不是你想骗就能骗的!” “对!大家别信他,他就是胡扯,怕我们弄清楚了以后会报复!”贺盛曜搂住沈绎的肩声援道。 “这件事我不说,是因为当时只有我和沈易两个人,没有旁人能作证。好比我现在说出来,你信吗?” 贺盛曜在卫霄锐利的眼神中退了半步,其后好似恼羞于自己的退缩,一下子冲到卫霄面前喝问:“那么那条蛇呢?那条蛇为什么不吃你?” 卫霄冷眼盯着咫尺间扭曲着脸的贺盛曜,讽刺道:“那条蛇为什么不吃我,我不知道。大概沈易这么坏的人,让那条蛇都看不顺眼,才转头去追她的吧。我也很好奇,如果真像沈易说的,我把她推给那条蛇,那她又是怎么保命的?她给你们说了吗?” 还真没有! 众人如遭当头棒喝,沈绎亦明显愣了愣神,但她的心思转的极快,立刻解释道:“我把装夜明珠的提包丢出去,那条蛇追皮包去了。正巧,那时候听到有什么掉到水里,只是看不清楚。也有可能那条蛇被声音吸引过去了。反正究竟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蛇洞里那么黑,没有夜明珠什么也看不到,我一门心思往亮光处跑,就逃进来了。” 沈绎的单肩小包不见了,除了听过她哭诉的贺盛曜,余者皆没留意。现在听她那么一说,才发现果然如此。这么着,在他人眼里,沈绎与卫霄之争又扑朔迷离起来。 “听到了吗?”贺盛曜凶狠地回视卫霄。 不等卫霄反驳,旁观的李师傅忽然摆手道:“这也只是你女朋友一个人说的,不能算数。” “你什么意思啊?”贺盛曜在沈绎委屈的表情中,朝司机怒斥道:“你的意思是绎绎说谎咯?” 李师傅瞅了气急败坏的贺盛曜一眼,不急不徐道:“我只是说,他们两个都有说假话的可能。你当然是信你女朋友,我呢,还是更信卫霄一些。” 贺盛曜不敢置信地瞪着司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几乎在所有的人都联起手对付卫霄的这一刻,先前看似妥协的司机竟会跳出来唱对台戏。虽说进洞才短短两天的时间,但可以看出贺盛曜是个被父母护在掌心里养长大的,人是有点小聪明,却因为没多少历练,对人情世故的了解比他姐姐颂苖差远了。 贺盛曜不知道李师傅心中的为难,他这样表态也是不得以的。卫霄在他们这群人之中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他手里有穿的有吃的,在李师傅眼里,隐隐有拿他制衡颂苖的意思。若是卫霄的东西被瓜分了,那之后就是颂苖一家独大了,李师傅可不愿意受制于人。 司机出了头,那些被贪念冲昏了脑袋的人也逐渐恢复了理智。除却诱因,在场的众人还是比较相信卫霄的,主要是初入山洞那会儿,贺家人的无理搅三分和没脸没皮的样子太深入人心了。 “这个我们可以先不追究。”一直沉默的贺父推开气得跳脚的贺盛曜,敌视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在李师傅脸上停留了两秒后面对卫霄道:“但你的包要让我们搜一下。” 卫霄沉下脸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搜啊?就算是警察,也不是说搜就能搜的。又是为了你们那块破玉扣吧!前天在河边的时侯,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了?” 贺父在他人异样的眼神中急切地辩解道:“什么说清楚了,谁跟你说清楚了?根本没有的事。那时侯我们脚上都在出血,春花又昏过去了,才不跟你计较的。” 啐,明明是怕死,只好夹着尾巴不作声,现在却说的那么好听!边上的人听着贺父的诡辩,暗暗鄙夷。 “想搜我,可以。”卫霄眯着眼睨视着贺父道:“你先搜过他们再说吧!” “你他妈什么意思啊?” “你妈个……” 看戏的旁观者忽闻自己被卷入纠纷之中,一个个扯着嗓子叫骂。 卫霄视他人为无物,冷眼望着贺父道:“我还是那句话,大家一起进洞的,凭什么说是我偷的?” 贺父脱口而出道:“要不是你偷的,你运气能这么好?” “我运气好?”卫霄挑起眉,忍不住嗤笑两声道:“我这样总是被你们没事找事的闹叫运气好?” 贺父左顾而言他道:“前天晚上你睡在那几株银花的旁边,水油油都没有爬到你身上,对吗?昨天早上你掉下来,明明洞里都是蛇,居然没有咬你也没有吃你。蛮子冲你发火,才刚说了一句,就死的那么惨。还有王伟,他要打你结果自己跌倒,头摔破血都止不住。难道,这还不算运气好吗?” 卫霄想辩驳,贺父却不给他喘息的时间,他面向众人道:“我昨夜和盛曜说的话,有不少人听见吧?要是盛曜还戴着玉扣,他的运气比卫霄还好。可自从他和卫霄并排走过那条山道后,他的玉扣丢了,运气也被抢走了。你们看看!” 贺父拉起贺盛曜的裤腿和衣袖,指着上面数不清的咬痕道:“我儿子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如果真的不是你偷的,你让我查一下背包又怕什么?” 众人开始也觉得贺父是胡搅蛮缠,听到最后倒也觉得他的话不是全没道理。眼下已经不是讲法制的社会了,而是一个充满危机,时时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魔穴。与其被人当小偷一直找碴儿、防范,还不如打开提包给大家看一下解除嫌疑。 “可笑!”卫霄揭落贺父的假面具道:“假如我让你检查,却找不到,你肯定不会认为怪错了人,而是会说,我没有把赃物带在身上,可能藏在了山洞的哪个地方。对吧?要是……” “爸,何必跟他多说?抢过来查就是了!”贺盛曜说着就作势要夺,司机快步挡在卫霄面前道:“你敢!只要有我在,就别想抢东西!” 李师傅环顾众人道:“贺盛曜开了这个头,后面可就止不住了。要是你抢我也抢,会乱成什么样?大家还想不想活着出去?” 本欲浑水摸鱼的几个投机分子听了司机的话,缩着脖子退到了人群里,让贺家父子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沈绎见状抬起湿润的双眸,咬着下唇凝视卫霄道:“卫霄,只要你给我们看一下你包里的东西,昨天你害我的事,就一笔勾销。” “为什么要勾销?”卫霄冷冷地盯着沈绎,看她那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真是忍不住想拍手赞她的演技。“其实,这两件事都很容易解决。我听说在这个山洞里发誓很灵验,不如,我们来发个誓吧?如果刚才你我之中有一人说过假话,那个人就活不到明天。”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23章 虚脱的众人 卫霄突如其来的誓言,让沈绎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沈绎想过卫霄的千百种应对,却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如果说,卫霄之前辩驳时沈绎曾流露过胆怯之色,那么此刻她的表情就像无意间被告知亲娘的死讯一般,既绝望又震惊。 不用再辩解,不必再找借口,看到了沈绎的神色,谁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司机等人不齿沈绎之时,贺父则暗恼她的无能,既然知道是自己陷害对方,何必一次次跑出来刺激苦主,又不是不晓得卫霄是个被逼急了会跳墙的主,结果弄得这么下不来台! 贺父咒骂沈绎后,又恨起胳膊往外拐的颂苖。要是方才在卫霄睡觉时没有她掺合,单就司机一个人拦着,怎么可能挡住那么多人?早可以把卫霄的包翻个百遍千遍了。他之所以坚持要搜卫霄,确实因为对他有怀疑,但更多是认为他好欺负。若是翻过卫霄的东西后,确定他手里没有玉扣,那么接着就该向颂苖下手了。查过卫霄,再开口搜颂苖,就容易行事得多。他可一直没有对颂苖这个女儿放下过戒心。 “李师傅,出去的门找到了吗?” 众人还以为卫霄会乘胜追击,没想到他再次出声,竟会提起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 司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是回道:“还没有。” 卫霄黑眸一转,从右往左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又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反正这件事弄清楚之前,大家就这么上路也不放心,干脆在这里多休息一天。那些想搜东西的,也别急。现在是十点,到凌晨不过还有十四个钟头。我想,这点时间,不会有人等不及吧?” 卫霄从未有如此尖锐,贺家父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还是李师傅打圆场道:“就是你不说,我们也要在这里休息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都有点闹肚子。” “怎么会这样啊?是不是吃东西……”卫霄借机和李师傅走到一边,不再搭理一再用阴郁目光瞪视他的贺父,与脸颊青到发黑的沈绎,和不停安慰着女友的贺盛曜。 “我想不是吃的东西有问题。”李师傅边摆手边抽空偷瞧了颂苖一眼,见她稍显不愉的神情暗暗冷笑了一声。卫霄是个很没心机的人,有时候不经意中说出的话容易得罪人。比如‘是不是吃东西’那句话,简直把保管吃食的颂苖放在火上烤。好在颂苖自己也往拐角处跑了几次,若不然还真让人起疑。 司机按着酸痛的腹部,拉着卫霄坐下道:“原本你倒是个好参考,你没吃颂苖给你的牛肉干吧?” “嗯。”卫霄点头道:“我先吃自己的,我带的东西比较容易坏。” “那就对了。”司机刚说完,又叹了口气道:“不过,你也没被蛇咬吧?” 卫霄顿了一下,才颔首道:“是啊,那又怎么了?” 李师傅歪着嘴仿佛忍着疼,缓缓摇头道:“你别多想,是这样的。我们的肚子不是闹了一夜吗?疼倒也不是很疼,就是忍不住想拉。看你睡得这么熟,一点事都没有,就想比照你看看,是不是中间有什么出入。最后想来想去要么是吃的变质了,要么就是蛇有些小毒,结果你没吃牛肉干,也没给蛇咬,就不好比较了。” 难怪贺父说自己运气好,在场的人也一副认同的样子,原来还有这个缘故在里面。卫霄苦笑着想,要是自己真有运气二十八年来能过得那么惨吗?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吗? 李师傅不知卫霄心中的纠结,接着说道:“颂苖给我们的牛肉干是真空包装的,也就是密封的,味道也没什么不对,想来和吃的没什么关系。我们猜大概是中了蛇毒,就不知道是一直拉肚子,还是……等会儿再说,我去一下那边。” 司机的话说到一半处有个停顿,可能是不敢说下去了吧。卫霄目送着司机慌慌张张快步奔向拐弯处的背影,心头阴霾密布。 “哼!装出这幅样子来干什么?要是真的有同情心,干嘛不把衣服借给我们?照我看,就是因为穿着湿透的衣服着凉了,才会闹肚子!”作壁上观的王伟突然有气无力的冷哼道。 “你别胡说了,我和李师傅还不是一样。” 在场或许有不少人认同王伟的话,却在颂苖喝叱后不敢再作计较。也许,其中多少有些顾及卫霄那如有神助的好运气吧,怕与他作对会遭致恶报。 王伟故意挑拨卫霄与多数人之间的矛盾,若其中有一个忍不住,就会引起两方的争吵,从而诱发众人对卫霄的不满。无奈的是卫霄根本不上套,就在前一刻他脑海里跳出一个非常值得推敲的疑问。 假如,贺盛曜的玉扣可以保人平安,至少在贺父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贺父为什么要说出来?在这样的地方,谁不想有个保命符。要是玉扣真的出现了,说不定每个人都会去抢,贺盛曜就一定能抢得到?如果所言非假,那么贺父只怕还藏着些什么没说出来吧 卫霄想得出神,不自禁间目光与正虎视眈眈凝望自己的沈绎对上了,那种阴毒的眼神使卫霄心跳停了半拍。卫霄匆忙移开视线,不想看对方一副讨债厉鬼的模样。卫霄知道沈绎在怕,怕她自己和贺母一般死于非命,当时虫海内惨剧的冲击是在场所有幸存者都无法忘却的。 卫霄很清楚昨晚贺父的话对众人的影响力有多大,所以才发出誓愿,果然狠狠震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和心怀叵测的沈绎。卫霄不是什么善辈,何况对方又是沈绎这样的人。只是,卫霄以为沈绎不用这么恨他,本来么,颂苖刚入洞的那天就发过誓,诅咒全家都不得好死。 不过,卫霄此刻倒是明白了,沈绎对颂苖的誓言不怎么忧心,是由于仍可为自己开脱的缘故,她毕竟还没有嫁给贺盛曜,严格说来并不算是贺家人。 沈绎如今的恐惧只怕是因为蛮子、王伟的前车之鉴,而怕他一语成谶。如若贺父等人也觉得他好命,那么沈绎更是深信不疑了。要知道,昨天沈绎是亲手把他推向蛇口的,那么近的距离,任谁看都是必死无疑的结局。哪里料到,他不仅没死,而且毫发无伤的第一个进洞,连衣服都没有湿一点。沈绎会不觉得离奇,不觉得反常么?就是因为这样,才提心吊胆吧? “盛曜,你陪我去一下。”沈绎低声谩骂卫霄的同时腹中又是一阵翻滚,一次次的抽动又酸又疼,她拉了拉贺盛曜的胳膊哀声恳求。 不等贺盛曜答复,贺父皱眉道:“你自己去,那边又不是没人。” “盛曜!” 听着耳畔沈绎的骄哼,贺盛曜为难地瞅了瞅沉着脸的贺父,终是咬了咬干涩起皮的嘴唇,冲贺父苦笑了一下道:“爸,我也想去了,正好和绎绎一块儿。” “哼!”贺父冷冷白了贺盛曜两眼,他是怕被诅咒的沈绎连累儿子,可惜儿子不领情,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贺父实在不明白,出了沈绎诬陷卫霄这样的事,为什么儿子还是对她这么好,好似一点也不介意。要是沈绎单单骗别人也就算了,可她连他们父子俩都一起骗进去了,这时候还想要他给什么好脸色? 其实贺盛曜不是没有想法的,只是在他看来,任何一个人为了保命,都可能像沈绎一样把别人推出去喂蛇,不必苛求一个女人在慌乱中产生的不理智行为。还有沈绎的诬陷,不过是怕卫霄之后算帐罢了,所以只能一错再错。何况,沈绎诬告卫霄的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给他找玉扣而用的托词。 贺盛曜悄悄叹息着扶起沈绎往拐角处走,从卫霄身前经过时,沈绎脚步顿了一下,低头俯视着卫霄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卫霄闻言仰首扬眉道:“你是自找的。” “你……”沈绎平日口齿伶俐,怎奈眼下全不占理,实在无可辩驳。 “绎绎,别说了。”贺盛曜心知周围的人都竖着耳朵听好戏,赶紧劝阻沈绎别再急中出差,说错了话。但他瞧着气得冷汗淋漓的沈绎心里一酸,有心想为她讨个公道往卫霄的脸上揍上几拳,不料方欲动手肚子就阵阵剧痛,像涨潮般一浪接一浪连绵不绝,疼的他弯下了腰,拉着沈绎疾步而去。 自贺盛曜、沈绎之后,颂苖、贺父等人一个个往拐角处跑。到下午三点的时侯,众人已经来来去去不下十次了,各个拉得脚酸腿软屁股疼,连脸孔都一片蜡黄。特别是磕破头的王伟,面色白的像僵尸,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好像随时要昏倒一样。幸亏在入夜前彼此起身的次数明显减少,众人才松了口气。 拉肚子最重要的是补充水分,无奈手中资源有限,每人只能分到一小杯,完全解不了口舌的干渴。亏得众人还有理智,知道喝光了水就等于自绝于明日,只得咬牙忍耐。卫霄倒是还有三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但他是不可能拿出来分享的。小气的他唯一做的大方的事,就是把颂苖给的三包牛肉干送了先前帮他说话的李师傅,这还是在卫霄疑心吃食不干净的前提下。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24章 缠绵的激吻 夜很静,虽仍有三三两两走向拐弯处的声息,但多数人已经躺下闭目养神了。今晚仍与昨夜一般分两批入睡,每队分批的人员亦没有变动,只是顺序颠倒,卫霄成了先睡的那一队,要在十二点过后与颂苖、司机等人调换看守。 主要是沈绎死活不肯在三更之前休息,怕的有些神经质,早间有事还非拉着男友一起才罢休,之后连贺盛曜也不让跟了。肚子疼的话就一个人蹲在拐角内错落的山石中解手,并露出脑袋盯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颂苖干脆安排与自己同组的沈绎一起守上半夜,众人尽管对沈绎颇为侧目,却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一时倒也没人反对。 “绎绎,你又要去了?要不要我陪你?”贺盛曜暗中自问沈绎往拐弯处跑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些?贺盛曜看了下快没电的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是九点三十六分。其实从傍晚五点开始,众人泻肚子的情况已有所好转,七点过后基本上就没人往拐角那去了。可沈绎却还是雷打不动的二十分钟要跑一趟,在他人眼里自然是格外醒目,担心女友的贺盛曜实在忍不住想跟过去一探究竟了。 沈绎好似没看到男友忧心的眼神,不耐烦地转过头道:“不用你管,你先睡好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盛曜,你不要管她,让她自己去。我们还要守下半夜呢,哪有时间管东管西的!”贺父一个转身瞪向沈绎,紧拽着儿子的衣摆不让他起身,一边讥讽道。 沈绎冷漠的移开视线,自顾自往拐弯处走,把左右为难的男友抛在脑后。 “爸,你别这样。绎绎肯定不舒服。”贺盛曜劝解道。 贺父皱了皱鼻子,没好气道:“什么不舒服,谁舒服啊?你看她那个样子!” “好了,爸。这事是绎绎不好,等明天我让她给你道个歉。你看,你也累了一天了,别再……”贺盛曜不愿贺父与女友起矛盾,劝了又劝,总算把贺父哄睡了。 贺父睡下后,贺盛曜回头看向拐角处,神色有些纠结,好像想赶上去追女友,又怕贺父发现后争吵,闹得原本就紧张的关系雪上加霜。贺盛曜的眉头拧紧松开又松开拧紧了十几次,最终无奈地躺在贺父身边。 啪嗒啪嗒…… 脚步声!浅眠的卫霄蓦地收回了松散的神智,虽仍闭着眼,但警惕心已经高吊了起来。 因为没有多余的水洗手,连拉肚子之后擦屁股的物什,都是用被蟒蛇刺破脑袋的死人身上剥下的衣服。卫霄有点小洁癖,鼻子又灵,睡的地方便特意与人群隔开了一段距离。这样的话,按理说没人会往他这边走,可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却是这么清晰,每一下都仿佛踩在卫霄的心尖上。 啪嗒。 在脚步声停滞的那一瞬间,卫霄猛地张开眼,一手揉着背包,一手抓起提袋侧身翻滚,一连滚出好几米,才扒住乱石起身。自从卫霄断腿后,行动从没这么快过,他刚一站稳便立即回头,只见沈绎正呆呆矗立在他之前睡觉的地方,如若他没有离开,沈绎的脚尖就在他耳畔一寸处。卫霄的心噗通直跳,瞅着沈绎仍低着脑袋的样子,好似由于他逃窜的太快,而没有反应过来。 “沈绎?”卫霄猜测过脚步声的主人,其中沈绎的嫌疑确实最大。但当他亲眼看到人时,仍不免有些吃惊。卫霄暗道,难不成沈绎拉肚子拉的停不下来,不过是做戏给人看?要不然,还有劲头找他麻烦? “怎么了?” “你们干嘛啊?” “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了?” 洞里极静,卫霄一开口就把人吵醒了。何况,还有一批人在守夜,听到动静都朝发声处张望,刚巧看到卫霄与沈绎对持。 卫霄没有回答李师傅等人的问话,冲着沈绎喝道:“你想干什么?” “你才想干什么呢!”本就睡得不踏实的贺盛曜一听有人喊沈绎的名字立即惊醒了,其后看到卫霄对着女友呼喝,气不打一处来,疾步上前要为女友撑腰,边走边道:“绎绎,你没事吧?” “别过去!”卫霄觉得沈绎一声不吭的模样有点反常,伸手想拉住从身边走过的贺盛曜。 贺盛曜当卫霄是放屁,根本不听,一个收肩躲开卫霄欲阻拦的手,快步来到沈绎身前,举臂一拢一左一右搂住女友的双肩,柔声道:“绎绎,你怎么了?你不用怕,我在这里,我带你去那边睡好吗?” 沈绎没有推拒贺盛曜的拥抱,但依旧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贺盛曜掏出手机打开屏幕,送到沈绎面前道:“你看,还有两分钟就十二点了。根本什么事都没有,自己吓自己罢了,卫霄算什么东西,他起誓就能应验吗?好了,我们去睡……” “盛曜,回来!” 贺盛曜的话正说到一半,被贺父厉声喝断。贺盛曜下意识回首,却被两条滑腻的手臂圈住了颈项,未待他定睛细看,一张冰冷的嘴贴上了他的唇瓣。 “怎么回事?” “搞什么呐?” “有病吧?把我们闹起来,就是为了给我们这出戏?” “都这样了还想着亲热,这女人在想什么啊?” …… 除了迷信的贺父,与先入为主本能感觉有异的卫霄,连王伟、李师傅都莫名其妙的咕哝着,看得一头雾水。 沈绎什么时侯走到卫霄睡觉的位置,颂苖等人都没留心。实则,有不少人想关心誓言的进展,怎奈白天拉肚子损失了太多的体力,睡觉的一队就先不提了,守夜的人也没那份精力,往往只注意自己身前的一小块地方。为此,直到卫霄的叫声把人喊醒,众人都还恍恍惚惚的,仅以为是沈绎找卫霄的麻烦。谁知贺盛曜一加入,动作片忽然转为□□片,快的目不暇接的同时,亦让人捉摸不透。 “快,快把他们分开!”正当所有人欲转身不再理睬那对若无旁人拥吻的情侣时,贺父大跨步到颂苖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要把她往贺盛曜那方拖。 颂苖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甩动左手,欲脱离贺父的指掌。左脚一伸卡于乱石间作为阻力,右手牢牢抓住碎石,运劲同贺父拉扯。贺父虽说是男人,但颂苖到底年轻,一时不进不退拉了个旗鼓相当。 “再怎么样,贺盛曜也是你弟弟!” “要去你去,你看不过他们亲嘴,为什么要拉上我……” 颂苖、贺父还在相持,骤然有人指着那对拥抱的情侣高喊:“你们看!” “呜呜,嗯嗯……” 正与沈绎接吻的贺盛曜猝然发出嗯嗯呜呜的鼻音,拼命的转动脑袋,想移开唇舌。然沈绎却死死地按着贺盛曜的后脑勺,不让他躲开。贺盛曜见闪避无用,搂着沈绎的臂膀转为推搡,一连推了数十下都没把沈绎推开,反而被贴得更紧了。 众人不知底细,但已觉不妙,刚要近前帮忙,却见贺盛曜一改温柔之态,手背青筋暴起,抓着沈绎的长发用力撕扯着,一缕缕一簇簇连皮带血的头发被扯落于地。然而,仍是不能让沈绎的嘴移动分毫。贺盛曜急得满身冷汗,眼内的血丝都炸开了,他大掌一挥朝沈绎的脑袋扇去,每打一下却连着自己的脑袋也一起扇飞,嘴与嘴始终合在一起,仿佛本就连成一体的畸形。 “嗯嗯,呜呜……” 贺盛曜停下扇动的双手,好像做最后挣扎般得往沈绎的头颈掐去,不停地扭转又敲又打,那副搏命的样子,宛如要把沈绎的颈项扭断一般。原想帮一把手的人,皆被贺盛曜的狠劲吓呆了。 喀嚓。 沈绎的颈骨在贺盛曜的死命劈捶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未等贺盛曜欣喜,通常情况下已死亡的沈绎双腿一蹬,狠狠地夹住贺盛曜的劲腰,贺盛曜在沈绎的冲力下一个站立不稳仰天摔倒。沈绎就着亲吻的姿势,俯身坐在贺盛曜的腰间,胸口不停的起伏。倏忽,沈绎的双颊猛然涨大,好似有大量的呕吐物从她的嘴里涌出,不住地灌入贺盛曜的口中。 “呜呜呜呜……” 贺盛曜的眼珠上下翻转,四肢不停地挥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恐怖的一幕,甚至无法阻止自己的吞咽。 “盛曜!”贺父凄厉的叫喊着,欲近前却被颂苖等人拉着举步维艰。 “嗯嗯嗯……” 沈绎的胸腹波浪似的此起彼伏着,把异物一次次地推向喉间,送入贺盛曜的口腔。贺盛曜的双颊几欲胀破,被拉扯到极限的脸皮下不知有什么在蠕动着。短短的几分钟,贺盛曜的挣扎变为无意识的抽动。溘然,一条软趴趴的粘虫从贺盛曜的鼻孔中缓慢爬出,攀上他的鼻梁后,复又钻入他的眼睑之中,留下一道金色的黏液。 “啊——!是水油油,是水油油!”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25章 蛞蝓攻防战 有人吓得边跳脚边喊,其实不用他提醒,虽然蛞蝓出现在视线里的时间才短短的半分钟,但已深深地刻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底。这些人之中,卫霄是早在沈绎与贺盛曜嘴对嘴的时侯,就有了这份预感。余者内,怕只有眼见过蛞蝓钻入人体的颂苖,才不至于那么惊惧。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贺父满脸俱是难以置信的颤栗之色,他捏着颂苖的肩膀,语无伦次的一连发出三个‘怎么会’,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颂苖使出吃奶的劲儿掰扯着贺父扣于其肩头的手掌,冲李师傅等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出路啊!” 腹内正翻腾的众人被颂苖一语喝醒,也顾不得反胃了,一个个鼓捣起周边的山石,你踢一脚我拍一掌的,企图按到机关开启出口。然而,这份幸运却始终没有降临。 众人急得心火直冒,动作不住地加快,但仍不忘紧盯着沈绎、贺盛曜二人,就怕一个错眼对方带着那些可怕的蛞蝓爬到身后,自己躲之不及。 “妈的,机关到底在哪里?难道我们要死在这里啊?” “卫霄,你不是运气好吗?你他妈关键时刻怎么找不到机关啊!” “为什么要在这里多留一天?现在好了,大家要一起死了!” “都怪卫霄,妈的,都是你!要不是你乱发誓,会闹成这样吗?我要是活不成,第一个拉你下去!” “小心说话,得罪他可是要死人的!” “这时候,谁他妈还……” “哎!她起来了,她起来了!快看!” 正抱怨谩骂着卫霄的众人纷纷停下手边的动作,转朝沈绎处严阵以待。只见坐在贺盛曜肚子上的沈绎果然已颤巍巍的起身,因为颈骨折断的关系,她的脑袋怪异地耷拉在肩膀上,目光死板没有焦距,仿若一尊□□控的人偶。沈绎的脸颊鼓囊囊的,嘴巴张大到极限,口中密密麻麻的塞满了一条条肥硕的鼻涕虫,这些令人惧怕又恶心的蛞蝓一只只井然有序地排列在沈绎的唇齿间,仿若装满子弹的弹夹。 不好! 看到沈绎口含蛞蝓面对自己的样子,卫霄的脑中浮现出‘不好’这两个字。在卫霄还没弄明白有什么不好时,他的双腿已经自动自发的跑起来。 “啊——!”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卫霄一走,沈绎嘴里的蛞蝓像子弹般的射出,射程足有二十米,其中好些鼻涕虫都落在众人的脸上身上,吓得他们下意识地尖叫起来。 王伟等人发疯似的拍打着跳上身的鼻涕虫,倒是李师傅还存有些理智,一边挥去蛞蝓一边吩咐道:“不要怕,不要乱!你们不是有银花吗?用银花对付它。” “没用!”颂苖心思不可谓不密,她第一眼瞅到从贺盛曜鼻孔内爬出来的水油油时,就想到了旅行箱里那朵不知名的银花。所以才奋力挣脱出贺父的挟制,打开皮箱取出花卉。 可是,现在那朵本该救命的花朵上,竟缠满了金黄色的蛞蝓。水油油不仅对银花没有避之不及的势态,反而把它当成了诱人的香馍馍,都一蠕一蠕的往花蕊处凑去。 “快,大家快把花丢掉!”颂苖当机立断地抛开银花,不想一抬头,正瞧见自沈绎离开后就一直抽搐的贺盛曜已偷偷走到了卫霄的背后。“卫霄,你后面!” 卫霄不由得侧首回身,刚巧碰上贺盛曜口中吐出的第一波水油油。金色的蛞蝓劈头盖脸的跳到卫霄的脑袋上,众人害怕的瞪大了眼,都以为卫霄完了。不想,那些覆盖在卫霄头上的鼻涕虫,好像被拔了塞子的泳池中的池水,一下子退了个干净。卫霄甚至还没来得及哆嗦,满头满脸的虫子已跑得不见踪影。呆滞的卫霄不自禁地抬手擦了把脸,仿佛想拭去被蛞蝓缠身的那种说不出的作呕感。 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水油油会躲开?为什么他没事? 不止对卫霄充满敌意的王伟等人这么想,连颂苖都忍不住欲质问卫霄。颂苖快步走动着躲闪着蛞蝓,一边暗中思索。要说卫霄运气好,颂苖是相信的,但她不信卫霄的运气能好到让鼻涕虫主动避退。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或是她忽略了什么。是什么呢? 对了,香气! 当初在那个有潭水的石洞里,水油油之所以没有近身,极可能就是因为银花散发的香味。如今,银花没有了克敌的作用,反倒吸引起鼻涕虫。追其究竟,应该是时间过的太久,花香没了。或者,没了原本的香味,倒滋生出让水油油喜爱的味道来。 那眼前水油油避卫霄如洪水的这一幕又怎么解释呢? 颂苖心道,若是说,卫霄那一夜睡在银花边上,所以全身染上了花的香味,才有这一出。那她当时离得也不远,为什么她没沾上呢?而且,是不是太牵强了?采下的鲜花保留的香味,竟还比不上卫霄身上沾染的花香味吗? 对了!卫霄好像没有采花。 颂苖如遭当头一棒般愣了一愣,险些没有躲开射来的蛞蝓。照理说,贺盛曜、沈绎应该已经死了,但他们好像还留有那么丁点的神智。比如贺盛曜,他好似知晓鼻涕虫惧怕卫霄,很干脆的不再针对他,转身面向众人喷射。 颂苖拉着旅行箱再一次闪过沈绎喷发的蛞蝓波,她贴在山壁上喘着气,看了一眼正在找机关的卫霄,心下不知什么滋味。卫霄没有摘花的这个举动,或许可以推翻她之前的想法。那些不知名的银花确实是金色鼻涕虫的克星,但前提是要在活生生的时侯,如果被采下来,不仅没用了,反会颠倒成为引诱水油油的导体。 “卫霄,你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水油油会躲你?” “有好东西拿出来啊!你要看着我们死啊?” “卫霄,反正你不怕水油油,你过来啊!” “妈的,都是你惹来的东西!你要是不摆平,我要你好看,啊——呕,呕,呕!” 在场许多人都想跑到卫霄身边去,拿他做挡箭牌。可是沈绎、贺盛曜这一左一右两道防线,还有地上慢慢开始聚集的蛞蝓,令李师傅等人无法与卫霄会合。 “根本没什么好东西,我怎么知道它为什么怕我?” 卫霄边说边找出口,胳膊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脑袋,好像蛞蝓罩顶的感觉仍挥之不去。卫霄心知经过这一次,别人对他的忌惮和仇视更深了,但他并没有因为众人的挤兑跑向人群给予庇护。卫霄又不是傻子,刚刚水油油确实逃开了,但谁说得准下一次会怎么样?再说,他和那伙人有好到不顾自己的安慰跑去救人的地步吗? “听你放屁!你没有好东西,水油油会怕你!你他妈……呕,呕……” “呕,呕……虫射到我喉咙里了怎么办?” “我也是,呕,呕,呕……” “别说话!” 王伟几个正怒骂卫霄的,听见旁侧有人不住的干呕,那粗脖子通红着脸撕心裂肺的模样,仿若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呕出来的架势,怕得他们都闭了嘴。其后,众人不约而同地用见鬼的眼神注视着对面的卫霄。 这种情况下张嘴说话的人根本是找死,关他什么事?别人说他走运,卫霄觉得全是胡扯。比方水油油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沈绎走到这一步,是因为他发誓吗?是她自作自受好不好!对,他是发誓了,可也是被逼的,当初怎么不见有人帮他多说一句?出了事倒要算在他头上,这就是他们所谓好运气啊? 他人不信卫霄的话,颂苖倒是信的。颂苖以为卫霄很有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却下意识的做出有利于自己的行径,这样的运气,实在太可怕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不,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呜呜呜……”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我跟你拼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有人吐了半晌,只呕出一地的口水,在绝望中反手掐住自己的咽喉,红肿的双眼淌着泪,凶狠地瞪视着卫霄。而他身侧同样误吞蛞蝓的男人已经朝卫霄冲了过去,哪料像木头人一样只会张嘴喷鼻涕虫的贺盛曜猛然赶上,一把抱住男人低头吻上他的唇。 “不要啊!” 众人眼看着贺盛曜的胸腹反复的起伏,大量的蛞蝓通过他的嘴涌入另一个新鲜的容器,却没法阻拦,只能在这恶心的一刻弯腰干呕。 “呕,呕,呕……” “别吐了,快躲。”颂苖一手捂住嘴,边冲着众人挥手道:“这里没有机关,可能在拐角里面,我们过去几个人分开找。等他们三个人联手,就更难躲了!” 李师傅反驳道:“不能去,那里太窄了,要是他们有一个人站在拐弯的地方往里面吐虫,谁躲得掉?”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26章 绝望的卫霄 是啊,人都被蛞蝓寄生了,找到出口又有什么用?谁又甘愿去冒这个险?司机的话像一柄巨槌锤上众人的心头。像王伟这样脑子活络的,在颂苖提醒前就想到过这个问题,只是怕说了之后被众人推出去作替死鬼,才把话烂在了腹中。 “那怎么办,我们就不找啦?” “要是机关真的在那里面,怎么办?” 正当众人绝望之际,颂苖眼巴巴地看向卫霄恳求道:“卫霄,现在只有你能去,你走过去试试,看他们会不会跟。要是他们跟,你就退回来。反正你也要出去的,不可能永远躲在洞里,你就试一下吧!” 这件事,卫霄倒不好拒绝了。毕竟,其中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活命,要是他不愿意便是不近人情了。为此,卫霄只能硬着头皮挪向拐角处。令人欣喜的是,避开正在播种的贺盛曜不提,沈绎果然对卫霄视而不见,只朝着人群喷撒蛞蝓,卫霄很容易的进入拐角的通道。 王伟等人目送着卫霄的背影,心底有如遭虫噬般嫉妒的同时,渐渐生出更多的恨意。然,这些极端的情绪却因为卫霄的好运,不敢再轻易表露分毫。 一拐弯卫霄就皱起了眉峰,主要是因为气味太难闻。左右的乱石中,到处堆积着一滩滩的粪便屎尿,卫霄想凑近山壁拍拍打打都施展不开手脚。但听着耳后传来声声惊呼,卫霄只得压下上涌的作呕感,认真的找起那不知是否存在的机关。 卫霄一手提着蛇皮袋,一手拎着背包,找了不多时就感觉累得慌。卫霄扫了扫周围的地面,挑了块稍微干净点的山石,把提包和背包放上去。随后脱下外套,前后内外翻了个仔细,并扭头朝自己的屁股后看了几眼,上下拍了几朝才又穿上外衣。 卫霄伸手想拿起碎石上的背包背上,忽然觉得手心里一冰,碰到了个湿滑的东西。卫霄倏地一撒手,定睛细望,发觉背包的双肩带上竟掉下一只肥胖的鼻涕虫。卫霄看得头皮发麻,反射性的一挥手,把水油油抽开,一下子拽起背包和蛇皮袋,放到一边反复的检查。甚至拉开了拉链,把包里的东西都过滤了一遍,待没有看到虫子方松了松紧绷的心弦。 那这条水油油是从哪儿来的?总不会是趴在他身上,从另一面带过来的吧?这么想着,刚松了口气的卫霄,又把心提了起来。 卫霄虽然心里泛起疙瘩,怕包里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注意藏着水油油,而不敢背包。但义肢的酸痛告诉他,遇事时最忌双手都抓着东西,反应不及。卫霄的拳头松紧两下之后,仍是无奈地背起了包。 由于蛞蝓的关系,卫霄有些不敢擅动,纠结几秒后,卫霄选择先找找鼻涕虫出现的源头。倒不是卫霄不急着找机关,把颂苖他们的命不当一回事,而是怕自己不小心有个万一,得不偿失。 骤然,先前摆放提包的山石边缘处闪过一丝金光。卫霄谨慎地走过去,左手抓着蛇皮袋,右臂支撑在山石上往碎石后瞧了一眼。这一眼,险些让卫霄吐了出来。 碎石壁后的那一小方之地上,都是一堆堆的黄黑色大便,有稀的有稠的。粪便上留下了不少的脚印,一拖一拉的,让粪屎散的到处都是。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大便里攀爬着数不清的鼻涕虫,金色的蛞蝓参杂在土黄色的、青黑色的粪便中密密麻麻的翻滚着、蠕动着…… 卫霄欲呕,却硬生生的憋住了一口气。他撑着石壁的手一个用力,把自己推往反方向,远远的避开那个即恐怖又恶心的角落。卫霄一连退了数步,却忘不了那龌龊的一幕,也挥不去胃中翻江倒海的呕吐感。最终,到底是弯腰吐了两次,但因节食的缘故,连一口酸水也没吐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水油油? 卫霄自问间,乍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之前沈绎的反常举止。沈绎因为他发的誓言而害怕,不论做什么都拉着贺盛曜。可是,大概从傍晚起吧,她就开始疏远起贺盛曜,拉肚子的时侯总是一个人跑来拐角处解决,贺盛曜担心她想跟着都被拦下了。 为什么沈绎会有这样的转变呐?当时的卫霄不明白,现在却如窥视拭去了水气的明镜,一目了然。必然是沈绎拉肚子拉出了水油油,只要是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吓得不敢告诉任何人,并且拒绝任何人的接近。 何况,在这种地方,沈绎就是对贺盛曜说了,又能怎么办?能带她去医院吗?有谁能给她检查治疗吗?不,什么都不能,她说实话得到的结果不过是被孤立,说不定还会有人为了自保而动杀心。卫霄虽然厌恶两面三刀的沈绎,却不敢想像,当时对方看到自己排出的粪便中带有蛞蝓的那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妈的,你们要吵滚一边去!” “别这样,都这个时侯了,还吵什么……” “啊——!” 那边出了什么事? 卫霄听到拐弯处传来的争吵声,有心想去看一眼,又怕别人说他不用心找出口。正踌躇间,只听刺啦一声脆响,接着是众人的欢呼。 他们找到出口了? 不知他人是遗忘了卫霄,还是来不及通知。不过须臾,另一头的人声、脚步声皆消散一空。卫霄急得顾不得断肢的疼痛,匆匆往回赶,差一点撞上拐弯处迎面而来的沈绎与贺盛曜。 卫霄吓了一跳,慌忙侧身躲过,被寄生的贺盛曜、沈绎却没有追击,也没喷射蛞蝓,只是直愣愣地堵在洞口,颇有不让卫霄越雷池一步的意思。 怎么办?出口在那一面,他是肯定要过去的。可是,拖着一条断腿的他,能冲出沈绎他们的包围圈吗?一个弄不好,就会像之前那个想拼死把他拖下水的男人一样,被贺盛曜捉住当寄主。卫霄看着在沈绎、贺盛曜皮肤下蠕动的蛞蝓,一时拿不定主意。 刺啦! 又一道刺耳的响声窜入耳膜,卫霄的心遽然一沉,他知道十有□□是出口关闭的声音。所以说,时机往往是刹那即逝的,从不会等待那些犹豫的人。 沮丧、痛苦、恐惧等等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卫霄此刻的心情,在刚才这样关键的时刻,他居然由于怕死而没有冲出去,等于把自己的生路给掐断了。他甚至不必自责,因为承担后果的人就是他自己。卫霄仿佛看到沈绎、贺盛曜两人的嘴角牵起了诡异的弧度,好像在嘲笑他的懦弱一般。 啪嗒啪嗒。 还有人在?是谁? 不对!卫霄刚一喜,就否决了自己的猜想。来者,恐怕是那个被贺盛曜强拉去做寄生体的男人吧?果然,在一分钟后,卫霄见到了两具如□□控的木偶般僵直走动的人肉壳子。是的,两具,另一个人的到来卫霄也不意外,是同样误吞了鼻涕虫一边咒骂他的男人之一。 沈绎四人并排着守在拐角处,好似人形路障,他们没有动,或许他们在等,等蛞蝓不再惧怕卫霄的那一刻。 卫霄很绝望,绝望于这么恐怖的东西竟还存有思维,就好像流氓有文化,简直叫人防不胜防,无处下手。面对这些已经不能算人的空壳子,卫霄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的仿若过了一个世纪。 拐角肯定是过不去了,但这里说不定也有出口。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吧。卫霄不再盯着贺盛曜几人,转身朝通道内走,焦急地寻找着寄望中的出路。 啪嗒啪嗒。 不知过了多久,屏气凝神找着机关的卫霄突然又听到了那令人心颤的脚步声,他乍然回首,眼瞳中映出沈绎、贺盛曜由远及近的样子。两者来到卫霄身前十米处停下,慢慢启口,露出其内密密层层的鼻涕虫。 来了! 卫霄的心倏然一窒。他想跑但无处可逃,纵有千言万语,或想诉苦□□,可面对着这些不是人的生物,又有什么可说的?眼前的不是游戏,是生与死的较量。卫霄突地急中生智,拉开蛇皮袋的侧袋,取出把老旧的三折伞,一拉一推迅速撑开。 卫霄把雨伞挡在身前,目不转睛地望着沈绎、贺盛曜的嘴巴,按住狂跳的心脏,算准了时机,看准了喷射的轨迹,在天女散花般的那一霎转动雨伞偏身一避,闪过了无数的蛞蝓,只有两三只粘在肩头,被卫霄飞快的拍落。 蛞蝓从喷出到再次发射是有一个停顿的时间的,卫霄躲过几波喷射后,已经察觉那些水油油不再怕自己。卫霄边甩着伞面上的鼻涕虫,暗中思索着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未等他想出个大概,落后于沈绎两人的被寄生体见卫霄久拿不下,从拐弯处赶了过来。 卫霄脸色很难看,他躲避贺盛曜两人的攻击也已是强弩之末了,要是再加上两个援手,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结局。另外两具行尸走肉的被寄生体到来,泯灭了卫霄最后的希望。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27章 万万没想到 卫霄此时已不知该怎么办,他想哭,想喊,想哀嚎,说自己不想死,说他还想活下去。可是说给谁听,又有谁能救他呢?无所适从的卫霄心烦意乱的踢出一脚,也不知要踢什么东西,是纯粹的死前的发泄,还是对命运的痛斥。 轰隆隆——! 什么声音? 面临死亡的时刻,每一点动静都会让绝境中的卫霄心生期盼。卫霄循声望去,竟瞧见本是死路的断壁处正缓缓上升,露出了一道口子,正容一个人趴着通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险些让卫霄高兴的不能自持。卫霄记住了先前迟疑的教训,眼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往断壁处狂奔。 抬腿、抛伞、疾窜、弯腰、推包、俯身、趴跪、翻滚……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根本看不出卫霄的腿有过伤残。卫霄扭着身子滚到山壁的另一面,刚要松一口气时,却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后脑勺正贴在自己的背后。未及卫霄反应,那脑袋卒然一百八十度折转,头颈扭成麻花,稀疏的发丝间露出沈亦那张鬼脸,一条条蛞蝓在她撑到极致的口中蓄势待发。 就差这么一点……还是逃不过吗? 涨大到恶心的头颅几乎与卫霄脸贴脸,卫霄的心刚一腾飞又遽然急坠,眼看在劫难逃。不料,砰的一声,石壁在卫霄眼前猛地一沉,紧挨着卫霄掉落,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山石扫过脸颊和睫毛的触感。而就是这突然的坠落,刚巧把沈绎碾压在厚重的山壁之下,。 石壁的回落,使得整个空间为之震动,却也把卫霄的心震回了原位。卫霄憋着的一口气泄了,他颓然地仰躺于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可能是万万没想到霉运缠身的自己几经波折,最终却能死里逃生吧。 不过休息了片刻,卫霄便重新打起精神,卸了背包脱下外套查看,在如今的境地下,片刻的疏忽都是致命伤。待卫霄检查妥当,在确定没有任何一只水蚰蚰藏匿攀附后,又赶忙环顾眼前的存身之所。 对周边的环境,卫霄从石壁底下滚出来的刹那看过一眼,仰躺着喘息的时侯也大致扫视了一下,仍是个山洞,卫霄虽没抱以期望,但心下的沮丧仍是不问可知。卫霄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贪心,但人就是这样,危险之时但求活命,得了性命又想要其他的福利。 卫霄轻叹了一声,端详起面前的洞穴。山洞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围绕的山壁平滑却不发光,呈暗淡的青绿色。卫霄凑近细观,壁面干燥没有苔藓植被覆盖,亦没有生长照明的植物,所有的光芒都依赖于三十丈高处射下的光线,卫霄仰视之时,只觉得洞顶十分的耀眼,好像望着太阳一般。 特别值得留意的是洞穴的底部,俱是平坦的山石,但好似有一柄无形的刀刃,把地面割出一道道的裂口,使它犹如一个不规则的围棋底盘。奇怪的是,有的石块就像棋盘中的方格,明明四边都被割裂了,却还是牢牢的固定在地表,没有下陷也没跌落。 卫霄不想靠着压扁沈绎的断壁,对另一头的水蚰蚰仍心有余悸。因此,虽觉眼下的洞穴空旷的吓人,但还是提起了行礼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卫霄贴着山壁走,不敢去踩那些四边都被镂空的石块。但路过之时,卫霄试过抓着提把把蛇皮袋放在石块上,石块纹丝未动,不知是重量不够,还是底下有支撑的东西。 沿着山壁走了大半个圈,卫霄终于找到一处相对而言较放心的地点。此处没有贴着石壁,稍稍离开两米远,但脚下地面的石块却是与山壁连成一体的。卫霄放下背包和蛇皮袋,慢慢蹲下席地而坐,他倚在提袋上听着洞里若有似无的风声,感觉有些寂寥,心中更是忐忑。 前天他从通道内掉入蛇穴,当时虽然惊惶,可总归还有沈绎一块儿承担恐惧。可现在,这么宽阔的地方,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坐着。那份不安感,深深的渗入他心底。 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卫霄挪过半个身子小心地探向裂缝处,侧着脑袋俯视开裂的石缝。缝隙几乎可以塞入一个拳头,但因为石块很厚实,裂缝切割的角度又刁钻,看不清其下的情形。只是把手放在缝隙处,可以感到轻风的流动,以此能确定下面确实有个不小的空间。 要是这下面有虫啊蛇啊什么的,沿着石缝钻出来怎么办?卫霄觉得用观察环境来调节情绪的方法极为失败,不仅没有缓和心境,反而加重了心理上的负担。幸而卫霄一惯被生活压迫,对什么事都比较看得开,愣愣的坐了片刻后便不再胡思乱想。 时下是七点二十分,从昨晚午夜沈绎发难到此刻,已经过了七个多小时了。卫霄很累也很饿,他拉开背包,取出矿泉水喝了两口。之后,吞下三块蛋烘糕,又加了一小根火腿肠。卫霄不准备再过度的节省了,生死无常,万一他下一刻死去,千辛万苦省下的东西又便宜谁呢? 吃完早餐,卫霄依旧把蛇皮袋当枕头,抱着背包入睡。要是卫霄有选择,他也不愿闭上双眼冒这个险。无奈的是,他不是铁打的,为了或许存在的一线生机,必然要养精蓄锐,只好暂时把安危托付给老天爷了。当然,若是在睡梦中遇险,那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啪!”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 梦中的卫霄猛地张开眼。他在这个洞里已经待了四天了,周围的山壁只要他抅得着的地方都试过了,却没有找到出口。也许机关设置在地面中心处那些仿佛四处不着力的石块上,可卫霄不敢上前,怕一脚踏上去就掉入深渊之中。结果,就这么胶着着,至少在没有食物危机前,卫霄是不会逼自己打破这种僵局的。 “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 “你滚开,这里不用你多嘴!” 这不是司机李师傅和贺父的声音吗?他们在什么地方?这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 “你……” “你什么你,我教训女儿要你多事?” 咦?卫霄把耳朵凑到身畔的石缝处,果然听得更清晰了。 “哎,你怎么又说这种话?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这些天走得那么累,你还有力气吵架?” “要不是她弄出这些事,我会这么累吗?她弟弟会死吗?” “那可说不定。” 卫霄皱起浓眉,那是王伟想要挑拨事端的嗓音。果然—— “依我看,玉扣什么的根本是个屁,只要被那个卫霄说上一句,谁也别想活。” “你别说的那么……” “那么什么啊?卫霄的邪门是大家都看见的,我有瞎说吗?你这么帮着他,那天为什么没等他一起走啊?” “你……” “哼,说不出话来了吧?就会说好听话罢了!你这些马屁不用拍了,你我都知道,卫霄没从那扇门出来,被关在里面了。那洞里除了他还有什么,不用我提醒你吧?我就不信,那些虫会一直怕他。” “喂,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我有说错吗?你就是看他运气好,处处捧他嘛。还有那个卫霄,我们多少人死在他手里?” “怎么能说死在他手里?明明是那些人自己不小心。你摔的那跤,也是踩了蛮子的血滑得。” “哪有这么巧的!你们说是不是?” 卫霄双手握拳,沉下脸不自觉地咬着唇。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他都死了你们还怕啊?” “王伟,你不要再乱说了好不好?卫霄不过是运气好……” “他运气好到水蚰蚰都会避开他?” “那是因为他身上有银花的香味!” 香味?对了,香味!卫霄听到颂苖的解释,忽然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不解的疑问。如果,蜒蚰真是因为气味而躲避的话,那么在充满了屎尿味的弯角通道内整整待了几小时的他,身上的味道怎么可能不变?所以后来,水蚰蚰才不怕他了。而那些鬼东西,可能是知道这点,才把他堵在臭烘烘的拐角内吧? “呵呵,别人的事你倒知道的清楚,都这种时侯了还要帮他说话,那你怎么不多照顾照顾你弟弟,啊?” “他用得着我照顾吗?有你和妈照顾着还不够啊?” “你住嘴!要不是你,你妈会死吗?你弟弟会死吗?你就一点都不心虚?不要以为我老了,眼睛就瞎了。沈绎手上的那根红绳是哪来的?那是盛曜挂玉扣的红绳,我看了二十多年,会看错么?我现在再问你一句,玉扣是不是你叫沈绎偷的?”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28章 复杂的人心 玉扣是颂苖让沈绎偷的?被迫偷听的卫霄难掩震惊之色。 “你胡说什么啊!” “送弟,你急啦?” “王伟,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眼下这样的情况,我们有权利弄明白所有的事。嘿嘿,你说,要是那个一直被冤枉的卫霄,知道是你叫人偷的玉扣还栽在他头上,他会怎么想?” “什么叫我栽在他头上,我可什么都没做!这些事,都是你们乱猜的。” 此刻,卫霄的心情很复杂。入洞后,颂苖一直对他颇有照顾,但如今想起来,只要提到玉扣的话题,颂苖就没有为他说过一句话。当时,他以为颂苖也是被怀疑的对象之一,所以不好开口。再者,颂苖和他又没什么关系,明哲保身不帮忙亦在情理之中。 可是,如果真的像王伟、贺父说的那样,那……卫霄感觉心绪阵阵翻腾,非常不是滋味。 “你不承认也没用。这几天,我们问你的事,你不是都说不出来吗?比方,进洞的第一天,我和沈亦、贺盛耀分在先睡的那一批,你和庆余他们守夜。半夜里,庆余他看到你和沈亦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到一边。你们两个不是同一批的,而且吵架吵的那么厉害,洞里又有死人,为什么会凑在一起到没人的地方说话?究竟有什么话,不能让人听见?” “我说了,他看错了。” “不只是庆余,老田也看到了。是吧,老田?” “对,我和庆余都看见的。” “这些是你们针对我,捏造出来的事罢了。要不然,为什么当时不问,现在才说呢?还有,我爸他们可是跟我一组的,他们也在守夜,那个洞里根本没遮掩的地方,要是我和沈绎那么明目张胆的到一边说话,他们会没看见?看见了会不奇怪?所以,这根本是没影的事!” “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 “什么意思?” 卫霄听到了李师傅的追问,就知道他也起疑心了。或许在这些天里,王伟、贺父不只一次的与颂苖对质,使得站在颂苖一边的李师傅也质疑起盟友的品性。 “李师傅,你也是聪明人,怎么还看不透呢?你想想,老贺这个年纪让他守夜,他能撑到半夜十二点钟吗?而且,还是在惊吓了一天,前晚没睡好的情况下。恐怕,沈亦和送弟偷摸着去边上的时侯,老贺就算没睡着,也是在打瞌睡。还有那句,说我们当时为什么不问。为什么有人会问啊?那会儿刚进洞,初来乍到的,我们根本不认识,你送弟和沈亦是好是坏,要悄悄说什么话,关我们什么事啊?现在之所以追究,是因为怕你也像对沈亦、卫霄那样朝我们背后捅刀子!” “听你胡扯,我根本没找沈绎说话!” “你别跟我玩字眼啊!你不找沈绎,难道沈绎不会来找你吗?” 难道,真像王伟说的那样,沈绎找过颂苖吗?可沈绎为什么会找颂苖呐?卫霄不明白,那天他们明明吵得那么僵。 “那你倒说说,她为什么来找我?我又为什么让她偷玉扣?沈绎会听我的话,真是笑话!你要编,最好也编的像样点!” “是不是编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你真的没什么让沈绎听话的法子?不见得吧!沈亦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没受过苦的,现在分到的吃食那么少,总有人半夜饿得睡不着。沈亦和你认识,找你要点吃的,也没什么可奇怪的。饿肚子的时侯,面子什么的,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对,就像他说的那样。不是你找沈绎,就是沈绎找你。然后,你用吃的吊住她,让她偷盛曜的玉扣。” 对了,吃的。他怎么就没想到颂苖有这样的杀手锏?贺父的话让卫霄一下子醒悟过来,不管颂苖有没有用食物收买沈绎,但她确实有这个能力。以前,卫霄工作忙的时侯也饿过肚子,知道那种难捱的滋味。要是颂苖以吃饱肚子为条件,让沈绎替她做点事,沈绎十有□□会同意。毕竟,民以食为天,人饿极了的时侯,什么事做不出来?何况,只是偷男友的玉扣。 “我为什么要偷盛曜的玉扣,根本说不通嘛?我又不迷信!” “对,你那时侯是不信这个的。你叫沈绎偷玉扣,也不过是想让我和你妈急一下,报复我们没管钧浩自己走了,是吧!所以,你没急着问沈绎拿偷到的玉扣,玉扣一直藏在沈绎身上。直到我和盛曜说起玉扣的好处,你才上心了。” “之后,你去问沈亦要玉扣,她却不肯给你。她当然不肯给,是我,我也不给啊!要是玉扣真像贺老说得那么灵,那就是保命符了,拿保命符只换到一点吃的,谁不觉得亏啊?” 贺父与王伟一唱一和,卫霄看不见颂苖等人的脸色,不知晓他们有什么想法,但他的心中已掀起了巨涛狂澜。卫霄此时已倾向于沈绎确实偷了那枚玉扣,这样一来,有些事看上去就更合情理了。 比如,沈绎诬陷他在蛇穴里行凶的那件事。按理说,就是急着给男友制造个打压他的借口,也不该说出来的。而今想来,她是不得不这么做。如若沈绎不想交出玉扣,势必彻底得罪颂苖,那吃食肯定会被克扣。当然,颂苖这样聪明的女人,给人穿小鞋只怕也是不着痕迹的。因此,沈绎急需摆脱食物的挟制,那么唯一还有吃食的他自然成了对方觊觎的目标。 卫霄心道,沈绎一开始偷玉扣,一定没什么心理负担。不过是男友的一块玉扣,命都要保不住了,就是价值连城的玉石也和烂泥一个价值。后来,颂苖没有取走玉扣,一是因为不在意,二来,可能是怕交易的时侯给有心人看见。沈绎把玉扣拿在手里,就更安心了,说到底,玉扣给不给颂苖也是她一句话的事。 那一晚,贺父说破玉扣的来历,大家都起了贪念。但沈绎很可能还多想了一些。比方说,她为什么能安然的逃出蛇穴,从巨蟒的口舌下得生,会不会是玉扣保佑的结果呢?不管真假与否,恐怕从那一刻起,沈绎已经决定要把玉扣占为己有了。 在那个封闭的洞里,沈绎和颂苖肯定交涉过,但没有谈拢。可沈绎笃定颂苖不会揭发她,因为严格的说来,颂苖才是那个背后的主谋。颂苖也的确没说,若是这件事拆穿,沈绎顶多是被贺盛曜、贺父疏远,而颂苖则会丧失威信。试问,一个对亲人都这么算计的女人,不可怕吗?颂苖如今能保住皮箱不就是因为他人的信任吗?要是王伟等人联手把东西抢去,弱质女流的颂苖又能有什么办法? 何况,大家给她个颜面,多少也有些看在贺父、贺盛曜三人的份上。因为当时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贺家、颂苖加在一块儿就是四个人,其他人一同联手确实可以制衡,但余者之间没一个攀亲带故的,谁又信谁呢?所以,对贺家人,颂苖是心有顾忌的。 “这些,不过都是你们的臆测。” “是不是臆测,只要你给我们搜一下身就知道了。放心,我们不占你便宜,让贺老来搜好了。我相信,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是不会放在箱子里的。” “等等!你们又要像逼卫霄那样逼送弟啦?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就算接下去什么都不会碰到,人心也散了。” “李师傅,你确定要护着这个杀人犯?” “你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么?那天在洞里,沈绎他们嘴里不停地喷水蚰蚰,明明是那么紧张的时侯,为什么贺老突然和送弟吵起来,连命都不要了?还不是看到沈绎手上的红绳,和她头上的伤口。” 卫霄的确还记得当日在听到出口打开的声音前,弯道处传来过争吵声。为此,他还想走过去看看。 追忆一掠而过,卫霄默默思索道,沈亦手中的红绳他没看见,但王伟说的伤口,应该就是沈绎后脑勺上的那个大口子吧?在滚出断壁回头的那瞬间,他确实看见了。那伤口处的血流得不多,但口子很深很长,好像反复敲打过的样子,伤势足以致命。之所以能看得那么清楚,主要还是托了贺盛曜扯光了沈绎头发的福。 当时他没有细想,反正沈绎已经是个死人了,管她头上有没有伤呢。而今被王伟这么一说,果然觉得有些蹊跷。 “她头上有没有伤,我没看见。就算有伤,和我有什么关系?卫霄在的时侯,你们一直为难他。现在轮到我了吗?” “你不用说的这么委屈。那夜大概十点多的时侯吧,我醒过一次,刚巧看到沈绎又跑去拐角那里。两分钟之后,你也跟去了。后来,直到我睡着,你都没有回来。” “对,那天我没注意沈亦,不过你去拐角那里的时侯,我是看到的。” 这声音是平时不太说话的老田发出的,听起来有点陌生。卫霄很清楚老田话中的意思,因为颂苖扣着旅行箱,其中有所有人赖以生存的食物,所以很多人都怕她拿着东西一个人偷跑,便对她格外关注。 “你这一去,约摸快要到十一点钟才回来。后面,没有人再去过拐角,也没人再过来。在半夜卫霄把人吵醒之前,我没有看到沈亦的人。” “因为我在沈绎之后去过拐角,就把我当杀人犯?有这样的道理吗?我去拐角那里是去方便的,不是去聊天的,我去的时侯,根本没注意过沈绎。” “那你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我肚子不舒服。” “行了,你不用多说了,我养你这么多年还看不透你吗?我会那么说,还有几个原因。沈绎她无缘无故不会去偷玉扣的。而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你知道玉扣的事情。” “你……” “贺老说得对。沈亦手里有红绳,不外乎是她偷了玉扣,或是她当时看到别人身上有贺盛耀的玉扣去抢。如果是后者,她抢不过肯定会叫的,所以只可能是她偷拿的。一个人偷了东西,必然会藏的好好的,特别在贺老说过那些话之后。可是,玉扣还是被人从沈亦手里抢走了,为什么?当然是那个抢东西的人一开始就知道玉扣在沈亦手里。” “随你们说吧。反正我问心无愧。” “那你敢不敢给我们搜身呢?” “算了!” “贺老?你的意思是……” 卫霄听王伟的语气似乎不太高兴,这是自然的,王伟本想通过这件事打压颂苖,把旅行箱弄到手。没料到,快走到最后一步的关键时刻,贺父却忽然转口了。 “颂苖,我知道那块玉扣在你手里。你之前说,沈绎手里有那条红绳是意外,但我告诉你,我不相信那么巧合的事。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要告诉你一件事。就是那块玉扣除了你弟弟拿着有用,别人拿着不过是块吊坠而已。你为了抢玉扣不惜杀人,不过是枉费心机罢了!”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29章 惊人的□□ “什么意思?” 卫霄还没听到颂苖说什么,王伟已经激动地跳出来质问了。 “你们以为我真的老糊涂了吗?我那天和盛曜说话的时侯没有避着人,谁都能听到。其实,我是故意讲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你们上心,帮着一起找玉扣。可是这么一来,如果玉扣的事是真的,至少,要是你们以为是真的的话,玉扣找到了,你们哪一个肯把它还给盛曜?” 是啊,卫霄不自觉的抿了抿唇,当初他确实想过这个问题的。觉得没人会这么蠢,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暴露在众人面前。贺父显然不傻,那就必然藏有对策。 “我明知道玉扣灵验,要是没什么依仗,我敢说出来吗?本生想得好好的,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等我知道玉扣在哪里的时侯,盛曜他已经……颂苖!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不仅害死了你妈,害死了你弟弟,还会害死你自己!可是,现在我就是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呢?盛曜会活过来吗?你妈她会活过来吗?所以,我不打你,也不骂你,只想告诉你,你想尽办法拿到的玉扣,没用!” 距离那么远,之间有厚实的石块阻隔着,但卫霄依然能听出贺父话中的那份忿恨和怨毒。 “有很多人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放心,就算我不想告诉你们,也要让颂苖做个明白鬼,怎么说我和她也是父女一场。我和盛曜说的话都是真的,可那个玉扣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到道观去求一个护身符那么简单。” “那是……” “拿着玉扣的人都不急,你急什么?慢慢听我说。颂苖,你应该知道吧,我是个小山村里出来的农民,三十一年前考到城里读书,才遇到了你妈。那时候,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你妈也是农村来的,我们比较说得上话,一来二去就好上了。年轻不懂事,还没扯证就有了你。本来打算结婚的,可你奶奶死活不同意。因为,她生的不是儿子。” “她和你们一样,一直都是这么重男轻女!” 短短一句话,让卫霄明白了这些年颂苖心中的不忿。 “是啊,你说的不错,我们是重男轻女,可那年头的乡村里有哪家不是这样?就是今天,想要儿子的人,还不是照样一胎接一胎的生?话说回来,那时候我和你妈没办法,只好再要一个,谁知道一连几年你妈都没怀上,直到你三岁那年才生了盛曜。本来,有了儿子,你妈就能进门了。可谁能料到你弟弟竟三天两头生病,不少人都说他活不长。唉——!” 贺父的长叹声,颇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卫霄觉得他不是在痛惜儿子的死,也并非叹息命运的捉弄,而是有种无所适从的味道在里面。 “所以,奶奶又变卦了?注定养不活的孩子,怎么能算孙子呢?而生下这样孩子的女人,又怎么能当儿媳呢?” “你奶奶倒不是嫌弃盛曜,是你妈生盛曜的时侯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要是盛曜有个万一,你妈又不能生……” “你就要绝后了。” 卫霄对颂苖一反刚才对质时的沉默,露出尖锐的锋芒,有些感慨。既便王伟、贺父他们的猜测是事实,他也无法指责颂苖什么。颂苖指使沈绎偷玉扣,是不知道玉扣的重要性。贺家人诬蔑他偷窃,也并非颂苖故意引导他人怀疑的。至于,颂苖杀沈绎夺玉扣,亦不过是求生的本能。卫霄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然而,他理解颂苖的做法,却深知这种人不可交…… 贺父仿佛没听见颂苖的讥讽,仍是娓娓道来。那不咸不淡的语气,听得卫霄有些不上不下的感觉。 “你爷爷死得早,是你奶奶把我拉扯大的,很多事我不能违背你奶奶的意思。所以,你妈急了。她把盛曜当命根子,千方百计要治好他。最后,还真被她找到了那么个人。”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那枚玉扣是用什么换的吧?” 贺父的故弄玄虚,不知是否挑起了李师傅等人的好奇心,但卫霄确实听得更专注了。当卫霄以为贺父会马上公布谜底时,他的话头一转,又回到最初的轨道上叙述起往事了。 “你妈算是病急乱投医,听人介绍,找了个算命先生来。那算命先生说,你弟弟命该如此,如果要救他就要把他一辈子的运道都改掉。” “你说的是改命吧?” “我也听说过,就像借寿一样,偷别人的寿命加在自己身上。” “你们倒知道不少嘛。不过,你们说错了,不是改命,是改运。算命先生说,人命难改,一改就泄天机,那他就要被天打雷劈的。但运气这个东西却很容易变动,有时候一个想法一个念头,就能让它改变。而一个人的运气好了,他的命自然也会变好。” 改命、借寿这些事,卫霄常在小说里看到,但他从未信过。然而,贺盛曜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卫霄甚至想着,要是小时候能碰到贺父口中的算命先生,让他改一改自己的运气,是不是今天他就不会在这里了? “不过,改运可不是把别人的好运挪到自己身上那么简单,不仅要把好运移过来,还要把自己的霉运送出去。所以,改运和被改运的两个人一定要同年同月同日生,最好,连生下来的时间都差不多。但光这样还不够,改运的人就是要借对方的运气,若是被改运的人没有大富大贵的命格,那又能借来什么东西?何况,还要对方给你抵消霉气呢!也是盛曜运气好,当日那算命先生手里,还真有这么个人。” “是谁?” 很多人,包括卫霄在内都想知道那个倒霉鬼的身份,虽然明白光听到个名字根本无用,见不到对方,哪里知道人家是扁是圆、是高是矮。 “那人是谁我哪里知道,想来,也是让他算过命的人吧?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只要盛曜能好起来,管他是谁呢?” 如果说,李师傅方才脱口而出地询问,纯属是天性中的八卦使然。那么贺父此刻的话,是一语道尽了人性内的凉薄。听得卫霄心有戚戚。 “你们明白了吧?为什么这块玉扣,只有盛曜才能用。颂苖,你不是一直奇怪你妈为什么对你像对仇人一样吗?我现在告诉你。当年,你妈抱着你弟弟求到算命先生头上,想让他作法保住你弟弟的命,那算命的却说什么都不同意。我在家左等右等不见你妈回来,就带着你找过去。没想到,那算命先生一看你的面相,就开口问你的生辰八字。你妈以为这是个机会,马上把你什么时侯生的说给他听。” “那算命的不会说,是我克了弟弟的命吧?” “呵呵,我就说你猜不到。那算命先生知道了你的生辰八字后,反倒把我们都赶出门了。你妈抱着你弟弟哭了一夜,以为没戏了。谁想到,第二天算命先生自己跑来,说要给你弟弟改运。但他有个条件,就是要把你嫁给他。” “什么?你们把我嫁给了老头子?你们怎么做得出来?就算你们喜欢弟弟,可我也是你们亲生的!” 也难怪颂苖震怒,从贺盛曜得到玉扣的事看来,贺父、贺母当年确实是答应了算命先生的条件。旁听者中,以卫霄最有感触,他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其中不乏父母的推波助澜,若说他不恨,肯定是假的。就好比他此刻挣扎在生死边缘,他父母却各自享受着家庭的温暖和富裕的生活,他怎么可能不怨愤?卫霄同情颂苖,其实不过是可怜自己。 “我们会答应可不是重男轻女,是为了救你弟弟的命。” “说得好听,如果快要没命的是我,也有人对你们提出过分的要求,你们会答应吗?” “行了,你们要吵等会儿再吵。老贺,这场婚事应该没成吧?刚进洞的时侯,你们嘴里说的钧浩是谁?不会就是那个算命先生吧?” “颂苖,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还没有个局外人看得明白。” 听李师傅提起钧浩,卫霄才想起颂苖这个出车祸,很可能已经死在压缩空间内的丈夫。既然,颂苖会为丈夫鸣不平,甚至不惜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得罪亲人,显然他们夫妻关系不错。那么钧浩必定不是糟老头,自然也不会是那个算命先生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暴躁,卫霄却很清楚是为什么。这几天来,王伟应该认定了玉扣在颂苖身上,想趁机绊倒颂苖,把玉扣和一箱吃食弄到手。没料到的是,玉扣居然还藏着这样的玄机,简直把他的一腔热血浸到了冰水里,满腔的希望顿时化为泡影。 虽然他和王伟两看相厌,但卫霄不得不佩服对方的伎俩。逃出蛇洞的那天,王伟摔破了头不说,还被李师傅、颂苖踩着脸打压,差点活不下去。如今,才四天的功夫,居然死灰复燃,让老田、余庆再度偏向他,无论他用了什么手段,这的确是份能耐。 “算命的人不是有种说法,叫五什么三缺的。” “我知道,是五弊三缺。” 五弊三缺这个说法,喜欢看小说的卫霄当然知道。五弊是指‘鳏、寡、孤、独、残’,意思是成年后没有丈夫或妻子,年少时父母双亡,年老却无子无女,身体不好或有残疾。三缺意指无钱、无命、无权。 “对,就是五弊三缺。算命先生说,他从小无父无母,跟着算命师傅学了点看家本事,算出自己是没人送终的命,连老婆都不能娶。若硬要逆天而行娶妻生子,对方也不长命。没想到,老天竟会让他看到颂苖这个十万人中才有一个的福女。这福女不是给家里添福,而是有帮夫运。只要娶到这样的女人,不管男方是什么命格都能变好。那算命的半辈子孤孤单单,什么都不求,就想有老婆孩子。” 这个算命的虽说可怜,但也可恨。为一己之私,拿一个无辜人的福运去填补另一个霉星。甚至,听贺父的意思,那个被改运的人福气被吸走不说,还要替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承担无穷无尽的厄运。卫霄不知被改运的人是谁,却为他的不幸唏嘘。 “当时,你弟弟又发病,我和你娘没办法,只好答应他。” “哼!” “哼什么?我们生你养你,你的命都是我和你娘给的,就是让你去死,又能怎样?再说,那个算命先生只是看着老,年纪也不大,和你只相差二十岁罢了。” “二十岁还不多啊?” “计较这些干什么?最后还不是没成?” 贺父的口气中,似乎很有些不忿之意。卫霄心有疑惑道,贺盛曜拿到玉扣,必然是算命先生作法。既然如此,为什么最终事情没成呐? “我们答应后,那算命先生给你弟弟弄了块玉扣。别说,这算命的还真是有点本事,你弟弟一戴上这块玉扣,就马上不哭了,烧也没了。之后,盛曜睡得好吃得好,不过几天就长了肉,人也看着精神起来。既然,算命先生救了你弟弟,我们也不好过河拆桥,就答应他等你十六的时侯,把你嫁给他。” “你们是不敢不答应吧。要是你们得鱼忘筌,他随时可以让盛曜活不成。” 别人怎么想的,卫霄不清楚。但从洞内这些天发生的事看来,贺父、贺母的个性,确实如颂苖所言的那样,不是知道感恩的人。贺父没有反驳颂苖的话,也许是没什么借口吧?而且,周围都是明白人,便是颂苖没揭破,心里也透亮着。更可能,是贺父认为这些心思已经没必要遮掩了。 “那算命是个走南闯北,居无定处的人。想带你走,却一穷二白,养不起。你妈又怕盛曜反复,干脆把他留在家里。谁知,他算命上是有些本事,但好吃懒做,还喜欢赌。输光了钱,总是找你妈要,不给的话就拿你弟弟的事吓唬你妈。” 卫霄听到这里,就知道要不好。果然,地面的石头底下传来贺父那似惧怕,又像怀念的颤抖的嗓音。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座钟刚敲过半夜十二点,你妈突然把我叫醒,推到算命先生的睡房里。那时侯正下着雷雨,你妈又不让开灯,屋里太黑了,只能看到有一条人影在地上打滚。我想走过去,你妈却一把拉住我。就是这么一拉,一下子让我知道了你妈的用意。” “她下毒?” 卫霄没听到贺父的正面回答,对方仍是不紧不慢的说着,好像沉浸在当初的那一夜中难以自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想救他的,可又怕救回来之后,不仅是你弟弟,我们全家人的命都会让他害了。而且,要救他的话肯定得送医院,这件事拆穿了,你妈可是要坐牢的。” “他一直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嘴里在喊疼,我怕极了,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一道道闪电从窗户里闪过,照在屋里都说不出的阴森吓人。一声声的炸雷,好像都砸在自己头上,让我想逃出去,却又一动也不敢动。” “我感觉过了很久,其实只不过是几分钟,那个人终于不动了。你妈拖着我过去,说要趁着天黑把人抗出去埋了。我慢慢地凑过去,腿都在打哆嗦。刚一蹲下,那死人突然一把抓住你妈的手,哑着声音说,他师傅曾经说过,他命中有一劫,让他千万不要动凡心。可惜,他没听,现在报应来了。不过,他让我们也别高兴,说我们女儿已经和他定过亲,算是他的人了,总有一天会给他报仇的。”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30章 谁也不无辜 贺父的话说得极慢,却声声入耳。卫霄听得很压抑,心头一片冰凉,感到骨子里都冷飕飕的。 贺母,为了保住儿子的命,或者可以说,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杀了算命先生。而那算命的一个贪念,送掉了自己的性命。但造成这场人命案的起因,却是世俗的偏见。 “就因为他的几句话,你们仇视了我那么多年?” 颂苖的质问让卫霄有点不舒服,但他随之又释然了。卫霄此刻的关注点是贺母的谋杀,和算命先生的惨死。而颂苖留意的,则是引发自己不幸的开端。虽然视角不同,但亦无可厚非。卫霄知道自己毕竟是旁观者,而颂苖却是那个受害的人。何况,人性本就是自私的。 “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光凭他一句话,我们就会把亲生女儿当仇敌?” 贺父的语气中带出讥嘲,卫霄听他接着说道:“那天,算命的扣住你妈的手,你妈发狠劲打他的头,不知用拳头砸了多少下,他却还是把那段要命的话说完了。就在他咽气的时侯,突然雷响,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敢看死人,一转头,瞧见一个小黑影站在门口,刚巧一道闪电划过,把你的脸照得明明白白的,我怕的差点叫出声来。” “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我会站在那儿?”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那时候你有七岁了,大概听到了什么声音,跑出来看看的。可就是那么巧,吓到我不说,你妈都怕死了。我本想问问你的,但是,这种事怎么问?问你看到我和你妈在干什么,还是问你,是不是看到死人了?我一边发抖,一边想着该怎么办,你妈已经站起来把你拉出去,叫你自己回去睡觉了。” 如果不是贺父的回忆,卫霄实在看不出贺母是个手段如此利落,如此果断的人。死前的贺母简直就像个泼妇,脾气急又暴躁,说话更是无礼刻薄,还有点神经质。难道,是杀人的那份罪恶感,日日消磨着她,把她击垮了的吗? “我不敢一个人和死人待在一起,不过你妈很快就拿着麻袋回来了。我和她一起把人装到麻袋里,一个扛头一个扛尾的出了门。当时,因为你奶奶不同意,我们没住在家里,租的是一间乡下的土屋。房子还过得去,主要是租金便宜,但地方很荒很偏,左右才两三户人家。泥路上没有灯还很滑,雨下得又大,打得眼睛都睁不开。我和你妈扛着麻袋往河边去,一路上心跳得很快,怕无意中被人看见。一个风吹草动,心就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租屋不远处有一条江,很大很宽,水也很急。听村里人说,每隔几年都有怕热的人在江里洗澡的时侯被冲走,明明水性很好,但只要人掉下去,就再也找不到了。” “去河边的路,平常只要走十分钟,可那天,却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到头。我在路上摔了两次,腿摔破了都不敢喊一声。终于走到江边的时侯,要不是在下雨,我的身上肯定也被冷汗淋得湿透了。我们把人从麻袋里弄出来,一个抓脚一个抓手,用力把人丢到水里。之后,拿着麻袋回去烧成了灰,把死人房间里的东西也擦了一遍。” 贺父一字一句地说的很详细,连他心里怎么想的都说了出来。卫霄倒明白贺父此刻的心态。那一夜,是贺父一生的噩梦,他二十多年来都把这件事闷在心里,跟谁也不能说不能提,无法诉苦缓解压力。这种没法宣泄的痛苦,每日每夜的积压,已经让他有点病态了。所以,到能说出口的时侯,怎么还停的下来呐? “原来,你妈对你还是不错的,就算你不是带把的,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亲生的。可是,自从听了那个人死前的话,你妈心里就开始有些疙瘩了。别说她,连我也是。主要是你当时站在门口的样子太吓人了。为什么那么巧呢?他刚说完,你就出现在门口。” “难道,你们没想到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怎么没想过?所以说,那时候也只是对你有一点防备而已。直到有一天,不知道你和盛曜为了什么事吵嘴,你一气之下把他从楼梯上推下来。幸亏他戴着玉扣没事,但也把你妈吓坏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这件事你还记得,对吗?当时,你也九岁了。” “对,我是有印象。是弟弟他把我的本子撕了,还不认错,你们又帮着他,我一气之下推了他一把。哪里知道……” 颂苖、贺父的对话,让卫霄叹息不已。有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好比,他母亲当年骂的那些刻薄话,她说出口,不过是为了发泄,用他的痛苦来消解自己的不满。她以为没事的,却想不到她的儿子会一辈子记着,永远也忘不掉。 何况,故事里的算命先生是有意说的。贺家人本就喜欢儿子,听了这样的话,自然更偏疼儿子孤立女儿。别看孩子小,心里也有想法的,甚至更为敏感。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下,颂苖一定很嫉妒自己的弟弟,怨恨父母的偏心,就有了那次意外。这么一来,根本成了雪上加霜,不仅解不开死结,反而让矛盾加剧,关系一次比一次紧张。 卫霄不知晓算命先生是看准了贺母一家的性子,才说出了那番有引导性的话,还是临死前不甘的挣扎。但毋庸置疑的是,他成功了。 “你可能不知道,那天你妈打过你之后,在晚上睡觉的时侯,跑去掐你的头颈。要不是我拉开她……” 卫霄心底一凛,怪不得贺母总是说恨不得当初掐死颂苖,原来是真的下过手。 “不,我知道,我那天根本没睡着。我还以为妈是怕自己气头上太用力打疼了我,进来看看我的。哪里知道,她是进来要我命的。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知道你们眼里只有弟弟。我本来应该恨死你们的,可我不知道生出了什么鬼念头,一门心思的想要你们承认我。可能,这里面也有点因为怕死吧。毕竟,我当时才九岁。所以,我事事让着盛曜,不管是读书,还是嫁人,都听你们的安排。每次出来玩,用的都是我和钧浩的钱,我也不说话。可是,你们真的因为我的退让把我当成女儿了吗?只怕半分钟都没有过吧?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可笑什么?是你妈防着你,总是找碴儿,还是看你不顺眼?可你别忘了,他们确实死在你手里了。要不是你叫沈绎偷走玉扣,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那怎么能怪我?你们又没给我说过玉扣的事。” “要是跟你说了,只怕我们会死得更早。叫你不要乱发誓,你听过吗?你说全家死无葬身之地的时侯,怎么不想想,你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会不会有什么后果!你妈和盛曜……” “你不要张口闭口的把妈和盛曜挂在嘴上好不好,听得我恶心!我小学毕业到上初二的那几年里,你不是在外面有过一个女人吗?你不会不承认吧?” “是又怎么样?那能怪我吗?自从你妈杀了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一遇到不称心的事就冲我发火。那件事以后,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就怕被抓去坐牢。幸亏,那个算命的无亲无故,没人惦记,要不然我恐怕早就……再说,我最后不还是没和你妈离婚吗?” “那是因为那个女人死了!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很奇怪,那个女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呢?现在我倒有点明白了,看你的样子,她的死应该和妈没关系。那么,一定是玉扣弄得。那个玉扣不是保佑盛曜的吗?要是你和妈离婚,盛曜肯定会不开心的。所以,玉扣就替他除去了那个女人,来留住你。可是,你想想,玉扣做的这些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这点事恐怕会应在那个被改运的人身上。从小到大,不管盛曜怎么闹,除了发誓的那次,你和妈都没打过他,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但他背后的那个人要承担多少恶报啊,我都替他可怜。” 是的,贺家的事走进了一个怪圈,早已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除了那个倒霉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被改运者,谁也不无辜。就连颂苖,她也承担着父母的那份原罪。 “啊!你干什么?” 刺啦! 卫霄还在感叹,忽然耳畔响起颂苖的惊叫声,刚想听听发生了什么事,一声脆响,把一切声音都湮灭于其中。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31章 摇曳的棋盘 太突然了,卫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这些声音来的莫名,去的也奇妙。卫霄又看不到底下的情形,此时只能靠猜测来推断。那个刺啦声,极可能是机关开启发出的动静。可颂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卫霄以为,可以排除遇到蛇虫等等的外来袭击。颂苖说出了个‘你’字,显然是她认识的人。那会是谁呢?是旁观者中虎视眈眈的王伟、与颂苖有些面和心不和的司机、与王伟沆瀣一气的那几个帮手、还是……恨不得颂苖去死的贺父? 兴许是有人做了什么,引起争执,刚巧碰到机关处。要是这次的陷阱,如同六天前,他掉入蛇穴时脚下出现的坑洞,那倒很容易明白李师傅等人眼下的处境,也说得通为什么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卫霄瞧了眼手表,九点二十四分。实则,卫霄已经分不清昼夜了,连生理时钟也有些絮乱。但方才听到石头下的交谈声,明显是颂苖他们走到这里,难忍几日来的争锋,纷纷开口斗起嘴来才把他吵醒的。要知道,入洞后所有的人都挺注意休息的,就怕体力跟不上,或是生病把小命给弄丢了。所以,对方应该不会在晚上赶路,那么大致可以确定,现在确实是白天。 如此,卫霄便不准备再睡了,取出纸巾擦了把脸。欲拉开背包找点吃的,却想到李师傅他们这一走,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面。自己一个人守在洞里,虽然暂时看着没什么危险,但举步难行找不到出口。这么想着,一时竟没了胃口。 有时候,调节自我的情绪是很重要的。卫霄常年活得压抑,要不是懂得不去多想,不去细思,恐怕早就被自己折磨死了。卫霄强按下心头的焦虑,好歹吃了两根火腿肠,喝了几口水。当卫霄咽下最后一口火腿肉,欲起身之际,忽闻脑后刺的一声剧响,刚要回头,百米开外正对面的山壁上竟也咔嚓一下,显出一个黝黑的门洞来。未待卫霄细想,其内已窜出熟悉的争吵声。 “你他妈倒是给我停一停啊!” “老贺,有话好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还看不明白吗?他是恨不得送弟去死,想把吃的扔了,让我们一起陪葬呢!” “丢了吃的?他就不怕饿死啊?” “就是有吃的,他还能活吗?送弟可是说过让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的话了。” “那怎么能当……” “怎么不能当真啊?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还不信啊?咦,那是?” “卫霄?是卫霄!” “卫霄不是死了吗?” “别瞎说!你想死,可别连累我啊!” 怎么来的这么突然?他们是怎么上来的?卫霄闻言亦是一番诧异。他所站的位置,与面对的黑洞有百米之遥。山洞呈椭圆形,以足球场的长宽而言,就是球门与球门之间最远的那段距离。却不知周围的山石是什么来历,不仅可以使地底下的动静原原本本的传上来,还能把远处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送入这一头听者的耳内。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此时的卫霄都顾不得猜测。他在王伟等人的惊呼中,转身回视后方的洞穴,就怕有什么东西蹿出来,咫尺间的自己来不及反应,而坏了性命。 这一回转,卫霄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洞门,而是不知何时耸立在穴口右侧的巨型沙漏。沙漏嵌在石壁内,有四五个卫霄那么高,要仰头才能看到顶部。沙漏的制材好像玻璃,是透明无色的,流沙池内装着乳白的沙砾。可能有什么阻隔着,白沙悬于孔口,久未倾泻而下。 卫霄生怕这个沙漏有什么蹊跷,上下仔细扫过数遍,方才提步往洞口处走。其他人不说,李师傅、颂苖倒是想和卫霄打个招呼,奈何离得远,卫霄又背对着他们,加上前次逃跑时没叫上卫霄的心虚感作祟,只得咽下涌上喉间的招呼声。 比起颂苖、司机的尴尬,王伟几个看到卫霄往出口去的身影更是心慌,唯恐差上这么一两步,机关闭合,自己被关在洞里等死。可是,眼前的地面到处是裂缝,看着就不踏实。明知百分百是陷阱,还要踩上去,真是很有些难度,谁都不敢踏出那一步。 “爸!” “老贺!” 他人正踌躇间,贺父的脚步却没停,早就往前跑了一小段路了。与其说贺父不怕死,不如说他疯癫了。贺父提起往事那会儿,卫霄便觉得不对劲,想来那时候贺父已存了同归于尽的心了。或者,在贺盛曜死去的那一刻,他就心如死灰了。 众人既想追到贺父手中的旅行箱,又怕出口在自己犹豫间封闭,只能硬着头皮上。跑了几步,颂苖等人心里一定,虽然脚下的石块都有裂缝,但人站在上面稳当当的,应该没事,只是看着吓人。哪料,把心放下的那一霎忽然一阵天摇地动,整个山洞都颤抖起来。 李师傅几个感觉脚下踩的不是石头,而是颠簸在风浪中的小舟,他们的身子随着晃动而摇摆,好几次差一点跌倒。颂苖、王伟几个聪明的,赶忙趴下,牢牢地扒住石块,就怕被甩出去。 怎么回事?有人碰到机关了?众人的脑中刚转过一个念头,还未来得及思索,嘴里已经控制不住地发出尖叫。 “啊——!” “救命!” “不要啊!卫霄——!” “卫霄,卫霄!你等等我们啊!” “卫霄,你在哪儿?卫霄,你先别走啊!” 叫声此起彼伏,话中竟都喊着他的名字,让步入出口的卫霄吃了一惊。卫霄正迟疑的当口,喊声却不绝于耳,更伴随着一声比一声焦急的嘶吼,好似动物临死的呜鸣。半晌后,卫霄咬咬牙,撤下了踩上阶梯的右脚,扭身往回走。 刚出洞,呈现在卫霄面前的是一副末日来临的景象。李师傅、颂苖几个身在局中可能还看不清楚,旁观的卫霄却是一览无余。卫霄一直觉得洞内的地面像一方石雕的棋盘,此刻就如他所想的那样,这面‘棋盘’活了,而石块上的人,便是那一枚枚跳动的棋子。 地面与山壁的连接处已经断开,‘棋盘’不停地震动着,左右摇晃撞向石壁,棋面上好些如同镶嵌在珠宝首饰凹槽中的石块,受不了剧烈的冲击,纷纷从棋盘中脱落,跌入深渊。 卫霄壮着胆子走到边缘处,放下蛇皮袋贴近山壁,双手紧抓住洞口凸起的石块,上半身微微前倾俯视而下。卫霄的脚边即是断崖,有□□层楼的高度,底部怪石嶙峋,一根根尖利的石柱仰天而立,挨挨挤挤的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卫霄刹间对贺父等人的交谈声是从地底往上传这件事,产生了疑惑。然而,当下明显不是一个让人静心思考的时机。 卫霄心骇于洞底林立的石柱,正准备收回视线,忽地砰啪一声巨响,空间轰然颤动,吓得颂苖等人再度厉声嚎叫。卫霄放眼望去,不知何处涌出了大量的黑水灌入崖底,哗啦啦,轰隆隆地拍打着石柱和山壁。激流在石笋间横冲直撞,一浪高于一浪,狂澜间的游向和击拍,圈打出一个又一个漩涡,有大有小数之不尽,那番洪水滔天的景象,使得卫霄心骇之余,更是怛然失色。 而这些,仅仅是卫霄透过跌落的石块留下的空隙看到的一角。如若除去巨石棋盘的遮掩放眼俯瞰,底下究竟成了什么样,卫霄不敢想像。 “卫霄,下面到底怎么啦?怎么摇的这么厉害?” “卫霄,你是怎么过去哒?” “啊——!” 哗啦,砰啪——! 不等卫霄答复,又一片漆黑的巨涛翻滚而至,再次激起了‘棋盘’的猛烈动荡。 啪嗒咔嚓,噗通噗通,哗啦啦! ‘棋盘’中不堪击撞的石块,又一次从盘面上滑落,掉入深渊的汪洋之中。石块的损落,在‘棋盘’上留下一个个缺口,倒方便了王伟等人了解目前的处境。 颂苖身畔的石块刚巧脱落,她趴在巨石上,探头往下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抬头慌张地寻找着卫霄,直到他的身影映入眼帘才稍感安慰。 身下的石块震荡地太厉害了,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李师傅的十指紧扣石缝的边沿处,仍险些抓不住。现在脸面还值得什么?李师傅以为就算卫霄记恨之前大家把他落下先逃跑的事,他也得为自己的命争一争。李师傅扫却心中的顾忌,仰首高声道:“卫霄,要怎么走到你那面啊?” “我一来就在这面。”吓得腿脚发软的卫霄已撤回洞内,只露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但他说的话,在这般嘈杂的环境下,还是送入了司机等人的耳中。 也就是说,卫霄根本没经过这么危险的地方,受到过如此严峻的考验,而他们却必须为此拼命。这该死的好运!别说与卫霄不睦的王伟,便是颂苖、李师傅也忍不住妒意。 “你们看!洞口边的那个沙漏!看到了吗?”颂苖下巴一点,指向那个扣于山壁上的巨大沙漏,神色急切道:“里面的沙子已经开始动了。” 白沙什么时侯开始流动的,没有人注意,但它确实动了。王伟收回目光,与颂苖对视了一眼,惊恐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上面的沙子都落到下面的流沙池里,我们还到不了对面的话,就死定了?”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32章 无尽的绝望 “对!要不然,为什么要凭空弄出个沙漏来?” 颂苖斩钉截铁地回答,使司机、老田几个大惊失色。颂苖的话不无道理,沙漏不就是计时器吗?刚才,震荡来的突然,他们的心思都放在脚下的石头上,沙漏是看到了,却没多想。如今再看,那沙漏中的白沙已经流下一小半了,而自己才刚从这一头起步。 一百米并不远,跑步的话三十秒内就能到,可眼下的环境,要在半分钟里越过数不清的,随时可能掉落的碎石,赶到另一侧尽头的出口,却难如登天。幸亏,流沙池中的沙砾落得虽快,但悬于上首的沙砾颇多,若抓住这段时机,倒还不至于无望。 “那现在怎么办?摇的这么厉害,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过去啊?” “我就说,最好等等卫霄的,你们看!要是我们那时候等他……” “为什么他能过去?为什么他运气这么好?我……” “妈的,我不想死在这儿啊!” “行了,行了,都给我闭嘴!”颂苖厉声喝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你们不要命啦?想想怎么过去,才是正理!” 方一言毕,又迎来一波激烈的动荡,引得这些天神经已紧绷到崩溃边缘的老田等人哇哇大叫。颂苖此时也顾不得拉着众人集思广益了,前方又掉落了两块巨石,反倒使她的视野清晰了不少。颂苖伸长脖子,昂首从跌落石块的空隙处往下巡视,这一看,让她本就慌乱的心再添惶恐。 颂苖的眼中,他们而今身处的这个如棋盘一样的地面,是由一根石柱支撑起来的。柱子呈圆形,支于盘面底部正中,约有两三米粗细,一个浪头打来,柱子便不住地颤动。根基一摇晃,‘棋盘’自然就跟着晃动撞向周边的山壁,引出一连串的震荡,使得石块脱落砸入黑水之中,诱发无数余波……反复如此,好比一个恶性循环。 颂苖感受着‘棋盘’每一次的振动,眼珠不错地紧盯着狂澜的来来去去,脑中的思维飞速的旋转着。就在这么危急的关头,还真被她找出了一丝规律。颂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微微一顿后,面朝出口处放声喊道:“卫霄,帮个忙吧!我们的命都握在你手里了!” “你什么意思?”卫霄不喜欢颂苖略带威胁的话,可也明白对方唯恐自己不搭理的心思。略想了想,卫霄便拧着眉宇上前两步,沉声诘责。不是卫霄不愿先走,要等李师傅他们一起会合。而是,人是种群居性动物,更别提在目前这样充溢着险阻的恶劣环境下了,既便相互关系不融洽,也好过独自一个人去冒险。 颂苖知道站在边缘处的卫霄,是看不到他们此刻的处境是多么危险的,只有走上‘棋盘’的人,才能看到中心的那根摇摇欲坠的柱子是多么不堪一击。颂苖咬了咬唇,厚着脸皮道:“卫霄,我刚才这么说是没办法,你别往心里去。” 颂苖不给卫霄拒绝的机会,说了句软话后,赶忙接着道:“我长话短说。卫霄,你那边看得到下面的水从旁边冲过来,对吧?每次要冲过来的时侯,你给我们提醒一声。” “你的意思是?”李师傅仿佛明白,又好似还有一窍未通。 “地下不是有一根东西撑着嘛,它被浪打到就会摇,它一摇上面也跟着动,还会撞到旁边的山上,连石头都要跌下去。我们就要趁着前面一阵浪头过去,后面一波水花还没有过来的这一点时间,尽量跑。” 众人听颂苖这么一解释,心头即刻敞亮,纷纷满眼祈求地眺望着卫霄,竟连和卫霄起过冲突的王伟亦不例外。看来,为了活命,所有的人都已经把尊严踩在脚底下了。 卫霄从不是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人,心肠又不硬,这种时侯根本无法拒绝。只能忍下对颂苖等人的不喜,出言指示。 “浪来了!” 李师傅几人立刻停下脚步,一下子扑倒在石头上。趴的地方还有讲究,最好是前后两块石头中间,要不然刚巧身下的石头掉落,连个扒住东西搏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等余震过去,众人马上起身尽展所能,或跳、或爬、或翻、或滚……各施手段地往出口逃。那种不顾一切的样子,若还在外面的世界,一定被人取笑。可能,还会被好事者传上网,成为大众的笑柄。但这一刻,看在卫霄眼中,却只觉得悲哀。 “啊——!” 尖厉的惨叫声吓得奔跑中的众人身形一窒,卫霄分神探去,却是悬身于巨石空隙间,摇摇欲坠的贺父。他的左手正紧扒着石块的边沿,而右掌却死死抓着旅行箱不放。 李师傅等人瞧着贺父晃来荡去的样子,眼下一片焦燥。刚才他们就一直追着贺父,以为就算让贺父打了个措手不及,占了起跑的先机,但他们这么年轻,没两步必定能拦住贺父的。谁知,人不要命起来,竟有这样的爆发力,五十岁的贺父跑了一大段路,愣是没让人追上。 王伟几个眼下急的不是贺父,而是他手中的皮箱。贺父不听卫霄的提示,疯狂奔逃的模样,他们都看在眼里。却深知,劝了也没用。为了取回箱子,他们什么都肯做。但前提是保住性命。比起吃的,当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谁敢像贺父这样在颠簸的‘棋盘’上狂奔乱跳啊? “爸,你抓紧了,我过去救你。” “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过去!” “你千万别放手啊!” 其实,只要让贺父丢掉手中的旅行箱,空出右手来抓住山石,双手一起使力,确实能支撑一会儿。然而,贺父的价值,便是他紧拽着的皮箱。要是他松开手,或许所有的人都会看着他去死。甚至,还会在路过的时侯,故意踢上两脚来泄愤。因此,就连颂苖都没说出让贺父抛下箱子的话。 贺父命悬一线,却老而弥坚,硬是让他撑到了颂苖伸出援手的那一刻。颂苖不敢把全身压在独块的磐石上,只得趴于巨石间,探出身伸长胳膊往贺父处送,一连捞了几下都没抓住贺父的手。 贺父本已心死,他如今抓着石壁,不过是求生的本能。看着颂苖伸向他的手,却不知道丢了旅行箱,抬手握住。实则,贺父的手腕处已青筋暴起,脸颊上都是冷汗,只要从近处看,就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恐怕稍稍的颠荡,就能让他跌入深渊。 “浪来了!” 哗啦啦…… 漆黑的流水掀起三米高的巨浪,砰啪砰啪地打在石柱上。瞬间‘棋盘’振颤,左右摇摆着撞向四壁,震得人头昏目眩。 “啊!” “爸!” 众人一听便知不妙,纷纷勉强着自己张眼望去,攀于巨石边缘的贺父已经不见了,只看到懊恼自责的颂苖。 “你的手是鸡爪啊?为什么不拉住他?” “东西都掉下去了,你要我们去吃西北风呐?” “你怎么不也一起掉下去算了!” 王伟等人骂归骂,却也知道不能怪颂苖。可一想到之后饿肚子的情景,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啊,啊啊——!” 贺父掉落悬崖后,叫声始终未歇,反而有加剧之势。众人生怕有什么变故,尽皆从空隙间往下俯视,只见贺父被贯穿在尖锐的石笋上,脾胃肝肠俱被顶出腹腔,一路悬挂在石柱尖上,说不出的龌龊和恐惧。正逢其下波澜汹涌,一阵浪涛从贺父身上扑盖而过。仅余一口气的贺父又厉声嘶吼起来,河流的击拍、石盘的冲撞、巨石跌落汪洋的激溅声,都抹不去贺父临终的悲鸣。 眨眼间,水流掠去,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具被浓硫酸侵蚀过的肉体,其上皮肤化却,露出血淋淋的肌肉。贺父已叫不出声,他的五官被融成一个古怪的肉球,脖子微颤,四肢抖动着做最后的挣扎,看起来像一只粉红的没有毛发的怪物。 呼隆——,哗啦啦! 又一波黑水翻腾而至,波逝浪消后,石柱上的贺父没有了声息,身上的肌肉也消融了一半,胸腹间仅剩一层与外界阻隔的薄膜,其上隐约露出通红的内脏,鲜血从中不停地喷射而出…… 这份直观的冲击,深深的震撼了众人,除了唯一站在外围而看不见的卫霄,其他人谁也无法把视线从贺父的惨象上移开,直到把胃里的酸水吐尽,听到卫霄再三的提示,才像上了发条的青蛙般从石块上猛然跃起身。 逃、逃、逃!绝不能落得和贺父一样的下场! 老田、庆余等人手脚并用的爬着、跳着,对卫霄的提示仿佛没听见一般,不管不顾地往前赶,是怎么快怎么来。此时,他们的眼中只有贺父被撺在石柱上,肠胃并流的惨状,和那波涛拂过后,尸首一次次消融的模样。太可怕,太恶心了,比沈绎、贺盛曜的死更恐怖,更血腥。每当巨浪翻滚,或是水流的急转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们这些因为惧怕而丧失理智的人,就好像看不见脚下石块的振动,反而拼命的奔跑起来。 “啊——!” “不——!” “救命——!” 听到此起彼伏地悲呼声后,卫霄的视线就没再从‘棋盘’上掠过。卫霄虽是自扫门前雪的人,但还远远没有到漠视生死的地步。他不清楚贺父掉落的同时,颂苖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但余庆、老田几个疯了一般朝他这面跑的样子,也不难想像。其实谁都知道,愈是危险,越要冷静,只有这样才有活命的希望。可是,话说得容易,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不,我不要死,救我,救我!” “不要啊,不要啊,啊——!” “不,不——!” 水位飞速的上升,漆黑的狂澜游走于石柱间四处喧嚣,一浪高过一浪,‘棋盘’颤动的愈发厉害,石块跌落的越加频繁。然而,这些声音却仍压不下那声声的呜鸣,听的人心里发颤。 卫霄作为旁观者,只需动动嘴开口警示。既便这样,当几个幸存者跳入洞门的时侯,也已冷汗淋漓。 轰隆轰隆!哗啦啦…… 李师傅前脚冲进洞穴,后脚‘棋盘’便整个溃散了。巨石一块接一块地往下跌,溅起层层的水波,泼打在周围的山壁上,使得整个山洞都在摇晃,仿佛下一瞬就会倒塌一般。眼前的情景既恐怖又混乱,然,就在这番地动山摇的景象中,竟还有一个人在伸手求救。他面前的石块都掉落了,无路可走,他只能站在原处,连后退都没有办法。 听着凄厉的痛呼,和那一句句的哀求,卫霄心头又沉又涩,更感到无尽的悲凉。 刺啦! “不——!” 忽然封闭的出口,仍挡不住那最后的悲鸣。谁都救不了他,但在场所有的人都能明白他那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33章 好心的结果 一时,寂寥无声。 所有的人都闭着眼,靠在山壁上无声的喘息。洞门闭合前,那番绝望的□□,每一声都投掷在众人的心坎上,砸的血淋淋的。他们这些死里逃生的人,也有一肚子的话想发泄。可是,该说什么?该对谁说?说了又有什么用?或许,入洞之后。不!是当初起雾之时,便已经注定了这场生与死的悲剧。 不知沉默了多久。最终,还是圆滑的李师傅,打破了洞内寂静、凄怆的氛围。 “卫霄,今天要不是你帮忙,我恐怕都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谢谢你!” 李师傅吐露了自己的谢意,脸色却颇为尴尬。轻飘飘的一句谢谢,多么廉价?刚才,卫霄等于救了他的半条命。之前,也给过他干衣服和吃的。可是,那天在沈绎他们几只怪物的围攻下,出现生路的时侯,他竟完全把卫霄抛在脑后,自顾自地冲了出去。直到冷静下来,才想起卫霄还留在洞里,却亦不敢再回头。这样的他,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总觉得有些讽刺。 “卫霄,多谢你了!” “谢了。” “谢谢。” 当司机道谢后,其他同样背弃过卫霄的,或是与卫霄有过龃龉的人,都把感谢的话顺理成章的说出口了。其中,王伟和老田的语气很敷衍,听着没什么诚意,可卫霄并不介意。卫霄深知他们说的不过是违心之言,但很显然,谁也不想得罪自己。或许是顾忌着他的‘好运’,更可能是惦记着他背包里的救命粮。 李师傅一直当卫霄是懦弱的老好人,他在被众人背叛之后,还肯听颂苖的话,助他们这些得罪过他的人一臂之力,就非常充分的证实了这一点。可眼下,卫霄没对他们的道谢作出反应,李师傅心底有一丝不安,却不知怎么去化解卫霄的不满。 李师傅静默片刻后,面向老田、王伟道:“听着,我们只有五个人了。想要走到最后,最好大家联手,一路上可别再为什么事吵起来。” “你冲着我们说,是什么意思啊?你……” 王伟一把拉住仍未消除逃命时激起的亢奋情绪,被人一刺就像炮仗般炸起来的老田。王伟这样精明的人,一听李师傅的话就明白,对方明着是说他们,其实是在给卫霄敲警钟。 卫霄不合群,人又小气。但现在吃的穿的都在他手里,他又像个异端一样,运气好的逆天,但凡跟他有过争执的人,都没落得好下场,不是伤就是死。要是换了个人,他们一拥而上把东西抢了,对方又能怎么样?可对上卫霄,谁有把握不被他的好运给‘克’死?所以,他们不能说重话,只能循循善诱,最好让卫霄和大家一条心,那么吃的用的都好商量了。 自从跌了那一跤,王伟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卫霄叫板了。何况,如今他自己这方只剩下老田,已经没有人数上的优势了。而司机,虽然方才说话隐射、敲打着卫霄,却不过是为了让对方慷慨解囊而已。若是自己和卫霄吵起来,不必问也知道他会向着谁。颂苖那女人就更不用提了,她进洞后便一直偏帮着卫霄。 王伟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决定暂时雌伏,反正司机和颂苖不会让卫霄吃独食的,而有什么东西总少不了他的一份,他又何必做恶人呢? 李师傅说完话,偷偷把眼神移向卫霄,等了许久,也不见卫霄有任何的表示。他心底一急,想张口接着提醒,却被他身侧的颂苖狠狠捏了一把,并在他回头的那一霎瞪视了两眼,示意他冷静。 颂苖觉得李师傅不靠谱,说的那些话太含糊,指不定卫霄根本不能领会其意。再者,要是卫霄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他们之间原本就不牢靠的关系,岂非雪上加霜吗?颂苖不信等卫霄吃东西的时侯,他们在旁边讨一点,对方还能够拒绝。那么,何必用现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法子,去刺探呢?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得罪,亏她还以为李师傅胸中有些丘壑,难不成被这一连串的危机给吓傻了? “几点了?”颂苖为了避免卫霄深思司机话中的含义,转开话头道。 李师傅似乎也醒过神,知道自己刚才做的不妥当,赶忙看了一眼手表,讪笑着回道:“现在是十二点半,我们是在这里休息一晚,还是……”李师傅不经意地瞅向卫霄,似乎想征求他的意见。 卫霄哪里明白李师傅四人暗中的勾心斗角,就事论事道:“天还早,再走一段路吧。” 颂苖等人无不应声,主要是他们已经吓过了头,腿脚没发软不说,身上反倒有一股子劲儿,都想趁着这份激越感还存留之时多走点路。 “诶?这是楼梯啊!”刚往内走了两步,王伟忽然瞪大眼,指着石铸的阶梯惊呼。 “还有火把。”老田抬眼瞧着楼梯两侧山壁上的火把,补充道。 李师傅与颂苖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透露出欣喜又了然的目光。进洞那么些天,遇到这么多事,李师傅几人的心里都有考量。一直以来,出口莫名其妙的显现,和突如其来的闭合,都让人以为是机关导致的。 可是,机关在哪儿,它是什么样的,始终没人看到。而且,一路上除了原始的山石、洞穴、花草、虫蛇,没一点人造的痕迹。加上,日复一日,经过一个又一个大同小异的山洞,迎接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挑战,人都快被逼得发疯了。 颂苖等人有时候甚至想着,宁可之后的境遇加倍的凶险,也不愿懵懵懂懂地往前走,永远看不到尽头。眼前的阶梯和火把,就像黑暗里的一道光芒,绝望中的一线生机,让李师傅几个看到了人为的迹象,或可能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以获取出路的讯息。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此刻缓和了众人焦燥的情绪,扫去了一点灰心丧气。 “啧!刚刚看见那个沙漏的时侯,我就该想到了。这种东西肯定是人做出来的,总不会凭空就有吧?”王伟懊恼道:“依我看,这里说不定是个墓地。” 颂苖仔细观察着一阶阶的石梯,阶梯是由石块垒成的,约有一米宽,可并排两个人走。阶梯蜿蜒而上,两旁是光滑的石壁,壁面上方一人高的头顶处,每过十个阶梯,左右各竖着一支火把。颂苖自下而上仰视,上头五十个台阶处便开始转向,看来是个旋转楼梯,就不知有多少石阶,要走上多少天了。 颂苖颦眉短叹一声,退去些许欢喜,咬着下唇回驳王伟道:“就算知道它是个坟墓,又有什么用?” “如果是墓地,就可能有逃生的路。以前的葬墓,都是民工开凿的,到封墓的那天,这些人会被关在里面殉葬。所以,他们会挖一条隐秘的通道,用来逃命。”王伟一脸鄙夷地凝视着颂苖,觉得女人就是女人,关键的时侯脑子就不灵光。 颂苖讥笑道:“那你知道主墓室、侧墓室在哪里吗?整个葬墓的格局是怎么样的?这都不知道,还想着找隐秘的通道,不是找死吗?万一被机关送回第一天进来的那个山洞,怎么办?” “你……” “好了,别吵了!”李师傅推开欲上前理论的王伟,沉声道:“送弟说的没错。我们进来有三十六个人,眼下只有五个了。大家最好先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别先入为主才好。走到今天,你我都很清楚,一个大意,就会害死人。最好时刻保持警惕,不要看见楼梯什么的就开心地昏了头。就算这山洞是人为开琢出来的又怎么样?它要是个墓,也是个比秦始皇的陵墓还要厉害千倍万倍的墓。不过,王伟说得也有道理,无论如何,总要找出口的,要是怕东怕西的,我们可能一个都出不去。” 颂苖、王伟都是自控力极好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他们深知目前的争论毫无意义,果断地压下了浮躁的情绪,各自翻了个白眼移开视线。 “老田,你在看什么?”王伟心里不痛快,扭头见老田走到一边踮起脚尖,把脑袋凑到火把处端详着什么,没好气地询问。 老田没有马上回答,他的眼睛盯着火把,打量了许久后才回身道:“我想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标记……” “有吗?”不待老田说完,颂苖焦急的追问。 老田锁着八字眉,摇头道:“没有。没标记不说,连搁着火把的架子都是石雕的,我本来还以为是铁的。火把倒是块木头,不过上面没有焦油的味道,连布都没一块,你们说它怎么刚好一头燃起来,而不是一根全烧着了?还有,这些火把到底是什么时侯点着的?要是这条楼梯造好之后一直烧着,就这么一根,应该早就烧光了吧?照我看,火把是刚点上的,那又是谁点的火?” 李师傅、颂苖暗暗戒备,心道这老田虽是火爆性子,但粗中有细,怪不得活着的人里有他的一席之地。未等他们细想,王伟已夺步细观了石壁上的火把,回转道:“不用人点火,它自己会烧起来。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盗墓的电影,但你们肯定知道燃烧是需要氧气的。先把木头的一端放在火油里浸着,然后插到石架上点燃,最后封闭墓道,等里面的氧气没了,火就会熄灭。一直到有人再度打开这扇门,火把会自动燃起火。” “这个电视里说过。就像消防队去救火,房子里的火其实已经灭掉了,可是门一开,火轰得一下冒出来,爆炸一样。”颂苖抿唇道:“只是,那个是火刚熄灭,这里恐怕有很多年了吧?真的能像你说得那样,一有氧气就烧起来?” “嗯,起码有几十年了。”李师傅抹了抹火把上积攒的灰尘,搓着手指道。 王伟在李师傅等人的目光下,硬着头皮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但理论上是这样。” “那现在门关了,会不会……” “快走!”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34章 不是错的错 “干什么啊?”老田还不明白状况,被王伟、李师傅推着往前走,很有些莫名其妙。 “先别问,我们边走边说!”李师傅说着把手伸向卫霄道:“蛇皮袋我帮你拿吧?这样能走得快一点。” 卫霄见李师傅说得正气,满脸都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实在不好拒绝。主要是走楼梯和平地赶路有着关键性的区别,就是对膝盖的使用度。谁都知道,走楼梯每跨一步,都必须先弯膝提腿,然后跨上上一阶阶梯并牢牢站稳,接着重复这一步骤。这对失去了半条左腿,用义肢强撑着走路的卫霄而言,实在是高难度的考验。别说让他提着东西了,就是用手扶着山壁走,也未必能追上他人的脚步。 卫霄深知孰轻孰重,只有自己活着,才能用到提袋里的衣裤。要是死了,有再好的东西陪葬也没有意义。他稍一沉吟,就把蛇皮袋递给了李师傅。 李师傅接过卫霄递上的提袋,心头一喜,自己出了劳力,到时候卫霄不给点吃的就说不过去了。另外,照卫霄那么重视自己的东西看来,手提袋在他手里,兴许能从卫霄身上分得一两分的运气。若不然,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蛇皮袋说不定也跟着一起毁了,那不就是卫霄的损失了吗?依卫霄那泼天的福运来说,可能吃这样的亏吗? “李师傅,你和老田走前面。卫霄走中间,我和王伟压后。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对颂苖的提议心知肚明,都没什么话说。平常而论,走在当中是最安全的,但在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地方就不好说了。况且,让卫霄走在中间,不是因为照顾他。而是,卫霄的运气这么好,王伟几个觉得不管在前还是在后,离卫霄近点总不会错的。 至于,李师傅和老田并排走,颂苖与王伟一队,是由于双方都缺乏信任,想要互相制约的关系。好歹,明面上司机和颂苖是一伙,王伟、老田又是一条心的。而置身其外的卫霄,反倒更让他们放心一些。 “我们走吧。” 李师傅说罢,便率先登上楼梯,老田自然不甘落后地跟了上去。卫霄提步跨上阶梯,当右足踩上石阶的霎那,他的心情非常复杂。王伟他们以为自己回头帮忙,是因为颂苖开口求救的关系,实则不然。 怎么说呢? 卫霄这个人不机灵,有时候却尤为敏感。之前,当他首次入洞踏上阶梯的那一瞬,听到了外侧地面撞击山壁所发出的震荡声。卫霄自问,为什么他坐在‘盘面’上那么多天,都没出现什么危机,贺父等人跳上龟裂的‘棋盘’,也没有什么动静。而恰恰在他踩上石阶的这一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呐? 可能,也许,‘棋盘’的崩溃与他踏上阶梯的那一脚没有任何的关系。就算有关,他也一样可以走,可以离开,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对卫霄而言,什么险境都能坦然面对,最过不去的,是自己的那一关。他这一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不想到死的时侯,反而亏欠什么。 当然,他不回头,不去帮忙,也没人能说他的不是。可是明明心底有疙瘩,却一走了之,卫霄做不到。难道卫霄不明白,他救人之后可能面临的压力吗?不,别人嫉妒着他的‘好运’,觊觎着他的食物和衣裤,这些卫霄都很清楚。 卫霄赌的是一个可能性。他不是要救人,而是弥补自己,或许都不能算过错的错误。若是那一刹间,卫霄没起这样的念头,兴许他仍然会回头,但一定没那么坚决。这是卫霄人性中的弱点,他一直以来活得这么累,其中未必没有这个原因。或许令人不屑,认为卫霄妇人之仁,但除了他自己,谁又能为此而指责他呢? 很可能,王伟他们之中有人想过这个疑点的,但因为面对的是卫霄,而不敢发问和质疑。 “干嘛急着走啊?”心里有疑惑,想弄明白的老田再次提问。 李师傅脸带忧虑,眼中满是焦燥,似乎想大跨步地往上跑。而事实上,他却走得并不快。主要是卫霄走得慢,而其余四人对卫霄运气好这件事已经深信不疑,自然不敢离他左右。 当初,颂苖他们丢下卫霄逃跑,结果除了把自己弄得狼狈的像叫花子之外,还得到什么好处呢?甚至,不小心放松警惕,让贺父把旅行箱抢走,弄丢了全部的吃食。 而卫霄,虽然输在起跑线上,没能跟着逃出山洞。别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沈绎它们几个怪物的手底下逃生的。可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来,他的样子比先跑的那批人强多了,明显的后来居上。更让人叫绝的是,他不用和其他人一样拼命,连‘棋盘’都不必走,就已身在出口处了。试问,当下还有什么比抓住能避开危险,绝境逢生的人型护身符,更叫人安心的手段了? 卫霄入洞以来林林总总的奇遇,和贺父的那一席话,彻底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观念。所以,如今连卫霄脚步缓慢,都被李师傅几个解读成另有玄机。反正,他们知道卫霄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就是了。 李师傅迁就着卫霄的步伐,一边啧声回答老田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啊?如果真像王伟说的,火把是有了氧气后自动点起来的。那么,现在门又关上了。你说,里面的这些氧气能支持到我们找到出口吗?” 老田好像终于反应过来般,骇然惊吼道:“那怎么办?我们为什么往上走啊?应该停下来找出路吧?” “别停!”李师傅拉着老田的胳膊,奋力举步而上。“这里有楼梯,就明摆着要让我们朝上走。再说,外面那个黑水你也看见了,像硫酸一样,不知道什么时侯涌上来,会不会连石头都腐蚀了。要是我们还在底下,它却把石门融出个洞来,我们不是死路一条吗?” “唉!”王伟瞅着楼梯两旁的火把,忽然开口道:“火燃烧也需要氧气的,你们说,要不要把火把弄熄了?” 颂苖侧脸看了王伟一眼,怀疑道:“弄得熄吗?” “先试试,先试试。”老田挥开李师傅的手,三下五除二的脱下脏的看不清颜色的外套,胳膊一挥拿着破布往火焰上拍打。 “喂,你小心点!” “当心!你是要引火,还是要灭火啊?” 老田拽着衣服冲火把抽了几下,火没有灭,反而让布料烧着了,赶紧把它丢在石阶上踩熄。王伟上前两步,拾起破破烂烂的外套,两手抓着一扯往左右拉开,踮起脚把布料罩于火把上。火花没有如众人预想的那般熄灭,反而猛地从布料中窜出,燎上王伟的手。。 “好疼!”王伟一下子丢开燃火的衣料,吹着右掌心,抬腿狠狠踩踏着漂浮着焦味的外套,直到它成为一团漆黑的,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败絮。 颂苖瞅了眼被王伟踩在脚下的东西,撇了撇嘴道:“既然没办法扑灭,就算了。我们走吧。” 众人叹了口气继续上路,情绪难免低落,话也很少说,一路无言。楼梯好似没有尽头,每一次走到拐角,一转弯,眼前又是数不尽的阶梯。卫霄左腿的关节处磨得生疼,却无法止步。甚至,怕他人发现自己的残缺,而不能叫苦。汗水一点点的汇聚,又悄悄地滴落,打湿了他的内衫。可卫霄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点不适,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断腿上,生怕一个不慎,让义肢和膝盖错了位,把自己的把柄送到王伟等人手中。 一小时、两小时……卫霄腿疼得发麻,看着李师傅、老田未有一丝停顿的步调,恨不得扯开嗓门喊停。他心中甚至浮起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这种感觉在逃出蛇穴的时侯也有过。卫霄正要思索,突见李师傅左肩一扭,撞了老田一下道:“你过去点,别往我这里挤。”司机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显然,也是被这有始无尽的阶梯弄得异常的烦躁。 老田因为李师傅的话一愣神,接着腹内也窜起了一把怒火。他方要瞪眼喝骂,紧盯着山壁的卫霄,蓦地出声道:“等等,停一停。” “怎么了?”颂苖怦怦直跳的心,猛然一顿。 “你们没发觉吗?”卫霄抬起头,神色很是难看。“两边的石壁在聚拢。” “你说什么?”王伟四人闻言,纷纷探向身畔的山壁。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35章 气傻的卫霄 是的,卫霄的眼光没错。 两侧的石壁确实在动,以人眼无法察觉的微小差距,向中间缓慢的靠拢。要不是李师傅和老田的冲突,说不定卫霄还未必能发觉。原本两人并排走,之间还能空出一尺的距离,眼下这点空隙却已经缩小到拳头大小了。如果,走的时候不愿贴近山壁,稍稍往当中靠拢,很容易撞上旁侧之人的肩膀。 “怎么办?怎么办!”老田瞠目瞪视着卫霄等人,举起双手抱住脑袋,十指插入乱发中胡乱的撕扯,一副即将崩溃的疯狂模样。 颂苖神经质的咬着下唇,瞥眼睨视卫霄道:“不是应该再等两天吗?至少,等上半天吧?之前不是……比方被蛇咬啊,还有那个虫什么的,都是隔了一天后,再遇到要命的事,也算有个喘口气的时间。怎么今天刚刚逃出来,就马上又碰上这样的事了?” “是啊!”王伟点头同意颂苖的观点,并补充道:“我们每走过一个洞,会遇到一次凶险。像食人鱼、水蚰蚰、蛇之类的,都是走一段路,才出现的。要是先前的那些危险,也像今天一样出现的这么频繁,说不定我们早死了。” 说完,王伟的眼神瞄向前方的卫霄,连带的李师傅都侧身看了过来。 都看着他干什么?难道,看着他能让石壁退回去啊?卫霄难得的皱起眉峰。 “卫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老田突然冲上前,两手掐住卫霄的双臂,目眦尽裂地吼道。 “你疯了吗?” 此刻,颂苖他们恨不得紧紧抱住卫霄,来个一体同命,哪敢让他有事。王伟、李师傅一见卫霄被老田推到山壁上,赶忙一左一右架起他的胳膊往后拉。其实,拉架的人心里也同老田想得一样,希望卫霄发挥福将的作用,至少让自己跟着受惠,保住小命。只是,李师傅三人的自控力要比老田好,才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 卫霄拍了拍起皱的外套,冷眼环视众人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要是有办法,还会在这里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往上走,能爬多少就爬多少。说不定,在墙壁并拢前,能跑到出口。” “那快走啊!还说什么呐?”老田右臂一探,抓住卫霄的手腕,就想拉着他往上跑。 卫霄一把甩开老田的手,沉声道:“李师傅,你把包给我,你们先走吧。” “你什么意思啊?说要快点走的是你,叫我们先走的也是你,你给我说明白点!”老田掌心一空,又听卫霄有避开他们意思,心急地质问。 卫霄不急吗?他也急啊!但是他拖着这样的腿,明显不能跟上别人的脚步,若是被人知道了他的底细,卫霄肯定自己绝不可能再有命活着出去。可是,用什么借口?说自己走累了,可他们刚跳过‘棋盘’的都没说累,他这个以逸待劳的,说出来有人信吗?兴许,还会以为他在变相的赶人,不让人分享好运。 “你不会想说你走累了吧?我们都没说呢,你……” “所以,我让你们先走啊。我走得慢走得快,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卫霄不客气地打断了老田的话。对方想跟着他沾些好运气,卫霄能理解。但,这不等于可以站在损害他利益的基础上。再说,自己刚帮过老田,对方居然就那么不客气地冲着他当孙子一般训斥,换了谁能忍下这口气? “老田,你等不及就自己先走吧。”颂苖说着跨上阶梯,插入剑拔弩张的两人之中,回身朝卫霄笑了笑道:“我跟着你走,你走多快,我就走多快。我觉得在这种地方,不是单单走得快就能解决问题的。其中,多少要有点运气才行。” “颂苖说得对。而且,到时候要是逃不掉,至少死的时侯还有人陪着。”王伟明白卫霄自己一定也清楚,他们之所以对他这么客气,事事要征询他的意见,多是看在他有好运气,想借东风的份上。既然,当事人都知道了,还藏着掩着干什么?不如说开了事。 而王伟对总是亲自出头与卫霄对上的老田也有些不满,他不愿卫霄因为老田的关系,把怒气蔓延到自己身上,连累自己走霉运。若是外面也就算了,但在眼□处的险境中,可是会没命的。 在老田的脸色由白转青的当口,李师傅亦出声表示,要与卫霄同进退。李师傅为人世故,说得也好听多了。他话里的意思是,卫霄才救了自己一命,他不能忘恩负义丢下卫霄离开。 老田原以为和王伟几个是共进退的,谁知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他当做垫脚石来讨好卫霄。老田尽管气得想扇李师傅三人的巴掌,却还留有理智,心知不能犯众怒。在老田心里,活到现今的人中,除了卫霄,余者都是人精。自己要是疏忽大意,极可能没死在鬼地方的陷阱下,反而被人阴死,岂非可笑? 更使老田恨不得打嘴的是,他的一时冲动,显然已经得罪了卫霄。在老田看来,卫霄的报复,就像贴在他身上的福运一样的神秘莫测,叫人挡都挡不住,避也避不开。他只得在吃亏前亡羊补牢,朝卫霄扬起抱歉的,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脸道:“卫霄,你别在意啊!我那是急疯了,说得都是胡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行了,少说几句吧。”李师傅拍着老田的肩,拖着他登上阶梯,五人再次上路。 自从知道了两旁山壁的‘关窍’,众人的心头皆似悬着一把利剑,情绪又急又燥。开始还好些,大多把希望寄托在卫霄身上。可是,一连走了四小时,两人宽的台阶,已经变为单行道了,而前方的石阶仍是密密层层,出路依旧遥遥无期。 加上卫霄又走得慢,每走半小时,还要停下歇一歇,不说本就心烦的老田,其他人胸中亦窜起暗火,燎地心肝脾肺阵阵难受。只是,又不甘心抛下‘护符’就此离去,生怕自己刚走,卫霄就死里逃生了。就在这么阴郁绝望的时刻,他们还必须得管住自己的嘴,不能冲卫霄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以免被他的福运背弃,或是克死。 李师傅、老田正憋得难受,忽闻王伟颤声道:“石壁靠拢的速度加快了!” 确实入王伟所言,本来只能见到结果,看不出移动过程的山壁,已经开始加速。几乎一分钟,就能缩小一厘米的距离。 颂苖其实早就发觉了,但没说。她知道,说出来必定会引起另一波的恐慌。这不,老田倏然转身,右手一挥拽起卫霄的衣领,低头凑向卫霄满是汗水的脸,龇牙咧嘴的喝道:“你不是运气好吗?为什么走到现在还没有碰到出口?你说,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害死!你……” “你冷静点!”老田身后,走在最前方的司机不得不回头,把蛇皮袋上的拎带往臂弯中提了提,疾步上前抱住被怒气冲昏脑袋的老田。 “有病!”卫霄用劲把扣于颈项前的老田的手掰开,心火直冒。他又没承诺过什么,也没受过对方什么好处,凭什么不如意了就要拿他开刀? 卫霄的断肢处一直疼得厉害,可他仍坚持着往上走,这样勉强自己当然是为了活命,但其中也不乏是因为别人迁就他,他不想再磨磨蹭蹭的让对方着急的意思。卫霄就是个人敬一尺,我敬一丈的人,此时老田二话不说的动手,话里话外都认为是他的错,卫霄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卫霄扒开老田青筋暴起的手,冷冷冲老田瞪了一眼,接着遽然返身,胳膊一探搁开步于下首阶梯上的颂苖和王伟,扶着墙壁往下走,连司机手中的蛇皮袋都不顾了。 “卫霄,你别这样啊!” “卫霄……哎呀!老田,我之前不是说过大家别吵吗?你怎么总是闹事儿?你把他气走了,有什么好处啊?你说是卫霄害得,我看是你在把我们往死路上逼!”李师傅一把推开抱住的老田,厉声责问。 颂苖眼见卫霄要消失在楼梯拐角的尽头,苦着脸道:“现在怎么办?” 王伟咬牙犹豫不决道:“上还是下?” 李师傅看也不看一眼被卫霄的反应吓傻的老田,对上颂苖、王伟二人道:“你们怎么没拦住他?” 王伟心里未尝没有懊恼,被卫霄推到一边的时侯,他根本没想过卫霄会朝下走,那不是找死吗?谁知,眨眼间,卫霄就下了二十来个阶梯。此时,左右的山壁靠的愈来愈近,王伟知道下去拉住卫霄的话,肯定能把人拉住。但是,卫霄定然不会配合他们朝上走的,一旦争执起来,时间都浪费在拉人上了,还要不要逃命了? 眼下,还没到生死关头,挑什么刺啊?因老田而陷入了两难局面中的李师傅三个,是恨不得把他一脚踢下楼去,淹死在硫酸池里才好。王伟等人在腹中把老田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于事无补,颂苖咬着唇瓣又放开,反复几次后,跺了跺脚,狠狠地朝老田翻了个白眼,还是追着卫霄的身影往下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雯,看到你给我投了好几个雷,我本来不知道,原来你还给我的文灌了营养液,非常感谢。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36章 进还是不进 “卫霄,我们知道是老田不好,你别这样啊!”李师傅绕过粗着脖子拧着脸的老田,大步而下,边走边喊道。 “还站着干什么?走啦!”王伟恨铁不成钢地瞥向老田,当即步下阶梯,也不管老田是不是跟上了,唯恐错过卫霄身边可能出现的任何一点转机。若非怕形单影只,之后万一和颂苖、李师傅两人对上会讨不到好,王伟哪会在意老田的死活! 颂苖、李师傅跑的极快,没几步就追上了卫霄。两人堵在他身前,劝解道:“卫霄,别气了。你再生气,也别往下跑啊!我们都知道是老田不好,他是被吓疯了,所以乱说话,你理他做什么?” “走吧,我们上去,当没他这个人!” “卫霄,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他再这样,我帮你骂他。” “你这么做,反倒让老田高兴了。” 可不是吗?卫霄一时冲动走回头路,不过是不愿和这几个既想占他便宜,凡遇到不如意又喜欢往他身上推的人一起走罢了。他真是被老田他们给气傻了,否则,怎么作出这种自投死路的蠢事来? 山壁迅速的移动着,比两分钟前推进的速度更快了。颂苖呀的叫出声,李师傅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嘴皮子蠕动了两下,却始终没吐出一句话。 卫霄深明此刻不是任性的时侯,亦暗自责备着自己方才无意中,把自己陷入不利境地内的举动。幸亏,才下了三四十个阶梯,而前路渺茫,便是一刻不停地往上走,仍十有□□不能在石壁合拢前走到顶端。因此,卫霄气愤之下的作法虽不妥当,倒也算不得自掘坟墓。 卫霄转身之际,从楼梯拐角追下来的王伟因石壁的猝然逼近,为防卡住肩膀而偏了偏身,不经意间一脚踏空,狠狠地撞向卫霄。卫霄本就打颤的腿,哪里经得起王伟的冲撞,一个趔趄双脚滑出阶梯,眼看就要仰天跌倒。卫霄下意识地举起胳膊挥动双手,抓向旁侧的山壁,想要抅住些什么东西来稳住身形。 啪咔! 卫霄背对的李师傅见他站立不稳,一副要摔下来的样子,还想着要不要伸手扶一把。哪料,就在这瞬间,卫霄右侧的山壁刺的一声裂开。未待有人反应,卫霄一下子消失在众人眼前。颂苖几个只来得及听到裂口中传出的惊呼声。 李师傅四人相互瞅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满满的惊慌与失措。卫霄显然是被强拉进裂缝的,可是,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人对未知的一切尤为惧怕,当下乍然出现的黑洞,在颂苖等人的心中蒙上了莫名的阴影。他们觉得卫霄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但压到胸前,并飞速逼近的石壁,让他们无法不正视目前生死攸关的处境。不走,就是死!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一样,硬着头皮钻入漆黑的裂缝。 “快走!”王伟慌张地催着挡在石缝前的李师傅,见他依旧举棋不定磨磨蹭蹭的样子,干脆艰难的屈起右腿,一脚把人踢入缝隙之中。紧接着,自己也窜了进去。 这时,山壁已经缩小到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了。老田、颂苖离石缝处皆有两臂的距离,要跨上三个台阶。然,颂苖是女人,在这拥堵的空间里,比起老田有体型上的优势。她双手左右平举在脑袋两侧,前后摆动起肩膀踮脚轻移,眼看要冲入石缝间,却被老田横插于缝隙前的胳膊挡住去路。 原来,石壁压得老田举步维艰,特别是胸口处的肋骨被挤得隐隐作痛,身子每移一寸就感觉又紧了些许,吓得老田直冒冷汗。他看到右手边的颂苖马上要跳入石缝,生恐自己一个人被留在楼梯内挤成肉饼,心一横欲拉住颂苖,想着就是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谁知,老田一爪抓空,反让颂苖明白了他的意图。颂苖眼露凶光咬紧贝齿,小腿一蹬用尽全力,猛地横冲而入。方眼前一黑,颂苖便感觉颈后一热,似乎被泼上了温开水。 “嗷——!啊,啊啊啊……” 噗嗤喀喇,咯吱咯吱,喀嚓喀嚓…… 颂苖刚要伸手摸向颈侧,只听耳后传来一连串凄厉的嚎叫,和那血肉被挤压碾磨的琐碎声,吓得颂苖一时间不敢动弹。好半晌,才适应了洞内的黑暗,掏出衣兜内的夜明珠。 颂苖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举着夜明珠往四下一照,正瞧见一只断臂横躺在她的脚跟处。加上颂苖摸了颈项后,回到面前摊开在眼下的,带着一片腥红血渍的掌心,不难猜测出它的来历。颂苖为了避开断臂,往前走了百来步,把血腥远远的甩在脑后。 洞里很黑,黑的吓人,夜明珠照不了两米远。颂苖感觉入洞以来,首次遇到这么黑暗的地方。她有些沮丧,想着如果贺父没有夺走旅行箱,箱子内还有不少夜明珠,此时正合拿出来照明。可惜,没有如果。 卫霄究竟怎么样了?王伟、李师傅又到哪儿去了? 颂苖很怕,进洞以来所有曾映入眼的恐怖景象,都在她的脑海里转了一圈。颂苖不知道现在身处的空间有多大,为什么片刻之间,前脚进入的人就不见了,连声音都没有。难道,这个洞里有刹间致人死地的东西吗?是什么?虫?蛇?花? 颂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她确实很害怕,很恐惧。甚至,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寂静和黑暗,想要大喊大叫来发泄。但这些负面的情绪都被她压了下来,作为活到至今的,唯一的一个女人,她的内心或许比男人还要强韧。颂苖慢慢地摸索着,紧闭着双唇,把想喊人的情绪默默的吞入腹中。就怕发出一点声响,引来致命的危机。 咕噜咕噜,啪嗒。 颂苖走几步停一停,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算得上小心翼翼了。无奈,洞内太黑,颂苖千留心万防备,仍是一个不小心踢到了脚下的碎石。石头骨碌碌的滚动着,直到啪哒一声撞上什么才停了下来。 唰唰唰…… 什么声音? 颂苖踢到石块的那一霎就知道不好,欲抬腿去踩,以阻拦石头的翻滚,却哪里赶得及。不待颂苖懊恼,只听周围忽然沙沙沙的响成一片。颂苖的心刚一提起,便觉身上一紧,低头一看,却见一条小儿手腕粗细的藤蔓缠着自己。颂苖想伸手去掰,方一争动,她整个人被倒吊起来,周围唰地涌来无数的青藤,瞬间把颂苖裹成了一只粽子。 “呜呜呜……” 颂苖想开口求救。然而,这些藤蔓仿佛有思维一般,把她的嘴牢牢的堵住。颂苖紧咬牙关,不让青藤窜入口中,她感到自己的牙齿被叩地生疼,就快给敲碎了。 颂苖的眼泪不自禁的往下掉,感觉这些天来自己的妥协、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忍耐在这一刻付之东流。她一个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救生是多么不易?她已经做到她所认为的最好的程度了,可老天依旧没有给她一个好的结果。贺母死了、沈绎死了、盛曜死了、贺父死了,如今要轮到她了吗? 不,不! 为什么?为什么要她死?社会上那么多恶贯满盈的人还活得好好的,凭什么不让她活下去? 颂苖越想越不甘心,拼命的晃动身子挣扎。然,愈是反抗,藤蔓便缠的愈紧。不过须臾,颂苖已被掐的透不过气来,眼看就要窒息。突地,耳畔窜过一阵唧唧吱吱的尖叫,被捆绑的周身骤然一松,砰的一下,结结实实的从空中跌落在泥地上。颂苖支起胳膊大口喘息着,边擦着鼻涕和眼泪,一抬头,正瞧见举着火把站在她身前的卫霄。 “你还好吧?”铁青着脸的李师傅,从卫霄背后的阴影中步出,俯视着通红着眼的颂苖,同病相怜地询问。 “没事。”颂苖吐了口气,抿了抿下唇,撑着臂膀站起身,朝卫霄扯了扯嘴角道:“谢,谢谢你。” 卫霄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便朝另一侧走去。李师傅紧跟其后,颂苖见状亦亦步亦趋的尾随而上。 卫霄手中的火把,好似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整个狭窄的山罅。这条山缝有三四米宽,脚底是红色的土壤,头顶是乌黑的山峰,两旁的岩壁凹凸嶙峋,壁面上湿漉漉的,坠着点点水珠。仔细看,能发觉崎岖的山隙间藏着一根根纤细的藤蔓,一处两处含羞带怯的躲藏着,尖尖上顶着几片青色的嫩芽,很是惹人喜爱。但在李师傅三人眼中,却犹如魔鬼的触手。 “刚才缠住我的,就是这种东西?”颂苖指着一处微微摆动的小芽,仍有些不敢置信。 “是啊,就是这个。”李师傅点头,心有余悸的回应颂苖。“你别被它现在的样子骗了,你没亲眼看到它的变化,根本想不到它到底有多长有多粗,它藏在缝隙里面,一有声音就会蹿出来。要不是卫霄被拖进来的时侯手里正巧拿着火把,我们肯定都活不成。” “这东西怕火?” “应该是吧?反正,只要卫霄用火烧那个鬼东西,它就会一下子缩走。” 颂苖心绪未定,刚想再问些什么,忽然听到嘘嘘嗦嗦,淅淅唰唰枝叶滑动的声音,吓得寒毛直竖。循声望去,一只由数不清的藤蔓织就的巨蛹,映入颂苖的眼瞳中。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37章 今天是生日 “啊!” “闭嘴!”颂苖吓得惊叫失声,李师傅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叮咛。 颂苖毕竟是经过生死考验的人,立刻就克制了自己不安的情绪,示意李师傅可以放手。 巨型的‘蝉蛹’一涨一缩,如跳动的心脏。其上绿蔓密密麻麻的覆盖着,阡陌纵横。藤蔓到处扭动着、挥舞着,好像一条条有生命的毒蛇。每当巨蛹抖动一下,藤蔓便开始顺着‘蝉蛹’再次交缠包裹、游走紧缩,看得下首的李师傅几人眯起眼睛,瞳孔中俱是恐惧之色。 卫霄高举火把,用燃火的一头戳上舞动的青藤,正疯狂摇摆的藤蔓好像被点了穴般刹间静止,下一瞬,忽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同时藤枝如潮水般的往四下退却。那逃窜的动作快的肉眼无法捕捉,颂苖能看到的仅仅是一个结果——藤蔓散去后,王伟从两米高的半空中掉落到红土上。 王伟仰躺于地,神经质的哆嗦着。卫霄三人从其显露出的青紫色脸庞,可以想像到他方才的处境。颂苖、李师傅在一边瞅着王伟的样子,暗暗吞咽着唾沫,颇有些感同身受的余怕。 “咳咳咳,咳!”好半晌,王伟才苏醒过来,接着响起一连串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王伟气喘如牛的吐着气,直到脸颊上紫红色的红晕淡去,才扬起下巴仰视着李师傅等人。众人大眼瞪小眼的互视片刻后,王伟面朝颂苖道:“老田呢?” “他慢了一步,没逃出来。”颂苖淡然的回道。 “他没逃出来,你倒逃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颂苖冷眼睨视着话里有话的王伟,挑了挑眉冷笑道:“洞口那边还有他被压断的一只手,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过去看看。不过也有可能,已经被这些藤捡走了。” 王伟的话明显让颂苖动怒了,两人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灰败了。李师傅摇摇头,冲对方翻了翻白眼,打哈哈道:“好了,你们。颂苖,王伟刚从青藤里掉下来,脑子还不清楚,不过多问了一句,你跟他计较什么?王伟,也不是我说你,你看颂苖这样子能把老田怎么样啊?要是,老田活着,颂苖没能进来,才要问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吧?” 李师傅不等王伟、颂苖反驳,睇向卫霄道:“我们接着怎么办?” 卫霄很想说,我怎么知道?但对于他人好声好气的询问,卫霄做不出给人难堪的事,只好冷着脸道:“我很想坐下来休息,可是在这里肯定不行。我们往前走吧。” 李师傅方要点头说好,王伟突然插口问:“卫霄,你手里怎么会有火把?我可没看见你拿下来过。” “你搞清楚好不好!要不是卫霄救你,你已经死了两次了。”未待卫霄发怒,颂苖已忍不住破口喝骂起来。“你是不是被那些藤弄出神经病了啊?要不然,干嘛怀疑我又怀疑卫霄?我们欠你什么啦?要是你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好了,又没人拦你!” 王伟当然不敢一个人走,经过这件事,他更不愿离卫霄左右了。但他又不想欠卫霄人情,像李师傅这样事事讨好对方,所以总想千方百计的找碴儿,来模糊卫霄对自己的恩惠。 因为颂苖对王伟的讥讽,卫霄反倒没那么生气了。他一直觉得王伟虽然沉不住气,但很会看人下菜碟。按理而言,在如今的情况下,只要还想粘着他的‘福运’,就绝不会说出这样叫他恼火的话来。那王伟为什么会这么做?真如李师傅说得那样,被藤蔓裹住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昏了头吗?卫霄心底的古怪感又浮了上来,却怎么也想不出究竟,反倒弄得心下颇为烦躁。 “卫霄,你怎么了?不走吗?在想什么啊?”李师傅瞧着一言不发的卫霄,诧异地询问。 “没什么。”卫霄垂眸瞅了眼李师傅手中的蛇皮袋,复又看向颂苖三人不解又疑惑的神色,暗怪自己思索的时机不对,倒让原本没有疑心的李师傅、颂苖以为自己心虚而不敢说话,只得解释道:“那时候,王伟不是和老田一起冲下来嘛?正好撞到我,我被他撞的差点跌倒,手一抓刚巧抓到火把。谁知道,还没站定,青藤就把我拉进来了。一开始,它也想把我捆成一个球的,不过每次靠过来都被火吓退,我才没事。” 颂苖是亲眼看见王伟撞上卫霄,害得卫霄要跌倒的。后面,卫霄好像抓住了什么,才没摔下来压到自己。只是颂苖不知道,原来匆忙间被卫霄抓到的,竟是石壁上方的火把。 “卫霄,你不用给他解释。我们都知道,你不会是那种人的!他就是疑心重,你别理他就行了。” 李师傅还欲宽慰几句,想到什么的颂苖忽然发问道:“卫霄,刚才我进来的时侯怎么没看到火光呐?不应该啊?这道山缝看上去是笔直的,我走过来的地方也没有弯道,不可能看不到光。会不会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啊?” 嘴里说信,其实还不是有怀疑。卫霄轻哼了一声,解说道:“没什么东西。你之所以看不到我手里的光,是因为这些藤像……怎么说呢?对了,就像瀑布一样垂下来,把这条山道堵成两段,你当然看不到我手里的火把。” “原来是这样。”颂苖得到了答案后,脸色好多了,赶紧催促着卫霄往前走。她与李师傅一左一右的扒在卫霄身侧,王伟踉跄着起身,看着即将走远的三人,只能不甘心的跟上。 滴答滴答。 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好似放在枕边的手表,每一声都仿若充斥在卫霄四人的耳畔。这声音,要是在鸟语花香的山野间听到,或许会给人一种优美雅致的意境。但在漆黑一片的山道内,只叫人觉得诡异又阴森。 很快,李师傅受不了压抑的气氛。加之,又想摒弃耳朵里滴答滴答的声响,率先开口聊了起来。“你们还记得,我们是几号进来的吗?” “十四号吧,我看过手机。就是能活着出去,我也一辈子忘不了这一天。”颂苖心有戚戚地叹息着。 “今天二十三号了吧?” “是啊。我们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足足九天了,我却觉得好像已经有九年那么长。” “我好几次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不是吗?”颂苖缓缓摇头苦笑道:“我现在还不敢相信,我弟弟他们已经死了。如果,盛曜还活着的话,今天就是他二十九岁的生日。” 一直听着李师傅、颂苖二人对话的卫霄,陡然发问道:“你弟弟今天生日?” 颂苖侧脸瞧了卫霄一眼,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仍是点首回应道:“是啊,二十九岁的生日,连三十岁都没到。” 连三十岁都没到! 三十岁都没到! 他也是啊! 今天,也是他二十九岁的生日啊! 怎么会这么巧呐? 卫霄回忆起贺父早上说的那一席话,心田冰凉。那时候,他没有在意,可而今回想起来,却处处透着熟悉感。比如,照贺父的话里推算,贺盛曜同颂苖相差三岁。而颂苖九岁那年,把贺盛曜推下楼梯,贺母因为算命先生死前的诅咒,想要掐死女儿。也就是说,算命先生的死,应该在颂苖九岁,或九岁之前。 颂苖九岁,贺盛曜便是六岁。卫霄的身体,也就是在自己四五岁的时侯越来越不好的,他虽然还有点模糊的记忆,但因为当时太小了,很多都记不得了。但卫母曾说过,他小时候一咳嗽就是肺炎,常常要挂盐水。后来,下针的静脉都找不到,只好剃光脑袋,挂在头上。这些话,和贺父说给贺盛曜听得多么相似?可他那时候,还以为是巧合。毕竟世界那么大,一两个偶然,实在没什么奇怪的。。 再说,贺父提过要把贺盛曜送去托儿所那年,贺盛曜掉下河半小时才被救起来。去托儿所应该是四五六岁,卫霄在五岁那年的七月,被卫父放在八仙桌上,本来坐的好好的他,不知怎么的仰天跌下桌子,后脑先着地。接着他一直哭,被大人不停地揉脑袋。大家都以为他是小孩,受不了疼才哭。谁知,到傍晚的时侯,他开始吐,吃什么吐什么,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黄绿色的胆汁,非常的苦涩,到今天,卫霄还记得当初的味道。 结果到大医院一查,才知道头骨裂开了。把头发剃掉之后,能看见馒头高的瘀血肿块。医生说要开刀,吓得卫母抱着他偷偷流泪,幸亏后来瘀血往脑外流,才避免了开颅手术。但这一次的意外,让他在医院里足足待了半年。 贺父还说过贺盛曜被人从山顶上挤下去的事。要独自出去玩,起码也要十七八岁,也就是读高中或是中专生。他的腿,就是中专第二年断的。卫霄虽不知确切时间,但只要问颂苖一声就清楚了。但此刻,卫霄感觉就算不问,也已经隐隐有底了。 另外,贺父在颂苖小学毕业到初二那几年里出轨,险些离婚。一般小孩是八岁入学,颂苖初二,就是十五岁。这么算,贺盛曜便是十二岁,正巧读五年级。卫父、卫母就是在卫霄五年级的时侯悄悄离婚的,当时作为儿子的他还不知道,是后村的同班同学当众取笑他爸爸不要他,和他妈妈离婚了,卫霄才得知的。 卫霄深深的记得,那天他昏昏沉沉的回家,翻了卫母的柜子,看到了大红色的离婚证,心如刀绞。 是的,不会错!卫霄越想越确定,卫母也说过他刚出生就算过命的话,而且,对方还说他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呵呵呵…… 卫霄心中苦笑,亏他听贺父说话的时侯,还想着要是遇到那个算命的,让他扭转一下自己的运气就好了。谁想,原来他真的遇到过。不过,他是对方手中,那个被迫改运的倒霉鬼。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让他背负如此沉重的命运,又为什么让他知道自己如此痛苦的原因?他宁可懵懵懂懂的过一生,也不愿意知道的这么清楚!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他的命运早已面目全非,无法更改了,就算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又能怎么办? 卫霄的眼眶一热,泪水一点一滴的流下,划过脸颊,坠落到红土上,碎成八瓣后慢慢的渗入土壤。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38章 永远回不去 颂苖与贺父的话,在卫霄的脑海里不停的旋着转着,仿佛海上的狂澜,来来去去起伏不休。卫霄泪眼模糊的走着,耳鼓内轰隆隆的好似雷鸣。他感觉全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觉,麻木的可怕。要不是卫霄还存有一点理智,他几乎想抓起颂苖的肩质问了。 卫霄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个贺父口中的倒霉鬼,那个不知不觉中被算命先生利用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不管其中透入出多少的线索、两者间有多么的巧合,只要算命先生不亲口承认,它便永远是个迷! 可那算命的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而今,就算有一千一万个人表示很可疑,但只要不是主事者说的,照样没有任何的意义。何况……现在提这些,还有什么用?被偷走的福运,还能回来吗?破碎的人生,还能补全吗?世事造就的怯懦性子,还能改变吗?他失去的左腿,还能长上吗?……一切的一切都让卫霄绝望,绝望过后,是愈加的痛苦。 入洞以来,他每每遇到好运。仔细想来,是从贺盛曜玉扣被偷之后。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因为对方失去了玉扣这个媒介,所以他的运气回来了?那么,如果能活着回去,他的父母是不是会对他转变态度? 卫霄想想就觉得可笑。是的,极有可能他是遭到算计了。可是,人的感情是这么简单就被支配的吗?因为贺盛曜的父亲出轨了,所以转嫁到他的父亲身上。但若是他的父亲对家庭,对妻子和孩子有点责任感,会那么容易的变心吗?会吗? 这,仍是个没有答案的谜题。 可是,卫霄知道,即使父母回头,他们之间断裂的感情也不可能再回来了。或许,卫霄对他们的态度,如对路人漠不关心的样子都做不到。他会厌恶、会仇视、甚至会恶心!亲情,难道是建立在运气上的吗?父母是真的关心他,还是被所谓的‘福运’逼得不得不这么做?人生……是轻易就能被他人主宰的吗? 卫霄是个得过且过的人,但有些事,他永远也无法妥协。就算他死后,上天给他重生一次的机会,让他回到小时候,扭转自己的命运。然而,他面对还什么都没做过的父母,仍不可能毫无芥蒂。他这辈子,对父母的感情已消耗殆尽。他可以骗所有的人,却骗不了自己。回不去,永远也回不去了。或许,在看到离婚证的那一刻、在母亲每天的冷嘲热讽中、在父亲当着爱女的面,喝骂他这个没用儿子的时侯……全部都画上了休止符。 别想了,想也没用! 卫霄对自己说,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想一些毫无用处的陈年旧事,除了增加自己的痛苦,松懈自己的心防,还有什么用?就当……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梦中的主角依稀是自己,也可能不是。但梦,终究是梦,触不到摸不着,一切都仅仅是也许。 卫霄没有发出哭声,可他脸上难过的样子很明显,只要有人看到,就会起疑心。幸亏,颂苖他们都注意着周边的动静,没人往卫霄处看,才免去他在极度悲痛之时,还要找借口解释的麻烦。 “你们说,这个山洞到底有没有出路啊?我们要这样走到什么时侯才是个头啊?” “谁知道呐?这么不上不下的,我晚上都睡不着,也不敢睡。可是不睡的话,第二天哪有力气走路啊!” “哼!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 “唉——!也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失踪后,有没有人报警。” “这还用问吗?肯定有啊。你们又不像我们一家这样,全部都进来了。你们家里人会不报警吗?再说,你开的车子里起码也有四五十个人吧?那么多人一下子不见了,肯定是大新闻,说不定报纸上都登出来做头条。只要有人把这个消息放到网上,别说警察,记者都不知道要来多少。” “你们说,他们能查出来些什么吗?” “难说。这洞里的很多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还有,那天起雾天又塌下来,跑进洞的那条路上,旁边都是一片白茫茫的。这样的怪事,你们说警察能查得出来的吗?” “是啊。我觉得与其叫警察,不如找和尚道士来作法,说不定还能凑点效。就像你家以前找的那个,虽说人不怎么样,不过好像真是有点本事的。要不然,你弟弟……” “行了,别说这件事了。卫霄,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颂苖故意转开话题,扭头询问卫霄。颂苖不想听任何关于算命先生的事,这会让她想起那桩龌龊的婚事。虽然没有成,但她被父母卖出去是不争的事实,就像沾到了柿子汁的衬衣,成了她到死都抹不去的污点。 卫霄一直强迫自己听着李师傅三人的对话,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极力控制住自己烦躁的,急欲宣泄的情绪。卫霄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泪痕,刚好听见颂苖的问话,深深吸了口气,顺了顺干涩的嗓门才回道:“没,就我一个人。”如颂苖不愿意提起曾经的过往,卫霄也不喜欢谈及自己的家人。 李师傅、颂苖都极会看眼色,听卫霄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赶忙讪笑着不再向他搭话。之后,颂苖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比方才壮胆时发出的声音轻了许多。要不是怕一下子不说话,让卫霄怀疑他们在与之赌气,颂苖怕早就闭嘴了。 “那是什么?”交谈的兴致没了,众人的心思俱皆放在观察身侧的山道上。忽然,颂苖一把拉住卫霄的衣袖,指着十米开外贴在右手边山石壁脚处的一团黑糊糊的东西,示意大家小心。 李师傅三人拥着卫霄,朝黑影处慢慢靠近。在火光的照映下,壁脚下的东西很快露出了大致的模样,那是个藤蔓拢成的圆球,大小与篮球仿佛。 “别管它,我们走。” 李师傅方开口,心情极差的卫霄已经手一伸,把火把扎向藤球。 唧唧吱吱吱! 青藤遇火四下逃窜,未待王伟三人反应,被藤蔓包裹着的东西已随着藤丝退却的余波,骨碌碌地滚到颂苖脚边。 “啊!” 颂苖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便已经吓得跳起身来,一下子躲到卫霄的背后。 卫霄低头俯视,只见一个缠满黑丝的圆形物,孤伶伶的横在山道正中的红土上。他身畔的李师傅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轻声道:“好像是个人头。” 李师傅的嗓音,配上眼下的环境,听着很是惨人。一边的王伟,撇着嘴角道:“人头?看起来是有点像。不过,这地方还有人来过啊?” 卫霄探出左腿,把脚尖前的东西翻了个向。 “你小心点啊!”李师傅右臂一探,把卫霄拉后两步。无论是他,还是王伟和颂苖,皆对卫霄这两次的自作主张有些许的不满,他们可不愿让卫霄这么好用的‘护身符’出个好歹。只是,谁也不敢当面说卫霄什么,就怕步上老田的后尘。 “咦?”王伟上前两步,弯腰凑近人头,仔细打量起来。这是个女人的脑袋,脸皮像上了层蜡一样,非常的僵硬,却又新鲜的古怪。头部的五官仍保持完好,一丝都没有损坏。可惜,女人的长相很平凡,是那种混到人群里就找不出的类型。不想,王伟看了片刻,突然道:“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颂苖闻言,追问道:“真的?什么时候啊?” 王伟扬起脑袋,咬着唇思索良久,最终摇了摇头道:“想不起来,反正肯定看到过。” “会不会,是你们车里的?就是和你们一块乘车的人?”颂苖眼珠子一溜,转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司机询问:“李师傅,你有什么印象吗?你们车上的女人应该不多吧?” 还没等李师傅说什么,王伟双掌击拍道:“你这么一提,我倒记起来了。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和我们一块儿跑进洞,却又和她丈夫一起失踪的那个。” “你是说……在有夜明珠的那个洞里?”颂苖回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不敢肯定的说道。 “对!”王伟点头,看向李师傅等人道:“我们进来第二天的大清早,沈绎不是无意中碰到了机关吗?之后,就出现了一道门。本来,很多人吵着要走的,不过守夜的人还没睡,我们要等你们睡醒了才能出发。结果,要走的时侯点人数,发现两个人不见了。对方是一对夫妻,其中一个人,就是她。”王伟的下巴往地上的‘人头’点了点。 “我想不起来。我年纪大了,记不住人。要是小峰在就好了,他倒是擅长这个。”李师傅想起和自己搭伴的检票员小峰,轻叹了一声,瞅向卫霄道:“卫霄,你还记得起这个人吗?” 卫霄垂眸睇了脚边的‘人头’一眼,颔首道:“好像是她。”洞内的危机,锻炼了众人的神经。若是九天前,别说看见人头了,就是远远瞥见个断手断足,恐怕也要吐上半天。现在,他竟能站在首级边,冷静的说话。难怪,可以那么快的放下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或许,到这个洞里,也不全然是坏事,卫霄暗自轻嘲。 “看来,不会错了。”李师傅注视着‘人头’,嘴里啧啧有声,不知在想什么,他脸上的神色不停地变幻。好半晌才探向颂苖三人道:“你们说,她的头怎么会在这儿?” 王伟翻了个白眼道:“这还用问?肯定是她走到这儿咯。” “那她是从哪里走过来的?我们一路上怎么没看到她?”李师傅没好气道:“还有,她的丈夫呢?” “这我怎么知道?”王伟冲两边的山壁上扫了几眼道:“她丈夫的脑袋,大概也在哪里藏着吧?你想知道,就得问她!” 说着王伟踢向脚畔的人头,一下把人头踢了老远。 “你干什么啊?” 李师傅一把拽住王伟的前襟,刚怒喝了一句,王伟讥嘲的脸色突地剧变,啊啊啊的尖叫起来。 “你怎么啦?”颂苖被王伟吓得不轻,急切地追问。 “有东西,有什么东西钻到我的脚里去了!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雯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雯的地雷和手榴弹,么么哒!!! 谢谢雯和范给我的营养液。^_^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2014-06-1317:12:07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范”,灌溉营养液+1 读者“范”,灌溉营养液+1 读者“范”,灌溉营养液+1 读者“范”,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读者“雯”,灌溉营养液+1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39章 留还是带走 “你干什么呐?和我们闹着玩啊?”李师傅深锁眉梢,狐疑地打量着不停跳脚的王伟,松开了对方的领口,把人往后推了一把。 王伟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他猛地挑起急红的双眸,冲李师傅大声喝骂道:“谁他妈和你开玩笑!”说着左手一探扯开裤裆,屁股一抬腿一扬,把长裤脱了下来掷到一边,迅速坐起身,右腿一弯双臂急送,十指如钩地往脚踝处掐。 “到底怎么啦?你说有东西钻进去,到底是什么东西?”李师傅此时倒也不怪王伟说话难听了,看对方不过须臾就满面冷汗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借机闹事。 “我怎么知道?”王伟紧盯着脚板,脑袋上下左右地转着,反复的查看,下唇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咬出了血,可依旧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气急败坏地嚷道。 王伟感觉自己快发疯了,右脚钻心的疼。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一会儿钻到这边,一会儿钻到那边,王伟刚想反掌往脚底心扣,它就朝脚背上移。想要往脚跟上打,它又钻到脚尖里去了。而且,这东西邪门的很,王伟都疼得恨不得把脚剁了,表面上却看不出一点动静。连叫人帮忙,都不知要从何帮起,总不能把脚整个砍下来吧? 颂苖、李师傅围着王伟看了半天,无从下手。只能彼此相觑了几眼,拉着卫霄走到一边,轻声交换意见。 “现在怎么办?他这样肯定不能走路了。我们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等他吧?万一火把熄灭了怎么办?”李师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中透着不耐。“再说,钻进去的东西,我们有什么办法把它弄出来吗?只要没法子,我们就得僵在这里,根本不是个事儿啊!” 颂苖挑了挑柳眉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走,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了?” 李师傅脸一沉,心里烦腻透了,觉得颂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故而,冷笑道:“那你说怎么办?” 颂苖没和李师傅呛声,低头用纤长的手指梳了梳散乱的发丝,转朝卫霄道:“你有办法吗?” 卫霄自从怀疑起贺父的话,面对颂苖的时侯心情便极为复杂。颂苖帮过他,虽然大部分的原因可能是借机行事。而且,颂苖作为贺家人,但亦算是受害者。可卫霄,总会忍不住想迁怒。 无论事实如何,卫霄此刻无疑是恨着那个算命先生,和贺家人的。但事到如今,主谋全死了,他连个报复和申讨的对象都没有。怎么能甘心?怎么让自己平这一口气?卫霄紧咬牙关,就怕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在这段本就危机四伏的道路上,再添新的麻烦。 卫霄微微侧脸垂下眼帘,使颂苖看不清他负气的神色,暗中打了几次腹稿,刚欲开口,只听被众人摒弃与一旁,强忍着剧痛的王伟,厉声吼道:“你们可不能丢下我啊!你们想想,你们能肯定自己在后面的路上就不会受伤吗?万一像我这样,别人也一走了之,都走到这里了,你们能甘心吗?如果,我真的死在这里,你们心上过得去吗?你们明明可以救我的!” 王伟见颂苖三人并不应话,由指责转为哀求道:“求求你们了,千万别丢下我啊!你们一走,那些像鬼手一样的藤,肯定又会回来把我弄死的!对了,卫霄,卫霄!你已经救过我三次了,再救我一次吧,求求你了!我就是嘴贱,其实没有坏心的。求求你,救救我,以后我肯定不乱说话了!求求你……” “怎么办?” 颂苖、李师傅纷纷瞅向举着火把的卫霄,似乎想让他拿主意。 卫霄觑视着渴望的瞅着自己,双手扣于足踝,边哭边喊的王伟,抿了下唇瓣,看向颂苖两人道:“你们想救就救,别看着我,我肯定搬不动他的。” “卫霄!你……” 王伟刚想说什么,颂苖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颂苖正了正神色,双眸深深地凝望着卫霄和李师傅,语重心长道:“对王伟这个人,我是不喜欢的。但他有一句话说得对,要是我们之后受伤了,别人也一走了之,被留下的那个等死的人,心里会好受吗?卫霄,你的运气是好。或许能活到最后的,就只有你一个。可是,在这样的地方,叫你一个人走,你也会怕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卫霄冷眼斜视着颂苖。 颂苖摆了摆手,示意卫霄不要误会,她并没有针对他的意思。“我觉得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要是你没力气的话,我和李师傅拖着他走。” “哈!”李师傅昂头冷嘲了一声,质问颂苖道:“你嘴皮子一张,说得倒轻巧!我们怎么拉,拉得动吗?你知道钻到他脚里的是什么东西吗?万一拉他的时侯,那东西钻到我们手里怎么办?” “所以要卫霄帮忙啊。”颂苖边说,边指着李师傅手中的蛇皮袋道:“卫霄,你的包里肯定还有不少衣服吧?借我们两套,我和李师傅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把这两件破掉的垫在王伟身下,拉着他走。对了,还有王伟脱下来的那条裤子。五条一块儿垫在下面,可以在地上磨一段时间了。” 卫霄没有说颂苖想的法子好还是不好,只是提醒她道:“你们身上现在穿的两套衣服就是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颂苖点头,一副明白的样子,对冷着脸的卫霄耐心的解说道:“等我们出去了,一定加倍还你。卫霄,你现在带着那么多衣服有什么用?只要东西吃完了,人就会被饿死,衣服再多也是浪费,不如拿出来用。要是人能出去,这几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就是叫我给你买个几百件、几千件,我也绝不会说二话。” 王伟、颂苖两者间的关系不仅不好,甚至可以说充满了矛盾。颂苖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帮王伟,李师傅心下存疑。他以为,很可能是颂苖感到自己过于偏向卫霄,怕去了王伟,他和卫霄联手,下一个失利的会是她。 李师傅不想帮王伟,但对颂苖的提议,他是赞同的。若这次卫霄拿出了衣服,那对方背包里的吃食也就离自己不远了。主要是卫霄身带福运,总得拿什么东西压压他。否则,对方气焰太大,只剩下三人组的他们,能制得住卫霄吗?李师傅最怕的就是卫霄不分吃的,或分得极少,让他没有体力再走下去。因此,既便李师傅厌恶着王伟,最终还是冲卫霄点了点下巴,表示同意颂苖的决定。请卫霄看在大家一同遭难,风雨同路的份上,再帮王伟一次。 三比一,蛇皮袋亦在李师傅手里。卫霄即使不愿意,也得掂量掂量。颂苖的话,卫霄是听进去了。卫霄不是傻子,他之所以对包里的东西那么看重,是因为这些是他仅余的财产。可就像颂苖说的那样,要是走不出去,提袋里的东西都是死物。卫霄虽然小气,对别人用自己的东西有种本能的不高兴,但踌躇稍息后,还是答应了。再者,王伟也不用他去拉。 “唉,你们等等,先撕根带子,帮我把这里绑紧。”王伟恳求道。 李师傅横了王伟一眼,满脸俱是不耐烦。“你怎么这么麻烦啊?” 王伟明白眼下形势比人强,只得忍疼,压抑着暴怒的情绪,摆出低姿态请求道:“李师傅,帮个忙吧。你看,我的手要掐住这里不放。要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我的手一松,里面的鬼东西往上冲,我就死定了。” “要是你不去踢那个人头,根本就没这个事!这些都是你没事找事,自己惹出来的!”李师傅想着待会儿要拉着这个上百斤的‘行礼’上路,便心下不快。他撇了撇嘴一边骂,一边扯下破布条绕着王伟的右足踝,狠狠的扎紧。心里暗骂着,要弄个血液不循环才好。 王伟光看李师傅的脸色,便明白对方的想法,只是他目前所有的心思都被钻到脚板里的鬼东西占据了,光要忍下疼痛,就分散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根本没精力和李师傅斗嘴。然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王伟借着李师傅的讥讽抱怨道:“我怎么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啊?我是看卫霄也碰过那个人头才……” 王伟的话,卫霄自然听在耳内,但他根本不想搭理。从王伟初次来找他,他就清楚对方是什么德行。标准的,有事求人的时侯,什么都能放下。得到好处,便转眼不认人的小人。之后,王伟的表现更是证实了这一点。不理他,就是对他最好的攻击。 对于王伟提出的怀疑,别人不明白,卫霄却知道,这并非因为他的幸运,而是他的左脚是义肢,哪个寄生虫会往没有养分的东西里钻啊? 王伟他说半句,藏半句,是什么意思啊? 李师傅心里不屑地骂着王伟不是个东西。刚得了卫霄的好处,头还没转呢,就忘了。马上又开始挑拨起别人对卫霄的看法,想把这件祸事载到恩人头上,这是什么人呐? 李师傅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也算计着卫霄,但他是为了保命。除了原则性的问题,他都是站在卫霄一边的。他的讨好不是勉强,是真的感激卫霄。李师傅认为,要不是卫霄,他们早就死了几次了,哪还能在这里说话?摸了摸身上干净的衣服,李师傅觉得该为卫霄说几句话。 “王伟,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的脑子不像有病啊?我问你,你能和卫霄比吗?你不靠着卫霄能走到这里吗?你明知卫霄运气好,他做的事别人不一定能做,还要去跟他比,出了事怪谁?难道,你的意思是卫霄明明知道人头里有害人的东西,却引你去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王伟不知自己触动了李师傅哪根神经,他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这么冷嘲热讽的。但下面还要李师傅拖着他走,王伟实在不敢跟他对上。想出言辩解,却被李师傅接着的一连串话,堵在喉间。 “你刚刚求卫霄救你的话,还在我耳朵边响着呢!眨眼功夫,你就忘啦?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说,我到底要不要拉你走啊?卫霄救了你那么多次,你一遇到事,就找他麻烦。他人好,不计较。可我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白眼狼!” 王伟被李师傅训斥的双眸赤红,若不是他为了忍疼咬着牙关,只怕已经忍不住和李师傅吵起来了。王伟知道自己方才说得不妥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绪这么翻腾,总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但此时责怪自己也于事无补,辩驳反而愈加显得无力和苍白。 王伟十指扣紧脚踝,仿佛掐着李师傅的咽喉,自认为忍辱负重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说的不对,我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没有怪卫霄的想法。我大概是被那些藤掐的时间太长,有点昏头了。你们就当我说的是屁话……” “行了,行了。”颂苖看王伟那副不要脸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冲李师傅暗示算了,别计较了,再闹下去就别走了。 李师傅见卫霄没说什么,便也不再不依不饶。朝王伟哼了两声,和颂苖一起抓起打着结的衣袖或是裤腿,另一头垫在王伟的屁股底下,他们一拉,王伟就被拖着往前,就不知道衣服的磨损,能不能支持到走出这条山罅了。 卫霄拿着火把走在前面,身后左右跟着颂苖和李师傅,最后是屁股被磨得生疼的王伟。山谷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长,紧赶慢赶了一小时,便看到了泛着光芒的出口。 撕拉——! 眼看就要步出暗道,颂苖和李师傅手里猛地一松,往前冲了好几步,背后传来王伟的哭叫声。“你们别走啊!衣服磨断了,你们再拉我一把啊!” 李师傅搓了搓手掌间因为长时间勒紧而产生的红印,冷喝一声道:“自己走!就几步路,还要我们背啊?” 说罢,李师傅跟着卫霄冲出山道,颂苖回首看了眼趴在红土上的王伟,见卫霄和火把离自己越来越远,只得扭头追上,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王伟用阴狠的眼神睨视着奔向洞口亮光处的三人,恨得咬牙切齿。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知道在黑暗中多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险。为了不碰到右脚,王伟干脆膝盖着地,用爬的往洞口处赶。 到了,到了,到了! 哈哈,卫霄算什么东西?有好运气又怎么样?是老天让他活下来的,他为什么要谢别人?那些蠢货,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王伟爬出通道的那一刻,欣喜的仰天大笑。喉间的腭垂刚颤了两下,只听刺的一声,王伟感觉脚踝上扎系的布带一松,一道尖锐的剧痛窜入小腿,直冲膝盖而去,眼看就要扎入大腿。 忽然,一把尖刀,猛地插入王伟的右腿。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帖,谢谢大家的地雷。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sunny0049扔了一颗地雷 雯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夏木瑾扔了一颗地雷 虫扔了一颗地雷 虫扔了一颗地雷 虫扔了一颗地雷 虫扔了一颗地雷 谢谢大家给我的地雷,非常感激。TT 另有两位给我灌营养液的朋友,谢谢! 读者“花清源”,灌溉营养液 读者“懒懒Y”,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0章 知道的太多 “你是谁?” “啊——!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把刀□□啊!颂苖、卫霄,你们看着干什么?过来帮我一把啊!你他妈的……”李师傅的询问声,让突见匕首插入自己腿中而刹间呆滞的王伟反应过来,边喊边挥手,拍打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寂静的空间内充满了他刺耳的尖叫,与嘶哑的哀嚎。 啪! 男人左臂一扬,扫开王伟胡抓乱舞的双手,冷喝道:“你还想留住这条命,就别动!” 王伟闻言,仿佛断了发条的铁皮青蛙,一下子定在那里,眼珠不错地注视着陌生的男人,眸中尽是哀求。他抖动着嘴唇,急切想说什么,又怕打搅对方救治自己,只能期期艾艾地苦求道:“好,我不动,不动!你千万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家里还有爸妈,他们年纪都大了,今后要靠我养。还有我女朋友,她还在外面等我呢!我才二十三岁……” 王伟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便抽抽泣泣的哭起来,那涕泪并流的模样,看得颂苖三人直皱眉。可王伟脚边的男人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对王伟那可怜兮兮的哭诉视而不见,王伟简直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白瞎了他为了引起对方的同情,而弄出的这番作态。 男人的右手握着刀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刀处。王伟的右腿又疼又麻,在一边等的心急如焚。他见男人久久未动,想出言提醒的当口,男人陡然间手腕一翻,一挑一勾,猛地反臂向外一甩。男人的动作太快了,卫霄三人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一条细小的黑影,顺着男人挥掷的抛物线,已至卫霄的眼前。 卫霄下意识的举臂挡住脑袋,手中的火把跟着晃动,其上的火焰正巧与黑影来了个狭路相逢。下一瞬,众人耳畔响起唧唧吱吱的嘶鸣,火焰中掠出一根烧的通红的‘头发丝’,这玩意儿没飞出两米远,就像被风吹落的柳絮般失了冲劲,一摇一摆的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掉在灰褐色的岩石上。 “这是什么?怎么叫的和那些藤一样啊?”颂苖上前两步探身张望,又不敢凑得太近。李师傅却没有颂苖这么多的求知欲,怒不可遏地瞪视着王伟身前的男人,大声喝骂。“你眼睛瞎了啊?把这鬼东西往我们这里丢,是想害死我们呐?你他妈究竟是谁?怎么会走在我们前面?你……” 男人耸了耸肩,摆手道:“我不是故意的,手滑了一下,力道大了点。” 李师傅见对方没一丝诚意的道歉,欲上前理论,被忽然转身面向他的颂苖悄悄拉住。颂苖不着痕迹地侧过脸,示意李师傅看向男人掌中的匕首,之后使了个别冲动的眼色。 李师傅倒也清楚自己的斤两,咬牙按下胸中的暴怒。只是,仍眯眼冷睇着陌生男子。颂苖复又转向,面对男人大胆猜测道:“你是五月十四号那天,和我们一起进洞的那对夫妻对不对?” 男子有些意外,诧异地瞅了颂苖两眼。骤然,又好似想起什么般的恍然道:“你们看到里面的那个人头了?” 他是承认了?卫霄、李师傅三人交换了几个眼神,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之前,他们刚跑出山道,就看见这男人站在洞口边。两方对峙之际,王伟忽然爬出来,才有了后面这一出。 男人的身手很利落,他们不过是在王伟冲出洞的刹那分散了点注意力。须臾间,对方的刀子已经插上了王伟的右腿。男人一言不发的动刀,让颂苖等人的心提到了嗓门眼。可他又似乎是在救治王伟,谁知刚想放下心,下一刻,男人竟把从王伟腿中挑出来的鬼东西朝他们这边丢。被人骂还不疼不痒,连自己老婆的头都平淡的说出口,甚至象在说天气一样,没有任何的起伏。李师傅几个暗自皱眉,不知对方的出现究竟是好是坏。但很显然,他们有一个共识,就是这个男人很危险。 颂苖细细打量着不远处的男子,三十五岁上下,全身脏的要命,头发乱成一片,衣服都破成了烂布。说他身手好吧,眼睛又没神采,而且骨瘦如柴脸颊都凹进去了,如果跑出去丢在人堆里,活脱脱一个难民乞丐。颂苖窥视的同时,亦悄然思索着。稍息后,组织了一下脑中的疑问,试探道:“那天,你们是自己走的吗?你是什么时侯到这里的,又是怎么走过来的?为什么你老婆的头会在洞里?如果,你……” “一个个问吧,你这样,我怎么答得过来?”男人似笑非笑地端详着发问的颂苖,咧开嘴唇。 颂苖并不想得罪男人,听对方这么一说,尴尬的闭了嘴。幸亏,男人好似对回答她的话并不在意,没有拒不合作的意思,倒让颂苖四人松了口气。之后,由李师傅接口道:“好,我问了啊!你先说说,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要单独走?” 男人皱了皱鼻,嗤笑道:“刚进来那天,这小哥不就被那个叫蛮子的给盯上了?他好像还拿着手枪吧?虽然,最后有人分了东西,让小哥暂时保住了吃的,可谁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呢?何况,我和老婆带的东西比他还多,如果两个人吃,可以吃上一个多月,会没人眼馋?” “那你们是什么时侯走的?是第二天早上,洞口出现之后吗?” “对。”男人挑了挑眉道:“那时候你们不是还商量事情吗?有些人想先走,有些人还要睡觉,就在你们吵来吵去的时侯,我们偷偷走的。” 李师傅紧锁眉峰,心头充满了疑惑。“那你们两个一直走在我们前面咯?你们过那条河的时侯,没被鱼咬吗?你们吃东西留下的包装纸呢?你们一路上都不解手方便吗?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你们难道还没发觉吗?”男人讶异地反问。 “什么?” 颂苖、王伟纷纷狐疑地看向男人,暗道对方或许是想转移话题?但为什么呢?有什么不能说的?可是对方不愿提,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强迫呐?就算四比一,他们都不是男人的对手。无况,对方还有刀。李师傅几个只得顺着男人的意思往下问,企图让对方多说几句,从而找出更多的线索。 “你们没看出来吗?这个洞每过一处,虽都是奇怪又凶险,其实到处有相生相克的东西。比方,在第一个洞里没有拿夜明珠,渡暗河的时侯就不会被咬。” 李师傅、卫霄彼此瞅了一眼,关于食人鱼的话题,他们在逃出蛇穴的那一晚讨论过。卫霄以为是人体散发的血气、或是热度的问题引起的。然,面前的男人却说是夜明珠的关系,李师傅倒没什么,反正当日亦不过是猜测,卫霄却兀然心惊。他确实没拿夜明珠,人群里大概亦只有他没拿,鱼也确实没咬他。难道,事实真如男人说的这样吗? 男人笑看着众人或懊恼、或愕然、或震惊的多变脸色,翘着嘴唇续道:“过了河,再走一段路,就到了长满金花的洞。其实,只要没有血腥味,金蚰是不会浮出水面的。对,你们想起来了吧?就是那个有温泉的水潭,金蚰就躲在水底下,它们喜欢待在温热的地方,越热越好。” 对于那些金色的水蚰蚰,颂苖仍是心有余悸,忍不住插口道:“我们看见这些东西趴在人身上,把人整个盖住,最后下面的人炸开来。”听到颂苖的话,李师傅、王伟那空荡荡的胃中,又泛起了一波波的酸汁。 “这没什么奇怪的。金蚰吃的是肉,它们闻到血腥味就会全部爬出来,覆盖在猎物上,等把食物整个遮住后,就开始发热。它们可以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活活把人烫死。你们想想,成千上万只金蚰一起升温,被压在下面的人会有多热?他们肚子里的血水,都会被烧沸,炸开来。” 男人仿佛从众人恶心的神色中找到了乐趣,接着说道:“那些炸开的血肉,很多都充作了金花的养分。对了,我还没说。包围在水潭边的花叫金蚰涎,是金蚰的伴身物。花朵上之所以闪着金光,是因为金蚰身上的黏液和唾液,多年来覆盖的成果。这种花的花蕊,是金蚰产卵的温床,它们每次上岸,都会产一次卵。” 怪不得那天看到许多水蚰蚰都爬到花上去。卫霄轻轻摇了摇头,想甩去脑海中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那个洞里还有一种银花,是不是克制金蚰的啊?那后来怎么没用了?”王伟想到什么般的提问道。 “对,那银花的味道会让金蚰害怕,不敢上前。不过,只在花活的时侯有用,采下来过上小半天就没用了。”男人疑惑道:“我那天路过的时侯,看见剩下的几株就要枯死了。种银花的地方看着干,其实下面是有水的。可惜那些水是潭子里的温泉,对银花是没用的。只是,谁能料到,你们居然舍得给它浇水呢?” 李师傅三人听男人说话的口气,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此刻,他们的心思不在男人身上,视线皆飘向一旁的卫霄。王伟几个没想到,在那个时候,卫霄已经无意中救了他们一次了。 到底是四人中最机敏的颂苖,感慨过后,直视男人质问道:“如果,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那么,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写好之后,一直登入不上。TT,谢谢大家的支持,我有认真写的。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狐狸君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无昼无夜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下面两位,给我灌营养液的,么么哒! 读者“空空法师” 读者“花清源”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1章 很多的疑点 卫霄几个因颂苖的话而面向男子,看到男人的神色有瞬间的浮动。当众人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男人忽然笑道:“我第一个到这里,总得有点收获吧?” “什么意思啊?难道这里还有个什么山洞平面图解,给你详细解说啊?” 王伟是个有奶就是娘的人,现实的很。如今他腿里的异物一去,自然把对男人感恩戴德的心收回来了,口气极尽嘲讽,让李师傅都有些看不过眼,男人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地回道:“到上面,你们就知道了。” 颂苖四人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个六七层楼高的断崖,也可以把它看作个平顶山丘。或许说断崖、山丘也不贴切,怎么形容呢?如果把卫霄他们而今身处的这个圆形山洞的底部,比作一个圆桌桌面的话。男人指出的山崖,便似在桌子的正中,放上的二十四寸生日蛋糕,边沿虽然凹凸不平,但大体是直上直下的,山壁与地面形成九十度的直角。 令人叫绝的是,平顶断崖壁脚下延伸出一圈一米左右的边沿,好比蛋糕下面垫着的底板上,那道微微突出的纸边。而在这条边缘外,则是环绕着山崖的河水。湖面极宽,从山崖那头,一直延伸到卫霄几人踏脚的岩石边,约有上百米之距,水的颜色赤如钢渣铁锈。因湖水浑浊,便是上前两步凑近了看,也不知其下有多深,水流有多急。 赤红的湖水犹如护城河一般,包围着洞穴中心的山丘。其实说明白些,应该是洞内一片汪洋,除了逃出山罅连于出口处的那一大块,如今被李师傅等人踩在脚下的岩石,就只有湖中央的断崖能驻足了。 一眼望去,洞里的湖水波澜不惊,纹丝不动。但由于它橘红的色彩,仍是非常醒目的。可颂苖三人从进洞那会儿,直到由男人的指引眺望断崖处,这么长的时间里,竟没有一人察觉‘它’的存在,卫霄四人俱是一阵后怕。 男人的出现,转移了众人的关注点,即使细心如颂苖,都没能分神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李师傅几个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暗责自己过于怠忽。要知道,这洞里每逢‘水’,皆藏匿着杀机,一次的马虎都是致命的源头。 颂苖环顾洞穴,四壁俱是灰褐色的岩石,下方是平静的赤色湖面。整个洞内,除了石头就是水,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唯一不能断定的是,水下会有什么。 “奇怪,亮光是从哪儿来的?”卫霄不自禁地问道。 李师傅听卫霄这么一提,附和道:“对啊。我们一路上每走过一个地方,要是黑的也就算了,敞亮的地方,都有能发光的东西。第一个洞里的夜明珠、第二个洞里的金蚰涎、逃出蛇穴后的石洞里有发光的石头、早上那个像地震一样的地方,它的顶上好像也是亮的。” 说着话的李师傅,眼角瞥向男人。男人却转朝卫霄,颇为意外的注视着他,随即笑道:“我一直以为,你这样的人会第一个死。没想到,你竟然活到了最后。现在看来,你能走到这里,果然是有道理的。” 卫霄并不把男人的讽刺放在心上,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倒是颂苖,忍不住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卫霄问到了重点吗?” “对。”男人微一颔首,指着河对面的山崖处,回道:“洞的那面有光源,从这里看不到,被中间的断崖遮住了。” 王伟摸了摸腿上的伤口,没出多少血,显然,男人下刀很巧妙。王伟从外套上扯了块布料,把腿上的伤口扎了起来,支撑着站起身,前后走了两步。感觉虽然还有些疼,但对比先前有异物在腿里钻的痛楚而言,可算得上是天壤之别。 王伟一边做着自己的事,边听着旁侧的一问一答。脑中不停计算着什么,忽然提问道:“你刚刚说,你去过山崖那边,对吗?你是怎么过去的?这里又没船,又没桥的,不会是要我们游过去吧?” “怎么过去,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王伟锁起浓眉,板起脸道:“你说的‘到时候’究竟是什么时侯?为什么不说清楚?” 男人叹了口气,摊了摊手道:“行了,那我就说清楚点吧。其实,要过河挺方便的,就是‘等’。等时间到了,水里会升起一座石桥,从这头通到中间的断壁脚下。难的是,要从山脚爬上去。” 男人指了指断崖上的平顶,补充道:“等到了顶上,在我们看不见的那一面有一块石板,这么宽吧。”男人双手侧翻着比了比,很窄,约摸才一尺宽。“这块石板,一直从断崖的山顶,连到洞的另一边。” “另一边是不是出口?”沉默的卫霄突然发问:“你之前说,没想到我能活到最后。最后的意思,是指这里是终点站吧?” 对于卫霄的疑问,男人的神色明显愣了愣。呆滞过后,当即抚掌道:“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敏锐。”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那一头真的是出口?他怎么知道的?他说的是真的吗? 王伟、李师傅、颂苖三个神情剧变,心底虽然疑窦丛生,却一千一万个希望男人说的是实话。三双充满渴望与期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男子。就怕这一点渺茫的,如同泡沫般的希冀被戳破了。 “我说对了?”卫霄追击道。 男人眉峰一挑,吐了口气道:“是,你说对了。没想到,我一句话说漏嘴,就被你抓住马脚了。” 王伟不由得探出身,激动的脸皮都不自禁的抽动着,逼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到出口了?可以走出这鬼地方的出口?你敢发誓吗?你真的没骗我们?” “我发誓,我没骗你们。”男人转着手中的匕首,眼梢瞄向王伟。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直到卫霄看穿了,你才说?”李师傅觉得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关键的地方,让男人隐瞒了下来。 男人哼笑道:“不管我说不说,出口都在那儿。我要是一开始就说,你们会信吗?” “好了,先不说这个。”颂苖挥臂阻止李师傅的进一步质问,脚尖轻点,转向男人道:“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到了上面,你就知道了。”男人冲着断崖处,昂了昂下巴。 颂苖眯眼睨视着男人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 “反正现在不能说。到了断崖顶上,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 男人说一半藏一半的态度,让李师傅憋得难受,他想上前理论,却被王伟、颂苖一左一右的劝下。在颂、王二人看来,男人显然知道很多关于这个山洞的秘密,眼下不是开罪他的时侯。说不定,往出口去的路上,还得靠他。 在王伟、颂苖劝阻李师傅的当口,卫霄冲男人问道:“别的不能说,那水下的桥什么时侯会升起来,总能说吧?” 男人上下扫了卫霄几眼,弯了弯唇角道:“每天晚上九点。” 正在劝解李师傅的颂苖、王伟互觑了一眼,悄悄睇向男人的双臂,心海起伏不定。手机早就没电了,男人的手腕上也没带手表,那他是怎么知道时间的呢?照男人的年纪来看,或许会戴手表。但为了方便,无论平日还是现在,卫霄、李师傅的手表都是戴在手上的,男人难道会把手表藏在衣兜里?这个可能性实在不大。虽起了疑窦,但王伟等人并没有提问,只是暗中戒备,一边听着卫霄与男子的问答。 “你是什么时侯到这里的?” “三天前。” “你去了那边的断崖,为什么又下来?” 卫霄的问题,也正是颂苖几个想问的。按理说,明明是断崖上更安全一点,为什么要等在洞口呢?未待男人答复,卫霄紧接着问道:“既然能爬上断崖,一定也能走到出口吧?就算石板很窄,依你的身手,走到山洞的另一面不难吧?除非,有什么事,让你不得不待在这里。或是,你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出去。” 啪啪啪! 男人合掌拍击,向卫霄抛了个激赏的眼神。“没看出来,其实你很聪明嘛!这个洞里,什么都得讲一个时间。” “时间?”颂苖垂眸嘀咕着。 “对,时间。”男人斜视着李师傅三人道:“我刚进洞的那一天,看了周围的样子,就知道出路肯定在断崖那面。然后,我就想试一下水深,当然不能把手放进去,我从裤腿上撕一条布带下来浸到水里,再拉起来,下半段已经没了。没什么办法的我,就只能坐在这里等。到晚上要睡觉的时侯,我忽然看见水里浮起了一座桥。当时我太高兴了,想都没想就跑上去了,一口气跑到了那边。” 李师傅四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男人亦一改常态的详细解说道:“那边的山崖下,不是有一圈凸出来的地方可以落脚吗?我就沿着这圈石头,朝另一面走。到了山崖的背后,可以看到山洞对面的石壁上,有道闪光的门,非常的亮,非常的刺眼。我就想,会不会是出口。但那时候我站在山崖下,当然过不去。我很心急,到处看,正巧看到洞顶与石壁上架着的那条石板。断崖很陡,可我只能往上爬。登上顶峰之后,我才知道,要等到所有活着的人到齐,那扇门才能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给我扔地雷和手榴弹的朋友,^_^ 谢谢大家的回贴。 虫扔了一颗地雷 雯扔了一颗手榴弹 天邪之逆扔了一颗地雷 燕子扔了一颗手榴弹 又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2章 非常的意外 “这只能解释,你为什么没有出去,还留在洞里。”卫霄冷眼看着男人道:“可你好不容易爬上去,为什么要下来?爬下来,其实比上去更难吧?你也说了,这条河里的水有问题。为什么不顾危险的回到这边?在出口等,不也是等吗?” “是啊。”李师傅插口道:“总不会是你出于好心,要来接我们吧?” “你听得倒仔细。”男人朝卫霄咧嘴一笑道:“你问的这些事,就要涉及我刚才提过的那个‘时间’。水底石桥浮起的时间是晚上九点,我从这里起跑,直到站在出口边,起码用了五六个小时。因为出口的那道门太亮了,很刺眼,我又退回了断崖上的平顶。之后,就一直坐在山顶上,大概到早上六点的时侯,屁股下的石头越来越热。我觉得不对劲,想到出口那边去吧,但石板比山崖上的石头还烫。我无法肯定,会热到什么程度,只好从上面爬下来。” 颂苖等人想到了‘棋盘’下暗藏的黑水,对男人此刻的叙述倒没怎么怀疑。在他们看来,如果这个洞里闯关的难度,仅仅只是爬山就能离开的话,才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男人边说,边环视着众人,似乎欲从李师傅等人变化的表情,分析出是不是信他说的话。“我爬到一半的时侯,那座桥便开始往下沉了,我就知道不好。桥沉的不慢,可我爬得也不快啊?到最后,我只能跳下来,才赶上了在石桥被水淹没之前,冲回这一边。” 男人短短的几句话,王伟几个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惊心动魄。颂苖不由得问道:“后来呢?水里有没有出来什么东西?” 闻言,男人长大了嘴,惊异不定地望着颂苖道:“你还想有什么啊?烫都烫死人了,要不是我当机立断回到这边的话,在断崖那里会被烧成焦炭。你们没看见,到中午十二点的时侯,这些水开始冒泡,中间那座山红的发赤,就像火里烧的通红的铁块一样。” 王伟四人听得满身泛起鸡皮疙瘩,一个个暗中自问,假如自己是男人,能不能有他这样的魄力。在岩石仅仅有些发烫的时侯,从千辛万苦爬上去的山崖上退下来。 众人还未想出答案,男子返身朝山罅的裂缝处走去,不多时又回转到卫霄几人的面前,手里还提着个鼓囊囊的单肩背包。男人晃了晃皮包,挑眉问道:“还有差不多半小时,石桥就要浮起来了。你们是今天走,还是休息一晚?” “当然是马上走,谁知道一晚上又会多出多少事情啊?”王伟回答着男人的提问,眼睛却紧盯着对方手中的皮包,口中唾沫泛滥。 男人笑看着吞口水的王伟,拉开皮包,从中掏出袋饼干抛给王伟。“反正要出去了,剩下也没意思。还有面包和火腿肠,你们要什么?” 饼干到手,王伟心头一喜。刚想拉开包装袋,却见颂苖、李师傅对男人的话不做回应,猛然心骇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是,自己是饿坏了。可李师傅、颂苖难道就不饿吗?他们为什么忍住?明显是不放心男人,不敢吃他的东西。 王伟想把饼干丢回去,又有些不甘心,正踌躇间,只见颂苖满脸狐疑地审视着男人道:“我觉得你很奇怪啊。” “奇怪什么?”男人眉峰深锁地凝视着颂苖。 颂苖指着男子手中的皮包道:“你应该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到吧?或许,我们永远走不到这里也说不定。这么一来,就算这里是终点,但吃的依旧非常的重要。你怎么会把吃的东西随便放在一边呢?” “对啊!”李师傅听颂苖的提问,又引伸出新的疑点。“你说,你在这里三天了,对不对?除了你刚到的那天,你去过出口,后来你还试过吗?你等在这里,要是我们一直不来怎么办?” 听完问话,男人耸了耸眉宇,嗤笑一声道:“我把吃的放在那里,是因为三天都没人来了,洞里只有我一个,没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就算有人能走到这里,我都休息三天了,有谁能抢得过我?还有,在你们到之前,皮包还在我身边。之后,我听到你们的声音才把它藏在一边的。毕竟,不清楚来的是谁,万一动起手,拿着包不方便。后面的问题我也想过,要是你们一直不来,我准备每隔三天过去一次。” 男人甩了甩背包道:“里面的东西还足够我吃三十天。我相信,半个月还走不到这里的人,是再也不会出现了。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戒心,可你们四个还怕我一个吗?对了,我忘了问了。除了你们,没人还活着吧?要是还有人活着,我们去也是白去。” “没了,就我们四个人了。”李师傅拉着卫霄坐下,一边轻声讨要吃食。卫霄并没有拒绝,给颂苖三人分了半瓶水,每人一小包饼干、一根小香肠、六块分币大小的巧克力。 颂苖、李师傅都很满意,只有王伟讨吃的时死皮赖脸,拿到手后还嘀嘀咕咕,只没人理他就是了。王伟舍不得把到手的饼干再还给男人,想悄悄藏在衣袋里,手一探却来个对穿,原来兜里开了个大口子。王伟看了看□□的双腿,咬咬牙,冲卫霄开口借一套衣服,旁侧衣不蔽体的男人亦趁机要求道:“也给我一件吧,我身上的衣服都烂了。也不用多好的,你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就可以了。” 卫霄摸了摸蛇皮袋,眼中既有不舍又带着点怀念,提包里的衣裤都是他用了多年的。入洞后,又陪着他走到这里。但是,接下去的路,他们就要分别了。爬山的时侯,他顶多背个背包,蛇皮袋是怎么也顾不上了。李师傅他们亦不可能帮他拿,卫霄长叹一声后,拉开皮袋的拉链,取出两套衣服抛给眼巴巴看着他的男人和王伟。 “谢了啊!”男人偏过身脱下破旧的衣物,迅速换上干净的,一边说道:“其实,你身上这套也很脏了,干脆一起换掉算了。反正爬山的时侯也不好拿,只能留在这里。” 卫霄倒是想换的,可是换了衣服就得换裤子,不然,多反常啊?但是,换裤子的话,他的义肢就会暴露。好容易瞒到现在,卫霄可不愿前功尽弃。因此,卫霄只是坐着吞咽饼干,没有搭理男人的话。 男人亦不再多说什么,同样拿出包小饼干,扯开包装袋吃起来。李师傅咀嚼着火腿肠,忽然想到什么般的询问道:“对了,你刚刚说,带了夜明珠的人会被鱼咬,对吗?” 男人抬起下巴,瞅了李师傅一眼,沉默着点头。 “那为什么我下去的时侯,没有被咬。”李师傅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着,仿佛问不明白就不舒心一般。“我是第一个下河的,下去等了五分钟左右,别人才开始下来。之后,直到所有的人都下河了,那些鱼才开始咬人。这怎么也说不通啊?好像……” “好像那些鱼有脑子一样,对吧?”男人一句话,把李师傅震的心都差点跳出胸腔,其他人亦惊惧万分地望着男人。男人好似极其享受他人的瞩目,勾唇一笑道:“为什么不能这么想?你们一路过来,肯定也见到了不少东西吧?这些,还不够让你们大胆设想吗?” 男人的话,深深的刺入颂苖四人的心底。他们想到了金蚰、想到了花海、想到了蛇穴、想到了青藤……等等的一切。对男人的观点,众人无法反驳。光是被寄生的沈绎、贺盛曜对付他们的样子,就能看出对方仍存留着思维,知道如何联手对敌。可那时候,沈绎他们应该已经死了吧?那是谁引导着他们的攻击呢? 如果,男人的观点是对的,那么……王伟几人光想到沈绎的脑子里充满了金蚰的模样,就反胃欲呕。骨子里涌入的寒风,是一股冷到血液都冻僵的寒意。 比起李师傅三个,卫霄想的更多一些。依照男人的说法,这个洞里到处是相生相克的东西。卫霄感觉男人讲的未必都是实话,肯定有所保留,但这句,应该是真的。如此一来,他在蛇洞中遇到的事,也好解释了。那条巨蟒不吃他,也许是因为网纹蛇的缘故。 照当日的情形看来,小蛇都藏在池子里,蟒蛇走的是泥道。除了后来,颂苖他们掉入蛇穴,让巨蟒狂暴的甩尾,掀起一波波水花之外。先前,巨蟒一直待在泥路上。按比例而言,蛇洞内的水塘和泥道所占空间的比率有天差地别之憾,小蛇稳居上峰。否则,为什么在大片的池水中央,仅只一条一米来宽的泥路呐?蟒蛇为什么不游到水里去呢?以此得出,小蛇十有□□是巨蟒的克星。 那天,网纹蛇在他身上趴了三个小时,气味都染在他的衣服上了。巨蟒因为小蛇留下的味道没有吃他,也说得过去。当然,这些只是卫霄的猜测,做不得准。但,卫霄心里对这个论点已经信了大半了。只是,为什么巨蟒掠过他,去追沈绎,最后没把她吞入腹中,仍是个谜题。 “哎,刚刚你从王伟脚里挑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啊?”李师傅总觉得男人出现的太突然,有些靠不住的样子,想在出发前多问几句。 男人指了指山隙处道:“里面的青藤你们看见了吧?那个东西,就是青藤的芽。” “青藤的芽?你是说种子?”颂苖追问。 “是啊。”吃完饼干,男人把包装纸随手抛入赤河中。袋子碰到湖水,瞬间被燃为灰烬,看得王伟几人胆战心惊。“青藤喜欢把种子埋在人脑里吸取养分,所以吃人的时侯会留下个脑袋。” “青藤……是怎么吃人的?”原来人头里埋着青藤的种子,看来是发芽了,难怪一踢之下,钻进他的脚板里。王伟皱着脸吞了口口水,心有余悸地问道。 “先把人裹住,等猎物不动了,就开始分泌酸液把人融化,再拖到根部浇灌。” 听完男人的解说,卫霄骤然发问道:“你的老婆是怎么死的?” 男人睇目审视着卫霄,良久才道:“她没有躲过青藤……” 不等男人说完,颂苖代替卫霄进一步逼问道:“那你是怎么躲过的?你们到底是不是从楼梯上,跳到有青藤的山道里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伟坐在一边,听着颂苖的话,摇头道:“照理,说不通啊?假如说,你们也是从楼梯上逃进来的,楼梯必然也会并拢一次。就算过后,机关还会再打开,那合拢的时侯,两边的火把肯定早被压断了吧?我们进去的时侯,就没有火把照明了,还会看到一地的烂木渣。” “为什么说不通?”男人双臂环胸道:“如果,这里的动物能有灵性,石阶、火把、山壁,为什么不能有?” “你在开玩笑吧?” 男人淡笑不语。 李师傅、颂苖三人面面相觑,都以为男人是不愿说实话,才胡乱攀扯。只有卫霄,虽觉得对方的说法很难相信,却没当胡话来看。 “好了,大家别问了,准备准备吧。”在众人防备的神色中,男人猝然起身,指着微澜的湖面道:“石桥升起来了。” 果然,在男人的指点中,赤红色的湖面慢慢浮起了一座石桥。桥身没有栏杆,仅由拱形的石块组成,整个桥面闪烁着一片绯红的光芒,仿若翡翠般晶莹剔透。 “那还不快走!”王伟一下子把手里的饼干都送入嘴里,拔腿就要往石桥上奔。 男人一把拉住冲动的王伟,冷喝道:“你不要命了?水那么烫,石桥在水下不知吸了多少热气。它才刚浮起来,你就一脚踩上去,你的脚还保得住吗?” “这怎么能怪我?你刚才不是说,你一看见石桥就冲上去了吗?”王伟不是那吃亏的性子,强嘴道。 男人一把推开王伟,讥嘲地笑道:“我那不过是形容自己心急罢了。我要是说,我是跳进河里游过去的,你是不是也二话不说的跳啊?” “你……” 在王伟与男人争吵之际,颂苖、李师傅不露声色地靠向卫霄,暗中交换着看法。 “我们小心点,这个人不简单。” “这还用你说,谁看不出来?” “我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这么配合,一定有所图。我们是不是再等一晚?” “你说得对,这点我也想到了。只是,他知道的比我们多得多。依我看,他说的话,大部分还是可信的。出路必定也是这一条,我们总要过去的,迟则生变。” “李师傅说得对,大家小心点就好。卫霄,你要是爬不动,我们都会帮你一把的。” 卫霄确实想休息一晚再走,主要是一天来遇到的事太多了,贺父说的那番话、‘棋盘’上的生死时速、山罅里暗藏杀机的青藤、颂苖说漏嘴带来的震惊和痛苦、加上又爬了那么多的石阶。卫霄不仅身体吃不消,心也累得慌。但若是他不走,王伟他们肯定不同意,如今对方的眼里只有两个字,就是‘出去’。要是他不配合,那个男人也说了,只需所有活着的人到出口就行了。 无奈的卫霄,只能咬牙坚持。李师傅几个一直说他运气好,有自知之明的卫霄,可不敢拿虚无缥缈的运气,和对方硬碰硬。 “行了,我们走吧。” 男人的话唤醒了沉思中的卫霄,卫霄把蛇皮袋放在内侧的山壁旁,轻轻抚摸了两下才扭头回到石桥边。 “你怎么做出来的事总像有病一样?几件衣服罢了,还要告别啊?”王伟在与男人的争执中显然落了下风,此时看什么都不顺眼,见卫霄磨磨蹭蹭的样子便心里起火,忍不住讥笑道。 卫霄冷哼一声,跨上桥面,以眼角睨视着王伟道:“有本事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你……” 李师傅手一伸扯住要冲上石桥的王伟,虎着脸道:“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没事找事儿,啊?我看你才有病呢!我告诉你,出口就要到了,你最好别闹出什么事来。万一害得我们出不去,你给我小心点!” 说罢,李师傅狠狠把王伟掷开,王伟一连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踉跄的身子。王伟仍想不服输的嚷嚷几句,却见在场所有的人都冷眼瞪视着他,吓得欺善怕恶的王伟赶忙闭了嘴,直到所有的人都上了桥,才一步一挪地跟了上去。 卫霄慢步走在深褐色的桥面上,脚下石块美的如同一面玻璃镜,可以把人清清楚楚的倒影在里边。然而,因为这份美丽,卫霄每一跨步,都要非常的小心。下脚处太滑了,一个趔趄就有滑出桥面的危险,幸亏石桥并不窄,横向至少有两米长短,才让卫霄有惊无险地走到了对岸。 就如男人所言的那样,断崖底部有一圈可以落脚的堤岸,宽度才一米左右,两人并排走都嫌拥挤。李师傅、卫霄尾随着男人往山崖后踱去,都暗自警惕着。但沿路上并未出现什么蹊跷,直至走到背面,抬头看见男人话中的那道闪光的门,众人才觉得不对劲。 “你不是说,一扇门吗?怎么上面有三扇啊?” 李师傅的问话,使众人的心都猛然一沉。这个问题,所有人都不愿意多想,可又不能不想。万一,每扇门只能出去一个怎么办?要是,自己最后一个才爬到顶上怎么办? 男人扫视着颂苖等人外露的焦燥神色,却什么也没说,便开始往上爬。王伟几人自是不甘落后,各展身手的攀上悬崖。卫霄站在断壁下,昂首往上看了一眼,觉得徒手爬上去,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在众人的催促中,只能咬着下唇,伸手握住崖壁上凸起的石块。 汗水一点一滴的往下掉,不知不觉中,卫霄已经爬到六层楼的高度了,只要在坚持一把,就能登上平顶了。悬崖没有卫霄想象中那么难爬,但由于卫霄左腿的义肢难以使力,仍是爬得战战兢兢险象频出。卫霄看了眼左手边努力攀爬的颂苖,轻叹了一声,想再接再厉一口气攀上山顶。哪料,自己的手脚忽然有些发抖,卫霄赶忙稳了稳心神,双手紧握住崎岖的山壁,脚踏于山壁的凹处,就这么站在山壁上喘着粗气。 “你怎么了?”颂苖见卫霄停了下来,偏过脸问道。 “还用问?肯定是爬不动了呗。”位于另一边的王伟冷笑着白了左侧的卫霄一眼,一面苦着脸伸出磨破的掌心,朝头上的石块抓去。 王伟心里很急,总想着赶紧爬到山顶,先一步走到出口,三扇门里总要有他的一扇才好。无奈浑身乏力,最终只能和卫霄爬个平起平坐。王伟深以为是当初跑出蛇洞后的那一跤,让自己摔伤了身子,才会爬不过李师傅和颂苖。为此,对始作俑者的卫霄,恨得咬牙切齿。 王伟见卫霄落后,心里高兴,正想再讽刺两句。只听头上有人说道:“我已经到了。我说过,我爬上山顶之后,就会把我知道的说出来。刚才你们不是问,为什么有三扇门吗?对!就像你们想的那样,我们之中只有三个人能去开门。而且,这三扇门一定要同时打开。否则,就没用。但也并非你们想的那样,开门就能出去。三扇门里只有一扇是出口,其余的都是死路。” 也就是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吗? 果然,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不管男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此刻谁都不敢去尝试那个万一。 “至于,开启那三扇门的名额,就要看你们谁能先爬上来了。” 卫霄从男人的嗓音中听出了一分恶毒,与三分的挑拨。他现在顾不得再休息,不管第几个爬上山顶,总要试一试,才能让自己死心。卫霄艰难的攀登着,因为太过焦急,左脚一下子滑出悬崖,亏得颂苖伸手拉住他,才没有掉落。 卫霄满头冷汗地谢过颂苖,才提心吊胆地再次上路。谁知,颂苖救下他,自己的手反而一打滑,整个身子就要朝后一仰,眼看就要翻飞出去。卫霄急忙探出左手,拽住颂苖的胳膊。 电光火石间,卫霄只见颂苖冲自己微微一笑,接着左腿的义肢突然被狠狠地踢飞,稀哩呱啦的沿着山壁跌落到堤岸上摔了个粉碎,支离破碎的义肢经过多次反弹,最终跌入赤红色的湖泊之中。 为什么? 为什么颂苖刚刚救了他,又要做出这种事? 卫霄凝望着颂苖的目光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如果,不是颂苖先伸手扶了他一把,颂苖遇险,或许卫霄不会伸出援手。可惜,涉世未深,或许说良心未泯的卫霄,怎么也想不到,对方救他不过是试探,是在做戏。为的,就是让他失去防备。 作者有话要说:通宵写文啊,希望大家能给个回贴,多写几个字。TT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谢谢你的地雷,么么哒~~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3章 你能猜到吗 意外! 非常的意外! 而且,这份意外还在继续。 卫霄从震惊到醒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他心头的质问涌到喉间。不想,正要脱口而出之时,右侧的衣摆忽然被扯了一下。卫霄下意识的回首,谁知他半张的口中被猛地塞入两根手指,指头上还捏着什么东西,这么一插一送,竟深深的卡入了他的嗓子眼。 “呜呜,呜……” “哈哈哈。原来你是个残废啊?我就说嘛,走路走的那么慢肯定有问题。”卫霄右手边的王伟抽回左臂,甩了甩指掌间的唾沫,嘻嘻笑笑的嘲讽道:“你这个人真的很笨啊,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塞到你嘴里的是什么吧?我劝过你两次,叫你挖点夜明珠,你防我当防贼一样。我就好心,送了你一颗,就放在你的衣袋里。” 王伟注视着喘不过气,憋红了眼的卫霄,愈发笑得欢喜。“在金蚰涎的那个洞里,你不是换了衣服吗?我还特意等别人都睡着了,到颂苖帮你烤的湿衣服里,重新拿出夜明珠,塞回你身上。我对你好吧?” 卫霄不能说话,却挑眼狠狠瞪视着说风凉话的王伟。 “唉唉唉!你看,你看,幸亏我把他的嘴堵上了吧?要不然,让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我们还能活着吗?只怕,在你踢他的时侯,就要跌下去了吧?” 王伟假作同情的拍了拍卫霄的肩,一边冲颂苖挤眉弄眼。其后,好似又想起什么般地,昂起下巴朝对过的颂苖点了点道:“还是那天晚上,我把夜明珠送回你身边的时侯,送弟突然醒过来问我在干什么。如今想来,她当时应该也没睡,或许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但后来,她显然没跟你说过。送弟这个女人不是跟你关系不错吗?后来看你运气好,总是不着痕迹的献殷勤。这样能讨好你,又无损大局的小事,她为什么不告诉你?明显有问题啊!” “王伟!”颂苖警告地横了王伟一眼。 王伟不作搭理,当做没看见,仍对着卫霄展现着自己的智慧。“必然是那个时候,她也正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是什么呢?一定与你有关。你想想,送弟她就躺在你身边,可她为什么要睡在你身边呢?那天晚上,我们和你吵架,让你睡在最外围。那可是个危险的位置,离人群远,又没篝火取暖。再加上,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你运气好,送弟这么警惕的人,要是没算计着什么,会睡在你身边吗?” 喉咙里的夜明珠,噎得卫霄死去活来。但王伟的话,仍是一句不落的钻入了他的耳朵。卫霄乍然忆起,那天睡在花海丛中,他曾经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对话。想必,就是颂苖和王伟了。可惜,他没有放在心上。 王伟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对,一骨碌的说了出来。“你的脚,一定是那时候被她发现的。她大概想看看你带了什么吃的,翻了你的包,又在你身上找了一遍。因为,那晚之后,人少了很多,无论谁做什么都会被人看在眼里。你又自己睡在一边,如此小心的她,根本做不出这么引人注目的举动。你要知道,虽然我一直在猜测,你到底为什么走得那么慢,却一直不能肯定。送弟,却一上来就能踢掉你的假脚,明显是知道了你的事。” 卫霄双手抓着山石,不停地低头干呕,堵在嗓门的夜明珠却纹丝不动。卫霄正处于生死边缘,脑海中的思绪,却控制不住地翻腾着。王伟说的不错,颂苖很可能是在金蚰洞里发现了他的秘密,但原因却不像王伟说的那样。而是,那天过暗河的时侯,他是和颂苖一起走的。别人或许没注意,可他的异样,必定落在颂苖眼底了。颂苖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夜里偷偷的…… “你说这个女人吓人吗?我早就告诉过你的,她这个人心思很深,你就是不信,还帮着这个女人说话。现在,你后不后悔?” 王伟边讥讽,边瞅着卫霄惊疑不定的脸色,呵呵的冷笑道:“对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沈亦就是死在她手里的,为的就是他们一家诬陷,说是你偷窃的那枚玉扣。其实,是她叫沈亦偷的,却置身事外,看着所有的人冤枉你都不帮你说一句。还有,她妈,就是那个死在金蚰洞里的那个骂过你的老太婆,她在十多年前就杀过人了,还被送弟亲眼看见的。你说,身上有着她妈那样的杀人因子,她可能是个好人吗?” 卫霄闻言,恍然大悟的想道,李师傅四人逃出‘棋盘’之后,对贺父的话只字不提。这种事,颂苖自然要藏着掩着。老田、司机不说,也在情理之中。他们和颂苖的关系并不坏,再者,要是让他听了那些话,他极有可能对颂苖生出不满,从而引发争端。这是李师傅他们不想看到的。 可是,王伟呢? 王伟和颂苖彼此看不顺眼,常常拆对方的台。但王伟却半句都没有提,为什么?应该从那一刻起,王伟就打定了让颂苖冲他下手的主意了。他们利用他的运气,却也怕着他的运气,而稍稍能使他松懈心防的,就只有一直偏向他的司机和颂苖了。而颂苖比李师傅更强一点的是,她是个女人。 如今想来,颂苖在满是青藤的山罅间,执意为王伟说话,亦是别有用心的。显然,他们虽互相厌恶着对方,但也彼此利用帮衬着,之中藏着旁人都无法察觉的利益。 卫霄脸色青紫,感受着窒息带来的痛苦,内心一次次的自责。其实,王伟说的话他是知道的。卫霄却不得不承认,在某些事上自己确实比不上王伟。虽然王伟这个人既喜欢钻营挑唆,又爱以德报怨,但看人还真的有那么几分眼力,一下子就把颂苖看清了。他和颂苖的关系僵吧,可刚才算计他的时侯,双方却配合的那么默契。然而,这些伎俩,卫霄可能永远也不能懂。 瞧着卫霄灰败的神色,王伟得意的分析道:“你看她下手多果断啊?你刚才可还是和她一帮的。依我看,老贺,就是送弟她爸,说不定也是死在这个女儿手里。那时候,老贺扒在石头上,已经要抓不住了,送弟只要往他手上砸那么一下,他肯定掉下去。地上又摇的厉害,我们以为她伸手是在救人,其实她是想要老贺的命。” 王伟仿佛说到了兴头上,根本停不下来。“那时,皮箱抓在老贺手里,如果要拿回吃的,肯定要先把人救起来。可是,救了人之后呢?老贺之所以抢走吃的,就是想来个同归于尽,至少,要让送弟活不成。老贺可能已经有点疯了,救他的后果,就是送弟要时时刻刻防备一个要她命的人。而且,这个杀手连自己的命都豁得出去。这么精明的她,会愿意留着这个定时炸弹吗?” 王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道:“所以,与其防不胜防,不如先下手为强。至于老贺手里的吃食,掉了就掉了,反正你卫霄还有嘛。再说了,箱子拿回来,能不能回到她手里,还说不定呢?既然这样,干脆就不拿了,反正吃的没了,是大家一起没,她也不算吃亏……” “你说完了吗?”正说得兴高采烈的王伟,被上方传来的喝问打断了话头。 王伟仰头一看,才惊觉颂苖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山顶,遽然回首,朝卫霄的左方望去,果然失去了颂苖的踪影。王伟惊惧地嚷道:“你什么时侯上去的?” 颂苖站在悬崖边,阴沉地俯视着王伟的头顶,冷冰冰地说道:“就在你说那些废话的时侯。” 王伟高声吼道:“你怎么事情做到一半就走了?你不把他推下去啦?” “要推你推。” 是啊,踢掉他的义肢,已把他困在进退两难的险境中,何必再多此一举,引来他的拼死反抗呐?可是,卫霄记得男人说过,到出口处开门的时侯,要活着的人都站在门边。看来,他也没多少时间了。这么想着,卫霄突然昂首仰视着悬崖边的女人,仿若想看清她的真面目一般。 颂苖瞅着卫霄冷厉的目光,眼眸微微闪了闪道:“卫霄,你别怪我,我也不想的,可是你的运气太好了。碰上别人,我还能赌上那三分之一的机率,但对上你的话,我连一分的胜算都没有。” 说罢,颂苖不再看卫霄,转身往平顶内走去。攀于卫霄身侧的王伟顾不得再说什么,冲卫霄讥笑了两声,便奋力地往上爬。而此时,李师傅也登上了断崖的顶峰。 李师傅一上平顶,立刻转了一圈。可是眼中除了岩石,什么都没看到,根本不像男人说的那样,爬到了顶上就什么都清楚了。李师傅面向男子,质问道:“你说爬上来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上来了,怎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男人挑着眉梢,仿若不把李师傅的怒意看在眼里般地耸了耸肩道:“不管是不是骗你们,出口都在那里,不会变。” “出口?哈哈哈……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你再骗我们!”李师傅冷笑了几声,怒视着男人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师傅,等王伟上来再说吧。”颂苖上前拉住李师傅的胳膊,劝阻道:“我们两个人对付他一个,肯定会吃亏的。” 颂苖不开口还好,她一说话,李师傅反而转朝她开炮道:“我还没说你呢,你倒自己凑上来了!我问你,你为什么害卫霄啊?连出口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呐,你就下手,也不怕太早了点?” “那我有什么办法啊?不趁着这时侯对付他,还要等到什么时侯?等到他的好运气把我们克死的时侯吗?难道,你不想活着出去?卫霄运气那么好,你能比得过他吗?”颂苖朝李师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喝道。 李师傅冷嘲道:“那你为什么不把王伟也一起解决了?” 颂苖干脆不再搭理李师傅,朝男人半疑问,半试探地说道:“我们干脆先到出口那边去吧?” 男人脚尖朝断崖边沿处点了点,双臂抱胸道:“我说过,假如要过去,就要所有的活人都到出口才行。要不然,就没用。还是说,你待会儿一个人回头来解决他们?” 果然,还是要对卫霄下手吗? 颂苖自问的同时,眼皮神经质地抖动着。倒不是颂苖对卫霄还心存怜悯。她方才下手的时侯,已经与对方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了。只是,颂苖没忘记卫霄那古怪的运气,若是被‘克’上,那可是会要人命的。她刚刚下手之时,也是提着心吊着胆的,幸亏王伟及时把卫霄的嘴堵住了,又说了一连串的话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否则,颂苖还真不敢断定,自己一定能登上顶峰。 颂苖抿着唇,沉默地向山崖边走去。 “你想干什么?”李师傅三步并两步,一把拉住颂苖,板着脸道:“你疯了吗?又想朝卫霄下手啦?你连那个男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不知道!” 颂苖拍开李师傅的手,骂道:“管你什么事儿啊?如果我杀了卫霄,你应该在旁边偷笑才对吧?这样,你既解决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又不用你去承担杀了卫霄的报应。别人说假惺惺,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我假惺惺?我怎么假惺惺啊?”李师傅胳膊一探,拽住颂苖的左腕,一下子把对方拉向自己,边喝叱道:“你这是怎么了?疯了吗?王伟说的那些话,我刚刚还不信,现在看你的样子,还真叫他说中了吗?你给我听着,我们应该先把事情弄明白。比方说,那个出口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只有三个人能开门、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如果他是骗人,那凭卫霄的运气,我们还是能……”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颂苖!别倔了。” “你说的太晚了,我已经对卫霄下手了。他要是活着,会放过我吗?” “别过去,你……” 砰! 争执间,只听砰的一声,李师傅胸口喷出猩红色的血花,正不敢置信地盯着颂苖掌中的手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的火箭炮、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谢谢大家的回贴,^_^ 燕子扔了一个火箭炮 雯扔了一个地雷 11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淋淋扔了一个地雷 不意扔了一个地雷 紫樱凌柔扔了一个地雷 夏木瑾扔了一个地雷 cmm&cjm扔了一个地雷 叶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小涧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下面两位给的营养液。 读者“schlaf”,灌溉营养液 读者“空空法师”,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4章 最后的留言 李师傅倒下的时侯,正巧王伟爬上悬崖,被对方胸腔里喷射出的血花,洒了满头满脸。王伟仰望着李师傅临死前那抹愕然又震惊的神色,嗤嗤地笑开了。 “李师傅,你到死的那一刻都想不到送弟会朝你下手吧?你以为被舍弃的是我和卫霄,其实,是你自己!”王伟支起胳膊,颤巍巍的起身,冲李师傅的尸身踢了两脚,犹不解恨地骂道:“老东西,一天到晚跟我抢,让别人都听你的话,不过是个开车的,还想做我的主啊?我呸!” 王伟朝李师傅唾了一口,冷嘲道:“我好心告诉你吧,因为你身体太好,送弟才不敢让你活着。矛盾吧?这一路走过来,要是身体不好,恐怕早死了。你怎么会想到,原本是凭仗的东西,转眼就成了致命伤呢?可你想想,要是那三扇门里,她看中其中一扇,刚好你也相中,怎么办?她能争得过你吗?怕只有我这样受过伤的,她才能放心吧。” “送弟这个女人厉害吧?知道卫霄运气好,就一直和卫霄套近乎,走路从不离开他三尺远。可要是对自己不利了,做的比谁都绝。可惜啊,你们都不信我说的话。” “王伟!”颂苖眯眼厉喝,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王伟却看也不看颂苖,自顾自的转朝一边的男人,蠕了蠕嘴巴,似乎想说什么。颂苖偷袭卫霄又杀了李师傅,显然对男人的话深信不疑。这么一来,王伟笃定颂苖不敢对他做什么,因为要是他死了,开门的人就凑不齐了。颂苖总不会自打嘴巴,杀了他,去把半死不活的卫霄拉上来凑数吧? 男人的脸庞有些苍白,当然,任谁被手枪指着,脸色都不会太好看。男子的视线由颂苖身上移向王伟,看着他那副嘲弄的嘴脸,锁起眉峰道:“你想说什么?” 王伟咧嘴笑了两声,挑起眉梢睨视着对方,神情间显得极为轻视,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拿枪的人,浑身都充溢着优越感。“你肚子里还藏着什么事,最好都说出来。你也看到了,这个女人为了出去,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其实,她第一个想杀的是你,你才是她最大的威胁。可惜,你什么也没说,送弟不敢朝唯一知情的你动手。无奈之下,李师傅就替你成了那个倒霉鬼。” “照你这么说,我还是闭嘴比较安全。”男人哼声讽刺道。 “王伟,你给我住口!我不想再听你胡扯!”颂苖双手握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额角上的汗水一点一滴的滑落。她的心很焦燥,面前的男人给她一种难以掌控的感觉。而她的胳膊由于紧张的缘故正微微的颤抖。颂苖深知,只要自己一个疏忽,男人会立刻抓住时机反戈一击,让她如今占据的优势全盘溃败。可就在这紧急关头,王伟居然还说些有的没的分她的神。要不是别无选择,颂苖真是恨不得一枪崩掉王伟的脑袋。 “我怎么是胡扯呢?我说出的话都是有根据的。”王伟偏要和颂苖唱对台戏,斜眼睨视着她道:“你手里拿的枪是蛮子的吧?我不仅知道枪的来历,还知道你是什么时侯拿到它的。” 王伟对颂苖喝叱他的话很不满,越想胸中的怒火烧得愈旺,他怎么也憋不住这口气,瞪视着颂苖道:“那天逃出蛇洞,蛮子被蟒蛇的尾巴刺了个对穿,还被翻来覆去的撞了几下。一定是那个时侯,他的枪掉下来了。不过当时他的样子太吓人了,我们不敢看,所以都没发现。后来我不是摔了一跤吗?你们除了冲着我说些风凉话,我记得,李师傅还问过,你在看什么?你说,你在看我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所以才摔倒,对吗?然后,一群人都朝我的脚底下看。” 王伟说到关键处,忽然提高声音道:“其实,你不过是想转移我们的视线。你这时候,刚巧看到蛮子掉落的手枪,对不对?你心里肯定很高兴,想在没人看到的时侯去拿。谁知道,李师傅突然问你在看什么,你怕手枪被我们瞧见,只好胡乱掰出个话头,还不能太离谱。正好我躺在地上起不来,就被你利用上了。” “对了!”王伟想起什么般的拍手道:“沈亦头上的伤,就是你用枪柄敲出来的吧?我就想,你身上又没什么棒啊棍啊之类的,怎么把沈亦的头敲开花?这下,全对上了!” 颂苖几次阻喝王伟,王伟不听,仍是一个劲的翻动着嘴皮子,把当事人的颂苖说的恼羞成怒。神经紧绷到极限的颂苖,破口骂道:“你有病啊?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就算你全说对了,又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啊?”王伟右手指向男人,左臂朝来处一点,昂起下巴道:“他又不知道你的本性,所以我才要说给他听啊。再说,卫霄还没死呢,我总要让他做个明白鬼吧?” “你神经病啊?”王伟这么激怒自己,有什么好处?颂苖简直不明白对方是怎么想的,眼看就要到出口了,忽然满嘴喷粪,一上口还就说不停了。颂苖以眼角的余光瞥向王伟,看着他激动的上下摆手的样子,心上浮起一丝不知名的惧怕,却又不清楚在怕什么。难道,王伟是仗着自己不能杀他,而有恃无恐了?或是企图和那个陌生男人联手,所以用这些话来打击、麻痹自己? 男人在颂苖警戒的眼神中,往悬崖边走去。 “站住!你想干什么?”颂苖挥了挥紧握的手枪,颦眉冷喝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你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一,二……” 面对颂苖的最后申明,男人不得不回身凝视着她道:“我们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儿吧?难道,你不想去出口那边吗?我也说过,开门的时侯,要所有活着的人都在旁边才行。” 颂苖得知了男人的意图,稍稍喘了口气,对于不用自己动手了结卫霄,很是窃喜了一番。但仍不敢松懈防备,催促道:“那你快点解决。” “解决什么啊?他又没死,我是想把他背上来,带到对面去。” 男人的一句话,险些让颂苖急得跳脚。 “你疯了吗?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卫霄这个人运气好得逆天,要是有他在,我们开的门肯定是死路一条!你明不明白啊?”颂苖厉声嘶吼着,感觉除了自己,其他的人都是疯子。颂苖勉力控制住自己好似要脱缰般的情绪,粗喘了几声,用手枪往平顶正中的地面点了点,沉声道:“你给我站过来。” 这一次,男人却没听她的话,一意孤行的往山崖边走,双膝一弯单手一撑就趴在断壁前,慢慢探出半个身子,眼看就要把脚伸下去。颂苖飞扑到断崖边,想把枪口抵住男人的脑袋,不让他轻举妄动。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伟趁颂苖把全部的心思放在陌生男子身上的时侯,一下子跳上前,抓住颂苖握枪的右腕。 “干什么你?滚开!” “把枪给我!” “放手!” “不!” 砰! 颂苖、王伟在悬崖边扭着身子抢夺手枪,两人是又踢又打,又撞又咬,什么招式都使出来了。然,双方只是打了个平分秋色,明显力气相差无几,短时间内难分胜负。而比起心无旁骛的王伟,颂苖还要分出些注意力给口口声声要下崖去背卫霄的男人,一时有些左支右绌。心急之下,颂苖的十指下意识的使力,一个不小心,竟扣动了扳机,子弹脱膛而出,竟直冲着男人射去。 听到枪响的那一刻,已经攀于悬崖外的男人猛地紧贴在山壁上,险险地避过了子弹的侵袭。可是,他躲过了血光之难,却避不开破财消灾。男人搁在左臂上的单肩包的背带被子弹洞穿,本就沉重的皮包瞬间掉落,男人手握石壁探臂急挥,欲抓住急坠的背包。颂苖却乘着王伟被枪响吓呆的当口,一脚踢开他,直扑崖边的男人,刚巧挽住他伸出的胳膊。 时机刹间即逝,男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背包飞速坠落,重重地砸在被噎的昏昏沉沉的卫霄头上。仅凭最后一点意志强撑的卫霄,被二十多斤的皮包砸飞出去,连半分的挣扎都没有。但也是这一砸,竟把卡在卫霄嗓门眼里的夜明珠砸入了食道。怎奈,已经于事无补了。 而悬崖上的颂苖正翘起唇角,平静地俯瞰着将要落入赤河中的卫霄,眼底窜过一缕欣喜。之前,当她看到男人的背带断裂,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果然,老天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没有让她费神,便让意外解决了卫霄。 颂苖对身侧的男人很不满,尤其是男人在卫霄跌落的那一刻,竟拼命的与她撕扯,试图挣开她紧扣的双臂往下跳。幸亏她使出吃奶的劲头,才生生的拖住了男人。可是,对方的挣扎仍在继续,颂苖只好用枪管在他身上顶了顶,威逼道:“别动!不然我在你肩上开个洞。” 怎奈,男人竟对颂苖的逼迫无动于衷,仍是死命地争动。颂苖赶忙冲站在一旁的王伟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拉住他啊!卫霄要是活着,我们俩就死定了!” 一个‘死’字刚入耳,墙头草的王伟马上醒过神,飞似的冲上前一把扯住男人,与颂苖联手,把对方紧紧地压在山壁上。男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卫霄落入赤红色的湖水中痛苦的挣扎,直到没顶。 卫霄把夜明珠咽下去的时侯,已经掉入了赤河中,烫的可以瞬间把人熬成汁的湖水,包裹着他每一寸的肌肤,疼得卫霄几乎哀嚎。卫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清楚的感受到这种撕裂灵魂般的痛楚,但他能感觉到,水底下好像有什么在拉扯他一样,他正迅速下沉。 卫霄是仰着脑袋的,一眼就能看到断崖边争执的三人,尤其是颂苖,在卫霄的眼中格外显眼。他就要死了,而颂苖竟然在窃喜,卫霄感到可笑。他的一生毁在贺家人和那个算命先生手上,而今,更要死在颂苖的诡计之下。卫霄不甘心,可那赤红的水流已淹到了他的下巴。此刻,卫霄仅余一口气,面对汹涌而至的湖水,也仅容他说一句话。卫霄想怒骂、想诅咒、想痛斥……哪料,最终千言万语融成一句,竟会是毫不相干的话。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在说什么啊?”颂苖对卫霄在淹没的那一霎能说出话来,吓了一跳。结果,却听到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颂苖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追问身边的王伟。 王伟亦同样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完全不明白卫霄的意思,只能重复一遍道:“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不会是傻了吧?”颂苖扫视着其下赤红一片,再无人影的湖面,庆幸又嘲讽地笑道:“不管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我只知道,今天是你的死期。哈哈哈……” 没等颂苖笑完,被两人压制住的男人骤然挣脱因为卫霄的死亡而放松的挟制,从山壁外跳上悬崖,猛地抽了颂苖一巴掌,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蠢货!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贴和支持,谢谢各位投地雷、手榴弹的朋友们! 雯扔了一颗手榴弹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5章 如此的结局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颂苖抽傻了。但男人的怒骂,又在瞬间让她清醒过来。就算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贺母,也从没当众这么打骂过她,颂苖一时激怒,撒腿冲向男人厮打,认为既便无法占上风,也不能叫对方以为自己好欺负。 男人兴许真的气疯了,竟没有避开颂苖的挥击,与之扭打起来。男人不停地甩着掌中的匕首,要不是颂苖躲得快,只怕不仅仅受皮肉伤,连握枪的右手腕都要被削断了。 “你这个神经病,突然打我算什么意思?你……” 颂苖见自己在手脚上吃了亏,立刻退了两步,耍起嘴皮子。她虽有着有比尖刀杀伤力更强的手枪,但好刚要用在刀刃上。而且,她只剩下一颗子弹了。 实则,颂苖枪杀李师傅之后,弹匣内还留有两发子弹,是颂苖为了最终开启出口时准备的。如果自己开的那扇门是死路,就把另外两人打死。便是时间上不容许她再走到真正的出口处,亦是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占便宜。没想到的是,其中一枚子弹,竟在王伟的突袭中误发了。 更令颂苖懊恼的是,她漏算了一些事。比如,司机的不依不饶、王伟的胡搅蛮缠和其乍然中的偷袭、以及男人态度上莫名其妙的转变、甚至,还有她自己,她要是能控制住心底的焦燥情绪,就不会这么早亮出最后的底牌。颂苖本是想等李师傅步上狭窄的石板,她跟在后面偷偷把人从半空中推下去的。怎奈…… 颂苖刚骂了几句,不想,男人脸色忽变。他紧锁眉峰,参杂着懊悔、恼恨、苦闷,等等心绪的复杂目光,一一从王伟,颂苖脸上扫过,连横尸于岩石上的李师傅都没放过。 “你要去哪儿?”一看男人的眼神,颂苖就知道不好。此时也顾不得争执了,倏然上前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质问道。 颂苖这一拽,让男人提起的脚再次落地。男人瞪视着颂苖,没好气地回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下去。” “为什么?”颂苖还没启口,王伟闻言遽然昂首,扯开嗓门追问。 男人不耐烦地瞥了王伟一眼,一边与颂苖掰扯,想从她的双臂中挣脱。又怕王伟有样学样,也同颂苖一般缠上来,只能分神回道:“你没感觉到吗?温度升高了。” “温度升高了?”王伟不解其意地瞅着男人。 男人翻了个白眼道:“我不是说过吗?下面那条河烧沸的时侯,站在这上面会被烤焦。” “你说的是早上六点,现在还是半夜,为什么就开始热起来了?”颂苖侧头往下俯瞰,果然如男人所言的那样,赤红色的湖水上飘起一缕缕的白烟。 “看见了吧?还不放手!”男人抽了抽右臂,谁知,颂苖依然抱的死紧。 颂苖从湖面上收回视线,不甘心地咬牙道:“现在才刚热起来,要热到把人烤焦起码还要一段时间。为什么要下去?我们应该马上从石板上走过去,把门打开。石板再烫,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男人低头凝视着颂苖,沉声道:“我说过,门要同时打开,也就是说,三扇门要三个人!” “我们不就是三个人么?” 颂苖把话脱口而出后,仿佛猝然中领会什么般的仰望着男人。两人的眼瞳近在咫尺之间,颂苖从男人的眸子里看到一丝一直以来忽视的异样感,她猛地推开男人,心底又恐又惧,又惊又骇,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仅能抖动唇瓣。 “你……”站于一旁的王伟也被这陡然间的转变惊呆了,他缩起肩膀都不敢朝男人看一眼。 “看来,你们是明白了。”男人冷冷地睨视着颂苖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下面那个拉上来了吧?缺了他,就一扇门都别想开。” 男人说着转身要走,而此刻因为男人的话绝望的颂苖却已经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从其背后紧紧地抱住他道:“你不许走!你给我说清楚,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男人想把颂苖甩开,对方却像攀附的水蛭般牢牢吸附在他身上。不得以,男人长话短说道:“你想死吗?有什么下去说。” “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们。”颂苖扭头想叫一边的王伟帮把手,可瞅见对方畏畏缩缩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别站在哪儿,过来帮我一把啊!管他是不是人,反正我们就要死了,还怕他干什么?只有拖住他,问出些事,才能活命。” 此时王伟的心好比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已是乱成一团。他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听了颂苖的话,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飞奔而上压住与颂苖拉扯中的男人。 “想问什么快问!”受阻的男人强忍心焦,侧头冲身后的颂苖喝道。 “你说的三扇门的事,是真的吗?” 男人难忍讥嘲道:“你现在问,不嫌晚了点吗?” “是不是真的?”颂苖紧了紧圈着男人的臂膀,瞠目厉喝。 “是。” “那你为什么不拦着我?李师傅如果不死……” “我怎么会知道你手里有枪啊?你又这么会演戏,他还在跟你说话呢,你冷不防就开了一枪。我拦得住吗?”说到这件事,男人就后悔自己太过大意,小看了颂苖。 颂苖的腹中也正受着被虫蚁啃食的煎熬,悔得她咬烂了嘴唇。可是转眼一思,颂苖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冲男人叱责道:“你怪我杀了李师傅?根本没道理!我朝卫霄下手的时侯,你为什么不拦着?等李师傅死了,你又要救卫霄,不是本末倒置吗?” “你要我怎么说?告诉你们我不是人吗?” 颂苖微微一窒,随即又理直气壮道:“你爬上山顶时说的那几句话,明明是有用意的,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那时候李师傅离我们比较远,我们这一边就三个,我、卫霄、王伟,卫霄在中间。你这么说,明显是想让我们对卫霄下手。” 颂苖见男人哑口无言,追击道:“再说了,我一直说卫霄运气好,你不可能没听到。而不能开门的你,却也想出去的话,肯定是想扒住我们其中那个拉开生门的人,到时候顺带着一起走。但你为什么不选卫霄呢?假如我是你,我肯定要保住卫霄啊,可你为什么反而要第一个排除他呐?” “那是因为他身上的那颗珠子!” 男人带着怒意吼出的话,听得颂苖一愣。“珠子?你说的是王伟塞到他嘴里的那颗夜明珠?” “原来,你们还是什么都没明白。”男人不死心地冲王伟踢了两脚,却依然不能把对方掷开。 “你到底要我们明白什么?” “这一路走来,你们每到一处,不是遇到食人鱼、就是碰上金蚰毒蛇什么的。那你为什么以为第一个洞会对你们网开一面,什么危险都没有呢?” 男人短短几句话,听得颂苖汗毛倒竖,头皮发麻。一时间,喃喃自语道:“第一个洞,不就是那个里面都是夜明珠的洞吗?那里有什么危险?我怎么……” “是夜明珠,是夜明珠!”王伟双手猛挥,用尽全力把男人推开,趔趄着往后退了几步,瞪大了眼惊声尖叫。其后想到什么般的伸手往衣兜里掏,急欲把藏着的夜明珠丢出去。 比起王伟的失态,颂苖仍紧缠男人不放,追问道:“夜明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谁知道呢。看着和金蚰差不多,不同的只是一个是虫,一个是蛊。” “夜明珠是蛊虫?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颂苖不敢相信地摇头道:“我们一直拿着当手电筒用的,它根本没什么变化。” “真的没变吗?” 颂苖想出言肯定,但刚张开嘴,蓦然想起从挤压的楼梯上跳入山罅后,自己曾取出夜明珠照明,但仅仅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是的,当时太紧张,所以没多注意。如今,颂苖却不得不承认,夜明珠比刚挖出来的时侯黯淡多了。 “怎么?想到什么了吧?” 颂苖不答反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怎么没让蛊虫缠上?” 男人不知是痛苦还是妒恨的讥笑了两声,抱着他的颂苖仿佛感到他的体内有什么在抽动,想要放手,又怕男人没了挟制一下子溜走,只能作罢。硬着头皮催促道:“快说!” “你怎么不能自己多想一想?我不是说了嘛,这个东西和金蚰很像。既然,金蚰有克制它的银岁花,那你们嘴里的夜明珠会没有吗?” “难道……”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男人边说,边俯视着逐渐升温的湖水,抿了抿唇道:“我现在把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你最好别打断。” 说罢也不等颂苖应声,解答道:“你们都这么叫,我也叫它‘夜明珠’好了。第一个洞里,全是蛊。但只要你不去动它,不把夜明珠带走,就不会有事。因为,洞里就有克着它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们运气好,还是不好。你们挖了很多夜明珠,却也把克制它的东西挖了出来,放在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身上。” 颂苖忍不住惊呼道:“就是卫霄吞下去的那个东西?是吧?我就在想,你说带着夜明珠要被鱼咬,可卫霄他明明没被咬。原来……” “闭嘴!”男人冷喝了一声,续道:“你们虽然拿走了很多夜明珠,但一路上和克制它的东西走在一起,所以,蛊虫一直没有钻出壳。可惜,我和春花先走,一离开那个山洞,就被蛊虫吃了。” “蛊虫要是吃了你,你现在又算是什么?”颂苖听着男人的话,牙齿不住地打颤,又因为想听个究竟,寻觅其中的生路而不愿放开。颂苖怕到极致,反而为了壮胆而高声嚷嚷起来。 “叫你别说话,听不懂吗?”男人不顾胫骨有折断的危险,反臂掐住颂苖的咽喉道:“我死的时侯很疼啊,被蛊一点点钻到脑子里,疼得我直打滚。后来我醒过来了,我知道,我不再是我,以前的我已经死了,但他的事又什么都记得。我甚至还得到了‘蛊’中的传承,知道了这个洞里很多的秘密。就比如,这里有三扇门,一定要同时拉开,而且必须是活人才行。” “‘我们’和金蚰有些不同,需要不停的繁衍和补充养分。而且,金蚰是群族伴生,我们对同类却只会互相厮杀。所以,先醒过来的我,杀了同样被蛊寄生的春花,把她全身上下的肉都一点不剩的吃掉。” 男人说到曾经的另一半,眼神中好似充满了痛苦。“不对,我说错了,我留下了她的脑袋。因为我从传承里知道,到这个地方要过一条满是鬼藤的山道,刚醒来的我不是鬼藤的对手,我只能用春花的脑袋作为让它放行的贿赂。” “你们还没有走出山道,我就知道那个叫卫霄的人身上藏着克制我的东西。不过,我已经不是蛊卵了,虽然和卫霄站在一个洞里,手脚动起来很僵硬,但只要不靠近他,就不会有事。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想除去他。所以,我借着给人治伤,把鬼藤的芽往他身上扔。可惜,他手里的火把芽给烧了。” “他运气那么好,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弄死啊?只怕别人全死了他都不会死!”颂苖昂着头,在男人的掐制中,艰难的憋出两句话。 “那他现在人呢?” 颂苖耳鼓内窜入男人的质问,眼瞳微缩。 男人冷哼着说道:“根本不是他有好运气,是你们放在他身上的那个克我的东西,会给带着它的人招来好运。你们想想吧,第一个洞里有多少的夜明珠?几千几万几十万颗?一颗就是一个蛊,那要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压制得了它?”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原本吓得哆嗦的王伟听了男人的解释,倏然冲上前拽住男人的领口道:“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那个东西是我亲手挖下来的,和夜明珠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保佑人的东西呢?不会的,不会的!” 看着王伟那嫉妒疯狂的模样,男人嗤笑道:“都这个时侯了,我还骗你干什么?我不是好几次暗示他把外套换了吗?就是因为他衣兜里藏着克我的东西。” “那他为什么会死?”王伟紧抓不放道:“要是它真的可以带来好运,送弟要踢他的时侯肯定自己先掉下去了吧?” “我说这个东西是可以招来福运,但不是为他摒弃恶意。我想对他动手,确实很难,因为这东西本身就是克我的。而且,那玩意儿克制着一切邪祟之物,越是邪气的东西,越是害不了他。但你们还是人,不在此例,所以我才想借你们的手解决他。” 男人长叹一声道:“只是没想到,你们连另一个人也不放过。用得还是枪,我连救他的机会都没有。但我太想出去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着干脆爬下去,用衣服扎紧卫霄,把他拉上来,不管怎么样,先打开出口再说。谁知道,你们拼命拦着我……” “这怎么能怪我们?谁叫你不说清楚!”王伟双手扣住男人的头颈拼命的摇晃,一边厉声吼叫。 王伟无意中玩了一手围魏救赵,让男人抽走了抠于颂苖脖子上的手,回转自己的颈间自救。“说什么?说我自己不是人?我要是一开始就说,你们谁敢跟我走?”是的,仍绕回了这一句。这就像个死结,如何都解不开。 颂苖心头火冒三丈。然,惊惧交迸中的她,仍分神细思道:“要是按你的想法去做,也说不通啊?就算解决了卫霄,到时候我们之中还是多出一个人。你说一人开一扇门,用什么理由,让我们四个人一起过去?” “当然是让你们其中一个受点小伤,走不了路。那人肯定到处求人带他过去,到时候,我顺势帮他一把,背着他一起过去不就行了?而且,到了对面,你们的心思都在门上了,肯定一心想着要选哪扇门,只要没人和自己抢面前的出口,谁还管三个四个的问题?” 不可否认,男人说得对。只要到了出口边,经历了那么多险境的人,哪个不激动不疯狂?何况还要选门,谁还顾得上其他的事。再者,男人又不是来抢门,而是站在一边‘蹭油水’的。虽说他们肯定会起疑,但‘出口’的吸引力太大了,最终必然还是会让男人得逞。只是,这些事一环扣着一环,谁都没料到,事情竟发展成眼下这样的结果。 “可以放开我了吧?” “你别动!”颂苖用枪顶着男人的肚子。 男人讥嘲道;“你明知道我不是人了,你认为用枪还杀得了我吗?” “住口!别说了。” “你在怕?怕什么?是不是怕和他一样?”男人右手一指,颂苖顺势望去,只见原本陈尸崖顶的李师傅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呆呆地瞪视着自己,慢慢张开嘴。 “啊——!” 颂苖一把推开男人,险险躲过了一波李师傅口中喷射出的金蚰。男人没动,仅是一拉一挡把王伟遮在面前,把金蚰堵个正着。 “水蚰蚰,是水蚰蚰!啊,咳咳,咳咳……” “别叫!你想让金蚰钻到嘴里去吗?”可惜,颂苖提醒的太慢。见一旁死命咳嗽的王伟,显然已被金蚰得了先机。 颂苖闪避着金蚰的喷击,抽空朝被李师傅追着跑的男人喝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边跑边跳着回道:“我才要躲呢,你在怕什么啊?反正你肚子里都是这玩意儿了,早一点变成他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早晚要变的。” “你说什么?” “你们四个人里,只有卫霄是人,其余的都是行尸走肉!可笑的是,你们自己还不知道。难道,你没发觉,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或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吗?” “不,不可能!我身上怎么可能有金蚰?那天,我是和卫霄一块儿睡在银花边的,他没事,我为什么有事?” “就这么几株银岁花,想保住一个人都够呛的。既然它保下了卫霄,自然就保不住你了?还有,卫霄没有拿夜明珠吧?也就是他没有受伤。你被鱼咬了吧?有伤口的人,怎么逃得过金蚰。” “你胡说!” “以我的力气会挣不开一个女人吗?你大概不知道你现在的力气有多大吧?你们之所以能挺到这里,就是肚子里的金蚰在帮你们。除非寄主受了致命伤,否则,那玩意儿会帮你把伤口治好,让你一直有力气走路。而且,不会觉得累。” “你胡说,你骗人!”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不对你们下手?因为我怕麻烦。金蚰这东西一旦沾上了就甩不开,除非有新鲜的银岁花。你们力气那么大,我又踢不开,除非把你们杀了。可是,杀了你们之后,你们身上的金蚰要是全钻出来,万一不小心碰上,就会和我挣这具身体了。” “我不信,不信!” “对了,我忘了说。我吃完春花之后,觉得养分不够,回去找过你们。可惜,你们都被金蚰寄生了。当时,我没看到卫霄,大概他正巧和你们分开了。你以为,要是你们没被金蚰钻进肚子,夜明珠里的蛊会放过你们吗?”男人继续刺激着颂苖,一边往悬崖边掠去。 颂苖怎么肯让男人脱身,她压下呕吐感,和内心的浮动,双手握枪对着男人的背部扣动扳机。 砰! 枪声就像一滴滚入热油中的水,击破了整个洞穴的平静,赤水湖面一下子沸腾起来,山壁间响起一片片佛吟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怎么回事?” 忽如而至的声响,吓得颂苖左右四顾,没心思去看被子弹穿透后脑勺的男人。不想,这一枪只让男人顿了一下,而他被洞穿的脑袋不仅一滴血都没留,甚至在刹那间窜出千百条血红的触须。 颂苖心田一紧,收回松散的神思,正巧看到男人转过头来,只见他的七窍中猛然炸出无数的血丝,像海蜇须一样不停地交缠扭曲,摇摆招展,好像无风自动的海藻。如果说金蚰让人绝望,那么眼前的生物简直是挑战人类承受能力的极限。 颂苖吓得失禁了,直到李师傅喷出的金蚰射到脸上才清醒过来。 “啊——!” 颂苖反手往脸上一擦,挥开脸颊上的金蚰。瞅见仿佛要冲上来报仇的怪物,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旁侧不停呕吐的王伟推过去,嘴里不住地喊道:“你不是说要走吗?为什么不走?”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走?男人觉得自己不对劲,也确实不对劲,他今天做出来的很多事都与心愿背道而驰。其实,在卫霄死后,他就应该立刻跳下悬崖,而不是跟金蚰寄体纠缠的。只是,不知怎么的,每次要下定决心的时侯,又踌躇下来。 就像刚才,他明明可以躲过子弹的,却被击中了本体,受了重伤。为什么?男人自问的同时,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也许因为时间太短,被它寄生的男人的意志还残存着没有完全消失。在男人的心里,或许觉得这样活着比死还痛苦…… 男人脑中窜出的血丝很长,几乎遮住了他大半个身体,但现在他想得越多越控制不住本体,血丝不由自主的缠住了撞上门的王伟,把他紧紧困住,并从他的口鼻中汹涌的插入。 王伟拼命的扭动踢打,眼珠爆瞪骨碌碌地转圈,看起来相当的骇人。颂苖趁机往石板处跑,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男人的鬼话。她只相信自己,只相信人定胜天!即使她被寄生了,出去到大医院里,花上大笔的钱,肯定能治的。 “滚开!”颂苖想躲开拦住她去路的李师傅,李师傅却锲而不舍地一次次逼近。此时,颂苖已经感觉到脚下岩石的滚烫,她又急又怒之下,只能拼尽全力撞过去,一下子把李师傅撞出了悬崖。 “啊——!” 这声惨叫依然是颂苖发出的,原来断崖下的赤河,眼下已经成了炼狱。放眼望去,赤红的湖水中伸出密密麻麻的血手,一个接一个血淋淋的冤魂从河水中爬上岸,在湖面上游荡着,于山壁间攀爬着。 颂苖后退了一步,才险险没有被血爪抓住脚腕。颂苖的瞳底一片腥红,冤魂太多,太多了,悬崖峭壁间充满了望之不绝,数之不尽的血色冤魂,各个都面目狰狞,彼此撕扯着吞噬着。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颂苖觉得耳边的佛吟声让她恐惧,仿佛每唱一声佛号,湖中的冤魂就增多一些。颂苖此刻已是无法回头了,她看了眼对岸闪着刺眼光芒的出口,壮了壮胆子往石板上走,想拼那万分之一的机率。 滋滋滋! 石板上的热度果然如男人所言的那样,要比悬崖上烫多了。颂苖刚一踩上去,就被烫的一口咬下唇瓣上的嫩肉。刚走到石板正中,颂苖感觉自己的鞋底已经被融穿了,她想脱下衣服垫在脚底下,却因为石板过于狭窄而无计可施。 刺啦,哗啦啦…… 正当颂苖左右为难之际,下方一道亮光冲破湖面,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悬于半空之上。在明珠的照耀下,整个山洞一下子昏暗下来,连之前亮的令人睁不开眼的出口都为之黯然失色。洞内的佛吟渐渐淡去,其下冤魂的嬉笑与尖叫充斥在颂苖的耳中,但这一刻,颂苖没有惧怕,她已经被眼前的珠子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 颂苖知道这颗珠子一定是好东西,而且就在她伸手可及之处,颂苖惊喜的伸出手。哪知,还没碰倒,背后就传来一阵剧痛。 好疼!怎么回事? 颂苖猛然回头,正与攀附在她背上撕着血肉的冤魂对个正着。 “不,不要!滚开,滚开!” 颂苖一边嚎叫,一边挥臂,想把身边的冤魂赶走。然而,不仅无济于事,冤魂反而越聚越多,你一探我一抓的撕扯着颂苖身上的嫩肉。围着颂苖的冤魂极多,但撕肉的动作却很慢,好似要让她受尽煎熬般的放缓了速度。 颂苖从一开始的尖叫,到疼至麻木,甚至低头看着自己腹中爬出的金蚰冷笑。是的,她知道,她要死了,死在五月二十三号的今天。呵呵,贺盛曜这个弟弟果然是生来克她的,他自己活不过二十九岁的生日,就一定要害得自己也死在他生日的这天。 生日? 对了!颂苖忽然想起卫霄死前说的那句话,‘今天是我的生日。’ 就在这一刹间,颂苖明白了,卫霄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卫霄就是她爸口中的,那个被算命先生改运的倒霉鬼? 难怪,难怪卫霄突然追问贺盛曜的生日是不是今天。卫霄是怎么知道的,颂苖已不想过问。她只知道,这一切都是报应! 只是,如果他们一家不是那么重男轻女、如果她奶奶当初没有这么不讲理、如果她母亲没那么迷信找来算命先生、如果自己不是福女的命格、如果……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这场灾祸? 可惜,世事永远不可能更改,永远不可能重来。 其实,王伟有一句话说对了。她的母亲有着这样疯狂的因子,也传给了做女儿的她。要不是她动了杀心,害死了卫霄。只要卫霄活着,可能自己还有一线的生机。但是,一步错步步错,就像她母亲一样,只能疯狂下去,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颂苖的神思已慢慢溃散,耳边不知怎么得竟仿若听到了卫霄的声音……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的我累死了,谢谢大家的回贴和炸弹、地雷。么么哒!你们的支持,是我的动力! 燕子扔了一颗手榴弹 箫踽扔了一颗地雷 幸村月桜扔了一颗地雷 雯扔了一颗手榴弹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手榴弹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颗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感激,星星眼。 谢谢读者“畏情”,灌溉营养液,^_^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6章 卫霄的奇遇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卫霄跟着脑海里的声音念着佛号,他记得刚掉入赤河的时侯,仿佛被丢在蒸锅里熬煮一般,难受得恨不得立刻死去。但卫霄亦奇怪,自己居然还有痛感,要知道,被烧沸的湖水比岩浆还要炙热,几乎可以瞬间把人融化,为什么他的意识没有在须臾中泯灭呢? 之后,赤水淹没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卫霄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火球,那已经不是疼痛了,而是一种魂魄都要被炸裂的剧痛感。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么痛楚的时刻,周围竟有无数的双手开始撕扯起他的血肉,那指爪一挖一抓每每牵出缕缕的生疼,疼得卫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为什么自己还不死?为什么还要受这样的煎熬? 卫霄以为自己哭了,他能感到眼角流出的泪滴。可是,他的身体应该早在没入赤湖的那一刻烧毁了才对啊?卫霄不想死,但是他太疼了,疼得宁可不再有知觉。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就当卫霄生死两难之际,忽然听到一遍遍的佛吟声,这些声音好似不是从耳畔传来的,而是本生就刻在他的脑中,直接从他的灵魂里涌出来的。 卫霄很疼啊,疼的什么都顾不得。而且,因为算命先生的事,卫霄对道啊、佛啊之类的都没有好感。因此,对突兀响起的佛音根本不做理会。但念佛的声音太大了,甚至越来越响,响的卫霄受不了。宛若每念一声佛号,都砸在卫霄的魂魄上。卫霄没办法,无意中跟着念了两句。没想到,自己那犹如炙烧般的灵魂,突然被一股清凉感包裹其中,所有的疼楚都被隔绝在外。 卫霄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不妨碍他继续念佛的求生本能。其后,卫霄摸索到了之中的关窍,只要他念佛,就不会疼,可只要一停,那股撕碎灵魂的疼痛立刻又会侵袭而至。为了不受苦,卫霄只得一遍遍的咏诵佛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最后,卫霄便是放空思维,脑海中亦会自发的念起佛来。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卫霄不知眼下已经过了多少年,山洞里根本没有日月交替,与寒暑之分。卫霄只知每日不停的念佛,直到有一天,他居然又可以看到洞中的一切,才让卫霄渐渐麻木的心又活了起来。 他仍在当初死去的赤湖中,但他却可以把洞里每个角度的情形都收拢在眼底。令卫霄奇怪的是,颂苖、王伟、男人居然还没有出去,也没有死,仍在断崖上争执。之后,横尸一旁的李师傅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居然也同沈绎一样被寄生了,冲着颂苖三人喷射金蚰。 男人似乎想逃,颂苖却冲他开了一枪,即在这霎那间,男人的七窍和被开了洞的后脑勺窜出无数的血丝,整个人一下子成了异形,吓得卫霄险些忘了诵佛号。接着,卫霄看到面目全非的男人掠向颂苖,颂苖用王伟做挡箭牌,自己把李师傅撞下断崖后,就往石板上走。 直到颂苖踏上石板,卫霄才发觉,赤湖之中不知何时已遍布冤魂,一个个血淋淋的尖叫着,互相挖着对方残破的肢体吞咽,又四处飘荡攀爬,试图寻找新鲜的血肉。 卫霄感觉这些冤魂都敬畏、惧怕着自己,而自己竟冲出湖面,一下子升到半空中。甚至,就在颂苖伸手可及之处,面对着她。颂苖好像要过来抓住他,卫霄当然不愿意,可他似乎不能动。正焦急间,卫霄看到数不清的冤魂飘至空中,你一下我一下的撕扯起颂苖的血肉。 洞内逐渐昏暗下来,卫霄脑海内的佛音淡去,卫霄却不敢停止念佛,仍有条不紊的咏诵着。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卫霄能感觉到,洞里的温度正不停的升高,眨眼间,颂苖、王伟和那个陌生的异形都被烧成焦炭。而山涧内数不尽的冤魂却不再哀嚎,一个个定在原处,昂首仰望着自己……不知时过几许,冤魂尽入湖底,卫霄亦再次复沉于赤湖之中。 卫霄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哪料,没过多久,也许是一天、或是三天、七日后,卫霄又再度看到死去的颂苖等人站在悬崖之上,重复着当日的一切。 重生,随即惨死,日复一日。颂苖等人的复活,即是为了又一次的死亡。卫霄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的绝望,和他们灵魂中的哀求,但他不想救人,只是冷眼看着那些重复的剧情,不停地念着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三百次、五千次、一万次…… 卫霄记着颂苖重复死亡的次数,直到某一天,卫霄猝然发现,他的活动空间不再仅限于最后的那个洞穴,而是他走过的地方都可以去。接着,暗河之下、潭水之上、蛇池之内、黑水之中……到处留下了卫霄的身影。 直到此时,卫霄才知晓,不仅颂苖几个,所有的,一起进洞的人,都重复着自己的死亡。比如,贺母被咬伤躺在水潭边,深夜中被金蚰覆盖并钻入腹中,直到炸破肚子融成血水。贺父一次又一次从‘棋盘’上掉落,被石笋从背后插入捅破腹腔,脏器和隐藏其中的金蚰都被黑水化为无有。成为寄生体的贺盛曜等人,在他们离去后,被汹涌而出的金蚰淹没,最终被蚕食殆尽……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初时,卫霄还对贺家、王伟的遭遇感到舒爽。然,一日日一年年的过去,卫霄觉得厌烦了,他不愿意开眼所见的即是死亡,他觉得恶心、惧怕、和孤寂,可除了这些,洞内便只有冤魂陪伴他了。卫霄干脆每时每刻认认真真的诵着佛号,某一天某个时间,他脑中又响起了佛音。然,这次不再是‘南无阿弥陀佛’的吟诵,而是一个故事,一则佛经中的故事。 “有一次,佛坐在树下为无数人说法。其中有人证得须陀洹果,有人证得斯陀含果,有人证得阿那含果,有人证得阿罗汉果,这样的人不计其数。此时,佛陀脸色无有光彩,像是特别……” 卫霄不由自主的跟着念起来,佛音淡去后,卫霄又一遍遍的重复着故事,直到说的万分流利后,佛音再度响起…… 卫霄觉得自己有点像三百六十五夜中的国王,只差于国王听着便行,而自己必须融会贯通,还要不停地说出来。卫霄已经记住了几万个佛经中的故事了,有好多都倒背如流了。因为除了看各种各样的死亡,和那些恐怖恶心的冤魂外,卫霄再没有其他的消遣了。所以,离不开诵经的卫霄,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念经上。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洞中无甲子,卫霄不知念了多久的佛经,但他慢慢察觉到,洞内的冤魂似乎在减少。和他一起逃进洞的人,除了贺家人、成了异形的男人、王伟、老田和蛮子,余者皆已不再复生…… “哎,你看那里有朵花诶!” “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啊?” “就在那里,看到了没有?在那条河上,太黑了,你用巡光珠照一下就知道了。” “咦?真的。” “那是什么花啊?” “看上去好像是朵莲花吧?” “是莲花,真漂亮,红的像火一样。你说,它怎么会开在这儿啊?” “就是,这么阴森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花?” 谁?谁在说话? 放空神思的卫霄被陌生的嗓音惊醒了。 “师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不知道,但你也看到了,这个地方很古怪。” “师兄,那朵花真漂亮,我们采回去吧?说不定,里面会有什么机缘呢?” “这可是我先看到的。” “你先看到的又怎么样?看谁先拿到再说吧!” “你……” 怎么这么吵啊?究竟是谁?难道,又有人来洞里了? 卫霄猛地睁开眼睛。 “啊!那朵花开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那朵莲花的花蕊里,快看!” “天哪,真是太美了!比我们刚才挖的夜明珠漂亮多了。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珠子,连师傅的寒潭碧玉都比不上。” “肯定是好东西,师兄!” “诶,你们听到了吗?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念佛?” “是啊,我也听到了?好像是从那朵花那里传过来的。” “慢着!” “你想干什么?凭什么拦着我?这是我们金玉门先看到的。” “你刚才也不是说了吗?看谁先拿到手再说!” “师兄,拦住他!” 他们在吵什么? 卫霄莫名其妙地瞅着眼前那一群吵吵嚷嚷的男女,其身着古装,背上挂剑,纷纷用炙激的目光冲他藏身的方向看来。 “算了,下面肯定还有好东西,这个就让给武渊宗的道友吧。” “不行啊,师兄!这可是万佛舍利!” “雯师妹!” “你说什么?” “我在爹的藏书里看到过的,这个珠子和书上说的一模一样。上面说,万佛舍利普渡众生,有它在的地方,所有的照明之物都黯淡失色。师兄,你看,你手里的巡光珠。” “真的啊,真的像颗鱼目一样了。” “万佛舍利可是亿万个得道成佛的有道高僧,自愿坐化而遗留的佛骨,由九天外的未名之火煅烧而成的,是传说中的神物,根本没有的东西。” “那你怎么知道它就是传说中的万佛舍利呢?仅仅就凭巡光珠?” “书上写着,万佛舍利镇压一切邪祟之物,它出现的地方皆是大凶大恶之地。万佛舍利喜藏于火狱红莲之中,每每会有佛吟之声。岂不是就在说眼前这颗珠子!” “火狱红莲?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会发出佛吟之声?难不成,说的是他?他就是对方口中的那颗珠子?那颗万佛舍利? 卫霄能看清洞中的一切,唯独看不见自己。此刻闻言,愣在当场。 “那我们还等什么?” “拦住他们!” “裴兄,这颗珠子是我们先看到的。” “你刚才不是说让给我们了吗?”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雯师妹口中的舍利子。不过,如果是的话,我们刚进来,就遇到万佛舍利,下面一定有更好的东西。裴兄何必非要跟我们争个你死我活呢?我做主,下面遇到什么东西,都由你们武渊宗先挑。” “不行,裴师兄别听他的!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好东西!为什么要我们让啊,不如,这颗珠子给我们,后面的东西,你们金玉门先挑好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卫霄看着刚走到暗河边的男男女女一下子动起手来,拔剑的拔剑,挥拳的挥拳,打成了一团。还有不少人跳进湖里,往他身边跑,伸长了着胳膊想来抢他。怎奈,都因双方掣肘,而不能得之。 “啊,有东西咬我!” “好疼!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的护体锻罩不管用了?” “师兄,我不能用法力!” “裴师兄……” “啊——!好疼啊!” 卫霄突然看见那个叫雯师妹的女子,掏出怀里的东西往水中一抛,激起整个山洞的震荡,和水波的翻滚喧嚣。空中出现一个黝黑的大裂口,把好几个人一下子吸了进去。 “啊!” “不——!” “不好!是空间缝隙,小心不要被卷进去。会被撕成碎片的!” 卫霄也想躲,可惜晚了一步,他感觉一股强劲的气流把他吸了过去。卫霄在一片漆黑的气团中转的昏呼呼的,没过多时,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去医院拍CT去了,背脊太疼了,主要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面,医生说的,颈椎什么的不好。》《,所以总是头昏。哭~~ 谢谢大家的支持,下面一章就转地图了。 呜呜呜,我们全家都要去旅游,后天去九寨沟那里一路玩过去,玩半个月。我没去。为了我的文,我要坚持。全家,爸妈、表姐、姑妈、舅舅……我哭~~大家给个支持啊! 对了,大家千万别问我,那夜明珠在万佛舍利的旁边,不照样发光。那是因为,夜明珠可不是照明用的。 谢谢各位给我火箭炮,手榴弹,地雷的朋友,么么哒! 雯扔了一颗地雷 尛扔了一颗地雷 燕子扔了一颗火箭炮 微笑456兔子扔了一颗地雷 schlaf扔了一颗地雷 雯扔了一颗地雷 幸村月桜扔了一颗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手榴弹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颗地雷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7章 狗血的身世 “真的要这么做吗?晓菡,你还是多想想,不要……” “行了,行了,你不要多说了。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对了,换过来了吧?” “换是换过来了,不过……” “哎呀,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哥哥和你离婚的,行了吗?好了,把孩子抱给我看看。” 嗯?谁在说话?唔,怎么全身酸酸软软的动不了? 诶? 他不是成了珠子了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了,他被卷进空间裂缝里了! 卫霄逐渐唤起了记忆,包括那些他想遗忘的事。卫霄对于自己能醒来,有些庆幸,更多的是唏嘘。空间裂缝是个又黑又冷的地方,刚进去的时侯,好像在海浪里翻来覆去的颠簸,或是被飓风卷起,抛上抛下。那种感觉,与当日落入赤河之中的痛苦相比,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习惯了以念经解除痛楚的卫霄没有片刻停歇的诵着经文,直到他陷入沉睡。 停,停! 卫霄极力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先别想以前的事,想要弄明白眼下自己到底是什么处境?卫霄悄悄地张开双眸,却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白色,骇得他心田猛然一沉。 难道,空间裂缝把他的眼睛割伤了?可变成珠子的他,有眼睛吗?是不是……珠子在时空裂缝中被什么弄坏了,所以才影响了他的视觉。但这个,能修补吗?上辈子他失去了半截左腿,如今可不愿再成为瞎子啊! “给你,小心点。” “唉呦,这么小心做什么?你以为我连孩子都不会抱啊?” 嗯? 卫霄感觉从一双手换到另一双手中,似乎有人抱着自己?对方是谁?是后来进洞的那些人吗?那些人把自己抓住了? 卫霄着急的扭动,想来个瞬移,甩开抱着自己的胳膊。可惜,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卫霄急得心头起火,无奈的是,不管他怎么尝试,仍一动不动的躺在温软的怀抱里。 究竟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能动了?不是只要他‘想’,就可以移到各种山洞里去吗?对了,那群穿着古装的男女好像说什么法术之类的,会不会是他们对他下了禁制?卫霄的心愈发不安了,下意识地念起经来。 “啊哇,呜哇。” 怎么搞得?他连话都说不清了吗?卫霄此时已经不是怕了,而是绝望了。自己受了那么多苦,最后居然为他人做嫁衣,论谁都接受不了啊! “他怎么了?”芙晓菡柳眉一拧,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疑问道:“这孩子检查过了吧?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方小洁柔和地看了孩子一眼,解释道:“婴儿都是这样的,会突然叫几声很正常。你放心,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病。” 咦? 这两个在他耳朵边说话的,好像就是抱着他的人啊,她们是谁?听声音,好像不是那群会法术的人。她们口中的婴儿,难道……难道会是他吗?他不是瞎了哑了,而是重生了?真的么?可能吗?但他不是成了颗珠子吗,怎么又变成人了? 卫霄一时间,心头掠过千滋百味,难以言说。不知是高兴,还是震惊。 芙晓菡哪知道怀里的小婴儿能听懂话,撇嘴冷笑道:“也对。他们唐家比闻家还急,只怕孩子刚生下来就里里外外查了个遍了。” “晓菡,你……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孩子换掉?” 芙晓菡抬眼瞅着一脸做贼心虚的嫂子,哼声道:“你怕什么呀?孩子才出生五六天,样子都差不多,据你说那姓唐的怕人动手脚,也没让人看几眼,会有人发现吗?要是怕闻家对这个孩子不好,你也可以放心,闻家豪死了,只留下这个孩子,闻家疼他都来不及。何况,你不是说了,孩子刚生下来,闻家唐家都给孩子验过血了吗?还抽了一些,去查什么鉴定的,最后都没问题。如今调换,谁会怀疑孩子不是他们的?” 方小洁想了想,不解道:“既然孩子进闻家不会吃亏,那你为什么还要换孩子?” “你小声点!”芙晓菡瞪了方小洁一眼,没好气道:“是啊,闻家两老是会对这个孩子好的。问题是,闻家豪还有个哥哥,就是孩子的大伯。人家现在都已经进公司了,以后闻家都是他的天下了。等这个大伯有了孩子,闻家豪的私生子在闻家还有什么地位?就算两老看在死了的小儿子份上对孙子好些,可他大了能斗得过他大伯吗?我看,只怕会被他大伯养废了,不和他儿子争家产才是真的。” 芙晓菡瞧着方小洁听了自己的话,竟仍是满面不认同的样子,心里厌烦,又怕她捅出篓子,只能故作哀怨道:“嫂子,你是知道的,我今后还要靠闻家提携,才能在那么多的电影明星里博个一搏。到时候,不说哥哥,就是嫂子你,也会有好处的。不过,再怎么说,孩子都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能不心疼吗?照闻家的意思,我拿了钱,就不能再认孩子了,今后孩子和我再没有关系。你说,我怎么能甘心!” “可是,就算你把孩子换给唐家,你又能进唐家去看孩子吗?” 看她这么说,倒也不是个没脑子的。怎么会被第三者乘虚而入,闹得哥哥要离婚呢?芙晓菡深深看了方小洁两眼,解疑道:“闻家会刻意防着我,怕我接触孩子,唐家会吗?我日后靠着闻家,怎么也会大红大紫的,只要有心,总有入唐家的机会。而且,我还有个私心。这孩子进闻家,就是个私生子,一辈子都是。我的孩子入唐家,却是清清白白的婚生子,这样才不会遭人白眼。” 天哪,这女人可真毒啊,他这一生才刚开始就要被毁了!卫霄上辈子遇到了些匪夷所思的事,导致一生的不幸。好容易念了无数年的佛,总算求来了一个重生。结果,刚开始就这么狗血,还让不让他活了?卫霄想哭闹,闹个天翻地覆,不料听到抱着他的女人接着说:“反正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个私生子,我也不算欠了他。他到闻家,说不得比我的孩子过的还好呢!” 什么?他本身就是个私生子?什么意思啊?他要是私生子的话,为什么换子后女人的儿子就成了婚生子了?这叫什么事啊?他怎么理解不了? 不待卫霄细想,方小洁劝慰道:“行了,你不要多想。唐家是不会亏待宝宝的。前些天守夜的小护士偷听到唐二少和唐夫人的话,说唐家唐老爷子不知道选哪个儿子继承家业,干脆示意哪个儿子的老婆先生出孙子谁掌权。要不,唐二少会偷偷把老婆、情妇弄进同一家医院,等孩子出生来个李代桃僵吗?儿子虽是情妇生的,可唐夫人不知道,以为自己生了个儿子。何况,宝宝过去就是功臣,绝不会吃亏的。” “不过,你要想清楚,唐二少是个狠心的。他能让情妇在半夜阵痛后,立刻给自己老婆下催产药,还施计弄走了守夜的护士,只收买了我这个妇产科医生给两人接生,摆明了不把情妇、老婆的命当回事。说来好笑,他老婆居然不认识情妇,两个人是在同一个房间里生下的孩子,倒方便了我调换。可是,你不怕日后出什么事,让宝宝受委屈吗?”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的便宜爸爸为了继承权,拿他这个情妇的儿子,换了妻子生的女儿。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又被抱来了这里。不过……他的便宜爸爸真的那么坏,眼前知道那么多内情的妇产科医生居然还能在这里说话,不可思议啊? 不过,想想也说得通。要是孩子刚出世,接生的医生就死了,岂不是欲盖弥彰,引人怀疑其中藏了猫腻吗?算了,不想了,反正自己不聪明。可是,佛祖啊,你为什么要让我带着霉运一起重生呐?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多多关照和支持,^_^ 谢谢手榴弹和地雷,高兴坏了。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颗地雷 雯扔了一颗手榴弹 雯扔了一颗手榴弹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颗手榴弹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8章 难道得救了 “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宝宝的事往后不要再提。对了,这件事你连我哥都不要说。你这些年该看明白了,他心里是藏不住事的,被他知道了,早晚闹得全世界都知道。这么一来,你要吃官司不说,我的心思也白费了。”芙晓菡叮咛道。 方小洁点头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会把它烂在肚子里的。” 芙晓菡垂眸抿唇,思量片刻后询问:“嫂子,你晚上给唐家太太接生,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吧?就没人怀疑?” “怀疑什么啊?”方小洁苦笑道:“你不知道,我说唐二少厉害是因为当夜三号楼的护士和值班的医生,都因为自己的私事离开医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医生、护士这么做是不允许的,要是被上头知道了,是要被开除的,还会在资历上开坏评语。而且,他们外出的时候,还遇到院内两个孕妇同时生产,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谁脱得了干系啊?所以等他们回来求我不要说的时候,我就做出卖他们一个面子的样子,表示当晚是和他们一起接生的。这么一来,有那么多人看着出生的孩子,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何况,之后唐太太的儿子还做了亲子鉴定。” “这唐二少倒也算是个人物。”芙晓菡低声道。 卫霄离得近,听到了芙晓菡的低语,方小洁没听见,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芙晓菡笑了笑,慈母般地看着怀中的婴儿道:“这孩子长得倒不错,我好好看看。嫂子你出去忙吧,不要让人看出什么来。你过半小时再来把他抱回去。” “晓菡,你……”方小洁欲言又止。 芙晓菡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嫂子,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做。这孩子是要送去闻家的,能出一点差错吗?” 芙晓菡好说歹说送走了方小洁,等对方关上房门,芙晓菡迅速解开包裹着卫霄的小毛毯,摆弄起卫霄的小身子,翻来覆去仔细打量着。 这个女人想干嘛?卫霄虽然看不清芙晓菡的表情,但敏锐的感受到了她投掷在自己小身躯上的热辣目光。 芙晓菡越看越不是滋味,颦眉道:“怎么连一颗痣、一个胎记都没有?那我往后怎么拿捏你的把柄?” 把柄?她这是什么意思? 卫霄刚想开动生锈的脑子,芙晓菡已经为他解惑了,自言自语道:“方小洁这个傻子,还以为我真是为儿子好呢!开什么玩笑?就是我生的又怎么样?一个不能再给我带来好处的儿子,只会让我名誉受损的私生子,我为什么要心疼?怪不得哥哥不喜欢她,真是傻的可笑。” 你才傻!卫霄因为被迫转运的事,对眼下这样的阴谋算计尤为厌恶。在肚子里骂了一句后,才庆幸自己不是这女人的亲生子,若不然重生又遇上这样的妈,真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幸了。卫霄一边听一边腹诽,又防备着女人对他做出什么来,可惜他一个娇嫩软绵的婴儿,什么也阻止不了。 “如果,真的让闻家人把闻家豪的儿子带回去,今后我的好处就全没了。孩子嘛,长大了总要问问自己的母亲是谁,要是让他知道,我是因为钱把他卖给了闻家,他还会念着我,想着我吗?” 芙晓菡说着说着咽喉发出清脆的笑声,须臾又喃喃道:“如今换了孩子,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可以对他说,我这么做是为他好,想给他一个婚生子的名分。而且,当初是闻家逼迫我做的买卖,我根本不愿意的。可是,我斗不过闻家,又想日后认他,又怕他被闻家误导,只好把他换到了唐家。要是这个孩子心向着我,那一切都好说。可若是他长歪了,不愿意认我,他不是唐家的孩子这个致命的把柄,就可以让他不得不听我的。” 老天!他念了那么多的经,是白念的吗?为什么让他刚重生就遇到这么凶残的人物!难道,他这辈子的运气比上辈子更差?这还让不让他活了?卫霄眼下还真是欲哭无泪,婴儿的泪腺没长全。 芙晓菡冲着卫霄这个无知的婴儿,演说着自己得意的计谋,点了点他的鼻子道:“至于你,先让你占着闻家长孙的位置。等我的儿子长大了,他在唐家有个好前程也就罢了。要是没有,你就可以让贤了。换孩子的,自然不是我,是医生搞错了。你不是闻家人的消息,你说,你会付我多少遮口费呢?一千万?两千万?不,不,我要压榨尽你最后一滴血,直到你死了,你才能解脱。哈哈哈,不用太感谢我。” 呸!想要遮口费,做梦吧!卫霄气得想吐血,恨不得给跟前的女人两巴掌。怎奈挥了挥小胳膊,最终只能无力放弃。 “你身上总要有个记号,那么以后我说出来,你才会深信不疑。弄在哪儿呢?对了,大腿内侧就不错,没多少人注意。” 眼看芙晓菡要掰动自己的小短腿,卫霄恨道,原来这女人想给他来个梅花烙,他可绝不能让对方得逞! “啊……哇啊……”卫霄嗷开嗓门乱叫,吓得芙晓菡闪了闪神。下一瞬间,芙晓菡抬手欲捂住卫霄的嘴。 “你在干什么?” 芙晓菡没料到这时候会有人来,并且没有敲门就无礼地闯入,呆呆的维持着捂向卫霄小脸的动作,愣在当场。下一刻立即从枕下掏出口罩给自己带上,以防有人看见自己的脸,坏了日后的前途。 虽说她出院后就要去国外整容塑身的,但目前还是要以防万一。这次入院用的不是她的真名,接生靠的只有方小洁,连家里人都不知道,定然更没外人会在意一个不成名的小影星。哪里会明白,日后她会有一张让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为之倾倒的脸庞,和魔鬼般诱人的身段从彼岸回归,一飞冲天! “我的乖孙,你没事吧?”孔知心本是来医院看孙子的,到了育婴室,却被告知孙子被带去见芙晓菡了,心底就有些不愉。照孔知心看来,闻家什么没有,芙晓菡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就该把孩子抱回闻家。凭闻家的医用设备,还怕照顾不了吗?甚至,芙晓菡可以在闻家准备的别墅里生下孩子。 可是,芙晓菡百般推托,就是不愿意在闻家的安排下生孩子。要不是孩子出生就做了亲子鉴定,孔知心险些以为芙晓菡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家豪的。孔知心猜测,芙晓菡是怕他们闻家在她生产的时候下手,做个去母留子的把戏。孔知心觉得有些可笑,她心爱的小儿子都死了,这女人也不可能再迷惑住他的小儿子,吵着要把一个戏子娶进门了。那闻家又何必害死孙子的生母,藏下这条和孙子离心的祸端? 孔知心责怪丈夫,怪他说什么孩子进了闻家,芙晓菡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就让孩子在她身边留一个月的话。这不,还没进贵宾病房就听见孩子大哭,还哭的那么嘶声力竭的。她听见孙子哭号,哪里还顾得上敲门。也幸亏她没有敲门就闯进来,否则都不知道孙子被人虐待! 对于孔知心的质问,芙晓菡还没有想好怎么辩解,也不敢惹恼闻家太太,只能左躲右避地逃开孔知心的抽打。 喂! 卫霄想说,要抽这女人,他绝对双手双脚举起来投赞成票。但是,能不能先把他从暴风圈里抱走啊?现在的他,可经不起这样的互动啊! “唔哇!” 芙晓菡被打得避无可避,倏然跳下床避过孔知心的巴掌,早忘了枕在她腿上的孩子。卫霄一骨碌被芙晓菡带下床,眼看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卫霄已经闭上眼等着他的霉运降临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温暖的手掌,托住了卫霄□□的小身子,挽救了他被摔个半死的命运。 闻君耀盯着掌中软绵绵雪白一团的侄子,眉目扫过跌落于地的小毯子,单手托住婴儿柔软的背脊,脱下西服给孩子裹上,并抱入怀中转身步向门外。 “不,别带走我的宝宝!不是说了一个月后才带他走吗?我刚才只是一时想不开,我不想孩子被抱走,才这么做的。我,呜呜呜……”芙晓菡戴着口罩眼角垂泪,身子一软娇滴滴地屈膝滑落倒在床边,充满媚惑的眼眸盯着闻君耀臂膀间的孩子,深情地呼唤。芙晓菡怕,怕闻君耀因为这件事对她有看法。那她之前在闻家人面前表现的委曲求全,不都白费了?即便拿到了一笔钱又怎么样?对闻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她最想要的,是闻家人日后成为她事业上的助力。 “哼,惺惺作态!”孔知心讥嘲道。 闻君耀微微侧过脸,眼角射出冰冷的视线瞥向芙晓菡,淡然道:“钱已经汇入芙小姐的账户了,织梦影视也为芙小姐准备了一份优厚的契约。我想,凭借芙小姐精湛的演技,一定会给观众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正巧,下面有个利用亲子博上位女配的本子,看在家豪的份上,我给你争取一下。这是你的第一个角色,也是本色演出,希望你不要让观众失望。” “你……”芙晓菡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却无法反驳,也不敢把心中的谩骂吼出口,只能瞪眼目送闻君耀走出房门。 这是谁?真是说得太好了!要是自己,肯定不能从听到女人的话后就马上做出反应,更别提说出这样一段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了。就算看不见坏女人的脸色,但想想就好痛快啊,一定气死她了。而且,这个人还救了自己,要不然,他摔下床不死也残。卫霄心道,真是个好人!他决定,往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要报答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北青萝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阿修罗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微微凝眸处扔了一个地雷 幸村月桜扔了一个手榴弹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手榴弹和地雷,非常感激。^_^ 谢谢以下各位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燕子”,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9章 闻家不和谐 “母亲,你先带他回闻宅,我还有事要处理。” 卫霄感觉自己被送了出去,塞入了另一个怀抱。 “怎么?让你来接侄子,你弟弟的遗腹子,你不乐意了?”孔知心板起脸,阴郁地瞪视着闻君耀质问。 闻君耀为孔知心拉开车门,语气平淡的回道:“年初,爷爷开始把公司移交给我,我有很多事要处理,母亲是知道的。今天,我会准时回家吃晚饭。” “你……” “欧叔绕开启断路回主宅,开车小心。”孔知心想说什么,却被闻君耀打断了。 “是,大少爷。” 叭叭——! 眼下车子占着医院主道却不开,要不是看在房车本身的豪华和车旁人物傲人的气质上,后面的车主早就叫骂了。 “哼!”孔知心知道此时不是和大儿子较劲的时候,只能不忿的坐上车,由得闻君耀为自己带上车门。 原来刚才救了自己的人,是而今他名义上的便宜大伯。这母子俩的感情似乎不太好。嗯,或许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从刚才发生的事来看,闻家太太似乎很喜欢小儿子,那个死掉的闻家豪,但好像没有因为小儿子的死,而移情到他这个‘孙子’身上。要不然,也不会和芙晓菡扭打的时候,对他漠不关心,由得他跌下床了。不过,闻家真是豪门吗?根据那个叫小寒什么的坏女人的意思,闻家很有钱很有地位的样子。可是,闻太太做的事可一点都不像大家夫人啊? 卫霄现在是婴儿,什么也做不了,最喜欢也仅只能做的,就是对听到的事发表发表自己的意见,提出一些自己不懂的疑问。卫霄感到车子缓缓驶离医院,闻太太把他抱的紧紧的,他有点困方要入睡,尖厉的嗓音又从耳畔传来。 “老欧啊,我这个大儿子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你看看他,要他来接家豪的儿子,他的亲侄子。他倒好,接了一半就走人。他到底有没有把家豪放在心上,有没有把我这个娘放在心上?”孔知心忍不住埋怨。 “夫人,大少爷刚才还提醒我,不要从启断路走。启断路现在正在修路,路上坑坑洼洼颠簸不平。想来,大少爷是不想家豪少爷的孩子被颠着。”为闻家工作了半辈子的司机,委婉地提醒。 “哼!他有这么好心?”孔知心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他,家豪会出这样的意外吗?” 这样的话,司机自然无法接口,接下去是一阵沉默。但孔知心是不甘心沉默的,不过须臾,她又开始呵责起自己的大儿子。好像她不发泄,不开口说话,就不能纾解内心的痛苦一般。 喂,能不能别把他抱的那么紧?他都要被勒死了。自己虽然不是闻家豪的亲儿子,但在这闻太太心里应该是啊?卫霄难过的啊啊叫,总算唤醒了沉浸在愤怒中的孔知心。 “啊,宝宝不哭,不哭。”孔知心摇晃着怀里的孩子,一遍遍的保证道:“家豪,你放心。妈一定替你好好照顾你的儿子,不让他冷着冻着。你该得的东西,妈就是拼死,也不能让你爷爷便宜了别人!我可怜的家豪啊!” 他便宜假爸的死和便宜大伯有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有,‘不能让你爷爷便宜了别人’这个别人是谁?不会是他的便宜大伯吧?另外,闻太太啊,这样的事情真的能随口在司机面前说吗?真的没问题么?他怎么觉得闻太太的脾气是这么的古怪呐? 唉——! 卫霄都想叹息了。没想到他刚离开了一个疯女人,命运马上又把他送到了另一个疯女人手中。他明白,自己的运气异常的差,但这一小时中,更让他颠覆了差的下限。他的穿越,他的重生,就是来让他受罪的吗?呵欠,不想了,脑袋好沉,他要睡了…… xxxx “去拿一早备好的尿布来,你去冲奶粉,记得在手背上试试温度。小兰,把水端过来。好,就是这样,先擦干净,手脚要轻。好的,给我。看,这样包尿布,不能太紧也不能太宽松……” 是的,卫霄睡醒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眼睛看不见、味道也闻不出来、更没有劲儿动弹,卫霄当然是害怕的。不过,他上辈子倒霉的事遇多了,骨子里就融入了一股特别的韧性,不管碰上什么样的挫折,也能很快的开解自己,不被击倒。 苏醒的卫霄感觉不怎么舒服,嗯嗯了两声,立刻有许多人开始围着他忙碌起来,为他擦身换尿布,并喂饱他的小肚子。在保姆的服侍下打了个奶嗝后,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 “哦?这就是家豪的儿子,我的孙子?长得不错。” 孙子?难道这个说话的,是便宜爷爷?听声音,年纪不大。卫霄微微拧起小眉头,感到自己成了被围观的熊猫,那锋利的视线扫在他脸上,火辣辣的。 “把孩子给少夫人,你们出去。” “是。” 好难受!卫霄知道换了个怀抱,不舒服地扭了扭小身子。 “好了,都坐吧。” 卫霄听着下人们井然有序离开的脚步声,忽然身子一坠,知道抱着自己的女人坐下了,便闭上眼睛继续偷听。 “惠茹啊,再过三个月,你和君耀的孩子也要出世了。我想把家豪的孩子记在君耀名下,等你生了孩子,一起报户口。对外就说,生了双胞胎。” “爷爷……” “怎么?你不愿意?” “我,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女人不愿意着呢!他被抱得死紧死紧的,不会是想闷死他吧?卫霄使出吃奶的劲儿,扭动自己的小身板,想要把女人环抱的胳膊撑开些。 “把孩子给我抱吧。” 噎?这声音不是自己便宜大伯的吗?已经是晚上了么? “君耀……” 抱着他的女人喊大伯君耀,结合刚才听到的话,这女人是大伯的老婆吧?卫霄感觉自己就是个玩意儿,不能说话没反抗力,被众人递来递去的折腾。不过,靠着便宜大伯的臂弯,要比在便宜伯母怀里舒服,卫霄终于安分了,打了个小呵欠不再动弹。 “君耀,方才爷爷说的,你怎么看?” 大伯要叫爷爷,那他不是要喊太爷了吗?听声音不像半只脚就要跨入棺材的老头啊,他是几岁结婚生子的?居然连重孙都有了。 “就照爷爷说的,把他放在我名下吧。家豪去了,他的孩子,我总要多照顾一些。”闻君耀低头看了眼白嫩嫩的孩子,不咸不淡地回道。 “好!”闻鼎虞笑着点头道:“君耀也是该知道责任的时候了。” “爸,这不太好吧?” 啊!这声音,是那个说他长得好看的便宜爷爷。 “有什么不好?”闻鼎虞喜怒不形于色地看向一旁的儿子。 闻镶玉尴尬的搓着手,咬牙道:“爸,家豪去了,知心心里难受,把这孩子养在她身边,也算是个寄托。” “哼!亏你还有脸到我这里来说。”闻鼎虞冷眼睨视着闻镶玉,手指敲击着扶把,冷笑道:“看看你们把家豪养成了什么样子?十六岁,十六岁就弄出私生子,对方还是大了他八岁的女人,要不是他出了意外,我都想打断他的腿!” 十六岁生孩子?卫霄下意识地张大了小嘴,脑海中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但转而一思,闻家豪的亲儿子可不是自己,这么一想又释然了,开始同情起那未曾见面的婴儿了。有个不着调的爹,和阴险狠毒的娘,都不晓得该继承哪份基因了吧? “爸……” “你不用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君耀,你们现在就把孩子带回去,惠茹也不用操心,家里有下人,你只要看着些就行。”闻鼎虞打断儿子的话头道。 闻镶玉刚想再说些什么,门被猛地推开,孔知心握着拳冲进来,大吼道:“谁也不许把孩子带走,这是家豪的孩子,是我的命根子!”孔知心不敢瞪公公和丈夫,便举手指着大儿子叫骂。“闻君耀,你害死了你亲弟弟不算,还想害死你亲侄子吗?你要是把孩子带回去,我就……” “你就什么?说啊!”闻鼎虞缓缓起身,眯眼直视着孔知心,沉声道:“家豪刚出意外的那些天,你要死要活,我也由着你。没想到,过了大半年你还在发疯。我也不管你真疯还是假疯,现在给你两条路。一,继续当你的闻太太,给我把嘴巴闭紧了,别让我再听见一句不中听的话。二、马上和镶玉离婚,滚出我们闻家,今后随你怎么闹!” “啊——!”孔知心听了闻鼎虞的这番话,满腹怒气奔腾翻涌,恨不得把闻家十八代祖宗都骂个狗血淋头。刚一扯喉咙要撒泼,就让闻鼎虞喊人把嘴堵上不说,眨眼间就把她给制住压了出去。 好厉害!一场闹剧还没开场就被搅黄了,要好好学习。若不是还没法说话,卫霄简直要拍手叫好了。他如今还小,耳朵可敏感着呢,受不了鬼哭神嚎的吵闹。这便宜太爷爷为他免了一遭罪,自然要崇拜一下的。 等下人压着孔知心退去之后,闻鼎虞转朝儿子闻镶玉喝道:“你当年吵着要娶贫家女,我也随你的意思。如今,君耀都二十三岁了,你都有孙子了,竟还管不住自己的老婆,由得她胡言乱语闹得满天下知道,是不是觉得我们闻家还不够丢脸啊?” “我……”闻镶玉被老子当着儿子媳妇的面挖苦,不知是气还是羞,脸色一下子通红,唯唯诺诺的不知说什么好。 闻鼎虞斜眼看着憋闷的儿子,摇头道:“我知道,你一直嫌我偏心君耀,没有把公司交给你。可你怎么不想想,当初我挑了个小公司给你试手,结果险些让你闹得破产的事?除了不让你再接手公司,我还有什么亏待了你?你吃的、用的,缺你短你了吗?” 闻镶玉叫老子骂得抬不起头,闻鼎虞却仍不住口。“你万事不成,我也由着你,就当养个富贵闲人。结果呢?你居然为了我教养君耀的事,非要找回场子亲手教家豪。要是能把他教好,倒也罢了,可他成了什么样?小小年纪逃学、打架、玩女人,最后酒驾飚车,自己把自己给撞死了。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爸,我……” “行了。”闻鼎虞摆摆手,叹了口气道:“儿女都是债,算我欠了你的。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闻镶玉瞅着闻鼎虞那张冷冰冰的脸,实在不敢再弄出什么撩虎须的事儿,也没脸在儿子、媳妇面前呆下去,赶忙闲话了两句就匆匆告辞了。 闻君耀、沈惠茹起身相送,接着闻鼎虞只过问了两句闻君耀工作上的问题,就示意小夫妻俩可以走了。在闻君耀步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句简短含蓄的宽慰。 “你妈说的话,不要在意。” “我知道。”闻君耀没有回头,只是略一顿足,微微颔首。 “嗯。去吧。” 没有人觉得他们一家处理家事的方法很有问题吗?卫霄转动着小脑袋,心底浮现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闻太太为什么说闻君耀害死了闻家豪?为什么对大儿子的敌意那么大?便宜爷爷对老婆骂儿子的那些话不说呵斥,反而还有些偏向。其中的缘故,总不会是继承权被儿子抢走了那么简单吧?太爷爷当着孙子、孙媳的面苛责儿子,一点不给对方留面子,不怕闻镶玉、闻君耀那对早有隔阂的父子之间,关系闹得更僵吗? 另外,把自己记在闻君耀名下,卫霄明白,是想给他一个好出生。但并不需要把他交给闻君耀夫妻养吧?明明一个工作繁忙,一个是快要生产的孕妇,就不怕他们看顾不周,让保姆怠慢了他?…… 唔,又困了。卫霄脑海中一片睡意袭来,只来得及在肚子里咕哝一句——刚出生就要为小命多想一点的婴儿,太不容易了! 作者有话要说:闻家人物关系 太爷:闻鼎虞 第二代:闻镶玉、孔知心(妻) 第三代:闻君耀、沈惠茹(妻) 闻家豪(死)、芙晓菡(女友) 第四代:卫霄(假的) 12631424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雲爱弥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幸村月桜扔了一个地雷 幸村月桜扔了一个地雷 幸村月桜扔了一个地雷 幸村月桜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以上给我投雷,投手榴弹的朋友。谢谢你们的厚爱^_^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50章 闻家那点事 吃了睡,睡了吃,两年的时间飞逝而过。卫霄初醒时懵懵懂懂,有些痴傻,而今通过每日的诵经,慢慢的补全了在空间缝隙中摧损的神智。对于刚重生那会儿,一口一个便宜大伯,便宜爷爷的叫法,卫霄很是自嘲了一番。但那段时间的快活和轻松,是他懂事以来从未有过的。可惜,完全清醒后的卫霄,面对暗涛汹涌的现实,虽然什么都不能做,却必须开始打算起来了。 所有人对婴儿都没有防备,在他面前总是有什么说什么,让初来乍到的卫霄知道了许多事情。比方说,眼下他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而是重生到一个名为图元的星球上。奇怪的是,如今的出生地丰国与他的故乡十分相似,身边的人都说着z国话,很长一段时间蒙住了卫霄。 刚知晓真相的时侯,卫霄非常的惊愕和彷徨。他不是那种开朗,或是有野心的人,更并非书中的主角,一心念着怎么在异世白手起家建功立业,他只想到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要怎么活下去。 卫霄十分的庆幸,此时他还是个婴儿,有大把的时间去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而不是让他立刻面临生活的挑战。卫霄很想马上学一些需要掌握的东西,无奈,他才三岁,连视网膜都是近来方发育完全,根本不可能有人教他什么东西。卫霄每天能做的,仍然只是念经,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而除了诵经之外,就是竖起耳朵听周围的人交谈。 就这么日复一日,总算叫他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闻家的秘辛。 闻家现在算上他这个鸠占鹊巢的孙子,就是四代同堂。闻家子嗣很少,或者应该说闻家每一代人都较为自律,因此没什么分家旁支,偌大的家业往往就一个继承人。闻鼎虞,他的太爷爷,有个同胞妹妹闻芳缘。沈惠茹生下女儿之后,他被充作双胞胎之一,在前不久新年的时候见过对方一次。 闻芳缘那边的事卫霄不清楚,而闻鼎虞早年与妻子离异,之后独身至今,下面只有一个儿子闻镶玉。闻镶玉二十五岁那年与孔知心结婚,生了闻君耀、闻家豪两兄弟。如今,闻家豪出了意外,加上沈惠茹和婴儿,闻家便只剩七个主人。 闻镶玉夫妻和大儿子的感情不好,是因为闻君耀从小被抱走,由闻鼎虞带大。闻君耀经过闻鼎虞的言传身教,对父母生疏有礼,并不亲近。照闻镶玉、孔知心看来,大儿子不亲无妨,反正还有小儿子。这么此消彼长,两者间的关系更显淡漠。再者,闻鼎虞跨过儿子,把公司交给孙子继承,狠狠打了闻镶玉的脸面,也让疼爱么子的孔知心觉得万分亏待了么子,自是对闻君耀深为不满。 更叫卫霄觉得哭笑不得的是,闻镶玉并不喜欢孔知心。当年闻镶玉险些把老子交给他的公司玩破产,闻鼎虞就没有再给他机会,直接命令他结婚生子。闻镶玉为了保住优厚的生活,不被闻鼎虞冻结各种零花钱,只能点头认命。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面对闻鼎虞指点的相亲对象,闻镶玉干脆来了个消极反抗。他找了漂亮脸蛋窈窕身材的孔知心,并表现出对这份感情的至死不渝。 按旁听者卫霄的想法是,闻镶玉这么做,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如果,闻镶玉当初娶的是个豪门贵妻,妻子身后有背景。而嫁人之后的女方,必然也希望妻凭夫贵。这么一来,闻镶玉的老婆是不会看着丈夫被当作花瓶在家当摆设的。如此,闻鼎虞说不准还得考虑儿媳的情绪,而不得不给儿子增加些分量。 然而,现实是闻镶玉为了和老子抬杠,挑了个外表光鲜,却一开口就没法看的贫家女。这些年来,孔知心不仅不能给丈夫添助力,连闻家豪被养成纨绔子弟都有她的一份功劳,只有一句话能阐述这个悲剧――自作聪明反误己身。 闻镶玉为得到闻家的权财奋斗了二十多年,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子把接力棒交给自己的儿子,这份辛酸卫霄虽然不能体会,倒也晓其中三分滋味。 想想吧,一开始也许闻镶玉只是想证明自己,让闻鼎虞另眼相看。但一次次的失败让他走了极端,等他娶了孔知心,不仅无法和妻子交心,闻鼎虞还根本就不生气,那为了让老子气急败坏,把自己的婚姻赌出去的闻镶玉,岂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还不算,闻君耀出生后闻镶玉便成了弃子。而亲自养育的小儿子,骑马都赶不上闻鼎虞教养的大儿子。闻镶玉肯定以为在外人眼中,他被取笑为连儿子都能踩在头上的老子,他的半生就是个笑话。 叫卫霄来说,闻镶玉这样的心态主要是不知足、没有自知之明、闲得慌。卫霄上辈子也自哀自怨过,很明白闻镶玉的想法。只是,闻镶玉遇到的是闻鼎虞,若是对方也像他前世的父母那般心狠,最后一文不名的把人赶出门,估计闻镶玉就算不能当头棒喝,日后也会三思而后行的。但卫霄转而细思,又觉得自己想法浅陋了。闻镶玉钻的牛角尖就是他是闻家人,为什么不能得到闻家的一切?只要他一日不会自省,就永远难以醒悟。 闻家的财产让闻镶玉走火入魔,究竟是多大一笔钱,卫霄不是不好奇的。他在孔知心、沈惠茹无心的提及下明白,至少他这样的小人物,不管想出什么念头可着劲儿地花闻家的钱,仍是几辈子用不完的。 其实,卫霄挺羡慕闻镶玉的,他上辈子做梦都想当个二世祖。只要听话,就不用起早摸黑累个半死,仍一分存款都落不下。再也不必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信用卡随便刷,这多让人羡慕啊?他想,便是闻镶玉和他一样的倒霉,闻鼎虞也不会丢弃自己儿子的。 听了闻家的那点事,卫霄对这辈子的人生有了一个初步的规划。目前,他要乖乖讨好闻君耀,他眼下的衣食住行都是闻君耀给的。卫霄知道自己不是闻家的人,但他现在已经是闻君耀的儿子了。如果,他与闻家有血缘,一切都好说。闻家人,便是闻镶玉、孔知心,也不会少了他一份吃喝。但他不是。 那个叫‘小寒’的女人不是个安分的,万一身世曝光,他却还没有赢得闻家下任家主的好感,那么等待他的会是灭顶之灾。唐家是绝不会认他的,他可不是唐二少妻子的孩子,对唐二少而言,不在特定的时刻出现的私生子,只会是人生上的一个污点。 卫霄深知自己不是个有能耐的人,更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上一世他没有父母提点,连专业都没选好,中途辍学后辗转好几处,最后才在残联的介绍下找到个勉强能糊口的工作。这一次,他一定要考虑仔细了。在那之前,或许应该先塑造一下自身的涵养。先天不行,就后天改善。好比,学学国画、毛笔字什么的,再练个钢琴、小提琴之类的,至少可以养出些优雅的气质,走出去也好唬唬人。 在思考未来的期间里,卫霄有了个新名字,天傲。说起这个名字,卫霄是想笑又想哭,‘天傲’名字很霸气,很好听,他没什么可挑剔的。问题是,这个名字他虽是第一次听见,却已是好几次看到了。上辈子读过不少闲书,不管是玄幻、争霸、还是修真的小说,只要其中人物有姓闻的,十个里有九个就叫‘天傲’。 卫霄自问,他这么个身缠霉运的人,能压得住这个傲气的名字吗?照他看来,叫天保还差不多。俗是俗了点,但好歹求老天保佑一下总是好的。可这不是他能选择的,所以卫霄没去纠结,一次次听着沈惠茹,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在他的大伯,现任爹的面前,饱含慈心地抱起他呼唤这个名字,并不停地逗笑。 这时候,不管沈惠茹说什么,他的大伯总会安静地坐在一边,虽说话不多,仅只偶尔应沈惠茹几句,但他能感到沈惠茹是喜出望外的。可是,等闻君耀离开,沈惠茹马上就把他丢开手。因为他是婴儿,沈惠茹从不在他面前忌口,他不止一次听到沈惠茹抱怨闻鼎虞把自己推给他们夫妇,并对他分走丈夫的注意力表示不满,却到底不敢虐待他,只是暗中吩咐保姆、下人都不要跟他说话。 如果他是个正常的婴儿,或许真要被沈惠茹给养废了。对于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卫霄此刻报复不了,心里却是记着的。沈惠茹每日都会在他面前说些不中听的,但在沈惠茹逗他的时候,卫霄依旧不哭不闹。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在闻君耀察觉妻子不对劲之前,沈惠茹或许已经给他来个下马威了。 对于闻君耀,卫霄对他的感情挺复杂的。闻君耀每天回家都会抽空抱他一会儿,询问保姆他一整天的起居状况,对自己比对他的亲生女儿还好。但也因为如此,引发了沈惠茹对他的敌意。那他会为了沈惠茹手下留情,而拒绝闻君耀抱自己吗?当然不可能!要是闻君耀对他不好,不就如了沈惠茹的意,让她更能肆无忌惮的打压他吗?做人啊,可不能本末倒置。 作者有话要说:变地图大家看得都有些不适应,其实,很多暗线已经铺垫完成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猜到。 另外,其实,刚开文,我是准备第一章就写狗血这个章节的,而没有第一部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从第二部写起,主角太过单薄,和其他的穿越文没什么不同,所以就写了前传,^_^ 看来大家还是比较喜欢的。 大家放心看下去,本文不会走调。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手榴弹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玄陌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大爱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手榴弹 佑希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手榴弹和地雷,万分感激!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51章 得到传家宝 这一天,卫霄刚睡醒,耳畔传来走向自己的脚步声。不过片刻,卫霄就看到大伯闻君耀穿的一丝不苟地站在婴儿床边,伸手抱起他,把什么东西挂到了他的头颈里。 卫霄举起小胖手,想摸一摸闻君耀到底给自己戴了什么,没等他够到东西,沈惠茹已经抱着女儿走进房间凑了上来。 “君耀,你来看天傲啊?”沈惠茹虽是冲着丈夫说话,视线却移向卫霄那细小的颈项。当看到那枚顺着红绳垂于小胸脯前的玉牌,她那不达眼底的笑意亦消失殆尽。好容易咬牙整了整神色,方抬起含笑的脸蛋,如打趣般地试探道:“咦?这块玉牌哪儿来的?真漂亮啊。不会是君耀你送的吧?那我们朵朵的呐?” 闻君耀瞥了强压着怒意,却故作轻快的沈惠茹一眼,冷淡的解释道:“这不是我买的,是爷爷让我给天傲的。” 沈惠茹感觉自己脸蛋上的笑容正一点点的消失,声音有些颤抖的询问:“爷爷给的?只给天傲,没有我们朵朵的?为什么?” 闻君耀把卫霄放回小床,侧脸凝视着质问他的妻子。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难道以为我是贪这点东西?”沈惠茹瞧着丈夫打量自己的目光,忍不住心头的酸涩,把一直以来藏在心头的抱怨都宣泄了出来。 “君耀,我觉得很奇怪,明明天傲只是你弟弟的孩子,你为什么对他比对朵朵还好?朵朵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还有爷爷,我以为天傲和朵朵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或者说,朵朵要比天傲更好一点。因为你是爷爷带大的,而朵朵是你的孩子,总比家豪的儿子和他亲吧?” 沈惠茹边说边观察着闻君耀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腹中的怒火更是烧得一发不可收拾。“可是,你现在说爷爷送天傲玉牌,没有朵朵的份,这到底是为什么?一块玉牌而已,闻家还缺这点钱吗?我不求你们对朵朵比对天傲还好,可至少要一视同仁吧!” 也不怪沈惠茹这么生气。如果,今天的玉牌是公公闻镶玉准备的,那他不给朵朵倒也说得过去。闻镶玉本来就不喜欢君耀这个大儿子,自然也不会对大儿子所出的孙女上心。但沈惠茹想不到的是,送玉牌的竟是闻家的‘太上皇’闻鼎虞,而他居然也开始漠视起她的女儿,叫沈惠茹怎么能忍得住? 听着沈惠茹的怨言,闻君耀微微拧眉,直到她发泄完,才公事公办的说道:“你多心了,这块玉牌爷爷早就给我了,是每一代传给闻家长孙的。我今天想起来,才给天傲戴上。还有,我对天傲好一些,是因为家豪不在了,我们做哥哥嫂子的,总要对他的儿子多照顾点,不是吗?” 听到‘闻家长孙’四个字,沈惠茹恨不得抓过床上的小儿狠狠咬上两口。谁能想到十六岁的闻家豪,会留下遗腹子呢?而她的第一胎,竟是个女孩,闻家人虽没有表示,但沈惠茹仍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沈惠茹自问,要是她再生生的又是女儿。或是,一直生不出儿子,该怎么办?闻家会同意让女人当家主吗?那是不是,只能便宜了闻家豪的私生子闻天傲了?可她怎么能甘心? “好了,我去上班了。朵朵已经会说话了,比她大几个月的天傲还不会说话,你既然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就该多上心点。” 沈惠茹心中有鬼,听丈夫这么说,下意识地低头避开他凌厉的视线。当沈惠茹再次抬起头时,闻君耀已跨出房门,她仅只能目送到对方远去的背影。沈惠茹一时间觉得非常的幽怨和苦闷,她无疑是爱着丈夫的,只要闻君耀看她一眼,就心底泛甜。而闻君耀也不是被逼着娶她的,虽说结婚至今相敬如宾,可从来没吵过嘴,在世家里这样的夫妻也算是难得了。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知道闻君耀的另一面呐? 闻君耀为人冷漠,便是面对从小把他带大的爷爷亦是如此。这些,沈惠茹很清楚,可她不在乎。沈惠茹爱着闻君耀这个人,连同他的性格。闻君耀高大帅气,有才干,家世又那么好,见过他的女人无不趋之若鹜,可是对方却选了自己。每每想到这一点,沈惠茹的心就好似飞在云雾之中,又激动又有些无所适从,怕一个不留神,抓不住如此优秀的丈夫。 然而,这份隐藏在不安中的优越感,在天傲这个私生子来到闻家的那天被打破了。仿佛对谁都不在意的闻君耀,竟会每天抽空来看这个侄子,还要听女佣报告一天来照顾孩子的细节。有时候,甚至会带几个玩具放在天傲的小床边,朵朵也会有,但怎么看都像是捎带的。沈惠茹真像是吃了黄连一般,苦到了心里。 连她这个妻子都不亲近,为什么要宝贝弟弟的私生子?再说了,闻家豪活着那会儿,和闻君耀这个哥哥的关系可不怎么样,便是做戏给人看,也不用四百三十六天,天天如此,那么敬业吧? 沈惠茹神经质地咬着下唇,冷眼俯视着床上的婴儿,好半晌,才在卫霄装作懵懂的目光中走到一边,半揽半抱着女儿,拿起电话。 “喂?对,是我。妈,我真的受不了了!什么?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知道……好,好,我等你过来。” 啪! 沈惠茹挂上电话回过身,正瞧见天傲翻过小身子趴在床上,往她这边好奇地张望。沈惠茹目露凶光地瞪视着他,直到对方畏畏缩缩地背过身去,才冷哼着步出房间。 卫霄为自己抱屈,他其实早就会说话了,就是怕抢了沈惠茹女儿的风头,才装傻的。可显然,沈惠茹期望的是所有的闻家人都忽视他,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他便是个傻子,沈惠茹依然不会满意。 当然,卫霄装拙的出发点,并非为了合沈惠茹的意。而是怕小时候看着聪明,长大后泯然与众人之中,被人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话。他不过因为重生,比小孩子多知道一点,又没有能力始终保持这份优势,那又何必引人注目惹麻烦呐?特别是有着这样身世的前提下。 沈惠茹的怒视,没让卫霄消沉多久。不一会儿,他又转过身,看向室内的电话机,那是台老式的有线电话,与卫霄上辈子在医院里看到的差不多。仿佛是八几年的事,当时他才六岁,因为是医院的常客,才记得特别牢。 如此,卫霄又提出了疑问。按理说,闻家应该是丰国比较有钱的人家,怎么会用这样笨重的电话机呢?除非,这个世界电器的水平,就处在上一世八十年代的阶段。 两年前重生那会儿,卫霄听到‘亲子鉴定’这个词,不仅以为仍在地球,更觉得科技已经比较发达了。谁知睁开眼一看,大家穿衣的式样和家具的款式都很老式不说,连手机都没有。难怪唐二少换子成功,被他施手段叫出去的值班医生和护士,手边没有移动电话,或是BB机,医院就是出了什么事,也根本无法通知。所以,换子的事才进行的那么顺利,不被人怀疑。 算了,不想了。卫霄默默的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胸脯前的玉牌。其实,卫霄对头颈里的玉牌有点抵触,主要是因为前一世贺家闹出的玉扣,太恶心人。但他不能因噎废食,卫霄稍作心理建设后,便用小胖手一左一右捧起玉牌细观。 玉牌有卫霄的四个巴掌大,通体乳白,呈半透明色。玉牌上没有雕刻花纹,分不出正反面。只是仔细看的话,白玉内壁上好像有什么字,但把玉牌再凑近些,又仿佛刚刚看到的不过是错觉。 啪咔。 “小少爷,醒了吗?要吃饭啦。” 人未到而声先至,这个声音卫霄很熟悉,是这两年来一直照顾他的女佣慧莲的声音。卫霄冷眼旁观,察觉到这个慧莲很奇怪,总是对沈惠茹的吩咐阳奉阴违。比如,沈惠茹禁止别人和他说话,慧莲却总是悄悄的教他,还会在没人的时侯,偷偷打电话,极可能是孔知心买通的人。因为不止一次,卫霄听到慧莲冲电话的另一头喊夫人。 卫霄扭头,张着乌黑的大眼睛瞅着身穿女佣装的慧莲靠近,短胖的十指仍捏着胸口的白璧。 “来,小少爷。”慧莲一把抱起卫霄,放在自己的腿上,把奶嘴塞入卫霄的口中,让他靠于自己的臂弯间喝羊乳,边打趣道:“这块玉牌真漂亮啊,给我瞧瞧。” 卫霄的双手已放开玉牌抱着奶瓶了,一时分不出手去阻拦慧莲,玉牌就这么被对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并且还挑眼笑看着他的反应,那样子分明是在逗弄自己,卫霄干脆不理睬慧莲,咕嘟咕嘟的大口喝起羊奶。 “小少爷这么大方啊?那我把玉牌拿走咯?哎呀,玉牌真漂亮啊,你看……” “你在干什么?”慧莲的话刚说到一半,被忽然闯进房间的沈惠茹打断。“我不是说过不要和他说话吗?你……” “你给我闭嘴!”不过眨眼的功夫,风水倒转。打断慧莲说话的沈惠茹,亦叫身侧的中年美妇喝断了自己的话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霸王票,么么哒!我会加油写文。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尛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夏木瑾扔了一个地雷 大爱扔了一个地雷 幸村月桜扔了一个地雷 尛扔了一个地雷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52章 语出惊人心 “妈……” 沈惠茹跺了跺脚,欲娇声辩解,中年美妇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快步走到慧莲面前,双臂一展弯腰抱起卫霄,慈爱地注视着臂弯中的孩子,一手托住奶瓶,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我的宝贝外孙长得可真好,白白胖胖的,也多亏你们照顾的好。” “当不得夫人的夸,我照顾好小少爷,是应该的。”慧莲微微欠身道。 中年美妇睨视着慧莲打量她的神色,嘴上却仿若随意的说道:“我这个女儿年轻不懂事,有些话,你们听过就算了,可不要放在心上。” 慧莲温顺地站于一旁,低眉顺眼道:“少夫人怎么会说错话呢,夫人说笑了。” 她是什么意思?方才自己的话里,有哪一句讲惠茹说错话了?中年美妇的笑容一僵,随即又舒展开来,再次冲着慧莲夸赞了两句,之后示意她退下,要和女儿叙家常。 啪哒。 当房门合上那一霎,中年美妇带笑的脸色急转而下,看着旁侧不知事的女儿,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住暴怒的情绪,低声骂道:“你疯了么!让她们都不要跟孩子说话,这样的话你居然都在明面上说出来?你就不怕被君耀他们知道啊?” 沈惠茹朝中年美妇怀中的卫霄翻了个白眼,才冷哼道:“这些话我早说过了,都那么长时间了,君耀还不是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中年美妇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怒斥道:“说不定,他对天傲越来越好,就是因为知道你……” “不可能!”沈惠茹拍了拍臂弯中的女儿,不耐烦地插口道:“君耀他那么忙,哪里会知道这些小事?” 中年美妇颦眉道:“你不是说,他每天晚上回来都会听女佣说一天里怎么照顾孩子的吗?” 沈惠茹撇了撇嘴,咬了下唇瓣道:“每天这个时侯,我都坐在他旁边,有谁敢乱说话?她们可是在我手底下讨生活的,要是敢乱来,立刻就叫她们滚出去!” “话不是这么说。”中年美妇劝解道:“你能保证一点差漏都没有吗?凡事都不怕一万,而是万一。” 沈惠茹斩钉截铁道:“没有万一!他现在三岁了,都不会说话,也没人说有什么问题。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他们那么喜欢这个小兔崽子,早来找我了!” 啪! “妈?”沈惠茹不敢置信地抚着抽痛的脸颊,凝望着扇了她一巴掌的中年美妇。 中年美妇慢慢放下扬起的胳膊,怒目而视道:“小兔崽子?这话是谁教你的?你的教养呢?你别忘了,你嫁进的是有头有脸的闻家。而且,还是下任家主的妻子。有多少人想抢你的位子,你知道吗?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呢!一个弄不好,你就得让贤,你愿意吗?” “妈。” 瞅着女儿泪眼婆娑的憔悴模样,中年美妇终于不再厉声责呵,只是沉声叮嘱了一句。“从今往后,最好别让我再听到你说粗话。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中年美妇说罢,转身把卫霄放到小床上。稍息后,方平心静气地回转,吩咐道:“自己做错了事,有什么好哭的?你听我说,等几天,把刚才那个女人辞了。” “你是说……惠茹?” “我哪知道她叫什么,就是那个说夫人不会说错话的女佣。话里有话,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这样的人不能用。听到了吗?” 中年美妇瞪视着以手拭泪的沈惠茹,看到她点头应承,又不放心地摆手道:“等等,你先别辞掉她,我回去叫人查一查。她是叫惠莲吧?哪个惠?” “聪慧的慧,莲花的莲。”沈惠茹哭过一通后,不仅没有消减苦闷,反而心下更是烦躁。对于总是说不到正题,非常的焦急,当下就忍不住提醒道:“妈,我把你叫来可不是为了女佣的事!” 中年美妇瞪了沉不住气的女儿一眼,走到一侧的沙发边坐下,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你又想说君耀对你很冷淡,连侄子都比不上,是不是?你嫁给他之前,不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吗?” “他哪里只是对我冷淡啊?他对朵朵这个女儿,也不见得有多上心,一心都扑在他那个小……侄子身上了。”沈惠茹听母亲这么说,慌忙辩解,险些又说漏嘴。 中年美妇哼笑了一声,摇头道:“照我说,你根本是庸人自忧,自己吓自己。你想想啊,天傲都三岁了还不会说话,朵朵比他小两三个月的,都会叫人了。要是真对他好,会一点都不担心吗?” 一直旁观的卫霄闻言,心海中亦不由得浮起一缕疑思。 沈惠茹抱着女儿坐到中年美妇对面,反驳道:“妈,你当他们没带天傲去医院检查啊?不管是爷爷、公公他们,还是君耀,都带天傲去过。” “医生怎么说?”中年美妇侧脸看向小床上不哭不闹,自己抱着奶瓶喝羊乳的卫霄,出言询问。 沈惠茹顺着中年美妇的眼神望去,黑眸中满是阴郁。“还能说什么?他要是个傻子倒好了。可惜,不过是长得慢了点,没什么大问题。” “这种话,就不该是你说的!什么叫可惜?你应该说幸亏!”中年美妇收回视线,转望对座的女儿,语重心长道:“如果,我是闻君耀,我也会对闻家豪的儿子,比对自己的女儿好。” “妈!你……” “你先别跳脚,听我说完。”中年美妇横了眼气急败坏着想争辩的女儿,冷喝道:“听你的话,君耀和你公公他们的关系不好,你公公、婆婆宝贝的是闻家豪。单就为了这一点,君耀也该摆出喜欢侄子的样子,来改善他们父子间的关系。” 沈惠茹颠了颠怀中要哭闹的女儿,不认同道:“改善什么啊?君耀对天傲那么好,都两年了,也不见公公夸君耀一句。依我看,只要不把公司交给公公,他看君耀就不会顺眼。” 中年美妇轻瞥着沈惠茹的眼帘微微垂了一下,对女儿的短视极为不屑。“君耀这么做,也许确实是想改善与家人的关系。可你要知道,每做一件事,未必都能成的。但君耀对侄子好一点,有什么损失呢?他爷爷嘴上不说,一定对他更满意了。而你公公,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打压他,不是吗?” 虽说母亲讲的有理,可沈惠茹仍然固执己见道:“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君耀才对天傲那么好。那他为什么在家里还要演戏呢?公公他们又看不到。” “你说话,怎么总要让别人抓住把柄啊?什么叫演戏?啊?这话要是被你公公他们听见还得了?” “这里不是只有你吗?” “千万别小看习惯,就算只有一次说漏嘴,那结果也不是你能承受的。” 沈惠茹虽把话听进去了,但仍觉得母亲有些小题大做,偷听的卫霄倒是深以为然。 看沈惠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重视自己说的话。中年美妇苦着脸,往自己腿上重重捶了两下,那股狠劲儿,仿佛就是敲打在沈惠茹身上一般。“你的两个姐姐不用我教,都能明白。我在你身上花的时间最多,结果你……” “好了,好了,我以后说话多注意些,行了吧?”沈惠茹把女儿放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冲泡的桔子水,喝了一口道:“我今天把你叫来,不是单单为了君耀的事,是他们闻家欺人太甚!你看看。” 沈惠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小床边,指着卫霄胸口的玉牌道:“君耀今早把这块玉牌挂在他身上,我还以为朵朵也有一份。谁知道,君耀说这是他们闻家传给长男的,别说朵朵没有,就是我以后生了儿子,也不会有。你说,这叫什么事?他不过是个死了爹的私生子,反倒把我女儿、儿子的福都偷去了!” “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听不见啊?”中年美妇厉喝了一声,续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在大家族里生活,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我一开始就不同意,是你一意孤行要嫁给闻君耀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甘心!”沈惠茹俯视着小床上的卫霄,咬牙切齿道:“他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让他挂在我和君耀的名下当长子?凭什么?” “凭他是闻家豪的儿子!凭闻家想给他个好出身!凭闻君耀自己愿意!”中年美妇怒目而视道:“我真不明白,你在闹些什么?” 中年美妇的话,叫沈惠茹怒从中来,血气上涌,一下子把脸涨得通红,口不择言道:“你当然不明白!给爸爸养私生子的你,怎么会明白我现在的……” 噼啪! 中年美妇脸一沉,右臂一撑起座,三步并两步冲向沈惠茹挥上一巴掌。这一下打得沈惠茹踉跄了好几步,嘴角都破了。明显,比先前掴掌时用力得多。看样子,真把中年美妇给惹急了。 中年美妇不等女儿回神,指着她的脸,怒叱道:“是,我是给你爸养私生子。那有什么办法呢?生不出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难道,你想让我和他离婚,一文不名的带着你走,给他的情妇让位吗?” “反正,我不要和你一样!”沈惠茹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冷冰冰地斜视着中年美妇,怨毒的眼神好似一只受了伤的母狼。 中年美妇凝视着沈惠茹的忿恨的面容,呵呵冷笑了两声道:“你看不起我,还不是吃我的用我的,你以为没有我,你那个不要脸的爸爸会给你一分钱吗?你能做到我这样就不错了!我不离婚,养着他的私生子,还不是为了你们!如果我们离婚,你姐姐和你要不是判给我,就是在他情妇手底下受搓摩,还能这样风风光光的嫁入闻家吗?” “哇啊,哇啊……” 争吵的声音,把沈惠茹的女儿朵朵惊哭了,但谁也没有理会。 兴许是受了孩子的感染,中年美妇说着说着掉下眼泪。沈惠茹见状,心里也不舒服,磨磨蹭蹭的上前赔了不是,好说歹说才让中年美妇止了泪。 中年美妇吸了吸鼻子,长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和你多说什么,说了你也听不进去。不过,这里还有两句话要讲,谁叫你是我女儿呢。” “妈……” 沈惠茹神色凄然,可中年美妇却没有看她一眼,自顾自说道:“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有时候,不是你甘不甘心就能解决问题的。闻君耀对他侄子好,你就要对他侄子更好。不管他怎么想的,你这么做,他都会明白你是看在他份上的缘故,他再冷淡,也会领情的。何况,孩子现在记在你名下,在不知情的眼里,他就是你的儿子,你对他不好,别人会没想法吗?要是让他们知道孩子不是你亲生的,而是闻家豪的私生子,那么……” “知道了才好,谁想养个私生子啊!”沈惠茹对方才一时嘴快伤了母亲的话,是愧疚的。但在天傲的问题上,仍是寸步不让。 “你怎么这么傻啊?”中年美妇对女儿转不过弯的脑筋很是无措,真是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别人的话,你可以不放在眼里。可闻家人的呢?他们为了遮丑,才把孩子放在你们名下,你却硬要把这件事摊开来明说,是不是想和君耀离婚啊?” “我不要!”沈惠茹脱口而出道。 “既然你还想在闻家过下去,就给我听好了。”中年美妇转身走到沙发边抱起哭闹不休的朵朵,边轻拍着,边哼声道:“你别再去找那个孩子的麻烦,你要是做不到给他个好脸,干脆就当看不见他。闻君耀他们送他什么,你也别去计较,你要往后看,日子还长着呢!长子的名分算什么?这孩子现在是放在你眼皮底下,捏在你手心里的人,你怕什么?要把他养成什么样,还不是你的一句话?” 中年美妇见女儿沉默不语,知道她还是不服气,便接着劝道:“你爷爷其实还是站在你们一边的,这个孩子,要是让你公公他们养,之后才有得闹了。你公公、婆婆肯定会抱着他来找你们,讨要公司的股份,你给不给啊?” “为什么要给?” “他是闻家豪的遗腹子,照理说,是该有一份的。”中年美妇抬手,止住沈惠茹的话头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闻家的东西都要留给你女儿儿子的。可你争得过你公公、婆婆吗?你再回头看看我,在你眼里,我是过得不好,给你爸爸养私生子,对他在外头的情妇睁一眼,闭一眼。不过,你从小到大,拿到过多少好处?银行里的存款、身边的首饰有多少?还不都是我忍那一口气,才给你们讨来的吗?” “妈……” 中年美妇见女儿哀求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了,拍了拍她的手,把怀里的朵朵递了过去。“闻君耀是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要不然,以你爷爷的精明,会把公司交给他吗?闻君耀再大度,能把手里的东西都给侄子吗?” “假如不是侄子呢?” 沈惠茹仿佛不经意的呢喃,却吓了中年美妇的半条命,逼问道:“你说什么?” 沈惠茹怒瞪着卫霄,突然双眸垂泪道:“什么侄子啊!根本是他的私生子。要不然,谁会对侄子比对自己亲生的孩子还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贴和地雷,么么哒!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53章 被虐的卫霄 “不可能!”中年美妇望着身侧扭曲着脸,一副深恶痛绝,好似下一刻就要崩溃的女儿,简直不知道该狠狠打醒她,还是先好好安抚她。 “怎么不可能?”沈惠茹因为激动而不自禁的收紧胳膊,惹得她怀中的女儿不住地踢腿,又开始呜咽起来。然而,沉浸在愤怒中的沈惠茹却没有察觉,仍是把臂膀越收越紧。“如果真是闻家豪的儿子,去医院里接孩子的时侯,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他们是心虚,不敢让我看见那个女人吧?” 中年美妇注视着由于嫉妒而丧失理智的女儿,又心痛又无奈的解释道:“你那时候挺着个肚子,要是闻家叫你去接孩子,反倒是不看重你了。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大家族里的私生子是能随便接回家的吗?何况,闻君耀已经娶了你,和我们沈家结亲了。虽然,拿沈家和闻家比,确实算不上什么。可是,结亲不是结仇,闻家会一点都没有顾虑吗?” 沈惠茹双眸通红着一言不发,无意识的啃咬着唇瓣,还是那幅倔犟的模样。中年美妇看得直摇头,却只能不懈的劝说道:“要不是闻家豪死了,这个孩子别说进门,恐怕都不会让他生出来。惠茹,你不过是运气不好,刚巧闻家豪出了车祸,才会为了给他留后,把孩子接进来。可是,人生在世,有谁能一帆风顺呢?” “那也不用记在我的名下。”沈惠茹仍忿忿不平道。 中年美妇见女儿绷着脸,但语气已经软了下来,似乎对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那么一些,赶紧趁热打铁道:“我刚刚不是说了么?记在你名下是为了让你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养孩子,不让你公公、婆婆插手。我这个做妈的一辈子过得不舒心,你以为在你嫁给闻君耀之前,我没有查过他的底细吗?连闻芳缘,你如今的姑奶奶那边,我都求人问过,都说闻君耀是个好的,至少在外面没什么乌七八糟的关系,我才同意你的婚事的。” “真的?”沈惠茹抬起下巴,把脸转向中年美妇,眸子里充满了求知的渴望。 中年美妇朝女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还能骗你?” “那……”刹那间,沈惠茹想到自己这两年来日复一日的怀疑,而对天傲越来越厌恶的态度,和丈夫对自己一天比一天冷漠的嘴脸,鼻子一酸,猝然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说什么好。 中年美妇拍了拍惠茹的肩膀,宽慰道:“你现在不要多想……” “我怎么能不想?”沈惠茹湿漉漉的眸子没有焦距,眼泪一点一滴的垂落。“他现在回家都待在书房里,每天和我说话的次数两个巴掌就数得过来。还要我问他,他才开口。” 中年美妇闻言,柳眉深锁,她没想到女儿、女婿的关系冷淡到这个地步了,怪不得沈惠茹会胡思乱想。中年美妇右手支着额角,抿唇想了一会儿,方发问道:“闻君耀还每天回来么?” “嗯。”沈惠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单臂拥紧吵了半晌,总于熟睡的女儿,微微点了点头。 “那他和你同房吗?” 听母亲这么问,沈惠茹有些尴尬,苍白的脸遽然泛红,但依旧颔首回道:“有时候他睡书房,大多数还是在……” “这就好。那你们几天做一次?” “妈,你怎么问这个啊?”沈惠茹跺着脚,一扭身避开中年美妇的眼神,嗲声道。 中年美妇瞧着沈惠茹娇羞的样子,倒把紧悬的心松了一松,舒了口气道:“这么看,君耀还是想和你生孩子的。否则,他这样的人,哪里会委屈自己,外面想攀上他的女人多的是。我对你爸死心之后,他爬到我床上我都觉得恶心。他冷落你,很可能是因为你对天傲不好,闻君耀这样精明的人,就算不知道,也一定隐隐有些感觉了。你给我听好,从今天起,放聪明点,闻君耀想做什么,都顺他的意,不要阳奉阴违。你要知道,男人就喜欢听话的女人。” “嗯。”沈惠茹想起几个同丈夫貌合神离的闺蜜,她们的男人几乎都夜不归宿,相比之下自己好多了。思绪这么一转,沈惠茹的心情好了一些。但是,忆起丈夫平日回家后的举动,又沉下脸道:“他回来也是去看天傲。” “你傻呀!有这么个人帮你拴住他还不好啊?”中年美妇见此时沈惠茹仍是执迷不悟,破口怒斥道:“你现在都弄清楚了,知道他是闻家豪的儿子,还有什么可计较的?你眼皮子怎么那么浅呢?你就当他眼下吃的、用的都是本来要分给闻家豪的钱,不就好了?假如你眼馋那块玉牌,就快点生个儿子,让儿子去生孙子,不就到手了?” 沈惠茹回身俯视着坐于沙发上的母亲,咬了咬牙道:“要是……我生不出儿子怎么办?” 中年美妇神色一窒,生不出儿子是她永远的心伤。女儿的问题,简直在戳她的心肝。但中年美妇仰望着焦急中带着渴求的女儿,仍是哆嗦着嘴唇,开开合合数次,把话说出了口。“别乱说话,你肯定会生儿子的。在你把儿子生下来之前,要对天傲好,明白吗?等你有了儿子,就要对他更好,把他宠的什么事都敢做,慢慢养废他。到时候,闻家的一切,就都是你儿子的了。” “可是,万一我生不出儿子呢?”沈惠茹从小看到母亲因为生不出儿子被父亲嫌弃,只能由得他在外面胡闹。甚至要抚养丈夫的私生子,并眼睁睁看着家业落入对方手中。沈惠茹不想,也做不到像母亲那么委曲求全,所以对这个问题不愿不松口。 “那你就好好的把天傲养大!”中年美妇起身,瞪视着纠缠不休的女儿,叹了口气道:“你觉得养闻君耀的私生子好呢,还是养捏在手心里的侄子好?” 沈惠茹嘟起嘴道:“为什么不能传给我女儿?” “一天到晚想这些事,有本事你自己去问闻家,问问他们有没有女人掌过家。” 沈惠茹发觉母亲板起脸,连语气都变得不耐烦了,赶忙赔笑道:“妈,除了你,我还能问谁呢?谁会给我出主意啊。” “你也知道只能问我啊?那我说的话你为什么不听呢?你觉得我没用,给你爸爸养私生子,可是至今为止,你从沈家拿到的东西,就算是我有亲生儿子,也不会比这个更多了。我对你爸的私生子好一分,你爸就会觉得亏欠你们一分,难道你不懂吗?” “妈……”看着眼前激动的挥着手的母亲,沈惠茹有些不知所措。 中年美妇说完后,胸膛不住地起伏,好半天才止住怒气道:“只要你不做出什么蠢事,看在沈家的面子上,就算你生不出儿子,他们也不会为难你的。而且,闻家每代都子嗣不旺,所以没有儿子这种事,是不会往你身上推的。何况,闻君耀名义上已经有儿子了,天傲不就是么?所以,我才要你对孩子好一点。明白了吧?” 母亲发火,沈惠茹不敢顶撞,只得唯唯诺诺的点头。 “我今天等到晚上再走,闻君耀回来之后,我会跟他说一些话,让他对你好点。听着,我只能帮你这么一次,要是说多了,他反而会不喜欢你。今后,就看你怎么做了。”中年美妇摆摆手,示意女儿不必再多话,她不愿意再听了。接着,中年美妇瞅向女儿怀中的外孙女,伸出手道:“你有事就出去吧,把朵朵给我抱着。” 母亲不想再多说什么,沈惠茹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闭了嘴,松开手把女儿送过去。 “她怎么了?”中年美妇刚接过沈惠茹怀里的外孙女,就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只见孩子的脸都憋青了,把手探到鼻子下面,气息若有似无,吓得她险些失手把孩子摔落。 “朵朵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已经吓呆的沈惠茹魂不守舍的盯着女儿,下一瞬,突然猛扑上去,想与中年美妇争抢怀里的孩子。中年美妇哪敢再把外孙女交过去,重重抽了对方两个耳光,才让沈惠茹醒过神。 “还不快叫医生!” “对,对!” 卫霄目送着沈惠茹母子冲出房门,心底感到可笑又滑稽。对方算计着他这个孤苦无依的侄子,结果自己的女儿反倒先吃上苦头了。卫霄倒也不是兴灾惹祸,只是唏嘘世事无常。但他对沈惠茹没好感,自然连带她的女儿也不喜欢,不过叹了一声,就不再去想了。 卫霄拔出口中的空奶瓶,双手一松,任由它滚到一边。刚想爬起身练练腿脚,只听啪哒一响,沈惠茹因焦急而忘记关上的房门,被来人合上了。 是谁? 卫霄扬起小脑袋,仿佛不经意的往门口张望,就这一眼,让卫霄的心吊了起来。那是个七八岁的男孩,脸很白净,身上穿的也不错。但对方那骨碌碌乱转的眼瞳,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恶作剧的味道。卫霄如今就怕这样的小孩,手脚没轻没重的,你甚至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做什么。 卫霄想啊啊的叫出声,把女佣招来。但转而一思,房间的隔音很好,女仆只怕全被沈惠茹喊走了。要不,房间里必定会留守一个人照看他的人。他现在喊人,不仅女佣听不见,反而会引起小孩子的注意,这么自讨苦吃的事,卫霄当然不会做。卫霄干脆趴在床上不动,想等小孩子无聊了自己跑出去。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刻意退让,就能避免的。小男孩一眼瞧见小床上的卫霄就拔腿冲了上来,先是站在床边看了他几眼,紧接着就动起手来,不是捏他的胳膊,就是扯他的头发,还要顺带推搡他几下。卫霄的床很小,想躲也躲不开,何况,他而今也没那个力气和八岁的小孩争锋。 正在卫霄暗中叫苦之时,小男孩忽然发现他胸口垂下的玉牌,丝毫没有顾忌的伸手把玉牌扯过去。怎奈,玉牌是挂在卫霄头颈里的,卫霄被扯得生疼,玉牌却没有像小男孩想的那般如愿的拿到手,气得男孩又拉扯了好几下,把卫霄柔嫩的颈项割出了几道红印。 卫霄捏住红绳举起胖胳膊,低头把红绳往上撩,想把玉牌摘去。哪里知道因为他人小,闻君耀给他带上玉牌后,刻意把红绳收拢过,让玉璧刚好可以垂到他的小胸脯。这么一来,他的脑袋就大过了绳圈,怎么也摘不下来。 小男孩又扯了几下,发觉真的取不下来后,沮丧的推了卫霄一把,险些把卫霄推出小床甩到地上。 “咦?” 小男孩似乎看到了什么,提步往茶几边走,不过须臾又跑回小床边,手里明晃晃的拿着一把不锈钢剪刀,是女佣闲着无事的时侯,做手工用的。 卫霄下意识的往后退,小男孩却抓住卫霄的胳膊,不让他动弹。一手抓着剪子,就要往卫霄胸口的玉牌上剪。玉牌变成什么样,卫霄不在意。但小孩的手要是一个哆嗦,把剪刀□□他的心口该怎么办?卫霄挥动四肢,扭动着小身子,想躲开男孩欲扎向自己胸前的剪刀。无奈的是力气太小,被男孩拉住手腕,就挣不开对方的挟制了。 没办法之下,卫霄只能喊出声。谁知,刚发了个音,小男孩就像被激怒一般的把剪刀猛地挥过来。卫霄的脑袋往后一缩,才险险避开剪刀尖上的锋芒。 “让你叫,让你叫!” 未等卫霄定神,男孩手上的剪刀又再度划向他,这次卫霄没那么好运了,被剪刀割破了胸口的皮肉。幸亏玉牌的阻挡,才没让伤势加重。男孩却因为玉牌挡住了剪刀,瞪着眼,恼怒的扯过玉牌,拿着剪子狠狠的往上剪。 啪咔。 “你在干什么?” 孔知心怎么来了?卫霄心存疑惑。但此时无论谁来,都让他欣喜若狂。没想,孔知心的一句冷喝,让小男孩一惊之下把剪了个口子的玉牌甩到卫霄脸上,不知哪来的水洒进了他的眼睛,疼得卫霄一下子嚎开了嗓门。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朋友,每天更新非常不容易,请大家回贴支持一下。^_^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楼上三位的地雷,么么哒!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54章 婆媳的对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孔知心三步并两步冲到床边,腰一弯手一探就抱起哀嚎,并不停揉眼睛的卫霄。 “啊啊呜,呜……”卫霄一直装作不会说话,自然不能在这时候开口,让人起疑。只得以哭闹,用小手去揉疼痛的眼睛,来表示自己的不适。 孔知心轻拍了卫霄几下,却不见孙子的嗓音有丝毫的降低,反而哭得更响亮了。一时间又气又恼,扭头喝问道:“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手里的剪刀是谁给他的?沈惠茹呢?她到哪儿去了?” “他是沈夫人带来的,可能是没人注意的时侯,偷溜进房间的。他拿的剪刀本来就在房间里,是冯妈放在茶几上,剪布料做小衣服用的。小姐出了点事,少夫人抱着她上楼去了。沈夫人、冯妈她们也都跟去了。”孔知心问了很多事,她身后的人却有条不紊的叙述着。 是慧莲的声音。眼部的剧痛慢慢沉淀下来,卫霄的心也跟着下沉。他已试着睁过眼睛,视野中尽是模糊的一片,极有可能是被玉牌中洒出的水伤了眼珠。兴许遇到过太多大起大落的事,卫霄没因这骤然而至的厄运击倒,仍有心思把耳边的话听个一丝不漏。 “她女儿出了什么事,让她连一个人都不留给天傲?天傲才多大?难道,她的女儿是宝贝,我们的天傲就是捡来的不成?”孔知心越说越气,见被她突然闯入而吓住,此时方回过神的小男孩撒腿欲逃,赶忙伸出胳膊拽住了他的手腕,嘴里骂道:“给我站住,伤了人就想跑啊!我倒要找沈家人问问,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啊!” 男孩被孔知心拉住,想也不想的一口咬上她的手背。孔知心疼得一下子撒了手,抽回眼前一看,手上不仅陷入几个紫红的牙印,血都渗出来了,可见对方咬得有多狠。要不是孔知心正抱着卫霄,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但她空出的脚却没有闲着,提腿就往跟前的孩子踢去。 慧莲一把拉开小男孩,避过了孔知心的飞踢。 “你什么意思?干什么帮他?” 小男孩非但不感激慧莲的救助,反倒猛挥着手臂朝她身上拍打。慧莲干脆反扣男孩的胳膊,边冲不满的孔知心解释道:“夫人,万一他身上有伤,待会儿就说不清了。” 孔知心虽处于盛怒之下,倒也不是那不听劝的。明白了慧莲的意思,咬牙忍下一口气,吩咐道:“你去给我把沈惠茹叫下来。” “夫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少爷。少夫人已经打电话请了医生,马上就要到了。您把小少爷抱上去给医生检查一下吧,你看,小少爷胸口都流血了。”慧莲望着孔知心怀抱中的卫霄,关切地提醒道。 孔知心低头一看,卫霄的眼皮被揉得通红,呜咽声不断的从他嘴里传出来,胸前白色的小衣服上更是染了大片的血迹。刹时,也顾不得摆婆婆的架子了,一把掀起卫霄的背心,瞅着他小胸脯上被剪刀划出的伤口。 慧莲上前细看了一眼道:“还好,伤口不是很深,血已经有点止住了。” 重要的不是胸口上的伤,是他的眼睛!要不是怕被人当成妖怪,卫霄真是恨不得立时张嘴,口齿清晰的把自己的伤势说一遍,并马上要求孔知心带自己去医院。可这些,都只是想想罢了。 无奈的卫霄只能咬着嫩唇,咽下一肚子的话。对于眼中的疼痛,曾经坠入赤河中的卫霄还是能忍住的。想到赤湖,卫霄不由自主的忆起念经解决痛楚的方法,心下一喜,当即就默念起经文来。也不知确实有效,还是卫霄的心理作用,刚念了几句,卫霄觉得眼里的疼痛减轻了。 卫霄忽然不哭了,倒引得孔知心多看了两眼,瞧着卫霄一张一闭的小嘴,疑问道:“他在说什么啊?” 慧莲用力压制着拼命挣扎的男孩,一边解释道:“小少爷总是这样,大概是想学说话吧。” 孔知心闻言心底一软,询问道:“你说,沈惠茹请医生了?” “是。” “那好,我们也上去吧。让医生给天傲看看,下午再去医院做检查。”孔知心手一挥,示意慧莲抓着小男孩一起上楼。 “医生,医生,快……妈!你怎么来了?”沈惠茹想到了房里由于窒息而昏迷的女儿,怕孔知心知情后责怪,下意识地拦住对方的去路。 孔知心本就强压着暴怒,此时见沈惠茹不请她入门,竟摆出一副防备她的样子,心火一下子又冒了起来。“怎么?自己儿子的家我倒不能来了?” “我哪有这个意思啊?只是想和你说一声,以后来的话先打个电话过来。”听到孔知心的质问,沈惠茹回话的口气也不是很好。她嫁入闻家不过三年,与孔知心这个婆婆的磨擦就已经多的数不过来了。如今女儿危在旦夕,她哪还有什么心情和孔知心赔小心。更因瞅见对方怀里的卫霄,觉得婆婆厚此薄彼,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心痛。 脾气像爆碳一样的孔知心听了沈惠茹的话,立时翻起嘴皮子骂道:“打电话?我到自己儿子家来还要先打电话?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女儿倒在床上不知怎么样了,医生又迟迟未到,婆婆竟还赶着趟的上门找碴儿,沈惠茹的心好像在油锅里煎,头发都要躁得炸起来了。一时气急道:“为什么不敢?就凭我是君耀的老婆,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我……” 啪! 从房内夺门而出的中年美妇,一巴掌打断了沈惠茹的话。其后不再看女儿一眼,转朝孔知心赔笑道:“这个女儿被我宠坏了,亲家母,我给你赔个不是。” “我可受不起!”孔知心一侧身,把中年美妇甩在一边。 中年美妇拉住再次被激怒的女儿,轻声软语道:“亲家母,今天是惠茹不好,等晚上我让她给你端茶赔罪。不过,她刚刚是急疯了,朵朵病得很重,所以才……” “急疯了,就能乱咬人吗?” “你……” 中年美妇回头凶狠地瞪视着欲出言反讽的女儿,用口型无言的说了声闭嘴,复又面向孔知心,低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亲家母,求你看在君耀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 “放开我,放开我!”小男孩看到中年美妇后,反抗得更激烈了。 听到了男孩的话,孔知心倏然记起来意,扭身转向中年美妇道:“对,你说得对,都是你的错!” 中年美妇说的不过是场面话,谁知事态急转而下,孔知心的火气竟冲着她来了,瞬间把中年美妇给说愣了。沈惠茹哪见得了母亲吃亏,上前一步,挡在中年美妇身前,冷喝道:“朵朵在里面受罪,你问也不问一声,她可是你的亲孙女!我妈和你平辈,就算你不喜欢我,我妈可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她说话?” “就凭这个!”孔知心伸出被男孩咬出牙印的手掌,其上伤口处的血液仍没有凝固,还有少许血丝在往外流溢。 “这是……”中年美妇的心遽然一提。 孔知心一把拉过被慧莲反剪的男孩,狠狠地一推,把他甩入中年美妇的怀里。“是你的好儿子咬的!” 孔知心说罢,拉起卫霄的小背心,把他胸口的割伤露在中年美妇等人的眼底。“我还没进门,就听见天傲在哭。跑进去一看,他拿着剪刀在剪东西。你们看!”孔知心捏起卫霄颈项中的红绳晃了晃,让众人都能看清白璧上剪出的坑坑洼洼。 “东西剪坏了不说,天傲都被他刺出血来了。连眼睛里只怕都被他弄进去什么东西,否则,这么会红成这样?”孔知心愈说愈气,瞪向中年美妇喝问道:“方美玉,我倒要问问你,你和你女儿到底是什么居心?朵朵病了,你们着急,我明白。可也用不着把人都叫走,一个都不留给天傲吧?再说,你的好儿子什么德行,你会不知道吗?为什么他会去天傲的房间,做这样的事,啊?要是说里面没有你的主意,会有人信吗?” 方美玉此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带来的孩子是丈夫的老来子,她这些年来故意把对方宠得无法无天,就是为了把他养废。她怎么能想到,在对方长大受罪之前,倒先把自己给坑苦了呢? 未等方美玉解释,沈惠茹难忍孔知心的诬陷,愤怒地凝视着孔知心道:“胡说八道!我们能有什么居心?平常天傲身边都有人守着的,今天不过是因为朵朵突然生病,才乱起来。只走开了一会儿,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啊?而且,你刚才说的有谁看见?” “你什么意思?” “惠茹!” “妈!她都说你我别有用心,要害死她的宝贝孙子了,我们还要对她客气什么啊!”沈惠茹胳膊一甩,避开方美玉的拉扯,直视着孔知心道:“你也说了,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能做出这样的事吗?自从我嫁入闻家,你就一直挑剔我,看我不顺眼。你为了把我赶走,故意在天傲身上刺几刀嫁祸给我,也不是不可能的!” 孔知心被沈惠茹是非颠倒的话气得直哆嗦,破口骂道:“为了你这样的玩意儿,弄伤自己的孙子?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亲家母……” 孔知心斜视着方美玉,讥讽道:“你女儿都这么说了,你居然还能叫我亲家母,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谁让你这么跟我妈说话的?”这半天之内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沈惠茹感到万分的焦燥。如今,又听到孔知心挖苦自己的母亲,沈惠茹昏了头一般地冲上去想教训孔知心,被一旁的慧莲牢牢地挡住。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不是你把她叫来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你……” “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沈惠茹刚骂了几句,就听楼梯的转角处传来冯妈的喊声。沈惠茹赶忙迎向来者,孔知心也不甘落后,纷纷向医生提出要给自己的孩子先看。 “医生是我叫来的,有本事,你自己叫去。”沈惠茹把医生推进房间,自己堵在门口,不让孔知心踏入一步。 孔知心还欲争个上下,却听身畔的慧莲提醒道:“夫人,不要和少夫人争了。小少爷受的伤可不轻啊,还是赶紧上医院吧。” 卫霄嘴里念着经,心底不住地冷嘲。这时候才想起来要送医院,如果他真是婴儿,只怕已经疼死了。 孔知心瞅着怒目而视的沈惠茹,又看了眼怀中的卫霄,终于忍住了气转身下楼。 方美玉目送着孔知心的背影,又看了眼气急败坏的女儿,不知如何是好。最终把视线停在身边的男孩身上,眸中尽是戾气。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的回贴和地雷,么么哒!抱住亲一个!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两位的地雷,星星眼~~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55章 真是见鬼了 卫霄被孔知心送入市内最好的医院,让医生脱了衣裤掰开手脚,翻来覆去的检查,之后安排在单人房住下。在这段时间里,闻镶玉、闻君耀父子匆匆赶到,连闻鼎虞都拄着拐杖登上了三楼的特诊病房。 咔嚓,啪哒。 “爸,你来了?” “爷爷。” “嗯。” 卫霄虽然睁着眼睛,却仅能感受到一些明暗的光线。房门开启又关闭,其后不多时,一团阴影窜入卫霄的眼帘,仿佛是挡住了床边窗户外射入的阳光,眸子里的亮光猝然黯淡下来。 闻鼎虞站在床边,摸了摸病床上的卫霄,眼底布满了阴翳。半晌后,才清了清嗓子,沉声发问:“医生怎么说?” 闻镶玉抢在儿子开口前回道:“医生说,天傲看不见了。至于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失明,现在还不能肯定,要住院继续观察。” “怎么会这样?” 闻鼎虞的问话,叫恭立于一旁的孔知心找到了发泄的途径,她猛地上前两步探出身子,吹风点火道:“爸!今天幸亏我去看天傲,要不,别说眼睛,只怕他连命都没了。你不知道,我进门的时侯,屋里一个人都没有,都被君耀的好媳妇喊走了。天傲的房间里倒是有个人,是方美玉,就是我那个亲家母带来的,据说是沈万才的老来子。这小孩看着才八岁,就会拿剪刀刺人了,把天傲刺了一身的血呀。” “爸,你看,我的手都差点被他咬下一块肉。”孔知心想起自己在沈惠茹母女的逼迫下灰溜溜的离开,腹中未曾熄灭的怒火,再一次狂燃而起。孔知心握紧拳头,咬了咬唇瓣,尖声挑拨道:“爸!天傲才多大呀?她居然连一个看护都不留给他。要是有人看着,会闹出这样的事吗?今天,我是偶然过去,就看见这个样子。要是,其实每天都这样呢?” 若是楼下一个人都没有,谁给孔知心开的门? 不知道闻镶玉是否听出了其中的蹊跷,至少闻鼎虞、闻君耀都暗自有了计较。但这个问题,并不是今天这场祸事的关键。 闻鼎虞继续听着孔知心的话,深锁的眉峰拧得更紧了。他和孔知心这个儿媳相处了近三十年,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性子。她说出的话,或许会夸大其词,但绝不会无中生有。闻鼎虞轻叹了一声后,转身注视着边说边挥手壮势的孔知心,瞧她那愤恨不平的模样,摆手道:“你问过惠茹吗?为什么天傲身边没人守着?” 孔知心难得被公公问话,暗中欣喜,又急着给沈惠茹上眼药,心切地回道:“听说是朵朵病了,所以她才把人都叫走,去照顾她女儿了。” “原来是……” 孔知心深知公公偏心,怕他因喜欢闻君耀,连带的对沈惠茹也另眼相看,就算闹出了这样的祸事,也要为沈惠茹说情。那她今天的气岂不是白受了?这么一想,孔知心赶忙补充道:“其实,朵朵生病,沈惠茹一个不注意把人都叫走了,算不上错。可是,我上楼去找她的时侯,她竟把我挡在门外,不让我进去看朵朵,也不让医生给天傲止血。你们说,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还有!”孔知心见闻君耀动了动嘴唇,唯恐他帮着媳妇说话,刚喘了一口气,便接着道:“她说我过去的不是时侯,以后去她家,要先打电话报备,因为她是君耀娶的老婆,是那个家的女主人。所以,有权对我这个婆婆说教。” “她真的这么说?”闻君耀眸底闪过一缕幽光。 看儿子平日没表情的脸上渐渐弥漫起怒意,孔知心暗中欢喜,嘴上却讥讽道:“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要是你不信我这个做妈的,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了!这件事我会弄明白的。”闻鼎虞不想让孙子为难,插口道。“要是惠茹真的说了这样的话,就让她回沈家住一段日子。” “就这样?” “你还想怎么样?让人看我们闻家的笑话吗?”闻鼎虞以锐利的眼神凝望着孔知心,低声喝叱道:“别忘了,惠茹再怎么不好,也生了朵朵。你看在孙女的份上,什么事不能退一步?” 孔知心感到自己被咬伤的右掌,瞬间又疼痛起来,胸中喧嚣的怒火更是无处发泄,拼命乱窜肆虐着。正不知该用什么话反驳之际,眼角的余光看到病床上小小的人影翻了个身。顿时,灵机一动道:“那天傲的眼睛呢?就这么算了?” 闻鼎虞对孔知心不知进退的纠缠极是厌烦,冷眼训斥道:“你不也说这是意外吗?你要是真有心,就好好照顾天傲,别说些有的没的。” “这怎么是意外啊?分明是沈家的孩子故意伤人!”孔知心恨极了公公的偏心,此时自己有理,哪还忍得住。嘴皮一翻,便开始数落起来。“我跟沈惠茹说方美玉带来的孩子咬了我,还刺伤天傲。你们知道她怎么回我的?她说我是个找碴儿的,是我自己刺伤了天傲,嫁祸给她的。听听,这是人话吗?我可是亲眼看见那个小孩在剪天傲身上的玉牌的……” “玉牌?”闻鼎虞猝然转首看向闻君耀,神色慌张道:“你把玉牌给天傲了?君耀!” 孔知心的话,使得闻君耀微微一愣。听到闻鼎虞的呼喝,才回过神,点头应声道:“对,今天早上给他挂上的。” “这……你……” 默立于一侧的闻镶玉,见闻鼎虞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下起疑道:“爸,那块玉牌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说着,便走到天傲的床边,探身拉下他新换的小背心。可惜,天傲短胖的头颈里除了几道被红绳勒出的印子,别无他物。 “他戴的那块玉牌呢?”未等闻镶玉发问,闻鼎虞的锋锐的视线扫向孔知心。 孔知心伸长脖子往天傲处张望,这一探之下,确实不见玉牌的踪迹,不由得苦着脸道:“我不知道啊,我没注意。我以为不过是块剪坏的玉牌,丢了就丢了好了。” “你把玉牌丢了?”闻鼎虞握着拐杖的手有些发抖,一个踉跄之下险些跌倒,被其身后的闻君耀扶住。 孔知心盯着闻鼎虞举起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敲上她头顶的拐杖,一连退后数步。她暗自后悔不该多嘴,让沈惠茹回娘家住个一年半载的,也算出了口恶气了。何必讨价还价,弄到眼下这个地步呢?可惜,时间不能倒流,孔知心只能硬着头皮,摆了摆手道:“我没丢,这可是她们沈家欺负我们的证据,我怎么会丢呢?” “爸,你不用问她了。”闻镶玉冲孔知心翻了个白眼,转向闻鼎虞道:“还是我说了,她才知道玉牌不见的。”闻镶玉不再追问玉牌的事,他从父亲焦急的神情里,可以猜出这块玉牌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但眼下询问,显然行不通,反而会让闻鼎虞起戒心。故而,闻镶玉准备事后再逮住闻君耀这个儿子,迫他开口。或是,不着痕迹的从沈惠茹嘴里掏出些秘密,此刻就先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麻痹住老头子。 闻鼎虞并不理会儿子的话,继续逼问道:“你把天傲带来医院的时侯,玉牌还在不在?” 孔知心低头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犹犹豫豫地回道:“好像是在的。我,我记不清了。” “爷爷,你不用问了。回去后问问老欧,问他天傲上车的时侯有没有看见他戴的玉牌。” 闻鼎虞瞅了孙子一眼,即使再不满,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得瞪视着缩着脑袋的儿媳,冷哼着点了点头。 喀嚓。 谁? 除却床上的卫霄,房内的众人纷纷探向被打开的房门。却见沈惠茹魂不守舍地站在病房门口,孔知心以为她怕得不敢进门,有心要讽刺两句。谁知,沈惠茹突然来了个未语泪先下,哭了半天也不说话。最后,还是她身后的方美玉把人拉开,抿了抿唇,用通红的眼睛望着闻家人道:“朵朵去了。” 短短的一句话,把闻家人都打懵了不说,就连躺在床上的卫霄,都惊呆了。怎么会呐?卫霄知道沈惠茹的女儿被压得透不过气,很可能会生一场大病,但没想过对方会死。 “君耀!”听到方美玉宣布的噩耗,沈惠茹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到闻君耀怀里,哀声痛哭。 “怎么回事?”闻君耀搂着沈惠茹的肩,满脸阴沉地凝注着方美玉道。 方美玉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道:“朵朵睡在沙发上,我和惠茹在一边说话,不知怎么的,朵朵突然脸色发青,气都喘不过来。我和她妈急得团团转,给医生打了电话之后,陪在朵朵身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刚巧亲家母来了,惠茹的心挂在朵朵身上,急得乱说话,得罪了亲家母,两个人吵起来,我劝也劝不住……等医生过来了,亲家母还要医生先给天傲看,挣了好一会儿……呜呜……医生说来晚了一步……” 孔知心好几次想打断方美玉的话,都被闻鼎虞的眼神压制得不敢开口。但方美玉的混淆视听,简直要把孔知心给气傻了。刚听到朵朵死讯的那一霎,孔知心就知道,今天不管沈惠茹做错过什么事,都不会受罚,更别提送回娘家了。 可孔知心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敢当着她的面泼脏水。孔知心忍了又忍,依旧没忍住,指着方美玉大声喝道:“方美玉,你竟敢胡说八道!你们根本没告诉我,朵朵病得这么重。你女儿刚刚为什么挡在外面不让我进去,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朵朵一直好好的,为什么会生起病来?不会又是你儿子干的好事吧?伤了天傲不说,还害了朵朵。你们沈家到底和我们有什么仇啊?要下这么狠的手,让闻家绝后!” “亲家母,你怎么说得出口哦,你……” “别叫的我亲家……” 咚咚咚! “吵什么吵,丢人现眼。都给我闭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闻鼎虞重重地敲击拐杖,让众人住了口,接着厉声吩咐道:“镶玉,你去找两个看护来,让她们好好照顾天傲。我们回去吧。” 听着离去的脚步声,卫霄的心很冷。闻家这些人,竟把两岁的孩子独自留在医院里。虽说请看护吧,但看护能比得上亲人的陪伴吗?何况,他的眼睛都看不见东西了。 就算闻鼎虞、闻镶玉他们年纪大了,没精力照看他,闻君耀也因为女儿的事,分不出身来。可是,闻家难道不能抽出一两个平日照顾他的女佣来陪他吗? 唉――! 卫霄轻轻叹了口气,眼下的情形,已经能预料到他今后的人生了。卫霄举起小手,摸了摸逐渐消却疼痛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卫霄没有因为突然的失明而产生惧怕和焦虑的情绪。卫霄猜测,可能是这些年来,一直咏诵经书的关系,让自己的心境平和了。但是,卫霄自言自语的呢喃道,他不想眼睛看不见啊…… 卫霄想着想着,思绪渐渐浑浊,嘴里无意识的念起佛来。“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午夜,卫霄感到口渴,而迷迷蒙蒙的醒来,他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卫霄下意识地张开双眼,房间里很黑,只有床头边的窗户外跃入几缕雪白的光芒,是图元星的卫星‘舒郁’洒下的,白沙似的一片,很是美丽。卫霄却没有心情欣赏,他透过白光,看到桌边的躺椅上睡着个人,便扯开嗓门叫了几声。 “水,水,喝水!” 卫霄已经想好了,不能说话是个致命伤,为了自身的安全考量,他现在必须一点点开口说话了,就从眼下的这一声开始。眼下?咦!后知后觉的卫霄忽然发觉自己能看见了,而且看得比往日更清晰,连黑暗中的角落都能看得分明。这份喜悦让卫霄高兴地忘乎所以,直到水杯递到自己面前,才抬起小脑袋,想冲着对方笑一个表示谢意。 一个眼珠爆瞪,青紫着脸庞,舌头拖出半尺长的女人,冷冷地俯视着床上的卫霄,手里拿着半杯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贴和地雷,请多多给我加油,^_^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三位的厚爱,么么哒!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56章 这是真的吗 午夜时分,在昏暗的病房内苏醒,让陪床的看护递水喝,不经意中抬头……看到一张女鬼的脸。 卫霄呆住了,但曾经过生死洗礼的他没有惊叫,只是下意识的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张青紫色的恐怖脸庞。然,下一瞬,卫霄又硬逼着自己把目光转了回来,强迫自己面对。因为,不知道对方下一步的举动,是最危险的。 如果是成年人,或是腿脚已经能灵活跑动的孩子,此刻应该早就拔腿狂奔着逃出病房了。可卫霄只是个三岁的幼儿,出生才两年,走路摇摇晃晃的不说,爬也爬不快,站起身亦够不到门把……卫霄的选择实在太少了,或许可以说,除了静观其变,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女鬼拿着杯子的手又冲他晃了晃,卫霄不知道自己是该伸手接下,还是装作没看见。正当卫霄犹豫不决时,从对方那可怖的表情中,窥出一丝怒意,骇得紧绷着心弦的卫霄一下子跪趴在床上,使出吃奶的劲儿挥动四肢,一骨碌地往后退。 “你……” 喀嚓。 女鬼刚发了个音,恰巧房门亦在这一刻被推开,卫霄还未来得及回头,电灯的开关啪的一响,刹间屋内明亮起来。卫霄停止了爬动,猛地转过身看向来者,却是身穿白大褂的医师,身后跟着两个推着小车的护士。 “你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让孩子睡啊?”胖乎乎的女医师皱着眉头瞥了眼房内的情形,低声训斥道。 医生在和谁说话? 卫霄的心不知怎么的,忽地打了个激灵,惊愕地顺着女医生凝注的方向望去,可不正是那个端着水杯的女鬼么? “小孩吵着要喝水,我拿给他,他又不接。” 诶? 听到女鬼的话,卫霄不自禁地瞅向她的脸。不想,这一看却吓了他一跳。 女鬼的脸变了!什么时候变的,卫霄不清楚,但她现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那张脸,确实是同一个人的。不!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的生前与死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卫霄沉思的当口,女医生侧身让护士把小车推到床边,看着护士给卫霄测血压、量体温,一边责备‘女鬼’道:“你是这个月才来我们医院的吧?这个小孩眼睛受伤了,看不见。你让他怎么接你手里的水杯啊?作为看护,照顾病人怎么能不了解一下病情呢?” “他看不见?我还以为他见鬼了呢!”女看护不敢与医生顶撞,但心里又不爽快,低着头暗自嘀咕道。 医师耳畔听得窃窃私语,转首探向女看护道:“你说什么?” “没,我没说什么。”女看护赔笑着摆了摆手,并冲房门口看了看,向医生打招呼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间,许医生,你看能不能……” 许医师瞅着小心央求的女看护,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看护快去快回。看护前脚离开,为卫霄检查的护士便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这孩子长得真好,怪可爱的!” “可不是么?”两位护士中稍年长的那个拉起卫霄的小手捏了捏,瞧着他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的乖宝宝样,摇头叹息了一声。 旁侧给卫霄支着体温表的小护士,瞥向神色不愉的同事,不解道:“王姐,你怎么了?” 王护士摸了摸卫霄圆乎乎的脑袋,颇有些义愤填膺地解说道:“这个孩子才叫名三岁,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怎么想的,把孩子丢在医院里,连个陪他的人都没有。有那几个钱请看护,还不如买个竹床摆在这里陪孩子呢!” “啊――!好。”小护士教卫霄张嘴,取出了他舌下的体温表,对着灯光看了一眼后,放入装满消毒液的铁盒子中,接着朝身侧的王护士颔首道:“就是啊!看护再好,能比得上家里人用心吗?看刚才那个样子,小孩子嘴巴干了也不知道喂给他喝,真是作孽。” “好了,你们。不要多话,查完了吗?”许医师出声打住了护士们的话头,在护士推着小车走到一边后来到床边,握起卫霄的胖胳膊把了把脉,又让卫霄吐舌查看舌苔,接着翻开卫霄的眼皮,用小电筒照了照眼睛,一边向卫霄提出各种问题。 “能看到光吗?” “能。”强光射入,卫霄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瞳在收缩,就是他不愿回闻家而撒谎否认,医生也不会上当的。 许医生关了电筒,把手放在卫霄面前挥动,注视着卫霄的神情。“看得见吗?” 卫霄点了点小脑袋,嗯了一声。 小护士瞅着卫霄那可怜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询问道:“许医生,他的眼睛怎么样了?能治好吗?” 许医生把电筒放入衣兜内,冲着小护士含笑点首道:“他的眼睛没什么大问题,看来是暂时性失明,现在已经基本上看得见东西了。以免反复,最好再住几天,我明天给他家里人打个电话。”许医生说着,又揉了揉卫霄头顶的软发。 说话间,看护回到了房间,许医生三人叮嘱了女看护几句,才对着卫霄摆手离去。看护望着有样学样朝医师挥手的卫霄,冷脸推上门关了电灯,自顾自走到桌边的躺椅处睡下,不再搭理卫霄。 对方显然不是个合格的看护,但卫霄对她不敬业的做法,反倒松了口气。现在看到对方的脸,就会让卫霄想起那张青紫色的脸盘,爆瞪的眼睛和耷拉着半尺长的,滴血的舌头。 卫霄趴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看护,手里握着电铃,是方才那个王护士告诉他的,说有事就按铃,铃响了她马上会过来。王护士说了好几遍,怕他不懂,走的时侯还反复叮咛,让小护士打趣了几句,说这么小的孩子根本听不明白,说了也白说。却哪里知道,卫霄已经把手中的电铃当做救命稻草了。 为什么会这样呐?自己的眼睛没事吧? 卫霄见到鬼的那瞬间,以为开了天眼,就像以前读过的那些奇幻小说中的主角一样,眼睛里被洒入什么东西,之后能看见鬼怪。然而,之后的变故又叫他摸不着头脑。难道,真是他看错了吗? 卫霄思来想去弄不明白,干脆把问题抛在一边,琢磨起闻家的事来。最初卫霄就感觉到孔知心不喜欢自己,若不然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不管不顾地和‘小寒’厮打起来,由得他往地上掉。所以,看到他受伤,没有立刻带他上医院,反而去与沈惠茹争吵,倒也说得通。何况,当时还有一个极好的借口,就是沈惠茹请了医生,可以在给朵朵看病的时侯,顺带上他。 孔知心对闻家豪的感情,看起来不像假的,那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个闻家豪唯一的遗腹子,如此不上心呐?卫霄心里有几个想法,但还不能确定。 撇去孔知心,闻镶玉这个做爷爷的,亦不靠谱。卫霄不止一次地听到有人说闻镶玉宠爱闻家豪,可是这份喜爱,显然没有因为闻家豪的死而移到他这个孙子身上。除了他初到主宅的那次,闻镶玉夸他长得好,其后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而最让卫霄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大伯闻君耀。 卫霄可以肯定,闻君耀与闻家豪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糟糕。那闻君耀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个占了他长子地位的侄子这么好呢?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不信闻君耀看不出沈惠茹有多憎恶他这个鸠占鹊巢的私生子。谁都明白,这时候要是闻君耀退一步,把对他的一分在意移到沈惠茹母女身上,此长彼短,或许能叫沈惠茹心理平衡一下。但闻君耀那么聪明的人,却没这么做,对他的态度依然没变。难道不可疑么? 至于闻家的‘太上皇’闻鼎虞,卫霄只见过区区几面,实在不好评价。但就从今天这件事看来,对方同样不重视他这个重孙。 分析到这里,卫霄想到沈惠茹往日,总以闻家人对他比朵朵好,而施以冷暴力。卫霄真想问一句,沈惠茹的眼睛到底长在哪里? 夜很长,卫霄怕看护在自己睡着的时侯,又变成女鬼,而强撑着不敢入睡。打了好几个哈欠,最终只能以念经来提神。结果,卫霄为了自己的小命,硬是念了大半夜的经,直到炙阳从东方升起,有人来和看护换班,卫霄在新来看护的搀扶下,把一肚子的水清空,才迷迷糊糊地睡熟了。 ‘炙阳’与‘舒郁’交替轮转,七天时间一霎而过。 这些天里闻家人没一个来医院看过卫霄,倒是院里的医生、护士都知道了特诊病房住进了个又乖巧又可怜的孩子,才三岁大,好玩的不得了。很多护士和医师都找了各种借口来看卫霄,卫霄就像熊猫似的被围观了许久。 卫霄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受欢迎了,他没有装傻讨好别人啊?可是,人群就是一批批的来,闹得卫霄都没时间念经了。不过,卫霄不是没有好处的,许多年轻的护士都悄悄给他冲泡奶粉,塞给他毛绒玩具,年纪大的可以做爷爷奶奶的医师,更是被卫霄的乖样俘虏的不着天不着地的,回家熬了汤,第二天带上喂给卫霄吃。 卫霄乘机呀呀学语地跟人说话,不过半天就能连贯的说上一句话,在众人地夸赞下,卫霄默默地低下了脑袋。 xxxxx 傍晚,接班时分。 “诶?今天还是你啊?这两天怎么没看见文芳啊?她已经好几天不来了吧?是不是不做啦?” “什么?赵姨,你还不知道啊?文芳出事了。” “什么事啊?”女看护左右扫了两眼,把呆坐在床上的卫霄忽略了过去,悄声追问。 “昨天警察来医院找过我,还问过文芳的事呢。小艾不是和文芳住在一条街上的嘛?听她说,文芳在租屋里上吊死了。死的时侯,眼睛瞪得老大,舌头拉得快有一尺长,脸都发紫了。” “真的假的啊?” “我怎么好拿这种事开玩笑?她死了都快六天了,就是大前天你和她换班之后的那天夜里死的。” “哎哟,别说了,别说了,吓死人了。” “更吓人的还在后面呢!” “什么?” “你看文芳像是会自杀的人吗?警察还来医院问我们,里面的事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是被人害死的!”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晚上我还要在这里守夜呢!被你这么一说,都不敢到厕所去了。” “那我走了啊!” “好……” 送走了交接的看护,赵姨合上门,想起方才的话心中发毛,啪的一声把门锁上。回转之时,看到卫霄趴在床上托着小下巴,呆呆的瞧着什么出神。瞅着卫霄那乖乖巧巧的模样,赵姨提起的心方落了下来。她哪里知道,卫霄此刻的心境中,正喧嚣着狂风飓雨。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一个是白天交班,一个是晚上。其实是这样的,一共有三个看护,白天、晚上都算一班,否则没精力。闻家还是挺有钱的。 谢谢各位的回贴和地雷,么么哒! 雯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三位的地雷。 谢谢‘傲风’给我的营养液,么么哒!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57章 奇怪的转变 “好了,检查好了。现在跟着阿姨回房间,好吗?”许医生摸摸卫霄的脑袋,把他从检测床上抱下地,口中轻声软语地哄道。 与许医生共事是多年的医师们纷纷用吃惊的眼神望着她,许医生这位铁娘子是出了名的严厉,就是自己家人来医院,也从不开方便之门。没想到,她会对这个孩子那么和气。 “嗯。”卫霄点了下脑袋,任由看护赵姨拉着手转出内科室。 “唉,这么乖的小孩。” “可不是,比我家的小魔头可听话多了。” “你说他家里人是怎么想的?都这么多天了,也不来看一下。” “有钱人家,谁知道他们的想法?” “今天做了心电图,明天我再抱他去小周那里看乳牙。你们不知道,他家里人带他来医院,伤口都自己凝固了,衣服上一大片的血也已经干了。孩子哭得眼睛又红又肿也不晓得哄一声,我刚巧在老李那里,看得那个心疼哦!老李给他胸口的伤消毒的时侯,小孩子乖得不得了,不哭不闹的……现在还把孩子就这么丢在医院里,唉――!大家多照顾一点吧,在他出院前,我想给他好好查查身体,反正不费什么事。” “许姐说的是。要不,小周那儿我带他去好了。” “诶,你可别跟我抢啊!” “许姐,难得见你喜欢小孩子啊?不过,这个孩子长得可真好!” “可不是吗?他来第二天,小庄他们就拉着我去看了。他……” “你们可别把孩子吓着了!” “怎么会啊?我们……” …… 也难怪医生们喜欢,卫霄才叫名三岁,只比膝盖高那么一点儿。人白白净净的不说,五官又长得好,脸蛋还胖乎乎的,圆溜溜的大脑袋配着小身子,怎么看怎么喜人。若是他用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对方,只怕谁都想蹲□把小人抱入怀里,狠狠地揉上一通。 重生之后,卫霄对外界的感官非常的灵敏,虽已走出内科室,但其内的交谈声仍听得分明。卫霄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说自己的闲话,但他明白医生们大多没什么恶意的,只是八卦了点。可不管怎么说,对入院以来,总是特别照顾自己的许医生,卫霄还是感激的。 许医生每天下班之前,都来和他告别,并做一次检查。第二天会给他捎上早饭,有时是皮蛋粥、有时是豆腐花、还有灌汤包子。午餐许医生也和他一起吃,在他面前放上个小碗,倒上鸽子汤、乌鸡汤、或是鲫鱼汤……这个世界的吃食,和上一世家乡的食物极为相似,自然很合卫霄的口味。每当他把东西吃完,许医生就不住地夸他懂事,卫霄觉得对方似乎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啊!” 边走边想事情的卫霄忽然被撞得一个趔趄,幸得赵姨的扶持,才没有摔倒在地。吃亏惯了的卫霄险些把抱歉的话脱口而出,但赵姨早抢在他之前拉住了撞人便想跑的女人,高声呵责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撞了人就想走,一句对不起都不说啊?” “明明是你们撞我的!”女人凶狠地怒视着赵姨,连带着卫霄都被瞪了好几眼。 “大家来给我评评理!她撞了人,反倒说我们撞她!”此时,病人很多,赵姨又有意把周围的人拉拢过来,并把身侧的卫霄推到了面前,指了指仅比膝盖高那么三四寸的孩子,讥讽道:“这么小的小孩,就算他撞了人,也是自己跌倒。再说,刚才要不是我拉着,孩子都要被撞飞出去了,他有这么大力道把自己撞飞吗?” 女人欲出言反驳,一时间却找不到理由,所以嘴唇动了好几次,仍未发一语。看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地想骂人,但因为旁观的众人虽没帮着赵姨说什么,可盯着女人的眼光都充满了责备,就是这份压力,最终还是让女人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女人不说话,赵姨却没有放过她,反而乘胜追击道:“退一步说,就算孩子不小心撞了你,你不停下扶一把不说,自顾自走了,冷眼看着他摔出去。被我拉住后,还反过来说孩子不好,有你这样的人吗?” “哼!”女人怕说什么引发众怒,干脆转身就走。 “站住!”赵姨拉着卫霄追上去,挡在她身前。 女人胸部不停地起伏,眯眼睨视着赵姨,喝问道:“你还想干什么?” “怎么也要给孩子道个歉吧?” “给孩子道歉?你有病啊!你这个……” “怎么了?” 赵姨的纠缠,激起了女人强压下的燥怒感,正在她准备破口大骂时,走廊内各个诊室内的医师纷纷走出门询问。女人趁众人分神之际,猛地撞向拦住去路的赵姨,一下子窜入了人群里,消失无踪。 “你还好吧?”路人扶住被撞退数步,跌入人群中的赵姨。 赵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刚站定,便捞过一旁的卫霄,上上下下们摸了一遍,确定他没伤着后,才松了松紧悬的心。 “赵姨,这是怎么了?”许医师举臂搁开人群,走到赵姨身边,俯身抱起卫霄,颦眉询问道。 “没事。”赵姨拍了拍膝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直起身子朝许医生怀中的卫霄探出双臂,一边回道:“就是遇上了个不讲理的,撞了孩子一下。我想叫她赔个不是,结果倒好,不仅不说还把我撞开了逃出去。” “唉呦,没摔着吧?”许医师没把抱着的卫霄交给赵姨,转首看向怀里的小人儿。 卫霄瞅着对方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小脑袋。 “小廖,我把孩子送上去,马上回来。”许医生实在不放心卫霄,朝同事打招呼道。 小廖捏捏卫霄肉乎乎的小胖手,笑了笑道:“许姐放心,这里忙得过来,你只要半小时内下来就行。” “好。”许医师应承后,便揉着卫霄往医院大厅走去。 这家医院有四层楼,构造和卫霄上一世就读的小学差不多,主体为一字形,底楼正中间为大厅,病人一入内,就能看到咨询、挂号、售药的地方,并建有宽敞的楼梯,可以通往二楼。大厅两侧是各个科室的小房间,在走廊的尽头处亦设有出口和楼梯,偏门白天开着以分散进出的人流,下午五点后上锁。 虽说左右也有楼梯,但因为内科室靠近底楼大厅,所以许医师仍是习惯性地抱着卫霄往中央的楼梯处走。当许医生跨上阶梯的那一刻,卫霄敏锐地感觉到后方传来窥视的目光,他挪了挪小屁股转身趴在许医师的肩头,俯视着大厅里的人。可惜,人太多了,时间又太短,在楼梯转向之前,卫霄仍没有找到那个可疑的人。 三天后。 “小少爷,从今天开始我来照顾你,还记得我吧?”慧莲依旧是声比人先至,她步进特诊病房抱起床上的卫霄,颠了颠他的小身子笑问道。 “嗯。”卫霄微微颔首道:“记得。” “唉呀!小少爷会说话啦?”慧莲高兴地轻捏着卫霄白嫩的脸颊,并用鼻尖顶了顶卫霄的小鼻子道:“待会儿我去买块小蛋糕,庆祝小少爷会说话,好吗?” “嗯,谢谢。”卫霄明面上回着慧莲的话,却对她的到来疑惑万分。为什么看护不来了,是闻家的人突然记起他了,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 卫霄那幅认真道谢的小模样,叫慧莲既喜欢又怜爱,忍不住上下其手了一番,边夸赞道:“哇,小少爷连谢谢都会说了呀?真是好聪明啊!” 慧莲的愉悦心情没有感染卫霄,卫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才三岁的他,连疑问都不能说出口,更别提一探究竟了。正烦恼间,忽听得哆哆哆的敲门声,原来慧莲并没有合上门,站在门外的医生、护士正敲门示意,告知房中的人要开始例行检查了。 慧莲急忙把卫霄放在床上,上前拉直了房门,请医师入内。医生护士沉默着走近房间,公事公办地为卫霄做了检查,之后迅速离开。卫霄是个极其感性的人,他从医生等人冷淡的反应中立刻分析出,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祸事,而且与自己有关。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不明真相的卫霄,嘴里便是吃着奶油蛋糕都不香了。到了晚上六点半,卫霄总于第一次祭出幼儿的本能――不讲理,吵着要慧莲带他出门走走。慧莲被逼无奈,只得抱着卫霄到医院的后花园里散步。沿路上,卫霄竖起小耳朵仔细倾听着别人的交谈。可惜,除了好些人用惧怕的眼神望着卫霄,却没有一个给出哪怕一点有用的提示。 正当卫霄以为要无功而返之时,刚巧看到由远及近,仿佛是要来花园里赏着‘舒郁’的许医师、王护士等人。卫霄瞅了瞅搂着自己的慧莲,挥起小胳膊喊道:“奶,白水水。” “小少爷要喝羊奶吗?”慧莲挑了挑眉问道。 卫霄点头。 “那我们回去吧。回去慧莲给小少爷泡羊奶喝。”慧莲冲卫霄打商量道。 卫霄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并用短胖的指头指了指大树底下的靠背式公共座椅。 “小少爷要坐在这儿,在这里吃?” “嗯。” “那我抱小少爷上去,泡好羊奶再下来好吗?” “等。” “什么?” “宝宝,等。” 慧莲吃惊道:“小少爷的意思是,我去泡羊奶,你在这里等我啊?” “嗯。”卫霄小鸡啄米似的点首道。 “不行啊,小少爷。”慧莲苦着脸道:“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我可不放心。” “啊啊!”卫霄挥动四肢。 “小少爷别闹!” “怎么啦?” 正路过慧莲两人身边的许医师出言询问,当了解了事情经过后,表示自己可以替慧莲看一会儿孩子,等她泡了奶粉下来再把卫霄接回去。慧莲千恩万谢地离开,当她的背影消失在医院大楼的墙角处,人群内的中年女子斜视着许医师怀里的卫霄,拧眉道:“小许,你还是不要抱着他好,小心沾上霉气。” 卫霄本意是慧莲把自己放下,他躲在阴影里听许医师几个说话。虽然眼下情况有变,但反而对自己更有利了。这不,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老欧,你可别瞎说。”颇为喜爱卫霄的王护士出言警告道。 一旁的许医师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卫霄的背脊,并不搭理说话的老欧。 “我怎么是瞎说啊?”老欧不满于王护士和许医师的态度,扯开嗓门道:“连着两个照顾他的看护都出了事,总不会是巧合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贴,和那些给我投地雷的朋友,^_^ 77527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七月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夏木瑾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厚爱!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58章 她也这么说 “巧的事情多着呢!”王护士反驳道。 “这可不是碰巧!”与老欧交好的护士,在一旁帮腔道:“据说,那两个看护都是上吊自杀的。而且,死的时候眼睛都瞪出来了,舌头吐了有半尺长呐!她们一个四十五岁,前头死的那个还不到三十岁,平时都好好的,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你们说,她们不早不晚的,偏偏在照顾这个小孩的时侯出事,不蹊跷吗?” 人群里有好些人认同道:“我也觉得挺邪门的。” “许医师,不管信不信,还是远着点好。” “是啊,这叫宁可信其有……” “其实……” 站在离许医师最远处的小护士,忽然打断众人的话头,抬起苍白的脸,眼中闪烁着惊惧不定的神色。她仿佛想说什么,嘴唇不住地蠕动着,等到周围所有的人都看向她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说道:“其实,这个小孩刚入院的那天,我到三楼给病人挂盐水,听到他房间里有人在哭。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房里的女人说有谁死了,他的死和这个孩子有牵连。好像是因为这个孩子和对方抢医生,才把对方的命给耽误了。” “孩子还这么小,会跟人抢医生?别听到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王护士挑了挑眉,摇头驳斥道。 被年长的同事训斥,小护士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虽怕对方日后给自己穿小鞋,但眼前那么多人看着,小护士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念头,仍与之较劲儿道:“我可没胡说!要不,你们想想啊,这么好看乖巧的小孩,家里人会不喜欢?会十多天不来看一眼?肯定有问题啊!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克人,才把他丢在医院里不管的。” 听完小护士的话,在场之人面面相觑地看了几眼,随后纷纷开口嘀咕交谈着,表示自己的忧心与不满。 “会不会是真的啊?” “唉呦,我前天还抱过他呢!” “回家用去霉气的苏叶洗一洗吧。” “这家人怎么能这样啊?把包裹丢在医院里,诚心要我们……” “好了你们!”许医师板着脸道:“都别胡说了!不过听了一句半句的,能当真吗?” 许医师是医院的老人了,资格摆在那里,医术又好,众人不敢落她的面子,只是面上讪讪地的,再不复来时的轻快。许医生为人严肃,但也并非不通人情,知道不能引发众怒,干脆摆了摆手道:“你们先过去吧,我抱着他在这里等好了。” 人群中有和许医生关系好的,想要留下了陪她,都被许医师劝走了。王护士与许医生擦肩而过的那一霎,悄悄地望着卫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和一丝淡淡的惧怕。 看来,喜欢他的王护士都开始相信起流言了。卫霄低头叹息了声,正巧被许医生听见,呵呵地笑了两声,握住卫霄的小胖手道:“这么小就知道叹气啦?” “啊――!”卫霄冲着王护士离去的背影,挥动小胳膊。 王护士性子好,会照顾人,不像院中有些护士那样喜欢说别人的闲话。可是,今年年初她的儿子刚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子,她眼下的转变,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只是,虽知对方担心着什么,许医师心下仍不由得叹息。 但这份忧虑,许医师自然没在卫霄面前流露出来。她搂着卫霄轻颠了几下,夸张地冲王护士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皱了皱鼻子,表示与卫霄同仇敌忾。“她们是急着回家,所以才没有抱你。不过,她们怎么能不跟宝宝打招呼呐?她们这么没礼貌,好,我们也不理她们!” 卫霄乌黑的眼珠盯着哄慰自己的许医师,颇为疑惑对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卫霄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它的缘由。那许医生格外照顾自己的理由,是什么呐? 卫霄瞅着许医生,边思索着疑问,又配合着许医生地逗弄。不多时,上楼泡羊乳的慧莲匆匆赶至,道谢着接过许医生臂弯里的卫霄。慧莲与许医生告别后,抱着卫霄坐到一旁的公共座椅上喂他喝羊乳,随口夸赞着卫霄,把他说得一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样子。 自己动手捧着奶瓶喝奶的卫霄,偷偷翻了个白眼,对慧莲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叹服。分明在他们入座之后,有许多人来花园散步,看到坐在慧莲腿上的他都慌忙避开,仿佛躲瘟疫一般。就这样了,慧莲还能混淆事实,把死的说成活的,难道以为他人小,就什么都不懂吗? 轰隆隆,轰隆隆! 时钟敲过二十一点,卫霄闭眼躺在床上已过了一个多小时,却怎么也睡不着。而窗外的电闪雷鸣,仿若亦揭示着卫霄眼下的心境。赵姨的死,对于卫霄的打击,绝不比他人的小。他前天还因为赵姨护着自己,而在吃饭的时侯,用小勺子挖了一勺蒸蛋给她,赵姨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想到,不过才一天时间,就…… 闻家请看护是轮班制的,一共三人,比如赵姨今天上早班,那么下午交班后,到第二天傍晚,才再次过来照顾卫霄。所以,卫霄最后一次看到赵姨,就是在昨天早晨六点,赵姨与人换班的时侯。因为声音大了点,把他从睡梦中吵醒。卫霄清楚地记得赵姨和来接班的女看护说,自己的女儿快结婚了,还笑着邀请对方吃喜酒。当时赵姨的笑脸,卫霄一直没有忘记。卫霄自问,一个笑得这样高兴的人,怎么可能转眼间就自杀了呢? 轰――啪――!轰隆隆! 但如果不是自杀,必然就是他杀。而现在让卫霄不解的是,这两件案子到底针对的是谁?就算是冲着自己来的,卫霄也不会感到意外。他虽还是三岁的孩子,但光是死了女儿的沈惠茹,就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了。还有那几个模棱两可,让人猜不透心思的闻家人。不过,卫霄并没有把他们列入疑犯之中,因为这些人要自己死,完全没必要弄那么麻烦。何况,这么做的意图在哪儿呐? 更叫卫霄疑惑的是,文芳,便是住院后,第一晚照顾他的女看护。在她出事前,自己曾看到过她死后的模样。假如,自己真有预见死亡的能力,为什么对赵姨的死一无所觉? 卫霄不止一次的自问,当日见到‘女鬼’,究竟是不是偶然间的错觉。但那份视觉冲击下的恐惧感,仍残存在卫霄的心里,清楚地提醒着他。卫霄猜测,自己的预见是有限的。比方,人都难免一死,要是他的预见是无限制的,那此刻的卫霄都不敢睁眼了,因为一看出去,每个人的脸或许都是死后的遗容。 那么,让自己预见死亡的前提,究竟是什么呢? 哆哆哆! “来了。”雷声中参杂着敲门声,慧莲轻声跑到门边,拉开房门。 卫霄张开双眸循声望去,许医生朝站在门边的慧莲点了点头后步入房内,其后依旧跟着两名护士,其中之一就是那个最先说他是霉星的老欧。 “我们要开始检查了咯。”许医生探身扶住自个儿撑着小胳膊坐起身的卫霄,柔声哄道:“好,伸出手。” 轰隆隆,莎啦啦,哗啦啦啦啦…… “唉呦,这场雨总算下来了。从八点半到现在,都三个多小时了。” “是啊,这雷声快把耳朵给震聋了。” 也不知偶然,还是巧合。附和着老欧的小护士话音方落,窗外的天空中,突然窜过一道白色的霹雳,它犹如出鞘的宝剑划过漆黑的苍穹,用自己短暂的生命照亮了昏暗的雨夜。 然,看到这道闪电的人都知晓,随即而至的轰鸣必定是震耳欲聋。可谁也没料到,在雷声响想起之前,房里的灯一下子熄灭了。极可能,是刚才的闪电劈中了电线,使电压遽然激增到难以负荷的地步,击穿了电线杆上的绝缘体,烧毁了电源,使周围的大片区域都断了电。 轰隆隆! 剧烈的雷击声,敲醒了因为黑暗忽然地侵袭而吓懵的众人,亦同时打破了一室的沉静。 “啊!” “叫什么叫,不过是停电。别吓到孩子!” 就在许医生喝斥小护士的那一刹,窗外又掠过一丝闪电,白色的光芒倾洒在站于床畔之人的脸上。霎间,卫霄看到了,看到他斜对面的老欧正爆瞪着眼珠,仰着张青紫色的脸盘,长长的舌头吐在嘴唇外,一点一滴的流着血沫。 “乖,检查好了。”许医师放下手电筒,拍了拍卫霄的背脊,怕他不习惯漆黑的环境,嘱咐慧莲守在床边陪孩子入睡。 卫霄心海澎湃,他没有细听许医生和慧莲的对话,他的心思全落到了老欧身上。卫霄见老欧推着小车欲离开,不自禁地伸出手,拉住对方的衣摆。 啪! 从灯光泯灭后,便一直心惊胆战的老欧,一下打开卫霄拽着自己白褂的五指。那力道,把卫霄的小胖手打得生疼。 “你干什么啊?孩子不过是喜欢你!” 老欧没有辩解,在许医生的训斥中落荒而逃。旁侧的小护士似乎想说什么,却见许医师已经转身安慰起卫霄来,只得追着老欧出了病房。 “老欧,你是怎么啦?就算你不喜欢他,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啊!小孩是不会说什么,不过,我看他身边的那个看护可不简单。要是明□□上头反映几句,你说不定会被扣工资的。”小护士一脸不认同地凝视着神色慌张的老欧,劝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进去说两句吧。态度好点,她要是……” “我不进去。” “老欧!”小护士觉得对方真是固执的可怕,白费了自己的一片好意。 “我不会进去,我不会再进去一步!”低着头的老欧猛地抬眼瞪向小护士,尖声道:“你没看见,你们都没看见,刚才那个小孩看我的眼神,简直就像见鬼了一样!” “你说什么?”一直不怎么上心的小护士,猝然抓住老欧的臂膀,急切地追问。 老欧仿佛因为刚才的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有气无力地回道:“我说他见鬼了!” 闻言,小护士的脸庞一下子血色尽失,双臂抱肩颤抖着身子道:“文芳……” 心存恐惧的老欧一听到小护士在漆黑一片的走廊里提起被卫霄克死的看护,厉声打断她的话头道:“住嘴!什么也别说了,我不想听!” “你知道什么啊?”小护士不敢把事情憋在心里,想找一个人分担自己的惧怕,不顾老欧的拒绝,硬是开口道:“那个小孩住进来的第一晚,就是我、王护士、许医师来给他做检查的。当时,我们三个进门的时侯,看见文芳拿着水杯站在床边,小孩子在床上爬。许医师以为文芳照顾的不经心,还训了她几句。文芳不服气,悄悄顶嘴。不过她说得很轻,王护士、许医生都没听见,我因为离她比较近,所以听到了。文芳说,‘我还以为他见鬼了’。这句话,和你刚才说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贴,么么哒! 谢谢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给我,鞠躬感谢!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59章 厄运的娃娃 “之后有什么事,我们可能还要来麻烦院长。到时候……” “请放心,我们一定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 啪嗒。 “院长!这件事……” 院长前脚把警察送出门后,后脚便有主任护士追至身侧欲吐苦水。看她那焦燥又急切的模样,仿佛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怎奈,被警察及被害者家属烦了一上午的院长,根本不想再听到有人在耳边唠叨,撇着嘴挥了挥手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这只是你们的猜测,怎么能当真呢?我们要相信科学嘛,没有根据的事,可不能乱说。” “院长,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外科副主任见护士长吃了败仗,赶忙上前助阵道:“不管怎么说,老欧她们都是在这个小孩入院以后出得事。而且,事发之前都和他有过接触。我想,反正那个小孩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干脆就让他尽快出院吧?” 主任护士赶紧附和道:“宋副主任说得是啊!院长,要是再出事,对医院的名声可不好啊!” 院长背对着众人面向窗外,俯视着下方花园中的一草一木,借以舒缓自己焦虑的情绪。作为院长,他比谁都不希望医院在自己的管理下发生事故。如果,这次引起职工们恐慌的是普通人,院长就是倒贴钱,也要把瘟神送走。怎奈,只有院长知道,护士长等人嘴里的厄运娃娃的来头有多大。先不说闻家在乌俞市的名望,单就他们家这些年给医院的资助,就不能做出如此扫人脸面的事。 院长叹了口气收回视线,眼光越过窗沿时,摸了摸破旧窗棂上崩裂的缝隙,想到下半年就要动工的新大楼,和上星期闻家少爷打给自己的电话,心下已有了计较。 “许主任,你是孩子的主治医生。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院长三两拨千金地把事情推到许医生的头上。 在场之人闻言,尽皆探向站于一边的内科主任许医师,神色中有怜悯及惋惜,又捎带着些许不甘。众人皆知,许医师对他们口中的厄运娃娃很有好感。现今,怕也只有她,仍然每天带着吃食去看孩子。院长这么问的意图很明显,存心要让许主任把病人留下,若是之后出了问题,就把责任全推给许医师。毕竟既便有错,院长他也是按照病人主治大夫的提议做的,是对病人负责么。 可是,他们不想留下那灾星啊! 外科主任、护士长等人无不在腹中怒骂着院长的狡狯,心道对方就是因为不必和厄运娃娃接触,所以才不当一回事。但他自己安全了,却一点都不体谅,落入火坑的下属。然而,医院向来是院长的一言堂,除非不要工作了,否则,谁也不敢出言顶撞。 “那孩子再过四天就出院了,我也给他的家里人打过招呼。现在医院里的流言传得那么厉害,又在这个敏感的时侯赶人离开,先不说孩子的家长会怎么想,单是来看病的人知道了,就不会对我们医院有好印象。”许医生凝视着院长,不咸不淡地说道:“我认为,反正没几天了,干脆让孩子住到出院日,以免引出不必要的矛盾。”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护士长、外科主任几个互相看了一眼,欲出言据理力争,又怕得罪许医生的同时惹怒院长,一时气闷非常。倒是院长听了许医师的话后,连连点头称赞道:“许主任说得对,凡事都要为医院的声誉考虑。因为一个没根据的怀疑,就让病人提前出院,不是明智之举。许主任也说了,只有四天而已,大家坚持一下嘛。好了,就这样吧。” 四天时间是不长,可也够死几个人了!谁知道下次是哪个遭殃啊?万一…… 在场多数人平日与许医生交好,此刻对院长敢怒不敢言,就只能一个个沉着脸不愉地望着替罪羊的许主任。 许医师不想和众人撕破脸,当下提出之后的四天,每日由她给孩子做检查,晚上也留下来值班。许医师的话彻底镇住了主任护士等人,院长更是夸了又夸。能爬到主任位置的人,谁也不是傻子,知道在何时该退一步,自然不敢再不依不饶。 喀嚓! “院长!” “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虽没解决目前的困境,但好歹压下了职员不满的情绪,松了一口气的院长亦有了打官腔的心思,冲忽然闯入室内的秘书板着脸训斥道。 急匆匆探身而入的秘书擦着额角的汗水,不顾院长的质问,报告道:“欧护士的家属到特诊病房去闹了一场……” “他们去特诊病房干什么?”听了禀报的院长也没心思再摆架子了,怒视着秘书追问道。 女秘书抿了抿唇,环顾着眼前的众人道:“他们说听到几个护士告诉他们,欧护士的死和入院的病人有关。幸亏警察刚才听了主任护士的话,想去特诊病房那里了解一下情况,在他们的制止下,我们才能把那些闹事的家属拉下楼。” “荒谬,简直荒谬!”院长手一挥,把桌上的茶杯掀下桌,砸了个稀巴烂,茶水立时泼了一地。院长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暴怒,扭头朝护士长等人吩咐道:“你们现在马上回科室里,通知下面的人把嘴巴闭紧了。要是再胡说八道,就不用来上班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谣言!” 众人见院长气得满面通红,一双厉眼更是凶狠地瞪视着他们,慌忙退出了院长室。只有许主任接了院长的托付,去特诊病房查看,顺便安抚可能受到惊吓的小病人。 待所有的人都离去后,院长在办公室内不停地转圈,好半晌才走到桌边,踌躇地拿起电话筒。 “喂?是闻少爷吗?我是俞江医院的窦昀啊。” 稍后,院长抿着嘴,侧耳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摆手道:“不,不是。刚才有人在医院闹事,影响到小少爷休息,所以……” “哦,没有没有,哪里的话,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少爷的。好,好……”挂上电话时,院长已不复先前的紧张,眉目舒展整张脸都笑开了。 xxxxx “你们没事吧?” “没事。”慧莲对医院里神神叨叨的护士、医生没好气,但对于跟前这些制止闯入者滋事,帮了她一把的警察,还是心存感激的。 为首的警官朝左侧的警员使了个眼色,警员会意地点了点首,转身把门关上,并守在门边。 警官扯了扯嘴角,缓和了一下严肃的表情,笑看着慧莲询问道:“你知道医院里出事了吗?” “知道,早上就知道了。不过,现在大概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了。”慧莲双臂环胸,挑了挑柳眉道:“今天早上大概五点半左右,我听到外面走廊上有人惊叫,把我吵醒了。不过我没开门出去看,怕万一有什么事,让人钻了空子伤到小少爷。” 慧莲扭头看了眼乖乖坐在床上的卫霄,复又转望警官,接着说道:“后来,早上七点查房的时侯,我出门给小少爷取早餐,才知道有人死在了三楼的厕所里,就和我们的病房隔了两个房间。死的还是昨天半夜里,来给小少爷做检查的护士。” 警官右手边拿着纸笔做记录的女警员插口道:“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慧莲冷笑地凝望着女警员,讽刺地勾了勾唇角道:“我想,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吧?这个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把我们小少爷当成霉星转世,说这些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和小少爷接触过的关系。不少人故意在我面前说闲话,就是想让我受不了,提前带着小少爷出院。可我偏偏就不想如他们的意!” “他们这么说总有理……” 警官抬起右手,制止了女警员的发问。女警员不甘心地闭了嘴,警官往右跨了一步,挡在女警员身前,面向不满地慧莲笑问道:“你认识文芳和赵姨吗?就是之前照顾孩子的两个女看护。” “我是昨天才来照顾小少爷的,你说的两个人我都没见过。” 警官一边点着下巴,一边继续提问道:“你最后见到欧护士是什么时侯?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请你好好想一想,无论是多么不起眼的小事,都请你告诉我们,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她不是上吊自杀的吗?” “不可能。”警官背后的女警员插嘴道:“昨晚和欧护士一起值班的女护士说,欧护士很怕死,根本没有自杀的念头。而且,没人见过她用来上吊的绳子……” 警官回头觑视着女警官,吓得对方一下子住了口。 慧莲疑问道:“这根绳子和之前的两件事故有关系吗?” 警官颇为欣赏地回头瞅了慧莲一眼,颔首道:“是的。请你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好吗?” 慧莲昂起下巴转着眼珠,似乎在回想什么,片刻后回道:“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那个欧护士特别怕我们小少爷。你们也知道,丰国有很多人信鬼怪命理之说。照顾我们小少爷的两个看护接连出事,有人传出小少爷身缠厄运,是个厄运娃娃,欧护士就当真了。昨夜下雨下得很大,她们来查房的时侯,正好碰上断电。欧护士吓得马上就跑了出去,还打了我们小少爷的手一下。” “那个小护士可不是这么……” 哆哆哆。 “请进。”警官摆手,示意背靠房门的警员开门。就是没有这道敲门声,警官也会打断女警的话头。今天已经三次了,警官没有看向女警员再次给予警告,心里却很是不高兴。对组员的急功近利,爱表现的心态非常的不满。 “你们还在啊?”许医师走入房间,冲着警官点首致意。 警官低头回礼,并向慧莲告辞,走的时侯还朝卫霄摆手。卫霄也咧开小嘴,举起小胖爪摇了摇。 出了特诊病房,年轻的男警员忍不住低声道:“头,想不到他们嘴里的孩子才这么小,亏他们也好意思把脏水泼到他头上。这小孩多好玩啊!” 女警偏要和男警员唱反调,辩驳道:“这个小孩肯定有问题。要不然,你怎么解释照顾他的女看护和护士都出了事呢?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吗?” “反正我是不信的!” “你……” “好了。”走在三人中间的警官喝斥道:“吵什么?小刘说的不错,用霉星把人克死的报告交给局长,能通过吗?不过,小昭的话,也有些道理。做人别这么铁齿。世界上,还真有些无法解释的事。” 两边各打五十大板后,警官想了想,侧脸提醒女警道:“小昭,你才刚到我们警局,万事不要急,总有立功的一天的。” 女警员呐呐地咬着嘴唇不说话,知道刚才发问的事惹恼了顶头上司。警官看她沉默不语,也不再多话,反正他已经警告过了,至于今后,就看女警员怎么做了。 “头,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第一次接案子,热血澎湃的男警员耐不住性子问道。 “回警局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你们的霸王票,么么哒!!!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60章 心停了一拍 警察、许医师等人离开之后,卫霄闭起眼睛仰躺在病床上,再次开动起自己的小脑袋。 虽然当初在山洞中,卫霄见过许多离奇的事,但眼下他却能肯定文芳、赵姨三人的死,不是自己克的。若是他的命格真如传言中那么凶残,为什么与他亲近的许医师和慧莲反倒没事?不过,这样的事情辩解了也没用,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迷信的人会找各种借口反驳,比如说许医师她们命硬啊,或是死去的人八字轻呐,等等的诡辩。 如今看来,警察也早对赵姨等人的死因起了疑心,也就是说,这几宗事件十有□□是人为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是不是已经有了初步的头绪,和需要进一步摸索的方向。 卫霄晃了晃圆圆的脑袋,思绪慢慢转向另一边。昨夜,他的眼睛确实看到了欧护士死后的模样,然而,即便有这份预见在前,卫霄对于欧护士的死,仍然感到诧异。不是吃惊于她的惨死,而是疑惑于对方死亡的时间和地点。 卫霄清楚地记得,昨晚欧护士来给他做检查的时侯,抱怨雷声从八点半一直轰鸣了三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当时已经十一点半左右了。其后,刚要开始替他做检查,欧护士就因为他的眼神吓得跑出了门,这是卫霄最后一次看到她…… 从欧护士逃离特诊病房,到隔日侵早,听到门外传来尖叫声,之中至多有六个小时,欧护士便是在这段时间里遇害的。卫霄能得到的线索太少了,没有人会在一个幼儿面前,细说这些血腥恐怖的事。他而今,只能设身处地的,按欧护士昨天那种精神状况来模拟推测,对方在那六小时之中所发生的事。 昨晚,欧护士前脚出门,小护士立刻跟了上去。房门微微掩住,却没有合拢,卫霄清楚地听到外头走廊内两人的交谈,和她们说到惧怕处,慌张奔逃时所发出的散乱步履声。 卫霄以为,欧护士是那种非常胆小的人,而且对命理之说深信不疑。午夜停电的一刹间,欧护士失声惊呼,之后更是失控地拍打他的手掌。被许医师喝斥的那一霎,欧护士回望他的表情可以说惨无人色。怎奈,她躲出门去,结果竟听到了小护士那番要命的话。卫霄可以想像,欧护士披头散发逃下楼的模样。 俞江医院里,是有员工宿舍的。在没有传出谣言之前,许医生抱着卫霄到各个科室都溜达过。宿舍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位于每个科室的隔间内,里面摆着两张单人床,还装有方便洗脸刷牙的水龙头。晚上惯例查房后,职工就可以睡觉了,只是要求隔间的房门不能关。这么一来,只要外面病人一敲门,里面的人就能听到声音,休息和值班两不耽误。毕竟,三更后的病人不多,让人一直坐到天亮也有些不近人情,好多医生年纪都不小了,没有通宵的精力。 但卫霄认为,欧护士既便不年轻了,可她怕成那个样子,必然宁可一夜不睡,也不敢稍有疏忽。说不定,每时每刻都要人陪着才安心。甚至,连上厕所都要叫上小护士一起去。在这般的境况下,凶手要怎么下手?而欧护士又为什么独自走出急诊室,再次回到三楼,死在女厕所里呢? 当然,卫霄也不排除凶手在别处杀人后,把欧护士的尸体拖到三楼的可能。可是这样的话,缠在欧护士头颈里的绳子的勒痕和衣服上的磨擦,都会暴露出三楼女厕所不是第一现场这个事实。 下午来的女警察,极为肯定地透露出这三起事故是人为的凶杀案。是否因为凶犯露出了什么破绽?好比,如刚才自己想到的那样,杀人犯把尸体移动过,所以让警察发现了蛛丝马迹,从中窥见了端倪。卫霄还欲想得更深入一些,但他知晓的案情有限,仅能想到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欧护士的死亡时间是几点?第一现场在哪里?她遇害之时,身边的小护士去了哪儿?文芳、赵姨似乎都是死在自己家里,欧护士为什么例外?要是因为移尸而生出破绽,犯过两次案的凶手会不小心闹出这样的纰漏吗? 那么,让凶手宁可犯错,也要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有什么非把尸体弄到三楼的女厕所里呐? 对了! 卫霄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三楼什么都没有,却有一个被卷入这宗连环凶杀案中的厄运娃娃!欧护士这么一死,医院中的医生、护士对他已经不是惧怕,而是厌恶了。可是……卫霄随即想到了什么,那颗吊起的心慢慢回落,轻轻地摇了摇脑袋。 欧护士就算不是死在三楼,只要死亡的方式相同,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这笔帐仍然会算在他头上。实则,所有的人都很清楚,他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杀人,但总觉得是因为他来了,才会发生这样的凶案。所以,刚才这个理由显然够不上让凶犯冒险的份量,除了嫁祸和转移视线,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卫霄扭了扭小胖腰,翻过身子趴在床中央,下巴搁在枕头上回忆稍息,接着沉思。按理说,上吊确实有可能吐出舌头,但不可能像他看到的遗容那样,拖得那么长。而且,欧护士耷拉着的舌尖上还在滴血…… “小少爷,该吃晚饭啦。”慧莲探身搂过撅着小屁股趴于床上的卫霄,笑眯眯地点了点他的鼻子道:“我们一起下去吃,把小少爷一个人丢在房间里,我可不放心。” 慧莲给卫霄换了身衣裤,抱起他出了病房,临走时锁上了房门。卫霄在慧莲的怀里左右扭动着小脑袋,走廊里十分的安静,眼下已经是晚上六点了,炙阳的余光渐渐散尽,而走廊里的灯火却还没有亮起,只留下一道昏暗幽深的过道。 因为凶案的关系,住在三楼的病人不是换病房,就是提前出院。走廊地面上,只有三三两两的门缝中透出橘黄色的灯光。慧莲抱着卫霄往楼梯处走,半路上刚巧碰到有人开门走出来,来人方欲打个招呼,忽然看到慧莲怀中的卫霄,红润的脸颊倏地一下转为苍白,踮脚一窜掠过慧莲身旁,往厕所疾奔。刚跑到厕所前,那人又猝然止步,犹豫了几秒后,就加快步伐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三楼的女厕所已经锁上了,隔壁男厕所虽然也被警方检查过,但仍然开着。这人显然是出门上厕所的,被卫霄一吓,没头没脑的就往男厕所跑。要冲进洗手间了,才感到害怕,宁愿多走点路,也要到楼下解决肚子里的存货。其实,不管有没有上锁,三楼的洗手间,在短时间内都没人敢去。就连大咧咧的慧莲也感到发毛,这不! “小少爷,你等我一下好吗?”来到底楼路过洗手间时,慧莲冲着卫霄讪讪一笑,把他放在女厕所门口,双掌合拢赔笑道:“我进去一下,马上出来。小少爷,你站在这里等我好吗?有什么事马上叫我啊!” “嗯。”医院的厕所并不干净,卫霄自然不想进去,何况还是女厕所,当即嗯了一声点头应承。 此时,医院已经关门了,走动的人很少。因为底楼人来人往,所以厕所特别脏,慧莲便不愿意把卫霄带进去。无况,而今医院里的人都不敢接近卫霄,所以慧莲才有这个胆子。但卫霄这么一点头,那可爱的样子,又即刻唤起了慧莲心底的危机感,她赶忙牵起卫霄的小胖手,把他拉进了门。 不是说,让自己站在门口吗? 虽说不情愿,但卫霄仍是听话地跟了进去。因为卫霄知道,有时候,危险往往来自于万一。 医院的厕所是蹲坐式的,底下有一条深凹,两边是水泥脚踏,每隔六步阻断,为一个蹲位。但每一小间都没有门遮掩,只在面向外侧的这方,用泥石为每个小间砌出半边石墙,以作性格腼腆的病患遮丑之用。 “小少爷,你在这里站好啊。” “嗯。” 慧莲步入蹲位隔间后,卫霄捂着小鼻子,不自觉地打量起眼前的环境。女厕所里的光线非常的黯淡,卫霄仰首能看见屋顶上吊着布满灰尘的白炽灯,其中的灯丝正跳跃闪烁着。 砰啪,砰啪! 慧莲进门时,是顺手把房门合上的。但女厕所的门可能是锁头坏了,被风一吹便砰砰作响。卫霄的小手想捂住耳朵,却只有一个手得空,另一只手正捏着鼻子。卫霄干脆迈开软绵的腿脚,往里走了几步,其实厕所不大,这么做根本没用,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小少爷,我好了,走吧。” “好。” 卫霄刚走到底,就听慧莲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答应了一句后随意地转过身。就在这一刹,他突然看见末尾的隔间里不声不响地蹲着个人。卫霄的心猛然一顿,连脚步都停滞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写的这么晚,是因为我的颈椎问题,就是只要坐着,后面头颈非常紧绷,头昏的要命。所以,我只能站着,站着也头晕,但至少不疼不崩。所以我都是站着写的,好累啊~~》《 另外,我爸妈回来了,给我从九寨沟带了一个银镯子,一把牦牛梳子,和两克藏红花。^_^ 藏红花因为我长年内分泌失调,所以买来给我泡茶喝的。^_^ 谢谢各位的回贴和对我的支持。么么哒!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两位的地雷,很高兴你们喜欢我的文。^_^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61章 一起听壁脚 “小少爷,怎么不过来?”慧莲见卫霄站在厕所里侧,呆呆地望着什么,急忙快步向他走去。 “看什么看!不怕瞎了眼啊?”蹲位上的人忽然冲卫霄破口大骂。 原来有人啊!厕所内很安静,除了房门一直砰啪地随风摇摆,慧莲以为厕所里只有她和卫霄两个人呢。卫霄这样盯着人家,对方不高兴,慧莲明白。因为,不管怎么说卫霄都是个男孩子,而这里是女厕所。好些内向的女人,只要有人在旁边站着,都会感到不适,甚至停止小解。 可让慧莲不舒服的是,对方开口就骂人,还骂得那么难听。虽说卫霄是男孩,但他还这么小,根本不懂什么男女之别,就算看了一眼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少了她一块肉不成?慧莲不是个爱息事宁人的主,当下驳斥道:“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看看你又怎么样?你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啊?这么讲究干脆回家上厕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个小娘养的,你个□□,你有娘养没爹教……”也不知慧莲触动了对方的哪根神经,蹲位中骤然窜出尖厉的咒骂。 慧莲哪听过这么尖锐刻薄的话,一时间气得火冒三丈。她走上前,快步把卫霄抱至门边,弯腰拎起梳洗池下方的水桶,取出其中的拖把搁于一旁,把塑料桶塞入洗手池里,并打开水龙头往内注水,接着一把提起晃荡的水桶冲至厕所里侧,双臂一抬、一拖、一掀、一晃,猛地把塑料桶中的水泼向蹲位最后的小隔间内。 哗啦――! 桶中的水猝然飞泻急坠而下,尽皆洒入小隔间内。水与石壁的击撞过后,是一阵淅淅沥沥的水滴声,之中伴着女人的惊呼,并有一小波水流从蹲位的入口溢出,往石阶下流淌。 便是矮墙阻挡了视线,卫霄也能猜到此刻蹲位中的人有多么的狼狈。 “贱货你敢……” “你的嘴太脏,我替你洗洗,不要太感激我!”慧莲大声地打断对方的话,一口气也不喘地讥讽道:“还是个女人呢,一开口就那么脏,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啊?到现在你都不敢站起来说话,藏头遮尾的,是不是长得见不得人呐?脸不好看是天生的,没办法,但有些人难看不说,偏偏还要作怪。这种人嫁出去也是离婚的货,说不定因为她不修口德,骂人的话都报应在她儿女身上了,不是克残就是克死!” 慧莲说完也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丢了塑料桶,俯身抱起卫霄就跨出了门,把谩骂声都抛在了耳后。 日已下沉,千家万户都亮起了灯火,道路两边昏暗的路灯下,支着许多吃食摊子,掌勺的男男女女挥动着锅铲,一边高声么喝着。不少人坐在临时搭起的桌椅旁,与对座的人交谈、碰杯,夹着下酒菜。 卫霄正由慧莲抱着,走在回医院的路上。他感觉慧莲的话少了很多,原本带笑的脸都板了起来,可能真的被厕所里的人给气到了。卫霄不敢说什么劝慰的话引人瞩目,只能举起小手摸摸慧莲的脑袋,权作安慰。 沉着脸的慧莲察觉到在自己头上扒拉的肉爪子,阴郁的神色缓解了不少,拉下卫霄的胖手,缓颊一笑道:“谢谢小少爷,我没事。”正说话间,刚巧走到医院门口,慧莲便提议道:“小少爷,我抱你去后花园散步好吗?” “嗯。”卫霄点头答应着,心里却有点奇怪。慧莲照顾自己的样子,不像是照顾一个懵懂的孩子,每做一件事,都要征求自己的意见。对他好的,甚至不像是用金钱雇来的女佣。卫霄想不通,慧莲宁可违背沈惠茹地吩咐,也要偷偷教自己说话的这份心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卫霄默默地思索时,慧莲已绕过医院大楼,搂着他步入了后花园。时下正逢春夏交季,白日里一眼望去满园姹紫嫣红,黄昏后虽没有了早间的风情,但只要一阵风吹过,鼻尖缭绕着阵阵的芳香,颇有一番易趣。难怪值班的医生和住院的病人吃了晚饭后,都会来花园中散步。 虽报了被辱之仇,但慧莲依旧对厕所里的龃龉心有不忿,出院吃饭的时侯多走了两步,点餐那会儿也不似往日般爽快,所以回来晚了。眼下花园里已来了不少的人,有围着一圈说笑的、有慢慢走着散心的、有坐在公共座椅上聊天的……俱是三人一堆,五人一簇。由于传言的关系,慧莲不愿上前自讨没趣,径自往偏角处走去。 “你没对警察说实话吧?” 慧莲信步走在小道上,左右都是高大的雪松,把两旁遮得密密实实的,如若来的是情侣,倒是个幽会的好地方。但在多数人眼里,当炙阳的余光散尽后,这条蜿蜒的石子路,与其说幽静,不如说阴森。 卫霄环顾着晦暗的林荫道,沿途没有一盏路灯,全靠‘舒郁’的光芒才能看清周边的环境,怪不得这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然而,就在卫霄刚这么感叹时,前方忽然传来争吵声,也许离得远,卫霄听得并不真切。慧莲不想惹麻烦,转身欲避。不料,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牵住了脚步。 是谁在说话?没对警察说实话的人是谁?是不是和小少爷有关? 此时,慧莲倒不急着走了,分出环抱着卫霄的手,竖起食指凑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姿势,也不管卫霄看不看得懂,当即轻手轻脚地凑向前。 “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这嗓音……是昨夜跟在欧护士身后来查房的小护士!卫霄赶忙竖起耳朵倾听,生怕遗漏了任何一点线索。 “你心虚啦?”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心虚啊?我只是不想让人误会罢了!” “是不是误会可真难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关系不好,可你也不能在这种事上诬陷我吧?” “我诬陷你?笑话!要是你心里没鬼,跳什么脚啊?我露出两句口风,你就跟我来这里,今天本来应该休息,因为老欧的事才留在医院。不过,警察问完问题,你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被我捎给你的纸条叫来了呢?你家离这里挺远的吧?如果不是怕,你为什么要照我的话做呢?” “才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是想在这里跟你解释清楚。” “喔,在人多的地方说不清楚,只有在人少的地方才能解释,是不是?” “你……” “唉!别是被我说中了,就恼羞成怒了吧?我告诉你,我来之前可是和小赵她们打过招呼的,要是我回不去,你就是凶手!” “你在胡说什么啊?” “胡说?呵呵。” 卫霄的小脑袋悄悄探出去,看到不远处树底下站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正仰头嗤笑。卫霄还想多看几眼,却被慧莲探出的手压回了她的怀中。 “老欧是你杀的吧?” “你胡扯!我为什么要杀她?” “那你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你偷偷上药的时侯,我可看见了。还有,今天中午,是你跟老欧的家里人说的吧?说老欧会死,是被住在三楼特诊病房里的小孩克的,那个小孩已经克死了好几个人了。那些人正在气头上,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就冲到三楼去闹事了。其实,你这么说,不过是想让他们把眼光放到别的地方去,忘记你昨天是和老欧一起搭班的。” 原来是这个女人害得小少爷险些被打!慧莲听到事情的原委后,脸皮都气得泛青了。 “才不是这样!我只是好心……” “好心什么?看警察的样子,谁都明白老欧不是自己上吊的,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他一个才三岁的小孩,有这个心,只怕也没那个力!” “可是,人人都在传……” “所以我想……这些话不会都是你传出去的吧?你平日和老欧关系也没多好,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和她的家里人说那么多话,还是在一天一夜没好好休息的情况下,不可疑吗?” “你乱说,你胡扯!我和老欧是不怎么样,可谁会因为关系不好就杀人?还有,前面死的文芳和赵姨怎么说?我和她们根本没说过几句话,为什么要杀她们啊?” “赵姨她们的事,可能和你无关。但老欧的死,必定和你脱不了关系!也许,你是混淆视听呢?用前面两个人的死法,杀了老欧,嫁祸给无故的小孩。所以,昨天夜里你才会故意吓老欧,说只要被那个孩子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过的人都会死!” “胡说!没有!不是我做得!” “那你敢跟我去警察局吗?”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不是想威胁你,也不是好奇心重。我只是不想像老欧一样,死得不明不白!你先告诉我,昨夜到底怎么回事吧。当然,你不说也行。我想,院长和警察一定都比我更想弄明白!你说呢?” 沙沙沙…… 雪松后有着十几棵桦树,树叶被狂风吹得唰唰作响,一时间周围陷入了沉默。好半天,被慧莲恨上心头的小护士才开了口。 “昨天查房的时侯,我和老欧都被那个孩子吓坏了,怕得逃下楼。老欧不敢睡,说要坐一个通宵,今早回家再睡。我本来想陪她的,但是这几天病人很多,到了半夜一点钟左右,我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跑到急诊室的隔间里躺下,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之后,大概在三点钟的时侯吧,我因为嘴巴干,醒过来了。我走出隔间去拿水杯,喝完水才发现,应该在急诊室里的老欧不见了。” 卫霄认真的听着,小护士对面的女人也没有打断她的话,由着她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那时害怕极了,想要找老欧,却连门都不敢开。小田,你是知道的,夜里走在过道里很吓人的。而且,医院里连死了两个人,老欧又突然不见了,我根本不敢一个人出去找。我就这样坐在急诊室里发抖,直到早上五点半,有人看到老欧死在三楼的女厕所里,我才跟着来敲门的人一起出去看。后来警察问我,我骗他说一睡睡到早上,没有提老欧不见的事。” “你的意思是,不跟警察说实话,是怕别人怪你没出去找老欧?” “别人当然会这么想!我要是说了实话,你们会怎么看我?只怕会说我见死不救,说老欧那时候肯定还活着,我要是去找她,她一定还没死!” “你觉得我很傻吗?” “什么?” “我说你在给我编故事!不过,可能因为临时编的,很多地方都是漏洞。” “你不信就不信,干嘛说这种话……” 小田压住小护士的话头道:“你比老欧年轻二十岁,她这两天也照样上班,你累得睁不开眼,她反倒有力气守夜?你还不如说,老欧吓得睡不着,可你一点都不怕,所以睡得很熟呢!而且,就算你前面说的不是假话,别忘了,急诊室隔壁就是病房,里面有很多陪床的家属,只要你多叫两声,肯定有人听见。另外,你身上的伤还是没有解释。” “我……”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实话,不用明天,今天晚上你就到警察局过夜吧!” 沙沙沙…… “你不说是吧?那我走了,你等着警察找上门吧!” “等等!我说。” 卫霄仿佛听到小护士的话里带着点鼻音,好像自暴自弃地哭了起来。 “对,昨晚我和老欧都不敢睡,就在急诊室里干坐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睡着了。我半夜醒过来的时侯,看见手里抓着绳子,绳子的一头系在老欧的头颈里,她已经没气了。她的死相,就像我听到的,和文芳、赵姨她们的一模一样。” 小护士边哭边说道:“我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被人知道了,我根本说不清啊!就是最后警察说,我是无辜的。但出了这样的事,我被当成嫌疑犯过,手里拿过凶器,老欧就死在我身边……你说,医院还会要我吗?你们还敢跟我说话吗?她的家里人会放过我么?” 小护士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着眼泪道:“我不敢看老欧的脸,太吓人了,可还是忍不住去看。这一看,让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主意。医院里不是有传言吗?赵姨她们的死,都是被三楼特诊病房里的小孩克的。我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心就这么一横,轻轻拉开房门,看到走廊里没人,关上灯拖着老欧往楼上走,一直拖到三楼的女厕所里。当中因为害怕,摔了几跤,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然后再回头,到急诊室里搬了把椅子,把欧护士像文芳她们一样,做成上吊的样子,就吊在了白炽灯上。” “好,就说到这里吧!接下去的话,到警局说吧。” 谁? 小护士刚说完,就有几道黑影从雪松后闪了出来,一把压住了想逃跑的小护士。小护士不是傻子,一看到眼前的情形,怎么还会不明白呢?小护士扭动着身子拼命挣扎着,冲着一边的小田怒吼道:“你骗我!你骗我!你这个骗子!你……” 噼啪! 在警察从阴影中蹿出来的那一刻,躲在一旁偷听的慧莲也三步并两步地掠至小护士的身前,使出全身的劲儿,狠狠扇了小护士两巴掌。正气急败坏的女人昂起下巴瞪向慧莲,却在不经意中看到她怀里的卫霄,她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在卫霄清澈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贴和支持,谢谢大家的霸王票和关心。么么哒~~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夏木瑾扔了一个地雷 夏木瑾扔了一个地雷 夏木瑾扔了一个地雷 夏木瑾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以上三位的地雷和手榴弹,抱一个~~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62章 午夜敲门声 “带走!”慧莲、卫霄白天见过的那位警官,挥手示意把扣押住的小护士带下去。 “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小护士狠命地摇着脑袋,辫子无意中散开,满头的发丝乱成杂草丛一般。 警员凝视着疯狂喊叫的小护士,沉声道:“你放心,我们会查明真相的。如果,人确实不是你杀的,会还你一个清白。但对于你移尸、嫁祸、破坏凶案现场的罪名,我们也将提出控诉。” 小护士听到警官的话,摇晃着的头颅倏然一顿,震惊地望着对方,下一瞬仿佛明白了什么般的痛哭失声。“不,不!不……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害怕,真的!你们相信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刚二十出头的小护士青春洋溢,长得也很漂亮,此刻狼狈的模样,反倒凸显出她的楚楚可怜。然而,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对她表示同情,反而流露出鄙视的目光。各自暗道,要是人不是她杀的,她昨夜的做法也依然让人不齿。因此,小护士只感到双臂上被扣住的皮肉处越发地疼痛,而两旁压制着她的男警员,竟一丝怜悯都没有施舍给她。 “别再吵了,你想戴上手铐离开吗?记住,从现在起,你说得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警官朝扣着小护士的警员使了个眼色,警员会意地拉着小护士离去,小护士怕对方真的给自己锁上手铐,只得半推半就的往外走。 跟在警官身侧的警员目送着小护士的背影,长吁短叹道:“一个年轻女人,半夜里醒过来,看到同事死在身边,为了把自己摘出去,把尸体拖到三楼吊在电线上。你们说,她哪来的这个胆子啊?不会又是瞎编的吧?” “怎么可能啊?你会编造对自己不利的证词吗?除非这人真是她杀的,才会两害相权,取其轻。” “唉呦!几天不见你小子倒文绉绉起来啦?” “我倒知道一点原因。”与小护士套话的小田咬着下唇,忽然开口道:“她和医院里的人在处对象,再过两个月就要结婚了。男方家里有钱,还是副主任,就是有点迷信。要是她出了这样的事,先不论是非对错,单就她和死人躺在一起,手里还握过凶器,说不定这婚事就要告吹。她这个人喜欢说闲话,医院里的人都被她在背后说过,所以很多人和她的关系不好。她又爱面子,要是婚结不成,被人反过来笑话,怎么受得了?” 警官微微顿首道:“这些动机,确实可以形成她移尸的主因。但有时候做错事,往往是一个冲动。比如,有人去商店买东西,看见前面的人掉了个钱包。他一开始是想喊的,但是,对方没有看向他,旁边的人也没注意。而这个人本身就比较喜欢贪小便宜,冲动之下,拾起钱包藏在自己的衣袋里。而眼下的这件案子,很可能她确实害怕结不了婚、被人嘲笑、又看到死者的脸,想起医院里的谣言,情急之下铤而走险。现在她之所以说出来,一是被你逼迫,二是,恐怕她自己也受不了这份藏在心里的压力了,已经有些想松口了,又被你这么一吓……” “好了,哥!这里不是警察局,我也不是警察,可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小田朝警官翻了个白眼,娇声呵斥。 警官闻言赶紧住了嘴,讪讪笑道:“职业病,哈哈。小妹,谢谢你帮忙啊,我先回警局了。” “哼,想不到,你还有用到我的一天!”小田刚轻嘲了一句,就见警官要走,赶忙叮嘱道:“唉!你今晚早点回家,不要让妈又担心。” 田警官并不答应,只是摆了摆手做交代。小田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冷冷地哼了一声。田警官路过慧莲身边时,想招呼一声再走,却被慧莲一个扭身弃在背后,尴尬地连脚步都顿住了。 以方才小田威逼护士的那一幕来看,这警官分明是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线索,但他们就是不澄清谣言,让医院里的人继续误会小少爷。慧莲虽明白有些事越解释越说不清,而且传言也并非警察引出的,但仍是把憋着的一肚子气,迁怒在眼前的警官身上。 田警官愣了愣,也不知是不是清楚慧莲在闹什么,当要走时却见慧莲肩头探出个小脑袋,正张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望着自己。警官下意识地举起手摇了摇,卫霄没有给他脸色看,依然像早上那般回礼,小胖手就这么晃了一下,警官心里的闷气就去了大半。他也不敢摸卫霄的脑袋,只努力牵了牵嘴角,露出自以为和蔼的笑容,对着卫霄笑了笑方才跟着同伴离去。卫霄望着消失在小道转角处的身影,隐约还能听到有人打趣警官的声音,似乎怪他把宝 “警察就是这样,很多事都不能说,有时候就是想帮一把,也做不到。” 卫霄瞅着那个叫小田的护士踱步走向慧莲,仿佛是想替自己的哥哥辩解。慧莲却冷哼一声道:“你说得对,这件事是不能怪警察。要怪就只能怪我们少爷,谁叫他入院的时侯不打听一下医院的风评呢?” 小田被慧莲的话噎了一下,卫霄以为她会翻脸,没想,对方的脾气倒好,仍是笑盈盈地说道:“这事是叫孩子受了委屈,之前我不能说,说了也没人信。现在不必我说,不用明天,只怕就有人知道小徐做的事了。之后,再没有人会说你的小少爷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慧莲是人敬一尺,我敬一丈的性子,见小田对自己的讥嘲回以笑脸,亦按下怒意道:“如果你无缘无故的被人骂,会不骂回来吗?就算他们今后不说了,可之前的这笔帐,要怎么算?一起联名写道歉信吗?说不定,他们知道了刚才那个女人做的事,还是会扯上小少爷。说她工作以来一直好好的,我们少爷来了就做出那么吓人的事,根本不像她了,一定又是我们小少爷克的。” 小田劝慰道:“这样想的人肯定有,谁叫我们丰国大多数的人都信佛呢?不过,总有不迷信的人。我觉得这次的流言肯定有人在后面扇动。否则,不会传得那么快,而且弄得人人都知道。医院里死的人多去了,前几年还有人想不开跳楼呢,也不过说了三天就没人提了。” 不愧有个当警官的哥哥,做妹妹的脑子也很活络。卫霄好奇地看着小田,小田冲卫霄微微一笑,卫霄把脸一转瞅向另一边,害得小田暗自嘀咕自己反倒没有傻哥哥讨孩子喜欢。 “背后有没有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医院里的人都很喜欢说闲话。”说着慧莲就抱着卫霄转身往来处走,把小田抛在了脑后。 小田被慧莲瞬间的转变懵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慧莲快步离开,心里觉得慧莲的性子当真是古怪极了。不止小田,卫霄瞧着慧莲沉下的脸色,亦同样摸不着脑袋。想着可能是小田的话中,有什么触怒了慧莲。怎奈,除了慧莲的脸和性子之外,卫霄对她一无所知,便是想猜测对方的心思,也无从猜起。 慧莲走得极快,没一会儿就回到了三楼的特诊病房,拿着钥匙开门走了进去,让卫霄坐在躺椅上,拿着脸盆出门倒了水给卫霄擦了个澡,换了睡衣,才把香喷喷的卫霄放上病床。 卫霄在床上慢慢爬动,锻炼腿脚,边转动着小脑子。这次下楼吃饭,解决了他心中的几个疑点,但又引出了更多的问题。卫霄认为小护士说的,应该不是谎话,她确实做了移尸、嫁祸、挑拨等等的错事,却并没有杀人。他当初就说嘛,如果人不是在门外的女厕所杀的,凶手根本没必要把尸体弄上三楼。结果,原来是小护士的功劳。 文芳、赵姨、欧护士,三个死者都是医院里的人。其中两个是护工、一个是护士,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才导致了这场连环凶杀案? 另外,老欧是怎么死的呢?照理,昨天她们那么惊恐,回到急诊室之后,只怕连门都锁了。除去小护士梦游杀人、被催眠、让人移魂种种不靠谱的假设,卫霄认为,除非一开始凶手就在急诊事里,并在那里做好手脚,等着老欧她们自动上钩。若不然,绝不能那么顺利。就不知道,凶手是有急诊室的钥匙,还是趁人不注意,偷偷躲进去的。 但卫霄知道,其实没钥匙也不打紧。因为上辈子常生病住院,卫霄对目前八十年代初期的医院制度非常的了解,虽然图元星不是地球,乌俞市也不是魔都,但整个环境和人文都极其的相似。 晚上值班的医生常常会到处走动,大家聚在一块儿聊天,除了长时间离开科室,一般不锁门,只是把门合上。有时候,甚至门都不关,就跑到隔壁去玩了。当然,前提是说笑的地方可以一眼看到自己科室的进出口,以防止各种意外。但这么做是有万一的,一个不小心,即可能被人混进科室内。 假设,凶手在医院里等到关门,趁欧护士她们不注意,溜进急诊室的隔间,藏在床底下。在她们出去查房后,往水杯里下蒙汗药,回转的两人喝了茶被迷倒,凶手杀了老欧,把作为凶器的绳子塞在小护士手里…… “小少爷别爬了,我们睡觉吧。”慧莲洗了脚,出门把水倒掉后,回来把洗脚盆放好,搂着卫霄在病床上睡下。 卫霄刚想到凶手的作案手法,心里正发毛,抬起胳膊指了指房门。 “小少爷想干嘛?”慧莲看不懂卫霄的意思。 卫霄奶声奶气道:“关。” “已经关上了呀?” “啪咔。”卫霄的胖指头做了个拧的姿势。 慧莲恍然道:“小少爷的意思是要锁门啊?” “嗯。” 慧莲嗤嗤地笑看着卫霄,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膀道:“放心,我锁上了。好了小少爷,你睡在里面,我睡在外面,有慧莲守着,不怕啊!” “嗯。”卫霄乖乖躺下睡好,在慧莲的轻拍下,闭上眼睛。实则,他刚才还想让慧莲把椅子堵在门口的。可是,他如今这个年纪,比划锁门已经算聪明了,再机灵些,反倒要被当成妖怪了。为此,卫霄只能罢手,继续被慧莲打断的思索。 凶手想杀老欧是肯定的,但他为什么不把小护士一起解决了呢?仅仅是为了让她做替罪羔羊?就算警察再傻,之中也有太多的破绽了。那么,对方究竟有什么用意呢? 还有那条上吊的绳子!卫霄听警察提起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呐?假如是到处可见的绳子,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吗?卫霄不敢肯定。 当身侧之人的呼吸逐渐轻缓,卫霄悄悄睁开眼睛,借着舒郁的白光打量睡熟了的慧莲。卫霄觉得对方很奇怪,一是对自己太好,二是今天两次的失态。一次是撇下小田离开,另一次,是厕所里用水泼人。不过……应该和凶案没有关系,他可以在日后慢慢观察。卫霄晃着自己那根纤细的头颈,摆动着脑袋转开脸去,开始每晚必修的诵经课,不知不觉地沉入梦乡。 啪哒,啪哒。 卫霄似乎在做梦,梦中很黑暗,有一双脚正不停地往楼梯上走。 啪哒,啪哒。 四周寂静,卫霄听着清晰的脚步声,感到心里发毛。 啪哒,啪哒。 楼梯总于走到了尽头,之后是一条昏黑的长廊,视野慢慢地转变,脚依然不紧不慢地动着,而声音却越来越轻。梦中的卫霄,觉得周围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啪哒,啪哒。 脚,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住了,卫霄刚想因为诡异的脚步声的消失而松一口气。不想,须臾间又响起喀嚓喀嚓的轻响,在一片静默中格外的可怕。 是什么声音?卫霄心中不知怎么得,涌现一股焦燥。视线掠过房门的时侯,卫霄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这个站在门口的人,正在转动门把,想要进门…… 哆哆哆,哆哆哆。 就在卫霄在梦中受惊的一刹间,耳边窜入现实中的敲门声,一下子把卫霄骇得醒了过来。卫霄猛然睁开眼睛,支起小身子,往房门处看去,门依然关得好好的,只有那幽幽地敲门声透过门板传入房内。 哆哆哆,哆哆哆。 “来了。” 被敲门声吵醒的慧莲,撑起身子就要下床。卫霄一把拉住慧莲的衣摆,慧莲感觉右肩处一沉,回头俯视床上的卫霄。这一望之间,卫霄几乎吓得甩掉手中握着的衣角。 慧莲的脸上血肉模糊,头发散成一片,眼睛鼻子嘴巴都被挖掉了,只留下深深的洞穴,正往下地滴着血。她的嘴巴张得很大,牙齿全被敲落,露出血淋淋的牙床,断舌上放着两颗鱼目一样的眼珠…… 卫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过劲儿,仍是紧拉着慧莲的衣服不放手。 先前,慧莲半夜醒来,意识还模糊,以为是医生来查房,下意识地就要去开门。被卫霄这么一抓,才清醒过来。对方若真是来查房的医生,见她这么久不开门,早就开口喊了。慧莲的心中一个激灵,往床头一扑捞过电铃就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照,^_^!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手榴弹 GG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地雷和手榴弹,么么哒!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63章 可怕的事实 电铃是按下了,但医生、护士不可能来得这么快。慧莲此刻是如坐针毡。她的头皮猛地炸了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不停地打颤。 哆哆哆,哆哆哆。 敲门声没有停滞,极可能不知道门内的人已经按了电铃,招来了医生。而那一声声轻微的敲门声,每一下都仿佛扣在慧莲的心肝上,震得她骨子里发麻,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慧莲深吸了两口气,瘫坐在床边,把卫霄揉得紧紧地,心道如果不是怀里的小少爷拉住自己,她必定会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开门,那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呢?一瞬间,欧护士三人的遭遇浮上慧莲的心头,骇得她几乎尖叫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仅仅是一两分钟,那诡异的敲门声忽然间消失了。稍稍定下神的慧莲倒希望这敲门声一直响下去,至少在护士、医生赶到之前依然存在,让来者把人堵在门前抓个正着。怎奈,事与愿违,极可能因为她许久不去开门,对方感到蹊跷,眼下已躲开了。慧莲一想到有人潜伏在医院里,随时随地的偷窥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便感到如芒在背,一股凉意从脑门灌入,冷到了心底。 砰砰砰,哆哆哆。 “出了什么事,开门啊!” “三二七室的,是不是你们按的电铃啊?怎么不说话?” “慧莲,开门呐,我是许医生啊!孩子没事吧?” “我是小田,今天晚上我们还在花园里见过面,还记得吗?你没事吧?” 慧莲听到门外七嘴八舌的呼喊,心里不觉得烦,反倒很是安心。她松开搂抱着孩子的双臂,把卫霄放在床上,起身反手拍了拍脸颊,走到门边先开了电灯,才用颤抖地抓着门把拉开房门。 “你……” “怎么那么慢……” 众人一路上赶得急,到了病房前,门却迟迟不开,心里纳闷的同时也焦燥得很。此时,门刚开了道缝隙就想发问,却见其内的慧莲面色惨白,抖着身子如大病初愈一般,纷纷住了话头。 慧莲环顾了众人片刻,也不说话,脚跟一扭,身一侧示意众人入内,又探身向走廊两侧望了两眼,方合上房门。 来者有五人,四女一男。其中两个是慧莲认识的许医生和小田,另外三人慧莲虽不熟悉,但这两天上下楼之时也见过几面,那男的是哪个科室的,慧莲不是很清楚,却知道两个女人都是急诊室里的护士。 小田等人正相互对视地当儿,许医师已疾步抱起了床上的卫霄,见他仰着小脑袋懵懵懂懂的傻样子,方放下心来。并搂着卫霄转过身,看向沉默不语的慧莲道:“你别怕,我们现在都在这里陪你,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小田亦上前压着慧莲坐下,并倒了杯开水让慧莲捧在手中,消消心头的寒气。 慧莲喝了口热水,方才停止颤抖,抬头扫了众人一眼,最终把视线定在墙角的时钟上。二十三点一刻,慧莲垂下眼帘暗暗计较,不知思索着什么,但最终还是在旁人耐不住前开了口。然而,她没有解释按铃的缘由,反而疑问道:“许医生,今天还是你来查房吗?” “是啊。”许医师不知就里,轻轻点头答道。 慧莲拧起眉峰,挑眼直视着许医生,质问道:“你们平时不是晚上十一点钟就来查房了吗?今天怎么没来?” “楼下有个病人挂点滴的时侯出了点事,我们都在忙,要不是我恰好去急诊室里拿东西,都还不知道你按铃呢。”小田插口代替许医生解说道。 “楼下的人现在怎么样了?你们都上来了……” “你放心,还有几个医生在下面呢,应该会没事的。”小田因为后花园里慧莲莫名其妙的转变,对她的印象并不好。然,眼下听了她话,立刻去了不喜心生好感起来。暗道,看慧莲的样子,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就是在这般的情况之下,对方还能分神关心一个不认识的人,肯定心肠是极好的。傍晚的事,必定有什么误会。 一旁的男医生瞅了瞅慧莲,又望了眼时钟,冲身侧的女护士道:“要不,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怕万一又出什么事,只留他们几个人手不够。” 闻言,护士便欲出门,被慧莲跳起身一把拦住。“等等。” “怎么了?”男医生锁着八字眉,对慧莲磨磨蹭蹭的不说话,又出言阻拦护士的去路很是不满。 “我怕只有她们两个下去,不安全。” “什么意思?” 男医生眯眼睨视着慧莲,停住脚步的护士们亦悬起了心。 慧莲吐了口气道:“我在睡觉,已经睡着了,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你们来查房了,就爬起来去开门。没想到,衣服被小少爷拉住了。我想把小少爷的手拿开再过去的,可是低头一想,不对啊!你们要是敲了几下门,又没人来开的话,肯定会喊的。但刚才站在门口的人没有出声,那扇门却一直哆哆哆,哆哆哆的响……” 小田五人听得发毛,好半天,男医生才按下内心的惧怕,发问道:“会不会是你做梦啊?医院里出了这样的事,你会做这样的梦也……”男医生说着说着目光移向许医师怀里的卫霄。 慧莲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厉声喝止道:“我只说一遍,这件事是真的。我听得清清楚楚,哆哆哆,哆哆哆的。在你们来之前的几分钟里还在响。” 小护士被慧莲的话,吓退了好几步。当即缩在小田的背后,别说听男医生的吩咐下楼了。而今就是赶,她们也要死赖在病房里。 “怎么办?”小田望着许医师,在场的人中,许医生的资历最老,她想请对方拿个主意。 许医生拉着卫霄的小手,想了想道:“报警吧。” “报警?不行,不行!”男医生边摇头,边摆手道:“报警的话,明天院长问起来,我们怎么说?” 小田怒视男医生道:“要是有人出事,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 “你放心,到时候院长问起来,我会说报警是我的主意,和你没关系。你只是阻止不了而已!”小田斜视着犹豫不决的男医生,冷嘲道。 男医生自然是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讥嘲,但他不愿得罪医院里口碑极好的许医师,只能哼了一声后当作没听到小田的讽刺。 “小田,你和小杨、小刘他们一起下去报警,再给院长和副院长打个电话。他们问起来,就说是我让报警的。我就在这儿陪着慧莲,等警察来了,你陪他们上来。”许医师出声嘱咐道:“下去的时侯小心点。” “好。”小田拉着身后的小刘一块儿往门边走,刚要跨出门时,想到什么般地转首询问道:“许医师,你说我们要不要通知病房里的人,把门锁紧啊?” 许医生垂眸抿了抿唇,摇首道:“昨天医院出了命案,他们应该不会忘了锁门的,你刻意去通知他们,反而不好。等警察来了,看他们怎么说吧。” 小田点点头,出了房门。其后三人赶忙跟上,拥在一起下楼。到了急诊室,小田按许医师的嘱咐打了三通电话。小田嘴上虽说得无畏,但给院长拨电话的时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小田本以为院长会对她和许医生擅自报警的举动不满,没想到对方反而极力赞同,并吩咐多带几个人上去陪着孩子,说是不能让病人在医院里出事。院长殷切的叮咛,倒让小田对他另眼相看了几分。 警察来得很快,不到午夜十二点,就跨入了卫霄所在的特诊病房。卫霄望着一日里见了三次面的警官,轻摆着小手招呼。 田警官先是冲着卫霄笑了笑,其后命身侧的警官带着无关的人离开,只留下当事人、许医生和小田。田警官在手下离开时,嘱咐他去向值班的医生询问一些细节,并把医院上下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线索。 “咳。”当下包括卫霄,室内只余五人。田警官看了对坐的众人一眼,把目光停在曾向他摆脸色的慧莲身上,他低头清了清嗓子,扫却了与众人之间的隔阂,方凝视着慧莲正色道:“小田在电话里已经跟我大致说过了,但我还想再听你说一遍。” 慧莲没有任性,当即点了点头,把之前对许医生等人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听完慧莲的叙述,田警官提问道:“你是什么时侯听到敲门声的?” 慧莲咬着下唇,摇了摇脑袋。“不知道,那时没开灯,我也没注意。不过,应该是十一点左右。后来,许医生她们来了之后,我看了一下,正好十一点一刻。” 田警官单臂环胸,右手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后,发问道:“你在医院里,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现在,我不知道敲门的人是谁。或许是针对你的,这个可能性很小。更可能,敲门的人就是杀死欧护士她们的凶手。而她们三个都在医院里工作,所以,很可能凶手就是医院里的人。” “没有。”慧莲对田警官的疑问有些不愉,心道自己才入院两天,怎么可能得罪医院里的人呐? 田警官审问过不少犯人,自然把慧莲脸上表情的转变看在了眼底,当下顿了顿首,安抚道:“你不用急着回答,请好好想一想。不管多么小的一件事……” 慧莲听得烦躁,刚要驳斥,一旁坐在许医生怀里的卫霄甩起小胖腿,挥着胳膊喊道:“嘘嘘,嘘嘘。” “小少爷要嘘嘘啊?好,慧莲帮小少爷嘘……”慧莲起身想从许医生怀里抱过卫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般地转朝田警官道:“我记起来了,晚上下楼吃饭的时侯,我……” 许医生见慧莲急着和警官述说,忘了给孩子把尿,忙转身冲着坐于床畔的小田道:“小田,你把床下的尿壶拿出来。” 小田口中答应着,便弯腰伸手往床下探。不想,东西没取出来不说,还把尿壶打翻了,童子尿洒了一地。 田警官见状,怒喝道:“你都已经做护士了,做事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要是给病人打针、挂盐水的时侯也这么……” “好了,好了,别唠叨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不小心。地上脏了我待会儿拿拖把来擦,现在我陪孩子去厕所,行了吧?”小田冲田警官翻了个白眼,就朝卫霄伸出手,示意许医生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她。 慧莲双臂撑着躺椅的椅把,站起身道:“还是我去吧。” “不用,不用。”小田摆着手道:“你去了,让他干坐着这里干什么?还是我带孩子去吧。” “我……” “好了,你们别争了。”许医生抱着卫霄走到门边道:“小田和我一起去,你总放心了吧?” 田警官因为有警员在外面搜查,而且来得时侯他们是开着警车打着警灯入院的,按凶手的谨慎,是不可能在眼下作案的。所以,田警官只是叮嘱许医生、小田快去快回,没有要跟着去护卫的意思。。 “小少爷?”慧莲探向卫霄。 卫霄冲慧莲点点小脑袋,反身抱住许医生的脖子。慧莲见卫霄不排斥许医师,也就放下了心,继续回答田警官的疑问了。卫霄跟着许医师、小田出了特诊病房,望着昏暗的通道,打了个寒噤。其实,卫霄并不想嘘嘘,只是想提醒慧莲罢了。但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了,只能任由许医师抱出门。 比起许医师、小田,卫霄当然更相信照顾了他两年的慧莲。但眼下他不愿让慧莲出门的原因是,在舒郁的白光下,看到的那张恐怖的死相。卫霄以为,比起抱着他出门上厕所,慧莲跟警察待在一起会安全得多。 走到阶梯处,许医师搂着卫霄往楼上去。小田方要跨步跟上,背后忽地响起喀嚓声,靠近楼梯口的三六零室的房门遽然打开,里面跑出个一脸焦急的男人,正欲往楼下冲,无意中抬头看到右侧要上楼的小田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地一把拉住她,哭诉道:“这位护士,我老婆头疼,你快去看看吧,已经疼了半个多小时了。” “你怎么不按电铃啊?”小田抱怨道。 男人苦着脸辩驳道:“我按了啊!可是没人来。” “小田,你去找楼下李医生、封医师他们过来。”许医师当机立断道。 小田踌躇道:“那你……要不,你先等在这儿,等我回来再一起去?还是,让慧莲他们……” “不用了,不过几步路,弄得那么麻烦干什么?要是有什么事,只要我一叫,你们都听见了。”许医师挥挥手道:“还不快去,别耽误了病人的病情!” 事急从权,小田只得咬了咬牙,疾步往楼下跑,想着自己快点回来再去四楼找许医师。 通往四楼转角处的白炽灯破了,周围没有灯光,非常的阴暗。卫霄被许医师搂着走在漆黑的阶梯上,心里感到毛毛的,总觉得有些害怕。幸亏他没有听到如梦中走路时所发出的啪哒声,要不然只怕会吓得大声惊叫起来。 许医师拍着卫霄的背脊,登上了四楼的走廊。卫霄暗暗嘘了口气,兴许是因为黑暗吧,他觉得刚才走过的阶梯十分的漫长。一想到回去时还要走这段路,就心有余悸。 “乖,别怕啊!” 许医生好似感觉到怀里卫霄的不安,特意上前两步,走到通道尽头的窗口处,抱着他向外看,并指着远处的灯火,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许医生说的话,卫霄全没入耳。此刻,透过舒郁洒下的白光映在他眸底的,是一张被摔成稀泥的脸庞。头顶凹陷脑浆崩裂,红的、黑的、白的黏液混杂在一起往下流。眼睛、鼻子全成了一堆模糊的肉团,眼珠掉出眼窝,拉着血丝落在不成形的脸颊上,不停地……晃荡着。 卫霄合上双眸,咽了口唾沫,好容易才闭紧双唇,没有失声尖叫。他捏紧拳头,不解地自问,为什么前一瞬许医生的脸还没有变化,后一刻就出现的死相呢? 仿若想到什么般的,卫霄的心倏地一窒。 难道……难道凶手就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回贴,谢谢大家的支持,^_^ 雯扔了一个地雷 七伏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给我投雷的朋友,么么哒!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64章 我该怎么办 卫霄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对着舒郁的光芒照镜子。但一时之间,显然没办法满足卫霄这个微小的愿望。 眼下有危险是肯定的,而卫霄想确定的是,这股危机是不是会牵涉到自己,甚至让自己丧命。虽然,有医者不自医的说法,可卫霄还是迫切的想看一看。 而且,许医生的死相,极可能是从高处坠落的结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卫霄以为叫许医生失足的地点,便是如今置身的这幢大楼。因为对方说过,在他出院以前,都会陪着他的。然,许医师究竟是被人推下去,还是自己跳下去的,却是其中的关键!虽说两者有着相同的结局,但前提差之千里。 如若许医师是被推下楼的,必是受害者无疑。但她要是走投无路之下跳楼自尽的,那她在这几起凶案中扮演着什么角色,自然不言而喻。 可是,许医生真的会是坏人吗?卫霄把自己入院以来,许医师对自己的种种照顾回想了一遍,认为对方应该不是沈惠茹那般表里不一的人。 经过几天的琢磨,卫霄对自己预见死亡的能力,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即是在午夜时分,当舒郁的白光照在人的脸上,他如果看到对方面呈死态,那么此人必定在之后的二十四小时内丧命。以此作为推断,假设许医师是凶手,先不提她杀文芳等人的动机。就说她此刻脸上浮现死相,必然是从现在起到明天晚上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兴许是被警察抓住了把柄,或是再次犯案被人目睹,逼得她以自尽作为收场。但是,可能吗? 许医师不是傻瓜,警察就在楼下,自己更是她亲手抱出来的,要是他出了事,许医生如何都脱不了干系。何况,许医师要是对他有恶意,根本不必要等到今天,早就可以下手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小田离开之前,许医师的脸还没有变,而他们两人落单之后,却突然起了变化…… 想到此处,卫霄暂时按下对许医师的怀疑,往另一条思路上想。 首先,是警察问慧莲的话,让他想起了傍晚底楼女厕所里的一幕。那个蹲在厕所小隔间里的女人,给他的印象非常的深刻。一是骂人骂得很难听,二是对方被慧莲报复了,却没有站起来厮打,实在不像她的脾性。 第一眼瞧见缩在蹲位上的女人,卫霄脑海里确实浮起过一缕疑思,但还没想明白前,就被慧莲的一桶水给泼没了。而今因为性命交关,不得已的卫霄只能重拾那一刻的记忆,并细细思索。 现在想来,那女人的行为很奇怪。当时,他不过看了两眼,对方就口出恶言。一般再害羞的女人,看到旁观者是他这样的小孩子,顶多也就是狠狠瞪上一眼,把人吓跑。那对方为什么反映这么大呢?卫霄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心虚! 这是结合女人前后不一的表现得出的。照理说,她一开口就伤人,脾气肯定很急躁,怎么可能忍得下慧莲把水泼在身上的气?但对方还真就这么蹲在隔间里不起身了,更别提和慧莲对峙、撒泼了。卫霄以为,便是拉肚子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会立刻跳脚吧?而且,卫霄看到的女人是背对着他的,骂过他之后,对自己暴露在外的屁股一点也不在意,反倒低下头,双肩往墙角里侧斜,明显是怕人看见自己的脸。 难道……自己见过她? 可是,卫霄摇了摇脑袋,他想不起来。这种时候特别窝火,明明心底有一丝浮动,往深里想,却一无所得。更让卫霄想不通的是,警察来得那么频繁,旁观的凶犯必定是看在眼里了。凶手一直以来表现的那么冷静和小心,为什么突然要在警察的眼皮底下下手呐?可惜,这个问题,卫霄依然无法解答。 如此紧张的时刻,自己居然掉链子,卫霄有些自暴自弃地撇了撇小嘴,要不是许医师正看着他,卫霄真想拍拍自己的笨脑袋,看能不能把线索给敲出来。正懊恼间,卫霄不经意中抬头,透过左边玻璃窗的镜面,看到身后橘黄色的走廊下,有一条模糊的人影在移动。待定睛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仿佛方才的惊惶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按大楼坐南朝北的布局,卫霄如今由许医师抱着站在四楼通道最左侧的尽头处,每一层楼长廊的左右两头都开着一扇大窗户。此时,卫霄是面对窗口的,他的右边是上下的阶梯,左手处是一堵石墙,沿着墙壁往后看,可以找到四六零室的房门。 走廊的两侧没有开灯,只在通道中央的厕所门前,亮着一盏白炽灯。也就是说,卫霄不能把眼前的玻璃当镜子用,但因为长廊内的那一点灯光,可以从窗户上看到内侧倒映的景象。那道一闪而过的人影,使卫霄的心愈发的忐忑了。 “好了,我们去嘘嘘。”许医师收回了脸上的惆怅,转过身抱着卫霄往走廊内的洗手间走去。 命都要没了,还上什么厕所啊?宁愿尿裤子! 卫霄抓着许医师的衣摆扯了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后,咕哝道:“莲,慧慧。” “你想去找慧莲?”许医师试探地问道。 “嗯。”卫霄为表示自己意愿的坚决,重重地点了点脑门。 许医师笑眯眯地刮刮卫霄的小鼻尖,摇头道:“好,我们马上回去找慧慧,啊。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去嘘嘘,可不能尿在裤子上啊!” “啊……”卫霄见许医生一意孤行地往前走,就想祭出小孩子的宝典――尖叫,把四楼病房里的人都吵醒,来消减遇险的可能性。谁知,刚启了个头,就被许医师一把捂住嘴,严肃地训斥道:“不可以叫,大家都在睡觉了。要乖乖听话,啊?” 卫霄一时间口不能言,但仍是踢腿扫臂的扭动着小身子,试图让许医师打消去厕所的念头,把不听话的自己送回慧莲身边。 许医师确实被卫霄闹得没法子,只能退了一步。但她没有带卫霄回三楼,而是登上去五楼的阶梯,边走边安慰闹脾气的卫霄。“好,好,我们不去这里的厕所啊,别吵!我们嘘嘘完很快就回去啦。五楼没有病房,你想怎么叫都行。” 被抱着在黑暗中登高的卫霄心里扑通扑通地跳,怕得寒毛都竖了起来,却又气得无可奈何。 五楼上都是办公室,医院关门后便没人再走动,所以楼梯上乌黑一片,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也许怕摔倒,许医生走得很慢,约摸七八分钟,才跨上了五楼的走廊。卫霄借着‘舒郁’的光芒,回头仰视着许医师,那幅死相仍然固执的占据着她的脸庞,没有一丝改变。 许医生放开了捂住卫霄小嘴的手掌,托着他往长廊内走去。通道里侧非常幽暗,尽头窗户外射入的光芒,根本照不了多远,中间的路途如泼了墨一般乌压压地,看着心里便沉得慌,而此刻身临其境的卫霄,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子,藏入许医师大白褂的衣兜里才好。 许医师慢慢地走着,四周很静,静得连脚步声都听不到。卫霄原本想等许医师放开手,便大声叫喊,把楼下的人引上来的。可眼下的氛围,却让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提醒许医生开灯都做不到。 吱呀――! 女厕所的门被许医生推开,那酷似鬼片的开门声,吓得卫霄出了一身冷汗。刚一入内,卫霄回忆着底楼女厕所内的设计,倏然探身往门边伸臂一拉,叭嗒一下打开了厕所内的白炽灯。 “宝宝真聪明啊!”许医生定定地扫视了卫霄两眼,夸赞道。 他是被逼的! 卫霄实在受不了那份黑暗的侵袭,又不敢开口要求什么,只得自力救济。 许医生抱着卫霄步入厕所,直接走到倒数第二个隔间才停下,跨步而上。许医生扒下卫霄的裤子,双臂托着他的腿,把他的小屁股对准下方的凹槽,并从嘴里发出轻微的嘘嘘声。 哗啦,哗啦。 从上而下的水流,划出一道弯弧,投入其下的厕道中,蹿出淅沥沥的水花声,在僻静的厕所里,显得格外清晰。不过须臾,水声渐小,忽然卫霄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到了自己的头顶,吓了一跳的他正欲挥手扫开,不料还没动手,架着自己小屁股的手猛然一顿,当卫霄以为许医生要给自己拉上裤子时,却听背后响起痛苦的呻吟。 卫霄乍然回首,只见最后那间蹲位中不知何时冒出了一条黑影,双手抓着绳子套入许医生的头颈里,正朝死里勒。 是她!是那个撞了赵姨后逃跑的女人! 卫霄虽然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但眼下的情形根本容不得他多想。卫霄眼见就算到了这个地步,许医生仍是紧紧搂着自己,害怕他摔入凹槽,甚至没有回手自救。卫霄心里又急又涩,小手一探一拽,把裤子拉上。挣扎着转身,抓着许医生的大白褂往上爬,在踩到许医生的腰间时,脚一滑,踩入褂子的大口袋里,一个冷冰冰的圆管搁在脚底下。 是小电筒! 卫霄抽出右脚,灵活地弯腰探臂一把抓出电筒,使出吃奶的劲儿爬上许医生的肩头,双脚踩在她的肩上,一手抓住凶手的胳膊,高举着电筒就往对方头上敲。卫霄也不敲对方的脑袋,只打女人的眼睛,鼻子,太阳穴,几秒钟内啪啪啪的一连敲了二十多下,直打得女人泪涕横流。 女人无法躲避,连伸手推开卫霄都做不到。因为她正勒着许医生的脖子,要是一放手,让许医师死灰复燃,那自己便危险了。 啪啪啪,啪啪啪! 女人以为卫霄打了几下就会没力气,谁知,他一连敲了半分钟期间都不停一下,而且,力道越来越重。女人龇牙咧嘴地瞪视着卫霄,那恶毒的目光简直恨不得把他从窗口甩下去。然而,卫霄根本不怕,他等的就是女人抬起头的这一瞬,啪刺――!卫霄鼓起全身的劲儿,握住小电筒的头部,往女人的眼睛里狠狠一戳。 “啊――!” 女人疼得一下子松开了手里的绳子,左臂猛地一挥,把卫霄死命地甩出去。卫霄砰的一声跌倒在女厕所的地板上,摔得头昏眼花起不了身。 女人摸了摸如剜心般疼痛的右眼,凑到左眼下一看,掌心间一片腥红。恼羞成怒的独眼女人猝然看向趴在地上的卫霄,竟不管死里逃生,正低头咳嗽的许医师,反而光着屁股跨出小隔间,拉开厕所后墙上的大窗户,三步并两步走向卫霄,一把拽起他的胳膊,啪的甩了两个响亮的巴掌,打得卫霄的脸颊一下子红肿起来。之后,女人返身往窗户边走,手一扬就要把卫霄往窗外扔。 “住手!咳咳咳……” 千钧一发之际,许医师冲出厕所隔间,忽地扑向女人,抱住她的腰,一口咬上女人抓着卫霄的胳膊。 卫霄看着拼命的许医师,扯着破裂的嘴唇,挥动着小手轻声道:“逃,逃。” 许医师的眼眶里突然流下眼泪,她吐出嘴里的血肉后,接着对着女人的手腕又是一口。 “啊――!贱货,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 女人经不住痛楚,掷开手上的卫霄,往许医师的头颈处掐。许医师望着水泥地板上小小的一团身影,泪水无声的下落,她迎向女人,仍由她紧掐住自己的咽喉。并一把抱住女人的腰,压着她骤然冲向敞开的窗口。 “啊――!不――!” “对不起!” 比起陌生女人那嘶声力竭的哀嚎,许医师掉下窗的那一霎,只留下了一句歉语。 刹间,一室寂静,满脸伤痕的卫霄默默地淌下了泪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回贴,么么哒!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楼上两位的地雷。 谢谢哀家做错了什么了什么给我的营养液,特别鸣谢踏碎的烟花给的长评,谢谢大家的厚爱!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65章 痛心的结局 啪嗒、啪嗒、啪嗒…… 吱呀――砰啪! “小少爷――!”散乱的脚步声过后,慧莲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厕所,抬首便看到趴在地上缩成小团的卫霄,急忙夺步上前一把抱起。 “疼。”慧莲激动之下手脚不知轻重,把卫霄撞出的瘀伤压得生疼。 慧莲闻得卫霄痛呼,赶忙松了松臂弯,借着昏黄的灯光瞅向怀中的幼儿。这一瞧,却吓得慧莲心都颤了起来。只见卫霄嘴角淌血,白嫩的小脸一片青紫,额头上也被撞了个大包,肿得有半寸高,加之那泪流满面的样子,谁都能想像他之前受过什么样的伤害。不仅慧莲心疼不已,连跟上楼的警官、小田二人亦忿忿难平。 “小少爷!告诉慧莲,是谁打你?”慧莲边问边环顾着左右,柔声道:“许医生呢?就是抱你来的那个阿姨。” 他们还不知道许医师掉下楼了吗? 卫霄心中诧异,但算算时间,确实离许医生拉着凶犯跳楼才不过五六分钟,这点时间由三楼赶上五楼也差不离。卫霄把目光转向凑上前来的小田,心道或许是她把医生叫到了三六零号房后,又去了四楼的厕所,却没有找到他和许医生,心知不妙,立刻回到三楼的特诊病房告诉她哥哥。若不然,恐怕此时还未必能发现不对劲呢! 被许医生推出去的女人是大喊过一声,但五楼上没人,楼下病房的窗户又都关着,除了底楼、二楼的人或许听到警笛声而被惊醒过,但三楼之上的病人几乎都是一觉熟睡在现在。何况,女厕所右面是大楼中央的楼梯,左边靠着男厕所,离病房有一段距离。所以凶犯的尖叫,必然没有几个人听见,就算在睡梦中耳闻,起身打开窗一看,人早就掉下去了,哪里知道究竟?肯定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罢了。只怕到这一刻,许医生的尸体还没被人发现。 事实确实如卫霄猜测的那样,小田为三六零室的人请了医生后,就跑上四楼找许医生,可是厕所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小田以为许医师已经带着孩子下楼了,往回走的路上,还怪自己太毛躁,上楼的时侯不知道先去特诊病房看一眼。 谁知,小田敲开房门,里面仍只有慧莲、田警官两人,她心知不妙,当下把许医师失踪的事承托而出。田警官也顾不得自责,或是安抚失魂的慧莲,赶紧召集警员和医生每三人一组分散搜查,自己和慧莲、小田直奔顶楼,先是查看了通往天台的大门,之后便冲入女厕所。 找到卫霄后,田警官不仅没能松了口气,神色反而更凝重了。眼下灯火昏暗,看不出有没有争斗的痕迹,但从孩子的伤势中可以了解到,他一定是受了责打。那么抱着他上楼的许医师呢?又是谁打伤了孩子呐? 田警官听到慧莲询问卫霄,亦探向对方怀中饱受虐打的孩子,期盼他能给出答案。但心中其实是不抱以希望的,毕竟孩子还那么小,又是在受惊之后。眼下别说回答他们的问题了,可能连他们问什么都听不明白。 “掉。”卫霄扯着乌青的嘴角,忍疼开口道。 “什么?”田警官探向前追问。 卫霄举起疼痛的胳膊,指向敞开的窗户道:“掉,许姨姨掉。” “你说许医生从窗口掉下去了?”田警官、小田互看了一眼,彼此脸上都充满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下一瞬猛地冲到床边往下看,透过舒郁的光辉,正下方的水泥地上隐约躺着两个模糊的黑影。 田警官把伸出的脑袋缩了回来,转身便要往外跑,可是一想到脚下的房间是凶案现场,又遽然止步。田警官回头欲吩咐仍站在窗边目瞪口呆俯视其下的妹妹,不想慧莲已一声不吭地搂着卫霄走到了门边,眼看就要夺门而出,田警官赶紧伸手阻拦道:“等等,我还有几句话想问孩子。” 慧莲撇过脸冷眼而视道:“有什么事,你不会等会儿问吗?你看我们小少爷的伤等得起吗?” 只消一眼,田警官就知道卫霄伤得不轻,慧莲这么说,他自然不能挡着去路,只得拉过神不守舍的小田,让她送孩子下楼,并叫两个组员上来接替他看守案发现场,余下的那一个守住楼下的尸首,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卫霄被抱至底楼的急诊室,先脱了衣服让医生检查了伤处,保险起见又拍了x光片。卫霄的伤势对于一个才叫名三岁的孩子来说有些重,好几处软组织挫伤,牙根、舌头、嘴唇也都被扇出了血,有轻微的脑震荡。但幸运的是,他的耳朵、眼睛无事,身上没有骨折,更没有摔得内出血,这个结果已经让慧莲谢过好几次菩萨和老天爷了。 等卫霄从急诊室内上完药出门,已经是早上四点半了。卫霄感到四下乱哄哄的,好像医院里的病人都知道楼里又出事了,但他们在医生、护士的关照下,都没有走出病房。走廊里都是警察,听小田说,是田警官打电话叫来的。眼下,每层都有警察看守,并一层层仔细的查证着。 慧莲抱着卫霄回特诊病房的路上,遇到了田警官。在田警官的恳求下,慧莲再次带着卫霄登上了去四楼的阶梯。 田警官打量着头上缠着纱布,脸上一片红肿的卫霄,心里叹息。他不是不体谅人,他也想让孩子多休息,但小孩的记忆力不集中,现在离案发时已过了将近四个小时,孩子或许已经遗忘了很多东西。要是再让他睡上一觉,田警官很怕孩子会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几起凶案影响很恶劣,局里刚刚已经下令要在三天内破案了,田警官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管能不能从孩子嘴里套出些什么,问问总是不会错的,至少尽力了。 “宝宝不怕啊!”慧莲边走边拍着卫霄的背,一边瞪视着田警官。 田警官知道是自己不好,去勉强一个受伤的孩子,但目前案情扑溯迷离,让人找不到头绪,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想试一试。何况,田警官觉得眼前的小孩很聪明,说不定还真能从他的嘴中把事情弄明白,至少能找出一丝线索。 “去,去窗窗。” 刚跨上四楼的通道,卫霄就摆动胳膊,指向右侧尽头处的窗口。 慧莲方要说话,田警官暗中摇了摇手,对着卫霄扯出个笑脸,疑问道:“为什么要去窗那边呐?” “许姨姨带我去。” 田警官与慧莲对视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把卫霄抱至窗边。田警官接着问道:“许医生为什么把你抱到这里呢?” “许姨姨说话。” “她说什么?”田警官急切的追问。 “宝宝不懂。”卫霄仿佛像做错了事一般,垂下了脑袋。 田警官接到慧莲的白眼,赶忙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啊!宝宝不懂也没关系,宝宝已经很聪明了!” 他不是听不懂,而是当时在想别的事情,所以没有听。卫霄回想着许医生跳下楼的那一刹,回望他的情形,暗暗叹了口气。卫霄从慧莲的双臂中,微微探出小身子,搁开身边的田警官,并指着左半边反射出内部通道映像的玻璃窗道:“有影子,嗯,看不见。” “什么意思啊?”田警官不解道。 慧莲不愧是照顾了卫霄两年的人,想了想解释道:“小少爷,是不是从窗口上看到后面有人影,一下子又不见了?” “嗯。”卫霄点着头,并做出惊恐的表情道:“宝宝怕,宝宝就叫。宝宝不去,宝宝找慧慧。许姨姨不给宝宝说话。”说着,卫霄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 田警官心下一凛,随即锁起眉峰道:“许医生捂住宝宝的嘴,又带宝宝走上去了吗?” “嗯。” 许医生有问题! 几乎是同时的,慧莲和田警官心底都揭示了这个可怖的真相。 其实,在小田回头找人的时侯,田警官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没有深思。照理说,许医生带孩子去上厕所,一开始往上走,可以当作是许医师习惯的选择。可是,半路出现了不得不与小田分开的情况,那为什么不一起往下走呢?二楼又不是没有厕所,明明可以一起下去的。 小田没有想到,是因为她为人粗心急躁,而且一开始被许医师往四楼带,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许医师呢?慧莲刚听到了古怪的敲门声,甚至还叫了警察。难道,出了这样的事,她一点也不怕吗?换了个人,必然会和小田一起下楼的。 还有,许医师到了四楼,为什么没有马上带孩子去上厕所,而是站在窗边说话,根本就说不通嘛?田警官相信卫霄的话,这么小的小孩子只可能少说,不可能胡说。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许医师在这场凶案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在田警官的沉默中,三人再次来到了五楼的女厕所。田警官让慧莲扮演许医师,照着卫霄说得做。 “许姨姨没开灯,宝宝怕,自己开。”卫霄说着,扭动小身子,拉了拉垂下的开关。 守在案发现场的警官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开关在这里啊?这也太聪明了吧?” “我们小少爷本来就聪明!”慧莲狠狠冲对方瞪了一眼道:“我晚上带小少爷去过一楼的女厕所,他肯定那时候看见了。这幢楼里女厕所的电灯开关不都是在门边吗?你自己粗心大意,就不要怪别人太聪明!” 田警官知道卫霄是慧莲的逆鳞,急忙喝斥了手下一句,让对方不要多话。之后,用语言动作来提示,试图让卫霄记起当时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许医师一进门就抱着你走到这里,是不是?”田警官用脚尖点了点厕所倒数第二个小隔间。 卫霄颔首道:“嗯。许姨姨抱着宝宝嘘嘘。” “奇怪!”未等田警官说话,旁侧与方才被田警官训斥的人搭伴的警员疑惑道:“一般人进厕所都是选第一、第二个隔间,要不就是习惯性地选最中间的那个,很少会去后面上,而且还是半夜。” “她要是害怕的话,会跑到五楼来吗?”被点名批评的警员摸了摸鼻子,咕哝道。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田警官冷着脸,严厉的视线从组员身上扫过,把对方吓得缩起肩膀,埋下了脑袋。待组员老实了,田警官马上又换了个笑脸,看向卫霄道:“后来,宝宝是不是看见了一个没穿裤子的人?” 田警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死在许医师身边的女人,如果说坏人,田警官不敢肯定孩子明不明白‘坏’的意思。所以,只能用最直观的,人眼能看到的样子来说明。为此,田警官又收到了慧莲的两枚白眼。 “嗯。”卫霄苦着脸点首道:“宝宝尿完,许姨姨不给宝宝穿裤子。宝宝喊姨姨,姨姨也不说话。宝宝把头转过来,看见一个人拿着绳子套在许姨姨这里。” 卫霄比了比自己的头颈,继续说道:“她的绳子还掉在宝宝头上,宝宝叫许姨姨给穿裤子,姨姨不说话,嘴里呜呜呜,好像在哭。宝宝就自己拉裤子,爬到许姨姨身上,打坏人。” “小少爷!”慧莲听了卫霄的话,害怕极了。 田警官却眼眸一亮,感兴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坏人?” “许姨姨哭了啊!许姨姨对宝宝好,抱宝宝,给宝宝吃好东西,宝宝帮姨姨打坏人!” 对于卫霄理所当然的回答,田警官心下一片酸软,唏嘘了良久方道:“坏人打你了吗?” “嗯。宝宝用小棒子打她的眼睛,她打宝宝,把宝宝摔出去。” 虽然已经知道后果了,但慧莲听到这里,依旧咬牙切齿,恨不得去楼下,往对方身上踢上几脚才好。 “小棒子?”田警官不解道。 “头!我想,他说得是这个。”警官走到最里端的小隔间,指着其中的凹槽道:“里面有个小电筒。” 田警官指着小电筒,瞅向卫霄提问道:“宝宝,是这根小棒子吗?” 卫霄点头。 慧莲亦扭头看了一眼,提醒道:“这是许医师每天夜里查房用的,一直放在她的衣袋里。” “宝宝,你摔到了地上,坏人还来打你吗?”田警官诱哄道。 “坏人一直拿着绳子,宝宝戳她眼睛才放开,把宝宝丢出去。”卫霄撅着嘴道:“坏人开窗,来捉宝宝,打宝宝的头,还要把宝宝丢下去。” 别说心骇的慧莲,就是田警官听了,亦为当时的卫霄悬起了心。 “宝宝害怕,宝宝疼,许姨姨出来咬坏人,坏人就……”卫霄做了个掐颈的动作,垂泪道:“许姨姨抱住坏人,去……去窗窗……掉……” 从卫霄断断续续的话中,田警官可以勾画出事件的大致轮廓,就是许医师在危机关头救下孩子,抱着凶犯一起跳楼。至于,为什么不喊人,不求救,田警官此刻还不能肯定。但可以明白的是,不管她做过什么,她用自己的命救了孩子这个不争的事实。 接下去,就没有卫霄的事了。慧莲在田警官的千恩万谢下,抱着卫霄步出洗手间。卫霄在走出厕所的那一刹,回首看向窗边,心潮起伏久久难平。 卫霄在许医生捂住自己的嘴时,就知道她的不对劲了,她抱着自己在窗边说话,她往五楼的路上走得慢,沿路不开灯,一进门就选倒数第二个隔间,种种的迹象都表明,这里面有问题。 但卫霄不知道许医师究竟要干什么,而对方又把他的位置摆在了哪里?卫霄帮着许医师打人,固然是为了报答对方,但何尝又不是为了救自己。 他还那么小,根本无法与凶犯抗衡。甚至,连躲都躲不开。卫霄用尽力气帮忙,并说出让许医师先逃的话,不过是在赌,赌许医师的良心未泯。但他没想到,最后竟会是这么个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雯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上面四位朋友的投雷。么么哒! 谢谢离若幻梦给我灌的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66章 意外的答案 “头,还是不行。”警员小刘跨步而入,拉过椅子一屁股坐在田警官身边,把空白的记事本往办公桌上一摔,擦着额角的汗水,苦着脸道。 “怎么?一点线索都查不到?”田警官诧异地侧过脸斜视着小刘,眉峰深锁。 小刘捞过桌上的茶杯,灌了两口,大咧咧地擦了擦嘴巴,点头道:“那个女人的脸摔坏了,根本看不出原来长什么样。连牙齿都不见了好几颗,虽说后来找到了,可也没什么用,她的牙都没补过,医院里根本没有她的记录。” 田警官撇了撇嘴角,扭头冲一旁的女警挥手道:“小昭,你那边怎么样?” 小昭摇头道:“到现在还没有人来认尸。那个女人不是病人,也不是家属,穿的衣服都不是她自己的,是底楼病人晾在窗外的衬衫。她丢掉的衣服我们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很不起眼,医院里的人都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许医生那面呐?” “许园春的父母都过世了,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远亲倒是有,但两边关系很淡,几乎不来往。”小昭翻着手中的笔记,一边看边说道:“许园春是本地人,今年三十六岁,到俞江医院已经有十四年了,在工作上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我问过许医生身边的人,他们都说没见过她和什么陌生的女人说过话。去内科看病的人是不少,但许医师没对谁特别关照,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田警官靠在椅背上抿唇倾听,忽然提问道:“她结过婚吗?” 小昭瞅了瞅发问的头顶上司,其后翻了两页纸,仔细看了几眼回道:“许园春是刚入俞江医院那年结得婚,当时二十三岁,不过在六年前已经离婚了。” “他们为什么离婚?” 小昭尴尬地笑了笑道:“许医生的前夫已经不在乌俞市了,我找到他之前工作的地方,问了很多人,但都没有他的消息。” “他是什么地方的人?老家在哪儿?”小刘插口道:“你找过他家里人吗?” 小昭朝小刘翻了个白眼道:“这还用你问哪?他是邻省兆麟县的人,我和当地的警局通过话,让他们去问了。但现在还没有接到他们打回来的电话。” 田警官微微颔首道:“如果今晚还没有消息,你就和小王一起跑一趟。务必要找到许医生的前夫,或许突破口就在这个人身上。” “是。” 待小昭应声后,田警官再度靠在坐椅上深思。文芳、赵姨、欧护士、许医师,这些人与那个陌生的女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联系呢?特别是许医生昨晚诡异的举动,好像是有意引着凶犯上五楼,把自己陷在危机之中的,她究竟图什么呢? “本来以为不用麻烦人家了,现在看来还要再走一趟。”思来想去仍没有得出头绪的田警官只能苦笑着起身,当即吩咐小刘继续查陌生女人的身份,医院里没人知道的话,就去医院外的小摊、附近的商店里打听,不管怎么样是人总要吃饭,运气好的话,应该有人还能记得那么一星半点。至于小昭便在局里等电话,如傍晚还没有用的信息,立刻动身去兆麟县。 正午十二点十分,俞江医院三楼特诊病房。 “你怎么又来啦?”慧莲拉开房门,看到了站在门边眼中布满了血丝的田警官,口中虽有怨气,但仍是侧身把人请了进去。 田警官带着刑侦科内专画头像的技术组员入内,看到房里正坐着两个人,其中之一是昨天打过交道的院长,另一人非常年轻,约摸才二十出头,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田警官不敢怠慢,点首打了招呼。院长笑着起座,给双方介绍,田警官才知道对方正是乌俞市内家世最显贵的闻家的大少爷,也是被卷入风波中的孩子的亲生父亲。 对于孩子的身份,院方不肯透露,但田警官亦隐约摸到了底,只是没想到孩子的父亲这么年轻。田警官与闻君耀握了握手,说明了来意。闻君耀乘势起身,表示下午还有工作,先走一步。院长本是想送闻君耀出门的,但田警官找他有事,闻君耀也在一旁推辞,院长只能在他的劝说下留了步。 “田警官啊,早上你们已经问过我了,能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还有什么要问的呐?”医院里出了几起事故,风评非常不好,今天一上午,就有大半的病人退了院。看病的人也比往常少了许多,卫生局更是打了好几通电话来谴责,话里话外都是他的工作没有到位。要不是刚才闻家的太子表示会为他周旋,他的头发都要急白了。 田警官自然明白院长的压力,对他话中的不满亦不在意,反倒宽慰了院长两句,随后询问道:“窦院长,许园春医生已经在俞江医院里工作十四年了吧?” “是啊,应该有十多年了吧。”窦院长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我是五年前才来俞江医院的,对那些老资格的医师的事都不是很清楚。” “那有对许医生的事知道的比较清楚的人吗?至少,在这七八年里,对医院里的事比较了解的?”许园春在六年前和丈夫离婚,不知会不会和眼下的事有交集。田警官边思索边追问道。 院长想了想,站起身道:“我去问问看,如果找到了就让他们过来。” “好,让你费心了。”田警官送院长离开后,看着床上撅着小屁股趴着睡觉的孩子,招过慧莲轻声问道:“你能把昨天傍晚在底楼厕所里遇到的那个女人的样子,再说一遍吗?” 慧莲不答反问:“她就是杀人犯吗?” 田警官点着下巴道:“大致可以确定。她的裤腰带,就是这几起案件中的杀人凶器。” “裤腰带?” “对。”慧莲也算凶案中的苦主,田警官眼下又要用到对方,只得为其解释道:“你不是说,你泼对方一桶水,她都没有起来找你麻烦吗?那是因为她穿的裤子没有松紧带,也没有扣子,只能用腰带缠起来才不会往下掉。” 慧莲莫名其妙道:“干什么那么麻烦啊?绳子藏在衣袋里就好了,还弄出什么裤腰带,连裤子都不能穿,她怎么想的啊?” 事实上,这件事田警官也有些吃不准,但依旧为她分析道:“她的杀人手法就是把人勒死,装成上吊的样子。所以绳子很长,如果放在衣袋里,那么一大把,很容易被人看到。所以,她就把凶器当作腰带,这么做的话,不仅很难发现,就是有人看见了,也不会想到她缠在身上的裤带就是杀人凶器。顶多是,解手的时侯麻烦一点,要等人都走了,才能起来,把腰带再缠上去。因为腰带很长,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果然是这样。 趴在床上的卫霄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昨晚他看到女人光着屁股走出小隔间时,就解出了这个谜题。昨天吃晚饭,偶然间慧莲和他去了底楼的洗手间。那时候,医院已经关门了,女人为了不被人发现就躲在厕所里。她听到有人进门,虽然不想小便,但也不得不做出上厕所的样子,以免被人窥出端倪。 可是,女人没想到会被他发现,一时惧怕之下破口大骂,想把他骂走。谁知道,最终让慧莲泼了桶冷水。但她不能站起来,站起来的话会让人发现裤子穿不上,必须绑腰带。而腰带又那么长,正逢医院里有三个人上吊死了,其中之一还是吊死在医院里的,她的腰带肯定会令人起疑。 那个女人没有穿内裤,是因为她的衣服被慧莲泼湿了。她躲在厕所里,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为此就算身上湿答答的,也不能出去换衣服。只能等天黑了,悄悄溜出厕所偷上那么一两件来换,但衣服好说,不管是男装还是女装,穿得下就行,可内裤就不是那么容易能到手的了。而且,女人没有换裤子,可能是怕万一有人发现自己拿着腰带,却穿着一条不用系腰带的裤子吧。脱掉内裤,更可能是因为不舒服,或是两条湿裤子贴在一起会干得更慢,所以不得已为之。 卫霄一边想着,边听着旁侧之人的交谈。 “那她和许医生是什么关系?”慧莲对这件事仍是耿耿于怀。 田警官无奈地摊手道:“不知道,我们连这个女人的身份都还没弄明白。所以,才来找你了解情况。” 慧莲闻言,哭笑不得道:“田警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没看到她的样子,她把头藏在胸口,根本不让看。” “你真的不能再想一想吗?可能……”田警官虽不敢抱以太多的期待,但听慧莲这么说,心里仍是一阵失望。 慧莲耸耸肩,对着田警官抱歉地摇了摇头。 “唉――!算了,我再去别的地方……” 田警官刚欲起座,忽然听右手边传来个嫩呼呼的嗓音。 “叔叔。” 田警官心底烦躁,但看到这个可怜可爱的孩子,那颗坚硬的心就不知不觉地软成一团。田警官上前一步,拉着卫霄的小胖手道:“宝宝醒啦?叔叔有事要做,以后再来找你啊!” “宝宝有事和叔叔说。”卫霄顶着张红肿的脸盘,看起来很是滑稽,但他的眼神黑溜溜的充满了认真的神采。 卫霄的聪明,田警官昨日是领教过的。但孩子已经睡了一觉了,田警官不认为他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但又不愿伤孩子的心,只得整了整脸色,装作急切的样子询问道:“宝宝要和叔叔说什么呀?” “宝宝记起来了。那个,那个坏人,宝宝以前见过。” “什么?”田警官一把招过身后的技术人员,柔声提问道:“宝宝什么时侯看见过她?在医院里吗?” “嗯。”卫霄点点小脑袋道:“在下面,她撞宝宝,还撞赵姨姨。”对,就是因为自己见过她,所以昨晚在厕所里的时侯,女人才会在受惊之下,把骂人的话脱口而出。女人怕自己看到她的脸,会突然说出些不利于她的话,更怕带着自己进厕所的慧莲,会看见她的模样。 宝宝嘴里的赵姨姨,可能就是第二个受害者――赵姨! 田警官与警员交换了一个眼色后,接着瞅向卫霄,低声询问道:“宝宝,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她比赵姨姨高,高……” 田警官在卫霄比划的时侯,猛地拍了技术警员一下,警员赶忙取出纸笔,在上面画了起来。 哆哆哆。 慧莲开了门,其外正是院长找来的人,一个是给医院守门的大爷,一个是医院人事处的老王。 两人刚进门就瞧见技术警员在作画,感兴趣地走上前看了一眼。这么一瞅,守门的老爷子大声惊呼了起来。“这个人我见过!” “哦,您老说说。”田警官忙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并自说自话的送上热茶,不知暗中被慧莲瞪了多少白眼。 老大爷捧着茶杯,神经质地点着头道:“前段时间晚上,我好几次在医院里看见这个人,她总是很晚走,医院都关门了,我催了她好几次才出去。” “您老还记得是什么时侯吗?” “反正是这半个月里的事,要不然,我不会一看见就记起来。” “那你看到她在做什……”田警官刚欲深入调查,却听到身后的老王猝然惊呼道:“啊!难怪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这个人!原来是她!” 田警官只得先让老大爷坐着稍等片刻,转朝激动的老王道:“慢慢说,慢慢说,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王被田警官拍了几下背脊,才冷静下来,长叹了一口气方道:“这个女人的样子有点变了,不过,我还能认出来。六年前,我们医院里有个病人跳楼自杀,她就是那个人的母亲。当年,她吵得很厉害啊,医生都被她推在地上。” 旁听的卫霄暗道,小田在后花园里和慧莲说话的时侯,好像提过跳楼的事。只是,那会儿他们都没在意。 “这么说,她是来报复的?”田警官打量着老王的神色,狐疑道:“那文芳、赵姨、欧护士她们和这个女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看到她,我倒是有点明白了。不过,我知道的只是一点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没关系,是不是真的,我们警官会去调查。你只要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就行了。”老王自从认出了图中的女人,便一脸气愤的样子,就是看门的老大爷都明白,其中必然有问题。田警官当然不会放过任何的线索,急忙劝他开口。 “不是我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这个女人真不是个东西。不过,我也是听人说的。当时,她儿子的病好像是绝症,治不好了。她心里不舒服,照顾儿子的时侯,总是和一个病房里的人吵架,还骂医院、骂医生、骂护士。那个文芳,当初就是在那个病房里照顾病人的。” 老王说着摇首叹道:“文芳不是个好脾气的,和这个女人吵过几次后,有一天在走廊里和欧护士笑话这个女人,说她再吵再闹,儿子也没几天好活了。刚巧,被这个得了绝症的病人听见,病人还小,一时想不开,跑到五楼上从男厕所跳下来,当场就死了。这个女人就恨上了我们医院,特别是我们医院的许医生。” “为什么?”田警官疑惑道:“这件事和许医生有什么关系啊?” 老王啐了一口道:“所以,我才说这个女人不是东西啊!她怪许医生就是因为许医生给她儿子查出了绝症,你说这女人有病吗?医院是她自己要来的,她儿子有病也不是我们害得,却硬要把她儿子得绝症的事推在许医生头上,说要不是许医生查出来,她儿子不会得这个病。” “那后来怎么样了?”慧莲虽然对许医生产生了心结,但听到女人的无理取闹仍感忿恨,不由得插嘴问道。 老王咬牙切齿地捶着桌面道:“后来她天天来吵,天天来闹,院长就让许医生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再来上班,据说医院还赔了不少钱给他们。那个女的倒还是想再吵下去,不过她的男人收了钱,她没了理,只好不来了。” 田警官心下疑窦丛生,望着老王疑问道:“文芳、欧护士她们这么做,你们医院没有处罚吗?” 老王不忿地摆手道:“那时根本不知道是她们两个坏的事,这个女人也只找许医生的麻烦。过了半年,这件事才传出来,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院长只能象征性的警告了她们几句。没想到,现在会弄成这样!唉――!许医生真是……” “那赵姨呢?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田警官疑惑道。 老王亦不解地摊手道:“赵姨这个护工是三年前才来医院的,应该不认识那个女人。” “难道……”田警官俯视着床上的卫霄,心想,难不成就是因为撞了一下,吵过几句,对方就把赵姨杀了?有这么穷凶极恶的人吗?但老王的话中,这个女人根本是个是非不分的人,而且她在杀赵姨之前,已经背负一条人命在身了。所以,也不能完全否定这样的可能性。 哆哆哆。 未等慧莲上前,门一下子被守在外头的警员推开了。对方站在门外,上半身探入门缝,冲着田警官报告道:“田队!局里的小昭打来电话,说有重大发现,请你马上回去。” “正好,我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情报。”说罢,田警官请老王和守门的大爷一起去警局做一下笔录,并让警员再找几个老资历的医生护士,问问六年前的自杀案。 “拜拜!”田警官朝卫霄摇手告别,卫霄亦抬起胳膊挥摆,只是那小胖身子里噗通噗通跳着的心底,藏着许多疑问,不知还能不能得到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是想写完的,可是来不及了。》《~~抱歉!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回贴,谢谢大家的地雷,么么哒! 墨墨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水色清舞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几位的地雷,鞠躬! 鸣谢一下各位的营养液,么么哒,谢谢你们! 读者“青梅煮绿茶”,灌溉营养液 读者“青梅煮绿茶”,灌溉营养液 读者“穆修缘”,灌溉营养液 读者“长离”,灌溉营养液 读者“长离”,灌溉营养液 读者“夜楼”,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67章 发了一笔财 哆哆哆。 “怎么又是你啊?”听到敲门声,慧莲打开房门,田警官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个消瘦的,夹着黑色工作包的中年人。当田警官入内之时,陌生男子也跟着走进了房间,慧莲关上门后,偷偷打量着对方。 “宝宝好啊!”田警官面向床上呆坐着的卫霄,把手里的布袋往桌上一放,从中取出个毛绒玩具,快步走到床边塞到卫霄怀里,让他抱着布偶玩耍,边笑问道:“宝宝还记得我吗?” 卫霄看了眼怀里的毛绒老虎,装作感兴趣地抓着老虎的尾巴扒拉了两下,方才抬着下巴,昂起小脑袋瞅向田警官,奶声奶气道:“叔叔,记得。” “宝宝真是聪明啊!还记得叔叔呀?”此时,卫霄脸上青紫色的伤痕已经淡去了,露出了白净的脸蛋。因为刚受了苦,卫霄原本胖乎乎的小身子瘦了一圈,虽是叫人心疼,但看着反倒更为精致可爱了,田警官忍不住摸了摸卫霄的脑袋,与他同来的男子看得眼热,似乎也想伸手逗逗孩子,让一旁的慧莲不着痕迹地挡开了。 田警官干笑了两声移开手,慧莲挑了挑眉,乘机问道:“田警官是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问了?” “哈哈。”田警官抬手抓了抓后脑勺的黑发,偏身把背后的中年男子推了出来,笑着解释道:“我是来看孩子的,顺便把周律师带来。” “周律师?”慧莲疑惑地凝视着对面的中年人,心里猜测着对方的来意。 在慧莲怀疑的目光下,周律师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周国正,在桃丰市舒心律师事务所上班。今天来,是受当事人的委托,把东西交给这个孩子的。” “有东西要给小少爷?”慧莲狐疑道:“什么东西?你的当事人又是谁?” “这……”周国正为难地看着慧莲,随即把视线移向身畔的田警官,仿佛希望他帮忙说项,或是遮掩什么似的。 慧莲愈发觉得其中有问题,当即沉下脸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如果你们不说清楚,不管什么东西,我们小少爷都不会要的。” 周国正见田警官扭头躲开了自己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换上平日对待客户的严肃表情,责问道:“你说不要就不要啊?你能代表你们小少爷吗?我已经给孩子的父亲打过电话了,他也同意接受了……” “那你还来干什么啊?”慧莲可不信邻县的律师如此有闲心,在得了闻君耀的话后,还特意来见这么小的当事人。 “你……” 周国正被慧莲刺得哑口无言,田警官怕把事情弄僵了,只得拍了拍周国正的肩,并冲着慧莲赔笑道:“我们确实给闻家少爷打过电话了,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表示让孩子自己选。所以……” 周国正对于闻家也有耳闻,知道对方未必看得上当事人的那点钱,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把选择权交给一个小孩,一个才叫名三岁的幼儿,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他即为自己的当事人不值,又觉得闻家人对孩子太不上心,反而对此刻挡在孩子身前,浪费自己时间的慧莲不那么生气了。 “既然要小少爷选,那总该让小少爷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田警官与周律师见慧莲摆出一副绝不妥协的样子,只得咬牙说出实情。“许医生留了点东西,指名要给孩子。” “许医生?”慧莲颦眉道:“她留下了什么?有些什么东西?” 周国正把工作包搁于腹间,拉开拉链,探手掏出一份资料递给慧莲,一边解说到:“许医生名下有两幢房子,一间是市里的,就在这所医院外两条街的三江小区里,是七年前买的。房子有点老了,不过地段好,现在卖的话,起码可以卖五万。” 慧莲翻着资料,仔细听着周律师的话,一边为高昂的房价咂舌。慧莲心道,自己在闻家帮佣,每个月的工资也算高了,但也只有一百出头,要买这样的房子,最少不吃不喝攒上四十年的钱。当然,以后工资可能会涨,但房价必然也会水涨船高。 “还有一间老房子在乡下,值不了多少钱,但肯定还有增值的空间。”周国正知道慧莲是照顾孩子的保姆,但是这类人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特别是孩子还那么小,肯定她说什么就听什么。因此,为了完成许医生最后的心愿,周国正边说边观察着慧莲的表情,生怕对方不接受这份遗嘱。“另外,许医生在银行里有一笔存款,一共是二万三千元。还有房子里的东西,比如家具、邮票、首饰之类的,这些都是许医生交代要留给孩子的东西。” “为什么?”周律师刚说完,慧莲便合上资料,直视着对方道:“许医生为什么要把东西都送给我们小少爷?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小少爷的事?否则,我想不出她这么大方的原因。”话说到一半的时侯,慧莲转首睨视田警官,眼神中满是质问。 田警官知道慧莲很机灵,而她也确实没有被这笔遗产迷惑,一下子就点出了蹊跷之处。只是……田警官与周国正面面相觑了片刻,皆不知该怎么回答。 对方的踌躇,慧莲看在眼底,冷笑道:“我们小少爷是闻家的小少爷,家里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确实不算小数目,但还没有让我们小少爷冒险去接受的地步。” “哎呀,哪里要冒险啊?”周国正苦着脸道。 “那你们倒是告诉我为什么啊!你们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律师,做事应该行得正坐得直。现在说一句藏一句的,叫人怎么想?”慧莲挑目撇向田警官道:“前几天半夜的事,我还没有问田警官呢!我和小少爷作为当事人,难道没有知情的权利吗?我们小少爷让人白打一顿不说,最后连自己为什么被打都不能知道啊?” “这……”田警官无言以对,目光掠过卫霄那黑黝黝的大眼,踌躇半晌后,晃了晃脑袋道:“这几起凶案是梅小花犯下的,就是你在厕所看见的那个女人。但医院里的谣言却是许医生散布出去的。那些闲话她没有对同事讲过,只是在看病,或是吃饭、休息的时侯和病人说上两句,之后就……” “传得医院里到处都是了,是不是?”慧莲接下田警官的话头,不忿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要是不喜欢我们小少爷的话,干什么总是来抱我们小少爷,还总是带吃的给我们的小少爷啊?现在死了还要留东西给我们的小少爷,一边说喜欢,一边说坏话,她这么惺惺作态干什么?” “她不是惺惺作态!她……她心里苦啊!都是我不好,我……唉!” 田警官拍拍周国正弯下的背脊,接下对方的话头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前天你也听到了老王他们的话,那个梅小花的儿子,因为听了文芳和欧护士的话,跳楼自杀了。梅小花当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她本人也不是讲道理的人,就去找当时她儿子的主治医师许医生的麻烦。” 周国正忽然插口道:“园春她被那个女人推在地上打,院长只好让她回家避一段时间。谁知,那天刚到家,园春裤子底下就见红了,原来这一推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推掉了。那时候,园春已经三十岁了,我们天天盼孩子,家里又催得紧。这一胎,是园春好不容易怀上的。结果,这个孩子来我们不知道,直到走了,我们才发觉……” 慧莲心道,老王是说过有医生被病人家属推倒,没想到这人便是许医生。而且,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周国正边说边擦着湿润的眼眶,叹息道:“我送园春去了妇科最好的春回医院,但别说孩子没保住,医生说,园春之后都不可能再有做母亲的机会了。” 慧莲听得唏嘘不已,卫霄亦不自觉地扣紧食指,把手中的小老虎都捏得变形了。 “这还不是最糟的事。”周国正仰头闭起眼睛道:“等我妈得知园春流产,还不能生了之后,立刻逼着我和园春离婚。我不答应,她就翻天覆地地闹。最后,还是园春先提出离婚,我觉得对不起她,就把房子留给了她。” “房子有什么用?”慧莲恨许医生算计自己的小少爷,但更厌恶,更看不起眼前的男人。 周国正凄惨地笑道:“是啊,是没用。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以为园春离了我,也能好好的……” “呸!”慧莲啐了周国正一口,冷嘲道:“她孩子都不能生了,你居然还以为她能好好的过下去?你是傻子,还是自欺欺人呐?自己的老婆在这么惨的时侯你不陪着她,还让人欺负她,急着和她离婚,你还是不是人啊?你……” “好了,好了。”田警官拉住想冲上前动手的慧莲,安抚了好一会儿,方继续解释道:“其实,自从没了孩子,不能生育后,许医生就想要报复。许医生流产的事,医院里没人知道,因为那段时间,她正巧按院长的吩咐躲在家里,避开梅小花的纠缠。许医生一直关注着梅小花的近况,得知梅小花过得很不好,她的丈夫每次喝醉酒就会打她,骂她克死了亲生儿子。并且,没过几年,就把医院的赔款用光了。甚至,为了再生个儿子和梅小花离了婚。” 恶人自有恶人磨!慧莲对梅小花的遭遇一点都不同情。不过,她倒是明白了,为什么梅小花半夜要来杀自己了。因为她那天傍晚在女厕所里骂得话,正好戳到了对方的痛处。她骂梅小花没有口德会克死子女,没想到,竟是一语中的! “六年过去,梅小花过得很苦。今年,她丈夫终于把房子卖了,卷款和酒馆里的女人离开了乌俞市。她没有地方住,也没有工作,有时候甚至要睡桥底下,或是公园里。” 田警官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接下慧莲递上的茶,喝了一口道:“许医生化了妆,开始慢慢接近梅小花。而梅小花,早已不记得许医生的长相了。这么一来,更方便许医生不经意间,透露当年自杀案件的真相。走投无路的梅小花,当然把自己的不幸都推在这件事上,而且,她本身就喜欢胡搅蛮缠,爱钻牛角尖。” 卫霄甩着小老虎,心中暗道,怪不得那天许医生带他去做心电图,回去的路上,他在内科门外撞到梅小花,大概是因为她虽然想不起许医生的样子了,却牢牢的记住了这个仇人,想去内科偷偷看许医生一眼,到时候方便下手。之后,赵姨和她争吵,闹得医生们都走出科室来看热闹,她当时的反映是立刻就跑。看来,梅小花是怕医院里的医生认出她的身份。 后来,许医生抱着他上楼,他感到身后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应该就是梅小花在打量许医生。但梅小花没有察觉到,许医生正是给她策划凶案的人。 “可以说,梅小花算是不想活了,所以想在死之前,把所有的仇人都杀光。许医生为她策划了杀人计划,比如梅小花力气很大,就让她用绳子把人勒死。还提出让梅小花把腰带作为凶器,这样看似妥帖,实则极容易出纰漏的方法。文芳、欧护士的值班表,就是许医生提供的,” 慧莲不解道:“许医生为什么要编造那些谣言?跟她的报复有什么关系啊?” “要是文芳出事后,欧护士又死了,说不定有人会想起六年前的事。但许医生还想让梅小花再杀一个人,所以,让凑巧入院的孩子背黑锅,引开关注的方向。”田警官喝着白开水,边回道。 “那赵姨呢?文芳出事后,死的不是赵姨吗?赵姨为什么会死?就因为她撞了梅小花一下?这人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慧莲想不明白,不自禁地拧眉追问道。 田警官叹了口气道:“赵姨是许医生让梅小花杀的,就为了引开别人的视线,让梅小花可以在一团混水中杀死欧护士。而且,赵姨的死会推动许医生撒出去的流言,让别人都把眼光集中在孩子身上。是不是在赵姨死后,医院里的人才不敢再接近孩子的?” 田警官望着慧莲迷惑不解的样子,接着说道:“许医生没有算到的是,梅小花会来杀你。你按下电铃,把她们找来,打破了许医生的计划。为了不让人起疑,她只能乘势把警察叫来,就算她不这么说,你也肯定会报警的。可能在叫我们的同时,许医生已经打算就在当晚,让这起连环凶杀案坠下序幕。”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慧莲听得迷迷糊糊的,她抿着嘴唇,皱起双颊道:“你的意思是,许医生把小少爷抱出去上厕所是有预谋的?” 田警官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如果,小田没有打翻尿壶的话,她可能也会在接过尿壶的时侯故意不小心掀翻。许医生去厕所的路上走得很慢,就是为了给梅小花赶在自己之前到达杀人地点的时间。” “那她到底想做什么?她当初把小少爷带出去是故意的,还是?”慧莲急切地逼问道。 “不知道。我们到现在为止,都不能肯定,要是那时候孩子不想上厕所,许医生会不会用别的借口带他出去。不过,很难,可能会让我起疑心。所以,只能说……” “只能说小少爷运气不好吧?”慧莲瞪了田警官一眼,顺着他的话道。 田警官讪笑了一下道:“事情过去了,我们不能重返现场,只能用最合理的推测来解释。” “哼!”鼻音过后,慧莲神色一整,提问道:“那许医生出去后,她究竟想做什么?让梅小花来杀她,让你们抓个正着吗?” 田警官微微摇了摇首道:“她想让梅小花杀死自己,让梅小花被当作连环杀手枪毙。” 慧莲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注视着田警官,却在田警官再一次的点首中低下了头。随后,又猛然抬起,逼视着田警官道:“要是梅小花杀了她,小少爷会怎么样?会不会也被杀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她……” 说到这里,慧莲突然住口。她想起自己的小少爷没死,而那晚的结局是许医生和梅小花同归于尽了。慧莲不由得疑惑道:“那为什么她最后……” 慧莲没有说完,田警官却明白她的意思。田警官把视线转向端坐在床上的卫霄,眼神有说不出的柔和。过了片刻,田警官才叹息道:“因为许医生没想到,在她要被梅小芳勒死的时侯,她身边的孩子会拼命地救她。甚至为了她,被梅小芳毒打。许医生她很喜欢你的小少爷,但也因为自己不能生育,而恨着所有能看见的孩子。但最终,喜爱占了上风,让她觉得对不起这么关心着她的孩子,所以……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田警官眨了眨酸涩的双眸,看向慧莲道:“许医生的遗嘱是她死前寄给周律师的,里面写明了事情的经过,为了补偿流言对孩子的伤害。可能,那一夜她把孩子带出去,确实是临时起意的。我还是希望,孩子能收下她的歉意。” “不……” “请你让孩子收下吧!”慧莲想摇头,却被周国正哭腔打断了。“园春是对不起孩子,但我却对不起她。我不想让她死不瞑目,我想替她完成最后的心愿。”说着周国正就要对着慧莲跪下来,被田警官、慧莲一把抢上扶住。 最终,两把钥匙,一份证明塞入了卫霄的小背包里。照慧莲的意思是,卫霄如果不要,可以长大后把东西捐出去。不过,这些存款和房子在卫霄懂事前都由律师事务所监管,并且只有卫霄才能动用。 三天后。 卫霄乘坐在房车内,回首望着越来越远的医院大门,仿佛看见了一个穿着大白褂的中年女子在向自己摆手…… 其实,卫霄倒已经明白了许医生那晚的举动。许医生是太喜欢他了,才想把他一起带走吧。许医生想让命运来决定他的生死,梅小花在杀了许医生之后,可能杀他,也可能不杀他。但他没有给命运做选择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以下各位的地雷和手榴弹。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peihongye415扔了一个手榴弹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米仓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大家的灌溉,^_^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虫”,灌溉营养液+1 读者“踏碎的烟花”,灌溉营养液 读者“momo”,灌溉营养液+12014-07-1722:20:41 读者“又”,灌溉营养液+1 读者“离若幻梦”,灌溉营养液 读者“初初”,灌溉营养液+1 读者“燕子”,灌溉营养液+1 读者“尛”,灌溉营养液+1 读者“尛”,灌溉营养液+1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68章 知心的想法 赵姨是怎么死的呢? 卫霄对于医院里连环凶杀案中的各种细节,已经猜透了十之□□,唯一不明白的,便是赵姨的死。 文芳和赵姨都是死在自己家里的,那么梅小花是怎么进去的呐? 许医生为报仇谋划六年,对于文芳这个复仇对象,她一定早早就弄到钥匙了。可对临时起意的赵姨,许医生用配钥匙这样的老方法,来得及么? 梅小花在急诊室里迷倒欧护士,并杀了她,其中肯定有许医生的功劳。比如,许医生把值班护士叫到隔壁房间,因为离得近,欧护士她们没有锁门,梅小花就趁机躲进急诊室,手里还拿着许医生给她的迷药。 那么对赵姨,会不会也用上了迷药? 赵姨家里似乎只有两个人,就是她和她那个快结婚的女儿。赵姨也不是和梅小花相撞后的当天死的,而是过了两天之后。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在赵姨没有遇害的两天内,许医生、梅小花一直在悄悄观察着她,可是没有下手的机会,直到发生了某一个契机,才让她们成功了。 比如,赵姨的女儿晚上出门约会,走得急,关门却没甩上。但这个可能性很小。或者,梅小花说自己是抄电表的,让赵姨大意下开门,然后……还有,赵姨早上交班后,离开医院的时侯,许医生送她一杯掺了迷药的豆浆。赵姨昏呼呼的走在路上,险些被车撞,最后让好心人梅小花扶到了家。这时候,赵姨已经认不出对方便是那个和自己吵过架的女人了。而白天,赵姨的女儿多数已经去上班去了,梅小花就…… 不想了,不想了!一个人计算别人,总有千万种方法的。何况,梅小花失手了,被枪毙的又不是许医生,许医生有什么不敢让她做的啊。 虽然,对于梅小花怎么入赵姨家的门,卫霄还没有定论。但对许医生为什么要杀赵姨,卫霄却知道原因了。一开始,他觉得许医生杀赵姨简直是多此一举,但后来想到,欧护士没有文芳那么容易解决。欧护士家里有不少人,另外,护士都比较小心,所以就是有许医生帮衬着,梅小花想下手,也要寻找时机,可能要等上好几天。 但文芳的案子已经在查了,警察也来过医院许多次,问过不少护工和医生。这么一来,许医生担心了。赵姨是见过梅小花的,而且两人还吵了架。显然赵姨对她映像深刻。要是警察问赵姨,医院里有什么可疑的人,她无意中说漏嘴,便要破坏许医生的复仇大计了。就是这么个小小的波澜,让操劳的半辈子的赵姨,没能看到自己女儿的婚礼。 杀了赵姨,可以模糊警方的视线,能为梅小花提供更充分的犯案时间,一举多得。但,她是无辜的啊…… 卫霄甩了甩小脑袋,叹了口气想到,在掉下楼的前一刻,梅小花明显认出许医生就是那个给她出谋划策的人,所以才会大骂许医生是贱人,但是,她已经没有机会把知道的事说出来了。 思及此处,卫霄有些不明白,许医生为什么要把真相说出来,干嘛不直接让梅小花背黑锅算了。又为什么把遗嘱托付给前夫周国正,许医生连自己都恨得咬牙切齿,认为是自己太不小心害死了唯一的孩子,所以一心求死。那么在她最难过的时侯,离开她的丈夫,她会不恨吗? 许医生这六年来活着的慰藉,可能就是旁观梅小花的不幸,梅小花活得越不好,许医生越开心。她等待着,等待着梅小花走入绝境的时侯,再给这个被现实压垮的,失去理智的女人灌输仇恨,展开疯狂的报复……其实,在当年梅小花推倒许医生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就像□□纵的木偶,慢慢地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撇开凶案不提,卫霄心头还藏着个疑点,这两天来,他一直反复思索仍不得其解。就是那天夜里听到诡异的敲门声之前,他做的那个,好像亲眼看到一般的真实梦境。梦中的那双脚应该是梅小花的,可是,她在厕所里走路的时侯,并没有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啊。那他听到的,以为是脚步声的音色,究竟是哪里来的呐?难不成,因为梦中的恐怖景象,而自我模拟出来的声音吗? 啪咔。 “知心,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 是闻镶玉的声音! 夜深人静,卫霄的耳朵又灵敏,隔壁房间内闻镶玉的话十分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鼓。卫霄粉嫩的小耳朵扇了扇,认真倾听起来。 “你不是也刚回来吗?” “我是在应酬!” “应酬?说得好听!” “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我只是想提醒你,天傲是你硬要带回来的。你要是不好好照顾他,让沈惠茹在老头子面前告一状,让她把孩子又抱回去,那你的面子和里子可都掉了!” “我不是让慧莲看着他了吗?而且,家里有那么多佣人、保姆,还不能照顾好他啊?你让我照顾天傲,我都这个年纪了,哪还有那个精力?” “你不喜欢天傲,把他弄回来干什么?” “是,我是不喜欢他,谁叫他妈是害死家豪的贱人呢!你说,家豪才几岁啊?就被这个女人勾引的夜夜不回家,跑出去乱搞不说,最后连肚子都有了!那天夜里,要不是家豪急着去见她,会开着他那个好哥哥的车上路,最后出车祸吗?我看到天傲,就想起他那个不要脸的妈!不过,我再不待见他,他也是家豪的儿子,我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总比落到沈惠茹这个连亲生女儿都照顾不好的女人手里强!” 果然是这样!对孔知心的若即若离,卫霄的心中一直有猜想。结果,还真让自己给说中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孩子有什么错?” “怎么没错啊?要不是他这次入院,我还不知道他是个丧门星呢!你看,不过去了半个多月,照顾他的看护死了两个不说,还有一个护士在他门外的厕所里上了吊,一个医生跳楼自杀了!” “你说什么哪?警察不是说过了吗?天傲是被牵连进去的,这些事跟他根本没关系!” “没关系?哼!骗谁呢?要真是没关系,为什么他一去医院就死人,而且死的都是在他身边照顾他的人?还有那个死掉的医生,居然把全部身家都传给天傲,你不觉得怪吗?哪个人疯了,会把自己身后的东西全送给一个刚认识的小孩?依我看,他就是个发死人财的小鬼!是他把家豪克死的!要不,怎么会等那贱女人肚子里一有他,家豪就出车祸呐?家豪一死,他本来能分到的家财,还不都便宜了这个小鬼?这个小鬼唯一做得让我满意的一件事,就是把沈惠茹的女儿克死了!” “住口!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别人听到!” “怕什么?这里又不是老宅,哪个不是我们的人?” “好了,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他好坏都是你孙子。不过,不能把他放在家里不管,要是君耀给老头子吹耳边风,你我面上也不好看。” “那怎么办?我可说了,我不会照顾他的,免得被他克死了!” “把他送去托儿所吧。” “什么?托儿所?能行吗?他才叫名三岁吧?” “怎么不行啊?多给点钱不就好了!老头子要是问起来,我们就说什么精英……对!是精英教育!他不是君耀的长子吗?以后很可能要继承闻家基业的,当然要从小抓起。” 什么精英教育,明明是塞到托儿所,眼不见为净!不过,去托儿所也好。卫霄努力安慰着自己,心道总比整日待在这个冷得像骨灰坛的家里好。说不定还能多学一点东西,多知道点这个世界的事。 “对了,沈家的事解决的怎么样了?” “沈万才终于服软了。哼!想和我们闻家斗,他还差些火候!过几天,他会带着小儿子过来赔罪,你让人教教天傲,不要到时候一看见人就吓哭。” “赔罪?会赔什么东西啊?” “还能是什么?老头子发过话的,他沈万才的小儿子让我们闻家的长孙见了血不说,连眼睛都差点被弄瞎。还把他特意给天傲买的一块燕朝时期的玉牌剪坏了,最后甚至弄不见了。就算是亲家,也要拿相同的东西来补上,不然显得我们闻家好欺负!现在他的公司被我们压得透不过气,就算他舍不得,也只能咬牙出点血了。不过……” “不过什么?” “这些赔偿的东西可能会落在天傲头上。我想,沈万才可能还不知道,天傲不是他的亲外孙。所以,他想把赔偿的东西放在天傲名下。毕竟,给闻家和给外孙,是不一样的。” “什么,又给他?凭什么啊?我的手也受伤了!” “就凭他是闻家长孙,你是吗?你的事最好别提,你一说,沈家自然也会把朵朵为什么会来不及让医生看病这件事提出来。到时候,只有你吃亏的份!” “我又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但人都死了,说得清吗?医生也说了,确实是急病去的。后来,我们还找人查过,可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佣人也问了,却没一个知道的,只说你和那个好儿媳吵架的事。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有理也变得没理了。再说,朵朵可是你的亲孙女,你要是一再计较,让别人怎么看?” “可是,分明是沈惠茹自己不会照顾孩子,结果居然赖到我头上来。难道,我就要背这个黑锅啊?这个贱人……” “好了,这事要从长计议。你不管沈惠茹,总要看君耀的面子吧?” “哼,君耀!他都结婚了,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娘啊?” “你和他不要闹得太僵!再怎么说,他都是你儿子。”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你……算了,睡吧!” 等四下静默后,卫霄扭动小胖腰,翻了个身。他以闻镶玉、孔知心的对话,拼凑出了他住院的这段时间内,闻家发生的事。 朵朵的死因,闻家查过了,的确是病死的,方美玉没有胡说,但卫霄仍是对朵朵的死,心存疑惑。不过,卫霄无法查证,这是他力所不能及的事。所以,只能先把这件事按下,等日后看到什么蛛丝马迹再说。 另外,闻家似乎借着他的伤向沈家兴师问罪了。很可能,还采取了各种手段,比方并吞产业啊,或是设陷阱让沈家钻套子什么的。现在沈家扛不住了,要来给他道歉,说不定他还能得到物质上的补偿。那算不算因祸得福呐?然,卫霄担心的是,这些东西真的能落到他手里吗? 最后让卫霄叹息的是,孔知心似乎认定他是霉星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到处胡说。虽然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他如今还小,若是人人这么看他的话,他肯定会吃亏的。 唉——!算了,不管了,反正想了也没用。对了,那块白璧玉牌,刚才闻镶玉说什么?说闻鼎虞特意买给他的,可闻君耀却说是闻家的传家宝。照他入院那天闻鼎虞听说玉牌失踪后的反映来看,必然是后者说得对。也即是说,闻鼎虞瞒着儿子,把玉牌传到了孙子手里。眼下说的,不过是障眼法。那这块玉牌到底是什么呢?闻鼎虞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它? 呵欠!好困。卫霄用小拳头揉揉眼睛,心道不想了,念会儿经文就睡吧。明天起来,就要去托儿所了,得养好精神,别给某些不讲理的孩子欺负了才好!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写的比较细,所以卫霄不会一下子长大,每十几章一个小故事,小故事里或许还有小故事。如果喜欢这个形式的,请多多支持。 谢谢大家的回贴和地雷、手榴弹,么么哒!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九世梦见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九世梦见扔了一个地雷 九世梦见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和手榴弹,非常感激,鞠躬! 谢谢以下各位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倾蕥”,灌溉营养液 读者“琲伤д年华”,灌溉营养液 读者“琲伤д年华”,灌溉营养液 读者“偌锦”,灌溉营养液 读者“偌锦”,灌溉营养液 读者“偌锦”,灌溉营养液 读者“凌零”,灌溉营养液 读者“虫”,灌溉营养液 读者“虫”,灌溉营养液 读者“晓月穆穆”,灌溉营养液 读者“晓月穆穆”,灌溉营养液 读者“longshelan113”,灌溉营养液 读者“尛”,灌溉营养液 读者“尛”,灌溉营养液 读者“琉璃小猪”,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69章 真实的世界 “小徐。” “园长?”正在喂孩子吃饭的徐忆荣闻声回首,正瞧见园长带着一对五十上下的夫妻走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瞅着二十不到,看她的穿着不像前方那对夫妻这么体面,徐忆荣猜测,或许是照顾孩子的保姆。 园长笑容满面地抬手,为双方介绍道:“这两位是这次来我们幼托的孩子的家长,尊姓闻。这是我们幼托的徐老师,已经在我们这里工作八年了,很有经验,人也耐心,把孩子交给她,一定会被照顾的很好的。” 徐忆荣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对面的夫妻正用刺人的目光打量着她。心知对方非富即贵,徐忆荣赶忙起座,放下手中的碗勺,微微地欠了欠身道:“闻先生,闻太太,很高兴你们选择了我们的爱星幼托,请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尽心照顾的。” “嗯。”孔知心惜言如金的点了点下巴,并冲身后的慧莲使了个眼色。 慧莲上前两步,把坐于臂腕中的卫霄小心的送入徐忆荣怀里,且在双方胳膊交错之时,悄悄往徐忆荣手里塞了个信封,一边嘱咐道:“我们少爷叫闻天傲,请徐老师多多关照我们小少爷。” 徐忆荣不是没收过家长的礼物,心下一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看着卫霄的神情更和蔼了,嘴里边夸边笑道:“这孩子叫天傲啊?真是好名字。请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尽力的。” 之后,孔知心、闻镶玉又提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还让徐忆荣记住慧莲的长相,说日后就由她来接送孩子。徐忆荣自是一一应下,好声赔笑着目送园长毕恭毕敬地把闻家人请出教室。 “哎!这对夫妻只怕有点来头哦,我还从没见过我们园长这么殷勤过呢!”闻镶玉等人刚走,徐忆荣怀中的卫霄就看到坐在教室另一头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人凑了过来。 徐忆荣笑了笑没接话,转身把卫霄放在小椅子上,摸着他的脑袋,轻柔地问道:“天傲啊,能不能自己在椅子上做一会儿?老师要给小朋友喂早饭。” “嗯。”卫霄点着小脑袋,徐忆荣心里松了口气,她就怕有钱人家的孩子脾气大、不好带,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听话,倒是让徐忆荣觉得手里的信封不是那么烫手了。 “咦?这是什么?”身着连衣裙的年轻女人见徐忆荣不说话,也不尴尬,反而在徐忆荣要把手中的信封塞入口袋时,一把夺了过去。不等徐忆荣阻止,就拆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东西。女人低头觑了两眼,便大叫道:“唉呦喂咧,是‘花容’布庄的布票啊!五十元一张的,有三张。还有‘好味’菜市的五张肉票,每张都可以提八十块的东西。徐老师,你可真是发财了!” 年轻女人的声音大的把隔壁的老师都招来了,连教室里懵懂的孩子都扭头望向发声处。徐忆荣此刻真是恨不得上去冲着多嘴的女人扇上两巴掌,徐忆荣想抢回女人手里的东西,又怕引得更多的人指指点点,一时进退两难。 “干什么呐,啊?”送走闻家人后,得了好处的园长想回来吩咐徐忆荣几句,谁知竟碰上了这一出。园长眉毛一挑,踩着时下最时髦的雕花风凉鞋,重重敲了敲教室门,面朝黄衣女子板下脸道:“张小倩,你是不想做了是不是?麻烦你弄清楚,这里是托儿所,你是来做老师的,不是来让人照顾的!你说说你,这都是第几次闹事了,啊?快把东西还给徐老师,看在你妈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下次再这样,你就不用来了!” 张小倩被园长骂傻了,瞬间双眸通红,眼眶里的泪珠不停地转着,掌心里的布票、肉票都被她捏得变了形。张小倩是去年高中毕业的,学校分配了工作,但她觉得太苦就辞了。之后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最终只能走亲戚的关系,求到这爱星幼托的园长,她姨妈的头上,上下走动了半年,才被塞入了托儿所。 其实,在托儿所里照顾孩子,并不比张小倩原来的工作轻松。然,张小倩虽是独生女,从小被宠着长大,可做事颇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幼托里的孩子是吵了点,麻烦了点,但工资高有补贴,还能常常收到家长的贿赂,好处比她曾经分配到的工作多得多。张小倩为了不吃亏,她第一天来,就在同事间暗示了自己和园长的关系。果然,大家看在园长的面上,做事的时侯总是帮她一把,有什么好吃的也必然会留她的一份。 因此,张小倩是如鱼得水,越过越滋润,把自己当成了幼托教师里的领头人了。所以,今天才会不经徐忆荣的同意,抢了她收到的礼物拆开来看。哪料,往日一直对她不错的姨妈一下子换了副嘴脸,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骂了她一顿,张小倩感到委屈极了,想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丢,却怕触了姨妈的虎威,真叫她给撵回了家,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低着脑袋躲羞。 张小倩咬着红唇,眼泪一点一滴的往下掉,但园长看都不看外甥女一眼,上前抽出她掌中的票子,送回徐忆荣手上。 “这……”幼托老师收家长的礼物,虽然已成了不成文的惯例,却也是私下偷偷收的。像眼前这样,被园长抓到的还是第一次。徐忆荣不知该如何应对。 “忆荣,你拿着吧,不要浪费了家长的一份心意嘛。刚才的事,是张小倩不好,我会严肃处理的。你可不要放在心上,我……”园长冲尴尬的徐忆荣安抚了好一会儿,才在离开的时侯,反复强调要把新来的孩子带好。待徐忆荣答应了,园长冷眼瞥向一边手足无措的张小倩,厉喝着招呼对方去办公室。 “真的是‘花容’布庄的布票啊?那里东西死贵不说,还不一定买得到。有些布,非要有布票才能买。” “哎,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花容’布庄的布票呢!对了,还有‘好味’菜市的肉票吧?那个菜场我去过一次,大的能把眼睛看花。不过,不是我们能去的,没有票很多东西都不给买。听说里面的菜都是从香市、封市过来的,看着是好吃,但那个价钱,谁敢下手啊?” “徐老师,谁家这么大手笔啊?” “这个就是新来的小孩子吧?他爸妈是做什么的?” 园长前脚走,后脚在一边旁观的老师们便围了上来,张嘴就要看布票、肉票。既然财已露白,徐忆荣也不好意思再遮遮掩掩了,干脆大方地摆出来让大家看。还有些打着小算盘的,心里骂园长偏心,怪她把有钱人的孩子交给徐忆荣带。怎奈,对方资历摆在那儿,实在没借口说什么酸话。偏又不甘心,只好朝徐忆荣问东问西的打探卫霄家人的消息。可惜,徐忆荣自己都不清楚,哪里回得上什么话。 几个脑子灵活的,便开始转朝孩子下手,故作亲切地笑问卫霄道:“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呀?” 卫霄张开小嘴,傻傻地望着对方,摇摇脑袋。 “他还这么小,哪里知道。” “说的也是。” “唉——!哪一天,我也能带上这么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就吃穿不愁喽!” “你算好了,前两天小庄他爸来接他的时侯,不是还塞给你两张电影票吗?我一年到头来,也就在舒郁圆满的那天,才能收到两个饼。” “就两张电影票,看把你酸的。你……” 叮铃铃,叮铃铃…… “哎哟,我要回去收碗筷了,要是弄不好,又要被他们说了!” “徐老师,我也走了啊!等中午再聊!” 铃声一响,围着徐忆荣的老师们退了个干净,徐忆荣吐了口气,方才开始把两排矮桌上的搪瓷碗收入了塑料筐内。她刚收完,就有三人进门,其中一个把塑料筐提了出去,余下的两者拿着抹布把桌面上的污渍擦洗干净。 等打扫的人离开,徐忆荣拍了拍手,冲围坐于桌边的孩子们提问道:“有谁没有吃饱吗?肚肚还饿吗?” “不——饿——!”除了卫霄以外,在场的十二个孩子都摇着头,异口同声地表示吃饱了。 真的不饿吗?卫霄斜视着他来之前,由徐忆荣喂饭的那个小女孩。把他放下之后,徐忆荣虽说了要给孩子喂饭,但被其他老师缠着,直到铃声响起,都没有再喂过一口。卫霄不自禁地拧起眉头,生怕自己遇上了不负责的幼托老师。幸亏,徐忆荣又发下了饼干,并告诉孩子肚子饿了马上告诉她,她会泡奶粉,卫霄才放下了心。 “老师现在给你们每人发一个玩具,大家自己玩一会儿,好吗?” “好——!”仍然是抑扬顿挫的大合唱。 徐忆荣发下玩具后,来到卫霄身边,笑眯眯地望着他道:“天傲肚子饿吗?” “不饿,早上吃过饭饭。” “天傲真聪明啊,知道自己吃过饭饭才来嘚?”徐忆荣握着卫霄的小手,询问道:“天傲今年几岁了?” 卫霄伸出拳头,掰出三个胖手指,认真地说道:“宝宝叫名三岁。” 徐忆荣抚摸着卫霄的软发,柔和的笑道:“今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了,你有什么事都要和老师说。就是,肚肚饿了;要嗯嗯、要嘘嘘了;还有别的小朋友推你一下,打你一下,都要告诉老师,好不好?” 卫霄对她的话显出听得懵懵懂懂的表情,但徐忆荣对卫霄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孩子听话,不吵不闹,这已经是难得的结果了。 啪啪。 徐忆荣拍了两掌,吸引了教室内所有小朋友的注意力后,开口道:“今天,我们这里来了个新的小朋友,他叫天傲。”徐忆荣抱起卫霄,把他放在自己腿上,给小朋友们介绍。“来,大家一起拍手欢迎。” 啪啪啪! “老师教过大家,要和每个小朋友都好好相处,不能欺负比自己小的小朋友,对吗?” “对——!” “好!天傲今年才两岁,比大家都小,大家不能欺负他,要好好照顾他,知道吗?” “知——道——!” “好,大家都是乖宝宝。现在,老师来讲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 傍晚五点,爱星幼托小班门口。 “徐老师,我来接我们小少爷了。”慧莲站在门边挥手道。 徐忆荣赶忙起身,抱起椅子上的卫霄送到慧莲的怀里,嘴里说着夸奖的话。“天傲真是乖孩子,我从来没带过这么好带的孩子。” “是吧?”慧莲听到有人夸卫霄,自是嘻笑眉开地在一旁附和。 “这个,就是天傲的家长吧?你的小孩可真乖。” “是啊,长得这么漂亮的孩子可真少见。” 在一边望风的老师们你一个,我一个的跑了上来,纷纷找慧莲搭话。 “不,我只是照顾孩子的看护。”慧莲一边否认,边笑着挥了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人把一盒盒的糕点放入教室内的桌面上。“这是我们家老爷的一点心意,各位老师每人取两盒,拿回家吃吧。” “哎呀,是‘香糕记’的千味包和百果糕,一盒要四十多块呢!” “嘘!”有人拉了拉不遮口的多嘴女人,并狠狠瞪了一眼。 有人跃跃欲动,面上却仍要推拒。“这么贵啊?这怎么好意思呢?” 慧莲仿佛没看到众人的表情一般,翘着唇角道:“老师们不要客气。日后,还请多照顾我们小少爷。 “当然,当然。” “放心,放心。” …… 慧莲把点心分完之后,给园长送糕点的司机也从楼上下来了,便顺势向众位老师道别,搂着卫霄往出口走去。卫霄趴在慧莲的肩头,望着其后眉开眼笑的老师们,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无比的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照,鞠躬! 九世梦见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七月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手榴弹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投雷的朋友。么么哒! 谢谢以下给我灌营养液的朋友,^_^ 读者“舞砜”,灌溉营养液 读者“晓月穆穆”,灌溉营养液 读者“晓月穆穆”,灌溉营养液 读者“星期五”,灌溉营养液 读者“离若幻梦”,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70章 心酸的歌声 “马老师回来啦?” “燕欢,你可瘦了!” “马――老师――好――!” 卫霄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喊声,不自禁地向教室门口望去。一个身穿淡灰色连衣裙,剪着齐耳短发的女人,映入他的眼帘。有那么一瞬间,卫霄仿佛在这个陌生女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熟悉感。 “徐老师。”还未入门,来者便笑看着徐忆荣打起了招呼。 正在收拾碗勺的徐忆荣赶忙扭过身,往房门处迎上两步道:“哎呀,原来是马老师来啦!你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两天?” “怎么好一直休息下去啊?这些天让你帮忙带我手下的孩子,已经过意不去了。”马燕欢说着便走入教室,帮着徐忆荣把桌上的搪瓷碗收入塑料筐内,并环顾着桌边的小朋友道:“马老师不在的时侯,大家有没有听徐老师的话啊?” “有――听――!” 马燕欢满意地点头道:“好,大家都是乖孩子!” “燕欢,你来了?”张小倩自从三天前被园长骂了一顿后,跳脱霸道的性子收敛了不少。但这只是对他人而言,张小倩与徐忆荣之间的关系反而更恶劣了。比如收碗这样的事,不仅不帮忙,干脆出去躲懒。就打着徐忆荣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告状,而肆无忌惮。 之所以会这样,自然是因为张小倩把当日出丑的事,都怪到了徐忆荣的头上,认为自己不过是开开玩笑,对方却当大事一样,弄得自己下不来台。极好面子的张小倩被当众落了脸,这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总想着找机会,把受过的委屈还回去。 “小倩!”马燕欢回首笑看着来者,朝对方招了招手,把入门后放于椅子上的布包提了起来,从中掏出一盒酥饼,塞入张小倩的手里。“我病了这么多天,多亏了你和徐老师帮忙,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们,这盒酥饼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谢谢你了啊,我最喜欢吃酥饼了!”张小倩高兴地捧过盒装的酥饼,当看到马燕欢把另一盒递向徐忆荣,徐忆荣又客气的推拒时,她的眼珠一转,嘴里说着谢意的话头立刻变了味儿。“马老师,你就不用勉强徐老师了。徐老师现在哪里还看得上你的酥饼啊,她现在有学生孝敬呢!” 马燕欢心存疑惑,徐忆荣却并不解释,当作没听到张小倩的酸话,接下了马燕欢送上的酥饼。谁知,张小倩见徐忆荣闭口不言,以为她好欺负,得理不饶人道:“马老师,你还不知道吧?徐老师可发了笔大财啊!喏,就是这个孩子,他家里可有钱了,第一次来就……” “张老师!”徐忆荣见张小倩越说越不像话,推开了面前的马燕欢,上前瞪视着张小倩道:“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现在就和我一起去办公室,当着园长的面,把你心里的不舒服都说出来。走吧!”徐忆荣说着便伸出手来拉张小倩,被张小倩一下子甩掉。 徐忆荣沉着脸,睨视着张小倩喝道:“走啊,怎么不走了?” 张小倩哪里知道往日被人戳也不动声色的徐忆荣,今天的反映会这么大。她可是和姨妈保证过不会再出什么事的,真要被徐忆荣拉去园长室,就算姨妈最后放她一马,被其他老师晓得了这件事,她也没脸待在幼托里了。 可是,输人不输阵,张小倩既便想避开徐忆荣的拉扯,不让此事闹大,却也不愿丢脸的逃跑,授人笑柄。 “好了,好了!”马燕欢一边拉开徐忆荣,边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同事,闹一闹就算了!徐老师也别生气了,你也知道,小倩是有口无心的。小倩啊,你是带大班的,这几天辛苦你了,我现在回来了,你可以带着孩子去大班了。” 马燕欢的话就像‘及时雨’,解了张小倩的急。张小倩昂着下巴哼了一声,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朝围坐于桌畔的孩子们虎着脸骂道:“都傻啦?还坐着干什么?还不快站起来跟我走!” 张小倩离去前,甚至狠狠瞪了眼乖乖坐在一旁的卫霄,脸上的那股恶意看得卫霄心里直犯嘀咕。张小倩这样的人,卫霄见多了,凡事都捧上踩下,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最喜欢欺负性子软绵的人。但若是真被反击了,反倒什么用都没,不过是窝里横的人物。差只差在某些人有眼色,知道谁好欺压谁不能挑衅,而张小倩,显然没有这样的眼光。 幸亏,园长也知道自己的外甥女不靠谱,所以只让她照顾大班的孩子。上大班的小孩都有五岁了,而且必须是足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吃饭、上厕所都能自己动手不用老师操心了。所以,张小倩才能留到至今吧? 张小倩气呼呼地跨门而出,根本不管身后的孩子是不是跟得上自己的脚步。卫霄为尾随张小倩离去的六个孩子,默默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迁怒。 “徐老师,你和她计较什么呀?小倩不过才高中毕业,刚满十八岁的人,能懂什么事啊?看在园长的面上,你睁一眼,闭一眼好了。就算你有理,可真要闹到办公室去,园长心里难道会没想法?”马燕欢一边劝着徐忆荣,边把桌上的碗勺都收入了塑料筐。 徐忆荣的心绪并没因为马燕欢的宽慰而舒缓,仍阴着脸道:“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可是,她也太欺负人了!你看刚才的事……” “算了,算了。”马燕欢拍着徐忆荣的肩膀道:“反正你平时和她又触不到一块儿,这次是因为我请假才让她来帮忙顶一顶的,她回大班去就好了。我给你赔个不是,别气了啊!” 徐忆荣轻翻了个白眼道:“我又不是和你生气,你……” 徐忆荣说到一半,见打扫的人员进了教室,便住了口。等清扫的人收拾妥当离去后,马燕欢怕徐忆荣又重提不开心的事,急忙扯开话头道:“这个孩子是新来的吧?长得可真好看。” “是啊,他叫天傲,是前天来的。虽然才两岁,不过很听话。”徐忆荣一把抱起椅子上的卫霄,搂至马燕欢的跟前,并拉着他的小胖手,朝对方摆了摆道:“看,这是马老师。” 卫霄点了点脑袋,咧嘴一笑道:“马老师好。” “哎呀,这孩子真聪明啊!不用教就会打招呼啊!”马燕欢笑着扬手,想捏捏卫霄白嫩的脸颊,被卫霄一扭身给躲开了,只听到背后徐、马二人善意的笑声。 托儿所的生活非常的枯燥,至少在卫霄的眼里是这样。每天八点到学校,看着小朋友吃早饭。打过铃后,不是听老师讲故事,就是拿着玩具自娱自乐,连本解闷的书都没有。十二点整用过午餐,在教室里爬上一会儿,就到了睡觉的时间,一般要睡两个多小时。等人睡醒,洗把脸继续听故事,一直听到三点半吃点心为止。其后,把小朋友放在一起玩耍,等待孩子的父母来接人。 卫霄每天在托儿所里最难捱的就是午睡,他有点洁癖,虽然不严重,但躺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睡过的床单上,总觉得不舒服。幸亏毛巾毯是自家准备的,否则,卫霄肯定连躺下都不愿意。然而,既便卫霄妥协了,但在这几日的午休时,他依然没有睡着过。可以说,自从入了那个奇怪的洞,卫霄就养成了在陌生的环境下格外警醒的习惯。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对托儿所里的一切都熟悉了,就能睡着了。 啪啪。 “好了!小朋友们听好了,我们要去午睡了。”徐忆荣示意马燕欢先去开门,接着俯身抱起卫霄,并让余下的五个孩子慢慢跟着她走出教室,往长廊深处的房间踱去。 这里不是前两天午睡的房间,卫霄昂着小脑袋,转着黑黝黝的大眼睛,打量着眼下的卧房。这个睡房比起昨天午睡的那个房间稍稍小了一点,但相差不大,格局是一样的,前后都开了几扇大窗户,靠南面的墙壁上贴放着五张四尺宽的大床,按两个孩子一张床的算法,还多出一张床,可以让老师们休息。 “有谁想要嘘嘘吗?要跟老师说哦!”马燕欢站在床边询问道。 “没――有――!”孩子们摇着头回答。 马燕欢与徐忆荣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下巴,开始给孩子脱鞋子和外套。随即拉上窗帘,把孩子抱上床,让他们并肩睡在床上。 “老师,被被呢?”卫霄的洁癖又发作了,没有毛毯垫底,便不愿按徐忆荣的话睡下去。 “对了!”徐忆荣拍了下额角,转首朝马燕欢说道:“他们这两天是睡在大班那里的,我去把他们的东西拿过来。”说着便往门外走去,马燕欢赶紧追上两步道:“你一个人拿得动吗?我和你一起去。” 徐忆荣摆摆手道:“不用了,你看着孩子吧。” “那好!你小心点啊!不行的话,回头叫我。”马燕欢叮咛道。 “知道了。” 徐忆荣嘴上答应着,脚下没有停步,匆匆走出了睡房。马燕欢目送着对方,看着徐忆荣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合上房门,快步走到床边,低头扫视着床上的卫霄,扬起温和地笑容,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徐忆荣不是介绍过了吗?卫霄心里疑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回答道:“宝宝,宝宝叫傲傲。” “傲傲啊?真是好名字!”马燕欢的眼眸滴溜溜的转动着,嘴角处浮现的笑意更柔和了。“傲傲的家大不大呀?” “嗯。”卫霄点点头。 “是什么样子的?” 卫霄呆呆地仰望着马燕欢,眨巴着大眼睛。 孩子太小了,果然不明白。马燕欢心里有些不耐烦,但仍是好声好气地问道:“家里离学校远不远啊?” 好有心机的女人,这么问,是想旁敲侧击地问出他的家世吧?看来,张小倩的话虽只说了一半,马燕欢倒是听到耳朵里去了。卫霄觉得眼前女人的笑容就像徐忆荣故事里的狼外婆,阴险的很,所以干脆小屁股一扭,背对着马燕欢自顾自地翻起身来了。这样冷落人的特权,是幼儿专有的,马燕欢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逼问什么,怕把孩子惹急了哭闹起来,引起徐忆荣的怀疑。 马燕欢为人精细,怕露出马脚,问过卫霄后,又把同样的问题删减着问了其他的孩子。不过五六分钟,徐忆荣就抱着小枕头、小毛毯回来了。待徐忆荣发下毛巾毯,不用人帮忙,卫霄就把毯子垫在身下,一半盖在小肚子上,头靠小花枕闭上了眼睛。 “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 什么声音?卫霄知道要是不把眼睛合上,被慧莲反复拜托的徐忆荣会一直在身边拍他的小身子,强迫他入睡。可是,当他闭眼后,对于时间的流逝感就淡薄多了,他甚至不能透过窗帘的亮度来确定眼下是几点。 “窗外风雨飘,宝宝快睡觉。妈妈陪在你身边,做你的依靠。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 好像是歌声,而且,还是一首床边的儿歌。可是,为什么唱得这么凄凉?是谁在唱?徐忆荣还是马燕欢?但这歌声中的音色,不像是她们俩的嗓音啊? “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窗外风雨飘,宝宝快睡觉。妈妈陪在你身边,做你的依靠……” 歌声反复了好几遍,一直不停,卫霄听得心里酸酸的。一时间忍不住微微把眼睛张开一条缝隙。哪料,这一看,却让卫霄当即大惊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么么哒! 谢谢以下朋友的霸王票,抱一个~~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黎叶扔了一个地雷 佑希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给我营养液的朋友,么么哒! 读者“箫踽”,灌溉营养液 读者“安乐”,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71章 青色的手印 他……不是应该躺在爱星托儿所内小班的睡房里么?那谁来告诉他,眼下是怎么回事?卫霄惊惧地打量着眼前的空间,这是个非常幽暗的地方,而且感觉很狭小,他刚举起手,就被挡下了。 挡住他胳膊的是什么?卫霄暗自蹙眉,那种触觉好像是硬木板,或是石墙,他不能肯定,却亦不敢再伸手碰触,怕给自己招惹危险。卫霄侧耳倾听,之前把他吵醒的歌声,似乎在他睁开眼的瞬间便停滞了。如今卫霄面对的,是一场窒息般的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霄紧握了小拳头,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他暗暗自问道,现在不是午夜,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仿佛,还身临其境一般。在卫霄还没想到答案前,忽然他所在的昏暗空间内窜入了一丝光线。亮光很微弱,但足以使卫霄看清周围的一切了。 他此刻正躺在一个布满灰尘的柜子里。柜子约摸两尺宽,四尺长,上下有半米的高低。有点像上一世七八十年代那会儿的碗橱,碗橱分上、中、下三个部分,上方是架着三四档木板分层的隔间,外侧以纱窗罩住,内部用来摆放碗筷、或是剩饭剩菜用的。中间是一左一右两个抽屉。下头是个拉门大矮柜,大多分两层,也有不分层的,其中放着平日用不着的锅碟碗筷,或是毛巾、肥皂、牙膏等等的杂物。 卫霄而今就身处于这般的矮柜之内,方才阻挡他抬起胳膊的,即是柜子的拉门。说是拉门,其实不是往左右两边拉,而是外侧开门的人顺手往外拉,如果在里面就该是往外推。卫霄再次伸手试着推了推,柜门纹丝不动。 门可能被人锁住了,又或是外头有什么东西压着柜门,无论是什么原因,显然他推不开。卫霄一筹莫展地摇了摇头,干脆往光源处看去,原来竟是个破洞,仅有一厘米大小,如果把成年女人的手指戳进去,只有尾指勉强可以完全送入小洞。 也许,自己可以从洞口往外瞅,看看眼下的情形。其实,换了个人的话,可能第一件事就是高声求救。假如是孩子,更是早就哭闹起来了。但从小遇事都只能自己解决的卫霄,自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已经养成了凡事靠自己的习惯了。 卫霄扭动着胖腰,翻了个身欲往光源处爬去。就在他抬头的刹那间,突然看见一张脸,贴在他的鼻尖前。 卫霄没有喊、没有叫、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冷静地打量着对方,这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白底蓝花的衬衫和灰色的裤子,编着两个小辫儿,上面系着红头绳。卫霄审视着小女孩的同时,对方也正冷冷地望着他。 两者近在咫尺间,而卫霄和小女孩的对峙中,已渐渐弥漫起险恶的气息。当卫霄以为女孩会动手对自己做什么的时侯,贴在面前的那张脸竟一下子溃烂开来。先是皮肤萎缩,接着眼皮、嘴唇、耳朵腐败起来,眼珠浑浊布满黄褐色的脓液、唇瓣稀烂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皮肉破开钻出密密层层的尸虫……不过须臾,女孩已不成人形,周身覆盖着蚊蝇,臭气熏天。 如果是普通人,就是个成年男子,恐怕也会被眼前瞬间的转变吓疯了。但对方遇到的是卫霄,曾经在诡异的山洞内浸淫了千百万年的卫霄,他既便怕,却亦不会惊惶失措。 对方没想到卫霄会如此镇定,一时气急败坏,伸出绷着蚊虫的腐烂爪子猝然抓向卫霄的白胖手腕。 “啊呀――!” 卫霄没能躲开突如其来的奇袭,在那一抓之下手腕生疼,以为要糟糕时,对方却猛然丢开自己的手,大声尖叫起来。卫霄只感到周边的事物一阵曲扭,接着身子一沉,仿若从空中坠落,下一瞬倏地张开双眸。 “天傲醒了啊?你今天睡得可真熟啊,老师刚才拍你,都没把你叫醒。”徐忆荣边为坐在床畔的小女孩穿鞋子,一边笑望着睡醒后还没回过神,显得傻乎乎的卫霄。 他睡着了? 卫霄心底泛起一阵忧心,小孩子的身体,似乎很容易困,也承受不了太多的压力,竟让他在陌生的地方睡着了。但这个问题,只有时间能够解决。而目前,卫霄最想知道的是,刚才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做得一个梦境? “好了,来!”徐忆荣给小女孩穿好鞋,并把她放下床,转身来抱躺在床上的卫霄。 卫霄乖乖地爬起身子,顺手把脑后的小枕头抓起来递给徐忆荣。就在徐忆荣接过小枕头的那一霎间,忽然拉过卫霄的胳膊,惊呼道:“这里怎么有个手印啊?” 卫霄闻言,遽然探向自己的手腕处。果然,就像徐忆荣说的那样,在白白胖胖的小胳膊上,印着一个清晰的手印。 这个青色的手印,使得卫霄的眼瞳微微收缩,更叫徐忆荣心惊胆战。 怎么办?自己答应得好好的,孩子却在自己手里受了伤。孩子的家长要是看到了这个手印,会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啊?不管自己补充什么原因,他们都会觉得自己照顾不周吧?徐忆荣还没想到卫霄这个手印是怎么来的,却已经担心起闻家人的质问了。 “徐老师,你怎么了?” 徐忆荣欲要隐瞒,又怕遮遮掩掩的让马燕欢有什么想法。到时候,来接天傲的女人问起他手上的掌印,反倒没人给自己说项了。因此,赶忙侧了侧身招呼马燕欢站到身旁,并把卫霄胳膊上的手印送到她的面前。 “睡觉之前,你我都检查过的,这里是没手印的。对吧?” 对于徐忆荣的话,马燕欢其实是不想点头的。因为,给卫霄检查是徐忆荣的事,而她只给自己带的三个孩子看过一下,哪里知道天傲的手有没有受伤?但同事间就是这样,凡事要帮忙遮掩才不会讨人嫌。马燕欢为人机巧,既没有避而不答,也没有出声附和,只是反问道:“会不会是孩子自己捏的?” “怎么可能啊?”徐忆荣对于马燕欢不帮着自己说话,有些不满。但又无法逼迫,故而没好气道:“你看,都捏青了!这要使多大的力气啊?” 马燕欢当作没看出徐忆荣的怒气,就事论事道:“这个手印那么小,分明是孩子弄出来的。你用手比比看就知道了。” 听了马燕欢的话,徐忆荣心下一动。虽然仍不能摆脱照顾不周的说法,但好歹不是自己弄出来的,家长对自己的气会少那么一点。要是再找出源头,可能……徐忆荣慌忙拿起卫霄的左掌往手印处比了比,几乎要小上一大半。徐忆荣又把先前睡在卫霄身边的小女孩招来做对比,结果房中的孩子比了一圈,没一个对得上号的。 卫霄暗道,抓他胳膊的小女孩看着五六岁,而小班的孩子才三四岁,年龄不同,手掌当然就不会匹配了。 在卫霄腹诽之时,徐忆荣正急得满头大汗,马燕欢在一边宽慰地表示,如果家长问起来,一定在旁边帮忙作证。反复安慰了多次,才让徐忆荣好受了些。 炙阳西落,满天皆是晚霞。徐忆荣入园以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甚至停止不动。但该来的还得来,徐忆荣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背后传来呼喊声,她整了整惶恐的神色,转身笑看着来者。 “徐老师!” 原来不是来接天傲的人,徐忆荣嘘了口气,方点头打招呼。“原来是李骏的妈妈啊,你好。” “徐老师,我家骏骏说,这几天你分好吃的点心给别人,把他漏掉了是不是?”女人的神色很不好,左手拉着儿子右臂插腰,瞪视着徐忆荣道。 “啊?”徐忆荣莫名其妙地瞅着眼前不忿的女人,拧起柳眉道:“我发点心的时侯没有给李骏?哪有这样的事啊?”分明是张小倩照顾的孩子,为什么有事来找她?本就忧心的徐忆荣,此时更烦躁了。 女人撇着嘴挑了挑眉,冷哼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儿子骗人咯?” 徐忆荣没有和叫嚣的女人争执,低头问一旁踢着小石子的李骏道:“李骏,你说老师没有把点心分给你,那老师把点心给谁了?” “他――!”李骏擦了擦鼻涕,指着在园子里慢慢走动的卫霄说道。 卫霄见有人指着自己,侧着小脑袋瞥了对方一眼,马上又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观察起园子里的花花草草。 看到李骏的指证,徐忆荣倒把事情弄明白了,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给这个孩子的点心不是托儿所里发的,是孩子自己带来的。他才两岁,家里人不放心,就每天从家里带点吃的来放在我那儿,让我喂给他吃。” 女人高涨的气焰微微一窒,想拉着儿子离开,却看到旁侧看好戏的家长们正指指点点。心下一闹,当即又胡搅蛮缠起来。“那也不能这样啊?你让我儿子看着他吃,自己却吃不到,这不是差别待遇吗?我们骏骏进来的时侯,你们可是说过的,老师对哪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不会偏心的。” 自己孩子嘴馋,好像还很有理一样!徐忆荣心中腹诽,嘴上却道:“这并不是偏心,是我们对孩子负责。孩子的家长关照过我们……” “唉呦,我知道啊,他家有钱是不是?”女人环顾着左右的家长,似乎想看看有谁支持自己,想拉拢来壮大自己的声势,边讥嘲道:“有些人就是爱现,家里条件好,就恨不得摆出来让全天下的人知道。这样的人……” 徐忆荣给马燕欢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找园长。其后,凝视着说个不停的女人道:“李骏的妈妈,你究竟想说什么?” 女人以为徐忆荣服软,得意地昂起脑袋道:“让他以后不要带东西来,和大家吃一样的呗。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要娇惯他呢!” 徐忆荣冷笑道:“李骏的妈妈啊,前天你让李骏从家里带了几块糖来我们幼儿园。李骏把糖拿给别的孩子看,又不给他们吃,当着他们的面把糖吃光了。那时侯可有不少孩子问我要糖吃呢。照你刚才的说法,你家李骏也是来显摆的么?你也在娇惯他吗?”徐忆荣原本没这么冲动的,但卫霄的手受了伤,她急着弥补自己的过错,自然要为卫霄说话。 “你,你……”女人气急败坏地指着徐忆荣,破口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啊?居然这么和我说话!还是老师呢!做老师的,居然跟家长呛声!有你这样的老师吗?我们还敢让你带孩子啊?你这个……” 李骏入园三年了,一直是托儿所里的小霸王,平日老是欺负人,也没少打小报告。可他没料到往日因为他的话被骂的小孩,今天没事。倒是自己的几句话,让妈妈和老师吵了起来。李骏怕明天上学的时侯被老师骂,心里正忐忑不安,却看到卫霄在花坛边笑眯眯地摸着一朵小花,徒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李骏猛然挣开母亲的手,跑向卫霄狠狠撞了过去。 “小少爷――!” 慧莲刚跨入中庭,就看见让她心跳停滞的一幕。她想奔过去抱住卫霄,却哪里来得及。就当众人以为血案即将发生在眼前的时侯,徐忆荣猛地冲上前扑向卫霄,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卫霄拢在怀里,用自己的背脊承受住李骏的撞击。 砰的一下,徐忆荣摔入花坛里,她感觉自己的背部被坛子里的花梗刺得生疼,心下却未有的轻松。 慧莲三步并两步地来到花坛边,把卫霄从徐忆荣怀中抱出来,上上下下地仔细检查。刚巧就看到了卫霄手腕间的青色掌印,气得慧莲火冒三丈,一把拉过旁侧的李骏,抓起他的巴掌就往手印上对。也不知是不是李骏运气不好,他的手还真与掌印差不离,恨得慧莲咬牙切齿,不管李骏怎么犟就是不放手。 “唉,你抓着我儿子的手干什么?你想打人啊!”李骏的母亲此刻才回过神来,瞧见有人紧抓着自己的儿子,赶忙上前相帮。但暗中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刚才儿子做的事,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是自家没理。 慧莲杏眼圆瞪,把怀里的卫霄交给身后的司机,右臂乍然往身后反剪,把抓在手上的孩子一下子拖到身后。看着儿子像货物一样被拉扯,吓得李骏的母亲脸色都变了。 “你……你这么能这样?你……”李骏的母亲虽然跋扈,但也是个会看三思的。她见慧莲穿着考究,而且一来就占据了上风,把她压得透不过气来,自然不敢谩骂。恰好园长被马燕欢请来,李骏的母亲赶紧扯住园长的衣袖,哭诉道:“园长,你看看,我儿子居然在你们托儿所里受难,你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可要闹到市政府去了!” 未等园长有所表示,慧莲冷喝一声道:“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就想颠倒黑白,你问问自己,有这个能耐吗?园长,我们把小少爷交给你们,不是让小少爷来受苦的!你看看!” 慧莲粗暴地扯着李骏走到司机身边,拉高卫霄右臂处的衣袖,显出其下青色的手掌印。慧莲把脸撇向园长,斜视着对方道:“这个小孩不仅把我们的小少爷的手捏成这样,我进来的时侯,他还要撞我们小少爷。他都已经五岁了吧?我们小少爷才两岁。他跟我们小少爷之间有什么大仇,让他要这么害我们小少爷啊?” “我儿子只是和他开个玩笑。”李骏的母亲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开玩笑?”慧莲扯了扯嘴角,拉着李骏走到终于在马燕欢搀扶下站起身的徐忆荣身畔,压着她的肩膀转了个边,把她的背部展现在众人眼前。天气热了,徐忆荣只穿着薄薄的连衫裙,众人一眼就能望到她背上被花梗刺出的点点血花。慧莲环顾着在场之人的表情,冲着李骏的母亲讥笑道:“你说开玩笑,那好啊,我也来和你儿子开开玩笑,怎么样?” “你……不讲理呐!大家看啊,大人欺负小孩啊!我要叫警察,我要……” 瞧着李骏母亲哭闹的样子,左侧的慧莲又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园长锁起眉峰,脑袋涨得一个有两个大,她对方才发生的事了解的不多,此刻只能看向一边的老师们,询问道:“怎么办?” “报警吧!” 众人身后传来一声斩钉截铁的答复。 “大少爷!”慧莲愕然地看着不知何时来到托儿所的闻君耀,惊呼道。 “原来是闻少爷。初次见面,我是花盼芳,爱星托儿所的园长。”园长从闻镶玉留下的支票,隐约知道对方的身家。此时见正主来了,急忙赔笑又恳求道:“这只是一点小事,就不要惊动警察了吧?” 闻君耀从司机手中接过卫霄揉在怀里,方转身朝花盼芳点了点头,并冷眼觑视着她道:“有人说我们不讲道理,那就让警察来说理吧。小王,去打电话。” 花盼芳从闻君耀冷淡的神色中看出对方不是吓唬人,是真的要叫警察,心知今天这件事没法善了了,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狠狠瞪视着闹事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给我投雷的朋友。^_^ 谢谢以下给我灌营养液的朋友!! 读者“媚魅筱狐”,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72章 致命的瞬间 “你来啦?”穿着绛紫色蕾丝连衣裙的沈惠茹一见闻君耀,就从荟苑广场底楼的美容中心里走了出来。沈惠茹下意识地扬手扶了扶烫成波浪式的长发,嘴上笑得甜甜的,展现着年轻女人最迷人的青春风貌。 坐于闻君耀怀里的卫霄,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第一眼给他的感觉就是对方消瘦了,而且脸色有些苍白,虽于两颊上扑了不少腮红,但仍抹不去她神色中的憔悴。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沈惠茹已经走出了女儿死亡的阴影。否则哪有心情做头发,打扮给闻君耀看啊? 让卫霄不解的是,朵朵的死和沈家私生子欺负他的两件事刚好凑到了一起,而沈惠茹作为闻家的儿媳和沈家的女儿,她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 听那天晚上闻镶玉、孔知心的交谈,显然闻家正在对付沈家,沈惠茹会不知道吗?知道了会不尴尬么?大多的女人会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吧?不过,当初沈惠茹和方美玉说的那些话,让他感觉沈惠茹对沈家没有归属感,不认同母亲的妥协,更恨沈父的多情,厌恶着父亲带回家的私生子……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连带的讨厌所有不名誉中出生的孩子,包括他。 卫霄想着想着,思绪歪到一边去了。而沈惠茹在卫霄看向她的时侯,也恰巧瞅到了靠于丈夫胸前,转着乌黑大眼的孩子。 “你怎么把他带来啦?”陡然间,卫霄映入沈惠茹的眼帘,使那甜美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无踪,脸遽然阴沉了下来。 闻君耀挑目觑了沈惠茹一眼,眉宇微凝,低声道:“他是我儿子,为什么不能带他来?” 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不会把母亲叫来,更不会因为说得太激动,而无意中忽视了女儿,最后……这个小鬼根本是个灾星!到哪儿哪儿死人,要不,他不过去医院里住几天,怎么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母亲说得一点没错,自己的女儿、还有那个短命的闻家豪都是被他克死的,他就是个祸星转世! 沈惠茹现在不仅恨卫霄,更怕卫霄,唯恐与他接近被霉运给缠上。为此,难得没有顺从闻君耀的意,旁敲侧击地劝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现在都晚上六点了,小孩子应该要早点睡,我们吃饭都不知道要吃到几点呢!君耀,先让司机把天傲送爸妈那儿去吧,要不然,吃到一半他吵着要睡觉怎么办?再说……我也没订他的位子。” “你订的是哪里?” “啊?”沈惠茹听闻君耀这么一问,下意识地回道:“金色餐厅。”说完,想到闻家在乌俞市的身价,赶忙补充道:“幸亏我订的早,现在已经没位子了。我订的是双人座,眼下就流行这个。” 也就是说,没自己的椅子嘛!卫霄扭头不看沈惠茹,其实他也不愿意和一个恨不得自己死的女人一起吃饭啊。只是他还小,没人权,挣不开闻君耀的胳膊而已。卫霄知道自己老是被人嫌弃,但这样的话无论听过多少次,也永远不会习惯的。 “那就别去金色餐厅了。” “君耀!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都是在为孩子考虑!你要到哪儿去啊?”沈惠茹见闻君耀转身就走,急忙快步赶上。 闻君耀侧脸睨视着沈惠茹,刚想要说什么,却见她疲惫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叹了口气转向右侧的摩天大楼。“去雅苑吧。” “雅苑?就是那个……”沈惠茹昂首仰视着身前耸立在荟苑广场中央,灯火辉煌的大厦,足足有十八层,是乌俞市内最高的楼房,甚至在丰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而雅苑,便是这高楼上最顶层的餐厅,能入内的人,不仅要有钱有权,还要有家世有底蕴。像他们沈家,就没有出入雅苑的资格,所以沈惠茹一次都没有来过。此时听闻君耀这么一说,惠茹的心里一阵甜蜜,幻想着和丈夫一起坐在市内的最高点,一边喝着红酒一边俯视着脚下的万家灯火,既浪漫又优雅…… 沈惠茹转过头,刚欲说什么,却恰好瞧见闻君耀怀里的卫霄。想到闻君耀是为了带眼前的灾星吃饭,才提出去雅苑的,心里就忍不住冒火。但沈惠茹不敢把内心的不满表现出来,一来,对女儿的死,她总有一份心虚感。再者,她真的很爱闻君耀,实在不愿因为一些小事和对方争吵,虚耗彼此间的感情。 卫霄随着闻君耀步入大厦,底楼是个卖时尚衣物的商场,虽说已经是晚上了,但其内仍是灯火通明,人潮如织。其内的男男女女正挑拣着裙子、手绢,或是衬衫、喇叭裤,问价的问价,试穿的试穿,一派热闹景象。 闻君耀抱着卫霄越过摩肩接踵的人群,来到大楼内侧的电梯旁等待。 “君耀,你说我们今天吃什么好啊?雅苑里有什么好吃的?”沈惠茹目光从周边的人身上掠过,双臂一伸缠上闻君耀的胳膊,贴着他不轻不重地询问道。 是显摆吧?前世卫霄的腿还没断那会儿,和母亲出门去高档餐厅,也见过她用这样的语调,这样的表情问着继父。实则,卫霄是个秘密主义者,做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悄悄的干。当时就对母亲的张扬感到不舒服,眼下亦是如此。 闻君耀似乎也不适应,仅只瞥了沈惠茹两眼并不搭话,但沈惠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旁侧有不少人向她投来羡慕的眼波。更有几个女人用火辣的眼神望着闻君耀,那露骨的嫉妒,很是满足了沈惠茹的虚荣感。 为了显示自己与闻君耀的亲密,沈惠茹没事找事地问道:“君耀,你不是说四点下班吗?怎么来得这么晚?” 闻君耀不想说话,但仿若考虑到不能过分落沈惠茹的面子,只得长话短说道:“去接天傲的时侯,出了点事。” “什么事啊?”沈惠茹疑惑地询问。她是真的好奇,不想遗漏一点对卫霄不利的事。她知道女儿的死,使自己和闻君耀的婚姻产生了裂缝。沈惠茹如今急需弥补这一点,照母亲的意思,趁着君耀怜惜她的时侯,马上再要一个孩子。而在孩子出生之前,好好收集这个占据她长子名分的私生子的流言,让他坐实灾星的名头。那么,她就是动不了害死女儿的罪魁祸首,也能让他被所有人厌弃,直至一无所有。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闻君耀低头看着卫霄,淡淡地说道。 闻君耀没说,沈惠茹也没有逼问。她笑望着身侧的丈夫,聊起其他的事,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要在回家后询问司机了。 而闻君耀臂腕中的卫霄,瞧着对方的轻描淡写,也颇有感触。这件起因是小孩子眼馋告状的小事,却闹来了园长和警察。一开始,警察还因为当事人以这些小事报警,而不给他们好脸。但当对方拿到了闻君耀的名片后,态度立刻三百六十度转弯。甚至,叫来了惹祸男孩的父亲,严肃地批评他没有管好老婆,教好孩子。 结果,自然以男孩家长赔偿他的医药费,并且让孩子当众向他道歉作为结局。临走时,那个叫李骏的小孩还被他爸爸抽了一巴掌,打得脸都肿起来了。 当时有很多家长来接孩子,更有不少好事者留在一边观看,园长的脸色非产难看,直说把事闹大了。但因为孩子在托儿所里受了委屈,不仅让家长亲眼看到,并且还亲手逮到了,苦主身上还受了伤。在这样的前提下,园长就算想息事宁人,都开不了这个口。所以,她只能暗中瞪视李骏一家,还说了许多李骏平日欺负其他孩子的话,她是说给旁边的家长听的,就是希望在场所有的人同仇敌忾,不要对托儿所有看法才好。 所以,在卫霄看来,事情是闹大了。不过,在闻君耀眼里,兴许这真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了。卫霄晃了晃脑袋,又想起了那个想偷袭他的孩子――李骏。卫霄感觉李骏真是比自己还霉运,明明自己手上的伤不是他弄的,却因巧合的关系,被误算在对方头上了。 但卫霄没有为李骏辩解,因为如果没有徐忆荣的扑救,他肯定不能免除血光之灾,说不定连他的眼睛都危险了。这样还不懂事,却已经肆无忌惮祸害别人的孩子,当然要狠狠教训一下才好。而且,他要是刻意说手上的掌印不是李骏抓的,岂不是非产突兀?不是李骏弄得,那是谁弄得?他说得出来吗? 徐忆荣也将错就错,没为李骏开脱。卫霄倒明白徐忆荣的意思,她刚才那一扑,为李骏消却了一个可能无法弥补的过错。所以当慧莲误会李骏的时侯,徐忆荣就当一事换一事,用她为李骏挡下的灾祸来换取他手上的掐痕的罪过。虽然徐忆荣是老师,但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想得罪闻家,只能把事情推给李骏。而马燕欢,自然更不能说了,她一说不仅会得罪徐忆荣,还可能连自己都摘不干净。毕竟,谁也说不清青色的手印到底哪里来的。 叮咚。 电梯来了,闻君耀揉着卫霄往电梯里走,有几个女人想往闻君耀身边凑,被沈惠茹用身子隔开了。电梯里的人多是去楼上的购物中心,皆在六楼以下。七楼开始便是歌舞厅、俱乐部、餐厅等等。电梯内有专员服务,一进门,大家报了要去的楼层,当沈惠茹说出十八楼时,不仅引来了他人妒嫉的眼光,更叫服务员多看了好几眼。 由于人多,电梯开开合合,人流进进出出。当闻君耀踏上十八楼时,其怀内的卫霄颇有些头重脚轻的呕吐感。实在是此时图元星的电梯不能和前生二十一世纪时代的相比,电梯每一次停顿和开启,都叫人有失重的感觉。 “欢迎各位光临雅苑,请――!”电梯口就是雅苑的大门,闻君耀刚跨出电梯,穿着与唐装一般的民族服饰的迎宾小姐便赶了上来,弯腰鞠躬地打起招呼。这一低头的柔情,把肚兜下丰腴的胸部都送入了来者的眼底。 卫霄正不舒服,看着那大红色的衣料,听着小姐迎宾的娇呼声更感难受,干脆一扭身趴到闻君耀的肩膀上,背对着两人。如此一来,正窥见将要合上的电梯门,和其中一脸艳慕的服务员。 咦? 电梯门闭合不过在须臾之间,卫霄仿佛在服务员身上看到了什么,但只是两秒而已,一下子就不见了,快的卫霄什么都没有看清。 电梯门上的楼层灯正慢慢的往下降,而卫霄也被闻君耀抱着入了雅苑。卫霄只能把自己的疑惑抛在脑后,开始环顾起雅苑内的装潢。 “君耀,这里真漂亮啊!”沈惠茹贴着闻君耀的耳朵小声说道。 闻君耀颔首道:“这是仿燕朝的装饰,当初由好几个大师一起设计的。” 燕朝?扫视着周围环境的卫霄心道,和前世的唐朝好像啊!卫霄观察着眼前的雕梁画栋,又瞅见一个个穿着隽装,即是仿若西装外套的男人,和一旁身着连衫裙的女人,刹间把翱翔于历史长河中的思念灰飞烟灭。 “哟,这不是闻大少爷吗?真是稀客,您已经好久不来了。”正在卫霄感叹时,依于柜台边的美貌女子挥着羽扇迎了上来,一双伶俐的眸子不停地在沈惠茹、卫霄身上转动着。 闻君耀并没有把沈惠茹介绍给对方,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喊人带他入座。 年轻女人见闻君耀没有交谈的兴致,当即不再说什么,只是扯出完美的笑容,身一侧腰一弯,手一抬掌一翻,做了个请的姿势,亲自带闻君耀入席。 “一碟凤凰摇尾、一份三鲜醉、两道清脆雨蝶、三碗白玉羹……”闻君耀随手翻了翻菜单,迅速点完了菜。其后,朝对座的沈慧茹招呼道:“你还要加什么,自己点。”说着,把手中的菜单放在卫霄面前,准备让他指几个喜欢的图片,如若是没点过的,也同样算在今晚的菜单里。 沈惠茹最见不得闻君耀对卫霄好,而初来雅苑的兴奋感,早被突然出现的漂亮女人消磨光了。沈惠茹压着心头的酸涩,却不敢冲丈夫问对方的来历,只能咬着唇瓣望着窗外舒郁洒下的白光,暗暗调节情绪。 扑棱扑棱扑棱…… “君耀,你看,有很多鸟在飞。” 其实不用沈慧茹说,卫霄灵敏的耳朵已经听到了窗外飞鸟的展翅声。正当卫霄、闻君耀从菜单中抬起头向外张望时,雅苑里的灯光忽然熄灭了。 “怎么了?” “怎么回事?” “停电啦?” “这样要让我们怎么吃饭啊?”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喊叫声中,坐在窗边,罩在舒郁光芒下的卫霄,他的黑眸中映着满目的疮痍。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照,还请大家继续支持!让我这个废材能把文继续写下去~~ 穆修缘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九世梦见扔了一个手榴弹 九世梦见扔了一个手榴弹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黎叶扔了一个地雷 夏木瑾扔了一个地雷 雪之梦蝶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 谢谢读者“佑希”,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73章 要命的关头 四周的墙壁裂开的裂开,倾倒的倾倒。顶上塌下了大块的石壁,把窗户都压扁挤歪了,同时大片的玻璃碎裂,狰狞地插在倒地的石墙与窗口砸裂的贴合处,顶着尖锐的锋芒刺入坐于窗边的食客体内。苑中的白玉柱,与房顶上的雕梁尽皆坠落,横七竖八地倒在遍布着玻璃渣的地毯上,其下压着一具具曲扭的尸首。 房内的桌椅围栏不是倾翻,便是破裂,更有被压成碎末的,桌面上的菜盘、碟子、碗筷凌乱地洒在地上,慢慢流出的油脂与鲜血混为一体,透入绛红的地毯之中。 掠过那些残墙断壁的虚影,卫霄的眼瞳慢慢收缩,须臾间他仿佛置身于丧尸的包围圈内,坐于周边吃着美食的众人,无不挂着狞恶的死相,不是被砸扁了脑壳渗了满面的脑汁,就是断手断足嘴角淌血肋骨穿胸而出,甚至还有被压成一团肉泥而分不出正反面的尸体,正靠在椅背上谈笑风生…… 卫霄不想看这如入地狱一般的惨景,但卫霄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就是能在舒郁的光芒下,看到他人二十四小时内死亡后的景象。当初在俞江医院的那件案子里,卫霄确实看见了慧莲的死相,但他及时拖住了对方,让慧莲没有开启那扇通往死亡的房门。之后,慧莲果然逃过一死。因此,为了自己的命,他不能逃避,他必须看。 那么,眼下的情况是什么呢? 雅苑内一片狼藉,所有的食客都命丧黄泉,若说众人吃完饭回家后,在一天内雅苑与食客们分别出事,这逻辑合理么?可信吗?卫霄就是再傻,也知道不可能。他们必定都会在今夜,命丧于雅园之中。那一顿饭要吃多久?最多三小时吧?所以,危机近在眼前。甚至,即在顷刻之间! 咦? 卫霄的目光一处处扫过,在所有可怖残破的,正活动的尸体中,看到了一个面目完好的‘人’。卫霄的心猛然一紧,仿佛溺水之人见到了救生艇,又激动又欣喜,他正想仔细观察时,忽然一片橘红色的火焰席卷而至,把跟前的一切都拥入了火花之中。接着啪嗒一声灯光亮起,窗口射入的白光在灯火的照映下黯淡地隐去,卫霄所见的惨境俱已消失无踪,一切回归于现状。因为停电而吵嚷开来的声音逐渐静默,雅苑里依旧是满室生香富丽堂皇,大家举杯把盏笑语盈盈地享受着餐厅内恬适的氛围。 到底是哪一个? 从熄灯到来电,不过是眨眼之间。对于死亡的预见,卫霄只是看了个大概,因为太短暂了。而关键的,也许是可以把他带出死亡的人物居然没有看清。卫霄懊恼极了,正欲望着刚才看到的方向细心追查时,脑筋突然打了个弯,心道与其浪费时间找人,不如尽快离开,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吧?而且,就算他找到了人,又能怎么样呐?自己能走过去扒住对方吗?如果对方要下楼,他又说不动闻君耀走路,岂不是白费力气么? 为此,卫霄只能祭出幼儿百试百灵的法宝——耍赖。 当当当当! 卫霄用小手抓起瓷勺子,往桌边的碟子上敲击。 闻君耀握住卫霄的胖爪子,低头叮嘱道:“不可以敲,要听话。” 卫霄扬起白嫩的脸蛋,噘嘴道:“宝宝要睡觉,要回家家。” “你肚子不饿吗?”闻君耀一本正经地问着身侧坐在婴儿椅内的卫霄。 “家家去吃,要慧慧喂。”卫霄一边扭动起被握于闻君耀掌心里的胖手,一边歪着小脑袋道。 沈惠茹以一副‘你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望着蹙眉的闻君耀,并装出体贴懂事愿为丈夫分忧的样子,劝说卫霄道:“天傲乖啊,你待会儿快点吃,吃完就可以回家了。” 只怕还没吃完就送命了吧!卫霄暗中腹诽了一句,不理睬沈惠茹,用他那双乌黑的眸子紧盯着闻君耀的眼睛,大声表示着自己的意愿。“不,宝宝不要!宝宝就要回家家,宝宝要马上下去!宝宝要回家家啊,宝宝要回家家啊……” 雅苑内的客人说话声都很小,卫霄又特意高声叫喊,就是想让闻君耀、沈惠茹觉得丢脸,不得不走。果然,卫霄周围的食客纷纷用轻视的目光扫向他们。沈惠茹的脸一下子通红。她狠狠瞪了卫霄一眼,抬手半遮面,苦着脸哀求地凝视着丈夫道:“君耀,我们还是下去吧。今天就算了,反正菜还没点完。” 闻君耀眯眼睨视着怀里的孩子,静默的气氛让卫霄感到沉重的压力,但他没有选择,就是会被打也只能继续闹腾。“宝宝要回家,回家!呜呜呜,宝宝要回家家!” “君耀……” 未等沈惠茹再说什么,闻君耀已站起身抱过婴儿椅上的卫霄,冲桌畔拿着菜单的女侍者轻声示歉,之后朝沈惠茹使了个跟上的眼色,快步走向雅苑的出口。 “诶?闻大少爷怎么刚来就要走啊?是不是苑子里有什么不合意的?还是有谁招呼不周?不会是刚才的停电闹得吧?那是线路接触不好,您看,不是马上就来电了吗?我已经叫人去修了,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闻君耀正欲跨出雅苑,先前引他们入席的美貌女子从柜台处赶了过来,诧异地追问道。 闻君耀的脚步顿了顿,回头道:“没什么事,就是孩子想回家了。” “哦哟,原来是小少爷想回家了。天确实是晚了,小少爷肯定累了。不过闻大少爷难得来一次,连东西都没吃就要走,说出去我们雅苑哪还有脸开啊?要不,您稍等片刻,我让人弄几个菜,您给带回家……” “不要!” 沈惠茹见漂亮女人贴上前,就浑身不对劲,想让闻君耀快点走,却又想到母亲说的要在外头给丈夫做脸,所以一直忍耐。她此刻是恨不得朝冲着闻君耀献殷勤的女人挥上两巴掌,剜掉对方那双死死缠在丈夫身上的媚眼。可为了不触怒闻君耀,不丢他的面子,只能咬牙硬忍。没想,自己不开口,那灾星倒斩钉截铁地把女人的提议挡回去了。沈惠茹一时喜笑颜开,在心中拍手叫好,不停地叨念着让女人被卫霄克死的诅咒。 穿着宫装的美女显然没料到卫霄会这么说,一时尴尬地笑容都僵直在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但从不怜香惜玉的卫霄根本没看对方一眼,拉着闻君耀的衣领,催促他快走。 就在闻君耀步出雅苑之时,卫霄忽然想起方才看到的惨象,他扭身趴到闻君耀的肩头,回望苑内笑谈着的食客们,心田有点堵。他不是不想救人,但他要是说出来的话,绝对会被当作妖怪的。但,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看着眼前的人送死,卫霄又觉得愧对于自己的能力。 卫霄内心挣扎,小嘴不住地张开合拢,当电梯快要升上顶楼时,卫霄一闭眼,高声嚷道:“房子里边有鬼鬼哦,有好多鬼鬼哦,宝宝怕怕,要回家家。房子里有很多鬼鬼哦,要来吃宝宝哦,宝宝怕怕!” 卫霄的声音很响,不仅迎宾小姐听到了,连同闻君耀套近乎的女人,和靠近雅苑门边的食客们都听见了动静。霎间,众人脸色剧变,漂亮的柜台小姐更是冷眼瞪向沈惠茹,似乎以为是她教唆孩子这么说的。 “你胡说什么啊!叫你胡说,叫你丢脸!”沈惠茹在美貌女子冷嘲的眼神下,想也不想地挥起胳膊,就要冲卫霄的脸上抽。被闻君耀一把抓住手腕,狠狠地丢掷出去。 “君耀……”沈惠茹握着被拧疼的手腕,想要解释什么,却在闻君耀锋利的目光下呐呐不成言,心虚地低下了头。 闻君耀冷淡地注视着垂首的沈惠茹,沉声道:“你平时就是这么对孩子的?” “我……” 沈惠茹正不知如何回答,忽闻雅苑内闹成一片,许多人叫着结帐,有的更是抛下一叠钞票就跑了出来。柜台小姐拉着所有的侍女福身哀告着,也没多少人停留,哪怕只是片刻。 卫霄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起这么大的反映。他不了解的是,丰国内佛教盛行,十有八九都相信鬼神之说。今天要是换了闻君耀开口,既便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多是付之嗤笑。但卫霄是孩子,还是个只有两三岁大的孩子。众所周知,小孩的眼睛是最清明的,他们能看到大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鬼怪,或是邪祟…… 何况,孩子来的时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吵着要回家呢?还有,他吵起来之前诡异的停电……越是有钱有势的人,越是怕死。这样事关生死的事,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听清卫霄说话的人已经开始跑路了,而不明底细的人正追问着究竟。雅苑内的侍者就算恨得咬牙切齿,此时也没有任何补救的方法,她们甚至因为闻家的家世而不敢冲卫霄发火。 叮咚。 电梯门打开了,不少人冲入其中,当闻君耀欲举步跨进电梯时,卫霄正巧在转首间看到电梯内的服务员。 砰! 卫霄的心停了一拍。 他想起来了,却也险些把自己陷进去了!当初电梯闭拢的一霎间,他看到的是服务员歪着脑袋,满头喷血的画面。只是,电梯门关得太快了,直到窥见了雅苑内的死亡之景,那一刹中,服务员映在脑中的模样才慢慢清晰起来。 “不去!不去!有鬼鬼!”卫霄贴在闻君耀耳边喊道,他不敢说得太大声,又怕闻君耀不照自己说得做,用小手拉了好几下闻君耀的衣领。 卫霄只说了一遍,闻君耀便停下了脚步,侧身一避,让后方的人登上电梯。之前那些听到卫霄说话的人,看到闻君耀没有上电梯,也都踌躇着没有上前。 “君耀,电梯来了,怎么不走啊?”沈惠茹感觉周边的视线都在往自己身上扫,难堪的不愿抬头,恨不能一口气飞回家。眼下,闻君耀站着不动,她心里异常焦燥,扯了扯丈夫的衣摆发问道。 卫霄不知道闻君耀有没有回答沈惠茹的话,他的小脑袋正飞快的左右扭动,寻觅着预见中那个唯一的幸存者。 “我去一下厕所,你们先走。” 卫霄在杂乱的脚步声、雅苑内侍女的劝说声、周围众人的交谈声中,找到了目标人物,大喜过望地拉了拉闻君耀的衣襟,悄声道:“宝宝要去尿尿,宝宝要尿尿嘛!”说着,还用胖手指指向目标人物走入的,楼层走廊内的拐角处。 闻君耀并没有移步。 快啊!现在不知道会遇到火灾、爆炸、还是地震,唯一的保障可就是他了,绝对不能把人跟丢啊!在这要命的关头,赌什么气呐!卫霄又急切又担心,小胖爪捧起闻君耀的脑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定定的凝注着对方,认真地说道:“爸爸,宝宝要尿尿。爸爸,带宝宝去!爸爸?” 闻君耀听到卫霄的称呼,有一瞬间的动容。双脚不由自主的动起来,往卫霄指点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贴,谢谢大家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另外,大家不用问CP的事情了,CP肯定有,但小攻是伏笔,我不能说。请喜欢的朋友看下去,总会知道的。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尛扔了一个地雷 尛扔了一个手榴弹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花惋。。扔了一个手榴弹 花惋。。扔了一个地雷 花惋。。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大侠的霸王票,感激不尽! 谢谢以下朋友的营养液。 读者“燕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尛”,灌溉营养液 读者“虫”,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读者“佑希”,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74章 情况又有变 “君耀,你要到哪儿去啊?”沈惠茹见闻君耀不仅没有朝电梯里走,反而要往通道的拐角内去,尴尬的表情上更添了一丝不耐烦,立刻就拧起柳眉,皱着鼻子娇嗲起来。 卫霄不愿闻君耀住步,摆着小手道:“宝宝要嘘嘘,宝宝要尿尿去。” 电梯旁有几个是听了卫霄的童言,而结帐离开的,更多的是盲从。那几个亲耳听到卫霄说话的,原想跟着卫霄同进退,见闻君耀往通道内走,连步子都迈开了,但听到卫霄说是要去上厕所的,又慌忙止了步。细细思索后,一咬牙,干脆上了电梯。 沈惠茹深恨卫霄引起的骚动,把自己陷入他人的指指点点之下。甚至,还让那个朝丈夫献媚的女人以讥嘲的眼神鄙视了,认为她自己没用,只能拿孩子来牵制闻君耀。沈惠茹最恼的,就是自己在丈夫的心里,比不上天傲这个私生子。 原本,因为女儿的死,闻君耀一直陪着她,在朵朵下葬之前,都没去医院看过那灾星一次。可是,沈惠茹没想到今晚的约会,丈夫竟会带了这个祸害一起来。最后,弄得自己如此狼狈。沈惠茹不明白,闻君耀为什么不能忘记天傲,当作他不存在呢?天傲刚才叫爸爸的样子,简直戳着沈惠茹的心肝。她的女儿永远不能再喊闻君耀一声爸爸了,可是害死她的混帐,却开始献起殷勤来! 更让沈惠茹生气的是,她方才因为受不了那柜台小姐的轻蔑,又想起女儿的惨死,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挥手就朝惹祸的灾星扇过去。结果,恼了丈夫,让君耀当众喝斥了她。她当时那无助又狼狈的模样,肯定被周围的人看在眼里了,沈惠茹此刻站在雅苑门口是多呆一分钟,都觉得难以忍受。心头的焦燥,让她瞪视着卫霄抱怨道:“你就不能忍一会儿吗?” “你等不及的话,先下去吧。”闻君耀冷淡地回了一句,说话的时侯没有回头,甚至脚步也没有停顿。 眼看闻君耀就要消失在拐角处,沈惠茹扭头瞅了一眼站满了人的电梯,虽欲下楼,却又怕自己要是真的先走一步,会让丈夫加深对自己的不满。踌躇间,电梯慢慢的闭合,沈惠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上的楼层灯,渐渐的往下降。 “君耀,等等我啊!” 卫霄听着身后传来的娇呼声,淡淡的小弯眉往眉心处拧了拧,拉拉闻君耀的衣领,小声道:“爸爸,我们走快一点。” 卫霄觉得‘爸爸’这个称呼很好用,果然,闻君耀听了他的话,步子加快了。前世,卫父、继父都极力忽视着他,所以,卫霄从没想过在对方身上找父爱,对‘爸爸’这个词非但没有深切的感情,而且十分的陌生。此时卫霄喊起来,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走廊内有些暗,通道的尽头处是洗手间和安全出口。男人的背影闪入厕所,卫霄亦扯着闻君耀的衣襟示意他跟上去。 吱呀――! 闻君耀推门而入,正在厕所中小解的男人闻声转首看了来人一眼。卫霄示意闻君耀把他放在地上,小脚刚站稳,只听门外传来哆哆的敲门声,随即响起沈惠茹的呼喊。 “君耀!”沈惠茹不能入男厕所,只好在门外喊了一声,听那声音好像是要闻君耀出门去她身边。 “爸爸,你去吧。宝宝自己会嘘嘘。”卫霄摆摆小手,示意闻君耀去安抚门外的沈惠茹。 闻君耀没有离开,也没回答门外的沈惠茹,反而弓身托着卫霄单薄的肩膀,带着他走到便池处。卫霄见闻君耀不愿搭理沈惠茹,也不再多说什么,抬头觑了陌生男人一眼,掏出小胖鸟儿嘘嘘了起来。 吱呀――! 又有几人入内,卫霄透过闻君耀因躬身扶着自己而弯曲着臂膀的空隙,看到进门的三人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刚才坐在靠近雅苑出口处的食客,并且是听到他的话之后,首先结帐的那一桌。卫霄心下有些狐疑,觉得对方的眼睛飘飘忽忽的,似乎在悄悄地打量着自己,卫霄正欲细想时,身侧的陌生男人已经解完手,走到水龙头处洗手了,卫霄赶忙紧跟其上。 哗啦啦…… 闻君耀架起卫霄的小身子,让他冲手。 “爸爸,走了。”卫霄时刻关注着他眼中的幸运星,见对方用手绢擦完手,抬步便向出口去时,忙拍了拍闻君耀的肩膀,根本顾不及小手上还湿答答的。 轰轰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哗啦啦啦…… 正当男人拉开房门时,忽然脚下一阵地动山摇,所有的人都站立不稳,被摇晃的地面甩得东倒西歪。卫霄紧紧地揉住闻君耀的脖子,把脑袋缩在对方的臂弯里,脸贴着闻君耀那噗通直跳的心口,眼睛闭得紧紧的,生怕被碎屑或是玻璃渣轧伤。 地面仅仅晃动了十五秒,但当众人再次昂起脑袋时,眼前的厕所早已毁得看不清原貌了。周围的墙壁布满了裂缝,而且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塌下来的样子。地面上的便池掉了下去,露出一大块黑黝黝的空洞,好似吞噬人命的地狱的入口。 噼啪噼啪,噼里啪啦! 楼顶上的吊灯在闪过一阵火星之后,遽然熄灭了,连带走廊内的灯火也消逝无影。 众人眼前一黑,接着只能借助碎裂的窗口处照入的舒郁的白光,打量周边乱糟糟的景象。角落处的水管被压断了,正在不停的喷水,洒的地上到处都是水花。厕所里的人除了卫霄,尽皆跌坐在地面上,裤子上无不沾满了污水。 “你们还好吧?”后来者三人中的一个,突然发问道。显然,他问的不是身边的人,而是摔倒在出口处的闻君耀。 未等闻君耀回应,正趴在被压坏的房门外的沈惠茹倏然大喊起来。“君耀,君耀!你在哪里?你还好吗?都是这该死的灾星,我就说不要带着他,他为什么不去死!我……” “给我闭嘴!”正搂着卫霄起身的闻君耀听到沈惠茹的咒骂声,立刻转身冷喝道。 耳内传入丈夫的声音,因为突发的地震而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沈惠茹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滴,高兴地朝发声处叫道:“君耀,你在哪里?我过来啦!我……” “站在那儿别动!”从闻君耀的喝斥声中,卫霄能感觉到他腹中的怒气。 沈惠茹哭喊道:“不要!君耀,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怕。我……” “别吵!你给我站在那儿,我们都要出去的。” 闻君耀说完,也不管沈惠茹的抽泣和哭诉,他正在适应,适应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尽可能地看到更多的东西。在场的男人们也不傻,之所以都没动,一来怕余震,二来也在适应着黑暗,怕一个不小心踩漏了脚,害自己摔下楼去。 “嘶――!” 三个食客互相搀扶着起身,其中之一忽然抽气道。 “怎么了?”旁侧的同伴询问道。 “我的手被玻璃割伤了。” “伤得重吗?”之前三人中那个朝闻君耀示好的男人,关切地询问。 “好像伤口挺大的,很疼。” 刺啦――! “把手伸过来,我给你包一下。” 卫霄把视线从幸运男人的身上移向厕所内的三个男人,不想,那个胳膊受伤的人正对他怒目而视。正当卫霄不明所以之时,对方已开口为他解惑了。 “早知道这样,刚才坐电梯下去就好了。” 原来对方因为听了他的话,认为跟在他身边比较安全,所以尾随他来了厕所。结果遇到地震,就认为自己耽误了他去逃命。卫霄暗暗翻了个白眼,这样的人他才懒得理会,要不是他提醒,对方哪儿还能在这里开口抱怨啊! 正为伤者包扎的男人,反驳道:“你应该说幸亏没上电梯。” “怎么?” “你以为电梯可以一下子把你送到底楼啊?这里可是购物中心,下面还有很多美容院、俱乐部、和歌舞厅。电梯是每层楼都要停一下的,地震的时侯,它肯定还在十几层楼上吊着呢!” “封哥说的是啊,说不定一个不巧,电梯还会直接掉下去,你想想会怎么样吧!晓宇,你是自己走到这里的,又不是封哥把你拉来的,现在说这样的话,也太……” “哎呀!刘哥,我哪里是怪封哥啊!我是……” “好了,别说了。想想该怎么办吧!”被称着封哥的男人边说,边侧脸斜视闻君耀,或者说,看向他怀内的卫霄。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回去啊。”晓宇莫名其妙道。 封哥为其解惑道:“我们眼下在十八楼,到十五楼以上的电梯,就刚才那一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而且,说不定还有余震,就是电梯还能用,也不能坐。我们只怕要走楼梯下去了,就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了。” 晓宇压了压包扎好的伤处,心有余悸地问道:“为什么行不通?难道,地震还会来啊?” “爸爸,快走。”封哥正要回答时,卫霄已揪着闻君耀的衣领,催促着他跟上步出厕所的幸运男子了。 闻君耀低头避开垂落的门框,跨出洗手间,封哥顾不得说话,急忙拉着身边的小刘跟了上去。 “君耀!吓死我了!” 闻君耀方走出厕所,就被扑上来的沈惠茹压在门侧的墙壁上,险些踉跄的跌倒。 “你站好!”闻君耀冷着脸把激动的直掉泪的沈惠茹推开,顺着卫霄指的方向走去。 “君耀,你到哪儿去啊?我们别走啦,等人来救就好了。”沈惠茹跌跌撞撞地跟着闻君耀,一边哀求道:“现在电都没了,什么也看不出,万一一个不好掉下去怎么办啊?君耀,这里是雅苑啊,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们只要等着就好了。干脆,我们到雅苑那边去吧?” “你要去,你自己去好了。”闻君耀沉声喝道:“不过,你要是想跟我走的话,就住嘴!” 就是不认识闻君耀的人,也能听出他话中的恼意。初遇地震的沈惠茹早已没了主张,此时见触怒了丈夫,赶紧闭了嘴,咬牙把委屈吞入喉中。 安全出口的门已经在地震时被压坏了,幸运男子用脚踢了几下,就把门踢开了。他一马当先地冲进了楼梯间,闻君耀也不说二话的跟了进去。 安全出口背后就是楼梯,一路蜿蜒而下。每一层都有一扇大窗户,涌入了不少舒郁的光芒,不仅照亮了楼梯间,连人的脸都照得明明白白的分外清晰。 “叔叔!别下去!” 幸运男子正要举步而下,猝然听到闻君耀怀里的孩子的叫喊,慌忙收敛脚步,回首望着卫霄,好声好气地问道:“为什么不让叔叔下去啊?”幸运男子是听到卫霄在雅苑门口大放厥词的人之一,他是个信佛的,所以当场就埋单走人。而卫霄的话准不准,在地震之时已经应验了。此刻听卫霄唤住他,自然不敢妄动。 “下面有鬼鬼,好多鬼鬼。不要去。” 幸运男子而今在卫霄眼中,是没了大半个脑袋,浑身扭曲的尸体。他头上的上颚部分全都被砸烂了,露出下半边阴惨惨的牙齿,舌头耷拉在嘴唇外,腥红的血水不住地往下流。在卫霄如今被闻君耀抱着的位置上,能看到他咽喉处的喉管和白森森的脊椎骨。 卫霄苦着小脸,暗道在厕所里,自己借着舒郁的白光又把对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这个人确实没事啊?为什么,走到这里,反倒让他有丧命之忧了呢? 难道……卫霄的思绪一转,心猛然一提。难不成,是因为多了他们这些人?对了,刚刚在男厕所里,那个封哥好像说要走楼梯下去,然后,这个人就马上跳了起来,一出门就往安全出口跑。也就是说,这个幸运儿,本来可能一个人来上厕所的,随即遇到地震。当时在没人提醒他的情况下,他走的不是走这条路?那么…… “现在我们怎么办?” 听到封哥的疑问,卫霄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贴,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疯狂周末扔了一个地雷 落羽黄昏扔了一个地雷 阿梨扔了一个地雷 水色清舞扔了一个地雷 heimi007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回贴,谢谢蜜香普洱茶三次投雷,是JJ抽风了,便宜了我。》《 谢谢以下大大的营养液,非常感激。 读者“哈喽哈”,灌溉营养液 读者“阿梨”,灌溉营养液 读者“玄幽幽”,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读者“兵长一米六从未被超越”,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75章 出路在哪里 “我们回刚才的那个厕所,等人来救我们吧?”听了卫霄的话,本就惨白着脸的晓宇更显慌乱起来,听到封哥的询问,急忙回应道。 封哥环顾着众人一眼,特意瞅着怀抱着卫霄的闻君耀说道:“我觉得晓宇说得对,我们应该回去。一般来说,厕所里的管子什么的,是最多的。所以,遇到地震的话,厕所最不容易塌……” 幸运男子觑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反驳道:“你别胡说了,厕所里不是有一块地板掉下去了吗?你敢说,要是还这么来一次,旁边肯定不会塌?” “那你说怎么办?”以封哥马首是瞻的小刘,见有人打断封哥的话,脸一沉眉一挑逼问道。 封哥暗暗拉了拉小刘的衣摆,在小刘看向他之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客气点,不要在这样的时刻和别人争执,以免有突发状况时被抛下或见死不救。 “爸爸,宝宝不要站在这儿,我们回去,到里面去。”卫霄瞧着众人在舒郁的光辉下越来越明显的死相,扯着闻君耀的衣领,指向安全门后的走廊,焦急地喊道。 “君耀!就因为这……”沈惠茹见丈夫因为卫霄的一句话,就往回走,气得满脸青白,不由自主地张嘴说了起来。没料到,才刚开了个头,就被擦肩而过的丈夫瞪了一眼。沈惠茹赶紧把霉星的称呼咽了下去,但仍没有住口,仿佛要发泄心中的惶恐般的,继续嘀咕道:“他胡说八道,你们就不走啦?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你们干嘛这么……” 沈惠茹其实是不愿走楼梯的,但她偏喜欢和卫霄唱反调,卫霄觉得好的,她都要反对,而且还想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憎恶满嘴胡言,把别人拖入厄运中的小灾星。为了显示自己的正确性,沈惠茹没有跟着闻君耀走入通道,反而不遗余力地劝说着路过的众人。 幸运男子、小刘、晓宇等人一个个从沈惠茹的身侧跃过,看都没看手舞足蹈的沈惠茹一眼,飞快地窜入通道内。就在封哥踏进走廊的那一刹,大楼猝然晃荡起来,这一下比之前的震动更猛烈,只听轰隆隆的巨响中掺杂着噼里啪啦的崩溃声,足足持续了半分钟,才停滞下来。众人无不紧紧地贴住地面,扒着水门汀的十指抠得发白,手指尖上的指甲都破裂了。十指连心,众人在颤栗之余,更是疼得痛彻心扉。 墙倒了,顶塌了,楼梯垮了……短短三十秒的震荡,令眼前的一切面目全非。卫霄虽被闻君耀护在怀里,没有被顶上掉下的石块砸到,但此时的脑袋仍是昏呼呼的。他竖起耳朵,听到旁侧有人在抽泣,好像是那个胳膊受伤的晓宇。卫霄方欲从闻君耀的臂腕下探出头张望,背后传来一道尖锐的嘶喊,正是卫霄最不愿听见的沈惠茹的声音。 “救命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君耀,君耀你在哪里?君耀——!” “小刘,过来帮个忙。快!” 跌倒在墙角处的小刘乍闻封哥的呼喊,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只见封哥一手扣着墙壁,前半身已没入安全出口外,正摇摇欲坠的样子。以为对方出了什么事的小刘,赶忙撑起身跑向封哥处。 小刘抖着酸软的腿走到安全出口边,向外探身一看,心脏险些跳出咽喉。前一刻,他们所站的平台不见了,不仅如此,其下的阶梯亦成了一堆废墟。 小刘放眼望去,下方堆积着一块块扭曲的碎石,可以看出是阶梯破碎后形成的,其内的钢筋根根竖起,参差不平的埋在乱石之中,显得格外狰狞……虽有舒郁的光芒射入,然下方离得太远,又太黑了,小刘看不分明,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条安全梯全毁了。如果,不是那个孩子吵着要回走廊的话,或是任由他们走下楼梯……小刘不敢想像,假设之下此刻的结果。 “小刘,帮忙拉一把!”封哥见小刘看傻了眼,急忙提醒道。 小刘这才发现封哥趴在安全出口处,是为了拉住吊在楼梯间内,来不及躲入走廊里的那个多嘴多舌的女人。 这女人和他们非亲非故的,干嘛要救她啊?而且,还这么烦人。小刘差点忍不住质问。但他明白封哥不会做傻事,特别还是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为此,只得把怨言藏在肚子里,弯腰探出手,拉住女人的另一条胳膊,分担下封哥承受的压力,才把对方从幽深的黑洞中捞了出来。 说楼梯间已成了黑洞也不为过,阶梯已完全塌陷,偶尔还有几处贴于墙面的阶梯,也仅只是两三阶,好像狼牙棒上的尖刺,或是树杆上的枝丫,零零散散的,反倒叫人触目惊心。这个长方形的空间,如今除去了遮掩的阶梯,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底下的杂乱与嶙峋。小刘瞅着被拉进通道的女人,想着封哥要是没有抓住对方的手,她此刻或许已经掉入深渊插在钢筋上了,想着那幅惨象,又看了眼眼下的情形,小刘摸了摸额角的冷汗咽了口唾沫。 “晓宇,你还好吧?别哭了,快站起来,不能坐在这里,说不定还会地震。”封哥起身后迅速打量着走廊内的众人,接着出言宽慰靠在墙壁上流泪的晓宇,边推着瑟瑟发抖的沈惠茹走向闻君耀。 未待沈惠茹靠近,卫霄皱了皱小鼻子,扭身趴在闻君耀的肩头。他闻到了一股酸臭味,是沈惠茹身上传来的。显然,对方因为刚才的事故,被吓得尿裤子了。 “我叫封侯,你可以叫我小侯。之前,多亏你们了,要不我这条命就交代在这儿了。”说着,封哥在沈惠茹的肩头轻轻扫了一下,把她推向闻君耀怀里。封哥在危机关头拉沈惠茹一把,就是为了此刻交好闻君耀,借助他怀里孩子的能力,逃出这座化为地狱的魔鬼大厦。 “君耀——!”不用封哥推,心慌意乱的沈惠茹已扑向了跟前的丈夫,她此时此刻,就想要男人有力的臂膀牢牢的禁锢住自己,把自己护在羽翼之下远离危险。 可惜,闻君耀没心思照顾沈惠茹,一个侧身避开了对方的冲击,冷喝道:“自己站好,我走到哪儿,你就跟着。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她受了那么大的罪,到头来丈夫却没有安抚,没有关心,只有冷言冷语和不耐烦的表情。沈惠茹滚热的心瞬间冻成了冰渣,眼眶内积攒的泪水一下子滚落,流下了脸颊。 闻君耀没有看哭啼中的沈惠茹,面朝封哥回道:“我姓闻。” “哦,原来是闻少。”封哥没想到闻君耀对自己的女人这么冷酷,可这不管他的事,他只要对方知道自己为什么救女人,领他这个情就好。此时,封侯见闻君耀回了他的话,马上露出一副久仰的笑容,又冲闻君耀说了几句拉近关系的话,才把左右手招了上来。 “我叫冯耀春,多亏你的孩子了!”幸运男子见封哥们朝闻君耀套近乎,自然也品出了其中的三味,三步并两步走到闻君耀身侧,朝他招呼了一声后,努力对卫霄扯出笑脸,心切地询问道:“宝宝乖,告诉叔叔,接下去要往哪里走啊?” 我还想问你呢!卫霄在肚中腹诽了一句,装出傻乎乎,听不明白的样子。 “你这样没用!孩子才几岁啊?”封侯斜视着冯耀春翻了个白眼,接着亦凑上前冲卫霄笑道:“乖宝宝啊,等会儿看到鬼鬼,一定要告诉叔叔啊!” “嗯。”卫霄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看!封侯扯了扯嘴角,冲冯耀春抛了个‘现在明白了吧’的眼色,让冯耀春暗中嘀咕了许久。却因为封侯那边有三个人,所以不敢冒然说什么,只能握紧拳生生忍住了这口气。 “很可能还有余震,我们最好尽快下楼。大家都想想,我们要往哪里走?”封侯环视着在场之人,最终把目光停留在闻君耀脸上。 “先回雅苑吧。这边有紧急出口的话,另一边应该也有。”闻君耀虽然这么说,但没有抱以期望。毕竟,两边楼梯的制材相差无几的话,另一头阶梯的现状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对啊!被地震搅乱了心绪的众人听闻君耀这么一说,立刻想到此间唯一的出路‘楼梯’已经毁了,要下楼只能走其他出口。一时间纷纷点头,往拐角处奔去。 “还不快走!”提步前,闻君耀冲着低头痛哭的沈惠茹喝了一声,刹间让沈惠茹的心又活了过来,认为丈夫没有不管自己的死活,抬起一张又哭又笑的脸,探向闻君耀。 闻君耀瞧着那张哭花了的笑脸,扭过头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卫霄离去。沈惠茹紧睇着丈夫怀抱中的卫霄,不自禁地咬着红唇,跺了跺脚方跟了上去。 路过厕所之时,封侯等人尽皆倒抽了一口冷气。洗手间四面的墙壁倒塌不说,厕所内的地面全都凹陷了,照在舒郁的光芒下,也掩不住底下的幽暗。若是他们当时留在这里,或是听了晓宇的话回到厕所,那……众人互相望了一眼,无不暗中庆幸。 “天啊!” 从埋单走出雅苑,到眼下,冯耀春几个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暗呼幸运了。然而,当他们看到雅苑门口的惨况时,再一次震撼了。走廊是一个倒坐的‘凵’字型,两边对折的正中央即是雅苑的入口,也是电梯的出入处。而现今摆在众人眼前的是,另半边的通道和餐厅都被顶上掉下的石墙重重地压住了,甚至没有留一道缝隙。而墙壁之下是一片尸海,到处露出残肢断臂,浓浓的血腥味从石壁下渗了出来,引得众人连连干呕。 “封哥,这条路走不通了。我们怎么办?我们不会死在这儿吧?”走廊被石墙堵住,另一边的安全出口自然是不能去了。晓宇被面前的绝境吓呆了,好容易才回过神,再次哭丧着脸尖叫道。 跟前的惨剧,令封侯的心怦怦直跳。为了稳定心神,他紧握的拳头都抠破了掌心。眼下,最怕的就是自乱阵脚,只用哭来解决事情。为此,封侯立即大声喝斥道:“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大家快想想还有其他出路吗?” 在封侯说话间,闻君耀已经跨入了雅苑。封侯几人见状,匆忙紧跟其后。 此刻的雅苑,就如卫霄之前预见的那样,是个活生生的人间炼狱。曾经在众人眼里有多辉煌,而今就有多落魄。桌椅碗筷倾倒在地,到处是断壁、雕梁、石柱压破的玻璃和围栏。当然,地面下更多的,则是一具具残破的尸首…… 亏得灯火都熄灭了,若不然,这样的冲击,极可能会使人崩溃。众人一边深呼吸,边迈着步伐,每走一步,都感到脚下颤巍巍的,就怕一个不小心,漏到裂开的地板之下去。 “呜呜……” “哦,哦……” “救命,救命!” 还有人没死?封哥与小刘对视了一眼。但转眼一想,这是应该的,雅苑里那么多人,总有几个和他们一样的幸运儿。然,卫霄用他那双乌黑的眸子扫向□□处,却默默地摇了摇头。这些人大多是被石柱、雕梁压在下面,根本不是几个人能救出来的。而且,好些人都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是强撑着一口气,下意识的呼救而已。 耳畔的窸窸窣窣的求救声听得小刘心烦意乱,他一时间忍不住,冲着闻君耀喝道:“我们进来干什么啊?这里这么危险,有什么好看的?照我说,还不如找个洞,一层一层地跳下去呢!” “又没叫你,是你自己跟过来的!”冯耀春一直看封侯三人不顺眼,此时心底正不舒服,当即驳斥道。 “你……” “你给我住嘴!”封侯轻轻扇了小刘一个耳光,瞪视着他道:“你这算什么法子啊?要是跳下去一跳到底,看你怎么办!”说完,封侯欲询问卫霄哪里的鬼怪少,准备朝鬼魂少的地方寻找出路时,忽然听到墙角处传来清晰的呼喊声,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正叫着他的名字。 “封侯,封侯!救救我,我是妙兰啊!” 封侯还未找到人影,卫霄却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却是那个雅苑里的柜台小姐。她的腿被压在石柱底下,如今正挥着手哀求。 “妙兰?”其实,只听声音封侯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但他不愿节外生枝,还犹豫着是不是过去的时侯,妙兰突然大声说道:“现在门被堵住了,你们下不去,对不对?你救了我我就告诉你,这里还有一条路可以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说三点:1、这篇是大长篇。2、这篇是灵异悬疑剧情为主,修真为辅的小说(修真后面会多起来)。3、我写的比较细。 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落羽黄昏扔了一个地雷 夏雨扔了一个手榴弹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轻轻扔了一个地雷 小黑屋已经阻止不了我扔了一个地雷 夏雨扔了一个手榴弹 南卡北卡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朋友的霸王票。鞠躬。 谢谢一下朋友的营养液,抱一个~~ 读者“??”,灌溉营养液 读者“某冰”,灌溉营养液 读者“歪歪有什么”,灌溉营养液 读者“微醺”,灌溉营养液 读者“矽熙”,灌溉营养液 读者“矽熙”,灌溉营养液 读者“矽熙”,灌溉营养液 读者“矽熙”,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76章 进退也两难 闻言,封侯、小刘等人纷纷冲向妙兰处逼问。 “你们不救我,我是不会说的,要死大家一起死。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不会透露半句!”妙兰漂亮的脸孔此时显得格外阴郁而狞恶。 时间紧迫,封侯朝周围的人递了个眼色,示意大家一起出力,把妙兰腿上的石柱挪开。 “一、二、三,起!” 除了抱着卫霄的闻君耀,和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沈惠茹,其他人都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压在妙兰脚上的石头往上提。然,一连试了五次,石柱依然纹丝不动,而妙兰也咬死了不松口。 “你看,我们不是不救你,是没办法。” “是啊,你也看见了,我们根本搬不动啊!你先告诉我们出口在哪儿,我们去下面找人来把你救出去。这样耽误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妙兰极力忍着痛疼,但一张美丽的容颜已然扭曲了。她咬着渗血的下唇,苍白的脸颊上浮出讥嘲。“我可不信你们这些太子爷和大少爷,如果你们救不了我,和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死在一处,我也不亏!” “你这个臭□□,你……” “妙兰,你不要这样嘛,我们都是什么交情了?你……” 封侯、小刘四人有的唱白脸,有的扮红脸,纷纷向妙兰施压。其实他们也想过要自己找的,但雅苑内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四处乱糟糟的,走路都难更别说找出路了。何况,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雅苑吃饭了,从未听说过有另一条出口。封侯等人甚至怀疑妙兰在说谎,其实根本没有这条路,妙兰只是想借用他们的力量,从石柱下脱身。 卫霄没有再听冯耀春他们说什么,对于妙兰的做法,卫霄不能说她是错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会选择成全别人,但也有人会拉着他人同归于尽。妙兰只是自私而已,但只要是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何况正逢生死之际。 卫霄把目光投向舒郁之光下的冯耀春,对方脸上的死相淡了许多。卫霄摸索着猜测道,他们回雅苑的这一步或许确实是走对了,但让冯耀春摆脱死亡的契机,还没有找到。那究竟是什么呢?是不是妙兰口中的出口呐? 但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干等着,根本是自杀的行径。卫霄由闻君耀抱着走到被压得不成形的窗口处,眺望着大楼外的景象,近处的大楼上俱是一片黑压压的,仿佛整个城市的电流都被截断了,只有几处失火的地点燃起了火焰,而且越烧越旺,把天空都染上了一层绛红色…… 火? 对了!他之前预见的结尾处,好像看到雅苑被一团大火吞没了。也就是说,雅苑随时随地会发生火灾,他们已经没时间等待了。可是,火是从哪里冒来的?这里电都没了,就算地震也不可能蹿出什么火星啊?雅苑,雅苑,还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地方呐? 哎! 雅苑是吃饭的地方,吃饭就得做菜,烧菜就要有厨房,厨房里不会用得是煤气,或是天然气吧?那可是会爆炸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那前头两次地震没有让东西压着煤气罐,或是重重击撞它,使得罐子当场爆炸,可以说他们确实福星高照,运气非常的好。要是方才煤气爆炸,让十八层陷入火海之中,他们此刻是不是有命在就难说了。 卫霄一边想,边转动着小脑袋,偶然间仰首探向闻君耀,透过舒郁的白光,看到那张英俊的让人嫉妒的脸上,已退去了死相。不禁暗自凝眉道,闻君耀是不是知道逃生的线索了?可为什么不说啊?别人都急死了,他居然没有一点焦急的样子。难道,他一点都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爸爸!”卫霄把手贴上闻君耀的肩膀,用力把小身子撑起来,让自己的视线的位置与闻君耀的眼神齐平。接着,张大圆溜溜的乌黑大眼,奶声奶气却异常坚定地要求道:“爸爸,我们回家吧?带宝宝回家。” “君耀……”沈惠茹从来没明白过枕边人的想法,尤其是此刻,在这么紧迫的关头,闻君耀居然抱着小崽子站在废墟中看风景,她实在无法理解。 闻君耀凝视着卫霄的黑眸,在舒郁的衬托下,卫霄的眼睛非常的纯净而剔透。闻君耀在他那不染一丝杂质的纯真的目光中,移开了视线,举步往雅苑内侧的废墟间走去。 “站住!”对封侯等人的劝说和威胁无动于衷的妙兰,一见闻君耀行进的方向,当即阻喝道。 有门! 封侯与晓宇几个对视了两眼,透出喜悦的光芒,尽皆直起身往闻君耀处踱去。 奇怪! 卫霄转首瞅向赶来的众人,其脸上的惨象竟未有丝毫的消减。怎么回事?卫霄心一沉,立刻扭头斜视沈惠茹,一张被压得稀烂的脸映入他的眸中。卫霄再次仰望闻君耀,依旧是完好的脸庞,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难道说,只有闻君耀一个人逃出去了吗?还是…… 卫霄无法肯定到底出了什么事,摆在眼前的两种极端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但,无论怎么说,他现在被闻君耀抱在怀里,应该比他人多一份生机,前提是闻君耀对自己没有恶意的话。可是,卫霄从没有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的习惯,更没有乞求他人的怜悯活下来的打算。因此,为了知道每一步的动向,不错过任何一个活命的机会,卫霄张口询问道:“爸爸,要带宝宝去哪儿?那里是哪里?” “那里是后厨室。”闻君耀顺着卫霄手指的黑暗处望去,随即又收回目光看向怀里的孩子,瞧着他懵懵懂懂的样子,解释道:“就是烧饭的地方。” 闻君耀的解释对于一个两岁的孩子,或许是深奥的,因为孩子还不明白烧饭的含义。但这短短的一句话,不仅让卫霄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地,更明白了那条唯一的出路究竟是什么! 卫霄心头浮现了五个大字――‘内部升降机’,亦称为电梯。 雅苑在十八楼,每天有大批的达官显贵呼朋唤友的前来就餐,那厨师做菜的原料从哪里来?当然是从底楼运上来的。但整个大厦直达顶楼的电梯只有一台,先不提人来人往十分的拥挤,这样分批运菜到底要弄到什么时侯。单说,如果把猪、羊、牛等血淋淋的肉类摆在食客们的面前,与之一同进入电梯,并同时到达雅苑,乘兴而来的对方会生出什么样的厌恶感,只怕十有□□倒胃口地离开,并且永远不再莅临吧?雅苑的地位,必然也会从顶级的餐厅,降为三流的饭馆。 卫霄之所以没想到,是因为他本是个市井小民,连电视都不看,去过的最好的饭店亦是大堂座,一桌菜千百来块的那种。而封侯等人想不到,是从来没关心过这种事。何况,眼下停电,大家的想法就是电梯不能用了。但卫霄是知道的,这样顶级的会所,并且还设在顶楼,必然会配置备用电源。 但如今的这个世界还处于前世的八十年代初期,也不知道电梯有没有备用电源。不过,说不定会设有两条电路。即是说,一条电线断电,电梯会自动接上另一条电路通电。 “去后厨室干什么啊?” 闻君耀的话,叫小刘、晓宇摸不着脑袋,封侯却突然拍手道:“后厨室?我知道了!是不是有电梯?专门用来送菜的那种啊?” 果然,有人想起来了! “哼!” 虽然雅苑已是千疮百孔,周围也没几个活人了,但因为地震的缘故,耳畔充斥着各种声音,比如,外界的哭喊声、房屋的倒塌声、消防车的鸣笛声,近处墙壁的破裂声、玻璃渣的掉落声、食客们死前的哀求声……所以,妙兰低头冷哼的鼻音谁都没听见,更没注意,却不曾逃过卫霄的耳朵,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鼓里。 妙兰在嘲讽,焦急怨怒的表情下藏着有恃无恐的冷笑。卫霄歪着脑袋,细细打量着仍装模作样地呼救的妙兰。也许对方也清楚自己已经没救了,所以方才初见封侯时的渴求的眼波已经转为死寂。 妙兰有什么把握让大家陪她一起死呐?除非电梯不能动,他们下不去。那么,极可能内部升降机晚上会关掉,而对方则握有开启它的钥匙。卫霄心念一转,目光飞快的在妙兰的身上扫视着,在闻君耀避开杂物转出餐厅前,指着被压在石柱下的女人,大喊道:“爸爸,姨姨这里有个亮亮的东西,鬼鬼都怕哦。” 卫霄说着,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处,并朝着妙兰身着的肚兜处比了比。妙兰身上,也就这样首饰特别了一点,并且一直叫她有意无意的藏在手心里。卫霄心道,会不会是钥匙呢? 闻君耀还没有表示,听到卫霄说话的妙兰已捏起了胸前的吊坠,欲往嘴里塞。然,她再快也快不过闻言便转身冲向她的封侯。封侯大手一挥扇了妙兰一巴掌后,狠狠握住吊坠一把扯了下来。 不对! 封侯把吊坠弄到手后,扭身就往卫霄处走。可他步入窗户射入的白光之中时,脸上的死相依旧没变。卫霄急得心头起火,却不得不再一次回首看向妙兰,谁想这一望,竟看到身着燕朝宫装的妙兰不自禁地抚了抚头上的那根发钗。 人都要死了,还会在乎头发乱不乱吗?其中一定有鬼! “叔叔,姨姨头上的那根筷筷,那根筷筷!” 除了背对妙兰的封侯,冯耀春六人都把妙兰瞬间剧变的神情看在眼里,心猛地一突。急躁的小刘更是在妙兰把手伸向发钗前,掠至她身畔,焦燥地挥臂拔下钗子,连妙兰腮边的黑发,都被他扯去了一束。 小刘把发钗送到舒郁的光芒下一照,惊呼道:“这是一把钥匙,是一把钥匙啊!” “行了,快走!”封侯推了推因找不到出路而绝望,又因看见希望后激动,到如今有些难以自持的小刘,催促着他离开。 “等等。”小刘猝然回身,三下五除二地剥去妙兰的衣物,看到她身上确实没再藏着什么东西,方与封侯追上了闻君耀等人。 □□的妙兰阴毒地瞪视着闻君耀怀中的卫霄,因为他的话,她丢失了唯一一个可以保命的依仗,她甚至来不及把开启电梯的钥匙丢入废墟之中。 “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一定会死在电梯里的,一定会!我现在就目送着你们去送死,你们去死吧!哈哈哈……还有你这个小祸星,要不是你胡说八道,怎么会地震?我们都是被你克死的,我们死了都会来缠着你,看着你被车撞死,被人毒死,死无葬身之地!你……” 妙兰一句句恶毒的话破口而出,也不管卫霄这么小的孩子是不是听得懂,她只是想发泄,把说有的怨恨都转化为语言的攻击。 听到妙兰的诅咒,晓宇、小刘几个本就胆战心惊的,恨不得回转到妙兰面前,甩上几千几百个巴掌,打个痛快才好。但此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得之不易,刹那的疏忽皆可决定人的生死,他们根本无暇□□去教训一个把什么都豁出去的疯狂女人。 “那个姨姨脚上的石头上,坐着好多鬼鬼哦,好多鬼鬼都在吃她的脚,还有好多鬼鬼走得慢,都快要走到姨姨身边了!一只,两只,十只……爸爸,鬼鬼太多了,宝宝都数不清楚。”明明自己是好心提醒,却被故意误解和咒骂,吃了一肚子气的卫霄当即放声大喊起来,并且保持着响亮的音色,必要让自己的说话声叫妙兰听到才好。 卫霄理解妙兰心里的不好受,但对方想拉着他们一起死,他们这些不想死的人当然也能各凭手段的寻找生路。而且,他们不是不救她,而是没法子救。难道,她以为别人会怕她的诅咒,而留下来等死,趁她的心意吗? 卫霄说罢,不再理会骂骂咧咧的妙兰。没料,卫霄的话刚说完,妙兰忽然哀嚎道:“不,你们不能丢下我,站住!你们给我站住!啊――!滚,滚,别靠近我,滚!救救我啊,你们别走啊!救救我啊……” 等死,是世界上最恐惧的一件事。被现实与卫霄的话刺激的发疯的妙兰不停地哭诉着,哀求着。但闻君耀这一行人没一个住步,哪怕只是半秒钟。甚至,紧跟于闻君耀身侧的沈惠茹还在窃喜。妙兰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浑身充满了风情。她以为对方和自己的丈夫有什么首尾,但见那女人在危机下叫的是其他男人的名字,提起的那颗心才放下了。 即便妙兰没有了威胁,但对方此刻的遭遇,依然让沈惠茹觉得痛快。从此,少了这样漂亮的交际花在自己丈夫的身边献殷勤,哪个女人都会高兴的。沈惠茹只要想到不管对方多漂亮,往日与君耀有没有关系,也改不了眼下丈夫没有救她的事实,心下就一阵舒爽。 众人在妙兰嘶哑的哭啼声中步入了雅苑的后厨室,房内虽有架子、锅碗倒在地上,却比外间那份毁灭性的狼藉要好得多。七人慌忙分开四下查探,正当众人在寻找电梯的时侯,闻君耀打开了厨房内的抽屉,找出了两个手电筒。一个拿在手里,一个抛给了封侯。 封侯接到手电筒后,冲闻君耀点了点头,正欲道谢时,一旁的小刘出声喊道:“封哥,这里有扇门,已经坏了。” 封侯等人赶忙凑向小刘处,帮着他把震坏的房门移开。除去了破碎的木门,众人一眼就看到了门后的电梯。 “电梯的灯怎么不亮啊?”晓宇按了按电梯门边的按钮,沮丧地脸皮都开始打颤。 封侯摇了摇手中的发钗道:“要这把钥匙才能开电梯。”周围很黑,封侯打开手电筒,边说边摇晃着电筒四顾着照明。电筒晃到一个角度时,封侯看到几步开外处的一个如灭火器的安全箱一样嵌在墙上的不锈钢箱子,他深吸了一口气,踱步上前,举起钗子插入了箱门的锁孔中。 发钗丝毫不差的入孔,让封侯吊着的心稳了下来,接着他的手腕轻轻一转,啪的一声,箱子的门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电闸。封侯的五指一松一紧地握了握拳,才按住黑色的电闸往上推。 “怎么不亮啊?”小刘的双手插入自己的乱发中,神经质地撕扯着。 封侯虽沮丧,却还没有灰心,摆手道:“等等,妙兰那个女人说能下去,应该不会错的。说不定是两条线路,它应该会自动切换的。现在,我们只能等着。” 听了封侯的话,众人无不以祈盼的眼神盯着电梯门边的按钮。 亮,亮,亮! 卫霄不知道别人正在想什么,至少他心里是这么乞求的。 叮咚! 这一声清脆的叮咚声,简直是一道救赎的福音,冯耀春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按下了电梯门边开启大门的按钮,厚重的不锈钢大门在众人欣喜若狂的目光下打开。 “等等!”当封侯正要跨入电梯时,晓宇骤然出声道:“不是说地震的时侯不能坐电梯吗?万一我们坐到一半,又地震了怎么办?”有时,想着做一件事的时侯很拼命,但事到临头了,反倒退缩起来。晓宇如今,便是这样的心态。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路吗?”冯耀春反问道。 “可是……” “别可是了!”封侯横了晓宇一眼,撇嘴道:“与其在这里说话,不如早点下去。就算在电梯上遇到地震,那也是大家的命。反正,我们都尽力了。” “你不走我走!”冯耀春推开电梯门前的晓宇,第一个冲入了电梯。 封侯瞧着紧张的人都开始哆嗦的晓宇,眼珠转了转,看向卫霄道:“宝宝啊,叔叔问你,这铁箱子里头有没有鬼鬼啊?” 这是个很难抉择的答复,说有吧,大家不敢乘。说没有吧,万一上去之后遇到地震,岂不是真要把他当灾星了?但是,都到眼下这个地步了,他还有选择吗? 卫霄皱着小脸,正想回答时,被闻君耀的手一把捂住了嘴,带入了电梯。闻君耀跨进电梯后,回视其外的众人道:“他只是个小孩子,可负不起你们的命。命是你们的,该由你们自己选。要上快上,后厨里有不少煤气罐,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水色清舞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银色荆棘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夏雨扔了一个手榴弹 系风捕影扔了一个地雷 12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和手榴弹,非常感激。 谢谢一下各位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三生三世枕上书”,灌溉营养液 读者“crystal”,灌溉营养液 读者“rid”,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平步安澜”,灌溉营养液 读者“77527”,灌溉营养液 读者“观其”,灌溉营养液 读者“青鱼”,灌溉营养液 读者“燕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燕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水色清舞”,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77章 他还这么小 封侯等人见闻君耀不让孩子开口,就知道他生气了,赶忙赔笑着窜入了电梯。连踌躇不前的晓宇,都在闻君耀那句‘煤气罐’的提醒中,跳上了电梯箱内,由得冯耀春按下了下降的按钮。 电梯门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合拢,接着是瞬间的失重,卫霄感到头晕的同时,闻君耀啪嗒一声打开了手电筒。电梯内是有照明灯的,但也许在地震中颠坏了。前一刻,除了封侯手中电筒射出的一缕光线,和电梯门内侧黯淡的按钮,别无其他的光源。而闻君耀掌心的手电筒一开,霎时缓解了众人因为黑暗而产生的压力。 “你怎么每层楼都按啊?”封侯强制着让自己静下心来,紧接着用手电筒照着电梯门边的楼层按钮定睛细看,却发现七个按钮都在发光,心头一阵烦乱,忍不住冲着冯耀春喝斥道。 因为这台升降机是雅苑特设的用来送菜的配置,所以不是每一层都有停靠的按钮,其上只有七个楼层设置了电梯门,分别是地下停车场,平日用来装菜用的地方。之后便是七楼、掠过了大厦内购物中心的楼层。其后,几乎每两层设有一个停靠处,分别是九楼、十一楼、十三楼、十五楼和十八楼。虽然不是十几个按钮的通设电梯,不用每一层都停,但已经够叫封侯恼火的了。 冯耀春莫名其妙地看着封侯,辩驳道:“就六层而已,又不是每层都停。谁知道我们会不会乘到一半就地震啊?当然能停就停一下啊!开门看到能走,我们就出去啦。” “你有病啊?”封侯一把拽起对方的衣襟,贴着冯耀春的脸怒叱道:“你明明看见楼梯都坏了,就算有的楼层还没震坏,我们出了电梯,你要往哪儿走啊?直接从窗口跳下去吗?” 其实,冯耀春是下意识按得按钮,觉得多按一个仿佛就多一份生机。他已经因惧怕而丧失了往日的理智,做事有些顾头不顾尾了,甚至忘记了一些本应该牢牢记住的事。 啪啪啪…… 在封侯与冯耀春争吵的时侯,闻君耀单手搂着卫霄,举起握着电筒的手往透着白光的按钮上点了几下,让按钮又恢复了静默的状态。正架着对方掐架的封侯和冯耀春,看到闻君耀的举动停了嘴,纷纷使力掷开对方的胳膊,重重地喘着粗气。 对啊,与其争吵,还不如用行动扭转乾坤。卫霄觉得封侯看着谨慎,实则也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就在卫霄腹诽之时,忽然—— 轰隆隆隆…… 不锈钢的电梯箱好像握在巨人的手中,被晃来荡去,摇的人脑袋发昏。又仿佛被卷入巨浪的小舟般上下翻腾着,里面的人不由自主的随着箱子的摇晃而东倒西歪。封侯、闻君耀手里的电筒内照出的光芒,随着两人的跌撞而四处乱窜,映出众人在这一刻所显露出的真实的绝望、惊恐、惧怕、慌乱……等等悲怆的表情。 众人你踩我,我推你,有哭的、有叫的、有求救的……所有的声音都堵在狭小的电梯箱内,震得卫霄灵敏的耳神经隐隐作疼,难以忍受的卫霄举起胳膊捂住自己的小耳朵,一边想道,除了闻君耀,其余之人的脸上总有些淡淡的死相。难不成,指的就是眼下这样,电梯在下降的过程中发生地震,把他们都震死了,只有闻君耀活了下来? 卫霄越想愈是心惊,却没有张开眼,但他能感觉到闻君耀正用他那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搂住了自己,并把自己护在怀中,避开了他人的撞击。卫霄不喜欢闻家人,也一直弄不懂闻君耀对自己仿佛冷漠,又好似关心的态度,但不论结局如何,他的心里记下了这份恩情。 这次的地震依旧来得突然,然,去的也快。不过七八秒钟,电梯箱已不再震动,正当众人想松一口气时,只听耳畔砰的一阵巨响,震得人耳鸣目眩。未等有人反应,刺啦一下,电梯箱就如断了线的风筝整个往下掉,速度快得把众人的惊呼声都堵在的喉间。 喀呲喀呲,嗞啦嗞啦…… 电梯下坠的过程中,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甚至还能看到角落里闪出的火星。一秒、两秒、三秒……电梯直坠而下,众人终于回过神,各种各样的尖叫在卫霄的耳边响起。曾在生死间挣扎过的卫霄依然很冷静,没有丧失理智,但他对于眼下的危机却无能为力。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在众人的惨叫声中,卫霄情不自禁地念起了佛号。也许,这已经是他内心不安时,纾解心绪的一种习惯了。 嗞啦嗞啦,吱吱吱吱吱! 电梯停住了,它的停滞与它的坠落一样的出人意料,电梯静止了好一会儿,沈惠茹、晓宇还在疯狂的哀嚎,好似还没有从电梯飞坠的惧怕和恐慌中脱离出来。 “行了,别叫了,都给我闭嘴!”封侯摸着后脑勺上的肿块,忍着疼抬起脸大声喊了一句,边擦了擦额角上淋漓的冷汗。 晓宇、沈惠茹被封侯的一语喝醒,尽皆住了口,抖动着嘴唇,布满血丝的眼中反射出惊惶。沈惠茹更是一把拉住闻君耀的胳膊,死死地贴住了对方。 “怎么会掉下来呢?不是说,电梯有好几根绳索拉着的吗?怎么一下就……” 冯耀春方说了两句,封侯就插口道:“什么一下子啊?你能知道之前地震的时侯这台电梯上面的钢丝绳都是好的吗?而且,很可能刚才那次地震把十八楼上的煤气罐弄炸了,我们听到的声音,就是爆炸声。” “封哥,你的意思是,电梯上的拉索都断掉啦?”小刘抚摸着在地震中扭伤的手腕,凝望着封侯,咬着下唇询问道。 封侯看了眼小刘无意识中咬出了血的嘴唇,长嘘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被冯耀春捡了话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还有钢丝绳吊着,怎么会掉下来啊?” “你……” “现在重要的不是电梯怎么会掉下来,而是它不能动了。”沉默的闻君耀忽然开口道。 对啊! 闻言,封侯立刻从地震和爆炸的双重的恐怖感中醒了过来,拾起了所剩不多的理智,抬首撇向电梯的按键处。电梯上代表着上升下降的提示灯已经熄灭了,但这个不重要,如今电梯上的绳索都已经断裂了,就算电梯还有电,亦无法使用了。那被困在电梯里的他们该怎么办?封侯不自禁地看向闻君耀,却不见他有所表示,只能招过小刘、晓宇和冯耀春,示意大家一起用力把电梯门拉开。 “别拉门,把顶上的逃生门打开。”闻君耀见封侯四人咬牙切齿地扳着电梯门的门缝,凝眉提点道。 小刘不解其意地瞥向闻君耀,吊着眼道:“开上边的和开侧面的有什么不同啊?拉下面这扇还方便点吧?” 封侯倒是明白人,只消闻君耀的半句话,就知道了对方意思。这台电梯不是每层都停的,拉开电梯门没有多大的意义,很可能外面就是一堵墙。但上面的逃生门就不同了,升降机是上下直升直降的,上面如果没有落下什么重物的话,极可能是一条逃生的通道。 而且,若是打开了电梯门,却被其外的断壁阻挡的话,他们是没把法再把电梯门合上的。那么,假若没有另外的出路,他们必然只能躲在电梯里等人来救,要是期间还有余震侵袭,这个原本封闭的电梯箱因为少了一面墙,很容易被震垮压坏,甚至还可能把人甩出电梯掉下底层…… 封侯摆了摆手,不再多说什么,立刻让晓宇、小刘站到箱子正中,他踩着两人的肩膀,握起拳往顶上砸。两三下,就把逃生门给砸开了。封侯双手抓着开启的天窗的边沿,用力一拉,把自己撑上了不锈钢电梯箱房外侧的顶部。 “先让他看看有没有出路再上去。”小刘等人见封侯蹿出了逃生口,纷纷摩拳擦掌的就要往上爬,被闻君耀出言按住了。 晓宇和小刘都对封侯有些信心,认为他不是个会丢下兄弟独自逃命的人,最少也会通知一下。但站在底下的冯耀春可比对方煎熬得多了,他不停地在电梯里转来转去,时不时地昂首窥视着逃生口,怕耽误了逃命的时机。要不是怕得罪了闻君耀,失去他怀里孩子的庇佑,恐怕冯耀春早就千方百计的往顶上爬了。 “小刘,晓宇,我要下来了,你们接接我。”封侯说着便把脚从逃生口伸了下来。 晓宇、小刘虽然举起了双臂接应着封侯,但心头却沉的发涩。不只他们两人,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沈惠茹也知道,对方出去了又下来,肯定是无路可走。 “怎么样?有没有路?”未待封侯站稳,冯耀春疾步上前追问道。 小刘很想讽刺冯耀春,但想到目前的绝境,说话的心情都没了。 “没有。” 封侯的面色很难看,但听到他答复的冯耀春等人,简直就像去医院求诊后,被医生宣布了死讯的那一霎,脸一下子煞白了。 “我用手电筒照过了,不知道我们现在在第几层,也没有路,四面都是墙壁。我们大概吊在了没有设置电梯门的楼层里,我往上找了很久,没看到门。而且,墙壁上没有借力的东西,爬都爬不上去。”小刘等人的灰心丧气,封侯不是没看见,但他仍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上面没有路,那下面呢?”危境之中,冯耀春脑筋急转,疑问道。 “下面?”封侯诧异地凝视着冯耀春,翻白眼道:“你想把电梯底下敲个洞出来,还是等地震再来一次,把电梯震下去?外面的墙壁和电梯贴的很近,就算我们出去后贴着墙往下爬,也没有通过的可能。再说,又没绳子什么的让你拉,只有一面光秃秃的墙,你能保持贴在墙面上不掉下去吗?” 冯耀春哭丧着脸道:“那怎么办啊?我们就在这儿等死吗?” “君耀,我不要,我……” “别叫了!”沈惠茹那尖锐的嗓音蛰得封侯被磕伤的脑袋隐隐地刺痛,封侯不得不冲着沈惠茹喝了一声,方把女人的哭闹扼杀在萌芽之中。其后,封侯挥了挥胳膊,为难地看了闻君耀怀里的孩子一眼,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道:“其实,也不是没路。” “你说什么?”冯耀春猛地扬起脑袋冲上前,瞪视着封侯道:“都什么时侯了,你还说一句藏一句的,什么意思啊?你不要命,我们大家还要命呢!” 小刘一个跨步,把快步掠向封侯的冯耀春堵在了身前。封侯没有搭理冯耀春暴跳如雷般的指责,定定地凝视着闻君耀道:“这条路我们都不能走,它只是一个通气孔,只有六岁以下的小孩才能爬进去。” 封侯的话音方落,冯耀春张牙舞爪的胳膊就顿了下来,众人纷纷以为难、羡慕、期盼、求助……的目光盯着闻君耀怀里的卫霄,瞅着那一张张渴切的,布满求生欲望的脸庞,卫霄暗暗颦眉,紧握着小拳头道,他还这么小,这些人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后也请多多照顾~~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美丽的遗忘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伏婴师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鞠躬~~ 谢谢以下大家的营养液,^_^ 读者“黑蛇君”,灌溉营养液 读者“黑蛇君”,灌溉营养液 读者“艾伦·卡修”,灌溉营养液 读者“塞壬”,灌溉营养液 读者“青梅煮绿茶”,灌溉营养液 读者“三生三世枕上书”,灌溉营养液 读者“三生三世枕上书”,灌溉营养液 读者“lovewz”,灌溉营养液 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空空法师”,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78章 各人的选择 没有人说话,封侯等人正用充满渴求的眼神,凝注着卫霄。却又在卫霄那清澈的,纯真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是的,他们如今处于生死之际,但为了让自己活命,叫个才两三岁的小孩子替自己去冒险,这也太没人性了。只要是人的话,就做不出来。更不要说,这个孩子还多次救过他们的命,他们是因为孩子一次次的提点,才能活到现在的。 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本能,而多数人也会有道德底线。封侯之所以一开始没说出墙上的通气孔,就是因为他不想让孩子陷入两难之中。但是,理性和生命相冲突,原本心里就摇摆不定的时侯,遇到任何一点刺激,都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来。所以,封侯在听到众人的抱怨和沈惠茹的尖叫后,忍不住把事实承托而出,让所有的人一起抉择,而不是一个人守着秘密暗自挣扎。 “你们都怎么了?”沈惠茹不可思议地环顾着周围沉默的人,她不开口,是怕闻君耀心里对她有想法。但沈惠茹在听到封侯的话时,早已想投上一千一百个赞成票,让卫霄从通气孔内钻出去送信了。 沈惠茹看不到卫霄还这么小,她只知道,这个叫天傲的私生子是个灾星,他的降生使自己活得越来越痛苦。先是闻家人的忽视,后是女儿的猝死,直到此刻陷入死亡的危机。 在天傲还没有出现在闻家之前,沈惠茹顺利的嫁给了心仪的丈夫,入了豪门,甚至结婚不久就有了孩子。那时她每日做着小娇妻,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但天傲来了,一来就成了她的长子。随即,沈惠茹以为装着儿子的肚子里冒出来的竟是女儿。闻君耀和闻家人也不因她对养育私生子的妥协而高看一眼,反而愈发不重视她那短命的女儿,眼里只有小祸星。 然后,她的女儿死了,为什么死?追根究底是因为私生子的出现搅乱了她的生活,要不然,她不会找母亲哭诉,不会由于激动而忽视女儿……在天傲住院的期间,闻君耀一直陪在她身边,虽然因为女儿死了才会这样,但沈惠茹不敢肯定自己的心底是不是有过一丝窃喜。为此,沈惠茹又是一番自责,自责过后,更加痛恨天傲…… 只有远离灾星,自己才能过得好,这是沈惠茹遭遇地震后,得出的结论。沈惠茹不是没听到卫霄的话,就是因为听到了,并且听清楚了,才会越发地觉得恐惧。 小孩的眼睛能看到大人看不见的东西,这句老话沈惠茹也听过。可是,有谁真的见过孩子能看到鬼怪啊?能见鬼的,除了灾星还能是什么?若不然,为什么他们会走到如今的绝境?天傲如果不是灾星,早可以让他们避过灾难了。 所以,沈惠茹认定,他们之所以遇到地震、余波、爆炸,完全都是因为灾星在身边的缘故,只要灾星不在了,自己就安全了的观点。眼下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支开灾星,简直叫沈惠茹欣喜若狂,她怎么能忍得住闭紧自己的嘴巴,错过最后一丝逃命的机会呢? “既然孩子能过去,就让他去啊!”沈惠茹望着晓宇等人想赞同,又不敢说的样子,心切地怂恿道:“现在电梯不能动了,又没有出路,刚刚地震外面肯定很乱,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如果没人出去报信,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是啊,封哥……”一直处于崩溃边缘的晓宇显然被沈惠茹说动了,斜眼瞅向身畔的封侯,想取得他的支持。 沈惠茹见有人动心,赶紧乘热打铁再接再厉,哀求地仰望着闻君耀道:“君耀,我也不想让天傲去冒险的。可是,除了他,大家都出不去啊?再说,留在这里也是等死,天傲只有出去才能有生路,说不定还能找人来救我们……” 沈惠茹恰到好处的停顿,让小刘、冯耀春都心动了。沈惠茹的话虽然自私,但有一句没错,就是‘留在这里也是等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孩子搏一搏呢? 封侯的视线一直放在闻君耀身上,因为他知道,沈惠茹不是那个能作主的。而且,他仍有理智在,卫霄明显还是个两三岁的幼儿,就算看着聪明,但理解能力到底到了那一步实在说不好。在而今的险境下,就是个成年男人独自逃生恐怕都逃不出去,无况是这样的孩子。 大家嘴上说得好听,是让孩子逃命,反正留下也是等死。实则,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生机,而目送着孩子去送死。照封侯看来,与其让孩子去冒险,死在不知道的地方,还不如让孩子死在家人的怀里算了。最重要的是,假如最后他们这些人留在电梯里活下来,但为了他们而出去求救的孩子却没了命。他们虽有家世有钱财,但做过这样的亏心事,还能无动于衷的活下去吗? 如若,面前的孩子已经五六岁了,他说不定还能硬下心肠说动孩子的家人让孩子试试。可这个圆乎乎的宝宝才那么小,即便是自欺欺人,他也不能骗自己说,孩子能找到出路。封侯甩了甩脑袋,面向以渴切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小刘和晓宇,长长地吐了口气道:“你们知道我们现在吊在几楼吗?” 晓宇等人面面相觑了几眼,不明所以地锁起眉峰,注视着提问的封侯道:“我们就是不知道,才要孩子去的。” “对啊!只要他出去……” “他出去了,就能把人叫来救我们了。” 封侯挥手打断了众人的话头,冷眼环视着在场所有的人,质问道:“是,被困在这里我也很心急,我也怕死。不过,你们看看,看看他才多大。” 封侯指着闻君耀怀里的卫霄,锋利的目光又在众人的脸上转了一圈。“要是我们把他送入通气孔,让他往前爬,他能爬多快?他能从管道里逃出去吗?余震随时会来,要是房顶掉下来,或是地板塌陷,把管道压扁了怎么办?” “好吧!”封侯抬起双手,手心向外指尖与肩齐平,接着手掌往前推了推,做出让沈惠茹几个欲反驳的人闭嘴的手势。继续说道:“就算他走出了通气孔,孩子知道自己在哪儿,接下去又要往哪里逃吗?我们就这几个人都乱成一团,外面困在大楼里的人一定更多,人多了肯定会更乱。可能到处起火,乱走乱窜,说不定还有人是被踩死的。你让他怎么个小不点,怎么逃命啊?” 小刘听到这里已经扬起脑袋,仰天合上了酸涩的双眸。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局面,而是为了自己的命,刻意忽略了孩子可能遭遇的险境而已。此时听封侯这么说,仿佛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让他再也说不出任何提议孩子去送信的借口。 封侯拍了拍小刘的肩膀,没有停嘴,仿佛在劝说别人的同时,也在提醒着自己。“孩子从这里爬出去,就算非常幸运的遇上了抢险队的人。可是,他说的清自己从哪里出来的吗?” “我们可以把事情写在他的手上。”沈惠茹一边驳斥,一边转向闻君耀道:“君耀,你身上有笔的对不对?” “行了,别说了!”心烦意乱的小刘冲着沈惠茹怒喝道:“就是能把事情写出来又怎么样?他人还这么小,怎么可能找人来救我们啊?这孩子一定不是你亲生的吧?你是不是恨不得他去死啊?” “你……”小刘的话一针见血地道出了沈惠茹的别有用心,其余的听者还好,心虚的当事人却瞬间脸色发青,气得说不出话来。刚要张口喝骂,却被一侧的冯耀春打断了话头。 “算了,什么也别说了,听天由命吧!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我可能已经死了。”冯耀春之前听了沈惠茹的话,确实是想让卫霄去冒险的。但经过封侯的分析,发现希望渺茫。冯耀春不是好人,但如若他自己为了一个渺茫的可能性,而叫一个两岁的孩子去涉险,他做不到,也没有这个脸。 是的,在场所有的男人虽知多留一刻多一分危机,但他们的人性还没有磨灭。冯耀春的最后一句话,让曾经想过让卫霄去找出路的人都低下了脑袋,一时间电梯箱内寂寥无声。 “爸爸,是不是有个洞,宝宝能钻进去?” 卫霄一直打量着封侯等人,怕对方逼着自己去送命。没想到,这些一直想着逃命的人,心里都还记得他的恩情,没有为了眼前的一线生机,而把他当作没有生命的工具去利用。 卫霄虽然冷淡,可心底未尝没有触动。卫霄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但也是一个坚持着自己原则的小人物。可以说,他前一世的人生中,未必有仇必报,但绝对是有恩必偿的。对卫霄不好的人,他不会主动去化解仇恨,更不会在对方有难的时侯伸手,但给过他帮助的人,就算之后关系不好了,他也会想着把之前的恩情偿还。这样的原则,让人活得不愉快,但卫霄从来没想过去改变。 此时,除了卫霄,他人都极其的狼狈。卫霄也明白,说不定还有余震,等在电梯里不是好主意。如果,被别人逼迫着,卫霄肯定不愿意冒险。但被他人都体谅着的卫霄,反而想为自己,和那些讲情理的人拼一拼了。 “是啊,天傲你是不是想……” 沈惠茹才说了几个字,就在闻君耀的瞪视下闭上了嘴。 “天傲,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闻君耀低头,正视着卫霄道。 闻君耀好像也没把自己当小孩看,居然这么一本正经的问自己。卫霄的小牙磨了磨自己的下唇,点着脑袋道:“我知道。叔叔说,你们现在出不去了,只有宝宝一个能出去。” 小刘虽惊异于卫霄的聪慧,但仍丧气地摇头道:“你出去也没什么用的。” 卫霄没有理小刘,瞅着闻君耀道:“爸爸,宝宝去,让人来接爸爸。” “你知道我们在哪儿吗?”一直不吭声的晓宇,忽然朝着卫霄没好气地哼声道。那发泄怒意般的语气,引得身侧的封侯扇了下他的后脑勺。 卫霄依旧不理睬对方,嘴里却冲着闻君耀回答道:“宝宝不知道我们在哪儿,不过,宝宝知道我们在苑苑下来的梯梯里面。对的,是电梯。” “宝宝真聪明,不过还是不行啊,这条路太难走了。”封侯举手摸了摸卫霄的脑袋,轻轻叹了口气。他此时倒真的放下了,即使听到卫霄的提议,亦没有先前那般热切了。也许,是死前的平静,或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对于为自己仗义执言的封侯,卫霄没有给脸色,微微颔首道:“宝宝知道,不过,宝宝还想试一试。” 封侯抬眸转视着闻君耀道:“这个孩子几岁了,怎么这么聪明啊?” “还有几个月,他就三岁了。”沈惠茹没料到卫霄会这么说,心底又惊又喜,忍不住开口回道。 封侯几个都没有理会凑上前的沈惠茹,一个个用复杂的眼神凝注着卫霄,瞅着孩子软软的小身子,心里酸软成一片。特别是心里明白但仍不服气,却因为众人的选择而不得不退缩的晓宇,竟激动又悔恨地哭了出来。 “你想好了吗?”无视他人的目光,闻君耀的眼底只映出了卫霄的身影。 “嗯。”卫霄晃着脑袋道。 闻君耀微微点了点下巴,示意封侯给自己搭把手,边把卫霄顶在肩膀上。 封侯一把扯住闻君耀道:“你疯啦?你还真要让他去啊?” “他既然这么选,就让他去吧。”闻君耀扫开封侯的手,招过一旁的冯耀春。 “又不是君耀让他去的,是他自己要去的!” “你闭嘴!”封侯喝斥着沈惠茹,直视着闻君耀道:“孩子还这么小,根本不知道这条路对他意味着什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吗?”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就是他死了,也会高兴的。” “你……”封侯听着闻君耀冷酷的话语,恨不得一拳击上他的下巴。封侯不明白,闻君耀一直以来那么护着孩子,为什么到这一刻却如此残忍。 沈惠茹翻着白眼道:“你们假惺惺什么呀?明明都想让他去送信的,面上还要说成是我们硬要送他去,和你们没关系一样。” “你这个臭□□……” 就在争吵间,闻君耀已经踩上冯耀春的肩膀,拉着逃生口的边沿跃出了电梯箱。封侯拉过小刘,让他托着自己的腿,把自己送出了逃生门。 “闻少!” 封侯蹿上电梯箱的顶部,便看到闻君耀把卫霄送入了通气管道,赶忙拉住卫霄的小脚道:“不是我不让他去,是他去根本没用。说不定他还没爬出通气孔,就又开始地震……” 轰隆隆! 嗞啦嗞啦嗞啦…… “放手!” “呀——!” 余震来得突然,封侯的话才刚说道一半。卡在通道中的电梯猛地下沉,说时迟,那时快,闻君耀猛地拉开封侯抓着卫霄的手,两人随着电梯坠落,把卫霄留在了通风管道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以下各位的地雷,^_^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系风捕影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小生不知扔了一个地雷 伏婴师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各位的营养液,^_^ 读者“”,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lovewz”,灌溉营养液 读者“Nov25th”,灌溉营养液 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亭轩妈”,灌溉营养液 读者“亭轩妈”,灌溉营养液 读者“亭轩妈”,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79章 卫霄的冒险 闻君耀让封侯放手的厉喝声、电梯里众人的悲呼与惊叫、电梯往下飞坠时产生的磨擦声,尽入卫霄的耳内。通风管道随着大楼的摇动而不住地晃荡着,把躲于其中的卫霄颠得头昏脑胀。幸亏,余震很快就消逝了,卫霄才睁开了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转过小身子,趴在通气孔的边沿,探出半个小脑袋,往电梯隧道下张望。 漆黑的通道下方,隐约有着两点星光,沈惠茹那尖厉的嗓音,缭绕在卫霄的耳畔冉冉不绝,看来电梯并没有一坠到底,反而没掉下去多久就卡住了。看过底下,卫霄又扭头仰视,可以看到隧道的顶部缭绕着金黄色的火焰,就像闻君耀说得那样,雅苑的后厨室爆炸了,如今已燃起了大火,正四处蔓延。 虽说顶上尽头处的火势极大,却没有照亮下方的隧道,反倒有一缕缕浓烟,渐渐下沉弥漫于升降通道内。卫霄不知道闻君耀他们会不会正巧落在停靠的出口边,是不是会拉开电梯门逃生,他只知道现在自己的这条小命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保住了。 卫霄再次回过身,抬起小胳膊小腿,朝黝黑的通道内侧前进。闻君耀原本打算把手里的手电筒插在他外套的前襟里的,可惜地震太突然了,没来得及。卫霄一边摇着小脑袋,一边观察着黑暗的通道,是的,他看得见,而且看得很清楚。自从被玉牌中的水溅入眼内,他就可以在昏暗的地方视物了。比如在半夜的医院内,没有舒郁的光芒,他也能看到特诊病房里的一切。但当时他只有个很模糊的意识,没有像此刻这般了解到自己的能力。而且,卫霄觉得他的眼睛似乎看得越来越清晰了。 通气孔是由看似聚氯乙烯,又像铝合金的长方形的管子组成的,大概因为材料特殊弹性较好,所以即便已经遭遇过多次地震,管道亦没有断裂或歪曲,只是偶尔有几处被外侧的石壁压塌的地方,卫霄勉强可以爬过去。 卫霄爬得很快,马上就遇到了通气管道内部的分岔口,接着便是往左还是往右的艰难抉择。当下正陷于困境,且每一分每一秒都处于危急之中,卫霄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他先是侧头竖起小耳朵,把小胖手放在耳后仔细倾听,两边都没什么动静。然后把脑袋伸入左右的通道里深呼吸,并定睛往内侧观望,没有烟味,通道亦无塌陷之处。 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卫霄,干脆凭着感觉往右走,因为多次不确定的选择,卫霄逐渐生出了彷徨之心,干脆沿路上慢慢念起了地藏经。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万无量世界……” 卫霄嘴里念着经文,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来缓解压力。要是可能的话,卫霄也不愿意走上这条路的,他并不是个大胆的人。可自己受了闻君耀的庇护,是不争的事实。而且除了他,谁都无路可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让自己去争取那一线微弱的可能性。何况,电梯内还有好几条人命正握在他的手里呢! 卫霄小气,也自私,却从来不是个不顾他人性命的人。走上这条路卫霄就知道不可能回头了,但即便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却不是不害怕,不彷徨的。此刻,地藏经一字一句的从卫霄的嘴里念出来,仿佛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炎日下的一汪清泉,卫霄内心的担忧与惧怕渐渐的淡去了,只留下一股坚定往前的信念。 卫霄所在的大楼是全国内都数得上数的名牌商城,自然极大,设置也极其的复杂,仿若迷宫一般。卫霄被通风管道里的岔道闹得昏头转向,想想吧,一个才两岁的小孩子,在蚂蚁窝般黑不溜秋的通道里找出路,有多么的艰难?就算卫霄的心智是成人,但每当与岔路相逢,亦是一筹莫展,根本不能肯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幸亏期间没有地震侵袭,否则还真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小时,可能才几分钟。在黑暗的通道里攀爬的卫霄,感觉手脚好似灌了铅汁,疲惫的再也举不起了,膝盖更是疼的发麻,每爬一步都让卫霄拧起了眉头。但卫霄没有放弃,也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只能用口诵经文来缓解自己身上的疲劳和疼痛。 功夫不负有心人。卫霄又选了一次方向,转了两个弯道后,看到了一片黯淡的光芒。是前方通风管道底部的一处破了个大口子,隐隐的白光正从这处缺口照上来。卫霄飞快地爬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往下看。 下头是个房间,房内一片寂静,地板上皆是翻倒的沙发和茶几,好像是个娱乐间,那一点白光是从窗户外透进来的舒郁的光辉。 现在,摆在卫霄面前的是两条路,下去,或是继续走。这两个选择各有优缺点,如果要下去的话,他如今是在天花板上,在没有人接应的情况下,该怎么样才能下去呐?若是继续往通风口的另一头走,眼前是没问题,但会不会走入死胡同、一直找不到出路、或是遇上地震……都很难说。 卫霄已经受够了狭小的通气孔,倾向于从破开的洞口,跳到凌乱的房间里去。但他与地面的距离,起码有两米高。地板上虽然有沙发,但没有对准他藏身的洞口,作为骨骼还没有长硬的幼儿,卫霄不敢冒然犯险。眼下他可是在逃命,万一把自己摔坏了,窝在包厢里无法动弹,别说送信救人了,只怕连自己都交代在这儿了。 那……要怎么下去呐? 卫霄蹙起淡眉,开动小脑袋,却没能找出个合理的方法。正焦急之时,卫霄的手无意间蹭到了自己的衣摆,一个念头跃出了他那混沌的思绪。 卫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和罩裤,从口袋里取出了小手绢,解下了鞋子上的鞋带。卫霄先在破洞旁找了一圈,挑了个看似坚固的裂缝把手绢系上,系的时侯有讲究,就是挑手绢的两个角穿过缝隙处打上两个死结,好像打上吊用的绳结一样,漏出下方的空隙,可以把衣袖穿过去,并用鞋带绑紧。随后,把另一只袖子和一条裤腿打上结,接着拉直看看长度。卫霄觉得不够,又脱下了内衣,用余下的那根鞋带,把内衣绑在最下方的裤腿上。 好了。卫霄拉了拉由衣裤组成的绳子,觉得还算牢固,便把‘绳子’从破开的洞口塞出去,由得它垂落在包厢内。卫霄小心的抓着衣服滑出了破洞,一点点往下爬,他的胳膊很酸涩,自然而然的把衣物抓着更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卫霄把衣服系的很紧,一路上虽是摇摇晃晃的,但爬得很顺畅,只是‘绳子’仍不够长,最下方离地面还有三尺左右的距离,但这点高度,卫霄可以放心的跳下去了。 卫霄低头看好了方向,心里数过一二三后猝然松手,下一刻跌落在铺着红地毯的地板上。落下的时侯没有磕着东西,只是腿脚酸软站立不稳而摔倒,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让肉乎乎的小屁股有点发疼。 时间不等人,卫霄赶忙撑着胳膊站了起来,扬手拉住从天花板上垂下的‘绳子’末梢上的内衣狠狠一扯,把衣服给扯了下来,迅速的套在身上。穿好内衣的卫霄,打量着从头顶上的洞穴中不能看到的角落,是包厢的出口,门已经震碎了,卫霄可以直接出去。 卫霄在离开前,回头扫视了一下房间,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卫霄虽想取一块沙发的坐垫上路,万一地震,可以顶在头上挡一挡。但卫霄人小力乏,带上体积比他还大的坐垫,只怕走几步便要歇一歇。因此,卫霄只能放弃。 卫霄跨出破门槛,险些踩到贴于门缝外的一只手,这是个死人的手,对方的脑袋被坠落的石壁压破了,留了一头红白色的脑浆,正瞪着再也不能转动的眼睛,望着房门的出口。 卫霄是被吓着长大的,此时看到这样的死相,已经不能让他动容了。但卫霄仍不自禁的念起了大悲咒。“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卫霄边诵经,边环顾着周围的环境,脚下亦没有停步。这是个俱乐部的大堂,墙上有名字,却因为酒架子的倾翻而遮挡住了。大理石的地面上,都是打碎的酒杯、酒瓶、碟子等等的碎片,一股葡萄酒的香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窜入卫霄的鼻尖。卫霄迈着小腿,跃过破烂的桌椅和没有了声息的肢体,往大门外走。 大楼不同于通气管道般的迷宫,卫霄很容易便找到了每个楼层上的指示平面图。就如之前的猜测的那般,大楼只有三条路可走,两侧的安全楼梯和五架电梯。但五台电梯其中只有三架可以到七楼以上的楼层,并且其中能上十八楼的只有中间的那一台。这样的布置很不合理,但设计者可能是为了凸显上层人物的优越感,而忘了安全性。 卫霄瞅着平面图上十四层楼的标示抿了抿唇,当即往左侧的通道内走,即是十八楼上被压在墙壁下的那一侧的走廊。卫霄知道在停电的情况下,电梯肯定是不能用了。但之前他们虽以为另一边的楼梯间或许也像右边的安全出口一样震垮了,但谁都没有亲眼看见总还有一线希望的。卫霄一面走着,一边已经开始思索起,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他该用什么方法下楼了。 正在卫霄往十四楼左侧的安全门跑去的时侯,随着电梯掉落的人也没有闲着。当初地震之时,闻君耀和封侯是站在电梯箱顶上的,电梯坠落之际,两人根本站立不稳,未免摔倒被砸破脑袋只能贴向墙壁,短短几秒之内,把肩头的衣服磨破不说,连背上的皮都擦掉了,鲜血迸出迅速染红了衣物。 封侯、闻君耀都是在危机时刻都能冷静下来的人,突如其来的地震并没有让他们惊慌失措,反而在余波过去后,忍着疼查看起电梯隧道内的情形。 “君耀,君耀你快下来啊,我好怕啊!君耀,你没事吧?你回答我啊?君耀!都是那个小灾星,我们都是被他害的,我就说让他快点走,你们为什么……” “你他妈给我闭嘴!要是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打你!”小刘最看不上的,就是凡事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的人。何况,那个乖孩子还这么小,就知道为了他们去拼命了。在今天这样的惨剧下,就是成年人也不敢独自去求救……小刘想着卫霄那小小的身影,鼻子一酸,眼睛里模模糊糊的。要不是他还顾忌着闻君耀和宝宝与身边的女人是认识的,兴许早就一巴掌挥过去了。 “封哥,你们还好吧?”晓宇擦了把眼泪,昂首询问道。 封侯正同闻君耀一起拿着手电筒照着升降通道的四壁,他们的运气依然糟糕,门倒是看见了,但在上方四米处,即是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才堪堪能够到。但光是手碰到不锈钢门是没用的,要拉开才行。 闻君耀与封侯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没有梯子,无处借力,就算再上来两个人,让他们踩在对方的肩上去拉门,也是做无用功。封侯听到晓宇的问候,叹了口气低头回道:“没事,就是肩上擦破了,出了点血。” “喂,孩子还好吧?”冯耀春听不到卫霄的声音,提着心询问道。 封侯斜视着闻君耀,白了他一眼后道:“孩子在通道里,我们没来得及把他抱出来。” 沈惠茹闻言心头一喜,却因为小刘的话而不敢吱声。 “你们怎么能……”冯耀春欲破口怒骂,却想到自己没有阻止闻君耀送孩子上去送信,而没了责骂对方的立场,只能把一肚子火憋在肚子里。暗骂自己的虚伪,和自己的无耻。 小刘听了封侯的话,抬头道:“封哥,我们掉到哪里了?好像只震了一下吧?如果有门的话,我们现在就拉门出去把孩子找回来啊。” 是啊! 小刘的话,让封侯迷茫的心亮堂了起来。心道,现在他们很可能还在七楼以上的楼层,那么每隔两层就有一个停靠处。这样的话,在四米高的地方设有电梯门的话,那此刻他们的电梯正对着的,很可能就是出口。就算电梯停的不规则,只有半扇门交错,但也能过去了。 封侯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正准备要跳下逃生口让小刘等人一起使力拉门时,闻君耀伸手挡住了封侯的去路,并用手电筒照向电梯通道内的某处。 封侯抬眸望去,只见一条蜈蚣似的裂缝正从电梯下方急窜而上,噼里啪啦的跃过他们的面前往上掠去。 砰啪,噼啪噼啪…… 缝隙在封侯的眼前慢慢扩大,不过瞬间,就由一指之距转为手掌般的宽度……封侯苦笑地瞅向闻君耀,双方都明白,现在不要说拉门,就是他们轻轻跳一跳,电梯亦会刹间坠入底层。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地雷和火箭炮。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七月扔了一个地雷 小生不知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000扔了一个火箭炮 臣子扔了一个地雷 紊子说扔了一个地雷 尛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小透明扔了一个地雷 伏婴师扔了一个地雷 伏婴师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大家的营养液。 读者“七月”,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读者“lovewz”,灌溉营养液 读者“苏以眠”,灌溉营养液 读者“喝可乐的喵”,灌溉营养液 读者“lovewz”,灌溉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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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耀春此时愈发后悔没有阻拦闻君耀让孩子去送信了,当时卫霄说要去求救,他们心下是感激的,但其实谁也不信卫霄真的能成功。说到底,一个两岁的孩子,你能要求他什么呢?他能明白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并且有想要帮忙的心情,已经是顶顶聪明和孝顺的了。 然而,众人的一个犹豫和自私,让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冯耀春后悔了,他觉得就是因为他们把孩子送去冒险,老天爷看不过眼,才会遭遇这样的险况。因此,小刘一提,冯耀春赶忙附和道:“你们站在上面的叫叫看啊!要是孩子还在的话,让他快点往里走,不要回头。” “宝宝,你还在吗?”被人提醒才想起这个问题的封侯,急忙昂起脑袋高呼道:“宝宝,你还在吗?宝宝,我是叔叔啊,你还在吗?” 封侯喊了几句,没听见卫霄回答,便转向闻君耀没好气地询问道:“你可真站得住啊!对了,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闻君耀笼罩在封侯那讥嘲的眼神下依然不动声色,平静地回道:“他叫天傲。你不用叫了,他没有回应你,肯定已经走了。” “他才几岁啊!我们突然掉下来,肯定把他吓坏了,他怎么可能走啊?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找我们,不掉下来就算好了!”封侯冷眼瞪视着闻君耀,接着叫道:“天傲,你听到了吗?天傲,宝宝……” “封哥,你不要叫了。”晓宇倏然插口道:“你这样叫,反而会让孩子往这边爬的。” 确实就像晓宇说的那样,孩子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当然会往发声处走。封侯现在是恨不得自己刚才没叫过,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高处,手臂神经质地微微颤动着,仿佛随时随地欲张开双臂去接住掉下的卫霄一般。 其后,没有人说话,升降通道内一片静默。封侯绷紧着神经,额头、颈项、背脊上冷汗淋漓。汗水一点一滴的滴落,划过肩膀和背部那些在地震中擦破的伤痕处,疼得他咬牙切齿。 不知过了多久,小刘受不了死寂的氛围,苦中作乐道:“封哥,宝宝没有掉下来,我们也没听到他的哭声,可能他真的爬出去了。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找人来救我们啊?” “肯定会的。”这样的时刻,谁也不愿说丧气话,就算知道自己是胡说,也想宁可听些胡扯的安慰话。封侯脸上带着苦笑,眼中又自欺地浮现出一丝期盼,随即想了想小小、软软的孩子,痴笑着摇头道:“我不想他带人来救我们,只要他逃出去就好了。” “是啊。”冯耀春闭上带泪的眸子,首次与封侯的想法一致。他的脸庞因惧怕死亡而抽搐,却努力翘起唇角道:“孩子要是能逃出去,至少我们之中还有一个人活下来了。大家都是体面人,死也不要死得太难看了!” 小刘觑视着冯耀春,颔首道:“我开始看你不顺眼,现在倒顺眼了。要是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请你喝酒。” “哈哈,把我也算上吧。”晓宇双手握拳,都因死讯而怕得抠出了血,但仍干笑着凑趣道:“我家老头子在我出生那天埋了酒,到今天都快二十年了,我去挖出来大家一起喝。” “哎,别忘了叫上我啊!” “我们怎么会忘了封哥呢!不过,你们说那个宝宝真的能找到出路吗?” 小刘的一句话,又把大家刻意遗忘的恐惧拉了回来,并且唤起了众人对卫霄的担忧。六人之中,怕也只有沈惠茹仍在腹中诅咒着卫霄了。 实则,只要沈惠茹的脾气一上来,什么话不敢说?然,此刻所有人都不能妄动,闻君耀自然无法下逃生门。沈惠茹虽然娇蛮任性,却也不是蠢货,她唯恐自己说实话却被眼前的男人们打骂,只得紧咬牙关,把所有的不满、害怕和不甘都藏在肚子里。不知为什么,沈惠茹总有一份自信,她觉得闻君耀会没事的,而只要闻君耀活着,她就不会死。 就在封侯等人惦念卫霄的时侯,卫霄也正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拼搏。 卫霄快步跑到左侧的安全通道,看到的是与右侧一般无二的废墟间。并且其中堆积了数不清的尸体,还未走到门边,卫霄那灵敏的鼻子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卫霄的脑海中浮现出十四楼的平面图,他在左右两处安全出口的标识上打了个叉。既然楼梯不能走,卫霄就去电梯门边碰碰运气。可惜,所有的电梯门都紧闭着,不是他这样的小孩能掰开的。卫霄当然知道停电后电梯不能用了,但万一有像闻君耀他们那样困在电梯里的人推开顶上的门逃生呢?说不定能拉拔他一把。虽说卫霄没有抱以期望。 怎么办?他被困在十四楼了,有什么办法下楼呢? 卫霄没有在原地转圈,而是带着疑问回到俱乐部里,把里面大部分的房间都看了个遍。倒真被他找到了一条另类的出路,就是小刘说过的那个办法,从裂开的地板上跳下去。这种方式肯定有危险,但卫霄别无他法。 作出决定后,卫霄透过裂开的水门汀往下层看,选了个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落脚点。随即往各个房间收集沙发垫,并把垫子拖出来从破开的洞口扔到下一层的地板上。沙发垫子极多,起码有百来个,卫霄为了节省时间,先把各个房间内的沙发垫子拉到门口,再统一往洞边推。 不多时,楼下已经堆起了厚厚的垫子,足足有半米高,两三米之内尽是沙发垫。卫霄吸了口气,抱住最后一块沙发垫垫在身下,猛地扑出裂缝,眨眼间便摔倒在垫子堆中。卫霄推开沙发垫,抬了抬小手,踢了踢短腿,感觉没有受伤,立刻又故技重施,找起了十三层地板上的裂痕。 卫霄不是真正的孩子,动作比较快,约摸十五分钟内可以下一层楼。卫霄一刻也没耽误地往下跳,就这么一路跳到了九楼,接着却因为地板上没有缝隙而难住了。除了安全出口的那两处深渊,再没有一个洞可以让卫霄钻,卫霄沮丧了一下,但马上又振作起来,因为他知道要是自己放弃了,没有人会来救他,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既然大楼内没出口,自然要向外找。卫霄先是往自己这个短小身材可以登上的破窗栏边向外观望,看一下有没有救火队、或是搜救人员在下面,如果有的话,他可以把垫子丢下去,引起对方的注意。遗憾的是,大楼附近乱糟糟的,广场上都裂开了一道道又长又深的缝隙,所有的人都在奔逃和哭叫,还有人摔在地上站不起来,被众人踩在脚底下的。 卫霄的心一沉,深知此时求助也没人会在意,更别说跑上楼来救他了。再说路都没了,对方也上不来,也许连救火队的梯子亦不能到达九层楼这般的高度。卫霄黯然回身,下意识地紧咬下唇,抬眸间正看到墙上编起来的长发。对,九楼是美容俱乐部,卫霄当前就站在剪发厅内。 卫霄爬下凳子,往理发台走去,推到镜子边的工具箱,从各种理发工具中选出带有电线的吹风机和推发器,并用剪刀把电线剪下来,一根接一根的打成死结拉紧。接着,把电线的一端系在比较牢固的窗框上,另一头抛下窗口。卫霄垫起沙发垫子坐于窗户上,深吸了一口气后,拽紧了电线爬出窗户,贴在大楼外的墙面上,往下爬去。 夜风呼呼的吹着,只穿了内衣裤的卫霄有点冷,但此时他没有心思去考虑冷热的问题,不过爬了两分钟,抓着电线的掌心里便冒出了冷汗。卫霄怕自己一个疏忽,手一滑掉下楼去,所以牢牢地抓着电线,连手心都被抠红了。 卫霄一寸一尺的往下爬,每到一个楼层,卫霄都会通过破裂的窗口往内张望,没见到一个人影。电线并不长,很快就爬到了尽头。卫霄当机立断地用小胖腿踢墙面,让电线前后晃动着把自己送入六楼的窗口。 “救命啊!救命啊!” “警察怎么到现在还不来?万一楼塌了怎么办?” “还警察呢!连救火队、搜救队的人都没看到!” “你说,他们是不是不会来救我们了?” “难说啊,地震又不是只震在我们这里……” “不,我不要死啊!救命啊——!” “啊啊啊,唔哇……” “妈妈,我怕……” “好了别哭了,烦死了!” “哎——!有个小孩爬进来了!”有人无意间借着舒郁的光芒,看到背面窗口处爬入的卫霄。 卫霄的脚刚踩上窗框的边沿,就见六楼内正面向另一头呼救的众人尽皆回头把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其中有人冲过来把卫霄抱入了大厦内,一边急切地询问道:“小朋友,你是怎么来的?” “宝宝自己爬下来的。”卫霄摇了摇电线,把手心里的冷汗往内衣上擦了擦,傻乎乎地瞅着对方道:“爸爸被关在上面了,下不来,宝宝下来让人上去救爸爸。” 对于不是来了搜救队,众人一阵失望。但听清卫霄的话后,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跟前的孩子怎么看都不满四岁,让这么小的孩子从墙外自己爬下来,那爸爸要多狠心啊?方才抱怨的众人想到孩子的经历,突然觉得自己的遭遇也不是那么揪心了。 愣了半晌,才有人问道:“宝宝,你几岁啊?” “宝宝两岁了。” “天啊,才两岁!”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心里没有一个不骂孩子生父的。甚至,有人觉得卫霄口中的爸爸肯定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卫霄为闻君耀解释道:“爸爸他们被关在梯梯里,只有宝宝出得来。” “你说的梯梯是电梯吧?” “嗯。”卫霄点了点小脑袋。 “原来是这样。”听卫霄这么说,在场的众人倒理解孩子父亲的举动了。在电梯里遇到地震,十有□□会出事,让能走的孩子离开,确实也算一条出路。只是……孩子才这么小,真的能放心吗? 卫霄环顾着六楼的大厅,这是个卖玩具的专场,并且塌了大半边,自己这一方没有绳子、电线之类有用的逃生工具。面前的十几个人,都是被堵在玩具屋内进退不得的人。卫霄的目光扫视的极快,陡然间他看到了架子上的某样东西,让沉下的心又活络了起来。 “叔叔,宝宝想救爸爸。” 卫霄长得非常可爱,所以在刚入院的时侯才有那么多医生、护士喜欢他。虽说眼下众人没心情去夸一个陌生的孩子,但是卫霄的漂亮并没有因为危机而打折,他身上那脏兮兮的擦痕,反而更显出孩子的机灵和聪敏。 无况卫霄说的话,简直就是在戳众人的心肝,此刻谁不想被救?但没人想起他们啊!即便有,也仅仅是想起而已,会在这么慌乱的时刻,到大楼里救他们吗?可偏有这么个孩子,居然为了救爸爸敢在地震的时侯,从窗外爬下来,这得多聪明、多天才、多勇敢、多孝顺呢? 一个正安抚着哭闹不休的孩子的母亲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她身边的男人也哽咽起来,吸了吸鼻子才对卫霄说道:“乖宝宝啊,叔叔自己也下不去。要是叔叔能下去,肯定叫人来救你爸爸。” 卫霄冲着众人露出个笑脸道:“叔叔出不去,但宝宝能下去啊。” “怎么下去?”抱着卫霄的男人提醒道:“我们这里连绳子都没有。” “用那个!”卫霄指着架子上给孩子玩的充气大游艇,“叔叔们多吹几个船,把船放出去,放出去以后再用橡皮筋把气船上的搭扣连在一起。最后宝宝坐上去,你们再放手,宝宝就可以一路飘下去了。” 这还是孩子吗?众人正为卫霄的想法而不可思议之时,人群中那个抱着孩子的母亲摇头道:“不行,这太危险了,肯定要出事的。” “宝宝不怕!”卫霄用那双黑水晶般透亮的眸子望着众人,周围的男男女女被他看得心田酸软,都想为他做些什么。卫霄环顾着众人不忍又犹豫的脸色,追击道:“叔叔,姨姨,你们帮宝宝一把吧,宝宝想救爸爸。求求你们了!” “你可能会……” “宝宝知道,宝宝可能会摔死,但为了救爸爸,宝宝不怕!”卫霄握住抱着他的男人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叔叔,帮帮宝宝吧!你不帮宝宝,宝宝也会自己去拿船的。已经好几次地震了,说不定还有,宝宝不想爸爸摔死。” “混蛋!”问话的男子扇了自己一巴掌后,把卫霄放下,跑到充气船边,取下架子上的充气船,并从架子底下翻出五六个纸盒子和打气筒,抛给左右的众人,自己开始把玩具娃娃头上绑着辫子的橡皮筋撸下来。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说话,纷纷打开纸盒子,从中取出充气船用打气筒充气。冲完气后,小心塞出窗户,并接过男人递上的彩色橡皮筋,把充气船连成一个龟壳的形状。即是中间一个充气船为主,旁侧贴着主船绑上五个副船,围成一朵梅花的形状来分散坠落时的重力。 卫霄被男人送上充气船,由着男人用脱下的长裤,把他绑在充气船的船头。 “宝宝,你真的要上去吗?叔叔要是放手,你害怕也没用了。” 卫霄环视着窗边忧心地凝望着他的众人,点着小下巴道:“我不怕,叔叔,你们放手吧。宝宝要是到了下面,一定会找人来救你们的!” “一、二、三,放手!” 众人在男子的那声放手中,撒开了抓着充气船的手掌。刹间,充气船直坠而下,抱着孩子的女人都不敢再向窗外看一眼,口中喃喃的叫着宝宝,似乎在为卫霄祈祷。 男人双眸一眨不眨地俯视着卫霄坠落的方向,低声道:“你们说,我们是不是疯了?居然真的照着孩子话,把他丢下去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了?他才几岁啊?我怎么就依着他说得做了呐?我是疯了吗?” “他还说要叫人来救我们,这么好的孩子,呜呜……” “菩萨,佛祖保佑那个孩子吧,求求你们了!” “如果我有这么个儿子,就是死也不亏了!” “说什么丧气话呢?我们都会没事的,宝宝也会没事的!” “对,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 比起六楼上众人的纠结,此时飘在空中的卫霄着实感觉了一把刺激与惊险。耳畔是呼呼的风声,身子随着充气船忽上忽下,没有一点着力感。绑在身上的裤腿仿佛有些松动,好几次卫霄以为自己会飞出去,结果却仍好好地趴在充气船上。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卫霄闭紧眸子,口中不自觉地念起佛号,感受着周边咆啸的狂风,心扑通扑通直跳到喉间。 呜啦——呜啦——呜啦…… “头,你看那是什么?”迟来的警车还未开到荟苑广场,就看到了其上飘落的巨型物。坐于副驾驶座上的警员指着窗外越飘越近,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物体大喊道。 “什么啊?”田警官眯着眼睛,低下头想往旁边的警员手指的方向处看。不料哗啦一声,一个黑色的罩子劈头盖脸的罩住了挡风玻璃,田警官下意识的踩下刹车。 只听嗞啦一声,警车猛地停在荟苑广场前。田警官赶忙下车往前一探,却见一个眼熟的幼儿正坐于警车前拍着小手,孩子离轮胎才仅仅才半尺的距离。田警官吓得满头大汗,他哪里知道,卫霄正为自己的安全落地叫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很累啊,大家回贴鼓励以下蠢作者吧。 谢谢以下各位的地雷,么么哒!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系风捕影扔了一个地雷 小枫酱~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各位的营养液,^_^ 读者“无聊”,灌溉营养液 读者“无聊”,灌溉营养液 读者“景寞T.D”,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呆萌”,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81章 不会放过你 “叔叔!”卫霄一眼就看见了几乎吓得呆若木鸡的田警官,伸出酸软的小胳膊作势要抱抱,并高声招呼着欲唤醒对方的记忆。 田警官下意识地弯腰探出胳膊,把地上的小宝宝揉在怀里,深锁着眉峰试探道:“你是……医院里的那个……” 嘎吱吱――! “小少爷――!”未等田警官把话说完,后方驶来的七辆吉普车猛地在警车旁刹住,为首的那辆车的车门一下子被拉开,一个满面焦急的女人扑了上来,一把捞过坐在田警官怀里正要往吉普车内刺探的卫霄。慧莲把孩子从头到脚都摸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外伤,才像松了一口气般把卫霄紧紧地揉在怀中。 “真的是你啊?”田警官看到慧莲,自然立刻明白了卫霄的身份,错眼间瞧见手下的警员把充气船从挡风玻璃上取下来,心底窜过一个荒谬的想法,当即追问道:“宝宝,你刚刚是坐在这个东西上,从楼上飞下来的吗?” 卫霄扭动着小身板,从慧莲的双臂中转过身,面向田警官点点小脑袋。 如果说,田警官的一句话使慧莲愕然的话,那么卫霄的点头,则令她大惊失色之余,更是痛心疾首。“小少爷!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坐着这个东西从楼上飞下来的吗?” “嗯。”卫霄乖乖的回答。 慧莲眯眼咬着牙关,沉声问道:“是少爷把你送下来的,还是少夫人让你坐这个下来的?” 有区别吗?若真是沈惠茹把他放充气船上丢下来的,那旁观的闻君耀难道不能阻止吗?既然他此刻已经落到地上了,很明显闻君耀没有阻拦成功。可是像闻君耀这样的男人,真心要拦住一个女人的话,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吗?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沈惠茹的主意,都是在闻君耀同意,或是默认下实施的。除非对方当时不在现场! 卫霄暗暗腹诽着,但现实并非如此,他方要解释,只听田警官身后的警员上前一步,提醒道:“头,我们是来……” 显然,跟着田警官下车的警员有些焦急,见田警官到了目的地却没有往里冲,反而在大厦前和人拉起家常来。想到紧随其后,马上就要赶到的大部队,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放心,我有分寸!”田警官侧首看了组员一眼后,再度把视线移向卫霄,正色询问道:“宝宝,你是从哪里下来的?” 卫霄抬起胳膊往六楼一指,以田警官等人的眼光,隐约能看到卫霄的指点处有几条人影在挥手。不只是六楼,听到楼下的警笛声后,别说六楼之下的楼层,便是之前卫霄路过时以为没人的七楼、八楼上也有不少人探出脑袋扯开嗓门求救。 田警官是市局凶杀组的组长,根本不是搜救队的人员。如今的乌俞市内已是千疮百孔,没有人力再往荟苑广场这边挪了。田警官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很多上流人士给局长通电话,说自己的小辈都在新峰大厦的雅苑内吃饭,说不定陷在里面了,求局长一定要派人搜救。 这些来电的人士,不是豪门世家,就是现今正得势的政要,局长虽然被眼下的情势急疯了,但考虑到灾事后肯定需要对方的提拔、说情、或是捐助,只能把余下的警力都招了过来,让田警官带头往雅苑救人。 过来的一路上,田警官满眼俱是倒塌的楼房和起火的宅院,救火队是顾着这头顾不及那方,有的地方甚至连道路都崩塌了,车辆根本过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越烧越旺,火势飞快地向四周蔓延。 田警官的目光从六楼往上移,顶楼的大火映入他的眼帘,田警官的心猝然一沉,想到来时局长反反复复地叮嘱,哀声叹息着摇了摇头。今夜在雅苑内吃饭的,肯定没几个人能活下来。但遽然出现的卫霄,仍让田警官有那么一丝的期盼,当下只能救一个是一个了。闻家的大少爷,不也是局长名单上的人物吗? “宝宝指的是哪里啊?是六楼吗?你是从六楼下来的?那你爸爸是不是就在六楼上?”田警官弓身低头,把脸凑向卫霄迫切地询问道。 刺啦,啪嗒啪嗒啪嗒…… 未待卫霄答话,与慧莲同来的吉普车内蹿出二十几个身着贴身迷彩服的彪形大汉,快步走向慧莲,往她身前一站,以锋利的眼神扫视着她怀里的卫霄。在大汉观察自己的同时,卫霄也正打量着对方,其中有好几个人脸上有新旧的伤痕,大多都冷着脸浑身杀气腾腾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你们……” 田警官从大汉们走出吉普车就开始皱眉,刚欲说什么,却被慧莲摆手拦下。“他们都是我们老太爷请来救我们少爷的。” 田警官听了慧莲的解释,觉得自己不便多说什么,想要再次转朝卫霄发问,却被大汉中为首之人抢先道:“闻大少在哪里?” 嗯? 卫霄歪着脑袋,作出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 “你这么说,孩子怎么会懂啊?”慧莲横了大汉一眼,冲着臂膀间的卫霄笑道:“小少爷啊,爸爸呢?就是今天来托儿所接你,把你抱来吃饭饭的大少爷啊。” 卫霄对对胖手指道:“爸爸在梯梯里。” 大汉们对视了一眼,互相点头交换着默契的目光,仍由为首者发话道:“是电梯吧?” “嗯,对的,是梯……电梯。”卫霄知道今晚自己有些出风头,为了掩盖一些事实,他故意说得愣乎乎的,就算挽回不了呆傻的形象,好歹也不要让人以为是妖怪才好。 “知道是几层吗?” “宝宝知道。”卫霄朝板着脸的大汉送上一个嫩嫩的笑脸,回道:“托儿所的老师教过宝宝,宝宝看懂了,爸爸把宝宝放在十一楼。” 这是卫霄经过计算得出的楼层,当时,电梯随着震动掉下去,但卫霄还能看到闻君耀、封侯两人手中的电筒里射出的光芒,听到沈惠茹的声音,说明他们掉落的距离并不远,最多也就两三层。这么思索时,卫霄感觉自己要是处于黑暗中,那么近处,或者舒郁普照的白光下的环境,可以看得非常清楚。但黑洞一般的升降通道内,光凭肉眼去看,还是有些吃力的。 “走!”为首的大汉一挥手,后面的人就要跟进。卫霄慌忙喊住对方道:“叔叔,等等!” 大汉停下脚步,回头凝视着卫霄。 “梯梯不是外面的梯梯,是里面的梯梯。” “什么里面的,外面的?电梯还能建在大楼外面吗?你能说清楚点吗?”在场之人都听得莫名其妙,但只有沉不住气的小警员冲卫霄抱怨,收获是慧莲的两枚白眼。 卫霄补充道:“梯梯是烧饭的房子里的,是最最上门的那个苑苑里的。爸爸说,叫,叫……对的,叫后厨室。里面有个梯梯,能到地底下去。” “我明白了,他说的是送原料的内部升降机,可以直达新峰大楼地下室的那台电梯。我们都看过平面图,它只在地下室、七楼、九楼、十一楼、十三楼、十五楼和十八楼有停靠处。”为首者以欣赏的目光看了卫霄一眼后,面朝身后的大汉们吩咐道:“既然知道了确切的目标,大家不用一台台去找了。我们分成两队,老汪你带着人去地下室停车场,其余的跟我走。” 卫霄倒没提醒对方大楼内已经无路可走了,因为抬头看到上面喊救命的人就知道往下走的路断了。但他仍在大汉离开前,扑出慧莲的怀抱,探臂抓住警员手中的充气船,向佣兵们挥手道:“叔叔把这个带上,宝宝是坐着这个飞下来的。爸爸说,梯梯就要掉下来了,叔叔用这个放在梯梯下面,梯梯就不会摔疼了。” 为首的大汉没回头,就在卫霄以为对方不会搭理自己的时侯,走在最后的一人返身取过卫霄手中的充气船,并摸了摸他的脑袋才转身往回走。 “叔叔!你们到六楼的时侯,能给里面的人几根绳子吗?他们帮过宝宝。宝宝自己有一间小房子,可以付钱给叔叔。”卫霄知道这时候不该多话,但对于自己的承诺,卫霄总是放在心上的,而且当作一种责任一般。卫霄知道如果警察来,也只会先救下面的人,所以向佣兵提出恳求道。 大汉们没有回答,但卫霄看得出来,对方瞧着他的眼神都去了冷意,变得温和起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助六楼的人一臂之力。 慧莲拉了拉卫霄的腮帮子,扬着柳眉道:“小少爷啊,你说的小房子是不是许医生留给你的,离俞江医院不远的那间房子啊?说不定现在已经塌掉了。” 他怎么没想到呐?卫霄被慧莲的一句话镇住了。他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兴许不只是房子,连房子里面有价值的东西都坏了。不行,等明天就让慧莲去看看,要是房子真的坏了,就把里面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再说。 “小少爷,怎么皱起眉啦?真的听懂了我的话了吗?我是开玩笑的啊!乖,小少爷不要担心,明天慧莲给你去看一下。”慧莲瞅着卫霄瞠目结舌的表情,赶紧安慰道。 大汉们刚跑入新峰大厦内,就有大批的警员来到了荟苑广场,赶至田警官跟前报道。 “头,我们到了!” “田警长,我们来了!” 田警官还未说话,他身侧的警员已经拧起眉峰责问了。“你们不是就跟在我们后面吗?怎么来得这么慢?” “你们刚过去,后面的电线杆子都倒了,车不能开,我们都是跑过来的。” “电线杆倒的太突然了,我们的车都被压坏了。” “我们……” “行了,行了,别说了,救人要紧!”田警官挥了挥臂膀,按下众人的话头,大声道:“老贺,你带几个人把绳子丢给楼上的人,让他们自己爬下来。剩下的人把广场上的伤员集中起来,带到警车那边,有伤得重的就先送去医院。” “头,我们不用上去吗?” 田警官一巴掌拍上对方的后脑勺,瞪眼道:“你以为我怕死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等我们爬上去,要用多少时间你们知道吗?而且,我们爬上去不过也是递绳子,下来还是要他们自己爬的。你能背得了那么多人吗?” “可是,上面可能有伤员。” “我知道。但是,你爬上去不可能马上就把伤员背下来啊?你要背伤员只能等最后一个下来,你以为到了上面你还能挡住所有的人,叫他们同意让你带伤员先走啊?反正等他们下来了,绳子还挂在那儿,我们再上去也不迟。”田警官倏然想到什么般的冲一旁的人大喊道:“小贺,我让你带的充气救生垫拿来了吗?” 小贺听到田警官的话,脸上一僵,神经质地咬着嘴唇道:“在……还在车里。” 对于小贺的失误,田警官即痛心又烦躁。他们不是救火队,搜救队的队员,所以对这些救生工具不熟悉。但这样的危急时刻,居然还有人马虎大意,令田警官非常地气愤。但田警官明白当下不是训斥的时侯,他只能瞪了瞪眼珠,喝道:“还不快去拿!小庄,你和他一块儿去,别忘了把充气筒一起拿来,要快!” 若说荟苑广场上的警察乱成一片的话,冲入大楼内的佣兵便可称为有条不紊了。方入大楼,大汉们便兵分两批,一队朝商店后门处的转角口狂奔,掠向车库地下室。而去十一楼的那队则跑向平安通道,看到的是被废墟和残肢断臂堵住的路口。 走不通,换路! 为首的大汉领着其后的十几个佣兵翻出大楼外,反手从身后的背包里抽出一杆细长的绳索抛投枪,对准十一楼上的窗框发了一弹,子弹头上有分叉的弯钩,一下子勾住了窗框不说,还绕了几圈。 大汉拉了拉绳子,示意身侧的人先上。众人一个接一个,好似蜘蛛一般轻快的往上爬。此时,楼上有不少的幸存者正在窗边呼救,看到佣兵们的身影纷纷挥手求助。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啊!” “先救我,先就我!” “我家里很有钱的,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先把我救下去啊!” “你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怎么……” “不要走啊,救……” 呼救声此起彼伏,更有人想伸手抓住佣兵的脚。可惜,大汉们连一个眼角的余波都没有施舍给对方,除了在经过六楼的时侯,抛入了几捆绳子,一路上都没有停滞。 佣兵们的速度和卫霄是不能比的,他们从底层爬上十一楼只用了短短的五分钟。待为首的大汉登上十一层时,早有人观察过楼上的情形,上前报告了。 “天哥,电梯边的墙壁都裂开了,门不好开啊。只怕我们一用力,墙壁倒塌,里面的电梯会掉下去。” 为首者稍一沉吟,便命令道:“我们还不知道里面究竟怎么样了,目标现在是死是活。但门肯定是要开的,你们几个把墙壁托住,多一秒也是好的。疯子,你过来和我一起拉门,小飞你把绳子准备好,随时救人。” “好了吗?”天哥那如刀割一般的目光环视着众人。 众人尽皆点头。 天哥与疯子对视一眼,侧腰扣住不锈钢门的缝隙,各往一边使力。吱呀――!电梯门被拉开了,未等天哥等人反应,咣当一声,内侧的电梯猛然往下坠,闻君耀、封侯的身影一闪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小飞遽然甩出绳索,一下子缠住了闻君耀的身子,而闻君耀又在危急关头抓住了身侧的封侯,两个人就这么被吊在升降通道内,眼看着电梯飞驰而下,落入了黑暗之中。 这一下太突然了,小刘,冯耀春等人甚至连呼救声都没有发出就坠入了深渊。封侯还活着,他感到自己正被拉着往上去,能活命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但眼见兄弟们生死不明,封侯的眸子里一点绝处逢生的欢喜都没有,充满了悲痛。 踩上十一楼的地板,封侯才感觉自己确实还生存着。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看天哥等人冲着闻君耀说话的样子,就知道大汉们是来救对方的,自己不过是运气好,顺带着被拉上来罢了。所以,也没有说为什么不救电梯里的人之类的胡话,只是眼底的伤痛骗不了人。 “喂,走了!”目标人物救出,钱到手了,大汉中有人心情好,拍了拍封侯的肩膀道:“电梯里是不是还有人?他们说不定没事。下面,应该已经垫上气垫了。” 封侯猝然仰首看向说话之人,眸中充满了希冀与感激。 “你不用谢我,去谢那个小孩吧。下面有个小孩告诉我们,你们被困在这里,要不眼下还找不到你们呢!他还提醒我们,电梯可能会掉下去,要我们在下面垫上充气船。其实,我们带了充气垫的。不过,这孩子真是不错,这么小就敢一个人坐在充气船上,从六楼飞下去。” 大汉一边说边推着封侯走到窗边,因为看对方顺眼,便如天哥负着闻君耀一般把封侯背在背上,翻出十一楼的窗口,抓着绳索下滑,两秒的时间便到了地面。大汉不知道的是,当他放下背上的封侯时,自己的肩头有一处微微湿润。如果用手指摸一下,放到嘴里,可以尝到苦涩的咸味。 “封哥!” “封哥,你没事吧?” 封侯刚站定,小刘和晓宇便扑了上来,紧紧地抱在一起发泄着死里逃生的庆幸和激动。封侯却拉开他们,随着闻君耀走向警车旁被一个年轻女人抱在怀里的卫霄身畔,短短的几十来步,封侯感到自己的腿异常的沉重,甚至有点不敢见孩子,不敢看他那双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 “封哥,你怎么啦?”晓宇和小刘面面相觑了几眼,不明白为什么脱险之后,封侯的表情反而愈加难看了。 封侯斜视着晓宇两人,并望了凑上前的冯耀春一眼,闭眼解释道:“是宝宝救了我们,他说会出去找人来救我们的,当时我还不信。要不是他,这些来救闻少的人,说不定还没找到我们呐!他还没忘记让人在电梯下面垫气垫,怕我们掉下去。听人说,孩子是从大楼上飞下来的,坐的是充气船。要是你,你敢吗?他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 小刘几人刚逢大惊大喜,心情起伏不定,正是最容易被打动的时侯。特别是卫霄做的事确实让人感动,晓宇几乎是冲上去的,想抱住卫霄亲亲,却被慧莲仿佛如临大敌般的,一个侧身避过了。 “把孩子给我吧。”闻君耀伸出双臂,未等慧莲答应就把她臂弯中的卫霄挖了出来,抱入了自己的怀里。 “你就是他的爸爸吧?” 封侯张了张嘴,方欲说些什么,被他身后赶来的男男女女挤到一边。 “宝宝,你没事吧?幸亏你没事,否则就是我活下来,一辈子也别想睡个安稳觉。” “宝宝啊,是你让人带绳子给我们的吧?你救了我们的命啊!”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聪明,又这么孝顺的宝宝呢?” “孩子的爸爸啊,你不知道……” 轰隆隆…… 正说话间,地面忽然震动,众人眼前的新峰大厦摇晃了两下之后,瞬间倒塌下来,其内还有不少人正在往外逃,没想到眨眼间,就被压在了钢筋石墙之下。原本嘈杂的荟苑广场,此刻寂寥无声,特别是包围在卫霄四周的人,他们逃出大楼不过才几分钟的事。谁知,后脚大楼就塌了。假如,他们今天没有遇到眼前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是不是,就像眼前看到的那样,成了一堆肉泥? 曾在六楼抱过卫霄的男子,默默地回过头,只对闻君耀说了一句话。“不管你是谁,如果对孩子不好,不必天打雷劈,我就不会放过你!”旁侧之人没有说话,但他们的目光与说话的男子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很高兴大家喜欢这篇文~~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黎色漠漠扔了一个地雷 臣子扔了一个地雷 系风捕影扔了一个地雷 墨墨扔了一个地雷 七月扔了一个地雷 yy扔了一个火箭炮 袭月扔了一个地雷 黎色漠漠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霸王票,谢谢你们的地雷和火箭炮。 谢谢以下大家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Nov25th”,灌溉营养液 读者“苏冉”,灌溉营养液 读者“苏冉”,灌溉营养液 读者“景寞T.D”,灌溉营养液 读者“schlaf”,灌溉营养液 读者“天猫朝涯”,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墨烟”,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墨烟”,灌溉营养液 读者“玄幽幽”,灌溉营养液 读者“玄幽幽”,灌溉营养液 读者“无聊”,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82章 书里的怪信 这次地震是丰国建国以来首次遇到的特大地震,也是乌俞市有史以来第一次有感地震,谁也没想到,它会发生的那么突然,又如此的剧烈。连通过乌俞市内的沅江都裂开了分支,改变了地貌的原样。 地震的震源就在荟苑广场下三十六公里深的地方,震级强度为八点二级。以新峰大厦为中心,辐射周边的区域,在其二十公里内的建筑物全部倒塌。截至当前日期,遇难人数达到七万三千三百二十八人,伤者为三十七万八千九百五十三人,地震中失踪人数为二万五千六百六十八人。 据初步估计,崩塌的楼房,和严重损毁不能再居住的房屋一共有五百八十八户。一千多万人无家可归,市中心灾区面积大于十万平方米。乌俞市周围的地区,也感到了强烈的震荡,有一定程度的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 此次特大地震带来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就在灾区人民为生存奔波的时侯,逃出生天的卫霄已经乘着越野车到达了邻省的香芫市。卫霄是被闻君耀抱入别墅的,当时已经早上十点了,闻镶玉和孔知心却因为受惊还在房间里睡觉,闻鼎虞倒是坐在大厅里等着他们,看到闻君耀踏入别墅的那一刻,他的眼中便只有这个孙子。卫霄啊,沈惠茹等等皆是陪衬和背景。闻镶玉甚至拄着拐杖激动地站了起来,踉跄着上前握住了孙子的手。 卫霄正坐在闻君耀的臂弯里,得以近距离的观察闻家的太上皇。闻鼎虞的眼眸通红,仿佛一夜没睡,而且,不知是不是卫霄的错觉,感到闻鼎虞比他上一次见面时老了很多,特别是那股精神气,看着非常的衰败。看来,卫霄心道,这场地震给闻鼎虞的打击非常的大。虽说闻鼎虞是闻家的支柱,但他毕竟老了,而且赋予重任的孙子竟在这样的大难之下生死不明…… 卫霄心下叹道,今天如果不是闻鼎虞果断的雇来佣兵,就算他遇到了田警官,请警方帮忙救人,也肯定来不及了。 闻鼎虞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闻君耀的肩膀,就让他带着卫霄去客厅让守了大半夜的医生检查伤势。卫霄趴在闻君耀的肩头,在离开前,挥动小手朝唯一进入别墅,把目标人物闻君耀送到闻鼎虞面前的佣兵头子摆了摆手。 天哥没说什么,只是向卫霄微微点了点头,要不是卫霄眼尖,甚至无法察觉他那细微的动作。 出了大厅后,卫霄被闻君耀送到了大夫手里。卫霄被迫退了衣物,让医生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医生说没事,但架着昏迷的沈惠茹入内的慧莲却大呼小叫得指着他那乌青的膝盖为他叫屈。 闻君耀摸了摸卫霄满头的黑发,示意慧莲把卫霄抱去洗个澡,让他好好睡一觉。慧莲性子泼辣,却也是闻家雇佣的女仆,再者闻君耀是为孩子好,慧莲自然不推脱,把肩头的沈惠茹往沙发上一送,就找医生要了擦瘀伤的药,并问了孩子受惊后可能发生的状况,才抱起卫霄往二楼去。 十点五十分,洗得干干净净的卫霄被送到柔软的床上,由着慧莲把治瘀伤的药涂在他那青紫色的小膝盖上,并用手绢松松的扎起来,以免弄脏床单。待卫霄躺下闭上了眼睛,慧莲才转去梳洗,洗完澡回来后睡在卫霄旁边的那张陪护床上。虽是单人床,但也有三尺来宽,底下的垫子也舒适,加之一夜的劳累,慧莲刚把脑袋贴上枕头,便沉入了梦乡。 比起困顿的慧莲,昨晚在险境中闯荡了一夜的卫霄反而兴奋的睡不着。他把闻君耀抱着自己走入荟苑广场之后的事,一点一滴的回忆了一遍,在这一过程中,卫霄即觉得忧心,又感到高兴。 忧心的是,自己才两岁,在危难中不仅表现出‘见鬼’的能力,还做出了那么多连八九岁孩子都难以办到的事,简直就是告诉别人自己是妖孽,让卫道人士来诛讨一般。 卫霄深知现在那些亲眼看着他从大楼上爬下来,并从六楼飞下去的人,心里虽然觉得他聪明的不像话,但因为当时是非常时期,众人都在为自己的性命担忧,分不出多少神来分析他做的事是不是符合情理。甚至,听到他为了救父而犯险,才做下如此逆天的事,还会下意识帮他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解释和遮掩。 但再过几天,等他们的心境平复了,必然会怀疑当日看到的事情,感觉匪夷所思,认为一个两岁的孩子竟做到了大人都无法做到的事,实在古怪到了极点。 幸亏! 卫霄拍拍小胸脯暗道,对方道谢之后,佣兵马上把自己带走了,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住址和姓名。卫霄以为,这些人,特别是六楼的生还者,说不定今后再也不会相遇,就算他们说出了昨天的奇遇,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 而让卫霄高兴的是,他被人感激了,那些受过他帮助的人,就算以后会因为他的年龄,觉得他做的事难以置信,但今日的这份感恩的心情是不会改变的。更叫卫霄欣喜的是,他的预见能力确实可以救人,前一次是慧莲,这一次是更多的人,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最重要的是,这个能力可以让他在险境中保护自己,求得比他人更多的生机。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想着想着,卫霄又不自禁地念起了经文,小胖腰一扭,侧身趴在柔软的薄被中睡熟了。 次日。 “小少爷,你还记得啊?可是不行啊,现在我们在香芫市,不是原来的地方了。那里的房子都倒掉了,就算慧莲照小少爷的话去做,但没有回去的车车呀!” “呜。”卫霄锁起小眉头,看了慧莲几眼后,沮丧地低下了小脑袋。 正巧,和闻鼎虞谈过话的闻君耀步下楼梯,经过偏厅,看到卫霄抱着奶瓶,垂着肩膀可怜兮兮地喝着羊奶,停步疑问道:“孩子怎么了?” 慧莲见闻君耀停下询问,赶忙回答道:“小少爷在乌俞市里有两幢房子,是许医生留给他的。我昨天无意间说起,这次的地震可能会把房子震塌了,小少爷一直很担心,想让我去看看。可是,现在……” 对于卫霄的要求,慧莲是愿意去做的。但她没想到闻家老太爷请来的人会直接带着他们出了乌俞市,如今要回灾区,反而十分的困难。乌俞市内死了那么多人,到处都在抢险,她没有车,更无人相帮,即使到了地头,也只能看看塌成废墟的楼房,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慧莲只能好言劝解,希望卫霄把这件事忘了。 闻君耀凝视着坐于沙发上,特意扬起脑袋,睁着乌黑大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卫霄。微一沉吟后,面向慧莲吩咐道:“把房子的地址给我,我安排人过去。” “爸爸。”重生以来,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卫霄总能把握的比较精准。自从昨晚闻君耀从新峰大楼上下来后,卫霄感觉到他对自己亲近了许多。为此,卫霄试探地提出请求。“宝宝想要房……房房里的,里的……” 卫霄故意装笨,弄得有些词不达意的样子,他知道慧莲一定会帮忙补救的。果然,站于一旁的慧莲急忙解释道:“小少爷的意思是,他想把许医生房子里的东西取过来。” “这么晦气的东西,拿过来干嘛?”未待闻君耀有所表示,孔知心从楼梯转角处缓步而下,冷眼扫过闻君耀的脸庞,最后轻蔑的移开视线,把目光停留在卫霄身上,瞪眼骂道:“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啊?” 啪啪啪! “爸?”孔知心被身后拐杖敲击大理石的声音吓了一跳,猝然回首,却见闻鼎虞站在楼梯上,正阴沉着脸怒视着自己。孔知心的心猛然一顿,因为心虚使得眼神躲躲闪闪的,好似难以承受闻鼎虞给予的压力。 闻鼎虞并不喝叱孔知心,只是留下一句送客的话,让孔知心立刻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不管她目前有没有地方住,他这里容不下这尊大佛了。 孔知心没地方去,她是有几处房子,但都在乌俞市,眼下只怕都成了废渣了。孔知心昨夜便因这些损失辗转难眠,所以说话才这么冲。此刻,被闻鼎虞赶出门,孔知心不敢顶嘴,但想要带着慧莲一起走,弄出投鼠忌器的样子。孔知心认为小孩是被慧莲照顾大的,慧莲一走肯定要哭,这样的孩子根本不懂事,哪里会买闻鼎虞的账?到时候被灾星闹得心烦意乱的闻鼎虞,只能求慧莲回来,自然也就挡不住她进门了。 孔知心已经忘了,当初卫霄受伤入院,没有一个熟悉的人陪在身边。慧莲是看护们都不愿照顾卫霄后,才住进特诊病房陪卫霄的。然而,孔知心虽乱打算盘,但没料到闻鼎虞居然对慧莲有映像,而且映像还不错,竟越过她,把人留下了。 待孔知心怒气冲冲的离去后,闻鼎虞走下楼,瞧着慧莲点头道:“你昨天做的很好!以后,天傲就交给你了,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带他。工资加一倍。” “是,谢谢老太爷。”慧莲朝闻鼎虞鞠了一躬,心知昨天的冒险是做对了。 沈惠茹约闻君耀吃饭的事,没几个人知道。沈惠茹虽跟家里的女佣打过招呼,说不用准备他们的晚饭,让人隐隐猜到她邀约了闻君耀,但到哪里吃饭女佣们是不知情的。而闻君耀带卫霄吃饭的事,更只有去托儿所接宝宝的慧莲最清楚。甚至,还为当晚能不能去接孩子追问过闻君耀去哪里吃饭。 所以,地震的时侯,即便闻鼎虞请来佣兵,却亦不知该往哪里救助目标人物。要不是慧莲告诉他们准确的消息,说闻君耀他们去了荟苑广场,让佣兵们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才得以在关键时刻救出了闻君耀。 如今,闻鼎虞自然感激着慧莲。但当时那种情况下,慧莲说出闻君耀的消息是担着风险的。万一闻君耀没去荟苑广场,或是去了之后又换了地方,那……后果不堪设想。 闻鼎虞又说了几句赞赏的话,接着和闻君耀出了别墅。闻家的基业大部分都在乌俞市,这次受创严重,连隐居幕后的闻鼎虞也不得不出面控制局势了。闻君耀没有忘记答应卫霄的话,临走前,让慧莲写下了许医生留下的两幢房子的地址。 两天里,卫霄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小小的他,闻鼎虞、闻镶玉、闻君耀,闻家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忙的不见人影。而沈惠茹因为地震时的多次惊吓,不仅失禁,甚至长时间昏迷,医生表示最好入院治疗。所以,目前别墅里只有卫霄一个主人,闻鼎虞没有让人把他送去托儿所,当然更没提什么时候回乌俞市,去爱星幼托的日子自是遥遥无期。 卫霄抬起右手,瞅了瞅自己的胖手腕,他想起了地震那日午睡时梦中遇到的女鬼。然,不过三日的功夫,他手上的青掌印和膝盖上的瘀伤都退去了,肌肤上一片白皙,惹得给他洗澡的慧莲一阵惊奇,惊奇过后更是深深的妒嫉。 卫霄摇了摇头,甩去脑海中小女鬼的恐怖模样,拿起脚边书,翻动起来。卫霄正坐在花厅的地毯上,周围摆满了在闻君耀的承诺下,从抢险中救出的许医生的遗物,有邮票、书籍、首饰、木雕摆设等物。 据交付遗物的人说,许医生那间在市中心的房子,确实坍塌了。但他们已经把所有完好的东西都整理妥当,并送来了。而乡下的那间房子因为离震源很远,所以没有被震坏,只要稍作整修,就可以继续住人了。而里面的东西都是笨重的大家具,所以没有搬来,等卫霄有时间,可以亲自去看一看。 等送货的人走后,卫霄让慧莲把东西从箱子里取出了,放在他身边。慧莲每拿出一样,卫霄就要取过来瞅一眼。而他最喜欢的自然是书,但对其他的物件也很感兴趣,所以咧着小嘴双眸带笑的把东西一件件的翻过去。 唰啦! 咦?卫霄手里拿着一本书,书约摸有半个分币般厚,二十四开大小。看着有些年头了,书页都泛黄了。而且书角也有些钝,看起来这本书是经常被人翻动的。卫霄刚把书拿起来,里面就飘出了一张纸,卫霄以为是页面脱落,他伸手把纸张压下,拿到眼前才觉得不对。 他手里捏着的,是一张雪白的,没有任何特点的纸。与书页的纸张有很大的区别。可能是许医生夹进去的,卫霄对自己说。卫霄的好奇心不大,但放到眼前的东西,他还是有兴趣看看的。 白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卫霄感觉写字的人心里一定很乱,纸上写着这么一段话。 宝宝: 看来,妈妈做的那些事,你已经知道了。妈妈不是有意的,做的那些事也不是为了害你,你要相信妈妈。妈妈现在要走了,今后不能在你身边了。不过,妈妈走后,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了。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好了,妈妈就开心了。 妈妈留。 这根本是一封绝笔信吧?卫霄看得毛骨悚然,丢也不是,留也不是。一侧的慧莲看到卫霄古怪的神色,凑到他身后往信纸上看了过去,随即惊叫道:“这不会是许医生留给小少爷的信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感动的蠢作者——TT~~~~~ 谢谢以下各位的地雷、炸弹、火箭炮,么么哒,感激!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尛扔了一个地雷 beini1127扔了一个地雷 伏婴师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火箭炮 雯扔了一个地雷 你看我像啥扔了一个地雷 你看我像啥扔了一个火箭炮 0_0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各位的营养液,鞠躬~ 读者“Colin”,灌溉营养液 读者“景寞T.D”,灌溉营养液 读者“fenny9345”,灌溉营养液 读者“时空穿越大神”,灌溉营养液 读者“euryalej”,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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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没有慧莲方才的那一席话,卫霄虽觉得这封信看着古怪,但也不是非要弄清楚不可。然,听了慧莲的嘀咕,卫霄感到眼前的遗物拿在手里发慌。他知道慧莲的是胡扯的,因为当日听周国正所言,许医生流产时应该才刚怀上,孩子都没成型呢,难道许医生会把块污血团子烧成灰留在身边啊?再说,周国正那时还没和许医生离婚呢,怎么可能让她作出这样的事来?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种可能。即是这封信是许医生写下的,或不是。如果,真是许医生留下的,那么,确实有很大的可能,信是留给他的。但若是后者的话,这封绝笔信到底是谁写得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许医生的家里呢?总不会是因为地震,让抢险的人捡错了东西,把别人家的书塞进了许医生的遗物里吧? 不过,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只要找到许医生平日写的字对照一下就好了。卫霄想到就做,开始往书堆中寻找线索。哪料,卫霄以为能轻易得出结论的事,竟寻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主要是没找到许医生完整的笔迹,不知是地震把笔记本什么的弄没了,而闹出的巧合,还是许医生在死前把东西销毁了。但卫霄以为,许医生既然会寄信给前夫周国正,说出凶案的真相,就没必要弄出这样的事了。所以,卫霄还是偏向碰巧的说法。 虽说眼下没有许医生的笔迹,但俞江医院里应该有她往年写下的病历,周国正那里也有许医生寄出的坦白信,或许,这封信现在归于警方的档案内。但信上写着许医生的嘱托,作为为当事人办事的委托者,不管如何,舒心律师事务所里都该有备份的信件。 如今,乌俞市内的俞江医院和警局大楼,说不定都已成了废墟,要找许医生的笔迹,肯定不能往那儿去。这么一来,只有向周国正讨要备份信件来对比了。 对了!他住院的时侯,许医生也给他写过病历,开过药的,他有一张病历卡的。然而,卫霄心下刚一喜,须臾间又沉下脸摇了摇脑袋。他的病历卡一定也被丢在乌俞市那边的,孔知心和闻镶玉的豪宅里了。 卫霄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对于自己在意,却又闹不明白的事,会特别的牵挂,总要追根究底弄清楚才好。往往害得自己吃不好、睡不香。而且,最让卫霄焦心的是,他还这么小,即便想到可以从周国正那处下手,也不可能亲自去查。那该用什么方法让别人替自己去看呐? 算了,不管有没有用,先试试吧。这么想着,卫霄复又取出黄书页中的‘绝笔信’冲着慧莲晃了晃道:“慧慧,这是许姨姨写给宝宝的吗?” 这……这还真不好说。慧莲倒是想说是的,但写绝笔信的人以妈妈自称,要是她随口一说,让小少爷误会了,并且叫闻鼎虞他们知道,那可就糟了。所以,无法回答的慧莲干脆用其他事引开卫霄的注意力。 慧莲的招数对孩子是挺有用的,但卫霄不是小孩,哪里会受骗?他先是装作被慧莲带歪思绪,但没过多久又再度提起,重复如此。直到问得慧莲败下阵来,点头答应一定帮卫霄弄明白‘绝笔信’的来历,才让卫霄闭了嘴。 卫霄既然能想到周国正,慧莲自然也不会忘了对方。乌俞市目前乱作一团,慧莲早放弃了往那方追查,与卫霄一般锁定了邻省的律师事务所。周国正当初求卫霄接受前妻留下的遗产那会儿,曾留下了名片。虽然慧莲逃难时什么都没带,但有着好记性的她已经记住了名片上的电话了。在卫霄反复的追问下,慧莲拿起话筒,朝舒心律师事务所拨了个电话,指名要找周国正。 没想,周国正不在,事务所里的人说他请了几天假,回老家了。但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就是许医生留下的那间市中心的房子是保了地震险的。这是一个非常冷僻的险种,如今好些人都还不知道。因为许医生的死,周国正很内疚。他虽然和许医生离婚了,但对前妻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在得知卫霄不会把房屋出租后,周国正当即就为他和许医生曾经的蜜月新房保了房险和财产险,也算是对自己那份歉疚心理的一种疏懈。 乌俞市从未遭遇过有感地震,所以火灾、地震的房险很容易就办了下来。周国正是在自己出钱办理保险时,被同样去保险公司解决理赔纠纷的同事发觉的,当时还被对方取笑,说他钱多得没处花。谁想到,转眼之间出了这样的大事,现在事务所内无人不说周国正有先见之明。只是偶尔有几个平日与周国正不对付的,尖酸的讥笑他即便猜得再准,也是替别人出钱却得不到一分好处的傻子。 对于已成废墟的楼房,和损毁的大部分财产能得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赔偿,卫霄觉得喜出望外。但由于那封‘绝笔信’压在心上,卫霄仍是愁眉不展。照事务所的意思是,各个客户的资料,都是由当事人的律师保管的。所以,要看许医生的笔迹,还得先找到周国正本人才行。 慧莲想拖一拖,让卫霄把事情忘了。怎奈,卫霄不是遇事转首即忘的孩子,连着两天提醒慧莲把‘绝笔信’的事弄清楚。慧莲只得向闻鼎虞告假,没说为了给卫霄找答案,只说家里人就住在乌俞市边的农村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地震中出了事,反正这两天她心里不安稳,想拿着钱回家看看。就是没事,也好让自己放心。 闻鼎虞准了,给了慧莲五天的假,并选了个四十来岁较为沉稳的女佣,让对方在慧莲离开的日子里照顾卫霄。卫霄以为慧莲被自己问烦之后会找闻君耀诉苦,让闻君耀去解决问题。没想到,对方会亲自出马。 卫霄让女佣抱着送慧莲出门,冲她的背影挥着小手,心里决定往后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慧莲一份,以此感谢她对自己的照顾。至于奖金什么的,如今的卫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况他是个小气的,虽然承诺要给的话,必然会做到,但若真的给了,肯定会心疼大半天的。 慧莲走后的第二日正午,卫霄吃了一小碗蛋羹,喝了半瓶羊乳,不知怎么得有些犯困。女佣抱着卫霄上楼,把他送到床上拍着他的小胸脯,催促着他进入梦乡。卫霄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一直很警醒,或者说有些敏感。只要有人在身边看着自己,便是熟悉的人,他也会睡不着。但是,眼下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是要失去意识的前兆! 不能睡,不能睡! 卫霄不停地警告自己,用指甲抠自己的掌心,但仍抵不过汹涌的困意,渐渐的合上了双眸……就在闭眼的那一霎,卫霄下意识的默念起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卫霄一遍遍的重复咏诵着心经,却明白自己已经睡过去了,但仿佛又还留有一线清醒的意识。卫霄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只小船里,小船正驶入大海,没多久便遇上汹涌而至的波涛,把小船推上浪尖又掷回了海面,而自己随着小船的颠簸不停的撞上船舱的四壁,疼得一下子醒了过来…… 是的,卫霄醒了,因疼痛而苏醒。他猛地张开双眸,却见自己正在一个狭窄的箱子里,这个箱子他很熟悉,正是前几天从乌俞市里把许医生的遗物装着送过来的小木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朋友的地雷和手榴弹,转圈~~~抱一个!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阴阳小鱼扔了一个手榴弹 月影风随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梦里雾里搞不清扔了一个地雷 梦里雾里搞不清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各位的营养液,么么哒!^_^ 读者“无聊”,灌溉营养液 读者“无聊”,灌溉营养液 读者“景寞T.D”,灌溉营养液 读者“月影风随”,灌溉营养液 读者“皓小之”,灌溉营养液 读者“蓝染阿白”,灌溉营养液 读者“炙月”,灌溉营养液 读者“Colin”,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84章 说还是不说 自己被绑架了?是谁做得?为什么? 卫霄自问着,摇了摇由于颠簸而撞疼的脑袋,适应着眼前的黑暗。 突然,这次的奇袭太突然了,说是打了卫霄一个措手不及也不为过,他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卫霄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人,出于什么心态来绑架他的。沈惠茹?孔知心?闻镶玉?还是那个……他刚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把他换到闻家的叫‘小寒’的女人?就连闻鼎虞、闻君耀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对方为什么这么做呐? 等等,等等!他不能乱,越是危险他就越该保持冷静,特别是在别人先走一步,而自己正落在对方手里的情况下。心若是乱了,他还怎么自救呢? 卫霄回忆着自己昏迷前做过的每一件事,种种迹象都指向他吃的那顿午餐被加了料。别墅内管理的并不严格,特别是白天就他一个主人的情况下,卫霄认为谁都能在他的吃食里做手脚。这么一想,卫霄才感到惧怕,他从没想过有人会对自己下药,幸亏这次是迷药,如果是毒药的话,他岂不是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的机会了? 卫霄此时真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他明明很清楚,闻家的人对自己不上心,孔知心对他有心结,沈惠茹更深恨着自己,或许是把她女儿的死怪在自己头上了。何况,他还有着这样离奇的身世……然而,就在这般岌岌可危的前提下,他竟还高枕而卧,卫霄觉得自己被算计简直是活该,因为他实在太松懈了。如果,当初在那个充满危机的山洞里也这么不小心,早已死了几百次了,哪里还能走到最后? 绑架他的人也许可以排除能随意出入闻家的人,比如闻镶玉、闻君耀几个,但也可能是对方欲盖弥彰。不过,此刻与其猜测对自己下黑手的人是谁,不如想想怎么逃走。 小木箱很狭小,卫霄只能微微活动手脚,幸运的是,他没有被绑住。但卫霄并没因为绑匪的疏忽而高兴,对方这么做,很可能是笃定他逃不出去。卫霄咬牙侧身以肩膀顶撞、或抬腿踢盖子,箱盖纹丝不动。 卫霄知道自己如今存身的箱子是不上锁,也可以在外面扣住的类型。箱壁上的插条是厚实的生铁做的,当时闻君耀安排的人把箱子抬进门的时侯,他看见木箱上坚固的插销还暗中夸了几句,认为扣匙做的好,不仅开启方便,而且就算摇晃翻倒了,放在里面的东西也不会掉出来。可惜,卫霄没想到被自己夸过的东西,转眼成了祸害自己的工具。卫霄确定,要是没人在外面拉开插销的话,他绝对出不去的,除非发生奇迹。 就在卫霄沮丧地低下小脑袋之时,听到箱外传来对话声。 “哥,他会不会死啦?对方可说了,要活的。我就说不该把人放箱子里嘛!万一闷死了……” “怎么可能会闷死啊?箱子上都给他开了个洞了。” “那他怎么还没醒呢?这都快大半天了。” “我让妈给他喂药了。要不,你以为刚刚过那条烂泥路的时侯,会不把小孩颠醒?那药最少也能让他睡上三天,一路上我们就不用怕他闹起来了。” 难怪在梦里也那么疼,原来自己是过泥路时被颠簸着撞醒的。绑匪说他起码要昏迷三天,可他现在已经清醒了,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他的身体素质比一般的孩子强很多?卫霄早在新峰大厦内冒险时就隐隐察觉,他的身体是同年龄的人无法比拟的,甚至五六岁的孩子都拍马不及。若非如此,那样高强度的逃难方式,两岁的孩子只怕早趴下了。哪里还能贴着大楼的墙壁往下爬呢?说不定连绳子都抓不紧吧! 卫霄忍不住腹诽,小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没有听漏外侧的半句话。 “哥,三天不吃不喝,会死人的吧?” “你怕什么?再过两个钟头,就到交货的地方了,只要那时侯他还活着就行了。之后,就跟我们没关系了。就算他死了,也不是死在你我手里。” “哥……”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有什么话想说就说。” “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呐?妈在他们那里不是做得很好吗?你这么一弄,妈怎么还做的下去啊?” “你知道个屁!妈在那里帮忙烧饭,一个月才八十块……” “八十块已经很多了,小美在饭店里帮忙烧饭,忙死忙活的,也才三十多块。” “怎么能这么算呐?小美做事的地方不过是个小饭馆,妈伺候的人家可是有钱人。听他们家里那个照顾小兔崽子的女佣人,一个月能得百来块,妈亲耳听见主人家说要给那人加钱的。而且,看她那样子,之前的工资肯定比妈高。你说,妈每天帮他们买菜又烧饭的,结果还比不上一个陪小兔崽子玩的女人,凭什么啊?” 就知道是厨子!卫霄心头暗恨道,他的味觉虽然没有听觉和视觉那么敏锐,但亦相差无几啊。可卫霄竟一点也没尝出午饭里有药味,肯定是烧饭的人特意遮掩了,而且必然还是个熟手。 想到这里,卫霄又暗骂闻鼎虞一家三代,眼光都是那么的独特。闻镶玉娶了孔知心、闻君耀选了沈惠茹、连早死的闻家豪看上的女人,都是那么势利和阴险。本以为闻鼎虞是闻家最让人放心的,谁知,他请的厨娘竟有这么不知足的想法,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要报复的样子。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八十块可以算得上前世二十一世纪坐在办公室内的白领的工资了。 最让卫霄无奈的是,香芫市的宅子往日闻家人都不来住的,只当个度假别墅。里面的人平日都清闲的很,哪里有男人说的那么忙。何况,又不是餐厅里的大厨,能有多累啊?不过一天三顿饭而已,据卫霄所知,厨房里除了主厨还有每到饭点去帮忙打下手的女佣。即使如此,这人还那么不知足。 “妈要是觉得不好,不做不就行了?” “妈是不做了,她把人弄出来给我们之后,就买车票回老家去了。等交了货,我们也马上走。哼!听说这家人还有些势力的,在这里住下去肯定不行。不过我们老家可远了,还在山里,他们找得到吗?等风头过去,我们再出来,谁还认识我们啊?” “哥,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小弟啊,你就是太心软!听哥说,这次拿了钱,回家就给你娶个漂亮姨婆。” “哥,我不要老婆,我……” “男大当婚,怎么能不要老婆呢?到时候,看哥给你挑一个……” “哥――!” “我们都走到这里了,还能把人送回去吗?就是送回去了,我们还得坐牢,你以为人家会放过我们啊?你知道对方出多少钱买这个小兔崽子吗?十万块,整整十万块啊!你我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个数,今天却可以一下子就拿到了。有了这笔钱,我们还愁什么啊?” “哥……”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想听!” 连卫霄都听出了男人话中的不耐烦,‘小弟’自不敢触其锋芒,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但随着目的地愈来愈近,‘小弟’又忍不住开口道:“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又瞎想什么呐?有什么不对劲啊?”男人没好气道。 “哥,那个人找上门的时侯,头顶带帽子,脸上包围巾的,连衣服都穿了很多件,话也不说,只用笔写,最后还都收回去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和这样连脸都不敢给人看的人做交易,我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哎――!我能不知道吗?可是没办法啊,他已经给我还了三千的赌债了。要是我不答应,他们就要砍掉我的两只手。” “哥!不会因为妈知道了这事儿,才只好答应你的吧?你刚才说妈不满意工资什么的……” “我说得有错吗?妈在他们家已经做了那么多年了,工资也没涨多少。要是再多一点,用得着别人替我还钱,要挟我吗?” “再多的钱也让你给赌光了!” “你小子,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了!” “明明是你不对,要不是你,妈还能做下去呢!” “现在有什么不好?我们马上要赚大钱了!你……” “万一……” “没有万一!” 卫霄听着木箱外你一句我一句没有意义的争吵,心里咀嚼着对方的话,却没有任何的收获。甚至不清楚,胁迫绑匪的人到底是从什么时侯开始,有了向他下手的念头。针对的究竟是他,还是闻家? 嘎吱――! “哥,地头到啦?” “没有,再过去十分钟就到了。不过,我觉得你说得也有点道理,要是我们把人给他了,他却不给钱的话,我们连跑路的钱都没有。这辆破车,还是问豹哥借的呢,说好了,还的时侯要给他三百块的,你大嫂还在他那儿坐着呢。” “那怎么办?” “这样吧。我先开车过去看看,你坐在这里守着箱子。要是对方给钱的话,我就带他过来把人给他。” “那你小心点啊!” “知道了,这还用得着你说?” 唰啦! 躺在箱子里的卫霄感到一阵晃荡,他知道装着自己的小箱子被抬下了车。接着听到一声脆响,仿佛从箱子上拿走了什么遮罩的东西。随即卫霄的眼前一亮。光线并没有多强,但对卫霄而言已经足够了。原来箱盖上与他的眼睛齐平的地方有个一指来宽的豁口,就是男人方才话中说过的,为了给他透气开的小洞。 此时从洞口透入的光线不是炙阳洒落的金黄,而是舒郁那淡淡的白光。看来那‘小弟’说得不错,他确实睡了大半天了。卫霄赶忙把眸子凑向箱壁上的豁口往外看,只一眼,就让卫霄的心猝然一顿,却见一个血淋淋的脑袋正贴在木箱外,与他的脸不过才一板之隔。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坑坑洼洼的,满是窟窿洞眼,好似有人拿着筷子往他的脑袋里戳了千百下,五官都扎没了脸成了梭子,白中带红的脑浆慢悠悠的从那一个个小洞里流出来,一点一滴地滑落…… 卫霄急忙把脑袋向后一拉,生怕对方看见,但一时间心跳如雷,骇得卫霄险些叫出声来。 “好,你就坐在这里。就是有车从路上开过,也没人会看得到这个地方。” “哥……” “我会当心的,你就等着数钱吧。” 刺啦! 黑暗再度降临,卫霄知道是对方把之前遮在箱子上的东西又给他罩上了。刚才那一下也许是对方不小心,把箱子上的遮罩物给弄掉了,才让他无意间看到了绑匪中那个大哥的死相。听箱外两人的对话,那个大哥就要离开了,很可能就是去赴死的,那他要不要说呐?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你看我像啥扔了一个手榴弹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手榴弹 peihongye415扔了一个地雷 方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大的地雷和手榴弹,么么哒!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_^ 读者“皓小之”,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euryalej”,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85章 量变到质变 卫霄总以为自己是个冷漠的人,可实际上他的心挺软,做不出那种明知对方会死,却当作没看见的事。但只要涉及自己的性命,卫霄还是能把持住自己的好心的,绝不会作出祸害自己去便宜他人的傻事。 而且,卫霄也想过,若是他真的出声,要怎么拖住对方呐?他可是肉票,和对方的立场是相持的。那个绑匪‘大哥’连弟弟的劝都不听,怎么可能听他这个陌生人的?何况,还是个小孩子的话。 再者,绑匪以为他吃了药会睡上三天,要是他现在就醒了,他们肯定会警惕起来,把他看得更牢,那他岂非作茧自缚?而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该怎么说?该用什么理由让绑匪别去交货地点?说自己能看到别人的死相,所以让绑匪不要去送死吗? 先不说对方会不会信,但肯定少不了把他当作妖怪看待。试问,一个才两岁的孩子,醒过来看见自己被关在一个动都不能动的地方,而且周围漆黑一片。小孩子苏醒后不哭不闹,开口就让箱子外的人别走,说他走了会有危险。对方会怎么想? 如果他换一种方式,什么也不提,就是放声哭闹。卫霄知道,绑匪肯定会改变主意的,但不是留步,而是干脆放弃眼下这个保险的法子,把他丢到车里去,尽快交货才是。看绑匪的死相,他去的目的地极可能有问题,说不定是被杀人灭口了。既然暗藏的黑手如此穷凶极恶,那么,会留下他这个肉票的小命吗? 假如绑架他的人是为钱,为了打击闻家,那他兴许还可以多活几天。但卫霄怕的是,对方是冲着他来得,他自己就是对方的最终目标!那……卫霄回忆着绑匪‘大哥’的死相,心里打了个颤,就怕自己比他死得还惨。 嘟嘟嘟,嘟——! 就在卫霄纠结该不该说之时,汽车已经发动起来,并迅速开走了。实则,卫霄自己很清楚,在绑匪‘大哥’的这件事上,他没有尽力劝服自己。如果,他想拉住对方的话,肯定行的,只要牺牲自己的部分利益。 比如,实话实说,告诉对方自己能见到他人的死相,编造出绑匪背后的黑手,就是看中了他的这个能力,才让他们绑架他的。甚至,可以让对方不必拿他交货,直接去敲诈闻家。如此,十有□□能说服绑匪,但他凭什么这么做呐? 绑匪对他又没有恩惠,而且这么说,明显告诉对方自己见过他们的脸。他才两岁就能把事情说得那么清楚,遇事不慌,还能出谋划策。绑匪中的‘小弟’且不提,那个‘大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他又何必去救一个会害死自己的人呐? 卫霄的心底不舒服,但即便此事能重来,他仍然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呱呱呱,呱呱呱…… 时已入夏,正是蛙类繁殖的季节。此刻,微风徐徐吹动着路边丛林中的树叶,舒郁挂于当空,乳白色的光芒倾泻而下,照于花草、树木、与溪流之间。方才由于绑匪突入而稀疏的蛙声,又逐渐响成一片。 “怎么还不来啊?这都快半个钟头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唰唰唰,沙沙沙。 卫霄听到小木箱外传来的,扫过芳草响起的凌乱脚步声,和绑匪‘小弟’担心而不自禁说出口的嘀咕。绑匪急,卫霄也急。他好几次想开口与其交谈,欲说服跟前这个比较心软、理智的绑匪‘小弟’不要拿他去做交易。但想到绑匪‘大哥’目前恐怕已经到了目的地,等于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能按下心思不提。 “真是的,我就跟他说不要去,他偏偏不听。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啧!怎么办啊?” 呱呱呱,呱呱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霄听着‘小弟’起身又坐下,坐下又起身。因为烦躁和忧心,还在草丛里反复的转着圈走动。但无论他如何焦急,小路上始终没有传来汽车经过的声音。 “怎么办?都快三点了。现在天热,到五点就要天亮了。要不,还是去看看吧?”躲在林子里等消息的小弟终于坐不住了,猛地从草堆里站起来,抓了抓身上被蚊子、飞虫叮咬的肿块,左手扶起泥地上的小木箱,双臂一使劲儿,把箱子扛上肩膀。 不要去! 卫霄在腹中呐喊,却没有说出口。主要是方才没救绑匪‘大哥’,卫霄心里还有罪恶感,觉得先前为了保护自己放任绑匪离开,眼下威胁到自己的安危就立刻出声,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人心本就是偏的,无况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卫霄一咬牙,想要说话阻拦绑匪‘小弟’的脚步,谁知未等他开口,‘小弟’的步伐自动停止了。 怎么了? 卫霄的心头刚浮起疑惑,绑匪‘小弟’已为他解答了。 “哥?是你吗?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干嘛不过来?” 绑匪‘大哥’回来了?卫霄暗自疑惑道,他没有听到汽车开过来的声音啊。难道,对方是走回来的?为什么?绑匪‘大哥’不是说过,那辆车是借的吗?还用自己老婆做抵押,还回去的时侯要给车主三百块的。 咕嘟。 小木箱正被绑匪‘小弟’架在肩上,卫霄的脑袋恰巧就贴在绑匪的耳侧,仅有一板之隔而已。那声‘咕嘟’,分明是绑匪吞咽口水的声音。显然,绑匪‘小弟’在害怕,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哥,你为什么光招手不说话?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由绑匪‘小弟’的话,卫霄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么个情景,昏暗的树林边站着一道人影,想借着舒郁的光芒查探,却因为站着太远看不清。对方随你怎么问都不说话,只是面向林中,仿佛正望着你,慢慢的抬起手,手掌机械性的一招一招…… 这么吓人,难怪托着他的绑匪都不敢往前走了。卫霄狠狠地摇了摇小脑袋,企图把脑海里的诡异的景象甩走, “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哥?我叫你站住,你听到没有?你到底是谁?” 还跟对方废话什么呀?跑啊! 卫霄想把绑匪给吼醒,却又怕自己这么一叫,让已经如惊弓之鸟的绑匪‘小弟’愈发的手足无措,只能忍住心头的急躁,闭嘴不言。而且,卫霄还有个顾虑,就是他一说话,就会让来者知道自己清醒的事实。 唰唰唰! “别过来,别过来!”绑匪‘小弟’不停地架着木箱往后退,他感到了躲在黑暗中,慢慢走向他的人影充满了不善。人在生死间,总能嗅到危险的气息,绑匪‘小弟’倒退数步后,不顾一切地转身就跑,若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扛在肩头的小木箱恐怕早就被他丢出去了。 沙沙沙,唰唰唰…… 不对劲! 竖耳细听着箱外动静的卫霄,深锁淡眉。静,太静了!卫霄的心猝然一窒,不知从何时起,枝梢上的鸟啼,林中昆虫的嘶鸣都消失了。特别是那些恼人,又引人瞩目的蛙叫声,竟像被按下关机键的播音器一样,生生地停滞了,简直说不出诡秘。 快,快,快! 卫霄能从木箱的颠簸中感受到绑匪‘小弟’已经尽全力在跑了,可是,在卫霄看来仍不够快。卫霄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卫霄就难受的想大喊,想让绑匪把自己放出去。还未等他开口,只听箱外一声惊呼,接着卫霄仿佛被巨浪卷起,又瞬间抛掷而下,狠狠地撞在海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哪怕是轻轻的抽气声。 “啊,好疼!你不是我大哥,你是谁?为什么穿着我大哥的衣服?” 嘶嘶嘶嘶。 什么声音?卫霄忍疼倾听,外侧传入许多尖厉的,长短不一的嘶叫声,听得卫霄头皮发麻。 “啊——!鬼,鬼啊!别过来,别过来,鬼啊——!” 嘶嘶嘶嘶。 鬼?绑匪是看到了什么在叫鬼?卫霄心急如焚,却因为遮罩物挡住缝隙,根本看不到外头发生的事。加上他此刻被关在箱子里无法动弹,连稍作提防都办不到。卫霄紧张地恨不得用脑袋撞箱盖,怎奈不管他怎么折腾,盖子就是一动不动压在身上。 怎么办?卫霄一筹莫展,外面惨烈的叫声却没有停,反而愈加疯狂。 “滚、滚,不要过来!你是什么鬼东西?不要过来啊!救命啊,救命呐——!滚,都给我滚开!不,不,滚,滚开——!出去,出去!不要啊——!不……啊啊啊,哦哦哦,呜呜呜……” 不好! 绑匪‘小弟’的哀嚎声忽然变成无意义的□□,肯定是出事了。卫霄下意识地咬着下唇,眉头紧蹙,焦灼地握着拳头,掌心里密布着冷汗。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喀嚓。 正因绑匪‘小弟’的呜咽而毛骨悚然的卫霄,忽闻箱盖上传来清脆的喀嚓声,听着竟是插销被拨开的声音,一时间,他的心被提到了嗓门眼。 啪嗒。 就如卫霄所料那般,木箱的盖子很快被打开了。刹间映入他眼帘的是高处的树枝和身侧的杂草。卫霄顾不得再细究什么,双手往箱壁上一撑便要逃离,哪料他的身子方一抬,一个人头猛地从草丛里探出,贴在他的面前。 这张脸卫霄见过,其上遍布着一个个筷子大小的洞穴,正不住地淌着脑汁。即是卫霄曾见过的绑匪‘大哥’的死相,但当初是虚影,而此刻却是实体。 卫霄忍着惧怕,撑着胳膊往后退,企图从箱子的边缘处逃开。没想,卫霄一动,那张脸也动了起来。不是贴近卫霄,而是不成人形的脸孔上那千百个洞穴里,遽然探出一寸长的虫子,纷纷冲着卫霄扭动着身子,每一个洞都无遗漏。 恶心,太恶心了! 这些虫子就像肉色的蚯蚓,全身光溜溜的有着一道道的褶皱,它们一条条萎缩在头部的小孔中,只露出半个脑袋,蠕动着贴向卫霄,不停摇曳着,扭曲着。绑匪的脸好像制面机,那千百条肉虫就如压出的面条,差之差在面条不会动,而卫霄眼前的这些虫子,正似群魔乱舞一般,互相交缠着、抖动着、晃悠着向他凑近。 卫霄一直得意于自己目光的敏锐,然而他此刻,却宁可没看得这么明白。卫霄的胃液喧嚣翻滚着,令他几欲呕吐,但是求生的本能令卫霄立刻双掌合十,嘴里不由自主的吟唱起佛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嘶嘶嘶,唧唧唧! 从卫霄开口念出第一个字时,绑匪脸上钻出的肉虫便发疯般的扭动起来。有一条甚至蹬出绑匪的脑袋,蹿向卫霄的眼睛。卫霄心里怕得哆嗦,但只能强作镇定,仿若未见虫子的突袭般继续咏诵经文。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嘶嘶——嘶嘶!唧唧,唧唧,唧唧唧——! 如利刺般跳向卫霄的肉虫,刚到其跟前一寸处便噗的一声跌落在草堆里,并发出尖厉的嘶鸣声,仿佛临死前的‘绝唱’。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唧唧——唧唧——唧……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噗嗤,噗嗤,噗嗤…… 卫霄从心经说到大悲咒,从大悲咒吟至地藏经,嘴里的佛号念得越来越快,肉虫的叫声也愈来愈急。最后,甚至一个个噗嗤噗嗤的爆裂开来,把绑匪的脑袋都炸瘪了大半。炸开的肉汁洒在草丛里,只听到草堆中冒出呲呲呲的白烟,好几株芳草霎间枯死焦黄。小木箱的盖子上都被溶出了星星点点的空洞。 但这些崩裂的肉汁没能溅到卫霄的身上,在他周边一尺外就仿佛被屏障阻挡一般坠下了。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唧唧,唧——! 噗嗤——! 一阵悠长的嘶鸣之后,绑匪的头骤然炸没了,接着他的浑身上下也尽皆迸裂开来,噗嗤声不绝于耳。 卫霄没有住口,仍不停地诵着经文。没了头的绑匪早已站不住了,脚一抖便仰天跌倒,不想摔下去之时脚尖踢到了咫尺间的小木箱。因为是肉虫死前的挣扎,导致被寄生的肉体飞出的这一脚力道惊人,竟一下子把木箱踢下了斜坡。 刺溜溜,刺溜溜…… 卫霄还在小木箱里,没机会离开,绑匪这么一踢,也等于连带着把他踢了出去。小木箱蹿得极快,眨眼间便滑过了草丛,噗通一下掉入了矮坡下的溪水里,随着水波的行进飞速的飘向远方。一路上,卫霄想伸手抓住两边的杂草缓住去势,没想竟浑身乏力,刚一动就倒在木箱之中,仅能看到掠过绑匪‘小弟’时,那具同样被炸成肉糜的尸体。 哗啦啦,哗啦啦…… 小木箱随波起伏,卫霄听着耳边的流水声,紧绷的心弦一松,神智竟模糊起来。但此时的卫霄,已明白了咏诵佛经的好处,加之眼下正涉水漂浮,卫霄怕箱子渗水,或叫木箱被波涛颠覆,嘴里不自禁的默念起佛经…… 而卫霄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后,绑匪的身子依旧在崩裂,直到两人炸成一堆烂肉,渐渐的血肉消融化成一堆烂渣子,被狂风吹散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凌晨更新,身体吃不消,所以换个时段看看,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鞠躬~~ 花家糖少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阴阳小鱼扔了一个地雷 阿梨扔了一个手榴弹 阿梨扔了一个地雷 九世梦见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手榴弹,么么哒,感激~~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抱一个~~ 读者“阿梨”,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枫酱~”,灌溉营养液 读者“皓小之”,灌溉营养液 读者“皓小之”,灌溉营养液 读者“花家糖少”,灌溉营养液 读者“花家糖少”,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86章 被当福娃了 “哎,你看那是什么?”在河水边洗衣服的女孩瞅着远处飘来的小木箱,推了推身边的同伴,让对方朝她手指的方向处看。 “就是个木头箱子,有什么好看的?” 女孩白了身侧的同伴一眼,回头望着即将飘至己方的小木箱,也顾不得奚落同伴了,手一探抓过身畔的芦竹,使力折断后,握着芦竹杆子扫向河面中央正随波逐流的木头箱。 啪啦,啪啦。 女孩拍的挺准,每一击都敲在木箱的边沿上,就这么一拉一勾的,小木箱渐渐地靠近女孩站立的河岸边。 “呀啊――!” 女孩才八九岁,长得很瘦小,看她那泛黄的脸皮,便知道是营养跟不上。因为她人矮,直到小木箱贴近河堤,才看清了箱中的东西。却不是她想象中的漂亮衣服或是值钱的首饰,而是个闭着眼睛的小孩,吓得女孩一下子丢开了芦竹杆子,抓起脚畔的脸盆就往回跑,边走边哭叫着看到死人了。 被女孩抛下的同伴凝视着没了阻碍物,而又将飘向河中顺势而下的小木箱,并紧盯着箱内的幼儿,抓着衣物的指头松紧了好几次。当木箱要飘远之时,编着两小辫的女孩总于心软,猛地丢开洗净的衣裤,弯腰探身一把抓起之前的女孩丢在水里的芦竹杆子,把小木箱捞上了岸。 小女孩低头俯视着箱子里的幼儿,小人长得玉雪可爱,简直就像家里头床边、门上贴着的抱着鲤鱼的胖小孩。女孩又仔细瞅了瞅,越看越爱,觉得箱子里的娃娃比贴纸上的,奶奶、爷爷口中的仙童还漂亮。 正当小女孩忍不住想摸摸箱中娃娃的胖胳膊的时侯,听到有大批人喧闹着从远处奔来。 “在哪里,死人在哪里?” “那个箱子呢?不会已经飘走了吧?” “快走,快走!到了就知道了。” “三妞儿,你不会是骗人吧?” “没有,我才不会骗人!我真的看见了!你看,那个箱子不是在那儿吗?”三妞儿原本还担心箱子飘走了,别人看不到小木箱会说自己骗人,没想到同村的麦子把木箱从河里拉了上来。三妞儿急忙指着不远处河堤上的小木箱,边嚷嚷着,边拉着村里好事的婆婆、媳妇、小子们赶了过去。 “臭丫头,你作死啊!死人你也敢碰哪?还嫌你这赔钱货不够晦气啊?”麦子的奶奶也是个爱管闲事的,方才见三妞儿慌慌张张地跑回村,嘴里说什么看到死人了,一时好奇便跟着看好戏的人走到了河边。没想,自家的孙女就蹲在木箱旁,看样子还想要伸手去摸箱子里的死人。气得麦子奶奶探出枯瘦的五指,一把拽起箱畔的麦子,并用指头戳着她的脑袋怒喝。 麦子从小被骂惯了,就算此刻让奶奶当着众人的面喝斥,也没多尴尬,只是撅起嘴巴小声咕哝着。 “你在说什么?还敢跟我强嘴?”麦子奶奶在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角色,也从没人敢当面说她的不是。麦子奶奶见向来被打、被骂都只敢哭着求饶的孙女,此时竟在自己眼前嘀咕起来,瞅着那样子分明是不服气。这还了得?反了天了!麦子的奶奶狠狠抽了孙女几下,才指着麦子姜黄色的脸质问道“你在说什么?给我说出来!你要是还敢嘴硬,你爸回来让他打死你!” 说完作势要打,眼角含泪的麦子左扭一下,右挡一下地躲避着,嘴中不停地喊着不要。 “不要就说!”麦子奶奶瞪视着口中的赔钱货,愈看愈不顺眼,怒吼道。 麦子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道:“我说箱子里的小孩没死,还有气儿。” “什么,他没死啊?”跟过来的好些人都在看麦子家的好戏,但也有望着箱里的幼儿暗中夸赞的,还摇着头说些可惜没长大的话。此时,麦子的一句话,令众人诧异的同时,纷纷惊呼起来。 “这孩子还活着啊?” “唉呦,要是真活着,那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在水里飘了几天了,你们看,木头的颜色都变了,起码也有两三天了吧?” “哎,他的眼睛动了,动了!” “眼睛张开来了,张开了!哎呦喂,这双眼睛可真漂亮啊!谁家孩子的眼珠有这么黑,这么亮啊?” “依我看,他八成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 “你瞧他身上穿的……” “那他怎么会……” 卫霄被耳边吵嚷的声音给闹醒了,他慢慢地张开双眸,仰望着顶上一大堆的脑袋,傻傻地张着小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唉呀,宝宝别怕啊!”人堆里的一个老婆子俯身把小木箱中的卫霄抱了起来,揉在怀里拍着他的小背脊安慰。 其实,倒不是卫霄遇到了好心人,而是他的长相非常惹人喜爱,特别是得女人和老人的心。何况,在场之人无不觉得卫霄有福气,一个个争相摸着他的脑袋,捏着他的腮帮子,俱皆双目泛光,一副恨不得把他抱回家的样子。 “好了,好了!先回村再说。毛子妈啊,别忘了把木头箱子带上,说不定人家认亲的时侯还有用呢!”抱着卫霄的老婆子仿佛有些威望,她右臂一推,扫开围于一旁的媳妇和小子,迈着步子往村里去了。 众人无不尾随着老婆子,唯独把卫霄从河里拉上岸的麦子被奶奶喝令,把衣物再洗一遍才能回家。麦子望着卫霄离去的小身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蹲□子从脸盆里拖出衣服搓起来。不知何时,她面前的湖面上落下一点一滴的雨珠,荡起了细小的微澜。 小村内没有秘密,不过半天,村里人都知道有个从上流飘下来的小儿,被徐二家那个不懂事的女儿从河里捞出来了。小孩子也不知道在水里头飘了几天了,但瞅着一点事都没,脸上带笑能吃能喝,还特别乖巧会叫人,看得没儿子、没孙子的人家都一阵眼热。 晚上七点,村子里已经无人走动,村民们都已躺在自家的木板床上聊着一日间的话题,村长家亦不例外。 “老婆子,平日也没见你这么大方,今天怎么就把孩子直接抱家里来了?这可是一张嘴呐!就算你好心,不想让孩子饿死,也该让徐二家养着。说到底,都是他女儿惹出来的事儿。”村长徐为民抽着旱烟,斜视着媳妇埋怨道。 之前把卫霄从木箱中抱出来的老婆子朝丈夫翻了个白眼,方哼声道:“你懂什么!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要是不信,你坐在箱子里飘个三天试试啊!如今,我们把他养在身边,说不定就能沾到福气呢!大牛结婚已经四年了,他媳妇连颗蛋都没给我生出来,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菩萨保佑,看在我们善待福星的份上,早点让你们老徐家抱上孙子啊?” 村长拧起眉峰道:“你不过是猜的,要是不成呢?你要养他多久?” “你怕什么?”婆子瞪视着缩在床内的丈夫,哼声道:“你没看到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吗?那可都是上好的料子!” “那又怎么样?” 老婆子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丈夫的脑袋,心道若是没有自己的提点,也不晓得这个没成算的窝囊男人能不能当上村长。婆子肚里虽骂,嘴上却仍解释道:“这就是告诉你,他家有钱!” “有钱人家的孩子还能飘到我们村来?”村长摆明了不信。 老婆子沉声道:“不管怎么样,反正不许你别亏待他。先养一段时间,要是没人找来的话,再把他送县城里去。等给了那个什么……对了,叫警察的,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反正,总不会让你养他一辈子的。听到了没有?” “行了,不过是一张嘴的事。”徐为民放下烟杆,没好气道:“不过我可说了啊,顶多养他半年。要是半年后没人来找,就送县里去。” 老婆子颠笑道:“好的坏的都是你的事!” “既然你这么想,就让大牛媳妇多抱抱他。”看来,卫霄大难不死的事,对村长也不是没有触动的。 老婆子冲着丈夫横了两眼道:“这还用你说?我都让梅香抱了他半天了,今晚大牛上他舅舅家去做工了,我还叫梅香抱着孩子睡。最好,能沾上点福气,给我生个大胖孙子。要是长得像这个孩子一样好看,那十里八乡的,谁能比得上我们孙子啊?” 徐为民和媳妇说话总爱带刺,当下就驳斥道:“要是孙子长成那样,还是不是我们徐家的种了?” “呸,呸,呸!嘴上不把门的,说什么呢你?”老婆子一边骂着,一边恳求菩萨饶恕。 徐为民见媳妇真生气了,赶忙背对着婆子侧躺在木床上,再不敢说话。然,当耳边婆子的喝斥声渐渐消失后,徐为民又辗转起来,回身推了推媳妇的胳膊,商量道:“你说,我明天是不是该去县里的局子,和里面的人报告一声,说我们捡到个孩子啊?假如不说,谁知道有个小孩飘到我们村里呐?” “这么快去干什么?要是他家的人把孩子抱走了,我们还怎么借福啊?先等等,反正我们又不会昧下孩子不还。不过,去还是要去的,你明儿去县城看看,有没有人家在找孩子,记住是哪家人,到时候再说。诶,你可别让人看出些什么来啊!”老婆子凑向丈夫耳边吩咐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还用得着你说?”徐为民再度扭身不理自家的老婆子。老婆子见状狠狠拍了丈夫数下,才消气地合上眼,亦翻了个身与徐为民背对着睡去。 没多久正房内传出打呼声,显然村长家两口子睡熟了。却不知在另一头的耳房内,卫霄正沉着小脸,思虑着眼下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贴、霸王票、营养液,么么哒!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火箭炮 Yingwuer扔了一个地雷 某七扔了一个地雷 某七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晚照扔了一个地雷 阴阳小鱼扔了一个地雷 黎色漠漠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手榴弹和火箭筒,么么哒! 谢谢以下朋友的营养液,吧唧! 读者“媚魅筱狐”,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枫酱~”,灌溉营养液 读者“0_0”,灌溉营养液 读者“0_0”,灌溉营养液 读者“longshelan113”,灌溉营养液 读者“longshelan113”,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花开五月”,灌溉营养液 读者“迷糊的猫”,灌溉营养液 读者“阿梨”,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87章 突然的变脸 对于回不回闻家这个问题,卫霄有些拿不准。 卫霄从身侧叫梅香的小媳妇的怀里探出脑袋,透过蚊帐环视着屋里的摆设和房子的结构。这是间只有一层楼的泥砖房,俗称平房。屋顶上用的是瓦砾和茅草,看着有点坑坑洼洼的。地面仍是泥地,不过铲平整一些而已。以卫霄那清晰的目光,可以看到墙角的泥堆里,和屋檐的缝隙中攀爬着的蟑螂和马陆。 房里没什么东西,除了一台放衣服被子的大柜,和他眼下躺着的双人床别无他物。甚至,连一张桌椅、一只花瓶都没有。这么看来,比前一世卫霄刚懂事那会儿住的水泥房还差了几个档次,更别说和闻家的别墅比了。据说这家人还是村里的村长,他今早被人抱着入村时,沿路上也见过不少房子,大多是泥房,偶尔还有几间茅草屋。想必,眼前看到的,已经是这个村里最好的房子了。 但想想闻家的生活水平,再瞅瞅目前贫瘠的现状和晚上的那碗清汤白米粥,真可谓一个天一个地。如果为了吃得好睡得香,他当然应该积极回答村长的问题,比如,他的爸爸、妈妈叫什么、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征、家里住在哪里之类的。 可是,卫霄以为富贵生活也要有命享才行。闻家人都不怎么喜欢他,特别是沈惠茹还憎恶着自己。如今又来了个要他命的黑手,而且对方还会驱使虫子,或许就是上辈子小说中的饲蛊人。面对这样可怕的敌人,他这小身板能抗住吗? 何况,幕后黑手是谁,他一无所知。然,对方却能利用他身边的人,把他偷出去。很明显,自己在他人的掌控之中。而今好不容易逃出来,他若是就这么回去,岂非自投罗网?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根本不是闻天傲,和闻家人没有血缘关系,又何必回去送死呢? 不过,在村长家也不可能常住,他得尽快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在被打发之前,先住上两天,把脑子里一团乱的思绪弄清楚再说吧。反正不管闹到什么地步,或是遇着什么难处,他还有回闻家这个最后的凭仗。 想到这里,卫霄转首仰望着乡下房子特有的天窗,舒郁的光芒从天窗中射入,而那一片白光刚巧照在木床上。卫霄轻手轻脚的从梅香的怀里钻出来,村长家的儿媳妇忙了一天,睡得极熟,哪里知道卫霄的动作? 卫霄手脚并用地爬到光芒下,盘脚端坐于幽幽的白光之中,闭眼双手合十,开始咏诵经文。其实,卫霄也就刚刚看到天窗外正挂于当空的舒郁后,才突然想起前世看到的修仙小说,那些主人公都喜欢在月光中静坐修炼,吸取日月精华。被启发,不如说异想天开的卫霄想试一试,即便没用,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就是了。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卫霄口述妙法莲华经,直到舒郁移转光芒淡去,才趴回原来的位置,念着佛经入睡。 次日清早,梅香一醒来就看到身旁睡得像小猪般哼哼的卫霄。卫霄那幅圆滚可爱的样子,让梅香喜欢不过来,只恨不得卫霄是亲儿子才好。梅香想低头亲亲卫霄的额头,却又怕把孩子吵醒,只能作罢。梅香小心翼翼地起身钻出蚊帐,回头仔细把帐子压好,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蚊虫入内咬疼了卫霄。 “梅香,起来啦?昨夜孩子吵吗?” “孩子很乖,一点没吵。”梅香方步出耳房就看到从正屋里出来的婆婆,赶忙回道。 “那就好!你去洗把脸,烧个粥。对了,再给孩子做个糖心蛋,就放两个蛋好了。”老婆子那精明的眼神在梅香脸上转了一圈后移向她的肚子,不知婆子想到什么,脸上笑开了花,摆了摆手让梅香去梳洗。 梅香闻言松了口气,她嫁到这个家已经四年了,肚子却一直没消息。幸亏婆婆还算明理,虽说平日脸上不好看,但总算没像村里其他婆婆那样磋磨没生孙子的儿媳。但每天被公公、婆婆用刺目的眼光盯着,出家门后又叫村里人指指点点。连年来,梅香也有些受不了了。 梅香没想到的是,昨天从河上拣来的孩子一进门,第二天一早,板脸板了四年的婆婆竟会对自己笑起来。梅香原本心里就喜欢卫霄,如此一来,更是把别人说卫霄是福星的话当了真。 于是,梅香刷牙洗脸之后,赶紧煮了一锅粥。等公婆吃了早饭,就进耳房柔声唤醒了卫霄,替他穿上借来的小衣小裤,并抱着他出门梳洗。待卫霄洗干净小脸,梅香把他放竹榻上,叫他好生坐着,自己跑去灶房摸出两个蛋,专挑又大又新鲜的,依着婆婆的话做了个糖心蛋,端到卫霄面前喂他吃。 “咳咳!”此时正逢农闲,徐为民没下地劳作,每日就坐在家门口一边抽旱烟,一边编竹筐。抬眼看到梅香从灶房里端出的糖心蛋,心里很有些舍不得。但总不能冲着新来的孩子发火,徐为民还是有点顾忌卫霄的好运的。可他忍不住心疼啊,只得重重咳了两声,以厉目瞪向儿媳。 梅香循声看向坐于门槛边的公公,对上他那责备的目光,赶忙委婉地解释道:“爸,妈可喜欢这个孩子呢!今早刚起来,就叫我给他做糖心蛋,还一定让我要放上两个。” 卫霄经过那么多波折,自然会看人脸色,当下举手轻推粗瓷碗,奶声奶气道:“宝宝不吃,让爷爷吃吧。”卫霄说着,笑眯眯地瞅向阴沉着脸的徐为民,用胖指头指了指梅香手里的粗瓷碗,劝说道:“爷爷吃。” 卫霄的一声爷爷,把徐为民给叫懵了。他做梦也想抱孙子,若不然哪里肯让个无亲无故的孩子在家住上半年?此刻,徐为民听着卫霄的话,又看着他那体贴的小模样,虽知对方不是亲孙子,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额上的眉头一松,嘴巴不由自主地咧开,露出满口的黄牙,脸褶子都因为这一抹笑意加深了些许。 “爷爷不吃,你吃,啊!”徐为民笑看着卫霄,边朝梅香挥了挥手道:“还不快喂孩子吃饭,小心凉了不好吃,让孩子饿着。” 公公轻易放行,梅香哪有不乐意的?赶紧探身举臂给卫霄喂食。卫霄其实能自己吃了,但梅香要喂,他也不方便拒绝对方的好意,便就着梅香送上的汤勺把一碗糖心蛋都吃了干净。 等卫霄吃了早膳,梅香便去做家务活了。她本想把卫霄带进屋里的,但徐为民命她把卫霄留在躺椅上,说是喜欢看孩子。梅香不敢驳嘴,只能自个儿离开。但洗碗、扫地、擦窗、拣菜的时侯,都不忘把耳朵竖起来,就怕孩子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公公,自己也好及时赶去把小儿抱走。 梅香是好心,但她是白等了。卫霄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哪会因为无趣而哭闹?虽然眼下确实是枯坐没有任何消遣的东西,但卫霄已经有个正经的工作了,便是念经。这可是卫霄赖以保命的手段,他自是相当重视的。 卫霄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看,合起双手开始诵经,旁侧编着竹筐的徐为民看得暗暗称奇。待卫霄念完两遍心经,躺下来休息一会儿之时,徐为民放下手里的竹片,坐到卫霄身旁询问道:“宝宝啊,你刚刚在做什么啊?” “宝宝在念经。”卫霄故意傻傻的对着手指头,呵呵笑地回答。 “念经啊?”大多庄稼人都敬佛,还信佛祖、菩萨能保佑全家平安,能让庄稼长得更好。徐为民当然也信,听卫霄这么一说,很有些肃然起敬。对自家婆子说孩子是福星的话,愈发的深信不疑了。但徐为民瞧了瞧卫霄粉嫩嫩的模样,心底还有那么一丝的不解,他试探着小声问道:“宝宝,怎么会念经啊?” 卫霄张着大眼瞅着徐为民道:“爸爸喜欢念,宝宝跟着念,宝宝会念好多。” “怪不得,怪不得!人还这么小,就会念经了,菩萨还能不护着他?”徐为民愈听愈喜,把卫霄大难不死归到了敬佛,所以被菩萨保佑的上头。既然知道眼前的小儿确实有福运,徐为民哪里还坐得住?往西屋里取了渔网,就朝河边去,临走前还不忘让儿媳好好照顾卫霄。 “大牛他爸,你去哪儿啊?”徐为民方出院门,就遇上从邻村小集上回来的媳妇。老婆子一见丈夫扛着渔网出去,瞪大眼奇道:“儿子不在家,你怎么有心思打鱼啦?” 徐为民横了婆子几眼,但因为心里头高兴,没和媳妇计较,抬着渔网与婆子交错而过,嘴里回道:“家里来了孩子,没什么吃的,去河里打两条鱼催汤吃。” 老婆子觉得奇怪,昨晚丈夫明明还不乐意收留孩子的,怎么今个儿就变脸了?看丈夫那张笑脸,她都有些不敢认了。婆子三步并两步跨入自家小院,把提篮往桌上一放,冲着躺椅上的卫霄笑了笑后,唤出了灶房里的梅香问话。 “他爸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想起来去网鱼了?平日里那么闲,也没见他有这个心啊?”婆子不明所以道。 梅香扶着婆子坐下,为她倒了杯水,方说道:“我在屋里也听不太清楚,好像是孩子会念经呢!爸一高兴就拿着渔网出去了。” “这孩子会念经?”婆子听着媳妇的话,心头一热,眼睛盯着卫霄闪起希冀的精光。 会念经很了不起吗?怎么知道这件事后,这家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卫霄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老婆子笑成菊花般的脸,心里很是莫名其妙。 其实,卫霄不知道的是,丰国和其周围的国家都信佛教,因为信仰的人多,所以管理也十分的严格。虽有大量的经文流传于世,但各大寺院俱供着藏经,颇有敝帚自珍的感觉。而且,便是普通的经书价格也不低,加之佛语艰深,就是买下经文大多人也看不懂,更没兴趣看,所以这些农家人听小儿会念经,才会格外惊喜。 而令徐为民等人起敬的是,某些信佛的人家在孩子刚生下之后,会带着孩子的生辰八字到寺庙请僧人卜算,若是得到与佛有缘的结果,便回家准备起来。每日在孩子耳边念经,等孩子会说话便开始传授经书,这样的孩子长到六七岁就会送到有名的寺院让住持挑选,如果有慧根,便会选入门墙。大多跟着有为高僧学法,只有少数家里舍不得的才成为俗家弟子,在庙里住到十八岁后方能回家。 虽只是俗家弟子,但要是在庙里表现的好,或是经书抄的好,让住持、方丈在文书上写下好评语,便会有很多公司邀请这样的人去工作。当然,会这么做的都是大公司,领导也不用他多能干,难道公司还会缺人吗?他们招人的目的是为了俗家弟子可能身带的福运,会给公司添加些运气才如此为之。 为此,丰国内有好些孤儿院,都有每隔几年带着孩子去寺庙的惯例,或是请大僧到院内看看有没有慧根的弟子。如果有人入选的话,孤儿院院长会被政府奖励,并发下更多的救济金。 实则,丰国还算好的,隔壁的具国、陀罗国只要是男子,一到八岁都要进寺庙强制剃发修行,不到二十不能归家。如若成了沙弥、或是比丘,甚至能进入政界,连首相都要礼让三分。还有个蒙托国,只有入寺院受戒的人才是上等人,方可结婚生子……当然,这些都是现在的卫霄所不知晓的。 卫霄懵懵懂懂地望着婆子,而老婆子、梅香则把他看成了与佛有缘的金童,自是喜不自胜。老婆子急忙从篮子里掏出两个蜜桃,让媳妇洗过后塞给卫霄,并亲自去村里讨了羊乳和蜂蜜,说要每天给卫霄吃。 卫霄在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的境况下,待遇突飞猛进。卫霄嘴里吃着好吃的,心下还有些担心,就怕村长家的人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或是要求,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也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以下朋友的地雷,么么哒!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fona338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红的落落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朋友的营养液,抱一个~~ 读者“小枫酱~”,灌溉营养液+12014-08-0623:39:04 读者“媚魅筱狐”,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枫酱~”,灌溉营养液 读者“0_0”,灌溉营养液+1 读者“0_0”,灌溉营养液+1 读者“longshelan113”,灌溉营养液 读者“longshelan113”,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88章 送子小金童 卫霄地到来,使得徐家村有了很多的话题。比如,孩子在河里飘了多天大难不死、或是,徐为民这个小气村长对拣来的孩子很照顾、还有,一直精打细算的小气村长的婆娘贺大娘天天给新来的孩子讨羊乳喝……等等的话头层出不穷,一天翻一个样儿,有不少好事的媳妇、小子跑到村长家院子门外探头探脑的往内张望,想看看新来的孩子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刚来两天,就把村长一家给收服了。 村里人虽有这样或那般的想法,却没人计较过为什么村长没把孩子送到县里的局子去。其实,徐家村几百年来一直有个困扰,就是阴盛阳衰,说得明白点便是村里的媳妇生女不生男,好多人家为了传宗接代会悄悄的买儿子。而且,即便有生儿子的,也必定要过四五十岁方才有子。 男人都半百年岁了,男人的结发妻能年轻到哪儿去?这样的年纪产子,岂不危险?古时侯倒还好,男人年纪大了还能纳妾,让小妾去生。可自从魅朝被推翻,经历百年的动荡建立了丰国,实行起一夫一妻制的法令,那典妾生子的一套就行不通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让自家婆娘生。可老妻的年纪摆在那儿,生孩子简直就像和阎王爷抢人,常常一尸两命,孩子和女人都保不住。 徐家村的祖辈去药堂里看过大夫,如今的这些后人也都进医院检查过,连风水先生、庙里的和尚、观中的道士亦请过不少,便是最难离的故土都辗转了好几处,就是摆不脱这件要人命的糟心事。而今,徐家村的人也不折腾了,反正闹来闹去,把一辈子的钱都花出去,最终还是解决不了问题。当然,村里偶尔有些个例外的,不到中年就有了儿子,那是佛祖保佑,祖宗开眼了。 所以,村长留下孩子,村人多以为他是把对方当自个儿孙子养了。这么一想,徐村长和他婆娘对孩子的好,也都说得通了。 卫霄在村长家住了三天,不说原就对他有好感,有求与他的梅香与贺大娘,光徐为民就没冲他下过脸子,每日乐呵呵地去河边打鱼,让媳妇梅香给他催汤喝,吃得卫霄的小脸泛光,白中带红像个水灵灵的蜜桃,瞅着就喜人。别说梅香、婆子,就是徐为民都想亲一亲,抱着不撒手了。 这日午后,卫霄正躺在竹椅上小睡,突然有道陌生的嗓音从院门外传入,把卫霄从迷迷蒙蒙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爸,妈,我回来了。” “大牛回来啦?”贺大娘从灶房内夺步而出,用围兜擦了擦手,赶上前接过儿子递来的竹篮,掀起篮子上遮罩的布巾,探首往内一看,脸上那细细的皱纹扭成了一朵怒放的菊花。“唉呦,这两只兔子可真肥啊!是你舅让你带来的?” “嗯。”大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反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眼睛悄悄往屋内瞄,却没瞧见媳妇梅香,心下有些忐忑。大牛知道自家爹娘的性子要比村里别家的老人好,但他和梅香结婚四年,媳妇一次都没怀上,爹娘从没当他的面说过什么,但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 同村的媳妇虽然总是生女娃,可好歹肚子里有动静啊?然,便是这样的媳妇子,还被家里的婆婆整日挑剔打骂。大牛心道,梅香连她们都比不上,村里人又爱说嘴,风言风语肯定听得更多。自己在家的时侯,尚能护一护她。只是,这几日他不着家,也不知梅香会不会受委屈,是不是正躲在屋里头哭呢! 他是真喜欢梅香的,对方长得好,脾气也好,不像其他村里花大价钱买来的媳妇那样整日哭丧个脸,对着谁都没好气。甚至之中有几个连家事都不做,整天唉声叹气的,还会和婆婆顶嘴,要是吵起来必然弄得全村人都知道,叫人白看笑话不说,让一家男人都抬不起脸。大牛越想越觉得自家媳妇好,心里便愈揪心。当下便觍着脸,朝着婆子小声询问道:“妈,梅香在哪儿?” 贺大娘白了儿子一眼,嘴巴朝屋里耳房那侧呶了呶道:“在里面歇着呢!我还能把她怎么着?” “哪儿的话?谁不知道妈是整个村里最明理的?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怎么会这么想啊?”大牛虽叫大牛,却并不似牛那么呆愣,为怕婆子发怒,慌忙赔笑安抚道。 “哼!” 大牛见婆子哼声瞪了自己一眼,随即提着竹篮进了灶房,就知道她没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心下稍安的大牛也知道不该在这时候去找媳妇,便朝灶房内喊道:“妈——,爸呢?” “嘘——!轻点声!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妈的耳朵还没聋呢!真是的,不会走进来问啊?不过几步路的事,懒成这个样,和你爸一个德性!”婆子听到儿子大声叫嚷,突然想起正在院中午睡的卫霄,急忙跑到门边冲着儿子喝叱道。 “怎么啦?”贺大娘对唯一的儿子从来没这么厉声呵斥过,大牛惊愕地凝注着灶房门口的婆子,不明白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向来对自己没说过半句重话的妈这么训斥自己。 未待老婆子回答,一头的卫霄已奶声奶气地喊道:“奶奶,宝宝要嘘嘘。” “啊?宝宝要嘘嘘啊?好,奶奶抱你去嘘嘘。”贺大娘也顾不上和儿子解释了,快步跑向卫霄。 大牛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圆滚滚,长得比自家门窗上贴的鲤鱼童子还可爱的小娃娃,正坐在大槐树低下的竹制躺椅上揉着惺忪的大眼睛,朝自家老妈探出一只胖胳膊,似乎想让人抱得更容易些。 大牛打量着卫霄,暗暗窃喜。梅香生不出孩子,心里头苦。实则,他也不好受。要他说,生孩子分明是两个人的事,说不定主因还在他身上。 徐家村内的老一辈其实都明白,生不出儿子是自家小辈的问题。但村里的媳妇大多是买来的,因为附近的人家隐约知道他们村里的事,有姑娘都不肯嫁,所以他们徐家的人只能花大价钱,去外头买愿意嫁到村里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多是在家里过不下去的,也有些是被爹娘卖掉的,说好了,嫁过来就与对方断了联系。因此,她们就如无根的浮萍,又是拿了家里大半辈子的钱买来的,要是生不出儿子,自然会招致婆婆的打骂。其实,眼下看着凶狠的婆子们,年轻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大牛知道,村里这一辈的小伙子里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极少。很多男人都不愿被人说自己没种,所以看到老娘打生不出儿子的媳妇时,不劝着不说,要是心里正恼火,还会跟着动手。村里人闹起来什么话都能骂,但不能扯上生不出儿子的话,若不然,说话的人家会被村里所有的人排挤。大牛觉得村里人盼儿子、盼孙子,盼得都有点发疯了。只有少数几个豁达的人家会早早地买了男婴当儿孙养,比那些个一直生不出儿子却死命的生,最后还是得买孩子撑家门的人家好多了。 眼下令大牛高兴的是,他以为自家爸妈也想通了,早早买了个孩子来,减轻他和梅香身上的压力。哪里想到卫霄是被自家当菩萨座前的金童迎入家门,小心供奉着的。 “唉呦,这个胖娃娃谁家的?咋长得这么好看啊?”大牛心中虽喜,但还不确定,不由得试探道。 为卫霄把完尿的婆子笑眯眯地应声道:“我们这里哪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娃娃啊?要是我不说,你哪里想得到,这宝宝是从河上飘过来的,福气大着呢!” “河上飘过来的?”大牛奇道。 婆子把卫霄放到躺椅上,并回灶房里拿了两只洗净的大蜜桃,塞入卫霄的小胖手里,一边点头回道:“是啊。就是村口那条扬子河。是徐二家的闺女把人捞上来的,她奶当日还打她呢,我也没敢劝。没想到,竟然给我们家迎来了个福星!” “福星?就他这样?”大牛嗤笑。 “去去去!佛祖、菩萨莫怪罪,我儿有口无心!再乱说,看我不教训你!” 大牛被婆子拍了两下,一把拉去灶房里嘀咕,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卫霄把桃子吃了。 晚间,耳房内。 “你干什么啊?转来转去的?”梅香戳了戳丈夫的那壮实的胳膊,抛了个白眼道。 大牛撇撇嘴,哼声道:“你们怎么都对他那么好啊?” “你说什么哪?”梅香颦眉道。 “就是那个孩子啊!晚上吃饭的时侯你没看见吗?爸妈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还让你特地给他做了草菇香鱼汤,我一口都没尝到。” 梅香笑了两声道:“你还跟个孩子计较呐?要是我们真有了孩子,你还不得嫉妒死啊?” “那能一样吗?他又不是我亲儿子!”大牛没好气道。 “去,别胡说!那孩子可是有大福气的。”梅香双掌合十,在心里默念着菩萨,替丈夫谢了罪。 大牛是读过几年书的,并不信神佛。自午后听了婆子的一番话,就觉得不靠谱。怕自家爸妈想得太好,到时候事与愿违,闹得不好收场,说不得还会生一场大病。 梅香见大牛默不作声,怕丈夫对带给自己好运的卫霄有什么想法,忍不住追问道:“你想什么呢?” “我想,还是把孩子送走吧。” 梅香一听丈夫的话,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低头冷眼睨视着大牛道:“为什么要把孩子送走?村里人都说了,这个孩子福气大。有他在身边,说不定我就……” “你还真信哪?”大牛一把搂住激动的小媳妇,安慰道:“你生不生孩子,我都不在意。要是真生不出来,我们出钱买一个别人不想养的就是了。” 丈夫的宽慰并没有让梅香好受,反而因对方话中暗藏着她生不出孩子的意思,令梅香更为心焦。梅香推开抱着她的大牛,沉声道:“反正还要买,为什么不把孩子留下?爸妈都说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留他半年的!” “我们留他半年,孩子的爸妈肯定要急死了。这孩子长得那么好,一定不会是家里人不要的。”大牛旁敲侧击地劝说心软的媳妇道:“要是我们有了儿子,他也像这个小孩一样不见了,你不急啊?” 梅香想驳嘴,却又没话说。依着大牛的话,把自己代入卫霄父母的一方,想到平白无故地丢了大胖儿子,顿时疼得心如刀绞。梅香知道丈夫说得对,但公公、婆婆的话又让她不愿放手。梅香低着头,好半晌没说话。在大牛以为媳妇要生气之时,梅香双手举到领口,慢慢的解下睡衣的扣子。 大牛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梅香胸口的一抹雪白,咽了口唾沫道:“香儿,你……你做什么呢?” “我想过了。”梅香热切地凝视着丈夫道:“现在你想把孩子送走,别说我不愿意,爸妈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不过,我们可以尽快怀上,只要我怀上了,就什么都好说了。” 听媳妇这么说,大牛哭的心思都有了。他就怕大家把生子的希望落在孩子头上。都这么多年了,一直生不出来,孩子一来,就能怀上?要真是这样,他还是孩子吗?分明是把他当成送子娘娘了吧? 大牛虽不愿家人走火入魔,但此刻作为男人他,如何能拒绝这般主动的媳妇呢?大牛被梅香推到在床上,房间里很快想起了甜腻的□□…… 而此时的卫霄,正坐在摆于正屋天窗下的小床上,于徐为民、贺大娘热辣的注视下,默默地咏诵经文。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眨眼间,卫霄到徐家村已有半月。这十八天里,除了不知情的卫霄,和不抱以期望的大牛,徐家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梅香的肚子上。小村庄里藏不住秘密,徐为民、贺大娘反常的举动,很快就让人看出了苗头。如今,徐家老人瞅着媳妇是因为对孙儿的渴望,而村里的其他人则是为了看好戏。 就在众人以为小气村长家做了傻事,并开始在背后传出讥嘲之时,身子一直极好的梅香忽然头昏,险些摔倒。被大牛急匆匆地送到县里的医院检查,回来的时侯,大牛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梅香则是笑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大牛两口子进门不到半天,徐为民就拿着渔网蹿出了门,路上有人喊也不停,直奔到村口的扬子河边,利落的撒网捕鱼,那样子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不多时,贺大娘也出了院子,提着竹篮到养羊的人家买了一大瓶的羊乳,又去常年钓鱼捞虾喂鸡鸭的人家买了三十个鸡蛋。买完鸡蛋摆好后,婆子看了看空荡荡的提篮,狠狠心,又要了两只老母鸡和一只大白鸭,嘴里直说之前亏待了孩子,要给他好好补一补。 见徐为民夫妇的做派,不少人心里起了个念头,却又不敢相信。便找了好几个与大牛相熟的小伙子邀他出来吃饭,在席间灌他白酒。大牛量浅,心里又欢喜,加上众人有意灌酒,没多久就喝醉了,透出了口风。 此时,众人方知从河里飘来的孩子会念经,是个与佛有缘的灵童。他到了村长家才半个月,村长家那四年连个蛋都没下的媳妇肚子就怀上了。一时间,卫霄那送子小金童的名头响彻了徐家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夏雨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亲一个,吧唧! 谢谢以下各位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小枫酱~”,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枫酱~”,灌溉营养液 读者“媚魅筱狐”,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枫酱~”,灌溉营养液 读者“0_0”,灌溉营养液 读者“0_0”,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89章 成为为抢手货 “宝宝啊,今天想吃什么?爷爷给你捉去。”徐为民看着儿媳还没显形的肚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而坐于桌边正喝着鱼片粥的卫霄,自然被当作了老徐家的恩人,待遇直线上升,往上蹿了三蹿。 如今,卫霄不仅每天早晚都有羊乳喝,而且,必定还有鸡蛋、鱼虾吃。还给先挑,专挑好的,连成了宝贝的梅香都必须退一射之地。 卫霄咽下香甜的米粥,冲着徐为民摆手道:“不用,宝宝就吃这个好了。” 卫霄脾气好,从不像其他孩子那么闹腾,也不随便发脾气,更不会哭闹。不说本就心软的梅香和贺大娘,便是没到喜欢孩子年纪的大牛,和徐为民这般斤斤计较的人都爱得不行。无况,卫霄还有如此大的福气,比送子娘娘还灵验。徐为民唯恐错待了孩子,让老天爷看不顺眼,收回了已经送到儿媳肚子里的宝贝孙,哪里敢敷衍?这不―― “宝宝乖,别跟爷爷客气啊,想吃什么就说。爷爷今天到镇上去,给你买好吃的!”儿媳的肚子争气,徐为民而今终于挺直了腰背,不必再怕让有了孙辈的同村人讥笑了。为了让送子小金童保佑儿媳妇一举得男,就是卫霄想要天上的星星,只怕他也会想尽办法去取,何况只是一些吃食。 大牛为自家小媳妇夹了块鱼肉,笑看着老爹,挥了挥筷子道:“爸,宝宝来这里之前,吃得肯定比我们家好得多!你说的好东西,他还不一定要吃呢!” “去,胡说什么呐?就算我们家买不起太贵的东西,可也要拿最好的给孩子吃啊!”贺大娘轻轻打了身侧的儿子一下,朝卫霄笑了笑道:“宝宝,想吃什么一定要和爷爷、奶奶说,啊?” “嗯。”卫霄点了点小脑袋,却仍没开口。卫霄倒不是客气,主要是他前世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重生后因为还小,就是在富裕的闻家,也一直只吃牛羊乳、蛋羹、和米粥。所以,卫霄觉得目前的伙食已经不错了,实在想不出该叫对方买什么才好。 婆子还想问,却被大牛劝住。“行了,妈。孩子还这么小,哪里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干脆我和爸一起去镇上,买些红梅回来。这个孩子爱吃,梅香这几天没胃口,也正好吃了开胃。我还想买两只鸽子,这玩意儿吃了补身子,到时候让梅香和宝宝一人一半。对了,妈,你去村里问问,有没有黄头蘑,小香菇什么的。我把鸽子买回来烧汤,把这个放进去,可香了。” 贺大娘觉得儿子说得对,又见天色不早了,赶忙催促着徐为民父子吃完早饭,把两人半推半撵地送出了家门。大牛、徐为民刚走,贺大娘后脚就出门买黄头蘑去了。离开前,还仔细叮嘱梅香,让她不要洗碗、扫地,家事等她回来后弄。 梅香嘴里答应着,可哪里真会自己坐着,让婆婆去做事?等卫霄把粥喝完,梅香往他手里塞了个热滚滚的煮鸡蛋,便笑着进灶房洗碗去了。 卫霄捧着圆溜溜,粉白粉白的农家蛋,心情愉悦地坐在躺椅上,仰首望着头顶上那密密层层的墨绿的槐树叶,一阵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如浓绿色的波涛,此起彼伏的浮动着。树枝、叶片的摆动间,露出天空上的白云,云儿正悠闲地飘荡着,好似一朵朵的棉花糖,看得卫霄弯起了嘴角。 哒哒哒。 卫霄正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从院门处传来,他扭头一看,却见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婆子从外头急匆匆的跑入,对方没有出声,眼珠骨碌碌地转着,当看到他的时侯,昏花的老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快步冲了过来。卫霄感觉蹊跷,朝屋内急呼道:“姨姨――,有人来了,有人抓宝宝!” 陌生的婆子听了,脚步没停,反而走得更快了。而在灶房内洗碗的梅香,吓得险些跌破了手里的瓷碗。当下顾不得擦手,匆匆地奔出房门,正瞧见老婆子抱起躺椅上的卫霄,慌忙往前阻拦道:“麦子她奶,你这是做什么啊?” 老婆子冷冷地白了梅香一眼道:“这孩子在你们家住了那么多天,也该跟我回家了。” “回家?回哪儿啊?”梅香蹙起柳眉,手臂一张,挡住老婆子的去路。 老婆子脸上的鸡皮一抖,哼声道:“当然是回我们家啊!你可别忘了,这孩子可是我们家麦子从水里救起来的。按道理说,他今后就是我们家的人。可谁叫你家是咱徐家村的村长呢?老婆子我抢不过你们啊,只好眼睁睁看着你们把孩子抱走。可是,你们如今已经得了便宜,总不能还把孩子扣在你们家不还了吧?” 梅香闻言气得说不上话来,想破口骂,却又怕抱着卫霄的老婆子无意中伤了孩子。只得才压下怒意,好半晌才冷笑道:“麦子她奶,徐二哥没儿子,你心里急,我知道。可也不能这么抢孩子啊?” “什么叫抢?”麦子她奶瞪了梅香一眼道:“他是我们麦子救起来的,就是我家的人。你想扯赖?” “我没说孩子不是麦子救起来的啊?不过,我听说当时你因为麦子救人,把她狠狠打了一顿。看到你这样,我妈才把孩子接到家里来的。现在你倒说这个话,也不怕村里人笑话。” “呸!笑话什么?他本就是菩萨送来我家的!”麦子她奶朝梅香唾了一口道。 梅香没搭理老婆子,面向卫霄笑道:“宝宝,你想跟她走吗?” 卫霄方要作答,感觉腰间的嫩肉被狠狠的扭了一下,疼得他皱起小眉头,挥舞着手脚挣扎起来。 梅香见麦子她奶为怕孩子说出不跟她去的话,而出手拧孩子,气得她手指老婆子骂道:“你怎么打孩子啊?他可不是你家孙女,打骂由得你。他是我家的宝贝!你要是再敢胡来,等我公公和大牛回来了,我让他们找你家男人好好问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教媳妇的!” 婆子哪里把梅香的威胁看在眼里,她只怕村长媳妇贺婆娘回来时抢不过对方,于是伸手一推,想把梅香推开。梅香也没敢硬阻,怕自己在没轻没重的老婆子手底下吃亏,灵机一动假作因为婆子的推搡而倒在泥地上,高声尖叫道:“啊,我的肚子好疼啊!麦子她奶杀人啦,麦子她奶杀人啊!啊――,我不活了,我的肚子啊!救命啊,麦子她奶杀人啊……” 农村里的房子虽不像大城市里的楼房那样密集,但一户户离得并不远。何况,卫霄的事让村里的人都偷偷关注着村长家。此刻听梅香这么一喊,立时都出了院门跑来,刚巧把麦子她奶堵在了村长家的院门前。 啪啪啪啪! 还没买到黄头蘑的贺大娘,却被人告知自家的儿媳妇让人欺负地落了胎,连送子小金童都被抢走了。贺大娘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被同村几个交好的婆娘、媳妇扶着快步回家。到家时,贺大娘一眼就看到了院门口叫人堵在中间紧紧拽着卫霄的麦子她奶。怒气冲天的贺大娘一把推开搀扶着她的小媳妇们,猛地冲上去夺过麦子她奶怀里的卫霄,狠狠抽了对方十来个巴掌。 麦子她奶想反击,却因卫霄假意的哭闹,被心里有求于他的村人给止住了。卫霄而今可是众人心里头的送子小金童,除了蛮横只会撒泼,心里也没成算的麦子她奶,谁敢惹怒他?眼下,村里人见小金童哭了,直把麦子她奶恨得牙痒痒,唯恐送子小金童气罪魁祸首的时侯,捎带上同村的自己,让天神娘娘厌恶不给延续子孙。 所以,为了不让自家断子绝孙,在场的人有力气的出力,压住欲撒野打滚的麦子她奶。能说会道的就说,必要把麦子她奶骂得哑口无言才好。 “梅香,你没事吗?”贺大娘搂着卫霄三步并两步地奔入耳房内,扫开旁侧照顾梅香的小媳妇们,焦急地盯着儿媳的肚子询问道。 婆婆首先关心的是孩子而不是自己,对于这点,梅香并没有不舒服,她知道自己已经比同村的媳妇们幸运多了。怎奈此时床边围着几个把她扶进门的婆子和媳妇,梅香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说实话,只能在面上装作虚弱地哼了两声,暗暗伸手捏了捏贺大娘的手,并悄悄向对方使眼色,示意自己没事。 贺大娘不愧是把小气的徐为民□□成一村之长的聪明女人,梅香不醒目的一个暗示,就让她心领神会地定下了心。然而,贺大娘心下虽定,却不能表示出来,仍把麦子她奶从头骂到脚,并让人堵住对方,要等丈夫、儿子回家后算帐。一边又唤人去隔壁村请大夫,说是梅香不能动,只能叫赤脚医生先来看一下。 “妈,麦子她奶推我不算,还打宝宝。把宝宝都弄哭了!”梅香知道目前该说些什么话,用什么话激起旁人更多的愤怒。 果然,当贺大娘按着梅香的提示掀开卫霄上身的衣物时,看到一大块青紫色的拧痕,□□裸的映在胖娃娃雪白的腰间。别说对卫霄有感情的贺大娘,就是一边的小媳妇、老婆子们都恨得咬牙切齿,直骂麦子她奶不是东西。 耳房内的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着受苦的梅香和卫霄,几个有眼色的,更是回家拿了好吃的来哄卫霄高兴。众人知道贺大娘没心思做中饭,干脆帮着做了,还特意给卫霄弄了鸡蛋羹和虾仁面条子,卫霄吃完后,还有一大碗香喷喷的甜玉米汤等着他。 午后两点,徐为民父子冒着火热的炙阳赶回了徐家村,一入村,就有人把麦子她奶做的好事捅到了他们面前。徐为民气得眼睛都红了,大牛也立时阴沉下脸色,飞快地奔入了家门。幸亏,事情没闹到最坏的地步,梅香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但徐为民仍是召集了村民,把麦子她奶做的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一遍,让全村的人裁决。 徐家村的人一直为子嗣困扰,像麦子她奶这样对孕妇动手的人,会被众人唾骂不说,之后都不会有人再上她家的门了。最重要的是,麦子她奶居然对送子小金童动手。这还了得?谁也没听说过,急着要孩子的人家会冲送子娘娘不敬的。何况,眼前的送子小金童可比天人娘娘还灵验,得罪了他,不等于自找绝路吗?因此,除了不敢辩驳的徐二一家,村里人都说要严惩麦子她奶。 麦子她奶却不服气,把自己的那一套又搬了出来。意思就是村长家抢人,把自己家的宝贝抱走去旺他家的子孙。自己看村长媳妇怀了身孕,才去把宝贝取回来,已经够给村长脸面的了。是村长家没理,说不过她,梅香又不放人,自己才会推人的。而且,她也没使力,是梅香自己跌倒的,和她没关系。 其实,麦子她奶抱走卫霄确实不是大事。反正是一个村里的,到时候村长家不同意,再到徐二家把人讨回来好了。麦子她奶就是算好了同村的人都想要送子小金童保佑,所以,村长家霸占不了金童多久了,她去开个头,别人都会相帮的。就算村长家不愿意,也不敢同所有的村人作对。再者,到了她家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让村长接回去?只是,麦子她奶没料到的是,梅香跌倒了,差点连孩子都没了。人家不肯小事化无,准备闹大不放过她了。 有人问麦子她奶为什么要拧卫霄。麦子她奶无言以对,只能狡辩说自己没打孩子,是村长家的人打了推在她身上的。可惜,麦子她奶是白说了,当场没一个人信的。只怪她平日打骂麦子的尖酸刻薄样都让村里的人瞧在眼底了,谁还能信她的话呢? “麦子她奶,你要是不提,我也不想说。但是你说了,我倒也要和你计较计较了。”人群里站出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手里牵着个女孩儿,正是卫霄飘来当日,以为木箱里藏着好东西,而拿着芦竹杆子打捞他的三妞儿。“你说小金童是你家的,我可不同意。明明是我们家三妞儿先救的人,怎么也应该是我们家的人才对吧?” “怎么是你们家的?你们家三妞不是吓跑了吗?要不是我家麦子……” “那也不能说……” “孩子是从水上飘来的,怎么能算你们家的?” “就是!这孩子是送子小金童,是菩萨送来我们徐家村的,哪里是你们家……” “你……” “我……” 三妞儿的娘起了头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加入,把话头都扯歪了。最后纷纷把视线移向村长徐为民,表示自家也想沾沾送子小金童的福气,能不能让孩子轮流在各家住一段时间。麦子她奶偷鸡不成蚀把米,倒让其他人捡了便宜,有了向村长开口的契机。 贺大娘、徐为民见村民吵成这样,便知道卫霄是藏不住了。但又不愿送出去,正绞尽脑汁想法子时,听坐于身侧的大牛开口道:“我知道大伯、大娘们的意思,我也想大家都能沾到送子金童的福气,让村里的孩子更多些,热闹些。我家并没有霸占送子金童的意思,但是大家也看到了,小金童还很小,要吃好睡好,要不然可会生病的。如果让送子小金童住到你们家里去,你们能让他每天喝羊奶吃鸡蛋吗?一天三顿不重样,要有鱼片奶糊糊、虾肉粥、还要有果子吃,你们行吗?小金童是很灵验,但大家都知道,这越灵验的神仙啊、菩萨啊,请回家的时侯,就要越心诚,越讲究。要是你们让小金童陪着你们吃咸菜,那可太……” 大牛说到一半停了话头,让在场的众人自己去想。 是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大牛的话说得有道理。他们虽是乡下人,却也知道有些大户人家去庙里请了菩萨的画像,或是金身回家,不出两个月就开始走霉运。有的还好,不过是破财,甚至还有发疯,和死人的。这就是因为请神的时侯太随便了,没好好请菩萨,更没把菩萨安置好,所以才会出这样的事。 如今大牛一说,众人有点却步,但生子的诱惑太大了,无人愿意错过这个难得的良机。一个接一个的冲着徐为民诉苦,没奈何,最后仍由大牛说了法子。 就是,小金童还是住在村长家,因为村长家的房子最好,也有地方给小金童睡觉。但要是村人哪一天家里有好吃的,可以抱着卫霄去吃,等吃完饭再把他送回村长家。另外,求子孙不单单只是面儿情,要随时随地想到小金童的好处,一时半刻都不得遗忘。所以,家里要是有个果子,有碗糕点,都可以送到村长家给小灵童吃。菩萨在天上看着,也会记得这些好处的。 此外,小金童每日早晚会念经,念经的时侯大家都可以去村长家的院子里听讲,吸吸仙童的灵气。这般如此说了一大堆,村里人都同意先试一试。众人宽心后,在散会前,由徐为民宣布,让徐二家拿出一百五十块现金,其中五十块作为梅香的医药费,余下的一百块做小金童的伤药费。如果不答应,村里就收回徐二家的房子和田地,让他们一家滚出徐家村。 泼辣惯了的麦子她奶,自以为只做了一件小事。往日她在别人地里偷一篮子玉米、香瓜、甜菜什么的,根本没人敢说什么。连飞到她家的母鸡,都被她当着苦主的面宰了吃,村里人也没为苦主说一句话。哪里知道今日,竟会引出这般的轩然大波? 麦子她奶回家之后,不仅被丈夫狠狠打了一顿,儿子不劝不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话里话外都说老娘让自己丢了脸,赔了钱。最后,还是在麦子她奶平日看不顺眼的儿媳的劝说下,才止住了打骂。麦子她爷不让犯错的老婆子上桌,饿得午饭没吃,又站了一天的老婆子头昏眼花。麦子她奶不敢骂丈夫和儿子,把心头的火都撒向了儿媳和孙女,因为被打身上疼痛,没力气教训门外的母女俩,只在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个不停,早忘了前一刻儿媳为她求情的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鼓励,么么哒!!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000扔了一个火箭炮 花家糖少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火箭炮,么么哒~~ 谢谢读者“fenny9345”,读者“小枫酱~”,灌溉的营养液,^_^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9 0章 升级的待遇 “三妞儿她爸,你买了这么多肉啊?唉呦,还是牛肉啊,这个可难买到了。” “这是啥?看着像山娃娃,镇上有得卖啊?我以前在县里盖房,在包头工林大头他们那里倒是吃过。林大头说,只有他们北面的大山里才有这玩意儿,难捉得很,他才带了几只,那味道哦……啧啧!” “山娃娃?看着和我们这里的癞□□差不多啊?瞧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吧?真有这么好吃吗?不过,这名字可挺惨人的,还真有人敢吃啊?” “叫它山娃娃是这玩意儿叫起来就像孩子在哭一样,听说它只在晚上出来,去捉的人一定要胆子大。要不,还有些怕人呢!你想啊,晚上黑乎乎的在山里头走,听到石缝里有小孩哭的声音,吓人不?不过,这东西的味道真是没话说,比冒江里的江籽鱼还鲜嫩,好吃着呢!” 三妞儿她爸刚入村,村中的闲汉便凑了上来,围着他说笑询问。三妞儿她爸也不回答,只是笑眯眯地提着手里的东西往家走。倒是有那识趣的笑道:“你们别吵他,三妞儿她家今天是要请小金童座席呢!看看,这么多好吃的,你们平常可舍得买?我一早起来就看见三妞儿她娘杀了自家那只大肥鸡,都养了有三年了吧?三妞儿她奶在一边,边看边摇头,那脸上的心疼劲儿哦,别提了!” “哈哈哈……” 听者无不放声大笑,但这些笑声都是善意的。大家都清楚村里穷,特别是老一辈都恨不得省一点是一点。但小金童来了,为了延续香火,别说一些吃食,便是命人掏家底,他们也不敢含糊啊? 对于供奉小金童的事,三妞儿家行动不算最快的,但可算是最有心的。三妞儿她爸以为,同一个村里头吃得东西都差不多,天天吃一个样儿的,小金童还这么小,能把人记住吗?三妞儿她爸觉得要给就要给最好的,自家便是勒紧裤带吃半年的咸菜疙瘩,也要把好吃好喝的贡上去。否则,小金童凭什么给他们家送子啊? 所以,前些日子村长一发话,三妞儿她爸就到处托关系求人帮忙去弄‘山娃娃’。今日到手,终于可以把送子小金童迎入家门了。三妞儿她爸想着媳妇的肚子鼓起来,之后生下大胖儿子的情形,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三妞儿她爸,你这山娃娃到底哪儿买的啊?”村里的人都想请小金童吃饭,但自家的饭食拿不出手,怕怠慢了送子小金童反而不美。因此,见三妞儿她爸拿着山珍,无不催促着想让他说实话。 三妞儿她爸哪肯多说,只是哼了两句,说是托人带的,便不再搭理他人,径自往家里走。 “她爸,你回来啦?东西拿到了吗?”未等三妞儿她爸跨入院门,起身倒水的三妞儿他娘正巧看见,急切的追问道。 三妞儿她爸没回答,只是举臂摇了摇手中的东西,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其后,三妞儿她爸下意识的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入院走向媳妇,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一面低声喝问:“三妞儿呢?她不在家里帮忙,又跑到哪里疯去了?” 三妞儿她娘到底心疼女儿,赶紧辩驳道:“妞儿这几天乖着呢,你可别冲着她就发火。我让妈带着三妞儿去村长家了,中午不是要请小金童来家里吃饭吗?我让妈去守着,就怕那些个没长眼的把金童抱走了。你知道的,这两天请小金童去吃饭的人家可多了,要早点去才好。” 虽听了媳妇的解释,三妞儿她爸额上纠结的眉头仍没有松开,依旧阴着脸道:“那可以让妈去,带三妞儿去做啥?” 三妞儿他娘接下丈夫递上的‘山娃娃’和牛肉,白了对方一眼道:“小金童这时候不是在念经吗?我让三妞儿跟着去听听,说不定能沾沾小金童的福气。妈也说要带着去,小金童能到我们徐家村,三妞儿也算出过一份力的。” “嘘――!”三妞儿她爸狠狠瞪视着媳妇,往院外看了看没见到过路的人,方小声训斥道:“别瞎说!三妞儿能救送子小金童,那是她的福分,哪里有挂在嘴边的道理?你还想不想要儿子了?小心惹恼小金童,不给咱家送子了!这话以后可不准说了。” 三妞儿他娘被丈夫呵责了几句也不生气,赶忙安抚道:“放心,我也只是和你说说,你以为我会像麦子她奶那样没成算啊?” “行了。”三妞儿她爸也不和媳妇多计较,挽起袖口吩咐道:“我去把砧板拿出来,把牛肉弄一弄,中午做个牛肉酸肠汤。留一点晚上拌鸡蛋里炖着吃,再放点小香蘑。山娃娃现在就弄了,蒙哥说这玩意儿捉来已经四天了,放不起了。要是死了,吃起来就不鲜了。你弄好后就炒了吧,放大油抄,里面搁些鸡肉圆子,和黄蘑菇香沫儿,那叫一个鲜!” “不用你说,我知道怎么弄。”三妞儿他娘朝男人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去忙,自己再度往脸盆里倒了井水,开始处理起小网兜里的‘山娃娃’。 不提三妞儿的爸妈是怎么在家忙活的,单说卫霄在竹制躺椅上端坐着诵经,一说便是两小时。如今,他叙说经文时可不是只有徐为民一家旁听了,村里有好些个媳妇、婆子从家里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卫霄周围听讲。甚至,还有几个老头子带着不好意思的儿子入门听教。亏得卫霄一咏起经书便神游他方,沉浸在各色的意境中。要不然,他还真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念经呐。 诵完大悲咒,卫霄便住了口。梅香递上一杯子香浓的蜂蜜菊花茶,卫霄笑呵呵的接过,冲对方点头道谢后,用小胖手捧着瓷杯,仰头咕嘟咕嘟喝起来。不多时,就把杯中的菊花茶喝了个精光。 “长得真好。” “可不是?” “要是我儿媳生下这么灵巧的娃娃,就是让我少活十年,我都愿意。” “你看他吃茶的样子,多有意思!” “他还谢梅香呢!不愧是好人家的孩子,就是知礼数。不像我们村里的小孩,只知道疯玩。” “要是我的孙子有他一半……” “我也不多求,只要有个孙子就心满意足……” 卫霄那胖嘟嘟又精致可爱的模样,深入旁观者的心。让那些六七十岁还抱不到孙子的婆子、老头们眼馋得紧。小媳妇、小伙子看着也心热,几乎忍不住想上前把卫霄抱回家去了。 众人正说嘴间,三妞儿她奶悄悄起身凑到贺大娘身边,与她打了招呼,说要把卫霄抱回家去吃饭。因为集会当日徐为民说过的话,贺大娘不便阻止,只能点头同意。详细问过三妞儿她奶,知道对方要让孩子去吃两顿,中饭和晚饭都在三妞儿家吃。想必三妞儿家的人想让小金童在他们家多留一会儿。贺大娘也不多话,只说等孩子吃过晚饭后,要早些送回来。 三妞儿她奶没想到贺大娘这么好说话,赶忙谢过,又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让儿子在晚上七点前把小金童送回村长家。 午时十分,众人一脸羡慕的目送着三妞儿她奶抱着小金童回家吃饭。一个个暗自咬牙,思索着该怎么找些好东西,把小金童迎回家才好。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家媳妇的肚子都鼓起来,生下小金孙,自家却连孙子的胎毛都没摸着。 好香啊! 卫霄一进三妞儿家的院子,就嗅着一股非常好闻的肉香味。三妞儿的爸妈嘻笑眉开地迎到院门口,把卫霄接到了后院庭心内榉树下的阴影里,树下已经张开了饭桌,摆好了碗筷,就等三妞儿她娘上菜了。 三妞儿她奶本想抱着卫霄吃饭,卫霄不喜欢别人喂饭,开口让她把自己放到小竹椅上。 “这……”三妞儿她奶怕孩子不会吃,糟蹋了儿子的一番心意。 卫霄见三妞儿她奶有些踌躇,便重申了一遍道:“宝宝自己会吃饭,奶奶放宝宝自己坐。” “妈,让孩子自己吃吧。”三妞儿她爸边说,边悄悄冲着老娘示意道,只要送子小金童高兴,随便他做什么。就是饭菜让小金童弄翻了,那也是小金童自己弄翻的,菩萨不会怪罪。 等卫霄入座,三妞儿的家人才陪着坐下,因为桌子不大,三妞儿她爸不让女儿上桌。三妞儿可怜兮兮地站在一边,黄色的小脸瞅着亲娘一次接一次送上桌的菜肴,咬着下唇不停地踩着脚尖。 “让她坐下一起吃吧。”三妞儿她娘瞧着女儿馋嘴的样子,心里头也不是滋味,但怕女儿的吃相难看,触怒了小金童。没想,送子小金童竟开口邀女儿坐下。三妞儿她娘怕婆婆,和孩子的爸推辞,慌忙拉过女儿,把她按在桌脚边的座位上。 三妞儿她爸见状心下犹可,三妞儿的奶奶却因为媳妇的擅自举动很是不快。然,送子小金童就在眼前,便是生气也不好当场发作,只能撇了个碗筷给孙女,自己拉着椅子坐近些,以防孙女和小金童抢东西吃。 “宝宝,吃菜吧。”三妞儿她爸见卫霄坐着不动,就夹了一块‘山娃娃’的腿肉,送入卫霄面前的小碗中。 卫霄眯眼笑道:“谢谢你们请宝宝吃饭,不用给宝宝夹菜,宝宝自己会吃。大姨还没来呢,宝宝等她一起吃。” “不用等她,不用等她!”三妞儿她奶挥着筷子道:“她还有个汤要做呢,等她来菜都凉了。” “宝宝,你先吃吧,啊!大姨等会儿再吃。”三妞儿她娘听了卫霄的话很感慨,觉得不愧是送子小金童,说话就是有礼貌还贴心,怪不得菩萨喜欢。自家村子里哪有这样懂事的孩子哦? 卫霄当下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往小碗里夹菜,夹得满满的,都要掉出来了。老婆子、三妞儿她爸不敢说什么,倒是三妞儿还小,平日里又被她娘护着,还看不懂大人的眼色。见卫霄夹了很多好吃的菜,看不过眼道:“你一个人夹这么多菜干嘛?你吃的掉吗?我奶,我爸还没吃呢!” 要是平时三妞儿这么说,她奶、她爸自然要好好夸她。但今日请的是送子金童,不管对方怎么胡来,就是把饭桌掀了,他们也只能赔笑。三妞儿她爸一听女儿的话,手就痒。若不是怕吓着卫霄,几乎要扬手一巴掌甩向三妞儿那张小黄脸上了。 卫霄也不与小女孩驳嘴,等夹好菜,捧着小碗放到一边,朝三妞儿她爸道:“这碗给大姨留着,我们吃饭吧。” “哎!”三妞儿她爸本以为卫霄是护食才夹了那么多菜,此时才明白小金童夹菜是为了留给还在做汤,耽误了吃饭的孩子她娘。顿时心里一阵激荡,脑子里热乎乎的,觉得跟前的胖宝宝怎么看怎么喜人,难怪村长家的人总说孩子好,他原还不信,现在才知道对方没说假话。甚至,说得还不够明白,根本没说出宝宝有多么懂事。 三妞儿她奶又递了一个小碗给卫霄,卫霄夹起‘山娃娃’的肉塞入嘴里,一股鲜甜的滋味瞬间酝酿开来,吃得卫霄圆溜溜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儿。咽下‘山娃娃’的腿肉,卫霄又夹了个鸡肉圆子,一口咬下,圆子里混入的‘山娃娃’的汤汁一下子在舌尖上炸开,吃得卫霄不住地点头。 三妞儿她爸见卫霄吃得高兴,刚欲说话。却见孩子她奶仿佛要冲小金童说什么的样子,赶忙悄悄摆手,示意老娘不要说话,让自己开口。三妞儿她爸讨好地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卫霄道:“宝宝,好吃吗?” “嗯,好吃。”卫霄抬起头回答着三妞儿她爸的话,并从衣兜里掏出贺大娘给准备的小手绢,擦了擦小嘴边的汤汁。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三妞儿她爸本是不想说的,但瞧着卫霄白胖的小脸心里头就热乎,忍不住问道:“宝宝啊,你说大姨她能给我生个胖小子吗?” 这是讨口彩。 卫霄在村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白住的,周围所有的人的话和举动都瞧在眼底。知道徐家村生子艰难,而自己一来,村长家的儿媳妇便有了身孕,所有被村人视为送子小金童。卫霄不清楚梅香在这时候怀孕是巧合,还是真与自己有关。 若是被人绑架之前遇到这样的事,卫霄一定认为是无稽之谈。但那天他诵经逼退了蚯蚓一样的虫子,卫霄以为,很可能是蛊虫。由此可见,这个图元星和地球是不同的,蛊虫可不是小说里的东西,而是存在于现实中的活物。说不定,世间还真有些邪门歪道。这样的话,他的经文应该可以克制这些东西。 徐家村生女不生男,便是女孩也来之不易的事肯定有古怪。或许,是什么邪物缠上了徐家村的人。所以,年轻的小媳妇生不出儿子。而他来了之后,梅香因为每天听他念经而怀了孕……卫霄只是猜测,但多听经书可能是有点用的。如此想着,卫霄虽没有说三妞儿她娘一定会生儿子,但给了个妥善的法子。“今天下午,我在你们家说经,大伯和大姨都好好听听。以后没事的时侯,你们也来徐爷爷家,听我念经,身体会好。” “好,好!”送子小金童虽没有保证孩子她娘会生大胖小子,但说了要在他家念经,肯定是求菩萨保佑他们一家。三妞儿她爸自我叮咛道,自个儿不能太贪,金童赐福就得接着,不依不饶的还不让小金童生气把原本要送出的福气给扇没了啊?反正,只要自己再多下力气,多买些好吃的贡给小金童,他就不信自家已经生过一个女儿的媳妇,会输给村长家那四年不见有孕的儿媳。 三妞儿她爸心里想通了,招呼起卫霄的殷勤劲儿就更足了。简直就想把桌上的好菜全塞到卫霄的肚子里,卫霄虽然控制了食量,仍让三妞儿她爸给闹了个腹胀。卫霄喝完牛肉汤,在三妞儿家的后院里溜达消食,忽然听到隔壁传来骂声,不解地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生怕他跌倒的三妞儿她奶。 三妞儿她奶倒也没有遮掩,嘴角一撇,鼻子一哼,往骂声传来的方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就是前几天想把你抢去的徐二家,他家那老婆子最会折腾人。每天都这样,没一天不骂的,我都听烦了。” 听着三妞儿她奶的话,卫霄想起了那个满面横肉,还狠狠拧了他一把的老婆子,微微皱了皱小眉头。 “麦子,你去割草啊?”不多时,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从三妞儿家的园子边走过,正巧让三妞儿瞧见。刚吃了好吃的三妞儿忍不住炫耀道:“我刚才吃了牛肉,可好吃了。还有那个‘山娃娃’,你没有吃过吧?” 麦子也不说话,低着头往村外走,卫霄却发觉女孩的那双眼睛偷偷地瞄着自己。麦子?对了,村里人都说是麦子把他从河里捞上来的,想把自己抢回家的老婆子当日也这么说,想必不会错了。卫霄细观着这个叫麦子的小女孩,女孩头发枯得像杂草,脸色也是蜡黄色的,比三妞儿还难看。卫霄觉得对方救了自己,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但现在自己看见了,并还有余力的情况下,总得帮对方一把,哪怕为对方做一件小事也是好的。 “你等等。”卫霄冲麦子招了招手,让她停步,接着昂首看向三妞儿她奶道:“奶奶,家里还有馒头吗?能给她两个吗?她肯定还没吃饭。” “这……”三妞儿她奶虽然看重送子小金童,却因为生性小气,有些不乐意。想不答应吧,又怕小金童怪罪,只得吱吱唔唔的不说话。 “怎么啦?”刚把剩菜拿回灶房的三妞儿她爸回到院中,就见自家老娘面色有些难看。知道亲娘脾性的三妞儿她爸急忙上前询问。 卫霄把原话说了一遍,对着小指头道:“大伯,你给她两只馒头吧。宝宝晚上不在你家吃饭了,就当这两个馒头是宝宝的晚饭吧。听说是这个小姐姐把宝宝从河里捞起来的,不管怎么样,宝宝也要谢谢她。” 三妞儿她爸挥臂道:“哪里的话?怎么就不吃晚饭了?生大伯的气啦?不过是两只馒头,当什么事儿啊?孩子她妈――,拿三只馒头来!”三妞儿她爸心怒自家老娘太小气,都招呼小金童吃那么多好东西了,还计较这一点干嘛?不过两只馒头,还是小金童亲口讨要的,说不得就是给自家积福的。哪料,险些让福气飘走不说,还要惹来祸事。 三妞儿她爸不敢当着小金童的面与亲娘争论,只好高声叫灶房里的媳妇拿了馒头给隔壁家的麦子垫肚子。 麦子瞅着三妞儿她娘递上的馒头,不敢接。还是卫霄让三妞儿她爸抱着,取过三妞儿她娘手里的馒头,硬塞到麦子的怀里的。麦子离开前,定定的注视着卫霄,好半晌才捧着馒头往村外去。 “唉――!有她那样的奶奶,真是苦了孩子了!”三妞儿她妈望着麦子离开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三妞儿她爸横了媳妇一眼,压低了嗓音道:“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怕什么?她作出这样的事,还怕人说啊?”这事,三妞儿她奶倒是帮着媳妇的。三妞儿她奶一直与隔壁的麦子她奶不对付,时有龃龉。这次麦子她奶出了个大丑,直叫三妞儿她奶做梦都笑醒。 三妞儿她爸怕老娘又闹出幺蛾子,催促着老婆子道:“妈,晚上做汤的黄头蘑,心尖菇不够,你去问问其他人家有没有,有的话买一点回来。” 等打发走了三妞儿她奶,男人抱着卫霄玩闹了半天,才送他到树下的竹榻上睡下。等卫霄午睡起来,送上玉米汤,待他喝完,才开始讲经…… 晚间七点整,三妞儿她爸把卫霄送回了村长家。卫霄离开了半天,别说梅香、贺大娘,连徐为民、大牛都想得不行。孩子回来后,怕他吃得不好,还准备了好几样糕点。 卫霄吃得饱,贺大娘准备的甜点没了用武之地,但梅香还是给卫霄热了一杯羊乳,准备放凉了,等卫霄口渴的时侯喝。大牛笑着把卫霄抱到天井里,让贺大娘在木桶里倒了热水给宝宝洗澡。 土家的皂胰子往身上一抹,搓出一层细密的泡泡,卫霄光着小身板坐在木桶里,由着大牛给他冲澡。从头顶往下冲,非常带劲儿,把卫霄洗得干干净净的,活像只剥了壳的白煮蛋。洗完澡后,大牛把卫霄抱到耳房内的小床上。梅香怀孕,不宜有房事,加上卫霄不喜欢闻到土烟味,徐为民、贺大娘又认为让送子小金童和儿子、儿媳一屋,可以保证生出个大胖孙儿。为此,卫霄的小床被挪到了耳房内,并在卫霄的指点下,放在天窗下头。 午夜,大牛因为口渴起来喝水,走近小木床时,看到床上的宝宝正坐着念经。大牛稀奇地看了许久,直到卫霄张开眼睛,才不好意思的回身往床上去。大牛却不知,在他转身的那一刹,卫霄的眼瞳微微地收缩,眯眼盯着舒郁普照下大牛那缺了一半,脑汁横流的后脑勺。 作者有话要说:n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n扔了一个地雷 n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贝贝球扔了一个地雷 n扔了一个地雷 n扔了一个地雷 n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大家的霸王票,么么哒!! 谢谢以下各位的营养液,抱一个~~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凌零”,灌溉营养液 读者“fenny9345”,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枫酱~”,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91章 吓吓坏老人了 “大牛啊,你今天咋起得这么早啊?”贺大娘在天井里吊着井水,把清凉的水倒入木桶里,让丈夫徐为民把木桶中的水往灶房的大缸里送。贺大娘抬首看了看才蒙蒙亮的天,又回头瞅了瞅打着呵欠走出门的儿子,疑惑地询问道。 大牛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道:“总是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啊!我想到镇上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我能做的活计。” “要我说,还是别去了。”贺大娘把湿漉漉的手往围兜上擦了擦,盯着儿子一脸不认同的神色。“梅香就要生娃了,你不守在她身边,出去干啥呀?咱家几辈子都是地里刨食的,你好好种地就是了,还到镇上找事做呢,我听着就不靠谱!” 大牛没有争辩,探身从房门边的木架子上取出脸盆,吊了桶井水倒进铜盆里,把脑袋往水里一浸,胡乱抹了两把后用贺大娘递上的毛巾把脸擦干。 倒完水,坐在院子里抽旱烟的徐为民见儿子那滑溜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让老婆子说动。徐为民低头想了想,用烟杆指着儿子大牛道:“你真想去镇上找活做?那以后咱家的五十亩地靠谁种去?” 大牛嘻嘻笑道:“我只是去打短工。昨儿晚上乘凉的时侯,听隔壁徐田叔家的宝树说,他前些日子在工地上搬砖,给人打下手,就是花点力气,每天能赚上一两块,好的时候有三四块。镇上这样的活计很多,做一天结一天的工钱,我想着梅香要是生了,咱家花钱的地方就多了,总要先备着点钱才好。” 未等徐为民发表意见,旁听的贺大娘白了儿子一眼道:“你急个啥呀?家里缺了谁,还能缺了我金孙的东西?家里要是真没钱了,我就拿出棺材本儿,反正不会叫孩子受委屈。” “妈——!我这不是不想让你们掏家底吗?”大牛苦着脸道。 “给金孙花钱,老婆子我乐意!”贺大娘冲着大牛插腰瞪眼的,只差没把手指头戳到儿子头上。 “妈……” “算了,让他去吧。”徐为民吐了口烟雾,一锤定音道。 “孩子他爸……” 徐为民摆摆手,撇眼斜视着满面忧心的老婆子道:“他要去就让他去。大牛只在他舅家做过木工活计,也没自己出去闯过,哪里知道做短工的辛苦?是该让他出去走走,练练他的胆子,叫他吃点苦头才晓得做什么都不容易。” “他爸……” “唔哇,唔哇……” 贺大娘还欲再说些什么,不料竟听到正于耳房内熟睡的宝宝哭了起来。这可是大事啊,宝宝可是来他们家送子的小金童,怎么能让他哭呐?而且,宝宝来村里之后,他们从没听他哭过,今儿是怎么了? 不说贺大娘心急,就是徐为民父子都变了脸色,一个个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耳房。徐为民甚至都没想到去顾及儿媳还在床上睡觉。 “宝宝怎么哭啦?来,让奶奶看看,是不是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贺大娘一马当先地奔入耳房,却见儿媳梅香已经被孩子吵醒了,正准备钻出帐子去抱孩子,被婆子推入蚊帐,示意孩子由她来照顾,让儿媳妇再多睡一会儿。 贺大娘一把搂过卫霄,摸了摸他的小屁股,是干的。老婆子横了由于心急而误闯小辈睡房的丈夫一眼,拉着他快步出了耳房,并留下大牛,要他好好安慰一下梅香。怕梅香是被哭声惊醒的,或许已经吓着了肚子里的金孙了。 “宝宝,你怎么啦?为啥哭啊?告诉奶奶啊?”贺大娘同徐为民一起出了房门,边走边摸着卫霄的小身子,怕他有什么地方伤着了,却还不知道说。 卫霄没有答话,只是在心底暗自庆幸,庆幸大牛还在家里没有出门。实则昨夜卫霄看到大牛的死相后,下决心一定要在之后的二十四小时里拖住大牛,不让他离家,最好呆在自己身边。哪知,卫霄早上醒来,张开眼睛往大床上一看,草席上只剩下梅香一个了,惊得卫霄赶忙大声哭叫,企图把村长家的人引来。到时,就是大牛已经出门了,也能因为他不停地哭闹叫徐为民把儿子追回来。 好在不用那么复杂,大牛还在家里,他有的是办法不让对方出门。卫霄举起小胖手,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随即对着贺大娘、徐为民抛了个傻乎乎的微笑。喜得徐为民夫妻俩不停地摸着卫霄的脑袋,早把他为什么忽然哭叫的问题甩到了脑后。贺大娘甚至还猜测,会不会是孩子做了噩梦惊着了。为此,在伺候卫霄吃过早饭后,贺大娘便往村里最擅泅水的人家去,央求着捉一只王八,说是要给家里的小金童补身子。 那户人家正愁没有好东西招待送子小金童,哪里肯收贺大娘的钱?对方拍着胸脯保证,在两日内捉个大王八给小金童送去,并还问了贺大娘好些关于卫霄的事。比如,小金童是怎么从扬子河上飘来的啦、小金童是不是真像村里人说得那么灵验啊、小金童的脾气好不好啊、小金童比较喜欢什么样的吃食,等等一些徐家村的人都非常想知道的话题。 贺大娘当然把卫霄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得旁听者是一愣一愣的。当然,卫霄也确实是贺大娘见过的最懂事、最乖巧、最好带的孩子,与她话中的说辞也差不离就是了。 “叔叔,和宝宝玩。”卫霄紧紧地抓着大牛的衣领,死不撒手。 “宝宝啊,放开叔叔好吗?叔叔今天去镇上有事啊!”大牛无奈地看了眼在一边等着自己的徐宝树,嘴里不住地劝说着卫霄放开自己的领子。但卫霄就是不应,嘟着小嘴坐在大牛的怀里,牢牢地扯着他的前襟,令大牛极为尴尬。 梅香笑看着狼狈的大牛,却也不愿卫霄耽误了丈夫找事做,拍了拍手吸引卫霄的注意力,张开臂膀道:“宝宝来,姨姨抱——!让叔叔走吧,啊!咱们不理他。” 卫霄撇过脑袋不看梅香,让梅香吃了一惊。 “宝宝啊,叔叔晚上回家再陪你玩,先放开叔叔。叔叔从镇上回来的时侯,给你带好吃的糖,还有放了豆沙的小兔包子,怎么样?宝宝想吃吗?想吃就放开叔叔。”大牛见媳妇败下阵去,只得再接再厉地劝说,甚至还开口许下诺言。 徐宝树对大牛夫妻俩摆不平一个孩子,很是看不过眼。上前几步,冲大牛指点道:“用力拉开他就是了,他力气有你大吗?有什么好怕的?就是手被拉断了,也是他自找的。” 如今卫霄在村里的名气,徐宝树当然是知道的,但他根本不信。徐宝树从十六岁开始便到镇上做活,每每会听到一些大事,回村后讲给村里人听,众人都听得一惊一乍的,让徐宝树很是得意。长此以往,徐宝树对着地里刨食的村人,很有些优越感。总觉得村里人愚昧,而自己却像城里人说得那样‘世人皆醉我独醒’。 这次村里传出送子小金童的谣言,徐宝树不知在背后笑了多少次。家里的老头子徐田要请小金童吃饭,也被他推脱着按下不提了。现在见卫霄不乖,徐田心里不耐烦,自然就说出了这样一番不顾卫霄死活的话。其中,多少也有些吓唬孩子的意思,想着吓吓孩子,让孩子怕得放手,再接受大牛、梅香等人敬服的目光。 “天杀的东西,你胡说什么呢,啊?宝宝可是小灵童,你以为他是咱家二丫头啊,叫你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不过是个打短工的,每次说话还神气的不得了,你算什么东西啊?有本事生个孙子给我抱呀!呸!你个混帐东西。要是送子小金童气着了,看我不拍死你!”隔壁徐宝树家的老爷子徐田刚巧从村长家院外走过,听到自家小子当着灵童的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吓得险些跌倒,恨不得立时窜入院中往儿子那不把门的嘴上抽个十来下,让小金童消消气。 “爸……”徐宝树因为亲爹一点不留情面的呵责,脸一下子红到发紫,又由紫转黑。如果这话是别人骂的,徐宝树早就挥着拳头上了,怎奈对方是自己亲爹,不能动手还不能动口,骂得徐宝树那叫一个憋屈。若不是怕转身就走会在丢脸之后,被他人加上无礼、斤斤计较、小心眼这样的流言,徐宝树早就没脸站在院子里了。 梅香见徐宝树的脸阴得几乎滴水,怕对方和丈夫的关系闹僵了,慌忙伸手去抱大牛怀里的卫霄,想把他扯到怀里,让丈夫和徐宝树尽快离开,也能少些尴尬。 哪料,卫霄感到梅香的拉扯后,双臂一圈揉住大牛的头颈,一副谁劝也不离开的架势。直闹得大牛一个头两个大。大牛去镇上是为了做短工,总不能抱着孩子去吧?再说,孩子来历不明,是他们强留下来的。要是有心人问起来,又该如何回答呢? 就在徐宝树想要跺脚先走时,贺大娘从外头回来了,大牛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朝老娘招呼着,让她把卫霄抱走。 “这是怎么啦?”贺大娘瞅着众人古怪的脸色,不解地询问道。 梅香快言快语的把因由解释了一遍。 大牛满以为自家老娘会把卫霄带走,谁知贺大娘双手一拍,挑眉笑道:“既然宝宝叫你在家陪他,你今天就别去镇上了。”贺大娘本就不愿儿子去吃苦,此时,卫霄已经架好了梯子,贺大娘哪会错过时机?赶紧借机道。 “娘,你怎么这么说啊?我到镇上又不是去玩的。”大牛深锁眉峰,心里很是不痛快。 旁侧的徐宝树算是看出名堂了,村长家的人都对这个飘来的野小子宝贝着呢!哪里肯动手硬扯?可要是不对卫霄动粗的话,怎么把孩子拉开啊?就当不愿耽误时间的徐宝树想开口说自己先离开时,一直在后园里浇菜的徐为民提着吊桶回到前院,未待儿子求助,徐为民便正色道:“今天不要去镇上了,留下来听小金童念经。” “爸……”大牛不明白先前答应的好好的老爷子为什么突然变卦了。 徐为民狠狠瞪了大牛一眼道:“你看小金童什么时侯和我们闹过?他不让你去镇上,肯定是有用意的。” 卫霄听到徐为民的话,不由得为对方的睿智肃然起敬。而大牛的心也因老爹的话,微微一凛。 “大牛,你不去,那我走了啊!”徐宝树看了大牛忽变的脸色,知道对方是不会跟他去镇上了,便朝着大牛挥挥手,示意自己走了。 “叔叔,你也不要去,留下来陪宝宝吧?”卫霄倒不是对徐宝树抱有好感,而是对方明显是和大牛一起去镇上的,说不定还会整日呆在一起做工。真要是这样的话,大牛出事,徐宝树会不会有事呐?现在自己吵着留下大牛,不是什么秘密,边上还有徐宝树的老爹看着呢。假如徐宝树出了什么事,隔壁的徐田家会怎么想?多半会闹起来吧?说他救大牛却不救自家儿子。卫霄不愿面对那样的麻烦,很干脆地提了一句。当然,对方不听劝的话,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徐宝树还没说话,他老子徐田闻言,腿脚一软差点摔跤,当场捉住要往村外溜的儿子,把他压在村长家的院子里,说是让他听小金童念经,一步都不能离开。而徐田自己则守在一边,生怕儿子阳奉阴违,偷偷跑去镇上。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如果说不能去镇上叫大牛失望的话,那徐宝树便是愤怒了。徐宝树眯眼盯着大槐树下说经的小身板,心头的怒意似汹涌的大海起伏不定。而且,徐宝树身边还有几个小媳妇朝他窃笑,眼中明晃晃的表现出看好戏的样子,让徐宝树在尝过被老子打压的憋闷后,又引来了另一波的闹心。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时间慢慢地过去,日上中天。 “宝树,宝树,醒醒啊!回家吃饭了。”徐田拍了拍在椅子上睡熟的徐宝树,没奈何地摇了摇头,觉得儿子真是不争气,也不知道在送子小金童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竟在听经的时侯睡着了。徐田好似看到自己的金孙长上翅膀飞走了,心下一恼,重重地揪起徐宝树的耳朵。 “唉呦!谁?好疼,好疼!爸,放手,放手!”徐宝树是被右耳上的刺痛感惊醒的,方要动手,却见是自家老爹揪着自己的耳朵,立马讨饶道。 “哼!”徐田翻着白眼丢开儿子的耳朵,还把手往衣摆上擦了擦,好像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看得徐宝树心底一阵无奈。徐田看都不看儿子的脸色,觍着脸朝躺椅上的小金童打过招呼,扯着刚醒来还模模糊糊的儿子走出了村长家。 徐宝树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有些纳闷。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明明起先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的,还装着一肚子怒气呢?可是,他确实睡熟了,醒过来后不仅觉得精神气爽,而且那满腹的怨气也不见了。徐宝树人有些油滑、势利,却并不笨,当下便觉得卫霄有些本事,或许真像村里的老人说得那样,是个有福的灵童。因此,午后不用徐田叮咛,徐宝树亦没再提去镇上的事。傍晚时分,自己乖乖地搬了个小凳子去村长家听经,看得徐田直说儿子开窍了。 三日后。 “爸——!妈——!爸……”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你要吓死我呀?”贺大娘见儿子大牛满头大汗地跑进家门,嘴里还嚷嚷个不停,怕他吓着正午睡的送子小金童和房中补觉的梅香,赶忙起身训斥道。 大牛喘了口气,挥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咬咬牙冷静了片刻后方压低嗓音道:“徐二家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啊?”听到儿子的声音,从后院赶来的徐为民奇道。 “徐二和他爸死了。” “什么?”贺大娘、徐为民互瞅了一眼,俱看到对方眼里的惊异。 大牛拿起桌上的凉开水喝了一口道:“你们知道徐二他们怎么死的吗?就是那天我说要去镇上打短工,宝宝不是不让我去吗?现在有人来村里了,说是那天去镇上的公交快要到镇上的时侯,和一辆卡车撞上了,因为撞得太厉害,车上的人没一个活下来。徐二跟他爸乘上的就是我和宝树准备坐的那班车。幸亏,那天没去。” 徐为民、贺大娘闻言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吓得面无人色。 “爸,徐二家来的人让我叫你过去。爸,你怎么啦?”大牛到此时才发觉贺大娘、徐为民的脸色白得骇人,赶忙上前两步,欲扶着两人坐下。 徐为民轻轻摇头,摆手道:“不坐了,你扶我去徐二家。”跨出门前,徐为民回头冲着同样失魂落魄的贺大娘吩咐道:“你去老文家,问他家买几条鳝鱼。再去小免那儿,买两只兔子。再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买回来。晚上好好烧上一桌,给咱家的宝宝吃。”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花家糖少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阴阳小鱼扔了一个地雷 n扔了一个地雷 疯狂周末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n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地雷,亲一个~~ 谢谢以下各位大侠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离若幻梦”,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fenny9345”,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枫酱~”,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292章 又敬又是畏 “唉,你听说了吗?徐二和他老子死了。” “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连县里的人都来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作孽哦,留下家里三个孤女寡母的……”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徐二家迟早要出事,谁叫他们家里人都不晓得积德呢?除了他们家的麦子,其他的人都不怎么样。麦子她奶就别提了,一天到晚爱占便宜,我家的鸡不小心飞到他家院子里,没等我去要,就已经宰掉吃了。我上门说理,这婆娘居然还说我嘴馋,想贪他们的鸡肉,你说气不气人?” “原来你也吃过那婆娘的亏啊?去年我家地里种了春棒子,被她偷摘了好几篮呢!开始我还不知道,那臭婆娘是半夜里去偷的,也不怕被蛇咬死!说来巧了,有一天我有事找三妞儿她奶,路过她家门口,闻到一股春棒子的味道。” 老婆子缓了口气,平了平心绪,方继续说道:“老姐姐,你是知道的,咱这里都种秋棒子,只有我家种春棒子,那时候村里哪有棒子的味道啊?再说,徐二家的人都小气,肯到镇上出钱买吗?我心下起疑,就到地里望了望。哎呦喂哦!这一看可把我心疼坏了。中间那几株杆子上的春棒子都被掰掉了,不过,弄得零零散散的,叫人不仔细瞧就看不出来。” “那后来咋样了?”旁侧的婆子追问道。 “我晓得那婆娘贪心,肯定还会来偷。就让丰儿去守着,还真让他给逮着了!可惜,那会儿我家小子还小拉不住人,被她逃了。第二天我堵在她家门口想讨个说法,谁知道那婆娘反咬一口,说春棒子是她从远方亲戚家讨来的,我见不得她家好,所以胡诌想害她名声。” “笑话,她在咱徐家村里,还有什么名声?看她那张脸,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连外头来的人,也骗不了。” “可不是么?我想狠狠吵一架,骂得徐二家的人都不敢出门。可惜让我家老头子拉回去了,说什么大家一个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吵翻了太难看。再说,只是丢了几篮春棒子,也不值几个钱。” 一边的婆子边摇头边叹气道:“那些个老头子都这么想,我丢了鸡气不过那会儿,我家老头子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依我看,咱就是放过她太多次了,才让她越来越不要脸!” “就是。还有她家的男人,婆娘做了那么丢人的事,从来不出来说句人话,当没事一样,路上看见我还笑呢!你说,这要脸皮多厚才能这样啊?” 旁侧的老婆子点头道:“村里人都知道徐二和他老子人不怎么样,村里的老头、小子看见他们都没话说,有活计也不找他们。所以,他们不是总到镇上去打短工吗?这不,出事了吧?还是平日不积德啊!” “他家媳妇也不是个好的。只知道自己吃饱,闺女被婆婆打骂从来不劝着,护都不护一下。才几岁的孩子,连个饱饭都没吃过,看她那张小脸都黄成什么样了啊!” “唉,可怜啊!生在徐二家便是她命里没福!” “倒也不是这般说。” “怎么?” “人的福气还是要自个儿去修的。麦子不是从河里把小金童给捞起来了吗?小金童这些天一直让村长家的大牛给麦子送吃的,说是麦子救了他,他要报恩呢!麦子那苦孩子,总算吃到饱饭了。” “是吗?这送子小金童可真是不错!我听三妞儿她奶说,小金童可懂事了,和我们村里的孩子大不一样。” “那是!咱村里的野孩子哪能和小金童比?那可是好人家的孩子……” “罗大娘、方大娘!”有人路过村口冲正在说闲话的老婆子们打招呼。 婆子们回首一瞅,却是徐田家的小子徐宝树,对方左手提着个竹编的箩筐,右肩上扛着半扇猪肉,笑嘻嘻地经过她们身边。 “宝树啊?这箩筐里装着啥啊?” “没啥好东西,就两只鸽子。”徐宝树有些爱显摆,何况是村里的人,没什么能瞒得住的,当即回道。 方大娘嗔道:“鸽子还不是好东西啊?老婆子我这么大年纪了都没吃过。” “嘿嘿。”徐宝树笑了两声,悄声道:“我也没吃过啊,要不是为了招待小金童,哪里舍得买啊!” “你们家也要请小金童座席?”罗大娘疑惑道:“前些天在打谷场上乘凉的时侯,还听见你说不信小金童的事呢!这才过了没几天,就转了性儿啦?” 徐宝树讪讪一笑道:“那是我不懂事嘛!我这点见识,咋比得上大娘你们哪?唉,我爸让我快点回去,我媳妇还等着我手里的菜呢!大娘你们再聊,我走了啊!” 罗大娘望着徐宝树离去的背影,缓缓摇了摇头,瞥向身畔的婆子道:“你说这事儿?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啊?徐宝树这小子,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不像是说变就变的人呐?” “光想有什么用?反正没什么事。走!去问问。肯定有人知道!”方婆子拉过罗大娘的胳膊就往徐田家走去。 天下从不乏好事者,而一个秘密只要有两个人知道,它便不再是秘密。这不,不过半天的功夫,送子小金童救了村长、徐田两家儿子的事就传遍了徐家村,震惊了所有仍对灵童的事心存疑惑,还在观望的村人。而‘送子小金童’的名头也变成了‘送福小金童’,听着更响亮了。 晚间纳凉时分。 “你听说了吗?” “你知道了么?” “啥事儿啊?” “村长家的小金童救了大牛和徐宝树的命!” “怎么说?” “十二号那天,徐宝树他们本来是准备去镇上的,也想和徐二他们一样坐早上八点的那班车。结果,他们出门的时侯被小金童拦住了,小金童抱着大牛不撒手,他们就没去成。” “唉呦,这里头可有些蹊跷啊!说不准,还真是小金童保佑呐。” “可不是?听说小金童从来没闹过,就那天吵着不让大牛去镇上,肯定是知道要出事呀!” “这可真吓人!要是没有小金童提醒,大牛他们不就……” “就是,所以我说……” 几个爱显摆的村人正给不知情的小伙子、小媳妇们说着最新的传闻。而那些消息灵通的人,亦在说着日后的打算。 “我们当家的,准备明天去百花村弄几瓶上好的蜜糖。村长家的梅香说,这个小金童爱吃!” “咱家老头子和小子今天下午已经进山去了,说要打只白嘴鹿给小金童送去。那玩意儿可鲜着呢,就是不好捉。” “我家小子本还想捉只王八请小金童座席,谁知道徐隆家的往小金童那儿送了好几只大鳖,我家哪里还拿得出手哦!” “你们替我想想,咱们村子附近还有什么好吃的不?” “田嫂子,你的荷叶糕不是做得很好吃吗?怎么不给小金童做啊?” “这么贱的东西,哪好意思给小金童捎去啊?” “贺大娘不是说了吗?最重要的是心意。就是一只桃子,一只香瓜也能送去。咱没本事的,就往这量上计较。” “唉,这倒也是条路子。你们看……” “那明儿我们一起去……” 徐家村的打谷场就在麦子家门口不远处,众人的话一句不落地传到了麦子她奶的耳朵里。老婆子正为丈夫和儿子的死伤心,等听清了村里人的闲话,一时火冒三丈。猛地从躺椅上站起来,拔腿便往村长家奔去。 “咦?那不是麦子她奶吗?她跑得这么快,是往那儿去啊?” “走,走,去看看去!” 在打谷场上乘凉的众人把麦子她奶的举动看在眼里,纷纷好奇地跟了上去。 “你怎么那么狠心啊?还说是菩萨座前的金童呢!你的心肠咋怎么硬哦?眼看着我家的人去死,就是不说!老婆子得罪你,我家儿子和老头子可没得罪你啊?唉呦,我不活了,你干脆连老婆子一起收去好了!” 众人刚到村长家的院门外,麦子她奶已经躺在地上打滚叫骂了。口口声声地暗示是小金童把她家的男人害死的,要是小金童给他们家提醒一声,她家儿子和老伴就不会死。 徐为民沉着脸骂道:“你胡说什么呢?谁知道那天你家的人会去镇上啊?你们有来我家打过招呼吗?” 麦子她奶手脚乱舞,像个消地光的赖皮小孩,她嘶声力竭地喊道:“他不是小金童吗?什么不知道啊?还用得着我们来说吗?摆明着就是他想害死我家的男人。天啊!这样恶毒的人还能叫什么小金童?我呸!老天不长眼呀……” 啪啪啪! 贺大娘从徐为民身后蹿出,扑上去噼里啪啦地抽了麦子她奶五六个耳光,并指着她喝道:“再敢胡说,小心我把你的牙都打掉!”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贺大娘,欺软怕硬的麦子她奶还真不敢硬顶。她看到周围旁观的众人,混沌的眼珠子一溜,放声哭闹道:“唉呀,儿子、老头啊,你们怎么就早早的去了哪?留下我一个老婆子,让人欺负啊!村长的婆娘就能这么不讲理吗?就能随便打人哪?村里这么多人,咋没人帮老婆子说句公道话啊?老兄弟,老姐姐呀!谁能帮妹子一把呀?二子可是在你们眼底下长大的啊,你们忍心……” 麦子她奶唱作俱佳地说个不停,却抹不去往日的不得人心。闹了大半天竟没人帮忙说上一句,恨得麦子她奶在肚子里不停地咒骂,诅咒看好戏的人都不得好死。 众人瞧着麦子她奶的眼神就像在看猴戏,麦子她奶初来的气势被打压的所剩无几,叫骂声是愈来愈低。徐为民见状,冷着脸上前道:“马上滚回去!看在你家男人刚死,你又是个糊涂人的份上,今天这事就算了。不过,你给我听明白了。要是你再胡说八道,说小金童不是的话,就给我滚出徐家村!我们村里可容不下不知好歹的东西!” “对,滚出去!滚出去!”人群中的徐宝树、徐田老爷子、和几个吃过麦子她奶大亏的人纷纷附和道。有人带头后,不一会儿,让麦子她奶滚出徐家村的声音便越来越大,吓得麦子她奶不敢再吱声,只能灰溜溜爬起身往回躲。逃跑的步调比起来村长家闹事那会儿,更快了好些。 闹事者走了,村长一家回头安抚受惊的卫霄,堵在门前的众人也都散开了,往打谷场上搬了凳子回家,嘴里还不住地骂着麦子她奶不懂事。 午夜,村内好几家的婆子睡不着,拍醒身边的丈夫。 “老头子,我想来想去,觉得麦子她奶说得还真有些道理。你说,会不会小金童真的知道徐二他们会死啊?要不然,为什么会拉住大牛和宝树呐?”问话之时,婆子感到浑身都是令人心颤的凉意。 “这还用问?小金童肯定知道嘛。就是知道,才能救下大牛他们。”老头子睡得正熟,却被自家婆娘叫醒,顿时没好气地回道。 “那他咋不跟徐二说呢?就这么看着他们去死啊?还真是狠心!” “你这婆娘瞎咧咧什么呢?”老头子转了个身,瞪着婆子道:“你就是到寺庙里去算命,还得让人看看面相呢!徐二他们出门又没去村长家,小金童怎么能知道啊?” 老婆子呐呐道:“倒也是。” “再说了,咱求神拜佛最讲究个‘敬’字。麦子她奶对小金童那么无礼,小金童能保佑他们一家吗?”老头子哼声道:“你给我放聪明点,别有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麦子她奶今天去村长家,你以为她去干什么?就是去骂小金童啊?她是去讹诈钱呢!” “怎么说?”老婆子疑惑道。 “我打听清楚了,这次的车祸不关开公交的人,是撞上来的那辆车不好。不过,卡车司机死了,车也坏了不值钱了,对方家里更没钱。公交车里死了那么多人,死人怎么赔啊?就算公交所给补上一点,也不会太多,麦子她奶能愿意么?但她想闹,也找不到卡车司机家啊?这会儿听到小金童的事,不就借机讹诈上了吗?” 老婆子不敢置信地摇着脑袋道:“真是这样啊?我还以为麦子她奶是太伤心了,所以才……她就不怕遭天谴?” “她怕什么?”老头子嗤笑道:“她要是怕,还能做那么多偷鸡摸狗的事儿?” 老婆子奇道:“她要是不信这些,干嘛还上村长家抢小金童,平白无故得罪人啊?” 老头子哼笑道:“你看她哪次有便宜不占的?” “这倒是。” “好了,睡觉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说。”老头子刚欲入睡,忽然冲婆娘提醒道:“你好好给咱家小子和媳妇说说,让他们对小金童恭敬些。徐二和他老子的死,和小金童是没关系,可说不准就是菩萨见不得有人对小金童不敬,才惹来的祸事呢?还有村长家的大牛他们,可能注定有这场难,但他们对小金童好,就让小金童救下了。” 老婆子不解道:“那死的也该是麦子她奶吧?” “头发长见识浅了不是?”老头子横了身旁的婆子一眼,低声道:“麦子她奶一下子成了寡妇,又死了儿子,媳妇肚子里还没怀男娃。你想想她今后的日子吧!我告诉你,有的苦了!” 婆子细思恐极,辗转难眠,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出门到后山上采蘑菇。回家后宰了一只大白鹅,放上菌菇炖了大半天之后,让媳妇端到村长家去,指名要给小金童的。并且,一再叮咛媳妇要对小金童恭谨。 这一天,村长家的饭桌上摆满了各色的吃食,因为菜肴太多,一个桌子上放不下,还到隔壁徐田家借了个饭桌才堪堪摆下。吃得卫霄唇角流油,腮帮子又鼓了一圈。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n扔了一个地雷 系风捕影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n扔了一个地雷 芙芙糊扔了一个地雷 某七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么么哒!感激~ 谢谢以下朋友的营养液,啾啾~~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fenny9345”,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93章 冰冰火两重天 悠闲的日子总如白驹过隙,卫霄到徐家村已经有七个月了,这百来日里村里的人都好像过节一样,每家的伙食俱往好里整。今天不是东家甜,便是西家香,旮旯里的村落竟处处飘着鲜美的滋味,把路人都给熏醉了。 “徐隆家的,你这是带着秋姐儿上哪去啊?” 徐隆家的边扶着儿媳,边朝问话的人摆手道:“原来是罗大娘啊?我家秋姐儿有点不舒服,我带她去隔壁村的赤脚医生那儿看看去。” 罗大娘嗔怪地白了眼徐隆家的,语重心长道:“赤脚医生只能救救急,要是秋姐儿真不舒服,你就该带她去县里的那个什么……对,叫医院的地方看看。” “她也没啥大事啊。”徐隆家的为自己辩驳道:“只不过晚上心里闷睡不着觉,这两天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罢了。” “徐隆家的,罗婆子的话你还是听着的好。”出门来找罗大娘闲唠的方大娘,听了徐龙家的话插口道:“如今小金童在我们村里,要送子给你儿媳呢!要是秋姐儿在这时候病了,害她没能怀上,那还不亏死了?” “哼!”未待徐隆家的说话,刚巧从罗大娘家院门外走过的麦子她奶冷哼道:“我说,都过了半年了吧?你们送这个送那个的,结果得了个啥呀?我早看出来了,他就是个骗人的。可我好意提醒你们,你们偏就听村里最小气的人家的话,不听我的。看看,吃大亏了吧?没得儿子还闹出病来,肯定是被灾星害得!他们家就是想骗好吃好喝的,才胡编出什么送福小金童的话。屁呢!胡扯!有这么好的事,他还会被丢在箱子里飘到我们村里来?还用得着我家麦子去救?” 这话,麦子她奶不是第一次说了。因为一连几个月徐家村里头都没传出好消息,一开始夹着尾巴做人的麦子她奶,才又活蹦乱跳了起来。村里人不是没想过麦子她奶的话,可是,他们也不是没脑子的。谁见过拜菩萨去一两次就能灵验的?起码也得连续拜个两三年才能成事吧?何况,有梅香和大牛、徐宝树那样的珠玉在前,村里人虽心里头着急,却并没有认为卫霄是骗子。反而是上窜下跳,从不说吉利话的麦子她奶,被徐家村的人厌到了骨子里。可惜,当事人还不知情。 麦子她奶越说越起劲儿,嘴里的唾沫横飞,但说了半天却无人搭话。气得麦子她奶咬住满是沟痕的嘴唇,吊起三角眼瞪视着面前的罗大娘等人,目光最后落在徐龙家儿媳的身上紧紧地盯住,阴惨惨的讥笑道:“不听我的话,你们等着吧,等着一家子都生病吧!钱都买吃的送到灾星肚子里去了,病了也没钱看,还想生儿子,做梦呢!明明是个祸星,偏有人……” 徐隆家的本来还不想和麦子她奶计较,一来知道她是什么德性,二来对方死了丈夫、儿子,要是吵起来,肯定会被人说闲话。哪料自己退一步,对方居然得寸进尺地诅咒起自家人来。徐隆家的胳膊一挥,冲着麦子她奶说个不停的嘴上抽去。 麦子她奶因为站着稍远,险险躲过了徐隆家的巴掌。一时气急败坏,心中恼意更盛,正欲破口叫骂之际,方大娘撇了撇嘴,奚落道:“老婆子听村长说过,咱村里要是有谁胆敢对小金童不敬,就赶出村去。看来,有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罗婆子啊,走,我们去村家长,和贺妹子说说听到的稀奇事儿。咱村里那只老王八,又要张嘴咬人了!也不晓得,这次要是王八咬不到人,会叼谁家的鸡,要偷谁家的菜了。” “你……”麦子她奶被气得浑身发抖,有一肚子的刻薄话,却由于太激动而骂不出来。 “你什么?说啊!”罗大娘一直是村里最泼辣的娘们,此时瞋目狠狠地瞪着满脸通红的麦子她奶。好似对方要是说出不中听的话,她就要上前厮打,把往日的帐放在眼下一起算一般。 麦子她奶一惯欺软怕硬,见面前的众人都怒目而视地对着自己,心下骇然。可又不想示弱,当即一扭身,疾步向远处奔去,边走边说着家里有事忙得分不开身。直到走到转角处,才回头冲着方大娘几人喝道:“你们等着吧,等着吧!不听我的话,有你们哭的时侯呢!”说完,闪入拐角处。 “呸!”徐隆家的朝麦子她奶逃窜的背影啐了一口,随即和罗大娘、方大娘打过招呼,拉着儿媳妇往村外走去。 一路无话,徐隆家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儿媳秋姐儿虽感心下烦乱,却不敢打搅婆婆的思虑。直到走入村外右手边的分岔口,秋姐儿才慌忙提醒道:“妈,我们不是去隔壁村吗?怎么往这条路上走啊?” 徐隆家的闻言侧脸瞥了身旁的秋姐儿一眼,抿了抿嘴,打定主意道:“我带你去县里的医院看看,要是有什么病也早点治,总不能别家人生娃了,你的肚子都没大,还不叫徐二家那老不死的婆娘笑话?” 秋姐儿晓得婆婆叫麦子她奶给气着了,赶忙劝解道:“妈,你别气了!和这样的人计较,划不来!我们别去镇上,家里的钱不多了,还是省着用吧。我没什么病,只是心里烦,过几天就好了。照我说,连赤脚医生那儿也不用去。” “不行。”徐隆家的勾着儿媳的胳膊,正色道:“罗大娘说得对,还是去看看得好。你要是身子有病,就算小金童发力,你也受不住呀?不行!”徐隆家的愈说愈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拉着不怎么情愿的秋姐儿登上了去县里的公交车。 下午三点时分,炙阳挂于当空,挥发温暖的光辉。而徐家村那静默的村口,亦迎来了徐隆家的笑声。 “啥事这么高兴啊?” 徐隆家的扶着一脸娇羞的秋姐儿走过打谷场,正遇上出门的三妞儿她奶。三妞儿她奶随口问一句,徐隆家的此刻正憋着一肚子高兴的话,就怕没人问。三妞儿她奶一提,徐隆家的咧嘴笑道:“三妞儿她奶,你不知道,咱家秋姐儿有喜了!” “啥子?有喜了?”三妞儿她奶听了徐隆家的报喜声,一双老眼猛地瞅向秋姐儿的肚子。那眼馋的样子,真像是恨不得把秋姐儿腹中的娃娃塞到自家儿媳的肚子里才好。 “是啊!”徐隆家的拍手道:“秋姐儿这几天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去县里头的医院里看诊。哪知道她是怀上了,才身子乏不舒坦呢!回头,让我家小子去捉几条鳝鱼,这个味道鲜能下饭。唉呦,我不说了,今天累坏了,秋姐儿还要好好休息呢。” 三妞儿她奶送着徐隆家的走远后,也顾不得去交好的婆子家闲聊了,一跺脚转回家,把徐隆家的事儿给儿子、媳妇说了。 “按理说,要怀也该我家先怀上啊?咱可请了小金童好几次呢!”三妞儿她奶嘴里说着,眼睛看向三妞儿她娘的肚子。 三妞儿她爸低喝道:“妈,别胡说!徐隆家的秋姐儿有喜了,就说明小金童确实在发力,就看我们能不能接到这个福气了!再说,这里头要说个心诚则灵,拜佛拜菩萨都是这个理儿。徐隆家的可没少给小金童送王八和鳝鱼,虾子都是整筐整筐的送的。” 三妞儿她奶先往自己的嘴上打了一巴掌,又计较起儿子的话来。“徐隆家的心诚,咱家心就不诚啦?不行,我现在就去后山挖些送福小金童喜欢吃的冬笋来,咱给他做个冬笋老鸭汤,晚上让你媳妇给他端过去。” “行了,妈。你先别折腾。” “我这怎么是折腾呐?我还不是为了咱金孙……” 三妞儿她爸挥手打断了自家老娘的话头,轻声道:“我明天一早带孩子她妈去县里的医院里看看。” “看啥呀?她又没病!”三妞儿她奶瞪了不争气的儿媳一眼。 三妞儿她爸解释道:“要是没徐隆家的事,我还真没想起来。这些天我摸着三妞儿她娘的肚子,总觉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说不定……是有了。”三妞儿她爸越说心里头越热乎。 “真哒?”三妞儿她奶睁大眼,视线移向儿媳妇看不出起伏的肚子,一骨碌站起身,扯着儿子向门外推。“你还等什么呀?带着你媳妇儿去县里的那啥地方看看去呀!” 三妞儿她爸心底也急,但比迫不及待的老娘要想得多。“妈,现在都是啥时侯了?我们到县里,医院都关门了,医生也回家了,还看什么啊?再说,末班车是五点钟,要是去的话,肯定赶不回来了,咱今晚要住哪儿啊?” 三妞儿她奶虽然性急,却不是胡搅蛮缠的主,只得同意了儿子的话。心里藏着个念想后,看着儿媳妇择菜喂鸡的便有些坐立难安了。三妞儿她奶干脆接过媳妇手里的活计,让她去村长家听小金童念经。 三妞儿她娘被婆婆缠的没法,在丈夫的示意下,带着家里的红豆红枣薏米羹往村长家去了。 “宝宝啊,这是我今天去镇上买的糯米糕。这家的蒸糕最好吃了,是咱镇上有名气的。来,吃一块吧?叔叔喂你啊!” “宝宝,喝一口羊汤吧?这羊是自家的,每天吃得好,也长得壮。我今早宰的,新鲜着呢!里面我放了红枣、枸杞、还有小半块灵芝,可补了!” “宝宝看,这是你喜欢吃的蟹肉包子。我特地给你去抓了螃蟹,挖出来做的蟹肉包啊!吃一个吧?” “宝宝……” 穿得像个球一样的卫霄坐在垫着兔皮、鹿皮的藤椅上,四周围了一圈人,手上都端着好吃的,不停地恳求着卫霄吃自家带来的东西。 “这是怎么啦?你们怎么都想着这时候送东西来?” 卫霄身边的人太多,三妞儿她娘根本挤不进去。只能走到贺大娘身边,把手里的砂锅交给贺大娘,让她端入灶房里。贺大娘还不知道徐隆家的喜事,只见村里人一窝蜂的跑来向自家宝宝献殷勤,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因为没有显著效果,加上冬日的吃食本就不多,大家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活。所以入冬以来,村里给宝宝送吃食的人家少了,每日来听经的人也减了不少。可不知怎么的,今天三点后,忽然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挣着抢着求宝宝吃东西。贺大娘都看傻了眼,瞅向三妞儿她娘疑惑地询问道 三妞儿她娘脸色有点讪然,主要是这个月来,他们家送小金童的吃食也越来越少。一来家里没钱了,二来,自己的肚子总是不鼓起来,婆婆有话说。有时候,三妞儿她娘空手来村长家听小金童说经,心里都惭愧得很。今日,这愧意就更深了。三妞儿她娘扭捏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徐隆家的秋姐儿有身孕了,今儿去县里头查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贺大娘没好气地冲堵在卫霄身边的人翻了个白眼,觉得他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太势利。 不过贺大娘也明白,村里的人都穷,平日什么也舍不得吃,给宝宝送来好吃的,都是从自家嘴里省下来的。甚至,有人家为了招待小金童吃一顿好的,之后要喝半年的白粥。再则,穷人家求神拜佛一年也不过一两次,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明白的好。 贺大娘看着人群里吃的脸颊鼓鼓的宝宝,微微地笑着。自从宝宝救了大牛,村长一家就把宝宝当作自家的孩子了,对他们而言,只要村里的人对宝宝没有恶意就好。至于吃的,他们家不稀罕!宝宝好带着呢,吃过山珍海味,回到豆腐白菜,宝宝也不吵不闹的。而今,村长家的人怕委屈宝宝,只要徐为民、大牛兜里有点闲钱,就会给宝宝买些好吃的,就怕送东西的人越来越少,让聪明宝宝的心里有想法。 傍晚,徐隆家的送来了一袋子黄鳝。大牛数了数,一共有八条,每条都有宝宝的小胳膊粗细。贺大娘本欲推辞,让徐隆家的带回去给儿媳妇吃。但徐隆家的说了,是送给小金童的,万万不能再收回去,贺大娘只好收下,准备明日杀了黄鳝给宝宝炖鳝鱼粥吃。 因为冬日严寒,大家都早早睡下了。谁知,徐为民刚躺到床上,就听见院外有人拍门。作为一村之长,徐为民只得又爬起身,赶去屋外看情况。 贺大娘在床上眯着眼等人,哪料,徐为民竟一去不回了。贺大娘不放心,也穿了衣服出门看究竟。这一走,两人到大半夜才被大牛接回家。进了家门分头睡下,大牛悄声入了耳房,怕惊动睡梦中的媳妇梅香。哪里知道梅香根本没睡着,公公、婆婆被人叫走,闹到最后,连丈夫也不得不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作为心思敏感的孕妇,梅香哪里睡得着? 大牛一回来,梅香便追根究底。大牛倒也不瞒着媳妇儿,娓娓道来。竟是麦子家又出事了,这事儿,还有些说不出口。原来,是徐二和他老子留下的风流债。徐二和他爸总往镇上去,村里人也没想过有什么问题。哪知道他们居然在镇上找了个相好的,和人住一起了。而且,往来已经三年了。 对方也是一对母女,还是比徐家村更穷困的地方逃难出来的。据说,是徐二先勾搭了对方的女儿,一来二去的,徐二他爸也跟儿子姘头的妈好上了。这对母女知道他们有家室,但不吵不闹地跟着他们,倒也得了父子二人的欢心。平日里,徐二父子总在镇上住大半个月,才回村两三天,转眼又到镇上去了。 在今晚的吵闹中,大牛等人才知道,徐二父子在外头赚的钱都给了情妇,只拿出一点给麦子她奶做家用。麦子她奶是又气又怒,恨不得打杀了那对狐狸精。但叫对方有恃无恐的是,徐二的姘头肚子里有娃了,说是徐二的。到大医院里去查过,是个男娃。对方说了,如果麦子她奶给钱的话,她就把徐二的孩子生下来。要不,她就打胎。 其实,大牛想告诉村里人,去医院里检查身孕,医院里的大夫是不会告诉你孩子是男是女的。这对母女明摆着,是来讹诈麦子她奶的。但大牛深恨麦子她奶当时推自家媳妇,害得梅香差点落胎的事。何况,麦子她奶还总是在村里说小金童的坏话,大牛不下套子已经是宽厚了,哪还会帮着麦子她奶分析啊! 而且,麦子她奶也不是那听人劝的。在大哭大闹后,居然真的让那对母女住下了,说是要等孩子生下来,看是男是女再说。如今,麦子家还在吵呢,但十有□□徐二和他老子的姘头是住下不走了。 梅香听得一阵唏嘘,骂徐二和他老子不是好东西。大牛嘴上认同,但也知道麦子她奶和麦子她娘是什么样的人物,觉得徐二父子出轨,虽于意料之外,却亦在情理之中。 这晚不仅是村长家的人知道了徐二家的丑事,起码打谷场附近的人家都看到了姘头上门的好戏。此时,这些人家的掌家人正在提醒家里的老婆子和小辈,要对送福小金童恭敬,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后,都不能说小金童一句坏话。 有那不知好歹的,说徐二的姘头有了身孕,不算坏事。却被长辈狠狠训斥了一番,说了些仙人跳的事,来点醒无知小辈。更让对方比较着徐隆、徐二两家往日的行事,再看看今日徐隆家的喜事,瞅瞅徐二家的祸事,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今天,我还听到麦子她奶说小金童是灾星呢!” “这无知婆娘,自己找死!你看前儿她消停的那会儿,家有什么事儿吗?刚太平几天,又要作死。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否则,都大半年了,这姘头怎么会现在才找上门?还是得罪了小金童,菩萨看不过眼,降灾来了。老婆子,明天记得陪媳妇去县里医院回来的时侯,给小金童买些好吃的。” “这还用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玄幽幽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柠檬冰扔了一个地雷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暖阳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给我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一下各位大大给我的营养液,抱一个~~ 读者“暖阳”,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枫酱~”,灌溉营养液 读者“弈墨”,灌溉营养液 读者“裁缝”,灌溉营养液 读者“裁缝”,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494章 冲撞的后果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咦?又来了,这种感觉又来了。好像有人在偷偷打量着他,那目光令卫霄非常的不舒服。已经是第几次了?卫霄边自问边说经,还掰开小胖指细数,并分神往人群中扫视,欲找出那个不怀好意之人。 然而,近来徐家村就像过年一般,或许说,比过年时还热闹。每天有人送吃的不说,卫霄早晚念经的时侯,院子里是坐满了听众。外围的人连椅子都没处放,只能站着听讲,那一个个高大的身影,把篱笆和土墙围了个严严实实。就如此刻,仿佛徐家村的人一时间都拥到了他的面前,园内挨挨挤挤的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倒把冬日光秃秃的小院衬得格外有生气。可是这么一来,让卫霄仰着小脑袋在一堆人中找嫌犯,实在太为难他这个小身板了。 当当当当…… 当村长家厅堂内的老桌钟敲过十五点,卫霄亦说完经闭上了小嘴。围在院中的人一拥而上,纷纷开口怂恿卫霄跟他们回家吃晚饭。那一张张嘴说得卫霄应接不暇,最后甚至争吵起来。 “宝宝已经去过你们家好几次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跟我抢啊?” “还说我呢!你也可以多请几回呀,谁拦着你啦?那是我比你心诚!” “你……” “宝宝,你别听他们的,到叔叔家去吧。咱家今晚吃……” “唉呦,看看你那年纪,还好意思让宝宝叫你叔叔呀?” “厥癞子!你小时候肚子饿,我看你可怜,还给你吃过饼呢!今天也敢跟老婆子抢?” “我……” “奶奶——!”被众人堵在藤椅上的卫霄,冲着灶房门边的贺大娘张开由于穿得太多,而显得笨重的胖胳膊。 贺大娘赶忙推开人群上前,一把抱起胖宝宝,冷着脸朝争执的众人喝道:“吵什么吵?也不怕把孩子吓到!”说着,还用掌心轻拍卫霄的小背脊。 在场之人讪讪的不敢说话,见卫霄以圆润的小屁股对着他们,心下十分懊恼,暗骂自己太莽撞了。 自从徐隆家的秋姐儿去县里的医院查出有喜后,村里人都带着媳妇往县城里跑了一圈。之中,还真有不少怀了身孕,自己却没发觉的小媳妇儿。一时间,送福小金童的名号如日中天,深深地刻入了徐家村人的心坎上。 而今,没闻喜讯的人家,求着小金童送子。而得了福分的村人,则想为自家求个大胖小子。这不,整日的花样百出,连村里最豁达大方的贺大娘看着,也为对方的花钱如流水感到惊叹。想必,这些人是打定主意,便是掏光家底也要达成抱上儿孙的心愿了。 半年时间的磨合,贺大娘已经把卫霄当自己的亲孙来疼了。如今,是越来越不愿卫霄被别人家抱走了。可是,卫霄是送福小金童,是整个徐家村的福星,并不是他们一家能独占的。何况,她家老头子还是一村之长,若是村长不公,就更会被人说道了。 不得已,贺大娘为卫霄挑了个脾气爽利的人家去座席。当罗婆子抱着卫霄走出村长家之时,没抢到小金童的人尽皆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目送着婆子离开。 呼啦呼啦…… 院子里人多,卫霄还没有察觉,一出院门被狂风一刮,才感觉到真的已经是冬日了。卫霄望着夕阳中村落内树木凋零的景象,想着初到徐家村的情形,不由得一阵感慨。 “宝宝冷吗?来,奶奶给你套上头巾。”罗大娘瞅见怀里的宝宝缩着肩膀低下了脑袋,以为是孩子冻着了。赶忙解下自个儿的头巾往卫霄的头上戴。 “不要,宝宝不冷,奶奶自己戴吧。”卫霄用小手推开了婆子欲往他头顶上遮罩而下的头巾,摇着小脑袋拒绝。倒不是卫霄体谅老人,而是他有点小洁癖,不喜欢用别人贴身的东西。 “这……” 陪着罗大娘一同走出村长家的方婆子见老姐妹有些为难,插口劝说道:“宝宝说什么,你就听着好了。反正几步路的事儿,马上就到家了。再说,你看看他的小脸,多嫩啊?肯定没冷着。” 罗婆子听着方大娘的话,认真凝视着卫霄圆润的小脸蛋,忍不住摸了摸,果然像方婆子说得那样,又光又滑的,颜色白里透红,和村里孩子的面色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罗大娘笑叹道:“宝宝长得真是好,不愧是……” “嘘——!”方大娘突然出声打断了罗婆子的话头,并用眼神示意对方往前看,却不是前几天从镇上来,去麦子家闹事的母女二人是谁? 村里人对这两个女人是不屑的,同为女人的罗婆子、方大娘更是看对方不顺眼。这事要不是出在徐二家头上,村里的娘么们早就上门帮着受气的媳妇打骂去了,哪还会任由她们住下,在村里晃荡? 更叫村人不喜的是,如今村内藏着送福小金童,要是被对方晓得了,不知会弄出什么事儿来。徐为民倒是想把母女俩撵出徐家村的,但对方口口声声怀着徐二的骨肉,说什么都不走。他们倒是可以强来,但硬把对方拉出村的话,万一中间有个碰撞什么的,让女人的肚子落了胎,可怎么办?最关键的是,麦子她奶想要这个孩子。既然苦主把人留下了,别人还能有什么话说? 为此,村里人只能把嘴巴闭闭紧,不能再叫卫霄小金童了,必须喊宝宝。虽然送吃送喝的那番做派,依然让人怀疑,但至少这点事可以往喜欢孩子上推。而且,徐为民反复警告过麦子一家,叫她们不要乱说话,特别是关于小金童事情。若是说漏嘴,徐家村没人容得下她们。怎奈,虽是叮咛多次,但村人仍是对麦子她奶不放心,怕她合不上那张喜欢胡诌的臭嘴。 此时狭路相逢,罗婆子挑了挑右眉,示意方大娘往弯道上走,欲绕过母女两人。 方婆子却悄悄摆了摆手,微微摇了摇头,暗示这么做反而让对方起疑。因此,仍是拉着罗大娘往前走,欲快步掠过母女二人。 “大娘啊,你们抱着孙子出门走动啊?” “哎呦喂,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啊!咱镇上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大胖小子!” 母女俩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明明看到罗婆子、方大娘都沉着脸,却微笑着上前打招呼道。 方婆子、罗大娘对母女二人视若无物,脚步都没缓一下,一个大跨步跃过了徐二父子的姘头,往家门走去。边走边意有所指地说着,有些个肚子大了的女人,就应该好好躺在屋里休息,不要到处溜达,要是不小心动了胎气,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些老甲鱼,以为自己真是个东西,还敢瞧不起人了?妈!你看她们那样子……”年轻女人挺着肚子,牙咬睨视着离去的方大娘等人,眼中充满了恨意。 中年女子瞪了身侧的年轻女人一眼,低喝道:“别说了,我们回去。” “回去干什么?听那死老太婆骂街啊?”年轻女人头一扭,显示着自己的不情愿。 “你当她放屁好了,反正也听不了几天了。”中年女子翻着白眼,瞅向年轻女人的肚子道:“徐二已经死了半年了,再等下去都要生了。你还装的了吗?” “你是说?” “昨天我去镇上,已经和那些人说好了,让他们这几天晚上都等在村外。等交了货,你欠的债就一笔勾销。” 中年女子眼中满是冷意,年轻女人却因为惊喜而没有注意,急切地追问道:“真的?” 中年女子没有回答,哼声训斥道:“以后找男人,给我放聪明点!如果再闹成这样,我可不会帮你了!” “妈——!”年轻女人娇嗲道:“我今年才几岁?看男人的眼光自然没有妈好……” “这不是有没有眼光的事儿!”中年女子举手戳了戳年轻女人的脑袋,喝叱道:“这是看你有没有脑子!徐二那短命鬼也就算了,是运道不好。可后来的万赌鬼呢?长着一张小白脸,除了骗骗女人,还有什么用?我劝你别跟他来往,你就是不听。结果怎么样?他还不出钱,把你押给赌场的人。要不是我拼死拼活的把你拉出来,好说歹说地求着赌场的人让我们用货物交换,你现在还在暗巷子里接客呢!” 年轻女人被中年女子说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半晌才按下心头的怒意,觍着脸赔笑道:“干妈,都是我不好,不该不听你的话。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今后,一定会孝顺你的。” “算了吧,我也用不着你孝敬,只要你听话就好。”中年女子摆手让年轻女人先回麦子家,自己再往村里走走,到取货的时侯也不用手忙脚乱了。 此时,罗大娘已经走远了,母女俩的对话,卫霄是听不见的。但他趴在婆子的肩头向后看,却能感受到对方那若有似无的窥探,一如他每日念经时收到的刺目的眼光。 关于这对母女的闲话,卫霄听过多次。但眼下,却是卫霄第一次看到她们。然而,不过一个照面,卫霄的心已微微下沉。他隐约察觉,对方是冲着他来的。但到底要对他做什么,卫霄不明所以。卫霄知道,这样的事最好告诉村里的人,让他们把自己护起来。可是,他该怎么说呢? 就在卫霄暗自思索的当儿,徐二的姘头已带着□□妈训斥后的一肚子怒气回到了麦子家。年轻女人一入门,那双轻浮的,带着不正经的圆溜溜的眼珠便往屋内转了一圈,见麦子她奶和赔钱货都不在家,便翘了翘嘴角,冲灶房里的徐二媳妇高喊道:“给我倒杯红枣茶来,我嘴巴干了。” 年轻女人等了两分钟,不见徐二媳妇送茶来,拍着桌子怒骂道:“那只下不出蛋的鸡,还不快给我端茶来!我好心给你短命的老公生儿子,你倒拿捏起来了?你算什么东西,啊?不过是丫头的命,给我提鞋都不配!你知道你老公怎么说你吗?他说,和你在一起的时侯,一点味道都没有,你比不上我一个小指头!哈哈哈,怪不得留不住老公呢!看你长得那个样子,哪个男人看得上眼啊?你……” 年轻女人还要说下去,转首间,见徐二媳妇满脸怒容地站在自己背后,吓得年轻女人刺的一声站起身,指着对方喝问:“你想干什么?” “你没怀孕,你的肚子是假的!你知道,我是怎么发觉的吗?”沉默的徐二媳妇忽然像拔取了塞子的香槟酒,猛然间把一肚子话都喷了出来。“照理说,你的肚子都六个月了吧?哪能什么都不扶,一下子站起来?你去村里看看,有没有你这样的?装也装的像点吧!还有,要是你真的怀上了,能不忌口吗?昨天我特意做的蟹黄包子,你吃了不少吧?大前天,那碗木耳韭菜饺,好吃吗?红枣汤里,我还加了两把山楂,要是你肚子里真的有娃,早就掉下来了!” “你,你这个……”年轻女人气得手指发抖,她没想到一直被她看不起的徐二媳妇竟然算计她,而她自己却一无所知,还被对方骗得团团转。年轻女人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徐二媳妇的头上丢,被徐二媳妇躲开。茶壶碎了一地,但没有丢中目标物,年轻女人哪能解气? 年轻女人咬着贝齿想了想,娇声谩骂道:“对,我是没有怀徐二的孩子。你把徐二当宝,我却看不上眼呢!要不是他赚了钱孝敬我,我连看他一眼都恶心!告诉你吧,天天骂你打你的徐二,看到我不高兴,会给我下跪讨我开心呢!他不让我做菜,怕我伤了手。连一杯开水,都要自己去烧。我来红潮的时侯,他整夜给我揉肚子!哈哈哈,你享受过这些没有?你只配让他打吧?你嫉妒吗?你这两天晚上都说不好吧?妒嫉得想把我撕烂了吧?可惜,就算你杀了我,也改不了你老公把我当作宝,把你当成草的……” 徐二媳妇冷眼望着讥笑中的年轻女人,扭身便要出门,嘴里说着要把她假装怀孕的事嚷嚷的全村人都知道。 年轻女人气急败坏冲上去,一把拦在徐二媳妇身前。徐二媳妇已是恨极,哪里甘心息事宁人?一个要出去,一个要阻拦,两个人拉扯着厮打起来,我抓你一把,你捏我一下,我抽你巴掌,你踢我肚子…… 两人打得鼻青脸肿,谁也不比谁好半分,头发乱成稻草窝,嘴角都流下了血渍。年轻女人在徐二媳妇再次用拳头捅自己胸口的时侯,疼得用尽全力狠狠推了徐二媳妇一把。徐二媳妇一个踉跄往后跌去,正巧踩在先前破掉的茶壶瓷片上,脚一滑,猝然仰天一跌,只听砰的一声,木桌碎成烂渣子。而徐二媳妇倒在泥地上,也不起来,就这么睁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瞪视着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重重踢了徐二媳妇一脚,但徐二媳妇依然不动声色,年轻女人感觉不对,蹲□去,伸出两个手指放到徐二媳妇的鼻尖前。不过半分钟,年轻女人的脸色瞬间煞白,一屁股跌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帖和支持,么么哒!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地雷,亲一个~~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红的落落扔了一个地雷 某七扔了一个地雷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95章 章熊熊的大火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年轻女人的一颗心跳到了嗓门眼,头皮发麻,发丝都炸了开来。她不敢去看徐二媳妇那双不瞑目的眼睛,她感觉无论自己躲到哪个角度,总是避不开那该死的,像死鱼般的眼珠地凝视。 年轻女人不愿去看徐二媳妇那张透着死气的脸,但不知怎么得,她的目光就是无法移开。女人藏着深深惧意的眸子,正盯着身畔的死尸,她的心蹦蹦直跳,又懊恼又惧怕,又悔恨又愤怒,酸涩的滋味在女人的舌根上漫延开来。这一瞬间,年轻女人觉得自己完了,她杀了人,杀人是要枪毙的。 可是,要不是那个女人太过分,自己怎么会和她吵起来?如果不吵起来,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害自己杀人了?不,不对!是那贱人自己不小心摔死的,跟她没关系。对,就是这样!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想到这里,年轻女人惨白的脸上,总算浮现了一丝生气。 可是,有人会信吗?屋内只有她和烂货两个人,说不定她们吵架的声音,隔壁的人家都听见了。虽然,不会听得多清楚,但肯定能把她的声音认出来。不行!她不能再呆在这儿! 思及此处,年轻女人撑着胳膊就想起身,但塞着棉花的肚子却让她难以行动,更使女人一下子想起了来徐家村的目的。 她是从山沟沟里逃出来的,为了不嫁给邻村的傻子。出来后,吃过很多苦,直到遇上了干妈。干妈收留了当时才十四岁的她,并教了她很多东西。两年多前的某天,她听了干妈的话勾搭了去镇上打短工的徐二。但是,她并不喜欢徐二,徐二大了她一轮不说,长得也难看。所以,在徐二偶尔回村的时侯,她又和万成好上了。 万成和她年纪相当,长相又英俊,就连镇上有钱人家的小姐也喜欢他。她拿着徐二给她的钱替万成买衣服,给万成打扮,让他看着就像大城市里来的人一样。她同万成勾着手出去看电影吃饭,路上总有许多女人用妒恨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心里既高兴又得意。 谁知,她对万成掏心挖肺的好,万成却一点都不把她放在心上。徐二父子一死,她没了钱,万成就开始给她脸色看。还想让她去接客,拿她的卖身钱去赌。她不愿意,万成倒也没逼她,她当时以为万成还是顾念着她的好的。哪里晓得,万成这么做不过是想让她没有防备。隔天,万成便拉着她出门,说是赌钱赢了一大票请她去看电影。却把她带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她察觉不对的时侯,已经来不及逃了。 年轻女人恨,恨被心爱的男人出卖。让她在那条她再也不愿想起的可怕的小巷里,接着一个个连脸都看不清的客人。恨过之后,她又怕,怕自己没多久就会死在小巷子里。可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死。但她没有钱给自己赎身,她的钱都花在了那个把她当作货物抵给赌场的男人身上了。 那段日子里,为了方便接客,她整日都光着身子,没有衣服穿。甚至,连哭一声都不行,哭了就会被打,一天不给饭吃。这时候,她又想起了徐二的好。徐二虽然难看了些,但从来都把她捧在手心里,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想到徐二的音容,她忽然记起对方说过的话,当初她是当笑话听的。 徐二说,他们村口的那条河边上飘来了一个小孩子,因为孩子没死,虽然才两三岁大,就被村里人当作有大福气的人,偷偷养在村里,还叫什么送子小金童。本来,她也不会记那么牢,只是有两次徐二喝酒有些喝醉了,就说了很多胡话。 其中,一次是哭诉,说养着孩子的人家里那个四年连个蛋都没生的儿媳妇居然怀孕了。徐二一面吵,一边还闹着自己给他生儿子,并承诺要是自己生了大胖小子,他一定和家里的黄脸婆离婚,把她娶进家门。可惜,她不想去乡下过苦日子,而且也不愿生徐二的孩子,所以一直偷偷喝避孕药。 还有一次是怒骂,骂他的老娘让他在村里头丢脸。徐二说自家的老娘觉得小金童确实有福,能给人送子。就想偷到自己家去,让小金童给他们家送个大胖小子。结果人没抢着,反把自家给赔进去了。他为了不被赶出徐家村,得赔上一百五十快,那可是四、五个月的工资了。当日,她听了徐二的话也生气,怕徐二为了还债,会减少给她的支出。没想,这事儿才过几天,徐二就出了车祸,和他老子一起去了。 她那时已经没法子了,头也昏了,不管徐二说的是真是假,也顾不上赌场里的人信还是不信,反正把所有知道的事都跟关着她的人说了。她怕赌场里的人以为她说谎,还让对方去问自己的干妈。 不知道赌场里的人是不是也稀罕那个小金童,反正在她等得快要发疯的时侯,被放出了小黑巷,干妈在巷口接她。对方要求她们用徐家村的小金童去抵债,并且还划下一个月的期限。她想过马上离开这里,逃到另一个地方去。但干妈说家里的东西都让赌场的人收走了,她也是好说歹说,才让对方给她们这个机会的。而且,她一路上感到有人悄悄在背后盯梢自己,很显然,赌场的人不信她们,时刻都防着她会逃跑。 为了自己的命,她只能来了徐家村偷小金童,甚至,她不知道事成之后,对方会不会依言放过自己,但她没有选择。干妈让她装成大肚子的女人找上门去,因为在徐二的口中,徐家村的人都很少生儿子。何况,现在徐二和他老子都死了,哪里还生得出儿子来?不管她是谁,光凭她肚子里的遗腹子,就能让失了主心骨的寡妇婆娘们眼热地放不开,忘记她们偷汉子的仇。 果然,和干妈说的一样。开始老婆子又吵又闹,扇了干妈的耳光不说,还想来掐她的肚子。干妈护着她,把老婆子拉开,到一边劝说,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医院里查过了,是个男娃。老婆子才变了脸,推了村里人的话,让她们住下。 但她们虽然进了村,也住了一段日子,却连小金童的手都没摸到。眼看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个月的期限也没有多少天了。可是,村里的人对她们母女俩都很防备,看着她们的时侯,眼睛里全是看不起的讥嘲,害她连个笑脸都装不出来。更令她恼火的是,徐二家的黄脸婆也总是这么冷冰冰地看着她,让心里头又急又烦的她忍不住发火,才闹出了眼下的惨剧。 不行,她不能再想下去了。要是有人来了……年轻女人赶紧平了平气息,咬牙站起身,拖着徐二媳妇的脚,想把她拉到屋内的床底下去,藏一会儿是一会儿。然而,年轻女人刚把徐二媳妇拉出一小段距离,就看到对方拖过的泥地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子。年轻女人只得放下徐二媳妇的脚,吃力的弯腰把对方架起来,托入她如今暂住的耳房内。 等塞好了尸体,年轻女人早已满头大汗。但她没有休息,立刻回到厅堂里,蹲□取过旁侧的茶壶碎片把泥土上的血渍铲掉,并用脚把铲出来的新土磨平,随即带着染血的泥土和碰过血迹的瓷片往村外走,到了扬子河边把东西抛入湖中。 方才走出麦子家门口时,年轻女人冲屋里喊着让徐二媳妇快点做晚饭,等她回来了就要吃。年轻女人说得很大声,仿佛想营造出徐二媳妇还活着的假象。但年轻女人明白,自己把尸首放在床底下不是个事儿,总会让人发觉的。最好晚上等别人睡熟了,把尸体弄出来丢到河里去。可要是在那之前,死人已经被找到了怎么办? 年轻女人急得抠破了掌心,甚至异想天开的想着现在徐二的老娘和那赔钱货,或是她的干娘已经回了家,如果找到了死人,反倒是她们在而她不在,她们的嫌疑比自己更大才对!虽说是强词夺理的话,但已经走投无路的年轻女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宽慰自己了。 “快点!快点!” “梅香,忍着点,这就送你去医院。没事的,啊!” “大牛他爸,小心板车翻倒!” “你跟来干啥呀?让宝宝一个人在家啊?快回去!” “这是哪儿的话啊?我让罗婆子替我照看宝宝一天,留在家里我不放心。” “你这婆娘……” “好了,好了!贺大娘去也好,没个女人在,万一梅香半路上生出来了呢?还是快推吧,早点送到医院早好!” “算了,还不快过来!” “好,梅香,疼就叫出来啊!妈在这儿陪你……” 村口突然蹿出十来个人,吓得年轻女人魂飞魄散,以为徐二媳妇的尸首被发现了,对方是来捉她的。当人群走近了,年轻女人才看到被众人围在当中的板车,原来竟是村长家的儿媳妇不足月就要生,还是难产,村里人束手无策之下,不得不把人送入城里的医院求救。 村里的来人看也没看年轻女人一眼,飞快从她身边掠过。倒是尾随其后从村内找出来的中年女子没好气地冲年轻女人喊道:“你在干什么啊?我不是叫你回去等我吗?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见干妈找来,年轻女人又是一惊。但她从对方的话里得出徐二媳妇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虽不愿回去,但此时天色已黑,她徘徊在村口反而让人起疑,只好任由中年女子拉着她往回走。 两人并肩走着,一路上听好些人说着村长家的事,中年女子当下就敲定主意,要在今晚动手。年轻女人不想同死尸睡在一起,自然出言附和。 “那懒惰婆娘到底死到哪儿去了?她要是不想回来,就让她一辈子别回来了!烧个饭都会把饭烧焦,连饭桌都被弄塌了,她要是回来,看我不抽死她!去去去,没你的饭,你不是有小金童给你送吃的吗?还来吃我老婆子的饭干嘛?滚出去!跟你娘一个德性,都是猪投胎!还有那两只狐狸精,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是不是又和谁勾搭上……” 未进门,母女俩就听到徐二老娘的喝骂声,接着赔钱货从屋内跳出,从身边窜向院外。平日听到这些叫骂觉得万分厌恶的年轻女人,此刻却因为心虚,不敢再与之对骂,心脏也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麦子她奶,火气不要这么大嘛!”中年女子仿若没听到麦子她奶的谩骂一般,勾着干女儿的胳膊入内。自己跑到灶头上盛了饭,一碗给女儿,一碗自己端着吃。 麦子她奶哪里会等母女俩吃饭,早就挑了最好的饭菜吃了,此时正擦着嘴,瞥向年轻女人道:“你们看见我家那懒婆娘没有?隔壁人家说,听到你和她吵过架。是不是你……” “你什么呀?”年轻女人而今最听不得别人怀疑她的话,怕得立即跳起脚来,厉声反驳道:“你那个好媳妇天天找我碴儿不说,我求她给我倒杯水也不肯。就吵了两句,她还用水壶丢我,我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躲出去了。临走的时侯,还提醒她做饭,你要回来吃的。鬼才知道她去了哪儿! 中年女子想了想道:“会不会去村长家了?他们家的事可闹得够大的,村里人都去看了。” “啥事儿啊?” “你不知道?”中年女子故作吃惊地把梅香动胎气,又遇难产的事给麦子她奶说了。 “该!让他们欺负老婆子!菩萨看着呢!这会儿遭报应了吧?哈哈哈……”母女二人不再说话,沉默地扒着涩口的饭食,不一会儿在麦子她奶的笑骂声中收了饭碗,回了耳房。 年轻女人一入房门就觉得浑身发抖,但害怕身畔的中年女子看出些什么,只好咬牙忍耐。两人都觉得今夜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但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徐家村内每家人的人口不多,两三个却是有的。她们两个没什么力气的女人,能抢得过对方护着的小金童吗?再说,她们总不能到屋里去把人弄出来吗?那究竟要怎么下手呢? 母女俩思来想去,想了许多法子都一个个推翻。哪料,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屋外麦子她奶嚷嚷着要去着赔钱货和懒媳妇的一句话,让年轻女人计上心头。 年轻女人让干妈怂恿徐二老娘去找人,她到灶房里把菜油倒在茅草屋上,然后再点把火。村里的房子不是茅草房,就是泥屋,都经不起烧。眼下正是冬日,天干物燥。加上晚间风势大,要是村里有屋子着了火,哪家人睡得着?未免波及自身,必然都会跑来救火。在慌乱之中,她们总有抢到小金童的机会。 因为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中年女子同意了年轻女人的计策,让干女儿留下,自己陪着麦子她奶出去找,并且想在半路上分开,转道罗家看看有没有机会出手。而留下的年轻女人要保证在她和老婆子离开家门后,立刻着手烧屋,而且要从里屋烧起,不能轻易让村里人把火扑灭。等火势燃起,年轻女人必须看准时机叫人救火,并在众人被火光吸引后,悄悄隐入人群里,跑去和中年女子会合,一同联手把小金童抢走。 为防出错,两人又对细节勾画了一遍,欲待时过九点后,便开始行动。在等待的时间里,为了让麦子她奶不上床睡觉,或是出门找人,中年女子拉着婆子到耳房里打牌,是玩钱的。徐二他爹说过自家老婆子的不喜之处,爱赌也是一条,虽说村里人赌只是赌个小钱罢了。中年女子来时把工作都做足了,自然不会忘了能投其所好的事。 如此,麦子她奶因为中年女子的一句赢钱算你,输钱算我的,而加入了玩牌的行列,把被自己骂出门的孙女和不见了的媳妇抛在了脑后。三人坐在双人床上打牌时,年轻女人想到屁股底下的死人便坐立难安,倒是麦子她奶因母女俩的放水赢了好几块,一连玩到九点多,中间都没打过呵欠。 当舒郁挂上中天,中年女子便担心起徐二媳妇和麦子,说她们两人从没有这么晚还不回家的事,唆使着麦子她奶去找人。麦子她奶本不愿去,还怀疑起中年女子哪里生出了这般的好心。中年女子就说,要是徐二媳妇想不开有个好歹,或麦子出了什么事,村里人肯定会说是她们母女害得。中年女子说着,还把桌上的余钱推到麦子她奶面前,就说买个心安。 麦子她奶刚赢了五块钱,这会儿中年女子又推给她两块,麦子她奶高兴地合不拢嘴。当下不再说什么,套上头巾跟着中年女子出了门。 年轻女人目送着中年女人和麦子她奶跨出院门,终于把堵在嗓门眼的寒气嘘了出来。她急匆匆跑进灶房,取了菜油和煤炭奔入耳房,咬着下唇半眯着眼不敢看床下的尸体,扭头把菜油洒在死人身上,并朝床底下塞了不少煤块。接着把床上的被子撕破,放到各个房间里,还从院子里的稻柴堆上搬了很多干草进屋。然后,从耳房开始点火,接着是主屋、仓库、灶房……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火焰熊熊的燃烧着,从火苗蔓延到房屋的各个角落,只用了短短的五分钟。当火苗把眼前的茅草屋吞灭的时侯,年轻女人的心底方松了口气。即便最后火焰还是会被扑灭,但只要死人被烧成灰了,还有谁知道究竟呢?年轻女人眼中的橘红色越来越亮,渐渐的转为金黄,冲天的火光在女人的脸上洒下了一片金光,亦照亮了那双充满了迫切、渴望、紧张、欢喜、释然、甚至扭曲的双眸。 作者有话要说:王九九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大大的地雷,么么哒! 读者“全力以赴”,灌溉营养液 读者“全力以赴”,灌溉营养液 读者“全力以赴”,灌溉营养液 读者“全力以赴”,灌溉营养液 谢谢你的四瓶营养液,^_^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9第96章 怎么选都难 待火势喧嚣,熊熊的火焰蹿上屋顶后,年轻女人用力扯了扯身上的衣物,扒拉着尚算整齐的发丝,故意把外□□得皱巴巴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才停下,让自己显出极度惊惶与狼狈的样子,方吸了口气大声喊道:“来人呐,救火啊!来人呐,救火啊——!” “干嘛呢?怎么这么吵啊?” “怎么回事?外头吵什么呢?我才刚睡过去!” “叫什么哪?去看看去,这是不让人睡了啊?” “天!老婆子快把人喊起来,快——!” “来人啊,来人……” 年轻女人叫了两分钟,打谷场周围已睡下的人家的灯火都再度亮了起来。好些人披着衣裳出门查探,当看到烧成火团,把整个打谷场都映红了的麦子家,俱震惊地合不拢嘴。 呼啦呼啦——! 狂风呼呼的吹着,把麦子家屋顶上燃火的茅草吹得漫天皆是,有吹进隔壁三妞儿她奶家的、有送入稍远处方大娘家屋顶上的、有飘落徐隆家的牛棚里的……纷纷扬扬,把小半个徐家村都照亮了。更令村人恐惧的是,多数的火星子都吹到了打谷场上,把场内一堆堆的草垛子都引燃了,转眼间就要烧起来…… 村人都明白,如果真让打谷场上的草垛子都烧着了,那是扑不灭的。草垛子是由一捆捆扎紧的干稻草堆成的两米高的圆柱,最上面摆成三角形的尖顶,以防狂风把草垛子吹倒。粗粗看去,草垛子就像一间没有开门窗的童话小屋,近观才知道是稻草堆。这样的垛子,只要给它一点火星就能在两三分钟内把整个草堆都拖进火焰之中。何况,而今还是干燥的冬日,如若打谷场烧成了火海,再让风一吹,把带着火苗的稻草吹散开来,那打谷场周围的人家…… 咣咣咣…… “快!快,快!” “起火啦——!” “来人啊——,着火啦——!快起来救火啊——!” “起来啊,起来啊,着火啦!打谷场都烧着啦!” 瞧见火势众人愣神过后,急忙回屋套上衣裤,有人拿木桶吊井水救火、有人拽着铜脸盆满村敲打着告知失火的消息、有人翻出旧棉被往上泼冷水,把浸湿的棉被盖到冒烟的草垛子上去……现场乱成一片,年轻女人正想乘机溜走,却被眼尖的方大娘一把抓住手腕,阴着脸质问道:“你想去哪儿?麦子家怎么会烧起来的?不会是你放得火吧?” 年轻女人的心跳几乎停了一拍,她紧咬着牙关才没让自己失态。年轻女人挣了挣被方婆子捏住的手腕,却难以甩脱,而旁侧有几个眼尖的也赶了上来。年轻女人只得忍下拔腿便逃的欲望,吸了吸鼻子,哭诉道:“怎么会是我放得火?就算我不是你们村里的,也不能这么冤枉我了!” “那你倒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轻女人低头垂眸,眼珠子正骨碌碌的转着。“我刚刚坐在屋里犯困,想要上床睡觉的时侯,闻到一股烟味。我拉开门一看,厅里头都是火,我想去扑火,可腰又弯不下来,只能出来叫人……” “都快九点半了,你怎么还没上床睡?”旁听者中有婆子指出疑点,方大娘几人纷纷用猜忌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摆手道:“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麦子她娘不知怎么的晚饭只烧了一半就出门了,到九点还没有回来。麦子也被她奶骂走了,和她娘一样没回家。我娘怕她们出什么事,会让人怪到我们娘俩头上,就拉着麦子她奶一会儿去找。谁知道,她们才出去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 老婆子们倒也没问年轻女人为什么不跟着老娘去找人,毕竟,对方是孕妇,村里也没个路灯乌漆墨黑的,让她一块儿去找人的确说不过去。 “算了!方婆子,有什么事待会儿再问。先救火要紧!”有人提醒道。 “对!老婆子真是差点误事!”方大娘冷觑了年轻女人一眼,就丢开了抓在掌心里的手,转出屋里端了脸盆掏了水往打谷场上赶去。婆子们见方大娘离去,亦尽皆散开了。 年轻女人知道众人对她有怀疑,好些人虽然在救火,但眼光时不时放在她身上,害得她不敢立刻走人。年轻女人只得缩着肩膀,扶着大肚子,装弱势地贴在方大娘家门前的土墙上。 “你别站在这儿,我走出走进的,要是一个不小心撞了你,还不得赔药钱啊!”大家都在救火,方大娘也来回跑了好几次,每次都瞅见站在家门边,什么也不做只晓得哭哭泣泣的年轻女人,心里很是不耐烦,却又不好让个孕妇去做事,只能在口上训斥几句。 没想,年轻女人正等着方大娘这几句话呢!未待方婆子再说什么,年轻女人已经哭着走开了,那副悲怨的样子好像被方大娘狠狠打骂了一样,还引得几个回门灌水的人朝方大娘看了好几眼,气得方婆子冲着年轻女人的背影啐了好几口。 不提年轻女人怎么往罗大娘家去的,单说念完经的卫霄刚趴下,就被咣咣咣的敲打声惊得张开双眸,罗家的人亦接二连三的起身出门,随后又翻转回家取了木桶、脸盆跑去打谷场救火,只留下忐忑不安的罗大娘陪着卫霄守在屋内。 “也不知道烧成什么样了!”罗大娘走到窗边,遥望着打谷场的方向,瞧着村落中那一间间遮挡着自己视线的屋子后闪起的橘色火光,啧啧地乍舌。 村里出了火灾,卫霄哪里睡得着?他举起胳膊喊人要抱抱,想让罗婆子揉着去窗边看看。罗大娘听到卫霄的话,扭头往回走,就在从窗户边偏身的那一刹,卫霄看见罗大娘的脑门上开了个血洞,一波波腥红的血水噗嗤噗嗤的飞溅出来,洒的房内到处都是。 死相!又来了! 卫霄眯起眼,垂首沉思着自问,罗大娘的死会不会与自己有关?自从傍晚看到那对母女,知道她们对自己不怀好意,卫霄就时刻警醒起来。他本想等吃好晚饭,由罗大娘把他送回去之后,把事情告诉徐为民。就说母女俩身缠霉运,有她们在徐家村就不得安宁。卫霄以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的村长一家,定然会把母女俩赶出村子的,就算麦子她奶寻死觅活的,也不会有人帮忙说话。 卫霄想得挺好,但事情却出了意外。梅香忽然要生了,还是难产,村长一家都送她去城里的医院里求救了。他今晚只能留在罗大娘家休息,什么话也说不成。非但如此,村里竟还起了火,眼下照顾他的罗大娘更是面缠死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巧合?一个偶然,卫霄相信,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不仅让卫霄怀疑,更使他心惊。 令卫霄焦急的事,罗大娘很可能马上就要出事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呐?卫霄咬着小唇瓣,拧起小眉头。罗大娘家的房子靠近村口,离着火的打谷场有一定的距离。此时,一村的人都聚集到村内,反倒是罗大娘家附近都没了人。卫霄暗道,留在屋里,反而比去打谷场更危险。 想到此处,卫霄忙抬起小脑袋,向伸手抱他的罗大娘要求道:“奶奶,带宝宝去打谷场,宝宝要去找叔叔跟姨姨。” “不行!宝宝要乖,咱们不能去。你和奶奶坐在家里,等你叔叔、姨姨回来再说。”罗大娘不是村长家的人,虽知卫霄有福气,但不会事事听他的话。在罗大娘看来,打谷场上正危险,人来人往的都在救火,怎么能把孩子抱去添乱呢?再说,要是一个不注意,让孩子被火烫伤了,她咋给村长家交待呢? 看罗大娘坚决的样子,卫霄就知道她不会妥协。卫霄转首间,突然看到房门,想起什么般地冲罗婆子喊道:“奶奶,外头的门关了吗?” 罗婆子见小小一团的孩子,面朝自己认真地说着话,感到好笑又好玩,一把抱起他搂了好一会儿方道:“关什么门呀?咱村里还能有坏人?再说,奶奶家也没什么让人惦记的,你叔叔、姨姨他们还在外头,说不准还会回来拿什么东西呢!门开着,走出走进的也方便。” 卫霄一再央着罗婆子把门关上,罗婆子固执己见就是不关,还当卫霄是和自己玩闹呢。卫霄也不好直说不关门罗婆子会死,因为,他不能确定关了门罗婆子是不是真的就能保住性命。时间慢慢过去,卫霄急得心头冒火,突然他昂起下巴,面朝罗大娘正色道:“奶奶,叔叔要出事了。” “你说什么?”送福小金童救了大牛、徐宝树的事在村里传遍了,罗婆子怎么会不知道?此刻,听到卫霄的话,自是大惊失色,一把拽紧了卫霄的胳膊,厉喝道。 卫霄感觉被罗婆子捏住的胳膊上有些疼,但他十分了解对方目前的心情,也不废话,直说道:“奶奶,你马上去打谷场把叔叔找回来,让他不要救火了。” “这……”这是真的吗?罗婆子见怀里的孩子言之凿凿,不愿信,又不敢不信。 “快去啊!”卫霄打声喝道。 卫霄的催促声,让已陷入手足无措的罗婆子急匆匆地往屋外走。卫霄却阻拦道:“宝宝留在家里,你一个人去打谷场吧,可以走得快点。还不快走!” 只套了两件里衣的罗大娘把卫霄放在床上,连外套都顾不得穿,便疾步而出,卫霄未免她走得慢,甚至没让对方锁门。当然,卫霄此时就是说了,罗大娘也未必能听入耳,她现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在打谷场上救火的儿子身上了。 其实,卫霄是可以让罗大娘抱着他一起去的,但卫霄知道罗大娘带着自己,很可能在半路上碰到冲着他来得母女俩,那么为了从罗大娘的手里抢夺他,罗大娘依然会出事。所以,反倒是有他作陪更危险。卫霄不是好人,如果可能的话,他也不愿出此下策。但明摆着罗大娘会死,而死人照样救不了自己,他又何必再拖上一条人命呐?而且,罗大娘若是走得快点,把儿子叫回来,可能还来得及…… 不行!他得躲起来。从思索中清醒的卫霄打量着罗大娘的房间,除了一张双人床别无他物。他要躲的话,只能钻到床底下。卫霄知道藏在床上也肯定会被找到,但自己要是缩进角落,对方要把他抓出来却困难得多。有洁癖的卫霄此时只能咬牙妥协了,哪料他还没跳下床,房间的门已经被拉开了。 啪嗒啪嗒,嗞啦——! 来了!卫霄闻声望去,正屋门前站着的不是每日间以古怪眼神偷窥自己的中年女子是谁? 中年女子见卫霄已经转首看到了自己,慌忙压着嗓音急喝道:“不许说话,要不然打死你!”中年女子怕孩子还小听不懂,所以露出恶狠狠地表情,欲震慑住卫霄。接着,她两个跨步来到床边,俯身就要捉床上的卫霄。 卫霄一个蹿身,躲过中年女子探向他的爪子。中年女子连抓数下,也没抓到卫霄,忽然灵机一动,抓着床单往外一拉,卫霄一下子随着床单倒向床外,被等在床边的中年女子抓个正着,并一把捂住卫霄的小嘴,跨步冲向门外。 “谁?”中年女子刚掠出院门,就见一道黑色的人影正从村内赶过来。瞅着走路的样子,隐约有点像自家的干女儿,中年女子赶忙喝问。 年轻女子同样吓了一跳,直到听出是中年女子的嗓音,才松了口气。“干妈,是我。” “还不快走!”中年女子亦不多话,夹着卫霄扭身便往村口跑,年轻女子边跑边从腹部掏出塞入的大包棉花,丢弃在路旁,快步赶上中年女子。 看到中年女子时,卫霄为什么不叫?因为他很清楚,周围的人家都去救火了,叫了也没人听见。卫霄亦没有表现出不同于孩子的聪慧,他是为了麻痹敌人。这么做的话,至少可以为之后的逃跑留下更多的余地。 卫霄从这件事中,感到自己虽然死后重生,经历了很多事情,但仍不聪明,处事也不够果断。他要是刚见到这对母女的时侯,就让罗婆子折返回村长家,编个理由把对方赶出去。或是,在方才罗大娘的儿子、儿媳妇去救火的时侯,吵着一起去。也许,他眼下就不会处于被动的地位了。 这两天,卫霄也确实想离开徐家村。村里的人把他当作福星敬拜,他的压力太大了。卫霄怕哪一天,无法达成村里人的心愿,或者有村人发生意外,自己会被迁怒。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货呢?” 逃出徐家村的中年女子方转过村口扬子河边的弯道,就看到一辆面包车停在岔道口。面包车里的人显然发现了中年女子等人,拉开车门询问。 中年女子急忙把夹在臂腕间的卫霄递了过去,车里叼着烟的男子借着舒郁的光芒,好好把卫霄看了一通,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卫霄抱进了车内。 中年女子跟着男人跨上了面包车,被她身后的年轻女人一把扯住。“干妈,你上车干什么?” “你傻呀?村里丢了孩子,会不出来找?我们跑得过这些种田的泥腿子吗?还不快上来!说好了,大哥们会带我们一程的。”中年女子挥手扫开干女儿拉着自己衣摆的手,钻入了车厢。年轻女人无法,只得跟了上去。 “放开我弟弟,放开我弟弟!把我弟弟放出来!” 坐在车门口的男人正要关门,被突然从草丛里蹿出的小姑娘吓了个半死。 “去去去,滚开点!他妈的,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还不快给我滚!”男人想把堵在车门口的女孩推开,小姑娘却死死的扒住车门,就是不让开,嘴里还不停地尖叫。“放开我弟弟,放开我弟弟!我知道你们抓了我弟弟,我刚刚看见了,弟弟被你们抓进去了!你们是拐子,你们把我弟弟放出来!快放出来!” 小姑娘叫得越来越大声,司机朝身后的男人冷喝道:“你有病啊?要让她喊到什么时侯啊?你连一个小孩都制不住呀?还不快把门关上!要等村里的人来抓啊?” 中年女子侧头往车门外看,惊呼道:“是麦子啊!她怎么会在这儿?” “你认识这个小孩?”司机的声音有些阴沉,带了点威胁的意味。 中年女子赔笑道:“我哪里认识她?只知道她是村里的小孩罢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司机心惊道:“不会是有人看见你们动手了吧?小孩子看见,大人会不看见吗?彪子,快!” “妈的!她不想走,就别走了!干脆把她拉上来算了!”面包车里钻出个满脸凶相的男人,看来就是司机口中的彪子。彪子伸手,与坐于车门边的男子一起使力把小姑娘拉上了面包车。车门砰的一声关紧,车灯乍然亮起,车子一摇一摆猛地驶向右侧的公路。 作者有话要说:王九九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方扔了一个地雷 雪之梦蝶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以下大家的营养液,抱一个~~ 读者“呆萌”,灌溉营养液 读者“天猫朝涯”,灌溉营养液 读者“小枫酱~”,灌溉营养液 读者“漏中沙”,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97章 章等待着时机 正当面包车开离徐家村时,村内的打谷场上也迎来了救火的□□。不知刚从哪里回来的麦子她奶,看到住了大半辈子,如今却被熊熊火焰吞没的茅草房,整个人都懵了。好半晌才回神,其后又哭又闹,说自己的棺材本都在房子里,哭着哭着还要冲进火场里找钱。被村人拦住,仍厮打个不停。一时间,婆子的哭闹声、火焰的噼啪声、脚步声、泼水声、劝解声、指责声……响彻于被火势照得通红的打谷场上。 就在这场喧闹之中,罗大娘淌着泪寻觅着自家小儿,怎奈救火的人窜来窜去,老眼昏花的婆子哪里找得到目标?一连拉住好几个人问儿子在哪儿,对方都摇头说不清楚。骇得罗婆子以为自家儿子已经遭难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吓得高声啼哭起来。不多时,便有人上前询问,罗大娘哭得涕泪横流,嘴里虽说着什么却口齿不清,众人哪里听得明白?直到有人找来罗大娘的小儿,倒在泥地上的婆子才停了哭喊,一把抱住自家小子,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末了,还要拉着儿子往家去。 火势还在蔓延,罗大娘的儿子哪里肯依?罗大娘因为太激动,肚子里的话竟一句都说不出口。讲了半天,驴唇不对马嘴。更因为风势加大,火焰再一次高窜,罗大娘的儿子又拿着木桶跑入了火场。罗大娘紧跟着上去劝说,三三两两围在一旁的人,竟没一个顾得上问起留在罗婆子家里的卫霄。 咕噜咕噜…… 面包车的车轮在柏油路上飞快的转动着,车内很安静。麦子被拉进车厢后便没有再大吵大闹,但那个叫彪子的男人仍紧拽着麦子的手腕,一脸凶相地睨视着她。仿佛只要麦子一个不听话,巴掌就会抽到那张皮包骨头的姜黄色小脸上。 被压在男人怀里的卫霄扭着小脑袋打量着面包车里的情形,车内加上他自己,一共是七个人,那对把他从村里偷来的母女、忽然出现的麦子、还有连同司机在内来小村外接应的三个男人。 这是辆小型面包车,其内共有十二个座位,司机位于车头的驾驶座上,他右手边的副驾驶座正空置着。驾驶座的后面是一个可以容纳三个成年人同座的长条靠背椅,其位正对着后车厢的拉门,而卫霄此刻就由男人抱着,坐在长条椅最外侧的那个位置上。男人是侧坐的,也就是说,他背向车厢左侧的车窗,面对着拉门,男人的脚甚至就踩在拉门上。由于男人不按常理的坐姿,卫霄可以很轻松的把车内众人的动向一览无余的窥入眼底。 卫霄悄悄从男人的怀里探出小脑袋,看到中年女子坐在自己的斜对面,也就是面包车右侧,贴于拉门边的单人座位上。叫彪子的男人则拉着麦子靠于卫霄右手方的双人座上,即是卫霄所在的三人长条坐椅后并列的座位,与中年女人的座位并排于一条横线上,只是中间空了一个座位,成了过道,所以比之前的三人座少了个位置。而年轻女人则位于面包车最后排的,挤一挤能塞入四个人的软椅上。年轻女人没有坐到里侧,而是紧紧地扒在中年女子背靠的单人坐椅的椅背上。 刷! 干什么? 卫霄正观察着左右之人的神情,忽然抱着他的男人双臂一探,拉开拉门处的车窗,托着卫霄的肩窝把人举起来,颇有兴致地侧身借着舒郁的光芒,细观起卫霄的模样。 “三癞子!你这是干什么呢?外面的人要是看到我们怎么办?还不快把窗关起来!”司机从后视镜内向后看,突见三癞子打开了车窗,当即怒喝道。 三癞子一点没把司机的怒火看在眼里,仍顺着舒郁的白光瞅着卫霄,咧嘴道:“斌子,你就是死讲究?天都这么晚了,又是乡下地方,路上能有什么人啊?我只是想仔细看看她们嘴里说的送子小金童,到底是不是那么神而已!” 司机,也就是三癞子嘴里的斌子瞧着三癞子那肆无忌惮的模样就有气,他冷着脸眉峰深锁,眼内尽是恼怒,但藏在暗中没有让后座之人察觉。冬日晚间的狂风,一股股从开启的车窗外向内灌,吹得斌子的头颈处冷飕飕的,心头怒火更胜。他一连吸了几口气,方压住了心头的怒意,沉声道:“现在看完了吧?看完了就把窗关起来。小心点总是没错的,要是出了什么差儿,龙哥问起来我们怎么说?” 三癞子撇撇嘴,悄悄往驾驶座的方向横了一眼,才没好气的拉上了车窗。 “喂,你看出什么来没有?”一直沉默的彪子猝然开口道。 三癞子正因为司机的威胁暗生闷气,却也不敢得罪龙哥身边的打手,他把压在臂弯中的卫霄像车座内侧一抛,靠着椅背回道:“切,不过骗人的把戏罢了,两只眼睛一张嘴,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嘿嘿,送子小金童,笑死我了!” “你们要是不信,干嘛让我们来抓孩子?”年轻女人觉得不对劲,耐不住心头的寒意,质问道。 三癞子闻言扭过头,呵呵嗤笑地斜视着躲在最后一排坐椅上的年轻女人,嘲讽道:“真是傻子,怪不得会被人卖了!你这样的女人我们见多了,为了逃出去,什么骗人的话都敢说。居然把个兔崽子说成灵童,哈哈哈……” 三癞子好半天才止住笑声,翘起二郎腿,指尖敲击着沙发道:“不过,我们手里确实缺货,这样的小孩越多越好。你如果说的是真话,这个小孩是无主的,那把他从村里偷出来,村里的人敢报警吗?这不是白捡钱的好事吗?我们为什么不要?假如你说的是假话,也不要紧。反正是你去偷,得手最好,失手了也和我们没关……” “三癞子,你的话太多了!”斌子从后视镜内瞪视着三癞子,再次提醒道。 “行了,行了!”三癞子摆了摆手,轻嘲道:“怪不得兰姐总说你是管家婆!” “你……” “别吵!有什么事,到了地头再说。”彪子冷喝道。 彪子是天哥近来倚重的亲信,三癞子、司机斌子都不敢触其锋芒,只得暂时按下心头的不满,闭上了嘴。一时间,车厢内寂寥无声,直到中年女子示意自己要下车,僵滞的气氛才被打破,于对话中逐渐消散。 嘎呲――! “喏,这是答应给你的。”司机停下车,右臂往左侧一捞,取过副驾驶座上的黑色塑料袋抛给单人座上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赔笑着解开塑料袋,看了眼袋内的票子,笑嘻嘻地拉开车门,弯腰跳下了车。年轻女人紧随其后,刚要跨下车门,却因身后探出的一条臂膀牢牢的缠住腰身,而惊叫起来。“干什么?放开我!我不是已经把孩子给你们了吗?” “到了我们手里的货,就没有还能溜出去的!”三癞子紧紧搂住年轻女人,把脸贴在尖叫的女人耳畔恶意的讥笑道。 “你们骗我?”中年女子能离开,还从中得了好处,而自己却不能走。年轻女人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她的心好似一下子被甩入了滚烫的热油里,疼得死去活来,又恨得痛彻心扉。年轻女人想破口大骂,但心中仍存有一丝期盼而紧咬牙关忍了下来。她煞白着脸冲着三步外的中年女子哭喊道:“妈――!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忍心把女儿丢下啊?只要妈救了我,我……” 立于舒郁白光中的中年女子沉下脸,打断年轻女子的话头道:“漂亮话谁不会说,可是能信吗?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却听个小白脸的话,被人骗去抵债不说,还把我供了出来。要不是你,家里的东西会被人搬光吗?这些也就算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弄出人命!我留着你干嘛?替你吃官司吗?” 她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还有别人看见了? 年轻女人的眼瞳陡然收缩,她以为错手误杀徐二媳妇的事没人晓得。哪料,此时中年女子给了她重重一击。正当年轻女人因震惊而神思恍惚之时,拉门倏然合上,女人的眼前突然一黑,身子由于面包车再度启动而一个踉跄跌入三癞子的怀中。 “不,放开我,放我走!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放我走,放我走――!”年轻女人一想到那个充满臭味,永远看不到天日的黑巷就浑身发抖,忍不住尖叫起来。 噼啪! 年轻女人摔入三癞子的怀里,他抱着温香软玉倒也乐得吃些豆腐,谁知女人不识好歹大喊大叫闹开来。三癞子赶忙一把拽住女人的头发,扭过对方的脸,反手就是两巴掌,抽的女人嘴角破裂渗出血丝。 “不――,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年轻女人在黑巷里被人打怕了,眼下在昏暗的车厢内,让她有种重回小巷内的错觉,一时怕得哆嗦,抱着男人的腿哀求道。 三癞子把女人踢开,厉声骂道:“臭□□!真是欠打!你再敢乱叫看看,看我不把你抽死!你个……” 在三癞子的骂声中,车子不急不徐的行驶着,忽然双人座上的彪子开口道:“斌子,就停在这儿好了!你们不用等我,先走吧。” 嘎吱吱――! 车轮方停止转动,彪子便拉开车门一跃而下,跳下车厢后,反手把车门拉上,并朝斌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开车先走。轮胎开始转动,面包车愈行愈远,把彪子的身影抛在了脑后。 彪子下车干什么啊?分明是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卫霄蹙眉凝思,忽地心田一凛道,该不会是去解决前头下车的那个中年女人吧? 未等卫霄细想,三癞子不知想到什么,阴阳怪气道:“每次都这样,这种外快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们去拿啊?” “切,让你去你敢去吗?这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真把式。”司机冷嘲道。 “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哪个手上没沾过血?”三癞子翻着白眼道。 司机就喜欢和三癞子抬杠,哼着鼻子道:“你的身手能和彪子比吗?那婆娘知道我们那么多事,心思杂人又狠,若是让她逃了,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啊?要不是怕她死在车里,划破车皮留下血迹,万一警察查起来看出些什么,刚才早把她一刀宰了。” 听到此处,年轻女人从呆滞中清醒,一扫悲愤之态,疯狂的大笑道:“活该!活该!我就知道她会有报应的!我就知道!哈哈哈……报应啊!报应……” “闭嘴!”三癞子踢了女人一脚,站起身把她推入三人座的内侧。 卫霄避开女人撞向他的身子,挥动四肢一骨碌的向外爬,刚要爬出座位时被三癞子一把提在手中,怒叱道:“臭小子!给我坐好,再乱动我打死你!” “不要,宝宝冷,要坐到后面去。”卫霄挥舞着手脚,拍打着男人抓着自己的胳膊。 啪! 三癞子对着卫霄的脸颊就是一个耳光,边打边骂道:“让你听话你听不懂啊?妈的,找打!” “呜哇呜哇,啊――!不要,宝宝冷,宝宝不要坐在这里!宝宝要坐到后面去!呜哇呜哇,呜呜呜……” “不准打我弟弟,不准打我弟弟!我打死你,打死你!哇啊……救人啊,救人啊!不准打我弟弟,不准……” 三癞子的打骂没有让卫霄闭嘴,反而让他扯开了嗓门哭闹。连先前规规矩矩坐在双人座上,让人忽视的麦子都冲出了座位,双拳猛地往男人的腰间噼里啪啦的招呼着。 啪啪,啪啪! 三癞子气得踢开身侧的麦子,一连赏了卫霄四个嘴巴,打得卫霄白嫩的脸蛋肿成青紫色。嘴里的皮都破了,让卫霄吐出两口血沫子。 “啊,唔哇……” “三癞子,别把人打坏了,他可是老王要的货!要是让你打坏了,伤了什么地方,你自己去跟天哥说去!”司机从后视镜内观察着车内的情形,忍不住警告道。 三癞子一手提着卫霄,边瞪视着斌子,冷喝道:“你说得倒容易!那你说怎么办啊?他们哭这么大声,要是车子到了镇上,还不叫人听见啊?” “那就让他坐到后面去啊!”斌子一脸看傻子地瞅着三癞子道:“他只穿了这么点衣服,肯定是叫人从床上抱出来的,当然冷咯!他不过是个小孩子,懂什么事,冷了自然会哭。只要他不闹着下车,要坐到后面你让他坐过去好了。他一个小孩,还能闹出什么事儿啊?” 斌子暗藏笑意的目光让三癞子很是不舒服,可他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手里的小兔崽子还再哭,三癞子想继续抽打,又怕真的误了天哥交待的事,只得手一甩儿,把卫霄丢在车厢的地板上,任由麦子抱起她口中的弟弟,倔强地瞪视着自己。“你们滚到后面坐好,要是再闹出事……”三癞子话说到一半,冲着麦子、卫霄举起手捏了捏拳头,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姐姐,我们到后面去。”卫霄拉了拉冰着小脸与三癞子对视的麦子,示意她抱着自己一起到最后一排位子上坐下。 麦子不再理睬三癞子,搂着卫霄转身往后走,卫霄推着麦子坐到年轻女人之前坐的位置上,并让她把脚也放到座椅上,而他自己则爬到麦子腿上坐好。 “他妈的,又想让我抽是不是?都把脚给我拿下来!以为是你们自己家呢?你们这两个小……”三癞子本就在生气,看着麦子和卫霄的坐姿心头越发的生气,猛地站起身,朝后座奔去。 说时迟,那时快! 当三癞子的手就要抓住卫霄的胳膊时,车厢骤然间晃动,面包车剧烈的打着转,把三癞子一下子甩得东倒西歪。此刻,三癞子已经顾不上去管卫霄和麦子坐姿的那点小事了,他抓着椅背,回首看向车头。却见年轻女人站在驾驶座后,伸出胳膊紧紧地勒住斌子的头颈,不管斌子怎么打骂就是不松手。斌子因为窒息,右手放开了方向盘,欲扯开颈项内死缠着的手腕,左手也使不上力,嘴角不停地流下唾液。 “贱人,你敢!” 三癞子艰难地转过身,三步并两步地往前冲。年轻女人听到了三癞子的声音,急得上半身向前一探一扑,左手抓住方向盘猛地乱转起来。瞬间,面包车飞快的转着摇着,仿佛是一条受了伤的毒蛇,没有规则的在柏油路上乱窜着。 “给我住手!”三癞子在车厢内跌跌撞撞的扑向车头,终于伸手扯住年轻女人的头发,并要朝她的头颈处抠去时,年轻女人大惊失色地回手自救。不想,她刚一放开抓着方向盘的手,方向盘便呼啦啦的转动起来。车子往路边冲去,一下子飞跃而出,跌下了十米高的斜坡。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两位的地雷,万分感激。^_^ 谢谢读者“奏成熟的苗骚动”的营养液,么么哒!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9第98章 最后的黄雀 “弟弟,弟弟醒醒!” “呜……”卫霄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方欲睁开眼却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刺痛。卫霄有一刹间的迷茫,但很快他想起了目前的处境,他出车祸了,面包车冲出柏油路,掉下了陡峭的斜坡。在车子跌落的那一霎,麦子和卫霄正斜身躺在最后一排的四人座上,卫霄紧紧抱住麦子,并叮嘱对方牢牢抓住左右两侧的椅背。 一阵失重感过后,身子猛然一沉,飞坠而下。耳畔听到的是女人的惊叫和男人的怒吼声。不过眨眼间,车头已与地面相撞,车身顿时扭曲变形,其内的椅架亦在击撞之下压成一团,墨色的车窗和挡风玻璃碎成无数片,碎渣哗啦啦的跳窜开来,射向车厢内的每一处…… 卫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侯失去意识的,也许是玻璃碎片爆射的那一刹,或是在面包车与地面冲撞后的,那一系列挤压、侧翻、掀倒的余波中昏倒的。卫霄此时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的思维已经清醒了,正极力挣扎着想立刻苏醒。因为卫霄深知,目前的处境太危险了。 从身下的不适感,卫霄能猜出自己仍在车祸现场,那么先前在车头争执的三人中是否有人活下来、汽油会不会因撞击而泄漏发生爆炸、去处理中年女人的彪子迎头赶上路过此地时,会不会恰巧听到麦子呼唤他的声音…… 卫霄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了,怎奈,他的手指和眼皮都没动一下。不得已,卫霄只能在心中默念起地藏经,一遍两遍,慢慢的,卫霄感觉自己的手指能动弹了。但随之而来的痛楚,也更为清晰了。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万无量世界……” 待卫霄在腹中念完五遍地藏经,他终于张开了双眸,一张蜡黄色,脸皮上布满细微血口的小脸凑在他面前,正焦急地蠕动着嘴巴不停地叫喊他。 “别……”卫霄的喉咙很干涩,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冲卫霄叫嚣着自己的存在感,疼得卫霄紧咬着失却血色的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方艰难地启口,坚持着把话说完。“别叫了,不要让人听见。” 麦子很听卫霄的话,他不让说就不说话,立即闭了嘴静静地坐在卫霄身畔。卫霄昂首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暗暗松了口气。他努力地撑着胳膊起身,打量起四周的环境。他已经不在车内了,而是躺在草丛里,显然是麦子把他从面包车里拖出来的。 面包车的残壳就在二十米外,车身整个翻转,车轮朝天车顶反置于地面,由于激烈的冲撞,原本平滑的车顶仿佛是一张被人揉过的废纸,凹凸不平的贴在泥地上。车子前后左右的车窗尽碎,卫霄以为面包车掀翻后,他和麦子很可能掉到了车顶上,麦子醒过来之后,拉着他从破碎的后车窗内出来的。 “救命,救命!救救我,救命……” 咦?车里还有人活着啊?卫霄微微蹙眉,招了招手,示意坐在一边的麦子把自己扶起来。 嘶,好疼! 卫霄刚撑着麦子的手站起身,脚底板踩到泥地的那一霎,疼得他龇牙咧嘴。卫霄抬起小胖腿,低头瞅了眼左脚的脚底板,上面有一道血口,明显是被玻璃割伤的。卫霄默默叹了口气,他被中年女人偷出来的时侯,只套着内衣,连鞋子都没有穿。没有厚实的衣物保护,难怪车祸时撞得这么疼,连脚底板都出血了。 卫霄停下脚步,并抬起小腿,麦子自然是看到了。她的眼睛没有卫霄那样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但此刻舒郁高高地挂于当空,卫霄白皙的脚底板上的那道狰狞的血口自是显得格外的分明。麦子赶忙撕下衣摆处的布条,给卫霄包扎,一边说道:“弟弟,我抱你过去。” “你身上有什么地方疼吗?”脚底板受了伤,卫霄当然不想走路。但麦子是个小孩,还是个常年被打骂的小孩,可能自己身上疼都不知道说,万一因为抱着他而加重对方的伤势,这样的事卫霄可做不出来。 麦子摇头道:“没有。” 卫霄往麦子的身上扫了几眼,并让她对着自己转了个圈。然后,拉起她的手,指着女孩手背上玻璃的割伤,问道:“这里疼吗?” 麦子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首。“有一点。” “那比这个还疼的地方有吗?”卫霄没看到麦子的衣服上有大量的血迹,但他更怕撞击而引起的内出血。 “没有。” 卫霄不愿耽搁太多时间,当即拍板道:“你先抱我一会儿,万一有哪里疼,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嗯。”麦子颔首把卫霄抱了起来,先是踉跄了几步,仿佛还不习惯抱卫霄这般的重物。但马上脚步变快了,显然适应良好。 “我很重啊,你抱得动吗?”麦子的步伐趔趄时,卫霄有些担心地询问。 麦子紧紧搂着卫霄,冰冷的小脸上带了点笑意道:“弟弟很乖,不重,比水桶轻。” 麦子的话,让卫霄想起了徐家村里每家人家提水的大水桶,一桶水,连着木桶的重量大概要三十多斤左右,不是成年男子,单手是拿不动装满水的水桶的。所以,徐为民家的人把吊桶里的水倒入木桶后,多数都是大牛、或是徐为民提着木桶往灶房倒水的。但听麦子这么说,显然在她家这个重活是她包下了。 卫霄轻轻地摇头,觉得麦子活的很辛苦,而现在自己让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抱着,有些过意不去。但这时麦子已经揉着卫霄走到了车子的另一边,卫霄的注意力,很快被车头的惨景吸引了过去。 面包车的车头已被碾压的不成形,司机斌子的头被砸成肉饼,三癞子则让车身破损后裂开的铁皮穿胸而过,张着眼死不瞑目,嘴里、下巴、头颈、胸前都是血,还是湿的,显然是不久之前才刚从他的咽喉里喷撒出来。 令卫霄吃惊的是,年轻女人竟还活着,也许是驾驶座椅替她挡住了一些冲力。如今,她正划拉着十指,一点点的从车窗爬出来,但爬来爬去就是爬不出车厢。卫霄让麦子把他放下,弯身朝车内一探,才明白年轻女人的腿让变形的车座死死压住,除非用蛮力把车座拆开,她是出不来的。而且,女人的胸口正淌出血丝,看来是受了重伤,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救救我,拉我出去!”已是强弩之末的年轻女人在绝望中看到了卫霄和麦子,赶忙挥手求救道:“麦子……麦子,救救我!你没有地方去了对吧?只要你把我拉出去,以后我来养你。我不会打你骂你,每天给你吃肉……” 麦子冷冷地俯视着不停说着承诺的年轻女人,放开卫霄,慢慢走上前。年轻女人以为说动了麦子,满脸血渍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然而,下一瞬这股喜意又转为深深的恐惧。因为,年轻女人竟看到麦子蹲□捡起了一块石头。“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走开!” 啪啪啪! 麦子没有表情地抓着石头走向年轻女人,在对方的尖叫中,举起石块一次次的砸向年轻女人的脑袋。年轻女人想躲避却根本转不开身,欲伸手推开麦子,胳膊竟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年轻女人从讨饶到喝骂,又从哭喊到诅咒,麦子的手始终没有停,直到年轻女人不再发出一点声息。 卫霄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更没有出声阻止。他不想让年轻女人活着,要是他们留下年轻女人就这么走了,对方肯定会泄漏他们的行踪。但卫霄没想到的是,自己没行动之前,麦子会对年轻女人出手。 麦子站起身,举手想把石头丢到一边的草丛里,被卫霄制止。卫霄示意,让麦子去翻死人身上的口袋。麦子听话的执行命令,从斌子、三癞子的衣兜里掏出两个皮夹交到卫霄手里,卫霄看了看,一共是五百二十块六角七分,算得上是一大笔的钱了。 卫霄把带血的石头塞到麦子的衣袋里,忍疼拉着她走了一小段路,随后两人缩到草丛里,由卫霄低声开口询问。 “你要回家吗?” 麦子摇头,脸上有点茫然地说道:“姆妈死了。刚刚那个人和姆妈吵,这样推姆妈,姆妈跌到地上就不动了。我亲眼看到的,阿奶也看到了,阿奶说姆妈死了。” 什么意思啊?卫霄有点听不明白,只知道麦子她妈和年轻女人吵起来,可能出了意外,让年轻女人打死了。但是,阿奶看到了是什么意思?就是说,那个满脸横肉,到村长家抢过自己的老太婆,也看到年轻女人把儿媳妇打死的事?这老太婆不是很喜欢把事闹大吗?为什么村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还让那对母女能分出手来把他偷走?莫名其妙! 卫霄心底有许多疑惑,但此刻不适合问。卫霄拉着麦子的手说道:“你不想回去了对吧?” “嗯。”麦子狠狠点着下巴,定定地望着卫霄道:“弟弟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卫霄不晓得麦子为什么叫他弟弟,但这个不是重点。他确实不愿回徐家村了,主要是彪子这些人怎么看都是黑社会的。如今,三癞子、斌子两人死了,站在他们后面的人肯定会追究。特别是彪子还活着,他见过自己和麦子的长相,等得知车里没有他们两个尸体,第一站肯定会去徐家村。 徐家村太小了,根本藏不住秘密。而卫霄更不信人性这玩意儿,悬赏一百块,有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贪念不说出消息。那么一千块、一万块呢?若是金钱攻势没用,那么抓住村里人的小辈,或是怀孕的孕妇逼迫其家人,还能保得住机密吗?不,绝不可能!徐家村不能去! 从车上听到的消息看来,这些人和半年前的那次绑架案没有关联。抓他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刚巧缺货,可能是抓他去买给求儿子的人家,或是把他交给老叫花子,让他跟去讨饭,甚至是买给暗地里贩卖器官的黑市…… 卫霄抿了抿小嘴唇,他不能落到那些人手里。可是,要怎么离开呢?镇上肯定有彪子他们的眼线,特别是自己只穿了这么点衣服,太醒目了。想去警察局求助吧,又怕警局里也有对方的人,卫霄有点走投无路的感觉。 卫霄仰起小脑袋,凝视着墨色中那一轮皎洁的舒郁,松了松眉头,拉起身侧的麦子,离开柏油路,往阡陌纵横的稻田间走去。而今,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走了约摸半小时,卫霄的脚底板又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麦子把卫霄抱起来,往其指点的方向走去。卫霄为了转移麦子抱着他的沉重负担,小声询问道:“你刚才说,你阿奶看到那个女人把你妈妈打死了,是怎么回事啊?你阿奶没有找她算帐啊?” “没有。”麦子咬着唇瓣道:“我和阿奶从外头回去看到她们在吵,阿奶就在窗边看,看到姆妈不动了。阿奶想骂人,叫那个女人的姆妈拉走了。那人女人的姆妈跟阿奶说,让她先不要吵,等事情办成之后,再加她三百块。” 卫霄狐疑道:“什么事情啊?”不会就是抓他交货的这件事吧?他就想嘛,照麦子她奶那个性子,不把对方打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和丈夫外头养的女人同居一室呢?另外,年轻女人是假怀孕,就算外表看不出真假。以这样的身份上门的人,麦子她奶会不摸一把,不细细检查过?很可能,她让中年女人买通了,中年女人可能骗她说,自己和女儿与徐二父子没关系,只是找个由头抓他来的。让麦子她奶先收留她们母女俩,等事情办成时,给她一笔钱。麦子她奶那么贪财的人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本来嘛,他这个送福小金童就和麦子她奶有过结。现在,徐二死了,就算他有福气,又能送子,对麦子她奶而言也是没有一点用处的。而且,看着村里别人家的儿媳妇一个个的鼓起肚子,岂非愈发的膈应麦子她奶?如今有好处,又能报复他,麦子她奶怎么不可能不做? 只是,卫霄没想到麦子她奶亲眼看到麦子她娘被人打死,居然丧心病狂到为了一点钱,就当作没看到。正当卫霄感叹之际,麦子思索片刻后摇摇脑袋道:“麦子不知道什么事。” “没事,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他也猜出来了,卫霄不自禁地嘟起小嘴,觉得自己总被人算计,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麦子偷偷去看过姆妈,姆妈的头后面都是血,有木头戳在头发里面。晚上,麦子躲在门外面,还听到那个女人的姆妈拉着阿奶去找姆妈。姆妈不是在床底下吗?麦子听不懂。” 卫霄知道麦子是在倾诉,也是在发泄。所以,卫霄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阿奶她们走出去以后,那个女人就到灶房里拿了菜油倒到屋里,还把外头的干稻草也搬进去,房子一下子烧起来,烧得很亮很亮。麦子一直跟着那个女人,她不知道。后来麦子看到弟弟,弟弟被那个女人的姆妈抓在手里,麦子想救弟弟……” 原来是这么回事!从麦子的话里可以得知,年轻女人失手杀了麦子她妈,麦子、麦子她奶、中年女人都看见了。除去麦子不说,麦子她奶和中年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都没有说出来,把年轻女人蒙在鼓里,让她以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只有天知地知。 然后,梅香的意外,让母女俩打定主意要在今晚动手。但麦子她奶很可能不知道,所以被中年女人骗了出去。麦子她奶可能以为对方想处理床底下死人的尸体,所以才跟着中年女人离开的,她不想等村里人发现的时侯,让别人以为她一早就知道了。 麦子她奶一走,年轻女人立刻用引火烧房来吸引全村人的主意,让她们母女能趁乱把他这个目标物偷走。麦子她奶眼下肯定看到了被烧成废墟的茅屋了,也不知道有多后悔呢! 中年女人此刻十有□□已经死在彪子手里了,也不知她死前有没有后悔。而年轻女人可能万万没想到她以为藏的好好的秘密,竟有三个当事人看见,并且仿佛命中注定一般的,让她死在了被她杀害之人的女儿手中。 而所有的人,斌子、三癞子、中年女人、年轻女子可能死也没想到,自己这个被他们认为是盗世欺名的送福小金童的眼底,正映着他们在舒郁白光之下的各种死相。 当中年女人抱着他跑出罗大娘加的时侯,看到了她被削没了五官,捅成血洞的脸。一上车,他就透过挡风玻璃射入的舒郁的光芒,看到司机斌子挤压成肉团的死相。在车子上,三癞子打开车窗的时侯,看到了他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年轻女人一直没事,直到中年女子下车,她离开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冲到拉门边在白光中照映出被砸的稀烂的脸庞…… 这件事中,谁是知了、谁是螳螂、哪个是黄雀、而藏在阴影中的枪手,又是谁呢?卫霄想到此处,唏嘘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 方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玄幽幽扔了一个地雷 系风捕影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sc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抱一个~ 读者“佑希”,灌溉营养液 读者“苏以眠”,灌溉营养液 读者“Nov25th”,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99章 天生演的演员 天色在卫霄和麦子行进的脚步中慢慢泛白,经过河塘的时侯,卫霄掏出麦子口袋中那块带血的石头抛入湖中。接着继续上路,边走边想,卫霄脑海中涌现出许多出路,都被他一一推翻。虽然,卫霄现在身藏五百多块,在徐家村这样的小村落里租个小茅屋可以住上两三年。但到个陌生的地方居住,以他和麦子两人的小身板能守得住兜里的钱吗?显然不可能,只怕钱被抢走不说,还会叫人卖给人贩子。 如今,这附近肯定是不能呆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女孩约摸七八岁,男孩看着三岁左右,在彪子那些黑社会的眼里是挂了号了。这么明显的目标,在人流稀疏的乡下,随便问一声就知道了。而他与麦子年纪又小,也不能去山林里躲藏。否则,每天吃什么?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冬天没有被子,没有挡风避雨的地方怎么活下去? 看来看去,好像只有回闻家一途。可是,卫霄心里非常不愿意。倒不是说回到闻家会面对不知名的危机,而是闻家的人根本不重视他。要是闻家如乌俞市遭遇地震那会儿请来佣兵,这大半年里会找不到他吗?显然,对方要么只是象征性的找了找。甚至,更有可能的是,所有的人都闭口不言,把他当作不存在了。反正,他原本就是闻家的一个污点。 卫霄心道,闻天傲的人生还真是一场悲剧,闻家没有人喜欢他。孔知心、沈惠茹把他当作灾星、闻鼎虞、闻镶玉把这个重孙、孙子视为可有可无的人、而闻君耀就最奇怪了!一开始呢,对他比亲生女儿还好,导致他被沈惠茹嫉妒。自从他去了医院,闻君耀突然间对他冷淡起来,直到在地震里,自己救了对方,闻君耀才又接着对自己表现出善意。闻君耀如此多变的性格,实在让卫霄难以招架。 而且,卫霄以为,只要闻君耀想,找他的事应该不难。可是,很明显闻家的下一任掌家没有把他接回去的意思。他倒也没怪闻君耀的想法,地震时救闻君耀,多半也为了自救。要是,闻君耀死了,他在闻家会更难过。何况,说到底自己也只是对方的侄子,还是占了闻家长孙、闻君耀长子名头的孩子。 这般如此,卫霄想了很多,却没有一条法子可行,心底十分的烦躁。不由得暗骂自己多事,若不是他一定要从废墟中找来许医生的遗物,就不会看到那封古怪的信。没有那封绝笔信,慧莲不会离开。按慧莲每日亲手为他做饭的谨慎,他极可能不会被偷出去……要是没有这一连串的巧合,他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百般为难的地步呐? 诶?对了! 卫霄心猛然一提,说到许医生的遗物,他就想到了而今在他名下的那两间房子。虽然,乌俞市内的那一间震塌了,但有保险公司的赔款。而乡下的那一幢没有坏,还能住人。他可以和麦子先到那里住一段时间,再作打算。可是,卫霄拧起小眉头,他不知道那幢房子的确切地址,手里也没有钥匙。 算了,先去找周国正吧。对方好像在桃丰市内的舒心律师事务所里做事,他可以去那里找人。对方看在许医生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为难自己的。反正,不行的话,大不了回闻家。就怕闻家到时候不认他,要来个亲子鉴定。虽说,这可能性很小,但卫霄相信,沈惠茹会提出来的。唉――!卫霄摇了摇小脑袋,心道不管了,走到哪儿是哪儿吧。 既然有了目的地,接下去要做的事便要往目标靠拢。首先……卫霄眺望着不远处,在晨色中慢慢显现的宁静的小村落,转首看向身侧绷着小脸的麦子。 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睡房中的男人忽然听到敲门声,支起胳膊撑着上半身,冲着屋外喊道。 咚咚咚,咚咚咚! “咳咳咳,咳咳,三儿他爸,你出去看看吧。” 男人瞅了眼不停咳嗽的妻子,翻开被子起身,穿鞋披上棉衣,并把同样要钻出棉被的老妻再度推回了被窝,叮咛道:“天还早,你身子不好,多睡一会儿吧。到六点钟,我来叫你。” “算啦!看天色都快五点了。”女人握住男人欲压实被窝的手,一边钻出棉被,一边咳嗽道:“咳咳,反正我也咳得睡不着,不如起来的好,躺着咳得更厉害。咳咳咳……” 男人知道劝不住婆娘,只得把一腔的不满撒到屋外敲门之人的身上,昂起脖子拉开主屋的房门嚷道:“谁呀,大清早的敲门!不知道你婶子正病着吗?你……” “三儿他爸!”女人套上棉衣疾步赶上,扯了扯男人的胳膊,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道:“都是村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是干什么呢?” 男人见自家婆娘的脸都气红了,赶紧赔笑道:“我只是气他光敲门不说话嘛!有急事叫一声就好,敲门敲得这么急,把你吵醒……” 咚咚咚,咚咚咚! “行了,别说了。咳咳咳……”女人用手掌捂住嘴,咳了几声,让丈夫先去开门,看看是谁再说话。 男人拉开了灯,走到门边抽去插销,拉开木门,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脸紧张的站在门口,仰头看着自己。男人微微愣了一下,当即往院外环顾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男人耸起眉峰低头打量着女孩,觉得瞅着脸生,不像是村里的孩子。方要张开询问,却被身后探出的婆娘抢了话头。 “唉呦,哪里来的孩子?这是咋了?”女人毕竟比男人细心,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娘脸上的伤痕和手背上的割伤,赶忙把人拉进屋,并叫丈夫把门合上,落下插销。 小女孩未语泪先下,膝一曲腿一弯就要跪倒在女人面前。 “唉呀,你这是做什么?可不是叫婶子折寿吗?”女人急得连咳嗽都忘了,一把托住孩子,把她按在长凳上,自己在一边陪坐,并细细观察起女孩的模样,越看越是心惊。小姑娘脸色蜡黄,头发没有油光,枯成稻草杆子,那幅枯瘦的小身板,明晃晃就是被常年虐待的证据。心软的女人一阵咂舌,极是不忍地询问道:“孩子,别怕啊!给婶子说说,你是从哪儿来的?咋会跑到我家来敲门呢?” 小女孩咬着白惨惨的下唇,浑身不住地哆嗦,但就是不作声。女人劝了好几次,方才让她开了口。“我叫麦子,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伯伯,婶子,你们可别把我送回去。呜呜呜……” 女人拍着麦子单薄的肩膀,劝说道:“别哭啊!来,跟婶子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啊?” 麦子抹了抹泪,吸了吸鼻子,用湿漉漉的目光凝视着女人道:“我爸去外省做工了,一年只回村一次,我家没房子,和大伯家一起住。爸每次回来都把在外头赚的钱给奶奶,奶奶转头又给了大伯。前些天,奶奶死了,大娘要把我们赶出去,我妈和她挣了几句,大娘推了我妈一把,我妈跌在地上不动了……” “不动了?”男人瞠目道:“不动了是什么意思啊?” 坐在长凳上的女人白了丈夫一眼,怪他冒然打断女孩的话,恐怕会把小姑娘吓着。赶紧安抚道:“没事儿,咱不理你大伯,你接着说,啊!” “我妈不动了,大娘吓得脸都白了,一下子跳起来,逃到外面去了。我偷偷进门,想把姆妈拉起来,可是拉不动,她头下都是血。”麦子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哭着说道:“我把姆妈的头推起来一看,姆妈头发里插了一块木头,是大娘推她的时侯,姆妈撞在木头桌上,把木头桌撞塌了,木头片插到头里去了。” 女人闻言脸色剧变,皱着鼻子摇着头道:“作孽哦!”一旁的男人虽没说什么,亦是满脸不忍。 “我想跑出去叫人救姆妈,刚巧大伯、大娘跑了回来。什么都不说,就把我的嘴巴堵了关到房里,还把姆妈塞到床底下。”麦子说着两眼都充满了恨意,牙齿把嘴唇越咬越紧,几乎咬出血丝。 “咳咳。”女人咳了两声,不敢置信地望着麦子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麦子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道:“今天晚上,大伯、大娘把菜油倒到姆妈身上,还把点了火的稻柴抱到房里来。我被关着的两天里,把绑在手上的绳子磨开了,火一窜起来,我就逃出去了。” “没让你大伯、大娘看到?” 麦子摇了摇头道:“他们都不在。大娘把菜油往姆妈身上倒的时侯,我听大伯在外面叫她快点,他们要一块儿去村长家打牌。”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目光中的了然,把跟前这个叫麦子的女孩说的话在心里划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麦子她奶生了两个儿子,家里没房子,只能住在一起。小儿子出门打工,大儿子在家养老娘。老娘是个偏心的,把小儿子赚的钱都给了大儿子,大儿子一家对麦子和她娘不好。等老娘一死,就想把小弟一家赶出去,谁知道一个不巧,把弟媳妇打死了。大儿子夫妻俩都是黑心肝,一不做,二不休想把知情的侄女灭口,还想借着这把火,把弟媳妇的尸首一起烧掉,让人以为麦子母女俩是不小心被火烧死的。 他们装作去村长家打牌,是为了让人都以为着火的时侯,他们不在家里。而且,主宅肯定是留给大儿子的,要是烧掉了,村里人必然觉得是大儿子一家吃亏,怎么会想到是他们私下里动得手脚哪?说不定,还要怪死掉的麦子和她娘不小心连累人呢! 男人是愈听愈气,在屋里不停地走动,嘴里骂骂咧咧的。女人倒还留了个心眼儿,继续问了几个细节,麦子没有一丝迟疑地答上了。 “婶子,我来敲你们家的门,是实在没法子了。我怕等火灭了之后,大伯、大娘看到我没死,会出来找我。要是我被他们找到……”麦子说着又要下跪,被男人一把抱起来,压在长凳上坐好。 男人沉着脸,挥手道:“就算他们找过来,我也不会让他们把你抓回去的。要不,等会儿,我送你去镇上的那么什么局子里去?” “咳咳,是警察局!”女人冲丈夫横了一眼,又看了看麦子,摇头道:“这事行不通,就算孩子说的是真话,她还这么小,有人会信吗?咳咳咳,还有,前儿村长家的电视你看了吗?电视里说,人家警察破案要说个证据。现在,孩子她娘被火烧掉了,她怎么死的,谁能说的清呢?你把孩子往局子里头一送,等她大娘、大伯来了,说这孩子平日在家总是骗人,你说警察信谁?咳咳咳……” “不是,还有她村里人帮忙说话吗?”男人反驳道。 女人起身戳了戳自家男人的榆木脑袋,没好气道:“这孩子她爸常年不在村里,和村里的人都没有交情。他大伯、大娘却在面前,村里人能帮个没人撑腰的孩子说话?” “婶子,我说的是真话。”麦子掀起衣袖,露出被常年虐打的痕迹。“这是我奶奶、大伯、大娘他们打的,他们每天要我四点起床挑水、洗衣服、洗菜,还要我……” “别说了!咳咳咳……”女人看着麦子细小的胳膊上那一道道的伤痕,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不能因为女孩可怜,就让自家缠上这些扯不清的事。何况,其中还有命案。女人咳嗽了几声后,替麦子把衣袖翻下拉好,拍了拍她的手道:““婶子信你,可是,你太小了,警察不信啊。” 麦子定定地看着女人道:“婶子,我不要去警察局,我想去找我爸。” 女人没料到麦子有这个想法,忙问道:“你知道你爸在哪儿吗?” “嗯,我知道。他在桃丰市。” “桃丰市?桃丰市离我们这里可远了,坐火车都要两天呢!你真的没记错?” 麦子点头道:“是在桃丰市,爸跟我讲过,我不会记错的。” “咳咳。”女人一副不认同地摇首道:“你想怎么去?一个人去找?要是你爸不在桃丰市,去别的地方了怎么办?就算他还在桃丰市,那里可是大地方,你以为那儿就像我们这个村子这么小啊?到时候,眼睛一抹黑,你怎么找人啊?要是碰上坏人,把你卖了怎么办?” “婶子、大伯,你们放心,我肯定能找到我爸的。要是不行,我到了桃丰市就去警察局,让警察伯伯帮忙找。”麦子眼角垂泪,呜咽道:“我已经没办法了,留在这里没住的地方,还会被大伯、大娘找到……” 麦子身边的夫妻俩都不是狠心人,可他们穷,养不起多出来的一张嘴啊。无况,这里离麦子他们的村子肯定不远,留下这孩子又瞒不住村里人,必定会是个麻烦。因此,男人和女人面面相觑却无言以对。 麦子拉住女人的手摇晃着哀求道:“婶子,你让大伯送我去县城里吧,求你了!我自己坐火车去桃丰市找我爸,不会麻烦你们的。我身边还有点钱,能买火车票。” “你哪儿来的钱啊?” “是我爸每次回家偷偷塞给姆妈的,姆妈藏在屋里,被我翻出来了。”麦子翻起衣摆,从里侧的衣兜里掏出一叠纸币,足足有二十张,每张都是十块的印着开国元勋头像的纸币。 男人看着麦子手里的钱,吞了口唾沫,被女人听到了,抬手重重地敲打男人的背脊。当男人的视线与之交会时,女人的厉目射出锋利的眼光,狠狠地刮着男人的脸皮,示意他不要丢人现眼。 要是有了钱,就能带你去看病了。我这不是瞎想想嘛?又不是真的要去抢孩子的钱。男人把自己的想法从目光中透露给妻子,眼神说不出的哀怨,透着一股子委屈劲儿。 未等女人再表示什么,麦子已经数出三张纸钞,递向旁侧的女人。 “你这是做啥呀?”女人奇道。 “婶子,我不让大伯白送我。这些钱是订金,只要大伯把我送去县城里,到了火车站,我还给大伯三张。”麦子快言快语道。 那就是六十块!不少了,都抵得上三个月的工钱了!他在地里刨食,细细算下来一个月才不过二十块,有时候十五都不到。这笔钱真是老天送来的横财,有了它,孩子她娘就能去医院看病了。再说,现下正是农闲,他送孩子去县城一点不耽误事情。 男人咧开了嘴,正想点头答应。却见自家婆娘把钱推了回去,急得他不停地朝老妻使眼色,对方却好似没看见一样,冲着麦子嗔怪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婶子还能要你的钱?婶子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不过,你一定要去,婶子就让大伯送你去。到时候,跟火车上的人打声招呼,让他们多照顾你一点。钱的事就甭提了,要不,婶子可生气啦!” “婶子……” 麦子还要再挣,却被女人按下。女人咳嗽着说道:“咳咳,你遇到这样的事,婶子不能把你留下来,已经算对不住你了。要是还拿你的钱,那婶子还是人吗?婶子现在就去做米粥,待会儿吃了早饭,就让你大伯送你去县城里。”女人示意麦子把钱卷拢,放回自己的衣兜里。 “三儿他娘……” “好了,你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男人还想再挣一挣,却一连吃了女人的好几个白眼,只能哼了一声走到一边坐下。 “坐着干嘛?咳咳。”女人轻踢了丈夫一脚,下巴朝正屋内一点道:“还快去把衣服整整,再洗把脸,等天一亮,就送孩子去县城。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男人赶忙起身往房里走,倒是麦子竟也随着男人起座,但没有跟着他往内,而是抽去插销,拉开大门夺步而出。 “咋了?咳咳咳……” 女人不知为什么麦子坐得好好的,会突然站起来往外走,想要拉住麦子的胳膊,却被自家男人拉住了手腕缓了一缓。就这么耽误了片刻,麦子已经三步并两步走到院外,从路边的草垛子后头抱出个冻得直哆嗦的胖娃娃,回到了夫妻俩的面前。 “这是?”从麦子到草垛子后抱出个胖娃娃,女人的嘴就没合上过。直到麦子两人凑近才醒过神,指着胖娃娃追问道。 麦子紧紧搂着卫霄,警惕着注视着夫妻二人道:“这是我弟弟。” 女人急忙把人拉进门,一边拍着掌心道:“都入冬了,这娃娃才穿了这么点衣服,可不要冻死吗?你刚刚怎么不把弟弟抱进来,把他一个人放在外头,就不怕把人丢了啊?”女人边说边细瞅娃娃,娃娃长得极好,胖嘟嘟的,眼睛亮晶晶的黑的发紫。可胖娃娃脸上却被打得一片青紫,唇瓣都破了,嘴边还有些血渍。女人看得很是不忍,想把人抱进怀里哄哄,麦子却死死抓住不放手。 “这是你亲弟弟啊?”女人见麦子那紧张劲儿,倒也不敢硬抢,随口问道。 麦子颔首道:“嗯,亲弟弟。这两天弟弟看不到我和姆妈,弟弟不肯吃饭,被打成这样。大娘还让弟弟冻着,说他不听话就不给穿衣服。我逃出来的时侯,把弟弟也带出来了,那些人都在救火,没人看着弟弟。我被关在房里的那两天,听到大伯、大娘说要把弟弟卖了,我不能把弟弟留在哪儿,弟弟在哪儿,我也去哪儿。” 女人摸了摸卫霄肿胀的脸颊,叹息道:“这娃子长得多好?亏那些烂了心肝的也下得去手!” “可不是?”中年男子倒也喜欢卫霄,见状又把麦子那不存在的大伯、大娘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卫霄冻得手脚僵硬嘴唇发白,女人慌忙叫丈夫点了灶头烧了热水,给两个孩子都擦过身,又翻出了自家考去镇上上学的儿子小时候的衣服给卫霄和麦子换上。对于夫妻俩贴心的照顾,卫霄奶声奶气的道了谢,并乘着女人去灶房煮粥,男人往库房给自行车打气的当儿,在屋里念了几遍大悲咒和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没有人注意到,在卫霄咏诵经文之后,女人的咳嗽声渐渐变得不那么频繁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有点不舒服,又断网,所以昨天没坚持住。》《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九世梦见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读者“YA了”的营养液,么么哒!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0这0章 这么惨怪谁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路上没出什么事吧?你把人送到火车站了吗?”女人把锅里热好的饭菜端上桌,拉开长凳让丈夫坐下,并替他拍了拍身上的风尘,一边关切地询问道。想看最新文字无弹窗章节?快来阅读网吧,记住地址.www.xiaoshuomM.com! 男人端起桌上的饭碗,举起筷子夹了块红烧土豆塞入嘴里,又拿起筷子往口中扫了几筷饭,等吃下半碗饭,垫了垫肚子方说道:“一路上倒没遇到什么事。就算遇到他们的大伯、大娘,对方能料到我后座两边挂着的竹筐里装着他们的侄儿、侄女吗?我回来的晚,主要是走小路去的县城。到城里已经快中午了,等我停下车歇一歇,吃了你做得馍馍,就带他们去买了几件衣服、鞋子和吃的,那胖娃子还让我给他们一人挑了一只小水壶,能挂在肩上在火车上倒水喝的那种。接下来,就去火车站,我跟车站里的人打了招呼……” “你没说他们姆妈被打死的事吧?”女人不放心的插口道。 “我有那么傻吗?”男人横了自家婆娘一眼,又扒了两口饭道:“我就说他们姐弟俩让大伯一家虐待,奶奶死了就被赶出来,这两天他们大伯缺钱,还想把侄女、侄儿弄去卖掉。孩子求到我头上,我也看不过眼,这会儿把他们送去桃丰市,让他们去找在外头打工的亲爹。” 女人追问道:“火车站里的人怎么说?” “这还用问?”男人把空碗递给婆娘,女人又替他盛了一碗塞入他的手中。男人笑呵呵地吃了几筷,方斜视着妻子,挥动竹筷道:“你也知道那个小姑娘能说会道的,再拉起袖子把旧伤给人一看,谁还会疑心啊?还有那个胖娃娃,往他们面前那么一站,哎呦喂!那些火车站里的人各个都想抱他,还不停地骂他们大伯、大娘没良心,拿了弟弟的钱却不照顾孩子。一个劲儿的说我心肠好,还跟我保证,一定帮忙在火车上照看孩子,把他们送到桃丰市,还会托熟人带他们去找爹。” 女人叹了口气道:“到底还是好人多。像麦子她大伯、大娘这样的人到底世上少有。这两个孩子也是倒霉,生在这样的人家。要我说,他们的亲爹也不好,要是……”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了。”男人怕婆娘多思伤神,转移话题道:“我是把他们送上火车后才回来的,所以晚了点。回来的时侯走的是大路,三个多钟头就到了。你不知道,我们前面那条柏油路上出了大事啦!” “啥事啊?”女人也不愿违逆丈夫的好意,住了口不再说孩子的事,接过男人的话头,故作诧异地疑问道。 “听说是今早有辆车从柏油路上翻下来,死了人。”男人夹了口热豆腐,边吃边说道:“你看,都这么晚了,出事的地方还有人呢!有的拿着电筒在照,旁边围了一圈人,路都不好走。我只好停了车下来推,离我们这里也没多远,就两三里路的事儿。” 女人此刻倒真起了好奇心,挑了挑眉道:“真的啊?都快八点了,还有人哪?三儿他爸,那些人是警察不?” “瞧着不像。天黑,看不太清楚。不过,有两个脸上有疤痕,走起路来流里流气的,瞅着不像好人。”男人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道。 “唉呦!那你还敢停下来啊?万一……”女人惊慌道。 “怕啥?”男人横眉竖眼地瞪视着自家婆娘道:“我行得正坐得直,还能怕他们?” 女人伸出食指戳了戳男人的额头道:“你不怕,我怕,行了吧?诶?你怎么会知道出了什么事啊?他们跟你说的?” 男人微一沉凝,压低嗓音道:“他们问我早上出门的时侯,有没有看见柏油路下面的车子。我说早上出门走的是小路,没往那边去。他们就说车子从柏油路上摔下去死了人,车里没了两个孩子……” “唉呀,不会是……” “嘘――!”男人横了婆娘两眼,叮嘱道:“不管是不是,反正人都送走了,左右也没人看见,不妨事。这些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咱也算做了回好事。你把嘴巴闭闭紧,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今天的事。就是咱三儿回来,也不许跟他说。” 女人一手按胸,一手握拳道:“这还用你说?不过,要是这些人说得是真的,那两个孩子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小姑娘不是说过她大伯、大娘要把他弟弟卖掉吗?我估计,十有□□是人贩子?只是,咱也不能平白无故得罪这些坏痞子,就当没看见吧。”男人嘴里啧啧有声,叹了口气道:“那两个孩子看着不像是会骗人的。再说,他们还那么小,没人教他们,咋会编出那么多话来呐?等两天,咱打听打听,我们这儿的村子里头昨儿有没有哪家失火,就晓得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了。” 女人推了推丈夫的胳膊,轻声道:“你说,他们要是真被人贩子抓了去,是咋逃出来的啊?”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呐?女人就是喜欢瞎琢磨。” 女人没有理会丈夫的轻嘲,接着推测道:“他们不会是车子翻了之后逃出来的吧?怪不得那胖娃娃脚底下,还有麦子的手背上有割伤,只怕是玻璃划得。要真是这样,车里的人贩子都死了,就他们姐弟俩活着,那可真是命大啊!” “好了,还越说越来劲了!”男人嚼着嘴里的青菜,咽下最后一口饭,把饭碗交给女人后,忽然察觉什么般地惊呼道:“三儿他娘,你咳嗽好像好多了?我回来到现在,都没听见你咳过。” “唉呦!你才发觉啊?”女人得意地笑道:“是好多了。也不知怎么的,我吃过早饭就觉得不大咳了。菩萨说做好事有好报,依我看,我这就是得了好报了!” 女人说着去灶房把碗刷了,又替丈夫倒了洗脚水端到他面前,男人怕弄湿棉裤,脱了裤子往女人手里一丢,让她去放好。没想,女人刚提起裤子抖了抖其上的尘土,便有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头从裤袋里飘了出来。女人捡起来一看,竟是十块钱一张的纸钞,气得女人两个跨步冲到丈夫面前,一把拧起男人的右耳,喝道:“我不是让你别收孩子的钱吗?你怎么不听呢?他们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还好意思……” “我哪里知道啊?”男人苦着脸,摊手喊冤道:“你说了不收,我敢收吗?再说了,只有那小姑娘也就算了。现在,她还要带个更小的一起上路。姐弟俩那么可怜,我哪好意思拿啊?” “你真的不知道?”女人虎着脸逼问。 男人忍着耳朵上传来的刺痛,摇了摇头。 女人放开丈夫的右耳,数了数手里的纸币,一共是六张,就是当初麦子说好的六十块,一分不少。女人长叹了一声道:“唉――!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早当家。你看他们,小小年纪竟想这么多事。我们不过顺手拉他们一把,他们就想着回我们的礼,怕欠了我们的情。这些孩子都是好的,只可惜投错了胎,受苦了。” 不提夫妻俩之后如何的感叹,只说离他们三十多里远的徐家村,此时已大闹过一场,而且至今仍没有坠下序幕。 原来徐为民一家连夜把梅香送到镇上的卫生院,由卫生院开着救护车带到县里的大医院进行剖腹产。梅香在凌晨两点被推进手术室,清早五点方送入病房。这次手术和一路上零零碎碎的钱,用光了徐为民家大半的积蓄,但依旧叫他们一家笑得合不拢嘴。梅香生了一对双生子,是的,两个大胖小子! 贺大娘、徐为民自从见过乖孙的面,整个人便如秋风中的枯叶,激动的浑身发颤不说,眼睛都呆直了,下意识地翘起唇角露出个笑脸,却不晓得自己在高兴什么。陪着同来的村人亦隔着婴儿房的玻璃窗,眼馋地望着其内的双胞胎,并紧盯着孩子不停地发出惊叹,等护士把婴儿抱下去放入小床,众人才回过神。 其后,走廊里瞬间响起一连串的恭喜、徐为民喜极而泣的哭号、贺大娘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谢菩萨的欢叫声,直到护士走出婴儿房制止,才把恋恋不舍的徐为民、贺大娘劝走,回到了梅香的病房。贺大娘等人回来后,又换守在病床边的大牛去婴儿房看儿子,当然同样是咧着嘴回房的。 大牛这一来一去用了二十多分钟,乐傻了的徐为民总算按下了心头的喜意,搓了搓手掌朝一旁听着村人恭维话的贺大娘吩咐道:“老婆子,你和宝树他们回去吧!” “啥?叫我回去?”贺大娘竖眉瞪眼道:“凭啥是我回去啊?要走你走!我的大胖孙子在这里,我回去睡得着吗?” 在旁人善意的笑声中,徐为民嘴一撇,白了贺大娘一眼,冷喝道:“你忘了家里的宝宝了?” “对,对!宝宝还在罗大姐家等我去接呢!”贺大娘也是一时乐疯了,才把卫霄抛在了脑后。实则,比起佛祖、菩萨、神仙什么的,在如今的贺大娘心里,她家的小金童要厉害多了。她嫁到老徐家求了二十多年,才求到儿子。还以为这辈子抱孙子是没指望了,哪里知道小灵童一来,一直没有动静的儿媳妇马上怀上了不说,还一次得俩,还是双胞男娃。眼下,就是让贺大娘立刻去死,她也能瞑目了。 接着,不用徐为民叮嘱,贺大娘呆到九点便出了医院,回村前还买了大包小包的吃食,大部分都是给卫霄买的,余下的一些是要回去煮汤,到时候让人送去医院里给梅香补身子的。不光贺大娘,跟来的村人无不掏钱买下各色的吃食回家,皆欲贿赂送福小金童,让家里也添上一双胖小子。 众人是怀着欢天喜地的心情步入徐家村的,贺大娘更是希望一进村,村里的人都围上来问她家的事才好,让她可以好好炫耀炫耀自家的双胞胖孙儿,叫全村的老婆子、小媳妇们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并狠狠落之前暗地里说他家媳妇不能生的混帐的脸面。哪料,贺大娘搜肠刮肚的想了很多夸奖亲孙的话,可一路上任是没遇到一个人,直到经过打谷场,看到所有的村人都围在打谷场上,不知在干什么。而四周俱是烧得破破烂烂的房子,方才隐下了脸上的喜色。 “爸,这是怎么啦?”未待贺大娘发问,血气方刚的徐宝树首先忍不住冲着人群里的老子询问道。 “唉――!”徐田边拍着大腿,边摇头的把昨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徐宝树听完呆了呆,随即大声嚷道:“小金童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这么多人看着他一个还守不住啊?” “咱昨夜都在救火……” “唉,都怪麦子她奶!” “我们哪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刺啦! 在众人的辩解声中,贺大娘的手一松,提着的塑料袋都掉到了泥地上,袋中的东西滚落出来撒了一地。贺大娘身侧的徐宝树赶紧把人扶住,人堆里有眼色的慌忙递上一把椅子,把贺大娘扶上去坐好。 徐宝树是个极有小心思的人,却也很会利用这些小心思去牵动人心。当即双臂插腰,放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梅香今儿一早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两个啊!村长家有一对大胖孙子啦!大家别忘了,这两个胖小子可是小金童送来的!我今天还特地买了好吃的,想回来孝敬小金童,让他也给我家送两个大胖小子呐!现在倒好,你们跟我说小金童不见了,连他怎么不见的都不知道,那咱要往哪儿去找啊?你们今后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不过须臾,一个个哭丧着脸,交头接耳地说起话来,尽是悔不当初的声音。 “罗婆子!”贺大娘终于从悲怒中清醒过来,猛地跳起身,冲到人群里,一把抓住罗大娘的手腕,呵斥道:“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我把宝宝好好的交给你,你倒好,不过一夜的功夫,就把人给我弄丢了!你这是安得什么心啊,啊?” 罗大娘被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也叫同村的人都埋怨了一遍。但她真的不是故意丢下小金童的,可而今小金童不见了,便是罗婆子有一千一万个冤枉和不得已,也没人愿意听。 最后,还是由方婆子领头,招呼徐隆家的、罗大娘的小儿等人上前把贺大娘、罗婆子两人拉开的。徐宝树的话,也令方婆子心疼了许久,她家的儿媳妇才刚有动静呢!谁知道是男是女?但要是有小金童在村里,还愁抱不成孙子吗?现在倒好,闹成这样!还不如昨夜别救火的好,反正泥坯房子不值钱,只要把屋里面的东西搬出来,烧光也不心疼,到时候再砌一间就是了。可是,谁能想到有人会趁着火灾偷走小金童呢? 方大娘心头恼火,却也不能看着老姐妹被逼死。只得把昨夜火灾时,看到的关于徐二姘头行事的可疑处说了出来,并告诉贺大娘,麦子的娘死在火场里,几乎烧成了灰。而暂住在麦子家的母女俩却不见了,连麦子也一起失踪了。还有人在村口捡到了一个棉布包,不知能派什么用场,但疑似是伪装大肚婆用的。 村里人见识不多,但亦不是傻子,都认定火灾和小金童被偷的事与那对母女俩有关。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让她们留下来,每天和她们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麦子她奶必然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们此刻聚集在打谷场上,就是在逼问麦子她奶关于那对母女的事。可是,麦子她奶油盐不进,任凭他人怎么威胁怒骂就是不松口,反倒开始在地上打滚说着村里人欺负她,把她的房子烧了,害死她家的儿媳妇的话。并要求村里人给钱赎罪,要是不依,她便要去城里告官。 有人听不下去同麦子她奶争论,但麦子她奶岂会与人讲理?胡搅蛮缠的一口咬定昨夜的事都是村里人听了村长的挑唆后做下的,就是看她家没了男人,所以想霸占她家的田地。众人都觉荒谬,可麦子她奶就敢把这样荒诞的事说得冠冕堂皇。 对于麦子她奶的诬蔑,贺大娘是恨不得撕烂了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巴。贺大娘知道和对方说不清,亦不愿与麦子她奶废话,冲上去就是十几个巴掌,扇得麦子她奶哭天抢地的要去死。贺大娘让人站开,任由麦子她奶躺在地上要死要活,一个人去做独角戏。 贺大娘不再理会麦子她奶,招过徐隆家的小子让他骑车去医院把徐为民叫回来。徐为民回村的时侯,脸都气白了,二话不说便让村人把麦子她奶赶出徐家村,根本不愿再听什么解释。 麦子她奶挥打着四肢,不让人接近。可她毕竟老了,被几个男人抓住手腕反臂一压,就推出了打谷场。麦子她奶没想到徐为民不问她两只狐狸精的消息,也一点都不顾忌自己威胁他的话,说赶就赶,她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麦子她奶这时候才知道怕,嘴里开始说讨饶的话,但她喊得嗓门都哑了,亦没人为她说上一言半语,任是被压出村口,丢在了柏油路上。 “村长,这样的人你把她赶出村,咱都同意。可是,咋不先问问那两个女人的消息呐?你家如今是抱上孙子了,可我家的媳妇才刚挺起肚子呢!要是找不到小金童……”有人忍不住质问道。 徐为民正为自家宝宝被人偷走的事恼恨,听对方言下颇有怨意,顿时没好气地回道:“你傻啊?自己想想,那婆娘是什么德性?她家的房子都被烧了,要是真知道那两个女人住什么地方,会不说吗?只怕一早就告诉你们,让村里的人替她去抓人了。” 众人闻言,仔细思索了片刻,还真是这么回事。看来,徐为民小气归小气,村长的位子还真不是平白坐上去的。村人感觉有了主心骨,纷纷问徐为民接着该怎么办,咋样才能把送福小金童再迎回徐家村。 徐为民的意思是报警,无论如何,孩子的安全最重要。但村里人一听便摇头,如今徐二媳妇死了、麦子不见了、小金童又是他们硬留下的,要是让麦子她奶的一张臭嘴胡扯上几句,警察说不定还真会怀疑昨晚的事是村里人做的呢!何况,就算警察找到了小金童,也不可能还给徐家村了,肯定要把孩子送到他亲生父母手里去的。这样没一点好处的事儿,谁会做? 但徐为民做了,因为这件事连村长的职位都卸下了,甚至被拘留了十来天,还被罚了款。村里有许多人都说他傻,但大半年后,怀孕的小媳妇们一个个临盆,便让人傻了眼。当初反对徐为民报警的人家生的都是女孩,唯有力挺徐为民的几家得了儿孙。好些人悔得扇自个儿巴掌,骂自己是蠢货,明知小金童是天仙下凡,得了他的赐福后,竟因为一己私心罔顾小金童的安危,难怪徐为民一家会越过越好,而自己却空欢喜一场! 而那时,早已被徐家村村民遗忘的麦子她奶,正躺在县城的主道边乞讨。老婆子的眼皮下瘪,显然失了其内的眼珠,两条小腿扭成奇怪的弧度,让人看着既可怜又恶心。路过的人偶尔会往她面前的搪瓷碗中抛上一两枚分币,每当老婆子听到咣当当的声音,麻木的心又再度被撕裂,悔恨的狂潮一次又一次把她淹没。 当年,麦子她奶被村民推到柏油路上后,本是要立刻返回徐家村的,但她刚想离开,就被一些不认识的流氓抓住了。对方把她扔到车上,问了她很多事,有她知道的,也有她不知道的。麦子她奶一惯欺善怕恶,被那些凶神恶煞一吓,便什么都说了。她以为把事情说出来,对方就会放自己走,哪知她被捉到小屋里让人弄瞎了眼睛,打断了腿,毒哑了喉咙。 虽然那些人往麦子她奶嘴里塞了药,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依旧让麦子她奶以为自己会死。然而,命运却让她活了下来,成了一个乞婆。她而今每天早上让人拉出去乞讨,晚上拖回小屋躺尸,吃得是酸臭的烂食,睡得是凹凸不平的泥地…… 麦子她奶发不出声音了,但她仍是在心里不停地骂,骂徐为民一家、骂徐家村所有的人、骂不听话的麦子、骂那对欺瞒她的母女、骂把她抓来当乞婆的流氓……骂引来这一切倒霉事的送福小金童!骂过之后,便是悔恨,悔不该嫁到徐家村,恨天下所有的人。麦子她奶从没有反省过自己是否做错,也许她明白自己错了,但落到如今的地步认错也已经于事无补,支持着她活下去的,便是心头的那股恨意。怎奈,不管她如何的憎恨和怨愤,她仍会这样悲惨的活下去,直到死亡。 这些都是后话不提。此刻,卫霄正坐在梅州通往桃丰市的列车上,欣赏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他深知自己的离开会给徐家村带来什么样的震荡,但涉及到自己的安危,卫霄从不含糊。所以,卫霄没有想过让送他来火车站的男人回徐家村送口信,哪怕这会让徐为民等人好受许多。卫霄而今能做的,只是在腹中默默的念经,希望徐家村那些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家都能心想事成。 作者有话要说:花家糖少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弈墨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你看我像啥扔了一个浅水炸弹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清馨雪扔了一个火箭炮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火箭炮、浅水炸弹、手榴弹、和地雷。谢谢你的支持和爱护,么么哒! 谢谢一下各位大大的营养液,抱一个,^_^ 读者“清馨雪”,灌溉营养液 读者“梦中努力减肥中”,灌溉营养液 读者“梦中努力减肥中”,灌溉营养液 读者“梦中努力减肥中”,灌溉营养液 读者“梦中努力减肥中”,灌溉营养液 读者“弈墨”,灌溉营养液 提供倒霉蛋的修仙生活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101章 危言与耸听 喀嚓喀嚓喀嚓,呜——!喀嚓喀嚓喀嚓…… “就是他们啊?” “是啊!” “作孽哦!” “就是!也不知道……” 卫霄、麦子静坐在绿皮车厢内看着车窗外由于天色渐黑而显得乌压压的风景,耳畔传入乘务员针对他们姐弟俩的隐晦的怜悯声。卫霄极其不喜他人议论自己的事情,但买票时要是不打招呼,不让男人把自己编造的话变本加厉的说给车长、乘务员等人听的话,以他和麦子这样没人带的小孩是不能单独坐火车的。为了能顺利的到达桃丰市,一二的不适他都忍了。 “现在是顺景时间十八点三十分,您乘坐的是梅州开往雾都酂虞的三八四零号列车。我们将经过武渊、丰州、茂源……” “宝宝,麦子,你们要吃什么?”身穿墨绿色制服的乘务员正推着餐车从过道内经过,笑眯眯地低下头,冲着麦子和卫霄柔声询问。 麦子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摇头,从刚买的背包里掏出一袋称斤两散卖的饼干,五毛一斤,是麦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零食。 女服务员瞧着麦子那姜黄色的小脸很是心酸,她想到自己小时候在乡下老家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也是整日劳作还要照顾弟妹,只是不像眼前的女孩被打骂的这么严重而已。幸运的是,她嫁了个好丈夫,眼下才能过得那么好。女服务员想着想着心软成一团,伸手取过一个塑料袋,往内装了两只面包,犹豫了一下,又加了几块豆腐干,塞入两袋小包装的荔汁牛奶,放在麦子面前的小桌上。 “姐姐,给钱。”卫霄拉了拉默不作声的麦子的衣袖。 “不用,不用!”女服务员探身摸了摸位于坐椅里侧,倚窗而坐的卫霄的小脑袋,笑了笑道:“这是阿姨请你们吃的,不要钱。” 卫霄当然明白女服务员的意思,但他不喜欢欠人情,所以决意要付钱。怎奈,麦子递出纸钞对方就是拒而不收。而且,很快又推着餐车步向了下一节车厢。卫霄急忙拦住把自己的话当圣旨的麦子,避免她追着女服务员去还钱,那样太引人瞩目了。火车上小偷小摸的人很多,他可不愿成为对方眼中的肥羊。卫霄想着等女服务员回来的时侯再好好谢谢对方,边从塑料袋里拿出面包,扯开其上的包装纸塞入麦子手里,示意给她吃。 麦子咬了口香甜的面包,一股奶油的滋味从她的舌尖绽开,虽然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木呐,但瞅着卫霄的目光更专注了。 卫霄觉得有些压力,麦子这个小姑娘似乎把他当成亲弟弟了。大概是徐二一家子自麦子懂事起,就在她耳边唠叨想要个儿子、孙儿什么的,并以麦子不是男孩而责打她。让麦子非常希望有个弟弟,可能在她小小的心里以为有了弟弟,奶奶和父亲就不会再打骂她了。因此,当初麦子看到河里的小身影时,便不由自主地把人捞了起来。 在卫霄看来,这些年地狱般的生活,使麦子的性格扭曲的厉害,而其中那份对弟弟的执着,更让她产生了病态的占有欲。无论自己说什么,不管对错,麦子都会听。而且,还会按他的话去做。卫霄没有学过心理分析,但多少也明白一点麦子的想法。 因为麦子她奶的缘故,村里的人即便同情麦子,也没有人对她伸出过援手。只有自己,在她饿肚子的时侯,让村里的人给她馍馍、馒头吃。他是至今为止,第一个对麦子好的人。所以,原本就对他有异样感情的麦子,立刻就把他当作了亲弟弟。昨夜,麦子跟着年轻女人出村可能是想报母仇,但真正让她不顾害怕跳出来面对三癞子等人的原因,却是他这个弟弟。 卫霄有些感慨,他让村人给麦子饭吃,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他也没叫村人给麦子吃多好的东西,只是些剩饭剩菜而已。结果,对方却奋不顾身的来救他……要不是麦子,他未必能这么容易地从面包车里逃出来。甚至,可能死在车祸里。 擦啦擦啦。 卫霄拿出塑料袋里剩下的面包,拨开包装纸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居住在徐家村的大半年里,他想过很多东西。自重生以来,他有好几次被视为灾星,更碰到了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一出生就遭遇换子风波、被养母仇视卷入婆媳之争、去医院治病从人见人爱转为厄运娃娃、难得出门吃饭遇上特级大地震、静待家中祸从天降被绑走…… 细数这一系列大大小小的险境,可能比一脚踏入棺材活了一世的老人的一生还要精彩。问题是,他才三岁,就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还是一波接一波根本无法预料和停止的危机。那今后会怎么样呐?卫霄十分怀疑自己能否顺利长大,要是死在某次逆境之中,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卫霄以前没多想,只当身边的意外都是偶然。但如今却不得不深思,这一切是不是有着什么规律,仿佛一环扣着一环,永无止境一般。对了!就如同那个让他惧怕的山洞内所遭遇过的事一样。虽然这个世界比曾经进入的恐怖山洞大了数千万倍,但遇到的事情却相差无几。只在于,一个是置身于明确的危境中,而另一个较为隐晦,直到昨晚出车祸,他才确定了这个悲剧的事实。 为什么呢?卫霄自问。照理说,贺家人死了,他的霉运也应该散了才对。何况,他的出生年月日,早就和前一世不同了。但为什么还是一样的倒霉,甚至,还有加剧的趋势?难道,这个世界也有人向自己下咒吗?还是他逃出了山洞,但没能避开那份厄运? 卫霄想不明白,手里的面包很香,此时却味同嚼蜡。 “咳咳。” 麦子的咳嗽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卫霄。卫霄转首一看,麦子涨红了脸,正用拳头敲打着胸口,原来是面包太好吃,麦子吃得太快噎住了。卫霄取出塑料袋中的荔汁牛奶,让麦子咬碎牛奶包装袋的一角大口喝,把食管里的面包咽下去。 “土包子。” “乡巴佬!” 这列火车是傍晚四点半从梅州凤田出发的,而今已经晚上六点半了,途中经过三站,上来了不少乘客,这些半途上车的人大多是没有座位的。此刻发出讥嘲的,便是先前以为卫霄、麦子占座位而吵着让他们起身让座的旅客。 因为,火车站规定一米二以下的孩子不用买票。当然,每个成年人只能带一个免票的孩子,多一人就要买半票,对于这样的孩子是不提供座位的。可惜,这次想占便宜的人失算了。卫霄、麦子买的是全票,而且,还是车站内的职员互相凑钱帮两人买的。卫霄虽欲推辞,带他们来县城的男人却替他们应下了。无奈之下,卫霄只能接受了这份好意。同时,也设绝了他人侵占座位的可能性。 卫霄还记得斜对面的情侣被乘务员喝止不要抢小孩的座位时,那难看的脸色。当时,周围也有些窃窃私语的笑声。卫霄不明白,对方觉得丢脸为什么不离开?但前世,卫霄也碰到过各种的难堪,有时还不能逃避,得在原地硬撑到底。 卫霄心道,这对情侣,大概是手中火车票的位子就在这列车厢,而他们的旅程还有很长一段路,所以想等座位上的人下车后落座吧。当下也不计较对方出言不逊,自顾自取出塑料袋内的牛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哗啦哗啦哗啦。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餐车又回来了,而且伴随着女服务员凌乱的脚步。卫霄想道谢,对方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女服务员一下子从麦子身侧掠过,冲向前方的车厢,身后还跟着个三四十岁,身穿棕色僧衣的和尚。 卫霄方才想过自己的处境,眼见又出现了怪事,赶忙拉过麦子,贴近她的耳边吩咐,让麦子跟着和尚去前面探听消息。卫霄其实是想自己去的,但自己一走,麦子肯定要跟着去。这样的话,位子就被别人占去了。到时候要回来又得请乘务员帮忙了,卫霄觉得不该太麻烦别人。再者,有不少乘客站在走廊上,他人又小,挤来挤去十分不便,只能退而求次,让麦子能听就听,听不到就回来。 卫霄举臂低头,从肩上取下新买的水壶交给麦子。告诉她,要是女服务员问她干什么的话,就说是去讨水喝的。麦子听了卫霄的吩咐,不舍得看了卫霄一眼,但仍是起座跟上了和尚的脚步。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车长示意乘务员把车厢后的门关上,女服务员固定好餐车,转身掠过步入车头驾驶台后方休息室内的和尚,正欲合上厢门却被一只小手抵在了门缝中。 女服务员赶忙把门打开,见门口站着的小孩是麦子,心头的恼意倒是去了大半。她低声问麦子有什么事,麦子依样画瓢,把卫霄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女服务员本欲让麦子把水壶交给她,自己先回座位坐好,她待会儿再给送过去。但麦子说弟弟被面包噎着了要马上喝水,女服务员瞅了瞅只有七八岁,懵懵懂懂的麦子,干脆把人拉进了门,飞快地合上了门。 车长看了眼多出来的孩子,倒没有多说什么,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和尚身上。休息室内坐着几个乘务员和检票员,其中有人站起身帮麦子倒水,余者皆以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个不请自来的访客。 “阿弥陀佛!”和尚双掌合十唱了个喏,随即正色道:“小僧是个走南闯北的行脚僧,今日到这里欲化一段劫难。请施主在下一个车站把车停下,不要再往西行。若一意孤行,西去之路有来无返!”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发烧发到38度5,》《,所以写的少了,感觉很难受啊,一度还想睡觉。我居然坚持没睡,太不可思议了。》《 请大家表嫌弃今天的短小一章。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wiwi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读者“FANNY”的营养液,吧唧一个。 第102章 异能报废了 “滚!” 简短有力的粗话从麦子的口中蹿出,让卫霄短暂的楞了楞神,他可以想像到那个和尚听到话时的表情。“开火车的人真是这么说的啊?”卫霄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的人,或许更准确一点应该说丰国的人,明明挺迷信的啊?怎么会这样呐? “嗯。”麦子边点头,边把橘黄色的水壶递给卫霄。 卫霄接过水壶转开盖子,小心翼翼地贴着壶嘴喝了一小口,水还很烫难以入口。卫霄了乍了乍舌把瓶盖拧紧,举起小胳膊,把水壶重新侧挂于腰间。并示意麦子做自己的事,不必再理会自己。 麦子很听话,默默地坐在一边,让卫霄能静下心来分析目前突发的意外。简单地说,就是和尚预言这列火车再向西行会发生事故,但列车长不信。 和尚是不是如当初自己看过的玄幻小说里的人物一般,会预言凶吉?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所谓的高人存在?卫霄没办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复,但他暗暗沉思道,上辈子他是到最后才知晓自己被强迫转运的事。如若不是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他肯定会把这件事当作可笑的故事。然而,‘转运’却真的成为了现实,他便是对方口中的倒霉鬼,要不是那番切身之痛,卫霄可能到死都还无法置信。 也就是说,那个无神论的地球,确实客观存在着科学之外的神秘力量。而这种能力,改变了他的命运。那么比地球上的人类更迷信一些的图元星呢?便是有奇人异士,应该也在情理之中吧?别的且不论,他的异能就是个活生生存在的最好的例子。 俞江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的迷信,徐家村人的狂热,是他亲眼看到和体会过的事。既然这样,车长为什么不信和尚的话呐?不是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这可是关系到一车子的旅客,几百个人的生死啊!卫霄不明白,车长不信也就罢了,为什么还对和尚出言不逊呐? 卫霄疏漏的是,医院的人之所以害怕卫霄,谣言漫天,是因为死了好几个人,而且有许医生在背后刻意推动流言。而徐家村的人深深的渴求着儿孙的降临,初时他们也不信卫霄的,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直到亲眼见到卫霄带来的好处,才开始疯狂起来。可车长与和尚呢?他们不过才初次见面。 实则,这方面就是卫霄为人处事的短板了。他上一世和今生虽然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险境,但阅历依然不丰富,主要是指怎么捉摸人心这方面。 图元星的人,和地球上的民众并无二致。有信佛的、信道的、信各类宗教的。好比地球上的Z国,其中不少人平日里会去寺庙拜拜佛啊什么的,但要是一架飞机正要起飞,忽然跑来一个人跟驾驶员说,飞机会失事。不管这机长是信佛、信道、还是信耶稣基督的,只怕都恨不得扇对方一巴掌,立刻命令机场警卫员把人押出去交给警察才罢休。 这个问题便要涉及迷信的深浅度了,要知道,将信将疑、坚信不疑、狂热信仰这三个词汇的程度,可谓天渊之别。遇到眼下这样的事,除非预言者是个德高望重之人,比如梵蒂冈教皇级别的人物,或听者是狂热的教徒。否则,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可能去轻信一个刚见面的人说得话啊?要是随便谁来说一句,车长马上就奉为神旨,那飞机、火车、轮船等等的交通工具还要不要使用了?交通公司的损失谁来补偿?而且,即便人命关天,但若是当事人不信的话,亦不过是对牛弹琴而已。 卫霄弄不懂车长的态度问题,就开始分析起和尚的举动。卫霄不明白和尚为什么不跟总站说明情况,而是亲自坐上这班他口中会失事的列车,来与车长闲聊。卫霄的脑海里掠过几个可能性,一是,和尚到现在才猛然间感觉到三八四零号列车会出事,不得已只能告知车长。二是,他确实有预言的能力,但别有用心。第三,和尚根本是个骗子,说些危言耸听的话来骗钱。 卫霄之所以想这么多,是因为他既不想死,又怕麻烦。如果确有其事,而车长依然坚持上路的话,他就只能带着麦子下车了。那么,如何辨别和尚预言的真伪呢?想到这里,卫霄忽然松了口气,别人也许会难倒在这个问题上,但对他而言却非常的容易。只要……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下雨了!” “这都入冬了,还下这么大的雨啊?” “我昨天特地听天气预报,明明说这几天都没雨的。” “下站就要下车了,伞都没一把。到时候……” …… 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 卫霄那胖嘟嘟的,如今又被打成青紫色的小脸拧成一团。他本欲拉着麦子到舒郁的光芒下照上一照,来判断和尚说的是真是假。结果倒好,法子刚想出来,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巧的卫霄都要以为老天故意和自己作对了。 那么眼下该怎么办?没有舒郁,他的特异功能就等于作废了。卫霄不自禁地对戳小胖指,一边默念起经文,压下心头烦躁的情绪。不怪卫霄烦恼,主要是三八四零号列车在下站继续西进,而他选择下车的话,之后要怎么去桃丰市呐? 他和麦子能上火车,送他们来火车站的男人功不可没。在某些问题上,大人说话总要比小孩更让人相信。比如,他的脸被打肿,麦子身上有常年虐待下产生的伤痕,这些都能让人相信他们确实生活在不幸的家庭中。但是,没有大人带着去站内打招呼,就两个小孩到火车站买车票说是要去远方的都市找爸爸,售票员能给票吗?不用试也知道结果。 除去火车,还有长途客车这个去目的地的方式,但卫霄不愿做这样的选择。长途客车站或许没有乘火车那么严格的规定,但同样的,风险也会加大。长途客车虽然名为长途,但也不可能真的从一个省跨越好几个省开个几天几夜,顶多也就一两千公里内往来,这还要是两处地点都非常出名,游客很多,中间的路况良好的景点才有。 也就意味着,卫霄要乘长途客车的话,很可能中途要换车。汽车站人流大,历来是藏污纳垢之地,卫霄可以肯定,他和麦子这般的肥羊只要一下车,必然会被拐子盯上。而要摆脱地头蛇,恐怕又要费上极大的力气了,卫霄觉得得不偿失。无况,长途客车要坐上好几天,路上会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所以,如若可能的话,卫霄还是希望在这辆被和尚预言过会发生不幸事故的火车上一直坐下去,直到火车驶入桃丰市。 “不听贫僧之言,你们会后悔的!” “你不用跟我们说,跟我们说也没用。到下一站的时侯,去跟站长说去!” “贫僧当然会去说。可是,火车入站只停五分钟,哪里来得及?为什么贫僧劝了施主那么多话,你们就是不听?难倒你们不把车里乘客的性命放在眼里吗?” “唉,你不要胡说啊!要是再乱扯下去,待会儿停车的时侯,我可要报警啦!现在你就给我回到位置上坐好,还有半小时就进站了,有什么事你去站里说。” 车厢内突然响起的争执声打断了卫霄的思绪,卫霄抬头看到身着棕色僧衣的和尚,由两位沉着脸的乘务员推着跨入自己所在的车厢。卫霄听到三人的对话,其余的乘客自然也听见了,和尚的话非常有煽动性,一时间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旅客中有几个站起身想要质问乘务员,但对方已经步入了下一节车厢。 卫霄心道,假如有手机就好了。遇到目前这样的难题,往总站打个电话,就能听对方的调度了。但,这只是如果。在没有指示的前提下,列车长不能在车站多停片刻,因为这将使火车晚点,耽误下一次进站的时间,甚至在一连串细微的改变之下,可能引发火车相撞的事故。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卫霄无奈地瞅着车窗外数以千计喧嚣着抽打着玻璃的雨丝,雨水像瀑布一样倾泄而下,冲刷着布满风尘的玻璃窗。因为和尚留下的话,卫霄周围的乘客都激动地交谈着,他们从那短短的一句话中猜测出无数的答案,有较为接近事实的,也有天马行空的,令卫霄不得不佩服起人类的想象力。 照麦子方才复述的话,和尚的意思是火车再开下去会出事。可惜,对方并没有说事故地点在哪儿?可能性太多了,也许是下一站发车后不久,或许是一天之后,甚至有可能到雾都境内才遇险。卫霄微微摇了摇头,他不知该如何抉择。在卫霄看来,无论哪条路都充满了荆棘,反正只要有他的地方,倒霉事自然而然就会缠上来。卫霄不禁猜想,要是自己主动下车有没有可能火车就算脱险了呢? 卫霄是个非常敏感的人,对于别人说他是灾星的话,一开始自然嗤之以鼻,但碰到的意外多了,卫霄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究竟是自己引发了事故,还是倒霉的他总往事故边凑,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因果,卫霄期望不是前者。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在高烧中挣扎,眼睛睁不开头昏耳鸣,写到现在只有这点字,我都想撞墙了。谢谢大家的鼓励和关心,可惜,我的身体太不争气了。T T 0_0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mimi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方扔了一个地雷 11扔了一个地雷 11扔了一个地雷 14682571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Taurus.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地雷,谢谢你们的鼓励和关照。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谢谢了。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FANNY”,灌溉营养液 读者“YA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第103章 吓死个人了 “宝宝在想什么啊?”之前,送卫霄面包、牛奶的女服务员不知何时走到了麦子的身边,她摸了摸卫霄的脑门,取出臂膀里夹着的毯子往孩子身上盖,一边说道:“都快九点了,你们早点睡吧。别怕,啊!我晚上走过的时侯,会看着你们的。” 卫霄刚巧脑中冒出有个问题,忙询问道:“阿姨,下一站到下一站要开多少时间啊?” “下一站到下一站?”服务员有点听不懂卫霄的意思,想了想才道:“你是说等会儿进站之后再出发,到下下站要开多久对不对?” “嗯。”卫霄点头。 “要四个钟头。”女服务员见卫霄一本正经地点着小脑袋,那可爱的模样叫乘务员咧开了嘴,冲着麦子、卫霄笑了笑才解释道:“后面的站点都离开的比较远,每次要四五个钟头才能到站。你们要去的地方还要开上一天两夜呢,不要怕坐过头,到了阿姨会叫你们的。” 四个钟头,足够死上千百次了!卫霄如今是进退两难,而他对自己这种优柔寡断,永远瞻前顾后无法果断下决定的性格,非常的厌恶。怎奈性格这种东西一旦养成,要改变它是相当困难的。若不然,也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说法了。 “乘务员,刚刚有个和尚说,你们不把车里乘客的性命放在眼里,是什么意思啊?” 女服务员的脸正对着卫霄,卫霄看到其眼中闪过的不知所措与焦虑,服务员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开口。卫霄明白女乘务员的为难,和尚的话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或许乘务员中有不少人希望停下火车,等弄清楚事情真相后再上路,虽然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其实,这种事怎么说呢?根本就像马后炮一样,要等事情发生后,才能让人相信和采取应对的措施。眼下空口无凭,说者毫无压力,倾听的人却左右为难。这不,女服务员还要为和尚的话做遮掩,免得车厢内引发暴动。 “啊?”女乘务员整了整神色方挑眉瞥向问话的乘客,故作不解道:“有这回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听见了。” “我也听见了,他就在这儿说的。” “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我刚才明明看见那个和尚跟你一块儿到前面去的。” “对啊,你们是不是瞒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逼问乘务员,其中有几个嘴里冒出的话非常尖刻。卫霄望去,却是先前被女服务员呵责过不要抢他们座位的那对情侣说的。女乘务员推开人群往车头的方向去,并表示众人有疑问的话可以去问车长、或是乘务长。 在座的大部分旅客也不过是出于好奇心,没存着什么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还有些人则是兴灾惹祸,看见大家一起遇到倒霉事会感觉兴奋,这样的人根本不想找出原因,只希望谜底藏的愈深愈好,让左右的人担心的时间更长一点,更害怕一点,自己从他人的恐惧感中得到乐趣。因此,乘务员离开也没人跟着去追问,只是没好气地靠在坐椅上嘀咕了几句。 火车没坏,车上也没被装炸弹,乘客中更没藏着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和尚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让火车停驶,根本是为难火车上的工作人员。不停吧,心里就怕有个万一,到时候有几张嘴也说不清。停吧,又没发生事故,简直是搞封建迷信,玩忽职守的典型。 卫霄觉得要解决这件事,还得等火车靠站的时侯把原委告知站长。只是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很可能无法决断,说不定还要打电话联系总站。那么等火车开往下下站的四个小时里,应该能得出结论了。怕就怕火车在这段路途中出事,卫霄无意识地嘟着小嘴,决定看下一站到站时,和尚下不下车再做决定。 如果,和尚说的是实话,火车再开下去真的会出事,那么和尚会坐在随时可能出事的车上等死吗?其实,卫霄更希望看到的是雨过天晴,火车驶出雨雾的包围圈,进入舒郁普照下的大地,比起别人,他自然更相信自己。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卫霄因为一夜没睡,有些犯困。他怕自己会无意中睡着而错过了站头,便开始默念起心经。卫霄不知道的是,从他念出第一个字起,被男乘务员押着送去后车厢内坐好,合拢双目拨着念珠诵经的和尚猛地张开眼睛。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唔——,好冷! 卫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手背擦过脸颊竟感到脸上湿漉漉的。 怎么回事?卫霄拧起小眉头,睁眼就看到面前半开的窗户。这辆火车,如同地球上七八十年代的列车一样,车窗分上下两层,下面半扇窗户是可以往上掀开的。但若是窗关得不紧,狂风与雨丝就会飘进来,打湿车厢内的小茶桌和坐椅。而卫霄,就是这么被唤醒的。 对了,他还在火车上,正等着到站时看和尚的举动,再考虑下车还是继续乘坐。那他方才是怎么了?睡着了?他明明在念经啊,怎么会睡着呢?那现在火车开到哪儿了?被冬日的冷风一吹,卫霄倏然清醒,刚欲转首询问麦子,侧脸转首的短短一刹之间,竟让他的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意。 车内的旅游、头顶上方架子上的行礼、小桌上的吃食、地上的碎屑……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车厢内空荡荡的,静的吓人,或者不能说安静,只是没有了各种杂音,使得铁轨磨擦的声音,和越来越大的雨势拍打着车窗的噼啪声,愈发的清晰了。 卫霄昂首环顾着车厢内的环境,确实是他之前乘坐的三八四零号列车。他面前的小茶桌的桌脚上,有个不起眼的脚印,是他刚上火车那会儿发现的。既然,他还是在原地,那车上的其他人去哪儿了?卫霄听着耳畔喀嚓喀嚓的列车行进的声响,心渐渐下沉。 卫霄悄悄挪到坐椅边缘,探出小脑袋,左右望了望,可以看到前后连接的两列车厢内亦是一片空旷。卫霄小心跳下坐椅,站到过道中央,沉思片刻后迈开步子往前走。 噼里啪啦啪哒噼里啪啦…… 雨乘风势,噼啪噼啪的敲击着玻璃窗。卫霄的小身影在空泛的过道中慢慢走着,于灯光的照射下,时不时地拉出一道黑影。好几次卫霄觉得不对劲,忍着害怕回过头,却只看到自己身后的影子。卫霄加快脚步,往车头的控制室赶去。这么一跑动,卫霄方才看出了蹊跷。车顶上的灯火竟是愈来愈暗了,卫霄正欲仰起脑袋仔细查探之时,突然车厢内的车灯嘎吱喀呲的响了起来,一时间卫霄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不过须臾灯火泯灭,整列火车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虽然没了光线,但对于能在黑夜中视物的卫霄而言,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眼下的形势实在令人怀疑,卫霄觉得就像前世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片,主角莫名其妙的陷入陌生的环境,没有头绪的奔走,每到一处都仿佛正步入凶犯的陷阱。譬如刚才车灯骤然熄灭的情形,就是恐怖片中常用的一招。而此刻的自己,就是影片中的倒霉鬼。 卫霄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他知道不会有人告诉他答案,他只能自己去找。然而,卫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该往前走,他如今能面不改色的站在过道里,实在应该感谢当初那个诡异的山洞,他在里面学到的第一个能力就是胆色。 喀嚓喀嚓啪哒喀嚓喀嚓,噼里啪啦啪哒噼里啪啦…… 不对! 卫霄凝神倾听着周围的动静,猝然间脸色一窒,转身就往车头处狂奔。他一直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好似被什么紧盯着,那种感觉让卫霄非常的不舒服,既有刺骨的恐怖感,又令人作呕。卫霄才跑了两步,骤然间被脚下的东西一绊,整个人跌了出去。卫霄以为会摔得生疼,眼睛下意识地闭起来,没想到自己没跌到冰冷的塑料地板上,而是撞到了一个相对而言较为柔软的物体上。 虽说没有摔在地板上,但还是有点疼。卫霄龇牙咧嘴地张开眼,猛然间眼瞳急剧收缩,为了防止自己叫出声,卫霄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他正贴着一张被压成肉泥的脸,脸上的五官卷成一团,红白相间的脑汁覆盖在稀烂脑袋上,眼珠脱出眼眶挂在脸颊两侧晃荡。卫霄吸了两口气,鼻尖尽是血腥味。他支撑着双臂起身,微一踉跄,举臂随意一抓,刚巧拉住一只冰冷的手掌。 卫霄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什么。死尸,他的眼前,或许应该说车厢内到处是尸体。他不是不小心跌倒的,而是被死人的肢体绊倒的。这些尸体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其中有两具还是他在车站休息室内见过的乘务员的尸首。 卫霄扫视着四下里的惨景,不知何时完好的车厢已经破成烂铁,周围的玻璃窗俱皆破碎扭曲变形,桌椅也被挤压成一堆废墟。而死者就在这堆废墟之中,有让玻璃扎破肚子的、有被坐椅压成肉饼的、有摔断脖子的、有削掉头盖骨的……一个个可怖的死相,一双双不瞑目的眼睛,触目惊心! 噼里啪啦啪哒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啪哒! 啪哒! 不好! 因为突如其来的惨景,让卫霄在一瞬间忘了自己的处境,等听到近在咫尺见的脚步声,才顿然惊醒。对!一直令他深深恐惧着的,就是藏在风雨和铁轨磨擦声中的脚步。然而,就算他想逃,前面也已经没有路了,早被尸体堵住了出口。 扑通扑通扑通…… 卫霄的心砰砰直跳,他知道有人在他背后,而且来意不善,但他不敢回头。该怎么办?怎么办?卫霄不停的自问,陡然间,卫霄的右肩一沉,不自禁地望去,只见一只手正按在自己的肩头,让他骇然的是,这只手竟有六个指头。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急剧的恐慌,使得卫霄下意识地念起大悲咒。一字一语,飞快的蹿出卫霄的唇瓣,顷刻之中,卫霄整个人被白色的光芒笼罩。卫霄感觉右肩上的手掌似乎在拼命地使力,正当对方要抓住他时,自己的胸腹之中忽地冒出刺眼的金光,一下子爆射开来。紧接着他眼前一亮,猛地跳起身来。 “弟弟,你怎么啦?” 卫霄没有回答麦子的疑问,他的额角、背脊、手心里俱是冷汗。而令他的脸色由红转白的,则是喇叭里响起的那段话。 “尊敬的旅客们,三八四零号列车即将从平码站出发开往杜茳,请各位乘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鼓励和关心,烧已经退了点了,现在已经三十七度五了,好多了。^_^ 刚刚写文写到车厢里的灯都熄灭的时侯,我妈突然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身边,我吓得叫起来,真的吓死了,从来没被这么吓过。》《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花开五月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么么哒,十分感激。 谢谢以下朋友的营养液,^_^ 读者“YA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olivia901211”,灌溉营养液 读者“FANNY”,灌溉营养液 第104章 来不是梦 他竟睡过头了! 喇叭里传出的声音明显就是每次列车将要启动时的播报,卫霄只来得及掀开毛毯拉住麦子的胳膊,还未等他开口让麦子起身往外走,列车忽然一个震荡,让梦中惊醒后一跃而起站于座位前的卫霄微一趔趄,仰天跌靠在后座上。耳畔听得喀嚓喀嚓喀嚓,由慢到快的铁轨磨擦的声音,和火车头处响起的呜呜的鸣笛声。不经意中侧首而望,车窗外的景色一扫而过,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列车已经离开站台,他错过了下车的时机。 “弟弟……” 既然事已至此,再懊恼也已无用。卫霄迅速调整好心态,复又坐上绿皮硬座,边冲着身侧担心地凝视着他张口欲言的麦子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问,他没事。 “唉唉唉!你走来走去干什么?回去坐好!” “要上厕所的话后面也有,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贫僧又不是嫌犯,为何不能走动?” “那你现在这样一会儿朝后面走,一会儿到前面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就是!你会影响到车厢内其他乘客的休息。你……” 卫霄刚要分析眼下的处境和之前做得那个骇人的恶梦,猝然间,后头那一列车厢中不知怎么得起了龃龉,吵嚷声越来越近,似乎正在往这边走来。对方的声音卫霄都听见过,正是那个危言耸听的和尚,和先前押着他回座位的两个男乘务员。 和尚怎么还在火车里?他不是说,过了平码站,火车很可能会出事吗?为什么不离开?卫霄因为和尚尚在车内,心下倒定了一定。如果和尚说得是真话,除非本人找死。否则,不会明知危险还留在危境之中的。照和尚之前的作为看来,对方不像是个要寻死的人。 卫霄心头疑惑,返身跪坐在坐椅上向后张望,不只卫霄,除了对任何事都仿若没有好奇心的麦子,车厢内大部分的乘客都回身向后看,几个好事者更是站起身凑到后门边看戏,要不是怕引起同一车厢内的人不满,只怕没座位的乘客把门都给堵住了。 “请你去后面坐好,不要给大家添麻烦!” “大师不会又想去找车长吧?不好意思,他没有我们这么清闲,现在没空。” “贫僧不是想找车长,只想找出祸事的源头。贫僧说过,这辆车再往西去……” “你怎么还胡说啊?刚才停车的时侯,我们叫你,你不答应。光闭着眼念经,就是不下车去站里说。好嘛,停车装作没看到,车一开就又闹起来。我告诉你啊,你最好马上去位子上坐好,要是再闹事,我们可要不客气了!” 乘务员的语气很不好,完全把和尚当成无事生非的危险分子了。卫霄听出来了,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男乘务员方才说和尚在到站时没有下车,从这件事中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和尚说谎。要是和尚说得是实话,在车长拒绝停车后,他为什么不去游说站长呢?分明之前和尚自己也说过要去找站长的话,可是他食言了。再者,就像卫霄想的那样,乘务员也认为和尚倘若确实有些道行,看出些什么来了的话,绝不可能坐在一列随时会出事的火车上。如此一来,乘务员为和尚贴上了骗人的标签,说起话来自然不再有所顾忌了。 “让你回去坐好,你听不懂啊?” “哎,你们怎么推人呐?” “你……” “小心!” 卫霄看不见人,只能听到争执声。似乎是和尚不听劝,执意要往前走,被怒火中烧的乘务员推了一把。可能和尚站立不稳要跌倒,一瞬间,卫霄瞅见几个站在门边看戏的乘客都探身举臂作势要去扶什么。也就在这一刹,卫霄从人与人交错的缝隙之中,猛然窥见车厢后连通门的边缘处扒着一只手,手腕的边缘处贴着僧衣特有的宽大的赤色衣袖。而令卫霄黑眸微凝的是,其上赫然长着六根手指。 扑通扑通扑通…… 一霎间,卫霄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脑海内一片空白。在他的理智还没有作出反应前,他的身体已经本能地转向,重新端坐于座椅上,并盖上毛毯缩回了的角落内。 扑通扑通扑通…… 是那个和尚,是那个和尚的手!怎么肯能?卫霄的眼瞳微微收缩,心跳如雷。 “弟弟……”麦子觉得卫霄那苍白的脸色非常的难看,而他从火车出站醒来后就一直不对劲。 “嘘――!”麦子的声音惊醒了混沌中的卫霄,卫霄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并让麦子侧坐,稍稍遮掩住自己。麦子依着卫霄的指示行事,没有再多问半句话。 眼前的手掌和他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卫霄非常肯定,梦里扣住自己右胳膊的手,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只。但是他无论是上辈子还是此生,都没有见过六根指头的手,怎么可能做梦梦到呐? 难倒,对方跑到他梦里来了?卫霄的掌心里滑腻腻的,都是汗水。他想静下心好好想一想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又怕漏听了和尚的话,来不及由他的话作出应对。 “让一下,大家让一下。” “怎么了?” “怎么又是你?”前方的通道处传来嘘嘘嗦嗦的声音,其后穿着深绿色铁道制服的乘务长步入车厢,夺步窜至后方的通道门边冷喝道。 兴许,和尚有什么话要说,但乘务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现在就请回到位子上坐好。如果,你再闹事的话,我们可要采取强制措施了。小李、小赵,扶他下去坐好。” 说是扶,其实不过是监督手段,只听和尚沉声道:“不必了,贫僧自己会走。”短短的一句话,使卫霄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松散开来,倏然瘫倒于车座之上。 好戏散场了,围在门口的人纷纷回到原位。卫霄往车座内挤了挤,并拉着麦子往内坐,接着抬起小脸邀站于座位边的男人入座。男人推辞了两下,见卫霄确实诚心减轻自己的负担,才连连道谢着入座。 座位当然是两人坐才舒服,卫霄之所以让座,是怕和尚去而复返。卫霄不善于捉摸人心,但对某件事的看法,却往往格外的明锐。就像此刻,他让出一个座位,让男人坐下,挡住内侧的麦子,再由麦子遮掩自己。他缩到最里侧,从头到脚都盖上毯子,叫麦子把背包压在自己身上,并侧靠着他。如此一来,除非一开始就知道座位上有两个孩子,若不然,还真看不出里侧微微的凸起物是个孩子,多数人都会以为是行礼,或是衣物。 卫霄这么做,是因为他在梦中感到尾随在自己身后的那股恶意。六指手就来自恶意的源头,对方似乎想抓住他,但失败了。如今,卫霄知道了六指手的主人即在咫尺,怎么还敢掉以轻心?卫霄听之前看守和尚的乘务员话中的意思是,和尚在来他们这边的时候,已经去过后车厢了。和尚说要找出祸事的根源,别说乘务员不信,卫霄更不信。要是和尚真有这个心,何必要到此时才开出手? 但若和尚说得是假话的话,那他出于什么目的要到处走动呐?甚至,宁可得罪车上所有的乘务员。不会是……想及此处,卫霄的心遽然一窒,他回忆起乘务员说过,火车进入平码站时,和尚闭着眼念经,他们提醒他下车也不搭理。而那个时侯,他正在做梦,梦中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六指手。然后,他被吓醒了,紧接着就听到和尚到处巡视的事。 卫霄有十分的把握,和尚当时是冲着自己来的。是的,和尚在找自己。梦中抓不到,就想在现实中找。是的,和尚眼下虽然退回去了,可这件事肯定还没结束!卫霄不知道和尚为什么要抓自己,但他以为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才不能把自己藏起来,至少不能让和尚一下子就找到。 早先,他问过女服务员,从平码到下一站还需四小时。即是说,他要在火车内困上四个小时,卫霄本欲躲在厕所里。可转而一想,如果躲在厕所间,时间一长必然被外面内急的乘客敲门,他不开门,反而更引人瞩目。因此,只能采取目前这样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姐姐,等会儿要是那个给我们毛毯的阿姨来问你怎么把椅子让给别人坐,你不用说话,就嘘――一声,再指指你里面,意思是我睡着了,她肯定就不会多说了。要是别人来问你什么,你都当成听不懂,特别是有和尚过来的话,一定要趴在我身上装睡,别让他看见我。”卫霄拉起毛毯招了招手,让麦子把耳朵贴向他掀开的一角,轻声吩咐。 麦子凝眉问道:“和尚是坏人?” 卫霄点头道:“我要是被他看见就会让他捉走了。” “我不会让弟弟被捉走的。”麦子一边保证着,双手不自禁地握起拳头。 “我知道。”卫霄对麦子很放心,但仍不忘叮嘱道:“你打不过他的,不要让他看出来你里面还有人就好。你要是想睡,就靠在我身上睡好了,接下去不要再跟我说话,我要想些事情。” 卫霄没有骗麦子,他确实有很多问题要思索。就刚才同麦子说话的时侯,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之前以为自己做了个梦,而和尚通过邪术进入了他的梦境之中。但若是事实正好相反,也即是说,并不是自己在做梦,而是他因为某种原因被对方发觉了,和尚运用法术把自己引入他编织的幻境之中…… 可是,为什么?卫霄不是为和尚找上自己而奇怪,卫霄通过徐家村的事,知道自己确实有些神通,但和尚是怎么察觉到他的呐?卫霄可以肯定,和尚之前两次路过他所在的这节车厢之时,都没有向他看过一眼。可以确定当时的和尚并不在意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那是什么暴露了自己呐?卫霄拧起眉峰,左思右想都猜不透这个原因。 算了,不想了!卫霄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干脆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随即嘀咕道,他就觉得奇怪,明明自己默念经书是为了不打瞌睡,谁知一个疏忽就身在梦境里了……对了!经书!念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鼓励,看到好多朋友都投雷给我,万分感激。写文也有倦怠期,谢谢你们的支持,我努力坚持下去。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发光的鸡蛋头扔了一个地雷 ayakozyh扔了一个地雷 坊间小巷扔了一个火箭炮 坊间小巷扔了一个火箭炮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梓钰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各位朋友的火箭炮、手榴弹、和地雷,谢谢大家的关心和鼓励,^_^ 谢谢一下各位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FANNY”,灌溉营养液 读者“荼蘼”,灌溉营养液 读者“YA了”,灌溉营养液 第105章 怎么逃出去 卫霄的头皮一下子炸了起来,他怎么忘记了呐?梅香她们之所以怀孕,很可能是因为听了自己念经的缘故。也就是说,他念经的时侯肯定会有什么……比如,像很多玄幻小说里写的,日月之华啊、玄黄精金啊、鸿蒙紫气啊之类的,可以影响周围一切人与事物的好东西。 想到这一点,卫霄的思绪忽如泉涌。他以前总觉得自己想得太多,现在反而认为自己想得太少。比方,当初他死在那个恐怖的山洞里之后,开始不停地念经,从磕磕绊绊到倒背如流,不知经过了多少的岁月。他先是被困在异形嘴里说的出口处的那片赤湖之上,慢慢的,又可以游转于山洞内曾经路过的各个地方。 他亲眼目睹与他同来的那一批人在身亡的地点不停地重复着死亡,而他则在一旁念经,日复一日的看着血腥的惨景。不知不觉中,那些每日受着酷刑的人开始消失。当时,他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此刻,才醒悟到极可能是自己的超度,使得对方重新进入了轮回。 卫霄有些忧闷,原来他咏诵经文不仅有助于自身,而且在惠及他人的同时,还会引发了肉眼不可查的波动,倒让心术不正的异士们起了别样的心思。卫霄的脑中掠过自己被擒拿后,被迫做鼎炉、被活生生地推入炼丹炉、或是每日被取血割肉等一系列可怕的猜想,耳鼓内尽是自己那砰砰砰的心跳声。 先前自己身处的空间,究竟是梦还是幻境,和尚对他有什么企图,自己到底猜中了多少实情,卫霄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来证实。卫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和尚来者不善。正当卫霄苦思冥想着怎样在和尚的眼皮子底下逃离车厢时,遽然中听得耳边传来念经声,声音由远及近,愈来愈响亮,而且佛吟之中还掺杂着回音,仿若几百几千个和尚同时端坐于大堂内诵经,那种音色非常的沉重压抑,声声都如撞钟声窜入人耳,即便旁者捂住耳朵依然没法躲开佛音,好似声音直接钻入人脑一般,既让人觉得压迫,更使人感到恐惧。 “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 来了! 卫霄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嗓音,和僧鞋特有的轻微的脚步声。就在和尚逼近之时,卫霄突然感觉肩头一沉,由隔着毛毯传过来的呼吸声,使卫霄明白背上的重量是麦子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而产生的。 麦子睡着了?卫霄悄悄拉了拉麦子的手,对方没有回应。卫霄暗自蹙眉,依照卫霄对麦子的认知,对方在他说了和尚不怀好意的话后,绝对会紧盯着周围的一切,怕他这个弟弟被人抓去。何况,早不睡晚不睡,偏偏在和尚大声念起经文时睡得不省人事,怎么看都不对劲。 卫霄赶紧侧耳倾听,不过须臾,他胸腔内的心脏便飞快地跳动起来。不是卫霄听到了什么,而是车厢内太安静了,除了佛音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响声。那火车上的人都怎么了?骤然间闭口不说话了?怎么可能哪? 难道……卫霄的心思急转,心道难不成车上所有的乘客都像麦子一样睡着了?如果没有乘务员的阻拦,和尚很容易就能在旅客中找人了吧?所以对方才这么做?扑通扑通扑通,卫霄的心跳起伏太大,感觉胸口疼得厉害。他急得额头冒汗,嘴唇都要被咬出血丝了,但他眼下没有任何解决危机的办法,一惯遇险诵经的手段都不能用,甚至不敢掀开毛毯与和尚正面相对。 “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 佛吟声已至耳畔,卫霄双手握拳,紧紧扣住牙关,就怕自己太过惧怕而在不经意中念起了经书,反把对方招来。突然间,卫霄感到肩头一轻,卫霄很清楚和尚正在检查麦子是不是他的猎物,卫霄的心提到了嗓门眼,他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生怕微微的一个抖动让对方察觉到毯子下的自己。 噗咚噗咚噗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卫霄汗流浃背,以为瞒不住和尚,就要让对方掀开毛毯发觉自己这个目标时,随着啪的一声轻响,接着背上一痛,显然是麦子再次倒下来压住了他。卫霄虽被压得生疼,却欣喜若狂,但他知道眼下仍然不能有半分的松懈,所以忍着疼一动不动的任由麦子压着当靠枕。 “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 不知过了多久,佛吟声终于逐渐远去,卫霄的手被麦子压得发麻,小腿也因为一直跪坐着而开始酸痛。但卫霄依旧不敢妄动。车厢里非常地安静,当和尚离开佛音消散后,只听得喀嚓喀嚓的火车轨道间发出的声响,和噼里啪啦雨丝拍打车窗的声音。车厢内的人没有苏醒,卫霄想挑起毛毯看一眼外头的情形,又怕和尚去而复返与自己撞个正着,只得继续缩在角落里伺机而动。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和尚在过道里来来去去地查了好几回,卫霄估计对方连厕所间都找过了,但一无所获。卫霄的身子又疼又麻,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和尚再找不到他,必定会来个大彻查,说不定连行李箱都会翻开来看。那自己就危险了! “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 啪哒啪哒啪哒。 又来了! 念着经的和尚第三次从车头返回,卫霄再度提起心神,但奇怪的是和尚的脚步没有停,很快的往下一节车厢走去。紧接着卫霄感到背上有什么一动,吓得他几乎惊叫,幸亏卫霄紧紧地抿着唇,才把涌到喉间的疾呼声咽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睡着了?” “刚才我不是在和你说话吗?怎么会……” “还愣着干嘛?快看包里的东西有没有少!”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诶?你们看!窗上贴着纸符!” “会不会是那个和尚啊?” “我就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走,过去看看!” “要是……” …… 车厢里的人醒了?卫霄正惊疑间,忽然听到麦子在自己耳边喊道:“弟弟,弟弟!” “别叫,我没事。”卫霄轻声安抚着麦子,一边询问道:“是不是有人去找那个和尚了?人多吗?” 麦子点头回答:“嗯,很多人都朝后面走,后面好像吵起来了。” “你跟过去看看,离得远点,不要让和尚看见你。你数一下……”卫霄说到此处,猝然想到什么般地顿了一下问道:“你会数数吗?就是一二三四?” “会一点。”麦子怕误事,咬着唇瓣有些犹豫地说道。 “会一点就好,不过,你不会也不要紧。”卫霄小声吩咐道:“你现在就过去,两只手握成拳头。每次走过一道门,就掰开一根手指。看到和尚在哪节车厢你就马上回来,不要站在那里,知道吗?去吧。” 卫霄感觉身边一空,微微有些发冷。他知道是麦子跑出了座位跟着人群往后去了。眼下车厢内人声鼎沸,虽然吵闹,但比前不久那种死一般的寂静要好多了。卫霄刚欲松一口气,突然唰地一下眼前一亮,他头上盖着的毯子被猛地掀了开来,卫霄的心几乎跳出胸腔,亏得他有些定力,才没有失声惊呼。 “你怎么啦?怎么把头都盖住啦?”一直对麦子、卫霄颇为照顾的女服务员瞅着卫霄铁青的脸色关切地询问道。 卫霄暗暗呼了口气,才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揉着眼睛,嘟起小嘴道:“好吵,宝宝睡不着,用毯毯盖上。” 女服务员觉得卫霄傻的可爱,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因后方传来的争吵声皱起了眉峰。失了好心情的女服务员收回了手掌,刚要问卫霄麦子去了哪里时,有着一张姜黄色脸蛋的小姑娘已出现在座位前。 “麦子,你去哪儿啦?”未等麦子回答,女服务员挑眉道:“怎么把弟弟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姐姐是去尿尿了。”卫霄抢先替麦子应答道。 女服务员闻言拍了拍麦子的肩膀权作方才质问的安慰,接着仿佛想到什么般地冲卫霄问道:“宝宝要尿尿吗?再过几分钟就要到站了,火车进站之后就不能上厕所了。要是宝宝想尿尿的话,阿姨现在带你过去。”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都到杜茳站了,也即是说,已经过了四个钟头了,难怪他这么累。卫霄扭了下酸软的小身子,不答反问道:“阿姨,还有几分钟到站啊?” 女服务员瞧着人小鬼大的卫霄笑着答道:“差不多还有五分钟吧。” 真是瞌睡送枕!卫霄当即拉开盖在身上的毯子,朝女服务员挥手道:“宝宝要去尿尿。” “好。”女服务员探身抱起卫霄,搂着他往前走,厕所就在每节车厢与车厢连接的过道右侧。卫霄缩在女服务员的怀里,低头看向跟在服务员身边的麦子,麦子会意的比出了七根手指,告诉卫霄和尚距离他们有七节车厢。 其实卫霄让麦子去打探,是为了逃跑的时侯做准备。要知道,火车如果在直线上行驶的话,按理来说是可以看到前面几节车厢中的乘客的。要是和尚离得不远,卫霄可不敢冒然犯险。不过,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顾虑了,由女服务员把他抱入厕所,后边闹成菜市场的车厢内的人不会注意,更看不见。 咔嚓。 女服务员拉开厕所门,想抱着卫霄入内,卫霄却拍了拍女服务员的手,示意对方把自己放下地,自己一个人进去。女服务员怕卫霄出事,本不愿同意,麦子拉了拉女服务员的衣摆,表示自己带弟弟进去。女服务员还欲再说什么,后方吵吵嚷嚷的车厢内传出同事的声音,好像在招呼她过去。女服务员只得叮嘱了麦子两句,让姐弟俩小心,一边放下卫霄,看着孩子入内,替两人合上了门,才安心离开。 等厕所门一关上,卫霄立刻锁上插销。然后扑到窗口边,招过麦子一起拉着下半扇窗户贴于窗台处的把手往上提。怎奈,一连拉了几次,小脸涨得通红,窗户就是纹丝不动,恨得卫霄一拳砸在玻璃窗上,刚巧看到玻璃上贴着的淡黄色的纸符。纸符上画着朱红色的图案,卫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已经明白为什么打不开窗户了。 卫霄躲在毛毯里的时侯,听见车厢内的乘客说窗上贴着纸符,当时没往心里去,谁想这和尚连厕所窗户的玻璃上都贴了符纸。卫霄不敢用手去摘,左右转首看到了角落里的拖把。卫霄一伸手取过拖把,把拖把杆子的顶端戳在纸符上。只听嘶得一声,木杆顶部窜出一道火焰,吓得卫霄赶紧拧开了水龙头,把木杆凑到水底下灭了火,才跌靠在厢壁上深深地喘了口气。 砰!咚! 麦子看着卫霄的举动,明白弟弟是想开窗。见弟弟试了好几次都打不开窗口,干脆拿起水壶往玻璃窗上砸。谁知,刚砸到玻璃上,胳膊就一麻,猛地反弹回来,身子一个踉跄重重地撞在厢壁上。幸亏小孩子的力气不大,否则,只怕被甩回来时那股冲劲更大,麦子会受不住。 卫霄赶忙扶住麦子,方要开口说什么时,听到外侧走廊内的扬声器中传出播报声。“各位亲爱的旅客,欢迎您乘坐三八四零号列车,本次列车由梅州出发开往雾都。现在马上要进入杜茳站,请要下车的各位乘客……” 杜茳站到了?卫霄一时间心乱如麻。 卫霄不知是该出去,还是留在厕所里?出去的话,也下不了车。和尚肯定会守在站台上,防止目标走脱,自己依旧只能继续躲在火车上。说不定,一个疏忽还会让和尚从玻璃窗外看到自己。但留在厕所内的话,窗户打不开,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正当卫霄左右为难之际,一大片墨色的污浊之气不知不觉地从车厢的壁面上游走而入,慢慢地充斥到整个厕室内……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照,鞠躬~~~请诸位喜欢本文的朋友在这段时间里多鼓励蠢作一下,^_^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发光的鸡蛋头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坊间小巷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贝瑟芬妮扔了一个手榴弹 雯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谢谢你们的支持。 谢谢读者“FANNY”,读者“馨香似禅”给我灌溉营养液,^_^ 第106章 被迫站出来 诶? 厕所小间不过才一平方米左右,黑雾来得极快,不到两分钟,就把卫霄所在的空间堵了个严严实实。便是卫霄一心都用于如何在和尚的眼皮底下逃离火车的方法上,可眼前骇人的变化又怎么能让他忽视呢?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和尚针对自己设下的机关? 卫霄凝视着厕所里的浓雾,其色如墨,形似油膏,好像有人把柏油从墙顶上倾倒而下,又仿佛某人手持砚台往房中的四角泼墨,大片大片的‘油墨’自墙角、房顶的边缘飞速向壁面中央聚拢,好似有生命一般的在墙壁上扭动着,交缠着,喧嚣着…… ‘墨油’在墙面上越聚越多,那幅阴沉又压抑的厚重感,仿若下一刻四面的墙壁就要承载不住而倒塌下来。即在这一刹,‘油墨’忽然由形化质,一下子化为烟雾从墙面上扑了出来。一缕缕、一丝丝,密密麻麻的飘散开来,顷刻之间让狭小的空间填满了浓雾,黑压压的一团把周围的一切都隔绝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卫霄依然看得很清楚,壁面上的‘油墨’仍在慢慢的集聚,只是速度没有先前那么快了,而那股烟雾还在不停地溢出,厕所的墙角、窗户、隔板,等等所有的缝隙间被堵了个严丝合缝。 卫霄不知这片黑雾的来头,但不用猜也明白,肯定不是好东西。他想开门逃走,又怕一开门让黑雾泄出,引来车上乘客的瞩目。此时,卫霄犹如困兽进退维谷,心头急得冒火,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他的脸色白中泛青,加上那张被三癞子打肿的双颊,显得格外的可怜可悲。 “弟弟,你在看什么?”麦子瞅着身侧不住地朝四壁张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一边皱起眉峰苦着小脸,边捂住鼻子的卫霄。麦子不明白弟弟在看什么,为什么会害怕,不由得拉了拉他的手询问道。 什么? 单手捂着口鼻的卫霄闻言,猝然转向麦子,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你没看见吗?这里都是雾。”卫霄的手比了比周边的空间,并指着墙面道:“墙壁上都是黑的东西,还在动,你看不见吗?” 麦子仔细看了看卫霄指点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最终只能失望地摇了摇脑袋。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只有他看得见?卫霄的心一沉,同时又十分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事,要是他刚才拉着麦子逃出厕所,动静若是大上那么一点,落入有心人的眼睛里,他之前做的一切便都白费功夫了。 卫霄以为和尚虽然与他在那个古怪的‘梦境’中接触过,但显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个孩子。要不然,对方是不会放过哪怕一小块被遮掩的地方的。兴许,和尚不能完全操控那个幻境,他的眼睛看不到幻境中的目标物,或是能看清的地方极少,只能凭感觉往猎物的方向追逐。毕竟,和尚和他一样,都只是意识进入幻境之中,必定有所制约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逃过一劫。 卫霄抿唇暗思道,他能猜透和尚的某些手段,那么,对方与他这样的半吊子相比,肯定知道的更多。因此,卫霄觉得和尚必然知晓自己能看见这些黑雾,说不定这亦是试探自己的环节之一。可是,卫霄不认为和尚弄出这些污渍一般的雾气,仅仅只是为了把自己逼出去,一定有其他的用意。 卫霄凝视着于左右游动的黑雾,不自禁地拉着麦子退了一步,但想到背后充满了‘油墨’的墙壁,赶忙又定住身形。卫霄提心吊胆地扫视着置身的小空间,就怕黑雾突然有什么变幻,自个儿反应不及。无意中,卫霄看到原本被黑雾笼罩的麦子,竟把雾气挡在身外,好似有一层淡淡的薄膜,把麦子与黑雾隔离开来。惊疑万分的卫霄把麦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当眼神掠过他与麦子相握的小手心时,不由得恍然大悟!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原来他观察着周边的一切,却忘了往自己的身上看一看了。卫霄伸出空闲的左手,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手指、掌心、臂腕,乃至他整个人的轮廓都被包围在一层淡淡的光辉之中,虽没有多远,但至少把黑雾密密实实地隔绝在外了。 卫霄微微松了口气,虽说他思来想去,猜不透和尚招来浓雾的目的。不过,眼下这样的情况,环绕在厕所里的黑雾好像伤不了自己。而且,卫霄觉得这些雾气可能不是完全针对他来的。怎么说呢?如果和尚唤出黑雾是为了追寻他的踪迹,那么和尚早跟着黑雾找来了,这会儿只怕门都被撞开了!所以…… “弟弟,你看!”麦子摇了摇卫霄的胳膊,打断了他的沉思。 就在麦子说话的同时,门外的喇叭里再次响起了播报声。“各位亲爱的旅客,您本次乘坐的是丰铁公司的三八四零号列车,由梅州开往雾都。现在即将进入杜茳站,请各位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喀嚓喀嚓喀嚓…… 火车到站了!卫霄能感觉到车速愈来愈慢,心底一阵火热,眼睛却朝麦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玻璃窗上贴着的纸符霎间发出红光,光芒越来越耀眼。当然,麦子仅仅瞧见这些,而卫霄却看到充斥在厕所的小隔间内的浓浓的黑雾渐渐地朝纸符处聚拢,符纸上夺目的朱红色图案忽然由明转暗,刺眼的红光慢慢淡去…… 砰咚! 刺啦! 在火车停下的那一瞬间,车窗猝然开启,堵在窗口处的黑雾汹涌而出。本因火车的停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的卫霄,被窗外窜入的雨丝打在脸上,一下子回过神来。 “快走!”车窗自动打开,说不定也会自行关闭。喜出望外的卫霄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麦子推到窗边,拿过厕所角落处的铁桶,铁桶是平日里放置潮湿的拖把用的。卫霄把铁桶翻转过来,让麦子踩着铁桶爬上窗沿,并伸手把他拉了上去。 哗啦啦哗啦啦…… 车外正下着倾盆大雨,车窗下俱是碎石,没有一个安全的落脚处,但卫霄已经顾不得了。当麦子跳下窗后,卫霄转身面向厕所,双手扒于车窗的边沿,让自己吊在车窗的外壁上,尽量地靠近地面,然后闭眼放手。即在卫霄放手的那一刹,车窗嘭的一声落下。不只厕所间的窗户,整列火车的车窗都在陡然间开启,猛然中闭合。吓得火车内的乘客不住地惊叹,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交头接耳的交谈着,一时间人声鼎沸,倒把车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无意中,替卫霄做了掩护。 “你还好吧?有没有摔着?”卫霄跌坐在麦子的身上,对于这个用身体为自己做垫脚石的小女孩,卫霄心里有些感动。他抹了把脸,悄声询问道。 麦子摇头,并摆了摆手。 卫霄没有再问下去,眼下还没脱离危险,显然不适宜做这些事。卫霄从麦子身上爬起来,边拉着她起身,刚要迈开脚步时,忽然发现头顶上方有什么在蠕动。卫霄猛地抬起脑袋,却见一片漆黑的如油似墨的乌云遮罩在整个站台的上空,距离车顶才两尺的距离,仿佛天压下来了一般,阴沉地骇人。‘乌云’不停地变幻着、浮动着、曲扭着,看得人心头发麻。 不用问,卫霄也知道这片‘乌云’就是刚才从火车中涌出的黑雾聚集后的产物。叫卫霄在意的是,‘乌云’正在迁移,飞快的扑向同样刚驶入杜茳站的,与三八四零号列车并列于轨道上,朝反方向行驶的火车上。 此时,映在卫霄眼底的那列绿皮火车已经穿上了漆黑色的外套。它的车壁上沾满了乌黑的墨渍般的沾粘物,而且从那一扇扇透出光芒的窗户中能看到车厢内亦充满了黑色的雾气,使得整列火车仿若一列死气沉沉的灵车。黑雾飞速地集聚而上,火车明显承载不下那么多雾气了,但‘乌云’仍向列车内涌动着,好像要把火车整个吞噬进去一般…… 卫霄感觉自己的手被牵动了几下,刹间从诡异的境况下清醒过来。因为眼下正逢午夜,又有风雨遮掩,卫霄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觉‘乌云’的动向,但他此刻没有心情去思考黑雾的事情,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自身的安危。卫霄牵着麦子的手,贴着火车底部的边沿往车头的方向跑去,雨水唰啦啦的落于两人的周身,须臾间就把他们的衣衫淋透了。 走到车头处时,对面那辆,在卫霄的眼中沾满了污渍的列车开始启动了。在刺耳的呜鸣声中,绿皮火车与三八四零号列车背道而驰的掠去,只留下火车头烟管中遗下的一地烟雾。就在这一刻,卫霄把麦子拉进了烟灰中,奔向另一侧的站台。 可以说,卫霄和麦子很幸运。而今正是半夜,下车的乘客都有些困意,多是背对着轨道的。何况,火车停留五分钟,下车的旅客差不多都离开了站台,往车站外去了。而且,杜茳站是个小站,乘客很少。特别值得庆幸的是,卫霄他们跑去的那一边不是靠候车室的站台,而是等火车到站十分钟前,才会由管理员开门让乘客通过地道走到另半面处的站台。 站台并不高,麦子和卫霄手脚并用的迅速爬上站台,站台上果然已经没人了,卫霄让麦子先往地道里去,而他自己则躲入站台上的石柱后面,偷偷探出脑袋向对面的火车内观望。正如卫霄所料一般,三八四零号列车还没有离开,车内正乱着呢!和尚被车长、乘务员等人包围着,其中还有一个穿着铁灰色制服的陌生人,似乎是杜茳站内的高层人员。 车长沉着脸似乎在质问,而那身着赤色僧衣的和尚不紧不慢地双掌合十,挑眉回答着什么。和尚周围众人的嘴巴亦不停地张开闭拢,说到后面几乎手舞足蹈起来。约摸又过了三分钟,车内的乘客们纷纷走向和尚所在的那一节车厢,应该是催促车长开车。卫霄看到铁灰色制服的陌生人冲满脸不愉的车长摆了摆手,又伸出右手对着和尚朝一旁的座位指了指。卫霄虽然没有在现场,但也看懂了这场哑剧。应该是车长这方做出了妥协,让和尚继续乘坐西去的火车,但要求他乖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再闹事。 呜——!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目送着三八四零号列车驶入黑夜之中,藏于站台石柱后的卫霄才舒了口气。他擦拭着额角上不知是冷汗还是雨点的水珠,快步走向地道,刚跨下阶梯,就看到地下的麦子正眼巴巴地仰望着自己。脸上紧张的神色,像极了被家长丢弃的孩子。卫霄疾步而下,拉住麦子递上的手掌,往地道的另一头走去。卫霄不准备再乘火车了,因为他和麦子买车票必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并且绝不会顺利。说不定,车站内的人会拉住他们询问,最后把他们交给警察。 卫霄深知自己目前确实躲开了和尚,但这只是暂时的。若是在这里耽搁,并被限制住自由的话,用不着多久,就会落到和尚的手中。卫霄不愿意,但他只能选择长途汽车了。 麦子跟着卫霄走出地道,穿过寂静的车站大厅往大门外走。门外下着大雨,雨水冷得像冰一样,但卫霄却不能停留,只得咬牙冲入雨幕中。 “赵墎隆,你居然还敢回来?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啊?我倒是小看你了!不过,昔日堂堂的市长公子,今天竟然乘硬座回乡,要是被跟着你的那些兄弟知道了,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刘赫,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也欺人太甚了吧?那次根本是个意外……” 砰啪!嘭咚!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把这娘们的嘴给我堵住!” “呜呜,呜……” “刘赫,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意外?确实是意外,不过是个让我和封哥差点没命的意外!你他妈和雅苑过不去,我不管,但千不该万不该把十五层楼的电梯门给堵上了。要不是……好吧,这也就算了。后来我和封哥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过想修理修理你而已。没想到,你还真够狠的,让徐雯兵那个狗杂种买凶对付我们。” “他胡说!我没有……” “嗤,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哈哈哈……” “刘哥,何必跟这杂种说那么多呢?让小弟拉下去处理了就是了。”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可是法制社会,你们……” 啪咚! “别人都能跟我谈法制,就你不行!拉下去,手脚麻利点。” “救……呜呜……” 卫霄没想到经过停车场,会遇到熟人。那对被壮汉们拖下去男女,正是在火车上奚落麦子是土包子的情侣。而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情侣被拖下去的,则是大半年前在乌俞市的地震中,与他共患难的小刘。 “阿嚏——!” 藏在房车后的卫霄正思索着该不该借小刘的风逃离此地时,身畔的麦子忽然打了个喷嚏。 “谁?” “滚出来!” 刘赫等人闻声,视线猛地扫向发声处。正当大汉们严阵以待之时,只见一个小身板从车后挪了出来,冲着刘赫奶声奶气地问道:“小刘叔叔,你还记得宝宝吗?” 站在伞下的刘赫眯眼打量着不远处的卫霄,慢慢地瞪大双眼。与此同时,火车上的和尚也正瞠目结舌地望着被乘务员砸开的厕所,瞅着那个倒置的铁桶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也不多说了,请大家多多鼓励,多多支持,^_^ 发光的鸡蛋头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坊间小巷扔了一个地雷 Opie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手榴弹 й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 第107章 幸或是不幸 “你们在干什么?” “车长!”站在厕所门口的乘务长听到车长的声音,猛然转过身,伸出胳膊插入周边看好戏的人群中用力挤开一条缝,从空隙中看向从控制室赶来的车长,一脸总算找到主心骨了的表情,哭丧着脸道:“车长,小吴说,有两个孩子不见了。” “啊?”闻讯赶来的车长对眼下的事一无所知,一副摸不着头脑地望着哭诉的乘务长,摆手道:“什么叫孩子不见了?谁家的孩子?在哪里不见的?你给我说慢点,详细说!” 乘务长双手一摊道:“我也说不清楚啊!还是让小吴说吧。”说罢,冲女服务员小吴使了个眼色。 未等小吴开口,车长挥手叫车上的乘务员疏散人群。怎奈,火车上接二连三的事让乘客们的心情比较亢奋,不管服务员是推,还是劝,周围的人就是不愿离开。车长无法,他本意是不愿让乘客知道太多的事,之后到处说嘴。 但此刻众人明显不配合他的要求,要是让小吴跟他去休息室说,车长亦没把握堵在通道内的乘客会不会让路。因为之前和尚弄出的怪事,让车内的旅客非常没有安全感,现在只要是发生在火车上的情况,乘客都要弄个明白。车长总不能为了掩藏可能对己方不利的秘密,而让车上的工作人员和乘客打起来吧?车长只得眼不见为净,挑目凝视着身旁的女服务员。 “我是让他们在厕所里的,那边吵小敏叫我,他们不见了,我后来……”急红了眼的小吴一时语无伦次。车长见状举手朝小吴的方向作出轻拍的姿势,示意对方不要紧张。小吴在车长的安抚下,深深了吸了口气,才静下心神叙述道:“刚才我们不是都睡着了吗?后来,我醒过来的时侯,听到很多乘客说,可能是那个和尚把我们弄昏的,有不少人朝后走。小敏怕闹出什么事,拉着我到后车厢去。我路上经过五号车厢,停下来看一看那对在起点站上车的姐弟,你们都知道的,他们村里的那个大叔不是还到站里头给我们打过招呼吗?” “嗯。”车长边听,边颔首道:“说下去。” “本来,我是不会停下去看孩子的。因为麦子不在,就是那个小姑娘不在,只有小宝宝一个人睡在毯子里。我不放心,就过去问他一声。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去上厕所了。我想到火车马上就要进杜茳站了,进站的时侯是不能去厕所间的。刚才全车的人都突然睡着了,事情闹得这么大,肯定要在站上停一段时间的。所以,我就多嘴问了宝宝一句,问他要不要去厕所。小孩说要,我就抱他过来了。” 小吴指了指被撞开的厕所间,继续陈述道:“我要抱孩子进去,宝宝不要,说要自己上厕所。我起先是不放心,想守在门口的,不过那时候刚巧小敏叫我,小孩的姐姐又说会看着弟弟的,我就把他们送到厕所里,听见里面锁上门就走开了。” “那现在是怎么了?他们两个不见了?”车长觉得今夜出车一路的不顺,和尚的事虽说闹得大,但他们不用负责。当时全车的人都睡着了,事情说来确实吓人,但这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事。他已经让杜茳站的副站长给警察打电话了,和尚要乘到莱州市才下车,叫副站长联系好警察守在站头,等和尚一下火车,就有警员会请他去警局解释他做出这些事的原因。 车长此刻懊恼的是,不该对那两个没人带的孩子生出同情心,竟然一时感愤同意他们上车了。即便那个村人拍着胸脯保证孩子的父亲就在桃丰市,就算孩子的遭遇确实催人泪下,可也好过眼下两人不明不白的失踪啊?到时,孩子若是有个万一,他该怎么负责?孩子的父亲找上门来,他要如何解释?车长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公司罢免职务、被登报怒骂、和孩子的家人打官司后的潦倒场景,一时间头疼欲裂。好容易才按下心头乱麻般的心绪,追问道:“你是什么时侯发现孩子不见的呢?” 车长脸色阴沉的骇人,小吴都不敢与之应答,直到他再次提问,女服务员方才战战兢兢地回道:“是开车之后,我路过七号车厢没看到他们,就来这里看看。一拉门,拉不开,我就知道不对劲……” “然后,你们就砸门啦?”车长打断小吴的话头道:“找过人没有?”车长还有一丝希冀,期望姐弟俩在火车上玩,忘了坐会原位了。虽说根本无法解释厕所门为什么会反锁的问题,但已经陷入绝境中的车长,实在不愿拆穿这个和平的假象。 旁侧的乘务长却不明白车长的心思,一插口便把车长的希望碾压成灰烬了。“已经找过了,前前后后都找过,都没找到我们才砸门的。” “会不会被人拐下车啦?”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提出疑问。 “不可能。”乘务长摇头道:“杜茳站是个小站,根本没几个人下车。而且刚到站的时侯,那个和尚就站到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我也跟过去看了,只有六个人下车,五男一女,里面没有小孩子。” 乘务员小敏指着厕所间内窗口下方倒置的铁桶道:“我估计是小孩自己从窗口跳出去的。小孩子不够高爬不上去,所以用铁桶垫脚。” 小吴反驳道:“不可能,我跟他们说过,桃丰市还要一天一夜才到呐。他们怎么会现在就下车啊?还是这么跳下去。” “就是。再说,外面雨下得那么大,他们为什么要从窗口跳出去啊?” “这两个孩子我看见过,才几岁啊?想想就不可能吧?” “那不是这样的话……” “会不会……” …… 围观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意见,乘务长悄悄走近车长,小声询问道:“车长,现在这事弄得……我们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对于孩子的失踪,无疑压力最大的是车长。车长冷冷地瞪了乘务长一眼道:“你们再仔细找找,要是找不到的话,下一站到站的时侯给杜茳站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看见这两个孩子。” 车长其实知道孩子肯定不在车上了,眼下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让车上的工作人员再找找不过是求个安心,到时候真出事了,也好有个补过的说法。车长说完扭身就要往车头去,他怕今夜出了这么多意外,可能还会遇到什么险况,特别是那个乌鸦嘴的和尚能让纸符发光不说,还能使车窗自动开关,最骇人的是全车的人都在他的催眠下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让不信佛的车长产生了动摇。车长对自己说,要马上赶去驾驶室,之后一步也不离开,以免再闹出更严重的问题。 “你怎么在这儿?”车长刚转身正对上挤到包围圈最前方的和尚,立时皱起了眉峰道:“不是让你坐在椅子上,不要随便走动吗?” 周围的人以为和尚会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没想到和尚双掌合十,冲着车长微微欠了欠身道:“贫僧这就回去坐好。” 说罢,拂衣而去。倒让准备与和尚争论的车长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极是不爽快。车长方要收回瞅着和尚背影的视线,挪步去控制室时,眼前忽然一暗,看到和尚的周身好像缠绕着着一股黑气。车长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眼睛,再次望去,却又什么都没有。车长讪笑了一声,提步往车头去。哪知道此时背对着自己的和尚,眼中一片阴翳,嘴里狠狠地咀嚼着‘桃丰市’三个字,脸上哪还有一丝出家人的慈悲之象? 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杜茳火车站外通往邻县的公路上。 “真的啊?” “嗯。”脱了湿漉的衣衫,被刘赫像个球一样包裹在外套里,紧紧揉在怀中的卫霄,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道:“很多鬼鬼从墙壁上游过来,越来越多,后来还扑出来,要吓宝宝。这个姐姐看不到,不过,窗上被贴了一张纸头,有点黄,上面还有红的图图。姐姐看到纸头亮起来了。对吧?” 穿着不合身的成人外套的麦子闻言,点了点头。 “纸头很亮,亮的宝宝都闭上眼睛了。不过,一会儿又不亮了,宝宝贴过去看的时侯,窗一下子飞起来。” “窗一下子飞起来?呵呵。”开车的司机听着卫霄的话,越听越好笑,忍不住哼笑起来。 “你他妈给我闭嘴!”刘赫猛然抬首,透过后视镜,眯眼睨视着驾车的小弟。司机从没见过刘赫这么阴沉的脸色,就是赵墎隆买凶刺杀他和封哥,刘赫也没露出这样的表情。司机吓得脸皮发绿,紧紧地闭上嘴,再不敢对刘赫怀里的孩子露出哪怕一丝的轻忽了。 卫霄不想一来就让刘赫同自己的手下闹得不愉快,赶忙拉了拉刘赫的手,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后,接着说道:“下面那扇窗飞起来之后,宝宝不想和鬼鬼站在一起,就推着姐姐从窗口里跳出来了。” 刘赫担忧地摸了摸卫霄的小胖腿,焦心地疑问道:“宝宝怎么不从门口出去啊?火车这么高,从窗口跳出来,万一摔着怎么办?” “门口有鬼鬼啊。”卫霄故意用你好傻的目光瞅着刘赫,刘赫的脸上窜过一缕不自然的红晕,紧接着咳嗽两声扫却尴尬,朝不卫霄觍着脸道:“宝宝接着说,叔叔听着。” 车内的小弟无不因刘赫对卫霄的态度而动容,除了封哥,他们还没见刘赫对谁这么好过。赶紧一个个调整着对胖娃娃的心态,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哭了孩子,让刘哥记恨。有人甚至猜想,眼前突然出现的胖宝宝会不会是刘哥的私生子。当然,只是想想,没哪个傻子真敢去问这个问题。 “姐姐先跳下来,在下面给宝宝垫着,宝宝跳在姐姐身上,没有疼疼。”卫霄因为感激麦子的缘故,在刘赫面前帮着麦子说话,争取让对方赢得刘赫的好感。卫霄深知自己和麦子这么一走,火车上肯定大乱,用不着和尚细究,乘务员就会说漏嘴把他们的目的地透露出来。卫霄不知道和尚会不会追去桃丰市,但他可不愿冒着被抓住的危险,仅仅只是去找周国正要房门的钥匙。 卫霄昂首瞧着笑眯眯的刘赫,感觉对方不是硬摆出的笑脸,而是真的很高兴遇见自己。所以,卫霄决定在刘赫身边住一段日子,这样的话当然要帮麦子刷刷临时抚养人的好感度。 果然,刘赫听了卫霄的话,颇为欣赏地看了麦子一眼。随即,又回头搂了搂卫霄脑袋上潮湿的碎发,继续听他讲下去。“宝宝看见很多鬼鬼从窗口里钻出来,很多很多。鬼鬼飘到宝宝头上,很黑很黑,天上都是鬼鬼。鬼鬼都朝对过的车车上扑过去,绿车车就黑了,变黑车车了。黑车车走了以后,宝宝就和姐姐跑出来了,看见小刘叔叔再打坏人。” “呵呵呵。”刘赫没再继续发问,抱着卫霄颠了颠,反而解释起刚才的事情。“宝宝,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坐电梯的事啊?” “记得。”卫霄张着黑黝黝的眼睛望着刘赫,一边点头道。 刘赫赞许地笑了笑,再次开口。“电梯刚刚下去一点,就遇到地震,电梯一下子掉下去,后来被卡住了,对吧?”刘赫边看着卫霄,边说道:“你封叔叔不是还跳到电梯外面找出口吗?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时候应该在十四楼,十五楼上因为有出口的。不过被人堵住了,就是刚才那个被叔叔让人拉下去的坏人。” 其实,刘赫就是不解释,卫霄也能从之前偷听到的话,得出这些结论。大概是赵墎隆和开雅苑的人不对付,而他在新峰大厦十五楼开了什么店。刚巧,雅苑内部的升降机在十五楼也有出口,赵墎隆一不高兴,就把自己盘下的楼层内的出口封住了。因为这台电梯只是雅苑内部用的,而十五楼又是赵墎隆的地盘,所以不存在冲突。但地震一来,电梯掉到十四楼,封侯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出口,甚至不知道身在哪一层,险些因此丧命。 封侯他们出去后,不知怎么的知道了这件事,就开始找赵墎隆的麻烦。对他们而言,虽然赵墎隆不是故意的,但让他们差点没命的事却不能算了。或许被打压的狠了,赵墎隆为了报复买凶杀人。看眼下的情况,肯定是没成功,而且还走漏了消息。赵墎隆只能逃到外省,躲了大半年才敢回来。哪料,还是落到了刘赫的手里。 听刘赫方才说,赵墎隆是市长的儿子,卫霄猜对方极可能是乌俞市市长的儿子,乌俞市遇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有感地震,并且是超级强震,这会儿原市长恐怕已经下台了,也就难怪赵墎隆只能乘坐硬座火车了。 就在卫霄思索之时,车内的小弟都不由地暗自嘀咕道,刘哥这么一本正经的和胖娃娃说话,小孩子听得懂吗?手下不以为然的神色刘赫当然是看见了,当即又把人训了一通。出了口气后,刘赫狠厉的表情一变,笑看着卫霄道:“宝宝啊,跟叔叔住一起吧?”刘赫是个聪明人,看卫霄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事。但孩子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加之真心喜欢卫霄,便提议道。 在卫霄看来,刘赫的话简直就是及时雨。当下也不客气,点着脑袋答应下来。看得刘赫笑得见牙不见眼,还一再叮嘱卫霄,说明天封侯、晓宇肯定会来抢他,让卫霄一定要坚持说不去,让对方眼馋。 因为卫霄说怕鬼鬼,要求车子开得远一些,刘赫严格遵照卫霄的吩咐行事,直到隔天早上九点才开到刘赫的私人别墅。刘赫抱着卫霄进门,正看到女佣开着电视一边打扫。电视里刚巧播放新闻,说昨晚有一列从袁州出发去襄垣市的,车号为七一八八的火车,在午夜离开杜茳站不久后发生车祸,整列火车都掉到了沐江里。现在市领导已经赶去现场,救援队也在大力搜救,但在有关人员表示,火车上的乘客生还的希望渺茫…… 咚哒! 卫霄的心遽然一沉,他昨夜看到那些黑雾附上绿皮火车的时侯就知道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快。经过昨夜至今的沉长的旅途,卫霄已经弄清了和尚的意图了。 卫霄不清楚,和尚是什么时侯看出火车会遇险的,但他确实知道了。和尚之所以会告诉车长火车会出事的消息,可能是想赚些名利。他预言火车会发生事故,至于车长听不听,那就是车长的事了。他会在出事前下车,车上留下的幸存者也好,像杜茳站内的高层人员这样知道些内情的人也罢,事后都会为他扬名。虽然,和尚没有救下列车里的乘客,但这不是他的错,他与车长据理力争过,让车长停车的,但车站方面没有听取他的意见。结果出了车祸,当然没有和尚的责任。 卫霄猜测,和尚原本是想在平码站,或是杜茳站下车的。然而,因为他的出现,让和尚不抓住他便舍不得离开火车。和尚为了逮住他,甚至让一车的乘客都陷入昏睡,这可是大动静,只怕杜茳站里的人已经通知警方了。对和尚而言,既然已经豁出去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但要继续找下去的话,只要先要把自己的命保住。 所以,在火车快要到杜茳站的时侯,和尚开始做法,让火车上积攒了十几年的怨气、死气、污浊之物都聚气在一起扫出列车。但这还不算,得找个地方安置这些脏东西。否则,过不了多久,它还是会回到自己的源头的。然后,正巧经过杜茳站的七一八八号列车不幸成了它的负载体,加上那列火车本身必然也粘着不少的污浊……难怪,刚离开杜茳站就出了事故。 卫霄不知该怎么说。他的存在救了一车的人,也害了一车的人。虽说,这事怪不了他,但仍叫人万分的唏嘘。两列火车,一往东、一往西,在杜茳站交会。车中所有的乘客都不知道,即在那一刹,他们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可以说,三八四零号列车遇到卫霄是幸运的,也导致了七一八八号列车的不幸,但这一切好似一张巨网,其中的每一件事都如一根蛛丝,彼此互相交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命运的脚步一步一转弯,慢慢地走到这个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й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手榴弹 坊间小巷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桃子幺幺扔了一个地雷 尛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各位朋友给我的霸王票,谢谢大家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 第108章 做人心要正 “宝宝呢?” “在楼上睡呢!太累了,睡得像小猪。”刘赫善意地打趣着卫霄,一边把特地从乌俞市赶来的晓宇迎入了别墅。两人边走边说,刚跨入大厅,晓宇抬头看到与封侯一起坐在沙发上的冯耀春,不由得惊呼道:“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冯耀春侧脸瞥向一脸惊愕的晓宇,翻了个白眼道:“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不管谁先找到宝宝,都要马上通知另一方的吗?难道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晓宇看了眼坐于冯耀春身侧的封侯,又偷偷觑视着一旁的刘赫,在刘赫的挤眉弄眼中,赶忙整了整脸色,摆手道:“哎――!我可没这么说啊!”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冯耀春喜欢和人抬杠的习惯还是没改,继续刁难晓宇道。 “我这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吗?”晓宇苦着脸,不知该如何解释。 自从在乌俞市的特大地震中逃出生天,封侯、刘赫三个与一同患难过的冯耀春便经常联系,主要是为了寻找卫霄,想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们做不出那种,让一个小孩子为自己拼命,得了天大的好处后却拍拍屁股走人的事。怎奈,虽然封侯等人知道对方姓闻,但丰国内闻姓之人何止千万?不过,当时对方出现在雅苑,地震时,闻家又找来佣兵的那一手,使封侯几个圈出了找人的范围。 其后,动用了不少人脉,闻家终于找到了。但对方门槛高,仿佛又刻意回避着他们。所以,封侯、冯耀春四人一直没能达成再见宝宝一面,郑重道谢的心愿。最后只好折中,托人给宝宝送东西,但闻家没有接受,又退了回来。封侯几个也知道闻家的孩子根本不缺他们这点东西,又怕自己动作太多让闻家人不高兴。想到地震那会儿,闻少对宝宝不知是在意,还是冷漠的态度。和他身边那个歇斯底里,永远用不善的目光瞪视着孩子的女人,都让封侯等人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可不想一番好意,反倒使得宝宝在闻家难过。 这事儿持续折腾了四个月,封侯、晓宇几个才不得已,把事按下。然,虽没见到宝宝,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因为找人的缘故,冯耀春四人常常聚在一起交换线索,一来二去的,封侯、刘赫与冯耀春的关系就好起来了。特别是大家彼此都清楚,就算在绝境之下,对方亦没有违背做人的底线和原则。因此,双方很快由陌生转为熟识,渐渐开始称兄道弟了。 其中,刘赫与冯耀春的性格最为契合,经常约着一起出门喝酒。倒是同封侯、刘赫三个差了几岁,刚入家族企业打拼的晓宇与冯耀春联系少了一些,才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行了,别闹了!”封侯冲尴尬的晓宇点了点下巴,让他坐下。一边招过刘赫道:“小刘,你是怎么找到宝宝的?” 刘赫诧异地看了封侯一眼,指着自己的脸道:“我们问了那么多的人,都不知道闻家人在哪儿。托人递帖子,他们也不接,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人啊?” 闻言,晓宇皱起眉峰道:“刘哥,原来你们还什么都没说啊?” 刘赫横了晓宇一眼,撇嘴道:“还不是为了等你!” 晓宇赶紧抬起屁股探身伸手,抓起茶几上的茶壶,往刘赫座位前的杯子里倒满,赔笑道:“我就知道刘哥疼我。” “唉呦,别摆谱了!你倒是说呀!”满腹好奇的冯耀春焦急地追问。 刘赫在冯耀春的催促下,把昨晚巧遇卫霄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其中有三个重点部分,一是卫霄脸上有伤、二是,卫霄说的火车上的怪事、第三点,就是早上到别墅时,看到的新闻。 听完刘赫的话后,众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封侯率先打破了沉静,询问道:“给宝宝看过伤了吗?” 刘赫一愣,心下微虚,讪笑着解释自己的失误。“宝宝说不用看医生,他没事。” “宝宝才多大?他说不用就不用啊?”封侯一巴掌拍上刘赫的后脑勺,把刘赫的脑袋扫了个趔趄后,方才骂道:“宝宝和你只相处过半天,要是昨天那个小姑娘没有打喷嚏,说不定他都不会出来找你。他就算身上不舒服,恐怕也不敢和你说。你手底下不是有两个信得过的医生吗?现在就打电话把他们叫来,等宝宝醒了,就让他们好好检查一遍。对了,那个小姑娘也一块儿看看。” 刘赫皱着脸,低声咕哝道:“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呢?万一把人打傻了怎么办?” “你已经够傻了,我不在意你再蠢一些!”封侯瞪视着刘赫道:“嘀嘀咕咕的做什么?还不快去!” 刘赫在封侯的‘淫威’中起身,走到隔壁打电话。封侯盯着小刘的背影,颇为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转首间刚好看到咬着下唇,默然不语的晓宇。封侯与晓宇相差七岁,因为家族双方交好,所以从小就玩在一块儿。可以说,他是看着晓宇光着屁股长大的,自然了解对方。当即追问道:“在想什么呢?有什么事就说出来。” 晓宇向来对封侯服气,听他相询,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照宝宝说的话来看,出事的七一八八次列车,就是他嘴里说的那列被鬼缠住的火车。你们说,他怎么总是遇到这样的事啊?” “你胡说什么呢!”封侯遽然阴下脸,睨视着晓宇道:“你想说,地震和车祸都是他害得?” “我……”晓宇瞅着瞬间变脸的封侯,吓得面色一下子青了,喃喃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命是他救的,我怎么会……” “你也知道你的命是他救的啊?”冯耀春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一直想再见他一面,不就是为了谢谢他吗?你倒好,人还没见到,就开始往这种地方想了。我看你还是别见了,没有心的话,只是嘴上说谢谢也没什么意思。” “冯哥……” “别叫我冯哥,我可受不起!”冯耀春一转头,不理哭丧着脸的晓宇。晓宇眼巴巴地瞅向封侯,封侯倒没有再给他脸色看,只是摆摆手道:“晓宇,你回去吧。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到时候,我替你谢宝宝就是了。” 晓宇简直要哭了,他好不容易挤出时间从乌俞市乘飞机赶到刘赫的别墅。结果刚进门,就要被赶出去,这是什么事儿啊?晓宇被家人护得好,阅历比不上封侯等人,有时候说话没有顾忌,但并不表示他傻啊!晓宇知道眼下自己要是真的走了,恐怕今后他和封侯、刘赫的关系都要淡了。他可不想因为一句不留心的话,丢了两个最好的兄弟。 就在晓宇无所适从之时,打完电话的刘赫从偏厅回到主客室。刘赫见客厅内气氛古怪,赶忙发问。冯耀春把晓宇的话复述了一遍,刘赫听后,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想骂晓宇吧,又怕在封侯气头上火上浇油,真把兄弟的关系给弄僵了。刘赫知道晓宇和封侯比起来,确实自私了些,而且胆子也小,但刚才的话应该只是想想,并没有怪宝宝的意思。晓宇只是怕,怕再遇到当日在新峰大厦里那般的险境而已。 刘赫在心里叹了一声,决定事后好好说说晓宇,但此时只得打圆场道:“封哥,你也知道晓宇的性子,他是有口无心的。要不然,也不敢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啊!是不是啊?晓宇!” 刘赫边说,边用胳膊肘敲击晓宇的侧腹,狠狠一拐之下,撞得晓宇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叫苦。还要表现出赞同刘赫的话,面朝封侯连连点头,看得正生气的冯耀春都有些不忍。刘赫见状,又劝了几回,封侯终于在晓宇的哀求下,收回了让他离开的话。 等众人再次坐定,封侯语重心长道:“晓宇,你别怪封哥小题大做。宝宝不是寻常的孩子,我不是指他看得到鬼。而是,他很聪明,你想想自己两三岁能干什么?他却可以一个人从十四楼的通风口爬出去,排除万难叫人来救我们。一路上,没有一个人教他怎么做,他却做到了。” 封侯顿了顿,环顾着晓宇等人继续说道:“七一八八号列车,很可能就像宝宝说的那样,被鬼拖下沐江去的。那么你们想过没有?这些鬼是从哪来的?怎么会缠到七一八八次列车上去的?宝宝为什么会逃?他脸上的伤哪儿来的?”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文章?”冯耀春眯眼道。 封侯点首道:“听小刘说,昨晚杜茳在下雨,雨还下得很大。你说,火车上有一车的人,如果光是鬼的话,宝宝会害怕地宁可受伤,也要跳窗逃出来吗?” “封哥的意思是?”刘赫习惯性地张口咬了咬上唇,推测道:“有人想抓宝宝?” 封侯摇头道:“不知道。这件事背后肯定有问题,不过,你们不要去问宝宝,他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们的。宝宝可比你们想象中要聪明的多。另外,宝宝怎么只拉着个小姑娘跳车?他乘火车的时侯有没有人带着?闻家人到哪儿去了?之中,大有文章。” 封侯直视着晓宇,正色道:“我刚才叫你走,是为你好。你不是觉得七一八八号火车的事故古怪吗?我也这么觉得。宝宝肯定不会胡说,你们想,七一八八号列车在杜茳站停了一下,被另一列车里爬出来的鬼缠了上去,出站不过二十分钟,就在经过沐江的时侯冲下河去了。那么,这件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否则,那些鬼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跑到另一辆车上去呢?而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让宝宝不得不跳下火车的主因呐?” “真有能操纵鬼的人吗?”晓宇不敢置信地张着嘴道。 刘赫扬眉道:“怎么没有啊?宝宝就能看见鬼啊!” “宝宝不是说窗上贴着纸头,上面还有图吗?”冯耀春回想着刘赫的话,分析道:“宝宝说的纸,应该就是纸符。一般是道士、和尚、巫师做法事用的。那到底是有和尚、道士在火车上?还是铁路公司给旗下的火车做过法事啊?要不然,火车厕所的玻璃窗上会平白无故贴着符纸吗?” “好了。”封侯挥手道:“这件事不用说下去了。要是有谁想知道究竟,自己去查,只是要小心别泄漏了宝宝的事。晓宇,现在你知道了,很可能宝宝有危险,假如要抓他的人找到你头上,你怎么办?要是你把他当成灾星的话,只怕想都不用想就会把他买了吧?” “封哥!” 封侯举臂按下急着想辩解的晓宇,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人不坏,只是胆子小,禁不住吓。我今天在这里跟你说一句,想做我封侯的兄弟,别的都不重要,只要一点,就是心要正。我不管宝宝是什么样的人,是福星也好,是灾星也罢。我只知道,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绝不能在我们的手里出事。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发光的鸡蛋头扔了一个手榴弹 坊间小巷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长离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所有的朋友,谢谢你们的霸王票,谢谢大家的鼓励,^_^ 第109章 成了唐僧肉 “封少爷,您回来啦?” “嗯。小少爷呐?”封侯脱下外套递给候在玄关的女仆,快步往客厅内走去。女管家尾随其后,笑着汇报道:“小少爷在花厅里写字呢,小姐也在一边做作业。文老师说,少爷、小姐都学得很快。” 封侯边听边颔首道:“别让他们太累了,特别是小少爷,他还小,你让老师不要太严格。早上让小少爷自己醒了再抱起来,别忘了让小少爷睡午觉,睡满一个钟头喊他起来吃点心。上午学两小时,下午再上一个半钟头的课,叫老师不要给小少爷布置作业。” 其实,这些话封侯之前说过,女管家也一丝不苟地遵照着他的话执行了。但只要封侯回来别墅,每次都会再吩咐一遍。女管家不嫌烦地倾听着,始终保持着标准的笑容,待封侯说完,才解释道:“封少爷放心,我保证不会让小少爷累着。文老师没有给小少爷布置作业,小少爷自己在练字,每天都会写上两页的字。” 说到此处,女管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左腕上的手表,显示时间为十六点三十八分,赶忙请示道:“封少爷,就要开始准备晚饭了。今晚有苏蟹粉炖鲜虾这道菜,是小少爷最爱吃的,王妈他们都不会收拾这个,只有我会做。您看?” “嗯。”封侯挥挥手,表示女管家可以离开去做自己的事。但未等对方提步,封侯忽然想到什么般的追问道:“我不在的半个月里,有人来过吗?” 女管家沉吟稍息,仰头想了想方回道:“刘少爷和林少爷来过,是十月八号来的,住了两天。冯少爷前天也来过,不过只留了半天,给小少爷买了很多吃的、玩的,和刘少爷他们带来的东西一块儿放在客房里,都要堆不下了。” 听完女管家的报告,封侯去二楼卧室内洗了个澡,随后换上干净的衣物,往花厅走去。花厅之所以以花命名,是因为房中摆置了许多花卉,周围都是落地窗,阳光十分充足,倒是个休闲聊天的好去处,却不适合读书写字,因为房内的色彩太过鲜丽夺目。封侯和卫霄说过两次,见孩子实在喜欢,只能由得他把花厅当作书房用。 但封侯还是命人把周围的摆设都往素里折腾,比如,绛红色的真皮沙发换成淡灰色的布艺沙发、撤下深棕色的老式桌椅,摆上原木色的儿童坐椅和矮脚小木桌、脚下还铺上了米黄色的羊毛地毯,遮住了原有的彩绘地板……花厅的门没有关,封侯侧身站在门口,望着坐在小桌边认认真真写着一撇一捺的卫霄,唇角慢慢翘起,神情柔和了许多。 宝宝。是的,卫霄一直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封侯也没问,至今还是叫卫霄宝宝。宝宝入住封侯名下的这幢位于郊野的别墅,已经半年多了,再过三个月,就要满一年了。封侯如今二十八岁,还没结婚,也没想过要孩子,但不妨碍他喜欢宝宝的心。封侯很忙,但每天都和卫霄通两次电话,并在睡觉前听女管家报告每日间卫霄的作息。而且,至少半个月要来看宝宝一次,封侯之所以能把卫霄从刘赫手里抢出来,只怕还得归功于他的这份细心上。 封侯把卫霄送到郊野的别墅,没有让他在城里和自己一起住,主要是怕卫霄遇到危险。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是每个世界都有的观点。封侯为免被动,让藏在暗处的对手打个措手不及,当日从七一八八号列车着手,查过事故背后的事。 这件事倒用不着封侯多费劲,就打听到了。因为,三八四零次列车上有很多乘客听到和尚的预言,更亲眼见到匪夷所思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因为人数过多,警察根本堵不住悠悠之口,这事很是传了一段时间。 有人把三八四零号列车,与出事的七一八八次火车联系到了一起,说和尚是半吊子,虽然算出当日的火车会发生事故,但把七一八八和三八四零号列车搞错了。也有人认为,和尚没算错,他跟车长预言的事故的车号,就是七一八八号,只是铁路公司没重视。若不然,火车为什么在杜茳站停留那么多时间呢?分明是和尚在劝车站里的人,让当时停在站台上的七一八八号列车停驶。何况,如果和尚预言出事的火车就是他自己坐的那列,他怎么可能还在随时会出事的火车上坐下去呢? 亦不是没人想过,和尚把三八四零次列车的灾难转嫁到七一八八号火车上。但是,这个论点很快让人自我否定了。要是三八四零号列车会出事,和尚走就好了。七一八八次列车上的人和他无仇无怨的,和尚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手呐?何况,两列火车仅仅在杜茳站有过短暂的停留,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灾祸由一列车转到另一列火车上,可能吗?想想都可笑。 丰国虽是佛教盛兴之地,但大多有名的庙院中的方丈、住持之类的,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大能啊?顶多替人算算命,做做法事,甚至不知道灵不灵验。火车上区区一个无名无姓的行脚僧,难道比大寺庙里的高僧还厉害不成? 因此,这个观点很快沦为笑谈,但知情的封侯却信了。按宝宝话中说的情形,很容易得出和尚有神通,可以驱使鬼怪。所以,封侯在担心和尚通过什么手段找到宝宝的同时,更忧心宝宝跟在自己身边太惹眼,只能把宝宝送到郊区的别墅里藏起来,并让信得过的女管家来照看。而今,事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令封侯忌惮的和尚也一直没有找来,但封侯仍不敢掉以轻心,他准备让卫霄再住上两年,等小脸张开些,再把他和那个叫麦子的小姑娘一起接到城里上学。 哆哆哆。 封侯倚在门边扣了扣房门,正专心致志握着铅笔写字的卫霄抬起小脑袋,看向门边。当即推开小桌子,踢着两条小短腿,奔向花厅门口的封侯。被封侯一把抱起来,托着卫霄的咯吱窝,在空中转了数圈才揉到怀里。 “宝宝啊,有没有想叔叔啊?”封侯用额头顶着卫霄的小脑门,看着他那黑葡萄似的湿润又清澈的大眼睛,忍不住亲了亲卫霄白皙粉嫩,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想!” 卫霄点着小脑袋,说得很大声。他倒是真的喜欢封侯的性子,两人相处的非常愉快。封侯知恩图报讲义气,不会逼问自己任何不愿回答的问题,每天都会打电话关心他,让总被人忽视厌恶的卫霄有些感动。特别是封侯找了老师来教麦子,让他跟在一边听讲,并为他打算起今后的事,令卫霄十分的感慨。觉得就算是父亲,也不过如此了。 “这次来,叔叔可以多陪你几天。” “叔叔不去上班么?” “怎么?不喜欢啊?叔叔可是特地挤出时间来陪我们宝宝的。” “呵呵呵……”卫霄东躲西藏,想避开封侯呵自己的咯吱窝。怎奈他的小身板整个被封侯抱在怀里,却哪里躲得开? 封侯笑看着眼前乖巧的宝宝,心头软绵绵的。封侯从不在卫霄面前说起闻家的事,他知道之中肯定有很多问题。但封侯查了很久,都查不出其中的原因。而且,孩子丢了这么久,闻家却一直没有动静,怎么看都不对劲。封侯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去通知闻家,把宝宝交出去咯。 封侯觉得刘赫在杜茳站遇到宝宝是上天安排的巧合,是他们与宝宝有缘。只要宝宝不愿回家,封侯以为自己可以养对方一辈子。什么钱啊,身家啊,都不用宝宝操心,他会一点点给宝宝攒起来的。封侯想到此处,揉了揉卫霄头顶上的黑发,往花厅右侧窗户边的小桌子旁走去,随口问道:“宝宝刚才再写什么啊?听观姨说你每天要写两页字,是不是?” “嗯。”卫霄点着小脑袋道:“宝宝在写经书。” “经书?” “封叔叔。” 封侯正因卫霄的回答吃惊的当儿,在窗前写作业的麦子站起身朝封侯打了声招呼。封侯亦冲着麦子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写功课。除了卫霄,麦子对任何人都很冷淡,封侯并不在意。他如今对麦子好,也不过是看在卫霄的面上捎带的而已。 “宝宝在写经书?”待麦子回座后,封侯转向怀里的卫霄,惊疑地问道:“是抄经书吗?观姨拿给你的?还是有人教过你?” 卫霄摇头道:“宝宝会,一直会写。” 封侯一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是聪明人,转而一思就明白卫霄的意思了。 卫霄在封侯恍然大悟的目光中点着肉乎乎的下巴道:“宝宝不想骗叔叔,宝宝生来就会。”卫霄之所以说出来,是知道这个问题根本瞒不住对方。只要翻翻他的本子,就露馅了。何况,他还要念经,虽说他现在一般都是悄悄的避开人念经,但观姨就看到过,尽管没有在意,可见多了总会开始留意的。那么,作为主人的封侯当然也就知道了。与其到那个时侯,让封侯从管家的报告中得知,还不如他眼下亲口告诉封侯的好。 怪不得,怪不得! 封侯总算明白和尚为什么要抓宝宝,宝宝又为什么能看到鬼魂了。宝宝根本就是佛经中说过的灵童,是得道高僧的转世。这样的人生来就有一双慧眼,能看透世间的一切。而且,灵童的骨肉、魂魄都是无价之宝,经书上也说过,只要吃一块灵童的肉,喝一口灵童的血,就能得长生之道。封侯虽不信这样的话,但它确确实实是写在佛经上的,并且广为流传。 “宝宝。”封侯一下子蹿到门边,往走廊外看了看,随即合上房门,走到花厅中央,盯着卫霄的眼睛,正色道:“今天你告诉叔叔的话,可不能对别人说啊!就是你小刘叔叔他们也不能说,知道吗?” “小刘叔叔也不能说?” “对。”封侯严肃地看着卫霄,再次叮嘱道:“你小刘叔叔他们嘴巴不严,要是一个说漏嘴,你就要被坏人抓去了。” 卫霄还未及说什么,旁侧听到弟弟会被抓走的麦子突然插口道:“封叔叔也不准说出去,麦子也不说。” 封侯搂着卫霄,没有因为麦子是孩子而小觑,慎重地做了承诺。接着让麦子依旧留在花厅里把作业写完,自己取过桌面上属于卫霄的小本子,抱着卫霄去了书房,在书房内给卫霄普及了一些丰国内的常识,并告诉他什么是灵童,为什么不能说,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卫霄没料到自己竟然成了图元星各个佛教国度内的‘唐僧肉’,暗中震惊并叹息良久,方对封侯疑惑他为什么默写经书的问题作出回答。“火车的窗窗上贴着纸头,纸头上有字字和图图,会发光。宝宝也想试试看,宝宝不会别的,只会写经书。” 其实,卫霄开始写经书确实是受了和尚的启发。另外,前世看的小说里,都有过熟能生巧的例子。比方主角是学炼器的,初时做出来的东西都不好,但他没有放弃,日复一日的钻研,总于成了炼器大师。这类型的小说非常多,卫霄认为还是可以比照着练习练习的。先前,他学着书里的人在舒郁的光芒下念经,收获颇丰。以此看来,小说里的情节也并非只能作消遣,某些观点,还是可以学习的。而且,不管怎么样,试试总是没错的。即便他现在写出的东西没有法力,但谁能料定今后也不会有呐? 反正,卫霄打定主意,要从小练起,先写铅笔字,等手腕有劲后再换成毛笔。卫霄相信自己念经可以为人祈福、超度冤魂,那么自己笔下的经书,一定也有用处的。主要是,卫霄不想再那么被动了,今天遇到和尚他只有逃跑的份,那么日后呢?无论什么方法,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能不能成功,总不能每次都等着天降好运,让自己脱险吧?何况,而今成了图元星‘唐僧肉’的他,除了自救,还有别的选择余地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照顾,鞠躬~ 坊间小巷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夢想貓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读者“cooky”,灌溉营养液 读者“momo”,灌溉营养液 第110章 世事难预料 嘭——嗙——! “封哥……” 心急如焚的刘赫猛地推开特诊病房的大门,眼睛通红好似要吃人一般,吓得正给封侯打点滴的护士手一抖,把针头戳歪了,引得封侯微微皱了皱眉峰。 而遽然扑入房中的刘赫,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封侯,半句还没冲出口的哀嚎就这么堵在咽喉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瞬间让刘赫憋红了脸。房内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寂寥无声。还是封侯挥手示意吓呆了的护士拔了针头重新给自己扎针,并招过目瞪口呆的刘赫,让他坐在床边。 “哈哈,我就知道封哥福大命大,会没事的!”刘赫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回神,立刻扫却苦大仇深之色,眉飞色舞地嚷嚷起来。 刘赫身后的小弟无不暗中嘀咕道,你刚才那张死了爹娘的脸,不像是这么想的啊?当然,这样的话他们也只敢在肚子里咕哝两声,死活都不会说出口的。 “封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朱礼通知我说,你被卡车给撞了,车子都给压扁了……”刘赫紧张地追问道。 “刘哥!”站在病床边,身着隽装的年轻男子可不想让顶头上司误解,苦着脸插口解释道:“我才报了个院名,你就把我的电话挂了,我后面的话还都没说呢!” 刘赫有些尴尬,但一想到自己是为了兄弟着急才乱了方寸,马上又掠去了脸上的那一丝不自在,挺了挺胸昂起下巴道:“我这不是担心封哥吗?朱礼啊,不是我说你,你说话怎么不先说重点呢?差点把我……” 封侯并没有阻止刘赫训话,等刘赫把激动的情绪发泄完,才挥手让属下退出去。待众人离去后,刘赫一反之前的张扬,神色一凝低声询问道:“封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晚上六点下班的,车子开到茂巷东路转弯口的时侯,一辆重卡从路口冲出来。车子开得很快,老张根本避不开,一下子就撞上了。车里除了我,樊隆、王君他们都死了。”封侯的嗓音始终很低沉,没有一点抑扬顿挫,只有眼中的戾气能感受到他深藏的愤怒。 “难道是……”刘赫因为封侯没事而舒展开的双眉又拧了起来,咬着下唇握起拳,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封侯抬起手打断刘赫的话头,斜视着对方道:“现在,还不能肯定这件事是不是冲着我来的,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很可能是有人盯上我了,看来,我的步子还是迈得太大了点,有些人坐不住了。” 刘赫眯起厉眼道:“封哥,我们要不要……” “这件事你别管,我已经布好棋,就等着他们上钩了。”封侯看向床边铁架子上倒置的盐水瓶,瓶口中的生理盐水从塑料管中慢慢滴落,手背有点凉,他不自禁地紧了紧握住的掌心道:“这几天我不能打电话,也不能出院去看宝宝,你和我关系近,只怕也被人盯着,不方便过去。你通知冯耀春,让他去陪宝宝。” 刘赫瞪大眼,惊疑道:“那些人也盯上宝宝啦?” “你胡说什么呐?”封侯没好气道。 “那你干嘛这么紧张啊?”刘赫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摸着后脑勺道:“那和尚不是没找来吗?都已经两年了,说不定他早忘了。宝宝那边有观姨照顾着,会出什么事?” “闭嘴!”封侯冷眼瞪视着刘赫道:“我不是提醒过你吗?这些事都给我咽在肚子里。要是再让我听到什么和尚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啊!” “行了,行了!我保证不说,说了我一辈子没酒喝!我一会儿出门就给冯耀春挂电话,让他今晚赶飞机去你的别墅。”刘赫实在弄不懂封侯为什么这么紧张宝宝,在他看来宝宝就是比别的孩子聪明些,又能看到鬼而已,也没什么让人惦记的。谁知,这两年来,封侯把宝宝护得越来越紧了。若不是刘赫与封侯是从穿开裆裤起结下的交情,刘赫都要以为宝宝是封侯瞒着所有的人,在外头生下的宝贝儿子了。 听了刘赫的保证,封侯才舒展开紧锁的眉峰。其后,两人商量了一些事,等刘赫起身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盐水都已经挂完了。刘赫出门时,封侯不放心,又交待了几句。待小刘步出特诊病房,合上房门的霎那,封侯举起左手张开手心,里面藏着一小张烧焦的纸片。黄褐色的纸片上写着淡淡的铅笔字,字迹已经被熏的模糊不清了,仅能从封侯那重视的神色中,看出这张纸片的宝贵。 自车祸到现今,封侯的心绪一直无法平静。当那辆二十吨的卡车冲向他的那一刹,封侯以为自己完了。他亲眼看到重卡撞上自己的轿车,并从上面碾压过去。樊隆、王君的血一下子溅到他的脸上,就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感到有什么东西把他整个包裹在其中,浑身暖融融的。可惜,他马上昏过去了,醒来的时侯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当时,他的左手握的很紧,也没有人硬掰他的手指。直到他自己清醒过来松开拳头,才看到掌心里的一页纸片。这张纸封侯很熟悉,是他给宝宝买回家的练习册内的方格白纸。脑袋混沌,隐隐伴着刺痛的封侯逐渐想起半个月前的事。宝宝写完一本练习册,举起小胖手把练习册塞到他怀里,说是送给他一本,还让他每天带在身边。 实则,封侯对于灵童的事半信半疑,他信宝宝不会对自己说谎,但并不信灵童的传言。那毕竟只是个飘渺的传说,而且已经是远古时候的事了。虽然传闻极广,但只能当作笑话听的。所以,封侯虽严厉的提醒宝宝不能把生来就识经书的事说出去,可心底并没有把宝宝当作真正的灵童。 封侯之所以收下练习册,不过是未免宝宝伤心。他收下东西那会儿,觉得宝宝一本正经的把练习册递给自己的样子非常的可爱,为了讨宝宝喜欢,就把练习册郑重地塞进了公事包,还说回去会看的。说来巧合,车祸前樊隆为他拿着公事包,他刚好有个问题想看一下定稿的合同。樊隆翻出合约的同时,还取出了与合同方在一起的练习册。 他看完合约上的问题,一时有些无聊,恰巧宝宝写的练习册就在手边,他就借着车里的灯光翻开练习册,想看看宝宝的字练得怎么样了。而事故,就发生在他掀开练习册的那一瞬间! 车祸现场没有起火,所以练习册肯定不是火烧没的。再说,即便起火了,也解释不通他活下来的奇迹啊!那辆重型卡车分明是冲他撞过来的,照理说,就算司机、王君他们能活下来,自己也必死无疑。那他为什么能死里逃生呐?只可能…… 封侯定定的望着手心里的纸片,脑海中浮现宝宝认真写字的模样,渐渐合拢掌心把泛黄的小纸片紧紧地握在手中。封侯长长地吐了口气,心里又酸又涩。如果,宝宝没有送他练习册,或者之后自己不当一回事的把练习册丢到了一边,若是他没有临时起意翻看练习册,那么……封侯想起傍晚还一起说话的王君和樊隆,慢慢闭上了双眼。 “朱礼!” 啪咔! 听到病房中传出的喊声,守在门口右侧的大汉赶忙打开房门,回头示意站在走廊里的朱礼入内。 “封哥?”朱礼毕恭毕敬地站在床边,等着封侯的吩咐。 封侯垂眸抿着唇瓣,沉默了片刻方道:“乌冬路那边不是有块地吗?就是连着赤荡湖的那片。你去把它标下来,贵一点也没关系。” “是,封哥。”对于封侯的嘱咐,朱礼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从不做地产生意的,朱礼不知道为什么封侯会下这样的指示。朱礼在心下猜测,买下乌冬路旁的那块地,是不是和这次车祸有关。但作为封侯的左右手,朱礼从不多话,封侯交待什么,他就做什么。所以当下便领命退下,去策划买地的事宜了。 而朱礼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外时,靠在病床上的封侯,已经想着邀请哪个设计师来画赤荡湖边那片土地的图纸了。一定要打造个世外桃源,里面弄个三五十栋别墅,也不打眼。其中位置最好,设计的最大的几间别墅送给宝宝住。余下的房子,自己挑一间、刘赫他们挑一间,其余的都卖给自己人,宝宝住着也放心。宝宝已经五岁了,再过三年就要上小学了,不可能一直住在乡下,这么一来…… 就在封侯意识迷糊的进入梦乡的时侯,正被人拉着诉苦的冯耀春接到刘赫的电话,如蒙大赦地出门直奔机场。待飞机飞上云霄之时,冯耀春才松了口气。 原来,冯耀春有个发小,叫孟玉瑥。原本,冯耀春因为工作的关系去了乌俞市,两人关系慢慢淡了。但乌俞市遭遇特大地震后,什么东西都需重建,冯耀春就把公司撤回了老家潭石市,再次与孟玉瑥重逢。孟玉瑥勾肩搭背地请老朋友吃饭,几次下来,冯耀春又与他亲近起来。碰上休息日,除了每月一次雷打不动地去看宝宝之外,都和孟玉瑥到酒店消遣。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也许是四个月之前吧,孟玉瑥突然不和冯耀春联系了,冯耀春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孟玉瑥不像封侯、刘赫那样,和他是生死之交。最多,也就比普通朋友好上一些而已。哪知,三天前的那个傍晚,冯耀春又接到孟玉瑥的电话了,说自己包下了一个场子,让他去捧场。 冯耀春想了想左右无事,便答应了。但当他再次看到孟玉瑥时,吓了一跳。对方瘦了一大圈不说,脸色又青又黄,好像大病了一场的人。冯耀春知道有些事不好过问,所以也没有多话,坐到孟玉瑥的身边开始喝酒。酒馆里来了不少人,一个个都冲孟玉瑥敬酒,孟玉瑥也来者不拒,一杯杯红酒当开水一样灌下去,没多久就喝醉了,开始说胡话还吐了一地。 冯耀春看不过眼,把孟玉瑥拉走扛回家,想着反正只是收留一夜罢了。无论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的发小,总不能放着不管。谁知,他就这么被孟玉瑥缠上了,对方死活不肯离开,还说没地方住,求他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一定要收留自己。 冯耀春听着孟玉瑥的哀求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之所以能和孟玉瑥成为朋友,是因为各自的家世都差不多。冯耀春家里就挺有钱,还有些权势,要不当初也进不了雅苑的门。所以,以此类推,孟玉瑥根本不缺地方住。孟玉瑥被冯耀春追问许久,为了不被发小赶出门,只得说出了原因。 原来,孟玉瑥他家闹鬼,一家人都被鬼吓得半死不活。每天晚上只要睡着,必定会做醒不过来的噩梦,梦里的他每次都是坐在轿车里,当经过一个弯道时,忽然连人带车冲下悬崖。车子砸在山石上引起爆炸,梦里的自己被炸破了肚皮,肠子流了一地,两条腿都折断了,眼前很模糊只能看到一片通红的火光。之后,他就烧死在这片火光之中。 冯耀春哪里肯信,孟玉瑥拉下毛线衫的衣领,露出其下乌黑的掌印。冯耀春仔细看了看,掌印不大,像是个孩子的手印,深深地印在孟玉瑥的头颈两侧,确实不像是开玩笑弄出来的,。 孟玉瑥表示自家人已经请过所有能请的人来看过了,没有一个人看到鬼,更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道士来作法,一天做三次,连续一个月。结果,之前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和尚也来超度过,家里都是檀香味,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孟玉瑥的家人开始躲出去睡在外宅里,可鬼还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依然重复地做着那个恶梦。 不过,这些都是最初的那两个月发生的事。从时间慢慢的延后,他身边古怪的事情越来越多。比如,晚上不敢睡,开着灯等天亮。房间里的灯遽然熄灭,明明没有开的电视会陡然间打开,屏幕上有个人乘着轿车,轿车开在盘山公路上,经过弯道时忽然冲出悬崖……是的,电视中的主角正是孟玉瑥自己,梦里惨死的自己。 孟玉瑥现在不仅不敢睡,晚上更不敢一个人呆着,更不愿和家里那些被鬼逼成病态的家人凑在一起。他只能每天晚上包下舞厅、酒吧,找来酒肉朋友一起闹腾,人越多越好,喝醉了也没关系,只要不再做那个噩梦,不再遇到那些怪事。可是,他无论怎么做,都摆脱不了那只鬼。只要一睡着,或是晚会散了,便是厄运继续的时刻。 孟玉瑥没想到的是,他昨晚在冯耀春家居然一睡到天亮,没骇人的事发生,也没再做那个一直缠着他的恶梦。所以,孟玉瑥几乎是哀求的希望能在冯耀春家住下。瞅着孟玉瑥瘦成一把骨头的样子,冯耀春实在开不了赶人的口,只得陪着孟玉瑥听对方的诉苦。经过乌俞市地震的那一夜,在宝宝的指点下活命的冯耀春其实还真有些心惊胆战。幸亏,在刘赫打电话来之前,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对了! 想到宝宝,冯耀春就想到了宝宝的能力。觉得虽说宝宝不能驱鬼,但看到鬼的话,说不定能找出原因救发小一命。冯耀春倒是问过孟玉瑥是怎么被鬼缠上的,但对方一无所知。凭借冯耀春对发小的了解,对方没撒谎。 冯耀春也并非不知轻重的人,因为自己和孟玉瑥一块儿住了几天没事,才敢有这个想头。所以,当冯耀春见到卫霄后,把孟玉瑥的事情说了一遍,问他能不能帮忙看一下。卫霄抄了两年的经书,正想试试看有没有用,当即很爽快的点头同意跟冯耀春回家。 卫霄没有让麦子跟着去,怕耽误了她的功课。麦子今年九岁,封侯已经给她联系好学校了,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卫霄不知道自己会离开多久,而且不清楚自己在路上会不会遇险,只能严辞拒绝了麦子的恳求,只是答应她会尽早回来。 怎料,命运弄人,这一走卫霄竟再也没有回头。多年之后,赤荡湖畔的别墅默然耸立,却因为少了主人而被锁住了大门。其内,每年花开花谢,都无人欣赏,只有封侯偶尔到花园中走一圈,坐在湖边翻看宝宝留下的练习册,上面的书页只写了一半,也不知何时,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主人会再次拿起它,把字写完…… 第111章 没想这么巧 如果,封侯没有出车祸,亦或是这场车祸只是普通的事故,那么他就能分出神来照顾卫霄。卫霄便不会被冯耀春先斩后奏地偷回家,进而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但这些只是假设,现实生活中没有‘如果’。 封侯没来得及告知卫霄练习册的神奇,卫霄为了证实两年的辛苦没有白费,负起小背包跟着冯耀春乘上了去潭石市的班机。说来可怜,这是卫霄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飞机,他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建筑物,想到之前自己遇到的倒霉事,心里格外的忐忑。 而坐在卫霄身畔的冯耀春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心是七上八下的乱蹦着。冯耀春知道封侯不会同意自己带宝宝离开,所以别墅内除了卫霄刻意通知的麦子,其他人都还蒙在鼓里呢!他找借口抱宝宝出门玩,说是晚饭才回家,观姨以为是在小区附近走动走动,也不好阻拦。谁知,等踏上飞机的前一刻,冯耀春才给焦急的观姨打了电话。冯耀春可以想像封侯的怒火,他在一时冲动下作出这样的选择,冷静下来之后确实有些后悔,可眼下都乘上飞机了,懊恼也已经没用了。 “宝宝饿了吧?飞机还要开两个钟头,我们先吃点东西,等下了飞机叔叔再给你买好吃的。”冯耀春探身摸了摸卫霄的小肚皮,柔声询问道。 卫霄笑着扫开冯耀春的手,点了点小脑袋。他们是下午两点坐上飞机的,时下已经傍晚五点正了。卫霄确实有些饿,心里也对飞机上的吃食有点好奇,冯耀春又有钱,便也不和他客气了。 “有孩子吃的东西吗?”冯耀春举臂招过空服小姐。 冯耀春买的是特等舱的舱位,空服小姐自然不敢怠慢,快步走到冯耀春座位旁附身听候吩咐。待听得冯耀春的提问后,列出了一堆吃食,未免乘客记不住,空服小姐还删选了其中几个格外受孩子欢迎的食物供冯耀春挑选。 “宝宝要哪几个?” 一时间,卫霄有些无法抉择,冯耀春见状敲击着椅把道:“把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都来一份,再给我一杯咖啡。” “冯叔叔,我吃不下。” “没关系。”冯耀春揉了揉卫霄头顶的乌发,冲他笑了笑道:“宝宝吃不完,叔叔帮你吃。” 空服小姐在冯耀春的示意下回到厨房,十分钟后,推着转轮小推车把满当当的吃食送到了冯耀春的座椅旁。冯耀春已经为卫霄翻下了贴于前座后的桌板,并接过空服小姐递上的三角巾围兜替宝宝系在颈下。等卫霄手里拿着小叉子坐好,空服小姐方把推车上的吃食一样样小心翼翼地端到卫霄面前的小桌板上。 好香! 空服小姐掀开餐盘上的盖子,一股鲜甜的香味从中溢出,让前后座位上的乘客都不自禁地向卫霄处张望。盘子里盛着一直挥舞着钳子的大龙虾,虾身被整个破开,晶莹的虾肉上浇灌着橘色的酱汁,引得人食指大动。 “吃吃看,好吃吗?”冯耀春笑看着卫霄,下巴冲盘中的大龙虾点了点,示意卫霄先吃一口,不喜欢的话他来接手,餐车上还有两道主食,可以任卫霄选择。 爱吃虾蟹的卫霄,迫不及待地举起小叉子,往龙虾尾部的白肉上戳去,扎起一块粉嫩的胖乎乎的肉段,肉段上粘着稠浓的酱汁,使人垂涎欲滴。卫霄的胖胳膊翻转,一下子把虾肉送入了自己的小嘴里。一股又新鲜又甘甜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到口中的各个角落,卫霄眯着眼睛咀嚼,小脸上浮现幸福的微笑。 “看来挺好吃的。”冯耀春取出干净的手绢,给卫霄擦了擦唇角处溢出的酱汁。并招手让空服小姐把熏鸽套餐放在他身前的桌板上,其余剩下的吃食打包,等下飞机的时侯带走。旁侧有几个自认身份体面的乘客,虽觉得冯耀春喊了东西不吃,吃不了还要打包带走的行为像暴发户,但仍经不住被认真吃着自己的大龙虾的卫霄吸引住了目光,纷纷举手表示要点龙虾套餐。 看着一支支举起的手臂,空服小姐欣喜地推着小车子疾步窜入厨房。飞机上头等舱的水酒是免费供应的,乘客下飞机的时侯还会送礼物。但飞机上的主食,比方大龙虾套餐、熏鸽套餐之类的就要收费了。特别是大龙虾套餐,要二十五元一份,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而每卖出一个套餐她们这些服务人员都是有奖励的,难怪空服小姐笑得合不拢嘴。 “妈妈,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你不是一直在吃东西吗?我看你上飞机到现在嘴里就没停过,你吃得下吗?” “朦朦吃得下!” “不行!你肯定吃不下。每次都这样,开始说得蛮好的,叫了来又不吃了。” “不嘛,不嘛!朦朦要吃,朦朦要吃嘛!” “好了,别吵了!她要吃就给她点吧。” “慕钧,你总是这样顺着她,快把她宠坏了!” “臭妈妈,朦朦不要理你!爸爸也不要理她!” “你看她这样子!” “唐朦,你再吵,龙虾就没了!还不快跟妈妈说对不起?” “不必了!下了飞机,你带你女儿去姐姐家吧,我不舒服,就不去了。” “文芳,朦朦她还小,你何必跟她计较呢?” “她可是你的掌上明珠,我怎么敢跟她计较?” “文芳……” 冯耀春听着后座传来的争执声,由于好奇心而悄悄侧过脸往后看。其实,除却小女孩尖细的嗓音,那对父母的说话声并不大,但因为双方离得很近,对方也没有刻意压低嗓门。所以,冯耀春仍是听了个大概。 冯耀春是那种不喜欢小孩的男人,宝宝是特例,不仅救过他的命,还特别懂事乖巧,一点也没有孩子的任性。冯耀春喜欢宝宝,才会每个月都乘飞机来看他,飞机一来一去要飞十个小时,就算是亲生儿子,有些出差在外的父亲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因此,当冯耀春听到小姑娘吵着要吃龙虾,并引发了夫妻间的争吵时,免不了起了攀比的心思,瞥着旁座津津有味地吃着虾子的卫霄,心里非常得意。实则,是心儿偏的没了边。 “不好意思,打搅了。” 冯耀春贴着靠背,从座位的缝隙间朝后看,时不凑巧,后座的那个叫慕钧的男人刚好抬头,与冯耀春打了个照面。男人以为冯耀春是不满自家吵到他的休息,才回首想提醒他们几句,赶紧颔首道了歉意,并表示不会再影响对方。哪料,前座的男人看着自己久久无法回神,直到他再次提醒,才仿佛忽然想到什么般的一下子缩回了座位。 “冯叔叔,你一直看我干嘛?到底怎么了?”卫霄虽然吃着最爱吃的大龙虾,但每每遇险的他已经学会一心二用了。卫霄瞥见冯耀春回头窥视,接着被当事人抓个正着,其后又脸色剧变地回身瘫坐在软座上,连熏鸽都不吃了,还不停地以眼角的余光打量自己。卫霄对这样的情形极为敏感,急忙询问道。 冯耀春见卫霄想探过身凑到他身边,慌忙把他按住,自己侧身贴向卫霄,小声问道:“宝宝啊,叔叔问你。你还记得地震那天的事吗?” “嗯。”卫霄凝望着冯耀春紧锁的双眉,点头回应着,心却一沉,生怕冯耀春回头那会儿见到了什么古怪的事。 冯耀春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道:“那,那天抱着你的闻少爷是你的爸爸吗?” “是啊。”卫霄还以为冯耀春会说出什么吓人的话呢,结果对方问的却是这么一点小事。但他的脑中突然蹿过一个想法,神色猛地一窒道:“你看到我爸爸啦?” 冯耀春听了卫霄的答复,脸色倒不那么难看了。他还真怕半路上遇到宝宝的亲人,让对方把宝宝抱走了,那他怎么给封侯、刘赫他们交待啊?冯耀春缓和了心神,却见眼前的宝宝紧张地望着自己,赶忙摆手道:“不是。是后面的那个人,刚才不是还和我说话吗?他长得和你很像。要不是我见过闻少,知道你们的关系,还真要以为你是他的儿子了!看来,天下相像的人还是挺多的。” 一时间,卫霄没听懂冯耀春的话,反复咀嚼之后,才明白冯耀春话中的人是后面那对夫妻中的丈夫,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男人。卫霄无法克制自己那加速的心跳,他心底冒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想,虽然他觉得巧合的离谱。 卫霄努力回想着不久前,后座那一家三口的对话。对了,他想起来了。后头的那个小姑娘好像叫唐门,还是唐蒙什么的,反正就是姓唐。凭对方的读音,不可能是汤姓。不过‘唐’这个姓,好像还有几个类似读音的冷僻姓氏,比如棠姓、塘姓,但此类姓氏在生活中卫霄并没有碰到过,是不是真的存在,卫霄不能肯定。 而且,卫霄觉得自己没必要纠结在姓氏上。当初,他刚重生那会儿,那个在唐二少的吩咐下换子的妇产科医生也仅仅只是在口头上说,没有把姓名写出来。唐二少到底是不是姓‘唐’,他都无从得知。不过,由他往日的霉运看来。此刻,与他隔着一个椅背的男人,十有□□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唐二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朋友给的地雷,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_^ 坊间小巷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尛扔了一个地雷 ni520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李萱扔了一个地雷 坊间小巷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读者“王九九”给我灌溉的营养液,^_^ 第112章 无妄的灾难 “宝宝,叔叔去一下洗手间,你在这儿好好坐着啊!”待空服小姐撤下餐盘和茶杯,冯耀春便朝卫霄打招呼,边拉起活动椅把起身站到过道中。 自己身边随时会上演各种各样的意外,何况背后还有个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侯会爆炸。卫霄可不敢在这个时侯离开冯耀春,赶忙举起双臂道:“宝宝也要去。” “好――,我们一起去!”冯耀春俯身抱起卫霄,卫霄把脑袋埋入冯耀春的胸膛里,唯恐让后座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脸。殊不知,自己这个样子,让早就因为冯耀春的表情而起疑的唐慕钧,更为猜忌了。 哗啦啦哗啦啦…… “叔叔,我们能换个位置坐吗?”拉好裤子的卫霄把小手凑到水龙头下冲洗,一边问道。 冯耀春侧首挑眉道:“刚才那个位置坐的不舒服啊?” 卫霄也不好直说为什么,只能找了个借口,表示后座的小姑娘太吵,想坐的远一点。卫霄的话,冯耀春还从未拒绝过,何况,是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而今不是节假日,飞机上的乘客很少,特别是头等舱的位置,有很多都空着,冯耀春觉得换座位不是个难事,便一口答应下来,嘴里说着出去就让空服小姐换座位,边拉开厕所间的房门。 “……” 门一开,猝不及防间,卫霄的眼底印上了一张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容颜,特别是两者的五官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只在于一方是孩子,另一方是个成年男子。 卫霄不是演员,刹那中的转变,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的惊慌一下子落入唐慕钧的眼中。但卫霄亦看到了对方在须臾之间,神色中浮现的细微变化。 “让一让。”谁也不喜欢被堵在厕所里,冯耀春拧起眉峰道。 唐慕钧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稍稍退开,让冯耀春抱着孩子通过。在卫霄与唐慕钧擦身而过的霎间,两人眼神交会,卫霄想装作懵懂,模糊之前过于机敏的模样,而唐慕钧则笑得愈发和蔼,仿若想给卫霄一个好映像。但在相互交错背对的转眼间,各自的眸光遽然一沉。显然,彼此都没有成功。 “服务……” 卫霄见冯耀春伸手欲唤过一旁的空服小姐,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冯叔叔,我们还是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吧。” 冯耀春不解道:“为什么不换了啊?宝宝不是嫌吵吗?” 都打过照面了,还藏什么藏啊?卫霄心里有些气馁,觉得自己做事太不谨慎,不该以为姓唐的什么都不知道而掉以轻心。很明显,对方十分的精明,而且极为留心。可能在冯耀春惊讶之时,便已经盯上他们了。如今,自己越藏反而愈是让对方起疑,卫霄未免作茧自缚,还是放弃了换座位的想法,让冯耀春抱着自己回到了原位上。 卫霄心下稍嫌不安,但亦有些有恃无恐。卫霄之前想避开唐慕钧是不想惹麻烦,但他并不怕对方知道实情。即便后座的男人真是唐二少,但当年他既然把孩子换走,就不可能再换回来了。听那个把他与闻家的孩子作交换的妇产科医生说,唐二少换子是为了争夺家业。卫霄不清楚唐二少有没有成功,但若是此番发现自己这个亲生儿子,想要把自己弄回去,必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与唐二少争家产的对手肯定逼着他做亲子鉴定,说不定连他们膝下的儿子也要再查一遍。唐二少的妻子亦会感到不解,而要求一块儿做检查。假如,唐二少已经继承了家业,却检验出在唐家长大的儿子不是唐家人,他这个半路遇到的陌生人,倒和唐二少有着血缘关系,却又不是对方妻子所生的话,唐二少的对手会不会闹着把当初的结果作废,让唐二少交出掌管权? 卫霄缓缓摇首道,单看刚才的事,就能看出后座的男人非但一点也不傻,而且十分的狡诈,怎么可能陷自己于不义呢?何况,唐二少要是重感情,就不会施下调包计了。他和对方不过萍水相逢,下了飞机指不定再也不会见面了,对方又何必弄出大动静呐? 卫霄想通后,便不再庸人自扰了,又开始和冯耀春说笑起来。连后座的男人从洗手间回来,也没让卫霄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嘎呲――,啪嗒啪嗒,嘎呲呲――! “唐朦,你刚才不是答应过我,说会好好吃饭的吗?怎么又不好好吃了?还弄出这么难听的声音!” “不要你管!” “你以为我想管你吗?我是不想让人说我的女儿没家教!” “你才不是我妈妈!” “你说什么?” “好了,文芳。不要吵到别人。” “你怎么光说我?怎么不说说你的好女儿?她拿着叉子敲来敲去,就不会吵到别人了吗?你不吃就把叉子给我,让人把盘子拿下去!”女人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冲着小女孩去的。 “不给!” 当当当当当…… 冯耀春被小女孩敲盘子,扎盘底的嘎呲声磨得耳鼓涨疼,回首想说些什么,却见小姑娘因为女人的话尖叫了一声,变本加厉地敲起餐盘。气得女人伸手去抢她手中的叉子,小女孩戳起盘子里的虾肉朝女人身上丢,女人左支右绌的躲避着对方丢来的东西,那在空中挥来挥去的尖利的钢叉,使她不敢硬去抓女孩的手。坐于一旁的男人慌忙探身去拉女儿的胳膊,没想小姑娘正好把整个大龙虾插起来,准备往女人怀里扔。男人这么一阻,让女孩的手反戈了一下,使得龙虾往反方向抛出,一下子落到了前座的卫霄头上。 没等卫霄和冯耀春反应过来,后座的男人已经掏出衣兜里的手绢,起身为卫霄擦拭了,口中一再地说着歉意的话。大龙虾顶在卫霄的脑袋上,酱汁蜿蜒而下流得到处都是,有些甚至淌入了他的头颈里。卫霄一把挥开男人把自己擦的又疼又难受的笨拙的手,取出口袋里的小手绢擦着脑门上滴落的酱汁。 “服务员,拿热毛巾来!”冯耀春一边吩咐空服小姐,边冲着后座的一家人喝道:“我说,你们能不能把孩子教好了再带出来啊?叉子是好乱挥的吗,啊?现在可是在飞机上,要是有人让叉子扎到了,你们付得起责任么?是不是因为她还小,害人了人也可以不当一回事啊?” “就是,这小姑娘真是……” “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的!一看就……” 面对冯耀春的厉声指责,和周围乘客的窃窃私语,坐在小姑娘身边的女人满面通红,仿佛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进去。倒是男人仍不喜不怒地道着歉,并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让她低头认错。小姑娘原本还要强嘴,但被男人握在掌中的手腕疼得她说不出撒娇的话来,只能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 冯耀春根本不说接不接受女孩的道歉,他理都没理一边说对不起,一边以眼角瞪人的小女孩,抱起卫霄要求换座位,并严辞拒绝了男人的赔偿,只是离开前再次大声告解男人别把女儿带出门祸害人。其实,要是小姑娘把龙虾甩到冯耀春头上,冯耀春还未必那么气恼,毕竟自己是个大人,何必跟个小孩子计较呢? 但宝宝是什么人?宝宝可是冯耀春的心尖尖,和亲生儿子一样宝贝的存在。无况,宝宝还这么小,自然激起了冯耀春心头最深的愤怒。他接过空服小姐递上的热毛巾,把卫霄抱入洗手间擦了个身,但无论怎么擦,宝宝的脑袋上还是油腻腻的。卫霄只能咬牙忍受着沾粘的发丝,祈祷飞机开快点,让自己尽快赶到冯耀春的别墅里冲澡。 离开原位后,冯耀春仍是不顺气,一直怒斥着一家三口的不是。反倒是卫霄安慰起冯耀春,说自己没事。冯耀春为宝宝的体贴感动,对小女孩的恼意更盛了,但他骂也骂过了,不好再做什么,只得把一口恶气吞入腹中,恨得他连连往一家三口的方向瞪视。 “先生,您的账单都结清了。您后座的那位先生,刚才已经为您付款了。” 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到站了,冯耀春招来空服小姐结帐。无料,竟得到了这样的通知。冯耀春一时浓眉倒竖,猛地翻开皮夹,取出二十张十元大钞,掷给空服小姐道:“把钱还给他,我自己的账自己会付!” “先生……” 冯耀春冷眼睨视着面前一脸为难的空服小姐,沉声道:“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空服小姐只好捏着一叠纸币走到卫霄原来的座位处,向唐慕钧表明了冯耀春的意思。唐慕钧倒也没有为难服务员,微微一笑便接下了空服小姐递上的钱。 冯耀春一直仰着脑袋,当看到服务员空手而回时,重重冷哼了一声。比起声色俱厉的冯耀春,卫霄反倒觉得对什么事都和颜悦色,不疾不徐的唐慕钧要难对付的多。 “各位亲爱的乘客们,您乘坐的是国际航空旅社从祥田飞往潭石市的一零八次航班。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冯耀春一手抱着卫霄,一手拽着塑料袋,袋子里放着吃食和空服小姐给的礼物。在下飞机的时侯,卫霄不动声色地环顾着四周,没有看到唐慕钧一家三口的人影,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并希望永远不再见面。 “对,对,是我不好。你别骂了,等我回家我再给你打电话。现在?现在在机场啊!我怕你们担心,一下飞机就给你们打电话了。什么?我这不是想让宝宝帮个忙嘛?什么忙?这个等我回去再详细跟你说。好了,知道了,我一定尽快把宝宝送回去,放心吧。好,好,那我挂电话了啊?晚上再说!” 下飞机后,冯耀春先是给刘赫打了个电话,足足听了十分钟的训斥和埋怨,之后也因为还要让他照顾宝宝,才得以全身而退。冯耀春挂上电话,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方出了机场,搂着卫霄打车回别墅。 啪咔。 冯耀春插上钥匙打开别墅的大门,还未入内,只见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提着个塑料袋把东西丢到院外的垃圾桶里。冯耀春急步上前,挤开女人冲入自家的别墅,客厅里坐着不少人,冯耀春一个都不认识。可对方却好似在自己家一样自在,躺沙发上的躺沙发上,开冰箱的开冰箱,看电视的看电视……冯耀春目瞪口呆地望着房内的一切,久久合不拢嘴。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王九九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地雷,星星眼,多谢照顾了。 谢谢以下三位朋友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婷”,灌溉营养液 读者“弈墨”,灌溉营养液 读者“chmchu”,灌溉营养液 第113章 算不算吃亏 “你是谁啊?怎么自说自话就进来了啊?”出门倒垃圾,被冯耀春撞开的年轻女佣快步上前拉住冲入别墅的陌生人,大声质问道。 冯耀春一把推开女佣的推搡,怒极反笑道:“在我家里居然不知道我这个主人是谁,还真把别人的地方当成自己家了啊?孟玉瑥——,你他妈给我出来,带上你叫来的人都给我滚出去!我给你五分钟,要是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冯耀春本就为冲动之下从封侯处偷走宝宝而后悔,又在飞机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想到晚上还得向刘赫、封侯赔不是,并且解释为什么带宝宝回家,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让他和刘赫他们生分了……冯耀春看着眼前的一切,越想越觉得自己傻,是昏了头才会让宝宝来救这个发小!因此,气是不打一处来,根本不给孟玉瑥留面子。 “唉呀,这不是耀春吗?你回来啦?来来来!小李,还不端一把椅子让冯少爷坐下。”沙发上的中年美妇听到玄关处的呵叱声,急忙转过身望着门口的冯耀春招呼道:“耀春哪,还记不记得你兰姨啊?都快十几年没见了。听玉瑥说,你在外面的生意是越做越大,越来越有出息了。” “……”冯耀春没想到自己都开始叫骂了,对方居然是这么个反应,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旁观的卫霄也深觉女人的厉害,竟对冯耀春难看的脸色视而不见,对那些喝斥的话听而不闻,这得要什么样的心态和素质才做得到啊? 中年美妇见冯耀春没有回应,暗暗朝坐在客厅里的女儿、儿子使了个眼色,边睨视着冯耀春身侧的女仆,吩咐道:“小李,还愣着干什么?把门关了,替冯少爷倒杯咖啡,再给孩子冲杯牛奶。耀春啊,你连孩子都有啦?玉瑥和你是同年的,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真要他跟你好好学学才行!唉呀,耀春,还站在哪儿干什么呀?” “就是啊,进来坐呀!” “冯哥,快来,快来!我们一起看电视。” 妈的,这个家到底是你们的,还是我的?冯耀春腹中怒诽,方欲说什么,只听偏厅的房门啪嗒一声打开,其内有五人说说笑笑的走出来,冯耀春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孟玉瑥,当即冷喝道:“孟玉瑥,把备用钥匙给我交出来!谁叫你自作主张把……” “耀春!怎么说话呢?” “爸?你怎么在这儿?”冯耀春被人打断话头,向话音处怒目而视,却突然看到自己父亲的脸,一时失声惊呼。之后,往人堆里找了找,才发觉自家的大哥和母亲竟都在其中。不晓得孟玉瑥搞什么名堂的冯耀春,瞬间皱起了眉峰。 冯父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小儿子一眼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对了,我跟你说一声,这间房子我已经替你作主卖给你孟叔叔了。” “什么?凭什么啊?”若不是手里还抱着卫霄,冯耀春几乎要跳起来和缩在人群后面的孟玉瑥动手了。 看儿子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冯母就知道小儿子的牛劲儿又上来了,赶忙夺步上前拉着冯耀春半推半拽的把人扯入偏厅。关上房门时,冯耀春还听到自家大哥让孟家人不要介意自己说的话,恼得冯耀春恨不得扑出去再骂个痛快才好! “妈,你们干嘛对孟家人这么客气啊?还趁我不在的时侯把房子卖给他们,你们问过我了吗?”冯耀春把左手上的塑料袋往桌上一抛,昂起下巴赌气道:“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不同意!这间房子可是我自己用钱买的,我说不卖就不卖!” 冯母颦眉道:“你和孟家的大儿子不是挺好的吗?” “挺好的,他就在背后这么算计我啊?”冯耀春弯腰把卫霄放在布艺沙发上,没好气地冷哼道。 “哎哟!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来,奶奶抱抱!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冯母一把推开冯耀春,欲伸手抱起坐于沙发上,眨巴着黝黑大眼睛的卫霄。 你现在才看到啊?冯耀春一边腹诽着母亲的后知后觉,又怕宝宝被自家老娘的殷勤劲给吓住,侧身一挡,遮住冯母的视线。“妈,我们再说房子的事,你不要转移话题!” “转移什么呀?”胖乎乎的,长得像菩萨座前的童子般可爱的宝宝不见了,换上五大三粗蛮牛样的儿子,让冯母忍不住送了好几枚白眼,掷在冯耀春的蠢脸上。“房子的事别说了,你爸已经答应人家了。我说,这个孩子不会是你在外头胡来生下的吧?” “妈,你可别乱说啊!要是以后你儿子找不到老婆,可别怪我!再说了,就你和爸遗传给你儿子的这幅长相,得找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生下这么漂亮的宝宝啊?宝宝是朋友的儿子,对方有事让我照顾几天。”解释完宝宝的事,冯耀春仍是不依不饶嘀咕道:“不管你们怎么劝,房子的事我不同意。你们没跟我商量,还说卖就卖,房子到底是谁哒?哼,只要我不答应,卖房子的事就不作数! 冯母听得直翻白眼,狠狠抽了冯耀春两下,沉着脸怒喝道:“你还要你爸反口,让孟家人笑话啊?这间房子地头这么偏,地方也算不上好,你这么死抱着不放干什么?又不是白给他们,他们可是出了五倍的价钱买下来的,说是补偿你的。你放心,我和你爸,还有你哥一分都不会贪你,这些钱都是你的。” “这是钱的问题吗?”冯耀春双臂环胸,冷觑着老娘的脸道:“要是当年有人给爸五十万,叫爸把你让给他,爸不问你一声就把你卖了。你能答应?” “你,你……”人和房子能比吗?冯母被冯耀春气得胸口胀痛,心道合着自己在小儿子心里的底价才值十万块啊?恼得冯母头脑发昏,一时说不出话来。 冯耀春生自己的气,恨自己心软不该把发小带回家惹来这样的糟心事。但此刻也怨父母瞎掺和,在没有和自己打招呼的情况下,居然已经和孟家人商定好别墅的去向了。冯耀春心烦意乱,也知道再说下去伤感情,干脆抱起卫霄往厅门走去,想给宝宝先洗个热水澡。 “耀春,你想干什么?”冯母慌忙拽住儿子的胳膊,怕冯耀春一出门就大闹一场,弄得他们和孟家彼此不好看,只能按下心头的怒火,轻声恳求道:“耀春,你听妈说。孟建忠现在就要升上去了,你哥在政厅做事,多一个人帮着,总好过两家结仇。耀春,你不知道孟家人是怎么求我和你爸的,差点连你爷爷都惊动了。孟家老爷子再世的时侯,你爷爷和他也算有点交情,眼下人家求到我们头上,还拿老一辈的情分说事,我们总不好让你爷爷难做吧?你爸倒是想和你商量的,可是,又不知道你去哪儿……” “说到底,不就是为了大哥嘛!” “唉呦,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冯母双眸含泪地瞪视着冯耀春道:“我和你爸对你不好啊?从小到大,哪件事没有依着你?你要买什么就给你买什么,全家上下都顺着你。还有你哥,你说要去乌俞市创业,他拿攒了几十年的钱让你做本金,你……” “行了行了,别说了!”冯耀春想到之前进门时,看到孟家人肆无忌惮地在别墅里走来走去,随意乱取乱用自己买的东西,弄得乌烟瘴气的,心里难受的要命,觉得就算把人全赶走了,这房里的摆设也都重新换一批。如此一来了,还不如把房子换掉算了!当下便深吸了两口气道:“我现在就上楼,把房产证拿下来给大哥,让他去弄。喏,妈,你帮我抱一会儿。” 冯耀春把卫霄送入冯母的怀里,并对着他柔声道:“宝宝啊,叔叔去楼上有点事,马上就回来啊!” 冯耀春在卫霄的颔首中步出偏厅,冯母后脚也跟了出去,不着痕迹地冲着挑目询问的丈夫点了点头。冯父松了口气,大儿子的事业才起步,他可不愿把孟家人得罪了。虽然,自家与孟家相比也不差什么,但这次的事看得出对方是豁出脸不要,也要买下房子了。他们总不能因为一幢房子的事,和孟家死磕到底吧?幸亏老婆把小儿子那头蛮牛劝好了,要不,两家的关系还真要僵了! “武姐啊,这是耀春的儿子啊?都这么大啦?”中年美妇见气氛不好,一边闲扯,边朝冯母伸手,示意想抱抱孩子。 冯母摆手拒绝道:“这是耀春朋友的儿子,给让照顾几天。孩子认生,还是我抱着吧。不过,这孩子长得可真好!老头子,你看啊!” 众人纷纷往冯母怀中的卫霄望去,一刹间,孟家人的脸上纷纷掠过一丝不敢置信的表情。但惊异失色来得突然,去得更快,除了正打量孟家人的卫霄,冯母与正夸赞着卫霄的冯家父子都没有察觉。 怎么回事?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他?卫霄乌黑的大眼睛在孟家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最小的男孩身上,定定的瞅着对方。 “爸,他……” “去去去,看电视去,这里没你的事!” 在卫霄的注视下,忍不住想开口说什么的孟家小儿,被中年美妇赶走。 “怎么了?干嘛让小逊走开啊?我还挺喜欢听小逊说话的。”冯母见中年美妇把小儿子赶走,好奇地问了一句。 中年美妇笑看着冯母,挥手道:“哪里啊,根本是个烦人精!什么事都要插嘴,有他在,我们说话都不方便。唉呀,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啊!谁家的啊?” 卫霄感到对方的视线虽似看着冯母,却又仿佛落在自己身上一般,那种被紧盯着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不知道啊?”冯母摇头叹道:“看到这个孩子,我还真想看看他爸妈长什么样呢!你说,要长得多好看,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啊!” 一直站在中年美妇身后的年轻女子走到卫霄身前,拉住他的小手问道:“宝宝啊,你今年几岁啊?” 卫霄把小胖手一缩,避开年轻女子的手,扭头扑入冯母怀里,来了个拒不理睬。年轻女子见状脸色有些难看,冯母拍了卫霄的小背脊,解围道:“孩子还小,怕生呢!” “也不知道他爸妈做什么的,怎么把小孩子交给别人带啊?他们家难道连个保姆都请不起啊?这样的小孩都能送幼儿园了,难道不能……” 冯母听着年轻女人的话心里暗怒,心道按对方的说法,不就是把自己的儿子当佣人看嘛?但又不好说破,只能冷着脸不再与之说话。中年美妇倒看出冯母的不悦了,刚想说什么,却听得一阵急窜的脚步声由上而下,奔到大厅中央。冯母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发声处张望,中年美妇张了好几次口,都因无人关注而没有发出声。 “你们围着宝宝说什么呐?”背着旅行包的冯耀春踏入客厅,便瞅见好些人围着宝宝,都把宝宝吓得藏在自家老娘臂腕里了。当即锁眉,没好气地发问道。 “叔叔——!”卫霄扭着小胖腰,转身要抱。 冯耀春手一甩,把房产证抛入哥哥的怀里,上前一把搂住卫霄的小身子,冷眼扫视着孟家人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啪! 冯母轻拍了小儿子一下,嗔怪道:“胡说什么呢!” “切,不说就不说。对了,我跟你们说一声,房子里的东西我都不要了。送人也好,丢掉也罢,随便你们怎么弄!爸妈,那我走了啊!”冯耀春打过招呼后,提脚就走。被担忧的冯母拦住追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就是啊!”中年美妇劝说道:“耀春啊,今天是我们不好,难怪你生气。不过,你的房间我们都没有进去过。不如,你今晚就住下来吧?” 说得好听,谁知道有没有进去过。虽说他的卧室门是锁着的,但世上会开锁的人多着呢!幸亏他把重要的文件都藏在保险箱里,这会儿全塞在包里拿下来了,要不然,说不准自己还真会吃亏呢!冯耀春不愿再多说什么,嘴里咕哝了一句‘总有地方住的’,边快步拉开大门,抱着卫霄蹿入了夜色之中。那动作快得叫人阻之不及,让想再劝一劝的中年美妇和冯母都只能望门兴叹。 冯耀春不知道他走后,孟家人还会和自家老爹、老娘说些什么,但他已经不想管了。冯耀春抱着卫霄打车上了潭石市最有名的丽金饭点,并订了顶楼的高级套房。进门后,冯耀春先替宝宝洗了澡,并把他送入柔软的被窝。随即回到客厅里,绕着茶几转了数圈,才按下胆颤的心,拿起电话往祥田市拨号。 “喂,是小刘吗?我也不想弄得这么晚的,你不知道,我一到家……现在在哪儿?在丽金饭点啊!我们这里最好的就是这家了,放心,我不会让宝宝受委屈的……宝宝?宝宝已经洗澡睡觉了。明天让我把宝宝送回去?宝宝身体受得住吗?要等几天?怎么说,也得三天吧?好,好……嗯,嗯。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宝宝的……好,就这样,每天给你电话,好!我挂了啊!” 通完电话,虚脱的冯耀春倒在沙发上,但提心吊胆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他在电话和刘赫商定,三天后送宝宝回封侯的别墅。然而,冯耀春没想到的是,在他要动身的前一天,孟家人又找上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0_0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花开五月扔了一个地雷 系风捕影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_^ 谢谢以下朋友的营养液,抱一个,^_^ 读者“桃子幺幺”,灌溉营养液 读者“桃子幺幺”,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第114章 背后的算计 “你来干什么?”冯耀春拉开房门,还以为是客房服务。哪料,竟看到自己而今最不想见的孟玉瑥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门口。冯耀春下意识地把门一摔,却被孟玉瑥举臂挡住,冯耀春腹中勉强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喧嚣而起,瞪目冷喝道。 虽说是高级饭店的顶楼,但也有走出走进的人流,孟玉瑥看了看一旁的过客,和打扫楼层的清洁工,苦着脸小声道:“耀春,让我进去说吧!” 冯耀春抱臂堵在门前,嗤笑了一声道:“想想我们,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你说家里闹鬼不敢住,我好心收留你。我是真把你当成朋友,才敢自己出门办事,把你留在家的。谁知道,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把全家都请到我的别墅里,把我家当成宾馆,做什么都没顾忌,你还真把我当自己人呢!想必,在你孟大少眼里,我的东西就是你的吧?” “耀春……” 冯耀春哪容得孟玉瑥打断自己的话头,厉声喝道:“是谁让我连个落脚处都没有,只能住到饭店里来的?事到如今,我怎么还敢让孟大少爷进门啊?你一进来,房间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冯耀春的话一停,早已想辩驳的孟玉瑥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对,这事是我不对。但你听我解释啊!自从去了你家,我就再也没做恶梦,也没再遇到那些怪事。但我爸妈他们还在受罪呀!要是我光顾着自己,不管家里人的死活,那我还是个人吗?而且,你走的时侯也不说会走多久,什么时侯回来,我就……” 孟玉瑥没有再说下去,但之后的意思两者都明白,孟玉瑥为了自己的亲人,便只能对不住朋友了。再者,在孟玉瑥看来,冯耀春也没什么损失,家里已经用高于市价五倍的钱买下那间地段不怎么好的别墅了。何况,孟玉瑥认为找来冯耀春的父母商议,便是代替冯耀春到场了,不算私下乱来。为此,孟玉瑥虽知冯耀春知道卖房的事后心里肯定不舒服,但亦没料到对方会这么生气。 冯耀春此刻是压根不想和孟玉瑥分辨谁对谁错了,他听到孟玉瑥的话,就知道对方分明不觉得自己有错,反倒暗指他为人太过小气,对一个为了父母的安危不得已亏待一下朋友的孝子不依不饶。但他是为了卖房的事吗?他是恨孟家人鸠占鹊巢,明明房子还没转户,对方就已经大模大样的住到里面,用着他买的东西还一副自己是主人的模样,居然看不出半点的心虚。 若是自己离开十天半月联系不到,孟玉瑥再找上他的父母恳求让孟家人住进去,冯耀春就是一开始心里头有气,但也会体谅对方的难处的。可实际上,他才走了一天,更为了发小匆匆把宝宝接来了。结果,对方竟送给他这么一份大礼!孟玉瑥嘴里说和冯父、冯母商量,在冯耀春眼里便是孟家人怕他不肯卖房子,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呢!这不,最终他只能妥协。 对冯耀春而言,孟玉瑥今天能捅他一刀,日后自然也会,这样的人当然不能深交。既然如此,冯耀春哪还会给孟玉瑥好脸色,猛地飞起一脚踢上孟玉瑥的小腿,踢得对方险些跌在地上。孟玉瑥一个趔趄歪倒,撑着门的胳膊也拐到了一边,忙着扶住旁侧的墙壁了,冯耀春正欲借机把门合上,不想,一条不知何时躲在门墙边的窈窕身影,竟猛地一低头从冯耀春的咯吱窝下滑入房中。 “你……”冯耀春回头睨视着窜入客房内的女人,却不是前天在别墅里见到的孟家的小女儿是谁?冯耀春张口欲骂,对方却早已趁他转首回视的空档抢先说话了。“耀春哥,这次的事儿是我哥不好。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所以,他今天是来道歉的?”冯耀春喝断女人的话头道。 年轻女子到底还没有她母亲这么圆滑,脸上红了红,又怕自己不说话,让冯耀春赶出去,慌忙继续道:“我爸妈他们想请你去别墅吃顿饭……” “免了!”冯耀春再次打断女人的话,手一伸拉着她往门外推。情急之下,年轻女子脱口而出说道:“你的房子又闹鬼了!昨天晚上……” “丽音!”刚站稳脚的孟玉瑥未等妹妹再说些什么,高声喝止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年轻女子一连两次被冯耀春阻断话头,心中正恼。如今,见亲哥也跟着训斥自己,当下狠狠地瞪了孟玉瑥一眼,恨他还念旧情。孟丽音觉得自己没做错,她把闹鬼的事栽在新买的别墅上,还不是为了让冯耀春不得不回去为他们解决这事儿啊?难道,她这个好哥哥还没让小鬼折腾够么? 孟丽音心底暗恼,哪里知道孟玉瑥之所以不让她胡扯,就是因为了解冯耀春吃软不吃硬,最不喜欢被人威胁,才一来就唱哀兵之调。可惜,逼迫卖房的事隔得太近,冯耀春还在气头上,才没能成功。 果然,冯耀春听了孟玉瑥的话愣了愣神之后,一边打量着孟氏兄妹憔悴的脸色,一边咧开嘴讥嘲道:“原来又闹鬼了,怪不得——!我就说嘛?孟大少、孟小姐这样的人物都已经达成心愿了,又怎么会来看我这个灰溜溜被赶出家门的人呐?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孟玉瑥兄妹脸皮再厚,在冯耀春的挤兑下也都变了嘴脸。孟玉瑥还好些,到底觉得自己对不住冯耀春在先,只得一言不发的压住火气。但在所有人的奉承下长大的孟丽音是越听越恼火,恨不得跳上去甩上十来个巴掌,打烂冯耀春的嘴巴。前天,冯耀春入门时说的那些话就得罪她了,只是被孟母压着不好发火。此时没有长辈在场,她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 当即,孟丽音插腰娇喝道:“你到底是按的什么心啊?我们都用五倍的天价买下房子了,居然还卖给我们一间鬼屋!你要是不帮我们解决,我就……” “你就怎么样?”冯耀春扬起眉毛,眯眼睨视着孟丽音。 “耀春,你别听她胡说!”孟玉瑥面朝冯耀春赔笑了一声,又转头冲着孟丽音怒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我闭嘴!”他来的时侯孟丽音吵着一定要跟来,孟母也怕他拉不下脸,想着多一个人多个帮忙说项的,就同意了。 结果呢?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儿地扯后腿。孟玉瑥又气又急,又不好当着冯耀春的面多说什么,腹中憋了一肚子的气,怎奈孟玉瑥不是孟父、孟母,在孟丽音心中没那么权威,所以仍是我行我素道:“你怕他干什么呀?他敢把房子卖的那么贵,你倒不敢说了?冯耀春,我爸要你去一趟,这间房子我们不要了!” 孟丽音敢如此颠倒黑白和嚣张,正是因为当日看到冯家在自家人面前的妥协和退让,让她把冯家当作要依附于自家,并不停赔小心的人了。 房内的卫霄听着孟丽音倒打一耙的说话声,摇头挂断了电话。 “我就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才留了一手!”冯耀春冷嘲道:“你们要房子也好,不要也罢,跟我没关系。有事找我哥去,是我哥卖给你们的!”实则,冯耀春是不想见到孟家人才把卖房的事托给大哥去办的。然而此刻说出来,倒显得自己颇有慧眼,把孟家人的不可理喻看得非常透彻一样。 “你……” “耀春,你别听丽音的!我们只是想找你问些事。你和我都是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何必……” “别找我,别和我扯什么关系,啊!我刚才说了,房子有什么问题,去找我大哥。” “不是房子的问题,是……” “先生,请问是您找我吗?” 争执声中,忽然插入一道陌生的嗓音。冯耀春还未回头看,却见卫霄步出房间走向玄关处,对着门外点首道:“他们吵着宝宝了,请你让他们出去。” 警卫朝卫霄欠了欠身后,面向孟家兄妹做了请离开的姿势。孟玉瑥、孟丽音的脸上红了白,白了青,想说什么却抖动着嘴唇半晌也说不出口。最终,在警卫要动手前,咬牙切齿地走出了房间。 啪嗒。 “宝宝好厉害呀!叔叔还没你聪明呢!”冯耀春见卫霄轻松把孟家兄妹解决了,一把抱起卫霄转了数圈。 “叔叔是当局者迷。” “唉呀!我们宝宝连连词儿都会啦?”冯耀春惊叹道。 卫霄摸着脑袋道:“封叔叔让老师教的宝宝。呵呵呵……” 卫霄被冯耀春抛上抛下地闹了许久,满室皆是笑声。玩了好半天,冯耀春才抱着卫霄卧倒在沙发上。卫霄看着沉默着喘气的冯耀春,有点替他不值。冯耀春是为了那个孟玉瑥的发小才冒着被封侯他们怒骂的危险把他带来的,谁知,孟玉瑥根本没把冯耀春当回事。一时好心,惹来一身臊臭。更让卫霄费解的是,孟丽音忽然从好声好气转为不可理喻。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问题也正是狼狈地走出丽金饭店的孟氏兄妹争论的话题。 “你刚才说话干什么这么冲啊?”孟玉瑥抱怨道。 孟丽音猝然转过身面对着孟玉瑥喝道:“我说话冲?我说话有比他冲吗?还说他是你朋友呢,一点也不给你面子!现在我们让饭店的人赶出来了,我都没脸见人了!” 冯耀春不给他面子,有眼睛的都看得到,但看到和提起是两码事。此时,这样丢脸的事,被亲妹妹明晃晃地说出来,简直就是在孟玉瑥的心伤上撒盐,气得他几乎想和孟丽音动手。好容易把握紧的拳头松开,嘴上却不饶人了。“你傻啊?你是不是想让小鬼一直跟着你啊?每天做恶梦还不够你受的啊?他态度再不好,也能让我们睡个好觉!妈让我们把人请回家,不是让你把人往死里得罪!” “我就是想睡个好觉才来的请人的,谁知道他说话那么难听啊?” “你忍一忍会死吗?”孟玉瑥瞪视着孟丽音,挑眉冷哼道:“待会儿回家,你自己去跟妈说。我可不帮你!” 孟丽音闻言,不敢置信地指着孟玉瑥道:“你什么意思啊?好像冯耀春请不回来都是我害得一样!我要是不去,你就能把人请回来啦?骗谁呢!” “我至少不会让他更生气!这会儿,就是爸妈去请人,他也不会来了。”孟玉瑥昨晚又做了一次噩梦,就如大病初愈后,老疾立刻再度复发一样,愈发地让人受不了。因为,睡不好、吃不香、精神还时刻紧绷着,孟玉瑥难免有些心浮气躁。他感觉做什么都不舒服,看着妹妹请不来冯耀春,却不当一回事的脸,心下更是怒极。不由得冷斥道:“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我们要他说出房里少了什么东西!你刚才说那样的话,他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要是他不说了怎么办?” “怕什么呀?他要是不肯说,到时候再把他家里人叫来逼他说就是了呗!”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怪不得……”看着一脸天真,又满面傲气的妹妹,孟玉瑥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可不说,心里又难受,吐了好几口气才虎着脸怒叱道:“你以为冯家是什么人家啊?是我们能随便动的吗?要是冯家真的这么好欺负,为什么还要用高于市价五倍的钱去买房子啊?等着他们乖乖送上来不就好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听爸妈的话?还逼着冯耀春卖房,他不是不愿意吗?”孟丽音反驳道。 孟玉瑥白了妹妹一眼道:“那是因为爸妈抬出了爷爷,爷爷在世的时侯和冯家老爷子关系好,只是卖一间房子的事情,我们又开出这么高的价钱,他们看在两家的交情上不好意思拒绝!明白吗?” 孟丽音仿佛知道自己错了,但仍不愿认错,头一扭仰着下巴嘟起樱唇道:“既然我们家和他们家关系好,再让爸妈去说就是了。” “我说的是他们家老爷子和爷爷有交情,不是爸妈!如今,爷爷都没了几年了,关系早淡了。求他们一次,他们还能答应。次次去求,你以为冯家人是爸妈啊?你想做什么人家就要答应你啊?”孟玉瑥讥讽道。 “你……”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回家把你做得好事跟妈说,看她怎么办吧!” “你会说,我就不会说啦?走着瞧!” 孟家兄妹俩气鼓鼓地回到别墅,七嘴八舌的把请人的事说了一遍。孟母看了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兄妹俩,心下暗生闷气的同时,开始思索起让冯耀春自动上门的各种手段。 “都是你,说这个要换,那个要换。要不是把东西都丢掉了,根本不会这么麻烦!现在,都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而且,有些东西都找不回来了!” “你不是也把房间里的东西换了吗?光说我一个人干什么?我好欺负啊!” “行了,行了!”孟母举臂一挥,拦住兄妹俩的争执,并朝孟玉瑥问道:“玉瑥。你说,会不会是冯耀春在屋里拿走了什么东西,才让咱家又闹鬼的?” 孟玉瑥摆手道:“不可能。” “怎么说?” “耀春的脾气,我还是清楚的。他要是知道哪样东西这么灵验,早就借给我,让我滚蛋了。而且,就算不借给我,他会舍得丢掉吗?肯定前天就一块儿带走了。”孟玉瑥凝视着孟母道:“可是,他走的那天我们不是一直没事吗?是第二天换了东西之后,才……” 孟母点头道:“你说得对,这样宝贝肯定在丢掉的东西里面。你们再想想,到底自己丢掉过什么东西?” 孟丽音皱着脸道:“丢了那么多,哪里想得起来啊?不是已经追回来很多东西了吗?要不,今晚试试看再说?说不定已经拿回来了。” “家里就你一个做梦的时侯还能醒过来,晚上也没遇到吓人的事。所以,你就不上心了是吗?还试试呢!这事能试吗?” “我……妈,你看哥他……” “吵什么?还不够烦啊?”孟母方欲再说什么,却听到女佣说有人打来电话,请她接听。中年美妇瞪了兄妹俩一眼,警告他们不要再闹事后,才跟着女佣步入偏厅。 啪嗒。 “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 “建忠,你起来啦?”中年美妇刚挂上电话,就听到丈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赶忙回首,却不答反问道:“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孟建忠的脸色黄中带青,青里泛黑。特别是那双眼圈,黑的即使用粉去扑,怕也遮掩不住那份疲惫之色。孟建忠叹了口气,摇头道:“哪里敢睡着?唉——!那些和尚、道士用了国家多少的辅助款,结果呢?一点用也没有!对了,把冯耀春找来了吗?” “没。”美妇撇嘴道:“你以后可别再宠玉瑥和丽音了,少给他们点钱!他们兄妹两个去请人,请不来不说,还跟人吵起来了!特别是丽音,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早知道,我就自己跑一趟了。” “啊?和人吵起来了?那怎么办?”孟建忠眉峰虬结,阴沉着脸道:“我好不容易能睡一觉,现在又……” “你别担心!”中年美妇拉着丈夫坐下,拍了拍他的手背,一边为他按摩太阳穴。“你女儿骂冯家的儿子,说他卖给我们的房子闹鬼,你要找他算帐呢!” “她怎么说话的她,我……” 孟建忠气得想爬起身去客厅教训女儿,却被中年美妇按了下来。中年美妇咬着唇瓣道:“也不知道冯耀春会不会跟冯家人学话,反正叫冯家人逼着冯耀春来的这步棋,是行不通了。刚刚爸打电话来说,他把丽金饭店包下来了,说是要请一个客人参加宴会,让我们去做陪客,还请了很多当地的世家名流。对方来头很大,就是爸也要给对方面子呢!爸让我跟你一起去。我问过了,爸也给冯家发了请帖,冯耀春又刚巧住在丽金饭店里。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把小儿子叫下楼参加宴会的。到时候你我走过去问他,冯家人就在他身边,宴会上的人又多,即使他脾气不好想发火,也要掂量掂量呢!” “还是你有办法!”孟建忠搂住中年美妇,亲了一口道:“对了,你说前天冯家的儿子抱来的那个孩子不会是……” “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去查的。”中年美妇慢慢地勾起唇角,眼中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既然晚上要去宴会,我先去把公事处理好。” 中年美妇拉住欲起身的丈夫,轻声道:“你可别跟你宝贝女儿说啊,万一她吵着也要去,又和冯家的儿子对上了怎么办?” “行,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 等孟建忠离开偏厅后,中年美妇坐在沙发上沉思许久,才起身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犹豫了片刻后,拨下号码。 嘟——嘟——! “喂,你晚上有事吗?是啊,老爷子包下丽金饭店说是要开宴会。我肯定要去的,你呐?干嘛不去啊?老爷子让我招呼客人,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你可别躲懒,我等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之初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么么哒,万分感激~~ 第115章 卫霄惊呆了 “干嘛要拉我来啊?”冯耀春不耐烦地拉了拉扣于咽喉下的领结,又为坐在自己臂腕间的卫霄整了整小衣裳,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 冯母竖起食指戳了戳的冯耀春的额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你居然还说这样的话!都多大的人了,啊?还这么没计较!脸色板这么紧干什么?等会儿你爸还要给你介绍几个人呢!你不是要做大生意么?手下能没有人脉吗?我和你爸总是为你打算,你倒好,不领情也就算了,还……” 冯耀春皱着眉峰听老娘嘀嘀咕咕的数落,面色越来越臭,站在一旁的冯父看到了,怕牛脾气的儿子起了性子和妻子吵起来惹人笑话,赶忙打岔道:“别说了,让人家看见像什么话?”说罢,也不接老妻的白眼,瞅着冯耀春怀里的卫霄道:“你怎么把孩子也带来啦?” 冯耀春紧紧搂着卫霄,横眉竖目道:“宝宝又不吵,为什么不能带啊?再说,这可是朋友让我照顾的,我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呆在客房里吗?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负责啊?” 一时间,冯父对小儿子的疑问无言以对。站在一旁的,冯耀春的大哥冯盼春见小弟拉下脸,急忙一把扯过冯耀春的臂腕,凑上前低声道:“今天是商业酒会,邀请的都是本地的名流,没人会带孩子来。” 冯耀春闻言,挑眉道:“既然不能把宝宝带进场,那我回楼上去了。” “哎——,你……”冯耀春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冯母又气又恼伸手拉住小儿子的胳膊,却不知说什么好。 “庭远兄,你们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啊?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心焦地关注着门外动静的孟建忠终于看到了冯耀春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左等右等,冯家人就是不进场,又见冯耀春作出转身离开的姿势,孟建忠怕出什么意外,忙趁着冯母拽住冯耀春的当儿快步上前打招呼。 “没事。”冯庭远有些尴尬,暗暗朝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由着小儿子,不要管他。冯母也知道不好在这时候引人瞩目,只能讪笑着放开冯耀春的臂膀。 “诶?耀春怎么要走啊?”孟建忠身子一侧,拦在欲举步离开的冯耀春身前,赔笑道:“今天早上,我让玉瑥他们来请你去吃晚饭。没想到那两个混帐不会说话,又让你生气了。孟叔叔给你赔个不是,你不要和那两个兔崽子计较。来,叔叔带你一块儿入场!” 当他小孩子啊?还带他进场呢!他需要人带吗?说孟玉瑥他们的来意是请他吃饭,骗鬼呢?上梁不正下梁歪!冯耀春根本不愿和孟建忠多说什么,又不想让旁观者觉得自己无礼,只能板着脸道:“听说小孩子不能入场,我要照顾宝宝,就不去了。” “唉呀!你听谁说哒?哪有这种事啊?建忠啊,你先带武姐他们去签个名,不要忘了拿条子,等会儿还有抽奖呢!”孟建忠的妻子人未至声先到,眨眼间身着青莲色晚礼服的中年美妇冲出辉煌的大厅,来到冯耀春身边,一双臂腕紧紧地缠上去,勾着他的胳膊往内拉,并招呼丈夫带着冯父、冯母去登记处签名。 冯耀春想把手从中年美妇的怀里抽出来,但对方缠的死紧,他挣了好几下也没挣脱,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豁出脸面争执,只得半推半就的让中年美妇拉进了会场。 “耀春啊,兰姨记得你小时候常到我家来玩,和玉瑥一直很要好。你毕业去了外地,玉瑥还一直提起你呢!去年玉瑥在路上遇到你,高兴的要命,说你要留在潭石了,今后又能在一块儿玩了……” 冯耀春对中年美妇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中年美妇看着心不在焉,明显敷衍着自己的冯耀春,依旧笑容满面地打着亲情牌。“这次是玉瑥不对,他都没脸见你了。今早也是我逼他去见你的,你孟叔叔也觉得对不起你,想请你吃顿晚饭。丽音不会说话,被她爸宠坏了,你不要跟她这个拎不起的计较。耀春啊,你……” 中年美妇一连几次请冯耀春作客,都被冯耀春打哈哈拒绝了。卫霄悄悄地窥视着中年美妇的表情,又昂首观察了一下冯耀春脸色中的变化,凭他对冯耀春的了解,对方已经接近暴怒的边缘了,而中年美妇虽然在笑,但眼睛里的笑意早在冯耀春第一次婉拒她的邀请时就消失了。卫霄摇了摇小脑袋,觉得冯耀春挺倒霉的,他当初还真是把孟玉瑥当发小的,可惜好心没好报,惹来了这么难缠的一家人。 其实,自从大前天听到冯耀春抱着他离开别墅前的那一段话,卫霄就隐隐觉得这件事没完,很可能孟家人花大价钱,却买了个空欢喜。冯耀春当初请他来,是为了让他看一下孟玉瑥身边有没有鬼,是什么样子的,从而解决问题。 而且,冯耀春说了孟玉瑥到他的别墅里之后就没再做过噩梦,也没有遇到怪事。卫霄对这件事很上心,他想知道冯耀春的别墅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人挡住鬼怪的袭击。所以,卫霄一入别墅便对周围的环境十分的留意,自然而然的也就看到了客厅墙壁上、走廊中挂的傻乎乎的画,和日历。 因为灵童的事,封侯非常担心他让人看出端倪,从而引至灾祸,比他这个当事人还焦急。实则,在卫霄看来根本不是什么麻烦事,只要封侯不说,麦子闭紧嘴巴,根本没人会想到灵童的事。毕竟,那只是个虚无的传说。卫霄之所以会告诉封侯自己生来知晓经文,不过是不想提闻家的事。要不然,该怎么说呐?说闻家人从小教他看经书啊?有这样的人家吗? 不过,卫霄现在有点庆幸。幸亏自己跟封侯说了实话,得知了灵童的典故,避免了今后不小心说漏嘴被当成‘人参果’。封侯知道他喜欢抄经书,避免他人生疑,就弄来了很多流传在市面上经文,让他抄写,替他做掩饰。卫霄拿丰国的佛经与地球上的经书、还有自己在山洞里被迫吸收的经文作比较,可以看到各类佛经上的大同小异。 比如,地球上是的佛祖是释迦牟尼尊者,他是古印度加比罗卫国的王子乔达摩悉达多。后来外出修行,终成正果,创立了佛教。而图元星上则是,古时候一个叫于丹的小国内,有个穷人家的媳妇某天午后一伸腰,从腋下生出一个男孩,男孩生下之时,园子里开满鲜花…… 卫霄把各种版本的佛经融会贯通后,默写了许多经文,每日都不间断。想到封侯、刘赫等人对自己的照顾,就讨了白纸,画了几个抽象的图案,图案上的每一条线,都是用一个个佛经上的咒语拼凑而成的,还做了不怎么规则的挂历。然后,每人都送几幅,封侯送的最多,冯耀春因为来得勤快,也有好几幅。冯耀春别墅墙面上挂的图画和日历,就是他的‘杰作’。 卫霄瞧见墙上的图画时,就想过孟玉瑥不做噩梦的原因,会不会是自己的经书起了作用。今早,孟家兄妹这两个不速之客,话中透露出别墅驱鬼失灵的事。虽然对方没说,具体的情况。但卫霄以为,很可能是房子到手之后,孟家人来了个大扫除,把看不顺眼的东西都丢了,反正冯耀春也说过不要了,交给他们处理了。而这么一来,首当其冲会被丢掉的,就是墙上的那些毫无品味的涂鸦。 要不是那天人多,冯耀春又气极了的话,卫霄肯定会让冯耀春把他的图画和日历收起来。但未免引起孟家人的注意,他只好什么也没说,跟着冯耀春离开。可惜,如今图纸和挂历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卫霄希望这些东西最好已经烧了,否则,遇到当年火车上那样的‘高人’,再来个慧眼一观,发现奇货可居,随即追根究底,顺藤摸瓜的,他就危险了! “兰姐,你怎么躲在这里啊?你们一直在找你!你让我们来帮你,自己倒偷起懒来了!” “就是!爸就要下来了,你……” “快点吧,要是让老爷子下来看见我们都在躲懒,还不知道要怎么……” “小兰,这位是?” “兰姨,你不用陪着我,去做自己的事好了。”正心烦的冯耀春瞅见快步凑近的三男一女,用力抽了抽被中年美妇缠着的胳膊,一边说着得体的话。怎奈,中年美妇没有放开冯耀春的意思,牢牢抱着他的胳膊,笑着为他介绍道:“这是我的娘家人,我大哥唐慕枫、三弟唐慕卿、四弟唐慕文、小妹唐瑰。还有个二哥,他现在在陪老爷子,等会儿你就会见到了。这位是冯家的小儿子,冯耀春。是我家孟玉瑥的发小,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他自己开公司到外头打拼,比玉瑥强多了!” “真是年少有为啊!” “看来,今后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哪里,您过奖了。” “现在这么谦虚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可不是吗?你……” 谁想见你二哥,谁要认识你的家人啊!唐兰抓着自己不放,还介绍起自家人,冯耀春是有苦说不出,积了一肚子的腹诽声。冯耀春听着唐家人的话就觉得虚伪,可他还不得不和这些虚伪的人周旋。 正当冯耀春忧闷地想抓耳挠腮之际,对面那个叫唐瑰的女人惊呼道:“你才几岁?都有孩子啦?” 唐兰摆手道:“这不是他的儿子,是他帮朋友照顾的。不过,长得可真好,你们肯定没有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孩子!来,宝宝,给叔叔、姨姨看看。” 卫霄把小脑袋埋在冯耀春的胸前,誓死不抬头。总是遇险的卫霄喜欢虚化自己,特别是遇到了火车上的和尚之后。所以,被冯耀春抱着的时侯,小脑袋是面朝里侧的,迎面走来的人都看不到卫霄的长相。存在感低、互相又是初次见面,因此,直到此刻唐瑰才提到卫霄。 方才,中年美妇为冯耀春介绍娘家人,说出第一个名字时,卫霄就深觉不妙。加上大前夜,孟家人在别墅里见到他那会儿吃惊的模样,不用多想也知道为什么了。卫霄心道,怪不得唐兰一定要拉着冯耀春进门,原来在追问别墅再次闹鬼的原因之中,还藏着另一个目的啊!这不,在这里设了个陷阱等他呢!对方肯定是把他当成唐二少唐慕钧的儿子了。 卫霄猜测,很可能唐慕钧当年真的赢了眼前的这些人,成了唐家的掌权人。而他的兄弟姐妹不服气,一直想着怎么把他从位子上拉下来。这会儿遇到了他,自然以为抓到了唐慕钧的把柄……卫霄暗道,就算之前冯耀春没有下楼,唐兰肯定也会怂恿冯母把冯耀春叫下楼的,说不定还会强调要把小孩子带上,以免照顾不周。 听唐兰的话,唐慕钧正在陪唐家老爷子,或许马上就要入场了。卫霄越想越不对劲,抓着冯耀春的外套,把小脸埋的深深的。其实,卫霄倒是想留在客房里的,但冯耀春不让。卫霄觉得,要是冯耀春知道了复杂的真相后,一定会后悔死的!因为,他现在已经为自己没有坚持留在客房内而懊悔万分了。 “唉呀,孩子害羞啦?”唐瑰打趣道。 “哪个孩子不怕生啊?”唐兰放开交握的掌心,一手缠着冯耀春的胳膊,一手伸向卫霄,示意冯耀春把孩子给她抱一下。冯耀春哪里肯放手?抱着卫霄的左臂往身侧拉,躲避着中年美妇的拉扯。 “算了,算了!姐,你这是干什么啊?”唐瑰实在不明白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弄得像打仗一样。 “你懂什么!”唐兰喝了小妹一句,右臂使劲往卫霄处勾。 “你放手!听到了吗?再乱来我就不客气啦!”要不是四周都是名流人士,冯耀春早就用力撕开唐兰,让她好看了。 “唐老先生好,很荣幸受到您的邀请!” “唐老先生,许久不见了!” “唐老先生,你的这个儿子可真像当年的……” “唐老先生,您还……” “唐老先生……” …… “姐,别闹了,快放手!爸就要走过来了!” “快,我们都过去迎一迎!” “姐!” 都走到这一步,唐兰怎能干休?冯耀春本就来得不情不愿的,要是半路让他抱着孩子溜了,又叫她的好二弟藏起来,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吗? 唐兰知道冯耀春肯定不认识自家的二弟,那个把孩子交给冯耀春照顾几天的人才认识。若不然,冯耀春怎么敢把孩子抱到她的面前来呢?但也幸亏如此,才让她抓住了难得的把柄,有了这么个绝佳的机会!因此,听到恭维声愈来愈近的唐兰未免错失良机,猝然间放开缠着冯耀春的臂腕,在冯耀春没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扑向卫霄。 冯耀春已经认为唐兰有病了,怎么可能还让她接触卫霄?他的腰向后一弯,左肩后倾,搂着卫霄的臂膀再次往外一撤。忽然间,冯耀春一个踉跄,原来唐老爷子已经到了背后,许多人正往他的方向退,对方都是面向门外唐老爷子走来的方向,自然就背对着冯耀春。双方没留意之下,一个急退、一个使劲躲着唐兰的手,就这么剧烈的碰撞之下,冯耀春的左臂遽然一抖,原就因为冯耀春乱挥胳膊而坐不稳当,又正与唐兰较劲儿,拼命扯开对方拉着自己的小衣摆的手的卫霄,一下子扑到地上,骨碌碌地往旁侧滚了出去。 “小心,别踩着孩子!” “当心,下面有小孩!” 冯耀春、唐兰张口疾呼,一个为了宝宝的安危,一个却为了众人尽快发现孩子。两人的喊声,压下了大厅中各种声音。一时间,听到惊呼的众人都停下脚步,即在这刹那之中,唐老爷子身前的过道上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娃娃。 仰天摔倒在过道上的卫霄抽着冷气张开双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唐慕钧。正欲从其眼中看出些情绪的卫霄,不经意的一个侧目,让他猛地张开小嘴。只见唐慕钧身畔,身穿一袭黑色礼服的男子正冷冷地注视着他,而此人却不是两年不见的闻君耀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雯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感激万分,鞠躬~~ 第116章 宝宝的报复 眼下是什么情况? 卫霄张开的小嘴迟迟无法合拢。 闻君耀和唐慕钧见面了?闻君耀有没有觉得唐慕钧很眼熟?会不会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他的脸不仅被唐家人看见了,而且,所有在场的人都成了目击者。他的长相与唐慕钧如此相似,今天没有小孩在场,别人会不会把他当成唐慕钧的儿子? 若只是儿子还好,但唐兰肯定不会让他,或者应该说不会让唐慕钧轻松过关的。要是传出他是私生子的话,那便是唐家的丑闻,当着潭石市所有名流富豪的面,爆出这样的丑事,他这个唐家的污点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文芳,怎么没看好孩子,又让他随便乱跑出来啊?看,孩子差点出事不说,让客人们都受惊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孩子抱起来!”唐老爷子敲了敲拐杖,扭头嗔怪地瞥了唐慕钧身侧的儿媳妇一眼。 “唐老说哪里话!”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惊扰到我们呐?” “这个孩子长得真好!” “可不是吗?唉呦,和唐二少爷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嗯,不亏是父子!” “唐老爷子有福气啊!孙子长得这么胖嘟嘟的,我都想抱回家养……” “孩子好可爱……” “啊?”如果说唐家人看到卫霄的脸蛋是愕然的话,那文芳就是整个人都惊呆了。对于卫霄的出现,仅仅挑了挑眉的唐慕钧,悄悄用手肘拐了拐妻子的胳膊,一连撞了几下,才让文芳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接着,唐慕钧冲已回神的妻子使了个眼色,眉梢处往地上的卫霄扬了扬,示意她去抱人。 幸亏众人都俯视着地上的卫霄,没有注意到文芳的惊讶的表情,那声惊呼亦淹没在众人的恭维声中,才避免了唐家人的难堪。因为孩子出现的太过突然,唐老爷子虽然力挽狂澜,但众人心底肯定还有猜忌,只是大家都是人精,不会当面说出来让唐家人尴尬而已。 “宝宝来――!妈妈抱!”文芳知道自己不能傻站着令人起疑,急忙上前两步俯身伸手往卫霄抱去,心下却酸涩难言。跟前的孩子长得太像自己的丈夫了,任谁都看得出是他的种,但文芳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么真相是什么,不言而喻!可是,作为大家族的儿媳,就算心里头再苦,也不能在这时候让夫家蒙羞,有些话只能回家再说,就算要打要闹,也得关起门来解决。 这老头子还真够当机立断的!卫霄搂着身上的疼疼,一边腹诽道,在场的大部分客人,或者兴许是全部的人都没见过唐慕钧的儿子,唐老爷子这么表示,就是把他往亲孙子的位置上推,不管众人是怎么想的,都不可能出言反驳。而事后,又有几个人会真的去追究呢? 卫霄听到文芳的呼唤,看到女人探向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瞅向站于唐老爷子身侧的闻君耀,对方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卫霄不知道闻君耀是因为唐老爷子说出的话,而不能认自己。还是,看到了唐慕钧的脸,得出了他不是闻家人的事实而不愿相认。 那么,还能怎么办?还有什么选择?他多迟疑一秒,就会让宾客们多疑心一分,到头来唐家必然还是会把这个账算在自己头上! 其实,此时的唐老爷子、文芳都非常紧张,生怕眼前的孩子头一扭,大声哭闹,说出我不认识你的话来。不过,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卫霄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权衡利弊后,故意撅起小嘴,举起胖胳膊,朝文芳奶声奶气地抱怨道:“宝宝醒过来大家都不见了,宝宝出来找爷爷,爷爷不能怪宝宝乱跑!” “呵呵,不怪,不怪!哪里能怪宝宝呀?来,给爷爷看看,伤到哪里没有。”唐老爷子没想到卫霄如此机灵,心下一松,笑容满面的招过抱着孩子的儿媳妇,仔细打量起卫霄来。 唐慕钧眼珠一转,忽然插口询问道:“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好好走路吗?怎么会摔到地上的?” 唐老爷子刚要说什么,被唐慕钧的话噎在了咽喉里,唯恐身前的孩子说出什么胡话,让他丢尽老脸。当即,喝道:“你冲着孩子凶什么?宝宝还小,不小心跌倒有什么奇怪的?” “是啊,二少爷不要对孩子太严了。” “我家的孙女都八岁了,还常摔跤呢!” “孩子还这么小,二少……” “孩子跌倒都没哭,已经很乖了,你可不要……” “二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话头扯开,卫霄却没如唐老爷子的愿,因为他要报复!报复让自己陷入这般困境中的唐兰!若非唐兰,他现在还好好藏在冯耀春怀里,看到唐慕钧、闻君耀联袂而至,肯定立刻避走,哪会陷入眼下的未知前路的危机之中? 卫霄可怜兮兮地扬起脑袋,摸着下巴处磕出的青紫,张着黑黝黝的大眼睛,环顾着周围的宾客,最后把目光落到唐老爷子身上,嘟起小嘴告状道:“都是大姑姑啦!宝宝睡醒,偷偷出来找爷爷,看到好多叔叔、姨姨。宝宝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有个好心的叔叔看宝宝可怜,把宝宝抱起来,说带宝宝来找爷爷。走到这里,大姑姑正好看到宝宝,就冲过来想把宝宝抱过去,叔叔吓了一跳,以为是坏人,就没有把宝宝给姑姑抱。” 卫霄说着便朝人群中的唐兰瞄了一眼,在众人看到他委屈的小眼神后,方耷拉着小脑袋继续说道:“大姑姑太喜欢宝宝了,以为好心的叔叔就是爷爷跟宝宝说过的拐小孩的坏人了。所以,大姑姑抢得急了些,让叔叔不小心和后面的人撞到了,撞得叔叔差点摔跤,宝宝也掉下来了。爷爷不要担心,宝宝只是跌下来被踩了两脚,没事的。爷爷不要怪大姑姑,她也是担心宝宝,宝宝不怪她。不过,爷爷要让大姑姑给好心的叔叔认错,好心的叔叔不是卖小孩的坏人,没有要把宝宝卖掉啦!” 众人听着卫霄嘴里说不怪唐兰,却又把唐兰狠狠地告了一状,并且不知道孩子说话之前有没有计较过,分明话中有两层意思。明面上说,唐兰抢人害他跌倒,暗中隐隐点出疑问,问唐兰为什么这么焦急着把他抱过去,甚至不惜和对方动起手来?因为,唐兰向冯耀春发难的时侯,周围围着唐家人,又正逢唐老爷子入场,宾客们都没有注意他们之间的事。唯有一两个看见的,也因为弄不清状况而不好下结论。 卫霄低着头捏紧小拳头,他倒想看看唐兰会怎么解释,反正她要是说错话,也怪不到自己头上。问是唐慕钧要问的,他不过是有礼貌的回答问题。 而且,卫霄很清楚唐慕钧之所以问话,肯定是看出了他的聪明,晓得他不会说错话。加上之前众人听到唐兰的高呼,说别伤到孩子什么的,按唐慕钧的机敏,必然想到了他这个意外会出现在眼前的缘故了。显然,唐慕钧是想用他来对付唐兰,但卫霄可不愿让唐慕钧平白利用自己,所以拉出唐兰难以说明的疑点,来虎虎唐慕钧。毕竟,若是唐兰真把事实真相说出来,整个会场里最丢脸的非唐慕钧莫属了。 可是,卫霄知道,唐兰不会说的。唐老爷子已经奠定了此事的基调,说他是唐家的孙子了。要是唐兰不识趣,她今后可就少了个有钱有势的娘家了。所以,唐慕钧不会被逼得恼羞成怒,进而虐待自己。卫霄都算好了,才会这么讲的。 “都嫁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别人不知道,唐老爷子还能不知道大女儿是为什么抢孩子吗?肯定是看到孩子长得像唐慕钧,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唐慕钧有私生子的事。这么一来,甭管孩子究竟是不是唐慕钧的,他的名声也臭了。那么,还会让他继续做掌家人吗? 叫唐老爷子恼恨的是,私下里他们兄弟姐妹之间的争斗他可以不管,但谁都不能给唐家抹黑。此刻,孩子既然已经把唐兰扯出来了,他也就不会再给唐兰留面子,闹出个护短不明是非的名声了。说到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唐兰虽然还姓唐,但他还要提醒别人一声,唐兰已经是孟家的人了。 “爸……” 实则,如今会场里最不甘、最忧心、最恼怒的就要数唐兰和冯耀春了。看到卫霄倒在唐老爷子脚尖前的时侯,冯耀春就想扑上去抱人的,被刚在门口见过唐慕钧,又目睹冯耀春与唐兰争抢孩子的那一幕的冯家人死死拉到了一边。 而唐兰,则是被四弟唐慕文一把拽住。手肘处传来的疼痛,使唐兰往后看,正看到唐慕文冲着自己微微的摇头,眸子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就这么一瞬间的耽误,那方的老爷子已经开口定下了孩子的来历,唐兰又气又恼,又悔又恨,她方才不惜形象也要夺下冯耀春手里的孩子,结果就是为了让老爷子顺利认下孙子? 唐兰气得浑身发颤,眼睁睁地看着文芳怀里的孩子睁眼说瞎话。不仅是唐兰、连唐老爷子和周围的宾客都觉得卫霄是有人教的,只不过唐兰和众人以为孩子背后的人是唐慕钧,而老爷子却不认为二儿子会这么傻,弄出个不明不白的私生子来,肯定是某些想让唐家丢脸的有心人设计的。这件事,还要等宴会结束之后,回到唐家问孩子才行。 卫霄陷唐兰以张口难言之境,唐老爷子却知道不能让女儿这么僵持着,拧了拧稀疏的眉,沉声道:“胡来!做事没成算!会场是随便哪个都能进来的吗?人家好心送孩子过来,倒被你当成别有用心了,还不快向他敬酒示歉。” 唐慕文闻言,急忙从旁侧的餐桌上取过水酒,把酒杯塞入唐兰手中,亲自倒了酒,以眼神示意让唐兰把酒送到冯耀春面前。卫霄看着唐兰皮笑肉不笑地敬酒、道歉后,举起小胳膊朝阴沉着脸色的冯耀春挥了挥道:“叔叔,谢谢你带宝宝找爷爷。现在,宝宝找到爷爷了,你可以放心了。不要担心宝宝,以后叔叔再看到宝宝的时侯,叔叔都抱不动宝宝啦。” 冯耀春即便再傻,也不会不明白卫霄话中的意思。宝宝是在向他告别,向封侯等人告别。刚才,冯耀春看到跟在唐老爷子身边的唐慕钧就感觉不妙,哪知下一瞬又瞅见唐慕钧身畔的闻君耀。如果说,唐慕钧只是令冯耀春吃惊的话,那么闻君耀的出现则让他心虚和骇然。 冯耀春不明白宝宝为什么一下子成了唐家的子孙,闻君耀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说,但他知道宝宝在为自己开脱,知道其中的事情肯定很复杂。冯耀春想说什么,却被身后为他急得额角冒冷汗的父母狠狠地拉扯着衣角。一个迟疑,宝宝已经被文芳抱走了,冯耀春如今是死的心都有了,他把宝宝弄没了,明天该怎么和封侯、刘赫交待? 闻君耀那边不好说,卫霄知道唐家人一定会调查冯耀春的,但他只能帮冯耀春到这一步了。再说,反而让唐家人觉得冯耀春和他之间的关系比想象中还深,对唐家别有用心了。 唐老爷子开口让唐兰道歉,模糊了一下众人的视线。让宾客们从都在一个会场里,人家还能把孩子拐出去吗?为什么这么急着把孩子抱走的这个问题上转移了思绪。卫霄不想如唐老爷子的愿,就这么放过唐兰,又想让在场之人的目光从冯耀春身上移开,干脆也玩起了唐老爷子的把戏。 “大姑姑!” 唐兰对卫霄的喊声充耳不闻,根本看也不看卫霄一眼。 “唉,人太多了,大姑姑没听到我叫她。”卫霄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后,冲着唐兰大声喊道:“大姑姑――!” “唉,那孩子在叫你,你要是不答应一声,万一又闹起来……”唐瑰凑向笔直朝前走,装作没听到卫霄呼喊的唐兰,轻声提示。 唐兰握了握拳头,捏紧松开了数次,才回首看向卫霄道:“宝宝有什么事啊?” “大姑姑,你在生宝宝的气吗?”卫霄歪着小脑袋询问道。 唐兰的脸有刹间的扭曲,须臾中又回复成笑意盈盈的模样,翘起唇角道:“大姑姑没生气。” 卫霄故作疑惑道:“那姑姑刚才为什么不理宝宝呢?” 臭小子!你之前不是自己找借口说我没听见,才没有答应你吗?所以,还用更大的声音来叫我。怎么我答应了一句,你就立刻改口,说我生气才没有搭理你了?唐兰腹中不停地怒喝,恨得几乎想掐死卫霄,要不是四少唐慕文在后面拉着她,说不定会忍不住在众人面前发起火来了。 “大姑姑,宝宝怕怕,你的脸脸,好像鬼鬼喏!宝宝只是不想大姑姑生宝宝的气!”卫霄哭丧着脸,戳着手指头,一脸的无辜样,看得一众宾客都在肚中暗骂唐兰没气量。 “你……”唐兰看着众人的,就知道对方肯定在心里说她的不是。一时气得太过,唐兰的脸无意识的抽动了几下,哆嗦着嘴唇,竟说不出话来。 “大姑姑,别生气了。爷爷一直跟宝宝说,做错事要说对不起,才是好宝宝。”唐老爷子已经向前走了,也引开了一部分人的关注。卫霄趁众人的眼神还没有完全离开时,无视唐兰黑沉沉的面色,拍了拍小胸脯,笑眯眯地说道:“大姑姑,你放心啦!宝宝没有跟人说你和姑父每天晚上做噩梦,睡觉也不敢睡,还遇到鬼鬼的事情啦!”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唐兰要抢孩子,一定是发觉和别人说话的时侯不小心被孩子听到了。这不,怕孩子乱说话么!就像现在这样,把她藏着掩着的事当众说出来,可不得羞死人了?宾客中有不少人听到过孟家这些日子又请道士,又请和尚作法的风言风语,被孩子这么一透露,全对上了! 正在客人们暗中嘀咕着孟家人做了什么孽被鬼缠上的时侯,唐老爷子心中亦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谢孩子,还是该恨孩子。说谢,是因为孩子把话说开了,宾客们心中必然去了大半的疑虑,不会再想到私生子的问题上去了,唐家的名声算是保住了。但作为唐家姻亲的孟家却被孩子的一句话,按入了泥沼。每天晚上不敢睡觉,被鬼缠上,这得做了多大的孽才会这样啊? 唐老爷子摇了摇头,丰国人多信鬼神之说,有钱人愈发如此,这事还不知道会让眼前这些名流做多久的谈资呢!别以为上流人士不八卦,实则,因为要在人前保持自己的形象,暗地里反而比市井小民更喜欢说道。唐老爷子看了看铁青着脸色,缩着肩膀,即颓败又憔悴的唐兰,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唐老爷子有点后悔没在第一时间让儿媳妇把孩子抱下去,只是,当时怕立刻抱孩子回房,会使狐疑的宾客们愈发的胡乱猜测。没想到,这小孩子还是个人精,一点也不肯吃亏,任是把大女儿弄得下不来台。唐老爷子想到唐慕钧放心冲孩子问话的事,都有点怀疑自己之前想法的准确性了。不会真是二儿子找来的帮手吧?唐老爷子暗自嘀咕着,又腹诽起大女儿唐兰,觉得对方不该这么沉不住气啊?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再胡说,爸爸可要打了啊!”唐慕钧瞪了卫霄一眼,让文芳抱着卫霄去偏厅,一边又朝唐兰歉意地笑了笑道:“大姐,你别生气。小孩子不懂事,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骗谁啊!这根本是故意的吧?如果有歉意,为什么不阻止孩子说话,要教训刚才早教训了!唐兰气得肝疼肺疼,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但知道眼下说什么都已经无用了,只能勉强勾了勾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容,算是回应唐慕钧的好意。 唐兰暗骂唐慕钧虚伪,左右的来客倒没这么认为。当年,唐家小一辈挣家产的事,在场众人也多有耳闻,所以对唐慕钧的马后炮倒没什么鄙弃的。说到底,就是双方关系不好,各自下黑手后,说句场面话而已。这么看来,方才孩子隐隐针对唐兰,也能说得通了。别以为孩子小,大人做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唐慕钧的儿子又是个聪明的,正帮爸爸出气呢! 文芳把卫霄抱走后,这一段小插曲转眼即过,众人又在唐老爷子的举杯中说说笑笑起来。美妙的旋律从扩音器中播放出来,流转至大厅的每一处。唐老爷子拉着闻君耀,为前来的宾客们做介绍。说双方一直闻名不见面,可惜了好多年,直到今天才有意向合作,想要共同发展,希望当地的名流人士鼎力支持家乡的事业。客人们纷纷冲闻君耀、唐老爷子敬酒,口中一力应承到时候一定帮忙,暗中猜测着闻君耀的来历和身价,同一旁的唐慕钧做着对比。 会场内一派和谐,只有闹剧中的几个当事人,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阴郁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锦瑟无端五十弦扔了一个手榴弹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谢谢支持!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抱一个,^_^ 读者“踏碎的烟花”,灌溉营养液 读者“恋宇不悔”,灌溉营养液 读者“momo”,灌溉营养液 第117章 为什么罢手 啪嗒。 文芳反手一送,把偏厅的房门合上,并按下了门锁。其实,与其说偏厅,不如说是会场后头的休息室,让站累了的宾客们坐一坐,休息一下的场所。转过会场往后绕,其后廊内设有八间供宾客们选择的休息室。文芳抱着卫霄一脸的沉重之色,从大厅往休息室去的沿路上,那两片抹着口红的嘴唇不停地蠕动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讲,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来了! 卫霄看到文芳把门锁上,知道对方是未免有客人进门撞见房内的情形。这是要逼问的前奏,卫霄赶忙用小胖手揉了揉脸蛋,整了整严肃的表情,换上宝宝该有的天真模样。 文芳夺步至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并把怀里的卫霄放在身畔的座位上,低头端详着孩子的容貌,越看越像自己的丈夫,她想为唐慕钧推脱,却骗不了自己的眼睛。这孩子多大了,起码也有四五岁了吧?如果,眼前的孩子真是唐慕钧所出的话,岂不是和她的儿子一样的年纪?也就是说,当年她生儿子的时侯,唐慕钧在外头的情妇也已经挺起大肚子,说不定临盆的时间,只和她差了前后脚的功夫。 文芳愈想愈是气恼,整个身子都开始哆嗦,好半晌才咬牙稳住身形,缓了缓悲愤欲绝的神色,瞥向卫霄,努力挤出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轻声询问道:“宝宝,你爸爸是谁啊?叫什么名字呐?”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说唐慕钧、或是闻君耀都不行。若是说父亲是唐慕钧,眼前的女人恨丈夫的同时,或许会先把他给撕烂了。可要是讲爸爸是闻君耀的话,叫人莫名其妙不说,女人又惊、又奇、又喜、又疑之下,必然会把他说的告诉唐家人,更可能当着闻君耀的面说出来,要是对方不认怎么办?若是认了,闻家的孙子长得和自家的儿子一个样,唐家难道不会有什么想法?那么,被迫认下他的闻君耀,会不会觉得他是个麻烦呐? 卫霄摇了摇头,这些问题他都不愿意掺和,自然便不能和闻君耀、唐慕钧扯到一起。卫霄想了想,扬起笑脸奶声奶气地回道:“宝宝的爸爸刚才不见啦,宝宝一直在找他。阿姨,你现在能把宝宝送下楼,让宝宝去找爸爸吗?”卫霄不愿放过任何一点可以溜走的机会,即便是无用功的努力,他也得试一试。 “那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叔叔不是你的爸爸吗?”文芳既怕卫霄回答,又怕卫霄不说。此时,见卫霄不答反问,而且意思里自己的丈夫唐慕钧不像是他口中的爸爸。那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还是丈夫把私生子养在了别处,使得孩子不知旧情呢?对了,这孩子不是喊公公‘爷爷’吗?如果他真不晓得自己是唐慕钧的儿子,为什么会这么叫呐?是不是唐慕钧让他这么骗自己的? 刚才发生的插曲,叫文芳深知面前的孩子是个小人精,比同年龄的孩子要聪明得多。文芳以为孩子又在骗人,当即板下脸道:“你是不是骗阿姨啊?会骗人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会被拐子拐去卖掉的!所以,你得和阿姨说实话。外头那个长得和你一样的叔叔就是你的爸爸,对不对?要不然,你为什么叫叔叔的爸爸‘爷爷’呐?” “不是所有的老爷爷,宝宝看见了都应该喊爷爷吗?”卫霄故作不解反问,并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文芳。 文芳的心里头一堵,讪笑着不知怎么回答。文芳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场面,孩子确实把公公冠上了爷爷的称呼,但却没冲丈夫叫过爸爸,对自己抱他时自称的那声妈妈,孩子也没答应。可是……对了!文芳想到了什么般的,遽然轻启红唇道:“可你不是喊那个穿青莲衣服的,就是和好心的叔叔抢你的人叫大姑姑吗?” “那是后来啊!宝宝看你们都认错人了,把宝宝当成你们家的孩子了,就先假装应下来。”卫霄的大眼睛弯成月牙儿,笑眯眯地说道:“爸爸说过,在外头的时侯要随机应变,宝宝被这么多叔叔、阿姨看着心里害怕。要是,这些人里面有人知道宝宝找不到爸爸了,来捉宝宝去卖掉怎么办?叫那个老阿姨大姑姑,是宝宝被摔疼了,想气气她啦!爸爸跟宝宝讲过,家里的大人都要让着比自己小的人。宝宝叫她大姑姑,不管宝宝说什么,她都不可以为难宝宝了。阿姨,宝宝没叫错吧?她看上去年纪挺大了,所以宝宝才喊她大姑姑的。” “不对啊?”文芳盯着卫霄的小脸,左右观察着他的神色,疑问道:“你为什么不叫她大姨、婶婶,一口咬定她是姑姑呢?你怎么知道她和我们家有关系呐?” 卫霄挑起眼角,用仿佛看傻子的目光瞅着文芳道:“当然是因为老阿姨和好心的叔叔抢人的时侯都说过了呀!她说自己是宝宝的姑姑。” 文芳撇了撇嘴角,对卫霄看向她的视线有些暗恼。心下正不得意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立刻冲着卫霄逼问道:“那为什么抱着你的叔叔没有把你交给她?” “因为她长得和宝宝一点都不像啊!另外,宝宝跟叔叔说了,不认识她。”卫霄皱着小眉头,忧心地打量着文芳,那感叹的小眼神,好似文芳多么痴傻一般,恨得文芳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卫霄不等文芳再说什么,提问道:“阿姨啊,宝宝真的长得这么像你的宝宝吗?为什么你们全都认错了啊?” “……” 文芳能说什么?说唐家人未了避免丑闻,只能将错就错吗?说不管是表面上高兴的喊他宝宝的唐老爷子,还是对他疾言厉色扮演着严父角色的丈夫,都对他的出现非常的忿恨与不满么?注视着宝宝那双亮晶晶的乌黑大眼的文芳无言以对,大人的世界是这么的复杂,小孩子永远不会明白。 “阿姨,你怎么了?”卫霄看着身边的女人从默不作声,转为凄苦之色,进而眼眶泛红眸中含泪。卫霄觉得自己没说什么,不明白文芳怎么会忽然激动起来,不解地询问道。 文芳听到卫霄的疑问,抬眸瞧着他那张神似唐慕钧的小脸,不由自主地举起胳膊,摸向卫霄的脸颊。 哆哆哆,哆哆哆! 就在卫霄想侧身避开文芳伸向他的手掌时,休息室的房门骤然间被人敲响。文芳慌忙抿了抿唇,擦了擦眼角的泪滴,方起身解锁拉开房门。 “干什么锁门?让人以为你在里面做什么事呢!”来者正是唐慕钧,他推着文芳步入休息室,一边合上房门,边低声轻责道。 “我能做什么?”文芳闻言,一手指向卫霄,并怒视着丈夫道:“我还不是为了给你留点面子!要是我在问孩子,他是不是你的私生子的时侯有人闯进来,岂不是害你没脸见人了么?” 唐慕钧眯眼睨视着文芳,沉下脸道:“那你问好了吗?他说是不是呢?” “他说是的,今天是他妈妈抱他来见你的!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文芳试探道。 “阿姨骗人!宝宝明明说不是!”卫霄从沙发上跳下来,站在深灰色的地毯上,握着小拳头瞪视着文芳,怒斥她胡说。 文芳在卫霄那双透彻的眼眸下,心虚地低下头。但下一刻,又猛地昂起下巴,直视着唐慕钧道:“不是又怎么样?他和你长得这么像,抱出去说孩子不是你的,有人会信吗?” “你这么也信这个?”唐慕钧摇头叹了一口气,右手抚上文芳的肩头,劝解道:“天下长得不像的父子多的是,比如,我和宇杰。长得相像的陌生人也很多,比方说,我和这个孩子。要是空口白牙说是就是,那我们唐家的人早就多出几倍了。” “可是……” 唐慕钧拦下还要再分辨下去的妻子,正色道:“有什么事,等会儿回家再说。外面的客人还要等你去招呼呢!” “我现在哪还有心思招呼客人?”文芳撇过头,没好气地甩开唐慕钧的手道。 “我发誓,这个孩子不是我的。要是你不信,等宴会结束之后,我们就带他去医院做亲子鉴定。这样,你总该相信我了吧?”唐慕钧凝望着文芳,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 见唐慕钧发誓,又听他保证会做亲子鉴定,文芳本就因为卫霄的话而消散了些许的疑窦,一下子又去了大半。唐慕钧把文芳松动的表情看在眼底,赶忙乘热打铁道:“好了,我们走吧。” “那孩子怎么办?”文芳迟疑道。 唐慕钧推着文芳,边走边道:“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叫服务员来照顾了。” 照顾?他要是相信唐慕钧的话,他就是傻子了!卫霄目送着两人离开,当厅门被甩上后,飞快地冲向房门,把耳朵贴在大门上听外侧走廊内的脚步。待唐慕钧夫妇的步履声远去,卫霄举臂抓向圆形门把,刚要使劲拧开时,门把突然自己转动起来。卫霄下意识地朝木门一撞,啪的一声按上门锁。 喀喇喀喇,咔嗒咔嗒…… 卫霄一连退了两步,紧盯着不断转动的门把,心里又怕又急。他知道门外的人十有□□是唐慕钧话中的那个来照顾他的人,若非如此,为什么这么巧合?唐慕钧前脚离开,他后脚就来?怪不得唐慕钧不怕他逃走,来者说不定一开始在隔壁房间呆着,听到文芳离开的声音,马上出门赶到他这边来。 而且,文芳怕受人打搅,选的是最里侧的休息室,一般宾客有要事谈,肯定会到别处另开房间。只是休息一下的话,又不会专诚跑到最后一间来。再说,假如心里没有鬼的话,拧了这么多下的门把都打不开房门,为什么不喊里面的人开门呐? 刚才,卫霄听到唐慕钧对妻子的承诺就知道不好。唐慕钧难道真的会让他去做什么亲子鉴定吗?就算他买通检验的人员,也有万一的时侯吧?何况,还有那么多想把他拉下马的兄弟姐妹盯着他呢!除非他消失,人不见了!那么唐慕钧的承诺便可以作废。而没有证明的话,唐兰等人即便想用他掀起什么风浪,也是无能为力了。 来人会对他做些什么? 偏厅的过道是条死胡同,从休息室出去的路只有一条,无论怎么样都要经过会场大厅。来人光明正大的抱着他出去,肯定行不通。而且,他也会哭闹。那么,只有把他塞入不起眼的地方,比如推车内、垃圾袋里带出去了。为了不让他开口求救,很可能还会把他…… 咦? 门把转动的声不见了,卫霄心头掠过一个可能性。果然,下一瞬耳畔传来细微的喀嚓声,像铅丝刮着金属片的音色,有些刺耳。对方在撬门!卫霄顾不得再猜测可能会面临的危机,抬头扫视起房间内的摆设和布置。休息室内除了一套沙发和茶几,别无他物。他该怎么办?冯耀春抱他下来的时侯,卫霄看了下电梯楼层的指示灯,上面显示三楼。楼层不算高,可是…… 卫霄疾步跑至窗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窗台,趴在窗户上低头向下一看。这扇窗户正对着丽金饭店的后门,一眼望去,可以看到从楼内延伸而出的几阶阶梯,有人正从饭店内走出来,步往其后的停车场。卫霄俯视着楼下冰冷的水泥地,看了看比普通住房要高处两三米的楼层,心下哀叹。 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不用问也知道会受伤。如果是在二楼,他一定会拼着摔伤试一下。但眼前的高度,使得卫霄望而生畏。他怕自己跳下去,一个弄不好摔断了腿,逃不掉不说,反而把事闹得不可收场。要是被服务员再次送回会场,只怕唐老爷子、唐慕钧这些人都恨不得剥了他的皮了! 怎么办?怎么办? 卫霄焦头烂额地环视着四周,刚巧看到窗边厚实的落地窗帘。可惜,手边没有剪刀,最关键的是没有时间! 啪咔! 不好!卫霄的瞳孔舜然间收缩,下意识地往窗帘后一躲。卫霄的脸色苍白,极力控制住自己忍不住颤抖的手脚,咬紧牙关,竖起耳朵倾听着房内的动静 啪嗒,咔嗒。 来人把门合上,并上了锁。卫霄只听到这些,因为室内铺着羊毛地毯,令他无法听到对方的脚步声。而双层式的窗帘,同样把他的视野压缩在了窗帘后的一小方之地上。 噗通噗通噗通…… 卫霄的心猛烈的跳动着,他很害怕,怕落到对方的手中遭遇各种难以想像的磨难。甚至,卫霄想到了死…… 别让他找到我,别让他找到我!卫霄不停地祈求着,然而他的祷告在一声刺啦的脆响中泯没,不自禁地抬头间,迎上一双冰冷的双眸。 他该怎么办? 因为太过骇然,卫霄那剧烈跳动着的心脏猛地一个停顿,疼得他心口发麻。陌生男人的身形遮住了房内的灯光,把卫霄整个笼罩在阴影之中。卫霄想逃,但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就在男人把手伸向他,而他又要昂首呼救的那一刻,只听房门啪嗒一声开启,未等卫霄反应过来,只见身前的窗帘被哗啦一下拉上,自己再一次陷入昏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提前祝福大家在中秋节阖家团圆,幸福美满。同时也谢谢大家一直一来的照顾,希望明天大家都吃到团圆饭,看到大大圆圆的月亮,^_^ c扔了一个地雷 玄幽幽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李萱扔了一个地雷 紫杉沐雨扔了一个火箭炮 紫杉沐雨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火箭炮、手榴弹、地雷,么么哒。万分感激! 谢谢读者“系风捕影”,灌溉的营养液,亲亲一个~~ 第118章 噗通的心跳 这是什么意思?对方为什么罢手?因为有人来了吗?来得是谁?一刹间,卫霄的脑海里掠过无数的疑问,他不自禁地握紧小拳头侧耳倾听,就怕遗漏一点可能逃离的机会。 此时,卫霄确实可以喊出声,可以求救。但卫霄没这么做,他怕避过狼窝又入虎穴。特别是他大喊大叫的话,有一定的可能传到前头的会场里去,引来宾客们的注意,同时也引发唐老爷子、唐慕钧等人更深的怒火。而来人是不会让他叫多久的,一把捂住他的嘴关上房门,对外说他小孩子不懂事吵着要回家什么的,客人们难道会替他出头吗?所以,在没有到要命的关头,卫霄不想把事情闹大。 是的,冯耀春极可能还在会场里,他喊救命的话,对方一定会出手的。可是,在遇到闻君耀的那一霎,卫霄便深知平静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自己的命运再一次回到了那条恐怖的轨道上。他就仿若坐着一艘破烂的小船行驶在巨澜滔天的大海之上,随时可能颠覆。 卫霄不想,也不愿意再拉冯耀春下水,因为对方身后还藏着封侯和刘赫。这些人对他很好,卫霄一直记在心底,他总结过重生以来遇到的所有的困境。卫霄得出的结论是,自己确实还身缠着霉运,避不开躲不了,但不知为什么,他似乎都能在绝境之中逢凶化吉。然而,各种侥幸与巧合仅限于自己,他身边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所以,不到万一,卫霄是不愿再与封侯等人牵扯在一起了。他想保护对自己好的人,虽然他如今什么也做不到,但至少可以让对方远离自己这个危险的目标。 “田磊,你怎么在这儿?”背后开门声响起的瞬间,男人随手拉上窗帘,不知这一幕来者是否看见了,但即使落在对方眼中,也不会有丝毫的违和感。男人做得非常随意,就像普通人在窗边看着夜景吸烟,离开的时侯关上窗户,拉上一点窗帘。果然,进门的人似乎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即发问道。 是唐兰!居然是唐兰的声音!卫霄没料到此番缓和自己危机的,竟是想利用自己陷落唐慕钧的敌对者。 “啊?原来是大小姐啊!” 陌生男人没有回答唐兰的话,而他的声音听起来亦非常的轻浮。作为旁观者的卫霄听着都不舒服,唐兰自然更难以忍受了,当即就喝问道:“孩子呢?” “什么孩子啊?大小姐再说什么呐?” “你别给我装傻!刚才文芳抱进来的孩子哪儿去了?你为什么在这里,还锁上了门?是不是想做什么不敢让人知道的事呢?”唐兰步步紧逼道。 “大小姐怎么会这么想呐?我这样的小人物哪里比得上大小姐,能做出什么要瞒着别人的大事呢?不过是二少爷好心,让我在客厅室里多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让大小姐误会了。”男人的嗓音听起来有些不快,而从其话中嘲讽的口吻可以得知,那不快的声音确实不是众人的错觉。 “你……” “姐!” “姐,别这样!” 连唐慕文、唐瑰也来啦?卫霄边听边蹙眉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进来的?门不是让那个叫田磊的人锁上了吗? 啪嗒。 “大小姐好像要休息,我就不打搅了。二少爷让我先回去,车子还在楼下等我,我先告辞了。” 卫霄耳内听到男人的说话声似乎远了一些,而听开门声,则表明对方已经走到门边,并打开了房门。 “等等……” “姐!” 啪嗒! 田磊没有因唐兰的阻止而稍作停留,很干脆的出了休息室,顺便带上了房门。待田磊走后,唐瑰踱步至门边,看到已锁上的房门,嘀咕了一句‘算你识相’的得意之言,轻哼了一声后,翘了翘嘴唇便要转身。但刚欲跨步之时,又想到什么般的按了按门锁,方才安心的回到客厅中央。而被唐慕文拉着坐到沙发上的唐兰,已经开始抱怨起来了。 “你拉着我做什么?他不过是我们唐家的一条狗,现在倒咬起主人了!” 唐慕文不知是劝解还是挑拨的说道:“姐,你和他有什么好置气的?就像你说的,他不过是我们唐家的一条狗。不过,你别忘了,唐家如今是二哥当家,他当然就成了二哥手下的走狗,只听他的话了。跟这样见风使舵的人,你又何必计较呢?” 未等唐兰说什么,回到唐兰身边的唐瑰侧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环顾着室内的装潢和摆设道:“姐,你不是说孩子在这里吗?最后怎么只看到田磊啊?” “我怎么知道?”听到唐瑰的话,唐兰顾不得再骂田磊,想到唐慕钧,和那个让她当众出丑的孩子,就恨得牙痒痒。当即捶着沙发道:“我亲眼看到文芳抱着孩子进来的,一进门就把房门锁上了,我在门外试着轻轻转了一下门把,确实是上锁了。你说文芳为什么要锁门?她抱进去的不过是个小孩子,能说什么怕人听见的话么?依我看,他们根本就是心里有鬼!” 唐瑰扬眉颔首道:“噢,所以你就去找钥匙啦?可是我不明白啊,你当时干嘛不敲门进去啊?” “敲门进去?敲门进去他们还会当着我的面说什么吗?”唐兰白了小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唐瑰反驳道:“那你用钥匙开门,他们就会继续说下去啦?还不是一样会停下不说了。” “这还用你教,我还能不知道么?”唐兰咬着下唇,扭曲着嘴脸,怒意横生道:“你想想啊!突然开门进去的话,至少还能打他个措手不及,说不定他们正在里面吵呢!可惜,我回来的时候,唐慕钧已经把文芳拉出去,在外头招呼客人了。不过,那小兔崽子不在,所以我才来碰碰运气。怎么,那臭小子当众让我出丑,当着人的面我不能说什么,私底下,我还不能骂他两句吗?谁知道门倒是锁着,里面的人却换了!” 唐慕文拍了拍唐兰的背脊,摇头叹息道:“姐,你还不知道二哥是什么样的人吗?明面上对谁都是三分笑,说话和和气气,可背地里呢?阴着呢!你看到现在为止,我们兄弟姐妹中哪个抓住过他的把柄?” “怎么没有?”唐兰挺了挺胸脯道:“要不是我,你们能知道唐慕钧藏着这么个孩子吗?” 不说孩子还好,一说起孩子,唐慕文心里头就有气。“姐!本来我还不想说,你今天怎么走了这步臭棋啊?” “你什么意思?”唐兰一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的,她只是认为自己运气不好,让老爷子先把孩子认下了。 唐慕文恨铁不成钢地凝视着唐兰,为她分析道:“你明明拿到了一手好牌,却打出了一副烂牌!这孩子的事,你私下里找二哥也就算了,怎么能拿到台面上说呢?你也不想想今天来得都是什么人,老爷子能不出这个头吗?这会儿你也看到了,根本抓不住二哥的把柄不说,还让这个把柄成了废子,你甘心吗?”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唐兰斜眼怒视着身畔的唐慕文道:“大哥如今都四十多岁了,连个孩子都没有,你我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我就只能靠你了。虽说,你我不是一个娘生的,但你是我从小照顾大的,比亲弟弟都亲。我是女儿掌不了家,但你能啊!我原本想着今天就是豁出去了也要打唐慕钧的脸,把他从掌家的位置上拉下来。谁知道……” “姐,你的好意,弟弟心里明白。”唐慕文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可是,姐姐别忘了,老爷子把权交给二哥至今已经五年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老爷子还会让他放手吗?依我看,无论出了什么事,只要不动摇唐家的根本,老爷子一定会护他到底的!” 忠言逆耳,唐兰听得心里恼火,却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反倒是唐瑰诧异地插嘴道:“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件事回头老爷子不会找二哥算帐?都闹出私生子了,这名声够难听的吧?凭什么还让他做掌家人啊?” “话不能这么说。”唐慕文中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击着沙发道:“大世家里哪家没点不能说道的事?若是从政的人家,说不定还有些顾忌,但我们唐家家业虽大,不过是商贾之户而已。即便二哥弄出个私生子,也无伤大雅,让人说一段时间,自然就淡了。何况,老爷子刚才不是把人认下了吗?” “真的认下啦?”唐瑰颦眉惊呼道:“我还以为老爷子是逢场作戏呢!” “不可能!老爷子生性多疑,怎么可能让个来历不明的人当孙子?而且,我也不会同意!我把小鬼弄来,可不是为了成全唐慕钧的,我绝不会让他如愿!”唐兰不自觉地扯着晚礼服的裙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们姐夫方才丢了那么大的脸,哪还好意思留在这里,都让那个小鬼气走了!你们说,还没进门的人就敢如此嚣张,我还能让他入唐家的门么?要是让他长大成人,又成了唐家下一代的掌家,那我的儿子、女儿,你们的孩子还不都得看唐慕钧父子的脸色了?” 唐瑰摆手笑道:“大姐,你是多想了!他不过是个私生子,就算老爷子好心把他留在唐家,背着这个名声的人,也别想做什么掌家人了。” “假如他不是呢?”唐兰锋利的目光瞥向坐于沙发扶把上的唐瑰,两片单薄的嘴唇中窜出惊人之语。 唐慕文闻言心头一凛,追问道:“大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们还记得当年唐慕钧是怎么坐上唐家掌权人的座椅的吗?不是他生了儿子,而是他的儿子出车祸死了,老爷子以为这件事是我们动的手脚,所以才开始偏向他。”唐兰紧盯着沉着脸的唐慕文,眼中窜过一缕异色。“唐慕钧当时说什么?说他不怪我们,让老爷子不要再查了,说他儿子的死不过是个意外,他相信不是我们下的手。之后呢?不过一个月,老爷子就宣布由他来掌管整个唐家了。” 噗通噗通噗通…… “这些事我们都知道,又跟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什么叫假如他不是呢?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唐瑰疑惑不解道。 倒是唐慕文已经明白了唐兰的意思,面色非常的难看,双拳都在颤抖。不光是唐慕文,连躲在窗帘之后,偷听着众人交谈的卫霄的心亦是噗通噗通直跳。若非其紧咬着牙关,只怕会因为抽气声而露出马脚。 “你还不明白吗?”唐兰直视着唐瑰道:“我的意思是当初死掉的那个孩子不是唐慕钧的儿子,而是被他不知道从哪里调包来的野种!他用一个假儿子的死,换来唐家几代的基业,把我们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啊?”唐瑰摇头,说什么都不信,或者说是不敢置信。 “怎么不可能?”唐兰激动地挥起胳膊,疾言厉色地分辨道:“那辆车拉上来的时侯,已经烧成破铜烂铁了,里面的孩子也早就烧焦了,连脸都看不清。当时,文芳哭昏过去,不是说不相信死掉的人是她的儿子吗?还要唐慕钧把孩子的尸身弄去检验,唐慕钧劝文芳不要查了,在心里留个想念。还跟老爷子说,唐家已经因为兄弟挣家产的事被外人说三道四,不愿在这个风口上把事闹大,要是唐家在这个时候传出丧事,很可能谣言更甚,外人都会说唐家兄弟不和,甚至闹出人命案,叫人白看笑话。” 噗通噗通噗通…… 唐瑰听着唐兰的分析,虽然还在摇头,但眼底的疑惑之色愈来愈深。车祸的事,她是从头看到尾的。当时,她觉得自家的二哥为了得到老爷子的好感,连死去的儿子都能利用,不仅冷情狠心,还令人不齿。她还为二嫂文芳不值,同情了对方很久。如今,依唐兰的话说来,完全翻了个样。难道,唐慕钧的心思真的藏得这么深?竟是机关算尽,骗了所有的人吗?那么,老爷子是不是也让他给骗了呢? “没过几天,唐慕钧就收养了一个女儿?就是现在养在文芳身边的唐朦,说是从孤儿院抱来安慰她的丧子之痛的。老爷子还因为这件事说唐慕钧明白事理,有手足之情呢!”唐兰边说,边讥嘲道:“那个孩子没满月就出了事,连酒席都没有请过,根本没人知道他生得是女儿还是儿子。唐慕钧后来一直很低调,孩子的满月酒推了,小姑娘周岁的时侯也没请人吃饭。我以为是唐慕钧怕文芳伤心,因为要讨好老爷子,显出自己的宽宏大量,连儿子的丧事都弄得偷偷摸摸的,怎么敢给养女大操大办,给老婆添堵呢?” 噗通噗通噗通…… 唐兰苦笑了两声,不知在讽刺为了继承权而甘冒大不韪的唐慕钧,还是嘲笑被蒙在鼓里的自己。“我们都是傻子,被唐慕钧骗得团团转!死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他当然不愿意办丧事过明路。他不给养女添彩,根本就是为了模糊外界的眼光,让他们不知道唐慕钧到底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何况,当初还传出哪家先生儿子,让老头子抱上乖孙,就让哪个人掌管唐家的话。你们看,刚才会场上所有的人都以为小鬼就是唐慕钧的儿子,唐家名正言顺的小太子,就知道唐慕钧做得有多成功了!他设了一个局,把我们都当成了棋子,可笑的是,我居然到现在才明白,还帮了他一把!” 啪啪啪…… “谁!”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手榴弹 雯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11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感激不尽~~ 第119章 剧情的扭转 “大姐,分析的不错啊。要不要去说给爸听听?” “唐慕钧!” “二哥!” 噗通噗通噗通…… “你怎么进来的?”唐兰怒喝的嗓音中,藏着一丝颤抖。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的卫霄,没等拍手的人开口,便已知来者是唐慕钧了。刚才那个叫田磊的男人是唐慕钧派来的,因为唐慕文等人突然地闯入,使男人无法完成任务,只能回头向唐慕钧汇报。而怕唐兰几个发现他,更怕他胡乱说话的唐慕钧,自然会尽快赶来。这步,正巧赶上这场好戏! 卫霄回忆之前陌生男子出门时听到的响声,分明只有一次啪嗒声。当时,他以为是田磊离开的时侯顺便把门关上了。可是,其后再也没听到锁门的声音,但唐慕文他们在休息室里说这样私密的话,会忘记锁门吗?显然不可能!卫霄的眼前遮着厚实的窗帘,看不到房内的情形,他不知道唐瑰去锁过门,而且发觉门锁已经锁上了。不过,即使没看到这些,也不妨碍卫霄得出田磊在离开休息室时,对门锁做下手脚的结论。 田磊都能用铅丝来开锁了,而且动作还很快,明摆着对门锁很有研究。比如,先站在门边挡住门锁,田磊出去的那会儿,也确实在门口站了稍息,还说了几句话才走出门的。随即,转动门把,让锁舌缩入凹槽之中,并用纸片、手绢什么的卡住锁舌部分,让它不会再反弹出来。最后,先是自己跨出门,手掌依旧留在室内那一侧的门把上,紧接着猝然按下门锁,飞快地拉上房门。只要行动快一点,看起来上锁的啪嗒声就像关门的闭合声一样了。 当然,卫霄根本不懂这方面的问题,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很多的漏洞。实际上,田磊究竟是怎么操作的,他完全不了解。但唐慕钧而今确实在没引起唐兰三人注意的情况下推开了房门,并且没有传出丝毫的响声。甚至,仿佛偷听了许久房内之人的谈话。如此一来,唐慕钧肯定不是拿钥匙开得门,田磊做了手脚是毋庸置疑。然而,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重要的是,唐慕钧来了,他的目标是自己! 噗通噗通噗通…… 这一方卫霄的心脏狂跳着,那一头唐瑰等人的心亦是七上八下。他们不知道唐慕钧到底听了多久,光是想到先前交谈的内容,三人便已沉下了脸色,表情都十分的难看。 “哈哈,二哥是来休息的吧?坐啊!”沉默了片刻之后,却是唐瑰率先开口道:“大姐,我们也歇了好一会儿了,是该去前场帮爸招呼一下客人了。” 唐兰此时的心底是又怒又怕,怒的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可能都被唐慕钧听到了,她的本意是想说出这番猜测后,和唐慕文策划一下该怎么走下一步棋,就算不能从中得利,也要让唐慕钧讨不到好。哪里知道,计策都还没定下,就被当事人听到了。怕的是,唐慕钧根本是只恶狼,阴狠又毒辣,别人不去找他麻烦麻烦也会自动找上门。眼下,让唐慕钧知道了自己对他的算计,今后的日子只怕要防不胜防了! 唐兰一时间惧骇交迸,气不打一处来。她甩开唐瑰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怒视着勾唇浅笑的唐慕钧,当下就想闹个玉石俱焚。“凭什么是我们给他让位子啊?就算他成了唐家的掌家人,可我还是他姐姐呢!” 啪嗒,啪哒! 在唐兰开口前,唐慕钧侧身转动了一下门把,门锁弹出时,把锁舌也带了出来。两声轻响,房门再次合拢。 “你关什么门啊?是怕别人知道你做下的‘好事’吧?”唐兰挑目瞪视着唐慕钧,一边讥嘲道。 唐慕钧仿若没听到唐兰的嘲弄一般,脸颊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不疾不徐地回道:“大姐,外头正在开宴会呢,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要是今天前来的贵客让你吵到了,不说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唐家。爸,他就一定会生气。我分明是为大姐好,可惜,大姐总是误会我啊!” “我误会?”唐慕钧说得冠冕堂皇,唐兰听得是咬牙切齿,她一手指着唐慕钧,脸却转向唐慕文与唐瑰,似乎想唤起二人内心中同样对唐慕钧虚伪做派的蔑视。“你们看,这就是你们的好二哥!明明怕外面的人听到他的丑事,偏偏还要说成是帮我遮掩!唐慕钧,你敢说今天到场的那个孩子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你敢说死掉的那个孩子,是你生的吗?你敢么,你敢发誓吗?” “大姐在说什么啊?”唐慕钧一脸莫名其妙地打量着唐兰,双臂环胸道:“我的儿子不就是刚刚顽皮,跑到出去找他爷爷,结果害你以为要被拐子拐走的臭小子吗?就算你不喜欢弟弟,也不能咒骂自己的侄儿去死吧?” “二哥!” “你怎么……” “唐慕钧,你……” 唐瑰、唐慕文皆是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唐慕钧,他们没想到唐兰说得那些话,这么快便应验了,唐慕钧真的认下了孩子。那么,唐兰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咯?唐慕钧确实把亲生儿子换了,当年死掉的孩子不是他的亲骨肉。不给孩子办丧事,也是因为有一天,他的亲生儿子会回来,要给他保留着唐家小太子的位置? 方才听唐兰的分析,唐慕文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但此刻想来,却是非常的合理。当时,他们挣家产挣得水深火热,老爷子怕他们闹出个好歹,就开出了谁先让他抱上孙子,谁才能继承家业的条件。在众人的扼腕间,唐慕钧首先有了儿子。他们怕唐慕钧作假,孩子一出生,就让人验过的。所以,唐慕钧有儿子这一点错不了。 因为,怕老爷子真的实现诺言,别说大哥、二哥几个,就是他,也对唐慕钧和刚出生的孩子下过手。这样的话,唐慕钧为了保护亲生儿子,把孩子送走抱个陌生人顶替,也不是不可能的。而结果,也表明了唐慕钧这么做的正确性!可是…… 唐瑰还好些,唐慕文的面色阴的几乎能滴出水来。若是唐兰说的是事实,那么,而今唐家的小太子回来了,他上位的机会又少了一大半的可能性。本来,他想好了,唐慕钧已经三十五岁了,文芳年纪也不轻了。死掉了一个儿子之后,多年无所出。只要自己抓抓紧,快点生出个儿子来,放在老爷子身边养着,到头来,唐慕钧不过是替人做嫁衣,唐家所有的一切最终还是自己儿子的。谁知,变故来得这么突然! 唐慕文万分的悔恨,后悔在孩子滚到唐老爷子面前的时侯,没有帮唐兰一把。甚至,当时只要他没有拉住唐兰的话,唐兰就会在老爷子认下孩子之前,爆出孩子是唐慕钧私生子的丑闻。唐慕钧即便有千百张嘴巴,也说不清楚,认不回孩子! 唐慕文如今已经明白唐兰的意图了,她是分析出唐慕钧换子的事,才想先下手为强,反咬一口说孩子是唐慕钧的私生子。大庭广众之下,唐慕钧要认孩子就没名声,不认孩子就可能没有继承人,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自讨苦吃。可惜,却叫他给搞砸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唐慕钧见唐兰三人满面怒火,却哑口无言的样子,耸了耸肩膀道:“我不过开个玩笑,你们都当真啦?” 噗通噗通噗通…… “什么?” “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儿子?” 唐慕文等人的心情简直就像在坐云霄飞车,忽上忽下,而且,自己还难以掌控。他们本已沉到海底的心,忽然被唐慕钧的一句话顶出海面,惊异之下纷纷开口追问。 在唐慕钧没有答复之前,唐兰已经眯着眼,摇头冷喝道:“你又想骗我们上当,对不对?那孩子长得和你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儿子?再说了,我一直觉得奇怪的是,当年那场车祸,为什么只有孩子和保姆坐在车上?那天,明明你们也要下景鸣山的,为什么没在车里?那时候,孩子都还没有满月,你和文芳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噗通噗通噗通…… “大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像恨不得我和文芳就坐在那辆出事的车里一样。”唐慕钧斜视着唐兰,似笑非笑地说道:“其实,我还想问大姐呢!那辆车,我明明三天前才保养过,怎么会刹车失灵,出了这样的祸事呐?”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把这件事推到我头上吗?你有什么证据?”唐兰最看不得唐慕钧这种仿若是讥笑,又是嘲讽的表情,双手下意识地拽着晚礼服的裙边,咬着下唇破口骂道:“你就和你那不要脸的妈一个样!脸上笑眯眯的,心里毒着呢!我妈好心请她来教我们功课,结果勾引老头子不说,居然还把我妈活生生给气死了。可惜,她机关算尽,却忘了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不到二十五岁就病死了!她病死的时侯啊,瘦的都没个人样了,简直……” 唐瑰见唐慕钧扫却了脸上的笑容,板起了脸,就知道不好。赶忙拉了拉唐兰的胳膊,劝阻道:“大姐,这些陈年旧事还提它做什么?二哥当年说过,车祸的事是个意外,跟我们都没关系的。都过了那么多年了,我相信,二哥是不会反口的。是吧,二哥?大姐这两天心情不好,一时说错话,二哥不会怪她吧?” “哈哈哈,大姐怎么会说错话呢?”唐慕钧低头哼笑道:“这世间的事,确实是人在做,天在看啊!难道,你们还没发觉吗?大姐的样子可有些不对劲啊!你我都知道,大姐算是我们唐家最聪明,最会算计的人了,遇事不骄不躁、运筹帷幄。怎么可能像眼下这样沉不住气,不过两句话,就让她恼羞成怒呢?你们说,以前你们看到她骂过人吗?” 唐慕文、唐瑰面面相觑,不知唐慕钧话中的含义,倒是唐兰一下子变了脸色,惨白的像死人一般。她想阻止唐慕钧说下去,但却哪里阻得及?在唐兰欲开口打发唐慕文二人之时,唐慕钧的话已经窜出喉咙,传遍了整个休息室。 “你们两个,比我还关心大姐。大姐这段日子以来,睡也睡不好,整天做恶梦,还遇到各种怪事的事我不信你们不知道。这事,都快闹了一年了吧?难怪,大姐情绪急躁,做事没了章程。你们想啊,一年,四百三十六天,每晚都不敢睡觉,要是换了你们,你们能受得了吗?大姐的苦,我这个做弟弟的虽然无法体会,可自然是要体谅的。不过……”唐慕钧猝然间回首,直视着唐兰道:“听说在大姐家闹事的是个小鬼,大姐每天从梦里醒过来的时侯,头颈上都会留下小鬼的手印……” 唐兰看到唐慕文等人疑惑的目光,心下恼恨非常,忍不住冲着唐慕钧怒斥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这个小鬼就是车祸里死掉的孩子吗?” “哦,大姐的意思是承认被鬼缠上了?” “你……” “大姐。”唐慕钧蹙了蹙眉峰,语重心长地劝说道:“你和姐夫好像已经请过不少和尚、道士了吧?如今看来,都没什么用。我觉得,你还是认真想一想,到底做了什么,才闹出这样的事吧。然后,诚心去上香忏悔,祈求宽恕。说不定……” 唐兰气得浑身发颤,面朝唐慕钧啐了一口,喝道:“呸!你还有脸教训我呢!你自己做得好事怎么不说?当年死掉的孩子,肯定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是你偷换来的!所以,不是我们在车上动了手脚,而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吧?就是为了以孩子的死,让老爷子插手,把其他和你争夺家产的兄弟都压下去。你用一个假儿子的死,换来唐家几代的基业,真是好厉害的算计,好可怕的心机!” 噗通噗通噗通…… 作者有话要说: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送君任意航行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给我的地雷,星星眼,谢谢了!! 谢谢以下朋友的营养液,抱一个,感激~ 读者“弈墨”,灌溉营养液 读者“弈墨”,灌溉营养液 读者“弈墨”,灌溉营养液 第120章 最终的选择 “姐,别说了!”好容易从唐兰与唐慕钧彼此的机锋中回过神来的唐瑰,拉了拉唐兰的衣角,劝说道。 “为什么不让我说?就许他诬蔑我,许我说真话啊?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分明就是他杀了那个假儿子,到头来却让老头子以为是我们犯得错!他玩了这一手,偷到了唐家的掌家权,你们就没一点不甘心吗?”唐兰怒喝道。 唐慕文当然不甘心!可是,如若事情真像唐兰说的那样,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他知道刚才孩子的事弄砸了,对唐兰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他不明白的是,唐兰这么通透的人,眼下何必和唐慕钧死磕呢? 如今,唐慕钧成了家主,唐兰既便嫁出去了,始终还是要依附唐家的女儿,在明面上与唐慕钧作对,根本没任何的好处。说句不好听的,老爷子还能活几年呢?他在的时侯,或许还能帮他们一二,要是他撒手走了,他们这些人还不是都要看唐慕钧的脸色?就算深恨唐慕钧,想把他从掌家的位置上拉下来,也得从长计议。 而且,唐兰是傻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把突然出现的孩子算到唐慕钧头上?唐慕钧不承认,不是正合她的心意吗?为什么前后矛盾呢?难不成,真如唐慕钧和那个孩子说的那样,唐兰被鬼缠住了,所以做事都没了方寸不成? 眼下的情形,真如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唐兰一直是扶助着唐慕文的得力帮手,唐慕文不愿唐兰这颗棋子被废了,只能帮忙周旋道:“姐,你胡说什么呐?二哥还会骗我们吗?他说孩子不是他的,就肯定不是他的。我们的侄子,多年前就已经去了,你再伤心,也不能看到一个长得像二哥的孩子就错认成侄儿啊?好了,大姐我们出去吧。” “好啊!你也以为我在胡说?唐慕钧是什么人,我看得清楚的很。从小不肯吃一点亏,要是死掉的孩子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早就开始报复了!”唐兰一把甩开唐慕文伸向她的手,指着唐慕钧,一边环顾了唐瑰二人一眼,喝道:“你们还不明白吗?他才是杀人凶手!” 噗通噗通噗通…… 三双眼睛纷纷扫向唐慕钧,唐慕钧的脸色丝毫未变,仿佛对唐兰的指控充耳不闻。从唐慕钧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线索,片刻之后,唐慕文、唐瑰又把目光移向一脸恨意唐兰,他们无法理解唐兰的意思,就算唐慕钧换了孩子,自导自演出一场车祸,那又怎么样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五年了,还会留下什么线索呢?既便这些假设都是真的,可是,空口无凭啊! 而且,唐慕钧也很奇怪。以往碰上这样事,他早就转身离开了。可是,今天不知怎么得,竟是好像和唐兰扛上了一样,非要分出个胜负似的,就是站在休息室里不走。唐慕文甚至想拉着唐瑰先离开了,但又怕事后唐兰会追究,一时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噗通噗通噗通…… 唐慕钧与唐兰的交锋,唐慕文等人听得不明所以,但藏在窗帘之后,心跳如雷的卫霄却把两人的对话连成了一线,真相中的一股股寒意直蹿上他的心头! 唐兰确实把他当成了唐慕钧的亲生儿子,而且,还是文芳给他生下的婚生子。所以,之前才想在众人面前拆穿他的身份,并把他定位为私生子,让唐慕钧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惜,没有成功。而今,她一口咬定唐慕钧换子,是杀人凶手,与先前的做法倒了个个儿。为什么?因为缠着她的小鬼――闻天傲! 是的,当年死在车祸里的孩子,十有□□就是那个被偷偷与他调换的闻家的长孙闻天傲。也就是说,当初要是没换子的话,他已经死了! 噗通噗通噗通…… 唐兰一家每晚做噩梦,遇到各种怪事,显然是被鬼缠上了。那么,冤鬼寻仇会找错人吗?显然,不可能!而且,照唐兰的举动看来,她很清楚,也很明白,自己并不无辜! 所以,唐兰话里话外,总想把车祸的事赖在唐慕钧头上。其实,仔细听听就能听出她的心虚和证词的无力。唐兰一直在强调的是,唐慕钧把孩子换掉了,死去的孩子不是唐慕钧的亲生子。其实,唐兰就是想说给缠着她的小鬼听,就算车子是她命人做了手脚,但直接导致他死亡的,却是为了一己私心把他和亲生儿子调换的唐慕钧!他要缠,要报复,也该冲着唐慕钧去! 难怪唐兰失了理智,她一想到自家人受的罪就忍不住要闹腾。唐兰一直以为自己杀了唐慕钧的儿子,才会承受如今的折磨。哪知,现在水落石出的真相却告诉她,她害死的不是唐慕钧的儿子,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无名无姓的,和唐慕钧的儿子调包的替身! 而这件事上,作为帮凶的唐慕钧却一点损失都没有,甚至还利用她的阴谋得了利。可她却在受罪,进而还连累了全家的人,并且,有可能一直痛苦下去。这样的事实,换了谁都无法接受啊! 噗通噗通噗通…… 在唐慕文、唐瑰面前,有些话唐兰不能说得太明白。实则,她想说的是,当年她确实在车子上动了手脚,想把唐慕钧一家都弄死。没想到,这个消息让唐慕钧知道了。对方将计就计,推波助澜,让保姆抱着孩子先走,弄出了这场车祸。她认为唐慕钧是换了孩子才敢这么做的,但是,错了,全错了,理由完全相反! 唐慕钧就是不知道孩子被换了,以为孩子是他的亲生儿子,才想除掉他的! 对,那个孩子是唐慕钧的亲骨肉,但不是文芳给他生的,而是情妇所出。唐慕钧第一个生下儿子,唐老爷子却没宣布他成为家主,但他已经被其他兄弟视为眼中钉了。因为怕这个秘密被揭穿,唐慕钧必定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 然后,暗杀来了,唐慕钧顺水推舟的机会也来了。一场车祸,不仅除去了一个潜在的威胁。而且,打击了所有的对手不说,还帮他赢得了家主之位……唐慕钧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卫霄不知道,按唐老爷子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到底清不清楚这其中发生的一切。但是,一个人为了财势冷心冷情成这样,不择手段的连亲生儿子都能下手,简直就是没有感情,只顾利益得失的天生的商贾!卫霄以为,唐老爷子就算知道了,或许也会睁一眼,闭一眼! 噗通噗通噗通…… 卫霄此刻才明白,他方才竟与死神擦身而过。那个叫田磊的,分明是听了唐慕钧的吩咐来杀他的。唐慕钧当着文芳、唐慕文等人的面,一口否认自己是他的儿子。显而易见,他在唐慕钧的眼里,已经是个死了五年的鬼了。一个死去的人,根本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何况,他要入唐家,必然又要去做亲子鉴定,会闹出新的是非。唐慕钧怎么会容许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呢?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虽说,卫霄不认为唐慕钧会亲自动手。如果自己死了,或是失踪了,至少表面上不能与他扯上关系。否则,任何一点的疏忽,都可能成了唐慕钧的致命伤。聪明如他,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泥沼之中吗? 卫霄犹豫不决,不知道眼下是不是该出去。不出去吧,很可能落到唐慕钧手里,还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但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唐兰等人守着送回唐家,逃跑难度增加不说,还要生活在唐慕钧的眼皮底下,反倒方便了他对自己下手。两者间危险的程度相差无几,卫霄一时难以抉择。 哆哆哆。 就在卫霄拿不定主意之时,休息室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谁?” 如蒙大赦的唐慕文三步并两步跑到门边拉开房门,房里的众人俱皆侧首而望,却见敞开的门口站着唐慕枫、唐慕卿兄弟俩,对方正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室内的四人。 “原来是大哥和三哥啊,有什么事啊?”唐瑰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试探着询问道。 “你们几个倒好,都藏在这里休息,把招呼客人的事都推到了我和慕卿的头上。”唐慕枫深深地看了唐兰一眼后,没好气地回道:“有客人要先走了,爸让你们到前面去送送,就算宴会中没陪着客人说话,好歹人家走的时侯说几句客套话。” “好,我们就去。”唐瑰与唐慕文暗中对视了一眼,尽皆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唐兰和唐慕钧吵到老头子面前,把他们都拉下水。“大姐,我们走吧。”唐瑰扯了扯唐兰的衣袖,悄悄冲她摇了摇头。 唐兰瞅着门外的唐慕枫、唐慕卿二人,也明白此时不是说话的时机。只得吸了一口气,咽下胸中的怒意,不情不愿的在唐瑰的拉扯中出了休息室。 啪哒。 卫霄听到关门声,偷偷把脑袋移到窗帘的边缘处向外张望。房内寂静,一个人影都没有。卫霄提腿绕过客厅中央的沙发飞扑到门边,就在他的手刚握到门把上的时侯,突然间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微微开启的狭窄的门缝中一跃而入,脚跟一踢关上房门,咔嗒一声按上门锁。并在卫霄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个俯身搂住卫霄,踱步至窗边。 噗通噗通噗通…… 唐慕钧,是唐慕钧!原来他没走,而是在门外守株待兔! 卫霄瞪视着唐慕钧的笑脸,唐慕钧亦俯首睨视着卫霄冷然的表情,双方对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仿佛从彼此的眼中就能明了对方的意图一般。 片刻之后,唐慕钧把卫霄放在窗台上,并打开了正对着卫霄背部的窗户。冷风吹入,冻得卫霄缩起了小肩膀,但他此时的心,却比这股寒风更冷,冷的像冰一样。 “你是想把我丢下去吗?我以为你不会亲自动手的。”卫霄没有在唐慕钧面前装傻,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上当的。 唐慕钧没想到卫霄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他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随即,又浮现出那一丝让唐兰极度厌恶的微笑。“你真的很聪明,我在飞机上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了。只是,我没料到,你竟聪明的让我惋惜。我不想杀你,可是……” “可是你和文芳生下的亲生儿子应该已经死了。”卫霄冷嘲着接口道。 卫霄的话,再次出乎唐慕钧的预料。他挑了挑眉峰,抬手揉向卫霄头顶处的发丝,叹息道:“可惜,真是可惜!其实,如果你仅仅只是长得和我像,但和我没有关系的话,我都会把你好好养在身边的。可惜……你是我的儿子,却不是我的婚生子。” 闻言,卫霄昂首觑视着唐慕钧道:“虽然我们长得很像,可是天底下相像的人多着呢!你怎么能肯定我就是你的儿子?” 唐慕钧在卫霄的质问下微微一笑,轻轻拉了拉他的发丝道:“在飞机上的时侯,我给你擦过头发上的酱汁。你忘了吗?” 原来,唐慕钧从那个时侯就开始算计起自己了。借着女儿闹事的机会,偷偷拔下他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卫霄的眼瞳微微收缩,小拳头握的更紧了,一时气恼之下,脱口而出道:“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唐慕钧没料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卫霄还敢同自己顶嘴,一瞬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良久方道:“你刚才也听到唐兰的话了,因为你奶奶的关系,唐兰恨我,恨不得我去死。你奶奶去的早,那时我才五岁,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她死了之后,我又有了新的妈妈,一个时刻想陷害我,把我养废的女人。要是,我不这么活着的话,可能这个世上就没有你了。” 卫霄根本没想过让唐慕钧答复这样的问题,但唐慕钧竟认真回答自己了。卫霄凝视着眼前一脸诚恳的男人,眯起黑黝黝的大眼道:“因为我要死了,你才跟我说实话?我该谢谢你么?谢谢你把我生下来,又把我杀掉吗?” “……”唐慕钧被卫霄的几个问题噎得哑口无言,好容易才缓了缓脸颊上的僵滞感,低声道:“我也想放过你的。可是,你的运气太差了。让那么多人看见了你的样子,又长得那么像我,还让老头子迫不得已认下来了。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呢?” “不,你有办法的。”卫霄扭过凝望着窗外的视线,直视着唐慕钧冷笑着摇头道:“当年的孩子已经死了,只要你认定他是你的儿子,有谁还能翻出旧账来吗?我就是被人查出是你的私生子,你也不过脸上难看一些而已。其实,你只是不想出现一点可能不利于自己的意外罢了!因为,我这个私生子不值得你护在手心里!让我猜猜,你现在跟我说这么多废话的用意是什么?是不是想从我嘴里套出,当年是谁把我和那个孩子调换的?这些年来,究竟是谁把我养大的?施调包计的人是不是暗中策划着什么?对方这么做是不是针对你的?” 卫霄一连砸出几个问题,语毕,迅速地挪动小屁股往窗台右侧的窗帘后躲,刚挪了几步,就被唐慕钧一把按住,并再次顺手打开了卫霄身后的玻璃窗,一边勾起唇角道:“那你说不说呢?” “说不说,你都会要我的命。”卫霄苍白着脸,紧紧扒住窗框上的杆子道:“要是我把事情告诉你,反而就成了没用的废子了吧?” 唐慕钧不答反问道:“这些事,我并不一定要从你嘴里问出来。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你刚才在会场上说,自己躲开照顾你的佣人,偷偷跑出去找爷爷。你说,这会儿你调皮地爬窗户掉下楼,他们会不会信?” 卫霄听着唐慕钧的恐吓,小身子微微的哆嗦着。仿佛想离对方远一点般的,把颤抖的双腿挪到窗台上,并拉着窗框站起来,整个人立在窗台上。 唐慕钧瞅着卫霄的样子,挑了挑眉道:“你想干什么?想逃,还是想跳下去?不要说我没提醒你,这里可是三层楼。” “我知道。”卫霄仿若因为唐慕钧的话,而扭头看向大楼的底部,忽然间,竟展颜一笑道:“不过,与其让你来决定我的生死,我宁可自己来选!爸爸――!” 突入其来的大喊声,让唐慕钧的心停跳了半拍。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叫自己,那么他是在叫谁呢?唐慕钧心下一凛,方欲伸手把卫霄从窗台上抱进屋,卫霄已经旋身朝窗外跳了下去。唐慕钧下意识地扑至窗台边往下探,只见卫霄犹如小炮弹一般,猛地冲入其下刚步出丽金饭店后门之人的怀中。 噗通噗通噗通…… 卫霄咬着唇瓣闭起双眸,死死地环住抱着他的男人的颈项,心依然飞快的跳动着。 卫霄在赌,用命在赌。结果,他赌对了! 刚才唐慕枫他们来叫人,说是让唐兰等人去送客。卫霄以为,唐老爷子让所有的子女去送的人物,除了闻君耀不做他想。而闻君耀素来低调,为避免有人叨扰,有小半的可能性,会往后门停车场走。打定主意后,他就装作不经意间移到正对着出口处的窗户前,还骗得唐慕钧主动打开玻璃窗。 老天果然还不想他死,闻君耀真的从后门出来了,那一刹,卫霄的心多么激动可想而知。但是,这些情绪他却一丝一毫都不敢挂到脸上,怕被唐慕钧看出端倪。而且,时机仅仅在须臾之间,等闻君耀一跨出阶梯,卫霄便需立刻大声喊叫。闻君耀在他的喊声下抬头了,举臂了,接住他了。就为了这一霎间的默契,卫霄原谅闻君耀先前对自己的视而不见。至少,他最终仍没有袖手旁观。 作者有话要说:0_0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手榴弹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舞砜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十分感激!! 第121章 卫霄的疑惑 从听到喊声,到卫霄从天而降,不过在眨眼之间。 陪着闻君耀下楼的唐慕枫等人刚走下丽金饭店后门的台阶,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道高喊爸爸的童音声。反应快的人下意识地抬首寻望,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却看到闻君耀已探出双臂,下一瞬,一颗肉球猛地从上方掷下,重重地投入闻君耀的怀中。 遭到冲撞的闻君耀,一个踉跄连续往后退了数步,其背后的保镖迅速伸手搀扶,或是霎间以自己的身板做靠墙,才堪堪止住了对方几欲跌倒的身形。 “这不是……” 虽是晚间,但丽金饭店内外灯火通明,孩子的脑袋埋在闻君耀的怀里没有暴露在众人眼前,但他身穿的衣物已经充分的出卖了他的身份。他即是之前闹场的那个,险些让唐家蒙上丑闻的孩子。唐慕枫、唐兰兄弟姐妹几个面面相觑地对视了几眼,都不明白孩子为什么会从楼上掉下来,更弄不懂孩子叫的那声爸爸是不是在喊闻君耀。如果不是,闻君耀为什么会在一刹之间举臂接住对方。假若是,那这位连唐家的太上皇都要礼让三分的年轻男子,究竟是谁,对唐家有什么意图? 因为,唐老爷子腿脚不好,加上宴会中还有许多名流要他作陪。所以,除却不见踪影的唐慕钧,唐老爷子命其余五个子女送闻君耀下楼。不提唐慕枫、唐慕卿两人看到卫霄时的惊讶,单说唐兰、唐慕文三个那难看的表情,简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田磊离开房间的时侯说,唐慕钧让他先回去,楼下有车子在等他。唐兰等人便以为对方已经把孩子从丽金饭店转移出去,就要送回老宅了。没想到,他们受骗了!极有可能唐慕钧让田磊照看孩子,却被他们突然闯入,田磊知道没法子把孩子顺利从他们手中带走,只能让孩子藏好,自己出门通知唐慕钧来救场。 怪不得!怪不得唐慕钧来得那么快,来了就不肯走。原来,不是他不愿,而是不能离开!那孩子究竟躲在哪儿呢?唐兰、唐瑰三人把他们入房,到田磊离去之前所有的镜头都回忆了一遍,愕然发现田磊似乎在他们进门时拉过窗帘。当时,他们没多想,以为他吸烟关窗后,顺手拉了一下窗帘。现在想来,却处处都是问题。只怪,他们太不细心! 想到只要扯上孩子的几根头发就能化验,把证明甩到唐慕钧脸上,打得他哑口无言,叫知道真相后的老爷子对他生出不满,消减他的权利。并让一直缠着自己的小鬼转移报复目标的可能性,唐兰就一阵扼腕。唐兰怒责自己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更因气愤而与唐慕钧撕破了脸,极可能遭到对方的打压,心底便又烦又躁。可当她看到闻君耀紧紧的搂着孩子时,心思再次浮动起来。 “闻先生没受伤吧?把孩子交给我抱着好了。等会儿,我把孩子带上去给二……”唐兰目光闪烁地瞅着闻君耀怀里的孩子,一边观察着男人的神色,出言试探。不仅是唐兰,唐慕枫等人亦定定的凝注着在保镖的搀扶下终于站稳的男子,想听对方怎么说。 “犬子顽劣,与诸位开了个小玩笑,请你们不要介意。”闻君耀抢在唐兰把话说清楚前,微微点首致歉。那清冷的目光扫过唐家众人的脸庞,唐慕枫五人都感觉到一股刀削似的寒意。 怎么可能? 胡说的吧? 这只是个小玩笑? 他居然说长得那么像唐慕钧的孩子是他的儿子! 难道,他私下里和唐慕钧认识?那他和唐慕钧是什么关系? 唐慕钧一直否认孩子是他的,难不成,还真是个天大的巧合? 既然孩子是他的,那孩子跑到会场里的时侯,他为什么不说?因为自己的儿子长得太像唐慕钧,怕说不清楚吗? 唐家兄妹皆被闻君耀的一句话惊呆了,心海翻腾各有各的想法,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诸位送到这里就好,希望日后合作愉快。”闻君耀把对方无措的表情看在眼底,但他根本不会去管唐慕枫等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产生了什么样的想法。说了一句场面话后,闻君耀就抱着卫霄往停车场边走。方走了两步,几辆黑色的轿车从一侧驶来,其中一辆在灯光下闪着缕缕金光的房车无声地停靠在闻君耀的脚边。 啪咔。 保镖上前一步,为闻君耀拉开车门。 闻君耀在上车前,昂首回视丽金大厦上正对着后门的,三楼处某个打开的窗户。窗边站着个男子,也正俯视着他。两人彼此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和眼神,但视线却不约而同的胶着在一起,一时无声胜有声。 回过神的唐兰等人正欲凑向闻君耀问个究竟,闻君耀却已弯腰跨进车厢,保镖紧跟着入内,啪的一声关上车门,隔绝了唐家人与外界的一切。唐慕枫兄妹五人只能带着深深的疑惑与不甘,眼睁睁的目送轿车驶向远方。 “哈哈哈……”关上窗户的唐慕钧呵呵地笑着,他被自己的儿子摆了一道。如今,他的手上还残留着那个孩子的体温。唐慕钧知道孩子很聪明,却没料到对方不仅仅是聪明,竟然能在这样的逆境之下挣出一条生路。他不得不佩服,就是生在唐家的虎狼之窝内长大的自己,小时候也未必有如此的机敏、胆量与细心。 真舍不得。唐慕钧仰躺在沙发上,回想着孩子可人的模样,和他的一言一行,心中有些酸软。他没有同孩子说谎,自己真的舍不得杀掉他,真的想放他一条生路的。可惜,要在唐家活下来,要站在唐家的顶峰,就必须舍弃这些让自己心软的东西。唐慕钧合上双眸,脑海里浮现出孩子那双乌黑的犹如名贵的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不由得心道,其实,他的亲生儿子成了闻家的人,也不错,不是吗? 午夜,潭石市边郊的别墅内。 “我醒过来的时侯在一个小箱子里,箱子在动,还听见水的声音。我喊人喊得喉咙也干了,也没有人来救宝宝。箱子里很黑,不知道过了几个钟头,我觉得很饿,饿得肚子疼,头也疼疼,可是没人给宝宝吃的。后来,宝宝又睡着了,醒过来的时侯看到很多不认识的人……” “他们没送你去找警察,把你留在家里了?那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宝宝被人偷出来卖掉了,宝宝悄悄逃走。” “怎么遇到冯耀春的?” “路上遇到的。” “你一住就住了两年?” “爸爸,你是在怪宝宝么?”卫霄与闻君耀靠在床头说着夜话,由卫霄开口报告两年来的经历。卫霄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似真似假的经过,接着两人一问一答,当闻君耀提出颇有讽刺意味的问题时,卫霄嘟起小嘴,斜视着对方道:“宝宝不乖,没有找到警察叔叔送宝宝回家。不过,爸爸有找人来救宝宝吗?” “……” 卫霄的疑问,使闻君耀陷入了沉默。他没有回答卫霄的问题,卫霄在这片无言的静默中,慢慢沉下了心。看来,自己果然没猜错,闻君耀、或者应该说闻家人,并没有找自己。卫霄早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没有伤心、生气。卫霄只是奇怪,奇怪于闻君耀为什么不骗自己,对方明明知道自己不笨,他不说话的话很容易猜到其中的缘故。 可是,闻君耀宁可自己对他生出不满,也不愿意欺骗自己。就像刚才,在宴会上看到自己不相认,却在他求救的时侯,豁出自己会受伤的可能亦伸手救了他一样。一边,看似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另一面,又仿佛确实关心着自己。卫霄不明白,也弄不懂,闻君耀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今,无论明面上还是暗处,都藏着各种恶意的杀机。接下去,他肯定还是要回闻家。闻君耀是闻家新任的掌权人,卫霄不愿时刻防备着对方,他想在回家之前弄清楚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卫霄抬起小下巴,探出小胖手捏住闻君耀的手指,眼巴巴地望着他询问道:“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宝宝?” “……” 闻君耀凝望着身前一脸渴望得到答复的孩子,双方对视良久。半晌后,闻君耀首先移开目光,轻叹了一声,微微垂下了眼眸。 卫霄一直注视着闻君耀的神情,好几次以为对方要开口说话时,男人又合上了双唇。此刻,卫霄见他那避而不谈的模样,心急地摇了摇手心里握着的食指,拧着小眉头追问道:“爸爸,你是不是也以为宝宝是灾星?所以不喜欢宝宝?” “我……” 就在卫霄提着心,以为闻君耀会说出答案的时侯。身侧的男人忽然脸色剧变,眼神由冷静转为痛苦,眉宇深锁脸皮神经质的抽动着。他一把挥开了卫霄握着他的手,十指如钩般的扣入棉被中,下一刻又紧握成拳,猛地挥打自己的脑袋,甚至用自己的头去撞床头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卫霄看愣了,一刹间不知怎么反应。只能旁观着闻君耀在床上翻滚,一次次地用拳头捶脑袋,手指抠破了掌心,嘴唇咬得淌血,额角上流下密密层层的冷汗,一点一滴的渗入棉被和床单里…… 片刻之后,闻君耀的痛楚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加剧烈。他头上的青筋炸了开来,手脚都开始抽筋,在床上不停地抖动着。想到对方才救过自己,卫霄看得不忍,转身背对着闻君耀,双手合十,开始咏诵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卫霄一字一句的默念着佛经,不知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卫霄感觉耳畔痛苦的挣扎声慢慢减弱了。半小时后,卫霄转过头,看到闻君耀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如果,不是那床湿漉漉的乱成一团的棉被,不是男人额角的汗滴和嘴唇上的鲜血,他都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 闻君耀病了?脑子里生了个肿瘤?他不在的两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在他没有离开闻家前,闻君耀已经在承受着这样的折磨了? 卫霄没能得到答案,反倒生出了更多的疑问。他低头看着睡梦中仍皱着眉峰的闻君耀,默默地摇了摇脑袋。跳下床从衣柜里翻出干爽的蚕丝被,用力拉出来送到床上,替闻君耀盖好。自己也回到小床上钻入被窝,带着许多的问题,在背诵佛经的过程中,渐渐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黎色漠漠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11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海离水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楼上的诸位给我的地雷,么么哒,十分感激!! 第122章 慧莲的变化 “小少爷,你醒了?” 当卫霄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一张大大的笑脸正凑在他的鼻尖前,吓了他一跳。卫霄一骨碌往后爬了数步,才看清眼前的女人,试探性地叫道:“慧莲?” “对啊!小少爷还记得我啊?”烫着头发,穿着时髦的慧莲伸手想抱起床上的卫霄,却被卫霄避开。慧莲故作伤心地说道:“小少爷和慧莲生分了。” 卫霄坐在棉被上打量着变化极大的慧莲,挥了挥小手道:“宝宝长大了,不要人抱。” 慧莲方才失笑道:“哦,原来是我们小少爷长大了呀?好,那慧莲就不抱。来,小少爷,慧莲给你穿衣服。” “不用你帮我,宝宝自己会穿。”卫霄一边拿起慧莲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小衣物,边装作不经意地询问道:“慧莲,爸爸呢?” 慧莲挑了挑柳眉,微笑着回答道:“闻少爷已经去公司了,他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才回家,闻少爷让慧莲先送小少爷回乌俞市。” 卫霄张着大眼仰起小下巴,定定的瞅着慧莲,微微凝眉道:“不能和爸爸一起回去吗?” “不行哦,小少爷。”慧莲浮起歉意的表情,摇头道:“闻少爷来潭石市是做生意的,每天都很忙,没办法照顾小少爷。” 看来,闻君耀的主意已定。卫霄便不再做无用功,暗暗叹息昨夜什么都没问出来,错过了一次良机,也不知道今后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卫霄一想到自己将要带着无数的疑问回到那个龙潭虎穴般的闻家,就打不起精神来。 “小少爷,准备好了吗?” “嗯。” 自己穿戴好衣裤的卫霄点着小脑袋,由慧莲牵着他出了房间。下楼之后,往餐厅去。饭桌上已经摆放着可口的膳食了,但卫霄没有胃口,只吃了小半碗粥,和两个蒸饺就住了嘴。卫霄爬下椅子,接过慧莲递上的毛巾擦了擦小嘴,不知想到什么般地问道:“慧莲,我们是坐飞机回去吗?” “是的,小少爷。小少爷是不是还没坐过飞机呀?”慧莲收回毛巾,递给一旁的女佣。随即,冲着卫霄说起乘飞机的趣事。 卫霄并不想听慧莲说故事,却没有打断对方,等慧莲说话间停歇的时侯,插口提问道:“慧莲,这次我回去,和谁住啊?你现在,还会照顾宝宝吗?” 慧莲低头看着不安的卫霄,轻叹了一声,拉着卫霄坐到沙发上,低声叮咛道:“小少爷,我这次是送你去老爷、老夫人家的。闻少爷不在,少夫人又有身孕了,肯定不能照顾你。慧莲已经不在闻家做事了,到公司里给闻少爷做秘书了。小少爷大概不知道秘书是干什么的,就是帮着闻少爷做生意的。不过,小少爷如果想让慧莲照顾你,慧莲还是可以辞掉工作,回去照顾小少爷的。” “不用了。”卫霄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对方没了前程。但是,慧莲的话让卫霄的心又沉了一沉。原本,闻家就对他不经心,而今去了细心照顾他的慧莲,沈惠茹却又怀孕了,也不晓得会不会再针对他闹出什么幺蛾子。卫霄不自觉地掰着胖指头,抿了抿小巧的唇瓣道:“爸爸又有宝宝了吗?” 慧莲不知该怎么安慰卫霄,对一个孩子而言,刚脱险回家却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有多难受?慧莲不用亲身经历,也能体会到孩子苦涩的心情。慧莲暗中唏嘘道,命运对眼前的孩子太残酷了,但作为旁观者的她却一点都没有办法。 卫霄并没有慧莲想象中的苦闷,毕竟,他不是孩子,也很清楚闻君耀并非自己的父亲。只是,在自己生死不明之际,对方却又让妻子怀孕了。显然,闻君耀当时还不知道他不是闻家人,只是对他这个弟弟的遗腹子不在意罢了。当然,他的想法比较主观,有些不对的地方,毕竟,闻君耀也要纾解*的。不过,按闻君耀的脑子,不可能在见过唐慕钧之后,还不知其中的真相。那么,闻君耀为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仍是救了自己,并认下自己这个假儿子呢? 卫霄不解。然,此刻不是认真思索的时机。卫霄继续提问道:“慧莲,宝宝丢了,你们都没有找过宝宝吗?” “小少爷可别胡思乱想啊!”慧莲摸着卫霄的小脑袋,弯腰与其对视道:“我们都在找小少爷,一直找到现在。” “是啊,一直在找。以闻家这样的势力,却没有找到。”卫霄忧闷的无以复加,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年纪,实在不便再多说什么。 慧莲到底是从小照顾卫霄的,瞧着他沉默的样子,就明白他心里正不得意,赶忙劝慰道:“小少爷放心。之前是因为没想到有人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才出了事。闻少爷已经吩咐下去,给小少爷准备好专门照顾小少爷的人了,不会再出那样的事了。” 卫霄仰视着慧莲,嘟嘴道:“要是我回不来呢?” 卫霄的一句话,便使慧莲无言以对。如今的结果是小少爷安全回来了,若是他没有再出现,那么……不管此时如何解释,听着都是一片虚无缥缈的空话。 卫霄没有再和慧莲说什么,细听着对方给他讲述闻家这两年中的变化。卫霄的脑海中画出了一张闻家目前的大致形势图,闻家太上皇闻鼎虞彻底不管事了,闻家的权利都交到了闻君耀的手中。闻镶玉、孔知心借着他被绑架的事,在闻家轰轰烈烈闹了一场,直指闻君耀为夺闻家家产,唆使凶犯绑走弟弟的遗腹子。不得已,闻鼎虞给了儿子、儿媳一部分的产业,任他们去折腾挥霍,此事才算完。 某些时间,你希望它停滞,它却过得飞快。而有些时间,你期盼眨眼即过,它却慢的好像打了瞌睡的蜗牛,缓慢地蠕动着。 在慧莲的带领下到了机场的卫霄,祈求着狂风暴雨、飞雪交加的景象,这样的话有一定的可能性使航空公司取消航班。也许,老天看不得卫霄的逃避,反而让他极为顺畅的登上了飞机,一路没有碰上丁点意外的回到了乌俞市。 乌俞市内自然没人来接机,但卫霄刚到闻镶玉、孔知心常住的别墅门口,就因为闻鼎虞的一通电话,由慧莲带着与闻镶玉等人一起去了市内的高级饭店,说是为他的归来庆祝。 卫霄暗自撇了撇嘴,觉得闻家人根本是把他当猴耍。一个五岁的孩子,乘了一天的飞机,刚回到家不让休息一下,就要转道去饭店配合老人的询问,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卫霄并没有在闻鼎虞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满,认认真真的答复着对方提出的疑问,虽然只有卫霄明白,自己的回答有多敷衍。 “好了,大家吃饭吧。”当服务员上完前菜,闻鼎虞握起筷子先夹了一口白斩鸡放入卫霄身前的小碗中。接着挥筷,示意大家开动。 孔知心在闻鼎虞发话后,方握起木筷,并把打量着卫霄的目光移向对座的沈惠茹。当看到沈惠茹夹了一块辣子肠送入口中,便抿嘴笑道:“惠茹喜欢吃辣肠啊?那就多吃几块。有句俗话说,酸儿辣女。我就等着你明年给我生个大胖孙女了,正好跟天傲凑成一个好字。” 沈惠茹正咀嚼着辣肠的银牙猛然一顿,心恨孔知心不说吉利话还要扯后腿。对方明明知道自己多想给闻君耀生个儿子,居然还当着众人的面咒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沈惠茹恼怒孔知心的当儿,又悄悄瞪视坐于桌畔夹着菜肴的卫霄。 卫霄被拐的两年间,沈惠茹过得如鱼得水。当日,她得知灾星被人绑架,对方还没有要赎金的时侯,就暗暗欢喜。果然,之后闻家人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人。克着自己的祸头子一去,沈惠茹的病就彻底好了。她出院回家与闻君耀日夜相处,两人生疏的关系渐渐缓和,到今年三月,竟再一次怀上身孕。 其后的日子里,沈惠茹好几次从闻君耀望着自己肚子的那一刹中,看到对方高兴的神采。沈惠茹很得意,也很欣喜,她终于抓住这个冷淡的男人的心了,既便对方只是因为孩子。但,孩子总归也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是自己给男人生的。就在沈惠茹以为老天终于眷顾自己,而她又将要顺利临盆的时侯,灾星又回来了! 看吧,看吧! 灾星一来,孔知心那个老婆子又开始找碴儿了。若不是因为要庆祝灾星回归,她原本不用和孔知心见面,进而被奚落的。沈惠茹越想越不是滋味,暗骂绑匪没用,竟让祸星有命逃回闻家。但不甘归不甘,她可不敢当面为难祸星,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克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这里,沈惠茹的心里头又泛起阵阵的甜蜜。觉得闻君耀心底果然还是有自己的,要不然,为什么不把灾星养在他们家里呢?明显,就是怕祸星克到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把他隔离开的。这么一想,沈惠茹便依着自己母亲的指点,不接孔知心的茬儿,任由对方自说自话去。 孔知心见沈惠茹不说话,轻轻冷笑一声,故意转朝一边为卫霄夹菜的慧莲道:“慧莲啊,听说潭石市很冷吧?” “是有点冷。”慧莲用公筷为卫霄拆去鱼肉上毛刺,边回答着孔知心的话。 孔知心瞥眼觑视着对座的沈惠茹,眼中充满了讥笑,一边向慧莲吩咐道:“你明天还要赶回潭石市吧?那今晚就留在家里睡吧。你现在是君耀的左右手,他身边没人照顾,你替我好好照顾他。天冷的话,就给他添件衣服,别让他病了。也不要忘了盯着他吃饭,他一忙起来,肯定自己就忘了。还有……” “行了,行了。”闻镶玉看着笑容愈来愈僵滞的儿媳妇,和渐渐沉下脸的闻鼎虞,打断孔知心的话头道:“有什么要关照她的话回家再说。” 听到闻镶玉的叮嘱,孔知心把讽刺的眼神从沈惠茹身上收了回来,不再说什么,只是不停地给慧莲夹菜,仿佛慧莲才是她的儿媳妇一样。气得同桌的沈惠茹刚吃两口就胃胀气,再也咽不下任何东西。沈惠茹冷冷地睨视着打扮时髦的慧莲,心潮如海浪般翻滚,把先前回忆中的幸福泡沫全都戳破了。 慧莲在给闻君耀当秘书的事,沈惠茹是知道的,但她根本不在意一个曾经让她呼来唤去的女佣。没想到的是,两年不见,这个女佣竟像脱胎换骨一般,漂亮了、苗条了、能干了、看着甚至还年轻了几岁!沈惠茹不自禁地咬着下唇,不住地自问孔知心究竟是为了给她添堵而瞎说,还是真有其事? 不说怀孕中的女人会多虑多疑,光说沈惠茹的本性,原就喜欢胡思乱想。如今,被孔知心这么一提,哪里还能控制得住不去胡猜呢?沈惠茹的心仿若在油锅中煎熬,既想知道底细,又怕追根究底,一时心海起伏,引动了肠胃的不适,猝然间反胃作呕起来。 “还不快给你们少奶奶倒一杯开水漱口!”孔知心心下暗笑,面上却做出一副关心的神色。 “不用了,我要去洗手间。”沈惠茹微微侧坐,招过一边的女仆把自己扶出座椅,又冲着慧莲说道:“慧莲,你也来帮我一把吧。” 孔知心拉住要起身的慧莲,指着沈惠茹身后的女佣道:“这么多人跟着你,还用慧莲陪吗?” 沈惠茹虚弱地笑了笑道:“我已经三个月没见到君耀了,想问问慧莲君耀的事。” 不等孔知心再说什么,就见闻鼎虞转首询问道:“慧莲吃饱了吗?”在慧莲点头后,闻鼎虞摆了摆手,示意慧莲陪沈惠茹一起出去。 在慧莲与沈惠茹离开后,房内的气氛更沉默了,卫霄胡乱扒拉了几口饭菜,就跳下椅子要求去找慧莲了。闻鼎虞倒也没有勉强卫霄,点头同意他出门走走。不过,让卫霄身后的女仆跟着,并且嘱咐他不能走出饭店。 卫霄答应着走出包厢,由女仆引入对面的休息室。刚一入门,就听到沈惠茹激动地喝斥声。“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们已经到了那一步,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入闻家的门!” “我从来没想过要进闻家的门。” “是啊,你不想进闻家,只是想缠着君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 开门声,惊动动房内的两人,沈惠茹、慧莲不约而同地往门边看去。只见一个小身影站在入口处,默默地凝视着她们。 沈惠茹见来者是灾星,赶忙住了口,让门外的女仆入内扶自己出去。在经过卫霄身侧之时,沈惠茹转首面向房内的慧莲冷嘲道:“你一早就起了这样的心思了吧?所以,才对天傲那么好。全是做给君耀看的吧?心思藏的真深啊!” 慧莲听到沈惠茹的话,俯视着卫霄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蠕动了嘴唇。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作者有话要说:13229134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sc扔了一个地雷 黎色漠漠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海兰纱扔了一个地雷 知无邪扔了一个地雷 依然扔了一个地雷 紫杉沐雨扔了一个火箭炮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火箭炮和地雷,么么哒,万分感激你们的支持。 谢谢读者“知无邪”给我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感激~~ 第123章 陌生又熟悉 慧莲对自己的好,一直是卫霄疑惑的问题。但对方究竟抱着有什么样的心思,和闻君耀是哪种关系,如今的卫霄并不关心。卫霄不喜欢插足于婚姻中的第三者,特别是他前世的家庭就是被这样拆散的。可是,就算沈惠茹说的是事实,这样的事也不能只怪慧莲一个。 而且,慧莲看似有难言之隐。从不在明白真相之前发表意见的卫霄,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不是闻家的人,对闻家也没有归属感,不管闻君耀喜欢的是谁,都与他无关。卫霄更关心的是,而今闻君耀已经知道他不是闻家豪的儿子了,那么自己还能在闻家住到什么时候?唐家似乎要和闻家联手,他的出现会不会使两家的合作出现什么变故?他暂时逃出了唐慕钧的魔掌,对方会不会再次动手?唐老爷子,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唐兰等人会有什么举动吗?…… 卫霄要想的事情太多了,男女间的情情爱爱他根本没心思去理会。慧莲见卫霄并不追根究底,仿佛松了口气。卫霄虽对慧莲的感情生活没兴趣,但他还没忘记当初自己被绑走前让慧莲去办的事。对,就是那封古怪的绝笔信!现在想想,实在弄不懂当初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执著着一定要弄明白这件事。 也许,没有这封信,他没让慧莲离开,亦同样会被绑架。可事实上,的确是拿到这份信后,才遇到了一连串的变故。当然,绑架的事应该与‘绝笔信’无关,不过是恰逢其会的巧合。但如今,他从各种逆境下逃生,活着回到闻家,自然要向慧莲问清楚。 当卫霄问起夹在书页里的那封古怪的绝笔信时,慧莲很是惊愕,她没想到孩子的记忆力这么好,毕竟孩子被绑走的时侯还没到三岁呢!不过,慧莲虽然吃惊,却仍像当初那样听卫霄的话,把自己知道的事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并且,顺带讲了许多卫霄不曾注意的事。 ‘那封古怪的绝笔信’的笔迹,与许医生的字迹不同。因为慧莲不是专业鉴定师,所以不能完全肯定这个结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除非许医生刻意模仿他人的笔迹,否则,这封信一定不是出自她的手笔。 另外,当初慧莲找上门的时侯,许医生的前夫周国正正在家里养病。慧莲事后才知道,他是被家人给闹病的。原来,许医生策划报复之前,把所有的不动产都转到了周国正的名下,借口是自己马上便要离开乌俞市了,有可能会出国,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了,想让周国正替自己把资产处理一下。说是在国内,她能相信的人就只有周国正了。并叫周国正放心,说自己并不急,让周国正慢慢来,不要把房子卖贱了。 两个月后,周国正有事去银行取款,却看到存根上多了几万块的钱。一查才知道,是从许医生的户头转给他的。周国正回去就给许医生挂了电话,却没打通。因为自己的身份,又不好意思朝医院里打电话,拖了几天却等来许医生的坦白信。 也就是说,卫霄之所以能拿到许医生的全部遗产,是因为许医生转移了资产,而周国正也没有贪污。听到这里,卫霄才恍然大悟般的想到肇事者是要向受害人赔偿损失的。无况,人命关天,许医生是医院连续凶杀案中的主使者的话,那她身后的财产就要赔偿给死者家属的。死者有三人,这么一赔,就算有许医生的遗嘱,最后到他手里的东西可能也没多少了。 因为,没人来闹,卫霄又不谙世事,接收许医生遗产的时侯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卫霄此时依旧不知道死者的家属得知凶案真相后,警方、法院、医院三方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但,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卫霄性子软,面对强势的人显得懦弱,却不是那种损失自己的利益,去补偿他人的好心人。 慧莲说周国正的家人在和他吵,骂他把前妻给他的钱,白送给一个不认识的小孩。特别是周国正的老娘和再婚的妻子,一个逼问周国正心里是不是还记挂着死掉的许医生,让他甘心把钱送过去的小孩是不是他的私生子。一个要死要活的让他把钱要回来,不拿回来就不认他这个儿子。周国正被她们吵得连公司都不敢去,吵到后来,甚至还打了起来,不小心让周国正受了伤,只能回老家修养。依慧莲看来,这件事只怕还没完呢。除非周国正把钱要回去,若不然,按他母亲和妻子的脾性,必然天天闹日日吵,一家人都要散了。 得知此事的卫霄,暗暗摇头。他当时就觉得奇怪,许医生这样决绝的人,怎么可能单单放过在绝境中狠狠踩她一脚的前夫呐?果然吧,先是把钱都给周国正。随后,又委托周国正把财产送给他这个陌生人,足足十几万的资产,难怪有人放不下……许医生一直是谋定而后动,恐怕之前早把前夫的老娘和他再婚的妻子的性格摸透了吧? 慧莲回潭石市前,答应卫霄把许医生的东西送来给他,并且把地震后,用保险公司的偿款买下的新套房,和许医生老家的钥匙一起寄过来。知道自己将有物质依靠后,卫霄即使被孔知心通知第二天要去幼儿园,也没有多少沮丧的心情。他在舒郁的光芒下,高高兴兴地盘腿念了两个钟头的经文,才钻入被子沉入梦乡。 ‘爱星托儿所’五个大字映入卫霄的眼帘,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说也知道,闻镶玉、孔知心没把卫霄这个孙子放在眼里,所以怎么方便怎么来。两年前他们把卫霄送来爱星幼托,当日已经和园长打过招呼了,为此仍是把他送来此地,并且人都没有过来,只让女仆备了礼物送到园长、和各个老师的手上,算是打过招呼了。 每人三盒高级点心、两张‘好味’菜市场的肉票、两张‘花荣’布庄的布票,再加上一篮子水果,发得幼托里的老师各个眉开眼笑。园长和照顾卫霄的老师,收到的东西加厚了一层,但也没人说事,一个个拍着心口保证会照顾好卫霄。 如今,卫霄自然不再由教小班的徐忆荣照顾了,而是分到了带中班的老师手里。经过一天的观察,卫霄发觉爱星托儿所内有了很大的变化。可能是那场特大级地震,把托儿所震塌了,眼下的房子明显是新建的。无论是吃饭的桌椅,还是睡觉的木床都换过了,在卫霄看来,整个幼儿园是即熟悉又陌生……卫霄从教室的窗户里向外张望,凝视着花园中不停飘落树叶的梧桐与黄杨,看来只有花园的位置没变动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 “啊?” “我叫融融,大名姚融。妈妈说,是暖融融的融哦!你呢?” 卫霄没想到坐在身旁的小男孩突然和自己讲话,那他该怎么自我介绍呐?老师都知道自己叫闻天傲,但卫霄对这个名字有些抵触,特别是真正的闻天傲可能已经死了。他不愿再用一个死人的名字,但旁座的男孩仿佛问不到名字就要一直等下去的样子,卫霄只能回道:“你叫我小霄好了。” “小小吗?”小男孩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把卫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拍手道:“你真的长得好小哦,小手、小脚、小鼻子、嘴巴也小小的。不过,你的眼睛好大,比王香香还好看。” 卫霄和小男孩的思维不在同一条线上,都不知该怎么应话了。 幸亏,小男孩根本不要卫霄说什么,他拉起卫霄的手,指着斜对面拿着蜡笔在纸上乱涂乱画的小姑娘,轻声道:“那个就是王香香啦,你说她长得好看吗?” 对上小男孩询问的眼睛,卫霄胡乱地点了个头。 小男孩拧着小短眉,上下看了卫霄两眼道:“你觉得她好看啊?我觉得她还没你好看呢!” “你们在说什么啊?”忽然,有一道声音从背后插入,吓得姚融险些从位子跌落。姚融没好气地扭过头,瞪了来人一眼,低声抱怨道:“你干嘛呢?要吓死我们啊?” 来人不理姚融的埋怨,瞅向卫霄道:“你就是今天那个新来的吧?我叫徐庆余,妈妈叫我余余。嗯,我同意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卫霄仔细看了看徐庆余身上的穿着,不管是式样还是布料都很不错,看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难怪,说话还带着点高傲的味道。 在卫霄观察徐庆余的当口,姚融替他回答道:“我已经问过他啦,他叫小小。” “谁要你说啊!”徐庆余白了姚融一眼,噘了噘嘴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卫霄随口道。他一点也不想再和小孩子谈论小姑娘长相的问题了。 徐庆余闻言,小脸一沉,觉得自己被姚融、卫霄隔在外头,不把自己当朋友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身子斜视着卫霄,一脸不要跟你好了的生气模样,看得卫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还是姚融拉过徐庆余的衣摆,小声说了几句软话,才让徐庆余缓下了脸色,摆出勉强再和你们做朋友的表情。 其后,徐庆余和姚融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幼稚的话题,每每说到关键处,还非要拉上卫霄说上两句。卫霄此时是宁可在刚才把自己和徐庆余、姚融的关系弄僵了,也好过要陪小孩子玩过家家。 正当卫霄想借口离开两人时,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哇,哇……我要妈妈啊,宝宝要妈妈啊……” “唔哇,囡囡要爸爸,囡囡……” “我要回去,宝宝要回家,哇,哇……呜呜呜,哇……” 卫霄正奇怪间,姚融、徐庆余彼此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笑道:“又来了!” “怎么回事啊?”卫霄见身侧的两人似乎知道些什么,便冲着姚融疑问道:“隔壁的小孩干什么哭?被老师骂啦?” 姚融笑嘻嘻地摆手道:“不是,不是。隔壁是小班,他们刚刚午睡起来。” 卫霄不明所以地问道:“每天都哭啊?你们怎么好像都知道他们会哭一样?” “不是每天哭。不过,哭过很多次了。”徐庆余抱着小胳膊,抿着嘴唇想了想才道:“好像,每次碰到星期六就会哭。因为,他们每次哭,第二天就不用来幼儿园,所以我记得特别牢。” 小班、午觉起床后哭闹不休、每逢星期六。卫霄心底一沉,暗道,不会……是遇鬼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地雷,万分感激,^_^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迷糊的猫”,灌溉营养液 读者“贝瑟芬妮”,灌溉营养液 读者“贝瑟芬妮”,灌溉营养液 读者“sc”,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第124章 自扫门前雪 普通人的思维其实都挺健忘的,因为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让某人回答一下前年的某月某日在做什么,除非此人有记忆存档,或是那一天格外特殊。否则,十有□□回答不上来。 卫霄离开爱星幼托两年多了,期间好多事都已经淡忘了,但总有那么两件还记在心里的。一件,就是有个大班的小孩,因为眼馋慧莲给他准备的吃食,而向自己的母亲打小报告,说幼儿园老师区别对待。结果,孩子的母亲来学校质问老师,因为各种原因恰巧掺合到一起,引发了争吵,甚至喊来警察调停。那个想把他推入花坛,最后反而被自家父亲打骂的小男孩,和他那无礼也要搅三分的母亲的模样,卫霄早已记不得了,但这件事却牢牢地映在了卫霄的心底。 另一件,便是与当日放学时的争执息息相关的手印事件。卫霄清楚的记得,在乌俞市大地震的当天午后,午睡时的他在梦中遇到女鬼,并被对方抓了一下手腕,在胳膊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青色掌印。照顾他的小班老师怕被慧莲责问,就处处维护他,想要将功折罪。以至于,打小报告的男孩的母亲来责难时,口气硬了些,从而导致了事情愈发不可收拾的主要原因。 卫霄今早跨入爱星幼儿园的大门后,就已经做好了遇到小女鬼的准备了。谁知,女鬼没来找碴儿,却听闻了眼下的怪事。卫霄会猜测女鬼吓到了孩子,导致对方哭闹的原因。是因为,小班、睡午觉、每逢星期六,这三点全部符合他当年遇鬼的情形。 其实,卫霄这人性子有些古怪,不太会去记一些别人会特意去记的事。比如,他从小到大,除了小学第一任班主任的名字,其他的老师只闻其姓不知其名。学校的校长、教导主任什么的,就更甭提了。总而言之,只要是他不关心的事,都不会去记。所以,乌俞市地震是哪一天,已经渡过危险的卫霄根本没注意,之所以得出那天是星期六的结论,是因为当日沈惠茹请闻君耀吃饭,而闻君耀这样的大忙人,通常只有周末的晚上才能抽出一点时间。 “小小,你在想什么呀?”姚融举起小手,在卫霄的眼前晃了晃,并用好奇的目光凝视着他。 “啊?”卫霄抓住在自己鼻尖前挥来挥去的小爪子,使力压了下去,刚欲摇首说自己没想什么,脑海里忽然浮出一个念头,赶忙询问道:“你们在这里几年啦?” “嗯?” “啊?” 什么?听不懂?卫霄瞧着面前半张着嘴巴,不明其意地瞅着自己的徐庆余和姚融,只能耐心解释道:“你们现在几岁了?你们是什么时侯到这个幼儿园来的?在这里读过小班吗?就是,隔壁的徐老师、马老师教过你们么?” 姚融、徐庆余终于听明白了,相互看了一眼,冲卫霄点了点头,争先恐后地说道:“我今年叫名五岁,妈妈说,四岁开始送我过来读书的。” “我再过两天就六岁啦,明年要去上大班了。我是去年从娃娃乐幼儿园转过来的。我妈说,娃娃乐幼儿园的房子没了。”徐庆余说完,悄悄瞥了卫霄一眼,在屁股后面偷偷地扭着手指头,反问道:“你几岁啦?” 对于徐庆余、姚融两人忽略了自己疑问中的重点,并没有再补充的打算时,别无他法的卫霄只得暗叹了一声,边答复边再次提示道:“我五岁了。那你们一进来就在中班里上课咯?” “是啊。”徐庆余指了指姚融,点头道:“我是跟着小融过来的,我们的妈妈认识,他就住在我家楼下。我妈说爱星幼儿园没有娃娃乐幼儿园好,不过,娃娃乐幼儿园没钱盖房子了,只好让我转过来。” 虽然,徐庆余仍是没说清楚,但听对方的意思,应该是来爱星幼儿园上中班的。爱星幼儿园以前喊爱星托儿所,小班带三岁以下的孩子、而中班里的孩子要求四、五足岁、上大班的小孩需五岁以上。姚融、徐庆余进来的时侯都四周岁了,确实应该分在中班里。不过,这样一来,有些问题便不能问他们了,因为对方很可能并不知情。 姚融越看卫霄的小模样越是稀罕,觉得他长得比王香香还好看,总想和他多说话。此时,见卫霄垂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就像自家爸妈想事情的时侯一样,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角,拍了拍小胸脯道:“你有什么事跟我们说呗,我们肯定帮你。是吧,小余?” “嗯。”徐庆余颔首之际还不忘环顾周围,看到教室里有不少小朋友正羡慕地望着自己,心里头得意的不得了,险些连鼻子都翘了起来。 “你看他那样子!得意什么呀?” “就是!” “我们也去跟他说话吧?” “不过,他一天都不跟人说话,我们过去他会不会不理我们啊?” “不会的,我妈妈说,他这个样子叫内向。就是胆子小,不敢跟不认识的人说话,等熟了就好了。你们看,他不就在和小融他们说话吗?” “他长得可真好看!比王香香好看多了,还没有王香香那么凶。” “你又没跟他说过话,你怎么知道?” “嘘——!你说得轻点,别让王香香听见啊!” “去啊,去啊!” “干嘛叫我一个人过去啊?要去一起去!” “那……” 别人没听见小孩的嘀咕声,但听觉灵敏的卫霄却把所有人说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刹间打乱了他的思绪。卫霄没想到,一直不受人欢迎的自己,竟在孩子群里这么吃香。未等他细思,已有几个孩子凑了上来,卫霄又被迫认识了不少人。 “小小,我们去外面玩老鹰捉小□□?”姚融有些不满卫霄的注意力被他人吸引,扯了扯他的衣袖提议道。 “好啊,好啊!我也要玩!” “我也玩!” “等等。”卫霄招过已经转身走向门边的小孩子,轻声道:“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在这个幼儿园里已经好几年了,从小班升上来的人?”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的对视了一眼后,又面朝卫霄摇了摇头,都说没在爱星幼儿园里读过小班,大多是地震后转学来的。沉思中的卫霄被徐庆余拉了出去,几个孩子猜拳决定了谁做母鸡和老鹰后,‘小鸡们’一个个咧着嘴排起队,伸手扯住前方之人的后衣摆,开始逃窜。 卫霄在追与逃的过程中,仰视着眼前的三层式大楼。楼房有着洁白的墙壁,每层都有二十来个教室,还特别建了游戏房、休息室、大会堂和睡房,比两年前的旧房子考究多了。而且,当初只有十来个老师,七八个班级的托儿所,如今已成了有着三十多个班级,五六十位老师的大型幼儿园了。似乎爱星托儿所的园长在乌俞市的地震中抓住了商机,把托儿所改建成了幼儿园,并一下子把名气打响了。 卫霄有些感慨,唏嘘过后,对女鬼的事也不那么在意了。他之前追问小孩子,不过是怕女鬼又找上门来,想做好准备罢了。但若是女鬼不再冲自己下手,那他也不会多管闲事。他自己身边的麻烦都多得数不清,哪有那个能力和闲心去帮别人呐? 就这么不疼不痒地过了几天,某一日早晨刚进教室,姚融就神神秘秘地把卫霄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贴着他的耳朵道:“你不是说要找从小班升上来的人吗?我给你找到了。等会儿,我带你去看他。” 卫霄没想到一个刚认识的小孩子竟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并且还努力去找了。卫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好直说自己已经不想见对方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奶油糖果,塞入姚融的手心表示感谢。姚融笑眯眯地接过,觉得糖还没吃到自己嘴里,心底就已经甜滋滋的了。 下午,三点正,底楼西角的男厕所内,四个孩子偷偷摸摸地聚了首。 “找我有什么事啊?说好的镔铁金刚呢?” “喏。”卫霄看着身侧作为支援者的徐庆余,从小背包里取出一只像前世的变形金刚般的机器人送入来者的手中。 男孩接过徐庆余递上的镔铁金刚,高兴地手舞足蹈,跳了两下才昂起下巴道:“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跟你们说。” 姚融花费了时间,徐庆余付出了代价,自己要是再不上心,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为此,已经把事情放下的卫霄,只能旧事重提道:“你是什么时侯来爱星幼儿园的?” “不知道,已经好几年了。”男孩玩着镔铁金刚,随口回答。转首间,见徐庆余、姚融瞅着自己一副不满的样子,赶紧想了想回道:“我妈说,我三岁的时侯就来上托儿所了。我今年七岁了,明年就要去读小学了。” “那小班的徐老师、马老师教过你吗?” “嗯,教过啊。”男孩扬了扬眉毛道:“我就是从小班升上来的。” 好,重头戏来了!卫霄凝视着男孩,正色询问道:“你想一想,你上小班的那两年,中午睡觉的时侯,老师有没有唱过歌啊?就是……” “歌?什么歌啊?老师教过很多歌,你说的是哪一首啊?”男孩懵懂地瞅着面前的卫霄,不明所以地问道。 说到歌词,卫霄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里面有妈妈、宝宝、拍手、风雨等等的词汇。可是,再往深处想的话,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卫霄只能摆手道:“不管什么歌,马老师、徐老师有没有在你睡觉的时侯唱过?” 男孩抓了抓脑袋上的黄毛,犹犹豫豫地说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有点记不清了。” 未待卫霄说什么,徐庆余已拉住了对方的衣袖道:“啊?你都记不清了,还敢要我的镔铁金刚啊?” “你自己说给我的!”男孩挣开徐庆余的手,把镔铁金刚藏到了身后。 “你……” “算了,别吵了。”卫霄按住生气的徐庆余,边朝男孩说道:“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想到什么过来告诉我。你不是喜欢镔铁金刚吗?要是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再送你一个更大的镔铁金刚。” 男孩瞪大眼注视着开口许诺的卫霄道:“真的?不会骗我吧?” 卫霄笑了笑道:“到时候可以先把金刚给你,你再说。” “那好吧,我回去想想。你刚才问我的时侯,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了,不过,一下子又忘了。”男孩叹气道。 “你怎么这么笨啊?” “就是。” 卫霄未免徐庆余、姚融再和男孩吵起来,急忙插口把男孩的注意力引向了另一头。“你在幼儿园午睡的时侯,有没有做过什么怪梦?” “怪梦?没有啊。”男孩摇头。 “以前幼儿园里,有没有一个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穿着白颜色的上面有小蓝花的衬衫,下面是一条灰色的裤子。”卫霄知道这个问题太笼统了,肯定得不到答案,但他还是提了出来。 果然,男孩咬着下唇再次摇头道:“梳着两条辫子的人很多啊,今天我们教室里就有两个。她们穿什么衣服,我记不住。” 其实,重点不是小女孩的穿着和打扮,而是她不见了。卫霄心道,他当年做梦时感受到的一切,兴许就是小女孩死前遭遇的情形,就是被关在柜子里出不去。那么,极可能小女孩昨日还在上课,第二天却不见了。想及此处,卫霄追问道:“那有没有昨天还来上课,后来却没有再来幼儿园的小姑娘?” 男孩依旧没有给出答案。 卫霄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就让他回去好好回想,想到什么再来找他。问这样的孩子,得不到回答也在情理之中。卫霄并没有意外,倒是姚融、徐庆余格外的沮丧,仿佛在他面前丢了面子,很是无精打采了一段时间。卫霄不愿占便宜,回家便命女佣买了两个大型的镔铁金刚送给两人,徐庆余、姚融是又惊又喜,一开始不肯收,被卫霄劝了许久,才不好意思的抱着金刚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й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么么哒,吧唧一个~~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抱着转一个^_^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sc”,灌溉营养液 第125章 莫名的惧怕 “你在干什么?”刚又渡过一日的喧闹,从幼儿园回到闻宅的卫霄觑视着女佣手里半拖半拽着的小箱子,沉声道:“这好像是我的东西吧?” “小少爷!”女佣被卫霄吓了一跳,赶忙放下箱子,欠了欠身道:“是夫人吩咐我做的,说是……说这些东西不吉利,让我丢出去。” 女佣说话的时侯,孔知心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冷冷地俯视着门前的卫霄道:“这是我家,家里能放什么东西,不能放什么东西都由我作主!还不快把东西丢出去!等着干什么呢?想让我把人一块儿丢出去啊?” 再次回到闻家,闻镶玉、孔知心一直把他当作隐形人,卫霄也乐得如此。没想到,才相安无事几天,孔知心便又开始闹起来。她命女仆丢出去的东西,是慧莲让人给他送来的许医生的遗物。两年前乌俞市地震,闻家逃难到香芫市的别墅,当日便因为许医生的遗物发生过争执,孔知心被闻鼎虞赶出了家门。 卫霄以为时过境迁,孔知心已经把事情忘了。哪料,不是不报,对方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当下,卫霄便觉得没什么好跟孔知心说的,对方根本就是想教训、为难自己。何况,和孔知心这样的人也说不清。卫霄示意女佣按孔知心的吩咐,把箱子拿到别墅的铁门外,并悄声让女仆把自己房里的东西都取出来堆在大门口。 孔知心满眼得意地目送着卫霄垂着肩膀入门,挥手让女佣动作快点,把卫霄房间里的脏东西都扔掉。指使了一通,过足了嘴瘾后,才挎着橘红色的高档皮包,蹬着近年来流行的高跟鞋乘上轿车出门参加宴会去了。孔知心哪里知道,此刻的卫霄正在偏厅里打电话,第一通打给闻君耀,这个电话号码是卫霄特意问慧莲要的。第二通,发给在老宅颐养天年的闻鼎虞。 两通电话的侧重点不同,前者说了孔知心不待见,甚至嫌弃自己的情况。并要求换一个住所,最好是自己一个人住。以防闻君耀头疼病发作,一个疏忽大意,把自己交到沈惠茹手里。后者,就回答了一个当日他回乌俞市时,闻鼎虞在饭店里问过他的问题。卫霄表示他想起来一点事,按照太爷爷的吩咐,立刻报告给他。即是他不知道绑匪是谁,但在他迷迷糊糊睡着前,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要带他去见老夫人什么的。 卫霄打完电话,挂上话筒转出别墅,默默地坐在大门外的小箱子上。别墅里好些个女佣交头接耳地往外看,瞧着卫霄在越来越淡的夕阳下的孤独身影,暗暗摇头说着作孽。 闻君耀的效率很高,等女仆把卫霄房里的东西收拾出来,送到大门口时,保镖已经开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中型面包车,停在卫霄的跟前了。卫霄站起身,指挥保镖和女仆把东西搬入车厢。不巧的是,女仆、保镖刚欲动手之际,一辆黑色的房车呼啸着从转角处急速驶来,嘎呲一声停在面包车旁,满脸不愉的闻镶玉从车内疾步而下,冲到卫霄身边。 闻镶玉方要说什么,瞥眼看到女仆竟还在把东西往面包车里搬,猛然劈手夺过她手里拿着的盒子。事出突然,女佣吓了一跳手微微一倾,闻镶玉也因为下手过快而失之沉稳,盒子砰然摔落,其内的书本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卫霄见状,弯腰拾起书籍,方才捡了一本,闻镶玉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质问道:“住的好好的,这是做什么呢?” 卫霄仰视着闻镶玉阴沉的脸色,心里为之前做的一切化为泡沫而哀叹,只差那么一点,他就能离开闻家一个人住了。可惜,晚了一步。但经历过许多波折的卫霄明白,世事常不如人意,往往想怎么样,老天必要来个颠倒,轻则让人不顺心一天,重则使人闹心一辈子。而且,在他给闻鼎虞挂电话的时侯,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所以,并没有多懊恼。 事已至此,卫霄深知不能在闻镶玉面前闹着要搬出去,在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前,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想脱离闻家。否则,刚才他根本不用通过闻君耀,直接喊来搬家的车子,让人开车送他去用地震时房险赔偿金新买下的套房处就行了。卫霄压下心头的无奈与沮丧,故意噘嘴小嘴巴告状道:“宝宝要走了,奶奶不喜欢宝宝!奶奶叫人把宝宝的东西都丢出来,说宝宝的东西都是脏东西,不能放在奶奶家里。” 闻镶玉听了卫霄的话,胸中织起片片怒火,恨不得把没脑子,又喜欢没事找事的老婆吊起来狠狠打上一顿。闻镶玉知道由于很多缘故,使得孔知心对闻天傲这个孙子极其疏远和厌恶,加上对方不是在孔知心身边养大的,又离开了两年,孔知心对这个孙子更不上心了。 孔知心的事,闻镶玉不想管,也不愿管。反正,左右闻天傲是孔知心的亲孙子,她总会看在儿子的份上对孙子留些情面的。哪晓得,孔知心年岁越长越没了分寸,竟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起来。而且,对方还是个不肯吃亏的孩子…… 闻镶玉看着身前的卫霄,想到十分钟前闻鼎虞打给自己的电话,回忆起小儿子冲动的个性,心下有些感慨。他仔细端详起卫霄的小脸,却没能从中找出些闻家豪的影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闻镶玉挥了挥手,命女仆把东西搬回原来的房间,边拉着卫霄的手宽慰道:“奶奶是和你开玩笑,你可别当真,啊!以后,再有这种事,你给爷爷打电话,爷爷给你出头!喏,这里有几张票子可以买好吃的蛋糕和面包,你去上学的时侯,和回家的路上叫人开你去买,你自己挑来吃。还有两百块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以后爷爷每个月都给你这个数。” 卫霄知道闻镶玉对他示好,是想息事宁人。而自己既然无法离开,只能选择再住下去,就不能再同房主顶撞。卫霄捏住被闻镶玉强行塞到手里的蛋糕券和二十张新纸币,扁了扁小嘴道过谢后,由着闻镶玉拉他进了别墅,并在对方的提示下,给闻君耀去了电话,说是不用换地方住了…… 晚间,九点二十七分,孔知心带着一脸的疲惫和满足感踏进了卧室。她刚一入内,就瞧见坐在床上看报纸的闻镶玉,当即疑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问你呢!”闻镶玉猛地放下报纸,瞪视着脸带红晕的孔知心,没好气地喝道。 孔知心趁着酒意同闻镶玉对吼道:“干什么啊?你在外头受了气,回家冲老婆凶,算什么本事!” 好容易因为时间的消磨而逐渐消散的怒气,又再次凝聚起来。闻镶玉左右开弓,把报纸拧成一团掷向床边的孔知心。险些让为了躲避‘纸球’袭击的孔知心扭伤脚脖子,但也终于把孔知心的醉意给驱走了。“你……” 未等孔知心再说什么,闻镶玉已经劈头盖脸地喷着唾沫开骂了。“我想问问你,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是不是日子过得太好了,非得折腾出点事才满意啊?孩子当初住过来的时侯,我也问过你的意见,你说来就来,不过多张嘴。那今天又闹出这样的事干嘛,啊?” “那小兔崽子朝你告状了?”孔知心不敢相信整日哑巴似的闻天傲会这么机灵,涂着红蔻丹的指甲无意识地扣着橘红色的皮包,沉着脸道:“你还真为他训我一顿啊?” “他找我告状倒好了!”闻镶玉怒视着孔知心,冷喝道:“我接到老头子的电话,说是叫我看好你,不要让你再打天傲、君耀父子俩的主意!说是天傲想起来了,说自己当日被绑走的时侯听到绑匪说,要把他带去见老夫人。” 孔知心心头一紧,却仍不明白闻镶玉话中的意思。闻镶玉瞧着满面不知所以然的蠢女人,心中愈发地恼火。“你还不明白吗?老头子疑心,你就是绑走天傲的人!” “怎么可能啊?我绑自己的孙子做什么?”孔知心咬牙怒喝道。 “为什么?”闻镶玉指着孔知心,大声责骂道:“因为老头怀疑当初是我们绑了孙子,嫁祸给君耀,用这一手来要挟他给我们家产的。现在我手里的两家公司,不就是你吵来的吗?” 孔知心闻言,一下子扑到床上,扭着闻镶玉胳膊上的皮肉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得了好处,倒把事都怪在我头上了?” 闻镶玉狠狠地推开撒泼的孔知心,厉喝道:“怎么不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把天傲的东西丢掉,他会打电话给老头子吗?老头子说你是怕天傲真的知道什么,才想把他撵走!” “我怎么会赶小兔崽子走?他再不好,总是家豪的儿子!”孔知心垂着棕榈床垫,扭曲着因醉酒而红晕的脸庞,骂道:“老头子傻啦?他怎么就不想想,要是这件事真是我做的,还能让兔崽子回来?再说,要是小兔崽子真知道些什么,撵他走又有什么用?” “不要一口一句小兔崽子,天傲是兔崽子,那你是什么?”闻镶玉瞪了孔知心两眼,哼声道:“你以为你想的这些,老头子会想不到吗?不管小孩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老夫人究竟是谁,只要老头子认定你有错,你就有!老头子已经给我发话了,说这次就算了,要是你再为难天傲,我也就不用管公司了,干脆呆在家里先把你管好再说!老头子是借机敲打我们呢,你今后给我放聪明点!” “我……”孔知心还有些不服气,斜眼瞅着铁青着脸的闻镶玉道:“今天的事怎么能怪我?他房里的东西都是那个死掉的医生给他的,还不晦气吗?我让人丢掉有什么错?你不怪他,倒反来骂我!” 闻镶玉见孔知心还是拎不清,怒极反笑道:“这间房子也是闻家老祖宗留下来的,建这间房子的人早作古了,你住了这么久,也没见你嫌弃过啊?” “这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要是嫌晦气,就住出去,没人留你!” “你……” 闻镶玉眯眼睨视着孔知心,沉声道:“我再跟你说一遍,天傲不用你照顾他,你不喜欢他,当作看不到他就行了。你最好不要乘我不在的时侯去骂他,他身边跟着的,可不是你我的人!眼下公司才刚起步,我分不出心来管你。要是再出什么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孔知心心下一紧,急喝道:“你什么意思?” “离婚!” 闻镶玉大喝一声后,摔门离去,徒留被‘离婚’二字吓呆的孔知心一屁股坐在地毯上。酒会间他人的恭维,和女人们的羡慕还历历在目,孔知心不敢去想失去了眼下拥有的一切,她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就在孔知心瘫倒在地之时,在同一层不远处的房间内刚写完七页经书的卫霄放下铅笔,伸手打了个懒腰。把手放下的那一刹,刚巧碰到桌角上的书籍,正想休息一下的卫霄拿起书本,凑近一看才发觉手里的书有些眼熟,二十四开的纸张,页面泛黄好像经过了不少的岁月,书角亦有磨损,想来是常被人翻动的。 诶? 卫霄随手翻了个页面,忽然看到书里飘出一张白纸,翩翩袅袅地飘至地板上。卫霄仿佛预料到什么一般,心遽然一提,他蹙着小眉头弯腰把白纸拾起来一看,果然!就是那封古怪的绝笔信,或者可以说是‘遗书’。 卫霄此刻才想起来,傍晚在大门口的时侯,闻镶玉把女仆手里的铁盒子弄掉了,很多书从铁盒中倒出来,自己刚捡了一本就被闻镶玉拉到一边说话。直到他进门、打电话、回到房间,也没有机会再把书本放入铁盒里。其后不经意间,他把书搁在写字台上,谁知那么巧,竟会拿到了这本书。 哗啦啦哗啦啦…… 又是这样的巧合!卫霄不知道自己的身边究竟是不是存在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无时不刻地逼着自己往危险的地方前进。他原本已经放弃追查‘绝笔信’的事了,可是,身边发生的意外又让他一次次去接触这件事。卫霄心里很烦,呼啦啦地翻着书页,眼睛不经意的瞄着页面上闪过的内容。突然,飞逝的书面上掠过一段话,其上熟悉的语句令卫霄瞬间头皮发麻。 不见了?刚才看到的话是哪一页上的?卫霄按下心头的窒息感,方欲细看究竟,书页却已经哗啦啦地翻过去了。愈是着急,越是找不到,卫霄比照之前的样子一连翻了几次,那段话却一直没有再出现。他只得放弃走捷径从头看起。 这本书的名字叫《摇篮》,是本总汇了丰国各个省市,与不同风俗下产生的各类小故事的故事集。卫霄看完序言,从椅子上站起身,打开床头的落地灯,把枕头竖起来,小身子靠于其上,手捧着泛黄的书页继续往下看。连看了几篇,卫霄发觉每段小故事底下都会有几句顺口溜、童谣、或是儿歌。 原还想自欺的卫霄,此刻却不得不承认方才不是自己的错觉,自己的眼睛真的没有骗自己,它确实在一瞬间看到了让自己吃惊的东西。 当当当当…… 墙上悬挂的时钟敲了十一下,把紧绷着情绪,且沉浸在书页中的卫霄唤醒了。卫霄把摊开的书面倒置着放在床头柜上,接着跳下床往隔壁的洗手间小解。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下雨了? 因为晚上没有舒郁,卫霄把卧室内的窗户关了,并遮上了厚实的窗帘,加上他的心思全放在书本上,竟不知道外面下起了大雨。卫霄拧紧水龙头,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踮起脚尖把眼前的窗户锁上插销,才关灯合上洗手间的门,回到床上钻入被窝躺好。最后,拉下了落地灯的拉绳开关,室内一下子陷入黑暗,卫霄亦闭上了双眸,在默念着佛经的同时睡去。 “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 嗯?什么声音? 卫霄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唱歌,是个女人的声音,歌声很柔和,但音色中却藏着一种说不出的伤感。卫霄不由得倾耳细听,轻柔的歌声慢慢传入他的耳内。“窗外风雨飘,宝宝快睡觉。妈妈陪在你身边,做你的依靠。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 对,对!就是这首歌!总于让他翻到了!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的卫霄,心头刚一喜,遽然又一沉。暗道,不对啊!他眼下在睡觉,睡觉前分明没有找到这段歌词,他甚至已经把内容忘了,怎么会因为想得太多,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地听到歌声呢?那么,如今是谁在唱? “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 歌声没有因为卫霄的惧怕而停滞,渐渐的,卫霄感觉有人在拍自己,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自己的小身子,就如歌曲中叙述的情形那般,有个母亲正守在孩子的床边,轻拍着孩子的胸脯,唱着歌谣哄他入睡。 卫霄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可不管怎么使力,都没有进展。卫霄甚至不清楚此时自己是在梦里,还是被什么迷住了。在睡梦中面对的困境,让卫霄觉得比苏醒时遭遇的危机更可怕。慢慢的,那只若有似无的手好像不甘心只是按着歌曲的节奏打拍子,卫霄感到自己的脸蛋和伸在被子外面的小手都被轻轻抚摸着,令卫霄心里发毛。 叫苦间,卫霄不由自主的暗思,为什么会这么巧呢?这本书分明是从许医生家的废墟里找到的,里面却有一首他在爱星幼儿园遇鬼时听到的儿歌。卫霄从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虽然,他无意中发现一封绝笔信,但也没有重视过夹着这封绝笔信的书籍。卫霄自问,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真的有干系? “窗外风雨飘,宝宝快睡觉。妈妈陪在你身边,做你的依靠。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有多少――?” 忽然,女人的歌声由温情转为尖厉,特别是唱到‘妈妈爱你有多少’的时侯,非常的刺耳,刺得卫霄的耳膜生疼。因为转变过于突兀,卫霄根本没有防备,被吓得心脏噗通直跳。别无他法之下,卫霄下意识地念起了经文,放空思绪越念越快,不知过了多久,猛然间张开双眸。 房内一片昏暗,但卫霄却看得很清楚。卧室里没有任何变化,就像他入睡前一样,那本让他做噩梦的书,也静静地置于床头柜上。卫霄不是大胆的人,他心里很害怕,但为了自己的安危不得不下定决心从被子里钻出来,下床把四周都仔细查一遍,最好连隔壁的洗手间也看一下。 卫霄推开潮湿的棉被,抬手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轻轻步下床榻。因为能在昏黑的环境下视物,卫霄没有开灯,他觉得置身于黑暗中反而对自己有利。卫霄的床下没有空隙,把空档做成了抽屉式的拉柜。整个房间内只有写字台下可以躲人,但书桌下方并非包厢式的封闭设计,而是普通的四条腿式样,所以就算藏着人仍可一目了然。 卫霄查过窗帘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洗手间的房门。浴室内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隐约比卧室里亮那么一些。卫霄屏住呼吸,捏着小拳头入内转了一圈,亦没有发觉任何的疑点。 直至此时,卫霄才松了口气,返身往回走,想去卧室里重新取一套睡衣换□上被冷汗浸湿的衣裤。卫霄走到门边,正欲跨入卧室时,猝然间,外侧卧室的房门无声无息地开启了。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000扔了一个火箭炮 nana_tj24扔了一个地雷 五毒俱全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火箭炮和地雷,么么哒,谢谢大家的支持,感激~~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抱一个,非常感谢你们!! 读者“21家的老小”,灌溉营养液 读者“破茧成蝶”,灌溉营养液 读者“破茧成蝶”,灌溉营养液 读者“迷糊的猫”,灌溉营养液 第126章 要命的差错 卫霄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飞快地贴在门后,只露出小半个脑袋,死死地盯着逐渐张开的门缝。缝隙由小变大,露出门后走廊内漆黑的空间。由于卫霄的卧室位于别墅二楼的正东侧,所以房门恰巧便是走廊的尽头,对着整条通道。门一开,午夜里显得格外狭长而幽深的通道一下子映入卫霄的眼底。 走廊的东西两头,约摸有二十米的距离。西侧没有房间,设计着一扇大型的落地窗,窗户右边是唯一一条可以通往底楼的阶梯。沿着阶梯而上由西至东,左右两侧分别有三个房间,其中一间即是闻鼎虞、孔知心的主卧室。另有书房、客房、休息室、娱乐厅和梳洗间。行至卫霄的房门前,便没有路了,需转身往左,可以看到通往三楼的阶梯…… 平日晚间,走廊内的路灯会一直开到天亮。但眼下,照明灯不知道被谁关了,通道里一片昏暗,犹如通往地狱的入口。卫霄藏在室内洗手间的门后,很庆幸自己所站的位置正对着通道。当日回乌俞市,入住地震后翻建的别墅时,卫霄还不喜欢这间卧室,觉得西窗、走廊对着房门,卧房门又对着室内浴间的门,门门相对非常的不吉利。此时,却不由得庆幸错有错着。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屋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卫霄的耳边充斥着雨点拍打玻璃窗的声音,他握着拳紧绷着心悬,面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极力控制住慌张的情绪,就怕突然看到什么骇然的事惊叫失声。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生。 门口迟迟不见动静,若是换了一个人,可能会松一口气,以为对方临时退缩,危机已经过去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入门时,没有把房门关紧,以至于风一吹,把门吹开了。但遇过各种险境与陷进的卫霄,不仅没一丝一毫的松懈,反而更为警醒了。 卫霄觉得不对劲,他每天回房都会仔细检查一遍卧室,就怕多了什么或少了什么,今晚也是锁上门窗后才睡的。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以他听觉的灵敏度,就算有人拿钥匙开锁,也必会发出细微的响声,从而惊动自己。可事实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若非自己被噩梦惊醒,又刚好准备回卧室而走到这个角度,只怕就算房门敞开了,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如果假设成立,那么……卫霄的心重重地跳跃着,他不敢再想下去,之前覆于嘴上的手已经放下握成了拳。卫霄默默地吸了两口气,告诫自己不能急,眼下就是一个沉默的战场,谁先露出马脚谁就输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时已入冬,卫霄穿着因汗水的渗入而泛潮的睡衣,感觉非常的冷,但他的额角和背脊上却不停地出着冷汗。不知站了多久,卫霄的腿脚因长时间无法动弹而发麻之际,忽然,一道尖细的,如同用铁皮划玻璃的吱吱声,窜入卫霄的耳膜。 谁? 卫霄的心遽然一窒,声音并不是从门外传入的,源头在他的卧室内,说得更具体一些,是从床边传来的。卫霄的卧房与走廊的形状,大致是个倒置的‘T’型,当然,这一竖一横内的宽度不同。若再加上室内洗手间,便如一个‘士’字,但两横之间没有那一竖,是紧贴在一起的两个房间,即是浴间的房门是直接开在卧室东侧的墙面上的。 此刻,卫霄正躲在洗手间里,不把头探出房门的话,是看不到卧室左右两侧的情形的。卫霄不愿坐以待毙,想去看个究竟,但出去的话,走廊上要是真的有什么存在,自己必然会落在对方的眼底。正当卫霄左右为难之时,门外的吱吱声延绵不绝地响起,那种尖厉又刺耳的音色,令卫霄本就因为受凉而失去血色的面孔,一下子转为煞白。 是蛊,是虫子!两年前绑架他的人带回来的蛊,就发出这样令人寒噤又作呕的尖叫声。卫霄的手心*的,心道难怪自己没看到动静,他一直以为来的是人,因为要是鬼的话根本用不着开门,所以一心盯着门外,根本没往地上和墙壁上看。何况,房间里这么暗,只要虫子贴着墙角,或是不醒目的地方走,没刻意去寻找的话,实在很难发觉。 卫霄迅速的环视着上下左右,就怕虫子已经到了脚边,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对蛊这种玩意儿卫霄是又惧又怕,又恶心又厌恶,胳膊上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下一瞬,卫霄的小嘴一张一合地,下意识地念起经文。实则,经过和尚的那件事,卫霄对念经的场所把持的很严,他知道极可能操控虫子的人就在附近,但他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唵、苏、巴、哇、修、达、沙、哇、达、玛、苏、巴、哇、修、埵、航……” “吱吱——!吱吱吱——!唧唧,吱吱——!唧唧唧……” 卫霄默念起净三业真言,门外左侧床位方传来的嘶鸣声似乎夹带着痛苦的低吟。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唧唧唧唧……呲呲呲呀——!唧唧唧,呲呀——!吱——吱……呲呀,呲呀,呲呀!” 怎么回事? 虫子突然间越叫越急,正合着双掌咏诵大悲咒的卫霄发现卧房内竟隐隐泛起金光,并随着自己默念经文的速度愈来愈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蛊虫为什么疯狂的鸣叫?是什么在发光?就在卫霄经不住诱惑想跨出门的一刹那,室内猛地扬起一片火光,须臾间,火花从卧室的左侧迅速的蔓延到房门口,一下子窜至走廊的另一头,赫然间,一张惨白的脸正贴在西窗的玻璃上,吓得念着佛经的卫霄险些忘了下一句经文。 因为距离太远,玻璃窗上又有反光,卫霄没看清对方是谁。他正欲细看,那张脸却不见了,但对方没有离开,在火光的照映下,隐约能看到窗外的人影。黑影的手不停地舞动着,样子十分的古怪,好像身体各处的关节都不灵活,动起来像极了皮影戏中的纸人,惨然又诡异。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地藏经默念出口的同时,火焰高蹿而起,吱吱的嘶鸣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听得卫霄头皮发麻。 “呲——吱吱——!唧唧,唧唧唧唧——!吱吱——,唧唧唧……” 随着蛊虫的尖叫,窗外人影的手臂挥舞的越发急躁,却因为关节的不灵活,动起来一顿一顿的,看着像个被人提线操纵的木偶,十分的骇人。西窗外怪异的情形,吸引着卫霄大部分的注意力。但由于对蛊虫的忌惮,卫霄时不时回首查看自身周围的情况。无意间,发现火焰中似乎有什么在移动,定睛望去,竟是一条细长的,身上缠满火花的虫子在蠕动着向前攀爬。 不好!它要逃了! 卫霄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虽然,他完全想不出头绪,到底是谁要害自己,但他与对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他今天放对方一马,不过是让对方修养好日后再来报复自己罢了。所以,卫霄眯眼瞪视着被火焰烫的吱吱叫的长虫,心道绝不能让蛊虫逃出去!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唧唧……唧唧……唧唧唧……” 卫霄的嘴唇不住地吐着咒语,蛊虫的叫声愈来越弱。陡然间,虫子好似听到了卫霄的声音,猛地转过头,团起细长的身子如弹簧般的射向卫霄。卫霄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懊恼自己念经念得太快而不由自主的发出声音,蛊虫已至门边。卫霄拔腿想逃,冻僵的脚却一个趔趄几乎跌倒。欲摔上门拦住长虫,又怕房门关上后,会徒生变故。 卫霄一个迟疑,蛊虫再度跃起,眼看长虫尖尖的脑袋就要刺入卫霄的瞳孔时,乍然火光大盛,因为亮光太过耀眼,卫霄不自禁地闭上双眸。但仅仅是一个眨眼,卫霄又强行张开了眼睛。只见长虫掉到了地上,正拼命的曲扭辗转着身子,似乎想扑灭身上的火花。但这些有生命一般的火焰却没有给它这个机会,下一刻,火花以蛊虫为中心飞快地缩拢聚成一团,焰火中映出一朵金色的红莲,虫子在熊熊地火光中扭动着、挣扎着,直至化为虚无。 噗通噗通噗通…… 火焰由明转暗渐渐熄灭,卫霄的心跳亦慢慢的平复下来。在开灯前,卫霄再一次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乌压压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早已失去了窗外之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0_0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一弥扔了一个火箭炮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郁闷小兔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离烬青瓷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火箭炮、手榴弹、和地雷。感激不尽!!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么么哒,谢谢你们的支持。 读者“迷糊的猫”,灌溉营养液 读者“木棉”,灌溉营养液 读者读文章系统返还 读者“一弥”,灌溉营养液 读者“一弥”,灌溉营养液 读者“一弥”,灌溉营养液 读者“21家的老小”,灌溉营养液 第127章 开动小脑筋 啪哒。 卫霄伸手按下门边的电灯开关,青白色的光芒瞬间把洗手间内的各个角落都照亮了。电路没有被剪断,卫霄微微松了口气。前世有一次,卫霄半夜起床去厕所,开灯灯不亮,窗外又一片漆黑没有灯火,卫霄便以为是区域性停电,当下迷迷糊糊地解决了生理需求后,躺回床上继续睡觉。第二天起来,看到客厅里乱成一团,很多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才知道遭了贼。 小偷是从窗户外爬进来的,偷的不是卫霄一家,而是整个四楼的住户都被光顾了。有人早上起床发觉不对,立刻报了警,有好几家都被偷了几千元的现金和手机,只有卫霄损失最小。据警察说,小偷是晚上一点到两点之间作的案,而且入室偷窃时,把室外电闸拉熄了。也就是说,卫霄去上厕所的时侯,很可能小偷就在他的房间里。当时,卫霄极为后怕。而眼下遇到的事,与偷窃事件有些相似,只是一个为钱,一个害命,不知是不是目的不同,所以做法才南辕北辙。 卫霄猜测,对方没有拉电闸是怕关键时刻别墅里有人醒过来,却发现停电而出门找原因,引起各种变故。卫霄冥思片刻后,握了握小拳头,站在原地转着脑袋,把洗手间内的环境又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方小心翼翼地步出了房门。 洗手间里的灯光,仅只能照亮梳洗室门口的一小片地方,卫霄多向前一步,就暗一分,渐渐的整个人都陷入昏暗之中。卧室顶上的吊灯开关分别设置在房间的入口处,和床头边。卫霄不知道目前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这两处都有让卫霄顾虑的地方。 去床边开灯吧,被子里、床单下、床角内、或是有缝隙的地方,万一还藏着蛊虫怎么办?他如今的小身板,看见了虫子都躲不开,要是蛊虫忽然蹿出来,他极可能来不及反应。选择去门口的话,又怕门外两旁的墙壁上贴着什么东西,若乘他走到门边时来个突袭…… 卫霄环视着昏黑的四周越想越怕,但灯是肯定要开的,毕竟,他的眼神再好,在黑暗中也难免有疏漏。卫霄踌躇了两步,抿唇往门口去。卫霄的做法是对的,并非去床边开灯风险更大,而是他必须先关门,以设绝他人侵入房间的可能。 兴许,凶手真的离开了,卫霄顺利地开了吊灯,并迅速地合上了房门。卫霄拧上门锁后,回首扫视周围,卧室内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动。让卫霄惊奇的是,明明之前地板上都是火焰,但此刻却看不出一点烧伤的痕迹。仿佛前一刻目睹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象出的幻觉。 为什么起火?火花的来历?火焰中显现的那朵莲花究竟是什么?卫霄一时间搞不清这些问题,只能先放到一边,认真巡视起卧室内的摆设、装潢、家具,甚至连旮旯缝隙间都没有放过。末了,卫霄把床上的被子、被单扫到地板上抖了抖,甚至拉出抽屉,打开柜子,把其内的东西翻出来,里里外外搜索了一遍才算完。 卫霄昂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三点了,离他平日起床的时间还有四小时,但他哪里还睡得着?其实,说睡不着,不如说不敢睡。卫霄回想起那条像蛔虫一样湿漉漉的肉色长虫,就觉得恶心。亏得看到虫子的时侯,它的身上已遍布着火焰,以至于卫霄看得不是很清楚,要不然恐怕当场就吐出在肚子里翻滚着的胃液了。 卫霄强行扫去脑海中蛊虫的形象,把今晚的事从头追溯了一遍。因为孔知心的刁难,令他想借机离开,让女仆把东西都搬到门外。闻镶玉及时赶到堵住了他,还恰巧扫落了女佣手中的铁匣,让他拿到了带有‘绝笔信’的书籍,并为了消遣在无意中翻开了。如果,书里没有飞出那张‘遗书’,既便他会看书,也未必会翻上几页。至少,在今夜是绝不会看到那首熟悉的儿歌的。 卫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梦中听到那首儿歌。但卫霄清楚的是,倘若没有儿歌在他梦中响起,他便不会惊醒,会像一只被宰割的羔羊一般任蛊虫游到身上,从鼻子、耳孔内钻入身体……想及此处,一股恶寒袭上卫霄的心头,使他打了好几个冷战。 搓了搓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卫霄脱下睡衣,走到柜子边取出衣物,利落的穿上后坐到书桌旁静心思索起来。卫霄此时已经归纳出几个疑点,一是蛊虫刚才吱吱吱的叫得那么大声,除了自己,整幢别墅内的人居然一个都没听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卫霄蹙着眉头想了片刻,就释然了。蛊虫的叫声虽大,但基本上发出的都是单音,不像说话声那么引人注意。而且,叫声确实还没有大到使远处房间里的人从睡梦中惊醒的程度。何况,今夜正在下暴雨,多少有些遮蔽作用。说不定…… 卫霄不愿有这样的想法,但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止也止不住了。卫霄觉得凶犯既然冲自己下手,自然亦可能对别墅里的其他人出手,虽然自己才是对方的目标,但为了不影响他的计划,让几条蛊虫钻到碍事者的身上去,对他而言,也是很寻常的一件事,不是吗?思及身边的女仆、保镖体内有虫子潜伏着,甚至连烧饭的厨子都有可能逃不过这个噩耗时,卫霄再一次打了个哆嗦。 对于这件可能性很大的祸事,卫霄不知该怎么解决,总不能让他挨个地抱着对方念经吧?即使人命关天,卫霄还是要在保住自己秘密的前提下,才考虑救人。 第二个问题是,想害他的人必定是个熟知他动向的人。他掉入小河飘落至徐家村,两年来没再遭遇过蛊虫的袭击,但回到乌俞市没多久,对方又找上门来。显然,此人与闻家有一定的关系。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得知消息。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在闻家有眼线。比如,在闻家某人身上下蛊,以此来获得想要的讯息。就不知道那个饲蛊人是不是真有这份手段了。 闻镶玉、孔知心、沈惠茹等等,连幼儿园的老师、园长都在卫霄怀疑的范围之内。可惜,线索太少,卫霄无法确定。另外,令卫霄不解的是,蛊虫爬进来为什么把门弄开呐?假使刚才没有开门的话,根本不会引起他的注意,蛊虫暗中偷袭十有□□会成功。也许,卫霄心道,对方操纵蛊虫的时侯有什么制约,比方说,要知道路线才能驱使虫子前进。若非如此,对方根本没必要站在能看到室内情形的窗户外啊?这样做,很容易暴露自己吧? 卫霄还想到一种很荒诞的原因,即是蛊虫钻入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弄死之后,凶手想把自己的尸身弄回去。虽说尸体能在蛊虫的操纵下行走,做一些粗燥的动作,却不会自己开门,蛊虫就是为了避免这个问题,才率先把门打开的。这个猜测建立在饲蛊人知道自己的奇特上,不过……当年他被绑架,遭受蛊虫的第一次攻击,确是在乌俞市地震过后。卫霄不清楚雅苑内经自己的提醒而提前离开的人中有多少人活了下来,但起码跟着他一起冒险的几个人是知道他能看到鬼的。方显示出能力,立刻就被人惦记上了,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更叫卫霄疑惑的是,蛊虫为什么不袭击自己,反而往床的方向爬?照卫霄的理解,‘蛊’这种东西怎么说都要比蚊子、蛇什么的高级吧?可蛇跟蚊子能靠热源探知猎物,蛊虫难道没有这个功能吗?卫霄不管怎么想,都解释不通。 此外,对方要动手,明明可以让蛊虫从他房间的窗口外爬进来,为什么要舍近求远,选择与他的房间相隔了那么长距离的,走廊另一头的西窗进入呢?就不怕蛊虫在过来的中途出现什么意外吗?让对方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总不会是因为他把窗帘拉上的缘故吧? 想不出答案的卫霄坐立难安,扒了扒头上的软发,把手伸向写字台,想用抄经书的办法让自己静下心来。谁知,一摸却摸了个空,卫霄赶忙抬头看向桌面,只见一只铅笔孤伶伶的搁置于写字台的中央,旁侧应该放着笔记本的地方竟空无一物。 他明明是放在这里的! 卫霄的心一下子提到嗓门眼,本子丢了倒不要紧,可上面有他写了半个月的经书啊!要是被人看到了,自己要怎么解释?卫霄猛地站起身,拉开抽屉翻了一通,并把书桌上下左右各个方位都查看了一遍,依旧没发现笔记本的踪影。 怎么可能啊?他从噩梦中惊醒后,起床检查过整个房间,当时笔记本还好好的躺在书桌上的!被各种事情闹得心烦意乱的卫霄,恨不得扯自己的头发来疏懈憋闷的情绪。好一会儿才按耐下浮躁感,继续沉思。除了那条该死的蛊虫,又没人进过房间,怎么可能……难道!说到那条蛊虫,卫霄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片无名大火,更回忆起冯耀春买卖别墅的波折。前后联系起来,很容易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难不成,自己写的经书真的有用,并且在蛊虫侵袭的时侯,化为佛经上传说的可以烧尽一切邪祟之物的红莲之火?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小兔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离烬青瓷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千质桃扔了一个火箭炮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火箭炮、手榴弹和地雷,万分感激!! 谢谢一下各位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又”,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第128章 应该没事吧 怪不得!卫霄心道,怪不得火焰看起来那么炙烈,却没伤及地板、家具一分一毫,原来竟不是真正的火花。方才他就奇怪,燃烧着火焰的地方,都似一条条歪曲的细线,此时想来,分明就是蛊虫移动时留下的□□,难怪金黄色的火焰会一下子蹿到西窗边…… 卫霄有个大胆的猜想,饲蛊人没把蛊虫从窗口放进来,不是对方不想,而是他做不到。类似于唐兰一家遇到的情况,因为有他的手抄经书在,冤鬼进不去冯耀春的别墅,今晚亦是如此。他的卧室就像一个密封的匣子,凶手要驱使蛊虫进入,必须得弄出一个缺口。蛊虫当然可以通过门锁的小孔,或是窗框上的缝隙处钻入,但它爬进来之后,若是没能打开一个口子的话,便会与饲蛊人失去联系,对方无法再顺利操纵它。为此,只得冒着可能被他察觉的危险,打开房门。 对他而言,今晚的事真是非常幸运的巧合。卫霄认为饲蛊人最初选择的操控地点,肯定是他写字台前的窗户。再不济,也可以让蛊虫从卫生间的玻璃窗外进来。若是……卫霄只要想到自己没有防备的打开卫生间的房门上厕所,突然间脚脖子一疼,低头看去,竟看到一条长虫咬破了自己的脚腕,正蠕动着身子飞快的往自己的腿里爬……心头便不由得泛起恶寒,一连打了两个哆嗦,愈发地暗中庆幸。 若是平日舒郁皎洁之时,卫霄总会让窗户留那么一道缝隙,用来通风。而且,不会拉上窗帘,任由白色的光芒照在房间的地板上。亏得今夜风雨势大,他才把玻璃窗紧紧合上了,并因为没有舒郁之光而遮上了厚实的窗帘,令饲蛊人无法窥知卧室内的情况。 对于饲蛊人为什么不让虫子从卫浴间的窗口入内,卫霄想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必定是没办法这么做,才只好退而求次。想到这里,卫霄又翻出搁置在一边的问题,蛊虫入门后,没冲自己来,反倒往没人的床边爬,到底是什么缘故?难不成,是饲蛊人知道自己房内的布置,操纵着它往床头爬吗?然后,半路上遇到写字台上的经书? 对方这次来,必是有备而来。既然能这么快找上门,弄到他房内的陈设平面图肯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对方会选今夜这样的雨天下手,或许是怕蛊虫侵入人体的时侯,他疼得喊出声来,虽然时间不会太长,但亦有可能引起别墅内其他人的注意。当然,这个假设要建立在饲蛊人没有向闻镶玉、孔知心等人下蛊的前提下。最关键的一点是,今夜这样恶劣的天气,可以遮掩对方的身形,让站在别墅外的饲蛊人不容易被巡夜的管理员发现。 一晚上出现了那么多的巧合,也正是因为这一个个偶然救了自己的命。如若不是那封‘绝笔信’,自己就不会烦躁地翻书。不翻书,便不可能看到那首儿歌,十有□□亦不会在梦中听到歌声从而惊醒。自己要是没有醒过来的话,蛊虫进来也不知道,既便经书依旧会帮着他挡住蛊虫的袭击,但要是没有他以诵经声与经书遥相辉映,使得火光大作的话,蛊虫虽败却仍可逃得性命。 卫霄举起小手摸了摸桌面,笔记本烧毁后竟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灰烬?对了!卫霄当务之急想解决的问题是别墅内可能有人被蛊虫寄生了,他可不愿让这些被人操控的虫子围在自己身边。前一世的电视和小说里,甚至现实中的农村、乡野间,仍有某人中邪,然后家人求得符纸烧成灰强行给对方喂下去的事情。对方的纸符有没有效,卫霄不清楚,但自己写的经书有没有用,经过刚才的危机已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不管能不能见效,他得给闻镶玉他们多喂点进去! 想到就做,卫霄拉过椅子坐好,从抽屉中取出一本空白的练习册,趴在写字台上认认真真地写起来。 当当当…… 挂钟敲过六响,卫霄放下手中的铅笔,拿起本子翻了翻,随后从练此册上撕下十页纸,叠成豆腐块似的小纸片,放入上衣的口袋里。 呜啊――! 卫霄打了个哈欠,起身拉开窗帘。窗外还在下着大雨,噼里啪啦的水珠一次次拍打着窗户,洗净了玻璃窗外的灰尘。卫霄站在窗畔看了一会儿,天还没亮,玻璃又被雨水弄花了,其外的景色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卫霄摇了摇小脑袋,提步走入卫浴间刷牙洗脸,整了整衣衫后,来到房门边,看了眼铜红色的把手,咬了咬牙打开房门,悄悄跨出卧室。 走廊内仍是一片昏黑,卫霄扭头看了眼左侧蜿蜒而上的楼梯,拉上身后的房门踩着拖鞋警惕的往前走。通道并不长,才二十来米,很快便行至走廊另一个的西窗边。时下,刮得是东南风,因而此刻卫霄眼前的玻璃窗不像他卧室内面东的窗户那样饱受大雨的催残,虽说窗面上有些朦胧,但还能看到窗外的景物。 卫霄把手撑在窗台上,贴着玻璃往下看。西窗底下长着一棵歪脖子树,树杆很粗壮,枝丫已经快伸到三楼了。但主杆在接近二楼的窗口处歪了一下,以至于树枝没经过西窗口,都倾斜到一边的墙面上去了。看来,饲蛊人就是站在歪脖子树上操纵蛊虫的,卫霄摇了摇头,暗暗责备自己,明知四处环敌,却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检查清楚。遭遇如此的险境,一点都不冤枉! 想要记住这个教训的卫霄狠狠捏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复又看了窗外的歪脖树一眼后,才放轻脚步,往右侧拾级而下。 “张妈,外头的雨下得这么大,今天的菜买回来了吗?我可要做小菜了。” “早给你放烧饭间里了!我可是四点就起来撑着伞去买菜的。” “买了点什么菜啊?” “夫人说这两天人没精神,让我买只乌骨鸡补补。我看今天的草菇新鲜,就买了一斤。还有青瓜、扁芽……” 卫霄刚到底楼,就听到厨子正与负责买菜的张妈站在客厅里说闲话,他一下子藏到阴影里,避过张妈、厨子的视线,贴着墙壁往厨房走。 “咯咯咯,咯咯咯……” 轻手轻脚步入厨房的卫霄方一入门,就看到地砖上扑闪着翅膀的白毛鸡,和其身侧的一大堆蔬果。卫霄没有细看,三步并两步地冲到灶台下,液化气已经打开了,炉子上正煲着小米粥,卫霄能闻到锅子里传出的米香。 卫霄拉开壁橱下的柜子,取了个干净的小碗。然后,快步回到灶头边,掏出兜里写满经文的纸片凑到蓝色的炉火下,纸张刹间燃烧起来,卫霄一甩手把纸头丢在碗里,不过眨眼的功夫,白纸就化为一层黑灰。卫霄连烧了五张纸,碗底积了五片薄薄的烟灰,用手一戳,就散成一堆黑沙。卫霄端着小碗走到洗手台前,慢慢捻开水龙头,凑上小碗接了半碗水,并把手指插入水中不停地搅拌。没两下,碗底的纸灰不见了,水质反而更显清澈。 说不定,真的会有用。卫霄看了眼碗中摇晃着的水波,再次走到灶头旁,瞅了瞅高至自己额角处的台面,踮起脚尖举起胳膊尝试着掀开炉子上的锅盖。 好烫! 卫霄皱着小脸,把盖子轻放在灶台上,抬手把小碗内的水倒入锅内。 啪哒啪哒…… 卫霄听到门外传入往厨房这头走近的脚步声,微蹙眉峰,顾不得再盖上锅盖,抓着小碗快步躲入门后。当厨子跨入厨房背对房门之时,卫霄猛地窜出房间,与对方来了个擦身而过。 “谁?” 厨子感觉身后有什么一闪而过,猝然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心里有些毛呼呼的,赶紧往胸脯上拍了两下,并顺手把厨房的门给推上。 “咯咯咯,咯咯咯……” “去去去,叫什么叫!”厨子踢了拍着翅膀的乌骨鸡一脚,嘴里骂骂咧咧地咕哝着,无意间看到灶台上煮粥的锅子居然没盖锅盖,不由得吃了一惊。厨子几个跨步走到炉子边往锅内看去,粥没煮开不说,上面竟只有一丝热气。厨子摇着脑袋,回想着是不是自己出去前忘了盖盖子,还是张妈送菜来的时侯掀开锅盖看了一下,却忘了把盖子再盖回去了。 厨师最忌的便是让人在饭菜里做手脚,加之厨子想到之前自己感觉背后有人的事,心里不免有点胡思乱想。心虚的厨子从碗橱里取出个勺子,舀起一勺米汤送到嘴边微微抿了一口,感觉没什么怪味。厨子仍不放心,拿了个小碟子,把吃剩的半勺米汤倒入碟中,放到咯咯直叫的乌骨鸡脚边。 咚咚咚…… 厨子刚放下碟子,乌骨鸡就直扑而上,用坚硬的喙啄着盘中的米粒和汤水,把碟面啄的咚咚作响。 原来是饿坏了,怪不得叫个不停。既有这个活生生的试毒机在,厨子自然不愿吝啬,转身又往碟子内添了一勺粥。 咚咚咚,咚咚咚! 白毛鸡不顾米粥的滚烫,拼命点头啄食,摆出一副鸟为食亡的样子,看得厨子啧啧称奇。 啪哒。 推门而入的管家正瞧见厨子给中午要宰杀的鸡喂食,当下锁眉道:“张厨,已经六点三刻了,老爷就要下楼了,你的粥煮好了没有?昨晚,老爷点的小菜呢?” “你放心,一定准时端到桌上去。”得了厨子的承诺,管家安心离去。张厨待管家离开后,往锅子里噗通噗通起泡的白米粥上看了两眼,暗道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肯定要重新再煮一锅粥的。不过……厨子瞅着脚下吃的欢快的乌骨鸡,心想,应该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燕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雯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十分感激。 写下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抱一个~~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其貌不扬”,灌溉营养液 读者“其貌不扬”,灌溉营养液 第129章 全都住院了 “春天里开满了鲜花,这里有一朵呀,那里有一朵,还有蝴蝶在旁边拍着小翅膀。啦啦啦,啦啦啦……” 卫霄坐在充满乐声的教室里,无奈地跟着周围的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唱起儿歌,一边举起小胖手捂住嘴巴打着哈欠。 “小小,你在听我说吗?” “什么?”卫霄感觉有人拉扯着左手肘处的衣角,他微锁着眉峰扭头看去,却见姚融张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自己。 对于新交的朋友没有听自己说话,好脾气的姚融没有生气,反倒担心地看了卫霄一眼道:“小小,你怎么一直打哈欠啊?” 卫霄瞥了眼前方弹钢琴的老师,低头轻声回道:“昨天晚上没睡好。” “那你想睡觉啰?妈妈说,想做什么就跟老师说。你要是不敢说,我帮你说好了。”姚融边问边端详着不停打瞌睡的卫霄,未等对方有所表示,猛地举起胳膊大声报告道:“老师——!小小不舒服,想睡觉。” 音乐老师停止弹奏,挥了挥手让正唱歌的小萝卜头都静下声,随后看向举手的姚融,挑眉道:“你身体不舒服?” 姚融摇头道:“不是我,是小小啦!” 音乐老师顺着姚融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卫霄稍带困意的脸蛋,当即紧张地站起身走向卫霄,一把抱起他询问道:“来——,告诉老师,是哪里不舒服呀?”音乐老师面对其他孩子,比如说姚融的问题时,态度不能说不好,但明显对卫霄更和蔼一些。爱星幼儿园里的老师都收过闻家的好处,自是没人不认得卫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当初也承诺过会多关照卫霄的,此时当然不敢怠慢。 “没有啦。”姚融替卫霄回答道:“小小昨天晚上没睡好,想睡觉觉。” “是吗?”听了姚融解释后的音乐老师追问卫霄道。 “嗯。”卫霄点了点小脑袋,顺便又打了个哈欠。他昨夜是十一点睡的,虽说没看挂钟,但应该睡下不久就从恶梦里惊醒过来了,之后起床检查房间,看到卧室的房门忽然间打开……也即是说,他最多只睡了一两个钟头,其后的大半个晚上都处于惊恐之中,还思索了很多的问题。这一系列的事,对一个成年人而言都是份非常沉重的压力,更别提以一个五岁孩子的身体,是否能承受住这样的负担了。 音乐老师见卫霄确实脸色不好,也没什么精神,很干脆的让音乐教室里的孩子去游戏室玩,自己搂着卫霄送往午休处的睡房。 “诶?蒋老师?你这是往哪儿去啊?” “这孩子昨夜没睡好,我带他去休息室睡一觉。” “喔,这样啊?对了,中午别忘了过来吃饭啊?” “好,我一定来。” 蒋老师先是抱着卫霄到办公室拿了钥匙,才往走廊另一侧的休息室去,一路上还因为遇到几个老师停下来打了招呼,约摸十分钟后才把卫霄送到了睡床上。 “蒋老师,你回去上课吧,我可以自己睡觉。” 蒋老师哪里放心把小孩子一个人放在休息室里,她笑着替卫霄盖上小棉被,边轻拍着他的小胸脯道:“你别多想,快睡吧。教室里的小朋友们已经有老师在给他们上课了。” 卫霄又劝了几句,蒋老师却说什么也不走,还以为卫霄睡不着,笑问道:“要不要老师给你唱歌啊?来,咱们边唱边睡。” 唱歌? 卫霄闻言心头一凛,悄悄打量起眼前的音乐老师。蒋老师看起来很年轻,卫霄可以肯定的是,两年前他来爱星幼托的时侯,没见过对方。也就是说,蒋老师很可能是爱星幼儿园新聘的老师。既然如此,蒋老师应该和那首困扰着他的儿歌没关系。想到这里,卫霄稍稍定了定心,暗道他们刚才来休息室,沿路上碰到好几个老师,而且姚融他们都看见是蒋老师抱他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蒋老师绝对无法为自己开脱。 因为近来频繁遭遇不幸,卫霄很有些风声鹤唳,就怕一个不注意,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不过,卫霄还没有到因噎废食的地步,他觉得难得有机会和音乐老师独处,是不是该去请教一下儿歌带给自己的疑问呢?卫霄的脑筋一连打了好几个转,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打定请教的主意,为了以防万一,卫霄把小手伸入衣兜里紧抓着自己早上撕下的经书,同时打断蒋老师的歌声,提问道:“蒋老师,我不想听这首歌,你能给我唱别的吗?” 蒋老师年纪虽轻,脾气倒不错,而且极有城府。对于卫霄突然提问而中断自己歌声的事没一点不快,反而好奇地问道:“你想听哪首歌?” 卫霄故意皱着小脸,想了半天才道:“我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慢慢唱……呜,后面我不记得了,老师,你知道吗?”卫霄边问,边观察着蒋老师的表情。 “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蒋老师没有回答卫霄的话,慢慢照着卫霄唱出的歌声轻哼了几句,唱着唱着拧起娥眉,抿了抿嘴唇慢慢地摇头,最后不自禁地咬着唇瓣,自言自语道:“这首歌的调子听着挺熟的,肯定在哪里听过,怎么记不起来了呐?” 随着蒋老师的嘀咕声,卫霄的心逐渐下沉。他已经先后两次在梦中听到过这首儿歌了,一次在爱星幼托,听到歌声后他还遇到了小鬼。另一次是昨晚,在他无意中看到几句零星的歌词之后。原本,他还想从音乐老师口中挖掘一些关于这首歌曲的消息,没想到,这首儿歌冷僻到,连专门教幼儿园小孩子唱歌的老师都不知道的程度。 卫霄如今还有很多地方想不通。他不知道这首儿歌和死去的小女孩有什么关系,又与‘绝笔信’之间存在着何种联系。他曾经猜测,小女孩既然死在爱星幼托内放杂物的柜子里,那么,肯定和幼稚园里的人脱不了关系。小女孩的死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蓄意的,因为这首儿歌是哄孩子入睡的吹眠曲,所以卫霄把目光锁定在带他午睡,让自己第一次听见这首歌的小班老师身上。 本来卫霄不想管的,所以想得不多。但经过昨夜的险境,却让卫霄明白了,有些事并不是自己想逃避就能躲开的。因此,他今早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爱星幼托的老师,甚至是来上学的孩子都有嫌疑。当年,他初入爱星幼托的几天,并没在梦里听到这首儿歌,梦中也没有女鬼出没。但那些天,由于带小班的马燕欢马老师请假,园长便让教大班的张小倩搭把手,和徐忆荣一起照顾小班的孩子。所以,他没有睡在小班的睡房里,而是和大班的人一起睡的。 照这些情况看来,徐忆荣似乎和小女孩的死没关系,但仍不能排除她的嫌疑,因为当时没进入小班休息室午睡,万一要特定的地点和特定的人物才能让女鬼出现呢? 后来,马燕欢来上班了,他们午睡时回到了小班的休息室,他就在当天听到了哪首儿歌、遇到了女鬼、手上还被印上了青色的手印。所以,马燕欢也很可疑。然而,卫霄要提醒自己的是,女鬼,那个死去的小女孩看起来已经有五六岁了,反正她死掉的时侯,肯定已经不上小班了。所以说,连大班、中班的老师也无法把此事撇干净,可以造成这起意外事故的人选太多了,谁都有可能。 卫霄甚至想,那首儿歌会不会是小女孩的母亲常在她睡觉时唱给她听的。可惜,老教室被地震震塌了,否则让他再去房间里睡一觉,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咦,等等,不对! 姚融、徐庆余不是说了吗?小班的人每逢星期六,在午睡的时侯就会哭闹。也就是说,他们睡的地方、或是带小班的徐忆荣她们真的有什么古怪,才让女鬼盯上了。他等会儿去踩点,看看小班现在到底在哪个教室睡午觉。另外,他是不是真的要偷偷去睡一觉试试?他手里拿着经书,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小蒋啊,你什么时侯请我吃喜糖啊?” “胡说什么啊?八字还没一撇呢!” “骗谁呐?每天晚上来接你的小伙子是谁?都摆在明面上了,还能说八字没一撇?他没带你回去过?你爸妈没见过他?” “好了,好了,别说了!等我结婚的时侯,肯定忘不了你的喜糖!” 蒋老师在和谁说话?对方是什么时侯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难不成,他刚才想着想着睡着了?卫霄心下暗惊,吓出了一身冷汗,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听着旁侧之人的交谈声。 “小蒋,你还是听我一句,早点把喜事给办了好。” “怎么?有人说闲话啦?” “你想到哪儿去了?” “那你……” “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要传出去!” “我是那种碎嘴的人吗?” “你还没转过来的时侯,我们幼儿园里也有个老师和小伙子处对象,那人天天来学校接她下班,听说家里还挺有钱的。我们看她谈了两年还没定下来,都劝她快点结婚,她还说不急。可惜哦!” “可惜什么?那个男的变心了?” “要是变心,还可惜什么啊?唉——!有些事,还真是天注定的。眼看她就要结婚了,谁想,偏偏遇到了大地震,那小伙子刚巧被压在房梁下面,头都被压扁了。你说,可不可惜?” “唉呦!就是两年前的那次地震吧?啧啧啧,真是作孽哦!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啊?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后来?” “那个女老师是谁啊?” “诶,这个我可不能说。” “我又不会……” 哆哆哆。 “嘘——!谁呀?” “是我。” 早在敲门声响起之前,卫霄已经偷偷张开眼睛了。这会儿,正瞧见蒋老师对面的女老师冲她使了个别作声的眼色。随即,女老师起身打开房门,也许顾及正在睡觉的卫霄,只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隙,与门外的人小声说着什么。讲了片刻后,女人回头对蒋老师打招呼道:“徐老师找我有事,我先去了,你中午过来一起吃饭。” “好,你去好了。”蒋老师挥了挥手,示意女老师随意离开便是,下一瞬听得房门合上的声音,转首间瞧见躺在一旁小床上的卫霄爬了起来,慌忙按住他道:“你才睡了两个钟头,再多睡一会儿吧。” 卫霄昂起小脑袋,疑问道:“现在几点啊?” “刚刚敲过十点。” “不睡了,等会儿就要吃饭了,吃好饭还能睡觉的。” 蒋老师想了想孩子说得也对,便不再坚持,起身走到床边帮卫霄穿好衣裤,又替他系上鞋带,并抱着他回了教室。 “小小,小小!” 方被蒋老师放下地,姚融和徐庆余就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高兴地说道:“丁老师说,下个星期要带我们一起去冬游。中班和大班一起去,小班不去。” “冬游?”卫霄只听过春游和秋游,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幼儿园还有冬游一说。 “小小没去过?”徐庆余诧异地瞅着卫霄道:“我和小融都去过一次了,要在外面住三天,可好玩了。我妈妈说过,从中班开始,每年都有冬游,等我再大一点,要在外面住一星期呢!” 卫霄蹙眉道:“能不能不去啊?”倒不是卫霄不想出去走动,而是他怕自己前脚离开闻家,后脚卧室内就被人动手脚。 “小小干嘛不去啊?”听了卫霄的话,姚融的小脸瞬间皱了起来,拉着卫霄的手臂摇晃道:“去吧,去吧!冬游很开心的,晚上我们还可以睡一起讲故事哦!” 他哪有这个闲心啊!卫霄暗中抱怨,却没有把话说出口。旁侧的徐庆余、姚融看卫霄的脸色就知道他没有答应,只得扒住卫霄,拼命给他灌输去冬游的好处。一说就说了一下午,连午睡的时侯也没停嘴,直到被烦的头脑发胀的卫霄答应和他们一起去冬游,才住了口。 傍晚,闻家豪宅。 “小少爷,您回来啦?” 卫霄跨入大门,刚走到客厅便察觉别墅内的气氛不对。怎么说呢?往常也很冷清,但从没像今天这么静默过。卫霄往周围环视了几眼,很快发现少了几个女仆,他侧首看向一旁的女佣,询问道:“奶奶和小绿她们到哪儿去了?今天人怎么这么少?” “这……”女佣欲言又止,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说。 卫霄紧锁眉宇,瞪视着女佣道:“怎么?不能跟我说啊?” “不是,不是。”闻镶玉、孔知心虽对这个孙子漠不关心,但作为女仆的她可不敢对小少爷不敬,急忙摆手道:“今天不知怎么的,夫人、管家他们都叫着肚子疼,请来医生看了也没用,最后都送到医院里去了。现在家里只有我、文妈、张厨,和照顾少爷的人了。”女佣没有说的是孔知心等人疼得在床上打滚,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吓得她们险些打报警电话。 不会是自己撒的纸灰应效了吧? 女佣的话,让卫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给猜中了,孔知心她们闹肚子,十有□□是中蛊了!卫霄心底一阵恶寒,一点也没为经书起效而高兴,咬牙问道:“爷爷呢?这件事他知道了吗?他怎么说?” 俯视着沉着小脸的卫霄,女佣讪笑着扯了扯嘴角,喃喃道:“老爷也进医院了。”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sanyao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三位的地雷,么么哒,亲亲一个~~ 谢谢以下两位的营养液,非常感激~~ 读者“海凝”,灌溉营养液 读者“舞砜”,灌溉营养液 第130章 出去冬游了 “嗯,爷爷他们都住到医院里去了。你已经知道了?让慧莲回来陪我?不用了,你请来照顾我的人没事。不过,明天要交钱,老师说要去冬游,冬游是去做什么的?喔,喔,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你让人把钱送来?好吧,我在家里等着。嗯,就这样,有事我再打给你,拜拜。” 与闻君耀通完电话,卫霄挂上话筒,女佣刚好把晚饭从厨房里端出来摆到饭桌上。卫霄走到桌边,往台面上看去,与平日一般八菜一汤。卫霄忆起清早下楼时,厨师与买菜的张妈说的话,瞅着海碗里的鲫鱼汤,又扫了眼其他的菜色,侧脸斜视着女佣道:“家里不是买了只大白鸡吗?肉呢?” 倒不是卫霄嘴馋,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在闻家住多久,但总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被人欺负却不吭声了。要是明明有好吃的,闻家的下人却因平日里闻镶玉、孔知心对他的忽视而起了怠慢之心,藏着不给他端出来。而遇到这样的事,他还不敢问一声,那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听到卫霄的质问,女佣神色一僵,赶忙解释道:“张妈早上是买了只乌骨鸡,不过,被它逃了。” “逃了?” 女佣在卫霄狐疑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解释道:“今天太乱了,太太、小绿她们突然叫肚子疼,还一下子倒了六个。我和文妈她们又是打电话请医生,又要照顾太太,根本忙不过来,只好把张厨叫来帮忙。后来,我们几个陪着太太她们一起去医院,回来的时侯刚开门,那只鸡就蹿出来飞到外面去了,我们想抓都来不及。大概是绑脚的绳子松了……” 女佣深知自家的小少爷不是好骗的孩子,加上又不是什么秘密,很干脆地讲了实话。女仆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得很详细。至于,五岁的孩子听不听得懂,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女佣话毕,见卫霄没再吵着要鸡肉,微微松了口气,边赔笑道:“小少爷如果想吃鸡的话,明天叫张厨去买。等小少爷晚上回来,就能吃到鸡汤了。” 卫霄自是不晓得张厨为了试毒,给鸡喂米汤的事。此时得知对方并没有看人下菜碟,而是大白鸡自个儿逃命去了,当下不置可否地挥了挥手,没有对女佣献殷勤的话有所表示。 女佣见卫霄摆手示意自己离开,方欲提步,只见文妈提着个野餐篮子站到饭厅门口,催促道:“小朱,饭菜都装好了。你看……” 没等小朱说话,卫霄瞥着门边的文妈道:“你们要给爷爷他们送晚饭啊?” “是啊。”女佣小朱颔首看向卫霄道:“小少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我捎给老爷、夫人啊?” 卫霄稍一沉吟后,点首道:“让爷爷、奶奶不要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对了,等你回来,就过来跟我说一声,爷爷他们是不是好点了。” 卫霄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想得自然不是这些。在他看来既然吃下经书烧成的灰有用,就该多吃点。蛊虫这种东西是很顽固的,不可能因为一碗粥就被打败了,要加大剂量才行。不过,今晚肯定是来不及了,明天再早点起来加料吧。对了,今早偷拿的小碗还在房间里,等会儿到厨房拿火折子,明儿一早先在房间里把经书烧了,再送到厨房去,这样做起手脚来就方便多了。 女佣闻言,提醒道:“小少爷,我和文妈今晚不回来了,要在医院里守夜。” “那明天再跟我说好了。”卫霄表示晚上一时半刻,自己并不在意。 待女佣小朱、文妈离开后,卫霄招过闻君耀请来照顾自己的女佣,让对方把早上发生的事从头说一遍。女佣的口述,便如小朱说的那样,十点钟的时侯,孔知心和别墅里的人就开始不舒服了,先是全身没力气,身上有点发烫,过了半小时后,肚子一阵阵疼起来。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张厨烧的东西出了问题,可接着看下去,又有点说不通。因为家里人是全吃了早饭的,除了闻镶玉、孔知心有加菜,其余的佣人吃得都差不多。孔知心、小绿等人闹肚子是不假,但小朱、文妈、张厨还有他们这些来照顾小少爷的人都没事,不是吗?说吃东西吃坏了,根本说不过去啊! 一个电话打过去,医生很快到了别墅,为孔知心检查了一遍,并且去厨房看了剩下的早饭,没看出什么问题。医生回到房间,见孔知心几个疼得在床上打滚,就倒出几颗止疼药,让他们吃下去。谁知,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只能开车送病人去医院。照女佣话里的意思,孔知心等人在医院里折腾了大半天,结果仍没弄明白病情。至少,在她回来的时侯,还不清楚原因。 孔知心几个不过疼了半天,就已满面蜡黄,连精神头都没了,看着十分的吓人。还是文妈老道,让小朱她们不用守着,叫医院里的看护先照顾一下,她们回来取衣服、拿日用品、再做点补食给孔知心等人捎去。回到别墅,她们才想起忘了通知闻镶玉,哪料打了电话才知道,闻镶玉也病倒入院了,只是与孔知心不是同一家医院。这会儿文妈和小朱去送饭,还要赶场呢! 侧身汇报的女佣,比小朱说的详细,卫霄了解了大致情况后,放下竹筷道:“我房间里的东西换了吗?” “小少爷放心,你出门的时侯,我就去换了。枕头、枕套、床单全是新的,连被子也是我今天新钉的。衣服、裤子都让人重新买了,放在衣柜里。” 卫霄点着小脑袋道:“那就好,谢谢你了。”虽然,昨夜的红莲之火灭了蛊虫,并销尽了长虫涎下的□□,但卧室里被这种恶心的玩意儿光顾过,卫霄实在没豁达到能继续用可能被蛊虫爬过的贴身物品。要不是在闻镶玉、孔知心的眼皮底下不方便,他真想连房间都一起换掉。 女佣听卫霄向自己道谢,急忙欠身道:“小少爷说哪里的话?我是闻少爷找来照顾小少爷的,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少爷!” 卫霄刚要再说什么,却见闻君耀请来看护自己的保镖步入客厅,把一个儿童式样的钱包放在饭桌上,推到自己面前。“小少爷,这是少爷叫人送来的。” “人呢?” “东西送到就走了。” “嗯。”卫霄悄悄把手插入衣兜内,握住写满经文的纸片,再把捏着佛经的手放在钱包上,稍稍等了一会儿,见手底下没什么动静,方抓住钱包站起身,边吩咐道:“我上楼睡觉了,你们累了一天,也早点休息吧。 “是,小少爷。”女佣和保镖目送着卫霄的小身影,微微叹了口气。小少爷才五岁,却已经懂事的不像一个孩子了,有时候孩子老成并不意味着便是好事,为什么会这样,他们这些在旁边看着的人都明白。但这些事,不是他们可以置喙的。 其后,卫霄一连十天,天天不落地把纸灰撒在粥品和菜肴里,闻镶玉、孔知心几个别说出院了,病情反而愈发加剧,疼得死去活来,仍看不出病因。在卫霄去冬游的前一天晚上,转院去了邻省有名的外科医院。对方临行前,卫霄虽没去送人,却让小朱带着他亲手泡的茶给闻镶玉等人喝,并叮嘱起码每个人都要喝上一杯,因为沏茶的时侯,他祈求菩萨保佑生病的人,所以茶里肯定有菩萨的赐福,只要孔知心几个喝了他的茶,病就会好了。 小朱、文妈听了卫霄的贴心话,很是感动了一把,觉得闻镶玉、孔知心两个简直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才忽视了这么个有良心的宝贝疙瘩。她们满口承诺一定会让孔知心等人喝下他沏的茶,一滴都不浪费。 卫霄有些可惜自己看不到闻镶玉几人一次性把整整五十张经书积攒的纸灰吃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过,等他回来之后听女佣的汇报也是一样的。 “小小,你只带了这么小的一个包啊?万一饿了怎么办?”坐在卫霄后座的姚融跪坐在车椅上,扒着前方的椅背,瞅着放在卫霄腿上的小背包惊呼道。 卫霄回头看了眼打断自己沉思的姚融,提起里侧贴着车壁处放置的塑料袋,晃了晃袋子里的东西道:“我还带了面包。” “哇——!是小星星家的蛋糕和面包啊?” “你怎么知道?” “你看袋子上的星星啊!” “这家店我知道,我妈妈带我去买过,可好吃了!” “我本来也想带的,不过我妈不肯给我买。” “很贵的,我妈妈说,一只小蛋糕要三块钱呢!” 坐在卫霄周围的小朋友被塑料袋里的香味吸引过来,眼巴巴地盯着袋中的面包和蛋糕,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小星星家的蛋糕我也有,你们看!”前排的小姑娘昂着下巴,斜视着卫霄手中的塑料袋,挑着用眉笔画出的柳眉撅着嘴道:“我还带了巧克力呢!” 卫霄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好像有些和自己攀比的意思,但他可不想跟小孩子计较吃食的问题,很干脆的把塑料袋放下,扭头看向车外。 位于旁座的徐庆余以为卫霄生气了,冲前座的小姑娘板着小脸,帮腔道:“巧克力算什么?我也带了。你的是什么巧克力?我的是进口的酒心巧克力,你有吗?” “你……你欺负人!”小姑娘鼓起小脸,一双大眼狠狠地瞪视着徐庆余,骄哼道。 “你才欺负人呢!” “老师——!” “只会告诉老师!” “就是,就是!” “羞羞脸,羞羞脸!” “噢——!王香香要哭了,王香香要哭了!” 望着车外的卫霄看到左后方并排着的两辆客车内的小朋友正在往车下走,似乎是坐错车了,正在做交换。因为大班和小班去的地方不同,所以车子不能换乘,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搞错的。一辆客车内有五十四个座位,通常要坐上三到四个班级的孩子,为此场面乱糟糟的,连小班老师都被叫过来助阵,帮忙把孩子送上车。卫霄还在人群里看到那个从小班升上来的,喜欢镔铁金刚的小男孩,他好像也看见了卫霄,正笑着向他挥手,似乎嘴里还说着什么。 就在卫霄想看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的时侯,耳畔响起喧闹声,车内小孩们的哄叫,与小女孩的哭闹声震耳欲聋。卫霄赶紧扭过头拉住领头起哄的徐庆余、姚融两人,挥手劝解道:“好了,好了,别吵了。来,大家一起吃蛋糕。”卫霄从塑料袋里取出几个小蛋糕,塞到吵闹的小孩子手里。 得了好处的刺头们都停了嘴,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却不敢吃,生怕卫霄还会要回去。 “吃吧,蛋糕送给你们了。” 听了卫霄的话,收到蛋糕的孩子一个个咧开了嘴,笑眯眯地看了眼卫霄后,把蛋糕放进背包里。 “给。”徐庆余拉开背包的拉链,放入卫霄给的蛋糕,掏出酒心巧克力分给卫霄和姚融。 “呜……老师——!”王香香见没人搭理自己,站起身跺着脚跑去老师身边。 “怎么办?”有几个刚才闹得起劲的小男孩指着哭跑出座位的王香香,心里有些怕,纷纷瞥向徐庆余。 徐庆余眉峰微锁道:“怕什么啊?我们又没骂她。” “就是!” “对啊!” “哎,你们以后别跟王香香吵了,她是女的。”卫霄用小孩子的口气劝说道。 “谁叫她先欺负你啊!”徐庆余理所当然地说道。 对于徐庆余的维护,卫霄确实挺感激的,但他那么大岁数的人怎么会去和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计较啊?卫霄又劝了两句,也不知道徐庆余、姚融有没有听进去。众人等了许久,不见前排的老师到后面来训斥他们,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再度活跃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说笑。卫霄亦摇着脑袋,再次看向窗外,下方乱成一团的景象已经消失了,孩子们都坐到了车子里,卫霄挑目往内张望,除了窗边的几张脸,什么也看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地雷,非常感激大家的支持,^_^ 谢谢以下各位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傻兔”,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读者“袚帝”,灌溉营养液 第131章 冬游的目的 “小路旁开着鲜花,柳树下飞过小鸟,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美丽的就像天堂。我们来一起歌唱,歌唱祖国的富饶……” 啪啪啪!啪啪啪! 车内的孩子们齐声唱着欢快的歌曲,位于车头处的老师侧坐着面向后排的小朋友们,击掌打着拍子,中间与后座的老师们亦和着节拍轻声哼起了歌谣。 卫霄斜视着旁侧咧嘴唱着歌的徐庆余,微微勾起了唇角,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采,仿佛又怀念、又伤感、又叹息、又自嘲。徐庆余兴高采烈的模样,让卫霄忆起了前世小时候的自己。 他出生于八十年代初,上小学那会儿,国家还未实行五天工作制,也就是说,每个星期要上六天课。当时,虽没像二十一世纪后的孩子那样,被逼着休息日都要补课什么的,但玩的时间也有限。而且,没有电脑、玩具,最多就是看看黑白电视,到田野里去溜达一圈。 那时候,他的父亲已经不着家了,母亲心里头烦又忙着工作,生活上一点一滴的不如意积攒在腹中,而这些怒火又无法宣泄。久而久之憋不住时,便在自己休息的那天故意挑事,拿尺子打他一顿。他往往就是这么战战兢兢地渡过星期天的,更别说如其他小朋友那般由父母抱着去游乐园里玩耍了。 小小的他心底羡慕,因此总是盼着春秋游,这大约亦是所有整日被束缚于课业间的孩子最喜欢的日子之一了。每每老师宣布后,都要聚在一起讨论,并掰着小指头细数着出发的日子。 不过,他的运气实在是非常的差。每逢春、秋游那天,必定都会下雨,不是小雨就是暴雨,额外还会刮台风。反正在卫霄的记忆中,春秋游到哪里玩、玩些什么都已经模糊了,但那满地的积水与泥泞、树叶上坠下的雨珠、朦朦胧胧的雨雾、一把把红红绿绿的雨伞……仍是记忆犹新。虽说,其中有种种的不如意,但此刻回想起来,倒并非全是苦闷,反而有一番别样的滋味缠在心头。 “啊,你看那儿,你看那儿,是毛驴,小毛驴!” “哎,这里有只大牛!” “在哪儿啊?” “在水里面,看到了吗?” “唔……” “哇――!好多奶牛哦,你看,你看!” 一路上,车内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卫霄也被姚融和徐庆余拉着看了好几次奶牛和山羊。这些小孩子甚至连沿路上遇见的白鹅、鸭子都看得津津有味。乌俞市是丰国最为富庶的都市之一,市区内田野极少,更没有大型牲口,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自然对往日里看不到的东西趋之若鹜。卫霄瞅着身侧望着窗外草地上的奶牛,眼瞳晶晶亮的徐庆余,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曾经何尝不是这样? “老师――!郑佳佳不舒服。” 车子在柏油路上飞驰着,道路两旁的风景一闪而过,在悉悉索索的交谈声中,忽然有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众人纷纷侧首而望,却看不到说话的人,只见一条纤细的胳膊高高举起,露在众多墨绿色的靠背椅顶之上。 “不舒服?”靠近孩子的老师起身赶到说话的人身边,询问道:“是不是想吐?”在得到肯定答案后,老师把小女孩换到了前排的座位。 有一就有二,平常不坐车的孩子听到有人喊不舒服,慢慢的也觉得胃里难受起来,一个个张口问道:“老师,地方要到了吗?” “老师,还要坐多久啊?” 老师们瞅着眼前苦着脸提问的孩子,口中反复说着快到了,没多少路了。但车子又开了半小时,仍不见到目的地的样子,倒是那些嚷嚷着难受的孩子都吐过了,这会儿正有气无力地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卫霄把窗拉开了一道缝隙,借寒风的汹涌而入,吹散了因呕吐物而散发出的酸涩怪味。 上辈子的卫霄也是晕车一族,主要是不习惯乘车。其实,只要多坐坐,就不会吐了。而且,眼下的车子,可比他小学春秋游时乘坐的包车舒服多了。那时候,车子就跟公车一样,除了靠车壁的那一圈内有几个座位,其他人都要站着。座椅也不像此刻坐的软座,而是冰冷的塑料椅。比起上辈子八十年代的自己,眼前的这些孩子已经十分的幸运了。 卫霄嗅了几口窗外灌入的,带着泥土芳香的空气,不经意地看了眼小胳膊上的手表,十二点二十分。车子是八点整准时从幼儿园里开出的,沿路在公共厕所边停过两次,用去半小时,总得算来已将近开了四个小时了。 卫霄皱了皱淡眉,扭头瞥向徐庆余问道:“小余,你上次去冬游,车子也开了那么久啊?”并非卫霄心急,而是他自知运气不好,生怕又碰上什么危险的事,连累一车的孩子。所以,比谁都想让车子尽快到达目的地。 若是有人知道卫霄的想法,肯定会说他假惺惺。如果,他真的怕连累旁人,大可以呆在家里不来。但卫霄虽不是坏人,却更不是圣人。他确实不想因自己而使别人受害,但这些要建立在保有自己正常生活的前提下。要是为了他人的安危,把自己关在家里足不出户,那何不干脆自尽以救世人呢?他卫霄远远做不到如此伟大。何况,天下没有他,倒霉的人依旧倒霉,会死的人依然会死。他遇到一次次危机,也许并非他招来的,而是事故不知不觉地把他牵引过去。 “嗯。”难得卫霄问自己问题,徐庆余想回答,却想不起来一年前的事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卫霄一眼,摇头道:“我忘了。小融,你还记得吗?” 徐庆余昂首把问题丢给姚融,一直趴在座位上和前座的徐庆余、卫霄说话的姚融嘟着小嘴,想了想道:“我也想不起来了。不过,好像是吃过中饭才到的。我记得我带了一只大面包,就是肚子饿的时侯在车上吃掉的。” 姚融说完,瞅了卫霄两眼道:“小小,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跟老师说?” “不用。”卫霄怕姚融像在音乐教室那次一样,突然向老师报告,立刻摆手否决。 “噢!那你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让我去跟老师说啊!”姚融叮嘱道。 卫霄点首答应后,询问道:“冬游到底是去干嘛的?”他虽然问过闻君耀,但对方只是在电话里短短的讲了几句,说得并不明白。卫霄只知道冬游是丰国成立后便有的惯例,而且是从幼儿园中班开始就有了。也不是幼儿园搞的,而是教育局组织的。不只冬游、听闻君耀的意思,另外三个季节也有活动。 因为冬游要在外面过三天,卫霄当然不会以为是去游乐园什么的。但他实在不明白,这些活动有什么意义。孩子才这么小,万一有个意外可怎么办? “好像是住在一间房子里,几个小朋友一起住,要自己刷牙穿衣服,还要自己盛饭铺小被子。”姚融边说,边举手抓了抓后脑勺,抬头仰望着车顶仔细想了想,继续道:“早上要帮忙剥豆子,剥满一碗可以吃到豆浆。晚上大家一起讲故事,讲的好的小朋友明天可以吃好吃的蛋糕。” 姚融的话让卫霄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这样的冬游倒是不错,应该是一种历练,可以从实践出发,让孩子锻炼自己的动手、自主等等的能力。 说到蛋糕,徐庆余想起开车前卫霄送给自己的蛋糕,感觉有点饿的徐庆余从包里翻出奶油蛋糕咬了一口,补充道:“吃饭的时侯老师还会问问题,说不出的小朋友,就不能吃。” “什么意思啊?”卫霄听得懵懵懂懂,追问道。 “就是。”徐庆余取出衣兜里的手绢,擦了擦嘴角的奶油,抿唇解释道:“老师前面有青菜,你端个小碗排队过去盛饭,老师问你这是什么菜,你讲对了,她就给你盛,讲不对就不给。那这个菜,你就吃不到了。” 原来如此!倒是挺别出心裁的。卫霄思索稍息,扬眉道:“要是有人全答不出来怎么办?他就没饭吃吗?” “小小,你放心。你要是答不出来,我的饭分你一半。”姚融答非所问,拍着小胸脯承诺道。 徐庆余瞧了眼苦笑着道谢的卫霄,瞪视着姚融道:“小小又不笨,怎么会答不出来?” 姚融嘿嘿笑着没说话。 徐庆余到底跟姚融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说了一句就揭过,眨巴着眼睛瞅着卫霄道:“小小,你不要怕,我也会分给小小吃的。” “……谢谢。”刚刚还在驳斥姚融,转头就对他说一样的话,卫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经过徐庆余、姚融的描述,卫霄在明白冬游目的的同时,深觉姚、徐二人的聪慧。对方才五岁,对一年前的事记得这么牢不说,还能顺利的表达出来,实在不简单。卫霄倒还依稀记得前世五岁时侯的事,虽然自己不傻,但说出的话肯定没有徐庆余他们这么有条理。比起地球上的孩子,图元星的小孩好像更加……诶!等等! 他好像忘了一件事!图元星一年是四百三十六天,每个月有五个星期。即是说,每过四年就等于地球上的五年。姚融他们五岁,便等于地球上的六岁了。卫霄把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两人长得和地球上五岁的小孩差不多,并没有高一寸胖半分,很可能营养都补到小脑袋上去了。 思及此处,卫霄猝然间想到早上跟自己打招呼的小男孩。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知道小男孩已经在读大班了,明年就要上小学了。之前,自己躲在洗手间里,向他询问儿歌的事,甚至还一本正经的让对方回去想想他提出的问题。事后回想起来,卫霄觉得自己居然跟小孩子较真,挺可笑的。但当时,小男孩确实认真答应下来了。 现在想来,小男孩按照地球的算法,差不多快十岁了,应该能明白别人说的话,和自己答应的事了。难道,他今天早上跟自己打招呼,是想说他想到了什么事吗? 咔呲――! 啪啪啪! “好了!大家听老师说,地方到了,我们要下车了。大家不要抢,一个一个下车。下车后,坐在一起的小朋友手拉手,跟着老师走。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来,跟着老师走,大家小心点啊!” 被拍手声打断了思绪的卫霄随着众人一同起身,由着徐庆余拉起自己的手步下车厢。 “哇!好大!” “我们要住在这间房子里啊?” “一、二、三、四、五,有五层楼!” “大家把手牵好,一班的站在这里。二班的站过去……” “人都到齐了吗?” 小朋友一下车就看到了矗立在眼前的大楼,交头接耳地交谈着。老师们边叫边指挥着,让聚成一堆的孩子们分开,并把自己班级的人带到一边,紧张地点着人头。 在各种纷乱的声音中,卫霄昂起脑袋仰视着不远处的大楼,大楼是个倒坐的‘凹’字,字面上的缺口,便是大楼的庭院也是入口处。大楼底部的庭心中央有个圆形的小花坛,此刻,他们就站在花坛边。大楼外侧的墙壁是青灰色的,配上咖啡色的窗户,显得格外压抑。 呼噜噜――! 一阵狂风刮过,吹得孩子们一阵哆嗦。环视着大楼的卫霄亦缩了缩肩膀,正欲收回目光时,无意中扫过窗口,一个乌黑的脑袋猛地映入卫霄的眼帘。 “小小,你在看什么?” “啊?” 徐庆余的一句话,令卫霄打了个寒噤。一闪神之间,卫霄再度望去,窗户内什么都没有,卫霄甚至记不清究竟是在哪一扇玻璃窗里看到的人影的了。但那颗因为旅游而雀跃的心,遽然中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地雷,么么哒,万分感激~~~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水色清舞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两位朋友的营养液,抱一个~~ 读者“suexi”,灌溉营养液 读者“songbird44”,灌溉营养液 第132章 当上小组长 啪啪啪! “大家排好队,跟着老师走。” 老师们点清了人数,带着各自的班级,由此地的管理人员打头,领着他们进入了大楼。楼内灯火通明,刚进门就能看到正对着大门的饭堂,几乎有二三十个教室加起来那么大。卫霄随着人流往前走,细心观察着楼内的设置,构造比卫霄想象中的简单,就是一个‘凹’字型的中间,加了条‘凵’走向的通道,把大楼内的每一层都分为两边,左右各设有房间。 老师让孩子们坐到饭堂内,听管理员说话。因为面对的是四五岁的小孩子,所以管理员说得很慢,并且,话中大多都是在反复强调。卫霄总结归纳了几点,就是大家不要乱跑,没有老师带领的话,绝对不能走出大楼。上下楼用电梯,不要走楼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做个乖孩子。 待管理员训完话后,老师们带着孩子分批上楼分房间。等卫霄跨入电梯时,看到电梯上的按钮设置的很是人性化,装在离地一米处高的地方,小孩子也能轻易按到。 叮咚! 爱星幼儿园来的人都被分在四楼,从管理员和老师的交谈中得知,二楼和三楼已经有另外两个幼儿园来的小朋友入住了。今天下午,还会有一批孩子过来,住在他们楼上。电梯一次能载十一个成年人,小孩子的话可以一次挤上二十多个,当卫霄与徐庆余、姚融等人跨出拥挤的电梯,踏入四楼的走廊时,立刻被守在电梯旁的老师带到东侧翼楼面西处的四四九号房。 “徐庆余、姚融、方孝诚、闻天傲、杨赞、贺荣,你们六个就住这间。”老师一边在本子上登记,一边点了点房门上的编号,叮嘱道:“喏,看这里!你们记住啊,四四九号房,不要把自己的房间记错了。闻天傲出来,好。这把钥匙给你,你拿好啊,要是丢了可就进不去房间了。” 卫霄接过女老师手中递向他的钥匙,边点着小脑袋,表示会记住对方的话。 女老师瞅着卫霄乖巧的模样点了点下巴,继续吩咐道:“你们听好,老师任命闻天傲做你们的小组长,你们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知道――!” “好。等会儿进了房间以后不能爬到窗户上去,不小心要掉下去的。”女老师瞪着眼,摆出严肃的表情在徐庆余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并指着翼楼南面尽头处的安全门,正色道:“那边不要去,门后面是楼梯。知道么?” “知道了!” “嗯。”老师对姚融六人的表现比较满意,微微颔首道:“现在你们可以到房间里去了,有事老师会来通知的。闻天傲,你要管住小朋友,知道吗?要是他们不听你的,你就来告诉老师。老师住在走廊两边的房间,喏!”老师拉过卫霄,点着通道南北两头的四四一、四四二,和四五九、四六零号房,待卫霄表示自己记住之后,方才离开。 “小小,开门啦!”姚融拉了拉卫霄的衣袖。 “老师不是叫他文天什么的吗?你们怎么叫他小小啊?”与卫霄、姚融几个不熟的方孝诚张着大眼,好奇地询问道。 徐庆余扬起鼻子,满脸得意地说道:“这是小小的小名,小名知道吗?” “那我们也叫你小小吧?”方孝诚扭头看向卫霄道。 未等卫霄答应,徐庆余霸道地否决了方孝诚的提议。“不行!只有我和小融能叫!” “为什么不行?” “好了,你别吵了!小小,开门吧。” 方孝诚不服气,正要争论间,被姚融出声打断。 啪哒。 在姚融的催促下,卫霄把钥匙插入锁孔,打开了房门。房间有半个教室那么大,地上虽不是木质地板,但也不是水门汀,而是打了好几层蜂蜡的黄褐色蜡质地板,这样的布置显得非常简单,亦十分的干净实用。房内南北两侧的墙面上,分别横向贴放着三张小床,床头对床尾,每张小床的外侧,还附着一只床头柜,柜子上叠放着干净的梳洗用具和衣裤。 “等等。”卫霄拉住就要往内走的姚融,指了指入口处鞋柜上放置的小拖鞋道:“换了鞋再进去。” 被卫霄拉住的姚融没二话的换了鞋跳入房间,徐庆余几人也按卫霄的吩咐脱了鞋子尾随入内。 “我要睡这里!” “我也要睡这里!” “是我先选的!” “为什么你先选啊?又不是你家的床!” “就是!” “我也要睡中间!” 卫霄刚换好拖鞋,替众人把乱丢的鞋子放好,并关上房门的时侯,听到方孝诚和徐庆余争吵的声音,连姚融、杨赞几个也掺和了进去。小孩子怎么这么麻烦啊?怪不得老师要弄个小组长出来。就不知道其他几个房间的小孩是不是也这么吵,小组长能不能把人压下来了。卫霄心头嘀咕着,不自觉地拧起小眉头,轻叹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到争执的众人中间,挥手道:“别吵了!我们来抓阄。” “什么叫抓阄?”贺荣歪着脑袋,疑问道。 卫霄没有回答,沉着脸从背着的小包里取出小本子,翻开撕下一页,把撕下的白纸裁成六等分的纸片,并在纸上标注一二三的序号。最后,把纸片折好,捧在手心里。 徐庆余见卫霄生气,心里很是懊恼,心道早知这样,就不跟旁边的讨厌鬼抢小床了。徐庆余偷偷瞧了姚融一眼,对方也在不好意思,正悄悄冲他呲着牙吐了吐舌头。徐庆余想说不和讨厌鬼争了,又不愿认输,踌躇间,看到卫霄双掌合十,摇着手心里的小纸片,接着把纸片甩在床边的小柜子上。 “这是做什么呀?”贺荣想伸手抓纸片,被卫霄一把拦住。卫霄昂首,扫视着面前的众人,举起手指点着小床,把床位从左到右数了一遍,分了号码,方才解释道:“这些纸上写了一二三四,你们自己抓,抓到哪一张床就睡在哪张床上。有谁不同意吗?有不同意的举手!” 卫霄清冷的目光掠过徐庆余等人的脸庞,方孝诚几个你看我,我看你,还有点不明所以,对抓阄的规则也似懂非懂,但都不敢对此刻的卫霄说什么,纷纷点了点小脑袋,表示就按卫霄说的办。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方孝诚,你先抓吧。”卫霄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拉住徐庆余的手。卫霄那软乎乎的小手,使听到卫霄让方孝诚先抓阄而委屈的徐庆余一下子高兴起来,心里甜滋滋的。 分好床位后,卫霄抓着背包的带子,举臂垂首把皮包从肩头取下放在床头柜上,冲姚融五人询问道:“你们谁想去上厕所吗?” 杨赞、贺荣两人点首,其余三人摇头。卫霄方欲说什么,姚融仿佛忽然理解到什么一般,开口道:“小小,你是不是怕一个人去厕所啊?我陪你去好了。” 每次姚融的关心,都让卫霄哭笑不得。卫霄摆了摆手道:“我不想上厕所,不过,我想叫你们一起出去走一圈,认认路。” “为什么要出去走一圈啊?老师不是让我们等在房间里吗?”正想从包里拿点东西填肚子的方孝诚转首望着卫霄,不明白他的意思。 卫霄想多了解一下大楼内的结构,比如,四楼一共有几个房间、电梯有几台,分别在哪里、逃生梯除了方才老师指出的那一处,还有没有,等等的问题。在进入大楼前,卫霄看到窗户上有一个乌黑的脑袋,因为那一瞥是不经意之间的掠过,加上茶色玻璃的遮掩,他并没有看清,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心慌。 这么大的楼房里,必然有很多打扫房间的清洁人员。按理说,就算他看到窗内有人,也不该有那种心悸感。卫霄不敢掉以轻心,觉得还是熟悉一下地形为好。卫霄深知遇到危险,多知道一点都是逃生的希望,自然就想拉同寝室的小孩一起去认认路。虽然对方还小,可能对大楼的构造没有概念,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但做与不做却是他的良心问题。 不过,这些话很难跟小孩子解释清楚,卫霄干脆表示,老师让他们听自己的话,那他说什么就该照做。贺荣、杨赞两个本来就要去厕所,徐庆余、姚融亦一副以卫霄马首是瞻的样子,五比一,方孝诚再怎么不愿意,仍捏着面包跟卫霄出了房门。 沿着走廊从东侧的翼楼,走到西面翼楼的尽头处,不算厕所的话,一共是六十个房间。他们这次一共来了十二个班级,每个班级有二十六、七个小孩,加上同来的三十几位老师,每六人住一个房间的话,确实要差不多六十个房间才能住下。 一路走来,卫霄已经看明白了。走廊左右两边的房间都是对称的,西面与北面是单号,东面与南面是双号,老师们住在大楼的四角,和两翼尽头处的卧室内。主楼与东西两侧翼楼的连接处设有电梯,左右分别有四台可以同时上下。而不管是主楼,还是两侧的翼楼,都各自建有梳洗间和浴室,地点就在每条直线走廊正中央的位置,同样是两边都有的对称形势。就是说,人站在走廊上的话,左手边和右手方都有浴室、梳洗间,这样设置的原因,应该是为了分散人流。 “我们进去了,你们等我们一下啊!” “知道了,你进去吧。” 卫霄几个站在厕所门口,目送杨赞、贺荣两个推门进入洗手间。四楼上的厕所有好几个,东西两边的翼楼与主楼的连接处、梳洗室的两旁、走廊的尽头都有洗手间。他们现在就在西侧翼楼中间,梳洗室旁边的洗手间外。 “喂!你要去哪儿啊?小小让你等在这儿,你乱走什么?我们要等他们出来一起走的。” 正低头想事情的卫霄被徐庆余的叫喊声打断了思路,他蹙着眉峰抬起头来,却看到方孝诚在往回走,走得挺快的,好像根本没听到徐庆余的话一样。 眼下,房间差不多已经分好了,孩子们都进了房间,走廊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特别是他们的周围,格外的安静。卫霄觉得不对劲,三步并两步跑向已走到十米外的方孝诚身后,猛地拉住他的胳膊,一边厉喝道:“你想到哪儿去?” 即在抓住方孝诚的那一刻,卫霄的视线掠过对方的耳侧,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扇门内露出一只苍白的手,正对着门外一招、一招……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非常感激~~ 写下以下两位朋友的营养液,星星眼~~ 读者“傻兔”,灌溉营养液 读者“ichuca007”,灌溉营养液 第133章 吓哭孩子了 从卫霄拉住方孝诚,到看见门口的手掌,不过在须臾之间。下一瞬,卫霄感觉被自己拉着的胳膊犟了一下,卫霄的注意力猛地回到方孝诚身上,一个走神,门边的手不见了。卫霄心下一阵懊恼,他甚至还没确定,那只手是从哪个房间里伸出来的。 卫霄眉峰紧锁,正欲定睛细望,却见终于回神的方孝诚转过身,晃了晃胳膊,疑问道:“你拉着我的手干什么?” “你以为小小想拉你的手啊?谁叫你乱走的!” “就是!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等小杨他们出来一起回去的吗?你干嘛一个人先走?叫你你都不停!” 未等卫霄说话,早就觉得奇怪的徐庆余、姚融二人跑到卫霄身畔帮腔道。 “什么叫我先走啊?你们说什么呐?”方孝诚莫名其妙地瞪视着姚融三人。 徐庆余扭身指了指厕所的方向,又点了点眼下站立的地方,挑起眉梢道:“我们刚才都站在那里,就你朝这边走。我在后面喊你,你又不听,小小跑过来拉住你,让你慢点走,上厕所的人还没出来呐!” 方孝诚此时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看了眼身后洗手间的方向,惊讶地张开小嘴,“咦?我明明在厕所门口的,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自己走过来的,都不知道啊?” “妈妈说,不可以骗人!” 面对徐庆余怀疑的小眼神,和姚融的指责,已经被当下的怪事吓住的方孝诚眼圈都红了起来,嘟起小嘴辩驳道:“我没骗人! “你……” “好了,大家别吵。”卫霄拉住要和方孝诚争辩到底的徐庆余,一边拍了拍惊魂不定,咧嘴想哭的小男孩,宽慰道:“不要怕,没事的。小融,你拉着他一起走。” “好。”姚融比徐庆余好说话,听了卫霄的话便拉起方孝诚的手,一边叮嘱道:“这回可不能再乱走啦!” 方孝诚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想起刚才莫名其妙地朝这边走,心里就打起鼓,赶紧点了点小脑袋,乖乖地嗯了一声。 “小小?” “你们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从洗手间里出来的贺荣、杨赞没看到卫霄几个,还以为他们已经回去了,扭头才看到徐庆余四个就站在不远处,赶忙蹦达着小腿跑了过来。 “没事,我们走吧。”卫霄招呼众人一起往回走,让姚融拉着方孝诚走在最前面,接着是杨赞和贺荣,他与徐庆余垫底。沿路上卫霄一直观察着左手边的房间,方孝诚被魇住那会儿,那只惨白的手就是从西楼东侧的,靠近主楼与翼楼交会处的某个卧房里伸出来的。 四一四、四一六、四一八、四二零,卫霄记着重点怀疑的卧室的房门号码。其中,四二零号是西翼楼最北面的房间,它的对面是四一九号房,这两间卧室都是老师住的房间。从四二零号房门前经过,再往北走就是主楼与翼楼的汇合处,可以看到四台电梯坐卧在转角的地方,电梯两旁则设置着宽敞的洗手间。 等路过四二零号房,步入主楼与西翼楼走廊的交接处时,卫霄命众人停步,并回身指着走来的那条长廊道:“这几天里,不管谁要你们到这边来,你们都不要过来,知道吗?” “为什么?”杨赞、贺荣对望了一眼,注视着卫霄疑问道。 卫霄抿了抿小嘴,板着小脸端起严肃的表情,沉声道:“不要问为什么,老师不是让你们听我的话吗?我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做就对了。” 贺荣不服气道:“那要是老师让我们过来呢?” “那你也要先跟我说一声,不能自己一个人跑过来。”卫霄怕孩子不重视自己说的话,吓唬对方道:“刚刚方孝诚差点被鬼鬼捉去,还好我跑过去拉住他,把他救下来了。小融和小余都看到的,对吧?” 杨赞、贺荣转视徐庆余三人,眼中既有好奇的神色,又藏着惧怕。他们两个抓紧彼此交握的小手,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小小才不会骗人!” “就是!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门口等你们的吗?你们一进去,他就一个人朝这边走,我叫他他都没听到。肯定是鬼鬼要捉他,还好小小把他拉住。” “呜……” 姚融、徐庆余虽没看到什么鬼鬼,也不清楚鬼鬼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方孝诚当时的样子确实很奇怪。就算他们只是五岁大的孩子,但并不是说,他们就没有脑子,不会去思考。再者,卫霄说的话,徐、姚二人通常只有迎合的份,哪里会去拆台呢? “喔――!怪不得你们没在门口等我们。” “真的有鬼鬼吗?我怕――!我们去告诉老师吧?” 小孩子心思单纯好骗,贺荣、杨赞两个看到徐庆余、姚融信誓旦旦的样子,和方孝诚一脸要哭的模样,就信了卫霄的话,连连保证不会往这边来,还催促着卫霄快点走,杨赞甚至还想报告老师。在卫霄的劝说下,才让对方打消了念头。 离开西边的翼楼前,卫霄的下巴冲三米外的电梯点了点,叮咛道:“你们下去上来的时侯,都不要坐这边的电梯,要坐就坐我们那边的。” 方孝诚等人点头答应着,边跟着卫霄回了四四九号房。 啪嗒。 关上房门后,众人坐到自己的床边休息,卫霄、徐庆余、姚融三个倒还好,另外三人却心底发毛,饿着肚子的方孝诚更是红着眼眶,连面包都吃不下了。 沉默了片刻后,杨赞旧事重提道:“小小,我们还是把鬼鬼的事情跟老师说吧。” “唉呀!你怎么这么烦呐?”徐庆余瞪视着杨赞没好气道:“小小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鬼鬼走了,老师看不见,她会说我们骗人的。” “不会的,老师知道我不会骗人。”杨赞觉得徐庆余说得不对,反驳道。 卫霄知道堵不如疏,便冲杨赞挥手道:“你要说,你就去说吧,我们可不陪你去。外面那只鬼鬼说不定还在等你出去呢!要是你一个人出去,让鬼鬼捉去了……” “哇――!呜……”方孝诚还没哭,胆小的杨赞反倒先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道:“赞赞不要让鬼鬼捉去,呜……赞赞怕,赞赞要妈妈!呜,妈妈啊……” 杨赞把众人给哭傻了,连卫霄都没想到居然有这么胆小的孩子。未免外头的老师听到房里的哭声入内询问,卫霄急忙走到杨赞的身边安抚道:“别哭了,再哭鬼鬼要来找你了啊!” “呜……”杨赞想哭又不敢哭,哆嗦着咬紧小嘴,流了一脸的泪水和鼻涕,看得有洁癖的卫霄很是难受。卫霄取过杨赞床边矮柜上的毛巾,让对方擦了把脸,随后挥手让房内的众人都聚集到一起。 “你们听我说。”卫霄觉得跟小孩子一本正经的说话,对方未必听得懂,但目前没有法子,只好试试看了。“鬼鬼的事跟老师说没用的,不信的话,等会儿碰到老师的时侯,你们跟她说就是了。不过,你们想要鬼鬼不抓你们,我倒是有办法。” 方孝诚猝然抬首道:“什么办法?” 卫霄环视了众人一眼道:“这个办法要你们保证不说出去,我才说。” “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我也不说出去。” 在徐庆余、姚融的领头下,方孝诚三人纷纷应声道。 卫霄摇着脑袋,冷眼扫过杨赞、方孝诚、贺荣几个,目光中锐利刺人的光线,瞅的三人心惊胆颤。“你们记住,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就是不守信用的坏宝宝,会让鬼鬼捉去吃掉,我也不会救你们了。知道吗?” “嗯。” 别说贺荣等人,就是姚融和徐庆余都被卫霄吓住了,一个个点着小脑袋,不敢再作声。 卫霄返身拿过自己的背包,从包里取出几张叠好的抄着经文的小纸片,并顺手掏出特地买来的打火机,让徐庆余几个拿着各自床头柜上喝水的玻璃杯,排队等他烧了经文把纸片抛入杯子里,待白纸化成烟灰后,倒入姚融带来的桔子水,接着晃一晃水杯把纸灰与桔子水摇混。 在楼下花坛边,无意中看到窗内乌黑的脑袋时,卫霄就想过要不要把经书给徐庆余和姚融当护身符。之后,在西侧翼楼遇到的怪事,使卫霄打定要让方孝诚几个吃下经书纸灰的主意。此刻杨赞哭闹,正是个好借口,卫霄自然不会错过。卫霄知道,其实不一定要吃下去,拿着经书也有用的。但是,对方只是五岁的孩子,让他们拿着经书,根本不保险。掉了也还罢了,万一让有心人捡到,看到了纸上的内容,可怎么办? 卫霄救人的前提,是不能伤害到自己!而且,卫霄也不仅仅因为好心才这么做的。他们在这里要住上三天,方孝诚可能是前世书上说的那种‘八字轻’的命格,反正他被不好的东西盯上过一次了,那就可能有第二次。要是有脏东西附在他身上进了房间,当午夜大家睡熟的时侯……卫霄不愿意去想这种可能性,他要把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 “好了,你们把桔子水喝下去,鬼鬼就不会来捉你们了。”卫霄放好打火机,挑眉示意众人把桔子水喝了。 方孝诚等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回首望着卫霄,踌躇道:“刚才你烧的是什么呀?这个真的能吃吗?” 卫霄沉下脸道:“不吃的话,鬼鬼来找你们可别怪我啊!” 咕嘟咕嘟! 未等卫霄再说什么,徐庆余第一个举起杯子,闭着眼睛把桔子水喝下肚。姚融见状,也不甘示弱的把手里的桔子水一饮而尽。杨赞三人见徐庆余、姚融喝了没事,偷偷抿了一口,发觉桔子水的味道比往日的要好喝很多,便不再害怕,一口口的把桔子水喝光了。 哆哆哆。 “谁呀?”卫霄制止想去开门的贺荣,隔着房门扬声询问道。 “是我,丁老师。” 隔着门板,丁老师的声音清晰的从门外传来。卫霄手握着写满佛经的小纸片,贴上门把手,拉开房门。 “你们还挺警惕的啊!”丁老师站在门口看着房间内的孩子们,柔声笑道:“现在是两点半,到三点的时侯,你们自己去楼下的大饭堂,就是刚刚你们坐在下面听这里的老师说话的地方。知道了吗?大家不要迟到啊,老师要带你们去摘菜,摘你们自己要吃的晚饭。”丁老师举臂指着墙上的挂钟,边交代着等会儿要做的事。 徐庆余六人尽皆点首,表示听明白了。丁老师满目含笑地摸着卫霄的脑袋叮嘱道:“你是他们的小组长,要把人都带下来,知道么?老师要打分的,要是少一个人,你们就会少一朵小红花了。” “老师――!”眼看丁老师就要离开,犹豫不决的杨赞突然发声道。 “有什么事?”丁老师闻言诧然止步,回身俯视着房内的杨赞。在她身侧的卫霄,亦扭身斜视着后方小心翼翼开口的小男孩,黑黝黝的大眼睛冷冷地睨视着对方。 “没,没什么。”杨赞被卫霄的眼神吓得打了一个寒噤,视线移到地板上,不敢与之对视,更不敢再和老师说话。只能在心里呜咽道,呜,小小比鬼鬼还吓人喏!赞赞要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梦里雾里搞不清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给我投地雷的朋友,么么哒!! 谢谢一下给我营养液的朋友,抱一个~~ 读者“秋莉”,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飒”,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飒”,灌溉营养液 第134章 吓人的微笑 “丁老师,还有三十六个人没到,你看?” “我们不等了,现在就出发。小蒋,那些没到的人就交给你了。你上去叫他们下来扫地,就扫这个庭院,扫到我们回来。” “丁姐,这些事交给我好了,你们放心去吧。” 从老师的交谈声中,卫霄知道那些收到通知却没有准时下楼的小朋友接下去就要被罚扫地了。他觉得丰国的教育倒是不错,比较务实,做事不认真便要受罚,而且是从娃娃抓起。 卫霄和徐庆余手拉手跟着老师往前走,从大楼围墙的正门口出去后放眼望,满目皆是种着大白菜的田地,不远处还有村落,一片黑压压的泥瓦屋中,三三两两地竖着几间红砖房,格外的醒目。此时,村口正站着几个人,见孩子们从大楼走出来,各个扭头望着他们这边,不知再说什么。 时下正逢初冬,路边的野草半青不黄,河畔的芦苇还未现凋零之色。郊野乡间不像都市般高楼林立,四下空旷得很,大风一吹吹起一片片白色的芦花,纷纷扬扬地飞上天空,忽而往东忽而向西,随着风势打着卷,有粘到树梢上的、有落入草堆里的、有飘至水面上顺流而下的……卫霄抬手取下衣服上的芦花,把指尖凑到嘴边轻轻一吹,轻盈的小百花飞向天际。 卫霄眺望着远处的山林,深深的吸了口气,满腹的清香。上辈子孩提时,他倒也在这样的田野间嬉戏过,但那段时间太短暂了,仿佛只是一眨眼,他们家就被划入拆迁的范围,住进了‘水泥森林’之中。然后,周围的田地都变成了一条条四通八达的柏油路,曾经钓虾的小河、散步的田垄、游戏的打谷场,转眼耸立起一座座摩天大厦。 乡野化为都市,是时代的进步,但同时也消失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卫霄环顾四周明明没什么特色,却让孩子们欢快雀跃的土地,微微翘起嘴角,眼中充满了怀念之情。 绕过大楼一路往北,走了约摸走了十分钟,就看到了一个用细密的铁丝网围起来的大型蔬果园,其中有成片的竹林、果树和一个个用塑料布遮起来的蔬菜大棚。老师命身后的孩子们停下,安静听她说话。 “好,现在老师问你们几个问题,大家要好好想一想再回答老师,知道吗?刚刚,老师给你们分了房间,大家有没有记住刚才是和哪几个小朋友住在一起啊?还记得吗?” “记得――!” 资历最老的丁老师边点头,边继续道:“出来的时侯,老师发给你们的塑料袋和小锄头还在吗?大家把手举起来给老师看看。” “在――!”孩子们一个个举起手里的袋子和小巧的锄头。 “等会儿,老师会让大家分开去摘菜。到时候,老师就不跟着你们了啊,大家怕不怕啊?” 小朋友们左右摇摆着小脑袋,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不怕――!” “很好。”丁老师笑眯眯地颔首道:“老师刚才在大楼里的时侯,不是选过小组长吗?现在,每个房间的小组长举手,等老师发小卡片给你们。” 卫霄举着小胳膊,直到从老师手中接过硬卡片才放下。卡片的正面印着一颗冬笋,反面画着一颗大白菜。正当徐庆余拉过卫霄的手,翻看他手上捏着的卡片时,丁老师拍了拍手,再次把小朋友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才询问道:“每个房间的小组长都拿到卡片了吧?有没有还没有拿到的小朋友?好!那么老师要说了啊,大家听清楚。等会儿老师把你们解散,大家都跟同一个房间的人在一起,你们是一个小组的人,知道吗?就是,你跟谁住一个房间的,就跟谁在一起,都去找你们的小组长,听懂了吗?” “听懂了――!” “好了,现在每个小组长手里有一张卡片。”丁老师扬了扬手中的纸片,环视着跟前的孩子们,吩咐道:“卡片上有两面,前面和后面都有一张图片。老师要你们做的是,找到图片上的东西,把它装到塑料袋里面去,这个是你们今天晚上要吃的东西,知道吗?” “知道――!” 看着一个个点着小巴的小脑袋,丁老师弯了弯眉梢,笑道:“你们每个人都要把塑料袋装起来,不是只带一个就行了。就像图片上的这个茄子。”丁老师一手举着纸牌,一手指着卡片上的图案,叮咛道:“等一下,你们每个小组有几个人,就要采几个。比方说,每个房间有六个人,你们就要采六个茄子给老师。大家记住,卡片两面的东西都要找到。你们回来的时侯,每个人的塑料袋里要有两样东西,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很好。老师再提醒你们几点,大家采东西的时侯,不能把别的菜弄坏。听到老师吹哨子的声音,就到老师身边来,知道吗?”等孩子们答应后,丁老师挥了挥手,让蔬果员的看门人打开了院门,带领孩子入内。 啪啪啪! 待众人都进入蔬果园,管理员关闭院门后,丁老师重重击掌,严肃地扫视着所有的孩子,厉声道:“分散之后,大家不能乱跑,绝对不能爬到铁丝网外面去。每个小组长都要看好自己的组员,有不听话的人,马上报告老师,知道吗?” “知道了――!” “好,大家解散,自由活动!” 丁老师宣布解散后,孩子们就像无头苍蝇一般的在人群里钻动着,卫霄先是把后排的姚融拉到身边,又很快找到了方孝诚三人,接着让对方手拉手离开大部队,往园内走去。 卡片上的大白菜和冬笋,当然长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卫霄斜视着兴高采烈的徐庆余等人,心道,如果对方是大人,他们就可以分成两队去找东西了。可惜,这些孩子才五岁,卫霄可不敢和他们分开走,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方孝诚、姚融等人传看着卫霄收到的卡片,其后,转着小脑袋观察着周围的事物,就怕看漏了眼。不多时,贺荣便指着不远处田里长着的大白菜,又指了指卡片反面的图案,高呼道:“哎!你们看,是不是这个?” “好像是。”杨赞附和道。 卫霄拉住要跑过去的方孝诚等人,摆手道:“我们等会儿再过来采大白菜,先去挖冬笋。” “为什么?”贺荣不解道。 卫霄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个东西很重,等我们回去的时侯再采。” 方孝诚拧着眉,担心道:“要是叫人挖光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保证,回来的时侯肯定还有。”卫霄说着,便拉徐庆余、姚融朝楠竹林边步去。贺荣、杨赞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像先挖大白菜吧,又怕挖好白菜,卫霄等人找不见了,只得垂下小肩膀跟着对方走。 蔬果园内的竹林虽大,长得却并不茂密,卫霄和姚融六人钻到竹林里,没多久就找到了一根根圆胖的冬笋。 “喏,看到了吗?这个就是冬笋,我们现在要把它挖出来。”卫霄冲着瞪大了眼,好奇地紧盯着冬笋看的孩子们说道:“你们先看我怎么挖,再自己找一株挖。” 卫霄举起短柄小锄头,一下下的铲着冬笋根部的泥土。徐庆余五人看了一会儿,纷纷在旁边找了一颗笋尖,开始掘土。 卫霄边挖,边环顾着左右的孩子,看着他们那蹩脚的姿势,暗暗摇了摇头。卫霄不知道自己是抽中了鬼牌,还是老师突然冒出了别出心裁的想法。对方居然让他们几个孩子来挖笋,这事儿连成年人都未必挖得好,真是让卫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卫霄瞅着杨赞、贺荣等人脸上的认真劲儿,觉得老师们可能并不在意结果,而是在强调过程。让孩子们从找蔬果、挖蔬菜的过程中体会到各种乐趣,一个小组的孩子们可能在寻找蔬果的路上发生争吵、可能会互相团结、可能会像大人那样一本正经地商量事情,这些都是让孩子成长的重要经历。 另外,当孩子最终把塑料袋交给老师时,能看出孩子有没有认真听老师的吩咐,观察力敏不敏锐,是否能与其他小朋友友好相处,等等的问题。而且,他们还小。卫霄以为,分卡片的老师说不定认为他们根本找不到冬笋这个东西。 喀嚓嚓,啪啦。 卫霄拉开塑料袋,把挖好的冬笋放入其内。 “小小,你已经挖好了啊?”杨赞羡慕地看着卫霄手里的塑料袋,瘪嘴瞅着自己脚尖前的冬笋,小肩膀都耷拉下来了。 “大家继续挖,我一个个帮你们,等我们都挖好了再走。”卫霄说罢,就蹲到杨赞身边,帮他挖冬笋。 小小好好哦! 之前,怕先挖好冬笋的人会丢下自己离开的方孝诚几人松了口气,觉得卫霄虽然凶的时侯很凶,但无论做什么事都帮着他们,是个很好的人。特别是心里说过小小比鬼鬼还吓人的杨赞,瞧着一边帮他挖笋的卫霄,很是自责了一番。 卫霄的力气比同年龄的孩子大,加上会取巧,总算在半小时后把竹笋挖好了。在卫霄的率领下,大家高高兴兴地出了楠竹林,竹林外到处都是孩子,卫霄拉着姚融几个不让乱跑,按原路返回到贺荣发现的那片泥地里挑大白菜。 “唉呀,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啊?来,让老师看看。”几个正在园门边闲聊的老师,看到提起塑料袋让她们检查的贺荣,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夸奖了几句,并拉开袋子检查了一下。随即抬头,颇为吃惊地注视着卫霄等人道:“这真是你们自己找到了挖出来的?” “当然是真的!” “我们才不会骗人呢!” “谁能帮我们挖啊?” “我……” “好了,好了,是老师不好。老师不该怀疑你们,老师错了,请大家原谅老师这一次吧。”疑心的女老师赶忙承认错误,举手安抚住徐庆余几个,才没让方孝诚、姚融等人不依不饶地说下去。 卫霄上前交了卡片,并按老师的吩咐从塑料袋里取出大白菜和冬笋,分类放到一边的竹筐里,并上缴了小锄头和塑料袋。徐庆余、姚融五人有样学样地照着卫霄行事,卫霄转首间,看道丁老师冲他们点了点头,取出本子翻了几页后,往上面打了几个勾,写了点东西才合拢笔记本,重新夹到腋下。 “你们几个就到这里去玩一会儿吧,等老师吹哨子的时侯再过来好了。” 卫霄正要被姚融拉着往园子里去时,杨赞扯住他的衣摆,低着头不要意思地说道:“小小,我想小便。” 其实,在乡间的野地里,这种事没城市里那么讲究,大多数村人内急又一时间赶不到家的话,会找个隐蔽的地方,往那里一站随地解决。但是,眼下园子里的人这么多,到哪里都不方便,卫霄很干脆的把问题丢给了老师。 “你想小便啊?”老师指着百米外的,隐隐约约的灰色水泥房道:“那边就是厕所,快点去,去了就回来啊。” 卫霄得到老师的提点后,带着不敢一个人去厕所的杨赞往洗手间走,徐庆余几个也尾随着卫霄前进。洗手间是由几排松柏包围起来的,难怪站在不远处的园门口却几乎看不到。卫霄六人刚要进入厕所时,听到里面传出陌生男人的怒喝声。 “这事你别管!反正,我一定要把人找出来!我妹妹不能白死!” “警察说了,没人害她,慧妞是自杀的。” “我不信!好端端的,慧妞怎么会想不开?她肚子里都有虎子的娃了。” “这都已经半年多了,你怎么还想不通啊?哎,别走啊!你听我说……” “是不是楼里的人让你来跟我说的?是谁?”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吗?” “你不是说慧妞是自杀的吗?她要真是自己寻死的,我查不查又有什么关系?又会有什么事儿啊?” “这……”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妹妹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幢大楼里,你要是……” “阿嚏!” “谁?” 男人猛地从厕所内冲出来,看到六人中间那个傻乎乎地望着自己的小男孩,和站在小男孩身边统统用恼怒地目光瞪视着小男孩的孩子们。 说得那么大声,还怕人听到啊?卫霄暗中翻了个白眼,昂起下巴道:“叔叔,我们是来上厕所的。请问,能不能让一下?” 男人俯视着孩子的眼神中闪过失落之色,似乎以为会有什么线索,结果却只是个意外而分外沮丧。随即,男人也不管厕所里的人,抬腿就转出了柏树丛。 卫霄见另一个男人在厕所里不出来,怕自己陪杨赞进洗手间后会出什么事,便让徐庆余几个在门外等他们。之后,卫霄领着杨赞步入厕所,方入内就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在洗手台边冲手。男人透过镜子,朝背后的卫霄笑了笑,卫霄也礼尚往来地点了点头。男人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卫霄觉得对方很眼熟,虽然想不起来,但男人身上穿得是大楼内管理员的制服,应该是…… 吓! 卫霄无意间,视线掠过身后洗手台前的镜子,镜子里的男人正朝自己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几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_^ 谢谢读者“弈墨”的灌溉营养液,抱一个~ 第135章 遗忘的漏洞 卫霄的心骇然一窒,一连退了三步,眯眼紧盯着几步开外的镜面,镜中的男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镜中的影像,一如方才离开的主人仍站在镜子前冲他打招呼那般,咧嘴微笑着,仿佛就是张定格的相片。 “小小,你在看什么?”解完手的杨赞从便池边走向洗手台,路过卫霄身侧时,看到他瞪着乌黑的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水龙头上方的镜子,很是不解地问了一声。 “没什么,你……” 此刻,卫霄的注意力全在镜中影像上,听到杨赞的问话,紧绷的心绪才松了一松,刚欲说什么,杨赞却已三步并两步地跃至洗手台前,拧开了水龙头,把小手凑到水底下冲洗起来。 哗啦啦哗啦啦…… 卫霄的目光始终没从镜面上移开,男人的倒影也一直在镜中没有消失。卫霄本想把杨赞拉回来,可就在水龙头打开的那一霎,镜子里的影像忽然‘活’了。 若是旁人,这一刹间的变化可能还看不出来,但卫霄那敏锐的视线,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影像中细微的变化。男人的眼珠在动,虽然动的不明显,但已经把原本对着他的焦距,移到了杨赞的身上。 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镜中男人的右臂遽然间探出镜面,猛地抓向杨赞的头颅,快得卫霄甚至来不及提醒杨赞一声。就当卫霄以为要发生什么不幸之时,杨赞的周身突然闪过一层金光,男人的指爪好似碰到火焰的触手一般嗖地一下缩回镜中。然而,还没完。镜中的影像霎间扭曲起来,一点、两点,血水从男人的五官喷撒出来,紧接着脑门被挤扁、眼珠被压爆、鼻梁、牙齿、下巴,乃至整张脸都在顷刻中被碾成肉泥…… 卫霄好似在看一场恐怖的哑剧,目睹着一个男人飞速地转化为一具死尸的全过程。若是换了一个人,眼下不是已经吓疯,就是在弯腰呕吐。但此刻旁观的人是卫霄,他握着拳,逼迫自己冷静地凝视着镜面上发生的一切,乃至影像化为虚无。 “杨赞,你还没好啊?” “小小,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啊?” 其实,从卫霄、杨赞进去洗手间,到如今仅只过了五分钟。然,小孩子心绪较为浮躁,等在门外的徐庆余、姚融四人忍不住入内询问道。 “走吧。”卫霄看了眼影像消散后,恢复成普通镜面的玻璃镜,拉过洗完手的杨赞,一边推着站在门边的方孝诚等人离开。 杨赞感觉被卫霄拉着的手暖融融的,刚才洗手的时侯不知为什么,感觉身上一冷打了个寒噤,直到此时牵着卫霄的手,才驱散了那股凉意。 卫霄回到蔬果园门口,看着徐庆余几个在一旁玩耍,心中思索着前一刻发生的诡异之事。卫霄不知道镜中的影像是什么东西,那玩意儿方才对杨赞动手,结果因为金光而反弹回去,似乎还受了伤。最终,镜中的人影化成一堆烂肉。 对于莫名其妙出现的影像,卫霄闹不明白,只能先搁置在一边。但杨赞被那东西碰了一下,却丝毫没有受伤的问题,卫霄倒猜中了十之□□。很可能,就是他喂下的纸灰起作用了,危急关头闪现的金光,与蛊虫偷袭的那天经书发出的光芒类似。卫霄不由得庆幸,庆幸自己让杨赞几个吃下了烧化的经书灰。要不然,卫霄实在不敢想像,刚才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另外,在厕所外碰巧听到的对话,和影像的主人所穿的制服,让卫霄抓住了一点头绪。率先离去的男人口中的大楼,应该就是他们这三天里要住的地方。从争执声中可以得知,男人的妹妹死在了大楼内,卫霄当时就在想,他站在花坛边无意中看到的那个乌黑的脑袋,和那只把方孝诚招过去的手,会不会就是男人嘴里死去的慧妞的一部分? 后脚离去的,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同时也就是镜中影像的主人公,好像再劝死者的哥哥不要再查妹妹的死因了。光凭男人身穿的制服便能肯定,对方是大楼里的工作人员。卫霄猜测,慧妞的死可能和男人有关,最起码,对方也知道些内情。卫霄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镜中的男人最后化为肉饼,若影子是男人弄出来的,既便是假的,也不可能幻化出这番让自己死的如此凄惨的可怖景象。这个影子明显和男人是敌对的,说不定是死者的怨气缠上了他而形成的怪东西。 要是把这件事告诉警察,让对方追着男人查下去,说不定还真能查出什么线索。但卫霄不是满身热血,又充满正义感的青年,而是明哲保身,只想保证自己的安全的孩子…… 卫霄在孩子们的喧闹声中,带着各种疑问回到了大楼内。老师让孩子自行回房间,接着去浴室洗澡。并强调洗完澡之后,穿上放在床头柜上的,统一发下的制服。做好这些事情以后,留在卧室里休息,等听到房内的喇叭通知吃晚饭,再下楼到饭堂来。 “小小,快点!” “不要急,让他们先走好了。” “不行!要是洗澡的地方被他们抢掉了怎么办?” 卫霄被徐庆余、姚融几个拉着奔入电梯,按下了去四楼的电梯。电梯很快到了四楼,孩子们跨入走廊后,直奔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卫霄看到很多孩子都站在房间门口进不去,应该是把钥匙忘记在卧室里了。 啪嗒。 卫霄在方孝诚几个担心的神色中打开了房门,贺荣、姚融高呼一声就想冲进房间,被卫霄一把拦住,叫众人脱了鞋才让入内。 “小小,你怎么这么慢啊?”拿了肥皂脸盆在一旁等着众人的方孝诚,见卫霄不慌不忙地做着自己的事,焦急地咕哝道。 “急什么?”卫霄瞪了方孝诚一眼,弯腰拉开床头柜下的抽屉,从中取出大毛巾抛在床上,并让杨赞等人照做。随后,卫霄把身上的衣服脱下,除了小内裤之外,全部叠好放入带来的塑料袋内,接着披上大毛巾,手捧装着肥皂的小脸盆,踩着塑料拖鞋出了卧室。姚融六人的行头几乎一模一样,差之差在卫霄的脸盆里多了一枚开房间的钥匙。 浴室的设置和澡堂有些相似,分内外两个部分,外侧的房间内放着一排排矮柜,矮柜上有一个个小抽屉,可以放衣物。而里侧的每一堵墙上,都并排着几十个淋浴器。卫霄选了个靠中间的柜子,让徐庆余等人把小脸盆放在抽屉里,并扯□上的大毛巾,放入脸盆里。脸盆留三个在外头放大毛巾,另外三个放肥皂,带进里间的浴室内。 卫霄六人进去内间的浴室时,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浴室的地面和墙壁上都铺着瓷砖,头顶上开着十几盏灯,很是亮堂。卫霄依旧选了中间的位置,并招过姚融几个,让他们看着自己拉开淋浴器的开关,并左右转动着调准洗澡水的热度。小孩子并不傻,尤其是徐庆余等人还挺聪明的,很快就学着打开了淋浴器,调好了水势和温度。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卫霄把自个儿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待冲尽了发丝间的泡沫,便转首看向旁侧,见方孝诚等人认真的洗着小手、小脚、并把小屁股也洗过后,方满意地点了点头,有洁癖的他可不想和脏孩子共处一室。 卫霄等人洗完澡,披着毛巾走出浴室的时侯,只有几个孩子拿着脸盆进浴室,多数人还在等着老师拿钥匙给自己开门呢!徐庆余几个回到房间,在卫霄的叮咛下把塑料拖鞋搁在门口的鞋架上,换上棉质拖鞋,用大毛巾把头发和身上的水珠擦干。随即,把毛巾挂到架子上晾干,穿上床头柜上统一发下的干净衣裤。然后,或躺、或趴地坐在床上休息。 门外的声音很大,凌乱的脚步与叫喊声此起彼伏。卫霄从枕头下拿出因为洗澡而取下的手表,再次带上,并把手表上的时间与墙壁上的挂钟做了对比,时间是一致的,都指在五点四十分的角度上。 “小小,你肚子饿吗?你的东西已经吃光了吧?”姚融摸了摸咕咕叫的小肚皮,拉过床头柜上的背包,取出里面的面包,递给卫霄道:“给你吃。” “我的也给你,我带了饼干,是妈妈给我买的。” “这是香蕉面包哦,可好吃了。我还有三个,给你一个。” “我的面包吃光了。不过,我还有牛肉干哦!是姥姥家那边带过来的,我们这里没有的。小小,我给你吃。” 卫霄看着眼前一双双捏着吃食的小手,心里有些热乎乎的。但他哪里会要小孩的东西,赶忙摆手道:“不用了,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一起吃啦!” “你拿着吧。” 劝了又劝,徐庆余五人就是不肯收手。没奈何,卫霄只好接下,心里想着作为答谢,晚上再给对方灌一杯掺入经灰的水好了。卫霄让饿着肚子的姚融等人别吃面包,马上就要吃晚饭了。贺荣、杨赞几个倒听卫霄的话,忍着没吃。果然,刚过六点十分,喇叭就响了起来。 “爱星幼儿园的小朋友,现在下楼吃晚饭。爱星幼儿园的小朋友,下楼了啊……” “走吧。”卫霄把钥匙放入口袋,带着方孝诚五人下楼步入饭堂。饭堂内人倒是不少,稀稀落落的坐着一大片,但从统一发下的制服看来,都不是爱星幼儿园的孩子。卫霄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要发下统一的服装,大楼内住着四批从不同的地方来冬游的小孩,几百个孩子聚集到一起,别说才四五岁的小朋友,可能连老师都分不清对方是哪个学校的了。 卫霄领着姚融几个端了饭盆,排队盛饭。待走到老师面前,对方指着身后饭桶内的菜肴,询问道:“这白的是什么菜,知道吗? “大白菜。” 老师微微点头,舀了一勺大白菜送入卫霄的饭盆里。 卫霄身后的贺荣以为可以取巧,谁知道老师问的是和大白菜抄在一起的东西是什么。贺荣回答不出来,大白菜险些没得吃,还是老师看在他们是第一组下来的缘故,才放水特意给了半勺。 老师不是每个都会提问,但一般都会被问一、二个问题。菜肴是五菜一汤,还有两个大桔子做饭后的点心。卫霄六人小心翼翼地捧着饭碗,找了个稍显空旷的桌子坐了下来,狼吞虎咽的吃起饭来。卫霄边吃边观察着饭堂内的动静,其他几个学校的孩子吃好了起身离开,爱星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才刚刚下楼走到饭堂里。好些个孩子仍穿着白天穿的衣物,看来是来不及洗澡。更有换了衣服,但身上仍是脏乎乎的小朋友。 卫霄摇头间,看到丁老师等人拿着本子在盛饭的老师身后做记录,也不知道再写些什么。不过这个挺好猜的,应该是他们的表现情况,只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意义。 吃完饭,卫霄六人交了饭盆乘电梯回到寝室。卫霄骗着徐庆余几个又喝了杯掺入纸灰的白开水,喝完之后大家趴在床上休息闲聊,还央求着卫霄说了几个故事。到八点的时侯,卫霄拉着众人去了一次厕所,接着关灯睡觉。在杨赞几个闭上眼睛之后,卫霄起身从背包中掏出经书纸片,贴在门上、墙上、床上,甚至连小床底下都贴了几张,并检查了门锁、窗栓。做完这些事后,方才安心地躺回床上,合上双眸。 “滋滋,啊啊啊……” 什么声音? “滋滋,呜呜呜……叽里咕噜……你们都该去死,都该去死,滋滋,滋滋,沙沙沙沙……” 这声音怎么这么怪?听起来,好像是破掉的收音机一样。 “滋滋,滋滋……沙沙沙沙,叽里咕噜,叽里咕噜……我回来找你们了,我会来找你们的,啊啊――!滋滋,滋滋……” 不对!他漏了一样东西! 因耳畔缭绕的杂音,而处于半梦半醒中的卫霄,猛地张开眼睛,瞪向房顶左角处正传出诡异音色的喇叭。 作者有话要说: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多谢以上几位朋友给我的地雷,万分感激。 谢谢以下两位朋友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ichuca007”,灌溉营养液 读者“宅兔子”,灌溉营养液 第136章 祸福总相依 “滋滋,唧唧唧唧——!嘟嘟咕噜,叽里咕噜叽里咕噜……沙沙沙……” 喇叭里不时地窜出不可捉摸的刺耳音色,好似一台残缺的老式唱机机械地转动着飘出破碎音律。 卫霄听着各种不规则的杂音,捏着经书纸片的小手不自禁的紧握成拳,暗暗责怪自己竟把这么明显的一处差漏给忘记了,以至于半夜被惊醒。不过……卫霄下床走到墙边,比了比自己的小身板和房顶上的喇叭之间的距离,耸起小眉头。 卫霄摊开掌心里的小纸片,知道要是把经文贴到喇叭上肯定会起作用,但他够不着啊。卫霄咬着嘴唇在房里间踱步,无意间看到在左右两边的小床上熟睡的徐庆余、方孝诚五人。卫霄微微一愣,凑近对方看去,姚融几人淌着哈喇子睡得正熟。卫霄心道,明明喇叭里传出的声音挺响的,没把人吵醒不说,对方还睡得浑不知事。难道,是因为给他们喝过经书灰的缘故? 思及此处,卫霄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自己寝室的喇叭有声音,那么其他房间的有没有呢?如果,睡着的人都听到了这些杂乱无章的音色,照理说,现在外面应该很乱,到处是吓醒的孩子的哭闹和老师们为了安慰孩子而来回穿梭于各个寝房的脚步声。 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喇叭发出的诡秘杂音,周围一片死寂。卫霄很想知道其他寝室内此刻的情形,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开门去探究竟的。卫霄心烦意乱间,看到窗户外洒入的光芒,忽然灵机一动。 这幢大楼是‘凹’字型的,东西各有翼楼。他如今就在东翼楼面西的四四九号房,也就是说,他站在窗边一眼望过去,可以看到对面西翼楼中的情况。两幢大楼相距的并不远,也就四五十米的距离,但在晚间没有灯火的环境下,普通人的视觉是望不了那么远,可能在黑暗中视物的卫霄却没有这个烦恼。 想到这里的卫霄快步走到窗边,踮起脚尖扒在窗台上向外眺望。哪知,这一看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西侧的翼楼黑压压的,从上到下的百来张窗户显得愈发幽深,仿若坟墓的缺口。而令卫霄毛骨悚然的,则是紧贴于玻璃窗后的,那一张张惨白的冷冷地注视着他的小脸。多,太多了!二楼、三楼、四楼、五楼,认识的,不认识的,各个窗户内,密密麻麻的没有表情的脸庞,都面对着自己。不仅是西翼楼,指尖扣入掌心,以疼痛强制命令着自己从骇然中清醒的卫霄,扭头看向主楼,同样诡异又恐惧的小脸纷纷冲他看来…… 是的,他们在看自己,毋庸置疑!被千百双呆滞的眼睛同时凝望的感觉,又恶心又可怕,卫霄的心底泛起阵阵恶寒。 方才那些小脸映入眼帘的一瞬间,卫霄几乎惊叫失声,但目前的形势显然容不得他被恐惧感压制,卫霄极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容易才按下狂蹦的心跳,细思道,现在这些自己可以从窗户外看到的房间内的人,都站在窗边看着他。那么,他此刻看不到的,主楼北面、西翼楼西侧、与他门外那一排面东的卧室里的人在干什么? 卫霄的心里似乎掠过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可转眼即逝,抓不住头绪。卫霄哪敢在此时钻牛角尖?虽说对方都是孩子,但人多力量大不是?说不定在他想东想西的时侯,对方就破门而入了。而且,既便他们撞不开门,大楼的管理员那里也有备用钥匙的。万一对方取了过来打开房门,他该怎么应付? 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的卫霄,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背包里取出抄了大半本佛经的笔记本,摊在窗边舒郁的白光之下。自己挪过靠于窗畔的床头柜,盘腿坐于其上,双手合十垂首闭目一字一句地咏诵起经文。 啪嗒啪嗒啪嗒…… “滋滋,嘎呲嘎呲……叽里咕噜,沙沙沙沙……唧唧唧,叽里咕噜叽里咕噜……滋滋,滋滋……” 卫霄所料不差,门外已经想起散乱的脚步声,喇叭里的声音亦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的,在卧室内不住地回响着。卫霄心里十分的焦急,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能继续念经,希望能以此解除眼下的危境。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卫霄因为闭着眼眸而不知道,在他口中蹿出第一个字的时侯,摆放于窗台上的笔记本无风自动,缓慢的掀开,其上的铅笔字在舒郁的光芒的照映下闪烁起银光。错眼间,纸上的银色字体交叉着、摇摆着、浮动着、仿佛在跳舞一般扭曲成一个个歪曲的线条,或是一个个跳跃的音符。 下一刻,笔记本上的文字忽然从纸面上跃然而起,涌入窗外射入的白光之中,互相牵扯、攀附、交织,进而融成一体。慢慢的,周围的白光一星一点的聚拢,慢慢凑向卫霄的身畔,并在他背诵经文的过程中,渐渐地渗入他的体内。 嘭,嘭,嘭——! “滋滋,呲——呲……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咯吱咯吱,叽里咕噜,……滋滋,嘎呲……”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无论是撞门声,还是喇叭里传出的杂音都没有传入卫霄的耳内。此刻的卫霄,已经进入了玄之又玄的境况,他周边的乳白色光芒越聚越多,滴水成渊汇流成溪,最终形成密密层层的波纹,如昊海一般把卫霄整个包裹进光辉之中。每一丝光芒没入卫霄的身子,他的肌肤上立刻涌出一层污渍,这层污垢又在卫霄口诵经文引得周边光芒的浮动间化为灰烬。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 诵经声一直没有停止,卫霄的小嘴飞快的一张一合,而其身边晶莹的白光俱皆灌入他的身躯,房中的光辉逐渐淡去。然而,就在光芒消失的那一刻,卫霄的身子里爆出刺眼的金光,光芒乍现之际,照亮了整个房间、乃至整幢大楼、直冲天际…… 即在这一刻,撞门声和喇叭内的噪音戛然而止。但神思于微妙境界中遨游的卫霄依旧吟唱着经文,直到被清晨第一丝炙阳的光辉洒到脸上的杨赞让阳光晒醒,迷迷糊糊擦了擦眼睛起身时,惊愕地瞅见盘着腿坐于窗台前的卫霄,才把人给叫醒了。 “小小,你怎么坐在这里啊?你在干嘛啊?”杨赞惊呼声,不仅让卫霄张开的眼睛,连徐庆余等人也被吵醒了。 “没事。”一夜未睡的卫霄没有丝毫困乏的感觉,反而通体舒泰,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感。卫霄听到杨赞的疑问,知道如果回答不了孩子的问题,最好的选择便是转移话题,让对方忘记自己的提问。为此,卫霄跳下床头柜,冲揉着眼睛爬起身的众人挥手道:“大家穿好衣服,我们一块出去刷牙齿、洗脸。” 杨赞果然忘了自己刚提问的话,拉着卫霄的衣袖道:“小小,我想去小便。” “好吧,我陪你去。” “等等啊,我也要去。” “我也去!” 方孝诚五人跟着卫霄出门,走廊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他们对面寝室的门倒是虚掩着。卫霄轻轻推开房门,看到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不只是喜欢闹事的姚融,连怕事的贺荣、杨赞都惊讶地指着房间里的孩子道:“他们怎么都睡在地上啊?” 卫霄知道原因,却不想跟小孩子解释,拉着众人往洗手间去。一路上右手方位处卧室的房门差不多都没关实,让人一推就开,里面的情形大同小异,不少孩子都躺在地上睡觉,要不是看到他们那起伏的小身板,这副惨然的样子,还真会让人误以为是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尸首。 解完手,从厕所回到房间,徐庆余等人在卫霄的带领下,穿好统一的制服捧着小脸盆,一同去梳洗室刷牙洗脸。弄好个人卫生后,刚巧喇叭里想起通知,让他们下楼吃早饭。卫霄几个离开寝室去乘电梯的时侯,同一个楼道里的小朋友才刚被喇叭中传出的声音唤醒。 “老师早。”姚融几个来到底楼的饭堂,向大堂内的老师们打招呼。 “唉呀,你们起得很早嘛!衣服也穿得很整齐,脸也擦的很干净,很好!”丁老师表扬道:“老师要表扬你们,每人多奖励一个馒头。” 在老师的夸奖声中,贺荣几个挺了挺小胸脯,递过饭盆接下两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得意地坐到桌子上吃起早饭。 “今天起晚了,早上有些活动要调整。” “是啊,现在都七点了,那些小孩子才起来。他们的动作慢,也不知道要拖拖拉拉到什么时侯呢!” “唉呦,你是没看到,刚刚我到楼上去叫人,差点没吓死我。不晓得这些小孩怎么搞的,都去睡在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冻出病。” “大概是睡不惯小床,滚到地上去的吧?” “小蒋,等会儿你叫人烧一锅姜汤,让小孩吃下去。要是一两个感冒倒还好,要是全冻病了,可怎么办哦?” “可不是吗?这么小的孩子,每次我带队出来,心里头就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向他们爸妈交代啊?” “这种活动每年还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取消。” “你还是第一次带队呢,就怕啦?我可已经带了三年了,这次算好了,前几次有小孩半夜哭着要妈妈的,吵得我一夜没睡,第二天还要一早爬起来……” 卫霄一边喝粥,边听着大堂另一头的老师们小声的交谈声,只有卫霄明白,昨晚孩子们安静的原因。卫霄觉得,如果老师们知道其中的缘故的话,可能不会那么庆幸了。 “丁老师,有你的电话。”大楼的管理员站在大堂门口高声招呼道。 “谁打来的?”丁老师站起身,走向管理员,随口询问道。 管理员笑着回道:“是你们幼儿园打来的。” “打来干什么啊?” 丁老师那轻微的呢喃声亦传入卫霄的耳鼓内,卫霄感觉自己的听觉好像更敏锐了。就在卫霄想深思之际,饭堂一角的厨房内的胖大嫂冲着想离开的管理员嚷道:“蔡头啊,老屈到现在还没把菜送来,今天的中饭怎么办啊?我们挑菜,洗菜都要弄几个钟头的。” 管理员停下脚步,抿着嘴唇紧锁双眉,想了想回道:“你再等一等,他八点再不来的话,我让人去……” “八点钟再叫人去买?”胖厨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这一来一去又要一个多钟头,哪还来得及啊?” 管理员沉下脸道:“那你说怎么办?” 胖大婶撇了撇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不接管理员的桩,沉默着挥舞着勺子给老师们盛粥。 “蔡头,不好了,老屈出事了!你快去接电话!” 人未至声先到,正僵持间,一个穿着大楼管理员制服的男人疾呼着冲进饭堂,拉着蔡头快步离去。当蔡头跨出饭堂时,刚巧和回来的丁老师擦身而过,卫霄瞥眼看去,丁老师的眉头深深地拧起,脸色很是难看。 老师们见状,纷纷上前追问。 “园长给我打电话,问我们这里是不是多了个叫庄胜的男孩子。” “什么意思啊?” “这还不明白啊?”有几个脑子活络的,一听丁老师的回答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阴着脸道:“大班的人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紫杉沐雨扔了一个火箭炮 紫杉沐雨扔了一个火箭炮 紫杉沐雨扔了一个火箭炮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给我的火箭炮和地雷,星星眼,非常感谢你们的厚爱~~ 谢谢读者“momo”的灌溉营养液,么么哒,亲一个~~ 第137章 小小真好看 “什么?大班的人丢了?” “嘘!轻点。”丁老师喝斥了大声惊呼的老师一句,悄悄往背后卫霄等人吃饭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回头道:“现在事情到底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呢,你们可别乱说啊!要是让小孩子听到了回去学给他们家里人听,对我们幼儿园的影响可不好。” 这年头找工作可不容易,幼儿园的工资又高,要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谁知道这把火会不会烧到自己头上呐?年轻老师们听了丁老师的话,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但这个话题并没有结束,人总有好奇心,何况还可能关乎到自己利益的事。老师们对视了几眼,有人忍不住低声询问道:“丁老师,电话里是怎么说的?大班的人不是去懋东冬游了吗?” 不待丁老师回答,有人分析道:“可能到了懋东,他们才发觉人少了。” “不对啊!”老师们不解道:“大班里的人丢了,怎么打电话问到我们这里来啦?” “就是!人在懋东不见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时侯丢的?要是一早就丢了,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要是昨天晚上才不见的,给我们打电话干什么?” 丁老师摆了摆手,让七嘴八舌议论着的老师们都闭了嘴,方解释道:“园长说,孩子是昨天晚上才发现不见的。问题是,带他去的老师不知道孩子是什么时侯不见得了。反正,她们找了半天没找到,问他们一个班上的小孩子,小孩子倒是记得早上和他一起上车的,但后来就记不清了。” “既然小孩子还记得他们是一起上车的,那肯定是在去懋东的路上,或是在懋东丢得了。” 丁老师摇头道:“这只是小孩子的话。” 也对,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万一他记错了呢? 丁老师见周围的老师们一脸的若有所思,接着说道:“昨天,他们找了一夜没找到,所以园长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孩子坐错车了,出发的时侯坐在我们中班的车里了。我跟园长说没有,要是有多出来的人,我早就给她打电话了。” 闻言,位于丁老师左右的老师们纷纷叹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庆幸自己带的孩子没丢,还是为不幸丢了孩子的同事叹息。 丁老师转述园长的吩咐道:“园长要你们想想,昨天早上从幼儿园出发的时侯,有没有人看到那个不见了的孩子。” “那个小孩叫什么名字啊?” “叫庄胜。” “我只能记住自己班里的小孩。” “光知道名字没用,得有照片才行。” “是啊,看了照片说不定还能想想看。现在我们连他的长相都不知道,让我们怎么想啊?” “这孩子的名字我听都没听过。” “好了,好了!”丁老师沉着脸,挥手道:“想不出就别想了,等回去了再说。不过,大班出了这样的事,你们这两天都给我警醒点。” 不会这么巧吧? 当卫霄听到丁老师说大班有个孩子失踪时,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昨天早晨换车那会儿,和自己打招呼的小男孩的笑脸。其实,当时那个小男孩好像要和自己说什么,但车内孩子的争执声吵得他只能先回转劝架,等平息了车内的纷争再看向窗外的时侯,小男孩已经不在原地了。他以为男孩坐到车上去了,所以没有在意。 卫霄下意识地抿着嘴唇,蹙起眉峰。他的心底十分的不安,他不知道丁老师嘴里的庄胜是不是就是那个喜欢镔铁金刚的小男孩。假如确实是他,那么,小男孩的失踪会不会与自己有关?是不是因为自己让小男孩回去想想,结果对方真的想到的什么而卷入了危险? 卫霄心下万分的懊恼,他根本没想到不过问两个问题,会让小男孩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如果对方有个万一,他心里能过得去吗?虽然,小男孩起初根本不是他找来的。 别急,别急!卫霄安抚自己道,眼下还不知道失踪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男孩。卫霄握了握拳头,有些惧怕知道真相,又不得不逼迫着自己去寻找答案。他放下手里的碗勺,转朝姚融询问道:“小融,那个从小班升上来的小孩叫什么名字啊?就是小余送给他镔铁金刚的那个。” “咦――?”姚融闻声瞥向卫霄,这么一看竟呆住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卫霄白嫩嫩的小脸,吃惊地张着小嘴道:“小小,你变好看了!” “真的耶!” “小小好漂亮哦!” “啊?”姚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说,反而讨论起他的长相。卫霄的眉峰越锁越紧,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沉声道:“别闹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没闹啊,真的有点不一样。”徐庆余一眨不眨地瞅着卫霄的脸,一边喝着白粥,仿佛卫霄便是他的下粥菜一样。“变好看了。” “嗯。”杨赞点头道:“好看!” 脸变好看了?卫霄心头一凛,赶忙举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指尖上的触感非常的柔嫩,好似比平日还要光滑一些。卫霄心道,难不成,和昨天晚上念了一夜佛经的事有关?卫霄此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他知道就算真的有变化,变化也不大。否则,姚融几个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好了,别说这个了。我刚才问你的,那个……”卫霄方欲把之前的问题重复一遍,转首间,恰巧看到老师们笑望着他们这边。卫霄的心猛然一提,他眼下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让小男孩保密,没有叮嘱一句叫小男孩别把自己的问题说出去的话。而此刻大庭广众之下,很可能他的提问会被有心人听到。要是再出事的话,可怎么办? 卫霄以为,如果自己不想再尝试提心吊胆的滋味的话,日后的行事一定要更小心,更谨慎。所以,他若是想问小男孩的事,最好还是避过方孝诚几个,单独询问姚融的好。 既然这个问题先摆在一边不谈,卫霄自然要把徐庆余几个说自己变好看的事弄明白。卫霄看了看正喝粥粥,咬着馒头的方孝诚五人,站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去厕所一下。” “我也……” 卫霄按下要跟着一同起座的贺荣几个,叮咛道:“我马上就回来,你们在这儿等我。”说罢,卫霄不等徐庆余等人点头,就转身跑出了饭堂。 大楼的底层与楼上的设置有些不同,主楼内面北的房间,都打通做了饭堂和厨房,饭堂的大门对着大楼的进出口。而其南面的房间,则是储藏间和办公室。东西翼楼两侧的四十个房间,作为大楼内各类员工的寝室。底楼的洗手间,在主楼与翼楼的交接处,沿途经过员工卧室的卫霄,看到厕所旁半掩着门的房间,不由自主地往内看去,除了两张大床外,还配置着桌椅、碗柜、和衣厨,窗户上也细心地挂上了窗帘。 按这个年代的水准来看,待遇算不错了。卫霄心里嘀咕了一句,但他不是多好奇的人,瞧了一眼便进了隔壁的洗手间。卫霄步入厕所后,立即凑到洗手台前,端详着自己的脸。 白净如玉的脸庞上,一对弯弯的淡眉、一个小巧的鼻子、一张精致的小嘴,两只可爱的耳朵,特别是那双黑黝黝的野葡萄似的大眼睛,晶莹剔透。一眨眼一转眸之间,眼瞳仿佛闪烁的星辰一般,格外的动人。 脸还是这张脸,变化不大。只是,更细致了,好似有一股让人说不出的韵味,深深地埋在了他的骨子里。卫霄不知该高兴还是忧心,他不愿长得过于出色引人瞩目,惹来各种不必要的麻烦。但卫霄同样深知社会上大多都是以貌取人的人,比方找工作,长得好的人,要比相貌普通的人有优势得多。往往第一眼,别人就会开方便之门。卫霄摸着自己那张粉嫩嫩的小脸蛋,越看越是可爱,渐渐觉得好相貌会带给自己的好处,远胜过可能引发的祸事。 检查完自己的变化后,卫霄扭身往外走。哪料,才刚走两步,便感觉肚子里泛起一股便意。因为大楼里来的都是小朋友,所以各个洗手间内都放着随手可取的草纸。卫霄赶紧在一旁墙壁上挂着的塑料袋里取了三张草纸,走到左手边最后一排较为干净的小间里蹲下。 呼――! 解决完生理问题的卫霄方要拉裤子起身,突然听到厕所门被猛地推开,几道凌乱的脚步伴着粗喘声闪入洗手间。 啪嗒。 听到厕所门被插销锁上的声音,未防万一,一开始没有起身的卫霄,只能继续躲在小间里。 “老屈死掉的事是真哒?他真的被车撞死了?” “哎,问你呢!怎么回事啊你?问你什么也不说,你在想什么啊?” “好了,你别这样。小谢亲眼看到老屈被车撞死的,所以……” “有鬼。” “什么?” “有鬼!” “轻点声!你发什么疯呢?” “小谢,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有鬼啊?” “咯咯咯……咯咯……老屈,老屈不是被车撞死的,是被装着钢筋的车子翻下来压死的。咯咯咯……我们买好菜回来的路上,老屈让我停一停,说要买包烟。我就停在转角的地方,让老屈自己穿马路去买,咯咯咯……” 卫霄虽然没有看到外侧的情形,却知道男人话中的咯咯咯的响声是那个叫小谢的人牙齿打颤的声音。显然,小谢很害怕。问题是,他为什么会说有鬼呢?卫霄一边思索着,边继续被迫偷听。 “咯咯咯……咯咯……那时候刚好是红灯,车子都停在十字路口。咯咯……老屈想从停着的车子和车子间的空挡里窜过去,不过,路当中那辆装着钢筋的车子很长,咯咯咯……咯……老屈就想从车尾绕过去。谁知道,他刚走到车后面装着钢筋的位置,车上扎着钢筋的绳子一下子断了,咯咯咯……结果,全压到老屈的身上,咯咯,咯咯……他的头都被压扁了,咯咯,咯咯咯……” “这和你说的鬼有什么关系啊?这只是不巧罢了!” “不对!不是不巧,是太巧了,太巧了!咯咯,咯咯……你们没看到,绳子明明绑得好好的,老屈走过的时侯,一下子几根绳子都断掉了。那个钢筋压下来的时侯,先是压在老屈的身上,把他的胸压塌了,血从他的眼睛里、嘴里喷出来。咯咯咯……咯咯,接下去……” 咚咚咚,咚咚咚。 众人一惊,话音戛然而止。 “开门,开门!” “小小,小小!” 喀嚓。 不好!是徐庆余他们找来了。卫霄心觉要糟的时侯,外侧的男人把门拉开。 “你们干什么?” “我们要找人。” “里面没你们要找的人。” “那我们要上厕所。” “这个厕所坏了。” “那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问得好!卫霄为徐庆余的话翘了翘大拇指。 “是老师让我们来这里上厕所的!” “就是,老师让我们来的。” “小融,你去把老师叫来。” “算了,我们出去吧。” “走,到我那边去说。” 啪嗒啪嗒…… 卫霄听到男人的脚步声远去,紧接着乱七八糟的步伐冲入洗手间。 “小小,小小?” “小小,你在吗?” 嘘――! 卫霄站起身做了个嘘的手势,并让走在最后的贺荣插上厕所门的插销。 “小小,你怎么这么慢啊?” “我们都等你好久了,你也不来。” 姚融几个低声地抱怨道。 “好了,大家别说话,等我们去楼上再说。”卫霄边安抚着徐庆余等人,边弯腰迅速地拉上裤子,跳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洗手。方孝诚等人都自觉的闭紧了嘴巴,一时间,厕所里只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 卫霄低头冲着小手,当他洗完手关上水龙头,抬头看向镜子的那一霎,一个倒映在镜面中的陌生男人,正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ni520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月下蝶影扔了一个地雷 月下蝶影扔了一个地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给我的地雷,么么哒,十分感激~~ 谢谢读者“踏碎的烟花”给我灌溉营养液,亲亲一个~~ 第138章 被威胁咋办 吓! 猛然间看到镜中的影像,卫霄的头皮倏然间发麻,头发丝都几乎炸了起来。卫霄一下子回过头往身后看去,厕所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以为镜子里的倒影,是刚才说话的某个男人藏在厕所内没走,此时从蹲位的小间里蹿出来吓他。然而,事实告诉他,镜子里的影像就同昨天傍晚在蔬果园内的洗手间里看到的东西如出一辙,自己又遇鬼了。 鬼影突然出现的那一刻,确实把卫霄吓了一跳,但昨日午夜间那么恐怖的事他都挺过来了,自然不会因为区区一条没有实体的人影而失态。卫霄稍稍稳住心神后,拉着两旁的孩子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却冷冷地睨视着镜中男子的影像,一眨都不眨。 “小小,你在看什么啊?”杨赞见卫霄明明洗好了手,却不离开,什么也不说地盯着镜子看,不由得心里发毛,眼巴巴地望着卫霄握紧拳头小声询问道。 “嘘,别说话。”卫霄便是没去看方孝诚等人的样子,也能知晓对方此刻惊疑不定的表情。但面对着危机的他没空去安慰,就怕一个错眼,让镜中的鬼影乘机下手,做出什么不利于孩子的事来。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即在卫霄开口的一刹间,镜子里的人影动了,这回动的不是眼睛,也不是手,而是他的嘴巴。那两片嘴皮子飞快地蠢动着,随着嘴唇的一开一合,口型迅速地变化着。快,太快了,男人阴沉木讷的脸孔上的那张嘴,正以非人的速度蠕动着,看着既可怖又骇人,甚至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洗手间内仍是一片静默,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但随着那两片嘴皮子飞快地蠕动间,卫霄仿佛听到耳畔有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可惜音色过于杂乱,就像噪音一般听不明白。而那急促开合着的嘴唇,更叫人摸不清对方的口型,卫霄自然无法得知鬼影在说什么。 “小小……” “嘘――!” 就在卫霄发出嘘声的当儿,镜中男人蠕动嘴唇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卫霄把视线集中在那张嘴上,想分辨出对方的口型,看清人影到底在说些什么。然而,就在卫霄全神贯注的那一刹,一根小臂粗细的树枝猛地从那口中刺出,瞬间牙齿崩裂,血水汹涌而出,一*地喷溅在玻璃上。 男人死板的模样忽然鲜活起来,脸庞痛苦的扭曲着,两只眼睛像死鱼般向上翻,双手摸向下巴不住地抠着嘴里的树枝,似乎想把树杆从嘴里拉出去。然而,树枝是从脑勺后贯穿到口外的,男人根本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堵也堵不住的血沫沿着口角汹涌而出。 男人的影像在镜子里不停地扭动着,那番临死前的挣扎,真实的传达出了的男人的震惊、凄然、惧怕与痛苦,令旁观者仿若身临其境般的体会到了当事人的绝望感。即在男人不再动弹的那一霎,镜面上的血珠纷纷往中间缩拢,组成四个腥红色的大字――‘别管闲事’。 卫霄正被血字吸引住注意力之时,其后充当背景的尸首突然张开双眸,用那双炸开了血丝的眼睛,狠狠地凝视着卫霄。因树枝地捅入而歪曲变形的脸,配上那么一对死鱼般的眼珠,卫霄简直不忍直视。 别管闲事,别管闲事,别管闲事…… 在男人恐怖中夹带着恶心的脸庞前的镜面上,血字正不停的旋转着、变幻着、游移着,张扬地警告着卫霄不要惹怒自己。卫霄一直就是不愿多管闲事的性子,但眼前这个鬼明明吓了他那么多次,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卫霄一时间怒从心起,想也没想地把握在手里的经书纸片丢向镜面。 “滋滋,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咯啦咯啦……唧唧唧唧,滋――!” 纸片击触镜面的须臾之间,纸张倏地冒出火焰,只见一阵金光闪过,燃烧着的佛经已窜入了镜中的世界,随即光芒大作,镜子里的影像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一下子被金光吞没了。在火焰吞噬鬼影的同时,喇嘛内响起破碎的杂音。然,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又归为静默。 “小小,你丢出去的是什么啊?怎么会亮起来呢?” “咦?它到那里去啦?” “小小,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姚融五人看不到镜中的鬼影,只知道卫霄举手把什么东西丢到了洗手台后的镜子上。然后,那个东西忽然冒出火光,他们刚想仔细看,却发现火花一转眼就不见了。心下又惊又奇的孩子们跑到洗手台边上下查看,当然什么也没找到,贺荣几个只能回头追问卫霄。 “只是变戏法啦。好了,我们走吧。”卫霄说着便拉开房门的插销,招呼着众人一同出了洗手间。 “小小,等会儿再给我们变戏法,好不好啊?” “嗯,我也想看。” “小小,变戏法难不难啊?能不能教我呀?我想回去变给妈妈看。” “小小,我也想学。” “小小,也教我吧!” 徐庆余、姚融两人之前与卫霄交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脾气也好。眼下卫霄露了那么一手,更是起了崇拜之心,一左一右缠在他身边,要求再看一遍方才的戏法,甚至还想让他传授小把戏的花招。方孝诚三个见状,也不甘示弱地游说卫霄,生怕自己被漏掉了。 卫霄哪里会什么变戏法啊,敷衍了众人两句后,停在东翼楼与主楼转角处的电梯前,转移话头道:“你们从饭堂出来的时侯,老师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 贺荣昂起脑袋想了想,回道:“老师让我们到楼上去,等会儿老师会在喇叭里叫我们下来的。” “那我们现在就上去吧。” 啪嗒。 当卫霄按下电梯门旁的开关时,靠近拐角的主楼南面的办公室里走出几个男人,对方刚巧看到等电梯的杨赞等人。男人们的目光从方孝诚五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卫霄脸上,其中一人仿佛很随意地上前笑问道:“唉呦,人找到啦?你们在哪儿找到哒?” 听这个声音,不就是在厕所里说话的男人之一么?他们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竟连小孩子都要刺探。先前,对方在厕所里并没有说什么怕人听到的话啊?卫霄想不明白,但也不愿让自己被盯上,赶忙抢在徐庆余等人说话前,开口道:“叔叔,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人啊?” 等待男人答复,卫霄嘟起小嘴,拧着眉头摇着脑袋道:“小小还是没找到,也不知道他跑到哪儿去了。我刚刚去那面的厕所找过了,没人。小融他们说这边也没人,我们现在要到楼上去找。” 原来这个小孩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而是和这些孩子分开,去西面的厕所找人了。男人闻言心头一定,笑着宽慰道:“不要急,慢慢找,你们要找的人肯定在楼上。” 叮咚。 “嗯。”卫霄点头间,电梯的门刚好打开,待里面的孩子出了电梯后,卫霄推着方孝诚五人入内,自己也走了进去。在电梯门闭合前,卫霄回首看向外侧站在人群中的某个男人,对方正是前一刻在洗手间内的玻璃镜中倒影的主人。 “老金,你就是太小心了。不过是个小孩,就算他那时候在厕所里又怎么样?我们又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再说,这么小的小孩懂什么?” “小万,话不能这么说,小心无大错。刚才是我不好,进去的时侯没先看一下。” “老金,你怕什么呀?又不是什么要避着人说的话,只是不好让……” 叮咚。 电梯门关上前,卫霄听到走廊内传来的低语,心底掠过一个个疑问。那些人明明可以去宿舍里讲话的,干嘛要在厕所里说呢?而且,他们在洗手间里说的话,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挂上插销呐?除非……卫霄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人都不住在大楼里。既想避开他人说话,又没有寝房为他们遮蔽的话,聚到厕所里交谈倒也说得通。 不过,男人因为徐庆余他们的吵闹,离开洗手间前的那一句,‘到我那边去说’,是到哪里啊?对了,他们刚才不是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吗?应该是指办公室了。一开始不去办公室,可能是怕进出的人太多,不好说话吧。 卫霄总觉得男人们十分的矛盾,怕人听到而锁门,说的却又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检查厕所里是不是有人。卫霄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常常聚在一起说事,锁门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性动作了…… 算了,不想了!卫霄下意识的不愿再去想男人们的事。听那个被吓得失了魂的小谢说,有个叫老屈的人被钢筋压死了。依小谢话中的老屈的死法,很像他昨天傍晚在蔬果园内,看到的那个镜中影像的主人的死相。以此推论,刚才镜面上显示的男人惨死的影像,很快也会成为现实。但是,不明白前因后果,更为了明哲保身的自己不能,也不愿去救人。 卫霄觉得拥有了驱鬼能力的自己,眼看着别人去死,非常自私。但他,从来都是这么自私的人。 “小小,你干嘛骗人啊?”方孝诚早想这么问了,却怕在男人面前说的话,会让卫霄被揭穿,只能忍到电梯门关闭后才问。 被打断思绪的卫霄严肃地凝视着杨赞几个,正色叮嘱道:“你们听好了,他们是坏人。你们要是再遇到他们,不管他们问你们什么,都不要跟他们说话,知道了吗?” “他们是坏人?小小怎么知道的?” “你们来找我之前,他们在厕所里说坏事,都被我听到了。所以说,你们不要说在厕所里找到我的。要是他们知道了,会把我捉去卖掉的。” 徐庆余紧张地拉着卫霄的手道:“我肯定不说。” “我也不说。”贺荣保证道。 “小小,我们去告诉老师吧。”杨赞满脸俱是惧怕的神情,再一次提议报告老师。 卫霄摆手道:“没用的,大人最会骗人了。现在告诉老师,他们一定会说自己是好人的。” 叮咚。 “好了,我们别说这个了。”卫霄环视着众人道:“你们只要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六人边说边跨出电梯,走廊里到处是正要去下楼吃早饭的小孩。方孝诚等人走得稍快,卫霄刻意拉着姚融走在最后,贴向他的耳畔轻声询问道:“小融,你还记得那个从小班升上来的小孩吗?” “从小班升上来的?”姚融不解地望着卫霄。 卫霄补充说明道:“就是你替我找来的那个大班的小孩,我们还在厕所里问过他问题的。小余不是还给过他一个镔铁金刚吗?” “噢――!是他啊!我记起来了。”说到镔铁金刚,姚融总于记起了对方。 卫霄心头一喜,又有些惊慌地询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啊?” “我不知道啊。” “什么?”卫霄蹙眉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呐?那你怎么把人找来的?” 姚融抓了抓自己脑勺后的发丝,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天早上,我在花园里玩的时侯,听到他自己跟人说的,说他是从小班升上来的,所以他在幼儿园里最大,大家都要听他的话。我想起你说要找小班升上来的人,就叫他过来了。他看见小余手里的镔铁金刚,说要给他玩他才过来的。” 也就是说,姚融把人找来的这件事,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卫霄简直不知道该说才什么好,正欲再问些什么时,前方的徐庆余转回自己身边,嘟起小嘴赌气地望着自己,追问道:“你们再说什么?” 卫霄刚想说没什么,又怕徐庆余闹矛盾,只得胡乱说了点小事,边取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入寝室后,卫霄再次取出经书纸片,烧化了丢在玻璃杯里泡上白开水,逼着杨赞等人喝下去。 “从前,有一只大灰狼和一只狐狸都住在一座大山里。有一天,大灰狼捉到了两只鸡,想请狐狸吃饭……” “爱星幼儿园的小朋友,爱星幼儿园的小朋友,现在下楼到老师这边来……” 方孝诚等人确实听话的吃下了泡着经书灰的白开水,但要求卫霄讲故事。卫霄一连讲了三个故事,杨赞几个仍是不依不饶地求着他说下去。幸亏广播及时响起,才救了变为保姆的卫霄。 卫霄带着徐庆余等人下楼到花坛边集合,在孩子们的喧闹间,卫霄无意中抬头,一张吊死鬼的脸,贴在茶色的玻璃窗上,正冷冰冰地俯视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星星眼~~ 第139章 偷听到秘密 遽然间的视觉冲击,使得卫霄的心跳猛然一顿。咖啡色的玻璃窗内,那张惨白中夹杂着铁青色的女人的脸孔上,嵌着一双暴突的眼珠子,舌头耷拉在唇外滴着垂涎,只消一眼,眼前的鬼脸就与卫霄昨天午后初到此地时,站在花坛边看到的那个乌黑色的脑袋重合到了一起。 卫霄不知道的是,昨夜他在舒郁的光芒下诵经时,曾进入过玄妙的境界,使他的五感更为敏锐了。所以,他眼下才能把曾经窥不透的东西看得如此明白。然而,越是看得清楚,愈是让人骇然。黑色的眼瞳中映着吊死鬼的卫霄,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能感到玻璃窗后的鬼脸上深藏的恶意。 诶?不见了! 鬼脸没有预料的出现,亦在突然中消失,其间仅只一个眨眼的功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卫霄,依旧没能看清鬼影究竟出没于哪一个房间。他只知道那鬼东西在针对自己,前后两次显现在厕所内的玻璃镜上的影像,分明就是有意闹给他看的。第一次是吓唬自己,今天又来警告,卫霄不明白那只吊死鬼是什么意思。 鬼东西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可他多管什么闲事了?特别是第一次,在蔬果园中的洗手间里看到鬼影,对方为什么要吓他?那时侯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吧?除了让徐庆余他们喝下混合了经书灰的桔子水,使鬼影想偷袭杨赞时被反弹回去……但这件事,不也是在鬼影出现之后才发生的么? 等等,卫霄脑子里忽然浮出一个念头,回转思绪一想,刹时回忆起险些被自己遗忘的事情,不由得恍然大悟。 鬼影对杨赞下手,却无功而返的原因,是他喝过佛经烧化后的烟灰。但自己为什么会给杨赞他们喝泡了纸灰的水呢?是因为他们去西翼楼的时侯,方孝诚险些着了‘鬼手’的道儿!想到此处,卫霄的心头一凛。怪不得!怪不得那只鬼一直针对自己,原来,它想对自己房间里的孩子下手。可是,这次来的孩子那么多,对方为什么偏偏就看中了他身边的人呐?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缘故? 卫霄心底很烦躁,他如今差不多已经明白鬼影叫他不要多管闲事的原因了。那么,这个人他到底救不救呐?其实,只要他袖手旁观,离开姚融等人一会儿,鬼影就可以得逞,而自己十有*也就安全了。但是……卫霄转首环视着一边玩耍,一边冲他微笑的方孝诚几人,想到对方把面包、牛肉干分给自己吃的情意,并且无论什么事,总是乖乖照他的意思去做的乖模样。卫霄即便再自私,也做不出甩手不管,眼看着孩子们陷入危机的事。 既然,他无法置身事外,那总要知道那个吊死鬼究竟要对他身边的哪个孩子下手吧?照先前发生的事看来,鬼怪想抓的应该是方孝诚,但卫霄没忘记洗手间里的鬼影对杨赞出手的事。因此,卫霄不敢确定,就怕弄错了人给鬼影可乘之机。不过,即便卫霄不知道女鬼相中的是谁,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大楼后要给徐庆余几个多喂几杯掺着经书灰的白开水了。 啪啪啪! “好了,人都到齐了,现在大家牵好旁边的小朋友,跟着老师走。” 这次不是去蔬果园,而是往不远处的村落去。走到村口,老师让孩子们停下,边同早就等在村头的村长打招呼。在老师说话间,村长不住地点头,待双方交流完毕,老师吩咐孩子们跟着村长走,每到一个农家,就分出七八个孩子,让孩子们帮着村里的老爷爷、老奶奶们做事。有的是打扫房子、有的是刨土豆、有的是搬东西、有的是洒撒菜籽…… 卫霄拉着徐庆余几个不愿分开,硬是让老师把他们六人一起分到同一户人家。这户农家里头人还不少,几个大妈、大婶对城里来的孩子特别的感兴趣,总是旁敲侧击地问着问题。屋里还有个大不了卫霄几岁的小姑娘,羡慕地瞅着徐庆余手里的酒心巧克力。一路上走过来,卫霄看到徐庆余吃了六颗巧克力,并有继续往下吃的趋势。他觉得小孩子不该多吃这种东西,便作主把徐庆余口袋里剩下的三颗巧克力送给了小姑娘。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小姑娘吃到甜滋滋的巧克力后,求得家人的同意,舀了两勺子玉米粒,并拌上大半盆的糠,带着卫霄几人去鸡舍喂鸡。 咯咯咯,咯咯咯。 “喏,要这样喂。” 方孝诚、贺荣几个站在鸡舍里,学着小姑娘示范的姿势,往泥地上撒着拌着糟糠的玉米粒。三十几只鸡争先恐后的围上来,在姚融等人的脚边低头啄食。 咯咯咯,咯咯咯。 “哇……” 杨赞觉得好玩,伸手去摸吃食的大公鸡,被公鸡扭头啄了一下小手。又惊又疼的杨赞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旁的小姑娘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卫霄上前拉过杨赞的手,看了看上面被公鸡啄到的伤口,只是破了个皮,没有大碍。卫霄揉了揉杨赞的伤口,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了几句,继续拉着杨赞喂鸡,转移他的注意力。 杨赞感觉被卫霄抚过的伤口不那么疼了,举起小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又开始笑眯眯地伸手,往塑料盆里抓了一把玉米粒撒到地上喂鸡。 “唉呦!放下来,放下来,不用你们弄。你们坐在这里就好了,啊!” “老师让我来帮忙做事的,我不要坐在这里。” “对,我们要帮忙。” “那……” “三狗子他娘,给他们一盆冬笋,让他们坐在一边剥皮好了。” “哎呀,当心啊!烫到没有?好了好了,你们都到外面去玩吧,啊?” “不要,老师让我们……” “小妹她嗲,拿几个苞米出来,叫他们搓苞米棒……” 卫霄听到风中传来的周围几户农家内的叫喊声,心下苦笑着摇头。这些孩子才五岁,而且,还是大城市里被家长宝贝着长大的孩子,哪里做过什么家事啊?别帮倒忙就不错了。卫霄以为,老师们把孩子带到村里来,幼儿园肯定是给了村里人不少好处的。所以,对方才肯让小孩子这么瞎折腾。当然,剥冬笋也好,搓苞米棒子也罢,就是喂鸡,对孩子而言,也必然有一定的教育作用的。但对村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了。 “好了,鸡喂好了,我们回去吧。”卫霄推着意犹未尽地盯着鸡群的徐庆余几人出了鸡舍,等小姑娘锁上篱笆门后,手拉手地回到了前院的老屋里。 “鸡喂好啦?”三十岁左右的大婶见卫霄几个入内,赶忙指了指堆在屋角处的几把高梁杆子扎成的扫帚,示意姚融等人去前院把水门汀上的灰尘扫掉,铺上塑料布后,把堆在仓房里的稻谷粒倒在上面翻晒。 卫霄、徐庆余几人依言而行,取了扫帚到前院扫地。正打扫间,有个面色惊惶的女人冲入院子直奔正屋,觉得奇怪的卫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下一刻大门合上了,屋内却传出阵阵地哭闹声。 “什么?村里的老屈死了?” “你胡说吧?今早我还看见他跟你家小谢开车到镇上去呢!” “这事,我咋能胡说啊?村里都传开了。” “唉呦,作孽哦!” “可不是吗?老屈比咱家刚子还小一岁吧?就这么去啦?” “诶?二弟妹,你哭什么呀?你家小谢也出事啦?” “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你胡扯什么呢?闺女,到底咋回事啊?有什么难事只管说,咱还能不帮着你?” “春花,该不会是你家小谢开车的时侯跟人撞上了吧?” “不是!军辉说,这事有鬼。” “啊?你说什么?” “妹夫说这话是啥意思啊?” “军辉说,老屈走到卡车边,那部车上本来好好地绑着钢筋的绳子一下子都断了,刚巧压下来,把老屈压在下面。你们说巧不巧啊?要是没鬼,怎么会这么巧啊?” “这事不好说,天下巧的事情多着呢!” “春花啊,让你家的别乱想。要是有鬼,是哪个鬼啊?他为什么要害老屈呀?” “妈!你不记得慧妞啦?” “你什么意思?” 这是主屋内那个笑得一脸和善的老太的质问声,对方仿佛是动了气了。方才,听到老屈的名字时,卫霄便已经竖起了耳朵。此刻,连慧妞都被扯出来了,正因被鬼威胁,而想了解情况的卫霄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每次还没动手,想知道的事情就会传到自己的耳内,还是该叹自己走霉运,总被扯进无妄之灾里。 “我……” “慧妞?警察不是说慧妞自己上吊死的吗?妹夫到底在怕什么啊?” 刚才他在窗户上看到的那个吊死鬼,就是她们嘴里的慧妞吗?卫霄边听,边思索道。 “春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可不要忘了,三楞子还在查慧妞的事呢!” “我……” “难怪,难怪!我就说嘛,好好的,老屈、小万这两个光棍怎么不住在大楼里了。明明他们两家的房子就是个草棚,在大楼里住着要舒服多了!对了,我记的真真的,他们就是在慧妞去了以后,才回村里住的。看来,是做贼心虚!” “弟妹,慧妞真的像三楞子话里说的那样,不是自己上吊哒?那……妹夫在这事里,该不会也……” “没有!这……军辉只是看到了一点事,没说出来。” “什么事啊?” “啧,啧……就是,你也知道的,小万他们这几不要脸的,不是喜欢占小姑娘便宜吗?慧妞长这么漂亮……” “作孽哦!老屈跟三楞子还是把兄弟呢!慧妞也算他妹子,他也下得去手?” “我听说,慧妞死的时侯肚子里都怀娃了,该不会不是虎子的吧?哎哟!怪不得她想不开!” “你家小谢没做什么吧?” “没,他哪有这个胆子啊?他就是没敢说。” “为什么不说?和别人不敢说,私底下跟三楞子说一句都不敢啊?” “他们知道军辉看到了,就跟军辉说,要是他把事说出去,就要他好看,连大楼里的班都不让他去上了。妈,你们也知道的,军辉家都被他那个妈拖累了,到现在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在大楼里上班,一个月怎么也有五十块,要是不给他做了,咱们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哦?” “事都闹成这样了,你跑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妈,你不是认识个能人吗?你请她过来驱驱鬼吧!” “都不知道有没有鬼呢,就赶着请人,我咋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 “妈,军辉刚回来就倒在床上抽筋,现在都吓得不敢出门了。我看着不是个事儿,就算不请人来做法,好歹给你女婿求个护身符吧?” “哼!当初要是他把慧妞的事说出来,今天会有这样的事吗?” “妈,军辉他再不好,也是你女婿。你看在我面子上……” “呸!有事了想到我,没事的时侯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们两个要是肯听老婆子我一句话,哪会出这样的事?当初我就说了,大楼里招工不要去,你们就是不听!那幢楼造在什么上面你们知道吗?乱葬岗!知不知道啊?” 乱葬岗?偷听的卫霄蹙起眉峰道,难怪区区一只才死了半年的鬼,居然能在半夜里驱动那么多小孩为她办事。看来,她死后吸收了许多的怨气啊! “这话说来就长,都有三十五年了吧?我那时候才刚嫁到这个村里,那块坟地闹鬼,夜里都没人敢走。我记得很清楚,后来请了法师做了四十九天的法事,把坟地里的死人骨头都掘掉送到火葬场烧了,才算太平下来。不过,还是没人敢在晚上往那块地方走。” “那,那个地方怎么造房子让小孩子住啊?他们就不怕出事啊?” “造房子的时侯,村里人去说过。来的人说是请人看过的,就是要让小孩子压着这块地方的煞气。这都二十多年了,也没出过什么事。不过,我还是不想让家里人去大楼里做工,想想脚下踩的地本来是乱葬岗,心里就不踏实。” 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自己住在乱葬岗上面,就该轮到他睡不踏实了!卫霄抿着小嘴巴,满脸的不高兴。刚欲再侧耳细听,忽然有人从院门前狂奔而过,跑到斜对面的人家门口高声嚷道:“万爷,田叔,你们快出来啊!” “叫魂呢?这么大声。说吧,啥事啊?”屋里走出个中年男子,冲着来人没好气地问道。 “田叔,你家小万在前面出事了,你们快去看看啊!” “啥?”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祝贺大家节日快日,^_^ 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非常感激以上两位大大的地雷,么么哒,亲亲一个!! 第140章 滴滴的水声 “哎,你去凑什么热闹啊?你肚子里怀了个娃子呢,这种事能看吗?去去去,回家去!要是出了什么事,当心你家三狗子回来抽你。” “幸亏你还没去,唉呦喂,吓死个人了!我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你知道什么呀?一根树杈杈从他的头后面,喏,就是这里头刺进去,再朝他的嘴巴里伸出来,啧啧啧,脸上都是血,那个吓人哦!” “村长到大楼里去借电话了,说是打到局子里去的,要叫什么,啧……对了!要叫警察来看。” “这是干啥呀?为啥还要叫警察呐?不就是小万自己不当心,从石桥上跌下去的吗?” “又没人看见,谁说的清呀?” “唉,你们听到老屈的事了吗?” 小万的死在万家村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闲着没事的村人都跑到不远处的桥头往下看,堤岸下的垂柳枝上戳着死透了的小万,其面目狰狞的死相很是让从事发现场回来的婆娘、老爷儿们好好唠叨了一回。 实则,老屈死的比小万还惨,但村里人毕竟没有亲眼看到,所以说的人不多。但如今又出了小万的事,一上午村里连着死了两个人,很是叫村里的老娘儿们心惶了一番。特别是来娘家求助的小谢家的婆娘,听到小万的死讯后,求着、缠着、变着法儿地让老娘请人来做法。 卫霄倒是非常想见见女人口中的能人,看看对方是怎样做法的,也好依样画葫芦的学一学,在危机时刻救自己的命。但又怕她们请来的人与曾经在火车上遇到的和尚一个德性,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心里正摇摆不定间,老师为他做了决定。 村里出了祸事,而且大部分的村人看了死者后,回到村里当着孩子们的面讨论在事发现场看到的血淋淋的场景,老师们怕这些话对小孩子有坏影响,很干脆的把人集合起来带回了大楼。不过,由于小朋友们都分散在各家各户,所以等凑齐人数回到大楼时,已是中午十二点了。 早就饥肠辘辘的姚融,刚跨入大门,就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边摸着咕咕叫的小肚子,眼巴巴朝着飘出香味的饭堂张望,边嘀咕道:“好香喔!是肉肉的味道。” 不仅是姚融,闻到肉味的小朋友纷纷喊饿,老师们看了下手表,正是吃中饭的时间,干脆也不让孩子上楼去整理仪容了,直接把人带入大饭堂坐好,分批去厕所洗手,回来后排队打饭。 “这是什么菜?如果回答出来,你们一个小组的人都有菜吃了。” “是肉肉。” “对的,妈妈说,这是红烧的肉肉。” “肉肉是什么肉啊?”老师笑看着徐庆余、方孝诚两人道:“除了肉肉,里面的这个是什么?” 卫霄瞅了眼老师身侧的大铁桶,瞧着她舀起一大勺香喷喷的猪肉举到面前,替焦急的姚融等人回道:“这是冬笋红烧肉。” “答对了。”老师为贺荣、杨赞六个每人舀了一大勺子红烧肉到饭盆里,喜得姚融、方孝诚用闪烁着星光的眸子一脸佩服地仰视着卫霄,并嘻笑眉开地伸手接过老师送上的菜肴。 今天问题可比昨晚的难多了。卫霄锁着小眉头暗中咕哝道,难不成是菜不够吃,老师们才想出这个刁钻的办法,来明目张胆的均分一下食物么?算了,反正只要自己不饿着就行。盛好了饭菜后,卫霄让徐庆余、姚融两人坐在桌边守着饭盆,自己领着方孝诚三人去盛汤。当卫霄六人拿起勺子吃饭的时侯,还有好些因为回答不出问题,而只能等别人盛好饭吃剩菜的小朋友。 淅沥沥淅沥沥…… 中饭吃到一半,窗外飘起雨丝。老师们转首瞥向打落于玻璃窗上的雨点,脸上纷纷闪过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接着,众人交头接耳地商量起事情。在食堂内众多的杂音下,卫霄清楚地听到了老师的交谈声。 “本来要让他们去果园里采苹果的,现在下雨去不成了。” “那就叫他们在房间里睡一下午好了,等晚上再下来吃饭。” “那我们的考评怎么办?园长不是说,等我们回去,教育局的人会来检查的吗?幼儿园里的经费,还要看考评的成绩才发的。” “唉呦,你还当真啊?到时候请他们吃顿饭,挑几个聪明点的小孩让他们问几个问题就好了。” “又不是我们不想带他们去,是天公不作美。” “就是!” “那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睡着啊!要不,让他们睡到两点半,再下来开个故事会?” “算了。我看今天有很多小孩都没什么精神,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丁老师说得对,要是孩子生病了,我们怎么跟他们爸妈交代?” “那他们睡一下午,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明天中午就要回去了,今夜我撑一撑,有什么事我去处理。” “唉,最后还是要靠丁老师啊!” “那今天晚上我们都……” “是啊,总不能让丁老师一个人……” 吃完饭,卫霄等人出饭堂前,老师发了每人两个豆沙面包和三小瓶塑料封皮的桔子水,作为午后点心。并告知徐庆余六人,等傍晚广播响起时再下楼,又叮嘱小组长卫霄盯着组员睡觉,不要随便到房间外走动。 卫霄几人点头答应后,蹦跳着离开了饭堂,乘上了去四楼的电梯。 “小小,你到哪儿去啊?” 跨出电梯步入走廊,卫霄没有直接回卧房,而是在半路转道进了浴室,打开淋浴器,试了试有没有热水。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招呼孩子们回房取了梳洗用具到浴室内洗了澡,才跳上睡床。 滴答、滴答…… 卫霄在一条黑暗的走廊里慢慢的向前走,耳畔传来水珠滴落的声响。卫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仿佛是个被人操纵的木偶,不能转身也无法回头,只能一步步地向昏暗的前方走去。 滴答、滴答…… 忽然,走廊前方的尽头处慢慢亮起来,竟是一扇房门渐渐地开启洒出的亮光。卫霄依旧不紧不慢地前进,他清楚地看到斜开的门缝中有个漂亮的女人正在叠被子,下一瞬,一个男人猛地从她的背后扑上前,把女人扑倒在床上。 女人想转过身,却被男人死死地压住。她的手拼命地挥舞着,但女人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挣不开男人的挟制。男人紧紧地贴着女人的身子,把手伸向她的裙子底下…… 滴答、滴答…… 卫霄仍在往前走,开了一道门缝的房间逐渐被他甩在脑后,明明之前已经走到了尽头,转眼间又成了一条幽深的长廊。这条黑暗的走廊似乎无止境一般,卫霄在漆黑的通道内走了好一会儿,前方又如刚才遇到的情形那般,一扇房门正悄悄地打开,缓缓洒出白炽灯照映下的橘红色的光芒。 还是那个女人,但房内不再只有一个男人。女人跪在床上不住地哀求着什么,男人猛地上前抽了她一巴掌,然后,整个身子覆上去,把女人压在身下。而窗边的其他人,则咽着口水,颤抖着手指解开裤带…… 滴答、滴答…… 皱眉着眉峰的卫霄默默地掠过逞着兽行的房间,走廊内重归于黑暗。卫霄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终点究竟在哪里,他想放慢或是加快脚步都没有成功,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前迈着步子。约摸过了十分钟,或是更长的时间,眼前再次亮起了昏黄色的光线。 女人憔悴的容颜映入卫霄的眼底,她浑身都充满了绝望的气息。女人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有刹那的柔和,下一瞬又转为冷冽。不知多久,女人仿佛下定决心般的站起身,移过床头柜,从枕头下取出一根布带捏在手里,爬到柜子上把带子系到房顶白炽灯吊绳旁的挂钩上。很快的,死环打好了,女人没有任何表情的把头伸入环中,脚下一蹬踢开床头柜。 滴答、滴答…… 女人在挣扎,因为求生的本能而死命地挥动着臂膀,踢着双腿。卫霄不忍看女人临死的惨景,但此刻的他却连闭眼都做不到。女人的眼珠爆出,舌头不自禁地耷拉在唇外,唾液沿着嘴角与舌尖一点一滴地滴落在地板上…… 背对着卫霄的女人慢慢的不动了,但由于她死前奋力的挣扎碰撞了身侧的白炽灯,使得灯泡不停地晃动着,而房内的影子亦随着灯泡的摆动而摇曳起来,特别是女人映在茶色的玻璃窗上的倒影,格外的骇人。 滴答、滴答…… 卫霄此时才发觉,自己竟然停下了,停在了散发出橘黄色灯光的房门口。之前,他走在漆黑的长廊上,感到不安想要停步。然而,一旦停止不动了,他反倒汗毛倒竖,仿佛整个人被一股恶念所包围,心头充满了寒意。 滴答、滴答…… 卫霄被耳后的滴答声吓了一跳,心道,这个滴答声跟了他一路,究竟是什么声音?就在卫霄想转首的一霎间,看到玻璃窗上倒映着的女尸猛地张开双眼。即在这一刹,门内猝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卫霄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转变,想躲却已是不及。就在鬼手一把拉住卫霄胳膊的瞬间,窗子上倒影着的女尸扯出了一抹扭曲的微笑。然,未等卫霄挣动,一片夺目的金光从他的内体爆出,一下子把周围的影像都笼罩在光辉之中,不过一个眨眼,一切都化为虚无……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国庆快乐!! 么么哒,谢谢蜜香普洱茶给我的地雷,抱着转一圈,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_^ 第141章 大家要听话 哈哈哈…… 陡然间清醒的卫霄一下子蹿起身,坐在床上不住地喘息。冷汗沿着贴于额角处的发丝滴落在棉被上,由于忽然钻出被窝,被汗水浸湿的内衣贴在背脊上有些发凉。许久之后,卫霄才平复心绪,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两点三十三分。 徐庆余几个还在睡觉,因为是雨天,加上茶色的玻璃窗,卧室内十分的晦暗。卫霄起床查看了一下孩子们的情况,一边轻手轻脚地脱下湿漉的衣裤,换上了自备的睡衣后,再度躺回小床上沉思。 方才的梦里,他的思绪非常的混乱,明明从好几个人的口中听到了不少的消息,进而理清了这一系列怪事产生的主因,与大致的脉络。然而,在梦中时,他的思维就好像被凝固了一般,看到女人的脸,却联想不到对方就是他人口中的慧妞。卫霄哀叹着摇了摇头,他三次走到同一扇门边,看到了悲剧的起因,乃至结局。那条令他无法停止脚步,必须一直朝前走的漆黑色的长廊,就似一条时间轴,他每走一步就代表着时间正飞速的流逝与穿梭。 梦中他所见的一切,应该就是让慧妞走上绝路的遭遇。他同情慧妞,也明白发生了这样的事,对方却不敢告诉家人的理由。时下,正如他前世的七八十年代,别说农村里了,就是都市内出了这样的事,女人不愿,亦不敢把委屈说出去。 如果泄漏了秘密,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这些禽兽不如的男人虽会得到惩罚,但活着的女人呢?当慧妞身边的人都知道她被人□□,并且不只一个男人对她下过手之时,她下半生的日子将面对什么?被村里人指指点点一辈子,还是轻的。很可能,丈夫会因此和她离婚,娘家也会抬不起头,甚至,那几个人渣的家里会放出风声,说慧妞自己不检点。最后传来传去,变成慧妞水性杨花,蓄意勾引男人的谎言来。而且,谣言难以澄清,越是去分辨,越是让人说心虚。 即便慧妞背井离乡,到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并且永远不再回伤心地,可这道无形的枷锁也会跟着她,直到死亡也解脱不了。从整件事看来,慧妞的性子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她选择了死亡。 卫霄暗自唏嘘,本就隐隐猜到实情,而对老屈、小万的死无动于衷的他,此时愈发觉得对方死有余辜了。无况,因为这些男人阴暗、无耻的私欲,连累到了自己,使梦境里原该是旁观者的他,卷入了漩涡之中。卫霄不愿和已成为吊死鬼的慧妞为敌,但既然对方不肯放过他,他自己又躲不开,那就只能主动出击了。不过,还有几个问题困扰着卫霄。 第一,那只‘鬼手’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实体,还是慧妞怨念的一部分?在梦里,他确实感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而且,卫霄举起胳膊看了看,没有留下幼儿园遇到小女鬼后的那种青色的掌印。不知就里的卫霄无法断论,但比照前一次的情形,这次抓着自己的手,十有□□不是冤鬼的。对于接踵而至的各种各样无法解答的疑问,卫霄心下焦急,但重生以来所有的怪事都是靠他慢慢摸索出来的,一时倒也没有太过沮丧。微微抿了抿唇,便把问题放在一边,接着往下想。 第二,对方为什么要抓小孩子?是不是同慧妞一起死去的,她腹中的孩子有关?卫霄前生看到的小说里倒是写过这类的剧情,说是把小孩捉去侵夺他的肉身。可是,从慧妞上吊时的影像来看,她的肚子都还没挺起来,就算怀孕了也是个没有成型的血块,这样的孩子只怕连思维都还不存在吧? 更令卫霄疑惑的是,梦中的慧妞摸着肚子,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忿恨,这到底是为什么?卫霄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慧妞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如果是老屈他们的,慧妞必定厌恶,但要是她丈夫的种呢?只是,卫霄不明白,慧妞遇到这样的事,别人不知道也罢了。难道,她枕边的丈夫就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吗? 想到这里,卫霄的心头有点堵,可他却不得不继续分析下去。此时的卫霄,回忆起梦中的场景,处处都使他胆战心惊,但最让卫霄惧怕的,是在他背后跟随了一路的滴水声。卫霄猜过许多的可能性,比如,当时跟在他背后的,是今早死去的老屈和小万,滴下的不是水花,而是的鲜血。又或是,刚才在他身后的就是那个吊死鬼,滴落的声音,即是她口中无法下咽的唾液…… 卫霄的想法一个比一个吓人,弄得自己心头发毛,却依然得不到答案。另外,卫霄不明白的是,寝室内已让他贴满了经文,为什么自己还会做这样的怪梦呐?假如,那只鬼真有这么大能耐的话,昨夜分明可以在梦中拖住自己,让现实中被催眠的孩子们撞门,而不是等他有了防备后才下手…… 呜啦呜啦呜啦…… “嗯――?什么事啊?” “好吵哦!” “呜呜,妈妈……” 是警笛的声音!卫霄顾不得安慰被惊醒的孩子,猛地坐起身跳下床,三步并两步地跑到窗台边,踮着脚尖俯视其下的情形,只见一辆警车施施然地驶入楼下的庭院内,停在正门前。紧接着,车内走出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臂遮雨,一手关门,快步冲进了大楼内。 卫霄低头想了想,走到床畔脱下睡衣,套上统一发下的制服。 “小小,你干嘛穿衣服?是不是要出去啊?” “等等我,我也去。” 半梦半醒的方孝诚等人伸手打了个哈欠,纷纷欲爬出被窝,被卫霄一把压住,吩咐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你们接着睡觉,不要出去。” 杨赞揉着眼睛,撅着小嘴道:“小小,你要到哪儿去啊?为什么不让我们陪你去?” 啪啪啪! 卫霄拍了拍小手,环顾着众人,正色道:“我有事要做,你们不能跟去,要听话,知道吗?徐庆余、姚融,我不在的时侯,你们两个就是组长。大家听好了,我走了以后,你们就等在房间里,千万不要出去。不管谁来敲门,都不要去开。就算是老师,也不能开!” “老师也不能开?” “对!不能开!不管是哪个老师,你们就当没听见,不要跟她说话。” 贺荣拧起眉头,不解地追问道:“为什么?” 卫霄冷眼睨视着或坐、或躺在床上的五人,沉声道:“别问为什么,照我说得做就对了,我会害你们吗?徐庆余,姚融,我回来之前,你们一定不能出去,也不能开门。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话,以后我就不跟你们玩了。还有,看好他们三个,他们要是想出去,就拦住他们。对了,你们谁想小便的话,先尿在脸盆里。好了,你们先跟我说说,保证听我的话吗,嗯?” 姚融、徐庆余对视了一眼,小小拜托他们做事,他们当然要答应。再者,两人认识卫霄以来,从未见他有这般沉重的脸色,当下不敢触其锋芒,赶忙点头答应道:“我听小小的,不出去。” “肯定不给老师开门。” 杨赞、贺荣三个听了姚、徐二人的保证,不甘示弱地附和道:“我在房间里等你回来。” “我,我也不出去。” “嗯,老师来也不开门。” 卫霄摆手补充道:“不光不能给老师开门,就算你们听到自己爸爸、妈妈的声音,也不能开门,知道么?你们想,你们的妈妈、爸爸会到这里来吗?肯定不会啊!所以,在门外学你们爸爸、妈妈的声音跟你们说话的,就是鬼鬼。” “鬼鬼?”杨赞瞪大眼睛,张着小嘴,惊恐道:“鬼鬼要来啦?” “别怕。”卫霄看了杨赞一眼,并扫视着其他孩子,安抚道:“只要你们不开门,鬼鬼就不能到里面来。对了!你们听到我的声音也别开门。” 徐庆余疑惑道:“那你怎么进来啊?” 卫霄摇了摇手中的金属物,边拉开背包取出写满经书的小纸片,边回道:“我有钥匙,会自己开门。喏,你们一人两张,拿好了,可别掉了。你们拿着这个东西,鬼鬼就不敢捉你们了。”卫霄给杨赞几个每人发了两张纸片,又在窗户和门后多贴了几张,才硬着心肠,扭头当看不见徐庆余等人期待的眼神般的,迅速离开了房间。 卫霄当然不放心把徐庆余五人留在房间里,但若是等他们起床,穿好衣裤出门,之中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说不定他们一起下楼那会儿,警察都要走了。更重要的一点是,小孩子不像大人那么机敏,下楼藏在暗处偷听的话,很可能会被发现。何况,一带就要带五个孩子,系数太大了,卫霄不敢冒这个险。但为了把事情弄明白,卫霄只能出此下策了,总比晚上女鬼再打上门来的时侯,自己却无计可施的好。 卫霄缓缓摇首,轻轻地合上房门,掌心里捏着经书纸片,转身往主楼与东翼楼交接处的电梯前走去。整条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四周比卧室内更为阴暗,沿途中静得没有一点声响,短短两分钟的路程,仿佛有半小时那么地漫长。卫霄刚到电梯旁按下按钮时,主楼另一头与西翼楼交汇的拐角处,突然转出一道影人,看样子是个女人,但她走路的方式非常的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喵呜,喵呜,喵呜,谢谢上面的两位朋友给我的地雷,么么哒!!亲亲一千遍~~ 第142章 把门儿开开 卫霄此刻站立的位置,刚巧是主楼走廊东侧的底端,而来者正从他左手方,相距五十米开外的通道西侧的尽头处走来。长廊内十分的昏暗,特别是女人走来的那一头,通道内黑乎乎的好似包裹着一层浓烟,即便卫霄拥有绝佳的视觉,也仅能看到对方大致的身形。 浓雾还在弥漫,缓缓地涌向卫霄这边。浓雾内的女人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走着,使卫霄心骇的是,对方的那双手半举着耷拉在胸前,随着前行的脚步,不住地晃来荡去。女人的双手左右摆动的同时,她的身子也顺势摇晃着,那一摇一摆着走路的样子,实在有一种难以分说的恐惧感。随着不由自主狂蹦的心跳,卫霄的眼瞳微微地收缩。 他该怎么办? 卫霄扭头看了眼电梯,门框上的电梯楼层指示灯才显示电梯刚从底楼升上来。卫霄不知道电梯回升的速度快不快,在二楼、三楼会不会有人下电梯,但不管怎么样,他总不能用猜测去冒险。 实则,卫霄身侧还有三架电梯,但不是在二楼、就是在三楼,都亮着下楼的标识,而且,一直停滞不动,好像静止了一般。卫霄以为很可能是楼下的老师组织小朋友到底楼大饭堂里搞活动,小孩子动作比较磨蹭,所以电梯才会动的这么慢。 卫霄离开房间的时侯,不是没想过走楼梯,但以他现在五岁的小身板去跨阶梯,往上走倒也罢了,下楼却是有一定难度的。万一遇到危险,绝对比坐电梯更糟糕。卫霄看了眼总算升上四楼的电梯,心里一阵激动,不想,电梯门没开,直接往楼上去了。卫霄的沮丧可想而知,但他也明白,越是到危急关头越是要冷静。 还要等多久?他是不是改走楼梯算了? 卫霄咬牙嘀咕着,他虽然回头看电梯上的指示灯,但眼角的余光始终紧盯着楼道上的女人。女人看似走得不快,但就在卫霄的一个踌躇间,已经快走到主楼与东翼楼的交界处了。卫霄心知不妙,光祈求着电梯能快一点开门不过是坐以待毙。 他怎么这么笨?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吗?对了,要是……卫霄捏了捏手中写满经书的小纸片,心道,要是把手里的纸片铺在路上,或许可以挡住对方的脚步。但是,他身边只有十张纸片,根本不够用啊! 难道,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念经来拦住对方么?可是,被有心人发觉该怎么办?现在,走廊里就他一个人,连个遮掩的地方都没有。不到生死关头,卫霄实在不愿冒当年在火车上经历的那番风险。 那,自己还有什么……诶?这个也许能行!可是,也太……不管了,不管了,试试看再说。 卫霄疾步向前十来步,伸手掏出腿间的小雀雀,一道童子尿从中洒出,浇灌在长廊间的地板,乃至墙根上。须臾之间,两米宽的通道上洋洋洒洒地落了一片水渍,好多地方水滴汇成了一片,严丝合缝地叫路人避不开、躲不了,甚至没有下脚的地方。 滋滋,滋滋滋…… 撒完童子尿的卫霄退回电梯旁,此时浓雾已经蔓延到了主楼东侧的通道口。只见黑雾飞快地翻滚着向卫霄扑来,就当它要跃过童子尿的那一刻,地面上忽然泛起一阵青光,光芒直透屋顶,挡住了雾气不说,更在刹间刺穿了浓雾,黑雾中顿时传出凄厉的滋滋声。 卫霄以为藏在烟雾里的女人会跟自己拼命,没料,对方看到闪现的青光后,竟没有在前进,只在百步开外处以那副诡异的姿势摇晃着身子…… 叮咚! 有这么个东西在走廊里,卫霄实在不放心就这么下楼去。可在他没有想出针对女鬼的方法前,在这边傻站着也是惘然。因此,当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后,卫霄咬咬牙跨入了电梯。 在电梯门合上前,卫霄按下了去底楼的按钮。电梯里很静,一个人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卫霄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既然五楼没人下来,为什么电梯会升到五楼去?等等,卫霄按住自己惊疑不定的情绪,心道,就算五楼没有要下楼的人,有人乘电梯上五楼也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方才有人坐这台电梯上五楼了,等乘客出去后,电梯才降下来。 得知答案后,卫霄险些停滞的心跳,又缓了过来。可是,就在他无意中瞥眼看向旁侧不锈钢墙面的那一刹,他的心再次被吊了起来。电梯墙上显示着两条身影,其中一条矮小的人影无疑便是他的,那另一条瘦长的影子呢? 啪!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卫霄当机立断地把握着经文的纸片贴在不锈钢墙面上,涌到喉间的佛经脱口而出。即在这一霎间,电梯内的景象不停地扭曲、拉伸、旋转着,并伴随着滋滋、叽里咕噜的嘈杂的噪音,卫霄电梯内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不过眨眼之中,贴在电梯墙上的纸片散出一抹柔和的白光,把电梯里奇异的影像都包裹在其中,随着卫霄口诵经文的佛音声,片刻间,于白光中无休止地挣扎着的东西消融殆尽。当卫霄念完大悲咒的最后一个佛号时,电梯门正缓缓打开。 卫霄心有余悸地踏出电梯,正不知道往哪里走时,看到右手边主楼走廊中央正门的进出口处,亦是大饭堂的门前的那块地方站着一群人。其中,有穿着制服的警察、有这两天内看到的别校的老师、有大楼内的管理员、还有今早去村落里见到的村长、和那个小谢家的婆娘与她的娘家人。看这些人的样子,好似正在争执着什么。 一来,刚好是走廊里,二来,对方说话声又大,不用卫霄刻意去听,就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卫霄身子向后一贴,躲在长廊东侧尽头处的阴影里,竖起耳朵听着众人的喧闹声。 听了稍息后,卫霄明白了争吵的缘由。主要是小谢的老婆请她老娘找来了神婆,想要在慧妞上吊的房间做法事。而管理员蔡头不同意,说楼上有人住着,不能让神婆去打搅。小谢家的婆娘骂蔡头见死不救,蔡头反说村民太过迷信,两方就这么争吵起来了。 另外,中间还参杂着警察们的劝架声,并有意无意地插口询问着小万上午是什么时侯离开大楼的,他死亡的时段前后,众人都在哪里,正在做些什么,有没有证明人等等。而不认识的幼儿园老师则在劝架,示意门口的众人小声点,大饭堂里的孩子们正在比赛说故事。 “要是我们家军辉出了事,你赔命给我啊?就算你赔命,我家军辉还能活过来吗?今天,不管你说什么,这法事一定要做!” “对!神婆都请来了,凭什么不让我们做法事啊?要是还有人死,怎么办?” “蔡头,你就通融一下吧。做场法事,对你们又没什么坏处!” “是啊,蔡头。干脆就让他们……” “不行!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做法事就回家里去做,上面住着小孩子,不能让你们闹。假如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唉呦!死过人的房子叫小孩子住,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 “就是,你拦着我们做法事,才真是害了人呢!你……” “大家静一静!我问你们,你们怎么就认定小万的死是鬼害得呢?” “这不是明摆着吗?半天死了两个人,死得又那么蹊跷,里面肯定有鬼!” “好吧,就算有鬼。那你们怎么肯定,这个鬼就是大楼里半年前死的女人呐?她又为什么要害小万和老屈?你们现在闹着做法事,是不是知道还有人会遭报复呢?” “这……” 警察的一番话,说得村人无言以对。片刻后,才有人胡搅蛮缠道:“鬼想杀人还用问为什么吗?她肯定是想找替死鬼呢! “对啊!老屈和小万都是在大楼里做工的,我们又想到半年前慧妞死在这里,才想来做场法事的。不管是不是鬼闹得,做场法事总能安心点吧?” “哎!你们跟他说这么多话干什么啊?我们自己上去就好了嘛!”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上去!警察同志,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自己搞迷信活动也就算了,还闹到我们这里来。上面可都是孩子,要是……” “都给我站住!管理员已经让你们别上去了,你们怎么能自说自话?要是再……” 走廊内闹得不可开交,卫霄边听边摇头,真想冲上去助村民一臂之力,让他们上楼做法才好。可惜,他不能暴露自己,只好藏在一边,悄悄找着人群里村民口中的那位神婆。卫霄不知道的是,就在眼前这些人争闹不休之时,楼上被他留在四四九号房内的孩子们,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卫霄离开房间前说了那么多话,方孝诚等人哪里还睡得着?纷纷坐在床上,小声讨论着卫霄是到哪里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小小去打电话了。马上有人反驳,说小小去找老师了。更有提出小小去捉鬼鬼的,正当众人争执不下间,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哆哆哆,哆哆哆。 “谁……” 徐庆余一把捂住贺荣的嘴巴,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放开手,边小声提醒道:“小小说过,谁敲门都不要理。” 哆哆哆,哆哆哆。 姚融几个虽然聪明,但到底还是孩子,延绵不绝的敲门声,听得杨赞等人心慌意乱,一声声都仿佛敲在他们的心口上,敲得孩子们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我们问问他是谁吧?”捂着耳朵的方孝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着,过了五分钟,实在忍不住开口道。 “不行!”徐庆余摆手,严格执行卫霄的命令,立刻否决了提议。“万一外面是鬼鬼呐?” 就在徐庆余话毕的那一刻,门后的人说道:“徐庆余,开门啊!我是丁老师。” “诶?是丁老师!我们开门吧。”早就被敲门声吓破胆的贺荣见是老师来了,心头一阵欢喜。边说边下床,想去开门。 姚融一骨碌爬下床,堵住贺荣的去路,哼声骂道:“你傻啦?小小刚刚不是说过的吗?就是老师来,也不能开门!” “可是,外面是丁老师的声音啊!”贺荣嘟起小嘴道。 徐庆余站在床上,冷冷地看着贺荣道:“你别忘了啊,你答应过小小的,说不会开门的。” “不开门就不开门嘛,等会儿被老师骂,可不要怪我!哼!”贺荣不高兴地坐回床上。 哆哆哆,哆哆哆。 “你们再不开门,老师就要生气啦!” “怎么办?”杨赞听着敲门声,又闻丁老师的威胁,苦着小脸道:“会不会被老师骂啊?” 徐庆余小手一挥,扬眉道:“怕什么?她只是老师,又不是我们的妈妈。要是她敢骂我们,我们回去告诉妈妈,让妈妈来骂她!” “对,你们别怕!”姚融在一边帮腔,一时间,倒是安抚住了方孝诚三人。 哆哆哆,哆哆哆。 “杨赞,快开门!你妈妈来了,快开门让你妈妈进去。” “啊?我妈妈来啦?”杨赞吃惊地张开小嘴,紧盯着房门道:“我妈妈怎么会来啊?” “你妈妈来看你啊!还不快开门!” “我……”杨赞刚想说什么,被徐庆余拉着在耳边嘀咕了两句。杨赞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徐庆余说完悄悄话,就冲着门外问道:“妈妈,你带我最喜欢吃的香蕉面包来了吗?” “当然带了,快开门啊!” “呸!你根本不是我妈妈!声音不像我妈妈不说,连我最不喜欢吃香蕉面包都不知道!你不是妈妈,你是鬼鬼!” “走开,你这个鬼鬼!再敢来,我打你哦!还不快走!” “啊,啊——!” 哆哆哆,哆哆哆。 “小余,开门啊!我是小小,我已经把鬼鬼赶走了,给我开门吧。” 就在徐庆余朝杨赞翘大拇指的时侯,门外忽然响起卫霄的声音,好像是他在外面把鬼鬼打走之后,敲门让他们去开门。方孝诚、贺荣听见卫霄的声音,顿时仿若有了主心骨,一个个跳下床想去给卫霄开门。 “别去!” 徐庆余、姚融双臂一张,拦在贺荣、方孝诚道:“小小说过,他会自己开门进来的,不用我们去开门。要我们开门的,只有鬼鬼!” 咦? 敲门声不见了? 是不是鬼鬼走了? 徐、姚二人话音方落,其外的敲门声刹时隐去,还来一室的寂静。然而,孩子们并没有因为敲门声的消失而高兴,反而被一股无名的恐惧感所包围。 嗞啦——!嗞啦——! “什么声音啊?”遽然间出现的声响,不在门外,而是在房间里,吓得徐庆余脸色剧变,大声惊呼道。 “你看!” “什么?” 杨赞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姚融、徐庆余两人身后门板下的缝隙处。只见,门缝下伸入十根惨白色的手指,正曲着指尖抠着房内的地板。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玄幽幽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几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万分感激~~ 谢谢读者“songbird44”给我灌溉营养液,亲亲一个~~~ 第143章 隐晦的提示 嗞啦——!嗞啦——! “吓!” “哇啊!” 徐庆余、姚融侧身转首,顺着杨赞指点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从门缝底下伸入的那些苍白色的指头,两人被唬得一下子跳起身,哇哇大叫起来。 “呜呜,赞赞要妈妈,唔哇——!赞赞怕怕啊,哇哇啊……”姚融和徐庆余小脸上浮现的惊恐之色,把本就强忍着惧怕的杨赞吓哭了。 “别哭啊!”杨赞这么一嚎,倒把六神无主的徐庆余给叫醒了,他一边学着卫霄安慰杨赞时的样子拍着对方的肩膀,一边强作镇定道:“有,有什么好怕的?小小说过,只要我们拿着这个就好!”说着,摊开手心里写满经文的小纸片。 通红着眼眶,忍着泪的方孝诚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忧心地瞅了瞅掌心中叠成一小块的折纸,咬着唇瓣道:“这张纸头真的有用吗?” 姚融狠狠地点了点头道:“肯定有用啊!小小不会骗我们的。只要我们拿好这个,鬼鬼就捉不到我们了。” 嗞啦——!嗞啦——! “她要是进来了怎么办?”贺荣躲在方孝诚、杨赞身后,盯着门缝下的用指甲划着地板的十指,紧紧捏着卫霄给他的经书,颤抖着嗓音提问道。 “鬼鬼肯定进不来的,她要是能进来,就不要我们开门了。”徐庆余是小孩子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最聪明,当即反驳道。 贺荣想移开目光不去看门缝下的十指,却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依然不由自主地注视着那骇人的景象。加上那不绝于耳的刮地声,又惊又怕的贺荣不依不饶道:“明明她的手都伸进来了!要是再进来一点,她自己开门怎么办?” 刚被安抚住的杨赞听了贺荣的话,又呜呜地啼哭起来。“妈妈啊,赞赞要妈妈!呜呜呜……” “呜呜……小小什么时侯回来啊?诚诚也怕,唔哇……”方孝诚终于在杨赞再次哭出声时,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好了,你们别吵!”徐庆余此刻心里不是不害怕的,但卫霄临走之前关照他的话,徐庆余时刻记在心里。徐庆余心道,要是小小回来一看,鬼鬼爬进了房间,捉走了小朋友,那小小一定就不喜欢他了,觉得自己没有用了。这么想着,徐庆余由惧生怒。他抿了抿唇瓣,瞪向门缝下的十指,暗道,这些手指头一定就是小小说的鬼鬼,那……徐庆余看了眼小手中的纸片,一把拉住姚融的手往门边走去。 姚融被徐庆余吓了一跳,拉住他道:“小余,你干什么啊?” “他们不是怕鬼鬼吗?我们就把鬼鬼赶出去!”说着,徐庆余放开姚融,独自走到门后,看到脚尖前三尺处划拉着地板的十指,又心骇地退了一步。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握的经书纸片猛地丢到门缝下的指头上去。 “呀——!呀——!” 徐庆余丢得挺准,一下子就扔到了门缝下伸入的指尖上,那只被经书纸页击中的手倏地缩了回去,于此同时门外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你们看!小小没骗我们吧?”徐庆余投掷纸片前,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一时喜笑颜开,转过头冲着身后的姚融等人说道。 “当心!” 右手收了回去,门缝中还留着五根左指。姚融猝然间看到因为门外的悲呼而静止不动的指头猛然抽动,竟连着整个手掌一起冲进了门缝,因为门板下的缝隙很狭窄,整只手伸入的结果,是手背上的皮肉都擦地鲜血淋漓。但对方好像不怕疼一样,拼命地扭动着指掌,朝站在门边的徐庆余的小脚上抓去。姚融赶忙扑到徐庆余身边,拉着他的胳膊退到一旁。 “怎么办?她是不是要伸进来了?”贺荣瞅着地上那只掀起皮肉流着血的手,满目俱是惊慌。 “丢它,用小小给的纸头丢它!”拍着小胸脯的徐庆余挥手冷喝着提醒道。 方孝诚几个闻言,纷纷举起小手,把纸张抛向房门下不停地扭动着的左手处。可惜,他们人小离门边又远,纸片抛到半路就掉到地上了。 “哎呀!你们站得这么远,怎么丢得到啊?”徐庆余白了众人一眼,刚要提步去捡,却见小纸片倏地扬起星星点点的火花,连同他方才抛在门缝旁的那张击退了怪手的纸张一起熊熊燃烧起来。 “啊——!” “哇啊!” 孩子们呆呆地张着小嘴,望着纸张化为一团团的火焰,并在他们的惊呼声中飞向门缝下仍在用指尖抓抠着地板的左手。 “呀——!呀——!” 当火焰把扭动的左手包入金色的火花内时,房门外的惨叫声一次比一次凄厉。虽然门后的声音很吓人,但眼前奇异的景象,让孩子们散去了惧怕的神色。一个个紧盯着包裹着左手的火焰,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连胆小的杨赞都忘记了哭泣,仰着带着泪珠的小脸,目瞪口呆地凝视着金光闪烁的火焰。 “呀——!呀——!” 门板下的左手剧烈地挣动着,把房门震得嘭嘭作响。但好似因为过于深入,或是火焰的阻挡,反正左手缩不回去了,只能留在门缝下不休的挣扎。约摸过了五分钟,光芒才逐渐淡去,徒留一只破烂的手掌一动不动地趴在门缝中。 “怎么办?它不动了。”姚融侧首看向身边的徐庆余,指了指门下的怪手道。 “它会不会死了吧?”杨赞锁着眉峰,哭丧着脸道:“老师会不会骂我们啊?” “老师为什么骂我们啊?”贺荣斜视着杨赞,翻了个白眼道:“又不是我们让它来的!” 方孝诚颔首附和道:“就是!我们打鬼鬼,老师应该表扬我们的!” “可是……” “可是什么啊?”方孝诚不耐烦地瞪视着杨赞道。 “我还是怕。呜……” “你真是麻烦,有什么好怕的?”徐庆余见杨赞动不动就哭,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拉着姚融走到门边,用脚去踢卡在门缝中的左手。 姚融一把拉住徐庆余道:“你想干什么啊?” “我们把它踢出去吧。”徐庆余说着就提腿踢向皮开肉绽的手掌,原本耷拉在地板上的左手在徐庆余一击之下,竟又缓缓地动了动手指。 “哎呀!它动了,它动了!”贺荣大声嚷道。 徐庆余横了眼说话太大声,而害得自己心跳加速的罪魁祸首,边招手道:“你们站在那里干什么啊?一起过来把它踢出去啊!”说罢,拉着姚融一块儿踢腿,使劲往门边下的左手上招呼。 “呀——!呀——!” “站在那儿干什么呀?还不快过来!” 门外的声音听着吓人,但徐庆余、姚融踢了那么多下,那只手除了躲避外,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看了好一会儿的方孝诚与贺荣倒是不那么怕了,见徐庆余发话,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闭着眼睛踢向那只带血的手掌。 “踩死你,踩死你!” “让我也踩一下,让我也踩一下!” “叫你吓我们,叫你吓我们!” “我也来,我也来!” 开始,小孩子们踢起来还有点怕。但初生牛犊不惧虎,慢慢的,徐庆余等人你一脚,我一脚互相比拼起谁踩的多、谁踩的快、谁踩的狠了。其后,门外的惨呼声,怪手在孩子们脚下微微扭动着指尖的样子,都让越踩越高兴的孩子们感觉有意思,连胆小的杨赞都破涕为笑走上去,跟着大家一起踩怪手。 “呀——!呀——!” 终于,怪手再被踩烂前缩回了门外,反倒让房间里的孩子们一阵惋惜,一副还没有踩够的样子。不过,怪手的消失依旧让徐庆余几个松了口气,众人擦着因为方才的踢踏而泛出的汗水,你看我我看你的笑了片刻后,再次交谈起来。 “你们说,小小怎么还不来啊?” “是啊,小小明明说去一下下,很快回来的。” 杨赞、贺荣噘嘴嘀咕道。 方孝诚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找他吧?” “不行!”徐庆余摆手道:“小小说过,我们不能出去的。” “可是,鬼鬼已经被我们打走了呀!” 未等徐庆余出声,姚融帮着他说道:“你怎么知道鬼鬼走了?说不定她还躲在门后面呢!” “哇!”经姚融这么一提,杨赞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你们还要出去吗?”徐庆余双手插腰,仰着下巴道。 方孝诚苦着脸道:“要是小小还不来,我想便便怎么办?” 小小说,想尿尿的话,先尿在脸盆里。可是,臭烘烘的大便也让他们便便在脸盆里吗?徐庆余和姚融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来想去,只能叫方孝诚忍着。 “要是我忍不住呢?” 喀嚓。 就在方孝诚追问的那一刹,听到门外插入钥匙的声音。徐庆余五人纷纷扭头,惊恐地望着倏然开启的房门。 “你们干什么啊?”卫霄刚踏入房门,就看到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不由得询问道。 “是小小!” “小小,你来啦?” “小小,你不知道……” “小小,你怎么这么慢啊?刚刚……” 啪嗒。 卫霄反手推上房门,边听着姚融等人七嘴八舌的诉说着之前的险况,倒让卫霄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猜着了,女鬼想冲他身边的孩子下手,并且一而再,锲而不舍地出手。这次,竟连手都伸进来了。幸亏他走的时侯,反复叮嘱过徐庆余几个,要不然,眼下的情况还真不好说。 卫霄不吝啬地狠狠表扬了众人一番,随即回头仔细地看了看门后地板上的血水,接着从背包里取出打火机,点燃兜里掏出的经书纸片,并投入玻璃杯中,接着倒上开水,往稀稀落落的血渍上泼去。一股金光闪过后,地上的血液溶于清水中,卫霄乘机丢下一方手绢,擦去地板上的血液,并随手把手帕丢入房内的垃圾袋里。做好这些事后,卫霄把自己床边的床头柜挪到窗户边,手脚并用的爬上去,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小小,你在看什么啊?” 就在贺荣提问的时侯,徐庆余、姚融两个已经推过了床头柜,学着卫霄的样子爬到柜子上朝楼下张望。方孝诚三人赶紧依样画葫芦,最后六人并排着趴在窗畔俯视着楼下花坛边,穿着黑色裙子跳来跳去的女人。 “她在干什么呀?” “跳舞么?” “我觉得,她跳得不好看。” “嗯。外面还在下雨呢,她为什么要在外面跳舞啊?” “小小,你知道吗?” “嘘——!” 卫霄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一边认真地看着庭院中神婆的舞蹈。先前,不管村民怎么恳求,大楼内的管理员蔡头都不让他们上楼做法事,一群人险些打起来。警察劝了又劝,让双方各退一步,蔡头同意神婆在大楼的庭院内做法。眼下雨小了一些,蔡头不好说话,警察又在一旁看着,村人只得让步,求着神婆在大门外做场法事。 卫霄等神婆答应后,立刻乘电梯上楼,他深知在楼下看未必有楼上清楚,还容易被人发现。神婆越跳越快,并一下下地转着圈子,杨赞几个嘴里说着不好看,眼睛却看得一眨都不眨。就在神婆吸引住众人目光的当儿,卫霄悄悄地把视线瞥向斜对面的窗户,朦胧的雨雾中,一张吊死鬼的脸贴在茶色的玻璃窗上,冷冷地注视着楼下的动静。 卫霄眼下最想弄明白的是慧妞到底死在哪个房间。怎奈,他前两次在底楼无意间看到吊死鬼,却都没看清对方所在的房间。在梦中,也依然没有察觉。所以,卫霄这次说什么都要把对方的老巢给找出来。 诶? 卫霄正欲细看吊死鬼显现在哪一扇玻璃窗上时,大楼内所有的窗户上都映出了吊死鬼的影像。那一张张恐怖的脸,密密麻麻的均布在大楼的每一处,看得卫霄头皮发麻。骇然之中差点要失声惊呼的卫霄,刚咽下涌到喉间的叫声,对面百来张窗口内的吊死鬼的样子忽然一变,变成早上他在底楼电梯门前遇到的男人中走来问话的那个叫老金的中年男子。 老金那张肥胖的脸,在卫霄的眼皮底下炸开来。先是鼻梁被压碎,成了一条贴附于脸上的肉虫。紧接着,牙齿崩裂,仿佛有外力在施压,把他的整张脸都碾成了肉饼。最后,眼珠从眼眶中迸出,脑门破了个大口子,像翻倒的奶油罐子般的,淌出红白相间的脑汁…… 这番惨不忍睹的画面,却映在西翼楼外的几百张茶色的玻璃窗上,像数百台电视机同时播放,看得卫霄的腹中翻滚起阵阵的呕吐感,即在他忍不住移开眼神的那一刹间,突然福至心灵。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卫霄猛然回首,冷冷地注视着玻璃窗上的画面,暗中惊呼!卫霄通过下午的梦境、徐庆余等人的阐述,和眼下在茶色玻璃镜上看到的影像,终于明白了那个隐晦的提示。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睡不饱扔了一个地雷 延青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楼上几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十分感激。 第144章 一起打水仗 “小小,你在想什么?”看跳大神看得津津有味的徐庆余,见花坛边跳舞的女人停下了步子,站在雨中围在她身边的人也渐渐散去,觉得没什么好看了的徐庆余收回视线,转首间看到身畔的卫霄低着头,托着小下巴一脸正在想事情的模样,不由得问道。 被徐庆余打断思绪的卫霄往窗外看了一眼后,从床头柜上爬下地,随即冲徐庆余摆手道:“没想什么啦。对了,你们肚子饿吗?我们一块儿吃点心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卫霄的提议,卫霄取过玻璃杯,再次点燃写满经文的纸片,往每个杯底都送入两张经书灰。然后,让孩子们咬破包着桔子水的塑料膜,倒在杯子里摇一摇,把纸灰和桔子水混合在一起。 “小小,这里面的东西就是这个吧?”方孝诚指了指杯底的纸灰,又摊开手里剩下的经书纸片,疑问道:“干嘛要我们吃下去啊?刚刚我们把这个丢到地上,它自己就烧起来了,那会不会在肚子里烧起来呀?” 怎么可能啊?卫霄瞅着跟前一双双带着疑问的眼睛,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想解释,但和小孩子说道理是行不通的,只能连哄带吓道:“你们已经吃过好几次了,肚子有没有烧起来啊?没有吧?这个可是好东西,吃了鬼鬼就不敢捉你们的。你们不是说我没来的时侯,你们在踩鬼鬼吗?要不是我早上给你们吃了这个东西,鬼鬼那时候肯定会拉住你们的脚,把你们拖出去吃掉的!” “哇啊――!”胆子最小的杨赞被卫霄吓得哇哇大叫,其他的孩子也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五人都没有怀疑卫霄的话,因为纸片忽然烧起来把怪手烧得扒在地板上的事,他们是亲眼看到的。徐庆余、姚融几个都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暗道,明明小小是为他们好,他们还这样问,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自己都成了妈妈嘴里的坏宝宝了。 卫霄收到贺荣、杨赞几人歉意的目光后,装模作样地缓了缓神色,并推了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道:“那你们现在还吃不吃啊?我跟你们说哦,鬼鬼还藏在这幢大房子里没有走,说不定晚上还要来找你们呢!” “呀――!赞赞不要,赞赞怕!”杨赞下意识地抓着身侧姚融的衣摆,红着眼眶叫道。 “那还不快吃!” 其实,不用卫霄催促,徐庆余、方孝诚已经拿起注满桔子水的玻璃杯,凑到嘴边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灌,一口气就喝下了大半杯。杨赞见自己比旁人晚了一步,唯恐被漏掉的杨赞一把握住床头柜上余下那杯桔子水,眼角含泪可怜兮兮地瞅着卫霄。 “你喝吧。”卫霄朝杨赞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吃。 喝完桔子水的姚融看到杨赞端起杯子,扭头斜视着卫霄道:“小小,你怎么不吃啊?” “都给你们吃掉啦,已经没有了。” 听了卫霄的话,方孝诚等人都不敢看卫霄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小小拿出最后一点能打鬼鬼的好东西紧着他们吃,他们还不敢吃,真是坏透了。徐庆余想了想道:“小小啊,今天晚上我们睡在一起吧?这样的话,鬼鬼来了,我帮你打它。” “小小,还是和我睡吧,我的床在最里面。” “小小和我睡,我们睡一个床。” “小小跟你睡有什么用呀?你胆子这么小,能帮小小打鬼鬼么?” “呜,小小……” “好了!大家别吵。”卫霄把床头柜拉到床边,并从背包里翻出笔记本和铅笔,随后坐到小床上摊开本子,趴在床头柜上写起经书来。 徐庆余打量着卫霄认真写字的模样,张着小嘴惊讶道:“小小,你会写字啦?” “嗯。”卫霄边默写经文,边点头回应道:“大家别吵,坐在旁边吃点心,一边看我写字,好不好?” “好――!” 等安抚住了孩子们,卫霄奋笔疾书间,抽丝剥茧地想着今晚可能要面对的问题。因为他们明天就要回乌俞市了,按之前发生的事看来,女鬼肯定不会罢休。那今夜对方会动手的可能性就很大,他要怎么做,才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救下同寝室的孩子们呐? 另外,门后的地板上留下了血渍,那就说明当时在门外拐骗徐庆余几个开门的不是鬼的虚影,鬼是不会流血的。卫霄猜测,女鬼就像昨天午夜迷住了所有的小孩那般,迷昏了某人,操纵、或短暂性地依附在这个人身上,企图用人身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可惜,因为自己反复的叮咛,女鬼没有得逞。 唰唰唰唰…… 卫霄写得极快,姚融几人面包才吃到一半,他已经翻了好几页纸了。待孩子们吃完豆沙面包,卫霄刚好写满二十页经文。他放下笔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接着,撕下笔记本上的经文,点了火烧化后投入塑料脸盆里,并小心取过寝室一角放置的热水瓶,拔开塞子举起热水瓶朝脸盆里倒了满满一盆热水,随即放入毛巾倒提着,捏住毛巾的尾角处转啊转,把底下的纸灰和开水搅合在一起。 “小小,你在做什么呀?这盆水要用来干嘛的?”杨赞望着卫霄,又看了看地板上的脸盆,满脸不解地问道。 贺荣用‘你怎么这么傻’的眼神白了杨赞一眼后,挑眉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小小要吃下去啊。” 方孝诚惊呼道:“小小,你真的要喝这么多水么?” “怎么可能啊?这么多水,小小怎么喝得完?小小是要洗脸!对吧?小小。”未等卫霄回答,感觉方孝诚、贺荣好傻的徐庆余替卫霄摇头反驳,边回头问着转着毛巾的卫霄,想得到他的认同。 “咳……” 正当卫霄不知该怎么答复时,喇叭里传出的广播救了他。“爱星幼儿园的小朋友,下楼吃晚饭了。爱星幼儿园的小朋友,快点起床下楼吃晚饭。” “小小,我们下去吃饭吧?” 卫霄扬眉道:“你们不是才吃过面包吗?怎么又饿啦?” 杨赞举着胖乎乎的手指头,点了点头上的喇叭。“老师叫我们下去的。” “不要急,我们等等再下去。”卫霄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对了对自己左腕间的手表,一分不差,五点三十五分。卫霄走到窗户边踮起脚尖向下看,警车已经不见了。卫霄垂着脑袋想了想,其后抬头笑看着徐庆余几个说道:“等外面的人下去吃饭了,我们就去洗澡,洗完澡再下楼吃晚饭。” “我们不是洗过了吗?”姚融提醒卫霄道。 “要再洗一遍,你们刚刚不是穿着拖鞋踩过鬼鬼么?等会儿,这几双拖鞋也拿出去,不能穿了。” 贺荣担心道:“要是我们下去晚了,饭饭没了呢?” “放心好啦,肯定有的。”卫霄知道小孩子的动作很慢,加上老师们还会提问,所以小孩子排队盛饭起码要半个多钟头。何况,孩子们是陆陆续续下楼的,吃饭的时间就拖得更长了。等他们洗完澡下去,说不定还排着长队呢。想到这里,卫霄向面前的孩子打包票,说一定有晚饭吃,没有的话,他求着老师再去做。 得到卫霄的保证后,方孝诚、贺荣也不急着下楼了,毕竟他们才刚吃了面包,肚子里并不饿。卫霄让方孝诚几个脱下睡衣,披了大毛巾穿上塑料拖鞋,准备好洗澡用具后,捧起地上装着开水的脸盆。脸盆里的水已经放凉了,卫霄弯起手肘牢牢地夹着脸盆,跨出房间。 “啊――!小小,你干嘛啊?” “哇――!小小,你怎么用水洒我们啊?” 刚离开卧室,还没走两步远的徐庆余、姚融感觉头颈处、小腿上一冰,往后一摸摸到满手的水渍,回首一看,竟瞧见卫霄撩起了脸盆里的毛巾到处挥舞,毛巾上的水花飞溅而出,不仅祸及他们,水珠还洒在地上、墙上、和四周路过的小朋友身上,气得穿好了衣服正要下楼的小孩子一个个握起拳头,想找卫霄理论,却晚了姚、徐二人一步。 “还用问吗?打水仗呗。你们肯定没玩过,反正要就去洗澡了,弄湿没关系,我们玩了再去洗。”卫霄说着把手上的毛巾塞入臂腕间的脸盆里,浸满了水后,再次提起飞甩,洒的到处都是水。好多路过的小朋友都被波及,方孝诚、徐庆余几个更是想回身抢卫霄夹着的脸盆。 “哎!别抢,别抢!你们去早上洗脸的地方,装点水过来玩好了!快点,我等你们啊!” 在卫霄的提示下,徐庆余、杨赞五个飞快地跑到梳洗室里,各自装了满满一盆水,才往卫霄处赶。 “你们跑快点,快来帮我!”原来,卫霄举着毛巾无差别的挥击,使许多孩子都遭了难。不是头发湿了,就是衣服湿了。气恨了的小朋友们正堵着卫霄,想给他一点教训呢!怎奈卫霄手里仍不停地甩着毛巾,小孩子们不敢上前,怕把衣服弄得更湿,只能远远地围着卫霄,不让他走出包围圈。 “唉!你们干什么围着小小啊?” “就是,让开让开!” “他把我的衣服弄湿了!” “我的头都湿了!” “就一点点湿,有什么关系啊?” “你们怎么像女的一样啊?” “我不管!” “明明是他不好,你……” “你跟他们说这么多干什么啊?我们把小小救出来!”徐庆余一把撩起脸盆里湿漉漉的毛巾,猛地举臂一挥,把水洒了跟前的小朋友一头一脸。男孩子都喜欢胡闹,方孝诚四人见徐庆余动了手,亦不甘示弱的挥起毛巾。挡着卫霄的孩子此刻是腹背受敌,姚融几个甩出的水花可不像卫霄把握的那么好,简直就是泼水节一般地往人身上泼,一瞬间,对方的衣服就湿了一大片,气得小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哇啊――!老师,老师!” “呜呜呜,我要去报告老师!老师――!” “活该!谁让你们欺负小小的!” “就是,活该!让你们欺负小小,让你们欺负小小!”姚融边说边甩着毛巾,一片片的水花向哭闹的孩子飞去,引来了又一波的嚎叫声。 “呜哇,我要报告老师,老师,有人打我!” “老师,有人用水打我,哇哇啊!哇哇啊――!” “老师都到楼下去了,才听不见你的话呢!” “哈哈,只会打小报告,羞羞脸!” “羞羞脸!羞羞脸!” “羞羞脸……” 东翼楼和东半个主楼,住的都是男孩子。此时,不少刚出门的孩子看到那些被水浇湿的男孩,不仅不为他们的悲惨遭遇悲叹,反而迎合着徐庆余等人的喊声叫起来。一时间,走廊里都是羞羞脸的叫声,其中还夹杂着嘻嘻呵呵的笑声。 被众人嘲笑的湿透了衣服的男孩们咬牙冲向徐庆余几个,方孝诚等人赶忙往旁边躲,躲得时侯掉下手里的脸盆,塑料盆掉在地上,猛地溅起一地的水花。这一下闹大了,周围的小朋友都被水泼湿了衣服。就在众人呆滞的当儿,徐庆余指着那些个冲上来闹场的男孩子道:“都是你们啦,把我的脸盆弄掉了!” 姚融在一边帮腔道:“哎呀,你们看,都把他们的衣服弄湿了。你们太坏了!” “明明是你们不好!” “才不是!是你们坏!是你们打过来的!” “就是,是你们把我的脸盆弄掉的!” “打他,打他!” “用水泼他,泼他!” 好了,新一轮的水仗又开始了,倒把卫霄这个始作俑者抛到了脑后。徐庆余等人打得兴高采烈,闹到最后,东翼楼的大部分男孩都参与了水仗,弄得浑身湿漉漉的。在卫霄多次劝解下,众人才停下手去洗澡,洗完澡把湿掉的统一套装丢在旁边,换上自己来的那天穿的衣服。 六点三十分,底楼大饭堂。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下楼?都去干什么了?”老师们插腰瞪视着穿着便服的男孩们质问道:“老师不是叫你们穿发下来的衣服吗?为什么你们都穿自己带来的衣服,啊?” “老师,我们的衣服都湿掉了,所以才换自己的衣服穿的。”走在最前面的卫霄解释道。 “怎么会湿掉的?”老师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小孩子应该没胆骗自己,但对方说的又不像是真话。如果,单是两三个孩子的衣服湿掉,那他们倒是相信的,但几十个人的衣服一起湿了,怎么看里面都有猫腻。老师们抿了抿唇,拧着眉峰继续发问道。 “过道里都是水,走出来的时侯滑跤了。”卫霄说罢,转向徐庆余等人道:“对吧?” “嗯。” 杨赞、贺荣点头,一旁的徐庆余附和道:“是啊,老师。过道里都是水,我们一出来就摔跤,衣服湿掉了。” “真是这样吗?”老师们扫视着卫霄等人身后的一张张心虚的小脸,沉声道:“老师说过,说谎的小孩子脸会变绿哦!你们跟老师说,有没有人骗老师啊?” “老师,我没骗人!”卫霄昂起脑袋,故作生气地怒视着为首的老师道:“老师要是不信的话,去楼上看一看就知道了。地上很湿,是不是啊?”卫霄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众人道。 “嗯,很湿。” “真的很湿啦。” “我们没有骗人!” 砰咚! “外面什么声音啊?” “我去看看。” 怕被老师责罚的男孩子们一个个低下头,迎合起卫霄的话来。老师自然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但就在他们想再次追问之际,猛然间听到敞开的门外传来重物掉下楼的声音。就在老师们想出门看个究竟的当儿,一道尖厉的、颤抖的、充满惊惶之色的嗓音从大门外传来。 “死人啦――!死人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蜜香普洱茶扔了一个地雷 小小蛇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很感激各位给我的地雷,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厚爱~~ 第145章 不眠的夜晚 哗啦啦,呯呤嗙啷…… 门外传入的惨叫声,引得大饭堂内的孩子们都窃窃私语起来,离门口近的小孩更是被唬了一跳,把手里抓着的饭盆掉到了地上。不锈钢的饭盆里装着菜肴,这么一掉,饭食都倒到了地上,孩子一惊一吓,愣神过后,怕被老师骂,又担心吃不到晚饭,一时间呜呜大哭起来。先是两三个不小心弄掉饭盆的孩子放声啼哭,转眼一传十,十传百,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孩子都哭闹开来。偌大的厅堂内,顿时嘈杂的犹如菜市场。 老师们都被眼前的转变惊呆了,前脚有人在门外大喊死人了,紧接着大堂里响起一片哭号声,他们想拦都拦不住,只能亡羊补牢地拍着手,安慰道:“大家别哭,啊!” “好了,好了!饭盆掉了老师不会怪你们的,啊!大家都别哭啦!” 啪啪啪,啪啪啪! “大家听老师说,别哭了,都坐下来吃饭。听到了没有?” “乖,啊!老师知道大家是好孩子,要听话啊!老师叫大家别哭了,听到了没有?” “唉呦!怎么就哭不停啦?诶?小蒋,丁老师到哪儿去了?” “刚刚这群小孩子下来,丁老师数了一下,人数还是不对,就跟许老师到楼上去了,要看一下房间里的小孩子是不是都下楼吃饭了。” “这些小孩也不知道怎么了,衣服都弄湿了……” “就是说啊,我下来的时侯,过道里明明一点水都没有的。你说……” “好了,别说了!衣服弄湿就弄湿吧,只要人没事就好!你们在这里看着,不要让小孩走到外面去,我出去看看。” “汪老师,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不过就是几步路的功夫。万一有什么事,我叫你们也听得见。你听,外面已经有人过去了。” “那你当心点啊!” “嗯。你们快点把孩子的饭盛好,叫他们坐下来吃饭,后面还有一个幼儿园的小孩子要下来吃饭呢!” 汪老师吩咐了几句便跨出了大饭堂,反手一带顺势合上房门,举步往大门处赶去。刚走了两步,一个小人影猛地从他的身侧掠过,汪老师眼疾手快地抓住对方的胳膊,凭借过道内昏黄色的灯光看去,却是那个来头大,家里很有钱而被爱星幼儿园内的老师熟识的小孩子闻君耀。 “你不是在饭堂里吗?出来干什么?”汪老师心里正烦躁,看到不听话跑出门的卫霄立刻沉声质问。这还是汪老师看在收过闻家给的好处的份上,才没有板起脸给卫霄脸色看。要是眼下抓到的不是卫霄,说不定他就要厉声呵斥了。 卫霄苦着脸,双手按着肚子道:“老师,我要去上厕所。” “上厕所?”汪老师皱着眉头,看了眼左侧通道尽头处闪烁不定的橘红色的灯火,抿唇道:“我带你过去吧。” “不用了。”卫霄摇头道:“我知道厕所在哪儿。” “那……”汪老师有点犹豫,今天大楼里发生了不少事,有两个在大楼里做事的人死了,警察上门不说,还有人请神婆来大楼内做法。眼下,听到门外的悲呼声,十有□□又出事了。虽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汪老师实在不愿让小孩子一个人走来走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可是,他走出来是为了到门外看究竟的,饭堂里的老师还等着他回去说明呢。他临时改变主意,带着孩子去厕所,也不知道会不会误事…… 就在汪老师踌躇之时,卫霄左肩一缩,从汪老师的手掌下挣脱出来,边跑边挥手道:“老师,我上完厕所就回来,你放心好了。” 算了,由他去吧。汪老师目送着快步奔向东翼楼处的卫霄,微微摇了摇头,便迈开脚步往大门处走去。走廊内很昏暗,汪老师没看到卫霄离开的身影后,留下的那一长串湿漉的脚印。 五分钟后,汪老师带着一张青白色的脸回到大饭堂,大厅内哭嚷的孩子们已经叫老师们安抚了下来,一个个都排队盛着饭菜,或是拿着勺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菜。 “怎么了?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到汪老师那张惨白的脸庞,老师们便知道不妙。果然,汪老师强按下胃部的不适感,避过孩子的耳目,冲老师们小声说道:“真死人了。楼里的那个老金,你们也见过的,从顶楼跳下来,刚好摔在大门外。鼻梁撞碎,眼睛、牙齿都掉出来了,这里还破了个洞,脑浆流了一地……” “别说了,别说了!听得我都要吐了。” “唉呦,作孽哦!怎么会这样啊?” “他是自己跳下来的,还是怎么样啊?怎么一天里出了这么多事呐?” “那个老金我下楼的时侯还见过呢!也没见他有什么想不开的样子啊?前后不过半个多钟头,忽然跳楼,你们说这事怪不怪?” “那边村里的人不是说闹鬼吗?” “唉,你别说了好不好?晚上说什么鬼啊鬼的?” “人都死在门口了,光怕有什么用啊?” “行了你们,别吵了!我说,要是真的有鬼,不是请人做过法事了吗?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啊?” “就是,别是骗钱的吧?” “啧,待会儿跟丁老师说说。不要等明天中午了,最好一早就走。” “那我们现在就要去联系车子,跟司机打招呼了。” “丁老师什么时候下来啊?要不我去催催?万一来不及怎么办?” “对了,报警了吗?” 因为大楼死了人,老师们你一句我一句热切地交谈着,早把方孝诚等人的迟到和是否说谎骗人的问题抛到脑后了。排队等着老师盛饭的徐庆余正庆幸间,突然发觉身边的卫霄不见了,他扭着小身板往前后张望,没找到卫霄的身影。徐庆余赶忙招手,把小小不见了的事告知姚融几个,杨赞四人立马昂起小脑袋眺望着大厅内坐在桌畔吃着晚饭的小朋友。然而,人太多了,一时间看不过来。徐庆余等人只好商量着等盛好了饭,再到大堂里慢慢地找。 徐庆余几个不知道的是,就当他们在大饭堂里寻找卫霄的时侯,卫霄已经乘着电梯回到了四楼。 叮咚! “以后要动作快一点知道吗?听到广播里叫你们下楼,就要马上起床,你们倒跟我说说,过道里怎么会弄得这么湿,啊?还有……诶?你怎么上来啦?”正拉着五个男孩,站在四楼东侧电梯门口喋喋不休地训斥着孩子们的许老师,看到电梯门开了刚想提步走进去,却看到卫霄从电梯内冲出来,不由得颦眉惊呼道。 “有小朋友把饭盆掉在地上,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老师让我上来换一件。”卫霄随便找了个借口道。 “怎么会会把饭盆掉到地上去的?”许老师把身边的孩子推到了电梯里,边冲着卫霄道:“钥匙带了吗?我跟你去换衣服,换好了一起下去。” “许老师,你和他们一块儿下去吧。我在这里等他好了。” “唉呦!吓了我一跳!丁老师,你不是说去你那边看还有没有没下楼的孩子了吗?怎么又过来了?”许老师拍了拍一下子蹦到嗓门口的心脏,轻声抱怨着不知何时从主楼西面的通道内走过来,站在不远处阴影里的丁老师。 “我去那边看过了,小孩子都已经下去吃饭了。”丁老师说着,冲快要关门的电梯口点了点下巴,提醒道:“许老师,快点,电梯门就要关了。” “好,那我下去了啊!”许老师摇了摇头,在电梯门关上前,朝门外的卫霄叮嘱道:“要听老师的话啊,换好衣服就下来。” 卫霄颔首之际,又是叮咚一声,电梯门在他的眼前闭合,一瞬间四下寂静,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去换衣服!再拖下去,饭都要没了。”背着手站在通道内,狠狠瞪了卫霄一眼的丁老师,半侧着身朝东翼楼四四九号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卫霄动作快点。 卫霄答应着跑向丁老师,经过她的身边时,昂起脑袋道:“老师,你在这边等我好了,我换了衣服就回来。” “嗯。” 卫霄见丁老师答应了,便背对着她朝东翼楼内的寝室处走去。四四九号房靠近楼梯处,亦就是说,在走廊的里侧,离电梯比较远。此时,过道内非常的安静,地板上、墙面上都是之前打水仗留下的水痕。卫霄走得并不快,仿佛边走边想着事情,反倒越走越慢了。 滴答、滴答…… 听到滴答声的那一刻,卫霄的心猛然一凛,虽然他已做好了准备,但仍禁不住那股从背后袭来的恐惧感,与那份透骨的寒意。卫霄缩了缩肩膀,自言自语道:“丁老师是中班老师里的组长,应该要在下面压场维持次序的。所以,就算要到楼上来找还没有下去吃饭的小朋友,也不应该是丁老师上来。” 滴答、滴答…… “这次出来,每天晚上吃饭的时侯,丁老师都在旁边作记录的,今天为什么不写了呢?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啊?比方说,丁老师生病了,在房间里休息。可是,丁老师刚刚还在过道那面跟我说话,肯定没有生病。不过,好奇怪啊!丁老师说话的时侯,为什么总是把手藏在背后呢?” 滴答、滴答…… “还有,丁老师为什么不走到电梯边跟许老师说话?干嘛要站得那么远呐?哎呀!我差点忘记了,那边被我尿尿过,地上都是小便,所以鬼鬼不敢过去的!你说我说得对吗,丁老师?不,现在应该叫你慧妞。” 计算着脚步,走到四四九号房前的卫霄遽然转身,一条腥红的舌头猛地映入他的眼底,舌尖上不停地滴落口水,坠落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近,太近了,吊死鬼就贴在他背后,暴突着眼珠,冷冷地俯视着他。双手半举着耷拉在胸前,与上半身一起诡异的左右摇摆着,而那条从嘴里蹿出来的舌头,正晃荡着,似乎想把唾液甩在他身上。 “唵、苏、巴、哇、修、达、沙、哇、达、玛、苏、巴、哇、修、埵、航……” 卫霄恶心的想吐,但他知道眼下正是生死攸关之时,一个错漏,都可能前功尽弃。卫霄只得压下倒灌至咽喉处的酸液,双掌合十,念起净三业真言。经文从卫霄的口中跃出,在走廊间回响,被吊死鬼操控着的丁老师正欲逃窜,不料,一道道金光从墙壁与地面上闪烁而出,特别是靠近四四九号房的通道上,到处金光密布,墙上更隐现出一个个佛号。 “啊,啊——!啊啊啊……” 随着卫霄的诵经声,金光无休止地刺向女鬼,女鬼捧着脑袋东躲西藏,但无处不在的光芒却穷追不舍,刺得她不住地嚎叫着。无法逃跑的女鬼欲扑向卫霄,怎料才转了个身,就被瞬间大作的金光压到在地,随之光芒转化为一条条金线,狠狠地缚住女鬼,把她死缠在地上不得动弹。 卫霄没有纠缠,见女鬼倒地困在金光里挣脱不得时,口诵着佛经从女鬼身侧跃过,往东翼楼与主楼的交接的方向处走去。 “啊啊——!哦哦,啊——!” 在卫霄经过女鬼身畔时,耷拉着舌头的女鬼拼命地朝他挥动胳膊,想要抓住卫霄的脚掌。卫霄小心地避开女鬼的爪子,低头间正瞧见对方扭曲的左掌,粗粗看来已是折断了指骨,加之其手背上血肉模糊的样子,令卫霄不忍心去看。不过,这只手的存在,明白的告诉卫霄,他没有猜错,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卫霄加快了步子,把女鬼的凄厉的哀叫声抛脑后,等走到主楼与翼楼的拐角处时,卫霄没有往电梯边走,而是猛地冲入左侧主楼的通道内,往西翼楼的方向狂奔。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在走廊内奔驰着的卫霄没有忘记念经,妙法莲华经从他的口中飘出,在卫霄不自觉间,他的周身慢慢凝出一股乳白色的光晕,把悄悄聚拢的黑雾皆消融殆尽。通道并不长,才五十来米,卫霄跑到主楼与西翼楼的交汇处时,左脚一扭,蹿入了翼楼的过道内。 左手边依次是四二零、四一八、四一六、四一四,这四个曾被卫霄怀疑藏有女鬼的房间。可惜,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卫霄都没有弄明白,吊死鬼到底藏在哪一间卧室内。直到,他把所有的线索都连成一线! 嘭——! 装作不经意间往通道深处走的卫霄,忽然斜伸出左臂,把捏着经书的手一下子拍在四二零室的房门上,右手则伸进口袋,紧紧地握住压成一团的经书纸片。是的,四二零号房,就是慧妞上吊的地方,同时也是昨天他们来西翼楼时,伸出鬼手欲迷惑方孝诚入内的凶室。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滋滋,吱吱吱,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唧唧唧唧……” 随着卫霄念经的声音,房门似乎在颤抖,发出各种杂乱无章的音色。贴于卫霄的掌心与门板间的经书猝然中燃起耀眼的火焰,卫霄的手没有丝毫烫伤的感觉,反倒是那扇乌压压的房门,惨叫的更为尖厉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房内藏着什么鬼东西,还是有什么东西附在了门板上。 卫霄的诵经声越来越快,火光从卫霄手心处的经书内窜出,须臾中把整扇房门包裹其中。即在这一刹间,卫霄提起右腿,猛地踢向房门,砰的一声把门踢开。 刺啦! 四周的灯光都熄灭了,加上雨天没有舒郁的光芒,整个四层楼都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但卫霄看得很清楚,四二零号房内正吊着一具女尸,就像卫霄在梦中看到的影像那般,女尸吊在白炽灯下,尸身背对的卫霄面朝玻璃窗,她那灰白的脸皮下透着铁青色,一条舌头吐在口外,滴答、滴答的掉着口水…… 就在卫霄因为打量女尸而疏于念经的当儿,女尸忽然张开双眸,眼珠子生生的凸了出来,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眸狠狠地凝视着卫霄。未等卫霄有所反应,深扣于颈中的布带竟一下子松开了,吊死鬼落到地上,缓缓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卫霄走来。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就在此刻,卫霄的嘴皮子一翻,地藏经从他的口中飞快地传出,在吊死鬼因佛经声倒退一步的同时,卫霄猛地冲入房中,举起藏在口袋中握着经书团的右手,用尽全力一挥,把手中的经书团重重地砸向女鬼身后的窗户。 “不,不,不——!滋滋,咯咯咯,唧唧咕咕,叽里咕噜……”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万无量世界……” 凶室内,两种声音彼此顶撞着、拉扯着、挣扎着想要力争上游。卫霄看着被他掷出的那个经书团,纸团里包着一块小石子,是他刚才下楼去门外的墙角处拾的。为此,他还用丢房内的垃圾作为掩饰。就怕捡石头的时侯被女鬼看到,从中推出因由。而眼下,只装了一块小石子的经书团,却仿佛有千钧之力一般的撞向玻璃窗。 砰啪!哗啦啦哗啦啦…… “不不不,不——!滋滋,唧唧唧唧,叽里咕噜叽里咕噜……,滋滋——滋!” 在清脆的碎裂声中,女鬼的喉间发出刺耳的噪音,随着玻璃窗的粉碎,这些杂音犹如骤然中被炸毁的旧唱机般戛然而止。吊死鬼也在不甘心的神色中飞灰烟灭,消散的无影无踪。 即在女鬼消失的那一霎,只听到砰砰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幢大楼。卫霄不用看也知道,这些声音正是玻璃的破裂声。此刻,大楼内所有的玻璃都随着藏于玻璃窗内的女鬼的泯灭而裂成碎渣。 “啊——!” “哇啊——!” “妈妈啊——,妈妈啊……” “唔哇,宝宝怕怕。宝宝怕怕啊……” “到底怎么回事?” “玻璃怎么会突然碎掉?” “救命啊!救命……” 咚哒! 随着全楼玻璃的迸裂,楼上楼下的灯泡亦全部炸碎,大楼内刹时一片乌黑,早已吓傻的众人更是闹成一团乱麻,其中、有小孩子的哭闹声、老师们的质问声、和伤者的求救声。但这些声音都没有吸引卫霄哪怕一分的注意力,就算没有灯火照明,卫霄仍很清楚地看到碎成一片片,落在地板上的茶色玻璃中逐渐流出腥浓的血液。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卫霄双掌合十,闭上眼睛慢慢地念起大悲咒。血液一次次地想要凝聚成人型,明明已经构成了一个胎儿的轮廓,却又在卫霄的嗓音中化为一滩血水,几起几伏。渐渐的,血液的活动不再那么频繁了,在卫霄念完大悲咒,转而咏诵地藏经时,腥浓的血水开始发出吱吱吱的响声,紧接着一缕缕的黑烟从血液中滚滚而起,弥漫在整个卧室内。 黑烟似乎有神智般的,知道卫霄不好对付,只想向往窗外、或是房门口逃窜。然而,闭着双眸的卫霄体内凝出一片乳白色的光晕,死死地牵引住黑烟,不让它离开。黑烟旋转着、飞舞着、流窜着,想要逃开白光的压制,可惜,躲不开避不了,只能让白光紧扣着自己,在佛音声中,慢慢的消散。 刺啦刺啦刺啦…… 当血水全数转为黑雾,在卫霄吟唱佛经间化为虚无之时,原本碎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玻璃渣,顿然间散成细沙,仅仅一个弹指的功夫,吹散在窗户内吹入的狂风之中。 “呼——!”卫霄环顾着乱成一团,却不再藏有一丝阴翳的卧室,长长地吐了口气。 果然,他猜对了! 下午,卫霄离开房间去底楼,在电梯前看到的那个左右摇摆的鬼影。上楼后,从徐庆余等人口中得知的鬼手、地板上留下的血渍、和门外女人的嗓音。无一不指示着女鬼操纵着一个活生生的成年女人,而且极可能是丁老师的事实。如果不是丁老师的话,为什么姚融几个会听到丁老师的声音呢?而且,杨赞也说了,女鬼假扮他妈妈说话的嗓音,根本不像。也就是说,吊死鬼没有学舌的能力。 当然,卫霄也考虑过,女鬼或许会变声,但她没有听过杨赞妈妈说话的声音,所以根本无法学舌,只好敷衍一下,以为小孩子好骗。可惜,杨赞等人没有上当。 另外,让卫霄得出四二零号房是闹鬼源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昨晚午夜里看到的骇人景象。五层楼上下,密密层层的窗户后,都贴着一张张惨白的小脸,沉默地望着他。是的,一个大人都没有,一个老师都没有!女鬼明明有能耐操控所有的孩子,难道会没有操纵老师的能力吗? 卫霄当时没想过这件事,直到下午看见以古怪的姿态从西翼楼走向自己的鬼影时,才隐隐意识到这个问题。接着,又听到贺荣几人对门外女鬼的描述,并在看神婆做法的时侯,窥见对面的玻璃窗上都是一幕幕的鬼影,突然想到昨夜的孩子们尽皆站在玻璃窗后的情形,从而萌生出一个合理的想法。 女鬼昨晚只操纵小孩子,不是她没法控制成年人,而是对方想蒙蔽他的视线,故意不让老师加入的。就是说,鬼手迷惑方孝诚后,知道他怀疑四一四、四一六、四一八、四二零其中的某一个房间里有鬼。这四个寝室中有一个最特别,就是在西翼楼最北边的四二零号房,它是老师的房间。而女鬼,刚巧就藏身在这个卧室里,所以,吊死鬼想把这个房间从他的疑心中摘出去。就有了昨日午夜的那一幕。 卫霄心道,其实一开始应该是这样的。自己偶然间抬头,看到玻璃窗里的吊死鬼,是对方没想到的。然后,因为自己有了提防,救了惨遭鬼手迷惑的方孝诚,女鬼觉得自己是个威胁,就在他们去蔬果园内摘菜的时侯用镜子里的影像吓唬他。并想在他面前弄伤杨赞,给他一个严厉的警告,让自己别和她作对。 谁知,怨念形成的影子不仅没有伤到杨赞,反而她自身分出的一部分怨气让杨赞身上闪过的金光歼灭了。女鬼感应到这个棘手的问题后,十分的不安,所以晚上便以喇叭播音的催眠方式,操纵小孩们站在窗边望着四四九号房,进一步恐吓他。甚至,还想让孩子们破门而入,来个瓮中捉鳖,把自己这个对她产生威胁的人物消灭在萌芽之中。 怎奈,女鬼不知道自己会念经,结果被打个措手不及,只能收手转而警告自己。可惜,自己没听劝,仍给方孝诚他们灌经书纸灰。吊死鬼没办法,认为不先把自己解决掉,是抓不到想抓的孩子的。之后,女鬼时刻注视着他。所以,等他一离开房间,就附在丁老师身上,往他这边走。 当时,他在电梯前看到丁老师走路的鬼模样吓了一跳。其实,那时候就算他不用童子尿逼退吊死鬼,对方也不会冲他下手的。否则,刚才上楼的那次,丁老师明明已经给女鬼附身了,但和许老师说话的样子很正常,一点也看不出是被鬼操纵的。所以说,下午那会儿女鬼只是想尽快把他吓跑,然后,去四四九号房,骗孩子们开门。结果,经他反复叮咛的徐庆余几个没有受骗,反倒把吊死鬼暂借的身体弄伤了。 女鬼知道不能把自己受伤的手给人看到,但丁老师每晚都要记录孩子们的情况的,未免让人起疑,或者应该说,为了不让他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吊死鬼只好让丁老师找借口到楼上来,和自己错开。而他,恰恰就是利用了这点,来了个自投罗网,让吊死鬼以为他还不知道丁老师已经□□控了。 无论谁遇到这样的事,都想投机取巧,女鬼也不例外。吊死鬼想用丁老师的手,除去被蒙在鼓里的他。就算弄不死他,只要能把他锁在房间里一会儿,她就能抓到想要的孩子了。 幸亏,卫霄握了握小拳头道,在女鬼铤而走险之前,他就把一切都弄明白了。主要还是因为那个恶梦给他的启发,慧妞死去后倒影在玻璃镜中的死相,和她忽然间睁开的眼睛,格外的引人瞩目,都在他心中埋下了疑问的种子。然后,在神婆做法事的时侯,他看到西翼楼墙面上那一扇扇窗户上透出的影像,瞬间恍然大悟。 对鬼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卫霄并没有研究。但很多书上都写过,生活中也口口相传,有些鬼不能离开死去的地方,很多鬼要依附着死前离它最近,或是和它联系最深刻的东西。卫霄以为,这些话并不是没有根据的。那么,慧妞到底凭依着什么东西而存留下死前的怨念,并慢慢壮大到可以操控人的地步的呢? 是镜子!玻璃镜面!她上吊的房内的玻璃窗上的倒影! 慧妞死了,但她死亡的影像清晰地映在了玻璃窗上,集合了她全部的怨与恨,日复一日,形成了一个充满仇恨的冤鬼。所以,吊死鬼每次都出现在玻璃窗上,卫霄在楼下看时以为对方在窗户后面,其实,那张鬼脸就映在玻璃上。 还有,老屈死前在蔬果园里的影像、第二天在厕所洗手台上的镜中看到的警告自己的鬼影,都显现在玻璃镜内。卫霄大胆猜测,吊死鬼可能离不开镜子,或是如镜面这样,可以倒映出影像的任何一件东西。这是女鬼的局限,却也是她的能力。 老屈死的时侯,虽然离大楼很远,但他们是开着大楼内的车出去买菜的。车子上,可是有玻璃窗的。而装着钢筋的卡车,上面也同样有车窗。紧接着惨死的小万,死万家村不远处石桥下的河堤上。虽然没有玻璃,但河面不就是最原始的镜子吗?至于刚刚从五楼掉下去摔成肉饼的老金,大楼内那么多玻璃,他怎么能逃得过呢? 不过,怨气藏在玻璃上,到远处行凶这个可能性还说得通。但,河面什么的有些说不过去。即是说,小万走到河边被杀,难道吊死鬼的能力已经能达到那么远的地方了吗?卫霄觉得不可能,那么,杀死小万的怨气是依附在什么地方,并让小万不知不觉中带出大楼的呢? 手表!是的,确实是手表,更确切的说,是手表上的那块玻璃。也只有这样的日常用品,才令人疏忽大意,甚而根本不会有所察觉。 如今是地球上的七八十年代,还没有手机、平板电脑,男人们几乎人人带着一块手表,没有手表的人是会被人在背地里笑话的。卫霄这两天一直看房内的挂钟与自己的手表,其实不是在看时间,而是在观察,表面上有没有缠上大楼内的怨气。 知道吊死鬼的存身处后,卫霄又猜测起对方抓孩子的目的。思来想去不明所以的卫霄,做了个大胆的猜想。慧妞生前之所以去死,一方面是不想再受侮辱,另一点,是因为自己怀孕了,却不知道生父是谁。慧妞是带着身孕上吊的,她倒映在镜中的死相也是个孕妇。这么一来,玻璃窗上不仅有个吊死鬼,还有个鬼胎!就是这个鬼胎在驱使吊死鬼,替自己找个肉身。 卫霄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是因为照理说慧妞才死去半年,就算怨恨滔天,也不可能一下子迷住那么多孩子,并且操纵他们来对付自己。这个疑点,卫霄一直想不明白,直到在万家村听到小谢老婆的娘亲述说往事,讲到大楼的旧址是个乱葬岗。那便说得通了,这个地方以前一直闹鬼,就算之后被挖掉了尸骨,做了法事,但肯定还存留下了不少的怨念。因此,倒影中的鬼胎并不是慧妞的孩子,而是乱葬岗内遗留的冤魂的残留物。 乱葬岗内怨气帮着吊死鬼复仇,而吊死鬼同样用鬼胎养育着这股怨气,两者各取所需。而今,吊死鬼随着玻璃的粉碎灭亡,鬼胎也化为黑雾,在他的超度中消散于天地之中。 可是,这一系列的事中,还有几个令卫霄觉得牵强的问题。如若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为什么前一夜吊死鬼还在避免自己想到老师的寝室是她的藏身之处,第二天又附身在丁老师身上吓唬自己呐?岂不是前功尽弃吗?而自己,确实就由这点开始突破重重疑惑的。 另外,为什么要在一天里杀那么多人?或者说,为什么要在这两天里杀人?如果,老屈不死,小谢的老婆就不会因为丈夫太过害怕,而回娘家央求老娘请神婆。并让他听到了许多往事,最终得出让女鬼千方百计隐藏的真相。 卫霄不知道的是,他昨晚进入玄妙的境界,曾从他体内爆出过莹白色的光芒,一下子把大楼内的怨气都冲散了。加上他又念了一晚的佛经,让大楼的污秽之气消去了大半,并一直持续消散着。 吊死鬼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她本想好好折磨那些该死的人,没想到遇上了一个克星。今天之前,她能在大楼内操纵很多人,但被卫霄这么一闹,十分的能力去了九成,剩余的一分还在不停地消融。她只能尽快报复,生怕晚上卫霄再念一次经,自己无法报仇不说,甚至会永远的消失了…… 呜啦,呜啦,呜啦——! 警车来了?比卫霄预料中来得早。想不明白的卫霄不愿再去多想,他的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呢。卫霄提步离开四二零号房,转往西翼楼与主楼交界处的电梯旁,一路听到大楼内无数的哭闹声,暗暗摇头道,今夜看来是谁都别想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半夜,我发错章节,明明四千多字,变成九千多字,》《 对昨天买文等我更新的朋友不好意思,不过,我也遵守承诺,通宵写文了。大家如果觉得还行,请回贴鼓励一下,我累死了。》《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阿梨扔了一个火箭炮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朋友的火箭炮和地雷,么么哒,万分感激。 读者“ZC”,灌溉营养液 读者“ZC”,灌溉营养液 读者“ZC”,灌溉营养液 读者“蘑菇”,灌溉营养液 读者“阿梨”,灌溉营养液 读者“阿梨”,灌溉营养液 读者“阿梨”,灌溉营养液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营养液,么么哒一千遍!! 第146章 人没有白救 “唔哇,宝宝怕怕,怕怕啊……妈妈呀……” “哇哇呀,宝宝疼呀,呜呜呜呜,宝宝疼……” “什么地方疼?来,给老师看看。还好,就破了一点点皮,不要紧,等老师给你用小手绢扎住。” “爸爸啊!雯雯怕呀,呜呜呜,嗯嗯,呜……” “哇!哇哇啊!饭饭疼,饭饭疼,啊啊……” “什么饭饭疼呀?噎?怎么嘴巴里出血了?快吐出来,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唉呦!饭里都是玻璃渣,你怎么还吃啊?” “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哎呀!明早就要回去了,小孩子都伤着了,要怎么给他们爸妈交代啊?” “伤得倒不重,不过刚才玻璃砸过来,很多小孩脸上,手上都被划伤了。” “去!打电话叫医生来。要是破相了,怎么办?我们拿什么赔?唉!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啊!” “好,好,我这就去,你别急啊!” 砰! 卫霄就是在这么乱糟糟的时刻,与正要出门打电话叫医生的许老师撞了个满怀。 “诶?你不是……”许老师一把拉住身前的孩子,上下打量了卫霄几眼后,拧起柳眉道:“你怎么才下来啊?换件衣服换到现在啊?咦?你刚刚身上好像穿得就是这件啊,是不是没换衣服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对了,和你一起下楼的丁老师呢?” 卫霄环顾着大饭堂内点起的百来根蜡烛,其内人影交错,大部分的孩子昂首啼哭,而老师们则像无头苍蝇般到处奔走着。卫霄故作惧怕地拉着许老师的衣袖,战战兢兢地说道:“老师,老师不见了,宝宝找不到。怕怕,老师一下子不见了……” “什么叫一下子不见了?”许老师蹲□,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卫霄的肩膀,一边盯着他的大眼睛道:“别怕,老师在这儿。来,慢慢说。” 卫霄张了张小嘴,开合了好几次,才装作不那么害怕了,任由许老师握着手心道:“我走在前面,老师跟在后面,丁老师说跟我一起去换衣服。宝宝,我走到门口想开门的时侯,往后面一看,老师没有了。刚刚,刚刚明明还在后面的,我还听到老师走路的声音。” 卫霄顿了顿,酝酿了一下气氛道:“宝宝,宝宝很怕啊!就一直喊老师,老师没来。后来,头上有东西碎掉,宝宝看不见了。宝宝不敢开门,就跑下来了。” 许老师从卫霄的话中,拼凑出大概的情形。孩子去房间换衣服,丁老师让孩子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和他一起去卧室,盯着他换衣服再一块儿下楼。可是,走到房门口孩子想开门了,丁老师却不见了。小孩子找不到老师心里害怕,一直在走廊里喊丁老师,却没找到。这时候,灯泡突然碎裂,孩子怕得顾不得换衣服,直接跑下楼了。 “诶?许老师,你怎么还没去打电话啊?” 许老师横了对方一眼,板着脸道:“这个孩子说丁老师不见了。” “什么?丁老师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 “啧,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许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中,许老师把卫霄的话,重新按自己的语言组织了一遍后,告知凑到身边的老师们。 “他说的是真的吗?”有人不信丁老师会做出这样故意吓唬孩子的行为。 “当然是真的!他没事骗我们干什么啊?”许老师抬起脸,瞪视着对方道:“刚才我跟丁老师一起去上面查楼的,想下来的时侯,这个小孩子正好上去换衣服。本来,是我要陪他到房间去的,丁老师让我先下楼,说她陪着孩子去。那时候,我就觉得丁老师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啊?” “你们想啊,一般查楼的事,丁老师都让我、汪老师、小蒋去的,她是要留在下面给孩子做记录的。她那本本子上,写着小孩每日里的表现,这可是要写进评语里,关系到小孩子能不能上重点小学的。而且,这次回去,教育局来的人也会来查看的。但你们看,平常对这样的事很注意的丁老师,今天却没写。按理说,下午已经因为下雨,小孩不能去果园里采苹果了。缺了这个记录,丁老师应该会对吃晚饭的时侯,记录小孩子回答问题的表现更看重才对啊!” 许老师舔了舔嘴角道:“还有就是,丁老师到了楼上,跟我说分头去敲门,看还有没有孩子留在房间里。她往西楼那边找,我找东楼这面,检查好以后,自己下楼。可是,我要下来的时侯,她就站在我身边,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直到她说话,我才知道她又从西面的楼道那边过来了。” 听了许老师的话,众人都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其中有老师锁着眉峰,斜视着许老师问道:“你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许老师白了对方一眼道:“你们说,好好的,突然间玻璃窗、灯泡什么的全炸开来,一般会有这种事吗?不要忘了,加上你们说的那个死在门口的老金,今天在大楼里做事的人就死了三个了。这事,可不简单!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请神婆做法啊?” “你是说……” “难道真的是……” 老师们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事实摆在眼前,很多人心里都动摇了。觉得这幢大楼内肯定有鬼,而丁老师或许也真如许老师说的那样有古怪,就像传闻里被鬼附身的人一样,所以才忽然不见了。也许,他们该庆幸楼里的鬼不伤孩子,要不然……众人俯视着抓着许老师的衣袖,懵懵懂懂的卫霄,暗道,这个孩子的家里可是有钱人,万一出事,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那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让丁老师不见就不见了吧?” “许老师,你去打电话叫医生来。警察就在外面,我把这件事跟他们说了,等会儿请他们一块儿去楼上找人。你们就在这里看着孩子,不要让孩子出门啊!”汪老师一边指挥着老师们,边看向卫霄道:“你不是说去上厕所的吗?怎么又跑到楼上去了?” 卫霄讪讪一笑,捏着衣角道:“衣服脏了。”他方才对许老师说谎,说自己被饭堂里的小孩子泼了饭菜弄脏了衣物,才上楼换衣服的。此时,许老师就在身边,卫霄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复杂,甚至把自己都卷进去,只能含糊的回答了一句。幸而,许老师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 “唉!”小孩子就是麻烦!汪老师心里嘀咕着,偕同许老师一起出了大饭堂。 “小小!” “小小,你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在找你。” “嗯。我们都在等你一起吃饭饭。” “小小,我还以为你叫鬼鬼捉去了,呜呜呜……” “小小,你没事吧?” “小小,我们把饭饭给你盛好了,不过……不好吃了。”徐庆余、姚融几个可怜巴巴地瞅着摆放在饭桌上,于烛火中闪烁出点点光华的,掺了玻璃渣的饭菜,觉得有点拿不出手。 刚大干了一场,心犹未定的卫霄见方孝诚五人不仅惦念着自己,饿着肚子想等自己回来一块儿吃饭。而且,还怕自己离开太久,回来后吃不到饭,所以为自己盛了晚饭。一时间,卫霄的心暖融融的,觉得自己为了这些孩子的安危与吊死鬼对上是值得的。卫霄伸手从杨赞的衣兜里翻出手绢,替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让他别哭了,边笑问道:“你们是怎么给我盛饭的?不是每个人只能盛一次吗?” “呵呵。”姚融指着贺荣笑道:“他去盛的,我们在一边拉着老师说话,老师没认出来,就给盛了。” “大家都好聪明啊!” “也没有啦!” “呵呵呵……” 听到卫霄的表扬,徐庆余几个喜笑颜开,连杨赞都一扫方才哭丧的表情,眼睛弯弯的,正咧嘴笑呢! “你们饿吗?”卫霄捂了捂小肚子询问道。 杨赞、方孝诚忙不迭地点头道:“嗯,饿的。” 卫霄让徐庆余五人坐好,自己去问老师要吃的。 “肚子饿?” “是啊,饭饭里都是玻璃,不能吃了,很多小朋友饿哭了。” 老师们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小孩子还会想着吃饭。不过,想想也是啊。小孩子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被一惊一吓肚子又饿,自然就哭闹起来。老师们心道,怪不得他们怎么哄孩子就是哭个不停,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可是,晚饭都糟蹋在玻璃渣里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新烧起来呐。就算再去做,也要好几个钟头呢,孩子们能熬得住吗? 观察着老师们丰富表情的卫霄在一旁不经意地提醒道:“老师,饭饭没有了,那吃中饭的时侯发的面包还有吗?” 对啊! 豆沙面包还有很多呐,当初买的时侯就怕孩子们不够吃,钱多给了不少,让大楼里采购的人统一买的,现在还堆了一地呢。老师们很快去厨房里取来了面包,这些豆沙面包是装在塑料筐里,塞在厨房间的桌子底下的。也幸亏如此,才没有让炸开的玻璃碎片混入面包内。 “来,吃面包啊,别哭了。” “嗯。” “好乖。喏,还有一瓶桔子水,也拿好。” “谢谢,老师。” 总算把小孩子都安抚住了,老师们松了口气。坐在人群中的徐庆余一边吃面包,边瞧着卫霄道:“小小,刚刚你出去干嘛呀?” 当然是去捡石头,打鬼啊。卫霄大口咬着豆沙面包填肚子,腹中暗道,在他大胆猜测得出最有可能的结论之后,就想先下手为强。毕竟,吊死鬼对大楼内的一切都非常的熟悉,他要对着干,就得出奇制胜。所以,他先把纸灰化在脸盆里,假借和孩子们打水仗,在四四九号房附近走廊的墙壁和地板上,用泡过经书灰的水,写下了不少的佛号。 他这么做,原本是为半夜里可能来突袭的女鬼做的准备。而且,因为大楼内到处是玻璃,而这些都是吊死鬼的耳目。所以,他刻意往墙上写经文的话,肯定会让女鬼知道,并生出疑心,那对方就不会上当了。所以,他只好出此下策,装作和孩子们一起胡闹,看似无规则的挥动毛巾,其实是在布下困住吊死鬼的陷阱。 事实表明,他没有做无用功,吊死鬼确实上钩了,被他困在了四四九号房前的通道里出不去。女鬼的能力一半附在丁老师身上,一半留在四二零号房的窗户里,就因为吊死鬼把能力一分为二,自己才能这么顺利的解决问题。 话再说回来,洗完澡他和孩子们到楼下吃饭时,悄悄的巡视着老师们的手,想查看姚融等人口中的鬼手,到底是谁的。其中,丁老师被他当作首要的怀疑对象。当然,未必女鬼就一定附身在老师身上,但老师是最有可能的,因为他们出现在四楼最不会让人怀疑。当时,他没有看到丁老师,等大门口传来惨叫后,在老师们的交谈声中知道丁老师上楼去了。这时,他已经有八分的把握,丁老师让吊死鬼操控着肉身了。 那时他就想到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总要面对的,不妨由他反客为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为此,他马上提着房间里带下来的垃圾袋,偷偷溜到门外去捡石头,这是为了砸玻璃窗准备的。因为老金的死,门外很乱,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而且,用垃圾袋遮着,女鬼也看不到他捡了块不起眼的小石子。他握着拳把手伸入口袋里,并用口袋内一早藏好的经文把石子包裹起来,最后,用这个经书纸团给了吊死鬼致命一击。 “啊呀――!来人啊!来人啊――!” 凄厉的惊呼声,把卫霄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他抬起头蹙着眉峰把视线移向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真是不眠的一夜啊,开始取文名的时侯还觉得挺文艺的,很好听。结果,真的让我尝试了一夜不睡觉闹通宵,差点没昏倒。》《,让我知道以后取名一定要谨慎啊。T T 非常感激以下各位朋友的手榴弹和地雷,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谢谢各位了。 秋莉扔了一个地雷 水池扔了一个地雷 水池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sc扔了一个地雷 haha扔了一个地雷 数字君扔了一个地雷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世界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cooky扔了一个地雷 睡不饱扔了一个地雷 郁闷小兔子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各位的营养液,么么哒,一千遍!! 读者“舞砜”,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ichuca007”,灌溉营养液 读者“无聊”,灌溉营养液 第147章 为什么要救 “又怎么啦?”老师们面向饭堂门口,没好气地说道。其中一人忽然想到什么,满面惊恐地说道:“不会是丁老师出事了吧?” “小蒋,你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蒋,快去快回啊!” 孩子们刚静下来,门外又响起惊惶的尖叫声,把正冲着卫霄提问的徐庆余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老师们怕孩子们再被吓着,赶忙出言慰抚。其间,听到某位老师脱口而出的惶恐之声,心底纷纷泛起畏惧的涟漪,尽皆推着资料最小的蒋老师出去了解情况。 蒋老师出去后,老师们有意无意地聚在一起,饭堂内的空间很大,虽然已经点上了百来根蜡烛,但还是显得异常的昏暗。特别是烛火摇曳时,吹得四周映在烛光下的影子一起摇摆起来,那骇人的影像,使心头没底的老师们心跳加剧,各个都握紧拳,把心提到了嗓门口。 啪嗒,吱呀——! “谁?” “哦,是小蒋回来啦?” “唉呦,你怎么不先出个声啊?真是吓死人了!” 留守的老师们一边抱怨着,一边起身往跨入饭堂的小蒋靠去,你一句我一句地张口询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丁老师出事啦?” “唉!你倒是说啊!” 如果眼前的一幕是鬼片,蒋老师这时候应该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女老师,张嘴咬上去。不过,一直注视着周围一切的卫霄知道蒋老师不过是心里不忿被同事们推出去面对危险,所以想吊足众人的胃口,等老师们都发急了才说话。这不—— “蔡头死了。” 短短一句话,把老师们都打懵了。 “什么?蔡头死了?” “蔡头?你是说这里总负责人的蔡头?” “他怎么会死啊?刚刚外面出事的时侯,他不是还过来跟我们说过话吗?” “嘘——!轻点声,别让孩子听到。小蒋,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啊,蔡头是怎么死哒?” 小蒋回想着语无伦次的目击者说的话,呲着牙哆嗦了一下,用手搓了搓双臂方道:“好像是被玻璃渣刺死的,听人说,几百块,还是几千块的玻璃片都扎在蔡头身上,把人都戳成了刺猬一样。有一根玻璃从他的头顶扎下去,冲喉咙里刺出来。还有一块玻璃,炸飞的时侯,把他的罩衫划破不说,连肚皮都割穿了,肠子流了一地,身上、地上都是血浆。两块玻璃戳到他的眼睛里,他的两个眼珠子……”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都要吐了!” “唉呦!作孽,作孽哦!” 蒋老师的一番话,叫老师们霎间绿了脸,俱是一副撑着胃部想要呕吐的模样。好容易把酸液咽下腹中后,欲驱散恐怖感的老师们各自议论开来。 “我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啊。现在都入冬了,衣服穿的也不少。玻璃还能划破了衣服,再把肚子给捅破啊?” “好像是蔡头先前去门口看楼上摔下来的老金,站在天井里的时侯衣服湿掉了,后来去房间里换衣服了吧?” “那也不对,怎么可能这么巧啊!照小蒋的说法,那些玻璃分明是在朝他身上刺呢!我看,许老师说得对,这幢楼里真的有鬼!” “哎哟,你别说了。怪吓人的!” “怕什么怕啊?一天到晚吓人吓人,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鬼也找不上咱们!” “那你的意思是,死的都是这幢楼里的人,是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咯?” “这还真说不准呢!下午的时侯,不是有人请神婆来做法事吗?也就是说,这楼里以前肯定出过事,就不知道是谁。蔡头不是千方百计地拦着不让做法吗?当时,我还觉得他说得对,上面都是小孩子,怎么能让这些人上去乱来啊?小孩子看了这种事可不好。但现在想想,蔡头这么说不过是个借口,他肯定是心虚,怕神婆上楼做法的时侯看出些什么来!” “唉——!这个地方到底谁挑的?居然让小孩子住在死过人的地方,教育局的人是怎么想的啊?” “他们说不定根本不知道。” 砰嗙——! 正说话间,大门被重重推开,心骇的老师们转首即见以汪老师为首的几个大汉,架着昏迷的丁老师进了饭堂。 “快快快,让出一张桌子,把丁老师扶上去。”汪老师左手托着丁老师,右臂冲前方的老师们挥动着,示意照他的话做。 老师们闻言,立刻把坐于门边的那张桌畔的孩子往后带,并用擦布扫去了桌上的玻璃渣,让汪老师等人把歪倒的丁老师抬上了饭桌。 “丁老师怎么了?不要紧吧?” 老师们关切地围上前,一眼就看到了汪老师小心翼翼地托起丁老师那只血淋淋的左手,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丁老师的手是怎么啦?” “不知道。”汪老师抬手,示意老师们先不要问话,他转首朝与他一起进门的穿着制服的警察、和大楼内的工作人员致谢。等对方离开后,才解释道:“我刚刚出去一说,警官就找了几个人和我上四楼找丁老师,看到她就昏倒在楼道里,左手上都是血。” 汪老师指了指丁老师的左手,接着说道:“警官说,丁老师的手指可能骨折了,手背上的肉也掉了一大块,也不知道血是怎么止住的,要不然还更麻烦。你们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丁老师出了什么事,只好等她醒过来再问了。警官还说,要找丁老师做笔录呢。对了,许老师呢?她去给医院打电话打通了吗?医生什么时侯到?” “许老师还没回来……” “什么?她还没过来?我去找她。” “哎呀,你先休息一下,让小蒋去叫许老师好了。” “是啊,小蒋你去催催,让许老师快点。真是的,打个电话都这么慢!” 老师们拉住汪老师,主要想让他仔细说说去找丁老师时,四楼内的情况。但两天来一直被差遣的小蒋不高兴了,沉下脸道:“怎么还是我去啊?”大楼内没有灯火,又发生了这么多的怪事,小蒋可不愿一个人去黑乎乎的楼廊里,到另一头的传达室去喊人。要是……小蒋瞥了眼饭桌上的丁老师,咬着嘴唇微微地摇了摇头。 “唉,你一个小年轻,还怕啊?” “小蒋,年轻人就要多做事嘛!” “反正我不去,过道里黑洞洞的,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啊?说不定许老师已经打好电话,过来了。” “许老师要是……” “说我什么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卫霄看着突然从门外跨入大饭堂的许老师,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听了多久。争执中的老师们有些尴尬,一时间没人说话,倒是置身事外的汪老师开口询问道:“许老师,电话打通了吗?医生怎么说?” “刚刚一直占线打不通,现在终于打通了。医生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还要半个小时才到。”许老师冷着脸回道。 汪老师听了许老师的答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吐了口气道:“来了就好。小许,辛苦啦!” 未等许老师表示什么,老师内和许老师有几分交情的,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嘀咕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慢?打不通,就让人来跟我们说一声。你也知道,小李她那张嘴,你别去理她就好了。” “我会跟她计较?计较得过来吗?”许老师哼了一声,方凑到对方的耳边轻声道:“我回来的时侯,刚巧有人跑来报案,就站在那面听了一会儿。所以,过来的晚了点。” “有人来报案?” “就是那个小谢啊,你知道吧?” “小谢?知道啊。就是今早开车和老屈一块儿去镇上买菜的那个吧?” “对,就是他。”许老师边说边看着周围老师的表情,瞧对方一脸想听她带回来的八卦,却又不好意思上前的模样,说得更欢了。“他说这个楼里以前死过一个女的,是被蔡头他们害死的,现在来报仇了。” “哎呀!还真让我们说中啦?” “什么啊?” “你知道吗?蔡头死啦!刚刚你去打电话的时侯,有人看见的,说是被玻璃刺死的。死的那个惨哦!” “真哒?唉呦,我就说,这楼里肯定有鬼。” “诶?那个小谢早上不回去了吗?怎么会突然跑来报案啊?” “小谢就住在我们今天早上去的那个村里,他说,他们家的玻璃突然间全碎掉,又听到警车开到大楼来的声音,吓得跑过来报案了。你没看到,他的脸皮都发青了,吓得整个人都不像个人样了,怪不得他老婆拦也拦不住,穿着拖鞋就跑来了。” 一旁的老师们注视着许老师她们窃窃私语的模样,心尖简直像猫抓一样的难受,恨不得凑上去听一耳朵才好。就在老师们想让小蒋去外头探消息时,门外涌入了大片的人流,都是别的幼儿园的小孩子。听来者的意思,是警察让她们组织孩子下楼的,就怕大楼里还有什么情况,让分散在各个房间里的孩子出事。 就着桔子水吃完豆沙面包的卫霄,趴在桌面上闭拢双眸,他知道,今夜肯定没地方睡,大楼内的人都要在饭堂里熬一夜了。果然,之后医生来了,给孩子们做完检查后,在老师的吩咐下,孩子们趴在桌子上休息,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大巴驶入楼外的庭心处,孩子们拿着老师发下的早饭,和遗留在卧室内的每个小朋友的背包,登上大巴靠在椅背上坐好,才算真正的歇下来。 嘟嘟——! 老师点好人数后,大巴缓缓地开出大楼。卫霄从车窗内往后看,那是一座千疮百孔的的大楼,一扇扇破碎的窗户,都好似一张张嘴巴,在阐述着慧妞当日无法说出口的怨与恨。 随着车轮的滚动,大楼渐渐远去,卫霄暗叹了一声回过头,刚巧看到村子里走出一群人,对方簇拥着一个骑着崭新的自行车的男人,男人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人堆里有个中年男子非常的醒目,他冷冷地看着被村民围在中间的男人,咬牙转身往村里走。 卫霄心头一动,这个离开的人他认识,正是初到此地的那天,在蔬果园的厕所前遇到的第一个走出门的男人,慧妞的哥哥。卫霄把车窗拉开一条缝,不远处村人的交谈声,顺着风吹进车内,灌入卫霄的耳朵里。 “你小子倒好,早扯证了,还藏着掩着不带回来。听人说,那小媳妇已经怀上了吧?都几个月啦?” “咋今天才摆喜酒啊?还当不当我是你嫂子啊?” “唉,不是我说,咱儿子就是仁义,他惦念着前头那个懒婆娘呢!照我说,这有什么啊?婆娘死了,当然要再娶啊,那女人又没给咱虎子留种,就算留了,也得给孩子再找个娘吧?” “话是不错。不过,你也别这么说,你家虎子现在做的事儿,好像是你家前头那个媳妇到大楼里求情,才给找的吧?” “瞎说啥呀?没影的事儿!咱虎子那么能,还用个懒婆娘给他找工作?他婶呀,你可别听村里人胡诌!是不是那懒婆娘家的三楞子说的?我待会儿要他好看去!” “哎——,你可别扯上我!” “说什么呢?虎子要走了,妈你还不快把炮仗给爸点上,误了吉时可不好!” “对,对,看我!” 砰啪,砰啪!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因为是土路,前后都有巴士,司机开得很慢,反倒让从村头骑着自行车的男人们超越了。卫霄俯视着骑在最前方,经过巴士旁的男人。然而,吸引卫霄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戴在男人左腕上,慢慢飘起黑雾的手表。那些黑烟正扭曲着,缠上男人的手腕,渐渐地移向他的肩膀,乃至把他整个身子都包裹其中。 黑雾是污秽之气,只要此时的卫霄念几句经文,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卫霄关上车窗,望着窗外新郎官离去的背影,低下头合上双眸。 作者有话要说:秋莉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火箭炮 不知凡几扔了一个地雷 不知凡几扔了一个地雷 睡不饱扔了一个地雷 11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11扔了一个地雷 糯米饭团子~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火箭炮和地雷,万分感激大家对我的支持。 谢谢以下朋友的营养液,么么哒,抱一个! 读者“朝朝”,灌溉营养液 读者“朝朝”,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songbird44”,灌溉营养液 第148章 扑溯又迷离 叭叭――! 巴士缓缓驶入爱星幼儿园,同时响起的喇叭声,也唤醒了在车厢内熟睡的孩子们。时下正逢饭点,老师们带着打哈欠的小朋友们下了车,回到各自的教室里吃午饭,吃完饭去休息室午睡养足精神,等傍晚家长来接孩子时,也好看点。 巴士半路经过医院停留了片刻,让人送丁老师入了院,作为副组长的汪老师跟着脸色难看的园长进了办公室,报告出游两天来遇到的各种事情,其中自然也包括为什么这么早回乌俞市的原因。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园长蹙着眉梢,在办公室里不住地踱步,半晌才停下看向汪老师道:“孩子没事吧?” 汪老师摇头回道:“基本都没事,就一个吃到玻璃渣,嘴里出了点血。还有几个被玻璃划破了脸,不过都是些小伤,医生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不会留下印子的。” “那就好。”其实,园长也知道孩子应该没什么事,若不然,汪老师他们早打电话报讯了。但此刻得到汪老师的肯定,园长还是在心底松了口气,边叮嘱道:“晚上他们家长来接孩子的时侯,要是有什么话说,你让他们来找我,我把这次去冬游一半的钱退给他们。唉――!这样的活动少点就好了,我们这里是幼儿园,孩子都还太小了!” 汪老师闻言,在一旁附和了两句。忽然,听到园长问道:“大班里丢了人的事,你知道了吗?” “嗯,知道。”汪老师点头道:“丁老师接了电话,回来说过。说大班到了懋东,结果发觉有个孩子不见了。那个孩子叫庄胜,问我们早上从幼儿园出发的时侯,有没有见过他。” “那你们有谁看见了吗?”园长一脸期盼地瞅着汪老师询问道。 汪老师摆了摆手道:“要是我们知道什么,早就打电话回来了。” “那就是不知道咯?唉――!”园长再次叹气,举起右手揉着太阳穴,满脸疲惫地说道:“丢孩子的那家人已经来幼儿园闹过好几次了,今天肯定还要来,这都是什么事啊!” 汪老师锁着浓眉瞅着园长道:“已经把丢了孩子的事跟家长说啦?” “怎么能不说啊?”园长抿着嘴,瞥着汪老师道:“要是我们藏着掩着,等大班的人回来了,又实在找不到人才告诉他们,等事情传开了,还不知道要把我们幼儿园传成什么样子呢!一开始就告诉他们,至少也能叫别人看到我们没有推脱责任的意思。” “园长,那个庄胜的带班老师是谁啊?她怎么说?” “她?哼!”听到汪老师的问话,园长的脸色一沉,颇为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张小倩!明明已经带过两次队了,居然还出这样的事!跟她说要仔细,仔细,结果呢?唉――,我真是后悔啊!” 汪老师知道张小倩是园长的外甥女,平日里掐尖要强,还有些虚荣,和老师们都不怎么处得来。不过,因为对方是园长的亲戚,大家看在园长的面子上,凡事都睁一眼,闭一眼罢了。如今看园长的神色,好像是真的后悔给张小倩开后门,把她弄进幼儿园来了。可惜,觉悟的晚了,这件事解决不好,幼儿园的名声可就坏了。有哪个家长肯把自家的宝贝送到弄丢孩子的幼儿园来啊? “张小倩现在人在哪儿?还在懋东吗?”未免园长难堪,汪老师扯开话头道:“她有没有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就叫她回来了。”园长板着脸,握拳的指尖松开,在桌面上敲击道:“张小倩说,庄胜那天早上确实是在的,她在车上点名的时侯还点到,反倒是还是一个孩子迟到了,记录表里的名字上也没打勾。本来,以为他家有事不来了,车队也等不起,还是当日八点准时的发车。没想到,那个孩子却在去懋东的车子里。” 汪老师双眉一凝,轻声道:“这么说,是被人动了手脚?拿两个孩子换了一换?” “不知道啊。”园长咬着下唇,撇着嘴角道:“我实在想不通,要是有人针对庄胜这个孩子,偷偷抱走就好了,干嘛还弄出这么复杂的事来?” 汪老师想了想,提问道:“园长,张老师的记录表里没有打勾,却到了懋东的那个小孩,在出发前,张老师有没有去门房间看一下签名表?那里有没有他进幼儿园的记录?” “这事我查过了。”说到这里,园长的面色更为阴沉了,她握着拳捶着桌面道:“张小倩说,她们班里少来了个孩子,到七点三刻还没到,她就去门房间看过签名表了。那时,签名表上的那个小孩的名字一样没打勾。她倒是想给对方的家长打电话的,但这个孩子的家里只留下了住址,没有电话号码。你也知道,现在装电话的人家可不多。有的厂里,也只有领导的办公室里才有电话。” “园长,你说‘那时’的意思,是不是后来张老师回来后,你们又一起去门房间看过了,看到签名表上的那个名字却是打勾的?” 园长赞许地看了眼汪老师道:“对,就像你说得这样。张小倩回来之后,我拉着她去门房间又查了一遍,那个小孩的名字确实打勾的。不过,张小倩一口咬定,她那天看的时侯没有打勾。” “那看门的老封怎么说?张老师去查签名表的时侯,他在不在啊?” 园长扯了扯嘴,满面不愉地回道:“他可能怕担责任吧,说得有些含糊,说自己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他怎么能这样啊?” 园长满目厉色地说道:“算了,他既然说自己年纪大了,这件事过了之后,就让他回去吧。给我们幼儿园看大门的人,别的还能马虎,记性和眼光却一定要好。” 汪老师气得脸颊上的肉都在颤,赶忙移开话题道:“园长,这事报警了吗?” “已经报了。不过,现在知道的就这么点事,警察也说了,线索太少,找不到人啊。”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问问那个和庄胜调换的孩子的家长,也许可以查到些什么。” “警察早就问过了。”园长长叹了一声,靠在椅背上道:“两边的家长、幼儿园里的老师都问了好几遍,就连我都配合他们回过五、六次的问题了,都没问出什么。送那个孩子来幼儿园的家长说,和平常一样,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就走了。” “那有没有送到教室?” “这个家长上班有点急,每次都只把孩子送到门口,让他自己进去的。一直以来,都没出过什么事。警察倒是问过他,有没有看到老封在签名表上打勾,他说从来没注意过这个。唉――!” “是这样啊?”汪老师倒想在园长面前多表现一点,争取坐上年纪组长的位置,但实在没什么主意了。正心烦间,忽然想到当初他们在那幢闹鬼的大楼里说起此事,最终却只能不了了之的问题,赶忙道:“园长,你有庄胜的照片吗?” 园长挑眉道:“怎么?” 汪老师解释道:“出发那天,我们可能看见过庄胜。不过,我们都教中班的,不认识大班的人,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照片有,等等,我拿给你。”不必汪老师多说什么,园长已经明白了对方此举的意思。园长虽没抱以多大希望,但也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碰巧有人知道呢?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园长拉开抽屉,把照片取出来交给汪老师的当儿,写字台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园长这两天听到电话铃声就害怕,盯着电话看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两口气才拿起了话筒。“喂。” 汪老师拿了照片本欲马上离开的,不想却见听着电话的园长猛然间脸色剧变,从握着话筒的指尖,乃至整个人都打起颤来。 “怎么了?”等园长挂了电话,汪老师急忙追问道。 园长扬起那张白中泛青的脸皮,愣愣地仰视着撑在桌前的汪老师,半晌后才如梦初醒般地说道:“张小倩死了。” “啊?” “警察说,可能是弄丢了孩子,她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的。九点钟的时侯,有人在湖边发现尸体报的案。现在,警察知道死的是谁了,打电话给我,叫我过去一趟。”园长说着说着,脸色愈发地难看了。 汪老师不解道:“警察为什么传园长过去啊?她爸妈不在吗?” 警察话里的意思是,张小倩的死因还有很多疑点,特别是失踪的孩子还没找到,很可能之中有什么关联,说不定张小倩不是自杀,而是知道了什么后,被灭口的。当然,警察说得没那么清楚,只是隐约透出这么个意思,甚至还问庄胜的父母是不是来了幼儿园,如果在的话,让他们一起去警局。看来,庄胜的父母被列为第一嫌疑人了。但这些话园长不能和汪老师说,只能吩咐他把庄胜的照片给老师们传看,并在她去警局的这段时间里把幼儿园内的孩子照顾好。 “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们幼儿园是干什么吃的,啊?我把好好的孩子交给你们,你们弄丢了孩子,说一句不知道就好了吗?” “叫你们的园长出来!叫那个把我儿子弄丢了的臭女人出来!今天,你们要是再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让你们的幼儿园开不下去!我可怜的儿子啊……” “又来了!”园长不知道说什么好,双颊都木木地没了表情。她明白丢了孩子的家长着急,但对方却不知道,作为幼儿园负责人的她比家长更急啊! 园长耷拉着肩膀出了办公室,下楼走到闹事的家长面前。未等她走近,庄胜的父母便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通红色眼睛,狠狠地瞪视着她,仿佛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肉一块块剜下来才好。“怎么就你来?把我儿子弄丢的那个臭女人呢?她难道还在睡觉吗?她倒也睡得着?呸!她配当老师们?” “我听说,那个臭女人是走后门进来的。你这个……”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园长冷冷地注视着眼前骂骂咧咧的夫妻,吐了口气道:“警察刚刚来电话,说张老师死了,让我通知你们一起去警察局。” “张老师?那个臭女人?哈哈,死得好!报应啊!死得好……” “你闭嘴!”庄胜的父亲环视着周围老师们投来的不善的目光,冷喝了身旁的老婆一声,转首看向园长道:“什么意思?警察为什么叫我们去?” 园长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他是这么说的。好了,我们走吧。你们放心,万一孩子有什么事,我们幼儿园肯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赔得起吗?你……” “好了,别说了!”庄胜的父亲一把拉住还要顶嘴的妻子,跟着园长出了幼儿园。 闹剧落幕,走廊内的老师们尽皆唏嘘,不只是为幼儿园的未来担心,还是在叹息张小倩年纪轻轻就丧了命。卫霄在老师的催促声中回教室坐好,沉默着吃着小碗里的面条,心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49章 险些忘记了 “蒋老师。” “汪老师?有什么事?” 卫霄他们这一班的班主任丁老师进了医院,眼下只能让教音乐的蒋老师暂作代班主任了。此刻,蒋老师正提点着吃完午饭的孩子们把自己的碗筷放入塑料桶里,转首间刚巧看到汪老师在教室门口招手,赶忙凑上前询问。 “园长走之前,让我把这张照片给大家认认,看看去冬游那天早上有没有人见过庄胜。老师们现在都看过了,可惜谁都没印象。我就想着,不如让孩子们也来看一看,说不定还真有小孩看到呐?” 听明汪老师的来意,蒋老师转身拍了拍手,示意孩子们坐在位置上听汪老师说话。 “大家还记得前天早上的事吗?”汪老师瞅着跟前一张张懵懂的小脸,解释道:“就是在外面的花园里乘车去冬游的时侯,大家有没有看见过这个人?”汪老师举起庄胜的照片,绕着排成一列的长条桌慢慢转圈,每经过一个孩子身畔,便把手里的照片送到坐于座位上的孩子面前,邀其细观。 很快,有个女孩举手道:“老师,我好像看见过这个人。” “哦?”汪老师急忙让女孩细述当日的情形。 怎奈,女孩没说出什么重要的线索,只是看到庄胜上了巴士。 “你真的看见照片里的这个人上车了?” “嗯,真的。”对于汪老师再一次的追问,小女孩很肯定的点头。 汪老师打量着女孩认真的目光,点了点头摆手示意孩子坐下。心下思量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这个发现告诉警察。其实,如今放在众人面前的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庄胜当日有没有乘上巴士离开。他到底是在懋东,或去懋东的路上不见的,还是根本就没上车?以警方的看法,极可能是在发车前,孩子就已经不见了。但也没什么决定性的证据,表明庄胜没有乘上巴士。虽然小女孩说得问题很重要,但警察未必会相信一个五岁孩子说的话。 “咦?呀――!” 正当汪老师犹豫不决间,习惯性地把照片送到姚融眼前,姚融的大眼睛望着照片上的男孩,一时惊讶万分,眼看就要张口叫出声来,被旁边的卫霄狠狠踩了一脚,才让他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汪老师被姚融的叫声从沉思中唤醒,瞥向身侧皱着张小脸的男孩,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唯恐姚融说出自己认识庄胜的话,卫霄急忙接口道:“老师,照片里的这个人,我前天看见过。” “喔?”就如卫霄猜到那般,汪老师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把视线从姚融身上移了过来,笑眯眯地问道:“那你能告诉老师吗?”汪老师没想过卫霄能说出什么有用的头绪来,但眼下任何一点线索,或许都有可能成为突破口。所以,即便是一句未知真假的小孩子说的话也不可错过。 “嗯。”卫霄乖巧地点了点脑袋,装作大人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背着手道:“我看到照片上的人从车上下来了……” “从车上下来?”汪老师惊愕地打断了卫霄的话头,与旁侧的蒋老师对视了一眼,急切地追问道:“什么时侯的事?他一个人下来的吗?” 卫霄摇头道:“不是,有很多小朋友一起下来的。他们好像坐错车了,从这边的车上下来,到那边的车上去。”卫霄边说,边用小指头比划着。 “坐错车?”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蒋老师咬了咬上唇苦思冥想,眼珠子转了几圈,才仿若想到什么般地附和道:“我想起来了,是老师把两辆车子搞错了,大班坐了中班的车子,中班坐了大班的车子,后来知道弄错了,让小孩下车换过来的。” 汪老师锁起眉宇道:“这件事你们跟警察提过吗?” 蒋老师耸了耸肩,摊开双臂道:“大概没有吧,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说过。要不是现在说起这件事,我都已经忘了。带大班的老师都去冬游了,你们也刚回来,等于说当天换车的人这两天里都不在。那天早上又那么乱,我想留在幼儿园里的老师没几个还记住这件事的。再说,班级那么多,就算还记得换车的事,也不会想到不见了的小孩就在换车的人里面。” 做错车,换过来,其实是一件很寻常的事。以前幼儿园出游,也不是没碰到过这样的差错。就像蒋老师说的那样,一般不会有人想到这个问题的。汪老师沉吟片刻后蹲□,与卫霄平视着问道:“你真的看到了照片里的小哥哥吗?为什么会记住他呢?” 庄胜这个孩子长得普通,在一群小孩子里并不起眼,汪老师不明白卫霄会记住对方的原因。刚才那个小女孩之所以能记住庄胜,是因为她走得快,和庄胜撞在了一起,两人吵了几句嘴才分开,小姑娘是瞪着眼睛目送着庄胜走上巴士的。 那么闻天傲呢?在一大群孩子里面,记住一个长得没有丝毫特色的孩子,甚至两天后还没忘。就算大人遇到这种事,只要没刻意去记,现在拿了照片去问,也不一定能回答出来。汪老师知道世上肯定有聪明的孩子,但万一是小孩子看错了,自己却当了真去报给警察听,那就闹笑话了。所以,在这之前,一定要弄明白事情的真实性。 卫霄自然明白汪老师的顾虑,不慌不忙地解说道:“这个小哥哥下车以后,一直在笑,还朝我这边招手,好像在跟谁说话。” 汪老师心头一喜,焦急的询问道:“你知道他在跟谁说话吗?” “不知道。” 看着摇头的卫霄,汪老师脸上的喜色一下子消去了大半,但仍不甘心地问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个时侯正好小余给我酒心巧克力吃,我就转过头跟他说话了。后来,我再看的时侯,外面的小朋友都已经走到车子上去了,小哥哥也不在了。” 听完卫霄的话,汪老师摸着下巴边想边走,又举着照片问了一路,之后的小朋友却都摇头说没见过照片里的人,汪老师原以为会有那么一两个看到卫霄说的事,眼下的结果令他很失望。汪老师只得回头又问了卫霄一遍,卫霄的对答与前番无异,汪老师才让蒋老师看好卫霄不要叫他随便走动,他马上去给警察打电话,对方可能会来问讯。 等汪老师离开后,蒋老师耐不住好奇心又问了卫霄几句,随即领着一群揉着眼睛打呵欠的小朋友往休息室午睡去了。途中,卫霄拉过徐庆余、姚融二人,小声叮嘱道:“刚才照片上的人你们看到了对吗?就是那个从小班升上来的,上次我们在厕所里问问题的小孩,小余还给过他一个镔铁金刚。你们记住,不管谁问你们,你们都不要说自己认识他。就算爸爸妈妈问起来,也一定要说没印象,知道么?” “为什么不能说啊?刚刚你还踩我一脚!”姚融可把方才卫霄踩自己一脚的事记在心里呢,此时嘟着小嘴,一脸委屈地瞅着他。 “谁叫你笨呀?老师都说了,照片上的人不见了,要是你说认识他,万一老师以为是我们把他弄不见的怎么办?”未等卫霄说什么,徐庆余已冲姚融翻了个白眼,狠狠地数落道。 徐庆余确实聪明,虽然作为小孩子想得多了些,但不得不说,都想到了点子上。卫霄上下打量了徐庆余两眼,不吝啬地夸赞道:“小余真聪明,说得很对。” 姚融见徐庆余被卫霄表扬,自己却被说笨,心下更酸涩了。但他没有哭,为了不让卫霄觉得自己傻,慌忙保证道:“我也不说。要是有人问,我就说不认识他。” “嗯,这就好。”卫霄抬手摸了摸姚融的脑袋,看着他从沮丧转为喜滋滋的表情,怕姚融把自己的承诺忘了,只得又叮咛了一句。“记住了,不要说认识他。万一有人问你以前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哥哥,你就说,想不起来。可能在爸爸妈妈晚上来接你回家的时侯看见过,不过不记得了,知道吗?” “嗯。”姚融答应着跨入休息室,开始像小朋友们一样脱了外套爬上小床睡觉。蒋老师把窗帘遮上,休息室内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卫霄趴在床头闭着双眸,想着庄胜的事,眉角渐渐地拧了起来。 其实,当日在大楼内,丁老师接到园长的电话回来那么一说,卫霄就有预感,对方话中不见了的小男孩,极可能就是那个自己让他带着问题回去想想的小孩子。可那时自己打听不到对方的名字,又没有照片,至少还期盼着万分之一中那么一点的侥幸。但今日吃午饭的时侯,他见到了在花园里闹腾的庄胜父母,看着他们与小男孩相似的眉目,心底所有的希望都如冬风里的树叶般被吹去,只留下各种的懊恼与烦躁。 小男孩失踪已经有两天了,真真是生死未卜。不用想也知道,庄胜的失踪与他有关,不,应该说和他问对方的那些问题有关。卫霄回来的路上思索了许久,觉得唯一可能让庄胜陷入这样困境的,是小男孩把自己问他的问题告诉别人了。或许也不是告诉别人,而是他想起了什么又不敢确定,有些想不通,所以去问兴许知道这件事的人。结果,问错了对象,当然,也可能不碰巧,刚好被有心人听到了。 卫霄心里隐隐摸到些什么,但还不能肯定。而且,这件事里有很多的疑惑牵扯不清。卫霄暗叹了一声,眼下会发生这样的事,是谁都没有料到的。虽然这些事不能全怪在他头上,但要是庄胜死了,他必然也要担一份责任的…… 哆哆哆,咔嗒。 “蒋老师,我不是说,叫你别让闻天傲出教室吗?怎么带他来睡觉了?” “我以为你只是说要看好他,让他别乱走。现在是小孩子午睡的时侯,总不好把他一个人留在教室里吧?” 卫霄没有睡着,听到了敲门声过后,从开启的门缝中传来的汪老师低声的抱怨和蒋老师的赔笑声。 “好了,不说这些。你给闻天傲穿好衣服,把他抱出来,警察来了,想再问一遍。” “好。” 蒋老师迅速地为卫霄套上衣裤,穿好鞋子后,抱给门外的汪老师。汪老师把卫霄带去了职员办公室,警察好声好气地问了卫霄几个问题。警察见卫霄不像小孩子说话那么颠三倒四,反而比□□岁的孩子说得更有条理,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一边把卫霄说的话记录在本子上。 第150章 还是得求人 “爷爷、奶奶他们没回来?”傍晚,由司机送回别墅的卫霄一入门便感到四周冷清的气息,冲着迎上前的女佣挑眉道。其实,卫霄仅是随口一问,虽然,这几天的经历,导致卫霄感觉过了半月之久。可事实上,冬游满打满算才三天,闻镶玉等人即便一转院病情立刻稳定了,起码也要观察个十天半月才能出院呢! 果然,女佣笑着宽慰道:“是的,老爷、老夫人都还没出院。不过,小少爷放心,听小朱打电话回来说,老夫人他们的肚子疼是还在疼,可比转院的那天要好多了。想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回家了。” “嗯。”卫霄点着脑袋,把背包从肩上卸下了交给身边的女佣,示意她拿去清洗。女佣退下后,卫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然而,他的眼睛虽然盯着电视机,但屏幕里播放的剧情丁点都没有映入他的脑海里。实则,卫霄想多问些闻镶玉、孔知心的病情的,可惜,他年纪还小,平时和这两个名义上的爷爷、奶奶关系也不好,过份关心,反而显得刻意,让人起疑。 闻镶玉、孔知心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反正就算他不问,等对方回来了,以佣人们八卦的性子,也会把在医院期间发生的事当谈资反复的唠叨,那时候,只怕他不愿听都不行。而眼下,卫霄除了庄胜的事,什么都不愿去想。 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被绑三天后,还有没有命在?但不管事情已经坏到什么样的地步了,作为始作俑者的他都必须做点什么。卫霄心道,凶手十有□□以为庄胜知道些什么,才绑架他的。但依那天姚融在大楼里说的话看来,庄胜根本与他们互不相识,只是碰巧让姚融听到庄胜和别的小孩子攀比的时侯,说自己是从小班升上来的,才有了之后的事。兴许,庄胜连姚融、徐庆余的名字和班级都不知道,凶手要是追问,小孩子说的清吗? 绑架庄胜的凶手,应该是爱星幼儿园内,和死在柜子里的小女孩有关的人物。那是谁呢?园长、徐忆荣、马燕欢、张小倩……这些当年就在爱星幼托里工作的人都有可疑。等等!张小倩?她好像是教大班的,今天,园长口中的那个死掉的张老师,难道就是…… 不会这么巧吧?即便张小倩是庄胜的班主任,但她的性子可不像是会因为把孩子弄丢了,而愧疚的自杀的人。难不成,是他杀?谁杀的?为什么?总不会是庄胜说不出他们的名字,胡扯到张老师身上,让凶手铤而走险了吧?不可能,不可能!可是,对方不是自杀的话,为什么会死得如此巧合?卫霄摇着脑袋,思绪乱成一团,暗道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卫霄昂首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眸长叹了一口气,方慢慢情理脑海中乱麻般的头绪。先不管庄胜的班主任张老师是怎么死的,反正,警方没有隐瞒她死亡的消息,而今爱星幼儿园里的人都知道了。即是说,绑匪很可能也得知了。这么一来,要是张老师确实是绑匪杀的,倒亦无话可说。如若不是的话,那岂非把庄胜往死里推? 卫霄猛地张开眼睛,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阴翳。凶手绑架庄胜,一开始兴许并没有存着杀人的心思,庄胜是小孩子,只要没让他看到脸,事后便是放了他,警察也未必能从庄胜口中挖出什么关键性的线索。但现在不一样了,事情的发展出乎绑架犯的预料,有人因为这件事死了。不管张老师是自杀、失足、还是被人害死的,警察、死者的家属都会把这件事算在绑匪的头上。至少,不是意外的话,在找到真凶前绑架犯便是疑凶了。就算庄胜安全归来,此事也不可能善罢甘休,警察一定会追查到底的。卫霄的心慢慢下沉,庄胜危险了。 不,不对!卫霄突然想到什么般的摇头道,假如,绑架犯是爱星幼儿园里的人的话,为什么要绑架庄胜呐?若是有什么话要问庄胜,平日里小心些把孩子拉到没人的地方问两句,总比绑架他来的方便,也安全的多了。卫霄垂眸沉思,心道总不会是对方问了庄胜,庄胜却说不出什么,只好用绑架孩子的方式来逼出庄胜背后的人吧? 卫霄模拟着凶犯与庄胜之间的对话,比如,凶手问,‘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庄胜极可能回答,‘几个小孩说的。’ 凶手能信吗?于是,他会接着问,‘几个小孩?他们叫什么名字?’ ‘我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庄胜说的是实话,但怎么看都不可信,更像小孩子撒谎却不知该怎么撒谎时说的话。凶手必然接着追问,‘你们不认识,他们怎么会问你这些事呢?’ ‘我不知道啊。’ 是的,庄胜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晓得有一天,有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以镔铁金刚引诱他到底楼的厕所,问了他几个问题,还让他回家好好想想,要是想起什么,可以换更大的镔铁金刚。 天!要是事情确实如他臆想的这般,那还真是……卫霄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直到女佣请他去饭厅用晚膳,依旧沉着那张小脸。 “小少爷,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菜?”站在桌旁的女佣报告完了三天内家里发生的事后,轻声道:“小少爷想吃什么?我记下来,明天让张厨去买。”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卫霄嚼着口中的鱼肉,挥手道。如今,就算给他龙胆凤髓,他也吃不出什么滋味来。卫霄心下烦躁,这次的事情棘手的很,实在不知道往哪处着手才好。特别是他的年纪摆在这儿,能像警察那样…… 警察?卫霄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刚抬起小屁股又猝然坐了回去,放在桌面上的手握成拳,手指松开收紧了好几次,才像下定了决心般的让女佣把饭桌上的饭菜收拾了,自己走到偏厅关上门拨起电话。 “喂?是爸爸吗?对,我是天傲。”卫霄直奔主题道:“我们幼儿园里有个小朋友不见了,听老师、警察叔叔说,是被坏人捉去了。我觉得,这件事可能和我有点关系。爸爸,你也知道的,我可以看到鬼鬼,对么?在幼儿园里午睡的时侯,我总是看到一只鬼鬼在小床边走来走去,唱一首很怪的歌。我就问了那个不见了的小朋友,问他睡觉的时侯有没有听到过这首歌,他说好像听到过,又好像没有听到过。还说,他等会儿替我去问问别人。对!后来他就不见了。” 卫霄坐在茶几旁的牛皮沙发上,眼眸无焦距地凝视着矮桌上的果盘,边冲着电话的另一头说道:“爸爸,你说这个小朋友会不会就是问了鬼鬼的事才不见的?那宝宝会不会也不见了?” 听到电话中的安慰,猜到闻君耀会这么说的卫霄低头笑道:“嗯,我不怕。啊?你想多派几个人给我?几个啊?二十个?好吧,那他们能听我的话吗?都听我的?那就好。嗯,有事我会打电话的,拜拜。对了,我可以看到鬼鬼的事,爸爸不要说出去。” 挂断电话后,卫霄与女佣们打了招呼,提醒对方早睡早起关紧门窗后,便回了二楼东侧的卧房,先是仔细检查了房内的各个角落,念了两遍经书,没发现什么问题,才转去梳洗间打理个人卫生。 哆哆哆。 “进来吧。”刚洗完澡走出浴室的卫霄,听到卧室外传来的敲门声,他用干毛巾擦着头发,靠在写字台边的椅子上命人入内。“爸爸给你打电话了?”卫霄睨视着进门后,轻轻合上房门的保镖。 “是的,少爷让我来听小少爷的吩咐。” 卫霄颔首道:“我们幼儿园里有小朋友不见了,他不见之前跟我说了一点事,我有些怕,给爸爸打了电话。爸爸说,会多派几个人来照顾我。在他们来之前,我想让你去查一下那个不见了的小朋友跟我说的事,这些事都是我跟爸爸在电话里商量过的。第一件事是,我们的幼儿园里是不是以前也不见过小孩。第二件是,两年前所有在托儿所里做事的人的资料,他们的名字、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对了,资料上最好有照片,这样看起来比较清楚。” “爸爸说,害怕的事要自己解决,他不会帮我的。”卫霄挑目瞥向保镖道:“不过,你会帮我吧?” “小少爷放心,我一定尽力。”保镖欠身时悄悄看着卫霄漂亮的脸蛋,觉得对方说话的样子,简直不像个五岁的孩子,居然对于‘资料’这样生涩的名词都知道。不过,照小少爷的话看来,应该是少爷告诉他的,但小小年纪能记住这些,也已经非常难得了。 卫霄窥视着保镖脸上的表情,一边从椅子上起身,招手把他叫到桌边,推过纸笔道:“这里还有一件事要你查,是一首歌,我唱出来,你把歌词写在上面。” “是。”保镖依着卫霄的意思坐下,提笔等待。 卫霄清了清声,昂首唱道:“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窗外风雨飘,宝宝快睡觉……” 前一世,卫霄有个破嗓子,唱歌很难听,被卫母狠狠嘲笑过,示意他不要在人前唱歌,免得给她丢脸。而且,常在亲戚面前贬低他,说自己唱歌好听,却生出这样音盲的儿子,根本不像是亲生的。因为这件事,卫霄除了音乐课,从没在他人面前哼过歌,其实,他挺喜欢唱歌的。但即便是私下里唱几句,只要被卫母听见,亦非讥嘲一番不可。久而久之,卫霄便不再唱了。 卫霄没想到的是,他这辈子的童声相当的清脆,很适合唱歌。卫霄照着梦中听到的音律,努力模仿着唱起这首凄美的儿歌,一旁的保镖听得毛骨悚然的同时,又仿佛如吸毒般的被深深吸引在其中。 “你怎么不写啊?”唱到一半的卫霄见保镖拿着笔不动,愣愣地不知在想什么,赶忙止住歌声提醒道。 “哦,我马上写。”如梦初醒的保镖猛地回过神,背脊上不知何时附上了一层冷汗。 第151章 歌曲的出处 “我不管你怎么做,明天晚上吃饭的时侯,我想看到刚才让你去查的三件事的报告。”卫霄说完,张大了眼笑眯眯地看着站起身,手里捏着歌词的保镖道:“叔叔,我这么说,像不像爸爸呀?” 保镖俯视着身前装的像个小大人似的卫霄,脸上却充满希冀地望着自己,希望自己能说出他像爸爸的话来,想到小少爷平日里爹不疼娘不爱,老是孤伶伶的模样,心头酸软觉得小少爷既可怜可爱,又聪慧懂事,不由得莞尔一笑道:“很像。小少爷好好休息,你想知道的事,我立刻去办。” “谢谢叔叔了。”卫霄举手做出拜拜的手势,目送着保镖走出房间后,快步上前按下了门锁。卫霄回到书桌边,弯腰拉开最底下的抽屉,从一堆笔记本中翻出那本藏有‘绝笔信’的书籍《摇篮》,躺在床上默默翻看起来。 当当当…… 挂钟敲过九点,趴在床上的卫霄钻入被窝,靠在床头继续翻页。 ‘乌地地处西南方,是个美丽富饶之乡。乌地境内有条沅江,江水的源头在远处杜峰的山顶上,清澈的江水一年四季流淌从不结冰。 话说,沅江边有个赵家村,村里有户人家住着孤儿寡母,由于孩子的爹死得早,寡母每日起早摸黑的干活,不管多苦多累咬着牙把儿子拉扯大。十多年过去,儿子总于长大成人,迎娶了邻村的一个姑娘。姑娘长得漂亮,但性子却十分泼辣,为人亦不孝,常常和寡母拌嘴,暗指她人老没用,活着便是浪费家里的吃食。 一开始,儿子还劝媳妇几句。然一年四百三十六天,媳妇每天都要说几遍,久而久之,儿子也觉得寡母无用,确实只是白吃白住,就像媳妇说的那样浪费自己辛苦买来的粮食。 渐渐的,儿子也开始给寡母脸色看,嘴里常说出伤人的话。寡母没有计较,儿子给什么吃什么。可是,人心是无法满足的。最初,儿子只是给寡母少盛一口饭,渐渐的,由饭变为粥,最后成了一碗清汤。 一年后,媳妇给儿子生了个大胖小子。月子里,儿子让寡母照顾媳妇,带孩子。寡母白天伺候媳妇,夜里守着孩子,还要烧饭做菜,半个月下来累极了,加上吃得又少,有一天总于支持不住,病倒了。 不想,儿子上班回来见饭桌上没菜,又听媳妇说寡母好吃懒做,不管她和孩子,自己吃饱了躺在床上休息。儿子气急了,解下腰带跑到角屋里,对着躺在木板上的寡母就是一顿狠抽,抽的寡母从病痛中醒来,却没力气开口,只能任由儿子抽了个痛快。 打完后,儿子看着倒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他的寡母,心虚地丢下裤腰带。当天夜里,角屋内传出沙哑又悲伤的歌谣声,媳妇推着丈夫去看,儿子却不敢,让媳妇抱着孩子堵住耳朵睡觉。歌声响了一夜,第二天清早,儿子跑出门一看,桌上还是什么吃的都没有,心里又冒起火的儿子冲到角屋里想骂人,却看到一双悬在半空中的脚。 儿子一惊一吓之下,仰躺跌了一跤,头正磕在门槛上,就这么咚的一声,儿子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吊在屋顶上的寡母,从此再也没有起来。赵家村,又多了一对孤儿寡母。 由此之后,赵家村的村人,常常在寂静的午夜听到一首歌:“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窗外风雨飘,宝宝快睡觉。妈妈陪在你身边,做你的依靠。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 这真是个悲伤,又令人不愉快的故事。不过,他终于找到这首歌了。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这首歌曲的音色这么凄哀,又伤感了。这首儿歌,肯定是故事里的寡母在儿子小时候哄他睡觉时唱的,其中饱含了说不尽的疼爱之意。然而,被寡母辛苦养大的儿子却没有记住这份深切的关爱,把对自己有恩的母亲逼上了绝路。母亲在自尽之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唱这首歌的?她是不是怨、是不是悔、是不是恨、或是心已成灰…… 当当当…… “妈妈,我要听歌,我要听歌!” “好,妈妈唱给你听,你边听边睡觉啊!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 “妈妈,你怎么总是唱这首歌?我都会唱了!” 梦中的女人但笑不语。是的,卫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侯睡着,又做起梦来。梦到一对母女,母亲坐在床边为女儿唱床头曲。无论是母亲还是女儿,卫霄都没见过,只是在小女孩稚嫩的脸上,好似依稀有谁的影子。可惜,却想不起来。 “妈妈呢?妈妈呐?妈妈怎么不见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妈妈……” 小女孩的妈妈好像出了意外,天地间只留下她一个人。小女孩静静地坐在床边,嘴里不知不觉地唱了起来。“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 一滴两滴,小女孩唱着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一点一滴地掉落在书本上。《摇篮》?啊,就是这本书,就是这本书!卫霄的心激动地砰砰直跳。心道,难不成这个小姑娘就是这本书的主人?那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会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呢?他的记性不应该这么差的呀? 刺啦! 小女孩唱歌的影像忽地一变,卫霄的眼前整个暗下来,他正想定睛细观之际,一条悬在空中左右晃动的尸首,遽然间映入卫霄的眸底。未及心骇,尸首仿佛在镜头中跳跃一般,几个起落飞快地凑近,下一瞬,一张眼珠暴突、耷拉着舌头的死相猛地贴在他的鼻尖前。 “啊――!” 卫霄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满身都是冷汗。他虽然是被吓醒的,但对最后的,那张至关重要的恶心的脸却没能记住一分半点,但他可以肯定,对方不是慧妞。卫霄心下懊恼,但无计可施,错了就是错过,何况是无法掌控的梦境。 不过,他做的这些梦,好像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卫霄边想着,边爬起身脱下湿漉的睡衣,换上干净的内衫才再次躺入被窝。卫霄回想着来到这个世界后,做过的奇怪恶梦。 第一个噩梦,是在俞江医院里,慧莲陪房那天发生的事。梦中,他听到啪嗒、啪嗒上楼的脚步声,也只能看到这么一双走在黑暗中的脚,对方来到一扇房门前才止步,然后敲响房门。同时,现实中的也传来了哆哆哆的敲门声。 因为梦境的提醒,他没有让慧莲开门,避免了一场祸事。 第二个恶梦,是在爱星幼托里遇到女鬼,被抓了一下手腕,留下了一个青色的掌印。这个手印使照顾他的徐忆荣感到心虚,怕他的家人责备,为他挡住了小男孩的突袭。 第三个怪梦,是火车上和尚引发的。当时,自己不知是在幻境内,还是在梦中。 第四个梦,就是再次回乌俞市后,由于孔知心找茬,而偶尔间拿到夹着‘绝笔信’书籍的当天午夜,做的那个吓人的,仿若鬼压床般的梦境。这个梦吓了自己半条命,但也幸亏这个梦,才没让自己被饲蛊人害死。 第五个噩梦,是在屈家村旁的大楼内梦到慧妞由不幸的开端,到上吊自尽的事。要不是这个梦,他绝对不会想到慧妞的冤魂居然藏在玻璃窗里,甚至,还养着鬼胎。 最后,是刚做的梦,梦里的小女孩一定与《摇篮》这本书有密切的关系,应该是书本的主人。卫霄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一次次地通过梦境提醒着他。但是,非常的隐晦。 比方说,第一个梦里的啪嗒声。其实,不是脚步声吧?应该是慧莲倒在梅小花身上的水,滴落下来的声音。隐喻着他们在底楼厕所里遇见的那个女人,便是这一连串凶杀案中的刽子手。 大楼内梦到的滴答声,是告诉自己那是唾液掉在地板上的声音。而且,危险会来自身后。加上凶事内伸出的那只鬼手,却没有在他胳膊上留下手印,则说明,对方是人不是鬼,很可能是被吊死鬼操纵的老师。镜子上的女鬼突然睁开眼睛,是想暗示他注意镜面上的影像。 这些提示都非常的朦胧和模糊,有些,甚至要等危险过后,回想前面遇到的险境,才能看透的。但并不是说,这些提点没有用,虽然一时间弄不清楚,但心里记住了某一点,往往会在关键的时侯救自己一命。或许,噩梦便是他自我保护的能力,所以,他做了那么多次的噩梦,反而是得益处多。可是,这个能力挺吓人的。要是有心脏病的人,只怕会先把自己吓死了。 若是自己所料不差,在睡梦中也能护住自己,那么……卫霄垂眸道,他是不是该冒险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人了,请大家鼓励一下吧,T T 第152章 再入噩梦中 “让我们唱起歌谣,在花园里尽情奔跑,小鸟为我们带来了快乐,蝴蝶为我们送来了欢笑,让我们一起手拉着小手,走在充满阳光的大道上。让我们唱起歌谣,在湖水中纵情的徜徉,小鱼为我们……” 唱完一曲动听的儿歌,卫霄抓住停顿的时间,举手道:“老师!” “什么事呀?”蒋老师示意卫霄起立后说话。 卫霄站起身,装作腼腆的样子,扭着小手道:“老师,睡午觉的时侯,盖的被被冷。妈妈说,可以告诉老师,领我去晒小被被。” “你觉得午睡的时侯冷?” “嗯。”卫霄点头。 蒋老师心道,这倒是件大事,要是小孩子在睡午觉的时侯着凉了,让家长们怪到幼儿园头上来,她这个代班主任可没有好果子吃。再加上近来幼儿园里出的事,不用问,蒋老师也知道园长会对她留下什么样的印象了。想到此处,蒋老师摆手让卫霄坐下,随即环视着围坐在教室内的小朋友道:“大家中午睡觉的时侯冷吗?” “冷――!” “是有点冷。” “冷的。” “老师,领我们去晒被被吧?” “很冷很冷!” 除却姚融、徐庆余,方孝诚、杨赞、贺荣这三个在冬游时与卫霄结下深厚友谊的小朋友,见老师问话,赶忙偏着卫霄开口附和。小孩子都有些盲从性,瞧着许多人都点首,忙不迭地跟着点起脑袋来。 “好,那大家和老师一起晒小被子去。”蒋老师合上了琴盖,从钢琴凳上起身,命孩子们尾随于自己身后,一同出了音乐教室。 “咦?小小,你怎么不走啊?”姚融本在蒋老师转身时就想走过去的,看到卫霄没有立刻跟上,反而好像要等大家都走了才出去,不由得疑问道。 卫霄不答反问:“后来,有没有人问过你们那张照片上的小哥哥的事?”卫霄说着,目光掠过姚融,瞥向徐庆余。 “没有。”徐庆余、姚融摇头道,不明所以的方孝诚几个虽然觉得卫霄问的奇怪,但亦跟着摇起脑袋来。 绑匪肯定反复地询问过庄胜,但看来,对方不是不相信庄胜的话,就是不敢轻举妄动。卫霄提起挂在椅子上的小背包,招招手,让徐庆余等人跟上。 “小小,这个小背包真好看。” “小小,你怎么背个小背包来啦?里面是不是装了好吃的呀?” “小赞,你好馋喏!” “就是,就是!小赞馋嘴巴,胆子小,还爱哭哭。” “才没有!才没有!” 徐庆余、贺荣等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把杨赞的询问掩了过去,无人再留心了。 “蒋老师,你这是?”正在办公室里休息的老师们看到堵在门口的孩子,又见蒋老师取了抽屉中的钥匙,好奇地问道:“今天这么早来拿休息室的钥匙,这就要睡午觉啦?” “哪儿啊?”蒋老师摆手笑道:“孩子们说午睡时盖的被子冷,我带他们去晒被子。” “唉呦!你不说,我们都给忘了。这被子已经盖了那么久了,是该晒晒了。”办公室内的老师们闻言,都把这事放在了心上,有几个让孩子们在教室里玩游戏的老师,看了看窗外明媚的天色,拉开抽屉拿了休息室的钥匙起座,打算回班级学着蒋老师一样,让孩子们自己抱着小被子去花园里翻晒。 每个班级都有自己的休息室,当蒋老师打开房门后,大家争先恐后的涌了进去。卫霄藏在人群中,从背包中取出装得满满的水壶,悄悄拧开盖子,在众人不经意间,往小床上泼去,一张都没有放过。 “小小,你在干什么啊?” 姚融的声音让卫霄吓了一跳,一把拉过对方的小身板挡在面前,遮住他人的目光,并贴着姚融的耳朵小声道:“你先别问,帮我挡着。” “嗯。”姚融虽不知卫霄在做什么,但卫霄说的话,姚融很自然地应承了,还主动帮着卫霄注意着房里的动静,就怕坏了卫霄的事。徐庆余更是机灵,一看姚融的样子就知道卫霄有事,便拉着杨赞、贺荣几个缠着蒋老师说话,为卫霄遮掩。 卫霄的动作十分的迅速,在蒋老师发觉不对劲前,就把一壶水都泼完了。倒完水的卫霄抱起自己床头的小被子,跟着小朋友出了休息室,瞅着蒋老师关上房门。 中午十二点半,蒋老师带着班级里的孩子们去花园里收了被子后,回休息室午睡。 “老师!我的床是湿的。”卫霄瞅着小床上湿了一大片的床单,大声报告道。 “湿的?”蒋老师不敢置信地上前摸了摸卫霄手指之处,一探之下果然如卫霄说的那般湿冷。蒋老师不自禁地颦眉盯着湿掉的床单,正欲问卫霄几句时,旁侧的孩子们一个个举手发言。 “老师,我的床也是湿的。” “老师,这里湿的。” “蒋老师,我的床湿了。” “老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小床上都湿了呢?今天早上她确实开过休息室的门,让孩子们抱着自己的小被子放到花园里晒,但大家拿了被子就走,之间根本没外人进门,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呐?蒋老师边想边摇头,上午晒了被子她领着孩子回教室的时侯,路过办公室,就把休息室的钥匙送了回去,放在丁老师的抽屉里,也就是说,谁都可以去拿钥匙开门…… “蒋老师,我想睡觉觉。”卫霄撅着小嘴巴,揉着大眼睛道。 徐庆余听卫霄这么说,跟着颔首道:“老师,我也困困,想睡睡。” “蒋老师,我冷!”已经脱了衣服,想要睡上床的孩子嚷道。 “老师……” “好了,好了,大家别吵!老师想办法,啊!”湿的不仅是被单,连床单下垫的棉花毯都湿了。如今是十一月的天气,难道能叫小孩子直接睡在睡在木板上吗?蒋老师踌躇着不知怎么办才好,卫霄故作天真地提示道:“老师,这里不能不能睡了,我们睡到隔壁去吧?隔壁也有小床的。” “隔壁有人睡的。等等!”蒋老师暗道,每个休息室都有三十张小床,但一个班级最多就收二十七个孩子,多出来的三张床是备用的,上面也铺着棉花毯和被单,往日陪床的老师都躺在多余的小床上假寐。他们幼儿园有二十几个休息室,如果把眼前的孩子们打散了分到不同的房间里去睡午觉,肯定是睡得下的。蒋老师瞧了眼跟前耷拉着脑袋,一副犯困模样的孩子们,咬牙道,不管怎么样,先把今天对付过去再说吧。 蒋老师吩咐脱了外套的孩子穿上衣服,便去办公室找人商量。其后,卫霄这一班的孩子被分散到各个休息室内午睡。就在蒋老师、汪老师等人在办公室内激烈的讨论,是谁在休息室里闹出这番恶作剧之时,卫霄已经躺在徐忆荣、马燕欢两人带的小班的睡床上,进入梦乡了。 “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嘻嘻嘻,嘻嘻嘻。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嘻嘻嘻,嘻嘻嘻……” 刻意进入这个房间睡下,卫霄便已经做了面对一切恐怖梦境的准备了,但此时耳畔传来的歌曲,仍使他的心七上八下地跳动起来。这首歌无论怎么唱,音调里总有些伤感,可混入了诡异的嘻嘻声后,显得不伦不类不说,还格外的荒诞怪异,听着就惨人,有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嘻嘻嘻,嘻嘻嘻。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嘻嘻嘻,嘻嘻嘻……刺啦,刺啦,沙沙沙……” 令人心惊胆战的歌声,忽然好像老旧的唱机被卡住了一般停滞了,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周围犹如包裹着白雾的空间亦遽然一变,眨眼的功夫,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出现在卫霄的面前。 卫霄扭头打量着塞满东西的仓库,仓库内积压着大量的陈旧桌椅,这些淘汰下来的旧东西堆得很高,把房间两旁的窗户都堵住了,只有微微的光线透过交叠的缝隙处洒入,星星点点的照在泛黄的墙壁上,显得室内格外的昏暗。桌椅旁有一架布满灰尘的旧钢琴,和两台破损的手风琴。琴架周围散着一地的破布,破布四周叠着数十个纸箱子…… 对于房里的杂物,卫霄几乎是转眼即过。但此刻,他却紧盯着内侧贴于墙面处的一排矮柜,其中某只柜子的柜门前压着个大纸箱。卫霄心道,两年前,他做的那个恶梦,梦到自己被关在一只狭窄的柜子里出不去。随后,碰到小女鬼,看到对方在眼前腐烂成一具爬满蝇蛆的尸首。卫霄以为,小女孩是出不了柜子,活活渴死或饿死的。而今,几步开外处,那只门前堵着纸箱子的矮柜,应该就是小女孩当年死亡的地点。 “嘻嘻嘻,嘻嘻嘻……” 是那个小女鬼?使人心颤的笑声再度响起,突而往前、忽而往后、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卫霄顺着声响扭头而望,却无法捕捉住发声的源头。 “嘻嘻嘻,嘻嘻嘻……” 就在卫霄一筹莫展而无意中转首之际,无声无息的,一张溃烂的脸猛地贴在卫霄的鼻尖前,*的脑袋上凝满了尸水,发丝间、眼眶中、口鼻内、脸颊上俱是蠕动的蛆虫和堆积的虫卵,更有不少的虫子在血肉中钻进钻出……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很想多写点的,但家里的灯很暗,我的眼睛很难受,睁也睁不开,是咬牙写的。看屏幕总是觉得非常的暗,都闹到睁不开的境地了。所以,刚刚在网上买了台灯,想改善一下写作环境。》《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peihongye415扔了一个地雷 sc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观其扔了一个地雷 数字君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水池扔了一个地雷 11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2960367扔了一个地雷 910647扔了一个地雷 笑看鸯鸯扔了一个地雷 神游^○^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非常感激大家的支持,谢谢各位的鼓励了。 谢谢以下朋友给我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_^ 读者“少少艺艺”,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飒”,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飒”,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飒”,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飒”,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飒”,灌溉营养液 第153章 终于明白了 卫霄有一霎间的愣神,眼看那张恶心的脸就要贴上前,只听嗞啦一声,卫霄周身冒出一层白光,不仅把女鬼死死地隔绝在外,甚至刺出道道光芒,一下下地扎在女鬼的身上,刺得女鬼一退再退并不住地尖叫。白光每刺一下,女鬼的样子就变一分,连击了十几下后,女鬼已转为生前的模样,正以惧怕的目光凝视着卫霄。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妈妈,我要妈妈!” “唔哇,哇哇啊……” “妈妈呀,宝宝怕怕呀……” 压下呕吐感的卫霄刚要开口,却听到不远处矮柜中传来的哭闹声,霎时蹙起眉峰。 “嘻嘻嘻,嘻嘻嘻……” 女鬼好似看出了卫霄的犹豫,嘴角向两边一咧,裂口的弧度拉到耳际,下一刻从变形的巨口中窜出嘻嘻的尖笑,笑声扬起之时,小女鬼的手向柜门处一挥,贴于墙壁处的矮柜柜门嚓的一声齐刷刷地敞开,柜中的惨景猛地暴露在卫霄眼底,直击他的心海。 眼前一共是五个矮柜,柜子是单层式样的,每个柜子里勉强可以容纳三个两岁的幼儿、两个三、四岁的小孩、或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然而,此时每个矮柜中起码塞了五个人,都是徐忆荣、马燕欢班中的孩子。由于人数太多,没有空隙,柜中的孩子无不扭曲着肢体,以古怪的姿势挤压在一处,有的手脚往关节的反方向折叠、有的脑袋翻转扭到了背脊处、有的腰部整个卷曲扭成麻花…… 比起看到鬼怪,卫霄更受不了这种仿佛被虐待般,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幼儿的怪诞躯体。他能感觉到矮柜中孩子们的痛苦与恐惧,那份从灵魂中透出的颤栗,使得卫霄心骇的同时,液再一次泛滥,作呕感涌上喉间。也许卫霄的表情过于难看,女鬼笑得更欢了。 “嘻嘻嘻,嘻嘻嘻。” 怪不得!怪不得每到星期六,这个小班里的孩子会哭。卫霄当然明白此刻看到的不是真人,而是孩子们的灵魂,但幼小的魂魄遭遇这般的折磨,与附加于*上的刑罚有什么分别?孩子这么小,最大的也才四岁,施与这样的凌虐可能使他们的神智奔溃! 卫霄瞅着柜子里那些惨叫着的大头娃娃们,心下非常的不舒服。欲不看,却又移不开目光,就在无所适从之时,听到女鬼挑衅的讥笑声,不由得捏紧了拳头。这一捏,手心中的触感令卫霄微微一愣,下一瞬他猛地瞪向女鬼,在对方一惊之下停下嬉笑的当儿,高举右臂冲女鬼奋力一挥。 只见一张小纸片从卫霄的手中掷出,仿若有意识般的向小女鬼飞去。卫霄没想到现实中抓着的纸片,竟会出现在梦中,但却恰好的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纸片一出手,卫霄的口中便诵出经文,女鬼拔腿欲逃,却哪里躲得开写满佛经纸片的追击?小小的纸片猝然间涨大,犹如一张巨型的报纸般扑上前,一下子把女鬼罩在其中。 “呀——!呀呀呀……” 报纸紧紧地缠着女鬼,纸面上的文字不停地闪烁、浮动、游移着,并随着卫霄的念经声,发出夺目的光芒。女鬼在包裹着她的纸张内拳打脚踢,挣扎的很厉害。一次次地把手脚刺向纸面,企图划破纸张,怎奈纸片好似牛皮一般坚韧,无论对方如何的反抗都挣脱不了这份束缚。 “呀——!呀呀——!” “把他们放出去,听到了吗?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把他们都放出去!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呀呀,呀呀呀——!” “放了他们,放了他们我就不念了,放了他们!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听到了吗?放他们出去!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 随着佛吟中的冷喝声,柜子里的孩子们迅速的减少。当最后一个孩子消失在柜子里的时侯,卫霄停下诵经声,冷冷地凝视着裹于纸张内的女鬼道:“好了。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呀,呀呀——!” “别叫!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卫霄走向女鬼,每走一步都带着诱惑性地说道:“你想出去吗?想报仇吗?还想见你爸爸、妈妈吗?想的话就跟我说,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的,快!” 刺啦! 卫霄的话音刚落,周边的事物陡然间转变。还是在爱星幼儿园里,不,应该说是幼儿园前身的爱星幼托内。却不是在先前的那个仓库里,而是在进出口处的铁门边,一个穿着白底蓝花色衬衫,配着灰色裤子,梳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拉着年轻女人的手和幼儿园守门的大爷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出了大门。 未走多远,小姑娘摇了摇年轻女人的手,仿佛在央求什么。看两人相处的样子,年轻女人应当是小姑娘的妈妈,她被五岁的女儿缠的没办法,只好带她走进路边的糕饼店。店里店外都是人,好像吃食正在打折,许多人排队买糕点和饼干,小姑娘也是因为看到大家都在买吃的才吵着不肯走。 年轻女人拉着小姑娘的手排队,也许糕点、饼干还没出炉,队伍根本没有前进的趋势。店里倒有不少小孩子,都是方从爱星幼托里出来,闹着要家长买吃的而入内的。这时爱星幼托的格局还小,只有六七个班级,家长们天天接送孩子,彼此间都打过照面,此时排着队没事做,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闲谈,让孩子们聚在一边玩耍。 小女孩挣开了年轻女人的手,跑到一旁的孩子群里嬉戏。年轻女人边与身畔的家长说话,边看着女儿在人堆里穿梭的小身影。渐渐的,兴许说到了年轻女人感兴趣的话题,她不再那么频繁地寻找女儿,与周围的家长们激动地说着什么,边说边笑。 刺啦! 镜头倏地一转,小女孩不知何时出了糕饼店,和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边打边闹着往回跑,一直跑到爱星幼托内的花园里。小男孩扯小姑娘的辫子,小姑娘反手推开小男孩,两人吵起来,被路过的女人拉开。女人应该是爱星幼托内的老师,小姑娘和小男孩都有些畏惧,被制止后便没敢再闹。女人为了避免两人再争吵,拉着小姑娘的手往楼内走,走到通道内侧尽头处的某一个教室,用钥匙打开房门。 是仓库,与之前卫霄身处的房间一模一样,大量废弃的桌椅,和破旧的钢琴与损坏的手风琴、肮脏的布料、矮柜。女人跨入门槛,走到矮柜处拉开柜门,提起其内的两大捆毛巾后站起身,让小女孩跟着她一起出去。离开时,女人没有关门,半路上碰到几个扛着大纸箱的人,女人点了点下巴,示意对方把纸箱子搬入仓库内。 女人走到楼梯口半抱半夹着毛巾上楼,让小姑娘自己到花园里去玩。女人走后,小女孩跑到园子里,再次遇上了方才与她打闹的小男孩。小孩子的气去得快,马上又玩在一块儿了。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小男孩与小女孩猜拳,小男孩输了,背过身去数数,小女孩往左右看了看,仿佛突然想到什么般的,飞也似的蹿进了大楼内直奔仓库。仓库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倒堆了不少纸箱子,小姑娘看到开着的矮柜,快步上前躲了进去,并合上了柜门。 躲在漆黑的矮柜中的小女孩没多久就听到脚步声,小姑娘以为是小男孩来了,捂住嘴一声也不吭。过了许久,等烦了的小姑娘撅了撅嘴,想要出去。没想到,手一推门却没开,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都推不开门。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叫,哭得满脸都是泪花,却无人应声。小姑娘不停地叫,不住地哭,最后连喉咙都喊哑了,又惊又惧之下,昏倒在闷热的柜子里。 小姑娘重复着醒来、哭喊、再次昏迷的惨剧,直到她的喉咙红肿,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天气很热,矮柜中的温度更高,就像一个烧锅似的,炙烤着其内的事物。小姑娘浑身都是汗,更糟糕的是她还在发热,嘴唇都开始干裂了,却没能喝到半口水。小姑娘的唇瓣蠕动着,看她的口型似乎再喊妈妈,但就是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也听不到一丝的响声。 渐渐的,小女孩的眼皮不动了,胸膛也不再起伏。没多久,她的皮肤开始溃烂,不知从哪里钻入的苍蝇聚集到小姑娘身上,绷了她满身。尸水慢慢滴落,柜子里到处是沾粘物,黏液中藏着千百只虫卵,正在快速的孵化。蛆虫从卵中钻出,扭着细长的身子攀上*的血肉中吸取养分,随即长大、产卵、出壳,新生的蛆虫享用起小女孩皮肉下的内脏……周而复始。直到某一天,柜门被拉开,柜中骤然一亮。 “啊——!” 一声惨叫,把卫霄从梦中惊醒,不知是当初拉开柜门之人发出的惊呼,还是现实中休息室内的孩子们的哭闹声。 “唔哇,呜呜呜……” “哇哇呀,哇哇呀,呜哇……” “妈妈,妈妈,哇哇啊,啊啊……” 卫霄斜视着马燕欢、徐忆荣抱在怀里哄慰的孩子,微微耸起眉角。小姑娘是怎么死的,他大致已经明白了。可惜,小女孩的那些回忆中的人物的面目都十分的模糊,看不清到底是谁。不过,她的死应该只是个意外。那么,到底为什么会闹出庄胜被绑架的事呐?两件事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卫霄边想边穿衣起身,他不想再睡了,反正孩子这么吵,也睡不着。再者,他亦没什么问题要请教女鬼了。卫霄在徐、马两位老师的歉意声中出了休息室。 晚间,六点整。 “小少爷,您要的资料。”保镖头子把订成一份的报告放在桌边,请卫霄翻看。 “谢谢叔叔,你下去吧,我慢慢看。”未免不小心让人看出异样,卫霄打发了保镖。待对方退下后,方放下碗筷捧起桌上的资料,仔细地翻看起来。 “诶?怎么会?”当卫霄看到贴在资料内某一页上的照片时,整个人都惊呆了,险些碰翻手边的汤碗。卫霄不敢置信地看向照片旁的名字,愣愣地盯了半晌,心潮如海啸般喧嚣着,久久才回过神。然,清醒之后,卫霄的思绪急转,原本充斥于脑中乱成一团的线索飞快地组合着连成一线,清晰的脉络瞬间便呈现在卫霄的面前。 “怪不得,原来如此。我当时就说……等等!”卫霄猛地站起身,抱着资料冲上二楼,奔入卧室内取出夹着那封绝笔信的书籍,反置着从最后一页往前翻,在倒数第二页的版权页面上急切地扫视着,直到‘版次’这两个字映入他的眼底——新语历、一三五九年、八月、第一版。 卫霄的心怵然一窒,一三五九年,距离至今已经半个世纪了。 作者有话要说:gooe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4 22:56:31 祢小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4 23:23:59 豌豆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14 23:51:54 桃之夭夭扔了一个地雷 玉米花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地雷 皓小之扔了一个火箭炮 水池扔了一个地雷 11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对我的厚爱,万分感激大家对我的支持,很高兴你们喜欢这篇文。^_^ 谢谢以下两位朋友给我的营养液,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了。么么哒一千遍!^_^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YA了”,灌溉营养液 第154章 不甘的卫霄 他就说,昨天晚上出现在梦里的,似为夹着那封绝笔信书籍主人的女孩,眉目间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看到过,还以为自己记差了。原来不是没见过,而是经过五十年风霜的洗礼,他见到小女孩时,已经不复梦中的模样了。 不!也许并不是五十年,《摇篮》这本书应该是梦中小女孩的母亲留给她的,也就是说,可能在小女孩出生前,她的母亲就已经买下这本书了。不过,既便没有五十年,起码也有四十年之久了。这么一来,也对得上照片里女人的年纪。 卫霄记得自己因为那首古怪的儿歌,询问过幼儿园里教音乐的蒋老师,对方却不知道歌曲的出处。此时想来倒也难怪,半个世纪,漫长的五十年,就算一首流行歌曲,经过两代人的变迁,也早已成为了过去。 如果没有看到资料上的照片,卫霄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会如此复杂的。其实,有些地方他仅仅只是窥见了一角,却做出大胆的猜测。但卫霄知道,自己得出的结论不会错,差也只差在分毫之间。卫霄的身子在发颤,拿在手里的报告也随之抖动,以往的经历令他深知人心险恶,却没想到会自私可怕到这样的地步。 然,如今不是感慨的时侯,他不惜打电话求闻君耀,并让保镖查这些事的目的,就是想救庄胜。救人比抓绑匪,或者说,比让人弄清楚这些事的前因后果重要得多。可是,今天是星期六,明天幼儿园放假,要是他不去……不对,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出庄胜,不管对方是死是活,先找到人再说。也许,他应该…… 卫霄捧着资料下楼,命女佣唤来保镖头子询问道:“叔叔,爸爸找来帮我的人到了吗?” 保镖颔首道:“小少爷放心,他们昨晚就到了。今天早上,他们和小少爷一起去幼儿园的。” “我怎么没看见他们啊?”卫霄诧异道。 保镖微微一笑道:“闻少爷说了,让他们不要打搅小少爷。所以,他们不敢叫小少爷看到。” “好厉害喏!我一点都没发觉。”卫霄故意张大小嘴,装作吃惊的模样。随即,忽然想到什么般的,从资料中抽出两份报告交到保镖手中,紧锁着小眉头道:“叔叔,我刚刚想起来了,不见了的小朋友跟我说起过上面的这个人。” 卫霄说着点了点保镖手握的两份资料中的某张照片,接着又指了指旁边那张纸上贴着的相片道:“还有这个人,我们说话的时侯他就在旁边。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不见了的小朋友在跟我说什么,不过,他那个时候总朝我们这边看,眼睛很怪有点吓人。” 未等保镖表示什么,卫霄昂起脑袋扑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瞅着保镖道:“叔叔们这么厉害,肯定能找到不见了的小朋友的,对吗?” 瞧着卫霄那带着希冀的目光,保镖头子哪敢说不对,赶忙安抚着卫霄,说自己马上命人去找。 “叔叔,要是你们找到了小朋友,能不能不叫照片上的人知道啊?” “这……”保镖不知卫霄为什么这么肯定照片上的人就是绑匪,但就算被卫霄猜中了,他的要求也一样的难办。 卫霄知道要瞒住绑架犯非常不易,但他不愿叫凶手好过,直接让警察介入,根本是便宜了对方。但要按他的剧本走,可能会害了庄胜,就在卫霄踌躇之时,保镖头子道:“小少爷,假如那个小朋友没生病的话,我就先不把他救出来,这样照片上的人就不知道了。” 保镖的话,卫霄一早便想过,但因为自己的私欲,把庄胜留在险境里不救出来,万一再发生什么事,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性质就和之前不一样了。庄胜被绑架,虽然也有他的责任,却不能全怪在他头上。可若是此刻,他做了这个决定的话,庄胜的死活就全系在他的身上了? 保镖似乎明白卫霄在为什么烦恼,暗中赞叹着小少爷聪明的同时,补充道:“小少爷安心,我会让几个人守在小朋友身边,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 卫霄咬着下唇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万一……” “万一有什么事,我先把小朋友救出来。”保镖接口道。 “嗯。”卫霄答应着,摆了摆手回二楼的房间。晚上,卫霄辗转难眠,好几次想叫来领头的保镖,告诉他自己改变主意了。但又怕自己的反复不定,让保镖觉得可疑,从而看出端倪,只得忍住。这时候卫霄才感到自己仍是前世的那个自己,遇事踌躇胆小怕事,不敢受他人的好处,更怕承担责任。怪不得古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过了不知多少年了,自己看似长进,实则依然没变。 星期天很快就过去了,虽说这一日间,卫霄几乎度日如年。他找过保镖头子好几次,对方都不在。卫霄又不愿太引人瞩目,也就没有再找其他人问。好容易等到晚上,保镖头子回来报告,先是夸赞他料事如神,说果然是他抽出的两份资料中的人抓走了叫那个叫庄胜的小孩子。对方把人堵住嘴藏在衣柜里,他们施了些手段才终于把绑匪骗出去,溜进房间的。 保镖让卫霄不要担心,庄胜没事,只是被吓怕了,看着有点呆,人也有些脱力。他已经命三个人藏在犯人的房子里,只要凶手伤人,随时可以把庄胜救出来了。 听了保镖头子的话,虽知对方可能是避重就轻安慰自己,但卫霄的心到底是定了,想到明天要做的事更是早早就睡下休息,并在脑海里一遍遍的推敲着,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消却这件事长久以来带给他的困扰。 次日午时,办公室。 “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吃完午饭的蒋老师,喝了口枸杞茶,靠在椅背上哼着儿歌,柳眉微凝。 “小蒋,唱什么歌呀?过来,说会儿话。” “算啦!小蒋肯定在想男朋友呢,你们就让她多想一会儿好了。” 与蒋老师交好的同事正坐在一起闲谈,见她没有像平日般上前凑趣,于旁侧招手道。 “哪儿啊?”蒋老师羞涩地白了眼打趣自己的同事,推开椅子起身凑向人群,解释道:“我们班上有个小孩,一直问我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可是,我连听都没听过。” “什么歌啊?”坐在一边看报纸的中年老师问道。 “对啊,小蒋。你问问庄老师好了,你们都是教音乐的,庄老师年纪比你大,说不定听过。” 蒋老师在众人的催促下,唱起了不知名的儿歌。“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 砰啪!噼里啪啦…… 蒋老师唱到结尾处时,只听门口处传来玻璃杯打碎的声音,办公室内的人转首望去,未见人影只看到一个破瓷杯四分五裂地趴在门口,深棕色的茶叶、茶水溅了一地,甚至有几块碎瓷片弹到了走廊里。 “怎么回事啊?人哪?” “谁的水杯啊?” 离门口最近的老师走到门边,小心避开地上的污渍贴到门框边,探身朝外张望,却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人啊!打碎了东西也不知道来扫掉。” “这不是上面发下来的杯子吗?去隔壁几个办公室里看看哪个台子上没有,就知道是谁了。” “你去看啊?” 这可是得罪人的事,谁肯去?大家互相推脱着,还是资历最浅的蒋老师主动拿起扫帚,把门边的茶渍、瓷片都扫进畚箕里,边说道:“算了算了,我来扫吧。你们别说了,摔了杯子的人可能已经去拿拖把了。” 然而,直到蒋老师扫完地,去洗手间里取来拖把擦干净地面,始作俑者之人仍未出现。 “小蒋辛苦了,来,喝茶。”庄老师替洗了手回来的蒋老师泡了杯枸杞茶,坐在椅子上笑道:“你刚才唱的那首歌,我好像听过。” 蒋老师喝了口枸杞茶 ,扬起双眉道:“真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庄老师,你不知道,我都快被那个孩子烦死了,现在好了,我等会儿就过去跟他说。庄老师……” 庄老师讪笑着摇手,止住对方的话头道:“唉,我只是说好像听过,歌名我可记不起来。应该是我小时候听到的,只有一点印象了。你要是想知道,就去翻以前的老歌,要么问问你家的老人,他们大概还记得。” “唉――!”听庄老师说完,蒋老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看来,下午还要被那个孩子追着问呢!” 旁边的老师闻言,挑眉道:“小蒋,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回头,你凶他两声,跟他说不知道,看他还敢不敢问你。” 倒有两个从蒋老师为难的神色中看出端倪的老师,疑问道:“是哪个小孩问的啊?” “你们也认识的,就是那个闻天傲。”蒋老师抿唇回道。 “原来是他啊?怪不得……”有人想说难怪蒋老师这么有耐心,原来因为对方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过,想想要是换了自己,只怕也会像蒋老师这样不敢对小孩子说重话,毕竟,拿人手短,他们可都是收过闻家的重礼的。 “你问过他没有?这首歌他是在哪里听到的?” “这我倒没问,待会儿我问问他。” “我回去帮你查查看吧。” “那就谢谢庄老师了。” “有钱人家的孩子怪事多。” “就是,现在的小孩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哈。好了,不说了。到午睡的时间了,我先走了。”不愿和他人说抱怨话的蒋老师抽身离去,回教室带着孩子们去睡午觉。 哆哆哆。 孩子们刚睡下,蒋老师听到有人敲门,轻声打开房门,看到教小班的徐忆荣徐老师站在门外,忙问来由。 “我们那边床上的被子、棉花毯都湿了,想分两个孩子到你们这边睡。” “怎么又出这样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网很难打开啊,现在虽然能打开了,但要刷新很多次才能打开。我觉得我们这个网站总是这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睡不饱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火箭炮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火箭炮、地雷,谢谢你们一直对我的照顾,感激不尽。 谢谢以下两位朋友给我的营养液,么么哒一千遍,谢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白水”,灌溉营养液 读者“白水”,灌溉营养液 读者“白水”,灌溉营养液 读者“白水”,灌溉营养液 第155章 卫霄想干嘛 对于徐忆荣的请求,蒋老师当然不可能不应,赶忙让她把孩子抱来。卫霄闭着眼躺在被窝里,听着门口传来的对话,以及徐忆荣离开又回来的脚步声。 “来啦?进来吧。嘘嘘,小点声啊。” 蒋老师边叮嘱着,边合上房门,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与翻被的声音。 “谢啦。” “诶呀,你客气什么啊?上个星期六还麻烦过你们呢!” “你说谁这么缺德呐?干嘛总往小孩子的床上洒水啊?对了,后来你碰到过什么事吗?” “没啊。” “那他这么做到底干什么?总不会就是为了欺负小孩子吧?” “谁知道呢?我看,这事要跟园长说一声,不能再把钥匙随便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了。要不然谁都能拿,出了这样的事根本说不清。” “也是。不过,这两天还是算了,别去麻烦园长了,她正烦呢。小孩子没找到,张老师又出了事……” “我知道,所以上星期的事才没跟园长提。要是说了,园长肯定会让你们把休息室的钥匙带在身边,说不定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应该是老师做的吧?” “啊?” “你想啊,除了老师在办公室里走出走进,其他人进去肯定会叫人多看几眼的,别说开抽屉拿钥匙了。” “要是那些水是昨天晚上洒的呐?” “倒也是,可……” 哆哆哆。 又闻敲门声的卫霄竖起耳朵,听到蒋老师拉开门后,轻微地道谢声。“你特意去买的?这么客气干什么?进来吧。” 卫霄听到有人跨入休息室,蒋老师关门的时侯,对方好像把什么东西从塑料袋中取出来,递给徐、蒋二人。 “你去对面买咖啡了?这家店里的东西贵的要命,这杯东西怕要七八块吧?谢了啊,我就占一次便宜了啊!” “这是咖啡吧?我还是第一次吃呢!听说,味道挺苦的。好,我趁热吃。” 咕嘟咕嘟。 喝咖啡的声音过后,蒋老师咂了咂嘴道:“许老师她们还真没说错,真是好苦啊,像吃药一样。也不知道有谁要吃,卖的这么贵!” “这个咖啡,我们这边没的,只有花莲有,从那边开飞机过来,要几天几夜呢。我们吃就吃个新鲜,什么都要试试看吗。你要是不喜欢吃……”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 “嘘――!嘘――!” “行了,我们轻点,别吵醒小孩子。” 沉默稍息后,蒋老师开口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什么?” “我们幼儿园里好像有一个老师,每天放学的时侯男朋友总是来接她,后来……” 蒋老师的声音顿住了,偷听的卫霄倒是明白蒋老师为什么没话找话,偏偏说到一半又不说了。蒋老师刚才说的太直了,明显把请她吃咖啡的人给得罪了。至少,在徐忆荣提醒后,蒋老师有了这种觉悟。所以,她想聊些其他的事冲散这份不愉快。但她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题,忽然响起前些日子某个老师在这件休息室里,和她说起的故事,没怎么思索便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才发现话中的主角应该是两年前就在幼儿园里上班的女老师,而此刻听她讲故事的人,也符合这个要求。 “后来怎么啦?”徐忆荣疑问道:“怎么不说了?” “啊?我有些忘了。” “这事谁跟你说哒?” “没人,我只是偶尔听到的。”蒋老师打了个哈欠道:“昨夜睡得不好头有点昏,我趴一会儿。” “外头在下雨,床单什么的也不好晒,反正没事,我也眯一下。你……” “嘘――!” “行了,不多说了。我睡一会儿啊,你有事去做好了。啊――!”徐忆荣伸了个懒腰后,休息室内归为静默。卫霄却知道,重头戏现在才刚开始。果然,五分钟后,卫霄感觉有人提起自己下巴处的被子往上拉,把他从头到脚都包进了被子。随即身子一浮,被人轻轻抱了起来,连同卷着他的被子一块儿带出了休息室。 一、二、三……三十五。 听到房门的闭合声后,卫霄在抱着他的人的怀里默默地数着数,才数到三十五,就听得钥匙插入门锁的轻响,紧接着房门开启,他被抱入房间,身后锁舌的交扣声告诉卫霄,他与外界隔绝了。但卫霄没有丝毫担心,他从数数中可以得出,眼下的地点与方才那个休息室之间的距离非常的近。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自己现在就在那个被人动手脚弄湿了床单的小班的休息室内,也即是上个星期六那天,他千方百计混进来午睡的卧房。 卫霄感到自己又被放回了床上,随后,遮在脑袋上的被子被拉了下去。下一瞬,卫霄觉得脸颊上有丝巾拂过,接着他的头被抬了起来,把他抱来的人似乎想给他蒙上眼睛。 “不用系了,马老师。”卫霄不想再等了,一把拉开脸上的丝巾,瞅着眼前的女人道:“你把我抱过来做什么呀?”是的,马燕欢。刚才在休息室里,马燕欢一句话都没说过,可能就是不想让可能还没睡着的小孩子听到她的声音。因为,她还想把自己捉来遮住眼睛问话呢!虽然,她必然会压着嗓门提问,但还是要以防万一的。 卫霄的突然苏醒,令马燕欢的面色刹间惨白,她冷冷地俯视着卫霄道:“你在装睡?” “不是啊,我在等人来问我问题。没想到,等来的是马老师。” 卫霄的话,使得马燕欢的眼瞳遽然收缩。 趁马燕欢因冲击而松懈心防的霎那间,卫霄一骨碌地从小被子里钻了出来,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床的另一头,并在马燕欢没反应过来之时,跳到了对面的床上,与马燕欢隔床相望。“唉!你别过来啊,再走一步,我可要叫了!” “你到底是谁?”马燕欢瞪视着卫霄,低声冷喝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卫霄耸了耸肩道:“没人让我这么做,我只是想把一样东西还给它的主人。但我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只好到处问人。诶!你别动啊,我可是小孩子,小孩都是不经吓的。要是我一害怕大叫起来,你可别怪我啊!” “你……” 马燕欢根本不信卫霄的话,她奋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眯起眼掩饰着眼眸中的凶光。卫霄却仿若没看到一般,笑着继续说道:“这件事,我问过一个读大班的小孩子,他说不知道。问过蒋老师,蒋老师也说不记得了。那个小孩子叫什么?对了,他叫庄胜,这次冬游回来我才知道他的名字的。汪老师还给我看他的照片,说庄胜被坏人捉去了。老师,你知道那个坏人是谁吗?” 马燕欢没有说话,卫霄也不在意,自说自话道:“冬游去的那天早上,我看见后面两辆车上的小朋友走下车,他们坐错车了,要换过来,庄胜也在那些人里面。他好像要跟我说什么,还在冲我招手。可惜,那时候我没在意。马老师,我猜出来了,庄胜就是那个时侯被拐走的。你听下去,看我说的对不对。” “嘶,好冷啊!”卫霄搓了搓胳膊,站在床上蹦跳起来,想以运动增加热量,边跳边说道:“想要抓庄胜的人,决定在冬游的这天下手。先选定一个和庄胜长得差不多高的同班的小孩子,给他吃一点吃了会想睡觉的东西,等他睡着了,把人藏起来。然后,把庄胜他们坐的车子上的牌子,和中班驾驶座前的牌子换了一换,故意让大班和中班坐错车。等庄胜的班主任张小倩在车上点好人数,坏人就把张老师骗走了。比如无意中说一句,你的包呢?” 卫霄端详着马燕欢变幻莫测的表情,接着说道:“坏人偷偷拿了张老师的包,就想在这个时侯让她去教室里找。时间已经不多了,车子再过一会儿就要开了,张老师肯定很急,马上就冲回了办公室里。接下去,坏人就跟司机说话,让司机知道小朋友坐错车了。等庄胜换车的时侯,坏人把他骗到大楼里,可能就是用张老师在找他这样的借口。坏人是有准备的,所以,肯定一下子就把庄胜弄昏了。” “坏人抓住庄胜以后,把之前睡着了的小朋友抱到原本由庄胜坐的位置上。小朋友还在睡,张老师也在找包,谁也没有注意,坏人已经把庄胜和小朋友换过来了。等张老师找到包跑回车上,车子都要开了。张老师既不知道换车的事,点了点座位上的人数也没变,所以,一直到懋东,张老师都不知道庄胜已经不见了。”卫霄说完定定地看着马燕欢道:“马老师,你说我说的对吗?” 眼前有条不紊地分析着案情的孩子,简直不像个五岁的小孩,让马燕欢既吃惊又惧怕,忍不住反驳道:“你不要忘了,门口是有签到的。张老师只要去门房间一看,就知道班级里的人有没有来了。就算有人把小孩子藏起来,也根本骗不了老师的。” “马老师骗人!还有,马老师为什么要替坏人说话呢?”卫霄越跳越欢,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马燕欢觑视着卫霄,却不再有半分看轻他的意思。马燕欢仍然不相信小孩子说的话是自己想出来的,但就算是有人教他的,也已经是了不得了。因此,马燕欢跟卫霄说话时,不自禁地摆出和成年人辩驳的口吻。“我怎么骗人了?你每天来幼儿园,不是要等看门的老封在名字上扎勾了才进来吗?我告诉你吧,你刚才那些都是瞎猜的,人有没有来,一看门房间那本签名簿就行了。冬游那天,老封一直坐在门房间里没有走开过,哪个人能去做手脚啊?所以,根本没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去换人。” “为什么不可能啊?”卫霄挥舞着胳膊,踢着腿道:“只要看门的老封也是坏人不就行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本来想多写点的,但太累了。》《 谢谢gooee扔给我的地雷,么么哒!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鼓励和支持。 谢谢以下两位朋友给我的营养液,亲亲一千遍,谢谢你们的照顾了,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读者“睡不着的海”,灌溉营养液 读者“胖胖狐狸”,灌溉营养液 读者“胖胖狐狸”,灌溉营养液 读者“胖胖狐狸”,灌溉营养液 读者“胖胖狐狸”,灌溉营养液 第156章 复杂的内情 卫霄瞅着马燕欢剧变的脸色,故意当她听不懂,详细说明道:“只要那个小朋友进来的时侯,老封不打勾。等张老师找人找不到,去门房间看签名簿,看到小朋友的名字下面没有扎勾,张老师就会以为小朋友有事没来幼儿园,不去冬游了。等我们走了以后,老封再打上勾,到时候出了事,说张老师看错就好了。” “那天早上那么急,那么乱,这么复杂的事,真的做得成吗?”马燕欢撇嘴笑道:“你以为这是玩过家家呐?你知不知道,如果真的照你说的话去做,里面只要有一个地方出错,就根本行不通了!既然这样,为什么弄那么麻烦啊?干脆直接拐走庄胜不就好了?”不知不觉间,马燕欢已经把卫霄当作势均力敌的对手了,口中蹿出的言辞也不再像是对一个孩子说的话了。 “马老师,到现在你还不承认呀?唉――!”卫霄脸上流露出与孩子不相称的悲天悯人的目光,边跳边摇头道:“第一,你是老师,冬游那天还要上课不能走。你的同谋老封要看守幼儿园的大门,自然更无法离开。所以,根本没办法直接拐人。即是说,你们要争取时间,至少在晚上下班,把庄胜从幼儿园里转移出去之前,不能让人发觉孩子不见了。” 未等马燕欢反驳,卫霄接着道:“你绑架孩子的目的,可不是想惹祸上身。本来,小孩子早上来幼儿园,晚上回家,你根本想不出什么把庄胜拐走,又不让人怀疑到你头上的法子。但冬游,却给了你这个机会。你设计把两个孩子换了一换,不仅争取了一天的时间,而且,孩子究竟在哪里失踪的这个问题也模糊了。正和你所料的一样,到今天为止,警察都没想到要从你身上着手,去查这个绑架案。” 马燕欢哼声道:“我刚才说的你没听到吗?弄出这么多麻烦事,就为了抓一个孩子,你以为是说故事啊?万一……” 卫霄摆手踢腿,插口道:“没有万一。做这件事的时侯,你并不是非要成功,不行就收手,反正庄胜就在你眼皮底下,机会肯定还会有的。” “呵呵呵……”马燕欢凝视着卫霄,满眼俱是讥嘲,她边笑边说道:“你好像认定我就是抓走庄胜的人了,根据呢?难道,只要你说是就是了吗?” 卫霄张大了小嘴,惊讶地瞧着马燕欢道:“找根据不是警察叔叔们的事吗?老师怎么问我呢?等会儿我跟警察叔叔说,叫他来告诉你吧。” “你……” 卫霄活动着筋骨,跳着跳着便舞动起来,像跳舞般地扭着身子,怎奈人太小还没张开,举手抬足间怎么看都没有一丝的美感,反而像跳大神一样。蹦跳中的他无视马燕欢那恶毒的眼神,小脸一板正色道:“马老师,我现在不在中班的小床上睡觉,而是站在这里,就是我认定你绑走庄胜的凭据!你觉得,这个理由充不充分呢?” 马燕欢脸上的神色一窒,张口想说什么,嘴唇一开一合蠕动了好几次,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马燕欢很后悔,不是后悔绑架庄胜,而是后悔不相信他说的话。庄胜没有骗她,更没有说错,那些令她心悸的问题,确实是一个小孩子问他的。而这个小孩,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一直到今天中午,既便听过蒋云在办公室里唱那首熟悉的儿歌,牵出闻天傲这个小孩,她仍以为是那个针对着她的幕后黑手利用孩子闹出的事。可眼下看来,就算闻天傲的背后还有指使人,这个小孩也一定是知情人。 马燕欢注视着在对面的小床上手舞足蹈的卫霄,一时间心乱如麻,她不知道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如妖孽般的孩子,更不明白为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会牵扯到这件事里来。马燕欢不知晓想对付她的人究竟是谁,但假使闻天傲便是其中之一的话,她根本就没有与之一敌的能力。现在她没把闻天傲绑起来,还在和他说话的原因,不是她不想那么做,拦住她的不仅因为闻天傲的威胁,还有对方的身份! “想怎么样?”卫霄跳起眉梢,颇为无辜地看着马燕欢道:“我什么都没想啊,不是马老师你把我抱到这里来的吗?” “你……”如今,主动权在对方手上,马燕欢只能忍下这口气,沉声道:“你最好别打嘴仗,我……”马燕欢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般的惊呼起来。“是不是有人要来?你在拖延时间!”说着便冲向窗户边,掀起窗帘的一角,悄悄往外望去。 “没有人要来。谁会想到马老师会把我抱到这里来呢?”卫霄蹬着腿,迅速地转了个圈,摇头道:“马老师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正好,我也有点事要和马老师说。” 马燕欢下意识地握紧拳,咬着唇瓣回过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而今形势比人强,马燕欢已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不得不与卫霄虚与委蛇。 “马老师,你现在肯定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对吧?那我就从头说起吧。”卫霄挥动起臂膀,摆着腿道:“你还记得吗?两年前,你销假回爱星幼托的那天,有个小孩子午睡起来胳膊上多了个青色的手印,那个小孩就是我。其实,在睡觉的时侯,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小柜子里面,怎么也走不出去。小柜子的门上有个小洞,我凑到洞口朝外面看,什么都看不出来。把头一转,柜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姐姐。” 卫霄边晃动着身子,一边观察着马燕欢惊骇的神情,接着说道:“小姐姐穿着白衬衫,衬衫上有一朵朵的小蓝花,下面是一条灰色的裤子。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辫子上还拴着连根红头绳。我刚想问小姐姐要怎么出去,她什么也没说,反倒是脸上的皮开始烂掉,先是眼睛、鼻子、嘴巴,后来手啊、脚啊、身上啊,全部都烂了,上面都是虫。我很怕,可没有地方逃呀,一下子就被那只钻满了虫的手抓住了,留下了那只青手印。” “两年前,你才两三岁吧?就能记得这么多事?连一个梦都记得这么牢,到今天还记得?呵呵,想骗人,还是编个好点的故事吧!”马燕欢不信,或者说是不敢置信。 卫霄扭着小身板道:“马老师,话说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个普通的小孩么?普通的小孩子能见鬼吗?”卫霄斜视着马燕欢铁青的脸,翘起嘴角。“老师,你现在不信没关系,听下去或许就信了。本来,这件事我差不多已经忘了,但巧合的是,我再次回到爱星幼儿园的当天,听到隔壁有很多小孩在哭。有人说,每到周末,教小班的徐老师、马老师班上的小朋友午睡起来都会哭得很凶,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不等马燕欢表示什么,卫霄继续说道:“当然,小班的孩子大多才三岁,只有少数几个四岁了,甚至还有两岁的孩子在内,小孩子爱哭,每个星期哭一次,确实没什么稀奇的。说到底,你们又不是他们的爸爸妈妈。” 卫霄嘲讽的视线,令马燕欢非常的不舒服,但还未弄清对方的底细之前,马燕欢只能隐忍。 “上个星期六,我睡在这个房间里的时侯,又做恶梦了。还是那个小姐姐,她把你们班上所有的小朋友都捉到梦里面,塞在那几个柜子里。马老师,你也知道的,小柜子里根本塞不下那么多人。许多小朋友的手脚都被拧断了折起来,头颈也被扭断压在背脊上,再用力的塞进去。小朋友很疼啊,在柜子里一直哭,一直哭……” “别说了!”马燕欢低声冷喝道。 卫霄却没如她的愿,一蹬一跳地往下说。“我问小姐姐,为什么把小朋友塞到小柜子里。这次她没吓我,还给我看了一场电影。电影一开场,有个小姑娘牵着妈妈的手走出幼儿园,还跟看门的大爷打了招呼。半路上,小姑娘的妈妈去买吃的,小姑娘贪玩和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打打闹闹地回到了幼儿园,可惜,小姑娘的妈妈和看门的大爷都不知道。” “小姑娘和小朋友吵起来,被路过的女老师拉走。女老师正巧有事,开了库门拉开矮柜拿毛巾,送到楼上去。库房的门也没关,因为有人要把纸箱子放到仓库里。”卫霄换了口气道:“女老师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小姑娘和小朋友玩起了捉迷藏,小姑娘想起仓库里的柜子,觉得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就偷偷躲到了柜子里。这么一躲,就再也没有出来。” “是她自己不好!”马燕欢忍不住道。 卫霄颔首道:“我没说别人有错,这件事有太多的巧合在里面,谁都不想的,但也是这些偶然,造成了这个悲剧。我猜,那个女老师,也就是马老师你,后来又回过仓库关门。小姑娘把你当成了来找她的小朋友,所以没有出声。那个仓库里很黑,可能你不小心踢到了刚搬进去的纸箱,脚很疼,你一气之下想发泄,对着纸箱又推又踢,就这么踢到了矮柜边,正好堵住了小姑娘的出路。” 听卫霄说着自己的猜想的马燕欢,露出诧异之色。 “这么一来,你恰好看到自己刚刚打开的柜门不知道为什么合上了,你觉得搬纸箱的人连纸箱都放得乱七八糟的,一定不会做些事。感到奇怪的你,想要上前查看。没想到,这时候外面有人叫你,说你的男朋友来接你了,让你快点过去。”卫霄叹了口气,舞动着胳膊摇首道:“如果,纸箱子没有把柜子堵住,你肯定会上去看一下的。但箱子挺重的,要把它推走再打开柜门查探实在太麻烦了,男朋友又在门口等着你去约会,你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很干脆的关上门离开了。” 越听表情越是古怪的马燕欢,咬牙问道:“这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是猜的么?”卫霄微微一笑道:“我还猜,你和男朋友走出幼儿园的时侯,问过看门的大爷,说那个小姑娘走了没有。大爷没有看到去而复返跑回幼儿园的小姑娘,自然以为小姑娘已经跟她妈妈回家了。你听到看门大爷的回答,整颗心就放下了。因为正巧是暑假前的最后一天,所以,被关在柜子里的小姑娘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姑娘的妈妈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女儿可能回到了幼儿园,等来幼儿园找人,小姑娘已经昏倒在矮柜里了。” 卫霄拧起眉峰道:“库房或许打开,或许没打开,反正大家在幼儿园里反复叫着小姑娘的名字,都没听到她的声音。加上看门的大爷说,看到小姑娘和她妈妈走出幼儿园的。小姑娘的班主任也表示,那天傍晚,确实把小姑娘送到她妈妈走中的。没有任何线索的小姑娘的母亲,当然不能一口咬定小姑娘在学校里不见的。你不是小姑娘的班主任,也不是她们班上的老师,这件事你肯定是后来才知道的。知道了这件事后,你开始坐立不安了。可是,你却不敢回头去看。” 马燕欢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卫霄也不管她,依然边跳边说道:“小姑娘一直没找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在小姑娘的妈妈买东西的时侯,小姑娘被坏人拐走了。这件事过去后,你趁幼儿园开学前到仓库一探究竟。当时看到的情形,可能让你做一辈子的恶梦。你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你很清楚,小姑娘的尸体不能留在柜子里。要做的事很多,一个人完不成,而且也容易被发现。所以,你找上看门的大爷。” “我傻了吗?我为什么这么做?她的死根本是个意外,我要是这么做,反倒是坐实了自己心虚吧?”马燕欢瞪视着卫霄反驳道:“再说,我为什么要跟看门的大爷说?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要是他报警怎么办?你简直是在说笑话!” “是不是笑话,你听完再说嘛。”卫霄弯了弯唇角道:“看门的大爷虽然和你没交情,但只怕和小姑娘的死有点关系。你只要跟他说两点,就能牵着他的鼻子走。第一,你当初离开的时侯,问过他小女孩的事,他说小女孩已经跟妈妈回家了。这件事,不仅说明他在看大门的时侯开了小差,否则,他应该知道小姑娘又跑回幼儿园的。而且,他的话间接造成了小姑娘的死亡,就算他说一句不清楚,不是那么斩钉截铁的话,你当时也有可能回仓库去查。” “第二点,我猜,或许那些搬箱子的人,是叫看门大爷负责看着的吧?你只要说,他不小心让小姑娘溜进了仓库,并且那些纸箱又放的不好,刚巧把小姑娘堵在了柜子里,最后害死了她就行了。然后,你跟看门的大爷说,之所以没报警,是因为仓库的门是你关的,你也有一点责任。你和他只能互相保密,要不然,你可能会被辞退,而他甚至会坐牢。就算他说没有看见小姑娘跑进仓库,没有让人乱放箱子堵住矮柜的门,也没人会相信的。至少,小姑娘的爸妈就不会信。” 卫霄挑目觑视着马燕欢,昂起下巴道:“马老师,看门的大爷当时是怎么做的?是不是和你一起毁尸灭迹,烧了矮柜。肯定是吧?要不然,这次你要抓庄胜,他怎么会帮忙呐?” “哼!”苍白着脸的马燕欢低下头,哼笑道:“你不觉得可笑吗?就算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可是,我何必这么做呢?你也说了,我的错顶多就是幼儿园不让我做下去了,只要重新再找个工作就好……” “真的吗?”卫霄甩臂踢腿,冷冷地凝望着马燕欢道:“你因为大过被辞退,真的能再找到好工作吗?你难道不怕你那个有钱的男朋友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和你分手吗?不!你怕,非常怕。你好不容易就要嫁给有钱人,过上好日子了,怎么能功亏一篑呢?所以,你只能铤而走险!” 马燕欢的胸部急剧的起伏,双眸内布满了血丝,紧握着的双拳抠破了掌心,她用阴冷的目光与卫霄对视着,沉声道:“我的男朋友已经死了,死在两年前的那次地震里。我已经不必再为他做什么了,即使爆出小姑娘的死因,也不过被辞退和罚款。我为什么要为这件事,去绑架庄胜?难道,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不,你不傻。”卫霄隐下脸上的表情,黑黝黝的眸子冷冰冰地睨视着马燕欢,幽幽地说出冲击人心的话。“你抓庄胜,不是怕小女孩的死曝光,而是要掩饰你弑母的罪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惨了,一上来就看见最新章节被锁,而且,是无理由被锁。气得我都没有写文的动力了,这叫什么事啊?T T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祢小黎扔了一个地雷 睡不饱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给我的地雷,么么哒,谢谢你们没忘记我。^_^ 谢谢以下朋友的营养液,么么哒一千遍,谢谢你对我的支持,^_^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第157章 女人的狡辩 轰隆隆――! 眼下是冬日,外头虽在下雨,却不曾打雷。但由于卫霄的一句话,此刻,马燕欢的耳内雷声轰鸣。只见她苍白的脸色瞬间转为青紫,下一刻又附上一层灰黑,瞧着比死尸都难看,甚至站立不稳几欲跌倒。然而,卫霄并不准备放过她。 “马老师。不,也许我该称呼你赵姨的女儿。”卫霄在小床上蹬跳着,笑着说道:“毕竟,我还是跟赵姨熟悉些。” 马燕欢想冲上去捂住卫霄那张可恶的说个不停的嘴,所剩不多的理智让她握紧拳,咬紧牙关死死地站在原地。马燕欢拼命地告诫自己,不能冲动,至少要弄明白眼前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原本只该是天知地知的内情。 “你究竟是谁?” 卫霄听着马燕欢从牙缝中挤出的疑问,高举着小手一挥一摆道:“我想,赵姨肯定跟你说过的。俞江医院里来了个小病人,即是她现在正照顾的孩子,这个小孩很乖巧,却不得家里人喜欢。从他入院以来,除了第一天,从来没人到医院里看过他。” “你就是那个……”马燕欢惊恐地望着卫霄,不是因为惧怕,而是觉得过于的巧合,巧合的骇人。马燕欢心思很活络,一下子便想到卫霄之前说过自己能见鬼。也就是说,对方能知道这些秘密,十有□□是鬼魂告诉他的。马燕欢原本是不信这些说辞的,但除了这个解释,还有其它更令人信服的说法吗? 想及此处,马燕欢提着的心反倒是稍稍放下了一点。她仔细的打量着不远处,一直没有停止过乱蹦乱跳的闻天傲,企图从他身上看出一点被鬼唆使的迹象。马燕欢心道,不管小孩子有多聪明,也不可能分析出那么复杂的事情。仅仅是通过几个疑点,只怕连个成年人,也未必能猜得出个中内情。故而,闻天傲一定是在骗她,这些事必然是别人告诉他的。差只差在,跟他说这些话的,是人还是鬼了。 她面前的这个孩子长得这么好,必定是家中的宝贝,要不然,他的家里人也不会因为孩子到他们幼儿园来上课,就送了那么多礼了,甚至整个幼儿园的老师都有一份。既然如此,闻家这么重视孩子,怎么可能让他来打头阵,与自己对质呢?再说,她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闻家这样的有钱人,就算知道了她的事,也不一定会理会。因为,不管他们怎么做,比如报案,或是威胁她,都不可能从她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她的那一点存款,对方会放在眼里吗?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知情者与闻家无关,而是另有其人。那么,对方为什么要挑上闻天傲这样口风不紧的孩子,并把这些要命的事告诉他呢?根本就说不通啊! 把以上那些推断都否决,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闻天傲没说谎,他确实能见鬼,如今,他是听了鬼话才说出这番话的。极可能,眼下就有一个鬼站在他身边,并凑在他耳畔说话,让闻天傲把它的话复述出来给她听。怪不得,一个才五岁的小孩子能说出这样令人吃惊的话来。原来是鬼……那么她的…… 不知马燕欢猛然间想到什么,而从刚为对手是鬼不是人,也许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麻烦的庆幸中惊醒,那颗落下的心忽地一下又吊到了嗓门眼。与此同时,她感觉一股凉风从身边刮过,寒意直透骨髓,可房门和窗户都紧闭着,室内怎么会有风呢?马燕欢那苍白的脸皮上流露出复杂又可怖的神色,之前的那一霎,她张开了嘴,似乎险些惊叫失声。 “对,我就是那个小孩。”卫霄欣赏着马燕欢不住变幻着的表情,小脸上浮起了一丝讥嘲。“马老师现在一定觉得很巧吧?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赵姨刚过世不久,我就进了她女儿执教的托儿所里。而且,还是在她女儿的班上。马老师你不知道,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侯,就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当时我没有多想,如今看来,应该是从你的脸上看到了赵姨的影子。” 整个身子都在发颤的马燕欢哆嗦着嘴唇,以虚而不定的目光躲躲闪闪地望着卫霄,在对方看向她时,又赶忙避开眼神,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道:“这些话都是赵姨跟你说的吗?” 卫霄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白净的脸上尽是嘲讽。“你以为我知道这些事,是赵姨告诉我的?”马燕欢没有说什么,但卫霄从她那张写满了‘难道不是吗?’的脸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卫霄微微地摇头,不知该叹息还是该怜悯。卫霄为了扫却心中的负面情绪,挥臂踢腿时幅度更大了,好像恨不得打在马燕欢身上一样。为防止马燕欢胡思乱想,对自己动起手来,卫霄仅只沉默了片刻,便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赵姨的,可你怎么不想想呢?赵姨都为你去死了,就算她的魂魄还留在世间,又怎么会跟我说这些对你不利的事呐?” 卫霄的话,使马燕欢有瞬间的动容,但很快又归为麻木。 “马老师,你身在局中,也许很多事都不明白。”卫霄那双乌黑的眼眸淡淡地注视着犹如困兽般的马燕欢,摆动着胳膊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明明这些事都跟我无关,我却执意把它翻出来的原因。” 在马燕欢狐疑的神情中,卫霄不紧不慢地说道:“两年前地震那天,也是你销假回爱星托儿所的当天,我不仅看到了那个死在矮柜里的小姑娘,还听到了一首歌。我相信,马老师对这首歌非常的熟悉,更万分的忌惮。所以,才绑架了庄胜,虽然,他根本记不得这首歌,问你的时侯恐怕也只说了个大概。今天中午,马老师听到蒋老师唱的歌,再一次失态地摔了茶杯,我就知道这步棋走对了,你马上就会上钩。” “你想对我做什么?”听到‘上钩’这两个字,把心提到嗓门口的马燕欢凶狠地瞪视着卫霄,厉喝道。 卫霄在小床上跳来跳去,扫着腿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想让你主动把我带过来,听完我说的话罢了。” 果然是鬼!是闻天傲身边的鬼让他这么做的。若不然,他一个小孩子设计自己,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说话?这样的做法说得通吗?可能么?有人信吗?马燕欢脑中思绪翻腾,身子不住地抖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真的有鬼的话,那个鬼想跟她说什么呢? 就在马燕欢自己吓自己,吓得颓倒在小床上之时,卫霄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一点,差点忘掉了。我刚才不是说过吗?我有个东西,要还给它的主人。” 未待马燕欢询问,卫霄边跳,边从睡衣里翻出一本书,书页有些泛黄,四边的书角也各有磨损,从泛黄的书页上可以看出岁月的沉淀。正是那本夹着绝笔信的书籍――《摇篮》。 “啊!”马燕欢看到书本的那一刹,不自禁地尖叫。但很快咬紧了牙关,克制住了自己那几乎失控的情绪。 刺啦――! 不知是故意还是意外,卫霄举着书本挥手间,一张白纸从书页中飘落,袅袅地飞到了房门边。卫霄瞅着白纸,冲马燕欢要求道:“马老师,麻烦你把那张纸捡起来。” 自从卫霄取出了《摇篮》这本书籍,马燕欢整个人都成了惊弓之鸟,缩在小床边不敢动弹。此时,听到卫霄的话,她本不想答应,但在卫霄那双仿若能看透一切事物的黑眸地凝注下,令她不得不走去门边捡起白纸。当然,这仅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实则,马燕欢惧怕着卫霄身边的‘鬼’,而她记得那只‘鬼’在生前特别宝贝这本书。如今,掉下书页,她去捡起来的话,说不定能消却一些鬼魂对她的怨气。这点,才是她不敢违背卫霄意思的主因。 “呀――!呀――!啊啊啊――!” 马燕欢拾起纸张,无意中瞄了一眼,就是这么一眼,让她疯了一般甩开白纸,高声吼叫着扑到小床上紧紧地抓着床架,好似在躲什么洪水猛兽。 卫霄的唇角微微一弯,故作不解道:“为什么丢掉?这可是赵姨临死前写给你的信啊!不过,也对。你会这么怕,是当然的,因为是马老师把赵姨逼死的啊。生生的逼死从小养大自己的母亲,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不――!”卫霄的话,令惊骇到极点的马燕欢疯狂地摇着脑袋,发丝乱成一团,遮住她的眼睛贴在她的额角上,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女人。马燕欢的十指紧紧地拽着湿漉漉的被单,抬眸瞪视着卫霄道:“她的死跟我没关系,是藏在医院里的那个杀人犯害死她的。对!那个女人脑子有病,和我妈吵了几句就要报复,偷偷跟在我妈后面,从医院一直跟到家里,最后把我妈勒死了,还让她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都怪我,要是那天我没有去约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对,你说的也对,是我害死了我妈。假如我没有出门……” “马老师,别说了。”卫霄边摇头边转圈,并摆动着双臂,以讽刺的眼神俯视着倒在门边的小床上的马燕欢道:“马老师,你不是觉得赵姨就在我身边么?认为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她告诉我的吗?那你何必再说这些话来骗知道真相的我呢?而且,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还是说,因为逼死自己的妈妈让你太心虚了,你承受不了这样的负担,拼命的掩饰已经成为你的本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解谜还是没有完成。主要是这段太难写,说真相其实很容易,但要有条有理的承托出来,非常的困难。大家请谅解一下蠢作,我已经非常的努力了。T T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秋莉扔了一个地雷 墨水翻了扔了一个地雷 11扔了一个地雷 水色清舞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手榴弹 暗色蔷薇扔了一个地雷 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大大给我的手榴弹和地雷,爱你们一万年不变,^_^ 多谢读者“燕子”给我灌溉的营养液,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 第158章 悲哀的真相 卫霄的讥嘲,令马燕欢猛地昂起脑袋怒视而视,那锋利的目光像剑芒般的射向卫霄。可仅仅只瞪了一眼,忽然想到什么的马燕欢又立即低下了脑袋,暗中不停地转变着神色。她猜闻天傲身边有鬼,而这个鬼就是她死去的母亲。但是,猜测和证实却是两码事。马燕欢已经分不清闻天傲究竟在反讽,还是说真话了。然而,她却不敢去追问,甚至只能逃避,逃避着这个或许真实存在的致命事实。 “马老师,你说的那个脑子有病的女人就是梅小花吧?”卫霄的双手时不时地挥舞着,连带的捏在手中的,那本叫马燕欢不愿再看一眼的书籍也随之一起一落。“警察事后肯定告诉你,赵姨是被俞江医院里那场凶杀案中的凶犯杀害的。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真正害死赵姨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马燕欢听得心烦意乱,不想让闻天傲再说下去,但孩子的身份、他身边可能存在的鬼魂、冤魂让他这么做的目的,一切的一切都使她畏忌。要是抓住闻天傲捂住他的嘴巴不让说,惹怒了他身边的鬼怎么办?马燕欢的下唇被咬出了血丝,好容易才压住冲动的情绪继续趴在小床上,保持着沉默。 卫霄一直防备着马燕欢,就怕她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冲上来拼命,此时见她眼含厉色,却一副怕投鼠忌器的样子,倒松了口气。接着前面的话头道:“许医生在自白信里说,是她让梅小花杀死赵姨的,就为了让医院里的人以为我是灾星,谁碰到我都会倒霉,是我把那些人克死的。这么一来,既可以模糊杀人案的真相,叫警察走歪路给她们争取时间,又方便了她们下手。可是,这个说法有些牵强。” “牵强在哪儿?”马燕欢挑起眉眼,不服气地喝道:“警察最后也肯定了这个说法,难道你想说警察错了吗?” “警察也是人,为什么不能有错?”卫霄平举着手臂转着圈,从小床的一头跳到另一头,边跳边说道:“这件事牵强就牵强在,许医生策划中要梅小花杀死三个人,文芳、欧护士、和她自己。在赵姨死之前,文芳已经被杀,可也没人因为她的死联想到六年前的事。那么,只要梅小花接着杀死欧护士,然后,许医生再配合一些,方便梅小花杀死自己,不就行了吗?何必节外生枝,把赵姨扯进去呐?” “警察不是说了嘛,她杀死我妈,是为了搅乱别人的注意!如果不是我妈的死,为她争取了一点时间,可能在梅小花杀死欧护士之后,警察就会想到……” 卫霄蹙眉道:“你是真的没听懂我的意思,还是不愿明白啊?六年前俞江医院里的那场事故,虽然并不隐秘,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猜到的。何况都那么多年了,谁能想到梅小花这时候才来报复呐?也就是说,即使梅小花杀了欧护士,警察也未必马上就找到线索。所以,根本用不着争分夺秒只为了争取那么一两天的时间。最重要的一点是,许医生的死亡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她自己。只要她愿意,就算警察因为欧护士的死,派人留在医院里看守,她自动送上门的话,梅小花依然可以轻松的杀死她。” “一个人真心求死,是谁都防不住的。”卫霄的话,马燕欢无可反驳,焦燥万分间急中生智道:“那个许医生要是没害我妈,她为什么要在信里这么写?何况,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许医生。假如,真像你说的那样,是我害了我妈,那许医生为什么要包庇我,把这件事揽到自己头上去?” 卫霄仿佛早就料到马燕欢会这么问一般,轻启薄唇回道:“你不知道许医生为什么要利用梅小花杀人吧?” “不知道又怎么样?我为什么要知道?”马燕欢颦眉道。 “可这件事,与她为什么要包庇你息息相关。”卫霄舞动着臂膀道:“梅小花是那种不讲理,偏又没脑子,行事冲动很容易受骗上当的人。有时候想法也非常的简单,比如,许医生让她用裤腰带当作凶器,她居然就照做了,完全不管可能会因为这根过长的腰带而暴露自己的嫌疑。因为六年的时间,让梅小花忘记了她想报复的许医生的长相。无奈之下,梅小花偷偷混在去医院看病的人中,想悄悄找到许医生,认清对方的长相。” 卫霄叹了口气道:“很不巧,在梅小花找到许医生之前,和我撞上了。那时,赵姨就在我身边,狠狠地和梅小花吵了一架。甚至惊动了各个科室内的医生,他们听到了争吵声,跑出来看究竟。梅小花是傻,却也知道不能让医院里的人看到她的脸,因为当年她在医院里闹得很凶,极可能还有医生记得她。无况,这个时候文芳已经死了,而她又这么恰巧的出现在医院里,万一有人想起六年前的事,把文芳的死和她扯到一块怎么办?” “因此,在医生走出科室前,梅小花就急匆匆地撞开赵姨逃跑了。”卫霄晃动起小腿转着圈,嘴里没有停顿地说道:“当时,我和赵姨都以为梅小花跑出医院了。可实际上,梅小花不仅没有离开,而且就躲在医院底楼中央的大厅里。那会儿,刚巧许医生送我上楼,被心里还有气,盯着赵姨的梅小花看个正着,她觉得许医生有些面熟。可因为方才的争吵,梅小花不敢再去科室那里打探,就想找上眼前正和许医生说话的赵姨询问。”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啊?她要找许医生,随便问个人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找上我妈?你别忘了,她还刚跟我妈吵过架呢!这种说法,未免太牵强了吧?”马燕欢握着拳,冷笑道。 卫霄颔首道:“用一般人的眼光看来,确实有些说不通。但你别忘了,梅小花已经杀了一个人了,她这时候肯定很怕跟别人接触,旁人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对方别有用心。尤其是让她去问一个陌生人许医生的消息,她会感觉对方说的话不可靠,或是认为对方会因为她的提问,怀疑起她的目的,甚而想到她就是杀死文芳的人。” 马燕欢撇嘴道:“那我妈就不会让她有这种想法吗?” 卫霄挥着胳膊,摇头道:“梅小花不一定要堵住赵姨问话,只要跟着赵姨,或许某天下班的时侯,赵姨正巧和许医生走在一起,能听到她们说话,从而确认对方的身份呢?而且,梅小花也可以换个样子去问赵姨,让赵姨认不出她就是那个和自己争吵过的女人。反正,梅小花那个固执的有点转不了弯的脑袋,因为赵姨看护的身份,和她看着与许医生很熟悉的样子,已经让梅小花认定了,要在赵姨身上找出许医生的线索了。” “你这话就更没道理了。”马燕欢斜视着卫霄,嗤笑道:“既然梅小花能跟着我妈,为什么不去跟踪当事人的许医生呢?这样不是更快,更容易吗?” “因为许医生那时候正一人分饰两个角色,一个是帮着梅小花出谋划策的知心人,一个是梅小花最想报复的仇人。她每次上下班必然要非常小心地避开梅小花,要是让梅小花看出了她的伪装,岂不是功亏一篑吗?”卫霄扫着腿,补充道:“许医生知道梅小花认不出她了,才策划出这场连续的谋杀案的。心思那么细密的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在复仇的途中出现这样的错漏呐?” “你说的这些话,都只是一种猜想,可能梅小花根本没这么想呢?她……” “你别忘了,梅小花确实去了你家。但照许医生信里写的,是她让梅小花杀死赵姨的,刚才我已经分析过了,那样更说不通。” “怎么说不通啊?既然有两种可能性,为什么一定是你的说法更准啊?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会觉得警察说的更有道理!你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孩,能知道什么?有人会信……” 说不出什么有力驳斥的马燕欢只能胡乱搅合,想搅浑对方的思绪,被卫霄打断道:“你心虚了?” “我为什么要心虚?” “不心虚的话,就把我的话听完吧。”卫霄瞥了眼恨不得吃了他的马燕欢,踢着腿道:“梅小花跟了赵姨两天,没有得到许医生的半点消息。她等不及了,看到晚上只有赵姨一个人在家,就想装作新来的邻居,敲门跟赵姨说自己病了,知道她是俞江医院做的,问问她医院里哪个医生好。没想到,梅小花一敲门,门就自己开了,她进去一看,赵姨就吊死在房间里。” 卫霄在床上蹦跳着说道:“梅小花吓坏了,她是个没有主见的人,立刻就逃出你家,给许医生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这件事。这是许医生反复强调的,要梅小花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告诉她,免得没报成仇,反倒被警察抓起来。许医生听到梅小花的报告,立刻赶到案发现场,擦掉梅小花留下的痕迹。” 说到这里,卫霄晃了晃手中泛黄的书籍道:“还发现了这本书。这本书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许医生这么细心的人自然发觉了,她翻开来一看,就看到了赵姨死前留下的绝笔信。信里写着她要去了,让你好好的活着,还叫你不要怪她。称呼上,用的还是你小时候的爱称。从赵姨的上吊自尽,和这封绝笔信的内容中,许医生这样的聪明人必定想到了什么,但是看到赵姨临死都要维护你的份上,她忽然想起了与自己无缘的孩子。” “许医生的报复,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那没有成型的孩子。所以,对赵姨为了女儿去死的做法,很有些感同身受。想着既然赵姨不想因为自己的死牵连到女儿,干脆自己就帮她一把。而她,还可以假借这件凶杀案,模糊一下警方的视线。当然,这只是其次的问题。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许医生让梅小花把尸体解下来,换了带子再吊上去。” 卫霄摆着小手,目光随着手中的书本忽左忽右。“不过,替你做这些事的报酬是,许医生拿走了这本放着绝笔信的书。我不知道她是想让你好受点呢,还是永远活在不安里,可能两者都有吧。诚然她很爱孩子,但必定也非常同情你的母亲。你要是没看到这封遗书,便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自杀的,兴许心里会好受点。但是,母亲生前这么宝贝的书不见了,是谁拿走的?会是妈妈吗?她还在我身边……” “住口,别说了!”马燕欢捂住耳朵冷喝着,边狠狠地怒视着卫霄,双眸通红。 “你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听我说?”卫霄冷眼觑视着狼狈的马燕欢,飞快地说道:“因为小姑娘的死,你在家里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恶梦。别人不知道,把你视如珍宝的赵姨怎么可能不知道呐?赵姨问了你许多次,你承受不住压力,终于吐露了实情。赵姨的意思是让你去自首,这件事里你的错并不大,当然,你那时侯已经处理了孩子的尸体,或许会吃一两年的牢饭。但赵姨说,不管你会怎么样,她都会陪你的。可是,你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马燕欢猛地站起身,瞪视着卫霄道:“我妈是不是站在你身边?就算她在,我也不怕!本来就是她不好,她凭什么让我去自首?那时候,我都要和吕青订婚了,要是出了这样的事,我还能嫁到他家去吗?我好不容易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凭什么要为这件根本不是我的错的事负责?不仅要被辞退,还会被人骂,甚至可能坐牢,我妈她想过吗?想过要是这件事被人知道了,我会被人笑话成什么样吗?想过,吕青因为这件事不要我的话,我会多么痛苦吗?” 马燕欢挑起眉梢,摇头道:“不,她不知道。所以,她还跑去警察局,偷偷问警察要是出了这样的事,我会被判什么刑。这还不算,居然还拿这件事去问吕青,问他要是我闹出这样的事,他会怎么对我!我到现在,还不敢去想,当时吕青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的。要是我妈真的为我着想,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所以,你明知有人跟踪赵姨,而且不怀好意。却还在出去约会的时侯,故意不关门,想借对方的手,为你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吧?”卫霄冷冷地凝视着激动的马燕欢,一字一句道。 作者有话要说: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贝贝球扔了一个地雷 多谢大家对我的关照,谢谢各位的支持,你们是我写下去的动力。^_^ 谢谢你说呢,这位朋友给我灌溉的营养液,谢谢你,么么哒!! 读者“你说呢”,灌溉营养液 读者“你说呢”,灌溉营养液 读者“你说呢”,灌溉营养液 读者“你说呢”,灌溉营养液 读者“你说呢”,灌溉营养液 第159章 能力增加了 “你知道什么?你这种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人,怎么可能明白我的心情?”马燕欢下意识地挥着手,满面狰狞地望着卫霄冷喝道:“我从小没有爸爸,吃的穿的都比不上别人,总是被人看轻。难道,我比人家差吗?不,我没什么比不上别人的。我靠自己的能力当上了幼儿园的老师,一个月有六十五块,比那些笑话过我的人赚得多地多。我还交了男朋友,马上就会嫁到有钱人家去,到结婚的那天,我把曾经看不起我的人都请来,让他们好好看看我过上了什么样的日子,那是他们累死累活做一辈子工也过不上的。我就是想让别人知道,我不比他们差,我会比他们过得更好!” “可是……”马燕欢说到激动处,忽然话头一转,仿佛到此时由不敢置信地摇着头道:“可是,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呢?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祸事怎么会落到我头上?我不服!只差一步我就要嫁给吕青了,凭什么要我前功尽弃?所以,我想尽办法把事情处理干净了。谁知道,却没能瞒住我妈。可笑的是,我妈她不帮着我遮掩也就算了,反而还叫我去自首。难道,她不想看着她唯一的女儿过上好日子吗?” 马燕欢的愤怒,卫霄不是不理解。其实,小女孩的死与马燕欢真的没多大关系。要是在小女孩溜回幼儿园,和小朋友吵起来的时侯,马燕欢没有去管,或许根本不会出这样的事故。但马燕欢是好意,结果却把自己陷入了绝地,怎么可能不去反击。 实则,小姑娘的死,除了她自己,错的最多的便是小姑娘的妈妈。其他的,都可以说阴差阳错。当然,看门的老封和马燕欢也有错,但这些错误,顶多也就被园长申斥几顿、减免工资,如果小姑娘的家长不依不饶,为了幼儿园的安宁,把他们开除出幼儿园而已。 然而,这件事中,小姑娘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小姑娘的妈妈也为了自己的疏忽,永远失去了女儿。可马燕欢和老封呢?他们没有选择弥补,反而往这件事中陷得更深了。 如果,马燕欢不是这么自卑又自傲,没有这么要强的性子,就不会有之后那些事了。她为了嫁入豪门,和老封一起处理了小姑娘的尸身时,就注定了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一直旁听着马燕欢的怨言的卫霄,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看着声色俱厉的马燕欢不知该为她叹息,还是为她可怜。她不知道,她已经失去了这个世间最宝贵的东西。 趁马燕欢喘息间,卫霄接口道:“马老师,你说这些话的时侯,有没有想过,是赵姨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的?就算你受过穷,被人瞧不起过,但这些都不是赵姨的错。你说,你凡事都是靠自己。可是,赵姨没让你读书的话,你能当上幼儿园的老师吗?没有一份好工作的话,能交上有钱的男朋友么?你知不知道,赵姨在医院里照顾我的时侯,还笑着跟人说,她的女儿就要结婚了,想请她们去喝喜酒。” 卫霄不停地摆动的手脚,跳来跳去没有安静过一刻,但小脸上却是一派正色,沉着声音道:“赵姨这么宝贝你,不可能像你话中说的那样,把你做的事随便告诉警察和你男朋友,要不然,你早就进警局了,她肯定只是旁敲侧击,探探路而已。她是想问清楚,假如你去自首的话,会有什么处罚。我想,如果代价太大的话,赵姨一定宁可自己替你顶罪,也不会让你去自首的。” “哈哈,说得好听!”马燕欢讥笑道:“你说的这些话都是你胡猜的,难道你亲耳听到她说过吗?” 卫霄点着足尖,握着手中那本泛黄的书籍,摇首道:“我是没听赵姨说过,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根据的。一直以来,赵姨和你相依为命,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了。当时,梅小花跟踪赵姨,连你都知道了,当事人的赵姨怎么可能被蒙在鼓里?甚至,可能还是她告诉你的,说总觉得这两天有人跟着她。所以,当她看到你晚上出去约会故意不关门时,那种痛心的滋味,肯定比你失去嫁入豪门的机会时更苦、更涩、更伤心!” 卫霄不去看马燕欢曲扭的脸庞,继续跳跃着说道:“赵姨知道,她去咨询警察,去试探你男朋友的事让你不满了。你怕她有一天忍不住,真的把事情说出去,才想借别人的手除掉她,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当宝贝养大的女儿,她所有的寄托想让她去死,那一瞬间有多么绝望?女儿想要嫁入豪门,想要过人上人的生活,为了不出现任何的纰漏,想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永远都闭上嘴。她为你所做的一切,抵不上你想要的前途,那么她还活着做什么?不如用她的死,来让你安心。她甚至不知道,要是自己还活着,今后该怎么面对你,面对一个想让自己去死的女儿。” “你也说了,我只不过是想想。难道,想想也不行吗?”马燕欢反驳道:“谁家没有吵过嘴?就算最亲近的人,也有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时侯吧?” “仅仅是想想吗?”卫霄那双乌黑色的眼眸,静静地凝注着站在昏暗之中的马燕欢道:“你明明给可能会害死赵姨的人留门了。” 马燕欢厉声狡辩道:“那是我不小心忘记关门了好不好!为什么说我是故意的?难道梅小花是我叫来的?而且,就算我有这个心。可是,梅小花就一定会照我想的那样进门杀了我妈么?这些都是说不定的事,好嘛!我怎么能猜到,我妈看见门没关,会起这样的心思啊?我……” 卫霄停下跳跃着的脚步,喘了口气打断马燕欢的话头道:“如果赵姨没死,我想,你应该已经和你男友结婚了。赵姨不是喜丧,是横死的,讲究的人家肯定会忌讳。所以,既便你男朋友的心意不变,婚礼也会推迟。结果,他死在地震里,你的美梦成了泡影,你为了留住他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是,毁尸也好、逼死赵姨也好,这些事却都没有随着地震掩埋,而是会跟着你一辈子。马老师,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在惩罚你呢?” “老天也好意思罚我?”马燕欢好似听到什么笑话般的昂首讥笑道:“要不是老天对我这么不公,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卫霄挑了挑眉梢,举起手中的书籍道:“如果老天没有这个权利,那她呢?” 马燕欢狐疑地瞅着手握书本的闻天傲,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低头看了眼手表,一点三十分,她已经陪眼前的孩子掰扯了半小时了。她把闻天傲抱过来的初衷,是想从小孩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没想到,反而是自己让对方掏了个底。 不过,看闻天傲的样子,确实就像他说的那样,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就算他背后有人,她马燕欢也不怕。她之所以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么多话,无非是想抓住对方的把柄。幸亏,没有白费唇舌。 她现在就让闻天傲回去,并告诫他不要胡说,否则的话,她就把他聪明的不像一个孩子的话传出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样奇怪的事情,肯定有不少想弄清楚为什么,说不定还有人想看看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呢!就算有不相信的人,但十个里总会有一个相信的,等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既便闻家家大势大,也未必保得住他。马燕欢相信,闻天傲这么机灵的小孩,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让闻天傲闭嘴以后,她马上请假回去把庄胜放了。她抓庄胜的时侯,本来就没想杀人。只是,后来出了张小倩的事,不敢轻举妄动而已。只要放了庄胜,就算闻天傲胡说,也没有什么证据了。对了,还有老封,不过对方比自己还滑不溜手,就算警察来问,也必定问不出什么的。最多,就是园长因为流言蜚语把她和老封辞了。可是,她不甘心啊,她明明该过上好日子的!兴许,万一走到这一步的话,她可以去闻家打个招呼,看他们愿意花多少钱,买下闻天傲的奇闻…… “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 “谁?”幽幽的歌声传入正想着事情的马燕欢的耳内,她那本就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猛然间浮上一层铁灰色,十指一下子紧握成拳。她循声望去,瞧着站在小床上的卫霄,疾喝道:“别唱了!” 然而,歌声却未如马燕欢希望的那般停止,反而无孔不入的传遍了整个房间。 “窗外风雨飘,宝宝快睡觉。妈妈陪在你身边,做你的依靠。手儿轻轻拍,歌儿慢慢唱。宝宝啊宝宝,你可知道,妈妈爱你有多少?……” “别唱了,别唱了!你听不懂吗?我让你闭嘴!给我停下来!”仿佛被凄厉的歌声包裹在其中的马燕欢,冲着卫霄大声吼道。 “我没唱啊。难道,这个声音像我吗?”卫霄挥了挥手中的书本,抛向马燕欢的身侧。“马老师,还没发觉吗?你叫的这么大声,都没把人引来。” 马燕欢在卫霄把《摇篮》这本书丢向她的时侯,猛地退了一步,听到卫霄的话之后,更是险些让砰噗的心从喉咙里跳出来。马燕欢抬头四顾,才忽然察觉到休息室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暗了,在昏暗的光线下,房间里的东西看起来都模模糊糊的。就在马燕欢狐疑间,周围的空间犹如水波般荡漾开来。随着波纹的游移,景物不停的转变,原本放着小床的地方堆满了旧桌椅,旁边还有废弃的钢琴和手风琴。一个个纸箱没有章法地堆积在一边,地上洒落着大片大片的烂布头。 “不!”眼前的景象,一如噩梦中的那般清晰。马燕欢不敢置信地摇着脑袋,踉跄着退了一步。不想,正踢到纸箱上。马燕欢遽然转身,那张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再看到的矮柜,就这么映入了她的眼帘。“啊――!”马燕欢尖叫了一声,无意中指甲深深地扣入掌心,才找回些神智。她咬紧牙关,奋力地压下心头的恐惧感,回头转朝卫霄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已经拆了吗?为什么我们会到这里来?” 卫霄抿唇道:“马老师,我刚才跳了那么久,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怕冷才跳的吗?而且,我跟马老师说了这么多,如果不是说给警察听的话,又有什么意思啊?” 不待马燕欢出声,卫霄自问自答道:“冬游的时侯,我看到有人跳大神,说是能通灵。刚才,我学着跳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有用。我跟马老师说过的,上个星期我在这个休息室里睡觉,做梦的时侯到了这个仓库。就一直想让马老师也来看看,现在真的把你带来了。” 马燕欢不敢置信地望着卫霄,眼瞳中透出满满的恶意,哆嗦的嘴唇开合了数次,最终仍未说出什么话来,心底却早已气疯了。她被一个小孩子给算计了!她由着闻天傲说话,顺着他的话露口风,就是想弄清楚对方知道多少,到底有什么底细。哪料,反倒中了闻天傲的套。闻天傲知道,只有跟她说这些事叫她提心吊胆的事,才能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让她疏忽四周环境的变化。 马燕欢不知道眼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既然闻天傲能带她进来,自然也能带她离开。她不能怕,她不能自乱阵脚!也许,她应该和对方学一学。马燕欢眯起眼,渐渐把指甲嵌入手心。 “你才几岁?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马燕欢的视线在卫霄的身上一寸寸的移动着,就在她喝问的当口,马燕欢的脚开始慢慢地向卫霄出靠拢,只是步子迈得极小,不容易让人发现。而,亦是在此刻,马燕欢听到耳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下一瞬肩头一沉,一张腐烂的,爬满蛆虫的脸猛地贴到她的耳畔。 “啊――!” 马燕欢右臂一挥,一把推开肩头的冤魂,朝卫霄跑去。然,她刚冲了两步,那本掉在她与卫霄之间的书本《摇篮》,竟无风自动地翻起书页来。那沙沙沙的响声,吓得马燕欢止住了脚步。 即在马燕欢停步的那一霎,摊在地面上的书页中突然伸出五根变了形的手指,紧接着指头下带血的手掌亦落入了马燕欢的眼底,散乱的发丝、破碎的脑壳、压扁的脑袋、折断的颈项…… “滚,滚――!这是什么鬼东西?她是谁?”马燕欢想到卫霄的身边去,却因为猝然间从书里爬出来的女鬼不敢动弹。女鬼爬得很快,几乎是两个眨眼的功夫,整个人都爬了出来。女鬼可能是被撞死的,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它拖着那条沾满了血的破裙子,歪着头,斜着身子,一扭一扭地半走半爬着往马燕欢身边去,吓得马燕欢不住地惊呼。 “她不是什么鬼东西,是你的外婆。这本书,就是你外婆留给赵姨的。可能她不放心赵姨,死了也想陪在女儿身边,所以一直藏在这本书里。”虽然书中的女鬼不是针对自己的,但回想起之前睡在床上的时侯,听到这个女鬼的歌声,并让她趴在床边拍着自己的小身子,想到那个骇人的情景,卫霄就寒毛直竖,急忙摇头扫去脑海中的影像。 “舒郁照小床,宝宝快睡觉。妈妈守在你身边,一直到天亮……”歌声一直没停,从那张没了牙,不停地滴落血丝的口腔中蹿出。女鬼无规则的扭着身子,以古怪的姿势爬向马燕欢,马燕欢想壮起胆奔向卫霄,但无论她朝哪个方向跑,都被小姑娘的冤魂挡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鬼越走越近。 瞅着马燕欢此刻比死人还难看的脸,卫霄解释道:“自从拿到了这本书,我就在梦里听到有人唱歌,听那声音,不像是我认识的人。直到前天我才弄明白,原来是你外婆在唱歌,她不是想唱给我听,而是想让我带她来找你。马老师,我知道你也不一定想见你外婆。可是,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她一直留在我身边吧?现在你们祖孙团圆了,我的事也就做完了。” 卫霄说着便要提步,被堵在女鬼中间的马燕欢尖声嚎叫道:“你别走!带我出去,带我出去!别把我留在这儿!我妈她照顾过你的,对不对?你看在我妈的份上,带我出去吧,别留下我!闻天傲――!带我出去!” 卫霄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马燕欢一眼,随即扭身走向墙边,从怀里取出写满佛经的纸片,贴在墙面上。四面墙上或多或少都贴了五六张纸,而就在卫霄贴经书的当儿,马燕欢已经被女鬼逼得进退维谷,她无数次想避过女鬼冲到卫霄身边,逼着他把自己带离此地,都没有成功。一退再退,不自觉间竟被逼到不知何时敞开的矮柜前。 “不――!”马燕欢看到女鬼摇摇摆摆地扑向自己的那一刻,下意识地躲进矮柜中,拼命的往里缩。 砰啪! “不!不要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开门啊!闻天傲,你救救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我妈的!你别走,你别走啊!我跟你保证,我出去了马上就回家放了庄胜,在去警察局自首。我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了,你放我出去吧?老师求求你了!闻天傲――!你还在吗?你别走啊!救救我……” 柜门陡然闭合,让躲在柜中早被下去了半条命的马燕欢奔溃了。她拼命地拍打着柜门,哭诉哀求着卫霄救命。卫霄仿佛没听到一般地冲站在一旁的小女鬼伸出手道:“走吧,我答应过,要带你出去的。” 小女鬼摇了摇头,指了指矮柜,奔上前隐入其中。 卫霄看着消失在柜门前的小女鬼,心道,他本想带着小女鬼出去,给她几天经超度她。说不定,还能托梦给小女鬼的爸爸,妈妈。不过,如今这样也好,让小女鬼的家人留个想念吧。就让他们以为自己的女儿被拐卖了,正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生活。怎么说,也比得知女儿的死讯来得好吧? “啊――!走开,给我滚!不――!别过来,别过来!闻天傲――,救我,救我啊!你走开,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你还敢来见我!你这个……” 卫霄看了一眼守在柜门口的女鬼,收起目光间,掠过摊在地上的《摇篮》,心头一叹,慢慢闭上眼念起经文。“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一遍地藏经念完,马燕欢的尖叫声从耳边消散了,卫霄挣开双眸,他仍站在小床上,马燕欢倒在不远处的地板上,要不是胸部轻微的起伏,真好像死了一样。但卫霄知道,马燕欢再也醒不来了。而这具缺了灵魂的*,用不着多久便会死亡。 卫霄其实挺喜欢赵姨的,赵姨和梅小花吵架的时侯,他就发觉了,赵姨仅仅作为一个看护的话,好像太过于维护自己这个雇主了。现在想来,她是想为女儿赎罪,才对自己那么好的。 要不是马燕欢闹出这么多事,他这两年不会过得那么惊险。若赵姨不死,自己不会卷入医院中的那次凶杀案内,被人称为厄运娃娃,闹得闻家人和自己的关系更恶化了一步。而那本书也不会找上自己,若是没有看到绝笔信的话,当日慧莲就不会离开,他兴许也不会让人绑架……弄到目前这么被动的地步。最让他不满的是,自己的身份曝光了,唐慕钧唐家知道了自己的事。既便如今被他搪塞过去,还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但以后就难说了。卫霄想到唐慕钧不择手段的样子,便心下生寒。 所以,他不愿放过马燕欢。何况,他想网开一面的话,那本逼迫着自己的书也不会同意的。加上马燕欢害死了赵姨,绑架了庄胜,卫霄一点也没有内疚感。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卫霄就打算这么报复马燕欢。但是,马燕欢不可能在爱星幼儿园里睡觉的,因为就算小姑娘的尸体已经处理了,马燕欢这样的人肯定还是有顾忌的。另外,卫霄觉得马燕欢害死了赵姨,不管是不是她下得手,作为一个逼死从小把自己带大的母亲的人,必然从此都会活的不安心,晚上没有安眠药的话根本睡不着。她方才给徐、蒋二人吃的咖啡里,就有她随身携带的安眠药在内。 可马燕欢有药,他没有啊!他人还小,让保镖把马燕欢的事情告诉警察还行,让他们在马燕欢吃的东西里放安眠药,并把她送到这个房间来,那会让保镖怎么想?他已经为庄胜的事,破例了很多次,保镖一定觉得他很聪明,如果再聪明一点就成了妖怪了。他可不想引人注目,再闹出什么事来。 因此,在只能自己解决的前提下,他出此下策。让马燕欢自己把他抱来,并试着跳冬游时,看到的那个神婆跳的舞。当时,神婆虽然对付不了吊死鬼,但至少吊死鬼有反应了。所以,卫霄觉得可以一试。眼下果然成功了,就是自己跳的生疏,所以跳了很长一段世间才进入小姑娘编织的鬼境内,还同马燕欢说了那么多的废话。 卫霄倒也想过万一不成怎么办。不过,他闻家人的身份,马燕欢一定不敢对他做什么的。顶多,再去求闻君耀了。反正,对方也不想让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儿子太招摇了。 卫霄想着马燕欢的结局,想着她最后的尖叫,摇着脑袋抱着小被子出了门,回到原先的休息室敲门,吃了安眠药的徐老师、蒋老师都没醒,但小朋友们被敲门声惊醒了,下床给卫霄开了门。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倒在小班休息室里的马燕欢,幼儿园里闹成了一团。又有人匿名报警,在马燕欢家的柜子里,发现了被绑架的庄胜…… 晚间,卫霄吃完晚饭,吩咐女佣买了一个大型的镔铁金刚,并让保镖悄悄送到庄胜的病房去。他会房间洗了澡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图案,叹息道,马燕欢一错再错,走到今天失去的不仅是一个爱她的母亲,还有她的人性。他贴在鬼境中的经文,能让对方出不来,在佛经的能力消失前,就让马燕欢在里面好好赎罪吧。 作者有话要说:早买的朋友还是合算的,这章写得挺长的。^_^,不好意思,比较难写,就慢了。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redpig扔了一个地雷 蓝豆扔了一个地雷 Lmy7600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对我的照顾,谢谢你们的地雷,珍惜~~~ 谢谢读者“天猫朝涯”给我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160章 来了个高手 爱星幼儿园的事闹得挺大,被绑架的孩子身体没有大碍,但精神上出了点问题。卫霄一早就考虑到了,所以他送去的镔铁金刚里塞了三张经书纸片,希望庄胜常常抱着镔铁金刚玩,可以对他有些帮助。命保镖秘密送镔铁金刚的时侯,还给庄胜留下了一个密封的小袋子,里面装了一笔钱,一共两千块,上面写着给庄胜看病用的。虽然是匿名赠送,肯定会使庄胜的父母觉得奇怪,但他们既便心有狐疑,也不可能把到手的钱往外推。 两千块算是一笔巨款了,目前丰国大城市内的平均工资才三十块,一个普通工人,差不多要不吃不喝六七年才能攒到这么多钱。为了这笔钱,卫霄和慧莲打了电话,让她通过律师周国正,从监护的户头里提出钱来,送到自己手里。慧莲对自己的吩咐从没有二话,并且也不会多问,这次果然仍是如此。卫霄顺利地拿到钱,解决了庄胜的后续问题时,闻镶玉、孔知心终于回来了。 “天傲回来啦?来来来,见过你元伯伯。”闻镶玉冲刚跨入客厅的卫霄招了招手,示意卫霄走到他身边去。 “爷爷、奶奶,你们回来啦。”卫霄笑眯眯地走上前,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闻镶玉口中的元伯伯。对方约摸三十五上下,长着一张没有多少特色的脸,加上穿着普通丢在人群里过眼即忘。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的锋利,看过来的时侯好像能把人的里里外外都看透一样。卫霄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过份警惕,露出与孩童不相称的表情来,让对方觉得不对劲。只能装作腼腆的孩子那样,小步小步地挪到闻镶玉面前。 “这是你元墨纹伯伯,你喊他元伯伯就好。”闻镶玉推了推卫霄的肩膀,把他推到元墨纹身前,边说道:“你元伯伯这次要在我们家里住一段时间,你可要好好招呼元伯伯啊!” 他一个小孩能招呼什么,闻镶玉说的不过是托词罢了。但卫霄仍是点头答应着,就在他颔首间,元墨纹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卫霄反射性的想扭头避开对方的手,但最终忍住了,由着元墨纹摸了好一会儿,才吊起黝黑的眼珠,用古怪的眼神望着对方。元墨纹轻咳了一声,移开放在卫霄脑门上的掌心,转而捏住他的小手,问了几个长辈关心孩子的问题。比如,今年几岁啦?喜欢吃什么呀?在幼儿园里开心吗之类的。 卫霄一一回答,交谈的过程中,他看到元墨纹不着痕迹地向闻镶玉摇了摇头。本就觉得闻镶玉、孔知心这样连家人都不怎么关心的人,让元墨纹来家里住的做法非常奇怪的卫霄,此时更疑惑了。他暗暗端详着瘦了一圈的孔知心和闻镶玉,当孔知心看到元墨纹摇头时,眼中爆出强烈的失望之色,似乎忍不住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闻镶玉狠狠地瞪了两眼,让她合上了蠕动的嘴唇。 扑棱扑棱! 正当卫霄想细思之际,突然听到脑后有什么东西飞向他。卫霄不敢表现地太过机敏,只好往旁边退了一步,挣开元墨纹的手,移步侧过身子。即在他扭头的那一刹,感觉肩膀处一沉一紧,垂眸望去只见一双乌黑有力的爪子扣在他的肩头,毛茸茸的白毛扫过他的鼻尖,引得他鼻腔发痒猛地打了个喷嚏。 “咦?白毛大鸡?” 卫霄把小脑袋朝后扬,仔细扫视的肩头的活物,却不是只乌骨鸡是什么?卫霄吃惊地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扭头看向闻镶玉道:“爷爷,做菜菜的大白鸡跑出来了。” “咳!”元墨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伸手把卫霄肩膀上的乌骨鸡抱入怀中,笑着解释道:“这是伯伯养的。” 卫霄歪着脑袋,盯着元墨纹臂膀间的大白鸡,越看越像那只先前从别墅里逃出去的乌骨鸡。但乌骨鸡都长得差不多,卫霄不敢肯定。而且,就算确实是家里逃出生天的那只大白鸡,为什么会被跟前的男人养起来呐?卫霄疑窦丛生,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装出惊讶的模样,张着小嘴道:“元伯伯喜欢养鸡?养大了吃吗?” “咳,这只鸡不是做菜吃的,是伯伯喜欢才养的。”元墨纹抚摸着臂腕内的乌骨鸡,冲着卫霄笑了笑道:“不是有人养小猫,小狗吗?这只大白鸡,就是伯伯养的小猫,小狗。” 卫霄奶声奶气地点头道:“我知道,那个叫宠物。” “对,就是宠物。”元墨纹的目光在卫霄身上扫视了几遍,越看越满意,表情更为柔和。方要再说什么时,坐于旁侧的孔知心插口道:“天傲,你先去玩吧,等会儿吃饭的时侯叫你。” 卫霄看向闻镶玉,对方微微点头,朝他挥了挥手。卫霄面向元墨纹,举起小手摆了摆,为自己的离开打个招呼。不料,他还未提步,元墨纹怀中的乌骨鸡就扑棱起翅膀,拼命地挣扎着想钻出他的怀抱,怎么看都像是要扑入卫霄怀里。 没奈何,元墨纹只好放了乌骨鸡,乌骨鸡一下子扑到卫霄的心口上,用爪子死死地抓住卫霄小胸脯上的绒线衫。卫霄未免自己的衣服被扯坏,赶紧环住胸前的大白鸡,边瞅向乌骨鸡的主人元墨纹。 “没想到一点墨这么喜欢你。”元墨纹看着卫霄,笑问道:“你能不能替伯伯陪一点墨玩一会儿啊?” “当然行咯!”孔知心冲元墨纹笑了笑,随后板起脸以眼角斜视着卫霄,吩咐道:“听到你元伯伯的话了吗?陪它好好玩,要是……” “咳!”闻镶玉狠狠咳了一声,避过元墨纹的视线,冷冷地瞪视着孔知心,直到她闭上嘴才移开严厉的目光,转向元墨纹继续笑谈。闻镶玉脸上虽然笑着,但心里早把孔知心骂了个狗血淋头,他知道孔知心不喜欢闻天傲,可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她的亲孙子。如今,在一个外人面前,孔知心居然都不懂得遮掩一下自己的情绪。难道,真要叫人看笑话吗? 闻镶玉生着闷气,孔知心心头亦是怒浪滔天。刚才,元墨纹表了态,意思是与闻天傲无关,但她可不这么想。在她看来,闻天傲根本是个灾星。当年,他那个不要脸的娘刚怀上他,家豪就出了车祸。等他出生后,把人接回来,更是祸事连连,引得她和沈惠茹争吵不说,去医院医院死人、到外面吃个饭正巧碰上地震,连房子都塌了、回来后,害她被老头子骂出去,有家归不得。 她那时就觉得闻天傲是个灾星,这不,在他被拐走的两年里,她活的好好的。这一接来,她又开始万事不顺,不过说了他几句,就被闻镶玉这个没良心的警告要离婚,第二天竟还闹起肚子,疼得她死去活来,不得不住进医院。而且,一住就住了一个月。 现在,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孔知心相信这次肚子疼肯定是闻天傲这个灾星克她的。思及那些抱着肚子在病床上打滚的日子,孔知心便心潮起伏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把闻天傲送出去祸害别人才好。不知猝然间想到什么,孔知心在心底暗骂道,难怪闻君耀要自己和闻镶玉给他带孩子,原来根本就是想克死他们!孔知心咬牙切齿地目送着卫霄抱着乌骨鸡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 啪嗒。 卫霄走出客厅时,为闻镶玉等人带上房门,等房门闭合后,立刻抱着大白鸡出门,躲在屋外客厅处的窗口下竖起耳朵偷听。 “咯……”乌骨鸡的脑袋转向卫霄,方要发声,被卫霄的胖瘦指捏住了尖嘴。嘘――!卫霄做了个不要叫的手势。大白鸡眨巴着小豆眼,没有挣开卫霄的指头,听话地窝在卫霄的怀里不动了。此时,微微开启的玻璃窗中传出了孔知心尖锐的嗓音,卫霄的眼神从乌骨鸡毛呼呼的身子上移向窗户,昂起脑袋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真的不是他?”孔知心似是不信地望着元墨纹道:“那怎么我碰到他总是倒霉呢?元天师,你刚刚给他摸过骨,看过面向,是不是他的命数不好。所以,总是克到他身边的人啊?” “知心!你胡说什么呢?”闻镶玉虽是怒喝,但他并非没有孔知心这般的想法。只是,不愿让元墨纹看到家人不和,让他笑话而已。 元墨纹举臂,微微晃了晃食指道:“错了,错了。你们这个孙子的面相极善,是少有的大富大贵的命格。而且,他的根骨百里挑一,我还想和你说,让他再长几岁,收到我门下给我做个弟子呢!” 听了元墨纹的话,孔知心的整个脸色都变了,惊呼道:“什么?大富大贵?就他?” “闻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另请高明。”元墨纹沉声道。 “唉,元天师不要动怒。我夫人只是被这次的事吓坏了,她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元天师千万不要和她计较。”闻镶玉觑视着孔知心,偷偷地给她使眼色,在孔知心会意地冲元墨纹道了歉意后,闻镶玉方再次瞅向元墨纹,提问道:“元天师,照你这么说,这蛊虫的事确实和我孙子没关系?” 闻镶玉他们知道蛊虫的事了?正于窗外偷听的卫霄惊讶地张着小嘴,黑黝黝的眼珠骨碌碌的转着。难道,吃了他的经书纸灰后,孔知心几个把蛊虫吐出来了?这个元墨纹又是什么人?不会是跟当初在火车上遇到的和尚一般的货色吧?竟还说要收他做弟子,闻镶玉会不会同意?卫霄的小眉头又皱了起来,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边细听着窗内传出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一章请大家不要买,是补章。我会尽快写完换上的,不好意思,因为昨天把两章并在一起了。 谢谢以下两位大大,你们是我写文的中坚力量,两位大大看我这篇文都比较早,而且一直支持到现在,非常感激你们对我的鼓励!么么哒!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第161章 边听边思索 “是的,我有十分的把握。你们没看见我的灵宠多喜欢你们孙儿吗?我的灵宠一点墨可是虫的克星,要是你们孙儿身上有蛊,它早就叫了,万不会那么亲近他。”元墨纹拿起茶几上的瓷杯喝了口茶,抿了抿唇道:“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可以把我给你们的药丸融在水里喂给他吃。要是他体内有蛊,立刻就会腹痛难忍,或是头疼欲裂。” “那我……”孔知心刚开了个口,闻镶玉锋锐的眼光猛地扫过她的双眸,其中的厉色让孔知心吓得闭上了嘴。 闻镶玉见孔知心总算没再说出什么让天师不快的话,才放心的转过头,面向元墨纹道:“本来就是因为过于巧合,我们才会怀疑到天傲头上。既然元天师这么说,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若不是天傲的话,会是谁下的蛊呢?元天师,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下蛊的人,一天找不到我就不能安心。可是,人海茫茫,要找那个下蛊的人可不容易啊!” 他就说,今天闻镶玉、孔知心怎么会让他去客厅见客,原来以为他就是那个给他们下蛊的犯人。卫霄不知道这个元墨纹究竟有几分道行,是不是能同和尚一般看出他的异样。卫霄有些暗责自己行事鲁莽,他给孔知心等人吃下掺着经书纸灰的水,一门心思地要把蛊虫除了,却没想过要是让人发现闻镶玉几人腹中的蛊虫该怎么办。显然,眼下蛊虫之事已经曝光,闻镶玉还请来了不知有多大能耐的天师…… 卫霄拧着小眉头,下意识地咬着嫩唇,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当前的困境。只能告诫自己一动不如一静,看元墨纹怎么办再做应对。反正之前那么多危机他都闯过来了,卫霄觉得自己小心仔细些的话,总能找到一条出路的。 “闻老爷放心。”元墨纹出言安抚道:“现在会饲蛊的人少之又少,又因是歪门邪道,大多不敢闹出什么动静。而且,要养成蛊虫,非十年二十年之功不可。所以,这个给你们下蛊的人,应该已经有些年岁了,我们可以往这方面找。” 闻镶玉想了想,摇头道:“范围还是大了点,不好找啊。” 元墨纹指点着茶几,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道:“不如,你就趁这个出院的机会,邀请一些人来聚会。也不一定非要在家里举办,让对方有所顾忌。不如选个大饭店,在那里举行宴会。到时候,我混在人群里,替你查一查。倘若来者没有问题,那么,其中某些借故不来的,就是我们之后要详查的对象了。” “元天师。”闻镶玉低声道:“那个想害我们的人,和动手之人,可能不是一个人也说不定。要是,对方是他请来的呢?这样的话,下蛊的人未必会来参加宴会。” 元墨纹摆手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到聚会那天,我把一点墨抱去,只要和养蛊之人长时间有过接触的人,它应该都会有反应。就算一点墨看不出来,我们也可以确定,你的这些熟人起码自己不会下蛊。你以后和这些人接触,就不必怕他们做什么手脚了。” “天师的意思是,养蛊的人不能把蛊虫交给其他人,让别人去下蛊?”闻镶玉瞪大了眼,急切地追问的同时,暗道,若真如他想得这样,倒可以松口气了。至少,不用随时随地担心身边的人都可能害自己了。 “当然!”元墨纹嗤笑一声,挑眉道:“你们以为蛊虫是什么?先要把千百来只毒虫放在坛子里,不喂吃食让它们去吃对方的肉,最后活下来的那只即是王虫。等养蛊人弄到一公一母两只王虫,便开始喂养。王虫可不吃寻常的东西,它只吃毒物,还要用特制的秘药喂养才听话。据说,其中一味就是养蛊人的血。等把王虫养大,便让它们□□生下小虫。等小虫出生后,仍是放在坛子里,让小虫互相吞噬,留下的那一只才被称为蛊。你说,普通人碰到这只蛊,会怎么样?” 只怕,非死即伤吧?闻镶玉回忆起之前撕心裂肺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肚子刨开来查看的那些天,神经质地抖了抖身子。 元墨纹笑看着闻镶玉道:“说来,你们也运气好,这么早就发现肚子里有蛊虫。要是不知不觉几年下来,把体内的蛊虫养熟了,可能没这么容易除去了。” 闻言,不仅闻镶玉额角浮现冷汗,孔知心更是双手捧心,脸上血色尽失。 “闻老爷今晚可以斟酌一下,请哪些人。”元墨纹放下瓷杯道:“此事,越快越好。” “怎么?”闻镶玉不解道。 元墨纹解释道:“你们不知道,这蛊虫和养蛊人是血脉相连之物。如今,他给你们下蛊,蛊虫又死了,他必定自身亦受创,一时间是好不了的,起码需调养个一年半载。” 闻镶玉又惊又喜,探出身道:“这么说,那个下蛊的人现在病着咯?我邀请他们出席,不来的人……” “不来的,就是下蛊的人!”孔知心抢嘴道。 元墨纹挥了挥手道:“未必,他给你们下的蛊都是附蛊,依附着本命蛊的子虫,对下蛊人伤害不大。参加宴会这样的事,他还是能来的,或许他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也看不出他有病,但却逃不出我的眼睛。” 闻镶玉连连点头道:“到时候,就拜托天师了。” 附蛊?本命蛊?能不能多说些啊?他重生至今遇到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都是靠前世的小说和民间的传闻加以分析的,肯定有所出入。好容易等来了这么个人,却不能上前相询,躲在窗外偷听的卫霄心里真是又急又躁,若非还有理智,真想冲上去问个明白了。就在卫霄抓耳挠腮之际,与他互不顺眼的孔知心竟问出了他腹中的疑问。 “元天师,这附蛊是什么?本命蛊又是什么?”孔知心垂着眼帘想了想道:“是不是只要把本命蛊弄死了,下蛊的人也就死了?” “对!”元墨纹朝孔知心点首道:“顾名思义,附蛊就是依附着本命蛊而生的子虫,也是本命蛊产下的小虫。而本命蛊即是养蛊人的命,要是本命蛊死了,养蛊人多半也活不成,就算活下来,也等同于废人一样了。不过,话虽这么说,养蛊人也知道本命蛊关乎自己的性命,除非生死关头,一般是不会离体的。” 孔知心颦眉道:“离体?难道,养蛊人把蛊虫养在自己的身上啊?”孔知心实在不明白养蛊人是怎么想的,那么恶心的虫子养在自己肚子里,就不怕被蛊虫咬死吗?孔知心越想越反胃,捧起手边的茶水,喝了好几口才压下呕吐感。 “闻夫人说得不错,本命蛊确实是养在养蛊人体内的。其实,附蛊也一样。不同的是,养蛊人要害人的话,会催动附蛊离体,驱使蛊虫钻到他人身上。即使附蛊被人发现弄死了,养蛊人的损失也不大。但要是本命蛊离身,养蛊人体内的附蛊便会群龙无首,既便本命蛊不死,养蛊人也要受一番苦罪。” 闻镶玉、孔知心两人听到‘钻’这个字眼,不自觉地打了几个寒噤。虽知蛊虫已经排出体外,仍感觉心底毛毛地发痒,浑身都难受。而此刻躲在窗台下的卫霄,思绪不停地翻滚,心眼儿活泛起来。 元墨纹话中的‘群龙无首’,让卫霄想起被恶梦中的歌声惊醒的那一夜,顺着二楼的走廊一眼望到底,看到的那个站在西窗外的,好像皮影戏里被人操纵着的纸人。当晚,被红莲之火烧死的那条长虫,与他两年前被绑架时看到的那些不同,会不会就是元墨纹口中的本命蛊呢?因为本命蛊离体,所以饲蛊人当时正艰难地控制着在体内到处乱窜的附蛊,看起来犹如牵着线的偶人。 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知道为什么对方来了这么一次便没有后续了。就像元墨纹说的,本命蛊一死,等于去了养蛊人的半条命了,弄不好,他已经交代在这个关口了。但一直生活在厄运中的卫霄觉得在看到结果之前,还是不要过于欣喜地好。说不准,想害他的人不是那个饲蛊人。或是,养蛊之人虽受了重伤,却仍活着,如今正躲在一边偷偷疗伤,并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策划着给自己致命一击。 这么想着,卫霄对元墨纹的到来也没有那么抵触了。对方是闻镶玉请来对付饲蛊人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元墨纹对自己没有妨碍,他们完全可以和平共处。只是,卫霄想起以前看过的玄幻书籍上的内容,说天师啊、和尚啊、道士啊这些方外之人,都对物欲看得不重,那元墨纹为什么会帮闻镶玉做事呢?他真的是被闻镶玉用钱请来的吗?如若不是的话,对方有什么目的?还是,闻镶玉付出了他所不知道的高昂的代价?亦或是,自己多想了? 就在卫霄胡思乱想之时,客厅内坐于沙发上的孔知心冲着闻镶玉说道:“镶玉,等会儿你给君耀打个电话,让他从潭石市回来。” “让他回来干什么?”闻镶玉一时间没明白孔知心的意思。 孔知心撇了撇嘴道:“潭石市离我们远着呢,坐飞机也要大半天,让他早点来也好,万一赶不上宴会怎么办?” 闻镶玉蹙眉思索了片刻,沉下脸道:“还是算了吧,君耀在潭石市有事要做。”让闻君耀回乌俞市倒简单,但闻镶玉不想惊动头上的闻鼎虞。这次蛊虫的事,他连闻鼎虞都怀疑在内,自然不想打草惊蛇。 “什么事比得上我们重要啊?我们可是他的爸妈。现在刚生病出院,他就不来看一看么?”孔知心没好气道:“生病的时侯,只来看了一眼,马上就走了。这次,说什么也要让他回来!万一就是他……” 难道,孔知心怀疑闻君耀是下蛊人?自卫霄入闻家以后,从未见孔知心对这个大儿子好声好气说过一句话,卫霄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们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应该,不仅仅是闻家豪的死才对。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桔子扔了一个地雷 系风捕影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的大大们给我投的地雷,万分感激你们在我卡文的时侯给我鼓励,么么哒一千遍!!!!! 谢谢读者“系风捕影”给我灌溉的营养液,谢谢大大了,^_^ 第162章 化身狼外婆 卫霄摇了摇小脑袋,暗地里为便宜爸爸叹息了一下。闻君耀虽然对他忽冷忽热的,但他对闻君耀还是有些好感的,说到底,他不是闻君耀的儿子,更不是小孩子。他从未想过从闻君耀,或是闻家这里获得多少的好处,只要给他一点,卫霄就满足了。 卫霄不认为闻君耀是饲蛊人,但有一点确实让他挺在意的,就是自己与闻君耀重逢的那夜,对方头疼的在床上打滚。卫霄心道,会不会闻君耀也被人下蛊了?只是一个下在腹部,一个下在脑袋里?这么想着,卫霄觉得闻君耀如果能回来一次倒也好。若真是中蛊了,元墨纹能救就让他救。要是元墨纹没办法的话,他可以悄悄把掺了经书纸灰的水给闻君耀喝下去,不管怎么样,总应该有些效果的。 想到当日闻君耀疼到用脑袋撞床头板的样子,卫霄就感觉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默写的经书对人有好处的事,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结果,其间收了闻君耀不少的好处,却没有给对方任何的回报,有违于他平日的处事原则。卫霄板着小脸,不自禁地咬了咬下唇,暗中告诫自己要在这几天里多写一些经文,以备不时之需。 “你胡说什么呐?我知道你是被蛊虫的事吓傻了,可也不要把谁都看成下蛊的人好不好?”闻镶玉自然也怀疑闻君耀,但这种事摊在元墨纹这样的外人面前说开,只能丢自己的脸,闻镶玉首次为自己娶了个没脑子,又不懂看人眼色的女人感到后悔。 “你……” 未等孔知心出言争辩,元墨纹抬手打断她的话头,询问道:“你们中蛊的时间不长,最多在入院前的一星期之内。这段时间里,闻少爷在家吗?” 孔知心挑起眉梢,疑惑地瞥向元墨纹道:“他大半年没有回来过了,也就上个星期天在医院里见过他。这和是不是他下得蛊有什么关系?” 蠢货!叫她不要说了还说,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傻子啊?闻镶玉气得恨不得伸手抽孔知心两巴掌,但未免在元墨纹面前失态,只得强压火气,沉声道:“元天师不是说了嘛!只有养蛊人才能给人下蛊。在我们入院前的七天里,君耀都在潭石市,怎么可能给你下蛊啊!” 元墨纹微微颔首道:“闻老爷说得对,下蛊的时侯,必须由养蛊人超控蛊虫钻入目标物体内。最远也得在百米之内,太远的话会让蛊虫失控。这还是附蛊,若是本命蛊的话,还要近上一半的距离。因为,本命蛊更容易不听话,一旦失去控制便会反噬其主。听你们的意思,闻少爷当时不在市内。如果是这样,那下蛊的事一定与他无关,回不回来便不重要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偷偷回来过。” 孔知心说的很小声,闻镶玉只听到她在嘀咕,冷冷地瞪了一眼。卫霄、元墨纹却是听到了孔知心在说什么,卫霄一早便知晓孔知心与闻君耀之间的矛盾,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倒也不奇怪。但元墨纹对闻家并不熟悉,此刻脸上虽未显出什么表情,心底难免有些鄙夷。 面前的两人连儿子、孙子都怀疑,那他们还能相信谁?反过来说,他们同亲近之人的关系都闹得这么僵,怪不得有人会给他们下蛊了。但这些都不管他的事,他来帮忙不过是拿人钱财□□,加上,他很想知道闻镶玉等人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才能把已入腹的蛊虫在短短几天内给生生克死了。 闻镶玉等人吐出来的死虫他看过了,是古书上记载的一种叫‘朝天香’的蛊虫。这种虫子极为难缠,就算知道有人中蛊也救不了。因为这虫会躲,喂药吧,它躲到人脑中去。针刺吧,它钻到肠道间去。任你手段百出,都治不了它,甚至把蛊虫逼到绝地的话,它会把满身的毒液融入血液之中,带着寄主一起消亡。而且,并不仅仅是‘朝天香’这种蛊虫如此,其它的毒虫亦是这般鱼死网破的本性。 所以,自古除蛊,都是要先把蛊虫引出体外,才能设法解决的。大多利用蛊虫性淫这个特点,找只母蛊把寄主体内的虫子牵出来。但这个方法有许多的惊险之处,比如,要找母蛊必先找到养蛊人,养蛊人岂是这般容易找的?既便找到了,对方愿不愿意救人还是两说。最后千求万求求得养蛊人答应出手,还得看他的道行比不比得上给寄主下蛊的那个人。若是不及,那他引蛊的时侯,寄主体内的蛊虫不出来不说,可能会叫被故意催发淫性的母蛊失控,反陷入寄主体内去交合,还会在寄主体内产子。 这么一来,寄主除蛊不成反受其害,运气好一些的,今后常年躺在床上给蛊虫当养料,但人总算活着。多数人,则在子蛊孵化后,被活生生的吞咬,直到肠穿肚烂都还未必能咽下那口气。而这次事故中的闻镶玉几人,虽听说当日肚子疼得打滚,但比起成功除蛊也会缠绵病榻的寄主可谓幸运得多了。 因此,元墨纹对孔知心、闻镶玉几个把‘朝天香’克死的原因非常感兴趣。元墨纹觉得对方应该是吃了什么,才会克死蛊虫的,但也不排除其它的可能性。不过,这样的事可遇不可求,元墨纹倒也没有多执著。令他心喜的是,就算到头来查不到线索,这次也没白走。闻镶玉的那个孙子,根骨实在是好,他该用什么方法让闻家人同意他把这个孩子收为弟子呢?闻家不缺钱,也…… “元天师,今天辛苦了。不如我命人送你去卧房休息一下,再下楼用晚饭如何?”闻镶玉提议道。 在元墨纹起身离开前,卫霄慌忙抱着大白鸡开溜,跑到别墅后的庭院里,装作和大白鸡玩耍的样子。 “咦?” 卫霄想把乌骨鸡放在地上,没想,大白鸡用爪子紧紧地抓着他的绒线衫,并不停地点着头,像啄木鸟似的啄入他的衣兜,每啄一下便昂起脑袋,衔着什么东西往嘴里吞。 “你在吃什么啊?”卫霄左臂环抱着大白鸡,右手朝乌骨鸡正一张一合的喙上轻拍了一掌,接着把手伸进口袋,捏到一张被扯破的经书纸片。 不会吧?卫霄惊愕地俯视着怀里的乌骨鸡,前后左右细细的打量了几遍,心道,难不成如今手里抱着的,真是从别墅的厨房里逃出去的大白鸡?可是,就算是那只乌骨鸡,它为什么会吃自己口袋里藏的经书纸片呐?因为动物的鼻子特别灵,知道这是好东西么?就像那天半夜里来偷袭他的蛊虫般被吸引住了一样,连他这个目标物都顾不上,反而爬去看经书了。可惜,蛊虫吃不了,佛经是专门克制邪祟之物的。但是,书页上又充满了灵气,蛊虫简直就如飞蛾扑火似的昏了脑袋,最终丧命于经书之下。 “咯咯,咯咯。”一点墨用亮晶晶的小豆眼,眼巴巴地瞅着卫霄,一副想吃又不敢擅自去啄的样子。末了,还用自己的小脑袋蹭蹭卫霄的下巴,每蹭几下便仰头看卫霄一眼,万分执著地恳求卫霄给自己喂食。 “阿嚏――!” 因为白毛大鸡头上的绒毛扫过卫霄的鼻尖,卫霄鼻子一痒,打了遇到乌骨鸡后的第二个喷嚏。卫霄单手搂着乌骨鸡,取出裤袋里的手绢擦了擦鼻子,低头间刚好瞧见乌骨鸡那馋涎欲滴的模样,灵机一动道:“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咕?”白毛大鸡听到卫霄的提问,眨巴着圆溜溜的豆眼儿,歪着脑袋定定的注视着他。 “原来听不懂啊?”卫霄故作遗憾地垂下头,嘀咕道:“那就算了,这个经书可是好东西,不是谁都能吃的。” “咕咕,咕咕,咕咕!”一点墨猛地扇起翅膀咕咕乱叫,一边奋力地点着小脑袋,那股紧张劲儿,仿佛怕卫霄不知道它在回答之前的疑问似的。 卫霄心下喜出望外,脸上却没有泄露一丝喜色,只是抱着一点墨往角落处走,站在相对比较隐秘的地方,低声道:“好了,我再问你一遍,你能听懂人话么?” “咕咕。”乌骨鸡这次不敢装傻了,卫霄一问赶忙点头。 “你想吃经书对不对?”卫霄粉嫩的小脸笑得像狼外婆一样。 “咕咕。”一点墨的头点得如同小鸡啄食一般。 卫霄清了清嗓子,压低嗓音道:“我先问你啊,你是不是我们家逃出去的大白鸡啊?” 一点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个头。 卫霄扬起淡眉,张着大眼道:“真的是那只大白鸡啊?那你是从家里逃出去之后,被元墨纹捉到的咯?” “咕咕。”一点墨垂下脑袋。 卫霄任是从一只鸡脸上看出了忧闷的表情,险些笑出声来。继续问道:“元墨纹是好人还是坏人啊?是好人的话点头,是坏人就摇头。” “咕?”一点墨歪着脑袋,眨着小豆眼一副不解地神情。 看来,一点墨才刚起了灵智,比较难的问题它回答不了。卫霄抿着唇,看着可怜兮兮仰头瞅着他的大白鸡,按下惋惜的心思,打趣道:“你说,你这么笨,元墨纹干嘛要养你啊?他会不会是想把你养肥了吃吧?” “咕咕,喔喔――!”一点墨吓得扇起了翅膀,叫声都变了。 “别急,别急。”卫霄抚摸着大白鸡的脖子,安抚道:“我多给你吃点经书,让你变聪明。要是他以后对你不好,你就逃掉。” 一点墨闻言,死命地点头,还撒娇似的把脑袋凑到卫霄的下巴下蹭蹭。 “吃经书还不够,还得练习。”卫霄笑眯眯地凝视着怀里的大白鸡,用哄骗孩子的口吻说道:“你住在家里的时侯,你每天晚上偷偷过来,我给你吃经书,还问你一些问题。你要把元墨纹每天做的事情都记住,记得越牢就越聪明,知道吗?等你吃了经书,我就问你问题,你要是能答出来,我就给你多吃一点。对了,我叫闻天傲,你要记住我的名字啊。要是元墨纹说起我的名字,你一定要仔细听,他在说什么……” “咕咕,咕咕。”卫霄每说一句,一点墨便点一下头。卫霄虽知一点墨未必真能探知什么消息,但显然,这个不靠谱的约定仍这么定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几位等文的大大,昨晚耳鸣太厉害,坚持到一点半看到还没解锁,就去睡了。》《~~~对不起啦~~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玄幽幽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梦里雾里搞不清扔了一个地雷 笑看鸯鸯扔了一个手榴弹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风华是一指流砂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以上各位大大们们的照顾,谢谢你们的手榴弹,多谢你们的地雷,谢谢你们对我的鼓励和支持,么么哒~~~ 谢谢以下几位读者给我灌溉的营养液,谢谢你们的照顾了,万分感激~~ 读者“祢小黎”,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第163章 吃货小间谍 “小少爷,这是你要的夜宵。” “嗯,谢谢,你去休息吧。”卫霄接过女佣递上的玉米炒饭,道谢后合上房门。卫霄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八点二十分,时间差不多了。卫霄把海碗里的玉米炒饭放在书桌上,拿起写字台上刚刚抄写完的经书,撕下几片纸张用打火机引燃,把纸灰抛入饭盆中,接着取过一边的竹筷,把纸灰插入玉米饭中搅合,开始做拌饭。 听闻君耀派遣来照顾他的女佣说,这三天里闻镶玉没有去公司,一直在家陪着元墨纹,倒是元墨纹抱着自己的宠物一点墨出门溜达了几次。孔知心亦不同于往日,躲在家里足不出户。卫霄知道孔知心是被蛊虫的事吓怕了,只要一天没找到下蛊的人,她就不会安心,总觉得外面的人都像是给自己下蛊的凶手。 咚咚咚,咚咚咚。 卫霄听到书桌前的玻璃窗上传来声响,急忙放下碗筷转到写字台旁,躲入窗帘后拉开窗户,一只滚圆滚圆的白毛大鸡扑入卫霄的怀里。卫霄一手揉着白毛大鸡,一手关上玻璃窗钻出窗帘,把乌骨鸡放到写字台上的海碗边。 “咕咕?”一点墨仰起小脑袋,小豆眼却闪烁着点点的星光,瞥向饭盆里的玉米饭,头也不自禁地一点一点地向海碗边凑,偏偏又不敢吃,似乎在等卫霄宣布开饭。 卫霄瞧着大白鸡逗趣的样子,就觉得高兴。他前世五六岁的时侯也养过几次宠物,有小狗,小鸭子,但养大之后都被卫父、卫母杀着吃掉了。他哭了很久,之后便再也没有养过,因为他知道自己护不住那些宝贝。 卫霄摇了摇头,甩开心底的不愉,凝眸瞧向一点墨。看着大白鸡听到他说开饭后,立马甩动翅膀,欢快地扑棱了几下,趴倒在海碗边就想啄食。但刚那么一低头,小脑袋便顿住了,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支起肉乎乎的胖身子,提起一只爪子把海碗朝卫霄的方向推了推,发出邀请的咕咕声。 “你让我和你一起吃?”卫霄先是疑惑地注视着大白鸡,慢慢地咧嘴笑道。 “咕咕。”一点墨一啄一啄地点头。 卫霄举起小肉手,摸了摸一点墨的脑袋道:“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等你吃完我们再说话。” 一点墨脖子一弯,瞅着卫霄确实没有吃饭的意思,立刻迫不及待地扭过屁股,把头埋入玉米饭中,咯咯咯地吃了起来。那副急切的样子,好似有人跟它抢食一般。 真的这么好吃吗?卫霄见一点墨吃得头也不抬,这一瞬间对自己默写出的经书的味道产生了好奇心。卫霄没有吃过掺了经书纸灰的水,或是吃食,主要是他有洁癖,但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还是会捏着鼻子吃下去的。 “咯咯咯。” “吃完啦?给,喝点水。”卫霄取过一个干净的水杯,替白毛大鸡倒了半杯水。一点墨吃了一大碗的玉米饭,早就渴了,噗地一声把头伸进杯子里,结果用力太猛脑袋塞在玻璃杯里拔不出来了。一只顶着玻璃杯的乌骨鸡,全身的毛都给杯中流出水弄湿了,一片片地粘在身上,怎么看怎么狼狈。卫霄腹中偷笑,边帮着快要溺死的大白鸡把脑袋从杯子里拔了出来。 大白鸡的脑袋、脖子处全湿了,原本毛茸茸绒毛都贴在皮肤上,看着不伦不类不说,它还眨着小豆眼,眼中闪烁出楚楚可怜的目光巴望着卫霄,看得卫霄绷不住小脸,笑倒在椅子上。因为吃多了经书,越来越聪明的一点墨气哼哼地昂起脖子,扑到抱着肚子哈哈直笑的卫霄身上,把脑袋上的水珠蹭到卫霄的睡衣上想来个同甘共苦。 “好了,好了,不笑你。”卫霄抱起大白鸡,起身走到衣橱边,拉开下边的抽屉,从中取出一条毛巾遮在一点墨的头上轻轻擦拭,没多久,湿成一团的白毛又开始抖擞开来。 “咯咯,咯咯。”一点墨感觉凉飕飕,粘糊糊的身子变轻了,张开翅膀拍了拍,扭头冲卫霄叫了几声。 卫霄挑眉道:“在谢我?” “咯咯。”一点墨颔首。 “一点墨,你真的变聪明了。而且,今天飞上来也不费劲了。前天,你过来时侯差点把头撞在玻璃上,把自己撞昏。”白毛大鸡先是邀请自己一同进餐,现在还会说谢谢。就算卫霄骗自己,也知道一点墨的变化十有□□确实与自己的经书有关。卫霄只是没想到,自己默写的经文会这么有用。 “咯咯。”一点墨扫着翅膀,仿佛在认同卫霄的话一般。 卫霄放下一点墨,让它站在写字台上,他弯腰把大白鸡弄洒的水擦干净,随后才坐下发问。“一点墨,你今天跟元墨纹出去过,对吗?” 一点墨眨巴着小眼儿,点头。 “有没有出小区啊?就是走到外面去,人很多的地方去。”卫霄怕一点墨听不懂,详细解释道:“大马路知道吗?有车子,喏,就是这个。”卫霄翻开练习簿上画着的轿车,送到一点墨眼前。 一点墨歪着小脑袋,傻乎乎地斜视着练习簿上的轿车。 “是不是看不懂啊?”卫霄觉得自己让大白鸡当间谍,有些异想天开了。不管大白鸡有多聪明,它还是一只大白鸡呀。 “咕咕。”一点墨忽然把脑袋转向卫霄,点了点头。 卫霄见状,忙追问道:“什么意思?是出了小区,看到马路上的车子了。还是,看不懂?看不懂的话摇头,出去了就点头。” 一点墨又点了几下脑袋。 “那元墨纹是不是去见人的?”卫霄想了想取过笔,趴在桌子上开始涂鸦,画了两个人面对面说话的样子,并招手让一点墨凑近了看。“有没有这样?就是在外面跟人说话,说了很长时间。” 一点墨张了张短喙又闭紧,好像真的在回忆一般。它沉默了片刻后,方亮起小眼睛,对着卫霄摇了摇头。 卫霄倒是疑鸡不用,用鸡不疑的性子,既然一点墨说没有,他便不多问了。转而把话头移向另一边道:“那元墨纹在家里的时侯,有没有和别人说起过我?” “咕咕,咕咕。”一点墨扑棱着翅膀,激动地点着小脑袋。这一点,眼前这个给自己喂闻着很香,吃了很舒服的好人之前反复跟它说过的,所以它记得特别牢。 卫霄蹙起小眉头道:“是和谁说的?孔知心?就是那个,我叫她奶奶的人。” 一点墨左右晃动着脑袋,表示与元墨纹说话的人并非孔知心。 “那肯定就是闻镶玉,元墨纹叫他闻老爷的那个。” “咕咕。” 果然,他没猜错。卫霄看着不住地冲自己点头的一点墨,继续询问道:“他们说我什么啊?” “咕――!” 卫霄瞧着那双可怜巴巴的绿豆眼,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何况,一点墨还不会说话。卫霄咬着下唇,细思稍息后,摸了摸怕自己责怪,垂着脑袋的一点墨,轻声道:“你知道他们说我的时侯,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么?” 一点墨扭头仰望着天花板,想了想才点了下脑袋。 卫霄突然想到大前天在窗外偷听到的谈话,福至心灵般的说道:“是不是元墨纹想收我做徒弟啊?” “咕咕,咕咕。”听到卫霄的话,一点墨猛地跳了起来,不停地拍着翅膀点着头,好像在用身体力行表示着自己很激动,激动于卫霄说得这么准。 “元墨纹真的这么说啊?说想让我做他的弟子?” “咕咕。” 从一点墨处,再次得到了肯定答案后,卫霄抱起大白鸡,抚摸着柔软的白毛,边细思道,元墨纹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想收他为徒的打算了。那究竟是像元墨纹说的那样,觉得他的根骨好,还是与和尚一样发现了他的奇异之处呐? 卫霄缓缓摇首,他每天都要去幼儿园,与元墨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对方和他说话时都是和颜悦色的,比孔知心强多了。卫霄不知道元墨纹的到来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数,可不管是什么变故,他都不能束手就擒。也许,卫霄心道,他还得给闻君耀打个电话,至少,不能让闻镶玉决定自己的去留。 “咕咕。”一点墨轻轻啄了下卫霄的小胖手。 卫霄抬起下巴望了眼时钟,九点半了,一点墨晚上放风的时间结束了。卫霄抚摸着大白鸡的脑袋,叮咛道:“我给你吃经书的事情,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就是元墨纹也不能说,知道么?” “咕咕。” “嗯,知道就好。”卫霄板起小脸道:“要是你跟别人说了,我就不给你吃了。” “咕咕,咕咕!”一点墨听了卫霄的话,急得拍起了翅膀。 “好了,别动。只要你不说出去,我还会给你吃的。”卫霄一边安抚着炸起绒毛的大白鸡,一边又嘱咐了它几句,让它继续盯紧元墨纹,最好寸步不离。 啪嗒。 一点墨离开后,卫霄拉上窗户,笑着脱下被大白鸡弄湿的睡衣,又去浴室里冲了个澡。洗完澡躺在床上,卫霄想起方才与一点墨的问答,就忍不住发笑。让一只鸡做间谍,他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但不管一点墨有没有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总算聊胜于无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米有喜欢大白鸡和卫霄的?有的话,请给大白鸡和卫霄拍拍手。^_^~~ 谢谢gooee扔给我的地雷,牢牢的让一点墨给接住了。轰~~一点墨变为炸鸡,成为渣作的夜宵。^_^ 第164章 是个半吊子 咚咚,咚咚。 “又想出去?”元墨纹闻声而望,只见一点墨正用喙尖啄着玻璃窗,每啄两下回头朝元墨纹看一眼,示意他快点过来给自己开窗。一点墨那比来时肥了一圈的身子,站在窄小的窗台前连转个身都困难,幸亏脖子能灵活扭动,才没掉下来。 “咕咕。”知道他想出去,还不来开窗?一点墨瞪着小豆眼,不满地望着元墨纹。 元墨纹瞧着越来越有灵性的一点墨,心头暗笑。半个月前,焦家上门求他救闻镶玉,看在焦家祖上与元家有过交情的份上这个忙他还是帮了。谁知,去医院里一看,才知道闻镶玉等人是中了蛊。若是碰到养蛊人,或许他还能斗上一斗,但让他替人驱蛊救命,却根本没有这个手段。幸亏,他到医院后的第二天,闻镶玉几个自己吐出了僵死于腹中的蛊虫。甚至,对方还以为是他救的人。 闻镶玉受了一遭罪,怕养蛊人还在暗中伺机而动,恳求他帮忙。而他正想找出令闻镶玉等人克死蛊虫的原因,便顺势答应来乌俞市会会这个下蛊之人。 未免有心人注意,闻镶玉还在邻省住院的时侯,元墨纹已早一步来乌俞市探路了,刚巧被他捉到一点墨这只灵宠。元墨纹是见过大场面的,却从未看到过这么机灵的动物,不只是聪明,而是真正能听懂人在说什么,俗称开智。因此,哪怕一点墨只是一只肉鸡,元墨纹仍是立刻把它收作了灵宠。灵宠,这可是古书上才有的记载,可遇而不可求的。如今,一点墨越来越有灵性,元墨纹自是喜在心头,感觉这一趟无论如何是来对了。 咚咚,咚咚!嗞啦——! “咕咕,咕咕!”开窗,开窗!一点墨见元墨纹盯着自己,却没有上前帮忙的样子,赶忙又用尖嘴叩了玻璃窗几下,还抬起爪子,抓划着窗户上的玻璃,弄出刺耳的响声,以此来提醒元墨纹赶紧照它说得做。 “好了,别吵。”元墨纹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给一点墨开了窗,看着它拍起翅膀飞出房间。一点墨走之前,还用乌玉似的喙啄了元墨纹一口,这一下,可不像是同卫霄玩闹时般轻悠悠的,而是使出了三分力的。但元墨纹没有在意,任由一点墨往手背上啄了一记,倒也没出血,不过破了点皮。 实则,若要避开的话,元墨纹当然是可以躲过一点墨的攻击的。但古书上说,要驯服灵宠需得更多的耐心,不可打骂引起灵宠的抗拒心。所以,元墨纹对当前图元星上,可能是唯一,也是仅有的灵宠‘一点墨’展现出了比面对亲生儿子还宽容的一面。 目送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一点墨,元墨纹苦笑着拉上玻璃窗。对于一点墨每晚偷偷摸摸跑去找闻家那个小孙子玩的行径,元墨纹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一点墨每次出去都是鼓着肚子回来,显然,有人给它喂食了。 元墨纹不知道一点墨为什么这么喜欢闻天傲,但他倒不怕一点墨逃离自己,选个孩子当主人。要知道,图元星上虽然未有神话中的修仙得道者,但还是有几个能人的。今日,一点墨遇到他成为灵宠,虽被自己驱使,可总算保住了性命。若是被他人捉住,极可能炼成仙丹成就自己的长生之道。再者,一点墨成了自己的灵宠,也等同于被自己护在羽翼之下了。既便有人窥知一点墨的灵性,下手之前也得顾忌着元家,还有他背后的师傅。 说到自己的师傅,元墨纹不免得意起来。他的师傅褚道子有驱邪抓鬼之能,在各界的高层中闻名遐迩。而今,师傅已有一百一十岁了,可看上去才四十多岁,不少政要都羡慕师傅驻颜有术。他当年有幸被褚道子收为弟子,是托了长辈的福,但亦是自身根骨好才被选中的。他在师门排行第三,却因为家世的缘故,师傅对他最为看重。他的母亲,是褚道子亲弟弟的孙女,而褚道子一生未有子女,与弟弟关系又好,把他的骨肉视作亲子,自己也占了便宜。 对于一点墨的事,元墨纹准备先瞒着师傅,等实在藏不住了再作打算。元墨纹知道自己的师傅不像有些修道者那么伤违和,但师傅年纪大了,万一看到一点墨后有什么想法,那他的灵宠就……元墨纹不敢冒这个险。 想到这里,元墨纹被一点墨带出的那点笑意逐渐隐没,收徒的心也淡了。他原想这次把闻天傲带回去,在褚道子面前收为弟子。但小孩子的嘴巴不牢,万一说漏一点墨的事就糟了。也许,他可以再等几年,反正眼下孩子还小,带在身边也没人照顾。 就在元墨纹不得不因一点墨暂时放弃收闻天傲为徒,而心底不快时,二楼主卧室内的孔知心、闻镶玉亦沉着脸,互相瞪视着。 “我跟你说要把闻君耀叫回来吧?你就是不听!现在你看,他不回来,我们的那个好儿媳就说不去宴会了。她不来,沈家也就不来。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她有关!”孔知心斜视着闻镶玉,压低嗓门道:“我这几天想来想去,要是这事不是那个霉星做的,那肯定就是沈惠茹做的。你想啊,只要你我死了,她又生下儿子的话,今后闻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闻镶玉锁着浓眉摇头,挑了挑左眉看向孔知心道:“不是还有君耀在吗?” “她能给我们下蛊,说不定也早给君耀下蛊了。沈惠茹肯定觉得是我们闻家害死了她的女儿,上次我又在她面前说慧莲和君耀的事,她就想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我们都弄死了,把闻家的东西都给她儿子呢!”说到这儿,孔知心突然话头一转,冷哼道:“不过,也说不定。说不定是你那个好儿子让她做的,就算准了自己不在乌俞市,怀疑不到他头上才这个时候下手。” “那他们怎么不给天傲下蛊?这说不通吧?只要天傲活着,他就是君耀名义上的长子。就算沈惠茹这次生了儿子,分家的时侯还得分天傲一份的。”闻镶玉摆手,认为孔知心胡诌。 孔知心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他真得能活到分家的时侯吗?只要我们不在了,沈惠茹让他滚他就得滚,谁会替他说一句话啊?到那时,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我的意思是,假如真是他们做的,这次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把天傲一起弄死?” 孔知心想开口辩驳,却找不出什么理由。最后撇撇嘴,没好气道:“指不定沈惠茹也给那个灾星下蛊了,只不过,那条虫被他克死了。” “你……哎——!”闻镶玉瞥了孔知心一眼,板着脸喝斥道:“你别总是针对天傲。你没听到元天师说,天傲是大富大贵的命吗?” 孔知心讥嘲道:“他大富大贵?笑话……” 闻镶玉怒视着孔知心,喝断她的话头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只要别把话说出来!元天师说他命好,你一定要在元天师面前唱反调,你到底是不是傻子啊,啊?我们还要靠他给我们抓出下蛊的人呢!你现在把人得罪了,他转身就走怎么办?” “我们可是给他钱的,他怎么……” “谁看得上你那点钱啊!”闻镶玉越说越激动,嘴里的口水不住地往外喷,直溅到孔知心的脸上。“元天师可是我托关系才请来的,还以为他是你雇来的那些佣人呐?知道什么叫方外高人吗?元天师就是!这样的人,平日里连首长都要讨好他,你以为有几个钱,人家就能买你的帐啦?” 孔知心是那种只敢欺善怕恶的人,见闻镶玉气成这样,一时间哪敢顶嘴?只能抿了抿唇,勉强咽下腹中的怒意,低下头移开话题道:“不说就不说,行了吧?现在的问题是,沈家都不肯来,我们怎么办?” “沈惠茹下个月就要生了,不来也说得过去。我们总不能非叫她挺着肚子过来吧?要是出了什么事,让老头子知道了怎么办?”闻镶玉垂眸思索了片刻道:“再等两天,她就要住院了,等她住院的时侯,我带元天师去看一看。医院人多,她肯定不会注意的。” “要是她不住院,在家里生呢?” “你说她敢吗?”闻镶玉虽没和大儿子一家住在一起,但从沈惠茹嫁入闻家后的表现来看,她就是一个娇惯的女人,这样的人哪里受不住疼,更比别人怕死。 孔知心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上唇,提醒道:“万一,她跑到老宅去怎么办?老宅那儿可是有手术室的。” “她不会去的。”闻镶玉拉着被子躺下道:“要是你没跟她说慧莲的事,说不定她还可能去。你一说,她怎么还敢去啊?她肯定会想,要是君耀真的不喜欢她了,只要儿子不要她,让她死在手术台上怎么办?好了,睡吧,明天有很多事要做呢。” 孔知心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闻镶玉显然不愿给她这个机会,啪嗒一声关了电灯,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孔知心冲身边隆起的身影瞪了两眼后,不甘心地钻入了被窝。 在孔知心睡下的当儿,与他们的房间相隔了二十来米的东厢房内,卫霄正打开窗户,把吃得几乎走不动的白毛大鸡送出了房间。卫霄凝望着在黑夜中扇动的翅膀,回想着这些天来一点墨报告给自己的消息,心中掀起了一丝疑惑。 动物肯定比人要灵敏,但元墨纹难道连白毛大鸡十分之一的敏锐感都没有吗?居然到现在还没发现白毛大鸡因为吃经书而聪明了许多,也没有察觉他口袋里装着的经书纸片。要不是一点墨爱吃,卫霄都要怀疑,他的经书失去灵力了。元墨纹没发觉经书的事和大白鸡的变化,卫霄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沮丧。 庆幸自己不会被对方发现异样,而抓去当丹药吃。沮丧的,则是蛊虫的事,或许还得靠自己解决。卫霄不由得在心中问道,这元墨纹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个半吊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gooee扔了一个地雷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斯帕莱蒂二世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豌豆扔了一个地 谢谢以上各位大大的鼓励,谢谢你们投地雷给我。万分感激! 第165章 被逼上梁山 哆哆哆。 “谁啊?”卫霄听到敲门声不由得蹙起眉峰,昂首发问间,顺势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五十五分。 “是我。”门外传来闻镶玉的声音,与持续的敲门声。“天傲,开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闻镶玉?这么晚了他要和自己说什么? 卫霄低头暗思,傍晚他回来的时侯,闻镶玉、孔知心都不在,听女佣说,他们同元墨纹一起出门了。卫霄猜测,元墨纹提议的聚会应该就是在今晚举行。闻镶玉等人没有叫他去,晚上他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饭桌上吃饭,女佣和保镖们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不落忍。那些怜悯的神色,卫霄都看在眼底,女佣他们应该知道闻镶玉今天举办宴会,还请了不少的人,结果他自己的孙子没有带去不说,甚至,都没知会一声。 闻君耀找来照顾他的保镖、女佣是在可怜、同情他,但卫霄并没有觉得委屈,他不是闻家的小孩,无论闻家人对他是什么态度,他都不会,也不该太过在意。 卫霄放下手中的书籍,把它搁在床头柜上。一边翻开被子爬下床,走去开门。从床边到门口才二十来步,但也够他的小脑袋转动两圈了。方才,他躺在床上看书,隐约听到楼下有汽车驶入的声音,就在想应该是闻镶玉他们回来了。谁知,刚过了五分钟,闻镶玉便来敲他的房门,难道晚会上出了什么事,这事还跟他有关不成?总不会是来跟他说,元墨纹想收他为徒的事吧? 啪嗒。 “爷爷,你回来啦。”卫霄把门拉开,仰头看向门外的闻镶玉。闻镶玉穿着一身黑色的隽装,身后还跟着穿着同样款式的咖啡色晚礼服的元墨纹。 “嗯,我们进去说吧。”闻镶玉朝着卫霄点了点头,侧身请元墨纹先进门,他这么一让,露出了元墨纹环抱着的大白鸡,一下子把元墨纹因身穿隽装而散发出的儒雅之风破坏殆尽,并显得格外的不伦不类。 闻镶玉合上门时,卫霄返身从书桌前用力拉过红木椅,想要拖到元墨纹身边,让他坐下。 “不用了,我们站着说话。天气冷,你回床上去坐着听。”元墨纹环顾着眼前的卧室,看到房内只有一把椅子,自己若是坐下,作为主人的闻镶玉便要站着。元墨纹虽是修道之人,但亦通人情世故,干脆不坐了,站在床边不动声色地压制着看见卫霄就开始不安分,拍起翅膀扑腾的一点墨,边吩咐卫霄回被窝。 “是啊,天傲。听你元伯伯的话,到床上去坐着听吧。”闻镶玉闻言愣了一愣,赶忙附和着,心里却道这元天师看来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孙子,把他当自家的小辈照顾着。原本,他还以为元墨纹只是口头上客气客气,开开玩笑罢了。没想到,元墨纹还真有这个心思。这样闻镶玉倒放心了,要是元墨纹真想收闻天傲为徒,那他便是看在天傲的头上,也必定会对下蛊之事尽心尽力的。 卫霄听话的钻入了被窝,装作好奇地询问道:“爷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呀?我都快睡着了。” “咳咳。”闻镶玉在元墨纹瞥向他的目光下有些尴尬,他上楼找人的时侯根本没想过闻天傲会不会已经睡了。闻镶玉提醒自己,以后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至少在元墨纹面前,要对闻天傲这个孙子好点。 闻镶玉轻咳了两声假作清喉,待扫却了些许的难堪后,方凝视着床上的卫霄道:“今天晚上我碰到了你的舅舅,他想带你去看看你外公,你外公病了。” “舅舅?外公?”卫霄张开小嘴,惊讶地仰望着站在床尾处的闻镶玉,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歪着小脑袋疑问道:“他们是谁呀?” “咳。”闻镶玉轻咳了一声,舔了舔干涩的下唇道:“舅舅就是你妈妈的哥哥,你妈妈的爸爸,你就要叫他外公。” 未等卫霄说什么,立于一旁的元墨纹道:“他不认识沈家的人?” “前两年出了点事,我们两家就有点疏远了。那时候,天傲还小,其实他是见过他舅舅和外公的。”闻镶玉避重就轻地解释着,边冲卫霄道:“你小时候,你外公、舅舅常来看你的。这次,你外公病了,怎么说你都该去看看他。” 骗人! 卫霄在心底怒斥道,自己根本没见过那个名义上的便宜舅舅,对方应该是沈惠茹口中的,被她爸爸带回家的私生子。卫霄虽然不清楚沈惠茹的父亲沈万才一共在外面生了几个儿子,但两年多前用剪刀刺伤他的小男孩,怎么看都不像是沈惠茹的哥哥。可沈万才的私生子,他也就见过这一个。难不成,为了逼他去沈家,闻镶玉就这么骗自己啊? 另外,沈万才也只在自己周岁那天见过一次。沈万才好像和沈惠茹这个女儿的关系并不亲密,吃过宴席就走了,后来再也没上过门。卫霄觉得沈万才有些奇怪,从方美玉、沈惠茹母女的对话中可以得知,沈万才是个生意人。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和这么有钱有势的女婿家打好关系呐? 卫霄想不明白,但此时也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侯,他抬起蹙着眉尖的小脸,嘟起嘴道:“爷爷,我不去行吗?你说外公、舅舅来看过我,可是我都不记得了啊!” “那怎么行!”闻镶玉刚想喝斥,却看到身旁皱起眉峰的元墨纹,赶紧咽了口唾沫,隐去脸上的阴沉之色,挤出一丝笑容道:“天傲,你是乖孩子,对不对?爷爷要是生病了,让你来看我,你肯定会来的对吧?现在,你外公也和爷爷这个年纪了,你再不去看他,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天傲,听话,明天晚上我让人送你去外公家,就住一晚上,后天就回来了。好吗?” 卫霄为难地瞅着闻镶玉,把对方看得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神,才说道:“爷爷,我一个人去会怕怕。” “不要怕。”闻镶玉摊手道:“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还能打你骂你啊?” 卫霄辩驳道:“可是,他们家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啊!” 闻镶玉扬了扬眉,提示道:“怎么不认识?你外婆,你总还记得吧?” 卫霄摇了摇头。 “不记得也不要紧。”闻镶玉摆手道:“你舅舅说了,这两天你妈妈就住在你外婆家,让她陪你一晚好了。要是你还怕,我明天多叫几个人跟你去,这样总行了吧?” “那好吧。”看闻镶玉说不动他便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卫霄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非去不可,只能咬牙答应下来。但在闻镶玉眉开眼笑想夸赞他的时侯,提出要求道:“能让元伯伯把一点墨借给我带去吗?那我晚上就可以抱着一点墨睡了。” 卫霄边说边看向元墨纹,只见闻镶玉与元墨纹对视两眼,互相交换着眼神,随后点了点头,由元墨纹笑着把一点墨放到床边。 “咕咕。” “谢谢元伯伯。”一点墨迫不及待地想跳上卫霄的床,被卫霄弯身一把按住,吩咐道:“不要动,等会儿我给你擦过爪子在上来。” 一点墨听话的站好,收起翅膀,乖得就像个站在幼儿园老师面前的小孩儿。 元墨纹俯视着安静地贴在床边的一点墨,笑看着卫霄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它这么听话。” “它要是不听话,我就不陪它玩了,是不是啊?一点墨。”卫霄的眼睛透着笑意,乌黑的大眼弯成两道月牙儿,抚摸着一点墨背上的绒毛。 一点墨听到卫霄的话,急忙点了两下脑袋,看得元墨纹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自己对一点墨够好了,哪料一点墨更喜欢陪它玩耍的小孩子。看来,今后要多花些时间,和一点墨玩闹才好。 闻镶玉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很快便说了几句体己话离开,元墨纹也转身跟着出了房间,把一点墨留在卫霄身边没有带走。待元墨纹带上房门,卫霄下床把门锁上,并从柜子里取出一床棉被,铺在床边的地板上,又到梳洗间内拿了毛巾,把一点墨的爪子擦干净,才让它睡到床畔叠得四四方方的棉被上。 “肚子饿吗?”卫霄摸了摸一点墨的脖子询问。 “咕咕。”一点墨点头。 卫霄苦着脸,叹气道:“可是,今天我没让人送夜宵啊。我还以为,你在饭店里吃饱了回来呢!” “咕咕,咕咕!”一点墨激动地扇起翅膀,一副‘我没有吃,我忍着饿回来’的表情,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卫霄笑出声来。 “行了,行了,别扇了。”卫霄走到书桌边拉开抽屉,从中端出一碗扣着盖子的鱼香螺丝饭放到地板上,掀起玻璃盖让一点墨吃。“喏,我都给你拌好了,快吃吧。” 一点墨双眼放光,先用脑袋蹭了蹭卫霄的裤腿,随即拍着翅膀飞到海碗前,把脑袋埋入鱼香螺丝饭中奋斗。 卫霄坐在床沿看着大白鸡吃食,心里思索着闻镶玉带来的问题。今天的事不用问一点墨,卫霄也知道闻镶玉、元墨纹等人没有在宴会上找到下蛊的人。若不然,闻镶玉不会强求自己去沈家见什么沈万才的。 可能闻镶玉确实在宴会中遇到了沈万才的儿子,但究竟是对方客气客气假意叫自己去玩,而闻镶玉赶忙借机答应下来的。还是,沈家真的要让他去见沈万才呐? 卫霄心道,沈家确实有对闻家下蛊的动机,只要闻家的人死光了,而沈惠茹又生下孩子的话,沈家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可是,假如下蛊的真是沈家人,对方难道会不知道自己给孔知心、闻镶玉等人下蛊的事情失败了?要是知道的话,他们能傻到以为闻镶玉会对此事不闻不问?按闻家的势力,必定会请来能人查下蛊的事,沈家会在这个风头上不避反迎吗? 但,如果真是沈家人开口让自己去见沈万才的,那到底是为什么呐?卫霄猜不透其中的缘故。 “咕咕。” “吃好了?”一点墨的叫声,唤醒了沉思中的卫霄,他拿起毛巾给凑到脚边的大白鸡擦了擦嘴,并在吃得干干净净的海碗里倒了点水,让一点墨解渴。卫霄瞧着脑袋一点一扬地喝着水的大白鸡,问道:“一点墨,明天你真的和我一起去吗?” 一点墨扭头,冲着卫霄轻点了一下脑袋。 “万一有坏人怎么办?” 一点墨瞪着小豆眼,掀起翅膀拍了拍胸脯,示意自己会帮忙,卫霄不用担心。 卫霄冷冰冰的脸颊浮起微笑,他刚才之所以要求去沈家的时侯带上一点墨,不过是一种试探。卫霄深知元墨纹紧张一点墨,到哪里都带着它,所以才这么说的。元墨纹之所以答应,一定是想让一点墨跟去探一探,看看沈家内究竟有没有藏着下蛊之人。卫霄本不愿让一点墨跟自己去冒险,一点墨毕竟只是一只大白鸡,要是有什么危险,或许自保都是问题。但瞧着眼前拍着胸脯的大白鸡,卫霄说不出让它留下的话,暗道,或许,会有点用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喜欢一点墨吗?喜欢大白鸡么?作为被人称为后妈的作者,大家如果喜欢一点墨的话,为了今后大白鸡安全活下来,请给大白鸡祈祷吧。》《~~~ 我每次写到温馨的地方,会想虐。比如,男女高高兴兴在一起了,我会想突然来个反转,虐得我还没写出来,自己已经把毛巾哭湿了,所以,最后还是米有写。T T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风华是一指流砂扔了一个手榴弹 钱节操扔了一个地雷 钱节操扔了一个地雷 钱节操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三位大大给我的手榴弹和地雷,万分感激大大们在众多文文里投给我地雷和手榴弹,么么哒!! 谢谢钱节操这位朋友给我的营养液,谢谢你了。 第166章 幼稚的比赛 “管家,你看到一点墨了吗?”元墨纹昨夜睡得晚,今早比平日晚了一小时起床,等他梳洗完毕出门,却没发现一点墨的踪迹。元墨纹下楼步入客厅内,也未见自己灵宠的身影,赶忙招过管家询问。 一点墨?管家想片刻,才想起元墨纹说的应该是他抱来的那只乌骨鸡。别墅里的女佣也好,保镖也罢,都觉得元墨纹把一只肉鸡作为宠物的行为十分的怪异,但对方是闻镶玉请来的贵客,谁也不敢说闲话。作为管家的老易当然更会看主人的脸色,见闻镶玉对元墨纹恭敬,自是不敢怠慢,当下欠身回道:“元先生,您的宠物被小少爷抱去幼儿园了。小少爷说,是您同意的。” 这……这事确实是自己点了头的,但昨晚答应孩子的时侯,元墨纹还以为闻天傲借一点墨,只是在晚上闻镶玉命人去幼儿园接他的时才顺道带去沈家的。哪知道,一大早的就让闻天傲抱走了,还是带到人多嘴杂的幼儿园去。老实说,元墨纹心里有些不快,怕一点墨被识货的人抓走。但随即想到图元星上的能人,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而丰国内就更少了,哪可能出现在一家小小的幼儿园里? 再者,一点墨和闻家的小孙子处得好,现在自己赶着去接它回来,肯定不乐意。加上闻天傲也并非旁人,而是自己想过几年收入门的弟子,若是如今为这点事闹得不愉快,不仅小孩子的心里会落下疙瘩,只怕连一点墨都要生出异心,逃离他身边了。古书上写,一点墨这般的灵物除非自己愿意,否则宁折不弯,元墨纹当初捉它的时侯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会儿还真怕一点墨拍拍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那他才真要哭呢! 不提之后元墨纹是如何纠结的,单说与此同时,下了房车抱着白毛大鸡进入爱星幼儿园的卫霄,正被一群小朋友围在中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 “小小,你抱的是什么呀?”比卫霄早到教室的杨赞张着小嘴,惊讶地凝视着坐在卫霄怀里东张西望的白毛大鸡。 贺荣白了杨赞一眼道:“这你都不知道?冬游的时侯我们不是喂它们吃过饭的吗?那个小姐姐说,这种东西叫鸡,会生蛋蛋的。蛋蛋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咯!”杨赞撅着小嘴,不服气地瞪视着贺荣道:“可是,小小为什么抱着一只鸡来呢?” “唔……”贺荣被杨赞问住了,目光掠过脸带疑问的杨赞,看向卫霄,随即又把视线移向卫霄怀内的大白鸡,看了好一会儿,才举臂抓了抓后脑勺道:“大概是小小没吃早饭,饿了。” 肚子饿,就抱只鸡来?生吃鸡肉么?卫霄无奈地瞧着异想天开的贺荣,摇着小脑袋坐上椅子,顺势把大白鸡放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一点墨在卫霄小手的抚摸下,舒服地闭上了小豆眼,脖子轻靠于卫霄的胸前,十分人性化地做出个闭目养神的姿势。 “小小,你来啦?”杨赞刚要说什么,却被跨入教室的徐庆余占了先机。只见徐庆余睁大眼打量着躺在卫霄腿上的白毛大鸡,好半晌才合拢惊讶的小嘴,问道:“小小,这是你养的啊?” 卫霄低头笑看了一眼懒洋洋的大白鸡,摆手道:“这是来我家作客的客人借给我玩的,它叫一点墨,可听话了。” “是么?”徐庆余见卫霄摸着毛茸茸的绒毛,似乎很舒服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向一点墨背上的白毛。 “咕咕!”一点墨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徐庆余的小手方要摸上它的白毛,就被狠狠啄了一口。一点墨的脖子一探一缩,徐庆余的手背上多了一个红印,皮都破了,但这还是一点墨口下留情的结果。 卫霄看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徐庆余,赶忙拉过他的小手放到一点墨的身上,任他摸个够,才险险转移了徐庆余因为破皮之痛而产生的怒气。 “咕咕!”徐庆余高兴了,一点墨却不满意了,觉得卫霄厚此薄彼。一点墨猛地张开翅膀,扫开徐庆余摸着自己绒毛的手,扑棱了两下羽翼,从卫霄的腿上飞到了不远处的桌面上,歪着小脑袋仰起嘴,一脸‘我不跟你好了’的别扭表情。 未等卫霄说话,小朋友们呼啦啦地围上前,端详着扇动着翅膀挺着胸脯,一副傲然模样的大白鸡。 “这是什么呀?” “贺荣不是说了吗?这是鸡。” “鸡是什么啊?” “你问这么多干嘛?” “它长得好好看喏!” “嗯,你看它的毛好白,好软啊!” “好想摸摸看呀!” “不要摸,它很凶的。刚刚它还咬了徐庆余一口。” “那我去找小小,让小小带我过去摸一下。小小在,它就不咬人了。” “等等,我也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家的狗才好看呢!” 众多的夸赞声中,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小朋友们纷纷探向唱反调的人。只见王香香翘着小嘴,鄙夷地斜视着一点墨的身影,昂着下巴哼声道:“我妈妈说,鸡是给我们吃的,狗才是我们的好朋友,让我们养的。鸡最便宜了,我家的小狗可贵了,要几百块呢!” “骗人!”王香香的话刚说完,就有小朋友“一只小星星家的,最好吃的面包才五角钱,你的小狗要几百块,肯定是胡说的!” “就是。爸爸说,他一个月赚四十块钱。小狗比爸爸的钱还要多吗?” “我家隔壁也有狗,那只狗狗刚生了小狗,他们家过来问我妈妈要不要。他们说,如果不要的话,只能丢掉了。要是小狗这么贵贵,能丢掉吗?” “王香香骗人!王香香骗人!” “我才没骗人!”王香香双手抓着毛线裙,边跺着脚,边用通红的眼睛,冷冷地瞪视着卫霄。 接收到王香香愤怒的目光,卫霄有些莫名其妙,心道这个小姑娘怎么老是跟自己过不去啊?上次出发去冬游的那天也是,看车上的小朋友羡慕他买了很多小星星家的面包,非要说小星星家的蛋糕没什么稀奇的。最后,又像今天这样被说哭了。卫霄暗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别开脸,不再看王香香透着不善的目光。 卫霄的感觉没错,王香香确实在针对他。主要是,卫霄没上爱星幼儿园时,王香香是班级里的小公主,老师喜欢,姚融、徐庆余等人也围着她转。虽然每次都好像在欺负她,但王香香能感觉出来,对方是喜欢着自己的。可卫霄一来,情况全变了。徐庆余、姚融、方孝诚,这些在班里被女孩子偷偷喜欢的男孩子都跟卫霄要好了,每天早上一进教室就坐到卫霄身边,理都不理王香香。 不过,也不怪姚融几个一见卫霄就偏向他。王香香平日的穿戴都很漂亮,衣服上绣着好看的图案,长得也好看,算是爱星幼儿园里的小女孩中数一数二的。但与卫霄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闻镶玉、孔知心虽不喜欢卫霄,但闻家不缺钱,何况只是买衣服这般的小钱。所以,卫霄的穿着向来是幼儿园小朋友中最好的。加上他那怎么看怎么舒服的小脸,更是把王香香比到了尘埃里。因此,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王香香心理落差太大,难免就对卫霄产生了敌意。 白毛大鸡是卫霄带来的,虽然不听话啄了自己一口,但徐庆余就是见不得有人说卫霄不好,既便只是说他带来的东西不如人。徐庆余沉着小脸,插腰道:“你说你家的狗比大白鸡好,有本事,就把你家的狗带来让我们看看呀!” “对!带来给我们看,我们才信。” 王香香扭着小屁股,咬着粉唇道:“妈妈不让我带!” “哼!只会吹牛!” “就是!” “王香香骗人,羞羞脸!” “羞羞脸,羞羞脸!” “我没有骗人,没有骗人!” 面对班级里一群小男孩的起哄声,王香香的辩驳是那么的脆弱。好像一块石头落入河中,还未激起水波的荡漾,便沉没地无影无踪了。 “怎么了?吵什么呢?”代班主任蒋老师皱着眉进门,板着脸环顾着众人道。 “报告老师――!有人带了一只鸡来幼儿园,妈妈明明说不能带的!”王香香举手揭发,引来了全班小朋友的怒视。有些小朋友倒不是帮着卫霄,而是想跟眼前的白毛大鸡玩,生怕王香香这么一说,大白鸡就被老师赶走了。 蒋老师听到王香香的报告,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仔细往教室内一看,才发觉桌子上站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白毛大鸡。蒋老师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望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喝问道:“这只鸡是谁带来的?” “是他!”王香香抬起右手指向卫霄,得意的哼了一声。 如若是别人,蒋老师肯定会不由分说的训斥,但对方是闻家的小少爷闻天傲,蒋老师只得蠕了蠕唇,把涌到喉间的质问咽了下去,努力挤出笑容道:“闻天傲,你怎么把公鸡带到幼儿园里来啦?这是不能带的。” 卫霄站起身,仰视着蒋老师道:“老师没有说过不能带啊?” 他们确实没在这方面强调过,但哪个家长会让小孩带这种东西来幼儿园啊?而且,既便要带宠物,也应该是些小猫、小狗之类的吧?怎么会是一只大公鸡呢?蒋老师越想越觉得有钱人的想法不能理解,但又不好冲卫霄说什么重话,只能提议道:“老师先把这只公鸡放到办公室里,等你回家的时侯再抱回去,好不好?” “不好!” 自从进了幼儿园,蒋老师还从未碰到过这么斩钉截铁的,对她说‘不’的小孩。蒋老师毕竟资历浅薄,被卫霄否决建议后,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 卫霄倒也不让蒋老师为难,请求道:“老师,这只鸡很乖的,我等会儿抱着它上课。要是它不乖,老师再把它关到办公室里去,好么?” “一只鸡怎么可以跟我们一起上课!”王香香双臂环胸,蔑视着卫霄道。 “为什么不行?”卫霄上下扫视了王香香一眼,咧嘴道:“你都能坐在这里上课,为什么一点墨不行?一点墨可比你聪明多了!” “你……我要告诉妈妈,你欺负我!”王香香双眸一红,扭头看向蒋老师道:“老师,他欺负我!” 蒋老师一个头两个大地看着哭闹起来的王香香,眉头锁的更紧了,稍息才撇了撇嘴,望着卫霄道:“闻天傲,你怎么能拿小朋友和大公鸡比呢?来,跟王香香说声对不起。” “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卫霄走到桌边,招过一点墨,随即斜视着王香香道:“要是不相信,我们比比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gooee扔了一个地雷 songbird44扔了一个地雷 l飞絮重重扔了一个火箭炮 l飞絮重重扔了一个火箭炮 随?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火箭炮和地雷,我铭记于心,非常感激!! 谢谢读者“残红”给我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167章 糟心的绰号 “比就比,哼!” 王香香虽然娇气了点,却是个胆大的,因周围的孩子起哄,又被卫霄一激,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双臂插腰地应战了。蒋老师也没怎么管,反正都是小孩子的玩闹,她一个老师帮谁都不合适,干脆就站在旁边看热闹了。再说,他们只是幼儿园而已,又不要正经上课,小孩子想玩就玩好了,只要不出事就行。 “小小,你要比什么?”徐庆余几个凑到卫霄身边悄声询问,就怕卫霄输了。 叮铃铃…… 未等卫霄开口,上课铃打响了,孩子们都到教室里坐好,但满脸俱是不愿听老师说话的表情,一双双眼睛渴望地瞅着抱住一点墨的卫霄,透出一定要把比赛进行到底,千万不要半途而废的目光。 “你们不是要比赛吗?那就开始吧。老师在下面看着。” 蒋老师去年才刚毕业进入爱星幼儿园,教得又是音乐,和小孩子接触不多,经验也不丰富。如今给丁老师代班,每天要绞尽脑汁的排课、带孩子,耐性是一日比一日少,有时候看到小孩子的打闹,听到孩子的尖叫声就觉得心烦。眼下闻天傲提议比赛,本来也只是想叫小朋友自己玩过家家的蒋老师,索性由得小孩子去折腾,也乐得轻松。 卫霄搂着一点墨,看向王香香道:“你会写字吗?” 王香香想说不会,但又怕被班级里的小朋友们小瞧,咬了咬唇瓣含糊地应声,似乎说会,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小小,大白鸡会写字啊?”今天来得晚,直到现在才从左右的小朋友口中,问清楚具体状况的姚融,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跟前骄傲地挺胸抬头的白毛大鸡。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又怕被啄,只能羡慕地看着环抱着大白鸡的卫霄发问。 卫霄低头把一点墨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特别是那双指骨分明的爪子,微微摇头道:“它不会写。不过,也不是要他们写字。” 在众人不解的神色中,卫霄让王香香随便点了几个坐在椅子上的小朋友出来,一边请蒋老师从讲台内取了几张纸,写上被叫出来的孩子的名字。然后,把写上名字的纸片,发到孩子本人的手中,让他们举着自己的名字站在王香香和白毛大鸡面前。 “好了,你们已经看了五分钟了。”卫霄走到握着纸张的小朋友跟前,把他们手中的纸张都收了起来,并前后打乱。接着,扭身回视一点墨与王香香,询问道:“现在,请你们把他们的名字,发到他们的手里去。谁先来?” 王香香心里没有把握,忍不住看向旁边的‘一点墨’,想从对手脸上看出些同自己一般心虚的征兆,来定定心。可惜,王香香忘了,和她比赛的不是人,而是――‘鸡’。因此,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没从那对小豆眼中看出任何的情绪。没办法的王香香,只得在所有小朋友的凝视下咬咬牙,朝卫霄伸出手道:“我先来。” 卫霄暗暗地夸了王香香一句,把手中写着人名的纸张递给了对方。 其实,这种测试短时间内的记忆力的问题,自然是越早回答的人越有利。这不,王香香虽然还小,但为人很有点小聪明,抢在一点墨之前要求先说。 “王学明。喏,拿好。”王香香抽出一张纸片交给身前的小男孩,又转向下一个。“唔,庞佳,是这张,喏。不对不对,我拿错了,应该是这张。” 王香香发纸片发了十分钟,好几次给出了纸片又收回来,还在中途偷偷看向蒋老师和往日要好的小朋友,企图让他们提示自己。可惜,在卫霄的阻拦下没成功。最后,举棋不定的王香香在徐庆余等人不耐烦地催促声中,才阴着脸退了一步,示意卫霄自己分好了。卫霄请蒋老师做裁判为王香香打分,十个人名,王香香发对了五张。 王香香得知成绩后,脸色难看地瞪向卫霄。卫霄哪管王香香怎么看自己,他再次上前收回纸张重新弄混,把纸头放到一点墨站立的桌面上。不用卫霄吩咐,一点墨就动了起来。它猛地抬腿,抓向最上方的那张纸,张开翅膀飞向被王香香挑选出来,排成一列横队中的某人。 扑棱扑棱! “啊――!它飞了,飞了!还抓着纸头!” “它把纸头放到庞佳手里了。” “它好聪明啊,比王香香发得快多了!” “这么快,要是发错了怎么办?” “对呀!你发得慢一点,不要急。” “是呀,别急啊,我们会等你发完的。” 王香香听着教室内小朋友们七嘴八舌的话,气得脸颊通红。这些人不帮着自己就算了,居然去帮一只‘鸡’,王香香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拼命地跺脚却没人搭理她。实则,倒不是方孝诚他们不喜欢王香香,主要是大家从没看见过眼前这么有趣的事,连蒋老师都看呆了。甚至,因为她对这个世界比孩子知道的多得多,所以更为‘一点墨’的聪慧而震惊,看得都呆住了。 “咕咕。” 不过两分钟,一点墨来回了十次,把纸张都送到了小朋友的手里。这回不用卫霄邀请,蒋老师主动上去为一点墨打分。她本以为一点墨只是学着王香香的动作比划而已,然而,王学明几个手中拿着的纸片却告诉她,没有那么简单。十个人,十张纸,竟一张都没有发错。蒋老师张着嘴瞥向卫霄,没有从卫霄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的蒋老师再一次把目光放到一点墨身上。 动物表演,蒋老师不是没看过。如果今天换了一只狗、或是猫,做出这样的事,蒋老师未必会那么惊愕。可对方是一只鸡,一只平常在菜市场里就能买到的乌骨鸡,蒋老师怎么能不讶然呢? “老师――!大白鸡到底发对了没有啊?” “对啊,老师。大公鸡发对了没有呀?小梦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 “我也想!” 被小朋友们的喊声惊醒的蒋老师宣布结果道:“都发对了,一个都没错。” “哇――!大白鸡好厉害!” “小小说的是真的,白毛大鸡比王香香聪明!” “就是啊,王香香才发对了五张,大白鸡全发对了。” “王香香输了……” 小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与左右之人述说着自己的惊叹,听得站在一侧正不高兴的王香香双眼冒火,大声嚷道:“我才没有输,这个不算!肯定是你昨天就教它的。”说着说着,王香香怒视卫霄。 “胡说!”徐庆余蹙着眉,冷眼睨视着王香香道:“庞佳他们明明是你选的。” “就是!”贺荣、杨赞几个帮腔道。 “不管!反正这个不算。”王香香撅起嘴巴道:“要比,就比唱歌!” “比就比!” “大白鸡才不会输呢!” 卫霄还未开口,好些小朋友已经自作主张地替一点墨答应下来了。 “哼!”王香香白了卫霄一眼,抬起下巴扬声歌唱。“花园里满地都是花,我们来尽情玩耍。走过草地、飘过海洋、飞向蓝天,啦啦啦……” 一曲歌毕,蒋老师为王香香打了八分,王香香得意地瞄着卫霄,看他怎么让一只鸡唱歌。谁知,刚移动视线,就看到站在讲台上的大白鸡扇动着翅膀,一扭一摆地摇晃着胖乎乎的身子跳起舞来,有力的脚爪还踩着舞步,看起来倒是似模似样的。末了,一点墨边跳边昂起脖子,琥珀色的喙一张一合,那些莫名其妙,却异常有节奏感的声音从它的声带中传出,飘扬在偌大的教室里。 “咕咕咕,咕咕咕!喔喔――!咕咕,咕咕咕咕咕!喔喔――!”一点墨拍着翅膀越跳越欢,脚爪一抬翅膀一扬,整个身子飞起来在桌子上旋转一百八十度,一连三个翻转,看得小朋友们又笑又叫,不自禁地拍起手掌。到一点墨表演结束之时,两只掌心都拍红了。 “咕咕。”一点墨歪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瞅着蒋老师打分。 此时,蒋老师已由震惊到麻木,但仍对一点墨那对亮晶晶的小豆眼没辙。刚要报个最高分,却见王香香带着哭脸凝视着自己,怕惹哭小孩子的蒋老师只好报了个八分,让两者打个平手。 “咕咕,咕咕!”一点墨用屁股对着以不正当手段促使评委打低分的王香香,姚融、方孝诚等人也觉得蒋老师把大白鸡的分数打低了,在一旁声援一点墨。说这次虽然打平了,但第一次是一点墨赢,所以王香香还是输给了大白鸡。 徐庆余甚至给王香香取了个‘不如鸡’的绰号。 骄傲如王香香,怎么可能接受?她又一次发起挑战,在众多的提议中选了跑步。哪料,蒋老师方宣布开始,王香香才跑出了一步,一点墨已经拍拍翅膀飞过了终点线。 “它怎么可以用飞的!”王香香扭曲着小脸,用食指指着正拍着翅膀犹如欢呼一般的大白鸡。 “你刚刚也不是一样!明明知道大白鸡不会说话,还要比唱歌。”徐庆余不留情地揭露了王香香的阴谋。 姚融点头附和道:“王香香,输就输了,别输不起嘛!”姚融学着家里打麻将的母亲常说的话。 “我才没有输!你们都偏帮它,我才输的!呜呜呜,老师――!”王香香擦着湿漉漉的大眼,转首望着蒋老师,示意老师为自己声张正义。 “只会打小报告!只会告诉老师!” “就是,就是!” “自己输了还不承认!” “不如鸡,不如鸡!” “呜呜……老师!你看他们啊!” “明明是你……” “好了,好了。”蒋老师举臂挥了挥道:“大家别吵了,也不要给小朋友取绰号,知道吗?来,老师把画纸发给你们,大家一起来画大公鸡,好不好?” 卫霄招过仍在显摆的一点墨,让它站在讲台上,给小朋友们做模特。卫霄看着昂首挺胸的白毛大鸡,微微轻叹了一声。他没想到一点墨的表现欲这么强,原本只是想让一点墨多与人接触接触,不要动不动啄人。毕竟,一点墨被元墨纹抓住了,或许日后还会跟着他见很多人,要是不听话的话,说不定会吃苦头。卫霄可不愿意看到白毛大鸡受伤。 不过,这些只是浮于表面上的说辞,卫霄的心底里藏着个大胆的想法。他今早把一点墨带出来,是想让它脱离元墨纹逃走的。卫霄以为,做灵宠再好也比不上自由自在。当然,此刻一点墨是不可能离开的,等晚上去了沈宅,若是一点墨希望,他会闹出个乱子让一点墨趁机溜走。卫霄这么做,不仅为了一点墨,也为了自己。 他与一点墨有缘,这只白毛大鸡很可能是吃了自己的经书才开窍的。所以,卫霄不想看到它受制于人。可卫霄知道如今的自己护不了一点墨,只能让它逃走。另外,自己给一点墨吃了那么多经书纸灰,眼下元墨纹未必发觉,但谁说得准日后会怎么样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卫霄觉得还是让一点墨这个可能导致暴露自己秘密的源头远离元墨纹才好。为此,卫霄把一点墨抱来了,就怕到时候情况有变,元墨纹不让一点墨跟去沈家。但自己是不是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一点墨想不想离开,卫霄实在吃不准。 作者有话要说:0_0扔了一个地雷 l飞絮重重扔了一个深水鱼雷 l飞絮重重扔了一个地雷 l飞絮重重扔了一个地雷 l飞絮重重扔了一个地雷 l飞絮重重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地雷,谢谢飞絮的一个深水鱼雷,我被砸成了星星眼,感激万分!!^_^ 第168章 是谁受伤了 “小蒋,听说你们班里有人抱了只鸡来幼儿园,是不是真的啊?” “诶,我也听到了,那些小孩说这只鸡比人还聪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是啊,小蒋。快给我们说说。” 爱星幼儿园这段时间万事不顺,先是孩子失踪,去冬游又遇上怪事,回来后还听到被拐小孩的班主任淹死在河里。不想事情还没完,几日前小班老师马燕欢昏倒在午睡的休息室里,警察居然从她家的柜子里找到了那个在冬游当天不见了的男孩,其中还牵扯到看门人老封……虽然这些事都是隐隐绰绰的,幼儿园内的老师们知道的也不多,但半知半解反而更让人忧心和惧怕。而今天难得有件趣事,自然不愿错过。 蒋老师心里正憋得慌呢,刚巧有人瞌睡送枕,她赶忙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早上在教室里举行的那场别开生面的比赛生动地复述了一遍,听得左右的老师们不住地张嘴,每每发出惊叹,满面俱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的啊?” “一只鸡会有这么聪明?” “我还能骗你们?” “那我等会儿倒要去看看。” 办公室内的众人听完蒋老师的话,好些人都以为蒋老师在开玩笑,想掩饰作为代班主任期内的失误。说到底,班级里的小孩不听话,把不该带的东西带到幼儿园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孩子的班主任是要被园长点名批评的。为此,有不少老师认为蒋老师是想用这种夸张的说辞,来引开大家对她班中的孩子把公鸡带来幼儿园的看法。只是,蒋老师真以为他们那么好骗吗? 对于周围质疑的目光,蒋老师既无奈又恼怒。其实,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蒋老师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竟有一只能认字,会跳舞唱歌,甚至能听懂人话的肉鸡的。蒋老师不怕别人不相信,反正到时候让人去班级里看一眼,就知道她没有说谎了。但那些明明心里不信她的话,却故意说要去看公鸡,不仅此刻在口头上取笑她,只怕还想着揭穿她的假话令她难堪,年轻气盛的蒋老师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哼声道:“你来看好了,又没人拦着你。说的好像我在骗人一样!” “唉呦,蒋老师这是生气啦?我只是……” “好了!”与蒋老师交好的庄老师怕两人吵起来,打圆场扯开话头道:“小蒋,这只鸡是谁带来的?” 蒋老师心底再恼也不敢不给庄老师面子,抿了抿唇道:“这个人你们也认识,就是闻天傲,那个闻家的小少爷。” “噢!原来是他啊?”庄老师笑着摇头道:“这些有钱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别人都是养猫养狗,他们居然养了一只鸡。” 有人想到什么般地插口打趣道:“蒋老师,这只鸡这么聪明,你就没想问他讨一只?要是家里有只这么聪明的鸡,那可真是发财了。” “我倒是想啊。”蒋老师耸了耸肩,摊手道:“可谁叫我只是……” “啊――!” 蒋老师的话才方说到一半,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声音不算大,可能是由于发声处离办公室有些距离的缘故。在座的老师面面相觑了一眼,尽皆起身跑出房间。 “哎哟!你们小心点呀!” “怎么一下子冲出来?跑得这么快干什么啊?” 时下,刚巧是孩子们吃完午饭的时间,负责承包幼儿园孩子们吃食的公司内派遣来的送货员,正把每个班级内放置碗筷的塑料箱子提出门,快步通过走廊往车上搬,与奔出办公室的老师们来了个狭路相逢。十几个送货员忙忙碌碌的来回,稍稍阻碍了蒋老师等人的步伐,等听到尖叫的老师们寻摸着跑到传出声音的地点时,什么都没发现,只看到墙角边男厕所外,靠于玻璃窗畔的一株常绿的月桂树下掉了许多树叶,但因为眼下是冬天,没有人多在意。 与此同时,与老师们隔着一堵墙,抱着一点墨躲在男厕所内侧窗台下的卫霄,正冷眼注视着怀中白毛大鸡身下的那双脚爪,只见其有力的爪尖上一点一滴的掉落着通红的血水,如果认真去观察,甚至可以看到爪子上粘附着细碎的皮屑与血肉。卫霄听到窗外脚步声散去后,沉着脸站起身,走到洗手台前掏出上衣口袋中的手帕,捻开水龙头把帕子沾湿,替一点墨把脚爪上的血丝擦拭干净。 卫霄边擦边回想着刚才的情形,他吃好午饭,小心避开徐庆余、姚融几个,悄悄抱着大白鸡来上厕所,主要是怕小孩子多问,因为他要把尿装在水壶里,以备今晚的不时之需。然而,就在他往水壶里撒完尿,捻紧塑料盖之际,猛然间感觉背后有人在窥探,他骤然转身喝问,一点墨却早就钻出半开着的窗户,扑向窗外的月桂丛中,刹时树叶莎啦啦地响成一片。下一瞬,一道悲呼从外头传入他的耳内,不过一个眨眼,叫声嘎然而止,随即听到飞驰而去的脚步声。 他叫回了想展翅追击的白毛大鸡,怕对方有什么陷进,会让一点墨吃亏。一点墨从玻璃窗外飞回洗手间后,卫霄关上窗户,还未来得及想什么,老师们杂乱的步伐声渐渐跃近。 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盯着自己?卫霄摸着一点墨的尖锐的爪子,心道,方才在窗外偷窥自己的人,被一点墨用爪子这么一抓,肯定吃了大亏。若不然,也不可能叫的那么大声。可是在重伤之下,对方竟然都没找他算帐,反而逃走了。这个意外的情况,不得不令卫霄深思。 难道,是之前在小班的休息室里,和马燕欢对质时说的那些话叫人听见了?卫霄轻轻抚摸着一点墨背脊上的绒毛,缓缓摇头。卫霄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当日虽在下雨,但他对自己越来越好的听力还是有把握的,那时应该没有人在休息室的周围。就像刚才感受到如芒在背的同时,他也听到了玻璃窗外各种细碎的声音,只可惜一开始他以为是小孩子吃好中饭在树丛里捉迷藏玩,才没有注意。 卫霄非常懊恼,但已于事无补。情绪低落之时,卫霄突然想到一点墨伤了对方,虽不知伤在哪里,一定有血腥味。加上一点墨极可能看到了对方的脸,说不定能把人找出来。前提是,对方没有躲开的话,但卫霄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不过,不管怎么说,伤口的事也算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卫霄轻叹了一声,揉了揉大白鸡的脑袋,他原本不想带一点墨到厕所里来的,太引人注目了。但又怕把一点墨留在教室内的话,会有小孩子忍不住去摸,或是像王香香那样挑衅一点墨。到时,一点墨见他不在,没有了束缚,把小孩子往死里欺负,那他就麻烦了。他可不想叫闻镶玉来解决幼儿园内的小孩子被一点墨啄伤、抓伤之类的问题。没想到,他无奈之下带上的一点墨,竟会抓伤了对方留下了一丝眉目,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卫霄让白毛大鸡站在自己的肩头,再次打开水龙头,把染上血沫的手绢冲洗干净才抛入厕道中。换了其他人,必然觉得既然手绢要丢了,干什么再去冲洗?直接扔了不就好了? 但在卫霄看来,他的手绢的质地要比其他小朋友的好,图案也更鲜艳,有心人要查的话,疑心的对象中,一定不会漏掉他这个闻家的小少爷。这么显眼的手帕,还染了血,加上幼儿园近日来的风声鹤唳,万一让人把事闹大就不好了。如今,他冲掉了血渍,这条手绢就成了孩子不小心掉进厕池里的,没人再会关注。当然,这些只是他的猜想而已,事实上未必真有这么麻烦。但卫霄以为万事都该小心,任何一次差错都可能是自己的致命伤。 “小小,你刚才到哪儿去啦?我们一直在找你。”杨赞撅着油乎乎的小嘴望着卫霄,渴望的瞅着他怀里的一点墨道:“小小,能给我摸一下吗?就一下!” 贺荣在一边举手道:“小小,我也想摸。”方孝诚、姚融在一旁附和着点首。 “咕咕!”一点墨冲杨赞等人恶狠狠地叫了一声,随即扭开脸不再搭理。方孝诚几个虽不懂‘鸡’语,但一点墨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就是严词拒绝杨赞、贺荣提出的要求。 姚融等人把放在一点墨身上的视线移向卫霄,可怜巴巴地凝望着他。卫霄笑着摇了摇脑袋,低头俯视着怀中的一点墨道:“刚才他们把中饭均出来给你吃,你就让他们摸一下吧。来――!” 卫霄没有给一点墨拒绝的机会,招过脸上放光的贺荣几人,让他们轻轻抚摸一点墨背脊上的绒毛。班级里的小朋友们见徐庆余五人摸的高兴,亦纷纷上前恳求加入游戏。瞧着那一双双不让摸就哭的眼睛,卫霄实在不敢推拒,只能委屈一点墨,让小朋友们排成一列,每个人上前摸一下大白鸡立刻退开,换下一个。一点墨好几次想扇动翅膀飞走,都被卫霄按得死死的,就在一点墨发怒前,蒋老师踏进教室,让大家跟着她去休息室睡午觉。 松了口气的卫霄抱着一点墨进了休息室,蒋老师也不敢说什么把乌骨鸡放在办公室内的提议了。在知道眼前的公鸡聪明过人之后,蒋老师就怕大白鸡走失了,到时候小孩子闹着要赔,她拿什么赔啊?便是把她卖了都不值这个价吧? 卫霄把一点墨放在脚边,然后钻入小被子,为了今晚可能一夜不能入眠的问题,努力让自己入睡。卫霄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危险来得迟一些,但终究在下午三点正准时被蒋老师唤醒。 起床后擦脸吃点心,无论是熟悉的还是不熟识的小朋友,都拿了自己的糕点交给卫霄,让卫霄喂白毛大鸡。一点墨吃得肚子滚圆,卫霄为了使它尽快消食,组织小朋友一起玩了一场老鹰捉小鸡。其间,一点墨神勇的表现,与孩子们的欢笑,传遍了整个幼儿园。 末了,欢快的时间总是流逝的飞快,傍晚五点零五分,卫霄抱着一点墨坐上了去沈家的房车。卫霄面无表情,只有一点墨知道,他放在自己身下的双手已紧握成拳。卫霄转首望着路边飞驰的景色,自问道,这次又会有什么等着他呐?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玉米花扔了一个地雷 凤薷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支持,万分感激你们对我的鼓励。 第169章 请他的目的 “怎么还不到?” 卫霄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低头看了眼手表,六点四十分。汽车差不多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却还没有到沈宅,附近的环境倒是越来越偏了,应该已经出了市区。卫霄原本就沉甸甸的心,愈发的不安了。 沈家虽然比不上闻家,但也算是有钱人,在市内怎么可能没有房子?那为什么对方要把见面的地点,定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呐?难不成,沈万才真的生了病,在郊区疗养?卫霄低着头,眼中的神色不停地变幻着。今天星期四,明早还得去学校上课的,但幼儿园每天要在八点前到校的,他能赶得及吗?沈家、闻家无论哪方,都压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吧? “大概还要开二十分钟。小少爷有什么事吗?”司机从后视镜内打量着卫霄,唯恐他提出想要去厕所之类的要求。幸亏,卫霄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开车。 其后,一路无语,总喜欢闹腾的一点墨,早在卫霄的抚摸下睡熟了。卫霄透过车窗往外看,后面还跟着一辆轿车,上面应该坐满了闻君耀请来的守卫,加上此刻位于他左手边,与副驾驶座上的保镖,一共有七人。卫霄心道,要是沈家真藏着养蛊之人,七个保镖哪里够看?就不知道,那些藏在暗中保护他的人有没有跟来了。 “小少爷,你看,我们到了。”司机转着方向盘,冲前方的建筑物点了点下巴。其实,既便没有司机的提醒,卫霄也看到了。一幢灰白两色的别墅耸立在山腰上,被周围常青色的乔木簇拥着,格外的显眼。房子的式样略微保守,窗子开得比较小,房顶是圆锥形的,从远处眺望,有些像古老的城堡。别墅的四周是大片大片的树林,来去的路只有一条蜿蜒的盘山通道。 砰啪。 车子驶入铁门,停在花园内的喷水池旁。保镖快步下车替卫霄拉开车门,卫霄抱着一点墨跨出车厢时,挺着肚子的沈惠茹扶着女佣的手从别墅内出来,昂着下巴走下门前的阶梯,以充满厌恶的目光扫视着卫霄,不耐烦地说道:“怎么现在才来?天都黑了。” “夫人……” 保镖想开口解释,被一脸怒色的沈惠茹打断。“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你们跟着管家到房间去,晚饭什么的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还有,这里不是闻家,晚上最好不要乱走。至于你。”沈惠茹冷眼俯视着卫霄道:“跟我来吧。” 卫霄身侧的保镖一左一右跨上一步,挡在卫霄的身前道:“不知夫人要带小少爷去哪里?闻少爷吩咐过我们,只要小少爷出门就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沈惠茹一直深恨于丈夫对闻天傲的重视,此刻听保镖这么说,心头怒意更胜。她环视着身前的保镖们,蹙眉怒喝道:“难道他在我们沈家还能出什么事么?你们看见了吗?我就要带他到那栋房子里去,那边才是主人休息的地方,这里是佣人住的房子。”沈惠茹冷哼一声,瞧着保镖的神色充满了讥嘲,一边指着百米外,陷入树丛中的别墅,由于附近的松树林太过茂盛,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别墅的一角。 卫霄不清楚闻君耀是不是真的移情别恋了,不过,就算是事实,卫霄大概也明白是为什么。沈惠茹真的很不会说话,她的话刻薄的让站在她身后的管家都拧起了眉峰。既便保镖确实要听雇佣者的话,甚至可能为了保护雇佣者,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但雇主不管在心里怎么想,至少明面都十分客气的,哪会说出沈惠茹这般打脸的话?卫霄悄悄摇头,暗道出轨的男人最令人不齿,但沈惠茹这样的女人也叫人同情不起来。 “闻少爷说……” “不管君耀说过什么,这里我说了算!”保镖似乎还想据理力争,怎奈还未说出口,便被沈惠茹掐断在萌芽之中。话毕,沈惠茹伸出左臂托着后腰,抬腿朝不远处的别墅走去,路过卫霄身边时,眯起眼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立刻跟上。 “小少爷。”保镖不放心卫霄,但这里不是闻家,他们的权限更小了,当下只能看卫霄怎么选择了。 卫霄从保镖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方是想要自己下令,如果自己硬要他们陪着的话,他们就会硬闯。可是,眼下他都进了沈家走到门口了,不进去显然不可能。而且,卫霄也不愿打草惊蛇,再者,饲蛊人要是真的在树林内的别墅里的话,保镖去也没有什么用,反倒可能死在蛊虫手中。思及此处,卫霄仰首吩咐道:“你们就留在这里吧,明天早上我会过来的。” “是,小少爷。”保镖没有异议的领命。在来乌俞市之前,雇主就跟他们说过,不管小少爷要他们做什么,事情又多么不合理,也必须照他的话去做。就像现在,小少爷让他们不要跟,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得听令。 “把你手里的东西也给他们。”沈惠茹走了两步,看到卫霄手里抱的乌骨鸡,忍不住颦眉道。 闻言,卫霄停滞脚步,装作赌气的孩子似的嘟起嘴巴,满脸不愉地凝望着沈惠茹道:“怎么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许啊?爸爸派来保护宝宝的人不能跟着,还不让我抱大白鸡,这里真是我外公家吗?要是不喜欢我来的话,我走好了。”说罢,卫霄转身往后走。 “你给我站住!”沈惠茹扭过身子,怒喝道:“外公生病了,叫你来看一次,你弄出这么多事来干什么?我大着肚子你没看到啊?万一你的鸡有什么病,传给我和你外公怎么办?你爷爷、奶奶是怎么教你的,啊?真是的,怎么有这么不懂事的人啊?我……” 卫霄当作没听到沈惠茹的话,继续往车边去。怎奈,才走了几步便让管家拦住去路。五十左右,浑身上下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管家欠身赔笑道:“小少爷,你可别怄气,老爷还在等着你呐。” “我要抱着这只鸡过去,也行么?”这不仅是试探,卫霄亦不放心把一点墨留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而且,一点墨有翅膀,若是真遇上什么事的话,拉开玻璃窗让一点墨飞出别墅通知保镖也是一个办法。 管家颔首道:“当然可以。” “老居!”若不是沈惠茹此时身子沉重,几乎气得跳脚。 管家上前两步,凑向沈惠茹耳畔,低声道:“三小姐,老爷、夫人在等你们吃饭呢。” 有一肚子话想训斥的沈惠茹忽然想到什么般的咬了咬牙,转过脚跟往前走,没再和卫霄多说一句话。倒是管家向卫霄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女佣带着卫霄跟上沈惠茹的脚步。 卫霄在保镖们同情的目光中,步入树丛来到林间的别墅前。树林内非常的安静,只听到卫霄几人的脚步声,走了约摸五、六分钟,一座三层高的别墅矗立在卫霄眼前,卫霄感觉这栋房子要比刚才看到的别墅新的多,应该才盖了两三年的样子。就在卫霄观察房屋的构造时,沈惠茹踩上阶梯进了大门,卫霄快步尾随而入。 “待会儿见了人,要叫外公知道吗?”沈惠茹进门后没有走远,好似故意等着卫霄赶上一样走得很慢,等卫霄来到身边时轻声提醒道。 卫霄不知道沈惠茹是什么意思,但仍是点头答应了。沈惠茹好像就想和他说这句话般的,刚说完便与他拉开了距离,三步并两步地转入了客厅。 “来来来,让我看看,都长这么大了!” “外公好。” “好好!” 卫霄方走进大厅,就被沈万才招了过去。沈万才拉着卫霄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的同时,卫霄亦在端详对方。沈万才的脸色蜡黄,眉宇间有一股黑色的病气,仿佛是真的生病了。卫霄口呼外公,沈万才满口答应地拍着他的肩膀,怎么看都是副关心、疼爱外孙的模样。 “你外婆就不用我介绍了,这是你舅舅沈俊文。”沈万才指着对座沙发上的男人为卫霄介绍道。 “舅舅好。”卫霄笑看着坐于旁侧的男人,点头打招呼,眼角的余光却偷偷打量着名义上的外婆方美玉。 “你就是天傲吧?长得可真好啊!来,这个给你。”沈俊文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见面礼,放在茶几上推到卫霄身前。 卫霄仿佛腼腆的孩子,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收下礼物,最终只能局促地看向沈惠茹。沈惠茹没有给他任何的提示,还是沈万才开口,才让卫霄接过了沈俊文给的见面礼。 “爸。公司明早有事,我先回去了。”沈俊文送完礼就要走,好似等到现在就是为了送出这份礼物一样。 “吃了饭再走吧?”方美玉劝说道。 “不了,吃饭的话回去的时间太晚了。爸,我走了啊!”沈俊文朝卫霄挥了挥手离开客厅后,沈万才也在女佣的搀扶下起身,拉着卫霄的手一起到饭厅进晚膳。 卫霄把一点墨放在身畔的椅子上,边陪沈万才说话边吃饭。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视着对座的方美玉,等方美玉舀了一勺豆腐送入遮面的纱巾内,才仿若耐不住似的询问道:“外婆为什么用手绢遮着脸啊?” 是的,方美玉头上套着纱帽,纱帽上垂下一层层的黑丝巾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非常引人瞩目。可以说,卫霄踏入大厅后的一瞬间,就被方美玉奇特的打扮吸引住了目光。 “……” 在座的方美玉三人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沈惠茹好似要说什么,却被沈万才挥手按下了话头。沈万才看着张着黑溜溜的眼珠望着自己的卫霄,拿起盘子里的湿毛巾擦了擦嘴道:“你外婆的脸,在两年前的地震里被石头压坏了,所以这两年才没有去看你。” “两年前的地震?”卫霄歪着脑袋,好奇地眨着眼眸。 “那时你还小,应该已经忘了。”沈万才背靠雕花红木椅,长叹了一声道:“这次我叫你来,是想给你些东西。本来早就要给你的,谁知道碰上了地震,拖到现在才给你。老居,去把我书桌上的盒子拿过来。” “是,老爷。”管家恭敬地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卫霄疑惑地拧起小眉头,询问道:“外公,你要给我什么啊?” 沈万才斜视着位于右手边的卫霄,哆嗦着嘴唇抖动着手指,好容易才平复心境,开口道:“你大概早就忘了,有个不听话的小孩子用剪刀把你划伤了,害你出了很多的血,还住了院,那个小孩就是你的小舅舅。这件事我很过意不去啊,总想给你点东西做补偿……” 说得好听!什么过意不去啊?还不是让闻家给逼得!沈惠茹听着沈万才那冠冕堂皇的话,心底不屑地冷嘲,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送入口中。 “那小舅舅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啊?”通过沈万才的话,卫霄倒记起了当年闻镶玉和孔知心的对话了。在地震前不久的那个晚上,他们确实说过沈万才会带着小儿子去闻家赔罪的事,据说还要给他一些东西做压惊费。后来因为的地震,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卫霄的疑问,令沈万才沉默良久。就在卫霄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沈万才沉声道:“他已经死了,死在两年前的地震里。” 作者有话要说:gooee扔了一个地雷 0_0扔了一个地雷 凤薷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地雷,么么哒,感激万分,爱你们一千年~~~ 第170章 各方的刺探 “好了,说这些事干什么?” 沈万才的一句话,让周围的人沉默了半晌,卫霄亦不知如何接话。直到管家老居按照沈万才的吩咐,拿了盒子进门,才由方美玉隔着面纱打破沉静。 沈万才长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他接过管家手中的纸盒翻开盒盖,从中取出一叠夹在一起的纸张放在桌面上推向卫霄,并从衣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冲卫霄晃了晃道:“来,在这上签个名,以后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了。”说着,手指指向纸页上的某个空档处。 卫霄当然不可能签字,万一沈家就是下蛊人,想对自己不利,而这份东西便是契约,只要一签下姓名,自己的命就掌控在对方手中了怎么办?也许,图元星上并没有这般的神通,但小心无大错。 何况,现在他还不明白沈万才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边说要给他补偿,一边又告诉他小儿子死了。他和沈万才的小儿子,也就是那个在两年前用剪刀刺伤自己的小男孩,根本是敌对的关系。至少,因为这件事弄得闻家与沈家关系更紧张了。闻镶玉说过,闻家在打压沈家,逼着沈万才为他小儿子弄伤闻家长孙的事赔礼。事实上沈家确实同意了,若不是因为被乌俞市的大地震耽搁住,眼下这份文件很可能在两年前便送到自己手里了。 但面前的这封契约,真是曾经沈家准备给他的那份吗?要知道,当初沈家答应补偿自己的时侯,沈万才的小儿子可没死。当然,要是他的小儿子真是死于地震的话,那对方的死和闻家,或者应该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可架不住有些人死脑筋,硬要把过错推在他头上啊。如今,他活得好好的,沈家的小儿子却已经不在了,可沈家还要为死去的小儿子赔大笔的资产给他这个‘仇人’,不说沈家人怎么想,既便是个旁观者都有些不落忍吧?但在闻家人没有追讨的情况下,沈万才主动要把东西给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缘故呐? “哎!听到了吗?外公叫你把名字签上去。”沈惠茹满眼嫉妒地瞪视着卫霄,好容易才压下火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卫霄喝斥道。 卫霄看了眼神色不善的沈惠茹,随即扭头瞧着沈万才递上的笔,一脸为难的说道:“可是,宝宝不会写字呀。” “……” 沈家人一时无言以对,就在这个当儿,卫霄大大方方地观察着沈万才、沈惠茹,甚至是站在一边伺候的管家的表情。方美玉的脸上遮着纱巾,而管家老居则低着头绷着脸,从头到尾便是一副木讷的样子。倒是沈家父女二人,仿佛这时候才想起卫霄是五岁的小孩一般,惊讶地张开了嘴,不知怎么接口方好。 “怎么不会,你不是……” 沈惠茹刚欲说什么时,被管家老居打断了话头道:“老爷,要不要我去取红泥过来?” “胡说什么啊?”沈万才瞪了管家一眼,怒斥道:“真让他按个手印的话,等闻家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卖孩子呢!” 管家赶忙唯唯诺诺的示歉,说自己顾虑不周。沈惠茹搁下筷子,以食指敲击着桌面道:“那干脆这样好了,我把他的名字写下来,让他照着画上去。” 沈万才沉吟了片刻,摆手道:“还是算了吧。让孩子把转让书带回家去,等他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再写上去好了。” “爸!” “不用说了,就这样吧。”看着明显不愿就这么算了的沈惠茹,沈万才沉下脸,一点没有掩饰地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烦,他的双手向前一探,把文件、钢笔塞入纸盒放到卫霄的手边,示意他吃完饭带回房间。 “爸……” “别麻烦你爸了,他身体不舒服。你回去让人多教天傲几次,他就会写了,急什么?行了,大家吃饭吧。”沈惠茹似乎还不肯妥协,但被方美玉这么一训,只能不甘心地咬了咬唇闭上嘴。 卫霄垂首扒拉着碗中的饭菜,细嚼慢咽的吃下肚,就怕吃食里掺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本是不想吃饭的,但沈家若是真的藏有歹心之人,自己此刻若是过于推拒,反而愈发地引人戒备。卫霄食不知味地吃着米粒,一边细思道,沈惠茹刚才明明要说什么,却让管家岔开了话头。按理说,在主人讲话的时侯,下仆是不能插嘴的。这个叫老居的管家,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为什么会拦住沈惠茹的话头呢? 方才沈惠茹那半句话中的意思,分明是想说,他会写字了,却装作不会写的样子骗人。卫霄回忆着以往的经历,似乎没有露出过马脚,至少,到乌俞市后没有。整个图元星上,应该只有封侯、麦子,和当初在乡村的洋房里照顾他的佣人、封侯请来的老师,隐约知道他会写字的事。那么,连闻君耀都不知道的事情,沈惠茹、沈家人是怎么知道的呐? 他每晚确实会写经书,但早上肯定会把自己写的经书带去幼儿园的,闻家的佣人即使被人收买,在替他收拾房间的时侯拉开写字台下的抽屉翻查,也找不到蛛丝马迹的。 冬游那几天,他给过徐庆余、方孝诚等人几张经书,但吊死鬼的事解决之后,他把对方手里的纸头收回来了。所以,一定不会是这方面出得错。难不成,他曾经藏在封侯身边的事曝光了?卫霄的手不自禁地握成拳头,他就是不愿把封侯、小刘等人扯进自己危机四伏的生活,才主动回到闻家的。要是这样,封侯他们还躲不过……卫霄狠狠地咬着嘴里的青菜,幽深的眸子里充满了怒意。 吃完饭佣人撤下碗筷,沈万才拉着卫霄回到客厅,又说了好些祖慈孙孝的话。坐于一旁的方美玉边招呼卫霄吃水果,边用下巴点了点他怀里抱着的白毛大鸡,询问道:“天傲啊,这只鸡是哪来的?你爷爷买给你的?” 他还以为沈家人不会问一点墨的事呢!原来不是不问,而是想等气氛好一点了再开口。卫霄方要回答,心里猛地转过一个念头,他故意拿了个桔子剥着吃,实则心底正细思着该怎么说。等吃下了半只桔子后,便摊手把另半只桔子放在一点墨嘴边,让它啄着吃,边用空闲的右手擦了擦嘴,转视着方美玉回道:“这只大白鸡是元伯伯养的,我一个人过来害怕,元伯伯就把一点墨借给我带来,说是让它晚上陪我一起睡。” “到外公家来,怕什么?”沈万才嗔怪了一句,随即好奇的问道:“元伯伯是谁啊?怎么养只鸡啊?” 卫霄好似十分认同沈万才的话一般,重重地点头道:“就是啊,一开始看到元伯伯抱着一点墨,我也觉得怪,还以为他买来吃的。奶奶、爷爷就很喜欢吃乌骨鸡。” 沈惠茹怀着孩子,性子更急躁了,见卫霄说话说不到点子上,吞下嘴里的果肉便呵斥道:“问你那个元伯伯是谁,谁问你乌骨鸡好不好吃啊!你怎么这么笨啊,啊?问你点事都说不清楚。你爷爷、奶奶是怎么教你……” “你给我住嘴!”沈万才冲着越说越带劲的沈惠茹冷喝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啊?我说,你的性子是怎么回事?以前还好一点,现在怎么这么急躁啊?我问你,天傲跟你有仇吗?说的话那么难听,你当是跟人吵架呢?别忘了,就算不养在你身边,天傲也是你的儿子!我听说,君耀一直待在潭石市不回来,不会就是怕了你的暴脾气吧?” “你说什么呐?我可是你女儿,你怎么……”沈惠茹被沈万才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想说什么却一时间堵在嗓门眼脱不出口,恨得她的双眸泛出凶光,阴狠地瞪视着沈万才,更欲伸手往罪魁祸首的卫霄身上抽打。 “行了,都别说了。”方美玉一把拉住沈惠茹想要挥打卫霄的手,沉声道:“万才,你是知道的,惠茹的性子本来就急,现在肚子里怀了一个,脾气就更急了,等她生了就好了。不过,惠茹啊,你也听你爸一句,哪有这么跟孩子说话的?看在我那个还没出生的外孙的份上,今天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你爸也没说错,哪个男人喜欢这种性子的女人?” “妈――!”沈惠茹不依地扭着身子,仿佛想据理力争,被方美玉招过女佣,命人把沈惠茹扶了下去。待沈惠茹走后,方美玉对着卫霄说了许多宽慰的话,似乎为了消解不快的气氛,方美玉重启话头道:“天傲啊,来,再给外婆外公说说你那个元伯伯的事吧。他是什么时侯住到你家去的啊?” “元伯伯是前几天来的。不过,爷爷说,其实我很小很小的时侯,就见过元伯伯了。”卫霄边喂一点墨吃食,边说道:“本来,我好像有块玉牌的,是太爷爷求来保佑我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坏掉了。爷爷说我什么多什么难的,反正就是怕我长不大,所以,爷爷托人求到元伯伯头上,元伯伯就把他平日里抄写的经书送过来给我。听爷爷话里的意思,好像很有用的,要我一直带在身边。” “经书?”沈万才奇道:“那你现在带着吗?能不能拿出来给外公看看啊?” 卫霄抿着唇,苦着小脸蛋,装出十分为难的样子。方美玉见状,赶忙为他解围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这种东西是能随便给你看的吗?要是给你看过以后不灵了怎么办?天傲,别听你外公的。来,我们继续说,你那个元伯伯是不是没头发啊?” 卫霄用袖口为吃完桔子的一点墨擦嘴,边摇头道:“有头发的。没头发的我知道,爷爷跟我说过,那样的人是和尚。” “对,天傲真聪明啊,连和尚都知道。”方美玉把卫霄夸了又夸,随后问道:“元伯伯有没有教你什么啊?” “没有。”卫霄昂着小脑袋想了想道:“不过,元伯伯和爷爷说了,要我去给他当徒弟。外婆啊,徒弟是做什么的?” 沈万才咳了一声,点着指头道:“这是好事啊!跟你爷爷说,一定要答应下来。” 方美玉轻哼道:“答应什么啊?小小年纪跟他去吃苦,他那里有闻家过得舒服吗?天傲还这么小,这一去,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回来呢!” “去去去,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了?” “啊――!” 眼看方美玉就要和沈万才争执起来,卫霄故意伸起懒腰打了个呵欠。沈万才看卫霄确实累了,命管家老居带卫霄去客房。卫霄抱着一点墨,拿了桌畔的纸盒子起身,有礼貌地同二老道了别,随着老屈步出客厅。在他转身背对沈万才、方美玉的那一刻,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gooee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两位的地雷,么么哒,我会加油写的。 多谢读者“泡泡”给我灌溉的两瓶营养液,么么哒!! 第171章 我要换房间 “怎么还要上去啊?”卫霄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止步不前,昂首仰视着阶梯上的老居道:“妈妈睡在哪儿?” 管家老居一手扒着扶手,转身面向卫霄回道:“回小少爷的话,您的卧室在三楼,三小姐因为走楼梯不方便,睡在楼下。” 卫霄噘起小嘴,拧着淡淡的眉宇道:“那外公、外婆呐?” “老爷,夫人住在二楼。” 卫霄故意用狐疑的目光凝视着管家道:“怎么只有我一个住在三楼啊?我一个人住在上面会怕怕。我在家里也是住在二楼的,爷爷、奶奶的房间就在我隔壁。” 管家老居沉着脸道:“小少爷,您的房间是老爷、夫人特意为您准备的,风景最好了。” 卫霄闻言,白嫩的小脸上绽开了笑容。“管家爷爷,你是不是看我小,才骗我啊?可是,我虽然还小,但奶奶、爷爷都说我很聪明的。你看,现在都这么晚了,天都黑了,还能看见什么风景啊?明天一早,我又要去幼儿园上课,也来不及看风景。那住到上面去,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管家老居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方欲劝解,卫霄把脸撇到一边不看老居,表示自己生气了。“我不要住在最上面,要是不行的话我回去好了。反正,我已经看过外公了。” 三楼即是别墅的顶楼,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很难逃生。何况,听老居的意思,三楼上只有他一个人住,至少,沈家的主人都住在楼下。如此一来,对方若是有什么歹心,要设计他就更方便了吧?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住到三楼去。当然,养蛊人在沈家的话,他现在这么做极可能打草惊蛇,但卫霄相信,就算没有这一出,想害他的人照样会提防自己。 小孩子有任性的权利,不管老居怎么的苦口婆心,卫霄一概不听。最后,管家只能妥协,主要还是怕卫霄真的一走了之,或是闹到沈万才、方美玉面前不好收场。 啪嗒。 “这是俊文少爷的房间。”管家老居转着手把推开房门,按下吊灯的开关。 “舅舅的房间?舅舅平常就是住在这里哒?”卫霄顺着暖黄色的灯光打量着房间内的布置,眼前的空间要比他在闻家的卧房小一些,但地上铺着精致的羊毛地毯,家具更是清一色的赤金黄花梨木,看上去十分的高档。 管家点头道:“是啊,俊文少爷平日就住这间。不过,他刚刚回市里去了,房间空出来了。要是小少爷不想住楼上的话,今晚睡在这里吧?” 卫霄蹙起眉峰道:“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睡了吗?” “是的。”管家抬手朝走廊内一挥,解释道:“老爷和夫人的房间在最东面,旁边是洗澡的地方,很大,能泡澡,小少爷睡觉前可以去试一下。再过来就是老爷、夫人、俊文少爷各自的书房、还有会客室、更衣间、厕所,实在没有空余的房间了。” 卫霄挑眉道:“那楼下呐?” 对于卫霄的纠缠不休,管家的脸上没有一丝的不耐烦,仍是耐心的回答道:“底楼只有一间客房,让三小姐睡了。其余的房间,都是下人睡的。” “妈妈以前肚子没有大起来的时侯回来,也是住楼下的客房么?要是姨妈她们一起来呢?”卫霄安抚着大白鸡,一边笑看着老居提问。 管家因卫霄的聪慧暗暗心惊,嘴上依然不动声色地回道:“小姐们的卧房都在三楼,楼上除了三位小姐的房间还有两个客房。这次请小少爷来,夫人把其中一间收拾好了,给小少爷当卧室。以后,就专门留给小少爷住了。老爷、夫人都盼着小少爷常来玩呢!” “噢,原来是这样啊?”卫霄苦着小脸,抿了抿唇瓣道:“不过,我一个人睡在楼上还是会怕的。” “是我顾虑不周,忘了小少爷还小,没有提醒老爷和夫人。”管家老居微微摇头,脸上布满了歉意。 卫霄举起拿着纸盒子的手,摆了摆道:“没什么啦,反正我就来住一天。那晚上我睡在舅舅这里好了,不过,被被要换掉。” 管家总于松了口气般的满面堆笑道:“小少爷放心,就是您不说,我也会让人换上新的被子、被单。那小少爷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现在就让人给您换?小少爷也可以先去洗澡……” “我坐在这里,等你给我换好被子我再洗。”其实,卫霄今夜根本不准备上床睡觉,但戏要做足,才说出要换被子的话。 管家听卫霄这么说,打招呼道:“既然这样,您坐,我去去就来。” “嗯。”卫霄走到门边,目送着管家离去,边观察着橘红色灯火下的通道。别墅内的走廊把二楼分为南北两面,他眼下所在的卧房位于走廊的西北角,出门右转便是楼梯。遇到危险逃命方便,但反过来说,要是有坏人找上门也容易。这是难以两全的问题,况且初来乍到,他实在想不出扬长避短的方法。 卫霄放弃钻牛角尖,继续打量房内的构造。长廊的东侧到西边的尽头处,约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和闻家的别墅大同小异,唯一显眼的区别就是窗户开得小,没有落地窗,便是阳光充足的早上,或许也照不进多少的光线,走廊内要开灯才能保持亮堂。另外,沈家似乎很喜欢地毯,无论是客厅、卧房、还是走廊内,都铺着彩绘地毯。由于房子里的色调比较深浓,铺上地毯后没有给人高贵的感觉,反而有些阴沉。 看完外侧的走廊,卫霄扭身回视他今晚要住的卧房。寝室呈长方形,南面的墙角处放着衣柜和木箱。一张五尺宽的大床摆在中间,两边是床头柜。床尾后半米处,靠墙面的地方贴放着一米宽三尺半高的四斗矮橱,橱面上搁着一台二十寸的电视机。床的右面,亦是正对着进门处的地方,摆着一张圆木桌,桌底下倚着五只雕花鼓凳。而大床左侧的墙面上则开了扇门,若是推开房门,另一边应该是梳洗间。 卫霄合上房门步入寝室,先是把手里拿的纸盒子放到圆桌上,然后从衣兜里掏出默写着经书的纸片压在掌心下,并把附着佛经的手掌贴到桌面上,来来回回地扫了一圈,把圆桌的上上下下,乃至几只鼓凳都检查了一遍,才把怀中的一点墨轻轻地放上圆桌。 “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先去检查一下。”卫霄摸着一点墨的绒毛,悄声吩咐道。 “咕咕。”一点墨缩着脖子,听话地点了点头。 卫霄沿着墙壁从西到东走了一圈,一双灵动的大眼把房内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底。一直走到洗手间外才站定,用捏着经书纸片的手握住门把,小心推开。 咔嗒。 卫霄朝梳洗室内环顾了片刻,才打开电灯。洗手间内铺着雪白的大理石,白色的抽水马桶、乳白色的浴缸和洗手台,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无论是颜色还是布置,都非常的简洁和干净。卫霄走进卫浴室观察了片刻,没发现什么疑点,便踱步至窗台边,踮起脚尖把窗户锁上。 哆哆哆。 老居来了?卫霄三步并两步地跨出梳洗间,冲到桌边抱起一点墨,推至房门的斜角处,方开口道:“进来吧。” “小少爷,我来给你换被子。”管家老居推开门,抬眼冲房内环视了一圈,待找到了卫霄的身影后,方颔首一笑,边说边举起手向后招了招。下一瞬,捧着棉被、被单的女佣们鱼贯而入,一个个分工合作,先把原来的被子枕头拿开,掀起被单连其下的棉花毯一块儿抱走,随即摆上新的垫被,套上洗干净的床单,最后女佣放下没用过的被子、枕头,整个过程有条不紊,不过五分钟,女佣们便在老居满意的点头下离开房间。 “小少爷,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说得这么文绉绉的,如果真是个五岁的孩子的话,说不定都听不懂吧?卫霄暗中腹诽着,边显露出疑惑的表情道:“你是问我要什么吗?” “是的。您今晚好像没吃多少东西,等会儿会不会肚子饿想吃宵夜?喝的开水我已经为您备好了。”管家老居指了指桌上的水壶和茶杯,补充道:“这是洗脸和擦澡用的毛巾,还有牙刷、香皂、木梳、新拖鞋。您看,还缺些什么?” 卫霄看了眼管家送来的东西,摇了摇脑袋道:“我想不出来。” 管家笑着说道:“小少爷一时间想不起来不要紧,您有什么事可以按铃叫我。”管家向前两步行至床边,拉起床头柜旁连着电线的按铃按了一下,示意卫霄到时候就这么做。 “嗯,我知道了。”卫霄把一点墨放到桌上,抬起左腕看了看手表,随后朝管家挥了挥手道:“八点四十分了,我要洗澡睡觉了,你也去休息吧。” “好的,我就不耽误小少爷休息了。”说罢,管家欠了欠身退出房间,顺势带上了房门。 管家一出门,卫霄立刻上前锁住了房门。虽然未必有用,因为要是沈家人有恶意的话,钥匙就在对方手中。但这么做,好歹也有些心理安慰作用。 “咕咕。”站在桌上的一点墨忽然朝卫霄叫了两声。 “怎么了?”难道,一点墨发现什么了吗?卫霄跑到桌边望着一点墨,对于元墨纹说的,一点墨是灵宠,遇到蛊虫、或与蛊虫有关的东西就会有反应的话,卫霄还是寄予厚望的。 “咕咕,咕咕。”一点墨低下头,啄向卫霄的衣兜。 卫霄吓了一跳,还以为蛊虫钻到自己身上来了。哪料,一点墨啄了几口竟带出了上衣口袋内的佛经纸片,纸片上有几个小豁口,仔细看,其中撕下的另一半分明就叼在一点墨的尖嘴里。原来,今天一点墨等来等去没吃到每晚可以享用的美味夜宵,居然自力救济起来。刹那间,骇然与震惊的情绪,一下子转为哭笑不得,卫霄心绪起伏翻腾,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挥手拍向一点墨的脑袋,骂道:“你个吃货!” 作者有话要说:gooee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手榴弹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什么都不说了,谢谢大家给我的手榴弹和地雷,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么么哒! 谢谢读者“香猪的妈妈”给我灌溉的营养液,谢谢你的关照,抱一个亲亲~~~~ 第172章 意外的讯息 “咕咕,咕咕。”平常这个时侯,好人儿都会喂给自己吃好吃的东西,今天忘记了不说,自己啄两口纸片还被打骂。一点墨有些委屈,小脑袋耷拉下来,湿漉漉的小豆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卫霄,嘴里发出轻微的,带着低落情绪的咕咕声。 “行了,别闹。”卫霄让白毛大鸡在桌上站好,一边取过管家送来的玻璃杯,从背包里翻出备用的手绢,把杯子的里里外外都擦了个干净,并抽出藏在包里的玻璃瓶,瓶子里装着掺了经书纸灰的白开水。卫霄捻开盖子自己喝了半瓶,接着把瓶内剩下的水倒入玻璃杯中,举着杯子凑到一点墨嘴边微微倾斜,示意它把水喝下去。 在一点墨喝水之时,卫霄回忆着来到沈家后发生的事。其中两件事,让他格外的在意。第一件是方美玉头戴纱巾,和遮着脸的人相处,任谁都会起疑心,更何况是如今这般危机四伏的情形下。沈万才说方美玉的脸在地震的时侯受了伤,但在自己没有见过对方面纱后的模样之前,卫霄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 另一件事是,沈万才叫他来面见的时机太巧合了。就在闻家请来元墨纹要策划着找出养蛊人的当下,沈家用这么个牵强的借口让他来偏僻的别墅,无论怎么看其中都有鬼。真那么想补偿他的话,早就把文件送去闻家了,还怕他不肯签字吗?卫霄不信沈万才真的想赔偿自己,那么对方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呐?总不会是想用糖衣炮弹麻痹自己,等自己松懈时再给上致命一击吧? 卫霄摇着头思索,沈万才应该不会拿自己儿子的死开玩笑的,听当初方美玉的说法,沈万才挺宝贝这个小儿子的。卫霄相信沈万才的小儿子确实死在地震那会儿,但究竟怎么死的,是不是死在地震里就难说了。卫霄心道,自己是在地震后被人绑架的,绑匪更死在蛊虫的手上。若是沈万才小儿子的死和自己有关,沈万才想报复自己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他既有条件亦有能力。 他被绑匪塞在小木箱里,听到绑匪说绑架自己是为了钱,而沈家有得是钱。再者,当初因为乌俞市内的房子都被地震震塌了,他和闻家人都去了香芫市的别墅,他在别墅里住了没几天就被绑架了。即是说,这个幕后黑手不仅在几天内得知了自己的落脚处,还弄清了别墅内所有人的情况,甚至拿住了对方的弱点,威胁利诱地收买了绑匪。除了内贼之外,卫霄想不出谁有这样的能力。 沈惠茹!是的,沈惠茹! 当时,他们从新峰大厦逃生后,沈惠茹和他们一起被送到了香芫市中的别墅。虽然,沈惠茹很快便因为精神状态不好住院了,但别墅在哪里她是知道的,卫霄以为,有可能沈惠茹曾经和闻君耀一起到这栋别墅里住过。毕竟,香芫市离乌俞市不算太远,附近风景也不错,有山有水,是只有二三天休假的人的好去处。 绑架也好,下蛊也罢,沈惠茹未必参与其中,但可能无意中透入过有心人想探知的,而她恰巧知道的消息。 “咕咕,咕咕。” 一点墨喝完水,晃了晃脑袋,把喙尖上的水滴洒在卫霄的手上。卫霄拿起方才随手放在圆桌上的手绢,给一点墨擦了擦嘴角四周的水渍。擦完后,卫霄把手帕塞入背包时,忽然碰到一个硬东西。狐疑的卫霄拉开背包一看,原来是沈俊文送给自己的礼物。 这是个用锦缎包裹的小匣子,不到半个手掌大,四四方方的。当时沈俊文送了礼就起身离开,在场的沈家人也没叫自己拆礼物,在沈万才的催促下,他便把小匣子放进了背包,想着包里都是自己默写的经书,就算里面藏着蛊虫,怕亦是焚烧殆尽的下场。所以,倒也没有怕沈俊文做什么手脚。 卫霄边想边伸手掏出匣子,暗道,要不是刚才塞手绢时碰到匣子,他都快把这个东西忘了。不过,匣子放在包里这么久都没动静,应该没什么问题。卫霄左手拿着小匣子,右手拆起包裹在外的绸缎。 “什么?你给他那么多东西?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怎么?你有意见?” 是沈惠茹和沈万才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的。卫霄眉峰一凝,顺手把匣子塞进口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举手握上门把,并用指头按住门锁小心的转动,无声无息地拉开房门。 “你给他为什么不给我?我结婚的时侯,你怎么就没有这么大方过啊?你是不是忘了,他姓闻,我才姓沈!” “他姓闻也是我外孙!再说,给他给你还不是一样的?我真搞不懂你啊,要是换了别人,我把东西给她儿子,她还不开心地跳起来?怎么到了你这里,要跟儿子抢东西了?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看来,方美玉母女俩把他不是沈惠茹亲生儿子的这件事瞒得死紧,沈万才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和沈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沈惠茹对自己,一点也没有母亲对儿子的亲密,反而态度非常的恶劣,沈万才真的没怀疑过其中的原因吗? 但话又说回来,这是他第一次来沈家,也是沈万才第一次看到沈惠茹和自己相处的情形,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亦情有可原。何况,沈万才一定知道自己是跟闻镶玉、孔知心住的,一个和母亲分开两地,由爷爷、奶奶带大,加上母亲脾气又暴躁,在这样的前提下,儿子和母亲关系不好也说得过去。 “怎么一样啊?你以为这些东西给了他,闻家的人还能让我插手啊?” “那是你没用!要是闻君耀对你有心,别说我给的这些东西,就是整个闻家,还不都是你的?你真应该跟你妈学学,把你这个臭脾气好好改改,再这样下去,就算哪天你跟君耀离婚,我都不奇怪!” “跟妈学?哈哈!跟妈学给你养私生子吗?跟妈学,被你打也不敢说出去么?刚刚吃饭的时侯,你说妈的脸是地震那天压坏的,真是好笑,她的脸根本就是叫你打破相的!因为你那个宝贝儿子死在地震里,就硬说妈没看好他他才死的,结果把妈打成这样。要是我,我早跟你拼命了!” 方美玉的脸不是在地震的时侯压伤的,而是被沈万才打的?他们两个,究竟谁说的才是真话?贴在门缝处的卫霄不自禁地锁起眉峰,满心都是疑问。但从沈惠茹、沈万才的对话,可以确定一个消息,那就是沈万才的小儿子或许确实是死在地震里的。 “你胡说什么啊,啊?你妈的脸明明是她自己弄伤的,谁跟你说是我打的?你一天到晚在乱想些什么啊?我打你妈打得再狠,会把她打得到现在还不能见人吗?你……” “哎哟!我就走开这么一歇歇,你们怎么就吵起来啦?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惠茹,不是叫你回房了吗?又出来做什么?” 方美玉?她刚才去哪儿了?卫霄心下疑惑。不过,方美玉是女主人,有事走开一会儿也没什么奇怪的。卫霄抿唇暗思道,方美玉的脸虽然破相了,但照之前的情形看来,她在沈家的地位好像没有变动。 “我还没吃饱,出来拿点东西吃。妈,你听到爸刚才说的话了吗?他……” “行了,有什么好吵的?你挺着个肚子不吃力啊?听妈的话,先回房,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吃的过去。” “哼!你不要整天东想西想的,还是回家多教教天傲怎么写字吧。” “哎呀,你也少说两句!走走,到楼上去。老居,你扶小姐回房。” “是,夫人。” 听到方美玉的话,卫霄赶忙合上房门按上门锁。沈家的别墅内到处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连阶梯上也不例外,走起路来根本听不到脚步声。况且,他所在的房间更在楼梯口,万一沈万才他们已经走上二楼,他还没关门,让对方抓个正着该怎么办?而他之所以吃这个亏,仅仅就是为了多听一会儿,卫霄觉得得不偿失。 卫霄沉着脸走回桌边,坐到鼓凳上。 “咕咕。”一点墨仿佛知道卫霄心烦,歪着脑袋蹭了蹭卫霄的额角,想要安慰他。 “阿嚏!别闹,乖一点,我要想事情。”卫霄被一点墨的绒毛扫过鼻尖,打了个喷嚏,没奈何地抱过桌上的一点墨揉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卫霄觉得不对劲,方才沈万才父女的争执好像是刻意说给他听一样,否则,为什么要闹得这么大声呐?可是,对方为什么要他听这些话?卫霄愈想愈不明就里,心底焦燥极了。好半晌才压住烦乱的思绪,强迫自己从头开始想。 沈惠茹和沈万才是为什么吵起来的?对了,是因为这份文件。卫霄转首看向那个自己放置在桌面上的纸盒子,伸手把它移到自己面前,翻开盒盖。卫霄捏着经书纸片,小心翼翼地托起纸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文件上写着沈万才要把市内的两处房产、郊区的一座庄园、和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给他。 怪不得沈惠茹要跳脚,沈万才赔偿他的东西确实多得令人起疑。沈万才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病傻了吧?卫霄转着眼珠思索道,沈万才把这么多东西无条件地送给自己,方美玉、沈俊文知道吗?他们要是知道的话,为什么不阻止?难不成,沈家人喜欢替人做嫁衣? 算了,想不明白先放在一边。卫霄甩了甩头,继续回到之前的思路上。沈万才、沈惠茹由这份文件开始吵,扯出方美玉破相的问题。孰是孰非,卫霄一时间也弄不明白。苦思冥想的卫霄不经意间看到纸盒里躺着的孤伶伶的钢笔,猛然间,沈万才方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浮上卫霄的心头。沈万才叫沈惠茹回家教他写字,但沈万才分明知道他和沈惠茹不住在一起,而且沈惠茹马上就要生了。 对,他想起来了!卫霄的黑眸紧紧地盯着盒中的钢笔,心道,这支钢笔与盒子不是一块儿拿来的,盒子是管家老居取来的,钢笔却是沈万才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来的。而且,让他把文件带回家是为了签字,把钢笔放在里面干什么?他们闻家会没有签字的笔吗?无况,这又不是特意买给他的新钢笔。这么说…… 卫霄脸色一窒,飞快地取过盒中的钢笔捻开笔杆,一张搓成烟卷似的小纸片从中掉出落在桌面上。卫霄放下钢笔拿起纸条,拉开一看,上面写着两个暗红色的大字――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系风捕影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k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上面几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感激你们一千万遍!谢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第173章 抽丝与剥茧 血字? 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了,好比一个到了贼窝的卧底,突然间发现被自己认定的穷凶极恶的嫌犯居然是个人质。卫霄惊讶的连眼睛都瞪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转动起小脑筋,心道,这张带血纸条的主人,除了能把纸头偷偷塞进笔杆内,又说些似是而非提醒人的话的沈万才不作第二人想。 沈万才会出此下策,肯定是因为被人监视着。对方是养蛊人,还是其他凶犯先不谈,卫霄此刻最疑惑的是,沈万才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能找出钢笔里的字条呢?难道,他知道自己比较聪明?这不可能啊?就算与自己交过手的饲蛊人在沈家,对方只怕也不清楚他的底细。因为,毕竟没有短兵相接。 第一次遇蛊,下蛊人根本不在场,若非如此,自己不可能那么容易脱身。第二次蛊虫爬进卧室那会儿,既便西窗外站着的怪人便是养蛊人,可当时自己躲在梳洗室的门后,对方十有*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也就无从得知自己的能耐了。那么,连饲蛊人都不明白其中的究竟,沈万才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沈万才虽然把这支钢笔交给自己,但并没有想过要自己来解开笔杆中的秘密,而是让自己带回去,期盼闻家人看出这里面的疑点? 卫霄想不通啊,谁会没事把笔杆捻开来看?难不成,沈万才好不容易传出来的救命信,不过就是为了撞个可能性? 诶?等等!刚才他想到什么?没事不会捻开笔杆,对了!想到这里,卫霄拿起钢笔,往内胆上套好笔杆捻牢,随后握着笔在文件的一角上划了两道线,痕迹倒是有,却没笔迹。果然!这支钢笔被沈万才做了手脚,写不出字了。 如今丰国所处的年代,好比前世的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水笔啊、油性笔啊、中性水笔什么的都没有,顶多就是圆珠笔,还是一写就漏油的那种。多数人都用廉价钢笔,说廉价其实也要三四块一支,已经属于奢侈消费了。用的人多了,大家自然都知道钢笔写不出字,首先要捻开笔杆看内胆里还有没有墨水。沈万才就是抓住了众人习惯性的心理,设下这个计谋的。 卫霄回忆着上辈子的记忆,确实就如沈万才想的那样,只要钢笔写不出字,大家第一时间便转开笔杆捏一下内胆,看笔头上会不会出水,没有墨水溢出的话,就要重新吸墨汁了。当然,沈万才必然也想过,他的钢笔写不出字,若是碰上一般的人家肯定会去灌墨水,可闻家不缺笔啊,要是闻镶玉立刻从傍边递上一支笔,那他的筹划就白费了。 所以,沈万才拟写的这份转让书才那么丰厚。他一定是希望闻家人在第一眼看到文件时,就觉得不可思议,从而起疑。但不管怎么样,不占便宜的是傻瓜,何况是闻镶玉、孔知心这般贪心的人。只要闻家人催着自己签名,必然会用近在咫尺间的钢笔,结果与文件放在一起的,为了方便他签名钢笔却写不出字,岂非奇怪?这时,就算很多人都没看出其中的疑窦也不要紧,一个,只要在场的人中有一个感觉不对劲,沈万才的计划就成功了。 卫霄暗道,难怪转让书里给他的东西有那么多,原来不是给他的补偿,而是沈万才的买命钱!说到底,比起这些身外之物,当然是自己的命重要得多。沈万才怕给少了,闻家人看不上眼吧? 可是,卫霄不自禁地咬着下唇嘀咕道,刚才吃饭的时侯,沈万才把这支写不出字的钢笔递给自己,若是自己真的拿过笔签名了,沈万才就不怕凶犯看出端倪吗?沈万才被逼到只能用这种极可能失败的法子来联络外界的地步了,那凶犯一定是随时随地看守着他的。即使犯人便是养蛊人,把别墅里的人都控制住了,平时让他们监视沈万才,但卫霄相信,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对方再托大亦不敢放任沈万才与自己接触的,必定要亲自盯着才行。 思及此处,卫霄觉得自己想左了,看沈万才的样子应该已经被控制住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会儿难得能与他见面,定然是准备背水一战了。而且,万一那时自己从沈万才手中取过钢笔,也不要紧。一写写不出字,沈万才只要推说笔坏掉了,让管家再换一支笔就好了。 因为他在场的缘故,凶犯既便起疑,也不会当场发难。而沈万才只要抓住时机,随意一点,在管家找笔的时侯悄悄把钢笔放进兜里,单手转开笔杆取出纸条,趁众人不注意时送到嘴里当作晚饭般的吞下去就行了。这么一来,就算事后凶犯追究,也查不出问题了。 卫霄紧锁的眉宇一直没有松开,自问既然这样,那沈万才与沈惠茹争吵时说的那番话,会是说给他听的吗?沈万才会把期望寄托在一个五岁小孩的身上么?大人一般都觉得小孩子靠不住,听过的话转眼即忘,沈万才怎么可能拼着被凶犯发现的危险,冒险来提醒自己?那对方不是跟他说的,是跟谁说的呢? 不会……卫霄的心猝然一跳,暗道,不会是他的那些保镖吧?难不成,他们偷偷跟到这边来了? 卫霄猛地站起身,抱起一点墨走到门边关上灯,其后三步并两步地走到窗边,朝下俯视。玻璃窗外便是树林,今晚的舒郁被云层遮住了,除了别墅内洒出的灯光,竟一丝光线也没有,加上树木枝繁叶茂,此时更是黑压压地混成一片,什么都看不分明。不过,这些都没难住能在暗中视物的卫霄。然而,他一连观察了十来分钟,底下却没一点动静。 就在卫霄以为自己料错了,想放弃的时侯,一道焰火从林中蹿出直冲云霄,在高空中炸出璀璨的礼花。金黄色的礼花在夜空中非常的醒目,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其间的星星点点也未有平日的烟花那般易逝,整整持续了三分钟,才如开到盛极的花朵般慢慢地凋零。 出事了! 卫霄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不知道保镖是否带了信号弹,但眼前的烟花一定不会是沈家人放给自己看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严重到不得不让保镖点燃信号弹呐?心思急转中的卫霄骤然间想到之前沈万才与女儿沈惠茹吵架,方美玉姗姗来迟的事。在方美玉阻止两人争执前,沈万才父女俩已经说了很多话了,他们说得那么大声,底楼的人就不用说了,就是在二楼、三楼的人,只要住得离楼梯口近一些,只怕也能听到。那方美玉为什么没有立刻阻止呢? 卫霄以为有两种可能,一是方美玉也像沈万才那样,被凶犯控制住了,她来得慢,是因为她亦想借机放水。另一种可能,是方美玉就是令沈万才惧怕,千方百计求救,恨不得立刻逃离对方身边的凶手!卫霄倾向于第二种说法,方美玉蒙着面纱使他起疑不说,沈家父女吵架那会儿她若是在场,无论如何,即使做样子总要出言劝说的。若不然,势必令凶犯恼怒。可当时没有她的声音,因此可以断定,方美玉那时不在场。那她到哪里去了? 思考这个问题时,还得和沈万才的举动联系在一起。沈万才为什么敢大声说话,不怕引来凶犯马上被阻止吗?这样的话,徒劳无用不说,他甚至还会让凶犯责打。能想到用钢笔寄信的沈万才,会如此疏忽大意么?显然不可能! 所以,卫霄做了个大胆的猜测,就是那时候凶犯不在别墅里,她出门了!反过来说,没有在第一时间劝说沈惠茹、沈万才争吵的方美玉有重大的嫌疑! 他之前提过,晚上吃饭让他签署文件时,凶手必定是在场的。也就是说,除了沈万才和他自己,沈惠茹、方美玉、管家都有可能是凶犯。把这个条件,联系以上的问题,谜底就呼之欲出了! 卫霄沉着脸思索着,一个人蒙住脸,会让人以为她被调包了。但卫霄的听力很好,可以听出方美玉的声音没变,仍是两年前的音色。方美玉还是不是原来的她,先且不论,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卫霄的面前。方美玉一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作为丈夫的沈万才必须求救呢?她又是用什么手法,控制住别墅里的佣人的?要是佣人还能自主,肯定会帮着沈万才的,眼下的情形分明是作为主人的沈万才被关押起来了。沈惠茹口中全职太太的方美玉,真有这样的能耐么? 卫霄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方美玉就是那个两次三番想置他于死地的饲蛊人! 假如真是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闻镶玉、孔知心身上的蛊虫僵死,体内有着母蛊的方美玉是能感觉到的,这让她产生了危机感。果然,闻镶玉等人出院,带来了元墨纹,甚至不顾惜自己刚出院的身体,举办了大型的宴会招待来客。一直关注着闻宅动向的方美玉认为不能再坐以待毙,便让沈万才找借口把他叫来沈家。 沈万才正好将计就计,欲利用他送出自己的危在旦夕的情报。当然,沈万才知道方美玉找他来肯定有事,他这个外孙死在沈家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沈万才如今已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一定觉得闻家能救他是最好。如果不能救,让闻家长孙给自己陪葬也不错。再者,要是自己真的死在沈家,闻家必然会找上门指名要见沈万才,说不定便是沈万才得生的机会。 这些,沈万才不可能想不到。所以,他很干脆的写了转让文书,积极配合方美玉的行动。为了麻痹闻家人和元墨纹,还让沈惠茹这个女儿陪同前来,做出一副接外孙探访生病外公的样子。 真是好算计!卫霄心中叹息,但他其实很明白,不是对方的手段多么高明,而是身边没有一个为他着想的人。闻镶玉、孔知心难道不知道他此行危险吗?可他们不在乎!卫霄长长地叹了口气,一点墨仿佛知道卫霄的伤心般的,歪着脑袋不停地蹭着卫霄的下巴。稍息之后,卫霄腹中的涩意消散了一些,抬手摸了摸一点墨的小脑勺,一边继续推敲,心却不由得慢慢下沉。因为他想到方才方美玉出门,很有可能是去解决躲在树林里,悄悄来确定自己安全的保镖了。 *凡胎的保镖怎么能躲得过蛊虫的袭击?何况,在黑暗的树林里?难怪保镖拉响了信号弹,可能是临死前拼了命才成功的,死的时候,身上可能被蛊虫钻得千疮百孔。卫霄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疼得厉害。那些保镖可以说是为自己死的,卫霄闭上眼沉默了良久,方按下激荡起伏的情绪,握紧拳张开黝黑的眸子,冷眼望着窗户外的黑夜,自问,养蛊人为什么一次次地针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近来的文有些难写,主要是要联系之前的事情,不能前后矛盾。还要把伏笔都拉出来,否则前面的布局都白写。所以,时间更新不定,对看完的大家说声抱歉。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qing扔了一个地雷 水色清舞扔了一个手榴弹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君籽颖扔了一个地雷 颜依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为了大家不坑。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谢谢大家对我的厚爱和支持,么么哒一千遍,十分感激。 读者“beiang”,灌溉营养液 读者“beiang”,灌溉营养液 读者“beiang”,灌溉营养液 读者“琉璃小猪”,灌溉营养液 读者“暖阳”,灌溉营养液 读者“暖阳”,灌溉营养液 读者“柠檬冰”,灌溉营养液 第174章 困难的抉择 卫霄越想越不明白饲蛊人要除掉自己的目的,难道,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能让她有成就感?对方首次发难,收买厨娘绑架他时,他还不到三岁。关键是他那时候,除了闻家人,认识的人极少,只到过医院和托儿所,在托儿所里没上几天课就遇到了地震…… 如果说,方美玉被调包的话,依眼下的情形看来,只可能是地震后被调得包。那么,从真人被换走,到他被绑架,之间不过才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他与对方根本没碰面,一无怨二无仇的,养蛊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非,对方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他来的。但当时才两岁的自己会结下这样的死敌吗?至少,在卫霄的记忆里从未有过。当然,卫霄不排除闻家人,比如闻鼎虞、闻君耀在外面得罪了人,对方要报复在他头上的可能性。可是,饲蛊人既然有杀人于无形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假扮成方美玉?这样反而容易暴露自己吧?所以,比起这个牵强的结论,卫霄更倾向于方美玉没有被调包。 那么,方美玉为什么要杀自己呐?总不会是因为沈惠茹不喜欢他,身为母亲的方美玉要帮女儿除掉他这个碍眼的存在吧?卫霄摇头道,她要是想这么做,早可以在沈惠茹的女儿朵朵死的时侯就下手了。反正下蛊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她完全不必怕被怀疑。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方美玉在地震后才迫不及待地冲自己下手的呐? 地震,地震……卫霄刻意压制自己不去想保镖如今的惨况,抱着一点墨在昏黑的房间里绕着圆桌踱步,小脸紧绷,面色阴沉的可怕。就在卫霄想放弃思考,策划怎么逃离别墅时,脑海中忽然窜过一道灵光,如闪电般的劈开了混沌的思绪。 地震的时侯,因为想救人也要自救,所以在险境中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能力,骗闻君耀、封侯等人说自己可以看到鬼,从而躲避危机。这些事沈惠茹是亲眼看见的,并对他的异能非常的排斥。从新峰大厦逃生后,沈惠茹状态不好被送进了医院,方美玉很可能去探病了。而沈惠茹向来喜欢跟方美玉诉苦,一定会把他的秘密、地震中遇到的所有的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的母亲。 作为饲蛊人的方美玉听了沈惠茹的话,会想什么?一个能通灵的孩子,一双可以看见鬼的眼睛,是不是表示他得天独厚呢?卫霄联系前世各种类型的小说,其中不乏有养小鬼、人肉饲蛊、炼孩儿丹之说。很可能方美玉把他当作了奇货可居的东西,觉得自己对她,或是对她腹中的蛊虫有利,就像图元星上灵童的传说那般,是块进补的‘唐僧肉’。若是他猜想的没错,方美玉的做法也就不奇怪了。 因自己的假设,卫霄的身子隐隐地颤抖着,他怀中的一点墨眨巴着小豆眼,昂首仰视着环抱着自己的小人,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一点墨蹭了蹭卫霄发抖的手背,似乎在安慰不知是害怕、紧张、愤怒、还是激动的他。 卫霄随着一点墨的动作低下头盯着大白鸡,心头不禁浮起疑惑,元墨纹说,一点墨能感受到蛊虫的存在,别说养蛊人,就是与饲蛊者有接触的人也能有所感应,并立刻以叫声提醒大家注意。可是,他们入沈宅以来,一点墨都没冲沈家人叫过一声,亦没有警惕的反应。那么,到底是他猜错了,还是一点墨根本不是元墨纹以为的灵宠,而只是一只刚刚生出些灵性的白毛大鸡呐? 卫霄有十分的把握,自己先前的猜测不会离谱到哪里去,那元墨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失误呐?难不成,他根本没见过灵宠?可闻镶玉对元墨纹恭谨的样子,分明对方来头很大啊,怎么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呢?再者,闻镶玉不管怎么说也是闻家人,人品如何先不谈,眼界还是有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带回来一个骗吃骗喝的人,并叫对方蒙在鼓里的。这样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图元星上没有灵宠。所以,当元墨纹看到机灵的一点墨时,便以为它便是传说中的灵宠了。 卫霄心道,这个误会可真是大了!要是一点墨真是灵宠,那天在宴会上定能探知沈俊文的不对劲,那他们今天也就不必自投罗网,以至于害死无辜的保镖了!卫霄真是恨不得把元墨纹抓起来毒打一顿,半吊子不可怕,最怕的是他自作主张,自以为是!想到可能丧命的保镖,卫霄心里又恼又怒,又怨又愤,正无所适从之际,忽然听到怀里的一点墨张口尖叫。 “咕咕!咕咕咕!喔喔……” 一点墨猝然间毫无预警的惊叫起来,卫霄吓得一下子捏住了一点墨的尖喙,生怕让沈家人,特别是方美玉听到。卫霄发觉一点墨身上的绒毛都炸了起来,刚欲问怎么回事的时侯,耳畔传来一阵嘘嘘嗦嗦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源头并不在房间里,而是……卫霄猛地蹿到窗户边往下看,漆黑的丛林内、杂乱的草地间、细密的枝丫中、乃至叠叠层层的树叶上都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并像蚂蚁回窝般的朝别墅处聚拢。 天色昏暗,若非卫霄有这样一双眼睛,大概也只能感应到外面的树林里有动静,但究竟是什么便不知道了。然而眼下,卫霄清楚地看到其下如蚯蚓似的蛊虫,仿佛刚从冬眠中清醒般的,迅速地攀爬起来。那种密密麻麻的样子,使卫霄看得骇然的同时,泛起鸡皮疙瘩。 原来是这样!方美玉把体内的子蛊都散到树林里去了,布了一个有进无出的局。蛊虫不仅可以拦住想出去的人,而且,还能充当方美玉的眼睛,为她探敌。他就说呢,保镖就算过来看他,也肯定是偷偷进树林的,而且依保镖的身手,能那么容易被方美玉发现吗?但有了蛊虫的帮忙就不一样了,就算一只苍蝇飞过,只怕也有几百双躲在林子里的眼睛看到了。 卫霄忍不住责怪自己,他跟着沈惠茹进林子的时侯,周围寂寥无声,现在想来哪个树林会这么安静的?可能原本在林中的小鸟啊,老鼠啊什么的都被蛊虫吃掉了,才会连一点异响都听不到。可惜,他当时竟没有注意,要不也不可能陷进来,还害了送他来的保镖。但他现在就是再自责,也已是于事无补了。如今要想的是,自己该怎么逃出去。 卫霄单手搂着一点墨,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时间,十点二十分。时间虽然不早了,但一般来说总要到半夜,或是在确定想对付的目标睡着之后再动手吧?为什么现在就开始发难呐?就在卫霄想不明白的当儿,一道嚎叫声从林中传来。 “啊――!” 诶?有人?卫霄扭头往发声处望去,却见元墨纹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木剑,木剑像风火轮般的转动着,好几次险险地挡住了蛊虫的袭击。但跟着元墨纹一同前来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好些人被弹跳着偷袭的蛊虫钻到了身上,正拼命的扯着衣服拍打,有几个守不住的,更是疼得倒在地上打滚,结果反而招来了躲在草地里的蛊虫,蛊虫越聚越多,凄厉的叫声亦越来越大,可人却再也没能站起来。 “啊,啊,啊――!” “救命――!” “走!快走!” 元墨纹边打边退,那些蛊虫好像有意识的把他们往别墅边赶。卫霄暗道,难怪养蛊人等不及了,原来是信号弹把元墨纹他们招来了。看来,闻镶玉他们也不是没有准备的,晚上送他来的时侯,下面的这些人由元墨纹打头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并商定以信号弹作为进攻的通知。因此,信号弹拉响后,元墨纹他们就打过来了。只是,卫霄瞧着元墨纹脸上难看的样子,深知他轻忽了蛊虫的能耐,亦暴露出了他的束手无策。 “撒粉!快――!” 元墨纹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人飞快地取下肩头的麻袋,抽开扎着袋子的麻绳,猛地倒提起麻袋往两旁倾倒。大片大片鲜红色的粉末从麻袋中飘出,大多覆盖在泥地上,也有粘在人身上、脚上和树杈上的。 唆唆唆唆…… 一刹间蛊虫急退,但也没逃远,在三米外包围着元墨纹等人,却没再进攻了,倒叫元墨纹等人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元墨纹又为怎么逃出林子烦恼起来。 看来,元墨纹还是有点手段的。卫霄看着蛊虫被赶走,暗暗点头。只是有些疑惑,不解于元墨纹为什么直到有人伤亡后,才让人取出麻袋中的东西。卫霄哪里知道,一来,是元墨纹没有想到方美玉会把蛊虫散到树林里。而且,他刚发现不对劲时,原是想往林外逃的。可是,朝外逃的时侯,蛊虫疯狂的进攻,一下子死了不少人,在改变方向后,蛊虫的攻击才减弱下来。另外,他本来是准备拿麻袋里混着鸡血的雄黄对付养蛊人的,谁知眼前的蛊虫就把他逼到了这样的地步。元墨纹心知,今夜的事不能善了了,只怕一个疏忽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元墨纹等人在林边与蛊虫对持,卫霄则站在窗畔考虑着自己该怎么办。现在别墅门外肯定挤满了蛊虫,卫霄以为,自己用经书贴在身上,那些蛊虫可能就不敢近身,应该出得了包围圈。但是,出去之后呢?他帮不帮元墨纹他们呐?不帮的话,必定良心不安。但他出手的话,秘密就曝光了。而这些秘密,却是他赖以活命的根本。一时间,卫霄凝视着窗外的人群,进退两难。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对我的宽容和理解,么么哒!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和支持,希望文文能写得顺利一点。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打分:-1扔了一个手榴弹 桔子扔了一个地雷 雨天的树林扔了一个地雷 紫影扔了一个地雷 水色清舞扔了一个地雷 但求唯一扔了一个地雷 凤薷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手榴弹和地雷,感激不尽。十分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让我在卡文的时侯非常有安慰,^_^ 谢谢以下两位的营养液,么么哒,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一定会认真谢的。 读者“青鱼”,灌溉营养液 读者“打分:-1”,灌溉营养液 第175章 后悔亦莫及 吱吱吱唧――唧――! 怎么回事?因为麻袋里洒出来的粉末而静下来的蛊虫为什么又闹起来了?卫霄垂首望去,竟是管家带着女佣们冲出了别墅,手里捧着脸盆,脸盆里装满了水,不用说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不好!快开枪!” 闻家请来的帮手虽没元墨纹眼厉,却也知管家等人来者不善,此时又逢生死关头,佣兵和保镖也顾不得手下留情了,元墨纹的话声方落,就拔出手枪冲着狂奔而至的人群扣下扳机。 砰砰砰! 既然有手枪,为什么不早点□□?卫霄见状暗自腹诽,他不了解的是,闻镶玉雇来的这群人可不是两年前地震那天闻鼎虞请来的特种佣兵,虽说他们也握过手枪、打过靶子,却没有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洗礼,反应自然比不上身经百战的兵王。霎那间遇到蛊虫的袭击,哪里想得到拔枪?何况,就算他们想那么做,蛊虫也不会给他们那个时间。再者,天这么黑,蛊虫又细小,没有暗中视物能力的他们要怎么瞄准目标开枪?总不能胡乱扫射吧? 另外,这些人进树林的时侯,虽知有一场硬仗要打,但不知道面对的敌人是千千万万条蛊虫。他们可不像卫霄般遭遇过各种匪夷所思的险境,碰到眼下这种难以理解的危机时,根本无法迅速的调准状态,作出有力的反击。能在陌生的环境、漆黑的树林、无数的袭击者、身旁的人不停地惨叫倒地死亡的压力中,没有迷失方向,跟上大部队并于蛊虫的偷袭下存生,已经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了。 “他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难道他们身上穿着防弹衣啊?” “我明明打到她的头了,怎么还没死?” “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等死吧?” 端着脸盆的管家一行几乎每人身上都挨了不下五颗子弹,但他们却没有倒下,仅仅是踉跄了几步,让手中的水泼了小半盆而已。其后,打了几个趔趄便飞快地站定,又疾步冲向元墨纹等人。这番不可思议的情景,令蛊虫包围圈内的人群发出愕然又震惊的喧哗,早已失了血色的脸布上了迷蒙的彷徨。一个个追问着元墨纹,希望能得到答案,或是找出一条生路。 其实,管家老居他们并不像保镖们说得那样一点伤都没有,卫霄从上而下地眺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子弹穿透管家等人的胸腔、腹部、头颈、甚至是脑袋。血花顺着弹孔飞溅而出,然,下一瞬立刻从其体内钻出蛊虫替他们把孔洞给堵上了。一条、两条、三条……蛊虫交叉着,缠绕着在肉窟窿内蠕动着探出头来,扭动着如同蚯蚓般的暗红色的身子不住地昂首嘶鸣,那种诡异的样子让卫霄的喉间涌上一阵呕吐感。 “不要打上面,打他们的脚!” 元墨纹到底老到,看清了眼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他们目前之所以能苟延残喘,主要是靠了脚下掺了公鸡血的雄黄。如若这些红色的粉末给对方用水泼散了,那么他们的性命就危在旦夕。元墨纹明白这个道理,闻镶玉请来的人亦不是傻子,随着元墨纹的一声令下枪火齐开,对准了管家等人的脚便是一通地扫射。 哗啦哗啦…… 元墨纹的计策凑效了,管家老居和女佣们在密布的枪口下纷纷跌倒,手捧的脸盆自然也拿不住了,尽皆滚落于地,盆中的清水倾泄而出,泼洒在离元墨纹等人十来米远的泥地上。然而,他们不过才倒下,立刻又扭着脚站了起来,这回对方不是朝元墨纹一方冲,而是捡起脸盆往回走。 “不好!他们要重新去装水了!” “把他们拦住,别让他们去!” “要怎么拦啊?子弹都要打光了。” “他妈的,这些家伙都吃了多少子弹了,怎么死不掉啊?他们还是人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子弹会用光的。等我们打完了子弹,还能用什么来挡住他们?” “他说得对,我们不能光站在这里等死。” “那你说怎么办?” “元大师!” “把雄黄粉抹在身上,先把这些人解决了再说。” 元墨纹说着便弯腰抓起地上的雄黄粉,往衣服上扑。众人紧跟着仿效,就怕慢了一步,雄黄粉叫别人用光了。幸亏草地上的雄黄粉很多,倒也避免了众人为了活命而自相残杀。 “涂在身上有用吗?万一走出去它们又扑上来,地上的雄黄粉却用光了……” “你不会早点说啊?那我们还能先叫个人试试。现在说还有个屁用,用都要用光了!” “好了,别说了!快追,不要让他们到房子里去!” 元墨纹首当其冲地蹿出包围圈,众人见蛊虫没有上前包围他,立刻尾随其后。 “啊――!不,救命――!” “啊,不要,不要过来!救命,救命啊!” 耳后传来惨叫声,正欲追上管家、女佣的元墨纹等人一惊之下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向后观望,却见两个与他们背道而驰的人抓着自己的脸猛地倒在地上,不住地扭曲四肢疯狂的抖动着身体,须臾间,被汹涌而至的蛊虫前赴后继的覆盖住,整个人都陷入了虫海之中。 当时的情形元墨纹他们没看见,居高临下的卫霄却是看得最清楚的。从洒着雄黄粉的圈子里跑出来的人中,有几个偷偷地朝别墅的反方向跑,他们是想丢下同伴逃命。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蛊虫确实怕掺了鸡血的雄黄粉,但并非没有一敌之力。养蛊人肯定下了死令,往林子里走的人可以放松一些,可只要向外逃的人,必须当场击杀。虽然,他们抛下别人往后逃也不能怪他们,但有些时候,人还是不要太私自才能活的更长命。 想到这里,卫霄决定下去帮元墨纹一把,尽可能的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保住大家的命,一块儿逃出遍布着蛊虫的树林。反正他人小,躲在树丛背后也未必有人发现,要是被人看到经书,就推到一点墨头上好了,说是一点墨叼来送给他的。虽然牵强了点,但一点墨这么机灵,卫霄不觉得元墨纹没有怀疑过。另外,他的字迹可不像一个五岁小孩能写出来的,除非一早便知道他会写字,否则,没人会猜到他头上来的。 唧唧,吱吱吱唧唧唧…… 窗外的元墨纹他们已经和行尸走肉般的管家、女佣们缠斗在一起了,林间的蛊虫都唧唧唧的鸣叫着,仿佛在为管家等人助威。卫霄抽出单肩背包里写满经文的笔记本,撕下两页每张纸都卷成一道长条,分别系在白毛大鸡的双脚与脖子上,生怕到时候因为蛊虫汹涌的攻击不顾上一点墨,让它吃了亏。 为一点墨栓好保命符后,卫霄继续撕下经书,有的叠在自己的鞋子里、有的藏在自己的后背心、有的塞入自己的胸腹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在身子的各个部位上都贴满了经书。迅速做完这些保护措施后,卫霄抱着白毛大鸡走到门边,按住锁头捏住门把轻手轻脚地拉开了房门,走廊内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卫霄探出小脑袋,往两旁看了看,通道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正想踏出脚步时,忽然想到一个被自己遗忘的,却至关重要的问题,方美玉在哪儿? 管家带着女佣出去迎敌了,作为主谋的方美玉总不会袖手旁观吧?刚才吃晚饭的时侯,他刻意把经书的事说成是元墨纹送给自己的,就是为了把方美玉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让她不确定自己要对付的人是谁,而不敢随便冲自己下手,以免打草惊蛇。如今,元墨纹到场了,卫霄不知道方美玉到底认不认识他,但现在这个年代虽没有手机,确是有照相机的,元墨纹若被方美玉安排的人偷偷拍了照,得知了长相也不是不可能。 难不成,方美玉之所以不出去,是看出了元墨纹的外强中干,知道他不可能是当日杀死那条长虫的经书的持有者?卫霄微锁眉峰道,既然方美玉不去对付元墨纹,那就很可能会来找自己,他该怎么办? 谁? 卫霄正思索间,看到楼梯口步上一条黑影,定睛细观,却不是铁青着脸的沈万才是谁? “诶?你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下来!” “外公?”沈俊文的房间就在楼梯的旁边,卫霄一眼便瞧见了走上楼梯的沈万才,心里满是疑惑。 “嗯。”沈万才一边答应着,边伸手来拉卫霄,示意他赶紧同自己下楼。 卫霄不着痕迹地躲开沈万才的手,故作吃惊地昂首询问道:“为什么要下去啊?” “你要是不想下去的话,出来干什么?”沈万才反问道。 “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好像放炮仗的声音,窗口那边看也看不出来,就想出来问问外公你们,到底是谁在放炮仗,我都睡不着了。”卫霄撅着小嘴抱怨道。 沈万才没说信不信卫霄的话,只是压低嗓音道:“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快下去吧。再拖拖拉拉的,让你外婆找过来,我们谁都走不掉了。” “为什么走不掉啊?”卫霄眨着眼睛,追问道。 “你外婆……哎呀,反正你外婆现在有事,我们快走吧。”沈万才似乎想解释,又觉得跟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不清楚,干脆敷衍了两句,便转身步下阶梯挥手让他跟上。“小心点啊。” 卫霄点了点头快步而下,看着沈万才的背影思索道,沈万才说方美玉有事。那她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忙,忙到把沈万才都丢到了一边忘记看管了呐?还是因为她今夜要做个了结,所以沈万才在她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吱吱吱吱,唧唧――唧唧――! 嗯?地毯下有虫!卫霄脸色突变,暗道,怪不得别墅里到处都铺着地毯,原来是为了让这些鬼东西爬出来的时侯掩人耳目用的。卫霄盯着沈万才哆嗦着的背影,询问道:“外公,我怎么觉得自己踩到虫啦?虫还在叫。你说它会不会跳出来咬人啊?” “别管它,我们快点走。”沈万才头也不回地说道。 “可是我怕啊!” “有什么好怕的?”沈万才不耐烦道:“只要你外婆不出来就没事。” 方美玉不出来就没事是什么意思?难道,卫霄心头灵机一动道,就像元墨纹当初说的那样,方美玉在控制蛊虫,而操控蛊虫时她不能分心?所以,才放松了对沈万才的掌控,让他有机会和自己说话?其实,在方美玉心里,被陷在别墅里的他们都是逃不掉的。 “天傲啊,你爷爷、奶奶的病好了吗?”沉默中的沈万才忽然发问道。 “都好了。元伯伯跟我说,爷爷、奶奶吃了脏东西,肚子里长了虫,现在吐出来了。”卫霄感觉沈万才在试探自己,可能是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救吧。 “那就好。” 闻言,踏上底楼地板的沈万才明显松了口气。 “爸,到底怎么了?外面出了什么事?你干嘛叫我出来?妈呢?”卫霄一下楼就看到了等在楼梯下的沈惠茹,沈惠茹冷眼瞪视着他,边冲着沈万才发问。 沈万才摆手道:“先别管这些了,跟我走!” “这么晚要到哪儿去啊?”沈惠茹托着腰,颦眉道:“我不走,我要跟妈说话,她人呐?” “你不走就算了!”沈万才狠狠地白了沈惠茹一眼,朝卫霄点了点下巴道:“我们走。” 沈万才疾步冲向大门边,卫霄抱着一点墨紧随其后,沈惠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却也磨磨蹭蹭地跟了上来。沈万才拉开房门,探身向外看了看才步出门外,并转身招呼卫霄、沈惠茹抓紧时间。 卫霄赶忙夺步而出,即在这一刹那,黑眸中猝然印入一柄锋利的匕首,说快,不如说太突然,在卫霄看到这把刺刀的时侯,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卫霄以为会感到剧痛之时,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挡在刀锋前,只听刺啦一声破开血肉的声音,下一瞬温热的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掌。 “一点墨――!”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卡文,请大家多多鼓励我。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祢小黎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地雷,给了卡文的我很大的鼓舞,么么哒,爱你吗的蠢作留,按爪!! 谢谢读者“明熙”给我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谢谢你对我的厚爱,非常的感激。 第176章 购买明天^_^ 爱星幼儿园的事闹得挺大,被绑架的孩子身体没有大碍,但精神上出了点问题。卫霄一早就考虑到了,所以他送去的镔铁金刚里塞了三张经书纸片,希望庄胜常常抱着镔铁金刚玩,可以对他有些帮助。命保镖秘密送镔铁金刚的时侯,还给庄胜留下了一个密封的小袋子,里面装了一笔钱,一共两千块,上面写着给庄胜看病用的。虽然是匿名赠送,肯定会使庄胜的父母觉得奇怪,但他们既便心有狐疑,也不可能把到手的钱往外推。 两千块算是一笔巨款了,目前丰国大城市内的平均工资才三十块,一个普通工人,差不多要不吃不喝六七年才能攒到这么多钱。为了这笔钱,卫霄和慧莲打了电话,让她通过律师周国正,从监护的户头里提出钱来,送到自己手里。慧莲对自己的吩咐从没有二话,并且也不会多问,这次果然仍是如此。卫霄顺利地拿到钱,解决了庄胜的后续问题时,闻镶玉、孔知心终于回来了。 “天傲回来啦?来来来,见过你元伯伯。”闻镶玉冲刚跨入客厅的卫霄招了招手,示意卫霄走到他身边去。 “爷爷、奶奶,你们回来啦。”卫霄笑眯眯地走上前,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闻镶玉口中的元伯伯。对方约摸三十五上下,长着一张没有多少特色的脸,加上穿着普通丢在人群里过眼即忘。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的锋利,看过来的时侯好像能把人的里里外外都看透一样。卫霄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过份警惕,露出与孩童不相称的表情来,让对方觉得不对劲。只能装作腼腆的孩子那样,小步小步地挪到闻镶玉面前。 “这是你元墨纹伯伯,你喊他元伯伯就好。”闻镶玉推了推卫霄的肩膀,把他推到元墨纹身前,边说道:“你元伯伯这次要在我们家里住一段时间,你可要好好招呼元伯伯啊!” 他一个小孩能招呼什么,闻镶玉说的不过是托词罢了。但卫霄仍是点头答应着,就在他颔首间,元墨纹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卫霄反射性的想扭头避开对方的手,但最终忍住了,由着元墨纹摸了好一会儿,才吊起黝黑的眼珠,用古怪的眼神望着对方。元墨纹轻咳了一声,移开放在卫霄脑门上的掌心,转而捏住他的小手,问了几个长辈关心孩子的问题。比如,今年几岁啦?喜欢吃什么呀?在幼儿园里开心吗之类的。 卫霄一一回答,交谈的过程中,他看到元墨纹不着痕迹地向闻镶玉摇了摇头。本就觉得闻镶玉、孔知心这样连家人都不怎么关心的人,让元墨纹来家里住的做法非常奇怪的卫霄,此时更疑惑了。他暗暗端详着瘦了一圈的孔知心和闻镶玉,当孔知心看到元墨纹摇头时,眼中爆出强烈的失望之色,似乎忍不住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闻镶玉狠狠地瞪了两眼,让她合上了蠕动的嘴唇。 扑棱扑棱! 正当卫霄想细思之际,突然听到脑后有什么东西飞向他。卫霄不敢表现地太过机敏,只好往旁边退了一步,挣开元墨纹的手,移步侧过身子。即在他扭头的那一刹,感觉肩膀处一沉一紧,垂眸望去只见一双乌黑有力的爪子扣在他的肩头,毛茸茸的白毛扫过他的鼻尖,引得他鼻腔发痒猛地打了个喷嚏。 “咦?白毛大鸡?” 卫霄把小脑袋朝后扬,仔细扫视的肩头的活物,却不是只乌骨鸡是什么?卫霄吃惊地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扭头看向闻镶玉道:“爷爷,做菜菜的大白鸡跑出来了。” “咳!”元墨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伸手把卫霄肩膀上的乌骨鸡抱入怀中,笑着解释道:“这是伯伯养的。” 卫霄歪着脑袋,盯着元墨纹臂膀间的大白鸡,越看越像那只先前从别墅里逃出去的乌骨鸡。但乌骨鸡都长得差不多,卫霄不敢肯定。而且,就算确实是家里逃出生天的那只大白鸡,为什么会被跟前的男人养起来呐?卫霄疑窦丛生,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装出惊讶的模样,张着小嘴道:“元伯伯喜欢养鸡?养大了吃吗?” “咳,这只鸡不是做菜吃的,是伯伯喜欢才养的。”元墨纹抚摸着臂腕内的乌骨鸡,冲着卫霄笑了笑道:“不是有人养小猫,小狗吗?这只大白鸡,就是伯伯养的小猫,小狗。” 卫霄奶声奶气地点头道:“我知道,那个叫宠物。” “对,就是宠物。”元墨纹的目光在卫霄身上扫视了几遍,越看越满意,表情更为柔和。方要再说什么时,坐于旁侧的孔知心插口道:“天傲,你先去玩吧,等会儿吃饭的时侯叫你。” 卫霄看向闻镶玉,对方微微点头,朝他挥了挥手。卫霄面向元墨纹,举起小手摆了摆,为自己的离开打个招呼。不料,他还未提步,元墨纹怀中的乌骨鸡就扑棱起翅膀,拼命地挣扎着想钻出他的怀抱,怎么看都像是要扑入卫霄怀里。 没奈何,元墨纹只好放了乌骨鸡,乌骨鸡一下子扑到卫霄的心口上,用爪子死死地抓住卫霄小胸脯上的绒线衫。卫霄未免自己的衣服被扯坏,赶紧环住胸前的大白鸡,边瞅向乌骨鸡的主人元墨纹。 “没想到一点墨这么喜欢你。”元墨纹看着卫霄,笑问道:“你能不能替伯伯陪一点墨玩一会儿啊?” “当然行咯!”孔知心冲元墨纹笑了笑,随后板起脸以眼角斜视着卫霄,吩咐道:“听到你元伯伯的话了吗?陪它好好玩,要是……” “咳!”闻镶玉狠狠咳了一声,避过元墨纹的视线,冷冷地瞪视着孔知心,直到她闭上嘴才移开严厉的目光,转向元墨纹继续笑谈。闻镶玉脸上虽然笑着,但心里早把孔知心骂了个狗血淋头,他知道孔知心不喜欢闻天傲,可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她的亲孙子。如今,在一个外人面前,孔知心居然都不懂得遮掩一下自己的情绪。难道,真要叫人看笑话吗? 闻镶玉生着闷气,孔知心心头亦是怒浪滔天。刚才,元墨纹表了态,意思是与闻天傲无关,但她可不这么想。在她看来,闻天傲根本是个灾星。当年,他那个不要脸的娘刚怀上他,家豪就出了车祸。等他出生后,把人接回来,更是祸事连连,引得她和沈惠茹争吵不说,去医院医院死人、到外面吃个饭正巧碰上地震,连房子都塌了、回来后,害她被老头子骂出去,有家归不得。 她那时就觉得闻天傲是个灾星,这不,在他被拐走的两年里,她活的好好的。这一接来,她又开始万事不顺,不过说了他几句,就被闻镶玉这个没良心的警告要离婚,第二天竟还闹起肚子,疼得她死去活来,不得不住进医院。而且,一住就住了一个月。 现在,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孔知心相信这次肚子疼肯定是闻天傲这个灾星克她的。思及那些抱着肚子在病床上打滚的日子,孔知心便心潮起伏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把闻天傲送出去祸害别人才好。不知猝然间想到什么,孔知心在心底暗骂道,难怪闻君耀要自己和闻镶玉给他带孩子,原来根本就是想克死他们!孔知心咬牙切齿地目送着卫霄抱着乌骨鸡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 啪嗒。 卫霄走出客厅时,为闻镶玉等人带上房门,等房门闭合后,立刻抱着大白鸡出门,躲在屋外客厅处的窗口下竖起耳朵偷听。 “咯……”乌骨鸡的脑袋转向卫霄,方要发声,被卫霄的胖瘦指捏住了尖嘴。嘘――!卫霄做了个不要叫的手势。大白鸡眨巴着小豆眼,没有挣开卫霄的指头,听话地窝在卫霄的怀里不动了。此时,微微开启的玻璃窗中传出了孔知心尖锐的嗓音,卫霄的眼神从乌骨鸡毛呼呼的身子上移向窗户,昂起脑袋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真的不是他?”孔知心似是不信地望着元墨纹道:“那怎么我碰到他总是倒霉呢?元天师,你刚刚给他摸过骨,看过面向,是不是他的命数不好。所以,总是克到他身边的人啊?” “知心!你胡说什么呢?”闻镶玉虽是怒喝,但他并非没有孔知心这般的想法。只是,不愿让元墨纹看到家人不和,让他笑话而已。 元墨纹举臂,微微晃了晃食指道:“错了,错了。你们这个孙子的面相极善,是少有的大富大贵的命格。而且,他的根骨百里挑一,我还想和你说,让他再长几岁,收到我门下给我做个弟子呢!” 听了元墨纹的话,孔知心的整个脸色都变了,惊呼道:“什么?大富大贵?就他?” “闻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另请高明。”元墨纹沉声道。 “唉,元天师不要动怒。我夫人只是被这次的事吓坏了,她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元天师千万不要和她计较。”闻镶玉觑视着孔知心,偷偷地给她使眼色,在孔知心会意地冲元墨纹道了歉意后,闻镶玉方再次瞅向元墨纹,提问道:“元天师,照你这么说,这蛊虫的事确实和我孙子没关系?” 第177章 别怕被报复 卫霄低头瞅着怀中因为剧烈疼痛而颤抖着身子的一点墨,从那飞溅着热血的伤口处看到那把想置他于死地的凶刃,沿着握住刀柄的手腕往上追溯,沈万才狰狞的面目落入卫霄的眼帘。 沈万才!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卫霄整个人都懵了。方才,沈万才找他一起下楼的时侯,卫霄心底确实有所怀疑的。因为他和沈万才的关系与陌生人没什么差别,在这样的危急关头沈万才不想着自己逃跑,反而上楼找他,卫霄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沈万才之前用血字求救,使卫霄本能的把沈万才与方美玉放在对立的,对自己无害的一面。加上,沈万才在下楼时,问自己闻镶玉、孔知心的病情,更让卫霄以为沈万才在为藏于体内的蛊虫担心,等瞧见沈万才因为自己的回答而松了口气的模样,他的防范心就更低了。 最后,沈惠茹的出现,愈发的蒙蔽了他的理智。在卫霄看来,沈惠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沈万才要害他的话,说什么都不会叫上沈惠茹的。此刻,沈万才通知沈惠茹离开,应该真的想带着女儿、外孙一起逃跑,以救出他这个闻家长孙和沈惠茹肚子里的孩子的大功,向闻家要求为他除去腹中的蛊虫。而且,无论是下楼途中,还是开门之时,沈万才自始自终都走在他前面,才令卫霄麻痹大意了。 他轻信了自己的判断,害了一点墨的命,自作聪明的不是元墨纹,而是他自己!他凭什么以为沈万才用钢笔求救的事不是故布迷阵?就算这事是真的,但也不能断定沈万才不会在方美玉的威胁利诱下倒戈啊!这一刻,卫霄非常的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愚蠢,恨不得死的是他自己! 然而,既便他再悔恨,事实也无法改变。眼下手中温热的触感,使卫霄的心尖锐的刺痛着,虽然那把匕首没有扎入他的心脏,却比挖他的心更疼。卫霄知道,沈万才把匕首刺来的那一霎间,被自己抱在怀中的一点墨是可以躲开的,因为刀尖并不是冲它扎过去的。但一点墨就是明白了这一点,才替他挡刀的。一点墨只是只白毛大鸡,什么也不懂,每天只会开开心心的吃经书拌饭。可是,就是这样一只大白鸡,为了救他,用胖乎乎的身子挡住了锋利的刀刃…… 一点墨是受过他的恩惠,但经书是他主动给大白鸡吃的,根本用不着它用命来偿还。虽说,他每次都嘀咕白毛大鸡带来的情报不怎么样,但在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气的闻家里,每夜听到大白鸡地扣窗声,就会让他觉得很开心……一点一滴,卫霄的眼泪不自觉地滴落在一点墨身上。 “咕咕,喔――!” 在卫霄由于一点墨的重伤而混沌的须臾间,沈万才猛地拔出刺入一点墨体内的匕首,因他粗鲁的动作撕裂了一点墨的伤口,使为了不让卫霄担心,而忍疼不叫的一点墨疼得扯开了嗓门。 “一点墨!” 卫霄把手捂在一点墨喷着鲜血的伤口上往后急退,并以充满恨意的目光瞪视着沈万才。沈万才因为卫霄那深入骨髓的恨意顿了一下脚步,但想到先前方美玉和自己说的话,又抛却了仅存的一点人性,挥舞着匕首提步追向卫霄。 “爸!你这是干什么啊?”沈惠茹早在沈万才把刀子刺向卫霄时便惊呆了,此时,才在卫霄的躲闪,与沈万才的追击中醒过神来。她见卫霄马上就要被沈万才追上,急忙快步拦在沈万才身前质问道。沈惠茹这么做,自然不是担心卫霄,她只是怕卫霄有什么万一,回到闻家不好交代而已。不过,她这一挡,倒给卫霄节省出了逃命的时间。 “滚开!”沈万才伸手去推沈惠茹,沈惠茹挺着肚子躲不开,为了避免跌倒,她一把拽住沈万才的胳膊,冷喝道:“爸,你是在发什么疯啊?” 沈万才眼看着卫霄逃离玄关,自己却被沈惠茹拉着不能动弹,急得恨不得也给沈惠茹来上两刀。但又顾忌着沈惠茹是方美玉的女儿,怕自己对她下手,会引起方美玉的怒火,投鼠忌器之下,只得一边使力掰开沈惠茹的手,边呵斥道:“是你妈叫我做的,还不快放手!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你妈!” “你用这么大力干什么?想打死我啊?”不理解沈万才的做法,又对今晚别墅内外的一切都充满了疑惑的沈惠茹闻言,更是紧紧地抓住了沈万才的手不放,势要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是什么声音?妈为什么叫你杀闻天傲?你知不知道他死了,我回去不好交代啊?” “我叫你去问你妈,你听不懂啊?”就如卫霄想的那样,沈万才找来沈惠茹,不过是为了使卫霄松懈心防,而他也成功了。可惜,关键时刻却被一只鸡破坏了筹谋,闹得前功尽弃。但当时他虽失了手,事情却还没有脱离他的掌控,一个小孩子能跑得比他快吗?何况,对方手里还抱着一只鸡。谁知,就在他要抓住闻天傲的时侯,竟被沈惠茹拦住了,原来的助力一下子转为他的败笔。 沈惠茹怒视着掐疼了自己的沈万才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问妈?你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能说啊?” “我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一时间说不清!你想知道什么,我等会儿跟你说。现在再说下去,就要让他跑了!”沈万才知道和自己这个固执的女儿说不清,干脆想拉着她一起追,但沈惠茹大腹便便的样子,哪里是被蛊虫掏空了身子的他能拖得动的? 如果,此刻沈惠茹拉着的是方美玉,她或许会放手。但她而今面对的是从小让她又恨又怨的沈万才,自然不信他的说辞。沈惠茹甚至怕自己的母亲方美玉已经遭到沈万才的毒手了。 “还不快放手!再拉着我,我可要不客气了!”气急败坏的沈万才挥手抽了沈惠茹一耳光,心道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 吃了一记耳光的沈惠茹没有松手,反而缠的更紧了。她冷冷地睨视着沈万才道:“我妈呢?你是不是把我妈也杀了?” “你胡说什么呐?”沈万才没想到沈惠茹会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 “我胡说?”沈惠茹冷笑道:“那你告诉我,我妈在哪儿啊?为什么把我和闻天傲叫到这里来?干嘛要杀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闻天傲!” 就在沈家父女互相拉扯间,忽然,一条小身影飞速地从内侧的走廊冲向玄关处。沈万才定睛一看,却不是去而复返的闻天傲是谁?他为什么回来?心骇的沈万才想推开沈惠茹,但对方不配合,只能继续胶着在一起。 快,太快了!当沈万才欲不顾一切推开沈惠茹之时,卫霄的身影已至眼前,接着只见他举臂一挥,一道在灯火下泛出的耀眼的光芒刺啦一声隐入沈万才的腰间。 “啊――!哇啊――!啊……” 卫霄灵活地转动着身子,右臂无休止地抽出与刺入,面无表情地躲避着沈万才扎向他的尖刀。卫霄每一次挥手,沈万才的腰间就多出一个血洞,引得沈万才哀声痛呼。到最后,沈万才疼得刀都握不住了,手贴着血口处,一屁股跌倒在地。而缠着沈万才的沈惠茹,却早在沈万才发出第一声惨呼时,便松开手躲到一旁去了。 想到一点墨那沉重的伤势,卫霄的心就忍不住颤栗发沉。刚才逃离玄关时,他不敢走得太远,因为他一跑动,便会牵动一点墨的伤口,加重它的伤势。一点墨的血不停地往外流,堵也堵不住,每一滴都仿佛是滚烫的热油般地落在他的心口上,疼得好似在炙烤一样。 卫霄深知沈万才只是要对付自己,他抱着一点墨逃窜,不仅使一点墨的伤势恶化,而且会把一点墨扯入危险之中。没有办法的卫霄来到客厅内,用力拉开一角的地毯,抬腿踢开其下扭动的蛊虫,抽出背包内的经书丢到地板上摊开,把一点墨轻轻地放在写满佛经的笔记本上。接着,卫霄又取出一本经书,撕下其内的纸页洒在一点墨的周围,并把手中的笔记本盖在一点墨的伤口上。 卫霄以为,就是方美玉亲自来,也奈何不了经书堆里的一点墨。当然,卫霄知道这么做有风险,但眼下的情形,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在这里等我。” “咕咕。” “别动,听话!我马上就回来。”卫霄眼中的泪水滴在一点墨的脸上,正在失去光泽的一点墨的小豆眼亮了亮,微微地点了点脑袋。 “嗯。听话。”卫霄摸了摸一点墨的小脑袋,转过头站起身,当背对着一点墨时,眼眶中的泪水汹涌而出。卫霄掏出插在腰间的,向保镖借来的军用匕首,撕开牛皮套子,回首看了眼一点墨后,冷着脸冲出了客厅…… 卫霄抬起腿,狠狠地踹向沈万才的脸,看着沈万才一下子肿起的脸颊和带血的额角,笑问道:“外公,这泡过佛经水的匕首的滋味好吗?想不想再来几下?”说着,卫霄蹲□,胳膊一扬一落之下,猛地把沈万才之前握着匕首的右掌刺了个对穿。 第177章 弥补的代价 “啊――!” 当卫霄凑近身边站定时,沈万才还想出其不意地拉住他的脚腕,在其跌倒时扑向他牢牢压住,并一鼓作气地扭断对方纤细的颈项。可惜,他的手刚一动,就被兔崽子的刀锋刺了个血洞。 沈万才哀呼之际,卫霄一把拔出匕首,反手以刀刃贴着沈万才的咽喉,沉声道:“你不是在钢笔里放血书,要人来救你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想杀我这个信使了?” “你,你看出来了?”沈万才仰躺在地,惊愕地凝视着卫霄道:“方美玉说你聪明,我还不信。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卫霄的手一转,在企图拖延时间的沈万才喉间划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口子,随即垂眸看着沈万才道:“你要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干脆就再也不用说话了。” 沈万才对卫霄威胁自己的话深信不疑,他身上的十来个血洞让他明白,眼前的闻天傲可不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他此时已被卫霄发疯似的狠劲吓得不敢再做手脚了。沈万才忍着疼,感觉伤口处的出血量不大,若非如此,即便没有伤着内脏,他也早就因为出血过多而休克了。沈万才知道他现在还能说话,是体内的蛊虫压制着伤势的缘故。 想到蛊虫,沈万才又惧又怕。然而,他如今却要以蛊虫来维持自己的性命,沈万才脸上浮现了复杂的神色,哆嗦着嘴唇道:“本来,我是想让你送信到闻家去的。可是,现在外面那个带头的是元墨纹,闻镶玉请来的天师吧?别说不是,我见过他的照片的。你看,他连蛊虫都对付不了,我怎么敢相信他能救我?你说闻镶玉、孔知心已经把肚子里的蛊虫除掉了,但这些只是你嘴上说说罢了,我可没亲眼看到,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而且,方美玉刚刚跟我说,她不会让你活着回去了。你要是回不去的话,那封信自然就送不出去。再说,我那时候以为,就算你能回去,那封信也不知道什么时侯才能被看到呢!这时候,方美玉叫我来杀你,说只要我把你解决了,她就给我解蛊。”沈万才说着,悄悄地瞥向躲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的沈惠茹。 卫霄冷嘲道:“这话你也能信?” 沈万才捂着伤口,苦着脸作哀兵之状道:“我不信又能怎么样,我还有什么办法呐?” “方美玉呢?”卫霄问出了最关键的,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不知道,啊――!”沈万才举手按住颈侧的伤口,充满惧怕地仰视着正甩却刀锋上血珠的卫霄。 “你最好别过来,我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的。”卫霄没有回头,仅是以眼角的余光瞥向后方,在沈万才眼神的示意下,正欲举起玄关处鞋柜上的花瓶砸昏他的沈惠茹。 砰咚。 沈惠茹大惊之下手一抖,花瓶滑落,掉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板上,骨碌碌地滚向一边。沈惠茹根本弄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只知道沈万才想杀闻天傲,闻天傲逃走后又回来报仇,把沈万才捅倒在地。面前一幕幕地转变,令沈惠茹觉得沈万才不对劲,而闻天傲更是变得她都不认识了。沈惠茹从没想到闻天傲有这般的狠劲,心里暗暗哆嗦。 卫霄与沈万才的对话,沈惠茹都听不懂,唯一的感觉就是闻天傲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小孩子。不过,比起闻天傲给她的冲击,沈惠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正处于生死关头的沈万才身上。沈惠茹再怨沈万才这个父亲,也不希望看到他死在闻天傲手里。所以,在沈万才向她递眼色求救时,偷偷地照着他的意思去拿花瓶,准备朝闻天傲的脑袋砸上那么一下。哪料,还是被闻天傲识破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沈万才在心头怒喝,当他还想用方美玉的行踪要挟卫霄,让对方放他一马时,为一点墨忧心的卫霄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卫霄卸下肩头的水壶捻开塑料盖子,把壶中的尿液倾倒在沈万才的伤口之上。 “啊――!哇啊……” 趁沈万才张口痛呼的当儿,卫霄把壶口一下子插入沈万才的口中。咕嘟咕嘟,一个疏忽之下,沈万才被卫霄拿着水壶灌了好几口。沈万才当然明白卫霄不会给自己吃好东西,何况这水浇在自己的伤口上还那么疼。即在沈万才想挥开口中的水壶时,突然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一阵阵地翻滚着,随之而来的,是生不如死的绞痛。 “啊啊啊……疼啊,啊――!”沈万才抱着肚子在玄关的地板上激烈地扭动,暴突着眼珠瞪视着卫霄道:“你给我吃了什么?啊啊,好疼……” 卫霄冷眼睨视着疼得不住打滚的沈万才道:“外公不是很想除掉身体里的蛊虫吗?我这个做外孙的,自然要帮你一把。”在冬游的时侯,他曾用自己的尿液困住吊死鬼,卫霄就不信,这东西对蛊虫没有用。果然,卫霄的话音方落,沈万才的伤口处涌出大量的蛊虫,一条条犹如蚯蚓般的虫子在爬出□□后,趴在沈万才的身边疯狂地甩动着身子,并发出尖厉的叫声,与旁侧的沈惠茹被这恐惧的一幕而吓得失声惊呼的声音交缠在一起。 “救救我――!”沈万才疼得脸皮抽筋似的抖动着,额角上遍布着青筋与凸起的血管。“我说,我说,方美玉在三楼。啊――疼啊,啊!那个本来要给你住的房间里。这个房间本来是她住的,里面都是虫,啊……” 方美玉在三楼?卫霄心道,如果,沈万才说得是真话,那管家老居请他去三楼的房间,果然是想要请君入瓮吧?幸亏,他没有傻的自投罗网。 “救我啊!我死了,你就什么都拿不到了!我写过遗嘱,只要我死了,沈家所有的钱都捐出去……”沈万才冲卫霄昂起扭曲的脸,煽动道。 “你以为我稀罕吗?”卫霄冷着脸打断沈万才的话,最后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男人后,转身跑向客厅。 随着蛊虫的离体,沈万才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气正迅速地流逝。如果,自己没有受伤,此刻蛊虫被驱逐出去,自然是沈万才求之不得的事。但他如今之所以活着,是因为蛊虫封住伤势啊,换句话说,就是蛊虫在保住他的命。蛊虫这一走,他的伤口便开始喷溅血液,很快的血水就淌了一地,不想死的沈万才欲伸手抓住卫霄的脚求饶,但体内又泛起一波剧痛,使他疼得辗转着身子不停地哀呼。“啊,啊――!救救我,天傲,外公也是不得已的啊!不――!你别走!” “闻天傲……” 卫霄看也没看沈惠茹欲言又止的表情,飞似的奔入玄关,朝一点墨所在的偏厅冲去。 “美玉――!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再也不到外头乱来了,以后一定守在你身边,你救救我啊!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把钱都给你,美玉……” 卫霄的脑后传来沈万才的哭诉,与受不了看到眼前一切匪夷所思的情形的沈惠茹跟上来的脚步声。卫霄没有管她,快步奔入客厅内,看到没有任何变化的房间,微微松了口气。立时冲到角落处,看到经书上染上了大片腥红色的血渍。早就有准备的卫霄的心仍是一沉,抓着匕首的掌心慢慢地握紧,他附身轻轻掀开经书,打量着笔记本下的白毛大鸡。 “一点墨。” 一点墨的小豆眼已经闭上了,胖乎乎的身子也失去了温度,并开始僵硬起来。卫霄的手在缠斗,通红的眼眶再一次湿润。卫霄感觉心里头难受的要命,恨不得回到玄关在往沈万才身上刺上几刀。但是,害死一点墨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他自己。卫霄心痛如绞,探出手摸着大白鸡染血的身子,即在他的手碰上一点墨的脑袋时,一点墨的眼睛微微地张开,仿佛已经用尽了力气,好似从他离开到他回来这段时间漫长的等待,便是为了看他最后一眼。 “一点墨。”卫霄蹲□,抚摸着一点墨的小脑袋,一点墨眼中的光华正在逝去,眼皮慢慢地耷拉下来,遮住了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那没有起伏的胖身子,再也不会张开的小豆眼,卫霄的眼泪掉落在一点墨染血的绒毛上,一点一滴,充满了苦涩与悔恨。 要是他再留心一些、要是他再警惕一点、要是他再聪明一分……一点墨便不会受伤,更不会死。如今,就算他杀了沈万才,给一点墨报仇,又有什么用? 就在卫霄恨不得刺自己一刀的时侯,他握着尖刀的手忽然感觉一阵疼痛。卫霄垂首一看,竟是自己伤心的不能自持时,不自禁间手掌握在了匕首的刀锋处,掌心上划出一道血纹,鲜红的血液顺着裂口不住地溢出。 看到自己手心的伤口处流出血滴的那一刹间,卫霄的脑海中灵光一现,既然他的尿液都有这样的作用,那他的血呢?这么想的卫霄立刻捏开一点墨紧闭的尖喙,按着自己的伤口,把渗出的血液灌到一点墨的嘴里。但一点墨的嗓子眼没有动,卫霄的血渐渐从一点墨的嘴里涌出。 “一点墨,听到我说话吗?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一点墨,吃下去,听话,吃啊!”卫霄不停地在一点墨的耳边怂恿,急切地盯着一点墨的脖子看。 一分一秒,就在卫霄合上失望的眼神之际,一点墨的咽喉处动了。咕嘟,咕嘟,鲜血没有再溢出一点墨的嘴角,而是顺着它轻微的,若有似无的吞咽进入腹中。 吃了?一点墨还没死!卫霄顾不得擦去眼角的泪滴,又在左手背上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把涌出的血液喂到一点墨的口中。 第178章 是不是真的 “一点墨。” 卫霄给一点墨喂了不少血,看着它咽入腹中。然,一点墨吞是吞下了,却仍是躺在经书上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就当卫霄心急如焚之际,托着肚子停停走走,不知道该追着闻天傲入内,还是该在玄关里守着沈万才的沈惠茹,摸索着找到了客厅内。 “闻君耀,你在干什么?”方才把一点墨送入客厅时,卫霄怕有人知道一点墨的踪迹而故意没有开灯。因此,厅堂内依旧是一片昏暗,沈惠茹只能窥见卫霄大致的身形,却看不到他的动作。此刻,沈惠茹站在厅门前,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卫霄,见他蹲在地板上不知在做什么,不由得发问道。 心系着一点墨安危的卫霄,哪里顾得上回答沈惠茹的问题?沈惠茹见卫霄不说话,非但没有住嘴,反而皱着眉头继续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外公要杀你?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你外公身上怎么会钻……” “你为什么不去问沈万才?”卫霄抱起依旧毫无起色的一点墨,扭头瞪视着沈惠茹,喝断了她的话头。 问沈万才?她哪里敢!虽然,沈惠茹也知道沈万才的伤势很重,要是没人去救他的话,只怕活不了多久了。但想到沈万才身上爬出的软虫,沈惠茹就浑身冒出鸡皮疙瘩,几欲作呕,玄关里还有她吐出的几口酸水呢!这事若放在平日,她亦未必敢上前去救,何况此时还挺着大肚子。 实则,这次方美玉打电话给她,逼着劝着一定要她回沈家的事,就让沈惠茹充满了意外与疑惑。方美玉在电话里说是好事,沈万才要把手下的一部分资产转让给闻天傲这个外孙。沈惠茹觉得莫名其妙,如果是沈万才这说,她倒还能理解,毕竟沈万才一直以为闻天傲是她亲生的,是他的亲外孙,但方美玉却是知道真相的。如今,沈万才要把家产送给一个与沈家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孩子,岂不可笑? 不过,方美玉劝她说,等她生下儿子,再向闻鼎虞、闻君耀求上一求,反正都是给闻家的东西,交到谁手里不是交呢?何况,闻家的人都知道闻天傲的来历,比起他,让沈惠茹生的儿子收下沈家的家财要名正言顺的多了。就算闻家人起初不乐意,但看在刚出生的孩子的份上,看在她死去的女儿的份上,看在她和闻君耀长子的头衔被闻天傲占据的份上,多求几次总会如愿的。 而眼下,最主要的是把沈万才给的东西收下,把沈家的家财收拢到手中。方美玉提议,为了避免沈万才起疑,或是令闻家人不放心,沈惠茹这个做母亲的必须要陪着闻天傲一起回沈家签转让文书。沈惠茹说自己行动不便,想让方美玉先拖着,等她生完孩子再带闻天傲去签名。要不,方美玉把文件带到闻家,这样就更方便了。 可方美玉却说,沈万才生了重病,可能也就一两个月的活头了。沈万才之所以想把家产给闻天傲,亦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的关系。沈万才想在死前见一见外孙,亲手把东西交给闻天傲,假使闻天傲不去见面,沈万才便会把事情作罢。说到底,谁会把那么重的礼,送给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呐?而且,这件事也拖不得,若是在方美玉生产期间沈万才死了怎么办?继承沈家的私生子沈俊文会让这份文件生效吗?那时候,就不是她们能作主的了。 然而,这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沈惠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但她拒绝不了这份诱惑。沈万才给出的东西,几乎是沈家四分之一的家财啊,她怎么能不动心?为了她自己也好,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罢,沈惠茹硬着头皮咬牙来了。谁知道,竟会发生眼前这般匪夷所思的事。吃晚饭的时侯,还对外孙关怀备至的沈万才,忽然向闻天傲出手。在沈惠茹眼里一直唯唯诺诺的闻天傲,竟敢拿着刀一连捅了沈万才十数下,直把人捅倒在地才罢休。 其后,不知道闻天傲把什么东西倒在沈万才身上,沈万才的伤口里爬出了很多的虫子,并口口声声说是她母亲方美玉让他杀闻天傲的。沈万才就要死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沈惠茹虽不愿相信,但沈万才说的话仍深深地蹿入了她的心底。 而今,方美玉可能在三楼,她不敢面对,也没有能力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登上顶楼。所以,又急又怕的她才来找闻天傲,想从他的口中弄明白全部的事。但闻天傲那句冷冰冰的嘲讽,使沈惠茹记起了自己往日与闻天傲之间的矛盾,和他刚才对沈万才的那股恨意。沈惠茹不知道这份恨意,会不会延续到自己身上来。 被蛊虫,和沈万才与闻天傲之间的刺杀,吓得几乎疯狂的沈惠茹终于唤醒了理智,她不敢再问什么,就怕闻天傲握着匕首往她肚子上招呼。沈惠茹一直把闻天傲视作灾星,此刻亦不例外,闻天傲眼下的一举一动,反而坐实了她的猜想。沈惠茹觉得闻天傲根本是个怪胎,要不是这样,一个才五岁的孩子,能眼睛都不眨一眨地把人连刺十余下吗?而且,看到虫子从沈万才体内爬出来,也没有皱一下眉头,简直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沈惠茹越想越怕,想逃出客厅打报警电话,又唯恐提醒了闻天傲,让他追上前行凶。沈惠茹不知道的是,被她视为怪胎的卫霄,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卫霄此时此刻的眼中,只有被他抱在怀里的一点墨。 卫霄揉着一点墨,单手拾起经书,把其上的纸页一张张撕下,投掷在大厅的四周。他手上的血液,亦随着他的走动,洒到房间的各个角落。当卫霄抛下最后一张经书后,便回到方才让一点墨藏身的那个角落,席地坐在染血的地板上,把白毛大鸡放在盘着的腿间,双手合十开始咏诵经文。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他在干什么?客厅内吊灯的开关就在沈惠茹的手边,她一开始不开灯,是因为心乱而一时间没有想到。后来,则是怕惊动卫霄,不敢开。如今,沈惠茹透过走廊里的光芒,隐隐看到卫霄在大厅内走了一圈,好像把什么东西抛在地上,等丢完了东西后,最终于角落处坐下。卫霄在丢什么东西,为什么坐下,沈惠茹看不清也弄不懂,可卫霄嘴里说出的话,沈惠茹自是听见了。起先,她并没有听懂,但渐渐的却听明白了,闻天傲是在念经,并且念得非常的熟练,大大出乎沈惠茹的预料。 在沈惠茹的心里,闻天傲就是个灾祸,庄严的佛经从其口中传出,确实令沈惠茹惊愕。但她更想知道的是,是谁教闻天傲念经的。是闻鼎虞?闻镶玉?还是她的丈夫闻君耀?她原以为闻家对闻天傲比对她女儿好,直到她女儿朵朵死后,才逐渐发觉事情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闻家人对闻天傲似乎只是面儿情,要不,也不可能让他丢了两年亦不急着找了。 可眼前闻天傲流利地背诵起经文,让沈惠茹因夜间的莫名之事而恐惧的心又浮动起来。佛语艰深,看闻天傲念经的样子,根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怕一年两年都不止。如果,闻天傲真是被人绑去的,绑匪会教闻天傲念经吗?就算后来闻天傲走运逃了出来,又有谁会教他?要知道,被收入佛门的人条件可是很苛刻的。无论是当和尚,还是俗家弟子,都不能在十六岁前出门墙。 也就是说,若是当初闻天傲流落到了寺庙里,被和尚收下。那么即便以闻家的势力,亦不可能把人要出来。可假如不是进了和尚庙,有哪个人会心血来潮地教一个捡来的孩子念经呐? 当然,事有万一,但在沈惠茹看来,最有可能的,反而是闻天傲从没被绑架过,闻家人合起来骗了她,瞒着她把闻天傲送走了。大概,在那个时候,闻君耀就对她起了异心,不,也许更早!因为闻天傲在地震里救了闻君耀,令闻君耀对闻天傲更看重了,特别是闻天傲还拥有着异能。所以,闻君耀让闻天傲假装被绑架,暗地里把人秘密送走去学佛理,是为了成就他的资质吧?或许,也怕她把闻天傲能见鬼的事嚷嚷出去,所以才狠下这个心。 之后对她好,让她怀上孩子,不过是为了麻痹她。一来,可以让她不要胡说,保住他的儿子,二来,还能和喜欢的女人双宿双飞。沈惠茹掐着掌心道,她以前想的没错,闻天傲是闻君耀的私生子,而那个叫慧莲的,十有*就是闻天傲的生母,闻君耀的情妇!慧莲因为出身太低,入不了闻鼎虞的眼,进不来闻家,闻君耀才只能出此下策。 她以前就觉得女佣慧莲对闻天傲好的过分,比谁都上心,为了闻天傲,连她这个顾主的话都能不听。现在回头看,虽然她成了闻君耀的妻子,可这些年除了个名分,还得到了什么?原本入不了闻家的私生子闻天傲,不仅成了闻家的长孙,还养在闻君耀的面前。而慧莲更是名正言顺的跟在闻君耀身边,时时刻刻在一起。自己呢?女儿死了,闻天傲这个私生子还挂在她名下,自己大着肚子苦熬着,闻君耀却一次也没回乌俞市看过她…… 正在沈惠茹因胡思乱想而心痛如刀绞之时,黑暗的厅堂里猛地亮起了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抱抱gooee一个,你对我最好了,谢谢你的地雷,摸摸~~~ 第179章 暗藏的杀机 一点两点,金黄色的火苗从地板上急蹿而起,刚开始仅仅只是冒出了几个火星子,仿佛夏夜的房间里飞入了几只萤火虫一般。然,须臾间那些闪烁着的火星好似火乘风势般的,忽然扬起了火苗。金色的火花东一簇,西一串的,张狂地燃烧着,客厅内转眼就成了一片火海。 “吱吱吱,唧唧——!唧唧——!” “啊——!啊——!啊啊……” 地毯下的蛊虫疯狂的鸣叫着,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往门外躲闪,吓得站在门口的沈惠茹几乎跳脚。但她的肚子太沉重了,根本跳不起来,幸而这些蛊虫没有往她腿上爬,只是带着不小心粘到的火焰飞快地蹿出了客厅。 沈惠茹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咒骂慧莲和闻天傲?方才看到沈万才体内涌出蛊虫,已经令她大惊失色。眼下这么多虫子从羊毛地毯下面跃出,遍布于室内的地板之上,几百几千条虫子挤成一堆拼命地向门边涌进,并从她的脚边经过。简直让沈惠茹的心跳都停滞了,连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哆嗦地如同冬日里狂风下的枯叶,一歪一扭地几欲跌倒。一个楞神过后,刺耳的尖叫声立刻从她的喉间跃出,传遍整个房间。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随着卫霄的念经声,火焰愈烧愈旺,大厅内的蛊虫一*地往外逃窜。然而,那些逃离客厅的蛊虫并没有停止尖叫,它们逃出去时,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火花。这些无名的焰火,无论蛊虫如何的打滚甩尾皆摆脱不了,甚至因为它们盲目地蹿入群蛊之中,把身上的火焰粘到了其他没有燃上火花的虫子之上。 其后,仿若恶性循环般的,火势飞速地在虫堆中蔓延开来。蛊虫越是打滚,身上的火焰便烧得愈盛,并把周围一切的秽物都陷入了焚烧的势焰之中。未到半炷香时,整栋别墅底楼的房间内皆飘荡起火红色的‘海浪’。 “唧唧——!唧唧,吱吱吱……” 骤然而至的变故使沈惠茹惊呆了,好容易才在一阵比一阵更剧烈的虫鸣中清醒,当看到自己置身于金色的汪洋之内后,不禁脸色剧变,以为会被熊熊的火势烧死,却不知道该朝哪里逃。往玄关处跑吧,有沈万才躺在门口,也不知是死是活。若从后门出去,路途又远,以她如今迟缓的动作,说不定走到半路就被火焰吞没了。 而最让沈惠茹忌惮的是,她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走廊内的地毯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扭动着的软虫,虫子身上有火在烧,因此奋力的挣扎着,互相纠缠在一起,那恶心的样子,看得沈惠茹弯腰吐了几口酸水。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就在沈惠茹难以抉择之时,卫霄口中传出的般若波罗蜜心经竟一声高于一声,回响于大堂之内,并有越来越嘹亮的趋势。沈惠茹心生诧异,正欲转首往卫霄处看去,突然瞧见大厅中密布的火焰之中,长出了一棵棵血红色的莲花。在卫霄的吟唱之下,莲花长得飞快,眨眼间,就冒出了红得如同鲜血般的花骨朵。莲花袅娜多姿,于佛音声中慢慢张开花瓣,一片片,一朵朵,竞相开放,露出了其间似火焰般燃烧着的金色花蕊。 瞬间,一股清幽的香气盈满房间,沈惠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酸痛的身子一下子轻快起来,连因为受惊吓而紧绷着抽痛的肚子都舒缓开来。沈惠茹感觉自己在做梦,眼前的一切俱是那么地不可思议,但尽管心有疑惑,沈惠茹仍忍不住想再多闻一些香味。即在她准备深呼吸的当儿,右臂上忽然一紧,沈惠茹下意识地垂首而望,却见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正从背后伸过来抓着她的胳膊。 “谁?”早已是惊弓之鸟的沈惠茹刹那间血色尽失,使劲地挥动手臂甩开缠在臂膀间的手,并往大厅内疾奔了几步,转身瞪视着来处,却看到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扶着门框站在客厅外,不自禁地喊道:“妈?” 女人点了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叫沈惠茹占了先机。“妈,你刚才在哪儿?你知不知道刚刚爸要杀闻天傲啊?爸还说,是你让他杀的,他说得是真的吗?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我等会儿跟你说。”方美玉摆手打断沈惠茹的话头,指着坐于飞扬火海中另一头角落处的卫霄,吩咐道:“你现在就过去拦住他,不要再让他念下去了。” “为什么不让他念经?要是虫又跑回来了怎么办?”沈惠茹再傻也明白眼下的情形,这屋子里好像有很多的虫子,这些虫子还会寄生在人的体内,沈万才不就是被这些虫钻到肚子里去了吗?沈惠茹不明白为什么,但很显然,幸亏闻天傲念起佛经,才把虫克制住了,让它们滚出了客厅。与方美玉的想法相反,沈惠茹一点也不想叫闻天傲停止诵经,使那些恶心的虫卷土重来。 方美玉呵斥道:“我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小时候明明很听话的,怎么越大越不听我的话了呐?你放心好了,就算你走到那些虫里面,虫也不会咬你的。” “你怎么知道?”沈惠茹对沈万才和闻天傲说得那番话非常的在意,她虽傻,也知道蛊虫是什么玩意儿,只是因为方美玉这个母亲的关系,而不愿相信闻天傲他们的话而已。此时,方美玉要她阻拦闻天傲咏诵经文,使沈惠茹本就摇摆不定的心,越发的七上八下了。 “我还会骗你吗?”方美玉走向沈惠茹,欲伸手推她一把,把她推到卫霄身边去。沈惠茹却急退了两步侧开身子,凝视着方美玉道:“妈!你想干什么啊?我可还大着肚子呢!要是被你一推,摔着了怎么办?他就坐在那儿,这么点路,要拦你自己去拦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啊?” 方美玉握紧拳头冷喝道:“我对你这么好,为你打算这打算那的,现在要你做点事,你就这样推三阻四的,你还有良心吗?要是我自己能去,我还用得着求你吗?” 沈惠茹闻言,心头一沉,打量着面前的方美玉,追问道:“为什么你不能过去?你不能去,为什么我就能去了呐?”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照我的话去做就对了!我是你妈,还会害你么?”方美玉边说,边逼向沈惠茹。不明就里的沈惠茹自然不肯就范,两人你抓着我的胳膊,我推着你的肩膀,一时间争执不下。推搡间,沈惠茹忽然觉得眼前的方美玉十分的陌生,趁方美玉不注意时,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纱。 “啊啊,啊——!”沈惠茹被揭下面纱的方美玉吓得失声尖叫,捧着肚子躲向一旁。片刻后,方才铁青着脸色,指着因为失却面纱而骤然侧过身背向自己的方美玉,喝问道:“你根本不是我妈!你是谁?” 方美玉没有回答,用手遮着脸沉默不语。其实,方美玉的脸并不骇人,使沈惠茹恐惧的,是那张脸上披散着满头的白发,额头、眼角、脸颊、嘴边皆已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沈惠茹而今不过二十多岁,作为她母亲的方美玉连四十五岁都没到,可摆在面前的这张脸,起码有□□十岁了。而且,她的脸上配着与年龄不相称的表情与妖异感,让旁人觉得即诡异又恶心。 “你不是想让我帮你的忙,叫闻天傲不要再念经吗?那你先告诉我,你把我妈弄到哪儿去了?”沈惠茹吐了几口酸液后,把恐惧的目光从方美玉的脸上移开,边小心质问道。 “我就是你妈!”方美玉冲沈惠茹怒喝道。 “胡说!我妈只是脸上有伤疤才戴面纱的。她今年才四十二岁,怎么可能老成这样!”实则,方美玉如今的脸,还是依稀能看出原来的模样的。但沈惠茹不想承认,或者说是惧怕着这个事实,依旧反驳道:“两年前,地震隔天我妈就来医院看过我,她脸上被爸打出的伤口我还记得呢!” 方美玉沉声道:“那天你看到的伤,确实是被沈万才打的。不过,早就好了。只是后来又受了伤,这条纱巾干脆就没有取下来。所以,你才不知道。你小时候……”方美玉说了几件只有沈惠茹与她知道的事情,沈惠茹才不得不信,眼前鹤发盈头,满身鸡皮疙瘩的老婆子是自己才刚迈入四十大关的母亲。 沈惠茹紧蹙眉峰,咬着哆嗦的唇瓣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爸他知道吗?”今夜所有的事,都让沈惠茹感到意外,别墅外的动静、沈万才刺杀闻天傲、闻天傲的报复,等等一切的一切使沈惠茹畏惧的同时,心生疑窦。沈惠茹想问明白沈万才和方美玉之间的问题,问沈万才为什么身上会有蛊虫,却又怕方美玉说出什么令她更为惧怕的话来。因此,只敢旁敲侧击地询问。 “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沈惠茹抬起带着疑惑的双眸,凝望着方美玉那双浑浊,又仿佛什么都能看透的眼睛。 方美玉对沈惠茹半信半疑的态度十分的恼怒,冷笑道:“你不会以为,当年闻家豪真是喝醉了酒,自己把自己撞死的吧?” “你什么意思?”沈惠茹猛地昂首睨视着方美玉,喝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南宫晓舞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两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谢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谢谢读者“南宫晓舞”给我灌溉的两瓶营养液,感激不尽! 第180章 这么多谜底 “当初,我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劝,一定要嫁给闻君耀。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清楚的很,我不知道闻君耀为什么想娶你,但我能肯定的是,他并不看重你。要不然,他和你爸的关系会这么冷淡吗?你以为沈万才不想跟闻家这样有背景的世家交好,也把沈家的身价提上去么?是人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啊!” 对于方美玉的讥嘲,沈惠茹心底好似被针扎似的痛楚,本能得想要辩驳。刚欲出言,却看到方美玉那张面对着自己的,满是皱纹的脸皮正神经质地抖动着。下一霎,斑斑驳驳遍布着老年斑,且没有丝毫光泽的肌肤下,好像有什么在扭动,这个东西仿佛鼓动的筋脉般胀起,从颧骨边往上攀,渐渐掠至眼角处。方美玉的眼睛因为‘筋脉’的蠕动开始抽筋,一眨一眨地几乎睁不开眼,直到那条脉络从脸颊上爬过,消失于太阳穴附近的发际处,方美玉的脸才从诡异的抽动中平复。 沈惠茹的心猛然一提,停跳了半拍,并吓得她手心里、背脊上都冒出了冷汗。甚至,胃液翻滚想要呕吐,好容易才压下了恶心的感觉。要不是今晚她早已见过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沈惠茹一定以为方才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但因为这一打岔,沈惠茹想说的话便没有出口,反倒是方美玉仿若没看到女儿惊惧的神色般的,继续说道:“大世家的媳妇是好当的吗?之后,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你刚结婚没多久,就总是给我打电话诉苦。说闻君耀每天在公司里忙很晚回来,休息天也不着家,怕他在外面有什么人了。还说,闻家的人都喜欢闻家豪,对闻君耀和你都不怎么样,好像他不是闻家人一样。而且,闻家豪虽然比闻君耀小了好几岁,却赶在你们前头弄出了私生子,说不定还会生下闻家的长孙。” 方美玉睨视着不敢看向她的沈惠茹,僵滞着脸颊道:“你的脾气急,人又不聪明。但因为你最小,你姐姐又懂事,所以我凡事都偏心你一些。听到你打的电话,我心里也急,怕你在闻家过得不好,更怕你做出什么傻事来。我想来想去,只好替你出手,给闻家下咒。” “下咒?”因为方美玉的话,瞬间被冒出的愕然之情盖过恐惧心的沈惠茹倏地抬头瞥向对方,眼底充满了荒谬的目光。刚想嗤笑诅咒的事怎么可能灵验,却突然想起闻家豪已经死了的事实,不由得骇然失声。 “怎么?你不信?”方美玉翻起松弛的眼皮,以昏花的老眼瞪视着沈惠茹道:“我为了你,不仅把闻家豪咒死了,连他的儿子都没有放过。他们一死,就没人和你们争家产了。我还对闻君耀下咒,让他除了可以和你生孩子之外,其他人生的小孩都活不过周岁。” 怪不得!怪不得那时方美玉跟自己说闻君耀不可能有私生子,原来是这个缘故。这么说,闻天傲真的不是君耀的儿子啰?沈惠茹心头一喜,刚松一口气之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大惊失色道,朵朵,她的女儿朵朵死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对啊!朵朵分明是她亲生的,反倒是闻家豪的私生子还活的好好的,根本和方美玉说的不相符。 房内火势熊熊,沈惠茹之所以没想着逃跑,是因为早就发现眼前这些无名之火是不烧房子的,或者说,不烧除了虫子之外的东西。连地毯、沙发、窗帘这般的易燃物都不碰,房内更没有烟雾。虽说如此,但沈惠茹亦不敢踩着蛊虫冲入火海,事有万一,万一大火只烧活物,或是蛊虫咬人呢? 因此,沈惠茹才没在在回过神的那一刻离开,而是站在客厅里和方美玉对持。她不仅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更想等火焰熄灭了,周围安全了再离开。比起外头不停响起枪声的树林,沈惠茹还是认为别墅内更安全一些。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方美玉竟在这时候还要骗自己。沈惠茹咬牙怒视着方美玉,手一挥指向卫霄,质问道:“好吧,就算我相信你真的能把人咒死。可你看啊,你说你下咒了,但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千万别跟我说,他还不到周岁。” 沈惠茹以为方美玉会回答不出来,谁知对方用浑浊的眸子凝注着火焰对面角落内的卫霄,随即阴着脸面朝沈惠茹道:“所以,我以前就怀疑,闻天傲根本就不是闻家豪的儿子!” “什么?闻天傲不是闻家人?那君耀他们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他们明明让人查过的。”今夜的一切都让沈惠茹吃惊,而此刻方美玉给出的答复,却令沈惠茹惊讶到了极点。 方美玉斜视着沈惠茹,冷哼道:“这还用我说吗?肯定是叫人调包了。” “调包?”沈惠茹满脸讶异地嚷道:“谁做的?为什么要调包啊?” “谁都有可能。闻家豪的那个情妇,可能不想把儿子交给闻家,所以偷偷调换了。闻君耀和闻家豪的关系一直不好,闻家豪还是开着闻君耀的车子才出得事。这个孩子要是长大了,说不定会记仇,闻君耀不想让他回去,也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还有孔知心,听你说她一向喜欢闻家豪,怎么会对小儿子的遗腹子这么不上心呢?另外,唔……” 方美玉说到一半猝然间住了口,她那因年老和消瘦,而耷拉着皮肤的头颈内仿佛有什么在涌动着,渐渐地把肌肤撑了起来,最后脖子竟胀得比脸还要粗,几乎要把皮肉撑破一样。而且,皮下一根根筷子粗细的‘血管’剧烈的耸动着,此起彼伏,这边凸起那边凹下,那番恶心的模样,骇人已极。 “妈——!你……”沈惠茹往后退了两步,但眼神中盈满了忧心之色。当然,世故的方美玉没有看漏女儿眼底下藏也藏不住的惧怕、恶心与厌恶。 方美玉没有说话,死死地咬着嘴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她的颈部又恢复如初,回到了老年人那种松弛着肌肤的状态。 沈惠茹把方美玉脸上与头颈内两次的变化都看在眼里,想到之前从沈万才身上爬出的蛊虫,和而今在火焰中满地打滚的虫子,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她见方美玉再次启口,以为方美玉要说自己身上的变化,让她不要怕。没想到,方美玉仍接着之前的话头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人,都可能使了调包计。但最可能的,还是他自己!”方美玉说着指向卫霄。 “什么意思?”沈惠茹感觉腹部有点不舒服,从刚刚和方美玉拉扯后就开始隐隐作痛,应该是推搡的时侯伤着了。虽然不是疼得很厉害,沈惠茹仍是觉得该去医院检查一下,无论眼下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沈惠茹这么想着,一边环顾周围的炙烈燃烧着的火焰,又低头俯视着火花中死命扭曲嘶鸣的蛊虫,计算着突如其来的无名之火什么时候才会消失。但看着跟前灿烂的火光,和喧嚣着的焰火,觉得一时半会儿不会熄灭。为了转移痛感,也因为被方美玉的话震惊的沈惠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向话题上。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做出这样的事吗?他不过说几句话,这火就莫名其妙的冒出来,怎么看都不寻常吧?”方美玉沉着僵滞的脸,冷眼凝视着卫霄道:“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地震后,我去香芫市的医院看你,你跟我说他能见鬼的事。” “所以,你让人绑架我?” 孩童的话音从角落处传来,骇了方美玉一跳,她没想到卫霄会突然停下念经,插口质问她。 一旁的沈惠茹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虽说方美玉说的诅咒犹如天花乱坠般的不可思议,但沈惠茹是相信母亲说的话的。既然如此,她方才想的那些事就全错了,闻天傲不是君耀的私生子,君耀不可能把闻天傲藏起来。也就是说,两年前,闻天傲确实被绑架了,而那个幕后黑手,很可能是自己的母亲方美玉。 沈惠茹会这么想,并不是因为闻天傲的一句话。而是,当初她跟方美玉说完闻天傲的古怪之处,方美玉问过她位于香芫市内的,那栋闻家人暂住的别墅里的事,而且,问得很详细。在今天以前,她都没有多想过,以为方美玉只是想转移她的视线,不让她再想闻天傲的事,才没话找话说的。因为,当时医生说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有神经衰弱的倾向。是医生打电话请来方美玉的,示意作为母亲的方美玉和她多说说话,来减轻她心中的压力。 现在想来,方美玉那时问她的话也太详细,太面面俱到了。别墅里佣人的人数、他们的名字、多少年纪、有没有家人都要问好几遍。明明,母亲方美玉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可惜,那段时间她的精神很不好,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根本没想过母亲为什么忽然对闻家别墅内的一切这么感兴趣。 可是,如果她想的这些都是真的,那方美玉为什么要绑架闻天傲呐?沈惠茹想到了卫霄曾想过的问题,暗道,难不成她的母亲方美玉在听说闻天傲能见鬼后,就得出了他不是闻家人这件事了?但就算这样,也用不着去绑架闻天傲吧?只要把真相告诉闻家不就行了?闻家人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再验个亲子鉴定。何必冒风险绑架他? 所以,方美玉这么做,肯定是有好处的。沈惠茹摸着抽痛的腹部,想要舒缓一下腹中的疼痛,一边回忆着先前的事,沈万才死前的哀求、他体内爬出的虫子、方美玉说的诅咒、和一屋子的蛊虫,让沈惠茹心惊的同时,心下泛起了深深地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两位朋友给我的地雷,感激不尽,多谢你们的支持。 谢谢以下几位朋友给我灌溉的营养液,非常谢谢你们,么么哒! 读者“南宫晓舞”,灌溉营养液 读者“南宫晓舞”,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第181章 别得罪女人 之前,方美玉和沈惠茹母女的对话,卫霄都听在耳内。他搂着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好转迹象的一点墨站起身,那双黝黑的眸子,透过金色的火海,观察着方美玉母女二人的神色和举动。当他看到沈惠茹那下意识揉着肚子,并充满质疑的表情时,开口道:“伯母一定在想,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吧?其实,这两年来,我也一直在想,是谁要对我下手。今天,总算明白了。” “你别听他胡说!”方美玉步向沈惠茹,一边朝她呵斥道。 “你别过来!”此刻,比起远离自己的闻天傲,反倒是差点变得连她这个女儿都不认识的方美玉更使沈惠茹忌惮。 “你怕什么?难道,我这个做娘的还会害你?”方美玉瞪视着退到火焰旁的沈惠茹,虽欲凑近,但瞧着她那惊惶的样子,只能停住脚步,边提醒道:“当心,火都要烧到你了!还不快站过来一点!”说罢,方美玉后退了几步。 沈惠茹没有因为方美玉的劝说而靠向她,仍是充满戒心地望着方美玉。方美玉见状,没有再怒叱沈惠茹,反倒扭过僵硬的脑袋瞪向卫霄道:“你说我绑架你,证据呢?” 卫霄冰冷的小脸扯出一抹讥嘲,单手抱着一点墨,手指汹涌的火海道:“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证据?两年前,把我从别墅里抓走的人,当着我的面被虫咬死了。我看到的那些虫,与今晚从沈万才身上爬出来的一模一样。你又该怎么解释?” “谁知道两年前你被绑架的时侯,到底出了什么事?自然是你想怎么说都行咯!”方美玉驳斥道。 卫霄挑了挑眉,没有与其争辩,仅是勾了勾唇角。“其实,比起绑架我的人是谁,我更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绑架我。现在,”卫霄以眼角斜视着方美玉道:“绑架我的人是找到了,但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我还是不清楚。不过,倒让我弄明白了一些事。这些蛊虫是不能操控活人的,你还没这个能耐。要不是这样,你根本不用买通厨娘,让她把我带出别墅。只要给闻家人下蛊,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抱着我出门送到你手上就行了。” 未等方美玉说什么,卫霄继续道:“但你虽然不能操纵活人,却可以控制死人替自己做一些简单的事。比如外面那些人,明明已经死透了,可还想着回来打水,去为你泼散元墨纹带来的雄黄粉。我说的对不对?外婆。” “胡说八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时,卫霄连沈惠茹都已经改称伯母,却依旧喊方美玉为外婆。不过是想讥嘲方美玉变为七老八十的脸。果然,方美玉气得瞪出了眼珠,体内的蛊虫都因为她的恨意,而四处蹿动,使她那苍老的皮肤上,又掀起一番凹凸不平的鼓动。卫霄无视于方美玉阴狠的目光,转望着沈惠茹说道:“伯母,吃晚饭的时侯你要我在文件上签名,是谁跟你说我会写字的?” 沈惠茹闻言,不自禁地看向方美玉。 “我就知道是外婆。”卫霄淡淡地看了方美玉一眼,复瞥向沈惠茹道:“伯母,这次我被爸爸找回来的事,肯定又是你告诉外婆的吧?所以,我一来,就遇到了蛊虫。蛊虫想钻到我的嘴里去,可惜,让经书烧死了。” “就像这样。”卫霄边说,边指着地上的火焰道:“外婆那天派出来的蛊虫和这些不一样,应该是母蛊吧?母蛊肯定比子蛊聪明得多,元墨纹也说过,母蛊和养蛊人之间连命都是共享的,自然心意相通。我想,母蛊在死前,一定把经书的事告诉外婆了吧?所以,外婆才会以为经书是我写的,还让沈万才、伯母逼着我签字,来试探我。” “你……”方美玉正想说什么,不料,头颈下的肌肤又鼓胀起来。方美玉的额角冒出青筋,咬牙压制着体内的骚动,这么一来,却无法自辩了。只得便宜了卫霄,让他借机说道:“伯母,外婆刚才也说了,她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是替你诅咒闻家付出的代价。她说的话,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沈惠茹没有说话,只是一次次地搂着肚子,紧皱着眉峰狐疑地凝望着卫霄,似乎在等他说下去。 卫霄没让沈惠茹久等,抚摸着怀里的一点墨,分析道:“你没有发觉她说的话前后矛盾吗?她的脸,至少是地震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可是,她诅咒闻家的事,却在四年前。要是达成目,就要付出代价变得苍老,那闻家豪死的时侯,她为什么没有变化?” 沈惠茹低头垂下眼帘,满是阴翳的眼睛里飘过不知名的情绪。卫霄不管她在想什么,接着说道:“所以,她的脸会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下咒的关系。而是,死了太多的蛊虫,被蛊虫反噬的缘故。元墨纹跟我说,蛊虫都是养在饲蛊人体内的,蛊虫死掉会使养蛊人元气大伤。特别是养蛊人身上的母蛊,要是出了事,饲蛊人不是死就是重伤。之前,外婆害了我两次,两次派出的蛊虫都死了,特别是第二次,死的还是母蛊。也就难怪外婆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到这里,卫霄指着方美玉头颈内的皮肤下,一*耸动着的‘青筋’道:“你看,地板上死了那么多蛊虫,她控制不了身上的虫了,它们想爬出来。” “你别信他!这蛊虫分明是他给我们下的。”方美玉忍着剧痛,艰难地张开嘴怒喝道。 卫霄扬眉道:“难道,蛊虫死了,养蛊人不仅会变老,还会变傻吗?如果这些虫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烧死他们?” “当然是想嫁祸给我!惠茹,刚刚也听见了,他说藏在身边的经书是元墨纹给他的。可是你看,元墨纹就在外面,被蛊虫缠住进不来。要是经书真是元墨纹写的,他怎么会这么没用?你还不明白吗?闻天傲在骗你,在离间我们!”方美玉一时间找不到好借口,只能避重就轻地转移话头,把沈惠茹的思绪引到另一边。 “妈,别说了!”沈惠茹想到倒在玄关的沈万才在走投无路下,口口声声的哀求,哀求方美玉救他一命,字字句句中都透出方美玉压制着他的意思。方美玉能用什么让沈万才听话,甚至让他杀人就杀人呢?除了蛊虫,不做他想。 再者,沈惠茹是亲眼看到卫霄念经,随后房间起火,火焰烧到蛊虫身上去的。一个念经的人,能和蛊虫有什么牵扯?何况,闻天傲今天来沈家,是被沈万才硬叫来的。假如,养蛊人真是闻天傲,他谁不能嫁祸,一定要嫁祸给她的母亲方美玉呐?根本说不通啊。 沈惠茹确实不聪明,但明摆在眼前,又不涉及丈夫闻君耀的事,她还是有脑子理清头绪的。沈惠茹托着抽痛着的肚子,恼怒又不解地望着方美玉喝道:“你既然有这种本事,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用?让爸在外面有那么多女人,还弄出了私生子。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自己过的太好了,所以故意闹出些不开心的事啊?” “你懂什么!”方美玉看着女儿了然的眼神,知道骗不了沈惠茹,僵着脸道:“你以为蛊虫和诅咒是可以乱下的吗?我是尾曲方家的女人,方家以女人为尊,每个女人生下来体内都会有一条蛊虫。” “我怎么没有?”沈惠茹插口道。 “你姓什么?你姓沈!你是沈家人。”方美玉瞪了沈惠茹两眼,不顾体内蛊虫的翻涌,继续道:“可惜,方家传到我这一代,也就只有我一个了。你外公外婆在我十六岁的时侯病死了,后来我一直跟你太姥姥住,你舅婆不喜欢我,你太姥姥死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你外公跟我说,我身体里的这条蛊虫是条母蛊,可以保我平安的。但是,不可以让它产蛊,只要它生了蛊虫,就打破了我身体里的平衡了。就是它生出来的这些子蛊,和它一样都要吃我的血养活的,我根本养不起那么多蛊虫。” 沈惠茹搂着肚子,颦眉道:“你可以把那些不要的蛊虫弄死吧?” “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是我的本命蛊生出来的虫,每死一条,我就要病一次。” “所以,你当初才不能给爸爸下蛊?” “谁说我没下?”方美玉那浑浊的眼眸中爆出狠厉的目光,咬牙切齿道:“知道沈万才在外头养女人的事后,我就想让我的蛊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到他身体里弄死他。可是,那时候我已经生了你的大姐了,你二姐也在我肚子里。而且,沈万才的公司越来越赚钱,要是他一死,他爸妈就要来分钱,他哥哥弟弟也会伸手要,我凭什么把钱给他们?照你爷爷奶奶的话说,我只生了女儿,公司肯定不能给我们这些外人的,还会吵着让你大伯过继给你爸爸一个儿子,把钱都留给他。他们沈家一向重男轻女,肯定会这么做。” 方美玉咬牙道:“我只有一个人,能争得过那么多沈家人吗?何况,我也不会管理公司。所以,沈万才不能死。但是,他不死的话,一定会在外头弄出私生子的,我能甘心把沈家交给他的私生子吗?所以,我就养了一只王虫,让它和母蛊□□弄出子蛊,给你爸爸下了蛊。沈万才不是想要儿子吗?我就让他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放防盗章节,是为了督促自己写完,这个文篇幅太长了,我就怕一停手,变成坑。请大家谅解我一下,谢谢。其实,全勤的奖励很少的,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意思,这点可怜的钱,我宁愿花时间出去玩了。现在,我努力写文,请大家不要当我真的爱钱如命了。我如果真的爱钱如命的话,有时章节更换的时侯其实多出几千字的,这点章节变一章的话,完全比全勤奖多了。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十分感激大家的支持。冬天到了,我的差劲身体写文比较困难,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crisp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抱一个,感激万分,星星眼~~~ 读者“明熙”,灌溉营养液 读者“明熙”,灌溉营养液 读者“又”,灌溉营养液 第182章 绿帽子之最 “那沈俊文、沈天宝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石头里迸出来的吧?”沈惠茹捂着肚子质问道。 方美玉僵着脸皮,喉间放出桀桀桀的冷笑。“沈万才要是生不出儿子,会不会听你爷爷、奶奶的话过继你大伯的儿子,我是不知道。但他一定会千方百计,去查自己生不出儿子的原因。惠茹啊,这世上信佛、信道、信神灵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就因为确实有能人。依沈万才的身家,说不定还真能被他找到这样的人,要是让对方看出他身上的问题,找到我这个下蛊人,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所以,你二姐五岁的时侯,我在沈万才的情妇里找了个有把柄的女人。当时,已经是我对沈万才下蛊后的第三年了。这三年里,别说儿子了,沈万才的女人没一个大肚子的。我就对那个情妇说,沈万才前几年伤了身子,不可能再让女人生出孩子了。如果,她还想过好日子的话,就跟我合作,骗沈万才怀了他的孩子,其实是跟其他男人借的种。然后,就有了沈俊文。”方美玉布满皱纹,硬的像石头般的老脸上,掠过一阵疯狂的快意与讥嘲。 沈惠茹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哆嗦着唇角,好半晌才喝道:“妈,你傻了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自己生啊?” “沈万才背着我睡过多少女人?这样的男人,碰我一下都觉得恶心,怎么可能还会跟他上床?你别忘了,就算借种,之后为了不让沈万才起疑,也要和他再睡上几次的。”方美玉哼声讥笑道:“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沈惠茹越想越不对劲,拧眉追问道:“那我是哪儿来的?” 方美玉斜视着沈惠茹,随即躲过对方锋利的视线,垂首道:“已经说到这里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你猜的没错,你不是沈万才的女儿。沈万才这么对我,我怎么可能还为他守节啊?不过,我不想和沈万才离婚,便宜了他。所以,跟你亲生父亲也不过是处了一段时间而已。后来有了你,我和他就没再见面了。本来,我是不想生下你的,但一想到让沈万才养大一个我和别人生的孩子,我心里就高兴。你现在也该明白了,我之所以,比起你的姐姐更喜欢你,就是因为你不是沈万才的亲生女儿!” 怪不得!沈惠茹心道,作为母亲的方美玉一直对她的两个姐姐很冷淡,常常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原来原因在这里。而且,沈惠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长相和大姐二姐大不一样,到头来,她竟不是沈万才的女儿,简直就像荒谬的故事。她以前一直觉得母亲方美玉性子太软,被沈万才欺负了,亦只会自咽苦水。不想,方美玉私下居然做了这么大胆的事。沈俊文不是沈万才的私生子,方美玉自然不会妒恨了。 如今想想,什么都想通了。她从小就和沈万才不亲,长大以后看着沈万才把私生子领回沈家,对这个父亲就更没什么感情了。要不是这样,刚才沈万才被闻天傲刺伤那会儿,她必定立刻上前帮忙。更不用等沈万才捂住伤口求救,她早就打电话喊救护车了。哪会担心因为沈万才的伤是闻天傲扎的,会不好跟闻君耀交代,而不闻不问呐?沈惠茹暗叹道,眼下沈万才肯定已经不行了,他临死都不知道方美玉做的事,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沈家的家世,听得卫霄十分地畅快,他本就厌恶三心二意的男人,更看不起婚中出轨的男人。何况,沈万才还是害死一点墨的刽子手,虽然他给一点墨喂了血,但至今白毛大鸡一点起色都没有,卫霄真是恨不得沈万才在死前听到方美玉这番话,狠狠地吐出三升血,死不瞑目才好。可惜,沈万才只让自己扎了几刀就下地狱了,实在太便宜他了。 这么想着,卫霄瞅向沈惠茹细观她的脸色,看着她频繁摸着小腹的样子,沉声道:“听了外婆的这些话,我总算明白外婆为什么要抓我了。外婆说,你的蛊虫都是吃血的对不对?你为了伯母,对闻家人下咒,肯定要付出代价的,有可能会让你身体不适。但那个时候,你已经开始养子蛊了,本来就需要很多的养料,加上下咒要付出的亏损,这么一来便不够你用了。你身体里被蛊虫吃掉的养分,根本跟不上补充的营养。必不得已,你只能让子蛊钻到别人的身上,吃别人的血和肉,来缓解你被蛊虫掏空的身体。” “不对……胡说!”方美玉想反驳,但只要她的情绪一激动,肚子里已经闹成战场的虫海,便一阵高过一阵地泛起骚动,让她只能住口,用全部的精力来压制体内的蛊虫。 卫霄睨视着对自己报以恨之入骨的眼神的方美玉,阴着脸道:“而我,就是那个被你选中的倒霉鬼。我想,伯母一定跟你说过,我能见鬼的事。让你觉得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会更加滋补你的蛊虫吧?说不定,地震之后你吃得那顿打并不冤,沈万才小儿子的死,还真是你害得。你让蛊虫……” 噗通、噗通、噗通…… 沈惠茹的肚子胀痛,此时听了卫霄的话,不知怎么得,心跳也快了起来。 “你血口……喷人!”方美玉青灰色的脸皮更黑了,透出一股死气,她呲着牙打断卫霄的话头,与苍老的外貌不符的圆滑嗓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卫霄抱着一点墨,昂首睨视着方美玉道。 方美玉按下一波骚动的蛊虫,咬着下唇道:“我要让蛊虫吃东西的话,何必一定要害死沈天宝?那天地震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随便弄几个也够蛊虫吃了。” 卫霄冷笑道:“其实,在两年前沈天宝用剪刀刺伤我,让你丢脸的时侯,你已经想杀他了吧?只是找不到下手的时机。乌俞市的大地震,正好给了你这个机会,不仅可以当蛊虫的吃食,还能一举除掉碍眼的人。我想,沈天宝一定不是你找人弄出来的,也不是和你合作的沈俊文的母亲生的,而是沈万才从其他情妇那里抱来的。你虽然知道他不是沈万才的儿子,但也不敢叫沈万才去验亲子鉴定,免得沈天宝的母亲找麻烦,给沈万才吹枕头风,让他连沈俊文一起检查。” 方美玉几欲辩驳,却因腹内的绞痛,只得闭嘴暂忍。 “你和沈俊文,还有沈俊文的母亲之间,肯定有协议的。哪里肯让后来者的沈天宝分一杯羹?所以,为防沈万才头脑发热,把公司和家财传给小儿子,沈天宝必须死。” 卫霄摸着一点墨身上的绒毛,盯着脸色阴的出水,却因为蛊虫的折腾而无法启口的方美玉,补充道:“只怕,给蛊虫的吃食还有讲究,它要吃活人的血肉。所以,当初你只是叫人绑架我,没有一开始就把我弄死。我被绑架的那一夜,你以为蛊虫能吃到我这颗大补丸,缓解你的压力。谁知绑匪留了一手,没有把我带去。你本来是想按绑匪的要求做的,但又怕夜长梦多,而绑匪的心眼也确实多了点,你不想到头来反而中了绑匪的计,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的干脆把绑匪杀了。” “你用蛊虫杀了绑匪之后,让蛊虫爬到绑匪的脑子里,顺着来路往回走。你知道我这个被绑来的货物离交换地点一定不会太远,另外,就算你没有跟在蛊虫身边操控它们,但你深知蛊虫的本性,只要蛊虫遇到好吃的,就会本能地扑上去吃,我根本逃不掉。对吗?”卫霄眯眼斜视着方美玉,扬眉道。 “胡说!胡说!”方美玉扭头不再看卫霄那张可恶的脸,转视揉着肚子的沈惠茹道:“惠茹,你可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噗通、噗通、噗通…… 母亲方美玉为什么这么紧张?她怕自己相信闻天傲说的哪句话?在今夜如此危机又荒诞的情况下,闻天傲又为什么要分析这些事,并且讲给她们听呐?与其跟她们说,还不如给警察打电话。难道,闻天傲以为自己会为了他和母亲起冲突吗?不管方美玉是养蛊人也好,是杀人犯也罢,无论方美玉做过什么,对方都是自己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为了一直被自己视为灾星的闻天傲,去为难养大自己的亲妈呢?就算被警察审讯,她也不会为闻君耀作证的。闻君耀如果是想利用她,来挖方美玉的墙角,那就真是异想天开了。 不过,她的心为什么跳的这么快?她刚才仿佛想到过什么,可惜,那个自己还没捕捉到的念头一闪而过,没弄明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件事好像非常重要,所以,她想不起来就觉得心里发虚。到底是什么呐?沈惠茹一次次地询问自己。 噗通、噗通、噗通…… 她是从什么时侯开始心跳加速的?好像是在听到闻天傲说沈天宝是被她母亲方美玉用蛊虫害死的提示之后。为什么呐?为什么她的心会忽然狂跳起来?沈天宝死就死了,她根本不会为沈天宝掉一滴泪,要不是沈天宝刺伤闻天傲,当日,她便不会和孔知心争执,也许朵朵就不会死。沈惠茹抿唇道,她恨不得蛊虫钻到沈天宝身上去,吃光他的肉,喝光他的血…… 等等!沈惠茹的手在颤抖,钻这个字眼,猝然间触动了她的神经。闻天傲好像一直在对她说,蛊虫要吃人身上的养分,沈天宝、闻天傲都是她母亲方美玉的目标。只是,一个已经得逞,一个失败了两次而已。但,她母亲看上的就真的只有他们两个吗? 噗通、噗通、噗通…… 闻天傲在点醒她,一次次的点醒她!一颗充满彷徨、恐惧、疑惑、愤怒的种子猛地从沈惠茹的心中蹿出来,她不敢置信地咬紧牙关,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紧拳头由着指甲抠进掌心,好半天才压住险些无法克制的情绪,缓缓抬头面向方美玉道:“妈,你跟我说句实话,朵朵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对我的体谅,非常感激。希望大家多鼓励鼓励我,T T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数字君扔了一个地雷 睡不着的海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crisp扔了一个地雷 茫然姐扔了一个地雷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万俟初夏扔了一个地雷 摩罗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地雷,我收到了大家对我的爱,么么哒,我一定努力。 谢谢以下两位朋友给我灌溉的营养液,感激不尽!! 读者“豌豆”,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着的海”,灌溉营养液 第183章 下手的因 “根本没有的事,你胡说什么呢?” 沈惠茹问得突然,即便方美玉的脸僵硬的可怕,但仍是带出一丝情绪,浑浊的眼眸下意识地闪了闪,似乎不敢与女儿质问的目光相迎。方美玉的逃避,使沈惠茹的猜忌更深了,虽然须臾之后,方美玉大声否认了,但先前闪过的那一抹心虚,仍使沈惠茹本就苍白的脸面一下子转为铁青色,而且由于太过惊愕,导致腹中愈发的不适,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方美玉欲上前搀扶,沈惠茹却一连退了几步,在方美玉焦急地呼喊之下,才没有踏入火海中。但沈惠茹并没有领情,依旧以充满怀疑的眼神瞪视着方美玉,大有你不说实话,就不要假惺惺地对我献殷勤的意思。 卫霄觉得沈惠茹终于聪明了一次,领会了自己话中的意思。卫霄不知道方美玉有没有对朵朵下手,但他并非要查案,只是想让沈惠茹起疑心而已。 其实,两年前朵朵的死,本身就令他十分的意外。当初,他可是亲眼看到朵朵被激动的沈惠茹压在胸口,最后造成窒息的事故的。卫霄原以为朵朵会受一些罪,谁知道,他刚入院不久,方美玉便陪着沈惠茹来医院报丧。令他吃惊的同时,更使他了生出了重重的疑惑。 卫霄分析过这件事,怎么看,其中都满是疑点。朵朵被沈惠茹压在胸口的时间并没多久,何况,她已经两岁了,不是一碰就伤的婴儿了。就算沈惠茹用得力气比较大,但与刻意把人捂死的劲道还是有区别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去了呐?而且,如果当时朵朵的情况真是很危急,甚至在生死关头的话,沈惠茹会有心思和孔知心争吵吗?无论沈惠茹有多不着调,恐怕也没这个心情了吧? 卫霄思索之际,另一位当事人沈惠茹亦在回忆,并且越想越是心惊,不知不觉地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那时候,我把朵朵抱到楼上去,你就跟在身边。朵朵一开始看着快不行了,好像气都要没有了,后来我朝她的嘴里呼了几口气,总算好了那么一点,脸色也转过来了。” “你不要瞎想!” 方美玉出声呵斥,沈惠茹却没有停嘴。“我没有瞎想!医生不是也说朵朵应该有救的吗?怎么我下楼想给君耀打一通电话,回来的时侯她就不行了呐?”沈惠茹说着,抬眼凝视着方美玉道:“我要怪医生,是你拉着我说,医生尽力了,但救朵朵的时侯已经太晚了,所以才没救过来。可是,我到楼下去的时侯,朵朵明明有起色了!” 沈惠茹的心情不停地翻覆着,肚子的疼痛感也愈来愈明显,但她此刻仿佛忘了痛楚般的指着方美玉道:“那天,你一直跟在朵朵身边,要是医生有什么不经心的地方,你肯定会跟我说的。但你不仅没有说,反而为他开脱。也怪我傻,到现在才想明白。就算朵朵的死,跟医生没关系,照理来说,你也不会帮着医生说话的。除非,你怕我把医生逼急了,让他说出他也觉得奇怪的事情!就是朵朵明明脱离了危险,却在转眼间死掉的事。要是这件事闹大了,说不定连警察都会来,迟早会发现朵朵为什么死的。” 方美玉板着脸,沉声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妈知道,怀着孩子的人都喜欢乱想。可你也不能因为别人挑拨一句,就怀疑妈啊!” “那你发誓吧。”卫霄插口道:“既然你下咒这么灵验,发誓一定也会应验的。你就说,假如是你害死了朵朵,你就不得好死!我想,只要你发了誓,伯母会相信的。” 原本卫霄没想用这个方法的,但他忽然想到了前世的贺家人,贺家人因为转运的事,从小叮嘱贺盛曜、颂苖不能胡乱发誓。卫霄觉得,方美玉这样会下咒、又会养蛊仿佛和女巫一样的人,应该也极其讲究这方面的事情的。曾经,卫霄就因为贺家人用这样的话来逼迫他,而险些走向绝路。卫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施这一招为难旁人。真是风水轮流转,不得不让人感慨。 “你……”一来是体内的蛊虫闹腾,二来被卫霄气得不轻,竟使方美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此刻仔细观察着方美玉神色的沈惠茹,心里并不比母亲好受。她当然不希望卫霄说的是真话,但人一旦起了疑心,心里就有了疙瘩,无况人命关天,要是弄不明白,哪里还能与之亲近?然而,沈惠茹以为方美玉会毫不犹豫地发誓时,却左等右等不见她说话,心下顿然一片冰凉。“妈,为什么?朵朵是你的外孙女,你怎么忍心啊?” “你宁可信他不信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没做过嘛!”方美玉不耐烦地低喝道。 沈惠茹颦眉怒视着方美玉道:“那你为什么不敢发誓?” 不待方美玉解释什么,卫霄冲着沈惠茹招手道:“伯母,今天她把我叫过来,根本就没准备再放我回去。现在,沈万才都死了,说不定,她连你也不肯放过了。你还是站到我这边来吧,她身上有蛊虫,怕被这些火烧到,不敢过来的。” 闻言,沈惠茹不自禁地想挪动脚步,被方美玉喝止道:“不许过去!” 沈惠茹见方美玉紧张地叫住自己,拖着僵硬的好像提线的人偶似的身子步向她,仿佛想要伸手拉住她。沈惠茹瞅着方美玉那古怪的模样心里就害怕,左手捧着肚子,右手指着方美玉道:“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可就过去了!” 方美玉气急败坏地瞪视着沈惠茹,可能是气急了,嘴里发出悉悉索索的抽气声。 “你要我不过去也行,你跟我说真话,朵朵的死,到底是不是你动了手脚?”沈惠茹盯着浑身上下每一片肌肤都被蛊虫闹得起伏不定的方美玉,威胁道:“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说,我就过去了!你也别想骗我,是不是假话,我听得出来!”朵朵的事永远像一根刺般的扎在沈惠茹的心坎上,碰也碰不得。如今,更是好比一把利刃似的悬在沈惠茹的头顶上,不管真相究竟是什么,她都想弄明白,而且越快越好。因此,沈惠茹附和起一直厌恶的闻天傲的话。 实则,方美玉不说倒也罢了,要是真说出朵朵是她杀的,沈惠茹只怕会立刻跑向卫霄处。卫霄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以为方美玉不会回答,正想说什么时,方美玉居然阴着脸开口道:“你那天下楼的时侯,知不知道医生跟我说什么?他说,虽然能保住朵朵的命,但她闷了有一段时间了,脸都憋青了,十有□□会变成傻子!” “为了这点没影的事,你就杀了她?” 沈惠茹不敢置信地望着方美玉冷喝,方美玉却没接桩,继续说道:“那一天你为什么叫我去,你还记得吗?你说闻君耀不喜欢你,怀疑闻天傲是他的私生子。其实,我早想跟你说了,闻君耀这个人性子冷淡,确实对你没什么感情。可是,想让你过得开心点,就只能骗你,骗你说闻君耀是喜欢你的。” “你胡说!”沈惠茹扯着嗓门怒喝,肚子却仿若因为听了方美玉的讥讽而剧烈地抽痛起来。 方美玉冷嘲道:“你就别自己骗自己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在帮你。闻君耀一开始就不喜欢你,要是还有个变成傻子的女儿在跟前晃,时间一长,你说他会怎么对你?而且,你别忘了,那天你和孔知心吵成了什么样,简直就是水火不容,差点打起来。当时,你对孔知心说的话,对她的态度,无论放在哪个人家,都要被骂得。媳妇能对婆婆这么说话吗?像闻家这样的人家,只怕根本不会跟你多嘴,把你往娘家一赶,当作没你这个人,你要怎么办?” 方美玉看着额角上流着冷汗,哑口无言的沈惠茹道:“可是,朵朵一死就不一样了。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朵朵是因为孔知心拦着,才耽误了救命的,孔知心一定不敢再找你的茬儿。你指着孔知心的鼻子骂她的事,也就掀过去了。还有闻君耀,他肯定会因为朵朵的死,对伤心的你好一些。这样一举多得的事,为什么不做?难道,你想让闻家人把你赶回沈家吗?你想让闻君耀冷落你吗?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沈惠茹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却疼得叫不出声来,她咬着失了血色的下唇,低着脑袋,脸颊上滚下由于肚子疼而渗出的冷汗。沈惠茹知道方美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当时她和孔知心的那场架之所以重重提起,轻轻放下,就是因为朵朵夭折,里面还有孔知心之过,加上闻家人为免她过于伤痛,才网开一面的。但如若方美玉没有私心,沈惠茹相信对方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代价实在太大了。 “说得好听!不过是想让蛊虫去吃朵朵,这样一来,蛊虫就可以少吃你的血了。”卫霄不屑地觑视着方美玉道:“朵朵、沈天宝、我、还有伯母肚子里的孩子,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的蛊虫只要吃小孩的血啊。” “你说什么?”肚子疼到脚抽筋的沈惠茹听到卫霄的话,瞬间寒毛直竖,踉跄着身形,险些跌坐到火焰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前面几天我更的不多,但是,我都是通宵写的,你们大概不知道。》《 昨天,实在难受的不行,本来想坚持一下的,结果腰后面疼死了,我妈说,你别写了行不行啊。压着我去睡觉了,抱歉啊,近来卡文卡的很厉害不说,身体吃不消。我会努力的,请大家不要怪我速度慢。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月晓天南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drama扔了一个地雷 水色清舞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地雷,感激不尽,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虽然我那么没用,老是写不出来。T T 谢谢读者“明熙”给我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非常感谢。 第184章 可悲也可恨 “还能是什么?”卫霄冷眼睨视着火海对面的方美玉母女俩,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沈惠茹凸起的小腹上。“伯母,你的肚子越来越痛了吧?我来的时候,听元墨纹说,已经长成,却还没出生的胎儿,蛊虫最喜欢吃,也最补蛊虫的身体。你一直在摸肚子,而且脸色这么难看,我想,有人不仅私害死外孙女,只怕连女儿都不愿意放过了!”胎儿的事,卫霄是按前世看的小说上的逻辑说的,虽是猜测,却也未必不靠谱。 听到卫霄的话,沈惠茹惊呆了。一愣过后,猛地瞪向方美玉,摸着小腹的手不住地发抖。如果,之前沈惠茹的脸用灰败来形容的话,那此刻便已是惨无人色了。 方美玉吊着人偶般僵硬的身子上前道:“你别信他的话!你忘了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了吗?他怎么会帮你啊?” “你别过来!”方美玉说的不错,沈惠茹确实不信闻天傲会帮自己,但此刻,她怕方美玉更胜闻天傲。沈万才的下场就不必说了,但一个连自己的外孙女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地弄死,并且始终把做女儿的蒙在鼓里的人,她便是想信,又敢吗?稍一犹豫,沈惠茹就看到方美玉逼近自己,赶忙出口喝斥。 卫霄出声指点道:“伯母,想要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其实很简单,你走到火里去就行了……” “不――!”方美玉猝然间打断卫霄的话,鼓起眼珠奋力地移向沈惠茹,举起硬邦邦的,被蛊虫的涌动而绷直了的右臂,朝对方抓去。因为蛊虫在体内暴动的缘故,方美玉的动作十分的迟钝,沈惠茹即便肚子生疼,微一偏身也就躲开了。 方美玉一击不成,抖动着满是褶皱的脸皮道:“别听他的话,这火会烧死你的!你,唔……”方美玉说到一半,激动的情绪令她体内的蛊虫又开始拼命的折腾,为了压下蛊虫的翻涌,不能一心二用的方美玉只能住口。 卫霄眯眼睨视着肌肤下窜过一*‘青筋’的方美玉,随即眼神瞥向沈惠茹道:“我想,伯母也看出来了,这些火是不烧蛊虫之外的东西的。另外,这间房子里到处都是蛊虫,特别是地毯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按理说,只要是活物,它们都会扑杀。之所以不攻击我,是因为我全身上下都贴着佛经。沈万才没事,是因为他身上已经有蛊虫了。可它们为什么不打伯母你的主意呢?” 其实,不用卫霄再说下去了。沈惠茹就算是傻子,此时也已经醒悟过来了。然而,卫霄并没有停嘴,继续往下说道:“伯母身上有蛊虫,而且还是只蛊王,所以地上的蛊虫没有咬你,也不敢咬。照外婆的意思,她生来就有一只母蛊,那只母蛊已经在偷袭我的时侯死掉了。就是这样,外婆的身体才会亏损到这个地步。而外婆之所以没跟着去,是因为有蛊王替她撑着。这只蛊王,是外婆在二十多年前,想给沈万才下蛊的时侯养出来和母蛊□□用的。” 卫霄紧盯着忍着剧痛,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沈惠茹道:“外婆两次对我下手,还把蛊虫放在闻镶玉、孔知心身上。结果,闻家人没事,反倒把她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还让闻家请来了天师元墨纹。看闻家一副不找出养蛊人不罢休的架势,外婆怕了,她如今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和高人对战了。即使想逃,以她现在的体力,也逃不过闻家人的追捕。何况,依外婆的性子,恐怕也不甘心吧?” “所以,外婆就趁闻家人还摸不清底细的今天,把我这个她最想除掉的人请了过来。她想用我的血和肉,去养她越来越不听话的蛊虫。如果我被蛊虫吃了,外婆以为她的身体肯定会好转。之后,她就可以逼沈万才把沈家的东西都给她,再往别墅里放几把火,把被蛊虫吃到只剩骨头架子的知情人都烧成灰。到那时,谁还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呐?至于她,十有□□也会被人当作死者之一,而躲过追捕。” 卫霄看着沈惠茹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说道:“外婆把你叫来,一是不想让闻家人起疑,二是她想把蛊王放在你身上,因为,只有你对她是最没有戒心的。那么,她下蛊取蛊就会容易得多。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你是外婆的女儿,多少有一些她的血脉,不会让蛊虫一上身就想着喝血吃肉不听话。” 说到这里,卫霄斜视着被蛊虫折腾的说不出话来的方美玉,搂着一点墨的双臂不自禁地收紧。“外婆把蛊王放在你身上,就好比把身上的蛊虫洒在外面的林子里一样,目的是想让我们防不胜防。也怕我和元墨纹联手,一上来就对付她。要是蛊虫被打死的话,她就死定了。但只要蛊虫不伤不死,说不定还是有一线生机的。你肚子里的那个胎儿,就是为防她被打成重伤,送给蛊虫的补品。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外婆还指不定要让蛊虫帮自己疗伤呢。” 沈惠茹一边警惕着因体内蛊虫的骚动而无法动弹的方美玉,一边隔着火海,俯视着角落处的卫霄喝问道:“世上没有出世的小孩那么多,她为什么偏偏要选我的?一个朵朵还不够,连现在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弄死,他们可都要叫她外婆的,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惠茹不理解,也无法理解方美玉的想法,眼前的方美玉变得她都不认识了,亦或者,作为母亲的方美玉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掩藏的太好了,所以她才没有发觉。沈惠茹一下下抽痛的肚子疼得她几乎站不住脚,但比起她眼下心底的彷徨和无措,根本不值一提。 “本来,倒是可以的。”卫霄冷眼望着咬牙切齿的沈惠茹道:“朵朵的事是意外,加上你和孔知心吵架,医生又说朵朵的脑子可能傻掉,让方美玉觉得不吃白不吃。对于让闻家和沈家彻底恶交的沈天宝,外婆是故意借地震的时侯吃掉的。后来,她又想来吃我,结果倒害了她自己。你看,她这样的脸,这样的身体,敢出门么?敢弄出什么大动静吗?就像她说的,这世上还是有能人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别人发现她是养蛊人,肯定要被围剿的。她惜命的很!” “你不是说她出去下蛊害你了吗?怎么不敢出去,不敢闹出大动静了?”看方美玉几次三番阻止自己碰到火焰的样子,沈惠茹知道一定被闻天傲说中了,她身体里只怕真的有蛊虫。但方美玉的话,也确实让她不敢踏入金色的火海之中,就怕火焰炙烧蛊虫的同时,把自己也烧死了。若非如此,肚子疼成这样,沈惠茹一定会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可而今,却被方美玉逼得进退不得。沈惠茹按着肚子满眼都是怒意,她心道既然走不了,孩子和性命都可能保不住了,那就干脆把事情好好弄个明白!就算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 “是去了啊。伯母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吧?这栋别墅看起来很新,只怕是两年前地震之后建的。那是外婆第一次冲我下手,却让派出来害我的蛊虫死光了,她自己闹成内伤之后。为了治伤,她就在树林里盖了这栋别墅,继续遮着脸……” “为什么要重新盖一间房子?本来的那间不能用啊?”沈惠茹认为闻天傲在胡诌,她还真不相信连房子都能和这些事扯上关系,便故意插口询问,想听闻天傲怎么解释。 卫霄抿了抿唇道:“因为位置啊!你没看出来吗?这间房子盖在树林里,周围阴森森的,光线很少。蛊虫出去活动起来就方便多了,根本没人会注意。方美玉是来养伤的,她一开始肯定不想把事情闹大,让沈万才他们知道蛊虫的事。可她每天都要取活血养蛊,林子里有很多东西供蛊虫吃吧?鸟啊,老鼠啊什么的。” “那也不用盖房子吧?她每天到林子里走一次不就行了?”沈惠茹反驳道。 “我不是说过,方美玉受伤了吗?说不定当时她都走不动路了。”卫霄凝视着沈惠茹道:“我被绑架后,外婆还有没有到医院去看你?再说,随时随地出入,能跟每天只到树林里一两个小时一样吗?” 难道,真被他说中了?因闻天傲的话,沈惠茹一下子想起当年方美玉在医院里赔了她几天后,就托病没有再去看自己的事。而且,后来过了一年半,方美玉才打电话和她联系。之中,她好几次找方美玉,却听沈家的管家说方美玉去了二姐家,她和二姐关系不好,加上二姐嫁去了国外,她连对方的地址和联系电话都不知道,所以也就没再找。 如今想来,她母亲方美玉对这个二女儿比对大女儿还冷淡,怎么可能去找她呐?还一住就是一年半载的?沈惠茹咬着下唇,心惊于闻天傲的聪慧,暗道,方美玉说闻天傲被人调换了,那究竟是跟谁调换的呐?为什么闻天傲这么聪明,还能记得两年前的事?那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冷待他的事呢?沈惠茹越想越怕,打定主意如果能活着回闻家,就跟闻鼎虞打电话,告诉他闻天傲是假的,还是个怪胎。这么一来,她就等于帮了闻家一次,说不准对方看在她报讯的份上,能不追究她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掉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耳鸣太厉害,而且累吐了,这个样子,我以前有过,后来挂盐水每天三瓶,挂了半个月。因为实在不行,所以早睡。今天早上三点半爬起来写的。T T,想想都是泪。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努力的。 竹子不是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提子扔了一个地雷 观其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晒月光扔了一个地雷 君籽颖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楼上各位朋友给我的地雷,感激不尽,谢谢你们在这个艰难的时刻给我地雷,安慰我。 读者“青梅煮绿茶”,灌溉营养液 读者“板板”,灌溉营养液 读者“板板”,灌溉营养液 读者“宅兔子”,灌溉营养液 谢谢以上几位朋友给我的营养液,感激动,如果能直接灌溉在我身上就好了,T T 第185章 美玉的目的 “外婆为了养伤建了这栋别墅,可惜,伤还没养好,你却告诉她我回来了。她也许怕我知道些什么,也可能觉得我的血比较有营养,这回,她亲自出马对付我了。结果必不我说,你看她的脸就知道答案了。”卫霄阴着脸,勾起唇角道:“第二次失利,让她伤上加伤,大概就要油灯枯竭了,现在她能控制住身上的蛊虫已经够难了,怎么还会去抓什么小孩,孕妇?再说,有你这个现成的摆在眼前,何必舍近求远?” 沈惠茹皱眉驳斥道:“那些被她下蛊的人可以帮她抓啊!” 卫霄闻言,哼声道:“那些人,她根本不敢放出去。之前我不是说了么,她能控蛊,却不能操纵被下蛊的人的想法。要是被下蛊的人离了她的左右,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跑到警察局去报案也未必没有可能。而且,我以为方美玉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她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就算被她控制住的也一样。” “所以,又轮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去给她填命了?”沈惠茹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出鞘的利剑,狠狠地刺向正与体内的蛊虫较劲,而无法开口的方美玉。可惜,这只是虚幻的眼神化作的利刃,若非如此,方美玉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此刻,沈惠茹的肚子已经疼到麻木,不用去医院检查,她也知道腹中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其实,沈惠茹没有多喜欢肚子里这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但她爱闻君耀爱得快疯了,对于这个唯一可以牵制住闻君耀的筹谋看得极重。沈惠茹无法想像,当自己活着回去,闻君耀得知孩子没保住的消息时,会对她说什么做什么…… 沈惠茹恨啊,恨不得把眼前身体一胀一缩个不停的方美玉撕碎了。她原本抚摸着肚子的手紧捏成拳,冷冷地望着方美玉怒喝道:“给闻家人下咒的事,你问过我了吗?是我求你这么做的么?你一开始可能是为我好,可是之后呢?杀了我一个女儿不算,现在还要把我肚子里的这个一起弄死,竟还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你怎么说得出口啊?” 方美玉心里越是急,愈是想解释,反而引得蛊虫在体内四处乱窜,更加说不出话来。而隔离于火海另一头的卫霄则观察着沈惠茹的神色,与方美玉的动作,看准时机道:“伯母不觉得奇怪吗?地上都是被烧死的蛊虫,可想而知,方美玉又输了。那她为什么不逃呐?难道,等着闻家来报复么?” 卫霄的话,使方美玉僵滞的脸颊不住地抽动,从她的眸子里可以看出她心中的焦燥。而她静不下心,就意味着压不住身上的蛊虫。方美玉知道闻天傲是故意的,但此刻她稍有一点细微的情绪波动,便无法克制蛊虫的骚乱,一张嘴,喉咙里就会爬出虫子。只要一条虫子爬出去,后面的蛊虫也就挡不住了。但蛊虫出壳后会怎么样?定然是乱钻乱蹿地往火海里扑,就如飞蛾扑火一般。 方美玉不知道自己的蛊虫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她从母蛊的死亡中得出的结论是,闻天傲写的,或是他求得的经书上有着灵气,吸引蛊虫又克制着蛊虫。蛊虫闻到那股气味会忍不住爬上去,然而无一例外地让火焰缠上,等蛊虫被烧伤后,才知道逃,但这时候已经太晚了,它们想甩也甩不掉身上的火花了,只能尖叫着被烧成灰烬。 卫霄无视方美玉吃人的眼光,趁她不能张嘴,接着说道:“其实,方美玉的计划很好,恐怕连沈万才暗中在钢笔里做手脚的事都知道,而且也计算在里面了。她一边用放在树林里的蛊虫杀了元墨纹他们,一面让沈万才来对付我,眼看就要赢了,哪里想到,一点墨竟然扑过来,帮我挡下了要命的一刀。” “只要沈万才的那一刀刺中了,我就不可能站在这里,而是应该倒在地上,让这些被烧死的蛊虫反过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没想过沈万才会对我出手,所以,根本躲不开他刺过来的刀。可惜,明明已经十拿九稳的事,却因为一个环节出错,兵败如山倒,输了个彻底。”卫霄收回射向方美玉的鄙弃的目光,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一点墨,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绒毛。 “方美玉没想过自己会输。不过,她也留了后手,就是那条放在你肚子里的蛊虫。”看到沈惠茹恍然大悟的表情,卫霄颔首道:“对,就像你想的那样,方美玉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之前她要收回你身体里的蛊王。但是,事情到了这里,又出了一个致命的意外。钻到你肚子里的那条蛊虫不肯出来,方美玉失策了!” 卫霄凝注着因为肚子疼,脸色由白转青的沈惠茹。刚才,卫霄就一直在想,两年前地震那天,沈惠茹一路上贴在闻君耀身边不停的怪叫。当时,沈惠茹没有受伤都闹成那样,而今天,蛊虫都钻到她肚子里去了,沈惠茹竟还不吵不闹,站得住脚,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难不成,沈惠茹还心存侥幸,以为方美玉会念母女之情,对她网开一面吗?可是,蛊虫都下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保不住了,她怎么可能还有这样天真的想法?朵朵的事,沈惠茹就一点都不记恨吗? 卫霄不想让先前说得那些话都白费,才决定再加一把火。“你看方美玉的样子也知道,她的体内已经没有养分了。而你,不仅和她血脉相连,又这么年轻,不管是肉还是血,都比方美玉有营养多了,至少蛊虫很满意。所以,它不愿意再回方美玉身上。方美玉原本收了你肚子里的蛊虫就可以跑了,可是,她在外面叫来叫去,蛊虫就是不肯离开你的身体。没办法,这只蛊王等于她的命,为了把它取回去,方美玉只好到这里来见你。” “你这么说不对吧?”沈惠茹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地忍着疼痛反驳道。 卫霄挑眉道:“怎么不对?” “难道你忘了?她一进来,就逼着我到你身边去,叫你不要念经了。要是我身上真的有蛊王,她怎么敢让我冲到火海里去啊?”沈惠茹说着说着又感觉自己说错了,拧眉道:“好像也不对啊。她后来一直想拉住我,不让我碰到火星,应该是我的肚子里真的有她藏的那条蛊虫,所以,她才不敢冒这个险。可是,之前她为什么要我去拦住你,不让你念经呐?说不通啊!”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个词,叫欲擒故纵。”卫霄瞅着肚子胀成水桶般的方美玉,边帮着沈惠茹分析道:“你身体里有蛊王,和方美玉不想让你碰到佛经燃起的火,这两件事是肯定的。她之所以一进门就让你找我的麻烦,是因为方美玉很清楚你的性子,就算她说了,你也不一定会去做。何况,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怎么可能会照着她的意思走到火海里去啊?” 卫霄望着又疑惑,又愕然的沈惠茹说道:“这样一来,她就有借口和你吵架了。事实上,你们也真的打起来了,她的手碰到你身上,表面看来是打打闹闹,暗地里是在操控蛊虫,让蛊王从你身上钻出去,回到她身体里去。我想,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就是那个时侯,开始肚子疼的吧?” 从沈惠茹惊讶的神色看来,卫霄知道自己猜对了,便接着没说完的话头继续道:“方美玉没料到,即使把手放在你的身上驱动蛊虫,蛊王竟还是不听她的话。她既要瞒着你,不让你知道她是养蛊人的事,好方便她在你没有戒备的时侯取蛊虫。又要防着你碰到房间里的火苗,把她保命的蛊王给烧死了。加上她体内的蛊虫因为吸不到养分,又没有母蛊压制,开始暴动起来,她就急了。” “急了?”沈惠茹咬着破裂的嘴唇,拧着眉头道:“我怎么没看出来?她要是急了,为什么还跟我说这么多话?而且,我弄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承认对我和朵朵下蛊的事?” 卫霄抬起脸,淡淡地凝视着沈惠茹道:“别墅里到处是经书化成的火,方美玉带着你根本走不出去,你也不会同意的。所以,她只能站在门边,等着机会多试几次,把蛊王从你身体里招出去。因为这个意图,她先要稳住你,当然你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你应该还记得,你逼方美玉说朵朵是不是她害死的时侯,被逼急的方美玉没说话,嘴里发出嘘嘘嘘的声音。她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引蛊。可蛊虫就是不出去,不愿意发誓的方美玉才没办法只好告诉你真相。” 沈惠茹好似没有知觉般的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抠入掌心,感觉眼下的事越听越糊涂,但仍不自觉地发问道:“你还是没说,她为什么要承认啊!” “你还不明白吗?”卫霄指着沈惠茹身旁不远处,一直变幻着身形,被体内蛊虫的翻涌闹得无法开口的方美玉,扬眉道:“好声好气地叫,蛊王不出来,那就只有强行把它弄出来了。” “什么意思?”沈惠茹张着大眼,抖动着身子喝问道。 “死人。只有死人,蛊虫才不愿意寄生。”卫霄冷眼看着沈惠茹道:“对于一个马上要死的女儿,再狠心的妈也会让她做个明白鬼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为了赶榜单,累个半死,明天继续。T T 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数字君扔了一个地雷 白龙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紫竹草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地雷,么么哒,感激不尽,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 谢谢以下朋友给我的营养液,十分感激,营养液星星眼。 读者“林玲”,灌溉营养液 读者“蘑菇”,灌溉营养液 读者“蘑菇”,灌溉营养液 读者“明熙”,灌溉营养液 读者“路人心”,灌溉营养液 读者“路人心”,灌溉营养液 第186章 谁更胜一筹 “不,不会的。”沈惠茹缓缓的摇头,噩耗的冲击,让她整个人都傻住了,就如开到盛极处的鲜花,被雨一打,花瓣萎了,花蕊奄了,花朵掉落在泥地上与泥水混成一团,那幅颓败的模样,使人看着心惊。 沈惠茹之前虽然也有过不好的预想,但被告知死讯时,仍是令她承受不住。好比觉得自己得了绝症,却还没拿到检查报告心存侥幸的人,忽然被通知病症确凿的那种崩溃感,沈惠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耳朵嗡嗡嗡的响,这一刹间什么知觉都没了。好容易才醒过神,猛地抬起头,用亮的骇人的目光盯着卫霄,逼问道:“你能救我的对不对?你能把蛊虫烧死,一定可以把我身上的那条虫弄出来的,是不是?你跟我说这么多话,肯定是想帮我!” 卫霄没有应声,沈惠茹仿佛也不用他回答,自说自话道:“你放心,只要你救了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绝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救救我,救,啊,啊——!放手,放开我!” 外头走廊内传入的蛊虫的嘶鸣声中,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是沈惠茹拼命地举手往方美玉脸上抽巴掌。是的,在沈惠茹因为凶讯而忽视方美玉的瞬间,方美玉动了,她出其不意地扑向沈惠茹,紧紧地抱住对方的身子,打了沈惠茹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没有卫霄的话,沈惠茹也想甩开方美玉,而此刻,她的挣扎就更激烈了。方美玉的双臂因为要缠住沈惠茹而不能松开,只能由着沈惠茹一次次狠命抽打着自己。 实则,站在方美玉母女对面的卫霄自然很清楚方美玉的举动,却没有出言提醒,冷冷地看着她们互相厮打。 “救我,救我啊!闻天傲,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以前对你不好,可闻君耀对你还是不错的,你不是叫他爸爸吗?那我就是你妈妈!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去死吗?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一个人回去,怎么跟闻家人交代?”沈惠茹一边改掌为拳,挥打着方美玉的脑袋,边高声嚷道。 卫霄挑眉道:“我只是个小孩子,他们会让我交代什么?” 生死关头,沈惠茹的心思急转,一个理由说不通,赶忙转换说法。“你别忘了,刚才要不是我拉住沈万才,你说不定早就死了,怎么还能在这里说话?你欠我一条命,难道不赔给我吗?” 卫霄抚摸着一点墨的手微微一顿,蹙起眉角道:“不是我不救你,我根本没有办法。我不是说过让你走到火海里来吗?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方美玉以被沈惠茹打得变形的眼睛,望着咫尺间视她为死敌的女儿的表情,当看到对方脸上闪过一丝踌躇之色时,非常了解沈惠茹心思的方美玉厉声大喝道:“你别听他胡说!你看看门外这些蛊虫被火烧得乱窜的样子,再想想你身上的那条蛊!” 沈惠茹闻言,表现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方美玉立刻乘胜追击道:“对!你别忘了,蛊虫就在你身上,要是它烧起来,也是在你肚子里烧!而且,还会因为疼,到处乱钻。你受得了吗?” “有什么受不了的?”卫霄嗤笑道:“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试试看!” 是啊!沈惠茹犹闻当头棒喝。反正方美玉又不是想救她这个女儿,方美玉只是要保住蛊虫,保住她自己的命罢了。而她之所以会走到这个地步,还不是方美玉害得!一气之下,沈惠茹抬腿就往火海里冲。 “你傻呀!你以为闻天傲是想救你吗?他只是想挑拨你和我打起来,等我们两个人都受伤了,他才好捡便宜弄死我们逃出去。你以为他之前跟你说这么多话干什么?不过和我一样,是想让你做个明白鬼罢了!”方美玉的身体早已被蛊虫侵蚀成了一具半死不活的行尸,力气自然没有沈惠茹大。加上还要分神克制身体里的蛊虫,哪里拦得住沈惠茹的势头?气急败坏的方美玉惊惧之下,口不择言道。 沈惠茹因为方美玉死命的拖后腿,才没能扑入火海。此时,听到方美玉的话,还存有一丝理智的心弦无声无息地崩溃了。沈惠茹昂起下巴张开嘴,疯狂的讥笑声从她的口中蹿出来。“哈哈哈哈哈……你承认了,承认想弄死我了?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他想弄死我不奇怪,可你是我妈妈啊!为了你自己,弄死了我的两个孩子,现在居然还想要我的命!” “你也知道我是你妈妈啊?那你就该知道,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给的,包括你的命!嘘嘘,嘘嘘嘘,嘘嘘……” 沈惠茹见方美玉不停地发出嘘嘘声,知道对方在引动自己体内的蛊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沈惠茹,心骇地要往两步开外的火焰中跳,但她的脚却仿若不是自己的那般背道而驰,往没火的地方走。无论她怎么使劲,那双长在自己身上的脚,就是不听自己的话。 砰啪砰啪…… 深深的恐惧下,沈惠茹使出吃奶的劲儿,举着手臂一左一右地往方美玉的脸上砸拳,边呵斥道:“你在做什么?闭嘴!别叫了!叫你别叫了,你听不懂啊?你这个……” 就在沈惠茹低头张嘴喝叱的霎那间,方美玉一踮脚,猛地把脸贴向沈惠茹,用自己流着血的唇堵住了沈惠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呜呜呜……”沈惠茹吓得眼珠都瞪出来了,她把脖子往后仰,用力扯着方美玉的头发、耳朵往后拉,可就是挣不脱方美玉那张好像吸盘一样的嘴巴。 这个姿势,卫霄并不陌生,在前世遇到的那个恐怖的山洞里,沈绎就是以嘴贴嘴,状若亲吻的方法把体内的蛊虫,渡到男友贺盛曜的嘴里的。卫霄冷眼旁观着,并没有看到方美玉的嘴巴鼓起来,想来对方没有把肚子里的蛊虫送到沈惠茹身上的打算。 就在卫霄思索方美玉想干什么的时侯,猛然中瞧见方美玉放在沈惠茹背后的左手正五指并拢,指尖贴在一处,捏成了一个鸟嘴似的形状,并不停地扬起手,朝沈惠茹的后心处挥下。方美玉一连比划了几次,却没有真正的碰触到沈惠茹的后背。 原来如此!卫霄看了三次,终于明白了。方美玉是想以手为刃刺入沈惠茹的后心,那时,沈惠茹的喉咙里必然会涌出心头血,这可是人身上最宝贵的生气,躲在沈惠茹体内的那条蛊王必然会爬出来吃。方美玉的嘴和沈惠茹紧贴在一起,血液从心田里涌出来的时侯,当然也流进了方美玉的嘴里,蛊虫吃着吃着,就自己爬回方美玉身上去了。 卫霄思虑之际,方美玉骤然间高高举起右手,却没有一下子就往下挥,卫霄知道,方美玉在蓄力,准备一击刺破沈惠茹的血肉。卫霄趁方美玉要按住沈惠茹的挣扎、又得压制身体里的蛊虫、还要贴住沈慧茹的嘴、并把全部的力气凝聚到左手上而无暇分神的当儿,把怀中的一点墨放到地上,举起匕首冲向火海的另一头。 在卫霄跑到沈惠茹身侧之时,他的身影才落入方美玉的眼帘。一惊之下,方美玉立刻挥下左臂,直取沈惠茹的后心。说时迟,那时快!卫霄一蹬腿,猛地跳起身高举着利刃,用尽全力当空刺下,只听噗嗤一下,刀刃从沈惠茹的脑门刺入,直没入脑海之中。 亦就在卫霄下手的电光火石间,方美玉的左手像铁锥似的插入沈惠茹的后背,抓着噗通直跳的心脏狠狠地一捏。一腔热血汹涌而出,灌入方美玉等待着的唇舌之中。随即,方美玉感觉一条滑溜溜的东西从沈惠茹的口中蹿入自己的喉间,浑浊的眼眸中透出一股狂喜之色。 然而,下一瞬,方美玉的神色剧变,她看到两道金色的火焰冒出沈惠茹的双眼。接着,沈惠茹头顶心上,只留下个手把的匕首映入方美玉的眼底。“你做了什么?”方美玉丢开在刹间丧命而瘫软的沈惠茹,俯视着一下子从沈惠茹体内蹿出来的火焰,扭过僵滞的脑袋瞪向卫霄喝问道。 “就像你想的那样。”卫霄睨视着方美玉,扭身冲入火海抱起地板上的一点墨席地坐于血红色的红莲中,把白毛大鸡放在自己的腿间,双手合十咏诵起净三业真言。 “唵、苏、巴、哇、修、达、沙、哇、达、玛、苏、巴、哇、修、埵、航……” “不,不——!”方美玉尖叫着掐住自己的颈项,弯下腰不停地往外呕,似乎想把刚才吞入腹中的蛊虫吐出来。怎奈,不管她怎么做,都没吐出一点东西。而且,随着卫霄的念经声,她的体内仿佛成了战场,蛊虫到处乱窜,别说压制了,她整个人已经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给我的回贴,我都看到了,T T 谢谢你们了,我加油不坑。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板板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地雷,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谢谢你们对我的鼓励和支持。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给我的营养液,我当补充的能量用了,感激不尽。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陆浪”,灌溉营养液 读者“陆浪”,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chux”,灌溉营养液 读者“chux”,灌溉营养液 读者“chux”,灌溉营养液 读者“qing”,灌溉营养液 第187章 垂死的挣扎 “啊啊——!啊——!” “唧唧,吱吱——!唧唧,吱——!” 疼!疼!疼——!不仅方美玉这么觉得,她肚子里的蛊虫也因为被突然蹿起的无名之火缠上,而疼得在方美玉的心肺肠胃间四处乱窜。方美玉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炙烤般的刺痛。但方美玉知道此刻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她的头发、皮肤、筋肉、血液、内脏……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蹿入腹中的蛊王开始燃烧。 金色的火焰由内而外地喧嚣着,方美玉感觉肚子里的蛊虫拼命挣扎的同时,腹腔内的血好像即将烧沸的滚水,泛出了一*的蒸汽,似乎马上会把小腹炸裂开来一般。绝望的方美玉张着嘴,与体内的蛊虫一起发出了绝望的嘶喊。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她不要死!失明的方美玉明白眼下的自己凶多吉少,已经一脚踏入棺材里了,如今支撑着她没有倒下去的,仅仅是那股不甘心的恨意,和对死亡的恐惧。方美玉恨啊,她为了活命,连女儿沈惠茹都杀了。结果,蛊王是回来了,但也带回了致命的杀机。 方美玉不懂,为什么闻天傲的匕首不是刺向沈惠茹的肚子,而是扎入了她的头顶。其实,早在她位于三楼驱逐树林里的蛊虫,令其与别墅外的元墨纹一行缠斗时,就发觉精力大为不济,只得驱动藏在沈惠茹身上的蛊王,任由它吃掉了女儿腹中的胎儿的骨血。不过,蛊虫能巧妙的控制人体的痛感,沈惠茹才没有察觉。 之后,沈惠茹感觉到肚子疼,是因为方美玉驱动了沈惠茹体内的蛊王,让蛊王回归巢穴,回到自己身上来。怎奈,危急关头蛊王不听话,硬是躲在沈惠茹身上和自己对持,她不停的驱蛊,蛊不住的反抗,不自禁间,蛊王自然也减弱了对沈惠茹身上神经的控制,沈惠茹的痛觉又逐渐恢复了。 先前,沈惠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小腹揉动,方美玉看到火海对岸的闻天傲紧盯着沈惠茹抚摸肚子的动作,忽然灵机一动,心道虽然暂时不能把蛊王引出沈惠茹体外,但却能略施小计,偷偷下暗示,叫闻天傲在紧要之时会错意,让他无法破坏自己的目的。 虽说方美玉没有与闻天傲正面交锋过,但两次出手都惨败而归的方美玉实在不敢小看这个五岁的孩子,她深知闻天傲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秘密。然,不管是闻天傲的运气好到逆天,还是对方有着不同于孩子的机敏。反正,无论是什么缘故她都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方美玉驱动蛊王离开沈惠茹的腹部,让它钻到女儿的脑子里。 一来,防止沈惠茹不小心走到火海中去。二者,沈惠茹一次又一次地抚摸凸起的肚子,肯定会让沈惠茹、闻天傲以为蛊虫正在吃腹中的胎儿,给他们一个蛊王就躲在腹部的错觉。方美玉很成功的让蛊王移动了地盘,其实,只要不是叫蛊王离开肥沃的,充满养分的*,蛊王对方美玉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其后,闻天傲的各种表现,使方美玉暗暗点头,觉得自己施展的手段蒙蔽住了对方。所以,在方美玉向沈惠茹下杀手,准备从女儿的体内取出蛊虫时,才在那一瞬间大意了。即便她看到闻天傲举着匕首冲到了面前,但仍以为闻天傲的刀锋是冲着沈惠茹的肚子去的。万万没想到,闻天傲竟在这个要命的时侯踢腿一跳,跳了足足有一米高低,在她疏忽的刹那间,把刀子狠狠地扎入了沈惠茹的脑子里。 直到此刻方美玉还是不明白,钻进她喉咙里的蛊王为什么会烧起来。难道,刺入沈惠茹脑袋里的匕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但怎么看都是把普通的军用匕首,上面甚至没有缠上佛经,要不然,谨慎的方美玉必然宁可先放弃下手的好时机,也要拉着沈惠茹躲开的。 方美玉在心底悔恨痛骂着自己,她当时明明看到了闻天傲要动手,却没有在意,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引回蛊王了,女儿也马上要死了,就算她被闻天傲刺上两刀,又有什么关系呢?谁知道,一步错步步错,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逼到了走投无路,并无可挽回的境地。有时候,人犯错不是不清楚事情背后的危险,而是一时间固执的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往往因一个马虎而悔之晚矣。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火海中的卫霄咏诵着经文,周围熊熊的火焰随着他的念经声飞舞起来,房内无风,金色的火星子却自动飘扬开来,星星点点地聚拢到血色的红莲周围,形成一个球形的光罩,把置身于花丛中的卫霄包裹在其中。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我,救我——!” 方美玉张开带着火焰的双臂左右挥舞,一边凭着往日对客厅内摆设的映像,跌跌撞撞地往念经声处靠去。方美玉的全身都燃着火焰,被烧成通红色的皮肤不停地破开,钻出一条条被无名之火烤焦的乌黑色的蛊虫,千万道小口子密密麻麻的破开,好像一个个窟窿眼,又恶心又骇人。蛊虫的脑袋钻出肌肤的那一刹已是强弩之末,须臾间,就扭着身子嘶鸣着低下了脑袋不再动弹。 卫霄口中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快,方美玉体内的火势愈发的汹涌,蛊虫一*地飞速地死去。方美玉未走两步,就因为内脏、骨骼间的搅动而摔倒在地。房间里的火焰好像有智慧般的扑向方美玉,把她整个人都围在了火海之中。 “别念了,别念了!救救我,救救我啊!”疼得在火焰中打滚的方美玉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吼叫道:“对了,咳咳咳……咳咳,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咳咳咳,不想死,别杀我!我知道一个长生不老的法子,咳咳咳,只要你救我,我就告诉你!咳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卫霄仿若没听到方美玉的话,依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认真地诵着般若波罗蜜心经。 “别说了,别说了!咳咳咳……”方美玉用指尖疯狂地抓着手臂上的皮肤,扣下一条条烧焦的蛊虫,撕裂了破败的肌肤,和那一块块布满洞眼的肌肉。身上又疼又痒的感觉,让方美玉几乎发疯,她一边用坚硬的指甲抠着自己身上的皮肉,边冲着卫霄紧咬着牙关喊道:“我说得都是真话!咳咳咳,我们方家……世代出巫女,从燕朝开始……就有记载了,啊,疼啊……咳咳咳,手札上面就写着一条长生不老之术!咳咳,咳咳咳……”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停下来,停下来!咳咳,咳咳,你停下来我就告诉你!咳咳咳,咳咳咳……”为什么闻天傲不停止念经?难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可是,再怎么样,都会有一点好奇心吧?这可是长生不老之术啊!从古到今多少人梦寐以求,可望而不可得? 方美玉惊愕于闻天傲的冷淡,更害怕自己就这么死了。今天晚上,她本以为能稳操胜券,哪知,仅仅算漏了一只畜生,让它给闻天傲挡了一刀。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失误,功败垂成不说,连命都要丢了。如今,又猜错了闻天傲的反应…… “不,不,不——!啊,啊啊——!好疼,好疼啊!” 猝然间,方美玉张开喷着火焰的嘴,痛苦地悲呼着。她感觉心中的那根牵着蛊王的命弦断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蛊王置身与烈火中的剧痛,与它对生命流失的恐惧。方美玉知道,即便此时闻天傲立刻住口,也挽回不了她的命了。方美玉愣了半晌,随之而来的是翻江倒海般的仇恨,她恨啊,恨不得撕碎周围的一切,恨不得全世界都给自己陪葬。方家的女人得天独厚,出生便伴有母蛊护命,还有诅咒人的能力,但也因为如此,天生就冷酷无情,可却有强烈的复仇心! 方美玉得知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后,右手猛地捶胸,一连捶了三下,随即低头张口呕吐起来,一下子把肚子里所有的蛊虫都吐了出来。这些蛊虫还没有死绝,在方美玉发出嘘嘘嘘的指使声后,一条条地蠕动着趴到她身上,紧紧地缠在她的四肢上。当方美玉忍着疼滚到客厅一侧的墙边时,骤然竖起十指,尖厉的指甲扣入墙纸内,双臂与腿上的蛊虫纷纷吸住墙面,带着方美玉游走在墙面上,看她紧贴着墙面移动的诡异模样,就如同一只巨型的壁虎。 蛊虫们在方美玉的驱使下,顺着她的意往顶部攀爬,一直爬到客厅墙顶的中央,卫霄眼下所在的正上方。 “哈哈哈……咳咳,我死了,你也别想活!”方美玉疯狂地尖叫着,说完十指一松,喉中窜出嘘嘘嗦嗦的声音,紧接着,贴在方美玉身上的蛊虫一只只弯成‘弓’字形,下一瞬,千百条好似弹弓样的蛊虫抵着墙面奋力一弹,把方美玉整个人都抛了出去,犹如炮弹般的压向其下的卫霄。即在下坠的霎那间,方美玉噗的一声吐出蛊王,往卫霄喷去。与此同时,缠于方美玉四肢上的蛊虫,与贴于楼顶处的虫子,亦纷纷像出膛的子弹似的射向唯一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T T 未语泪先下,颈椎骨好难受啊,背上好难受啊,都不能坐着。头昏啊,呜呜呜……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wiwi扔了一个手榴弹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风随意动扔了一个地雷 1111扔了一个地雷 蓝豆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saguilera扔了一个地雷 李研扔了一个地雷 AlyciaLiu扔了一个地雷 提子扔了一个地雷 感激不尽,谢谢楼上各位朋友的手榴弹和地雷,谢谢你们的鼓励和支持,这是我写下去的动力。^_^ 读者“beini1127”,灌溉营养液 读者“陌矢”,灌溉营养液 读者“青梅煮绿茶”,灌溉营养液 读者“青梅煮绿茶”,灌溉营养液 读者“桔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修”,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给我灌溉的营养液,谢谢大家了,看到大家还给我营养液,我就知道大家还是想看下去的。我会努力写的。T T 第188章 死前的恶语 方美玉那疯狂与决绝的声音,每一句都清楚地传入了卫霄的耳中,他听到了,可始终没有睁开双眼。卫霄和方美玉没相处过几次,除了今晚,两者间甚至没说过话,但卫霄却很了解方美玉。 方美玉说自己为了沈惠茹,才对闻天傲、闻家豪下咒的,卫霄根本不信这种说法。方美玉因为要保住自己的青春,保住自己的命,让蛊虫钻入外孙女朵朵的体内,吃了她的精血不说,这会儿连亲生女儿、女儿肚子里还未出生的胎儿都没放过,可以说丧心病狂。就她这样自私自利的性子,如果没有一点好处的话,怎么可能让自己付出偌大的代价去下咒,仅仅是为了维护女儿的婚姻呢? 从整件事中可以看出,方美玉这个人虽冷心冷情,但非常理智,很有脑子。她当初嫁给沈万才的时侯,沈万才肯定对她不错,可沈万才一旦出轨,方美玉不仅没去挽回,而且毫不拖泥带水地给沈万才下了蛊,让他永远生不出孩子,并拉着沈万才的情妇设下李代桃僵之计。这么一来,即便沈万才死了,只要她掌握着这个秘密,继承沈家财产的私生子,也不敢亏待她。 而方美玉没有选择离婚的原因,不只是财产的分割和她不善经营的问题,这年头就等于地球上的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离过婚的女人是被人看不起的,会说女人抓不住丈夫的心,没用。更别妄想离了婚嫁给更好的男人了。 何况,这次失败的婚姻,对长得十分漂亮的方美玉来说,必定是深沉地打击,让她根本无法再相信任何的男人。所以,方美玉不愿离婚,她既然已经失去了丈夫对她的感情,就要紧紧地抓住沈万才的钱,好好享受优厚的生活。 不过,前提是沈万才没发现自己被戴绿帽子。虽说,方美玉和沈万才的情妇都会保密,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为了以防万一,方美玉需要一个保障,一个就算沈万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被自己除掉后,也能确保自己往后依然过着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的好日子的条件。 但方美玉能靠什么,求得这份保障呐?靠蛊虫,显然不可能。方美玉的蛊虫是不能控制人心的,无况,大面积的控蛊是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的,方美玉付不起,也不敢这么做。那么,她还能靠什么呐?是了,她还有三个女儿。但出于对沈万才厌恶的关系,恨屋及乌,方美玉对自己给沈万才生的两个女儿并不好。因此,她只能在小女儿沈惠茹身上下功夫。 巧合的是,方美玉赋予厚望的沈惠茹被闻家这样的大世家挑中了,并且顺利的成了闻家长子长孙的媳妇。假如沈惠茹在闻家站稳了脚,并只有她能生下闻家的继承人,就意味着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了。为此,方美玉出手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下咒会让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使得她因精血的迅速流逝而无法驯养体内的蛊虫。为了按下蛊虫的骚动,亦是一念之差下,叫蛊虫偷偷钻入朵朵的腹内杀人取食,填补自己的亏损…… 对方美玉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卫霄怎么敢大意?眼下,他同方美玉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方美玉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立刻除掉自己。所以,无论对方说什么,卫霄都不可能停下口中咏诵的经文。刚才,他之所以住口,是因为不明白方美玉追到客厅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照理说,方美玉知道他手上有克制蛊虫的经书,在沈万才没有杀死他的情况下,应该避免同自己碰面,直接逃跑才对,怎么会来自投罗网呐?心中存疑的卫霄为了仔细观察方美玉,弄清她的心思,二来,也不想把方美玉逼急了,才故意停止念经,掺合到方美玉和沈惠茹两人之间,挑拨她们母女俩的矛盾,使对方露出破绽的。 目前,一切都在卫霄的掌控之中,就连方美玉想拉着他同归于尽,像壁虎般的倒攀到墙上,他都猜到了。主要是方美玉来客厅时,底楼的地上已经燃起了火海,厅堂内、走廊中到处都是金黄色的火焰。而方美玉的肚子里全是蛊虫,倘若她是脚踏实走来的,必然早已被火焰缠上了。因此,卫霄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厉喝声一点也不吃惊,他一早就知道方美玉必定会临死反扑,所以,方才得知对方如自己所愿般的吞下从沈惠茹脑中逃窜出去的蛊王之后,马上回到火海中诵经,就是为了这一刻。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滋滋滋滋滋…… 方美玉以蛊虫的推力把自己掷向卫霄,并于下坠的途中喷出腹中乱窜的蛊王,令其与周边的蛊虫一同‘射’向发声处。方美玉以为就算蛊王没能弄伤闻天傲,起码也会使对方手忙脚乱,再不济,后脚自己整个人这么压上去,狠狠地掐住闻天傲的头颈,命没死的蛊虫用最后一丝力钻入他的肚子……方美玉僵滞的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冷笑,她也要让对方尝尝蛊虫入腹乱窜的滋味。 从蛊王跳出沈惠茹的咽喉,重入方美玉体内,到方美玉出声哀求无果,最后拉着卫霄一起赴死的这段时间说长不长,但若是想躲的话,也足够卫霄逃出别墅了。可卫霄好似入定的苦行僧一般,双手合十,在火焰中不住地念着经文,当大悲咒念完,卫霄改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六字真言,刹间响彻整个大厅。 卫霄没有睁眼,而双眸冒出火光的方美玉又看不到的是,在她从楼顶掉落的瞬间,由卫霄洒落的血液转变而成的血色红莲正慢慢的盛开。一片、两片、三片……百片,薄如纸页的千瓣红莲纷纷舒展开深红色的花瓣,露出其中没有一丝瑕疵的白玉似的莲蓬。客厅内本就飘逸着醉人的清香,而此时,这股香味随着红莲的怒放,由淡至浓。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血色的红莲位于厅堂内的火海之中,熊熊的火焰包裹着莲花烧个不停。然,红莲非但没有衰败的迹象,反而开得更盛了,妖娆地展现着自我的风致,并顺着卫霄嘴里吐出的佛号声微微摇摆,每颤动一下,千百片花瓣上就闪现出一*的金光。光芒仿若水波般凝而不散,一丝一缕的交织纠缠着荡漾开来,渐渐地编织成一张巨型的大网。 这些虚无飘渺的金色线条织就的‘渔网’,以卫霄所在处为中心高高隆起,呈拱圆型。把墙顶落下的蛊虫、方美玉刻意喷出的蛊王、连同她整个人都挡在了网外。按理而言,方美玉被蛊虫掷出快如炮弹,但此刻看着却犹如慢镜头般的,缓缓掉落于网中,不知是时间被放缓了,还是红莲开得太快,巨网一蹴而成,把方美玉跌落的速度比下去了。 “唧唧,唧唧,吱吱――唧――!” “啊啊,啊……啊――!你,你杀了沈万才,啊啊……还刺死了惠茹,唔啊,疼啊――!现在又烧死我,啊啊唔,啊……你害了这么多人命,不管念多少的经,都永远成不了佛,成不了佛!哈哈哈……啊啊――!我等着你,我在下面等……啊――!” 明明是以虚线织成的大网,却毫不费力地承托着方美玉和所有的虫子,甚至,没有一条蛊虫能从网孔中钻入其下的空间。方美玉、蛊虫在金色的‘渔网’上不住地翻滚,好似一条条被网起的游鱼,因为脱水窒息而绝望地跳跃着死亡的舞蹈。方美玉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失败的,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置身于‘渔网’中的痛楚,就好像把她放在烧得通红的铁锅里,她每一个翻身,每一次移动,贴着‘渔网’那一边的身子便疼得令她恨不得立时死去。 当然,在临死前,她要用自己所能做的一切的方法来打击闻天傲这个死敌。她就算死了,也不能让对方好过。她要闻天傲痛苦着活着,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天! 方美玉嘴上痛快了,但事实上却被‘渔网’烤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想逃开,却无处着力,只能一次次本能地拿手去撑,用脚去踩,又一次次地摔落,贴在滋滋地冒着白烟的金色巨网上。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卫霄好像没听到方美玉的话一样,不紧不慢地继续念着佛号。房内充满了‘南无阿弥陀佛’的回音,非常宏亮,亦十分的悠远,仿佛不是从卫霄的口中传出的,而是由他体内深处的魂魄一字一句咏诵出来似的。 红莲开得更艳了,以千千万万根金线编织的‘渔网’愈发的璀璨,其上挣扎的蛊虫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方美玉凄厉的惨叫声也渐渐地听不到了。而且,她那千疮百孔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消融。就在方美玉的肉身化为焦炭的一霎间,闭着眼睛的卫霄看到了,看到了缠于网中的方美玉哀呼着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才更新,这几天在挂盐水,因为前面这段时间累到吐。每天两瓶盐水,一个大瓶一个中瓶,老妈给挂的,》《,我被狠狠骂了一顿,半夜我写文的时侯冲进来骂的,不能碰电脑,网线都拿掉了,家人骂我傻瓜。T T 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又熬夜写文了,看来我真的有病。哎――!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君籽颖扔了一个地雷 小鱼扔了一个地雷 水池扔了一个地雷 木离坊扔了一个地雷 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十分感激。 读者“破茧成蝶”,灌溉营养液 读者“破茧成蝶”,灌溉营养液 读者“墨水翻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菲宫”,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万受无疆”,灌溉营养液 读者“万受无疆”,灌溉营养液 读者“万受无疆”,灌溉营养液 读者“舞砜”,灌溉营养液 读者“沈华华1234”,灌溉营养液 第189章 别怪我心狠 方美玉的魂魄,使卫霄不停蠕动的嘴唇微微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他的唇瓣又飞快地开合起来。“诃婆娑,耶驼钵,啰哆曼,都殿悉唵。诃婆娑,夜啰皤烁,吉帝吉噜婆,耶利阿无南……” 随着卫霄口中话音的涌现,笼罩在他头顶上方的巨网一下子折翻,原本朝地板上延伸的金色边沿都提了起来,仰天掀上了墙顶,把方美玉的魂魄牢牢的禁锢在网中,并因为越来越嘹亮的佛吟声,而越缠愈紧。 卫霄虽没有睁开眼,却可以清楚地看到方美玉的灵魂正在死命的挣扎。‘渔网’上的光芒一*地刺入方美玉的魂魄,她刚凝聚而成的灵魂痛苦的嚎叫、扭曲着。方美玉一次又一次地伸出手,想把巨网撑开,但刚探出手就被紧缩的‘渔网’压了回去,只能徒劳无功的翻腾着身子,眼睁睁地瞅着织就‘巨网’的金线越掐越紧,一根根地陷入自己的魂魄之中。 方美玉昂起脑袋哀嚎,从那惨痛的表情,和曲扭的模样里可窥见她所能承受的极限。果然,下一瞬,方美玉的魂魄就被遽然收缩的‘渔网’割成千千万万片,耀眼的丝线聚成一团后,又倏地散开,把割裂而四散开来的灵魂俱皆圈入巨网之内。 “诃婆娑,夜陀悉诃摩,诃婆娑,夜陀悉,诃婆娑,那摩夜波,那尼瑟利地……” 滋滋滋,滋滋滋…… ‘渔网’里破裂的魂魄在佛音中不停地折叠、拉伸、挤压,发出滋滋滋的,灵魂被碾压撕碎的声音。须臾间,片片的魂魄化为数不清的魂丝,在巨网内逃窜游移着,仿佛走投无路的泥鳅,妄图做最后一次挣扎。但显然无济于事,很快的,‘渔网’再次收拢,破碎的魂丝被挤成一个圆球,构成巨网的金线幻出璀璨的光芒,随着金光的闪起,网中的魂丝尖厉的悲呼着,进而融成点点的火星,好似一只只萤火虫般的飞出‘渔网’,散落到客厅的各个角落里,一点一点地闪着星光。最终,于无所不在的佛吟中黯淡、泯灭。 卫霄不知道的是,隔着一堵墙的树林间,和客厅外的别墅内,无论是躲藏在旮旯里,还是正在攻击元墨纹等人的蛊虫都在这一刹间体内冒出了火星,随之如火乘风势般的宣扬开来。特别是丛林中燃烧着的蛊虫,这里一只,那里一簇,在昏黑的夜色里仿若星星点点的焰火,煞是好看。然,不多时,蛊虫便嘶鸣着被烧成了灰,在晚风中吹散,化为尘埃。至此,浑身失血,已经到了极限的元墨纹众人才松了口气,一个踉跄跌倒在泥地上昏死过去。 客厅内的卫霄,没有关注房外的动静,只是盯着方美玉的魂魄。当看到那些魂丝在网中消弭殆尽时,卫霄知道这个世间再也没有方美玉这个人,对方甚至不再有转世投胎的能力。方美玉的灵魂已经被自己整个割裂、撕碎、捣烂,化为虚无了。卫霄深恨方美玉,就算前世对贺家人,卫霄都没有这么恼恨过。卫霄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却无法容忍朋友因为自己而受伤。方美玉挑唆沈万才杀自己,结果害死了一点墨,即便方美玉死上一千次一万次,卫霄也难以消去这股恨意。 可以说,在沈万才手握刀刃刺向卫霄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如今的结局。方才,卫霄看到方美玉的魂魄后,开始咏诵大悲咒,但与往日有些区别,他是倒着念的,亦就是倒背经文! 前世,在那个古怪的山洞里,他不知念了多少年的佛经,但有一件事卫霄一直藏在心底。卫霄记得自己一年年的背诵经书,洞里惨死的魂魄,和赤湖中定期出现的恶鬼便愈来愈少。冥冥中有种感应,卫霄觉得对方是投胎转世去了。既然如此,正着念经可以超度鬼魂,那么反着念呐? 不想让方美玉好过的卫霄试了一试,果真就如他想的那般,方美玉魂飞魄散了。卫霄没有后悔,虽然因为念佛的关系,他一直避免沾染血腥、缠上孽缘,但今夜的事,是无可避免的。他退一步,方美玉就会放过他吗?何况,他不做些什么的话,对得起拼死护住自己的一点墨么? 方美玉死前说的不假,今晚起,他的手上沾了三条人命。可是,卫霄心道,自己从来没妄想过成佛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只是,以后念经、默写经书,都可能不再像从前那么纯粹了。想及此处,卫霄的心里泛起一股无名之火,未免内火伤身,他不由自主地咏起般若波罗蜜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方美玉的魂魄消散后,金色的巨网回复了原状,当卫霄念起心经后,又一*地震荡起来。织成‘渔网’的金线开始分散,散开了又聚拢,一时如夕阳下奔腾的金泉、一会儿似风中摇摆的锦缎、须臾又仿佛石壁上雕刻的图腾……时聚时散,似曲似直,若虚若实,金丝来来回回变幻了无数的形状,终于在一霎间,充斥于整个客厅内的金线一下子炸开,化为点点的金粉。成堆的粉末往红莲处汇聚,一点一点的融入白玉莲蓬之中。 刺啦! 金粉渗入莲蓬内,莲蓬不停地长大,其内泛出阵阵的白光,鼻尖的香气越来越幽浓。当金色的粉末全部涌入白玉莲蓬中后,莲蓬上闪过一道道的金光,像波纹般的组成一个个佛字,一段段经文,文字转变的极快,一现一隐简直是目不暇接。突然,莲蓬从中裂开,炸出十二枚金色的莲子,莲子如么指指甲般大小,猛地飞出莲蓬,一颗颗带着莹莹的光辉,当空聚在卫霄头顶处三尺上方。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不知卫霄看没看到莲蓬结子,他依然闭着双眸,不紧不慢地念着佛经。位于卫霄头顶上的十二颗莲子围成一个圈,不住地旋转着,而且愈转越快,并在转动的过程中,落下七彩的光芒,把卫霄整个包裹在中间。 嗞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莲子的转动形成的七彩色波纹,交织成一个透明的气罩,透过罩子可以看到其间正涌现大量的乳白色雾气,把卫霄和他腿上的一点墨的身影都密密实实地遮掩住了。从卫霄毫无异样的念经声中可以得出,这些白雾对他没有害处。 嗞啦,嗞啦。 金色的莲子在转动中逐渐变淡转为白色,犹如雪山上的皑皑白雪。当莲子表皮上的最后一缕金光都隐去之时,莲子不再旋转,气罩亦消却无踪,露出了卫霄的小脸。如果,此刻徐庆余、姚融等人在场,一定会惊讶于卫霄的转变。卫霄的脸变得不起眼了,不,也不能这么说。倘若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之前卫霄的脸就像一个刚上色的精致瓷胎,色彩绚丽菱角分明,非常的耀眼,引人瞩目。而如今的卫霄,却是烧制过的瓷器,虽然第一眼粗粗看去没有当初那么夺目,但仔细看来,却无一处不精致,反而更为耐看了。 啪嗒,啪嗒,啪嗒…… 莲子从空中坠落,掉在卫霄的头顶和肩膀上,把他给砸醒了。卫霄张开眼睛,探出手捡起白玉莲子的当儿,低头间,刚巧看到置于腿上的一点墨。卫霄愣了愣,心中掠过一阵狂喜。一点墨的变化很大,要不是卫霄一直把它放在伸手可及之处护着,自己都快不敢认了。 眼前的一点墨不能称为白毛大鸡了,它身上白色的绒毛转成了幽蓝色的硬羽,双翼上的羽毛是翡翠色的,靠近羽尖慢慢转为紫红,紫的发亮。一点墨原是乌骨鸡,尾巴并不出彩,但此刻它的尾羽足有一尺长,羽色极其鲜艳,由蓝呈紫,在灯光下变幻着七彩的色泽。然,一点墨虽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却仍没有张开双眼。卫霄下意识地拧着眉头,把小手覆在一点墨的胸口。 噗通、噗通! 卫霄感到了一点墨体内心脏跳动的声音,和那温暖的,血液流淌着的触感。一点墨没死,一点墨还活着!卫霄满是阴霾的眼中透出了一丝柔和,刚欲搂起大白鸡紧紧地抱上一抱,却听到门外正厅内传来的钟鸣声。 当当当! 三声,也就是三点整了。卫霄凝望着怀中的一点墨,心道,不管元墨纹是死是活,都不能再把一点墨交给对方。一点墨的变化太大了,就是瞎子也能感觉到它的不同。要是把一点墨还给元墨纹,自己该怎么解释?难道说,一点墨是吃了蛊虫后进阶了吗?那一点墨是怎么对付养蛊人的,养蛊人是谁,他当时在哪里,看到什么,都是对方会追问的问题,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之前猜测图元星上没有灵宠,元墨纹亦不过一知半解。但而今的一点墨,就算不是灵宠,也将是众人追逐的对象了。他不能让救过自己命的一点墨陷入你争我夺的,甚至不小心会丧命境地。卫霄想到这里,单手紧握成拳。 作者有话要说:我逼着自己写文,天很冷啊,冻死我了。头颈很难受啊,T T 小酒家扔了一个地雷 小酒家扔了一个地雷 水色清舞扔了一个地雷 秋莉扔了一个地雷 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李萱扔了一个地雷 1111扔了一个地雷 玉米花扔了一个地雷 雯扔了一个地雷 drama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sc扔了一个地雷 系风捕影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坊间小巷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大家的鼓励,万分感激,谢谢大家没有忘记我,么么哒一千遍。 读者“陌矢”,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可西里”,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可西里”,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waterely”,灌溉营养液 读者“YA了”,灌溉营养液 读者“1111”,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飒”,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飒”,灌溉营养液 读者“可飒”,灌溉营养液 读者“豌豆”,灌溉营养液 读者“chux”,灌溉营养液 读者“系风捕影”,灌溉营养液 读者“之初”,灌溉营养液 读者“beini1127”,灌溉营养液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营养液,感激大家对我的关照,鞠躬!! 第190章 一点墨再见 时间不多了,他要早点做出决定。元墨纹等人之所以没有支援,很可能是闻镶玉不明当下的形势,不敢再让人过来送死,说不准,就算他加钱命人过来,对方也不愿来。但等天亮了,肯定会有人前来一探究竟的,他没有多少时间犹豫了。 一点墨,他是不会交给元墨纹的。当然,也不能把它带回闻家。留在自己身边,只怕比让一点墨跟着元墨纹还危险。唯一的方法,就是把一点墨放到山林里去,幸亏沈家的别墅就靠着森林,不远处便是连绵的山岳。这种地方,几十年以后也不会开发,只要一点墨躲进去藏好,被人发现的机率不大。卫霄以为,让一点墨习惯自己捕食的生活很难,但比起人心的险恶,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卫霄思来想去,如今这个方法是最好的。也许,一点墨并不喜欢,可是,他不想再看见一点墨受伤了。对自己下蛊的人虽然死了,但在幼儿园里被一点墨抓伤的人是谁?他随时会曝光的身世,将引发什么样的震动,还有那藏在暗中不怀好意的唐慕钧,又会针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卫霄都不敢肯定。他不能带着一点墨去冒险,更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弱点。所以,一点墨必须走。 蹙着眉宇的卫霄抱起一点墨,一边从背包里掏出备用手绢,翻开平铺在身旁。地板上的无名之火,已在不知不觉中熄灭了,卫霄弯腰捡着白玉似的莲子,很快就把十二颗莲子都搜集起来,放进手绢里。随后,卫霄把手帕像系小包裹似的扎紧,留下两角缚在一点墨的颈项中。卫霄不清楚莲子有什么作用,但想来应该是好东西,而且,不管有没有用,给一点墨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收集完莲子,为一点墨备好了小包裹,卫霄站起身环顾四周。血色的红莲同火海一起消失不见了,客厅内没留哪怕一丝的印记。沈惠茹的尸首倒在房门口,卫霄扫过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从单肩包里取出打火机,弯身烧起地毯,并沿着左侧的墙壁一路引燃几处窗帘,之后步向门边,方抬腿跨过沈惠茹的尸身踱出门外没两步,卫霄又急忙回头,探身拔出沈惠茹头顶上的军用匕首。 看到手中的匕首,卫霄想起方美玉吞下蛊王后的惊愕表情。方美玉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刀会刺向沈惠茹的脑袋而不是肚子。实则,卫霄几乎要被方美玉骗过了,但那时沈惠茹拼命地想冲入火海,但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火焰的反方向去,从沈惠茹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她对于无法掌控自己的双腿是多么的惶恐。 观察到这件事的时侯,卫霄的心猛然一窒,他感到其中有古怪。卫霄觉得要控制一个人的行动,蛊虫就不应该在腹内,而是在脑子里。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但凡事都需要冒险的。卫霄以为比起肚子,蛊王在沈惠茹脑袋中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刀刃的轨迹中途改变了方向,扎入了沈惠茹的脑壳内。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方美玉不知道的是,为了使她掉以轻心,卫霄故意没有拿出令方美玉忌惮的经书纸页,他用的是自己伤口上流出的鲜血。刀锋刺入沈惠茹脑袋的那一刻,他的血液便沿着刀纹和伤口渗入了对方的脑海,缠上了躲在沈惠茹脑中的蛊王。卫霄觉得即便再重来一次,在这件事上,他也未必能做得更好了。 卫霄边想,边揉着一点墨在别墅底楼内到处放火。因为,房间里到处铺着地毯,所以火势很快扬了起来。卫霄略略思索了片刻,解下空荡荡的背包丢在了客厅内遍布着火苗的沙发上,又走到玄关处,从沈万才的尸体边拿起原本盛着尿液的水壶,把水壶也抛入了火场之中。卫霄站在大门边,往室内张望,感觉没有遗漏任何一处会使来者捉到把柄的地方后,按下打火机,点燃沈万才的衣物和其身下的羊毛地毯,看着对方卷入火焰中,方开门闪出了别墅。 树林内寂寥无声,卫霄以为元墨纹等人兴许在千万条蛊虫的夹击中都倒下了,甚至可能此时正性命垂危。但卫霄仍然不敢大意,他闪出了房门后,紧贴着墙根迅速地挪向与元墨纹等人反方向的东侧墙面处,以房屋为遮掩物,提步蹿入幽深的丛林中。 树林里很黑,但对于能在暗中视物的卫霄来说,想前进没有任何的困难。卫霄深知自己的时间有限,他不能抱着一点墨走多远,起码要在五点之前回去。但卫霄又想尽力让一点墨躲远些,因为极可能之后,闻家的佣兵和警察都会来这里追查,毕竟,沈家人和他们的佣人几乎都在一夜间死绝了,这可是大案子。何况,沈万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说方圆百里,附近几十里地总要翻一翻的,说不定还会牵来警犬追凶。 卫霄并不是没想过自己就这么抱着一点墨离开,他也确实不愿再回闻家了,想躲到唐慕钧这些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不知道的地方去生活。但他如今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没钱没户口的,他能到哪里去呐?万一路上碰到人口贩子怎么办?这么一来,他或许只能像一点墨一样躲进大山里去。可一点墨能吃虫子裹腹,他行吗?天热的时候还能找水果充饥,那冬天呢? 再者,他的衣服就这么一套,又正在长身体。过不了多久,身上的衣服就穿不下了,到那时要做野人么?是的,卫霄没忘记封侯,如果自己去找他的话,对方一定会帮自己一把的。可是,卫霄不想再把对方扯入危险之中。因为冯耀春的关系,唐慕钧、闻君耀他们顺着这条线,必定早就找到了他身后的封侯。若是自己不见了,封侯、刘赫等人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卫霄暗道,自己已经够倒霉了,何必把那些对自己好的人也卷进来呐? 而且,以他现今的脚程,没走到市区给封侯打电话,就会在半路被警车追上了。到时,他这个明明应该在沈家,却自己走回了乌俞市的孩子要怎么解释自己离开的因由,又该如何去编造沈家别墅内发生的一切呐?与其被当成疑犯审讯,卫霄还是更愿意被当作被害人慰问。 目前的情况是,元墨纹和佣兵们整个夜里都在和蛊虫对战,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个活着,蛊虫的事就瞒不了人。幸运的是,他们对别墅内的事一无所知,而知道真相的人,除了卫霄自己,永远都无法开口了。而最妙的一点是,方美玉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十有□□,她会被视为这次凶案的主谋。因为,管家老居等人被蛊虫操纵的事,除了方美玉这个主人,又有谁能如此容易地给他们下蛊呐?无况,她在这么微妙的时刻不见了踪影,怎么看,都有重大的嫌疑。 对了,还有在晚饭前离开的沈俊文,他也是将被怀疑的嫌犯之一。而自己,只要装可怜,没人会认为他这个五岁的小孩子,会在这个凶案中占有什么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过,眼下连沈惠茹都死了,无论凶手是谁,他人都会有一个疑问,‘卫霄,他凭什么活下来?’不管是在警察,还是闻家人眼里,他这个唯一逃生的活口都非常的惹眼。卫霄抿着唇暗思道,他得好好想一想,到时候该怎么说,才能顺理成章地解开对方的疑惑。 卫霄抱着一点墨快步穿梭于林间,约摸走了半个多小时,周围的树木开始密集起来,左右俱是参天大树。虽是冬日,但仍枝繁叶茂,把上方的天空都遮盖住了,卫霄得时不时地回头,并在不起眼的地方做个暗号,才不至于迷失方向回不去沈家。接着,卫霄昂起脑袋挑目仰望着四周,查探着附近可以容一点墨藏身的地方。就这么停停走走,约摸又行了半里路,终于让卫霄找到了一个相对而言较为满意的地点。 此刻,卫霄的左手边有一棵需两人合抱的大树,可惜树木虽大却已经开始衰败了,树杆从根部开始裂开,似乎被虫子蛀空了只剩下半厚不薄的一层表皮。缝隙是狭长形的,开口并不大,仅仅能勉强把一点墨塞进去。卫霄把怀抱的一点墨轻轻放在身畔的草丛里,从边上捡了跟枯枝,往裂缝中扎了几下试了试深浅。里面的空间不小,便是十只一点墨都能容下。 随即,卫霄奋力地摇动起树枝,把缝隙中的边边角角都扫了一遍,未见有什么虫子爬出来,方抽出杆子,仔细看了看两头。树枝的尖端上没有沾上泥水,也没有小虫,倒叫卫霄放心了些许。想了想,卫霄丢开树枝,咬咬牙撩起袖管忍住恶心感,把手探入大树蛀开的缝隙中,一点点地抚摸着树杆的里侧,除了有些凹凸不平和少许的碎屑,未有其它的东西。 卫霄想脱下外套塞入缝隙中垫在树洞底部,却又怕自己的气味,会引来警察的猎犬,只能按下这个主意不提。卫霄抱起一点墨柔软的身子,紧紧地揉了好半晌,才不得不把它送入裂缝中。一点墨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卫霄想跟它告个别,有很多叮嘱的话想对它说,但时间不等人。 卫霄摸着一点墨的小脑袋,轻声叮嘱道:“等身体好了,躲到山上去,别来找我,外面都是坏人,知道么?一定要好好躲起来,被人抓住,他们会吃掉你的。” 卫霄不知道昏睡着的一点墨能不能听到自己的话,但他仍反复说了十几遍,才握紧拳头,不舍地把一点墨塞进了树洞中。事情还没完,提着一点墨的脚爪轻放入洞底后,卫霄在树丛中找了大量的枯树叶洒入缝隙中,由着树叶堆积在一点墨身上,足足堆了两寸厚,才停止了动作。接着,卫霄扶了扶树杆边的野草,踢了踢泥地上的枯叶,努力消除着自己来过此处的痕迹。末了,卫霄离开前再次回首看了眼一点墨藏身的缝隙,咬牙转身往来处走,没有再回头。 卫霄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一点墨来说是好是坏,但他以为自己如今所做的,是对一点墨最好的安排了。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作者有话要说: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咆哮而过的羊驼军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寥寥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几位朋友给我的地雷,感激不尽。 第191章 无奈的办法 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卫霄没走错路,也没有碰到什么危险的动物。整个林子里非常地寂静,除了偶尔自己踩到枯叶而发出的脚步声,竟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之前,卫霄抱着一点墨赶路的时侯心思不在这上面,回程中才愈发得觉得心骇。 不过,卫霄猜测树林中之所以寂寥无声,应该是丛林内的动物都已经成了蛊虫的腹中餐了。如今,方美玉死了,就算林子里还留有蛊虫,对方势必也活不长。其实,这也有一个好处,既然附近的活物都被蛊虫弄死了,那就不必担心有什么东西爬到树洞里,祸害一点墨了。至于蛊虫,卫霄倒没放在心上,一点墨肚子里有他的血,脚上还缠着他扎系的经书纸片,蛊虫是不敢靠近的。 想到这里,卫霄忽然记起自己的衣服、裤子、和脚底下都藏着经书纸片。这些原本保命的东西,要是不小心让警察、闻镶玉、或是其他懂行的人看见了,就成了他的催命符了。卫霄立刻把身上的佛经取了出来,走到湿漉漉的泥地旁,用打火机点燃经书,看着它在手中慢慢地烧成纸灰,当火焰要蹿到指尖时,把纸张抛在泥地上,转眼间,纸页便化成了灰。卫霄从地上捏过一枚树叶,冲着银色的纸灰扫了扫,只来回了扇了两下,灰烬便消失不见了。 卫霄站起身以脚尖扒拉了几下地上的枯叶,让四周看起来更自然一些,方提步继续赶路,一边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沈家的别墅烧掉了,而昨晚留在沈宅的人非死即伤。卫霄抬起被自己割破的手心和手背,上面一点伤都没有,甚至没一丝疤痕。卫霄微微蹙起眉宇,心道别说闻镶玉、孔知心,就是警察看到了活蹦乱跳的自己,再与半死不活的元墨纹他们做对比,也会感觉其中有猫腻。 如果说,方美玉是凶手的话,她连亲生女儿沈惠茹都没有放过,为什么独独留他这个外孙一命呐?而闻家人就更诧异了,因为他们知道,方美玉心里很清楚他闻天傲不是沈惠茹的儿子,哪会手下容情?倘若,把沈俊文视为疑凶,先不提方美玉失踪的问题,对方杀了那么多人,作为生父的沈万才都死了,可能对他网开一面么?当然,嫌犯还可能另有其人,但无论怎么说,他这么完好无缺地站在一群死伤者之间,都太醒目了。 也许,自己要受些皮肉之苦才行。卫霄怕疼,但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不被抓去当小白鼠,他只能出此下策了。卫霄不自觉地握紧拳,快步奔向沈宅。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卫霄气喘吁吁地回到沈家的时侯,周边林子里依旧没有人声,但眼前的别墅已是火光冲天了,火苗如一条条火蛇般的想从窗户的玻璃处往外蹿,周边的烟雾浓地呛人,并迅速地往四面扩散着。幸而沈宅的位置十分的偏僻,位于山脉的边缘处,最近的村落也在靠近市区的几里外。何况,天色还没有亮。因此,房屋虽已化成了火海,只怕仍没被人发现。不过,即使已经有人报了警,抢险队想赶到目的地,也需要费上不少的时间。 卫霄偷偷地摸到元墨纹等人之前打斗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卫霄的眼睛注视着泥地上的人群,一边从腰间拔出军用匕首,并退下外衣,用衣服擦净其上的指纹。然后,隔着布料捏住刀锋处,拿着匕首在草地里滚上两圈,当刀柄、刀刃处都沾上草屑和淡淡的泥印后,方伸臂一挥,把匕首抛入人堆之中。 丢下军刀后,卫霄小心翼翼地背对着人群贴往别墅的墙根处,脱下罩裤和占着泥巴的鞋子,把绒线衣、毛线裤裹在自己的双脚上,并以外套遮头。随即,提着鞋子踢开了半合着的大门冲入火场。 一入玄关,熊熊的火焰就把卫霄整个人给吞了进去。卫霄用外衣罩着脑袋往内狂奔,一路上虽然闭着眼睛,但仍被烟雾呛地泪流不止。皮肤上火辣辣的,刺痛的厉害。卫霄依着脑海中的印象,朝楼梯处奔跑,随即拾级而上。楼梯上到处是火苗,不管是阶梯,还是扶手,都已化为了火海。卫霄包裹在脚上的绒线衫被火花烧得坑坑洼洼的,甚至,沾上了火苗开始自燃起来了。卫霄咬紧牙关,忍着浑身的痛楚拼命地往上冲,终于踏上了二楼的地板。 楼上的火势比底楼要好上些许,但走廊内亦到处是滚滚的浓烟和喧嚣的火焰,几乎两极分明,除了耀眼的红色火光,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雾。卫霄喘了口气后,猛地握上走廊最外侧的那扇房门的把手。此时,黄铜握把已被烧得滚烫,卫霄这么一捏一转之下,滋滋地在他的手心里烫出了大片的伤痕,下一秒就燎起了一片水泡,疼得卫霄险些忍不住惨呼。但卫霄紧紧咬住牙关,硬是把涌上喉间的悲呼声咽了下去。 满头冷汗的卫霄推开房门,这个房间即是沈俊文的卧室,亦是他今晚调换的寝房。此刻,房内充满了烟尘,地板上都是火焰,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卫霄把鞋子抛入了床畔的火堆中,边扯下缠在脚上冒着火花的绒线衣,原本粉嫩的小脚上都是烫伤的红痕。但眼下的卫霄哪里顾得上喊疼,他一把丢开破破烂烂的衣物,并迅速走到圆桌边,举起桌上的茶壶、水杯就往玻璃窗口扔。 只听得砰啪哗啦哒的脆响声,窗户上的玻璃全碎了,窗台边和地板上都布满了大块的玻璃渣,室内稠浓的黑烟一下子涌出了窗外。卫霄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忍着脚伤跳到床边抱起棉被,艰难地拖着厚实的被子,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隔壁的卫生间,把棉被投入浴缸里,并打开水龙头浸湿。 当棉被吸饱自来水后,卫霄使力拉出厚重的被子往砸碎的玻璃窗处拖,盖在窗沿和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上。做完这些事,卫霄开始翻箱倒柜,把可以打开的箱子里所有的衣裤、被絮、枕头,等等软和的东西往窗外扔。大床上的垫被、床单、抱枕自然也丢下去了,连桌布和自己那套烧烂了的外衣都没有遗漏地抛下了楼。 最后,卫霄满意地环顾着乱糟糟的房间,随即端着圆桌旁的雕花鼓凳放到窗边,忍疼艰难地站在凳子上,再从圆凳爬到覆盖着棉被的窗台上。此时,室内室外都因烟雾的包裹而一片昏暗,卫霄抬起手背擦了擦被火焰和烟尘熏花了的双眸,眯着眼往下看。窗户底下的墙根附近满是棉被、衣物,在草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卫霄下意识地握起拳,却不小心压破了右掌心上烫出的水泡,疼得他瞬间皱起眉头,紧绷着小脸狠狠地咬住下唇,才没失声痛呼。 卫霄换了个姿势蹲在窗沿上,挑准其下某个较为厚实的铺垫处,才蹬腿往下跳。砰的一声,卫霄落入棉被中,饶是下方的东西铺得厚实,仍跌得卫霄龇牙咧嘴地呼疼。须臾后,定了定心神的卫霄扭头仰望,火舌越蹿越高,已经蔓延到三楼去了。卫霄用左手撑起浑身刺痛的身子,拖着满是水泡的脚往树林中走,想离别墅远一些,免得火势越来越大点燃了旁侧的树木,把他卷进去。 轰隆――! 刚走了几步,忽然别墅内传出一阵巨响,同时底楼的窗户尽皆爆破开来,一股刚劲的气流从破碎的玻璃窗内涌出,推着千百块玻璃渣,任其往四下飞射。 卫霄在听到响声时,心猛然一顿,不自禁地扑倒在地。就在他倒地之时,刺啦刺啦的,一*玻璃片四射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掠过,有扎入泥地的、有□□草堆的、更多的则是噗噗噗地刺入树杆中,足足刺进半寸厚。 卫霄趴在地上,望着不远处深深扎入树桩上的玻璃渣,一脸的庆幸。要不是自己躲得快,这些玻璃碎片很可能就刺在自己身上了。卫霄虽然知道自身的复原能力很强,可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去和坚硬的树杆子比。这些玻璃连树皮都能扎进去那么深,如果刺到他身上的话会怎么样?卫霄不敢想像。 而且,他昨夜用军刀割开自己的手,给一点墨灌血。当时已经出了不少血了,要是眼下被刺成重伤,手边却连止血的东西都没有,万一失血过多怎么办?有谁能救他?何况,他而今从头到脚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这么一来,根本是伤上加上,也许没等到来救援的人,自己就支持不住了。那他故意受的这番罪,岂不是白瞎了? 卫霄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能从火海中逃生,是因为他如今与众不同的身骨,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孩子,哪怕是个能年人,都可能已经被烟雾给熏昏了,哪里还能在火场中支持这么久,甚至有力气从窗台上跳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请为我加油,抬爪~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笑点神三章扔了一个地雷 水池扔了一个地雷 少小离家扔了一个地雷 少小离家扔了一个地雷 少小离家扔了一个地雷 喵喵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以上朋友的手榴弹和地雷,非常感激大家对我的支持。么么哒!! 读者“明熙”,灌溉营养液 读者“青梅煮绿茶”,灌溉营养液 读者“一夜知秋”,灌溉营养液 读者“一夜知秋”,灌溉营养液 读者“阿九”,灌溉营养液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给我灌溉的营养液,我会加油的,谢谢了。 第192章 超出了预料 方才的那一声轰鸣,应该是别墅厨房内的煤气罐爆炸了。现在,火势蹿得更高了吧?卫霄这么想着,半侧着身子扭头回望。果然,原本刚蹿到三楼的火花一下子跃上了楼顶,把整个别墅都裹进了通红色的烈火之中。火焰很旺盛,到处尽是噼里啪啦的脆响声,可以从破碎的窗口中看到房内的东西在火中飞快的焚毁。 卫霄看着别墅内的一切,觉得自己倒霉的同时,又发自内心的感到庆幸,要是方才他再晚那么几分钟跳下来,或是,在他跳楼的时侯煤气罐恰巧炸开,那么他此刻不是被火舌吞噬,就是已经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了。卫霄知道目前不是感慨的时侯,他算了一下此刻别墅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认为还需走得远一些,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可是,身上很疼啊,一碰就疼。可不走又不行,卫霄只得呲着牙,先用手肘和膝盖支起酸痛的身子,才以没受伤的左掌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前走,每走一步,被火焰燎伤的脚底板都钻心地疼。 闻镶玉何时会遣来援兵?是不是已经有人报警了,救火队什么时候会来?卫霄边走边想,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来减轻身上的痛感。卫霄并没有朝元墨纹等人的方向走,而是笔直的前行,与对方隔了三十来米远,由于树木的遮掩,元墨纹他们又倒在地上,几乎彼此看不到对方。卫霄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自认为安全的范围才住了步,倚着树杆一屁股坐到了泥地上。 卫霄此时才定下心来查看自己的伤势,他的右手心里被烫了个深红色的圆型疤痕,其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水泡,里面有几个燎泡已经在逃命时擦破了,掌心上粘粘的又疼又麻。而两条小腿上,则布满了一道道的红印,按上去就刺刺地疼痛,特别是脚底和脚板上,一溜窜被压破的水泡,看得卫霄又恶心又心酸。 “唔哇。” 无意间,卫霄的脸颊碰到树根底部蹿起的枝丫上的树叶,感觉脸皮被蹭得沙沙作疼。惊惧间,卫霄抬起左臂伸出指尖轻轻往脸庞上触摸,刹时一阵刺痛感直击心头,疼得卫霄紧紧地抿住唇舌,才没让呜咽声蹿出喉咙。 难道自己毁容了?卫霄的心倏然收紧,暗道,自己长得好,都这么倒霉,要是脸不能看了,那还不得更叫人嫌弃啊?卫霄越想愈不安,恨不得立时找块镜子好好地照上一照,让自己有个底才好。怎奈,如今别说镜子了,卫霄嘴巴渴的冒烟也没水喝,只能忍着。 算了,脸难看就难看吧。自己尽力了,又有什么好自责的?他能在方美玉的手中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卫霄摇着头,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脸上的伤势,一边猜测着之后警察、或是闻家人可能会问他的话,并在腹内打起草稿,来了个模拟问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霄感觉身上的伤口愈来愈疼了,而他的脑袋也渐渐地昏沉起来。在他即将失去知觉的时侯,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人声,紧绷的心弦一松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了草地上。 即在卫霄昏迷的那一刻,闻镶玉带着百来个人冲进了树林,不用仔细找,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元墨纹等人。 “咳咳咳,咳咳咳。”闻镶玉挥手扇着林间的浓烟,站在远处不敢凑近,边冲着身旁的佣兵挥了挥手道:“你们过去看看。” 来者内有三十个佣兵,这些佣兵可不是昨晚跟元墨纹同来的杂兵,而是闻镶玉去老宅求闻鼎虞找来的。昨夜元墨纹等人一去不回,闻镶玉坐立难安,提心吊胆了大半夜,等到凌晨还没有电话转回,闻镶玉就知道事情不妙,思来想去只得去找自家老子闻鼎虞搬救兵。若不是元墨纹的身份令闻镶玉忌惮,而闻天傲这个长孙也陷在沈家,闻镶玉说不定根本不会出面,在他想来,只要多加些钞票,付给死掉的佣兵一笔高昂的赔命钱便了事了。 当闻鼎虞知道近来发生的事后,恨不得用拐杖敲破闻镶玉的脑壳。那么重要的事不和自己通一声气,这会儿出事了,倒想起自己,要自己给他擦屁股了。半夜被叫醒的闻鼎虞满肚子都是火气,请来佣兵不算,还硬逼着闻镶玉亲自来救元墨纹,好给元家一个交代,并让佣兵盯着闻镶玉,命其严格执行自己的指示,一定要让闻镶玉亲至现场,表现出闻家救人的诚意。若非如此,闻镶玉是说什么都不会到沈家来的,更遑论踏入树林了。 佣兵听到闻镶玉的话,立刻各自散开,握着冲锋枪你掩护我,我守护你的,从四面八方有条不紊地冲向倒在地上的元墨纹等人。佣兵抬腿踢向倒地的人,或手一伸抓起泥地上男人的衣衫,一提一抛,使其仰躺在地。随后,把手探向对方的颈侧。 “怎么样?人还活着吗?”要是元墨纹死了,就算闻鼎虞能护着他,指不定这事儿也无法善了。他请人的时侯,对方可是再三强调元墨纹的来历很大,让他不要得罪人的。哪知,事情居然会闹到这个地步。闻镶玉又急又怕,忍不住高声询问道。 佣兵没有马上应声,直到把地上的人都检查了一遍,方在闻镶玉发怒前报告道:“死了二十九个,还有二十二个人活着,其中有五个失血过多,只能再坚持半小时了,要是再不输血,只怕活不成。” “那还等着干什么?赶紧送医院啊!”闻镶玉转身,冲着身后雇佣的保镖道:“你们把活着的人都抬到车上去,马上送去最近的医院。快!” 闻镶玉说完,按着噗通直跳的心,冲着跟前的佣兵悄声道:“元墨纹,元天师是不是在里面?他还活着吗?他穿的衣裤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有点像道袍。” 佣兵挑了挑眉,颔首道:“里面是有个穿得像道士一样的人,他还活着。没死的人里,他的状态算是最好的。” “好,好!没死就好!”闻镶玉闻言,失态地拍着心跳加速的胸口,苍白的脸上总算浮现了一抹血色。 佣兵看着由绝望转为欣喜之色,而一时忘形的闻镶玉,询问道:“先生,之后要怎么处理?” “什么?”因为元墨纹没事,卸下了肩头的重负,整个人沉浸在喜讯中的闻鼎虞明显没有进入状况。听到佣兵的问话愣了一愣,赶紧定了定神,示意佣兵再说一次。 佣兵不厌其烦地解说道:“看周围的烟,里面那间房子只怕烧了几个小时了,说不定已经有人报警了,警车和救火队马上会到,那这些死人要怎么办?就算外面停着他们来时坐的车子,我们分出人把他们丢在车上拉走,半路上恐怕也会碰到警察。到时候警察盘问,我们要怎么说?” “这……”闻镶玉拧起眉峰,回想着他和闻鼎虞商量后的结果,吩咐道:“我们把这么多人送去医院,这事肯定瞒不住。死人就不要动了,等警察来,我跟他说。你们先去房子那边转转,再到林子里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是。”佣兵挥手,留下三个人保护闻镶玉,其余的人分散到树林中去。 “先生!” “什么事?咳咳咳。”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闻镶玉回首望去,却是之前按他的命令去外面那栋别墅内找人的佣兵。闻镶玉赶忙上前几步,追问道:“找到人了吗?我孙子是不是在里面?咳咳。”闻镶玉边问,边用手扫着鼻尖的烟灰。 “没有。”来者摇了摇头道:“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一个人都没有。” 闻镶玉的心猝然间沉了下去,要是闻天傲死了,别说再用孩子的名头从老头子那里捞钱了,只怕如今在自己手里的公司都会被要回去。从昨晚闻鼎虞的神色中,闻镶玉算看出来了,比起自己偷偷找元墨纹查养蛊人,害得对方生死不明的糟心事,他老子闻鼎虞反而对自己擅自让闻天傲冒险的小事更为生气。闻镶玉实在不敢去想,闻天傲若是有个万一,闻鼎虞会怎么教训自己。 “咳咳咳……屋里没人,说不定在别的地方呢?别站在这里,都给我去找人!”闻镶玉心烦地摆了摆手,命左右的人都去周围查探。 闻镶玉来得时侯没想过事态会如此的严峻,他确实猜测元墨纹等人会死,但那是最坏的打算。在赶来的路上,没有看到树林中冒出浓烟之前,闻镶玉以为元墨纹他们顶多就是被蛊虫钻到身体里去,让养蛊人控制住了。到了地头,才感到不妙。 佣兵告诉自己周围不对劲,特别是林子里,太安静了,根本不像是丛林该有的样子。之后,怪事就更多了,外面那套别墅的大门居然没有合上,他让人到里面粗粗走了一圈,竟一个人都没发现。没奈何,只好留下几个人继续在屋里找,自己带着大部队到林子里来往起火处走。没想,刚进树林就看到了死人,对方的死相极其的恐怖,身上尽是一个个血洞,脸上更是被钻出了千百个小孔,蛀得看不出模样了。不用问,只需瞧一眼,就知道是被蛊虫咬死的。 闻镶玉怕得想打退堂鼓,但想起闻鼎虞说的,他走到哪儿佣兵就跟到哪儿,要差遣佣兵就得当场指挥的话,只得硬着头皮往内走。接着,又陆续遇到了几个死人,都是被蛊虫害死的。这时,他才明白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作者有话要说:求回贴,请大家多多鼓励。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君籽颖扔了一个地雷 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三位朋友的地雷,看到大家这么支持我,开心的转一圈~~ 第193章 十分的意外 闻镶玉后悔了,如果时间能倒转让他回到前一天,他说什么都不会让闻天傲来沈家,更不会盲目的听信元墨纹的安排。以眼下的情形来看,元墨纹明显没有与养蛊人对抗的能力,可惜,死了这么多人之后,他才明白这个事实。 闻镶玉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元墨纹明明跟自己说,只是在暗中搜索养蛊人,把对方找出来罢了。又没提要和养蛊人硬碰硬,他哪里会想到不过一夜之间,元墨纹受伤不说,还死了二十多个雇来的佣兵和保镖,沈家别墅起火,闻天傲、沈惠茹更是闹得不见了踪影。闻镶玉不敢想,也不愿去猜会不会有人死在火场中,无论儿媳和孙子其中的哪一个出了事,闻家都别想安宁。 若是闻天傲死了,老头子肯定找他算帐。假如出事的是沈惠茹,那就更不得了了。沈惠茹肚子里可还怀着他们闻家的骨肉呢!闻镶玉虽然不待见闻君耀这个儿子,可要是对方跑到自己面前质问的话,他也没这个脸去解释。 不过,那些死掉的人都是被蛊虫咬死的,依此而言,他和元墨纹没有猜错,养蛊人确实在沈家。闻镶玉心道,倘若沈惠茹、闻天傲真有万一,他可以对闻鼎虞和闻君耀说,当初让闻天傲来沈家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沈万才强烈要求的,自己总不能拦着孩子不让他见外公吧?而自己请元墨纹尾随闻天傲去沈家,也只是为了保护闻天傲,因为之前被蛊虫闹怕了,唯恐藏在暗中的凶犯对闻家如今唯一的下一代出手。 闻镶玉暗暗点头,觉得自己这个理由不错。今早他去找闻鼎虞讨救兵的时侯,因为事情紧急,很多事说得含糊,只说沈家可能藏着养蛊人,他请来的天师和昨晚到沈家作客的闻天傲有性命之忧。如今他想出的这个避重就轻的说法,应该能混过去。 闻镶玉倒没有半点心虚,他觉得自己没说谎。确实是沈万才托沈俊文这个私生子跟他传话,请闻天傲去沈家的,他只是顺水推舟,没有阻止而已。何况,他们虽对沈家有怀疑,疑心养蛊人在沈家,但又不曾确认。还怕闻天傲有事,不仅让那只灵宠跟着,连元墨纹都去当保镖了。所以,这事儿不能算在他头上,要怪就怪沈家。反正,到时不管老头子他们怎么说,自己把所有的事都推在沈家头上就对了。 “咳咳。” 掌心捂着嘴咳了两声,闻镶玉撇眼瞧着身侧被保镖们抬出去的活口,暗暗叹气。虽说知道了养蛊人的踪迹,但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即便死的只是佣兵,可一下子死了二十多个人,在警察那里也不好交代啊。只有求老头子给自己通路子了,千万不能让有心人小题大做。 “闻先生!” “咳咳咳……”闻镶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佣兵从缭绕着黑雾的树林里钻了出来,快步奔向自己,手臂上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佣兵走到眼前,闻镶玉才认出对方手里抱着的,正是自己苦恼担忧的源头――闻天傲。“他没事吧?”闻镶玉激动地瞅着闻天傲,把颤抖的手伸向满身是伤的孩子。 “暂时没事。不过,他伤得挺重,最好尽快医治。”佣兵回道。 闻言,闻镶玉仔细打量着卫霄,纠着浓眉道:“他的脸怎么伤成这样?” “这个孩子应该是从火场里逃出来的,脸上的伤是被火烫得。”佣兵边回答边抱着卫霄往树林外走,以免孩子吸入更多的烟尘而窒息。 闻镶玉拉住佣兵,询问道:“咳咳,就他一个吗?有没有看到大肚子的女人?” 佣兵摇头,表示没看到。 “好,你先抱着他出去,和那些人一起送去医院。咳咳咳!”闻镶玉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名片交给佣兵,嘱咐道:“咳咳,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开车送他去医院,就自己拿着。要是不去,就把它给司机。跟司机说,要是在路上碰到警察被拦下来的话,就把名片给警察。告诉他,你们要送人去医院,耽误不起,有什么事要问,来找我。咳咳。” “唔,唔……” 闻镶玉看到佣兵怀里的卫霄蠕动着嘴唇,好像在说什么,但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不禁皱起双眉,瞥向佣兵问道:“咳咳,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水’。”佣兵轻叹道:“他想喝水。” “车里应该有,你去喂他喝。”闻镶玉打量着唇瓣干裂的卫霄,提醒佣兵道:“不要让他脱水,快点找水给他吃。要是车里没有,外面那栋房子里肯定有的。” 佣兵答应着点头离开,因为闻天傲没事而松了口气的闻镶玉,扭头环顾着眼前越来越浓的烟雾,用掌心捂着口鼻等待着去房子那边查看的佣兵回来报告。佣兵头子总算赶在闻镶玉受不了浓烈的烟雾跑出树林前归来,汇报道:“房子里的火太大了,进不去。我们在周围仔细找过了,没有人。” “咳咳。”闻镶玉屏住呼吸,提议道:“那我们出去吧,这些烟要呛死人了。” “是。”佣兵头子拿起头颈里挂的哨子塞入嘴里吹了几声,随后仰起下巴高声喊道:“集合!”两分钟内,所有在丛林里巡查的佣兵都回到闻镶玉身畔,一齐退出树林。 呜啦呜啦呜啦…… 刚步出林子,灰头土脸的闻镶玉就听到警车和消防车同时赶到的声音,嘹亮的鸣笛声刺得闻镶玉的耳朵生疼。闻镶玉冲佣兵头子使了个眼色,让他赶快命人把手枪、冲锋枪都放到车厢里去,丰国对武器还是禁得很严的,虽说闻家有权势,警察向来对他们睁一眼,闭一眼,但闻镶玉不想在此时再节外生枝了。他低头思索了片刻后,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踱步往打开门下车的警官迎去。 “您是闻镶玉,闻先生?”闻镶玉还未走近,警官便率先冲他颔首致意。 闻镶玉知道是自己的名片起了作用,在乌俞市,至今还没有哪个警察敢不买闻氏企业的账。闻镶玉伸出右掌,与警官握了握手,一边笑问道:“是的,我就是闻镶玉。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是市局凶案组的组长,敝姓田,您叫我小田就行了。”田警官挥手,示意身后的警察跟着消防员先去树林,他留下和闻镶玉说话。如果卫霄在的话,就会认出眼前这位田警官,便是在医院凶杀案和新峰大厦地震当晚与他有交集的警察。 闻镶玉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点首道:“田警官真是年少有为。” “哪里,我有些……” 闻镶玉举起左手,打断田警官的话头道:“我知道田警官有事要问我,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全部告诉田警官的。但在这之前,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有什么话,闻先生就直说吧。”田警官扬起眉梢,摊了摊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并悄悄观察着闻镶玉身后的佣兵和保镖们。 得到田警官的允诺后,闻镶玉不客气地当即提问道:“田警官,是不是有人报警说这里死人了?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田警官端详着闻镶玉的神色,狐疑道:“没有人报警说这里有凶案,我们只是接到起火的消息才过来看看的。闻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 “田警官说的不是实话吧?”闻镶玉斜视着田警官,露出些许不满的表情道:“只是报火警的话,就算有警察过来,来的也是巡警,怎么会是凶案组的警官来呐?” “沈俊文死了!” “什么?”闻镶玉的脸色剧变。 田警官突然间抛出一个‘炮弹’,就是为了看闻镶玉在刹那间细微的表情变化。听到噩耗后的闻镶玉给他的感觉,应该是不知道沈俊文已经死亡的事,闻镶玉看起来非常的吃惊,眼睛里藏着些什么东西,不知是不是与沈俊文的死亡有关。但闻镶玉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让田警官减轻了对他的怀疑。田警官觉得沈俊文的死可能确实与闻镶玉无关,虽然对方出现的时机是那么的让人起疑。田警官习惯性地抿了抿唇,暗道要是沈俊文死在闻镶玉手里的话,闻镶玉可以去逐角金树影视奖了。 闻镶玉愣了片刻后,方回神道:“这么说,田警官是因为沈俊文的死,警方又刚巧接到沈宅这边起火的电话,才到过来的咯?” “是的。”田警官点了点下巴。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闻镶玉追问道。 “咳。”田警官轻咳了一声,挑目凝望着闻镶玉道:“闻先生,现在是不是该我向你提问了?” 闻镶玉神色一顿,祭出苦情牌道:“田警官,沈俊文也算是我的子侄,你这话说到一半又不告诉我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回你的话啊?” 田警官不是初出茅庐的小警察了,自然明白闻家在乌俞市的势力,知道对闻镶玉这样的人不能硬来。只得拧着眉头撇嘴道:“我们凌晨三点的时侯接到报警电话,是沈俊文的爱人打来的。说沈俊文在半夜睡觉的时侯忽然叫起来,把她吵醒了。她打开电灯,沈俊文已经死在身边了。前后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 闻镶玉听着田警官的话,垂首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田警官注视着身前低头深思的闻镶玉,疑问道。 “这……”闻镶玉觉得沈俊文的死或许跟蛊虫有点关系,但他也说不准。不过,他不想再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了。因此,闻镶玉挑挑拣拣地把能告诉警察的事说了一遍。 一旁的田警官愈听愈是惊异,等闻镶玉说完,满面的不可思议,深觉棘手万分。等不及细思,便开始整合各处的细节。“闻先生说之前有人对你和令夫人下蛊,你请来天师想找出对你下蛊的人?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嗯。”闻镶玉颔首。 “前天你举行宴会,沈俊文在宴会上跟你说,他父亲沈万才病了,想与令孙见一面,你同意了。所以,昨晚让保镖护送小少爷来沈宅。可是,到了沈家的小少爷和保镖却一直没有给你打报安的电话?你打过来,又打不通,是不是?” “是的。” “然后,你又派了一队保镖过来?”田警官感觉闻镶玉有些大惊小怪,对孩子太紧张了些。但想到闻家的权势,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而且,他记得以前跟闻家人打过招呼,闻家小辈里还只有这根独苗,难怪格外宝贝了。田警官努力回忆着两年前闻天傲的模样,心里浮现出一个胖乎乎的,抱着鲤鱼的童子。不禁感慨道,长得这么可爱,长辈的多疼一些也是应该的。 “我不放心啊。”闻镶玉板着脸道:“就算孩子忘记打电话,保镖怎么可能忘了呐?” 田警官一边点首附和,边睨视着忿忿不平的闻镶玉,接着说道:“结果,后面的那个小队,也是一走就没有音信了。所以,昨晚一夜没睡的你一大早就召集了人马过来?” “对。” “到了这里之后,你在树林里看到了很多被虫咬死的人,这些人都是你请来照顾小少爷的。而先前开走的车里,都是昨晚活下来的幸存者?”田警官总结着闻镶玉凌乱的叙述,蹙眉问道:“闻先生,那你们有没有捉到你说的那种蛊虫?” “没有。”闻镶玉也感到不解,摇首道:“一条都没看到。可是,你去看一下他们死掉的样子,就知道我没有胡说。他们身上都是被虫钻出的小洞,不是蛊虫弄得,还能是什么呐?” 田警官并不信蛊虫这类神神鬼鬼的东西,但也不便反驳闻镶玉的话,继续问道:“闻先生,你说今天过来以后,一个沈家人都没有看到对不对?” “是的。连我儿媳妇沈惠茹都不见了。”闻镶玉说完,脸上布满了愁容。 田警官试探道:“闻先生在担心什么吗?” “我担心,那些没找到的人都在那间房子里。”闻镶玉侧过身,把手指向林中那栋正被火焰慢慢吞噬着的别墅。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了,大家回个帖子,给我鼓励吧。 第194章 被寄予厚望 “国庆,明天你休息吧?”中年女人端着海碗从厨房跨入饭厅,把满满一盆海鲜汤端上饭桌,随手脱下围兜挂在桌畔座椅的椅背上,边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架在饭碗上的竹筷,眼睛始终盯着旁侧身穿墨绿色警服的男人。男人好似没看到那火辣辣的目光,正埋头拨着碗里的白米饭。中年女人摇头轻叹了一声,接着清了清嗓门,挑目询问。 “哥――!妈在问你呢,你有没有听到啊?”男人对座的姑娘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夹了块红烧肉塞入嘴里,边吃边数落道:“又再想案子了吧?妈不是跟你说过吃饭的时侯不要想工作上的事吗?” “我也说过,让你嘴里嚼东西的时侯别说话,你听了没有?”中年女人冲着与自己长得七分像的女儿翻了个白眼,摇头道:“你别总说你哥,你和他一样,都不让我省心!” 剪着爽利齐耳短发的姑娘不满地轻哼道:“妈就是偏心,老是偏帮哥哥。” “我哪里偏心啊?是短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用的?”中年女人瞪视着右手边的女儿,直到女儿撇撇嘴低头不敢与自己对事,方开始每日一次的老生常谈。“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却连个对象都没有。国庆啊,隔壁老顾家的儿子比你还小七岁呢,可孙子都快两岁了。你说,有哪个三十三岁的男人还不结婚的,啊?你们警局里的人就不笑话你?” “嘻嘻……”年轻姑娘见自家哥哥被老妈挖苦,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中年女人怒目而视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还记得吗?三年前你大姨来跟我说,她那有个小伙子,人拿得出手不说,家里条件也好,让你去见见面。结果,你死活不同意。我就想,反正你才二十六,还能等上两年,就顺着你没逼着你去。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说肯定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哼!你这话明年就要到期了,怎么没见你带男朋友回家让我长长眼啊?要是没男朋友的话,你和谁结婚去呀?” 姑娘皱着鼻子扬了扬眉,不知怎么接话,只得学着对面的哥哥举起饭碗装作埋头苦吃的模样。 “别光顾着吃饭,多吃点菜。”中年女子斜视着一直沉默不语,低着头满腹心思的儿子,暗怪自己太心软,当初就不该由着儿子报考警校。闹得现在每天像打仗一样,连个休息天都不安宁,整天就知道围着案子转。中年女人心头有气,但瞧着儿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得叹息着往他碗里夹了两筷子菜。想了想,蠕动了两下嘴皮子,握紧竹筷道:“国庆,楼上的方婆跟我说,她们家有个亲戚,一家都是老师。她们家里有个女儿,今年二十八岁……” “二十八岁?”一边吃着海鲜汤的姑娘张着嘴,露出吃惊的神情,嚷道:“她怎么弄到这么大岁数还没结婚啊?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妈,你可别叫人给骗了!” 中年女人暗恼女儿打断自己的话,唯恐儿子听了自己的话躲出去,赶忙一把拉住儿子的衣袖,边冷冷地瞥向女儿,怒喝道:“你也好意思说人家?怎么不想想你自己,都二十九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说出去,我都替你脸红。要是以后相亲的时侯,男方也这么嫌弃你,你心里好过吗?” 姑娘嘟着嘴道:“我也是为哥哥好啊。一般人家的小姑娘,哪个不是在二十三四岁就结婚的?” “啊!”中年女人重重地点头,横眉怒对着女儿道:“原来你也知道人家小姑娘都在二十三四岁就嫁人了。那你倒给我说说,自己为什么要弄得这么晚?” “妈,哥不是还没结婚吗?我怎么好意思赶在他前面。”年轻姑娘暗中朝对过的哥哥挤眉弄眼,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怪脸,边拿着碗筷起身,向满面怒意的母亲心虚地笑了笑道:“妈,我吃好了,先回房了啊!有什么事,你慢慢跟老哥说吧。” 中年女人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只会惹自己生气的女儿,扭头转视被自己扣下的儿子,语重心长道:“国庆啊,不是妈要逼你。你往外看看,有哪个小伙子过了三十还不结婚的?妈知道你工作忙,可再忙也要成家啊!这次你方婆介绍的人我已经见过了,是个好姑娘。等会儿,我去打个电话替你把人约出来,你明天……” “不行,我没时间。” 未等自己把话说完,就听到儿子斩钉截铁的拒绝声,中年女人恨得拧了儿子一把,直把人捏地变了脸色,连连讨饶才罢休。“田国庆!你还认我这个妈吗?要是你还认我,明天就跟我去见那姑娘。你和你妹妹这么大岁数都不结婚,妈走出去都没脸见人啊!你知不知道?” “妈――!”田国庆为难地看着通红着眼哭诉的母亲,啧了啧嘴道:“我手上有个大案子,影响很不好,局长要我们尽快破案。” “那也不能耽误你结婚啊!”中年女人撇过脸昂起下巴,做出一副‘说什么都不妥协,一切我说了算’的表情,扬声道:“反正,你明天一定要给我空出时间来!要是你们局长有什么话,我去跟他说。” “妈……” 叮铃铃叮铃铃…… 田国庆正想与母亲据理力争,忽然间,外头传入电话铃的轻响声。田国庆神色一凝,一下子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未等身侧的母亲回神,便如猛虎出洞般的冲出了饭厅,跑到隔壁房间接电话。中年女人却哪里拦得住? “什么?好,好,我马上来。” 坐在饭厅里的中年女人在田国庆去接电话的时侯已经有所准备了,但此刻听到他对着电话另一头说的话,仍忍不住怒上心头。中年女人撑着饭桌起身,夺步至客厅,方要说什么,只见田国庆挂上话筒,飞似的操起茶几上的车钥匙,三步并两步地跑到出口处拉开房门,跨出门时回头朝中年女人打了声招呼。“妈,我走了。那些事,等我有空了再说。”说罢,一气呵成地迈腿侧身跨出门缝,顺便带上房门。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田母目送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合上的大门,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妈,你别气了。等爸回来,让爸好好教训他!”先一步离开饭桌的姑娘正拿着个洗干净的苹果啃,边说着风凉话。当看到有火无出发的母亲把目光移向自己,赶紧抱头鼠窜地溜回自己房里。这般不贴心的举动,引得田母又一番咬牙切齿。 不提田家之后发生的事,单说田国庆拿着车钥匙骑车去警察局的路上,一连超越了前面的九辆自行车,最后,连柏油路上的小轿车都落在了他的身后,那副拼命的模样,不仅使得骑车人小心避开,连车子都往左边贴了一些,就怕田国庆一个冲动扑到了车轮底下去。 田国庆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被下属告知医院里昏迷的孩子终于苏醒了。他是跟闻天傲打过交道的,知道这个孩子与众不同,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明得多。只怕,还真能从他嘴里问出些有用的消息。 眼下,能掌握的线索,他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但却完全找不到头绪。可是,上级逼着他们破案,因为这件案子的性质太恶劣了。虽然,警方和闻家同时施压,总算把闻家雇佣的保镖死亡的事隐瞒了下来。但沈万才一家被灭门的信息,却是怎么也压不住的。沈万才的爹娘兄弟还在,他们这么一嚷嚷,满天下都知道了。 想起沈万才的家人,田国庆觉得可笑。当他和小刘把沈万才的死讯带给对方的时侯,沈万才的亲人不仅不为他难过,反而心心念念着他死后的继承权,想要从中大捞一笔。可惜,沈万才死前写过遗嘱,说要是自己有什么万一的话,所有的钱都捐献出去,一分都不留给亲人。因此,他们得不到遗产不说,连日后沈万才在平日里给的孝敬都没了。大喜大怒之下,这几天正和沈万才生前委托的律师事务所闹呢。 田国庆心道,根据法医的检验,他们从别墅内的火场中取出的两具尸体,分别是主人沈万才和他已经出嫁的小女儿沈惠茹。沈万才死在玄关,沈惠茹倒在偏厅里。由于尸首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法医也不能确定对方真正的死亡原因是什么。但照闻镶玉的意思,这些人都是被蛊虫咬死的。可田国庆根本不相信世上会有蛊虫这种玩意儿,他认为蛊虫是小说里捏造出来吓唬人的。 不过,虽然田国庆不信,但死在林子里的那些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小洞,确实无法合理地作出解释。经法医解刨,死者体内的内脏也有被钻空的痕迹。田国庆是无神论者,却并非铁齿之人,只要给他证据,他是不会固执己见的。所以,他为闻镶玉的说辞找了个更恰当的说法,对方口中的蛊虫其实是一种新型的生化武器,被人刻意培养出来的食肉虫。 然而,无论法医怎么检查,甚至连猎犬都用上了,可现场也好,死者的遗体上也罢,一点虫子碎屑也没看到。但不是虫子的话,有什么武器会形成这样的伤口呐?又是个死胡同。 闻镶玉倒坦白自己见过僵死的蛊虫,可惜东西已经烧掉了。闻镶玉的意思是,他请来的天师要求这么做的。天师说这种东西留不得,要马上就地销毁,他不得不同意。之后,闻镶玉命人画了模拟图交到他手里,他把图给法医看了,对方说虫子的形态与伤口吻合,如果这种虫真像闻镶玉说的那样恐怖的话,确实可以往这方面大力追查。 可是,闻镶玉给出的模拟图不能当作决定性证据。因为,发生惨案的当夜闻镶玉不在现场,他是第二天早上去的。闻镶玉没有亲眼看到虫子袭击人,只是在事后推断和猜测,这个是做不得准的。 凶案发生至今已经三天了,从中得生送去医院抢救的人没一个清醒过来的。而且,中途闻镶玉口中的重要人证元墨纹转院了。对方背后的势力很大,他根本无法阻止。好在带走元墨纹的人承诺,等人醒来后,会给乌俞市的警局打电话,他们可以随便提问,元墨纹会回答所有他知道的问题。 然而,对方虽这么说,但直到刚才小刘打电话通知自己之前,他都没接到过一通元墨纹的电话。因此,听到闻天傲醒来的消息才这么激动,上面下达命令,要求他们在一星期内破案,田国庆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闻天傲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伤风了,咳嗽咳的很厉害,哎――!痛苦啊~~~我再吃黄连口服液,》《 YA了扔了一个地雷 YLYZFI扔了一个地雷 毫厘扔了一个地雷 sc扔了一个地雷 水池扔了一个地雷 李萱扔了一个地雷 Lmy7600扔了一个火箭炮 白龙扔了一个地雷 少小离家扔了一个地雷 Lmy7600扔了一个火箭炮 yuzuyu扔了一个地雷 清馨雪扔了一个火箭炮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月晓天南扔了一个地雷 无敌扔了一个地雷 无敌扔了一个地雷 无敌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给我的火箭炮和地雷,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通宵写文伤不起啊,说说都是辛酸泪,么么哒!!谢谢大家了,T T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给我的营养液,么么哒,我确实要多补些营养,身体太差劲了。》《 读者“青鱼”,灌溉营养液 读者“ymlily136”,灌溉营养液 读者“明熙”,灌溉营养液 读者“nighy”,灌溉营养液 读者“nighy”,灌溉营养液 读者“nighy”,灌溉营养液 读者“nighy”,灌溉营养液 读者“青鱼”,灌溉营养液 读者“ymlily136”,灌溉营养液 读者“安”,灌溉营养液 第195章 沈家来人了 “小刘,你怎么还在这儿?”田国庆没在警察局大门口看到等候着自己的警车,赶忙停好自行车奔入大楼,刚跨进办公室看到小刘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质问起来。 “头!”小刘听到田国庆的喝问声,猛地把埋在资料堆中的脑袋抬了起来,起身解释道:“本来,我是要开车在外面等你的。不过,刚刚有人来,刚巧碰到下班的副局,这会儿副局长在会客室里陪着呢!是沈万才的两个女儿,听说那个二女儿还是专程从国外赶来的。副局叫我在办公室里等着,等你来了以后请你过去。” 田国庆蹙起眉峰道:“沈万才的两个女儿?” 小刘点头道:“嗯,说是下午四点半刚到乌俞市,下了飞机直接坐出租车来警局的。副局和她们说了些话,提到人证醒过来的事,听她们的意思,是想跟着我们一起去医院。” “这怎么行?”田国庆一口否决道。 小刘舔了舔下唇,耸着肩膀道:“副局的意思是沈万才的两个女儿不简单,嫁的都是有钱人,在市里很有些人脉。就是我们不说,她们也会找到医院去的,干脆带她们过去好了。” 田国庆暗恼道:“不是对外面都封口了吗?你们不说,她们去哪儿知道闻家的事?” “嘘――!”小刘把食指凑在唇边做了个小声点的姿势,压低嗓门道:“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局长就要退休了。副局正四处拉关系,想要升上去呢!这不是……嘿嘿,副局当然要给些方便咯。” “这事也是你能说的?”田国庆瞪了小刘一眼,低头沉思。 小刘嘻嘻一笑道:“这不是就跟师傅你说说嘛!” 田国庆抬首环顾了室内一眼,拧眉道:“小昭呢?吃饭去啦?” “她跟副局去会客室了。” 田国庆闻言,朝小刘摆了摆手道:“你先去把车子开出来,我去会客室说几句话就来。” “是。” 小刘俏皮地敬了个礼,领命而去。田国庆则转道走向会客厅,敲响了房门。 哆哆哆。 “请进。”副局长看到入门的田国庆,未等他说话,就起身为其介绍道:“国庆,你来啦?来来来。这两位是沈万才沈先生的女儿,沈馨芳与沈杏梅女士。这位就是我刚才和你们提起的,负责这次案件的组长,田国庆田警官。” 田国庆的厉目往沈万才的女儿身上扫视了两眼后,微微点首致意。沈馨芳也只是矜持地笑了笑,算作打招呼。倒是她的妹妹沈杏梅大方地伸出手道:“田警官真是年轻有为,这次的案子要你费心了。” “哪里,这是我的工作。”田国庆不得不与沈杏梅握了握手,其后转朝副局长询问道:“听小刘说您找我?” 田国庆的话令副局长的笑容一隐,随即又咧嘴含笑道:“沈女士想见见这件案子中的当事人,将心比心,我觉得可以体谅嘛!我知道田警官你现在要去医院调查,等你们问过问题以后,就让她们进去见一面吧。她们会面的时侯,你们不用离开。你看怎么样?” 副局嘴上说得客气,但心里却狠狠地骂田国庆不识抬举。副局长之所以事先和小刘通气,就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私下为沈馨芳、沈杏梅开后门。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有心人往纪律方面抓他的小辫子,说明明局里强调过这次案件的事情都要保密,他却透露给沈家姐妹知道。虽然,他能把事推在别人头上,再不行,也可以辩驳是自己不小心说漏嘴的。顶多就被申斥几句,写个检查报告,但这次升职的事肯定是没指望了。 副局长满肚子怒火,觉得田国庆不上道,但他之前已经给沈杏梅二人开过空头支票了,即使再不愿意,也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只得硬着头皮和田国庆商量。 沈杏梅是个惯会看脸色的人,见副局长言语中有些为难,没等田国庆说出拒绝的话,便开口道:“听说那个刚醒过来的证人是我们小妹的儿子,他又是在沈家出的事,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看看他。” 副局提着心,怕田国庆不给自己面子,当场摆手拒绝。幸亏,田国庆没再装傻充愣,给他难堪。示意一边的小昭开车,带着沈杏梅、沈馨芳跟在他们的车尾后面。 “头,你怎么让她们……” 小刘看到跟在后面的警车里坐着的沈馨芳姐妹,撇头凝望着田国庆想说什么,却被田国庆抬手打断了。田国庆让对方跟来,也是有考量的。就像副局长说的那样,虽然他们把事压下去了,但当日到凶案现场的人很多,除了警察,还有消防队和闻家请来的人,差不多有百来个知情者,人多就口杂。只要沈杏梅她们走走路子,总会知道的。与其让他们私下接触,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好。 再者,他也不是那种除了工作什么都不懂的人。眼看局长就要退休,为了这样的事和下任局长的热门人选死争到底,就算自己赢了,也没什么意义。以副局长斤斤计较的性子,虽然动不了自己组长的位子,但肯定会时不时给自己穿小鞋,扯扯自己的后腿,那又何必要闹到这个份上呐? “小刘,你跟着我也有四年了。对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田国庆未免小刘再说什么,转移话题道。 小刘边开车,边分析道:“我觉得破这个案子的关键,在失踪的方美玉身上。只要我们找到了方美玉,说不定就知道其中的谜底了。” “嗯,还有呢?”田国庆扬了扬眉道。 小刘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只听过闻镶玉说的话,当日在别墅的沈家人都死了,连他们的佣人也一个都没有活下来。我们不清楚闻镶玉说的是真是假,这些事都还有待取证。我认为他应该不会骗人,除非,他连医生都收买了。去前段时间闻镶玉转去的那家医院里调查的老余也说了,闻镶玉和他一起转院的那些人,确实从肚子里吐出了虫子。但说实话,蛊虫什么的太玄乎,我没有见过,也不敢相信有这种东西。我更倾向于,它是一种生物武器。” 田国庆欣慰地颔首道:“说得不错。” 小刘腼腆地笑了一声,举起手抓了抓头发,轻咳了一声后,整了整神色接着说道:“不过,这个想法也有点玄,这样的生物武器,是几个人,或是几十个人能弄出来的吗?人家科学家费了老大劲儿,都培养不出这玩意儿。要是真有这东西,用它去对付沈万才是不是太屈才了?” 田国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大腿上敲击着,边抬了抬下巴,示意小刘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虽然闻镶玉的话没有什么漏洞,但我们也不能排除闻镶玉命人犯案的可能性。方美玉或许已经死了,是元墨纹他们把尸体弄走的,就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听。”小刘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咬了咬下唇道:“看了局里的资料,上面只说闻家很有钱势,至于他们什么时侯发的家、做什么生意、资产有多少等等提都没提,连个大致笼统的说法都没有。从这方面就可以看出闻家的厉害,我想,他们就算同时资助几百个科学家一起研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们有这个财力和势力。” 小刘斜着眼角瞥了田国庆一眼道:“我觉得,会不会是闻家害了沈家的人,事后却跟我们扮无辜,反咬沈家一口呐?诶?头,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小刘从后视镜内看到坐于旁侧副驾驶座上的田国庆正笑眯眯地瞅着自己,不由得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在师傅面前说错了什么。 田国庆轻轻地拍了拍小刘的肩膀,鼓励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可以出师了!” “哈哈哈……”听到田国庆的夸奖,小刘搔着脑勺上的发丝,红着脸笑道:“比师傅还差得远呐!” “好了,我们来谈谈你刚才分析的那些事。”田国庆一点点地指出道:“闻家和沈家是姻亲,沈家的女儿沈惠茹,也就是这次的死者之一,是如今闻家掌权人闻君耀的妻子。据了解,闻鼎虞已经把所有的事都交给闻君耀这个孙子了,所以,就算我们猜测闻家人彼此间关系不睦,有人因为什么动机而要对沈家下手,这样的事也瞒不了闻君耀的。” 小刘皱起眉峰道:“那要是闻君耀不喜欢这个老婆呢?他会不会睁一眼,闭一眼?说不定,这次的事就是他做的,因为他外面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想跟沈惠茹离婚。沈惠茹不愿意,他就起了杀心。” 田国庆没有急着反驳小刘的话,只是搓摩着指尖道:“沈惠茹下个月就要临盆了。” 小刘不认同道:“就算沈惠茹怀了身孕,也不能证明她和闻君耀的关系好。” 田国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闻君耀这个人挺重视孩子的。听说,死去的保镖里有不少人是他请来照顾闻天傲这个儿子的。这样的人,即使不喜欢妻子,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跟着去死吧?” “那会不会是沈惠茹怀着的孩子不是闻君耀的?所以他才……” “小刘,你钻牛角尖了。”田国庆沉着脸,睨视着小刘道:“你要记清楚,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凭主观臆断去推测!” “是,头,我记住了。”小刘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低眉顺眼地做了个深刻认识到错误的表情。 点到为止,田国庆为了避免小刘尴尬,双手环胸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道:“如果这件事是闻家人做的,闻镶玉根本没必要一大早赶到沈家去,只要连夜把他们那一方的死者拉走就行了。而且,为什么要弄出这么离奇的死法呢?岂不是自找麻烦?闻镶玉这么掺合进来,反而让我们起疑,不是吗?另外,你也看到闻天傲身上的伤了,那可没有作假。为了害沈家人,闻家贴上沈惠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算,连膝下唯一一棵独苗都不要了,这牺牲也未免太大了吧?何况,凶手为什么杀沈家人,他的动机是什么,我们都还没弄清楚。” “小刘啊,我们的想法要立足在证据上,才能不走弯路。你不但要多思,还要有理有据地去想,知道吗?”田国庆斜视着小刘告诫道。 “是。”小刘边答应着,边停下车。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车子驶入了闻天傲所在的医院。 田国庆开门下车,突然记起什么般的朝小刘发问道:“东西带了吗?” 小刘微微一愣后,往后侧车座处探身拿起座椅上的塑料袋,笑着点头道:“放心吧,头。没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贴和鼓励,我会努力更新的。 李萱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龙腾寒冰(永存)扔了一个地雷 坊间小巷扔了一个地雷 最爱🍅炒鸡蛋扔了一个手榴弹 佑希扔了一个地雷 Lmy7600扔了一个手榴弹 Lmy7600扔了一个手榴弹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的手榴弹和地雷,没有大家的鼓励就没有文文的继续,非常感激大家,鞠躬~~ 谢谢一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谢谢你们的鼓励,感激不尽!! 读者“第五季”,灌溉营养液 读者“李萱”,灌溉营养液 读者“李萱”,灌溉营养液 读者“李萱”,灌溉营养液 读者“李萱”,灌溉营养液 读者“左手”,灌溉营养液 读者“左手”,灌溉营养液 读者“舞砜”,灌溉营养液 读者“nighy”,灌溉营养液 读者“YLYZFI”,灌溉营养液 读者“数字君”,灌溉营养液 第196章 慢慢地引导 “小钟,你去门外守着,别让人靠近。”踏入单人病房内的田国庆仰起下巴往门外点了点,示意这两天留在病房内看护闻天傲的警员小钟去门外守着。 “是。” 小钟出门后,小刘当着探头探脑往门缝内张望的沈馨芳、沈杏梅的面关上了房门。而此时站在窗边的田国庆正打量着病床上的小身影,卫霄亦仰望着他。 卫霄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就是当年在俞江医院里遇到的田警官,岁月的流逝没有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倒是田国庆眼中的卫霄变化极大,如果不是那双仿佛黑珍珠似的大眼睛,田国庆还真差点认不出人了。 “天傲宝宝还记得叔叔吗?”田国庆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病床边,面朝脸上缠着纱布的孩子,努力地扯出笑容,企图让自己看着亲和一些,别吓着了孩子,而令对方不敢回答自己的问话。 卫霄当然记得田国庆,见到他也很是意外,但卫霄知道自己不能流露出哪怕一丝熟识对方的表情。他与田国庆相遇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对一个幼儿来说,短期内能清楚的记住某件事,是聪慧。但时隔两三年还清楚的记得只有见过几次面的人,那便是妖孽了。卫霄不愿让警察疑心,更防着闻家人得知这件事后,可能会对他生出的忌惮。 田国庆见卫霄乌溜溜的大眼中满是疑惑的神情,不由得解释道:“我们在两年前见过面的。” “头,他那时候才两岁,哪里记得住啊?”坐于旁侧,手里拿着笔记的小刘咕哝着提醒田国庆,别把小孩子的记忆力想的太好了。 打量着卫霄懵懂的模样,田国庆有些担心孩子变平庸了,可能回答不出待会儿自己问的问题。却也有点释然,当年,他总觉得眼前的孩子聪明的不像话,而前两天从现场得出的结论,更令他对孩子的智慧赞叹不已,但如今看到傻乎乎地望着自己的闻家小少爷,一直以来困于心中的猜忌倒去了大半。 “忘记了不要紧,咱们还可以重新认识嘛!”田国庆轻轻地拉起卫霄的小手,清了清嗓子,柔声道:“我姓田,宝宝可以叫我田叔叔。” “田叔叔。”卫霄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 田国庆扬起眉毛,笑着颔首道:“你看,这样我们就认识了。” “嗯。”卫霄扯了扯嘴角,微微点了下脑袋。 田国庆从卫霄的眼底看到了一抹笑意,心头一松,习惯性地竖起食指点了点道:“接下去,田叔叔要问你几个问题。要是你知道,一定要告诉叔叔,好么?” “好。” 在卫霄爽快答应后,田国庆冲小刘使了个注意认真做记录的眼神,随即面朝卫霄询问:“宝宝还记得前几天去外公家的事吗?” “记得。” 闻言,田国庆的上半身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急切地说道:“那你能给叔叔说说吗?就是,你到了外公家里做了什么事,外公、外婆跟你说过什么话,只要你记得的都说出来,好吗?” “嗯。”卫霄昂起小脑袋,装作默默回忆的样子,想了片刻后,方叙述道:“外公家住的很远,那天我到外公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都要黑了。车子停下来以后,妈妈就在外面等我了,她说让我跟她去里面的那间房子。” “是树林里的那间房子吗?”小刘插话道。 卫霄故意撅起嘴想了想,才点着小下巴道:“嗯——,大概是。反正房子旁边有很多树,还有草,走过去的路上也都是树。” “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再问。”田国庆瞪了小刘一眼,边朝卫霄笑了笑道:“妈妈说让你跟她去林子里的那间房子,你跟她去了吗?” 卫霄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首道:“妈妈不让跟在我身边的叔叔一起去,说那边的房子佣人不能住。还拦着一点墨,不让我抱它过去。” “一点墨?一点墨是谁?”田国庆忍不住发问道。 原来警察还不知道一点墨的事啊?倒是自己多嘴了。卫霄确实才刚醒来,除了医生来检查,他还没有和留守的警察之外的人接触过。当然不知道元墨纹已经离开了,而那些活下来的人还没有苏醒,也不了解闻镶玉究竟和警察说过什么话,交代过多少的内情。卫霄有些懊恼,但此时说都说了,自然无法改口。卫霄只能平静地说下去,让警察不要在一点墨的身上多做文章。 不过,换句话来说,卫霄应该高兴。警察不知道一点墨,就意味着一点墨很可能没有被人发现。这么想着,卫霄沉下的心才好受了一些。“一点墨是元伯伯养的宠物大白鸡,很听话。元伯伯让一点墨陪我去外公家,说晚上害怕的时侯,可以抱着一点墨睡。” 原来是只鸡。田国庆与小刘对视了一眼,彼此在心中暗道,闻镶玉没有跟他们提起过这件事。不过,兴许闻镶玉觉得一只宠物没什么好说的。但元墨纹,闻天傲口中的元伯伯应该是元墨纹吧?他怎么会养一只鸡当宠物呢?是这只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天师的脾气古怪,无论做什么事都喜欢与众不同、标新立异呐? “那后来怎么样了?你把大白鸡带过去了吗?”小刘停下手中的笔,笑问道。 “嗯。”卫霄点头道:“我跟妈妈说,要是她不让我把大白鸡抱过去,我就不去了,马上让叔叔们开车带我回家。” “呵呵……还有些小脾气呀!”田国庆摸了摸卫霄那因为被火烧焦,而剃光了头发的脑门,引导着他继续询问道:“你跟妈妈去了树林里的房子,是不是?跟你一起去外公家的叔叔有没有去?” “没有,我让叔叔他们留在外面的那间房子里,等明天早上我起来了再去找他们。”卫霄微微低下头,握起拳道:“妈妈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很吓人。” 一点声音都没有?田国庆下意识地抿着唇,思索着闻天傲的话。其实,这个疑点他们也注意到了,沈家周围的林子里几乎看不到任何小动物活动的痕迹。大家一起讨论的结果是,可能这些动物被什么东西吃了。田国庆的心田一紧,脑海中浮现出闻镶玉命人画的模拟图中的蛊虫的形象,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到了里面的那间房子,外公、外婆都在等我,对了,还有舅舅。”小刘似乎想问什么,被田国庆拦住了。卫霄把田国庆和小刘的动作看在眼中,但他不明白小刘要问什么,暗中猜测着,边接着说下去。“舅舅跟我说了两句话,给了我一样东西,没吃饭就走了。吃晚饭的时侯,外公也拿了几张纸头来,让我签名。说只要我签了名,纸上写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 原来沈俊文当日也去过位于乌俞市边界处的沈家别墅。关于沈俊文日间的作息,他们问过沈俊文身边的人,却连他最亲密的枕边人都不知道。如今,终于有点眉目了。田国庆心下暗喜,渴切地凝望着卫霄,问道:“纸上写了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卫霄摇头回答。“不知道。我也没签名,我还不会写字。” 田国庆在心下长叹了一声,但他知道这不能怪卫霄,对方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能记住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他不能苛求。田国庆抚了抚卫霄的小肩膀,鼓励道:“除了这些事,你和外公、外婆有没有说什么话啊?” 卫霄用小拳头托着下巴,沉默了稍息后,转向田国庆道:“外公问爷爷、奶奶身体好吗?我说挺好的。然后,外婆问我抱着的大白鸡是哪里来的,我说是元墨纹元伯伯借给我玩的。外婆就问元伯伯是谁,他从哪里来的,平时在家里做什么……” 正唰唰地做笔录的小刘听到卫霄的话,不自禁地抬起头,刚巧与田国庆对视,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内的质疑。粗粗看来,沈万才的话倒没有问题,可以算是客套话。但他是不是知道闻镶玉、孔知心前段日子住院是因为有虫钻到肚子里,而刻意探听的就不好说了。撇开沈万才,他的妻子方美玉的问题就刻意多了。她为什么要打听一个陌生人,并且问得这么清楚,实在可疑。 就在田国庆、小刘沉思之际,卫霄仿佛想起什么般的拍手道:“对了,我忘记说了!外婆头上遮着布头,我没看见外婆的脸。她吃饭的时侯也没拿下来,我觉得奇怪,就问了外公。外公说,外婆的脸在两年前的地震里让石头砸破了,很难看。所以,外婆一直拿布头遮着。” 看不到脸的方美玉?这又是条新线索。卫霄说的这些事,都是他们不知道的。这两年来,沈万才夫妇深居简出,连他们身边的佣人也没有回过家。现在,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他们想深入调查都找不到知情人。幸亏,卫霄给他们提供了有价值的情报。 “之后呢?”田国庆心切地注视着卫霄,挥手示意他继续说。 “吃好晚饭,管家送我去睡觉。妈妈因为要生弟弟了,不能走楼梯,就住在楼下。管家爷爷要把我送到三楼去,我问他三楼还有谁住,他说就我一个人。” 让初次到家里作客的孩子一个人睡在没人住的三楼,甚至,孩子才只有五岁大,这样的安排怎么看都不对劲吧?不过,管家为什么要告诉闻天傲呐?又是个疑点!田国庆边思考着,边听卫霄说下去。 “我说一个人不敢住三楼,要管家爷爷给我换房间。管家爷爷怕我吵,就让我睡在二楼楼梯边上的那个房间里,他说,这个房间平常是舅舅住的,舅舅今天晚上回市里去了,正好空出来。”卫霄拧着小眉头道:“舅舅的房间里有洗澡间,就在我脱掉衣服去洗澡的时侯,听到外面有砰砰砰的声音,声音很大。我想跑到窗边去看,可是,灯突然不亮了。屋里一下子黑漆漆的,我很怕啊,不敢洗澡了,也不敢去窗口那边看,抱着大白鸡跑到被子里躲好,用被被把头也捂住,就听不到吓人的声音了。” 在田国庆的关注的目光中,卫霄端起床边高脚桌上的小水杯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后来,我睡着了。但是很热啊,身上都是汗,眼皮上还很疼,好像有东西在啄我,疼得我醒过来了。我睁开眼睛的时侯,看到一点墨在用嘴扎我的脸,房子里都是火,我还一直咳嗽。” 听到这里,小刘和田国庆暗自嘘了口气。心道,幸亏那只鸡跟在孩子身边,要不然孩子说不定就这么……田国庆悄悄地叹了一声,看着浑身上下缠满纱布的卫霄,极是不忍。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会努力写文的。握爪~~~T T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多串君扔了一个地雷 landge扔了一个地雷 笑点神三章扔了一个地雷 斯帕莱蒂二世扔了一个手榴弹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眉毛扔了一个地雷 每次看到手榴弹和大家投给我的地雷,都十分的激动,谢谢大家对我的厚爱,鞠躬~~ 谢谢以下两位朋友的营养液,谢谢你们的支持,喵呜~~ 读者“Hattie_岄朦”,灌溉营养液 读者“明熙”,灌溉营养液 第197章 又被人阴了 “地板上火很大,连鞋子都找不到了。我想逃到楼下去,可是,开门的时侯手好疼啊!”卫霄说着说着眼眶里充满了泪水,湿润的大眼睛看得田国庆和小刘阵阵揪心,要不是为了破案,他们都想喊停,不愿孩子再去回忆那么伤心害怕的事了。 “这个伤口就是开门的时侯弄得吧?”一般而言烫伤最好不要包扎,但卫霄身上的患部破了皮,水泡都烂了,未免感染或是把伤口处涂抹的药膏蹭掉,只能缠上纱布。田国庆小心翼翼地翻过卫霄的右手,瞅着小小的掌心中渗出墨绿色膏药的纱布,仿若能透过灭菌布片窥见事发当日赶来医院时看到的,印在闻天傲手上的那个圆形伤痕。 三日前,田国庆命人拍下闻天傲手心内的伤痕,拿着照片与沈家别墅中房门的手把做过对比,法医、医生、和鉴定部的人一致认为,闻天傲右掌心里的烫伤是房间起火后,开门时落下的。 “嗯。”卫霄抽抽鼻子眨巴着眼睛,坚强地把眼底的泪水隐去,边回答道:“手很疼,不过门开了。我想走出去,可是,外面的火比里面还大,根本走不出去。” “当时,你听到什么声音吗?”田国庆垂眸想了想道:“楼梯上有火吗?” “不知道。”卫霄摇着脑袋道:“门一开,火一下子扑过来,很烫很疼,我的眼睛都张不开,手一摔,又把门关上了。” 小刘速记着卫霄说的每一句话,并在脑中思索着各种问题。其实,闻天傲所说的二楼楼梯转角处的那个房间,他们初步检查的时侯就注意到了。虽然火势很大,把房内的东西都烧成了焦炭,但还能从中看出些蛛丝马迹的。 火场中,唯有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箱盖被打开、破碎的玻璃窗沿上有烧焦的棉布片、窗台下有一个烧得不成形的圆凳、洗手间浴池里的水龙头没关,等等。特别是那扇破损的窗子的直下方,地上丢满了被子、枕头和衣服。显然,是有人因为要跳楼而做的准备。 了解到这个情况后,有人提出,或许是方美玉逃走时弄得。但很多人反驳了这个说法。如果是方美玉的话,用不着往地上丢那么多东西当铺垫。另外,方美玉为什么不走楼梯,从大门逃出去?当方美玉必须跳楼逃生的时侯,显然是底楼的火势太大,她别无选择了。所以,已他们的推测,要是方美玉是那时逃离别墅的话,应该逃不远的,除非驾车离开。 但沈家的别墅进出只有一条路,除了往市区的那条柏油路,往附近村落内的岔路都是三尺来宽的烂泥小路,根本无法通车。先一步赶到的闻镶玉说,他们来的路上没有看到反方向驶过的车子,亦没有车子停靠在路旁,或是田野间。而沈家的轿车也全都在车库里,一辆都没少。所以,方美玉很可能是徒步离开的。 起火的时间,检测组定在三点到三点半之间。照火势漫延到不得不从二楼跳下来的情况推论,起码烧了一两个小时了,也就是当时已经五点半左右了,而他们接到报案到达别墅时是六点四十分。之中有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无论在这段时间内,方美玉是奔是跑,她都不可能像如今这样人间蒸发的。 当然,也可能是方美玉,或者真正的凶手故布迷阵,在起火前,就布置好了这条会让警方走入死胡同的线索。但闻天傲的出现,让不少人更倾向于这些事是他做的,从二楼跳下来的人是这个孩子的想法。虽然,有人觉得一个五岁的孩子即便在死亡关头生出急智,也不可能那么聪明和大胆。 小刘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眼下听了闻天傲的话,证实了他和师傅为首的这些人的推测是正确的。不过,反对者的论调也无可厚非。因为,对方没见过闻天傲,而他们却是在两年前和闻天傲打过交道的,知道这个小家伙非常的机灵,有这个能力和智力作出跳楼逃生的事。 小刘只是有点可惜,闻天傲开了门,却没有走出去。要是他出去的话,兴许会知道更多的线索。遗憾归遗憾,小刘并没有因为想破案,而叫孩子去冒险的意思。 田国庆端起小杯子,喂卫霄喝了口茶。卫霄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后,继续说道:“门关掉了,我的手很疼,也不敢再开门了。但是,地板上都是火,房子里的味道也很难闻,一直让我咳嗽。爸爸跟我说过,不能去碰火、玩火,火会烧死人的。我很急啊,脚底心很烫很烫,可是又走不出去,怎么办呐?”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田国庆和小刘仍然可以从卫霄的话中,听出那份充斥着紧张、惧怕、悲伤、与走投无路的感觉。 说到这里,卫霄牵起唇瓣,笑了笑道:“就在我快要哭的时侯,一点墨拍拍翅膀飞到玻璃窗那边咚咚咚地啄窗口。我突然就想,干脆从楼上跳下去吧!” 卫霄说得轻松,小刘、田国庆却笑不出来。闻天傲要是他们的孩子,只怕他们都要心疼死了。要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孩子独自面对这一切? “宝宝很厉害哦!叔叔都没你聪明。”田国庆抚摸着卫霄的小光头,夸奖道。 “真的么?” “真的。”小刘赶忙附和道。 卫霄的眼中流露出被人夸赞后喜悦又腼腆的光芒,田国庆、小刘心里涩涩的,心中央求老天保佑,不要让眼前孩子的脸上留下什么伤痕,孩子还这么小。 卫霄装作被夸而急着炫耀的孩子,把自己怎么翻箱倒柜、怎么浸湿棉被、怎么从窗口跳到地上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连跳下楼想走得远一些,没走几步就碰到煤气罐爆炸的事都没忘记说。卫霄说的高兴,却听得小刘和田国庆背上都汗津津的,光想到闻天傲要是迟一步跳下楼,被卷入忽然因爆炸而喧嚣的火焰中,或是没有巧合地摔倒,被炸裂的玻璃碎片刺入背脊□□脾脏,就不寒而栗。 “对了。”说完这些,卫霄扯住田国庆的衣袖道:“田叔叔,你看到一点墨了吗?它在哪儿?是不是在元伯伯那里?” 卫霄的问题让田国庆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与小刘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这么小的孩子肯定不会骗他们的,所以,闻天傲口中的大白鸡是真的跟他去了沈家,而且,还是帮助他逃出火场的最大功臣。问题是,他们并没有看到啊。若不是闻天傲说起,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只鸡的存在。 田国庆把脸拉成了苦瓜,换了个人他肯定没顾忌的实话实说,但对闻天傲,田国庆的心肠就软了,就怕自己说出大白鸡不见的事,引得孩子大哭一场。闻天傲才刚醒,身子还虚,让他们问话已经是不得已的事了,怎么还能叫他伤心呢?便是不被医生训斥,他们自己都要自责死了。 因此,从来不撒谎的田国庆,不得不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宝宝啊,大白鸡已经跟你的元伯伯回家去了。” “一点墨回家了?”卫霄惊讶地望着田国庆,这次倒不是他故意露出吃惊的神色,而是真的诧异。卫霄知道田国庆确实在骗自己,但话中谎言的那部分针对的是一点墨,而非元墨纹。因为田国庆不可能不让他接触闻家人,只要到时候自己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卫霄醒来后,从留守的警卫员的口中得知自己昏睡了三天,但他以为和蛊虫打了大半夜交道的元墨纹应该比自己伤得更重才对,一个急需在观察室内养伤的病人,怎么会突然离开呐?再说,元墨纹不要一点墨这只灵宠了吗?卫霄可不信,一点墨飞回元墨纹身边了。更不信凭元墨纹而今的身体,能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去封锁的沈家附近找一点墨,或是溜走。 元墨纹不会死了吧?卫霄的心噗通一跳,未免自己再胡思乱想,他不由得试探道:“元伯伯还说要收我做徒弟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呢?” 田国庆、小刘不知怎么接口,只能在一边打哈哈,干笑两声。 忽然,卫霄狐疑地看向田国庆道:“田叔叔,你说一点墨回家了,是在骗我吧?” “田叔叔怎么会骗你呐?”田国庆一边回忆着自己有没有说漏嘴,边用一眨不眨,没有半点心虚的目光凝视着卫霄。 “可是,你刚才明明不知道一点墨是谁,还问我呢。”卫霄蹙着眉头指出。“要是田叔叔一早知道一点墨回家的事,怎么还要问我谁是一点墨呐?” 这小家伙逻辑性可真强!田国庆暗中赞叹了一声,边回道:“你不是一直喊大白鸡叫一点墨吗?我们不知道它的名字啊。后来,你说它是只大白鸡,我们就知道了嘛。” “噢,原来是这样啊。”警察的脑子转得好快啊!卫霄不愿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令田国庆等人起疑,只得先按耐下来,准备之后从闻镶玉那里打听。 “是啊,大白鸡被带走的时侯,你还在睡觉。”田国庆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后,转向正题道:“好了,叔叔再问你几个问题,宝宝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啊。那天晚上,宝宝有没有看到虫子?”田国庆从小刘递过来的塑料袋中取出纸张递给卫霄。 模拟图上的蛊虫画的很逼真,卫霄拿着纸张看了几眼后,摇了摇头。其后,田国庆又问了几个关于沈万才、方美玉等人的问题,卫霄都是一问三不知。卫霄当然希望警察尽快朝自己预想的那方破案,但很多事他都不能说,或者说,不能由他去讲。 因为,多说多错。要是他说看到过蛊虫,那么,他是在哪里看到的呐?假使,从窗口往外看的时侯,看到树上有这样的虫子。那么问题来了,当夜是阴天,树林里又没有灯火,他的眼神有这么好吗?能在夜色中看到与树木几乎融为一体的蛊虫。又倘若,自己在窗台边、或是房间里看到的虫子,那蛊虫为什么不上来咬他? 卫霄可不愿为了一个谎言,一次次地去圆谎,直到被揭破。卫霄握起没有受伤的右手,低头细思着有什么能说的,却还没有告诉田国庆的话时,对方把手探入搁在腿上的塑料袋,从中取出一样东西,托在掌心里举到卫霄的面前。 “这个东西,你见过吗?” 这不是沈俊文给他的那个装着礼物的小盒子吗?虽然,他还没来得及看盒子里的东西。对了,卫霄心道,就在他想看里面装着什么礼物的时侯,底楼的沈万才大声和沈惠茹争吵,把他引过去了。当时,他顺手把盒子塞到了外套的衣袋里…… 卫霄仔细回忆了一下,冲进火场时,那件外衣被他脱下来罩在头上,作为挡火的遮掩物了。而回到沈俊文的那个房间,急着筹划的他把衣服随意丢在一边,最后,好像被他连着棉被什么的一起从二楼的窗口丢出去,抛到地上了。 啪嗒。 正在卫霄凝思的当儿,田国庆打开盒盖,其中躺着一枚玉牌。玉牌通体乳白色,呈半透明状,有卫霄的半个手大小。特别引人注目的是,这块玉牌上有些小豁口,看着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此刻的卫霄只听到耳朵里嗡地一下,整个人都被懵住了,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又被人阴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nowljc这位朋友给我的浅水炸弹,非常谢谢你的支持,因为你的回贴,我居然无法回复,没有回复的按钮,只好在这里谢谢你,回答你的问题了。^_^,希望你能看到。 大大啊,我好像没说过大城市里小孩子六岁半上学,小城市里孩子八岁上学的事情啊。哪里有写到过啊?被绑架的那个小孩七岁了,还在上幼儿园,本来应该明年去读小学的。 大大啊,虽然图元星丰国的事情和咱们八十年代初的某些生活很像,但不是一模一样的。比如,咱这里幼儿园就没有出门三天的事情,摸摸~~另外,再次谢谢你的浅水炸弹。 谢谢gooee扔了一个地雷给我,谢谢你长期以来的照顾,么么哒!!非常的感激~~~ 谢谢读者“青梅煮绿茶”给我灌溉的营养液,希望本文能茁壮成长,^_^ 第198章 诡异的玉牌 以卫霄而今的眼力不会看错,眼前盒中的玉牌,就是两年前闻君耀当着沈惠茹的面给他挂上的玉牌――闻家的传家宝。 虽然这块玉牌当日只在他的头颈里挂了半天便失踪了,但玉牌带来的影响却一直到如今都没消散。如果不是这块玉牌,沈惠茹便不会觉得闻家人都偏向自己,而委屈的找来方美玉诉苦。更不会因为太过激动,失手捂得亲生女儿透不过气来了。若是没有这场祸事,方美玉也不会临时起意的让蛊虫吃了有可能因为脑缺氧而成为傻子的外孙女朵朵。 那天方美玉还带来的沈万才的老来子,对方很可能被方美玉故意宠坏了。因为觉得好玩,或是想要挂在他脖子上的玉牌而没有轻重地用剪刀刺伤了他。结果,玉牌中流出的水溅到了他的眼睛里,害得他失明住院。在送他入院前,孔知心、沈惠茹这对婆媳还大吵了一架。卫霄私以为,在杀死朵朵的这件事上,方美玉为自己开脱的最重要的借口之一,就是只有朵朵真的出了意外,女儿沈惠茹与婆婆呛声的事才会被淡化,从而逃过闻家的质问,并使不满的丈夫怜惜。所以,她对朵朵下手是不得已的,是为了避免女儿的婚姻出现危机,同时不让成为傻子的朵朵在世上受苦! 由于朵朵的死,他出院后住到了闻镶玉、孔知心的别墅里。而俞江医院中的凶杀案,则令他在孔知心心底坐实了霉星的称号。为了离他这个灾星远一些,孔知心迫不及待地张罗着把他塞进了爱心托儿所。而这一去,他遇到了在医院连续谋杀案中死亡的赵姨的女儿马燕欢,和困在午休室内的小女鬼…… 撇开这些如蜘蛛网般有着千丝万缕,一环套着一环的陷阱,他的眼睛似乎也是因为玉牌中飞溅而出的水,才能预知人的死相,看到他人看不到的鬼魂的。若非地震前,他在新峰大厦顶楼的雅苑内看到了众多食客的死状,而表现太过,就不会有受到惊吓的沈惠茹把这一切告诉方美玉,为自己招来蛊祸的危机了。若是没有方美玉掺合,便意味着他不会被绑架,又怎么会路遇邪僧,并且落到唐慕钧手里险些丧命呐? 之前,发生的一切虽不能全算在玉牌头上,但毫无疑问的,那枚玉牌是令他陷入险境的关键之一。而且,卫霄深深地记得,闻家的太上皇闻鼎虞在得知玉牌不见了之后,失态地逼问孔知心玉牌的去向。另外,还有一点使他格外的在意。当初,闻鼎虞知道他被沈万才的儿子刺伤后,兴匆匆地赶到医院探望。但随后知晓玉牌失踪的消息,立刻态度大变,好像一下子忘了他这个伤者一样,一门心思地追问玉牌的下落。甚至,当方美玉、沈惠茹找上门时,干脆拉着所有的人一起回去了。 卫霄敏锐的感觉到闻鼎虞的转变,先前,方美玉之所以认定闻家重视他胜过自己的女儿,不仅因为闻君耀对他的照顾,里面也有闻鼎虞时常打电话来关心他的缘故。可在玉牌消失之后呢?闻鼎虞再也没打过一通电话,更不要说跟他见面了,好像他这个重孙突然间成了可有可无的人一般。怎么能不使他疑惑呢? 如今,这块玉牌毫无预料的,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并且,不是通过方美玉、沈惠茹、孔知心这些能在玉牌失踪当日,偷偷接近他藏下玉牌之人的手,而是借由一个和这些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交给他,岂不是非常的奇怪? 玉牌是怎么到沈俊文手中的,他又为什么把玉牌作为见面礼送给自己,卫霄实在猜不透。玉牌的质地确实不错,但上面有刮痕,谁送礼会送件残缺的东西呐?除非……沈俊文是故意的,或者,他原本准备好的礼物被人调换了。可无论是什么原因,带来的只有一个结果,他又将面临各式各样的危险,永远都别想有安宁的生活!而这背后,一定有一只手正在推动着事情的发展。卫霄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必定不安好心。 卫霄低着头,努力掩藏内心的惊愕与恼怒,他怕田国庆、小刘看出端倪,只能蹙眉装作回想小盒子来历的样子。卫霄握着拳的左手慢慢地收紧,他十分的懊悔,恨自己做事总是粗心大意,明明不知道盒子里放着什么,却塞进了衣兜里。当日的确时间紧迫,但还不至于是连检查一下礼物的功夫都没有。事实上,他真的忘了。要不是田国庆眼下坐在床边,卫霄只怕会忍不住扇自己两巴掌。 实则,卫霄把沈俊文的见面礼放在衣袋里,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是闻家人,而唐家又回不去,也不敢回。因此,卫霄对以后的生活非常的不确定,基于上辈子的小民思想,他总想多攒些好东西,等万一落到走投无路的境地时,也好有个生活保障。哪里知道一时的贪心,竟会引来这么大的麻烦。 现今,玉牌到了警察的手里,这个秘密哪里还瞒得住?闻家人迟早会知道玉牌的事。而他眼下要考虑的问题,是自己该对田国庆说些什么。对于其手中的小盒子,卫霄当然不能说没见过。因为,很可能对方是从他那件破烂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来的。既然,他连逃命时在火灾中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记忆犹新,何况是亲手放入衣袋内的东西?要是他在这件事上含糊其辞,那么之前他说的那番话的真实性便都打折扣了。 卫霄明白孰轻孰重,目前,让自己从沈家的惨案中摆脱嫌疑才是最重要的。何况,此事也由不得他。当然,这块玉牌是闻家的传家宝的事,卫霄是不会说的。两年前遇到的田国庆他都不记得了,何况一块只带了半天的玉牌。 “宝宝想起来了吗?”田国庆歪头侧脸打量着沉默不语的卫霄,敏锐的目光在缠着纱布的小脸上游移着。 卫霄昂起脑袋,以不敢确定的神色凝望着田国庆道:“这只盒子好像是舅舅送给我的见面礼。” “见面礼?” “嗯。”卫霄点着下巴道:“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只盒子,我还没看里面的东西呢!爸爸说,不能当着人的面拆礼物,舅舅把盒子给我,我就接过来放在袋袋里了。后来舅舅走了,我跟外公、外婆去吃饭,把盒子忘记了。不过不要紧,田叔叔可以去问舅舅,他肯定知道的。” 如果可以,田国庆当然想审问沈俊文。可惜,对方已经死了。小刘和田国庆听了卫霄的话都有些失望,他们还以为能从这个玉牌里找出什么线索呢。好在,虽有这样的想法,却也没报以多大的期望,只是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而已。 田国庆见卫霄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盒子里的玉牌,以为他想把礼物拿回去,不由得笑了一声,摸着他的小光头宽慰道:“宝宝放心,这个礼物田叔叔先帮你收着。等叔叔破了案,就把它还给你,好吗?” 哆哆哆。 卫霄刚要答应,房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刘起身开门,迎头便看到板着脸的女医师站在门外,冲着他瞪眼道:“我说过你们有什么话要在半个钟头内问完,病人伤得很重,要多休息。现在都已经超时了。”说着,医生还指了指左腕上的手表。 “对不起,马上就好。”小刘赶忙退了两步,回头朝坐于病床边的田国庆使了个眼色。 “警察同志,我们要给病人做检查了。”未等田国庆表示什么,女医生抢先一步说道。跟在她身后的护士们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很明显,就是示意他们走人,不要打搅孩子养病。 田国庆见医生和女护士在一旁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而靠于床头的闻天傲也是一副精力不济的模样,赶忙起身冲着医生点了点头,并朝闻天傲嘱咐道:“宝宝如果晚上想起什么事,就跟门外的小钟哥哥说,好吗?” “好。”卫霄举起缠着纱布的小手摆了摆,和田国庆说再见。 田国庆挥手退出病房,小护士砰的一声,当着他的面关上房门。田国庆搓了搓鼻翼,感觉自己叫人不待见了。而正与警察小昭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的沈家姐妹见田国庆和小刘出了房间,赶忙起身迎了上来。 “田警官,知道凶手是谁了吗?”沈杏梅急切地询问道。 田国庆摇了摇头。 沈馨芳颦眉道:“里面的孩子也不知道吗?” 幸亏不知道!站在田国庆身后的小刘暗暗翻白眼,在他看来,沈万才他们就是因为知道了什么秘密才被人灭口的,要是闻天傲也知道的话,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回答他们的问题吗?只怕,早就像沈惠茹等人一样躺在停尸间里了吧! 田国庆不答反问道:“今天探病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我们也是让医生骂出来的。你们想要见孩子的话,可能要等明天了。那,我让小昭送你们回去,还是……” “不用麻烦小昭了,田警官有事就请便吧,我和姐姐再等等。”沈杏梅对上田国庆投向自己的探究眼光,大方的解释道:“听护士说,晚上有人会给孩子送吃的来。到时候,我们让她通融通融,看能不能进去探望一下孩子。” 田国庆闻言挑了挑眉,当下也不多说什么,扭头吩咐小钟守好房内的闻天傲,并与沈家姐妹道了别。随即,示意小刘、小昭跟在身后一同下楼。田国庆转身背对沈杏梅、沈馨芳后,脸色微凝,觉得对方来医院的目的不纯。沈馨芳两人说要见闻天傲,可到了医院,却不抢着进病房,反而给他一种见不见孩子都无所谓的感觉。那她们先前吵着来医院是为什么呐? 作者有话要说:咳嗽太厉害了,咳的我头很疼,每咳一声太阳穴疼死了。这是啥病啊?T T,而且咳嗽总是咳不到痒点,我快要把肺咳出来了。》《 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gooee扔了一个地雷 宠猫者扔了一个地雷 少小离家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几位朋友的地雷,抱住亲一个~~~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感激不尽! 谢谢以下两位朋友给我的营养液,谢谢你们了,星星眼~~~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不慕”,灌溉营养液 读者“qing”,灌溉营养液 第199章 姐妹的来意 田国庆弄不懂沈家姐妹的想法,但也因为不明白而格外警惕。等小昭上了车后,他悄声吩咐小刘再回病房,去问沈馨芳两人一些关于沈家的问题,比如,往日方美玉和沈万才的关系怎么样、沈万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回娘家的时侯,遇到过陌生人没有,等等的疑问。慢慢问,等到沈家姐妹离开时,再提议开车送她们回去。 “头,这么做是不是太刻意了?”小刘看了不远处坐于驾驶座上冷眼望着自己的小昭,轻声道。 “没事。”田国庆耸了耸肩道:“沈杏梅她们恐怕早就看出我们对她们的怀疑了。反正为了调查这个案子,肯定还要找她们了解情况的,你先去问一下也不算什么。” 小刘想了想点头道:“好,那我去了啊!” “嗯,去吧。有什么事,立刻打电话通知我。”田国庆拍了拍小刘的肩,嘱咐道。 “是。” 小刘答应着,转身回了医院大楼。田国庆则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坐上了小昭驾驶的警车。 “组长,小刘他这是?” 田国庆从后视镜内望着女警小昭,避重就轻道:“突然想到些事,让小刘回去问问。” 小昭竖起柳眉,沉着脸道:“组长,你每次都偏心小刘。我也可以去问的。” “天色已经晚了,这一去不知道要问到什么时侯。之后,还要一个人开车回警局,你去我不放心。”田国庆就事论事道:“再说,回局里我还要让你帮忙整理资料,这点,小刘可比不上你细心。” 听田国庆说自己做事仔细,小昭心里的闷气到去了大半,但仍忍不住咕哝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是警察!” “那行,下次我让你去。”说罢,田国庆抬手道:“好了,开车吧。” 小昭还想说什么,但见后座的田国庆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只能把先前对方叫自己陪着沈家姐妹,没让自己进单间病房内向闻天傲提问的事放在一边,踩下了油门。 振新医院,五楼。 “刘警官,你怎么又回来啦?”坐于走廊内塑料座椅上的沈杏梅与姐姐沈馨芳对视了一眼后,扬眉疑问道。 “是这样的。”小刘搔了搔后脑勺,朝沈家姐妹无奈地解释道:“局里对这次的案子抓的很紧,今晚要连夜开会。本来想明天再请教两位的,但时间紧迫,我们还有些问题没弄明白,既然现在沈小姐有空,我就想打搅一下了,不知行不行?” 沈杏梅噗嗤一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配合警察同志破案,是我们应该做的。怎么不行啊?” “是啊,有什么事你就问吧。”沈馨芳笑看小刘道:“我们也希望警察同志能尽快破案,案子破了以后,就把爸爸的后事办了,也让他入土为安。” 小刘边观察着沈家姐妹的神色,边在与对方隔着一张塑料椅的位置处坐下,翻开笔记握着钢笔道:“请问,沈万才先生,或是方美玉女士在生前,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么让你们觉得奇怪的话?” “没有。”沈馨芳摇头道:“爸妈和我们的关系并不好。” 沈杏梅点头附和道:“是的。我和家里人都已经半年多没通过电话了。” 关系不好,小刘写下几个关键字后,继续提问道:“沈杏梅小姐这几年一直在国外?那么,你和方美玉女士、沈万才先生已经多年不见了咯?” “是的。我嫁去弗兰之后,就没回过家。” 小刘转朝沈馨芳道:“沈馨芳小姐,你也跟沈杏梅小姐一样吗?出嫁后,没再回过沈家?” “不。”沈馨芳摆手道:“每年年节我都会回去住两天,今年春节我也去了。” 沈馨芳的话令小刘精神一震,他的上半身不自禁地前倾了些许,追问道:“沈馨芳小姐说回家,回的是哪里?是不是邕山那边的别墅?听说,这次烧毁的那间房子是两年前新建的,你知道是谁的提议吗?你在沈家有没有看到陌生人?感觉家里有什么变化么?” 沈馨芳凝思片刻后,回道:“在两年前的那次大地震后,爸妈就搬到邕山那边住了。我回家过年,当然也是去邕山那边。新房子的事我不清楚,家里也没有生人,管家、佣人都是做了好几年的。变化倒是有一些,自从我爸在外面带回来的那个小儿子死了,爸妈的关系好像就不太好,两个人彼此间的话很少。新房子里也阴森森的,让人感觉不舒服,所以,今年我只去了半天就回家了。” 小刘眼睛转了一圈,舔了舔嘴唇道:“你的弟弟是怎么死的?” “什么弟弟啊!不过是个私生子!”沈杏梅没好气地哼声道:“听说是在那次地震里,被楼上掉下来的东西砸死的。” 很明显,沈杏梅对沈万才的私生子非常的抵触,小刘不愿惹对方不愉快而只能停止问答,只得转移话题道:“沈小姐,您的母亲方美玉女士是不是戴着面纱?” 沈馨芳惊疑地看着小刘,流露出‘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边颔首道:“对,我妈的脸在地震里被石头划伤破了相,所以她一直用纱巾遮着。” “你知道当初她在哪家医院看诊的吗?”小刘盯着沈馨芳的眼睛,急切地询问道。 “不清楚。”沈馨芳摊了摊手道:“不过,我想大概在香芫市。那时候惠茹就在香芫市的医院里,妈好像去陪了她几天。” “那……” 小刘还欲再问什么,沈杏梅、沈馨芳忽然站了起来,朝小刘歉意一笑摆了摆手后,往走廊的一头迎了上去。小刘转过身,仰头看去,却见一个身穿隽装的英俊男子从楼梯口走来,身后跟着个穿戴时髦的漂亮女人。小刘的记忆力不错,一眼就认出为首的男人是两年前在俞江医院中打过交道的闻君耀,闻家现任的掌家人,闻天傲的父亲。而尾随其后的女人,就是当时那个作为陪护到医院照顾孩子的女佣。 “君耀,还记不记得我?”沈杏梅挡在闻君耀的去路前,笑看着对方,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背后提着保暖瓶的女人。 闻君耀停下脚步,身形微微一顿,扫了眼前的女人一眼道:“原来是大姐和二姐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你人多事忙,怎么好打搅你?我和大姐是来看天傲的。”沈杏梅仰视着说着场面话的闻君耀,叹了一声宽慰道:“出了这样的事,你可千万要想开点。” “是啊,谁能想到妹妹这么早就去了呢?连我们的小侄子都……哎――!看我这张嘴?这些伤心事就不说了。你放心,凶手肯定会找到的。”沈馨芳顺着沈杏梅的话说道。 “我知道。”闻君耀朝沈馨芳点了点头后,转首冲身后的女人道:“先把吃得送进去给天傲。” 沈馨芳抬手阻拦道:“医生在里面给天傲换药,现在不能进去。” “君耀,这位小姐是?”一直暗中注视着时髦女子的沈杏梅,挑眉问道。 “她是我的秘书,慧莲。”闻君耀挥手,示意慧莲坐到门口去等着。 慧莲与沈家姐妹交臂而过之时,微微点了点头。沈杏梅、沈馨芳的心底有些狐疑,暗思眼前的女人不会是闻君耀在外头的情妇吧?若不然,来医院看孩子,为什么要带上秘书呐?但如今沈惠茹死了,而她们和这个妹妹的关系一向不怎么样。因此,只是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沈家姐妹此次来乌俞市的目的,明面上是为了给沈万才住持葬礼,实际上是想见闻君耀这个妹夫。沈惠茹带着腹中的孩子死在沈家,连闻天傲都险些命丧火海,就算沈万才死了,也不好给闻家交代。毕竟,是人死在沈家,又是沈万才邀他们去的,怎么说,都是沈家理亏。 早在沈惠茹与闻君耀结婚前,沈馨芳、沈杏梅便知道闻家的势力,这几年来,了解的就更深了。而今,她们夫家的公司正与闻家合作,沈杏梅、沈馨芳可不愿与闻家恶交。她们被夫家的人高看一眼,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们与闻家的姻亲关系。今天,她们之所以要先一步来医院见闻天傲,就是想作出关心侄子的姿态,让闻家便是心里有火,也不要牵扯到她们的身上来。 沈杏梅、沈馨芳是恨着沈万才和方美玉的。沈万才的重男轻女,方美玉对她们的忽视,这对姐妹都记在心里。现今,沈万才死了,一分遗产都不给她们不说,还为她们留下了这么个烂摊子。而方美玉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成了凶案中最可疑的嫌犯。要是弄到最后,犯人真是她们的母亲,闻家会不迁怒吗? 而且,她们夫家的公司与沈家也有合作关系,沈万才的遗嘱,简直让她们雪上加霜,在夫家很是难堪了一把。父亲宁可把所有的钱捐出去,也不给女儿,这是多打脸的事?如今,沈家的公司在律师事务所的介入下停产整顿,并要在近期被拍卖了。按她们夫家的意思是要竞价买下沈家的公司,而她们就是先来试试水的。当然,如果可能的话,她们更希望闻君耀能看在死去的沈惠茹的份上,在拍卖的时侯,帮她们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会飞的鸟扔了一个地雷 宠猫者扔了一个地雷 雪落~扔了一个地雷 观其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几位给我的地雷,*波~~~~亲亲一千遍!!谢谢你们~~~^_^ 谢谢以下几位朋友给我的营养液,谢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么么哒!! 读者“beiang”,灌溉营养液 读者“beiang”,灌溉营养液 读者“beiang”,灌溉营养液 读者“舞砜”,灌溉营养液 读者“木音”,灌溉营养液 读者“糯糯哒~”,灌溉营养液 读者“糯糯哒~”,灌溉营养液 读者“糯糯哒~”,灌溉营养液 第200章 突然的关怀 沈杏梅细观着闻君耀的神色,心中暗思,生意场上凭的是手段,但也讲人情。以前她不太与闻家走动,一来,不愿看沈惠茹这个妹妹得意的模样,二来,是因为关系摆在那里呢,无论往日相处的好不好,也都是一家人。可如今沈惠茹一死,联系就断了,沈杏梅不愿失了这条有力的臂膀。因此,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来试试,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今天她偕同沈馨芳来医院堵人,亦有几分怕贸然上门,闻家推脱不见的意思。六年前那场盛大的婚礼,让沈杏梅见识到闻家的财势,知道闻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直至今日,她仍无法理解,闻君耀这样的人品,为什么会看上她那个只有一张脸还能看的么妹。 “君耀,如果你有时间,我想……” 咯啦咯啦…… 沈杏梅刚要开口说话,身后不远处的房门忽然间开启,穿着大白褂的医生和护士推着放满药品的小推车鱼贯而出。闻君耀抬手阻断了沈杏梅的话头,冲着对方微微颔首示意,流露出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谈的眼色后,上前与为首的女医生打招呼,询问卫霄的伤势。 闻君耀长得一表人才,眼下又正逢年轻潇洒之时,闻声看向他的护士、医生们无不眼前一亮。好几个身着护士服的姑娘在闻君耀的注视下红了脸颊,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还是女医生先回过神,挑眉道:“你是?” “我是孩子的父亲。” 好年轻的爸爸!护士们不小心发出惊叹声,赶忙又掩住唇低下了脑袋,眼中不无遗憾。 “原来是闻先生。”女医师不敢怠慢,右手一摊往旁侧微摆,把闻君耀请到一边告知卫霄的病情,暗中悄悄打量着对方。大前天早上七点左右,突然有十几辆房车冲入医院,并从车上抬下了二十几个病人,而且个个都危在旦夕。当时,医院里已经住满了人,根本没有空余的床位。想抢救吧,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钟头,多数的医生还没到医院,哪里凑得齐那么多人手? 可就在她准备让病人转院的时侯,院长却打来电话,命令她们立刻清理出空房间,并从仓库里搬出旧床先凑合一下,已经报道的医生马上把人推进急救室抢救。还特别关照了一声,让其中那个被一起送来的小孩单独住一间病房。接下来的十分钟内,不仅本院的医生陆续赶到医院,市内几家大医院的外科医生也急匆匆地跑来了。其后,伤者被分散到各个手术室和急救间内,医生们争分夺秒地开始抢救。 因为人手充足,伤员都救了回来。而让女医生佩服的是,闹得这么大的一件事,结果好似一颗投入湖中的小石子,竟未激起一丝涟漪。别说新闻广播上了,就连最喜欢捕风捉影报导小道消息的小报上也没提起半句。虽然之后连着几天内警察开着警车走出走进的,但医院周围,却愣是一个打探情况的人都没有。 开始院里的人还以为是警察的原因,后来才从院长的口风中得知是有人下了封口令。以院长对入院的孩子的重视,不少明眼的人觉得有这份手段的人十有□□便是那孩子的长辈。如今看到孩子的父亲,女医师不得不承认,当初某些人的猜想已成了事实。无论是谁,只消一眼,就能从男子的举手投足中体味出那份涵蕴。女医生悄声感叹,跟前的男人还如此年轻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气势,那得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的人品啊! 想着想着,女医生不禁又多瞅了闻君耀两眼,心道,难怪几个小护士要脸红,长得这么好的男人,她四十年来都不曾见过。电视里的演员也有漂亮的,但哪有眼前男人的这份气质与风度呢?女医生叹了又叹,边叙说着卫霄的病情。最后叮嘱道:“闻先生,孩子现在醒了,最好有看护陪夜。另外……” “之前没有看护陪着吗?”听到女医生的话,闻君耀的剑眉一下子拧了起来,不由得打断了对方的话。 看来这个年轻的父亲不是不关心自己的儿子,而是不知情?那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看孩子呢?难道,他这两天不在乌俞市,所以……女医生好奇地猜测着,边说道:“本来我们是要安排的,不过警察说,在孩子醒来前由他们的人照顾。就算医生进去,旁边也要有警察看守的。只是,警察毕竟不是看护,有些事……” 话说到一半,女医生的目光移向站于一旁的小刘身上,闻君耀的视线亦尾随而至。女医师和闻君耀的话没有刻意压低嗓音,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小刘的脸上有些尴尬,在闻君耀冰冷的神色中,干巴巴地解释道:“我们也是为了孩子好。闻先生是知道的,那天别墅里只有小少爷一个人……” 未免泄露案情,小刘只能点到而止,他相信闻君耀能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实际上,不用小刘说明,闻君耀就清楚警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如今,沈家的血案扑溯迷离,警察摸不着头绪,他们怕凶手杀人灭口,也怕闻家人就是背后的黑手,而与孩子串供。因此,才想把人隔离开来。闻镶玉为了避嫌,顺势默认了对方的做法。 如若,今天躺在病房里的人不是闻天傲,闻君耀只怕会高看一眼提出这项提议的人。毕竟,敢在闻家头上撩虎须的人可不多。但警察针对的对象是那个软糯糯喊自己爸爸的孩子,想到这三天来警察粗手粗脚的蹩脚照顾就不自禁地蹙起眉峰。不过,闻君耀并没有对小刘摆脸色,只是冲女医师说道:“我明白医生的顾虑,今晚我留下来照顾孩子,不知道方不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孩子由亲生父亲照看着,自然比警察要细心得多。女医生想到房内孩子身上多处被烧伤的痕迹,和方才解开纱布时一同扯下的皮肉就忍不住为小孩心疼。更使女医师难受的是,明明伤得那么重,孩子居然咬着牙关没有喊一声,没有哭一句,看着那副乖巧的模样真是引人落泪。无法想像孩子平常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才小小年纪就生出了这般的心性。 当然,这些都是他人的家事,女医师无法置喙。可她还是能在力所能及之处,多帮孩子一把的。这么想着,女医生说了不少夸奖卫霄懂事的话,并嘱咐闻君耀怎么照顾生病的孩子,最后还提醒他不要一味的和孩子说话,要让孩子多休息,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另外,有什么问题就按铃,护士会立刻赶来房间帮忙。 闻君耀谢过女医生后,从慧莲手中取过保温瓶步入病房,沈馨芳、沈杏梅彼此对视着,心道做戏做到底,她们名义上是来探望闻天傲这个侄子的,这会儿只顾着与闻君耀说话,对正主瞧都不瞧一眼,会让闻君耀这个做父亲的怎么想?因此,亦忙不迭地跟了进去。小刘当然不能拦着父亲探望儿子,只得朝守门的小钟使了个密切注意的眼色,拉着他一起入内。而女医师,则招呼着偷瞧着闻君耀的小护士们拐入了隔壁的房间,继续查房。 “天傲。” “爸爸?”坐在病床上的卫霄其实早知道门外的动静了,这会儿正低着小脑袋装作想事情的样子。此时,听到闻君耀的呼喊立刻仰起头,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瞅着闻君耀,一副不敢置信对方来医院看望自己的表情,边冲对方伸出缠满纱布的小胳膊。 闻君耀走到床边,没问疼不疼之类的废话,只是举臂摸了摸卫霄光秃秃的脑门,握住他探出的小手。末了,慧莲很有眼力的端过椅子让闻君耀坐下,并在闻君耀入座打开保暖瓶的盖子后,从小包内取出用手绢包好的调羹递上。闻君耀接过慧莲手里的调羹,舀了一勺子鱼片粥送到卫霄嘴边。 这是怎么回事啊?卫霄觉得奇怪,闻君耀这个人对他总是若即若离的,有时候好像挺亲近,可转眼间又仿佛是陌生人,非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就是――‘捉摸不定’。 卫霄压根儿看不清,自己在对方的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说厌恶吧,每到关键的时刻闻君耀都会偏向自己。说喜欢呢,除了他身为小婴儿时曾过问他的起居外,平日里对他总是不闻不问的。卫霄不明白,眼下闻君耀为什么忽然给自己喂粥,分明可以让他自己用左手吃,或是让慧莲喂给他吃的。卫霄自问,难不成是做戏给人看?但这一点都不像是闻君耀会做的事啊。 闻君耀看着若有所思的卫霄,把调羹又往前送了送,轻声道:“吃饭。” 卫霄在沈馨芳等人的注视下,颇有压力地张开了小嘴,咬住调羹喝下了温热的鱼片粥,边吃边问道:“爸爸,你不是在外地吗?” “我回来看你。”闻君耀回答着疑问,一边又舀起一勺香喷喷的鱼片粥送入卫霄口中。 卫霄咽下口中鲜美的鱼肉粥,转着乌黑的眸子仔细观察着围在床边的众人的表情。当然,也没略过闻君耀的。目光游移中,他看到闻君耀望着自己的眼神有刹那间的柔和,但下一瞬眼底的温情又不见了,仿佛之前的关切不过是他的一个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好几天没写,碰到了很多倒霉事,本来想请假,结果电脑都没碰到。我正在赶着写,把前面的补上,半夜应该还会有的。 第201章 试探闻君耀 小刘感觉闻君耀父子间的相处有些奇怪,做爸爸的人来见受伤的儿子,没有一句宽慰的话。而作为儿子的闻天傲受了这么大的罪,见到父亲却不哭不撒娇,只是乖乖的吃晚饭,简直不像个五岁的孩子。但小刘还没成家,觉得没有对比不好妄言,所以只是保留了这份观点,心道或许是有钱人家的父亲与孩子的相处方式与众不同吧。 “天傲是吧?还记得我吗?你这么一点大的时侯,我还抱过你呢!”见闻君耀只顾喂饭,没有为她和沈馨芳介绍的意思,站于床尾的沈杏梅勾了勾唇瓣扯出一抹微笑,抬起手朝卫霄比划着说道。 此刻,室内最尴尬的无疑就是沈家姐妹了,她们不请自来,来得又匆忙,更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地遇上闻君耀。当时,沈馨芳、沈杏梅只是想碰到可能守着闻天傲的女佣或者看护,把自己来看外甥的消息传入闻家人的耳朵里罢了。因此,连探病的礼物都没有带,想着反正闻君耀也看不到,不如日后再补上这份殷勤。可现在双手空空的入病房,实在让她们狠狠地丢了一把脸。尤其在卫霄一次次看向她们的疑惑眼光下,简直不知道要把手脚放在哪里才好。 不得已,沈杏梅打破了沉静,但若是没人应声的话,恐怕会更加难堪,幸亏卫霄根本没在意沈家姐妹有没有送礼的小细节,见对方与自己打招呼,乖宝宝似的瞅向正给自己喂粥的闻君耀,眼里充满了询问。 “那个穿蓝衣服的,是你的大姨。站在她旁边的,是你的二姨。”闻君耀一边说话,边给卫霄喂食,介绍沈家姐妹的时侯头也没回一下,让沈杏梅、沈馨芳两人颜面大失,十分的窘迫。但她们忌惮着闻家的势力,又对闻君耀有所求,只能把怒意压在腹中,不露丝毫的恨意。 卫霄知道闻君耀和沈惠茹的关系并不好,何况是对她的姐妹了。卫霄不清楚对方是不是真的来看自己的,但显然,闻君耀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卫霄暗暗摇头吞下嘴里的鱼片粥,瞧着沈家姐妹那僵硬的笑容,昂起下巴喊人。“大姨、二姨好。” “哎,天傲真乖!” “真是好孩子啊。可惜,妹妹没福气……” “咳咳!” 沈馨芳刚要用沈惠茹的死,来引出闻天傲对母亲的想念,从而让闻君耀记起沈惠茹的好,对她们也客气点。没想,话才启了个头,就被妹妹沈杏梅暗中在腿上扭了一把,要不是冬天衣裤穿得厚,只怕她要疼得叫出声来了。沈馨芳莫名其妙地瞪视着身畔的沈杏梅,哪知沈杏梅此时心中正恼着自己。 沈杏梅明白沈馨芳用沈惠茹说事,是想提醒闻君耀,他的宝贝儿子是她们的妹妹沈惠茹生的,是她们的亲外甥。就算看在闻天傲的份上,闻君耀也该对她们客气些。但沈馨芳没看出来的是,闻君耀对沈惠茹的感情不深。要不,也不会这么落她们的脸了。何况,闻君耀是谁?是闻家现今的掌家人,掌控着国内国外的数百家公司,不到二十五岁就拥有几十亿身价的富豪。在这样的人面前,还是放聪明点服软的好,无论以沈惠茹的死,还是用闻天傲去逼他,都不是好主意。 一直观察着沈家姐妹的卫霄,把对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他对沈馨芳、沈杏梅来看自己的事有些质疑和防备,生怕对方也像她们的母亲方美玉一样养着蛊虫,或在沈家的案子里也凑了一脚。不过,方美玉那样狠心的人毕竟少数,而且,蛊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养的。卫霄暂时没在沈杏梅两人身上发现什么疑点,干脆歇了心思,没再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 “天傲,粥好吃吗?”因为气氛太压抑,小刘忍不住用指尖抓了抓脑袋说笑道:“这粥的味道太香了,我还没吃晚饭,再闻下去恐怕肚子要叫起来了。”其实小刘并不需要卫霄来作答,只是想调节一下氛围,当看到卫霄转向自己后,冲着他挥了挥手。 “慧莲。”闻君耀把调羹塞入卫霄的小嘴,边吩咐道:“去看看附近有什么饭店,多订几个特色菜,让他们送六人份的饭过来。大家都还没吃饭吧?今晚就将就一下。以后有时间,我再请各位好好吃一顿。” “是。” 慧莲方要领命而去,被通红着脸的小刘一把拦住。小刘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好半晌,才在小钟诧异的目光中开口道:“我只是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闻君耀斜视着慧莲道:“还不快去。” 慧莲不再迟疑,推开小刘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走出了房门。 “这,闻先生……” 闻君耀收回视线,没再看小刘的窘态,继续喂卫霄喝粥,边说道:“待会儿饭菜送来了,大家一起吃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谢谢你们这几天来对天傲的照顾。”说罢,瞥了尴尬的小刘一眼。 听了闻君耀的话,小刘更不好意思了。女医生方才说的那番话,分明是在向闻君耀告状,说他们不会照顾病人。如今,闻君耀不怪他们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敢收什么谢意啊?小刘真是恨不得朝脸上抽一巴掌,让自己牢牢记住这个多嘴的教训。 “我就不吃了,我自己带饭了。”小钟两三步走到一角的矮桌旁,从桌面上拿起个大饭盒扬了扬,笑着说道。 小刘方欲点头附和,说局里有事,自己要早些走时,被闻君耀抢了话头。“怎么?热汤暖菜还比不上你的冷饭吗?” 闻君耀无形间的气势压得小钟、小刘不敢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一时间房里的气氛阴沉的可怕。就在这个时侯,卫霄笑望着小刘道:“警察叔叔还在啊?” 小刘给了卫霄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卫霄没有在意,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般的冲闻君耀说道:“对了!爸爸我跟你说哦。刚才警察叔叔拿了块玉牌给我看,这么大,是白的。装那块玉牌的盒子是舅舅给我的,说是见面礼。那天,我忘了看盒子里面的东西,不知道他送给我的是不是这块玉牌,爸爸能给我问一下吗?” “玉牌?”闻君耀双眉微凝,沉下脸道。 闻君耀真是一点就透,卫霄心道,对方应该已经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卫霄对玉牌的骤然出现,非常的在意。他觉得玉牌的背后,肯定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很可能把自己卷入危机之中。所以,卫霄隐晦地试探着闻君耀,反正不管他此刻说不说,玉牌的事也瞒不了多久了。 就在闻君耀沉思之际,沈杏梅盯着卫霄,颦眉询问道:“天傲,你说的舅舅是谁啊?” “我想,他说的是沈俊文先生。” 沈杏梅看了眼帮卫霄作答的小刘,冷着脸道:“沈俊文不是死了吗?” 沈俊文死了?怎么死的?和那天夜里的事有没有关系?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炸昏了脑袋的卫霄急忙垂下眼帘,生怕有人看出自己眼中的惊疑之色。 “当然是他死前把东西交给孩子的。”小刘边说,边揣摩着沈杏梅等人的神色,暗中做着计较。 “那就是说,当天沈俊文也在现场咯?”沈杏梅追问道:“那你们怎么说他死在街心路的花环公寓里呐?” 小刘双臂环胸,看着激动的沈杏梅挑起眉梢道:“沈俊文在吃晚饭前就离开了。” 听到这里,被妹妹狠狠捏了一把后,终于缓过疼痛的沈馨芳忍不住说道:“你怎么知道他真的走了呐?说不定沈俊文是杀了爸和妹妹才开车回市中心的。” “时间对不上。而且,他杀人的动机在哪儿?”沈家姐妹只知道沈万才、沈惠茹、家里的佣人都被人杀了,方美玉失踪,而沈俊文也在当夜隔着几百公里外的乌俞市内暴毙,但对于之中的具体细节一无所知,小刘也不准备告诉她们。 “说不定,他是想把爸手下的公司尽快拿到手。”尽管沈馨芳也明白自己话中的牵强,但仍不遗余力的抹黑着沈俊文,把他往疑犯的方向推。因为,这个结果对沈馨芳而言是最有利的。假如沈俊文是凶手的话,消失的方美玉便成了被害者,杀人犯女儿的称号就不会扣到她的头上,夫家亦不会因此觉得丢脸,从而冷待她。 小刘摆手道:“沈小姐不用多想,这些是我们该去分析的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哆哆哆。 “我……”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沈馨芳,被敲门声阻断了话头。小钟跑去开门,慧莲带着一连串提着食盒的人入内,对方有条不紊走到房里的方桌边,把食盒中冒着热气的小菜小心翼翼地摆上桌后,没一点声响地退出了房间。 “少爷,晚饭已经备好了。”慧莲站在桌畔,看着给卫霄喂粥的闻君耀回禀道。 “嗯。”闻君耀微微点了点头,把最后一勺鱼片粥喂入卫霄口中,复又抽出隽装左心处口袋内的手绢,替卫霄擦了擦嘴。“吃饱了吗?” “饱了。” 闻君耀起身俯视着软乎乎回应着自己的卫霄,为他整了整靠枕,柔声道:“我先去吃饭,吃完了给你洗脚。” 卫霄摇着小脑袋道:“不用洗,脚上都是纱布。” 闻君耀闻言,掀起棉被往内看了一眼,随后为卫霄压好被子,揉了揉他的光脑袋才拉着椅子坐到方桌边,招呼众人动筷。小刘等人哪敢不给闻君耀面子,只得硬着头皮入座,拿起筷子端起饭碗,食不知味的吃着昂贵的菜肴。倒是沈杏梅在饭桌上与闻君耀说了不少的话,如若有酒,指不定还要敬上几杯。 卫霄目无焦点地望着桌上的饭菜,心里想着沈俊文的事,感觉骨子里凉飕飕的冷得慌。沈俊文死的蹊跷,卫霄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完成了幕后黑手给他的工作,把玉牌交给自己后被灭口的。还是方美玉曾在他肚子里下蛊,在养蛊人死去的同时,被腹中折腾的蛊虫咬死的。但不管是何种原因,他都可能已经失去了这条有价值的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手指肿的像胡萝卜,弯的关节上都裂开了,好几处,都在出血。大家有什么方法能缓解吗?打字很疼啊。 豌豆扔了一个地雷 qing扔了一个地雷 qing扔了一个地雷 水色清舞扔了一个地雷 燕子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给我的地雷,谢谢你们的关心,吧唧一个!!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睡不饱”,灌溉营养液 读者“常在岸边”,灌溉营养液 谢谢以上两位朋友的营养液,我收到了,谢谢你们的鼓励,星星眼~~~ 第202章 没想是这样 吃过晚饭,饭店派出的专员收拾了碗筷,沈杏梅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当房内挂钟的时针指向八点,沈家姐妹起身告辞,并与闻君耀敲定后天到公司约谈,随后由小刘开车送她们回饭店。原本小刘也想送慧莲一程的,但由于闻君耀决定留下来守夜,所以作为贴身秘书兼女佣,以照顾闻君耀为第一要务的慧莲自然没能离开。 卫霄而今身处的单人病房很大,约摸有三十个平方。从房门入内,一眼就可以看到南侧墙壁上的两扇大窗户,位于左手处的窗边放了一张病床,床头左右两旁各有一个矮柜。床尾处搁着张方桌,桌畔散着几只折叠椅。而离病床三步处,则摆了张躺椅,是警察小钟晚上休息的地方,躺椅右方还配备了只矮桌,专门让留守的警员放茶杯、饭盒等私人物品的。 虽说病房内的东西不少,但仍有许多闲置的空间,起码还能塞上几张床。闻君耀环顾着室内,须臾后招过慧莲,吩咐她去值班室问问还有没有躺椅,如果没有的话,打电话买两张钢丝床过来,当然床上的用品要配置齐全了。领命而去的慧莲没让闻君耀等多久,不过十分钟,就看到护士推着两张医用床进房,床上已经铺好了雪白的床单和干净的棉被。甚至,还送来了新脸盆,新毛巾等等的梳洗用具。 因为明天还要早起的缘故,闻君耀在慧莲倒来热水擦了脸、洗了脚后就上床休息了。警员小钟冷眼旁观着慧莲忙前忙后,而闻君耀在一旁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服侍的模样,悄声嘀咕着究竟来享乐还是当看护的抱怨中关上电灯,和衣卧在躺椅上,盖上毛毯。 刺啦――刺啦――! 慧莲拉上了窗帘,遮住了舒郁照入房内的白光。其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中,还未入睡的卫霄等人听到嘘嘘嗦嗦的脱衣声,接着老旧的铁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不多时,室内陷入了沉寂。 卫霄躺在床上,眉峰紧锁。他不知道闻君耀为什么从潭石回乌俞市,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留在医院。卫霄可不觉得闻君耀有多么重视自己,他认为对方这么做的背后,肯定有什么原因…… 叭嗒。 谁? 耳畔听到锁舌闭合声的卫霄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清张开双眼。原来自己想着想着睡着了,卫霄咬着唇不自禁地握紧拳,微微抬头往门边张望,房门是关着的,小钟正睡在离门口不远处的躺椅上打着呼噜。卫霄稍稍松了口气,可在下一瞬,他的目光略过脚边的单人床时,忐忑的心又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本该在床上躺着的闻君耀不见了,卫霄刹间汗毛倒竖,下意识地朝挂钟看了一眼,刚巧十一点三十分。随即,卫霄安慰自己说,指不定对方是去厕所了。但这话只能自欺欺人,卫霄深知只要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巧合,往往就是危机的开始。不能坐以待毙,卫霄一边告诫自己,边轻微地辗转着身子,把病房里的各个角落都扫了一遍,确定没有跑入什么危险的人或物,才小心地坐起身。 诶? 这么一起来,卫霄不仅看到闻君耀的床位上空着,连另一张床上的慧莲也不见了踪影。到底是怎么回事?卫霄垂首自问着,边掀开棉被,并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备用拖鞋,穿上后走到门边。路过小钟时,卫霄本想把他喊醒的,但又怕眼下遇到的事和蛊虫一样无法宣之于口,只得深吸了一口气,拉开房门。 走廊里亮着照明灯,撒出橘色的光芒,把整个楼道内照得一片昏黄。卫霄从门缝中探出小脑袋,通道中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卫霄轻手轻脚地步出病房,轻轻搭上房门却没有关合。眼前的过道很长,卫霄不知该往左还是往右,正犹豫间,忽然看到左侧走廊尽头处昏黑的角落中站着两个人,那身形与闻君耀和慧莲一般无二,却不是他们两人是谁? 对方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卫霄很想知道,但距离太远,对方的声音又轻,即便卫霄耳朵灵敏,也听不到半个字。卫霄倒是想偷偷凑过去,但走廊是笔直的,两侧的墙壁上还设有塑料座椅,根本没办法挡住他的小身板。就在卫霄想放弃时,慧莲、闻君耀提步往阶梯下走去。 他们要上哪儿去?卫霄边想着,边拔腿跟上前。一路上卫霄走得很艰难,他既不能走得过慢把人跟丢,又不能走得太快发出脚步声,还得躲躲藏藏不让闻君耀、慧莲发现自己的存在。幸亏对方走得并不远,当卫霄步下阶梯踏上标示着四楼的楼层时,方巧看见两人走进位于四楼楼道中央亮着灯火的房间内。 四楼的走廊内没有开灯,除了过道中间那个照出灯光的房间,整条通道内都十分的黑暗。卫霄提心吊胆地往前走,很快就察觉到四楼与五楼的不同。这个楼层似乎没有病房,左右的房门上方都贴着各个科室的名牌。卫霄没有细看,快步走到闻君耀、慧莲消失的房门口,原来竟是间厕所。此时,洗手间的门已经关上了,只从房门下的空隙间透出了几缕橘红色的光线。 要小便的话,楼上不是也有厕所吗,为什么要到楼下来?再说,慧莲可是女人,怎么会跟着闻君耀一起进男厕所呐?想不明白的卫霄蜷缩在洗手间外的阴影中,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倾听着房内的动静。虽然卫霄觉得偷听别人的话不好,但为了活命,为了在险境中博得一丝生机,他别无选择。 “你半夜把我叫起来,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是慧莲的声音!卫霄心道,慧莲话中的意思是闻君耀把她喊醒了叫出门的。那么,闻君耀的目的是什么呐?卫霄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别把闻天傲扯进来。” “你是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话的?以伯父,还是父亲的身份?你别忘了,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慧莲的声音有些尖锐,刺激着卫霄的耳膜。但,真正令卫霄蹙起眉头沉下脸的,却是两人话中的意思。闻君耀应该是在警告慧莲别给他找麻烦,而慧莲则表示他们两个半斤八两,都对自己不怀好意。 “随你怎么说。不过,你要是再乱来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哈!怎么个不客气法?像对闻天傲那样对付我吗?你明知道自己的老婆嫉妒心重,却偏偏装出一副只对闻天傲上心的样子,惹得沈惠茹一次次针对他,每天冲孩子摆着张臭脸,还不让人和孩子说话。那时,闻天傲才两岁,要是照着沈惠茹的意思养下去的话,早晚把孩子养废。要不是我偷偷教闻天傲说话,给他讲故事,他能这么聪明吗?现在倒怪起我来了,真是好笑!把他往死路上逼的不正是你吗?” 藏在门后的卫霄眼瞳微缩,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 “你的话我不否认,但那是以前。” “哦?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想害闻天傲这个侄子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容易改变心意的人啊?” “他救过我的命,就是这么简单。” 闻君耀说的救命之恩,应该是乌俞市大地震里的事吧?卫霄有些感慨,确实在那次地震之后,闻君耀对他的态度上好了很多,自己的要求从没被拒绝过。可是,对于闻君耀利用沈惠茹害他的事,卫霄依旧难以释怀。 卫霄很想亲口质问闻君耀,他怎么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下得去手?但卫霄不是闻家豪的儿子,甚至只是个鸠占鹊巢的人,他没这个权利去问,也没有时间伤心难过。 其实,他已经幸运多了,真正的闻天傲,何止比他倒霉百倍?就算他们两个没让人调包,闻天傲恐怕也会死在方美玉的诅咒下。即便方美玉的毒咒失效,他仍会被沈惠茹养废。而现实是,他们被调换了,但闻天傲到了唐家后,不仅唐兰、唐慕卿等人对他出手,连唐慕钧这个做父亲的也配合着凶手的毒计,将计就计地除去了可能暴露出自己阴谋的私生子。这么想着,卫霄心头的不忿倒去了大半。 “你也说了,你对他好是因为他救过你的命。可他没救过我的,我为什么要改变主意?当初要不是我,他可能到今天还不会说话。所以说,是他欠我,不是我欠他。我现在想讨回这些人情了,那他是不是该把人情还给我呢?” “你当年对他好,不过是因为知道今后可能会利用他,甚至害死他。你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心虚,想补偿闻天傲,等他出事以后,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罢了。既然不是真心的,哪有什么人情可言?” 原来慧莲知道总有一天会对不起自己,所以才……卫霄的心遽然一沉。当初慧莲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让卫霄觉得心里没底。如今终于知道真相了,但没料到的是,比之前自己想过的原因更加的残酷。卫霄很难受,他对慧莲是有感情的,然而对方却只把他当作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卫霄也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被绑架而离开了慧莲两年之久。若不然,慧莲而今也许还是他的保姆,在这几年里日夜相处,感情肯定会越来越深,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必然要比现在伤心的多。 “闻君耀,我觉得我们两个真的很像。恨一个人的时侯,千方百计地设计他去死。喜欢一个人时,又费尽心机地帮对方挡灾,就算只是在暗中帮着他,没让他知道自己的好,也觉得高兴。” “我不觉得我们相像。不过,像的话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谁叫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呢。”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冻死了,骨头都发冷,大家回贴鼓励我啊~~~~ yuzuyu扔了一个地雷 少小离家扔了一个地雷 挖挖扔了一个地雷 会飞的鸟扔了一个地雷 来自热带的鱼扔了一个地雷 1111扔了一个地雷 1111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楼上各位朋友的地雷,谢谢大家给我的鼓励,嘤嘤嘤,看到你们才觉得文文还是有希望的。 谢谢楼下两位朋友的营养液,感激不尽,是你们的支持让我坚持到现在。 读者“宅兔子”,灌溉营养液 读者“挖挖”,灌溉营养液 第203章 谁能想到呢 闻君耀的话,太令卫霄意外了。他想过闻君耀可能对慧莲有好感,所以才把作为女佣的她提拔到自己贴身秘书的位置上去。他甚至猜测过,慧莲是闻君耀的情妇。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与闻君耀有着血缘关系,还是闻镶玉婚外情的产物。 “我只不过是个没爹的私生女罢了,可当不起你的这声姐姐。” 不长不短的一句话,却让卫霄从慧莲那讥嘲的嗓音里听出了其中的不甘与忿恨。难怪!卫霄心道,当年俞江医院的惨案中,梅小花之所以在半夜到特诊病房杀慧莲,是因为她们两人在底楼的厕所内有过争执。梅小花骂慧莲是小娘养的私生女,有娘养没爹教。慧莲则讽刺梅小花脾气太差,即便能把自己嫁出去也注定是离婚的结局,并且祸及子女。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们两个都把话骂到了点子上,直刺对方的心窝。但也因此,气不过的梅小花找上门杀人,而慧莲更是当场把一桶自来水泼在对方的头上。那时,对于慧莲的反应,卫霄并不是没有诧异的,他觉得慧莲未免太过激动了些。直至此刻才知晓,慧莲是被梅小花在无意中说破了身世,使得她恼羞成怒,才一时间失去理智动起手来的。想必,慧莲非常在意自己私生女的身份,都介意的有些偏执了。 “你的来意我知道,不管你想做什么都行,只是别把闻天傲扯进去。” “你这些话,是不是说的太晚了?那几年里,要不是我护着闻天傲,他说不定已经在你的算计下被沈惠茹折磨死了,还能等到你来警告我?” “你要是一意孤行,我也不拦你。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什么意思?” “你被开除了,以后想做什么都随你的意。或许,你可以去找爸,让他帮你……” “我死都会不去找他!闻君耀,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 “你还没弄明白吗?现在是你在求我!” “你……” 卫霄听着洗手间内的对话,暗思道,慧莲到底想做什么事,为什么会扯上他呐?卫霄想了想没猜透,便把问题先放到一边,干脆的思索起另一个问题。闻君耀叫慧莲姐姐,也就是说,慧莲的年纪要比闻君耀大。那么闻镶玉到底是先娶了孔知心,孩子生得比较晚,还是早在娶妻前就金屋藏娇,有了慧莲呢? 从之前闻镶玉和慧莲相处的情形推测,闻镶玉并不知道慧莲是自己的女儿。也就是说,闻镶玉极可能不知晓慧莲的存在,或是只在慧莲小时候见过她。那么,慧莲的母亲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生下女儿的呐?依慧莲如今提起身世时的咬牙切齿,和对闻镶玉憎恶的口吻看来,不像是慧莲的母亲怀了身孕,怕闻镶玉要让她打胎,而偷偷躲起来生下孩子独自抚养的样子。仿佛是闻镶玉负了对方,所以才让慧莲这么不待见。 若说,闻镶玉为了孔知心而抛弃慧莲的母亲,卫霄是不信的。卫霄虽没见过慧莲的母亲,但由慧莲身上可以看出对方长得不错。而孔知心除了那张脸,也没什么可取的地方了。脾气不好,又是个贫家女,而且,嫁入闻家那么多年,都没有养出一分的贵妇气质。事实上,卫霄也确实没看出闻镶玉有多喜欢孔知心。难不成,慧莲的母亲连孔知心这样的女人都比不上吗? 卫霄暗暗摇头,其中的可能性太多了,他无法确定。不过,慧莲既然那么恨闻镶玉,又为什么在距离十八年后找上门来呐? “你……好,好,算你狠!你赢了!今后我做事会避开闻天傲,不把他卷进去的,行了吧?” “等等,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和沈俊文是怎么认识的?” “沈俊文是谁?” “别装了,当年我挂在天傲头颈里的那块玉牌,是你藏起来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玉牌失踪当天你们说的话来看,能在别人眼皮底下拿走玉牌的,除了你就只有我妈了。听你们说,天傲被沈家的小儿子刺伤后,一直是你和我妈抱着,连惠茹都没有近过身,对吗?可我妈并不清楚那块玉牌的价值,但那天早上我跟惠茹解释的时侯,却没避着人。别有用心来闻家的你,一定会偷听我说的话,知道这块玉牌是闻家的传家宝。” 玉牌是慧莲偷走的?卫霄回忆起往事,可惜,因为当时眼睛看不见,根本没注意是什么时候丢了玉牌的。但就像闻君耀说的那样,被沈万才的小儿子用剪刀划伤后,确实只有孔知心、慧莲抱过自己。 “这都是你的猜测,为什么不能是玉牌掉在去医院的路上,或者在医院脱衣检查的时侯弄丢了呐?”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这块玉牌是闻家的传家宝。” “传家宝又怎么样?不过是块被划破了的破玉牌,还能值几个钱啊?” “或许在别人眼里,破掉的玉牌不值钱。但作为私生女的你,对闻家传家宝这几个字会不在意吗?” “你……” “行了,你我都是明白人,你觉得骗得了我吗?我猜,当年你取走玉牌并不是想要它,只是一种出气的手段,想让闻家的传家宝断在这一代。可是……你为什么又在眼下拿出来了呐?” “我说了……” “你要是还看重我们的合作的话,最好说实话。我不想和一个满嘴谎言的人做交易,哪怕这个人是我的姐姐。你想清楚再说,我通常只给人一次机会。” “你……你说对了。玉牌是我拿的,按理说,传家的玉牌应该给长子长孙才对,凭什么给你们啊?不过,我可不像沈惠茹那样,眼睛就只会盯着这点东西,我根本不稀罕!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只是不想看见玉牌落在你们手里而已。” 卫霄听着慧莲愤怒中夹带着讽刺的回答,悄悄地蹙起眉宇。 “我拿走玉牌,才知道这个传家宝居然连闻镶玉都不知道,儿子做到这个份上,我都有点可怜他了。但也让我明白了,这块玉牌对闻家来说,真的很重要。闻鼎虞为了它,居然雇了那么多人手,里里外外地找了半个月。要不是怕有心人捣乱,甚至还想登报悬赏。这两年来我跟着你,却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所以,你想到了这块玉牌?” “对。我猜,闻鼎虞这么紧张这块玉牌,肯定不仅仅因为它是传家宝这么简单吧?我突然间把消失了两年的玉牌送到台前,指不定能引出什么秘密。” “这次就算了。你今后做什么事,最好先跟我商量一下。” “跟你商量?闻君耀,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知道玉牌背后的事吧?可我问你,你告诉我了吗?” “只要你做的事不扯上天傲,不跟我说也无妨。” “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对天傲这么好了。但是你放心,我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其实,我还挺喜欢他的,他真不像你们闻家的人,是个好孩子。比起虚情假意的你,照顾了他两年的我,和他的感情更深才对。好了,不谈这些。之前,我还以为被你抓到了什么小辫子,原来是玉牌的事。照你刚才的意思,玉牌的出现会让天傲有危险咯?那你现在能跟我说说,这块玉牌的后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了吗?” 附于门外的卫霄,自然比慧莲更想弄明白玉牌可能会导致的不幸,赶忙侧耳倾听。 “在我告诉你玉牌的秘密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自己是怎么唆使沈俊文把玉牌当作见面礼送给天傲的?” “我……” “怎么?不能说?还是要我替你说?” “你知道些什么?” “上个月有一次竞标,我们以两百元的差额,败给了沈家的公司。半年里公司内部的企划案,其中有三份不错的,出现在沈俊文的办公桌上。芳泽路靠乌江边的那块空地……还要我说下去吗?” “怪不得闻鼎虞那个老头子要把公司交给你,闻镶玉确实没法和你比。不过,你既然知道了这些事,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做到哪一步。仅仅为了让沈俊文帮你一次忙,就把公司里的那么多消息透露给他,亏你想得出来。当然,你是恨不得闻家的公司都倒闭吧。” “这是闻家欠我们的!” “无论是闻家欠你们,还是闻镶玉欠你们的,都和我没关系。就这么一次,之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去和警察解释吧。” “哼!你要问的,我都告诉你了。这会儿,该轮到你跟我……” 咯啦咯啦咯啦…… “什么声音?” “嘘――!闭嘴!” 就在慧莲惊呼出声,闻君耀压低嗓音喝叱的当口,卫霄猛地蹿入右手边的女厕所内。因为,不能在这个时候关门,反而惹来瞩目,卫霄只能挺直了背脊紧贴在门侧的墙壁上。 咯啦咯啦咯啦…… 声音是从另一边的走廊尽头处传来的,随着咯啦咯啦的响声愈来愈近,洗手间上方悬挂的白炽灯开始一明一暗的闪烁起来。卫霄的心噗通噗通地狂蹦着,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但隔壁的闻君耀、慧莲都没有离开,卫霄只得继续靠在冰冷的墙上,努力压下汹涌而至的恐惧感,勉强自己张大眼斜视着门外的走廊。 噗嗤――! 不停跳动的灯火终于熄灭了,与此同时,机械转动般的杂音已近在咫尺。下一霎,一张带着滚轮的病床忽然映入卫霄的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多多鼓励我吧。T T 半滴油扔了一个地雷 顾朝曦扔了一个地雷 万恶的右手扔了一个地雷 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以上各位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营养液,谢谢了。 读者“蘑菇”,灌溉营养液 读者“舞砜”,灌溉营养液 读者“艾伦?卡修”,灌溉营养液 读者“艾伦?卡修”,灌溉营养液 读者“艾伦?卡修”,灌溉营养液 读者“青鱼”,灌溉营养液 第204章 怎么会这样 嘎啦嘎啦咯啦…… 卫霄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把脑袋向后仰了仰,尽可能地贴着墙面。床柱底下装着轮子的医用床慢悠悠地经过女厕所门前,最先看到的是床尾,紧接着,一双惨白的脚毫无预兆地‘蹦’入卫霄那黝黑的眸底。这是双女人的脚,脚板和脚趾显得很小巧,但脚面上透着一股青灰色的死气。随着滚轮的转动,在床尾、双脚逐渐被门对面的墙壁挡住的同时,从脚腕至头部都罩于白色尸布下的人型轮廓慢慢出现在在卫霄的眼前。 走廊里似乎有风,把黑暗中白的惨人的尸布那垂于病床两侧的边沿吹得左右摇摆,不停地掀起又下落。很快的,尸布往右侧倾斜,床单的一角耷拉在地面上,卷入位于病床中部的床柱的滚轮下。 吱――!吱――!咯啦嘎啦…… 由于裹尸布卷住了轮子,医用床在门边停下了,轮子仍在骨碌碌地转动、冲撞着企图前行,却因为中间的滚轮被卡住而无法动弹,仅能发出难听的吱吱声,在寂静的通道内回荡着格外的刺耳。哗啦,不过几个眨眼,尸布被越转越快的轮子从病床上卷了下来,也许是白布在滑落间扯动了尸体,右手顺势划下床沿,有一下没一下地随着滚轮的转动摇晃着。 滴答,滴答,滴答…… 从咯啦咯啦的车轮滚动的噪音中,卫霄清楚地听到轻微的滴水声。寻声望去,女尸垂落的那条手臂的指尖处,正一点一滴地滴落着黑色的液体。卫霄刚欲看个明白,却忽然间闻到一缕腥浓的血性味,呛得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峰。卫霄的目光顺着那只纤细的手往上看去,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一套宽松的病号服,僵滞地仰躺在医用床上。 “真麻烦。” 谁? 卫霄被门外突如其来传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话音方落,穿着护士服的女人从卫霄这一头的墙壁外走到对着厕门的病床边,弯腰拾起地上的裹尸布,用力拉了两下没能让白布脱离滚轮,只得蹲下身子一手撑起床柱,一手扯起卡于轮下的布头来。卫霄此刻就趴在门畔不远处,怕护士回头推床会不经意中看到自己,正想往洗手间里侧缩进而收回视线时,无意间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尸的脑袋不知何时歪向了自己这边。 女人约摸二十岁左右,长得很漂亮,那白里带青的脸色,反而令她生出一种异样的死亡之美,特别是对方嘴角处的那颗小痣,在唇瓣微微上翘的笑容中特外的醒目。等等,她在笑!卫霄刚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的刹间,女人的双眼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门洞一下子捕捉到了贴于墙面内侧的卫霄的身影,冷冷地瞪视着他。下一霎,女人紧闭的嘴唇遽然张开,冲着卫霄龇牙咧嘴,露出带血的牙齿和一条在血液中扭动着舌头…… 哗啦――! 不知何时女护士已捡起了白布,双手捏着薄布一扬,女尸又重新被罩入裹尸布下。 咯啦嘎啦咯啦…… 女护士没有关注四周,为尸体罩上白布后很快回到床头,继续推着病床往前走。随着女护士的背影融入漆黑的过道,卫霄因惊吓而险些停顿的心跳扑通扑通地激烈跳动起来。方才女尸睁开眼瞪向他的那一刹间,若非经历过许多不同寻常的险境,卫霄差一点吓得叫出声来。握着手掌的卫霄背靠着墙壁,摊开遍布着冷汗的手心又再度拢紧,反复数次,才渐渐静下心来。 卫霄不知道眼下发生的这些事到底意味着什么。之前,他跟着闻君耀、慧莲下楼,偷听两人的对话。当慧莲问出最重要的谜题时,医院里突然闹鬼。卫霄可以肯定,白布下的女人是个死人,那么对方是出于何种目的才对他张开眼睛,吓唬他的呐?总不会是女人刚死,护士要把尸体送去太平间,路过这里看见他而猝然间诈尸吧? 卫霄暗暗摇头,这家医院的四楼他只走过一半的路,都是各类诊室,以此类推,另一边应该也是各种办公的科室。眼下深更半夜,而这层楼内又没有病房,难道是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自己从房间里溜出来,跑到四楼寻死的?倘若女人不是死在四楼,那女护士为什么要推着她到四楼来呐?总不会是……灵安室就在四楼吧? 想到此处,卫霄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蹿到头顶,随即猛地打了个颤,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过了半晌,卫霄甩了甩脑袋努力抛开心中的恐惧,暗思道,假如住院的人忽然病发暴毙,医院的人应该立刻通知对方的家人来医院,等向死者家属说明了情况,并开出死亡证明之后,才会送入太平间。当然,这仅仅是他的猜测,女护士不一定是要把尸体送去灵安室,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内,独自一人推着个指尖淌血的尸体,怎么看怎么诡异。 一、二、三、四……六百。 卫霄边想问题,边以秒钟转动的速度默念着数字,一直数到六百,隔壁男厕所内的慧莲和闻君耀依旧没有动静。已经等了十分钟了,难道要继续等下去吗?卫霄自问间,默默地锁起眉宇,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闻君耀、慧莲都是聪明人,他们没看见诈尸的一幕,或许没有他这么紧张,但等滚轮声远去后,必然会立即离开回病房,避免再次被人堵在洗手间内才对。可是,如今他们迟迟不动身,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 卫霄不愿再坐以待毙,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先是贴在门框两侧悄悄地向外探了几眼,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情形,才咬牙跨出了洗手间。卫霄本欲把耳朵凑到隔壁男厕所的门上听一听里面的声音,然而,即在他步出房门的须臾间,心底忽然泛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各种匪夷所思的事件中活到今天的卫霄,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他不敢疏忽大意,赶忙凝下心神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一看,骇得卫霄的眼瞳遽然放大,又猛地收缩起来。 不对!这不是他先前走过的那条通道!卫霄下意识地回首,身后原是女厕所的门牌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四一六号’四个大字,本是敞开的房门紧紧闭合着,仿佛他前一刻从中走出来,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为什么会这样哪?卫霄觉得眼下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他目前仍站在昏黑的走廊内,两端黑乎乎的,看不到尽头。但这条楼道比起初来时的走廊要稍微窄一些,地板上没有打蜡,铺着粗燥的水门汀。左右两边房间相隔的距离倒与原先想差不大,只是褐色的门板换成了淡黄色的房门,但在黑压压的楼道中并不起眼。所以,他才没能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当时,卫霄躲在洗手间里,是侧着脑袋通过门洞往外看的,视野十分的狭小。因此,并不清楚外面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如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此刻的这个情景,与前世遇到那个诡异的山洞前的遭遇有点相似。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转换了地点,而且,不给人一点头绪,使人对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做充满了疑惑。 当年怪异的山洞带给了卫霄太多的恐惧感,他脑海里正不自觉地翻出一幕幕惊险的片断,使得心跳加速,他只得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才能压下心头的负面情绪。 没什么好怕的,再吓人的事都遇到过了!就算死了,比别人多活一次的自己也该知足了。卫霄不停地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好半晌方消却心底的阴影,细思起眼下的打算。往来处方向的通道处走吧,不知道那一头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何况,万一等到某个特定的时间点,这里又变回去了,而自己不在现场该怎么办?可是……当初山洞出现时,那些选择等在汽车边让人救援的乘客可全被压迫的空间给挤死了。这样看来,等在原地也不是什么好方法。 一时间,进退两难。卫霄稍稍等了几分钟,见周围的环境没有变化后,才蹙着眉头慢慢摸索着往右边走去。卫霄明白自己这么做或许有危险,但永远只是等待的话,很可能会错失逃生的良机。除非对方是天生被神灵眷顾的人,才会在什么都不做的前提下得救。而卫霄深知,自己绝不是那个被老天宠爱的对象。 卫霄叹息着,走在寂静无声的走廊中,通道内很黑,但对能在暗中视物的他来说,前进没有什么难度。卫霄边走边环顾着周围,没有遗漏一丝的线索。从某扇门边搁置的输液架,可以推测出目前所在的空间也是一家医院。可惜的是,没看到医院的名字。 不知不觉中,卫霄走到了四零一号房的门前,他原以为这条路会很漫长,哪料不一会儿就到了通道的尽头处。卫霄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楼梯口,他没有选择上楼,而是拾级而下往三楼去。显而易见,眼下身处的空间不是他入住的医院,那么,上楼就不是什么好主意了。最好是去底楼,冲出医院大楼到外看一看,是不是能摆脱这种怪诞的情况。 心里这么想着,卫霄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情形后,提步往下走。一共是十五个阶梯,很快就走完了,卫霄即小心又迅速地踩上了下一层楼的地板。方想舒一口气时,正对着阶梯的墙面上那个猩红的‘五’字,使卫霄犹如当头棒喝般地傻在了原地。 第205章 出路在哪里 他明明是从四楼下来的,怎么可能会走到五楼来?卫霄盯着墙面上清晰的标示着五楼楼层的数字,心一下子沉到了底。该怎么办?要继续往下走吗?卫霄没有后悔之前的选择,但明知不对劲还要接着走下去,卫霄可没那么固执,更没这份胆量。 卫霄深吸了口气,往左方黑乎乎的通道内望了一眼后,扭身往回走。面前的阶梯与多数大楼内设置的一样,是一百八十度的折角楼梯,也就是每层楼梯之间分上下两部分,下半部分与上半部分中有个平台,亦是转角处。一步、两步、三步……数到第八阶时,卫霄已踏上了阶梯中段的平台上,他没有停步,直接反转身子朝上走。 加加减减,全长为十五步的楼梯除去下层的八级台阶,上半段只有七阶。一般而言,十秒内就可以跑到楼上了,但卫霄走得很慢,主要是他穿着廉价的成人拖鞋,如果仅仅是在平地上走倒还好,可若是上下楼梯便要提脚跨步,如此一来,小脚撑不住鞋面,拖鞋耷拉着往下滑,未免掉了鞋,卫霄只得小心翼翼地迈步。 咯啦咯啦咯啦…… 滚轮的声音?怎么可能?难道,是之前经过女厕所门前的,那张躺着女尸的床又过来了?还差两阶就要上楼的卫霄脸色剧变,脚步倏然一顿,昂首冲阶梯上方楼顶处的墙面上望去,一个大大的‘三’字,映入了卫霄的眸底。 他刚才从四楼下去,却到了五楼。然后直接走回头路,不想,原该是四楼的地方,成了三楼。面对眼前混乱的情形,手脚发凉的卫霄简直束手无策。但现实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咯啦咯啦的响声从头顶左边的走廊内传来,越来越近了。卫霄明白在这种时候多犹豫片刻便多一份危机,他咬咬牙回身往下走。怎料,因为走得太急,右脚上的拖鞋一软一折,他一个踉跄整个人跌下了楼梯,滚到了上下楼交接的平台上。 这一跤摔得卫霄头脑发昏,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忘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丁点的声音。生生地忍住痛楚的卫霄,把所有的痛呼都咽入了腹中,值得庆幸的是,他失足的地方并不高,眼下身上虽然疼,但没有什么大问题。卫霄扶着墙壁爬起身,一扭头,正巧看到散落在阶梯上一高一低的两只拖鞋。 咯啦咯啦咯啦…… 怎么办,捡还是不捡?不捡的话,会不会让人发现?滚轮声已近在咫尺,卫霄心里焦急想上前拾拖鞋,又因惧怕而踌躇。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去捡鞋的当口,不知何时,一张带着滚轮的病床被推到了斜上方的楼梯口,一双搁置在床尾仰天而竖的脚就这么突然地‘闯’入了卫霄的眼中。 卫霄的心猝然一窒,被吓得呆住了。然,下一秒回过神后,他几乎拔腿就跑。但方欲提步,卫霄又担心起推着医用床的人会由楼梯左侧栏杆的缝隙中看见自己,就这么一迟疑间,楼梯口躺在病床上的双脚的主人忽然猛地翻身坐起来,无处可躲的卫霄冷不防与其打了个照面。即在这一刹之中,卫霄认出了眼前这张狰狞的嘴脸,就是当初在洗手间门口看到的尸变的女人。 “啊――!” 正当卫霄仰望着瞪视着自己的女尸,而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楼梯上突然响起刺耳的尖叫。听声音,应该是方才推着医用床经过女厕所门前捡遮尸布的女护士。 “有鬼,有鬼啊!来人,来人啊――!” 因为往日层出不穷的霉运,卫霄以为女尸会扑向自己。没想,对方的脑袋突然间硬生生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身子仍面向自己,但本该是脸的地方由后脑勺替代了,那副诡异的样子,让卫霄忍不住呕了一口酸水。 “滚开,滚!不要过来,不――!” 女尸那恶心的模样卫霄看见了,原本推着床的护士自然也看到了。听着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卫霄知道护士逃进了过道内。即在脚步声远处的那一霎,坐在床上的女尸动了,搁在床尾边的双脚落到地上,颤巍巍地站起身,在卫霄警惕的目光中,张开手臂摸索着往护士逃跑的方向追去。女尸转身之际,那张扭到背后的脸再次与卫霄相对,女人眼神中充满了恶意,嘴唇不停地蠕动着,卫霄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随着女尸的唇瓣一开一合,她嘴角处不住地流下腥浓的鲜血,那一点一滴的血液交织成一股凛冽的寒意,一丝一缕地钻入了卫霄的心底,冷得他颤栗。 被恐吓的卫霄哪里还顾得上捡鞋,他踩着脚底的纱布拼命地往楼下跑,一连下了三层楼,才扒着栏杆喘息着看向正对着阶梯的墙面。这一望,使卫霄本就七上八下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三楼,是的,他又回到了女人起尸,令惊吓的失去理智的护士大喊大叫的三楼,但那张搁在楼梯口的病床不见了。卫霄从扶手上探出脑袋,往下方的阶梯上看了一眼,本该在台阶上的拖鞋也一起消失了。 卫霄步下阶梯,谨慎地站在通道外向内张望,除了透着寒意的走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出于对女尸的畏惧,卫霄不愿在三楼多作停留,很快便抬腿下楼。接着是四楼,四楼过后又是五楼。卫霄没有气馁,继续往下走,终于看到了不曾经过的二楼。按理说,从二楼走下去就是底楼了,但目前的情况告诉他,很可能仍然是个循环的过程。可无论期望多么渺茫,他必然都要去试一试。 卫霄怀着期待的心情一步步地走下阶梯,心道,愈是到了关键的时刻,越可能遇到意外。因此,他竖起耳朵握紧拳,黑溜溜的眼珠不停地转悠着往四下里打探,唯恐女尸突袭,自己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大楼内非常的寂寥、静默,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与由于激动和恐惧而猛烈跃动的心跳。楼梯间内昏沉沉的,周边无穷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卫霄,仿佛想把他整个人连头带脚一同吞噬入腹一般。未免受周围的环境影响,卫霄边走边想,他现在遇到的怪事,很像上辈子的鬼故事和传言中说到的‘鬼打墙’。 但倘若是鬼打墙的话,总该有点规律吧?可此刻的他,就像在一个被人操控的魔方里,不管下了几层楼,永远楼层交错,走不到尽头。叹了一口气的卫霄,又想到了困在洗手间内的闻君耀和慧莲,心道,也不知对方是不是出了厕所,有没有遭遇他这般的近况。 想着想着,卫霄在不知不觉中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万分期盼的他屏住呼吸,抬头往前看去,‘地下室’三个大字,冷冰冰地附在泛黄的墙壁上。 地下室?卫霄暗叹了一声,他就知道老天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卫霄转首观察着四周,陡然间发现,楼梯确实到这里结束了,没有再向下的阶梯了。卫霄心道,地下室应该也有出口才对。这么想着,卫霄上前几步,来到正对着走廊的通道口,仰起下巴张大眼睛朝内探去。跟前的过道与楼上的走廊相差无几,只在于左右两边的房间没那么多,大概是作为放置药物的仓库用的。 这里没有出路,那出口会不会在对面呐?自己该不该过去查看一下?卫霄探头探脑地望着漆黑的过道,实在难以下定决心。可是,不去瞅一眼的话,心里总藏着一丝可能性,到时离开了,反而会更生出后悔的情绪。再说,回楼上去的话,又将重复着踏上交错的楼层,与数不尽的阶梯,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无奈之下,卫霄举步走向黑的犹如一团浓墨般的阴冷的走廊。哪知,他方要跨入过道,头顶门洞上忽然闪起一道白光,卫霄下意识地仰首望去,八个不大不小的字闪烁起耀眼的金光――‘医院重地,闲人莫入’。 卫霄刚要思索这八个字的来历,不想,就在前一瞬那一抬首一低头间,另一边的通道尽头处亮起了昏黄色的光芒。不多时,光线越来越亮,卫霄眯着眼睛望去,却是彼方正对着自己的房门在慢慢地开启,有一道人影从中探出半个身子,冲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招着手。 “站在那里干什么呐?过来啊,过来啊!” 僻静的通道内,飘出清脆却没有一丝起伏的邀请声。一直凝望着另一端的卫霄蓦然间眉目紧拧,二话不说地掏出睡裤中的小雀雀哗啦啦地尿了起来,他的右手捏着*,忽左忽右的掌控着方向,把尿液没有一点遗漏地洒在通道口,从右手方的墙角连接到左脚边,其间没一丝断纹,如同一道毫无缝隙的封锁线。 就在卫霄撒尿时,远处那个与他打招呼的身影已经张着臂膀向他走来,对方踉踉跄跄地走着,上半身一摇一摆的,与当初在万家村那边的大楼里见到的附身在丁老师身上的慧妞一模一样。或许不用扯那么远,十分钟前,从病床上下来的女尸走路的模样,就如此刻走向他的人影这样一般无二。 一个、两个、五个……闪着黄色灯光的房间内,不停地有人走出来,个个都平举着手臂,跟在为首的人影身后,踉踉跄跄地朝他这边走。卫霄没有再看下去,他猛然扭身往楼上飞奔。卫霄的视力非常好,但他不用看,只是通过‘地下室’,和‘医院重地,闲人莫入’这八个字就能明白,对面亮起灯的房间是哪里。 太平间!是的,太平间,通常建在医院地下室内放尸体的房间。刚才,十来个人影在通道里一摇一晃地走向他,那副影影绰绰的样子,看得卫霄寒毛直竖,心里不住地打着寒噤。卫霄眼下期望的是,自己的童子尿能把对方拦住,否则他很可能将腹背受敌。 因为惧怕地下室内的行尸,卫霄爬了一层又一层,果然如他之前猜测的那般,楼层互相交错着往复不绝,好似通天巨塔看不到尽头。卫霄喘着粗气,抓着扶手仰望着上方,在心底冷喝着怒问道,出路究竟在哪里? 第206章 案情的进展 就在卫霄兜兜转转着怎么也找不到出口的时侯,乌俞市总部警局内,为了沈家灭门案而临时组织起来的警察们,正如火如荼地分析着案情。 “来来来,大家先填填肚子提提神,再继续讨论。”田国庆挥手,示意提着塑料袋的小昭把袋子里的宵夜分下去。 上头对沈宅凶杀案非常的重视,给他们设了破案的期限。奈何时间太短,为避免到时被局长申斥不得力,被招入调查组的警员们各个紧绷着神经,一分钟当两分钟用,不敢开丁点的小差。从今晚七点开始,会议已经延续了六个多钟头了,但众人依旧挺着背脊,忍着疲乏张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分析着案情。此时,组长田国庆一开口,警员们纷纷舒了口气,垂下肩膀靠在椅背上。为了消解压力,有几个平日性子活跃的,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 “田组长就是细心,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 “头,今天你请客啊?” “这回有口福了,小昭啊,有些什么吃的?” 小昭把塑料袋放在会议桌上,从中取出吕制饭盒,一个个码在桌面上,并指着银色的盒盖说道:“我选了三种,盒盖上印着蝴蝶兰的是皮蛋瘦肉粥、那个月季的是肉丝炒面、刻着梅花的是蛋炒饭。这家小饭店的东西都挺好吃的,大家喜欢什么自己选,吃完了我把饭盒还回去。”说完话,小昭转身取了热水瓶,往坐于桌畔的警察们手边的搪瓷杯内倒水。 “强将手下无弱兵啊!田组长,小昭才跟了你两年,这细心劲儿到叫你调教出来了!你可以在她身上加几副担子了。”取证组内的老鱼调侃着捞过印着蝴蝶兰的饭盒打开盒盖,边接过小刘递上的调羹,喝起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嘴里仍不住地嘀咕道:“你这个徒弟小刘也不错,脑子活。看见我拿了刻着蝴蝶兰的饭盒,就知道给我调羹,比起我手下的两个愣小子,可会见机行事多了!” 田国庆没有接话,从塑料袋里取了双筷子,随手拉过饭盒吃起肉丝炒面,吃了两口后,忽然说道:“现在都已经两点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如我们边吃边说吧?” “也好。”大部分人都点着头表示同意,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看向田国庆,把松散的神智又凝聚了起来。 田国庆捏着筷子,环视着左右看向他的警员们分析道:“刚才,我们把目前知道的线索都列了出来。我认为,闻镶玉没有说谎,杀死沈万才、沈惠茹的元凶,就是他口中的‘蛊虫’。这东西也许是某些人刻意培养出的生物武器,但它确实是存在的。大家对这个观点,认同吗?” “田组长,我有不同的看法。”入警局一年多,首次参与重大案件的乔军放下挖着蛋炒饭的调羹,举手说道。 “不用那么客气,有什么问题尽管说。”田国庆挥手,示意乔军接着说下去。 乔军舔了舔油乎乎的嘴唇,看了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法医和取证组的人员,发言道:“我觉得,根本没什么蛊虫,闻镶玉是胡说的,想把我们拉近误区。这个案子,其实就是他让人犯下的。如果真的有蛊虫这种生物武器,为什么牛法医、鱼组长无论在死者、伤者的身体里,还是在事发现场都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呐?哪怕是虫子的一点细胞和体液?” 乔军比小刘晚一年进警局,两个人的年纪相仿,应该有共同话题,但小刘却并不怎么喜欢爱出风头的乔军。此时,见对方提出异议,不由得反驳道:“你认为没有蛊虫,那沈万才、沈惠茹、还有躺在医院里的那些没有醒来的伤者身上的伤该怎么解释?” “可能是一种新式武器,打入人体后会像散弹那样炸开来,到处乱钻。过了一段时间,这些东西会不留一丝痕迹的自动消解。”乔军看着提出疑点的小刘挑了挑眉,回道。 “你这个说法,跟蛊虫一样离奇,根本没什么优势。”小刘咽下嘴里的皮蛋瘦肉粥,晃了晃调羹道:“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闻镶玉是幕后主使的话,他为什么要救那几个躺在医院里的人?” 乔军冷着脸提醒道:“你别忘了,他们可都是闻镶玉的人。沈万才他们,可能就是这些人杀的。杀人之后,他们再自残,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来蒙蔽我们。在对方行凶前,闻镶玉肯定和他们打过招呼了,跟他们说遇到警察该怎么说话。所以,就算他们醒了,我们也不能把破案的关键指望在这些人的头上。” 小刘摇头道:“你这么说不对。” “哪里不对?”乔军不服气道。 “逻辑不对啊!”小刘擦了擦嘴唇,把调羹插入皮蛋瘦肉粥里,凝视着乔军道:“假如闻镶玉是主谋,他为什么要在案发当天早上去沈家别墅?生怕我们不怀疑他吗?别跟我说闻镶玉是故意到现场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觉得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一定不会把自己卷到案子里去。有这个瞎想的功夫,还不如把他请来的人都从现场拉走呢,又不是没有这个时间。要是当日我们到邕山的时侯,沈家别墅门口只有沈家佣人的尸首,你会把这件事联系到闻家头上吗?闻家的儿媳妇沈惠茹可是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死在火场里了!” 乔军不服气道:“沈惠茹带着孩子回沈家,刚巧就出了这样的事,而闻镶玉为了孩子出动了那么多人,难道不可疑?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知道内情的沈家人都死了,所有在这件案子里留下来的活口全和闻家有关,能是巧合吗?” “你……” “好了,这个话题先打住。”牛法医吃完最后一口蛋炒饭,盖上盒盖,把空饭盒塞入塑料袋中,边冲乔军和小刘说道:“大家各抒己见是好的,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不用谁说服谁。闻镶玉当夜没有在案发现场,他的话只能做参考。而当事人闻天傲等于什么都没看到,所以,伤者和死者身上的伤口究竟是怎么形成的,还要等医院里的人醒过来才能深入了解。” 牛法医见乔军蠕了蠕嘴皮子,抬手按下对方欲出口的话。“我知道你想说这些人是站在闻镶玉一边的,他们很可能被闻家人耳提面命过,知道等醒来之后该怎么回话。但他们有二十几个人,人多口杂,我相信,总会让我们打开缺口的。要知道,每说一个谎言,就要用更多的假话去圆谎。他们现在分散在不同的病房里,每个房间都有人守着,不可能互相串供。要是有人说谎,到时候口径能一致吗?” “那要是他们在破案的期限内醒不过来怎么办?”乔军握着拳道。 牛法医笑了笑道:“我问过医生了,他们说伤者体内的各个指标都回复的不错,这两天里应该会醒过来的。” 当当当! “好了,我们还是来听一听老田用手中掌握的证据推测出的看法吧。”一直沉默的副组长宋勤学敲几下饭盒后,环视着众人,最终把视线落在田国庆的脸上。 田国庆扬了扬眉,在众人的注视下合上饭盒盖子,喝了口水道:“闻镶玉说前不久开宴会的时侯,沈万才通过沈俊文向他提出要见外孙闻天傲的事。后来,我们找过当天参加宴会的客人,有很多人都听到了沈俊文的话,证实闻镶玉没有说谎。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沈家站在主动的立场上。” “大家再回想一下,今晚闻天傲醒来后,小刘在第一时间写下的笔录。闻天傲说,他一到沈家别墅就被隔离开来,这点很不寻常。根据闻镶玉的指证,跟在闻天傲身边的保镖都死在林子里了。从现场,可以看到对方挣扎的痕迹和走过的路径。经过牛法医的检查,确定对方是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遇害的。还有,林外那间房子里的客房内,有他们几个的指纹和毛发。从这些情况看来,和闻天傲说的话相符,对方的确不在他身边,让沈惠茹留在外面那栋别墅里了。” 田国庆捧着手中温暖的瓷杯,瞅着众人道:“这些人是闻君耀请来照顾孩子的,我给闻君耀打过电话,问过他一些情况。闻君耀对保镖的要求是,在陌生的环境中,不能让闻天傲离开他们的视线。那么,保镖为什么遇险也就说得通了。他们肯定偷偷跑去位于林间的别墅,想找到要保护的目标闻天傲。不幸的是,他们的行动让凶手看见了,他们成了第一批死者。” “让我们再回头看,闻天傲与沈家人见面后,沈俊文马上就离开了。沈万才给了他一份文件,要他签名。但这份文件在别墅起火时,烧毁了。可惜,闻天傲还不识字,不知道文件的内容。而我们最大的收获是,闻天傲对方美玉的描述。他清楚的告诉我们,方美玉带着面纱,理由是她在两年前的大地震中被砸伤了脸部。从小刘带来的消息中可以得知,闻天傲说的是实话,沈馨芳证实了这一点。” 田国庆习惯性地以食指敲击着桌面道:“一个爱美的女人脸上受了伤,怕人看到而用纱巾遮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我们眼下要弄明白的是,方美玉的脸到底有没有伤得那么重,甚至于不敢见人。小刘、小昭,你们两个明天去联系本地和香芫市内的各家医院,找出当初为方美玉疗伤的主治大夫,问清楚她的病情。” “是。”小昭与小刘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答应着。 田国庆看着小刘、小昭浑身充满精神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这件案子的关键就在方美玉身上。而闻天傲醒来之后说的话,加剧了她的嫌疑。这次是杀人案,凶手已经杀伤了那么多人了,不存在把方美玉抓去当人质的问题。如果是有人刻意嫁祸的话,方美玉如今是生是死?要是她死了的话,尸体在哪儿?邕山附近都找遍了,一点细微的线索都没有。若是还活着的话,凶手为什么留下她?这些问题虽不是没有可能,但我更倾向于,方美玉不是唯一的凶手,也必然是凶犯之一观点。” “闻天傲的笔录中提到,方美玉追问元墨纹的来历,问的十分详细。闻镶玉说过,元墨纹是他找来查蛊虫的,这两件事并在一起看,再加上沈家在这时候突然向闻家提出想见闻天傲,就能清楚地看出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沈家不是想见闻天傲,而是想把元墨纹引过去。方美玉很可能就是那个,闻镶玉口中的养蛊人。” 田国庆话音方落,乔军便提出异议道:“小孩子说的话就一定可信吗?他可是闻家人,说不定在去沈家之前,闻镶玉就教他该怎么回答我们的问题了。” “哼!”小刘忍不住嗤笑道:“闻天傲一个五岁的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里,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闻家人。我想,他还没有聪明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不露一丝痕迹地说谎的本事。” “你别忘了,他是闻家人先找到的……” 小刘想起浑身缠满纱布,却不哭不闹的乖宝宝闻天傲,不由得冷笑着打断乔军的话头道:“所以呢?在闻天傲重伤之下,闻镶玉不紧着把他送去医院,而是给他灌输该怎么跟我们说谎吗?我想提醒你的是,闻家四代同堂,闻天傲是闻家这一代唯一的孙子。就算闻家有什么想法,可像他们这样有权势的人家,何必用这么大的牺牲,仅仅是为了迷惑我们一下?” “是啊,这话谁不能说啊,一定要让孩子来说?”一旁的老鱼听着小刘的话,点头附和道:“从现场的物证看来,和闻天傲说的没有出入。我相信,他确实是自己一个人摸索着,从火场里逃出来的。这孩子今年才五岁吧?不管闻家人舍不舍得,他们难道不怕孩子就这么死在房子里了?” 乔军拧着浓眉,辩驳道:“要是闻家人不稀罕这个孙子呢?沈惠茹怀着身孕,不也一样死在火场里了?” “小乔,我们的推断要建立在证据上,这些都只是你的凭空猜测。不过,”宋勤学凝视着田国庆道:“我也有几个疑点。假设,这次事件中的凶手真的是以蛊虫,或是类似的生物作为杀人凶器的话,它们能在漆黑的树林里准确的找到人的位置,为什么没有对闻天傲下手?很明显,蛊虫不是一条两条,只怕千百条都不止。别说这玩意儿都在林子里,而别墅内没有,沈万才、沈惠茹体内的伤痕怎么说?” “这个问题我想过。”田国庆往牛法医处瞥了一眼道:“说到沈万才、沈惠茹身体里留下的伤痕,就必需说到沈俊文了。他也是死在案发当日的午夜,经过牛法医的检验,沈俊文体内也有类似于别墅现场中死者,和伤者身上同样的伤痕,他的死因是心脏大出血,脏室内被钻出了几个洞。可当时,沈俊文所在的地点离邕山有几百公里的路程,他为什么会死?” 田国庆边说,边打量着桌畔的众人道:“不妨,我们做个大胆的猜想,姑且把形成伤口的虫子称为蛊虫,这些蛊虫不是可以远程操作,就是能定点控制。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有帮凶的可能性,但我偏向前者。凶犯或许因为沈俊文知道一些事,所以,不能让他活着。凶犯在沈俊文离开别墅时,或是更早之前,就让蛊虫钻入了他的体内……” “被一条虫钻到身体里去,沈俊文会没有察觉吗?”乔军觉得田国庆说的简直像神话故事,一点都不合理性,忍不住插嘴道。 “事实上,的确没有感觉。”田国庆睨视着乔军,点着桌上的资料。“我问过和闻镶玉一起住院的佣人,照他们的说法,确实没一点痛感。他们甚至不知道蛊虫是什么时侯钻进去的。” 宋勤学蹙眉道:“蛊虫能远程操纵,可以定点控制和它们放过闻天傲有什么关系?” “我是说,那天晚上,凶手把蛊虫都放在林子里对付元墨纹他们了。别墅里没有蛊虫,闻天傲当然看不到,也不会被袭击。而沈万才、沈惠茹体内的伤痕,是很早以前凶手下在他们身上的蛊虫弄得。” 宋勤学听着田国庆的解释,想了想道:“蛊虫的事,其实可以和凶犯并在一起看。如果,我们把方美玉定位为凶手的话,她连女儿沈惠茹都没有放过,为什么独独留闻天傲一命?” 田国庆挑眉道:“方美玉饶闻天傲一命?不见得吧!闻天傲说,那天原本为他准备的房间在三楼,是他不愿意,才央求管家给他调换的。我想,闻家的这个老管家一定也被方美玉控制住了,虽然他在明面上不敢反抗,但在闻天傲的事上偷偷做了手脚,给他换了房间却没有告诉方美玉。” “你的意思是,方美玉没杀闻天傲是因为找不到他的人?可是,就算她一个人势单力薄一时间找不到对方,也可以驱动蛊虫为她找啊!”宋勤学并不认同田国庆的说法。 田国庆摆手道:“你要知道,在当夜那么紧张的情势下,方美玉未必能分神。而且,她想对付的是元墨纹,闻天傲一开始就不是她要杀的对象,她只是利用对方把目标引到自己的陷阱里而已。何况,方美玉并没准备放过闻天傲,最后她不是放了火吗?她不认真找的原因,是她已经为闻天傲定下结局了。” 田国庆举起茶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接着说道:“我问过闻家人和照顾闻天傲的女佣,他们都说方美玉和闻天傲并不亲近,只在他三岁前见过区区几次。后来,闻天傲跟着爷爷、奶奶,也就是闻镶玉夫妻住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接触过。也就是说,方美玉根本不知道闻天傲是这么聪明的孩子,有从火场中逃跑的能力,在她的大意之下,让闻天傲捡了一条命。” 田国庆说的合情合理,宋勤学等人没什么可辩驳的。但他的论点都建立在闻天傲说实话的基础上。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独自从火场中逃生,而且还是临危不惧地从二楼的窗口跳下来的,如此聪明的近乎成妖的孩子的话能信吗?可是,除去不知死活的方美玉,当晚在别墅里的幸存者就只有他了。而且,闻天傲说的话毫无破绽,全都对得上,他们根本没有怀疑的立场。无况,上头给的破案期限太短了,既然田国庆的分析中没有什么大漏洞,好些人都不愿再节外生枝。 接着众人又讨论了片刻,因为闻天傲的话,头戴面纱的方美玉被定为第一嫌疑人,立刻发布通缉,并加重悬赏。就在田国庆宣布散会的那一刻,卫霄正趴在医院大楼的扶梯上,重重地喘息着。 207 危险的预感 今天是圣诞节,咱们来点特别的,我个人的小番外。『雅*文*言*情*首*发』大家放心,到时候这些会替换换掉。在这里,谢谢大家大半年来的关照了。 第一章 我小时候,曾今作过一个恶梦。我觉得,仿佛这个梦作过多次。那是个什么梦呢?因为太久,有些记不得了。 我的老家是果园大队,其实没有什么果园,不过是叫着好听罢了。村落很大,光我们一个村,就有上百户。从歪歪扭扭的小道出去,有条柏油路,我的梦就是从这条柏油路上展开的。 柏油路两旁种着柳树,夏天有很多知了,闹得人心烦。道路的一边是民房,大多是一两层的水泥楼。另一头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满眼望去尽是绿油油的稻田、玉米种、黄瓜藤……现在每当出门,看到成林的水泥墙,心下不禁怀念起以往的岁月。 哎,偏了话头,我拨乱反正。 梦里,小小的我走在柏油路上,遇到了一只狐狸。狐狸邀请我去玩,我跟在它身后走入田野。记得那会儿,家人没少跟我说不能跟着陌生人走,难道因为对方是狐狸,我就钻了空子? 我走啊走,有点害怕。这路上只一条通道,四周没有人,寂静无比,隐隐透着荒凉之感。我对狐狸说,想回家。 狐狸指着不远处,笑着说,我们到了。 我冲着它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一座巨大的城堡。灰色的,耸立在茫茫的田野之上。 我怎么进去的,我在里面遇到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只晓得其中的境遇,绝对比爱丽丝梦游仙境来的离奇。但,为什么我说是恶梦呢? 我牢牢的记得一只公鸡疯狂的叫声,把我从梦中惊醒,一次又一次,我的额角淌着汗水。 不少人认为,一只公鸡叫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在无防备的梦中,往往一件小事,你就会觉得是世上最恐怖的片段。 第二章 远的不说,就说我今天做的一个梦吧。 开始,我记不清。只知道母亲给了我一个蛋糕,非常好吃。吃了几口,竟发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大宅里。房间很大且古老,底层的,却非常的高。明明是土墙木头的建筑,可一眼能透过墙壁看到人。 我仰头看到有许多人,翻过窗子想要钻入。望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对方在打扫。但我的心里,非常不愿意让他们钻入房间。人没有进入,或者说,窗子开口太小,以一个人的身量是无法入内的。 我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不过一会儿,远处的小道上有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走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赶忙把门关起来。就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刻,白衣女人猛地扑木门,拼命的捶打。 我心烦意乱,想起还有两扇房门,马上要去堵上。我心急如狂。而那白衣女人哭叫着,愤怒的撞着墙壁。原本是水泥石灰的墙壁,居然成了玻璃的。女人踢撞了数次,直弄得鲜血淋漓。她退后,拾起大块的石头,丢向房屋。 我想这下完了,可是下一瞬,有个声音在一侧做旁白。『雅*文*言*情*首*发』说,这房子的玻璃窗都是防弹玻璃做的。女人的石头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她又拼命撞墙,无止境的哀号。 第三章 前天,我一夜起来了五六次,更做了五六次的恶梦。起床的时候差不多忘干净了,只留下一些恐怖的镜头。 其中一个梦,我好像在躲什么,到了一个房间里。这房间和我现实中的住房一个样。我住的是主卧室,里面附有梳洗间。有一个人死在里面,我的伙伴把死人冲入抽水马桶。 而我自始自终,想不起我的伙伴是谁,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而那死人更是陌生,唯一记得的是人很高,头发很短,是男人。 梦里,我们在房间做着什么事,可梦醒之后,我实难回忆。让我害怕的是,冲入马桶里的死人又从其中摔出来,马桶里的水和他的脑浆混成一团,皮肤惨白惨白的。 梳洗间的水慢慢的蔓延出来,而死人更如同浮于潮水之上,渐渐的淌出室外。我觉得恶心,想逃。可是,出口要跨过梳洗室。我不愿过去,干脆打开窗口。 另一个梦,很有意思,但也记不全了。 主角不是我,更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人。是一个男生,他是个超能力者,去参加一个超能者学习大会。男生有一个女朋友,可他很得女人缘,又和其他几个女孩有暧昧。 当他正和别的女人打的火热时,他那土气的女朋友,突然漂亮的登场,和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离开。男主追悔莫及。 当然,之中有很多片段,我都记不清了。实在是遗憾,因为感觉其间的内容可比好莱坞大片了,实在是又刺激又悬念。 第四章 我喜欢吃螃蟹,也作过几个吃螃蟹的梦。 梦见我的老家,那条柏油路的另一面是田野,田野上有个湖泊。我被朋友拉着去乘船,出海抓螃蟹。那船只,像摆渡口的渡船。可在梦里它不是慢慢行驶的,而是飞驰着,掠向远处。那劲头,就是战舰,也没有这冲击。 另一个梦,也是有关抓螃蟹的,而且作过好多次。我和朋友坐着长途车,在某个不熟悉的车站下车。虽然不熟悉,我却知道该向那边走,穿过歪歪扭扭的小巷,来到海边,看到无数的岩石。红色的螃蟹在一边攀爬。 更有一个,是坐火车转长途车,搭乘到海边捉螃蟹。中途,有人想抓我骗钱,结果被我躲在车箱里躲过一劫。 虽然这些梦的经过都是五花八门,有的内情复杂,我都记不清了。但是,目的地都是一个,就是那岩石的海滩。没有沙粒,只有碎石。 可惜,捉是捉了,却没有一次吃的。 第五章 在我的电脑,没有配置网线时,我最喜欢买书。结果,导致即便我现在已经不买书了,可还是常常做买书的梦。 为了买书,我坐着长途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购书。或是,走断腿,到根本不认识的地方买书。有时候,是老街的书店,有时,是买书人的家里。 我记得熟悉的是,我骑着自行车从很远的地方,走过许多崎岖的道路去买书。路途险恶极为冷清,感觉有种幽深的可怕。没想到为了书籍,竟被我一次次的躲过危机。 从梦中醒来,我也探讨过这个问题。 这些书店,这些地方,我究竟有没有去过?结果,十有□□是曾今买过书的小店,但梦中的路途已经改变了。致使我分不清东西。 第六章 这次要说的,是关于惧高症的梦。 我不知从何时起,怕一个梦。梦见我的小学,那是四层楼的建筑。大家都知道,学校的建筑,往往都是一条走廊,即是过道,也算是阳台。 我的班级在四楼,我怕,很怕走到过道上。而那过道突然坍塌,倾斜,使我不得不贴着墙根走。 好几次,梦见我在室内,屋子却突然倾斜着倒塌了,我跟着房屋倒置一边,十分的恐惧。 比起从高空掉落,这更令我心有余悸。 第七章 今天说说似曾相识的梦。 我的梦中,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清醒的,至少在梦中。我到了一个地方,往往会觉得很熟悉,试问自己来过没有?却找不到往日的回忆。更有趣的是,隔了些日子,这个地方往往会再次出现梦中。 有一次,我半夜起床去洗手间,觉得很遗憾,因为刚巧做了个非常在意的梦。此时,我已经忘记梦中的内容了。我只记得,当时我对自己说,我要继续做那个梦。别说,还真让我继续做下去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自我催眠? 第八章 我记得一个梦,梦见我曾今住宿的学校,或是医院。有人死了,我跟着许多人一起追凶。别人没有发现,我却发现了疑点,当大家散去后,我偷偷回昏暗的楼上,找那痕迹。 我是在找的,可是镜头却转向另一边。有个穿着白衣大褂的人,慢慢的从楼梯走上来。我知道,那就是凶手。 可是,我身处的地方是个死胡同,我想逃,却没有路。那进退两难的感觉,和对凶手的惧怕,我至今记忆忧新。 第九章 昨天,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可惜记了东,忘了西。 我梦见母亲对我说,表姐夫给我买了报纸,问我还要不要其他的报纸,多卖几份。我走出门,到了大街上,看到表姐夫在六七楼那么高的房子上把报纸丢下来。 我想,不是问我要不要其他报纸吗?这算什么意思啊? 报纸掉在公房阳台伸展出去的凉衣架上,一张一张往下飘。我拾了起来,走到街头,场景一下子变成了二十年前的柏油小道,旁边有几个苍蝇馆。 我肚子饿,进去要了碗馄饨。吃着吃着,旁边好像有人中毒,抓着我的手,要我救命。我一下子吓醒过来。 第十章 这是个讨厌的梦。 我借住在别人家里,那是三层楼的民宅。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家人非常的危险。偷偷等他们出门了,我逃了出去。 我来到马路上,一摸没有钱。我翻出银行卡,想取钱。结果,不管怎么试都没有用。不得已,我只能跑银行,结果都是关门的。我急得满头大汗,却没有一点法子。 第十一章 我做的一些梦,非常有怀念意义。虽然,做梦之时,非常的恐怖或是着急。但是醒来之后,想了想觉得回想到了过去。 我总是梦见乘公交,车子很挤,往往要等很多时间。公交开的路,是一条长长的柏油路,非常的寂静,两边都没有人。公车站的旁边有小卖部,里面有一种很小的大红色的,像灯笼一样的糖果,我买了很多,非常的喜欢。 其实,现实那辆公交早没有了,那条公路已经断断续续的消失了,那小卖部从来没有过,不知道我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事。而那可口的糖果,我是不是曾今吃过,依然是个谜。 第十二章 今天,我做了个梦,梦见彗星撞地球。我抬头看,看到一颗银灰色的,表面像海绵样坑坑洼洼的东西,正在空中往下掉。我仔细看了很久,旁边居然有人大吼道:“快躲,彗星撞地球了!” 我想彗星撞地球了还躲什么躲啊?你准备躲哪儿?躲得掉吗?不过,我想是这么想,还是忍不住找地方躲藏。这时候真叫恨不得找条地缝把自己埋了。 之后有没有脱险,不知道,镜头又换了。换到老宅,我家人在看电视,我也跟着看,看到电视上演的地点是个大饭店,很多人在拼命的逃。我想为什么逃啊?难道又是彗星撞地球? 结果,电视里的人逃到大门口,门一开,门口堆积了大堆大堆成捆的钞票,还是英镑。原来大家都是为了去抢钱的,梦到这里实在太冲击了,就醒了。 第十三章、 这次的梦是节日去亲戚家。我们自己开车去,路上碰到一只猫,我很喜欢,但从亲戚家回去,却不见了。回去,也并不是回家,而是开往另一个亲戚家的旅途中。半路,停在饭店,睡觉的时候,床上突然爬上两只老鼠,吓得我跳起身再不敢睡。 那老鼠还咬人,我只能从家人的身上掰下狠狠咬住肉的老鼠,可喜的是,老鼠并没有咬我。 去亲戚家要渡江,渡河好像出国,听说过了江外币就相当值钱了。我翻开皮夹,里面有很多过去的纸币,还有一些外币,使我非常高兴。然而这些外币,却是现实中根本没有这个国家的。 我和家人站在渡江边等船,突然大家惊慌的看向江面,有一艘船正从近处驶过。我探头看向其外,那甲板上堆积着一个个尸袋,里面装满了尸体。 我吓坏了,心想自己从没有遇见过这么恐怖的事。而就因为这么一次惊吓,使我从梦中醒来。 208 孤独的恐惧 眼前通道中形成的虚幻水波,而延伸出的扭曲景象,仿佛似曾相识。乐—文对!就在几小时前,他跨出厕所的瞬间,走廊里同样出现了此刻的场景,一层层虚拟的,如浪涛起伏般不住推进的气浪,一次又次地向他身处的方向袭来,这诡异的变幻不过在须臾之间,待波纹退去之后,却已把他带到了这个古怪的空间…… 此时此刻,卫霄根本没想过‘波纹’再次来袭,有没有可能把自己送回原来的世界。卫霄的心正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他有种被困入陷阱中的不妙感。卫霄想逃,也确实迈开了脚步。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波、两波、三波……水浪层层叠叠的接踵而至,‘波浪’每涌进一次,位于过道中的景物便朝他的方向推近一次,那条拄着拐杖的人影前一刻还在长廊的另一头,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置身于通道中央,而下一个弹指间,卫霄甚至来不及扭足转身对方已至身前。 啪嗒、啪嗒,拐杖击触水门汀的声音近在咫尺,清晰地传入卫霄的耳内,令他的心脏不住地抽搐着,那是一种因为过于惊恐而产生的压抑到疼痛的感觉。然,眼下却有比骇人的音色更使卫霄惧怕的东西,那双猝然映入眼帘的,位于伸手可及处的没有了小腿的残肢,和对方那异常高大的,仿佛一座小山般笼罩在头顶的身躯,都让卫霄那小小的身躯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起来。 即在卫霄由于惊愕、悚然而呆滞的刹间,男人忽地双肩一扭,其腋下的拐杖一下子错位,砰嗙两声跌落于冷冰冰的水门汀上。失了支撑工具的男人借势冲卫霄扑了过来。卫霄下意识地急退了两步,避免了被对方压在身下的困境,却躲不开那对探向他的青筋虬结的有力手掌,它们正死死地拽住他的裤脚,一拉一扯间,卫霄的小身板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险些使他踉跄着摔倒。 “还给我。” 什么? “还给我!” 肃静的长廊内陡然响起的充满了寒意的嗓音,而刹间衍生出的阴沉之气,叫一时间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傻的卫霄猛地清醒过来,并冷冷地打了个寒颤。显然,说话的就是趴在他脚尖前,牢牢抓着他裤腿的男人。而,就在话声响起的同时,男人开始伸手拉着卫霄的衣物往上攀,正竖起耳朵想细听对方在说什么,从而找出线索的卫霄吓得立刻探出胳膊奋力扒拉着男人的衣袖,试图把男人推离自己。 卫霄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怎奈小胳膊小腿,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而男人虽然断了小腿,但双臂结实有劲,仅在短短几息之间,就由卫霄的裤脚一路往上拉扯,攀爬到他的胸前,紧紧抓着他心口处的衣襟。与之同步的是,男人的头颅随着他攀升的动作迅速凹陷,脑浆血脂从破碎的头骨中喷涌而出,乌黑的发丝中沾满了红白相间的浓汁。 209 找不到原因 眼前是个长方形的空间,卫霄所在的位置,也就是病房房门,若于平面图上看,位于长方形的左下角。这意味着卫霄的左手边便是墙壁,抬首侧脸往右看向另一面,墙与墙之间起码相距十几米,而房内的宽度约摸是长度的三分之一,只有四五米左右,房中并排着十六个床位,南北两边各八张,相对的床尾间横向空出一条半米来长的过道,方便医务员走动。 因为入口处贴墙放着两张置物矮柜和十几个散乱的点滴架,是以房间内摆放的病床离房门有些距离。在暗淡的橘色灯光下,床上铺着的被子和床沿垂下的床单都透着淡淡的绿色,与卫霄此时正对面墙上的窗帘同一个色泽。那绿幽幽的布面几乎遮住了大半堵墙,房内绿的有些惨然。看惯了医院里白色,或米色环境的卫霄,心下难免生出微微的不适感。 但卫霄很快把这份刚浮起的阴郁,连同先前在走廊内突然生出的,至今仍挥之不去的恐惧感一同压了下来。弯腰低头,眼光不停地扫视着床底和其附近难以查探的各个范围。然,笔直下垂的床单的遮掩,和卫霄身高的不足,都让他无法断定房中病床下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或床与床之间会不会潜伏着什么危险……怎奈,卫霄明知不妥,却也不敢赤手空拳地走过去查看,把自己置身于可能存在的危机之中。 仔细打量着四周的卫霄,一边又分出注意力警惕着门外的动静。由于一心二用,生怕遗漏微小的细节使自己再次陷入困境,只得来来回回环顾了周围好半晌,在反复确定了不会忽然冒出什么鬼怪来,才提步走向正对面镶着窗户的北墙。 北墙上分别遮着四幅窗帘,把墙壁上嵌着的三个大窗户遮得密密实实的,只有室内最里侧的,亦是离卫霄最远的那扇玻璃窗没有被遮笼,留了小半扇窗在外。卫霄挑眼望去,窗上的玻璃于昏黄的光芒下漆黑一片,看不到户外的任何景象。 卫霄不自禁地蹙眉,他想从玻璃窗往外看,以确定自己到底身处何处。可惜,病房里开着灯,虽然光线昏暗,但在外界没有灯火的情况下,站在房内的人很难透过玻璃看清窗外的景色。甚至,玻璃窗上只会反射出房里的景物。电灯的开关倒是在他触手可及之处,可卫霄并不能保证关了灯就能从东北角的窗户中得到答案。毕竟,那扇玻璃窗离他太远了,在这样的距离和角度下,想踮着脚看清楚室外的情形是很困难的。 而且,刚经历了那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险境,即便卫霄的视力极佳,也不愿被黑暗包围。他非常需要一盏,哪怕是仅有丁点亮度的白炽灯,来温暖自己那颗仿若被寒冰裹住的心脏。何况,卫霄认为在陌生的环境下,最好什么都别碰,以免引出不必要的意外。如果,不是站在原地无法窥视窗外的情形,卫霄根本不愿意在充斥着强烈危机感的当下走上前深入病房。 便是卫霄而今的个头,从门边笔直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北墙的窗户前,亦只需二十来步。走得快些,十五秒,不!甚至用不了十秒钟。但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惧怕而生出了疑神疑鬼的幻觉,还是内心萌生的第六感在提醒自己正身处危境之中。卫霄每前进一步,心就沉上一分,那股若附骨之疽般的恶意紧紧的缠在身上,一刻都没有消失过。 卫霄自问,让他这么害怕的,真是门外缺了腿的男尸吗?确实,当初泛起这份悚然的感觉时,刚巧男人架着拐杖出现在走廊的一头,并扭着古怪的身形靠近自己,让他顺势把这份危机感归于对方。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诸如空间收缩骤然拉近他与男人的距离、男人强健的身躯眨眼间化为残尸等等,更使他深信男人是祸源的观点。 然而,眼下男鬼已经被他关在门外了,为什么他的心反而跳得越来越快了?难不成,过道里的男尸会破门而入?还是,他一开始就料错了,被眼睛蒙蔽,走入了错误的岔道? 如此思索着的卫霄步伐并没有停,他默默地数着脚步,眼角的余光戒备地紧盯着右面放置着病床的偌大空间,一步、两步……二十步、二十一步,眼看就要走到窗户前,伸手便能摸到窗帘…… 谁? 受不了积压成山的负面情绪,心尖上有一刹间倏然发毛的卫霄忍不住猛地一个转身。卫霄以为会看到恐怖至极的,仿若置身于地狱般的可怖情景,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哪料,一切如常,他背后的房门没打开,房内的事物也不曾变动,更没有歪伸扭曲的空间、追逐不休的鬼魂、和要置他于死地的男尸…… 不对劲!肯定他忽略了什么,而这件事正使他一步步不知不觉地走进险境而不自知。他就好像一只提线木偶,被人操纵着步入圈套。但无论卫霄怎么思索,依然找不到那致命的原因。 这样不行,没时间再耽误下去了。卫霄对自己说,他不能因为惧怕而退缩,这不是游戏。他已经在这个空间逗留了差不多五六个小时了,说不定更久,再不回去恐怕就要解释不清楚了。沈家的灭门案还没有破,他年纪虽小却也是嫌疑犯之一,要是突然失踪,必然会让人怀疑,到时候即便能回去,他又该如何解释呢?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自己遇到鬼了吧? 一句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话去弥补。不是卫霄妄自菲薄,他的分析能力还行,但不怎么会说话,临场反应更慢,除非事前一遍遍的模拟,否则根本不是警察和闻鼎虞等人的对手。若是一不小心说穿了,暴露了自己的秘密,这个世界虽然信佛,有鬼神之说,他的本事兴许会让敬佛的人肃然起敬。但亦有六指和尚之流,万一把他当作唐僧肉,岂不是死定了? 210 这男人是谁 卫霄深吸了一口气,凝了凝神,并在心底默念了一声‘继续’后,扭身再次面向窗口,紧接着上前一步探出右手抓住窗帘的一角往左边用力扯,刺啦——,窗帘上的拉环或许有些生锈了,即便卫霄使了很大的劲儿,也仅仅只拉开了一尺来宽的距离。但其后显露出的玻璃窗却让卫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总比如何都拉不开窗帘,或是拉开布帘,只看到一堵墙来得好。 然而,以为有了‘好兆头’的卫霄挑眼往窗外看,跟前的玻璃却仿佛是咖啡液凝固而成的,触目间黑漆漆的一片,别说户外的景象了,甚至看不到在橘黄色灯光下自己本该印在玻璃上的影子。 也许,他该更靠近一些。 卫霄拧起眉,不自禁地贴近墙面,同时踮起脚尖把脸凑向窗户定睛向外张望。什么也没有,依旧是黑乎乎的一团混沌。不,窗户上不是什么都没有,他的影子淡淡的显现在玻璃上,可惜,透过影子遮出空间眺望,仍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是眼前这块玻璃有问题,还是整扇窗都不对劲?卫霄拉了拉窗帘想再扯开一些,却没拉动,只能拽着窗帘往左走了两步,一边高举左胳膊奋力掀起窗帘,并昂首抬眼打量起嵌在北墙上的大玻璃窗。 墙上的窗子是老式的铁杆推窗,一米五高两米宽的窗框内均分并列着五扇偌大的窗户。而这五面窗户每一扇上的玻璃又分别以铁条隔成了上、中上、中下、下,四块固定式的小窗。镶在铁框中的小窗当然是无法单独打开的,要开就得一整面窗一起往外推,窗框间设置着推窗的手把,拧开把手推开窗,最大限度,能使窗户与窗框形成九十度的直角,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左右的窗户互相碰撞,减低破损。 卫霄有那么一瞬间怀念地看着老式的玻璃窗,黑黝黝的眸子里流溢着不知名的情绪,但也仅只是那么一刹那,一眨眼过后,眼底再次浮起深浓的警惕,小身子好似要随时应对周围的危机似的,绷得紧紧地。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卫霄焦躁地咬紧下唇,如今他面前有二十扇小窗户,不提上面的那些,底下够得着的五片玻璃窗,竟没有一面能看到外界的情况。这肯定有古怪啊!又不是毛玻璃。卫霄摇了摇小脑袋,拉动绿色的窗帘,尽可能的把布帘往外拉,并仰起下巴,把视线转向上面的玻璃。怎奈,仍是看不分明。特别是顶上的几扇玻璃窗,几乎贴着窗帘,根本看不到究竟。 如果他是成年人,不,准确的说,如果他的身体已经长大,或许他就能够着把手打开玻璃窗。当然,就算用尽全力,能不能打开依然是个未知数。但是,总比眼下这般束手无策的好。 难道……要去砸开玻璃吗?卫霄微微转动着眼眸暗思,可他手边没有称手的工具啊。再者,如果能砸破倒好,可若是砸不开,反而因为声音太大引来僵尸、鬼怪什么的怎么办?按之前遇到的各种尿*件,很难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卫霄轻叹一声,目前的困境,令他有些无处着手的感觉。无奈的是,即便再没有办法,只要想活命,只要心底还有求生的*,那么仍得迎难而上,竭尽所能。卫霄一边思索,边习惯性地转着小脑袋左右环顾,很快,右侧铺着绿色薄被的床‘窜入’他的眸中,卫霄的眼睛猛地一亮,也许,他可以爬到病床上去,这样一来身高就够得着窗户的把手了! 想到就做,卫霄没有任何犹豫地放开手中的窗帘探向病床,他知道,假如这个空间搞鬼的话,可能仍然一无所获,找不到一丝逃出去的线索。但时间不等人,依眼下的困境,所有的,哪怕一点微小的可能性,都值得尝试。 卫霄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他没有立刻抬腿爬上床,而是拉起铺在病床上的被子,把耷拉在床沿两边的薄被拉上去搁在床上,低头检查床底下有没有藏着什么致命的危险。 “啊……” 正当卫霄因为病床下空无一物而庆幸时,不经意地抬头间,床头处一张惨白的脸陡然出现在他的视野内,吓得卫霄失声惊呼。但卫霄只发了个音,小手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若是突然响起尖利的声音,恐惧感必然会成倍的增长。卫霄不愿自己吓自己,更不想找来麻烦,所以硬生生的忍住了害怕的情绪。 床上怎么会有人?刚才为什么没看见?就算病床上有被子遮着,人躺在下面也该有个凹凸的幅度吧?卫霄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却不知该去哪里找答案。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耳朵里尽是心脏的跳动声,突如其来的恐惧致使他的大脑有瞬间的呆滞。 别怕,别怕,反正怕也没用!卫霄放下捂着嘴的右手改为拍自己的胸口来消解压力。稍息,终于定神的卫霄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那是个二十五岁上下的男人,脸皮白里泛青,嘴唇上没有丝毫血色,正紧闭着双眸仰躺在病床上。男人身上盖着薄被,胸膛处没有丁点起伏,好似一具僵硬的死尸。 这到底是人是鬼?不会又是冲自己来的吧? 卫霄倒是想伸手凑向男人的鼻尖前,试探一下对方有没有在呼吸,可惜不敢。怕万一手凑过去,男人忽然张眼一把抓住自己的胳膊,害了自己的性命。有这种顾忌,自然不能放开手脚,那就只得退而求次,以眼神细心观察了。 如此,卫霄左观右瞧,结果,男人是生是死没得出结论,倒是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了。但一时间想不起男人是谁,而自己又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男人的身份很可能是条重要的线索,卫霄这样对自己说,边焦急地思索着,目光不经意地到处游移,然,愈是急切愈是想不起要知道的问题。 211 心停跳一拍 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呐?虽然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熟悉的人不多,可有过接触的却也不少,更别提那些只有一面半面之缘的人了,范围确实不小。%し而且,卫霄深知自己本性xìng难移的各种性xìng格上的毛病。比如,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或者说,关系不大的人,他根本不会去记,更不会过问。这点,与其认为是缺乏好奇心,不如讲是一种人性xìng上的冷漠。 好比他从小到大,不知道除了班主任之外老师、校长的名字,甚至只要是不常接触的同事的名字,他亦不会刻意去记住。不过,也因为自己漫不经心的问题,卫霄明白能让自己有熟悉感的病床chuáng上的男人,肯定曾经在某种比较特殊的情qíng况下见过面,或者偶遇过几次,所以即使不认识,叫不出名字,却有印象。无奈的是,短时间内只怕很难想起来,因为他的‘特殊’情qíng况实在太多了。 啧!卫霄强压着内心的焦躁,眼珠不停地转动着,目无焦距地扫过绿色被面正中的那一大块,较旁侧布料颜色更浓一些的被面,应该是污渍吧。卫霄摇摇头,看向躺在病床chuáng上男人的苍白的脸,沉默地回忆起来。刚重生那会儿就别提了,除了闻家人他能见到的人极少。应该也不是在俞江医院养伤的期间里遇到的,更不像是爱ài星幼儿园的男老师,难道是荟苑广场新峰大厦那场大地震里得救的人,还是他被方美玉命人绑架之后,在小村子里…… 不对,他思考的方式错了!离乌俞市那么远的小村子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眼前的病床chuáng上?即便遭遇鬼打墙,陷入了异度空间内,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地跨过几个县去。他目前应该仍在乌俞市内,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好比上写的时空扭曲从一个年代跳跃到另一个年代,或空间错乱像上一世,没有预兆的忽然从地球踏入那个古怪的山洞,等等这样那样的原因的话,卫霄觉得自己十有□□还身shēn处于振新医院,亦就是他而今入住的医院内。即便不是,范围亦不会出入太大。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种猜测。这个论点正确与否,兴许就建立在床chuáng上病男的身shēn份上。也就是说,他想弄清楚男人是谁,在哪里见过对方,该先考虑男人为什么会睡在这家医院的病床chuáng上,从这方面去反推测,说不定才能更快的对上号。 那么,把眼下的地点定为振新医院,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谁住在医院里呐?这么询问着自己的卫霄,眼神再次无意识地左右来回飘忽,最终停留在绿色薄被上那大半块仿若努力清洗,但因为药汁浑开了,而没有完全洗干净,只能遗憾的留下一片比原色稍深一点的污渍处。 卫霄一边回想,一面又开始踌躇着是不是把之前的问题先解决一下——爬上床chuáng去开窗,试着能否打开,即使逃不出去也确定一下地点。可惜,心底想怎么做是一回事,真的去实行却又是一回事了,要是床chuáng上没人卫霄或许还敢一搏,此刻让他跳上身shēn前的床chuáng用命去试探却不能够了。 自己遭遇过各种危机,没曾想,胆子反而越来越小了。先前对付方美玉时的大胆,仅凭着一股子激愤,要不是乌骨鸡一点墨为了救他险些没命,卫霄觉得自己当日rì未必能那么狠绝,把事情qíng处理的那么干脆利落。 卫霄暗自叹息着眺目环顾整个病房,想着是不是能换张床chuáng尝试一下。但,一来不愿朝房内走得太深,导致腹背受敌的可能。二来,更无法确定其他床chuáng位的薄被下会不会也藏着人,所以犹豫稍息后,卫霄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他扬了扬眉,无奈地收回视线,不经意间再次掠过跟前被子上的那片污渍,眼神刚一游离,心中倏地一阵发毛,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目光马上又扫了回去。 被面上大片的浅淡斑渍好像……怎么说呢?有些形容不出的感觉,反正就是和刚才看到的不一样。卫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仿佛那块污渍的形状变了一些,位置也似乎有些移动。卫霄心道,虽然他的眼神离开过,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关注着床chuáng上的人,知道对方没动过,那么被子上的那片污渍怎么会……不对!那不是污渍! 是……阴yīn影! 是的,那是一片阴yīn影! 卫霄的心头猛地一震,因为橘黄色的暗淡灯光、因为绿色的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的被面、因为被子上不规则的褶皱纹理等等,使得附在被面上的阴yīn影非常的不显眼,或是说和布面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块影子。 对了,影子! 哪来的? 他人矮,又站在床chuáng边,影子就算照到床chuáng上,也不会那么一大片。更何况白炽灯在他的前上方,他的影子该在脚下,或是身shēn后。最重要的一点是,像他这样离床chuáng很近的距离照出来的影子,根本不可能那么淡! 那就意味着,从这个角度,阴yīn影的深浅而言,只能是……卫霄猛地抬头,下一刹,那黑色的骤然涨大的眼瞳中清晰地映入一张诡笑着的人脸,和人脸后那具*像蜘蛛般地攀在墙顶上,四肢半趴十指如钩地紧扣住墙面的场景。 呃——!卫霄倒抽了一口冷气,瞬间目眦尽裂,吓得心都停跳了一拍!头顶处的那张笑脸正对着他,骇人的是,对方的头扭了一百八十度,脸对着后背,脖子上的皮拧了一圈,皮下凹凸处充斥着紫红色的血。这张女人脸他见过,既是踏进这个无尽空间前在厕所门口,躺在病床chuáng上被护士推着的突然诈尸的女鬼。后来,又在楼梯处相遇,女人的头颈就是在那时候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随着卫霄的昂首,女人僵滞的脸忽地一抖扯开嘴角,猩红色的唇瓣不住地一开一合,似乎冲卫霄说着什么。卫霄不想看的,但他移不开视线,对方充满恶意的眼神令他竖起了汗毛,感觉阵阵的心悸,藏在心底的恐慌一下子宣泄了出来。 原来如此! 卫霄的心怵然一凛,就是这种感觉!不管在外头的走廊里,还是逃入病房之后,他一直提心吊胆。原来他的恐惧不是源于那个断腿的男鬼,而是早在男鬼出现前,女尸已经匍匐在自己的头顶了,只是他没能察觉。 若是成人,大多比较容易发现墙顶攀附着人,因为他们离天花板的距离较近。可卫霄人矮,所以脑袋离墙顶之间的空隙就多,加上四周昏暗的景象和灯光问题,别说人或是影子,只要不是刻意抬头去找,根本不会发现异常。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对光线的需求度很少,他可以在黑暗中视物,这使他渐渐的不那么在意周围的环境和各种阴yīn暗处。哪料,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强项,竟也成了自己的致命之处! 不过,女尸既然让他这么惧怕,应该对他来说是非常的危险吧?可是,为什么对方没有趁他还未注意到的时候下手?即便他时刻保持着警醒,但从头顶上方来的突击也未必能躲开。卫霄凝注着女鬼的脸,不,更准确的说是卫霄盯着对方蠕动的嘴唇,他正分辨着女尸的口型。 卫霄清楚的记得,当初在走廊上再次遇到女鬼,女尸突然坐起身shēn把头扭了一百八十度,追着护士离去时,嘴巴同样动个不停,仿佛冲他说着什么。那她到底在说什么呐? ‘泥’、‘的’、‘喔’? 敌不动,我不动。卫霄深怕自己一个细微的动作,刺激的女尸一下子朝自己扑过来,只得无奈对持。但卫霄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在汗流浃背的这段时间里,不停地分析着女鬼做出的各种口型。 ‘亏’、‘来’? 一共是六个口型,可由于唇形变动极快,吃准最终的音色极不易,更难的是不知道哪个字打头,哪个字结尾,这样便难以分析出到底是哪句话,因为一个开头的字错误,很容易把整句话带歪。 ‘招’、‘尼’? 卫霄分析的一个头两个大,不仅要分辨字的读音,还要记住字的顺序。但他如今是骑虎难下,只能咬紧牙关一次次推翻重来。 ‘渥’?‘喔’什么啊?应该是‘我’吧?我?那么‘尼’这个读音会不会是‘你’呢?你后面接着的是一个‘的’字,你的我?什么鬼东西啊!‘的我’也肯定不对。那就把句子劈开,试试用‘我’来打头。‘我’之后是‘亏’,我亏?好像也有出入。算了,先接下去。‘亏’后是‘来’,这个‘来’字挺tǐng好分辨的。再来是‘招’字……天,这是第几个字?哎,这样不行,干脆对着女鬼的口型,联系刚才的读音连起来读几遍。 ‘我亏’, ‘我亏来招你的’, ‘我亏来找你的’? ‘我亏来找你的’? 应该是“我会来找你的”吧! 读通整句话的刹那间,卫霄心骇的几欲yù尖叫。是的,她真的来找他了,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他一直以为女鬼的话可能是什么线索,没料到这句话对眼下的困境没有丝毫帮助,却着实能吓得人发抖。 212 白色的通道 女鬼似乎从卫霄震惊的眼神中明白对方读懂了自己话中的意思,本就透着恶意的双眼更显狰狞。亦就是这一刻,没有一点预兆的,女尸忽然从墙顶直扑而下。 躲不开! 卫霄的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女鬼的动态,但他深知自己的反应力要远远逊于对方的弹跳力,何况是由女尸先行发难,他甚至来不及抬腿扭身shēn做出躲避的动作。 那一霎间,卫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咧着血盆大口的脸贴到自己面前,而女鬼反折了头颈的那种恶心的,令人反胃不适的呕吐感,更加大了视觉的冲击力,使他恶汗淋漓。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眼见女尸的头颅就要碰撞自己的额头,带着血丝的嘴即将咬上面颊时,卫霄那惨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唇瓣本能的一张一合起来,充满愿力的大悲咒一字一句的脱口而出。已近咫尺间,映在瞳孔中的女鬼的身shēn形猛然一顿,并随着一波又一波从卫霄身shēn上闪现并扩散的,如同湖水一般金色波纹的撞击,不自禁jìn地向后倒退。 “嗷嗷嗷,呃,啊呀啊呀……” 女尸的喉间发出不明意义的尖利嘶喊,整个房间都为之振动。她身shēn形一转,以身shēn子正面向前,且后脑勺面对卫霄的鬼样子,放开手脚拼命朝卫霄攻击起来。女鬼十指如钩,两条有力的臂膀奋力往金光中挥舞,双腿一步步用劲往波纹中压去…… 卫霄眉峰紧皱,心道如若早知晓最后还得靠佛经脱险,他一开始的坚持到底是为什么?卫霄一时间心底非常的沮丧,看着眼前手舞足蹈正极力与自己拉近距离的女尸,更是烦躁。 一次、两次、三次……女鬼的双腿抵在墙上变幻着角度,一蹬一跳,似一张弓般地不停地以冲力撞向金光,并在同时甩动胳膊试图抓伤光芒中央的卫霄。 由于卫霄内心不静,咏诵大悲咒所发出的金色佛光暗淡了不少,叫女鬼抓住了时机,险些用青色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脸皮。卫霄心中骇然,赶紧挥去杂念,那对由于惧怕而至今睫毛发颤,却没有闭上的双眸慢慢的合拢,放于两侧的小手也下意识地合十。 “唵、苏、巴、哇、修、达、沙、哇、达、玛、苏、巴、哇、修、埵、航……” 净三业真言一起,女尸猝然中被金光挤退了数步。女鬼盈满恶意的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随即,淌着血丝的大红色口中窜出的尖叫更胜了,她似乎想以此搅乱卫霄的心绪。然而,卫霄此时已对外界的声响充耳不闻,他的满腹心思都放在了闭上双眼后看到的白色通道口。 是的,在一片漆黑的视觉之中,卫霄的右手处不远,在他的印象里应该是病房墙壁的地方,明晃晃地开着一条通道,比门小一些的出口中微微地发出柔和的白光。 他是不是该走过去?这条是不是出路?为什么自己闭上眼睛之后,就看到这扇门了呢?正当卫霄踌躇之际,浮着莹白之光的门竟慢慢缩小了。卫霄微感心惊,就怕一个耽误通道闭合,把自己留在这充满鬼怪和永远找不到出口的空间内。卫霄情qíng不自禁jìn地朝通道处迈开短腿,一边暗道,如今身shēn处险境,正在女鬼准备耗死他的当下,这时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如此想着,卫霄的步子越走越快,渐渐地闭着眼睛小跑起来。随着他脚步的快进,口中的真言也愈说愈快。正因为如此,当卫霄走进通道内,女尸吃惊地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发出凄厉的咆哮,疯了般的袭击卫霄时,却因为那一层层把卫霄围了个密密实实的刺目金光而无法靠近,只能阴yīn狠地盯着卫霄尾随其后。 快一些,再快一些! 进入通道跑了几分钟后,卫霄明显感觉到置身shēn的空间在收缩,只得立刻拔腿狂奔。并由于跑步而气息不均,他只能闭上嘴,在心中默念佛经。开口诵经和默念经文两种方式,显然效果有所出入,原来包裹在卫霄周身shēn的金光淡了少许,让一直在其背后守株待兔的女尸找到了出手的机会。 撕拉——! 女鬼挥手抓向卫霄,被金色的波纹搁开指爪,一下子歪边抓到了身shēn侧泛着白光的墙上,划出五道均衡的爪印,不过须臾,印子便不见了,又恢复成平整的墙面。一击不中,女尸利用双腿的弹跳力整个身shēn子扑向卫霄,但刚冲到卫霄的头顶上方就被突然盛出的金光猛地推了出去,撞在不远处的墙壁上。 “呀啊,呀啊,嗷——!” 女鬼的惨叫充斥于整个通道内,产生了一道道凄厉的回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卫霄的心理作用,女尸的叫声仿佛使通道加快了闭合的时间。也因为女鬼的叫声,让本就充满危机感的卫霄明白了自己没能甩脱女鬼,为了活着必须咬牙忍着酸软的腿脚死命向前跑。 女尸尝试了无数次袭击,都没能给卫霄造成伤害,更别说把人留下了。她灵活的改变身shēn姿,左冲右突,企图绕过卫霄跑到他前头把人拦住。怎奈,从卫霄身shēn上冒出的金色光芒让她不能接近,试了几次都被波光挡下。想攀到天花板上,从卫霄的头顶掠过去,又因白色的墙壁过于滑溜,不可借力而无从下手。就在女鬼想豁出去拼着受伤越过卫霄时,通道忽然坍塌下来,原本已缩到一米七的天花板眨眼间又收了半米,一下子把女尸压地跪在地上,反倒是跑得气喘吁吁可才五岁身shēn高不到一米二的卫霄仍能挺tǐng直背脊往前跑。 “呜呜,呀啊呀啊,啊啊啊……”女鬼看着卫霄跑远的背影凄声大吼了数声,边盯着卫霄的小身shēn影边趴下身shēn子,扭动着腿脚做出跪爬的姿势,随后手腿并用着飞快地朝卫霄追去。 好累!卫霄感觉全身shēn的骨头和肌肉ròu都又酸又疼,特别是丢失了拖鞋而用柔嫩的脚底板走了大半天的脚,疼得都麻了。但他不能停,还得接着跑,甚至最好再跑快一点。 卫霄听着背后传来的,越来愈近的沙沙沙的响声,心头发毛。他知道是女鬼来了,按眼下通道的高低,对方恐怕只能跪着爬过来。然而,女尸的速度即使是爬,依旧不会比自己跑的慢。更不要说顶上的墙若是再往下塌一些,闹得他也必须趴着走,到时候就算他能念经书,可要是女鬼整个人罩住他,不给他走,金光要弹开对方,却因为没有空隙把女鬼从身shēn上驱离该怎么办了? “嚒啊,嚒啊,嚒啊,嚒啊嚒啊……” 什么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吓人?仿佛几百,不!几千几万个人在一同哼唱。那种浑厚直击心头,却又阴yīn森听着鬼气十足的音色令卫霄竖起了汗毛。 白色通道内逐渐响起和音的同时,四周墙面上的柔和白光越来越稀薄,墙壁上慢慢浮现凹凸不明的东西,刚开始卫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不过片刻,一张张隔在白色薄膜后的鬼脸就拉扯着白膜探了出来,一霎间,通道内上下左右的墙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呈现着各色苦相的人面,而这些鬼脸正不住地扭曲着五官,嘴巴张合着,发出让卫霄恐惧的声音。 “嚒啊,嚒啊,嚒啊,嚒啊嚒啊嚒啊……” 啊! 卫霄脚下一个踉跄,往前跌了好几步才稳住步伐,虽然没有失口惊呼,但暗中默念着的经书停了一停。刹间,墙壁上的鬼面从四面八方朝他挤压过来,吓得卫霄顾不得计较,即刻念起经文。 由于地上也有鬼脸,卫霄又赤着脚奔跑,不小心踩在鬼面蠕动的嘴巴上险些摔倒。卫霄暗怪自己不小心,人面因为是罩在薄膜里的,所以他以为暂时不会造成危害,哪料差点坑了自己。卫霄一心二用地往脚下看了一眼,心道这么多脸,接下去该怎么跑?要怎么样才能避开?若是再踩到,真的摔了怎么办? 想归想,却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卫霄去思考问题。卫霄此刻在庆幸,幸亏女鬼还没有追上来,否则两方夹击,自己只怕就危险了。卫霄没有回头观察,不知道女尸距离自己有多远,他提腿继续往前跑,一边小心避开地上鬼面张合着的嘴巴。 要到了吗?已经跑了那么长时间了? 由于鬼面的缘故,其后卫霄需连奔带跳地跑,脚步比之前慢,但更加费神了。何况,他还得分神背诵经书。通道弯弯曲曲的好像没有终点,周围的白光黯淡的几乎要消失一般。卫霄唯恐在光芒消散的那一霎此时被拦在薄膜后的鬼脸会冲破屏障袭击自己,更有可能的是通道的空间会猛然压缩,把人碾成肉ròu泥,无论是之中哪一种情qíng况都糟透了。 因此,卫霄又急又忧,一不小心竟又一脚踩失。然,这次却没有那么好运了,卫霄身shēn形不稳,陡然往前摔去,他下意识地伸出胳膊前撑,不想竟撑了个空,整个小身shēn板好像跌到了深坑里,甚至打了两个滚才止住冲势,摔得卫霄头昏脑胀。 “呀啊呀啊,嗷嗷……” “嚒啊,嚒啊,嚒啊,嚒啊嚒啊……” 不好,他这么一摔忘了念经,要被抓了!脑后传来女鬼的尖叫和鬼面们的吟唱,卫霄叫糟,下意识的回首。不想,竟看到自己身shēn后两米处的半空中有个水桶大的圆形空隙,缝隙正渐渐缩小曲扭,其间有个诡异地身shēn形正不停地挣扎着,却不是探出了半个身shēn子的女鬼是什么? “嗷嗷嗷,啊……” 诶?他们不是一伙的吗?卫霄看着空中缝隙四壁上的鬼面纷纷张嘴咬着女鬼,并使劲往后拉,似乎不愿让女鬼脱离通道。女尸双臂有力,可从空隙中探出的上半身shēn却无处施力,而其腹部以下、背上、腰侧都被一张张嘴巴狠狠咬住,哪里脱得开身shēn? 213 终于出困境 卫霄半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女尸与鬼脸争斗的场景,片刻后,方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居然已经逃出了那个可怕的空间。他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身shēn子底下的地板,并环顾周边的环境,当自己跟踪闻君耀、慧莲进入异度空间前所经过的一模一样的四楼走廊映入眼帘时,险些喜极而泣。 “嗷嗷嗷,啊……” 耳畔女鬼尖利的嘶喊,让情qíng绪激动的卫霄瞬间收敛了喜色,卫霄知道自己还没有彻底脱困,至少在眼前的女鬼和‘长’满了鬼面的通道消失之前他不能放松警惕。卫霄凝视着扭曲着肢体拼命挣扎的女尸重重地击拍胸xiōng口,边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定了定心,把因为忽然脱离险境乍喜而缭乱的心智招了回来。 卫霄紧盯着女鬼,并迅速撑着手臂站起身shēn,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生怕下一刻发生变故,女尸扑出正逐渐收缩的裂缝把他拉回去。幸亏卫霄担心的意外没出现,只看到女鬼手舞足蹈地推挤着四周咬向她的鬼脸,而那些狰狞的面孔又死死地咬住女尸不放的样子。 怪不得鬼面出现后,他明明走得慢了,女鬼却依旧没能追上自己,卫霄心道,原来鬼脸阻拦他的时候,女尸也是它拦截的目标之一。甚至于,女鬼在追逐自己的同时,极可能也想和自己一起爬出那个仿佛永远无法逃离的空间,但那个空间里的鬼,好比这些鬼脸不愿放她离开,宁可错过他,也要死死拦住对方,究竟是为什么呢? “嚒啊,嚒啊,嚒啊嚒啊……” “嗷——!嗷——!嗷,嗷嗷,啊……” 裂缝内传出的晦暗中充斥着险恶的和音又渐渐开始扬声,女尸晃动着的身shēn子猛地一顿,好似抓住了希望,却骤然失去的人一般开始痛苦的哀嚎,双臂不再去和周边撕咬的鬼脸纠缠,运劲拉直了腰身shēn伸长胳膊往两边的墙壁处抓,试图攀住点什么来定住自己的身shēn形,好不被拉入裂缝。那颈项上反折的头颅更是左右地摇摆,满头的散发如同黑色海葵的触须不停地蠕动着,既恶心又张扬。 “嚒啊,嚒啊,嚒啊,嚒啊嚒啊……” 吟诵的和音越唱越急,通道上鬼脸张嘴咬合的力度也愈来愈大,反之突兀地出现在走廊半空中四处无着的裂缝却越缩愈小,眼见就要把女尸拦腰斩断之际,过道内突然泛起一阵波动,无色无形的波纹由四周往裂缝处涌去,一收一缩间,模糊的,不知道是由什么形成的罩子把疯狂扭动的女鬼和其腰后的裂纹与鬼面俱皆拢在其中,且以极快的速度推挤压缩着。 站在一旁的卫霄,眼睁睁地目睹保鲜膜般可折可揉的透明色罩子里的女鬼,因为强力的高压而渐渐扭曲的身shēn子,被一点点地拖进黑暗,遍布着鬼脸的空洞内直至化为一片虚无。一时间万籁俱静,卫霄的瞳孔中只留下最后女尸消失的那一刻,从黑发中□□的那张盈满了不甘而又阴yīn森的,叫人不寒而栗的脸。 啊——! 卫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叫出声了,他下意识的迈步,并且越跑越快,走廊旁侧的房门往其身shēn后飞退。在他意念中感觉自己跑得非常的缓慢,而事实上也许仅仅才用了一二分钟,卫霄已经奔出了黑暗的过道,跑到楼梯间扒着扶手往五楼狂奔了。 即便回到了现实,眼下的一切给卫霄的感觉仍然是糟透了。要知道,卫霄这大半夜差不多都困在那个古怪的医院里,虽说真实世界和他逃出来的地方的确有些区别,但相差不大,特别是建筑结构上,那条走不到尽头的板式楼梯,和如今他脚下的石阶何其相似?因此,每走一步,卫霄都感觉心惊肉ròu跳,生怕下一瞬自己又一脚跨错,回到了困境之中。 卫霄几乎是闭着眼睛跑到病房前的,他一把推开房门,就这个简单的动作,心底一下子泛滥起说不出的滋味。当初他听到闻君耀、慧莲离开病房的声音,出于好奇和谨慎追了上去,结果险些回不来。 怎么说呐?对他人而言,不过是一夜的时间,最多七八个小时睡一觉做一场梦罢了。可实际上呢?几天、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他这一晚的经历,可谓是货真价实的度日rì如年啊!那份惊险、那份恐惧、那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窒息感,都深深的刻入了他的骨髓无法忘怀。他现在开门跑进病房,好比离家几十年的人再次回到自己的狗窝,自然是感慨万千。 卫霄从下层走廊内飞奔上楼,推门入内跳上病床chuáng,拉起被子遮住头顶,一气呵成。他把整个人都罩在被子里,浑身shēn发颤打了几个寒噤后才停止了抖动。因为哆嗦的缘故,卫霄的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咯咯咯的轻响,心脏噗通噗通剧烈的跳动着。 我会来找你的!我会来找你的!我会…… 啊——! 卫霄紧闭着双眸,却避不开那张白里泛青逸出死气的脸,和那双布满血丝与恶意的眼睛,特别是对方那不停蠕动的嘴巴透出的口型中表达的意思!当女尸被空间衍生的波纹挤入裂缝而消失的那刻,竟刻意用脑袋正对着他再次翻动起嘴唇…… 是的,卫霄明白女鬼的意思,她是在威胁恐吓自己,摆明了告诉他,她即使暂时拿自己没办法,也要让他不好过。女鬼留下那句话,就是为了让他随时随地担惊受怕。卫霄不得不说,她做到了,虽然听不到女鬼的声音,但那个口型,那两片鲜红色的不住开合的唇瓣,像电影般的重复在眼前播放着,牢固地印在他的脑海之内,给他带来的冲击比卫霄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卫霄的心理已经是成年人了,但他依然会害怕,会胆怯,他的双手抓着被子,牢牢的裹住自己,好像有这条棉被遮着自己,不管有什么危险都能替自己挡住一样。无奈的是,这份恐惧没有人可以为卫霄疏导,或者换句话来说,是卫霄身shēn边没任何人可依靠,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排解和克服。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墙上挂钟的声音传入卫霄的耳内,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平静下来。卫霄想拉开被子看时间,却没能战胜自己的恐惧心,只得在心底一次次自我宽慰。最后,勉强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棉被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卫霄微微松开指掌,稍稍拉起遮罩在身shēn上的被子的边缘,定睛望去,依然是一片昏暗。 卫霄觉得有点不对劲,照理说,现在至少也该早上五六点钟了,医院窗户上的窗帘并不厚实,应该可以透过光线的。即便天气比较凉了,天亮的晚一些,也不会像凌晨一样黑。可要让自己掀开棉被查探,又实在没那个胆量。 卫霄忧郁踌躇间,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他跟踪闻君耀离开病房的时候,为了方便自己回房,房门确实没有关上。而他回来进门时,门一推就开了。 也就是说,他能推开房门意味着慧莲和闻君耀极可能还没有回来。否则,他们回房必定会带上房门。要是发现他不在,必然到处找自己,说不定整个医院都闹起来了,而不是开着门,默默地等他自己回来。那么,闻君耀他们如今在哪儿呢?不会也被卷入了那个怎么逃也找不到出路的空间吧? 卫霄深恨自己过于胆小,奔进房间的时候只顾着钻被窝,根本没往闻君耀的床chuáng上看过一眼。眼下又不敢下床chuáng查看,只能暗自猜测。对了,还有重要的,险些被他忽略的一点是,他方才冲进病房并且甩上房门应该是有声音的,但那时他情qíng绪太激动,也不知道关门声有多响,然而睡在门边躺椅上的警察小钟却没有被他进门的响声惊醒,这实在说不过去啊?小钟留下来就是为了保护和监视他这个证人,或者说是疑犯,若他是睡得这么死的人,警长会安排他守夜吗? 难道……他之前偷溜出去没有关门的那个举动让不怀好意的人钻了空子?有人给小钟下了迷药什么的,让他昏睡不醒,乘机朝自己下手?结果,他人不在,才幸免于难?那么,是谁呢?方美玉、沈万才、沈惠茹一家都死了,连沈俊文也不在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对了,昨晚突然来看他的沈馨芳、沈杏梅有没有可能? 卫霄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暗道,或许不仅是与沈家案子牵连的这些人对自己有威胁。闻家的老老少少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明,慧莲这个闻镶玉的私生女,平时对自己可算是有求必应,结果呢?对方根本没把他的命放在心上,似乎还想一再利用他去达成什么目的。 除了沈家、闻家、他还得记着一个唐家,唐慕钧他这辈子身shēn体的亲生父亲,却是个想要他性xìng命的野心家。他们见过面,对方很清楚自己在哪里,想杀了他消除后患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还有很多的意外。比方说,往沈家的当日rì,他抱着乌骨鸡一点墨去幼儿园,中午他在洗手间里冲手的时候,有人从窗外窥探,被一点墨抓了一爪,爪子上都是血。这人又是谁? 214 爸爸睡懒觉 “天傲!天傲!醒醒, 吃药了。天傲……” 别,别叫了行不行?声音倒是挺轻的,不刺耳,但太烦人了, 怎么叫不停呐?再让他多睡一会儿啊!嗯?等等!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卫霄迷迷糊糊地被小钟拍醒, 接着一条有力的胳膊伸入被子, 从他的右肩处探向后背脊把他整个轻轻扶了起来,卫霄就着小钟帮扶的姿势,眯着眼下意识地接过护士递给自己的药片, 合着水一口吞下。接着覆盖的棉被叫人一下子掀开,身上猛地一寒,未等卫霄有所反映, 护士利落的扯下他的睡裤, 酒精棉花一擦,拿着针筒的手往前一送,卫霄只觉得屁股一凉一疼,随即臀瓣上的肌肉一阵酸软,彻底让他清醒过来。 咕噜咕噜咕噜……啪嗒! 当护士推着医用机械车离开病房,警察小钟跟上两步轻轻带上房门, 随后回头看向卫霄,低声问道:“醒啦?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还是先吃点东西?” 卫霄并没有回应小钟,他抬眼就看到了脚跟处三尺开外,斜对面床上躺着的闻君耀,心里不免一宽, 暗道,原来已经回来了。然,下一瞬卫霄又不禁心底一凛,渐渐蹙起眉头,他斜扫了透过窗帘的光线一眼,揉了揉眼睛盯着躺在床上的闻君耀瞅了半分钟,不自禁地问出声。“现在几点了?”边问边抬头冲墙上的挂钟看去。 “八点刚过一点,八点零七分。”小钟习惯性地举起左腕瞧了眼手表。 “那他们怎么还没起来啊?”这才是卫霄惊讶的。“爸爸!爸……” “别叫他!”小钟望着卫霄瞪大的眼睛,和那仿佛不用拆开纱布也能看得分明的吃惊表情,刻意压低嗓音阻止道:“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你爸爸……”说到一半,小钟不自禁地以同情的目光凝视着卫霄,觉得对方也许并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这么累,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死了,甚至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只好哄孩子般的劝说道:“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好吗?来,天傲也再睡一觉,叔叔待会儿喊你起来吃饭。” 不对,看小钟的样子是真的以为闻君耀累了,所以睡到八点多都还没起床,但像闻君耀这样自律的人,怎么可能在医院这样的地方睡懒觉?卫霄连他们昨晚在医院留宿都觉得奇怪,更别说第二天居然睡过头了。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再说,撇开闻君耀,慧莲为什么也没起床?晚上人少,还好说一点,但医院人来人往的,一个没有结婚更没有病的年轻女人,躺在进进出出的病房里躲懒,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很难说等会儿会不会有警察再次过来询问,或是沈馨芳、沈杏梅来探病,说不准闻家的人也会跟着凑热闹。要是到时候,他们看到慧莲和闻君耀睡在一个病房里,很可能觉得他们的作风有问题,现在的风气等同于中国的八十年代初,还是比较保守的,别人又不知道闻君耀、慧莲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想歪了怎么办? 即便房间里还有他这个孩子和警察小钟,可一个单身女人和两个成年男子睡一屋,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老板,这老板还刚死了老婆,怎么看怎么不正经。要是让孔知心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闻君耀这个不喜欢的长子,和本就以为和儿子有点暧昧的慧莲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慧莲隐姓埋名来闻家是有企图的,想做的事情还没办完,在这个前提下,如此机警的女人会弄出这样的差错吗?卫霄不信。 为此,卫霄没有妥协,故意争辩道:“叔叔说得不对!我爸爸从来没有这么晚起来过!”虽然卫霄刻意提高嗓音,怎奈他的喉咙被烟熏过,有点哑,实际听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声音那么响亮。 “嘘——!嘘嘘嘘……”小钟挥着胳膊,冲卫霄安抚道:“轻一点轻一点!我知道,我知道你爸爸以前没这么晚起过,但是,就是因为他从前没有睡过懒觉,才想今天试一试的。” 小钟并不是缺乏逻辑,他虽然进警局的时间不长,但行事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认为闻君耀在遇到岳家出了这样的灭门惨案,并且老婆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不算,事情发生到现在,竟连凶手到底是谁都无法确定。甚至,眼下还有那么多保镖昏迷不醒,家里闹成这样,说不定几天几夜没好好睡了,昨晚好不容易看到大儿子没事,紧绷的心弦一松,自然身体就倒了,睡懒觉不过是为了补充元气。 至于慧莲,连老板都累成这样,何况是跟前跟后的女秘书了。女人嘛,体力肯定不能和男人比的,老板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会把大部分工作推给秘书,她就算睡到中午起来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另外,他还有点小心思,头儿田组长说这次的案件非常棘手,最好要时刻掌握闻家人的行程,昨天小刘还偷偷吩咐他尽量缠住闻君耀,头儿今早还要来了解案情,再问问话,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若是闻君耀他们起来早了,说不准自己拦不住,让人多睡一会儿没什么不好的,他还真巴不得呢!当然不愿卫霄吵醒人。 哆哆哆…… 就在卫霄不知该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大声吵醒闻君耀,还是等待警察小钟之后自己察觉问题时,房门被敲响了。在小钟转身开门之际,卫霄心里也有点庆幸,他觉得不应该再与小钟争执下去。他刚才之所以闹着叫醒闻君耀,是因为昨夜离奇的遭遇,担心他们现在还不醒,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小钟不知道啊!他一个五岁的孩子,在大人再三说不要吵醒人的时候一个劲儿的闹腾,不奇怪吗?特别是案子没破,他是嫌疑人的情况下。何况,他一直以来的表现,让警察以为是个听话懂事,非常聪明的孩子。 如果,他一定要小钟去叫闻君耀,最后小钟拿他没办法肯定会妥协。可要是闻君耀真有什么事呢?他这么坚持要叫醒闻君耀的举动落在他人的眼底,会不会惹人瞩目?卫霄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面对他人肯定与真正的小孩不同。 就像这次,去外婆家玩,一个人独自住在陌生的地方,遇到火灾冷静的自救跳下楼。从昏迷中醒来,在警察的问话中有条不紊的回答,未免太冷静了。幸而,他遇到的是田警官,对方和他已经有过好几次接触,第一次是医院凶杀案,第二次是大地震事件,对方知道他很聪明,同其他的小孩不一样。再者,他是闻家这般大豪门出身的孩子,表现的与众不同一点,在别人眼里还能自圆其说。可是,能低调还是得低调一些,尽量不要引人怀疑,他的秘密太多了,而这个世界,也和当初的地球不同,藏着太多的危险。 “谁啊?”小钟隔着门询问。 “是我和田组长。” “哦,就开门!”小钟立刻拉开小半扇门,探出身瞅着脸色憔悴的小刘和田国庆,轻声道:“这么早啊?” 未等田国庆说什么,小刘瞪了瞪布满血丝的红眼睛道:“八点都过了,还早啊!” “哈哈。”小钟干笑了两声,习惯性地举手擦了擦鼻尖道:“这不是,人还没起来嘛!” “什么?”田国庆憔悴的神情骤然一变,锋利的眼神盯着小钟道:“闻君耀先生还没起来?” “是啊。他和那个女秘书都没起来,还在睡。”小钟点头道。 田国庆拧着眉宇问道:“你叫过他们没有?” 小钟摇头,“没啊,大概这几天太累了,所以多睡一会儿,我没好意思叫。”小钟想了想,悄声道:“刚才护士查房,天傲醒过来,倒是想叫醒他爸爸,我没让。万一他们一起来就要走,我拦不住怎么办?” “行了。”田国庆摆手道:“你现在进去喊醒他们,我叫小刘去买点吃的,让他们起来吃早饭。咱边吃边问,问完了,要是他们有什么事,让小刘开车送送他们。” “头,他们自己有车。”小刘说着翻了个白眼,心道,头儿说送闻君耀他们肯定是因为想了解对方的行踪,期望能在其中获悉破案的证据什么的,但这些有钱人是这么好掌控的吗?闻家这么有钱,走出走进有人开车接送,就是昨晚司机把车开走了,只要一个电话就有人来接了,怎么可能让自己送? 闻言,田国庆怒视了小刘一眼,吓得小刘赶紧转身下楼买早点去了,警察小钟更是在田国庆变脸前就溜进了房间。 小钟并没有合上房门,田国庆站在门外缝隙处,朝房内病床上的卫霄摇了摇手打招呼。卫霄也举起小胳膊摆了摆手,田国庆瞧着对方脸上缠着的纱布,暗自轻叹。 “头!”正当田国庆痛惜卫霄的遭遇时,小钟忽然间嚎开嗓门道:“叫不醒,他们都叫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215 事态升级了 “什么叫叫不醒啊?”田国庆听到小钟的惊呼, 顾不得房内有女同志睡着,立即推开房门,快步迈入房间走到闻君耀的病床前,瞅着小钟不停地推搡着床上的闻君耀, 男人却紧闭着眼睛没有一点要睁开的样子, 心田不由得一沉。:乐:文: 3. “闻先生, 闻君耀先生!”田国庆弯腰凑近闻君耀耳畔试着叫了两声,对方双目紧闭,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还愣着干什么?去把医生叫来啊!” 当警察小钟急匆匆跑出门时, 卫霄掀开被子正准备穿了鞋子下床凑到闻君耀身边看个究竟。他不知道慧莲、闻君耀是怎么了,昨夜有没有如同自己一般的陷入那个古怪的异境。现在的问题是,人回来了, 早上却醒不来, 到底有什么缘故呢? 诶?鞋子去哪儿啦?卫霄低头看着病床下空荡荡的地面,楞了楞神。对了!昨晚跟踪闻君耀他们出去,一开始确实是穿着拖鞋的,但是,半路奔逃的时候掉了。也就是说,自己是赤脚回来的。只是当时情绪太过激动, 有点小洁癖的自己都忘了在意。 “怎么了?”愁眉苦脸打量着闻君耀,偶尔观察几眼慧莲的田国庆听到身后的病床上发出轻响,赶忙回头看向卫霄询问。 方欲检查自己的脚底板是不是脏的不能见人,甚至在跑动中加重了伤势的卫霄闻言昂起小脑袋道:“我想过去看看爸爸。” 听到卫霄的话,被案子层出不穷的麻烦闹得一个脑袋两个大的田国庆心底不禁软了软, 怕自己的严肃表情使孩子害怕,赶紧扯了扯嘴角,强拉出一抹笑意道:“天傲,你乖乖躺好了,叔叔保证,你爸爸没有事,啊——!” 卫霄刚想说什么,只听一连串的脚步由远及近,不过须臾六七个穿着大白褂的身影,连同小钟一块儿冲入了病房。此时,田国庆也顾不上再和卫霄说什么,他扭身让出位置,由得医生们给慧莲和闻君耀两人检查,边拉过小钟细问:“小刘说,昨天晚上你们晚饭是一起吃的,对吗?” “是。”小钟点头道。 田国庆凝眸望着小钟,抿了抿唇。“那之后,他们还吃过什么东西吗?” “没。”小钟很肯定的回答:“什么也没吃,洗过脚就睡了。” “那晚上他们出去过么?”田国庆边问边想,闻君耀昏睡不醒究竟是怎么回事?和沈万才家的灭门案有没有关联呢?是有人要杀人灭口吗?那么,闻天傲为什么没事?因为他是小孩子,所以就算他看见也不懂,还是他不知情? “没有。”小钟斩钉截铁道:“我睡的很浅,他们出门我肯定能听到声音的。” 没有?卫霄低垂着眼眸,眼底掠过不敢置信的神情。明明他和闻君耀、慧莲都出去过,小钟为什么说谎?不对!小钟在自己出门的时候分明是睡熟的,如今却说睡得浅,是真话吗?如果,小钟本人立场没问题的话,会不会是有人给他吃了什么东西,比方说安眠药之类的,所以才会令小钟本身有误解。 但是……吃了类似昏迷的药物,醒过来后应该有感觉的。至少,小钟身为警察,又是来保护和监视的,肯定会感到不对劲,觉得自己睡得太熟了,从而产生怀疑。可他却没有。 “连厕所都没去过?”田国庆继续追问。 “没。”小钟摇头。 “田警官。”旁侧的医生上前两步插话道。 田国庆霎时迎眸望去,急切地问道:“查出怎么回事了吗?” 医生微微摇了摇头,拧眉道:“现在还不能确定,要仔细做个检查。” 前几天,名义上去沈家保护闻天傲的保镖,亦是沈宅灭门案的涉案人员被送来之后,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可到今天为止,那些人依然没醒。眼下更好了,连被害者的丈夫也无缘无故的昏迷不醒了,说这之中没有关联,田国庆也不信。惨案背后的凶手究竟想干什么?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使这些知情人都成了植物人?田国庆百思不解的同时,惕然心惊。 “好的。”田国庆领会了大夫的意思,虽然认为检查也不会有太大的进展,但仍然颔首拍了拍小钟的肩膀道:“你先跟他们过去,小心看着点。我等小刘来了,就过来。” 小钟示意医生可以推闻君耀、慧莲出病房检查,反倒是提议的大夫迟疑了。“是不是先通知一下闻先生的家人再做决定?” 闻家这样的大富豪别说他们这样的小医生,就是医院的院长也得罪不起啊!这几日无法救醒闻家送来的保镖已是战战兢兢,现今连当家人闻君耀都在院内出了事,他们要怎么负这个责?当下,无论走哪步棋,医生都不敢冒险,想着偷偷汇之院长、副院长来分担压力,再由对方告知闻家人具体情况。边暗自埋怨闻君耀这样的富豪来医院也不配个保镖,更自降身份的夜宿医院,闹出眼下这般很可能连累自己的祸事。 “救人如救火,你先去给他们做检查,出了什么事我负责。”田国庆就怕闻镶玉等人插手,他甚至怀疑众人晕迷不醒,与闻家人有莫大的关系,哪里肯让大夫如愿?他边否定医生的提议,边挥手道:“闻家人那里我会通知的,你们快去吧。” “是。”小钟亲自推着闻君耀的病床,一边指挥护士拉着慧莲的移动病床跟上,并催促医生同自己一起离开,被逼无奈的大夫只能一齐出了房间。 众人没走两分钟,小刘便提着早餐回来了,方入门就看到阴着脸沉思的田国庆和面缠纱布都能瞅出满是烦恼的卫霄,仿佛猜到什么般的,立刻抬眼环顾房内,迅速凑近田国庆轻声道:“怎么回事?闻先生有事走了?头没能拦住他?” 田国庆看了焦急的小刘一眼,摆首道:“比那还糟糕,闻先生醒不过来了。” “什么?”小刘不解地凝视着田国庆,一时间没能听明白对方的意思。 “沈家当天出的那个案子,不是从现场送来了很多闻家雇佣的保镖吗?他们到今天还没醒过来。” “你是说……”小刘慢慢张大眼。 “是的。现在,闻君耀先生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田国庆沉声道:“唯一的区别就是,之前那些人是送来的时候就昏迷的。而闻先生是在医院住了一晚之后,才一睡不醒的。” 小刘皱起眉峰问道:“确定了吗?会不会是太累了,一时叫不醒。” “太累叫不醒,和叫着没反映是有区别的。再说,”田国庆深深地看着小刘道:“和闻先生一起来陪护的慧莲女士,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那现在怎么办?”沈家的案子上面抓得紧,又没头没绪的,当事人还一个个都昏迷不醒,已经够恼人了。如今更添新愁不说,出事的还是闻家的当家人,还不知道闻家人会对警局怎么施压呢!小刘此刻就好比抓了一手的烂牌,好容易才发现了个顺子,刚想打出去,仔细一看却发现顺子里缺了张牌,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田国庆不愧是组长,按耐下烦躁的情绪吩咐。“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小钟那边看看,还要给闻家和局里打个电话。” 说完,田国庆忽然想起什么般的,眼角的余光扫向小脸覆盖着纱布,乌溜溜的眼睛显得愈发大而湿润,眼神中充斥着忧心忡忡的卫霄。沉默半晌后,朝小刘低声道:“脸不要板着,给我笑起来,别吓着孩子。对了,你买的早饭先给孩子吃点,他要是问起闻先生的事,就往好的说。另外,问问他昨天夜里的事情,这孩子聪明,千万别扯到闻先生身上,旁敲侧击点,看看是不是有小钟没有注意的地方。” “好的。头,你去吧。孩子这里有我守着。”田国庆方要和卫霄打个离开的招呼,小刘突然想起什么般的问道:“头,他们检查好了,是回来,还是住在别的病房?” 田国庆低头蠕着嘴唇,想了想道:“医院的病房好像住满了,就是还有空房,我们警力不足,也不能让他们分开住了,还是回来这里吧。” “要是仍旧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小刘难掩不满之色,扯着嘴角道:“头,你有没有想过让人转院?” 田国庆挑眉道:“振新医院是乌俞市最好的医院,在全国都有名气的。再说,也不是没有人转过院。元墨纹先生因为特殊原因转院了,可他不是同样到今天还没有醒么?所以,应该不是医院的问题。” 小刘,田国庆自以为说话的声音很轻,不知房间另一边床上的卫霄听得一清二楚。他垂下脑袋暗思道,照田国庆的意思这家医院在全国都有名气,那么之前闻镶玉、孔知心为什么闹个肚子却要出乌俞市看病呐? 是他们知道振新医院有问题?不,若是知道,这次他们就不会把人送来了。就算闻镶玉他们不把保镖的命瞧在眼里,但看他们当初恭敬的样子,肯定不敢对元墨纹下手的。那么,是他们当初去的医院比振新医院更好,还是……因为乌俞市是闻家的地盘,他们怕自己的儿子闻君耀,或是老子闻鼎虞动手脚?卫霄回忆之前的事,闻镶玉夫妻确实怀疑对他们下蛊的人中包含了闻家人,不禁为这种父不父,子不子的关系感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今年两月底的时候,爸爸突然心跳骤停。之后,没能再睁开眼睛。他还不老,没想到突然去了。生活真的好像做梦一样,到今天,我还以为在做梦。因为,他虽然小毛病挺多的,但大毛病没有。就像一个正常人,莫名其妙的没了。早上还在看电视的,晚上洗澡后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一身汗,就一下子不行了。救护车没来得及,唉——! 以前到医院检查从没说过有这样严重的问题,我整个人都懵了。现在借住在别处,妈妈太伤心了,她无法在曾经的家里住着,想不开,总是闹啊,苦着脸。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样的事情,不是用一句节哀顺变就行的,我自己都想不通,何况是劝说了。 我看了大家给我的回帖,谢谢你们还在看我的文,谢谢大家了! 216 谁在动手脚 田国庆离去后,卫霄喝了小刘带来的白粥, 就着酱菜用了半碗, 又在小刘的劝说下吃了五个小笼包子。乐文章节更新最快用完早膳,小刘按照田国庆的吩咐, 巧妙地向卫霄询问起昨晚的点点滴滴。 卫霄除了避开因为跟踪闻君耀而进入异空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对小刘的问题都详细回答了。由于他的身边充满了不确定,时不时会遇上危险, 所以比田国庆等人更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卫霄一点都不希望再次被莫名其妙的扯入那家充满了死尸的医院。 “君耀人呢?”未等闻君耀、慧莲检查完回转, 闻家的人已经收到消息赶至医院。闻镶玉一马当先地冲进病房, 紧随其后的,是前些日子仍老当益壮的闻鼎虞, 但此刻看起来却比之前要苍老多了, 或许是沈家的案子闹得太大,就算闻家这样的豪门要压下来也费劲了心力吧。 未等小刘答话, 最后进门的孔知心双目冷冷地斜视着卫霄道:“不会又是让人克的吧?自从有些人进门之后, 闻家就一直没太平过。沈家本来好好的, 这人一去,全家一夜都没了……” 这是说他呢!卫霄心中暗暗冷嘲,当初分明是孔知心硬要把自己抱回闻家去和闻君耀打对台的, 虽然一边厌恶他不祥招祸,甚至克死了小儿子闻家豪,一面却利用他气沈惠茹,引发闻君耀、沈惠茹夫妻之间的矛盾。如今, 沈惠茹没了,闻君耀也出事,自己便失去了价值,她就立刻想过河拆桥了吗?更可笑的是,沈家也是闻镶玉、孔知心这对好夫妻逼着他去的,眼下倒也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恬不知耻。 “可怜惠茹和我的亲孙子啊!这都快生了,哪知道碰上这样的事儿!亲家母真是没福气……”孔知心原本对沈惠茹和方美玉母女很看不上眼,但对方一个死在别墅里烧得面目全非,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极可能凶多吉少。她心里痛快之后,反而能说出些违心话了。再者,沈家灭门后她被警察前后询问了多次,如今看到警察下意识的就想给对方一个她与媳妇和亲家母关系融洽的印象。 不过,在孔知心看来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不管从元墨纹口中知道的‘蛊’是不是和沈家有关,但现今沈家,连同在他们家里伺候的佣人都死了,一直找不到的方美玉也十有□□好不了。可闻天傲那个灾星呢?却活蹦乱跳的。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孔知心是一点都不信的。何况,当夜去护着闻天傲的保镖死的死,昏的昏,连天师元墨纹都讨不到好,至今未醒。闻天傲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毛孩子,居然没有死在沈家别墅里,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不是见鬼是什么? 此刻的闻天傲在孔知心眼里,已经不是扫把星那么简单了。简直是有他在的地方就充满了霉运,不仅会连累身边的人不幸,甚至还会吸取他人的好运去保护自己,一边却不停地克死周围所有人的怪物。她对闻天傲是又惧又厌,却因为积年累月形成的性格,管不住自己的嘴去讥讽。 “住口!”闻鼎虞眼眸微侧,锋利的眼刀狠狠地刮在孔知心脸上,冷喝道:“医院是给你闹的地方吗?再多说一句,就给我回去!” 孔知心在公公闻鼎虞的瞪视下退了一步,她心中对闻天傲的厌恶,到底比不上对闻鼎虞的惧怕,只得尴尬地闭了嘴。由于在外人小刘面前被呵斥丢了脸,孔知心没好气地冲卫霄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不再理会卫霄,当作没他这个人。 小刘觉得孔知心话里有话,似乎意有所指,但闻鼎虞、闻镶玉在场,怕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之后找个好时机,再行刺探了。想到这里,他正了正神色道:“闻君耀先生已经在田队和小钟的护送下去检查了,我现在就联络护士,让她带你们去。”说着,小刘就要侧过身按病床旁的呼叫器,却被闻鼎虞抬手拦下。 在小刘疑惑的目光中,闻鼎虞耸起满是褶皱的眉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在电话里听得不清楚。君耀到底怎么了?什么叫醒不过来了?” 小刘看了房门口一眼,在闻鼎虞的示意下,病房外的保镖合上房门。其后,小刘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同闻家人说了一遍,闻镶玉、闻鼎虞父子听完沉思了稍息。接着,与小刘一般向卫霄提问起来。 早在和小刘的一问一答间组织好语言的卫霄,又把闻家父子的问题回答了一遍,其间没有丝毫破绽。正当闻鼎虞不满足所知的原委,想继续追问时,先前推出去做检查的慧莲、闻君耀被田国庆等人送了回来。 看着苍白着脸躺在床上被推进房间的闻君耀,闻家人自然顾不上对卫霄提问了,闻鼎虞几人三步并两步地冲到闻君耀的病床前,边打量着昏睡的闻君耀,边询问两侧医生检查的怎么样,有没有找出原因。 “这么说,君耀很可能跟前些天送来的保镖得了同样的病,可是,你们到现在还弄不清楚是什么造成的。” “你们查了那么多天,到底查不查得出来?不知道病因,光晓得和之前的人得了一样的病有什么用?你们告诉我,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救醒,啊?” 当闻鼎虞父子质问左右的医生时,孔知心忽然开口道:“我看他们不是病了,是被克中邪了吧!君耀可没去沈家,怎么会像那些人一样醒不过来?” “胡扯什么呢?整天胡思乱想!”闻镶玉一直知道孔知心不聪明,但没想到她这么蠢!他一直在极力撇清沈家的事,老子闻鼎虞刚才还让孔知心闭嘴,可孔知心呐?又忍不住了!就是再不喜欢,再忌讳闻天傲也不该这时候扯上去啊!还怕闻家事儿太少吗?即便闻家家大业大,若是叫政府盯上了,说不得也会被咬掉一块肉! 孔知心怕闻鼎虞,却不怵丈夫闻镶玉,见对方怒视自己,反倒心下起火,驳斥道:“好,你说我胡扯?那我问你,为什么他们都不醒,闻天傲却醒了呢?还有,为什么君耀早不昏晚不昏,在来看他后昏了呐?要说没点关系,你信吗?我说就是他克的!不仅克了我的家豪,还克了沈家,现在连君耀都……” “你这是迷信!”闻镶玉怒喝道。 “我迷信怎么了?你就不迷信了?”孔知心嗤笑着说:“要是你不迷信,干什么叫天师元墨纹来啊?” “你……” 原来,方才孔知心话中别有用心之人指的是闻天傲。听孔知心这么说,小刘倒想起来了,在几年前俞江医院的案件中,他就知道闻家人不太重视闻天傲。闻家这样的富豪,会没有私人医生吗?可他们不只让那么小的孩子住在正有凶案发生的医院里,甚至仅让一个女佣做陪护,自己都不来看一眼。如今,又把闻君耀等人的病情以这么荒谬的形式扣在孩子头上,简直令人齿冷。 小刘摸了摸卫霄的脑勺,看着对方缠满纱布的小脸心下微酸,他知道以闻天傲的聪明,肯定听得懂孔知心的话,孩子的心里一定难过极了。一时间,小刘用他那锋利的目光扫向上司田国庆,想看他怎么反驳孔知心。心道,要是田队不说,就让他来开这个口。 比起小刘,显然是田国庆更喜欢卫霄。孔知心的话,他亦听得不顺耳。只是,站在他的位置上,要比其他人想得更多一些。其实,闻君耀亲自来看住院的闻天傲,并且要陪夜,他就觉得挺诧异的。但,忆起新峰大厦地震那会儿,当时小不点儿的闻天傲拼命救了亲爹闻君耀,将心比心,若自己是闻君耀,只怕要把闻天傲捧在手心里当宝珠了。因此,渐渐觉得理所当然。万万没料到,作为奶奶的孔知心会这么想孩子。 当然,使田国庆惊讶的不是孔知心的迷信与愚昧,虽然社会在发展,科技渐渐发达,国家是日新月异。但老一辈传下的观点不会马上变换,若是大家没有点迷信,佛教也不会那么兴盛了。田国庆讶然的是,孔知心为什么在他们面前说这些话,难道希望他们以闻天傲克死沈家这样的结论来结案吗?怎么可能? 再者,要是短时间内真的找不出慧莲等人的病因,某些有心人是不是就要以孔知心的话作为依据,叫神婆、和尚、道士什么的来折腾闻天傲了?岂不可笑!把他们这些天为了案子忙到吃饭睡觉也顾不上的警察当什么了? 田国庆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从来不敢小看人性的丑恶面。他刚要说些什么,闻鼎虞猛地敲起拐杖,朝门口的保镖吩咐道:“太太有些不舒服,阿文、阿原,替我把太太送回去。” 阿原、阿文接到命令,立刻快步走入病房,对孔知心做了个请的手势,眼中透出如果孔知心不配合,他们就只能动手了的歉意。 “滚,滚开!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送!”孔知心甩着手上的提包狠狠给了保镖两下,之后瞪了周围的人一眼,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的冲出了房间。 “算了,让她自己回去吧。”闻鼎虞举手拦住了因为听命而要尾随而上的阿文、阿原两人,边牵起布满皱纹的脸,转头冲田国庆笑道:“叫田警官见笑了。” “哪里。我们在这里守着,还让闻君耀先生和慧莲女士出了问题,实在是我们的不是。”田国庆把姿态放得很低,他知道闻家的势力在乌俞市有多大,虽然对方未必把他们这样的小警察放在眼里,可只要闻鼎虞一句话,说不得他和小刘等人就要被罢免职务。而他的职责是查案,没有必要的冲突和不快当然该尽量避免。 闻鼎虞摆手道:“君耀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会照顾好自己。现在出了事,怎么能怪田警官呢?只是……”闻鼎虞稍一沉吟,抬眼注视着田国庆。“依田警官之见,眼下该怎么办?我是不放心再让君耀待在这里了,可是,还要听听田警官的意见。” 闻君耀若是好好的自己要离开,田国庆当然不能拦着。但现今他昏睡不醒,别说闻君耀是沈惠茹的丈夫和闻天傲的父亲,即便他是与沈家的命案无关的人,光他与闻家请的保镖得了同样的病症,就不能让他脱离警戒的范围内。 因此,田国庆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听说,元墨纹先生离开振新医院后,又转了好几个大医院,可到今天还没有醒。我想,闻君耀先生即使转院,只怕也没有多大用处。而且,当前正是非常时期,我们怀疑沈家作案的凶犯仍在逃窜中。所以,与其使闻君耀先生转院不小心再出状况,不如还是在振新医院安全。当然,我们会增加警力的。” 闻鼎虞拦住了要说话的闻镶玉,缓缓点头道:“既然田警官这么说,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之后要是我们请来医生给君耀看诊,也请田警官不要阻拦。” “那是当然。”田国庆回应着,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对上闻鼎虞这样有权有势的富豪,他心底还是有些发怵的。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穿在身上的那件警服。 接着,闻鼎虞父子又问了些案情的进展和闻君耀、慧莲的身体状况后便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忧心闻君耀病情的缘故,闻镶玉、闻鼎虞居然没有一个问过闻天傲身上疼不疼,或是说些类似关心的话语,小刘等人对闻家的印象更糟了。 田国庆、小钟三人怕早慧的卫霄难过,安慰了他老半天,其后赶忙去做自己的事。待小刘他们离开房间,卫霄才有空开始理清思绪。没料,方起了个头,查房的护士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护士有两位,给卫霄吃药、换纱布、打针的同时,另一个为慧莲,闻君耀量血压、体温,并抽血拿去做检验。给卫霄换药的护士正背对着闻君耀、慧莲的病床,而本该被护士遮住目光的卫霄正歪着小脑袋通过护士胳肢窝下的空隙处悄悄的观察闻君耀的状况。 “他们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出现什么变化?”站在门边的小钟询问。 护士摇头道:“没有,体温、血压都稳定。这管血待会儿拿去做检测,或许会找出问题。”护士说着转身把装着血液的试管封口,小心放置在手推车上。小钟站的角度看不到,而正巧落入卫霄眼帘的是,护士抽完血没有送入推车下层的回收盒,反而用针帽扣住针尖,把留了两毫升鲜血的针筒小心送入自己衣袋内的动作。 小钟对此没反映,卫霄不怪他。护士的动作太自然了,她回身把试管放到推车上的时候,弯腰侧了侧身,仿佛是把用过的针筒放入下一层的回收盒,实则是塞入自己护士服的大口袋。她的身体一前倾,手推车就挡住了小钟的视线。另外,小钟可能也没想到护士会这么大胆,竟在警察的眼底下做手脚。 “小钱,好了吗?”为卫霄绑好绷带的护士扭头问道。 “就好了。”小钱把慧莲胳膊血管内抽出的血装入试管,封口摆在推车上,朝等待的护士点了点头,随即一起推着推车离开,唯一显示小钱做了亏心事的证据,或许就是她额头上微微细密的冷汗了。 卫霄没有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小钟,只是悄悄的自问,护士背后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回帖宽慰我,爸爸死的那夜,我连续三天没有睡,也没吃东西,还要担心我妈,现在得了个心悸胸闷的毛病, T 生活在世间不容易,谢谢大家的鼓励,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