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红颜》 第一章 县长召见 程勇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这个县政府的门卫居然会受到县长大人的‘召见’。 看着前面步履匆匆的县政府办主任董海洲，他心里七上八下，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虽说对方是他的表姐夫，可两家并不怎么来往。 甚至在整个南丰县城，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有亲戚。 “小勇，进去吧！” 停在县长办公室门口，董海洲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程勇的肩膀，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切的称呼后者。 “董主任，我……”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董海洲没容程勇把话说出来，便轻轻的敲响了大门，随后示意他直接进去。 直到此刻，程勇的大脑仍旧是一片空白。 南丰县在省内称得上首屈一指的大县，经济总量甚至与一些偏远地市相比也不遑多让。 作为这里的二把手，县长陈宜山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正可谓天之骄子，前途不可限量。 程勇见过他无数次，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近距离观察。 “小程来啦！” “坐吧！” 陈宜山比程勇大不了几岁，可言谈举止却格外老成稳重，说完便起身沏了杯茶递了过来。 程勇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接过。 可还没等他感受到茶杯的温度，对方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了吗？” “26。”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同时，程勇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苗头不对。 堂堂县长，就算闲出屁来，也不至于关心一个门卫的感情生活。 程勇有自知之明。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我想给你保个媒，愿不愿意？” 陈宜山的语气依旧如同春风，可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住了程勇，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说实话，要不是亲耳所闻，程勇就算做梦都不敢想象现在的场景。 他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一个月2800的工资，也配让县长亲自给介绍对象？ 这不亚于皇帝在乞丐堆里挑驸马，传出去指定让人笑掉大牙！ 除非那女人有什么生理缺陷，实在找不到男人了。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理解了进门前，董海洲那句话的含义，是个机会，但要不要把握，决定权确实在自己手里。 如果真像预想的那样，女方是县长嫁不出去的亲戚，只要程勇将她娶了，从今往后可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在这南丰县彻底翻身了。 哪怕对方奇丑无比，亦或是缺胳膊少腿，也未尝不可接受。 短暂的权衡了一下利弊，程勇豁然抬头迎上了陈宜山的目光：“谢谢县长，我当然愿意！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嫌不嫌……” “小程，这个你不用担心！” “县里早就准备吸纳一批社会上的青年人才，你是退伍军人，身份正好符合！” “真的！” 饶是程勇性格沉稳，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得晕头转向，激动之下竟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陈宜山的话再明白不过。 只要他答应这门婚事，立刻就能从一个临时门卫变成有编制的铁饭碗。 换做是谁，都承受不住这样强烈的刺激！ “嗯！女孩是我……一个远房表妹，人长得不错，就是……现在遇到了点小麻烦，如果你不介意，这事我就能做主定下来！” 见对方答应的干脆，陈宜山的态度反倒有些许摇摆。 办公室里的气氛也渐渐诡异起来。 看着他那双躲闪的眼睛，程勇敏感的意识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果然。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陈宜山再次开口：“我这个表妹刚刚结束了一段恋情，原本以为能相安无事，没想到前两天居然查出怀孕了！” “你也知道，咱们这地方虽然经济发达，可风俗却很保守！一个女孩未婚先孕，名声就彻底坏了！” 说到这里，陈宜山顿了顿，继续盯着程勇。 见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才继续开口：“我表妹不想打掉孩子，又怕人说闲话，便想着尽快找个人嫁了！” “婚后如果男方能够接受，就和和睦睦的过下去！要是不能接受，就等孩子出生落下户口之后和平分手！” 像是在给程勇考虑的时间，陈宜山说完便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品了起来。 甚至连视线都移向了窗外。 仿佛这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但眼角的余光又偷偷扫视着程勇。 五分钟过去了。 程勇依旧一言不发，内心深处更是天人交战。 他虽然跟陈宜山不熟，可毕竟都在一个大院里工作，对其人的行事风格还算有些了解。 就任南丰县县长两年，陈宜山称不上六亲不认，但也绝对是铁面无私，没有为任何一个亲属朋友动用过手中的权力。 突然替一个远房表妹以权谋私，不得不令程勇多想。 更何况，这种事也不至于让一个县长亲自开口吧！ 想到这里，程勇终于开口，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县长，按这么说，我俩结婚之后要不要住在一起？” “这个嘛……我觉得最好还是分开住，万一以后觉得不合适，双方没发生什么也容易分开！” 陈宜山犹豫了一下，回答的冠冕堂皇。 可程勇却在他的字里行间之中，察觉到了一丝抗拒和反感，就像是担心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了一般。 这下，他更能确定，那女人绝对不是陈宜山的远房表妹。 难道说这盘是县长本人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里冒出来，连程勇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但仔细一琢磨，还真就是这个推测可能性最大。 “小程，你放心！只要帮我表妹解决了这个麻烦，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县政府各级单位你随便挑！” “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只不过你知道了这件事，为了保证我表妹的名声，你以后肯定不能在南丰县呆着了！” 胡萝卜加大棒！ 领导驭人的惯用手段。 接盘，自己窝囊，不接盘，陈宜山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时间，程勇陷入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 第二章嫌脏 程勇不能离开南丰县。 如果是孤身一人，那天大地大，凭他的本事，到哪都能混口饭吃。 可现实是，他家里还有个体弱多病的母亲。 父母在不远游。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退伍之后毅然放弃大城市的高薪聘请，回到南丰县的原因。 但要当接盘侠，对于一向自尊心极强的程勇来说，也是很难接受的。 哪怕这个事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几乎不可能被外人得知。 “小程，我知道你有些为难，这样吧！只要你答应下来，我可以替你母亲申请特困救助，直接去省里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就在程勇犹豫不决之际，看出端倪的陈宜山再次向他的心理天秤上加了一枚重量级的砝码。 很明显。 在邀请程勇之前，他已经做了非常全面的调查。 可以说每一次出招，都直击前者的软肋。 “好！我答应！不过，我妈的事能不能尽快落实？” 最终，孝心还是战胜了自尊。 程勇咬了咬牙，朝陈宜山点了点头。 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不为自己，只为母亲。 何况，按照陈宜山的意思，他也不需要永远与那个未曾谋面的女人绑定。 只需给对方的孩子一个名分，任务也就完成了。 之后双方便可以两不相干。 用一个二婚的身份换母亲的健康，程勇觉得实在太值了！ “小程，我果然没看错你！把你母亲的个人信息告诉我，咱们马上安排！” 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陈宜山也长出了口气。 随即便抄起了桌上的电话：“给我接县民政局！” 仅仅只用了三分钟。 当陈宜山放下话筒，程勇的母亲便获得了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特困扶住待遇。 不但医药费全免，而且每个月还能获得600块的最低生活保障金。 “好了！现在说说你自己吧！想到什么部门工作？” 轻描淡写就解决了对方的困局，也使得陈宜山的底气更足，他相信，等自己再改变了程勇的命运之后，这个年轻人会更加死心塌地的替自己办事。 “县长，我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就是离您近一点！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对我恩重如山，如果有机会，我一定鞍前马后的报答！” 其实工作这个事，程勇刚才就想好了。 整个南丰县，最有出息的就只有两个地方。 一个是县委办公室。 一个是县政府办公室。 县委办是县委书记周立国的地盘，陈宜山作为二把手，不可能在那里安排人。 而县政府办不仅是他的势力范围，还有个程勇的表姐夫董海洲当主任。 只要进去，就是两棵大树护着，想不出头都难。 当然了，程勇也知道这种事不能明说。 官场上都讲究个中庸之道。 凡事不能说得太透明。 陈宜山作为县长，自然明白离领导近一点是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 听完他的一番话后，陈宜山轻笑了两声：“小程，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有心的人，不错不错！” “这样，你现在就去找董主任报道，让他尽快将你的人事关系调到政府办！等到下班后，我再亲自带你去见见女方！” 一切尘埃落定。 结果令当事双方都很满意。 程勇没有狮子大开口，陈宜山也没小气，该答应的都答应了。 再次见到表姐夫董海洲，后者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热情的给程勇介绍办公室里的同事，还将他的工位安排在了靠近窗户的日光浴区。 安排妥当了之后，董海洲又把程勇拉进了自己的里间办公室。 关上大门，直接给他点了根烟。 “小勇，你记住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人得懂得知足明白吗？” “还有，不该你碰的，千万别碰！” 两句话都是点到为止。 可其中深意却让程勇不由得多看了表姐夫两眼。 看样子，县长和那女人之间的猫腻，董海洲知道得不少，同时也再次验证了程勇的推测。 不得不说，人家能当上县政府办的主任，确实有两把刷子。 按照规定县级领导不能配专职秘书。 县委办和政府办的主任，便基本等同于一二把手的贴心人。 因此，董海洲知道内情也算合情合理。 时间匆匆而过。 初来乍到的程勇没有被分配任何工作，便在各种推测和畅想中生生捱到了傍晚七点，才接到了县长陈宜山打来的电话。 只不过，陈宜山没有按之前说好的跟程勇一起去，而是给了他一个地址和人名。 南丰县裕龙酒店，杨舒。 说心里话，程勇对于这次见面并不怎么感冒。 反正他就是个接盘侠，跟对方认识一下，别在领证的时候弄得像陌生人似的就行。 然而，等到了目的地，看到座位上那个身材高挑，带着墨镜的女人后，他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尴尬。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杨小姐！” 坐下之前，出于礼貌，程勇先到了声抱歉。 换来的却是对方一张毫无表情的冷脸。 “您的情况县长都跟我说了……” 为了避免场面太冷，程勇搜肠刮肚的挤出了半句话，可还没等说完，就被对方给打断了。 “他没来吗？” “还真是谨慎！” “额……杨小姐，县长公务繁忙，所以就让我自己来了！” “他忙不忙，我比你清楚！” 名叫杨舒的女人再次怼了程勇一句。 看起来对陈宜山没有出现颇为不满。 面对如此冷淡的女人，本就不擅长和异性打交道的程勇愈发束手无策，索性当起了哑巴。 反正见面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向陈宜山交代了。 “虽然他都跟你说清楚了，但我还是要补充两点，第一结婚但不同居，第二无论什么情况，你都要随叫随到！” 可能是觉得给程勇的下马威已经足够了，杨舒在喝了两口咖啡之后，终于主动开口。 看着她那副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架势，程勇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忍不住撇嘴。 不就是个情妇嘛！ 还真特么的把自己当县长妇人了？ 再说了，就算你愿意，老子还嫌脏呢！ 第三章一脚踩进了泥潭 杨舒的要求，第一条正合程勇心意。 他压根不想与这个女人产生任何瓜葛，原本就打算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俩人立刻撇清关系各奔东西。 可第二条就过分了。 随叫随到，那不成催巴了么！ “怎么？不愿意？” “你不会以为我真是陈宜山的什么远房表妹吧？” 见程勇满脸抗拒，杨舒抱着双臂向后靠了靠，瞥了眼俯身在桌面上的程勇，语出惊人。 虽说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程勇还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的挑明了真相。 他赶紧佯装惊讶的抬头，迎上的却是杨舒戏谑的目光。 “行了！别装了！我跟陈宜山是什么关系，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你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 杨舒居高临下，字字冰冷。 仿佛坐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 程勇的手在桌面下偷偷攥紧了拳头。 莫大的屈辱感令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要不是考虑到母亲，他真想把杨舒臭骂一通，然后转身走人，不再掺和这烂事。 沉默了近一分钟，程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尊严。 “杨小姐，分开住我完全同意，但随叫随到恐怕不行，毕竟我还有本职工作！”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去跟陈宜山说，一年之内，照顾我就是你的首要任务！” 杨舒根本就不给程勇反对的机会。 说完就重新戴上了墨镜，起身拎起桌上的提包：“下周一，民政局门口领证，然后陪我回家见父母！” 语气不容置疑。 等程勇缓过神想要发表不同意见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把一切都踩在了脚下。 酒店大厅到电梯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可但凡是路过的服务员，都会恭恭敬敬的朝杨舒行礼。 离得太远，程勇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从口型判断，应该是‘杨总’俩字。 杨舒是裕龙酒店的总经理？！ 刹那间，程勇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陈宜山和杨舒之间，可能不止情人关系那么简单。 自古政商勾结就没有不犯事的。 自己一脚踩进这滩浑水里，很难干干净净的抽身。 不行！ 必须弄清楚这娘们的底细！ 否则还不如当个门卫安心。 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程勇拿起手机，打开了通讯录。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表姐夫董海洲。 毕竟在南丰县，这是自己认识得最有本事的人了。 可犹豫再三，程勇还是没有拨通。 董海洲是陈宜山的人，这点毋庸置疑，他是绝对不可能站在程勇的立场上思考问题的。 不仅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很可能还会引起陈宜山的猜忌和不满。 想来想去，程勇的双眼最终落在了另一个名字上。 梁志超。 他的表弟，也是董海洲的亲小舅子。 这家伙算是南丰县本地一个不大不小的混混，仗着姐夫的能量，与不少政商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而且梁志超一向喜欢炫耀吹嘘，喝点酒拍几句马屁，就能令其忘乎所以。 打听杨舒的底细，他是最好的人选。 “志超，是我！” “刚刚姐夫帮了我一个大忙，你替我跟姨妈说一声，明天我得登门道谢！” 梁志超从小就看不起程勇，要把他约出来，就得想个能让他感兴趣的理由。 果然。 一听说自己的姐夫居然给废物表哥帮了大忙，电话那头的梁志超声音都高了八度：“程勇，你没开玩笑吧？我姐夫还有时间搭理你？” “真的！他刚刚给我引荐了县长，明天我就能去县政府办上班了！” “啥？！” 尖利的声音差点没把程勇的耳朵震聋了。 他赶紧移开了手机，但还是能听到梁志超的嘲讽：“你是不是喝多了？还县政府办！你能看大门都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真的，不信你来裕龙酒店旁边的羊汤馆，咱当面聊！” “行！你等着，我马上到！” 电话里随即响起了汽车轰鸣的声音。 程勇挂断之后，微微一笑。 他就知道，梁志超那个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的家伙，肯定忍不住好奇。 十分钟之后，一辆奥迪A4飞驰而来。 穿得花里胡哨的梁志超夹着鼓囊囊的皮包，推开了羊汤馆的大门。 “我刚给姐夫打了电话，你还真进了政府办了！” 一屁股坐在程勇面前，梁志超也不客气，起开啤酒便一口闷了小半瓶。 “说说，你到底给他啥好处了？我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 “我能给啥好处，都快穷死了！姐夫不还是看在你跟姨妈的面子嘛！” 换做以往，打死程勇都不会拍梁志超的马屁。 原因很简单。 双方虽然是实在亲戚，可梁家人压根就没帮过他一分一毫。 但有一说一，他刚才这一句还是让梁志超相当受用，整个人的状态立马就飘了。 “这是肯定的！要没这层关系，我姐夫认识你是谁啊！” “对对对！” 程勇满脸堆笑，同时跟梁志超碰了碰酒瓶，一饮而尽。 随后，他就展开了长达二十分钟的无底线吹捧。 就差把梁志超吹成南丰县第一太子党了。 后者也是大言不惭的照单全收，啤酒更是一瓶接一瓶，很快就喝了个脸红脖子粗。 “志超，你看你在咱们南丰地面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认不认识一个叫杨舒的女人？” 眼看着梁志超已经喝得醉眼迷离，程勇终于显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哪成想，在听到杨舒两个字后，梁志超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你问她干什么？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说完，还不忘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见周围没人，他这才压低了声音：“知道旁边那个裕龙酒店吗？就是杨舒和别人一起开的！我在里面吃过好几次，那档次就算在宁远市都是头一等的！” “你说的太玄了吧！她一个女人，有那么大本事？” 程勇一脸不信。 “你知道个屁！裕龙酒店的另一个老板，就是正天集团的董事长隋子义！我老大的老大！” 第四章县长夫人的电话 就在程勇和梁志超在羊汤馆里推杯换盏的时候，旁边裕龙酒店顶层的豪华总统套里，杨舒也在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在她面前，还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怎么样，你觉得陈宜山安排的那个小子，靠谱吗？” 男人戴着一副半框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 只是在不经意间，总能从眼角透露出一丝阴狠。 “隋子义，你不会真想让我陪一个门卫睡觉吧？” 杨舒啪的一声将就被蹲在了桌子上。 声音满含愤怒。 而她愤怒的对象，赫然便是程勇与梁志超谈论的主角——正天集团董事长隋子义！ “呵呵！我也没让你必须跟他发生什么啊！留些把柄，确保能控制得住就可以！这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滚！” 被当面调侃，杨舒一双美目顿时被气得喷火。 可她也只敢不疼不痒的骂一句。 没办法。 只要对面这个男人愿意，瞬间就有一百种办法，把她弄得生不如死。 “行了！只要你乖乖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等彻底控制住了陈宜山，该给的东西一分都不会少！你弟弟也会去国外最好的大学读书！” 隋子义丝毫不在乎杨舒的怒火。 轻轻的摆了摆手，随即起身捏住了对方的下巴：“说实话，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愿意把你送到陈宜山的床上！” “毕竟当初把你从李博手里抢过来，我还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你别跟我提李博！” 仿佛内心最软弱的部分被刺痛了一般，杨舒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瞬间失态，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可隋子义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将手伸进了杨舒的领口。 “人都死了五年了，我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念旧！” “要是当初你乖乖听话，或许李博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 斯文的面具一点点褪去。 隋子义的表情逐渐狰狞，手上的力度更是越来越大，疼得杨舒频频皱眉，却倔强的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记住，在我面前，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陪好陈宜山，控制住那个叫程勇的小子！这两句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刷！ 最后狠狠捏了一把之后，隋子义终于把手抽了出来。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杨舒颓然的靠在了背后的墙壁上，两行清泪无助的流了下来。 她恨自己。 恨自己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 夜幕下的南丰县灯红酒绿。 程勇独自一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脑海之中却一遍遍回荡着隋子义三个字。 他是真没想到，对方的背景居然复杂到了这个程度。 甚至已经超出了南丰县的范畴，伸展到了宁远市。 十五年前靠倒卖煤炭起家，带着手下一帮亡命徒，一步一步几乎侵占了南丰县的所有矿业资源，最终成为了宁远市首屈一指的企业家。 其中使用过多少不可告人的手段，自然不用多说。 如今他盯上陈宜山，绝不仅仅是拉关系那么简单。 而作为接盘侠的自己，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一股不详的预感逐渐涌上心头，程勇不自觉的抬头，正好看见了远处那座南丰县的地标建筑——裕龙酒店大厦。 刹那间，那个高高在上的窈窕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根据梁志超透露出来的信息，那娘们可是隋子义专门豢养的交际花，风姿绰约媚骨天成。 这样的女人，隋子义会忍住不动？ 程勇摇了摇头。 连陈宜山都扛不住，就更别提近水楼台的隋子义了！ 那么问题来了，杨舒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可能不是陈宜山的！ 这个大胆的猜测一冒出来，程勇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这个盘接得可就有点太迷惑了。 要不要给陈宜山提个醒呢？ 想着想着，程勇不由自主的蹲在了地上，随手在面前摆了三颗石头，分别代表陈宜山、杨舒和隋子义。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勾勒出了一张不算复杂的关系网。 隋子义想要通过杨舒从陈宜山那里得到巨大的利益，陈宜山为了甩掉被人抓住的把柄，这才找自己接盘。 也就是说，陈宜山并不愿意受制于隋子义。 那么作为陈宜山摆脱困境的一枚重要棋子，隋子义是绝对不会忽略掉他程勇的。 甚至会想方设法将他拉到自己的立场上。 “妈的！早知道是这样，打死老子也不趟这浑水！” 一拳砸在面前的行道树上，程勇懊恼的骂了一句。 此刻他才终于捋清了自己的处境。 不站队陈宜山，非但到手的一切将灰飞烟灭，未来也将一片黑暗。 反之，那就是跟隋子义对着干。 以对方的背景，他可能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到底怎么做才能独善其身呢？ 就在程勇不知道如何抉择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他赶紧打开，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请问是程勇吗？” 电话接通，对面响起平静的女声。 “是我，您是？” 听到对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程勇顿时紧张了起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魔幻，弄得他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是陈宜山的爱人关丽茹，方便聊聊吗？” 听到对方直截了当的亮明了身份，程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真特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宜山的老婆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不用动脑子想也知道是什么事！ 脑子里立刻闪出了几个拒绝了理由，但很快又被程勇自己否定了。 人家既然能联系到他，就说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工作，不接招肯定是不行的。 果然。 在沉默了十几秒钟后，关丽茹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让你办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找你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再仔细规划一下，弥补漏洞！所以你不用担心！” 话虽如此，可连续被坑的程勇这次终于长了记性。 他知道再也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谁知道黄丽茹现在是不是在诈唬人！ 但也不能拒绝见面。 简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他深吸了口气：“黄女士，你定个地址，我尽快赶过去！” 第五章 黄丽茹的要求 晚上八点，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南丰县实验高中大门前。 程勇下车直奔对面一家名叫摩斯的咖啡厅。 这是黄丽茹给他的地址。 咖啡厅面积不大，但胜在装修温馨，几个散客都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着。 程勇刚一进门，就被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吸引住了目光。 看年纪也就三十出头。 肤白貌美，脸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股知性美女的独特气质。 对方看到他，立刻招了招手。 毫无疑问，正是黄丽茹。 程勇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心说陈宜山也真够可以的，守着家里这样一位端庄典雅的老婆，居然还闲不住，要去招惹杨舒那种妖精。 “喝点什么？这儿的现磨拿铁还是不错的！” 落座之后，黄丽茹便递过了餐单，熟稔的动作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 “谢谢！我不怎么喝咖啡，来杯白水就行！” 别看程勇长得清秀，但骨子里却粗犷的很，对于喝咖啡这种小资情调并不感冒，更何况他也不是来闲聊的。 “好！那咱们就开门见山！” “我估计在来的路上，你已经跟陈宜山通过电话了！但我们接下来谈的事情，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告诉他！” 黄丽茹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她猜的不错。 为了确保不惹麻烦，程勇在出发之前就跟陈宜山通过气了，得到的答案也证明了黄丽茹确实知道了所有内情。 按照陈宜山的说法，就是不管黄丽茹提出什么要求，程勇都可以先答应下来，随后再向他汇报。 因此，黄丽茹说完之后，程勇便本能的一皱眉。 又是一个难题。 “看来你还是有所顾虑啊！” “放心吧！既然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有让你答应的底气！” 黄丽茹像是能看穿程勇的心思一般，抿了口咖啡之后，微微一笑。 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言语间不容置疑的意思却相当明显，让程勇瞬间想起了当兵时连长下达命令的场景。 “黄女士，陈县长说了，让我一切听您的安排，所以我觉得没必要瞒他什么！” 程勇想了想，还是用了一个谁都不得罪的话术。 至于对方信不信，那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 “呵呵！小程，咱们差不了几岁，你还是别女士女士的了，叫姐就可以！” 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戒心很重，黄丽茹不在纠结刚才的话题，而是以一种更加柔和的口吻，尝试拉近二人的距离。 她不这么做还好。 程勇在部队的时候可是侦察兵出身，甚至对手一旦示好，就意味着危险临近。 可对方已经抛出了橄榄枝，他又不能不接着，只得讪讪一笑的同时加强了心理戒备。 虽然见面仅仅几分钟，程勇就看出来黄丽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心机细腻深沉，更甚杨舒。 “黄姐，您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知好歹！究竟需要做什么，您就直接吩咐吧！”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你彻底切断那个女人和我家老陈的关系！相信你也猜到了，她不是老陈的什么远房表妹！” “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可能不知道，老陈正在运作晋升副市长！在此期间，决不能有半点差错！” 可能是为了展示诚意，黄丽茹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然而，还没等程勇消化她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个更狠的：“我不管你是弄掉那个孩子，还是降服杨舒，或者让她彻底消失，只要与老陈脱钩就可以！” 三个建议，两个都要人命。 程勇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黄丽茹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狠。 此刻他才理解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抖了一下，程勇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了心态。 杀人他是肯定不会去做的。 可降服杨舒，更是痴人说梦。 那种女人，就算程勇再进一步取代董海洲成了政府办主任，也别想拿下。 古语云潘驴邓小闲，想要降服一个女人，这五个字里起码得有一样突出。 而程勇除了第三条腿在平均水平以上之外，其他都只能算作中等。 “黄姐，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哼！你以为杨舒是什么好东西吗？要不是怕老陈狠不下心，我也不会找你！” “我们俩结婚七年了，一直没有小孩，我知道，对那贱人肚子里的野种，他还是很在意的！” 或许是忍不住了，再次提起杨舒，黄丽茹已经没法像方才那样平静，银牙紧咬的同时，还向程勇投来了一抹寒光。 “咳咳！” 程勇故意轻咳了两声，与此同时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很快，他长出了口气，做出了决定。 “黄姐，你们真的确定那个孩子就是陈县长的吗？” “什么意思？” 黄丽茹黛眉微挑。 “据我所知，杨舒跟不少人都不清不楚，尤其是正天集团的隋子义，您说有没有可能……” 往下的话程勇没说，但黄丽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随即叹了口气。 “小程，看来老陈找你还真找对了！能打听出隋子义，也算不简单！不过你以为我没怀疑过吗？” “这种事，对于老陈而言，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真的，我们都赌不起！” 程勇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人家说的没错。 陈宜山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肯定不是傻子，仅靠三言两语是绝对唬不住的。 但是他不敢赌。 万一孩子真是他的，被爆出来以后，杨舒最多名声受损，而陈宜山面临的将是前途尽毁的结局。 “黄姐，如果我能查清楚杨舒肚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是不是就不用动极端的手段了？” “你想怎么办？” 听程勇这么一问，黄丽茹也来了兴趣。 一双美目频繁闪动，盯得程勇有些心猿意马，他只好佯装扭了扭脖子：“杨舒让我下周一领证，一个星期内办婚礼！新婚之夜，为了掩人耳目，我们是肯定要在一起的！到时候我可以找机会从她那取点东西，作亲子鉴定！” 程勇目光炯炯。 可以说，这是他当前最好的选择。 第六章 真好看 黄丽茹美眸流转，似乎在权衡利弊。片刻的功夫突然嫣然一笑，哪怕此时气氛紧张，程勇都不得不发自内心的感叹一句，这女人笑起来真好看。 “小程啊，你确实很有想法。如果你真能做到，不用闹出人命，那就再好不过了。黄姐相信你，你也被让黄姐失望。” “但你这招如果成不了，黄姐刚才说的话，你可得记在心上。这件事情包好了，我家老陈那边怎么犒赏你不管，黄姐私人欠你一个人情。” 黄丽茹略微压低了声音，可能是害怕程勇听不清，稍稍往前探了探身子，领口露出一抹好看的锁骨，配上那迷人的笑容当真能让男人神魂颠倒。 “您就放心吧黄姐。”程勇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离开咖啡厅，外面的凉风吹过，吹散了程勇脑海中难以挥去的那张笑脸，头脑也彻底冷静了下来。 美人的私情虽好，但还是小命要紧。 程勇明显感觉到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无论是杨舒和她背后的隋子义，还是陈宜山和黄丽茹，两边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庞然大物。 自己在这些大势力面前也就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走错一步可能都要万劫不复。 本来挺好的心情，在和黄丽茹谈话过后，也变得异常糟糕。回到家里思考了一宿，程勇还是觉得，现在信任谁都不如相信陈宜山。 黄丽茹虽然说得好听，但基本都是空头支票。隋子义一届商人，图谋不轨之心已经明显，配合这种人做事无异于与虎谋皮。 思考来思考去，陈宜山最合适，这是直接提拔自己的大领导，也是真正能掌控自己命运去路的人。 第二天，陈程勇去了县政府，陈大县长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这事还需要通过表姐夫董主任汇报一下。 “姐夫，帮我给忙，我有点事情，需要给陈县长汇报工作。”如果不是受到了陈宜山的提拔，其实程勇想进董海洲的办公室也不容易的。 “去去，别捣乱。你能有什么给县长汇报。”董海洲顿时皱起了眉头，一副相当不耐烦的样子挥了挥手赶人。 “哎呀姐夫我真有重要的事情。你帮帮忙，回头我给你弄条好烟。”程勇可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姐夫是什么德行了。 “你啊你啊——”董海洲隔空指了指周衡。 “必须是软中华啊！” 其实董海洲真不差那几百块的烟钱，要的就是程勇第一个态度。 陈宜山正在办公室批改文件，面上难得的神清气爽，或许是因为甩掉了一个麻烦而高兴。 这时候董主任敲门走了进来，见到陈县长心情似乎不错，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抽出几个文件送到桌子上，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大概说了十分钟，最后才突然提到，“陈县长，您有空吗？刚才程勇来了，说想找您汇报一下工作。” 官场上汇报工作这个词，可是含义丰富。他既能单纯的指字面上的意思，也暗含着要和领导说一些不易被外人听到的话，又或者来领导面前表忠心。 陈宜山自然理解其中的几重含义，程勇之前就是一个门卫，能有什么工作可跟自己汇报的，找自己估计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本来陈大县长日理万机，抬举一下程勇也就足够给面子了，又来找自己未免有点顺杆爬的感觉。 这让陈宜山略微有些皱眉，董海洲多懂人情世故的一个人啊，看到这个细微的变化，立刻就知道要遭，急忙补充道，“当然，我已经批评他了，陈县长为了咱们县的发展夙兴夜寐，哪有时间听他一个新人的汇报，要不我这就让他回去。” “算了，年轻人想进步，人之常情。让他进来吧。”陈宜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到，主要是一想到让程勇接盘的事情的确不太好听，虽说也提拔了他，但终归还是有点人请在的。 某位大领导曾经说过，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嘛。 陈宜山可不知道，他今天这次的犹豫，可算是变相的拯救了自己的政治生命。 “啊！好，我这就让他进来。”董海洲可没想到，陈宜山还挺器重程勇的，看来对这个小舅子的态度要转变转变了。 倒退着走出办公室，董海洲这才来找到程勇。 “进去吧，这次为了你，我可是帮忙求了好久，你小子可别浪费了姐夫帮你争取的机会啊！” 再一次走进陈宜山的办公室，程勇还是难免有点紧张。 “小程啊，你来了，办公室那边的工作还适应吗？”陈宜山笑容可掬的说到。 “陈县长，我有些要紧事要跟您汇报。”程勇只是简单的沉默了一下，就开门见山的说到。 他不是不懂中国的官员，讲究说话的艺术，要皮里阳秋，要隐喻婉转。但他真的没时间了，害怕好不容易争取到面见的机会被浪费掉。 “昨天，您夫人找到我了。”程勇随后一五一十的把黄丽茹的推测和要求说给了陈宜山。 就看到这位往日来处变不惊的县长，脸色飞快变化，阴沉不定。 听到最后，却释然的笑了。 “我真是当局者迷啊，怎么就没想过那孩子不是我的这个可能呢。”能当上县长的人绝对没有傻子，此时听了周衡的分析和讲述，陈宜山也算是豁然开朗。 “你说得对，亲子鉴定的事情，小程你一定要给我重视起来，想尽办法给我搞到一份。” “您放心吧陈县长，我查过资料了。现在科技发达，怀孕5周，抽去静脉血就能做婴儿的亲子鉴定。我计划和姓杨的结婚之后就找机会下手。” “嗯，你有心了。”陈宜山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拍了拍程勇的肩膀，亲自送出了办公室。 董海洲正好在外面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董主任啊，我给小程安排了一份调研工作，最近你就不要给他在安排其他的事情了。哦对了，还有，以后他再来找我汇报工作，直接跟我报告一下就行。”陈宜山一遍拍了拍程勇的肩膀，一边看似云淡风轻的说到。 第七章偷袭 “看来你是真得到县长器重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你可千万要把握住了。” 董海洲的态度，堪称一日三遍，从几天前那个几乎不和程勇来往的表姐夫，一直到现在可以勾肩搭背的关系，这弄得程勇自己还有点不适应。 “这几天你就专心办理陈县长交代的任务，政府办这边你有空来露个脸就行。” “嘿嘿，姐夫，这样合适吗？”程勇明知故问，重点是一句姐夫。 如果对面来一句，工作时候称职务，那就算还拿自己当外人了。 如果认下来，那自然说明接纳自己算是进入以陈县长为核心的小圈子了。 “当然合适了，老弟好好干！”董海洲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程勇的肩膀。 “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咱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天天往外跑科里面会不会有些意见啊。”程勇挠了挠头。 “毕竟这件事之后，我还要在政府办正经工作呢。” “这你放心，走我带你直接去跟你们科长说去。”董海洲自信满满的说到，当即拉着程勇去了秘书科。 因为给程勇办的入职就是秘书科，科长王大年算是他的直属上级了。 敲开办公室的房门，就看到一个四十出头的白胖子，正在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侍弄一盘茶具。 “王科长，又忙活你那工夫茶呢。” “哎呦，董主任您来了，快坐快坐，正好我弄了点新茶，您来尝尝。”胖子笑起来总是给人一种很憨厚的感觉，王大年也不例外，当然这是在面对上级领导时候的姿态。 程勇可是听说了，私底下秘书科的人都喊他王大虫的。 “喝茶就不用了，我喝不惯那玩意。今天来找你就是给你传达一下县长的指示。”董海洲在王大年面前还是很会摆领导的谱的。 昂首挺胸，官威十足。 “小勇正在帮县里做一份调研工作，这段时间经常需要往外跑，深入一线下基层。秘书科这边就先别给他安排其他工作了。” “好的，董主任，您放心。我保证配合县里的工作，程勇同志的考勤我会安排的，经常需要到处跑也不方便，办公室这边再给申请一个每月500元的交通补助。” 王大年多精明的一个人啊，早就听说程勇之前是董主任亲自带过来的，现在话里话外又听出来这里面还有县长的关系。 立刻明白程勇的定位，还顺便锦上添花了一下。 “嗯，不错，那小勇啊，我就先回去了，你忙你的，可别辜负了陈县长的栽培。”董海洲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点到即止。 随后几人也算是各忙各的去了，但刚才那一幕可是被办公室里的科员全都看在眼里。 远的不说，就单单秘书科里面就把程勇背景深厚，绝非常人的消息给传开了。 秘书科是个眼中阴盛阳衰的科室，里面一堆大姑娘小媳妇的，聊起八卦那叫一个火热。 甚至不少单身的姑娘已经开始跃跃欲试的准备压住潜力股了。 程勇自然懒得管这些莺莺燕燕，他现在一屁股的麻烦，内心始终筹划着怎么去从姓杨的身上取血做亲子鉴定呢。 直接下手肯定不行，且不说杨舒本人的抗拒，她背后的隋子义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必须找个机会，先想办法住到一个屋檐下，那天或是灌醉或是下药，总之只要住到一起总会有机会。 至于现在，程勇觉得还是先去医院看看母亲吧。 陈宜山是个信人，母亲在省城的医院里的确收到了很好的照顾。来到医院的时候，大夫正在办公母亲检查病情。 略微等待了几分钟，程勇才进来。 “小勇啊，妈没啥大病，不用住这么好的医院。天天在这住着，得花多少钱啊。”母亲于凤兰不到五十的年纪，却因为长久的劳累工作和病魔的缠身，衰老的厉害。 节俭了一辈子的于凤兰，哪怕是给自己治病，都怀着一份不安。 “妈，你放心吧。这是县政府的扶贫工作，是国家给咱们的福利，都花不了几个钱。”程勇本来心还有所犹豫，但见到得到良好医疗的母亲，便再无迷茫。 “我之前在县政府看大门的时候表现优异，现在已经进入了政府办，也算是正式吃上公家饭了。” “以后你儿子能挣大钱！”抓着母亲的手，程勇认真的说到。 “真的啊，那你可一定要好好干，千万别辜负了政府对你的信人啊。” 于凤兰这老一辈人思想还是很陈旧的，在他们看来只要好好干，就肯定会有回报。 完全忘记了当年她还在生产队的时候，那头阴阳不良而死的老耕牛的下场了。 程勇还想安慰母亲几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表弟梁志超的，这个混子找自己能有什么正经事？ “喂，志超啊，怎么了？” “程勇，之前你问我的那事，我有新发现了。电话里说不方便，你过来咱俩面谈。” 电话对面传来梁志超神秘兮兮的声音。 “嘶，行吧，你在哪呢。” “三泰街，幸福胡同这边，你来了再说。” 说完梁志超直接挂了电话，听得程勇一头雾水。 “妈，我工作上还要忙，就先走了，你好好养病哈。” 虽然知道表弟梁志超这个大混子不靠谱，但所谓愚人千虑必有一得，万一他真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呢。 打车赶往三泰街，这是一片旧城区了，当地年年流传着即将动迁的谣言，一众本地住户如同望夫石一般，等着大大的红色拆字上墙，好能实现财富自由。 可惜等了这么多年也没个确切的消息。 下了出租车，拐进一片两米来宽的胡同，程勇却没见到梁志超的人。 “我就知道这小子不靠谱！” 骂了一句，掏出手机就准备给他打电话。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多年侦察兵养成的警惕和直觉发挥了作用，程勇只觉得全身一震汗毛倒数，下意识的往前一扑。 随后一道风声从耳边擦过，分明是个棒球棍。 第八章还是中招了 借着往前的一个冲劲，程勇就地一个前滚翻拉开距离，跳起来回头，才发现背后冲出来五个面色狰狞的壮汉，为首的一个拎着跟木棒。 刚才要不是躲得快，就被这东西爆头了。 “妈的，小瘪三还挺能躲的，兄弟们一起上。” 为首那人骂了一句，随后五个壮汉，手里各有家伙，杀气腾腾的围了上来。 “大哥，有话好好说，这是我的钱包，要钱都给您。”程勇顿时装出一副及其惶恐的样子，哆哆嗦嗦的掏出钱包。 “老子弄死你，身上的东西随便拿，还用你给？” 壮汉大笑着说道，谁料下一刻那钱包就被程勇甩手扔了过来，正砸在他眼睛上。 程勇随机追上来就是一脚，正中对方裆部，旁边最近的一个人还想过来抱住程勇，被一圈打在喉咙上，顿时喘不过气谈倒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程勇可是侦察兵退役，也不打听打听侦察兵是干什么的。 一出手就干趴下两个人，随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撒腿就跑——嗯，没错，侦察兵最大的任务就是把情报带回去，而不是和人死磕。 当年军队里，程勇可是把5公里跑进过17分钟的人，甩掉几个小混混还不容易。 一口气冲出去两条街，算是彻底甩开追兵，程勇冷静了下来。 刚才那帮人明显不是普通劫财，而是来要自己命的。 偏偏还是在梁志超约自己见面的胡同里遭到偷袭，这瘪三肯定有问题。 程勇掏出手机就准备质问梁志超，然而拨号到一半，自己又把手机给放下了。 现在打电话问他又能得到什么回答，这个大混子肯定一问三不知，不是要找自己面谈嘛，那自然要好好谈谈了。 程勇直接打车找到了梁志超家里，看到他那辆奥迪a4还停在外面，就知道肯定在家。 他家住在一楼，压根不用走门，凭借着程勇的伸手，直接翻窗户就进去了。 一脚踹开里屋房间的们，就看到梁志超正低头数钱呢。 突然的闯入吓了他一条，满脸惶恐的抬头和程勇对视上。 “程勇——你还活着！” 梁志超上来一句话就暴露自己了，似乎也意识到这么说不对劲，急忙改口。 “啊不，我是说你怎么来了，我不是约你去外面见面吗？我这正准备开车出去呢。” “你他妈还装！” 程勇怒吼一声，上去就牵住了梁志超的胳膊，向后掰成个夸张的角度。 “说，为什么要找人害我！” “哎呀呀，误会，表哥，都是误会啊，你先松手。” “松你妈！” 程勇顿时就是一番大记忆恢复术，梁志超就是个接头混子，哪里受得了这个，没几下就全都招了。 “是秦长河！都是我老大秦长河叫我干的！” “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老大突然叫我把你喊过去的。” “他还威胁我，不配合他的话，就给我活埋进西郊的煤矿坑里，我真得也没有办法啊表哥。” “放屁，糊弄傻子呢，你害怕他弄死你，就不害怕我了吗？” 程勇的手算是松开了，可是心里又是一紧。 他当然知道秦长河是谁，本地有名的黑社会头子，早年可谓是无恶不作，后来社会法制健全了，类似他这种黑社会混不下去了。 但是这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摆隋子义为干爹，摇身一变竟然细白了。 现在在隋子义下面一个保安公司当队长，说白了就是养的一号打手头子。 秦长河出手，背后肯定有隋子义的安排。 他到底想干什么？ 回忆起隋子义和陈宜山的明争暗斗，和自己夹在中间的实施，程勇顿时不寒而栗。 只可惜现在的自己还没有直面隋子义的机会，不过倒是该通过杨舒问问，这个隋子义到底想要干什么。 “表哥——你看——”梁志超还在那甩着一条胳膊求饶呢。 “哼，这笔账先记着，回头再收拾你！” 程勇上去又补了一脚，这才气冲冲的离开。 按照约定，明天就是去民政局和杨舒领证的日子了，到时候再好好问问她。 第二天一早，程勇压根没去县政府办，而是按照约好的时间，去了民政局。 九点的时候，杨舒从一辆宝马车上下来，仍旧那么美艳动人，也仍旧那么傲气十足。 本就高挑的身姿，踩着高跟鞋让身体显得格外挺拔，带这个大墨镜，虽然看不见眼睛却能感受到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女人的嚣张和那蔑视人的要求，程勇心里就发狠，暗叹要不是上面两座大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绝对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傲气的女人。 结婚证的办理非常的顺利，前后不到五分钟。 一人一份算是完成了任务的第一步。 “杨小姐，我有点事得跟你好好谈谈。” 程勇正打算开门见山，却没料到杨舒摘下墨镜，对着自己换上一个灿烂的笑容。 “程勇，咱们也算名义上的夫妻了，虽然是逢场作戏，但是做戏做足，我在酒店定了一桌，咱们去吃个饭，也算庆祝一下吧。” 程勇看着对方，虽然心里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认，杨舒是个动人的妖精，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给人一种无辜和纯真的感觉。 饱满的嘴唇则特有一众女人味，平添了些魅惑，看着的时候总会让男人遐想连篇。 “也行，咱们去边吃边谈吧。”程勇也觉得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欣然同意。 杨舒找的不是太豪华的饭店，但是一家很精致的日料馆。 独立的包厢，配上淡淡的熏香和仿烛火的灯光，让这里的气氛平添了一些暧昧。 杨舒拿着菜单也没问程勇，自顾自的点了几个菜就让服务员出去了。 “杨舒，我其实是想问你。” 见到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了，程勇正准备开口，却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而对面那本来甜美的笑容，重新换上了傲慢和一丝嘲讽。 “妈的，到底还是中招了。” 这是昏迷前，程勇最后的意识。 第九章仙人跳 恍然惊醒，程勇几乎是本能的一个乌龙绞柱起身法，翻着身就跳了起来。 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但身体已经本能的做出了招架的姿态。 视力快速恢复，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明显是一个酒店的包房，自己刚才躺在床上，因为剧烈的动作，把被子踢飞了出去。 此时的自己却是全裸的状态，目光再往下移，就看到了让男人兽血沸腾的一幕。 杨舒光溜溜的身体，一丝不挂的躺在同一张床上。 这女人属于骨干型的身材，却拥有一个相对丰满的上围，标准的细支结硕果，平坦的小腹也不知道是怎么锻炼的，见不到半点多余的赘肉。 再往下看，最诱惑男人的地带尽显无疑，只是联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会让人化身野兽，热血沸腾之下飞赴上去。 就像是雄狮撕咬羔羊一般，将其吃干抹净。 难怪能把陈宜山迷得上钩，是个男人就受不了这样的尤物啊。 “看够了没有！” 杨舒也被刚才程勇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之后才一声尖叫，急忙扯过被子包裹住身体。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勇也是有点手足无措，急忙四处寻找衣服遮挡自己的身子。 不过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不对啊！ “你装什么！这不就是你给老子设的局吗？” 程勇一边套内裤，一边愤怒的吼道。 “少在那里装什么贞洁烈女，杨舒，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干什么你的吗？” 意识到自己又被算计了，再考虑到自己还是个处男，这杨舒却不知道是几手车，程勇真的是越想越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先是找人打我的闷棍，没打成有下迷药来仙人跳，有什么话不妨挑明了说。” “别把我当傻子，我知道你背后就是隋子义，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一直在这搞阴谋诡计，让我都看不起他！” 杨舒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似乎也听不下去了，突然近乎尖叫着吼道，“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呵呵，我可没躲，就是想看看这小子会有什么反应。”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房门被推开，隋子义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小子，别那么嚣张，上次让你跑了，单纯就是我没让他们真的吓死手。” “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里跟我说话。” 程勇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本人。 穿着一身西服的隋子义也算有副好皮囊，目光深邃而犀利，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呵呵，隋老板我承认你有权有势，但别忘了，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今天这个距离，我弄死你也就是一拳的事情。” 隋子义愣了一下，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程勇还是察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慌张。 “不错，年轻人有点不要命的闯进，我很喜欢。” “可惜，你难道就没有软肋吗？” “刚才我已经拍了你和杨舒的裸照了，我如果出什么事，立刻就会送到陈宜山手中。” “你觉得他会饶过一个和自己女人不清不楚的下属吗？” “用您贵人一条命换这些，值得吗？” 程勇觉得一直以来自己都太被动了，必须给对方点压力，说话间又上千了一步。 “你不怕陈宜山，也不想想你的母亲吗？” 一招毙命，隋子义直接抓住了程勇的命根子。 母亲是他的软肋，这一点可不止是陈宜山知道。 “好吧，隋老板，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你做这些到底想要干什么？” 程勇无可奈何地泄了这口气。 “也没什么，我和陈宜山有点恩恩怨怨。”见到程勇气势松懈下来了，隋子义也放松了下来，点了根烟抽了一口。 “我虽然略有势力，但陈宜山终究是官面上的人，对付他不容易。” “你能被他安排接盘，也算是他可信任的身边人了。” “我的要求也不高，要你在他身边潜伏下来，关键时刻配合我送上致命一击。” 程勇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平复下心情，自己猜测的果真没错，隋子义就是要对付陈宜山了。 “当然了，给我办事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在那当个科员才能挣几个钱啊。” “你表弟梁志超，只是给我的一条狗当狗，手里就能混到十几万的存款，帮我绊倒了陈宜山，我给你一百万。” 隋子义很随意的踢了一脚不知什么时候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箱子敞开，哗啦一捆捆的钞票散落在地上。 这是他个人的一些恶趣味，砸钱的时候喜欢用现金，那种真金白银带来的视觉和心理双重冲击力，最能动摇人心。 程勇脸色数变，最终换上了一副套好的笑容。 “隋老板大气，早说就好了，何必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呢。” “你是个聪明人，做这些事情，是希望你变得更聪明一点。” 隋子义一副鄙视的表情，从地上踢过去一捆百元钞。 “这十万就算是你的定金了，事成之后这一箱子都是你的。” “那我就多谢隋老板了。” 程勇一边提裤子穿衣服，一边笑嘻嘻的弯腰捡钱，随后点头哈腰的离开了房间。 “哼，这种人根本没见过钱，给个几万块就乐的屁颠屁颠的，根本用不着这些。” 见到程勇离开了，杨舒才一脸鄙视的说到。 “你懂个屁，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以为这是个以前看大门的保安啊！”隋子义轻蔑的看了一眼杨舒。 只是他可还不知道，程勇刚一出门就换回了那副严肃的表情。 兜里的压根就没放在心上，隋子义还不知道，在黄丽茹和自己的分析下，陈宜山早就怀疑杨舒肚子里的孩子了，更怀疑她背后的人。 就算真看到了自己和杨舒的床照，也不会真的太当回事，更何况程勇自己意在仕途，又怎么会真的相信隋子义这种黑道混子起家的商人呢。 出门左转，离开了酒店，程勇直接就拨通了陈宜山的电话，准备汇报工作了。 第十章出浴 程勇第一时间拨通了陈宜山的手机号码。 “陈县长，关于隋子义，我有重要工作向您汇报。” 程勇话还没说完，却被对面打断了。 “小勇啊，我没在县里，这次市里组织一个学习，至少要五天才能回来，。” “你先别着急，有什么事去我家，我老婆可是女中诸葛，跟她汇报商量。” “等会我给你个地址，去我家里谈，小心六耳。” 听得出来对面挺着急的，说话很急促，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弄得程勇一阵无语。 估计陈县长现在也不好过，跑到市里去封闭学习，也有暂时避开这摊子烂事的意思。 没过一会，手机来了短信，上面是一个住宅区的地址和一串电子门锁的访客密码。 看着这串密码，程勇心里还有点小激动，陈宜山也算是把自己当自己人了，不是极度信任又怎么会把家里的门锁密码交给自己呢 第一时间打车赶往目的地，这是一片略有年头的小区，但都是精品房，物业维护也非常到位。 陈宜山家是本地人，自然也在本地有房子。 循着地址找过去，程勇先是在门口敲了敲门，半天没有人回应，应该是黄丽茹还没回家吧。 程勇也没多想，既然给了自己密码，那也就不客气了，很轻松的打开电子锁，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扫了一眼，大概九十来平的样子，很符合处级干部的用房标准，装修不是特别奢华，但很精致切有生活气息。 可以想象房子的主人肯定经常打理，而说到房子的主人—— “额，黄——姐，我不知道你在家啊！” 程勇感觉心脏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环视房子的时候刚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上蒸腾着水汽的美人走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黄丽茹。 看起来应该是刚刚洗过澡的样子，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开来，而最让人血脉奔张的是全身也仅仅套了一件粉色的丝绸睡裙。 吊带的款型把圆润的肩膀展露出来，锁骨和胸口的大片雪白更是无处藏匿。 丝绸半透明的材质平添了一抹诱惑，更是让里面身材的轮廓一览无余。 和杨舒那种骨干美人不同，黄丽茹是标准的肉感美女。 倒不是说她是个肥婆，而是丰腴成熟的类型。 看一眼只会让人想到珠圆玉润这个成语，裙摆下身丰盈的大腿套在黑色丝袜当中，袜口刚好勒肉形成一抹凹陷，更加凸显了大腿的性感。 本来之前看到杨舒的身体，程勇还只是第一时间有些吃惊，但美则美矣，那种骨干的身材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偏偏黄丽茹这种丰腴成熟的类型，配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半透睡裙，给程勇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26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没忍住。 就感觉鼻子一热，两行鼻血不争气的流淌了出来。 “对不起，黄姐，我不是故意的，是陈县长喊我来的，我有重要的事情，他让我找你商量，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程勇有些语无伦次的喊道，转身不敢回头看去，但两行鼻血已经暴露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呵呵，瞧你那没见过女人的样子，行了，别大惊小怪的，你等我一会，我换身衣服就来听你报告。” 黄丽茹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才的一幕倒是吓了她一跳，但也并没有那么生气，甚至还有点小小的窃喜。 黄丽茹和陈宜山属于政治联姻，而两人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陈宜山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对她时有冷落。 尤其是后来又被个狐狸精给勾搭上，一度让黄丽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年纪，人老珠黄缺乏魅力了。 刚才程勇那两行鼻血倒是证明，老娘仍旧魅力十足嘛。 黄丽茹一边换衣服，一边心中窃喜。 没过一会，黄丽茹换上了一身毛衣，加上比较宽松的运动裤走了出来，完全已经变成了第一次见面时那副运筹帷幄女诸葛的派头了。 “行了，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黄丽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示意程勇坐下来说话。 “黄姐，我还没下手，隋子义先对我动手了。” 程勇随即就把这段时间，从自己被胡同口偷袭，到迷晕惨遭仙人跳拍照的事情都告诉了黄丽茹。 “哼，果然是个狐狸精，专门用来对付男人的贱货。” 黄丽茹听后，一脸鄙夷的说道。 “那个隋子义还给你安排了什么具体任务没有？” “没有，他只是让我先潜伏下来，等到关键时刻配合他给陈县长致命一击。”程勇老老实实的说到，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关注面前这个女人本身。 “很好，小勇啊，姐果然没看错人，老陈也没有白白提拔你。”片刻的沉默后，黄丽茹脸上哪股鄙夷和严肃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慰。 黄丽茹很清楚，一个身边人的背叛杀伤力有多强。 而程勇面对威逼利诱，能毅然决然的选择把事情告诉自己，足以说明这是真正可以托付信任的人。 “哪里哪里，我这人没学过什么大道理，但只知道自古邪不压正。” “不过黄姐，咱们之后怎么办？”程勇试探着询问道。 “之后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黄丽茹没有着急说自己的看法，而是略微往前探了探身子盯着程勇，考校的意味明显。 “我觉得，咱们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程勇自然知道这是表现的机会了，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略微沉思了一会才说道。 “贸然出手，咱们缺乏一击必杀的整局，还容易让隋子义警觉。” “没有了我，天知道他之后还会安插谁来当间谍。”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亲子鉴定拿到手，最重要的陈县长先要从这个烂泥潭里脱身才能谈以后。” 黄丽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起来，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 所谓心腹，忠诚自然是第一位的，但也绝度不能是个废物，能力同样重要。 而现在看来，程勇算得上是两者兼备。 第十一章将计就计 “非常不错，小勇你的思路很清晰啊，没有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冲晕了头脑，这是最难得。” 黄丽茹微笑着说道，“一动不如一静，咱们将计就计，你不用管其他，甚至必要的时候可以透露给隋子义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一切以弄倒亲子鉴定为第一要务。” “放心吧黄姐，保证完成任务！” 程勇立刻站直身体，立正啪的敬礼。 本来是军队时期的习惯，只是程勇忘了自己的步枪还处于上膛阶段，这一站直瞬间就暴露了火力点。 弄得程勇又是一阵脸红，急忙又重新做了回去，尴尬的想要转移话题。 “对了，黄姐，隋子义给我的那十万块您看怎么办？要不要我上交组织？” “不用了，县政府人都眼杂的，你一上交很可能就暴露了，先留着吧。” “接在这里给你做个证，算是为了反复调研任务，已经私底下给县长报备了。” 黄丽茹是个聪明的女人，当然不会说要求上交这种话。 心腹是需要呵护培养的，现在给不了钱，还要人家倒找钱，再火热的忠心也有冷的一天。 “小勇啊，别看现在老陈给不了你钱，但仕途上的东西可不是去取钱财能衡量的。” 黄丽茹略微眯起了眼取景，笑容也变得暧昧而神秘了起来。 “你知道老陈这次去市里是参加党校学习的，他可是省里都挂了名的青年干部，前途无量，眼下还正在谋求副市长，进市场委的机会。”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老陈对身边人没的说，你只要好好跟着干，姐替他做个主，来年就给你提干。” 萝卜大棒都不能少了，画饼更是领导的艺术。 虽然心里清楚，但是听到提干这两个字，程勇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现在自己所谓的提拔，也只是从门卫变成了正式的科员。 说白了也就是从事业编变成了行政编，用传统说法，程勇本质上还是吏，算不得官。 就算走了逆天的狗屎运，做到顶头也就是个一级巡查员。 但干部就不一样了，哪怕如同王大年那样一个副科级的秘书科科长，他也是官。 凭借这个官的身份，他能压得一帮办公室科员胆战心惊，得到个王大虫的诨号。 当然，做公务员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做干部更加的海阔天空。 “您放心吧黄姐，我肯定跟着陈县长好好干。” 程勇认真的说道。 “好，这段时间老陈不在，你有什么事及时来找我汇报，来的时候小心点，别被隋子义看出什么破绽。” 黄丽茹最后嘱咐道。 “你放心吧黄姐，我可是侦察兵出身，追踪反追踪都是我的强项。” “行，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也准备做饭了，留下来吃点东西？”谈完了正经的事情，黄丽茹突然开口说道。 “额，不用了麻烦你了黄姐，我来之前吃过了。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本来领导能留你在家吃饭，那是看重的表现，但现在程勇满脑子都是刚才黄丽茹出浴的那一幕画面，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去冷静一下。 眼看着程勇有些狼狈的背影，黄丽茹觉得非常好笑。 程勇家住在一个老旧小区的六楼，六十多平米的样子，装修也只能用朴素来形容。 躺在床上，心中想着如何找机会从杨舒身上取血，但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想着想着脑海里的画面就变成惊醒时，杨舒那全裸的身姿。 拼命摇了摇头，想要把这幅画面从脑子中甩出去，结果黄丽茹出浴图又挤了进来，两者在脑海中交战不断，一直到程勇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程勇惊醒，低头看着被子里一边狼藉，昨天晚上愣是做了一宿那方面的梦。 唉，自己退伍之后定力太差了，松懈的太多，必须退伍不褪色啊。 于是起床洗漱，先出去来了一场十公里的晨练，消消火气。 回家冲了个冷水澡，异常的清爽。 只是现在一时间也找不到机会，姑且先去县政府办报个到吧，这件事之后还要在政府工作呢，起码在政府办混个脸熟。 只身赶往秘书科，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刚进入政府办的大楼，就看到了一个熟人——隋子义。 “少在这里给我推脱，赶快让你们陈县长出来。”隋子义西装革履，说起话来却是一股子流氓习性。 “隋老板，跟您说了多少遍，您怎么就不信呢。”接待他的是董海洲，此时哪怕被喷了一脸的口水，也只能赔着笑脸。 “我们陈县长真的有事，可能最近半个月都不会回县里的。” “少在这唬人，赶快让他出来，老子有要紧事要说，分分钟几十万上下，被他耽误所损失的时间，赔的起吗？” 隋子义仍旧那副嚣张的态度，身上气势十足，政府办的人也听说过这位隋老板的厉害，走路都要绕着走，没人敢上去惹晦气。 程勇凑到了秘书科的办公室，又听到王大年在里面开骂。 “废物，都是废物，平时表忠心，怎么真到了用人的时候都缩脖子了。” “王科长，什么事生这么大火啊。” 王大年此时正指着科里几个小姑娘开骂呢，回头看到是程勇，才算略微收了点火气。 “真没用，没看到董主任在那挨训吗？” “我让她们出去几个接待一下隋老板，把董主任替下来，结果这一个个谁都不敢出去。” 王大年咬着牙说到，结果一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似乎不服气，小声嘀咕着，“让我们去，你自己怎么不去。” “王垚丽！你说什么！行了，不用别人了，就你赶快出去接待，这是命令！” 王大年正愁没处撒气呢，听到这话更不能忍了。 “算了王科长，别为难人了，要不还是我去吧。” 程勇实在不忍见到这么个秀气的小姑娘羊入虎口，犹豫了一下，在办公室几人惊讶的目光下，竟然自告奋勇了起来。 第十二章解围 “啊，这——程勇啊，你不是还有调研任务呢吗？” 王大年也没想到程勇会站出来，心里想着再帮衬他一下。 “也不差这一会，谁出去都一样，就别难为一个小姑娘了。” 程勇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留下王垚丽和几个小姑娘松了口气。 随后几个人又立刻八卦了起来。 “垚丽，你认识那个程勇吗？” “我也是昨天才认识的啊。” 王垚丽一脸无辜的样子说到。 “真的假的，那他怎么主动站出来英雄救美的。”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生八卦十足的说到。 “没错，你俩以前肯定认识。” “也不一定吧，说不定是那小子看上咱们垚丽了呢。”一个略有些年级的少妇笑的异常暧昧。 “别瞎说，怎么可能啊。”王垚丽急忙否认。 “怎么就不可能了，垚丽你这么漂亮，那小子看上你才正常。” “可不是嘛，你看王大虫对他那个态度，听说这小子可是陈县长身边的红人，你可要抓住机会啊。” 程勇自然不知道自己无心之举能引起办公室里一阵八卦浪潮，其实他想的很简单，做戏做全套，适当给隋子义提供一些陈宜山的信息，更能博取信任。 “隋老板，隋老板您消消气。”几个呼吸的功夫，程勇已经小跑着上来，挡在了董海洲面前。 “我们陈县长真的不在里面，他是去市委组织的党校进修去了。不过也不用半个月，差不多一周就能回来。” “哦，我就说嘛。”隋子义见到程勇来了，笑容变得玩味了起来。 在听到程勇讲述了陈宜山的行程，笑的就更加得意了。 安插的棋子这么快就发挥效果了，看来昨天晚上那十万块，就把这小子给砸蒙了。 “哼，姓董的不老实，还在这跟我瞎说，都不如一个小办事员实在。”隋子义重新整理了一下领带，傲然说到。 “行了，下周我再来，你最好带个话，陈县长要是再躲着我，可就别怪我让人难堪了。” 说罢转身就走，竟然也没再纠缠程勇了。 “可算走了。” 董海洲长长的叹了口气，身姿晃了晃，被喷的竟然差点没站稳。 “姐夫，你没事吧。”程勇急忙上去扶了一下。 “他妈的，这孙子别落到我手上，但凡我是——”董海洲咬牙切齿的看着隋子义离开的背影，压低了声音说道。 程勇其实知道董海洲没说出来的那半句话，但凡董海洲是县委常委，他都敢和隋子义对喷了。 董海洲的地位其实挺尴尬的，一般的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都是高配副处级，由一个县委常委兼任。 但董海洲只是个正科级的办公室主任，始终没能进县委常委。 一方面是县委书记周立国比较强势，始终压着，而是让自己的心腹也就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丹衡进了县委。 另一方面就是董海洲自己的能力问题，没什么功劳建树，只能作为陈宜山的狗头军师，但县委办主任丹衡却能成为周立国的一个助力。 “咱们好好干，陈县长不会亏待咱们的。” 对此程勇也不好怎么安慰，只能如此说到。 结束了一场闹剧，程勇也回到了办公室。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周围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了。 身为前侦察兵的直觉很敏锐，立刻感受到最特殊的一道目光，突然转头看去，正好对上的是王垚丽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小姑娘好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顿时慌乱了起来，脸蛋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急忙扭过头去。 程勇倒是一阵莫名其妙，就看她一眼，脸红什么。 他怎么不问问自己，就看了黄丽茹一眼，喷鼻血干什么。 只是这时候，手机响了，打开看是一条来自隋子义的信息。 “做的不错，陈宜山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看起来刚才的所作所为其效果了，程勇知道隋子义对自己的信任正在加强。 他有心问一下，隋子义突击来访，找陈宜山到底打算干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现在问这些事情太敏感。 午饭自然是在政府食堂吃的，让程勇觉得诡异的是，他又感受到那股目光了。 端着饭盆找个位置坐下，突然回头，就看到王垚丽正被几个女的簇拥推搡着，往自己这边靠过来。 “那个——程勇，今天多谢你啊。” 王垚丽被推过来的时候，脸已经红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让人看着都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端着餐盘坐在程勇对面，细声细语的说到。 程勇顿时明白了，那帮秘书科的大姑娘小媳妇真是闲出毛病来了，还以为今天自己这算是英雄救美呢。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的。” 程勇回以一个阳光的微笑，便不再做声，低头吃饭。 平心而论，王垚丽是个非常可爱漂亮的姑娘，大学毕业就直接考的公务员。 圆圆的脸蛋还带着点婴儿肥，娇小的身材分外可爱，程勇来说有点太幼齿的感觉了。 如果是以前，有这么段暧昧，他到不介意来场办公室恋情，但现在自己深陷两大势力角逐的泥潭，真的无心外事。 当兵的习惯，吃饭都是飞快。 一大盘饭菜不到五分钟就被程勇吃了个干干净净，抹了把嘴巴，留给小姑娘一个微笑便转身离开了。 随后程勇刚才的位置呼啦一下围过来四五个女的。 “垚丽，怎么样？” “你跟他聊什么？” “不对，应该问那小子跟你聊什么了。” “是啊是啊，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是不是聊得不开心啊。” 王垚丽被问的有些发蒙，半天才小声的别出来一句，“我俩就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各吃各的了。” 一帮女人短暂的沉默后，随即就是对程勇的一阵声讨。 “不会吧，这都行。” “那小子还是不是男人，咱们垚丽这么可爱，他就不心动吗？” “这小子别是取向有什么问题吧。” “不是不是，你们别瞎说啊。” 王垚丽听着同伴们的声讨，有些着急，慌张的辩驳。 第十三章见家长 “哎呀，你这个小妮子，还帮他说话，我看你是真动心了。” “可不是嘛，没良心啊，姐姐平时白疼你了。” “这是动了春心了，小丫头长大了。” 食堂里面又是一阵闹哄哄，直弄得王垚丽又是一阵脸红不知所措。 程勇可没心思管那么多女人间的八卦，因为刚刚吃完饭就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喂，程勇，你给我过来一趟。” 电话中传来的是杨舒那傲慢的声音，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成随叫随到的舔狗了。 要不是为了配合陈县长点差，程勇真想一个巴掌抽在杨舒那张傲慢的脸上。 出门打车，急匆匆的赶到了本地的一处高档社区，杨舒家住在五楼一栋跃层公寓当中。 房顶挑高，上下两层的复式结构，装修的更是颇具现代风，杨舒穿着一套很是干练的制服，黑色小西装，下身包臀裙，一双动人心魄的长腿套在黑色的丝袜当中。 看一眼就让程勇难免想起昨天床上惊魂一幕。 “杨大小姐，急匆匆的喊我过来要干什么？” 只可惜程勇心里对这女人完全生不起半点好感，说话的时候还刻意把小姐两个字咬了点重音。 “跟我去接父母，爸妈知道我结婚了，从外地赶过来看我，火车三点钟到站，到时候你给我演的像点。” 杨舒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是命令的口气。 “只有我演得像可不够吧，杨小姐你这幅样子，才是最不像夫妻的。” 程勇没好气的回怼了一句。 “我怎么表现用不着你来管，配合我把父母给接待好就行了。” “记住，你是大学生，参过军，退伍后先是去了政府的保卫科，后来转去了行政部门的秘书科，咱俩认识一年了。” 杨舒喋喋不休的给程勇强调了一下身份的设定，听起来她还挺在乎父母的看法的。 商量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才下楼准备去火车站。 “你会开车吧。” 杨舒带着程勇来到一辆红色的奥迪a6旁边，甩了甩车钥匙。 “我以前可是侦察兵，在部队的时候就有驾照了。” 程勇倒也不客气，一把接过了车钥匙，驱车带着两人赶往火车站。 来到外面的出站口，杨舒从车上下来顿时就如同换了个人似的，本来轻蔑傲慢的笑容也变得阳光明艳了起来，相当自然的挽住了程勇的胳膊。 不愧是圈内的交际花，这个演技不赖啊。 程勇心里嘀咕着，倒也不在意。 “爸妈，在这呢。” 出站的广播响起，人群涌出，杨舒眼睛很亮，一下子就锁定了人群中的两个老人，挥着手就跑了过去。 “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程勇我男朋友。” 杨舒拉扯着程勇过来，热情的介绍了起来。 “伯父伯母好。” 程勇上去帮忙接过行李，随后上车，带着两个老人回到杨舒的家中。 程勇能感觉到，一路上二老都在观察着自己，似乎有一肚子话想说，却又觉得不合适。 回到家中，酒店准备好的一桌饭菜也都送了过来，四个人坐在一起，也就开聊了。 “小勇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杨舒母亲是个相当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率先开口询问了起来。 “伯母，我是在咱们县政府办秘书科做科员。” 程勇也懒得如同面试一样介绍自己以前的经历，只是简单的说到。 “还是公务员呢，年轻人前途无量啊。”杨母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的几分。 “怎么之前一直没听小舒提起过你啊？现在突然就结婚，还把证领了。” 相比之下，杨父的态度就不那么好了。 “爸，程勇是政府工作的，生活方面低调一点，这不都是为了进步吗。” 杨舒急忙补上了一句。 “公务员怎么了，公务员也不能不让处对象吧。” 杨父仍旧不满的样子，看了一眼程勇似乎又觉得话说的太重了。 “小勇啊，你别介意，我不是针对你，实在是小舒这孩子太不懂事了，领证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家里说一声。” “这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杨舒急忙打圆场。 “现在才告诉，这不是先斩后奏吗？”杨父更加不满的看着女儿。 “再说了，以前和那个李博处的好好地，怎么就——” 杨父话说到一半，突然被媳妇在下面踢了一脚，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 但程勇多精明的一个人啊，立刻就察觉到话中的蹊跷，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起身给杨父的酒杯满上。 “伯父，李博是谁啊。” 这话问的，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你不用管李博是谁！” 杨舒脸色异常的难看，明显内心的波动很大，演技要绷不住了。 “我怎么就不管了，我是你老公，咱们俩可是领了证的，至少应该有知情权吧。” 程勇直觉这个李博可能是突破口，反正当着她父母的面杨舒也不敢撕破脸，索性逼问一下。 “你——程勇，别给脸不要脸！” 杨舒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小舒，好好说话。” 杨父可能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似乎想要缓解气氛，“小勇啊，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是啊，那个李博以前跟小舒交过一段时间的朋友，不过你放心，那人好几年前就死了。” 杨母也急忙出来打圆场。 “够了，别说了！” 程勇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提到李博，杨舒的情绪就会失控，这人就像是她的一块逆鳞一样。 “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也真是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嘛，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程勇配合着揭过了话题，但谈话的气氛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我吃饱了，有点累，要先休息去了。” 杨舒的情绪明显还在失控当中，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回去了房间。 “伯父伯母，政府办那边我还有点工作，就先回去了。” 程勇自然也没心思在这里陪聊，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偷偷给黄丽茹发了条信息。 “杨舒身上有新发现。” 第十四章李博是个突破口 没过一会，黄丽茹的消息回了过来。 “晚上六点来我这说。” 政府办下班后，程勇直奔黄丽茹家。 差五分钟六点准时赶到，因为之前是黄丽茹给的时间，程勇估计对方应该在家，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得到允许，程勇这才输入密码推门走了进来，避免像上次那样撞见一些尴尬的东西。 谁料进屋来一眼，还是被黄丽茹吸引。 今天在家中，黄丽茹穿着的是一套瑜伽服，淡粉色的圆领衫把娇好的身材给勾勒出来，下身瑜伽裤更是把那肉感十足的翘臀和大腿彰显的淋漓尽致。 可能是刚刚在运动，额头上还有些细密的汗珠黏住了头发，平添了一抹妩媚，看得程勇又是一阵走神。 “小勇，你坐啊。” 黄丽茹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没注意到程勇的走神一样，很是随意的坐到了沙发上。 “哎，好的。” 程勇略有些尴尬的坐在黄丽茹对面，强行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别走神。 “今天杨舒喊我去配合她演戏，见父母了。” “但是从谈话中得知，杨舒以前跟一个叫李博的人处过对象。” “而且我发现杨舒对这个李博的感情很不一般，在她心里的分量非常重。” “切，这种交际花还会跟哪个男人有真感情。”听到这话，黄丽茹顿时露出了一阵鄙夷的神色。 “很不一样，平时杨舒都表现得特别有城府，时时刻刻演技在线，但只要提到这个李博，她就有种破防似的慌乱。” 程勇严肃的说到，“黄姐你说得对，杨舒这种女人一般跟男人都是逢场作戏，但能让她这样的人都情绪失控，这里面肯定有事。” “哦，就算有事又能怎么样？” 黄丽茹也来了兴趣，身子略微动了动。 这个动作难免又让程勇有了一瞬间的走神，他发现黄丽茹有个习惯性的小动作。 平时谈话的时候都是往后靠着，但只要谈起让她感兴趣的话题，立刻会起身微微向前探着身子。 “我觉得陈县长一直都太被动了，始终被隋子义用这件事给压着，只能防守。” “必须要适时的反击一下，隋子义的身边看起来密不透风，但杨舒是他一颗很重要的棋子，帮他做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是个突破口，如果能想办法争取到杨舒，肯定就能找到对付隋子义的契机。” “哼，果然是个坑男人的狐狸精，这边坑害我们家老陈，将来弄不好还可能反噬主子。” 黄丽茹一如既往的对杨舒给予了高度评价。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算你小子机灵，这件事我记下了，回头会托关系查一下的。” “如果真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小勇你可是大功一件啊。” “嘿嘿，都是我应该做的。”程勇谦虚的表示，心里也有点奇怪。 他记得，黄丽茹只是个中学教师吧，能有什么关系能调查这个据说已经死了好几年的李博。 县长夫人的身份倒也有点分量，但只在这一亩三分地有效，万一李博不是南丰县人怎么办？ 看来黄丽茹这个县长夫人，也不简单啊，难怪陈宜山称自己的老婆为女诸葛呢。 “小勇，你刚下班就赶过来了，吃饭没有，正好我也要做饭了，在姐这吃点？” 结束了严肃的谈话，黄丽茹身上那股成熟的风情又弥漫了出来。 “额额，不用了黄姐，我等会还要去一趟医院看我母亲的。” “也行，哪天改日吧。”黄丽茹轻轻笑了一声，没再留人。 只是送程勇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说了句，“哎，等等，别动。” 说话就直接朝程勇走了过来，面对面到了个极近的距离。 程勇也是愣住了，不明白黄丽茹突然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 程勇的各自很高，黄丽茹相对就要较小一些，站在程勇面前，努力的踮起脚尖，这个动作让她的小腿绷得笔直，身体显得更加挺拔。 贴近的距离更是让两人的身子靠在了一起，程勇只感觉前胸一阵肉感十足，全身血流都加快了。 难道要发生那种事情？ 然而下一刻就让他失望了。 不对，自己又没期待什么，干嘛要失望。 “这长头发，是杨舒的吧。” 黄丽茹从程勇身上摘下一根黑长的头发，在面前晃了晃。 黄丽茹自己发梢及肩，而且还烫了点卷，这跟长度明显对不上。 只有杨舒那长发乌黑笔直，过肩及腰。 “姐姐可要提醒你，那杨舒可是个狐狸精，你可别把自己也陷进去。”黄丽茹眯着眼睛，笑的有些神秘，分不清是在指着还是在嘲讽。 “额，黄姐，你听我解释，这是今天见她父母，逢场作戏。。。。” 程勇尴尬的挠了挠头。 “行啦，看把你吓得，姐姐我还信不过你，只是提醒你一定要注意。” 黄丽茹的笑容瞬间又变得灿烂了起来，拍了拍程勇的肩膀，收起踮脚的姿势。 “那我先走了黄姐。”程勇顿时又狼狈了，不知道有没有像上次一样流鼻血，为了避免尴尬，转身就跑了。 黄丽茹好笑的看着程勇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又升起了一股类似上次的快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有些暧昧的交流本不应该，但上次被程勇撞见时，看到他那窘迫中带着痴迷的样子，就让她内心有种骄傲的得意。 长久以来无法从自己的丈夫那得到认可，加上两人一直没有孩子，让她产生了种深深地自卑。 加上家庭传统的教育，令黄丽茹适中压抑着这种情绪。 而这种压抑一旦在那天被释放后，黄丽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种叛逆的感觉。 所以今天她其实是故意的，换上一身瑜伽服，看着程勇那窘迫的窥视，这种叛逆曾经那个传统的自己的方式，让她分外着迷。 “我这是怎么了？”靠在窗边，看着程勇弯着腰离开的背影，黄丽茹自己都有点无法理解这种变化。 第十五章受气 程勇前往医院又看望了母亲，大医院就是不一样，这几天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能够看出来母亲的气色正在好转。 虽说陈宜山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利用自己，可母亲的治疗条件能够得到改善，程勇也是发自内心的感谢陈宜山的。 再说了，能被人利用说明有价值。 等到母亲休息，程勇才回到了家里。 这几天来来回回到处跑，每次都要干时间，不得不打车，王大年给的那点交通补助明显打不住了。 程勇有时候也忍不住翻动着隋子义给自己的那十万块钱，想是不是买辆代步车。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抛之脑后，程勇将来是准备走仕途的人，哪怕已经有陈县长的背书，也未免瓜田李下。 不值得为了区区十万块，给自己履历留个小黑点。 随后的日子便是找机会从杨舒身上取血，可惜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真的防备，还是老天不给机会，始终找不到一个独处的时机。 不过两人为了做戏，肯定是要搞个婚礼的，再怎么小心，结婚那天晚上肯定是没人打扰的，就等到时候下手。 等待着婚礼的到来，先把陈宜山等会来了。 拖字诀有用，但是不多。 在党校学习了五天，陈宜山到底还是回到了县里。 这个消息程勇也被黄丽茹告知，为了获取是隋子义的信任，当天晚上就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隋子义。 看着手中的信息，隋子义笑的很是得意。 “陈宜山啊陈宜山，你身边的人都被我拿捏了，现在你还拿什么跟我斗。” 第二天，一辆奔驰豪车停在了县政府大院，隋子义昂首阔步的下车走进大楼。 “你们陈县长呢？别告诉我还没回来。” 隋子义虽然没有官面上的身份，但作为一个顶级企业家，政府办的接待也不敢怠慢。 董海洲只能苦着脸跑出来接待。 “隋老板，我们陈县长。” “你给我闭嘴，要敢再说陈县长不在，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隋子义轻蔑的瞪了一眼董海洲，骂骂咧咧的说到。 “不是，隋老板，我们县长在，我这就帮您通报一下。” “用不着，还真把自己当县太爷了，见个面还要通报，滚蛋，我自己去找他。” 隋子义直接推开董海洲，奔着陈宜山的办公室就走了过去，也不敲门，非常没有礼貌的就推开。 “哎呦，陈大县长，您的门槛还真高啊，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想见你一面都困难重重。” 当然了，隋子义也有分寸，面对董海洲他可以耍横，但陈宜山是正处级县长，真正的实权人物。 在完全拿捏住陈宜山之前，隋子义最多也就是阴阳怪气两句。 “哪里的话，隋老板说笑了。” 陈宜山其实也早就知道隋子义要来，本来就是他允许程勇给通风报信的，自然也是做好了准备。 “我前几天去市里党校学习没在，不知道隋老板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也没什么大事，城关镇那边有一块地皮，希望陈县长帮忙牵线搭桥，给改成商业用地。” 隋子义也不客气，没用请便自顾自的坐在了办公室对面的沙发上。 陈宜山可能在其他方面有些陋习，但县里经济发展的工作是绝对没的说，全县的地图都在他脑子里。 被提了一嘴，陈宜山立刻就想到了具体的位置。 “隋老板说笑了，那边是一个即将动迁老城区，里面都是住宅地，哪能随便改成商用的。”陈宜山摇了摇头，看似开玩笑的说到。 “陈县长，土地性质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吗？” “哦对了，还有一点，我下面的一家公司接了拆迁的工程，那些刁民实在是贪得无厌，希望陈县长能默许我们的一些特殊手段了。” 陈宜山越听越皱眉，有信想骂对方一句耍流氓，不要脸。 但一想到杨舒的事情，总觉得心里没底，在已经知道杨舒是隋子义安排的情况下，他的威胁很有震慑力。 “隋老板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长，咱们还是党领导的政府，不能搞一言堂，要民主集中制。” 陈宜山开始打太极了。 “变更土地性质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也决定不了，肯定是要拿到县委会上讨论一下的。” “我知道，所以才请陈县长牵线搭桥啊。” “别告诉我您堂堂一个实权县长，在县委会里丝毫没有话语权的。” 隋子义毫不客气的说到，“对了，我有些省纪委的朋友，听说最近纪委在严抓干部的生活作风问题。” “咳咳，隋老板，我也需要时间，你知道的，县委会里还有周书记呢。” 陈宜山一瞬间冒冷汗了，急忙缓解了下口风。 “你需要多久？可别给我弄拖字诀啊？”隋子义不耐烦了。 “起码要——” 陈宜山脑海中飞快的思考，他记得程勇跟他说过，一周后就要跟杨舒把婚礼办了，到时候就能找机会抽血。 “一周的时间！” “这件事我还要跟几个常委沟通一下，才好拿到县委会上讨论，不然贸然拿上去，也不太好通过。” 隋子义看着陈宜山的眼神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没有进一步逼迫，只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好，那我就给陈县长一周的时间，您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说罢，也不打招呼，直接推门走出了办公室，样子嚣张到了极点。 看着那背影，陈宜山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当即又把程勇喊到了办公室。 “小勇，你得加紧了，隋子义步步紧逼，太嚣张了。” 看到领导额头青筋崩崩直跳，程勇也能想到陈宜山收了多大的气。 “实在不行，用点手段，也一定要搞定那个杨舒，只要别把事情闹得太大，我帮你做背书！” 看起来陈县长是真被气到了，话里有话的让程勇用点手段，完全不是最初那副接盘但不能碰的意思。 “县长您放心，婚礼那天，我就是把这女人敲晕了，也把亲子鉴定用的血给您搞到手！” 第十六章梁志超的意外 回到办公室的程勇有信想给杨舒打个电话，让婚礼的进度提前一些，反正两人也是逢场作戏，用不着太隆重。 只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把这个电话打出去。 如今自己还不能完全得到隋子义的信任，在这个风口上突然催促婚礼加速，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怀疑。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程勇本来以为可以安安稳稳的准备等待婚礼的到来，却没料到今天一大早就出事了。 因为杨舒也没喊自己过去，程勇一大早还是来办公室报道，突然发现好像有个人好久没见到了。 “咦，对了，王科长呢？” 环视办公室才发现，好像一直没看到那个胖胖的王大年。 “嘿嘿，你还不知道吧，王大虫被调到城建局那边去了。” 秘书科里的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大姐，得意洋洋的说到，看起来十分解气。 这位大姐姓李，四十多岁的年纪，在科里端着铁饭碗混了一辈子，属于彻底躺平的类型，平日里最好八卦。 “什么城建局啊，具体地说就是城建局下面的环卫处，扫大街去了。” 另一个消息明显更加灵通的人笑的更加灿烂，看得出来平时都没少受气。 “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调到那个鬼地方去了？” 程勇一下子也来了兴趣，这几天他一直在外面忙，还真没听说王大年的调动。 “谁知道呢，不过就他那个嘴臭的性格，指不定得罪了哪路神仙，只能说是活该。” 李大姐发表了一番评价，突然注意力又转向了程勇身上。 “小勇啊，我记得你还没对象呢吧，你觉得咱们科王垚丽怎么样？” 程勇正在那喝水呢，听了这话差点被呛到。 “不合适的李大姐。” “怎么就不合适了，看不上垚丽吗？” “不是，主要是，我们俩年龄差的有点多吧。”程勇当然不敢说自己已经结婚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逢场作戏，尽量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让这个办公室的八卦李大姐知道，第二天恐怕整个县政府办都得知道。 “差多少？你今年才26吧，也不过差了三岁。”李大姐似乎还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 “李大姐，你别难为勇哥了。” 王垚丽就隔了一个工位，怎么可能听不见这边李大姐的大嗓门，早就满脸羞红的过来劝说了。 “嗨！你这丫头，大姐帮你牵线你还不乐意了。” 办公室里，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那可是最难对付的，就在程勇要扛不住，准备先尿遁了。 李大姐虽然彪悍，也不至于追进男厕所里吧。 逃到男厕，躲在一个隔间里，程勇准备再待一会直接出去不回办公室了，然而很快又听到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进来，随后就是熟悉的声音。 分明是董海洲，正在接一个人电话。 厕所非常安静，董海洲的手机音量又不小，程勇听了个分明。 “喂，有屁快放。” “姐夫，救我啊，我好像，打死人了。”梁志超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我之前和老大秦长河接了一个拆迁的工程，结果遇到几个刺头，非常不配合。” “我当时又喝了点酒，一冲动之下，就开着挖掘机给他们房子给推了，里面还有人呢，全砸在下头了。” 听着梁志超断断续续的讲述了一番之前的经历，程勇也明白原来梁志超一直跟着隋子义的保安队伍干强拆呢。 而且现在还搞出人明白了，内心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觉得这个表弟平时也就是流氓大混子，没想到手上还沾了人命，真有心现在过去一脚踹死算了。 董海洲听了这话也是愤怒到了极点，当即隔着电话给小舅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只可惜骂完之后，董海洲还是说可以帮忙给他找公安分局的人周旋一下，让他最近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随后就挂了电话，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程勇听完了全程，心里不由得感叹董海洲难怪升不上去呢，这种时候还不跟陈宜山一条心，反而在私底下暴毙小舅子。 全县谁不知道他董海洲是陈县长的人，他这是在给陈宜山添麻烦呢。 不过转念一想，突然意识到这也是个机会啊。 又等了一会，急匆匆的赶往陈宜山的办公室，在外面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走了进去。 “小勇，有什么工作要汇报吗？” “陈县长，刚才我听说了一件事。”程勇立刻一五一十的把之前的发现说给了陈宜山。 “哼，这个小董，真是太不懂事了。”听着程勇的回报，陈宜山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县长，您也先别着急，这件事或许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程勇不想跟打小报告似的，让县长的注意力放在董海洲背着他搞事情上，而是直接说隋子义的重点。 “梁志超的老大秦长河，就是隋子义手底下的马仔，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反过来拿捏一下隋子义。” 程勇随后给分析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隋子义肯定要捞人的，咱们只要抢先把人都抓起来，这不就有把柄落在您手里。” 程勇开始一五一十的给陈宜山介绍三人之间的关系，只听得陈宜山眼前大亮，欣喜的神色几乎要隐藏不住了。 “虽然不至于真的压住隋子义，但多少还能给拖延一些时间。” 陈宜山听着程勇的分析，微微点着头，看得出来，对程勇的思路非常满意。 “很好，之前选择提拔你确实没错，你可比董海洲那个马屁精强多。” “领导您过奖了，我也只是灵机一动。”程勇适时的表现了一下谦虚。 “我这就安排县公安局的人出动，尤其是主犯梁志超，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这一点您放心，我想办法把他勾出来。” 程勇想起了之前梁志超骗自己去胡同，遭人偷袭的事情。 既然你不拿我当亲戚，那也就别怪我无情了。 这次现在可算是有报仇的机会了，顿时把这个最重要的任务给揽了下来。 第十七章谋划 程勇在办公室又和陈宜山谋划了一番，随即兵分两路，陈宜山联系公安局，程勇则是偷偷溜了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才掏出手机。 “喂，表弟，我是程勇啊。” “勇——表哥，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手机对面，梁志超那慌张的声音非常的明显。 “你的事姐夫跟我说过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啊？什么事？”梁志超愣了一下，似乎还不太相信程勇。 “还装，你在拆迁时弄死人的事情！”程勇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他怎么告诉你了。”梁志超明显有点抱怨。 “废话，当然是嘱咐我帮你先找个藏身的地方避避风头。” “他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啊。”梁志超的疑心还是很重的。 “他一个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能给你留下这种话柄吗？” “当然是要通过下面的人给你安排了，这不才找的我吗？” “爱信不信，我还懒得管你这个破事呢，不信我挂了啊。” “别别别！表哥，我听你的。”梁志超一听要挂电话，急忙说到。 “行，你先在拿上去北湖街二十六号，那边有一个常亮旅店，是在警局那边打过招呼的，一般不会搜查那里，你去那躲着，等风头过了我再联系你。” 程勇把约定好的地址告诉了对面，随后也不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梁志超此时正非常纠结的躲藏在一片废弃工地的货料堆中，纠结的看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犹豫了一下，还是又给董海洲打了过去。 忙音—— 忙音—— 还是忙音！ 梁志超心里顿时拔凉，看来程勇说的没有错，姐夫这是怕惹上干系，压根就不再接自己的电话了，眼下之后一条路，先去那个常亮旅店躲躲吧。 他哪里知道，程勇早就算计到会打电话反问了，当时在办公室里就跟陈宜山说了顾虑。 陈宜山作为县长，拿捏一个董海洲还不简单。 要说直接双规，隔离通讯还不至于，但直接喊来政府办的各部门主要领导，开一个闭门会议，会议期间手机上交关机。 梁志超没有被拉黑，是真的打不进来。 打车鬼鬼祟祟的来到了程勇告诉他的那个旅店，梁志超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给我开个单间。” 前台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一眼，似乎在确认什么。 被这眼神看的内心一阵慌乱，只可惜梁志超还没来得及反应，立刻就被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五六个便衣给抓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抓错人了！我姐夫是县委办主任董海洲！” 只可惜到最后他都还指望董海洲能帮他平事呢。 县公安局局长沈任宽接到县长指示，逮捕了嫌疑犯梁志超并开始了连夜审讯。 这梁志超只是个小混混，哪里受得了这个，一股脑的把知道的都说了，以此为据，天还没黑呢公安局就抓了包括秦长河在内的一大批犯罪分子。 另一边的隋子义还不知道下面爆发了这么大的变故，此时的他正搂抱着杨舒的身体，一双邪恶的大手上下游弋。 欣赏着杨舒那抗拒中带着一丝恐惧的表情，那种心怀怨恨却又不敢反抗的姿态，非常能引起他征服的快感。 “程勇那人你怎么还没搞定。” 调情中带着一丝责备的问题，让杨舒的身体一僵。 “你还真想让我跟那个臭门卫上床吗？” 杨舒扭过头来，不干中带着一丝埋怨的说到。 “他现在可不是门卫了，而是陈宜山身边的红人，这样的人不好好掌控怎么行。” 似乎是对杨舒这反问的态度表示不满，隋子义狠狠地掐了一下那腰间的柔软。 “你不是都给了他十万块钱了吗？” “你懂个屁，那小子以后如果跟着陈宜山好好混，弄个正科都是保守的，真想开捞的话几十万都打不住，没有实质性的把柄，靠那点钱控制可不保险。” “你装什么贞洁烈女，不过是我养的一个工具罢了，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隋子义很明显已经失去了耐心，一把将杨舒推倒在大床上。 “你干什么，别乱来，我怀孕呢！” 杨舒有些惊恐的喊道，一种程勇从未见过的软弱浮现在脸上。 “废话，你又不只一个地方能用。”隋子义笑的越来越邪恶，就当准备解裤子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扫兴！” 看了一眼收寄，隋子义骂骂咧咧的提上了裤子。 这个号只有一些重要心腹才知道，能打给这个号，肯定是大事。 “怎么了？” “老板不好了，拆迁队出事了，秦长河跟他手底下一帮小弟都给警局抓进去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什么！” 一听这个消息，隋子义也不淡定了。 梁志超那种小瘪三他可以不在乎，但秦长河是手底下重要的一个马仔，尤其是专门给自己干脏活的，知道很多秘密。 当然了，秦长河自己也明白，家小都在隋子义那里，名曰照顾，其实就是人质，隋子义的黑料肯定不敢轻易说出去。 但时间拖得长了，天知道警局那边会用什么手段，别人也就算了，秦长河必须捞出来，越快越好。 “怎么了？” 杨舒看到刚才已经提枪上马的隋子义突然穿衣服准备出去了，下意识的问道。 “跟你没关系。”隋子义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陈宜山的办公室中，还是如之前那般的座位，只是这一次隋子义的气势远没有那么强生了。 来之前他已经联系过警局方面了，经营人脉这么多年，县公安局也有他的关系。 可是局里的关系明确表示，这件事情县长已经过问了，没有县长开口，人绝对不能放。 隋子义这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完全是陈宜山对自己的反击了，这才不得不灰溜溜的来找县政府。 “哎呦，隋老板怎么又来了，您的事情很麻烦啊，我这几天也在跟几个常委私底下商讨呢，这事急不得。” 陈宜山得意洋洋的坐在办公桌后面，开始打官腔了。 第十八章反击 “陈县长，我回去想了一下，觉得上次的态度有些不合适，这不是来跟您道歉的嘛。” 隋子义压着内心的火气，陪着一张笑脸说到。 求人办事，最忌讳一上来就说事情，皮里阳秋那是基本操作。 “变更土地性质的问题，的确是大事，咱们企业有困难，但不应该完全不考虑政府的困难。” “所以您酌情处理即可，时间上不用太着急。” “真的不着急？我看隋老板这可不像不着急的样子啊。”陈宜山好笑的看着隋子义。 “土地的事情不着急，主要是我们这边也遇到了一些困难，您也知道，拆迁工作难免有些磕磕碰碰。” “当然了，我没有暴毙犯罪分子的意思，而领导管理不严，也确实需要承担那责任。” “我们愿意接受罚款，可是直接抓人未免有点太过了吧。” “尤其是我们那位秦经理，是我们公司重要的管理人员，很多项目都是他负责的，人不在项目就进行不下去了。” “您看是不是公安局那边，把事情说清楚了，人就可以放出来啦。” 隋子义陪了半天的笑脸，饶了圈子总算是把目的说出来了。 “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直接放人也不太合适。” “而且我听公安局那边说，这个秦长河是个惯犯，可不止二进宫了。” “一点惩罚没有也不行，关一个月的行政处罚。” 陈宜山可不是傻白甜，隋子义空口白话就想让自己放人？ 尤其隋子义是一个商人，而不是官员，说话放屁一样，完全可以不管某些官员当中约定俗成的政治信用。 万一这边自己刚把秦长河放出来，回头隋子义又拿杨舒的事情逼迫自己怎么办。 这一个月就是留给自己的缓冲期。 “那我能去探监吗？” 隋子义沉默了半晌，他不清楚陈宜山到底只是想拖延时间，还是真打算鱼死网破了。 如果对方同意，那说明是前者，自己探监告诉秦长河一声，一个月而已，只要有心理准备对于秦长河这种不知道几进宫的大流氓头子根本不算事。 如果对方不同意，那可能事情就要闹到不死不休了。 “嗯，可以。” 陈宜山也在心中权衡了一会，最后点头说到。 “好，合作愉快。” 隋子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个月就一个月吧，一个月后真等杨舒显怀了，没事带过来到县政府逛一圈，看你陈宜山害怕不害怕。 随后隋子义也不敢多留，离开县政府直奔公安局。 陈宜山已经打过招呼，隋子义自然很轻松的见到了秦长河。 “老板，您放心，我最严着呢，什么都没说。” 刚一见面，秦长河立刻表忠心。 “长河，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放心吗？我压根就没担心过你会出卖我。”隋子义一副大气的样子。 “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一下，我跟县里已经谈好了，委屈你在这待一个月，一个月就能出来。” “嘿嘿，多谢老板了。” 安慰过了手下的马仔，隋子义心怀怒气的走出了县公安局。 与此同时，另一边办公室中的陈宜山难得的出了口恶气，这段时间被隋子义要挟，实在是憋屈急了。 而随即陈宜山又想到了董海洲，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亏了自己还把他当心腹，这次如果不是程勇过来报告，不但错失了一个大好的反击机会，更可能落人口实。 他董海洲办事肯定要打自己的旗号，将来出了事还不是要自己背锅。 凡事就怕对比，董海洲和程勇两个心腹放在一起，高下立判。 董海洲的处理他心里已经有了几乎，滚蛋去城建局和王大年一起扫大街吧。 重点是程勇，这是个中心和能力双重合格的人才，扔到秘书科当个小科员，既浪费又寒了下属的心。 老婆已经给自己说过了，提干的承诺本来自己还有点不乐意，现在看来确实应该提上日程。 贸然让程勇替代董海洲那个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一下从科员提到正科级不太现实，提个副科还是没问题的。 正好他们秘书科科长的位置空出来了，还没人补。 虽然王大年的调离是个意外，但这个位置的确是陈宜山特意空下来的，就准备给程勇破格提拔一下。 记得履历上程勇当兵的时候还立过功，这样连破格都不算了。 程勇还不知道，自己这次的举动，彻底动摇了陈宜山内心的天平，也算是真正给自己带来了步入仕途的登天之梯。 此时的他，还无心去想陈宜山对自己的安排，因为他又被杨舒给喊过去了。 名义上杨舒是喊他过去跟父母看婚房，实际上杨舒是害怕了。 之前隋子义对她的侵犯越发的深入，虽然被威胁不得不配合工作，但打心底杨舒可是不愿意的。 既然隋子义让自己搞定程勇，那正好找借口给程勇喊过来放在身边，这样隋子义总不会再来强上自己了吧。 “那个——小勇啊，我跟她爸来南丰也有几天了，怎么没见你家人呢？” 因为上次不愉快的一场饭局，四个人见面气氛难免有些尴尬，还是杨母先开口打破了氛围。 “哦，我父亲早年在就去世了，母亲身体不好，这几天一直在省医院呢。” 程勇对此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还有一个大哥，就是——” “哎呀，你母亲住院了！”谁料杨母听了这话顿时着急了。 轻轻拍了一下女儿，“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跟我说一声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杨舒那叫一个委屈。 “不是的伯母，我妈住院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是我没告诉杨舒。”程勇急忙解释。 “现在告诉也不晚，咱们还没见过家长呢，正好今天没事，咱们去看看亲家母吧。” 杨父听了这话，也有点坐不住了。 “额，不行——不是，我是说不用了。” 程勇那叫一个后悔啊，自己嘴欠干什么，偷偷结婚这个事情，他是想尽可能的隐瞒的，要是让母亲知道了，激动之下再气出个病来。 第十九章共处一室 “这个就不用了，我母亲刚刚做过手术，医生说现在需要休息，能不去看望尽量不去。” 程勇急忙开口说到，“这个事情咱们还是要听医生的建议。” “啊对对对，听医生的。”杨母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主见，“只是婚礼亲家母来不了，要不然咱们还是推迟一下吧。” “哎呀妈，日子都是算好的了。” 杨舒也不想拖下去了，她只想赶快结束这一次的逢场作戏。 “对了，伯父，能跟我说说李博的事情吗？” 程勇每次提起这件事情，杨舒都有种暴走的冲动，现在说起来，其实就是程勇不想在这里陪着演戏了，杨舒一生气自己正好离开。 谁料今天杨舒竟然忍了下来，虽然明显看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硬是没说话。 “这个李博的事情——”杨父也有写为难，尴尬的看了一眼女儿，得到的是一张阴沉的脸。 “小勇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李博人都死了五年了，你真没必要追究什么。” 程勇还想再追问两句，杨舒挽着程勇的胳膊突然偷偷掐了一下。 “婚房看的也差不多了，我累了，咱们回去吧。”杨舒恶狠狠的说道。 几人也没什么再聊下去的兴致了，由程勇开车回到了杨舒家，自己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杨舒拉住了。 “你别走了，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听了这话，程勇都是一愣，这女人平日里就差把讨厌自己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今天怎么变性了。 “我爸妈来了，见咱们俩都要结婚了还分居，我怕他们怀疑。” 杨舒有些纠集的说着，脸上难得附上了一抹羞涩的神色，但随即又像是恼羞成怒了一样，瞪了一眼程勇。 “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了吗？” “行行行，都听你的。” 程勇也是一阵无语，不走就不走吧。 眼看着程勇确实留了下来，杨舒也是松了口气，有他在，隋子义应该不会再突然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吧。 入夜之后，四人都准备休息，卧室当中杨舒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穿着一套浴衣，把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可惜下摆飘飘总是不经意间露出那修长白皙的大腿。 盯着程勇看了一眼，似乎很不满地说道，“谁让你上床的，下去打地铺。” 程勇正坐在床边看手机呢，听到这话心里就是一阵火气。 本来他也没打算真的跟杨舒发生点什么，但是这女人的态度实在恶劣。 忍不住就想挑衅一下，于是程勇很无赖的往后一趟。 “做戏做全套，这可是你说的。” “万一你爸妈突然进来，发现我还睡地板，肯定会发现问题的。” “今天可是你非要我留下来的，心里就应该做好准备。” 杨舒气的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颤抖，“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可从来没感觉杨小姐给过我脸面。”程勇硬生生的怼了回去。 “程勇，搞清楚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臭门卫，是我赏了你的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得了吧，你才应该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的机缘或许是陈县长给的，或许是隋老板给的，唯独不是你。” 程勇见到这女人还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更加嘲讽的说到。 “你不过就是一个交际花，一个工具人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如果是刚见面的时候，程勇还或许有点自卑。 但现在，他是陈宜山的真正心腹，表面上也是隋子义安插的重要间谍。 无论从陈宜山的角度还是从隋子义的角度来看，自己都比这女人有用。 最重要的一点，自己有随时跳车的资本，杨舒没有，所以程勇在她面前自然也是越来越硬气。 或许是被戳中了痛点，杨舒表现得异常激动，脸色由红转白，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程勇顿时有点没办法了，他不怕女人跟自己撒泼耍横，就怕女人在那哇哇大哭。 “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又不是要睡你。” 程勇终于还是绷不住了，上前想要安慰一下。 “程勇，那这可是你说的，是个男人就老老实实滚下床去，别让我看不起你。” 谁料，见到程勇凑过来了，杨舒突然脸色一变，推了一把程勇自己就躲到了床上，用被自己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床上就一条被子，肯定是不打算给程勇用了。 面对这突然的转变，程勇算是见识到杨舒的演技了。 顿时有种智商被羞辱了的感觉，心里也来了一股火气。 “我是不是男人，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这床我还非睡不可了。” 说完程勇就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扑到了床上。 上去就开始抢杨舒的被子。 杨舒一个弱女子，哪里抢得过程勇，随着一阵尖叫，杯子到底还是被抢走了一大半。 只是杨舒的倔性子也上来了，硬是开始了跟程勇的拔河。 两人都带着一股火气，谁都不肯退让半分，最终伴随着程勇一次爆发，整个被子连同杨舒整个人都被扯了过来。 一男一女争抢的粗气连连，程勇这才注意到，杨舒那件浴袍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里面完全真空的身体也贴了上来。 上次被迷倒，醒来的时候也只是尺寸一撇，但现在这具美丽的身体却真的近在咫尺，尤其刚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好闻的味道。 程勇很冷静，但二弟不冷静了。 杨舒也被刚才那一下子的爆发力给弄蒙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跌入了程勇怀中。 而下面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膈得自己好疼，低头一看满脸通红，伴随着就是一阵尖叫。 好在屋子的隔音不错，杨舒父母在另一间卧室听不真切，只能感叹现在的小年轻疯起来真是不管不顾，父母还睡在隔壁呢，就玩的这么激烈。 争执到底，程勇还是被赶到了地板上。 倒不是他认输了，只是在见识了杨舒这妖精似的身体，他有点不相信二弟的判断力，万一晚上真发生点什么，那才真是解释不清楚。 第二十章鉴定成功 第二天一大早，程勇连早饭都没吃，穿好衣服就准备离开杨叔家。 谁料，被他动作惊醒的杨舒看到之后，立刻叫住了他。 “你干什么去？” “废话，当然是上班了。”程勇正提裤子呢，被杨舒喊了一句，下意识的背过身去。 “不行，咱们后天就要婚礼了，这几天你都必须在这陪我。” 杨舒眉头一皱，她不喜欢程勇，但更讨厌隋子义，如果只能二选其一的话，她宁愿选择赔着程勇。 至少程勇不会真的强上自己，但隋子义那边自己没有半点的尊严。 “别忘了，咱们可是说好的随叫随到。” 程勇这边好不容易把裤子提上了，回头看着杨舒，有些奇怪。 这女人之前明显非常讨厌自己，而且留在身边除了添堵也没什么好处。 干嘛突然就要自己一直待在她这里了。 “好，留下来就留下来，不过咱们也要说好了，今天晚上，你睡地板！” 程勇觉得不能完全任凭这女人的摆布。 “你是不是男人啊！让我一个女人去睡地板！” “我是不是男人，你昨天晚上还每件事到吗？要不要现在给你见识一下？” 杨舒沉默了一会，程勇就盯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发现那脸颊上浮起一抹红晕， “睡地板就睡地板！” 其实作为一个即将结婚的小情侣，婚礼前几天确实有的要忙，哪怕婚礼已经准备非常低调了，至少也要订一桌酒席，试一套婚纱。 杨舒简直就像是要报复程勇一样，要求他陪自己去逛街选衣服。 然后就开始了一场拎包之旅，程勇发誓自己在部队跑拉练，都没有陪女人逛街类。 尤其是杨舒试了一套又一套，看中了就装包扔给程勇，一路下来，程勇手里面多了十多个礼品包。 晚上回家，程勇都没心思跟杨舒再争抢什么了，冲了个澡躺床上就睡。 如此往复两天，总算是熬到了婚礼。 本来就以低调为主，所以也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在饭店定了一桌宴席，客人也只有杨舒的父母。 对此杨父当然是非常不满意了，但杨舒却以程勇是公务员，又是进步的关键时期，凡事都需要低调给推辞了。 只是完成了一些最简单的拜父母仪式，喝了交杯酒，两人便进入了早就准备好的婚房。 进入房间，杨舒看着镜子中自己身着礼服的模样，神情有些失落。 或许少女时代，她也憧憬过自己有一天身着婚纱，和心爱之人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但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可惜了这身漂亮的礼服，没法给最想让他看到的人欣赏。 “你是不是在想李博啊？” 程勇见到她这幅样子，走过去开口问道。 这段时间他旁敲侧击的也了解了一些，李博应该是杨舒的前男友，而且不是逢场作戏，而是相当刻骨铭心的那种。 “我说过了，不要再提他了！” “好好好，大喜的日子，不说不高兴的事情。” 程勇摸了过去，伸手似乎要给杨舒揉揉肩膀，只是手指不老实的往上移动，最后来到了脖子的颈动脉处。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杨舒就身子一软，昏倒了过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时此刻杨舒的父母先回家了，整个婚房就程勇和她两个人，正是最好的取血时机。 程勇还以为会出什么意外，但今天出乎意料的顺利，扶着昏迷的杨舒躺在床上，随后掏出早就藏好的静脉取血器。 整个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管暗红色的静脉血就抽取了出来，不敢耽搁，躲到卫生家里，把电话打给了陈宜山。 “县长，血我已经取到了。” “太好了！” 电话那边明显是难以压抑的激动，还带着一丝忐忑。 “我这就安排人去取，你记一下这个电话，等会这人会来找你。” “杨舒那边，结果出来之前你都先稳住了。” 二十分钟后，程勇手机响起，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别克停在了不远处的街口，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同样见到了拿着手机接电话的程勇。 两人没交谈什么，只是确认了一下身份，就拿走了静脉血，弄得跟以前地下党接头似的。 程勇则返回房间，宽大的婚床上，两人各睡一边。 次日清晨，杨舒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婚房的布置，好像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我们昨晚？” 杨舒小心的看着程勇，揉了揉太阳穴，却急不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你昨天晚上好像挺伤心的，喝了不少酒，就睡着了，我可没碰你。” 程勇也已经醒了过来，正在旁边穿衣服呢。 “婚礼也结束了，我还有正经工作呢，没时间陪你演戏了，快点把你父母送走，隔几天咱们再去办离婚，就两不相欠了。” 正经两个字上，程勇刻意咬了重音，嘲讽意味明显。 只是出乎意料的，杨舒还是傻傻的盯着婚房，听到程勇的话也没有说什么。 说完，程勇一刻也不想多停留，换好衣服，直接就去了医院。 正常来说亲子鉴定的程序很麻烦，不过县长要办的事情，肯定是特事特办。 昨天送去的，今天基本就已经出结果了。 陈宜山为了避险，肯定不能亲自来取，本来这个工作以前应该是董海洲来的。 可上次董海洲所作所为，已经给陈宜山心里种了一根刺，重要的事情都不再安排给他去办。 程勇虽然级别还没上去，但是在为陈宜山的工作上，其实已经开始取代董海洲的位置。 拿回鉴定报告程勇也没敢看，直奔陈宜山家中。 那边陈宜山和黄丽茹今天都没去上班，就准备在家里等着结果，更像是在等着一场宣判。 夫妻俩见到程勇拿着一个文件袋，都有些紧张。 黄丽茹有些激动，上前一步就先接了过来，停顿了一下好像还有点担心的问道。 “小勇，结果你看了吗？” “我还没看呢黄姐，政府办那边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万一鉴定结果出来，真的是陈宜山的孩子，那自己一个外人在这多尴尬。 “不用了，你也不是外人，我陈宜山行得正坐得直，也不怕别人知道。” 陈宜山这时候倒是果断多了，上去直接打开了报告。 只见在上面写着：依据DNA检测结果，不支持1号样本与2号样本存在亲子关系。 第二十一章准备反击 能明显感觉到，夫妻俩都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 陈宜山明显更加激动，拍着手里的报告，笑个不停。 “你还好意思说呢，就算这孩子不是你的，不也被那个狐狸精给迷得上了套，这次要不是小勇帮忙，你就真被人家给套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黄丽茹穿了一套很是居家的毛衣，给人的感觉特别贤妻良母，有种贤内助的气质，和前两次见面给程勇的感觉完全不同。 看似在挖苦陈宜山，实际上却在点名别忘了程勇的帮忙。 “小勇，你这次表现得很好，我不会亏待你的。”陈宜山当然心里也是明了的，即便没有老婆的枕边风，他也打算提拔程勇的。 “你们秘书科的科长位置还空着，这个位置就是给你留的。” “多谢陈县长的栽培！” 程勇同样激动地说到，公务员提干啊，哪怕只是提了副科，也是鲤鱼跃龙门的一步。 要知道，这一步有多少公务员兢兢业业熬了十几年都迈不过去，现在自己26岁就完成了跃迁。 官场上一步快，步步快，越是年轻干部，越有更宽广的前程。 “对了，陈县长，我还有个想法。” “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反击一下了。” 陈宜山也来了兴趣，示意几个人都坐下说话。 “小勇啊，这个隋子义可不好对付，产业非常多，做事也非常小心。” “一次不痛不痒的反击没什么用，还容易打草惊蛇，要出手就必须让他伤筋动骨才行。” “陈县长您说得对，所以我觉得想要弄到隋子义不法的证据，必须从他身边人入手。” 程勇认真的说道，“上次的秦长河是个机会，可惜错过了，不过我觉得可以从杨舒下手。” “那个女人——她怎么可能帮我们？” 陈宜山听到这话就皱起了眉头，现在提起杨舒他就感觉别扭。 “黄姐，上次调查那个李博，有什么结果了吗？” 程勇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黄丽茹。 “五年前卷入一起金融案件，后来应该是畏罪自杀了，不过案件有很多蹊跷的地方，如果真的深入调查下去，肯定会有破绽。” 黄丽茹说到，“而且，查出来这个李博之前确实和杨舒有股一段恋情。” “这就是重点，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杨舒跟那个隋子义关系并不好，更多的是畏惧，而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是李博。” 程勇继续说道，“咱们能不能用重新调查李博的案子，来换取杨舒帮忙。” “哈哈，那个狐狸精会为了一个死去五年的前男友，反过来对付隋子义？” 黄丽茹听了这话，忍不住嘲讽的大笑了起来，“她有那么常情的话，还回来做这个？” “黄姐，这些日子我有过几次试探，发现这个李博在她心里的地位真的不一样。” 程勇回想起了这段时间，旁敲侧击打听李博事情时候，杨舒的反应。 “确实可以尝试一下，最坏也不过是暴露了小勇是我的人，不过鉴定结果出来，暴露是早晚的事情。” 陈宜山倒不这么想，也不是相信杨舒，只是在他看来，这个试探稳钻不赔。 “如果真能成功的话，反击隋子义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也好，小勇，这件事就由你过去跟她摊牌吧。” 黄丽茹的嘲讽只是打心底看不起杨舒这种交际花的下意识反应，冷静思考后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跟她摊牌没问题，主要是咱们这边，这的有能力重查李博的案子吗？” 程勇不得不怀疑一下，李博的案子也不是本地发生的，想要重启最起码也要有市里的关系吧。 “嘿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黄丽茹得意的笑了起来，表情神气十足。 “你姐夫是指望不上了，不过你黄姐我呢，还是有一点人脉关系呢，宁远市市委书记黄百川，就是我父亲。” 程勇先是吃惊了一下，随即也是释然。 回忆一下陈宜山的晋升履历，搞经济出成绩确实是一个因素，但如果没有上头提拔，做出成绩也不一定能被看到。 “好，那我就放心了，这就去找她摊牌。” 程勇说着，也不再陈宜山家多做停留，起身就走。 杨舒那边，心里还是有些落差的，婚礼是人生的大事，如今却这样草草了事，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也让她很不舒服。 刚才隋子义又给她打电话了，让自己过去汇报一下工作，杨舒知道所谓汇报工作就是要做那些事情。 只能用程勇为借口先拒绝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 只是她还在愣神的功夫，房门被推开，程勇回来了。 “呵呵，今天怎么这么勤快，我没喊你，自己就过来。” 见到程勇，杨舒瞬间收起了那副多愁善感的样子，取而代之的仍旧是那么的高傲。 “杨舒，你也不用装了。” 程勇重新面对杨舒的时候，气场已经完全不同了。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孩子根本不是陈县长的。” 此话一出，杨舒如遭雷击，她有些茫然又有些惊慌的看着程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昨天晚上我就从你身上抽血去做亲子鉴定，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孩子和陈宜山根本没有关系。” “昨天！原来你是陈宜山的人，你竟然敢背叛隋老板！” 杨舒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一下子全想明白了，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 “呵呵，我从来都是陈县长的人，何来背叛。” 程勇有些嘲讽的说到。 “敢做这种事，你就不怕隋子义报复你吗？” “他报复我又怎么样，我已经有了陈县长做靠山，大不了日后慢慢跟他打擂台就是了。” “反倒是你啊，作为一个工具人，却出了这么大的疏漏，你觉得隋子义会那么容易放过你吗？” 程勇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伴随着气势给杨舒压力，“现在，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反正的机会。” 第二十二章提干 “呵呵，你想让我给你们当卧底？” 杨舒听了这话，忍不住嘲讽的笑了出来。 “你也太高估自己，小看我了吧。” “你真的那么愿意留在隋子义身边吗？我没猜错的话，这几天你一直拉着我留在你这，就是想避开隋子义吧。” 程勇也不是傻子，这些天杨舒的举动实在是古怪，仔细想想就能发现问题。 “那又怎么样！” 杨舒被点破了心机，气势更弱了几分，但仍旧嘴硬的说到。 “跟着隋老板，我至少还能有钱赚，帮你们图什么？为人民服务吗？” “你不想想自己，也不想想李博吗？” 程勇终于图穷匕见的亮出了底牌。 “我说过了，别跟我提李博！” 彻底失去城府的杨舒，在面对这个名字的时候再次展现出了近乎崩溃的情绪。 “我找人调查过了，李博五年前在隋子义的公司做会计，后来卷入了一场财务案件。” 程勇不管她崩溃不崩溃，自顾自的说到，“卷宗上写的是李博畏罪自杀，但有很多蹊跷的部分。” “虽然过去了五年，但是当年的卷宗都还在，资料也都封存，只要有心重启调查，肯定会水落石出，还他一个清白，也会让那些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 “那个时候，李博应该正在跟你热恋吧，我没猜错的话，是隋子义为了抢夺你，才设计害死了李博，如果你还想报酬的话，这是最后的机会。” 程勇盯着杨舒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到，注意到自己说报仇两个字的时候，杨舒的表情明显微微变动了一下。 “我凭什么相信你！” 沉默了半晌，杨舒终于开口说到。 程勇笑了，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杨舒已经动摇了。 “信不信由你，你完全可以不相信我，而是去隋子义那里告发我。” 程勇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到，“但我已经有陈宜山做后台，他动我没那么容易，而失去了价值的你会是什么下场，你自己应该清楚。” “与其那样，为什么不相信我，给自己和曾经的爱人搏一个机会呢。” “陈宜山就是一个县长，我凭什么相信他能重启五年前外地的一个案件。” 杨舒终于还是松懈了，看着程勇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就凭陈宜山的岳父，是宁远市市委书记黄百川。” 最后的底牌尽出，程勇只能等待杨舒自己的判断了。 再次经历了长久的沉默之后，杨舒终于开口了。 “还李博一个公道，让害死他的人绳之以法，我会配合你们的。” “但是如果你们敢骗我，我——” 杨舒从未有过像如今这么的无力，想说出一些狠话，才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所有。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程勇笑了，用做鬼来威胁，才是最无力的威胁，但既然杨舒都同意配合了，他也不好进一步嘲讽。 “你做个了聪明的决定。” 拍了拍杨舒的肩膀，程勇这才发现她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个不停，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虽然早就猜到杨舒对那个李博的感情不一般，但真没想到她是个这么常情的女人。 第二天，时隔多日程勇又来上班了，自然是第一时间把搞定杨舒的事情告知陈宜山。 现在他进入陈宜山的办公室，已经不用通过董海洲来通报了。 而当天的市政府会议上，陈宜山也宣布了一项人事任命。 程勇同志年轻有为，在近期的调研工作中，表现出了扎实的工作态度，在县政府工作以满两年，且作为退伍军人，在军队有过一个三等功，属于优先提拔的标准。 经过组织考察，上级谈话和民主投票后，决定任命程勇为政府办秘书科科长，副科级。 如果是旁人看了，绝对会鄙视这个槽点满满的报告。 那个工作满两年，其实还把程勇做卫门的时间都给算进去了。 而且正常是服役12年，退役才会安排工作，程勇那个三等功本质上已经用来换取县政府门卫这个工作了。 但不管那么多，政府的一把手发话了，人家陈宜山可还兼着县委书记呢，就只是要提拔区区一个副科，谁敢多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从此开始，程勇也算是一步买入了官员行列。 在秘书科，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办公室。 秘书科算上程勇总共12个人，下面分文书室，机要室，综合室。 虽然县长这个级别还不配专职秘书，但程勇作为科长，直接对县长陈宜山负责，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拎包秘书了。 “程勇啊，晚上下班别着急走，我请客，也带你认识几个朋友。” 结束会议后，陈宜山拍了拍程勇的肩膀，面含笑意的说到。 程勇简直受宠若惊，领导请自己吃饭，这么大的面子可不能拒绝，更何况还是要介绍人给自己，这算是真正带自己进圈子了。 晚上下班，陈宜山直接让程勇和自己坐一辆车，去了本地的一家农家小院菜馆。 进了包房，里面早就有三个人在等待了。 程勇只认识里面一个董海洲，剩下两个则比较陌生。 按理说他做门卫也有段时间了，如果常在县政府工作的人，他应该多少都认识一些。 “来来来，别客气，都入座。” 陈宜山先是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主位上，随后指着程勇，让他做到自己身边。 “小勇啊，你也算正式提了副科，今天这顿算是你的烧尾宴了。” “正好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这个董海洲，你熟悉就不用多说了。” 陈宜山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董海洲，很不客气的说到。 董海洲只能陪笑，他最近明显感觉到县长对他的态度冷漠了不少，危机感十分强烈。 反观那个曾经看不上眼的小舅子，得到了县长的信任，虽然职级上还比自己低半级，但已经需要自己巴结了。 “这位是沈任宽，咱们县公安局局长。” 程勇急忙起身，“沈局长，我敬你一杯。” “客气客气了，咱们互敬一杯。” 第二十三章权力是男人的春药 沈任宽是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壮汉，被介绍了一下程勇才想起来。 那天安排抓捕梁志超的时候，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略微碰杯，一饮而尽。 沈任宽按理说也是正科级的局长，按理说不需要这么客气，但作为陈宜山这个圈子里的人，他明显感觉到程勇的分量更重。 最明显的一点，自己以前被陈县长提拔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宴请的待遇。 而这位只是提了个副科，县长就亲自做东介绍关系，那只能说是心腹中的心腹了。 “还有这位，工商局局长李天用。” 陈宜山笑呵呵的看着两个手下互敬一杯，随后又介绍到。 李天用是个有些谢顶的胖子，笑起来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缝，程勇不敢怠慢，也急忙敬酒。 李天用也很识相，同样互敬一杯。 喝下两杯酒，程勇心中也不由得感叹，一个治安，一个经济。 人事即政治，权利需要具体的人来执行，不然就只会被下面给架空。 领导需要在关键岗位上安排自己的人，才能做到政令通达，行政起来如臂使指。 倒不是说权限陈宜山就三个心腹，但这三位是位置最高的三个人，都是正科级的干部。 而县里面两个比较重要的部门，都是陈宜山的人，他对县政府的掌控可见一斑。 “小勇现在是秘书科科长，对我的秘书工作直接负责，以后大家就都是同事了，互帮互助，争取让县里的工作更上一层楼。” 陈宜山很清晰的表明了态度，程勇就是他的身边人了，随后提酒一杯，大家共同举杯。 宴席期间，交谈甚欢，只有董海洲比较苦逼，轮流敬酒，对程勇更是连敬了好几杯。 对于他这个态度，陈宜山也没多加理会。 工作安排上，倒没真的让他去城建局陪王大年扫大街。 也不是下不了狠心，主要是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很重要。 董海洲滚蛋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上来顶替。 贸然提拔上来一个不熟悉的人，还不如暂时用着董海洲，这人虽然能力不行，但至少知根知底。 宴席持续到了深夜，算得上是宾主尽欢，陈宜山出去结账，服务员说董海洲已经把账结了。 这就是典型的，领导请客，下属买单。 他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沈任宽和李天用，两人又过来借着酒劲称兄道弟一番，互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程勇还有些恍惚，一个月前，他还只是个被人看不起的门卫，现如今却已经有正科级的领导来主动示好。 说句不好听的，一个公安局长，一个工商局长，有这两位的关系，真的就可以在县里横着走了。 晚上带着一身的酒气，程勇推门回到了卧室，就听见一阵尖锐的叫声。 “你怎么酒气这么大，熏死了！” 程勇呆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回的是杨舒的家。 这几天一直被杨舒要求陪在身边，他竟然走习惯了。 杨舒此时正穿着一件睡裙，轻纱的材质半透明的质感，令里面妖娆的曲线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诱惑。 程勇本来就喝了不少酒，此时浑身燥热，看着杨舒的眼神竟然也有些痴迷了。 “你干什么！” 杨舒再清楚不过那种眼神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过去她曾经不止一次见过类似的眼神，吓得她开始往床头远离程勇的方向挪动。 有句话说得好，权利是男人的春药。 今天，程勇体验到了一步登天的感觉，在办公室里，科员们要对自己逢迎，在酒席上，高过自己半级的领导都要和自己称兄道弟。 那股飘飘欲仙的感觉，在体内化作了澎湃的燥热。 而现在，眼前就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她是自己法律上的老婆，结过婚的妻子，理论上自己可以予取予求。 回忆起之前杨舒对自己嚣张的态度，程勇感觉那股火热更加躁动了。 “老公回家见到老婆，你说要干什么。” “你别过来，我们不是——那都是假的，都是演戏！” 程勇的双眼通红，一下就扑到床上，抓住杨舒的那纤细的脚踝。 清晨的阳光从床边照射进来，映在一男一女的身体上。 房间里面凌乱不堪，地上还扔着衣服的碎片。 这一幕本应该出现在前天的婚房当中，迟来了两天却终究是到来了。 程勇坐在床边，看着在另一边梳头的杨舒，还有点尴尬。 昨天晚上喝多了，他确实有些冲动。 但今天早上醒来，本已经做好了杨舒哭闹的准备，但这女人的表现出奇的冷静。 “昨天——对不起啊。” 程勇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做了那种事后，多少也不应该再那么强势了。 “有什么好道歉的。” 杨舒扭过头来，鄙视的看了程勇一眼，“逢场作戏罢了，你们男人都一样，我见得多了。” “那我在你见过的男人中，表现如何？” 程勇发现杨舒好像也不是那么在乎，决定打蛇随棍上。 听了这话，杨舒有些生气的瞪了过来。 “我给你讲黄段子，是希望你羞涩的低下头离开，不是想听你讲一个更黄的！” “滚蛋！” 程勇落荒而逃，只是心里难免还有些回味昨天晚上的疯狂。 他对杨舒倒也没什么感情，但作为一个互相交流的对象，貌似真的很不错。 买车还要多挑挑，租车就不介意是二手车了，更何况还是个不错的豪车呢。 他可不知道，杨舒远没有早上看起来那么冷静。 程勇走后，她才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活动身体。 前去浴室冲洗一番，看着镜子中身上还有些淤青的地方，心里不免骂了一句程勇真是个牲口。 程勇还是如往常一样来到政府办，只是今天算是他作为秘书科科长的正式上任了。 先去办公室看了一圈，本来只是随便逛逛，谁料到旁边就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声音。 “哎呦，这不是程科长吗？” “这一身的酒气，大早上的您这就开始喝上了？” 阴阳怪气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还在那八卦的李大姐。 第二十四章跟踪狂 “李大姐，我这是昨天喝的酒，残留了一点味道，经过一晚酒精早就消化了。” 程勇皱着眉头，但还是压着脾气说到。 “对对对，您是领导，说消化就消化了呗，就是你这一身酒气，也不说收拾收拾，在政府工作呢，影响多不好啊。” 李大姐继续阴阳怪气。 程勇愣了一下，有点没想明白，大早上的李大姐哪来的敌意。 不过转念一想就释然了，这位李大姐在秘书科干了二十多年，是科室里资历最老的人。 估计王大年滚蛋后，她就早盯上了这个位置，现在却被自己这么一个新来的给抢占了，能高兴才见鬼了。 实际上李大姐盯着这个位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王大年被赶去扫大街之后，她着实努力走了不少关系，钱没少花，最后却还是人财两空。 现在盯着程勇自然是怨气十足。 其实程勇昨天洗过澡，现在身上必须要仔细闻，不然根本发现不了酒精的气味。 “行了，管好你自己吧。” 程勇没好气的留下这么一句，对于这种躺平的办公室中年妇女，也不能太较真。 端着铁饭碗，也不指望晋升，你还能怎么对付她？ 县里的工作还有很多，程勇初来乍到，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熟悉，没工夫和这种碎嘴老娘们废话。 整理熟悉了一下文书的工作，尤其是负责陈县长的工作，他的专职报告都需要秘书科这边处理。 虽然不算忙，但这一天过得倒也算得上充实。 晚上下班之后，程勇没心思去杨舒家了，省的两人见面还尴尬。 下班后随便在县城里逛逛，南丰县属于经济强县，被治理的相当繁荣，甚至不比一些市区差。 只是没走出去多远，程勇就发现了一个熟人，正是秘书科那个看着文文静静的王垚丽。 当然，程勇不是盯着漂亮小姑娘看，而是他敏锐的发现，王垚丽好像被人跟踪了。 他不太了解王垚丽的情况，但这么一个秀气的小姑娘，天生就容易让男人升起一股保护欲。 程勇侦察兵出身，对于追踪和反追踪都很敏感，他开始不动声色的悄悄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之后才确认，有两个人高马大，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家伙，一直在跟踪王垚丽。 尤其这俩人走路躲躲藏藏的，脸上还戴着口罩，一副不想被人发现的样子，更加可疑了。 走过两条街区，拐弯就进入了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区。 这里没什么人经过，王垚丽一个人正打算回家，程勇分明看到那两个人快走几步就要冲上去图谋不轨。 “干什么的！” 见状程勇大吼一声，闪电般的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上去就来了个抱摔，把一个人扔在了地上。 “啊！科长，你——这是干什么！” 王垚丽也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回头有些惊慌的看着三个人，好在一眼认出了程勇。 “快报警，我下班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后面跟了你一路了。” 程勇说着就要上去准备擒拿住另一个歹徒。 “不是，误会，别报警，我们不是——” 那个人也慌了，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 看得出来，对方有点功夫在身上，可惜不多。 程勇找准机会，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凭借着身高和体重的优势，就准备再来一个抱摔。 结果刚才被摔趴下那个人已经爬了起来，猛地一撞，拦住了程勇的动作。 “科长，我已经报警了，你别跟他们拼命了，先去我家躲躲。” 好在王垚丽速度够快，急忙朝着程勇喊道。 那两人一听这个，也不敢再继续和程勇扭打，转身就跑。 程勇没敢追上去，一来怕有同伙埋伏，二来也怕调虎离山。 目送着两个人跑开，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科长，你没事吧。”王垚丽这时候才敢凑过来，担心的看着程勇问道。 “没事——” 程勇说着却感觉胳膊上一阵温热，低头才发现，刚才不知道划在什么东西上，自己手臂破了个口子。 “额，都是小伤。” “都流血了，科长，我那有医药箱，先去我家给你包扎一下吧。” 王垚丽见到鲜血，更加担心了，那着急的模样好像随时可能哭出来是的，程勇也不好拒绝，就跟着去了她家。 王垚丽家住二楼，一个六十多平米的单身公寓，里面一室一厅整理的倒是干净利索，井井有条。 程勇还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王垚丽已经拿着个医药箱过来，先是擦了擦酒精消毒，随后又用纱布给重新爆炸伤。 那手法看起来到时非常熟练，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学医护专业的。 其实伤口看着流血挺吓人的，但根本不深。 真要是送医院去，大夫肯定会说，多亏送来的及时，但凡再晚送来五分钟，这伤口自己就结痂了。 但王垚丽的好意，程勇实在是不好拒绝，只能默认她给自己处理伤口。 没过一会，警察也来了，只是两个民警，程勇也没摆什么政府办的身份，更别提用沈任宽的关系说事了。 本来这事就是自己有理，警察做了一些笔录，调了附近的监控，确认那两个人的确非常有嫌疑。 其实程勇的行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跟踪。 只不过那两个人跟踪王垚丽，程勇跟踪两个跟踪犯，就看你怎么解释了。 在警局作为笔录，已经天黑了。 “你一直一个人住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我怕那两个人又图谋不轨。” “嗯，那就谢谢你了，科长。”王垚丽明显也有点害怕了，听到程勇的话，开心的点了点头。 “你也别一口一个科长的喊我了，下班时间太见外了。” 程勇笑了笑说到，他感觉王垚丽有点腼腆的过头了。 “那——我喊你？” 王垚丽有些为难的抬头看着程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随时都可能哭出来一样。 “我长你几岁，不是工作时间，喊我勇哥就行了。” 第二十五章杨舒开始行动了 “嗯，那谢谢你，勇哥。” 王垚丽喊出这个勇哥的时候，似乎还有些羞涩，略带着一点娃娃音的勇哥更是听得程勇一阵浑身发麻。 心中暗暗感叹，这小姑娘看起来不起眼，猛地发嗲一下，杀伤力不比那杨舒黄丽茹之流差多少啊。 找了辆出租车，程勇一路把王垚丽送回家中，也算是放心了下来。 离开了王垚丽家，程勇面对空空的街道，陷入了纠结，现在是应该回自己家，还是回杨舒那里。 自从上次酒后把杨舒给办了之后，当真是食髓知味，一想起那妖精一般的身体，小腹下面就有些膨胀。 突然程勇都被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吓到了。 自己也不算是好色之徒，竟然也会产生一种沉迷的冲动。 怕不是再去个两三回，自己也要面临陈宜山之前的困境了。 正好此时，夜风一吹，程勇也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老老实实打车回自己家里，冲了个凉水澡冷静一下，埋头睡觉。 睡梦之中，程勇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桑拿房，燥热的难受，眼前一个个人影飘过，只可惜被雾气遮挡，看不真切，但看轮廓似乎是杨舒。 他追了上去，伸手抓着对方，猛地一拉，一具温香软玉般的身体跌入怀中。 低头一看，竟然是那娇小可爱的王垚丽。 “我擦！” 闹钟响起，程勇猛地从梦中醒来，尴尬的看了看被子里面，不由得老脸一红。 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么控制不住。 随便把内裤扔到洗衣机里，换了一身照常上班。 办公室中摆放着今天的宁远日报，不起眼的一个版块，报道了一篇经济犯罪的新闻——警方重启五年前耀阳集团经济案件。 同样的报纸，摆在很多人的桌面上，有心人自然会关注到。 这里的有心人，当然也包括杨舒。 看着报纸上那简短的报道，杨舒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手指轻轻摩挲着报道当中，李博的名字，本来还有些迷茫的双眼，瞬间坚定了下来。 隋子义的办公室中，杨舒摇曳着婀娜的身姿，斜坐在办公桌上。 “哼，今天怎么主动跑来了。” 隋子义坐在办公桌后面，微微眯着眼睛，欣赏着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交际花。 “老板，以前也不是我不主动，实在是那个程勇太粘人了，总是凑在我身边，烦都烦死了。” 杨舒笑的灿烂中带着一点小宠物似的讨好，和她往日里那副商业女强人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极大地刺激了男人的征服感。 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肢，慢慢的凑到了隋子义的身上。 “怎么了，现在就冲我发骚，那个程勇满足不了你？”隋子义非常享受的在杨舒身上摸了一把。 “他根本不中用，有贼心没贼胆，哪有老板你威风啊。” 杨舒被抚摸的身体有了一瞬间的僵硬，但掩饰的非常好。 隋子义本就是色中饿鬼，美人在怀，没有不吃的道理，大笑着一下给杨舒抱了起来，转身走向办公室后面的一个休息间里。 没过一会，里面就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和令人热血沸腾的呻吟。 一场男女大战，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所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隋子义本就有些上了年纪，哪里承受得住杨舒这样一个妖精的曲意逢迎。 今天的杨舒，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总算是给隋子义放倒了。 看着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似的隋子义，杨舒试探着呼唤了几声。 见到隋子义没有反应，杨舒连穿衣服都顾不上，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这个休息间。 外面就是隋子义的办公室，那里藏着隋子义商业集团的各种资料，也包括他的各种见不得光的隐秘。 只要能拿到，每一个都能让隋子义伤筋动骨的证据。 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现在。 程勇如往常一般的正常来县政府办上班，只是今天很久不曾关注过的大学群好像突然有了消息。 打开一看，原来是这个周末，有组织一次本地的大学同学聚会。 程勇是在本地上的大学，同级毕业后，大多也都留在了本地工作生活，所以聚起来也算容易。 本来大学毕业都四年了，程勇对这种低效社交没太大兴趣。 然而脑海中鬼使神差的拂过一抹倩影。 这道倩影是张欣然，大学时候程勇曾经的初恋。 然而世事无常，大学毕业之后，两人都因为各自的原因天各一方，只能算是无疾而终。 男人对于自己的初恋，总是难免抱有一些特殊的感情。 而从群里面，报名的签到表来看，张欣然也赫然在列。 犹豫了一下，程勇还是点了报名，或许不为了再续前缘，只是想给自己无疾而终的初恋一点交代。 秘书科没什么太忙碌的工作，周末自然是正常休息。 程勇稍微打扮了一下，驱车前往市里的一处饭店。 帝豪酒楼算得上是本地一家相当高档的酒店了，同学聚会包场了一个小礼堂，进门就能看到一个指引牌。 顺着指引走了进去，老远的就看到一个大厅门口三三两两聚集着几个人，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 有人也看到了程勇这边过来，立刻挥手到招呼。 “程勇，这边！” “哎呦，勇哥来了。” 程勇在大学的时候也算活跃分子，做过两届学生会，在同学里面，算是人缘不错了。 程勇面上浮起一抹笑容，自然也是热情的过去打招呼了。 随便聊了几句，程勇目光却在人群里扫视，下意识的问道，“张欣然来了吗？” “程勇，还惦记着你那前女友呢。” “张欣然，看看谁来了。” 同学听到这个名字，都露出了你懂得笑容，有人朝大厅里面招呼着。 随即程勇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张欣然今天穿了一身靓丽的红色风衣，双腿套在牛仔裤中显得筷子一般修长笔直。 只是脸上的妆画得有些浓重的感觉，而且少了一份大学象牙塔里的清纯，多了一些被社会打磨的痕迹。 见到程勇，张欣然的态度略显平静，只是微笑着过来打了声招呼。 “程勇，又见面了。” 第二十六章同学会 那种迎面而来的陌生感，让程勇觉得有些别扭。 “嗯，四年没见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在市里找了个写字楼的工作，算得上是白领了。” 张欣然目光打量着程勇，看起来皮肤有些黑，但身材非常的干练，这是军队生活打下来的底子。 “程勇，听说大学毕业你就参军了，现在还在军队吗？” 老同学见面，寒暄之余，当然也要聊一聊工作生活什么的，很自然的就有人提起了这个话题。 “没有，我两年就退役了，现在在政府工作。” 程勇随意的说到，然而旁人听了却别有一番意味了。 “勇哥，你这是军队专业，安排进政府了吗？” “天啊，现在两年义务兵就有这么好的待遇吗？” “我靠，早知道大学生当兵福利这么高，我也去服役了！” 几个围在旁边的同学听了，全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没办法，中国人的官本位思想就是如此，只要能进政府工作，天然在心里就会更高一个层次。 “程勇，还是你有本事，大学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一般人。”听到这个信息，明显感觉到张欣然脸上的笑容都明媚了几分。 “也算不上吧，只能说仕途刚刚起步。” 说完在政府工作后，程勇几乎明显感觉到围在身边的人热情都高涨了起来，尤其是张欣然，那从冷漠变成热情的变化，甚至弄得他有点不适应了。 “勇哥，你现在在哪个政府工作？乡里还是镇里？” 有好事的同学紧接着开始打听。 “县里，南丰县政府办。” “程勇，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其实当年咱们俩的情况，大家都很无奈。”张欣然的一副红鸾星动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了过来。 “真没想到，咱们今天还能见面，我想这就是缘分吧。” 说话间，手臂已经被轻轻的挽了起来。 “哎呦呦，程大干部，还真会说话啊。” 只是这个时候，一个讨厌的声音从斜侧里传了过来。 大家循声看去，来人叫吕威，这人在大学时候也算是风云人物，干过一届系学生会主席，毕业就参加了公考。 现在好像已经进了县委办公室，同一届中如果排除程勇的话，算是混的最好的了。 “吕威，你什么意思？” 程勇皱着眉头看向对方，两人算不上有什么矛盾，只是早先没什么联系，几乎可以说是形同陌路，现在突然跳出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什么意思？程勇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吕威得意的凑了过来，神气十足的说到，“我没记错的话，你所谓的在县政府工作，其实就是看到门，当门卫吧。” “别不承认啊，咱俩都在南丰县，你那点事情我还不知道吗？” “好几次我去县政府公办，都看见你站在门口给人看大门呢。” “把看大门当门卫说成是在县政府工作，那在长安街扫地的，是不是也可以说自己在中南海工作啊。” “程勇，他说的，是真的吗？” 张欣然身子一颤，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一点距离。 “我刚退伍的时候，确实在县政府做了一段时间的门卫。” 程勇还想解释一下，然而话说到一半，张欣然那温柔的申请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 “程勇，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干门卫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同学一场，怎么连句实话都不说。” “可不是嘛，还吹自己在县政府工作，你就那么在意虚荣吗？” “你这叫冒充国家公务人员，老同学一场不给你计较，在外面招摇撞骗，是违法的！” “真是晦气，白跟你废了这么半天的话。” 面对这突然改变的气氛，程勇一时间竟然有点猝不及防。 前倨后恭的典故人人都听过，但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给了程勇不小的惊讶。 刚才还围拢在自己身边的众人，一瞬间简直就像是躲避问一样，一哄而散。 尤其是张欣然，脸上那鄙视狰狞的神态是如此的丑陋。 程勇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初恋滤镜给冲昏头脑了，现在看来，张欣然也不过中人之姿，素颜能有6分勉强及格。 画画妆还能看，但现在脸上那浓妆艳抹的样子，过于夸张，配合上鄙夷的态度和狰狞的嘴脸，好像恨不得马上跟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 自己当年怎么会如此痴迷这样的女人。 初恋滤镜破碎了，程勇的心态也就摆平了。 不在一个高度，也没必要跟这些前倨后恭的人生气，混官场讲究的就是一个心态平衡。 没人理会自己，程勇随便走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都来了，待一会就准备离开。 谁料到，吕威似乎有意让程勇难看，刚才那点事迅速的传开了。 “哎呦，程大爷，麻烦您让让，这地方有人坐了。”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门卫就一定要喊大爷。一个同学贱兮兮的过来提点了一下程勇。 “这是咱们同学里面上档次的一桌，门卫就应该靠门坐。” 旁边还有一个人，在那阴阳怪气的说到。 程勇也懒得理会这些人，自己已经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了，没必要生气，正好坐到门口去，等会离开也方便。 人员到齐，聚会也算开始了。 同学聚会这种事情，早就没有上学时候那么单纯了，不同层次的人组成不同的圈子，坐在最中间的那一座自然是混的最好的。 大部分都是经商人事，在经济上至少也要有了百万级别的规模，当然混进体制内的更高一定。 这一桌只有吕威一个是公务员，还是在县委工作，在旁人看起来当然是前途无量了。 其实程勇很清楚，吕威就是在县委的一个普通跑腿科员，干了四年还是二级科员。 对下没有成绩，上面没人提拔。运气好熬个几年能勉强混个股长吧。 当然，对于那些不明其中的同学，也不会想那么多，酒桌上纷纷献上马屁恭维，吕威自己也是飘飘欲仙了。 就当程勇准备不再浪费时间，起身离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第二十七章看门大爷 外面的动静不小，乌泱泱的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胖子，相当的热闹，看着准备就要进入另一个豪华包房。 吕威那桌也注意到了动静，尤其是吕威打了两个电话，确认了一下，这才有些兴奋的说到。 “那边是县工商局长李天用，我过去敬杯酒吧。” 这桌的同学都是做生意的，工商局那自然是少不了打交道的地方，一听是局长李天用来了，难免有些动容。 尤其是见到吕威要过去敬酒，纷纷一阵吹捧，表示希望吕威给引荐一下。 吕威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真的有关系，竟然真的大包大揽起来，端着一杯酒就走了过去。 “李局长，你好，我是县委办的吕威，想不到在这能遇到您，这不是过来，给您敬杯酒嘛。” 凑到李天用身边的时候，吕威早就没有了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点头哈腰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容。 “哦，小李啊。”李天用也往县委跑过，倒也确实见过这个吕威。 但却没有接受他的敬酒，只是很淡然的点了点头，尤其是看到他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顿时明白了这小子有什么打算，就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了。 “李局长——” 吕威眼看着自己就这么被晾在了一边，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但还是强撑着说到， “我在县委办秘书科，专门跟着周书记的工作，经常听他提起您工作成绩呢。” 吕威是想暗示一下自己跟周书记的关系，希望对方能给个面子。 只可惜他这套忽悠别人还行，体制内的谁不知道，县委办有一整个秘书科为周县长负责，他只是科员之一，平时跟周书记能说上话的机会都少。 “行了行了，一边去，没看到我这正忙着呢吗？” 李天用完全没有给面子的意思，更是有些生气的推了一把。 结果他这么一推不要紧，推开了吕威，正好看见坐在门口正在摆弄手机的程勇。 李天用立刻分开众人走了过去。 “程老弟，你怎么也在这啊。” “李局长，今天这不是我们同学聚会嘛。”见到是李天用，程勇也笑着起身打了个招呼。 “我这以前不是做过门卫嘛，看门经验丰富，就安排我靠门坐了。” 程勇只是想开个玩笑，李天用多精明的个人啊，尤其是同学聚会这种踩高捧低的名利场，里面有什么猫腻一听就懂。 “哈哈哈，程老弟真会开玩笑，您现在也算是县长的秘书了，堂堂副科级干部在这看大门，里面是要开县委会啊。” 此话一出，刚才还冷嘲热讽的那帮同学，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不是说好的看门大爷吗？ 什么时候变成县长秘书了，还是副科级！ 26岁的副科级，不能说是绝无仅有吧，但也比较少见，喊一句青年才俊丝毫不过分。 程勇知道，李天用这是给自己面子，帮自己找场子呢。 “来吧程老弟，看着你那同学聚会也没什么意思，正好我这今天跟几个本地的企业家聚聚。” “这帮孙子太能灌酒了，老哥扛不住，你来帮我分担分担火力。” “还有这种事情，小弟义不容辞。” 程勇当然知道李天用是在扯淡，这帮人都是求他办事请客吃饭的，李天用不灌他们酒就不错了，谁敢灌他。 找个由头罢了，人家给面子，自然不能让面子掉地上，程勇立刻欣然同意。 “哦，对了，不好意思哈，我这边遇到朋友，就先撤了。” 临走前，程勇还不忘了跟看的目瞪口呆的同学打声招呼。 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少心碎的声音，其中尤其以张欣然最为心碎。 程勇可是懒得管他们那些破事，跟着李天用进了包房。 几个一起来的企业主，都是在本地要么经营工厂实体的，要么高电子金融的，没人敢小看程勇。 虽然只是一个副科，但刚才李天用说的很明白，这是县长的秘书，当然也不能得罪。 李天用有信给引荐，自然是宾主尽欢。 酒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微醺的李局长被簇拥着，不知道接下来安排什么节目，程勇可就没兴趣陪着乱搞了。 走出帝豪，天色都已经有些擦黑了。 程勇正准备打车，突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程勇，你那边结束了？” 张欣然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明明宴会那边也已经结束了，她竟然一直等到现在。 “张欣然，你还没走啊。” 程勇的态度顿时变得冷漠了起来，可能是这女人刚刚又补过装，感觉脸上的粉更浓厚了几分。 “是啊，你——看起来喝醉了，我家就在附近，要不去我那坐坐。” 张欣然那小腰扭得跟水蛇似的，本来穿着的风衣也不知道脱到什么地方去了，挪动脚步就凑了上来。 “程勇，咱们之前只是分开，还没有分手，我想今天见面就是缘分，咱们再续前缘好吗？” “女施主，贫僧已经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了。” 凑近了程勇才闻到，张欣然不知道喷了什么劣质香水，那味道弄得让人头晕，急忙往后撤了一步。 “别啊，程勇，之前是我不好，你给我个机会吧，几天去我那里，要不然去酒店，我突然感觉好寂寞，你陪陪我好不好。” 张欣然可没有放弃的意思，仍旧死缠烂打的就要靠上来。 “够了，别在这发骚了！” 程勇也彻底失去了耐心，失去了初恋滤镜，尤其还是在品尝过杨舒那种至少9分的美女后，再看这个张欣然，他真的是越看越恶心了。 一把将她推开，正好这边有一辆出租车，直接喊停上了车，扬长而去。 本来程勇还想去医院看望看望母亲，但现在自己一身酒味，害怕去了又要挨骂，只能先回家了。 然而鬼使神差的，停车的时候，程勇才发现，已经来到了杨舒家门口。 真是个勾人于无形的妖精啊！ 推门进屋，看到门口的鞋子，程勇发现今天杨舒还在家里。 “你怎么来了，又喝的一身酒气。” 第二十八章证据已经拿到了 杨舒正好从客厅那走出来，似乎已经习惯了程勇的出现，哪怕自己只穿着一套吊带睡裙，也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程勇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到裙摆下面，杨舒那纤细的小腿上，然后对方一句话，瞬间让他醒酒了。 “你们要的证据，我已经拿到了。” “速度这么快？” 程勇打了个冷颤，感觉酒精瞬间就化作汗水冒出去了。 “你以为呢，只要我肯出手，就没有搞不定的男人。”杨舒神气十足的说到。 这一刻她好像不再是那个酒店经理，而是骄傲的战士，身上的吊带睡裙似乎也化作了亮丽的战铠。 “都拿到了什么，快给我看看。” 程勇有些激动的上前几步说到。 “哼，东西有很多，但现在还不能给你。” 杨舒话锋一转，突然说到。 “你什么意思？还想要点好处？” 程勇一听也把面色阴沉了下来。 “没错，我就是要好处，要你答应我的好处。” “东西我已经拿出来了，但是李博的清白呢，我还没看到。” 只要提起这个名字，杨舒就会表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病态感。 “已经重启调查了，这件事还上了市里的日报，你应该知道的。” “我要的不是重启调查那么简单，我要的是还他一个清白！” 杨舒越说越激动，那股劲头似乎比喝多了的程勇都强烈。 “在完全破案之前，我是不会把东西给你们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合理。” 程勇眉头皱的很紧，早就想到了这女人不好搞定，但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 “已经是五年前的案子了，就算重启，侦破也需要时间，可是这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还知道时间不多了，那就赶快催促警方快点破案。” 杨舒态度倔强的说到。 “你这人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知不知道隋子义都已经逼到县政府头上了！” 程勇眼看着需要的证据就在眼前，这女人却耍起了脾气，更是心急如焚的吼道。 “怎么了，所以你就觉得我活该帮你们，就必须把你们县政府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我就应该顾全大局，我一个女人的事情就不配拿来和你们这些官老爷的事情相提并论！” 杨舒显得更加激动了，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她五年来一直忍受着，从来她都只被人当成一个花瓶，一个玩物，一个随时可以拿来使用的工具，从来就没有人真的在乎过她。 程勇也是愣住了，突然自己也意识到，刚才的想法，有些过分了。 确实啊，县政府的事情是事，杨舒的事情就不是事了吗？ 从一开始，自己，或者说陈宜山集团的所有人，都没有把杨舒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来交易。 和隋子义一样，大家都只把这个女人当成了一个工具。 “对不起，我错，刚才有点太冲动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沉默半晌，程勇还是觉得，应该诚挚的道个歉。 杨舒突然有些惊奇的看着程勇，如同新认识一般的上下打量着。 随后先是笑了笑，最后又开始流泪了。 “你——你别吓我啊，杨舒你正常一点。” 程勇被这女人又哭又笑的表情弄得一阵毛骨悚然，可别是受了什么刺激，疯掉了。 “哈哈哈，没事，我很正常。” 杨舒笑着摸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那笑容看起来更像是有点自嘲。 “你真没事？好好地哭什么？是我刚才态度不好，但是都道歉了，你也不用哭吧。” 被那天晚上自己借着酒醉强上都没哭，现在说得好好的突然哭起来，程勇真搞不明白这女人的心思了。 “真的没什么，只是——”杨舒看起来情绪很激动，又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委屈的哽咽了一下才说道。 “记不清多久了，五年了吧，李博死后，你是第一个给我说道歉的男人。” “隋子义也好，陈宜山也罢，以前那些和我逢场作戏，被我拿捏搞定的男人，从来没人跟我说过一句，对不起。” 程勇也是一阵沉默了，或许杨舒也有自己的无奈吧。 五年来，杨舒一直扮演着交际花的角色，在人前，她是最明艳动人的牡丹，然而在男人眼中，从来没有过真正尊重她的意思。 在男人眼中，她始终只是一个玩物，一个工具罢了。 工具需要呵护，需要维修，需要保养，唯独不需要尊重。 李博死后，程勇是第一个明明已经掌握了身份上的优势，但还是给了她尊重的男人，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怜的尊重，却还是让杨舒那近乎干涸的心田，得到了一丝滋润。 “好了，谈正事吧。” 杨舒情绪恢复的很快，或者说她装作恢复了。 话锋一转说到，“除非李博的案情完全侦破，并且在公共平台上由官方媒体进行公告，不然这证据我是不会拿出来的。” “这个要求我们可以考虑，不过我也需要验验货吧，不然怎么知道你真的拿到了证据。” 程勇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说到。 “可以。” 杨舒点了点头，似乎早就有准备了一样，从旁边拿来了一个平板电脑。 “这上面都是我拍摄的文件原稿，你把手指按在上面别松开，就能看见了。” “你也别想着把平板抢走，真正的文件我存在了别的地方，这个平板是闪存，你只要一松手，图片自动销毁。” 程勇撇了撇嘴，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小心，按照她交代的，手指按了上去，随后就看到屏幕一闪，出现了文件的照片。 上面记录着隋子义几个公司的税务情况，同时还有大量非法走私的情报，最可怕的是还有很多手底下人命案子。 杨舒这女人果然厉害，这么重要的证据都能弄到手。 然而就像她所说的那样，自己只是手指动了一下，图片文件立刻就黑屏了，再点开只留下显示损坏的文件。 “现在可以确认了吧。” 杨舒往后靠在沙发上，目光复杂的看着程勇。 “基本可以了，我这就帮你联系，让那边加快调查进度。” 第二十九章调查要加速 程勇也不废话，平板送还给杨舒，自己起身就往外走，今天获得了如此重要的情况，必须马上报告。 “县长，杨舒那边，有情况了。” 走到外面，来到一个安静的凉亭，程勇拨通了陈宜山的电话。 只是陈宜山那边听起来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勇，哦，杨舒是吧，不要在电话里说。” “好，您在哪，我这就过去当面给您汇报。”程勇立刻说道。 “嗯，我在外面学习呢，你去我家，找你黄姐，和她说就好了。” 说完，陈宜山就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中传来嘟嘟的声音，程勇有些茫然。 虽说加速调查李博的案子，这件事情的确只有黄丽茹能帮得上忙，但是大半夜的你不在家，让我一个秘书去找你老婆，这样真的合适吗？ 可是陈宜山都那么说了，程勇也没办法，先是给黄丽茹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随后就打车赶往陈宜山家。 如同前次那样，在门口敲了敲门，这次程勇还故意多等了一会，就是害怕撞见尴尬。 听到里面喊了一声进来，程勇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伴随着有节奏的音乐声，程勇抬头就看到，黄丽茹正好坐在瑜伽垫上，跟着前面屏幕里的教程，正在做操。 “小勇，你等会哈，我这一节课马上就做完了。” 黄丽茹好像没看见程勇一样，仍旧专心致志的跟着屏幕里的教程做着动作。 今天的黄丽茹和上次陈宜山在的时候，那副居家服不一样，可能是因为在运动，下身只穿着瑜伽裤。 翘臀被裤子勾勒的分外明显，一双袖长的美腿在瑜伽裤的包裹下，比丝袜更平添了股诱惑。 笔直的双腿下面配上一条白色的长筒袜，给脚踝和小腿的弧线彰显了出来。 上半身更是看的程勇又要喷血了，今天连圆领衫都没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小背心。 好看的肩膀和锁骨露在外面，大片白皙肌肤组成的沟壑更是呼之欲出，下面小腹略带着一点肉感，让人看着忍不住想要掐一把。 “咳咳，黄姐，我不知道您在锻炼。” 程勇一时间看哪里都觉得不合适，下意识的坐到了远离黄丽茹的椅子上，脑袋扭向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 可是听着有节奏的喘息声，让人心里痒痒的，总是忍不住想要把目光头投送过去。 黄丽茹脸上带着笑意，内心有种叛逆的刺激感。 前几次的暧昧氛围，让她不可救药的沉迷上了这种刺激，今天得知程勇要来，她又忍不住更进了一步。 果然看到程勇的那副窘态，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竟然产生了一丝调戏带来的快感。 “好了，让你久等了。”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黄丽茹才结束了练习，竟然也没换衣服，就那么直接坐到了程勇对面。 “黄姐，你刚刚锻炼完，一身的汗，还是穿上点衣服吧，免得着凉了。” 程勇劝了一句，即为了黄丽茹着想，也避免自己到时候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那里。 黄丽茹笑了笑，随便从旁边扯过一个毛毯披在了身上，但也只是把肩膀遮住。 只是鼻子嗅了嗅，皱起了眉头说到，“你刚刚喝酒了？” “身上怎么一股酒味？” “额，对比起，我之前参加同学聚会了，又刚好遇到李局长，就喝了两杯，不过没事，我现在很清醒。” 程勇尴尬的解释道。 “真是的，一身酒气，去去去，到那边冲个澡，把味道洗一洗再说吧。” 黄丽茹似乎没有就这么放过的意思，而是眨了眨眼睛指向了里面。 “黄姐，我这刚来，都没什么换洗的衣服啊。” 程勇顿时感觉更尴尬了。 “没事，家里有不少老陈的衣服，他年轻时候还没那么胖，跟你身材差不多，先换他的就好了。” 程勇真想说，我是什么身材，你又是怎么知道，但现在很明显不该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那个——我还有重要情况要汇报，杨舒那边得手了。” 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多讨论，程勇急忙先说正事。 一提到这个事情，黄丽茹也严肃了起来。 “证据都拿来了吗？” “还没有，杨舒很谨慎要求我们必须先把李博的案子侦破了，并且在公开平台上由官方澄清。” 程勇没敢把刚才和杨舒那复杂的交流说出来，只是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她给我看过一些图片，我基本能确认，里面包括隋子义公司的财务问题，走私问题，还有他下属的人命官司。” “都是一些杀伤力十足的证据。” “这女人还真够小心的。” 黄丽茹照理表现出了对杨舒那鄙视的态度。 “黄姐，按照上次拖延的时间，我估计隋子义下周就又要来找陈县长的麻烦了。” 程勇适时的提醒道，“您看市里面的案件，能加速吗？” “切，加速倒是可以，但那样的话就又要动用人情了。”黄丽茹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和鄙夷。 “老陈真能给我找麻烦，要不是因为他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至于连续麻烦我爸那边吗？” “真是又菜又爱玩，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这话里的怨气实在是有深意，尤其是那句“又菜又爱玩”。 是说陈宜山那方面菜吗？ 再联想到陈宜山和黄丽茹结婚那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程勇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帮领导据理力争一番，还是帮着领导夫人一起谴责领导这种行为。 “唉，算了，谁让我爸当年看走了眼呢，算他倒霉了。”最终，黄丽茹还是一声叹息，算是把事情给答应了下来。 “嘿嘿，还是多亏了黄姐你从中周旋，陈县长称你是女诸葛，果然没错，我看不但是女诸葛，还是女张良！” 程勇可不敢接这话茬，自己小小一个副科，背后埋汰市委书记，哪怕是跟着黄丽茹一起也不应该啊。 “行，这几天你也盯着点杨舒那个狐狸精。” 黄丽茹明显很喜欢这个马屁，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起来。 “她不可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最好是想办法搞定了她，或者能从她那里想办法给证据都偷出来。” 第三十章大哥要回来了 “事关重大，不得不搞两手准备，实在不行，用些手段也要弄出几份证据来先抵住隋子义。” 听到这话的时候，程勇都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说到底也是市委书记的女儿，这股子狠劲还是有的。 “好的黄姐，我这边一定会盯紧杨舒的。” 程勇点了点头，“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 “着什么急啊，看你一身酒气，姐不是说了，洗个澡再说嘛。” 结束了正事的话题，黄丽茹又开始了刚才的调戏。 “额，黄姐，我就不在这麻烦了，我还得按照你说的，回去搞定杨舒呢。” 眼看着黄丽茹站起身来，刚才披在肩膀上的毛毯顺势就滑落了下来。 那吸引眼球的沟壑再次暴露在视线当中，程勇觉得有些扛不住了。 狼狈的起身，弯着腰顾不上黄丽茹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落荒而逃。 一晚上连续被两个美女刺激，一个靓丽妖娆，一个丰腴妩媚，两个都算得上是人间尤物，程勇的二弟有点想法，必须马上回去开个研讨会，让大脑好好批判一番。 第二天周日还是休息，程勇再次前往医院看望母亲。 经过多日的治疗，母亲的病已经完全好转。 “小勇啊，我这病已经好了，咱们是不是就不用住院了，就算政府报销，也不能浪费政府的钱啊，我看要不然咱们就出院回家吧。” 母亲劳累了一辈子，节俭了一辈子，突然停下来享受享受，还有点不太适应。 “妈，这病还没好咱们说的不算，需要听医生的。” 程勇哪里敢让母亲回去，万一撞见杨舒，得知自己儿子趁着她住院的功夫，把婚都结了，还不得气出个毛病来。 “可是大夫昨天还说，我这病已经基本好了啊。” 母亲立刻抬出的官方发言。 “额，那要不这样吧，我跟医院那边核实一下，来一个专家会诊，确定你这个病已经完全康复，没有任何后遗症了，咱们就出院回家好不。” “这也太麻烦了吧，哪里还需要专家会诊啊。” 母亲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不傻，听出来儿子这是逗她，伸手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 “算了算了，我的事情先不提，昨天我接到消息，你大哥应该快回来了。” “真的，我大哥什么时候的消息，他怎么没跟我说呢。”程勇一听大哥的事情，也是高兴了起来。 “我跟你说大哥说的，你刚刚进了县政府，现在又提干了，肯定要忙，就没让他打扰你。”母亲说到。 要说程勇的大哥，比程勇大一岁，也是参了军的。 只是和程勇大学毕业参军不同，程勇的大哥程武，是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才直接参军的。 而且两个人的发展方向也不一样，程勇两年义务兵，就因为优秀的专业素质而加入了侦察兵序列，甚至还立过三等功。 而大哥成武，单兵素质差了一些，但是人家另辟蹊径，转战炊事班了。 靠着不错的手艺，还能经常给领导弄点小灶，有上级领导来视察了，开一桌宴席也能搞定。 最后反倒是义务兵年限到了之后，转士官了。 一期二期士官，大哥程武一干就是八年。 只可惜二期士官结束，就没能再续上。 政府官员等级当中堪称一步一个坎，实际上军队也一样。 士官当中，二期到三期就是一个坎。 因为政策规定，服役满12年，就可以专业，退伍后到地方政府安排工作。 义务兵两年，一期士官三年，二期士官三年，三期士官四年，加在一起正好12年。 也就是说只要干到三期士官，哪怕退伍了都能在地方上得到个有编制的工作。 可惜大哥程武到底也没能续上三期士官，不过在程勇看来，大哥没续上回来了也是一个好事。 现在很多神剧言论误导，说什么最强的都是炊事班，其实都是军盲。 历史上炊事兵战神不是没有，但绝对是个例，就是因为稀有才拿出来宣传。 真实的炊事班，大部分不能说是养闲人吧，但基本已经算二线了。 或许能跟领导混个脸熟，但真的没什么前途。 现在自己在家这边也算有了一定的发展，大哥回来有自己罩着，哪怕只是开个饭店，自己给自己当老板，也比在部队里实在。 “你大哥说九月一号就正式退役了，他跟你嫂子买的3号的火车票，你就安排我前一天出院吧，咱们在家给你大哥接风一下。” 程勇看了一眼日历，今天已经8月29了，想要在大哥回来之前搞定杨舒的事情基本不太可能，但母亲都这么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认了下来。 结束了看望母亲，程勇还要回去看看杨舒。 “呵呵，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刚一回家，程勇就看到杨舒正靠在沙发上做着面膜，见到自己回来了还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昨天的事情，程勇总有一种错觉，杨舒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也转变了些。 “杨舒，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程勇沉默了一会，还是坐了过去。 “哎呦，真是稀奇啊，有什么事还用跟我商量，你不是一向都喜欢用强的吗？” 杨舒继续阴阳怪气了起来。 “额，上次的事情，我确实有点冲动，真对不起了。” 程勇老脸一红。 “行了，有事说事。”杨舒把头扭到了一边，似乎懒得理会程勇一样。 “咱们戏也演的差不多了，改天是不是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 “我查过了，公开的身份资料上都不会有结过婚的痕迹证明，咱们放过彼此，你也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吧。” 杨舒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程勇，因为带着面膜，看不出她的表情，但能从眼神中察觉到，她现在的情绪很复杂。 “怎么了，你就那么讨厌我？” “别说什么讨厌不讨厌的，咱们俩都是萍水相逢，你我都清楚，这不过是一场逢场作戏的表演罢了。” “演出结束了，落幕后该怎么样就该恢复到原位。”程勇认真的看着杨舒说到。 第三十一章深入了解 杨舒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程勇，说不上到底是哪一种情绪，但能感受到非常的复杂。 “之后再说罢，贸然改动关系，隋子义会怀疑的，关键时刻不要节外生枝。” 最终杨舒还是没有同意，反而是开始好奇的看着程勇，“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之前可是从来没提过这个问题。” “嗯，确实有点。”程勇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也不太想骗这个女人，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大哥要回来了，安家落户改户口的时候，我怕被看出来上面显示已婚了。” “你大哥？”杨舒饶有兴趣的看着程勇，笑的有些神秘。 “上次我爸妈在的时候你就提过，跟我说说呗。” 程勇自觉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漫漫长夜聊聊天也无妨，但是总觉得被这女人单方面询问有些不爽。 “想聊聊我的事情，为什么不聊聊你的事情呢，互相了解才公平吧。” “呵呵，怎么了，开始对我感兴趣了？”杨舒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可是你先对我的事情感兴趣的。” 两人似乎都没有让步的意思，互相对视了一会，杨舒突然转身去找来了一个一套骰子。 “那就来一场真心话大冒险吧。” “输的人要回答硬的人一个问题，不然就要喝一杯酒。” 程勇眼睛亮了一下，但立刻摇了摇头。 “我对这种纯粹靠运气的赌博没兴趣。” 开什么玩笑，这女人可是交际花，指不定跟人玩过多花的游戏，对于会玩的人，摇出自己想要的点数并不困难。 “你误会了，这可不是个靠运气的游戏，它比的是心理博弈和虚张声势的本事。” 杨舒那这两个不透明的杯子，开始给程勇介绍起了玩法。 “嗯，也就是说，扔多扔少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让对方错判你真实的点数，确实和运气没什么关系。” 程勇听了之后，大概总结道。 他确实没怎么玩过骰子，但听了规则发现的确没有作弊的嫌疑，重点是他确实很好奇杨舒背后的故事，尤其是她和那个李博的关系。 “运气成分还是有一点的，但更多的还要看演技。” 杨舒说着就率先摇了起来，那动作熟练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老手。 “五个3！” 杨舒只看了一眼，就斩钉截铁的说到。 “我想想——” 程勇的动作就没有杨舒那么潇洒了，只是简单摇了摇头就扣在了桌子上，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点数。 “六个3！” 稍微犹豫了一下，但程勇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自己了。 果不其然，杨舒立刻表示不信，要求开盅。 结果程勇里面一个3都没有，杨舒那里也一个3都没有。 这女人果然是个演技高手！ 程勇表情有点扭曲，心里暗暗感叹了一下。 “选吧，真心话还是喝酒。” “我选喝酒！” 程勇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喝了下去。 这个游戏确实考验心里博弈和虚张声势的技术，但也有以力破巧的办法，那就是只要酒量够大，每次都选喝酒就好了。 接下来，两人及开始了一场焦灼的骰子游戏。 程勇虽然是新手，但学得很快，慢慢就从被碾压变得有来有回了。 说到酒量，程勇不敢自称千杯不醉，但也能碾压杨舒了。 一开始杨舒输了，还能喝酒来逃避。 但是这女人平时喝惯了的都是红酒，白酒明显有点撑不住了。 终于在喝了第三杯白酒之后，杨舒扛不住了，脸色绯红，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我喝不动了，你问吧。” 程勇在这之前，已经喝了七杯了，好在是一钱的小酒杯，还撑得住。 “那就说说你喝李博的事情吧。” “你这个问题太广泛了，不算，必须是具体的问题。”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总被提起已经脱敏了，这次程勇再提起李博的名字，杨舒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大了。 “行，那就说你和李博是怎么相识相恋的。” 杨舒面对这个问题，稍微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我俩是大学同学——” 游戏还在继续，程勇也不是真的千杯不醉，终于在被灌到第十杯的时候，扛不住了，把自己初恋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进行到第二十个回合的时候，双方的酒量差不多都到了极限，而且喝多了之后顾忌也没有那么多，输家纷纷开始选择真心话。 在这样的氛围下，程勇总算是对杨舒这个女人曾经的经历，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杨舒和李博是大学时候的男女朋友，两个人也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四年相恋就打算毕业后结婚组成家庭。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杨舒毕业后第一家面试的公司，就是隋子义旗下的一个金融服务公司。 本就好色的隋子义，一眼看中了那个刚刚从象牙塔中走出，还带着清纯气息的杨舒。 一番利诱之下，杨舒完全没有顺从的意思。 隋子义也来了兴趣，他看上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在杨舒又一次把一张六位数的支票扔到隋子义脸上之后，噩梦就开始了。 隋子义很轻松的就调查出了杨舒的家庭关系，这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女孩，家里父母时代务农，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隋子义的第一波攻势，就开始针对起了杨舒在老家的父母。 花点钱，随便雇佣几个地痞流氓，天天上门骚扰。 花点小钱就能搞定那个贪婪的村支书，杨家在村子里开始遭受了全方位的打压。 只是杨舒也没有放弃，她和李博都是高材生，毕业后都找到了体面的工作。 如果父母在老家待不下去了，就接到成立来。 打不了就换个城市重新开始，李博对此非常有自信，他自认为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隋子义当时也没想到这对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会如此执着，若是真的让他们去了别的城市，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把手伸得到那么远。 于是李博就成了他下一个针对的目标。 第三十二章杨舒的无奈 隋子义在本地的产业有很多，李博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工作的地方，其实上面的母公司就是隋子义的公司。 学习金融的李博自然也是在公司做财务工作，可说到底还是年轻，被几个老会计设了局，掉进了陷阱。 深陷一场经济犯罪的官司，被隋子义动用人脉，直接给逮捕进了警局。 杨舒曾经去警局探望过，短短几天的功夫，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大才子的李博，已经憔悴的几乎不成人形。 只是设下的局终究是有破绽的，李博誓死不认，继续调查下去的话，难免会有疏漏。 所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李博就被自杀了。 失去了心爱之人的杨舒，当年几乎崩溃，然而隋子义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没有了李博的依仗，家人再次受到威胁。 终于，再一次父母老家的房子莫名其妙着火，弟弟在学校被一伙流氓打进医院后，杨舒再也扛不住了。 她不是没想过用死亡来反抗，和李博做一对殉情的亡魂，死后能埋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夙愿了。 然而她还有父母家人，李博也还有父母家人。 她一死了之，隋子义威胁不会放过剩下的家人。 杨舒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连想死都不行，最终也只能拜倒在隋子义的脚下，被他培养成了一个交际花，工具人。 合成这个样子，程勇不觉得杨舒还会撒谎。 今天晚上，程勇也算是重新认识了杨舒一次。 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想象中那种狐狸精，也不是真的唯利是图，作为隋子义迫害人的工具。 她也是个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回忆。 尤其是听到，杨舒还一直偷偷供养着李博的父母时，程勇还真有些东容了。 看起来，她真的很重视那段感情。 这一夜，两人聊了很多，到了后面，程勇也记不清了。 只记得说起曾经，杨舒哭的非常伤心—— 第二天一大早，程勇感觉脑袋好像要炸了一样，宿醉果然难受的让人想死。 从床上做起来，稍微清醒了一下，差不多回忆起了昨晚的事情。 只是一扭头，就看到杨舒那光洁的玉体横陈，搂抱着自己睡的很是安详。 酒精这东西真的害人不浅啊！ 上次也是酒后乱性，以后必须戒酒了。 不过回忆起昨晚杨舒的述说，这一次两人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灵与肉的交流了吧。 从床上起身，不知道是不是重新认识了杨舒的缘故，程勇的动作都下意识的放缓了许多，温柔的帮杨舒重新盖上被子。 自己去冲了个澡，清醒一下才赶去县政府上班。 这次虽然没有搞到杨舒手里那些证据，但是深入了解了杨舒的过去，也算小有收获吧。 “哎呦，程科长这又是上哪喝去了，一身的酒气，你好歹也是国家政府干部吧，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那个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李大姐阴阳怪气声音异常的尖锐，好像害怕整栋大楼有人听不见一样。 “李玉梅，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昨天晚上小勇是跟我去和几个投资商吃饭，帮我挡酒的。” 可能是李大姐叫嚷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不但办公室这边人都听到了，从前面大厅人来人往的都超这边看了过来。 正好陈宜山也在这边路过，听到李大姐那嗓子都忍不住皱眉，直接过来批评道。 “怎么政府招商引资的工作还需要跟你汇报吗？” “你是国家总理啊，什么都管！” “我看你在秘书科真是屈才了，要不要调你去一些更能发挥才能的重要部门啊！” 陈宜山到底也是县长，平时和自己人表现得随和，但是真的展露出官威也是非常吓人的。 看那样子，就差说城建局缺人啊，你去跟王大年一起扫大街吧。 “县长，我错了，不在也不干了。” 李大姐顿时没了脾气，程勇虽然是她的直属上级，但真没权利调她的岗，可是县长陈宜山是真的有权利的。 “哼，管好你自己，小勇啊，来我办公室一下。” 陈宜山说罢，招呼了一下程勇，自己先进了办公室。 “对不起啊县长，我昨天确实喝了不少酒。” 进入办公室，程勇先承认了错误。 领导护犊子，帮你平事情是给自己人面子，但该承认的错误也不能真当没发生过。 “主要是昨天，想把杨舒灌醉了，从她那里把证据弄来，结果给自己也喝多了。” “嗯，没事，我之前就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搞定这个。” 陈宜山不怎么在乎的摇了摇头，“实在不行，就要动用警方的手段，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把那些证据交出来。” “额，县长，不用这么夸张吧，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我感觉隋子义的耐心快耗尽了，他现在随时可能再来找我催促土地性质变更的事情。” 陈宜山眉头紧皱，看得出来他也收到了各方面的压力。 程勇之前也不是没想过真的动用一些手段，逼杨舒把东西交出来。 可是经过昨晚的交流后，才认识到她也是个可怜人，早现在脑海里想过的那些手段，现在有点用不出来了。 只是在县政府露了个面，程勇就又回去了。 也不知道杨舒醒没醒，但程勇回去的路上还是买了点稀粥早点之类的东西。 推门进屋，正好看见杨舒双手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做起来。 被子滑落，好看的身体就暴露在了阳光当中，肌肤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你没事吧，昨天喝多了，今天空空肚子，给你带了点稀粥。” 哪怕不是第一次见识，程勇还是要感叹一下这如同象牙艺术品般的身子，确实有本钱。 只是这次随便吧早餐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程勇就离开了。 杨舒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喝多了酒，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看着程勇离开的背影，明明是个色痞，两次借着酒劲占有了自己的身子。 还以为清早见到这么一幕，会乱来了呢。 又看了看放在旁边的早餐， “这人什么时候开始会照顾自己了。” 第三十三章失踪 在房间里稍微清醒了一下，杨舒随意的把昨天沾染了酒味的衣服扔到垃圾桶里，在浴室好好冲了个澡。 重新换上了一套宽松舒适的睡裙，坐在床头品尝着早餐。 不是什么奢华名贵的东西，都是路边货色，但也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吃过这样平淡的早餐了。 “无事献殷勤，你不会以为给我送个早餐，我就会轻易把证据交出去吧。” 吃过了之后，杨舒从二楼的卧室出来，看见程勇正坐在一楼的客厅沙发上。 昨天晚上两人就是在这里玩的骰子，现在狼藉一片，程勇正在收拾。 “我倒没指望，就是觉得昨天挺对不起你的，买个早点算是赔罪了。” “切，拙劣的手段，真不会哄女孩子，你当年是怎么追上你初恋的。” 杨舒嘴上恶毒，心里面却觉得暖暖的，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从男人那里得到的尊重。 “嘶，什么初恋，我昨天到底说了多少啊！” 程勇只感觉一阵头疼，昨天晚上杨舒说的事情他是都记住了，但自己说了什么是忘的一干二净。 “你说的可不少，甚至连你小时候打飞机，最喜欢幻想的是谁都告诉我了。” 杨舒说着笑了起来，眯起来的眼睛让人很容易想到狐狸。 这话说得程勇老脸一红。 “你还说，嫌我脏。”杨舒笑的有点挑逗，“我倒是很好奇啊，既然嫌我脏，在我身上蛄蛹的时候怎么那么起劲。” “呃呃，别说了，我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话就没法继续聊下去了，程勇只能甘拜下风。 杨舒看着程勇的那副样子，笑的更灿烂了。 索性坐到了程勇对面，“我说啊，你为什么就像把婚给离了。” “我这么一个大美人，配你难道还吃亏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咱们俩这个婚，从一开始双方都是被迫的。” “这种婚姻对你和我都不公平，就算真的对你感兴趣，我更希望能从新认识之后，来一场新的开始。” 程勇摇头，非常认真的说到。 “真是矫情。”杨舒白了程勇一眼，嘴角缺藏不住的笑意。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杨舒接起电话，只是嗯嗯了几句就挂了。 “我出去一趟，隋子义喊我过去。” 程勇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让杨舒再次去那个魔窟。 鬼使神差的伸手拉住了杨舒。 “别去了，找借口就说我缠着你就行吧。” 杨舒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这次他很着急，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心疼我了？还是不想让你上过的女人，再被别的男人碰了。” 杨舒有些好笑的看着程勇说到，“好了，没事，再去一趟，说不定我还能搞到一些重要情报呢，你们就等着拿更多的好处来换吧。” 说完，杨舒终究还是松开了程勇的收，上楼换身衣服，留给程勇一个潇洒的背影，自顾自的离开了。 家里只剩下程勇一个人，他也就没兴趣在这里干耗时间了。 大哥要回来了，也得准备准备。 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只是一个担任间，好在老家母亲住的房子还有地方，能让大哥他们暂时落脚。 之后还要出去或者是租房子，或者是买房子，都看大哥的心思了。 母亲住院，老家的房子也就空了下来，几天没人打扫难免有些脏了，程勇撸起袖子重新收拾了一番，再把另一个房间给整理一下。 顺便又去买了些换洗的床单被褥，做好准备。 忙活了一下午，看着整洁了许多。 程勇打算明天就让母亲出院，接回来住。 只是晚上的时候，回到杨舒的家中，发现她还没有回来。 估计是被隋子义留了下来吧，程勇也没有多想。 好好地休息了一下，次日早就去县政府露个脸，随后去省医院把母亲给接了回来。 为了防止出院后还有什么并发症，程勇留在家里陪了母亲一晚。 第二天照旧上班露脸，随后去杨叔家看看情况，然而屋子里仍旧是干干净净，丝毫没有人回来的意思。 算起来已经三天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程勇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他开始给杨舒打电话，一连打了七八个都没人接听。 这时程勇才想到，杨舒可能是出事了。 来不及给陈县长汇报，第一时间先报了警。 好在自己和杨舒法律上来说已经是结婚了，直系亲属失联二十四小时就可以立案侦查。 当然，只靠保安肯定是不够的，随后程勇找出上次宴会上，沈任宽留下的联系方式。 “喂，沈哥，你忙吗？” “没事，怎么了程老弟？” 电话那边沈任宽的声音显得很悠闲的样子。 “我老婆始终超过48小时了，我这边已经报案了，这个人很重要，跟陈县长还有亲戚，你看能不能安排局里面加大一下力度。” 沈任宽一个机灵，从办公以上坐了起来。 “放心吧程老弟，我这就跟下面催一下。” 本来程勇就是陈宜山的秘书，有这层关系，沈任宽就不会放着不管，更何况电话里程勇都暗示了。 这是陈宜山的亲戚，沈任宽作为陈宜山圈子里的核心要员，当然也知道一些事情，自然更是要全力查办。 当天整个县公安局的空闲警力都被调动了起来，追着线索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隋子义。 因为有证据表明杨舒失踪前接的电话，就是隋子义的。 可是作为一个本地有权有势的企业家，隋子义也不是说查就能查的，人家也是推得干净，直说只是公司经营问题，谈完了人自己就走了。 调查还在继续，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终于有一个民警发现了线索。 有群众举报，在附近的一块荒田里面，发现了一具女尸。 接到消息，程勇也是跟随者警车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他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是杨舒啊。 最终还是感到了现场，一具尸体已经被白布盖上，几个警察正在周围取证。 程勇竟然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趔趄，快步冲了上去，白布掀开，杨舒那张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庞赫然出现。 第三十四章一切都完了 程勇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具尸体，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半天都换不过神来。 一直到旁边民警推了他一把，这才从失魂的状态清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就死了！” 程勇嘴里嘀咕着，旁边那个民警可能以为这是死者家属，还安慰了一句节哀。 与此同时，程勇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中传来的是陈宜山严厉的声音，“马上来我家一趟。” 陈宜山的家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 “我是不是让你看着杨舒，你就是这么看的吗？” 程勇低着脑袋不敢抬头，这次的确是他的大失误。 “县长，这次是我的失误，我一定会想办法补救的。” 趁着陈宜山骂人的间隙，程勇终于找到机会说到。 “你拿什么来补救？” 陈宜山又是一声咆哮，震得整个房子都嗡嗡的。 “好不容易弄到的证据，现在人一死，所有证据都没了。” “你是不是以为市里面的关系很容易动用？” “知不知道这次为了重启五年前那个破案子，我动用了多少人脉和能量。” “现在全都白费了！全都打水漂了！” 陈宜山怒红中烧，眼珠子都红了，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润嗓子。 “行了老陈，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出了事就要想办法补救，在这发脾气有什么用。” 或许是看到陈宜山脾气撒的差不多了，黄丽茹这才在旁边说到。 “县长，杨舒已经把证据拿出来了，这些东西肯定藏在某个地方，您给我点时间，我保证把东西找出来。” 程勇也算找到了机会，立刻保证的说到。 “你还能怎么找出来，我已经让沈任宽以警方的身份介入了，现在刑侦专家已经过去把她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 陈宜山仍旧咬着牙说到，明明近在眼前的翻盘机会，现在因为杨舒的死，之前的布局全都白费了。 “你说你有办法，那就去想办法吧，最好在隋子义下次来找我之前把证据找回来。” 陈宜山吼了半天，也可能是累了，往外面一指，就示意程勇可以走了。 程勇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陈宜山的家中。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他到现在都感觉脑海里乱乱的。 走在大街上有些不知道目的地该往何方，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杨舒住的地方。 这里已经被警察给封锁了，里面有人正在仔细调查，沈任宽就在现场督办。 “沈局长，你们在这里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陈宜山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试探着问道。 “没有，也不知道这该死的女人把东西藏到拿去了，高科技都用上了，就是没有没找到。” 沈任宽也是眉头紧锁，估计之前也挨过陈宜山的骂，现在同样心急如焚。 程勇郁闷的蹲在外面的石碣上，他不认为自己翻找东西的本事，比这些专业的刑警还厉害。 连他们都找不到，自己就更没戏了。 正在思考还有什么地方可能用来藏东西，外面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程勇循声看去，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面带嘲讽的走了过来。 “哎呦，这不是程秘书吗，升官发财死老婆，一条龙您是齐全了。” 隋子义那张脸在程勇看来，简直无比欠扁。 尤其是几乎可以确定，杨舒就是被这个家伙给害死的。 “隋子义！你他妈的！” 莫名的一股邪火冲了上来，程勇起身就要上前动手。 “哎哎哎，干什么，国家干部当街行凶是不是，警察可还在这呢，有没有人管啊！” 隋子义说着话，态度到更像是挑衅程勇过来揍他一顿。 好在有两个维持现场的民警把他拦住了。 “放开，我不动手。”程勇挣扎了两下，确认他不会再冲动了，两个民警才将他放开。 “隋子义，你好狠的心啊，杨舒这些年为你做了多少事，你说杀就杀了！” 程勇走进两步，咬牙切齿的说到。 “呵呵，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隋子义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才吐向程勇面前。 突然略微压低了声音，凑到程勇耳边说道。 “不过我是最恨背叛我的人了，所有叛徒都没有好下场，杨舒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更是该死。” “你——”程勇怒视着对方。 “哼，你以为偷偷去做亲子鉴定，我就没有察觉吗？” “我的耳目遍布这个城市，你们私底下搞得那点猫腻，只要我想去查，没有能瞒得住我的。” “我是真搞不懂啊，你跟着陈宜山一个月才能挣几个钱，到底图什么。” “现在好了，人财两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估计陈宜山也不会再重用你了。” “你等着，这件事还没完，等陈宜山把你扫地出门之后，我再慢慢收拾你。” 隋子义非常挑衅的大笑着，转身回到了车上，那威胁的话语言犹在耳。 这还真是世事无常啊，明明前一天自己还是受县长重用的秘书，今天就要被扫地出门，若是没了陈宜山的庇护，隋子义的报复绝对要人命。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程勇还是在警察走了之后，检查了一下房间，确定根本没油藏证据的地方。 空荡荡的房间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程勇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玩骰子的夜晚。 那一夜，他和杨舒都深入的了解了对方。 两人的关系才刚刚朝着正向发展，或许继续下去，还会有什么新的惊喜，但伴随着人死，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程勇没去县政府，一方面他也没脸去见陈宜山，另一方面，自己法定妻子死了，算是丧假，在这里她举目无亲，连个操办后事的人都没有。 人已经死了，自己就算再怎么为此而困扰，终究要让死者安息吧。 看着停尸间里的尸体，程勇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没有大肆操办，在尸检确认了所有证据后，直接活化了事。 看着焚尸炉的火焰腾腾燃烧，一具娇躯化作骨灰，程勇恍惚间似乎又记起了那个夜晚，两人的交流。 “唉，算了，夫妻一场，就当是最后能帮你的了。” 第三十五章死者的留言 程勇突然记起，那天晚上，杨舒诉说到了动情处，曾经说过。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对未来没什么期望，最大的期望也就是死后跟李博能葬在一起。 合葬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好在两人都是骨灰状态了。 好歹还挂着一个副科级的名头，去民政局也好办事。 携带骨灰来到了本地一处已经有些破败的陵园，李博的墓就安葬在这里。 办理了手续，就直接找到了李博的墓碑。 这里的墓碑基本都有些荒凉了，但是李博的非常干净，应该是经常有人来打扫。 前面还摆放着有些新鲜的几样贡品，可能前几天才来过。 几天前才来过—— 程勇脑海里好似炸开了一道闪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突然趴在李博的墓碑面前，那里面有一个小凹槽，平时是用来摆放一些纪念品，或者烧纸钱什么的。 程勇也顾不上里面的肮脏，直接伸手进去就是一阵乱摸，心脏都悬到了嗓子。 终于，在黑灰中一个金属的触感让程勇眼前一亮。 直接就逃了出来，放在手中吹干净，这是一个银亮的小盒子，看起来还很新。 程勇缓缓地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网盘的分享码和提取码。 程勇呆愣愣看了看手里的纸条，又看了看已经安置在旁边的，杨舒的目的，突然有些伤感而自嘲的笑了。 “你还真会留个后手啊。” 说罢，程勇不敢多做停留，直接跑去附近的一家网吧，登录网盘，提取分享，一看分享时限就剩下几个小时了。 随着密码的输入，一个压缩包开始解压，短短几分钟，程勇却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点开了第一个文件，里面熟悉的资料图片历历在目。 一张一张的翻下来，程勇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是真没想到，杨舒还会留下这么一手。 当杨舒拿着证据不肯交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心心念念的是更多的利益。 实际上，人家从头至尾，惦记的只有李博。 一帮大人物，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也是，几乎所有人，斗志把他当成一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一个腐化干部的工具人，又有谁真的设身处地为她想过。 如果不是程勇有机会和杨舒深入的交流了彼此的过去，如果不是在人死后，程勇没那么功利的只想着找证据，而是也想了想杨舒的感受。 恐怕这最后一份证据，也要烟消云散了。 说白了，这是个只有真心为杨舒想过的人，才能解的局。 为了防止意外，程勇又把这份文件加密存了好几个网盘和邮箱，最后自己用u盘装了起来，直接打车赶往县政府。 这几天陈宜山也没有好过，杨舒死了，他生活作风的问题倒是算得上死无对证。 但隋子义的逼迫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暂时对付不了陈宜山，就从其他人员入手。 尤其是其他几个常委，已经开始动不动的就给陈宜山吹风施压了。 动用了老丈人在市里的关系，却没有相应的成果，估计又该被看不起了。 现在他为了躲哪些麻烦，县政府都不去了，找个借口在家里冷静两天。 就在这时，陈宜山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程勇打来了的。 他现在正是烦心的时候，直接挂了电话。 没想到电话又打了过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谁给你打的电话，怎么不接啊？” 老婆黄丽茹在旁边端着一杯清差走了过来，见到手机一直来电话忍不住问道。 “程勇，现在还给我打电话能干什么？” “认错，求饶，还是想再要一个机会。” 陈宜山不耐烦的说着，顺手把又一次响起的手机给挂掉。 “你小子人还是挺不错的，要不是他，你现在说不定还喜当爹呢。”黄丽茹带着点嘲讽的劝了一句。 “人哪有不犯错的，你这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会寒了别人的心的。” 这时候，程勇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陈宜山正在抽烟，猛地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这才接起了电话，没好气的说到。 “喂，程科长，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能明天在办公室说吗？” “什么！程勇你再说一遍！” “真的，哎呀呀小勇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对，今天提前回来了，老弟你直接来家里！” 黄丽茹看着丈夫四句话变了四个称呼，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到， “小勇跟你说什么了，把你乐成这个样子。” “杨舒藏起来的整局，他给找到了！” “真的！”黄丽茹一下子也吃惊的喊了出来。 “不是说警察都没找出来吗？”黄丽茹好奇的问道。 “我听说那个沈任宽可是个刑侦高手，他都没办法，程勇怎么找到的。” “嗨，谁知道呢，等他过来一切都能清楚了。” 半个小时后，程勇拿着u盘急匆匆的赶到了陈宜山家中。 “资料呢？”陈宜山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都在这里了。” 程勇手里的u盘被直接拿走，插入电脑，打开文件，看着一份份隋子义公司集团的罪证，陈宜山的嘴角笑的越来越夸张。 “太好了！小勇，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我看人从来就没错过！” 确认了所有文件，陈宜山这才兴奋地一拍程勇的肩膀说到。 “这次你可算是立了头功了！” “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和隋子义的斗争，攻守易型了。” “县长您过奖了，这次本来就是我的失误，现在不过是将功补过罢了。”程勇谦虚的说到。 “好，非常好！” 陈宜山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表现得太激动了，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恢复了往日县长的做派说到。 “也就是你现在资历还是太浅，不然说什么也要给你的副科提到正科来。” “嗨，又说傻话了，小勇前途无量，你这样随便给他破格提拔，才是给他将来的仕途埋雷呢。” 黄丽茹适时的在旁边补充道，害怕程勇误会，是陈宜山画大饼。 “县长，我知道您是为我考虑。” 程勇当然也没指望立了这个功劳，就能再往上迈一步，但是只要能从新获得陈宜山的信任，就都值得。 第三十六章大哥大嫂 “对了县长，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明天我还想请一天假。”程勇有些尴尬的说到。 “我大哥今年退役，明天就要回家，我想去接他一下。” “没问题，拥军优属一项是我党的优良原则，你们兄弟俩都是退役军人，算得上是忠烈之家了。” 程勇倒不是真的非要拿出一整天的时间来接大哥，程武二十几岁的大活人了，还不至于没人接就回不了家。 主要是现在陈宜山惦记着这么大一个功劳，没法立刻给自己表示表示奖赏，藏在心里容易转化成升米恩斗米仇的芥蒂。 给他个台阶，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补偿过这次的功劳了，更容易释怀一些。 黄丽茹也闻弦歌而知雅意，顺手就掏出一串车钥匙。 “接人不方便，开姐的车去吧，不能让你这一声黄姐白喊不是。” “那就谢谢黄姐了。” 程勇也没客气，直接结果车钥匙道谢说到。 随后也不再这里多留，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去了。 第二天，程勇没去上班，带着母亲开着车，直奔火车站去接大哥和大嫂。 黄丽茹借给他的是一辆奥迪a3。二十来万的价格，对于一个中学老师来说可能有点贵。 但考虑到县长夫人和市委书记女儿的双重加成，黄丽茹开这辆奥迪a3算得上是很低调了。 唯一让程勇觉得不太好的问题，就是这辆奥迪a3是红色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开辆红奥迪，有点扎眼。 大哥回来之前已经把火车的时刻给发了过来，程勇停车在外面不到十分钟，就看见出站口人潮串动。 一个有些富态的身影，背着大包小包，身边还跟着一个相当美颜的少妇走了出来。 “大哥！”程勇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大哥程武，旁边跟着的就是嫂子了。 要说自己大哥还是有点笨是的，在军队待了八年，硬是找了对象，甚至在去年还把婚都给结了。 据说大嫂是个驻地的农村姑娘，可惜婚礼的时候程勇有事情没去上，只看过照片。 当时感觉只是个很漂亮的农村姑娘，没想到见了本人比照片更加的好看。 “小勇！”程武也见到了这边，两兄弟也有好几年没见，此时也顾不上一身的行李包裹，立刻热情的来了一个熊抱。 母亲过来，更是激动的抱在一起。 “好了好了，挺开心的日子，别让外人看着笑话。” 程勇眨了眨眼睛，掩盖着激动而差点流出的眼泪。 “对对对，小勇，你还没见过你嫂子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李金梅。” “金梅，这是我老弟程勇，喊老弟就行。” 程武热情的给两人介绍了一番。 “大嫂好，咱们先走吧，上车回家再说。”程勇说着已经帮人扛起了行李，往车子的后备箱塞。 一家四人开车，回了母亲的老家房子，先安顿了一下带回来的大包小包行李，随后程勇直接开车带人去了早就定好的饭店。 准备给大哥接风。 简单吃了点饭菜，兄弟俩也开始聊起了未来。 “大哥，你现在退伍了，回来有什么计划吗？” 程勇直接问道，“现在二期士官没有安置，但是只要想的话，我可以帮忙给你运作运作，去政府混个事业编。” 程武喝了一口酒，嘴里吧嗒了两下酒店的菜品，似乎还不太满意的摇了摇头。 “老弟啊，大哥知道你现在也算是当官的了，这条路不容易，别因为大哥这点事再让你欠下什么人情。” “大哥你要是这么说就太拿兄弟见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是，人情不在这时候动用，留着下崽啊。” 程勇立刻严肃的说到，“而且我现在在县里也算有点人脉了，只要一个事业编不算什么难事。” “真的不用了，你大哥我在军队这八年没学到什么本事，倒是考了高级厨师资格证。” 提起这件事情，程武还是挺骄傲的，又喝了一口酒。 “退伍安置金有不少，加上这几年攒的，大概三十来万。” “我跟你嫂子商量过了，咱们县经济也发展的挺好的，繁荣不比一些城市差，就在本地开个饭店。” “自己给自己当老板，就算有个自己的产业了。” 程勇思考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大哥那已经有相当规模的肚子，估计身上那点军事技能也没剩下多少了。 既然大哥不想要铁饭碗，想给自己当老板，他也愿意支持。 反正自己在县里还有人脉关系，不说让家里人称王称霸，正常经营不受欺负不被找茬还是没问题的。 一顿接风宴，家人之间长久不见的隔阂，好像一瞬间就笑容，一直吃了三个多小时，程勇因为要开车没喝酒，大哥程武可是彻底喝的不省人事了。 扛着感觉体重已经超过两百三四的大哥，多亏还有嫂子李金梅帮忙，总算是弄到了家里。 “唉，又喝多了，老弟真是麻烦你了。”给程武放倒在床上，李金梅也算是松了口气，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程勇。 “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应该的。” “嫂子，这几天你们先住在这，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程勇非常客气的又聊了几句，感觉大哥大嫂坐火车一路劳顿，都有些疲惫，便让他们早点休息，自己则去把黄丽茹那辆红色奥迪a3给还了。 “黄姐，多谢你的车了。” 每次单独和黄丽茹见面，程勇都觉得有些尴尬，今天黄丽茹倒是没有再穿瑜伽裤了。 不过一套居家的长裙，下面掏着肉色的裤袜，显得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不用谢小勇，你这次是真的帮了大忙，老陈心里有数。” “职级的事情不能急，但是你放心，提拔是早晚的事情。” 黄丽茹端着一杯茶送了过来。 “当然你这次帮了大忙，姐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黄丽茹说话间，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个文件袋递给程勇。 “钱不多，我看了一下，五十来万，您记得把钱取出来。” 程勇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忙推回去说到，“黄姐，这真的不合适，而且钱太多了。” “说什么傻话呢，这可不是贿赂，而是你赢得的，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黄丽茹有些好笑的看着程勇说到。 程勇皱着眉头拆开文件看了一会，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哭笑不得。 “草，我成鳏夫了！” 第三十七章讲格局 程勇看着文件袋里的东西，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黄丽茹给他的好处。 那可就有点吓人了，一个县长夫人给自己五十多万，也不怕砸死自己。 但打开文件袋之后，程勇看了两眼，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纠结了起来。 这是一份遗产认定书，遗产的主人是杨舒。 杨舒本人还是一个小富婆，固定资产加上存款合在一起也有个一百来万，现在人死了，这笔钱自然不能当不存在。 而程勇虽然和她是逢场作戏，但确确实实领了结婚证，所以法律上两个人是夫妻。 遗产方面，丈夫的继承顺位可是非常高的。 这笔钱一半给了杨舒的父母，另一半按法律规定，就该给程勇。 程勇本来以为杨舒留在李博墓碑里的东西，就是最有价值的遗产了，现在看来，还真是有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这也不合适吧黄姐，你也知道的，我跟杨舒只是——”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合法合规，这些都是你应的得。” 黄丽茹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但程勇总感觉她在忍着笑。 “你要是实在心里过意不去，也可以这么想，你好好一个未婚青年，因为他变成二婚了，还是个鳏夫，吃了这么大亏，这些钱就当是补偿了。” 似乎有些装不下去了，黄丽茹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好了小勇，钱你还是拿着吧。” “公务员虽然是个铁饭碗，但支持工资还是很拮据的。” 黄丽茹笑了一会，可能是笑够了，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跟着老陈，将来的路会走得很远，未来你可能还会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 “一次两次你能拒绝，但是当你身边的同僚都享受着上流社会的生活，而你只能在一旁羡慕的时候，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小小的放纵一次权力吗？” “这钱你就当是养廉银了，省的自己将来看着别人送上来的糖衣炮弹眼红流口水。” 程勇沉默了一会，心理上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但至少可以忍受吧。 “好吧黄姐，这些钱我会把他们用在需要的地方的。” 程勇点了点头，收起了文件袋。 离开陈县长家，程勇去了一趟公正机构，把文件上的钱取了出来。 看着银行账务上多出来的钱款，五十来万在这个时代虽然还算不上一笔巨款，但对他来说也已经有相当的分量了。 至少只凭工资的话，这些钱他可能要攒上个十几年。 假期结束，程勇第二天老老实实去了县政府。 现在杨舒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也没理由成天往外面跑，必须承担起秘书的职责来。 只是今天程勇一上班，就被告知，等会准备跟陈县长去下面调研一下。 程勇查了一下工作日程，发现这次去的是县里面一家电子加工厂。 领导的计划还轮不到他来评价，立刻准备了一下，就跟在陈宜山身后，上了一辆县里的车。 一直到上车，程勇才用手机偷偷查了一下，这才发现，这次突击调研的那家厂子，就是隋子义产业当中的一块拼图。 电子厂厂长也是刚刚接到通知，几乎没做什么准备就跑出来迎接县长。 陈宜山的态度可远没有以前下去调研考察时候那么的随和，脸上仿佛带着怒气，只是随便走了一番，就直接喊厂领导到会议室说话。 “弧光厂是本县的重点企业，早年就接受过政府的政策扶持，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会议室里，陈宜山说话似乎都带着杀气。 “但是这些年厂子的规模不断扩大，可是上缴的财税却在逐渐减少。” “王厂长，你最好解释一下。” 王厂长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精瘦中年人，听了陈宜山的话头都不敢抬一下。 “厂子的经营，一直很困难，陈县长，其实我们现在也就是为了保证就业岗位，几乎是赔本经营了。” “王厂长，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陈宜山语气很平淡，可是听在旁人耳中就如同惊雷。 程勇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陈宜山的另一面，别看平时在自己面前和蔼可亲，如同个年长的大哥一般。 但这好歹也是国家正处级干部，掌管一县的行政，放到古代那就叫百里侯的存在。 “我这次来考察，希望王厂长能明白什么意思。” “给你们一周的时间自查，如果还差不清楚的话，下周会有税务局的同志来协助你们的。” 这话声音不大，但杀气颇重。 一场视察来如疾风，收如退潮。 下午的时候，程勇和陈宜山坐一辆车返回县政府。 “小勇，你知道这家弧光电子厂的背景吗？” 程勇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立刻说道，“嗯，我调查过，这家弧光电子厂六年前落户。” “看似普通的民营产业，但实际上是隋子义一家投资公司的控股。” “县长，您这是掌握了隋子义的那些证据，准备反击了。” 陈宜山微微点了点头说到，“嗯，但你说说，我今天为什么没有直接拿着证据来直接查封，而是上门来敲打呢。” 这个问题程勇沉默了一会，脑海飞快运转。 其实他也有点不理解，陈宜山这次如果说是反击，那未免太没有杀伤力了。 大概五六秒的功夫，突然王厂长之前的一句话在脑海中回响，这才试探着说道， “因为，贸然上来查封，可能会对弧光的生产经营造成影响，甚至直接倒闭。” “弧光虽然是隋子义的企业，还经常偷税漏税，但也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 “如果真的倒闭了，大量工人失业，而且本来一个可以成为稳定税源的企业，也彻底消失了。” 听着程勇说完这些，陈宜山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能想到这些，还算不错。” “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尤其是决策层的一把手，做事不能由着性子来。” “所谓大局为重，就是如此。” “我心里确实痛恨隋子义，但我是一县之长，我治下的南丰县就要放在第一位。” “你以后也要记住，做事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目的，其他的都是手段。” 第三十八章愤怒的隋子义 “县长，我记住了。” 程勇听着这些话，深思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说到。 他明白，陈宜山说这些不是单纯的解释，而是开始教他做官做事的道理了。 陈宜山很清楚，程勇以后就是自己真正的臂膀心腹。 这个人忠诚没问题，小聪明也是有的。 但混迹官场，只靠小聪明可不行，更要看原则、眼界和格局。 “走仕途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政客，一种是政治家。” “政治家讲的是海阔天空的胸怀，整个讲究的是斤斤计较的得失。” “以后的路想要走的话，就要看得远，视野开阔了，格局才能上来，有了格局，你才有更上一层楼观风景的资格。” 陈宜山看似随意的唠叨，程勇却都谨记在心。 他明白，现在就是陈宜山传道受业了，既然领自己进了官场，肯定不希望自己当一个小白。 这些才是真正的金玉良言，寻常人陈宜山还懒得多说呢。 接着一次考察敲打的机会，陈宜山也算是给初入仕途的程勇，上了真正的第一课。 陈宜山的这次调研考察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隋子义的耳中。 这位平时一副嚣张跋扈的大老板，此时的脸色却是无比的难看。 “不可能，杨舒已经死了，她找到的证据警方压根就没有得到，陈宜山那家伙是怎么得到的！” 隋子义在下面也有不少沿线，早就通过警局中的耳目确定，杨舒被他害死之后，警察几乎把杨舒家翻了个底朝天，但根本什么都没有找到。 可是陈宜山看似随意的调研，却一阵见血，明明弧光电子厂的账目做得很好，他怎么就那么确定呢。 难道是诈自己呢？ 有这个可能，但几率不大，隋子义有点不敢赌了。 如果程勇没有背叛自己的话，现在还有个耳目能够打听，现在却是两眼一抹黑。 一想到程勇，隋子义又是一阵狂怒，直接将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给砸了出去。 可怜来找他汇报的王厂长被砸了个正着，脑袋都流血了，也不敢叫疼。 “老板，您看这个自查，我们到底要不要查。” 可能是觉得砸了东西可以消消气，王厂长这才试探着说道。 “算了，这次就先让他一局，明天就乖乖投降，自己找点名义，把这仨年差的税都补上。” “但是这钱有点太多了，您看总公司是不是可以——” “还要老子来给你擦屁股吗？”隋子义听了又是一声大吼，顺手捡起旁边一个茶杯就砸了过去。 “厂子不是有固定资产嘛，拿去找银行抵押贷款，怎么不能挪动出钱来，给我滚！” 眼看着一个没用的下属灰溜溜的离开了办公室，隋子义的火气没有丝毫消退。 真是忍一时怒火攻心，退一步越想越气。 “他妈的，程勇你这个叛徒。” “老子给你大好的前程不要，非得跟着陈宜山混，老子对付不了陈宜山，还弄不了你了！” 想要打击一个正处级国家干部可没有那么容易，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杨舒的计划也是图谋许久才做到的。 现在杨舒已经死了，短时间内别想再动陈宜山。 那么隋子义的火气自然而然就要对着程勇来撒了。 弧光电子厂很识相，没用一周，自查了三天就出结果了。 几天之后就让人以各种名义，补交税款，南丰县的财政倒是多了笔意外之财。 这几天，程勇也在飞快适应着政府办公室的工作节奏。 因为主要对陈宜山负责，他并不需要处理什么复杂繁乱的文书工作，更多的还是给陈宜山跑腿。 一来二去倒是把县里和下面乡镇的几个部门跑了个脸熟。 陈宜山也没有闲着，以调研的名义，开始对县里的各项产业逐个出击。 看似随意的选择，其实非常有针对性，都是隋子义暗中控股的大型厂子。 连续多次被点名，隋子义基本可以确定，这根本不是运气问题，只能说杨舒的那份证据，确实落到了陈宜山的手中。 这让他气氛中带着一丝不安，隋子义不敢确定，杨舒那天到底偷走了多少资料。 自己都把牌亮的差不多了，陈宜山缺一手深不见底的底牌，根本没法对局。 现在陈宜山还只是在南丰县内动手，那里都是隋子义的边缘产业，被动了也只能算是割肉。 可如果陈宜山扫清了南丰县之后，开始朝着宁远市进军怎么办？ 这里可都是隋子义的核心产业，动一个都能要了半条命。 不能再这么被动了。 这段时间连续跟陈宜山跑了几个厂子，程勇可算是涨了见识。 周末的时候，程勇休息，正好过去看看大哥 程武也算是个行动派，退伍回家之后修正了一天，第二天就出去找房子准备开店。 最终在处还算繁华的街道，租了个两百来平的店面。 其实程勇本来是建议大哥，把房子买下来的。 如今南丰县的经济形势越来越好，房价肯定水涨船高。 现在哪怕贷款把房子买下来，未来升值就不会亏钱。 可惜程武存款有限，这套店面买下来要一百五十多万，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程勇有信把那五十多万拿出来资质大哥一下，可是又担心说不清这五十几万的来源。 没办法，只能先让大哥租个房子经营两年。 这里本来就是经营餐饮行业，租过来之后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就能开门营业。 别看程武胖了点，可是厨艺的确没的说，知识城这天店里面突然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你们老板呢，出来，工商检查！”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非常不客气的进门喊道。“几位领导，我就是老板，您放心，我们店手续齐全，保证没什么问题的。” 程武开的是夫妻店，自己当大厨，老婆李金梅就当前台加服务员。 此时见到一群明显来者不善的检察人员，心都不由得悬了起来。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你以为你是谁啊！” 为首的那个队长很不客气的骂了一句，“有人举报你们这里使用过期腐坏的食材，今天老子就是来查封你的。” 第三十九章检查上门 “这位领导，您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开饭店讲良心，从来没用过过期食材。” 程武一听这话也有点着急了，他饭店刚开门，直接就这么一定大帽子扣上来，谁受得了。 急忙摇头解释。 “哼，违不违规你说的不算，我说的才算。” 来检查的执法队长态度非常嚣张，上去一把就给挡在前面的程武给推开。 后面几个人跟着就往里面闯，看上去更像是一群歹徒来抢劫的。 先是到酒柜旁边，队长只是扫了一眼，就打手一挥喊道， “我怀疑这些都是假酒，是坑害人的伪劣产品，全都封上带回去检查。” “好嘞，队长。”立刻上来两个人，也不去管那些啤酒，挑着几瓶看起来就不错的好酒，转身就要搬走。 “领导，这都是正规厂家买来的好酒啊，你们不能拿啊！” 一旁的李金梅见状更是心急，这几瓶酒可不便宜，她又没什么见识，上去就要把酒抢回来。 “怎么，你还要暴力抗法！” 执法队长大吼了一声，上去就抓住了李金梅的手腕，仔细打量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李金梅虽然是农村来的姑娘，但是生的相当漂亮，个子不算太高，但身材相当火辣，配上一张十分耐看的脸蛋，非常具有人妻风味。 那队长越看越觉得有味道，死死的抓着李金梅的手也不送开了。 “你是这里的服务员吗？” “不是，这是我家开的店，我是老板娘。” 李金梅被这么老虎钳一样的手抓着，根本动弹不了，尤其是对上队长那邪恶的目光，更是不敢抬头。 以前她就跟着程武在驻地附近住，遇到的领导干部基本也都是解放军军官。 贪污腐败什么的不知道，但对老百姓的纪律那是没的说。 哪里知道刚进城里没几天，就遇到这么个恶霸似的领导。 “领导，这是我媳妇，您别动手。” 程武眼见得自己老婆让人抓着，程武想要上来把两个人分开。 可惜空有吨位，没怎么锻炼过的身子还真不是这个高大队长的对手。 “滚一边去，还敢袭警是不是！” 队长倒是松开了李金梅，但反手一下子差点把程武推了个跟头。 “还有这个，这肉怎么一点都不新鲜，还有这些调味料，都是不合格产品，没想到在老子的治下竟然还有这样的黑店。” 队长伸手指来指去的，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大将军在指挥千军万马。 “查封，必须查封。” “把封条给我贴上，这样的黑店不查封不足以平民愤。” 程武眼看着那些人把封条都掏出来了，心里更加着急。 这店可是才刚刚开张啊，投入了他几乎全部的储蓄，哪能说封就封。 “领导，不能封啊，您说说哪里不合格，我改还不行吗？” 程武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慌张的掏出烟来抵上。 谁知道那个队长猛地一巴掌给烟盒抽飞了出去，骂骂咧咧地说道，“滚蛋，还想贿赂老子。” “今天这店必须查封，想要知道哪里不合格，明天让你老婆来镇分局，我好好教育一下她工商法。” 队长一边说，一边色眯眯的看着李春梅，那样子好像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她吃了。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从店门口传了过来。 “你们是工商局的还是土匪恶霸啊，一进来就吃拿卡要的，有你们这么执法的吗？” “操，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工商局执法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扰乱执法，信不信我给你抓起来。” 程勇一听这话，不怒反笑，往前走了两步，“来来来，我还就不信你能把我抓起来了。” “你一个工商局的，又不是公安，有什么资格抓人！” 本来今天程勇放假，就是过来看看大哥的，没想到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吵闹。 一听是工商局的，他就察觉到这里面有事情。 别的地方不知道，南丰县这里哪个工商局闲得蛋疼，大周末的出来执法。 “哎呀，还是个刺头，老子工商局的抓不了你，但你妨碍执法，信不信一个电话喊来警察照样抓你！” “张口执法，闭口执法的，有你们这么执法的吗？” “你说你是工商局的，证件给我看看。” 程勇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分开人群，站在了大哥和这帮人中间了。 “你算什么东西，还想查老子的证件！” “《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三十七条规定，行政机关在调查或者进行检查时，执法人员不得少于两人，并应当向当事人或者有关人员出示证件。” 程勇直接就背出了法律法规，随后还很鄙视的说到，“这点基本法都不懂，我更怀疑你是骗子了。” “草，这就是证件，想看就看，别耽误我们执法。” 那个队长掏出一个工作证，在程勇面前晃了一下。 虽然很快，但程勇还是看到，这人叫张强林，镇分局的一个中队长。 具体的没看清，但镇分局的一个中队长，级别不会超过股级。 “好家伙，看到证件知道是工商分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零元购的土匪呢。” “滚一边去，再妨碍公务，连你一起抓了。” 张强林的闹心已经耗尽，上去就要抓程勇。 结果一伸手啪的就被程勇一个巴掌抽在手背上，吃痛缩了回来。 “你小子还敢袭警，兄弟们，把这个暴力抗法的歹徒给我抓起来。” 张长林顿时努力，握着被抽的手背怒吼道。 “还袭警，我说张队长，就你这个法盲，还来当中队长呢。” 程勇更加鄙视的说到，“搞清楚了，你们只是工商，没有抓人的权力，我们店里可还有摄像头呢，记得清清楚楚是你先动的手。” 一说到摄像头，那个张队长明显有点忌惮，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喊。 “谁允许你们架设摄像头了，这是非法窃取客人的信息，来啊，把这个摄像头还有后台的数据盘都给我拆回去检查。” 第四十章李天用怒了 “张强林，你够了！” 程勇一声怒吼，震得整个屋子都嗡嗡的。 这些天一直跟着陈宜山在跑，身上难免也沾染了一些官微。 一下子还真把那几个要冲上来的人给镇住了。 “上级文件三令五申的强调，政府机关部门执法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 “你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又是搬东西又是抓人的，真不把国法党章放在眼里！” “呵呵，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讲法律。” 张强林大笑了一声，“我告诉你，就咱们镇上，只要开门做生意的，老子说的话就是法！” 程勇沉默着看了对方几眼，觉得事情好像比自己想的更复杂些。 再怎么强硬，停了刚才自己的那番警告，多少也应该有所忌惮。 起码过来盘盘道，问问程勇是哪路来的同志，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结果这个张强林就一根筋似的，那就不是单纯为了一点吃拿卡要来的了，多半是冲着人来的。 大哥程武才刚回来，能得罪什么人，不过有着自己的这一层关系，说不定是针对自己来的。 “张队长，大家都是给政府工作的，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程勇决定先退一步，默默对方的底。 “不能各退一步，今天那几瓶酒就当是请客了，这店就被封了。” “呵呵，怎么的，你也是吃公家饭的。” 张强林冷笑了一下，“可惜没用，今天这家店，我是非疯不可了，谁来了都不好使。” 按照以往的性格，本来自己这边就占着理，程勇早就先揍这些嚣张的家伙一顿，然后找陈县长帮自己站台了。 但是这段时间，经过陈宜山的点拨，程勇做事也有分寸多了。 “行，张队长既然要严格执法，那咱们就走程序吧。” 程勇往后退了一步，“既然要走程序，那就把罚单开了，行政执法要讲究程序正义，你空口白牙又拿东西又封店的，可真成土匪了。” “呵呵，老子怕你啊，开就开，今天让你死心。” 张长林转身就从旁边那人身上抽出一份检查认定书，直接写上查封的结果，随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很不客气的扔到了程勇脸上。 “来啊兄弟们，把这破店给我封了！” “等等，给我十分钟，我去打个电话。” 程勇又是一声怒吼，随后晃了晃手机说到。 “你说十分钟就十分钟，你算什么东西！”张强林还想接着骂人。 “小心祸从口出，等十分钟差不了什么，做事别做的太绝了，给自己留条生路。” 程勇可不会真的让他们把东西拿走，把店给封了。 就算自己有关系，但到嘴的肉想吐出来可就难了，必须当场解决。 说完他直接拿出手机，本来想打给陈宜山，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给了李天用。 “喂，李哥，你忙嘛？” “真不好意啊，大周末的还打扰你。” 电话那边，李天用背景的声音还有些吵闹，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程老弟，没事没事，在外面跟几个投资商喝酒呢，你忙嘛，要不要正好过来一起啊。” “李哥邀请，小弟按理说肯定要来捧场的，但是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李哥，我家里出事了。” “我大哥是八年的退伍兵，九月份刚从军队回来，在镇上开了个饭店，结果今天工商局的突然就上门。” “检查一番就两点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现在又是要搬东西，又是要查封饭店的，小弟我这里已经焦头烂额了。” 一听到这话，李天用顿时明白了。 “程老弟，怎么回事，我工商局向来都是严格执法，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对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我也不懂工商方面的法律法规啊，不过张队长连罚单都开出来了，除了他的签名，其他的我也看不懂。” 程勇开始装傻，然而李天用一听，连罚单都开出来了，最重要的还敢签名。 这简直就是作死啊，官场不是没有贪赃枉法的，但做这种事，高级点的讲究润物细无声，中级点的也都是暗示，最低级的才是吃拿卡要。 最重要的是你还给人签字留下证据了，混官场自己的名字可不能随便签，一旦签了就要对上面的文字负责。 “放心，程老弟，你不用管了，把电话给那个什么张队长，我跟他说。” 李天用大包大揽的说到。 程勇笑了，直接把手机递给张强林。 “你们工商局局长，要直接跟你说话。” 张强林有些不屑的说到，“你说领导就是领导，你他妈谁啊！” “你他——你是谁！” 李天用没想到刚接过电话就哎了一句国骂，强压着火气没跟对面骂起来。 “老子张强林，胡台分局中队长！” “别他妈跟我装逼了，随便打个电话就说是工商局长，你咋不说你是国家总理呢。” 电话那边的李天用差点气的把手机给摔了，本来他还想在程勇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手段，没想到对面完全不鸟自己。 “好啊，胡台分局是吧，行！余茂才就是这么带手底下的兵的。” “程老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先打个电话，不用十分钟，马上帮你解决这个傻——我先挂了哈。” 李天用强压着火气挂了电话，好歹他也是个正科级干部，今天竟然让个小喽啰给骂了。 立刻又一个电话打了出去，“喂，余茂才！你不想干了是不是，就这么带队伍的！” 余茂才也就是个镇分局的大队长，兢兢业业熬了8年，连个副科都没混上，突然被大领导一个电话打过来，开口就骂，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是是，局长您消消气，都是我的问题，我检讨，我——您能稍微提示一下，我工作上哪里出了纰漏吗？” “你手底下是不是有一个叫张强林的，可真是出息了，下去检查就跟土匪似的。” “我想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连我都骂。” “这种害群之马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工商局的执法队伍中，你马上解决！” 第四十一章程秘书的面子 “我知道了，局长，我马上解决这个败类！” 余茂才小心翼翼的说到，一直听到对面局长挂了电话，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更是怒火中烧，反手又拨通了电话。 “喂，姐夫，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在哪呢？” 余茂才声音冰冷的几乎要凝水成冰。 张强林被这个语气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把地址报给了对面。 “什么都不要做，等我过去。” 余茂才直接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就打车来到了事发地。 “姐夫，您怎么来了。” 张强林也蒙了，他能在这某一个中队长的差使，都靠了自己这个姐夫提携，实在是不明白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什么姐夫，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一听到姐夫这俩字，余茂才就脑袋疼，破口大骂上去一个巴掌轮圆了抽在他脑袋上。 “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 抽了这一巴掌，余茂才这才有精力看向后面的人。 从刚才的电话，他也猜出来这家开饭店的人是走了局长的门路，今天的事情别说他们店没问题了，就算真有问题，自己也得压下去。 然后目光落在程勇身上，余茂才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程秘书，您也在这啊。” “哦，你认识我？” 程勇还有点吃惊，按理说自己一直在县政办工作，还没怎么到下面的一些街道和镇的分局去跑过。 “当然认识，在下余茂才，工商局胡台分局的执法大队长，上次陈县长来我们区视察的时候，我有幸在旁陪同。”余茂才讨好的说到。 虽说这个程勇只是个副科级，但作为县长的秘书，那说话的分量可是非常重的。 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随便歪歪嘴，让你摔个跟头可是轻轻松松。 “余队长，幸会幸会，您不用把我当成秘书，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以一个普通受害人的身份跟你汇报点事情。” “是是是，请您指示。”余茂才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把腰弯的更低了几分。 “我就想知道，我哥哥的店到底犯了什么王法，又是搬东西又是封店的。” “对啊，人家犯什么法了！” 余茂才连忙点头，转身面对张强林立刻吼道。 “他们——卖假酒——”张强林哆哆嗦嗦的说到。 “假酒，你说假酒就是假的吗？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 “人家的酒上面没有标签吗？” “合格证书看不见吗？” “挣着眼睛说瞎话，还给人家封店，我看你是疯了！” 转身面对程勇，余茂才又换上了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程秘书，都是误会。” “误会？我看不像吧，这连罚单都开出来了，张队长可是签了名的，要不然余队长，您也把名字签上。” “不不不！”余茂才恨不得再抽张强林几个嘴巴子，这种东西你还敢随便签字的吗？ 尤其是程勇抓着他的手就要往上面按，吓得余茂才急忙把手抽了回来。 “不算数，这个不能作数的！” “哎！余茂才，你要干什么，还想毁灭证据！” 眼看着余茂才还要伸手过来把那个开出来的罚单拿走，程勇又是一声大喝，吓得对方连连后退。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这是工商局的罚单，我们需要走程序，开错了罚单就要销掉。” “余队长，你还把我当傻子呢，就算销掉，我也不找你来销，我得给李局长销去。”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程秘书，您行行好。”余茂才都要哭出来了。 “算了，不销也行，我大哥之前一直在军队工作，还没见过咱们政府的正式文件呢，这也算是头一份了。” “回头裱起来，时不时的拿出来瞻仰一下，你看怎么样啊，余队长。” 程勇这一刻，又想起了陈宜山对隋子义在南丰县产业的操作。 同样的道理，那个张强林是废了，但要不要逼着这个余茂才也一起滚蛋就有待商榷。 弄掉一个余茂才，还会来个新的大队长。 虽然自己有李天用的关系，可是也不好因为一点小事，总是去麻烦他。 还不如别逼得余茂才太狠了，让他留下来，有这个罚单作为把柄，保证将来他老老实实的。 “行，这个东西就先收起来，之后看余队长的表现吧。” 程勇说着，随便把罚单折叠了两下，用柜台后面一个本子夹住。 余茂才总算也是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张强林越想越气，上去就是一巴掌。 “还傻愣着干什么，把东西搬回来，老老实实的还给人家，然后道歉！” 早就不干说话的张强林慌忙让人把搬出去的酒又放回原处，随后站成一排恭敬的鞠躬道歉。 “道歉也就那么回事吧，不过余队长，工商局的队伍中有这样的害群之马，你可要警惕了。” “我看这位张同志应该有备而来，你最好调查清楚了，是不是背后有人在搞事情。” “放心放心，回去我就处理！”余茂才胆战心惊的说到，确认了程勇没有其他要说的，这才灰溜溜的又提了一脚张强林，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刚才饭店大门看着，不少人都在外面看热闹。 先是见到一群土匪似的工商进来，一番争吵，画风突变，剧情反转。 最后貌似来了个大官，对着工商的人一顿喷，最后全体道歉，灰溜溜的离开。 具体发生了什么，外面的围观群众不清楚，可是从结果来看，这明显是开饭店的有路子更硬一些，找来的关系压了对面一头。 看来新开的这家饭店，背景非常硬啊。 以后四邻相处，可要长个心眼，别过去找人家的晦气。 程勇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的人离开，眉头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刚才他已经暗示余茂才，回去调查一下张强林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来针对自己的。 区区一个中队长，更像是用来探路的石头，可是投石问路的人是谁呢？ 考虑了一圈，貌似最近自己得罪的就只有隋子义那个人了。 第四十二章请教 “大哥，那些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事，老弟啊，这次多亏了你，不然真让这帮土匪给祸害了。” 程武也是松了一口气，拉着妻子李金梅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这个罚单你们留着，那个余茂才以后基本就不会来找麻烦了，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你别着急跟他们硬碰硬。” “给我打个电话，官面上的人我都能想办法。” 程勇安慰了下大哥，又留在这帮忙收拾了一下，脑海里始终思考着今天的事情。 但是完全没有头绪，想着向陈宜山请教一下，又觉得为了这点事麻烦县长不太合适。 转念一想，或许可以问问黄丽茹。 虽然黄丽茹不是公务人员，但从小家庭熏陶，类似的经验和智慧不比陈宜山差。 其实程勇还是小看黄丽茹了，人家中学老师虽然只是事业编，但重点中学的校长可是副处级的。 有个市委书记的父亲，只要想运作一下，过两年升校长，然后转公务员的行政编，可能不比陈宜山级别低呢。 “喂，黄姐，你忙嘛？” “我没事啊，在家做护理呢，有什么事吗？” “嗯，今天发生了些事情，我有点想不明白，想跟你请教一下。” “呵呵，好啊，正好老陈不在家，我一个人呆着也无聊，你过来家里说吧。” “那好，我等会就过去。” 程勇放下电话，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陈县长怎么总不在家啊。 打车去了黄丽茹家的小区，熟悉的推开门，就看到黄丽茹在家里穿着一套淡粉色的长裙。 下摆露出的双腿套在肉色丝袜当中，更添了一份肉感。 上身一套黑色的紧身毛衣，给那妖娆的曲线给勾勒出来。 明明全身包裹的一丝不漏，却偏偏有这浓烈的成熟风情诱惑。 当真是就好像一些换衣游戏一样，每次来都能领略到一番不同的风情。 “傻愣着干什么，进来做啊。” 黄丽茹看着程勇在门口发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程勇这才走了进来，黄丽茹转身端着两杯果汁过来。 “说说吧，又有什么事了。” 黄丽茹说着，如往常一般的坐到了对面。 随意的把拖鞋踢掉，一双被肉色丝袜包裹着的脚丫晃来晃去，弄得程勇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什么地方。 “是这样，今天我大哥家开的饭店，被工商局的人给查了。” 程勇强行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这才认真的将刚刚的事情讲述了一下。 “大概就是这样了，黄姐你看我处理的还行吧，关键是我想不太明白，这个张强林是受人指示的吗，后面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程勇一气呵成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给了黄丽茹，等待着对方的分析。 “嗯，不错，你的处置很得体。” 黄丽茹似乎都没怎么思考，就点头称赞。 “这幕后的人不用问，我有九成的把握，就是隋子义。” “对付你只是一方面，重点是要通过你来对付老陈。” 程勇听了这话还有点不敢相信，“对付我，这一点我能理解，可是我就是一个副科级的小秘书，他怎么通过我来对付县长啊。” “政治上的博弈，有时候就像是两军对阵。” “一动不如一静，现在老陈和隋子义的争斗，隋子义落了下风，而老陈现在手里掌握着大量证据，可以不急不慌的慢慢推进。” “隋子义想要对付老陈，就要让他露出破绽。” “老陈缺点也不少，但杨舒的事情之后，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犯那方面的错误了。” “所以隋子义才需要找新的破绽。” “他对付你，不但是投石问路，更是火力侦察。” “你是老陈的心腹，针对你狠狠地打击一次，如果你受不了，找老陈帮忙，就正中下怀了。” “老陈如果不帮你，就失了人心，如果帮你，肯定会有动作，他是县长，任何动作都被人盯着，哪怕工商检查这件事情上你占理，只要被有心人咬住了，也会搞出漏洞来。” 听到黄丽茹这样的分析，程勇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没意识到上层的斗争是如此的步步紧逼。 “你没去找老陈帮忙，这一点就很好。” “工商局受县政府管理，中间隔了一层，想要对老陈发难就没那么容易。” “小勇，看来你进步的很快啊，已经有了初步的政治斗争思维了。” 黄丽茹最后总结性的夸赞道。 “嘿嘿，黄姐你过奖了，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主要就是不想麻烦陈县长而已。” “别自谦了，有时候往往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展现底蕴和智慧的。” “都是陈县长教得好。” 黄丽茹忍不住撇了撇嘴，“行了小勇，老陈又不在，你这马屁拍给谁听呢。” “不过黄姐，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程勇话锋一转，继续问道，“你觉得我要不要做点什么反击一下。” “你觉得呢？”黄丽茹饶有兴趣的反问了起来，“想怎么报复，跟姐说说，回头姐帮你。” 程勇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到，“黄姐你说得对，一动不如一静。” “现在陈县长掌握着隋子义的大量证据，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向前推进，没必要节外生枝。” “只要按照这个节奏下去，马上就能触及到隋子义的核心产业。” “那时候才是给隋子义致命一击的机会，我这的报仇，没必要拘泥于一时。” 程勇注视着黄丽茹脸上的表情，那欣赏之意几乎写在了脸上。 “真不错啊小勇，姐还以为你会着急报复回去呢。” “你这样的年轻人，火力旺，能因忍得住可是很难得，是个办大事的人。” 程勇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 “好了，正事也谈完了。”谁料到黄丽茹话锋一转，又说道。 “今天你也别走了，就留在这吃顿饭。” “之前好几次留你吃饭都拒绝，你小子也太难请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找借口了啊。” 第四十三章黄丽茹的家宴 “这——”程勇刚刚想要拒绝，就被黄丽茹打断了。 “你要是在拒绝，我可真要生气了。” 黄丽茹好看的眉毛挑了起来，看得程勇心里没底。 “那我就打扰了黄姐。” “有什么打扰的，今天来了就是客人，给我去一边乖乖做好，老老实实等着吃饭就好了。” 黄丽茹说着，已经去一边换上了围裙，开始在厨房忙碌了起来。 程勇顿时感觉有点坐立不安，还是过去帮着黄丽茹忙碌了起来。 做饭时的黄丽茹，突然变得相当有贤妻良母的味道，尤其是套着围裙在灶台前，留给程勇一个好看的背影。 弄得程勇忙碌的时候，总是胡乱走神。 最后非但没能帮上什么忙，反而是弄得黄丽茹生气了，叫他滚出去。 程勇无奈，只能重新回到了客厅。 黄丽茹的厨艺还算不错，从她忙碌的姿态来看，就知道这不是临时起意，平时肯定经常做饭。 大概一个多小时的功夫，餐桌上已经摆放了四菜一汤。 “黄姐，你这真是太客气了，做了这么多，就我们两个人吃得下吗。” 程勇挠了挠头，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菜品多，但量不大，我还怕不够咱们俩吃呢。” 黄丽茹笑眯眯的说着，转身又站在旁边的酒柜挑选了一番，随后拿出一瓶满是英文的酒瓶。 程勇不太懂洋酒，但他印象中好像外国酒度数可都不低。 “黄姐，别喝酒了吧，我这人没什么酒量，喝多了吐你家一地就不好了。” “没事，这酒度数不高，平时我晚上也经常喝点，你走仕途，将来哪能不喝酒呢，酒量不好也要练练。” 黄丽茹说着，已经拿出了一套酒具，用量酒器给二人分别倒了一杯。 随后举起看上去有二钱的小酒盅，“来，咱们姐弟俩还没喝过呢，跟姐走一个。” 程勇倒是没想到黄丽茹喝起酒来还挺豪爽的，低头看了一眼绿色的酒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绿色的酒。 要不是能闻到一种好似茴香的淡淡芬芳和酒精的气味，他差点以为这是醒目汽水呢。 同样举杯跟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入喉并没有白酒那种火辣，甚至略带着一点苦涩，但很快就有种芬芳在口腔弥漫。 “黄姐，这是什么酒？” 程勇回味了一下口中的感觉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正宗的苦艾酒，可不是国内哪些茴香酒，过年的时候我爸一个下属送的，他喝不惯这个味，就给我了。” 黄丽茹摇晃了一下杯中残留的酒液，她没有干杯，只喝了一半，给程勇介绍了起来。 “如何啊，你还喝的惯吗？” “刚入口有点苦，但回味很香。”程勇思考了一下，觉得并不讨厌这种味道。 “喜欢就多喝点，也别光喝，尝尝姐的手艺。” 黄丽茹说着，又给程勇夹了一块葱烧海参。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时不时的碰杯畅饮，慢慢的程勇也逐渐放开了下来。 一开始先是黄丽茹问问程勇的事情，工作和生活方面都简单的聊了聊，从程勇当兵时候的经历，一直到前段时间。 程勇的事情聊的差不多了，话题很自然的又转移到了黄丽茹身上。 这个时候，那瓶酒都已经喝了一半了，黄丽茹那本就娇艳的面庞上被酒精染上了一抹红色，显得更加成熟诱人。 而说起话来，也大胆的起来，深入了起来。 “我跟老陈，其实就是一场政治联姻。” “当初我爸还是恒远市市长的时候，他就给我爸当秘书，我爸看中了他的能力，有信提拔，这才把我们俩促成到了一起。” 随着一杯杯酒下肚，黄丽茹似乎也放开了，开始诉说起了一些秘闻。 程勇其实如果清醒的话，绝对要找个借口离开。 领导夫妻这种八卦，能是他一个下属可以听的嘛？ 但也不知道是酒壮怂人胆，还是真的好奇心作祟，程勇非但没躲开，反而听得晶晶有味。 “黄姐，没想到你还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啊。”程勇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包办婚姻倒也不至于，我跟老陈也算大学同学。” “而且从享受了我爸政治资源的庇佑，我也早就做好了需要的时候跟人联姻的准备了。” “我跟老陈，也不算完全没有感情，结婚之后倒也相敬如宾。” “他啊，搞经济建设，招商引资的确是一个好手，但是政治斗争经验不足，我呢就在后面帮他出谋划策。”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可前一两年开始，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开始在外面乱搞。” “我俩吵过几次，也都没用，后来索性我也不管他了。” “他玩他的，我过我的，咱俩互不干涉。” “结果他就玩出事了，被杨舒那个狐狸精趁虚而入，这才灰溜溜的回来找我求助。” 黄丽茹说起了往事，尤其是关于陈宜山，顿时散发着满满的怨气。 “黄姐，陈县长在外面做招商工作，难免要接触一些风花雪月，但他们都是逢场作戏，我相信他对你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程勇还是要帮领导说说话的。 “得了吧，他我还不知道，又菜又爱玩！” 黄丽茹大手一挥，豪气十足，另一只手举杯一饮而尽。 “你知道之前他为什么跟我吵架吗？” “就是因为他不是个男人，下面那玩意不行！” “年轻时候就是个浪荡子，后来玩出事了，虽然去医院治好了，但那玩意也玩坏了。” “这些年我跟他都没有个孩子，你以为是为了工作吗？” “是他根本就不行，但你姐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也有正常的需求。” “每次之后我抱怨两句，他就恼羞成怒，一来二去的，就不爱碰我，反而出去找那些贱货，阿谀逢迎伺候他的。” 程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如果说之前那些政治联姻的往事，还只能说是正常操作，可现在涉及到了闺房之事，他一个外人听着实在是尴尬。 “黄姐，陈县长他——”程勇嘴巴张开半天没想出来怎么给县长找个能解释的借口。 第四十四章宿醉 因为无语，只能喝酒了。 程勇也是好几瓶下肚，渐渐感觉脑袋也有些不清醒了。 这酒的苦味掩盖了酒精的味道，喝起来感觉挺香，其实正宗的苦艾酒，度数都在45°以上。 听着黄丽茹刚才的叙说，尤其是讲述到涉及闺房秘事的时候，只觉得分外刺激，明知道这不是自己该听的东西，但就是越喝越想听。 黄丽茹的脸蛋已经红成了一个熟透了的苹果，似乎有些热，站起身来说了句什么，可是程勇脑子被酒精弄得晕乎乎的，没听清。 就看到黄丽茹转身回了卧室，没过一会就走了出来，刚才那间紧身毛衣不知道脱去了什么地方，上半身就只剩下了一个运动小背心。 那引人入胜的峡谷伴随着走动，而晃来晃去。 “小勇，你怎么喝酒啊。” “黄姐，这个酒有点后劲太大了，我喝不动了。” 程勇晃了晃脑袋，努力维持自己的清醒，只是黄丽茹没有坐回对面，而是坐到了程勇身边。 香气扑鼻，有些滚烫的肌肤贴了上来，让程勇一阵血液沸腾。 “黄姐——我想——” “想什么啊？” 黄丽茹笑的好像异常妩媚。 “我想吐——” 随后，程勇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哇的一下吐了出来，随后就像是丢了魂一样，靠在那里不省人事了。 这一夜，程勇感觉在梦中天旋地转，梦境一层套了一层。 先是梦见了，初恋女友，之后猛地惊醒，发现杨舒贴在自己身上，逢迎着自己。 就在他要攀上巅峰的时候，梦又醒了，发现竟然是嫂子李金梅。 还没等说什么，梦又醒了。 每次醒过来眼前都要变换一个美女，一整夜几乎不能安眠。 一直到再次从梦中醒过来，看着陌生的房间。 这次程勇知道自己是彻底醒了，因为宿醉的感觉让他头疼欲裂。 之前在梦中，无论怎么醒过来，都没头疼过。 “我草，我这是在哪啊？” 程勇看了看陌生的环境，摸过手机看了一眼，都快中午了。 想要穿衣服才发现自己还是光着呢，床头倒是放着一套睡衣，管不了其他，程勇先换上才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小勇，你醒了，你没事吧！” 推门就看见黄丽茹正坐在客厅摆弄着一本书，听见动静急忙看了过来。 “你——昨天喝多了，你还记得吗？” 程勇揉了揉脑袋，努力的想要回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好像记得昨天黄姐你一定要请我吃顿饭，然后我们边喝边聊，你还说了陈县长。” “然后我——我就记不清了。” 程勇尴尬的说到，“我喝多了没出什么洋相吧。” “你真的记不清了。”黄丽茹站起身来走向程勇，仔细的看着好像要观察出什么来。 “是啊，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吐得到处都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收拾干净。” 黄丽茹好像松了一口气是的，随后埋怨地说道。 “额，真对不起啊黄姐。” 这么一说，程勇顿时尴尬了起来。 “算了算了，谁让我是你姐呢，这要是换成别人，我就让他趴在自己的呕吐物里睡一晚了。” 黄丽茹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随后埋怨地说道。 “那黄姐，我这个——衣服” “你这大个子姐可挪不动你，打电话喊了两个护工过来，给你洗干净扔床上的。” “你那衣服都脏了，我给扔洗衣机里，现在还没干呢。” “实在是抱歉啊黄姐，我本来酒量还行的，可是第一次喝那个洋酒，有点不适应。” “算了算了，我又没真的怪你，你别喝出问题来就好。” 黄丽茹笑的有些神秘莫测，看的程勇不明白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 只是觉得黄姐今天好像和往日有些不同，似乎更加的容光焕发了。 “对了，陈县长还没回来吗？” 程勇突然又想起来了，这是陈宜山的家，要是让领导看自己这狼狈的一幕，该有坏印象了。 “没有，他一整晚都没回来，我也懒得管他。” 黄丽茹一提起这个就生气，撇了撇嘴说到。 “你这是宿醉头疼，等会给你喝点淡酒，能缓解一下。” 黄丽茹说着转身又去厨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走起路来好像有点跛脚。 “黄姐，你腿怎么了？”程勇看了出来，有些关心的问道。 “昨天搬你的时候，不小心磕到柜子了，没事。” 黄丽茹身子顿了一下，背对着看不到表情，但随机又是如此说到。 “哦——” 程勇又喝了点淡酒，自己去浴室又冲了个澡，尽量把一身的酒气都给冲洗下去。 心里想着喝酒果然误事，以后可要注意了。 清晰一番之后，程勇也算是完全清醒了过来，那边用烘干机处理了一下昨天洗过的衣服，算是能穿了。 虽然黄丽茹还挽留程勇多做一会，可是程勇还是觉得不太合适，打了声招呼，还是离开了。 出去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程勇就在公园随便遛遛，也算是活动活动，好让身体里的酒精彻底新陈代谢出去。 不然明天上班，还有酒气的话，实在是有点不像话了。 只是绕着公园的一个人工湖走了没两圈，手机响了，发现是大哥打来的电环。 “喂，大哥，怎么了？” 程勇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难道又有人出手了吗？ “老弟，你现在忙吗？” “我没事，闲着遛弯呢。” “昨天那个余队长，又来店里了，说有点事想跟你汇报一下，但是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就来我这里问问。” “找我汇报？”程勇愣了一下，一开始还不明白他找自己能有什么好说的，但随机似乎想到了什么。 “好，你让他在那等会，我这就过去。” 说完，程勇直接打车赶往了大哥家的饭店。 “余队长，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程勇来的时候，大哥说余茂才已经开了个单独的包间，推门走了进去，笑呵呵的问道。 “贵干不敢当，程秘书，您快坐。”余茂才见到程勇来了，急忙起身迎接。 第四十五章卑微的余茂才 “今天来主要有两件事，一个呢就是想请您吃顿饭，算是给昨天的事情赔罪。” 余茂才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略微躬身弯腰，那熟练自然地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做了。 “第二呢，就是想来跟程秘书汇报一下。” “我不是帮那个张强林推卸责任啊，那小子已经被开除了，但事情要弄个清楚明白。” 余茂才紧张的说到，一遍注视着程勇的脸色。 “他也不是平白无故就来找茬的，实在是这件事情背后有人指示。” “就在三天前，周举月找到了他，说让他帮忙整一个人，事情做好了，能安排他升一个大队长。” 程勇听着直皱眉头，看了余茂才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到，“周举月是谁，把话说清楚。” “就是周书记的本家侄子。”余茂才吓了一跳，急忙说到。 程勇当然知道周举月是县委书记的侄子，但是这个余茂才跟自己耍心眼，故意不提周县长。 只是这话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本来怀疑是隋子义出手，怎么现在又牵扯了周书记。 要说在县里面，周书记管县委，陈县长管县政府，两人同作为一个班子的一二把手，难免会有点矛盾。 可是有矛盾就有必要对自己一个秘书下手吗？ 又或者这只是那个周举月个人的行为，和周书记没关系？ 而最差的一种结果，就是隋子义抵挡不住陈县长的攻势，转而去跟本就有矛盾的周书记联合了。 之前土地使用性质变更的时候，陈县长就提过，县委里有人收到了隋子义的影响，在给他旁敲侧击。 要说隋子义在县委里只有陈宜山这么一个关系，程勇打死也不信。 当然了，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余茂才在胡说八道，这小子没安好心，想撺掇自己乃至陈县长跟周书记斗。 所以，程勇立刻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程秘书，我说的都是真的啊，那个张强林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心眼也挺多的。” “那天周举月找他说事情，他怕事后不承认，偷偷用手机录音了。” 余茂才一下子就看出了程勇那目光中的含义，急忙又掏出来一个手机，点开了录音文件。 很快，一段音频开始播放。 程勇仔细听着，他没怎么接触过周举月，但听得出来是张强林的声音。 思考了一下，程勇觉得应该是真的，因为周举月的声音太容易找人作证了。 他拿着个骗自己有什么用？ 是想用这个录音换那个罚单吗？ 可是换了又能怎么样，自己又不是靠那个罚单让他跪的。 一个电话能找到局长李天用，到时候想能搞得他生不如死。 挑唆陈县长的下属和周书记的侄子斗争，这事无论是陈县长还是周书记知道了，也都不会放过余茂才。 “行，这个录音先放我这里。” 程勇又听了一遍，最后很不客气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面对这余茂才那期盼的目光，程勇转身出去，没一会拿着昨天那张罚单回来。 “拿去吧，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 余茂才眼睛一亮，双手颤抖了一下，看得出来是想伸手去拿，但还是忍住了。 “不是不是，这东西留在您这，也算是给我已经惊醒，让我以后要严格要求自己。” “那你想要什么。” 见到余茂才忍住没要，程勇也有点好奇了。 余茂才连上闪过一丝激动，强压了下去，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在平静自己的情绪。 最后才缓缓地说到，“小的想求一个给程科长效力的机会。” “呵呵，我就是一个小秘书，刚提拔到副科没几天。” “余队长，想抱大腿你也找错地方了。” 程勇只觉得好笑，这还真是官吏有别啊，竟然都有人来投靠自己了。 “程科长，您过谦了。” “我也实话实说，就是看中您的潜力了，您是县长身边的红人，咱们县长精明强干，将来肯定是能升上去的，您肯定也跟着水涨船高。” “我老余杂草一根，下面看我是大队长，其实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我这个大队长是熬了5年的资历，走了门路才上来的，现在已经在这又熬了6年，始终也就是个副股级。” “我这人没权没势，没人脉没资源，这辈子熬到退休估计也就是个副股长。” “只求程科长能给个机会。” 程勇静静的看着余茂才那卑躬屈膝的样子，说实在的，他没感觉瞧不起。 因为他也在底层混过，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如果不是和陈县长的机缘，他可能也要当一辈子门卫了。 办公室里混了二十来年的李大姐，其实连个副股长都没混上。 再看看余茂才，程勇更多的是怜悯。 权力需要人来执行，自己、沈任宽、李天用都是陈县长权力的执行人。 而陈县长其实也是黄书记权力的执行人。 自己将来往上走，肯定也需要这些，与其到时候再培养，不如下几步闲棋子。 当然了，就算是收下当狗，程勇也不是什么狗都要的，他还不了解余茂才，随便乱许诺，回头很容易反噬自己。 “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不过也要看你的表现，这个录音我先拿回去，需要验一验，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程勇也没贸然大包大揽的应承下来，而是很随意的说到。 “那就麻烦您了程科长，让您多费心了。” 余茂才脸上看不出失望，仍旧那样一副讨好的笑容。 “录音您收好，我就不打扰您了。” 似乎也看出来程勇对他没兴趣的样子，余茂才又讨好的笑了笑，倒退着离开了包房。 程勇说是验一下录音，其实是打算验一下这个余茂才的货色。 程勇就是本地人，胡台镇的营商环境都还算不错，侧面也能说明余茂才功劳没有，苦劳还是有一些的。 回头调查一下，不需要这个余茂才是什么天才，只要是一个肯埋头苦干做实事的人，自己也不介意拉扯一把。 第四十六章周立国的鄙视 以程勇现在的身份，想要查一下余茂才的底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了解一下就知道，这位算不上是循吏，但也不是那种尸位素餐的人。 属于履历扎实，没有亮点，但也老实肯干。 当然了，没有亮点也可能是被摘桃子，毕竟说句不好听的，他这样要资源没资源，要人脉没人脉的，真没啥成绩，可能连这个大队长都坐不上。 直到周一正式上班，程勇挑了个时间，来到陈宜山办公室。 “陈县长，有点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 程勇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连带着余茂才的调查和那段录音全都拿了出来。 陈宜山平静的听完了程勇的整个汇报，最后颇为肯定的点了点头。 “小勇，你做的不错，在政治上已经成熟多了。” 陈宜山满意的点了点头，双手拄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程勇站在旁边也不敢打扰，自己去旁边帮陈宜山泡了杯茶送到面前。 “这个录音确实是周举月的声音，老周和我有矛盾，但应该不至于勾结隋子义吧。” 陈宜山也在犹豫，录音没有问题，但始终与不愿意相信周书记会为了和自己的斗争，联合那个隋子义。 “我下一步是奔着市里去的，跟老周又不冲突，他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县长，你觉得这是周举月的个人行为？” 程勇在旁边试探着问道，“周举月没有公职，一直在做生意。” “如果生意上跟隋子义有往来，的确可能帮他做些事情。” “一动不如一静，我这边正在进一步瓦解隋子义在咱们南丰县的势力，没必要节外生枝。” 陈宜山摇了摇头，“小勇，这次的事情暂且按下吧，你不会觉得受委屈吧。” “县长，您说哪里的话，我这点委屈算什么，更何况李局长已经帮我出气了。” 程勇当然不会傻傻的在这个时候要求领导帮自己出头，跟周举月乃至周书记对着干。 “嗯，你、小李、小沈都是我看中的青年才俊，将来大有作为，你们在仕途上也应该互帮互助，才能走得更远。” 陈宜山点了点头，他没有那种让下面的人互相斗争，自己稳坐钓鱼台操盘平衡的习惯，更乐意见到下面的人和和气气把事情办好。 “对了，这段时间你也别闲着，之前跟我跑了那么多家企业，咱们县的营商生产环境也该有点了解了吧。” “回去写成一个报告材料和一个短讯文章，尤其指出问题，搓破脓包。” “回头报告我在常委会上用，短讯在市里的日报上留一个版面。” “这——县长，我没这方面的经验，直接上常委会和日报，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程勇听到这话都有点受宠若惊了，他大学的确读的文科专业，但基本荒废了，尤其是刚来秘书科一个月，政府方面的文笔和寻常文章也不一样。 “谁也不是打娘胎里就会写东西的，就因为不会才要学，才要练。” 陈宜山倒是没有鄙视程勇的意思，而是语重心长的说到， “别瞧不上文山会海，有时候做工作，不但要会干活，还要会表现。” “在方方面面留下你的痕迹，潜移默化的让领导感觉到你的存在感，这就叫印象分。” “你也不是一个人，后面不是还有一个秘书科嘛。” “都是一堆笔杆子，让下面的人协助，活用下属做事，才能是事半功倍。” “谢谢县长，我明白了。” 程勇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这是陈宜山提拔自己。 既然走上了官场，总就不能再靠那些小聪明和阴谋诡计。 离开陈宜山的办公室，程勇返回了秘书科，随便的回忆了一下科里面几个人的学历专业。 再对比一下实际写出来的东西，这才发现，王垚丽那个姑娘别看平时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笔杆子非常厉害。 这属于上帝观赏一扇门，就给你开了一扇窗了。 王垚丽嘴上的功夫不行，平时可能跟外人说个话都会脸红，但真正落在笔上就展露出真正的本事了。 之前好多政府报告都有她的影子，更是没少给大领导写文章往市里甚至省里的报纸上发表。 有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怎么能不用上。 程勇当即找到王垚丽，跟她说明了自己的需求。 “这——科长，我文笔一般，怎么能指导您——啊，我不是说指导，我只是——” 一听这个要求，王垚丽不出意料的又脸红了，吓得程勇急忙往后拉开了半步的距离，顺便把办公室的门打开。 不然等会这姑娘红着脸跑出去，外人还以为自己欺负她了呢。 “别说不是，你就是来指导我的。” 程勇安慰着说到，“专业方面没有领导不领导的，达者为先，我看了你以往的文章，觉得你肯定最合适。” “那——好吧，我先回去写一份，然后您看着哪里不合适的，给改改？” 王垚丽试探着说到。 “那不成我指导你了嘛，说反了，应该是我回去写完了，让你看看，觉得哪里不合适，帮我改改。” 程勇简直被这丫头给逗笑了，无可奈何地说到。 “为表感谢，下班之后我请你吃饭吧。” “那就麻烦你了科长。” 程勇本来想说不应该是麻烦你吗？ 但是沉默了一下，还是觉得别纠正了，也不知道王垚丽是不是人格分裂，说话的时候和写文章的时候有两个人格来切换。 交代了一下工作，程勇就开始奋笔疾书。 好在大学时候文科学院的底子还在，单纯的书写能力还是很给力的，缺点是把寻常文章变成官样文章。 洋洋洒洒又改了几次，两个多小时算是把东西写出来了，交给王垚丽让她看看。 结果这一看就到了晚上快下班的时候，程勇记得也没给她安排什么工作吧，是不是自己写的太差了，人家压根就看不下去了。 结果终于踩着下班前十分钟，王垚丽这才红着脸敲开了程勇的办公室。 第四十七章学习 “程科长，您的文章我看了，写的都很不错，我就稍加修改了一下。” 说着，王垚丽递给程勇一本册子。 程勇接过来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了，看厚度几乎是自己送过去时候的三倍。 翻开一看，更是吃惊。 这哪里是稍作修改啊，简直是依托自己文章，写了一篇论文啊。 几乎每一行都溜了批注，有用词不当的地方，还有建议更换的地方，甚至有的地方大段的不合格，都给在批注上留下了新的更改意见。 拿去当官样文章的写作教材都足够了。 “科长，是我写的不对吗？” 王垚丽见到程勇半天没说话，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你写的太好了。” 程勇叹了一口气，“唉，本来只想请你吃沙县小吃的，现在看来得换成海底捞了。” “没什么，我先回去看看，这个周末有时间嘛？我请你吃大餐。” 程勇拿着王垚丽给自己的批改回家了，必须要好好学习提升一下自己。 这一夜，有人在埋首案牍，也有人在筹划着阴谋诡计。 县委大院的一处房子里，周立国坐在沙发上品着香茗，一个年轻人站在他面前愁眉紧皱。 这年轻人不到三十的样子，穿着一套考究的西装，正是周立国的侄子周举月。 “大伯，咱们扔出去的石头沉了，也没砸出什么水花来，姓陈的怎么没动静啊？” 周举月说起话来很快，与其焦急的样子似乎陷入了什么大麻烦似的。 “瞧你那个样子，淡定一点，隋子义终究只是个商人，你太把他当回事了。” “大伯，您是县委书记，他肯定不敢怎么样，可他是个商人我也是个商人啊，这里面的事情，很麻烦的。” 周举月表情异常的纠结，和周立国那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啊，我早就跟你说过，做生意就好好干，堂堂正正的做买卖，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 看到侄子那副表情，周立国就有些生气，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有你大伯我在县里，还不够你威风的。” “偏要去乱搞，让人套在里面才活该呢。” 周举月一边点头哈腰的说是是是，一边在心里暗骂，这年头正经生意哪里是那么好做的。 你在县里当书记有什么用，又不肯给自己开绿灯，报项目，想要赚大钱还得跟着隋老板那样的。 “我这不是着急你跟姓陈的矛盾嘛，这一下没效果，他会不会报复回来啊。” 周立国脸上鄙视的表情更重了几分，要不是亲侄子，他真懒得搭理。 “你能不能把眼界放开点，少看点那些什么狗屁小说，陌生人有个磕碰就要杀人家全家，这种人才是真的混不长久。” “就你搞得那点事情，连擦破皮都算不上，还值得一个县长报复。” “他要是那么冲动的人，压根就做不到这个位置。” “你回去告诉隋子义，现在别乱搞事情，老老实实把老城区改造的项目给做好。” “那陈宜山呢？就不报复了？”周举月试探着问道。 “大伯，咱们什么都不做的话，隋子义恐怕也不会乖乖帮您把老城区改造的项目做好吧。” “哼，他敢！”周立国眉毛一挑。 “堂堂国家干部，还能让他一个商人牵着鼻子走了？” “回去告诉他老实做事，别节外生枝，我这边已经准备谋划一个大招了。” 周举月明显还想再说什么，但对上了大伯的目光，终究还是选择了闭嘴。 灰溜溜的离开，掏出手机也不知道打给谁去了。 陈宜山自以为看得清周立国，认为他不会和隋子义勾结，只能说以己度人了。 陈宜山的能力，黄丽茹其实看得很准确。 搞经济是一把好手，但是缺乏政治斗争经验。 陈宜山眼中县常委的斗争是竞争，是比谁更优秀，自己把经济搞好了自然就能占据主导地位。 但周书记严重的斗争，可是你死我活的。 是你进一步，我就要退一步。 县里的权利就那么多，你陈宜山把经济搞好了，话语权多一些，作为书记的话语权就要少一些。 更何况谁知道你陈宜山是不是盯上了我周立国县委书记的位置了。 虽然早就有小道消息说，陈宜山下一步是准备奔着市里去进步的，打算靠着老丈人的关系，某一个副市长。 但谁知道这是不是你陈宜山放出来的烟雾弹。 万一周立国信了这话，配合这工作把你送走，结果你回过头来背刺怎么办？ 好在周立国这边，早就在谋划一个新的计划，既然隋子义愿意进来帮忙，那就更好不过了。 程勇这段时间很忙，但过得非常充实。 日常除了完成秘书科的工作以外，就开始写东西，提升自己的笔杆子。 写好了就交给王垚丽指正，下班的时候拿着几乎是一本小册子的批改稿回家研读。 本来就有文科的底子，加上努力学习，这段时间可谓是进步飞快。 周六的时候，程勇如约准备请王垚丽吃顿大餐，以表示感谢。 县城核心地带的商业区也是非常繁华，程勇提前赶来挑选了一家口碑不错的海底捞。 没有等待超过五分钟，就看到王垚丽赶了过来。 今天没有工作时候那么严肃拘谨，王垚丽穿着一身蓝色带有白色花边的外套，配上一条深黑色的小热裤，下面光着两条纤细而白皙的双腿。 腿上的皮肤很白，几乎白的腰眼，脚踝上带着花边的白色袜子一笔都黯然失色 脚上则踩着一双运动鞋。显得的特别有活力。 一米六的个子有点矮，但身材纤细，从比例上来看，意外的黄金比例身材。 稍微打扮打扮，扔到学校里面说是中学生都没人看得出来有问题。 尤其是短发配上有点婴儿肥的包子脸，还有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特别有二次元美少女的风格。 跟她在一起吃饭，总有种带着还在上中学的晚辈，出来见世面的错觉。 “程科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都说了，工作时间之外，不要称职务。” 第四十八章再现跟踪 “勇哥。” 王垚丽的脸又有点红了，但还是笑声喊了一句。 “没晚，来的正好，快点菜吧，今天我请客，千万别给我省钱啊。” 程勇客气的让王垚丽坐下，菜单递到眼前。 王垚丽也没真的一口气吃穷程勇，只是点了几个三个菜就把菜单交还给程勇。 程勇觉得就吃这点东西，还不如沙县小吃呢，又点了几个硬菜。 “对了，这段时间你回家，还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了。” 上次的事情程勇可还没忘了，等待上菜的功夫，就聊起了这个事情。 “应该没有了，我这人比较笨，以前就没看出来有人跟踪我。” 王垚丽提起这件事情，也是有点后怕。 “现在就算真的有人跟踪，我也看不出来。” 这倒是实话，毕竟普通人也没有程勇这位前侦察兵的观察能力。 “你家不是本地的吧，我看你就有个人住。” “嗯，我在宁远市上的大学，毕业之后直接考了这边的公务员。” “唉，你这个样子，家人也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 程勇不得不发出点感叹来。 “嗯，家里面——” 王垚丽话说到一半，似乎没想好该怎么说，犹豫了半天，索性直接埋头吃起了免费的小零食。 程勇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是一个像小天使似的姑娘。 男人看一眼就会生出保护欲的那种，自然也是生的极其漂亮。 如果不是性子太软，长得太幼齿，程勇真不介意来一段办公室恋情。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男未婚女未嫁的，谈谈恋爱都属于正常。 但是随着聊天渐渐继续，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一些，能感觉到王垚丽的话也不是那么少。 或许跟熟悉的人，她能更放开一点吧。 一顿海底捞吃了一个多小时，王垚丽个子不高，胃口倒是不小，看起来属于那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类型。 一度让程勇看着那双细胳膊细腿，怀疑刚刚吃的东西都消化到什么地方去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程勇结过账以后，顺口问到。 “嗯，没什么了，打算直接回家。” 王垚丽思考了一下，最后认真的点头说到。 “勇哥，能麻烦你送我一下吗？” 本就是晚饭，吃完之后已经天黑了，看着外面的夜色，王垚丽想起了之前程勇提到的跟踪狂，有点心里没底了。 “没问题，保证一路护送到家。” 程勇立刻拍着胸脯作保证，出去之后打了辆车，回到那个熟悉的老旧小区。 目送王垚丽进屋，程勇才算是放心下来。 然而离开的时候，他多了个心眼，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偷偷从楼道里的窗户往外面看。 本来只是很随意的举动，没料到真的在外面昏暗的小区街道里，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虽然两个人伪装的很好，但绝对瞒不过程勇这双当过侦察兵的眼睛。 这王垚丽还真是有魅力啊，上次都报警了，没想到这次还是被盯上了。 程勇深吸一口气，装作无事的走出楼门口，不经意间一抬头，想要看清那两个人的脸。 结果对面正好也看了过来，三人很尴尬的对视上了。 那两个人有了一丝的慌乱，随后转身就往外走。 程勇咬了咬牙，也没真的追上去。 一来人家又没动手，抓住了也没证据，更别说自己连警察都不是了，凭什么抓人家。 二来天知道这两个人身上藏没藏武器，自己也当兵的底子也不是超人，徒手与持械之间存在着一堵高墙。 略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程勇只能无奈的叹息。 周末的时间过得很快，程勇还在私底下报了个在职考研的培训班。 学历在提拔上也是一个重要考量，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再往上跳跳，差不多就会撞到一些无形的天花板。 充实的来到了周一，如往常一样的去县政府办公室上班，结果刚来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程勇返回办公室，照常翻了一下宁远日报。 结果就在第三版看到了篇文章，市里关于招商引资的问题，文章中着重强调了服务型政府，创造良好的营商环境。 本来这些都没什么，偏偏在文章后面举了几个反例，而南丰县赫然在列。 前段时间，陈县长一系列走访企业的行为，被单独拿出来批判了一番。 虽然只是放在了第三版，但是南丰作为一个县，能在这个版面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已经很有重量了。 所谓市里的日报，宁远日报的政治影响力还是非常重的，市里乃至省里的领导都会阅读。 这篇文章的报道，无异是在大领导心里面扎刺了。 陈宜山确实有市委书记的岳父，但周立国也并非上面没人。 和如此手笔相比，之前周举月那点投石问路，真的就是小打小闹不够看了。 早上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陈宜山就已经被叫到县委去开会了，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周立国就已经准备借着东风开始发难了。 程勇现在还没资格去介入到县委那个层次的斗争，只能留在办公室想办法。 最先想到的就是不能任由报纸上乱说，必须反击，正视听。 立刻开始写了一篇，针对企业偷税漏税，以非法手段逃避国家监管，必须重拳出击，整治到底的文章。 王垚丽说起话来文文弱弱，但写的文章需要时也会破局攻击性，程勇倒是把这个风格给学了过来。 一直到了下午，陈宜山才从县委那边回来，仅仅看表情发现不了什么。 程勇在办公室里，给陈宜山倒了杯茶，看着他缓缓喝了下去，脸上的疲态才慢慢展现了出来。 “县长，县委会上有人对您发难了？” “哼，这个周立国，我算是看错他了。” 陈宜山咬牙切齿的说到，“我查处那些产业，不也是为了县里的发展。” “南丰县这两年经济增长放缓，财政收入降低，就是被那些越来越多偷税漏税的企业给拖累的。” “帮着隋子义那个混蛋，老周能有什么好处 第四十九章打击来了 这一点只能说陈宜山还是太甜了。 程勇想的很清楚，县里财政增收，这钱又落不到周立国的腰包里。 更何况县财政月多，陈宜山就越能实战手脚搞经济，政绩自然也是越来越好。 此消彼长之下，周立国在县委市区话语权是小，真不小心阴沟里翻船才是大事故呢。 “县长，县委里面的讨论还是小事，文章都写到日报里了，只怕市里的领导看了，容易误会。” 程勇思索了一下，还是提议道，“咱们不能任由他们胡说八道，必须要发声要反击。” “我写了一篇稿子，您看合不合适。” 说着，程勇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文稿拿了出来。 陈宜山一目十行的扫了两眼，本来程勇这个级别，就算想发表，也要先提交给办公室主任，或者宣传科的领导。 但这就是秘书心腹的好处，文章能直接拿给县长过目。 “不错，这才一周，你的进步就有这么大了，看起来这段时间没少努力补课啊。” 陈宜山欣慰的笑了笑，但随即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县长，这样的文章，最好还是能找上级领导发表一些社评，或者在某些地方透露一些态度吧。” 程勇小心翼翼的说到，暗示明显。 文章写出来了没有用，还要喊得足够大声，不然人家日报都不一定会给个版面。 而且写出来东西的分量，要看多大的领导愿意表态背书。 程勇那个意思，就是别干坐着了，赶快去市里找你老丈人跑关系啊。 本来就是可大可小，说清楚就好的事情。 只要市委书记能表个态，剩下的都不是问题。 可是问题就在于，现在陈宜山不太想去见自己老丈人了。 “我一个县长没事总往市委书记哪里跑不太好，让外人看了，该说什么跑部钱进了。” 陈宜山稍微把文稿往前推了推，看向了程勇。 “晚上你去找你黄姐，跟她说说没事回去看看老爷子。” “还有，劝劝你黄姐，什么事不能过去啊。” 程勇听了这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 随即真想在心里大喊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俩竟然开始冷战了！ 上次的家宴，程勇虽然喝断片了，但前面黄丽茹诉说她和陈宜山这两年的矛盾，程勇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本来以为就是一点磕磕绊绊，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但现在看来，这俩人最近的矛盾远超想想啊。 再联系到之前几次去，陈宜山都没在家，可能两人的矛盾都已经闹到开始分居的程度了。 在加上上次重新点差李博的案子，就已经动用了黄老爷子的关系了，现在冷战也好，抹不开面子也罢，总之陈宜山已经不方便再往市里跑了。 想想也就算了，程勇可不敢真的评论领导家事，只能掩饰着脸上的尴尬，说了声明白，转身出了办公室。 下班之后，程勇给黄丽茹打了个电话，确认在家后这才赶了过去。 “黄姐，我又来打扰了。” “又说这么见外的话。”黄丽茹可能也是刚刚到家，身上穿着学校里老师的制服。 黑色为主题的西服衬衫，下面勉强过膝的包臀裙，包裹着一双肉色的丝袜。 见到程勇来了，笑容顿时非常灿烂，“你先等会，我去换套衣服。” 程勇点了点头，以为所谓的换衣服是回卧室去。 结果没料到黄丽茹竟然在客厅里就换了起来，程勇努力让自己不去往那边看，背过身去。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尤其是丝袜材质和衣服布料摩擦的沙沙声，感觉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听着就让人忍不住联想些什么。 “绷得那么紧干什么，怎么越来越见外了，随便点。” 黄丽茹那边已经换好了衣服，居家服本来很是宽松，可是被一条细丝带捆住腰部，就将曲线勾勒了出来。 “没有没有，我只是——对了黄姐，你看今天的宁远日报了吗？” 程勇觉得还是马上谈正事比较好。 “看了，老陈闹出乱子了。”黄丽茹翘着二郎腿，很是随意的坐在了程勇对面，脸上的表情倒是非常的不屑。 “黄姐，您都知道了。” 程勇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当和事老，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兄弟跟对象闹矛盾，他都是劝分不全和的。 “他啊，没我给出谋划策，保驾护航，一准的出事。” 黄丽茹话说的霸气，但从事实来看也的确如此。 陈宜山从开始跟黄丽茹吵架闹矛盾之后，就开始各种被针对弱点搞偷袭。 之前杨舒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致命，黄丽茹哪怕闹着矛盾，也忍着恶心帮忙。 现在矛盾没解开，似乎还有点升级了，陈宜山这次的跟投栽的也不算太致命，黄丽茹颇有点站在岸边看烽火的感觉。 “那是当然了，陈县长他一项夸你是女诸葛的。” 程勇急忙一级马屁送上，一边说一边观察者黄丽茹的神情。 “切，真是个废物，我在就看出来了，他但凡有胆子亲自来我面前道歉，我都不至于这么看不起他。” “找个手下人过来劝和，这也是老爷们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黄丽茹的怨气非常重，这话程勇都有点接不下去了，只能及时转移话题。 “黄姐，夫妻闹矛盾是难免的，但也别因为这个耽误了正事啊。” “这次明显是有市里的领导配合周立国来针对县长，他要是被搞倒了，您不也要跟着一起受连累吗？” “县长也是知道错了，惭愧之下才不干回来见你的。” “男人都好面子，您就当给他个台阶下呗黄姐。” 黄丽茹撇了撇嘴，看向程勇。 “男人都好面子，那你就不好面子了吗？” 黄丽茹笑容突然变得暧昧了起来，略微往前探了探身子，盯着程勇。 “还是说，你不是男人？” 这话问的程勇一阵窘迫，无奈实在是房间里的气氛太过暧昧，黄丽茹的虎狼之词一套接这一套，他有点扛不住了。 第五十章去见市委书记 黄丽茹就这么靠近身子盯了程勇半天，严肃的表情突然转为灿烂的笑容。 “逗你的，小勇，你是不是男人，姐还能不知道嘛。” “算了，我就是这个劳碌的名。” 黄丽茹站起身来，“你等会开车，拉我去一趟市里，我找我爸商量商量。” “好的黄姐，只要你愿意出手，肯定手到擒来。” 程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急忙接过黄丽茹的要是，转身过去开车。 开着黄丽茹那辆红色的奥迪a3，程勇直奔市委大院。 这里明显就比南丰县那个县委大院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门口专门的警卫，不过应该是认识黄丽茹。 只是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放行。 进入里面找见了对应的房子，外面看上去略显古旧，少了几分气派。 不过从窗户看进去，就能发现内部的装修都还是相当不错的。 程勇将车子停在了外面的停车位上，过去给黄丽茹开门下车。 “傻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黄丽茹下了车，回头发现程勇还在车边站着，走过去拉了一把说到。 “额，这是市委书记的家，我一个司机就进去不太合适吧。” 程勇顿了一下，意识到黄丽茹是要带她进家门，顿时有点受宠若惊。 “什么司机，你喊我一声黄姐，你就是我弟弟了，走跟姐认认门。” 黄丽茹倒是完全没在意的样子，程勇也就没有拒绝。 跟着黄丽茹走进市委书记的家里，内部装修的果然比外面靓丽豪华的多。 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拖地，见到黄丽茹开门进来，还有些吃惊。 程勇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勤快一点，上去帮忙拖地。 主要是不确定这是黄丽茹母亲，还是家里的保姆。 好在黄丽茹没让程勇多猜，直接开口问道，“赵姨，我爸呢？” 只是还没等被称作赵姨的女人开口，里面一间房门被推快。 只见一个头发已经半白，双目却相当有神的男人走了出来。 看上去不到五十的样子，实际年龄可能会更大一些，这边是宁愿是市委书记，黄百川。 “爸！”黄丽茹印象中是个相当有成熟气质的女人，但是在父亲面前还是展现了小女儿姿态的一面。 过去一下拉住黄百川的手，撒娇似的说道，“有没有想我啊。” “哼，小祖宗，三天两头往家跑，每次都给我惹事情，我可不干想你了。” 黄百川呵呵笑了一下，但感觉并不是真的生气。 “是不是陈宜山那小子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黄百川一边说着，一边在女儿的搀扶下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看他的年龄和身体状况明显还不需要搀扶，由此可见还是很享受女儿的照顾。 “可不是嘛，你说他多烦人，要不是有点真本事，我早就被他烦死了。” 黄丽茹笑眯眯的说着，黄百川目光却落在了程勇身上。 “这位是——” “哦，这是我弟弟程勇，现在给老陈当秘书呢，做事可比老陈稳当多了。” 黄丽茹立刻毫不避讳的说到。 “切，领导不大，排场不小，一个县处级干部，就配上秘书了。” 黄百川看起来是真的对陈宜山有点怨气了，张口闭口都是他的不是。 “黄书记，我只是县政府办秘书科的，平时专门跟陈县长跑一些业务而已。” 程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到，“这不是黄姐晚上想回家看看，我就当个司机，进来之后看天黑了，害怕有什么危险，就送黄姐进屋。” “没什么事你们先聊，我去外面抽根烟。” 程勇说着，识相的离开了。 站在外面，靠着那辆奥迪a3。 他压根就不抽烟，只是找个借口出来。 虽然说这是个结识市委书记的好机会，但是人不应该好高骛远。 自己现在刚刚提个副科，黄姐给面子，自己不能不接着。 但黄书记明显还不是自己这个层次该接触的人脉，硬舔着脸去攀关系，没用不说，反而可能留下坏印象。 而且陈宜山人品怎么样先不说，到底也是提拔自己的领导。 这一进屋就听黄百川在那数落，说陈宜山的坏话。 自己到底该接茬顺着黄书记的意思一起贬低陈宜山，还是站出来据理力争硬怼黄书记。 两者都不太合适，既然这样自己还留在那干什么？ 早点出来，至少能给人一个懂事的印象。 在外面等了大概两个小时，九月份的南丰县，晚上已经有点冷了。 就在程勇准备进车里躲躲的时候，黄丽茹走了出来。 后面还跟着黄书记，程勇急忙迎了上去。 “嗯，小勇，晚上天黑，注意开慢点。” 黄百川看到程勇过来了，嘱咐着说道。 “您放心吧黄书记，我开车很稳。” 程勇微笑着说到。 黄百川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看着程勇又说道，“刚才小茹也说了你不少的好话。” “我看你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在陈宜山旁边可惜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市委这边工作。” 听到这话程勇心中一颤，差点没被自己绊倒。 虽然就算调到市里，他也还是个副科级，但那边的发展明显更容易。 其实在县里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市里更加的海阔天空。 尤其是黄书记亲自调来的人，多少都会有些照顾，可以说仕途从省道直接转进高速公路了。 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程勇正想开口，却硬生生的被直觉压抑住了内心的冲动。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不会掉馅饼。 就凭黄姐几句夸赞，真的能让黄书记动心，把自己给调到身边吗？ 先不说黄书记现在的承诺能不能真的作数，就算真的调自己去市里了，这样真的能得到黄书记的赏识吗？ 现在自己跟着陈宜山，明显是被当成核心心腹来培养的，到了黄百川身边还能有这样的重视吗？ 退一万步说，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从提拔自己的领导身边跳槽，这样真的合适吗？ 看似想了许多，其实这一切的思考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 “黄书记，您过奖了，不过我还是觉得现在在县里工作更合适一些。” 第五十一章小小的试探 “哦，为什么呢？” 黄书记脸一下子板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似乎落在了程勇身上。 “我在政府系统里还是个新人，需要在县里锻炼锻炼，贸然去市委我怕无法胜任工作。” 程勇顶住了这份压力，镇定自若的说到，“而且我是陈县长提拔上来的，现在他遇到了麻烦，我却离开，岂不是成了逃兵嘛。” 黄百川那严肃的目光持续了几秒钟，最终冰雪消融，和善的笑了起来。 “不错，看来你开车还挺稳的，不是吹牛。” 黄百川拍了拍程勇的肩膀，话说的意有所指，让程勇不自觉的就冒了冷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 之后又嘱咐了一句路上慢点开，黄书记便转身离开了。 一直到目送黄书记消失在了门口，程勇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脑海里飞速转动顿时明白，刚才怕不是黄书记在试探自己了。 如果自己真的答应了，应该才是错误选项吧。 被看不起还是轻的，说不定惹了黄书记生气，直接掉到市里的城建局扫大街了。 “小勇，表现的不错嘛。” 黄丽茹这才走了过来，拍了拍程勇的肩膀说到。 “黄姐，这是黄书记对我的考研嘛？”程勇小心的问道。 “考验算不上，你个小小的副科，还不值得我爸一个市委书记来考验，最多就是试探一下。” 黄丽茹笑眯眯的说到，“但试探的结果不错，估计能在我爸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听到这里，程勇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对了，陈县长的事情怎么样了？” 程勇一边帮黄丽茹打开车门，一边问道。 “你姐我都亲自出马了，那还用说嘛。”黄丽茹说起来就是非常的傲气。 “明天你写的那篇文章就会见报，我爸也会在适当的时候，透露出一些口风，总之老陈这关算是过去了。” “你可算是帮了老陈一个大忙了，回头得让他好好奖励奖励你。” 黄丽茹本来是坐在后桌上的，只是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体往前探，脑袋都已经从后面贴上了驾驶位程勇的耳朵。 “咳咳，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黄姐。”程勇感觉身后一阵香风传来，热气喷在耳朵上痒痒的。 “黄姐，这条路路况不太好，你坐稳点把安全带系上吧。” 黄丽茹嫣然一笑，随后又转回去坐了下来。 一直到开车把黄丽茹送回了家中，程勇正打算回去，谁料这时候黄丽茹又喊住了程勇。 “进来坐坐吧，你看都这么晚了，你再打车又不方便，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好了。” “没事没事，黄姐，我家里这里不远。”程勇一听，急忙想解释着说道。 “怎么了，今天黄姐帮了你这么大个忙，转身就不认了吗？” 谁料到，黄丽茹眉毛挑了起来，相当倔强的说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勇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点头同意，心里想着住一晚就住一晚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夜了。 照理把程勇安排在了客房，比较让人吃惊的是这边早就备好了一套新的睡衣。 “黄姐，这是——” “当然是给您买的了，以后你总要往这边跑，弄得太晚再往家跑多不方便，以后就住在这吧。” 黄丽茹笑眯眯的说着，不知道从哪找出来几个饭盒还是用微波炉热食物。 “老陈不爱回来，姐一个人住这么大个屋子，到了晚上怪吓人的，你以后没事就过来多陪陪姐。” “不会的不会的，黄姐，陈县长不是不回家，只是在忙县里的工作，过两天肯定就回来了。” 这话程勇可不敢接了，以后县长不回来，自己天天睡县长家那算什么样子。 “怎么了，我说话又不好使了是不是。” 黄丽茹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你们男人都一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真是看错人了。” “不是，黄姐你这么说就不讲理啊。” “那你以后每周来姐这里陪姐一次，怎么样？” 看到程勇那副窘迫的样子，黄丽茹笑的更加夸张了起来。 程勇实在是有点搞不定这个市委书记家的千金，那多变的性格简直比书记的考验还难以捉摸。 “好吧好吧，以后陈县长要是有事回不来，我有时间的话就过来陪陪你。” “这还差不多。”黄丽茹说完，那边的菜也热好了。 “来，陪我吃点宵夜。” 一边说着，黄丽茹还一边开了一瓶酒。 “黄姐，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喝酒不好吧。” 程勇急忙求饶。 “这有什么不好的，喝酒安神助眠，让人休息的更好，第二天才更有精神工作嘛。” 黄丽茹已经不由分说的给自己和程勇都倒了一杯。 “而且这都是陈酿的好酒，度数不高，喝完睡一夜，第二天早上也不会头疼。” 程勇无法，只能舍命陪君子，跟黄丽茹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对饮了起来。 黄丽茹说的没错，这酒度数不高，喝起来甚至甜甜的，相当有味道。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酒，肯定会以为这是什么味道奇异的果汁呢。 一两杯下肚，甜丝丝的感觉特别让人喜欢，对面黄丽茹的笑容好像也更加灿烂明媚了一些。 只是怎么不记得，黄姐什么时候把衣服换成了一套丝绸睡裙了呢。 耳边响起熟悉的闹钟声，程勇猛地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铺上，睁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彻底清醒过来，这才想起来昨天是住在黄姐家的。 两人吃夜宵喝酒，之后就不记得什么了。 不过那个酒确实不错，喝起来甜丝丝的，而且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宿醉的头疼。 程勇起身熟练的去冲了个澡，换上自己的衣服，发现黄姐还没醒，也不方便去朝她，只是用冰箱里的食材简单做了点早餐，自己吃一份，给黄姐留一份。 伸展了一下身体，感觉腰不太舒服。 估计是在军队睡硬床睡习惯了，再睡软床不适应吧。 第五十二章回旋镖打到自己了 第二天来到县政办，程勇第一时间去翻看了宁远日报。 果然在一个不算显眼，但也足够分量的版面看到了自己写的那篇文章。 明显已经被修改过，但大体的思路没变，只是在一些用词方面被替换。 “县长，您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程勇立刻拿着日报找到了陈宜山的办公室，轻轻敲门走了进来，只见陈宜山也拿着一份同样的报纸。 “县长，昨天多亏了黄姐去了趟市里，跟黄书记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程勇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昨天没有第一时间给陈宜山汇报。 “黄姐和书记谈了很久，我怕您已经休息了，就像今天早上再来告诉您好消息。” “没事没事，好消息不怕晚。” 陈宜山笑的很难演掩饰，有些激动的抖了抖报纸，“还的是自家人啊。” “小勇，你这次干得不错。” 程勇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到，“县长，您和黄姐最近是不是闹矛盾啊。” “夫妻没有隔夜仇，您总不回家也不是那么回事，有什么不能好商量呢。” “再说了，你们夫妻闹得太明显，也容易让外面的有心人说三道四。” 程勇努力的劝着，陈宜山作为他的直属领导，当然希望他的仕途能越走越顺，越走越远。 本来领导的家事自己不该多嘴，可眼看着陈宜山就这么一点点把矛盾激化下去，万一哪天真的不可开交。 把黄书记给惹怒了，那不是无妄之灾嘛。 陈宜山刚才还充满笑容的面庞瞬间苦了下来，犹豫了好久。 看得出来陈宜山作为男性尊严还是相当坚强的。 其实程勇也不是不能理解陈宜山的感受，作为男人，老婆有一个强势的婆家，非常压抑。 “还是先看看工作吧，这次的事情恐怕没有完。” 陈宜山明显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话锋一转。 “这几天不要停，继续写几篇，抨击企业偷税漏税的文章，以咱们政府办的名义发出去。” “继续给对面一点压力，让他们别那么肆无忌惮。” 陈宜山点了点头，程勇便离开先占办公室，回去写东西了。 就如计划的那样，连续一周，程勇从多个角度撰写了数篇文章，一方面抨击非法企业偷税漏税。 另一方面，也要旁敲侧击的指出部分政府官员，已经成为了这些企业的保护伞。 当然，这样的工作量肯定句就不是程勇一个人忙得过来的。 毕竟是以政府办的名义发稿，秘书科该干活的就都动起来，王垚丽作为科里最强笔杆子，也成了中流砥柱。 出稿之后，程勇看一遍，上交主管办公室审核一边，就能送往报社那边。 一连多日的操作，周立国明显也感受到了来自上层的压力。 来自多方面的压力，周立国却仿佛没看见一样，仍旧云淡风轻的样子让旁人都觉得这位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大伯，您就这么眼看着那个姓陈的猖狂吗？” 周家的客厅里，周举月已经是心急如焚，整个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窜。 “瞧你那个样子，一点城府都没有，这样怎么能做大事。” 周立国还是如往常一般，非常淡定的摆弄着自己的工夫茶。 “可是你没看到姓陈的这段时间，天天在日报上写文章，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这不是挑衅嘛。” “时间长了，您一点反击都没有，人心就容易散了。” 周举月苦口婆心的劝着大伯。 “我没有反击吗？” 周立国终于完成了一份工夫茶，看着淡黄色的茶水，轻轻嗅着茶香，半晌一饮而尽。 “哼，让子弹飞一会。” 就这样，一周的时间过去，第二个周一，又一则爆炸性新闻出现。 湖光集团旗下公司涉嫌非法公关，被暗访记者揭露证据。 湖光集团是南丰县本地的一家大型企业，一直是经济龙头，突然被爆出这样的丑闻，确实让人震惊。 然而如果只是商业公司搞一些非法公关，还不至于闹得太大，毕竟商人这种事情，懂的都懂。 偏偏在县政府内部，引起了一轮风暴，原因也很简单，这个湖光集团，就是陈宜山的政绩工程。 当然，说政绩工程有点贬义，但不可否认，湖光集团是陈县长一手操办，招商引资外加各种政策扶持，才让这么个大企业落户在南丰县。 当初凭借这个成绩，直接让陈宜山坐稳了县长的位置。 然而荣耀你享受了，出了事情就也必须要负责。 如今湖光集团爆出这样的黑料，陈宜山难道可以置身事外吗？ 如果是平时，可能做个检讨什么的，就能解决问题。 可现在就不能随便处置了，一方面爆出来的问题是非法公关。 难道这种公关手段是一天两天才有的吗？ 谁知道当年这套手段有没有用在你陈宜山的身上。 另一方面，你陈宜山之前唱高调，批判非法企业，指桑骂槐的抨击政府给非法企业当保护伞。 现在回旋镖打到自己了吧，之前大家还奇怪骂谁呢，现在好了，奸臣已经自己跳出来了，原来我们都误会了，之前陈县长那么言辞犀利的批判，其实是自我批评呢。 之前文章的文笔有多犀利，现在扎的陈宜山就有多疼。 谁也没想到，事情的翻转会如此之大。 陈县长已经被喊去县委开了一天的会了，到下午都还没回来，政府内部消息穿的很快，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陈宜山这一派的人愁眉苦脸自不必说，更有一些人在暗中窃喜，似乎已经能看到上面空出来一大堆的位置，供自己往上登天。 一直到了快下班的时间，陈宜山才返回办公室。 程勇注意到了陈宜山那疲惫的神色，急忙过去帮忙倒了杯茶。 “县长，对不起，我检讨，之前就不应该发那么多的文章，现在反而成了话柄。” 陈宜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了程勇的话也没睁开眼睛，只是随便挥了挥手。 “别说这种话，当初继续写文章是我下的指令。” 第五十三章胡东进 陈宜山在这方面是个优点，换做心狠手辣一点的领导，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甩锅。 当初是下过命令，可是有说过批判需要这么犀利，这么有针对性吗？ 只要想甩，什么借口找不出来。 其实程勇都已经做好了背黑锅的准备了，当初留了一手就是以县政府的名义发表，而不是个人。 不然真让外人看了笑话。 “晚上下班，陪我去赴宴。” 陈宜山终于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桌面上已经堆积少许的文件，最后看向程勇说到。 下班之后，程勇配着陈宜山上了车，司机叫廖卫民，是个四十左右的黑脸汉子。 给陈宜山当司机有一年多了，算得上熟悉，但明显还称不上心腹。 不然程勇估计，陈宜山也不会让自己跟着。 车子奔着郊外开去，找了一处略有些偏僻的农家菜馆，停在了院子里。 程勇下车给陈宜山开门，顺便观察了一下这里。 类似于农家乐的地方，从外面来看就是个农家大院，土气中带着一点破旧，但只要进来，里面的装修就大变样。 不输高档酒店的内饰，宽阔的大包房，里面吃喝玩乐样样都有。 一个接待人员明显认识陈宜山，上来略微鞠躬，“陈先生，您来了，胡老板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陈宜山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着接待人员进了一个装修明显是模仿东北农家风格的包房，程勇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就看到一个四十左右的胖子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小勇，这位胡东进，胡老板，就是湖光集团的老板。” “老胡啊，这是程勇，我的秘书。” 陈宜山简单介绍了一下，听得程勇一阵背后发凉。难怪要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可没想到，陈宜山来见的人，就是如今风口浪尖上湖光集团的老总胡东进。 本来他还以为只是谣言，难不成这俩真的有问题。 当然，心里这么想，肯定不能问出来，程勇只能恭敬的点了点头与之握手，随后就开始在房间里照看酒局。 “老胡，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一桌下，陈宜山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发问了。 “你们公司真高出这种事情来了？” 胡东进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陈县长，我真没有啊，咱们公司你还不知道吗，从来都是合法经营。” “这次的事情，也是我们下面的经理，被那个该死的记者给钓鱼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程勇在旁边时不时的倒酒，也算是把事情听了个明白。 原来湖光集团下面的一家酒店，前段时间爆出来有人吃的菜有卫生问题。 本来这种小事，该赔偿就赔偿，该检查就检查，真算不上什么大事。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记者给招来了。 这帮号称无冕之王的家伙，帮人吹捧可能没有太大效果，但如果想要找茬，那可太容易了。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被这个记者揪着不放，甚至还要做什么深入调查，继续挖掘，探究真相之类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讹钱。 酒店经理也算是经验丰富，意识到这个记者的企图时，并没有一毛不拔。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阎王和小鬼都要伺候好了。 经理心领神会的包了红包，记者没收，嘴里嚷嚷着什么正义与公理之类的。 翻译成人话就是，得加钱。 而且对方还明里暗里的暗示，看上了酒店一个女大堂经理，最后也不得不派出公关经理出面，可算是搞定了这个难缠的记者。 本来以为事情就应该过去了，可没料到这个记者把之前的事情全程偷偷录像了，回去之后，稍微剪辑了一下，就变成了现在的新闻。 湖光集团明显是被钓鱼执法了，可是这里面透着蹊跷。 曝光之后图什么，罪证拿捏在手里才能胁迫对方给钱，都曝光出来，就要小心对面的报复了。 偏偏又赶上陈宜山发文章，反击周立国的这个契机。 要说里面没有猫腻，谁都不信。 “老陈，你这边就没有留下什么影像音频证据吗？” 陈宜山听了整个过程，眉头紧皱的说到。 “没有，我们都只是正常公关，又不打算那这些东西去威胁，要是真留证据岂不是留人话柄嘛。” 胡东进苦闷的又喝了一口酒，“陈县长，这次的事情，在企业这边倒也不是太致命。” “我们这边花点钱，买点水军，压一压网上的舆论，再出一笔钱给那个记者，应该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政府这边，也紧抓着不放，甚至还有说我们当初招商引资的时候，就有行贿行为，还说那些优待政策都有问题。” “这是打算要从根子上整死我啊。” “陈县长，我当初可是冲着您才来咱们南丰县落户的，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能从语气中感受到胡东进的焦急与苦闷，可惜陈宜山这边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呢。 “胡总，我们县长现在也被这件事给牵扯进来了。” “瓜田李下的，本来就有传言说陈县长是您的保护伞，现在真的帮您说话，反而坐实了保护伞的名头。” 可以看出来陈宜山和胡东进的关系匪浅，这时候如果陈宜山不好开口拒绝，程勇这个秘书就该跳出来唱黑脸了。 最重要的是，程勇真害怕陈宜山喝了点酒，一个冲动之下真的答应了下来。 “这次肯定是县委书记周立国出的手，这帮家伙一天天精力不放在发展上，就会搞内斗。” “天天和这些虫豸们混在一起，怎么搞好经济工作。” 陈宜山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胸膛里的怒气颇重，又喝了一口闷酒，咬牙切齿的说到。 “搅吧，搅吧，把这大好的经济形势搅黄了他们就甘心了。” “县长，您喝多了。”程勇看出来陈宜山已经醉的有些上头了。 “胡总，那个记者叫什么，是哪个报社的？” 程勇一边劝慰着陈宜山，一边开口问道。 现在他已经上了陈宜山的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出了事情自然也要想办法解决。 “叫白小童，市里日报社的一个记者。”胡东进郁闷的说到。 第五十四章人脉 “不能从他这边想办法吗？” “想办法也没用了，报道出来之前，大不了花点钱。” “现在已经报出来了，就算他愿意配合也没用了。” 胡东进没用程勇伺候，自己直接把瓶子里剩下的那点酒一饮而尽。 “我是说，想办法把他钓鱼的事情给爆出来，舆论至少能反转吧。” 听了这话，胡东进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熄灭了。 “哪有难么容易，这小子钓鱼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手段专业的很。” “唉，算我倒霉，摊上了这种事情，只能破财免灾了。” 胡东进见到陈宜山已经醉醺醺的不省人事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装醉逃避问题。 不好继续追问，只能叹了口气，结束了今天的酒局，回去先想办法了。 程勇这边扶着喝多了的陈宜山，往外面去扛进了车里。 “程科长，送领导去哪？” 司机廖为民很会说话，更懂得办事。 他也知道自己作为司机，还远没有面前这位秘书得领导信任，说起话来自然要讨好。 “先送县长回家吧。” 这时候就看出来参加酒宴带个心腹的重要性了。 如果今天陈宜山是自己来的，喝多了之后，身边只有一个司机。 万一这个司机使坏，把陈宜山带去个酒店，安排个女的拍一番裸照，回头就解释不清楚了。 有程勇在身边，至少不会带自己乱来。 司机点了点头，熟练地开车回去。 到了地方，两个人一起扛着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陈宜山进屋。 “哎呦，这又是上哪喝去了，醉成这个样子。” 黄丽茹早就下班在家里了，突然见到陈宜山醉成这个样子回来，本就处于冷战状态，嘴上更是不饶人的讽刺。 司机很识相，只是把陈宜山送进来就转身离开了，程勇还留下来要照顾醉酒的陈宜山。 “黄姐，陈县长这也是摊上大事了，借酒浇愁呢。” 程勇一边帮陈宜山换洗一下衣服，一边跟黄丽茹说到。 “湖光集团爆出来的事情，您应该知道了吧。” 好不容易才把陈宜山送到了床上，程勇这才有功夫回过头来询问。 政治斗争上，陈宜山是真不行了，还要看这位女诸葛。 “哼，当然了。” 黄丽茹轻蔑一笑，“之前我就提醒过，让他多注意。” “周立国这个老狐狸，出招从来都是连环计，计中计。” “他非不注意，我爸帮他摆平一次还不够，一定要追击上去，现在让回旋镖打了自己吧。” 一说起这件事情，黄丽茹就更生气了。 “黄姐，陈县长却是不如你，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还是先解决问题吧，回头在批判他。” 程勇苦笑着说到，“这次的问题不小，我听传言，不但县委里面对陈县长施压，可能市里的纪委都要下来。” “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就不好了。” 黄丽茹眉毛挑了挑，“说得容易，现在让人家抓住了把柄，是那么容易就能细白的嘛。” “我爸只是宁愿市委书记，不是皇帝老子。” “三番五次的出问题，找我爸去帮他摆平。” “他不害臊我都替他害臊。” “真以为人情是那么容易动用的，尤其到现在我爸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幕后跟湖光集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这时候找他老人家帮忙，除了挨骂什么都不会得到。” 黄丽茹一股脑的抱怨着，看那样子也是恨铁不成钢。 “难道，现在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程勇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我爸顶多帮他拖延几天，别让市纪委那么快下来。” 黄丽茹经过了刚才的一通发泄，似乎情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趁着这段时间，赶快找周立国，认输投降，割地赔款吧。” “不然让他一直死抓着不放，真的等到纪委下来，他经得起调查吗？” 黄丽茹看得清楚，一下子指出了问题的核心——周立国。 幕后的推手无疑有他，只要让周立国停止搞事情，其他的都好说。 只是这次认输，就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常委会上话语权的丢失是肯定的，或许连带着隋子义那全套罪证都要交出来。 明明费了那么大力气，连带着杨舒都献出了生命才得到的东西，就这么交出来实在是不甘心啊。 程勇低头沉默不语，心里思绪百转，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 “黄姐，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也想想办法。” 程勇安抚了一番黄丽茹，自己才起身离开。 出去之后，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郑哥，干嘛呢。” “小勇啊，我没事，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边一个略带这些粗狂的声音传来。 此人名叫郑刚，程勇的中学时候的同学，也是非常好的哥们。 上了大学之后也没断了联系，后来郑刚因为家里有关系，进了本地的报社。 这家报社正好就是宁远日报。 “你在哪呢，我请你吃饭，咱们出来聊。” “嗨，出去吃干什么，怪费钱的，我这正好弄了瓶好酒，来我家陪我喝点。” 郑刚热情邀约，程勇也没再拒绝。 半个小时后，就来到了郑刚家中。 开门的是个精瘦的汉子，个子一米七出头，一双眼睛却亮的有神。 这就是程勇的好哥们郑刚，见到程勇来了，热情的邀了进来。 “老婆，昨天的卤肉热一下，我跟我兄弟喝点。” 郑刚冲着里屋喊道，立刻出来个美少妇。 跟郑刚相仿的年纪，却有着一个非常高挑的身材，接近一米七五的各自，比郑刚都要高出半个脑袋。 “嫂子，麻烦你了。”程勇认识这是郑刚的老婆张翠玉。 张翠玉在家里穿着一套比较休闲的衬衣牛仔裤，略显修身的款式，把曲线给很好的展现了出来。 尤其是衬衫略短，露出下面一抹白皙的肚皮，应该是经常锻炼的效果，能看到几块腹肌，还能看到小肚脐时不时的闪现。 第五十五章郑刚的底牌 “没事，不麻烦，你跟你郑哥先喝着，我再去帮你弄两个下酒菜。” 和那高挑的身材不同，张翠玉是个相当贤淑的女人，跟郑刚大学毕业就结了婚，几年来都是颇为恩爱。 “小勇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嗯，确实现在有点麻烦。”程勇皱眉点了点头。 郑刚给两人倒上了一杯，“有麻烦找你郑哥就对了，说明兄弟你你没拿我当外人。” “你不来找我，我才要不高兴呢。” “你不说我也知道，工作上的事情吧。” “唉，要我说你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个大才子，去当兵可惜了。” “现在回来当个门卫，屈才啊。” “我在报社这边也有点人脉，来我们这正式员工够呛，但找个编外编辑还是可以的。” 程勇听这话也有些感动，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和之前大学聚会的时候，那帮前倨后恭，踩高捧低的家伙形成鲜明的对比。 因为程勇低调的性格，并不想要四处炫耀自己转正提干的事情，所以郑刚还不知道呢。 这时候还愿意拉自己一把，在宁远日报找个工作，就算没有编制，也是莫大的人情了。 “郑哥，多谢了，不过工作上的事情不着急，我这边其实也转正到县政府里面了。” “哦，这都能转正，有你的啊！” 郑刚有些惊喜的说到，“来，庆祝你转正干一个。” 程勇举酒碰杯，一饮而尽，随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跟你打听个人，白小童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了，这孙子可不是东西了，一点记者的职业道德都没有。” 看起来，白小童也是名声在外了。 “那孙子怎么了？这家伙从来都是盯着肥肉吃，怎么会跟你扯上关系。” “其实是这样的，湖光集团非法公关那个新闻你知道吧。” 程勇娓娓道来，当然了，涉及到一些陈县长跟胡总的事情，还是选择性的诉说。 “呵呵，他还真做得出来啊。” 郑刚一听就来气，忍不住骂骂咧咧的说到，“吃干抹净，反手就来一波举报。” “咱们记者的名声，就是被这些人给搞臭的。” “可不是嘛，郑哥，我就是想问问，你要是了解白小童的话，觉得他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肯干的人吗？” “的确是，不过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不是钱能搞定的了吧。” 郑刚狐疑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他自污一下。” 程勇终于说出来自己的计划，“只要能证明，他是收了钱为了好处才钓鱼执法的。这边的麻烦就能解决一大半。” “嘶，这可有点难啊，承认了几乎就是断送了他的职业前途，以后恐怕再也没法靠类似的手段弄钱了。” “反正如果我是他，绝对不会同意的，就算他真的财迷心窍，这肯定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郑刚思考了一下，最后摇头说道。 “这样啊，看来确实是我异想天开了。” 程勇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或许自己太一厢情愿了。 只能给自己到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看到他苦闷的样子，郑刚也好奇了起来。 “兄弟，怎么愁成这样，上面的事情跟你有啥关系啊。” “唉，我现在是陈县长的人，他倒了，我这边恐怕也——” 程勇无奈的说道，郑刚是自己的好兄弟，有些事情也没必要瞒着他。 听了程勇的话，郑刚沉默了一会，突然神秘兮兮的拉着程勇就去了他的房间。 “郑哥，你干嘛啊？” 程勇好奇的说到。 “给你看点好看的东西。”郑刚脸上的笑容有些猥琐。 这个笑容吓了程勇一跳，“好看的是什么，郑哥你冷静一点，你老婆还在家呢。” “过来看你就知道了。”郑刚打开电脑，点开了一个加密的文件。 很快开始播放起一段录像，一男一女正在床上激烈的战斗着。 “我草，你来真的！” 程勇都惊了，心想郑刚这是被灌春药了吗，精虫上脑拉着自己看黄片。 “什么真的假的，你看清楚了，这男的就是白小童。” “啊！” 这下子，程勇是彻底不明白了，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画面，又看了看郑刚，等待着解答。 “我跟你说，白小童这孙子，可不只是恶心企业和政府，在报社里也恶心同事。” “尤其是仗着他姑父是主编，更是胡作非为。” “经常抢咱们其他同事跟的热点，平时也是吆五喝六，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就这样的行事作风，结仇不少，也包括我。” 郑刚说起这个事情来，也是咬牙切齿。 “这孙子抢过我好几次跟踪的热点新闻，后来有一次单位聚餐，让带家属去。” “他还看中了我老婆，差点猥亵非礼，我也恨他好久了。” “后来又一次，我跟他一起去报道一个黑煤矿窝点。” “那个老板打算花钱平事情，还带着我们大保健一条龙。” “我当时多了个心眼，把他收钱嫖娼的事情全都给录了下来。” 程勇整个人都惊讶的无以复加，半晌才竖起大拇指说到，“郑哥，真有你的，这简直是神操作啊！” “嘿嘿嘿，本来弄了这些证据也没什么用，他上面有那个姑父保驾护航，真给他曝光出来，也没法伤筋动骨。” 郑刚非常得意的说到，“我本来是准备先留着，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他致命一击，现在看来，机会就来了。” “这——”程勇先是惊喜，随后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到。 “郑哥，这怎么好意思，这可是你本来就准备拿来报仇的，现在给我用不好吧。” “说什么傻话呢，我要的就是那个白小童身败名裂，只是缺乏一个爆发的契机，现在你们县长遭难，只要有个机会肯定不会绕过他。” “是你哥我借了你的东风，报仇才对。” “郑哥，不管怎么说，你这也是帮了大忙了。”程勇激动地看着电脑。 “兄弟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了，这次白小童把政府和企业都恶心到了。” 第五十六章准备反转 “胡总那边肯定愿意出一笔钱，县里面虽然没法直接给物质奖励，但是肯定也会记个好。” “报社那边人脉还有点指望不上了，但县里面有什么事肯定会帮忙解决。” “我记得嫂子还没有正式工作吧，这样，回头我一定给在县里争取一个事业编。” 这可不是程勇大包大揽，实在是郑刚这份证据雪中送炭了。 这一下反而弄得郑刚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说到， “钱什么的就算了，不过要是能给你嫂子在县里弄个工作，不用事业编，只要是正式工也行啊。” 程勇从郑刚这里，把资料全都拷贝了一份，带回家去。 本来应该第一时间找陈县长汇报的，可惜他喝的烂醉，也没法商量事情，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勇急匆匆的走进陈宜山的办公室。 “县长，白小童那边，我有重要进展了。” “他同意和解了？” 陈宜山一开始还没怎么当回事，现在重点早就不是白小童了，那边花点钱就能平事情。 他现在正发愁，是不是要去找周立国投降认输。 “不是和解的问题，而是白小童本人就有大问题了。” 程勇随即就把之前和郑刚聊的事情，给陈宜山说了一遍。 “真有证据！” “全程录像，都是铁证！” 程勇看着明显激动起来了的陈宜山，努力平复着语气说道。 “太好了！”陈宜山看得出来想要努力压抑，但身体还是下意识的拍了一下大腿。 “小勇，你还真会给我惊喜啊！” “县长，这次主要还是多谢我那个朋友。”程勇谦虚的说到。 “没错没错，你看看那位朋友有什么需求，政府这边绝对不会寒了人心的。” “县长，我那个朋友现在还在宁远日报当记者，倒是没什么需要麻烦咱们县里的。” “不过他老婆一直想给县里的发展出出力。” 程勇意有所指的说到，陈宜山当然明白，点开电脑查阅了一下什么，“这个月新港街道办准备扩招一匹工作人员，事业编制，回头让她投一份简历过来。” “那我就替我这位朋友多谢县长了。”程勇知趣的说到。 陈宜山心领神会的说到，“还有，你这就去找胡东进，把这个也告诉给他。”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更不会亏待了你这个朋友的。” “好的县长。” 程勇同样心领神会，离开办公室就去了湖光集团的总部。 公司接待人员得知是县长秘书来了，立刻恭恭敬敬的把程勇请进了办公室。 “请稍等，我们胡总正在开会，马上就能过来。” 穿着支付包臀裙，黑丝高跟鞋的女秘书过来给程勇倒了杯茶，笑容嫣然的说到。 事实上没过五分钟，胡东进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换做普通县政府的副科干部过来，他也不至于如此，但程勇作为陈宜山的秘书，分量完全不同。 本来正在开会，听说是程勇来了，直接休会赶了过来。 胡东进很清楚，上次陈宜山带着程勇过来赴宴，就是表明心腹的身份，很多时候程勇在外面是可以代表陈宜山的。 “胡总，白小童的事情有新进展了，我有个朋友正好也在宁远日报工作，凑巧提供了一些线索。” 程勇说着把手机拿了出来，视频证据一点点展现给胡东进看。 这胖子明显没有陈宜山那么淡定，心花怒放四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陈县长说让我来把这个交给你，后面的事情你肯定知道怎么办。” “没错，小丽啊，去吧公关部王经理喊过来！” 胡东进激动地说到，不过随即又小心的看了一眼程勇。 起身去了办公桌后面的柜子里，没一会就掏出来一个小盒子。 “这是我们旗下购物商场抽奖活动的奖品，价值50万的代金券。” “使用代金券有折扣的，我们商场又非常火爆，平时经常有人在那里收购代金券的。”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算是给你那位坚持正义和公理朋友的一点感谢。” 程勇微笑着收了起来，这个胡东进果然懂事。 而且手法老道，给钱不留痕迹。 回头就算调查郑刚这笔钱的来源，人家也可以说是购物抽奖中的，自己暂时没什么东西想买，正好有人收购就卖掉了。 合情合理合法合规！ 类似的手法还有很多，大街上那些收购名烟名酒，名茶古董的机构，基本都是干这个的。 程勇带着东西也没好意思直接去政府办，这时候陈县长在风口浪尖，万一被人盯上他的秘书带着一堆代金券进办公室，未免瓜田李下。 索性直接去了郑刚家，他白天要去报社上班不在家，好在他老婆张翠玉在家里。 轻轻敲门，张翠玉就过来开门。 “小勇，你怎么来了，你郑哥上班去了。” 张翠玉可能正在家里运动，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喘，额头汗津津的，脸蛋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见到程勇来了，还有些奇怪。 “没事，我就是来送点东西的。” 程勇换鞋进屋，这才发现张翠玉在家里穿的相当清凉，下身光着腿，只穿着一条短裙，上半身套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 可能是因为出汗的原因，紧紧地黏在了身上。 衬衣轻薄的布料被浸湿之后几乎透明，不但展现出了娇好的轮廓曲线，程勇甚至发现了某些疑点，这里面好像还是真空的啊。 “额，嫂子你刚才在运动吧，要不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程勇略有些尴尬的说到，尽量不往那边看。 “嗯，家里开空调了，有点热，你有什么事就先说吧。” 张翠玉看了一眼卧室那边，没有回去换衣服的意思。 “上次说的事情，多亏了郑哥帮忙，胡老板为了表示感谢，想送点礼物。” 程勇说着把装着代金券的盒子拿了出来，“这些代金券去湖光商场，里面有人专门收这个，价值五十万，你回头跟郑哥说别忘了。” “这——哎呀，这么多啊！” 第五十七章修水工 听到这个数字，张翠玉也有些吃惊，端在手里有点不知所措。 “我们老郑也没帮上什么忙，小勇要不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怎么行，而且郑哥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了。”程勇哪里肯带回去，立刻又把盒子推了回来。 “还有，嫂子你写一份简历，最近接待办扩招办事员，事业编制，县里面也想表示一下感谢。” 程勇说话间也感觉有些不对，主要是刚才他一回头，目光落到了玄关的鞋架子上，那里摆放着几双鞋子。 “嫂子，郑哥穿多大的鞋子？” “啊？” 张翠玉身体颤抖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到，“40或者41的吧，怎么了？” “这样啊，那么，那双皮鞋是谁的？” 程勇眼睛很毒，指着门口一双黑色的运动系。 主要是正好和自己的鞋子摆放在一起，大小几乎一样，自己是45的鞋子，那双鞋就不可能是郑刚的。 “那是——好像确实买大了——”张翠玉看着那边，半天说不出话来。 程勇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目光看向半开的卧室。 心里的怀疑不由得加重了几分，看张翠玉的样子，也不像是运动啊。 谁家运动的时候还真空装，晃来晃去不嫌摩的疼吗？ “谁在里面！” 程勇突然大吼一声，下一刻，屋子里面立刻冲出来一个壮汉，手里面还提着一把尖刀。 “草，老老实实滚蛋就好了，非要进来，今天你就跟着一起去死吧！” 那个壮汉穿着一套经常干活用的工装，同样大吼一声手里的刀子就朝程勇刺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程勇灵活的一个侧身躲开，斜刺里一个鞭腿就抽在了那人的胸口。 随后又是一个高段踢，一脚踢在了对方的下巴上。 连续两次出腿，速度快到肉眼难以察觉，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本来的持刀壮汉，就眩晕的瘫倒在了地上。 程勇第一时间上去，把他手里的刀子给踢开，随后解开腰带熟练的将那人双手反绑在身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直到这个时候，张翠玉才反应过来，忍不住一阵惊声尖叫。 “嫂子，这个男人是谁！” 程勇固定好捆绑，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张翠玉。 本来以为郑刚跟他老婆挺恩爱的，结果没想到还被自己个撞见红杏出墙了。 “小勇，你别多想，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的。” 张翠玉也从程勇的眼神中看到了怀疑，急忙解释道。 “今天我收拾房间，发现家里的水管堵了，就喊物业来修理。” “这个修水工来了之后，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修了一会就突然对我发难，拿刀逼着我。” 张翠玉惊慌的都哭了出来，一边哭一遍诉说着，“他还让我脱衣服，拍了我的照片，刚才要不是你正好来上门，我恐怕就真的要被这个混蛋给——” 一想到那个后果，张翠玉再也忍不住，彻底大哭了起来。 听到这个说法，程勇也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误会了。 急忙过去安慰着说道，“额嫂子你别哭，是我刚才错怪你了，我真没必有别的意思。” “不是，我不是哭你冤枉我，我就是害怕，要不是你今天过来，我可能真的就完了。” 张翠玉哭的哽咽不停，颤抖的身体似乎真的吓坏了，程勇过来一下子保住了他，继续失声痛哭。 程勇没办法，也只能拍了拍张翠玉的后背表示安慰，只是前胸突然被一团弹性十足的东西挤压住，让人难免心猿意马。 过了好一会，程勇才轻轻推开张翠玉。 “嫂子，别哭了，还是先报警吧。” “他让我踢晕了，等会醒过来再闹事就不好了。” 张翠玉一听也是连连点头，打电话报警。 没过一会，警车呼啸而来停在了楼下，两个民警赶到，看见被捆绑结实的那个修水工，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程勇和哭成了泪人的张翠玉。 “是谁报的警。”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问道。 “是我——” 张翠玉过来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程勇只是在旁边被问到了才补充几句，他这个身份现在有点敏感，最好还是低调处理。 事情很清楚，地上的东西还有凶器上的指吻都能作证，修水工直接被带了回去，程勇则陪着张翠玉一起去警局做了个笔录。 从警局出来也基本到了下班的时间，程勇本就是县长指示出来办事的，索性也懒得再回去了，直接送张翠玉回了家。 “小勇，嫂子求你点事行吗？” 到了家里，张翠玉才突然开口说道。 “嫂子你说。” 张翠玉犹豫了一会，还是试探着说道，“今天这件事情，你别跟你郑哥说可以吗？” “这——为什么啊，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让他知道不太好吧。” “我怕你郑哥多想误会，我虽然被那个修水工猥亵了，但他没真的跟我那个——” “可是我怕你郑哥不信，他要是想多了，嫌弃我，我就没法做人了。” 一边说着，张翠玉似乎又要哭出来一样。 “这——郑哥不是那么封建保守的人吧。” 程勇只是这么说了一下，但心里面其实也不太确定，郑刚会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跟老婆吵架。 毕竟自家事自己知道，别看跟朋友很豪爽，说不定夫妻生活中，郑刚就是这么个性子呢。 “就算嫂子求你了行不行。”张翠玉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拉着程勇的手哀求的说到。 “那——好吧，我只能说不主动提，但是如果郑哥问我，我肯定会告诉他的。” 程勇犹豫了一下，觉得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情瞒着郑刚，最多是不主动告诉他。 “那也行，多谢你了小勇！”张翠玉激动的说到，“要不，那些代金券你拿回去吧。” “哎呀嫂子，我都说了，这是胡老板给郑哥的东西，我拿回去算怎么回事。” 程勇无奈的说到，“还有你注意早点把简历给我，下个月应该就可以帮你把街道办的一个办事员岗位给拿下来。” 第五十八章未来发展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程勇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告诉郑刚了。 晚上郑刚下班的时间不太固定，基本都要比寻常晚上一两个小时，需要跑外勤的时候，更是可能好几天都不回来。 今天也是迟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 “郑哥，你这次提供的东西，可算是帮了大忙了。” 最终程勇还是没主动说出口，见到郑刚，先开口转移一下话题。 “这点意思，是湖光集团的，你收好。” 郑刚虽说嘴上没提过好处的事情，但真正见到回头钱，还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当即就要拉着程勇喝酒。 程勇连忙表示，这几天可能就是反击的关键时刻，自己必须全天清醒待命，想喝酒等搞定了这件事情之后，他请客喝个痛快。 说完就像是逃跑一样的离开了郑刚的家里。 回家之后，程勇随便翻了翻手机上的热点新闻。 胡东进的效率非常高，此时微博热帮上的一条标题赫然在列。 讲的正式白小童的事情，点进去一看，下面跟帖无数，还有不少应该是也遭受过白小童勒索的人，同样在曝光自己的经历。 这恐怕还真不是胡东进找的水军，毕竟这个白小童恶名在外，得罪过的人无数，如今算是墙倒众人推了。 再看看之前他曝光的所谓湖光集团非法公关的新闻，这种品行败坏的记者，爆出来的黑料也再也没有了公信力。 舆论上几乎是一面倒的压了过去。 第二天，还没有在宁远日报上看到相关报道，估计是白小童的后台使了手段。 不过陈宜山可不会让大好的热度被压下去。 仅仅两天过去，互联网上汹涌的舆情，就受到了市里的重视。 网络舆情也是舆情，而且一个不好，可能更容易扩散失控。 终于在周四这天，内部传出来一个消息，白小童被开除，并移交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他那位姑父也被发配，下场凄惨。 伴随着舆论的彻底扭转，之前在县委会上被压的喘不上气来的陈宜山，也开始反击了。 程勇虽然还没权进入那个战场，但最近几次看到陈县长从县委那边回来，都是意气风发神清气爽的样子，就知道战况大优。 市里面基本已经不再提派纪委下来的事情了，周立国的算盘打空，现在还要应对陈宜山的反击，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 终于又是扯皮了半个月，以周立国书记视察湖光集团总部，并为本县优秀企业家胡东进同志办法优秀企业称号而尘埃落定。 程勇这段时间也是奔走其中，虽然无法和县委那个级别的对手正面硬抗，但也算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颁布称号当天，胡东进再次邀请陈宜山去了那家农家乐。 只不过和上次压抑苦闷的气氛不通过，这次算得上是一场庆功宴了。 “来来来小勇，你别忙活了，坐下来。” 陈宜山也是笑眯眯的招呼程勇坐下，“这次你可是大功臣啊，必须让胡老板敬你一杯。” “对对对，程秘书，我老胡不会说话，感激就全在酒里了。” 胡东进拿着量酒器，亲自给程勇满上一杯，自己则先干为敬。 “胡老板过攒了，这次主要开始靠陈县长压制住了周书记，我最多帮忙递了把刀子。” 程勇识相的说到，不动声色恭维了一下自己的大领导。 “没错，没错，我更要敬咱们陈县长一杯。”胡东进也是酒精考验的战士，嘴上说着自己不会说话，然而席间更是妙语连珠。 陪老板出来的，程勇也不敢多喝，只喝了两杯就表示不胜酒力，要出去抽根烟了。 留下陈宜山和胡东进两个人，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新的计划。 大概又喝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出来。 这次陈宜山倒是没喝的如上次那么不省人事，搀扶一下还能自己上车。 胡东进送过来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塞给了程勇一张名片。 “程科长，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老胡的地方，尽管打这个电话。” 程勇这次没有再谦虚，不动声色的收下了名片。 这就是人脉，如果说之前自己找胡东进办事，还只能以陈县长的名义的话，现在就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名义来办事。 随后程勇也上了车，嘱咐司机廖卫民送县长回家。 家中黄丽茹见到程勇送陈宜山回来了，脸色阴晴不定，没好气的说了句，“又喝成这样。” 转身自顾自的回房间不再理会，看起来两个人的冷找丝毫没有缓解的意思。 “小勇，没事别着急走，咱们聊聊。”本来安全把陈宜山送回家里，程勇也没打算多待了。 但陈宜山直接喊住了程勇。 “你现在也算是正式步入仕途了，也见识过了真正的斗争，对将来的发展有什么打算吗？” 程勇愣了一下，心里还真没有太具体的长远发展。 “县长，我还真没有太长远的发展，眼下只想着跟在你身边好好干。” “那还能跟我一直当秘书吗？”陈宜山听了这话笑了笑。 “现在能当我的秘书，将来我去了市里你又怎么办？” 程勇也明白这个问题，自己才提干副科不到一年，万一陈宜山明年真的去市里当副市长了，给副市长当秘书，自己级别也不够啊。 而且在南丰县里面，陈宜山是二把手，可以想提拔自己就提拔自己，想照顾自己就照顾自己。 可是到了宁远市当副市长，连入常都费劲，自己要是跟着过去，也得不到什么照顾。 “县长，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还请您指点迷津了。” “指点迷津算不上，但总归要有一个方向。”陈宜山很是舒坦的靠在沙发上说到。 “你不可能一辈子给人当秘书，总要独当一面。” “眼前的选择无非是两条路，要么去基层当某个项目的负责人，要么去某个职能部门做副手。” “同样是副科级，你觉得一个副镇长和一个治安大队长，谁更有发展。” 这个问题没用怎么思考，程勇就知道，“肯定是副镇长。” 第五十九章初试约会 “这就对了，道理你应该也明白。” 陈宜山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不比以前，想要往高了走，就必须要有基层一把手经验。” “当然，你的自理和经验都太浅，不可能一下放就做一二把手。” “最初只能是某些工作的负责人，当然，无论是什么工作，都不会在省里市里。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个我当然有心理准备，肯定是越困难的地方越出成绩。” 程勇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挑剔的，他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当兵两年也都是辛苦的野战部队。 “你在我身边学习一段时间，趁着我还在县里的位置上，来年给你安排去下面的县里锻炼两年。” “这样的安排，不会觉得委屈吧。” 陈宜山饶有兴趣的看着程勇。 “当然不会了，今上不是都说了吗，宰相必起于州部。” 这话直接把陈宜山给逗笑了，“你小子野心不小啊，还盼望着宰相呢。” “人嘛，还是要有点梦想的，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程勇跟陈宜山混熟了之后，发现他其实也很平易近人的，偶尔开两局玩笑并不会介意，反而很高兴。 “那就好，就怕你没野心，混了个编制就想躺平。” “好好干，将来前途无量的。” 陈宜山画饼也好，真心实意也罢，今天确实是给程勇谋算了一番未来的道路。 对此程勇全部当做善意来感谢。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既然今天聊天的气氛不错，决定再当一回和事老。 “县长，你跟黄姐的事情，总这么冷战也不是回事吧。” 一边观察着陈宜山的脸色，程勇一边试探着说到。 设计领导家事，他本不应该多说什么，但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已经和陈宜山高度绑定。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陈宜山如果真的因为家庭问题，和黄丽茹闹翻了，也就和市里的黄书记闹掰了。 “你放心，小勇，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陈宜山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跟你黄姐本来就是利益诉求下的联姻。” “我也跟她说过了，以后各管各的，生活上我不管她，她也别管我。” “工作上，有问题了，就商量解决问题。” “我也不是上门女婿吃软饭的，他黄百川还得用我在基层行使权力呢！” 程勇可没想到，两个人已经闹僵到这个地步了。 不过可能是自己先入为主的印象，如今回头想想，好像从见到两人一开始，就是聚少离多。 对此程勇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随后又简单的聊了几句，发现陈宜山已经有困意了，便告辞离开。 随着县常委会上斗争天平的扭转，能明显感觉到县政府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程勇倒是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他的心里还惦记着周举月上次的举动呢，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只是可能周举月也意识到形势不对，这段时间似乎都没怎么出现在南丰县。 又是一个周五下班，让程勇没想到的是，王垚丽破天荒的来找到了自己。 “勇哥，你明天有空吗？” 王垚丽其实也不是交流障碍，和她熟悉了之后，正常交流都没什么问题的。 “没什么事啊。” “那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烤肉店——” 说到这里，王垚丽似乎老毛病又犯了，脸红红的有点说不下去。 “哦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我请你吃烤肉了吧。”程勇好笑的说到。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这段时间一直受你照顾，想找个机会请你吃一顿饭。” 王垚丽急忙摇头摆手的说到。 “那我就不客气了，把你吃穷了可别哭鼻子啊。” 程勇倒是没有多想，欣然同意下来。 就算他对王垚丽没有非分之想，但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做普通朋友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说王垚丽对自己有什么想法，程勇也没多想什么，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程勇只是很随意的整理了一下，来到约好的地点，却发现王垚丽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了一番。 穿着风格更偏成熟了一些，尤其穿了一条感觉和她平时风格很不相称的黑丝。 脸上花了点浓妆，倒是有种特别的风情。 “怎么了，勇哥，我今天的穿着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王垚丽注意到程勇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羞涩的攥住裙角问道。 “额，没什么奇怪的，就是觉得跟你平时风格不太一样，更成熟了一些。” 程勇被提醒才回过神来，自己走神时间有点长了，急忙解释道。 “嗯，勇哥你是不是喜欢成熟风的啊？”感觉王垚丽问出这个问题有些困难，但还是应扛着脸红问了出来。 “自然就好，合适就好。”程勇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心动，那么在意自己喜欢，难不成这是在倒追自己了？ “咳咳，别在门口站着了，咱们进去吧。”程勇先打破了沉默，王垚丽急忙点头，小跑着跟了进去。 这家新开的烤肉店的确不错，装修的不是特别豪华，但特别有那种街边小店的风味。 两人点了一些推荐菜品，边吃边聊。 比较让程勇关心的是，王垚丽最近回家还有没有被人跟踪。 连续两次被自己撞见，甚至有一次都报了警，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和美少女一起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顿大餐吃完，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花了多少钱啊？” 程勇看到结账回来的王垚丽，下意识的问道。 “嗯，没多少，我请客嘛，勇哥你就不用担心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从表情上来看，似乎还挺肉疼的。 “行，我不问了，那要不然我请你看电影吧。” 程勇其实知道，现在的公务员说起来体面，其实工资很低的。 王垚丽这种刚入职的小科员，一个月也就三千多，还要扣点保险，到手了没几个钱。 “真的！” 刚才还有点失落的王垚丽，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嗯，走吧，正好这附近就是商业街。” 距离不远，两个人也都没有打车的意思，很随意的并肩而行，气氛倒有点像是在约会逛街了。 第六十章猥亵 因为不是什么黄金档期，影院也没有什么大片，随便选了一个小清新的爱情片。 随着灯光关闭，有一瞬间的黑暗笼罩，慢慢的电影播放，空间逐渐恢复了些许亮光。 电影没什么太跌宕起伏的剧情，但好在剧本不错，年轻的演员也很有演技，属于能让人看得下去的类型。 只是电影进行到了一半，程勇似乎感觉身旁的王垚丽身体微微缠斗了起来。 “怎么了，感觉冷吗？”程勇微微侧过头去，小声地问道。 “嗯——没有——” 王垚丽声音非常小，但似乎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突然，王垚丽一声惊声尖叫，直接跳了起来，对旁边人怒吼道，“你够了！” 程勇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刚才趁着黑，旁边那人竟然在偷偷占王垚丽便宜。 此时站起来才发现，王垚丽衣服都被弄得乱糟糟的，尤其是下面那条丝袜，都被不知怎么弄破了一个口子。 王垚丽本就是一个怯弱的女孩，此时突然爆发，肯定是过分到了极点。 “草，碰你两下怎么了，看你也不想正经人，想要多少钱直接说。” 旁边那个男的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大大咧咧翘着二郎腿坐在那，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我去你妈的！” 程勇可是真的怒了，王垚丽可是被他带出来的，那就要对安全负责。 他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猥亵犯，上去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脸上。 刚才还非常嚣张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 这边突然爆发的动静，也引起了旁边观影人的注意，场面一时间混乱了起来。 程勇则上去一下子拎起已经瘫在椅子上的流氓，用力一甩，直接把他扔到了旁边更宽敞的过道上。 “报警！” 非常熟练的一个擒拿术，程勇就把这个流氓给按住了，回头对王垚丽说到。 “你死定了，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你敢打我，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被程勇压在身下，听见了报警，这人也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反而是更加嚣张的骂了起来。 没过一会，派出所的警察就赶到了。 “怎么回事！”一个民警看着程勇毫发无伤，另一个人却被打的满脸是血，下意识的就警惕起来。 “是我们报警，这个人刚才趁着电影院黑，威胁我朋友。” 见到警察来了，程勇也松开了对方，“我上去制止，他还非常嚣张，继续侮辱我朋友。” “这人行凶杀人，还不快把他抓起来，妈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我大伯就是县委书记周立国！” 那人总算是被从程勇的擒拿下解放出来了，立刻嚣张的大喊道。 一直到这个时候，程勇才仔细观察对方，皱着眉头问道，“你是周举月？” “哼，怎么，知道怕了！” 周举月立刻得意洋洋的抬着头说到。 程勇只觉得好笑，两个人的矛盾由来已久，但从始至终好像还没真的见过面呢。 甚至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那两个民警听到这话，顿时有点不淡定了。 “行了，先跟我们回派出所做笔录吧。” 更年长一点的那个民警说到，直接带着三人上了警车。 一路上，周举月已经非常嚣张的打出去了好几个电话，骂骂咧咧的开始动用关系。 程勇不能坐以待毙，犹豫着还是没直接打给陈宜山，而是打给了县公安局局长沈任宽。 “喂，沈哥，我是程勇啊。” “是这样的，我这边出了点事，今天和一个朋友出来看电影，有个流氓趁黑在旁边猥亵，被我给打了，现在警察带我们回派出所呢。” “那个流氓有点背景，是周书记的侄子，你看这事能不能想想办法。” 电话那边的沈任宽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嘶，这个事情很麻烦，你先别着急，去了正常做笔录。” “记住，咬死一点，不是猥亵，是对方要暴力侵犯你女朋友。” 程勇本想纠正一下，不是自己女朋友，但现在不是强调这个的时候，只能表示清楚了。 随后趁着别人不注意，把这个事情悄悄地告诉给了王垚丽，两个人默契的点了点头。 送到了派出所，三个人分开做笔录。 应该是沈任宽那边有了一些指示，程勇明显感觉给自己做笔录的民警态度都好了很多。 本来以为做完笔录就可以先出去了，却没料到外面进来一个民警。 “你还不能走，你涉嫌故意伤人，需要留下来接受调查。” “我故意伤人？我分明是正当防卫，不反击难道还要眼看着这个强奸犯在旁边侵犯我朋友吗？” “你不要胡说，周先生到底有没有真的碰过你女朋友还没有证据，但是你打人可是证据确凿。” 民警板着一张脸，上去就掏出手铐。 程勇眼睛都红了，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但他也知道轻重，要是在这里把警察给打了，那才真是不可收拾呢。 民警直接锁了程勇关到了一个监禁间里去。 “等等，我要打几个电话。” 程勇现在也不淡定了，敲着铁门大喊道。 “哼，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老实给我待着！” 刚才送他进来的民警轻蔑的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程勇努力的深吸几口气，压抑内心的怒火。 多亏之前还给沈任宽打了个电话，不然现在连寻人帮忙的机会都没有了。 只是他可没想到，周举月的关系这么硬，明明只是县委书记的侄子。 眼下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地等待。 此时此刻，他倒有点关心起了王垚丽。 她是受害者，应该不会遭到这种对待吧。 无聊的时间过得就很慢了，程勇靠在墙角睡了一会，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一阵粗暴地声音给叫醒。 随后被带去了一个办公室，开门就看到沈任宽在里面等着了。 “你们这是怎么工作的，他又不是犯人，凭什么把手铐都带上了！” 沈任宽一见程勇的样子，也是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吼道，“还不给我打开！” 第六十一章憋屈 公安局长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那两个民警没敢多说什么，上去就解开了程勇的手铐，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沈任宽才开口说道，“程老弟啊，现在的事情很麻烦。” “主要是你太冲动了，把周举月打成那个样子，就让局面很被动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程勇一听这话就火了。 “眼睁睁的看着吗？” “再说周举月本身的问题呢，难道他猥亵我朋友的事情就过去了？”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就过去了，问题就是这种事情取证很困难，而且你是个国家干部，周举月就是个做生意的。” “事情真的闹大了，对你的影响非常不好。” “尤其是周书记现在抓着这件事情不放，真闹起来，可大可小，陈县长也很为难。” “他的意思是，私下和解吧，周举月给你女朋友道个歉，你再给他道个歉，事情就结束了。” “道个歉就完了！”程勇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我的事情都好说，但是王垚丽是跟我出来的，我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领导，必须要为她的安全负责。” “我个人可以和解，但王垚丽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嘶，老弟你冷静一点，别为了女人丢了自己的前途。”沈任宽急忙安慰着说道。 “你俩都是公务员，要是真的因为这个在档案上留下黑点，得不偿失啊。” “年轻人冲动可以理解，但你不能拿瓷器碰瓦片不是。” “听老哥一句劝，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咱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然上面会很难做的。” “这是陈县长的意思？”程勇盯着沈任宽问道。 “不是，陈县长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但是我们做下属的，要理解领导的困难。”沈任宽意有所指的说到。 程勇仍旧死死的盯着沈任宽的眼睛，想要从这话中判断真假。 其实沈任宽说的才是正常，领导的下属嘛，很多时候就是用来牺牲的筹码和棋子。 陈宜山对自己有提拔之恩，平时对自己也都有指点，关键时刻拿来背黑锅程勇都认的。 可现在为了这种事情，未免有点太伤人心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陈宜山的困难，就算再怎么强势的县长，在县委里面也始终是第二把交椅。 党管一切，县委书记就是老大。 “王垚丽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留下来配合调查呢。”沈任宽略微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到。 “你们过分了啊！人家小姑娘是受孩子，怎么到你们这里，原告变被告，被告变原告了！” “不是不是，老弟你别激动，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沈任宽知道程勇肯定是误会了，急忙解释道，“跟你这个不一样，只是暂时留下来配合一下取证。” “主要是害怕她出去之后乱说话，等会咱们要是谈好了，你过去劝劝你女朋友，这事就过去了。” “我不是她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工作中上下级关系，我可没资格劝她放弃维护自己利益的权利。” 程勇往后一靠，生气的说到。 “哎呦老弟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说气话。” 沈任宽也是为难的说到，“我们问过了，周举月也没把你女朋友怎么样，挺好的一个姑娘，你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就不要人家了。” “额，不是——我真不是她男朋友。” 程勇只感觉一阵无语。 “这不是重点，咱们公安局难道就一点正义和公理都不讲了吗？” 沈任宽只能露出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弟啊，我也年轻过，年轻的时候这个不服那个不忿的，也冲动过。” “但是你在组织里面待久了，自然就会明白这里面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么说，就一点回转的机会都没有了？”程勇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了。”沈任宽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到。 只是下一刻，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就看到沈任宽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接起电话。 另一边的周家当中，周立国可是相当的得意。 “哈哈哈，举月，你做的好啊，就是委屈你白挨了一顿打。” “嘿嘿，能帮上大伯的忙，我这一顿打就不算白挨。” 周举月的脸上缠着纱布，笑起来似乎牵动了伤口，疼的表情有点扭曲。 “就是可惜了，这次没能一下子按死了程勇。” “大伯，咱们能不能再给点压力，尤其是我收了这么重的伤，应该给那个程勇判刑的。” “要是想和解，就让他那个小女朋友过来照顾我一个月。” 一想起王垚丽，周举月就露出来猥琐的表情。 他是最喜欢这种软软的小姑娘，此时已经脑补把王垚丽按在身下的场景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急吼吼的办不成大事。”周立国不动声色的说到。 “日子还长着呢，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会给那个程勇的履历上留下黑点，将来他是没有希望了。” “陈宜山肯定也不会再要这么个已经废了的手下，回头还不是你想怎么拿捏都可以嘛。” “嘿嘿，大伯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周举月猥琐的笑着。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周立国家的座机也响了起来。 “喂，我是周立国。” “什么！你让你们局长接电话。” “放屁，谁允许他开的逮捕令！” 周立国的脸色飞快的从刚刚的轻松如意变成了现在的狰狞扭曲。 “大伯，怎么了？” 周举月也意识到事情可能要出意外，凑到旁边小心的问道。 周立国放下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说什么，房门已经被敲响了。 周立国看了周举月一眼，自己过去开门，外面两个民警早就等候多时了。 “周书记你好，这是逮捕令，我们接到上级命令，逮捕罪犯周举月，还希望您配合工作。” “请便，也希望你们依法办事，不要受了一些人的蛊惑，冤枉了好人。” 周立国早已面沉如水，但还是咬着牙说道。 第六十二章反转了 “哎，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周举月刚才还意淫着王垚丽的身体，突然就被两个闯进来的警察给锁上了手铐，顿时慌了起来。 “大伯，大伯救我啊！” 周举月还想要挣扎，冲着旁边的周立国大喊。 “你在干什么，大伯你为什么就干看着啊，大伯！” 周立国至始至终没有再对周举月多说一句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被警察押走。 目送着警车远去，都沉默无言，唯有始终颤抖着的手，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 原来就在刚才，沈任宽和程勇都举足无措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程勇没听到电话对面说的是什么，只看到沈任宽不停的点头，嘴里说着是是是的单调表态，脸上的神情却是紧张到了极点。 通话持续不到一分钟就挂了，明显感觉沈任宽松了一口气。 “沈哥，谁啊把你紧张成这样。” 程勇好奇的问道。 “市政法委书记霍锐阵打来的。” 放下手机的沈任宽也是一脸懵逼，“告诉我，无论谁打了招呼，必须要依法办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还说市局会派人下来协助调查什么的。” 沈任宽突然好奇的看着程勇，“程老弟，你还有市里面的关系？” “沈哥，你还不知道我，最大的关系就是咱们陈县长了。” 程勇一下子也蒙了，怎么突然把市政法委书记都给招来了。 难道是黄丽茹那边动用了关系，看来自己这声姐姐也没白叫啊。 当时程勇和王垚丽就都被放出来了。 “勇哥，你没事吧，他们没打你吧。” 王垚丽一见到程勇，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眼泪汪汪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 “我没事，倒是你没被他们怎么样吧。” 程勇关心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垚丽，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民警。 “额，程科长，我们真没怎么您女朋友，全程都是两个女警负责调查的。” 那个民警程勇不认识，但既然能喊出自己程科长，估计也是被暗示过了。 “周举月那孙子呢！” “已经派人去抓了，您放心，已经从影院取证了。” “有认证也有物证，他这个暴力侵犯的罪行跑不了。” “哼，这还差不多。”程勇满意的点了点头，先是送王垚丽回了家。 好在是周末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影响单位的工作。 在家里又安抚了一下王垚丽，程勇才出门。 只是一天的时间，事情连续反转，弄得程勇也有点无所适从，就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陈宜山出了力，还是黄丽茹动用了关系。 程勇估计应该是后者，自然要过去表示一下，如果陈县长也在，正好把事情给他汇报一下。 先打了个电话，确认黄丽茹在家，这才赶了过去。 “唉，小勇，你出来了！” 开门的黄丽茹，见到程勇还是表现的很吃惊。 “是啊，对亏黄姐你帮忙了，不然可能还要在里面委屈一段时间呢。” “没有，我可没帮上什么忙，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呢，这次老陈差点让你受委屈了。” 黄丽茹仍旧是好奇的看着程勇，似乎没明白话里的意思。 “额，最后不还是靠了黄姐嘛。” 程勇也意识到了好像有什么误会，试探性的问道。 “靠我？” 黄丽茹奇怪的嘀咕了两句，“我确实像帮你的，但时间紧迫，这边还没来得及找关系呢。” 这下子，程勇也愣住了，不是黄丽茹，难道是陈宜山找的市里的关系。 “不对啊，你到底是怎么解决的问题，给姐说说。” 黄丽茹邀请这程勇过来坐下，也是奇怪的说道。 “其实我也不太了解内情，之前沈任宽局长突然接了个电话，说是市政法委书记霍锐阵打来的。” “让他依法办事，还说市局会下来人协助调查。” “结果就把我给放了，转头就把周举月给抓了起来。” “我本来以为是黄姐你找黄书记帮忙，难道不是吗？” 程勇简单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给黄丽茹说了一下，他也是一头雾水。 “不可能，我还没来得及找人呢，老陈也没有这个路子。” 黄丽茹立刻摇头否认。 这下子程勇也好奇了，“会不会是上次见面，黄书记发现我是个人才，然后爱财心切，这一次主动帮忙？” “哼，你还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啊。”黄丽茹听了这话，被气笑了。 “就算真是我爸出手，肯定也不会通过政法委书记那边。” 讨论到这里，问题陷入了死胡同。 “小勇，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姐以前还不知道，你还有这么高深的一层关系呢。” “你不会是霍锐阵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吧。” “哎呦黄姐，你还不清楚我。”程勇一阵无语。 “你和陈县长就是我最大的关系了，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到底是哪路神仙出手相救了。” 本来算得上是好事，可现在被人救得不明不白，反而让程勇不放心了。 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位神仙帮的忙，连烧香都不知道烧给谁去。 可别到时候某位大佬觉得自己不识相不懂事，造成了误会可就不好了。 “会不会是你那个小女友的关系？”黄丽茹眼睛一转，突然说道。 “不会啊，我看过她的资料，就是普通家庭。” 程勇回忆了一下摇头说到，“真有这通天的人脉，还至于窝在我手底下当个小科员吗？” “还有啊黄姐，我跟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是普通朋友。” 一提到这种话题，黄丽茹的笑容就变得暧昧了起来，“真的假的啊，普通朋友还带人家小姑娘去看电影。” “我看那个女孩也挺漂亮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没看上人家吗？” “还是说，你不喜欢那种小巧玲珑的，喜欢黄姐我这样肉感丰满类型的吗？” 话题一下子被带跑偏了，程勇更是一阵大囧，感觉黄丽茹真是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说起话来各种荤段子都没了半点忌讳。 第六十三章到底是谁帮的忙 “不是，黄姐，咱们讨论正经事呢。” 程勇尴尬的说到，却感觉黄丽茹直接从对面的沙发起身，坐到了自己身边。 “正经事讨论完了，咱们俩都没头绪，在讨论下去也没结果。” 黄丽茹相当洒脱的说到，今天在家里，黄丽茹只穿着一套素色的连体长裙，这套衣服把里面那娇好的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面对面的时候还没怎么感觉，突然靠在了身边，那肉感十足的身体，只隔着一层布料带来的感觉就十分给力了。 “黄姐，陈县长没回来吗？” 程勇感觉有点受不住了，急忙转移话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得给他汇报一下。” “切，谁知道他又死哪去了，我已经懒得管他了。” 黄丽茹笑眯眯的说着，“小勇，你还没回答姐的问题呢。” “额，都喜欢，都漂亮。” “哼，花心大萝卜。”黄丽茹没好气的白了程勇一眼。 “咳咳，黄姐，你说要不然我还是去一趟市里，霍书记家登门感谢一下吧。” 程勇扛得住，二弟感觉有点扛不住了，尤其是身旁淡淡香气萦绕，让程勇有点心猿意马。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最近黄姐的神色紫色都更好了，一副被滋润的容光焕发的样子，女性魅力更加的明显。 “算了吧，人家说的是秉公执法，你再去登门谢什么。” 黄丽茹看着程勇那副窘迫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更加欢喜了几分。 “再说了，你就一个县里的小副科，贸然过去，人家说不定还要因为你打算攀高枝呢。”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程勇真去了，说不定连人家大院的门都进不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程勇不管是谁，急忙接了起来。 只是说了两句，就慌忙挂了电话。 “黄姐，是陈县长，我要赶快过去给他汇报一下工作了。” 说完，弓着腰逃跑似的溜了出去。 周末陈宜山没在办公室，而是在一处幽静的茶馆见了程勇。 程勇自然是把之前给黄丽茹所说，加上自己的分析，一股脑的告诉给了陈宜山。 “县长，是您动用关系了吗？” 最后，程勇试探性的问道。 “我哪里有这种关系，是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陈宜山只能苦笑，“我这次还借你的光了，周举月被抓的时候，大喊他大伯是周立国的视频，现在在网上火了。” 程勇还没想到这一点，翻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果然在很多社交平台都上了热榜，当时也不知道是谁用手机拍下来的。 周举月这句我大伯是周立国，颇有当年我爸是李刚的味道，全网骂声一片。 “老周恐怕是晚节不保了，这次影响闹得这么大，感觉上面有意在推动。” 陈宜山最后分析道，“我估计可能不是咱们这边的关系，而是周立国本来就得罪了上面的某些大人物。” “只是借着这个事情，让上面出手罢了。” “他平时就喜欢搞山头主义，拉帮结派弄小团体，这些年他侄子打着他的名义捞了多少好处，他真不知道吗？” “人在做天在看，总归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据说市里面又在组织纪委调查组了，这一刀本来是对准我的，现在好了，老周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陈宜山还有些窃喜的说到。 “嘿嘿，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有了这个解释，程勇大概还是可以接受了。 “他出事了也好，县长，我估计他可能保不住这个县委书记的位置了，您说不定能更进一步。” 陈宜山当然早就能料到这一层，只是之前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程勇哪路关系发挥了作用，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和程勇聊完之后也想明白了，自然要惦记上县委书记的位置。 他本来也是县长兼任的副书记，正牌书记倒了，按顺序他至少也能做代理书记。 随后再找找关系，年后开完人代会，把代理两个字给去掉也没问题。 虽然还是正处级没有变，但从县长到县委书记，还是往上迈了一步。 以后在南丰县这一片地界，可就真的是实实在在的一把手。 对于将来发展的计划，也要有所改变了。 本来陈宜山是谋求去市里做一个副市长，可现在如果能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在干几年呢。 他很年轻，35岁的县委书记，在全国来看都是年轻干部了。 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了掣肘，想做什么事情效率更高，远比他还是县长要更容易出成绩。 与其着急去市里某一个根基不太稳固的副市长，明显留下来多干几年，做出一些实打实的成绩，更有利于未来的发展。 但无论怎么选择，陈宜山未来的路肯定更宽阔了一些。 “小勇啊，这次的事情也让你受委屈了。” “回头给你请几天假，你也去好好陪陪你女朋友。” “县长，我跟她真——唉，算了。” 程勇也是无语了，怎么谁都认为王垚丽是自己女朋友呢。 不过他也懒得三番五次的纠正了，总是强调这个，好像自己看不上人家小姑娘似的。 周一的时候，传言变成了现实。 市里面一直要组织的纪委调查组终于下来了，只不过目标直指周立国。 互联网上舆情熊熊，颇有李刚第二的架势。 当年的李刚名声那么大，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河北保定市公安局北市区分局的副局长，副科级干部。 混的还没程勇现在好呢。 当天周立国就被双规了起来，流程走的非常快，经过两天的调查，组织上做出了相关调整。 周立国被降职，调往白牛乡做乡长。 陈宜山作为副书记，暂时代理县委书记一职。 本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周举月，更是被以公共场所猥亵女性罪，造成恶劣影响，顶格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并且调查将继续深入，说不定还能挖掘出他以前的一些罪行。 周立国，或者说是整个周家都完蛋了。 伴随着陈宜山的上位，整个南丰县的人事，也要面临这一场大洗牌。 第六十四章计划 程勇真的不太清楚，但是几乎可以肯定，这里面有人在暗中帮了自己一把。 危难之时，没有人拉自己一把是悲剧的。 但反过来说，若是被人拉了一把，却不自知，更是危险。 万一那幕后之人觉得你小子不识相，拉你一把还不知道感激，从此记恨上你怎么办？ 贸然认为是上级的斗争波及到了周立国，其实有点一厢情愿了。 但是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可以参考的地方。 其实最让程勇感觉对不起的，还是王垚丽。 小姑娘挺好好地跟自己出来吃饭看电影，不然被周举月那个混蛋给占便宜，还陪自己进了趟公安局。 改天再请客安慰一下吧。 嗯，这是上级领导对下级的关心，可不是什么再找机会约会。 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借着这次周立国滚蛋后的人事变动，程勇的位置也动了动。 从原来的秘书科科长，变成了办公室副主任。 虽然级别没变，但是岗位上高了一些。 这也算是陈宜山对程勇的一次犒赏了。 当然，有人上就有人下。 第一个下去的就是董海洲。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当初他私底下搞鬼，还想暴毙小舅子。 那次之后虽然陈宜山没对他做实质性处罚，可是心里的账本已经记了个黑豆。 现在级别虽然还没降下来，但给了个调研下面乡镇派出所的工作，基本属于发配了。 剩下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也没补上，平时有什么需要决策的，几个副主任开会商量。 其实县政府办公室说白了，就是给几个领导做行政服务的，平时小事不断，但真没什么大事必须有人拍板的。 若是确有什么重大事宜，直接请示领导就好了。 政府办本来三个副主任。 奔五的纪海兰主管文书工作，属于资格最老的一批干部，笔杆子非常厉害。 可惜在岗位上苦劳多，功劳少，在加上没什么人脉不擅长经营，适中卡在这个位置。 另一个袁爱玲，三十出头的美少妇。 刚来县里一年多，平时没干过什么大事，但是据说有市里的关系，来这里混资历呢。 最后一个是王成强，不到四十的中年人，小眼睛带着个黑框眼镜。 跟纪海兰完全相反，没什么专业能力，但特别会经营人脉。 几乎和政府办所有人都混了个脸熟，平时看谁都笑呵呵的，但精通办公室斗争。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太会钻营了，小便宜占了不少，但也没发彻底融入某个圈子，所以这些年也没上去。 本来格局是三足鼎立，现在突然来了程勇，算是四方会战了。 虽然这个人事变动，并没有工作上的实质变化，但既然有了调动，还是需要开一个碰头会的。 赶上周一上午，四个副主任在小会议室里碰了个头。 “周一了例行开个周会，现在董主任出去调研了，我就暂时组织一下哈。” 王成强笑眯眯的看了周围三个人一眼，很自然的说到。 程勇当然明白王成强这是抢占话语权呢。 一般来说，都是董海洲主持会议，而王成强现在主持，无形中就有代替的意思。 对于这点小心思，在场的几位其实都看得出来，不过反应不一。 纪海兰兼职就把鄙视两个字卸载了脸上，但也懒得说什么的样子。 另一位袁爱玲则有些鄙视，但隐藏的很好。 估计以她关系，肯定没打算在政府办这里搞什么三国杀。 程勇就完全无所谓的笑了笑。 作为一个刚刚加入团队的新人，他也没什么好表态的。 他将来的路线，也不是政府办这一亩三分地，没必要跳下泥潭跟野猪摔跤。 见到大家都没有说什么，王成强自顾自的说到，“好，那么咱们就说一下，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吧。” “哼，有什么好说的。”纪海兰直接没好气的发声了。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呗，以前董海洲在的时候就没干过什么活，现在他走了也不缺这么个人。” “有他没他都一样，照旧就好了。” 一张嘴就开始批判，人员能混得好就怪了。 不过反过来说，嘴臭成这样，还能在办公室混下去，纪海兰也是有点真本事的。 “哎，老纪，你怎么说话呢。”王成强眉头皱了起来，一副批评下属的样子。 “且不说以前董主任统筹全局的功劳，就算董主任不在了，现在不是还有新来的程主任嘛。”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程主任也是有他没他都一样？” “哼，一个小年轻，来了能干什么？” 纪海兰不屑的瞥了程勇一眼。 “嘶！老纪啊，你那怪脾气收一收。平时跟我们发一发也就算了，让人家程主任看笑话。” 王成强继续摆出批评的姿态，还冲着程勇笑了笑。 “没有没有，纪老师说得对。” 程勇可不接这个话茬，立刻笑呵呵的说到，“我一个新人，这次全靠着县长提拔才能坐在这个位置。” “在座的几位都是我的老师，我初来乍到，还是要多多请教的。” “就是，你看看人家小程多谦虚，”袁爱玲笑嘻嘻的补上了一句。 “哼，一天净开这种没用的会。” 纪海兰似乎也习惯了被群嘲，索性不待下去了，那好压根就没翻开的笔记本，转身就走。 “什么态度！一天天的，就允许他批评别人，不允许别人批评他是吧。” 看着二话不说，起身就走的纪海兰，王成强不屑的说到。 “我那边也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袁爱玲给了点面子，但不多，打了个招呼就起身离开了。 小会议室里就剩下程勇和王成强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了。 “那王主任，县政府办公室的工作，就还是一切照旧了。” 程勇倒是没起身离开，但也没打算再听王成强做什么工作计划了。 “没错，没错，一切照旧就好了。” “对了程主任，晚上下班有空吗，我做东，咱们出去喝点。” “王主任客气了，应该是我请客的。” 程勇敷衍着表面上的和谐，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 第六十五章办公室斗争 现在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基本可以算是空出来了，不出意外就要从这四个副主任里面提拔。 本来袁爱玲有自己的计划，基本不会在县里掺和人事竞争。 而以纪海兰那个嘴臭的性格，基本也就绝缘晋升了。 不出意外，接班人就应该是王成强。 但偏偏程勇就是那个意外，县政府谁不知道，程勇是陈县长的心腹。 这次提拔副主任，很有可能就是为接下来转正主任做预备了。 眼看着到嘴的肉就要飞了，一般人肯定不高兴。 而王成强还真不是一般人，因为他知道不高兴也没办法。 只能刷点小心思。 程勇是陈宜山的人，贸然作对那是打县长的脸。 倒不如挑衅他和那个臭嘴纪海兰的关系，让两人互斗，王成强好在中间渔翁得利。 想清楚这些的程勇自然不会上套了。 他的未来，陈宜山早就帮忙谋划的很清楚，是肯定不会留在县政办这一亩三分地的。 更何况王成强的消息也只是外围的，他不知道过年陈宜山就转成县委主任了。 到时候回来新县长，县政办也是新县长安排自己的亲信，哪里轮得到他这种人。 业内的确有这种精通办公室斗争的高手，但终究只是小道。 程勇没再去管王成强，而是回头去了纪海兰的办公室。 “纪老师，忙着呢。” “哎呦，程科长，咱们凭借，我可当不起纪老师这三个字。” 纪海兰正在埋首案牍，写一份不知什么材料。 见到程勇来了，也没有好脾气。 可能在他看来，无论是王成强、袁爱玲还是程勇，都是一丘之貉。 都是靠着关系往上爬的蛀虫什么的。 “嗨，这是哪的话。” 程勇也没生气，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术业有专攻，很多方面我还有很多东西都需要向你学习呢。” “之前陈县长就批评过我文书方面的专业性不强，必须补课，还说你就是咱们这的金牌笔杆子。” 无形之间捧一下这个倔脾气，从表情的变化就能看出来，他还挺受用的。 “我这还有一份关于县长前期下基层调研的新闻报道，想请你把把关。” 拍马屁主要是投其所好，如纪海兰这种自觉才华斐然，却又郁郁不得志的，问他点相关专业的问题，就算是搔到痒处了。 果然，纪海兰立刻来了兴趣，转身接过程勇的稿子。 虽然嘴里面不停的批评，指指点点，但也确实有所见底。 和王垚丽那犀利的文风不同，纪海兰的文笔有种浑然天成，返璞归真的扎实。 一份千字不到的文稿，纪海兰讲了快一个多小时。 看起来也是憋坏了，好为人师是天性。 “哎呦，你看看我这一不留神，也没看时间。” 终于说完，纪海兰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这才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程啊，你有点底子，但不多。专业方面还要多加学习啊。” 程勇心里感叹，还真是低情商的典型啊。 这时候一般不都应该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互吹一番结束的嘛。 不过想到纪海兰的过往，也算可以理解。 程勇也不是真打算在这深究文字钻营，现在过来也就是表现一个态度。 王成强想让自己和纪海兰互斗，他坐收渔翁之利。 自己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离开纪海兰的办公室，程勇回到秘书科看了一圈，自然就看见了王垚丽在那做着日常的工作。 明明两个人连对话都没有，彼此之间似乎有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上次的事情之后，无论再怎么澄清，两个人的关系也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很奇怪，一次奇怪的契机，就可能改变两个人命运的轨迹。 遵循所谓的缘分，继续发展下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事情终究不会如愿的平静，在周立国黯然离场后，隋子义在南丰县的人脉几乎全面崩塌。 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隋子义不打算任人宰割了。 这天一早，南丰县就传出了重磅新闻。 本县七家企业联名宣布，因为营商环境的恶劣，决定全面退出南丰县。 而这七家背后的老板，追根溯源其实都能查到隋子义的影子。 隋子义打算来个鱼死网破了。 南丰县作为经济强县，甚至比一些地级市都要繁荣，很大程度靠的就是优良的营商环境来吸引外部投资。 现在突然闹出七家联名的事情，无疑是给招商引资这面大旗染上了个小黑点。 先不说造成的舆论影响，单单这几家的退出就会造成税源缺口。 更别说这几家工厂拥有上千名员工。 一下子出现上千个失业人口，进而找的连锁反应是可能动摇政府根基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还是陈宜山代理县委书记的时候闹出这种事情。 可以说是又准又狠的一刀扎在了陈宜山的软肋上。 当然了，隋子义搞这种事情其实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毕竟这七家厂子都是给他盈利的，断了财源不说，就这么直接撤场，变卖固定资产的价值也要缩水。 但隋子义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再不反击，让陈宜山拿着那些证据，今天割一城明天割一地的，早晚割到他脑袋上。 当天晚上，陈宜山就以县政府的名义找七家企业主约谈。 诚意自然是摆出来的，先礼后兵，第一条就是有事好商量。 政策有问题政府可以给解决，缺资金政府可以帮忙联系贷款，总之架子不能说倒就倒。 而这七家企业就跟早就商量好的似的，面对陈宜山递出的橄榄枝全然无视，铁了心要离开。 好话说尽，也不管用，那就退而求其次。 可以撤资，但是工厂不能就这么倒台。 政府联系相关企业出资接管，或者直接由政府出资，你们可以拿钱走人，但工厂要留下。 面对这样的解决方案，更是被这几家的负责人直接无视。 风口浪尖的，陈宜山更不敢动用强权，强行收购这几家企业。 那不就真的落人口实，让他们到外面说南丰县政府强抢民财，官商勾结，侵夺优秀企业资产吗。 第六十六章隋子义的反击 好话说尽也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政府出狠的了。 想走是吧，劳动局出马，严查用工问题。 之前那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问题，现在全都上纲上线。 员工没有劳动合同，往死里罚。 没给交五险一金，继续罚。 合同跟社保都齐全的，那就严查失业补贴。 你们这样突然裁员，严重违反了劳动法，必须给予失业补偿。 对于政府开出来的罚单，这几家企业可以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罚就罚吧，本来人家也是合法经营，没有劳动合同就是个例，五险一金没给补偿就是了。 至于失业补偿，照样给，反正跟整个工厂的搬离相比，也没多少钱。 隋子义这次算是拼着大出血，也要干掉陈宜山了。 工人们虽然领到了失业补偿金，但和失去工作相比，这些钱就不那么够看了。 更别说事业之后，还要从政府令失业保险金，无疑给财政雪上加霜。 需要在一两个月内，立刻创造上千个就业岗位，就成了压在陈宜山头上的一座大山了。 这就是以伤换伤的阳谋。 陈宜山但凡敢利用政府的强制力留人，就坐视了营商环境不好的名分。 放任离去，就要承担突然出现的财政缺口和失业人口。 去找市委书记老丈人也没有用。 老丈人能帮他政治斗争，那就是看中了陈宜山在发展经济方面的能力。 现在经济上的发展问题你都来找我，那我还要你有什么用。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这几天陈宜山憔悴的跟老了十岁似的。 “县长，要不问问胡老板那边。” 程勇作为下属，自然也能感受到陈宜山的压力。 又一次看着陈宜山坐在办公以上头疼的揉脑袋，程勇走过去倒了杯茶说到。 “老胡能力有限，而且他也不是我养的一条狗，能随便割肉。” 陈宜山微微摇了摇头，“这时候去找他，欠下的人情债，将来利滚利，可是要付出更大代价来还的。” “而且现在如此依赖胡东进，过两年就不怕他成为第二个隋子义吗？” 陈宜山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程勇。 “小勇，你也要长个记性，跟商人的合作，必须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有些东西能给，有些东西绝对不能乱给，想发展好经济，要依靠商人，但绝对不能依赖商人。” “是，我记住了。”程勇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几天跟着陈宜山，他也算见识到了陈宜山的能力。 一周的功夫，就联系上了十几家小企业。 不愧是干招商引资出身的干部，在这方面的确专业。 只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 “眼下重点还是要解决突增的一千多失业人口。” “需要的是引进一个劳动密集型产业。” “跟我跑了这几天，多少也学到点了吧。” 陈宜山说着，往程勇面前的桌子甩了三份文件 “选一份，去跟进，就当是练习了。” 程勇有些吃惊，急忙说到。 “县长，这不合适吧，现在这种紧急关头，我怕处置不好耽误了咱们县里的工作啊。” “耽误不了，眼下事情繁多，要跑的地方更多。” “你现在天天跟着我跑，除了拎包拎水也没什么作用。” “去处历练历练，办成了最好，办不成也不耽误我正常招商引资，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就算是练手了。” 程勇不由得内心感动，这种时候，陈宜山没给自己压担子，更多的还是锻炼自己，作为领导的确难得。 “那我就试试这家吧。” 程勇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三个文件，一个纺织行业，一个电子厂，还有一个食品加工业的。 脑海里大概盘算了一下，纺织厂多用女工，这次下岗工人男性居多不合适。 电子厂那家是个大厂，程勇觉得自己的分量，过去可能连主管领导都见不到。 最后选择了那个食品加工厂。 别看南丰县是个经济强县，工业生产力发达，但实际上这里也是一个鱼米之乡。 不但是产粮大县，更是靠近南波湖，渔业资源也很丰富。 拿回这份文件，程勇立刻着手熟悉了起来。 做招商引资，讲究的就是一个知己知彼。 知己就是要熟悉本地政府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给人家展示乘诚意。 知彼就是要了解目标公司，针对他们的需求提供服务。 说起来容易，但讲这些资料整理出来本身就很费力。 眼下程勇得到的都是现成的，想要融会贯通也是得仔细学习一番。 给他的时间不多，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的加强学习，第二天就要出发。 目标的总部位于长石市的华盛公司，属于新兴的食品加工企业。 立足于中国六大产粮区之一的两湖产粮区，经营项目颇多。 坐火车从南丰县到生活长石市并不要多长时间，程勇下火车直接打车来到华盛的总部。 前台是一个笑容很甜的美女，见到程勇倒是非常客气。 “你好，我是南丰县政府办的程科长，跟你们兰总有预约的。” “好的，请您跟我来吧。” 前台小妹直接把程勇带到了一个办公室，就让他在这里等候。 随后便没了下文，程勇当然也知道，自己一个外地来的小小副科，真不至于让这种级别企业的老总重视。 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 转眼间，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程勇也没等到来人。 看样子，管饭就别想了，要不是旁边有个饮水机能自己接水，怕不是连个送水的都没有。 程勇倒是没感觉有什么憋屈的，这点自我定位还是很好的。 此时脑海中不停的模拟着，等会见面该怎么说服这位兰总来南丰县办开设工厂。 莫名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步曾经看过的电影——《当幸福来敲门》。 电影中威尔史密斯扮演的那个社畜令人印象深刻，为了获得一次机会，仅仅靠着搭出租车的几分钟，舌灿莲花。 最终真的就说服了目标老板，给他一个机会。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和口才。 第六十七章初次尝试 时间就在脑补和模拟中飞快流逝。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程勇还在等待，肚子却已经咕咕叫唤了。 终于，又一个不认识的女文员开门走了过来。 “你好程先生，我们兰总刚刚结束一个会议，现在可以见您了。” “我们之后还有其他工作安排，请尽量将时间控制在二十分钟内。” 程勇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四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正好下班。 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起身跟着女文员走进了办公室。 刚一走进，就看到办公室书架旁，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子。 这位就是现在华盛集团的总经理兰胜男。 虽然早就见过资料，但程勇真正见面的第一印象还是真的好高啊。 兰胜男上身穿着一套干练的西装制服，下身不是职场常见的包臀裙，而是直筒的西装裤。 两条笔直的双腿，支撑着高挑的个子。 嫂子李金梅算是见过的女性中很高的了，但兰胜男的各自更高，目测要有一米七八的样子。 在加上踩着高跟鞋，如果不是程勇的身高也超过了一米八，可能都要仰视这位兰总了。 而这样的个子，却没有给人一种五大三粗的感觉。 肩膀圆润，哪怕西装有一定的垫肩，也能看得出来。 配合上相当给力的腰臀比，和那一张精神飒爽的脸庞，算得上是个真正的美人。 可能是有钱人保养得好，丝毫看不出来资料上所说的38岁年纪。 “你好，兰总，我是宁远市南丰县政府办的副主任程勇。” “嗯，不好意思程先生，让你久等了，咱们的时间都很近，就直入主题吧。” 见到对方没有寒暄的意思，程勇这边也就不多说了，上来就是干货。 直截了当的介绍起了南丰县的情况，针对外来企业招商引资的政策，各种优惠扶持一应俱全。 随后又说一下地缘有事，南丰县本身也是产粮大县，渔业资源丰富，人力资源廉价。 总之，就是华盛公司的不二之选。 兰胜男看样子倒是听得非常认真，只可惜始终在听，不发一言。 眼看着时间也已经一分一秒的流逝，程勇嘴巴不停，心里还有点着急了。 说话时故意留出的几个停顿，对方也没有接茬的意思。 终于，四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兰胜男才缓缓开口。 “程先生，谢谢你的介绍，也感谢贵县对我公司的重视和邀请，但公司短时间内还没有向宁远市发展的计划。” “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时间也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不再废话，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就走。 程勇顿时感觉有种被戏耍了的错觉，刚才说了那么多，这么两句话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不好意思兰总，今天时间可能有点紧，我这边的表述还不是太全面，明天您还有时间吗？” “嗯，我最近比较忙，不太确定有额外的时间了。” 程勇深吸一口气，能明显感觉到对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好，明天我还会来的。” 程勇留下这么一句话，也礼貌的离开。 对于这样的无视，程勇真的有心骂一句痛快，然后拍屁股走人。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有求于人，就不能随便耍脾气。 哪怕自己有官面上的身份，可是人家能在省会城市把企业做的这么大，难道就一点背景没有嘛？ 开玩笑，真的动用起人脉关系来，谁整谁还不一定呢。 好在程勇早先也有心理预期，知道招商引资肯定不会就这么一帆风顺的。 灰溜溜的回去是不可能的，明天继续！ 索性直接在附近订了个酒店住下，准备明天接着来。 然后第二天仍旧被客客气气的送到了昨天那个房间等待，这次索性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晚上回到酒店房间，程勇这次真的有点灰心丧气了。 重新翻了即便准备的资料，这些都已经被翻得倒背如流，可惜人家见都不见，压根无处施展。 第三天，和之前的待遇一样，程勇现在真的有点绝望了，开始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就选错了目标。 或许现在回去，重新找那个电子厂或者纺织厂再试试也可以。 就在程勇都准备预定回去的火车票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小勇，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电话中传来陈宜山熟悉的声音，让程勇身子一颤。 “县长，我搞砸了。” 程勇也不是那种推卸责的人，直接就承认了错误。 “我来了之后，就在华盛公司等了三天，除了第一天那个兰总见了我二十分钟，之后压根就没见到。” “哦，她还蛮不给面子的嘛，那你打算怎么办？” 程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打算回去试试其他两家。” “怎么了，这么快就放弃了？” “招商引资初期，碰壁才是常态，你这样遇到麻烦就换下一家的思想可不行。” 陈宜山的语气并不严厉，更多的还像是教育。 “县长，我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但现在根本连面都见不到，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程勇被放鸽子了这么多天，心里也有点怨气。 “见不到面，就要想办法。” “正的不行，就要想偏门的。” “很多在办公室里谈不成的东西，放在酒桌上就能谈成。” “我不是教你请人喝酒，而是告诉你，要开拓思路。” 程勇听着这些话，深有所思，最后认真的说到，“好的县长，多谢你的提点，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程勇心里先是有点小感动。 虽然不知道陈宜山那边进展如何，但肯定很忙。 这种时候还能抽出功夫来提点自己，着实不易。 陈宜山已经给自己思路了，自己确实不能傻等着。 又重新翻了一下手里的资料，随后打了几个电话，总算是又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兰胜男的事情和家庭住址。 既然在办公室谈不成，那就想办法去堵家门。 第四天的时候，程勇没再去华盛公司，而是出去买了一些礼品。 上门求人总不好空着手去，兰胜男又没什么公职，自己也不算行贿。 第六十八章天上掉馅饼 当天晚上，程勇就打车去了附近一处高档社区。 兰胜男就住在这里，靠着公务员的身份证件，小区保安听说来找人倒是没怎么阻拦，程勇就兰胜男家门口开始了蹲守。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天都已经黑了。 程勇这才见到不远处走来几个人影，其中一个高挑的身影赫然是兰胜男。 此时的兰胜男没有穿办公室的那种职场西服，而是上身意见运动衫，下面瑜伽裤配上一双白色的长筒袜。 她本就高挑的身姿，在这身打扮的衬托先，显得格外袖长。 可能是天黑了有些凉，外面披着一件大衣，这盖住了大部分的曲线。 看起来似乎是刚刚从健身俱乐部回来，身上撒发着刚刚运动后的青春活力气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动的时候崴脚了，走起路来还有些跛。 在她身后跟着三个男的，似乎也是运动打扮，可能是一起运动的朋友吧。 是谁程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眼下可能就是最后的机会。 见到四个人靠近过来，程勇顿时一副热情的样子，手里拎着几个礼品盒走了出来。 “你好，兰总！”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黑的原因，还是程勇侦察兵的习惯让他隐藏的有点太好了。 这么出来直接吓了那四个人一跳，尤其是兰胜男，刚才还红扑扑的脸蛋此时直接有点发白了。 “你是——程勇，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吓死我了。” 兰胜男按了按胸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肩膀却被后面一个男人给按了一下。 “兰总，我们南丰县是真的很有诚意的，这次来主要就是想给您送点小礼品。” “去去去，滚一边去！” 程勇话还没说完，身后的一个高壮男人就不耐烦的上前，骂骂咧咧的说到。 “可不是嘛，推销还堵上门来了，赶紧滚蛋。” 另一个精瘦些的男人也不耐烦的上前，一把推开程勇。 “别墨迹了，赶快走。” 一直按着兰胜男肩膀的男人倒是没说程勇什么，只是从后面推了一把兰胜男。 程勇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脸皮够厚，人家赶人也没真就这么离开。 只是走近了才发现四个人好像有点古怪。 按理说人群之中都是有圈子的，兰胜男这样的商界精英，一起玩的圈子肯定素质都不会太差。 而眼前这三位，倒不是说长得有多丑，但身上透着的是一股子草莽的气质，和商界精英的感觉完全不同。 尤其是说起话来，对自己凶也就算了，对兰胜男也是那个态度，实在是不太对劲。 “兰总，您没事吧。” 程勇手里还拎着几个礼品盒，试探的问道。 “我——没事，你回去吧，我要回家了，别来打扰我。” 兰胜男的脸色又从之前的惨白变成了不正常的潮红，似乎已经不能用刚刚运动完来解释了。 刚才似乎想说什么呢，但身后那个壮汉按着她肩膀的手不动声色的加了些力道。 五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凝固，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安静了下来，程勇那侦察兵的耳朵动了动，隐约从兰胜男身上听到了什么声音。 “别啊，兰总，您看我大老远的来都来了，您就不能请我进去坐坐。” “要不然这样，我就不进去，这些东西您收下。” 程勇说着就靠近了过来，似乎打算把手中的礼品盒递给兰胜男。 接过手臂一甩，直接朝着那个高壮的男人脑袋轮了过去。 这只手拎着的可是瓶高档红酒，连包装加一起有三斤多，抡起来被砸一下也够受了。 当时就把那个高壮男人给砸蒙了。 还没等其他两个人反应过来，程勇已经替身近前。 出手闪电般的一个刺拳就打在了精瘦男人的下巴上。 这一下又准又狠，当场就把人给打蒙了。 电光石火间出手就放倒了两个人，程勇当真算是退伍不褪色的典型了。 一直在兰胜男身后那个男人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什么。 突然推了一把兰胜男，这时候才发现，一直有把刀抵在兰胜男后背。 此时这把刀已经指向了程勇，伴随着男人的一声怒吼，就朝着程勇刺了过来。 看见这把刀，程勇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反而是有些兴奋，甚至是庆幸了。 总算是确定，这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也就放开了手脚。 侧身躲开刀锋，程勇转身就是一个鞭腿。 直接抽在这人的手腕上面，全力一击之下，骨折都是轻的。 就看到这人一声惨叫，手里的刀子已经不知道丢去了什么地方，只能抱着手臂惨叫。 程勇紧追而上，又是一脚直接踢在了肋部，来了个肝脏暴击。 顿时就看这个人趴在地上，背疼痛折磨的起不来了。 “兰总，你没事吧。” 眼见到三个人都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程勇也有多余的经历去关心兰胜男了。 这时候兰胜男似乎已经被吓得站不起来，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程勇见状，过去就准备把兰胜男给拉起来。 却见兰胜男拼命摇了摇头，“先别碰我，去追那个人，别让他跑了，把他们手机都抢回来！” 程勇一抬头才发现，最初被酒瓶子砸倒的那个高壮男人，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跑。 程勇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撒腿就追了上去。 这人明显是撸铁不练腿，上半身肌肉膨胀，下半身双腿无力。 跑出去不到五十米，就被程勇从后面一个飞扑给按倒在地上。 过于兴奋之下，程勇上去就从后面来了个裸绞，明显感觉高壮男人挣扎了几秒，就软绵绵的躺了下去。 程勇立刻用礼品盒的绳带部分把这人双手的大拇指反绑了起来。 随后又回去用裤子上的皮带，和鞋带分别捆住其他两个男人。 顺便再从他们身上搜走了手机，一直到这个时候，兰胜男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兰总，你没事吧，他们的手机都被我找到了。” “我——没事，多谢你了。”兰胜男惊魂未定，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点颤抖。 “兰总，我已经报警了，等会小区的保安也会过来，用不用先扶你回屋休息一下。” 第六十九章总算谈成了 “嗯，麻烦了。” 兰胜男脸还是那么红，支撑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似乎又有点腿软的要跌倒，程勇急忙上去搀扶了一下。 带着兰胜男一瘸一拐的开门走近了这栋小别墅，刚一进门兰胜男就急忙冲进了卧室。 程勇也不好多说什么，在外面大概等了十多分钟。 警察都在保安的带领下过来了，兰胜男才从屋里走了出来，此时刚才那个套运动瑜伽装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比较宽松的衣裙。 “你好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 程勇见到警察来了，立刻解释道，“我发现有三个歹徒劫持了这位女士，就出手相救。” “我是宁远市南丰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是我的证件，我今天来是找兰总谈招商引资的事情的。” “嗯，没错，我作证，这三个人都是歹徒。” 兰胜男这时候也开口说道。 “你好兰女士，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 一个警察大概明白了情况，就准备按流程办事。 “我刚刚被挟持，有些累了，想要早点休息，做笔录什么的就算了吧。” 兰胜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女士，这是正常流程、” 那个警察还想说什么，却被兰胜男强势的打断了。 “我是本地企业华盛公司的总经理，事情不想闹得太大，对我们公司影响不好，而且小区全方位摄像头监控，有什么需要取证的调监控就可以了。” 那警察还想说什么，兰胜男直接掏出手机，也不知道打给谁一个电话。 没过一会，那个警察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只是听了几句，就急忙放下，随后不再管其他，直接带着那三个歹徒收队了。 果然，这个兰胜男也不是一般人，在本地官面上的人脉关系可能都不比黄丽茹在宁远市要差。 转眼的功夫，这栋别墅当中就只剩下程勇和兰胜男两人了。 这时候兰胜男的表情已经远没有最初见面时那么强势，柔和了许多，看着程勇的目光也多了些感激。 “程主任，让您见笑了。” “这三个都是我之前那个健身俱乐部的私教，我没想到，竟然是三个人渣恶霸，那个——” 兰胜男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事情难以开口。 “哦对了，我从他们身上搜到的手机，兰总您看看要怎么处理吧。” 程勇也没有趁人之危的打算，刚才警察在的时候也没拿出来，此时直接交给了兰胜男。 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可是看兰胜男这个样子，多半也能猜到。 兰胜男有些着急的接过手机，一直到这个时候，似乎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程主任。” “如果不是你，我真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兰胜男回想起来，还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抱紧了手臂，身体都有点颤抖。 “兰总，您别一口一个主任的喊我，其实我就是个小副科，您喊我小勇就行了。” “好，小勇，那你也别一口一个兰总的喊我了，就喊我兰姐吧。” 兰胜男脸上少见的露出一丝笑容 “今天姐的样子让你见笑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程勇愣了一下，但是也理解兰胜男一个女人，突然遭受这种事情难免需要平静一下，索性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准备离开。 谁料兰胜男却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含住了程勇。 “小勇，这是我的明天，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了，直接打电话来公司找我。” 程勇云淡风轻的接过明天，“那好，兰姐，你早点休息。” 说完走出门去，饶过一个路口大概走出百来米的样子，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攥着名片直接兴奋地跳了起来。 “老天保佑！” “真的成了！” 此时没人，程勇也没必要装淡定了，如果不是觉得太变态，他真想抱着名片狠狠地亲上几口。 本来以为这次的招商引资算是泡汤了，却没料到峰回路转，让自己碰上这种好事情。 可谓是白捡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回到酒店，几乎是兴奋地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十点，程勇才打通了电话。 这次的待遇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个小秘书亲自在总部门口迎接，直接坐电梯就把程勇带到了兰胜男的办公室。 “你来了小勇。” 兰胜男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不受昨天事情的影响，不过笑起来多了几分亲密的感觉，远没有最初时候那么冰冷。 “兰姐，我还是想给你介绍一下咱们南丰县的事情。” 程勇本来告诉自己，要淡定，要矜持。 可是说到底还是城府差了一些，刚见面没忍住就直接说了出来。 “好，我已经知道了，其实你第一天的介绍就真的很好，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兰胜男笑眯眯的说着，“我已经计划投资五千万，在南丰县建立一个综合食品加工厂。” “真的！这——兰姐，不会让你太为难吧。” 程勇有了一瞬间的兴奋，但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陈宜山的教导。 “放心吧，就算你是我亲弟弟，面子也没大到能让姐拿五千万打水漂玩。” 似乎注意到了程勇那窘迫的样子，兰胜男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那你之前还——” 程勇不由得有些窘迫，回忆起了最初三天那被冷落的样子，实在是又憋屈又生气。 “之前那些都是商业谈判的技巧，我这边也有情报工作，早就听说了你们南丰县的招商引资出了些事情。” 兰胜男拄着下巴，笑眯眯的说到，看着程勇那副表情，似乎更让她觉得欢喜了。 “本来我是打算拖你个一周的，不过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说好了，这次可不算你的人情，以后咱们姐弟还有的处呢。” 心中的疑问完全得到了解释，程勇也算是彻底把心放了下来。 当天，程勇就代表南丰县政府办和华盛公司签订了一份投资意向书和备忘录。 赶周五早上的火车票，程勇可谓是战果累累的返回了南丰县。 第七十章大投资 南丰县的县委办公室当中气氛有些压抑，实际上这次七家工厂集体撤离所带来的影响远远超过陈宜山的预期。 奔波多日所带来的结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所联系的几家工厂，要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要么就是规模太小。 胡老板倒是找过几次，本来陈宜山不想在这个时候落下人情，可现在看来硬撑着也不是个办法，或许明天应该去找他商量商量。 也就是在这样一个郁闷的早晨，程勇兴高采烈地赶回了县里。 “县长我成了！” 带着一丝激动的心情，让程勇有点忘乎所以，好在平时陈宜山相处的也没有那么拘谨。 只是见到他这副样子，也有些奇怪，“你成什么了？” “华盛的投资，我拉来了！” 程勇一边说着一边将早就签好的投资意向书和备忘录落成一叠文件放在了陈宜山的办公桌。 这位陈县长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不过下一刻马上又回过神来。 尽量摆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没有着急去翻那份文件。 “不错啊，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 “哪里哪里都是县长，您教的好。” 程勇还是谦虚的挠了挠头。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就是提点了你几句，要是没有真本事，我说1万句也没有用。” “那也是县长您给了我这个机会呀，不然我连过去的门都摸不到。” 花花轿子人抬人互相吹捧了一番之后，陈宜山才像是刚刚想起来了一样，随意的问。 “这次拉来了多少投资？” “刚刚签订的投资意向书大概5,000万。” “嗯，不错，第1次能拉来。。。多少！” 陈宜山本来正端着一杯茶，准备润一润嗓子，茶杯端到半空，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原本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沉不住了，本来嗓子就有点干，这声多少差点喊破音了。 “投资意向书初步准备5,000万，在这里建一个大型综合食品加工厂。” 程勇急忙详细说明。 陈宜山可听不下去了，直接打开面前的文件翻了起来。 他本就是招商引资起家的业务型官员，对这些商业合同自然也是熟悉无比。 一目十行的看了下来才确认，这合同没有问题，接下来的投资估计也是跑不了了。 在确认了这一切之后，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重新上下打量起了程勇。 “额，县长你别这么看我，是我签的合同有问题？” 程勇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心里没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小心的问道。 “合同我看了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你到底是怎么谈下来的。” “听说那个华盛的老板还是个大美人，你不会是用了美男计吧？” 这份投资确实是解了燃眉之急，陈宜山也放松下来，开始能开玩笑了。 只是这个玩笑开的，程勇是满脸黑线。 他总感觉，陈县长在那最后三个字，重音有点不对劲。 “县长，这个项目的成功，确实有点运气的成分。” 程勇接下来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当然了，为了维护兰胜男的面子，太过露骨的事情没说。 只是说刚好碰到了三个劫匪，自己大发神威英雄救美而已。 听完了程勇的讲述，陈宜山除了感叹运气好之外，也说不出什么。 “唉，你还真是我的一个福将啊，有时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哪里哪里，我这只是微末小道，为咱们县做了一点小小的工作而已。” “你这可不是小小的工作，我也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出去的招商活动并不是很顺利。” 陈宜山摇摇头，总算是把那杯茶水喝了下去。 “七家大型工厂一起出走，造成的影响太坏了，很多本来有意向的人都开始观望。” “你这次能成功把华盛公司引来，一方面建设工厂增加就业岗位，另一方面也起到了一个模范带头的作用。” “这次的招商引资大会战，可是要给你记上首功了。” 陈宜山伸手隔空，指了指程勇。 “本来我都已经打算明天去找老胡了，有你这个好消息来了也就不用再去麻烦别人。” 陈宜山再次的表态让程勇意识到，做到上位者之后是多么讨厌过于依赖一个商人。 陈宜山用实际行为在给程勇警醒。 本来当初结识胡东进的时候，他还有点沾沾自喜，可是现在越发的意识到要利用而不能依赖是什么意思。 “不错不错，既然是你拉来的投资，接下来的联系也就由你来负责。” “还有办公室发几篇稿子，着重宣传一下这个事情，提振士气，也让那些还在观望的人赶快有个奔头。” 程勇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返回办公室之后，最先去找了老纪，把这些文书的工作交给他就没有问题。 最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蓝胜男过几天就会亲自过来考察，到时候的接待工作如何安排，也就要交在他的手里。 这样的工作干起来也很有劲，一方面是立下的功劳，另一方面也是某种成就感，毕竟这是他第1次成功的招商引资。 下周一，三辆奥迪组成的车队直接来到了县里。 这就是兰胜男的考察团队，她也不是因为个人的恩恩怨怨，一拍脑袋就能做决定。 现在也只是有个意向，剩下的具体执行也要交给专业人士。 陈宜山作为县长兼代理书记，隆重接待了前来投资的企业家。 一番官样文章自然免不了，国情如此在中国做事做官都离不开。 好在前面的文章过得很快，随后就进入到了具体事宜的协商环节。 到了这里，程勇基本已经插不上手了。 毕竟涉及的资金太多，索要给予的福利耶，夸张已经需要放到县委会里来讨论。 小小一个副科，别说讨论了，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好在程勇也不担心陈宜山吞他的功劳。 这个领导的人品还是非常不错的。 其实就算真吞了，程勇也不会太介意。 这么大的一件功劳，只靠他一个小小的副科根本吃不下去。 交给陈宜山来运作，反而能发挥他最大的价值。 会议开得非常顺利，陈宜山本来也是此方的高手。 各方面流程全面加速，仅仅三天，就已经敲定下来了，一期的投资。 南丰县靠东侧的位置画出了一片工业用地，专门交给华盛集团进行开发。 初期的工厂建设就能吸纳一大批失业人口，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第七十一章打开局面 华盛食品加工厂算是正式开工建设，正好赶上十一国庆节县里面的宣传能手，还搞了个国庆献礼工程，在市里的报纸上小小的占了一个版面，为陈县长露了个脸。 当然了，真正露脸的还要算程勇。 在文章的一个角落，他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且不是作为编者，而是作为功劳人员。 某种意义上也是让这个小副科露了个大脸。 有了华盛的带头作用，似乎成为了一种广告向还在观望的企业家们展示出了这里优良的营商环境。 胡东进是个聪明人，在最困难的时候，他没有主动来雪中送炭。 那么现在就要赶上第1个锦上添花的机会，别让他和陈宜山的关系有什么厉害。 几乎是紧随其后的高调宣布，要在南丰县投资3,000万，建立一家大型汽车配件加工。 两个重量级企业的落户，彻底打开了局面。 一扫那7家联名退出所带来的阴霾，让南丰县刚刚开始有点下滑的经济，如同打了一个强心针，飞速猛升。 陡然增加的投资，自然也让县政府的工作量增加。 程勇倒是借这个机会，深入地参与了进去，更进一步的学习相关工作。 陈宜山已经有意无意的多次和他提过，准备年后他通过人大转正，就安排程勇下去历练一番。 当然了，还有一个收获，那就是程勇和王垚丽的关系，在这段时间也开始逐步升温。 下班后的偶遇变成了顺路同归，赶上假期也能很自然的出来逛街，吃喝玩乐。 仅仅是朋友还不足以描述这样的关系，用现在时髦点的话说，属于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吧。 但不出意外，几乎只需要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捅破那层窗户纸也就是某人一句话的问题。 陈勇年前的时间就这样，有些劳累却非常充实且幸福的度过。 今年过年比较早，1月初春节就会翩然而来。 这本是一个阖家团圆的节日，不过作为县里的一把手，陈移山可不能真的撒手不管回家过节。 而领导都不能回去，作为秘书的程勇就更不能回去了。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日常的工作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的忙碌。 看一看今天的行程就知道，陈宜山要带头去慰问坚持在一线岗位的工作人员。 程勇早早的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自己可能要很晚才回去。 好在母亲也是很熟悉这一套的，明白二儿子现在已经进了仕途，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现在大儿子和大儿媳也已经回来，在身边陪伴不算孤单。 刚刚吃过午饭，就要陪县长出去下基层了。 先是去几个主要街道的办事处看了一番，随后是警局医院等，越是节假日才越要坚守的部门。 陈宜山作为领导的专业能力还是很强的，不需要提前背稿子，就能当着镜头和下面侃侃而言，发表一番鼓舞人心的长篇大论。 这些话自然有人记录下来，准备作为新闻素材。 一口气辗转了10多个地方，当再次回到车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程勇看了看行程表，在最后一个项目后面画了个叉，象征着这一天的工作总算是结束。 “你们俩也辛苦了，我不能回去，你们也就跟着我忙了一天，时候不早了，都赶快回去陪陪家人吧。” 陈宜山明显也是有些累了，靠坐在软软的车坐上微微伸展了一下身体，这才开口说道。 “老廖啊，你辛苦一点，等会把我送回去之后，再把小勇也送家去吧。” “嘿嘿，应该的，不辛苦不辛苦。” 司机老廖笑得很是憨厚，开车稳稳的将陈宜山送回了家中。 程勇本来不想麻烦司机特意送自己，但是这个时候想要打车也很困难，只能不好意思的，再让老廖加个班。 真正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11点了。 过年这天，大哥大嫂也都聚到了母亲家中，算是一个真正的团团圆圆。 “妈，大哥，嫂子，我回来了。” 推开门程勇有些兴奋的说道，眼看着。嫂子围个围裙正在那里跟母亲一起包饺子，大哥亲自掌勺正在厨房忙活。 “你们怎么才做饭啊？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 见到这副场景程勇也是无可奈何的说道。 “没事，我们中午吃的晚，这顿饭正好等你一起来当做晚饭。” 嫂子笑，呵呵的说着。 “小勇，你是有大出息的人了，怎么没多陪陪领导？可别让领导觉得不高兴啊？”母亲。见到儿子回来了，当然很高兴，但嘴里还是惦记着说道。 “没事儿妈，领导也是人，领导也不是24小时连轴转。” 程勇无所谓的说道，去洗了个手就加入了包饺子的行列。 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包饺子，总算增添了一些年味。 等到饺子煮出来，一桌丰盛的饭菜也做好，先是一起给已经去世的父亲上了炷香，随后便是开始了年夜饭。 “对了，妈，年后我可能就要被安排去调换一些岗位了。” 程勇一边吃一边也给家人透露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可能的规划。 本来在程勇看来是挺正常的事情，母亲听了却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好好的在政府办工作不是挺好吗？要调到什么地方去？.” “具体的地方还没有定下来，不过应该是去下面的乡镇。” 谁能料到成勇，这么一解释，母亲就更加担心了。 “哎呀，好好的在政府衙门里工作，怎么还给你发配到下面去了，你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事惹领导生气了？” “要不然正好赶上过年，你拿点钱买点礼物去给领导送个礼，走走关系。” “妈，你这是哪里的话，政府办确实还不错，但是发展也少，领导是看中了我才让我去基层历练。” “再说了，我跟我们领导关系好着呢。” “咱们县长平时就清廉，你现在给他送东西，那叫行贿，他不跟我急眼就不错了。” 程勇知道母亲老一辈人思想保守，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就故意往严重的说去吓唬他。 “这样啊，那也好，只是你得去多长时间啊？” 母亲听了这话，还是心里有些担心。 “可别一去两三年，你们县长再把你给忘了，真就给你扔到下面待一辈子。” 第七十二章过年 “小勇啊，贵重的礼物不用送，但是上门也不好，空着手去。” 这时候大哥说话了，起身到屋里面翻了一下，就拎出来几个袋子。 “这是我战友在他们老家打的，都是真正的野物。” “不值几个钱，但是吃着新鲜，明天你拿去送给领导，也算是有个人情。” “嘿嘿，那大哥我就不客气了。” 都是自家兄弟，程勇也没想到大哥还有这种路子。 接过来拎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得有二三十斤的分量。 稍微打开看看野生的走地鸡，黑猪肉，傻鹿肉。 看来大哥这战友是个东北人啊。 团团圆圆的年夜饭吃完之后，大家也就没有回家，在母亲家这边休息睡觉。 第2天大年初一虽然是休假，可是程勇还是早早的起来了。 有些人情往来就是这样，避不开也免不了。 第1个要去的自然是自己的直属领导陈宜山家。 话说来这里程勇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并没有赶得太早，拎着的东西也没特意隐藏，省得被别人怀疑送了什么贵重物品让人从外面一看，就知道里面就是一些肉罢了。 “小勇，你这太客气了，怎么还拎这么多东西啊。” 陈宜山过来开的门，见到程勇还很高兴，只是见到他手中拎着大包小包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县长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哥以前的一个战友在他们老家打的一点野味而已。” 程勇特意往前晃了晃，让陈医生看清楚里面的东西，这才换上了一张笑脸。 “小勇来了，哎呀，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啊。” 比较出乎意料的是，黄丽茹也在家。 按照程勇的记忆，这对夫妻已经基本处于冷战状态，两人几乎不会同时在家，不过可能是过年的原因，好不容易还聚在了一起。 “黄姐就是一些野味，不是什么值钱的。” 黄丽茹则更加的爽快过来，直接就把成勇手里的东西拎了过来。 打开看了一番，这才忍不住说道。 “飞龙，獐子肉，还有野猪肉，你这朋友可很刑啊，太刑了。” “黄姐，我可不认识什么飞龙野猪，我就知道这是鸡肉，鹿肉和猪肉，咱们也不多吃，就吃个新鲜。” 程勇一阵大囧，看破不说破好吧。 要说东北也算是物产丰富鱼米之乡，为什么八大菜系没有东北菜呢？ 主要是东北菜的原料，基本都成了保护动物。 “行了，你也别白来，我那儿还有两条烟，也是朋友送的，你拿回去。” “家里有抽烟的就给家里人分分，没有的话就给你那个战友。” 陈宜山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了两条包装精致的香烟。 看样子也是礼尚往来的产物。 作为一个正处级领导干部，在某些方面还是避嫌的好。 互相赠送价值相似的礼品，那叫礼尚往来。 哪怕作为领导，如果只是单方面的一直从下属那里收礼，时间长了也会容易变成犯错。 程勇和领导相处的关系也已经到位了，并没有再客气，而是很自然的接了过来。 稍微看了一下两条软中华，虽然他自己不抽烟，但是也大概明白里面的价格。 “也别光抽烟，多伤身体啊，姐这还有两瓶酒，你也都拿着。” “家里面酒多的是，都快没地方放了，就当帮你姐消化消化。” 黄丽茹也没客气，拎着两个包装精致的酒盒塞给了陈勇手里。 又在这里简单的做了不到一个小时，程勇非常识相的离开。 大过年正是走亲访友的时候，想过来拍领导马屁的人多的是，自己也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要给别人一点机会嘛。 程勇出来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外面已经停了不少车，隐约还能看到一些县里的熟人。 就算是。想过来走走，关系也是要排队的。 程勇在观察他们，这些人也在观察程勇。 来的时候拎了几袋子肉，走的时候变成了两条烟和两盒酒。 这哪是下属来给领导送礼啊，这分明是进货来了。 虽然程勇在县长家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不得而知，但是仅从这礼尚往来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这位秘书在领导心中的地位。 程勇随后又去了，李天用和沈任宽两家拜年。 正好用上了，从县长家拿的烟和酒。 李局长经常要出去混饭局自然是要送酒的，沈局长。是个老烟枪了，两包软中华也算是合他的口味。 如此一番，真不知道县长夫妻俩给自己换这两样东西，是随意而为还是有意让自己去和另外两个心腹交流交流感情。 随后就是县里的一些其他领导，这些虽然不是程勇的直属上级也不能真的就完全无视。 哪怕自己有陈宜山这个大靠山，该维持的关系还是要维持一下。 不然真等哪天陈宜山调走了，自己留了下来，还不得被那些小心眼儿给穿小鞋。 将几个主要关系跑完，已经到了快天黑 也算是把程勇给累了个够呛，感觉这种人情往来，比武装越野都累。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所谓的礼尚往来，还远远没有结束。 房门开始被一次又一次的敲响，程勇似乎忘记了，对那些上面的领导来说，自己只是个秘书。 可这个秘书在有些情况下还有另一个绰号——二号首长。 先不说，他本身就是个副科级，已经步入了领导干部的行列。 更何况他还是县长身边的秘书，是真正靠近权力中心的人。 那些巴结不上县长的人，另一条路子就是来巴结他了。 有的是下面一些小厂小店的老板，有的是一些在基层的公务人员，甚至一些大型公司的经理也要来登门拜访。 手里面拎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烟酒一类的礼品不说。 更有些人直接上荤菜，捆成扎的人民币就往桌子上放。 吓得程勇，连忙拒绝。 开什么玩笑，他的大领导一个县长收了下面一点野味都得赶快回礼呢。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副科，领导秘书而已，还敢收这些东西，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如果程勇想要在这个位置上混吃等死也就算了。 偏偏他的志向远大，前途似锦，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留下什么黑点。 上门送来的东西，无论贵贱一律轰走。 第七十三章郑刚醉话 这一次成程勇再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权力的甘美。 哪怕自己只是接近权力中心的一个小秘书，都有这样的人来巴结送礼。 当走到陈宜山那个位置的时候，又将面对什么样的诱惑？ 陈宜山没有守住本心，掉入了诱惑的陷阱，就要接受隋子逸的威胁。 而将来的自己，面对相似的诱惑，又真的能够守住本心吗？ 不得不说，这个年过的还是非常有意义。 现实生动形象的给程勇上了权力的第1课。 大年初二，那些来送礼的人丝毫没有减少。 程勇有点扛不住了，便想出去躲躲。 打了个电话，好兄弟，郑刚还在家里，正好过去找他聊聊。 他知道自己这个好兄弟爱喝酒，正好昨天从沈任宽那里淘换了两瓶好酒。 这是自己真正的好哥们儿，也就用不着管那么多忌讳。 郑刚一听程勇要来，更是兴奋，急忙让媳妇多炒几个菜。 程勇上门的时候，已经闻到饭菜的香气了。 “兄弟你可算来了，饭菜正好来陪我喝点。” 郑刚热情地把程勇给邀请了进来，见到还拎着两瓶酒，也不客气的拿了过来。 “还是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就不跟你客气了。你这个大领导送的酒肯定是好酒，正好咱兄弟把他喝。” “嗨，正哥你就别埋汰我了，我算什么大领导啊，就是一个小秘书。” 程勇连忙摆手说道。 “你这个秘书也不小啊，帮我媳妇儿解决了工作这个问题，我还没找机会，谢谢你。” “瞧你这话说的，真哥那可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你那个录像带的功劳。” “行了行了，菜都好了，一会儿就凉了，你们兄弟俩就别在那里互吹了。” 张翠玉端着最后一盘盐局大虾走了过来。 今天屋子的暖气很足，房间的温度有点热。 张翠玉穿着一套露肩膀的运动背心，下身鲨鱼裤给那较好的曲线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嫂子，上次的事情还顺利吧。” 程勇有些尴尬，毕竟之前见到张翠玉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自己还没跟郑刚说。 “没事没事，顺利的很多亏了你帮忙，我现在也算是能吃上宫家的皇粮了。” 张翠玉似乎也听出来了，成勇亦有所止脸蛋儿刷的一下红了出来，像是害怕人发现一样急忙背过身。 不过反应很快，立刻转移话题的说道。 “来，我先尝尝你这好酒，咱哥俩干一个。” 郑刚倒是没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大咧咧的把酒打开，一人倒了一杯。 闻着香气就露出了一副相当陶醉的表情，和程勇碰杯一饮而尽。 在好兄弟家里，程勇也就放松的多了。 一边聊着一边借着丰盛的饭菜下酒。 “对了郑哥，上次的事情，你在报社里会不会受什么影响啊。” “没事，我能受什么影响，无非是被多派了几次外勤而已，我就当是公费旅游了。” 郑刚倒是无所谓的说道， “这帮孙子有本事就把我给开除了呀，谁怕谁呢。” “哎，天天被人往外面发配，你还当个没事人似的。一个月到头都不见你在家。” 旁边的张翠玉则没有这么豁达了，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总把我一个人扔家里，你也不担心，万一来什么坏人怎么办。” “哈哈，现在和谐社会哪来的那么多坏人，咱们小区的保安也好着呢。” 郑刚倒是没怎么当回事。 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真有什么事了，我不在家就喊我兄弟。” “程勇也不是外人了，你俩也认识。” “实在不行，你要是真一个人在家害怕，就去成勇那里住两天。” 程勇这口酒噎在嗓子里，差点没有喷出去。 也不知道郑刚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就往自己家里送，你是真的心大呀。 “郑哥，你可别开玩笑了。” 程勇本来就有点喝多了，这酒水挺烈的，呛了好几口才算是把这口气缓过来，急忙说道。 “哎，怎么了，这怎么是开玩笑呢。” 正刚倒是没有不适应这酒精的样子，那副微醺带笑的样子相当的乐在其中。 “我问你，咱们是不是好兄弟。” “兄弟找你帮点忙怎么了。” “不是啊，震哥你要喊我帮忙，那肯定没问题，可是让嫂子来我家住也不太合适吧。” 程勇急忙解释。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上次录像带的事情，兄弟可是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去你家借住几天还不行。” “郑哥，我说的不是这个不合适。” “那是什么不合适啊，正好年后我就要出去跑一个外勤，老婆到时候你就住到他家里，吃他的喝他的，看这小子敢说半点不字，我就跟他绝交。” “兄弟我跟你说，长嫂如母，小叔子是儿。。。。” “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郑哥你郭德纲相声听多了吧” 程勇看着醉醺醺的，郑刚有些无语了。 旁边的张翠玉也看出来，老公是有些醉了，听着说出来的那话，弄得他更是脸红。 “行了，你少喝点儿吧，又喝醉成这个样子。” “我没喝醉，这才喝几杯啊，兄弟给我带的酒，我得好好尝尝。” 郑刚喝的脸有些发红，站起来举杯又要碰一下。 结果可能是这洋酒不对他那中国人的胃，晃晃悠悠没站稳，反而是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然后就醉的倒在那里，不省人事。 “我靠，大哥你行不行啊，早说就这个酒量，我就不和你喝了。” 这一下吐的那叫一个长虹贯日，喷的到处都是，程勇和张翠玉的身上也沾了不少。 不过程勇也没真的见外，只是先赶忙过去把。倒在呕吐物当中的正刚给扶了起来。 先去给处理一番，别被自己的呕吐物给呛死，跟着张翠玉一起给郑刚收拾干净送到了屋里。 “程勇，让你见笑了，郑刚平时不这样的，今天是跟你喝酒高兴，多喝了点。” 张翠玉一边收拾着剩余的残羹冷炙，一边尴尬的说到。 “没事，嫂子，我跟郑哥的关系还说什么。” 程勇摆了摆手，只是郑刚之前呕吐，也沾到了不少到自己的身上。 第七十四章尴尬 张翠玉也没好到哪去，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地面，张翠玉才来得及收拾自己。 “不好意思啊，小勇要不你先去洗个澡吧，衣服什么的扔到那里，我等会也要清洗一下，给你一起洗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洗就好了。” 程勇连忙摇头说到，不过身上被弄脏了，他也确实想清洗一下。 借着郑刚家的浴室，程勇把衣服都脱了扔到洗衣机里转去，自己则是爽快的冲了个热水澡。 冲洗干净，擦干身体，程勇才有点傻眼了。 真是喝酒误事，虽然没有像郑刚一样直接醉倒，克脑子也有点不机灵了。 自己刚才就当是在家里，随便把衣服都扔洗衣机里了，现在光着身子，压根就没有换洗的东西。 傻愣愣的站在浴室里半天，这才尴尬的对把浴室打开小半个门，探着脑袋冲外面喊道。 “郑哥——郑哥——” “郑刚！” 那边郑刚睡的都开始打呼噜了，张翠玉小跑过来。 “小勇，怎么了，你郑哥睡着了，有什么事跟我说——” 张翠玉跑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多想，正好就撞见了半开门的程勇。 那一身在部队里锻炼出来的肌肉就不用说了，女人看着都要脸红。 尤其还是光着身子，让人看着一览无余。 张翠玉顿时大囧，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转过身去不敢看，心里痒痒的竟然又有点偷偷想看。 程勇可是反映了过来，急忙把门关上说到，“嫂子，我衣服都洗了才想起来，你这有郑哥的衣服吗？” “给我找一件换洗的就行。” “你等会，我给你找找哈。” 张翠玉捂着红彤彤的脸跑回了房间，还感觉有点心跳加快。 天啊，自己都看到了什么，怎么那么打——不对不对，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有点手忙脚乱的翻出来一件郑刚的睡衣，挪动着脚步凑近了浴室那边。 “我给你找了个你郑哥的睡衣，可能有点小，你先凑合一下吧。” 听到这个声音，程勇才把门开了一条缝，探着一条胳膊出来接过了睡衣。 在里面有些慌乱的套在身上，这不是一般的小啊，自己跟郑刚的身高差了十公分呢。 只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换上。 本来宽松的睡衣，套在程勇身上跟穿了套紧身衣似的。 不过好歹能够遮身蔽体，可以出来见人了。 “嫂子，我出来了，你洗吧。” 缩手缩脚的走了出来，就看到张翠玉坐在远离这边的客厅，程勇还不忘了提醒一句。 张翠玉听到声音，这才缓缓地回过头来。 本来她都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告诉自己要淡定。 可是刚转过来看到程勇，那才褪去红色的脸蛋，又是红潮遍布。 主要是程勇这边虽然穿上了衣服，可是仅仅尺寸太小了，一条裤子仅仅的箍在了腿上。 那边一个大鼓包，因为裤子太紧，轮廓都出来了。 程勇醉醺醺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觉得裤子不合身，还往上提了提。 “咳咳，行，你先回屋里等会，我马上就好。” 张翠玉简直就是落荒而逃，一头冲进了浴室当中。 程勇也没多想，晃晃悠悠的推开卧室，就听到里面鼾声如雷。 郑刚躺在那里酒气冲天。 熏得程勇又推了回来，转身找到另一个卧室。 腿上有点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 只是感觉好像屁股底下坐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伸手掏出来才发现，黑漆漆的一条。 眨了眨眼睛仔细看去，顿时尴尬无比，拿在手里的竟然是一条黑色的丝袜。 这时候程勇左顾右盼才发现，这个房间挂满了各种衣物，自然也包括女性的贴身衣物。 郑刚夫妻俩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本来一个卧室是给孩子准备。 但是两个人结婚几年也没要孩子，这个小卧室就被暂时当成了张翠玉的衣帽间。 有什么衣服之类的东西全都扔到了这里。 一眼看过去，各种衣帽鞋袜应有尽有。 更惹眼的是好几条丝袜，就那么明晃晃的挂着。 看的程勇有点挪不开眼睛了。 要知道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印象中上次还是跟杨舒的一夜疯狂。 他又不是那种万事不求人的手艺人，禁欲时间长了难免会憋得慌。 平时可能还没感觉，此时喝了点酒，本就是醉醺醺的自控力很差，偏偏又撞见这些东西，竟然有点心猿意马了。 话说张翠玉的收藏还挺丰富的，黑色丝袜，连裤袜，肉色，还有白袜。 配合上挂在那边上的内衣，让程勇有种上去摸摸的冲动。 “草，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程勇发现自己都已经站起来走到了衣加边上，伸在半空的手差点就要碰到一个带蕾丝边的衣服。 急忙收回来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一下打的还挺疼的，倒也让自己清醒了不少。 只是程勇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心猿意马，其实张翠兰也在浴室当中天人交战。 一边洗澡，张翠玉脑海里都忍不住回荡刚才的画面。 郑刚跟她结婚有段时间，但是因为记者的身份，还被针对经常需要往外面跑，两人其实聚少离多。 有时候遭了些刺激就难免会乱想，洗了澡之后，张翠玉看到仍在洗衣机里程勇的换洗衣服。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产生。 “我就是帮他洗一下衣服。” 张翠玉不知道是在谁给谁听，空荡荡的浴室里除了回音没有人回应她。 或许她就是在说服自己，为接下来的行为做个解释。 大胆的伸手进去，把程勇的衣服也都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没忍住闻了闻。 看了一下布料，似乎因为长期被撑起来，已经有些定型。 第七十五章 准备腾飞 初三这天，能走的亲朋基本也都走了一遍。 唯一的遗憾就是王垚丽不在南丰县。 她的老家应该是外地，过年这几天都要待宰老家。 假期总是快乐而短暂的，初期这天再怎么不舍，也要早早起床，去县政府工作。 当然，跟那些过年还奋斗在工作岗位上，而且无私奉献，自愿加班不要加班费的苦逼来相比，公务员虽然挣得少，但相对轻松得多。 年后县里还算毕竟安稳，但不代表没有工作，倒不如说程勇比平常状态更忙了几分。 因为马上就要召开县两会了。 作为民主制度的基础，无论再怎么遭受非遗，也无可动摇他的地位。 民主选举，民主协商。 就如同两根擎天玉柱，支撑起了中国民主政治协商制度的大厦。 陈宜山的成绩有目共睹，加上上头有人，代理县委书记基本已经可以确认转正了。 当然，流程是必须要走的，虽说一般情况下，投票不会出什么问题，可凡事都怕万一。 尤其是就算投票通过，得赞成票的比例也很有讲究的，全票当选和高票通过结果虽然一样，但是让外面看到了都难免对后者嘀咕几句，是不是团结同志的能力有点问题。 当然了，新世纪为了防止出现让人尴尬的情况，县人大主任基本都是由县委书记兼任。 可即便这样，沟通好各个人大代表仍然是陈宜山现在的主要工作。 年后就开始走访各位县人大，其实陈宜山在本地也工作有段时间，和这些人最差也有个脸熟。 现在县里面周立国的势力几乎被清晰了干净，人大们也都是很聪明的，或者说傻子也当不上人大。 经过一番走访，深入的交换了意见。 总结一下大概就是如下对话。 “xx，我当县委书记你支持不支持啊。” “好啊，我当然支持了。” 至于这样会不会有些钦定的感觉，当然不会了，民主选举，这都是符合基本法的。 1月27日，两会正式召开。 总结成绩，继往开来，开大会总是要讲大话的。 经过一片拢长的官样文章，就进入了核心环节。 哪怕早就有过提前打招呼，真正面对投票的时候陈宜山还是会有些紧张。 好在有惊无险，最后的结果，陈宜山同志全票通过，当选南丰县县委书记。 虽然只是平级调动，但也算是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县长管行政，县委书记管县委。 看上去各管各的，实际上县长也是县委的一员，仍旧受县委书记管辖。 二把手永远低一把手一头。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你想在县委会上有什么提案，必须先去找县委书记沟通，才能在会上提出来。 贸然乱提，县委书记完全可以直接给你否了。 而且就算成了常委，也只能在自己所负责的相关领域提案，唯一能统筹全局，随便提案的，只有县委书记。 致辞，陈宜山击败了一切的阻碍，坐到了县委一把手的位置上，放到古代，那就是真正的百里侯。 这个位置的实际权力，超乎想象。 军队的一个师长统领上万人，但真正能不通过上级指示，让他随便调动的人不超过一个警卫排。 而一个县委书记，不需要上级命令，只要手段得当，可以调动一个县几十万人的行动。 作为正式成为县委书记的第一次县委会议，陈宜山也表明了接下来一年的工作方向。 继续招商引资，发展经济，吸引人口。 而这一系列工作的最终目标，也就是争取县升市。 这个目标把陈宜山的野心彰显无疑，南丰县本身就是一个经济大县，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县升市在数据指标上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 要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还是农业人口的比例有点高。 如果真的能在这个任期内干成了，陈宜山几乎是可以水到渠成的晋升班级，从正处跨入副厅的行列。 靠着县升市的功劳大步向前，这可比最开始想办法依靠老丈人，调到市里争取一个副市长要扎扎实实多了。 同样是副厅级，他这样升上来，仍旧是一把手。 就算升级后，他被平调了，位置也不会太低。 有着如此计划，当然需要全县的通力合作。 “小勇，你这半年也学的差不多了，对下去历练有什么想法啦吗？” 这天程勇又一次被叫到办公室，陈宜山面带笑容的问道。 看到陈宜山这副表情，程勇就知道领导肯定早就选好了。 来这里是找自己要表态的，不是真的问自己想法。 “县长，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接受组织的一切安排。” 程勇立正站好，严肃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嗯，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陈宜山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到时候别嫌苦嫌累了。” “咱们县下面有一个白马乡，这次我准备调你过去历练一下。” “这个乡也是前两年才脱贫的，不过我党的目标是要带领人民群众致富奔小康的。” “仅仅是脱贫远远不够，更重要的还是致富。” “这次调你过去，本来是准备给你一个副乡长的，不过我给否了。” “下去历练，做出点成绩回来就可以，真弄个副乡长，想里面的麻烦事多得很。” “你这次的职务就算是下乡富农办公室的主任，先工作三个月到半年。” “做出点成绩来，我也好提议把你的副科给升到正科。” “多谢县长栽培，一切工作都停县长安排。” “啊，不对，现在应该叫书记了。” 程勇有些激动又有点尴尬的说到。 虽然同样是副科级，秘书跟这个主任可就大有不同。 若还待在县办公室，他就始终是帮领导工作的副手，领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到下面当这个主任，哪怕再低，自己也是一个项目的一把手。 有主导工作方向的权利。 当然县长秘书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是对于有志青年来说，下基层做一个主任更加的海阔天空。 第七十六章下乡 组织的调令马上就会发下来，程勇还有两天的时间做了最后的准备。 说着歪掉其实也没有多远，无非是从县里下到了乡里。 只要想的话，交通往来还是很方便的。 因为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打过招呼，所以家里人对于这一次的调动也没有什么无法接受的地方。 比较可惜的是，刚刚有些眉目的朦胧感情，就要因为距离的原因而被掐死在萌芽当中。 王垚丽是个好女孩，程勇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牵扯。 反正也没有，只能确认关系，之后的事情随缘就好了。 到了这天只是携带了一项简单的行李，成了永久，改到了白马乡的乡政府报道。 坐车一路而来，就能明显感觉到白马乡的环境并不是那么理想。 下了圣岛之后就是普通的土路，而且坑坑洼洼，明显很久没有返修过了。 放眼望去，农田少，山地多，偏偏水源也不是特别的丰富。 放到古代基本都属于穷山河水了。 不过好在经过早期的扶贫工作这里，这里基本上已经能解决温饱问题。 但是人活着不能只为了吃饱。 和儒言所能见到的农村土方相比，乡政府这个小院就明显富有了意思，城镇化的气息。 平潭出来的水泥大院周围竖起高强。 中间一个两层的小楼，装修的相当漂亮。 程勇推门进来直接找到了，在办公室的乡长。 这位校长看起来40多岁，皮肤又黑，不过身材高大。 名叫韩三冬，属于本地土生土长的干部了。 “哎有，程主任啊，欢迎你看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下，我们也好派人接你一下。” 韩三冬表出了非常的热情，过来握手不说道。 “不用不用，从县里来，乡里也不是很远。” 程勇客套的说着，光忍不住大量起了韩三冬的办公室。 装修的不能说是奢华，但至少已经不比陈宜山的差了。 明明刚刚摆脱了贫困乡的帽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做这么好的装修。 出来白马乡的第一印象就给陈勇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高发展经济招商引资的困难只是一方面，本地基层政府的管理，则会带来另一方面的困难。 “我们办公室的工作地点在哪？下面的几个工作人员，都麻烦乡长帮我介绍一下吧。” “哪里的话，刚来就开始忙工作了。” 乡长倒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拍了拍程勇的肩膀。“我们早就听说你要来了，走走走，食堂早就给你准备了一桌接风宴，带你认识一下乡里的几个领导。” 说着就直接拉着程勇到外面的那个食堂而去。 刚来这里，程勇也不好太不给面子，只能苦笑着和他一起进了个被单独隔起来的小包间。 打了几个电话，没过一会，包厢里又进来了几个人。 有男有女，乡长热情的给程勇介绍了起来。 来的都是副校长，主管财政所的张国栋，综合执法的安青，主管党政办的陈强。 还有一位主管招商引资的尹悦。 在场的几位基本都是三四十的中年人唯独这个音乐让人眼前一亮，是个看起来不倒二十的女子。 “来来来，我提个酒，今天算数给程主任接风，一起干一个。” 韩乡长明显就是个酒桌战将，非常好奇地具备就一饮而尽。 看的成勇面部肌肉之抽抽，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吃个饭，没想到这一上来就要开喝。 怕不是今天就没法展开工作了。 但是其他人都是如此，自己也不好，太装清高了。 毕竟工作在这样一个集体里，自己刚来就如此不合群，怕是将来的工作也不好展开。 同样具备一饮而尽，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酒。 看到酒的包装只是散白而已，但是入口的醇香骗不了人，明显不是路边，随便打的那种。 “嘿嘿，程主任怎么样？这个是咱们乡里子酿的粮食酒，也是咱们这儿的拳头产品呢。” 校长似乎炫耀一般的说道，旁边那位尹悦倒是非常熟练的精神意义，给几个人空掉的酒杯满上。 经过程勇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感觉他那制服下面鼓鼓囊囊的胸部蹭了自己一下。 “小尹啊，程主任是扶农办的，以后少不了招商引资的工作。你俩将来得好好合作啊，这不赶快和程主任喝一个。” “对程主任，以后咱俩可是要好好合作了。” 尹悦表现的相当大方，更是直接端着酒杯绕过人来坐到了程勇身边。 “来，咱们走一个。” “哎，这样单走一个多没诚意啊，要我看不如来个交杯酒吧。” 旁边的陈强笑起来有些猥琐，起哄似的提议。 “别别，尹悦一个女同志的多不合适。” 程勇有点遭不住，和县里面那样，大家在酒桌上虽然豪放，但仍有一些克制不同，深入基层，来到这乡里的酒桌上，是真的生猛了。 “哈哈，程主任没关系，我都不介意呢，难道是你嫌弃我？” 尹悦笑的可是非常的暧昧，柔软的身子扭来扭去，像是一条美女蛇。 韩乡长也跟着起哄成勇没有办法，也只能逢场作戏，来了个交杯酒。 程勇也感觉出来了，这几位没安好心，虽说是接风宴，实际上是变着法的灌自己酒。 觥筹交错，杯盘狼藉，程勇就算再怎么能和没几个老混蛋轮流敬酒，也是败下阵来，终于停不住跑出去吐了。 这口吐完酒精你就完全上来了，基本属于不省人事的状态。 “程主任，你没事吧。” 韩乡长在旁边推了推，已经醉倒在那里迷迷糊糊的程勇。 见到完全没有了反应，这才给周围的人使了个颜色。 另外两个男的也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一左一右扛起了程勇去了附近的一个小招待所。 尹悦笑眯眯的跟在了后。 把程勇安顿到了一张床上，陈强猥琐的看了一眼赶过来的音乐。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嘿嘿，看这小子还挺壮的，算是你捡到宝了。”张国栋笑的同样猥琐，临走的时候还拍了一下尹悦那翘臀。 第七十七章直接上荤菜 房门关上，房间里就只剩下程勇和尹悦两个人。 孤男寡女，气氛瞬间就暧昧了起来。 看了一眼醉倒在床上的程勇，尹悦一遍解开自己的衣服，一遍仔细打量。 “还别说，长得挺帅的，身材也挺好，老娘今天算是赚了。” 说话间，已经解开了前襟的扣子，一对挣脱束缚的柔软弹了出来。 尹悦一点点爬上床去，一手解开那包裹着下身的包臀裙，另一手就要解开程勇的衣服。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房门被砰的一下给推开了。 “我擦，尹悦，你干什么呢！” 一个熟悉的人影闯了进来，看到这幅场景不由分说的就把已经脱得差不多的尹悦给拉了起来。 顺手捡起旁边一瓶矿泉水泼到了程勇的脸上。 程勇侦察兵出身，在外面的时候本来就非常的警觉。 虽然醉酒，可是被这么刺激了一下，顿时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定睛一看，先是发现一句白花花的肉身和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 心中警铃大作，一个翻身就从床沿滚了下去。 再抬头一看，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位还是个熟人，正是那个被发配下去调研的前政府办主任董海洲。 他不是被发配下基层去各个派出所调研了吗？ 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看一眼旁边那个近乎全裸的尹悦，不用说什么，程勇也明白了个大概。 “尹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我——我没什么意思，就是——送你回来休息——” “我喝多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尹悦明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看了看程勇，又看了看董海洲。 “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是吧，那好，报警吧。” 程勇直截了当的掏出手机，没打110.买样可能转接到乡里的派出所。 而是直接打给了县局的报警电话。 “喂，你好，我是程勇，我要报警。” “刚刚我被灌酒后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女人半裸的再脱我的衣服，怀疑要对我进行迷奸。” “申请派警力来保护我。” 不管这样的报警合不合规矩，也不问这个事情警察管不管，程勇就是先通过一个官方可证明渠道，把眼前的事情先给定性了。 不然谁知道有没有被拍照录像什么的，将来就如同杨舒那样，给自己来威胁。 “不是——误会，都是误会啊程主任，你怎么还报警了。” “我走错房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尹悦都顾不上穿衣服，直接落荒而逃。 一直到这个时候，程勇才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酒都醒了大半。 甩了甩脸上的水，他也明白，应该是董海洲赶过来组织了事情的发生。 “姐夫，这次多谢你了。” “嗨，这算什么，咱们是亲戚，哪有不帮忙的。” 董海洲笑呵呵的说到，竟然带上了一点谄媚。 别看他是正科级，程勇只是个副科级。 但董海洲这个正科，已经被发配了快小半年了。 简单的聊了一下才得知，董海洲算是被彻底发配，这段时间挨个基层派出所去调研。 好不容易走了一圈，压根就没有被召回去的意思，而是继续下乡村去调研。 据说等基层乡村都调研完了，还准备派他去调研基层公共卫生下水综合系统。 说白了，就是去掏大粪，管公测。 顶着一个正科级的名头，活的还不如去扫大街的王大年呢。 今天这事正好赶上来他在白马乡调研，听说程勇也过来就想盼盼关系。 同样是来白马乡，董海洲可是非常清楚，自己叫发配，程勇那叫下基层历练。 这位副科在陈宜山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过很多县委的领导。 求谁都不如求这位陈书记身边的秘书有效果。 本来今天是准备来求请帮忙忙的，没料到刚来就撞见了这么一幕。 又是心惊又是高兴，天大的好机会被自己给碰上了。 他来下面调研也不是白调的，白马乡这里面那些勾当，他也了解了个大概。 清楚这就是另类的仙人跳，本质上和隋子义派出去的杨舒没有区别。 尤其是董海洲是亲身经历过杨舒早期和陈宜山的事情的，这里面的道道门清。 “可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扶农办主任，他们给我来这一套，图什么啊。” “图钱呗，扶农办每年都是有经费的，上面还会有一些定向扶植资金。” 董海洲说到，“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最后怎么落实都要看你这个主任的。” “你看看他们这办公楼是怎么盖起来的，只靠那点本地的财政早就饿死了。” 程勇听了这些都忍不住要倒吸一口冷气了。 虽然来之前也做过一些思想准备，基层执政者的素质有高有低。 但真没想到一上来就给自己来仙人跳这种荤菜啊。 “嘿嘿，你也别觉得这是什么新鲜事，我跟你说啊，下面有些地方，办事脏着呢。” “你来了之后，也要多加小心，凡事长个心眼，别上了他们的圈套了。” 董海洲在一旁安慰着说道。 “行，这次多亏你了姐夫。” 程勇点了点头，今天的确危险，“我这实在是喝多了，就先休息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天详谈吧。” “行，你就放心睡吧，我就在这帮你看着点。” “啊，不至于吧。” “有什么不至于的，小心这帮人杀个回马枪。” 程勇只感觉脑子里嗡嗡的，也是坚持不住了，不再拒绝董海洲的好意，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另一边乡长见到尹悦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立刻上去问道。 “怎么回事，你怎么出来啦？” “照片录像都弄好了吗？” 尹悦面色惨白，还有些后怕的说到，“弄到一半，董海洲突然闯进来了。” “给那个程勇叫醒了不说，那小子还打电话报警了，怎么办，不会有事吧。” “嘶，这个董海洲，真特么坏事。” 一听到是董海洲给搅局了，韩乡长忍不住骂道。 第七十八章名单你自己留着吧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那小子都已经报警了，警察回不回来抓我啊，韩乡长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怕什么，就是一场误会，有没真的做什么，警察凭什么抓你。” 韩乡长不耐烦的一挥手，“你去吧老陈老张都喊来，快点，我们的重新商量一下。” 尹悦脸色很难看，但明显还不敢忤逆这个乡长的命令，在背后瞪了他一眼，小跑着出去了。 很快，三个人聚齐，开了个小会。 乡里面的书记郭广达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常年病休。 县里面基本都是韩三冬和这两个心腹主持工作。 “这小子来者不善啊，看起来不是二八开能打发的。” 皱紧眉头的张国栋心里面盘算着，也不知道算的什么账。 “哼，要我说，还是那个姓董的坏事。” 陈强一边说一边敲桌子，“要不是他今天横插一脚，咱们早就成了，这次可不能放过他。” “你怎么不放过他，这小子虽然是被发配过来的，但好歹也是个正科级。” “再说了，人家是过来调研的，再待几天可能就走了，你还能追杀过去。” 韩三冬没好气的说到，“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这个程勇吧。” “再不行就三七，总不过四六了。” 陈国栋还在算计着。 “呵呵，我看啊这小子恐怕不是奔着钱来的。” 韩三冬点起一根香烟抽了一口，缓缓地吐出，这才开口说道。 “啊？不图钱，那他图什么？” “总不至于是真来这里扶农助农的吧。” 张国栋和陈强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到。 “瞧你们俩那点出息，都掉钱眼里去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算计那仨瓜俩枣的。” 韩三冬顿时恨铁不成钢的怒斥了两个人。 “人家26岁的副科，前途无量，据说还跟县委书记关系不浅，放下来就是历练积累功劳的。” 两个人本来就喝了不少酒，现在听了这话，四个眼睛眨了眨，似乎完全没听懂。 韩三冬以手扶额，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夏虫不可语冰。 跟他们两个谈未来发展，谈理想抱负，真是浪费口水。 “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也不懂。” “明天我再去试探一下，这小子如果识相的话，咱们配合着好聚好散。” “他要是不是想的话，呵呵，没了咱们的配合，看他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韩三冬自信满满的说到，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只看程勇怎么配合。 程勇可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如何算计，自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大亮。 发现董海洲还在一旁的沙发上打盹。 “姐夫，你熬了一晚上啊。” 程勇其实也不是不理解董海洲的用意，绝对不是因为是自己姐夫这层关系，就如此费心费力的看护。 这样表现，无非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关系，找陈宜山求求情。 结束这场漫无尽头的发配之旅，对此程勇也不再好说什么，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 董海洲迷迷糊糊的醒来，见到程勇立马精神了。 “小勇，你起来了。” “我没事——” 这句话没说完，董海洲就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气。 “让你见笑了哈。” “没事姐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这段时间你调研也辛苦了，我会帮你跟陈书记说说的。” 董海洲等的就是这句话呢，立马精神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刚才的疲惫感都一扫而空。 “哎呦，小勇，你看着多不好意思啊，我——” 激动之下，董海洲竟然有带你语无伦次了。 程勇拍了拍董海洲的肩膀安抚了一下，他也不是平白许诺的。 之前董海洲本就是陈宜山的心腹，知道他很多事情。 发配出去敲打一下是应该的，但用人用生不如用熟，这位被敲打之后也算长记性了。 不然真的不要了，吸纳一个新人进来，难道就能保证比董海洲更可靠吗？ 因为昨天睡得早，今天起来的时候还不到六点，程勇出去锻炼身体跑步，顺便看看这里的环境。 回来之后冲了个澡，换上衣服便正式上班了。 “韩乡长，你找我？” 程勇本来是想直接问扶农办的工作地点的，没料到刚来乡政府里的小文员就告诉他，韩乡长找。 虽然早就知道这老东西没安好心，可是表面上的关系还是要维持的，只能再去办公室见他。 “程主任啊，真是抱歉，我也不知道你酒量不行，昨天实在是无心之失啊。” 韩乡长坐在老板椅上，嘴上说着道歉，语气可没感觉到有多少的歉意。 “呵呵，韩乡长喝酒的事情咱们就不说了，昨天尹主任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能给解释一下。” 程勇也不跟他客气，张口就直至问题。 “误会，都是误会。” “昨天大家都喝多了，尹主任送你回去的时候，估计是把你当成他男朋友了。” “嗨，你们都是年轻人，男未婚女未嫁的，这算得了什么问题啊。” 韩三冬打着哈哈说到。 “算不算问题，你要问纪委了。” 程勇冷冰冰的说到。 “不至于不至于，程主任你太上纲上线了。” 韩三冬脸色有点难看了，本来都没把昨天晚上失败的行动当回事，可现在程勇明显是打算抓着不放了。 赶快转移话题，“程主任啊，咱们还是先说说你这个工作问题吧。” “扶农办就是帮扶农民的嘛，你来之前我们已经做过一个简单的计划了。” 一边说着，韩三冬一边将一份文件推到了程勇面前。 “下面乡村里面几个比较有潜力的农户，我们都已经挑选出来了，项目呢也都规划好了，现在就差上级的扶持资金。” “现在正好，程主任你来了，资金就来了，扶持就到位了。” “你啊什么都不用干，直接就等着领功劳就好了。” 这话说得还真是好听，无异于告诉程勇坐等天上掉馅饼。 可是反过来说，不也是告诉程勇，拿钱就完事了，剩下的什么都不用管。 “不好意思韩乡长，我这次来还带有调研的工作，需要下基层去看看，扶持政策因地制宜，您这名单，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第七十九章使绊子 韩乡长的脸色飞快，变得难看了起来。 似乎想要掩饰一般的尬笑了两下，但他自以为很好的掩饰，在程勇看来显得更加恶心。 “程主任啊，你刚来可能还不太了解咱们这里的情况。” “就是因为不了解情况，才需要下去走访调查，深入一线。” 程勇没有给他继续废话的机会，而是很突兀的打断了。 这个打断让韩乡长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似乎在强压着怒气，又带着点威胁的说道。 “呵呵，程主任你还年轻有冲劲，我能理解，但是现实的困难可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们是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的基层干部，比你更加了解，做事也更有效率。” “咱们好好配合，保证能让工作效率更高，你好我好。” “若是配合不当的话，只会事倍功半。” 隐隐的威胁似乎化作一把匕首顶在了程勇的脖子上。 然而对此程勇只是呵呵一笑。 “韩乡长，没什么事的话，就请找人带我去工作地点吧。” 笑容戛然而止，韩乡长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行啊，既然程主任想要试一试，那我也不拦着，只是希望你碰南墙的时候别回来找我哭鼻子。” 说罢一挥手就是送客的打算。 程勇也懒得和这种人多废话，直接起身离开。 最终在这里只得到了一个地址，看起来韩乡长也没打算找人送自己。 程勇自己一个人到也走的自由。 按照地址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小土房。外面的门上歪歪扭扭的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扶农办。 推门走了进来里面倒还算打扫的干净，只是在里面的房间传来了啪啪的声音。 走过去推门往里一看，就发现三个青年正在那里打扑克。 这三个人被突然闯进来的，程勇也吓了一跳。 “你是谁，有什么事儿吗？” 一个青年，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程勇。 “我是新来的扶农办主任程勇，我没走错吧，这里应该是扶农办，不是赌场。” 陈勇说着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那三个青年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吓的从牌桌上离开。 “看起来咱们办公室很闲啊。” 程勇看了一眼，还散落在桌子上的纸牌，笑得有些冰冷。 “不是不是，程主任，我们这就是利用午休的时间放松一下。” 这几个人急忙摇头解释。 “行了，以前你们什么样我不管。” 程勇摆了摆手，直接把他们招呼到了一个办公室来。 让其一一自我介绍。 三个年轻人分别叫马大智，童立鹏和范亥。 这三位也都是刚刚大学毕业考的公务员，不过在这里都有超过一年的工作经验了。 “现在你们很闲吗？之前的办公室主任呢？” 简单的认识了一下三个人，程勇才问道。 “之前的饶主任生病了，办了长期病休。” 马大智率先开口说道。 “人走了，项目总还是在继续吧，之前的工作成果有哪些？还有什么正在跟进的项目？” 程勇看了一眼，很是稀疏的档案柜，眉头皱的更紧了。 “之前有两个项目。。。”最先开口的马大志说的嘟嘟囔囔，磕磕绊绊。 似乎还不太熟练，不过好在童立鹏立刻接话说道。 “之前有两个是扶助农民搞有机养殖的，不过那农民都不争气，全都作废了。” “之前饶主任本来就积劳成疾，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才被气的一病不起。” “后续还有一个帮助农民建立工业化养猪的项目，可惜进行到一半，我们饶主任走了，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难怪饶主任病了，合着这些工作全是他来干，你们三个什么都不做吗？” 听到这话，程勇就忍不住生气。 “没了饶主任就推荐不了工作，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虽然年纪相仿，但是干部就是干部。 程勇的身上虽然还没有养出所谓的官威，可是训起人来也是气势十足。 说的这三个青年都抬不起头了。 “还有文件呢，之前几个项目，应该都有推进的记录吧。怎么就剩这些东西了？” 程勇又指了指一旁的文件柜。 童立鹏有些尴尬的说道，“饶主任走的时候带走了一批，说是交给上面汇报，剩下大部分都归档在乡政府那边。” “本来之前的很多工作都是和乡政府合作完成的，放在他们那里也更方便保存。” 听到这话，程勇算是彻底明白了。 合着这个不能办，就是个提线木偶加自动提款机啊。 “范亥，你现在去一趟乡政府，要求把我们所有的文档资料都要回来，我要重新核查。” 成勇率先对一直没说话的范亥下的指令。 随后招呼着剩下的两个人。 “你们俩跟我走，咱们到下面的村子去看看，那个还在进行的养殖场项目怎么样。” “好，程主任你稍等。” 马大智急忙先到外面去打了个电话，随后有些为难的回来。 “不好意思啊，程主任。” “本来乡里是给咱们这个办公室配了一辆小车的，但是刚才我喊司机说乡里面临时有事，这个车调走了，您看要不咱们明天再去。” “哼，没车就没车，咱们走着去。” 程勇冷笑了一声，这才刚刚谈崩，就开始给自己穿小鞋了。 他也就没指望能从乡里面再得到什么支援。 在墙上的地图上简单的看了一下，发现也没多远。 其他两人听了都愣了一下，童立鹏有些为难的说道。 “程主任这里距离长浦村至少10公里啊。” “才10公里怎么了？走不动吗？” 程勇瞥了一眼，“都收拾一下，带好个人用品，今天咱们还要驻村呢。” 俩人一听，更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走马观花的，看几个小时能看出什么来，调查就要好好调查。” 程勇一边说着已经去。打开行李箱也没去找住的地方，就直接换上了一身运动的衣服和运动鞋。 其他两个人本来还觉得让范亥跑腿是惩罚呢，现在轮到自己走10公里恐怕更累，可是领导已经打头了，又能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的照办。 第八十章下村子 好在这边没下雪，路上也算容易行走。 三个人走了接近两个小时，总算是赶到了村子里。 如果说在乡政府那边还能感受到一些城镇化的气息，那么来到村子中，就是彻底的乡土气息。 放眼看过去，几乎没有高楼普遍的泥泞土路上鳞次栉比的几间农家土房。 放眼望去更远的地方，山多田少。 往往都是一小块畸形的土地被开发成农田。 这样的地方完全没法实行机械化耕种，想要从土地中获得财富，就只能靠人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动。 程勇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可把马大智和童立鹏给累得够呛。 “你们两个的身体可需要锻炼了，做这种扶农工作必须是要往村子里跑的，这个体力可不行。” 看了两人一眼，程勇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一步进了村子没怎么打听，就找到了村长家。 收拾村长家，其实也无非是一个收拾的稍微干净点的农家院子。 跟那乡政府比起来，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院子里面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嘴里叼着自卷烟，抽的怡然自得。 旁边摆着一个戏匣子，正用那粗略的喇叭播放着程勇也没听过的戏腔。 似乎听得入迷，也可能是压根就想装作无视，反正三个人进了院子，那人也没多看一眼。 “你好，这里是村长家吧。” 程勇过去先打了个招呼。 那黑皮汉子这才慢慢的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你说什么，什么村。” “我问这是村长家吗？” 程勇提高了一些音量。 “村什么家？” “村长家！” “村长什么？” “村长家！” 程勇感觉嗓子都要喊破了。 这黑皮汉子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大腿。 “嗨，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要找村长家呢。” 程勇三人满脸黑线。 这副明摆着装聋作哑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十分明显。 “大叔，我们是乡政府下扶农办的，想来咱们村子了解一下之前的几个项目。” 程勇决定直接说事情，不再和这个大叔玩什么猜字游戏。 “哦！乡政府的是吧！” 那大叔一下子就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没打招呼就转身回屋，过了一会儿拿出几张纸条来。 “同志，你来的正好，把前几次的招待费报销一下吧。” 程勇一真无语。。。。 但还是接过了那几张纸条，一边看一边问。 “大叔，这都是什么招待啊？” “呵呵，前几次乡里面的领导带着一堆人过来到俺们这吃吃喝喝。” “说都是大老板来我们这里考察的，要给我们村子投钱。” “结果大吃大喝了一顿，拍屁股就走了，投资没见着，我们也没指望，你们就把接待的费用给报销一下。” 大叔一副嘲讽的样子，笑呵呵的盯着成勇，似乎准备看接下来的丑。 “行，没问题，不过既然是对公账务大叔，麻烦你给开个收据吧。” 看这个态度，程勇就知道之前的乡镇和福农办没少坑害这里的村子。 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直接给还钱来的实在。其实招待的费用也没多少，加一起也就1000多块钱。 那黑皮大叔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成勇又跑回屋子里，竟然真拿出来了一摞收据，还有个印章。 在确切的完成了转账之后，这大叔还露出了一些新奇的表情。 程勇忍不住揶揄，“哎哟，大叔你行啊，还有个公章。这不是造假的吧。” “瞎说什么呢，这可是俺们村委会的公章，我就是咱们村村长刘伟。” 刘伟有些奇怪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几个人。 “你们到底是干啥的呀？” “不是说了吗？我们是福农办的，这是我们福农办的新主任程勇。” 马大智急忙上前一步抢先介绍的。 “哎哟，看着挺年轻，还是个大官呢。” 刘村长上去握了握程勇的手，“还行，知道给钱可惜了，给也是白给，你这钱啊，没地方报销去。” “村长你放心吧，这钱我是不会自己出的，回头让他们加倍奉还给我。” 程勇。说的话似乎很轻松，但是身后的两个人总觉得这位新主任带着一股杀气。 “行了行了，钱我也收着了，你们想看啥就看吧，这村子里一亩三分地都在这里了。” “刘村长，关于之前的一些项目，还是想找你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程勇摇了摇头，“我听说之前的两个福农项目都已经失败了。” “能带我去那两户人家看看吗？” “哪有人家呀，那就是骗人的玩意。” 村长的嘴立刻撇了起来，狠吸了一口纸卷的旱烟。 结果可能是吸的太用力了，直接燃烧到了手指的地方，给烫了一下，骂骂咧咧的扔到地上直揉搓手指。 程勇立刻笑得更加灿烂了，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面色惨白的马大智和童立鹏。 “那我就不明白了，村长。” “钱投下去了，就算项目失败，总不至于把人都逼死。” “人还不如死了呢，当初来了一群所谓的什么专家在我们这里又吃又喝，然后说要带我们搞什么有机养殖。” “结果划了几块烂地，来了两个专家给一户家里搞什么培训。” “我也是个老庄稼把式了，虽然不懂科学，但也看得出来他的苗就是个狗屁。” “种到地里放了什么肥什么药也不清楚，反正没过几天就全死。” 专家说是回去调研也走了，那户人家被晾了一个多月才发现根本没人来管他们。 “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要去报警，结果就被警察给抓走了，到现在还蹲局子呢。” 说起这件事情，刘伟就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还往地上淬了一口。 “你们想找人啊，去局子里探监吧。” 这话听得程勇只感觉五雷轰顶。 本来以为最多是侵吞一些上面的专项资金。 可是这帮人玩的也太脏了，大头全吞了不说，还给人家抓了起来。 是真觉得自己是土皇帝，能够一手遮天了吗？ 第八十一章土特产 “村长能打这家人的具体情况和资料给我一份吗？” 程勇眉头紧皱的说道，“这世上还是有正义和公理的，我不相信他们真能一手遮天。” “哎呦，还来了个包青天啊，小同志，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你啊，还是太年轻。” “虽然你官比我大，但是我现在是一个长者的身份，和你分享一些人生的经验。” “你是个好人，过来走走看看，晚上我请你吃一顿咱们这儿的土特产，回去就算了。” “你啊，斗不过那些人的。” 程勇整个人简直都要精了，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这个也算是村干部的大叔说出这种话。 “村长你放心吧，我承认现行的体制下会有一些腐败的情况。” “但腐败不是某个国家某种政体独有的。” “它是广泛存在于任何集体当中的一种现象。” “咱们这儿一些基层组织，因为长期缺少监管，可能确实会有一些腐败的情况滋生。” “但你要相信邪不压正上级不会无视的。” 认真的听着程勇说完，刘村长，这才又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说吧，你要啥资料。” 来到村子里没有着急办事，程勇先是了解了一下，之前那家因为报警反而被抓的农户。 这人还不是走的正常，法院判决监禁，而是单纯的被派出所行政拘留。 那就好办了，出去之后程勇给沈仁宽打了个电话。 “还有这种事儿！” “老弟你放心，咱们公安系统绝对不会成为罪恶势力的爪牙，更不会无辜，冤枉一个好人。” “这就让下面调查一下，保证会有个结果。” “那就麻烦沈哥了，回头请你吃饭。” 嘻嘻哈哈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这个电话程勇也没有避讳在场的，几位就是那么直截了当的打给了县公安局局长沈仁宽。 也有一点展示自己实力的意思，不然下面的人跟着你干，心里都没底。 “村长，麻烦带咱们去这里的派出所接一下人吧。” 刘村长有些狐疑，但是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转身回屋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走了出来。 “对了，村长，这里有什么招待所之类能住的地方吗？我们要来这调研，可能要多待几天。” “哎哟，村子里可没有什么酒店。” “不用，酒店能有一个落脚过夜的地方就行。” 程勇摇了摇头，“我们几个都是走来的，先找个地方歇歇脚。” 这回刘村长更吃惊了，还故意跑出院子外左右看了看，确认真的没有车，这才又回过神来，发现三个人身上也是不少风尘。 “得了，咱这村子也没有旅店，不过我这还有一个厢房是给儿子他们家留着。” “现在他们都外出打工了，你们就先在那住下吧。” 程勇心说厢房就厢房呗，你还特意强调一下儿子干嘛，这个地方还要占便宜吗？ 不过眼下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 三人过去进了房间，程勇一句自由休息活动马大智和佟丽鹏直接就累瘫在床上了。 也懒得管这两个人，程勇自己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就出去徒步在村子里逛。 他要先看看这里的实际情况，在判断适合什么样的扶持。 走了一圈下来，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所谓的穷山恶水也不过如此。 零星不成片的农田，缺乏肥力的土地。 更要命的，还有那破烂泥泞的土路，让村子和外面的世界，几乎没有了物质上的交流。 在这个村子无论建设什么样的生产，最终都难以运输出去转化成财富。 其实按照程勇的设想，这个村子就应该集体搬迁出去，本地或是开发成自然景区，或是完全放弃。 总之真的没有什么开发价值。 当然了，中国党不是资本家。 发展的时候不会完全盯着所谓的得失。 不然的话只发展一线沿海城市就得了，干嘛还要搞什么扶贫工作？ 想要扶农最好的方法就是修一条对外的公路。 可是那个成本就上天了。 哪怕只是一个农村的路面，硬化成本也是千万起步。 远远不是，他这么一个扶农办的主任能调动的资金。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村长家里，刚一进院就闻到了浓郁的肉香。 “哎呦喂，你这又是上哪儿溜达去了。” 村长仍旧坐在院子听他那个戏匣子，但是没有抽烟。 见到程勇回来了，才关掉收音机，好奇的问道。 “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吧，我让我婆娘给你们弄了点儿这里的土鸡。” “哎哟，这多不好意思啊，村长。” “不行不行，要是吃了，不也成了以前那些你嘴里鱼肉乡里的干部了吗？” 程勇连忙摇头摆手的说道。 “请你们吃就赶紧吃，哪那么多废话。” 刘村长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我算看出来了，你啊，跟之前那帮人不一样。” “今天这顿就算我老刘请客了，以后可就没有下顿了。” “嘿嘿，刘大叔，那就多谢了。” 程勇也不再跟他推脱，只是笑嘻嘻的凑过来问的。 “对了，你之前说，吃了你们这的土特产。” “咱们村子里有什么土特产啊？我看看说不定能帮你们运作一下打开销路呢。” “说是土特产，其实也就是一些农家养的走地鸡什么的。” “现在外面的鸡肉卖的倒是便宜，不过都是40多天就出笼的白羽鸡。” “那肉吃起来跟草鞋垫子似的，没味儿。” “哎哟，大叔你还吃过草鞋垫子呢。” 程勇忍不住揶揄了一下。 “去去去，别打岔。” “领会那个意思就行，不过咱们村子里，都是散养的鸡。” “长肉出笼都挺慢的，可是也不喂饲料。” “平时就散出去扔到山里面，让他们自己捉虫子吃。” “这鸡啊，经常运动，吃的也是肉，自己长出来的肉质自然就好多了。” 程勇听了描述，愣了一下。 “那鸡都扔到山上去了，想要捉他们还要进山里一只一只捉吗？” 程勇家里不是农村的，没有什么养殖经验。 第八十二章简直是土匪窝 “用不着的，平时散出去，让他们自己在山上找虫子吃。” “家禽牲口这些东西跟人一样不能干，吃肉还要吃盐。” “回头再自己家准备点盐水，那些牲口自己就回来了。” 听了这个解释，程勇也只能感叹，360行行行出状元。 “那知道咱们村大概养殖了多少这样的走地鸡，从下蛋到出笼周期大概有多少？” 刘村长愣了一下，“哎哟，这些我还真没具体统计过，一两百只应该是有的。” “大概养个半年就能吃了。” 程勇认真的点了点头，顺手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了下来。 这边还正聊着，那边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村长媳妇儿出来招呼着几个人过去吃东西。 几个农家的小菜加上一盆小鸡炖蘑菇。 程勇试着吃了一口，发现吃起来的口感一点都没有，白羽鸡那种煮熟之后发财的感觉。 又夹了一块蘑菇放在嘴里，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蘑菇味道也不错啊，吃起来有点像榛蘑，但是比榛蘑肥厚的多。” “也是咱们这里的特产吗？” 程勇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懂了，反正咱们这平时吃的蘑菇都是到山里面采的。” 村长夹了一筷子扔进嘴里，一边扒拉着一边说道。 “没看出来啊，咱们这里的好东西还挺多的。” 成勇的笑容也逐渐变得轻松了起来，果然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只要深入基层调查一番就能有很多惊喜。 马大智和童立鹏就没有想这么多了，这两位平时就缺练，走了一上午早就已经榨干了体力。 这个时候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好在程勇这个领导在业务上的要求虽然严格，但平时没什么架子，年龄看起来又差不多。 这俩人吃起来也就忘了什么上下级。 吃完了中午饭，准备回去休息。 马大智这才过来和程勇说话。 “程主任啊，其实那个条子你没必要认的，这条子就算拿回去了，乡里面也不会给你报销的。” “这条子的价值可不仅仅是上面那点钱那么简单。” 程勇摆弄了一下手里的几张欠条，顺便夹在了记事本里。 韩三冬这帮人可真是无法无天惯了，白吃白喝，也就算竟然还敢留下文字证据。 竟然还敢在上面写自己的名字，这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平时没人调查也就算了，真要是捅上去就够这帮人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先帮他们攒着，等积攒够了，最后再来个致命一击。 又休息了一个小时，程勇便麻烦着村长带他们三个人在村子的各家各户都走访一下，了解情况。 每一家每一户，包括家庭财产，物质需求，生活状况等各种各样的资料。 都被一一的记录在了那个小本子上面。 “计划的那个养殖场就在这里了。” 最后刘村长带着三人来到了一片，明显已经被清理过的空地。 只是这个清理真的就是简单的清除了一下杂草。 放眼望去，连块平地都算不上。 风一吹还能刮起小片的烟尘。 不说是三通一平吧，那也是保持着原始地貌。 “怎么就一个空地，其他的都没有吗？” 程勇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那我还得问你这个大主任呢！” 刘村长在旁边没好气的说道。 “后续的东西都哪儿去了？说好的资金呢，说好的设备呢？” 成勇第1天来当然不知道，回头看向了那两个跟班。 “乡里面要求用他们指定的施工队伍，还要求先打款。” “之前饶主任说什么都不同意，结果就犟上了。” “一直到饶主任病休离开也没有后续了。” 马大智有些尴尬的说道。 “乡里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咱们不可以去别的地方找施工队伍吗？” 程勇忍不住问道。 “之前找过，但是乡里面总是以各种资质不合格为由，拒绝其他队伍来施工。” 马大智继续解释。 “这帮混蛋，他们的拒绝有书面文件吗，政府项目公开招标了吗？” “这些都没有，他们就是在口头上拒绝的，我们也没办法。” “那些施工队来了之后，都被乡政府里的人给威胁了一番。” “他们也都是一些见过世面的队伍。” “一看就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知道如果没有本地政府的支持，他们就算真接了项目也干不好。” “索性也就都放弃了。” 马大智继续说道。 “好啊，行啊，真行！” 程勇真是越听越气，越是咬牙切齿。 本来以为工作的难点在招商引资。 可是现在看来，扶农办的难点不在别处，就是在这乡政府。 在这些乡领导干部里面。 他们那边烂一点，乡里面就要烂一大片。 第1天简单的逛了一圈，回到村长家休息。 刘村长倒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说着就一顿之后没有了，但其实之后的几顿也没离了肉菜。 程勇就在这村子里呆了三天，算是把本地的。村民农田和那些看起来就严峻的大山都考察了一遍。 这才返回乡里。 来的第4天，成勇回到了扶农办。 看着文件柜中多出来为数不多的几份档案袋，脸色黑的难看。 “怎么回事？三天了，我让你去取回资料就取回来这么几张？” 陈勇指着仍旧空荡荡的文件柜对范亥问道。 “这。。。程主任，我也没办法呀。” 范亥有些委屈的说，“我去乡政府找他们要这帮人就一推再推的。” “四处踢皮球，把我耍的团团转。” “我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服软也好，大吼大叫发脾气也罢。” “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他们压根就不理我。” “我也不能真的冲到乡政府的档案室里硬抢啊。” “就这样，昨天可能是被我烦的没耐性了，还找了不知道从哪来的几个流氓打了我一顿，要不是我跑得快。。。” 程勇又是一阵沉默无语，这哪还是什么乡政府简直就是个土匪窝了。 翻开一只随身携带的那个笔记本里面的几张白条，似乎是要动用一下。 第八十三章警觉 韩乡长还不知道自己搞了什么事情，此时正在悠哉悠哉的坐在办公以上，品鉴这一个瓷瓶。 身边都人都搞不定，最近韩乡长怎么突然迷上了这些古董花瓶之类的东西。 不过既然传出了消息，自然会有人投其所好。 而能送过来的，自然也不会是地摊货。 韩乡长一方面是打算附庸风雅一下，提升自己的气质。 另一方面，是不知道从哪跟人学的，靠古董来受贿。 以前他从来都是直接收钱的，可是最近眼皮总跳。 他也忘记到底是右眼皮跳不吉利，还是左眼皮跳不吉利了。 总之内心产生了种淡淡的明悟，让他开始小心起来了。 当然，这明悟也着实有限，不然就不只是从收钱换成收古董那么简单了，而是该收手了。 还在品鉴着手中这个据说是商周时候陶土瓶，房门被突兀的敲响了。 “谁啊！这么没有规矩。” 韩乡长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瓶子直接给甩手扔了出去，骂骂咧咧的抬头说到。 “还想找，真是好雅兴啊。” 程勇直接推门进来，看到韩乡长手中把玩着的瓶子忍不住揶揄的说道。 “程主任，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就这么直接闯进来！” 看到是程勇，韩乡长脸上的怒气少了一些，更多的是嘲讽。 “哎哟，韩乡长还懂得规矩两个字呢，那正好按照规矩，该把我们办公室的文件都还回来。” 今天程勇不是来商量的，而是来给最后通牒的。 自然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假客气，而是大大咧咧的，直接坐到了面前的椅子上。 “呵呵，程主任，我这里可没有什么你们扶农办的文件。” 韩乡长冷笑了一声，之前打发走一个小的，现在难道以为自己亲自来就会给面子吗？ 早干什么去了？当初让你乖乖配合的时候不听话，现在跑来装什么装。 “行啊，韩乡长这么说，你是打算耍赖到底了。” 程勇目光扫过，最后落在了他手中的那个土瓶上。 “哼，我看到是程主任在撒泼耍赖，我怎么就听不懂你的话呢。” 韩乡长自信程勇拿自己没什么办法，笑的更是轻蔑了几分。 “好啊，既然我说的话听不懂，那自然会有别人来找你说话，我相信韩乡长一定会听懂的。” 说完，直接起身就走。 看得韩乡长有点发懵，还以为如此怒气冲冲的找过来，能有什么高论？ 结果就是如此简单的放了个狠话，便离开了。 “切，还以为有什么真本事呢，原来就是个嘴炮啊。” 程勇刚来的时候就引起了乡政府一些人的关注，自然也包括韩乡长的那两个狗腿子。 这边刚刚离开两人就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乡长怎么回事？” “那小子是来求饶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面对两人的询问，韩乡长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一个小年轻而已，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过来和我动动嘴就能让我放过他呢。” “也不打听打听白马乡这一亩三分地谁说的算。” 一听到事情就这么简单，刚刚提起来一点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去。 两人随即也是一堆马屁奉上。 “不过校长啊，总是跟这小子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对啊，就这么拖着，咱们还怎么捞钱了，要不然去县里打点一下。” “没错，找点问题，让这小子赶紧滚蛋，换个人来，咱们也好继续做生意。” 在这些人眼里，所谓的扶农都已经变成了他们赚钱的生意了。 上面发下来的专项资金，更是成了随时可以提取的小金库。 “也对，该让这小子碰碰壁了。” 韩乡长摸了摸下巴，脑海中飞快思考着自己在县里的那些人脉。 说是人脉，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占得上大领导便的关系。 最简单的一点，他要是真的在县里面有些利害关系，又怎么会连程勇是陈宜山心腹的事情都不知道呢。 东利军是南丰县的纪委书记，在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的做了5年。 县里面官员的纪律问题，总体上来说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他是个老好人，从来没有把纪检工作作为两个派系斗争的工具来投靠某一方。 这种操作并不容易，但作为此道高手，他玩平衡一直玩的很好。 可现在的形势有些变了。 随着周立国的倒台，心里已经完全成了陈宜山一家独大的局面。 东利军也开始算计着自己是不是也该考虑选边站队了。 只是还没等他做出选择，新书籍倒是第1次来找到了他单独谈话。 “来利军同志，你做啊。”陈宜山的办公室中，气氛相当的融洽。 “陈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吗？” 东利军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可此时面对着陈一山，却总是有点淡淡的不安。 “没什么，纪委工作可是重中之重，我正式就任书记之后还没找你单独谈过话呢，今天来就是随便聊聊。” 陈宜山说着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拿出了个笔记本。 “你看看，之前我那个秘书小勇，下去历练也惦记着我呢。” “昨天给我送回来几张纸条，非说是什么我挡的贵重文物。” “说是当年红军路过时留下的欠条。” “还说有什么历史意义，让我给裱起来。” “我拿过来一看，这小子真是瞎了眼。” “这哪是什么红军的欠条啊，就是下面乡政府去村子里吃喝的欠条。” “不过，现在没有纪念意义，几十年后说不定也能作为文物。” “你说我用不用给装裱起来？” 明明还是2月份的天气，外面有点凉，可东利军的额头瞬间就见汗了。 陪着一张笑脸伸出手去，把那些纸条微微的挪过来，一点仔细查看。 “这。。。。裱起来就不用了，陈书记，这点文物能送给我吗？你放心，我保证会好好处理他们的。” 也不知道东利军处理的是这几张纸条，还是要处理什么人。 不过说起话来，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第八十四章以后各论各的 韩乡长眉头紧皱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东西。 左边的是一个精致的宋代瓷瓶，右边是一摞崭新的钞票。 既然决定去县里面跑关系，用来打通渠道的敲门砖，肯定是少不了的。 只是以他浅薄的见识也知道，县里面的领导不可能像他这样生冷不羁，直接伸手要钱。 所以此时就是在纠结，到底应该直接上荤菜，送装着钱的信封。 还是高雅一点，送点文人墨宝之类的东西。 要是送钱，对方假正经，不收怎么办？ 要是送东西，对方眼界浅，认不出来值不值钱怎么办。 当然随着一次粗暴的破门声，这些问题他都不用再纠结了。 “韩三冬，我们是县纪委的，你的事情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个面容严肃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和相关的手续文件。 “啊！” 韩乡长整个人都是懵的，呆呆的站在原地，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 “这。。。。纪委同志是不是有些误会啊。” “没什么误会，有什么话，跟我们走了再慢慢交代吧。” 说完有些粗暴的上去一左右直接架起了韩三冬。 如风一般过来，又如风一般的离开。 纪委的动作干净而果断，直接把县政府的人都给弄傻了。 只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被夹着走到乡政府门口的时候，韩三冬正好遇见了，等在那里的程勇。 “哎呦，这不是韩乡长吗？” 程勇咧嘴笑着，“这是准备去纪委学学规矩啊，那你可以好好学一学。” “程勇，是你在搞我！” 韩三冬也立刻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是成勇搞了鬼。 顿时一股无名邪火冲了上来，咬牙切齿的怒吼道，可是身边两个纪委的工作人员力气非常大，直接粗暴的将他压了下去，塞进了车里。 一次双规行动，说大不大却也吸引了整个乡政府的关注。 曾经那个一手遮天的乡长就这么被抓走了。 而且看起来还是那个刚刚来的程主任动用了关系。 一瞬间，海量的目光聚集在了程勇身上，伴随着三分的探究，和七分的畏惧。 东利军的动作非常快，昨天看起来陈书记只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可如果他这个脑子要是连背后的深意都听不出来，也不会平平稳稳的做了这么多年的中立派。 当然了，他清楚，现在中立派是做不成了。 想投靠过去需要投名状，而陈书记很贴心的送来一个，就差他签字了。 那这个字肯定要签的，银钩铁划，龙飞凤舞，签的让陈书记满意。 双规韩三冬是个开始。 并没有传统艺术作品中那复杂的勾心斗角，区区一个小乡长罢了，他不配。 用不着什么手段记，一些证据摆在面前，拿出纪委的压迫感来，韩三冬直接就交代了。 最后就是乡里面的一次大调查，包括他那两个狗腿子在内，大量的干部被带走。 这次反复调查力度之大，速度之快，南丰县都很罕见。 为此还在当地的新闻报纸上站了个不大不小的板块。 虽然上面传下来的消息说是纪委的正常巡查工作。 但是据知情人士透露，最开始的源头能追查到一份乡政府的欠条上。 韩三冬当然不止写过这么一份欠条，做过的坏事也肯定不只是欠钱这么简单。 只是有些不知收敛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只能落了个如此的下场。 便凄凉收尾，另一边则来了个小小的庆功宴。 宴会只是放在了县郊区的一个农家院里。 程勇请客，请的自然是自己的老领导陈宜山。 “这次还多亏了县长出手，才能产出这么一个为幻想里的罪恶势力啊。” 程勇非常识相的起身，给老领导的酒杯满上。 “哪里哪里，这还都是多亏了纪委的工作认真负责。” 陈宜山谦虚的说道，看了看身旁的纪委书记东利军。 这次的行动如此顺利，虽然有上级的暗示，但是真正执行的还是纪委。 所以你东利军。也被请了过来。 “没错没错，也要多亏了利军书记雷厉风行啊。” 坐在末位的董海洲立刻上来也给把酒满上。 本来是没打算带上他参加的，不过程勇。一下还是决定那么轻易放弃。 陈宜山见到了程勇带董海洲来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白马乡的败类虽然被清除出了队伍，可是领导干部也出现了一定的空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着如同狗腿子一般，在旁边伺候着的董海洲，陈宜山终于开口说话了。 “小董啊，你最近在基层调研的也差不多了。” “你那个正科和校长也对得上，有没有兴趣来白马乡担任乡长，正好也配合一下小勇的扶农工作。” 让一个正科去配合副科的工作，起来未免有点侮辱人的意思。 可是停在了董海洲的耳中，却是如闻仙乐。 正科级又怎么样，作为一个办公室主任，权利其实完全来自领导。 领导信任你的时候，你就能呼风唤雨。 领导不信任你的时候，让你去扫厕所，整柯基，也得乖乖去。 如果说之前是发配，现在这个乡长就算是落地了。 至于将来会怎么样？ 没听领导说吗？要配合扶农工作。 配合的好了，自然在领导心中加分。 配合的不好。。。。。。 你还是乖乖的去调研公厕吧。 “多谢领导信任，多谢领导信任。。。。我保证配合好程勇同志的工作。” 本来在办公室里能说会道的董海洲，此时激动的却是语无伦次。 最后激动的连干了三大杯白酒，以表示自己的真诚。 一场宴会下来，人都是浅尝辄止，只有董海洲醉的洋相百出。 送走了两个领导之后，董海洲却又神奇的恢复了情绪。 “程勇，不，勇哥，真的太谢谢你了。” 董海洲目送着离开领导离开，这才认真的看着程勇说道。 “别啊，姐夫，怎么还喊起我哥来了。” “以后各论各的，从我这边就要喊你一声勇哥了。” 第八十五章谋发展 “大恩不言谢，这次你算是给了我一条活路啊。” 董海洲激动的攥着程勇的手说道。 “大恩大德，我是绝对不会。” “我知道陈书记这个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我犯过错就不会再得到他的信任了。” “这次，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以后你跟着陈书记混，我就跟着你混了。” “工作上你喊我一声乡长，私底下我喊你一声勇哥。” 董海洲跟在陈宜山身边的时间远，比程勇要长得多。 他明白自己犯的错误，是那种不可原谅的背叛。 安排自己去协助程勇搞副农办，而不是重新把自己调回县政府，就是在暗示。 自己已经没法再得到陈宜山的信任了，以后乖乖跟着程勇。 出了什么事儿也是程勇负责。 “你可不要这么说啊，30出头的正科级乡长，不能算年少有为也是进步梯队了。” “好好看，你将来的路还远着呢，说不定那天我还得借你的力。” 程勇倒是没有太过骄傲，仍旧保持着那副比较平等的心态安慰者着董海洲。 只是一个乡镇级的干部调任，对于初登大卫就已经能够独揽大权的陈宜山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组织部流程走得很快，没几天的功夫，韩三冬的处置结果，和董海洲的调任文件就一同下来了。 从县里协调了几个文员填补工作上的一些岗位空缺。 董乡长就任的第1件事就是发动文书工作。 把这些年扶农办的各项文件全部整理出来，交给程勇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些年上面划拨下来的扶农专项资金，几乎全部都被乡里面给违规调用了。 又给本就罪孽深重的韩三东头上添加了几条罪状。 程勇在扶农办的小办公室里，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文件。 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这些年投入的资金，哪怕只有一半落到实处，乡里的农民兄弟们，也不至于还过着现在的苦日子。 手下三个马仔，此时更是有一种充满了崇拜之情的眼神，看着这位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领导。 尤其是范亥，他可是真的去碰过壁的。 一开始程勇去要东西的时候，范亥的心中还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想要看领导的笑话。 结果想不到的是没过几天直接把乡里的领导干部来了个大洗牌。 最后更是换上了一个堪称对程勇言听计从的乡长。 不但把所有的文件都给要回来了，办公场所也搬回了乡政府，还专门给扶农办配了一辆小车。 新来的董乡长更是明言，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只要是能解决的问题都会照办。 “任重而道远啊。” 翻过了最后一页文件，程勇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扶农办账上的资金，基本已经可以饿死老鼠了。” “短时间内不会有新的资金注入，想要出成绩就只能靠我们自己发掘资源，外加招商引资了。” 看完把文件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摔，程勇抬起头来扫了，眼中人淡淡的说道。 他是来下基层历练的，可不是真的做一辈子扶农办。 要是等到来年新一波的资金下来，才去开展工作，他这一整年都要耽误了。 仕途上的事情，有时候迈上一步，可能后面就需要前百步来追赶。 当初陈宜山也说了，就历练几个月而已。 这几个月的时间，如果你的成绩都没做出来，程勇自己也会不好意思的。 “都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三个人面面相视，可能心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想法，称不上成熟。 尤其是见识过这位年轻领导的能量之后，就更不敢随便开口了。 “要不咱们带着乡亲们种罂粟吧。” 看着三个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程勇觉得是不是自己展示出来的压迫感太强了。 索性贫嘴开了个玩笑。 “或者带着村民做假钞也行，我来搞定无酸纸。” 这回没忍住，三个人都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都绷着干什么？放轻松，你看我这么不靠谱的意见都能说得出口，你们有什么好害怕的。” “主任，咱们还是应该帮乡亲们做农产品推广。”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咱们是不是可以搞个电商，搞个直播，帮乡亲们带货。” “对啊对啊，现在互联网经济这么红火，咱们应该好好利用一下。” 或许是感受到那份压力的消失，三个人的回答也活泼了起来。 可是说来说去，主要的方向还是朝着互联网带货那边发展。 这个想法不能说是错的，甚至算得上一条勉强的出路。 但是仍旧有两个核心的问题无法解决。 第一个自然是运输，下面村子里都是一些破土路。 之前程勇是真的用两条腿走过的。 现在冬天还好，到雨季的时候那根本就是一条条的沼泽泥坑，大型货运根本就做不到。 想要靠直播农产品走量，运输直接就掐死了。 第二点可能没法放在明面上说，但是程勇的心里很清楚。 陈宜山想要搞县升市。 县升市其中的一个硬性指标，那就是农业人口比例。 真搞直播带货了，还是把大量劳动力束缚在穷山恶水当中。 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还是需要外界投资搞工厂，把农民变成工人。 后一条原因程有没有和他们说，只是把前一条道路问题告诉了他们。 “大量农产品走量是很困难的，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之前去村子里面看到过本地人在山里养的走地鸡，味道比工业养殖的白羽鸡强多了，还更有营养。” “地类似的土特产非常多，在运输不方便的情况下，可以走高端路线。” “把这些农副产品宣传成，纯天然污染之类的东西。” “高端餐饮行业，非常吃这一套。” “更进一步可以靠近原料加工地建设工厂，吸引农民们进厂打工。” 一边说着一份全新的规划，蓝图已经开始在程勇的心中慢慢的展开。 “当然，第一步还是需要帮村民的东西打出名号来。” 程勇说这一排大腿，“咱们搞一个展销会吧。” 第八十六章搞个展销会 展销会这种东西听起来很是高大上，近些年来各种各样的地方新闻也都是报道过类似的东西。 给人的感觉好像只要办了这个展销会，就能财源广进，销路打开。 但是现实远没有那么容易。 真正想要搬起来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问题就会迎面砸过来。 位置的选择，场地的租赁，如何拉拢更多人来展销会？ 真执行起来，可不是某个领导一拍脑袋就能开张的。 至少不是程勇这个级别的小领导一拍脑袋。 “地点什么的倒是容易选择。” 常用初步打算去宁远市开板，主要就是想借一下本地的关系。 胡东进这个大老板的关系不用更待何时。 当初那张名片给了自己，就是拿来帮忙的。 有他在商业上的关系，找来一些相关行业的朋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展销会要展示一些什么东西？ 如何展示？ 而且拿出去展示的东西本身也是要钱的。 扶农办现在的账上可以说是穷的一干二净。 实在不行就只能赊账了。 这一点就非常的尴尬。 要知道上一个乡长，可就是因为打欠条这个导火索了给弄下去。 自己再去赊账，是不是有点打自己脸的意思？ 可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要程勇拿自己的钱垫付也不可能。 是他不愿意拿出钱来的事情，非常忌讳这种自己垫钱的。 在脑海里思索了片刻，程勇也只能先舍下一张脸来下村子去。 这次倒是不用开11路去了。 乡里面专门给配了个小车，程勇带着手下的三员大将，开车过去。 行驶在这破路上，程勇再次感受到了道路对发展的影响。 乡里面给配的是一辆老捷达，但也是保养的很好。 行驶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仍旧颠簸的厉害。 这还是车子轻的情况下。 很难想象载重的货车要如何通过这段泥泞的土路。 磕磕绊绊的开了也有一个小时，这才来到了村子里面。 程勇无比熟练的来到了村长刘伟家。 “村长我们又来了。” 经过上次几天的相处，程勇也跟这个村长混熟了。 相当自来熟的，推开院子的门走了进来。 “呵，你们怎么又来了？还多带了一口的人，这是打算来打秋风啊。”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画面，六村长仍旧躺在院子里，摆弄着他那个戏匣子。 不过眼睛倒是非常的亮，一抬头就看出来又多了个人。 “嘿嘿，村长啊，这次我们还真是来打秋风的，还打算狠狠的打劫一番呢。” 说起来赊东西的事情，程勇也有些尴尬。 “其实我是有个打算，想把咱们村子里这些好东西拿到外面去，让更多人看到更多人购买，打开一条销路。” 程勇还是随意的坐到了刘村长旁边，就开始把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 刘村长就那么沉默的听着，一直到程勇说了半个小时。 “你说俺们村子里这些东西，城里人能喜欢？” 终于刘村长带着一丝狐疑的表情问到。 “就拿那鸡肉来说吧，城里面一斤也就卖个七八块。” “我听说他们的鸡不到两个月就能出栏，咱们这些走地鸡拿什么和他们比啊。” “这你就不懂了村长，你们这些叫纯天然无污染，凡是打上这个标签，有钱人都特喜欢。” 程勇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又打算继续说。 “行了行了，我也不懂那些，你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刘村长却很是嫌弃的，摆了摆手，打断了程勇的话。 “你们扶农办来来去去好几届领导了，说来说去，其实也就是那点玩意。” “真金白银投到村子里面比什么都强。” 程勇尴尬的笑了笑，“就是想跟村子里面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拿出点山货来让我们去展示。” 刘村长听到了这里，顿时就想明白了。 “停停停，你别说了，我是听懂了。” “你小子又打算和之前那些领导干部一样白嫖我们村子了是不是。” 这话说的，不但程勇老脸一红，身后跟着的几位也是尴尬无比。 “这也不能算是白嫖吧，应该算是一种扶农办和村子的合作关系。” “我们找场地，找关系，村子里提供展示产品，做好了就是双赢了。” “那要是作陪了，不就是双输吗。” 刘村长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句话里面的漏洞。 程勇这次没有大包大揽的拍胸脯保证。 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我承认确实有风险，但村子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如此。” “但这是个机会，如果一点风险都不想担的话，就真的只能不知道下次的资金什么时候到来了。” 刘村长盯着程勇看了一会儿，最后咧嘴笑了。 “还行，你小子比那些领导实诚多了，有啥事都和我说真话。” 一边说着刘村长已经站起身来，往身上披了个大衣，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村长，你干嘛去？” “帮你摇人。” 没过一会儿，村子中间广场上挂着的那个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本就是老旧货色，音质非常的渣。 再配上一些土的方言，喇叭里面喊了半天，程勇愣是没听懂一句完整的话。 大概就是喊人集合之类的。 过了一会儿，村长回来了，他家的院子里陆陆续续又来了十几个村民。 每个人的相貌身材不同，可是都能在身上感受到饱受劳苦而留下的痕迹。 “行了，来的差不多了，给大家介绍个人。” 刘村长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拍了拍身边程勇有的肩膀。 “这位就是县里面新来的扶农办主任。” 此话一出，明明只是个简单的介绍，程涌泉不自觉的背后一寒。 他明显感觉到有好多人的目光带着不同的意味。 村长不会是还记着以前的仇，打算喊人把自己群殴一顿吧。 随后就看到人群里面走出一男一女。 看上去30来岁的样子，女的搀扶着男的，那男的身上明显还有伤。 两人就这么盯着程勇靠近过来。 程勇都在考虑要不要转身就跑了，谁料到这两人站定，竟然普通的跪了下去。 第八十七章被人信任的感觉 “哎，你这是干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呀！” 程勇都以为这俩人要带头动手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弄懵了。 短暂的愣神之后，急忙过去搀扶。 “多谢程主任。” “程主任，要不是你，我们全家就完了。” 两个人激动的看着程勇说道。 “这是。。。这两位？” 程勇一脸懵逼的回头看向了刘村长，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释。 “这两位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被扶农办祸害的家破人亡的那俩。” 刘村长走了过来介绍。 “之前他们都被抓到派出所去了，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之前还有过不少被派出所抓走，就再也没回来过的。” “多亏了你帮忙找人，他俩第2天就回来了。” “要不然啊，指不定又让那些狗腿子在派出所里祸害成什么样子。” “还有这些，他们都是在受过乡里欺压的人，这次如果不是，你把上面那群王八蛋都给惩治了，咱们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 “额，我得强调一下，这次的反腐行动，是上级县委的指示，纪委工作人员的。。。” 程勇还想解释一下，却被刘村长给打断了。 “行了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 “上面那些大人要是真有用的话，早怎么没来？把姓韩的那个王八蛋给收了。” “咱们虽然都是农村人，读书少，可是也能知道好赖。” 村长看了看周围的这些人大声说道。 “乡亲们啊，政府还是有好人的，这次这位新来的扶农办，我看他确实靠谱。” “反正比之前那些人强多了。” “今天程主任来找我说了点事，说想开个大集，帮我们村子把土特产打开销路。” “我是不懂做买卖，但是只知道一点做买卖需要本钱。” “现在程主任把摊子位置都帮我们选好了，就差点货物。” “人家也不要钱，就是要咱们这里的一些生活，大家看看，要是信得过我们这个程主任，就多少回去拿点自己家里的山珍什么的。” “赚了是咱们走大运，赔了也别抱怨，就当时遇上天灾了。” “我老刘先带个头，程主任啊，回头走的时候从我这儿拿5只走地鸡。” “程主任，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之前摘了一些常吃的蘑菇，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你要是需要也拿去。” 刚刚那对夫妻来的夫妻，也立刻表态了。 有了两个开头的，其他村民也三三两两的表示那些东西。 眼看着村民承诺的东西越来越多，程勇也有点小感动。 原来被人尊重被人信任的感觉是这么好。 “多谢大家了。” 对于众人的信任，程勇无言，只能深深的鞠了一躬。 “别闲着，马大智，你回去再联系个大点的车，这么多东西咱们那个小车没法拉。” “你们俩，到村子里面去拍照，取一些素材，就要那种乡村风格原汁原味的感觉，放到展销会上用。” 程勇自然也不会白带着三个手下过来，立刻下达指令，个个出去干活。 自己则是留了下来，准备盘点一下村民们送来的东西。 另一方面则是打电话联系了胡东进。 “哎呦，程主任，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刚刚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嗨，我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遇到困难就想起胡老板了。” 程勇打着哈哈，心里面却开始犯嘀咕了。 这个胡东进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关注了？ 之前私底下，都是喊自己程科长的。 这个科长喊的秘书科科长那个位置。 现在称呼突然变成了程主任，说明他知道自己掉到乡里面做扶农办的主任了。 要说自己就是一个小副科，他一个亿万身价的大老板，有必要如此关注自己的岗位调动吗？ 当然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程勇大概把自己的计划给说了一下。 “哈哈，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没有问题啊。” “程主任想要带领农民致富，这可是善政，我必须支持。” “就是不知道需要我这边出多少钱？” “不用不用，胡老板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是政府办事，哪能有您私人的钱呢。” 对方如此的痛快，程勇可不敢随便答应。 他始终没有忘记陈县长对自己的教育，商人能利用，但绝对不能留下把柄。 现在这胡东进对自己这么客气，谁知道将来会求自己办什么事。 现在的每一次馈赠早就已经在暗中标好了筹码。 “那我就不明白了，除了钱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是这样的，本次展示的东西以农产品为主。” 程勇缓缓道来，“我希望能够让胡老板找一些上届的朋友来参加一个商务宴会。” “在宴会上我们会烹饪这些土特产，供各位朋友享用。” “顺便介绍推广一下我们的东西。” 这就是程勇的计划，最好是直接上干货，不然把一帮商界大老板找来，单纯的看摆放在那里的农产品，还不如到网上找主播带货，带来的销量刺激大呢。 从一开始就准备走私人定制高端路线。 这些人吃好了，就专门在村子里定制原材料。 作为高端奢侈产品销售。 胡老板本身就是个商人，眼睛一转就大概猜到了程勇的想法。 “程主任啊，找些朋友过来吃吃喝喝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也得提醒一下，我能找来的那些朋友，口都挺刁的。” 这话的意思暗示颇足，你的东西到底行不行啊？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放心吧，胡老板，真金不怕火炼，我对我们的产品有信心。” 程勇也是吃过的，虽然没吃过什么山珍海味，但也能明显感觉到食材的不同，对烹饪造成的结果有多大的影响。 “你要是还不相信的话也成，我这就带点东西给你先来一顿小灶，胡老板也算是帮我们把把关，看看这东西值不值。” 电话那边只是一个短暂的，几乎不可查的沉默。 “这您就太客气了，程主任，不过我还真想尝尝，能让你这么推荐的东西，到底得有多好吃。” 第八十八章好东西啊 程勇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好啊，胡老板，明天有时间吗？” “当然了，程主任相请我随时都有时间。” “你也不用再去找什么饭店了，怪麻烦的。” “我家有私人厨师，您就直接把东西带过来交给他们烹饪就好了。” 就算是把事情淡定了下来，程勇也没有怪这个胡老板不信任自己。 实际上他也不太确定这些东西真的能得到那些有钱人的喜爱吗？ 毕竟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和那些成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有钱人比起来口味也不太一样吧。 其实程勇这就有点儿皇帝用金锄头的误会了。 人家有钱人也不都是天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 那不是三高嘌呤套餐了嘛。 有钱人都特别的惜命，人家吃东西会找专门的营养师，配置兼顾营养美味健康的菜单。 就在村子里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其他情况，那边村民已经挑了不少东西过来。 程勇选了几个算得上臻品的，包装好直接就装在车里，开回了县城。 第2天晚上，程勇应邀来到了胡老板的一处在郊区的别墅。 老远看见程勇穿着一身有些土灰的工作服，手里面还拎着一堆农副产品，跟个进城赶集的老农似的。 外面的门卫差点直接把程勇给轰走了。 好在程勇提前打了个电话招呼，胡老板急匆匆的亲自赶了出来接人。 “哎呀呀，程主任，你看你这样多不合适。” “早点打个电话，我让人派车去接你。” 胡老板热情的把程勇邀请进屋，看着程勇拎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心里面都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自己经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给当官的送礼。 今天还是头一次当官的上门给自己送礼，算是见到回头钱了。 “这怎么不合适呢？今天可是我来求胡老板办事，合适的，合适的。” 程勇倒是很客气的说道，你别把那些东西交给旁边的佣人，早就有专业厨师在旁边准备。 接过来之后就开始了烹饪。 程勇则和胡老板坐在客厅当中随意的聊着。 尤其是聊到了白马乡的人事变动。 很自然牵扯到了程勇身上。 虽然想要低调，但很明显，几乎是半个乡政府的领导班子被拿了下来。 这么大的动静，有心人都会追根溯源一下。 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两者之间的关系。 通过这件看似不相关的小事，有心人就能洞察出来程勇在陈宜山心中的地位。 有些眼光浅的人还觉得程勇这是和董海洲一样得罪了领导，被发配到了下面。 简直是可笑。 胡老板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程勇，在他看来，这非但没有失去领导的信任，反而是更加的器重了。 两个人的聊天很愉快，不过马上就被一阵香味打断。 厨房那边已经把一个个菜品送了上来。 其实陈勇也没拿什么太多的东西。 无非一只走地鸡，半扇小野猪，一些山珍蘑菇，还有几盆程勇自己都叫不出品种的蔬菜笋竹，和一瓶村子里自己土法酿制的纯粮酒。 大厨的手艺非常好，还没有品尝，就能感受到色香俱全带来的诱惑。 完成了摆盘之后，程勇示意胡老板先请。“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胡老板上去直接就是筷子直奔主菜——小鸡炖蘑菇。 慢慢送入口中品尝，程勇坐在了对面，有些紧张的盯着。 那副样子简直就像是考试后学生面临即将公布成绩的老师。 胡老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产生了变化，尤其是那双眼睛。 程勇分明看到里面透露出来的是惊喜。 胡老板确实有些惊喜，本来这次同意试吃，也就是给程勇一个面子。 程勇是个潜力股，值得他投资。 若是村子里面找他投个十几万的，随手也就给了。 可是真没想到，程勇拿来的东西给了他大大的惊喜。 “这是鸡肉吗？” 胡老板又夹了一筷子，放入了嘴中。 “好嫩啊，一点柴的感觉都没有，而且吃起来也有一些特殊的香气在嘴里。” “今天放了什么特殊的调料吗？” 胡老板转头看向了自己家的厨师。 “没有啊，老板，就是平常用的油盐酱醋。” 厨师老老实实的说道。 “胡老板他们这些都是放养在山里面的走地鸡，平时活动量很大，而且都是吃山里面的虫子，吃肉长大的。” “他们那山上还长了不少的特殊香料，平时养的牲畜也会吃，时间长了，味道自然是不同的。” 程勇一副很淡定的样子解释道。 “不错不错，程主任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胡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品尝起了其他的菜品。 无论荤素，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到惊喜的表情。 本就是优质的食材加上了精良的烹饪，创造出来的便是极致的美味。 这顿饭没喝什么酒，倒是胡老板吃了个尽兴。 “程主任让你见笑了，我还是孤陋寡闻了，这样的好东西，以前可是从没见过。” 有些时态的打了个饱嗝，胡老板擦了擦嘴说道。 “您看这些东西在上层市场会有发展吗？” 程勇试探性的问题。 “我的嘴在咱们这个圈子里算是够叼的了，连我都能吃出来好，我觉得其他人肯定也不会差的。” 胡老板拍了拍肚子说道。 “别人我还不敢保证，但是如果那个村子里的东西都是这个品质的话，我愿意专门采购，” “就拿这个鸡来说吧，1000元一只我也能接受。” 这个数字听得程勇吓了一跳，“胡老板，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这可是打算做细水长流的买卖。” “当然不是开玩笑了，而且程主任啊，你们这些国家公务人员要讲廉洁，可能在吃的方面也没什么要求。” “其实单就奢侈品食材来说，以前一只的走地鸡真不算贵。” “我吃过最贵的东涛鸡，一只售价都要上万，在这以前一直真不算什么。” 好吧，贫穷有点儿限制了程勇的想象力。 第八十九章开始宣传 “胡老板，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程勇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想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可惜他和那些老友调皮，终究差了一点。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实在是程主任慧眼识珠，帮乡亲们找到了一条发财路啊。” “您这个宴会打算什么时候准备？我这就帮你着召集商界同僚。” 胡老板表现的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 “大概三天后吧，这次如果能成功，我要代乡亲们谢谢胡老板的牵线搭桥了。” 程勇微微拱手。 还剩下的食材他也没打算拿回去，一股脑的扔给了胡老板。 而胡老板也很识相，说什么都要给钱，不能白吃。 程勇想了一下，这倒也不算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而且这钱也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村里的相亲的。 当场给胡老板开了个收据。 拿了有零有整，一共不到3000元。 甚至都没敢在县里多做停留，当天晚上就驱车回到了乡里。 第2天赶着一大早就下去了村子里面。 “刘村长我又来了，这次可是有好消息了。” 带着一丝兴奋的推开院门，“快快快，把之前给我们送来东西的村民都叫来。” 可能是因为这次来的早，刘村长没有躺在院子里，听他那个戏匣子。 轮着一个大扫帚正在清扫院子里的杂物。 见到了程勇过来就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哎哟，能有什么好消息。。。” 还没等到村长说完，程勇就已经拿出个袋子，哗啦啦的把一堆钞票加钢蹦撒在了院子里的一个桌子上。 他害怕村子里的人没有电子支付，可以去银行兑换。 “这。。。。这是啥啊！” “当然是那些山货的钱了。” 程勇相当得意的说道，“麻烦你帮忙把那几个提供生活的村民找来，咱们面对面结账，省得以后有人再拿白条去县里面举报。” “嘿，你这个大主任还真是厉害啊。” 刘村长眼睛亮亮的，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程勇。 “那一任又一任的扶农办主任换来换去，真的见到了，回头钱你还是头一个！” 刘村长一边说着一边又去用他那个大喇叭摇人。 没过一会儿之前提供山鸡野味的几户，人家就小跑了过来。 见到桌子上的钱也都愣住了。 虽然从一开始他们送的东西也就没打算在那要钱。 可心里面还是有一点小期待，心想着会不会那些钱就是分给自己的。 程勇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回应了这些人内心的期待。 一分钱一分货，胡老板给的钱，他一分没有截流，全部都发给了这几个村民。 当然了，也都是留好的收据。 如今他已经不是一个小秘书，而是真正主持一个项目的领导。 金钱上的往来必须要注意。 凡事都要留下了文字证据，自己不该拿的钱，去向一定要明确。 小村子里面没有什么秘密，根本不需要特意的宣传，上午送来的前任，下午的时候整个村子就都已经知道了。 一时间全都涌到了村长的院子里，要找程勇。 程勇觉得场面实在有点混乱，一个一个说也说不清楚，索性就叫人在村里的小广场上开了个宣讲会。 首先就要把事情给说清楚。 这一次能拿回来几千块钱，不代表每次都能卖出这个价。 然后就是过几天宴会规程，各家各户拿出来的东西，要有规划。 不能一窝蜂似的，全都堆在村长家。 要挑选一些有特色的东西，尽量做到品种多数量少。 最后就是确认交易性质。 这次展销会村民是以村集体的形式参加，并不是以个人的形式。 将来大规模交易或者出了什么问题，也是由村集体解决，不针对个人。 程勇觉得自己讲的已经很清楚了，不过从那一张张兴奋的笑脸和有些茫然的眼神来看，就知道自己讲的这些，村民大部分都没听不进去。 当然这也不是关键，重点是下一个展销会必须办好。 之后又一整天程勇都待在村子里，何村长接收了一批村子里各种土特产。 另一边以马大志为首的三个手下也已经做好了初步的宣传册设计。 终于在约定好的日子，胡老板起头，邀请了一批商界的朋友来宁远长青酒店小聚。 这倒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官场讲究人，脉商圈更是讲究。 他们这些人，隔三差五也喜欢聚在一起交流交流最近各自的渠道，或者是认识一些新的朋友。 以自助餐酒会的形式开始，酒店的厨房早就已经收到了程勇带来的大批山珍野味。 分别制成冷热餐盘摆放在长桌之上。 而宴会大厅的门口和一些角落，早就竖起了宣传的立牌。 上面基本都是村子的一些自然人文景观，配合上一些宣传标语。 对此一开始经过的人都没有太过注意。 一个个三五成群或是端着酒，或是抽着烟。 交流着最近的商场新闻，交换着各自的需求与渠道。 程勇今天也换上了一身相当于讲究的西装。 站在现场的一个角落和观察着周围，可惜商圈当中他也没什么人脉，有些交流只能听听，插不上话。 而当酒宴进行到了过半时刻，已经有人察觉到了这次的自助餐有些不同。 交谈当中逐渐开始涉及到了一些这方面的话题，程勇就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跟那边正在和几位交谈的胡老板交换了一个眼神。 胡老板立刻会意，三两句结束了，和身旁之人的交谈走到了大厅正前方的讲台上。 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知道这是今天做东的胡老板要发言了，立刻都很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 “感谢各位今天能给胡某捧场，真是不胜荣幸。” 感觉和自己或者是陈县长面前的状态完全不同，此时的互动劲，脸上没有了那种淡淡的讨好，而是一种凛然的傲气。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气质。 “大家都知道我老胡啊，不喜欢吃独食。” “有什么肉大家一起吃，有什么财大家一起发。” 下面顿时一阵起哄之声，纷纷表示胡哥威武，胡哥义气。 第九十章有人感兴趣了 “胡老板又找到什么新的发财路子了？” 下面有人很识相的提问。 “还说来惭愧，最近经济形势不好，我也没找到什么路子。” “不过我这人好一口吃喝，前段时间得到了些珍羞，就想跟朋友们分享一下。” 胡老板说着，目光扫过台下。 “大家觉没觉得今天自助餐的菜品有什么特别？” 被胡老板提问，大家这才切实的感受到，好像今天吃的东西的确和往常不一样。 他们这些有钱人，什么样的大厨都吃过。 烹调的技术见得多了，但是今天吃的东西明显并不在烹调的高端技术上。 那种细腻的肉质，留香的口感，应该都是来自材料本身的东西。 “你还别说，我吃着那鸡肉一点都不柴。” “汤的鲜味和浓香也是很特别。” “感觉蘑菇特别的留香。” 见到下面的人都议论纷纷了起来，虎老板知道是时候了，又清了清嗓子，让众人安静下来。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一个朋友给提供的，今天也算是给我这个朋友攒个局。” 说完程勇已经走上台站到了胡老板身边。 “这位就是南丰县书记的秘书，兼任白马乡扶农办主任，程勇程主任。” 听到这个介绍，下面顿时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不管认不认识，既然刮了一身的官皮，这些经商的就要给三分薄面。 尤其这些人里有本地消息灵通的，可是很清楚程勇和新上来的县委书记陈宜山的关系。 就这么个人的能量，绝对不能只当成一个小小的副科干部来对待。 “非常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个宴会。。。。。” 程勇走上台来，看着下面一众人，出乎意料的，没有紧张的情绪，平静的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简单的一个停顿，就开始缓缓地介绍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稿子。 慢慢的在成勇的讲述和开始分发的宣传手册帮助下，一个堪称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的小村庄形象映在了这些人的脑海当中。 而这里出产的东西，纯天然无污染都只是最基础的。 富含各种营养成分，更是被好好的介绍了一番，这可不是程勇吹牛，来之前他特地托人到检验机构做过化验证明的。 不过在语言加工下，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村子里出产的都是蟠桃人参果了。 一段不算长的发言，只有不到10分钟。 最后做完了总结性的结尾，程勇带着一丝期待的心情看向了众人。 这些商人面对官员面子是不吝啬给的，但真正谈到真金白银的时候，商人的本能就开始发挥作用，变得谨慎而小心了起来。 可能只有5秒或者10秒的沉默，对于程勇来说，感觉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终于伴随着一个人的开口，仿佛曙光照亮了黑暗的大地，照进了程勇的心田。 “程主任，我对这个项目很有兴趣，不知道能不能单独谈谈。” 说话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白胖子。 眼睛不大，不过非常的聚光。 从他拿跃跃欲试的样子来看，就能感受到诚意。 “哎呦，曾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吃独食啊。” 胡老板在旁边打趣的说道。 “嘿嘿，各位朋友不好意思了，看这项目的产量估计也不大。” “再分开几家也做不成产业了，今天大家就给个面子，回头真做成了，我给各位每家都送去上点这开发出来的山珍。” 姓曾的胖子做了个罗圈揖，这才带着讨好的笑容，凑近了程勇身边。 “程主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曾禄，主要经营餐饮行业，算是专业对口。” 胡老板过来给两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安排了个酒店的小会议室让两人详谈。 进了会议室，曾老板立刻就换上了一副商人的专业表情。 “程主任，我很有诚意想要好好了解一下咱们村子里这些山货的产量大概能有多少。” 曾老板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各有不同，就拿这走地鸡来说吧。” 来之前程勇已经做好了功课，开始一一的给这个曾老板介绍了起来。 曾老板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的还要掏出个本子，记录两下。 “程主任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是想走高端路线。” 曾老板听了之后点点头，现实给了一个肯定。 “这个思路很大的，但是方向没有错，真正的好东西就不应该走量。” 只不过画风一转，随后又说道。 “虽然方向对了，可是恕我直言这个思路，操作上可能有些困难。” “你的想法是对高端用户进行点对点的食材专卖，这个思路不能说错，而且有很多成功的案例。” “但是你这里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你们的产量太少了。” “这个产量，不足以支撑开阔更大的市场，而且这种直接点对点的交易方式，也不容易树立品牌。” 不愧是专业的一张口，就点出了程勇计划中的问题。 “当然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带着村民赚一波快钱，您也更容易出成绩。” 曾老板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程勇的表情。 他其实有点不太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就是程勇最开始的想法？ 尤其是他之前也了解过，这个程主任应该就是被派下去历练攒资历的。 说不定人家想的就是一波快钱出成绩呢。 “曾老板，你别有什么顾忌。” 程勇当然看出来了对方的那些思考，立刻摇了摇头。 “我当然也想尽快出成绩，可是更想要造福一片乡里。” “你有什么细水长流的合作计划都可以和我说说。” “好，那我就大言不惭地献丑了。” 曾老板点了点头，“就凭这个产量想要攻击日常餐饮是绝对不够的，不过咱们可以走差异化路线，更换新赛道，打通新思路。” “咳咳，曾老板，咱能直接点吗。” 眼看着这个曾老板又来一套商业黑话，程勇急忙打断了对方的发挥。 “额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想说，咱们可以做节日礼包经济。” 第九十一章投了 “不知道程主任有没有注意，现在过节送礼，高端的礼盒附加值都非常高。” “拆开包装十几块顶天的月饼，包装上的礼盒三五个就能卖上好几百。” “一瓶没有来路的白酒，装到写满洋文的大瓶子里就能买到好几千的价格” “散装论斤卖的茶叶，装到小罐里就能论克卖。” “这就是节日礼品经济，咱们这些本来就是真正的好东西，如果能配上节日礼包的附加值，能买到一个相当高的价格。”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销量不会很大。” “毕竟不是天天吃，只是赶上过节那么几天，或者是有什么送礼的需求，才会采买一些。” “还有加上了礼盒的包装，就更容易树立品牌效应，只要品牌树立了起来，将来咱们还可以退出低价版，那就是随便找些普通的商品，加上咱们的包装也能卖上价钱。” 曾老板一口气把自己的设想给说了出来，程勇听起来也是连连点头。 “曾老板不愧是专业的呀，这个计划听起来就比我想的那个更有发展。” “哪里哪里，我也是听了程主任的思路才有的灵感。” 曾老板立刻摆出了一副谦虚的表情说道，在程勇面前，姿态摆的非常低。 “总之我对这个项目很有兴趣，不知道能不能去实地考察一下。” 曾老板也是多了个心眼，虽然说现场试吃感觉的确不错，可是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科技和狠活。 真的想要把合作落实下来，亲自走一趟是少不了的。 “最起码，要看到这些东西是真的散养的。” “当然没问题了，曾老板，哪天有时间，我这里随时恭候。” “嘿嘿，这多不好意思啊。” “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现在就走一趟吧。” 曾老板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提出来的要求是真的太有好意思了。 说白了他也是害怕程勇提前做什么布置，跟这些当官的打交道多了，凡事留个心眼。 说现在过去就是想来个突击检查，看看最原始的状态是什么样子。 “没问题，冯老板要是不嫌累的话，咱们现在就走。” 这点小心思，程勇当然是能够看透的，但还是点头同意了下来。 本来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这样坦荡一些，也能增加双方的信任。 跟胡老板打了个招呼，程勇就带着曾老板出门坐车前往了村子。 开车只来到了乡镇这边，后面的路就有点走不下去了。 之前气温比较低，土地冻得结实，还能勉强开车。 可是这两天气温升高，雪水化了。 本来还算得上是樱花的土路，直接变成了烂泥路。 看着眼前这条破路，曾老板的司机都直摇头。 “程主任，咱们这个交通环境可是有待提高啊。” 曾老板看着几乎崩了半车的泥点子，苦笑着说道。 最终两人还是决定冒险开进去试一试。 好在程老板坐的是一辆四驱的奥迪，加上司机的技术也不错。 一路上磕磕绊绊，总算是开到了村子里面。 人倒是没事，就是这车跟在沼泽里打了滚洗澡的野猪似的，糊上了一层烂泥铠甲。 “老话说的好啊，要致富先修路，如果这里真有条好路，我也就不用那么困难想办法扶农了。” 程勇也是有些尴尬的说道，留下司机在这里刷车程勇先带着曾老板去了村长家。 “刘村长看我给你带来了个大金主啊。”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曾老板，可是我们本地的餐饮大亨，这次特意来考察考察咱们村子。” 刚一进门，程勇就扯着嗓子大喊。 希望更多的人能听到。 不是他炫耀，而是想让村民听到之后赶快收拾收拾。 他倒不想做假，搞什么科技与狠活，可是最起码的体面还是要展现一下的。 曾老板虽然看着白胖白胖，倒也不是娇生惯养。 在程勇和刘村长的带领下，在村子里面走访了一圈，更是到后山上去世纪看了看那些放养满山的家禽牲畜。 最后更是在村民的帮助下，亲自抓了一只小黑猪。 抓完了之后，他整个人长得跟这头猪差不多了。 扛回去之后也不用什么过多的烹饪技巧，直接做了一锅农家的土菜。 再次品尝算是确认了，这里的东西的确算得上宝贝。 “哎呀，我的天啊，这还真是个世外桃源，除了不容易进出，真的是太适合开发了。” 曾老板的体力明显有待提高，背负着将近200多斤的肥肉满山跑，回来之后几乎就累瘫了。 可能就忘记给予了一个高度评价。 “那曾老板您看这个合作。。。。” 程勇还算比较淡定，可是刘村长就没有那么沉得住气了。 刘村长看得出来，这个曾老板和以前乡里面带进来的那些所谓投资的大老板不一样。 他可不是走马观花，而是真的深入一线去考察体验的。 这种人是真的能拿出真金白银给村子投资。 “东西是真好啊。” 曾老板开头一句话，直接让刘村长的眼睛都要冒光了。 “可是这交通也实在是太破了。” 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泼冷水了。 “老刘啊，你跟我说句实话，现在这路况是不是还算好的，春夏雨季来了，这路还能走车吗？” 一句话，直指核心弄得两个人都沉默了。 “之后要是下雨的话，这条破路的确很难走车了。” 刘村长是真的不想承认，但是面对这个曾老板却又说不出谎来。 “那你们以前怎么进出村子的总不至于都用脚吧。” 曾老板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问道。 “以前家家户户都养驴，都是骑着驴或者牛进出的。” “后来这些牲口也不好养了，不过村里面有两台拖拉机，什么破路都能走。” “那也行，足够了，反正咱们也不是走量。” 曾老板眼睛眨来眨去，死活在计算着什么，最后一拍大腿说道。 “这个食品包装厂就设在乡里，然后村子就用拖拉机把货往外拉。” “这个项目我曾禄，投了！” 第九十二章投资来了 一言敲定，虽然还没签了什么合同，但无论是成勇还是刘村长，那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 “太感谢您了，刘老板，你真是我们村子的大恩人呢。” 刘村长最为激动上去一把握住了曾老板的手就是一阵摇。 完全看不到他平时那副洒脱霸道的样子，在整个真正能给村子投钱的商人面前，刘伟那顶天立地的腰板也弯了下去。 “爱怎么能说是我呢？要感谢也应该感谢程主任牵线搭桥啊。” 商人要的是里子面子什么的，值几个钱，曾老板很识相的，吹捧了一下程勇。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程勇自然也不吝啬，来了一波商业互吹。 当然了，投资建厂可不是只靠几个人碰头，说句话就能敲定了。 后续的事情还有很多，本质上这个厂子是健在了乡里的。 如果是韩乡长还在的时候，可能还有一些麻烦。 不过现在白马乡的乡长换成了董海洲，自然是要配合程勇，一路绿灯。 当然了，这个厂子落地在白马乡，对于董海州来说也是一个成绩，他自然还要念一下程勇的好。 后续的事情就没必要留在村子里了，一来条件不好，二来也不是将来要建厂的地方。 重新坐车几乎是荒野求生，一般的冲过了这片烂泥地回到了白马乡。 到了第2天，曾老板则是带专业的团队重新到访。 选址，招人要政策。 当然了，他这种乡镇级别的。投资自然也只能得到乡镇级别的政策。 很多优惠的招商引资政策，不是你想给就能给的。 某东北省会市长就曾抱怨过。 上海敢把土地免费给人用三年，换做是他，打死也不敢给这种条件。 程勇作为中间人，自然也是全程跟了下来。 这次的实践工作也是所学颇多，算是从零开始完整的跟了一套招商引资建厂的全流程。 这还只是个乡镇企业，还是在有乡长是自己人的帮衬下。 即便如此当这个新厂区开始奠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不到百万级别的投资并不算大，但对于这个小乡镇来说，已经是比足够的天降横财了。 不仅能给乡里提供新的税源，本身更是可以辐射周边的几个村子。 这一个多月来，程勇主要干的另一件事就是带着三个手下往其他村子跑。 看看能不能再发掘出一些值得开发的资源。 还别说华夏大地到处是宝，就看愿不愿意发掘。 在程勇等人不懈的努力下，又在几个村子里找到了拿得出手的山珍，甚至是药材。 所有东西都主打一个特色，说好听点叫纯天然。 其实就是那些没有集中化养殖培育，而是完全自然生长的东西。 不过也可能是现在生活好了，有钱人多了，他们还专门就爱这套。 经过这段充实而忙碌的工作，自然也是有成绩的。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不是做出成绩，而是做出能让领导看到的成绩。 很明显，程勇有一个好领导。 坐在办公室中，陈宜山看着手里的报告，下意识的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容展示着内心中的满意。 “好小子，确实有两下子，有我当年的风范呢。” “没用上级一分钱的拨款，自己就能招商引资，还能带着下面的村民致富这个扶农办的主任，实至名归啊。” 底层的手下已经做出了耀眼的成绩，身为领导自然不能让这成绩埋没。 次日的县常委例行会议上，陈宜山做出了提案。 农村是党和国家的基石，带领农民致富是政府的重点工作。 不但要发展城镇，更要发展乡村两条腿，走路才走的稳当。 鉴于最近的扶农办工作成绩频出，建议在月底开一场扶农工作表彰大会。 好一个成绩频出啊，扶农办的工作好几年了，也都是那个样子。 不能说一无是处吧，但做出的成绩真的没法和县里的招商引资工作相提并论。 不过鉴于这位新县委书记的权威，提出这种要求也少有人会直接反对。 而能做到长尾的也都是老油条了。 大家交换几个眼神就会露出会心的笑容，暗暗感叹一句，陈书记这个表彰大会，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道你的那个秘书刚刚在白马乡搞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项目。 当然了，想是一方面，不会有人傻傻的说出来的。 人家陈书记就是想提拔个下属怎么了，且不说人家在乡里是真的做出了成绩。 以陈书记现在在南丰县的权威，他就是硬要提拔，大家也不会真反对的。 “我赞同这个提议，大家也都是从基层上来的国家干部，都应该很清楚农村工作的艰苦。” 负责宣传的副县长立刻表态，“虽然我们党员讲奉献，但也不能凉了人心。” “犯了错误就要批评惩罚，让人民知道我们党对于腐败分子的零容忍态度。” “做出成绩就要褒奖荣誉，也让同志们知道上级领导看得到他们的辛劳。” “没错，前段时间我们纪委查处了一个乡政府的腐败集团。” 纪委东利军也表态说道。 “虽然说惩治贪腐分子是我们的责任，但队伍内部除了这些老鼠屎，总归是影响不好。” “办个表彰会，也算宣传一下我们的成绩。” 县委书记带头，又有两个常委监察，其他常委在不涉及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当然不会扫兴了。 一个个也纷纷表示，书记的提议，好书记的提议真是高瞻远瞩，思想深刻。 于是这场预定在4月末开展的扶农工作表彰大会，正式在常委会上确认了下来。 下面的文书部门自然要开始拟定这个表彰大会的表彰名单。 既然是陈书记提议的，自然要问问陈书记的意见。 对此陈书记很干脆的表示，表彰大会不是谁的捷径。 表彰人员的选择要以成绩为准，不要纠结于资历论，要勇于发现年轻同志的开创性和行动力。 要着眼于在乡村工业化建设的成绩，要集中在那些不等不靠，能自主招商引资的一线干部。 第九十三章表彰大会 这么一说，下面的人当然就明白了，您老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圆满。 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上把这些标准一一往下筛选。 符合一两个条件的有，但完全符合这些条件的，好像也就是那个最近刚刚做出成绩的程勇了。 于是第1版的名单被送了上来，看着赫然在列且位居首位的程勇，陈书记表示下面的人很会做事。 这样一个表彰会，虽然不能直接提拔程勇升正科，却是真正能写在功劳簿上的资历。 将来妇科转正的时候，这些就是让人闭嘴的筹码。 而这一切程勇还完全不知情，此时的他正在真正的荒野求生。 “我说刘村长这真的是路吗？” 程勇气喘吁吁的抓着一棵树枝，以他这侦察兵的体格都累成这样，实在不能说刚才走过的那条小径是路。 “本来就没有路，你非说要我带你来的。” 刘村长拄着个手杖走的也是气喘吁吁，见到成勇停了下来，自己也没再继续逞能。 靠着一棵树干，休息顺便嘴里不停的抱怨。 “这叫什么话？哪里是我非要来的，不是你求着我的吗？” 程勇咽了口口水，干涩的喉咙略微缓解了一些。 就在不久前，已经作为村集体和曾老板签订了合同。 但刘村长看着那条破路仍然不满足。 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庄稼汉，从小就看着这条泥泞的破路长大。 这辈子最大的心思就是能给村子修一条好路。 可是这个真的为难程勇了。 修路哪怕只是普通的路面硬化，每公里都是几十万级别的。 虽然因为曾老板的关系，村民未来的收入可期，但这些钱也远远不够修一条路。 这个级别的投资，只能依靠上级政府，甚至不是南丰县可以做决定的。 关键是每年那么多的项目要搞，凭什么挤出点钱来给你这个小村子修路呢？ 就算真的想真的有关系，你也得给一个理由吧。 村子里面有什么足够有价值的东西往外运？ 别说那些什么山珍野味，在近千万级别的道路预算面前，那些根本就只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程勇也思考过，这地方只靠种田和打野，绝对是不值得修一条路的。 想要能让上级政府投资，就必须找到一个其他的吸引点。 而看着这片青山绿水，程勇第1个想到的就是旅游业。 现在国人都有钱了，消费和旅游欲望非常强烈，前几年无论是烧烤，还是北方的冰雪大世界，都靠旅游业赚了个盆满钵满。 最重要的是必须真的有那种能吸引人的自然风光。 程勇这段时间虽然在村子里跑，也只是看了看乡村和临近山脚的部分。 他还真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能开发出来的风景区。 然后刘村长就告诉他，在山那边有个大湖，风景非常好。 只是听刘村长的描述，程勇实在是没法脑补出具体的画面。 好在曾老板的这次投资已经让他做出了足够的成绩，如今开发新的项目做差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做好了还能锦上添花。 就让刘村长带他亲自去一趟实地，看看到底如何。 这才有了这段荒野求生的经历。 程勇本以为所谓的没有路，也多少会有一些山林小道，只是没有硬化罢了。 却没想到，刘村长是真的在带他山地越野啊。 “我说刘村长，到底还有多远啊。” 拿出水壶喝了一口，程勇忍不住问道。 “就这个路况，条件和距离我这种体格走起来都费劲，真开发出风景区，游客也走不动啊。” “不远了，不远了，就有一里路了。” 刘村长抬头望了望远处，很是肯定的说道。 但是程勇一点都不信，所谓望山跑死马。 他嘴里的一里路真的要翻山越岭走过去天知道会变成多少公里。 “真的不行，先不说那地方的条件如何，就这个路况也是绝对没法开发成风景区的。” 程勇连连摇头的说道。 “哎呀，真的不远了，来都来了，你多少看一看嘛，拍几张照片拿回去也好啊。” 刘村长还是不死心的说道，程勇也没办法，就像他说的那句来都来了一样。 两人又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开始爬山。 终于在中午太阳高悬的时候，翻过了一个山丘。 “你看就在那边了。” 拨开一片树丛，刘村长有些激动地指着前方说道。 程勇也探头过来看去，果然在前方发现了一片闪亮的银镜。 仔细看去，那是一片广袤的水体。 目测了一下，可能有两百多平方公里的样子。 水体清澈，波光粼粼，周围的环境也是绿树环绕，山影掩映。 这是这片山区当中的一个小盆地，靠着山间的流水，属于一个活水的自然湖。 排除到达这里积累的疲惫欣赏，此处还的确是能称得上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刘村长拍着成勇的肩膀，得意的说道。 “地方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是这路。。。” 要致富先修路，老话说的果然没错。 很多问题其实只要把路解决了，就能解决50%以上的困难。 提到路这个话题，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沉默了。 “来都来了，我拍几张照吧。” 程勇掏出手机，他也不是那些专业的摄影师，不懂得调光，角度什么的。 只是依据他自身那朴素的美感，选了几个，看着就能让人赏心悦目的角度给拍摄了下来。 看着一张张风景秀丽的照片，最先反映的不是脑子而是肚子。 两个人也是真的走不动了，赶了一上午的山路现在到了中午都没吃东西。 索性留下来露营吃点东西再走。 虽然路难走，但是这里的自然条件是真的丰富。 刘村长没费什么劲，就从树林里面抓了只野兔回来。 连带着抓回来一些野菜和山菇。 程勇再三确认，这些蘑菇都能吃吗？ 在外面的时候，哪怕真的中毒了，也能赶快送医院抢救。 在这深山老林，万一真吃出什么事来，两个人就算是想呼救都没地方喊去。 第九十四章修路 随身携带的干粮，就着这些山货，两个人也算是吃顿饱饭恢复了体力。 饭后消食的时光倒是非常的享受。 “程主任啊，你在咱们扶农办，是不是待不久了。” 借着这片刻的悠闲，刘村长突然开口说道。 这话问的程勇一愣，一时间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段时间我也打听了，你是城里人，好像还是个大领导的秘书。” 刘村长没让沉默变成尴尬，而是继续开口说道。 “其实从你能一个电话就让派出所放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上面有人，这是下来镀金的。” “你程主任确实有本事啊，这镀上的也是真正的万足金。” “我代表村子里面感谢你，就是有时候有点惋惜。” “你走了之后下一个主任会不会又变成原来的样子。” “我们这些老百姓啊，不怕领导不做事，就怕领导瞎搞事。” “现在的好日子刚有个开头，我也不是不信任咱们政府，可万一我是说万一。。。” 刘村长一句话含在嘴里，却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才一定要弄个项目，再把我留在这里？” 程勇倒是没有厌恶刘村长的这种想法，只是突然想通了今天他的这些做法。 “哎，我也确实是想让村子能多几条发财的道路。” 刘村长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看得出来你是个想干事能干事的人，村里面这个旅游项目，也就是在你这样的领导下，才能真的办起来。” “换做其他干部，我看都够呛。” “老刘啊，不要那么悲观，我承认在我们的一些基层领导干部中确实有腐败分子，但大多数人都是想着把工作做好的。” 程勇其实很理解这些人的无奈。 新中国成立了几十年，新思想推广了几十年。 但是国人的骨子里其实还是渴望某个青天大老爷来为自己做主办事。 “你放心，我可能不会在一个岗位上长住太久。” “但是将来估计也就主要在招商引资经济发展的这个口子工作了。” “咱们村可是我第1次展开手脚起家的地方，以后不会忘了咱们的。” 这次轮到到程勇拍村长的肩膀安慰他。 两个人吃晚饭，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儿，必须趁早翻山回村子了。 只是刚刚回到村子里，程勇就接到了一个好消息。 县政府准备筹备一个扶农工作表彰大会，而自己的名字赫然在表彰人员的首位。 程勇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领导发力了，虽说自己的成绩的确很出色，但心里面还是有些小感动。 很多放到下面历练的干部，最害怕的就是领导把自己给忘了。 有时候说好的历练几个月到半年就回去，结果一干就是扎根基层，三年之后又三年。 能像陈宜山这样对自己关怀备至的领导，着实是稀有。 下来工作也有段时间了，除了几次和陈一山的电话交流，好像也有段时间没能见面了。 程勇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回一趟县里，感谢一下陈一山的提拔，顺便再看看家里怎么样了。 等领导的门自然不好，空着手去，以前程勇还要再琢磨琢磨。 不过现在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现成的即将做成礼品的好东西，随便打包。 着实弄了一大批的山珍野味。 跟陈宜山打了声招呼，第2天便坐车回到了县里。 正赶上是周末，程勇就宛如农民赶集那样，拎着大包小包的走进了县委大院。 “还有肖勇，你看你来就来吧，还拿这么多东西，下次我可真要批评你。” 陈宜山亲自过来开的门，见到程勇也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是个可造之材，虽然自己有过点拨，但是能有悟性，把点拨变成自己的成绩，就是真正的人才。 这样的人也不亏自己在他身上的投资。 “嘿嘿，县长，我这可不是送礼，而是向你展示成绩来的。” 程勇到现在还是喊陈宜山那个老称呼县长，对方也乐得这么称呼自己。 “这些都是我这次扶农办工作开发出来的乡村土特产。” “您别小看了这些东西，送到我们合作厂商的工厂，加上包装，那可就能当成高级礼品贩卖。” “也就现在看着不值钱，再过一段时间厂子正式开工了，我拎的这些加一起都够判刑的了。” “哈哈哈，那我可得趁这东西涨价之前好好享受享受了。” 陈宜山早就不介意程勇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很是干脆的把程勇让了进来。 刚一进屋就看到做着面膜的黄丽茹发现成勇来了也是相当的惊喜。 “哎哟，小勇你可来了，这可有段时间没来姐姐家了，给姐姐想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程勇，有些猝不及防。 实在不明白两个人有什么好想的，拜托陈宜山还就在旁边呢，能不能矜持一点？ 只是也不知道这对夫妻到底闹了什么样的矛盾。 现在虽然还住在一个地方，陈宜山却像是完全无视了一样。 看到成勇送来了这么多东西，黄丽茹在得知这些东西的来历之后，更是高兴的表示要亲自下厨。 那边做饭，这边两个男人就要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书房当中，陈宜山很是放松的，靠在老板椅上。 “县长，这次的表彰大会还多谢您费心了。” “小勇啊，如果你做不出这样的成绩，我再怎么费心都没有用，还是要夸赞你一下，这次做出的成绩还真是不负众望啊。” 陈宜山笑眯眯的说着。 “我本来以为你会动用那个蓝总的关系，搞个什么农业基地之类的。” “嘿嘿，我可是始终牢记县长的教导，这些关系能不依赖就不依赖。” 程勇不动声色的捧了一句。 “你说的对，这些商人，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今天投在你身上的一块钱，将来可能就要用10块钱来收回。” “我啊，年轻的时候就跟胡老板有些不清不楚的投资，弄得到了现在，虽然还处于合作关系，但有些地方还是给他行了方便。” “你既然从一开始就行的正走的直，最好就要保持下去。” 第九十五章 大哥出事了 在陈县长家吃了 第九十五章大哥出事了 在陈县长家吃了顿饭，对于拿过来的食材，陈宜山更是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饭后则表示，让程勇可以顺便回家看看。 下乡工作也有段时间了，一直没回来，程勇也是怪想家的。 没再过多的客气，道别之后就径直返回了家里。 本来想先去大哥家的饭店看看，只是却见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 饭店早就已经关门了，透过窗户往里看，明显已经关了很久。 现在也算正值饭点，大哥怎么会关门呢？ 有些着急的掏出手机，直接打给大哥。 却得到的只有已关机的回应。 这下眉头皱的更紧了，犹豫了一下，又打给母亲。 这次倒是很快的，就接听了起来。 “妈，我是小勇啊，最近没什么事儿吧？我大哥的饭店怎么关门了？” 电话那边的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这份沉默让程勇的心中咯噔一下。 暗叹一声不好，果然还是出了什么事。 “妈我这就去你那一趟，咱们见面说。” 程勇也知道有些事情在电话里不方便说，立刻掉头，打车赶往了母亲的家里。 急匆匆的推门进来看到母亲虽然面带愁容，但气色还算不错，也算是放下点心了。 “妈，我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人呢？” “你大哥他出去逃债了。” 见到这个自己最有出息的小儿子，母亲立刻绷不住情绪的说道，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妈，你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 这时候才看见大嫂从一旁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安慰人无情。 “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的只有母亲和大嫂，大哥却不见了，程勇的心里更着急了。 终于在两人断断续续的陈述下，程勇才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大哥前段时间不知怎么的染上了赌博。 起初也就是几个常来饭店的熟客，没事的时候约在一起打打牌什么的。 家里也没怎么注意，可是后来玩的也越来越大。 大哥的瘾也上来了，从最开始赢多输少变成了输多赢少。 最后更是连饭店都不开了，天天的和一帮人混在棋牌屋里。 嫂子是那种比较传统的女人，并不想太干涉大哥的事情。 可是直到前段时间有一天她翻存折的时候才发现都不见了。 随后在她的逼问下，大哥也算说了实话。 这段时间赌瘾上来，就管不住自己的手。 非但把家里的积蓄输了个精光，甚至还欠下了高利贷。 仔细盘问下来才知道，这几个月的时间，利滚利大哥竟然欠了赌场100多万。 一直到人家讨债上门把店里给砸了，那帮人威胁大哥最后三天。 结果大哥扛不住，竟然就自己一个人逃了。 听完了这个讲述，程勇是又惊又气。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怎么不跟我说呢？” “你大哥他自己不争气，这辈子是完了你是咱们家最有出息的，现在正是仕途的关键时刻，不能因为他的事耽误了你啊。” 母亲颤颤巍巍的说道，神情满满的都是内疚。 对于这种关爱，程勇实在是无奈，却又不好说什么。 “大哥，这是让人下了套了，还有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高利贷，法律都不承认的东西。” 程勇咬牙切齿的说道。 “今天要不是我抽空回来看见了，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瞒我一辈子啊。” “那帮到底是什么人？赌场在什么地方？” 见到小儿子这个样子，母亲更慌了一把，拉住了程勇的手。 “小勇你别冲动啊，别因为你大哥的事情坏了自己的仕途。” “妈，我亲哥的事情，我怎么能当做没看见不管。” “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了仕途的问题，无论是组织聚众赌博，还是放高利贷，他们都是违法的。” 程勇摇了摇头，亏自己还是一个国家公务员干部呢，身边的家人如此不懂法。 可惜这段时间自己下乡工作了，若是早点知道，根本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只知道他们的赌场在东滨乡那边的一个棋牌社。” 嫂子讲述这些事情也忍不住伤心落泪，但还好能清楚地提供一些线索。 把具体的地址告诉给了程勇。 随后陈勇安抚了一下母亲和嫂子，自己则径直的赶往了东滨乡。 这地方在南丰县下面的一个乡里，到了地方程又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那个棋牌社。 径直推门走了进去，顿时吸引了里面一群人的目光，看起来都是三三两两在那里打扑克。 前台一个染了满头黄毛的小子，面色不善的过来打量着程勇。 “哪来的？我们这是会员制，不接外客。” “呵呵，这么个地方还搞会员制，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让你们管事的人出来，我是程武的弟弟。” 听到程武这个名字，顿时有几个看起来就是看场子的人坐不住了。 腾的一下站起来五六个壮汉就朝程勇为了过来。 “干什么，光天化日的还想直接行凶？” “我是来找你们解决债务问题的，叫你们管事的人出来。” “哎呀，小子你挺狂啊。” 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从2楼楼梯那边传了过来，最后就走下来一个光头胖子。 “我就是这管事的，你大哥欠了我们150万，你今天来是打算替他还的吗？” “呵呵，你说欠多少就是多少，有证据吗？有欠条吗。” 程勇警惕地盯着这群人，哪怕自己伸手不错，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和一帮人动手也很吃亏。 不过他今天来这儿也不是打架的，而是要找证据解决问题的。 “废话，我们可是正规的金融服务，当然有。” 那光头也不含糊，对，旁边招了招手，立刻有人拿出来一张白纸。 程勇过去看了看。 “只欠了你们30万！凭什么说150万。” 程勇指着白纸黑字上面的数字。 “废话，这年头是非亲非故的，凭什么白借你钱啊，当然是要算利息的。” 那光头骂骂咧咧的说着，“你大哥跑了，正好你来了就替他把债还上。” “呵呵，我头一次见放高利贷还这么狂的。” 程勇说着伸手就要过去，把那张纸拿过来。 谁料光头像是在警觉什么一样，直接把欠条抽了回来。 第九十六章高利贷 “干什么我还没看清楚呢。” 程勇皱着眉头说道。 “废话，万一你犯浑把东西给毁了怎么办。” 光头冷笑了一声说道，“有钱没钱给句痛快话。” “呵呵，没钱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程勇毫不畏惧的看着这些人。 “没钱你今天就不用走了，把你扣在这里，让你家里人拿钱赎人。” 光头说着，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没有钱也不要紧，我记得成武那个老婆长得可水灵了。” “让她过来换，你来我这里接客，干上个四五年，说不定就能把钱还上了。” 顿时那帮打手一个个都露出了猥琐的哄笑，看得程勇直恶心。 “把东西原件给我，我要看个清楚，只要是确认真的，这笔债我替哥哥担了。”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还害怕我把东西给毁了吗？” 这帮人互相看了看，那个光头还是慢慢的把欠条推了过来。 程勇则是直接掏出了手机，将欠条原件给拍摄了下来。 “你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成勇拍下照片能有什么用处，但那光头还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干什么？当然是留证据了。” 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随后房门再次被推开，就看到两个警察闯了。 “刚才谁报的警！” 一个警察眉头紧皱的看着乌烟瘴气的室内。 “警官是我报的警这里有人聚众赌博，而且还放高利贷。” 程勇立刻挥着手高呼，他当然不会傻傻的，真就孤身闯敌营。 来之前就已经报警了，无非是打了个时间差。 “而且我还怀疑他们强迫妇女组织非法卖淫。” “哎哟，两位警官您别听他瞎说，这小子就是在我们这打牌，输了想赖账。” 那光头立刻陪着笑脸急忙凑了上来。 “二位看着有点面生啊，是新来的同志吧，我跟你们所长都熟的很，大家都是朋友。” “我这么说你们这儿还跟东滨派出所所长有关系是吧。” 一个明显上了点年纪的警察，听这话没忍住咧嘴笑了出来。 “对对对，你们所长啊，跟我可是发小，拜把子的好兄弟。” 这个光头并没有读懂警察笑容中代表的含义，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吹嘘着自己的人脉。 “要不你再说说还认识什么人？” 旁边那个明显年轻的多的警察咧嘴笑着说道。 光头还没说话呢，那个老警察就先瞪了年轻警察一眼。 不过没敢出声，毕竟执法记录仪开着呢。 只是从口型好像能够看出来再说，别瞎问三个字。 “警官同志，我这里有他们放高利贷的证据。” 程勇则是直接掏出了手机，把刚才那份高利贷欠条的原件让他们看看。 “嗯，证据确凿，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个上了年纪的警察看了一眼，立刻点头说道。 “哎！你们干什么，没听见我跟你们所长认识吗？” “看你们是生面孔都是新来的吧。” “新来的没人教，你们这地方什么人能惹什么的不能惹吗？” 一边说着，那几个打手也都气势汹汹的围了过来。 “都干什么老实点，想袭警是不是？” “告诉你们，我这执法记录仪可还开着呢，都给我老实到一旁呆着去，别逼我发求援信号。” “你老实的跟我们走，就要配合调查，不要抢着给自己加刑。” “我们是南丰县治安大队的，跟你们那什么所长可没关系。” 有了之前韩乡长的经历，程勇可是非常清楚这些基层地头蛇的厉害。 就算报警，自然也不会是根据110就近分配派出所的原则报警。 而是直接打的县局。 别看这帮打手幺五和六挺吓人的，见到真的警察一个个也都老实了。 那光头有心喊一句兄弟们跟我上，可看着一个个打手面对那身警皮都跟鹌鹑似的，也都绝望了。 “同志误会啊，都是误会，您稍等，我这就去打几个电话。” 光头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巍巍弓着身子哀求着说的。 “别麻烦了，有什么话等回去之后我们会慢慢听。” 说完一左一右直接压着光头出门上了警车。 “程。。。先生，刚才这些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那个年长些的警察没着急上车，而是和程勇打了声招呼。 “当然没什么了，两位警官同志来的很及时。” “那麻烦你也和我们回去一趟，做个笔录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不过他们这个据点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已经联系上面了，马上会有其他同志过来，先把这里查封了再说。” 成勇点了点头，有些话不好在这个地方讲，便也上了警车跟随，一起返回了县里的警局。 这边只是做了些简单的记录，便让程勇回去了。 光头那边可就惨了，临走的时候，听经侦的同志说了一下。 这种情况，大哥那张欠条是可以当做无效的，算是让程勇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凭自己现在的关系，甚至称不上需要动用什么特权。 依法办事就能解决的问题，偏偏让家里给拖成了这个样子。 一方面有点气恼，家里面不懂变通。 另一方面对大哥的所作所为也是伤心。 被人骗，上当欠下的赌债，这些程勇都能原谅。 可偏偏大哥如此的没有担当，竟然扔下了妻子和母亲就这么跑了。 如果不是今天自己赶巧回家了一趟，天知道那些人催债，会不会追到家里来伤害母亲和嫂子。 一想到这里便气不打一处来，掏出手机又打给了大哥，仍旧是那恼人的忙音。 忙活到了现在，重新回到母亲家，已经天黑了。 母亲见到小儿子回来，急匆匆的赶过来，像是要上下检查一样的仔细查看着。 “小勇，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妈，以后家里再出了什么事，你千万要及时和我说。” 程勇立刻安慰着母亲说道。 “大哥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警察已经把那帮放高利贷的抓走了，事情都过去了。” 第九十七章意外收获 “妈，嫂子，大哥临走之前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怎么联系他。”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联系上大哥。 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在外面躲着也没有用，趁早回家再是重点。 只是两人听了这个问题，都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下程勇就更气了，大哥还真是什么都没吩咐，就一个人跑了。 “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他现在跑还有什么用。” 气的成勇，一敲桌子。 暂时联系不上，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只是希望大哥能多关注一点这边的事情吧。 因为天色已晚，又想让家人安心，程勇暂时在家这边住了一晚。 第2天准备返回白马乡，却从沈任宽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真的假的！” 县公安局，沈任宽的办公室里，程勇有些吃惊的说道。 “这就是那个齐鹏交代的，审问的是老狱审了，不会有问题。” 沈任宽点着桌子上的一份文件说的。 “等等，齐鹏是谁？” 突然听到了陌生的名字，程勇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光头，他本名叫齐鹏，这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的人。” “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看着文件上那个熟悉的名字，程勇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感叹。 周举月，这个周立国的侄子。 本来以为周立国被法办之后，他也应该跟着一起完蛋了。 没想到竟然还能在私底下给自己搞小动作。 经过那个光头的胶带，针对自己大哥的动作可不是什么巧合。 而是周举月在背后给他安排的任务。 话说这个周举月也确实有点本事。 本来以为，周书记还在的时候，他只是靠着权力拿点工程之类的。 现在这么一调查才知道他在下面的乡镇，办了好多类似的赌场呢。 别看都只是伴在一些不起眼，甚至很偏僻落后的小地方。 但这里面的现金流颇多，靠着出老千和放高利贷挣了不少钱。 但是想做这个生意是需要有保护伞的。 可是周立国明明已经滚蛋了，他怎么还能经营下去？ 见微知著以小见大，程勇和沈任宽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答案。 周立国虽然走了，但他的关系还在。 至少在县里还潜藏着一只他的力量。 “必须马上跟陈书记汇报。” 沈任宽本就有这个政治头脑，喊成勇来，并不只是单纯想告诉算计他的人是周举月。 更是想从程勇这里，印证一下自己的思路。 两人一拍即合，程勇也没有心思回白马乡了，和沈任宽一起赶往了县委办。 办公室里，看着审讯的供词，听着两个心腹的讲述，陈宜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周立国做了这么多年的县委书记，还真是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啊。 现在周立国都走了，而这些潜伏下来的人仍旧愿意给周举月当保护伞。 难道他们傻吗？ 当然不是了，这些人肯定是得到了某些承诺。 这个承诺不可能是周立国给的。 只可能是周立国更上边的人给的。 混到正处这个级别的干部肯定都有提拔自己的上级。 就好像陈宜山有黄百川一样，周立国上面肯定也有人。 而县里还潜伏着这样一股力量，之前陈宜山竟然没有发现。 亏了他当上县委书记以后还有些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大权在握了呢。 现在想想还真是自大呀。 白马乡韩乡长那个小团体，就是一个警钟。 亏了自己还没当回事呢。 现在又得知很多乡镇都隐藏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灰色地带，若不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出来了背后的周立国，自己可能还在那独揽大权的美梦中沾沾自喜呢。 “唉，这段时间我真是飘了呀。” 沉默良久，陈宜山才发出了一阵感叹。 “县长，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是啊，实在是没想到姓周的，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真亏，以前看他还觉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程勇和沈任宽急忙安慰着说道。 “嗯，幸好问题发现的及时，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调查。” 陈宜山也只是发出短暂的感叹，随后立刻重整精神。 “小沈，这件案子一定要重视，顺藤摸瓜，必须把咱们南丰县所有潜藏起来的地下赌场都给我挖出来。” “不但要往大了挖，坑更要往深了挖，一定要挖出这些人后面的保护伞。” 沈沈任宽听了立刻原地立正敬了个礼，没人注意，他的额头微微渗出了点汗珠。 这不是热的，而是紧张的。 毕竟他是县公安局局长，县里面还潜藏着一些地下赌场，本身就是他这个公安局局长的失职。 “是，县长，保证完成任务。” “速度要快，我有种感觉，新下来的那位县长，可能不太简单。” 虽然县委书记兼任县长也不是什么特例，但也不能一直这样兼任。 上级肯定还是要给南丰县派一个县长下来的，只是组织部一直在谋划着人选。 前两天陈宜山才得到的消息，人选基本确定了下来。 本来他都没怎么当回事，只觉得以自己在南丰县的权威，就算新来了县长也会被自己架空。 可现在看来，县里面自己出手，探不到的地方还多的是。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位新来的县长很可能引爆那批一直潜伏下来的干部。 沈任宽转身回去准备接下来的工作了，陈宜山。这才看向了程勇。 “小勇啊，你还真是我的福将啊。” “县长，您可别夸我了，这是完全都是沈哥调查出来的。” 程勇立刻谦虚的说道。 “他是县公安局局长，本就有清扫本地地下赌场的责任，这么多的地下赌场，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话刚才沈仁宽在的时候不好说，害怕驳了他的面子。 “要不是你这边出了点事，他可能到最后都发现不了这些地下赌场。” “小沈可是托了你的福了。” 陈宜山这话是真心的，虽说党员都是无神论者，但有时候运气这种事情不信真的不行。 第九十八章新岗位 程勇的事情，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运气这种东西还是玄乎，他看不见摸不着，但有时候确确实实存在。 弄得陈宜山都有点儿后悔，是不是不应该把程勇放在下面去锻炼？ 而是继续留在身边当秘书了。 “我本来还担心这次给您惹麻烦了。” 程勇还有点尴尬的说道，他也没想到自己这次但事情能牵扯出来这么大的问题。 “本来还想这次表彰大会之后再凑凑年限，满一年就给你的复刻转正。” “不过等新县长下来，恐怕会有些麻烦。” “咱们是不是应该早做点准备了。” 程勇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这个新县长来了，如果能好好合作就好好合作，不能的话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他准备一个大礼。” “哦，你觉得什么礼物合适呢？” “咱们县那个城关村土地目前的项目一直拖着，看上去油水挺大，其实是个大坑。” 程勇咧嘴笑了起来，“趁人家来之前，咱们先给点政策，把城关村的数据做得好看一点，等他来了就让他接受这个工作。” “到时候就算是个雷，也炸在他的手里。” 听了程勇的讲述，陈宜山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也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同事，要讲团结。” 陈宜山很是淡然的说道，不过随即画风一转。 “当然了，如果有的同志不讲团结，那就应该给他加加担子了。” 之前隋子义就盯上过这个地方，不过因为在斗争中失败，资本就从这个地方撤出去了。 之后这个地块的开发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不但因为开发难度大，重要的心里面的一些产业主体不明，地方都是一笔烂账。 随后陈宜山又勉励了一番，便放程勇回去了。 此时白马乡的工地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建设工作。 成了前期工作之后，就没有常用需要忙的了。 主要还是乡政府和曾老板对接。 4月29日，扶农工作表彰大会如期在县政府礼堂开展。 首先便是县委书记陈宜山发言，做总结性讲话。 充分肯定了这些年扶农工作的成绩，高度赞扬了扎根基层同志们不怕苦不怕累的奉献精神。 随后便是接受表彰的普通工作人员逐次上台，而程勇赫然站在在列。 作为扶农办工作人员的代表，接受县委书记的亲自颁奖并发言。 这个提拔的意味就非常的明显了。 这边欢天喜地的开展着表彰大会，另一边可就在忙着抓人了。 下面的乡镇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即便是陈宜山不说，沈任宽自己也感受到了压力。 那天回去之后，他便在公安局经历了专项调查小组。 专门针对潜藏在基层乡村的地下赌场进行了一次打扫的。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一口气直接拔出了整整7个地下赌场的窝点！ 连带着牵扯出了幕后的保护伞，更是匪夷所思。 有些人已经不是沈任宽这个公安局长能查的了。 好在为了配合这项工作，之前已经让纪委东利军成立了专项小组，来了一次反腐风暴。 不但抓出来了几个派出所所长，最高甚至牵扯到了一个阵仗。 这些都不算是级别太高的人，可却是扎根在基层一线的工作干部。 这些名单看得陈宜山脊背发凉，他以为自己掌控了县常委会就没问题。 可是权力需要人来执行这些基层干部就是用来执行权力的人。 当这些人失控，自己其实就已经被架空了。 只是正常发展经济还好，最多是被他们贪污了一些金钱。 真正达到了权力斗争，你死我活的时候，这就是一个个埋在下面的地雷。 陈宜山本来还想把程勇给调回身边，可是在意识到这个情况的严重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表彰大会结束，没着急让程勇回去，而是又把他叫回办公室谈话。 “小勇，你也算是跟着一个招商引资的项目，从头到尾走完了，应该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对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陈宜山看事是在问程勇的意见，其实规矩都懂，领导这么问你，实际上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我当然是服从上级安排了。” 程勇规规矩矩的说道。 “那好，之前的调查中，有一些害群之马落网，在胡台镇空出了一个副镇长的位置。” 陈宜山说道，“我觉得你挺合适的，可以调到那边的招商局，做一个主管招商的副镇长。” “镇长田贵勇也快到年纪了，你去了之后，要发挥年轻干部的作用啊。” 这话程勇一听就明白了，陈宜山这时开始感觉到基层干部的不受控制，准备把自己安插到下面的一个镇里，当镇长了。 当机表示服从上安排。 而且这个安排还挺有心的，因为自己家住的就是胡台镇这一边。 工作地点也算从农村回到城市了，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 重新回到白马乡，继续着收尾工作。 陈宜山的速度很快，毕竟明面上这位还是大权独揽的县委书记。 只用了三天，组织部就下了调令。 取消程勇白马乡扶农办公室主任的职务，调任胡台镇副镇长。 这边程勇收拾着，为数不多的一些生活工作用品。 这里是他仕途真正开始腾飞的地方，也是第1项独立主持工作，大获成功的地方。 现在就这么离开了，心里难免有些唏嘘。 已经正式接任乡长的董海州，确实非常高兴。 眼看着程勇的调动，都是现场精心安排，就知道这小子到底多么受到宠幸。 别看现在级别还没自己高，将来腾飞是早晚的事情。 自己抱的这个大腿，算是又粗又壮了。 只是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伴随着刺耳的发动机轰鸣。 “谁啊？” 程勇下意识的往外看去，却见一辆拖拉机，正好停在外面，几个熟悉的人影，从后面的拖斗跳了下来。 在意识到这些人之后，程勇顿时觉得眼眶一震，湿润。 “程主任，程主任！” “咱们来给您送行了！” 第九十九章上任副镇长 外面从拖拉机上跳下来的，正是刘村长后面跟着的几位也是熟悉的村民。 “刘村长，你们怎么来了。” 程勇急忙出去迎接，眼看着四五个人拎着各种大包小包，那辆拖拉机更是被泥污沾染的，几乎认不出原样。 看得出来，出村一趟的确不容易。 “程主任啊，你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啊，咱们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你是个好官。” “咱们不懂什么政策，就知道你让咱们村子赚到钱了。” “现在你要走了，要高升了，乡亲们都很感激你，这就派我们几个来作为代表，谢谢你。” 听着乡亲们朴素的话语，程勇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种成就感。 这成就感并非来自高高在上的权力，也不是金钱或者财务。 那是为人民办事而得到了人民认可的，自我成就。 “程主任啊，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些土特产，你一定要收下。” 乡亲们说的倒也没错，送来的东西摆在那里，都是些山珍野味。 在曾老板的厂子建好以后，这些东西都能卖上个天价。 真不是成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仕途险恶，人心难测。 有些东西不得不谨慎一点。 “乡亲们，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东西太多了，我真不能收。” “要不然这样吧，几位来一次也不容易，我就借花献佛，当是你们捐给乡政府的。” “然后乡镇府找地方把这些东西都做了，咱们大吃一顿，也算是给我送行了。” 程勇看着面前摆放的东西有点为难，不过立刻转念一想便说道。 旁边的董海州也立刻识相地点头。 “对对对，程主任在这做了这么多工作，现在要走了，乡里也应该弄个小小的宴会送行一下。” 于是这些乡亲们也没有再强求，而是留了下来。 食材则交给了乡政府的食堂，大师傅的手艺不错，很快各式各样丰盛的菜肴摆满了宴席。 在这的也都是自己人，程勇也就没什么顾忌，该吃吃该喝喝。 酒酣耳热之时，刘村长又掏出了一个小包。 看得出来他是想包装的精致一些，不过仍旧显得有些土气。 “程主任啊，别的东西吃了喝了也就算了，这个小礼物你一定要。” “这是什么啊？” 程勇有些好奇的问到，过去将盒子盖打开，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就散了出来。 “这是俺们村子里的老山茶了，产量非常少，而且控制的手法也是特殊的手艺。” “这个产量实在是上不来，而且都是我们村民自己喝的，所以之前也就没和你提。” “但这确确实实是好东西，想着我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把这个茶给你包了一盒。” “你自己留着喝也好，送人也罢，都是我们村里的一份心意。” 程勇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眼看着这茶的确也没什么包装，看着也就是普通的散装茶叶。 闻起来味道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喝着怎么样，但无论如何也谈不上什么受贿的额度。 “好，这份心意我也就收下了。” 无论再怎么热闹的宴会，最终也要结束。 该说的话，该打的招呼都已经说完了，第2天成勇独自一人，离开了白马乡，前往胡台镇镇政府报道。 胡台镇这边当然早就已经接到了通知。 早早的做好了迎接程勇的准备，尤其是得知这位是刚刚在扶农表彰大会上大出风头的同志。 如果说从县长秘书调到乡里担任一个副农办主任，还可能被人觉得是发配。 那么再调到一个镇当副镇长，这培养的意味就已经非常明显了。 镇政府自然不敢小视，在政府大会议室里，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迎接仪式。 县长田贵勇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同志了，带着个黑框眼镜，笑起来有种特别慈祥的感觉。 丝毫没有一个县长的威势，倒更像是一个公园钓鱼的老大爷。 “来我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任主管招商引资的副镇长程勇同志。” 不管内心抱着怎样的态度，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完成的。 在座的几位，全都报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本来书记也应该来的，不过这两天他家里有点事请假了，现在这里面暂时由我主持工作。” 田桂勇说着，一一给成勇介绍几个副镇长。 “这位是协管行政的习恺乐，这位是主管社会事务的顾卓，这位是主管公共安全的俞和宜，这位是主管民生服务的孙盟。” “算上书记赖永丰，就是咱们县政府的主要领导了。” “之前的小鹏犯了些错误，已经被双规了，现在程勇同志就接续他的工作，主管经济发展和招商引资吧。” 田贵勇一副聊家常的样子，给程勇介绍的在做节目。 程勇的目光伴随着他的介绍，一一观察几个人。 这几位的脸上都戴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眼神中潜藏着的意味，却有些让人琢磨。 他们所思所想，程勇也能猜到个大概。 谁都知道这位县长年事已高，过个一两年基本就要退下去了。 那空余的镇长位置，多半就是从他们几个副镇长里提拔。 内部的竞争怎么都好说，可偏偏现在空降来了一个程勇。 尤其还是县委书记，着意提拔的自己人。 几乎不用说也知道，这位是打算等田镇长退休之后就直接接班。 本来大家斗来斗去竞争的好好的，现在突然空降来一个准备抢桃子的能高兴才见鬼呢。 当然了，表面上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再怎么不爽，再怎么斗争，镇政府里面也比乡里强上不少。 至少不会像韩三立那样，直接上荤菜，往下三路招呼。 简单的迎接之后，便安排程勇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换了新的岗位，自然要快速的熟悉一下工作。 程总接手之后自然是要看一下最近的工作报告和整个胡台镇的经济概况。 看了一整天的资料，不得不说胡台镇的条件比白马乡好太多了。 第一百零章再见余茂才 南丰县本来就发展的非常好，在陈宜山的治理下经济高速增长，比一些城市都要强。 胡台镇就是一个典范，首先的基建条件就不是白马乡能够比的。 全镇已经基本完成了路面硬化，无论是产品运输还是工业建设都不会被道路问题卡脖子。 12万的常住人口，80平方千米的地域，几家工厂和两个商业街区组成了胡台镇经济发展的基本盘。 下有6个社区和12个行政村，程勇，大哥，母亲家都住在文化社区。 下班骑自行车，十多分钟就能回家。 当然了，程勇也不是那么恋家的人，是觉得离家近一点，下次再出来打个欠下赌债的情况也能早点知道。 非要说还有什么私人上的好处的话，和王垚丽家也近了不少。 一直和小姑娘保持着半步恋人的关系，这段时间哪怕程勇一直在乡下，没法见面，联系也没有断过。 晚上闲时，聊聊微信也不错。 距离下班还有点时间，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程勇掏出手机。 正想着是不是联系联系王垚丽，约着周末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 却先被一个外来电话给打了进来。 “喂，是程镇长吧，我是余茂才，没打扰您吧。” 电话那边传来着一个略带试探，更多的是卑微和讨好的事。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成勇，短暂的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 这位不就是那个了分局的大队长吗？ 上次大哥家的店被查封，还是李天用一个电话，把这个大队长找来才解决的。 事情解决之后，这位大队长极其卑微的向自己表达了投靠的心思。 只是程勇当时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有料到兜兜转转，竟然又遇到了他。 说起来。自己这个主管招商经济的副镇长，还真就是和他这种工商执法大队长对口了。 “哦，原来是余队长啊，没事没事，我这刚来也没什么工作，就是看一些文件而已。” 心思转动，程勇没有着急拒绝，也不像是最初那种态度，反而变得热情了起来。 “那太好了，程镇长，不知道晚上您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吃顿饭，顺便给您汇报汇报工作。” “也好，汇报工作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也不是你的直属上级，咱们就算是随便聊聊吧。” 程勇本来是不想去这个饭局的，但是又害怕自己的拒绝，让余茂才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只能先同意了下来。 主要是现在他刚来胡台镇，虽然一些明面上的经济数据可以通过报告资料来了解，但有些事情不会写在纸上。 此时迫切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帮自己了解一下更深入的情况。 晚上下班直接去了余茂才才订的一家饭店。 对方很聪明，没选什么特别豪华的地方，只是个路边的烧烤店，订了个包间。 推门进去就看到余茂才那张略显卑微的脸，带着丝讨好的笑容。 “程镇长，您请坐。” “老余啊，别这样，放松点。” 程勇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自己先做了下去，对方才敢用屁股坐着半张椅子。 如果不是成勇喊了句老余，他恐怕也只敢坐个椅子边。 “老余啊，以后大家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了，别这么见外。” “我初来乍到，很多情况还不了解，非常需要你这样扎根基层直达一线的老同志跟我说说。” 余茂才听了大喜，既然问了这话，就说明朋友这是信得过自己了，至少已经能给自己安排一些事情。 “程镇长，你想了解什么？我保证知无不言。” “就先说说之前那位鹏镇长吧，他有什么关系。” 程勇意有所指的说道。 “那个鹏大悦，之前在位子上也没什么太拿得出手的成绩，不过之前他就和周举月走的一直很近。” “只是两人表面上没有什么经济合作，或者涉及到招商的关系。” “所以周立国倒台之后也没查到他，但是他也一直帮着几个不干净的地方打掩护。” 说到这里的时候，余茂才似乎害怕别人听到一般，哪怕只是在两个人的包间里还特意压低了些声音。 “这次他是因为开设地下赌场被抓进去，但实际上还有一个ktv和一个洗浴中心，私底下都和他有关系。” “只不过没出现什么事端，一直也没被查出来。” “其实这两个地方也都不干不净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好像涉及到了更深的秘密，余茂才的声音又压低了一些身子，略微往前探了探。 “还有一个印刷厂，本来是他招来的成绩，可实际上这家工厂的污染排放不合格。” “不过以发展为借口，鹏大悦都给压下来了。” 余茂才当然知道成程勇问的是什么，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听了这些话，程勇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这些地方从数据上来看都好的很，但如果没有知根知底的人，和自己说清楚，天知道要多久，自己才会发现。 或者一直等到这些雷都炸了，炸到了自己，那个时候就无法挽回了。 自己还和陈宜山研究着给新来的县长挖坑呢，殊不知自己刚来几个大坑，就已经摆在面前等着自己跳了。 再想想今天那些几个副镇长，脸上充满着内涵的笑容。 说不定这几位心里都清楚，就是不说等着自己出丑。 意识到这一点后，程勇表面上神色淡定，背后已经出了冷汗。 今天还多亏了和余茂才见一面，不然就等着踩雷吧。 “老余不错，你这些消息很及时啊。” “看得出来，你这些年虽然始终扎根基层，但是视野很宽广，一直当一个执法大队长，有些屈才了。” “不屈才，不屈才，只要能给领导服务，我在哪里都是工作。” 听到余茂才这话，哪怕听起来只是画大饼，鱼冒菜都激动不已了起来。 “领导，我敬你一杯。” 可能是过于激动而无处发泄，余茂才索性给自己倒满了酒，站起来咕咚一下就连干三杯。 看得程勇直摇头，急忙上去阻拦，“老余，你这是干什么，好好吃饭喝酒，又没有人跟你抢。” 第一百零一章当狗的机会 余茂才真的很激动，他感觉奋斗了这些年，终于见到了曙光。 只是个有过理想，也碰过墙壁的男人。 向上撞过天花板，撞得头破血流。 他不是没想过给人跪下当狗，可是有的时候就连当狗的机会都没有。 想送礼找不到门路，想攀附找不到天梯。 宦海沉浮——不对，他连宦海都称不上。 一个副股级的大队长罢了，当年大学毕业就参加了公考。 以应届生的身份进入了政府部门，曾经让他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 结果无情的现实，一次次将他的梦想击溃。 谁能想到这是个30出头的青年，看那副样子，老的跟四十奔五似的。 以前戒掉的时候，他在一个相当偏远的乡镇，见到过一位老队长。 余茂才当时就在这位满头花白即将退休的老同志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由得发出一阵感叹，这简直就是未来的自己吧。 年轻的时候倔强过，也绝望过。 所以现在得到一个机会，哪怕可能只是程勇的一张画饼，余茂才也像是见到了生的希望一样。 “对不起，程镇长，让您见笑了，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余茂才还是连喝了三杯，有些尴尬的说道，可能是喝的有点急，脸上都是不正常的通红。 “我初来乍到，还需要多多了解地方情况的同志，以后有时间了来找我汇报工作。” 程勇一句话，也算是彻底的安了余茂才的心。 结果可能是过于激动，余茂才频频进酒，先把自己给喝倒了。 看着这副烂醉的样子，程勇也是一阵的无奈。 他心里倒是没有看不起余茂才的意思。 未经人苦，莫劝人善。 自己有机遇碰到了陈宜山的提拔，但这个队伍中绝大多数人其实都像余茂才一样。 若不是陈宜山给了自己机会，可能将来的自己还不如余茂才呢。 “老余你家在哪？” 看着余茂才喝醉了这副样子，成勇也不能把他扔在这里，不管晃了晃对方的肩膀询问。 结果根本没得到回应，弄得成勇，一阵摇头把他的手机翻了出来，按着手指解锁。 最后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备注老婆的字样。 直接给打了过去。 “你好，是余茂才的爱人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接通了电话，程勇直接问到。 “我是。。。你是哪位，余茂才怎么了？” “我是余茂才的领导，今天晚上和他出来吃顿饭，结果老于喝醉了。” 程勇点了点头解释道， “你家在什么地方？我把老余送回去。” 或许是听到了领导两个字，电话对面有些惊慌。 “啊？领导！” “不用了不用了，怎么能麻烦您呢？领导你告诉我一下你们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他就好了。” 程勇也没多要求什么，直接给了饭店的地址。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就看到一个女人急匆匆地推门闯进了包房。 女人倒是生得相当年轻漂亮，看上去可能不到三十的样子，身材高挑而窈窕。 一头长发在脑后完成了个发髻。 外套着一身白色的长风衣，下摆露出腿上的牛仔裤和一双黑色的短靴。 “哎呀，茂才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刚一进屋，女人就看到了余茂才，急忙上去晃了晃。 “老余醒一醒看看这是你媳妇吗？” 虽然不太可能，但是保险起见程勇还是唤醒了余茂才让他无论如何辨认一下，便来个不知道哪里的人把老余给拐走了。 程勇勉强清醒了过来，看着说了声是又醉了过去。 “领导你好，我是他媳妇张晓慧，让你见笑了。” 张晓慧满脸尴尬地说道，说着就准备搀扶着老余起身。 只可惜余茂才那么大的个子，根本不是一个女人能扛得起来的。 “我来帮你吧。” 程勇也不好在旁边看着，只能过去一起搀扶着，余茂才起身，到外面坐了辆出租车。 住的地方是1栋老式的小区，看上去可能是以前某些部门的家属院。 程勇和张晓慧一左一右搀扶着余茂才回到了3楼的家中。 推门走了进去就能看到一处被收拾的很是整洁的房间。 看起来70平左右的样子，1室1厅。 虽然不算豪华，但能够看到被精心打理的痕迹，相当的有烟火味道。 “领导，真麻烦您了。” 张晓慧好不容易将余茂才放在了床上，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白净的脸蛋儿带着一抹红色。 “没事，你也别一口一个领导的喊我，我叫程勇，也不是余茂才的直属领导。” 程勇不太在意的摇了摇头，自己也累得够呛。 死沉死沉，说的就是这种。 扛一个清醒的人和扛一个没有意识的人，完全是两种概念。 晚风挺凉，倒是给他累出了一身的汗。 “我是咱们镇新调来的副镇长，主管招商经济工作的。” “初来乍到，跟基层的同志了解了解情况，余茂才同志可是给我帮了不少忙呢。” 那边的张晓慧刚刚脱下风衣，听到了程勇的话，眼睛也是一亮。 余茂才的困境作为妻子，她当然是非常了解的。 本来以为就是他们单位的哪个小领导，没想到竟然是新来的副镇长。 看起来还有器重于冒险的意思，结果今天的酒宴却搞成了这个样子，相当的尴尬。 “哎呀，程镇长，真是不好意思。” 张晓慧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们老于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今天可能是太激动了。” “没事没事，我懂。” 程勇不太在意的摆了摆手，做安慰状说道。 只是突然发现刚才穿着风衣没看出来，褪去风衣后的张小慧里面穿着一套毛衣。 从那宏伟的曲线来看，里面相当有料。 本身今天晚上也喝了不少酒，加上始终禁欲。 此时眼神竟然被那曼妙的曲线给吸引的有点挪不开了。 愣了短暂的几秒，慌忙的摇了摇头。 “老余是个好同志，好好工作，以后会有前程的。” 也不知道刚才自己那眼神有没有被对方察觉，程勇弄得很是尴尬，急忙又交代了两句。 转身就准备离开。 第一百零二章实地考察 打车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了。 程勇竟然发现自己的火气有点大，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下乡时候那几个月也没有这样啊。 难不成真是被张晓慧给刺激的？ 在浴室里冲了个凉水澡，借着酒精倒头就睡。 第2天起床上班，程勇要准备的工作可要还有很多。 继续回顾了一下昨天看的那些文件。 作为一个文科生，他对数字并不是很敏感。 只要有专业人士在数据上做些手脚，他是绝对查出不来的。 但是所谓战报会骗人，战线不会。 有时候书面上的东西搞不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到一线去看看。 毕竟他也得侧面印证一下，万一余茂才那个家伙故意给自己搞鬼呢。 看了一下胡台镇的地图，一家ktv，一家洗浴中心，还有一处印刷厂。 程勇决定先去那个印刷厂看看。 “程镇长，您是要出去啊，要不要用车？” 谁料到出了办公室往外走就看到一个青年，见到自己急忙过来打招呼。 程勇记得这是下面招商办的人，算得上真正意义自己的直属下级。 只是昨天来的匆忙，甚至连下面几个办公室的人名都没记全。 “嗯，不用了，我就是随便走走。” 程勇也没太在意这种事情，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啊。。。这样啊，你要去哪儿，用不用我陪您过去打打下手。” 面对这个人的热情，程勇不得不站住了脚步看着他。 “先不用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这次程勇主打的就是一个突然袭击，想要看看真实情况，自然不可能让别人陪同。 选择印刷厂也是这个目的。 Ktv和洗浴中心都能快速的隐藏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但印刷厂的排污是长久的，就算想隐藏，哪怕临时官场该有的排污痕迹，都没那么容易消除。 青年眼看着撞了个没趣，嘴角撇了撇。 转身小跑着走进了孙盟的办公室。 “二舅，新来那个副镇长有点古怪啊。” 孙盟本来正低头看报纸呢，见到来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工作期间要称职务。” “好的孙镇长。” 青年忍不住，表情闪过一丝的鄙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句。 这位就是孙盟的外甥梁渠。 这个镇政府的一些关系其实也是盘根错节，几个阵仗，在互相手底下都有点自己的关系。 利益也好，以后互相监督也罢。 但确实这么存在着，只是程勇刚来还没有类似的人手罢了。 “哪里古怪了？” “上来之后不找人大吃大喝，拉关系。” “昨天把咱们室的文档资料全都要了，过去在办公室里看了一天的文件。” “那是人家认真负责！” 孙盟听到外甥的这个判断，气不打一处来。 吃吃喝喝的作风，的确是以前鹏镇长在的时候养成的。 但现在不是已经被双规了嘛。 先例在前，新来的镇长哪怕就是装也要先装一段时间。 “还有今天一大早刚来露了个面就出去了。” “也不用出车，也不用人陪，你说他打算干什么去？” “切，装神弄鬼，不用管他。” “你小子最近把工作都弄扎实一点，我跟你说，新来的那姓程的，脚底下有雷，等着他呢。” “弄不好雷炸了这个位置还能空出来，到时候就是你的机会。” 有那么一瞬间，孙盟其实真的产生了，陈勇会去下面走访的猜测。 不过可能是以己度人，他实在是不认为会有领导闲着蛋疼，真的下去微服私访。 而且程勇刚来一天，数据都是给他做好的，没理由，第1天就产生什么怀疑。 他可不知道，程勇这边已经直接打车去了那个印刷厂。 地点在镇外的一个郊区，出租车停在了厂区外，大概500米的地方。 下了车，程勇独自步行过去。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让他顿时皱起了眉头，快走两步，一边看着这里的环境。 此处倒是远离农田，算得上是一片荒郊野地。 到了印刷厂没走正门，而是绕着厂区的围墙，向后面探索。 果然能够看到一个排污曲。 刺鼻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产生的。 带着异样颜色的液体，哗啦啦的往外流淌。 顺着地上的一条土渠慢慢往远处蔓延，最后流经了一条小河。 且不说这些污水没有任何处理，会不会渗透到土地污染地下水。 就这样直接排放到支流里面，不照样是污染水源吗？ 远处的工厂还在轰鸣作响，程勇左右观察了一下，确认没什么人。 撸胳膊挽袖子就直接跳到了水渠边上，用早就准备好的小瓶，接了一管。 又拿出手机，记录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取了一些土壤样本。 没再多做停留，转身又打车去了，县里的检测中心。 所谓捉奸捉双，抓贼抓脏。 既然打算直接出手治理就要把证据弄的全套。 那边开始检测还需要一段时间乘用便不在这里干等着，而是重新返回镇政府。 下午的时候基本恢复了正常工作，成勇也第1次把下面的人都叫了起来，开了一个简单的会。 算是初步安排了一些工作，顺便了解了一下几个人的情况。 说是副镇长，其实真正下面主管的也就不到20个人。 当然了，这些是有编制的，一些临时工不算。 会议上程勇也没有特意强调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是什么污染的事情，更是提都没提。 在大家看来，这也就是新领导和几位的碰头会。 如果是前任那个风格的，晚上舍不得一顿酒宴，让领导和下属间增添一些更深入的理解。 当然很明显，程勇不是这个风格，初来乍到的几个，下属也没摸透领导到底喜欢什么。 不好表现的太过主动。 就这样第2天也看似无所事事的度过。 第3天质检报告送到了程勇的手中。 一条信息悄无声息的被发送了出去。 当天下午分局的执法大队突然出动，目标直指永兴印刷厂。 带队的赫然就是余茂才。 “余队长误会，这都是误会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永兴印刷厂的厂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干瘦男人，工商的执法大队以前也不是没来过。 但基本都是走个过场进来逛一圈，走的时候再带点小礼品，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可是今天风格明显不对劲。 第一百零三章翻身 “少废话，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这里的排放污染严重超标。” 余茂才板着副冷峻的面孔，内心却是激动无比。 程勇终于给自己安排任务了，这就是个表现的机会，必须要牢牢抓紧。 “余大队，给个面子，这都是小本生意不容易。” 厂长陪笑着凑过来一个信封，悄无声息的就往余茂才的包里塞。 看的动作无比熟练，仿佛已经实操过不知多少次了。 “滚蛋，你这是干什么，知不知道行贿是罪加一等！” 余茂才简直就像触电了一样，急忙把对方给推开，信封更是非常不给面子的扔在了地上。 “余队长干嘛要弄得这么僵呢，我跟你们领导也都是经常吃饭的。” 那厂长见软的不行，开始拉下脸来。 “咱们分局王局长，前两天还和我一起去温泉浴场呢。” 提到的这个王局长也算是余茂才的直属上级了。 换做平时，他肯定也就怂了。 实际上他当然也知道这个厂长上面有些什么人。 换做平时，他压根就不敢来这。 但现如今，自己背后有程镇长撑腰，害怕什么？ “今天你就是和天王老子洗过澡也不行！” 余茂才冷哼了一声，直接带人闯了进去几个工作人员飞快的开始了取样。 各种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直接送往了质检部门，速度之快，远超往常。 当天下午一指罚单就已经落在了永兴印刷厂的头上。 直接要求停业整顿。 或许是速度实在太快，一直到这个罚单落下那个王局长才有了动作。 “余茂才你疯了，谁给你的胆子敢封永兴场！” 办公室里王天恩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已经喷到了余茂才的脸上。 这个厂子，前任镇长的关系是一方面，他也是其中的受益者，自然是保护伞的一员。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平时那个老实的余茂才，怎么突然抽风了一样针对自己保护的产业下手。 “王局长，我这是正常检查，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各项检测报告，都显示永兴印刷厂排污不合格，我们的查封合法合规。” 面对这个平时自己要点头哈腰装孙子的王局长，余茂才今天出乎意料的硬气。 虽说这位王局长和程勇一样，都是副科。 但是你一个40多岁没有跟脚的副科，能和人家一个20出头，县委书记提拔的副科相比吗？ “胡闹，你说不合格就不合格，懂不懂实际情况？” 看着检测报告，王局长根本就不想理会，一挥手就把桌子上的几张纸扫到了地上。 “马上给我撤了，亲自去永兴厂给人家厂长道歉。” “我看你这个执法大队长是干腻了！” 面对着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余茂才异常倔强的瞪了对方一眼。 “今天有本事你就把我给开了，不然我是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种污染厂家的！” 王局长简直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样，重新打量了一番余茂才。 这一刻，余茂才真心感觉有股发自内心的爽快。 以前的自己唯唯诺诺，面对领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现如今的自己，有了靠山，有了底气。 突然发现以前那需要自己卑躬屈膝的家伙，其实不过也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好。。。你。。。” 王局长被这个态度气得浑身发抖，正要骂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局，是我，哎，我是小王啊！” 电话对面分明是李天用，刚刚有多么的盛气凌人，面对这个上级领导，王天恩就有多么的卑躬屈膝。 听着电话对面的指示，更是脸色比哭都难看。 这可是程勇上任的第1把火，自然不会是一次单一的出手。 只要出招，必是连环计。 在出手之前已经和李天用打过了招呼。 对于这种既没了靠山，又本身还占理的事情，李天用自然愿意送程勇一个顺水人情。 瞎子都看得出来，现在曾用是多么的受陈宜山器重，这时候不送人情，难道等将来人家被提拔上去之后再锦上添花吗？ 放下了手机，王局长的脸色已经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 “小余啊，做的不错。” “其实我刚刚是在考验你呢。” “做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坚持原则，顶住压力。” “我就是想看看面对来自外部的压力，你能不能坚持原则。” “结果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做得非常好。” 看着眼前这个和颜悦色的王天恩，余茂才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别愣着了，赶快把后续收尾工作都完成一下。” 王天恩亲自弯腰把地上的那些质检报告都捡了起来，合成一摞。 “你做的非常不错，不但有工作能力，更难能可贵的是坚持原则，我们的队伍非常需要你这样的干部啊。” “你副股也好几年了吧，我看差不多也可以转正了。” 余茂才努力让自己不表现的太过激动，可是微微跳动的面部肌肉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那就多谢领导提拔了。” 兢兢业业工作多年，不如程勇的一个电话。 余茂才内心本还有些纠结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没人知道他这句多谢领导，到底是谢眼前的王天恩还是谢那个安坐在办公室中的程勇。 而此时的镇政府里也并不平静，永兴印刷厂虽然只是个不大的小厂子。 但对于胡台镇也算是一个支柱性产业。 镇子里的工厂就这么几个，上来就查封了一个，财政还要不要？ “程勇同志，你这样的处理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会议室里坐在上尉的镇长田贵勇有些为难的说道。 他今天是真不想来开这个会，已经半只脚迈入退休生活的他，实在是不想起任何风波。 老老实实安安全全的，把最后这两年走完就好了。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上级安排这个空降的，程勇就是准备接自己班的。 但是你不能让自己走，也走不痛快啊。 真要是因为封了这个厂，造成胡台镇的财政下降，经济下滑，连带着失业人口增加。 天啊，一想到这几个词，田镇长都头疼。 第一百零四章打脸 “天镇长，咱们虽说要讲发展，但也要健康的发展。” 程勇坐在会议室的下手，为全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个印刷厂的个人报告你也已经看过了，各项指标全都超过了国家允许的范围。” “这个不是咱们镇的经济支柱，而是一个大毒瘤。” “他的那点财政，相比于智力污染所带来的花费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我这是在给咱们镇的发展提前排雷呢。” “真要是等到将来，造成什么大规模污染，甚至是群众中毒，上级查下来咱们镇所有干部，谁也别想跑。” 一张口程勇就把事情说的无比严重，连带着把在座的各位全都拴在了一起。 那意思反倒是我为你们好，才这么做的。 听了这么高瞻远瞩的发言，其他人的脸色变化不定。 本来是想着给程勇挖坑，没想到人家上来就把坑给填了。 “程勇同志，你说的或许有点道理，但是就不能用一点对多方都有利的手段吗。” “如此一刀切是把污染给治理了，但是造成的后续影响怎么办？” “我们就先不说财政的问题了，多出来的下岗工人应该怎么安排？” 接着开口的是孙盟，之前大家不可能明确开会讨论如何给新来的常用挖坑，但私底下互相暗示带来的默契，主要就是他引导的。 要说最不希望程勇到来的人肯定就有他一个。 “放心吧孙盟同志，我既然做了，肯定会有后续手段的。” “我没有一刀切，而是下令整改。” “印刷厂并没有关闭，只是停业整顿罢了。” “增设一些排污处理设备之后，只要能通过检查就可以继续运用。” “不知道，人家本身利润就很少，再增加那些设备可能就会亏本了，这个厂也支撑不下去了。” 孙盟皱着眉头说道。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可以放任他继续污染了吗？” “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既然企业有困难，咱们镇政府就应该帮扶一次吧。” “至少给一些优惠政策什么的，帮助企业渡过难关。” “呵呵，优质企业才能给优质的政策。” 程勇冷笑一声心说，还在这里给自己挖坑呢。 自己就是一个主管经济招商的副镇长，哪里有权利私自给下面的企业制定优惠政策。 现在被孙盟这么一比，自己要是茫然答应下来的话，可就又掉进坑里了。 “我看过资料，这个印刷厂已经有7年的历史了。” “刚刚落户在咱们镇的时候，就已经享受过一些减免政策。” “结果是什么？换来的就是一个重度污染排放的毒瘤。” “这样的企业没有要求他退还，补贴政策带来的成本就已经够仁慈的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家工厂关门工人失业吗？” 孙盟当然知道纠结这个印刷厂的政策不会有结果，只能转变方向舌头。 “早就听说程勇通知是招商能手，还是得到过县里面表彰的。” “我本来以为初来乍到，不说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新的投资，至少稳固住基本盘吧。” “谁料到这刚来就给我们胡台镇创造了一大堆的失业人口。” “我看这表彰有点名不符实啊。” 孙盟一阵阴阳怪气的说道，一口一个我们的，俨然是把程勇当做外人来排挤了。 “哼，我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经得起任何考察。” 程勇并没有因为热点的讥讽而动怒，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的工作自然会好好处理，失业人口自然也会全力消化，就不劳您费心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失业人口难道就只是影响你经济工作吗？” 孙盟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似乎以为程勇是无计可施了，立刻打蛇随棍上的说道。 “别的就不说了，闹出那么多失业人口来，难道不会对社会治安造成影响吗？” “老俞，这不也是给你平添麻烦吗？” 一边说着一边向主管公共安全的副镇长愈合宜使眼色。 “这的确是有些影响，要我说哦，程勇同志这次做的事情的确冲动了。” 愈合宜本来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看着程勇和孙萌斗。 突然被拉入了战场，还有一点发懵，不过立刻接话说道。 几个副镇长各坏心思，但唯独一点。 那就是对这个空降的常用，心怀怨恨是相同的。 “就是，就是。” 一直没有出声的顾卓也在旁边帮腔。 程勇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扫视了在座各位。 这个目光顿时让刚刚有些喧闹的众人安静了下来。 “所以按照各位的意思，这个污染企业就不管了？” “无非是几个下岗工人的安置罢了，难道这个眼中还不如治理这个毒瘤重要。” “说的倒是真轻松啊，几个下岗工人的安置问题，那个是整整41个失业人口。” 孙盟不屑的说道。 “区区40个失业工人就把你们安慰成这个样子，我倒真是好奇了，以前咱们胡台镇的经济工作不做的。” “呵呵，大话谁不会吹啊，看不上我们胡台镇以前的经济工作，那就请程镇长拿出一个新方案来把问题解决了，我孙盟两个字倒过来写。” “你看这不是巧了吗孙镇长，我这里刚好就带来了一份新的投资意向书。” 程勇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至少在其他人看来是有点诡异。 就看到他从随身带的包里抽出了一份文件，往前推了推。 “本县著名企业家胡东进先生准备在我镇落户一家电器组装厂。” “预计投资规模150万，大概能提供70~100个就业岗位。”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尤其是孙盟刚刚那幅讥讽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张开的嘴巴半天合不上，似乎被要说出来的话吓住了。 “哈哈哈，厉害厉害，我就知道生命之下无虚士啊。” 一直坐观几个下属内斗的镇长田贵勇终于说话。 伴随着一阵畅快的笑声，镇长微微往前探着身子，拿过来那份意向书看了看。 随后又甩给了旁边的孙盟。 第一百零五章第一把火 孙盟不敢置信的抢到手中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其他人，好像在寻求帮助。 只不过别人纷纷挪开了目光，不与之对视。 心说刚才谁让你跳的那么欢的，现在被打脸了吧。 曾勇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众人，尤其是孙盟那副恼羞成怒而又无处发泄的样子。 这才是他要的效果，虽说装逼打脸三俗了一些，但有的时候就需要用这样的手段整治一下那些挑衅的人。 胡老板那边早就已经联系好了，程勇就是特意压着没说，准备等哪个跳出来发难了，再用来打脸。 所以说不一定能给对方造成什么实际打击，但至少要长个记性。 以后再打算挑衅自己，没事找事的时候就敢想想会不会又如今天一般的被打脸。 100来万的投资，对于胡老板已经不算什么了。 尤其人家还是属于事业扩张期，本来就要新建几个组装分厂，放在哪里都一样，正好给程勇一个顺水人情。 而且程勇也不是白占这个人情的，之前那个印刷厂，他已经调查过了。 本来就经营不善，如果再增加排污处理设备的话就亏本了。 他们肯定无法完成整改，只能关门倒闭。 剩下偌大的厂房厂区也只能变卖，这时候正好给胡老板腾地方稍微改装一下，就能当做新的厂区，也算是压缩了一下成本。 这不是什么很难猜到的事情。 在场的几个人，眼珠子一转就搞明白了里面的门道。 “好你个程勇，你这是故意打压稳定企业，逼迫他们廉价出售资产！” 心里想明白是一回事，气急败坏的喊出来就是另一回事。 孙盟有点输不起的样子，立刻站起来，指着成又不说道。 这一下所有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目光，看得出来孙盟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且不说人家程勇的理由合理合法，就算是真的有那个心思，只要抓不住违法违规的把柄，你也不能把这种事情放在镇委会上说。 “孙盟，破坏团结的话不要说，人家程勇同志所作所为合理合法。” 眼看着开会要成骂街的市场，田贵勇必须站出来维护一下秩序了。 少见的那慈祥的面孔也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孙盟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太冲动了，只能咬了咬牙重新坐了回去。 “程勇同志不愧是县里表彰过的招商人才啊。” “不但帮我们胡台镇派出了一个造成严重污染的劣质企业，还给我们引入了新鲜血液，刚一来招商引资的工作就初见成效，我觉得咱们应该给程勇同志鼓鼓掌。” 说完自己先鼓起了掌来，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孙盟微微的抬起头来，盯着程勇，那怨毒的目光被埋藏得非常深。 却不敢完全散露出来，他知道这第1轮交锋自己是输的凄惨无比。 他知道自己优点小看这个空降的副镇长了。 本来以为一个小年轻靠的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得到了县书记的信任才能。 现在看来这小子无论是手段还是资源，都远超自己的想象。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1把火烧的简直就是连环击。 从调查到查封，再到开会批评，最后亮出底牌，局势反转一气呵成。 刚来胡台镇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已经成功立威了。 走出会议室，有的昂首挺胸，有的灰头土脸。 虽然外面的人没有实际参加会议，可是从几位副镇长的表情来看就知道第1轮交锋，程勇是大胜。 印刷厂这边一直扛着，没有开始整顿。 就是想看一看上面的博弈会不会有新的结果。 现在有门路得到了这场会议的消息，也就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直接关门歇业变卖资产，看看能回血多少。 胡老板这边早就等着了，自然是上来接手。 按理说这样的小投资是不需要他这个大老板亲自跑一趟的。 过胡老板还是来了，当然不是仅仅为了那个投资的服装厂，而是要来和程勇拉拉关系。 自从陈书记把这个秘书介绍给胡老板，还不到一年。 他是亲眼看着这个小秘书一步步的飞速成长。 同时也越发的察觉到程勇是如此的得到陈宜山的器重。 所以说这大半年来没有什么级别上的调整，可是职位却是不断的朝着实权方向发展。 从一个只能在下面当军事的小秘书，再到农村主管某一项目的主任。 现如今已经到了副镇长的位置。 转正为镇长几乎不用怀疑。 这样的潜力股不赶快投资还等什么呢？ 只可惜这位不贪财不好色，甚至拉投资也都是正常经营，公平合理。 到现在最多积累了一点好感度，甚至连欠人情都算不上。 而且据说这位还和华盛的女老总兰胜男关系不浅。 “哈哈哈，胡老板，欢迎来我们胡台镇考察呀。” 已经开始清场的厂区当中，程勇热情地接待了胡老板。 “哎呀呀，程镇长亲自接待，我可是受宠若惊了。” 胡老板也是相当客气的说道，主动走上前几步，和程勇握了握手。 随着摄像机的闪光，将这一幅画面就记录了下来。 登上某些机关报纸，可能有点困难，但是放大了挂在企业的展览墙上，也是一种实力的表现。 眼过留声，人过留名，要学会留下工作痕迹。 一次两次看似没什么用，但是点点滴滴的积累下来，总会量变引起质变。 别的不说，以后上级领导下来视察什么的，走到哪个厂子都能看到你程勇跟企业领导考察合影，心里也会留下一个印象。 热情地完成了表面上的接待工作，后续的事情自然会交给专业的人来完成，不需要上面大人物来费心。 晚上下班之后，程勇却是再次接到了余茂才的电话。 “喂，老余啊，有什么事吗？” 这位也算是入围了程勇的心腹之一，说起话来也没了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程镇长，我这是来特意感谢您的，想请你吃顿饭。” 电话那边余茂才有些激动的说道。 第一百零六章家宴 “这前两天才去吃过，咱们公务人员也不好，天天大吃大喝吧。” 程勇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也不想太频繁的出去吃喝。 虽然说还达不到八项规定的标准，可是弄的太频繁了也不好。 “再说了，你再喝成上次那个样子，还要麻烦你老婆来接你，怪费事的。” “您放心，镇长，咱们不出去吃就在家里，我给您准备了一次家宴，就是想表示一下感谢。” 程勇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这位可能是以前被压抑的太久了，如此翻身想要表示一下也能理解。 再说了，自己这第1把火烧的能如此旺，也都靠了他提前提供的情报。 现在事情结束了，就冷落人家也不太好。 “那好吧，一会儿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别准备什么太麻烦的东西，随便点就行。” “好的好的，谢谢领导。” 放下了电话，程勇也没有直接打车过去，而是到外面的超市，买了两个果篮，又拎了一瓶。 这才叫礼尚往来嘛。 因为有过一次的经验，程勇这次就直接打车过去。 结果因为拎的东西好像有点多，备几个楼下的看见了还忍不住一阵闲言碎语。 都以为这是哪个小商小贩过来巴结余茂才这个大队长呢。 程勇也不去管那些事情，上楼敲了敲门。 羽毛才过来开门见到程勇，手里还拎着东西，有点吃惊。 “镇长，您这来就来呗，怎么还拿东西啊。” 余茂才有些惊慌的说道。 “怎么好来你家白吃白喝呢，礼尚往来才是交往嘛。” “你不用放在心上，过年我去咱们县书记家送礼，他还得给我两条烟两瓶酒还礼呢。” 程勇这么说，一方面是告诉余茂才，别的圈子什么态度不知道，咱们这个圈子就讲究这个。 另一方面也是不动声色的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让对方安心。 “那。。。。我就不客气了，您快进来。” 余茂才接过程勇手里的东西，热情的给邀请了进来。 厨房那边能听到一阵灶火的响动，他老婆张晓惠探出半个身子。 “程镇长您来了，您稍等啊，我这边再炒一个菜就过来。” 这边的餐桌上已经摆放了不少，有荤有素，没什么太奢华的东西，充满了家常菜的感觉。 很快最后一盘清蒸鱼也端上了桌子，张晓惠从厨房出来，到屋里换了身衣。 程勇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张晓慧似乎画了点淡妆，显得更加的年轻。 可能是因为在家里比较随意，穿着的是一件半袖的圆领衫。 贴身的款式将美好的上位曲线展现了出来。 下身少见的一条短裙，套着黑色的裤袜，把本就修长好看的腿型给勾勒的更加的肉眼。 “镇长，我敬你一杯。” 刚刚开席，余茂才就买上了一杯酒，端起来恭敬的说道。 “今天，我卡了这么多年的复副股转正了。” “我知道是你给我在后面使了力。” “我与旺财真心感激您的恩情，这杯酒算我敬您的，以后只要你有句吩咐。我余茂才保证肝脑涂地！” 说完一仰头，这杯酒就干了下去。 “老余你别这么说，提拔你不是一句话就能做到的是你平时本身就有成绩，我才能帮忙说上话。” 面对着余茂才如此的激动，程勇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安慰着说道。 “领导，您别谦虚了，这些年我什么都看透了，如果不是您，我恐怕还要这样一辈子。” 余茂才说着又满上了一杯，还要敬酒。 程勇急忙拦住他表示慢慢喝，不着急。 可能因为是家宴比较放松，余茂才喝的比上次在烤肉店更猛了几分。 程勇想要尽量少喝一点，也被对方拿凶猛的节奏带着喝的有些多。 一边余茂才诉说着自己的忠心，另一边张晓慧则不停的给程勇加菜倒酒。 几杯酒下肚，程勇的目光又难免被身边女人拿优美的曲线所吸引。 居家装扮的张晓慧，有种特别的气质。 这种良家女人，远不是上次在白马村那位女干部风尘气质能比的。 可能没有那么的娇艳妩媚，却自带着一股人妻的恬淡素雅气质。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程勇有种错觉，张晓惠做的和自己越来越近了。 每次过来探着身子倒酒的时候，领口展示出的那么白皙的肌肤和向更深处的沟壑，都令人挪不开眼睛。 时不时的还会有几次身体接触的刮蹭。 本来就已经禁欲很久的程勇，在酒精的刺激下，觉得有点把持不住了。 好在余茂才先一步喝到了极限，咕咚一下子翻倒，算是结束了这场假烟。 没办法，只能在帮着他老婆拔余茂才给搬到里面的床上。 只是这次程勇喝的也不少，办完之后已经感觉脚步轻浮，有点站不稳了。 “领导你也喝多了，今天就别走了，在我们家住一晚吧。” “这不方便吧，也没地方了，没事，我醒醒酒就能走了。” 程勇摇了摇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神乱窜。 “没事，我们家一个小房间可以住人的。” 张晓惠则过来扶着程勇先坐下，指了指另一边的小门。 程勇这才发现他这个屋子不是1室1厅，而是2室1厅。 只不过那边的是个小卧室，平时应该是被当成杂物间了吧。 “领导您别介意啊，我们家老余只是太激动了，这些年他被压抑的太苦了。” 张晓惠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说道。 “没关系，我能理解。” 程勇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女人忙来忙去。 因为收拾整理频频弯腰的动作，那曲线似乎展示的越发的夸张。 下面的小兄弟都已经不安分的抬头，程勇自己都没察觉，帐篷都已经支起来了。 那边的张晓惠收拾完了桌子，似乎还打算清洗一下地面。 不过没有用拖布，而是整个人趴在地上用手里的抹布擦洗的干净。 这个字是越发的暧昧，尤其是背对着程勇的时候，那翘起来的臀部就在眼前晃来晃去，四肢着地的爬行姿势更是引人遐想。 第一百零七章人妻的诱惑 程勇觉得体内像是燃烧起了一团火焰一样，目光随着那背对着自己的臀部晃来晃去。 热火的身材好像从来没有此刻这么的诱人。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张晓惠转过身来擦拭着常用这边的地面。 就这样，一点点面对着程勇爬了过来。 刚好抬起头来撩动垂落眼前的发丝，正好对上曾用敞开的双腿之间那个帐篷。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暧昧到了极点，看得到张晓惠那张脸飞快的染上了红霞。 并没有说什么，或者是转身离开的样子。 抿了抿嘴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后下定了决心一般。 “领导，我扶你进屋休息吧。” 说话间一个柔软的身子已经钻进了程勇的怀中。 搀扶着程勇的身体，就往里面的小屋走了过去。 这短短的路程走的，好像一个事情那么漫长，尤其是感觉淡淡的香味在比肩萦绕，丰满的身躯有意无意的挤压着。 “不用，你别这样。” 恍然间程勇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解开自己的裤子。 这下最后的警觉响起了报警。 强行压抑着那股躁动的火焰，猛的将张晓惠给推开。 “领导。。。。我。。。” 张晓慧也被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看着程勇。 “不用说了，你是余茂才的妻子，不需要你做这些事情。” 最后关头程勇还是想起了陈宜山的经历。 这位领导就是因为管不住下半身才在女色上栽了个大跟头。 自己几乎经历了全过程，怎么能不多一个心眼。 今天的感觉就不对，这个女人如此的主动睡之后闹出了事情以后会有什么下场。 之前喝了酒，现在看来未免有点太过做作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两个人的意思，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定犯下错误。 猛的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你们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还是满头的嘴硬，直接撞撞的推门就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凉风一吹，就感觉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趴在小区的绿化带上呕吐了出去。 把肚子里的酒精吐出了大半，程勇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越发的觉得今天不太对劲。 叫了个网约车，直接回到了家里。 有心还想思考一下今天的事情，却也忍不住上头的醉意，最后倒头便睡。 第2天一早醒来，看着大早上就举起抗议的小兄弟，程勇也是无奈了。 重新冲洗了一番，做了一些简单的锻炼，就照常去镇政府上班。 脑海里昨天的事情却始终萦绕不开。 他可不知道，昨天晚上走了之后，余茂才家中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办公室里看着几份文件，突然就有人过来敲门。 “程队长，市监的执法大队有人来找你，说是有事情向向您汇报工作。” 程勇一下子就想到了是余茂才，正好自己也想是和他谈谈，便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正好现在有空让他进来吧。” 没过一会儿就看着羽毛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脸上满满的都是惶恐。 “程镇长，我今天是来和你道歉的。” 看着办公室的房门被关上，余茂才的姿态更低了几分。 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道歉，呵呵，余大队长，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好跟我道歉的。” 别看平时和人说起话来程勇态度很是谦和，可是好歹也已经做到了副镇长的位置。 真的端起架子来，身上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官气。 从老余变成了余大队长，称呼上的转变，表示着程勇此时心态的变化。 在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之后，余茂才的腰就弯的更低了。 “昨天我老婆做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领导你要相信我啊。” “呵呵，还行啊，挺有担当的，我还以为你会说是你老婆自作主张呢。” 程勇咧嘴笑了笑，态度却没有转变的意思。 “所以呢，是你安排你老婆勾引我？想给我下套上美人计吗？”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啊！” 余茂才那副样子，都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您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以前的前途都是在您的手上，我是有多傻才会想着对付您啊。” 余茂才急忙解释着说道。 “那你来这一套是什么意思？兴趣爱好吗！” 听到这个解释程勇更生气了，一拍桌子喝道。 “不是的，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李茂才被吓得一激灵，连忙解释。 “我就是听说领导你现在还是单身，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工作，生活上可能没人照顾。” “就想让老婆帮帮忙，没别的意思就是照顾一下生活什么的。” 听了这种解释，程勇有点无语了。 “那是你老婆，你就这么随便让他来照顾别的男人，都照顾到床上去了吗？” “我。。。。领导，我不介意的。” “不介意就能卖你老婆吗？你把你老婆当什么人了！” “我老婆也不介意的。” 程勇简直惊呆了，这对夫妻那奇葩的想法给弄的说不出话来。 似乎是看到程勇这副无法理解的样子，余茂才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程镇长，你听我解释。” “程镇长，大概在六七年前，那个时候我刚刚入职队伍。” “当时单位里面有一次组织年会活动，让带家属一起去。” “都带着老婆去了，被当时我的一个领导给撞见，就看上了她。” “几次想要轻薄非礼，后来还甚至三番五次的往我家里跑。” “甚至还暗示我只要让老婆去陪她，保证能给我仕途坦荡。” “我那时候年轻冲动，一怒之下还给他打了。” “这下子虽然抱住了老婆，可是就一直被记恨上了。” “之后多年以来一直被压制着，仕途上再也没有了半点的进步，我家也就混成了这副样子。” “你看我现在这样子，今年才三十出头呀。” “现在终于有你愿意提拔我，真的是想肝脑涂地的感谢您。” “第1次你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看我老婆的眼神有些特别。” “回去之后我就和老婆商量过，你愿意让我老婆伺候你，都没关系。” 第一百零八章悲哀的余茂才 程勇就这么听着对方的讲述，心中并没有动怒，只感觉到了悲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程勇相信余茂才也不是最开始就那么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权力的一次小小的任性，就让这个有志青年万劫不复。 在重新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后，真的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看着眼前这个诚惶诚恐的男人，似乎只要自己再稍稍皱眉一下，他就要跪在地上磕头了。 “唉，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无法接受。” 最终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也让余茂才那紧张的神经没有崩断。 “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把我安排的工作做好，搞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这就足够了。” “回去之后给你老婆道歉，身为一个大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该把自己的老婆往别人的床上推。” “明确的告诉你，或许在官场中有一些败类，但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真的太对不起了程镇长，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感受到了那股官威的减弱，余茂才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继续赔礼道歉。 “行了行了。” 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程勇立刻相当厌烦的摆了摆手。 “以后这件事情都不要再提了。” “好的领导，您放心。” 余茂才点头哈腰的说道。 看到程勇没有再继续和他说话的意思，这才弓着身子倒退着离开了办公室。 眼看着对面消失的身影，程勇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不清楚，如果换做是自己能否做到这个地步。 他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神探狄仁杰》系列的电视剧。 里面的一个叫曾泰的角色，被观众戏称为舔灵。 主要是这位张口闭口都在吹捧狄大人，看起来实在是没有风骨。 只是没人注意到这位曾泰在成为舔灵之前，是堂堂状元，却当了十年县令，兢兢业业工作，却无人提拔。 反倒是舔了狄大人之后，舔成了一洲刺史，官居四品。 官场就是这个样子，几千年了从来没有变过。 其实那个曾泰和最近火爆的《人民的名义》里祁同伟非常相近。 同伟哭坟和曾泰舔灵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无非都是一个个不得志的灵魂在，用自己的尊严换来一条向上的道路。 无非是曾泰舔对人了，祁同伟没舔对罢了。 程勇真的不知道，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也面对需要出卖尊严来换取晋升之梯的时候。 自己能否做的比余茂才更好。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也就不再去想这个话题。 将来的事情就交给将来的自己吧，至少现在的自己前途坦荡。 继续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印刷厂这颗大雷已经被排掉了。 剩下一个ktv和一个洗浴中心，基本就只是疥癣之疾。 回头安排给余茂才去整顿一番。 这种地方既不是税源，又不是什么劳动密集型产业。 整治了也就整治了。 接下来要准备烧第2把火了。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程勇其实也明白，本地缺乏发展工业的条件。 能够找来几个小工厂，已经是极限了。 想要招商引资，需要的是政策扶持。 而太过优惠的政策，根本不是他这一个小小的副镇长能够给予的。 所以这第2把火就准备烧在几个行政村。 兰总的华盛食品加工厂落户在了南丰县，其带来的辐射效应，自然会拉动周边的经济。 这个食品加工厂可不仅仅是舂米磨面那么简单，连带着还有其他一些农副加工。 对于一些高端的农副产品，也是有很大的需求的。 借着这股东风成勇准备组织下面的几个村子搞有机农业。 最好是能够和华盛公司达成战略合作关系，提前就和本地的农户组成预购合同。 这样的工作当然不是一拍脑袋就能想出来的，之后的工作就是先做实地调研，形成一份报告。 拿着这份报告才有资本去和华盛集团谈。 虽然和蓝胜男有这层关系，但越是这样的关系，越不能轻易动用。 一般的合作还是走正常的商业流程好。 当然了，事情不是一个人完成的，身为领导自然要懂得给下属安排工作。 现如今的程勇已经不是跟在领导后面出谋划策跑腿办事的秘书。 手底下的人马就该动一动了。 显示给出了一个大概的目标需求，下面的人自行编写一份调查需求数据，做成表格的形式再送过来给自己查看。 同时也要把几个行政村现在的资料送过来，程勇也得提前背背书。 如此的一番文书工作就已经耗去了三天的时间，因为没有对比，程勇也不太清楚效率算是高还是低。 但是总体来说，实在是不能让自己满意。 就这三天的功夫，余茂才那边都把ktv和洗浴中心给查封了。 终于完成了文书工作，带着新鲜出炉的调研数据模板，程勇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当然办公室里没有什么秘密，这些天的啊，时间乘用要准备一下村子调研的事情早就传到了几个副镇长，尤其是孙盟的耳朵里。 上次印刷厂的事情就已经让他丢了个大脸，这次眼见着程勇要有行动，无论如何都准备把场子给找回来。 只可惜人心善变，他有点高估自己的影响力了。 “老岳啊，你什么意思，怎么这点小忙都不肯帮了？” 电话第1个打给桃月村的村书记，孙盟本来是想着让书记组织一下，给这位要下去考察的副镇长有点难看。 可对面全是支支吾吾推三阻四。 “孙镇长，这不是帮忙的问题啊，村子里面也不是我我一个人说的算。” 电话那边的岳书记就是一副打太极的样子。 “嘶，有什么说的不算的，老岳你可别给我装啊。” “以前也没少请你吃喝，带你去享受，怎么现在让你帮点忙都这么费劲。” “嗨，真不一样了，孙镇长。” 这位岳书记就差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了。 心里面只在那里骂娘，按道你孙盟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九章第二把火 以前鹏镇长还在的时候，通关这下面的经济的确还能拿捏一下岳支书。 可是现在人家都走了，你这位孙镇长，平时也就是一点的酒肉关系。 还真把自己当成下属了。 咱群直属和你这么正常，也没什么直属关系。 非要说关系亲近的话，村子里面还等着这位主管招商经济发展的副镇长来给自己弄些财源呢。 知不知道人家程镇长给自己的是什么承诺？ 凭什么跟你一起给人家捣乱，你能给自己什么好处？ 放下电话，孙盟又打出去几个，得到的结果都是差不多。 一问关系就是拍胸不保证疑问，执行就是各种难度。 这不对劲啊！ 他可不知道，程勇早先就已经和几位村支书约谈过了。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政策执行之前，当然要和执行人进行一些沟通了。 不管孙盟平时吹出天花乱坠，他是给不了什么实际的好处的。 程勇这边就不一样了，带着招商引资小能手的金字招牌。 尤其是刚刚拉来了一个上百万投资的工厂，如此光辉的战绩就是最好的说服力。 下面几位不求乘用能给拉来那种上百万规模的投资。 哪怕是十几万，多少有点，从手指缝里露出来也是真金白银。 程勇已经把自己的计划提前和几位村支书透露过了，尤其是暗示南丰县落户的华盛食品加工厂，就是自己的关系弄来的。 几位一听果断就放弃了平时那点和孙盟的酒肉关系，投入到了程勇的麾下。 随着一次次的工作实践，程勇对于政治工作的把控也越发的得心应手。 自己能够拉来的资源就是最大的王牌，手里握着资源，就不愁找不到朋友。 就这样，孙盟的第二次谋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程勇这边则开启了为期一个多月的调研工作。 文书上的事情可以交给下面的人，但是这样一线的数据调查，程勇还是亲力亲为才比较放心。 毕竟不过前车之鉴天知道下面的人还会不会给自己搞一些幺蛾子。 在完成了所有的调研工作之后，将数据整理成了一个小册子，程勇则才有信心再次找上兰胜男。 “程主任，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程镇长了。” 仍旧是那个熟悉的办公室，兰胜男身上的那种气质却完全不同，微微带着笑意的双眼盯着程勇。 “哎呦，兰姐，你可别开玩笑了。” 程勇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这就是原地平调，在你面前不还都是一样。” “那可不一样啊，大大的不一样。” “以前的你最多就是个给领导跑腿的，现在你也是能让别人跑腿的领导了。” 这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却是一语道破了程勇现在的状态。 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就为了这点小事，你还亲自到这儿来跑一趟。” “这不也是顺便过来看看兰姐嘛。” “行了行了，来看着我就空手来呀，连点礼物都不带。” 难得的在这位女强人身上见到了一点小女生的气质。 还别说，相当的有一番特殊的风味。 “我当然不会空手来了。” “确实准备了点好东西，不过还不太方便拿到办公室来。” 程勇尴尬的说道。 “都是一些山珍野货，是我之前在一个村子里开发的项目。” “现在已经跟商家合作，经营成一个奢侈礼品品牌了。” 程勇像是有点炫耀的说道。 “回头给兰姐送到家去。” 只是说到这里，程勇突然有些愣住了，一提到送去家里就忍不住想起了上次两人在楼下发生意外的场景。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这东西我大概看了看，确实有合作的价值，会安排下面的人进行对接的。” “那我就先替村民谢谢兰姐了。” 见到原则上已经敲定程勇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 “还是让村民们谢谢你这个领导吧，为了这万把来块钱的合作，你这个副镇长还亲自跑来跑去的。” 兰胜男打趣的说道。 如此一来，总算是搞定了合作的事宜。 随着华盛食品加工厂的几个经理来到村子下面，确认了程勇提交上来的报告数据。 各个村子基本都开展了一些专项预购的合作项目。 这次如果只从投资总额来看的话，的确不如胡老板的组装厂。 但对于民生的影响却是远超前者。 这是真正直达农村基层的扶持，范围广，深度大，尤其还是针对农村的投资，和之前的扶农办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陈宜山准备县升市的大前提下，这样的农村工作显得尤为突出。 程勇本来还是想要跟进一段后续的工作的，只可惜计划却被黄丽茹给打断了。 “黄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本来正在忙文件的，程勇突然接到电话，见到是黄丽茹打来的，急忙接了起来。 “怎么了？你这个臭弟弟也不知道给姐主动打电话。” “非要让姐主动担心你是不是。” 黄丽茹电话中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听起来倒更像是撒娇，听的程勇身子都不由得一阵激烈。 “哎呀，不好意思黄姐，是我的错，我最近这不是刚刚调到镇里来，实在是太忙了吗。”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先认错肯定没毛病。 “行了，你一个小小的副镇长，能有什么可忙的，我还不知道呢。” 黄丽茹没好气的说道，“当初说好的每周来一次陪陪我也不算数了。” 这话直接把程勇给问的无语了。 陈宜山又不总是在家里，自己没事总往你那里跑，孤男寡女的像什么样子？ “真是对不起了黄姐，我这实在是走不开呀。” “行了，别推脱了，跟你说个正事，这周四把工作都给我退了，那天我爸过生日，我带你去见见世面，别忘了准备一份礼物。” 听到这个消息，程勇还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响了起来。 这位的父亲，那不就是宁远市的黄百川书记嘛。 什么意思？带自己去参加市委书记的生日宴，这是要天大的面子。 第一百一十章黄书记的宴会 “黄姐，这个我去不太合适吧？” 程勇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以来自己现在这个身份贸然去参加这么高级别的宴会，的确不太合适。 二来自己现在名义上还算是陈宜山的人，而陈一山算是黄百川的下属。 自己这么越过陈宜山，直接和黄百川有交集，会不会。陈宜山觉得自己不合适。 “有您和陈书记去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让你来你就来，不用想那么多。” “老陈那边你也不用多想，他知道这件事情也很支持。”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程勇还能说什么？ “那就多谢黄姐了，你看我给黄书记送点什么合适？” “你看着办就行，不要太贵，有心意就行。” 放下了手中的电话，程勇的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这位宁远市书记，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佬。 正厅级干部，掌控着整个宁远市的发展。 有了他的提拔，陈宜山30出头就能坐上正处级的县委书记位置。 这无疑是一个参天大树，倘若自己也能在这棵树下萌茵，更是前途无量。 想起上次的见面，黄书记对自己的略作考验，应该是留下了个好印象。 这次的见面或许也能为即将提拔成正科的事情，铺平一些道路，或许这也是陈宜山的想法吧。 自己这个领导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该送什么东西好。 以小见大，从陈宜山的风格也大概能推测出，黄百川也是那种洁身自好的人。 黄姐也特意提醒过，那么基本就杜绝了，弄些名贵烟酒的选择。 可是也不好，真的就送点什么鲜花之类的东西太拿不出手了。 程勇倒是有心，弄点古董字画什么的。 但是这个东西的上限有点高，随便弄点赝品糊弄，可能会反而惹得对方不高兴。 要是弄点臻品，先不说对方会不会收，自己也是真的买不起啊。 左右纠结为难之时，程勇突然想起了刘村长在自己临走之前送的那盒茶叶。 按照他的说法，这茶叶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可惜自己也不会品。 但多少应该不是一般的货色，自己采自己烹制的茶饼，也谈不上贵贱。 算得上是一份相当有新意的东西了。 当然肯定不能像村长那样，随便找个盒子装。 回头去买个礼盒装吧。 确定了这些事情之后，程勇也就没有心思继续在文山会海里埋头苦干了。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程勇烧了两把之后，也确实没有第3把了。 本来也就是个普通人，哪里来的那么多资源玩命的烧啊。 差不多就行了，真的一股脑把资源都透支砸在一个地方，功劳反而有限。 安排了一下后续的日常，陈勇的工作已经进入到了平稳维护的阶段。 下班后，专门去附近的一处相当高档的茶店，挑选了大小适中的礼盒，看起来并没有太过奢华，却有骨文墨的气质。 回家将刘村长送自己的茶叶，重新装好。 不得不说，即便是成勇不怎么懂茶，也能够感受到那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应，这样的礼物无论如何也不会堕了面子吧。 到了约定当天，程勇直接请了半天的假。 那边的陈宜山和黄丽茹都已经准备妥当，正好让程勇过来开车一起去市里。 黄百川的生日宴并没有放在什么豪华的酒店当中。 而是一个不太起眼的土菜馆。 当然不太起眼，只是从外面看的。 推开有些陈旧的大门，进入到里面就是装潢精致的包厢宴会厅。 来的时候明明不算晚，可是外面已经停了不少车。 推门进去，宴会厅里更是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做到了某个级别的位置后，就不是自己想低调就能低调的了。 程勇一眼扫过去不少，都是经常在宁远日报头条上经常露面的身影。 要么是政界大佬，要么是商业精英。 总的来说是个格局相当高的宴会。 刚进了大厅，程勇下意识的就想往司机那桌凑。 被黄丽茹一下子给拉了回来。 “乱走什么，等会儿过去给我爸敬杯酒，让你准备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黄丽茹真的就像是一个知心姐姐一样，将程勇给拉了过来。 不满地打量着他的全身，伸手帮程勇整理了一下，不太规整的衣服。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了解黄百川的自然之道，这位是他的千金。 陈宜山自然也是有不少人认识的，好听的说这位是黄书记的门下之徒，当然也有嘲讽为黄书记之走狗的。 不过程勇这个新面孔却相当的陌生，看着和黄丽茹的动作如此亲密。 身为丈夫的陈宜山，却在旁边没什么意见。 难不成这位是黄丽茹的弟弟？ 也没听说黄百川还有个儿子啊。 当然猜测归猜测，还没有哪个会让好奇心驱使的上来直接发问。 这样的动作弄得程勇也是有些尴尬，或许这本就是黄丽茹的用意。 通过这样的举动，让自己这么个小人物也能在众多大佬面前留下个印象吧。 随着宴会开始的时间临近，黄丽茹先行离开，没过一会儿就搀扶着自己的父亲步入进来。 当然黄百川还没有老到需要人搀扶的年纪，这只是表现出一种父慈女孝的姿态罢了。 见到主角来了，一众人马纷纷上前，有些热情却没有什么混乱的样子。 一个个有序的表示着自己恭喜的敬意，敬上一杯酒，顺便送上自己的礼物。 带着有些讨好，甚至是阿谀的笑容，只希望这位掌控仪式的书记大人能够留下个好印象。 黄丽茹作为女儿，当然不需要奉献这种热情，而是就在父亲身边帮忙应酬着。 陈宜山作为女婿，当然也有特殊待遇。 一个女婿半个儿，同样站在了黄百川的右侧，向来的一众人展示着自己不凡的身份。 其实很多人都在私底下嘲讽，说陈宜山的成功，无非是因为黄百川没有儿子，政治资源需要有人继承，才便宜了这小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茶叶 没过一会，主要的客人都已经纷纷送上了自己的敬意。 程勇就在旁边观察着，没有什么动作。 主要是今天来的客人分量都太重了，相比之下，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副镇长，真的上不了台面。 实在是不好意思上去和其他人抢风头。 偏偏这个时候黄丽茹发现了，这边立刻朝他挥了挥手。 “小勇，过来给我爸敬酒。” 被这么突然喊到，顿时许多目光都聚集在了程勇的身上，他顿时感觉一阵压力山大。 但还是硬着头皮保持着平常那副谦和的微笑走了过来。 “黄书记，我祝您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本来想了一肚子的话，自觉文采斐然。 可偏偏因为太过的紧张，程勇走到黄百川面前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了。 只能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两句。 当然，实际上每个过来祝贺的人也没有什么长篇大论，无非是一两句话而已。 “嗯，你是程勇吧，记得你之前是做扶农工作的，还做出了不小的成绩呢。” 黄百川满意的目光落在了程勇身上，这让他的压力为之一清。 面子和尊重都是自己争取的，第1次作为黄丽茹的跟班见面，自然得不到重视。 感谢如今真正做出成绩的程勇，自然也能得到黄书记正眼看待了。 只是让程勇没想到的是自己做出的那些成绩，竟然还入了市委书记的眼。 “农村发展工作已经进入了深水区，需要有能力有闯劲的年轻干部，做好工作农村工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多谢黄书记，我一定牢记您的指示。” 程勇有些激动的说道，这话看似在讲农村耕种。 实际上不也是在按时程勇做出成绩自然就会得到提拔吗？ “黄书记，这里是我之前在农村工作的时候，村民送我的一些茶叶。” “不是什么贵的东西，不过是一份心意，请您收下。” 最后也没忘了送上自己的礼物常用，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礼盒。 黄百川看到眼前的礼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还真有点害怕，这小年轻不懂事，一上来就送什么名贵的礼品。 村民们自制的茶叶，完全迎合了自己刚才强调农村工作的意味。 当着一种客人的面黄书记就打开了盖子，先是轻轻的闻了闻。 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这乡村还真是有好东西啊，闻着就不一般，快帮我沏一杯品品。” 黄丽茹没麻烦别人，自己就从旁边取过一个茶杯，给父亲冲泡了起来。 略显金黄色的茶叶流入杯中，和白瓷盏形成鲜明的对比。 慢慢地飘荡着沁人心脾的茶香。 黄百川呷了一口，面上的表情更甚。 “小勇啊，你还真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黄百川可不是程勇那种只会牛饮的人，正好相反，他可是个品茶高手。 茶水入喉就品出了不同的味道，不但清香扑鼻，更有一种淡淡的中药香味。 “这茶，我以前喝过。” “那时候还是一位省里的老领导家中品尝的。” “老领导还说他也没有太多的存货了，就是不知道哪里还有的卖。” “想不到今天在你这又得到了机会，能重新品尝啊！” “黄书记，您喜欢的话，我回头再让老乡们炒制一些。” 程勇顿感惊喜，立刻会意的说道。 本来他还没怎么在乎刘村长送来的茶叶，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是自己没把好东西放在眼里啊。 宴会的众人，此时投过来的目光已经有点羡慕了。 借着这个机会话题开始向茶叶转移。 程勇也很识相的退到了一边，给露脸的机会把握住也就算了，说到底大佬的世界不是自己这么一个小虾米能够乱掺和的。 老老实实的坐回到了司机那边的位置，弄得一帮司机老哥都频频上来敬酒。 当司机的眼力都不差，眼见着刚才程勇和黄百川的那番交流。 这位就算真的只是个司机，那也是前途无量的司机。 之后还要开车呢，程勇自然不敢再戒酒了，只是以茶代酒和几位简单的聊了一下。 生日宴会持续的时间也不算太长，毕竟也要注意影响。 天色刚刚擦黑，宴会便算是结束了。 一众大佬全都是面带着喜色离开，看起来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所期望的效果。 当然了，作为真正的家属，黄丽茹和陈宜山当然不会那么早就走。 此时四下无人，黄百川说起话来也就没有了那么多顾忌。 “小陈，你最近的工作做得很好，对之后的选择也很有骨气啊。”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想造福一方百姓罢了。” 陈宜山还有点小得意的说道，看得出来黄百川这次对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之前长期以来都需要黄百川的提拔，尤其是前不久，陈宜山还希望能够靠着这层关系去市里当一个副市长。 这倒不是运作不了，但真的很消耗黄百川的政治资源。 现在不同了，既然陈宜山有志气，要搞县升市，这就是要用自己的真本事往上爬了。 虽说说难度要比转进去市里当一个副市长要高得多，但也不再需要依靠陈百川去消耗政治资源了。 “行了，夸你两句还要飘了。” “你现在这个县委书记的职位很重要，多做出一些成绩，把履历做得扎实一些，将来提拔的时候才能有更高的前途。” “放心吧，爸。” 陈宜山嬉笑着喊了一声爸，既是展现着天伦，也是暗示这层关系。 “那边小勇，你过来。” 这时候像是才想起来一样，黄百川对着程勇招了招手。 “小伙子不错，刚才关于茶叶的事情，你可得放在心上。” 程勇立刻小跑着过来，却没想到黄书记说的是这个事情。 “我那个老领导以前就是在咱们宁远这边做农村工作的，当时应该就是喝了这个茶叶，结果时间久了，他一直心心念念，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喝到的。” “他的身份又不好，太动用资源去寻找。” “现在看来应该是让你小子给撞见了，回头再弄一些。” “放心吧，黄书记，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程勇还以为刚才当着众人的面黄书记那么说是给自己面子呢，原来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老领导 现在想来，黄书记真没有必要为了给自己面子当着那么多大佬胡吹。 转念一想，黄书记已经是正厅级的市委书记了。 那他的老领导的是什么级别？ 副部？ 正部？ 不会是中央的吧？ 看起来自己这个集团，黄百川还不是最高层。 这边他们又聊了一些家常，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彻底天黑了下来。 程勇开车带着陈宜山和黄丽茹两人返回南丰县。 路上黄丽茹还不断的提醒程勇，要把茶叶的事情放在心上。 看起来黄百川也想进步进步啊。 送两人回家之后，程勇所幸第2天又请了一天的假，再次跑了趟刘村长那里。 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见。 白马乡这边的工厂已经完全建立了起来。 村子里的那些山珍杂货，经过拖拉机的运输，艰难的从大山深处运往这个已经具备交通功能的乡里。 6月份的天已经进入了雨季。 时不时的雨水混杂着泥土，直接把这条储出村的道路变成了烂泥潭。 哪怕是动力十足的拖拉机，想来回一趟也很困难。 想要通畅的通行，至少也得上履带车。 好在村民都认识程勇，打着这个返程的拖拉机，穿越了如沼泽一般的烂泥潭，总算又回到了这个小村庄。 “哎呦，稀客啊，程主任，不对，现在应该喊程镇长了。” 刘村长见到成又立刻起身热情地招呼了过来。 “程镇长，大驾光临，有什么工作指示吗？” “只是不敢当，这不是想回来看看咱们村子里怎么样吗。” 程勇笑到，“我看乡里面的工厂已经建立起来了，咱们村民的收入有没有改善？” “那是当然了！” 提起这个事情，刘村长顿时激动了起来。 “家家户户收入都至少翻了三倍，你在咱们村子待一个月啊，比过去扶农办在这里待了10年都有效果！” “嗨，别这么说，没有前人栽树哪有后人乘凉啊。” “得了得了，这里没外人，你就不用打官腔了。” “前面那些人是什么瘪犊子，我比你更清楚。” 刘村长这么说实话，话题就没法聊了。 “算了，咱也不说这个了，我这次来还有件事要求你。” 程勇摇了摇头，转移话题说道。 “上次你给我的茶叶让一个大领导看中了。” “你这里还有吗？茶叶的产量如何？能稳定的供给吗？” “我这变成刚需了，你看看多少钱，我这里敞开了收购。” “嗨，我当是什么事情呢。” “什么钱不钱的，你这里需要给领导送礼，跟我说一声，我每个月都给你送点过来。” 刘村长大手一挥，非常好奇的说道。 “就是这个产量真的不多，本身都是山里面一些和药材半生的老茶树。” “再增加种植短期提高不了，产量就算种出来了，可能没有那个环境，茶叶的味道也不一样。” “而且炒茶的手艺也有点复杂，总共也就那么多。” 听着刘村长的解释，程勇也有些可惜。 能让那位大领导都念念不忘，肯定是真正的好东西。 如果能够量产的话，那可就真正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财源了。 “正好我这新炒出来一批，你就都拿走吧。” 说着，刘村长就回屋去拿过来一大包。 “别的，可别把领导的嘴给养刁了。” 程勇摇了摇头，“一上来就送这么一大包，领导该觉得这是什么廉价的东西了。” “细水长流，现在直接就把这么多给他，万一将来他和好了，还想要增加怎么办。” “就这么一次一点的给他，每个月给我送一批就好了。” “我也不白要你的这些茶叶，一个月我给你一千元。” 刘村长一听，顿时拉下脸来。 “干嘛呀？你这不是打我老刘的脸吗？” “你给咱们村子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供你点茶叶还要钱，回头传出去，让村里人笑话我死了。” 面对着这个热情的老村长，程勇也是为难。 “不是啦，老刘，这不是一锤子的买卖。” “总这样白从你这里拿茶叶，日积月累占的便宜，都够判刑了。” “哦，我忘了你还有这种忌讳。” 最后又是一番推脱，终于以每个月五百块的价格给敲定了下来。 带着一小盒茶叶，程勇也算是满载而归。 当然了，这茶可不能通过自己直接送给那位传说中的老领导。 先不说自己压根就不知道那位的身份。 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越过中间的几个大领导。 越级送礼和越级举报是一样恶劣的行为。 上次黄百川的生日宴，如果不是得到了陈宜山的同意，程勇也是不会去的。 拿回来的茶叶先送到皇姐那里，再通过她交给黄百川。 最后再转交到那位大领导手中。 好在之后就是周末，自己也算是能赶上了连休。 最近一直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好不容易得到了休闲的时机，程勇也终于有机会联系王垚丽了。 “怎么样？最近忙吗？” 再次打电话联系过去，程勇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点小激动。 电话那边的声音则是有些惊喜了。 “勇哥！我。。。当然不忙了。”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王垚丽也是刚刚下班，孤单的身影略显寂寞。 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当然少不了人追求。 尤其是程勇被调走了以后，显得有些名花无主。 不少适龄的男性都对她发起了一些共识。 可惜已经情窦初开的王垚丽在经历了与程勇的一番暧昧感情之后，心中已有所属。 或许她也感受到了两人即将捅破的那场窗户纸，所以断然拒绝了其他人的追求。 只可惜突然的工作调动让几乎已经进入热恋状态的两个人变成了两地分居。 好在平时还有微信联系，断断续续的维持着那不上不下的关系。 电话上的联系，王垚丽内心当然有些小激动了。 “最近新上了一部电影，很不错，我这里刚好有两张电影票，要不然明天一起出来看看电影？” 或许是觉得长期吊着人家有点不太负责，也可能是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多，禁欲状态有些维持不住。 总之程勇觉得是时候让关系更进一步捅破这层窗户纸。 第一百一十三章更进一步 程勇的恋爱经验是单薄的，或者说是失败的，曾经一段来自大学的初恋却是以那种让人厌恶的方式结尾。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件悲剧。 当然了，人不能一直陷入自己的悲剧中，不可自拔。 而今也是时候更进一步。 最初和王垚丽的相识并不是出于爱恋，只从第一眼来看，王垚丽外在资质虽说优秀，却并不能令程勇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然而感情这种东西，并不是完全看脸的。 更多的是两个人在一起快乐的回忆逐渐积累，由量变引发质变的结果，便是从朋友跨入恋人的殿堂。 周末的时候程勇穿着一身随性的运动衫，身上少了几分在政府机关中的威势，那股子年轻人的气质便展现了出来。 老远便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向这边小跑过来。 六七月份的南丰县已经很热了，王垚丽穿着一身白色的圆领衫，下身是一条刚刚过膝的百褶裙。 除了脚踝上的短袜，整个小腿都光溜溜的。 纤细却笔直的腿型，不需要丝袜来修饰就非常好看。 “我。。。我没来晚吧。” 王垚丽可能是跑的有点急了，过来的时候喘的厉害。 “没有没有，刚刚好，着什么急啊，瞧你刚才跑的过马路都不看车了。” 程勇摇了摇头，还是自然的伸手帮王垚丽撩了一下被汗水粘在额头上的发丝。 “电影快开场了，咱们走吧。” 不知不觉两人就已经拉上了手，共同步入了电影院。 这个月份的院线实在是没有什么新片，成勇也只是随便挑了部再映恋爱剧。 据说是最近国内特别火的号称国产科幻之光的导演，早年拍的一部黑历史。 其实两人都没太在意片子拍的是什么，只是享受着那种在黑暗中独处的气氛。 从最初牵起的手，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影片结束，程勇又提议出去吃个饭。 王垚丽今天没有那么矜持，似乎也感觉到有什么即将发生。 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就非常乖巧的跟着程勇去了家附近的火锅店。 一边吃一边聊着互相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勇却有些为难。 总觉得气氛越来越好，但是那句话就卡在喉咙当中，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结果这顿火锅吃完，索性再提议出去逛逛。 这一逛就走到了县城里的一处公园。 “垚丽。” 终于算是走进了一片鲜花盛开的花坛附近，程勇拉住了王垚丽。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程勇说出这句话来就觉得有些后悔了，自己往日口才不错，怎么今天说话这么尴尬？ 他本想着一肚子的甜言蜜语到口中，真正说出来就是如此一句干瘪的询问。 弄得他自己说完之后，都有种想要让时光倒流重来一遍的感觉。 王垚丽的脸蛋儿微微泛红，看着成勇的眼神却非常的坚定，脸上有吃惊，更有惊喜。 这表情几乎已经给了程勇答案。 “我当然愿意了！” 感受得到小姑娘的内心夹杂着羞涩，却仍旧努力把这句话说得出来。 一瞬间的狂喜充满了程勇的内心，忍不住直接将王垚丽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惊的对方连连尖叫。 却并没有推开程勇的意思，一双有些纤细的胳膊搂抱的更加紧了几分。 经历了整整一天的温存，两个人的关系终于跨过了那一步。 如今也算是再次脱单的程勇，真的有心将身边的朋友聚起来，好好的给他们介绍一下自己的新女朋友。 不过有时候进入了仕途，很多事情都需要注意影响。 尤其是程勇和王垚丽，都算是国家公务人员。 好在两人不是一个部门或者是某一系统下的同事。 不然自己也算是一个干部，有时候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说王垚丽是傍上了自己。 晚上的时候，在外面玩了一天的，程勇也要送王垚丽回家了。 让他有些不安的事，之前一直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王垚丽。 最近也不知道那些人还有没有再来过。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自己的女朋友让别人盯上，想一想心里就觉得别扭。 成勇真的有心所幸，说一句让王垚丽过来和自己一起住算了。 只是才刚刚确认关系，第1天就把王垚丽喊过来，弄得好像就是馋人家身子似的。 虽然程勇确实很馋。 终究是有些不太一样了，这次成勇已经送到了楼下，却还想更进一步送到楼上，送到女朋友的房间去。 结果偏偏这个时候手机响了，程勇真有心把电话都给摔了。 只可惜看到来电显示闲着的分明是陈宜山，只能忍了下来。 “你先回去吧，领导突然找我有事。” 程勇无奈的一边说着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小勇，过来一趟，这边新县长有消息了，有事要一起商量商量。” 急匆匆的告别了女朋友，打车又去到了陈宜山家。 推门走了进来，这个地方程勇也算是很熟悉了，只是没看到黄丽茹在家。 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不过陈宜山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看到自己近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小勇你来了，随便坐。” “这次可多亏了你的好茶呀，我岳父那边算是给我提前打了个招呼。” “书记你说笑了，本来就是黄老爷子要告诉你的消息，只是刚好赶上我把茶叶送来了。” 程勇谦虚的说道。 之前一直喊县长，是因为新县长还没有下来。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新县长的消息，程勇的称呼也很自然的改成了书记。 “嘿嘿，你才是真的谦虚了。” 陈宜山笑呵呵的样子，看起来相当的平易近人。 他真的越发觉得成勇是自己的福将了。 随便下乡去，到村子里工作都能找到顶头老领导，念念不忘的好茶叶。 当初安排的时候，可是没有想过这么多的事情，偏偏就让他给遇见了。 除了运气还能说是什么？ “这次我岳父跟我说，上面的博弈基本要出结果了，准备接任县长的人选确定为杨树成。” 第一百一十四章新县长的派系 杨树成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至少程勇这个级别的小干部见闻远远没有那么远。 他所知道的人际关系也就仅限于南丰县这一亩三分地。 更高级别的人脉和圈子也不是现在的，他需要了解的。 “应该还不了解杨树成，不过周立国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前任书记嘛，难道他和这个杨树成有关系？” “嗯，他们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陈宜山点了点头，“其实无论是周立国还是杨树成，都有一个老师。” “那就是咱们省政法委书记，杨南昌。” “嘶。。。。杨树成，杨南昌。” 省里的政法委书记这个名字当然是听过的，只是听到两个人都姓杨，忍不住有些牙疼了。 “嗯，你没猜错，这个杨树成就是杨南昌的侄子。” 陈宜山说到这里的时候，难免有些表情。 “嘶，人家的背景至少是个副部级的政法委书记，咱们的靠山这才是一个正厅级的市委书记，这还有的对垒吗？” 程勇忍不住说道。 “你把这官场政治当成什么了，斗兽棋吗？” 本来表情还有点凝重，结果被程勇这么一问，把陈宜山给问笑了。 “官场上要是只看谁的背景大，咱们这个国家成什么了？” “人家的确有背景，但是办事也要讲规矩。” “而且越是高位者越要讲规矩，最多是在适当的时候提拔一下。” “那些完全不一样规矩，强行利用职权，拉帮结派的根本就做不到那么高的位置。” “再说了，就算认真的看背景，我岳父上面不是还有个老领嘛。” 陈宜山轻轻地笑着说道。 “但总的来说，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也不对付。” 程勇问到 “当然了，毛主席都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咱们党的内部因为各种原因分化出一些派系也是正常的事情。” “周立国只能算是他们派系中的旁支人物，被我们搞下去也就算了。” “杨树成可是那位老书记重点培养的对象，年轻干练，前途广阔。” “这次到咱们南丰县肯定是带着任务来的，也是带着资源来的。” 说到这里，陈宜山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说不好啊，人家还是奔着摘桃子来的。” 虽然陈宜山在笑，可是程勇分明感觉到了这话中的杀气。 很明显，他从自己老丈人那里得到的消息，不仅仅是一个人名这么简单。 “那书记，咱们是不是该给这位新县长准备一份礼物了。” 程勇当然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无论公允如何，自己都已经加入了陈宜山的这个派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城关镇的土地事宜可能还不够，我调查过这个人的履历，虽然有明显的提拔痕迹，但是自身能力也非常过硬。” 陈宜山说道，“这位的履历可是非常扎实。” “刚毕业就响应政策，大学生下乡做了村官。” “干了两年直接转到镇里做了一个副镇长，两年的时间调了三个乡镇，每一处都留下了相当的经济政绩。” “凭借这个成绩，26岁就转正成了镇长。” “之后就因为人家底子扎实，上面又有人提拔，30岁就已经是副处了，又干了两年，正赶上这边有缺口，直接就给提到了县长的位置。” “整个做官的经历，都是在集中搞经济建设，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 “小坑小绊的可是很难让他栽跟头的。” 听着这些信息的介绍，程勇也忍不住，有些羡慕。 看看人家的进步速度，26岁就已经是正科了，自己26岁的时候还看大门呢。 而且这个杨树成比陈宜山还年轻三岁，提拔速度可见一斑。 “那个城关镇的坑，只能打一个信息差。” 程勇想了想说道。 “既然以前咱们县里就有他们的人，虽然这次产出了一批，但是肯定会有消息传过去。” “是啊，对方本来就是个高手，再加上应该早就得到了消息，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想要再挖坑也只能重新来了，至少要从哪些眼线被铲除之后开始布置才算是妥当。” 程勇也有些为难。 其实反倒是因为陈宜山之前把南丰县治理的太好，这地方真的没有那么多坑给别人挖。 最多也就是一些如同胡台镇那样污染的小企业。 这个程度陷阱让程勇这个级别的干部栽跟头是足够了，可真动摇不了正处这个级别的干部。 “是啊，所以才要集思广益一下，你这段时间都在基层工作，从下面的角度来看有什么灵感吗？” 程勇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到能有潜力的坑可以挖。 “嘶，书记，咱们会不会有点太警惕了。” “办事无非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这南丰县经过上次的整顿之后，就已经铁桶愉快，这便是人和。” “现场本地也被治理的发展兴旺，几乎没有什么漏洞可抓，这就是地利。” “地利人和都已经在我们手里了，他就算真来了，恐怕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吧。” “最大的变数也就是天时，这个老天爷不给面子，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咱们也是没办法啊。” 陈宜山心说自己，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把不准的天时，不就要靠你这个福将来给自己沾沾运气吗？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陈勇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书记，您说他来了之后想要搞经济，能有什么花招？” “呵呵，这能有什么新鲜的，无非是招商引资罢了。” 陈宜山下意识的说道，虽然他和杨树成分数不同派系。 但关于经济发展这点来说，就和是一个师傅教出来似的。 “既然招商引资肯定是就近为好，咱们在宁愿市里还有一颗棋子，闲置好久了。” 程勇突然有些激动的说道。 陈宜山的目光有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就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和程勇简单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几乎是脱口而出，“隋子义！” 第一百一十五章再回隋子义 半年前的一场交锋，几乎让陈宜山陷入了绝境。 一番机缘巧合之下，碰上了程勇，加上一些运气，这才化险为夷。 隋子义的力量可见一斑。 不过也正是因为程勇的出现，飞弹逆转了局面，甚至反过来拿捏住了隋子义。 当时利用这些证据，可算是狠狠的反击了一波。 一方面在县里完成了政绩，另一方面也敲打了隋子义。 本来手中的证据还有一些，都是涉及到隋子义在宁远市里面的产业。 这些证据是打算将来陈宜山调到市里做副市长的时候启用的。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转变了发展方向，短时间内这些证据恐怕也都用不上了。 时间真的再拖个两三年，被隋子义把坑都填上，这些证据也就白费了。 与其浪费这么好的资源，还不如在另一方面利用起来。 当然了，人家也不一定那么愿意听话。 毕竟之前可都是几乎到了刺刀见血的程度。 “小勇，找个时机，你去找隋子义聊聊。” 当然了，这种隐私阴暗的勾当，肯定不能让陈宜山直接出面。 程勇这种心腹，就是起作用的时候。 “书记你放心吧，这就去会会这个隋子义。” 程勇立刻表态着说道。 “嗯，你办事，我放心。” 陈宜山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做详细的嘱托。 这也算是设立了一道防火墙，如果将来真的闹出了事情，他也可以推脱下一问三不知，任何事情都是下属瞒着自己干的。 这样说虽然有点无情，但是作为下属在享受资源的同时，也要做好背锅的准备。 领导和下属间交换一个眼神，一切都在不言中。 第2天程勇带着一份移动硬盘，直接来到了市里隋子义的公司总部大楼。 前台的美女笑着问程勇有没有预约。 “你只说程勇来找他，相信随子一会明白的。” 这时候不太好亮自己的官方身份不过程勇相信之前的所作所为，绝对会给隋子义留下深刻的印象。 或许是看程勇气度不凡，前台的美女还真的打了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就有了回复。 “请跟我来吧，我们隋总说会立刻见你。” 和这位秘书一同乘坐专用电梯上了顶楼总裁的办公室中，就看到隋子义面色阴沉的，坐在老板桌后面盯着程勇。 两人见面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秘书也感受到了这不对劲的气氛，急忙走出去把门关。 再次面对隋子义，程勇已经没有了第1次见面时的那种胆怯。 现如今的他，已经在官场彻底站稳了脚，更是见识过足够的大人物。 这种见识让他有了足够的底气，重新审视隋子义。 曾经的他觉得隋子义是一座压在面前喘不上气来的高山。 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有点资源还有些野心的商人。 “呵呵，还真是来了个老朋友啊。” 隋子义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挤出了一张笑脸。 只可惜因为压抑的姿态过于明显，反而让这张笑脸扭曲的有些难看。 “隋老板，别来无恙啊。” 程勇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很是随意的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沙发上。 “不知道，程镇长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针对着陈宜山集团，隋子义也是有过相当的关注。 当然也清楚，那个曾经被他视作蝼蚁的年轻人已经爬到了什么位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次整理亡妻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些东西，觉得隋总应该很感兴趣。” 一听到这话，隋子义的额头青筋蹦起。 他当然知道程勇说的是什么了。 就是因为杨舒带走的那份，不知包含了多少的证据。 让他在与一败涂地的斗争中一败涂地。 整个南丰县的布局和投资全部付诸东流。 好在最后让他最担心的事情——陈宜山入市政府——没有发生。 宁远市的产业才是它的根基，真的被追杀到自己的老巢，那可就是要命了。 经过了大半年的安稳，他都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就在他即将松懈的时候，程勇却来了。 他想要干什么？揪着自己不放吗？ “隋总啊，我听说郊区那边新开了一个温泉浴场不错，有没有空过去一起泡泡。” 眼看着隋子义急了，程勇反而不急了，相当悠闲的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说道。 程勇可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这里是隋子义的主场，天知道会不会安装什么窃听录像设备。。 万一自己把那见不得光的事情说出来，被他留下了证据，回头反咬自己一口，可就恶心了。 很多阴暗下的交易都是在与之类的地方谈成的。 那不是去找小姐了，而是去一个大家能赤裸相见的地方，确保时也别带什么录音设备。 “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不像程镇长这么悠闲，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恐怕抽不出时间来呀。” 隋子义觉得现在的状况有点太过被动，不想完全听从程勇的意思走。 “没时间嘛，那就算了，本来还想和你一起欣赏一下亡妻的遗物呢。” “若是隋总喜欢割爱也不是不成，但隋总既然这么忙，那咱们就改天再聊吧。” 说话间程勇起身就准备离开，距离办公室的大门不过七步之遥。 只是还没走过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隋子义有些着急的声音。 “等一下！” “怎么了？隋总动心了？” 程勇转过身来，有些好笑的问道。 “这东西好像不是随便就能送人的吧，程镇长做得了主吗？” 隋子义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但狂跳的心脏却出卖了他真实是状况。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在是这些证据都太致命了，无时无刻不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他的头顶。 就算陈宜山现在不用，难道以后就不会了？ 就算他自己不用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送给别人，难道就不存在了？ “如果我做不了主，也不会主动找您来谈，不是吗？” “说的没错，是我多心了，不知道程镇长想去哪里谈？” 成勇笑了，知道隋子义这是服软了。 第2天上午10点左右，郊区的一处新开的温泉浴场没什么人，只穿着一件毛巾遮挡着下身的，程勇静静的躺在池子中，享受着温泉的滋润。 不远处，刚刚换好衣服的隋子义，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新交易 “程勇，现在可以把话说明白了吧。” 毫不客气的坐到了程勇的对面，隋子义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焦虑。 “其实还是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一下隋总。” 程勇相当放松的往后靠着，这种淡然和对面的交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呵呵呵，我就知道。” 听见对面提出有要求，隋子义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既然有所求就好。 “有什么要求不妨明说。” 怕的就是对面什么也不要，就和自己来回暗示这个，暗示那个的。 “隋总好像很擅长拉官员下马这一套啊。” “咱们南丰县要新来一个县长，是个人才，可惜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 “希望隋总能使点手段，让他别那么碍事。” 只是听了这么一句话，隋子义就不由得到吸了一口冷气。 “程镇长胃口不小啊，不过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我保证我完成了任务之后，不会被卸磨杀驴或者继续遭受威胁。” 隋子义语气变得冰冷了起来，内心却更加的放松了。 知道了对方要对付的人不是自己，这已经让他觉得事情可谈了。 “办事讲究的就是一个信用，我也不能保证隋老板就一定老老实实做事嘛。” 程勇笑眯眯的说着，“反正这东西在我们手里，隋老板也没有办法，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就是说程镇长今天是来空口白牙，一句话就想让我接下搞倒一个县长的任务。” “隋老板，你好像有点误会了，这不是交易，而是给你一个机会。” 刚刚还笑眯眯的，那张脸突然变得阴沉了下来。 程勇往前探着身子，似乎想要用靠近来带给对方一些压迫感。 “你调查过，我们应该知道陈书记和市委书记黄百川的关系。” “要是把那些东西交给黄百川书记，你觉得会是什么下场？” 温泉很热，隋子义却觉得一阵脊背发凉。 一个县委书记的找茬，自己都要伤筋动骨。 真轮到自己的大本营，宁远市市委书记黄百川动手，那可真就是要命了。 可就这样去给陈宜山做事，没有丝毫的保险，他也不太甘心。 或许是觉得面子上让对方有些下不来台，程勇决定给对方一个台阶。 “当然了，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可以先把一部分原件还给你。” “剩下的那部分就要看随老板的表现和手段。” “又或者可以见识见识黄书记的雷霆手段。” 说完这些话，程勇便不再理会对方往后依靠，开始静静的享受起了温泉浴。 时间1分一秒的过去，对面始终选择着沉默，这让程勇也有些心中没底。 终于大概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程勇哗啦一下从水中站了起来。 也不再理会对方，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 同样思考了半个多小时的隋子义，突然开口叫住了程勇。 “先把东西给我，那个新县长的事情我会尽力的。” 程勇摇了摇头，“不是尽力，而是必须搞定。” “这种事情没法做保证，当初我对付陈一山的手段也是万无一失，不也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吗？” 陈宜山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只能说尽全力，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好，隋老板不愧是做大买卖的人，有气魄。” 程勇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和自己过来。 两人回到了更衣间，程勇就从柜子里掏出了一个u盘。 隋子义虽然还没有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仍旧相当着急的一把抓在了手里，就好像害怕对方抢过去一样。 之后飞快的穿好了衣服，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却被程勇拦了一下。 “隋老板是个生意人，知道我最佩服什么样的生意人吗？” “什么样的，胡东进那种？” 隋子义有些不屑的说。 “你看过《潜伏》吗？” “我最佩服的就是里面的那个谢若琳，他有句话，我觉得简直就是商人纯度的巅峰。” 隋子义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立刻就想了起来。 “哪句话？” “你给了我一枪，没把我打死，下次只要价钱合适，我们还能继续做生意。” 程勇故意学着谢若林那磕巴的语气说道。 这次隋子义笑了，是发自真心的笑。 “想要做生意，可是要有本钱的，程镇长如果有兴趣也要注意，我这边的价钱可是很高的。” 说完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过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没有褪去。 程勇言外之意，他已经听出来了。 这小子的野心是真大呀。 胆子更是不小，和自己已经结了仇，还敢再来找自己做交易。 不过越是这样，他才越放心。 只要有求于自己，就不会那么轻易的下死手来整治。 慢慢的耗着，指不定谁还能重占上风。 完成了和隋子义的谈话，程勇也就老老实实的回去上班了。 搞定了，隋子义的事情没有去找陈宜山说。 既然已经设立了防火墙，那就不要再让领导有什么牵扯。 剩下的事情就要看隋子义的发挥了。 而且程勇知道，陈宜山要对付新来的县长，肯定也不只是自己这一条路线。 陈宜山虽然不擅长政治斗争，却有个堪称女诸葛的老婆。 虽然两人现在已经把矛盾闹得相当恶劣，真正涉及利益上的事情也不会含糊。 谁知道黄丽茹又会给陈宜山出什么招数？ 7月初，上级的文件下来了。 经县人大投票，一致通过，杨树成同志担任南丰县县长。 面对这位新来的年轻县长，县委和县政府都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刚一来就召开了一场盛大的迎接会议。 当然这个级别有点高，程勇就没去现场。 他也懒得去管那么多其他的事情，能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到了极致，眼下还是要把面前的东西给做好。 而现在确实有一个新问题，摆在了他的眼前。 “嘶，老余你行不行啊？” “又来这一套。” 因为余茂才又来联系，说希望能晚上请他吃顿饭，聊一聊事情，当然这次特意强调，还希望能带个朋友。 第一百一十七章吕昴 一提起老余请客，程勇的脑子就一阵嗡嗡的。 原因无他，实在是他那个老婆有点太勾人了。 尤其是上次还弄出那么一场闹剧来，实在是让人有点心理阴影了。 “正常，这次我保证不喝酒还不行嘛。” 电话那边余茂才仍旧透露着相当卑微的语气。 “就是这次我那个朋友，想和你认识认识。” “什么朋友啊？” 程勇其实挺厌烦这一套的，但是他也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有时候吃吃喝喝是免不了的。 “保证是正经生意人，一个小年轻，手里有点钱，想在咱们镇弄点投资项目。” “行吧。” 沉默了几秒钟，程勇还是点头同意了下来。 电话那边听着对面挂了手机，余茂才也是松了口气。 “余哥，怎么用了。” 一个有些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余茂才身旁站着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和成勇差不多的年纪。 眉目之间充满了焦虑。 “放心吧，领导同意晚上出来吃饭了。” 余茂才点了点头，“你小子这次可要把握住机会，别看这位领导年轻，可是非常有手段，背后的关系也相当的厉害。” “你余哥我这辈子是抱定这根大腿，你小子要是能借着这次机会也报上，将来肯定受用不尽。” “哎呦，我也不指望能有什么受用的，只要能帮我把眼前的麻烦给解决了，我就烧高香了。” 晚上下班之后程勇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老余上次招待自己的那家烤肉店。 刚进包房就看到余茂才和一个陌生的青年，早就在那里等候。 “老余来的挺早啊，我这离得近，刚下班就往这赶，都没你来的早。” “是不是提前下班早退了。” 程勇笑呵呵的做了过去。 “害，怎么可能呢，其实我也刚来这桌都是小吕订的。” 余茂才点头哈腰的说道。 “这是我的一个小老弟，吕昴。” “吕昴，这是程镇长。” 程勇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那人身上，看起来好像比自己还年轻一些，一副书生气十足的样子。 穿着还算讲究，却不是很名贵。 只是过于年轻的样子，让人很难联想到投资一类的话题。 吕昴急忙上来和成瘾握了握手。 之后的餐桌上基本就没有吕昴插嘴的机会了。 程勇和余茂才谈笑风生，这个年轻人就只能在旁边陪着，转桌倒酒。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也算尽兴。 程勇偷偷观察过几次，发现这个吕昴对没有年轻人那种浮躁，反而是相当沉得住气。 “小吕出去送送镇长。” 余茂才一边出去结账，一边说道，还偷偷的是什么颜色。 说完自己就出去了，包房里就只剩下程勇和吕昴两个人 “小吕，我听老余说你是做生意的，是做什么产业啊？” 到了这个时候程勇总算是开口了。 明显看到吕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是想做一个运动馆。” 吕昴还是显露出了点着急的样子，说话不由得快了一些。 “我在咱们镇看中了一块地，这个地方既不像下面的乡村那么偏僻，环境和绿化也都比县城里面好。” “最重要的是交通方便。” “哦，挺有想法的嘛。” 程勇点了点头，最近这几天他都在忙陈一山的事情，好像对镇子里的工作确实缺少了点关注。 “是啊，我的思路就是贩卖健康，现在生活物质条件好了，越来越多的人更愿意追求健康质量。” 提起了自己的产业，吕昴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过我听老余说，最近遇到了点麻烦。” “确实有了点，我们那个运动场馆正在装修，马上就要开馆了。” “但是最近两天总是被人半夜堆了一车垃圾堵门。” 吕昴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因为刚刚装修这个地段还没有弄摄像头，很麻烦。” “我当时也是太心急了，就在外面贴了一些悬赏通缉榜，花钱希望能找人找一些线索。” “不过现在想来，这个做法还是太冲动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还闹得满城风雨的，不太像话，显得咱们这治安多不好似的。” “今天请这顿饭，就是想给镇长道个歉。” 程勇忍不住笑了笑心说瞧这年轻人多会说话，明明是想找自己帮忙了，却说是要道歉。 自己又不管公共安全，真想要道歉去请沈任宽啊。 当年自己嘴皮子也这么溜的话，说不定还能再干一期的士官呢。 “嗯，事情用的太大，的确不好，但也不能被人欺负，就忍着。” 程勇刚要去伸手端茶壶，吕昴急忙上去主动帮程勇满上。 “回头我会和你们辖区的派出所打声招呼，希望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吕昴顿时面露惊喜，连连点头。 程勇也就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意思了，起身准备离开，吕昴跟在后面送送。 吕昴是开车来的，做事就要送程勇回去。 程勇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打车就行了。 这也算是繁华地带，很快就叫来了出租车送程勇回家。 到了家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陈某便拿起手机打给了胡台镇派出所。 虽说他不是主管公共安全的副镇长，但总归是领导干部。 更重要的一点，南丰县的公安系统大多都知道，这位陈镇长和县公安局局长沈仁宽的关系。 又不是什么大事，打声招呼，下面的人就知道该怎么办。 随后这件事情就已经被抛到了脑后。 吕昴这边却是紧张的彻夜未眠，终于第二天一早，忐忑的来到了自己的心血结晶——新星运动馆。 比较出乎意料的是，今天派出所主动来了两个民警。 这次详细的跟他核实了一下扔垃圾的事情。 态度也非常好，跟第1次他报警的时候，那冷漠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你这个我们已经立案了，之后会进行下一步调查的。” “你这边也想想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我们还是推荐庭外和解一下。” “当然了，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不受损伤，我们最近也会在这边加强巡逻的。” 记录了之后，民警客气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新发现 上面有人好办事，吕昴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这句话的微弱。 之前报警的时候对方推三推四，其实他也不是不明白，这里面涉及到一个破案率的问题。 但是真的只是有人打了声招呼，情况就完全转变了过来。 昨天那顿饭，自己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 对方的回答他也只是当成了课堂，却没料到这一句话的能量竟然如此之大。 只凭一个副科级的副镇长是绝对做不到的。 由此看来，余茂才还真是给自己引荐了一个硬关系啊。 回到办公室里思索了良久，吕昴觉得这是个机会，必须要把握住才行。 掏出手机给余茂才打了个电话。 “余哥，这位程镇长还真灵了，今天警局的人来把事情都给办了。” “我给你介绍的还信不过吧，至于你别看他现在级别低，年纪轻将来可是前途无量，你小子既然有缘分搭上线，可要好好把握住。” “我也正是想说这件事情呢，程科长帮了这么大的忙，你看我是不是应该再送点什么合适啊。” 初次相识，吕昴倒也不是不舍得拿真金白银来拿了。 就是不了解对方的性格，害怕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我们这个领导可是清廉着呢，平时不贪不占，逢年过节有送礼的也全都拒绝，你最好别送什么太俗的东西。” 余茂才想到了之前和成勇接触时的种种开始提醒。 “那你知道，这位领导有什么喜好吗？”吕昴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还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喜好，他这人行事作风，特别的简练。” “以前是军队侦察兵出身，身上的军人邪气还有一些。” “那你说我送一份咱们这的运动卡合适吗？” 吕昴听到这话立刻想起来了似的说道。 “你们这里的会员卡很贵吗？都多少钱的？” “正常的消费卡分为一到五级，年份分别88888，68888，38888，18888和8888。” “除此之外还有钻石卡，白金卡，黄金卡，白银卡和青铜卡，是专门用来攻关赠送的，对应1到5级卡。” “嘶，你这地方运费这么贵！” 听到这里，余茂才忍不住先感叹了一句。 “我这里走的是高端路线嘛，你说我送一张白银卡怎么样？” 吕昴急忙把话题转移了回来。 “应该可以了，千万别标价。” 余茂才提醒着。 “那就麻烦余哥你帮忙送一下了。” 吕昴很懂事，明白不能跳过中间人的道理。 于是下午的时候，余茂才亲自来镇政府敲响了程勇的办公室大门。 “老余今天怎么有功夫来找我汇报工作了。” “程镇长，这不是受人所托嘛，小吕他那个问题还多谢了，您打声招呼才给解决的。” “害，这算什么打招呼啊，本来就应该是派出所该解决的问题。” 程勇倒是无所谓的说道，如果对方征求自己做什么逾矩的事情，他也不会随便张口。 “小吕，这不是想表示一下感谢吗？他知道你是不贪不占不收礼的，正好他们家是开运动馆的，就想赠送你一张会员卡。” 说着余茂才就把那张闪亮着银色光辉的卡片，放在了程勇的办公桌上。 “这卡挺贵的吧，你别告诉我里面还有钱。” 程勇没去拿那张会员卡，而是抬头看着对方的问题。 “没有多少钱，这是他们专门用来赠送的卡，里面都是空的，没有消费额。” 余茂才急忙解释道。 “行啊，哪天我抽时间也过去看看，咱们这里兴办了这么一个共市民运动的场所。” 略做思索，程勇还是把这张卡收了下来。 他现在倒是对这个吕昴开始感兴趣了。 胡台镇发展工业是缺乏先天条件的。 这里既不靠近原料地，也不靠近销售市场。 本身能发展的东西有限。 吕昴的运动馆却给程勇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想发展不一定要搞第二产业，有时候第三产业对经济也是相当的具有推动作用。 听到了程勇这话，余茂才也露出了一阵欣喜。 当然程勇也没有大张旗鼓的以镇政府的名义去视察。 虽然提了一句，去了始终没有动静，拖到周六放假。 程勇这才换上一身普通的运动衫，溜溜哒哒的徒步前往。 新星运动馆位置选的很好。 临近省道的位置，交通特别的方便。 远离闹市，坐落在一片还没被开发出来的递地界。 别的不说这一片的绿化做的是相当好，而且空气清新。 离得老远，程勇就看见了一个相当宏伟的建筑。 他都有些发愣了，本来以为所谓的运动馆也就是一个健身房之类的东西。 此时看来，这分明就是一个类似于鸟巢的大型运动建筑。 如同单壳式的穹顶设计，看着就相当有科技感。 来到前广场就能看到，已经停了不少车有的豪华，有的普通。 继续往里走，进入大门就是一个开阔的大厅。 程勇没着急去前台询问，反而是然后有兴趣的看着旁边的一个小警亭。 上面挂着个牌子，写着胡台镇派出所警民共建巡查亭。 看来自己这一句话下面是真的当回事了。 “你好先生，是第1次来吗？” 程勇在这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空荡荡的警亭，旁边负责接待的一个女人已经靠了过来。 “嗯，朋友送了张卡，先随便看看。” 随手掏出那张白银卡，明显见到女接待的表情都有些变了，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请问这张卡在这里能享受什么服务？” “先生，您这张白银卡相当于我们这里的四级会员卡。” “您是第1次来吧，我可以带您介绍一下这里的各项设施。” 女接待说着把程勇的卡在读卡器上刷了一下。 程勇的目光，顺势朝着另一边的价格牌看去。 发现所谓的4级卡，年份也要18888。 不由得撇了撇嘴，这卡还真值钱啊！ 他送的也是巧妙的，正好卡在行贿线以下了。 如果对方不识好歹赠送了一张黄金卡，程勇可就要扔掉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打枪 跟着接引人员简单的朝里面逛了一圈，发现这里比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一套最基本的。健身体育器材占了一个平层。楼上还有几个羽毛球馆和乒乓球馆等室内小球馆。 当然这些室内场馆只占了一小部分，最大的场馆就是外面那个绿茵足球场。 外面一环塑胶跑道，还有一些田径项目的专用曲。 程勇不太懂体育，但是觉得这个地方用来开亚运会，田径项目专区都没什么问题。 正打算下去看看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回头看去就发现吕昴神色慌张的朝这边冲来。 “程镇长，您来了！” 看得出来跑的有些急，吕昴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色。 “您来视察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吧，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这算什么视察呀，就是下班了，过来看看，运动运动。” 程勇倒是安慰似的，摆了摆手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来接待你。” 吕昴小声和那个姑娘说了一句，便走到了程勇身侧略靠后一点的位置。 “程镇长，不知道你喜欢玩什么项目。” “害，都说了我不是来视察的，下班时间就不要一口一个程镇长的喊我了。” “还没有什么想法，就是过来看看，不过你这里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程勇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去，正想开口说什么突然愣住了，指着前面的一个牌子，有些惊讶的说。 “你这里还有射击馆！” 一下子程勇汗毛都立起来了，射击馆可不是说开就能开的，这么个小地方竟然开了家射击馆自己还不知道。 尤其是还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啪啪的声音。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镇政府从上到下，谁也别想跑。 “假的，都是假的。” 吕昴急忙解释。 “不是实弹射击馆，那个申请不下来，我这是弄的仿真设计馆，您可以过来看看。” 说着就把程勇给带了进去。 扫了一眼这里和一般的射击馆几乎没什么两样，不过却闻不到硝烟的味道。 “这些都是仿真枪，用机械反推模仿开枪的后坐力，前面是激光射头。” “枪声也都是音箱模拟的，说白了就是了，模拟一个打枪的感觉。” “那些瓶子怎么碎了？” 程勇指着远处挂靶的位置，随着一个人扣动班级那边的一个应该是瓦罐应声而碎。 “那个后面就是激光接收板，后面没有接收到，就说明激光打中瓶子了。” “底下放有小锤，只要侦测到命中，信号就会主动撞击，把瓶子击碎。” “这样就能给设计者一种更加真实的感觉。” 吕昴在旁边介绍道。 “程镇长以前是当特种兵的吧，要不要玩两把试试。” “不是特种兵，侦察兵而已。” 程勇不知道他是真说错了，还是故意恭维，但是手上确实有点发痒。 他当侦察兵可是打过实弹的。 就算是演习，打的也是空包弹。 退伍之后还真有点手痒了。 吕昴立刻让这里的负责人给开了一把枪。 程勇端在手里，这是一把仿真的56半自动步枪。 比真枪轻多了，放在手里，快速抵肩瞄准啪啪啪的扣动扳机。 一弹仓子弹打完，跟真枪的手感比起来差多了，但确实有那种感觉。 “还别说，你这挺有创意的，没有针家伙玩玩，他也挺过瘾的。” “程镇长喜欢，有空可以常来玩。” “也不能玩物丧志啊，你这有什么安静的地方吗，咱们聊聊。” 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圣人。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有些人可能视金钱如粪土，能免疫金钱的诱惑，但只要善于钻研，人性总能找到你喜欢的东西。 很明显，吕昴这算是找到程勇的爱好了。 听见程勇想要谈谈，吕昴的脸上露出一阵欣喜。 急忙带程勇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恭敬的倒上了一杯茶。 “小吕看着挺年轻啊，我看你好像才刚大学毕业。” “嗯，毕业两年了。” “我看这个场馆投资不小了吧，单算地价就要几百万的。” 程勇问到。 “还好吧，这里的地块还算便宜，地块的费用加上场馆的建设装修，小一千万了。” “这是家里给投资的钱？” 程勇有点不太理解，仔细打量，对方完全没有那种富二代的气质，虽然还青涩了一些，但比同龄人来说多了几分沉稳。 少了一分那种张扬的态度，多了一分内敛的城府。 和这位形成鲜明对比的二代就是周举月了。 “没有，我爸妈都是工人，这些钱是我自己攒的。” 吕昴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谦虚却仍旧有股难以言喻的骄傲，油然而生。 这是他值得抬头骄傲的地方。 “刚毕业就涨了1000多万？” “嗯，前几年刚上大学的时候，搞了点比特币，在高点抛售了。后来毕业的时候又卖了两个自己的软件，杂七杂八的攒了一些钱，和朋友合伙开的这个。” 听了这个发际史，程勇都忍不住想吐槽一句，兄弟你真不是穿越者吗？ 以前总听说比特币赚钱，但是身边从来没见到过谁，真的赚了大钱，今天算是见到活的了。 “你是学网络编程的吗，有了钱怎么想起来搞这种实体产业了？” “也不算实体产业吧，我觉得算是第三产业。” “主要是疫情过后，越来越多的人重视自身健康了，也愿意出来活动活动，我想的还是贩卖健康。” 程勇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这算算时间，应该就是抓住疫情解封的时机开始建设。 这小子的眼光如此毒辣，真不是穿越来的吗？ “挺好的，胡台镇这个地方先天发展条件不足，你能另辟蹊径找到新的发展点，也是给我们镇里做贡献。” “好好干，我看好你。” 程勇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做的不错，我看好你，以后没事的我也会来看看，打两枪过过瘾。” 说罢就准备起身离开。 吕昴强压着内心的狂喜，这应该算是抱上大腿了吧。 “程镇长，您慢走，我送送您。” 第一百二十章搞文体 新思路新方法让程勇豁然开朗，联想到上一次刘村长。希望他能开发旅游业。似乎现在的自己真的没有必要在工业上死磕。 中国是个大国，必须发展独立自主的工业化。 但是落实到一些具体的小地方，并不是所有的地区都适合发展工业。 想当年大跃进，不就是全民硬搞工业炼铁，结果只会造成资源浪费。 现在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副镇长，妄谈大工业的确有点过早了。 发展第三产业的确是一条新出路。 而第三产业，最初程勇钻牛角尖认为只有旅游业。 可是吕昴的出现提醒了他。 第三产业也包括文化产业。 重新回到办公室，查阅了一下本地的各项资料。 一篇报告文件开始在他的手中成型。 又一个周一早上镇政府的会议上，本来只是例行公事，但程勇今天却提出了一个议案。 “举办比赛？” 万事求稳的镇长，实在是对这个程勇有些无奈了。 临近退休的他真的不想再多搞事情，偏偏程勇来了之后，事情不断。 虽说人家搞的事情都成功了，但对于他这个临近退休的老同志来说，实在有些应接不暇。 今天程勇又在会议上提出，以镇政府的名义举办全民羽毛球赛。 “我说程勇同志啊，你是不是管的有些过宽了。” 孙盟立刻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主管的是镇里的招商引资经济发展工作，突然这么搞什么体育比赛，好像不是你的职权范围吧。”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真正福利也没有单独列出一个主管体育文化的副镇长，按理说谁提这个议案都没问题。 孙盟这样上来就扣帽子，让其他几个副镇长看他都有些鄙视。 觉得这位颇有点输不起的感觉。 一开始大家确实是默契的想要孤立一下这位新来的副镇长。 可是人家明显上有登天梯，下有真本事。 咱们暗暗的搞一次也就算了，是你自己非要跳脸，结果被人家打脸。 按理说这是活该，自己挨了打，忍着也就算了。 怎么还没完了？ “孙萌同志，我这可也是事关经济发展的。” “搞体育赛事也是经济发展的一部分。” 程勇相当淡定的白了孙盟一眼，现在在他的眼中，这也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是啊，咱们这里也不是一言堂，开会就是为了讨论问题的嘛，要让人说话。” 说话的是顾卓，按理说他这位主管社会事务的副镇长才是最有资格指责程勇。 体育赛事多少也能和社会事务沾边。 可是经历了前段时间的事情，顾着也看清楚了。 这位程勇绝对是金鳞岂是池中物。 人家的确是来准备接任镇长的。 可就凭他的能力，这个阵仗估计做不了两年就会继续调走。 这能力和人脉往这里一摆就是座大山，自己没必要和他争什么镇长的位置。 搞好关系了，将来说不定还能借上力。 “我还是觉得陈勇同志应该先做好自己的主管工作，把经济搞上去才是重点。” 孙盟颇有一点煮熟的鸭子嘴硬，可能也是认准了要挤兑程勇。 “我说了，体育赛事也是发展经济。” 程勇懒得理他，开始讲解起了自己的思路。 “我看过咱们镇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先天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无论是本地的政策还是地理环境，土地资源等，都并不适合发展工业。” “我这个初来乍到的新手都能看出来的问题，相信几位老同志肯定早就知道。” “所以，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胡台镇的工业发展已经到了瓶颈。” “如果没有上级批准的特惠政策，咱们这的工业发展基本也就到头了。” “想要让经济继续增长，只能依靠第三产业。” “前段时间我发现本地看见了一个大型运动馆给了我思路。” “咱们胡台镇的条件，在工业发展上是劣势可言，相对应的保留了相当的自然绿化条件。” “这种条件还不足以发展旅游业，却可以配合推进一些文体产业。” “我今天这个提议，不仅仅是想要开展异常，体育比赛那么简单，而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个体育比赛确立一下发展思路的正确。” “只要能证实这个思路，我希望接下来能开一次正式的镇党委会议，把发展体育文化产业，定为本镇的主要发展目标。” 听了程勇这话，大家的面色各异。 本来以为他是没事闲的瞎搞事，现在看来野心不小啊。 “程勇同志啊，发展全民健身运动的确是好的，但我这个人呢，比较俗，眼睛总是盯着经济。” “我就想问一点，这个发展体育和发展经济有必然的关系吗。” 田镇长推了推眼镜，问出了一个核心问题。 “镇长，中超您看吗？” “咱们国家各省市都有自己的中超足球队，紧紧围绕他们的一个体育馆就能发展出一系列的周边产业。” “这只是体育文化竞技的一条路线，我做个最好的设想，如果有一天，咱们这也能培养出一个不说是中超，哪怕只是一个中甲级别的队伍，局面都会完全不同。” 几位也不是完全什么都不懂的老古董，想象了一下，那些能拥有中甲甚至中超级别球队的城市。 突然有点动心了。 “我说程勇同志，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太好高骛远了。” 孙盟非常不客气的泼凉水。 “咱们只是一个镇，凭什么培养出中甲级别的球队。” “这只是一个思路，而且万丈高楼平地起，只要咱们把基础打好了，展示出肥沃的土壤，自然能培养出优秀的队伍。” “如果上级有这方面的想法，以咱们的条件，肯定也是优先倾斜的对象。” “再说了，我刚才举的例子只是一个思路，这次举办的比赛也是一个投石问路的举措嘛。” 程勇相当淡定的说道。 “程勇同志，你的想法我大概能理解，不过我们确实没有举办过类似活动的经验，相关的组织和经费，你有什么想法吗？” “相关的组织可以和民企合作举办，经费方面的确需要镇里的相关支持，大头还是在合作企业那边，镇政府主要出一个政策支持和名义支持。” 第一百二十一章大宣传 话说到这里，大家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 “既然如此，大家举手表决一下吧。” 田镇长看了一眼，众人没有自己做决定，而是要求举手表决。 大家没什么说的，纷纷举手，只剩下孙萌一个人看起来相当的特立独行。 “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程勇同志来负责吧。” 田镇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先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事情的决定是大家共同表决的结果，具体的执行是程勇。 做出成绩来也是自己这个领导沾光，将来出了问题，那也是具体执行人的责任。 主打的就是一个躺平。 在会议上通过之后，程勇还是相当兴奋的。 回到办公室后直接联系了吕昴。 这次的联系就相当重视了，是以镇政府的名义邀请优秀的企业家前来会谈。 吕昴接到这个消息显示有些茫然，随后就是兴奋了。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什么坏事情。 “来，坐。” 来到办公室中，程勇热情地邀请对方先坐下。 简单的寒暄了一番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镇长，实不相瞒，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呢。” 听了程勇的想法之后，吕昴的眼神都开始放光了。 “我们体育馆想打出名气来，最高效的方法就是搞体育赛事。” “如果能得到政府的支持就更好了。” “嗯，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程勇点了点头。 “这次的赛事你要重视起来，他是一个试金石。” “如果办得好，能让上面看到希望，说不定就可以正式确立发展体育文化产业的思路。” “到时候你的企业也能够得到更大力度的政策支持。” 吕昴听着程勇讲述自己之后的发展思路，更是连连点头。 “程镇长，您放心，这本就是为我企业扬名的事情，现在既然也涉及到了政府将来的政策，我绝对会把它办得漂漂亮亮。” “好，政府这边大概能注资10万元，你看看还有什么其他需求吗？” “没有了，只要政府在名义上支持就够了，费用方面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那不行，合作就要有个合作的样子，这一点你也不用给我们省钱。” “不过具体的组织方面就需要靠你了，场面要办的尽量大一些，好看一点，把影响力扩大了，才方便让上级给政策倾斜。” 吕昴听了之后再次认真的点了点头。 结束了这边的交谈，吕昴立刻回去，开始了筹备工作。 私人企业的效率是相当高的，第2天一份申请就送到了镇政府这边。 仅仅半天的功夫，吕昴就已经把各项工作计划。做成了书面文件上报。 早就打过招呼，自然不会有拖延，这边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各项手续。 第3天比赛的广告已经开始在各处媒体上出现了。 胡台新星羽毛球比赛 差不多相当于镇政府10万买了个冠名权，最开始还有些人说过话，不过看到这个宣传攻势，大家基本都闭嘴了。 吕昴的宣传至少是覆盖了全市的。 只凭这个宣发工作，至少胡台两个字，肯定能进入到某些市级领导的眼中。 运气好的话，省里的大领导也可能看到。 对镇里的总体来说，有好有坏不清楚，但是从个人这个角度上来说，已经是千值万值了。 程勇对于这个宣发力度也有点小吃惊。 他是不太懂这方面的工作，问了几个相关的业内人士，别的不说，就这一套宣传下来，三四十万的经费打不住。 当然了，真金白银花出去效果也是非常明显的。 像羽毛球乒乓球这种场地小条件要求低的小球运动，在中国尤其是在本地还是相当普遍的。 尤其是在设立了一等奖1万元的奖金后，报名的人更加踊跃。 尤其是项目，还分男子组，女子组和少年组的情况下，相当于有三个一等奖。 一开始程勇也有点觉得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 没有必要专门分出男女组吧，这不是凭空增加成本吗？ 对此只能说人家是专业人士。 现在搞流量宣传靠的都是美女做排头，单独设立女子组，本身也是宣传的一部分。 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程勇决定相信专业人士。 宣传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报名之踊跃远超程勇最初的设想。 别的不说，实在是拿1万元的奖金，太过诱人，哪怕二等奖三等奖也有数千元。 短时间内的报名人数已经过千。 没法直接在主场进行比赛，不得不开始进行了几个分区的次级选拔。 倒是连带着拉动了一下其他几个体育场馆的人流量。 而这样大的活动项目，的确也惊动了某些上级领导。 陈宜山是反应最快的，早早打电话联系了程勇。 “你小子还真有想法呀，不声不响搞出这么大的活动来。” “最开始也确实没想到能搞这么大，不过合作方非常的给力。” 程勇还是相当得意的接受了对方的夸奖，而且立刻顺杆往上爬。 “书记，你看现在项目已经搞起来了，活动已经涉及全市，甚至隔壁邻市邻省的人都有过来报名的。” “正式比赛当天，你看是不是也能过来露个脸啊。” “哈哈，你小子是真懂借势啊，用不用比赛当天我把黄书记也请来给你长长脸。” 陈宜山开玩笑似的说道，听得出来并没有真的生气。 “你要是真能把黄书记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行了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不过你这个另辟蹊径的思路，还是值得肯定的。” “有些地方先天条件不足，强行上马工业只会事倍功半。” “如果真让你把这个事情搞成了，说不定市里也会转变一些发展方向。” “我在这提前给你透个风，好好干，省里面有位大领导很喜欢体育，真做出成绩来，指不定能得到什么政策的倾斜呢。” 程勇就知道，陈宜山打电话来不会是只跟自己随便聊两句的。 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浑身一震，下意识的立定站好。 “您放心，书记！” 第一百二十二章 300+参赛报名人数！ 为了搞好胡台镇的体育文化产业，这段时间里，程勇搜集了很多的资料。 忽然间，程勇想到，这种在没有矿产资源，也没有自然资源的普通小县城，有没有过类似的，成功发展出第三产业的成功经验呢。 经过一番打听后，两个成功案例，进入了程勇的视野之中。 其一，便是村超，其二，便是村BA。 村超已经和英甲签订了官方协议，一跃升成为了国际赛事的举办地点。 村BA也和足协签订了协议，可以进行卖票，以提升当地的收入。 这两个项目，都是十分典型的成功案例。 而且，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极其落后的小山村里，做到闻名全国的。 “也不知道，咱们胡台镇的新星羽毛球比赛，能否复刻这两位成功案例的辉煌呢。” 毕竟有珠玉在前，程勇对此，还是有信心的。 很快的，报名参加胡台新星羽毛球赛的名单便出炉了，有南丰县本地的，也有其他乡镇的，甚至还有省外的人，都踊跃报名参赛。 “程镇长，咱们的羽毛球赛有多少人报名？” 一日，孙盟打算呛一呛这位新来的副镇长。 “你猜多少？告诉你吧，300。” 这赛事公告发出去还没几天，竟然就有三百人踊跃报名了。 若是到了报名截止之日，说不定总的报名人数，能够突破1000人。 “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吗？” 说着，程勇便把报名的名单，交给了孙盟。 看到这些名单时，孙盟震惊了，有省内的，特么的，居然还有省外的！ 要知道，程勇副镇长提议举办的是什么比赛，那可是一个镇级的小比赛而已。 省外的人，是如何得知咱们胡台镇，要搞新星羽毛球比赛的？ 程勇看到孙盟的不解，便将之前整理到的成功案例资料，交到了孙盟的手中。 只见，这成功案例资料为两份，一份是村BA的，一份是村超的。 两者的举办地点，都是如他们胡台镇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一没有资源，二没有商品销售市场。 如果说村BA是一个意外的话，那么，村超的爆火，意味着这条路径，是可以被复制的！ 他们胡台镇，是全国首个复刻阿坝州成功案例的外地乡镇。 之所以选择羽毛球，便是为了差异化竞争。 有了一个踢足球的小乡镇，就不需要第二个踢足球的小乡镇了。 物以稀为贵。 “这也是咱们胡台镇，刚一发出比赛公告，就能吸引那么多人踊跃报名的原因。” “你也可以理解为蹭热点，但只要能够提升咱们胡台镇的经济发展水平，蹭一蹭热点，又有何妨呢？” “现在，国家的大方向是拉动内需，向我们这种十八线开外的小乡镇，想要拉动经济，就必须另辟蹊径。” “体育文化产业，不仅仅是一种精神文化建设，只要能够吸引人气就好。” “只要外地的人进入胡台镇，住宾馆，吃饭，乘车，加油，这些都是GDP。” “咱们胡台镇经济发展不起来，就是因为外地人太少了。” “只要外地人来到咱们这儿，他们的吃喝拉撒睡，都能创造效益，这能远超比赛本身所创造的收益。” 听到程勇的一番讲解，孙盟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体育文化产业，还真能够拉动一个小县城的经济发展？ 若非是有着村超和村BA的珠玉在前，任凭程勇说的天花乱坠，孙盟也绝不会相信的。 孙盟第一次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小瞧这个新的副镇长了。 本以为对方主要是靠关系上来的，现在看来，对方似乎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咱们作为第一个举办羽毛球赛事的乡镇，全国人民的目光，都聚焦于我们身上呢。” “等到外地的那些参赛选手过来了，咱们胡台镇的宾馆，餐饮，决不能发生涨价行为。” “当赛事举办时，咱们南丰县的特色农产品，如茶叶、草药等，也可以宣传推广出去。” “一句话，用真心换真心！” 孙盟朝着程勇竖起了大拇指。 转过身，孙盟一脸的苦涩，昨天开大会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主动争取这美差呢。 孙盟假模假样的笑了笑，带着一声声叹息，离开了程勇的视线。 新星羽毛球赛的宣传活动，进行的如火如荼。 程勇特地找了一下陈宜山书记，让陈宜山书记把电视台的记者叫过来，给这场比赛做一场免费的推广。 本地的电视台，推广打本地赛事的广告，自然要尽心尽力。 可这在十数年前，即便能够做到，也是一件难事儿。 如今，县级电视台的收视率几乎为零，但是程勇看中的，是电视台的权威背书。 有了电视台台标的推广视频，和没有电视台台标的推广视频，给观众带来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除了电视台方面，程勇也花了一番的心思，在学校方面。 新星羽毛球赛，新星是什么？不就是祖国的花朵吗？ 程勇请动镇长，和一个又一个学校的校长，当面谈。 让新星羽毛球赛，成为一个社会实践活动科目的加分项。 当然，也不仅限于学生，各个年龄阶段的社会人士，都有资格参赛。 新星羽毛球赛的参赛者里，有外卖员，有网约车司机，有新华书店老板，有格力空调的销售员，有长途客车司机等。 只有这样，在社会各界的广泛参与下，这场新星羽毛球赛才有爆火的群众基础。 为了不让这场羽毛球赛的热度，昙花一现。 闲暇时间，程勇和自己的女朋友王垚丽，商谈了一下，如何才能让热度持续下去。 “咱们应该学习海底捞的营销策略。” 王垚丽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将一些负面新闻放大，而这些负面新闻，在公众们看来，是消费者的无理取闹。” 程勇觉得，用负面新闻来打造正面形象，这种营销策略挺有难度的，便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王垚丽，让她写出一份策划方案。 第一百二十三章政通人和 胡台镇唯一的一家体育场馆外，早已人满为患。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头。 吕昴安排工作人员，给每一个来到他场馆的游客，发放免费的矿泉水。 “这就是要举办新星羽毛球赛的场馆吗？这可真大啊。” “没想到，在一个小乡镇，居然也能有这等规模的体育场馆，这都可以比得上二线省会城市的体育馆了。” “钢筋水泥从来不是成本的大头，大头在审批资格证和购地费用，越是小县城，体育场馆反而能建的越大。” “这是什么，青铜卡？什么？不要钱？让我们免费在你的体育馆里玩？” 游客们询问了一下工作人员后，才知道这种青铜卡，原本要花费8888元的。 不过，吕老板为了响应政府的振兴第三产业的号召，主动地把这种青铜卡，免费的奉献了出来。 有人气，才会有收入。 人气是收入的基础。 若一心钻到钱眼里去，只会把自己的名声给搞臭了。 吕昴想到了程勇镇长给自己的叮嘱，一定要做到货真价实，物美价廉，绝不能宰客，更不能欺骗消费者。 整个胡台镇，都在程勇镇长的操劳下，变得越来越好。 “你是魔都人？从魔都来的？” 吕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游客的座驾，略显诧异。 一个“沪”字车牌，格外亮眼。 “我是打算去村超的，然后逛一逛胖东来，顺便来看看这儿。” “那咱们这儿的体验，可让你满意？” “满意。”这位游客提到，“我一靠近南丰车站，就有工作人员拿着参赛报名表，凑过来了，觉得好奇，就过来瞧上一瞧。” “嗯，你们这儿给我的总体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我之前也去过淄博，我觉得你们这儿的烧烤，和淄博有一拼。” “主打一个真诚和物美价廉，希望你们不忘初心，方能活的长久。” 魔都人说话，果然不一样，一开口就是文绉绉的。 消费场景，逐步向三四五线的城市靠拢，是如今这个消费降级场景下的大势所趋。 “来，我带你看一看这儿的羽毛球场。” 吕昴领着游客们，在自己的体育场馆里溜达。 不收取一分钱，只求能够有一点人气。 在有了人气后，自然就能在不影响游客消费体验的前提下，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 矿泉水是免费的，青铜卡是免费的，但按摩椅、蛋白粉、训练课程、私人教练，这些普通人用不上的消费品，比寻常的市场价要高一些。 …… 胡台镇的一座初中学校里。 学校举行年级大会之时，向学生们推广新星羽毛球赛。 和其他学校不同，有的学校是班主任下令强制要求，有的学校以学分和班级考核绑定，有的学校是打着免费的幌子，行收费的事实。 在程勇的要求下，是否参加新星羽毛球赛，不与任何事情挂钩。 所有的学生，凭借学生证，都能获得白银卡的待遇。 “近年来，全国的学生群体，身体素质普遍下降。” “咱们胡台镇，举办了一场新星羽毛球赛。” “学校今年的国庆节文艺汇演，就在那个体育场馆里举行。” “表演作为新型羽毛球比赛的开幕式，在表演结束后，全校就地放国庆假期，你们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在场馆里游玩。” “此外，家长带着孩子，可以免费享受白银卡级别的待遇。” 学生们兴高采烈，将国庆汇演和比赛的开幕式结合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好主意。 反正都要表演，在哪儿表演不是表演呢。 而且，在比赛的开幕式里表演，还能见一见世面呢。 …… 胡台镇，大街小巷都打着横幅。 横幅上，写着“胡台新星羽毛球赛”的字样。 这种横幅，被印在墙壁上，被印在公交车上，被做成了文化衫。 当然，在程勇的建议下，任何村长、街道办主任，物业公司人员，任何国营单位的领导……都不能将是否咱家新星羽毛球比赛，纳入考核任务。 虽然纳入考核，能够增加人气，但程勇明白，自己这不是做做样子，而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让这场新星羽毛球赛，吸引到全国的游客。 任何强制纳入政绩考核的，而不走群众路线的，终将会被群众所抛弃。 想要在第三产业上发力，就不能自上而下，而是应该自下而上。 游客们会自个儿用脚投票。 …… 除了在整个胡台镇范围内宣传造势，程勇还特别重视游客们的投诉反馈。 经过和陈宜山书记的讨论后，一纸命令从书记办公室里出来了，对于各类投诉，必须要在二十四小时内解决问题。 这对于整个南丰县，尤其是重中之重的，胡台镇的政府工作人员，提出了相当大的挑战。 政府工作人员不能再推诿和扯皮条了，各个部门之间，要高效的合作，才有希望在二十四小时内解决各类投诉事件。 县里会议上。 陈宜山指了指程勇，让程勇为什么让大家工作这么累的原因。 “我们要以体育文化为突破口，进而拉动整个南丰县的发展。” “我们要让游客们，一踏入南丰县，就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体验。” “我且问大家，咱们国家要拉动内需，从下游的消费端发力，侧重点在什么？” “你们答不上来吧，那么我告诉你们，便是要重视消费者的投诉。” “以前的发展模式是从投资端，而忽略了消费者。” “这也是各地许多的文旅城，最终走向烂尾的原因。” “这场新星羽毛球赛，便是一个突破点，我们要让南丰县，成为下一个淄博，下一个东北旅游城市，下一个村超！” “最近爆火起来的旅游城市，无不刻着四个大字，政通人和！” 程勇的一番发言，引得满堂喝彩。 说到“政通人和”很简单，但想要贯彻“政通人和”却无比困难。 这要求了南丰县的各个乡镇，乡镇里的各个部门，不再关爱企业，而是关爱消费者。 “最近有集贸市场缺斤少两，咱们应该怎么处理？” “罚！罚得他破产！” “有老人占道经营，摆地摊，我们也要狠罚吗？” “划出指定范围即可，他们养家糊口也不容易，将心比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一个城市，是否具有成为旅游城市的标志，从细枝末节处，便可见一斑。 若是道路两侧的路牌，都是黑底白字，统一规划的，这样的城市，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旅游城市。 程勇参加县里的会议结束后，又跟田镇长、顾镇长、孙镇长等人，召开了一次胡台镇内部的高层会议。 会议的主要目标，就是让各个镇长之间，放弃以往的成见，积极的协调起来，为打造一个政通人和的乡镇，而共同努力。 “县公安局长沈仁宽特别要求了，所有的乡镇派出所，要在接到报警的十分钟内必须出勤，二十分钟赶到现场，三十分钟解决争议，这一点，尤其重要。” 安全问题，永远是重中之重。 离开了安全，神马都是浮云。 这一场会议，开得很晚，白天在县里开大会，晚上在镇里开小会。 等程勇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时间已经来到了22点钟。 夜凉如水，晚风很温柔。 “来吧，上车，我带你去撮一顿。”王垚丽打开了车门，载着程勇，朝着还营业的烧烤摊走去。 夜里十点，各个烧烤摊的附近，都有三两位警员巡逻，防止有些人喝酒了之后，闹出事情。 “你最近挺忙的吧？” “你瞧瞧你，整个人都累垮了。” 程勇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一下自己，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差别。 或许是女人在观察力上，本就比男人更细致吧，程勇也没放在心上。 “你觉得，咱们南丰县，会成为第二个淄博吗？”程勇询问道。 王垚丽没有搭话。 这很难，不是一般的难。 “你觉得淄博的爆火，是因为它便宜吗？游客们坐上火车，跨越数百公里，就只为了去吃一顿烧烤？单单往返的高铁票价，就能吃好几顿烧烤了，淄博的爆火，在于它的政通人和。”王垚丽说道。 王垚丽转过身，盯着程勇，接着道：“你难道没发现吗？老牌的旅游城市，渐渐的走下坡路了，新的旅游城市，正在迅猛崛起之中，人们在消费之时，不再只聚焦于旅游资源了，更加在意这个城市是否政通人和。” “所以，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以第三产业，拉动胡台镇的发展，这在往昔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在这个消费降级的当下，咱们镇的崛起，有了希望！” 正所谓，踏在风口上，猪都能飞。 政通人和，便是时代风口。 还是自己的女朋友，更加了解自己。 程勇望着驾驶位上的王垚丽，渐渐的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一整天都在忙于工作，你呀，太累了。” 王垚丽将车靠边停了下来，不想去打扰程勇的休息，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他的醒来。 叮叮叮。 一串电话铃声响起。 程勇从睡梦中醒转过来，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一个打盹，竟然就过去了两个小时了。 程勇瞥了一眼王垚丽，看着来电显示，是吕昴打来的。 “程镇长，太感谢你了。” “我的体育馆，今天就实现了十万的日收入！” “这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啊，我太兴奋了，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报喜，你不会介意吧？” 程勇一愣。 程勇是知道的，吕昴的体育馆，刚开业没几天，这就突破了10W+的日收入？ 随即，程勇脸色一沉，道：“你该不会是宰客吧？我好不容易把人气吸引过来，你给我拖后腿？” 电话那头传来了笑声。 “怎么会呢，程镇长，我可不会做一锤子的买卖，更不敢得罪你啊。” “我免费向所有的游客发放青铜卡，让他们享受最基础的服务。” “游客们来到我的体育馆后，他们可以免费的打篮球、踢足球、打羽毛球、打乒乓球……” “这些最基础的服务，都是免费的，矿泉水也是免费的，我只在一些轻奢体育项目和高端消费上发力。” “这就犹如王者荣耀一样，英雄和技能，大家都一样，还有免费的皮肤，而盈利模式在于其他的皮肤。” “就算大家不在我这里花钱消费，也能够玩的开心，这反而能让我赚的更多。” 闻言，程勇点了点头。 这也跟自己所设想的一样。 游客们大老远的，来胡台镇游玩，在保证旅游体验的同时，通过一些高端消费品来盈利。 “你不会像个牛皮藓一样，主动向游客们推销你的增值服务吧？我最厌恶那些推销员了。” 吕昴摇了摇头，“没有呢，我从不主动推销。” “你不是一直在讲政通人和，很注重游客们的体验吗？” “我前段时间去胖东来游学了一番，回来之后，我就告诉自己的员工，不能主动推销，要提升用户体验。” “我要用真诚来打动别人，要让别人在我这里买的蛋白粉，都是正宗的蛋白粉。” “其实，最好的口碑，无非一个字：真。” 对此，程勇也是十分认同。 许多消费者，都愿意千里迢迢，跑到胖东来买黄金，买茶叶…… 难道这些黄金茶叶，在消费者们原本的城市不能买吗？显然，胖东来吸引他们的是，就是一个真字。 用真心才能换真心，假冒伪劣产品，实在是太多了，仅仅只要做到真，便足以碾压九成九的同行了。 程勇打算，在借助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契机，让全国各地的人们，都看到一个“真诚”的胡台镇。 挂断电话后，隋子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前段时间，程勇曾亲自找过隋子义，让他给新县长挖坑。 看来，对方给新县长杨树成挖的坑，已经选好址了。 “你打算怎么对付杨县长？”程勇开门见山的问道。 “程镇长，我跟你打这通电话，正准备说这事儿呢，事情是这样的，我找到的契机，便是这次的新星羽毛球比赛。” “若是直接给杨县长挖坑，恐怕一眼就会被识破，我打算先借助这场比赛，给这位新县长一点好处，然后取得杨县长的信任，有了信任，才有了挖坑的铲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冠名权 “嗯嗯。” 对此，程勇深以为然。 信任才是挖坑的基础。 只有当别人相信你了，别人才会上当受骗。 “所以，还要麻烦程镇长，把我介绍给杨县长认识一下。” 程勇点了点头。 想到新星羽毛球比赛，还需要有冠名商支持，而且在县里，领导对这场比赛也相当的重视。 杨树成县长刚刚上任，必然要做出点成绩，好让他那在省里的大靠山，有提拔他的理由。 “明天，新星羽毛球比赛，就要开始招标冠名商了，你去一趟，尽量把拿下冠名权吧。” “我也会让杨县长过去的，到时候，就能介绍你们认识了。” “等你们俩建立了信任后，可别反水哦？” “哪里，我怎么敢呢？”隋子义笑了笑，在程勇的手里，还拿捏着自己的把柄呢。 隋子义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投敌的，一旦让程镇长把证据交给了市里，那他隋子义就玩完了。 想到这里，隋子义打包票：“你放心吧，程镇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后，王垚丽帮程勇揉了揉眉头。 王垚丽看得出来，现在的程勇，十分疲惫，既答应了陈书记，将新来的杨县长给扳倒，那程勇就必须尽力而为。 …… 第二天一大早，在程勇这个主管经济的副镇长撮合下，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冠名权争夺战，便正式的打响了。 本届新星羽毛球比赛的主办方，自然是南丰县政府，但是在主办方之外，还有冠名商，届时，比赛的场地里，都可以贴上冠名商的广告，就连转播的视频，也会有冠名商的广告。 这场新星羽毛球比赛，刚一开始招收冠名商，便引起了许多公司的踊跃报名。 大老板们都把这场新星羽毛球比赛，比作是下一个村BA，下一个村超。 正是因为有了对标，作为价值参照物。 所以才让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冠名商争夺战，一下子变得火热了起来。 否则，一个小镇上的比赛，放在以往，无论如何，也不会吸引那么多人关注的。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这便是最深刻的诠释。 陈书记和杨县长都来到了胡台镇，他俩出席了这一场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冠名权拍卖会。 二人笑得很开心，他俩觉得，这有望成为南丰县下一个经济增长点。 以这场新星羽毛球比赛为契机，拉动体育文化产业的繁荣，进而让全国都知道南丰县的名字。 “小地方，也能做到全国熟知，最近这几年，小地方的经济，都迎来了高速的增长！” “在经济下行时期，人们逃离一线城市，更愿意去购买便宜的商品！” “商品便宜，加上性价比高，政通人和，用真心换真心，这是所有小地方爆火的共同特征！” 南丰县，在全国并不出名。 就算是宁远市，知道这个城市的人也不多。 可现在是一个互联网时代，南丰县的胡台镇，又是头一个继村BA、村超后的举办民间体育联赛的城镇。 这就让不少的人，通过互联网，认识到了南丰县。 而随着知名度的提升，这对于南丰县的经济发展提升是显著的。 整个南丰县，才多大点地方？只要能够虹吸到全国一亿分之一的资源，便足以让整个南丰县的经济，翻上好几十倍了。 “程镇长提出的这个建议真不错啊。”陈宜山书记，望着正在忙活的程勇道：“体育文化产业，居然也能作为经济的增长引擎！” “我本打算提出这种建议的，谁想到，让程镇长率先提出来了。”杨县长似有些不满道。 谁率先提出的建议，干的好了，就能获得升迁的资本。 杨县长刚来就职，就发现新的增长引擎已经有雏形了。 别人就会认为，自己被调任到这里，是过来摘桃子的。 “杨县长，你可对程镇长有所不满？” “怎么会呢，国家有程镇长这样的人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杨树成皮笑肉不笑的。 没过多久，新星羽毛球赛的冠名权争夺拍卖会，便正式的打响了。 起拍价是十万块钱。 拍卖内容便是赛事冠名权。 “我出十万零一百。” “十五万！” “我出三十万！” 你方唱罢我登场，不一会儿，比赛冠名权的争夺，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 其价格，也到了一种骇人的程度，竟然达到了一千万软妹币，这已经远远的脱离了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冠名权真实价值了。 一千万，这是什么概念，都快比得上南丰县两三个月的地方税收了。 而且，这价格，还在继续攀升，似没有终点的样子！ 程勇之前安排拿下冠名权的隋子义，则是傻呆呆的站在角落里看着，除了在价格飙到一百万的时候，隋子义老板出手了一次，后来就再也没出手过了。 “这……”程勇下意识地望向杨县长，又看向了冠名权拍卖会的那些出价人，清一色的，都并非南丰县本地人。 一些不了解南丰县当地的商人，居然为了一场不知道会有多少潜力的羽毛球比赛，花这么多钱，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程勇之前，还对于新星羽毛球比赛冠名权的价格，有所评估，觉得一百万块钱，就到头了。 现在居然有人愿意花一千万来买，这些人不是脑子秀逗了吗？ “杨县长，你似乎，早有预料啊？” 陈宜山一直盯着杨树成，注意着对方的表情变化。 自始至终，杨树成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仿佛这场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冠名权，就应该拍卖到这样的价格。 虽然，这场比赛，是在程勇的建议下举办起来的，但在杨县长的参与下，这场比赛似乎又多了一些变数。 最终获得比赛冠名权的，是一个来自省里的商人。 杨县长朝着对方走了过去，向对方微笑致意。 冠名权拍卖结束后。 陈宜山找到程勇，二人仔细的讨论了起来，通过这场比赛冠名权的拍卖，他们二人似乎已经看清楚了，杨县长是如何步步高升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千万的冠名费，背后水这么 “由于杨树成和杨南昌之间的特殊关系，省里的一些商人，就来到杨树成所在的地方，通过投资，来给杨树成增加政绩。” “我就说呢，怎么会这么巧，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晋升速度这么快的，政绩就好像喝水似的，咕噜咕噜往下灌。” “这一场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冠名权，能够拍卖到一千万块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程勇蓦然点头。 同时，程勇心里一惊。 这还是程勇头一次了解到副部级别的官场艺术。 猛地一看，似乎是有些不合规，可若是仔细地琢磨，这又不违法。 这属于是受贿吗？并不能够吧，杨南昌没收钱，杨树成也没有收钱。 省里的商人们，为了更大的利益，投资个几千万的项目，给杨树成搞政绩。 杨南昌也有理由上调杨树成了，就这么一步步的，子承舅业？ 越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程勇越是觉得，这里面的水越深。 程勇便在这一场羽毛球比赛的冠名权拍卖上，被这新来的杨县长给上了一课。 “这位杨县长身后有高人啊，还真是不好搞。” 程勇苦笑。 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的拿捏对方。 结果却发现，对方的靠山已经为对方规避了大部分风险。 “杨县长在咱们南丰县呆几个月，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被上调离开了。” 像这种背后有靠山的人，绝不会一辈子都呆在一个地方。 程勇虽然也跟副部有一丝一缕的关系，但这于杨树成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倘若我老爹是副部就好了。” 投胎是一门学问，投的胎好，能够减少半辈子的努力。 有些人活了一辈子，还没抵达罗马，而有些人一出生，就在了罗马。 王垚丽看着程勇一副羡慕的样子，不禁打趣： “杨树成是杨南昌的侄子，你没有那个命，可是你能逆天改命啊。” “你可以去娶一个大人物的女儿啊，倘若你的岳父是副部，你还怕自己不能高升吗？” “你现在啊，就应该多关注一下那些副部和部长的女儿，看哪家的女儿还单身着，到时候你入赘了，我给你当情人，我也鸡犬升天。” “你想得美！”程勇刮了一下王垚丽的鼻子，两人紧密的依偎在一起。 “先不说那些副部的女儿，能不能看上我……退一万步讲，我若真成了副部的女婿，我会看上你？” “你怎么说的，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打屎你。” 气氛在这一瞬变得活跃起来，程勇和王垚丽在追逐打闹之中，又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一夜无眠。 …… 翌日，程勇从王垚丽的房里出来后，又看见了那个跟踪狂。 “你是舔狗吧？” 程勇笑了笑。 在程勇看来，对方就是一个暗恋王垚丽的忠实舔狗。 对方的脸皮抽了抽，没有说话，目送着程勇的离开。 “你小子运气挺好地，区区一个小镇长，居然能让王家的……你仕途有望了。” …… 程勇打电话，让附近的派出所所长，进一步加大，在王垚丽住址附近的安防巡逻。 当然，表面上是为了迎接新星羽毛球比赛。 实际上，是为了当王垚丽遇到危险时，只要高声地喊一下，就有警察过来相助。 程勇可不会真的相信，对方就是王垚丽的舔狗。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变态杀人狂。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程勇都不愿意让这种事情在自己身边发生。 在处理好了这里的事情之后，程勇便来到了镇政府的办公室。 在昨日，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冠名权拍卖会结束后，那一千万软妹币，就转到了县政府的账上。 县政府也不打算把这一千万留着，而是全部投资出去，为新星羽毛球赛宣传造势。 许多网红主播，明星大咖，都来到胡台镇，都义务的给新星羽毛球赛打call。 对于那些网红主播来说，县政府请他们过来宣传造势，是不需要出钱的。 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程勇的身上。 程勇找到了疯狂小阳哥、东方甄选、狮子王辛巴、某宝威雅等各大媒体平台的带货主播，让他们出一期视频，为胡台镇的新星羽毛球赛比赛造势。 在起初，所有人都认为，程勇去找那些网红主播，谈这件事儿，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人家一天的收入，都比得上咱们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了，人家凭什么看得起你。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程勇还真把那些网红主播们说服了。 原因无他。 程勇代表的，就是正规军。 现在，所有的头部网红主播们，都在默默的退出一线，隐于幕后。 不管他们退出一线的理由是什么，但客观事实是，所有的头部带货主播都退出一线了。 如今，当程勇向他们提出邀请时。 那些明星和网红们，一个个的都答应了。 “只要我跟政府关系好，上面就不太可能惩治我。” “在这个特殊时期，能否为社会创造更多价值，成为了各大网红主播们的必修课。” “村超火了，村BA火了，如今，胡台新星羽毛球比赛，能够让我们更加接地气，减少社会舆论压力，和百姓们打成一片。” 经过网红主播的宣传推广，胡台新星羽毛球比赛的热度，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用最小的代价，做最好的宣传效果。 程勇知道，现在那些网红主播们惧怕什么，他们害怕被清算，害怕赚得太多被眼红的人围猎。 而新星羽毛球比赛，可以让他们亲近平民，能够让他们的格调，往下降一降，从云端，拉到尘埃里。 “你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说服那些带货大主播的？”王垚丽对此感到好奇道。 “因为大主播更有危机感啊，就拿最近的一个例子来说吧，明明一瓶水二十块钱，在任何的演唱会都是这个价格，可是，在带货主播举办的演唱会上，却被人专门拿出来吐槽。” “带货主播们，不想让自己太出挑了，其道理，就犹如当年的万达王老板知道自己上了福布斯富豪榜后，一整晚睡不着，胆战心惊似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小地方发展的难得契机 “你有钱了，就会有人惦记上你了，既然，在演艺圈能有限薪令，足球圈也有限薪令，那么，这便说明了，不让别人知道你有钱，这有多重要。” “连证券圈都有限薪令了，这说明了，这限薪令有着野火蔓延的趋势。” 听闻此言。 王垚丽顿时觉得，自己的男朋友真不错。 这种对于大局观的认知，绝不是一个镇长所能拥有的，最起码，也是一个市长的思想觉悟了。 “县里把一千万冠名费都给你了，你打算把这一千万都花在哪儿呢？” 程勇想了想，开口道：“一千万，全都花在新星羽毛球比赛上。” “取之于比赛，用之于比赛，这才是长久之道。” “我准备将其中的一百万，用于购买猪牛羊等奖品，用这些实物奖品来刺激选手们，这比现金，更有视觉冲击力，也更容易传播出去。” “至于猪牛羊，就买本地农民的，也能带动农民们的收入，不是吗？” “另外的五百万，用于打击胡台镇的假冒伪劣产品，我的愿景是，把咱们胡台镇都变成一个胖东来超市，要给人们带来一种感觉，只要来咱们胡台镇消费，就是安心。” “在咱们全国，还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你说去在那里消费，不会买到假货的，在老凤祥、周大生、龙国黄金、甚至银行等，都有可能买到假货。” “只要咱们胡台镇把“真”字做到了极致，打造一个真货之都，日积月累下来，咱们胡台镇的经济，就不愁发展不起来。” “最后的四百万，就用于修一条直达专线吧，把公交、火车、出租车整合起来，让外地的游客们，感受到这里便利的交通。” 一千万软妹币，对于一个小镇而言，真可谓一笔巨款了。 近几日，田镇长狂喜，这破天的富贵，居然落到自己头上了。 起初，田镇长还打算把这一笔钱，用于提高政府工作人员的退休待遇呢。 毕竟，镇政府里，有好多的老人，都快退休了。 不料，这个建议刚一提出，就被程勇严词拒绝了。 那些老人，以前就没有交钱，以后还想吃白食啊，想得美，程勇极力坚持把这笔巨款用在比赛上。 若是没有陈宜山书记罩着，还有那杨树成一直死死的盯着，这笔钱就是因为杨树成的原因才搞来的。 没有人再敢打这笔钱的注意了。 “你们这些老人，不愿意投资未来，只想着把钱留给自己。” “是看到没有晋升的希望，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我告诉你们，若是新星羽毛球比赛搞砸了！你们还想安稳退休，做梦吧！” 一位老镇长，都到了要退休的节骨眼了，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只求自己在退休后，能够去足协当个会长什么的，这样也能继续捞到好处。 所有的协会、事业单位等，都是公务员退休后的银饭碗。 新星羽毛球比赛。 如火如荼进行着。 程勇每天所思考的事情，就是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让南丰县在全国范围内打响知名度。 要说钱，自然是没有钱的。 打响知名度的目的，就是为了搞钱。 以提升当地居民的收入，和当地的经济发展质量。 “一个地方想要发展起来，就必须要虹吸其他地方的资源。” 程勇喃喃自语道。 村超火了，村BA火了，这带动了黔东南当地的经济，但也让消费者们减少了在其他地方的消费。 正想着如何进一步提升羽毛球比赛的知名度时，忽然灵光一现，何不自己为自己代言呢？ 近年来，也出现了不少网红文旅局长，有的是以帅闻名，有的是以民族服饰闻名，各有各的特色。 一个叮真，就带火了一个山区的旅游业务，胡台村再怎么差，也比山区要好一些。 程勇为南丰镇的发展，规划了一条长远的路线。 以体育产业为突破点，把天南海北的游客们，给吸引过来。 然后以“真货”为卖点，打造胡台镇，乃至整个南丰县的知名度，让人们一提到南丰，就想到真。 只要把“真”字做好，就足以吊打全国的城市了，在全国信任危机的当下，“真”字尤为值钱。 而要打造“真”字品牌，就需要一个热点事件。 再通过制定地方法规，让所有在胡台镇销售假货的企业破产，让整个胡台镇，都成为胖东来超市。 让人们不仅是为了看羽毛球比赛，才来到了胡台镇。 程勇希望看到的是，人们专程来到胡台镇消费的。 程勇将自己的这一套方案，讲给了陈宜山书记听。 陈书记十分赞同，立马让杨县长，去辅助程勇贯彻落实，打造“真货”小镇的城市品牌战略。 如今，新星羽毛球比赛，正在爆火的时候，有了这么多的人气聚集，自然需要一鼓作气。 错过了这时候，往后再想对全县品牌升级，那可就晚了。 这对于全县的所有政府工作人员来说，都是一种政绩。 若干得好了，他们还有可能被载入史册里。 在动员会上，程勇给大家画了一张很大的大饼：“新星羽毛球比赛所聚集的人气，对我们这个小地方，是前所未有的机遇。” “把握好了，咱们镇，咱们县，都能够一飞冲天，其中表现好的，都有可能被写进教科书里。” “当年的凤阳小岗村，率先实现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分田到户，是广大民众的共同心愿！” “温州的八位土豪，把整个温州打造成了走私圣地，才有了后来的改革开放，走私的另一种说法叫做外贸。” “在当时，搞外贸是广大民众的共同心愿！” “如今，现在社会最缺的是什么，是信任啊，商人、百姓、官员彼此之间的不信任，大家都抱着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胖东来火爆的原因。” “我们要借助这次的比赛，把咱们胡台镇，打上一个真诚的标签。” “淄博和东北城市，便有着胖东来化转型的趋势，没人愿意再当冤大头了，你在胖东来超市买东西，就算贵，也会觉得贵的值。” “货真价实，性价比高，是如今这个时代，广大民众的共同心愿！” “所以，好好把握这次比赛，所创造的机遇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一条新的刚需：诚信 众人吃着程勇给大伙儿画出的大饼。 没一会儿，大家都饱了。 “咱们可不指望南丰县和胡台镇能够被写进教科书里，咱们只希望这地方能够发展起来就好了。” “不过，程镇长说的也没错，目前广大民众迫切需要的，就现在来说，便是真诚。咱们胡台镇若是能被打上真诚的标签，何愁发展不起来呢。” “这次的新星羽毛球比赛，对于咱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契机，谁也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使绊子，否则，便是咱们所有人的共同敌人。” 如今，整个胡台镇，都在忙活着新星羽毛球比赛。 大家把这场比赛看得非常重。 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更是一个拉动县域经济发展的契机。 一个小地方，能够有多少发展契机呢，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没有人愿意错过。 新星羽毛球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比赛还未开始，便已经吸引了大批的游客。 一时间，胡台镇的外地人和本地人之间的比例，竟然达到了恐怖的1：1，这远远超过了胡台镇的旅游接纳能力，陈宜山书记只好发动周边的乡镇，帮助胡台镇接纳游客。 “哈哈哈，好久没看到这么多人了。”陈宜山望着人山人海的胡台镇，心中感慨唏嘘。 这种场面，在胡台镇历史上，也是从未有过的。 仿佛是将村超爆火时的盛况，给再现了出来。 程勇站在陈宜山的身边，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点了点头： “现在，这些外地的游客们，之所以会来到咱们这种小地方，主要是因为好奇心。” “如果我们不做出点什么的话，现在的火热场景，只是一时的罢了。” “我们要学村超，但又不能尽学村超，俗话说得好，似者生，学者死。” 程勇已经对胡台镇的经济发展，有了一个十分清晰的定位。 以新星羽毛球比赛为突破口，把人流量吸引过来了后，打造成一个真诚的城镇。 让那些外地的游客们，每每提到胡台镇之时，都会联想到在胡台镇购买到的商品保真。 在价格相同时，胡台镇的商品是质量最好的，在质量相同时，胡台镇的商品价格又是最低的。 诚信，乃是，目前这个信任危机社会的刚需。 谁只要把握好了诚信二字，谁就能够赚到大钱。 街道上。 鳞次栉比，络绎不绝。 天南海北的游客们，都在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前夕，提前来到了胡台镇。 游客们知道，等到比赛真的开始的那天，再朝着这边赶，那恐怕会发生严重的塞车，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么多人来看新星羽毛球比赛，你们这里的住宿，居然没有涨价？” “你们这里五十块钱的住宿条件，都比得上外面的三百多块钱的如家快捷酒店了。” “这小地方，物价真是便宜，知道我前天去马尔代夫花了多少钱吗？喝一杯可乐就花了八十块钱，没错，就是那种罐装可乐，物价直接涨了四十倍！” 随着经济的下行，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去物价便宜的小地方旅行。 在经济高涨时期红红火火的海南度假胜地，也不再红火了，逐渐的被东北城市所取代。 如今，胡台镇的人流量翻了一倍，可是物价并没有丝毫的上涨，来到这里的游客们，纷纷拍照发朋友圈，分享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我在这里的体验，跟我在村超当地的体验，一摸一样啊。” “小地方适合养老，等什么时候，我要退休了，就把魔都的房子卖了，在乡下找个地方，建一栋别墅，颐养天年，悠哉游哉。” “你还真别说，南丰县这小地方，也确实挺适合养老的，这里既有城市便利的交通，也有乡下宜人的森林氧吧，最重要的是，这里物价便宜，在外面干三五年，在这里就能活一辈子了。” 胡台镇在社交网络上，再一次爆火了起来。 这一次的爆火，和其他小地方爆火的原因十分相似，都是因为便宜的物价。 淄博有便宜的物价。 村超、村BA有便宜的物价。 东北城市也有便宜的物价。 作为第一个举办民间羽毛球比赛的小城镇，因为它便宜的物价，火出了圈。 为了更进一步的服务外地的游客。 在程勇的建议下，经过田镇长、顾镇长等人的商讨下，决定把镇政府大院腾挪出来，作为社会车辆的免费停车场。 程勇还让王垚丽统计了一下全镇的停车位，直接就在公交车站、汽车客运站、高速路口等地，引导外地的游客，前往还有空余车位的地方。 保持物价的稳定，更是重中之重。 按照一般的经济学观点，当消费量暴增，而物资供应不足时，必然会造成价格的飙涨。 为了平抑物价，程勇更是放开了街边的小吃摊，在不影响交通的前提下，在街边可以卖烧烤，卖衣服、卖玩具等。 商铺多了，商品多了，物价自然就涨不起来了。 王垚丽看着程勇的一系列操作，顿感惊为天人。 这种做法，跟其他的镇长，都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当王垚丽听到程勇给她说的一个提议时，更是惊呆了。 “什么？你要为每一个商家，都购买退换货保险？” “这笔钱，是由镇里出？” “这起码也要好几百万吧？” 在以前，胡台镇的商家，并不多。 可是，随着新型羽毛球比赛的爆火，胡台镇各行各业的商家注册量，也与日俱增。 为了更好的服务游客，约束商家的违法行为，程勇决定给每一个镇上的商贩，都购买退换货保险。 起初，王垚丽还不知道，程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后来，王垚丽便明白了，胡台镇想要在全国数千个乡镇里出类拔萃，就一定要有特色，这个特色，便是“真诚”，让消费者们觉得，在胡台镇消费，买不到假货。 那么，退换货服务，便是重中之重了，只要消费者有任何的不满意，都可以来胡台镇退货，可以找胡台镇的政府工作人员，让政府工作人员去对接商家。 第一百二十九章借力于村超，但超过村超 “其实，想要把一个乡镇经营好，也并非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 “咱们可以把整个南丰县，比作是一个大型超市，类似于万达广场、胖东来商超等。” “政府的税收，相当于是超市里商家的租金，只有商家们经营的好，商场才能够提高租金。” “提到把政府比作商超，不得不提到胖东来了，胖东来为何会经久不衰，关键在于无理由的退换货服务。” “那些老河南人，他们在胖东来买了电视，几十年后，还能退还差价，东西吃了一口不满意，还能全额退款，这种售后服务，是否能够吊打全国呢？” 闻言，王垚丽深以为然。 把乡镇，当作一家超市来经营。 如今，胡台镇由于新型羽毛球比赛，正处于风口浪尖的火爆点。 拥有了这么多的人气，倘若不做点什么，恐怕真的要遗憾终生了。 程勇很早，就已经给胡台镇规划好了战略方向。 虽然火爆点在于体育产业，但是绝不能仅仅只局限于体育产业。 有了人气之后，拉动整个南丰县的经济，这才是重点。 一条新政，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它的发布，也没有激起任何的波澜，但是却在深刻的，改变着胡台镇的营商环境。 起初，程勇在提出这条新政时，是遭受了杨树成县长的反对意见。 杨树成县长认为，卖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卖出去了，那就是GDP啊，回收了之后，又不能二次销售，岂不是亏本了吗？ 在南丰县，许多的政府工作人员，都赞同杨树成县长的看法。 在近几十年的发展中，全国各地就没有这么做的。 卖出去一斤橘子，有个虫眼，全额退款？ 卖出去的衣服，后面降价了，实体店商家还主动找消费者退还差价？ 只要消费者有任何的不满意，都可以退货？那东西卖不出去，税还怎么收？ 后来，程勇的一句话，把包括杨树成县长在内的众多政府工作人员，都给问住了。 程勇说，“咱们胡台镇，就好比是一个大型的胖东来超市。” “当初，胖东来要从新乡走的时候，新乡人民哭着求留下。” “我希望，我们的政府，也能够在百姓们的心中，有这样的崇高地位。” “你们觉得，现在咱们的老百姓们，会因为我们的城投债务，主动给我们捐款吗？” “一言不合就退款，是无法让我们收到税，还会减少投资客们在我们南丰县的投资。” “那些投资客们会认为，这里是不利于投资的。” “可是，只要我们这里有消费者，那就足够了。” “可别忘记了，现在是一个什么时代，这是一个供应过剩的时代！” “倾向于消费者，做到真诚，咱们胡台镇就能如胖东来般，打造成一个经济重镇！” “我们这里，是没有矿产资源，也没有商品销售市场。” “可是，我们南丰镇有什么？有制度资源啊！” “我们要严格贯彻落实消费者权益保障法、劳动法，并且以超出国标的标准来执行！” “难道你们打算，凭借着新型羽毛球比赛的热度，就吃一辈子吗？” 闻言，众多的镇长们都沉默寡言。 程勇的一番话，对他们的触动是很大的。 陈宜山书记带头鼓掌，王垚丽接着鼓掌，然后掌声便响起了一片。 这种模仿胖东来的退换货服务，被作为一种地方性法规，烙印在了南丰县。 法规一出，便在整个市场，掀起了轩然大波。 无数的商家们觉得，自己快干不下去了。 …… 胡台镇。 一处比较繁华的农贸市场里。 一名名政府工作人员拉走了商贩，直接现场对其强制执行，给消费者们免费的退换货。 “那人说橘子发酸，我怎么就要给他退全款啊？这不科学，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橘子总会有酸的，有些顾客总是吹毛求疵，你们居然还向着那些消费者，这还有没有王法呢！” 在强力的干预下，这批发酸的橘子，还是被退了回去。 水果商贩们，以后再卖橘子的时候，就不敢去引进那些低劣产品了。 同样的事情，不仅发生在水果行业，还有家电行业，餐饮行业等。 尤其是家电行业，许多家电都特别容易降价。 如一款小米电视，前一秒一万八，后一秒三千八，直接降价了七成以上。 南丰县政府工作人员下令，所有在南丰县售卖的商品，默认有保价条款。 当消费者们把小米电视买回家，突然间，有人打电话过来，说要微信给自己退款，差点还以为是诈骗呢。 南丰县的工商局之所以能够监控近乎每一笔交易，主要功劳在于完善的发票系统。 所有使用支付宝、微信、储蓄卡、信用卡等电子支付方式的交易，都默认开票。 在这个人们几乎不使用现金的消费时代，这一点尤为重要。 那些本来是慕名于新型羽毛球比赛的外地游客们。 当游客们来到南丰镇后，初到之时，这种体验还不明显，可在这里呆得久了，越发的感受到此处的不同。 要知道，这些游客天南海北的都有，有北上广深的，甚至都有外国的。 他们什么事情没有见识过，可是在胡台镇停留了一段时间后，被此处的营商环境给惊呆了。 “都说外国有开市客、沃尔玛、苹果手机、家乐福等免费退换货政策，就算穿了一年的衣服，也能够全额退款。” “今天在见识了胡台镇的商业环境后，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资本主义的社会里，对待消费者居然会这么的友好。” “是因为信任危机啊！正是因为全行业的信任危机，这场危机波及到了所有职业，包括老师、政客、商人、上班族……” “信任，比黄金更值钱！” “我在胡台镇，不仅看到了浓烈的体育文化氛围，更看到了胡台镇的诚信，人心的温暖，以及对待消费者的善意。” 如果说，刚开始胡台镇的爆火，是因为跟风村超的火。 第一百三十章新星羽毛球赛，开幕式 那么，现在胡台镇的爆火，就完完全全的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子。 在程勇和陈宜山的商讨下，他们俩看到了一种社会的刚需。 这种社会的刚需，并不体现在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是体现在精神文化层面，它的名字叫真诚。 胡台镇没有矿产资源，也没有高科技人才，如今，却借助跟风村超的爆火，打造出了自己的真诚品牌！ 外地的游客们，他们来到胡台镇消费，根本就不必担心购买到假冒伪劣、以次充好的产品了。 同样的价格，胡台镇的质量最优，同样的质量，胡台镇的价格更低。 为此，胡台镇也并没有付出多少的钱而已。 仅仅只是出台了一个关于售后的地方性法规。 可不要小瞧了这条远高于现行国标的售后服务的法规，这让全国各地，具有消费力的高价值游客，从全国各地蜂拥而来。 买黄金，怕在银行里买到假金条，来胡台镇。 买茶叶，怕茶叶一行的水太深，来胡台镇。 买豪华汽车，害怕被四儿子店加价，来胡台镇。 买房子，怕烂尾，也可以来胡台镇。 整个胡台镇，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打着真诚价值标签的交易市场。 王垚丽陪伴着程勇。 近些日子以来，程勇所做的一切，王垚丽都默默的看着。 有些时候，一部分商家，不太理解政府的政策，王垚丽出面解释，真诚是当今社会的刚需。 王垚丽也举出了胖东来的例子，现在大家不是不想花钱，而是不想花冤枉钱。 南丰县以近乎麻木不仁的退换货政策，进一步的优化商品市场，让以次充好的商品和赚取黑心钱的商家，被迫的离开南丰县。 有人选择离开南丰县，更多的人选择进入南丰县。 为了把控商品的质量，给外地的游客们一个较好的购物体验。 王垚丽之前提议，要严格任何营业执照的审批流程。 王垚丽刚向程勇提出这样的建议，就被程勇毫不留情的回怼了过去。 “要让商家良性发展，就不能如证券市场一般，严格把控准入关。” “一张审批证，不能代表任何的问题。” “如果我同意了你的建议，这只会让那些外地黑心的商家，借助本地的南丰镇商家资格证，实现借壳上市。” “要在市场经济的力量下，让那些假冒伪劣的商家，根本就不敢来咱们南丰县做生意！” 王垚丽佩服的五体投地。 王垚丽也点了点头。 在任何的行业之中，往往准入关卡越是严格，这个行业就越是乌烟瘴气。 而只有通过严格的惩罚措施，在大家都能够参与的情况下，这个市场才会良性发展。 新星羽毛球赛的海选赛日期，越来越临近了。 在海选赛报名截止日之时，在全国各地，已经有数百只队伍报名参赛。 经过县委政府的一番筛选之下，最终选出了九十只羽毛球队伍，分成三个年龄阶段，分别是少年组、青年组、老年组，每一只组别中有三十支队伍。 海选赛的开幕式，选择在临近国庆节时举办。 南丰县的初中、小学和高中，都举办了精彩的节目。 反正那些学校，在国庆节之时，也需要举办文艺汇演的，而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开幕式，也需要表演，两者不谋而合了。 当然，那些学生们来表演，也不会白让他们来，程勇请县教育局批了一笔资金，给每一位来助阵的学生，都免费赠送了一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至于小学生，赠送的则是字帖和钢笔。 开幕式很热闹。 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 许多人爬到树上，观看学生们的表演。 在开幕式之前，陈宜山、杨树成、程勇作为政府的代表，向所有外地来的游客们，致以最真诚的问候。 陈宜山拿着话筒，想了想道： “原本，程镇长当时提要以体育文化来拉动经济之时，我也只是抱着一种试一试，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 “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在这里，我要专门感谢一下程镇长，是他给咱们南丰县的发展，提供了一条新路径。” “程镇长让我们所有领导班子的人，都看到了一条社会的刚需。” “这条刚需，就是诚信。” “我们要让所有在胡台镇购买商品的人，只要觉得不满意，都能够无条件退换货，如果胡台镇试点成功，这条十分严格的退换货地方性法规，将向全县推广！” 在来参加这次开幕式之前，游客们就已经感受到了胡台镇的魅力。 随着众多游客的到来，胡台镇的商户们并没有涨价，而且，在商品质量方面，更是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胡台镇买榴莲，切开了，还能不要，你敢信？ 在胡台镇打翻了几万块钱的茶叶，人家直接让你走了，不让你赔钱，你敢信？ 在别的地方买的茅台，可能是打孔茅台，可若是拿出了茅台镇的发票，这就是质量的代名词。 在胡台镇，根本吃不到酸橘子，在商店里吃饭，也看不见蟑螂，吃完了觉得不好吃，直接全额退款。 变态的退换货地方性法规，让实力不够的商家，都被清洗出去了。 胡台镇并没有阻止任何人在它这里开店，谁来都可以，但要问一问自己，能否承担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的后果。 没有审批资格证，更甚有审批资格证。 那些外地游客们，一进入了胡台镇，瞬间就离不开了。 消费者们发现，某些在胡台镇销售的产品，居然比电商渠道更加便宜。 众多的商家们，都以自己能够给胡台镇供货为荣！ 那些中央特供的食品，为什么人人追捧？ 不就是因为，人们相信，商家们不会在特供的食品上面造假呗。 这市面上，九成九的稻花香大米，都是假货。 可是，如果是在胡台镇购买稻花香大米，消费者们是放心的。 甚至，消费者们还巴不得自己能买到假货呢，因为买到假货了，就能获赔更多。 一条地方性法规，让胡台镇的公信力暴涨！！！ 宁远市的市委书记黄百川，也都注意到了胡台镇的惊人转变。 第一百三十一章黄百川书记在开幕式的讲话 黄百川也出现在了胡台镇的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开幕式。 按常理来说，一个小镇的体育比赛，是根本没有资格，请动这位市委书记的。 可是，眼下这个节骨眼，黄百川却这么出现了。 作为有深刻政治觉悟的黄书记，明显的感觉到，似乎上面的人，也都把目光落在这小小的乡镇体育赛事上。 在开幕式结束后，黄百川书记作为最后的压轴嘉宾发言。 他拿着一个话筒，面向所有的记者们，外地的游客们，还有南丰县的各位政府工作人员们，说出了自己真心话。 “各位观众们，大家下午好。” “拉动内需，是目前国家最关心的话题。” “村超的爆火、村BA的爆火、东北城市的爆火、淄博烧烤的爆火、天水麻辣烫的爆火……” “这一切，无不向大家预示着，今后，三四五线城市，大有可为，越来越多的人，将会离开北上广深，前往南丰县这样的小县城。” “有人说，咱们南丰县胡台镇举办的这一次新星羽毛球比赛，有着严重的蹭热点嫌疑，可是，只要能够让城市经济发展起来，蹭一蹭热点，又有何妨呢？” “我们整个南丰县胡台镇，都决定采纳程勇程镇长的建议，如果你们有谁在南丰镇买到假货了，就打市长热线给我，商家不给你退全款，我自掏腰包赔给你！” “我要让胡台镇都变成一个胖东来超市，我要让你们不要担心买到了假货，而是生怕自己买不到假货！” “假一赔十，将会在胡台镇，全面贯彻落实！” “咱们胡台镇，要成为全国第一个，“全真”的城镇！” 此言一出，全场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掌声。 黄百川书记作为压轴嘉宾，在新星羽毛球赛的压轴发言，不可谓不石破天惊。 试问，在全国哪一个地方，能够放心大胆的，不用担心买到了假货。 就算是魔都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在工商银行里，也都有一定的概率，买到假钞，假黄金。 可是，黄书记，他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却当众地承诺了，只要在胡台镇买东西，就不用发愁买到假货。 一位网红主播上前询问道：“黄书记，这么做，胡台镇的财政税收，能够经受得住吗？” 黄书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他刚刚也就装模做样的讲两句罢了，没想到真有人会刨根问题。 于是，程勇挡在了黄书记的面前，为黄书记解释道：“我们只是制定地方性法规而已，我们并不直接出钱，出钱的，是那些商户们罢了。” “我们这个地方性法规，最大的特点，便是优化从消费者投诉、处理的流程，以及对商户们进行强制执行的流程。” “所以，你能够理解吗？所谓的退全款，并不是政府出钱，而是由商户们出钱，我们政府并没有多少直接开销。” 原来如此。 这位网红主播明白了。 现在，大部分的地方，都深陷债务泥潭之中。 南丰县，就算有一些财政盈余，也不会盈余多少钱。 这也合情合理，由造假的商户们，负责给消费者们退款，而不应该是政府来当这个冤大头。 来到这里的外地游客们，在听闻了黄书记和程镇长的一番演讲后，他们琢磨了一下，觉得此计可行。 想要让一个地方，没有假冒伪劣产品，不应该在准入程序上，设置重重关卡，而是应该在惩罚程序上，狠狠的往死里严惩不殆。 现在有很多的公司，本身没有某个行业的牌照，通过借壳上市，来收购牌照，实现在特种行业里经营的目的，如信托牌照、支付牌照、电信卡牌照等。 所以，卡壳，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一切都可以通过借壳上市，成功地绕过去！ 那些来自魔都、帝都的游客们，环顾四周，望着胡台镇。 他们隐隐间觉得，胡台镇真的要崛起了！ 因为，胡台镇，站在了时代的风口浪尖上！ 全国数千个城镇，只有胡台镇真正把握住了广大民众的刚需！ …… 在开幕式结束后，便开始正式的比赛了。 两只来自胡台镇本地的羽毛球队伍，开始比拼了起来，紧接着，便是跟外地羽毛球队伍的较量了。 至于谁胜谁负，程勇不关心。 也没有任何一个副镇长，关心比赛的胜负。 他们只关心，这场比赛，能否为胡台镇创造GDP。 黄书记、陈书记、还有杨县长、特地的把胡台镇的镇长，副镇长们都叫起来了，一起在农家乐里吃饭。 黄书记站起来，亲自为程勇敬酒。 一刹那间，全场的人，齐刷刷的，都站起来了，他们都在给程勇敬酒。 “你们这是，我这怎么好意思呢。”程勇有些难为情道。 “程镇长，我真是没想到，你能把一个新星羽毛球赛，玩出这样的花活儿！” “在冥冥之中，我有一种感觉，咱们胡台镇，将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安徽凤阳小岗村，将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温州外贸大市场！” “我这可不是吹捧，而是有理有据的！” “凤阳小岗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满足了当时民众的迫切需要。” “温州的繁盛走私业务，直接让咱们国家迎来了改革开放，让走私变成了外贸，开创了一个时代！” “广大的人民群众需要什么，我们就要去做什么。” “现在，群众们最缺乏的是信任，是公信力，是真诚。” “而你，我的程镇长啊，你是要把咱们整个城镇，都胖东来化啊！” 程勇脸红了。 被书记当着这么多人夸，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 在场之中，就属他的级别最低，仅仅是一个副镇长。 程勇自谦道：“这还是要靠陈书记，杨县长的帮助，以及田镇长，顾镇长等同僚们的齐心协力，否则，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切，这都靠大家的力量。” 话音刚落，四周的吹捧之声，立刻就响起了。 好家伙，市委书记亲自给程勇敬酒。 他们这些小虾米，岂能不尽情的吹捧程勇。 第一百三十二章体育产业，成功拉动经济！ “此事搞成了，怕是程镇长能坐火箭上升啊！”王垚丽在角落里，默默的开口道。 王垚丽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被众星捧月一般，自然是感觉十分荣幸。 或许，程勇现在的级别还不高，可副镇长，绝不是程勇政治生涯的尽头，仅仅只是起点。 在未来，程勇能够成为副部，甚至部长，也未尝不可能。 能够为国家迈入下一个时代，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国家也不会忘记他。 “王小姐，这程勇，还真不错。”一个“跟踪狂”道。 “嗯嗯，我很看好他。” …… 翌日，新星羽毛球赛的开幕式数据便出炉了！ 现场观看人次达到五十万，网络观看人次达到数千万！ 仅仅一个开幕式，便火爆全网了。 跟村超的足球，跟村BA的篮球不同，胡台镇的羽毛球运动，属于是两到四人的有氧运动。 若是要打篮球，或者踢足球，必须要凑到足够的人才可以，但是打羽毛球，很容易就能配对成功。 选手们在进行比赛的时候，周边的场地，也向游客们免费开放。 当然，如果游客们想要享受增值服务，自然是需要掏钱的。 但是不出钱，也可以在这里玩得很开心。 有免费的场地，也有免费的矿泉水、免费的毛巾、免费的羽毛球和球拍、 就算是穷人在这里，也不会感觉自己被歧视了，只要来到此地，都是游客，都一视同仁。 …… 在王垚丽的出谋划策之下。 一个个专门宣传胡台镇“真诚”品牌的事件发生了、 王垚丽找人，直接扮演挑刺的游客，说在胡台镇买到的同规格茶叶，要比其他地方的更贵。 这时候，程勇出手，直接在官方力量的介入下，给那位演员退还了数十万块钱的茶叶费。 又如，假茅台、假黄金、色素饮料、僵尸肉等等，这些广大民众们，所关心的热点问题。 以负面事件，来宣传正面形象。 海底捞，以前经常这么干，通过顾客们的找茬，来宣传自己的正面形象。 而如今，在程勇的精心安排下，一个“真诚”的标签，被打在了胡台镇上。 …… 游客们根本不用担心，在胡台镇买到假货。 游客们也不用担心，买到货品后，没几个月就掉价了。 在胡台镇销售的所有商品，都有终生质保和限期价保的。 这一点，打消了游客们的后顾之忧。 渐渐的。 胡台镇从一个体育文化产业爆火的乡镇，变成了一个以购物爆火的乡镇。 在此之前，很难想象，有人去一个地方旅游，不是去游山玩水，不是欣赏博物展品、而是专程去购物的。 要知道，在旅途之中，如果有导游要求游客购物，游客都会死命的反抗，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可是，胡台镇的文旅，却是一朵奇葩。 外地人来胡台镇，除了看羽毛球比赛之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来到这里购物！ 当地人看到那些外地人的疯狂购物行为，就跟看外星人似的。 “这茶叶，这黄金，这银饰，这茅台……你们在哪儿不能买，偏要来咱们胡台镇买呀？” “你们是不是脑子秀逗了，跑个几千公里，我看有些人还是从魔都过来的，你们就过来买茶叶和黄金的吗？” “在我们胡台镇能够买到的东西，在你们那里，也都能够买到的啊，甚至在网上，也都能够买到！” 胡台镇的当地老百姓们，都感觉不可思议。 都说现在实体生意不好做了，可本地的商家却觉得，现在实体店生意好得不得了。 一切都在朝着程勇所预料的方向上，稳步地推进着。 “黄书记，这茶叶，喏，给你。” 在黄书记离开胡台镇之际，程勇又从农民那里，弄来了一些稀有品种的茶叶。 这种茶叶，是跟草药生长在一起的，产量很少。 黄百川书记接过茶叶后，拍了拍程勇的肩膀道：“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你很快就能升升职了。” “我看你这个副镇长的副字，很快就能去掉了，至于那个老镇长，在退休之前，官升一级，你就能够顶替他的位子了。” “有了这茶叶，再有你在胡台镇所做出的卓越贡献，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正镇长的位子，你稳了！” 黄百川带着茶叶离开了。 王垚丽和成勇站在原地，挥手送别黄书记。 不一会儿，陈宜山书记走了过来，对程勇说道：“你跟黄书记，提到关于杨县长的事情了吗？” 程勇摇了摇头道：“这点小事儿，还是交给我们底下的人解决吧，若是处处都劳烦黄书记，只会让对方认为咱们没有能耐的。” 杨树成跟自己等人，不是一条心，自然是要铲除。 但是，又不能直接通过上面的人，来铲除异己，这样只会让上面的人，看不起自己。 更何况，杨树成乃是杨南昌的侄子，而杨南昌是一个副部，黄书记就更不好插手了。 “咱们要徐徐图之……” 程勇朝着陈书记一拜，转身离开，前往体育馆，看看比赛盛况。 …… 体育馆，盛况空前。 天桥上，马路牙子上，都挤满了人。 这很难想象。 因为在场中比赛的双方队伍，根本不是什么大明星。 有些比赛的选手，是网约车司机。 有些比赛的选手，是体育老师。 这样平凡的普通人，却拥有了堪比大明星的排场。 密密麻麻都是人的脑袋，在比赛场之中的人，都是叫不出名字的选手。 人们虽然不知道选手们的名字，却依然为选手们的干劲，加油呐喊。 “胡台旋风队，加油！” “胡台旋风队，干死他们！” “哎，丢了一个球了，别伤心，继续干！” 观众们看得，并不是哪一方的胜负，观众们看的，主要是这热闹的气氛。 人太多了！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程勇让县派出所派出警力，增援这边的安全保障工作。 新星羽毛球比赛，绝不容出现任何的闪失，全国这么多的人，都通过网络看着这里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通往胡台镇的旅游购物专列 在许多的自媒体平台上，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关于胡台镇的热搜。 去胡台镇打羽毛球吧，然后再去天水吃一顿麻辣烫，再去淄博吃一顿烧烤，随后去村超看看别人踢足球。 麻辣烫，哪儿都能吃，可人们却偏偏要去天水吃。 同样的道理，烧烤、足球比赛、篮球等，哪儿都有，可是，人人却偏偏的要去那些小地方。 人们在刻意的远离一线的大城市，前往更加政通人和的小城市，舒解一下心灵上的疲惫。 胡台镇的羽毛球比赛，火了！ 成为了继村超、村BA后，第三个爆火的民间赛事！ 国家羽毛球协会的人，也都特意的来到了胡台镇，带着那些专业的国家队选手们，来到胡台镇打一场友谊赛。 除了打友谊赛之外，国家羽毛球协会，还想和胡台镇建立长期的合作，探索合作共赢的模式。 有村超和村BA的爆火先例，国羽和胡台镇的合作，也推行的十分顺利。 最终，双方敲定的初步合作意向是，国羽将胡台镇作为一个选拔种子选手的基地，胡台镇依旧保持着总体免费的策略。 任何的游客，在不花钱的情况下，都能够在胡台镇有一个很好的体验。 不花钱，可以看比赛，也能打比赛，还能在胡台镇里，通过试吃，吃饱，甚至还能随便找一个地方躺下就睡，还会有政府工作人员送来免费的毛毯。 胡台镇对游客们的关怀做到了极致，对于本地的市民，同样是关怀备至。 让人感觉到，有一种家的感觉。 …… 黄书记将程勇送来的茶叶，转交给了上面的大人物后，关于程勇的新任命便下来了。 程勇被任命为正镇长，以前那个副字，就这么去掉了。 这一切，在胡台镇的所有人看来，也都在意料之中。 此前，程勇凭借着和县委书记陈宜山、市委书记黄百川的关系，虽是一个副镇长，其实权也相当于是一个正镇长了。 更何况，这一次新星羽毛球比赛的效果，远胜于预期，不仅带动了胡台镇的经济，还成为了全市、全省、乃至全国的楷模。 胡台镇通过新星羽毛球赛积累的人气，顺势的打造出“真诚”的地域标签。 这让各地的官员们，都看到了一种社会的刚需，这种刚需就是诚信。 要信任商家，不会卖假货给自己。 要信任商家，不会对自己缺斤少两。 要信任政府，提出的政策，都能够做到。 这种情理之中的事情，却成为了一个刚需品，别的城镇都没有做到，唯独程勇所在的胡台镇做到了。 …… 这几日，在程勇上班的时候，有一则消息，简直要把程勇给惊住了。 浙江人要开通一条购物专线！ 魔都人要组团来胡台镇购物！ 外地的政府官员，也要来胡台镇游学！ 天啦噜！ 程勇惊呆了。 这世界上，有人旅游，专门是去购物的吗？ 在程勇的印象中，以前肯定没有，但是现在有了。 这个地方，便是胡台镇！ 国内首条城际购物专线，其目的地便是胡台镇！ 无数的旅游景区，最想让游客们做的事情，便是购物了！ 可是，还没有一个景区，游客们去那里，专门就去购物的，不让购物还不行！ 真是奇了怪了，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我跟我爷爷、父亲，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你不让人家购物，人家还跟你急？” “在胡台镇能买到的东西，在网上都能够买到，在外地也都能够买到！” “甚至，胡台镇的某些东西，还比外地贵的多！” “那些人都是傻子吗？他们在那儿购物不好，偏要来胡台镇？” 王垚丽被惊呆了。 在看到跨省旅游专线的目的地是胡台镇时，王垚丽震惊得无以复加。 跨越数千公里，就为了来购物？以前若有人这么说，肯定会认为，这些人不是傻子，就是智力残缺。 难道不傻吗？ 东西哪儿都能买，为什么偏要来胡台镇买？ 王垚丽看到了一个政坛新星的崛起！ 这个政坛新星，便是自己的男朋友，程勇！ 曾经搞出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村长，后来变成副部了。 曾经搞出温州走私团的县长，后来也晋升到副部了。 两个时代…… 下一个时代，便是刚需：诚信！真诚！政通人和！ 越来越多鲜明的例子，无不印证了这一点。 海南的旅游经济没落了，东北文旅崛起了。 程勇以大毅力，将整个城镇，都胖东来化，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 “在胡台镇，根本不需要担心买到假货，根源在于整个镇上的退换货政策！” “在胡台镇，只要吃了东西觉得不满意，都可以白嫖一顿！” “胡台镇的政府工作人员工资都翻了三倍！同时，也极尽的减少了灰色收入！” “酒桌文化，在胡台镇，彻底丧失了市场！” 若是近些日子，在胡台镇最不起眼的一个改变，在王垚丽看来，便是酒桌文化了。 王垚丽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男朋友，竟然通过这种方式，彻底的杀死了酒桌文化。 原因无他。 在酒桌上谈生意，是为了打破规则。 如今，规则透明了，酒桌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王垚丽找到程勇时，发现程勇正在忙于工作。 王垚丽从身后保住了程勇。 程勇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资料，笑道：“最近，有好几个魔都和浙江的旅游团，都要来咱们胡台镇购物呢。” “这一场新星羽毛球比赛的效果，真是远超预期啊，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够为了购物而旅游。” “咱们胡台镇，也只不过做到了最基本的工作罢了，我们解决的痛点，便是人与人的信任问题。” 王垚丽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里，胡台镇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王垚丽估摸着，胡台镇的经济体量，差不多暴增了100%以上了。 毕竟，以全国之力，供养这个小乡镇，轻轻松松可以让任何一个小乡镇GDP翻倍。 胡台镇解决了人与人的信任问题。 这让胡台镇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游客。 他们来到胡台镇的目的，不仅是来看比赛的，更是专程来购物的。 这GDP，又怎能涨不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两面三刀的隋子义 就连身为集团老总的隋子义，也不得不感叹，小小的一个胡台镇，被那位程镇长玩出了花样！ 回想起程镇长近日颁布的新政，隋子义也没有觉得，程镇长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无非就是贯彻落实了四点问题罢了！ 这四点便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在隋子义所接触过的那些政府工作人员们，他们很好的做到了有法可依。 可是，在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这两个层面上，他们并没有做到。 在程勇推出这对待商家，堪称残忍的退换货地方性法规时。 隋子义一度以为，胡台镇要完蛋了。 无他，按照传统的思维模式，这种政策，是不亲商的！ 在任何一个地盘，有这种严苛的地方性法规，还怎么进行招商引资。 可现实的情况，这和隋子义所想象的，完全截然相反。 商家们的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这种类比胖东来的退换货政策，让胡台镇迎来了全国民众的追捧！ 因为，全国的民众们都觉得，在你这里不怕买到假货，倘若真买到假货了，反而成了理财产品了，假一赔十，岂不爽哉。 难道在其他的地方，就没有假一赔十吗？ 显然不是的。 只不过是胡台镇，贯彻落实下来了而已。 “程镇长的仕途之路，绝不会止步于胡台镇！” 隋子义默默道。 如今，程勇的级别，仅仅只有镇长。 这距离隋子义对其的期望，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越是在早期，对其进行投入，越容易搞好关系。 若说之前是因为自己的把柄，被程勇拿捏了，隋子义才会甘心为其办事儿，如今，就是心甘情愿的了。 “我得马上给杨县长挖坑了！” 隋子义回到了总裁办公室里。 整理着资料，看看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才好。 忽然间，隋子义看到了一条不经意间的信息，省里的某位副部叫杨南昌，这位空降的新县长叫杨树成，这两人，该不会有什么血缘关系吧。 在经过了一番调查后，隋子义搞清楚了，这位叫杨树成的新县长，居然就是那位叫杨南昌的副部的侄子！ 还好自己没有鲁莽地对其下手。 否则的话，自己就相当于是得罪了一位副部啊。 “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一时间，隋子义犯了难。 虽然，隋子义认为，程勇是一只潜力股，未来大概率会飞黄腾达。 但潜力股毕竟只是潜力股罢了。 反观杨树成，现在就有一个副部当靠山。 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什么陈宜山、黄百川，都不够看的。 “罢了，程镇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哦。”隋子义喃喃自语道。 回过神儿来，隋子义想到了自己还有把柄就在程勇的手里。 除非是自己投靠到了杨树成的那一方，借助副部的能量，能够直接把证据压下去。 否则，还是要战队于程勇。 想了一想，隋子义已经有了决断。 “我假意投靠杨树成，就说程镇长和陈书记要合谋搞垮他，能不能加入他的派系呢？” “若是程勇这只潜力股，发育不起来，我便弄假成真，就真的投靠杨树成了。” “可若杨树成是朽木难以雕也，我便说自己是卧底，把搜集的证据交给程镇长？” “我可以成为一个双面间谍啊！到时候，见风使舵呗！” 商人，从来都是逐利的。 隋子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阵窃喜。 做一个双面商人，两方都投靠，便可以让风险最小化，让利益最大化。 到时候，无论谁登上高位了，他隋子义，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 想到，便去做了。 当日夜里，隋子义便给杨县长打了个电话。 此刻的杨县长，正沉醉于升官发财的美梦之中。 近些日子，胡台镇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就连他自己，也都接受了好几拨人的采访。 起初，人们把胡台镇看作是村超。 后来，人们把胡台镇看作是胖东来超市。 再到后来…… 人们逐渐的把胡台镇，比作是安徽凤阳小岗村。 人们把胡台镇，比作是温州。 这两个地方，在近几十年的经济改革中，在历史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前者，解放了农民的生产力。 后者，解放了商人的生产力。 这两者都是符合了，当时那个时代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共同心愿。 如今，在这个消费降级，公信力缺失，连搀扶老奶奶过马路的现象都没有了的时代。 真诚就是必杀技！ 杨树成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由于在南丰县的良好表现，再一次被提拔的那天了。 即便是程勇即主导了这一次南丰县新政的主角，但是，程勇的职位，毕竟只是一个镇长而已。 而在整个南丰县，一把手是陈宜山，二把手就是杨树成，若说谁受益最大，毫无疑问，便是他们二人。 上级领导在表扬下属的时候，也只会表扬县委书记和县长。 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一个镇长，能够翻起多大的风浪。 再怎么论功行赏，也不会让一个镇长受益太多。 “我要拿走程勇的功劳！” 杨树成自语着，心中越来越开心。 只想赶紧联系自己的舅舅，看看自己能否再一次的升迁。 …… 正在此时，隋子义找上了门来。 没有过多的废话，隋子义开门见山道：“杨县长，你怕是无法夺得这一次的功劳。” 隋子义很清楚，这些当官的，最在意的是什么，金钱和美女，都没有他们的职位重要。 果然，此言一出，杨树成立马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人。 杨树成吩咐秘书，奉上好茶，好好的款待。 隋子义告诉杨树成，自己受程勇的命令，要对杨树成栽赃陷害。 杨树成轻蔑地一笑。 一个县长，能够使唤一个集团总裁吗？ 杨树成对此抱有怀疑的态度。 一般来说，大公司集团的老板，其社会地位相当于县长。 上市公司的老板，其社会地位相当于市长。 若是千亿市值的上市公司大老板，其社会地位就相当于省长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隋子义彻底投靠程勇 隋子义的社会地位，就算比不上杨树成，也总比一个镇长的地位，要高太多。 可当隋子义说出，自己有把柄被程勇拿捏之时，杨树成渐渐的相信了。 关于隋子义的一些事情，杨树成也是了解的。 招商引资，是任何一个政府官员的政绩考核要素。像隋子义这样的集团总裁，自然也在杨树成的老拉拢之中。 杨树成还希望着，隋子义加大在南丰县的投资，最好搞几个产业园什么的，以助力于自己的政绩。 隋子义曾经和陈宜山、程勇之间，有过一些摩擦。 这事儿，瞒也瞒不住。 因此，杨树成对于隋子义所说的，被程勇拿捏了把柄之事，杨树成已经有八成的把握，确定是真的了。 “你来找我，打算干嘛？” “当然是投靠杨县长了。”隋子义接着笑道：“我听说啊，您的舅舅，是省里的一个副部，我想要搭上您的这条船，您的舅舅只要在指甲缝里漏出一点项目，就够我吃饱喝足了。” 商人，只谈利益。 若是隋子义对杨树成说，自己是仰慕对方的人品，对方只觉得自己虚伪。 眼下，在这间办公室里，四处也无人，只剩下隋子义和杨树成，两人之间，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勾结呢？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帮助吗？”杨树成皱了皱眉头道。 “杨县长，恐怕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虽然，你在省里有一个副部当靠山。” “可是，宁远市的黄百川书记，南丰县的陈宜山书记，还有程勇镇长，他们三个人蹲一个茅坑，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你现在是被孤立的啊！” “而我，目前取得了程勇的信任，他让我设计陷害你，咱们倒是可以来一个计中计，说不定，倒可以让你当上南丰县的县委书记呢！” “我只求，您在被提拔了之后，可以在您的那位舅舅面前美言几句，给我搞几个项目。” 杨树成沉默了。 这么些年来，杨树成之所以能够晋升得如此快速，主要是得益于舅舅的福荫。 商人们为了讨好他的舅舅，就扎堆给杨树成送业绩，在小地方失了芝麻，却能够在省里捡到西瓜。 面前的隋子义，似乎也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我还有一事相求，就是我帮助您晋升后，您让您的舅舅，把我的犯罪证据压一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若是帮助了程勇，我也不敢确定，我在成功陷害你之后，程勇会把剩余的证据销毁掉，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挟。” “倘若是跟你搞好了关系，那就不一样了，不仅以前的罪行，过眼云烟了，我以后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有人给我罩着。” 与其承受一次又一次被人要挟的风险。 倒不如，一劳永逸的投靠杨树成背后的大靠山。 不仅能够赚到更多的钱，还让自己也更加的安全，不怕一个程勇，更不怕千千万万个程勇了。 反正有靠山，在上面罩着。 “杨县长，你考虑的如何了？” 隋子义盯着杨树成的眼睛，留意着杨树成的微观表情。 不得不说，隋子义的这番话语，还真的说到了杨树成的心坎里。 作为一名空降的新县长，他对于此地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还不够熟悉。 若是没有尽快培养出自己的派系，很容易在阴沟里翻船。 更何况，自己的舅舅虽然是副部，但也不能为所欲为，也依旧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儿。 倘若程勇、陈宜山和黄百川，通过某件事情，把自己给诬陷了，怕是自己的舅舅，也不太好捞自己。 “好！” “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在南丰县的亲信了。” “最近，咱们南丰县要规划出一批停车位，我本来是打算交给国营企业运营的，现在就交给你吧。” 两人握手，相谈甚欢。 短短的几句话之间。 双方便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不过，杨树成话锋一转，道：“我把县里停车位的运营权交给你，你也得让我看看你对我的价值。” “程勇有什么小动作，他跟陈书记怎么密谋对付我的，我都需要知道。” “隋总，你是一个聪明人，应当知道，选择在哪边站队。” 随着胡台镇购物旅游的火爆出圈，越来越多的外地人，就为了购物，专程从大老远，来到此地消费。 这也让胡台镇原本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停车位，一下子价值涨起来了。 在杨树成的运作下，隋子义的公司，成功的接下了整个胡台镇的运营工作。 当然，为了避嫌，不造成表面上的国有资产流失现象。 运营权，是交给了隋子义。 可收益权，依旧是胡台镇的政府。 当杨树成提出，要把胡台镇和周边几个乡镇的路边停车位运营权，交给隋子义的公司之时，程勇和陈宜山略显惊讶，但也没有反对。 这本就是陈宜山和程勇乐见其成的。 只是，令程勇没想到的是，自己安插在杨树成身边的暗棋，这么快就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对方的办事效率，也太快了吧。 在获得了对方的信任后，下一步，就是给对方挖坑了。 程勇再一次的找上了隋子义，询问对方，到底是通过怎样的手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杨树成的信任。 对此，隋子义支支吾吾，以商业机密搪塞了过去。 隋子义望着程勇，笑道：“程镇长，我办事儿，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就好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让杨县长把整个胡台镇的路边停车位运营权交给我的。” “你只需要看结果即可！” “事实是，我已经取得了杨县长的信任，这距离咱们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难道不是吗？” 程勇也没有再多问，既然对方执意不开口，自己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忽然之间，程勇突然道： “你该不会想要真的投靠杨树成吧？” 隋子义的心中咯噔一声。 在结束了和隋子义的会谈后，程勇又找到了自己的女朋友。 第一百三十六章同僚参观胡台镇，学习前进经 程勇在跟王垚丽说明了隋子义的事情后，王垚丽进行出谋划策：“隋子义这个人，不能完全的信赖。” “他是一个商人，商人总是以自身的利益为首要的考量要素，你的手里，虽然握着隋子义的犯罪证据，可这也不保险。” “若是隋子义真的通过杨树成的关系，和省里的那位副部搭上线了，你以为你的证据，真的能够起到什么用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此刻，程勇也猜到了，为何隋子义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博得了杨树成县长的信任。 敢情，假投靠，变成真投靠了。 王垚丽又接过话茬道：“不过，对付这种利益至上的商人，你也不需要有太多的烦恼，只需要让对方知道，跟着你，比跟着杨县长，更有前途，便足够了。” …… 也不知道王垚丽是怎么操作的。 王垚丽消失了一两天，听说去了省里旅游，后来，隋子义便拿着华子和小黄鱼，主动找到了程勇，登门道歉，表示忠心。 对此，程勇云里雾里的。 根本不清楚，王垚丽去省里干了什么。 怎么一回来。 就让隋子义跟变了个人似的。 若说以前隋子义对程勇只是曲意逢迎。 那么，当王垚丽去了省里又回来之后，隋子义对待程勇的态度，就恨不得点头哈腰了。 “小姐，你这么帮这个穷小子，老爷知道了，又得批评你了。” “你去省里见了老爷的故友，这平白无故的，又让老爷欠了几条人情。” “若是程勇一辈子都在小镇上当镇长，你的一番苦心，就都白辜负了啊。” 一个头戴鸭舌帽的路人，路过王垚丽的身边，对王垚丽告诫道。 王垚丽摇了摇头。 这种人情，不需要自己爷爷来偿还，等自己男朋友升官了，由他来偿还即可。 王垚丽可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还没有崛起呢，就被有心人中断了仕途之路。 …… 当程勇送别了隋子义后，越来越疑惑。 隋子义带来的华子和黄鱼，程勇断然是不可能收的。 原因无他，程勇并不信任隋子义，就算要收礼，也只收自己信得过人的礼。 若是隋子义反手一个举报自己受贿，程勇刚刚有点起色的仕途，立马就有了污点。 这几日，陈宜山和杨树成，经常从来到胡台镇，视察经济发展工作。 陪同着陈宜山和杨树成一起过来视察的，还有宁远市的其他县级一二把手人物。 此刻的胡台镇，俨然成为了市里的焦点。 大家都希望，将胡台镇的模式，照搬照抄到自己的县里。 程勇心里很清楚，这些县长，县委书记们，永远也不可能复刻胡台镇的成功经验。 因为胡台镇的成功经验，是具有颠覆性的，是超越了一般官员的固有思维认知。 以前，各级政府官员，都想着招商引资，给与商人们各种福利政策。 又是免税优惠，又是免费赠送工业地块，又是地区保护主义，又是不严惩造假的商家。 这一切的政策，核心只有一个目的，为了让自己地盘上的投资客越来越多。 只想做加法，不想做减法。 由于，这种亲商的思维惯性，就导致了，老百姓们的维权越来越困难。 即便成功的维了权，也很难保证商人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大多数不痛不痒的罚一点款，就草草了事儿。 而胡台镇，则是借助着新星羽毛球赛，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发展路径。 当前的时代，是一个产品过剩、资本过剩的时代！ 全行业的商品，都愁销路，无法卖不出去，资本打算把钱烂在银行账户里，也不打算去做实体投资。 既然过剩效应已经发生了，一个亲消费者的时代，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下一个时代的风口浪尖。 程勇对那些前来胡台镇视察的县长们，县委书记们说道，“你们只看到了胡台镇的服务，可却没有看到胡台镇能够发展起来的本质。” “也更没有看到，咱们胡台镇的经济，之所以发展起来，到底是解决了广大群众们的什么痛点。” “若是仅仅只看到了胡台镇的街道，不染一尘，政府大院也空出来做免费停车场，给路边的流浪汉赠送免费的毛毯，咱们的政府工作人员还给游客们免费的修车，所有进入胡台镇的货车司机，都能够享受到一个作为人的尊严。” “这些只是表象而已……” 程勇自然不会把一切都交代出去，这可是程勇以后的政绩大方向。 至于那些前来视察的县长们，县委书记们，能够从中领悟到多少，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胡台镇的茶叶，火了。 胡台镇的黄金，火了。 胡台镇的月饼，火了。 可是，这些爆火的单品，绝不是胡台镇区别于其他乡镇的核心竞争力。 “程镇长，你们胡台镇的本地茶叶，能不能让我们乡镇也搞到一些？” “还有这些月饼，你们可真牛啊，我只听说月饼在中秋节才会有人购买，没想到，在你们这里，月饼却成了普通的日常甜品了。” “你瞧瞧那些外地的旅游大巴，我这辈子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会专门过来购物的，这些游客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产品在他们原本生活的城市里，难道买不到吗？” 程勇没有解答众人的疑惑。 程勇带着众位县长，县委书记们，参观了吕昴的体育馆。 这个体育馆，人满为患，是整个胡台镇，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大部分购物了的游客们，在返回自己的老家之前，都会来这里，体验一下免费的打羽毛球。 体育馆里的大部分基础设施，都是免费向胡台镇的村民，以及外地的游客们开放的。 可这并不代表，吕昴就不挣钱了，反而，吕昴能够挣得更多。 吕昴看到一群身穿中山装的官员们，来到自己的体育馆了，于是笑脸迎了上去。 “我这是仿照王者荣耀的运营模式呢，英雄，好比是场地，技能，好比是运动器材，四级铭文特权，好比是免费的矿泉水。” “我的这个体育馆，修建在一个小乡镇里，最怕的是没有人来捧场，只要有了人气，还怕赚不到钱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胡台镇经济增长的秘诀 这些前来胡台镇考察的县长们，县委书记们，他们在听到了吕昴的观点后，都默默的点头。 他们都觉得，以吕昴的这种经商观点，倒是挺不错的。 让他们耳目一新。 一位县长道。 “咱们以前跟商人们打交道，所见过的商人们，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的收费项目吹天上去，越贵越好，不求质量，但求最贵。” “近年来来，越来越多的旅游景区，由于各种高收费项目，渐渐的没了往日的人气，基本上，都是属于没有回头客的。” “吕昴，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整个胡台镇的经营理念，在不降低消费者体验的前提下，也依然能够获得高额收益的商业模式。” 同僚们感叹，唏嘘不已。 文旅产业，不止是胡台镇想搞，全国各地都想搞。 可是，繁华散尽，九成九的文旅项目，都成了一地鸡毛。 有的省政府修建的文旅城，门可罗雀，一点人气都没有。 有的县政府搞得文旅项目，则是直接烂尾了。 如今。 胡台镇并没有专门的去搞文旅城。 可是却在无形之中，让整个胡台镇，都变成了文旅城， “陈书记，你可有什么先进经验吗？直接摊牌说一说呗。” 一位前来学习的县委书记，把目光投向了陈宜山。 在全国各地，类似胡台镇这般。一没资源，二没商品销售市场，三没人才，四没技术储备，要啥没啥的小县城，简直不要太多了。 就这么一个平凡的小县城，在当下这个节骨眼，却成为了全国的风向标。 全国各地的县长和县委书记，都来莅临参观，以求指导。 陈宜山笑了笑。 他身为南丰县的第一责任人，自然最有发言权。 南丰县的经济搞好了，最大的功臣便是陈书记，南丰县的经济搞差了，最大的责任人也是陈书记。 可是，在面对诸多同僚的询问，陈宜山并没有主动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陈宜山望向了程勇。 在被陈宜山点名后，程勇也步履款款的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咳嗽一声。 “其他城市的文旅项目，要么烂尾，要么无人问津，其实是有深层次原因的。” “你们搞的那些文旅项目啊，其核心本质，是为了提高卖地收入。” “通过城市中心不断的转移，不断地涌现出新城区，把高铁站建在荒郊野外，都是为了拉动另一块地方的地价。” “而咱们胡台镇，最开始的出发点，就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不是为了提高卖地收入！” “所以，我们没有把这一次的新星羽毛球比赛，折腾到农村里，而是放在了近郊区块上，还特别靠近高速路口和火车站！” 程勇的话语，令人汗颜。 因为程勇的话，戳中了他们的痛点。 在任何一个城市里，每一任领导班子刚上任时，其首要工作就是搞钱，只有搞到了钱，才能吸引公司的入驻，才会有政绩。 这是一种从投资端发力的政绩模式。 而程勇所在的胡台镇，则是跟以往的政绩模式不同，在这个生产过剩的时代里，程勇选择了从消费端发力的政绩模式。 恰恰是由于底层思维差异，这也导致了胡台镇走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 程勇顿了顿，开口道：“你们从投资端发力，自然不用去跟风，也不用考虑消费者的体验，只需要出台各种利于资本家的地方性政策便可以了。” “我所在的胡台镇，是从消费端发力的，因此，当我看到了村超、村BA大火之后，立马就意识到了，体育文化市场正在下沉，从一线城市，降级到十八线开外的城市里。” “也正是由于消费端发力的思维模式，我才会出台各种利于消费者的地方性政策法规。” “有人说，我把整个胡台镇，打造成了胖东来超市。” “你们也可以这么看，胖东来恰恰是从消费端发力的典型成功案例！” “我们不要把尊重消费者的权利，仅仅放在口头上，更要落实在行动当中来。我对消费者们好，消费者们自然愿意来我这里买东西。” 县长和县委书记们，仔细地品味着程勇所说的话语。 能够考上公务员的人，智商都不会太低。 可以说，全国九成以上的聪明人，都在公务员系统内。 这种聪明，并不是明面上的聪明，而是一种大智若愚。 “嗯。”一位县委书记点了点头，随即苦笑三声，“不是我们不想改变原有的发展道路，而是积重难返啊。” “从投资端发力的模式，这样效率更快，卖一块土地，轻轻松松挣几千万上亿软妹币，有了钱后，何愁没有政绩呢。” “若是从消费端发力，这是一种长期的工程，咱们没有那种功成不必在我的气概，每一届的政府班子，干个三五年就被调走了，哪里有时间呢。” “犹如你所说的胖东来，胖东来在新乡经营了数十年，才慢慢积累了如今的口碑，咱们有这么长的时间吗？” 众人叹息。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都不想把功劳留给继任者。 如此日积月累下来，一把手们往往更重视短期的收益。 这一次，胡台镇成为了一个风向标，让众多同僚们都来视察，属实有着运气的成分。 若是没有村超和胖东来的爆火，胡台镇也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虹吸了全国这么多的人气。 有了人气后，怎么留住人气，也是一门大学问。 对于其中的诀窍，程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此刻，程勇将王垚丽拉在了自己的身前，指着王垚丽道。 “让一时爆火的人气留下来，主要归功于王垚丽。” “王垚丽的出谋划策，以负面事件，打造正面形象，彻底让咱们胡台镇打上了真诚的标签。” 即便是之前爆火的村超、村BA和淄博、东北城市等等，都没有胡台镇这般，在热度过去之后，游客数量不减反增。 程勇指着王垚丽，不急不慢的介绍道：“咱们从消费端发力，就注定了要蹭热点，将蹭热点的人气留下来，这归功于王垚丽的营销事件。” 第一百三十八章时代的风口浪尖 “我们找了几个演员，在人气爆火的时候，主动挑刺，例如，买了假黄金，假一赔十，买了贵茶叶，退还差价，买了降价的电器，还是退还差价。” “不仅本地的电视台报道，咱们也让各大自媒体平台报道此事，我们还从县里的财政收入里，拨出一部分资金引流。” “当负面事件的热度达到了高潮，我们政府工作人员出手，以行政的手段，强制要求商户落实消费者权益保障法。” “无论是茶叶、黄金、家电、水果、鱼、虾、蟹，在高效的政府运作模式下，尽可能简化办事流程，力争三十分钟给消费者退全款。” “这时候，正面舆论便来了。” “当网友们冷静了之后，我们再以政府信用为背书，保证所有人在胡台镇消费，都不会买到假货！” “我们要求本地的商户们，个体户也好，公司也好，都购买经营保险，采取保险公司先行赔付的制度，不让消费者等个十天八天，才能拿到退款。” “在整个流程之中，我们胡台镇政府，并没有付出多少真金白银，仅仅是出台一些政策罢了。” 在出台这些政策之前。 程勇就已经和陈宜山合算过了。 真正要让政府出真金白银的资金，少之又少。 要求每一个商户，都购买经营保险，这是天经地义的，谁敢不买，就让谁经营不下去。 至于先行赔付给消费者的巨额资金，是来自于保险公司的。 由于个人和个体工商户是无限责任的，保险公司也特别喜欢承接这类型的业务。 至于那些体量较小的有限责任公司，若是保险公司先行赔付后，公司不肯付账，那就直接走公司破产程序，并且把实控人和法人，都纳入失信黑名单之中。 一套组合拳下来。 便让来自全国各地的消费者们彻底相信了，在胡台镇消费，买不到假货，在胡台镇消费的每一分钱，都物超所值。 程勇望着天空，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我们胡台镇对资本家这么狠，也根本不担心，资本家们会不来咱们胡台镇投资。”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眼下的时代，是一个资本过剩，和产品过剩的时代，而非是一个供应不足、资本短缺的时代。” “看来，你们都对咱们中央的政府工作报告，领会的不是很深刻啊。” 众人沉默了。 这一点，是他们没想到的。 诚然，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改变了。 以前的主要矛盾是，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和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 现在的主要矛盾是，人们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 前者，寓意着生产供应不足，后者，寓意着生产供应过剩。 众人瞪大了眼睛，注视着程勇。 小小的一个镇长，居然就能有如此的觉悟。 这极大地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他们能不知道，现在已经是生产过剩了，生产出去的商品，销售不出去，根本没有人愿意来买单了。 只是他们都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来走政绩的捷径，若是狠狠的惩治了那些商家，本地的GDP立马就会掉下来。 越是体量大的公司，政府就越是不会严惩，政府好不容易通过各种优惠政策，招商引资了过来，一严惩的话，鸟儿都散了。 开一枪，问树上还有几只鸟。 答案是，树上没有鸟！ 那鸟儿，就好比是资本家、公司、商户等各类型投资主体。 “天时地利人和，你们胡台镇，就占据了三样！” 一位县委书记夸赞道。 “哦，这话怎么说？” 一位县长询问道。 “在消费降级的时代趋势下，是天时，胡台镇处于三线城市，是地利，人和，便是你们政府工作人员极为高效的办事效率。” “其实，你们胡台镇也并没有什么创新，无非就是严格的执行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罢了，借助着蹭村超热点的东风，一下子就进入了全国民众的视野之中。” 这些来视察胡台镇的县长们，县委书记们，在跟程勇交流了心得后，感触颇深。 可他们也不会在回到自己的地盘后，把胡台镇的成功经验，照搬照抄到自己那里。 没有人愿意冒着“开一枪，鸟儿都散去了”的巨大风险。 利益很巨大，同样的，风险巨大。 …… 今天，是这些来胡台镇视察的其他县长、其他县委书记们，在胡台镇停留的最后一天了。 程勇和陈宜山、杨树成，带着他们观看了一场新型羽毛球比赛。 比赛场上，运动员们挥汗如雨，尽情的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在赛场上比赛的运动员们，几乎没有一个是职业的，都是业余的。 他们抽空，来到胡台镇，不为名，不争利，只为了享受过程中的乐趣。 “为了某一目标，投入巨大的资金，其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事倍功半。” “只有通过发掘，群众们本已有的需求，在这种基础上，建设宏观战略，才能够事半功倍。” “胡台镇的体育文化产业是如此，胡台镇的“真诚”经济战略，亦是如此。” 程勇在心中自语。 在程勇看来，被称为全国房价最便宜的鹤岗，也并非没有翻盘的机会。 若是鹤岗打造成了一个真货之都，如胖东来那般，不用担心在鹤岗买到假货，也不用担心花了冤枉钱，鹤岗岂能不翻盘？ 归根结底，在于信誉二字。 所有在胡台镇颁布的新政，其核心目的，都是为了强化政府的公共信誉。 即便这些前来胡台镇学习的一把手们，他们试图走上一条亲消费者的发展道路，也是难如登天的。 固有的思维印象，是很难被改变的……七年前许诺的购房补贴，七年后还无法落实到位，再加上全国各地的烂尾楼，以及各种商贩们的缺斤短两，还有对大公司象征性罚款等等，这些都是消耗政府信誉的表现。 外地的官员们，终于要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在全县所有乡镇推行新政 程勇目送着他们，离开了体育馆。 程勇也长松一口气。 这么多的县长，县委书记，都逮着他一个人询问，着实让人压力山大。 “在下一个时代，谁能够率先重建信誉，谁的城市就能先发展起来。” 王垚丽笑道。 王垚丽越笑越开心。 她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好似看到了一条即将腾飞的真龙。 “嗯嗯，程勇，好好干吧！”陈宜山重重的拍了拍程勇的肩膀：“咱们南丰县，属于十八线开外的小城市，可咱们未尝没有跟北上广深掰手腕的实力。” 不知为何，陈宜山信心爆棚。 他就是有这种赶超北上广深的决心。 陈宜山开口道：“澳岛、港岛和帝都，它们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在于政策，一个能光明正大的搞灰产，一个是内地资金流入海外的唯一渠道，一个是超级大项目的批发大本营。” “其他三个一线城市，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深层次逻辑在于，海运的价格最为便宜，若是外贸的业务萎缩，这三个城市必然谢幕。” “咱们胡台镇发展的深层次原因，便是信誉！以政府的信誉为依托，以此强化商家的信誉，让消费者们敢来这里花钱！” “我们要让信阳的人，来咱们胡台镇购买毛尖，咱们要让云南的人，在咱们胡台镇购买普洱。” 众人狐疑的望着陈宜山。 让信阳人，来胡台镇买毛尖？这有可能做到吗？ 要知道，信阳可是毛尖的原产地啊！！！ 陈宜山微微一笑：“不管你们信不信，在信阳，也不一定能买到真正的毛尖。” 众人不再这个问题上探究，目光投向了正在比赛的运动员们身上。 夕阳落下。 天边的余晖，映照得天地，一片蕴红。 “对了，杨县长，咱们胡台镇，现在有多少外地游客呢？” “大概五十万人吧，平均每人的花费是六百，每天多增的GDP约为五千万，对于整个南丰县的GDP贡献率约为12%。” 杨树成对于胡台镇的经济运行，如数家珍。 整个胡台镇的人口，还没有外地的游客多呢。 外地人在胡台镇消费，让本地人钱多了之后，也并没有导致本地的物价上涨。 原因无他，胡台镇现在是买全国卖全国，只要允许摆路边摊，只要让卖货的商家多了，物价就涨不起来。 杨树成略有深意的，凝视着程勇。 方才，外地县长和县委书记在的时候，风头都让一个镇长出了。 他这个县长，几乎就成了摆式儿，没什么说话的余地。 “程镇长，虽然你受到陈书记的青睐，可我希望你也不要忘记了，在咱们南丰县，我才是县长，你只是一个镇长。” 若非十分气恼，杨树成也不会当面批评程勇。 现在，居然要摆出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架子了。 “杨县长……”程勇来到杨树成的面前，微微鞠躬道：“我的经济谋划，也是在您英明神武的眼光下，才得以成功施行的，若论功绩。您自然占大头，我只能喝点汤水。” “咳咳。”陈宜山故意咳嗽了一声。 “外地过来视察的县委书记们，这都还没走多远呢，你们就内讧了？” “杨县长，你比程镇长的官大是吗？我和你相比，我不还是比你的官大？” “以后少拿这种姿态，来欺压程镇长了，我见了不开心。” 既然陈宜山发话了。 杨树成只能向程勇道歉，请求程勇的原谅。 “每日经济报告出来了。” 此时，王垚丽拿着一叠资料，兴冲冲地走了过来。 在胡台镇成为全国热议的焦点之时，陈宜山书记便做出了一日一报告的方案。 要用最快的速度，来化解网络舆论，以及了解本地的经济运行情况。 “嗯，你讲讲吧。”陈宜山开口道。 “咱们今日查获的造假商家，一千零三十九起，目前，平安保险公司已经先行垫付假一赔十的赔付款。” “由县检察院提起的诉讼案，其中涉及假冒伪劣商品的，为五千三百起，已落实到位两千余起，正在执行的两千余起，正在办理的一千余起。” “关店的商户为七百家，新开业的商户为九百家……更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咱们的卖地收入有所回升了！” “还有，药品、珠宝、黄金、茶叶、保健品、理财产品，眼镜、牙医、这些暴利的行业，注册商户数目同比去年，暴增八倍以上！” 陈宜山点了点头。 凡是暴利的行业，往往会更加愿意投资。 所有暴利的行业，都牵涉到了两个字：信誉。 人们买假货买怕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交易真货的市场，自然是趋之若鹜。 还未等陈宜山开口，程勇抢先一步发言道： “陈书记，我有几点建议。” “哦？”陈宜山好奇的看着程勇，心想，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宜山道：“我希望所有的商品，都能够把进货价和售价标出来，不论是黄金，还是茶叶，亦或者药品和眼镜、牙医等。” “还有，若是有资本家想要在咱们胡台镇售卖理财产品，我希望所有的基金，都不再收取固定的费率，而是将基金公司员工的收益和基金的收益相互绑定，这才叫政通人和。” “我们要让消费者们觉得，在咱们南丰县消费，不会上当受骗，尤其是那些缺乏信誉的暴利行业，更加应该严监管，谁敢踹了咱们南丰县的锅，咱们就踹了他们吃饭的碗。” 陈宜山满意的点头，目光询问杨树成，“杨县长，你意下如何呢？” 杨树成挤出一缕笑容，“既然咱们要为南丰县打造出一个真诚的标签，自然要处处为消费者考虑，程镇长的这些建议，很不错。” “大力度惩治这些暴利的行业，是取得消费者信任的最佳手段！” “我们要用制度，来吸引全国的消费者们！” “不过，我更希望的是，这种新政，不局限于胡台镇，而是要在所有乡镇推行！” 第一百四十章陈宜山的老谋深算 眼下，杨树成县长的风头，都被程勇一个小镇长抢了去。 杨树成提出这样的建议，也在意料之中。 就目前的形势来说，程勇多少是有一些功高震主了。 在这个南丰县里，杨树成县长的官职，毕竟要比程勇高。 在刚刚外地的县长们，县委书记们，来到胡台镇考察的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于程勇镇长的身上。 这让身为南丰县二把手的杨县长，心里感觉不是什么滋味儿，有一种被架空的感觉。 杨树成县长，提出这样的建议，也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现在胡台镇俨然已经成为全国的风向标了。 杨树成，身为一县之长，他既有责任，也有义务，将胡台镇的先进经验，在全县范围内推广开来。 也没有什么人，敢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否则，那就是故意给党推后退，不想给人民谋福利。 “程镇长，我若把你这里的先进经验，推广到其他乡镇了。” “你这里，可能就没有那么璀璨耀眼了。” “你……该不会介意吧？” 介意？程勇敢说介意吗？ 程勇朝着杨县长笑道，“哈哈，我也乐见其成。” “我也希望，咱们全县，都能够拥有胡台镇这样的经济运行环境。” “领导人不是说得好吗？咱们要有功成不必在我的气魄，只要咱们南丰县的百姓们能够提高收入，就算这笔功劳不计在我身上，我也是很乐意见到的。” 听闻此言，杨树成的效益更甚。 无论怎么说，程勇也是一个县长而已。 他就算再怎么蹦跶，也不能逃出自己这个如来佛的五指山。 “程镇长，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为你请功。” “你的胡台镇，可是堪比温州和凤阳县小岗村的，是下一个时代的趋势。” 程勇微微点头，望着陈书记，轻道一声，“谢了。” “陈书记，我今天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程勇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体育馆，坐在车里，返回自己的住处。 …… 坐在车上。 程勇脸上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 转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个陈书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垚丽皱着眉头道。 程勇自然也看出了，陈宜山书记在故意的挑拨自己和杨县长的关系。 虽然说，程勇和陈宜山书记是站一对的，但毕竟，陈宜山想要程勇尽心尽力的帮助他对付杨县长，最好的办法，就是故意在二人之中制造一些矛盾。 故而，在外地的县长、县委书记们，来到胡台镇视察的时候，陈宜山书记才会一个劲儿的高捧程勇，把胡台镇的改变都归功于程勇的身上，把新到任的杨县长当成了空气。 他这个一把手，一拉一踩，便让下属之间，心生了嫌隙。 “陈宜山书记，对我还是不够放心啊！”程勇叹了一口气道。 身在官场，总会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官场，不相信感情，也不相信眼泪。 哪怕上一秒，程勇还在跟陈宜山书记在一起称兄道弟。 但是下一秒，伤害自己最深的人，往往就是自己的兄弟。 “你觉得，你在胡台镇的这些新政，可以在其他乡镇成功推行吗？” 王垚丽询问道。 对此，程勇的回答，还是一样的。 若是把胡台镇的成功经验，照搬照抄，一比一的复制在其他的乡镇，自然也能诞生出第二个胡台镇。 可若是，在学习胡台镇经验的时候，其他乡镇的镇长们，想要融入一些自己的特色，那就可能会把方向搞偏。 程勇望着王垚丽，认真道：“你知道最大的难点在什么吗？” “自古以来，每一项新政的推行，都会面临既得利益集团的阻挠。” “咱们在胡台镇成功经验的核心是什么？不就是敌视商家，亲近消费者吗？” “那么，问题就来了，其他乡镇的本土企业家们，他们能够容忍吗？会不会抱团，以离开此地向当地的一把手施压呢？” 王垚丽点了点头。 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艰难。 目前，地方官员的只要政绩，便是在于当地大公司的数量，一旦真的亲近消费者了，对大公司狠狠的惩罚，大公司们都跑光了。 那么，对于当届的一把手而言，甭说升职加薪了，会不会被停职写检讨，亦或者，干脆直接开除了，这其中的风险，谁能承担。 再况且，就算有人拥有大毅力，要将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照搬照抄到自己的地方，也很难短时期见效，村超只有一个，第一个跟风的人能吃到螃蟹，后面的人只能吃灰。 在长久的政绩不见起色的情况下，或许又有很多人，中途放弃了。 想要让政府官员的思维模式，摆脱投资端的惯性，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 杨树成在和程勇等人分开后，便立即召开了全体镇长大会。 这场大会，是在网上举行，杨树成通知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通知程勇。 “我这么晚，把你们叫起来开会，想必，你们也能猜测到我的用意。” “今天，外地的县长们，县委书记们，已经返回了他们的地方，程勇镇长很劳累，就没有通知他了。” “长话短说，我要求，你们这些镇长们，也把胡台镇的经验，复刻到自己的乡镇里。” “难道，你们就想要看着程勇一个人出风头吗？你们就不想进步吗？”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仅是对于你，也是对于我！” “你们还记得，陈书记是怎么评价程勇所在的胡台镇吗？” “陈书记把胡台镇比作是安徽凤阳小岗村，由此可见，陈书记对其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进步，谁不想进步啊！ 谁想自己一辈子都只当一个镇长啊！ 杨县长的话音刚落，众镇长们便沸腾了。 近几日，胡台镇的程镇长所出的风头，他们可都是亲眼见识过了的。 胡台镇的经济增速，同比增长了至少三成，其中消费类的经济增速，较往年同期，起码翻倍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杨树成和程勇生嫌隙 全国各地，那么多的游客，都来一个小乡镇里消费。 这可是一个小乡镇啊，不是什么市，也不是什么省城，就是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小县城而已。 只需要虹吸到全国一点点的人气，就能让这个小乡镇，实现跨越式的发展。 胡台镇可以。 他们相信，自己所在的乡镇，同样也可以。 “杨县长，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有我在一天，我是不会让程勇继续嚣张下去的。” “胡台镇能够取得今天的进步，那可不是他程勇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在您的指导下，程勇才做到的。” “程勇居然敢在您的面前抢风头，我看他是活腻歪了，你放心吧，我们肯定把程镇长比下去。” 一个又一个镇长纷纷表态。 这些镇长们一个个都是人精，一下子便搞清楚了状况。 程镇长和杨县长之间，肯定不对付。 若是要选边站，自然是站队在县长的身边。 对此，杨树成十分满意，也希望他们不要让自己失望。 …… 翌日。 程勇依旧如往常的那般，犹如市场监管大队的队长，亲自为消费者们排忧解难。 作为一个主管经济发展的副镇长，这也是在程勇的职责范围之内。 “我的副字，也不知何时才能去掉。”程勇咕哝自语。 早在前几日，陈宜山书记就对程勇说，要将自己这个副字去掉，从副镇长，晋升为正镇长。 程勇也拜访过黄百川书记，通过旁敲侧击，黄百川书记也有提携自己的意思。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升职为正镇长的任命书，始终没有下来。 这不仅让程勇有些猜测，莫非，这其中出现了什么岔子不成？ 忽然间，程勇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人。 杨南昌！ 那位杨树成县长的舅舅！ 莫非，杨树成让自己的副部级舅舅，故意在自己的升迁之路上，使了绊子？ 程勇压下心中的疑惑。 当务之急，更重要的是，把胡台镇的经济搞起来。 要借助新星羽毛球比赛，彻底让胡台镇在全国范围内，打响知名度。 …… “我奶奶在银行存钱，你们怎么给我奶奶买了一张理财产品啊？” “我奶奶存了五万块钱，现在提出来，只能提出八千块钱的票面本金？” “你们这不是纯纯的诈骗吗？我要起诉银行！起诉你们所有人！” 闻言，程勇把目光望向了身旁的大学生。 在银行存的钱，莫名其妙变成理财产品了，这很常见。 程勇也很清楚，在其他的地方，遇到这种情况时，老百姓们所要遭遇的困境。 但是这里是胡台镇！ 程勇是这里的镇长，程勇的话，在这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给她赔钱。”程勇顿了顿，继续说道：“马上报警，把当时给老奶奶办理理财保险的工人做人抓起来，此外，把这个银行关了，停业整顿！”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 让银行停业整顿，这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发生。 可是，在胡台镇，就在众多游客们的面前，这件看起来极其离谱的事情，就这么发生在了眼皮子底下。 “镇长，这不太合适吧？”一名银行经历试图劝说道。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做主！” “银行也是公司，公司犯了错，就应该停业整顿。” “难道你们忘记了，银行只能从事存贷业务，不能进行理财业务吧？” “你们采用这种方式，巧妙地规避了银行法，这不是在犯错吗？” “犯了错，就得认！” 游客们惊疑不定的凝视着程勇。 不少的游客们，还是第一次知道，银行不能直接从事理财业务的。 银行的理财业务，都不是银行自己的，要么是信托公司，要么是保险公司。 但银行为了扩大收益，总是采取各种方式，来规避银行法的禁令。 “程镇长，你们公务员的工资，还要咱们银行买单呢。” “今天我们银行停业整顿了，咱们就不买你城投发行的债券了。” “到时候，你就没得工资了，镇上的公交也会停摆，城管也会停摆……” 这名银行经理，试图以要挟的语气，来跟程勇对话。 若是其他的镇长，很可能就陪笑脸了。 但是程勇不会。 既然下定了决心，要走亲消费端的路径，就要一头莽到底。 “还等着干什么？把这些诈骗犯们，都给我抓起来！” “骗那些有钱人也就算了，连老头老太太也要骗，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从今天开始，整个胡台镇的银行，都不允许出现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 “银行的工作人员，也不能向存款的消费者们，推销第三方的理财产品！” “抓到一个，罚一个，罚倒闭为止！” 话音落下。 全场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掌声！ 游客们都为程勇镇长的亲民，感到发自内心的欣慰！ 这才是一心为人民的官员嘛，这才有人民公仆的样子！ 游客们也从程勇的话语里明白了，为何老百姓们找银行讨说法，会如此的艰难。 归根结底，政府工作人员的工资，是银行买单的！ 城投债的最大购买者，其实就是当地的银行！其次才是各种理财产品！ “程镇长，骂的好！我以后就在胡台镇定居了，我不想走了！” “以前，我看到你动那些普通商户们的时候，我还在怀疑，你敢不敢动银行，没想到，你真的出手了！” “当咱们胡台镇的财政收入，不再取决于银行时，自然就敢对银行下手了！这是真的好啊！” 程勇按了按手，示意周围的游客们安静。 自己只不过做了一个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程勇没有偏袒消费者，也没有偏袒银行，所做的，无非就是秉公执法。 虽然说，一家银行的暂时歇业，对胡台镇的百姓们，造成了短暂的冲击。 但胡台镇的居民收入上来了，有钱还怕找不到银行么。 程勇带着王垚丽离开了人群。 王垚丽暗中朝着程勇比了一个大拇指，自语道：“我小时候见过的叔叔伯伯们，都不敢这么硬气的跟银行经理说话呢，你是真的牛！” 第一百四十二章全面整肃胡台镇的治安，这需 主要的财政收入来自于哪里，政府的政策就偏向于哪里，哪一方维权就更加的容易。 离开人群后，叹了一口气。 “卖地，城投，和银行。”程勇略微一思索，便搞清楚了三者的关系。 程勇绝不会让胡台镇和其他乡镇一样，一定要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 在程勇离去后，方才程勇教训银行经理的视频，也在众多游客们的疯狂传播下，登上了网络热搜。 毕竟，这是全国头一例，银行停业整顿的例子。 说严重点，这就是诈骗。 忽悠那些没有分辨能力的老年人，把存款变成了理财产品，这不是诈骗又是什么呢。 这让胡台镇，再一次收获了全国的关注。 这让外地的人们认识到了一个崭新的胡台镇。 不仅是对私企狠，对待国企，央企，同样出手狠辣，是真正的能够做到一视同仁。 “我要去胡台镇投资。”网络上，一位颇有实力的老板这样评价道。 在社会上，人们普遍认为，国有资本是私有资本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虽然说两者所遵循的，都是一套的法律，可这种区别对待的感觉，还是铭刻在人们的心中。 主要原因便是在于，国有事业单位的领导，未来有可能变成政府领导班子的领导。 其次，把项目交给国企，不涉及国有资产流失罪，而把项目交给私企，就有可能涉及国有资产流失罪。 最后便是因为，城投债的购买方，主要是国有资本，如银行等。 而在网上爆火的视频，让全国民众们知道了，胡台镇的程镇长，是真正的把国有企业和私营企业，一视同仁对待的。 连银行都能停业整顿，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 胡台镇。 游客们紧紧的跟随着程勇。 一些网络上的名人，采访程勇，询问道：“程镇长，你刚刚处罚银行，是不是在作秀呢？” 程勇回过头，严肃认真道：“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国企私企之分，我的眼里只有一套法律！” “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们从小就被灌输了一个道理，有理走遍天下。” “如果银行不服，可以发起行政复议，我奉陪到底。” 程勇整个人，就好像散发着金光似的。 那么的伟岸，那么的璀璨夺目。 外地的游客们喃喃自语道：“咱们全国的经济发展战略，或许要从胡台镇这里，开始变天了！” 程勇甩开了跟屁虫似的游客们，回到车里，又给县派出所打电话，让县里增派人员过来，维持胡台镇的治安。 这一路走来，程勇发现了一个问题，虽说整个胡台镇，看上去风和日丽的，但依旧有一些地痞流氓势力。 尤其是城管内部的人员，那些人，分明只是政府外包的，却一个个的都跟个大爷似的。 还有物业公司，物业跟土匪似的，虚增公摊面积，私吞广告费，私吞小区维护费用，侵占业主们的公共停车位当作自己的来售卖。 以及一些先前承揽政府项目的私企，那些老板就跟混社会的似的，一身的痞气。 至于KTV、酒吧、烧烤摊就不必说了，更是乌烟瘴气。 胡台镇想要发展起来，就必须做到全方位的亲民。 重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关系。 重建业主和物业，商户和城管，人们和政府之间的信任关系。 “程镇长，这不合适吧？你搞动作这么大，这会不会不太好？” “现在可不是扫黑除恶的季节呢。” “若是在扫黑除恶的季节，你这么搞，那叫政绩，叫执法有力！” “可若……你偏偏挑在了一个不是扫黑除恶的季节这么搞，这显得咱们胡台镇，治安很混乱啊！” 这位县公安局局长的话，一语道出了许多政府工作人员的心思。 诚然，现在还不到那个季节，上面也没有刮起那道风。 倘若按照程勇所说的这么搞，上面只会认为，胡台镇的治安很混乱。 但是程勇心意已决。 不看别人怎么想的，只有一个无愧于心。 “我们要让全国各地的人们，信任咱们胡台镇，只有他们信任了，他们才会来我们这里进行消费。” “首要的，便是重建本地人之间的互信体系，如果本地人之间都缺乏信任了，还搞什么新政呢？” “我们要由内而外的，让别人相信，我们不会坑人！” 这么做，代价是巨大的，很有可能让程勇背上一个治理混乱的骂名。 不在扫黄的时候，把黄扫出来了，不在除恶的时候，把恶揪出来了。 其他的镇长，不会如同程勇这么干。 包庇，带来了不信任，拖延风险，才酿成了更大的风险。 若是在将来，外地游客们来到胡台镇，发现这里的生活环境，并不跟想象中的一样，那么，外地的游客们来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再来了。 一场风暴，在程勇的授意下，在整个胡台镇波及开来。 KTV、酒吧、菜市场、珠宝市场、商场、小区……所有内生的，有可能引起外地人反感的地方，都被整顿了。 在这场大整顿之中，程勇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也了解到了，为何菜市场的鱼贩子会缺斤少两。 表面上看，鱼贩子是奸商，实际上，是因为菜市场的摊位费太贵了，所以菜市场的承包商才会纵容鱼贩子的缺斤少两行为。 而菜市场的承包商，大部分都是国企，即便有些菜市场不是国企承包的，其菜市场的营运许可证，也是花了高价钱拍卖来的。 追根溯源，便是一个准入许可证的问题，这也是从投资端发力的典型特征之一。 不是通过流程化的常态法律监管，而是通过运动式的，以给不给许可证来监管。 各行各业，只要拿到了许可证，资本进入了该行业，便会开始作妖了。 那些许可证，其本质，跟证券市场上的IPO，也并无什么不同。 程勇再次召集其他的镇长们，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从许可证的监管，进化成针对商业全流程的监管。 这关系到了，外地的游客们，来到胡台镇后，是否会有一个很好的体验。 “田镇长，顾镇长，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同僚们的眼红 田镇长望着程勇，叹了一口气，“你想到了什么，直接给我们下命令就行了，还用征求我们什么意见啊，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程镇长，你提出的意见，我们敢不同意吗？你有陈书记罩着，更有黄书记的关照，我听说，你还通过一罐茶叶，跟那副部级别的人物，也都有一些交情。” “你说吧，你说什么，我们就照做。” 程勇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这种事情，虽然是人尽皆知的，可是，又怎么能够，直接拿到台面上说呢。 果然，当田镇长说出此番话语之后，在场众人，鸦雀无声的，大家都惊疑不定的望着程勇，跟看好戏似的，期待着程镇长和田镇长闹掰。 程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门口道： “田镇长，你不想好好的开会，那就给我滚蛋！” “我是有南丰县的陈宜山书记罩着，我也有宁远市的黄百川书记罩着。” “可他们为何会罩着我，不就是因为，我能够为人民谋福利吗？” “现在，咱们胡台镇的经济发展，刚走上的快车道，你就来拖后腿了。” “这个镇长，你不想干了，有的是人干。” “我可以带你向陈书记反应，让你提前告老还乡算了。” “你不想体面，我就给你体面！” 田镇长也没想到，程勇如此针尖对麦芒。 怎么说，自己也是老一辈了，程勇是一个后生晚辈。 可这个后生晚辈，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自己台阶下。 “别啊，好好生活。”顾镇长笑脸打着圆场，“都是同事，何必呢。” “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为了本镇的百姓们，能够过上一个更好的生活。” “现在好不容易发展有了起色，怎么就县内红了呢？稍安勿躁，有什么矛盾，难道大家就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好的沟通吗？” 其他的副镇长们，也齐齐地咳嗽了一番。 田镇长冷哼一声，翘着二郎腿，将一叠资料丢了出去，道：“程勇，瞧瞧你干得好事儿吧。” 程勇接过资料后，粗略的翻阅了一下里面的内容，随机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田镇长怒了，指着桌案上的资料，暴喝出声，“没什么大不了，你管这叫没什么大不了？” “你是发烧了，还是生病了……你知不知道，得罪城商行，会给咱们胡台镇，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人家城商行的行长，亲自来找我来了！指着我的鼻子问，是不是要让他们关门歇业！我当时都不好意思跟人家回复！” “咱们胡台镇，没有卖地收入，也没有财税收入，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些城商行给我们的输血吗？得罪了城商行，你下个月还想不想领工资了？” “就算你不想领工资，我们还想领工资的！下个月咱们胡台镇各个部门工作人员的薪资，从哪儿来？公交车，大巴车，又如何营运起来！水电燃气，还有便民服务，又如何运作起来！这么多退休人员的工资，谁来发？你发吗？” 以前，程勇在胡台镇大刀阔斧搞新政的时候，在胡台镇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反对。 毕竟程勇这个副镇长，就是主管经济的，这也是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可是，在程勇得罪了银行后，众多的副镇长们便觉得，这苗头有些不对了，若是不阻止一下程勇，怕是整个胡台镇都会出现大问题。 像胡台镇这样的小乡镇，在全国范围内，简直不要太多了。 人们往往只看到了省会城市的城投债压力，却没有看到，像胡台镇这样的最基层乡镇的财政压力。 但凡是像样的企业，基本都被市区、省会，给虹吸走了，留在本地的企业，少之又少。 没有企业、没有高校、没有人才，就不会有高房价，就不会有卖地收入。 城商行，那是大老爷，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如今，程勇让要那家银行，如一般的商业企业一般，出现了问题，停业整顿。 此时，一位位副镇长，纷纷站了起来，为田镇长说话。 “程镇长，不能得罪银行，是我们的底线，我们的工资和福利，都要靠银行来发呢！” “咱们胡台镇有两只口袋，左口袋银行，右口袋城投，城投的地没人买，那就银行来接盘，我们自己给自己创造货币。” “程镇长，你是真的知道，得罪本地城商行的后果吗？我希望，你还是拎点水果，给那位行长，登门道歉算了。” 面对同僚们的指责，程勇的态度很坚决。 改变从投资端发力的经济模式，一个最重大的坎儿，便是银行。 甚至可以简单地这么说，银行就是投资，搞好了银行，就是搞好了投资。 程勇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没想到，本想让大家提点意见，结果竟是这样的不欢而散。 “你们还记得，我提议召开这次会议的目的吗？” “我想让咱胡台镇，放松对各种许可证的审批，从对准入条件的严格审批，聚焦在全流程上。”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们对准入许可证的审批，保护了国有企业，限制了市场经济，任何人，一拿到许可证，就开始肆意妄为了。” “各种牌照，有多值钱，大家难道不知道吗？信托牌照、电视的视听牌照、支付牌照等等……” “咱们以前，完全可以通过控制牌照，让一个空壳的国有企业，市值上亿！表面上，咱们开放了除烟草外的几乎所有领域，但实际上，大部分的牌照都被国有资本控制着。” 程勇深吸了一口气。 说到了胡台镇的未来发展规划。 若是有限制，必然会带来乌烟瘴气。 程勇接着道：“咱们胡台镇，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新星羽毛球比赛的契机，难道咱们就不能趁着风口，干一把大的吗？让全国的人，都重新认识咱们胡台镇。” “我们要放松电视网络的市场竞争环境，我们要让所有胡台镇里售卖的电视，都没有开机广告。” 第一百四十四章大刀阔斧的新政 “智能电视，犹如智能手机，但和手机不同，众所周知，智能电视是不能刷机的。” “咱们手机，经过了那个可以刷机的时代，所以手机界面才会如此的优化。” “只要能够刷机，我相信，可以从根源处杜绝，智能电视层面的系统垄断问题，你的系统开机有广告，我的系统开机没广告，让用户自行选择系统。” …… “此外，关于许多视频会员，在电视上有会员，以及在手机上还有会员的问题。” “我的建议是，让咱们胡台镇的电视视听牌照，也对那些网络视频平台开放。” “网络视频平台是没有电视视听牌照的，咱们不能再让那些拥有牌照的僵尸国企，继续拉高我们的使用成本了。” “电视视听牌照的壁垒，造成了两个会员现象的发生。” …… “如果我们做到了这几点，当外地游客来咱们胡台镇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咱们胡台镇焕然一新呢？” “真正想要惊艳到那些外地的游客们，就必须要从细枝末节处做起。” “每一家宾馆里，几乎都有电视，这也是最能悄无声息地，影响到游客们对咱们胡台镇态度的地方。” “我们胡台镇要政通人和，可什么是政通人和？政通人和就是要亲资本，并且不让资本产生垄断。” “没有外力的介入，市场经济只会讨好消费者，只有当市场经济的资本，要产生垄断时，我们才需要进行下场干预。” 程勇的超前思维，并不是这些副镇长们，所能够理解的。 任凭程勇说的天花乱坠，这些副镇长们，只在乎自己的收入和职位。 不管程勇怎么说，得罪了行长，都是不对的。 顾镇长带头鼓掌。 鼓掌之后，又冷静的盯着程勇，“钱从哪儿来？” “你得罪了行长，咱们下个月的工资，谁来发？” “你所说的财税收入，那是明年，乃至后年的事情了，我问的是，下个月的工资咋办？” 程勇一时间哑口无言。 虽然说，现在胡台镇的经济好起来了，不过，胡台镇的财税收入却少之又少。 一方面，是因为许多人都不交税，或者是没有达到应该交税的最低收入。 二方面，胡台镇本身并不是什么工业重镇，仅仅相当于一个中介，从外面买回来，赚个差价罢了。 想到这里，程勇不禁扼腕长叹。 那些一线城市，要么是有互联网大厂，要么是有制造业大厂，它们的产品，是能够卖到全国的。 而全国其他的城市，只能去购买一线城市的产品，自然而然地，就陷入了负债的漩涡。 差距就在这无形之中被拉大。 “关于，咱们胡台镇政府工作人员工资的问题，我会去解决。”程勇继续说道：“总之，我的原则是不会变的，银行犯了错，就应该承担责任，它也不过只是一家商业公司而已。” 既然程勇都已经发声了，要给众人解决下个月工资的问题，众多的副镇长们，也就不再好说什么了。 一切就等下个月看吧，若是下个月，程勇给大家弄不到工资，那大家就会跟程勇没完，即便有两位书记罩着，怕是也保不住他。 …… 翌日。 两则重磅通知，从胡台镇政府里传出。 一是在胡台镇里售卖的所有电视，都必须要有能够刷机的功能。 二是放松电视视听牌照的审批，让更多的互联网企业，也可以获得电视视听牌照。 在这两条新政发布的当天，便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时，人们才知道，为何会有两种会员了，明明在手机上买了会员，又必须在电视上重新买一遍会员。 究其根本，是因为，网络有网络的牌照，电视有电视的牌照，亲子电视节目，军事节目，节目的性质不同，牌照也不尽相同。 在新政出台的当天，最先受益的，便是胡台镇的电视产业了。 这种新政，不仅没有缩减电视的销量，反而，还进一步增加了电视的销量。 其实，一个智能电视最大的成本，便是在于屏幕上，至于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商场里。 外地游客们纷纷开始抢购胡台镇的电视机。 因为在胡台镇里的电视机，是可以进行刷机的。 天下人苦电视广告久矣。 好不容易有了一种可以刷机，没有广告的电视，外地的游客们，又怎能不趋之若鹜呢。 而且，在胡台镇的电视，还不需要额外购买会员，直接一个会员，全部都可以看。 不过，有人开心，就有人倒霉。 胡台镇的当地电视台，向镇里写信，要求取消这样的新政。 电视台的信函里是这样写的：随着自媒体时代的狂飙发展，咱们电视行业，本就举步维艰了，电视试听牌照，是咱们的生命线。咱们现在还能通过牌照收一笔网络视频平台的过路费，这笔钱，对我们十分重要。 对此，程勇的回复是这样的。 政府总在养着你们，你们得到了多少的国家补贴，心里没点数吗？你们创造过什么收益了吗？一直都在等补贴，你们再写信，信不信我把电视台给解散了！ 如胡台镇这样的乡镇电视台，程勇早就想将他们解散了，省级电视台，或许还有一点人气，可是，乡镇电视台，几乎没有任何人看了。 听到乡镇电视台，很多人都难以置信，乡镇，有电视台吗？答案是肯定的，确实是有乡镇电视台的。 这些都是落后的产能。 落后的产能不出清，政府每年得打水漂多少钱啊！ 把这些能够考上编制，智力超群的一批人，输入到社会里也能够增加社会的创新活力。 为了让自己在其他镇长们面前的承诺得以实现，程勇开始了再一次大刀阔斧的新政。 镇政府的内部体育馆，免费对公众开放，原有的工作人员，全部下岗，内部体育馆的维护工作，由城管人员和市政清洁人员接替。 电视台这种落后产能，自然也是在出清的第一批名单之中，除了电视台之外，还有一些落后技术的高污染企业。 第一百四十五章胡台镇的僵尸企业 这些僵尸企业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在早年间，获得了牌照，只不过，由于跟不上时代潮流了，渐渐的沦为了落后产能，产品卖不出去了。 但这些僵尸企业们，也不想解散，于是就影响着胡台镇的政府，让政府减少或者完全停止对新牌照的颁发，如此一来，便让僵尸企业所拥有的老牌照值钱了。 僵尸企业便可以被新公司并购，借壳进入某一领域的赛道。亦或者，不被并购，单纯的就是收一笔牌照过路费。 在程勇的一番操作之下，胡台镇的机关事业单位变天了，许多吃咸饭的工作人员，直接下岗待业。 对此，众人十分不满，向程勇施压。 程勇回答：“僵尸企业不破产，还等着我给你发钱补贴吗？我还有钱吗？” “你们的存在，犹如寄生虫一般，只会加重民众的生活成本。” “我不仅让电视台倒闭了，我还让车辆报废站倒闭了，让城市绿化部门倒闭了！” “一棵树而已，特么的，我看了一下，好几千块钱，就不能买一些便宜点的树吗？” “还有车辆报废站的存在，只会降低车企的生产标准，加重民众的生活负担，车企如手机，咱们不能向着安卓迈进，要朝着苹果靠拢。” “我们不要想着，通过降低品质，来增加购买频次，这样只会是越来越低端，这种思维的本身就是很廉价的。” 话虽这么说，大话听着也好听。 可触及到自身利益的事情，谁也不会干。 不仅电视台、车辆报废站、城市绿化部门、越来越多的国营企业，都赶在了找程勇麻烦的路上。 甚至，就连屠宰场的师傅，也都不满程勇的新政，怎么能放开屠宰许可证，让广大民众们都养得起猪呢？这样农民不就不用买猪肉了吗？猪肉的价格，还怎么上去？ 当这些人都来找程勇麻烦的时候，程勇早就一个人逃之夭夭了。 程勇来到了宁远市，找到了黄百川书记。 黄百川书记，对于程勇的所作所为，表达了高度的赞扬。 听到黄百川书记这么说，程勇的心也放下了。 回到胡台镇，程勇带着一批副镇长，强行推广新政。 第一步就是拆掉了屠宰场，不以污染为理由，禁止农民养猪。 第二步便是关了乡镇电视台，一个纯纯吃财政补贴的电视台，已经没有了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第三步是关停了车辆报废站，优化了车辆的年检措施，减少人们不必要的买车开销，增加人们的幸福感。 第四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便是整肃城管队伍。 城管属于编外人员，但在人们的印象中，它属于编制内人员。 城管的形象，也代表了整个城市的形象。 在多重的举措之下，人们发现，在胡台镇生活，变得越来越幸福了。 当有外地来的网红，来访谈本地人的时候。 本地人一开口，就是提起了程勇的好。 “咱们以前的电瓶车，都不能上路，亦或者电瓶车要安装踏板，总而言之吧，要么逼迫大家都去买汽车，要么逼迫大家都更换电瓶车。” “即便买了小汽车，还没用多少年就报废了，这不可惜嘛。” “程勇成为咱们胡台镇的镇长之后，这些限制全都没了，咱们自己的人身安全，最在意的，其实是咱们自己。” “程勇镇长还说，使用汽车，才是造成交通拥堵的罪魁祸首，反而小电瓶车。能够疏解城市的拥堵。” “咱们现在看电视，也没有杂七杂八的广告了，也不需要使用什么会员了。” “那些黑心的资本家们，难道不想搞广告嘛？当然想，为什么不呢？因为可以刷机了嘛。” “在电视领域里，形成了十分充分的市场竞争，所以啊，咱们当地人都念着程勇镇长的好。” 程勇在外地人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变得高大了起来。 有知名记者们也来到过胡台镇，做过实地调研，考察了一番，觉得胡台镇和其他的地方，还真的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是全方位的，知名记者们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有些不一样。 …… 胡台镇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重大的变化。 那些僵尸企业们下岗的人群，也进入了服务外地游客的队伍之中。 他们把这种下岗叫做下海，许多人都做起了生意了，专门去服务外地的游客。 外地的游客需要什么，他们就提供什么，一时间，竟然涌现出了无数的创业者。 这些创业者，都秉承着胡台镇的核心竞争力，那就是真诚。 犹如在刚刚经济开放的时候，万众创业去给外国人提供廉价的商品似的。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被程勇下令关闭的僵尸企业，从那些僵尸企业里下来的人，并没有失业。 因为，现在的胡台镇，已经走上了一条经济发展的快车道。 下岗，并不是一件愁事儿，反而对于下岗人员来说，是一件幸事儿。 以前外地游客们，在胡台镇买不到的商品，得不到的服务，在那些下岗人员的创业环境下，所有的空缺都被补足了。 整个市场，都在欣欣向荣的发展。 在大家都热情高涨的时候，程勇也前往了一次吕昴的体育馆。 如今，吕昴体育馆的面积，相较于最初，已经扩大了十几倍了。 各种健身设施，增值服务，应有尽有。 尤其是新星羽毛球比赛，每天都在场馆内上演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们，最喜欢来的地方，便是来到这里打羽毛球了。 “我觉得，胡台镇的房价，可能会上涨了。” “咱们这么多的外地游客，总会有一些人，是愿意留在胡台镇养老的。” “你瞧瞧看，胡台镇这么宜居，物价便宜，工资高，能够虹吸全国的资源，况且，这里还鸟语花香的，交通便利，在这里养老，难道不好吗？” “是啊，这里人杰地灵，我以后老了，肯定要在这里定居的，在这里，说不定也有炒房的机会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吕昴的开心 随着胡台镇的那些僵尸企业的出清，整个胡台镇的经济环境，也变得越来越好了起来。 几乎每一秒的胡台镇，都比上一时刻的胡台镇，要更加的亲民，更加的吸引游客。 外地的游客们，在来到胡台镇之后，会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来到这里，就好像是回家了一样。 不仅电信费用下降了，水电燃气等费用也下降了，整个城市的面貌，都开始焕然一新了。 这种体验是全方位的，只要身处在胡台镇，就能体验到这里的生活环境，和其他城市完全不一样。 那些游客们，原本是因为这里的新星羽毛球比赛，才被吸引过来的。 可真到了胡台镇之后，立马就被这里亲民的环境给吸引到了。 不少的游客们，都生起了在这里置业的心思。 以前，有一种说法，叫做富不还乡。 这种说法之所以会诞生，便是因为，越是小的地方，越不遵守规则，越讲究人情世故。 而现在，在程勇的一番新政之下，胡台镇的经济，开始朝着越来越市场化的方向前进了。 再也没有什么僵尸企业了。 由于没有僵尸企业的存在，这让胡台镇的新办企业，有了很大的喘息之力。 以前，企业家们想要来胡台镇投资设厂，不管是哪一个行业的，首要的就是先与当地的僵尸国企搞好关系。 许多的项目，企业家们不能够直接的承办，而是只能作为一个分包商，参与到市政建设当中来。 但在程勇的大力度新政之下，那些僵尸企业们，再也没有了存在下去的意义。 放宽行业的准入门槛，不再以许可证作为唯一的考量要素，让更多的企业参与进来，优中选优。 唯有如此，胡台镇的经济，才能够正常地健康发展。 这种新政的效果，也是极为显著的。 那些僵尸国企们纷纷倒闭了，它们也向社会输送了大量的高素质人才，进一步推动了胡台镇的经济，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要说谁最开心，除了程勇外，便是吕昴了。 由于新星羽毛球比赛的爆火，这让吕昴在很短时间内，就赚得盆满钵满。 本来，吕昴还是极为担心，自己生意这么好的体育馆，会不会引起一些僵尸国企的眼红。 到时候，用什么寻衅滋事，亦或者是环保不达标，消防不达标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把自己拘留起来，然后想方设法地摘了自己的桃子。 程勇并没有让吕昴失望，在吕昴的体育馆生意，高歌猛进之际，便大力度的整治了胡台镇的僵尸国企。 程勇的心里很清楚，胡台镇的僵尸国企一日不除，诸多类似吕昴这样的好企业，便会生出逃离胡台镇的想法。 在所有类型的僵尸国企之中，程勇最先下手的，便是一些主要承揽市政工程项目的僵尸国企，这些国企往往自己不亲自的下场建设，而是把项目移交给第三方建设单位，从中收取一个好处费。 这种收过桥费的企业，其本质上，是毫无竞争力的，仗着自己有几个证书，有一张牌照，谁也都看不起了，它们恰恰是社会的蛀虫。 前段时间，吕昴就被一个僵尸国企找上门了。 这家僵尸国企是做消防安全的，直接就跟吕昴当面说，体育场馆里的消防安全不合格，它们本身是政府指定的消防器材企业，其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必须要交钱，才能在消防上过关。 这一度让吕昴很难过，甚至都在想着，要不要把体育馆变卖了，好及时的套现走人。 吕昴当时想着，今天有一家消防器材企业找上了门，明天就会有绿化企业找上门，后天就会有通信企业找上门，往后的生意，若是天天都被这样的骚扰，那还能不能够继续干下去了。 好在，程勇的新政及时的出手，帮助吕昴化解了这一次的危机，也让吕昴对胡台镇越来越有信心了，只要没有那些政府指定的合作商，这对于小微企业而言，就没有太大的压力。 …… 同样感受到胡台镇经济形势变化的，还有隋子义。 虽然说，隋子义是一家大集团的老总，他的眼界，早已不局限于一个小乡镇了。 可是，自从程镇长找上了隋子义之后，隋子义也悄悄地留意着胡台镇的变化。 “程勇能够有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他本身的才能，又是如此的出类拔萃！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种新政，也只有程勇才做的出来，换成了其他人，早就被大人物摁下来了。” “这都要归功于程勇有一个好女朋友！淦！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呢！” 在南丰县，很少有知道王垚丽身份的人。 隋子义，毫无疑问，就是极少数中的几个。 上一次，隋子义想要当双面间谍的时候，王垚丽就找到过隋子义，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这让隋子义再一次重新认识了程勇，认为程勇的仕途，简直不可限量。 除了对背景的羡慕外，对于其才能，也是羡慕之至。 正所谓，打蛇要打七寸。 在隋子义看来，程勇想要将胡台镇改造成一个亲近消费者的乡镇，一个政通人和，可以吸引全国游客们的乡镇。 那么，首当其冲要解决的，便是胡台镇的政府收入问题。 俗话说的好，有奶便是娘，哪一个行业能够为胡台镇的政府创造财政收入，哪一个行业就能够蓬勃发展，这个行业里的许多问题，也都可以装作看不见。 在前几十年，胡台镇的支柱产业是房地产，因此，一些强拆、公摊、物业、廉租房、学区房等，才能够在蓬勃发展之中，被包容下来。 隋子义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亲眼见证着，程勇是如何让胡台镇，陡然间变成了一个爆火全网的旅游乡镇的。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更要有大决心、大背景，才能够顶住压力，逆风翻盘。 第一百四十七章隋子义的佩服 胡台镇的新星羽毛球赛，固然十分好。 可在最开始之时，隋子义是不太看好的，认为这种火爆的场景是一时的，并不具有持续性。 一场羽毛球比赛而已，就算他再怎么能吸引游客，也不可能让游客们，每年都跨越上千公里，就为了来胡台镇，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看一场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们，所对垒的羽毛球赛。 若是每年都能请到什么国际巨星，为胡台镇的羽毛球赛打响热度。这倒是另当别论了。 但胡台镇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去请大咖，把整个胡台镇都卖了，也不够大咖的出场费。 至于一些网红主播，那些人就喜欢跟风蹭流量，只会锦上添花，并不会雪中送炭，当胡台镇的热度过去时，诽谤胡台镇的，也是那批网红主播们。 在隋子义看来，胡台镇十分有可能变成下一个淄博，就算它的人气能管半年，也不可能持续太久，始终是缺乏了核心竞争力。 烧烤、羽毛球赛、足球赛、篮球赛都一样，都不属于刚需，属于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人们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些特别的景物，自然会欣然前往，但也就是头脑一热罢了，当人们冷静下来之后，也就不会为冲动买单了。 可是，令隋子义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程勇居然借助着一时爆火的人气，在胡台镇出现在全国人民聚焦点的当下，一举将胡台镇翻身了。 外地的消费者们，在胡台镇里买到了假货，直接可以选择退一赔十，若是消费者们买到了贵的东西，同样可以选择退还全款。 仅仅是做到了这两个最基本的事情，便让这个处于风口浪尖上的胡台镇，在外地游客们心目中的地位不一样了。 外地游客们感叹，难道，不就应该这样吗？ 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则是一次又一次地震碎了隋子义的三观。 作为一名大公司的总裁，隋子义很清楚，想要从政府手里承接市政项目，最关键的是什么。 那便是跟那些国有僵尸企业搞好关系，跟监理公司搞好关系，跟设计院搞好关系，只要这三者的关系搞好了，至于项目到底建设得怎么样，其实也并不重要。 隋子义很清楚，有的地方的农村里，农民们想要自建房子，都是需要设计院出图纸，还要有监理单位的监工，其实，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农民们的房子，都是小平房，况且，他们建房自己居住，自己就是自身安全的最大责任人。 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儿，便体现了一个地方政府“政通人和”的程度。 后来，隋子义发现，在胡台镇售卖的智能电视，居然没有广告了，网络视频平台在胡台镇智能电视里的节目，也不需要额外的开通会员了。 这些都是最不起眼的小事儿，可却在人们发现它们的时候，能够给人们带来很好的印象。 在胡台镇所发生的某些事情，就连隋子义这个见惯了大世面的总裁，也都无法解释。 要知道，在北上广深等一线大城市，其消费水平都是很高的，同样质量的外卖，一线城市的价格，往往会比三线城市高出50%以上。 这不仅是由于房租的问题，同样也是房租限制下，市场竞争不充分的表现。 一家商场里，只有一家奶茶店，这家奶茶店的价格，想标多高，就能标多高。 而如果，在这家商场的门口，能够有摆地摊的地方，情况就不一样了，地摊货会和商场里的商品，展开正面竞争，让商场里的商品降价，进而让商场的租金降低，进而让卖地收入降低。 由于卖地收入要高，所以，商业地皮就一定要具有稀缺性，高的卖地收入和地摊经济之间，形成了天然的排斥。 地摊经济相当于是把非商业地块，变成了商业地块，这让花了高价买的商业地块的商铺、物业、开发商等，就丧失了市场竞争力。 隋子义在胡台镇，也明白了一个经济学基本原理，稀缺性等于涨价。 正是由于胡台镇，开放了太多的地摊经济，不再区分什么写字楼、住宅、商业之间的土地性质区别，让三者之间能够自由的互换，这极大地提高了资源的利用率。 饶是以隋子义的见识，也都被程勇在胡台镇的一系列操作给惊呆了。 因此，在准备彻底投靠程勇后，隋子义就会和商业伙伴们的交流之中，让自己的商业伙伴们，也把自己的公司地址，迁移到胡台镇来。 隋子义是这么劝说自己商业伙伴的，先是踢到了程勇的女朋友王垚丽，然后是程勇的个人才能，然后是整个大时代的趋势。 大公司之所以喜欢把公司总部放在北上广深，无非所求的，不过是一个更加公平的市场环境罢了。 而这种相对公平的市场环境，在胡台镇里，也同样拥有。 隋子义还说，对于企业家们而言，最重要的，其实不是补贴，也不是税收政策，最重要的其实是政策的稳定性和公平性。 在政策的稳定性和公平性面前，无论再大的补贴，再好的税收优惠，都不值一提。 很明显，胡台镇做到了。 其重要的标志之一，便是对于那些僵尸企业们的出清，以及从许可证审核，到全流程把关的监管转变。 隋子义也坚信，未来的胡台镇，将会变得越来越好。 在隋子义的游说之下，许多的大公司，也都把自己公司的总部，从市里，省里，迁移到了胡台镇。 在隋子义的这番操作下，胡台镇的GDP直接就翻了四五倍了！ 这比程勇之前所有的文旅新政，都更加的有效。 一个年营业额几个亿的大公司，将总部落在胡台镇，便可以让胡台镇的GDP增加几个亿，税收增加几千万。 这样的大公司多了，胡台镇的GDP，想不腾飞起来都难。 文旅和商品消费，对于一个城市GDP的增长，是极其有限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胡台镇的招商引资，取得大进 城市GDP的主要贡献者，在于那些买全国卖全国的大公司。 虽然那些大公司们的消费场景，并不是在本城市里，但是所有的税收，以及GDP，都计入在了本城市里。 在程勇巡查新星羽毛球比赛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发觉，胡台镇的GDP，突然间就暴增500%以上了。 从零到五倍的增长，这完全就发生在一瞬之间。 直到身边的工作人员，向程勇说明了，有许多的大公司，把总部迁移到胡台镇的时候，程勇便了然了。 原来如此啊！ 倘若腾讯公司把总部迁移到胡台镇的话，那么立刻就能够让胡台镇的GDP暴增上万倍！ GDP高了，政绩自然就有了。 与之相对的，若是勤勤恳恳的搞本地的消费市场，其作用就不会这么显著了。 即便搞得再好，最多也就增长50%，也就到边了。 而若是引进了外地的大公司，直接就能够将对方的年营业额，纳入本地的GDP之中。 公司越大，对于本地GDP的增长贡献，就越是显著。 “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程勇诧异道。 程勇也根本没想过，要吸引那些大公司进入胡台镇。 没想到的是，自己都还没有提这茬事儿呢，那些大公司们，就主动的过来了。 胡台镇本地村民之间的商品贸易往来，一般情况下，常年是居于稳定状态的。 以前，胡台镇最大的GDP来源，有两项，一是买卖房子的交易，二是大公司的年营业额。 至于本地的内需，则不再考虑范围内，无论是否刺激，常年的水平都是差不多的。 程勇在砍掉了房地产这条腿之后，大公司的年营业额，骤然攀升了起来。 从最开始，几乎为零，到现在，让程勇见了，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许多闻名全省的大公司，有工业企业，有服务业企业，有外贸企业，居然都来胡台镇发展了。 大公司们来到胡台镇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这里没有潜规则。 程勇也找到了其中一个大公司的老板，询问对方，为何不把公司总部迁移到一线城市，而是迁移到胡台镇呢。 这位大公司的老板，是这样回答的，“在腾讯没有发展起来之前，深圳确实是一个政通人和的城市。” “可是，你知道什么叫做南山必胜客吗？只要是跟腾讯的业务有竞争的公司，都已经无法在深圳存在下去了。” “同样的道理，留在杭州的，都是一些什么公司，要么是阿里的上游企业，要么是阿里的下游企业，要服务于阿里，不能和阿里产生业务冲突。” “这些一线城市，和准一线城市，对于大部分的企业，还是比较友好的，但前提是你不能跟当地的龙头企业产生业务竞争关系。” “所以，我们便选择了胡台镇。” “我们也相信，未来是一个消费降级的时代，是一个外贸减少，挖掘内需的时代。” 程勇深深的点头。 对方的话语，也让程勇学到了很多。 看来，自己在胡台镇的种种新政，还真的散发出了对大公司的独特魅力。 程勇没钱给予那些大公司们，巨额的补贴，也没有能力给他们免除税收，什么都拿不出来。 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便是营造出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不偏袒任何一方，让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由于较好的市场环境，胡台镇的大公司数量越来越多，这也直接导致了，当地的高薪就业人员数量增多，进而让房价上涨起来了。 房地产能否上涨起来，其根本原因，不在于限购限售，不在于利率和首付款，而是在于中产阶级的人数。 只要人们有钱了，而不是暴雷了，人们自然就愿意去购买好房子。 大企业带来的高薪就业，是造成胡台镇房价上涨的底层原因。 同时带动的，便是胡台镇的卖地收入了。 有了卖地收入，有了大企业的税收，自然而然的，胡台镇的政府人员的工资，便能够发出来了。 胡台镇的水电燃气、公交费等的价格，也都陆陆续续的下跌了。 在胡台镇失去卖地收入之时，曾经一度让胡台镇的村民们觉得，水电燃气的价格暴涨了三倍。 其实，前后，胡台镇的水电燃气的价格，也压根没有涨价，仅仅是因为政府的补贴没有了。 在以前卖地收入高的时候，胡台镇要给很多公共行业高额补贴的，公交系统、动物园、铁路系统、植物园、以及水电燃气等行业，这些行业都会有补贴。 人们通常以为，政府的补贴，只会落在光伏、新能源车、芯片等行业上。 但是，殊不知，所有的公共服务行业，都有着政府的补贴。 区别便是，之前，胡台镇有卖地收入的时候，可以给居民们补贴燃气费，后来，当胡台镇没有了卖地收入后，居民们便要全额的缴纳燃气费了。 而现在，随着众多大企业的入驻，胡台镇的财政收入，也再一次的上涨起来了，也就有钱给居民们搞各种生活补贴了，在表象上看，水电燃气的费用就降低下来了。 由于胡台镇相对公平的市场环境，那些市内，省内，以及外地的大企业们，就开始谋划长远的投资了。 稳定的政策环境，是企业进行长期投资的基石，没有前者，就不会有后者。 胡台镇的各种基建项目，也都陆陆续续的上马了。 建桥、修路、搞开发区、搞文旅、搞市政清洁……这些方面，程勇都没有让胡台镇花一分钱。 程勇采用了非常巧妙的方式，通过放宽许可证的方式，增加市场主体，并且许诺这些基建项目，他们可以收钱，让那些大企业们都来胡台镇搞基建开发。 跟其他地方的烂尾基建项目不同，胡台镇的基建，不是政府出资的，而是由企业家们自己建设的，项目无法完工，他们就无法获得收益，如此一来，也让胡台镇避开了大量的政绩形象工程。 虽然程勇对于许可证放松了监管，但是程勇也在监理行业上，进一步加强了监管，只要对方能够做到流程合规，结果合规，有无最开始的许可证，也并不重要。 第一百四十九章在其他乡镇复刻成功经验失败 在程勇主导着胡台镇的新政之时。 杨树成县长，想要将程勇的新政，也推广到其他的乡镇，却发现，胡台镇似乎是一个不可复制的孤例。 这些时日里，杨树成十分的羞恼，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程勇的风头压过自己吧。 程勇的所作所为，属实是有一些功高震主了。 明明南丰县的县长是杨树成，可杨树成却发现，自己这个县长，却管不了小小一个镇长。 回到办公室里，杨树成猛地拍向桌面，怒吼道：“怎么回事儿！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胡台镇的成功经验，就不能复刻到其他的乡镇里，为什么程勇就能够独领风骚！为什么他的光芒能够压住了我！” “到底我是县长，还是那小子是县长！” 杨树成从未像今天这样恼怒过。 身为一个县长，就算不能得到上级的尊重，最起码也能在下级面前逞威风。 而所有的经验，到了程勇这里，全都作废了。 管你是不是县长，管你的背后有没有靠山，这新政，他搞定了。 “杨县长，您也不要太过生气，身体是自己的，您在这里生气，程勇也不知道，何必呢，还是先喝点茶吧。”隋子义奉上了一杯刚沏好的新茶道。 杨树成转过身，一把从隋子义的手里，抢夺过来了茶水，一口闷了，心中依旧气愤不平道。 “他只是一个小镇长，他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逞威风，我只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戳死他了，哼，跟我斗！” 闻言，隋子义连忙劝诫，并表示，现在不是对付程勇最佳的时机。 隋子义将自己对于大局的把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道： “现在，胡台镇就处于舆论的焦点啊！这么多的游客，天天都来到胡台镇旅游！” “程勇已经算是一个网红镇长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许多人看着的！” “如果你在这种情况下，对程勇动手，你觉得自己，有能力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吗？” 听闻此言，杨树成一脸的无奈。 仔细一分析，也不难想出，隋子义的话语，还是挺有一番道理的。 如今，程勇不仅带火了胡台镇，更是将他自己，也都带火了起来。 外地游客们的目光，也都聚焦于，这个在胡台镇推行了各种新政的程勇镇长的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倘若程勇出现了什么差池，任何的阴谋诡计，怕是都将会被揭露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杨树成看程勇挺不顺眼，但也无法奈何程勇的原因。 “现在的自媒体时代，真让人烦心！” 杨树成叹了一口气。 若是在以前，互联网还没有发达到如此程度的时候，他一个县长，想要对付一个镇长，不说是手到擒来，也能说是手拿把掐。 可是，在如今这个自媒体的时代里，每一个人都拿着摄像头，每个人都能够把自己拍摄到的视频，实时的上传到网络上。 这让杨树成这样的，想要对自己下属下手的县长，很是难办。 “隋老板，你有什么对付程勇的办法吗？”杨树成望向隋子义问道。 隋子义摇了摇头，回答道：“杨县长，我方才说了，任何的阴谋诡计都见不得光。” “咱们想要对程镇长下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要削弱程镇长在公众面前的活跃程度。”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南丰县其他几个乡镇，也都发展起来，以此来削弱程镇长身上的光环。” “这也能够向公众们显示出，胡台镇的爆火，不能归功于程镇长，而是因为归因于您。” 杨树成点了点头。 让其他的乡镇发展起来，让胡台镇显得不那么鹤立鸡群。 这样确实是一个削弱公众对程勇关注度的好办法，也是让自己受到上级青睐的好办法。 只是，想要将胡台镇的成功经验，在其他的乡镇里，也都复制出来，这一点儿也不容易。 单单一个打击假货，就遭受到了许多镇长们的阳奉阴违。 那些镇长们，表面上说着要打击假货，实际上，对于那些公然卖出大量假货的公司，熟视无睹，反而是找一些路边的售假摊贩下手。 如此一来，上级所要求的打击假货，那些镇长们也完成了，也就能够交差了。 镇长们之所以会阳奉阴违的原因，杨树成也能多多少少猜到一些。 那些售假的公司，虽然它们卖的是假货，可它们带动的，是真实的GDP，也缴纳了真实的税收。 若是那些镇长们，真的狠下心来，把所有的售假公司，全都清洗一遍了，那么，本乡镇的经济，能不能够发展起来，这是一个未知数，可以确定地是，一旦真的那么做了，乡镇的GDP将会断崖式的下跌。 没有哪一个镇长，会希望自己在下一个季度考核的时候垫底。 所有人都只希望做加法，而不希望做减法。 杨树成为了推行新政，跟随着隋子义，前往一处乡镇，进行微服私访。 这一次，杨树成的微服私访，没有与任何人说，就这么悄悄地，来到了下面的乡镇里，看一看，胡台镇的新政，不适用于其他乡镇的根本原因在什么地方。 …… 一处乡镇菜市场里。 杨树成买了一斤龙虾，对方说是一斤，可杨树成拎在手里，很明显感觉到，这应该八两，或者六两的样子。 杨树成当即就和商贩们对持，然后隋子义找来了菜市场的管理方，在亮明身份后，误会也就消除了。 杨树成也通过这一次的亲身经历，彻底搞清楚了，为什么菜市场，经常会出现缺斤少两的原因。 回到车上，杨树成阴沉着脸，缓缓开口道： “菜市场里，之所以出现那么多的缺斤少两现象。” “其实是因为，菜市场的主办方，想要谋取不属于自己的利益，试图把价格拍到最高。” “摊位的拍卖价值，就包含了缺斤少两的红利，否则，也没有人来买摊位，亦或者是，没有这么多人愿意花这么多的钱去买摊位。” 第一百五十章隋子义：杨县长这么聪明？ 这就好像是一个潜规则似的。 菜市场主办方的严格执法，对应了一种摊位的价格。 菜市场主办方的徇私舞弊，对应了更高的摊位的价格。 摊贩们有没有缺斤少两，决定了摊位的拍卖价格在什么挡位上。 “隋老板，你知道一个菜市场的摊位，一年的价格，能卖到多少钱吗？” 车里，杨树成向隋子义询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向这样的小乡镇，最起码也在三四千一年的租金，若是在一线城市，最起码是三十四万一年的租金。” “若是市场方严格执法了，那么，下一年，该商场的商铺，就卖不到这么高的价格了。” “商户们在购买摊位之前，会考虑到各种因素，除了人流量、客单价之外，还有就是市场方是否允许假冒伪劣和缺斤少两。” “本质上，都是利益使然啊！” “而市场方之所以把商铺拍卖的这么昂贵，是因为，市场方取得营业资格证，花了不少的钱。” “若是政府开放、扩大市场的主体，那些劣质的市场主体，就没有机会生存下来了。” “可是，咱们政府，往往会选择控制市场主体的数量，让消费者们没有选择，这才让那些劣质的市场主体有了生存的空间。” “缺斤少两的核心，换句话来说，叫做竞争不充分。” 听闻此言，杨树成拍了拍手。 不愧是大公司的总裁，不愧是自己看好的人。 杨树成拍了拍隋子义的肩膀，赞叹道：“你小子，挺聪明的啊！” “你能够说出来，缺斤少两和假冒伪劣的核心本质，在于竞争不充分，这已经说明了，你的智商超过了九成以上的普通人了。” “在有其他选择地情况下，劣质产品是没有生存空间的，只有当没有其他选择之时，劣质的产品才有生存空间。” “可咱们政府，为什么要消费者们，没有那么多的选择呢？原因在于什么？在于房地产模式，在于投资端发力的思维惯性。” 每一个，在体制里的人，都能够看得出病因。 可是每一个人，又装作熟视无睹，仿佛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 时代的大浪潮，推着每一个人往前走，不给人停下来歇脚的机会。 在官场里，那些打太极的官场话，都是被逼出来的。 往往，记者们和消费者们，所询问的那个人，并不是最终拍案做决定的人。 基层的工作人员为了保住工作，自然就会打太极，或者是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解决问题。 只要能够考上编制，智商都不会太差。 隋子义看得清楚。 杨树成看得也很清楚。 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在其他乡镇，为何推行不开的原因，大家的心里也都门清儿。 “任何一件商品，只有具备了稀缺性，才会有高价。” “咱们南丰县，以及整个宁远市，乃至是咱们整个省，都不敢让房价掉下来。” “原因无他，咱们政府承受不了资产贬值的损失，城投的手里，积累了大量的土地资产，银行的手里，也有大量的抵押品是房地产，还有许多的金融产品，都是以房地产为锚定物。” “为了不发生系统性风险，所以必须要维持高估值，而想要维持高估值，就必须要稀缺性。” “所以，才会有学区房，才会有菜市场，才会有写字楼，才会有居民楼，才会有商场……” 想到这里，杨树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从某种程度上，杨树成也挺佩服程勇的。 程勇做了其他镇长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趁着胡台镇拥有流量之际，直接快刀斩乱麻的，把胡台镇的僵尸企业给出清了。 但是，程勇毕竟是一个下属，居然功高震主，这是杨树成绝对不能够原谅的事情。 “让其他的镇长，做出和程勇一样的政绩，怎么就这么难呢！” “哎，若是其他的镇长们，也学着程勇一样，对那些僵尸企业们进行出清，怕是会让咱们县的GDP会一下子一落千丈，我倒是也不愿意看到那种局面。” “难难难啊，无论怎么做，都是好难，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面对程勇这样的，站在公众聚光灯之下的镇长，即便杨树成身为一个县长，也都没有特别好的应对之策。 想要对程勇使出一些阴谋手段，但是又不敢，害怕被公众们用放大镜看到了，到时候，不仅赔了夫人，还要折兵，这就得不偿失了。 杨树成思虑再三之后，又把自己的目光，落在了隋子义的身上。 杨树成对隋子义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舅舅是什么人，我的舅舅，乃是省里的副部级大人物。” “你以后，也应该很想去省城里发展吧，你难道就不想让自己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好吗？” “你帮我对付程勇，就算犯了错，也无碍，我舅舅会把你捞出来的。” 杨树成自然是不敢直接对程勇下手的。 如今，外地的游客们，天天都在胡台镇溜达，而程勇又是胡台镇的镇长。 他这么一个县长，去折腾自己的下属，传了出去，人们只会说，自己的心胸狭隘，不够宽广。 若是外地的游客们，采用网暴的方法，对自己进行人肉搜索的话，怕是以前的那些黑料，也都会被网友们挖出来。 因此，无论如何，杨树成都是不会直接对程勇下手的。 隋子义看了杨树成一眼，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对方无非是想让自己当一个白手套罢了，干了脏事儿，这手套，扔了也就扔了。 “杨县长，我若是真的对程勇镇长下手了，出了什么事儿，您可要记得捞我啊！” “放心吧，我的副部级舅舅，一定会捞你的，我说的话，你还能不相信吗？” 闻言，隋子义笑了。 有了杨县长这番承诺，隋子义的心里就有谱了。 只见，隋子义从自己的口袋里，默默的拿出了一个录音笔，这只录音笔还开着，已经把方才两人说话的内容，全部记录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程勇：隋子义其实是我的人 “你！”杨树林怒道：“你居然算计我！” “哈哈哈，怎么会呢，我也只是给自己做好安全保障罢了。” “若是我按照你的吩咐，把程勇弄进去了，到时候，你再跟我说，你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你不就让我两眼一抹黑了吗？” “现在，有了这份录音材料，也能让我稍稍心安一些，这份录音材料证明了，你是想要让我对程镇长下手的，我若出了事情，你也难辞其咎。” 听闻此言，杨树成叹了一口气。 罢了，对方录音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树成也不相信，隋子义会卖了自己。 区区一份录音而已，什么也说明不了。 只能说明，自己有陷害程勇的动机。 但是，动机和证据，是完全两码事儿。 以后真要出什么问题，想靠着这一份录音，就给自己扣上什么帽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隋子义在拿到录音材料后，便笑着对杨树成说道：“放心吧，有我在，程勇完蛋了。” 当天晚上，隋子义就把这份录音材料发送给了程勇。 程勇和王垚丽正在一起睡觉呢，突然间，就看到了隋子义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听了录音里面的内容，程勇微微一笑，回复道：“删了吧，把这份录音材料删了吧，没什么用处。” “我就算把这份录音材料，交给了陈宜山书记、黄百川书记，他们能够给杨树成定什么罪名呢？“ “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免职而已，连惩罚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一个警告，再无可能会有其他的惩罚了。” “咱们要对杨树成出手，那就要一击毙命，让杨树成背后的杨南昌，连给他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以后不是什么十分致命的证据，就不要交给我看了，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王垚丽看着手机里的录音材料。 这一份录音材料，最起码可以证明，杨树成的人品是有问题的。 若是换在其他的公务员身上，人品上的瑕疵，直接能够断绝一个人的升迁之路。 可对于有靠山的杨树成，这样的录音材料，就显得无比可笑了。 不过，王垚丽还是对程勇说道：“隋子义有心了，什么事情，都向咱们汇报。” “咱们算是已经了解了杨树成县长的一举一动啊。” 在微信里，隋子义发了很多的消息，其中就包括了，杨树成让其他的镇长，一比一复刻胡台镇的新政，最终却无功而返的事情。 隋子义还提到了，他和杨树成去了一趟菜市场，看到了菜市场里的缺斤少两，进而谈到了菜市场主办方的高盈利，以及菜市场资格证的昂贵价格等。 若是政府不控制菜市场的数量，菜市场的地皮就炒不上去，菜市场主办方就不会为了高额的拿地成本，而允许假冒为了和缺斤少两的现象发生。 这一切，都是由于，从投资端发力的思维惯性所导致的。 政府的种种行为，都在有意无意的，制造着通胀的趋势。 “垚丽，你看了隋子义和杨树成今天的经历，你觉得杨树成这样人怎么样？” 程勇看着微信，转过身，望着一旁的王垚丽询问道。 王垚丽顿了顿，思考了很久，开口说道： “最起码，杨树成不是一个蠢人，而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价格的上涨、缺斤少两、假冒伪劣，这些都可以看作是竞争不充分的具体表现。” “杨树成县长，他是从一个菜市场摊贩的缺斤少两行为，看到了这种问题，我是从学区房的高价，看出了这种问题的本质。” “砍掉乡镇的初中和小学，将教育资源集中于县市，砍掉农民们的屠宰行为，专门设置屠宰场地皮。” “我们现在很多的政府官员都误认为，工业化等于集中化，只有集中了，地皮才能区分出性质，才能卖出高价，才能搞出这个园那个园的。” “咱们胡台镇，不能这么搞，咱们胡台镇，要走出一条全新的发展道路！” 程勇低头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 在新政方面，王垚丽和程勇的见识，都是差不多的。 或许，正是因为二人有着同样的价值观，二人才能够走到一起。 一夜旖旎。 …… 翌日，程勇带着王垚丽，还有陈宜山书记，来到了吕昴的体育馆。 陈宜山书记，打算将吕昴的体育馆，以及周围的地块，打造成城市的中心。 眼下，这里虽然人流量密集，但是也没有多少大型的商业场所，跟陈宜山书记的预期，还有很大的差别。 “咱们要打造全市最大的茶叶交易市场，黄金交易市场，古董交易市场，白银交易市场，奢侈品交易市场。” “这些暴利的行业，咱们胡台镇都要涉及。” “我们的核心竞争力，便是两个字：保真！” 每一个商家，都会宣称自己的商品，物美价廉，绝对是真品。 可是，是不是物美价廉，这因人而异，但真品还真不多。 尤其是在那些利润率较高的行业，消费者和商家之间，普遍的缺乏信任。 陈宜山书记，要打造真货商品交易，将胡台镇的名气，彻底打响起来。 “程镇长，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陈宜山询问程勇道。 “嗯嗯，陈书记，您的想法，确实是解决了广大人民群众们的痛点。” “咱们这个社会，普遍缺乏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只要能够解决了这个社会痛点，咱们胡台镇就不愁发展不起来。” 正当程勇和陈宜山聊天的时候，吕昴带着一个羽毛球拍走了过来。 吕昴笑了笑，指着身后的球场：“陈书记，程镇长，要不来打上两场羽毛球？” 程勇摇了摇头。 陈宜山也挥了挥手。 他们来这里，是来办正事儿的，不是来运动的。 更何况，体育馆的场地是有限的，来的游客这么多，他们二人也不太好侵占了公共资源，若是被有心之人拍了视频发到了网上，再添油加醋的配上一番文字，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黄丽茹和黄百川再访胡台镇 正当众人商量着，要不要在一起打羽毛球的时候。 一辆熟悉的车牌号，进入了程勇的视野里。 “你们快看。” 程勇指了指车牌号的方向。 那辆车缓缓地停下来了。 从这辆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老人。 见到他们二人，程勇笑得眼睛都合不拢了，哈哈一笑，上前握手攀谈起来。 朝着他们走过来的人影，不正是黄丽茹，和她的父亲黄百川吗？ “黄书记，好久不见啊。”程勇主动的握手，以示敬意。 “嗯嗯。小勇啊，你在胡台镇越老越大，真是把我吓一跳，害得我还要亲自来看看。”黄百川故作嗔怒道。 陈宜山站在旁边，双手插兜，站着如小丑。 没办法，谁让胡台镇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主要仰仗于程勇呢。 陈宜山虽然是这里的书记，可在胡台镇的治理上，还真不如程勇。 “小陈，你也非常不错。” “有你，和小勇在，胡台镇日后想不发展起来都很难。” “你们给咱们整个市，乃至整个省，都做出了一个榜样啊！” 黄百川发自内心的夸赞起来。 身为一名老资历的官员，黄百川深知，胡台镇能有今天，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更需要当地官员的责任感，要有勇于担当的精神！ “黄书记，谬赞了。”程勇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 被黄百川书记这么夸赞，倒是让程勇挺不好意思的。 “哪里的话，我是真心的佩服你。”黄百川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咱们全国大大小小的乡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几乎所有的乡镇，都是入不敷出的状态，属于是纯纯的财政赤字，乡镇哪里会有什么卖地收入呢，可是，乡镇又要修建村村通工程，各种利民的工程项目，那些上级补贴的钱，也根本不够用。” “而你在胡台镇的新政，让咱们看到了一条发展新型城镇化的全新道路，那就是走质量化的标准，从华夏制造，变成华夏质造。” 黄百川书记越是这么夸，程勇就越是不好意思。 毕竟，现场还有县委书记陈宜山呢。 这位程勇的直系上级领导，就在程勇的旁边。 黄丽茹环顾四周，望着体育馆里的热闹景象，道：“爸，你看，你能想象吗？一个小乡镇里，居然会有那么多的游客，而且，这些游客们过来的主要目的，居然是来购物，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黄百川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来到胡台镇的主要目的。 好好的看一看，这胡台镇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居然能够吸引外地的游客们，千里迢迢的过来消费。 在来到这里片刻之后，黄百川便通过自己敏锐的观察，看到了这里政府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城管和绿化等外包人员的服务态度，这些人的态度，明显比其他乡镇更好。 态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胡台镇践行了四条基本原则，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这四条基本原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无比的困难。 就算是北上广深那样的大城市，也都不一定能说自己做到了这四条原则。 “黄书记，您专程来咱们这儿，是不是为了那个？” 程勇小碎步跑回了自己车上，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了一斤的茶叶。 虽然这种茶叶，在那老农的手里，还有十几斤，但程勇并不打算一次性全部取出送给黄书记。 就这样，时不时的取出一点，送到黄书记那里，也能够混一个脸熟。 黄百川低头，看着程勇拿出来的茶叶，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丽茹啊，你把这茶叶给我收好了。” “那位老领导，前不久催我多搞一些这种茶叶，他好分给朋友们品茶。” 黄丽茹从程勇的手里接过了茶叶，放回了自己车里，随即，便站在了黄百川的身边。 “小勇，我来这里，除了要茶叶，视察你们胡台镇的发展情况，还有一件事儿。” 说罢，黄百川的语气严肃起来。 “什么事儿，黄书记，您不妨直说。”程勇道。 黄百川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之前，提到要把你的副镇长的副字去掉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省里有一副部级高官，他亲自开口了，要当你继续呆在副镇长的职位上，多磨练一下心性。” “毕竟，你从主任晋升到副镇长，这才过了多长的时间，半年都还没过去呢，若是再把你提升为正镇长，怕是会让你多处树敌。” “不过你放心，我在这里可以向你承诺，在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把你扶正的。” 程勇微微点头。 其实，呆在副镇长的位置上，也挺好的。 俗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过刚易折。 若是自己的晋升速度太快，同僚们的眼睛，都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到时候，任何一点点的瑕疵，都会被无限的放大，最后，原本是一件好事儿呢，却自己作成了坏事儿。 一个真正懂官场的人，即便能够以火箭般的速度晋升，但也要有意地控制自己的速度，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就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省里有一位副部级别的高官，插手我一个副镇长的转正？” 这种事情，感觉像是天方夜谭似的，堂堂副部，居然会对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出手。 程勇回忆着和自己有过节的副部高官，想了一想，一个人也想不到。 别说过节了，程勇连见都没见过，又怎会产生过节。 忽然之间，一个人名，出现在了程勇的脑海里。 杨南昌！ 若说哪一位副部和程勇有可能会有过节，必然是杨树成的舅舅杨南昌了。 “怪不得，呵呵，身后有靠山，就是了不起。” 程勇苦笑。 这就是官场，明知道是对方在背后耍阴谋手段，但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已经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了，这是官大好几百级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公务员职位。 第一百五十三章黄百川忆起了往昔 黄百川拍了拍程勇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那位副部，也是有原则的。” “他打了招呼，要求放缓对你的晋升，这也就到边了，不可能再过分了。” “你忘了吗？我的身后，也是有靠山的，不然，我从你这儿弄的茶叶送给谁？” 一想到茶叶的去向，程勇便暗暗的点头。 是啊，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杨树成身后的靠山，随便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自己。 可自己也不是泥捏的，只要自己受到社会的关注度越高，自己就越是安全。 没有任何一个副部，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可以构陷一个网红镇长。 时宜事移，若说在以前，还存在着这方面的可能性，可是在如今这个自媒体大行其道的时代里，恶意栽赃一个名人，几乎就已经完全不可能的了。 “小勇啊，你带我看看，你们胡台镇最近的变化吧。” “我听说，自从我上次离开胡台镇后，你又在胡台镇实行了一系列的新政。” “这些新政具体涉及到了哪些方面，未来还要做些什么，都跟我一一的详细说来。” 黄百川背着双手，散着步，聆听着程勇的汇报。 程勇向黄百川讲述了，自己在胡台镇最核心的新政，就是把镇上的经济来源，从土拍，更换到税收上。 反正，一个小小的乡镇而已，本就没多少的土拍收入，干脆就不要了，全心全意的专注于如何为镇政府提高税收上。 正所谓，权力只为权力的来源负责，以前的土拍，给镇政府提供经济来源的是各种市场主体，而现在的税收，给镇政府提供经济来源的是消费者。 底层逻辑变了，一切都改变了。 由于不需要卖地皮了，所以不需要控制学区房的数量了，让所有的学校成为寄宿制学校，让一个学校就能让全镇的学生上学。 以前，因为要卖地皮，所以，为了多卖几块地皮，一个学校的学生数量就不能太多了，否则，学生们都在一个学校上学了，镇政府就没有办法在其他地方卖地皮了。 程勇说着，黄百川书记听着。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从新星羽毛球比赛，聊到了蹭村超的热点。 从村BA、村超、淄博的烧烤、胖东来，聊到了胡台镇的发展模式。 从海底捞的成功营销案例，聊到了胡台镇火爆出圈的成功经验。 若是只闷头做自己的事情，就算做得再好，也不会有许多人关注，所以必须要用负面事件，来进一步的提升胡台镇的人气值。 通过消费者买到了假黄金、老人在银行买了理财产品、买了茶叶被坑了、十几年的电视还有售后服务、城市的人行道上，允许摆地摊种种事件。 先宣传前面的，再宣传后面的，如此一来，胡台镇彻底再网络上火爆出圈了。 通过这一系列的组合拳，给胡台镇打上了一个真诚的标签。 让胡台镇成名于村超，但远远胜过村超，要有自己的城市定位，要让胡台镇成为全市、全省、乃至全国的真货市场。 黄百川感受到了程勇在诉说自己新政之时的豪情壮语。 黄百川不禁想到了自己的过往，曾几何时，自己当年也是如程勇这般的少年英杰，立志报国，为百姓谋福利。 可自从进入官场后，就越来越失去本心了，变得亲近资本方，远离群众。 嘴上口口声声喊得是我为人民服务，可实际上做的事情却是让人民为我服务。 打着幌子，言不由衷，何其可悲。 黄百川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露出沉思之色，片刻之后，开口道： “我依稀记得，自己刚进入官场那会儿，畅想着自己是如何打击奸商，惩处街头恶霸，给百姓们打造出一个太平的生活。” “可后来在官场里呆久了，渐渐的发现，越来越不对味儿了……媒体不敢说真话，市场监管不敢打击奸商，法院不敢重判违法的公司，连工会都不为工人们出力。” “我明知道，建筑工地上的工人们，没有买五险一金，可我却装作不知道，因为我一旦把话挑明了，大家都很难堪。” “当我还是一个小官员的时候，我最会打太极了，这也是被逼无奈的，真是没办法啊，做决定的人又不是我，百姓们却来找我一个前台的麻烦，我除了打太极，我还能做什么？” 黄百川历数着，自己早年为官时的艰辛。 从一开始的古道热肠，渐渐变得力不从心，渐渐发现了为什么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原因，然后就迷失了自己。 因此，当黄百川看到了程勇身上那股精气神之时，才会感到倍感欣慰，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生在了一个好时代！”黄百川拍着程勇的肩膀，重重的开口道。 黄百川没有明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好时代。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个拥有自媒体，一件事情，一夜之间，可以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的时代。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全民都可以越级信访的时代，这就是自媒体时代最大的魅力，放在以前，这种事情是绝无可能发生的，就算你千里迢迢的前往了京都，你的声音也不一定能够上达天听。 这是最大的天时，若是没有这样的天时，程勇的新政别说顺利推行了，刚提出这样的想法，恐怕就会面临生死危机。 “好好干，我会尽可能的罩着你。” 黄百川书记朝着程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陈宜山十分羡慕的望着程勇，心想，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居然被市委黄书记如此的青睐。 方才，黄百川和程勇聊天时的话语，也让陈宜山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想要亲近消费者，最重要的就是要让老百姓们发声，要让民告官，变得简单起来，这在以前，只能走信访渠道，可是，一百个走信访渠道的人，一个也不会成功。 而在今天，这个自媒体时代，给程勇创造了改变的契机，也给千千万万个程勇带来了改变的契机。 第一百五十四章隋子义的助攻 从亲商，变成亲消费者，直接更换大战略，无异于刮骨疗毒，这需要有极大的魄力。 而网络上的舆论，便可以形成一种倒逼，让当地的官员们，不得不朝着亲近消费者的战略上靠拢。 程勇只不过是比其他的乡镇官员，更早的完成了这一步而已。 现如今，政府继续朝着亲商发展，已经越来越玩不下去了。 这是一个产品过剩的时代。 商人多了，商人就不值钱了。 程勇为黄百川介绍着自己为胡台镇所规划的下一步发展战略，指着前方的体育馆，开口道： “我准备以吕昴的体育馆为中心，在周围设立五个商品批发基地。” “分别是黄金、茶叶、白银、奢侈品包包和手表、老年人的保健品。” “这五个行业，都有很大的暴利，而且，这五个行业，也严重的缺乏彼此之间的信任。” “尤其是茶叶，一些金融茶的诈骗案例屡见不鲜，几乎年年都会有人上当，咱们胡台镇就要解决其中的信任问题。” 程勇所说的五个行业，确实是众多的行业之中，最为暴利，也最为缺乏信任的行业。 黄百川觉得此事大有可为，若是以后真的搞好了，说不定真的能够成为全市、乃至全国的批发市场呢。 虽然胡台镇并不是各种物资的生产基地，但是没有关系，胡台镇在交易之中，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解决交易双方的信任问题。 啪！啪！啪！ 旁边的黄丽茹热情的鼓掌。 程勇描绘的未来画卷，实在过于美好。 若真的让一个小乡镇，成为那样的商品交易中心重镇，何愁发展不起来。 程勇点了点头，继续陪同着黄百川、黄丽茹、陈宜山、逛着体育馆。 在众人悠哉游哉的闲逛着体育馆的时候，程勇默默的给王垚丽发消息，让王垚丽刺激一下杨树成县长，让杨树成县长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麻烦。 现在，黄百川书记刚从市里下来，第一站就是自己这边，也没有什么通知，整个南丰县的政府官员，除了自己、陈宜山、王垚丽之外，其他人都还不知道黄书记从市里下来了。 倘若，能够在黄百川书记的面前，让杨树成找程勇的麻烦。 那么，黄百川书记定然会不喜于杨树成县长，到时候，便有一定的几率，将自己和杨树成之间的矛盾，转化为黄百川书记和杨树成县长之间的矛盾。 王垚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看到了程勇对自己下达的吩咐。 王垚丽本是不屑于这种暗中给人使绊子的，但转念一想，程勇是自己的男朋友，也就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了。 为了完成程勇的吩咐，王垚丽找到了隋子义，急忙的讨论此事。 现在，市委书记黄百川，就在吕昴的体育馆里，由县委书记陈宜山，和程勇一起陪同着参观。 也不知道，他们的参观，什么时候会结束，也许下一刻就会结束，所以现在时间很急。 “程镇长现在就要让杨县长找他的麻烦？”隋子义听到消息后，略显震惊。 哪有人，会主动的想着，别人来找自己的麻烦啊。 不过，考虑到此时此刻，在程勇的旁边，就有市委书记黄百川。 现在，让杨书记去找程勇的麻烦，确实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了。 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隋子义知道任务很重，也很紧急，但还是向王垚丽许诺，自己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帮助程勇镇长完成这件事情。 于是，隋子义立刻就驱车，找到了正在给其他镇长们安排工作的杨树成县长。 杨树成县长看见自己的小弟过来了，就很开心，搂着对方的肩膀，介绍着自己如何在其他乡镇复刻胡台镇的成功经验。 只见，杨树成缓缓开口道：“胡台镇不是有一个新星羽毛球比赛吗？那咱们就在其他的乡镇，来上一个新星乒乓球比赛，新星篮球比赛等等。” “胡台镇里有假一赔十的政策，咱们也在其他的乡镇，复刻这样的新政。” “总之，胡台镇有什么，咱们就在其他的乡镇里搞什么，反正就是不能让程勇太过于耀眼。” 隋子义望着杨树成，连连摇头。 复刻，就算真的能够复刻，又能怎样？ 能够被描摹的，只有其形，而无其神。 真正想要在其他的乡镇里，走上和胡台镇一样的成功道路。 必须要从亲商，转向亲消费者，从投资端发力，到消费端发力。 否则，一切的临摹，都只是装腔作势罢了。 隋子义在杨树成说完之后，开口说道：“杨县长，不要去管其他的乡镇了，胡台镇那边出大事儿了。” “我刚刚接到消息，市委书记黄百川，亲临胡台镇了，他还带着他的女儿黄丽茹，现在，程勇和陈宜山就在市委书记的旁边陪着呢。” “你瞧瞧你，你还在跟几个镇长闲话家常呢，上级下来视察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闻言，杨树成大吃一惊。 市委书记下来了，自己却没有得到半点的风声。 对方，难不成是来突击检查的？ “这个消息保真吗？” “当然，你还信不过我。” 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撒谎是毫无用处的，反正在事后，杨树成也会了解的一清二楚。 倘若在这种很明显的事实上说了假话，杨树成县长就会渐渐的冷落和疏远隋子义，隋子义以后再想给对方挖坑，就没有机会了。 不过，虽然告知了市委书记来到胡台镇的事实，但只要稍微改变一下描述事实的方式，就能构造出一个谎言。 隋子义想了想，随即开口说道： “我的员工说，陈宜山县长跟在黄百川书记的身后，把黄百川书记说的眉头越皱越深，看样子，似乎在谈论什么人。” “程勇镇长也在一旁添油加醋，他说的眉飞色舞，这真是太气人了。” “我觉得，他们俩一定是瞒着你，故意在黄百川书记的面前，打你的小报告。” “这怎么能忍！” 第一百五十五章隋子义的毒计 听着隋子义的话语，杨树成也是怒火中烧。 没有想到，在自己想着怎么对付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想着如何对付自己。 现在，市委书记黄百川就在胡台镇，程勇镇长和县委书记陈宜山都知道了，唯独他这个当县长的，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这怎能不令人恼火。 此刻，杨树成越发的觉得，隋子义就是自己身边的“忠臣”，若非隋子义方才说了出来，恐怕，直到市委书记黄百川离开了，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曾经来过。 “程勇区区一个镇长，再加上一个县委书记，以为就能奈何我了？可笑！可笑之极！” 虽然陈宜山县委书记，比杨树成县长的官职要高上一级，但杨树成县长丝毫不认为，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 要论背景，要论靠山，整个南丰县，都没有杨树成的靠山大，只要给杨树成一个机会，所有反对他的人，都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杨树成缓缓开口道：“我若是直接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立刻赶到胡台镇，你觉得合适吗？” 杨树成俨然已经将隋子义当成了自己的心腹，让隋子义给自己出谋划策。 隋子义脑子滴溜溜一转，一个念头便涌现出来，回复道： “您若是急急忙忙的过去，怕是不太合适。” “我们还搞不清楚，市委书记黄百川是来暗访的，还是专程来视察的，这两者的性质，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若是来暗访的，您这样唐突的过去，会给黄书记不好的观感，认为你就是一种趋炎附势之辈。” “不过，我有一个办法，您不出面，依旧能够将程勇一军。” 杨树成仔细地想了想，也觉得隋子义说得有一定的道理。 毕竟，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来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程勇和陈宜山在胡台镇，可以说是碰巧的偶遇了黄书记。 可他不再胡台镇，却又专程的去找黄书记，怎么看，怎么都像一种小人嘴脸。 润物细无声，悄悄默默的，就达成自己的目的，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哦？你有办法，说说看！” 杨树成眼前一亮，望着隋子义，笑道。 “我的办法，其实也不复杂，就是搞臭胡台镇的名声。” “程镇长通过一场新星羽毛球比赛，希望把胡台镇贴上一个真诚的标签，那咱们就找到痛点，直接瞅准了真诚的标签下手。” “程镇长不是宣称，在胡台镇，买不到假冒伪劣的产品吗？就算买到了假冒伪劣的产品，胡台镇的市场监管部门也会勒令商家进行假一赔十的处理。” “我的方案是这样的，咱们找三个人，一个扮演商家，一个扮演市场监管部门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个是小有名气的主播，通过设局，让假一赔十的退货政策，没有得到很好的贯彻。” “最后，程勇镇长和陈宜山书记，肯定就会发现，我们找来的扮演市监局演员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市监局的工作人员，程镇长肯定就会对外发出声明，说此人不是政府工作人员。” “但是，面对这样的辟谣，广大的人民群众们会选择相信吗？肯定不会的啊！” “几乎每一次，只要地方上出现了具有社会影响力的恶劣事件，地方上的政府都会这样子辟谣，久而久之，大家对于这样的官方辟谣就已经麻木了。” “既然咱们既然不能让其他的乡镇达到胡台镇的水准，但是，咱们可以拉下来啊，杨县长，你说对不对？” 听闻此言，杨树成只感觉口干舌燥，拍案叫绝。 这不是简单的阴谋，这是阳谋！这是赤果果的阳谋！ 只要假冒伪劣的事件发生了，冒充市场监管局的工作人员被查出来了，无论程勇怎么辟谣，外地的游客们都不会相信的。 群众们只会觉得，胡台镇也不过如此，跟其他的乡镇也并无区别。 所谓的对商家们严格的罚款，直至吊销营业执照，设置市场禁入黑名单，纳入征信，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辟谣该工作人员，不是正式的工作人员，这种辟谣的方法，已经越来越没有人相信了。 到时候，假的也成了真的！ 程勇辛辛苦苦打造的胡台镇真诚标签，也会因为这一事件，彻底的沦为下水道的耗子，人人喊打。 “我还真没有看错你。”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若你能够完成这件事儿，我一定会给你安排几个政府项目的，就算是省城里的项目，也是有可能的。” 杨树成给隋子义画了一张大饼，声称只要能够将胡台镇污名化，那么，杨树成有一定的概率，让自己在省城当副部的舅舅，给对方安排一些项目。 隋子义是一个总裁，南丰县的项目，估计对方也看不上，有一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可若是省城里的项目就不一样了，省城里的项目，动辄千万起步，最次也是百万级别的。 “好！杨县长，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只有利益的交换，才能增进两个人彼此的信任度。 成年人之间，不讲感情，只谈利益。 …… 隋子义立刻就着手准备了，安排了三个人，还花了重金，请了一个数十万粉丝的小网红。 时间急迫，隋子义的速度更快，按照隋子义和杨树成商讨的方案，一定要在黄百川书记离开南丰县之前，把胡台镇的负面事件推上热搜。 南丰县，胡台镇。 一个普普通通的菜市场门口，隋子义手底下的员工，在菜市场的门口摆起了地摊。 一名小网红走了过来，双方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这鱼怎么卖的？” “二十一斤，大白条，河里打捞的，野生的，贵一点嘛，也正常。” 地摊老板笑嘻嘻的回应道。 家养的，和野生的，价格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名小网红也表示理解，道：“给我来上一条。” “好嘞！”地摊老板捞起了一条白条，用电子秤称了一下，“五斤，一百块。” 第一百五十六章胡台镇的口碑崩塌？ 一边说着，一边把鱼打死，就要现场把鱼开膛破肚。 一只手，拦在了地摊老板的面前。 这名小网红笑道：“老板，不用了，我回家自己杀。” 闻言，地摊老板赶紧将拍死的死鱼丢回了池子里，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那我不卖你了。” 此时，这名小网红刚付了钱，却见地毯老板把鱼丢了回去，微微一愣，“干什么？怎么不卖了？我明明付了钱的？！” “我说不卖了，就是不卖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付了钱，你就应该给我鱼，把鱼给我。” 双方顿时厮打起来。 那些来胡台镇旅游的外地游客们，见此情景，也都为了过来。 群众们都是喜欢看热闹的，这可比新星羽毛球比赛好看多了。 走过路过，也不要错过。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民群众们开始举起了手机，将这一幕场景发在了互联网上。 隋子义手底下的两名员工，依旧在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一个扮演打假主播和消费者，一个扮演商贩。 双方拉拉扯扯，鱼鳞都被扯下来了。 最后，这位小网红占了上风，成功的把鱼抢到手了，还跑了好几里的地。 然后面对着摄像头，一复称，居然只有三斤。 明明对方称出来的是五斤，可是复称的结果，却只有三斤，这说明了商家使用的称是六两称。 网红主播把这件事情给捅了出去，随即马上就登上了热搜。 眼下，胡台镇正是风口上的那头猪，是社会各界的焦点，所有网友们都在说胡台镇的好。 可突然间，来了这么一个主播，揭开了胡台镇的真面目，自然引得许多网友们的围观。 凭借着黑胡台镇得来的流量，也让这名小网红的粉丝，短时间内飙升了数十万之多，接近翻倍了。 这可不是什么造谣，也不是什么摆拍，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外地的游客们就在现场，看得一清二楚。 这几乎是实锤的证据了。 不过，当这样的消息发出去之后，也有一些网友们在力挺胡台镇，力挺程勇镇长。 这些程勇镇长的铁杆粉丝们说，程勇镇长说了，他也不能保证胡台镇没有假冒伪劣和缺斤短两的产品，但是他可以承诺，当消费者的权益被侵害后，胡台镇的政府工作人员会为消费者主持公道。 当这样的声音出现后，胡台镇的舆情，似乎有了平息的迹象。 但这，也并不是隋子义全部的手段。 接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 隋子义的另一名员工，穿着从杨树成县长那里搞来的市监局工作人员的服装，来到了产生争议的地点，现场开始主持公道。 这名假市监局的工作人员，二话没说，直接上手抢夺那名小网红的收益，并且大声的呵斥对方立刻停止拍摄，要求对方放下手机后，再来谈如何维权的问题。 最终，手机被这名假市监局的工作人员抢走了，这名假市监局的工作人员，也只是罚了地摊商贩一千块钱，就这么草草了事了。 至于什么假一赔十，自然是没有的，这名假市监局的工作人员，只是要求将地毯老板一条五斤重的鱼，交给小网红主播。 当这种事情发生后，胡台镇的名声，呈现出断崖式的下跌。 在网络上，也是骂声一片。 现在，市委书记黄百川还呆在胡台镇，还没走呢，就听到宣传部的同志们，递交过来的舆情报告。 这种舆情报告，简直比信访还要更加难搞，信访的原则是要求本级处理，无法扩散到外界，而舆情就不一样了，一秒钟负面事件就能天下皆知。 黄百川书记也不得不立刻处理这件事情，挂断了市宣传部同志的电话后，立刻止住步伐，向旁边的二位兴师问罪。 黄百川阴沉着脸，皱眉道：“你俩合起伙来，耍我玩呢？” “什么？”程勇和陈宜山满脸的问号，根本就不知道，黄百川书记为何会突然间发难。 此时，王垚丽也给程勇发来了短信，告知了这一舆情的发生。 当看到前面一部分时，程勇的脸色还是正常的。 一个地摊商贩，缺斤少两罢了，只要政府工作人员处理得好，能够给消费者退一赔十，也没啥大问题。 可后面的短信消息，就让程勇的眉头越皱越深，越看越不是滋味。 一名市监局的工作人员，抢夺手机，还没有给消费者退一赔十，仅仅是要求商家给了一条足斤重的鱼。 程勇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可是三令五申，要求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严格落实假一赔十的消费者权益保障法。 程勇将手机短信内容，分享给了旁边的县委书记陈宜山，此时，陈宜山也明白了，为何市委书记黄百川会雷霆大怒。 “黄书记，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事实就在眼前，这么多外地的游客都看到了，这视频都传到省会，传遍全国了，你跟我说这是误会？” “程勇，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在你管辖的胡台镇里，不会有缺斤少两的商家，就算有，也会严格落实假一赔十的政策，以维护消费者的权益吗？” “你知不知道，我在省城里的时候，我还想同僚们盛赞你的胡台镇，说你的胡台镇可以比肩凤阳小岗村，还比肩个毛啊！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这回，黄百川是真的怒了。 本以为程勇会是一个政治新星，结果，就这样儿，跟其他人也并无区别。 整个胡台镇，最大的亮点，便是严格落实消费者权益保障法。 如今，却被这一事件，彻彻底底的毁坏了名声。 那么多的外地游客们都看到了，那么多的网友们都看到了，此刻，黄百川越是听着程勇的辩解，越是觉得愤慨，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当所有人都没法劝说黄百川书记冷静下来时，黄百川的女儿走了过来，微微一笑。 “爸，这事儿不能这么早下结论，咱们让子弹飞一会儿。”黄丽茹开口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这是无解的阳谋 此刻，也只有黄丽茹，能够安抚黄百川书记那颗愤慨的心里。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女儿的话还是要听的。 黄丽茹接着说道：“爸，此事有些蹊跷。” “这种恶劣事件，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在您视察胡台镇的时候爆发，怎么会这么巧呢。” “我是相信程镇长的为人，程镇长既然说了，要在胡台镇严格的落实消费者权益保障法，就一定会严格的落实下去，我相信他。” “您和程勇镇长也接触了挺长时间了，程勇镇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吗？” “虽然这件事情，貌似是板上钉钉，外地游客们亲眼看到了，网友们也通过自媒体平台看到了，但是，亲眼看到的东西，就一定是真相吗？” “现在，咱们就在胡台镇，不如咱们现在就赶往争议的现场，去看一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在黄丽茹的安慰下，黄百川也冷静了下来。 仔细一琢磨，黄丽茹说的也有道理。 程勇也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更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外地的游客们都认为在胡台镇能够买到真货，如今上演这么一出，程勇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你说得对，咱们过去看看。” 黄百川回到了车里，带着众人，一起前往菜市场。 胡台镇很小，没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抵达了争议发生的现场。 …… 一间办公室里。 隋子义和杨树成吹着空调，喝着茶，好不快活。 网络上的热点事件，他们也都看到了。 在如今这个胡台镇爆火的节骨眼，突然间有了一个胡台镇的负面新闻，想传播不快起来都不行。 “我可是花了二三十万块钱，专门请了那位小网红，来参演这出戏呢。”隋子义笑眯眯的说道：“这出戏很成功，那名小网红也借此实现了粉丝数的翻倍，我看了一下直播间，都快十万人同时在线了，哈哈哈。” 杨树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既然不能复刻胡台镇的成功经验，那索性就把胡台镇搞臭了。 区区一个镇长，还想抢自己这个县长的风头，真是倒反天罡了。 “隋老板，你干的很不错。” “那几个演员，应该都撤离了吧？” “咱们再来一个死无对证，让舆论尽情的发酵吧。” “哼，程勇，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通过这一负面事件，胡台镇的口碑断崖式滑坡，口碑一旦碎裂，再想拼凑起来，那就难了。 即便事后，程勇真的扭转了舆情，恐怕外地的游客们，也无法通过网络刷到后续了。 而且，程勇也很难平息舆论，事实就摆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人们也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见为实。 “来，咱们看看，网友们是怎么评价的。”杨树成打开手机，浏览着这一热点新闻下方的评论，越看越高兴。 有的网友说，胡台镇和其他的乡镇，也都一样，说什么退一赔十，都是假的。 商家倒是惩罚了，消费者也维权了，可是，退一赔十的那个十呢？没信儿了。 胡台镇也并不像以前所宣传的那么好，其性质，就跟其他的消费类维权案件类似，就算真的给这名消费者退一赔十了，那么，以前上当受骗的消费者呢？他们的权益应当如何维护。 更不用说，当市监局的人过来的时候，也仅仅是给了消费者一条足斤足两的鱼罢了。 杨树成低头看着手机，笑意更甚。 “我们都以为胡台镇会和胖东来一样呢，当这名消费者发现了缺斤少两现象，官方就通过追溯，把以前受到类似损失的消费者的权益，全都给找补回来。” “你单单是处理了这名消费者，又算得了什么呢，不及预期啊！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这就跟咱们在逗音上买到假货似的，通过积极的维权，最多就是争取到退还全款而已，别说赔偿十倍了，更别说追溯以前的消费者了！” “咱们在日常的生活之中，也会遇到许多类似的事情，官方的动作往往只是惩罚了商家而已，而且惩罚的还不是特别严厉，更没有把罚款的钱，退还给消费者，差评！我要给胡台镇一个大大的差评！” 人们希望看到的，是安心的购物。 不仅仅是当场这名消费者的退一赔十，更要是以往所有消费者的退一赔十。 只有这样做了，才能够达到人们对于胡台镇的心理预期。 让人们真的相信，程勇镇长所说的那句话，在胡台镇，不用担心买到假冒伪劣产品。 杨树成看着手机，朝着隋子义比出了大拇指，连连称赞道：“你这个办法，真的好！” “那几个演员都撤离了，哈哈哈，死无对证了。” “就算，程勇把那几个演员找到了，发现了市监局的工作人员的假身份，对外声称这不是本地的市监局人员，大家也不会相信了，如此老掉牙的辟谣，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胡台镇完了，程勇也玩了，还想从副镇长转正呢，想得美！此事一经发酵，程勇再也别想转正了！” 如果说，先前隋子义取得了杨树成县长的信赖，那么现在，隋子义就彻彻底底的走进了杨树成的心里。 杨树成县长已经彻底的将隋子义当成自己的心腹了。 此次舆情事件，就算换了杨树成来处理，也会非常棘手。 因为根本找不到那几个演员啊，就算找到了再辟谣也无用啊。 怎么做都是错的。 …… 与此同时。 程勇已经陪同着黄百川、陈宜山，黄丽茹等人，来到了菜市场的门口。 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那名网红主播离开了，缺斤少两的商贩也离开了，只剩下熙熙攘攘的留下来看戏，还未散尽的外地游客们。 众人来到了这里，也是一脸的懵逼，一时间，也没有任何的头绪。 最起码，也应该找到那名缺斤少两的地摊商贩，可是，对方人没了！ 想要补救，找不到人，也是白搭！ 第一百五十八章工商局长李天用慌了 当程勇、陈宜山、黄百川、黄丽茹等人，来到争议现场之时。 大家大眼瞪小眼，一副茫然之色。 之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切的痕迹都消失了。 那个缺斤少两的商贩呢？ 那个打假的小网红呢？ 那个自称是市监局的工作人员呢？ 在这场争议之中，最核心的三个人，都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了现场的围观群众。 程勇还能听到身边人民群众的议论声。 “我是第一次来胡台镇，准备在这里购置一些黄金的，我信不过老凤祥，我信不过周大福，我甚至信不过银行，可我唯独信得过胡台镇，没想到啊，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胡台镇的那位叫做程勇的镇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镜头面前表现得挺好，怪不得最近没有看到任何关于胡台镇的负面消息呢，原来都是被抢手机抢走了啊！” “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这和胖东来超市，简直没法比！程镇长还妄想着把整个胡台镇都打造成胖东来呢，我听说程镇长还想在胡台镇建立全市最大的茶叶和黄金交易中心，痴人做梦吧！” “谁会在这么一个不诚信的地方做交易，大家之所以千里迢迢的，从一线城市来到这个十八线开外的小乡镇买黄金，看重的是这里的信誉！” “信誉没了，什么狗屁都不是！” 以前，看重自身信誉的城市并不多，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是朝令夕改。 政府曾经承诺过的事情，不能够兑现，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本以为胡台镇会有所不同，可经此事件之后，大家觉得，胡台镇也就是那样儿了。 程勇听着身边人民群众的讨论声，心中颇为沉重，自己一心想要将胡台镇贴上“真诚”的标签，结果，多日的辛劳，一朝丧尽。 缺乏信誉的胡台镇，将会成为一个真正平凡的小乡镇，再也无法搅动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黄百川书记阴沉着脸，扫视着空空荡荡的案发现场，厉声道：“查！给我查清楚！把那个缺斤少两的商贩给我找出来，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谁敢砸了胡台镇的锅，我就砸了他的饭碗！让他在胡台镇再也无法从事任何的经营性活动！” 市委书记黄百川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程勇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 只不过，一时之间，也没有想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程勇抬起头，环顾四周，想要看看四周有没有监控。 结果却失落的发现，由于争议的现场，是在菜市场门口的缘故，是没有摄像头的，只有在菜市场内部才有摄像头。 此时，轰隆隆，一辆公务车来到了此地。 众人抬头一看，这不正是杨树成县长吗。 杨树成县长急匆匆地从公务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黄百川书记，故作惊讶道：“黄书记，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黄百川反问道。 “这事儿都冲上热搜了，我作为南丰县的二把手，能不过来看看吗？”杨树成回答道。 这个理由十分充分，令人无法反驳。 这也是杨树成的职责所在，当重大舆情发生之时，本地政府领导班子的成员，会第一时间抵达现场进行处理。 杨树成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案件的嫌疑人，随即，便把矛头指向了程勇，怒道： “程镇长，我早就说了嘛，不要开放地摊经济，不要让那些小商小贩们摆地摊，我说了多少次了，你偏偏不听。” “现在好了吧，出了这档子事儿了，把咱们胡台镇，和南丰县的颜面都给丢尽了，咱们这里成了全国的笑柄了。” “你不了解那些小商小贩，我还能不了解那些小商小贩吗？他们比店铺里的老板更加黑心，地摊上的货品，也并没有比店里的便宜多少，产品质量更是得不到保障。” “出了问题，人家把铺盖一卷，丢进三轮车里，潇潇洒洒地就离开了，咱们想找对方的麻烦都找不到，如果是店里的老板出了问题，佛能跑，庙还能跑吗？” 杨树成将这起事件的问题根源，归咎于地摊商贩难以管理的事情上。 地摊商贩，天生具有流动性强、产品质量不好把控、追责很难的特性。 闹了事儿，想找人，根本找不到。 程勇瞥了杨树成一眼，回怼道：“你说的这些弊病，却是是地摊商贩天生自带的。”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抵制地摊商贩，不就是因为，你想要推高物价，馒头贵了，面粉自然也会涨价。” “我是希望胡台镇百姓们的工资高，并且物价低廉，引入地摊商贩，是一个必须的选项，想要降低物价，就必须增加供给。” “我不希望咱们胡台镇，成为魔都那样的情况，月薪五千的上班族，却成了月光族。” 程勇和杨树成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公说公更有理，婆说婆有理。 每个人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情，并没有对与错之分。 黄百川看着四周的围观群众，瞥了一眼陈宜山，随后问道：“工商局长呢？把他给我叫过来！我就在这里等他，对了，把公安局长也给我叫过来，咱们就地成立一个联合调查组。” 既然事件已经发酵了，并且有损了胡台镇的名声。 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以雷霆之势，力挽狂澜。 陈宜山屁颠屁颠的去通知工商局长和公安局长了。 众人就在原地等着。 没一会儿。 工商局长李天用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李天用先是朝着黄百川和陈宜山微微点头，随即向身边的围观群众们，了解了一下案情。 “李天用，你身为工商局长，在你职责范围内，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应该怎么办？”黄百川冷冷的继续说道：“我刚刚看，你来的时候，还在向四周的群众打听发生的事情，你这个工商局长是怎么当的？” 李天用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原地摔倒。 第一百五十九章公安局长沈仁宽：这跟我有毛 李天用脑瓜子飞快地旋转，说道：“黄书记，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天用苦笑，他这个工商局长，基本就是个摆式儿，怎么惹了这等无妄之灾啊。 县里要引进什么大项目、或者要搞什么大检查，都不是他能决定的，都是陈书记和杨县长决定的。 自己这个工商局长，称之为跑腿儿的，也毫不过分。 难不成，发现了县里某个重大造假项目，自己这个工商局长，就能端掉一个大公司么？ 若是端掉了造假的大公司，必然会使得县里的GDP下滑，直接受到损失的，便是一把手陈书记，和二把手杨县长。 大的公司，李天用不敢动，小的商贩，也没动的必要。 李天用只觉得，自己这个工商局长的处境很尴尬。 陈书记和黄书记有关系，杨县长的背后有靠山。 这两位大佛，黄书记都不敢动。 出了事情。 当背锅侠的，却是自己这个工商局长。 面对这样的处境，李天用真是有苦难言，也只能唯唯诺诺的承认自己的过失。 “黄书记，我以后会加强对地摊商贩的监管，争取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 黄百川微微消气，随即，又看向了程勇。 黄百川问道：“程镇长，在你看来，如何通过制度规范，确保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呢？” 毕竟，胡台镇的新政，都是在程勇的一手策划下，才兴盛起来的，询问一下程勇的意见，还是很有必要的。 程勇想了想，思虑了一下，道： “黄书记，这件事情如果交到了杨县长和李天用局长的手里，他们肯定会一刀切，禁止胡台镇的地摊经济。” “我还是那句话，地摊经济有助于压制通货膨胀，让老百姓们买到质量更好，价格更低的商品。” “虽然舆情发生了，但是我依然不是特别赞同，撵走胡台镇的地摊商贩们，这种一刀切的行为。” “我认为，应当通过狠罚的措施，一次售假，终身禁止摆地摊，这样就不会有人敢造次了，而不是通过发放许可证的方式，去限制商品的供给数量，这样只会增加老百姓们的生活负担。” “可别忘记了，咱们国家的个人，是不被允许破产的，咱们可以追溯过往的售价行为，狠罚，让这个造假的地摊商贩社会性死亡。” 闻言，黄百川书记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倒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解决方案。 地摊商贩，没有营业资质证，想要追究，必然可以扣上一个无证经营的帽子。 但程勇的话语，倒是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有没有证，不等于产品有没有问题，让地摊商贩们不敢造假。才是问题的核心本质。 “李局长，你听到了？”黄百川望向一旁的李天用道。 “嗯嗯，黄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天用急忙点头。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 “程镇长，你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 李天用虚心的来到的程勇的面前，低头谦虚的询问你道：“还请程镇长赐教。” 程勇略微一思索，便想出了根治这种问题的解决方案，回复道：“地摊商贩，该放开的，还是要放开。” “其实，不管是地摊商贩，还是店里的老板，咱们南丰县都应该一视同仁，针对所有的商户，开展追溯机制。” “咱们不能光处理这一起案件，更是要举一反三，追溯造假商户的交易记录，现在大家都用微信和支付宝付款，找到曾经的消费者们，这很容易对吧？” “如果是在以前那个纸币支付的时代，想要找到过往的消费者，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在新的消费背景下，这件事情成为了可能。” “原路退款，很难吗？你作为工商局长，把调查到的资料，交给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讼，查封涉案商户的银行卡、房产、车产，直到清偿了所有过往的消费者的损失为止。” “还有，特别要强调一点的是，追溯了商户过往的造假售假记录，罚的款，不要揣进政府的腰包，要赔偿给消费者。” “这样才能让外地的消费者们，彻底的信任咱们胡台镇！” 李天用连连称是。 这种工商执法的方式，放眼全国，也都未曾有过一例。 若是胡台镇真的把这件事情干成了，想不火遍全国都不行。 公信力的建立，不是仅仅停留于嘴皮子上，更是要落实在具体行动当中。 黄百川对于程勇提出的建议，也十分满意，朝着旁边的陈宜山道：“都听见了？” 陈宜山尴尬的点头，“我一定好好的配合程镇长、李局长、还有检察院和法院，我会去协调多方的。” 胡台镇的新政，能否落实到位。 陈宜山作为南丰县的一把手，若能在其中起到推动作用，这是十分关键的。 黄百川来到了陈宜山的身边，语重心长的低声道：“你是我女婿，帮助程勇，就是帮助你自己，现在，上面很关注胡台镇的发展，如果胡台镇的这条路子能走通了，便会在全国推广开来。” “你以为我之前把胡台镇比作是凤阳小岗村，是说着玩儿的？上面对此事十分关注，这决定了咱们政府如何在公众面前重建公信力，如何走向高质量发展道路。” “好好干吧，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等胡台镇搞成了，不止你会程勇会升迁，你和我都会升迁。” 黄百川对陈宜山的窃窃私语声，让陈宜山心神一震。 连上面都关注到了胡台镇的发展吗？胡台镇可是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小乡镇啊。 两人的低语，只有彼此能听到，外人听不清。 黄丽茹走过来，拉住了陈宜山的手，给陈宜山抛出一个加油鼓劲的眼神。 “我爸从没有忘记过你。” 闻言，陈宜山微微点头。 很快的。 公安局长便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数辆警车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大家的面前。 公安局长一下车，便看到了人群中的黄百川，立马小碎步的来到了黄百川的面前。 第一百六十章隋子义：我会让那三个人指认杨 “作为一个公安局长，你有一些失责啊。”黄百川佯怒道。 “我……黄书记批评的是，我一定好好改过。”沈仁宽低着头，一副挨批的小孩子模样。 作为一个公安局长，沈仁宽只想说，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不就是地摊商贩缺斤少两吗？对此事负有首要责任的，应该是城管，是城管没有管理好地摊商贩啊。 了不起，可以去找城管的上级，市政的麻烦，要不就是找工商的麻烦，怎么着，也轮不到他这么一个公安局长出手。 倘若什么大事儿小事儿，都来找公安，公安还怎么正常运转下去。 “正常来说，这事儿确实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 “不过，当这事儿，已经上升到了社会普遍关注的舆情时，就跟你有关系了。” “找到那个缺斤少两的商贩，找到那个小网红，找到那个市监局的工作人员，看看有没有涉及到犯罪。” 当犯罪二字，从黄百川书记的口中说出时，现场的气氛，立马就降低到了冰点。 眼下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性，会涉及到犯罪。 那就是造谣，并且造成了广泛的社会影响力。 黄百川找沈仁宽过来的目的，就是让他这个公安局长，好好的调查一下此事。 那三个人，在舆情发生后，直接就消失无踪了，这显然是不正常的现象。 黄百川能够当上市委书记，自然有着其过人之处，一眼便看出了，这起不同寻常的事件背后，可能会另有玄机。 随后，黄百川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工商局长李天用的身上。 “那个市监局的人，是你们部门的人吗？那他现在在哪儿呢，你给我叫过来。” 黄百川命令道。 李天用大惊，黄书记又找到自己了？ 李天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要避开所有人的目光。 在南丰县，工商局，食药监、质监，这三个部门，统称为市场监管局。 在网上引起舆情的那个视频里，那个执法人员，确实是穿着市监局的衣服，但是却没有名牌。 因此，众人也不确定，到底是工商局的人，还是质量监管局的人，亦或者是食品和药品监管局的人。 对于一个缺斤少两的地摊商贩，这三个局，都有权利对其进行执法。 “黄书记，我马上问问看。” 李天用诚惶诚恐道。 若真的是自己工商局的人，李天用还真不一定能够认全，毕竟，每年工商局都会招聘一些新人。 李天用作为工商局的老大，一年到头，也不见底下的新人，也并不出奇。 更何况，在工商局里，还有一些有背景的人，挂着编制，领着工资，一天班都不上。 经过一番询问后，李天用长舒一口气，回复道：“黄书记，那个人不是咱工商局的人。” “我问过内部工作群的人了，没有人见过视频里的那个男子。” “对方既不是新招聘的人，也不是领工资不上班的人，他有可能是食药局，或者质监局的人。” “黄书记，我再问一问那两个局，有没有见过此人。” 数十分钟过后，工商局、质监局、食药局，这三大市监局的部门，都声称视频里的男子，并非内部工作人员。 黄百川点了点头，一切都跟自己预想的一样。 “沈局长，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冒充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这必然涉及到了犯罪。 只是，现在又陷入了困境。 “黄书记，我建议，现在先不要辟谣。”程勇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既然搞清楚了那个男子，是假冒的政府工作人员，可若是就这样辟谣，反而会火上浇油，助长舆论的负面影响。 “程镇长，既然现在事情都搞清楚了，咱们发个公告就行了呗。”陈宜山朝着程勇投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在陈宜山看来，这很难理解，明明案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怎么又不及时辟谣了。 发生了重大舆情，不就是应该立刻辟谣的吗？ 程勇摇了摇头，回复道：“这种辟谣的方式，不太好。” “难道我们要发个公告，对社会公众们说，此人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吗？” “你认为，我们发出这样的公告后，人们群众们会相信我们吗？这场舆情就能被平息吗？” “我倒是认为，倘若我们真就这样辟谣了，咱们胡台镇在外地游客们心目中的形象，就再一次一落千丈了。” 若是在以前那个政府部门，不经常采用这种方式辟谣的时代，胡台镇采取这种方式辟谣，确实是可以缓和舆情。 可是，如今的人民群众们，见到这种类似的辟谣，实在是太多了，人民群众们对此是十分反感的。 因此，这不是辟谣，这是火上浇油。 “程镇长，那咱们怎么做？就这么任由舆情继续发酵？”陈宜山有些纳闷道。 “并不是什么都不做，咱们目前的情况，最好的辟谣方式，是将冒充国家工作人员的那个男子，抓起来，提起公诉，把他送到牢里去！”程勇说道。 陈宜山沉吟了片刻，觉得程勇说得有些道理。 若是辟谣那名男子不是政府工作人员，人民群众们就会认为，那名男子会不会就是临时工？外包的？ 毕竟，现在政府里的外包人员太多了。 警察里的协警，并不是真正的警察，城管人员，也不是市政工作人员，扫地的清洁工，也不是市政人员，就连工商局的前台人员，也都不是正式员工。 人民群众只会往这些方面去想，而不会认为，造成舆情的涉事男子，既不是正式工，也不是外包工，是纯纯的假冒的。 “沈局长，你一定要抓到那家伙啊！”程勇来到了沈仁宽的面前，近乎恳求道。 若是抓不到人，这一场危机，就不可能出现反转。 此时。 一则电话打了过来，程勇低头一看，是隋子义打过来的电话。 隋子义只说了一句话，“程镇长，这回你可得好好的谢谢我了，我已经给杨县长挖好了坑，视频里三个人的信息，我发给你，我会让他们指认杨县长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查案 听到这番话语，程勇彻底安心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隋子义的谋划。 表面上看来，这对于程勇而言，是一场危机，但是在这危机的背后，同样也是一场转机。 若是此事利用的好，说不得，直接能够让杨树成县长声名狼藉，最次，也会让他落得一个党内警告的处分。 程勇挂断了电话，神色恢复如常，再次看向黄百川书记，道： “黄书记，我一定会将造成此次舆情事件的肇事者抓起来！” “尤其是那个冒充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家伙，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黄书记，我是胡台镇的镇长，我绝不会让这种拖咱们胡台镇经济发展后腿的假货逍遥法外，等我的好消息吧！” 闻言，黄百川眉头一挑。 黄百川诧异的看向程勇，也不知道这程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先前还是一副沮丧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间，就有了精气神儿了。 黄百川郑重地询问道：“程镇长，你可不要说大话啊。” “既然那个男子，胆敢冒充国家工作人员，就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说不定，这背后，还有咱们自己人参与进来。” “当然，知道那三个人的真实身份信息，这并不算困难，可是要找到这三个人的位置，就比较困难了。” “说不定，那些人早已经离开了胡台镇，离开了南丰县，随便找个农村，隐居起来了，人海茫茫，你又从何处找寻？” 虽然说，黄百川一直都十分看好程勇，也相信程勇未来的职位会高于自己。 可是，找人，毕竟也不是程勇的特长，即便是公安局长沈仁宽出手，也都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把人找到。 只有当这个人，居住在城市里的时候，才更容易找到，可若是这个人生活在农村里，那就真的了无痕迹了。 听到程勇的豪言壮语，公安局长沈仁宽，也忍不住站出来吐槽道：“程镇长，你这可就说大话了，这里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以为找一个犯罪分子，真的那么简单吗？说找到就能找到？黄书记也说了，如果人跑到了农村里去了，你怎么找？” “连我都不敢向黄书记打包票，你区区一个镇长，你来打保票，你是不是有点大言不惭了啊？” 俗话说的好，术业有专攻。 在沈仁宽看来，自己毕竟是干公安的，而程勇是搞经济的镇长。 若是论为人处世，沈仁宽自然不敢与程勇相比，可若是论起查案子，没有人比他这个公安局长更有资格了。 在场的众人，也都不相信，程勇能够找到那三个人。 那个小网红，很容易找到，通过网络地址定位，就能够找到对方的所在地。 可是，至于那个缺斤少两的商贩，以及冒充市监局的男子，想找到他们就很难了。 杨树成县长冷冷的看着程勇。 现在，杨树成越来越觉得，程勇这个家伙，太喜欢吹牛了。 作为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者，杨树成县长自然知晓，那三个人现在在哪里。 除了那个小网红之外，另外的两个人，都已经被安排到了村里了。 村里，没什么摄像头，也没有什么警力资源，全国有这么多的村庄，找一个人，哪儿有这么简单。 杨树成出言讽刺道：“程镇长，我觉得，专业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 “沈局长，毕竟是咱们南丰县的公安局长，你只是一个镇长，这也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 “你去抓人，算怎么回事儿？这算不算是越权了？这样做，影响怕是不太好吧？” 三言两语，杨树成便给程勇扣上了一顶越权的帽子。 不在你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你却偏要去做，说得好听点，这叫乐于助人，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在犯罪。 公安系统的人，能去插手检察院的事情吗？检察院的人，能够去插手法院的事情吗？政府的工作人员，能够去插手公安系统的事情吗？ 在杨树成看来，就算程勇把胡台镇发展的有多么好，也不能去指导公安系统的人去办案，更何况，沈局长是县级的干部，程勇只是一个县级的干部。 能够对沈仁宽发号施令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县里的县委书记陈宜山，一种是上级公安系统的人，除此之外，其他人插手，就属于是越权干涉，搞不好就是在犯罪。 “杨县长，你怎么急了？” “我是说到你的痛处了吗？你为什么不想让我插手此事呢？这件事情，毕竟发生在胡台镇，而我是胡台镇的镇长。” “这只是一件小事儿罢了，你就把事情上升到了那种层面，你是想干嘛？你看不惯我，你可以直说。” 程勇缓缓地开口道。 这倒是把杨树成县长气得够呛。 再怎么说，杨树成县长也是程勇镇长的上级领导，一个下属，居然敢用如此口吻对一个上级说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好了，你们也不要争论了。” 市委书记黄百川一开口，便是一锤定音。 黄百川继续说道：“杨县长说得对，沈局长只听命于县委书记和上级公安系统，程镇长，你可以提供线索，但不要过深的干预。” “现在咱们把那三个人的真实身份信息找出来吧，沈局长，半个小时的时间，没什么问题吧。” 闻言，沈仁宽点了点头。 仅仅是查找那三个人的真实信息而已，这也并不算困难。 除非是视频里的那三个人，戴上了人皮面具，否则，查找那三个人的真实身份信息，根本不需要三十分钟，几分钟即可。 沈仁宽打了个电话给局里的同事，要求立刻启用公安系统里的人脸识别系统，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他们三人的姓名、身份证号码、籍贯和家庭住址。 在以前那个没有人脸识别的时代，就算知道了人长什么样，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也很艰难。 而如今，有了人脸识别系统了，在顷刻之间，将嫌疑人的照片和公安数据库里的照片比对，一下子就能全部了解。 第一百六十二章体育馆的人似乎少了 短短三分钟后，沈仁宽的手机里，便接到了那三个犯罪嫌疑人的真实身份信息。 沈仁宽将手机里的内容，递给了黄百川书记和陈宜山书记，让他俩过目一下。 “哦？外地人？”黄百川皱眉道。 虽然早就猜到了，闹事儿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外地的人。 可当真的知道了这一真相后，黄百川依旧是苦恼不已。 这代表了，办案难度，以几何指数的上升。 “我马上联系外地的公安局，要求他们协助我们抓人。”沈仁宽说道。 紧接着，沈仁宽便通过公安系统，对接了外地的公安局，让外地的公安人员去这三名犯罪嫌疑人的老家看看，尝试一下，看看能否在籍贯地找到他们。 这三个人中，最好找的是那名小网红，最需要找到的，是那名冒充市监局的男子。 若是那名冒充市监局的男子没有找到，就算找到了另外的两位，对于扭转这一次的舆情，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官方也不能发公告，声称那名市监局的男子，并非工作人员。 大家都这么辟谣，胡台镇再这么辟谣，反而有损胡台镇的公信力。 最好的办法，便是把人逮捕起来。 用行动来化解谣言，这比发一纸公告，更有说服力。 黄百川就停留在了胡台镇，短时间内，也不打算离开了。 除非这件事情，得以妥善的处置，否则，黄百川回去也不安心。 “黄书记，我带你去看看比赛吧。” “好啊，走，咱们瞧瞧看。” …… 众人再次返回了体育馆。 在舆情发酵的一刻，胡台镇的外地游客数量，开始急剧的减少。 以前，体育馆里，人山人海，许多的外地游客们，都将体育馆围堵得水泄不通。 可当众人再次回来看时，体育馆里依旧是人满为患的场景，只不过，那些堵在体育馆门口的游客们，都消失了。 见此一幕，程勇心生感慨。 成也舆情，败也舆情。 好在，目前所发生的负面事件，也都还在程勇的可控范围之内。 吕昴和余茂才二人，正愁眉紧锁的看着体育馆的外地游客们。 余茂才眨巴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道：“这咋回事儿？外地的游客们，一下子减少了许多啊。” 吕昴回答道：“我听一位游客说，咱们胡台镇的菜市场门口，一个地摊商贩卖鱼缺斤少两，市监局的人却没有严惩，所以他们就跑光了。” 这种程度的处罚力度，别说以前很常见了，就算现在放眼全国，都很常见。 可是，胡台镇的核心竞争力，又恰恰是“真”。 无法做到对违法商家的顶格处罚，以及追溯处罚。 外地的游客们，根本就不敢放心大胆的在胡台镇消费，他们会害怕，自己买到了假货，自己要吃亏。 如果在胡台镇菜市场门口的缺斤少两事件，那位市监局的工作人员，对其进行了追溯处罚，外地游客们根本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咱们胡台镇，该不会一夜回到解放前吧？”余茂才有些担忧道。 “很难说，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太多太深。”吕昴叹了一口气道。 余茂才毕竟只是一个工商局镇分局的大队长，一旦涉及到了更高的层面，他也有心无力。 虽然，吕昴只是一个商人，但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不了解一下官场的情况，是不可能成功的。 在吕昴看来，菜市场门口的缺斤少两事件，仅仅是导火索罢了。 是县级层面的领导在博弈，甚至是市级层面的领导在博弈。 “若此事无法妥善解决，我是不是要投靠杨县长了？”吕昴自语道：“看来，得找个机会，和杨县长接触一下。” 没一会儿。 黄百川、程勇、陈宜山、李天用、沈仁宽等人便来到了体育馆。 余茂才无意间朝着场馆门口瞥了一眼，看到了自己领导的领导。 工商局长居然来了，还有，县委书记、市委书记、镇长、公安局长，当这些人齐齐出现在余茂才面前时，这可把余茂才吓了一跳。 第一个念头，便是回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有没有做错什么，思索了片刻，也没有什么头绪，便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余茂才，咱们胡台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羽毛球比赛？” 李天用皱着眉头道。 “局……局长。我在这里，咳咳，也是在工作。” 余茂才很想说，工作不分场合，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这里人群数量多，若是这里发生了消费争议事件，他也能够第一时间处理。”程勇为余茂才打圆场道。 余茂才如释重负般的朝着程勇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众人来到体育馆后，并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把有限的座位，都让给了外地的游客。 外地的游客们，一见到程勇来了，便齐齐地朝着这边投来了注目礼。 毫无疑问，程勇作为主导胡台镇新政的镇长，在互联网上，也小有名气了。 “程镇长，你们快看，那就是网红镇长。” “程镇长，我要和你合影，可以吗？” “我要拍个视频发朋友圈，哈哈哈，今天有幸碰到程镇长了。” 一些外地游客们，在看到程勇后，表现得很激动。 其风头，俨然全面压过了陈宜山书记和黄百川书记。 程勇上前一步，来到了大家面前。 既然被大家关注到了，那索性就没有什么好低调的了。 程勇按了按手，示意大家安静，咳嗽了一声，道：“今天，在咱们胡台镇，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你们通过网络，也都知晓了，在这里，我就不详细的说明事情的经过了。” “但是，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如果此事我无法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引咎辞职！”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的话语，能够比引咎辞职，更能打动人心。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震惊地看着程勇。 这是一位镇长说的话吗？ 以前有镇长，或者任何一个政府官员，说过类似的话吗？ 这可是在公开场合说的话啊，大家亲耳听到了，反悔就来不及了。 体育馆里，这些外地的游客们，全都嗷嗷叫！ 他们振奋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陈宜山在体育馆的激情发言 “程镇长！程镇长！程镇长！” 他们都在高呼着程勇的职位。 这句话，比千言万语，都更有说服力。 让不少的人相信，在菜市场门口所发生的缺斤少两事件，有可能真的是一场误会！ 外地的游客们回过神儿来，仔细地品味着这事儿的始末。 程勇也根本没有必要，砸掉胡台镇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口碑。 这可能是因为，在新政推行之初，政府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还无法完全领会新政的内涵吧。 毕竟，三十五岁以上的中年人，做事儿都是有思维惯性的。 在处理某件事情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就做出了应对之策。 “那位市监局的工作人员，很有可能是因为以前的工作惯性，以前是这么处理的，现在还是这么处理。” “那人应该是知道胡台镇新政的，只是，在具体事物的处理上，却把大会上学到的精神，全都给遗忘干净了。” “这就如同学生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似的，老师讲得再好，可如果学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依然会影响授课的质量。” “怪不得公务员考试，不要三十五岁以上的中年人呢，这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差点就把程镇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口碑给摧毁了！” 外地游客们，将一切的源头，都归咎在三十五岁中年人的做事惯性上。 年龄越大的人，就越是固执，总是喜欢打太极，上面的新政再好，下面该怎样还是怎样。 黄百川书记十分欣赏的望着程勇。 黄百川也没想到，程勇居然能有这份担当。 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绝对拥有比钻石还坚毅的魄力。 “哼！你等着辞职吧，我等你自己扔掉自己的铁饭碗。”杨树成小声的嘟囔道。 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乃是杨树成和隋子义亲手策划的。 程勇只不过是杨树成一个小小的下级镇长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别到时候，自己打自己的脸。”杨树成接着自语道。 现场的气氛，空前的热烈。 大家都因为程勇的那句，“此事处理得不好，我就引咎辞职。”，彻底给震撼了。 因为大家很清楚，铁饭碗对于一个人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还是镇长的铁饭碗了。 不管那一起缺斤少两事件的起因是什么，又是怎么处理的。 此时此刻，大家的热情，都被程勇调动了起来。 程勇按了按手，再次示意大家安静。 “我有一个愿望。” “我希望咱们胡台镇，能够成为全国乡镇的标杆，引领着全国走向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 “我曾经问自己，什么叫高质量，高质量就等于是低污染加高科技吗？” “后来，我觉得，高质量的基础，其实是“真诚”。” “西方国家正处于这样的时代，我们也必将走向这个时代。” “这是在这个消费降级的时代里，唯一的破局之道。” 杨树成白了程勇一眼。 大话，又在说大话。 大话、空话、套话谁不会说，换了自己，自己也行。 在程勇说完后，陈宜山书记也挺身而出，自我介绍道：“我是南丰县的书记，若此事不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也愿意和程镇长一起辞职。” “我个人很赞同程镇长的观点，现在一些专家们总在说，大家为什么不消费了？无论怎么刺激，消费始终上不去。” “也有一些专家，给出了看似很合理的观点，有人说电商冲击实体，有人说房地产冲击实体，在我看来，归根结底其实是信任危机冲击实体。” “其实，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看看现在的西方世界吧。” “看到西方的现状，我们便可以先立后破。” “商品价格，相较于工资，很低，而且商品质量也很好。” “这就是资本无序扩张的下一步发展方向。” “咱们华夏讲究太极阴阳图，阴极，便是阳，阳极，便是阴。” “假的东西太多了，真诚的东西，便能够打开市场。”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这是胖东来爆火的原因，这也是我们胡台镇爆火的原因。” “我们要无条件给不满意的消费者退款……我们要建立追溯制度，给没有主动维权的消费者退款，用强悍的退款规则，倒逼质量的进步。” 全场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就连那些正在比赛的选手们，也都暂停了比赛，认真聆听着陈书记的发言。 外地的游客们，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华夏自古以来，都有太极阴阳图的说法，阴阳是相生相克的。 众人也十分赞同陈书记的说法，假货太多了，真货就会迅速占领市场。当全部的市场都被真货占据时，假货又会重新席卷全场。 就连黄百川书记，也都不自觉地鼓掌。 见到黄书记鼓掌，杨树成县长也不得不鼓掌了。 “哼，话说的再漂亮也没用，有我在，你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杨树成冷冷的看着程勇自语道。 之所以杨树成有这样的底气，是因为杨树成并不是一个人，杨树成的背后，还有一位副部的舅舅。 还有一个庞大的造假利益团体。 杨树成县长不愿意让程勇的风头超过了自己，那些造假利益团体不愿意让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副部级的舅舅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省份，好不容易招商引资过来的公司，全都一哄而散。 程勇转过身，朝着杨树成微微一笑。 这一眼，似乎看透了杨树成的心思。 程勇自语道：“能对抗利益集团的，只有同样的利益集团。” “等我的胡台镇平息了此次舆情，我相信，资本家们会来到胡台镇的！” “要知道，资本家可都是逐利的！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 程勇一点也不担心杨树成县长，更不担心杨树成背后的杨南昌。 只要等胡台镇的“真诚”品牌，站稳了脚跟，并且显露出可复制推广的模式。 那么，全镇，全县，全市，全国的资本，会接连的闻风而动。 这是时代的浪潮！ 第一百六十四章杨树成火上浇油 程勇和陈宜山的话语，让整个体育馆的人都振奋了起来。 就连黄百川，也都默默的体悟着二人方才所说的话。 如果说，在胡台镇刚刚创办新星羽毛球比赛的时候，黄百川书记还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那么现在，在听闻了二人的言语后，黄百川书记从未像今天这样，对于胡台镇的发展有如此强大的信心。 黄百川书记更加坚信了，倘若胡台镇能够按照目前的轨迹，一直发展下去，并且展露出可复制推广的模式。 那么，胡台镇成为下一个凤阳小岗村，未尝不可能！ 凤阳小岗村，为何能够被载入史册之中，在近现代经济发展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一笔。 除了凤阳小岗村本身解决了自身的温饱问题之外，更重要的是，凤阳小岗村不是孤例，它是一种可以复制推广的发展模式。 这跟一些具备矿产资源的县市镇不同，这也跟靠着入海口的一线城市不同，这也跟靠着政策资源优势虹吸全国的京都不同。 它们是不可复制推广的。 凤阳小岗村是可以复制推广的。 这便是凤阳小岗村与那些具备独特的优势发展起来的城市，最大的不同之处。 而眼下，胡台镇最缺的是什么？ 是验证道路的问题。 是探索出一条可以批量化，推广到全国的发展模式。 黄百川书记默默的自语道： “此行，收获颇丰啊。” “程镇长还真是给我这个市委书记好好的上了一课。” “以前，这种推广，不具备可行性，可在当下，这种推广就具备了可行性。” 黄百川书记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新乡的胖东来超市，业内一致认为，胖东来模式无法走出新乡，始终被困在一偶之地。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其实是时代所导致的。 胖东来诞生在一个，人们只在乎有没有，不在乎假不假的年代，诞生在一个公信力比较强势，还没有出现信任危机的年代，诞生在一个消费升级，人们不必节衣缩食的年代。 而眼下，一切的逻辑都改变了，时代的浪潮，打在了胖东来的身上，也打在了胡台镇的身上。 这便是胖东来模式，能够在胡台镇推广的底层逻辑，也是胡台镇能够成为凤阳小岗村的希望所在。 只要具备了可复制推广的特性，资本就会闻风而动，资本家在银行滞留的天量资金，都会涌向这一赛道，从而形成一股席卷全国的风暴。 “胡台镇，大有可为！”黄百川书记默默道。 …… 此刻，体育馆里，人声鼎沸。 宁远市的市委书记，南丰县的县长和县委书记，胡台镇的镇长，都齐聚于体育馆里，为之前在菜市场所发生的缺斤少两事件发声。 黄书记顿了顿，瞥了一眼程勇和陈宜山，摇了摇头，“就算这起缺斤少两事件，没有抓到罪魁祸首，你俩也不必引咎辞职。” “咱们胡台镇，还需要你俩来发扬光大，若是你俩都辞职了，这对于胡台镇，这对于南丰县，都是无比巨大的损失。” “你们不能只顾及自己的颜面，你们更应该为胡台镇考虑，为南丰县，为全国考虑，社会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黄百川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受到半点的伤害。 若是这两位新政的发起人都离开了，这对于南丰县的发展是不利的，说不定，还会让全国都陷入长期的经济停滞时期。 黄百川也相信，胡台镇的新政，也必定会成功。 因为它站在了时代的风口浪尖，而并不是属于那种超前的新政。 黄丽茹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默默的点头。 看来，自己的父亲，也和自己想的一样，都是程勇在胡台镇新政坚定不移的支持者。 黄丽茹明白，任何的新政，都要出台的恰逢时机，否则，便会半途遇阻。 在华夏的历史上，有不少超前时代的新政，如汉景帝时期，两千年以来，第一回免除了农民的赋税！在汉景帝之后，二十一世纪的零几年，华夏才第二次免除了农民的赋税！ 汉景帝之超前，冠绝古今。 还有王莽所推行的所有土地充公的政策，这是华夏历史上第一次的土地公有制！以及位面之子刘秀所推行的一些政策，都是超越时代的。 但是，新政的推行，不应该超前于时代，而是应该顺应时代的潮流。 很显然，胡台镇的发展模式，便是顺应了这股时代潮流，没有早一点，没有晚一点，恰逢其会。 黄丽茹将程勇看得很高，也认为，程勇的未来，绝不仅仅限于一个镇长。 程勇的未来，至少是一个副部，他值得更高的职位。 “我们相信胡台镇！” “程镇长，你们也不要听网络上的那些耀眼！干好自己的事情，让他人说去吧！” “程镇长，您把胡台镇经营得那么好，肯定会招致不少人的眼红，那些人或许比你的职位更高，但你不要担心，你有我们！” “我们人民群众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您的这边，跟你同舟共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信任你！加油！” 一声加油，令程勇精神振奋。 人这一生，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别人的肯定。 这让程勇感觉，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一旁的杨树成县长，则是嘴歪眼斜的盯着程勇，恨不得将程勇碎尸八块。 搞什么呢，劳资才是县长，你什么身份，区区一个镇长，也敢抢县长的风头。 杨树成咳嗽一声，站了出来，道：“这一起缺斤少两的事件，确实是我们的工作疏忽。” “不过，根据我们内部的严格排查，在视频里出现的市监局的男子，并非是我们的工作人员。” “接下来，我们将会在全镇范围内，采取公平秤的制度，在每一个菜市场的门口，都放上一个公平秤。” 杨树成如此发言。 表面上是在为胡台镇开脱，实则是火上浇油。 第一百六十五章程勇针锋相对 原因就在于。 杨树成县长的三句话，句句看似有理，句句都错了。 工作疏忽，并不是借口，而是退赔的方式有问题，人们群众希望看到的是，全额给消费者仅退款，并且追溯以前的消费记录，给以前没有申诉的消费者也退还全款，如此一来，人民群众就会对你的工作疏忽表示谅解。 其二，杨树成县长辟谣说视频里的市监局男子，不是政府工作人员，更是大错特错，人民群众已经见惯了这种辟谣方式，既然不是工作人员，为何不抓起来？而在杨树成县长的辟谣中，并没有提及此事。 最后，杨树成县长说要在菜市场门口，安装一个公平秤，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殊不知，现在的人民群众比猴还精，在芸南的那些海鲜市场里，难道就没有公平秤吗？不依旧还是有缺斤少两的现象。 可以说，杨树成县长所说的话语，完全不得人心。 这不是在辟谣，这是在火上浇油。 此言一出，顿时就让现场的众人，分成了两派。 一部分依旧是程勇的坚定支持者，一部分是质疑胡台镇的新政，其实是表面现象。 毕竟，人们见了太多的官话、套话、大话，说得再好听也没用，关键要看如何去做。 程勇面色不善的盯着杨树成。 一时间，程勇得心中有一种直觉，莫非，这一次的缺斤少两现象，就是杨树成县长指使的？ 不然的话，视频里的男子，为何会传到市监局的衣服呢？尽管那衣服没有名牌，可确实是市监局的衣服。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性，是那名视频里的男子，通过电商购买到的道具服。 这也不能排除杨树成县长的嫌疑。 在杨树成县长发言后，体育馆里变得嘈杂了起来。 “我们不要公平秤，我们要严格落实消费者权益保障法。” “公平秤保证不了公平，执法的男子也不一定是执法人员，这天底下，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啊。” “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胡台镇，可不仅仅是过来看新星羽毛球比赛的，我们是觉得这里靠谱，专程过来消费的！” “我们认为，胡台镇就是大号的胖东来超市！我们认为胡台镇就是线下的拼兮兮超市！” “因为信任，所以选择！” 以前，从来没有人将胡台镇、胖东来、拼兮兮，这三个毫不相干的名词联系起来。 这位游客的一番话语，也道出了，胡台镇的核心竞争力，以及胡台镇的模式，能够复制推广的可能性。 原因无他，三个字便能将这三者联系起来，仅退款。 因为胖东来的商品，可以仅退款，所以胖东来建立了一个良好的口碑，所以新乡的当地人都舍不得胖东来离开。 胖东来就宛如拼兮兮的线下超市，除了仅退款之外，还增加了仅退款的时间限制，以及所售商品的保价制度。 若是有消费者在胖东来发现了，同型号同质量的商品，胖东来卖的比电商更贵，胖东来也会给所有买到该批次产品的消费者退还差价。 胡台镇便是一个大型的胖东来超市，程勇通过他作为一个镇长的权力，推行新政，让老的时代翻篇，让新的时代到来。 方才，那名外地游客的话语，也加深了程勇对自己新政的理解。 如果说，在刚开始推行新政之时，程勇对自己的新政方向，还模模糊糊。 那么现在，程勇已经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的新政，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程勇也在那位外地游客的引导下，联想到了自己的胡台镇和拼兮兮的异同。 在两者发展的早期，确实都会有一些假冒伪劣的现象。 但是，在仅退款的棍棒下，假冒伪劣的商家都死绝了。 那些造假的、有质量问题的、有设计缺陷的、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仅退款的棍棒捶打。 但是朝着高质量的发展道路进行转型，这必然有一个过渡期，这期间会有大量的商家怨声载道。 程勇转念一想。 这次的危机，对于胡台镇而言，也可能是一次机遇。 危机二字，危难和机遇是一体两面的。 正愁现在没有更进一步的为胡台镇打造热度呢。 只要能够通过这一次的热度，吸引来全国万分之一的人口，那就是暴赚。 黄百川狠狠的瞪了杨树成一样。 杨树成一副挨骂的孩子一样，低着脑袋，任凭训斥。 但是，黄百川没有训斥他，现在还不是责怪杨树成的时候，更重要的事情是，化解由于杨树成言语，所引发的群众的激愤情绪。 黄百川刚想开口，程勇再一次站了出来，按了按手，再次示意大家安静。 一秒、一分钟、十分钟，程勇都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的威力，在此刻尽显无疑。 在当副镇长的业余时间，程勇也看过一些著名演说家所写的书籍。 在演讲之前，保持长久的沉默，更能够体现庄严和肃穆感，让听众们能够更聚精会神的聆听。 人，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便是最好的威慑。 片刻后。 程勇这才开口道： “我不希望发生一起恶劣事件，解决一起恶劣事件，再发生一起，再解决一起，这样是毫无作用的，也是极大浪费行政资源的。” “我希望在胡台镇，建立一种制度，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对于一些缺斤少两的商贩，还有一些冒充公职人员的人，以及那些恶意诬陷咱们胡台镇的公职人员，让他们不敢这样做。” “公司为何胆大妄为，普通人为何畏畏缩缩，不就是因为公司是有限责任的，普通人是无限责任的吗？” “我要让所有的罪魁祸首，都不敢去踩红线，不管这个人有什么背景，不管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我都要让他付出惨烈的代价！” “杨县长，你说我说的对吗？” 杨树成尬笑。 这家伙，句句不提自己的名字，句句都指向了自己。 敢情，程勇是铁了心的认为，自己就是缺斤少两事件的幕后主使者。 尽管自己确实是。 但你作为自己的下属，也不能这么认为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王垚丽化解尴尬 眼看着局面要这样僵持下去。 王垚丽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拉着程勇的手，就往后面走。 随着程勇的退去，体育馆的外地游客们，也都收回了目光。 体育馆里的主持人，也宣布暂时中断的比赛，重新开始，在主持人的热场后，现场再次恢复了喧嚣。 …… 体育馆的角落里。 “程哥，你怎么什么建议都敢提出来啊，你不怕给自己招来什么祸患吗？” “你在向黄书记提建议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黄书记的表情，黄书记的脸色都变了，你还敢提建议，你不是找死吗？” “我知道，你想搞新政，你想让咱们胡台镇的老百姓们，过上一个很好的生活，但是，步子不能迈大了啊，你得一步一步来，这个不能急。” 王垚丽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垚丽看着自己的男朋友，眼神之中，既有一些欣慰，也有一些担忧。 欣慰的是，程勇提出的这些建议，在王垚丽看来，也是十分靠谱的，能够从根本上解政府亲商不亲民的问题。 担忧的是，在程勇提出的这些建议里，除了严格落实消费者权益保障法，还比较靠谱之外，其他的建议，都太过超前了，而太过超前的建议，不仅无法被严格贯彻落实，甚至还有可能让提出者有性命之忧。 只有顺应了时代的建议，才是好的建议。 在女朋友的安慰下，再加上角落里的电风扇，风一吹，程勇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程勇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语，着实有些捷越了。 尤其是，自己最后的那条建议，直接触动了黄百川书记的利益。 黄百川目前是自己的靠山，现在提出这样的建议，却是不合时宜。 “嗯，我以后会有分寸的。”程勇道。 …… 体育馆里。 黄百川书记也没有继续欣赏比赛的心思了，将查案的事情，交给了陈宜山书记之后，便打算离开胡台镇。 程勇自然也要去送行的。 体育馆的门口，黄百川书记在走上公务车之前，拍了拍程勇的肩膀道： “你提出的那些建议，我仔细的考虑了一下，都很不错。” “只不过，凡事儿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来，一口不能吃个大胖子。” “我倒是无所谓，可我的上级，我上级的上级，他们的利益都会因为你最后的那条建议受到损失。” “你看看阿里的公关和法务团队，你看看拼兮兮的公关和法务团队，你看看腾讯的公关和法务团队……” “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退休再就业组织啊。” “不能急，我不想你被扼杀在萌芽里。” “俗话说的好，有多大的能耐，就做多大的事情。” “你现在，还远远没有那个能耐，你目前最大的能耐是什么？是我，连我都不行，你行吗？” 听闻此言，程勇沉默无语。 也从黄百川书记的这番话语里，学习到了很多。 虽然，自己的这些建议，确实不错，可是，无法被执行。 这就犹如，一个刚入职的小职员，谈公司大战略似的，只有被开除的份儿。 小职员只见一班，却未能窥清全貌。 “咱们走吧。” 黄百川带着自己的女儿，还有若干名随行人员，一起踏上了返程的车。 在众人的目视下，黄百川书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 “查案吧！”公安局长沈仁宽道。 叮铃铃。 正自语着，一则电话打了过来。 沈仁宽接听了一看，是外地的公安局长打来的。 通过视频里的图像，和公安系统里的人脸识别系统，相互比对。 外地的公安局长们，成功的找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户籍地址，并且派遣了警员去抓人。 不出意外的，扑空了。 人没在户籍地址，而是在外地。 谁也不知道，那三个犯罪嫌疑人在哪里。 不过，也有好消息传来，那三个犯罪嫌疑人里的小网红，已经被抓捕归案了。 经过了一些吓唬之后，那名小网红很快就坦白从严，抗拒从宽了。 并且，那名小网红正在被押送前往南丰县，转交南丰县接受审判。 “走，咱们去县公安局吧。”沈仁宽道：“程镇长，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我？这不太合适吧。”程勇一愣道：“我只是一个小镇长，查案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吧。” 沈仁宽微微一笑道：“咱俩谁跟谁啊。” “这一起缺斤少两的案件，是在你的胡台镇发生的，黄书记也将你任命为专案组的成员了，你介意什么呢？走吧，对了，杨县长、陈书记，咱们都一起过去。” 众人便跟随着沈仁宽，一同前往了县公安局。 …… 那名小网红，戴着手铐，坐在两位民警的身前。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讲清楚。” “是谁指使你的？另外的两名犯罪嫌疑人在哪里？”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在众人的面前，那名小网红一脸的懵逼。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就被抓了。 “我只是看到粉丝的留言，让我来胡台镇打假。” “我嘛，是一个打假网红，再加上胡台镇现在风头正火。”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就过来了，没想到，还真的让我打了假。”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那两位犯罪嫌疑人是谁。” “警官，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我没杀人，也没放火，你们怎么就把我抓起来了？我冤枉啊！” 听到这名网红这么说，众人都愣了一下。 原以为对方也是一位犯罪嫌疑人呢，结果，对方也啥都不知道。 程勇仔细地品味了一下对方的话语，也决定相信对方所说的是真的。 毕竟，对方的身份就是一位网红，而且还是打假方面的，再加上现在胡台镇的火爆出圈，对方有足够的理由，恰逢时机的出现在那里。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给网红发打假定位的粉丝了。 “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来查一查。” 第一百六十八章排除一个犯罪嫌疑人 当沈仁宽接过对方的手机后，再次愣住了。 本以为可以通过对方的粉丝账号，找到对方的实名认证信息，再顺藤摸瓜的找到对方的具体位置。 可打开那个给网红发打假位置的粉丝主页，结果显示的网络地址，定位在国外。 是海外版的逗音发过来的消息，这就没辙了。 “看来，策划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的幕后真凶，真是一个聪明人啊。”沈仁宽笑了笑道。 饶是以沈仁宽多年的办案经验，此刻也全然没有任何的办法。 追查了那么多的线索，此刻在这里，完全断开了。 此刻。 杨树成县长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杨树成县长说道：“既然这一起案件，查不清楚，那就别查了。” “反正，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杀人放火的重大刑事案件，这只是一间小案子罢了。” “等这一阵子的舆论风头过来，就不会有外地游客们还能记得住这一茬了。” 杨树成县长踢出了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解决方案。 沈仁宽局长也有此意，朝着杨树成县长点了点头。 在没有更多的线索和证据出来之前，这一起案件，也只能被定性为普通的民事纠纷案件。 毕竟，这只是一个缺斤少两而已。 就算引起了广泛的舆论关注，但它依旧是缺斤少两。 而缺斤少两很罕见吗？ 自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程勇皱了皱眉头，想到了隋子义，正想现在就给隋子义打电话，询问另外两个犯罪嫌疑人的位置。 可一想到，身边还站着杨树成县长，以及那么多的公安局警员们，人多眼杂。 若是将隋子义是自己安排在杨树成身边当卧底的事情暴露了，那反而是更加的得不偿失了。 于是，程勇只能按捺心中立刻给隋子义打电话的想法，继续停留在警务室里。 “沈局长，若是警员们找到了更多的线索，你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严重的损害了咱们胡台镇的名誉。” “此次事件，是否能够妥善的解决，决定了咱们胡台镇能否继续的吸引外地游客们。” 沈仁宽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本就在他的职责范围内，自然是欣然同意。 “咱们也散了吧。” 说着，一群人便要往外走。 …… 等所有人离开了后。 程勇看见杨树成独自驾车离去后，便坐上了陈宜山的公务车。 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程镇长？”陈宜山微微一笑，“我早就看出来，刚刚在警局里，你有一些事情不方便当面说，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人，司机是我的心腹，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说。” “陈书记，我知道另外两个犯罪嫌疑人的下落。”程勇顿了顿，改口道：“不是我知道，是我知道有人知道。” 陈宜山书记耐心的听着。 程勇接着说道：“之前，你不是安排我对付杨县长吗？” “此次缺斤少两的事件，便是一次对付杨县长的机会。” “我已经让隋子义取得了杨县长的信赖，在菜市场门口发生的舆情事件，便是隋子义和杨县长共同策划的。” “咱们只需要给隋子义打个电话，便能够找到那两名犯罪嫌疑人，然后那两名犯罪嫌疑人，便会指控杨县长。” 原来，一切都是程勇和隋子义策划的啊！ 陈宜山大吃一惊，他也没有想到，这起缺斤少两的案件，背后的人居然是隋子义。 “那两名犯罪嫌疑人，会指控杨树成吗？” “会的。我猜，他们应该都是隋子义手底下的员工吧。” 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也没有指望，通过这一起缺斤少两案件，就能够扳倒一个县长。 但既然事情闹大了，那么，给杨树成县长一个党内警告的处分，应当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程勇便拨通了隋子义的电话。 “喂？隋总么？” “程镇长，您这个大忙人，总算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那两个犯罪嫌疑人？” “就在我的公司里，他们都是我的员工。” “他们不会反水吧？” “不会，我给他们发工资发奖金，这又不是什么大的刑事案件，顶多在里面蹲十五天的局子而已，我给他们每人三千块钱，让他们一天赚两百，他们能不同意？” 听到这里，程勇彻底放心下来。 有了那两名犯罪嫌疑人的指控，在杨树成县长的仕途上，必定蒙上一个污点。 以后，杨树成县长背后的那位靠山，再想要提拔，也不会和以前一样轻松了。 “走吧，咱们去抓人。” 程勇微笑道。 两人便下了车，径直返回县公安局。 沈仁宽抬头一看，这不正是程镇长和陈书记吗。 他们怎么还没走？ “程镇长，陈书记，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查案的。” “但是，这不是没什么线索嘛，人海茫茫，咱们去哪儿找那两个人。” “咱们总不可能，为了一起缺斤少两案件，就调动所有的警力资源吧，咱们县里的警力资源也是很珍贵的，还有许多比这一起案件更加重要的案件。” 程勇也没想过，调动全部的警力，就为了这一起案件。 程勇道：“我有了新线索了，你带着两三个警员，跟我一起去抓人吧。” “我知道那两个犯罪嫌疑人的位置，咱们赶紧走，别让人跑了。” 沈仁宽一愣，揉了揉耳朵。 他没听错吧，这就被程镇长找到了。 程镇长如此神通广大的吗。 “你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赶紧走，别让人跑了。”陈宜山书记道。 书记都放话了，区区一个局长，也只有领命行事的份儿。 “小张、小赵、小陈。你们带上吃饭的家伙事儿，跟我走。” 沈仁宽带着警员们，在程勇的带领下，朝着隋子义的公司而去。 …… 与此同时。 杨树成县长也早先一步来到了隋子义的集团总部。 杨树成向隋子义说了程勇在体育馆里提出的那些建议，越说越开心。 “程勇把黄书记气跑了，哈哈哈。” 第一百六十九章另外两个犯罪嫌疑人，被抓捕 可是。 杨树成的笑容，没有在脸上持续多久，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那两名犯罪嫌疑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杨树成一愣，目光望向了隋子义道：“隋老板，他们俩，怎么还没有被送走？” 闻言，隋子义也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两名员工，怒斥道：“问你们话呢，你们怎么还不走？” 杨树成紧盯着这两名犯罪嫌疑人。 他们留在这里，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杨县长，隋总。” “不是我们不想走，而是走不了啊。” “我们还没有离开胡台镇呢，结果就碰上了查车。” “现在的各个路口，都有交警和民警驻守着，还有那么多的外地游客们，我们怕被人认出来了。” “我们是这样想的，只要自己呆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要躲过了这一阵的风口，谁还能知道我们在哪儿呢，我们也就能够走出去了。” 闻言，杨树成点了点头。 他们说的也有一番道理。 现在外面风声太紧了，确实不太好出门。 留在房间里，无论是哪一个房间，只要不见人，都挺好。 不能住宾馆，不能住民宿，更不能回家，不能前往公交站和火车站，不跟任何人接触，就呆在房间里，躲过了风口，就安全了。 杨树成县长对于二人的说法，也是甚为满意。 忽然间，隋子义严肃的开口道：“你们在返回公司的路上，有没有被人看到。” “没有！” “我也没有！” 两人都举起手，一副发誓的样子。 “真的没有吗？”隋子义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你们俩好好想想，自己再回到公司的路上，有没有暴露的可能性？” 杨树成也朝着二人好奇的望了过去。 “应该没有吧？” 这么一问，他们也有点打不定主意了。 “杨县长，交警的违章拍照系统，市政的超限超重违章拍照系统，有没有被接入公安系统里？” “我们路上遇到了几个红绿灯路口，几个大货车的超载不停车检测车道，我们能够确保没有人看到我们，可是，我们不能确保这些电子眼，有没有看到我们。” 听闻此言，杨树成慌了。 不过，杨树成还是舒展了眉头，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你说的这些，都没有接入公安的天网系统里。” “你们也别把天网想得太可怕了，超速、超重的检测拍照系统，虽然有摄像头，但没有人脸识别的功能，除非是警察特意的去调取，否则，是不会自动识别的。” 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隋子义的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方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和这两个员工，在杨树成县长的面前，唱的一出双簧而已。 不久之后，程勇便会领着警察上门拜访，而到时候，自己又不能在杨树成县长面前，暴露出自己是卧底的身份。 赶在程勇到来之前，演一出好戏，稳定一下杨树成县长对自己的信任。 毕竟，卧底，可不是只卧一次而已。 在扳倒杨树成县长之前，自己这个卧底的身份，要一直保持下去。 而眼下，所发生的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显然是不足以扳倒杨树成县长的。 …… 没过多久，外面就想起了警笛声。 杨树成县长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出现了。 杨树成县长望着面前的两位犯罪嫌疑人，又看了一眼自己。 知晓此地不是自己应该停留的地方，若是让人看到了，县长和缺斤少两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在一起，难免不会引发一些猜测。 杨树成道：“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都说没有看到我。” “隋总，我进旁边的会议室藏起来，你去把隔壁那间会议室的门锁起来，不要让人发现我在这里。” “我和缺斤少两案件，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哦。”众人点了点头。 杨树成拿起公文包，快速的躲进了旁边的会议室里，哐当一声，把门反锁。 嘀嘀嘀。 警笛声在耳边响起。 隋子义站起来，秘书敲门道：“隋总，外面有警察进来了。” “嗯，我知道了。”隋子义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迎接。 随后。 隋子义和躲在隔壁会议室里的杨树成都听到了，外面警局人员的喊话声。 “给我搜！有目击证人看到，毁坏咱们胡台镇名誉的两个犯罪嫌疑人，就进入了这个公司里。” “这家公司的老总呢，快给我出来，你们把所有的门都打开，协助我们抓捕犯罪嫌疑人。” “警方办案，请务必配合。” 哐当一声。 一个犯罪嫌疑人被扯倒在地。 还差一个。 咚！咚！咚！ 一个又一个门被打开了。 另一个犯罪嫌疑人被抓了出来。 正当警方要打开杨树成县长所在的会议室时，隋子义上前攀谈道：“既然你们都抓住了你们想要找的人，就没有必要在我的公司里翻箱倒柜了吧，咱们也是小本生意，陈书记都说了，不要扰民，不要影响到企业家的正常生产经营。” 陈宜山站了出来，点了点头。 这种话语，他确实说过。 陈宜山大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紧闭的会议室。 陈宜山在衡量着，是否要打开这间会议室的门，把里面的杨树成县长请出来。 不如就卖隋子义一个面子，让隋子义继续留在杨树成的身边当卧底。 若是做的绝了，杨树成县长十有八九会怀疑到隋子义的身上，以后就难以图谋大事儿了。 “把这两个犯罪嫌疑人带回去，严加盘查！”陈宜山大喝道。 “好的，陈书记。”沈仁宽转过身，朝着自己的警员们开口道：“小张、小赵，小陈，你们把这两个犯罪嫌疑人带回局里去，严加审问，一定要问出幕后主使者！” “胆敢败坏咱们胡台镇的名声，绝不能轻饶，一定要拔出萝卜带出泥！” 反锁的会议室里。 杨树成躲在里面，瑟瑟缩缩，不敢出声。 没办法，自己和两个犯罪嫌疑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总是不合适的。 只能等待着他们离开后，这才敢出来。 第一百七十章人证物证俱在 待众人离开后，杨树成县长也缓缓地从隔壁的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只不过，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杨树成县长，显然是不太开心的。 没想到，那两个犯罪嫌疑人，如此轻易的就被公安局的人给找到了。 若是方才在现场，没有程勇和陈宜山，杨树成县长还敢走出来，跟公安局长沈仁宽说道说道。 可是，当他们二人，就在外面守着的时候，杨树成县长便不太方便出面了，生怕他们二人会将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联系到自己的身上。 “哎。”杨树成县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未向今天这样的疲惫。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搞成了这般模样。 “杨县长，咱们应该怎么办？”隋子义来到杨树成的身前询问道。 “你问我怎么办？”杨树成挑眉，质问道：“你还问我怎么办，我倒要问问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不是说，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你做的天衣无缝的吗？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被人找上门了？” “是不是你通知程勇和陈宜山过来抓人的？若不是你通知的他们，他们又怎么会知道，那两个犯罪嫌疑人是在咱们这里？” 对此，隋子义一脸的难为情。 总不能，当场就承认了吧。 隋子义还打算一直都在杨树成的身边当卧底的。 片刻之后，隋子义便想清楚了，如何来应对杨树成的质询。 只见，隋子义想了想，开口道：“之前，那两个家伙说的话，杨县长，你也都听到了，这可不能怪我啊。” “谁知道他们俩是怎么暴露的呢？他们躲得过安防摄像头，可他们躲不过不停车检测超重超限的摄像头啊，更何况，咱们胡台镇这么多的外地游客，人多眼杂，谁知道哪个不识相的，看见了他们俩，顺手就报警了呢。” “最为关键的是，在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里，程勇和陈宜山的反应太快了，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封锁了胡台镇的出入口，对来往的路人严格排查，他们俩走不出去，就只能呆在这里。” 闻言，杨树成点了点头。 方才，杨树成也只是吓唬一下隋子义罢了。 也没有真的想到，隋子义会是自己的叛徒。 “事已至此。” “那两个人已经被抓了。” “绝不能让他们说出这事儿是我指使的。” “你手下的那两个人，应该靠得住吧？” 隋子义没有说话，再次把杨树成气得不轻。 敢情，一问三不知，问了也等于白问。 …… 公安局里。 程勇、陈宜山和沈仁宽，在抓到了那两个犯罪嫌疑人之后，很轻松的就询问到了真相。 根本没有费什么劲儿，一问他们，他们就全都招了。 这也在程勇的预料之中。 隋子义安排那两人，在被带到公安局之后，都将矛头指向杨树成县长。 毕竟，这只是一起缺斤少两的案件而已，再严重，也不过拘留十五天而已。 而眼下，他们只需要被关押十五天，就可以从隋子义那里得到三千块钱的奖金。 可以说，这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也莫过于此了。 “程镇长，陈书记，那两个犯罪嫌疑人已经招供了。” 沈仁宽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眼神略带复杂的望着二人。 “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开心啊？”程勇故作诧异道。 “哎，别提了，你们进去问一问就知道了。”沈仁宽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紧接着。 三人便一同来到了审讯室里。 程勇询问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谁指使你们的？” 这名犯罪嫌疑人回答道：“是杨树成县长指使的。” 程勇再次询问道：“那你们身上所穿的市监局的衣服，也是杨树成县长给你们搞来的吗？” 对方回答道：“是的，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在。 陈宜山死死的握紧拳头，猛地垂向桌面，佯怒，“真是荒唐离谱，堂堂一个县长，居然会做出有损本县荣誉的事情，难道杨县长不知道，咱们南丰县的发展，以后就靠着胡台镇打样板吗？把杨县长给我叫过来！” 程勇和陈宜山二人，早就想要收拾杨树成县长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很好的理由。 如今理由有了，他们二人，自然不愿意放弃如此难得的机会。 程勇点头，于是从兜里拿出手机，现场就给杨树成县长打电话。 杨树成县长在接到电话后，便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 一路上，杨树成县长的心里惴惴不安。 他已经猜到要发生什么了。 只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依旧让人感到难以接受。 “程勇，劳资记住你了。”杨县长内心诅咒道。 没一会儿。 接到紧急通知的杨树成县长，便乘坐着公务车，来到了县公安局里。 “县长好。”门口的警员，在看到杨树成县长到来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只是，被紧张感充斥全身的杨树成县长，丝毫没理会门口的保安，径直朝里面走了进去。 局子里，一双双目光，都望着杨县长。 “杨县长，你可算来了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喊你过来吗？” “知道。”杨树成垂着头，不敢直视陈宜山书记的眼睛。 陈宜山书记翘着二郎腿，点燃了一根烟，语重心长的批评道：“枉你还是咱们南丰县的县长了，你也是咱们县里的二把手，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县的？” “你所制造的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你知道给咱们南丰县胡台镇带来了多大的舆情危机吗？咱们胡台镇的经济，好不容易好转了一些，结果就成这样子了？” “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对得起胡台镇的百姓吗？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解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还是罪证确凿的情况下，杨树成县长根本不敢推卸责任。 此刻，杨树成县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按照咱们国家的公务员法和民法典，我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 第一百七十一章杨树成被警告 “陈书记，你就公事公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嗯嗯。”陈宜山点了点头。 杨树成县长，自然是有能力，通过自己舅舅的能量，给陈宜山施加压力，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杨树成县长也明白，就算自己请求舅舅的帮助，自己的那位在省里当副部的舅舅，也大概率不会出手相助。 毕竟，这里可是胡台镇。 虽然它只是一个小镇，但同时也是位于舆论风口浪尖上的一个乡镇。 杨树成县长所策划的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也曾经不止一次地登上过自媒体的热搜榜单。 副部级的舅舅，也不是皇帝，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 往往身居高位的人，就越是在意民心，更加重视舆论的走向。 自己这里，相当于是有了污点。 自己的那个副部级的舅舅，巴不得跟自己撇清关系呢。 若是副部级的舅舅，因为此事而被同僚针对，那损失就更大了。 倘若，胡台镇没有爆火，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也未曾登上过热搜。 那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只可惜，没有如果。 “旁边就是拘留室，你进去里面蹲个七天吧，还有，对你的党内警告，也免不了的。” “咱们胡台镇，不能为了保住你，就丧失了对外地游客们的公信力，我们需要让更多的人信任咱们胡台镇，来到咱们胡台镇进行旅游和消费。” “我对你的处理，你没什么意见吧？” 自然是不敢有意见的。 尽管杨树成县长的心中，早已怨声载道，但是，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有的。 “杨县长，跟我走吧。”沈仁宽举着拉着杨树成县长的手腕，朝着一旁的拘留室走去。 紧接着，程勇和陈宜山，便通过南丰县的官方自媒体账号，向公众们发布了此事的处理结果。 “现通报结果如下。” “在菜市场门口发现缺斤少两的事件，实为人为的操控。” “两名犯罪嫌疑人已被拘留，一名小网红由于不知情，被动入局，现已经释放。” “策划这一起事件的幕后主使者，乃是本县的县长，杨树成，已被党内警告，并处以拘留七天的惩罚。” “落款人：南丰县公安局。” 在这一起通告发出来的刹那，瞬间在网上炸开了锅。 网友们先前还在思索着，为何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发生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可是，胡台镇的官方，依旧没有出通告的样子。 时隔多日，迟来的通告，终于来了。 只是，这通告里的内容，却令人瞠目结舌。 原来，视频里出现的那名身穿市监局衣服的男子，并不是真的政府工作人员，而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 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完全就是摆拍的，是子虚乌有，杜撰出来的，是有人想要恶意的抹黑胡台镇。 一部分的外地游客，也曾经想过，如果这一切的背后，有一个幕后主使者的话，那么，这个幕后主使者应该是谁。 他们想过了那些假冒伪劣的商家，他们也想过了其他的镇长，甚至想过了，就是胡台镇的一些贼心不死的奸商。 可唯独没有想到的是，造成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的幕后主使者，居然会是南丰县的县长！ “这怎么可能呢？这一份通告没有写错吧？怎么可能会是南丰县的县长策划的呢？” “杨树成是南丰县的县长啊，胡台镇是南丰县底下的一个经济重镇，他身为一个县长，怎么可能会去抹黑自己手底下的经济重镇呢？” “难不成，这个杨县长是不想要晋升了？他年纪轻轻的，不应该啊，我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那可是充满了上进心的。他怎么就能够做出如此荒唐离谱的事情呢！” “荒谬！简直太荒谬了！” 外地的游客们，在经过了短暂的质疑和震惊后，再一次的为胡台镇的“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而振奋了起来。 胡台镇，连他们的镇长，都可以抓进去，还有什么人是不敢抓进去的。 这说明了什么，这只能说明，胡台镇的营商环境好啊！ 在胡台镇经商，根本不用担心被一些潜规则的事情所影响到自己企业的经营判断！ 这一份通告一出，不仅让外地游客们，重拾了对于胡台镇的信心，更是让不少的企业家们，同样是看到了胡台镇良好的营商环境。 对于企业家们来说，他们要的，其实并不是那些现金补贴，也不是税收的优惠，更不是便宜的工业用地。 企业家们，要在一个地方进行长期的投资，他们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安全的营商环境。 若是没有安全可言，管你的税收优惠有多好，管你的现金补贴有多高，都没有安全和稳定重要。 前一阵子，政府许诺的补贴，政府许诺的资格证，风声一过，立马就变脸了，这会给企业家们的投资，带来大量的亏损。 所以，当胡台镇的这则通告一出，也意味着，大量的企业家们都在收拾包袱，赶往胡台镇的路上了。 因为相信，所以选择。 …… 一时间，南丰县的工商局局长李天用忙得不亦乐乎。 南丰县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忙碌，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接待了数百个外地的投资客了。 有的投资客，希望在南丰县兴办绿色果蔬农场，乘上人们口味升级的红利。 有的投资客，希望在南丰县创建一个新能源车零部件工厂，为国内的新能源车助一分力。 有的投资客，希望在南丰县胡台镇开展连锁奶茶店业务，毕竟，游客多了，奶茶是一种刚需。 李天用询问他们，为什么不去一线城市和二线城市发展，而在他们这个小小的胡台镇兴办企业呢。 对于李天用的这种询问，企业家们是这么回答的。 “一二线城市固然好，但是，不适合我们。” “现在的一二线城市，如东完和魔都，都在搞社区网格员了。” “天天管，天天管，饭都烦死了，让我们根本没法专心的经营企业。” 第一百七十二章企业家们扎堆，来南丰县注册 “至于其他的三四线和十八线开外的城市，就不必说了，你们也该知道的。” “在我们没有过去创办企业之前，那些县乡镇的一把手和二把手，把自己的地盘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说什么，只要来，就给予免费的工业用地，只要来，每年就给与多少万的现金补贴，还帮助申报国家创新企业和特种行业的资格证。” “可是呢，那些县乡镇一把手们的承诺，基本都兑现不了啊，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前段时间回老家创办了一个养猪场，没过几年，就以养猪场的地皮，属于是永久耕地，给我关停了，我开厂子的时候，他们就不说土地的性质问题，只想着把我拉进去，后来严查了，我就无了。” 每一位来到胡台镇注册企业的企业家们，都有着自己各自的辛酸经历。 有的是因为补贴被骗过，有的是因为土地性质被骗过，有的是因为对方许诺可以帮助办理特种行业资格证而被欺骗过。 一次又一次上当受骗的经历，让这些企业家们的不少投资款，都打了水漂。 这些企业家们，已经对其他的城市，丧失了信心。 而在看到了胡台镇的这则通告，居然把自己的县长给抓了进去，还给予了党内警告的处分。 这些企业家们，再次想要创办实业的心思，也再次萌芽了。 他们不仅在胡台镇看到了这么多外地游客们，所带来的商机。 更在胡台镇看到了，这么一个小乡镇的信用。 这年头，只要让企业家们相信了，在你的地盘，不存在潜规则，你的政策是稳定的，不会搞请君入瓮的小动作，企业家们就会心甘情愿地来到你的地盘投资。 所以，他们便来到了胡台镇，并在李天用局长的面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张又一张营业资格证，被申办了下来。 只要不是一些特种行业，如盐业、油业、矿产、医药等特种行业，其他行业的企业的注册，都是很简单的。 当天来办理，当天就能拿到营业资质证，然后就能凭借营业资质证，去刻写公司印章，在公证处备案，在银行里办理公司账号。 这一系列的工作，都可以在一天之内做到。 其办事效率，虽还无法赶超北上广，但也不遑多让。 “你们怎么办理的这么快啊？”一名企业家询问李天用道。 “因为，我们这里不卡你，不收喝茶费。”李天用笑眯眯的道。 人在家中坐，政绩砸下来。 一则通告，便吸引了大量的企业家，来到胡台镇兴办实业。 其他的乡镇，别说是吸引外地的企业家注册了，留住本地的企业家不往外迁，都很困难。 这一切都归功于，胡台镇在企业家们的心中，所建立的良好信用。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工商局长李天用将这一好消息，立刻通知给了陈宜山书记和程勇镇长。 …… 此时此刻。 陈宜山和程勇、隋子义一起吃着庆功宴。 虽然说，这一次仅仅是给了杨树成县长一个党内警告的处分。 但这无疑是给杨树成县长的政治生涯，抹上了一个不可磨灭的污点。 以后，杨树成县长再想要升迁，杨南昌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的侄子，就这么容易晋升了。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有政治洁癖。 “来，喝酒。”陈宜山端起酒杯，笑意盈盈道。 “这一切，都要靠隋总啊。”程勇转念一想，询问道：“隋总，你应该没有在杨树成县长的面前暴露吧？” “没有，我办事儿，你们放心。”隋子义拍着胸脯，表示让大家不用有任何的担忧。 现在，被暂时拘留的杨树成县长，还在等着隋子义去捞他呢。 “哈哈哈，这一次，咱们不仅小惩了一下杨县长，还让咱们胡台镇的名气，再一次打响了，真可谓一举多得。”陈宜山笑得很开心。 经此一事，他们三人，也算是彻底信任了彼此。 能够加深人与人之间，彼此信任程度的，并不是一起做好事儿，而是一起做坏事儿。 只有大家在一起心照不宣的做坏事儿了，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把柄，才算是真正走进了对方的内心深处。 当三人正在兴高采烈的喝酒之时。 工商局长李天用的电话打了进来，汇报了胡台镇企业注册数量暴增的好消息。 “陈书记，程镇长，你们知道咱们胡台镇今天新增了多少家企业了？” “一百家！整整一百家啊，最低的注册资金都有十万，高的可以达到一千万！” “有了这些企业家，咱们胡台镇的经济，何愁发展不起来！” “程镇长，你简直是我的偶像，不用吹灰之力，就招商来了那么多的企业家。” 大部分的新增企业，都是挂在胡台镇的名下，极少一部分，是挂在南丰县的名下。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区别对待，是因为企业家们对于胡台镇的信任。 “我没有主动的招商，商人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呵呵。” 程勇微微一笑道。 这便是建立一个强大的政府信用的好处。 在胡台镇，不会存在什么投资不过山海关的潜规则，不会有什么工作人员有事没事上门找茬的现象。 其实，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也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创新。 无非就是严格的贯彻了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这十六字的基本规则而已。 因为信任，所以消费。 因为信任，所以投资。 “来，程镇长，咱们敬你一杯酒，这回，我说什么，也得好好的感谢你了。”陈宜山书记道。 毕竟，招商引资，是作为一个书记，最重要的职责，几乎算得上是没有之一。 其实，消费，对于胡台镇的经济带动，并没有那么大，真正能够带动一个地方经济的，永远是投资。 在一个乡镇设厂，其产品销往全国，每一件商品的外销，都会计入胡台镇的GDP。 “咱们吃完了这顿酒，就去拘留所里看看杨县长，如何？”程勇笑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杨树成被保释 “哈哈哈，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走。”陈宜山笑道。 隋子义自然是不可能和他们一起去看望看守所里的杨树成。 倘若现在，隋子义和程镇长、陈书记，一起出现在一起，必然会引起杨树成县长不小的怀疑。 更何况，现在杨树成县长，仅仅是被拘留起来了而已，并不是真正的不行了。 在杨树成县长没有彻底完蛋之后，隋子义的这个卧底身份，还是要保留下来的。 不一会儿。 程勇、陈宜山、李天用，便来到县公安局，和沈仁宽局长汇合了。 他们几人，一同前往了拘押杨树成县长的地方，并且，程勇还给杨树成县长带来了一些啤酒和烧烤。 看见程勇带给自己的这些食物，杨树成扭过头，不屑一顾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们想干什么，不用弯弯绕绕，我被拘留了，你们开心了？” “等我出去，我一定让我的舅舅，把你们都整一遍，瞧好吧！” 自从被关进看守所里后，杨树成县长便闷闷不乐，以往的绅士风度，顿时，荡然无存了。 程勇靠近了杨树成，打量了对方一眼，看到了对方手腕上的一些擦伤。 “在你的看守所里，有人打他了？” 程勇怒视着沈仁宽道。 “没，我怎么敢，这都是那些犯人们自愿的。” 沈仁宽以为程勇误会了自己，连连摆手道。 就算给沈仁宽天大的胆子，沈仁宽也不敢暗自给杨树成使绊子。 刨开杨树成的县长身份之外，杨树成还有一个在省里当副部的舅舅呢。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至于，其他被拘留在看守所里的人，他们可不管杨树成的身份和背景。 此时，在其他几个房间里，传来了犯人们的怒吼声。 “杨树成，你居然敢制造缺斤少两事件，给咱们胡台镇抹黑！你枉为一县之长！” “咱们南丰县，有你这位县长，真是倒大霉了，别人的县长，恨不得给自己县贴金呢，你倒好，你瞧瞧你干的，都是一些啥事儿啊！” “以后等我们出去了，别让我们看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劳资要揍得你满地找牙！哼！什么玩意儿啊！” 这些犯人们的嗓门太大了，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杨树成县长大声的回应道： “我的县，我想怎么治理，就怎么治理！” “我什么玩意儿？你们才是什么玩意儿呢！” “等我出去了，我是县长，你们出去也别想好过！” 杨树成，这么一位高高在上的县长，此刻竟然跟几位市井流氓吵架起来。 对此，沈仁宽连连摇头，失笑道：“唉，我也总不能，封住别人的嘴吧。” 程勇倒是乐了。 看来，损坏胡台镇名誉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人人喊打。 哪怕他是一位县长，也依旧逃不出人人喊打的命运。 “你们过来干什么？是嫌我还不够丢脸吗？”杨树成怒视着程勇和陈宜山道。 “我来，是打算将你保释出来的。”说罢，陈宜山瞥了一眼身旁的程勇，接着说道：“咱们都是同事，都是为老百姓们服务，只是分工不同罢了，没有必要自己人弄自己人。” “沈局长，我来做这个保释人，这合适吗？我这里还有一些小钱，你看，够不够缴纳保释金的。” 陈宜山将一张银行卡，交到了沈仁宽的手里。 卡里的钱不多，仅有几千块钱。 但这也足够作为保释金，来保释一个拘押期限为七天的人了。 “保释金，是按照本县的平均居民收入而定的，这笔钱，够用。” 沈仁宽接过银行卡后，便交给了随行的一名警察，让他带着陈书记，去做保释手续。 望着陈书记离开的背影。 程勇暗暗咋舌。 来到这里，保释杨树成，这事儿，可没跟他事先说明啊。 把杨树成弄进去拘留的，要说罪魁祸首，陈书记也脱不开干系。 敢情，这红脸白脸，都让陈书记一个人唱了。 杨树成县长也把所有的仇怨，都撒在了程勇的身上。 “罢了。”程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身为陈书记的手下，就应该有为领导背黑锅的觉悟。” 过了一阵子，警方便打开了门锁，将里面拘留的杨树成县长带了出来。 杨树成县长来到陈书记的面前，微微的鞠躬，道了一声谢了。 随即，杨树成县长便恶狠狠的望向了程勇，“你这小子，我记住你了！” 杨树成一甩衣袖，离开了此地。 虽然，来到此地，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但在这短短的大半天时间里，杨树成却遭受了此生最大的侮辱。 自己竟然不是以一个上位者的身份，来到这里视察的，而是作为一个囚犯，被关押了起来。 轰隆隆。 杨树成开着车，立即离开了警局。 待杨树成离开后，程勇慢悠悠的朝着陈书记说道：“陈书记，你可摆了我一道啊。” 陈宜山尬笑，此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这事儿还真是他做的不够地道。 …… 杨树成的车子，还没有开出警察局太远，便接到了工商局长李天用的电话。 电话里，李天用的声音，缓缓传来： “恭喜杨县长，您出来了。” “我就知道杨县长，一定福大命大，不会就这么栽了。” “杨县长，您在哪里，我给你接风洗尘？” 杨树成很诧异，李天用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出来的消息。 看来，李天用在警局里，也是有一些铁哥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将重要的消息透漏给他。 杨树成没有询问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出来的，询问这些消息，也没有什么用，对方也不会如实的回答。 杨树成便道：“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道喜？还有什么事儿吗？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 “等等，杨县长，确实有一个好消息。”电话里，李天用顿了顿道：“咱们胡台镇的注册企业数量，在今天暴涨了！一天之内，你知道有多少外地的企业家，来咱们这儿注册吗？整整一百家！” 第一百七十四章企业家入驻的欢迎会 听到一百家的企业注册数量时，饶是杨树成县长，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十八线开外的小城市啊，倘若在一线大城市里，一天有一千家，都不足以称奇。 可是，在南丰县，在胡台镇，一天之内，企业注册数量达到了一百家，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在正常的情况下，在胡台镇这样的小乡镇，一个月能够五家新注册的企业，就算是烧高香了。 很多的商家，即便是一些小卖部的，也根本不去搞什么工商注册。 人们想做生意了，直接推着一个三轮车，当街就能开卖。 亦或者，把床单往地上一铺，随时随地能够进行销售业务。 在这种小乡镇的人，年轻人也好，老年人也罢，在他们的骨子里，就没有工商营业执照这个概念。 而现在，胡台镇，一天一百家的注册企业数量，这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一天的注册量，顶得上过去一整年的注册量。 这对于杨树成来说，是一种政绩！ “都是什么企业，来咱们南丰县注册企业？”杨树成询问道。 “咳咳，杨县长，大部分是注册在胡台镇的，只有小部分是直接注册在南丰县名下的……所涉及到的行业，有茶叶、黄金、白银、玉石翡翠、理财、保险，这些暴利的行业。”李天用回复道。 闻言，杨树成默默的点头。 如今，胡台镇对外打造的品牌是“真诚”，致力于打造一个让人们信得过的交易场所。 而来到胡台镇注册的企业，恰恰是那些人民群众们，普遍充满怀疑和不信任的行业。 这个道理，就如同，保险公司要在银行窗口销售一样。 保险公司，可以借助银行的信誉，来增加自己的营业收入。 “有了这些保险公司，珠宝玉石和黄金、茶叶，那胡台镇岂不是要玩完？” 此刻，杨县长的心里，有一些踌躇不定。 毕竟，胡台镇搞好了，也是他的政绩。 可以想到，程勇也会因此沾光时，杨树成便闷闷不乐。 “如果胡台镇的发展模式，能够在其他乡镇复制就好了啊！”杨树成叹息道。 仅仅一个胡台镇发展起来了，这让程勇一个人出尽了风头。 而若是整个南丰县的所有乡镇都发展起来了，那么，主要的功劳，就属于他杨树成和陈宜山的了。 虽然程勇也会亮眼，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璀璨夺目，其风头，完全碾压了自己，大有取而代之的意味。 “不能让胡台镇的发展，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不受管控。” 杨树成下定了某种决心，默默自语道。 若是让程勇因此事飞黄腾达了，那么，等程勇成功上位的那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宁愿让自己没有政绩，也不能让一个仇敌过于耀眼。 在打定了主意后，杨树成县长便向着电话那头的李天用开口道：“明天吧，咱们举办一场企业家座谈会，欢迎那些外地的企业家们，来到咱们南丰县发展。” “好的，我这就去办。”李天用说道。 县里的一个乡镇，有了如此多企业家的入驻。 杨树成作为一个县长，举办一次欢迎入驻会，也在情理当中。 任何的大型项目，在正式启动之前，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欢迎会。 李天用也将这个想法，告知给了陈宜山书记，陈书记也点头应允。 当天晚上，南丰县的县中心广场，便搭建起了一个露台。 …… 翌日。 陈宜山书记、杨树成县长、程勇、李天用、沈仁宽，以及其他南丰县的副镇长们，都十分隆重的参加了这一场企业家入驻欢迎会。 数百位外地而来的企业家，坐在台下，聆听着陈宜山书记的发言。 “十分感谢你们，愿意选择我们南丰县，作为你们企业的注册地点。” “我们南丰县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合理合法合规的，帮助所有入驻的企业，提供更好的发展平台。” “不过，丑化说在前面。” “如果你们之中，有哪一位企业家胆敢弄虚作假，制造和销售假冒伪劣产品，对消费者不负责的话，在我们南丰县的政府，也会履行我们的责任，将你们清除出南丰县，并且追究你们相应的法律责任。” 在得知了杨树成要召开这一次的企业家入驻座谈会之前，陈宜山就连夜和程勇沟通了一下，确定了这一次座谈会的主旨。 他们谁都不希望，现在发展得如日中天的胡台镇，会被一只耗子，弄坏了一整锅汤。 对于所有企业家的入驻，他们是抱着开放和包容的态度。 但对于一些有损胡台镇形象的企业家，程勇和陈宜山都不会姑息纵容，应惩尽惩，罚到奸商们听到胡台镇的名字，都会哆嗦的地步。 这一场座谈会，也请来了不少的媒体记者。 在除了当地电视台的记者之外，还有市里的电视台记者，以及省里的电视台记者。 如今的胡台镇，风风火火，能够吸引到如此多企业家的入驻，也在情理之中。 陈宜山书记讲完话之后，便轮到南丰县的二把手，杨树成县长上台讲话了。 杨树成县长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也不要太过紧张。” “只要你们合法经营，我们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陈书记方才所说的话语，都是对一些奸商说的。” “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们的政府工作人员，倘若他们不给你们办，你们来找我，我给你们办。” 为此，杨树成县长，还特意的公布了自己的私人电话号码。 紧接着，便是胡台镇的副镇长，程勇上台讲话了。 这才是众多企业家们，真正想要看到的人。 他们之所以从外地迁移过来，来到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小乡镇兴办企业，也完全是被程勇的个人魅力所征服。 “程镇长，你可真牛啊，你把杨县长送进去了！” “正是由于这一起缺斤少两事件，才让我们下定了决心，来到胡台镇发展的！” “程镇长，你是人民的好镇长，一心为公，即便是你的上级领导，也挡不住你的脚步！” 第一百七十五章获得省市电视台的关注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树成县长的脸色黑黢黢的。 敢情，自己方才说了这么大一通，全都白说了。 那些企业家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把自己当一回事儿。 原因无他。 像杨树成县长，和陈宜山书记，这样喜欢说漂亮话的公务员太多了。 漂亮话，谁都会说。 可关键要看，对方要具体怎么做。 来到胡台镇创办企业的企业家们，他们可不是什么初入职场的新人，也不是首次创业者，一个个都是人精。 为何不把企业注册到二线城市而是胡台镇？为何不去一线大城市发展？ 不就是因为，胡台镇既有一线城市里公平的市场环境，同时也没有那么大的竞争压力吗？ 程勇缓缓开口道：“感谢大家，对我们南丰县的信任，我们会一步步的做得更好。” “正如陈书记之前所说的，咱们胡台镇能够吸引你们，是因为对消费者做到了真诚，也希望你们对我们真诚。” “我们会严格的落实，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 “你们不要把以前的商业逻辑，运用到咱们胡台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没有所谓的潜规则。” “我不会要求你们虚增产量，给我增加GDP，你们也别要求我，帮你们镇压一些你们口中的虚假消息。” “只要发生了一起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的事件，我们南丰县的检察院，会发挥出应该尽到的义务，主动去帮助那些上当了却仍然不知情的消费者们，讨回公道。” “你们来到我们胡台镇注册企业，就要有倾家荡产的思想准备，所以，请千万不要销售一些假冒伪劣的产品。” “我们不会将对企业罚的款，作为一种财政收入，正如我之前所说，所有的消费类罚款，都会返还给消费者。” “我们胡台镇，要做一个亲近消费者的乡镇，而不是一个亲商的乡镇。” “你们作为企业家，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这是一个企业家数量过剩的时代，而不是消费者数量过剩的时代。” “时代变了，你们的思维也应该变了！” 程勇的这一番话语，完全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正如程勇所说，这是一个企业家数量过剩的时代，资本过剩，找不到地方去投资。 胡台镇，给了他们一个投资平台，他们也不能将胡台镇，搅成了一锅浑水。 啪！啪！啪！ 在程勇讲完后，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一名保险行业的企业家代表，站了出来道：“咱们保险行业，一直都为人所诟病，我们希望借助着胡台镇这样的平台，重新建立起保险行业的名声。” 一名茶叶行业的从业者，也开口道：“是啊，胡台镇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又怎能轻易的错失良机呢，茶叶的水很深，但是胡台镇的茶叶行业，水很清澈。” 茶叶、保险、黄金、白银、理财……一个又一个暴利行业的企业家们，纷纷表达了自己对未来的畅想。 只要胡台镇能够解决他们各自行业的信任危机，就算把自己行业里的产品，做得货真价实一点，又有何妨呢？ 各路记者，也纷纷来到了程勇的身前，伸长了话筒，采访道： “程镇长，您担不担心，这些企业的入驻，会影响到胡台镇的名声呢？” “若是有一天，您不在胡台镇了，您觉得胡台镇还能保持住良好的口碑吗？” 对此，程勇神色坚定道：“只要我在胡台镇，探索出了一条可复制的模式，那么，就算有一天，我不在胡台镇当镇长了，这条模式也会洒遍全国，多点开花。” “现在，资本家是过剩的，消费者是紧缺的，很多的存款都躺在银行账户里，找不到地方去投资，如果胡台镇的模式成了，那些僵化的资金就会流入市场，重新激活经济。” “我的这种亲近消费者的新政，看似是驱逐资本，实际上是吸引资本，现在就差可规模化的进行复制了，只要可以复制成功经验了，那么，全国的资本，都会疯狂加入其中。” “全国有上千个乡镇，在一些二三四线城市里，相对发达的城市，或许不会采取我的这种新政，但在一些走投无路的乡镇里，他们会将我的这种新政，当成是一种活马当死马医的办法。” “因为我们走投无路，所以我们大胆的拥抱新政。” 市、县、镇的电视台记者们，都录下了程勇的演讲，并将这一视频，通过一些大型自媒体平台，进行广泛的传播。 一些真正大型的资本，如中信、腾讯、国投等，也都密切的关注着胡台镇的动向。 现在，所有的资本，都有一种资产荒的感觉，明明兜里有大把的钞票，可是却找不到可供投资的资产。 原因无他，这是一个全行业都资产过剩的局面，没有什么真正有价值的资产。 在这种情况下，真诚的信誉，便成了一种宝贵的资产。 这是一种无形的资产。 放眼全国，目前也只有胡台镇才有这种无形资产。 试问，哪个城市不会出现假冒伪劣产品和缺斤少两的现象，即便是在京都，也无法做到如胡台镇这般，对待消费者如此的亲近。 王垚丽也坐在台下，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男朋友。 王垚丽明白，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也一定在此时此刻，通过各种渠道，观看着自己的男朋友。 “程哥，你前途无量。”王垚丽默默道。 王垚丽根本没把杨树成当一回事儿，也根本不认为，杨树成能够阻挡程勇施行新政的脚步。 杨树成的背后，不就是一个杨南昌吗？自己的背后，就没有副部了？ 此刻。 台上，开始了正式的签约仪式。 胡台镇要打造茶叶的仓储式超市，黄金的仓储式超市、理财产品的仓储式超市…… 而台下的那些企业家们，也会成为头一批，因为“真诚”而吃到螃蟹的人。 当一张张签名写好后，陈宜山、程勇都露出满意的目光。 暴利产品的仓储式超市，再搭配上一个体育文化市场，是胡台镇的下一步发展模式。 第一百七十六章蓬勃发展 在签约仪式结束后。 陈宜山、程勇、杨树成、李天用等人，便在记者们的见证下，合影留恋。 在合影结束后，程勇再次叮嘱各位的企业家们道：“你们千万不要指望着，我们胡台镇会给你们什么特殊的政策，我们不会给你们补贴，也不会给你们免费工业工地，更不会允许你们在手续没有办齐的情况下，就提前的动工建设。” “没有新政策，就是最好的新政策。” “我在胡台镇的新政，只有一条，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众多的企业家们纷纷点头。 这些企业家们来到胡台镇，也根本不是看上了胡台镇的各种优惠政策。 若是想要搞各种优惠政策，那些二线三线的大城市，能够给予他们更多。 可是，他们没有去。 却偏偏选择了胡台镇，这么一个，看起来“鸟不拉屎”的地方。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说起来轻松，但做起来却很艰难。 除了胡台镇，在全国范围内，这些企业家们，还真的没有看到多少个市县镇能够做到的。 程勇给了他们一种稳定的预期，让他们能够安心的在这里投资建厂，不用担心投资打水漂的事情。 在欢迎入驻会结束后，这些企业家们，想要拉着程勇、陈宜山、杨树成一起去喝酒。 程勇礼貌的拒绝了，陈书记和杨县长看到程勇这种姿态，也不太好和其他的企业家们有过多的接触。 这些企业家们，原本是带来了许多的茅台，装在塑料水瓶里的，打算好好的给程勇灌酒。 一时间，茅台，竟成了滞销货。 茅台，之所以能够如此的畅销，与酒桌文化分不开关系。 而酒桌文化是打破规则，谋取不属于自身的利益的一种手段。 当喝酒，无法打破规则，给自己谋取到市政项目了。 茅台，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企业家们都散去了。 各自回去准备各种审批材料和经办手续。 这些企业家们，在胡台镇开厂开公司，明显感觉，这里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 程勇在入驻欢迎会的时候声称，在没有健全手续的情况下，是不能未批先建的。 情况，也正如程勇所说的那样。 但程勇也没有刻意的刁难，更没有采用变通的方式，让那些企业家们取得合规的手续证书。 程勇明白，若是自己采用变通的方式，让那些外地而来的企业家们，获得手续证书了，这其实是在给那些外地的企业家们，埋下了祸根。 最后，这种祸根，也终将会反噬胡台镇自己的声誉，让胡台镇看起来是一个对企业家不诚信的乡镇。 明明前几年说得好好的，后几年自己的投资就打水漂了。 久而久之，胡台镇便会被贴上一个再富也不能返乡创业的标签。 一旦到了那时，胡台镇就跟其他的乡镇，也没啥区别了。 在程勇和陈宜山的组织协调下，南丰县胡台镇的各个政府机构，工商、税务、城管、环保、公安等部门，一起帮助企业家们，从快从严的落实项目。 严是第一位，其次才是快。 程勇绝不允许，若有朝一日，自己不当胡台镇的副镇长了，自己的继任者，会给这些企业家们带来麻烦。 只有让一切的流程，都变得无可挑剔，才能在法律上，站得住跟脚。 只要有法可依，只要有法必依，那么，这就会给企业家们带来信心，带来投资的动力。 这比什么给补贴，给免费的工业地皮，带给企业家们的信心，强多了。 …… 首先落下的项目，便是黄金的交易市场。 这个黄金交易市场，是集批发和零售为一体的。 最大的亮点，便是这个市场里的黄金，保真。 仅仅保真二字，便足以吸引全国范围内的一批黄金投资者了。 程勇为了打压这个交易市场里黄金的价格，还特别引入了上千家的黄金生产商。 若是这个交易市场里，只有几家、几十家黄金商，很容易联合垄断，提升黄金的售价。 但是，一旦卖黄金的商户多了，便会存在恶性竞争，黄金的售价会被打压到十分接近成本价的程度。 这个黄金交易市场，便位于吕昴的体育馆的附近。 以吕昴的体育馆为中心，茶叶集散批发地、酒水集散批发地、白银集散批发地、理财产品交易批发地……这种暴利的产品，正在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 外地的游客们，在吕昴的体育馆里，玩累了之后，便会来到这些批发市场，购买一些自己所需要的物品。 起初。 在体育馆旁边的黄金批发地刚开始建造的时候，陈宜山书记就曾经提出过，为了打压黄金的价格，以此吸引外地的游客，需要出台一些限购、限售的政策。 不过，在程勇的据理力争之下，陈宜山书记的限购限售的政策，并没有在胡台镇里推行。 在程勇看来，各种限购限售的门槛，都不会起到实质上的作用，只有增加黄金的产量，只有通过增加销售黄金的商户数量，只有通过增加供给的方式，才能把价格打下来。 陈宜山书记，还是按照老套的房价维持方式，来企图在黄金批发地上起作用，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的。 不需要什么限购，也不需要什么限售，只要产品多了，价格自然会降低下来。 唯一，需要胡台镇的政府要注意的，便是防止黄金批发地里的商户们，形成利益联盟，一起抬高或做空金价，只有垄断，才会真正的影响到消费者们的权益。 在体育馆旁边的黄金批发地，已经成为了程勇验证胡台镇模式，能否进行复制的有利举措之一。 与此同时，另一个项目，也在如火如荼的开展中。 程勇打算引入大量的律师事务所，一旦发生了消费者维权的现象，便让这些律师事务所，纠集一些过往上当受骗的消费者，一起去打官司。 第一百七十七章律师事务所 总是靠着政府的工作人员，去帮助外地游客们维权。 这无疑会加大政府的负担，短时期，工作人员们还能承受得住，可是，时间一长，胡台镇的政府工作人员，便渐渐的有一些吃不消了。 因此，程勇才会想出了，引入大量的律师事务所，来帮助消费者进行维权的举措。 律师事务所，自然是需要赚到钱的，才会有动力，去帮助消费者维权。 为此，程勇大力的倡导，全国各地的律师，都来到胡台镇找工作。 这种号召一发出，一些在网络上搞擦边直播的律师们，便重新回到了主业上。 在胡台镇搞法律业务，有利润可图。 因为办的，往往不是一件案子，往往是集体诉讼案件。 即便每一个个案只抽十个点，那么多的个案加起来，也是一笔极为可观的利润了。 集体诉讼是一种十分好的，解决胡台镇政府工作人员压力的政策。 这种政策，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很早就有，只是没有大规模普及罢了。 而胡台镇的政府工作人员所做的事情，仅仅是帮助调取，那些上当受骗的消费者的消费记录而已。 公安、工商、市政都参与其中，积极的帮忙协调工作。 用一种商业化的方式，既减轻了政府的工作压力，也提高了消费者们的满意度，改善了市场的营商环境。 一举多得。 王垚丽和程勇，在这些日子里，忙前忙后。 王垚丽是亲眼见证着，程勇所出台的这些新政。 不过，仔细一品味，王垚丽觉得，程勇的所有新政，其实不新。 只不过是将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落到了实处而已。 “我要建立一个集体诉讼的维权平台。”程勇默默道：“让市场的力量，去帮助消费者们进行维权。” 以前，胡台镇是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直接罚到奸商倒闭。 但是，在这里面，也会存在一些问题。 那些奸商们，在要售卖假冒伪劣产品之前，就准备好跑路的打算了，他们会隐匿资产，或者是找职业的背债人。 政府的检察院提起公诉，或许会打赢官司，但是在打赢官司之后，怎么让奸商们赔偿，就成了一个难题。 而律师事务所的集体诉讼机制完善了之后，让市场的力量，去帮助消费者们找钱，把那些隐匿的资本都翻找出来。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市场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那些律师事务所的能耐变得越来越大，许多隐匿的资产都被找到了，即便奸商们层层套壳都没有用。 那些律师事务所，对于这些事情，早已门清儿。 以前，胡台镇经常会发生，明明打赢了官司，却执行不了的情况。 一查被执行人的账户，各种银行卡、支付宝和微信，全都分文没有。 可是，那些律师事务所，为了赚到钱，硬是把那些隐匿起来的钱给找到了。 程勇所引入的律师事务所，都是属于那种无底薪的，按照分成的。 官司没有打赢，一分钱也不收，只有在官司打赢了的情况下，才会收取十个点，二十个点的手续费。 一时间，政府的工作压力，便减轻了许多。 不再去忙着找被执行人的财产了，而是交给那些律师事务所去找。 以前，法院的人，去找被执行人的财产，是一种日常的工作。 而现在，律师事务所去找被执行人的财产，则是为了增加收入，找不到，这一单官司就白打了。 以前，律师事务所，只喜欢给大公司打官司，因为大公司给的钱多。 而如今，律师事务所更喜欢去找零散的消费者维权案件，在胡台镇政府的协助下，把所有被侵害权益的消费者都联系到位，通过集体诉讼的抽成，赚的钱也同样不少。 …… 杨树成县长，在这段日子里，宛如被架空了似的。 杨树成县长发现，自己说的话，别人就好像是当成放屁似的，谁也不听他的，谁也不理会他的。 这让杨树成县长感到很难受，自己明明可是一个县长啊，怎么自己说的话，别人就当空气呢？ 为此，杨树成找到了工商局长李天用。 李天用是这样回答杨树成的疑问道：“杨树成县长，你拜托我的那件事儿，违反了工商法，恕我不能执行。” 以前，杨树成县长的话，那就是死命令，小小的一个工商局长李天用，又岂敢违背他的命令。 可现在，自己的权威被撼动了，连一个工商局长都命令不了了。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给你下的命令，违反了工商法，你干不了？” “你干不了，有的是人干，信不信，我把你免职了，让一个能干的人上来！” 李天用苦笑。 难道李天用不想讨好杨树成县长吗？ 显然不是的。 可李天用真的不能这么干。 李天用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局长，你让我包庇一个奸商，这事儿我是真的干不了。” “你就算给我免职了，换了另一个，你认为听话的人来当工商局长，他也不会包庇那个奸商的。” “咱们南丰县的每一个案子，那可都是几百万，上千万的大案子，都是集体诉讼，涉及到了成百上千人。” “就拿最近的一个健身房开卡事件来说吧，那个健身房要跑路了，搞出了各种开卡优惠套餐。” “本来只是一个消费者维权的，但是，律师事务所在程勇协调了公安、工商、市监、银行之后，把所有的消费者都找齐了，一下子从一万块钱的案子，变成了六七百万的大案子。” “先找银行，打印交易流水，查询消费者的名单，再去公安局找个人信息，然后一个个打电话通知，一个小案子，便滚雪球一般的壮大了。” “人家可是大型律师事务所啊，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会上诉到中院、高院，人家有利益可图，会跟咱们耗到底。” “最后，我若是包庇奸商，我就会受到牵连。” “你换一个工商局长，也是一样。” 第一百七十八章杨树成：我好憋屈！ 李天用也不得不佩服，程勇引入大量律师事务所的高明之处。 这让李天用想听杨树成县长的话，做一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也全部不可能实现。 而且，更加高明的是…… 如果那些小的律师事务所，打不赢官司，会把官司卖给大型的律师事务所，如南山必胜客一般的超大型律师机构，从十个点的利润，降低到一个点的利润，但好在有利润可图。 这简直就是把打官司，当成了一种商品交易，一种信贷产品，在一级市场里，进行流通了。 接盘的律师事务所，会进行评估，若是接下了这一起案件，自己有多大的把握能够打赢，这就跟信贷的风险评估一摸一样。 工商局长李天用，敢听杨树成县长的话，去包庇一些奸商吗？ 环保局长和公安局长，敢听杨树成县长的话，去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吗？ 不敢，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就算在胡台镇的法院打不赢，还有中院，还有高院。 那些消费类维权的官司，就宛如理财产品似的，在一些律师事务所之中流通，甚至还有一些信托、基金、风投公司也在跃跃欲试，想要挤进这一条奇葩的赛道。 之所以奇葩，是因为这种理财产品，是从未出现过的形式。 投资者们给律师事务所进行投资，押注这场官司能够打赢，等真正打赢了之后，再分享收益。 “玛德！”杨树成县长终于是忍不住，喷了一嘴的脏话。 程勇的这一招看似不起眼的手段，却是极大的限制住了杨树成县长的手脚。 让杨树成觉得，他作为一个县长，有一种被关在牢笼里的错觉。 若是杨树成县长真的下令，包庇了一个奸商，那么等律师事务所把官司打赢了，自己就会被公务员法所制裁。 “程勇怎么这么多新花样啊！” 杨树成着急的，头皮都要扣下来了。 尼玛。 在南丰县当县长，真是憋屈。 明明自己是一个县长，却好像一个仆人似的。 杨树成县长却忘记了，他本就是一位人民公仆，是人民的服务者，而不是人民的管理者。 现在，只不过是将一切都回归正常的轨道罢了。 “我一定要狠狠的修理一下程勇。”杨树成默默自语道。 于是，杨树成再次找到了隋子义，希望隋子义帮助他，想出一个办法，最好能够将程勇给撤职。 有程勇在，自己的许多手段，都施展不出来。 空有县长的位子，却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效力。 对此，隋子义也是如同李天用一样的为难之色。 隋子义道：“那些律师事务所，真是太麻烦了，我的很多招儿，都没有用。” “程镇长也真是一朵奇葩，他居然能够想出引入律师事务所的办法，来限制你的权力。” “杨县长，你知不知道，现在在一级市场里，消费者维权案件，已经成为了一种理财产品了。” 闻言，杨树成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样的回答，杨树成只感觉全身酸爽无力。 …… 与此同时。 胡台镇的政府工作压力，极大的减少了。 不过，胡台镇的营商环境和执法必严，也渐渐的朝着一线的大城市所靠拢。 这一切都是因为，程勇十分巧妙的利用了资本的力量，让律师事务所通过打官司，去狠狠的惩治奸商 ，所有的官商勾结，不过是利益的流向而已。 而律师事务所，便在其中，起到了很好的阻断作用，打断了官商勾结的利益输送渠道。 奸商们得利了，就会有其他人的利益受到损害。 律师事务所帮助维权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被侵害权益的受害者，只要给与足够的利益，有钱就能使鬼推磨。 奸商们的利益，和律师事务所的利益，在法律的天平两端，以法律为准绳，进行一种公平的衡量。 在程勇的这一番新政之下。 胡台镇，再也没有个人打不赢大公司的现象了。 以前，个人消费者和百度、腾讯，阿里、移动、联通这样的大公司，打官司很难，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些公司的体量越大，就预示着它们所侵害的消费者数量就越多，对于律师事务所而言，就越有动力去打官司。 小的律师事务所打不赢，便把这一起官司，当作一个理财产品，卖给更大的律师事务所，不行的话，还有更大的律师事务所。 最终，双方会在高院打擂台站，在法律的框架内，维护各自甲方的权益。 律师事务所，这一新生事物，在胡台镇蓬勃发展起来。 越来越多的乡镇，也都开始效仿胡台镇的新政，让消费类维权的案件，能够得以伸张正义。 能够对抗资本的，也只有资本。 连程勇也都没有意识到。 程勇在胡台镇的这一新政，正在推动着胡台镇，从有法可依，到有法必依的方向转变。 一个高质量的发展道路，在程勇的脚下，缓缓地成型。 在互联网上，网友们也是一致的好评。 不过，也有一些网友，对此有一些方案，认为程勇的这一起新政，有点维权勒索的意思。 当这样的想法提出后，就引得更多的网友们的反对，大家都是在维权，凭什么大公司的维权叫维权，集体诉讼就成了勒索了呢？你若是觉得这种做法不对，你可以去打官司啊。 网友们纷纷觉得，这种消费类维权案件，成为一种理财产品，可以被卖给更大的律师事务所，可以极大地推动社会的公平和正义。 在以前的时候，小的案例，律师根本看不上。 而现在，律师们会在胡台镇政府的帮助下，联系所有被侵害权益的消费者，一下子就成了一笔大单子了。 越是大的公司，越是被盯得紧。 原因无他，那些大公司的体量太大了，稍有不注意，就是几个亿的用户量。 就算每个用户只抽成一块钱，那也是好几亿软妹币了。 什么南山必胜客，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一百七十九章余茂才要辞职下海？ 宁远市。 一间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内。 黄百川书记拿出手机，正打算上网看一下最近的热点新闻，刷着刷着，便看到了一条关于胡台镇的最新消息。 胡台镇要引入大量的律师事务所吗？ 初看之时，黄百川书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这有点不靠谱了。 可在仔细地了解了，胡台镇的这种新政之后，黄百川书记大惊失色，拍案而起，惊呼出声。 “妙啊！妙哉！这简直是太妙了！” “程勇这是引入了资本的力量去对抗资本！” “能够对抗资本的，不就是资本自身吗？”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外面的秘书，听到了里面的响声，走了进来查看。 黄百川书记，立马将自己的手机，交给自己的秘书，让他也看一看程勇的新政。 黄百川书记点评道：“胡台镇现在要走的，是一条高质量的发展道路。” “而高质量，也就意味着，要有一条健康的维权途径。” “以前，小老百姓们维权，很艰难，可是，以后不会了，有了资本的介入，小老百姓们的维权，将会比以前容易许多。” “这是利国利民的一次新政啊！” “有了这条新政的加持，我有信心，将胡台镇的模式，在全市，乃至全省范围内推广！” 不聪明的人，是无法看到程勇这条新政的内涵。 只有一些真正聪慧之人，才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了解到这条新政的意义。 让维权，变得有利可图，这便会吸引一批资金进场，帮助老百姓们，在法律的框架里，伸张正义。 而现在，老百姓们的利益，无疑是被资本家们给剥削了，几乎处处都存在着假冒伪劣的产品，几乎处处都存在着弄虚作假的行为。 这就让维权这门生意，变成了一个极为广阔的蓝海市场，驱动资本的力量，去维护商品交易市场朝着更加健康的方向发展。 一时间，整个市委班子的人，都齐齐靠拢了过来。 大家在欣赏着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宛如在欣赏着艺术品一般。 “啧啧，这个程勇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这一招，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虽然程勇还只是一个副镇长，但是我觉得，程勇的才能，简直能够升任一个市长啊！” “也不知道这样的政坛新秀，有没有相好，若是没有，我不介意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他！” 这些市委领导班子的成员们，在看到了程勇的新政后，不吝夸赞之词。 现在，国家要朝着高质量的发展道路转变，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有法必依。 但是，尴尬的事情在于，一些底层的普通消费者们，他们维权过于艰难了。 而程勇的这一条新政，则是可以让底层的消费者们，掌握着和大公司同等的话语权。 “是啊，我也很看好这小子。”黄百川感叹道。 …… 胡台镇。 余茂才找到了李天用，战战兢兢的说道：“局，局长，我想要辞职。” “你说什么？”闻言，李天用放下了水杯，吃惊的望着余茂才。 对于余茂才，李天用是知道的，一把年纪了，还是一个工商局的小职员，这辈子，恐怕连副科都混不上了，可能他的仕途终点，也就是副科了。 那还是在临近退休的时候，按照惯例，将其提级一次，让余茂才得以在退休后，能够享受到更好的待遇。 可是，余茂才就算仕途不如意，也不至于辞职啊！ 好歹也是一个铁饭碗。 辞了之后，再想回来，那就没可能了。 “余茂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这个职位，外面有多少人惦记着，你知道吗？” “现在，每年都有好几百万人，要考公务员呢。”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就为了你手里的铁饭碗。” “结果，到手的铁饭碗，你要丢了？” “你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可以给你批一个长假，让你出去旅游冷静一下，你想清楚了后再跟我说。” 李天用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同意余茂才的请辞。 可是，余茂才一副一脸坚决的样子。 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似的。 “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吗？”李天用询问道：“是不是我最近批评你，批评的多了？你心里不爽，就想着辞职？” “不是。”余茂才顿了一顿，思索了片刻，开口回答道：“局长，我已经想清楚了。” “我在咱们局子里，已经呆了八年的时间了，混了那么久，却连一个副科都没有混上。” “按照惯例，我这个年纪还混不上副科，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前进一步了。” “我也想进步啊，我也想要变得有钱啊，我不想再这么蹉跎岁月啊！” “我想辞职，出去闯荡一番。” 李天用望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又打量了一眼余茂才。 李天用皱眉，怎么也看不出，余茂才到底发了什么神经。 “你打算辞职后干什么？” “没想好，就是想去创业，摆地摊，或者开一个小店铺，怎样都好。” “你都没想好自己辞职后要做什么，我不准，不用再说了，我也是为你好。” 李天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余茂才的辞职要求。 虽然在平日里，李天用和余茂才也偶尔会有一些争执，但毕竟在一起共事这么久了，多多少少是有一些感情的。 连辞职后去干什么，都没有想好，若是李天用批准了，在李天用看来，这无疑是将余茂才推入了火坑。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离开了体制，还想重回体制，完全不可能。 李天用语重心长的道： “若是我现在辞职了，我还有活儿干。” “我可以在我以前帮助过的那些大公司里，弄一个荣誉董事，或者副总裁的职位当当。” “公安局长沈仁宽，他在退休后，也可以去某个协会当会长。” “你自己在职的时候，都没有为自己理清后路，我怎么可能会让你离职。” “我劝你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吧，你要明白，辞职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走吧，我给你放一个月的长假，你冷静冷静。” 第一百八十章杨南昌要出手？ 余茂才十分难过的离开了工商局长李天用的办公室。 没想到，自己辞职，居然还没有成功。 让余茂才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李天用竟然会挽留自己。 为了让自己考虑清楚这个决定，还特意的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带薪长假。 “我只是觉得，这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啊！” “以我的才能，仅仅在工商局里当一个小职员，实在是委屈我了！” “若是我辞职去创业，我一定能够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余茂才要离职，也只是一个引子。 在程勇颁布了那条新政之后，越来越多的南丰县公务员们，都有了辞职的打算。 公务员是体制内的铁饭碗，固然很好，退休后可以领取很好的待遇，在职之时，社会地位也挺高的。 但是，人都是喜欢权衡利弊的，在经济高速发展时，公务员就显得不那么吃香了。 …… 程勇也在和李天用的闲聊之中，了解到了余茂才要离开编制内的消息。 听闻这个消息，程勇的第一反应，也是和李天用一样的惊讶。 这天底下，居然还有人想要主动的丢掉自己的铁饭碗。 这简直是太稀奇了。 稀奇他妈给稀奇开门，稀奇到家了。 但是，程勇在仔细地一品味之后，顿时就觉得，这种现象的发生，也是在情理之中。 如今，胡台镇的经济，得到了近乎翻倍的增长，那些不在体制内的商人们，却能够过得更好。 与之相对的，身在体制内的公务员们，由于程勇推行了这一条新政，让公务员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了，彻底成为了人民的仆人。 还想违法乱纪，变通的去做一些事情，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程勇不禁想到，似乎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也有类似的现象发生。 大批的公务员，都主动的离开了体制内，下海去经商创业，后来，他们一个个都成为了人中龙凤。 “程镇长，你觉得，余茂才的辞职，我要批吗？”李天用询问道。 “不批。”程勇摇了摇头道：“吕昴就是余茂才介绍给我认识的，没有余茂才，我就不会认识吕昴，就不会有新星羽毛球比赛，就不会现在蓬勃发展起来的胡台镇。” “让余茂才留在体制里，才能够更大的发挥他的作用。” “当然，如果余茂才执意要辞职，咱们也不能强留他。” 李天用点了点头。 王垚丽这边，也接到了类似的消息，不少刚毕业的，要进入政府岗位上班的准公务员们。 明明笔试已经过了，甚至连面试都已经过了，就差正式的入职。 就这么临门一脚，不干了。 到手的铁饭碗，不要了。 王垚丽对程勇说道：“咱们体制内的岗位，好像是不太吃香了啊。” 程勇笑了笑，回答道：“这样不是很好吗？那些研究生毕业的高材生，或者博士毕业的高材生，进入咱们体制里，实则是浪费了人才资源。” “只有在社会的广袤土壤里，才能够发挥出那些人才们的优势，让他们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某种程度上说，这么多的人，都想要当公务员，其实是一种悲哀，这背后代表着咱们的经济不振，高薪岗位的缺失，公务员岗位就相对的更有优势。” 一批又一批的公务员，都提出了离职申请。 对于一些在体制里，只拿钱不干实事的人，陈宜山书记和程勇都审批通过了。 程勇巴不得那些人走呢，刚好那些人主动提出了离职申请，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有大量的公务员离职了，但是这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南丰县的正常运转。 真正干实事的，只有那么有限的几个人。 只要那些人不离职，其他的人，提出申请就可以秒批。 …… 隋子义的公司里。 杨树成再一次找到了隋子义，希望隋子义能够帮自己想办法，好好的惩治一番程勇。 杨树成县长觉得，自己在一个小小镇长，而且还是个副的，程勇的威压下，有一些喘不过气了。 杨树成县长有一种倒反天罡的荒谬感。 谁才是县长，自己才是县长。 那程勇，不过是一个副镇长而已。 他何德何能，能够凌驾于自己之上。 更不用说，自己的背后，还有一个副部当靠山了。 这都能够被一个副镇长压制着，真是越想越生气。 “隋总，你想想办法，我是县长，我居然无法插手胡台镇的一切事务，你说荒谬不荒谬？” “难以置信，真的是难以置信，我都差点怀疑，到底我才是县长，还是他才是县长了。” “那程勇有什么背景吗？我也没觉得他有什么背景啊，不就是一个陈宜山吗？特么的，真是气死我了。” 每次提到程勇，杨树成都会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种倒反天罡的感觉，令杨树成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杨县长，现在南丰县的局势，你和我，应该都看清楚了。” “陈宜山书记、程勇镇长、还有黄百川书记，他们三个人就是铁板一块。” “你现在还迟疑什么，你赶紧向你那副部的舅舅求援啊！” “你一个人，在这里势单力孤，你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呢？你让我想办法，我只是一介草民，我能有什么办法。” 当隋子义提到，让要自己请动那位副部级别的舅舅之时。杨树成县长的心里，咯噔一声。 现在就要向自己的舅舅求援了吗？ 自己可才刚上任南丰县县长的职位，还没有多久啊。 若是这么快就求援了，会不会让舅舅认为，自己很没有能力？ 换位思考，倘若自己是那位，也不会喜欢自己的侄子，动不动就来找自己。 “你想不出办法吗？”杨树成询问道。 “我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让你找你的舅舅。”隋子义顿了顿，接着开口道：“俗话不是说得好嘛，官大一级压死人，你现在就处于被压死的状态，黄百川书记能压死你，陈宜山书记也能压死你，双重压死，什么招儿也都不好使。” 第一百八十一章陈书记，你要抛弃人民吗？ “除非，你能够请动你的那位舅舅。” “那位出手，被压死的，就是黄书记和陈书记了。” “至于一个程勇，咱们可以如碾死一只蚂蚱一般，轻轻松松的对付他。” “而现在，两位书记明显是站在程勇这边的，我就算使出天大的本事儿，人家官大一级压死人，所有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权威面前，都毫无作用。” 闻言，杨树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若非到了实在不行的程度，杨树成是不会请动那位舅舅的。 但是现在，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 在南丰县当县长的这段时间里，杨树成已经看明白了此地官场的形势。 “罢了！让我舅舅出手吧，希望他不要怪我能力不济。” …… 省里。 某件会议室里。 杨南昌接到了自己侄子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杨南昌皱着眉头，心情十分不悦。 自己的侄子，居然在一个小小的县城里，被人故意的针对，恶意的打压。 难道那南丰县的县委书记不知道，新任县长的背后，是自己这位大靠山吗？ 或许是长久以来的上位者气质。 听到这样的消息，杨南昌暴跳如雷。 这简直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若是连一个南丰县的县长，一个胡台镇的镇长，都能够忤逆自己的心思。 把自己这个副部，当成什么人了？花架子吗？摆式儿吗？空气吗？ 真是岂有此理。 “杨部，稍安勿躁。”秘书开口道。 “哦，你说说看。”听闻此言，杨南昌瞬间就冷静下来。 能够成为一个副部，无不是极端聪慧之人，是万中无一的存在。 在稍微冷静下来后，杨南昌听取着自己秘书的分析。 秘书道：“杨部，您要对付南丰县的县长，或者是宁远市的市委书记，自然是轻而易举。” “可是，您侄子在电话里提到的这个程勇，我建议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不少副部，还有一些部长们，都把目光看向了胡台镇。” “甚至一些国级的大佬们，也都在关注着胡台镇的发展走势。” “如果胡台镇能够发展的顺畅，那么，胡台镇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凤阳小岗村，开启下一个时代！” “所以说，虽然程勇只是一个小小的副镇长，可是他受到的关注目光太多了。” “任何关于他的事情，一举一动，都会引发很大的波澜。” “若他身上出了什么糟心窝子的事儿，我怕的是，您也扛不住啊。” 杨南昌清醒过来。 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过于莽撞了。 虽然自己是副部，可他毕竟不是古代的皇帝，不能一言号令天下。 身边也有不少的同僚们，是潜在的竞争对手，都想要去当部长。 谁不想再进一步呢。 杨南昌也想进步。 “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了。” “你把黄百川叫过来，让他来省里一趟，我跟他喝喝茶。” “就说，我看好胡台镇的发展，想从他那里取经。” 秘书点头，领命而去。 …… 翌日。 黄百川便去了省里一趟。 去的时候，春风满面，回来的时候，愁云惨淡。 杨南昌虽然一直都在跟黄百川聊的是经济的发展，关于南丰县的未来、关于胡台镇的未来。 可话里话外，也都在暗示着，杨树成是他的侄子，他的侄子在南丰县受气了，向自己打了小报告。 黄百川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若是再插手南丰县的事务，怕是会迎来一位副部的反感。 只要那位副部，在提级的时候，说自己几句坏话，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晋升了。 “爸，你怎么了？” “怎么去了一趟省里，就跟吃了一坨翔似的。” “发生什么了？是关于程勇的事情吗？还是关于我老公的事情？” 黄丽茹询问黄百川道。 黄百川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叹道：“你让小陈别再给那位新任的县长使绊子了。” “杨树成姓杨，杨南昌也姓杨，他俩就是侄子和舅舅的关系，杨部也提点我了，他让我少参合南丰县的事情。” “咱们身在官场，有很多人是得罪不起的，我有点累了，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说罢，黄百川便转身回屋。 黄丽茹怔怔地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无比的萧瑟，离开自己的视野。 片刻后，黄丽茹赶紧给陈宜山打了一通电话，并把自己从父亲这里得到的消息，告知给了自己的丈夫。 一日夫妻百日恩，黄丽茹也不想自己的老公，去得罪一个位高权重的副部。 “你应该去讨好杨树成，而不是压制杨树成。” “可我……已经这么做了。” 电话里，陈宜山书记苦笑道。 对于不是自己一派的人，陈宜山一贯的风格，就是打压和排挤。 本以为，这次还能够和以前一样呢，结果，杨树成县长的背后，还真的有一个当副部的舅舅。 猜测成真了，两个姓杨的，还真是亲属关系。 “好了，我知道了。”陈宜山挂断电话后，便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很明显，杨树成已经找过杨南昌了。 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向自己施压。 “陈书记，怎么了？你似乎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旁边的程勇好奇道。 “唉。”陈宜山一言难尽，便将自己老婆给自己说的话语，如数的讲给了程勇听。 “陈书记，咱们既然已经得罪了杨县长，那就要一路走到黑。” “难道咱们现在向杨县长示弱，杨县长就能原谅我们了吗？” “当初，可是您主动提议要排挤杨县长的。” “您现在要倒戈了，您让我怎么办？” 闻言，陈宜山也陷入了两难的处境。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程勇补充道：“如果咱们投靠了杨县长，那么，杨县长是不会让我们继续推行胡台镇新政的。” “杨县长、杨部长，还有一些商人们，他们早已形成了一股利益联盟。” “咱们的新政，损害了这股利益联盟的收益。” “那些巨商们，不就是希望巴结杨部长，从而在杨县长任职的地方，给他造政绩吗？然后让杨县长步步高升，到如今咱们南丰县县长的地步，因此，杨县长一定是亲商的。” “您要抛弃咱们的人民吗？您是要和杨县长一样的亲商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王垚丽的家里人 今日，杨树成找到了杨南昌， 这也在陈宜山和程勇的意料之中。 他们二人都想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却没有想到的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陈宜山瞥了一眼程勇，心中有些徘徊不定，那毕竟是杨南昌，人家可是一位省里的副部，随便动动手指头，碾死自己，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蚱更困难。 可程勇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杨南昌和杨树成这一对舅侄，必然是亲商的，否则，杨树成的晋升速度根本不可能这么快，那些巨商们，如果不能从杨树成这里得到足够的好处，他们根本不会上杆子的去巴结对方。 商人都是逐利的，陈宜山想到，倘若自己投靠了杨树成和杨南昌，那么，程勇在胡台镇所做出的一系列新政，也必将付诸东流。 “能够违逆一位副部的心意么？” 陈宜山喃喃自语道。 此刻，陈宜山的内心，无比的纠结，既想要站在程勇的这边，也想要站在杨树成的那边。 片刻之后，陈宜山叹了一口气，望着程勇，缓缓开口道：“小勇啊，你先回去吧，让我考虑考虑。” “好的，陈书记，我静待您的答复。” 程勇起身，二话没说，便离开了此地。 程勇明白，现在需要给陈宜山一定的时间，让陈宜山好好的想清楚，到底是选择站在人民的一边，还是选择跟人民背道而驰。 程勇和陈宜山结束了短暂的会晤后，此时已是天黑。 程勇离开县委大院，门口，王垚丽开着车，就停靠在不远处，程勇上车后，悠悠的叹息了一声。 王垚丽看了一眼程勇，发现今天的程勇，不是特别开心的样子，于是便好奇的询问道：“勇哥，你怎么了？” 程勇便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自己的女朋友。 程勇道：“我在胡台镇的新政，怕是推行不下去了。” “这都还没有进行全国大面积的推广呢，就要中途夭折了，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现在的情绪，多多少少，有一点不甘心吧。” “杨部出手了，杨部让黄百川书记不要在胡台镇的新政上照顾我，这已经是差不多挑明了，不打算让我去继续推行新政了。” 程勇明白，就算没有杨南昌阻挠自己推行新政，也会有其他人阻挠自己推行新政。 这种新政，本质上，是剥削了商人们的利益，而更加的亲近于消费者。 一旦大规模的铺展开，那么，现有的一些巨商，直接就有可能会分崩离析，葬下一个时代。 胡台镇新政的核心要点，便是坚决的维护和执行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让每一个消费者，都能够购买到货真价实、保质保量的产品。 如此一来，首先要损害的，便是三大电信运营商的利益，然后是三桶油的利益，其次是各个菜市场、大卖场的利益，各个头部电商公司的利益。 那些头部的电商公司，在某些平台上，专门有商家搞诈骗，真要追究起来，这些平台也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帮信罪。 而这些巨商们，他们的能量是无穷无尽的，他们背后的靠山，最起码也是如杨南昌这样的副部，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利益联盟，想要撼动，难如登天。 王垚丽和程勇坐在这里。 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因为杨南昌插手一事，而闷闷不乐之时。 王垚丽宽慰道：“勇哥，不用担心，说不定，也有其他的副部力挺你呢。” “不就是一个杨南昌吗？他杨南昌再大，也只是一个副部，他也是有同僚的，难不成，你认为杨南昌能够一手遮天吗？” “如果是在上个世纪，说不定，你可能就会悄无声息的没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一个新时代，咱们胡台镇的外地游客人次，少说也有百万级别了，这么多人都来过胡台镇，都关注着你，那杨南昌，敢明目张胆的对你下黑手不成？” “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严于律己，不犯大错，别人找不到把柄，就没法对你出手，这是一个法制社会，咱们要相信法律。” “而且，杨树成和杨南昌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难道，咱们的背后，就没有相同庞大的利益集团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程勇瞬间想起了，自己前不久在胡台镇所推行的新政。 引入大量的律师事务所，可以帮助消费者们进行维权，也能够帮助律师行业扩展业务。 而自己的存在，也相当于是绑定了大半个律师行业的利益，只要自己不倒，整个律师行业，大有钱景。 还有那些保质保量的商户们，这天底下，并非只有黑心商人，尽管有良心的商人数量少，但那些良商依旧存在，自己的存在，可以帮助那些良商们扩展业务。 这么一想，程勇便觉得，自己也并非是势单力孤了。 真要自己一个人对抗一个副部，那不用说，死得不能再死。 可是，如今在自己的身后，有着庞大的正义联盟，有着良商为自己撑腰，有着天下上亿的消费者们为自己撑腰，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程勇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笑开了花。 “我引入众多的律师事务所，真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啊。” 程勇笑道。 没想到，自己不经意之间的一步棋，便起到了如此重大的作用。 在自己危难之时，可以起到力挽狂澜的效果。 倘若是分散的，是很容易被奸商所形成的利益联盟逐一的击溃，而有了消费者的追溯维权机制和官司证券化，在程勇的背后，就有一个强大的靠山。 就连杨南昌，也都不敢轻易的撼动。 王垚丽点了点头。 其实，王垚丽想说的是，程勇还有自己。 自己的家族里有副部，那杨南昌也是副部，根本没什么好害怕的。 “想动我的男朋友，哼，问过我了吗？” 王垚丽自语道。 王垚丽送程勇回到了家，随后，便拨通了自己家里人的电话。 第一百八十三章两位副部对黄百川的施压 翌日。 又一个副部，直接找上了黄百川。 黄百川一愣，又一个副部来找自己了，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那位副部姓王。 那位王部没有说自己和程勇的关系，也没有提及胡台镇的新政，只是把黄百川叫到了跟前，跟黄百川讲述了一遍入党的宣言。 每一名公务员，在正式的参加工作之前，都必背入党宣言，此刻的重温，让黄百川揣摩着那位王部的心意。 “你应该知道，咱们党，是站在人民的一边。” “我们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们是人民的仆人。” “你要摆正自己的站位，以前，我们为什么要亲商？亲商，其实是为了亲人民。” “而现在，时代变了，咱们的工业化，也要从无序发展，到了要溯本还原的时候了。” 黄百川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让对方，比自己的官大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 哪怕这位王部指鹿为马，黄百川也只会嗯嗯点头。 那位王部离开了，留下了满眼疑惑的黄百川。 昨日，杨部才找过自己，今日，王部又来找自己，这会不会过于巧合了？ “爸，你怎么了？又犯难了？”黄丽茹询问道。 “嗯嗯，身在官场，步履为冰，难，太难了。”黄百川苦笑道。 谁能想到呢，区区一个副镇长，居然就同时惊动了两位副部。 这在以前，简直惊为天人。 可这又是确实发生了的事情。 “如果您觉得选择困难，不如，咱们谁也不站队，静待局势的发展。” “如果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真的是历史发展的大趋势，那么，必然会形成一股钢铁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一切的障碍。” “而如果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超前于时代了，不合时宜，那么，爸，你如果帮他，也只会跟程勇一起葬身在时代浪潮里。” “咱们什么都不要做，就这么静观其变，看看下一步局势怎么发展，以不变应万变。” 黄百川点了点头。 自己女儿的建议，确实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建议。 倘若，那程勇的新政，真的是站在了时代浪潮的风口上。 那么，这注定了，程勇不会是孤身一人，一定会有资本、大佬们的帮助。 现在过于提早的站队，不太好，反正已经和程勇结下了一定的友谊，等到局势明朗了，再进行站队，也不会太迟。 想清楚了这些后，黄百川脸上的阴沉之色，顿时就散去了，被喜悦所笼罩。 “你去通知一下小陈吧。”黄百川道。 “好的。”黄丽茹刚想给自己的老公拨打电话，却发现，这电话，始终无法打通。 …… 南丰县。 此刻的陈宜山，正拎着几瓶茅台和几条华子，来到了杨树成县长的办公室。 “您好，杨县长在吗？”陈宜山敲了敲门道。 “在呢，请进。”办公室里，杨树成开口道。 一推门，杨树成便看到了拎着袋子进来的陈宜山。 杨树成打量了一下陈宜山，又看了一眼陈宜山手中的袋子。 “陈书记，您这是干什么？”杨树成故作诧异道。 “呵呵，我来，是特意向你赔罪的。”陈宜山接着道：“前段时间，让你在拘留所里呆了半天，实在是过意不去，这不，此次前来，特意请求你的原谅。” 杨树成一边笑着，一边接过了礼品袋。 打开一看，看到了茅台和华子，脸上笑得越发开心了。 “我根本就没有计较那事儿，毕竟，我也有过错。” “来来来，陈书记，坐，您是一把手，我是您的下属，你这搞得，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书记，咱们是同僚，南丰县还需要我们倾力经营呢，坐吧，咱们说说程勇的事情。” 陈宜山坐在了办公桌的对面。 明明陈宜山才是南丰县的一把手，可是，此刻，身为一把手的杨树成反倒是有了一些一把手的样子。 “我的一些商人朋友，已经向我表达了对程镇长的不满。” “程镇长的一些新政，不利于咱们胡台镇的招商引资工作，不利于本地GDP的发展，更不利于我俩的政绩。” “你瞧瞧，自从程镇长推行新政以来，自始至终，只有胡台镇一个乡镇发展起来了，咱们南丰县其他的乡镇，不仅没有得到福荫，反而有一些越发衰败的趋势。” “若是让程勇继续这么下去，咱们南丰县，就只有一个胡台镇吗？胡台镇的镇长，是南丰县的县长吗？程勇吧你我二人置于何地？” 说着，便将一大堆的举报材料，推到了陈宜山的面前。 在这些举报材料里，不仅有一些小商小贩们对程勇的控股，还有一些上市公司对胡台镇的控诉。 陈宜山打开这些举报材料，粗略的扫了一眼，这里面居然有三大电信运营商、三桶油，还有燃气公司，自来水公司，腾讯和阿里公司，以及三通一达等快递物流公司，甚至还有一些基金公司。 看到这些体量庞大的巨无霸对程勇的控诉材料，即便是见惯了大世面的陈宜山，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早就料到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会得知一些巨商，却没有想到。 这一次，程勇居然把国内近乎所有的巨商，都给得罪一遍了。 在陈宜山看举报材料的时候，杨树成来到门口，嘱咐了一下文员，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间办公室，然后回到办公室里，拉上窗帘，反锁上门。 杨树成开门见山道： “陈书记，这些关于程镇长的举报材料，你好好的看看。” “这些商业巨佬，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存在，其中，随便一家上市公司，其在社会上的地位，都堪比一市之长，更遑论你我。” “我们必须要给这些商业巨佬们一个交代，必须要严惩程勇，立刻让程勇中止胡台镇的新政，绝不能够让这股歪风邪气，肆意的蔓延。” “你是一个聪明人，该怎么说怎么做，就不用我挑明了吧，不如，咱们先给程勇来一个免职处理，如何？” 第一百八十四章官司证券化的新政 陈宜山的面色阴晴不定。 在杨树成拿出如此多针对程勇的举报材料后，陈宜山也是被吓了一跳。 但经过仔细地查看这些举报材料后，陈宜山发现，这些举报材料，全都在捏造事实，恶意构陷程勇，无理也要强说三分。 在这些举报材料中，出现频率最多的一句话是：本公司是南丰县的重点企业，近日被程镇长的新政所困扰，面临一些不法打假网红的滋扰，请求政府立刻停止程镇长的新政，杜绝这股社会上的不良风气，以维护社会的稳定。 话里话外，意思都很明显。 把自己的企业，和南丰县的GDP相互绑定。 若是那些企业倒下了，南丰县的GDP必然要断崖式下跌。 陈宜山随意的拿出一分关于石油销售企业的举报材料。 这不是中石油亲自写的，而是中石油旗下的销售公司所写的。 一个加油站，光是会员费，就要五百万软妹币。 这五百万软妹币，还不包括加油站的地皮费、油费、运营费、设备费等，仅仅是中石油允许你卖石油，所付出的一个资格许可费。 一个私人老板，在南丰县开加油站，写了这份举报程勇的材料。 这份材料是这么写的： “尊敬的陈书记，近日以来，我掏空了大半辈子的积蓄，掏空了六个人的钱包，这才勉强开启了加油站。” “在胡台镇这样的十八线开外的小县城里，为了开这个加油站，我前前后后付出了接近一千万的成本了。” “我用鬼称有错吗？我只不过想要多卖点油而已，我是想要让咱们南丰县的GDP增长上去，我是为了您的政绩啊。” “可如今，由于程镇长在胡台镇的新政，这导致了我加油站的业务，断崖式下跌，顷刻之间，我从亿万家财，就要变成亿万负翁了。” “起因是一个消费者找我维权，说给他一百升的越野车，加出了一百五十升的汽油，我将人打出去了。” “结果，这个车主找到了律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找到程勇镇长，程勇镇长帮忙联系了县公安、县工商、银行、县纪委等部门，对我进行联合执法。” “在公安和纪委的见证下，倒查了我加油站的银行流水和存销台账，然后找到了过往消费者们的信息，直接找出了几万个消费者，” “您知道我要赔偿多少钱吗？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十个亿！我卖了一个亿的汽油，结果我要赔偿十个亿，这生意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了？” “现在，咱们南丰县的其他加油站，也跟我有类似的境遇，他们也在这封信里按下了手印。” 合上这封信件，又打开另一封信件。 而这一封，更是令陈宜山书记瞠目结舌。 因为，这是一封关于电信运营商的举报信。 电信运营商怕了，他们的用户量太多了，以前，随便多扣一点话费，也没有人在意， 可是现在，只要有一个消费者找到律师事务所进行维权了，紧随而至的，便是山崩地裂般的维权大军。 起初，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消费者，一个小的律师事务所。 但是，在程勇镇长所搭建的官司证券化的平台上，这一起小案子，被一个资产上万亿的信托公司看中了，拿下了代打官司的权益，通过互联网的各种自媒体平台，纠集了上亿的用户。 这一起惊天大案，若是判下来，直接能够将一个大型电信运营商整倒闭。 这位电音运营商的材料里，是这么写的：“我们肩负了兴建5G基站的责任和使命，别看我们赚的多，其实我们的纯利润真的不多，我们带动了多少的就业？我们贡献了多少的社会价值？难道就因为，我们偷偷摸摸的给用户开套餐，就要把我们整的资不抵债吗？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陈宜山书记又翻开了一分举报材料。 真是越看越惊心。 陈宜山还以为，顶多是一些小商小贩在控诉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呢。 可看到那些巨商们，也在抵触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时，陈宜山书记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可都是得罪不起的存在。 在程勇实行那些新政之前，整个南丰县，确实是有一些乌烟瘴气。 可一下子，把那些乌烟瘴气的奸商们，都给肃清了，整个南丰县，怕是都无法维持正常的运转了。 陈宜山感到压力很大。 一方面，自己是人民的仆人。 另一方面，又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 “难啊！”陈宜山书记望着对面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杨树成，将这些材料丢了回去，“杨县长，你把这些东西给我看做什么？” “陈书记，你应该顺应民意，将程勇免职处理。”杨树成接着说道：“最起码，也应该暂停这种官司证券化的新政。” “这种官司证券化的新政，会吸引一大批的社会资本，流入其中，现有三十万亿的居民储蓄里，至少会有十万亿流入这个赛道里，以求谋取暴利。” “我承认，这个赛道，确实很暴利，帮人维权变成了一门很挣钱的生意，但我们不能这么做。” “我希望程勇被免职，不是因为我俩的个人私怨，而是从稳定大局的角度上进行的安排。” “程勇的其他新政，我可以不予理会，但是，这种官司证券化的新政，一定要被暂停，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杨部的底线，陈书记，你也不希望杨部亲自来找你面谈吧？” 陈宜山脸色铁青。 陈宜山感到，仿佛自己如孙猴子一般，被万钧的五指山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宜山能够拒绝吗？好像不能够拒绝。 “唉，罢了，先暂停程镇长的这种官司证券化的新政吧。” 陈宜山起身，挥袖离开。 紧接着，杨树成跟着陈宜山一起，带着李天用和沈仁宽，一起前往了南丰县胡台镇的官司证券化办公基地，以手续不齐全为由，将此地进行了查封。 随后，陈宜山便接到了黄百川的电话。 “小陈，别这么干。” 第一百八十五章上层的博弈 听到黄百川书记这么说，这让陈宜山一愣。 陈宜山心想，难道，黄百川书记不知道杨树成背后的靠山吗？难道不知道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影响到了一整个庞大利益集团的利益吗？ 因此，陈宜山再次确认道：“黄书记，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要力挺程勇的新政吗？” 电话里，黄百川的声音，持续传来，道：“我想清楚了。” “你只看到了杨南昌，只看到了那些大财团。” “你看不到的是，在程勇的身后，同样站着一些咱们惹不起的存在。” “实话告诉你吧，前段时间，王部来找过我了，让我不要干预程镇长在胡台镇的新政，所以，你明白吗？” 听闻此言，陈宜山了然。 原来，是因为程勇的身后，同样站着一位大佬。 怪不得，黄百川书记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呢。 若是程勇的背后，没有靠山的话，黄百川书记是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镇长，就去得罪大人物的。 而眼下，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干预得了的了，这涉及到了更高层次的博弈。 “好的，黄书记，我明白了。” 正在陈宜山要挂断电话时，陈宜山又说道：“那么，关于官司证券化的事情，是否要取缔，还是暂停呢？” “暂停吧。”黄百川道：“其实，从我个人而言，我是站在程勇这边的，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有利于人民，有助于推动我国的高质量转型，但是，咱们也不能一口吃一个大胖子。” “凡事儿，都应该一步一步来，官司证券化一旦推行起来，必然会引发巨变。” “就算要推行，也不是由一个小镇长去推行，而是自上而下的去推行，这就交给那些大人物们去博弈吧，至于程勇在胡台镇其他的新政，则是照常进行下去，你不要再添柴加火，但也不要刻意的去阻挠。” 闻言，陈宜山点了点头。 陈宜山是黄百川的下属，可黄百川这个上级，也有他的难言之隐。 陈宜山觉得，黄百川说的很对，这种官司证券化，不应该由一个小镇长开始推行，而应该走自上而下的道路。 从某种意义上讲，官司证券化打着法律的擦边球，这是一种创新型的金融产品。 但是它又和别的金融产品不一样。 别的金融产品，只会让投资者们赚钱或者亏钱，而官司证券化则是拥有着推动社会变革的力量。 挂断电话后，陈宜山长舒一口气，紧接着，陈宜山便和杨树成县长打了一个招呼，驱车回家休息了。 这段时间里，陈宜山感到身心疲惫，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继续推行程勇的新政也不是，不继续推行也不是。 无论偏向于哪一方，都会引得另一方的不满，从而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 胡台镇镇政府。 程勇和其他几位副镇长们，正在熬鹰夜战。 最近，由于新政的发布，胡台镇的日常处理事物，以指数程度的开始攀升。 既得利益者们，和新的利益集团，正在发生着激烈的碰撞，火药味已经很足了，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任何一个胡台镇的政府工作人员，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 “程镇长，瞧瞧你最近干的好事儿？喏，你看看。”孙盟将一大堆举报材料，交到了程勇的手上。 这些举报材料，犹如雪花一般，尤其是官司证券化后，举报程勇的信件就更多了。 原本，这些举报程勇的信件，是不应该给程勇这个当事人看的。 不过，由于程勇在胡台镇的威望，以及那些举报信件完全是捏造事实，自然，也就理所应当，落到了程勇的手中。 “你觉得这些举报材料，能说明什么？”程勇顿了顿道：“这些举报材料越多，就越是说明，我做的事情越有意义。” “咱们已经撼动了既得利益集团的收益，只要挺过了这一波，我们胡台镇便能够率先走上高质量发展道路。” “难道你们不想让咱们胡台镇变成凤阳小岗村吗？难道你们不想青史留名，被写进教科书里面吗？” “为了人民，即便牺牲自己，又有何惧？” 程勇正义凌然。 倒是让一众的副镇长们，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程镇长，我知道你的远大抱负，可是，咱们也得基于现实来做出决定不是？” “我听说了，县里的官司证券化基地，已经被叫停了，你的新政头一次受到了巨大的阻力。” “官司证券化被叫停，而你却没有被处罚，这说明有一股力量在保护着你。” “程镇长，我觉得咱们今后，还是要悠着点来，不要一口吃一个大胖子。” 孙盟道。 闻言，程勇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里，程勇也想清楚了。 官司证券化是一种颠覆时代的金融创新。 它不应该是自下而上，而应该是自上而下。 只有上层建筑在考虑好了，要走向这条路时，这条路才会一马平川的迅速推进。 除了这点揪心的事情，好事儿也是有的。 在几位副镇长的新政复盘时，许多村的村书记，都发来了捷报。 例如，桃月村的岳书记说，在他的村里，有大企业入驻了，现在许多的村民，都进厂上班了。 由于村民们就近进厂了，并且得到了一个稳定的收入，村民们都不想去种地了。 但是，土地也没有荒着，而是交由村合作社进行管理和耕种，提高了单人耕种效率，提高了粮食产量。 还有，华盛食品加工厂，也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扩建了，打算走绿色食品的道路，不打农药，不用化肥，改用农家肥，提高产品的单价，更加符合胡台镇的战略。 以及，胡老板的组装厂，更是大规模地招募村民，胡台镇的经济起来了，就近组装，就近销售，实现了从组装到销售的闭环。 兰胜男还发来了一张锦旗，特别赠送给程勇，以表达自己对程勇新政的欢喜。 其他的村民们，虽然没有发来锦旗，但是也是由衷地支持程勇的新政。 第一百八十六章刘村长受到高人指点 刘村长决定增产那种茶叶，准备将那种草药伴生的茶叶，入驻到胡台镇将要兴建的茶叶批发基地里，以提高本村居民的收入。 刘村长不知道是受到了哪位高人的指点，准备将茶叶也搞证券化，引入一种期货的概念。 程勇明白，刘村长提到的那种茶叶，产量很难提高上去，即便现在就搞大规模的种植，等到收获劳动成果之时，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刘村长在那位高人的建议下，向程勇提出建议，把这种茶叶搞成期货，现在就交钱购买，未来得到实物茶叶，村民们当即就能获得收入，而把风险转移了出去。 对于这样的提议，程勇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 看到程勇的表态，孙盟很疑惑，刘村长的这种建议，在他看来，别具一格，挺有新意的，程镇长怎么就没同意呢。 孙盟和其他几位副镇长异口同声道：“那位给刘村长指点迷境的高人，似乎姓温，还是一个农业领域的专家教授。” “我们认为刘村长给你提出的这个建议挺不错的啊，程镇长，你不采纳的原因，可以说一说吗？” “那种茶叶，我们也尝过，挺好的，将其打造成期货产品，村民们也能获得不菲的收入啊。” “咱们甚至还能够举一反三，除了茶叶，咱们这里的特色农产品，也可以引入期货的概念。” “就拿油桃来说吧。” “当油桃的价格高涨的时候，村民们一窝蜂的去种植油桃树，等到油桃树木结出果实的时候，由于产量较大，油桃价格立刻雪崩，村民们的辛苦付诸东流。” “如果村民们可以售卖未来的油桃，这可以帮助村民们平抑风险，虽然转的可能少了，但胜在不会亏本，这样做不好吗？” 对于这种将农产品引入期货概念的新政，程勇是坚决反对的。 程勇思考了一下，对孙盟说道：“我不想让咱们南丰县的茶叶，变成一种金融茶。” “茶叶，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炒的，其道理，和房子一样，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升值的。” “咱们现在已经出现了多少种金融茶的骗局了？年年都有人上当。” “咱们胡台镇，要有一个好的名声，不能搞这种歪门邪道。” “难道我不知道，让村民们售卖期货茶叶，可以让村民们赚到钱吗？” “可是，名声呢？咱们不要脸了吗？万一茶叶变成了金融茶，你我的老脸，该往哪儿搁？” 副镇长们点了点头。 这时，众人才想到，不能为了新政去搞新政。 每一个新政，都要考虑到长远的发展，要搞持续性的，不能搞只赚一波快钱的。 如今的胡台镇，在外地游客们的心目中，是信誉的代表。 可是，一旦这种投资骗局在胡台镇大规模的爆发了，程勇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就会付诸东流。 “那好吧，我去和刘村长沟通，让他不要再想这件事儿了。”孙盟说道。 众人开始翻看起胡台镇近期以来的变化。 外地游客的数量，相比于去年同期，增长了十倍。 企业入驻的数量，相比于去年同期，增幅在十五倍以上。 预计今年，整个南丰县的GDP，超过80%，都会集中在胡台镇身上。 这一切，都是程勇的新政下，胡台镇巩固了自身的信誉所带来的。 至于体育文化产业，对于胡台镇的经济增长效应，并不明显，只有三到五个点。 毕竟，本地的体育文化产业，只能在本地消费，而企业家们生产的产品，是销往全国各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层级的。 “程镇长，我现在，真是有点佩服你了。” 孙盟笑意盈盈的望着程勇道。 “你在捧杀我？还是发自内心的？” 程勇笑了笑道。 “自然是发自内心的，是我真心想说的。” “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不想着升迁到书记层面了，对于未来，抱着一种摆烂的想法，可是，你在胡台镇的新政，让我看到了晋升的希望，你是我的大恩人啊。” “比起晋升的前景，我更加在意的是，咱们胡台镇政府工作人员下一个月的工资，有着落了，各种市政基础民生开支，也有了希望了。” 听闻此言，田镇长和顾镇长纷纷点头。 比起市里的财政苦难，乡镇一级的财政困难，却鲜有人提及。 只有这些乡镇里的政府工作人员们，才能更加的体会到，乡镇一级的财政，到底窘迫到了何种的程度。 几乎全国范围内的乡镇，都跟曾经的胡台镇一样，面临着严重的资不抵债的困境。 借了很多的外债，可是，自身却没有能力去偿还债务，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也没有能力去偿还债务。 乡镇一级，永远都处于一种财政失血的状态。 一线城市吸二线城市、二线城市吸三线城市，三线城市吸十八线开外的城市。 而胡台镇这样的小乡镇，则是处于最末端，吸无可吸的地步。 人才在流失，资本在流失，一切都在往外流。 胡台镇还好，某些其他地方的乡镇，都快成为一座鬼城了。 而眼下，随着程勇在胡台镇新政的推广开来，这让胡台镇看到了经济腾飞的希望。 即便胡台镇能够吸收到全国亿万分之一的资本，也能够让这个小乡镇的经济翻上几十上百倍。 “咱们拖欠政府工作人员，好几个月的工资，有着落了。” “田镇长以后的退休工资，也有着落了。” “政府工作人员有了薪水，干活就积极了，你瞧瞧他们，天天都春风满面的。” 孙盟感慨唏嘘道。 虽然，孙盟也不知道，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能够坚持推行多长时间。 但是，眼下最为急迫的事情，让程勇给化解了，不用再苦巴巴的等着财政接济了。 前段时间，政府发行了一万亿的国债，有人说这笔钱是拯救房地产的，有人说是给新能源车企发补贴的，其实他们说的都不对，其实是给拖欠工资的政府工作人员发工资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只有造富商机，才能减轻铁饭 等着政府发财政补贴，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孙盟、田镇长、顾镇长等镇长们，心里都很清楚，市里也没有钱，省里也没有钱，要靠着一线城市的转移支付来接济。 可一线城市的转移支付，到了省里，再到市里，再到县里，最后才能轮到他们胡台镇。 这中间，随随便便一等，至少就是半年的时间。 在这个期间里，或许还会有截流，等发到胡台镇政府工作人员手中，并不足以全额支付所有被拖欠的工资。 人们的目光，永远聚焦于那些大城市之上。 人们从不愿意俯首看苍生，看看胡台镇这样的小乡镇，如何解决工资发放的问题。 自从程勇在胡台镇推行了新政，把胡台镇的经济盘活了之后，胡台镇政府工作人员的收入，就有了保证。 胡台镇从不依靠房地产收入，主要经济来源，便是税收收入。 而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的发力点，又恰恰是推动消费，进而提高了税收。 孙镇长、田镇长、顾镇长等若干镇长们，是真心的站在程勇的这边。 那些上级的话，他们也会听。 可听了上级的话，可上级也并不能够给他们解决薪资发放问题。 还是得靠程勇。 陈书记和杨县长，整天想的都是，怎么把下级镇政府的资源抽调上去，先满足县里工作人员的收入，有了多的钱，才能满足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的收入。 空话、大话、套话，说一千遍一万遍，都没有切切实实的钱，来的重要。 以往和程勇有一些矛盾的副镇长，也都因为在新政下，工资被补全了，对于程勇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好转。 孙盟咋了咋嘴，略有愤怒道：“我以前找杨县长谈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的拖欠收入时，杨县长总是说，我们要做增量，要把资源都集中到县里，去搞招商引资，企业来了，居民收入就会提高，到时候，大家都能吃饱喝饱。” 田镇长结果话茬道：“可实际情况却是，即便招商引资过来了，大头都被县政府拿走了，咱们镇政府只能拿一些汤汤水水，明明足够发放所有被拖欠的政府工作人员薪资，杨县长偏要用这些钱去扩大招商引资的规模。” 顾镇长点了点头道：“杨县长就只知道做大蛋糕，却不知道如何去分蛋糕。” “杨县长还打算引入小米汽车，难道杨县长不知道，小米汽车是无人工厂吗？” “无人工厂可以带动当地人的就业吗？当地人没有就业，就没有钱去消费，杨县长还鼓励我们去买小米汽车，只知道让我们花钱，却不知道让我们挣钱。” 反正，此刻的镇政府里，只有他们几位县长，也没有旁人。 大家也都是一伙儿的，也就畅所欲言了。 听闻此言，程勇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程勇也重新的审视起无人化工厂。 无人工厂确实是好，可无人工厂代表的是消费，不代表收入。 每生产出一台车，只有几百块钱是居民收入，要几千个居民，才能全款买得起一辆车，亦或者是一个居民，耗空了积蓄，还要增加杠杆。 “咱们胡台镇以后引入工厂时，要偏向于那种劳动收入占比高的产品。”程勇自语道。 这虽然与现代化，似乎是有一些背道而驰，可这又是不得不选择的发展道路。 程勇设想了一种极端的情况，所有的制造业都搞无人化工厂了，人们哪里有钱去购买产品呢？ 这不就跟互联网上的头部主播是一样的吗？财富都集中在少数人的手中了。 在程勇的梦想里，真正的现代化，应该是增加就业，增加新的产品，而不是搞新能源车和传统能源车的存量竞争，减少就业，这样只会加剧贫富分化。 “你们都愿意站在我的这边，支持我的新政？” 程勇向周边的镇长们询问道。 "我愿意支持你。" “如果陈书记发话，我还是站在陈书记那边，目前，我是支持你的。” “谁给我发工资，我就支持谁，陈书记和杨县长都没有解决咱们胡台镇的拖欠工资问题，而你解决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目前，胡台镇所有的镇长们，都选择站在了程勇的这边，坚定不移的支持着程勇的新政。 在简短的会议结束后，程勇望了一眼天边的月色，便离开了镇政府。 王垚丽开车接程勇下班。 …… 车上。 程勇刚落座，便接到了黄百川书记和陈宜山书记，分别发给自己的微信消息。 黄百川书记说，上面的人，正在关注着胡台镇的发展，让程勇不必有太多的顾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官司证券化，要等一等，不能一口吃一个大胖子。 陈宜山书记说，上面下令，官司证券化被暂停了，至于程勇的其他新政，则可以稳步地推进，杨部插手了，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副部干预，新政能否推行下去，还得看你。 程勇仔细的阅读了一下陈书记和黄书记发给自己的消息。 这也在程勇的意料之中。 任何一个新政，总是会牵涉到利益集团。 无非就是老的利益集团，还是新的利益集团而已。 至于官司证券化被暂停的事情，程勇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它本就是程勇的一次尝试而已。 只有当胡台镇的新政，呈现出可以被复制推广的趋势后，即便没有官司证券化的交易平台，私底下，维权的队伍也会各自纠集起来。 “一个陌生的副部来帮我了？”程勇喃喃自语道。 “有副部来帮你，你不高兴啊？”王垚丽笑道。 “没什么，意料之中。”程勇接着说道：“上面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的，杨南昌也必然有对手。” 此时，程勇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吕昴打来的。 “程镇长，余茂才队长要在我的体育馆里兼职，你觉得，我能招收他吗？” 余茂才，那不就是那个看到经济腾飞后，想要下海创业的工商大队长吗？ 程勇回复道：“我给了他一个月的休假，让他试试看吧。” “如果他成功了，也能复制推广，引起一波政府工作人员下海潮，以减轻政府的臃肿问题。” 只有更大的造富商机，才能减轻铁饭碗的吸引力，优化胡台镇的政府治理结构。 第一百八十八章体育馆的增值服务 翌日。 程勇和王垚丽便一起来到了吕昴的体育馆。 刚来到门口，程勇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拿着几瓶冰水，送给来来往往的外地游客们。 程勇仔细一瞧，微微一笑，这不正是吕昴吗？ “外地来的吧，咱们这儿的冰水免费，你在场馆里享受基础的体育运动，也是免费的，进去吧，排好队。” 吕昴低着头，机械般的说着。 “吕昴！”程勇笑道。 听到了这似曾相识的声线，吕昴木然的抬起头，看见了程勇，立马点头哈腰的和程勇握手。 “我滴天啊，程勇程大镇长，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啊，来来来，你和别人不一样，普通的冰水显得太掉价了，你要冰红茶么？能量饮料呢？” 吕昴一个劲儿的，拉着程勇朝着旁边的小卖部走去，并朝着里面的店员吆喝道：“瞧瞧你，什么眼神啊，程镇长来了，赶紧拿两瓶能量饮料出来。” 不一会儿，两瓶能量饮料，便被递在了吕昴的手中，再由吕昴转交给程勇和王垚丽。 “别这样，太客气了。”程勇笑了笑道。 “你就把我们俩当作普通的游客就行了，千万别搞特殊化。”王垚丽接过能量饮料，喝了一口道。 能量饮料下肚，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气爽了起来。 吕昴带着程勇、王垚丽，参观着自己的体育场馆。 并且向他们二人介绍着，体育馆最近的变化。 “程镇长，最近，咱们胡台镇的外地游客数量越来越多了。” “以前，是体育馆内的新星羽毛球比赛，给胡台镇带来了外地的游客，现在是胡台镇的真诚口碑，给咱的体育馆带来了烟火气。” “咱们和胡台镇的经济发展，属于是相互成就的关系。” “你瞧，咱们体育馆里，各种各样的运动设施都有，甚至连沙滩排球都有，你敢信？我们还有棒球、台球、乒乓球、篮球、网球……只要是你能够想到的，就没有我的体育馆没有的。” “最基础的体育服务，咱们这儿都是免费的，不论是胡台镇的人，还是外地游客，想在咱的体育馆里玩多久，都行，现在我的体育馆已经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了。” “你现在是白天来，倘若你是晚上来，依然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 “可不要以为，我们把场地免费提供给游客，就赚不到钱了，我们赚的是增值服务，是冰红茶、毛巾、推拿、按摩、针灸、温泉、澡堂等等。” “你还有推拿服务？”闻言，程勇震惊了一下子。 据程勇所知，几乎没有任何一家体育馆，是附带这种增值服务的。 又不是什么娱乐场所，还搞什么推拿服务？ 吕昴给了程勇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道：“程镇长，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 “咱们运动之后，肯定会很累，很想找个地方躺一下，享受一下按摩，亦或者是泡澡。” “以前其他人的体育馆没有搞出这种联动，不代表我的体育馆不能搞这种联动啊，咱这也叫与时俱进啊。” 程勇点了点头。 如果是他，在打完了羽毛球，出了一身汗后，可能还真的会去泡澡或者是按摩。 而这，也恰恰是吕昴能够实现盈利的关键所在。 通过增值服务来给自己谋取利润，而不是通过基础服务，给自己创造那么可怜巴巴的一点儿收益。 程勇随机采访了一个外地游客，询问对方，是哪儿的人，为什么要来胡台镇的体育馆打羽毛球。 对方回答道，胡台镇有人情味儿，胡台镇在网上很火，就慕名过来了，顺便买一些黄金，在其他地方买黄金，他心里打鼓，总认为有奸商要害他，而在胡台镇，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最后才是来这里打一打羽毛球，反正是免费的，不打白不打。 程勇和王垚丽纷纷点头。 仅仅通过新星羽毛球比赛，来吸引外地的游客来到胡台镇，这并不是长远之计。 可能会有人因为蹭流量的需求，亦或者是看到胡台镇的爆火，过来跟风游玩的需求，但那都是片刻的需求，并不能作为胡台镇持久生意的立足点。 而真的想要吸引长期的外地游客，就必须给与外地游客们一个理由，一个不得不来胡台镇的理由。 毫无疑问，如黄金、白银、茶叶、珠宝玉石等暴利行业，胡台镇在这些行业里，建立了一个良好的信任环境后，才是游客们愿意跋山涉水来到这里的原因。 比起一些路费和时间成本，若是买黄金买到了假的，亦或者是卖黄金商家是五两称，这其中的风险和损失，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承受的。 买黄金的克数越多，就越有来胡台镇交易的冲动。 胡台镇，就是信誉的保证。 在目送那位外地游客离开后，程勇的目光，扫过体育场馆内的众人。 大部分，正在运动的人，都是外地人，只有一成左右是本地人。 “咱们待会儿出去吃个烧烤吧。”王垚丽指着外面道。 “哦，烧烤么？”程勇顺着王垚丽手指的方向，朝着外面看去。 只见，在体育馆的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摆地摊的。 城管和市政保洁的人，都在兢兢业业的，负责着此地的正常运转。 地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地摊老板们，整齐划一的，分散在街道的两旁。 “嗯，很不错。”程勇笑道。 只要老百姓们开心，程勇就开心。 程勇带着王垚丽和吕昴，来到了体育馆附近的烧烤摊。 每一个在胡台镇摆摊的地摊老板，都必须进行实名登记，以方便日后消费者们的维权。 至于什么地摊的租金，胡台镇是不收的，胡台镇只收税，并且，收税还有门槛的，年收入六万以内的，一分税也不收，超过六万的部分，才会根据梯度来进行收税。 程勇就经常听到过网上的，一些对于地摊经济的担忧。 大部分的担忧，都可以归结为一点，在地摊上吃坏了肚子，商家把三轮车一推，就逃之夭夭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外地游客的好评 为了方便消费者们进行维权，程勇就创造性的研究出了，让所有地摊的商贩们，都必须进行实名登记的这一制度。 一旦消费者们因为食品健康问题，出现了生命危险，那么，胡台镇的官方，就会通过这个消费者的交易记录，找到这个商贩，并且追溯其他的消费者，一起进行维权。 只要在胡台镇，出现了一起事故，那么，无论是何种品牌，何种规模的商家，这辈子都不用在胡台镇开店了，甚至还会面临着牢狱之灾。 程勇、王垚丽、吕昴，在外面买了一些羊肉串，仔细地品尝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些羊肉串，虽然便宜，但也不是注水肉，更不是鸭肉。 十根羊肉串，才只卖三十块钱。 每一根羊肉串的羊肉克数，都起码有三两左右。 外地的游客们，在吃烤串的时候，纷纷夸赞道：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货真价实的羊肉串，起初，我还以为是鸭肉呢，哈哈哈，结果居然是真的羊肉串，敢情我以前吃的羊肉串，其实是鸭肉串。” “吃假的吃多了，这突然间吃到了真的，反而有点不适应了，这羊肉串也太便宜了吧，在我所有旅游过的城市之中，也只有东北城市的烤串，能够与之匹敌了。” “现在大家都在消费降级了，不是一线城市的羊肉串吃不起，而是胡台镇的羊肉串更具性价比。” “除了烤串之外，我发现，这里的西瓜也特别便宜，只有五毛钱一斤，你知道在魔都，西瓜多少钱一斤吗？说出来吓死你，五块钱一斤！”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同样是西瓜，胡台镇的水果商贩们，卖到五块钱一斤，还有得赚，而一线城市卖到了五块钱一斤，却都还在亏本呢？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少的外地游客们，在来到了胡台镇之后，都会对胡台镇的物价所折服。 原因无他，胡台镇的物价太低了，相比于他们之前所生活过的城市，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物价这么低，居然还保质保量。 简直是匪夷所思。 见状，程勇和王垚丽便坐了下来，向这些外地游客们解释道：“咱们胡台镇的西瓜便宜、烤串便宜，是因为中间商少啊。” “你想想看，一个西瓜从地里，到市级经销商、到省级经销商、再到实体水果店、再到消费者的手中，这中间经过了多少个环节？” “每经过一个环节，国家都要收取25%的税收，三个中间环节和一个终端环节，整体税率就加到了40%左右，还要加上西瓜的损耗，在运输途中可能有烂果，在售卖的时候，卖不出去过期的，也要报废处理。” “除此之外，还有运输费用、各个环节的人员合理利润，租金费用等。” “这样一算下来，五块钱一斤的西瓜，固定成本就达到了两块钱一斤，还有40%的浮动税率，如果卖四块钱，就有可能会亏本。” 程勇顿了顿，接着说道：“而咱们胡台镇，则是减少了中间商，直接从果农到水果店，40%的税率，直接降低到了25%，还减少了许多的运输费、人员合理利润等。” “用现在比较时髦的一句话来讲，那就是，咱们每一个水果店，每一个烧烤摊，都是工厂直营店。” “所以，当你们来到咱们胡台镇旅游的时候，才会发现，胡台镇的物价，怎么会这么便宜。” “当然，中间环节的减少，并不是物价便宜的唯一原因，另一个原因便是，能够卖产品的商户比较多，商户们之间形成了恶性竞争。” “只有那些真正穷苦的商户，才会选择来我们胡台镇摆摊，一些妄想着赚大钱的商户，想着假冒伪劣产品的商户，看见了咱们胡台镇，都会选择绕道走。” 外地游客们点了点头。 外地游客们惊疑不定的望着程勇，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这不就是胡台镇的镇长吗？ 自己居然有幸见到了胡台镇的镇长。 当有人发现程勇的身份后，立马便涌来了一批外地游客，想要和程勇合影留恋。 毕竟，能够见到胡台镇的镇长，这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程勇挥了挥手，正要起身离开，却还是在热情的外地游客们的簇拥下，笑着和他们一起合影。 “程镇长说的真对，有时候，恶性竞争还真不一定是件坏事儿，恶性竞争可以让一些真正穷苦的人，留在这个行业里。” “我以前在魔都，就是一名网约车司机，可是，我最近回老家后，发现我们当地的网约车平台不招人了，真是把我气死了，为什么要给饱和的网约车设置门槛呢，让我们加入呗，真正穷苦的人，会愿意留下来的。” “程镇长，你在胡台镇的每一条新政，对我都有很大的启发，我以后就决定定居在胡台镇了，我手里有一两百万，放在余额宝里吃利息，能够在胡台镇过得很好。” 每一名外地游客，都由衷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他们来自于五湖四海，有些来自一线城市，有些来自二线城市，亦或者是普通的乡镇。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如胡台镇这般，如此的包容底层的老百姓们。 只要做人真诚，在胡台镇就能混得顺风顺水，而想要在胡台镇谋取不义之财的，则是一刻也呆不下去。 正是因为胡台镇所倡导的这些理念，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选择胡台镇，作为他们的终生归宿。 程勇、王垚丽、吕昴在保安的护送下，离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些外地的游客们，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样的热情，让程勇有一些承受不住。 离开人群后。 程勇这才长舒一口气，转过头，对吕昴说道：“余茂才呢？” “我听说，余茂才在你这里搞兼职，怎么我逛了大半天了，也都没有看到余茂才的影子呢？” 程勇和王垚丽，之所以来到吕昴的体育馆，就是为了看一看余茂才的现况，没想到，找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人。 第一百九十章下海的余茂才 “我听说，余茂才去见刘村长了。” “估计是搞什么茶叶生意的吧。” “我也不太清楚，他今天应该就回来了，喏，那里就是余茂才的摊位，摊子已经支起来了，他应该回来了吧。” 地摊，就在距离众人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篷子，一张桌子。 程勇皱着眉头。 看来，胡台镇依旧有一些乱象。 这不就等同于，大学生上课的时候，让人去占位子吗？ 人没来，东西先来了，这还让有需要的人，怎么去摆摊。 程勇挥了挥手，让附近的城管过来，让其清理掉余茂才的摊位。 “那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摊位，给我撤了。”程勇道。 “那是咱们工商大队长的摊位，这样做，好吗？”城管皱眉道。 “这位你不认识了？他是程镇长，程镇长发话了，你还不赶紧去办？” “好嘞。” 王垚丽向程勇解释，这些城管都是外包的，不认识自家的镇长，也并不意外。 毕竟，程勇也不是一个大明星，也不能让所有人都认识他。 正当城管要收走余茂才的摊位时，余茂才和刘村长，火急火燎的过来了。 “等等，这是干啥呢。” “这点面子都不给吗？我都还没辞职呢。” “再怎么说，我在工商局里，还是有一些关系呢，你怎么把我的摊位给收了，停下，快给我停下。” 余茂才将桌子和篷子，从城管队员的手里，抢夺了过来。 城管队员看了一眼程勇，在程勇的示意下，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余茂才回头一看，也看见了程勇，立马过来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程镇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余茂才笑道。 “我来就是看看，你下海创业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赚到什么钱，是干公务员赚的钱多，还是摆摊赚的钱多。”程勇回复道。 刘村长帮着余茂才摆摊，把面包车里的瓶瓶罐罐都取了出来，还在摊位上，摆上了一个预购的牌子。 看到预购二字，程勇便笑了，看来，刘村长还是贼心不死，想引入期货的概念。 预购的尽头，就是金融茶，就是资产泡沫。 不过。若是老老实实的搞预购，程勇也不会过分的插手。 “刘村长。你也和余茂才一起搞起了小生意啊。” “啊，程镇长，是的，能多赚点钱，就多赚点钱呗。” 余茂才和刘村长搬了两个板凳，这两个板凳，本来是他们坐的，现在交给程勇和王垚丽来坐。 程勇和王垚丽也没有坐，而是直勾勾地望着余茂才和刘村长。 不一会儿。 便有一位外地游客，因为好奇，就过来询问了。 “这茶能试饮吗？”外地游客询问道。 “可以的。”余茂才赶紧烧开了水，将茶叶丢进去，片刻之后，将温热的茶水交给了外地游客。 和程勇第一次喝这种茶的感受一样，所有品尝这种茶叶的人，没有不叫好的。 “来几斤，多少钱一斤？” “五百，你要多少？我给你装袋，这都是咱们自家产的茶，可好喝了。”刘村长笑呵呵的说道。 这刚出摊，屁股都还没坐热了，便有了大几千的收入了。 这位外地游客，临走之时，回过头道：“如果有售后问题，我应该怎么找你？你该不会跑路吧？地摊商贩最容易跑路了。” 余茂才笑呵呵的道：“怎么可能呢，您的支付宝里有交易记录，您可以拿着这个交易记录，找到咱们的工商局，工商会和公安一起来抓我的，我跑不了，最后，若真有问题，检察院会对我提起诉讼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听闻此言，这位外地游客这才放心的离去。 越来越多的游客，都来到了余茂才和刘村长的摊位上购买茶叶。 他们因为信任胡台镇，才会来到这里购买。 不一会儿，所有的茶叶，就已经销售一空了。 刘村长将那块写着预购的牌子，放在了桌面的中间。 这时，程勇开口道：“你把这块预售的牌子撤下吧。” “我不希望咱们胡台镇的茶叶，变成那种人见人厌的金融茶，我不希望因此损害咱们胡台镇的名声。” “我承认，你的这种草药伴生的茶叶，确实好，属于是小众的好茶，堪比龙井和铁观音。”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越是小众的好茶，越是容易变成金融茶呢？” “我先前问过你。你也承认了，这种茶叶是难以扩大产量的。” “你现在把预购的牌子摆出来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一个预购资格证，就会被炒出一个天价呢？” “最后，完全背离了茶叶是给人喝的本质，变成了一个纯粹的理财产品，最后雪球越滚越大，最终土崩瓦解。” “刘村长，你把这块预购的牌子撤下吧，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程勇说话的语气，已经不是商量了，而是一种命令。 程勇绝不允许，任何有损胡台镇名誉的事情发生。 若是这种茶叶，最终演变成了金融茶，搞得许多人要死要活的，来到胡台镇里闹事儿，胡台镇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名声，一朝尽丧。 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 虽然刘村长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在程勇犀利的眼神下，将预购的牌子撤了下来。 程勇又对余茂才说道：“你还是咱工商局的大队长，你做点小生意，可以，但是绝不允许以权谋私。” “我是挺乐意看到，你通过小生意赚到钱的，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政府工作人员，主动的离开体制里，以减轻咱们南丰县的体制臃肿问题。” “以后，这种站位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人没来，你就不要摆摊。” 程勇还是决定，要出台一些政策，避免这种以权谋私的行为发生。 归根结底，是因为权力和利益的交换，以权谋私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监管不严的缘故。 程勇打算回到镇政府里后，着重治理这方面的问题。 第一百九十一章歹毒的计划 在结束了体育馆之行后，程勇感触颇深。 虽然自己在胡台镇的新政，搞得有声有色。 可是，在这光鲜的外表之下，依然藏着一些藏污纳垢的地方。 譬如，那位想要下海创业的工商大队长余茂才，居然利用自己的人脉，要求城管在自己人不在的时候，还给自己保留一个摊位。 若是换了平时，程勇早就一个巴掌呼过去了，可当时周围的外地游客们的数量确实多，如若真这么做的话，影响肯定是不好的，程勇也就放下了打人的想法。 “你也不要生气，咱们都是人，人都是自私的，这也在意料之中。” 王垚丽在一旁宽慰道。 “嗯嗯。” 程勇点了点头道。 这样的事情，也确实在程勇的预料之中。 回想起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在那个公职人员下海创业潮的时期，这样的事情，也是不胜枚举。 程勇认为，如果自己是余茂才的话，在下海创业的时候，恐怕也会竭尽所能地利用好自己的人脉资源。 程勇叹了一口气，胡台镇的事情，还真是让人一点都不省心了。 不仅要面对杨树成县长的随时刁难，也要面对属下们的以权谋私。 这算得上是内忧外患的局面了。 “怎样才能杜绝这种以权谋私的现象呢？”离开吕昴的体育馆后，程勇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想了很久，程勇也没有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 与此同时。 南丰县的镇政府。 隋子义来到了杨县长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恭敬地道：“杨县长，我那个土地性质变性的事情？我想把工业用地变成居住用地，还请麻烦你解决一下。” 许久之前，在杨树成还没有空降到南丰县当县长的时候，隋子义就在南丰县投资了一片空地，准备用来建造工厂，可是，后来由于程勇和陈宜山的缘故，这个待建的工厂，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在看到了南丰县的经济情况，因为程勇在胡台镇的经济好转起来了之后，隋子义便把心思，又打到了那块工业用地上。 “你想让我把你公司的工业工地，变成居住用地？”杨树成笑了笑道：“简简单单一个用地性质的改变，就能给你带来大笔的收益，可是，这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听到了杨树成的此番言语，隋子义微微一笑，这也完全在隋子义的预料之中。 于是，隋子义伸出了五根手指，道：“五百万！” “只要你能够将那块工业用地，变成居住用地的话，我就给你五百万的酬金！” “五百万，在咱们这个小县城，足够您祖孙三代衣食无忧了，即便去了市里，也能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隋子义提出的五百万酬劳，不是一个小数目，换作了其他的县长，说不定就动心了。 但在杨树成县长看来，五百万也好，五千万也罢，都是差不多的。 杨树成希望压制住程勇的锋芒，让自己能够掌控整个南丰县，好让自己的仕途得以升迁。 只要杨树成到了市里、省里了，成为了和杨南昌一样的副部，别说五百万了，五个亿都是轻而易举地事情。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杨树成低语道：“你上次给我出的主意，还让我蹲了半天的局子，我很不满意。”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再不能帮助我搬到程勇，你就给我滚蛋吧。” “我不养闲人。” 隋子义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一笑。 上次的计划，虽是阳谋，可依然有着些许的破绽。 隋子义想了一想，回忆起了什么事情，道：“我听说，程镇长特别害怕金融茶。” “刘村长搞得那种茶，产量小，也好喝，具备炒作的资格。” “若是刘村长的金融茶，搞得许多人都破产了，那么，胡台镇的名声必然破碎，程镇长说不定也会引咎辞职。” “哦？”杨树成略有一些诧异的盯着隋子义，道：“接着说，你打算怎么办？” 隋子义顿了顿，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咱们把金融茶炒作起来，让许多外地游客们倾家荡产。” “说不定，这些外地游客们之中，就有一些性格极端人士，若是能将程勇半路捅死了，自然是最好不过，即便没能如此，也能损害胡台镇的名誉，让程勇的新政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 “你想啊，程勇的新政，本来是为了鼓励工商业发展的，其核心本质是提高民营经济在市场经济的主导权，如果金融茶搞得外地游客们倾家荡产了，激起了民愤，那你的舅舅也有了理由，针对程勇的新政一刀切了，直接叫停也不是不可能了。” 听闻此言，杨树成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杨树成看来，隋子义说的没错。 程勇的新政，是鼓励民营经济的发展。 而金融茶事件若是爆发了，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 那么，自己的舅舅杨南昌便有了一刀切叫停的理由了。 理由是限制民营经济，限制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避免资本的无序扩张。 这样就能够站在道德的高地，顺其自然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你的这个提议不错。” “现在，咱们就应该让人看到程勇新政的弊端。” “让社会各界的人士们，都认识到程勇的新政，其实就是在鼓励资本的无序扩张，而资本的无序扩张会带来恶劣的社会负面事件。” “上面的人，做事儿的时候，最喜欢一刀切了，就算我的舅舅不出手，也会有其他人出手。” 杨树成深吸一口气，眼神明亮，吩咐道：“赶紧去做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尽可能的给你提供帮助。” “至于你刚才提出的条件，你就不要想了，在把程勇撸下去之前，我是不会给你输送任何好处的。” “你提出的这些建议，听起来挺好，可实际上却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好处。” “我这个人，谁对我好，我就会对谁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和刘村长签订独家采销协议 “你得先让我看到，程勇因你受到了损失，我才会把你得工业用地变成居住用地。” “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先离开吧。” 杨树成挥了挥手，让隋子义赶紧离开，以免打扰了自己的休息。 隋子义尴尬的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叹了口气。 “这杨县长，怎么到现在还对我抱有如此强的戒备心啊！” …… 第二天大清早。 隋子义便驱车来到了乡下，找到了刘村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要订购我的茶叶？”刘村长惊讶道。 “我出五百六十块钱一斤，如果你不满意这个价格的话，我出一千块钱一斤。” “我要订购你明年所有的草药茶，你只能把你的茶叶卖给我，不能卖给其他人。” “如果你同意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签下合同。” “刘老，你可想清楚了，一千块钱一斤，你的草药茶也不是黄金，卖到这个价格，可以的了！” 说实话的，刘村长确实十分的心动。 昨天，刘村长在吕昴体育馆外面摆摊，才卖出了五百块钱一斤的价钱。 现在，居然有一个商人，愿意出一千块钱一斤的价格，来收购自己的全部茶叶。 这让刘村长不禁犯了难，对方到底打的什么坏心思。 都说资本家是逐利，怎么可能会有人，上杆子给自己送钱呢。 刘村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给的这个价格，太高了，我不卖你。” “你怕不是个骗子吧。” “这世道骗子太多了，你以为我读书少就容易上当受骗，想多了吧！” 诚然，诱惑越大，陷阱越大。 能够当上一村之长，刘村长也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普通人。 “现在国家不是在提倡什么乡村振兴吗？” “我给你投钱，那就是往农村里投钱，那就是支持国家的乡村振兴战略。” “我虽然是一个资本家，可资本家也是人啊，也是有爱国情怀的，俗话不是说的好吗？农村里的广阔天空，大有作为。” 刘村长不屑一顾。 在刘村长看来，眼前的这个商人，纯粹就是跟官员打交道打多了。 张口闭口，都是什么大道理。 这对于刘村长而言，完全不起任何的作用。 刘村长作势就要离开。 什么一千块钱一斤的收购价，天上还能掉馅饼了？ “等等。”隋子义拦住了刘村长的去路。 “怎么了？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刘村长皱眉道。 刘村长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眼神不断寻找着逃脱的出路。 “你把我想的太坏了。” “茶叶，一千块钱一斤，很贵吗？” “程镇长你信得过吧？程镇长不是要搞茶叶采销基地吗？去掉中间商赚差价的模式，把实惠真正的让利给消费者。” “我不仅是在响应国家乡村振兴的号召，更是在响应程镇长要建立茶叶采销基地的号召，你看，黄金的采销基地已经建成了，很快的，茶叶、保健品、珠宝玉石等暴利行业的采销基地也会陆续的上马。” “在你们这些乡下人看来，茶叶一千块钱一斤是一个天价，可在我看来，真正的天价茶叶是什么价格，是几万一斤，十几万一斤，那种茶叶，已经不是给人喝的了，而是作为一种收藏品。” “真正好的茶叶，就宛如茅台一般，时间越久越升值，在我看来，你们村里的茶叶，就有这样的潜力。” 隋子义的话语，打动了刘村长。 抛开其他不谈，单单程勇要建立茶叶采销基地，便已经让刘村长的内心，产生了片刻的动摇。 如今，只要是南丰县的人，不论是哪一个乡镇的，也不论是哪一个村里的，都会知道，程勇要围绕着吕昴的体育馆，建立多个暴利行业的产销基地。 隋子义在意识到刘村长有些动心后，立马从兜里掏出了十万块钱，啪嗒一声，放在了刘村长的手里。 “你不就是认为，我给你的预购价高了吗？你认为我是一个骗子吗？” “可如果，我先给你一大笔的定金呢？你还会认为我是一个骗子吗？” “哪个骗子会先给你钱的，骗子不都是使劲让你往外掏钱的吗？放心吧，跟我合作，咱们一起赚钱。” “你让你的村民们，全都从事茶叶的种植，也能够提高村民的收入，这话我就撂在这了，你那种草药茶，有多少，我就收多少！” 红彤彤的软妹币，放在手心里。 刘村长抽出其中一张钱，放在阳光下看了一眼，有透光的人像，有虚线，有亮光的防伪标识，是真钱。 “你来真的？” “当然。” 刘村长也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这钱，就这么在自己的手里，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单单是定金，就有十万块钱，若是种植草药、果树，庄稼，一年下来，还指不定能不能结余十万块钱呢。 其实，在程勇第一次找到刘村长，索求这种茶叶的时候，刘村长就已经动了大规模种植的心思了。 眼下，多种原因重叠在一起，更是让刘村长坚定了大规模种植草药茶的决心。 既能够带动村民们的收入，还能响应程镇长要搞茶叶采销基地的号召，何乐而不为呢。 刘村长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片刻之后。 隋子义便和刘村长签订了独家采销协议。 往后，村里所有的，那种由草药伴生的茶叶，都只能卖给隋子义。 否则，刘村长便被视为违约，需要赔偿一亿软妹币。 这笔违约金，就算把整个村子卖了，都不够。 在签订了这样的合同后，隋子义便放心下来，可以安心的去搞金融茶了。 于是，隋子义便跟杨树成村长打去了电话。 “我已经买到那种茶叶的独家购销权了。”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电话那头，杨树成回应道。 不知为何，杨树成始终觉得，隋子义这个人信不过。 每一次信他，自己都要倒霉。 虽然这一次的计划，看起来比较完美，但依然眉头直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第一百九十三章正天集团的实力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外地游客们便听说了，在胡台镇有一种十分好喝且产量小的茶叶。 这种茶叶是和草药伴生在一起的，由于是作为一种伴生品出产的茶叶，它的产量，注定高不到哪儿去。 隋子义所在的正天集团，先是以六百块钱一斤购买那种茶叶，随后便把价格提升到了七百块钱一斤，八百块钱一斤，一千块钱一斤，一千一百块钱一斤。 几乎每隔两三天，正天集团对于这种草药茶的收购价格，都会上涨一百左右。 正天集团的员工们，对于自己老板的这种行为，表示十分不解。 “那茶叶，又不是金子做的，怎么能用一千多块钱一斤去购买呢！” “咱们老板是不是生病发烧了，有钱没地方花了？” “这也不应该啊，咱们老板从来都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啊！” “茶叶再贵，那也是给人喝的啊！” “现在国家不是在提倡房住不炒吗？茶叶行业也应该如此，茶叶是给人喝的，不是给人炒的。” 正天集团的中下层员工们，对此感到深深的困惑。 在他们看来，这就好像是把钱打水漂了。 既然公司有钱去买茶叶，还不如用这些钱提高公积金的缴费档次。 “最近，隋老板让我们把茶叶的收购价，直接提升到两千块钱一斤！” “我听说，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隋总打算把草药茶的收购价提升到五千块钱一斤呢！” “这样的价格，都快顶得上，那些最顶级的老茶了！” “隋总是疯了吗？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儿！” 明眼人都能看出，茶叶价格的暴涨，绝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一定是有资金在背后推动着。 可是，当正天集团不断抬高草药茶的收购价之时，还是有一批韭菜们，甘愿的拿着大笔资金进场，以谋取短期的暴利。 最开始，只有正天集团在收购那种茶叶。 随后，越来越多的资本参与了进来，即便没有正天集团，市面上草药茶的价格，也在水涨船高。 不断地，从起初的五六百一斤的批发价，抬升到了如今四五千块钱一斤的程度。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明明市场上，已经没有草药茶在交易了，可是，草药茶的挂牌价依然在持续上涨。 即便有人拿出了五千块钱去购买一斤茶，也都没有人卖的。 近期，茶叶价格的巨幅变动，完全在隋子义的掌控之中。 有的员工们，开始向隋子义提出建议，是时候抛售早期囤积的茶叶了。 不过，隋子义依旧断然地拒绝了，隋子义认为，火还没有烧到旺盛的时候。 当市场上，现茶的交易，趋近于零之时。 在正天集团员工们的刻意推动下，一种茶票的新鲜事物，涌现在了众多的投资者们的视野里。 这种茶票，实际上，它是正天集团所发行的一种预购券。 等到来年，草药茶到了收获的季节，便可以凭借此茶票来购买茶叶。 一开始，这种茶票是十分稀缺的。 其价格，比之茶叶的现价，低了一些，渐渐的，就被炒高起来了。 最后，茶票的价格，居然被炒成了八九千块钱一斤。 现在炒的不是现茶了，而是茶票了。 正天集团的员工们向隋子义提出建议，如果现在抛售茶票，可以卖出比存量更多的茶叶。 隋子义笑了笑，是时候了。 于是，草药茶的价格开始了雪崩。 原本，刘村长的草药茶明年的产量，最多只有一百斤，按照最开始的价格，只能卖出五万块钱。 现如今，隋子义通过预购券性质的茶票生意，却是卖出了足足一万斤，每斤的价格平均是三千块钱，足足赚了三千万软妹币。 草药茶的巅峰价格是一万五一斤，当隋子义出清茶票后，其价格跌到了八百块钱一斤，这让不少的投机者们都血本无归。 随后，许多赔了钱的外地游客们，便前往胡台镇镇政府的门口闹事儿了。 “还钱！骗子！”种种谩骂声，不绝于耳。 杨树成打开窗户，朝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看来，隋子义做事儿还是挺靠谱的。” 杨树成趁热打铁的，紧急召开了县政府会议，把陈宜山、程勇都叫了过来。 “我认为，胡台镇茶叶采销基地的事情，还是立刻停止吧。” “出了这档子事情，咱们县政府必须要有所表态。” “不然，如何向外面维权的外地游客们主持公道？” 程勇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情，也是一愣。 这不就是金融茶吗？ 自己不是三令五申的告诫过刘村长，不让他搞金融茶吗？ “程镇长，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施行新政的时期，你觉得，自己应该怎样给大家一个交代？” “程镇长，你在胡台镇的新政，核心主旨就是提高民营经济的地位，可放任民营经济的结果，会造成什么？大家也都看到了！” “现在，那些外地游客们，堵着咱们的县政府大门，往后，除了茶叶外，还会不会由黄金、珠宝玉石、银饰？” “咱们不应该只看到表面的现象，我们应该透过现象看本质，应该举一反三！” “程镇长，你在胡台镇的新政，我看还是先暂停吧，等到什么时候恢复，再另行通知！” 杨树成直接把这一起事件，上升到了程勇的新政上，上升到了应不应该管控民营经济的问题上。 这直接把程勇整的一时间素手足无措了。 完全没有料到，突然间，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程勇看见杨树成县长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脑海里，不禁浮现了一个熟人。 这起事件，难不成也是隋子义搞出来的？ “杨县长，咳咳，我看，你也应当稍安勿躁。”陈宜山书记发话道：“不要动不动，就上升到那种层次。” “至于程镇长在胡台镇的新政，要不要暂停，咱们另说。” “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先平息民愤。” “程镇长、杨县长、你们都随我出去见见大家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隋子义的巧舌如簧 陈宜山带着众人一起走了出去。 南丰县政府的大门口，聚集了许多的外地游客们。 这些还都不是普通的外地游客，都是一些高净值的有钱人。 毕竟，能够接触到金融茶的人，就算再穷，资产也不会低于一百万软妹币。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地叫嚣着，希望南丰县能够给他们一个说法。 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的血汗钱，却因为胡台镇的草药茶，一下子付诸东流了。 这怎能令人接受！ “程勇！骗子镇长！搞什么草药茶！搞什么茶叶基地，全都是幌子！都是给我们这些有钱人精心设计的圈套！” “我们居然还信了程镇长的新政，真是活见鬼了，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我怎么就不在一线城市里搞投资，却偏偏来这个十八线开外的小县城里搞投资呢！” “真特么曰了狗了，程勇，你给我们一个说法，你的新政里，不是有一条，只要在你们胡台镇被骗了，你就给我们假一赔十，现在，我也不要求你们赔偿，我只想要拿回自己的本金！” 这些被坑骗的外地游客们，他们的被骗资金加在一起，少说有几千万软妹币了。 若是让胡台镇拿出来，那是肯定拿不出来的，就算把胡台镇掏空了，也都拿不出来。 胡台镇的经济，近期以来，有着蓬勃发展的趋势，可真要从消费经济里取得回报，那也得需要一个较长的周期。 当陈宜山、杨树成、程勇、其他几位副县长、副镇长出来的一刻，外地游客们的目光，直接把其他人给忽略了，他们的眼神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程勇。 这些外地游客们，之所以来到此地投资，主要便是由于程勇的名声，以及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 这给人带来了一种假象，仿佛只要来到胡台镇，就不会发生亏损，就能够买到称心如意的商品。 而茶叶，也是一种商品。 他们买茶赔了钱，自然就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指向了程勇。 程勇刚想开口，就被一旁的杨树成县长给打断了。 杨树成县长上前了几步，来到了这些围堵南丰县政府的外地游客们的面前，朗朗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很低落，毕竟赔了全部的身家，换了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可是，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也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造成你们赔钱的，是我们政府吗？是胡台镇的政府吗？是我们南丰县的政府吗？” “你们要找茬，应该去找当初骗你们的那个人，去找给你们售卖茶票的那个人！” “而且，我们程镇长也说了，不要触碰金融茶，说了多少次了，你们都不信，偏偏要去接触金融茶，现在好了，你们被骗了，你们来找我们又有什么用呢？” 虽然，杨树成县长这么说，显得有理有据。 造成大家赔钱的，是正天集团，而不是政府。 可是，外地游客们就是拗不过心中的一口气。 自己是因为胡台镇的公信力，才来到胡台镇发展的，这南丰县，乃是胡台镇的上级人民政府。 因为信任你，才来你这里投资，现在出了问题了，你说跟你没关系了？ 此时此刻，外地游客们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吃了一颗大粪一样的恶心。 在他们看来，胡台镇和其他的乡镇也没什么不同，出了问题，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推卸自己的责任。 “我不管！我们是因为胡台镇的公信力，觉得在胡台镇里，买到就是赚到，不会吃亏！你们现在怎么能这样呢？” “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以后谁还会来胡台镇投资？现有的一些投资者，在看到了这一起事件的处理结果后，也会纷纷离开。” “所有的投资者们都会认为，在胡台镇搞投资，和在全国其他地方搞投资，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以后，你们南丰县还如何在胡台镇里搞招商引资呢？” “你们必须要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不仅是对我们负责，更是对你们自己的政绩负责！” 不管这些外地游客们怎么说，反正，杨树成县长已经下定了决心。 让胡台镇承担这几千万上亿的损失，压根不可能，让南丰县承担这一部分的损失，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从法律的角度上，这起事件，和政府没有任何的关系。 完全就是私人资本之间的利益纠纷而已，就算涉及到了刑事责任，那也是正天集团的责任。 而且，正天集团到底有没有责任，这还很难说。 “程镇长，你要为这些外地游客们，承担下来这部分损失吗？”杨树成县长询问程勇道。 “恐怕不行。”程勇深吸一口气，冷静的回答道。 即便程勇有心让镇政府去帮助这些外地的投资者们承担这几千万的损失，镇政府也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 更何况，于理不通，于法不同。 程勇在胡台镇新政的核心主旨，便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 既然这一起金融茶事件的责任主体，并不在于胡台镇政府，让胡台镇政府去赔钱，这也违反了程勇的新政。 只是，这一起事件的发生，必将会让胡台镇在民众们心目中的公信力，断崖式的滑坡。 大家再也不会相信在胡台镇里，能够安心的进行投资了。 “正天集团的老总隋子义呢？”程勇沉吟片刻后，向陈宜山问道。 “沈局长已经去抓人了，待会儿就有消息了。”陈宜山回答道。 半个钟头过去。 公安局长沈仁宽，便带着隋子义，出现在了这些被骗的外地投资者们的视野之中。 一看到隋子义的那张脸，外地投资者们齐齐地围拢了过来，一个个的，愤怒无比，似乎要把隋子义生吞活剥似的。 “隋子义，就是你搞出了那什么茶票！你赔偿我们的血汗钱！” “现在这年头，谁赚钱都不容易，你的正天集团也太恶心了！” “抓人，必须抓人！程镇长，沈局长，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他真的犯了诈骗罪？ 一时间，隋子义成为了万众讨伐，十恶不赦的存在。 隋子义没有被戴上手铐，左右都有一位警察。 隋子义瞥了一眼杨树成县长，询问道：“咱们的南丰县，是不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 杨树成县长点头道：“当然。” “咱们程镇长在胡台镇的新政，实际上，也没有作出任何的创新，就是严格贯彻了现行法律的有法必依和执法必严而已。” “隋总，你把这一起事件的详细经过讲出来，有罪，我们当然会抓你，没有罪，我们也不会在舆情的压力下，被舆情所左右做出一些违法违规的事情。” 在得到了杨树成县长的承诺后，隋子义又望向了程勇，询问道：“咱们胡台镇到底是不是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 “嗯，当然。”程勇也点了点头。 在隋子义问出了这两个问题之后，众人顿时生出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难不成，如此明显的骗局，隋子义还能巧舌如簧的糊弄过去吗？ 只见，隋子义淡淡的开口道： “前端时间，我从刘村长那里，买到了明年草药茶的全部采销权。” “这种采销权，也是茶票的由来，它实际上，就是一种预购凭证。” “通过茶票，可以购买明年出产的草药茶，我没说错吧？” 杨树成点头。 程勇和陈宜山点头。 外地投资者们也纷纷点头。 “那么，我请问，我预售，有问题吗？” “现在，预售是一种十分广泛的现象。” “你们在电商里购物，不是经常看见预售的商品吗？” “如一些六幺八的电商节，双十一的光棍节，这些不都是预售的商品吗？” “还有，你们在自媒体短视频平台上，当某件商品售罄后，商家们也会搞预售。” “所以。” “别人都能搞预售，为什么我不能够搞预售？” “楼房的预售，需要有预售许可证，可是，一般商品的预售，并不需要官方所颁发的预售许可证。” “很显然，刘村长的草药茶，属于一般商品，我作为一个商家，我完全有资格，对你们进行预售。” “你们不喜欢，可以不买啊！为什么要买呢？” 全场寂静无声。 茶票，预售，大家都在搞预售，所以，隋子义的正天集团，并没有任何的违法违规行为。 那些电商平台、那些短视频平台上的预售，和隋子义的茶票预售，唯一的不同点，恐怕就是有没有实物票据了。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外地投资者们懵逼了，自己明明是过来讨说法的，怎么这下子，自己反倒像是无理取闹了呢？ 可是，听完了隋子义的话语后，众人不禁觉得，隋子义似乎是在偷换概念，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毕竟，不看过程看结果。 外地投资者们的钱没了，这是一个铁定的事实。 或许是看出了外地投资者们心中的疑虑，隋子义上前一步，继续开口自我申辩道： “你们购买了我们茶票，亏了钱，我也很难受，我也为你们感到难过。” “我们出售茶票是没有问题的，可怪就怪在，茶票的价格暴涨暴跌，现在价格跌下来了，让作为接盘侠的你们，损失惨重。” “可是，我想问，现在胡台镇、南丰县，讲究的是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我真的有问题吗？我真的违法犯罪了吗？” “难道炒高价格，就是在犯罪么？” “你们瞧瞧自己身上穿的椰子鞋和短裙，还有你们平时所喝的茅台酒。” “阿迪达斯出来的椰子鞋，一经推出，价格都会飙涨起来，有市无价。” “茅台酒的价格，尤其是一些生肖酒、陈年老酒，价格都涨到天上去了。” “最近我听说，椰子鞋卖不出去了，茅台生肖酒的价格也接近腰斩了。” “难道阿迪达斯犯法了吗？难道茅台厂家涉及到了金融诈骗吗？” “现在都是自由市场经济，买卖双方，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 “一个垃圾，我标出天价，你愿意买，我就没有涉及到犯法。” “如果茅台酒和椰子鞋的例子，你们听不明白的话。” “你们每个人，都应该有房子吧。” “你们都曾经高价接盘过商品房，后来，房子烂尾了，开发商是诈骗吗？” “那些给你们卖房子的中介，难道是帮信罪吗？” “你们明明因为高价接盘损失惨重啊！还把后半辈子的积蓄，全都赔了进去。” “中介不是活得好好的，开发商还不是好好的，你们看见谁被抓了？” “预售没有错！” “抬高价格，让你们这个蠢货接盘，也没有错！”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们不要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亏了钱，就耍无赖了！” “你们找政府有用吗？你们找我们正天集团有用吗？你们应当为自己的无知买单！” “如果我被抓，那所有的房产中介是不是也应该被抓？所有的预售开发商是不是也要被抓？” “就算明年，茶票买不到实物茶叶了！” “那也跟烂尾楼的性质一样，通过预售的方式，让你们得不到产品！” “茶叶和商品房，都是商品。” “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的麻烦！” 有理有据，字字珠玑。 所有人，包括外地投资者们、程勇、陈宜山、杨树成，其他的副镇长们、副县长们，以及公安局长沈仁宽也都沉默了下来。 仔细一品味，隋子义确实是说的有理有据，既然人家说的在理，那就没有抓人家的理由。 现在是一个法治的社会。 倘若真的要将隋子义入罪的话，那么，同样应该入罪的，还应该有成千上百万人。 隋子义顿了顿，再一次质问道：“你们来这里，是想要干嘛？” “难不成，你们这些外地人是打算通过舆论，来影响到法治社会的公正性吗？” “如果任何的事情，都能够被舆论所影响，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否则，你们的下场不会太好！” 第一百九十六章憋屈的外地投资者们 “沈局长，他们在寻衅滋事，无理取闹，你作为公安局长，不应该把他们都给抓起来吗？” 隋子义望了一眼沈仁宽道。 沈仁宽一下子懵逼了，望了一眼隋子义，又望了一眼下方的外地投资者们。 本以为，隋子义铁定是违法犯罪了，经过了隋子义的这一通说教后，好像，他也没有犯罪。 杨树成县长挺身而出，为隋子义开脱道：“隋总说的没错。” “沈局长，你应该维护法治的公平和正义，你应该把这些寻衅滋事的外地投资者们抓起来，而不是把隋总抓起来！” “程镇长的口头禅，一直都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我相信，程镇长也是赞同放过隋总，把这些外地投资者们抓起来的。” “沈局长，你要让法治被舆论左右么？” 这棒子压下来，让沈仁宽有些喘不过气。 法治被舆论左右，这是一个忌讳，是沈仁宽不敢越过的红线。 于是，沈仁宽把目光望向了陈宜山书记和程勇镇长。 外地投资者们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子。 可想了一想后，似乎自己的说法，变得有一些站不住脚了。 如果茶票是诈骗的话？ 那么，烂尾楼是不是也是诈骗呢？ 总不能，把贩卖茶票的商人抓起来了，而放过了制造出烂尾楼的商人吗？ 对于外地投资者们来说。 他们购买茶票和烂尾楼的时机，也都在那个价格的暴涨时期。 当时，他们也根本没有想过，茶票会买不到茶叶，烂尾楼会收不了房子。 都是预售。 都是得不到实物商品。 都是买在价格的最高点。 都是炒作的行为，都是自愿的买卖。 无论是茶票，还是烂尾楼，在整个交易过程之中，外地的投资者们都是心甘情愿的自掏腰包的。 正天集团也根本没有许诺，茶票未来一定会升值，它卖的，仅仅是一种预购证。 只不过，外地的投资者们，将之作为了一种理财产品来购买而已。 隋子义杀人诛心的继续开口道：“现在全国那么多的烂尾楼房企，你可见国家抓他们了？” “除了一个最早暴雷的许老板，其他的房地产老板，谁被抓了？我问你们，谁被抓了？” “即便是已经被抓的许老板，也只是公司被罚款四十七亿，个人被罚款两千万软妹币。” “我刚刚说了。” “现在是一个什么社会！” “法治社会啊！” “法治的最基本要求是什么？” “一视同仁！” “只抓我，算怎么个事儿？” 无语！ 众人彻底无语住了！ 隋子义的话语，犹如一柄重锤，一次次的敲击着外地投资者们的小心脏。 一些心理承受力比较薄弱的人，心脏病都要发作了，简直气得要死！ 明明这看起来，确实是隋子义的错，可好像，所有的过错，反倒是他们这些投资者们了。 杨树成县长添油加醋道：“你们这些外地投资者们啊，赶紧离开吧，再这样继续闹下去，沈局长就要把你们抓起来了！” “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走法律程序，你们要相信，法律会给你们主持公道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希望以舆论来给自己讨回公道！” “如果舆论可以审判人的话，还要法律做什么？” “隋总打的比方，我看来很形象。” “刘村长的草药茶，和你们购买的期房，都是预售商品。” “它们都是无法得到实物的预售商品，也都是价格被炒高后，你们来接盘的商品。” “这两者的性质，并无本质的不同。” “你们来找隋总的麻烦，这是想干嘛？预售的烂尾楼问题都持续几十年了，现在都还没有解决，这就说明这种事情是合法的！” “所以，隋总，无罪！” 即便是陈宜山书记，也都不好说什么了。 若是没有这种类比的话，陈宜山书记也认为，隋子义涉嫌了违法犯罪。 可一旦将茶票和预售的烂尾楼，进行某种程度上的类比起来，这给人带来了一种感觉，两者从性质上都是一样的，甚至连操作手法都一样。 最大的不同点，一个是茶叶，一个是楼房。 但都是商品而已。 “我们应该认亏吗？” “偶滴天，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怎么成了无理取闹了？” “我们明明是受害者啊！我们怎么就成了寻衅滋事了呢？” “难道，隋子义没有违法犯罪吗？他就这么逍遥法外了？” “理论上来说，隋子义，特么的，好像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啊！” 要追究隋子义的责任，就要去追究所有房地产商的责任。 要追究正天集团员工的责任，就要去追究所有房产中介公司的责任。 茶叶和楼房，只是商品的种类不同，但操作手法，操作目的，过程结果，全部相同。 在如今这个法治的社会里，隋子义显然是无罪的。 隋子义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望了一眼身边的沈仁宽局长，道：“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嗯，你走吧。”在沈仁宽局长的目光中，隋子义的身影渐行渐远。 就连公安局的一些警察们，在看到隋子义跑了之后，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他们也知道，他们不能突破法律的红线，一切的行为，都要依照法律所制定的规则。 “咱们若是打官司，怕是打不赢啊！” “隋总列出的这个比喻，实在太恰当了！” “难道就因为商品的种类不一样，就要将隋子义和那些房地产开发商们，做一个区别对待吗？” “那法律还叫什么法律，法律的出发点，就是一视同仁。” 外地投资者们绝望了。 他们吃了一个闷亏，却还发不出声音。 还要被当作寻衅滋事的嫌疑人，面临着被拘留的下场。 憋屈，太憋屈了！ 隋子义没来之前，正义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可隋子义来了后，说了一通话语，他们反倒成了寻衅滋事的犯罪嫌疑人了。 这换了任何一个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讨回公道。”程勇坚定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法律的公正性 虽然程勇这么说，可是，外地的投资者们并不买账。 在方才隋子义的一番话语过后，众多的外地投资者们便认为，自己所有购买茶票的钱，可能都要打水漂了。 因此，众人就认为，程勇完全是在说风凉话。 “你说为我们主持公道，讨回被骗的钱，你能够说到做到吗？” “你不是一直都在贯彻着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吗？隋子义正天集团的茶票，和烂尾楼现象，也并无本质的差别。” “咱们买了房子，可能会收不到房子，咱们买了茶票，也有可能会收不到茶票。” “你说为我们追讨被骗的钱，难不成，法律要为咱们网开一面吗？弄出一个特例吗？那法律还叫什么法律呢？” 一时间，程勇也被问得有一些哑口无言。 实在是，隋子义刚刚所打的比方，实在是太好了。 茶叶和楼房，都是属于商品，它们让投资者们受骗上当的手法，也近乎一模一样。 看见程勇有点下不来台，杨树成乐呵的笑着。 杨树成县长道：“你们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难不成真要沈局长把你们这些寻衅滋事的人，都给抓起来啊！” “现在，沈局长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既然你们要维权，就不应该在这里闹事儿，你们应该走法律的途径，咱们南丰县的人民法院，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 “你们的这种维权方式，是一种寻衅滋事的行为，我再一次警告你们，赶紧离开，否则，沈局长马上就把你们给抓起来。” 听闻此言，沈仁宽上前了一步。 一股上位者的威压，以沈仁宽为中心，朝着四周散开。 只见，沈仁宽挥了挥手，顿时，数十个警察，便从车上下来，隐隐间围住了在场的外地投资者们。 “走不走，三、二、一……” 话音未落，便有一些外地的投资者们，愤懑不平的离开了。 不离开不行，总不能，真的被抓起来吧。 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哼！程勇，我信错你了！” “你把胡台镇的名声打造的那么好，原来都是为了这次的割韭菜而准备的！” “你是不是跟隋子义有勾结啊！不管你们如何的巧舌如簧，反正我们就只知道，我们的钱没了！是在你的胡台镇没的！” “什么狗屁胡台镇，什么狗屁的程勇，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我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 大部分的外地投资者们，都伤心地离开了。 但也有一小部分的性格较为执拗的人，不愿意接受自己要即将倾家荡产的事实，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愿意离开。 他们非得要等到陈宜山书记，或者程勇镇长，给了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后，才会离开。 “动手！”沈仁宽一声令下道。 在沈仁宽的指令下，那些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外地投资者们，在警方的搀扶下，坐上了车。 渐渐的，县政府的门口，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程镇长，你在胡台镇的新政，挺不错的哟。”杨树成县长略带着一些嘲讽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要抓隋子义，你就得把全国的房地产开发商也都抓起来，否则，怎么体现法律的一视同仁呢？” “都是预售，都是得不到实体商品，投资者都是在高价接盘的，两者的区别，不过一个是茶叶，一个是楼房而已。” “看来，你的新政，也不咋地啊！程镇长，你说你的新政，还要不要继续推行下去呢？” “现在的茶票，让外地的投资者们亏了大钱，而你又不能及时的制止，那么，往后，还会有树票、瓜票、草票，各种各样的预售票，让外地投资者们亏一笔钱，最后一地鸡毛。” 杨树成县长笑着离开了。 程勇紧握着拳头，怒视着杨树成县长离去的背影。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那么，杨树成县长已经被程勇的眼神给千刀万剐了。 在杨树成县长离开后。 王垚丽来到了程勇和陈宜山的身前，询问道：“咱们胡台镇的这一起金融茶事件，怎么就不能去抓隋子义呢？” “在我的印象里，似乎其他地方的金融茶事件的幕后主使者，都已经被抓了，怎么到了咱们这儿，怎么就不行了呢？” “如果不把隋子义抓起来的话，那么，这样的事情还会以其他的形式，在咱们胡台镇接连的发生，让咱们胡台镇的名誉一落千丈。” 闻言，程勇叹了一口气。 程勇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公务车上。 一旁的陈宜山书记，对王垚丽说道：“这起事件的定性，还真没有那么容易。” “炒茶、炒茅台、炒楼、炒虚拟货币……近些年，咱们经历了各种金融骗局。” “可是，当这些金融骗局发生后，那些幕后的罪魁祸首们，得到惩罚了吗？” “茶、茅台、楼市、虚拟货币，它们都可以看作是一种商品，它们的操作手法也是一样的。” “为了体现法治的公平性和公正性，咱们不能因为，有人把事情闹大了，就把人给抓起来。” “现在程镇长新政的核心是什么？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 “难道要开一个例外吗？” 见到王垚丽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陈宜山书记，便又举了一个例子，以彰显法律的一视同仁特性。 陈宜山书记道：“恒太的许老板，你知道吧？他已经被抓起来了，可许老板会被判刑吗？我认为不会。” “现在对许老板的指控，只是资本市场上的提前确认售楼收入，财报造假，分别给恒太和许老板罚款了一笔钱。” “如果许老板要被判刑的话，那是不是咱们全国的房地产开发商老板们，将会无一幸免呢？” “许老板有烂尾楼，难道其他房地产老板就没有烂尾楼吗？许老板挪用了建房的资金款，难道其他的房地产老板就没有多元化投资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公安、检察院、法院的独立性 “咱们现在倡导的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 “难道就因为，许老板是第一个暴雷的，咱们就应该抓他，其他后续暴雷的老板，做过同样事情的房地产公司，咱们就当成睁眼瞎？” “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所以，正天集团的隋子义，不能抓！” “这彰显了法律的公平性！” 王垚丽略有一些明白了，可是也不是特别的明白。 望着远走的警车，在那些警车上，有许多被坑害的外地投资者们。 在这一起事件之中，他们就好像是那些炒楼的炒房客们，一看到小区楼价下跌了，就集体到开发商的售楼部维权了。 王垚丽也叹了一口气。 “就不能判隋子义非法集资吗？” “不能。” 公务车里，程勇开口道：“咱们不能让非法集资，成为一个口袋罪，啥都往里面装。” “如果非法集资的罪名，被扩大定义范围的话，你知道，会带来怎样的恶劣影响吗？” “企业家根本就不敢进行投资了，上市公司将会不存在了，只要投资，只要亏损了，那么，老板们就会被扣上一个非法集资的帽子。” “这样的后果，就是我们的市场经济，就没法运行下去了。” “我如果把隋子义抓起来的话，那么，其他的企业家们，还会敢来胡台镇进行投资吗？” “要知道，一个工厂、一个大型项目，都不可能是老板自己全款的，都是要吸收其他资本，一些风投、银行、个人投资者等，只要项目亏钱，就是非法集资，咱们还会有创新吗？” 没想到，程勇对此事的认识，也是如此的深刻。 王垚丽捉摸着，这一起正天集团策划的金融茶事件，有可能涉及到了诈骗、非法集资。 可是，仔细一分析，好像又都不像。 “咱们不能以主观的情绪，去看待某件事情。”程勇对自己的女朋友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律师愿意会给坏人做辩护吗？就是为了防止守法公民被舆论所构陷。” “既然我所在的胡台镇，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就不应该被舆论所裹挟，而是应该站在法律的天平上，去做出一个衡量。” “更何况……咱们政府，又不是法院，又不是检察院。” “隋子义有没有罪，陈书记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看法院的判决结果。” “我不能因为自己是一个镇长，就去影响到司法的公正性，这对于咱们所有的政府工作人员来说，都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红线。” 归根结底，正天集团闹出来的幺蛾子，不归政府管。 警局的职责是查找线索，检察院的职责是提起公诉，法院的职责是进行判罚。 程勇接着说道：“咱们不要一手遮天。” 听闻此言，王垚丽瞬间冷静了下来。 在方才，众多的外地投资者们，都来到县政府门口闹事儿的时候，王垚丽的心里，特别想要给他们主持公道。 却忘记了，作为一个公务员，所要遵循的最基本的准则。 这并非是一种懒政的行为。 更不是一种坐视人民深陷入水火之中的行为。 红线是不可逾越的，一旦这条红线逾越了，就会有大乱子了。 “程勇，还好。你刚才没有为他们开口。”王垚丽后怕道。 随后，王垚丽也看向了陈宜山书记，询问道：“既然陈书记是咱们这儿的一把手，陈书记应该能管正天集团闹出来的幺蛾子吧？” 只见，陈宜山书记也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是南丰县的一把手，可是，我若深度插手检察院和公安机关的事情，我会被带去喝茶的。” 陈宜山苦笑了起来。 或许，其他地方的书记，在看到这样的事情之时，会选择深度的插手。 但是，这其中所蕴含的政治风险，也是无比巨大的，轻则被免职，重则进监狱。 一旦插手插成了习惯，那就距离监狱不远了。 “交给法律吧。”程勇补充说道：“我会催促检察院，看看此案能否达到提起公诉的标准。” “至于结果，你、我、任何人都不能过多的干预，否则，就会落人把柄。” …… 程勇带着王垚丽坐车离开了。 他们返回了胡台镇。 回到胡台镇镇政府的那一刻，便见到隋子义的豪车，停放在镇政府的门口。 豪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隋子义。 “隋子义，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王垚丽怒骂道。 “哎，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可是站在程镇长这边的。”隋子义顿了顿，接着说道：“在这一起事件之中，看似是程镇长要完了，实则，是杨树成县长要完了。” “我可是程镇长派在杨树成县长身边的卧底啊，我怎么能做出对程镇长不利的事情呢。更何况，我也不敢得罪你这位姑奶奶啊。” 隋子义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王垚丽。 王垚丽气得鼓鼓的，双手叉腰，就差大骂出口了。 而隋子义，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不爽。 “你既然说你是站在程镇长这边的，那你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现在，咱们胡台镇的名声，都快因为你正天集团搞出来的草药茶骗局，一朝尽丧了！” “你说你是程镇长派在杨县长身边的卧底，依我看，你怕不是一个双面间谍吧？” 王垚丽狐疑的打量着隋子义。 对于这样的奸商，无论他说什么，王垚丽都是不会相信的。 隋子义笑而不语，望着程勇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不如进去说？” “好！”程勇点了点头。 程勇道是要看看，隋子义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一行人进入了镇政府的办公室里。 落座后。 隋子义笑意盈盈的给程勇、王垚丽奉茶。 “误会了，你们都误会我了！” “这叫什么，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那杨树成现在的背后，可是站在杨南昌这样的副部级存在。” “如果不使用一些超常规的手段，如何帮助程镇长制衡他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握草！隋子义的惊人智商 听闻此言，程勇和王垚丽稍微消了消气。 程勇道：“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 随后，隋子义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咱们要把杨树成县长薅下去，就不能只盯着杨树成县长下手，而是应该把目标放在杨树成县长背后的整个利益集团身上。” “只有把杨树成县长背后的整个利益集团给薅下去了，咱们才能薅得下去杨树成县长，否则，无论我们怎么对他下手，杨树成县长都会安然无恙。” 程勇和王垚丽点了点头。 这个道理，他们也是懂得的。 要整治一个人，不能只整治这个人，而是应该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看到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群体。 这个商人群体，才是真正的毒瘤，别说杨树成县长在这批人的资助下，不好动了，就算费了很大的劲儿，把杨树成给撸下去，这个商人群体也会扶持另一个杨树成上位。 颇有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感觉。 杨树成县长，就好像露头的野草。 背后的商人群体，就是地底下看不见的茂盛根系。 只有连根拔起，才能一绝后患。 “程镇长，你之前在县政府门口的演技不错，我都以为你要对我出手了。”隋子义试探的询问道。 “你的正天集团所做的事情，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我只是一个镇长，不能做警局的主，更不能做检察院和法院的主。”程勇淡淡的回应道。 程勇的做人原则很简单。 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尽最大可能的为胡台镇的老百姓们谋福利。 但不输于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程勇绝不会去轻易的触碰，搞不好，自己就进去了。 政府在其中起着协调的作用，检察院、法院、警局都是各自独立的，哪怕是陈宜山书记、黄百川书记要插手，也会忌惮不已。 而程勇只是一个镇长，还是一个副的，就更不会做逾越职权的事情了。 “把你的计划，全盘托出吧，我和垚丽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程勇问道。 “好的，程镇长，我这就如实道来。” 隋子义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我联系了刘村长，让我的正天集团，策划了这一起草药茶的事件。” “在策划这起事件之前，我也是有仔细考量的，你说它违法吧，它好像也不违法。可你说它不违法吧，好像也有一点违法。总之，打着法律的擦边球吧。” “就算我的正天集团的草药茶事件，被定义为了金融茶事件，我也不会得到任何的惩罚。” “自从上一次，差点栽在了你和陈书记的手上后，我就对正天集团的股权架构，进行了一系列的深度改变。” “我是根据网上那个卖面膜的小明星，重新规划的我的正天集团的股权架构。” “现如今。” “正天集团的法人不是我，大股东不是我，通过股权穿透后，表面上的最终控制人也不是我。” “那个卖面膜的小明星，把事情闹得这么大，都没有任何的事情。” “我现在，在胡台镇，搞了一个小小的草药茶，又怎么会有事儿呢！” 隋子义的话语，让程勇和王垚丽都很愤怒。 就是因为这些奸商，把法制环境搞坏了。 如果不是现在还需要隋子义给自己出力的话，程勇现在都想要直接活刮了对方。 “说说吧，你的全盘计划是怎样的？如果跟除掉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群体？” 程勇发问道。 此刻，程勇的耐心，已经到达了一种临界值。 如果隋子义还不能够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程勇绝对会摔门而走。 “呵呵，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我现在，不是已经取得了杨县长的信任了吗？” “只要我再花一点功夫，就能够取得那些支持杨县长的商人们的信任。” “俗话说的好，商人都是逐利的。” “我可以让草药茶事件，进入第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实体草药茶价格的炒高。” “第二个阶段，是预售票草药茶价格的炒高。” “第三个阶段，我打算引入做空机制，让价格跌下来，投资者们也能够赚到钱，而我，化身为交易平台，通过开透视来控制价格。” “哦？”程勇一愣。 隋子义这么有新意的么？ 隋子义所说的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这还好理解。 可是，隋子义所说的第三阶段，就有些超出了程勇的理解范畴了。 见到程勇的困惑，隋子义笑道：“就是二级市场啊，就是股市啊！” “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第三阶段，分别对应了实体、期货、股票。” “现在，那些投资者们，不是因为价格低了，所以才过来闹事儿的吗？” “他们害怕茶票的价格低了！” “他们害怕茶票没有人来收！” “他们害怕正天几天跑路，留下了不值钱的茶票，这样的一个烂摊子！” “只要让茶票进入股票市场，能够进行多空交易，投资者们可以相互买卖，不就成了吗？” “甚至，我还可以引入投降输一半的机制，若是亏得多了，就强行和甲乙双方拟定一种协议，一方只亏一半的钱，一方只赚一半的钱。” “当价格低了，也能让投资者们赚到钱的时候。” “我相信，那些已经受骗上当的外地投资者们，还会第三次上当受骗的。” 闻言，程勇顿感隋子义的思维，有一点点惊为天人。 这种骗术，还真是防不胜防。 如果不是隋子义事先告诉了自己，恐怕，自己也会上当受骗。 程勇也有些猜出来了，隋子义如何去说服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群体了。 让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群体，成为超级黑庄。 这个交易平台，掌握在超级黑庄的手中，筹码多少无所谓，筹码的价格无所谓，只要钱充了进去，那就是待宰的小羊羔。 而这，恰恰是一种十分典型的非法集资！ 第两百章正天集团的股权架构 啪！啪！啪！ 程勇和王垚丽纷纷鼓掌。 在听了隋子义的安排后，二人皆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程勇有些感叹，这隋子义的智商，未免有点太高了吧。 在和隋子义这些日子的交往以来，程勇发现，隋子义的奸商本性，越来越凸显无疑。 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成为朋友，那就是最好的助手。 可若是万一哪一天，彼此的矛盾激化了，那便是最不想碰到的敌人。 “你和那些人一起搞坏事儿，你就不怕牵连到你吗？” 程勇询问道。 “程镇长，这第三阶段的计划，我刚刚说了，我不参与，而是交给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群体参与。” 隋子义回答道。 程勇点了点头。 “程镇长，我的全部计划，已经和你托盘而出了。” “我是一直都站在你这边的。” “等有一天，你升官发财了，可别忘记了我哦。” 程勇道：“好的。” 隋子义朝着程勇，眯着眼睛，笑了笑。 在隋子义离开之时，又朝着王垚丽，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之所以对程勇如此有信心，并不在于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而是因为程勇被后的女人王垚丽。 只是，既然王垚丽不想公开自己的真正身份，隋子义也不好当面点破，卖给了王垚丽一个人情，便潇洒的离去。 “这个正天集团的隋总，还真是让人不得不防啊！” 在隋子义离开后，程勇对隋子义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警惕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天，隋子义能够帮助自己对付杨树成县长，来日，隋子义就能够帮助别人对付自己。 “垚丽，你帮我查一查，正天集团最新的股权架构，改成什么样了？” “为什么隋子义说，即便草药茶的事情暴雷了，他也能够完好无损的全身而退。” “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股权方案吗？我不信！” 倘若隋子义的特殊股权架构，真的能够避免被监管的话，那么，这种特殊的股权架构，应当是遍地开花了才是。 程勇始终相信，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的逃脱法律的制裁，即便隋子义有再多的花样儿，也不行。 “好的，我会帮你查一查的。”王垚丽点头道。 当晚，王垚丽便通过自己的关系，通过省级工商局的人，查清楚了隋子义口中的特殊股权架构。 王垚丽在得知详情后，立马就把自己得知的消息，告知给了在自己的男朋友程勇。 程勇一看，眼神放光。 不得不说，隋子义这个奸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正天集团在海外，有两家公司，一家直接控股正天集团，另一家海外公司通过一票否决权，间接的控股第二家海外公司。 而在第二家海外公司里，隋子义是没有占股的，也不具备一票投票权。 初看之时，给人一种感觉，隋子义和正天集团，仿佛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隋子义是通过海外的信托公司，这种能够分离责任和权益的组织架构，将自己列为正天集团的唯一受益人。 “哼！想弄你，有的是办法！”程勇不屑道。 想要给隋子义定罪，最大的难点，便是找到信托受益人是隋子义的证据。 那种信托，不属于上市公司，是没有必要披露内部消息的，因此，找到这个证据，就变得有点困难。 但程勇有信心。 原因无他，所有正天集团的收益，无论通过怎样的方式弯弯绕绕，最后都要流入到隋子义的资金账户里。 若是万一哪一天，程勇和隋子义的关系闹僵了，那么，便能给隋子义定一个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罪。 兜里有钱，却说不出来源，就要坐牢。 “程大哥，你觉得，那些已经上当受骗了的外地投资者们，他们还会第三次落入陷阱里吗？”王垚丽询问道。 “我认为，应该会吧。”程勇想了一想，说道：“如果做空能赚钱，大家就不会害怕茶票的价格跌下来了，那些参与茶票骗局的人，都有投机心理，他们应该会再次上当受骗。” …… 次日。 正天几天的老总，隋子义，便找到了杨树成县长。 此刻，杨树成县长正看着互联网上的消息，特别是在看到，一部分网友发了咒骂程勇的视频后，杨树成县长都会忍不住的点赞。 前不久，隋子义的动作，差不多就要把程勇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一下子都给毁掉了。 外地游客们，再也不会认为，胡台镇和其他的乡镇有什么区别。 外地游客们只会认为，程勇的新政，只不过是为了割韭菜罢了。 前期放出来的利好消息，都是虚晃一枪，最后都要回到割韭菜的局面上。 咯咯咯。 杨树成县长不禁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哈哈哈，程勇，你区区一个副镇长，也敢抢我的风头！” “你早听我的话，就不会有这烂摊子的事儿了，你偏要越咀代庖，这就是你的下场。” “我被党内警告了，你也休想逃离处分！程勇啊程勇，这可是你自己葬送了大好的前程。” 从某种程度上说，杨树成县长还是挺佩服程勇的。 毕竟，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这么多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程勇通过体育文化产业，带动了胡台镇的旅游产业，进而带动了胡台镇的消费内需，增强了胡台镇的政府公信力，从而吸引到了一批外地商人的投资。 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能够通过体育文化产业兴旺起来的，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靠着旅游消费红火起来，真正能够大幅度提升一地GDP的，永远都是外地商人的投资。 “可惜了。”杨树成县长露出一抹惋惜之情。 但是，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天才，也只能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杨树成县长绝不会允许，一个和自己作对的优秀人才，有朝一日爬到自己的头上。 现在程勇还只是一个副镇长，容易拿捏，等哪一天，程勇成为了市委书记了、或者省委书记了，被拿捏的就是自己了。 第两百零一章隋子义是双面间谍？ “我决不能养虎为患！”杨树成县长自语道。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杨树成县长喝了一口草药茶，漫不经心的说道。 看到来人的面孔，杨树成县长笑了起来。 来人正是隋子义。 “哟呵，隋总啊，贵客来临，怎么也不提前说一下呢。” 杨树成县长主动给隋子义搬了个板凳，让他坐在自己的面前。 “杨县长，上一次，我的计划失败了，这一次，我的计划成功了。” “胡台镇建立起来的公信力完蛋了，那些投资客们也会因为胡台镇公信力的丧失，纷纷远走。” “这胡台镇里，还是您的天下，还是您一个人说了算。” 隋子义的话，说的好听，杨树成县长也爱听。 杨树成自谦道：“我可不是一手遮天。” “在我的头顶上，还有一个县委书记呢。” “你是说那个陈宜山？”隋子义笑了起来，说道：“谁还不知道，您有一个副部当靠山啊，那陈书记，也就是一个摆式儿，您不用理会就行了。” 杨树成微微点头。 虽没有说话，但也基本赞同了隋子义的话语。 自杨树成的背后有杨部，又岂是一个县委书记所能左右的。 若非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出了圈，引起了那么多人的关注，那么，杨树成完全有实力将其闷杀。 只要等这一阵子的风声过了，胡台镇的新政再也不火了，再也没有人关注到程勇了，就算不能把程勇一撸到底，也能让程勇脱一层皮。 “杨县长，网上的舆论，你都看过了吧？” 隋子义掏出手机，有些邀功的展示道。 在网络上，大部分都是批评程勇的声音。 昨日，大量的外地投资者们，来到南丰县政府门口维权，却有一部分人被以寻衅滋事罪抓了起来。 这种事情一经传出，立刻就在网络上，引起了热议，现在的网友们，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事情了。 维权维得好好的，政府不去抓坏人，反而是将维权的人给抓起来了。 并且，由于网路舆论的发酵，这也直接影响到了胡台镇的旅游经济。 肉眼可见的。 从外地来胡台镇购物消费的游客们，越来越少了。 刚刚在吕昴的体育馆的附近，所筹建起来的黄金批发集散市场，也都门可罗雀，不少的商户们，都嚷嚷着要退租了。 至于正在筹建，却还没有建好的茶叶批发集散市场，则是受到了外地游客们的围攻，外地游客们都在抵制茶叶批发集散市场的建立，他们认为这就是专门用来噶韭菜的市场。 程勇的名声，再也不如以往那般人见人爱了，反而成了人人喊唾弃的对象。 谁见了，都想啐一口唾沫星子。 “杨县长，我只是展开了我的前两步计划，我还没有展开第三步计划。” "若是让我展开了第三步计划，那么，程勇再也抬不起头做人，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撤职处理。" “不过，要开展这第三步的计划，光凭我一个人，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需要你背后的那些商人群体的帮助。” 隋子义直接开门见山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反正现在，已经深得了杨县长的信赖，在杨县长高兴的时候，无论说什么，杨县长也都不会责怪。 “哦？你还有第三步计划？说来听听。”杨树成县长抿了一口茶水，好整以暇地笑道。 于是，隋子义便将自己的第三步计划详细的说了出来。 在隋子义说出自己的计划时，杨树成县长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也……太高明了吧。 茶票的价格暴跌，会让许多人血本无归。 而当价格暴跌之时，也能让人赚到钱的时候，必然会吸引一批投机者进场接盘。 隋子义之所以需要其他商人的帮助，便是因为，这个做市商不好搞，不是一个人，就能够大包大揽的。 盈利的渠道，也十分的清晰。 所有进场的投机者们，在二级市场上的交易，都是明牌。 更何况，作为交易平台的创建者，随便更改一些数据，就能够创建出虚假的交易走势图，只要钱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第一步计划的核心，在于跑路，不再回购高价的茶叶。 第二步计划的核心，在于茶叶的预售票超出了茶叶的实体量。 第三步计划的核心，在于交易平台的提现环节，前期允许提现，后期不允许体现，中期，就看着投机者们看着走势图自娱自乐。 “连价格下跌，也都能赚到钱。”杨树成县长咂了咂嘴道：“若是你不将这计划，提前告知给我，恐怕，我都会上当受骗呢！” 杨树成县长也是人，只要是人，都会有投机心理。 以前亏得血本无归，是因为茶叶的价格暴跌了。 而当这一份顾虑被消除后，自然就会有人欣然进场了。 “你想让我背后的商人群体出面？” “抱歉，隋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背后有利益集团吗？你可别乱扣帽子，没有那回事儿，我一直都洁身自好的。” 身为一名公务员，最怕的就是跟商人扯上关系。 但凡是跟商人来往过于紧密的人，往往都会引起纪委的关注。 就算自身没什么问题，可只要被纪委查了，总是能够找到一些问题。 而隋子义却是直言不讳地说出商人群体，不是一两个商人，而是商人群体，这可是犯了忌讳。 隋子义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窗，又拉上窗帘，打开灯。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隋子义和杨树成二人。 隋子义坐在了杨树成县长的面前，打开天窗说亮话道： “杨县长，您瞒得过其他人，可瞒不过我。” “您的职位晋升速度如此之快，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大家只是不方面直接点出来罢了。” “公务员晋升的最大考核因素，便是招商引资项目。” “那些商人群体想要通过你，去巴结杨南昌。” “他们不就在主动的给你喂项目吗？” 第两百零二章一举三得的圈套 “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的喂，把你喂成了现在县长的职位。” “我仔细地查看过，你所有的任职调动轨迹，那些商人们，都来自于省里。” “他们在给你喂了项目后，也都在省里得到了更大的项目。” “你以为，你能骗得过谁呢？” 杨树成县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当自己所做的事情，被人扒的精光之时，杨树成县长也会觉得难为情。 “我这么做，也没犯法吧？我的晋升，也是符合规章制度的，难不成，你想要以此要挟我？”杨树成面色不善的盯着隋子义道。 任谁底裤被人扒了，都会感觉到恼怒，杨树成县长也不能例外。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的有了一些尴尬。 隋子义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哪儿有胆子要挟您啊，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知道，您的背后站着一批商人群体。” “现在有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帮助您拉拢进一步这批商人，也能够让您的舅舅，认为你有才干，不用靠着他老人家的扶持，您就能够征服人心。” “至于我嘛，我也能够从中赚取一笔蝇头小利，一举三得。” “对我有利，对您有利，对您背后的商人群体有利。” “我实在是想不出，你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闻言，杨树成仔细地思考着隋子义所提出的方案。 诚然，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后，杨树成对隋子义的警惕心，大为降低，不由自主地，就顺着隋子义的思维方式去思考问题。 对自己而言，应证了自己的独立性，可以不依靠自己舅舅的威势，便能让商人群体，为自己所用。 对那些商人群体而言，可以赚到钱。 对隋子义而言，既能让他赚到钱，也能让他给自己表忠心。 一时间，杨树成县长还真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可是，杨树成县长还是有些不安，总是觉得这事儿有问题，可又找不出到底是哪里什么问题。 “我要慎重的考虑一下。”杨树成县长道。 忽然之间，杨树成县长灵光一现，询问道：“这是不是非法集资？” “你该不会把我背后的商人群体，都整进去吧？” “搭建虚拟的二级市场平台，进行茶票的交易，无论你如何巧舌如簧，这都涉嫌了非法集资，就算不是非法集资，那也肯定违反了证券法。” “所有的交易平台，都是要受到证监会监管的，无论是股票、债券，期货等，皆是如此，而你要打造的这个平台，很明显，不在监管之中。” “正是因为不受到监管，所以，你才能够让我背后的商人群体获利。” “这里面，有坐牢的风险。” 杨树成县长在经历的短暂的震惊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事儿，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是，若是事后东窗事发了，那肯定是要坐牢的。 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自己背后的商人群体进去了，那么，自己的舅舅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说不定，被抓进去的商人，就会道出一些关于自己舅舅的交易内幕，其中所蕴含的风险，简直大的无以复加。 “风险大，利润也大。” 隋子义似乎早就才想到了，杨树成县长会有看穿第三步计划的时刻，于是，补充说道：“您不要自己做决定，您让他们做决定。” “现在经济下行，谁的生意都不好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一本万利的机会，我建议您还是不要给他们做决定，应该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这里面蕴含着坐牢的风险，但同时也蕴含着十倍百倍的利润，只要把这个茶叶的电子交易平台搞起来了，那么，所有充进去的钱，都能落入自己的腰包。” 听闻此言，杨树成县长再一次犹豫了。 自己确实不应该为别人做出决定。 有多大的风险，就有多大的利润，谁做生意是没有风险的。 “我跟我背后的商人们，要联系一下，这件事情，我会转告给他们的。” 杨树成县长挥了挥手，让隋子义赶紧离开，他自己想要冷静的思考一下子。 “杨县长，我等你的好消息。” 隋子义微微躬身，笑着离开了杨树成县长的办公室。 …… 办公室的大门打开。 隋子义走了出去。 杨树成县长拿出了手机，脑海里，不断地天人交战。 若有风险，那也是那些商人们的坐牢风险，而不是自己的任何风险。 杨树成县长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此事一旦付诸实践，自己会不会被牵连进去。 在自己不会被牵连进去的前提下，能否对自己的政敌程勇造成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 杨树成县长反复的梳理着头脑里的思绪。 按照隋子义的第三步计划，这是要建立起一个茶票电子交易平台，引入多空交易，宛如一个翻版的纳斯达克。 这玩意儿若是搞成了，必然会波及更多的外地投资者们，所涉及到的资金数额，可能起步都是上亿软妹币，甚至，有可能成为一个上百亿软妹币的惊天大案。 到时候，自己会被牵连进去吗？ 平台的搭建人不是自己，茶票的出让方不是自己，茶票的受让方也不是自己。 深思熟虑之后，杨树成县长给隋子义打去了电话道：“隋总，你的提议，我会转告给我背后的商人群体。”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希望程勇能够深度参与此事。” “最好能够让程勇从中赚到钱，不用太多，只要让他赚到一点小钱，足够定性即可。” “我希望通过此案，将程勇一撸到底，甚至直接把程勇送到监狱里去。” 电话那头，隋子义犯起了难，瞥了一眼身旁的程勇。 隋子义在看到程勇点头后，便回应道：“好，我会想办法让程镇长深度参与此事。” …… 挂断电话后。 程勇、隋子义、王垚丽都笑了起来。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杨树成县长做事十分谨慎。 可再谨慎，也怎能敌得过卧底的出卖？ 第两百零三章让刘村长扩大茶叶产量 想要让杨树成县长入套，还真是一件难事儿。 为此，程勇和隋子义商量了许久，终于探讨出一种，既可以瞒天过海，也能够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到杨树成县长身上的方案。 不久之后，这一套缜密的方案，便开始正式的执行了。 程勇带着孙盟等其他几位副镇长，找到了刘村长，表示希望刘村长的茶叶，可以增加产销量。 这几日，刘村长吓得战战兢兢，都不敢出门了。 县城里，所发生的外地投资者围堵镇政府大门的事情，作为茶叶的提供者刘村长，生怕自己遭到了牵连。 当程勇、孙盟等副镇长们，来到村里来找刘村长的时候，刘村长没有出面，而是让家人劝说他们离开，声称刘村长已经去外地出差了。 这种话术，骗得了其他人，可骗不了程勇。 刘村长，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一辈子别说出远门了，连县城里都很少去几次。 更何况，出差，那是对于商业人士而言的，刘村长也是网上的段子看多了，想避而不见，随意就找了一个理由来搪塞。 最终，在程勇、孙盟等人的齐心协力下，终于是在刘村长的菜园子里，找到了他。 “刘村长……” 程勇笑着，朝着刘村长挥了挥手道。 此刻，程勇的笑容，在老实巴交的刘村长的眼里，就宛如死神在朝着自己招手似的。 刘村长被吓得拔腿就跑。 程勇给了孙盟一个眼神示意，好不容易找到了刘村长，又怎能让这个老头轻易的逃走了。 很快的，孙盟和其他几位副镇长，便一起上手，按住了刘村长，并把刘村长带到了程勇的面前。 刘村长望着眼前的程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狂扇自己的巴掌，甚至都想给程勇下跪了。 “程镇长，我错了，我再也不跟隋子义勾搭了，我再也不把茶叶销售给正天集团了。” “城里的那些外地投资者们闹事儿，那可跟我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啊，我哪儿知道正天集团背着我骗钱。” “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小农民，我就只知道种点茶叶，有人来买，我就卖了，至于别人把茶叶买走，要去干什么事情，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 “而且，茶叶也并不是国家禁止销售的产品吧，又不是什么叶子，我卖给正天集团，也没犯什么王法吧。” 闻言，程勇点了点头。 程勇也十分赞同刘村长的说法，茶叶这种商品，不属于是国家管制商品，自然能够在市场上随意的销售。 刘村长的几个家人，看见老头子被控制起来了，他们躲在一旁，也不敢靠近。 当官的不好惹，若是惹怒了他们，自己也得进去蹲班房。 “刘村长，你销售这种茶叶，有没有生产经营许可证？你有没有办理营业执照？” “我知道，你要说你是一个农村人，咱们农村的乡里乡亲都是这样干的，哪个农民还办理生产经营许可证和营业执照啊！” “可真要追究，你还真是有一点麻烦的。” 程勇淡淡的微笑着。 一见到刘村长，先是给了刘村长一个下马威。 等到刘村长被吓得魂不附体之时，程勇话锋一转，改口道：“其实，我也是比较支持这种草药茶的。” “你先前的种植规模太小了，你让咱们全村的村民都参与进来，一起进入草药茶市场里，来分一杯羹。” “现在，草药茶这么赚钱，你怎么能够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呢？” 程勇前后态度的转变，让刘村长一时间没有回过神儿来。 刘村长怔怔地问道：“你不追究我的责任了？” “不追究。”程勇回答道。 刘村长接着询问道：“那县城里所发生的，外地投资者在县政府门口，闹事儿的事情呢？” “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程勇笑道。 “我没有营业执照和生产资格许可证的事情呢？” “也没事儿。” 程勇接着说道：“并不是所有的商品，都需要生产资格许可证，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大米和小麦。” “你见过哪一个农民，向合作社的收购站卖大米的时候，人家管你要大米的生产资格证了？你从来都没遇到过吧？” “茶叶这玩意儿，你没有资格，也可以种植。” “但是，咱们政府也会监管，监管的是哪些主体呢？是销售商，是大公司！” “你生产大米，不需要资格证，但你若是将大米打包到超市里卖，就需要复杂的审批流程了！” “茶叶也是同理。” 刘村长露出一股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方才，程勇的举动，还差点把自己吓得半死。 刘村长摸了摸胸口，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那没事儿，你找我干啥子？” “我要是被吓出心脏病来，你给我出钱治病啊？” “滚犊子，滚滚滚。” 在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儿后，刘村长对程勇的态度也转变了过来。 从一开始的畏畏缩缩，变得有一些盛气凌人了起来。 “刘村长！”程勇皱了皱眉头，道：“虽然你没事儿，但我就不能让你有事儿吗？” “我是胡台镇的镇长，我若是说你和县里的金融茶案件勾结在了一起，你下半辈子，想在哪儿度过呢？” 此言一出，刘村长瞬间安静了下来，静静的聆听着程勇的问话。 “我来这儿找你，是跟你谈正事儿的。” “先前，我已经说了，我希望你带动全体的村民，都参与进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现在草药茶的生意这么好，价格卖得这么贵，你难道不希望全村的村民们都因此富裕起来吗？” “现在国家正在搞乡村振兴，想方设法的提高村民的收入，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致富途径，你要轻言放弃？” 在说到草药茶，刘村长的心里，还是痒痒的。 毕竟，那种茶叶，可比卖草药挣钱多了，比种庄稼还要挣更多的钱。 只是，让刘村长唯一感到疑虑的是，搞这种茶，会不会犯法。 万一外地的有钱人，来自己的村里闹事儿，那可就不好办了。 第两百零四章请杨县长入瓮 “你无需有这方面的顾虑。” “你只需要记住自己的定位，你就是一个卖茶叶的。” “记住这一点，即可。” “县城里所发生的，草药茶变成金融茶的骗局，也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那是正天集团的事情，是隋子义的事情。” “现在，飞天茅台的价格，从高点的三千六百一瓶，跌到了如今的不足两千五百一瓶，茅台厂商犯法了吗？很明显没有，恶意囤积，哄抬价格，活该那些投机客倒霉。” “只要你的草药茶，没有毒，没有掺杂农药，也喝不死人，就很难追究到你一个普通的村民身上。” “至于金融上的事情，更是和你，还有你的乡亲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听闻程勇的话语，刘村长如释重负。 在听说了县城里所发生的事情后，刘村长一直都在担心，有人找自己的麻烦。 如今，有了程勇这位副镇长的承诺，这也让刘村长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责无旁贷，带领着更多的村民们，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 “我会挨家挨户的通知村民们，让他们都参与到这一波种植草药茶的热潮之中。” “明年，咱们草药茶的产量，我估计可以翻上十倍！” 刘村长笑意盈盈道。 现在的草药茶，在市场上，随随便便能卖到好几千块钱一斤。 在高点的时候，草药茶的价格甚至能够卖到上万块钱一斤。 而在同时期，草药和庄稼的价格，才能卖到多少？ 简直连草药茶的零头都还不到。 可以说，村民们种上一年的草药茶，比得上一辈子的庄稼收入。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程镇长，咱们合作过多次，你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于是，刘村长火急火燎的就离开了，挨家挨户的敲门，告知这一喜讯。 刘村长在村子里的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毕竟，这些年，刘村长是真的带着乡亲们发了财。 眼下，有一种干一年，顶的过一辈子的买卖，放在乡亲们的面前，在这种暴利的诱惑下，没有人会拒绝。 草药茶种植的事情，便这么敲定了。 “程镇长，土地性质的事情？”孙盟提醒道。 “我知道，我马上就去找杨县长解决此事。”程勇笑道。 …… 程勇带着一沓资料，火急火燎的找到了杨树成县长。 这些资料的内容，便是将原有的耕地，变成种植草药茶用地的事情。 “程镇长，你要搞草药茶？”杨树成惊讶道。 在看到这些资料里，有关于扩大草药茶种植面积的审批时，杨树成县长一下子就惊住了。 早知道隋子义办事靠谱，没想到隋子义办事儿这么靠谱。 居然这么快，就让程镇长深陷此事件之中了。 “程镇长，我提醒你一下，这种草药茶，不就是前阵子外地投资者们闹事儿的金融茶骗局吗？”杨树成县长试探着程勇的反应。 “哎，杨县长，你这话就不对了。” “咱们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草药茶便金融茶的案子，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咱们禁止茶票的交易就行了，对相关责任人进行约谈，多大点事儿啊。” “咱们不能因为房地产拥有了金融属性，就禁止建楼吧？咱们也不能因为茅台拥有了金融属性，就下令关停茅台酒厂吧。” “这种草药茶，确实是好，我喝了也挺喝的，咱们不能因噎废食啊！” 闻言，杨树成县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公章。 “喏，给你。”杨树成县长把资料还了回去。 程勇在拿到更改土地性质的审批文件后，也满意的离开了。 …… “杨县长，永久耕地，你敢变更为茶叶用地，胆子挺大的啊！” 走出杨树成的办公室，程勇便冷笑了起来。 在程勇的手里，正拿着一份由杨树成县长签名落款的文件。 程勇感叹，杨树成县长还是太年轻了。 让永久耕地变更用途，别说是他一个县长，说了不算了。 就算是市委书记黄百川，乃至杨县长背后的副部，也都没有这个权力。 官威大了，在自己的地盘，总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主。 方才，杨树成县长把重点的注意力，都聚焦在程勇身上了。 却忽视了，他所签下的这份文件，意味着什么。 “这应该能够给杨县长弄一个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了吧？” 程勇掂量着手里的文件，自语道。 下一刻。 程勇便回到了胡台镇，和刘村长一起，商讨着如何扩大草药茶产量的事情。 与此同时。 县政府办公室里，杨树成县长主动给隋子义打去了电话。 杨树成县长夸奖道：“行啊你，隋总，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你居然这么快，就让程勇跟草药茶牵连在一起了。” “我会给你介绍几个商人朋友，你的第三步计划，赶紧开展起来吧。” “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地看到，程勇被一撸到底的下场了，哈哈哈、” “放心吧，杨县长，一切交给我。”电话里，隋子义回复道。 挂断电话后，一看手机，杨树成发过来了几个联系方式。 这些可都是常年混迹在省里的商人，随便哪一个，都比正天集团体量要大。 毕竟，省里的项目，那可都是大项目，动辄都是以亿起步的，建设成本没有一亿软妹币，都不好意思叫大项目。 隋子义将自己的草药茶第三步计划，发送给了杨树成背后的商人们。 一半人明确表示了拒绝，一半人表示要考虑考虑，只有少数的几个商人，在询问隋子义，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隋子义表示，现在就能开启第三步的计划。 于是。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之中，一种能够进行多空交易的批发采购平台，便应运而生了。 它的名字叫做批发采购平台，可本质上，和资本二级市场，也并无任何的差别。 第两百零五章不得不惊叹隋子义的智商 杨树成背后的商人们，或许是来自省里的缘故，也是有一些头脑的。 他们明白，二级市场，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 无论是期货交易，还是股票交易，都要严格遵循证券法的管控。 不过，批发采购平台，就不会受到那么严格的监管了。 市面上，各种批发采购平台，也不胜枚举。 有海鲜的批发平台，有猪肉的批发平台，有五常大米的批发平台，应有尽有。 只要想开，就没有开不了的。 只不过。 隋子义和杨树成背后的商人们，所搞出来的这个批发采购平台，和正常的批发采购平台，也有两点不同。 其中一点，起拍量很少，不是一吨两吨，而是一斤两斤。 常规的批发采购平台，是没有卖空的，而隋子义和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们，所搞出来的批发采购平台，是允许卖空的。 为了避开监管。 这种卖空，也是打着法律的擦边球，和常规的卖空有很大的区别。 人们一般在期货市场上，进行卖空操作的时候，需要缴纳一笔保证金，然后卖出，再低价买入，这都是即刻成交的。 而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却是引入了一种“无货源电商”的操作手法。 其实，从本质上讲。 无货源电商，和卖空操作，也一模一样。 都是先挂出去，高价卖掉。 等到有顾客点击了购买按钮，商家再到别处低价购买，再把商品发给这个顾客。 以前，人们在某宝上买东西的时候，经常能够收到快递，快递面单上写着，你被骗了，本商品只在拼兮兮上销售。 先卖，后买，便是无货源电商的操作手法。 而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便是将这种无货源电商的操作手法，引入到了草药茶的卖空交易之中。 从表面上看，人们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种卖空操作。 可实际上，它就是一种卖空操作。 至于卖多操作，那就更好办了，直接按照正常的流程，进行批发采购即可。 如此一来。 这个由隋子义和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们，所搭建出来的批发采购平台，便拥有了多空交易。 既然多空交易有了，价格走势图，市场行情新闻，这些也都能够安排上。 …… 在这种草药茶批发采购平台，被搭建出来的一刻。 正天集团的员工们，也是被吓了一跳。 “完美！” “简直太完美了！” “完美的规避了监管啊！”员工们点评道。 隋子义笑道：“其实，某种意义上，某宝、某东、某多，这些电商平台，都有化身为期货交易平台的潜力。” “只需要，将他们的展示页面，进行稍微一点改动即可。” “让人们看出，哪些是无货源电商，哪些是有货源电商。” “把这两者分开。” “犹如同花顺交易软件似的。” “下方是买的，上方是卖的，下方是无货源电商，上方是有货源电商。” “咱们生意人，要多动脑筋，只有黑心，才能赚到钱。” 实际上，隋子义也不打算过多的参与其中。 因为，这样的平台，本就是用来坑害杨树成县长背后商人们的诡计，让杨树成县长失去商人们的资助，让杨树成县长再也无法顺畅的晋升。 隋子义交代了自己的员工们，干一票就及时收手后，便离开了公司。 正准备坐进自己的豪华轿车，碰巧看见了路人在打网约车。 隋子义不禁感叹，商人，不奸，怎能叫奸商。 法律规定，网约车平台的抽成，不得高于30%，可是，网约车平台，再成立一个租车平台，通过租车平台向司机手续手续费，三十加三十，就成了六十个点。若是再加上一些地图软件，抽点还能更高。 想赚钱，总是能够避开法律的监管。 “哎！”隋子义叹了一口气，坐上了自己的豪车，前往胡台镇镇政府。 “批发采购平台，已经搭建好了，就准备等鱼儿上钩了。”隋子义拿出手机，向程勇展示道。 程勇盯着隋子义的手机界面，皱了皱眉头。 心想，隋子义不是要搞一个茶叶的期货交易平台吗？然后自己做黑庄，让投资者们入坑的吗？ 可是，隋子义向自己所展示的，并不是一个茶叶的期货交易平台，而仅仅是一个批发采购平台。 这样的批发采购平台，简直不要太多，甚至一些微信上的公众号，一切扣扣群，也都有类似的功能。 “程镇长，连你也认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批发采购平台吗？” “程镇长，你仔细地看看，不要轻易下结论。” “我将无货源电商，变成了空方，我将有货源电商，变成了多方。” “你仔细看，这其实是一个多空交易的期货平台。” 隋子义略带自豪感道。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还真是如隋子义所说的那样，它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期货平台。 由于无货源电商的存在…… 电商交易平台，直接变成了期货平台了…… 一个是自己有产品，做多价格，为了卖出。 一个是自己没有产品，先卖了产品，再找低价的进货。 如此巧妙地多空交易，只因为商品展示界面的不同，便有了实质性的改变。 “牛叉！” 从来都不轻易夸奖人的程勇，朝着隋子义竖起了大拇指。 实在是，不得不佩服奸商的脑回路，原来，某宝里就内蕴这期货交易，这都被隋子义看出来了。 普通的消费者，看待无货源电商，只认为他们是一群没底线的黄牛，做的是黄牛生意。 而对于像隋子义这样的奸商来说，奸商们看待无货源电商的角度，比较新奇，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空头交易。 期货的本质，就是多空交易。 隋子义将普通电商平台上的无货源电商的属性，给抽提出来了，这就完全焕然一新了。 “杨树成县长背后，有多少个商人，参与了此事？”程勇问道。 “五位，都是大土豪。”隋子义回答道。 听到才五个商人，程勇有些不甘心，若是能多点就好了，最好是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第两百零六章胡台镇茶叶交易市场的开幕式 虽然，只有五个商人，掉入了程勇精心挖好的陷阱里。 不过，这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了。 程勇也没有想过，仅仅通过一个计谋，就将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群体一网打尽。 那些商人们，能够在省里取得大项目，一个个都是人精里的人精，在风险不明朗之前，他们是不可能一窝蜂而动的。 “五个，足够了。”程勇默默的道：“开始计划吧！” 隋子义点头。 次日。 一种关于草药茶的批发采销平台，在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上，便悄然地融入了其中。 不过，由于前阵子县政府门口的群众闹事儿事件，这导致了程勇所建立的这个茶叶交易市场，几乎无人问津。 大家都害怕，自己在无意间，就深陷了金融茶的骗局之中。 当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开门时，一些曾经受骗上当的外地投资者们，便来到了茶叶交易市场的门口闹事儿，嚷嚷着让官方立即关闭这个茶叶交易市场。 “程勇就是一个骗子，金融茶就是他搞出来的，他怎么还在副镇长的职位上，就没有人管管他吗？” “咱们因为金融茶，多少人被骗的倾家荡产，程勇就是个害人精，搞了金融茶还不够，这还要搞茶叶交易市场，这不是在助纣为虐吗？” “我建议严查程镇长和正天集团隋子义的关系，那种茶票，就是隋子义搞出来的，现在，程镇长在黄金交易市场的旁边，搞了一个茶叶交易市场，这里面就不会存在什么问题吗？” “杨县长，陈书记，程勇是你们的下属，程勇开的这个茶叶交易市场，就是为了骗人的，你们就当作睁眼瞎吗？非要等事情闹得不可挽回之时，你们才会选择出手吗？” 陈宜山没有阻止。 杨树成也是置之不理。 从原则上讲，程勇在吕昴的体育馆附近，所开设的这一家黄金交易市场和茶叶交易市场，完全符合法律法规，该走的程序，也都走了。 目前也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程勇在胡台镇开设的茶叶交易市场有问题，更何况，仅仅是一个交易市场而已，又能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县公安局长沈仁宽，再一次出面了，将那些影响茶叶交易市场的外地投资者们，给拘留起来了。 沈局长表示，自己非常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因为金融茶事件，被骗了很多的钱，这搁谁身上，谁都会不爽。 可是，沈局长话锋一转道：“程镇长在胡台镇开设的茶叶交易市场，是完全合规的，你们可以把茶叶交易市场，看作是菜市场。只不过，菜市场里交易的是菜品的原材料，而茶叶交易市场里交易的是茶叶而已。” “你们要理解程镇长的良苦用心，茶叶这个行业，属于是暴利的行业，黄金行业也属于暴利行业，程镇长之所以要建立这两个交易市场，就是希望复刻胖东来的模式，让大家买的舒心，让大家买的安心。” “这个茶叶交易市场自行定制的规章制度里，明确写明了，若是大家买到假的茶叶，可以退一赔十，若是大家买到了假的茶叶，也可以申请全额退货退款。” “程镇长是希望以真心换真心，让全国各地的民众们，买得起好茶，喝得起好茶，重新建立起一套茶叶的标准，让茶饮料走向世界。” 除了华夏的国民们喝茶，外国人基本上很少喝茶。 在程勇看来，茶叶之所以无法走出国门，销往全世界。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在华夏的产业市场里，充斥着大量的假冒伪劣茶叶，和一些价格虚高的产品。 一种商品，想要真正的走进千家万户，必然是低廉的，好喝的，让大家切实的感受到了喝茶的好处。 相比于茶叶，咖啡豆的价格，就比较透明了，虽然也有一些品牌，如猫屎咖啡卖到了天价，但总体上，咖啡豆的价格是比较便宜的。 反观茶叶，那就不同了，不苦的茶叶，稍微能够喝得下去的，大多价格虚高，茶叶的品种太多了，碧螺春、龙井、绿茶、红茶还有各种小众茶，以及每个品种，都还有三级、二级、一级和特级。 人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所买到的茶叶，到底好不好喝，值不值这个价。 茶叶的价格和品质，让人感到困惑，便是茶叶无法如咖啡一般，面向全世界销售的原因。 在华夏的街道上，也经常能够看到各种品牌的奶茶店。 不过，只要买过奶茶的人，就会知道，一杯奶茶，更注重于奶，而不是茶。 人们喝下一杯奶茶的时候，九成九的味道，都是由植脂末提供的，缺少了茶叶的芬芳。 当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开市之际。 程勇带着刘村长、陈书记、杨县长，吕昴、余茂才等人，一起出席了这个开幕式。 程勇在开幕式上，激情的演讲道：“我建立这个茶叶交易市场的目的，是为了给大家提供一个公平公正的茶叶交易地点。” “所有入驻茶叶交易市场的商户，都必须签署仅退款的协议，如果你的茶叶质量不好，价格过高，那么，消费者就有权申请仅退款。” “咱们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开业后，你们再也不用去胖东来超市排队买茶了，胖东来有的，咱们这儿也有，胖东来没有的，咱们这儿依然有。” “所有来到这个茶叶交易市场消费的顾客，都将享受五星级的贵宾待遇，你们可以先试喝茶，觉得好了，就买，觉得不好喝，你把茶碗砸了，我们也接受。” 程勇的发言，引得在场的茶叶商户们，一阵拍手叫好。 茶叶商户们早就想享受顾客盈门的感受了。 以前，这些茶叶商户们，想要入驻胖东来，却总是被拒之门外。 胖东来，就这么一个超市，卖茶的地方，就那么一点点，根本不足以容纳全国范围内的好茶。 前阵子，胖东来宣称要建立一个茶叶批发销售超市，胡台镇先行一步的建成了。 第两百零七章十几吨的茶叶，半个小时售罄 为了得到在胡台镇茶叶交易市场入驻的指标，这些茶叶商户们，可谓是费劲了心思。 程勇保持着来者不拒的想法，只要想入驻，那就可以入驻。 仅退款三个字，便能够让一些茶叶商户们，闻风丧胆。 质量不好的，服务态度差的，根本无法在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里存活下来，还会面临倾家荡产的可能性。 这些茶叶商户们，锣鼓喧天的支持程勇道： “咱们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将会完全的碾压胖东来的茶叶超市。” “咱们的地盘比胖东来的大，咱们的品控比胖东来的好，胖东来有仅退款的政策，咱们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也有，咱们没有理由比不过胖东来。” “我有一种预感，咱们华夏将会因此，诞生出一家茶叶版的星巴克，让全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能够喝到咱们胡台镇的好茶！” 众人对此非常有信心。 市面上的那些奶茶店，只有奶的味道，却没有茶的味道，根本不能叫做真正意义上的奶茶店。 难道，只做茶的店铺，就不能火遍全世界吗？ 星巴克的咖啡，没有奶咖，也能风风火火。 没有道理，茶叶缺了奶，就开不下去了。 陈宜山书记站了出来，笑道：“我们将会开辟一条先河！” “我预计，在未来，咱们全国各地都会涌现出专业的茶水店！” “如同星巴克一般，人们在茶水店里，喝喝茶，办办公，看看书，惬意人生！” 那是一幅怎样的美好画面。 想一想，就令人振奋无比。 茶叶，才是华夏的老祖宗们，留下来的经典饮料。 华夏的人们，喝茶喝了几千年了，而促成星巴克的咖啡豆，其被发现距今也不过几百年的历史而已。 在华夏的大地上，有着无比浓厚的茶文化，人们却罕有听闻，咖啡有什么文化？当人们提到咖啡时，经常会想到掠夺、殖民、奴隶贸易。 这两者，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杨树成县长也站出来发言道：“咱们将会重新定义茶。” “让真正好喝的廉价茶，进入千家万户之中。” “我们要拥有几十平米的大型茶水店，而不是几平米，连座位都没有的奶茶店。” “我们要让喝茶，成为一种享受，成为一种对于生活品质的象征。” 只要茶叶便宜还好喝，程勇、陈宜山、杨树成三人相信，应该还是会有不少的人，愿意去购买茶叶来喝的。 茶叶是一种十分神奇的东方树叶，从此刻开始，将会彻底的走出原有的怪圈，真正的进入寻常百姓们的家中，让大家再也不是，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偶尔喝上一两次茶水。 剪掉彩带。 放鞭炮。 斧钺交响。 烟尘四起，人们也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之中。 虽然之前有金融茶事件的影响，但还是有许多的外地游客们，来到了胡台镇，专程来购买茶叶。 “这居然是胖东来专供的茉莉花茶！贴着东来的标识！此行不亏啊！我在胖东来超市都买不到茉莉花茶，在这里居然买到了！”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胖东来其实不生产茶叶，胖东来只是茶叶的搬运工，同理，胖东来也不是挖掘黄金的矿商，胖东来也只不过是黄金的搬运工而已。” “现在，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和胖东来超市的作用是一样的，它们面向全国，精选便宜的好茶，咱们作为消费者，完全可以闭眼入，不用担心买到了劣质的价高产品。” “若是在这里，真的买到了自己不喜欢的茶叶品种，你也是可以退货退款的，即便你喝了，也是可以全额退款的，这跟胖东来、拼兮兮的仅退款模式一样。” 一批外地游客们，疯狂涌入了其中，哄抢着茶叶。 人们走进去一看，全是特级的碧螺春，特级的毛尖，特级的龙井…… 全都是特级的，连一级的都没有。 而且，在胡台镇所售卖的特级茶叶的价格，比电商上的同款茶叶，还要便宜一倍！ 这对于消费者们来说，完全是把胖东来的模式，复刻在了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啊！ 这里不仅卖茶，也有试喝的。 有些外地游客，专门是从信羊、芸南等茶叶的产地过来的。 “你信不信，我在信羊也买不到正宗的毛尖！” “不开玩笑，这是真的，我就是从信羊过来的！” “前段时间，还有住在阳澄湖边的人，来到胡台镇购买阳澄湖大闸蟹呢！” “这个世道，假货实在太泛滥了，洗澡阳澄湖大闸蟹、洗澡茶、洗澡五常大米……即便我们是原产地，也买不到自己货真价实的东西！” 而胡台镇，便是给全国各地的消费者们，提供了这样的一个平台。 让大家在买东西的时候，能够做到真正的无忧。 在信羊买不到的正宗毛尖，在胡台镇可以买到！ 在芸南买不到的正宗普洱，在胡台镇可以买到！ 因此，那些外地的游客们，有些甚至是茶叶原产地的消费者，它们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胡台镇重建了公信力！ 胡台镇重建了消费者的信心！ 在胡台镇，你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是真真切切地，将消费者权益保障法，落到了实处。 若是外地的消费者们，在胡台镇买到了假冒伪劣的产品，就算你不主动维权，胡台镇的政府工作人员也会主动的联系你，把退款和赔偿金打给你！ 有了这样的保障之后，消费者们又怎能不满意呢。 没一会儿，半个钟头过后，好消息便传来，胡台镇茶叶交易市场里的十几吨茶叶，全部销售一空。 仅仅半个小时，胡台镇就凭藉着茶叶交易市场，创造了数千万的GDP，取得了数百万软妹币的税收！ 程勇开心，那些入驻了茶叶交易市场的茶贩子们，也同样是喜笑颜开。 平日里，他们何曾遇到过如此销售火爆的场面。 卖过茶叶的人都知道，有时候，店里一整天，一个客人都见不到，这种现象简直不要太常见了。 第两百零八章程勇中计了？ 有了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依托着这个平台，大家半个小时的销售额，能够顶得上过去一整天的销售额。 这丝毫都不夸张。 胖东来的茶店很火爆，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同样火爆异常。 它们都解决了信任的问题。 “程镇长，真是太感谢你了，咱们带来的茶叶，半个小时全部售罄了！” “我预料到，咱们胡台镇的茶叶会卖得很好，可是，没想到的是，卖得居然会如此之好！大大的出乎了我们的预料！” “真是可惜，我早该多带过来一些的，哎，我也是不知足，赚了钱，还想赚更多的钱。” “程镇长，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请你吃顿饭吧，你帮助我们销售了那么多的茶叶，不请你吃饭挺不好意思的。” 半个小时，就卖出十几吨的茶叶，这绝对是一项前无古人的成就。 要知道，这可是茶叶，这不是什么大米，一斤茶，轻轻松松卖出上千块钱，而大米想要卖出这么多钱，就需要上千斤的大米。 一斤茶，抵得上一千斤大米！ 茶叶之暴利，简直难以想象！ 同样的一亩地，若是种植大米，亩产最多五六百公斤，若是种植茶叶，最少也能产出六七斤特级茶。 这中间，是几千到几万倍的利润差额！ 程勇阔气的说道：“我们要把茶叶的价格打下来！” “让每家每户，都能喝得起茶，让茶不再成为过年时的紧俏品，而是成为一种日常消费品！” “除了茶叶交易市场，黄金交易市场，未来，我们胡台镇还会建立白银交易市场、奢饰品交易市场、珠宝玉石交易市场、古董交易市场！” “我们要专门打击暴利的行业，让寻常的老百姓们，也能够买得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商品，这是我程勇作为一个镇长向大家的承诺。” 现场的情绪，空前的高涨起来。 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盯着程勇，心中也和程勇一样，对未来抱有无限的期待。 为什么茶叶离了奶，就不能单独的开店，为什么华夏就没有几十平米的茶水店，同样是一种饮料，为什么星巴克就能高高在上，销往世界各地。 外地来购买茶叶的游客们，一部分人有些失落，他们没有挤进去，错失了买茶的机会。 “程镇长，我建议您不如在网上开茶叶批发店吧，你们镇政府也能够建立这样的一个电商平台，让全国各地的饮茶爱好者们，可以足不出门的，就来你们胡台镇买茶。” “连胖东来都已经开网上商城了，在微信，逗音里，都有胖东来的直营店，程镇长，你不是要学胖东来的吗？你怎么不学习胖东来在网上开店呢？” “咱们有钱，连几千块钱一斤的茶叶钱都出的起了，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出不起邮费吧！全国各大快递公司，顺丰、邮政、京东，你们随便发，我们到付即可。” 在茶叶销售一空后。 便有一些外地的游客们，给程勇提出建议，开设一个网上的胡台镇茶叶交易市场。 这也正好契合了程勇的心思，不过，隋子义和杨树成县长背后商人所开发的茶叶批发采销平台，未来注定会暴雷，程勇也会推卸责任。 程勇面向外地的游客们，朗声开口道：“你们放心，咱们会尽快组建起胡台镇的电子茶叶批发交易市场。” “不过，这事儿不能急，咱们政府部门办事儿，要遵循一定流程的，要招标，审核，中标，真正等到胡台镇官方的茶叶电子平台，推向市场的时候，或许就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此言，便是推卸责任的一种说法。 为未来，隋子义的茶叶批发采销平台的暴雷，提前的推卸责任。 隋子义将会很快推出他那个平台，程勇会抱着一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任由外地的投资者们，将其看作是一种官方的平台。 而隋子义的平台，一旦暴雷，便会将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给拉下水，让杨树成县长丧失掉那些商人们的信任。 届时，没有了背后商人的帮助，杨树成县长再想要混得如此如鱼得水，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况且，在程勇的手里，还掌握着杨树成县长违规审批永久耕地更改为茶叶用地的证据。 两者一出，杨树成县长就算不死，也要被扒一层皮下来。 此刻。 杨树成县长扭过头，望着身旁的程勇，笑道：“程镇长，老百姓们的呼声，你也都听到了。” “大家都在呼吁你，建立一个电子的胡台镇茶叶交易市场呢，你的新政都是偏向于消费者，这一次，你该不会听不到老百姓们的呼声吧？” “这个茶叶交易平台，宜早不宜迟，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会尽力而为。” 听闻此言，倒是让旁边的陈宜山书记眉头一皱。 陈宜山书记打量着杨树成县长。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杨县长居然偏向于程镇长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陈宜山书记隐隐间觉得，这里面夹杂着一丝阴谋的味道，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毕竟，正天集团的隋子义老总，可没有将自己的第三部计划，告知给陈书记。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反而越加的安全。 隋子义笑了笑，看向程勇道：“程镇长，你看，老百姓们都在呼吁着咱们胡台镇的官方，也仿照着胖东来，建立一个线上的销售渠道呢。” “现在咱们华夏的快递业务，已经如此发达了，信息传播速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茶商们通过线上，能够卖得更多，咱们胡台镇的官方，也能收到更多的税收。外地的有游客们，不用来胡台镇，就能买到便宜实惠，又好喝的茶叶了。” “这么一个一举多得的局面，何乐而不为呢？” 程勇点了点头。 这一幕，落在了杨树成县长的眼里，就好像是程勇中计了似的。 毕竟，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简直天衣无缝。 第两百零九章危机蔓延 开幕式结束后，杨树成县长便找到了隋子义，要求隋子义加快建设电子茶叶批发采购平台的事情。 隋子义欣然应允，这本就是他和程勇沟通好了的事儿，如今，杨树成县长终于上钩了。 只见，杨树成县长对着隋子义窃窃私语道：“这种事情，一定要做的隐秘，最好把什么屎盆子，都朝着程勇的身上扣，就不信这么多的屎盆子扣下来，程勇还不倒台。” 杨树成默默分析着如今的局势。 胡台镇的茶叶项目，是在程勇的主持下建立的。 茶叶交易平台的事情，也是在程勇的鼓励下发展起来的。 整个关于茶叶的交易，都以程勇为中心。 反观自己。 从来都没有深度的参与到胡台镇的茶叶项目上，就算出了事，也找不到自己的身上。 对此，杨树成县长笑得很欢快，仿佛已经看到了程勇的末日来临了。 “一定要加快进度，我已经等不及看到程勇哭爹喊娘的景象了。” “哼，程勇，区区一个副镇长，居然还不把我这个县长当一回事儿，简直是倒反天罡！” “哪个地方的副镇长，见到了自己的县长之际，不是毕恭毕敬的。” “程勇居然还一副跟自己平级，甚至还隐隐高于自己的作态，真是不知道谁是大小王了。” 在杨树成的观念里，程勇的新政，就算再好，那他也只是一个镇长而已。 而自己，乃是南丰县的县长，乃是程勇的直属上级。 没有道理，一个下级，说话比一个上级，还算数。 这是杨树成县长所不能忍受的。 难不成，南丰县胡台镇，就跟全国其他的地方不一样吗？ 这里的镇长，职位比县长低，话语权却比县长高。 这完全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放心吧，我会把屎盆子，都扣到程镇长身上的。”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要不了多久，胡台镇的名声就彻底泡汤了。” “过一阵子，说不定程勇连镇长都不是了，等着瞧好戏吧。” 闻言，杨树成拍了拍隋子义的肩膀。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哦。” “放心吧，不会的。” …… 接下来的几天，一个名为胡台镇电子批发采销的平台，便在外地游客们的群体里，不胫而走。 外地游客们打开手机一看，胡台镇、电子、批发采销几个字样，便一眼就认出，这正是前段时间，自己等人在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所呼吁的电商平台。 “胡台镇官方的效率，就这么快的吗？我记得昨天，还是前天吧，我们刚在胡台镇茶叶交易市场的门口呼吁，要求胡台镇的官方，也仿照着胖东来，开启线上的销售渠道。” “咱们前两天的呼吁，今天就成为现实了，这个茶叶批发采销的电子软件，应该是连夜写出来的吧，牛叉！程序员牛逼！胡台镇牛逼！程勇牛逼！” “有了这种茶叶电子批发采销平台，咱们就不用亲身赶赴胡台镇购买茶叶了，咱们完全可以足不出户的，就购买到胡台镇的茶叶！” “其他地方的茶叶，咱们信不过，别的地方，到处充斥着假冒伪劣，高价的劣质茶叶，只有在胡台镇和胖东来，咱们才能买到称心如意的茶叶。” 外地游客们的心里，也十分的清楚。 只有草药茶，是胡台镇的特产，其他的茶叶，都是胡台镇从外面进货来的。 但这也依然不能阻挡，人们对于胡台镇茶叶的喜爱，一些茶叶原产地的居民，也都喜欢购买胡台镇的茶叶。 在这个假货泛滥的年头，即便人们居住在原产地，可想要买到真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们愿意去购买毛尖、人们愿意去购买普洱，人们也愿意花高价去购买。 可人们不能接受的是，自己所购买的东西，是一个假货。 胡台镇，以它强大的公信力，解决了人们的这一点担忧。 于是，在你传我，我传你，这种口耳相传的风潮下，再加上胡台镇在人们心中的地位，隋子义和杨树成背后的商人们，所开设的茶叶电子交易平台，便在外地的购茶者之中，越来越流行。 买茶叶，就去胡台镇，或者是胖东来，已经成为了一种默契。 茶叶电子批发采销平台的注册人数，也与日俱增，最开始，只有数十人，这数十人还都是自己的人，后来，规模越来越庞大，逐渐的扩展到了数千人，甚至有朝着一万人大关的趋势迈进。 若是在以前那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就算胡台镇的名声再怎么好，人数的增速也不会那么快。 可现在，人们通过互联网，以及微信群、逗音短视频等方式，十分容易就将一件产品，弄得家喻户晓。 在这个茶叶电子批发采购平台的人数，正式达到了一万人之时，隋子义及时的撤退了，也把正天集团所拥有的这个电子平台的股份，全部转移给了杨树成背后的商人们。 随着，这个茶叶电子批发采购平台的用户规模，就以指数级的上升。 外地游客们来到了胡台镇，在火车站、汽车站的门口，就能够看到有销售人员，拿着一个刻写着电子采购平台的二维码，扫描二维码，就能够领取一克的草药茶。 隋子义和他的正天集团，已经成为了一个局外人，静静的等待着这个电子批发采购平台的暴雷。 “隋总，杨县长背后的商人们，上钩了吗？” “紧紧的咬住鱼钩，现在我劝他们，他们都不会松口了，哈哈。” 隋子义和程勇一问一答道。 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们，也找过了隋子义，摆宴叩谢隋子义带着他们一起发大财。 在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里，桌面上摆着的，都是茅台、五粮液和一些山珍野味，还有小姐姐在酒桌前跳舞，场面极尽奢华。 一位商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隋总，你可是商人中的大才！你不发财谁发财！我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两百一十章杨树成的庆功宴？ “现在已经有一些外地的购茶者，渐渐的摸索到了无货源电商的巧妙方式，来进行对茶叶价格的做空。” “只要咱们随后，再添一把火，多空交易，就在咱们的批发采购平台里促成了，到时候，咱们的批发采购平台，就成了一个二级市场了！” “而咱们作为软件的开发者，可以随意的更改软件上所呈现出来的数字和茶叶价格走势，那些购茶者们冲进来多少钱，最后都要落入我们的腰包里！” “他们还会以为，是自己误判了行情，哈哈哈，殊不知，咱们可以控制价格走势图，买涨的人多了，咱们就控制走势图抢这部分人的钱，买跌的人多了，咱们就控制走势图抢那部分人的钱！” “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没有任何一个奸商，能够拒绝这种暴利的诱惑。 而且，从表面上看来，似乎还没有任何的风险。 做多是正常的交易，做空是无货源电商的交易，这种多空交易，在这个电子批发采购平台上存在，难道在其他的地方，就不存在吗？ 如一些大型的电商平台，像什么某宝、某东、某多，都充斥着大量的这种无货源电商，就算被人发现了，想要处罚，定罪的难度也极大。 一顿酒过后。 杨树成背后的商人们，便开始控制着电子茶叶平台，有意无意的让人进行参与无货源电商的交易。 跟正常的电商平台一样，都是需要发货的，只不过，这个发货的周期，不是寻常的三到五天，而是一个月到半年。 发货周期的十倍延长，就相当于是期货了。 这一点，也很好理解。 无货源电商们，先挂出一个高价链接，进行售卖，有人买了，先不急着发货，等到茶叶的价格降低了，无货源电商们再进行购买，进行发货。 无货源电商一定不是先买后卖的，一定是先卖后买的，如某宝的顾客，收到货了，才发现快递单据上写着一个拼兮兮发货的醒目广告。 从逻辑上来说，这种期货交易平台，也没有违反任何的法律法规。 难道法律规定了，发货周期必须在七天内，就不能是一个月到半年吗？难道法律禁止无货源电商的存在吗？ 很显然，无货源电商，就是一种中介，是一种销售。 房地产中介，生产房子吗？众所周知，房产中介是不生产房子的，城里的水果商铺，也是不生产水果的，沃尔玛家乐福等超市，他们店内的所有商品，都不是自己生产的，而是由外面采购来的。 做过超市的人，都会知道，超市货架上的商品，超市自己是不先行购买的，而是先卖掉了，厂商再来要回款，这期间，还要扣除超市的佣金。 让你的产品，在自己的超市里售卖，是超市给产商的面子，而不是产商给超市的面子。 电商中的无货源电商，和实体超市的运作逻辑差不多。 而杨树成背后的商人们，和隋子义一起搭建的电子茶叶销售平台上的无货源茶叶商贩，也和其他电商里的无货源电商一样。 从性质上讲，这三者，并无本质的不同。 它们都是纯粹的销售而已。 外地的茶贩子们，在最开始试用电子茶叶平台的无货源电商时，还没有什么感触。 可是，随着时间的拉长，常规的七天发货期一过，当茶叶的价格降下来了之后，外地的茶贩子们，渐渐的嗅到了一丝金钱的味道。 总感觉，这个平台，和其他的平台，有那么一丝的不同。 可究竟是哪里不同，当事人也说不上来。 先卖后买，先买后卖，这样的多空交易，在以一种十分隐秘的手段，在电子茶叶批发采购平台上进行着。 随着人们发现感觉到，赚钱的机会越来越浓厚之时，投入到其中的资本金，也越来越多了。 最开始，只是几千块钱试试水，后来，几万块，十几万块钱，在茶价疯狂上涨之时，直接卖了房子，全仓杀入。 现在，人们已经不再去计较什么茶叶了，完全就是博傻的游戏，直接就演变成了一种投机者的狂欢盛宴。 “我明白了！” “我终于知道胡台镇电子茶叶交易平台，和其他的批发采购平台，有什么不同了！” “最大的不同在于，其他的电商平台，无货源电商都是隐藏着的，不容易让人发现，而胡台镇电子茶叶交易平台直接将无货源电商标记了出来。” “一旦特殊标记了出来，这便是一种空头的力量，它们讲究的是先卖后买。” “而先卖的价格，相当于炒股软件的上方价格。” “这种特殊标记出来的无货源电商，和有货源电商之间，自发的形成了一种多空的交易。” “现在，已经根本不在乎有没有真正的购茶者了，这纯纯的就是一个期货平台啊！” “嘶！好可怕！” 所有参与其中的当事人，都感觉一阵汗毛倒竖。 他们此前以为，多空交易，期货，那是一种高大上的词汇，是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东西。 可是，现在却发现，原来期货交易竟然如此的简单，它扎根在所有电商平台的腹中，它在超市里，日常生活中，也有所体现。 只需要将正常的电商平台里的无货源电商特殊标记出来，多空交易所演变而成的期货平台，自然而然就形成了。 “我在茶叶电子交易平台赚到了十万块！” “我赚到了一百万！我赚到了一千万！” “我发财了，感谢胡台镇茶叶电子批发采购平台，让我实现了人生梦想！” 诸如此类的消息，完全是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故意释放出来的。 那些中奖的人，也全都是自己的人，甚至，直接就是他们自己。 在一夜暴富的诱惑下，投机者们再也按捺不住了，除了全仓杀入之外，还加了杠杆，杀入其中，以博取一个财富自由的未来。 至于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们，则是就要笑掉大牙了，他们身在局中，却浑然不知。 第两百一十一章程勇：收网 忽然间。 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们，意识到了一点，某宝、某东、某多的官方，会不会也用这种办法赚钱。 对于一些标品而言，官方通过大数据，知道哪些是无货源电商，哪些是有货源电商，通过价格差来进行赚钱。 也就是说，官方来充当黑庄，这种可能性存在吗？似乎也是有可能会存在的。 不管那些电商平台如何，反正，胡台镇茶叶电子批发采购平台，经营得如火如荼。 那些商人们，找到了杨树成县长，给杨树成县长送了几根金条，以示谢意。 他们对杨县长说道：“谢谢杨县长，给我们介绍了隋总，找到了这个发财的风口。” 杨县长默默的收下小黄鱼，笑道：“哪里，你们之前帮我搞了许多的政绩，我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杨树成县长再一次觉得，隋子义，特么的，他就是一个人中龙凤，商业奇才。 杨树成县长也打开过那些商人们搞出来的胡台镇茶叶电子批发采购平台，仔细地审阅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似乎，这个胡台镇茶叶电子批发采购平台，和其他的电商平台，也并无不同。 还是在那些商人们的指点下，杨树成县长这才洞彻了其中的隐秘。 这就是一个电商平台和期货平台的结合体。 无货源电商，扮演了核心。 “这犯法吗？”杨树成县长向一名商人朋友问道。 “应该不犯法，属于是打着法律的擦边球。”这位商人朋友说道：“如果无货源电商犯法的话，某宝某东早就被取缔了。”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这个卖家就是属于无货源的卖家呢？你难不成要一家一家的考察吗？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而且，难道法律规定了，交割期和电商平台商家们的发货期，不能一致吗？” “什么叫交割期？什么叫交割日？杨县长，你真的明白吗？” “不得不说，隋子义是个鬼才，他让我们明白了，期货的交割期，其实就是电商平台的发货期，期货的交割日，就是电商平台的发货日。” “有时候，我们把一个名词，想得太高大上了，这反而影响了我们对这些名词的理解。” 虽然隋子义曾经对杨树成介绍过他搞出来的茶叶电子批发采购平台。 可再一次的，从自己的商人朋友们口中，听到他们对其的理解后，杨树成县长的理解，也加深了一番。 原来，交割日就是发货日，交割期就是发货期，无货源电商就是期货市场上的空头力量，他们所追求的是高价卖出和低价买入。 杨树成县长仔细一琢磨，似乎这玩意儿，还真不违法的样子。 说隋子义非法搭建了一个期货平台吧，他又是一个传统的批发采销平台。 隋子义将法无禁止皆可为演绎到了极致。 …… 当胡台镇茶叶电子批发采购平台的用户规模，多到了一定数量级后，隋子义找到了程勇，打算去戳破这个泡沫。 程勇询问道：“现在戳破这个泡沫。你成功脱身了吗？” 隋子义回答道：“我赚了一波快钱，早就离场了。” 程勇点了点头。 既然隋子义都这么说了，那么，程勇也就无所顾虑了。 程勇当即宣布，声称胡台镇茶叶交易市场的线上平台，根本没有出来，现在市面上有人冒充胡台镇官方的名义，弄出来了一个假冒的茶叶销售平台。 在胡台镇的官方政府网站上，贴出了这样的告示之后，程勇又马不停蹄的前往了县里，找到了公安局长沈仁宽，让沈仁宽带着人，去查出这个假冒的平台。 公安局长沈仁宽，一听程勇这么说，一下子就愣了。 现在，市面上爆火的茶叶电子采销平台，不是胡台镇官方的吗？自己还在里面赚了不少的钱呢。 程勇语气坚定，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来意。 沈局长：“程镇长，你没在开玩笑，真不是你们胡台镇的官方平台？” 程勇道：“是不是咱们胡台镇的官方平台，我作为副镇长，还能不清楚吗？” 沈仁宽汗颜，搞了半天，自己把假货当成真的了。 不过，沈仁宽一想到自己在那个平台上赚到了钱，便劝阻道：“现在咱们胡台镇的茶叶线上平台，不是还没有出来吗？我建议，咱们胡台镇官方不如出点钱，把这个假货给收购了，弄假成真怎么样？” 对于这样的提议，程勇断然地拒绝了。 自己好不容易，给杨树成县长挖了坑，又怎会把这一烂摊子事儿，主动招揽到自己的身上。 程勇如实的说道：“沈局长，这是立案的材料，你们以非法建设期货平台，违反了证券法进行立案。” “或者，是以非法集资，来进行立案。” “无论是哪一种理由，都可以作为立案的理由，若是不从严查出这个犯罪平台，咱们胡台镇的名誉，将会一泻千里。” 沈仁宽郑重地接过了程勇递过来的立案材料，仔细地瞧了一瞧，非法集资？非法建立期货平台？仅仅是立案的话，单凭着这些材料，确实是足够了。 若是法院要进行判罚的话，光凭着这些材料，似乎还不太够。 “好！”沈局长应道：“我会马上让网警查一查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公安了。” “沈局长，我等你的好消息。”程勇递送了立案材料后，便兴冲冲的又找到了陈宜山书记，让陈宜山书记来监督沈局长的查案。 仅仅是靠着沈仁宽一个人，程勇还是有点不太放心，若是杨树成县长对其进行施压，说不定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程勇把自己所掌握的证据的复印件，交给了陈宜山书记，并且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陈宜山看到材料后，微微一愣。 一则看似完美的犯罪，实则，早就被人拿到了犯罪证据。 “程镇长，你是哪儿搞来的？不是茶叶电子采销平台的内部人员，搞不到这些东西吧？” “还能是谁呢？隋子义呗！陈书记，我们要收网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抓人 陈宜山仔细的查阅着程勇送过来的材料，每一行，每一个字眼，都务必认真的审阅。 看完了这些证据之后，陈宜山长舒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算是差不多弄懂了这里面复杂的关系。 “没想到啊，这正天集团的隋子义，还真是一个鬼才！”陈宜山赞叹道。 这种操作手法，别说在南丰县的历史上是头一回了，哪怕放眼全国，也是头一回了。 如此精湛的骗术，完全是走着法律的钢丝，说不犯法，也犯法，说犯法，好像也不犯法。 若是从结果来看，成百上千的外地投资者们，因此受到了损失，这肯定是涉嫌犯法了。 可是从过程来看，每一个步骤都天衣无缝，是符合法律法规的。 明明合法合规的操作流程，最后却得出了一个犯法的结果。 啧啧啧。 陈宜山书记夸赞道：“这智商，不干支付宝，都可惜了。” 隋子义所捣鼓出来的茶叶电子采销平台，和支付宝的三十亿本金，放出了一千亿的贷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俗话说的好，法无禁止皆可为，法律没有规定电商平台就不能有无货源电商，法律也没有限制发货期必须是七天内，就不能是一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 隋子义通过无货源电商的方式，将一个批发采购平台，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期货平台。 这种巧妙地操作手法，令见多识广的陈宜山书记，也不得不叹为观止。 “好，咱们这就去查抄这个电子采销平台。”陈宜山道。 很快的，程勇就和陈宜山，一起找到了杨树成和沈仁宽。 当杨树成得知，要去查抄茶叶电子采销平台时，是一脸蒙圈的。 这完全不在杨县长的预料之中。 “陈书记，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个茶叶电子采销平台，我也听说过，虽然没有取得胡台镇官方的授权，打着官方的名头去招摇撞骗，罚点款就得了，不至于去查抄吧？这会不会动作太大了？” “现在各地都在积极的招商引资，咱们南丰县胡台镇，好不容易培育起来了一个大型批发采购平台，您要亲自将其扼杀在萌芽里吗？陈书记，这是不是应该更慎重一点呢？” 杨树成县长好奇的询问道。 闻言，陈宜山书记摇了摇头，打回了杨县长的提议。 “跟我走吧，一起去查封了这个坑害外地投资者们的平台。” 陈书记带领着众人，火急火燎的，直奔胡台镇茶叶交易市场而去。 …… 隋子义和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们，所开设的茶叶电子批发平台的总部，就位于胡台镇茶叶交易市场的旁边。 冒牌货在正主的旁边，这也能够进一步提升外地投资者们对冒牌货的信任度。 程勇早就关注到了这个冒牌货的存在，只是一直装作没有看见，现在，当这个冒牌货发展到了一定规模后，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刻了。 咚咚咚，敲门查水表的声音。 “你好，我是来检查燃气的，最近燃气公司要更换新表，老乡，开开门吧。” 门一打开，众多的民警们，便破门而入。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立刻控制住了所有的犯罪嫌疑人。 从开门，到控制犯罪嫌疑人，仅仅只花了十几秒的时间。 “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守法公民，不会违法犯罪的。” “现在上级官方都在提倡，政府对待企业家要友善，你们对我们这么严厉，我们怎么还敢去投资呢？” “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犯了哪一条法律了，在见到我的律师之前，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五名投靠了杨树成县长的商人，被按倒在了地上，戴上了手铐。 这五名商人凝望着杨树成县长，他们在用眼神示意杨树成县长，希望杨树成县长能够帮助他们化解此刻的危局。 杨树成县长挺身而出道：“我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 “陈宜山，你虽然是一个书记，可国有国法，若你不能拿出他们的罪证，我会向上级反映，将你就地撤职！” 听闻此言，程勇便将一沓证据资料，递交给了杨树成县长。 杨树成县长扫了一眼，便将其摔在了地上，愤愤道：“没有获得胡台镇官方的商标授权吗？擅自以胡台镇官方的名义，开展茶叶电子交易平台？” “这种商标的授权纠纷，属于是经济纠纷，不属于刑事案件，咱们南丰县的警方，没有权利去抓人。” “陈书记、程镇长、沈局长，你们仨也应该清楚，商标纠纷是不能抓人了，你们何时见过因为商标纠纷就去抓人了？沈局长，还不赶紧把他们的手铐解开！” 虽然杨树成县长很生气，但是无济于事。 沈局长低着头，一脸难为情的走到了杨树成的跟前，先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证据材料，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望着杨树成县长，叹息道：“不是关于商标权纠纷的事情，不是关于是否有胡台镇官方授权的事情。” “而是因为，这是一起非法集资案件，有可能涉及到了诈骗罪，它有可能违反了证券法。” “咱们警方不是法院，最后的审判结果，他们有没有罪，我也不知道。” “但是，凭着这份证据材料，对其进行刑事立案抓人，已经足够了。” 警方在办案之时，不会等到证据确凿了之后，再去抓人，否则人早就润出国了。 警方也不会毫无任何的根据，就轻易的带着警员们捉拿犯罪嫌疑人，否则会扰乱民生。 而现在。 有那么一点证据。 有非法集资的可能性，便足够了。 沈仁宽管不到法院怎么判，但是，单就他个人的职责而言，这么做确实没有错。 “你……” 一时间，杨树成县长哑口无言。 诚然，如果仅仅是立案抓人，程勇的那些证据材料，确实是足够了。 杨树成县长也为官多年，也深谙警方的办事规则，这么做，确实是合情合理合法的，这也没有什么瑕疵。 第两百一十三章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们进局 沈仁宽局长低头，看着地上蹲着的五个商人，道：“如果抓错了你们，你们可以提起国家赔偿。” “当然，你们现在就可以进行上诉，这也是你们的权力，你们也可以随时随地的见律师，只要合法合规，都可以。” “现在，跟我们回局子里去吧。” “来人啊，带上车！” 这五名背靠杨树成的商人，朝着杨树成县长，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他们感觉自己没有犯罪，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警察给抓了起来。 仅凭着一点点证据，就可以抓人，这简直太离谱了。 “杨县长，我们相信你，要救我们啊！” “我们不想被关进看守所，我们不想被打！” “你一定要及时的救出我们，否则，我们会被屈打成招！” “甚至，我们会莫名其妙的在看守所里死亡，连监控都没有！” 闻言，程勇皱眉不已。 在他们的话语之中，无不透漏着对看守所的恐惧。 程勇怒斥道：“别瞎逼逼了，什么殴打？什么屈打成招？这都什么时代了！” “在我的胡台镇，在陈书记的南丰县，你们所说的违法事情，绝不会发生。” “我以我程勇的人格向你们保证，若是你们在看守所里，受到了一丁点的皮外伤，我立刻引咎辞职！” 虽然镇长无法插手看守所里的事情，但是，程勇对南丰县的公安局有信心，也对陈宜山有信心。 或许他们所说的情况，在以前或许会发生，但是在执行新政的南丰县，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 “陈书记，他们会在看守所里被打吗？” “不会。”陈宜山补充说道：“看守所里有摄像头，而且，我也能够保证，看守所里的摄像头不会坏。” 这五位商人，完全没听进去。 他们对于看守所的恐惧，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或许是因为，他们以前在别的地方，采取他们所说的方式，谋取过本不应该属于他们的利益。 杨树成县长望着这五位商人被带上了警车，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能为力。 “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找最好的律师。” 杨树成县长丢下这个一句话后，便扫兴的离开了此地。 …… 不久之后。 胡台镇茶叶电子交易平台，是一个假官方的事情，便在互联网上不胫而走。 那些外地的投资者们，刷着短视频，看到这个消息时，脑子里是懵圈的。 他们是在网上看到这则消息的，他们作为当事人，居然还比其他人更晚知道这一消息。 后知后觉，打开软件，却发现已经打不开了。 这一刻，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们在里面可投注了不少钱，有些人甚至是抵押了自己的房子，加了杠杆进去的，希望能够圆自己一夜暴富的梦想。 结果，一夜暴富的梦想，彻底泡汤了，就连他们的本金，也都面临着收不回来的风险。 一时间，他们的脑瓜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非法集资？诈骗？假冒的平台？” “我们的钱怎么办？我们的钱就这样打水漂了吗？” “这不能吧，都是辛辛苦苦的血汗钱，谁挣钱也不容易啊！” 此案所涉及到的金额，过于庞大。 胡台镇历史上，也从未发生过涉案资金如此庞大的案件。 不是几千万，不是几个亿，而是十几亿软妹币。 十几亿软妹币，都能直接买下整个胡台镇了。 毕竟，胡台镇在程勇的新政出台之前，也不过和其他地方的乡镇一样，什么地方都平平无奇。 这一起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们，从网上看到了这样的消息后，纷纷发布短视频，透漏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茶贩子，我是看到了胡台镇茶叶市场的赚钱商机后，才选择加入其中的，谁知道呢，这居然是一个假冒的平台！” …… “我是一个买茶的消费者，我最初的本心，是在这个暴雷的茶叶电子平台上，购买一些草药茶的，可买的次数多了，我发现这里面居然能搞无货源电商。”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自己搞茶商，说不定，我购买茶叶的价格，就能够便宜一点。” “可随着时间的拉长，我渐渐发现，这居然是一种做空就能赚钱的商业模式。” “无货源电商，先卖后买嘛，这跟期货市场里的空头的操作手法，如出一辙。” “我后来就渐渐的迷上了这种多空交易，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了。” …… “我是一个在咱们大A经历过惨痛教训的股市投资者，我一直都希望通过炒股赚到钱。” “某一天，我突然间发现，有了这么一个平台，可以做空头交易。” “当时，我简直如获至宝啊！” “我天天都在盯着茶叶价格走势图看，夜不能寐，睡觉也要抱着手机看茶叶价格走势图。” “特么的，你现在告诉我，什么鬼的茶叶价格走势图，都是胡编乱造的？是黑庄自己画出来的？不是真实的交易？” 网友们也通过这些上当受骗的投机者们，渐渐的捋清楚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一部分网友觉得，这起事件的受害者们，无论是茶贩子也好，还是消费者也好，他们都是投机客，都不值得同情。 另一部分网友认为，高卖低买，低买高卖，这在生活中很是常见，在楼市高涨的时候，一些黑中介在楼下先找购房者们谈拢一个价格，卖了，然后再到楼上截胡刚刚签约的购房者，许老板在早期的时候，就是这么发迹的。 总之，冷眼旁观的居多，同情的较少。 “程镇长早就说了，他们胡台镇的官方茶叶电子交易平台，还没有出来。” “如果胡台镇的官方，真的有一个线上平台的话，那么，一定能够在政府官网里找到。” “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挂在胡台镇的政府官网上呢。” “你们这些人，就是纯粹的投机客，根本不值得同情。” “现在亏本了，理所当然！” “即便你们不会因此事而亏钱，也会因为其他的投机行为而亏钱！” 第两百一十四章网友惊叹，好一个连环骗局 互联网上，关于胡台镇的这一起经济犯罪案件，吵得热火朝天。 不管网友们怎么说，反正，那些亲身参与了茶叶电子交易平台的投资们，他们的心里哇凉哇凉的。 这年头，谁挣钱都不容易，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赚钱的买卖，结果，你告诉我这是假的？ 脆弱的小心脏，承受不了这样严重的打击。 于是，这些外地的投资者们，便通过逗音、快脚等自媒体平台，和其他的受害人联系，互相加好友，商量着一起前往胡台镇进行维权。 一个个数百人的维权大群建立起来，群里的受害者们商议着，何时何地，采用何种方式，为自己讨回公道。 终于，某个风和日丽的一天下午，胡台镇的茶叶批发市场的门口，便聚集了大量的外地受害者们。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投资者了，而是变成了受害者，以受害者的身份，堵住了茶叶批发市场，要求程勇镇长给他们主持公道。 “程镇长，我们是相信你，才会来胡台镇的。” “现在我们上当受骗了，案子也立起来了，可是，我们的钱呢？” “你不会告诉我们，我们的钱打水漂了吧？我们可不同意！” “我们要请律师，请全国最好的律师，我们要追讨回自己的血汗钱！” “还钱！” 这些受害者们，穿着红字的短袖，正面写着还钱的字样，背面写着诚信二字。 他们还举着牌子，这个牌子上写着“程勇还我们血汗钱，胡台镇坑了我们，这世上再也没有爱了。” 这些受害者们，还大声的嚷嚷着： “大家都拿出手机，拍照发个朋友圈啊，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的受骗经历。” “我之前是一个茶票的受害者，我怎么就这么傻呢，上了一次当，还要上第二次当，上了第二次当还不够，还要上第三次当！” “没天理啊！真是没有天理了啊！我们怎么就会记吃不记打呢！一而再、再而三，胡台镇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第一次的骗局，是实体茶叶。 第二次的骗局，是茶票交易。 第三次的骗局，是多空期货。 有些人，是真的上了三次当，当当不一样，彻底的亏得倾家荡产，想去跳楼的心思都有了，仿佛这世间，已经没什么活头了。 若不是因为胡台镇这么出名，这些外地的有钱人，都坚信胡台镇的公信力，对于此地的防备心理，要比在其他地方下降许多，他们或许就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谈论这些事情，已经毫无意义了。 胡台镇茶叶批发市场，门内。 实体的茶商们坐不住了，看到一些投机客们维权，他们也要维权。 “你们这些投机客们，死一边去，你们不做生意，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你们不要污蔑程镇长的名声，更不要往胡台镇的公信力上泼脏水！” “你们看过警方的通报了没有？” “你们所遭遇的这一起骗局，和胡台镇官方，和程勇镇长，里里外外，压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们的那个软件，是外地的商人开发的，是外地的害人精，看见咱们胡台镇火了，就来这儿胡作非为了！” “你们要找茬，也不应该找程镇长的茬，不是谁的嗓门大，谁就有理。” 实体茶商和投机客受害者们厮打在了一起。 一方是想要正常的开门做生意，一方是只要自己的权益得不到保障，茶叶市场就不要开了。 程勇、陈宜山、杨树成、沈仁宽在得到了群众的报案后，在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现场。 当程勇出现在现场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死死的凝视着程勇。 程勇按了按手，示意所有人安静，道：“你们都冷静一下，我会为你们所有人主持公道的。” “这一起金融茶的骗局，警方已经将犯罪嫌疑人抓起来了。” “你们的官司，要走法律的流程，相信法律！相信正义！” 这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投机者们，无论程勇说什么，他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全然没有听进去半点。 “程镇长，既然你来了，你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给咱们一个准信儿，我们的钱，还能不能要回来？” “我们也不奢求还能有多余的利息，我们只想要回我们的本金！怎么就这么难呢！” “是啊，程镇长，你给大家一个准信儿呗，钱到底能不能要回来啊？” 闻言，程勇深吸一口气。 这些外地的投机者们，他们的呐喊声，震耳欲聋。 程勇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只听到什么要钱的字眼。 程勇从王垚丽的手里，接过来一个茶叶市场管理方的大喇叭，朝着众人喊话道： “你们放心。” “那五个犯罪嫌疑人的所有银行账户，都已经被我们冻结起来了！” “不只是银行账户，还有支付宝、微信等各种渠道上的资金，统统冻结了！” “你们的本金，或许会有一些损失，但是肯定可以要回来了！” “就算他们的资金账户不足，但他们还有房产，汽车等固定资产啊！” “被抓捕的五名犯罪嫌疑人，他们在省里都有大项目的，给你们全额退赔，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现在，为什么没有把钱划给你们呢！因为要走法律流程啊！” “银行账户里的钱不够，要法拍他们的其他资产，这必须要走法律流程，请你们放心，好吗？” 程勇的这番话语，也起到了稳定民心的作用。 当听到自己的钱，还能回来的时候，这些外地的投机者们，也不嚷嚷了。 原来，一切都在程镇长的掌握之中。 陈宜山书记开口道：“好了，大家都散去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是南丰县的书记，我可以在此郑重地向你们所有人承诺，半年之内，你们的本金将会如数退还！” “我们南丰县胡台镇，将会成为投资者的沃土！同时也是消费者的沃土！这一切的根基在于，咱们南丰县政府的强大公信力！” 第两百一十五章平息舆情 有了程勇和陈宜山的保证，外地受害者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在他们看来，只要把他们的钱要回来就行，无论采取什么样的办法，只要让他们不承担本金的亏损即可。 现在，这些外地的受害者们，也不想着去搞投机生意了，他们只想要回自己的本金。 只要本金回来，一切都好说。 若是本金没了，必要闹个天翻地覆。 原本，他们是凶神恶煞的，恨不得活剥了程勇，甚至想要让茶叶交易市场关门歇业，现在，得知了这样的事情后，一个个的，脸色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 “哈哈哈，陈书记。程镇长，你们把那些骗子的银行卡给冻结了就好，我为我们方才的冒失行为，向你们赔罪，真是对不住了啊。” “你们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在意，换位思考，如果你们是我们的话，半辈子的血汗钱，一下子付诸东流了，恐怕，你们比我们更加愤怒。” “那些省里的奸商，就应该被抓起来下地狱，咱们胡台镇的名声好起来了，不免会有一些人会生出歪心思，蹭热点蹭到了胡台镇身上了。” “我以前只听过，一些私企的名字，蹭国企名字的热度，这种现象，真应该好好的管管了，不然有损公信力。” 众人将这一起事件的起因，归咎于一些无良奸商的蹭信用行为。 这种蹭信用的行为，在日常生活中十分普遍，有些奸商为了承揽某个项目，就把自己企业的名字改成中字头，或者是国字头，明明自己的公司并不是什么国企，也不是什么央企，却偏要这么做。 他们被骗的茶叶电子交易平台，也是由一群省里的奸商，打着胡台镇官方的名号，忽悠那些不懂得的投资者，让他们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那五位来自省里的奸商的银行卡，已经被冻结了，他们在省里的房产，也被查封了。” “现在还没有做审计，但我粗略看了一下，赔偿所有受害者的本金，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咱们国家的外汇管制制度，让那些奸商们无法及时的把骗来的钱转移出去。” 程勇笑着开口道：“好了，你们都散了吧，不要聚集在一起闹事儿了。” “这一起案件的侦察进度，我们会在胡台镇的官网上，随时更新的。” “从公诉，到审判，到执行，这需要一些时间，你们现在急也急不来。” 在程勇的催促下。 这些外地而来的受害者们，渐渐的散开了。 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也重新敞开了大门，开始营业。 普通的游客们，举着手机，朝着程勇的脸，就是一阵狂拍，然后摄像头扫向其他的受害者们。 这些游客们，在茶叶交易市场重新开门后，再次一窝蜂的涌入了进去。 虽然，今天闹了一些小插曲，但总体上，并不影响他们的购物体验。 “我还以为胡台镇的官方，真的为外地人设下了一个骗局呢！” “刚刚那么多人围起来的场景，还真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群体性治安事件呢。”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是有人冒充胡台镇的官方搭建了一个线上平台。” “这年头，挂羊头卖狗肉的假冒平台太多了，咱们政府真应该好好的管管了。” “胡台镇的名声这么火，我早就应该猜到，肯定会有人趁此机会，捞一波快钱，只是没想到，居然以这种形式发生。” “不过，有一说一，那么假冒的线上平台，还真有两把刷子，明明是线上批发采销平台，却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期货平台。” “但凡是没有受到监管的二级市场平台，那肯定会出幺蛾子的，你的牌对人家来说，就是明牌，我在明敌在暗，咱们肯定不是对手。” 游客们交头接耳，事情的余波，也在一点点的发酵。 在程勇和陈宜山书记，说到那五个奸商的资产，已经被冻结了之后，此事迅速就在网上传播开了。 想要让一个事件，在网上以最快的速度，做到家喻户晓的程度，必然是有着那些数千万粉丝的博主的参与。 各大自媒体平台的主播们，都对此事展开了评论。 现在的新闻类和财经类主播，没点胸器，根本不好意思在互联网平台上露面。 逗音上，一个拥有一千多万粉丝，网名为丸子头的主播道： “各位粉丝宝宝们，在胡台镇所发生的这一起事件，想必你们都应该关注到了吧。” “那我的观点，和其他人的有所不同，你们看到无货源电商的恐怖之处了吗？” “我呼吁国家加大对无货源电商的监管，否则，电商平台作为庄家，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平台变成一个期货平台。” “若是无货源电商，不加以管制的话，这就会形成一个破窗效应，越来越多的奸商们，打着电商批发平台为幌子，搞起期货交易的事儿。” 快脚上一个粉丝量八百多万的男主播，对此事发表了评论道： “我认为，国家应当大力的整顿这种蹭信誉的行为。” “在胡台镇所发生的非法集资案，便是因为，人们相信胡台镇的公信力而引起的。” “咱们不能让任何人去冒充胡台镇的官方，也不能让任何人去冒充任何的国企、央企。” “这些年，类似蹭信誉的诈骗案，还少了吗？” 网友们想到了在西北地区的一个光伏大案，一个号称是国家算力中心的公司，发出公告声称要采购某个上市公司的设备，一下子就让这个上市公司收获十几个涨停板，结果，这个国字头的公司，其实是国算中心某个领导的私人公司。 俗话说的好，吃一堑长一智，可这种蹭信誉的行为，让普通的老百姓们，吃一堑，又吃一堑。 这位男主播呼吁，在工商局备案公司名称的时候，这种有着蹭信誉嫌疑的公司名称，就不应该审核通过。 第两百一十六章惊动了黄百川 由于网上的热点持续发酵。 就连一些央媒，也都下场评说了。 央媒的评论，往往是分析到骨子里的，从这一起事件本身，罗列出了许多个深层次原因。 央媒道：“胡台镇所发生的这起事件，暴露出了我国存在的许多监管不到位的问题。” “前有人冒充算力国企，后有人冒充国字头城建，类似的事情，不是今天才发生的，我们应该痛定思痛，应当全面排查国家工商局的所有备案企业名称，尤其是名字中带有国、央、市字样的，应当严查。” “此外，网友们所提到的，电商平台通过无货源电商，可以演变成期货平台的风险，也应当值得关注，无货源电商的本质是一家销售公司，寻常的销售公司，都是和固定生产企业签订合同了的，而这种无货源电商，却是没有和固定企业签订销售合同。” “胡台镇的公信力，正在日益的增长，公信力的提高，带来了经济的提高，在这个经济下行的时代里，我们需要拥有更多的胡台镇，通过重建公信力，让人们买的安心，买的放心。” 央媒的下场，更是将胡台镇的非法集资案，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少的地方政府，也从央媒的社评里，看到了一丝的商机。 现在的地方政府，主要收入来自于卖地和发行地方债。 卖地是卖不出去了，可地方债都发行不出去，这就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了。 理论上来讲，只要债务能够持续发售出去，地方政府的收入，就能如永动机一般，源源不绝。 债务发不出去的原因，便是公信力的丧失。 人们不再相信地方政府能够还得起钱了。 信誉，比黄金还值钱！ …… 宁远市。 被杨南昌亲自找过的黄百川，打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市里的事情。 可在胡台镇的非法集资案出现后，省里下发了通知，要求全面排查蹭信誉的私营企业，并要求对于管辖地的电商公司，其中若包含了无货源电商，进行一刀切，全部杜绝，坚决不允许有人打着电商的旗号搞期货平台。 黄百川很无奈。 他都已经不想跟程勇扯上什么关系了，却又不得不再次和程勇扯上关系。 “小程啊，你折腾的动静，可真大啊。”黄百川揉了揉眉心，自语道。 黄丽茹在黄百川的身边，帮着自己的父亲揉揉肩膀，道：“不如，咱们再去一趟胡台镇吧。” “那位程勇镇长，我看挺有潜力的，未来，他的职位，有可能在你之上。” “这一起事件里的那五个犯罪嫌疑人，都是跟杨树成县长有关系的，也跟杨南昌有关系，说不定，能够让那五个犯罪嫌疑人抖搂出一些关于杨南昌的秘密。” “能够当上副部，谁心里没点小秘密呢，说不定，这就是一个突破口呢！” “爸，你不想在进步吗？不如拼一拼？” 闻言，黄百川诧异的抬头，凝视着自己的女儿。 黄丽茹的话语，由于扎根在了黄百川的心中，逐渐的生根发芽。 程勇的潜力，黄百川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不光是为了交好一个未来的大官，也是为了让自己更进一步，黄百川沉吟道：“好吧，看来，还是得去胡台镇一趟。” “我倒要看看，程勇那小子，还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咱们今天就出发。” 黄百川来到了市工商局，交代了一下，市工商局的工作人员，全面排查辖区内私企的名字，要求杜绝任何的蹭信誉行为，发现一例，改正一个。 随后，黄百川书记又约谈了市里的小型电商平台，让他们大力的整顿自己平台上的无货源电商，绝不能让无货源电商和有货源电商，演化成一种多空交易，坚决遏制住非法集资行为。 当天傍晚，黄百川便带着黄丽茹来到了南丰县，亲自会见了自己的女婿。 陈宜山看见自己的老丈人过来了，知晓对方此次前来的目的，便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陈宜山的叙述后，黄百川敏锐的觉察到了一丝的瑕疵，询问道：“隋子义呢？” “那个隋子义，就没有被判刑吗？他就这么逍遥法外了？” 陈宜山小声的道：“陈书记，那隋子义，是咱们自己的人，是我和程镇长安排在杨县长身边的卧底，弄他，这不太好吧？” “更何况，隋子义的正天集团最新的股权架构，我也看过了，就跟网上那个卖面膜的女明星的公司架构一样。” “虽然正天集团是在隋子义的掌控之中，但是正天集团的实控人不是他，股东名单里也没有他，法人也不是他，即便股权穿透三层，咱们也见不着隋子义的名字。” “那个卖面膜的女明星都没有事儿，隋子义怎么会有事儿呢？咱们就算要罚，也只能给正天集团罚点款而已。” “再者，正天集团也没有深度参与此次的非法集资案，那个线上茶叶交易平台是由那五个商人控制的，和正天集团、隋子义，都是各自独立的。” 听闻此言，黄百川点了点头。 看来，那个被自己女婿和程勇挑选出来的卧底，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那个线上茶叶交易平台，真的跟隋子义、正天集团，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吗？”黄百川再次确认道。 “是的，那个线上茶叶交易平台的股权架构很简单，就是那五个杨县长背后的商人群体，法人是其中的一位，所以我们就把他们给抓起来了，于法有依据。” 陈宜山书记接着解释道：“隋子义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顶多算是一个出谋划策人而已，他想出来了这个主意，通过内幕信息，捞了一把快钱，就走了。” 黄百川也决定不再追究隋子义的过错。 三人在一起喝茶，打了一个电话给程勇，等待着程勇的到来。 一个小时后，程勇便坐着隋子义的豪车，来到了南丰县的政府大门口。 第两百一十七章杨树成被严重警告 “黄书记来了，你说话小心点。”程勇告诫隋子义道。 在自己和陈宜山的面前，隋子义可以大大咧咧，可在市委书记黄百川的面前，就要低调一些了。 对于这种随时能够掌控你命运的人，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程勇是有点担心，黄百川书记去追究隋子义的责任。 若是隋子义被扣上了一个非法集资的帽子，那么，自己就有可能变成同案犯。 咚咚咚。 “进来。” 程勇带着隋子义走了进去。 “我一天不来南丰县，你们就给我来了一个大惊喜啊。” 黄百川给了程勇一个下马威道。 “黄书记，我这也是为了您好。”程勇自己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笑道：“我和陈宜山书记已经得罪杨树成县长了，陈书记是您的女婿，杨树成是杨南昌的侄子，这么一层关系下来，也就是您和杨部闹了矛盾。” “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让杨树成县长再也没有那么好的晋升机会，而我和陈宜山书记，则是可以通过胡台镇的新政，鲤鱼跃龙门，一步步提升起来。” 黄百川默然点头，算是同意了程勇的观点。 虽然黄丽茹和陈宜山的夫妻关系，不如以往那般的融洽。 但无论再怎么说，陈宜山也是黄百川的女婿，陈宜山天生就站在了黄百川的阵营里，黄百川犯了事儿，他的脸面上也不好看。 “就凭着这一场非法集资案吗？” “虽然这起案件，可以扳倒杨树成背后的几个商人，可似乎，这对于杨树成县长，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影响吧。”黄百川书记审视着程勇道。 早就猜到了黄百川书记会这么说，于是，程勇便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材料。 这一份关于土地审批的材料。 “有了这个，应该可以。”程勇笑道：“扳倒了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商人，限制了杨树成县长未来的发展，而这一份土地审批材料，则是限制了杨树成县长现在的发展。” “咱们国家早有规定，永久耕地只能用来种植庄稼，茶叶不属于庄稼，杨县长却擅自变更永久耕地的用途，影响到了我国的粮食大计。” “这一份材料，能否给杨树成县长，带来一个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呢？” 黄百川书记接过了程勇递过来的材料，粗略的翻看了一眼，当看到杨树成的签名后，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擅自变更永久耕地，作为茶叶种植用地，这对于杨树成县长来说，怎么着也算是一个污点了。 “还有么？”黄百川书记问道。 程勇一愣。 这已经是程勇所能拿出来的，对杨树成县长最有威胁的证据材料了。 黄百川书记对自己的期望值，似乎还有更高。 “有！” 突然之间，陈宜山开口道。 众人都朝着陈宜山书记望了过来。 “这是沈仁宽弄过来的口供。”陈宜山书记将另一份材料放在了桌面上，“那五个犯罪嫌疑人说了，他们在杨树成县长的晋升之路上，扮演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份口供里写的很清楚，在杨树成县长的过往履历里，杨树成在哪儿就职，干什么岗位，他们就投其所好，给他造政绩。” “譬如：杨树成曾在一个村里，任职过村书记，这五个犯罪嫌疑人就在杨树成的村里，搞自来水进村工程、茅厕工程、垃圾桶工程，让乡村面貌焕然一新。” “当然，自来水进村工程，是没有通水的，茅厕也是一个摆式儿，垃圾桶选用的是最贵的，总而言之吧，硬是把杨树成的政绩搞上来了，让他去了一个镇里任职。” “然后在镇里，如法炮制，杨树成在任时，光鲜亮丽，政绩斐然，杨树成离开后，遍地狼藉，又打回了原形。” “这些商人们给杨树成县长造政绩，杨南昌副部搞提拔，这就让杨树成县长的职位，如同坐火箭一般的窜升了。” “这是那五位犯罪嫌疑人的口供，黄书记，你看看。” 黄百川接过材料后，逐行逐字的查阅，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黄百川通过这份口供材料，也看出来了，在官场里，在官员晋升考核里，所蕴含的内在弊端。 如杨树成县长这般，下有商人群体帮助，上有舅舅当靠山，就算杨树成自己是一个废物，也能让其平步青云。 考核晋升，只考核一次，却在追究责任上，还存在着明显的不足。 如杨树成曾经就职过的村里，那些自来水工程，旱厕改新厕的工程，垃圾桶工程等等。 在时光鲜亮丽，去时一地鸡毛。 如今，扳倒了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几个商人，也能让杨树成县长的晋升之路，不再如以往那般的坦途。 “陈书记，这有作用吗？”陈宜山邀功道。 “有作用，但不多。”黄百川评价道：“你提供的这一份口供材料，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你打算凭借这一份口供材料，让我给杨县长定一个什么罪呢？伪造政绩罪？让杨树成县长，从一个县长，重新打回到村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抛开杨树成县长不谈，你看看全国，还有多少个杨树成县长？” “你难道要把所有留下烂尾政绩的官员，都打回去吗？现在，咱们正在逐步的过渡到，依法治国，有法可依、有法必依，但也不能如此伤筋动骨，你说是吧？” 陈宜山还以为得到了这份口供材料后，自己的老丈人会夸奖自己两句呢，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批评。 陈宜山低着头，有一点伤心，恨自己不争气，在县委书记这个职位上，迟迟搞不出来政绩，无法在老丈人的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能力。 “先给杨树成来一个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吧。”黄百川自语道。 紧接着，黄百川便拨打了一个电话，一则关于杨树成的处分通知，很快就会下发到南丰县。 打完电话后，黄百川书记起身，朝着程勇道：“走，咱们去胡台镇瞧一瞧。” 第两百一十八章黄百川视察胡台镇 自从上一次在胡台镇视察参观了之后，黄百川书记，已经有点记不清楚，上一次在胡台镇视察是在什么时候了。 但不管哪一次来，每一次都能够给黄百川书记带来新的感受。 如今的胡台镇，日新月异，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在程勇施行了新政以来，胡台镇的经济，得到了空前的大繁荣。 一个地区的繁荣和发展，往往建立在外来的吸血的基础之上。 港岛之所以能成为亚洲金融中心，是因为港岛是最好的内资离开内地的渠道，没有之一，在港岛设立企业，在内地发展市场，只用缴纳15%的企业所得税，而在内地的企业，则需要缴纳25%的企业所得税。 内地若是衰败，港岛必然衰败，内地的经济若是振兴，港岛的经济也必然振兴。 而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在这些城市里的大企业，往往都是由外地人所开办的，这些一线城市里的低端劳动力，罕有本地人，都是外地人。 只有吸收，才能繁荣。 胡台镇，以一个镇的体量，来吸引全国各地的资本、人力、资源。 哪怕只能虹吸到万分之一，也足以让胡台镇的经济规模，实现翻倍的增长了。 大街上。 程勇和黄百川书记，抬头望去。 清一色的，几乎都是外地的游客。 外地游客的人口规模，几乎都快和本地人实现了一比一了。 但这，显然还不是胡台镇的尽头，胡台镇还能吸纳更多的外地人口。 “我们渐渐的发现了，人口并不是负担，人口规模其实是一种福荫。” “在以前，那个粮食短缺，三天饿九顿的时代里，人口越多，饿死的人越多。” “可在粮食产量有了保证的基础上。” “咱们需要重新的审视人口了。” “人口代表的是消费，人这一生，从出生起，尿布、奶粉、学费、交通费、吃喝拉撒睡、娱乐产品，以及死亡后的墓地，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就算是农村的人，一辈子也最起码要花费二三十万软妹币，至于城里人，一辈子的开销就是百万起步，上不封顶了。” 程勇对黄百川书记的这种观点，很是认同。 时代不一样了，新的思维方式需要建立，老的思维方式需要被舍弃。 “咱们胡台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凭借着人口规模，来实现经济增长的。” “若是这些外地游客们都离开了，咱们胡台镇的经济，就会断崖式的滑坡。” “反之，如果吸引的外地游客们数量越多，只要他们在咱们胡台镇多呆上一天，就是多一天的开销。” 程勇怅然起来。 程勇明白，随着外地游客们的数量增多，也给自己在胡台镇的新政，带来了新的挑战。 如上次的缺斤少两事件，还有这一次的期货茶事件，无不是在给程勇敲响警钟。 若是放任这些假冒伪劣，商家欺诈的事件不管不顾，那么，胡台镇的营商环境，将会和其他的旅游城市一样。 在全国范围内，几乎没有什么旅游城市，是靠着外地游客们的消费，成为一个经济发达城市的。 而反观迪拜，石油产业只占该国经济的1%了，旅游产业占据了70%以上，是靠着消费带动起来的发达国家。 两者的区别，便是在于一个法治。 胡台镇需要回头客，需要建立一个良好的口碑，需要建立起一个公平法治的营商环境，以此来吸引企业们的到来。 “我听说，你们胡台镇的公司数量，一个月就翻了三倍，挺不错哦。”黄百川书记笑道。 “嗯嗯。”程勇腼腆的点了点头。 “你也不自谦一下？” “事实情况确实是这样，有什么好自谦的呢？” “你这小子。” 在黄百川看来，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破除了县域经济发展不起来的魔咒。 常言道，富不还乡，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往往越穷的地方，越不讲什么规则，都是靠关系办事儿。 因为县域城市的营商环境，是靠关系办事儿，因此，就形成了公务员经济。 跟某个公务员，关系好，就能够承揽到大项目。 这种市场竞争壁垒，就阻碍了富人们的回乡投资热情，民营经济就无法发展起来。 在程勇施行新政之前，整个胡台镇，工资最高的一批人，往往都是公务员。 民营经济越是凋败，青年人们报考公务员的热情就越高。 公务员的报考人数规模，越是创下历史新高，越是说明了经济的下行。 “程镇长，今年，你们镇的公务员报考人数，应该相比往年，有所下降了吧？”黄百川书记询问道。 “是的。” “自从新政实施以来，咱们胡台镇的民营经济得到了迅猛发展，人都是权衡利弊的，哪里的薪水高，就往哪里挤，当公务员虽然薪水稳定，但工资没有民营经济的高。” “今年，咱们胡台镇的公务员报考规模，同比下降了七成，大家都想着去创业了，就连一些体制内的人，也想着去下海经商。” “这不，前不久，咱们胡台镇的工商大队长余茂才，就想着辞职去当老板了。” 余茂才这个热闹，黄百川也听闻过，一个小卡拉米。 虽然余茂才的官职并不高，但好歹也是端着一个铁饭碗，能够让一个端着铁饭碗的人，主动的丢下铁饭碗，这也更进一步的说明了，胡台镇的民营经济，确实有了突破性的增长。 “我打算精兵简政，搞一个动员会，号召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公务员们，主动辞去自己的工作，去拥抱民营经济的大好未来。” “在我当上这个副镇长之前，咱们胡台镇的公务员体量，每一年都在稳步地增长，只有进的，没有出的，这就导致了咱们镇政府养活了许多不干实事的人。” “犹如咱们华夏的股市一样，只吃不拉，许多上市公司都已经僵化了，整得整个股市也常年稳定在三千点，我打算进一步的深化新政，让咱们的镇政府健康起来。” 第两百二十章消费降级下的蓝海市场 胡台镇所有的商品，都以货真价实而著称。 而余茂才的现酿啤酒，很好的体现了程勇实施的新政，力求物美价廉，必须保证是真货。 除了现酿啤酒之外，还可以有许多新鲜做出来的商品，那些超市里的预包装食品，都可以走这种“现酿”的路子。 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喝过现酿的啤酒，到底是啥滋味儿。 正是因为人们不知道，这就带来了商机。 程勇和黄百川书记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从彼此的眼神里，读懂了对方想要表达的含意。 胡台镇的精兵简政，势在必行。 “余茂才，干得不错，我允许你辞职了。”程勇笑道。 之前，余茂才就打过辞职申请，但程勇压着，一直没有批。 就是担心，余茂才丢掉了铁饭碗之后，想回政府上班，回不去了，在市场经济里，也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最后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失业人员。 而眼下，在亲眼目睹了，余茂才可以一天赚一千块钱的情况后，这也让程勇下定了决心，既然余茂才想要辞职，那就让他下海去创业吧，广阔的市场经济里，可以大有作为。 “在咱们所生活的社会里，有许多的假冒伪劣产品。” “咱们胡台镇政府，给了一个强大的公信力平台，杜绝了这种消费的担忧。” “现在的行业痛点很多，可以说，对所有的下海公务员，都是一片蓝海。” 程勇笑意盈盈道。 其实，很多的商品，都没有必要卖得那么贵。 啤酒自身的成本，只有其价格的百分之一，还有雀巢咖啡、各种奶茶等，其成本都在百分之十以内。 几乎所有的奶茶店，所售卖的奶茶里，添加的都是植脂末，即便是那些打着真奶旗号的奶茶店里，用的也都是植脂末。 一个普遍存在，却又被人们忽视的现象是，所有的奶茶，都是没有配料表的。 工商、质检、城管在检查奶茶店的时候，也只会去检查奶茶店干不干净，而不去计较是否涉及虚假宣传的行为。 如那西方甄选的五常大米，彩虹猩球的有机食品，都快被锤烂了，而且在互联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依旧是毫发无损。 若是胡台镇的下海公务员们，去摆地摊卖奶茶的话，必然能够把奶茶的价格打下来。 几种添加剂，往里面一兑，成本一块钱的饮料，就不应该卖到二十块钱。 添加剂饮料，应该有添加剂饮料的价格，不能用着添加剂，卖出真材实料的价格。 这同样也是胡台镇的新政，所要倡导和体现的价值观。 程勇在吕昴的体育馆附近，逛了一圈，心中感慨唏嘘。 程勇已经有点预测到了，当自己倡导公务员下海之后，各种传统思维的商家，将会迎来倒闭潮。 但那些商家的倒闭，不是一种坏处，反而能够推动胡台镇，加快的走上高质量的发展道路。 程勇对高质量的理解，也很简单，就是一份价钱一分货。 如茶叶行业，不能搞暴利，如黄金行业，不能搞五两称，如奶茶行业，几种添加剂不能卖出二十块钱，如无糖可乐，从石油里提炼出来的化学物质，这种化工边角料产品，居然还卖出糖的价格了。 一场新的整顿，在程勇的心中，渐渐的酝酿。 程勇和黄百川书记，逛了黄金交易市场，逛了茶叶交易市场，又围绕着体育馆的附近，看了一下摆摊的商贩们。 一切都在欣欣向荣的向前发展着。 当他们二人路过游客之时，听到外地游客们是这么评价胡台镇的。 “我现在才发现，我以前买钟削高就是大傻叉，我在体育馆门口，看到了一家卖自制雪糕的，口感和钟削高一摸一样，但人家只卖一块钱。” “我问人家，你卖这么便宜，你不赚钱吗？你知道人家是怎么回答的吗？” “那个商贩说，卖出去的钱，几乎都是利润，化学添加剂价几个钱？我卖一块钱，九毛钱都是利润。” “这可把我给气死了。” “还有，我买黑森林蛋糕的时候，同样规格的黑森林蛋糕，胡台镇的摊贩们只卖二十块钱，若回到了咱们所在的城里，最起码要卖八十块钱。”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更可气的是奶茶，我现在才知道，所有的奶茶都是没有配料表的，而胡台镇的摊贩们，却是把奶茶的配料表写出来了。” “我们以前看到的奶茶配料表是什么？加不加冰，加不加各种辅料，你以为那椰果，就是真的椰果吗？你以为那奶，是真的奶吗？假的，统统是假的！” “我在胡台镇喝了一杯现酿啤酒，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现酿啤酒居然这么美味！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我建议你去试试。” “还有那烤串，也便宜的要死，三十块钱就能吃饱，而在其他的城市，三十块钱只能购买三串，连填腹都做不到。” “还有那西瓜，只要八毛钱一斤！你敢信，西瓜只要八毛钱一斤！在我们所在的大城市里，西瓜没个三块钱一斤，都不好摆在货架上！” 去掉中间商赚差价。 一分价钱一分货。 无证经营者不用交税。 这让体育馆附近的摊贩们，闪瞎了外地游客们的眼睛。 当他们进入胡台镇之后，平生第一次发现，自己以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大冤种。 人们总是感觉，这个社会似乎出了一些问题，为什么西瓜种植户的西瓜要烂在地里，一车白菜只要几块钱，而超市货架上的西瓜和白菜却贵的离谱。 让种植户们，来到城里摆地摊卖东西，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农民们从来都不会去计较自己的人力成本，也不会去考虑三轮车的折旧，只会考虑油费。 城市里的车是有报废年限的，而农村里的所有车，只要开不坏，就往死里开，每年的摊销折旧成本几乎为零。 再加上，又没有租金，又没有宣传广告费，这些杂七杂八的成本都没有。 只有油费、种子费、化肥农药费，程勇让他们摆地摊，真真切切的，让普通人因为消费降级而获益。 第两百二十一章南丰县的缩编减员 黄百川书记，在视察了胡台镇的发展情况后，便带着自己的女儿黄丽茹回到了宁远市里。 程勇送别了黄百川书记后，便前往了南丰县政府大楼，和陈宜山等县政府的官员们，一起商量着精兵简政的事情。 对于程勇的新政，陈宜山一直都是支持的，因此，在程勇提出了精兵简政的想法后，这个想法立马就被通过了。 陈宜山书记，作为南丰县的一把手，召集了杨树成县长和其他几位副县长们，公开宣布县政府要进行精兵简政的事宜。 这种提议，放在以前，想都不用想会被否决掉。 可在当下，如今整个南丰县，都因为胡台镇而蓬勃发展之际，这就给县政府的精兵简政，带来了可行性。 县政府高层会议里，陈宜山书记坐在正中间，正经危坐的道： “近些年以来，无论是咱们县政府也好，还是市政府，或者省政府也好，政府的领导班子越来越庞大，越来越臃肿，这引人诟病。” “要知道，我们这些吃财政饭的人越多，对于老百姓们的生活负担就越重，因为我们是不参与到市场经济之中的，我们只是一个管理者，而我们的钱，却来自于那些参与了市场经济的老百姓们的身上。” “政府进行缩编裁员，有助于减轻老百姓们的负担。” “可放在以前，为什么我们明知道有这个痛点，却不这么做呢。” “就是因为我们的市场经济不好，如果公务员们辞职了，那么，他们就会直接成为失业群体。” “但是现在，为什么我又在这里重提政府缩编减员呢？原因你们大概都已经想到了，是因为胡台镇。” “胡台镇蓬勃兴起的市场经济，正缺少一批有素质、有头脑的老板，而你们，未来都有可能当老板！” 陈宜山书记，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手下的同事们是庸才。 虽然在互联网上，对于公务员群体，有着一些偏见。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能够成为公务员的人，都是人中龙凤，是万中挑一的。 可以说，公务员群体，吸纳了社会上九成以上的聪明人。 这些聪明人，都是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的。 如在公务员考试里，就有一道题，给出了唐僧师徒四人的名字，询问哪一个不是唐朝人，答案正是唐僧，因为唐僧不是一个人名，而是唐朝的僧人。 想要成为公务员，第一步就是成为一个党员，在大学里，往往一个班级里，只有那么一两个人，才能够有幸成为党员。 更不用说，每年海量的国考大军了，从那么多人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庸才呢。 因此，当陈宜山书记，提到要对县政府的公务员体系，进行大刀阔斧的缩编裁员时，这些副县长、副局长们，也都是从心底里，赞同陈宜山书记的决定。 县公安局长沈仁宽，头一个举手表态道：“我赞成陈书记的提议。” “现在经济正在蓬勃发展，这么多的人才，都在县政府里，实在是一种对人才的浪费。” “我报名，我想去下海经商。” “不，你不行。”陈书记否决道：“公安局和其他的部门不同，尤其是你，沈局长，你的办案能力，侦察能力，都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你若去下海创业了，你让咱们南丰县的治安怎么办？” 沈仁宽局长低头，只能默许了陈书记的决定。 看来，有用的人提出下海创业的提议，一把手还不愿意轻易放手。 “陈书记，我也想去创业。” “现在胡台镇的黄金市场太火了，每天的交易额都能得到几百上千万，那些黄金商人都开上宝马奔驰了，我看着眼热，也想去闯一闯。” “虽然我是一个副县长，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但是，我觉得，胡台镇广阔的蓝海市场，更加适合自己，所以，陈书记，请批准我去下海创业吧！” 这位副县长，也只是冠冕堂皇的嘴上一说。 以为自己也能够和沈局长那般，得到陈宜山书记的挽留。 可令这位副县长意想不到的是，当自己说出了下海创业的请求后，陈宜山书记居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好，我批准你去下海创业。”陈宜山书记笑道：“刘副县长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才，这些年，他在副县长的职位上，一直兢兢业业，从未犯过什么大错。” “陈副县长、李副县长，你们呢？你们要跟随刘副县长的步伐，一起去下海创业吗？” 陈副县长和李副县长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摇头苦笑。 本来，他们俩也有着主动请缨的意思。 只要陈书记稍做挽留，他们就可以对别人说，不是自己不想主动的投身于市场经济，而是因为胡台镇县政府领导班子里，少不了自己。 可现在，陈书记当面点名了，若是现在提出来，恐怕，自己就失去公务员的身份了。 “陈书记，我们俩还有十几年，就到退休的年纪了。” “现在，咱们南丰县的经济，因为胡台镇发展的那么好，如此多赚钱的机会，应该留给那些年轻人啊，我们这些老一辈人，就不要参与了。” “现在年轻人的压力大了，刚一毕业，就要买房买车和结婚，而这样的机遇，若是咱们老一辈人也参与了，那让这些年轻人该怎么活啊！” 闻言，陈宜山书记冷笑。 陈宜山所点出的几位副县长，都是一些尸位素餐之流。 虽然没有大错，但小错不断，属于是一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年人群体。 前阵子，就是这些老年人群体提出了延迟退休的建议，表面上说的是顺应老龄化的时代趋势，实际上，是因为他们不想放手到手的红利罢了。 不过，陈宜山书记也没有和这些人过多的计较。 像他们这种，懒政、怠政的公务员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若是真要计较，只会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还有人想要去下海创业吗？”陈宜山环顾四周道。 第两百二十二章减轻老百姓们的压力 “我愿意！” “我想去下海创业！” “陈书记，批准我吧！” 陈宜山书记发现，这些主动的提出要下海创业的人，都是一些被老一辈人压着，职位迟迟得不到提升的年轻人。 陈宜山无法改变县政府的大局，但对于这些想要投身于自由市场经济的年轻公务员们，也不会阻拦他们的选择。 有不少的人，都是今年才加入公务员体系的，或者是当上了公务员没几年时间的。 他们之所以在当初报考公务员的原因，就是因为在市场经济里，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如今，整个南丰县都被胡台镇带飞起来了，他们在自由市场经济里，能够赚到更多的钱，自然更愿意去拥抱市场经济。 一个又一个年轻人，主动的报名辞职了。 陈宜山书记都一一的应允。 当陈宜山书记的目光，扫向了杨树成县长之时。 杨树成县长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别看我，我还想进步呢，南丰县的政府领导班子不能少了我。” 陈宜山点头，这也在陈宜山的预料之中。 像陈宜山、杨树成这种有背景有靠山的人，更加适合在公务员体系里，发光发热。 当那些年轻人，离开了县政府的会议室后。 陈宜山书记不禁感慨起来，“我以前看自媒体上的新闻，漂亮国的公务员招人时，都会拿着一个招牌，在大街上招人，还有在岛国，岛国的公务员要扩充之时，甚至还发放奖品。” “那些发达国家的市场经济如此的繁荣，人们自然而然地，就不想着去考编上岸了，反而把当公务员看作是一种束缚。” “虽然在咱们华夏，还暂时看不到这种弃公务员如敝履的景象，但是在南丰县，在胡台镇，这种现象已经初见端倪了。” “当胡台镇模式，推广到全国的一刻，咱们的财政供养人数，将会大幅度的缩减，老百姓们的生活压力，也会大幅度的减轻，整个社会的经济运行状况，也会越来越好！” 陈宜山书记从未像现在这样的心旷神怡。 陈宜山书记一直都想要解决，政府体量臃肿的问题，却始终不得其法。 而眼下，最合适的时机出现了，南丰县市场经济的空前繁荣，吸引了更多的人才，让体制内的公务员们，心甘情愿地走出舒适圈，去参与到创造价值的群体当中。 …… 另一边。 胡台镇的精兵简政，也在同步的进行着。 程勇召开了全体镇政府公务员的会议。 还未等程勇发话，便有公务员主动的提出了辞职的申请。 “现在吃财政饭的人太多了，我不想继续吃财政饭了。” “我想成为一个创造价值的人，而不是一个被别人供养的人。” “程镇长，请批准我去下海创业吧，现在咱们镇的经济在蓬勃发展呢，我有好几个朋友都赚到了大钱，我眼馋，我也想去赚钱。” 虽说当上公务员，就是为人民服务。 可公务员自己本身也是人民的一份子，只要把自己顾好了，也算是给社会做出了贡献。 一时间，举手想去下海的人，形成了一道手臂的森林。 孙盟环顾四周，看着这一幕壮观的景象，简直想都不敢想。 这在以前，那都是挤破了头，都要往里面进的。 而现在，他们却要主动的放弃铁饭碗，去做什么商人。 孙盟不禁对程勇的新政，佩服得五体投地。 原以为，程勇的新政，只是活跃了民营经济，却没有想到，对胡台镇的公务员体系，也能造成如此深刻的影响。 孙盟和程勇一样，作为一个副镇长，他们深知，对于一个乡镇而言，最大的财务支出在哪里，县城已经没有什么基建项目了，县城财政的最大支出项，便是在于工资的发放上。 而现在，胡台镇的公务员规模缩减了，这也意味着，胡台镇的财政压力会得到极大的缓解。 每个人每个月的工资是五千块钱，一年的开支就是六万块钱，一百个人就是六百万软妹币！ 以往，胡台镇的财政净收入，根本到不了六百万软妹币，每年都在央求着上级的财政补贴。 更何况，胡台镇的公务员人数，远远超过了一百人，总体能够接近一千人。 每年，光是发放工资，一个镇就需要发好几个亿。 就算是再富裕的乡镇，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会有一个亿。 现在，这么多的公务员，都想着主动的下海创业了。 程勇怎能不开心，孙盟怎能不开心。 程勇笑了笑，对所有想要下海创业的公务员们说道：“既然你们想要去下海创业，我也就不阻拦你们了。” “以你们的聪明才智，留在公务员系统里，只是一种对人才的浪费。” “你们要下海创业了，我也给你们提供几个好的点子。” “你们可以学一学余茂才，最近，余茂才在吕昴的体育馆门口，开设的现酿啤酒摊位，就办的有声有色，有时候，一天可以挣一千块钱呢，平均下来，一个月最起码也是两三万的收入了。” “你们也不要认为，余茂才的例子，是一个孤例，除了现酿啤酒之外，还有更多的商机啊，如奶茶，如面包，如烧烤，如西瓜橘子等水果，还有咱们胡台镇的草药呢。” “咱们胡台镇新政的核心主旨是什么呢？不就是物美价廉，一分钱一分货，货真价实吗？” “如果你是用添加剂做的，那就卖添加剂的价格，如果是用天然原材料制作的，那就卖出天然原材料的价格。” “在新闻上，你们也经常可以看到，西瓜烂在了地里，茶叶没有人收，猪肉价格掉到了十几块钱一斤，超市货架上的猪肉价格却维持不变。” “这些都是商机啊！总要有人站出来，做这些事情的。” "前不久，某家新能源车企，便开始了价格战，被另一位传统车企怒批，当锂矿价格上涨时，汽车价格上涨没错，可当锂矿价格下跌时，怎么还维持着原有的价格呢？这是不道德的。" 第两百二十三章程勇给体制内年轻人指明方向 “如果你们愿意下海创业的话。” “我首推你们去做西瓜行业，不要让果农在地里的批发价是八毛钱，消费者买到的价格是三块钱的事情再发声了。” “你们也可以去做奶茶行业，植脂末才多少钱，化学椰果又能价值多少钱？我希望你们把奶茶的价格打下来，奶茶行业，最大的成本，其实不在于原材料，也不在于店铺租金，而是在于加盟费，你们自己干，就不会有加盟费。” “只要你们做出来的产品，符合安全标准，做到明码标价、把奶茶的配料表列出来，一分钱一分货，我都是支持你们的。” “我们胡台镇，要从过程管理，转变到结果管理。” “若是出了事儿，你们一辈子在胡台镇，也休想翻身！” “我把话撂在这里，只要出了问题，你们不仅会被抄家抄得倾家荡产，还会坐牢！” “所有摆地摊的地方，都安装有监控，没有监控的地方，是不准摆地摊的。” “出了事儿，我们会像抓杀人犯一样的抓你们。” “对消费者负责，其实是对你们自己负责！” 程勇放宽了民营经济的准入门槛，管理思路，从过程管理转变到了结果管理上。 这犹如漂亮国的资本市场一样，只要你想上市，那就尽管上市，可也要承担犯错的严重后果！ 程勇的语气，从之前的笑谈风声，渐渐的严肃了起来。 这也给那些想要下海创业的公务员们，在他们的内心之中，敲响了一记响亮的警钟。 若是在其他的乡镇，自己的创业公司搞虚假宣传，一点事儿都不会有，可是在胡台镇就会被罚的倾家荡产。 更不用说缺斤少两和吃坏人肚子的恶性事件了，那是直接会蹲班房的。 想要在摆地摊，确实门槛很容易，但入行门槛的放松，也同时意味着追责程度的增大。 程勇的一番话语，倒是让一些心智不坚定的人，放弃了下海创业的想法。 但还是有一批年轻的公务员，愿意去效仿余茂才，积极的投身于市场经济之中。 “程镇长，我们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只要我们脚踏实地，做一个诚信的商人，你所说的这些条条框框的限制，就都不是限制。” “这些限制，只会让一些喜欢偷奸耍滑的奸商们，感受到痛苦，而对我们来说，这些完全构不成问题。” “所以，请批准我们去下海创业吧，我们已经等不及赚大钱了。” 对此，程勇十分满意。 对于他们的要求，程勇自然是欣然点头应允。 会议结束后。 程勇号召所有人起立，为那些想要去下海创业的公务员，致以最真诚的祝福。 希望他们能够在广阔的市场环境里，找准自己的定位，去赚到干净的钱，不要自误。 程勇也同时表示，若是昔日的下属犯事儿，他会一视同仁，该抄家的抄家，该蹲班房的蹲班房。 在这种蜜枣加大棒的攻势下，那些想要下海创业的公务员们，也更加清晰了自身的定位。 “好了，散会吧，我期待你们在市场环境当中的表现。” “等你们的地摊开业了，别忘了邀请我这个副镇长，去尝尝你们的手艺。” “你们也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曾经是一名公务员，就可以凭借昔日的关系，捞取到一些不属于你们的政策红利。” “余茂才曾经企图这么做，但被我及时发现制止了，若是不属于你们的政策红利被你们捞到，你们的下场将会很惨，我也会辞退那些帮助你们的公务员。” 事已至此，该说的都说了。 一切就看他们的命运了，命运是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加油吧，骚年们！”程勇握拳，以示鼓励。 众人也纷纷握拳，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 当南丰县率先发起公务员缩编减员风潮之后，南丰县下面的几个乡镇，包括胡台镇在内，也都积极的响应县里的号召。 当然，在胡台镇里，想要下海创业的公务员数量是最多的，其次是南丰县政府，然后才是其他的乡镇。 这也跟市场经济的发展水平有关，一个地方的市场经济越是发达，公务员的数量就会越少，反之亦然。 …… 此刻。 南丰县政府，县长办公室里。 一名秘书敲响了房门，杨树成县长以为自己的秘书，是来递交辞职申请的，正打算拒绝之时，对方却递交过来了一分处分通知书。 杨树成县长接过处分通知书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自己居然被党内严重警告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杨树成县长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望着手里的处分通知书。 党内严重警告？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怎么就被党内严重警告了呢？ 仔细地阅读，才发现，自己是错误的审批了永久耕地。 杨树成县长翻阅着脑海里的记忆，看着处分通知书里所记载的永久耕地的区块位置，这不就是草药茶的种植基地吗？ 当初，程勇让自己审批，自己想也没想就审批通过了，现在，自己却接到了这样的处分通知书。 这让杨树成县长脑海轰鸣，踉跄一下子，跌坐在了板凳上。 “我算计程勇，程勇也在算计我？” “程勇呢？他就没有接到处分通知书吗？” “他涉及到了期货茶事件，这么严重的过错，他应该被一撸到底了啊！” 杨树成县长询问自己的秘书，那位胡台镇的程镇长，到底有没有受到处分。 秘书却说，自己也不知道，包括这份处分通知书，是市里下发的，经过纪委和县委书记过目后，这才由自己转交到了杨县长的手上。 明明被处分的人是杨树成，可杨树成却是最后一个得知自己被处分的人。 这就好像，自己在开会时，突然间被人带走了似的。 杨树成只感觉自己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憋屈感。 “我得去找陈书记问个明白！” 杨树成起身，朝着县委书记办公室走去。 第两百二十四章兴师问罪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陈宜山书记说道。 当杨树成县长走进县委书记陈宜山的办公室之时，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处分通知书，摔打在了陈宜山的办公桌上。 不等陈宜山书记开口说话，杨树成县长就主动的搬了个凳子，坐在了陈宜山书记的面前，并且，还翘起了二郎腿。 见此一幕，陈宜山书记微微皱眉。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南丰县的一把手，而杨树成县长仅仅是南丰县的二把手而已。 一个二把手，居然在一把手的面前，翘起了二郎腿。 若不是陈宜山书记保持着绅士风度，不想当众发怒，不然的话，陈宜山书记一定会手撕了杨树成县长。 “杨县长，这可不是你作为一个县长的作派啊。” “你打开窗户，朝外面瞧瞧，哪一个县长是翘着二郎腿的，更何况，还是在自己上级的面前翘着二郎腿，在你的眼里，就对我没有半点的尊重吗？” “我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你今天怎么如此的反常？杨县长，你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了，这间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你有什么想要抱怨的事情，但说无妨。” 听闻此言，杨树成县长起身，走到了门口，把办公室的门关了，随后，并嘱咐四周的公务员们，没事儿不要来打扰自己和陈书记谈论正事儿。 紧接着，杨树成县长再次坐在了陈书记的对面，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作态。 …… 县政府的工作人员们，看见杨县长一副如此生气的模样，不禁有些狐疑。 在杨树成宪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何会如此的生气？他就算再生气，也没有必要在陈宜山书记的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啊。 南丰县的工作人员们，都魔手着官场的潜规则，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任何一个官场之人最基本的素养。 在任何的时候，都不会轻易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这一点，连他们这些基层的公务员们都能做到，他们不相信杨树成县长这个老油条就做不到。 “你们有谁知道，最近在杨树成县长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杨县长的模样好可怕啊，咱们以后看到他，要绕着点走，” “可能是因为那五个期货茶的犯罪嫌疑人被抓的原因吧，我听说，那五个商人，都曾经帮助过杨县长，给杨县长的晋升铺平了道路。” “在以前，杨县长还没有空降成为咱们县长的时候，那五个商人给杨县长造政绩，现在的官员想要晋升，都是有具体考核指标的，其实，归根结底，不就是钱的事儿吗？而那五个商人是不缺钱的。” “这也说不通啊。那五个犯罪嫌疑人就这么好心，心甘情愿地干赔本的买卖？难不成涉及到了受贿罪？” “我不知道，也不了解，这种事儿可不能瞎说，不过，我听说那五个商人在省城里也有项目呢，众所周知，省城里的一个项目动辄好几亿软妹币，奸商们在乡下亏的钱，在省城里可以被补足。”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种另类的受贿咯？杨南昌帮助奸商们在省城里谋取项目，而作为汇报，奸商们给杨树成造政绩？可以这么理解吗？” “差不多吧，这种性质的受贿太隐秘了，既不涉及金钱交易，也不涉及女人交易，明面上看，似乎没什么问题，杨县长有没有罪，关我们什么事儿啊，咱们还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吧。” 此刻，县委书记办公室的门外，工作人员们都在讨论着有关杨县长的话题。 实在是，今天的杨县长太过于反常了，他只是一个县长，他又不是老大，居然敢对书记发火，真是不知道什么是大小巫了。 此时，有一个知道内情的秘书，跑了过来，有点炫耀道：“你们不知道原因吧，我知道原因！” “你们说的都不对，其实是因为非法审批永久耕地的事情。” “前不久，咱们南丰县胡台镇的茶叶交易市场，被外地游客们堵了，就是因为期货茶的事件。” “而期货茶，要有茶啊，要种茶必须要先有地，就是擅自动用了永久耕地呗。” “以前这种事情，上面还不会怎么管，可最近，尤其是近两年，上面对于永久耕地的把关越来越严厉了。” “警方一茶期货茶事件，顺藤摸瓜，就查到了永久耕地被擅自变更用途的事情，这不，杨县长被严重警告了呗。” “以后，杨县长想要升官，那可就难了，谁也不会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去提拔一个被党内严重警告过的官员，若非杨县长的背后，还有一个杨南昌，只怕是杨县长的仕途之路，就此中止了。” 党内严重警告，对于任何一个公务员而言，都是一项无比沉重的处分。 与之相比的免职，这种最常见的处分，其实在公务员法里是没有的，在公务员法里，对公务员的处分，只有警告、严重警告、撤职、开除党籍等。 换了其他人，若无重大的政绩，只怕是这辈子，仕途已经走到头了。 可胡台镇政府的工作人员们都知道，他们的杨树成县长和别人不一样，这也是杨树成县长胆敢对陈宜山书记发火的原因。 在知晓了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后，工作人员们也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上级领导的争斗，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杨树成县长空降到南丰县还没有多长时间，也没有来得及培养自己的嫡系人脉。 …… 县委书记办公室里。 陈宜山拿起了杨树成摔在办公桌上的处分文件，瞥了一眼，淡淡的询问道：“怎么，你是对上面对你的处分不满意？” “你对这样的处分，有任何的问题，你可以发起行政诉讼啊，要求上面撤销对你的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法律维护所有公民的权力，也包括了你。” “更何况，你的处分，不是我给你的，而是上面给你的。” 第两百二十五章只有我被处分了？ 杨树成县长明白，陈宜山口中所说的上面，指的是市委书记黄百川。 杨树成县长也更是清楚，杨树成、程勇、黄百川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找谁都一样。 虽然，杨县长背后也有自己的舅舅，自己的舅舅更是一个副部。 可是，面对着这样的铁证如山，自己的舅舅也无力回天了。 那份永久耕地变更用地性质的审批文件上，就写着自己的名字，盖着自己的公章。 但杨县长还是有些不服道：“我听说，黄百川书记只处分了我，却没有处分程镇长。” “据我所知，这次爆发的期货茶事件，应当是程镇长一手推动的吧？” “从提倡农民改种草药茶，到创办茶叶交易市场，再到期货茶事件，在整个事件之中，都萦绕着程镇长的影子，我受处分了，我承认我有错，可是，难道程镇长就没有一点责任了吗？” 杨树成县长十分不服气，明明自己的参与度，比程勇小了许多，可自己受到了处分，程勇却和没事儿人一样，这不公平。 “你说，程勇到底犯了什么错？”陈宜山书记继续说道：“永久耕地是你变更性质的，茶叶电子批发市场是你的五个商人朋友创建的，程勇需要承担责任吗？咱们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呀。” “程镇长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创建了实体的茶叶交易市场而已，但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儿，而你的指控，跟程勇毫无任何的关系。” “你下水了，你不能拉着别人一起下水啊，咱们做人要讲究一个良心，咱们南丰县也正在大力推行胡台镇的新政，讲究一个公平正义，程镇长没有参与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让程镇长背黑锅。” 听闻此言，杨树成县长一下子愣住了，似乎，自始至终，程勇好像真的没有参与到期货茶的事件。 期货茶和实体的茶叶批发市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 乍一眼一看，貌似程勇深度的参与了，又是主动的倡导农民种植茶叶，又是让自己去审批土地，又是在茶叶交易市场开幕式时，声称要创建一个线上的平台。 仔细地一回忆，杨树成县长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自己被忽悠，主要还是程勇在茶叶交易市场开幕式时所说的那番话。 程勇口中所说的线上交易平台，和后来出现的期货茶平台，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当假冒胡台镇官方的期货茶平台出现后，程勇也没有主动的打击和取缔，任由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当时，杨树成县长还以为，程勇之所以默许，就是因为他是幕后推手呢。 原来，根本不是那回事儿，就是要让自己产生误判，误以为他参与了期货茶事件。 一下子，许多之前难以理解的事情，现在全部理解了。 特么的。 杨树成县长在算计程勇的同时，程勇也在算计着杨树成县长。 “隋子义。”此刻，杨树成县长的心中，不禁浮现出了正天集团老总的面孔。 自己之所以那么轻易的就上当受骗，就是因为隋子义的缘故。 “陈书记，隋子义被抓起来了吗？”杨县长询问道。 “隋子义，你说的是那个正天集团的隋子义吗？他没有被抓起来。”陈宜山书记接着说道：“我了解过正天集团，虽然正天集团的某些行为，不是那么的合乎规范，但也不至于涉及到违法违纪。” “现在咱们南丰县，正在大力度的推行公平和法治，人家没有犯错，我们为什么要抓他们？” “惊弓之鸟的道理，你应该懂吧，如果我们背离了法治的原则，外地的商人们还敢来咱们小小的县城里投资吗？” 一时间，杨树成县长有些无语。 不仅程勇没有被抓起来，就连隋子义也没有被抓起来。 唯独只有自己，接到了上级的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这叫什么事儿了。 杨树成县长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对自己充满了恶意，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拿捏到把柄。 杨树成县长越想越不对。 上一次的缺斤少两事件，那么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就被揭露了呢？ 这一次的期货茶事件，又是只有自己受到了党纪国法的处分。 而那胡台镇的副镇长程勇，他的胡台镇的名声，不仅没有因为这两起事件而下滑，反而因为公正的处理了这两起事件，受到了一致的好评，更多的外地游客们，都涌向胡台镇消费了，更多的企业家选择在胡台镇安家落户了。 莫非，隋子义是自己身边的卧底？ 这两起事件，都是近乎完美无瑕的，若非是内部人士泄露，杨树成县长想不到其他人应该如何破局。 而知晓所有秘密的内部人士，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杨树成县长自己，另一个就是正天集团的隋子义了。 “杨县长，我愿意接受处分。” 杨树成叹了一口气，打算离开县委书记办公室。 在杨树成县长正要离开办公室之时，陈宜山书记又喊住了他。 杨树成县长回过头。 只听见陈宜山书记说道：“对了，门关一下，谢谢。” 啪嗒一声，杨树成县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十分扫兴的离开了办公室。 陈宜山书记望着杨树成县长颓废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低头办公起来。 …… 杨树成县长没有选择回到自己的县长办公室，而是驾驶着公务用车，直奔正天集团的总部。 车速很快，片刻之后，杨树成便怒气冲冲地来到了正天集团大厦的楼下。 “您好，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一楼大厅的前台小姐姐，看见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走进来了之后，便热情的上前打招呼道。 “预约？预约个毛线，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让你们的老板隋子义出来见我，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他吧。” “他么的，连县长都敢骗，我看他是活腻了。” 杨树成县长推开了前台小姐姐，直奔电梯口，按下了顶层，闭眼等待着。 第两百二十六章程勇有靠山？ 不一会儿，电梯门开了。 杨树成县长走进电梯后，捏紧了拳头，捶打在钢门上，恨不得将隋子义碎尸万端。 而那名被杨县长推开的前台小姐姐，立刻拨打电话，叫来了主管，然后主管打电话告知了隋子义。 “隋总，杨县长找您去了，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您做好准备。” “这一次，杨县长来咱们正天集团，只怕是来者不善。” 主管汇报道。 杨树成县长也不是头一回来到正天集团的总部了，若是其他寻常人来访，正天集团的主管或许还不认识，可对于胡台镇的二把手杨县长，主管们那可是要每天都要对着照片看三遍的。 这种级别的人物，那可都是贵宾之中的贵宾，就算自己爹娘的模样忘记了，这种大人物的样子，也是万万不能够忘记的。 …… 此刻，顶楼上。 隋子义挂断了电话，翘着二郎腿，微笑看着自己的办公室大门。 几秒钟过后，办公室大门就被踹开了，杨树成县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隋子义的面前。 此刻，两人对视，宛如仇人相见。 隋子义也将二郎腿收了回来，起身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吴秘书，来一壶草药茶。” 一听到草药茶这三个字，杨树成县长就更生气了。 自己被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就是因为草药茶。 当吴秘书端着一户草药茶进来之时，杨树成县长瞥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就给掀翻了。 砰的一声，紫砂茶壶掉在地上，变成了碎片，淡绿色的茶水，也倾泻了一地。 隋子义有些心疼的摸索着地上的紫砂壶碎片，低声开口道：“杨县长，你这，唉，咋回事儿呀。” “这紫砂壶可是我花了几十万买来的珍品，我平常都不舍得用这紫砂壶泡茶呢，若不是您来了，这紫砂壶还被藏在橱柜里呢。” “还有这草药茶，你知道现在草药茶涨到了一个什么价位吗？那些种植茶叶的地，被恢复成种植庄稼的永久耕地，这草药茶减产，价格已经涨到了好几千块钱一斤了，随便喝一杯，那都是好几十块钱。” 一听到种植茶叶的地，被恢复成永久耕地，这种话语，落在杨树成县长的心中，无疑是在杨树成县长的伤口上撒盐。 这隋子义，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隋总，我问你，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程勇安排在我身边的卧底？” 杨树成仗着自己是一县之长的身份，根本不打算跟隋子义绕弯子，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 正在捡拾紫砂壶碎片的隋子义抬起头，朝着杨树成县长露出一个诧异的眼神。 隋子义开口道：“杨县长，我一直都是你的人，杨树成和我不共戴天，在您空降成为南丰县县长之前，你应该听说过，我被程镇长和陈书记狠狠的坑害了一顿，我又怎么可能和我的仇人为伍呢？” “再说了，您有背景，您的有靠山，您的舅舅是省里的副部，我以后还打算让自己的正天集团在省里大展拳脚，去开展大项目呢。” “那程勇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副镇长，安排一个集团的老总，在一个有背景的县长身边当卧底，这话从您口中说出来，您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诚然，隋子义所言，也确实是有道理。 论职位，杨树成是县长，程勇是镇长，还是一个副的。 论背景，杨树成有当副部的舅舅罩着，程勇充其量有一个黄百川罩着。 论人脉，杨树成结识的商人，都是如隋子义这般，总资产最起码过亿的，而程勇所结交的商人，都是一个小镇商人。 隋子义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在杨树成和程勇之间，站队于后者。 隋子义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商人，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应该知道怎么做选择，才对自己更有利。 可如果说隋子义不是程勇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那又如何解释，两次如此完美的计划，都被程勇轻而易举的给化解了呢？一次化解是偶然，可第二次化解，就蕴含了一丝必然的味道了。 “隋总，如果你真的投靠了程勇，我不会怪你。” “可是，我当面问你了，若你还向我编瞎话，那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是南丰县的县长，若是我想要给你安一个罪名，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你应该不想被税务部门找上门吧？” 杨树成县长拿捏到了隋子义的软肋。 任何的民营企业，都是经不起查账的，就算是一些上市公司，也都经不起查账。 杨树成县长不相信，隋子义的正天集团的账目，就如此的干净。 只要想找问题，那一定能够找出来问题。 看见隋子义一言不发，杨树成起身，一副就要离开的样子。 杨树成县长来到了门口，转过身，冷冷的道：“隋总，我看你是不监管才不落泪，明天上午，你准备好迎接税务部门的上门稽查吧。” 就在杨树成县长就要离开总裁办公室之时，隋子义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拽住了杨树成县长的衣袖，一脸的难为情道：“杨县长，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我也告诉你实情吧。” “哦？”杨树成县长挑眉，果然，正如自己之前所猜想的那样，这当中还藏着自己所不知晓的秘密。 杨树成静静的看着隋子义，他倒要看看，隋子义的狗嘴里，能够吐出什么样的象牙。 隋子义再次将已经打开的总裁办公室房门关了起来，张望了一下四周，随后，故意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姿态，对杨树成县长说道：“杨县长，您以为就只有您的背后，有一个副部级的靠山，那程勇镇长就没有吗？” 此言一出，杨树成县长顿时惊呆了。 难道说，程勇背后，也有一个副部级的靠山吗？ 这种秘辛，简直比他受到了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还要令他惊讶。 程勇的背后有副部级的靠山吗？以前压根没听说过啊。 第两百二十七章 兴师问罪！ “程勇，有靠山？” 杨树成县长不可思议的道。 之前，杨树成县长还以为，程勇之所以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过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是因为程勇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什么卧底呢。 此刻，当杨树成县长从隋子义的口中，亲口听到了程勇镇长的背后，居然有一位副部级的靠山之时，惊得嗓子眼都要掉下来了。 杨树成县长想过很多的可能性，可唯独就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 区区一个副镇长而已，怎么可能和副部级别的大佬，牵连在一起呢。 杨树成县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程勇背后的那个大佬，到底是谁。 “你知道那人的身份吗？是咱们省的，还是外省的？” 杨树成县长进一步询问道。 “这个……”隋子义倒是支支吾吾起来，说道：“我倒是不太清楚，我公司的员工们打听出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站在程勇背后的副部级大佬是谁，但是我相信，这个副部级大佬肯定是存在的。” “杨县长，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程镇长安排在你身边的卧底，这两次的计划，之所以失败，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是那位大佬亲自出手了啊。” “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一问黄百川书记，你应该可以联系到黄书记吧，你问一问市委书记黄百川，他比我更清楚此事。” 杨树成好奇的打量着隋子义。 既然隋子义让自己亲自去询问黄书记，看来，隋子义说的也不是什么假话。 于是，杨树成县长顿了顿，拿起了手边的电话，拨通了市委书记黄百川的电话号码。 对自己的处分通知书，便是市里做出决定的，正好，杨县长也想问问黄书记关于此事的一些问题。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电话那头，传来了黄百川书记的声音。 “喂？杨县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哦，对了，对你的党内严重警告处分通知书，你应该收到了吧。” “杨县长，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要抱怨我对你的处分不公？这一份对你的处分，虽然是我提起的，但却是是市人大做出来的，你有任何的不满，都可以提起行政诉讼。” 电话里，黄百川书记的声音，略带着一丝的不满道。 杨树成是程勇的上级，可黄百川也是杨树成的上级。 在市委书记黄百川面前，杨树成只是一个小小的县长而已，双方的级别，这都差了好几个等级。 杨树成微微一愣，片刻后，开口道：“我十分尊重党对我的处分。” “这事儿我认，毕竟，罪证确凿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黄书记，我给您打电话过来，不是要求您撤销对我的处分，而是我想问一问，这份处分，您是不是在其他人的压力下做出来的？” 虽然官场上，官大三级压死人，黄百川的职位，可以把杨树成压得死死的。 可杨树成也不是好惹的，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杨树成还有一个当副部的舅舅。 真要跟自己的上级干起来，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你的意思是说？” “你知道程镇长背后有靠山了？” 电话里，黄百川书记试探性询问道。 此言一出，杨树成县长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在程勇的背后，还真有一个副部级的大佬当靠山。 当隋子义说出，程勇的背后，有一个副部级的大佬坐镇时，杨树成县长还是半信半疑的，可当这话从市委书记黄百川的口中说出来之时，杨树成县长就已经无比断定了，原来，程勇和自己一样，都有着背景。 只是，令杨树成县长想不明白的是，倘若程勇的背后，真有一个大佬撑腰的话，为什么，程勇都已经人到中年了，还迟迟只是一个小小的镇长，还是一个副的呢，最起码，也应该和自己一样，应该是一个县长吧。 杨树成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加的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自己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信息么？ “黄书记，您确定吗？程勇真的有靠山？” “他有靠山，怎么一把年纪了，还只是个副镇长呢？” “我也没怎么听说，咱们省里有一个姓程的副部啊。” 电话那头，黄百川书记没有再接过话茬了。 黄百川书记知道，杨树成县长这是在套自己的话，想要问出那位大佬的身份。 不过，碍于一些原因，既然王垚丽不想主动的暴露自己的身份，黄百川书记也没有必要去揭露王垚丽的身份。 黄百川书记倒是想看到，杨树成县长主动的招惹上王垚丽呢。 现在，王垚丽是程勇的女朋友，那么，王垚丽的靠山，不正是程勇的靠山么。 不过这话，黄百川是不会说出来的，那位副部想要让王垚丽在基层历练，他一个市委书记而已，不能也不愿意去影响到一个副部对自己后辈晚生的安排。 “你还有其他事儿吗？没事儿我就挂了，拜拜。” “总之吧，杨县长，我劝你以后对程勇客气点。” “你有大好的前途，承勇何尝不是呢？” “大家都同朝为官，大可以一起和和睦睦的赚钱，不要折腾得你死我活的。” 话音刚落，黄百川书记便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杨树成县长接过话茬的机会。 嘟嘟嘟。 杨树成县长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界面，再抬眼一看，盯着面前的隋子义。 隋子义笑道：“杨县长，我说的话，你可以不相信，但是，市委书记说的话，你总要相信的吧。” “出卖你的人，真不是我啊，而是上面的上面出手了，那样的人，直接对咱们出手，咱们又能怎么办呢。” “杨县长，你知道程镇长背后的靠山到底是谁吗？我也想知道。” 闻言，杨树成县长摇了摇头。 杨树成县长所了解的东西，并不比隋子义多多少。 杨树成县长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隋子义，总是觉得隋子义没有对自己说真话。 第两百二十八章杨南昌的隐忧 不过，杨树成县长也相信，隋子义不会那么轻易的背叛自己。 正如隋子义之前所说的，他得罪不起自己，他还想要在省里开展项目。 近两次的失败，可能还真是一场偶然事件吧。 是程勇背后的靠山出手了。 而并非是隋子义出卖了自己。 “杨县长，我叫人再沏一壶茶。”隋子义转过身，朝着外面嚷嚷道：“来人啊，再来一壶草药茶。” 杨树成挥了挥手，表示了拒绝，既然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的查出来，那位站在程勇的背后，给程勇撑腰的靠山到底是谁。 杨树成的背后，有一个叫杨南昌的副部，这几乎是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是，杨树成却对于程勇背后的靠山，知之甚少，自己在明，敌人在暗，这种根本不知道自己敌人是谁的感觉，真是有一点憋屈了。 随后，杨树成县长便离开了正天集团的总部，来到门口，坐在自己的公务车里，给自己的舅舅打去了电话，汇报了最近自己的情况。 公务车里。 杨树成县长开口道：“舅舅，我这边，可能有一些麻烦了。” 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就是冲着杨树成一阵痛骂，“麻烦，你还知道麻烦，你给我惹出来的麻烦，还不嫌多吗？” “那五个涉嫌期货茶的商人，因你之事，被逮捕起来了，你知道这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你就是一头猪啊！你怎么一点能力都没有，你就不知道给自己争一口气吗？” “无论事情的经过如何，那五个商人因你被抓了，以后，还会有省里的商人，愿意下到南丰县，去给你造政绩吗？商人做的越大，越是喜欢规避风险，你就是扶不上的阿斗！” 杨南昌早就被气炸了。 上一次的事件，还没有过去多久，结果，不消片刻的功夫，自己的侄子又给自己闯下了如此的弥天大祸。 杨南昌并不关心那五位商人的死活，甚至都不怎么关注自己质子的死活，他关心的是，那五个商人会不会透漏出自己的秘密。 杨南昌能够把官职做得这么大，这自然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此刻，杨南昌的心理，已经在思考，自己和那五个商人之间的交往，有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不过，杨南昌一时间也想不清楚，事儿太多了，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记得那么一清二楚。 “舅舅……我……对不起！” 杨树成谦卑的道。 此事由他而起，杨树成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给自己的舅舅带来了麻烦。 “你尽快想办法，把那五个商人弄出来，如果弄不出来，最好让他们死在看守所里，实在不行，那就利诱，许诺给他们好处，让他们在坐牢的期间，不要吐露出任何不该说的事情。” 听闻自己舅舅的话语，忽然间，杨树成后背一凉。 这时，杨树成县长才意识到了一个无比严峻的问题，那五个从省里下来的，帮助自己造政绩的商人，被抓进去了，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那五个被抓进的商人，会不会知道自己舅舅一些见不得光的隐秘？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儿，从而牵连到自己的舅舅呢？一旦自己的舅舅倒台了，那么，墙倒众人推，自己可真就彻底完蛋了。 杨树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承诺到：“我会赶紧去县公安局看一看他们的，给他们做出一些暗示。” “你放心，舅舅，我绝不会让他们说出任何不该说出的事情。” “不过，舅舅，我还有一事，要向您说明。” “此事，之所以失败，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是因为程勇的原因。” “在程勇的背后，有一个大靠山，跟您一样，也是副部级的，这事儿不是我说的，而是正天集团的老总隋子义说的，此外，我已经向市委书记黄百川求证过了，应该保真。” “只是，我现在还不清楚，那位站在程勇背后的副部到底是谁？咱们省里，有一个姓程的副部吗？或者是最近有什么即将晋升副部的姓程的干部？” 听闻此言，电话那头的杨南昌一愣。 程勇，就那个副镇长，他背后有靠山，还是跟自己一个级别的？ 一瞬间，杨南昌便想到了自己的几个死对头，可他们也没有一个姓程的，姓王的倒是有，可就是没有姓程的。 别说自己的对头没有姓程的了，在整个省里，也都没有姓程的副部级干部，程姓是一个比较罕见的姓氏，以程为姓的干部，并不多，但绝对没有副部级别的。 难不成，是省外的姓程的副部级干部吗？这就更不可能了，就算对方真有一个省外的大靠山，可在自己的地盘上，其影响力，连一个县长的影响力大都没有，根本就管不到这里的事情。 杨南昌紧皱着眉头，如今的局势，我在明，敌在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赶紧查清楚，那位站在程勇背后的靠山是谁！” “在查清楚此事之前，你就不要再去找程勇的麻烦了！” “当务之急，是让那五个被关押起来的商人闭嘴，不该说的不要说，其次，便是给我好好的查清楚程勇背后靠山的具体身份。” “如果你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的话，那也别怪我对你进行切割了，你以后有麻烦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希望自己的身边，多一个绊脚石。” “只要我能一如既往的位高权重，咱们杨家，就还有希望，而你，若是拖后腿，也别怪我将来把你送进去。” 这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杨树成县长更加感觉自己难辞其咎了。 杨树成县长觉得，自己的舅舅说的没错。 倘若自己倒了，那对自己的家族而言，无伤大雅，可若是自己的舅舅倒了，那才是灭顶之灾，整个以杨南昌为核心的杨家派系，都将会遭受到清算。 第两百二十九章两面三刀沈仁宽 挂断了电话后，杨树成县长的心情，颇为沉重。 没想到，自己所受到的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还不是最严重的处分，真正的危险，还在酝酿之中没有到来。 “立刻开车，去县公安局。”杨树成县长朝着公务车的司机说道。 轰隆一声，油门一踩，车辆发动。 不一会儿，杨树成便来到了县公安局，见到了公安局长沈仁宽。 公安局门口。 站岗的警察们见到了杨树成县长后，恭敬地朝着杨树成县长，行了一礼，随后说道：“杨县长，你是来找我们局长的吗？我们局长正在提审犯人呢，您先在我们招待室里，喝一喝茶，吹一吹空调，等沈局长提审完犯人了，我们马上就通知沈局长过来见您。” 一听到沈仁宽正在提审犯人，杨树成县长直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县公安局的审讯室走去。 一路上，不少的警察都出面拦截，劝慰杨树成县长稍安勿躁，杨树成县长正在提审犯人，不便被打扰。 “滚蛋！你们都给我滚一边去！” 杨树成县长恼怒道。 若是真让沈仁宽，从那些犯人们的口中，问出了什么东西，到时候，杨树成县长想要阻止也迟了。 于是，杨树成县长在自己司机的护送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把周边企图拦路的片警们，都推到了一边，快步地朝着审讯室里走去。 一些比较机灵的警察，早杨树成县长一步的，来到了审讯室的门口，敲响了审讯室的房门，对里面正在审讯犯人的沈局长着急的喊道：“沈局长，不好了，杨树成县长过来了，正朝着这边走过来呢。” “哦？杨县长来了？”沈仁宽微微一笑，转过头，瞥了一眼面前的奸商，对身边的另一位警察道：“你先审着，我出去看看。” 下一刻，沈仁宽走到了门口，反手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与此同时，杨树成县长也来到了审讯室的门口，企图打断正在进行的审讯。 沈仁宽伸出一只胳膊，拦着杨县长，不让他往里进，解释道：“杨县长，这样不好吧。” “这里面都有摄像头呢，你进去了，就被拍下来了。” “堂堂一个县长，打断审讯，这若是传了出去，您这不又是违规操作了吗？您还想被记一个警告处分吗？” 听闻此言，杨树成县长也稍微冷静了下来。 诚然，正如沈仁宽所言，倘若杨树成现在就闯进去，影响确实是不太好。 “杨县长，走，咱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说着，沈仁宽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树成稍稍平息下心中急切的心情。 紧接着，杨树成一边走，一边开口询问道：“沈局长，那五个犯罪嫌疑人，都招了什么了，能方便说一下嘛？” “招了，是关于您的。”沈仁宽回答道。 没想到，沈仁宽的回答，居然是如此的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闻言，杨树成县长有一些紧张，是只关于自己的，还是关于自己舅舅的？ 那五个涉嫌了期货茶事件的商人，该不会将一个副部的秘密，给抖搂出去吧？ 正当杨树成有此疑惑之时。 二人便来到了局长办公室里，沈局长坐在座位上，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了一份口供文件。 “沈局长，这是那五个犯罪嫌疑人的口供材料，喏，关于您的，您可以看一看。” 杨树成连忙接过了文件，仔细一看，脸色铁青。 口供里，白纸黑字的写着，那五个商人给自己造政绩的全盘经过。 “这份口供文件，还有谁看过？” 杨树成县长连忙询问道。 “您是第一个人，我还没有给其他人看过呢。” 沈仁宽局长微微一笑，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紧接着，只见，沈仁宽局长从杨树成县长的手里，接过了那份口供文件，从裤兜里拿出了打火机，就这么点燃了。 那口供文件燃烧的火焰，在杨树成县长的眼里，逐渐的放大，也让杨树成县长微微张开嘴，露出一些难以置信的神色。 “杨县长，区区一份对您不利的文件罢了，该烧就得烧了。” “杨县长，在杨部的面前，您可得给我美言几句啊。” 沈仁宽局长云淡风轻的说道。 杨树成县长紧皱着的眉头，也逐渐的舒展了起来，一脸的笑意盈盈，拍了拍沈仁宽的肩膀：“等我以后提拔了，我不会忘记你的，放心吧。” 此刻，沈仁宽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实际上，这份口供文件，早在给杨树成观看之前，就已经给市委书记黄百川和县委书记陈宜山看过了。 连县法院的院长，还有程勇镇长，他们四人都认为，这一份口供材料，犹如鸡肋。 这一份口供材料，完全不能够给杨树成县长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连最轻微的警告处分，也都不可能达成。 这种造政绩，换言之，也就是烂尾工程。 当某个公务员在位之时，项目红红火火，当调职离开之后，就留下一地的烂摊子。 这种事情，不只是在杨树成的身上发生着，同时也在千千万万的其他公务员们的身上，也在发生着。 或许其他的公务员，没有如杨树成县长一样的，和商人勾结造政绩。 但实际效果都是一样的，连过程都是一样的，都是烂尾和一地鸡毛。 不过，把这份口供材料，当着杨树成县长的面给烧掉了，这反而能够引起杨树成县长的好感。 这不，杨树成县长已经拍着沈仁宽的肩膀，一副称兄道弟的姿态了。 “哈哈哈，沈局长，我果然没看错你。” “你我二人联手，还有我的舅舅帮助，整个南丰县，没有敌手。” “不过，沈局长，我来到此地，有一事相求。”杨树成接着开口道：“沈局长，能否把那五个人进行取保候审？他们犯得也不是什么杀人案，而是经济案件，满足取保候审的条件吗？如果不能取保候审的话，那能不能指定居住呢？” 闻言，沈仁宽回答道：“取保候审么？可以，不过要有担保人，还要缴纳一定金额的保证金，在取保候审期间，要被监视居住，不能离开指定的活动范围。” 第两百三十章下海的公务员们 不过，沈仁宽话锋一转，还是拒绝了杨树成县长要将那五位犯罪嫌疑人取保候审的要求。 沈仁宽开口道：“陈书记早已嘱咐过了，陈书记知道你要来捞走那五个犯罪嫌疑人，所以特意嘱咐了我，那个五犯罪嫌疑人是不能离开看守所的，否则，就要唯我是问。” “杨书记，你应该也能理解我的苦心，你若是想将那五人取保候审的话，你可以去找陈宜山书记啊，只要陈宜山书记发话，我立马就给你办理取保候审的手续。” 闻言，杨树成县长略有一些失落。 不过，这也在杨树成县长的预料之中，自己想把人捞出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杨树成县长顿了顿，开口询问道：“沈局长，你知道程镇长背后站着哪位大佬吗？” 沈仁宽一脸茫然地望着杨树成，一副不知道杨树成在讲什么的样子。 杨树成追问道：“如果你知道了，尽快联系我，拜拜。” 杨树成转身而去。 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身为一个县长，总不能擅闯警局去劫人，那样有失风范。 况且，杨树成县长也知晓了沈仁宽的站队，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从他烧掉了那份口供材料，便可见一斑。 在注视着杨树成县长离开后，沈仁宽立马就给陈宜山书记打了个电话，汇报道：“陈书记，一切都在您的预测之中，那杨树成县长来了，他又走了，无功而返。” “好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无名犯罪嫌疑人出去，一定要让他们接受法律的惩罚。” 陈宜山书记道。 …… 片刻之后。 杨树成县长便离开了警局。 杨树成县长坐在公务车上，思索着，程勇的背后，到底站着哪一位大佬，这种敌暗我明的滋味，真不好受。 杨树成县长思索了许多种可能性，但这些可能性似乎又都不是特别的靠谱。 难不成，程勇是某个大佬的私生子么？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么，程勇的背后，到底站着哪一位大佬呢？ …… 与此同时。 南丰县的公务员下海潮，如火如荼的开展了起来。 现在，整个南丰县都因为胡台镇的经济腾飞，让体制内的公务员们，看到了下海经商的恰当时机。 公务员也是人，也是要权衡利弊的，在铁饭碗和市场经济之中，那一者能够带给人更高的收入，人才自然就会往哪个方向流入。 而此事此刻，由于市场经济的蓬勃发展，那些体制内整天无所事事的公务员们，也开始干正经事儿了。 由于他们所接触到的信息，比普通的商人多得多，对于政策的理解，也比普通商人强一些。 因此，就算他们下海后，不和以前的同事们联系，他们也能够获得一份不错的创业收入。 尤其是那些听取了程勇建议的公务员们，他们在下海的时候，专门去解决老百姓们生活中的痛点。 “八毛钱一斤的西瓜咯！便宜卖了，比超市里的便宜三分之二的价钱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植脂末奶茶，只要三块钱一杯，茶白道是植脂末，蜜雪冰城是植脂末，我的奶茶也是植脂末，成分都一样，可我的更便宜，你不来上一杯吗？” “无糖可乐，从石油里提炼出来的化工材料勾兑的饮料，一瓶只卖两块钱，比矿泉水的价格还低，我们是下海的公务员，一分价钱一分货，童叟无欺。” “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蔬菜，用大粪浇灌的，物美价廉，都是农户们自家种的，没有施加化肥和除草剂，来来来，看一看，吃绿色蔬菜有益身心健康。” 这些下海的公务员们，一进入了南丰县的市场经济之中，一下子就把那些轻奢商品的价格给打下来了。 人们恍然间才发现，为什么所有的奶茶，都没有配料表，为什么资本家们要向公众宣传无糖可乐了。 无糖可乐的无糖，是石油提取物，或者是人工合成的化学品，其成本，要比真正的蔗糖便宜太多了！ 还有那些琳琅满目的奶茶店，其实，奶茶店的配方都差不多，都是植脂末和香精勾兑而成的！ 外地而来的消费者们，当看到街上的西瓜，绿色蔬菜的价格，居然这么便宜之时，顿时就惊呆了！ 要知道，彩虹猩球的有机农产品，都是市场价的十倍以上，是批发价的一百倍以上！ 同样是有机农产品，凭什么庄稼地里的就卖得这么便宜，而经过包装之后就如此的昂贵呢？ 外地的消费者们不禁在想，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如果农民的有机蔬菜，也能卖到那么贵的话，农民就能够奔小康了啊！” “现在，大家不是一直都认为当农民不挣钱吗？一亩地的庄稼，不购买一个苹果手机。” “可如果是打通了原产地到中间环节的痛点，那么，农民也能赚到钱了啊！” “南丰县本地的农民，把自己的瓜果蔬菜运到城里里卖，你信不信，光是这一车的蔬菜，就能堪比一亩地大米所带来的收入。” 南丰县的新政，当公务员下海后，深化了新政之后，众人对于日常生活中，有些看似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问题，现在都能够理解了。 以前，课本上总是在说，外国在经济萧条时，会有倒牛奶的现象发生。 而龙国在经济下行的时候，这种倒牛奶的现象，又何尝没有发生呢，如西瓜烂在地里，茶叶只能倒掉，柑橘无人采摘……这些农产品的批发价，是如此的便宜，可到了最终的消费者的手中，往往都是五倍十倍的价格了。 在这个天热的季节里，只要西瓜的价格足够便宜，还是会有许多人愿意去买西瓜当成饮料来喝的，可现在一个西瓜的价格，动辄三块钱一斤，一个西瓜就要十来块钱了，这种价格是拥有房贷的城里人所承受不起的。 其实，想要让农民们从种地的过程中挣到钱，办法也没有那么复杂。 第两百三十一章他们开创了一个去品牌化的时 在胡台镇和南丰县城里，几乎所有的农产品，如西瓜、柑橘、甘蔗等，都是本地农民们生产出来的。 除非是一些本地没有的农产品，南丰县才会从外面“进口”，否则，一般情况下，都是自产自销。 从南丰县的乡下，运到县城里，运费几乎为零，只需要一些汽油费。 一些郊外的老头老奶奶们，他们天没亮，就推着平板车，拉着一车货进城售卖了。 至于在城里的售卖，也根本没有摊位费。 租金，往往在一个实体店的商品里，占到了大头。 而整个南丰县，都允许摆地摊了，也就没有摊位费了。 更没有税费了。 国家对于个体工商户的交税是有要求的，年营业额在五十万元以下的，都不需要交税。 胡台镇的农民们，就算他们的产量再翻一番，也根本达不到交税的要求。 若是农民达到了交税的要求，那基本上实现了城市里精英白领阶层的收入了，交了税，抛去各项成本后，也能落到手十余万块钱。 …… 胡台镇。 余茂才是第一个售卖现酿啤酒的摊贩。 因此也带火了现酿啤酒，让外地的游客们知道了，现酿啤酒和货架上的啤酒，是有本质性的差别。 当现酿啤酒火到了一定程度后，余茂才反而不卖现酿啤酒了，转而售卖现酿啤酒加工机器了。 啤酒的生产工艺，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一个未解之谜。 可对于曾经担任工商大队长的余茂才来说，啤酒的生产工艺，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的秘密。 无非就是将啤酒加工厂的设备，进行小型化罢了。 也不需要搞自动化，手工驱动即可，也更能够体现出原汁原味的卖点。 余茂才渐渐的开始大批量的生产现酿啤酒加工机器，对所有胡台镇的下海公务们出售，甚至还将这套小型手工设备，卖到了镇子之外。 隐约间，余茂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可以开办一个工厂了，工厂所生产的设备，就是这种小型现酿啤酒加工机器。 先有了需求，后有了投资，凡是由需求拉动的投资，都是有效投资。 在还没有其他人，进入现酿啤酒加工机器这个赛道之前，余茂才准备开办的工厂，就不存在产能过剩问题。 程勇、王垚丽、孙盟等人，每天都在吕昴的体育馆附近视察，时刻监察着整个乡镇的市场经济形势。 “嗨，程镇长，植脂末奶茶要不要？五块钱一杯，茶白道口味的？” 一个下海的公务员，叫住了程勇道。 程勇等人停了下来，站在了一个植脂末奶茶的摊位前，打量了一眼。 只见，这个奶茶摊子，有各种各样口味的，米雪冰茶口味的，茶白道口味的，霸王茶姬口味的，书亦烧仙草口味的，各种品牌的口味奶茶，应有尽有。 “来一杯，书亦烧仙草口味的吧。”程勇望了一眼四周的众人，开口道：“来五杯，一人一杯。” 不一会儿，下海的公务员，就把自己亲手制作的五杯烧仙草饮料，送到了众人的手中。 程勇喝了一口，频频点头，夸赞道：“不错，真的就和书亦烧仙草的口味一样。” 程勇拿起奶茶杯子，凝视着里面的原材料。 “里面有葡萄干、有仙草、有植脂末、有白开水，有白砂糖……” “都是从拼兮兮上买来的原材料，自己勾兑一下，我就来摆地摊售卖了。” “就算有什么质量问题，客人找我，我找拼兮兮的商家。” 这名下海的公务员笑道。 一旁的王垚丽，品味了一番后，点评道：“口感上，确实和书亦烧仙草的一模一样。” “但是价格比起正品，要便宜了许多，两者之间的差别，少了一个店铺租金，少了一个员工工资，少了一个品牌广告费，还少了一个加盟费。” “其实，像这种大街上的大众消费品，如奶茶、面包、啤酒等，都是没什么专利门槛的，而且，互联网上也有相关的制作方法。” “不错，我很看好你们的发展。” 这些下海的公务员们的地摊食品，他们看似是没有品牌支撑的，其实也是有品牌支撑的。 这个品牌，便是胡台镇的公信力，所有在胡台镇摆摊销售的视频，胡台镇的官方都在背后做信用背书。 这十分考验胡台镇官方的公信力。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若是上当了一次，第二次就不会再来了。 …… 掠过这个奶茶摊位，程勇和王垚丽一行人，又来到了另一个下海创业的公务员的摊位前。 这个公务员，程勇认识，是给镇政府看门的，是一个体制内的保安。 而对方所售卖的东西，是预制面包。 只需要将这预制面包，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就能变成黑森林蛋糕，蛋挞、或者是变成各种各样精美的面包。 “这样可以延长保质期。”这名下海的公务员说道：“现在，我发现面包店里的面包，最低价格都是五块钱起步。” “而我的预制面包，一个只要两块钱，客人们把这面包买回去了之后，放在烤箱里烤一烤就行了，非常好吃。” 程勇和王垚丽齐齐地点头。 当程勇等人，路过了下一个下海创业的公务员摊位时，诧异的看到，有卖预制面包的下海公务员，居然还有卖预制菜的下海公务员。 只不过，下海公务员们所摆摊销售的预制菜，和人们日常认为的预制菜，迥乎不同，譬如一份西红柿鸡蛋汤，两个西红柿，两个鸡蛋，一些食盐和味精，所有的这些原材料，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 这种预制菜，解决的并不是买回去即食的问题，而是解决了菜品的做法问题。 这名下海的公务员解释道：“我发现，现在的许多城里人，他们是愿意下厨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做菜。” “所以，我就把这些菜，和一些佐料，封装了起来。” “这样一来，大家都看得见，买的放心，吃的安心。” 果然，下海公务员们对于市场的洞察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第两百三十二章胡台镇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整个华夏，最聪明的一批人，都在公务员系统里。 现在，随着胡台镇市场经济的复苏，这些原本在胡台镇镇政府里上班的公务员们，立刻就找到了其中的商机。 从现酿啤酒，转型成现酿啤酒加工机器的生产厂家。 从地摊奶茶，到零售奶茶的批发厂家。 从预制的菜肴，到一个小型菜市场集合体，直接拉动了各种菜品和佐料的销售增长。 “这是一个去品牌化的时代！” “在消费降级的大背景之下，一些假冒伪劣的商家，必然会被去品牌化。” “而一些货真价实的商家，他们的品牌化则会被极大的加强！” 在参观完了下海公务员们的创业摊位后，程勇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身为一镇之长，若是对于市场根本不了解，也无法将镇长的工作给做好。 可若是和市场的纠葛太深，同样也无法将镇长的工作做好。 “是啊，这是一个去品牌化的时代。”王垚丽点头道：“在如今的经济局势之下，以往那些被包装的高大上的品牌，越来越不符合时代的潮流了。” “前几天，宝马和奔驰都降价销售了，还有保时捷的外国厂家，也在对自己的销售商进行补贴……” “人们渐渐的意识到，品牌，对自己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人们更喜欢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就越是会关注具体的性能指标。” 所有假冒伪劣，以次充好的轻奢消费品，都将会在这个大时代里，渐渐的泯然于众人矣。 程勇在视察的时候，也发现了，以前被称为雪糕刺客的种雪高，没有了痕迹，打着无糖口碑的元气森林，也逐渐的退出了人们的视野。 人们渐渐的发现了，其实，那些被包装成有益身体健康的产品，其实他们也并没有对身体有什么好处。 如种雪高，元气森林等，他们卖自己产品的思路，就跟卖保健品似的。 打着为顾客着想的皇子，其实是为了压低自己的生产成本，以求让自己赚到更多的钱。 这种套路，已经不试用了。 而现在，胡台镇的下海公务员们的生意模式，逐渐的走进外地游客们的视野之中。 胡台镇向外地游客们普及了，什么叫做一分价钱一分货。 …… 随着胡台镇的公务员下海创业潮的兴起，在互联网上，网友们对自己所在地的政府，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咱们镇一个月的公务员工资开支，就得好几千万，咱们镇虽然不是什么贫困镇，但本镇的财政收入，也根本不足以支持养活那么多吃干饭的公务员，我建议把他们统统裁掉，至少要裁掉九成。” “那些公务员们的退休工资那么高，咱们普通老百姓们的退休工资才多大一点，更不用说农民们了，农村人的退休工资，才三五百块钱，而城里人的退休工资，却有三五万块钱，光是退休金，就差了一百倍了！” “咱们华夏的财政供养人员数量，都有一亿了，你们不觉得，咱们的财政供养人员数量，实在是有点太多了吗？” 网络上，网友们都在批评着，公务员的待遇和农民工的待遇，实在是太不同了。 明明公务员应该是为人民服务的，可是，这些公仆却比主人活的还要更加滋润。 难道不应该是主人比公仆活的更滋润吗？而工农阶级的待遇，似乎并没有公务员的高。 网友们看了胡台镇，又看了自己的镇，心中的愤怒感，不言而喻。 若是没有胡台镇作为参照物，他们的情绪，也不会如此的憋屈，感觉就像吃了一只死苍蝇似的。 而现在，有了胡台镇的公务员作为参照了。 胡台镇的公务员在做什么？他们没有等着上级的拨款养活他们，而是主动的给政府减轻负担，还给政府激活了民营经济。 对于网络上的舆论，各个地方的官方账号，也对舆情回应道： “不是我们不想搞裁员增效啊，我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政府班子体量臃肿了吗？” “可我们一旦将那些只吃饭不干活的公务员给裁掉了，那么，这么多的失业人员进入社会，这会造成怎样的社会乱象？” “胡台镇可以搞，可我们不能搞，为什么？因为我们没有胡台镇那繁盛的市场经济啊！胡台镇裁掉了那些公务员，那些公务员还有去处，可我们裁掉了公务员，他们就没有去处了。” 胡台镇和其他的地方政府，犹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另一个地方政府的官方账号，在面对舆情时回应道： “我们已经陷入了死亡螺旋的怪圈里。” “社会经济越是下行，我们越是要管，如城市停车位收费，增加税收的品种，增加罚款的金额，让村警进入农村里，让公务员进入公司里……” “我们越是这么管，就越是会增加人们的生活负担，社会经济会进一步下行，我们就要进一步增加治安管理人员。” 网友们也明白了，除了胡台镇，其他的政府政府，都陷入了负反馈循环里，越管越乱，越乱越管，这样的结果，就是政府的公务员体量越来越庞大，给社会经济造成的负担也就越大了。 而胡台镇之所以能够走出这种负反馈怪圈，便是在于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只需要做好这四条，便可以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公信力。 有了公信力撑腰，市场经济自然而然就成长起来了。 外地的企业家们，都争相涌入胡台镇投资建设了，那种投资不过山海关的局面被打破。 企业家们是否在乡镇里投资，不在于本地的消费环境，而是在于政策的稳定性，以及这个政府的公信力。 毫无疑问，在程勇的新政下，胡台镇的公信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长。 公信力就是民众对一个政府的信心。 程勇用自己的信用，向网友们阐释了，什么叫做信心比黄金还重要。 整个胡台镇，都在高速的增长之中，一季度的GDP统计数据出来，居然增长了三位数！ 第两百三十五章各方的庆贺 “新加坡能够发展起来，便是因为新加坡的法制化！” 程勇将胡台镇，类比于新加坡。 一个是乡镇，一个是国家，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无论是胡台镇，还是新加坡，都是资源贫瘠、人才匮乏，要啥没啥的地方。 境内既没有石油，也没有矿产资源，更没有著名的商人，可著名的商人，都愿意举家迁往新加坡。 程勇语重心长的说道： “咱们胡台镇，想要长久的稳定发展下去，就必须要学习新加坡的模式。” “如果你们到过新加坡，一定会知道，新加坡的法治环境，是世界上最严格的，没有之一。” “世界上最廉洁的政府之一，也有新加坡的席位，法制化，便是让新加坡腾飞的关键因素！” 王垚丽了然。 王垚丽明白，胡台镇和新加坡一样，都是要啥没啥的地方。 可是，胡台镇在程勇的新政下发展起来了，几乎和新加坡的发展路线一模一样。 要始终坚定不移的去推行法制化的进程，一刻也不能停歇。 …… 当胡台镇的一季度经济数据出来后。 宁远市里，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黄百川拿着手中的经济数据，放声地大笑。 黄百川觉得，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程勇，这小子，还真的把胡台镇给盘活了。 “把副镇长的副字去了！”黄书记默默的道。 …… 与此同时。 省里的某个大人物的办公室里。 一个王姓的老人，手里也拿着胡台镇的最新经济数据。 这位老人缓缓开口道：“哈哈，程勇还真不赖，硬是将一个资源贫瘠，人才贫瘠的十八线开外的小乡镇给盘活了！” “日后，这胡台镇，未必不能成为凤阳小岗村，成为引领时代潮流的存在！” “在经济下行的时代里，什么最重要，信心，不止是人们之间的信心，更是人们对政府的信心！” “现在，国家对楼市的调控，越来越不起作用了，国家对股市的调控，也让那个散户们失去了希望！” “公信力，是如今亟待建设的！” “我们必须要让人们再一次的深信，只要是政府出台了某项政策，就一定可以达到人们普遍的心理预期！” 这位王部，心中不由得唏嘘起来。 由于短视频平台的出现，让越来越多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以前，当政府要管理智能电视广告的时候，人们的心理预期是电视去广告化，一打开电视就能看到节目，而结果却是把免费的直播平台给关掉了。 以前，在股市的治理方面，经济日报发文要让散户从股市里赚到钱，用赚的钱去消费，结果却是股市一落前丈，就算是三只箭齐出，也只是让故事牛气了三分钟时间，如今，又要打三千点保卫战了。 以前，信访是很难的，信访的成功率在万分之零点几，而短视频平台，它扮演了一个信访局的角色，让官员在地方上的无限权力进一步得到了遏制。 种种事情的出现，让政府的公信力，一降再降。 而胡台镇，却探索出了一条法制化的模式，不仅提高了胡台镇的公信力，也增加了胡台镇的GDP。 每当人们提到淄博、胡台镇时，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名词，就是政通人和。 王部笑了笑，翻阅着秘书递过来的程勇新政。 以体育产业为初始点，蹭了一波村超，村BA的流量，吸引了全社会的关注度，借此机会，正式推出了法制化的新政。 程勇的种种新政，都令这位王部拍案叫绝。 这位王部喃喃自语道：“垚丽这丫头，真是找了一个好男朋友啊！未来前途可期！至少也会是一个副部级的存在！我很看好这小子！” “嗯，我看看，小程在胡台镇施行了什么新政，仅退款？呵呵，仿照胖东来和拼兮兮的模式？有趣，实在是有趣啊！” “把不法商家都给搞死了，仅退款之下，只留下了一个好评度较高的商家，所销售的产品，都是一些物美价廉的商品。” “对商家而言比较苛刻，可对于老百姓们而言，却是极大的利好。” “哟呵，还有动员公务员们下海创业？市场经济发展起来了，公务员的规模也得到了缩减，还是那些公务员们自愿辞职的！真牛啊！这小子办成了我都办不成的事情！” “书亦口味的奶茶，可口口味的无糖可乐……这些下海的公务员们，直接把桌子都给掀了啊！把配料表搞得一清二楚，这还让那些商家们怎么搞营销，哈哈哈！有趣！” 这位王部对王垚丽的男朋友，十分满意。 然后，这位王部关注到了程勇还是一个副镇长的职位，于是让自己的秘书，赶紧解决一下此事。 …… 不日之后。 省里便下发来一封任命函。 省里直接要求，把程勇提升到镇长。 当这个好消息传到胡台镇后，除了王垚丽之外，其他人都露出意外的惊喜之色。 他们知道以程勇的才能，早晚会从副转正，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要知道，程勇当上副镇长，到现在还没有一年的时间，这才几个月而已，居然就成为了正镇长了，这可以说是火箭提拔了。 好消息传来后，孙盟、田镇长、顾镇长等人，都纷纷前来庆贺。 余茂才等下海的公务员们，也都自发的过来庆祝程勇的职位得到了提拔。 就连县委书记陈宜山和杨树成县长，也都前来祝贺程勇成为了正镇长。 虽然，程勇的“实权”，并没有显著的变化。 但如此快的速度，从副镇长到了正镇长，这是多少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程镇长，今天有空吗？不如咱们去喝几杯？”杨树成县长笑眯眯的道。 程勇的人命函，居然是直接从省里下发的，这也更加让杨树成县长确信了，在程勇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副部级的大佬当靠山。 只是，让杨树成县长还心存疑惑的是，那位给程勇当靠山的副部，到底是谁？ 难不成，程勇和自己一样，也有一个舅舅？亦或者，是程勇身边的某个人，在省里有靠山呢？ 第两百三十六章一场AA制的聚餐 杨树成县长主动的提出了要给程勇举办一次庆功宴的建议，以庆贺胡台镇的新政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以及程勇成功的晋升成了正镇长。 不过，对于这种大摆庆功宴的事情，程勇多多少少是有些抵触的，尤其是，当这个建议是从杨树成县长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这不由得让程勇心生遐想，杨树成县长这么提议，该不会是事后给自己扣上一个奢华造作、生活作风不正的帽子吧。 陈宜山书记在一旁感慨唏嘘，接着说道：“杨县长提出来的建议也挺不错的。” “这一次的庆功宴，我支持搞，不过，有一条，不能用公款。” “到时候，每一个参加宴席的人，咱们AA制，如何？” 如果是AA制的庆功宴，倒还是在程勇的可接受范围内。 毕竟，这一次的庆功宴，若是走公款报销了，事后，难免会成为有心之人攻讦自己的污点。 “程镇长，你就不要推辞了！” “是啊，程镇长，你用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由副转正了，这种提拔的速度，可是很罕见的。” “而且，程镇长，你现在不是还单着吗？正好，趁着这次庆功宴的机会，让大家给你介绍女生呗。” 闻言，程勇瞥了一眼王垚丽。 程勇和王垚丽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事儿，台面上没几个人知道。 当有人提议给程勇介绍女朋友时，程勇下意识的就把目光落在了王垚丽的身上。 只见，王垚丽一副怨妇的模样，嗔怒道：“说的不错，咱们的程大镇长目前还单着呢，你们谁有还待字闺中的亲戚朋友，都介绍过来，给咱们的程大镇长认识认识，看看咱们的程大镇长是喜欢那样儿的。” 王垚丽的话语，阴阳怪气的。 众人一听，便敏锐的嗅到了其中的火药味儿。 这可不符合王垚丽平时的做事儿风格，以前，无论天塌下来了，都面不改色的王垚丽，现在却因为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居然就生气了，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王主任，你这是咋的了？”沈局长好奇的询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今天有点不开心。”王垚丽皱眉道。 “呵呵，一定是大家在给程镇长撺掇着相亲的事儿，忘记了你也是单着的，等下次有机会，一定给你介绍男朋友。”沈仁宽局长笑了笑道。 王垚丽顿了顿，笑道：“好啊，我希望那种高大威猛的，就像沈局长您这样的。” 这倒让沈仁宽有点不好意思了。 经过众人的一番商议后，庆功宴的地点，就定在了吕昴的体育馆门口，那片广场上。 众人没有开公务车，而是乘坐着自己的私家车，一辆车上坐三四个人，朝着体育馆赶去。 王垚丽故意没跟程勇坐在同一辆车上，而是坐在了沈仁宽的副驾驶，仿佛是在赌气似的。 …… 夜幕降临，烧烤摊走起。 正在体育馆门口摆摊的余茂才，见到陈书记、杨县长、程镇长，还有这么多的县政府班子成员，都在一起聚会，便端起了一个托盘，托盘里盛放着十几杯现酿啤酒，放在了几人的桌上。 “余队长，我听说，你这现酿啤酒摊子，一天就能挣一千块钱，那你这啤酒，能不能免费送给我们？”工商局长李天用笑了笑道。 看见自己曾经的上司，余茂才还是本能的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笑道：“当然可以啊，这一托盘的啤酒才几个钱，我端过来，就是免费送给大伙儿的。” “别的我说了不算，但是这现酿啤酒，我卖的，管够，你们要多少有多少。” “大伙儿也放心，我赠予大家的量，一定在合法范围内，不会构成行贿罪的。” 众人笑而不语。 表面上说着管够，实际上，余茂才的心里跟明镜似的，现酿啤酒卖两块五一杯，顶多是赠送出去一两千杯。 但这个量，也足够大伙儿喝足了，现场的公务员共有十余人，每个人顶多也就喝十几杯，分量恰恰好。 “来，坐。”李天用拍了拍身边的板凳，让余茂才坐在自己的身边。 余茂才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李天用不容分说，直接拉着余茂才了下来。 一坐下，李天用就问了几个尖锐的问题：“余队长，你在咱们工商局，也干了有些年头了，你这现酿啤酒摊位，有没有工商营业执照？有没有缴纳垃圾清运费，有没有订购卫生报？你的现酿啤酒有没有经过质量检验合格证？” 这么一番连珠炮似的提问下来，让原本神采飞扬的余茂才，顿时就整得不自信了。 程勇为余茂才化解尴尬道：“咱们胡台镇摆地摊，不需要营业执照，也不需要缴纳垃圾清运费，更不需要订购卫生报？” “咱们胡台镇和外地的城市不一样，在外地的城市，只要店铺一开，各个部门都找上门了。” “什么垃圾清运费、卫生报、税费、物业费、城市维护费、租金……三天两头儿，都有人来找茬。” “可在咱们胡台镇，这些都免了。” “搞这么多的复杂流程，实体经济该振兴不起来，还是振兴不起来。” “现在，胡台镇的新政，讲究的是从过程管理，变成结果管理。” “余茂才，你下海创业后，这么轻易就开了一个红火的摊位，你可得小心点，一旦出了事儿，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抓到就是顶格处罚，既要罚的你倾家荡产，还要让你蹲大狱。” 一时间，余茂才无法作答，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以此缓解此刻的气氛。 不一会儿，余茂才赶紧起身，指着自己的现酿啤酒摊位道：“我那摊位有客人来了，各位吃好喝好，我去忙我的了。” 见状，众人哈哈一笑。 “瞧你把余队长吓的。”沈局长怼李局长道。 “只是给他提个醒罢了。”李天用接着说道：“在咱们胡台镇，谁都可以摆地摊，谁都可以售卖未经检验检疫的产品，但一旦出了事儿，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第两百三十七章一个惹怒全国所有公务员的提 众人也深以为然。 现在的胡台镇，人人都可以创业摆地摊，就连一些公务员们也都纷纷辞职了去摆地摊。 环顾四周，奶茶摊位、啤酒摊位、烧烤摊位、水果摊位……以及附近的黄金和茶叶交易市场。 以吕昴的体育馆为中心，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都是创业者的天堂。 但是，创业的门槛低，不代表背负的责任低。 程勇的新政，便是从过程管理到结果管理，犹如资本市场似的，谁都可以上市，可一旦上了市出了问题，就是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程镇长，恭喜你晋升成了正镇长，近几年来，你应该是头一个，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从副镇长晋升成正镇长的镇长吧。”工商局长李天用敬酒道。 李天用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酒杯的上沿朝着程勇酒杯的下沿，轻轻一碰，一饮而尽，“我干了，您随意。” “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咱们胡台镇能够发展成如今这样辉煌的局面，你瞧瞧这里，那么多的外地游客，而且他们还都是奔着消费来的，别的地方的游客是游山玩水，而咱们这儿的游客，你不让他们购物，他们还跟你急，哈哈哈。” 众人蓦然点头。 专程为了消费而旅游的游客，这哪怕放眼全国，也极其罕见了。 但是，胡台镇做到了，开辟了这样的先例。 “以前，我没觉得公信力有多么重要。”陈宜山呷了一口酒，顿了顿道：“以前，我认为我是书记，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你们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就算有一些普通的百姓不愿听我的，我也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他们听我的，他们想去信访，根本做不到，就算是去京城信访了，那也是打回原籍处理，我在这里，我就是天。” “可现在，我的思路有些改变了，一方面是因为互联网短视频的因素，让我有点害怕了，另一方面，是我真的感受到了，一个地方政府公信力的提升，会带来怎样的好处。” “吸引外地的游客们过来消费，就不必说了，提高政府的公信力，让咱们政府借钱更容易了，这可是切身的体会，而且，咱们政府向本地居民推行某一项政策，也更加容易了，极大的减少了政府人员的工作量。” 陈宜山书记一边喝着酒，一边有感而发的说了起来。 陈宜山书记身为胡台镇的一把手，他的视角，是着眼于整个南丰县的。 以前，南丰县要推行某个政策，总是会受到许多人的质疑和反对，大家根本不管，某项政策实施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人们形成了一种思维惯性，只要是政府要干的事情，总是拿自己当韭菜割的。 当陈宜山书记聊到此事时，在场的公务员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在场的公务员们，都是深入基层，是直接和群众接触的。 王垚丽举例道：“就拿简单的一个农村居民合作医疗来说吧，以前推行这玩意儿，经常都要说破嘴皮子，无论咱们怎么劝农民们参保，农民们总是反对，现在好了，咱们南丰县的全体农民都自愿缴纳了，是真的自愿，不用催，自个儿就过来交社保了。” 其他的公务员们，也都纷纷说了自己的经济。 在程勇推行新政前，和程勇推行新政后，几乎是天差地别。 因为公信力提高了，老百姓们更配合了，政府工作人员的办事效率也相应的提升了。 当听到自己的女朋友提到农村合作医疗之时，程勇忍不住插嘴道：“我建议，以后咱们南丰县里，所有的事业单位、体制内的人员，全部和民营企业一样，都缴纳最低一档的社保。” “从最高一档的社保，变成最低一档的社保，这中间不就空了一笔钱吗？咱们拿着这笔钱，去给农民兄弟们免费上合作医疗。怎么样？” “陈书记，杨县长，你们觉得我的这个提议咋样？现在咱们的公务员，和一些国企央企的社保，一个月缴纳两三千块钱，是按照最高档缴纳的，不如就按照最低档的几百块钱一个月的去缴纳。” “你们想想看，从三千块钱一个月到六百块钱一个月，这中间不就空出了两千多块钱吗？两千除以四百，就是五个人啊！也就是说，咱们体制内的人，勒紧一下裤腰带，一个人一年就能让至少四十八个农民享受到免费的农村合作医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全国体制内的人，总共约有八千万人，八千万乘以四十八，那就是三十多亿人，就算体制内的人，只有两千万人吃财政饭，也足够所有的农民缴纳那每年的三百八十块钱的合作医疗了，你们说，我算的对吗？” 程勇是真心诚意的为底层的老百姓们着想。 可是，程勇提出的这个方案，却是在动在座各位的奶酪。 除了陈宜山、王垚丽之外，其他人在听到了程勇的这个提议后，纷纷眉头一皱。 “程镇长，你这好像算错了吧？”杨县长说道：“这笔帐可不能这么算。” “咱们的社保金，来自于全民的钱，对我个人而言，是别人的钱，咱们花别人的钱给自己缴纳社保，自然要按照最顶格的参保比例来缴纳。” “咳咳，在座的各位，你们觉得，程镇长的这笔帐，是算对了？还是算错了？” 全场鸦雀无声。 若是仅仅只看纸面上的数字，程勇算的一点没错。 可若是参杂了其他的因素，那可就不好说了。 “程镇长，咱们南丰县的农民，每年的合作医疗费用，其实不是三百八，而是一千多块钱，国家已经报销了六百多块钱了。”工商局长李天用介绍道：“总不能，让农民一分钱不掏吧？那让其他非农民身份的人，不就有心里落差了吗？城镇职工每个月缴纳大几百块钱，却和农民享受差不多的医保待遇，那就没有人去缴纳城镇职工社保了。” 第两百三十八章程勇要让南丰县的农民享受免 工商局长李天用所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也确实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不过，程勇还是一贯的坚持自己的主张，道：“现在，农民的负担多重？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咱们胡台镇的经济发展起来了，可也仅仅是城镇上的居民富足了，乡下的村民们，他们的收入依旧少得可怜。” “你们知道现在的米价吗？一块到五块钱每斤不等，你们知道一亩地的粮食产量吗？六百斤到一千斤不等，刨去农药化肥和种子、人工的成本，农民一亩地一年能挣一千五百块钱，就算不错的了。” “而合作医疗的费用，一年一人接近四百块钱，明年又要涨了，大概是四百一十块钱了，一家六口人，爷奶父母姐弟，四六二十四，光是缴纳合作医疗的费用，三亩地一年白干！” “咱们南丰县胡台镇的户均耕地面积，才多少亩？三亩地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都接近一个普通家庭四分之一的年收入了。” “而我们公务员等体制内的人员，只要从最高档的社保参保金额，降低到最低档的社保参保金额，就可以实现咱们南丰县所有的农民们免交合作医疗，一千多块钱，六百多是国家缴的，剩下的四百多，咱们公务员们从自己的社保里节约出来。” 众人沉默不语。 谁也不敢在此时发声。 程勇的这个提议，理论上很好，也似乎具备可行性。 从最高档的社保变到最低档的社保，这中间最起码节约了一千块钱，一个公务员一个月，最起码能够带动两个农民一年的免交农村合作医疗，一个公务员一年能帮扶到至少二十四个人。 南丰县的全体公务员，全体国企分支、央企分支等体制内的人，把这些人的数量乘以二十四，足以覆盖到全部的农民，还绰绰有余。 “我不同意！”杨树成举手，带头表示了明确的拒绝之意。 杨树成说道：“国家给我们的社保，那是国家的决定，不是我们这些县级的干部，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程勇立马回怼道：“虽说国家给了我们这样的优惠政策，但我们也可以主动向上级打申请啊。” “杨县长，陈书记，如果你们都同意的话，结束了这一次的聚餐后，我就打电话联系市委书记黄百川，让他去促成此事。” “我觉得，这完全可行啊！难道，体制内的人的数量乘以二十四，还不能覆盖所有的农民吗？我不信！” “再者，农民为咱们华夏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啊。” “前些年的时候，咱们这些公务员们，有视同缴费的优惠政策，而同样是为华夏付出的农民工，他们只是和我们的岗位分工不同，没有尊卑的差异，他们缴纳了公粮，为咱们华夏贡献了第一笔外汇收入。” “而且，近些年，咱们的土地财政，从农民的手里，以粮食作物的产量来征收耕地，经过四通一平后，反手就变成了一块熟地，地皮的价格直接翻了几千倍。” “现在，农民的种粮积极性不高，一瓶五百毫升矿泉水可以买到好几斤的大米，大米都还没有水贵。” “是农民的牺牲，才维持住了城市里，那些缴纳房贷的城里人的生存成本边界线，否则，粮价一旦涨上来，城里就闹翻了天。” “城市的工业建筑，也需要农民工的参与，咱们的农民工兄弟们，给城里人提供了廉价的劳动力，农民工的子弟们，在城里缴纳社保，却不享受城里的社保，打工结束后又回到老家了。” “在建国后的那一次经济危机里，若非是农民工兄弟们，接纳了城里的年轻人，否则，红小兵的余威，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就在八年前的家电下乡，汽车下乡，又是农民工兄弟们，帮助城里的企业家们解决了生产过剩的问题。” “咱们有什么理由，不对农民工兄弟们，更好一些呢？” “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现在只让你们的社保缴纳比例，从最高档掉到最低档，又不是给你们取消了，而是和私营企业的社保缴纳挡位一样了，从指缝里漏一点点的好处，你们就不愿意了？你们怎么这么贪心啊！” 在场的众人，包括陈宜山书记在内，都被程勇怼无语了。 现在若是有人反驳程勇的话语，倒是立场不正确了。 其实，大家的心理，都跟明镜似的。 农民工兄弟们，在国家工业化的进程里，做出不少的贡献。 除了程勇讲的这些之外，还有狗皮换军工品，合作社集资强行购买城里的工业品，用大锅饭的方式，把一部分的粮食弄到城里去，在那个粮食紧缺的时代，低价卖给城里人，以及一些开凿运河，修防空洞的事情。 农民们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我赞成！”王垚丽作为程勇的女朋友，在其他人还略有犹豫之际，率先举手表态道：“我愿意把我的社保挡位调低下来，多余的钱，去给农民朋友们购买城乡合作医疗保险。” “我也愿意这样做。”说话的人，正是余茂才。 此刻，余茂才端着一托盘的现酿啤酒，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说道：“我现在是个农民了，这对我有利，我乐见其成。” 程勇的目光，逐一的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好吧，程镇长，我也赞成你的建议。”陈宜山书记开口道：“咱们要做全国第一个吃螃蟹的公务员！” “咱们要做人民的公仆，而不是人民的主人，我们的社保金来自于人民，仆人的社保金不应该比主人的社保金还高，你们呢？都表一表态吧。” 连县委书记陈宜山都如此的表态了，众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总不能，公然和这个县委书记叫板吧。 若是自己拒绝了，事后这个视频被拍成短视频上传到互联网上，自己的名声可就臭大街了，这也不利于南丰县建设公信力。 “杨县长？你意下如何呢？” “你们都已经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第两百三十九章全票通过 杨树成县长闷闷不乐。 杨树成县长觉得，程勇提出的这个建议，简直是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馊主意。 花国家的钱，给自己缴纳最高档位的社保金，这才是符合人性的，哪有人愿意自己给自己降低福利待遇啊，这不就是反人性的吗？ 但程勇说得如此的道貌岸然，若是现在拒绝程勇的建议，倒是显得自己的屁股坐歪了，这种被道德所绑架的滋味，并不好受。 在杨树成县长也点头同意后，程勇立刻就给王垚丽吩咐道： “你明天赶紧去精算一下，咱们所缴纳的社保金和最低档的社保金，之间的差额是多少？缴纳社保的编制内人数有多少，今年年底要缴纳农村合作医疗的农民人数有多少。我需要得到一个准确的数据。” “理论上来讲，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话音刚落，王垚丽就掏出了手机，给自己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很快的，社保局的同事就把精算模型弄过来了。 众人都凑在王垚丽的手机前，低头看着南丰县社保局的同事们所发送过来的精算模型。 王垚丽低声念道。 “咱们南丰县的社保基数从3017到15085不等，公积金基数从1550到22528不等。” “咱们南丰县的私人企业，一般是按照最低档的，社保3017和公积金1550缴纳的，不过，大部分都没有公积金。” “而咱们编制内的工作人员，社保基数是按照15085，公积金基数按照22528缴纳的。” “这样一算下来。” “咱们编制内的工作人员，个人需要缴费大约一千五，公司缴纳大约三千五，合起来是大约五千一百块钱。” “而咱们一般的私营企业，按照最低档位缴纳，个人支付三百多，公司缴纳七百多，合起来是一千块钱。” “这中间的差额，是四千块钱。” 当南丰县社保局的工作人员，把这个编制内缴纳的社保公积金和编制外的社保公积金，进行对比之后，差异感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怪不得，一些退休后的老人，每个月都能领取到三五万块钱的退休金呢。 而在私营单位的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的退休金，能够三五千块钱就很不错了。 从当年缴纳的社保金额，两者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最高档每个月要缴纳五千块钱，最低档每个月缴纳一千块钱。 程勇顿了顿，看着自己女朋友的手机，开口道：“对于个人的感受而言，编制内的，一个月要从工资里扣除一千五百块钱，编制外的，一个月要从工资里扣除三四百块钱。” “咱们经常听到人说，事业单位在职时的工资低，退休后的待遇好，原来是这个道理。” “五千块钱和一千块钱，这中间整整差了四千块钱啊！” 众人再一次沉默了。 在场的公务员们都知道，体制内和体制外的缴费金额不同，没想到却这么不同。 一个月比私企人员多缴纳四千块钱，这四千块钱都已经是私企人员一个月的工资了。 多缴纳了四千块钱，这意味着，如果南丰县所有体制内的工作人员，都把自己的缴费基数自愿调到最低档次的话，一个月节省出来的钱，就可以让十个农民享受免费的农村合作医疗。 一年下来，一个体制内的工作人员，就能让一百二十个农民，享受到免费的农村合作医疗。 这相当于是将体制内的工作人员数量扩充一百二十倍，如果农民的数量，在这个一百二十倍之内的话，那么，南丰县的所有农民，都可以在今年年底的时候，不再为农村合作医疗交钱了。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众人再次朝着王垚丽的手机上看去。 只见，县里社保局的工作人员，列出了一行数据，全国公务员数量为710万，事业编制为3100万，参公、党群和工会妇联等为1300万，合起来约四千四百万。 四千四百万，乘以一百二十，得出的数字，必然远远的大于十四万万。 四千万乘以十就是四个亿，再乘以十就是四十亿。 如果全国国家供养的人员，都将自己的社保从最高档调节到最低档的话，让全国的农民都享受到免费的农村合作医疗，这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好！”程勇开口道：“既然钱够，那咱们还等什么，明天就宣布，咱们南丰县的所有农民，今年年底都不用缴纳那四百一十块钱的农村合作医疗了。” “程镇长，你可是为咱们南丰县的农民兄弟们，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儿了，所有的农民兄弟们都会对你感激涕零的。”工商局长李天用笑了笑道。 “咱们南丰县开了这个先例，恐怕，接下来全国各地的政府都会效仿了，这事儿如果能够推广了，全国的老百姓们，都会念着你的好。”公安局长沈仁宽笑道。 “农民们是开心了，可公务员群体就不那么开心了，以前他们退休后，一个月能领到上万块钱，比在职的时候工资还高，可按照程镇长的新思路，那等以后的公务员退休了，他们就只能领到几千块钱了，退休金足足缩水了十倍啊！”杨树成县长有些不忿道。 谁都不想主动的降低自己的待遇，杨树成县长一想到自己以后的退休金，还没有在职的工资高时，便一脸的愁容，开始为自己晚年的退休生活而感到担忧了。 杨县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程镇长，你提的这个建议，好是好，可能不能再斟酌一下呢？这么大的事儿，你一个小镇长，是不是越咀代疱了呢？” 听闻此言，陈宜山书记顿时就不乐意了。 陈宜山朗朗道：“程镇长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我是南丰县的第一责任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事儿，我看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发公告吧。” “此事不容再议。” 杨树成县长一副苦瓜脸的表情，看样子，县委书记陈宜山已经下定了决心了，谁让对方是一把手呢。 第两百四十章舆论爆了 这种事情，就算自己上告，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因为程勇的提案，是对广大的农民们好，而公务员的定位是农民的仆人，若是拒绝给自己主人的好处，倒是显得杨树成县长的屁股坐歪了。 杨树成县长很纳闷，自己怎么就空降到了这个南丰县当县长呢，自从来到南丰县，就诸事不顺，无论想搞什么事情，都不能成功。 现在，就连自己的退休待遇，也都因为程勇的建议而下降了。 一股无形之火，在杨树成县长的胸膛里燃烧着，恨不得将程勇扒皮实草。 …… 翌日。 一则劲爆的消息，便从南丰县政府，传递到辖区内的所有乡镇，再传递到下面的农村地区，最后传递到所有农民们的耳朵里。 当农民们听到，自己今年年底要缴纳的农村合作医疗，从三百八提到了四百一时，心中满腔的怒火，可又听到，这四百一从县里事业单位的社保金里扣的时候，所有农民都云里雾里。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今年不用缴纳农村合作医疗了吗？ 农村合作医疗总计一千多块钱，其中的六百块钱由国家出，剩下的四百块钱，由县里的体制内的人员出？自己一分钱也不用出。 所有的农民朋友们，他们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个消息，县里事业单位的人，他们不缴纳自己的社保了？八千给自己缴纳农村合作医疗？ 经过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并不是体制内的工作人员不缴纳社保和公积金了，只不过是将缴纳的基数从最高档，调低到了和民营企业一样的最低档而已，多出来的这部分钱，就用于缴纳农民的合作医疗和公积金。 以前，农民们是没有公积金的，而现在，他们有了！ 不仅有了公积金，还能够享受免费的农村合作医疗了！ 农民朋友们，欢喜间，将这个好消息奔走相告。 “号外！号外！特大劲爆消息！” “县里的公务员，事业单位，各种协会和妇联等体制内的人，他们的公积金从最高档降低到了最低档，一个月可以节省四千块钱！你没有听错，从最高档调低到最低档，可以节省四千块钱！” “每一个体制内的人，一年可以让一百二十个人享受到农村免费医疗待遇！” “咱们农民也有退休金了！咱们农民也有公积金了！虽然都是最低档的，但是，这意味着咱们的待遇提升了好几番啊！” “我听说，这个好建议是程勇镇长提出来的，我就知道程镇长是一个好公务员！程镇长由副转正的第一天，就做了这么天大的好事儿！他真是咱们农民的救命恩人啊！” “程勇镇长配享太庙！以后谁敢说程勇镇长的坏话，我张三第一个不放过他！” “算我一个，我王五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说程镇长坏话的人！” …… 这对于南丰县的所有农民们而言，是一个惊天的利好消息。 以前，农民兄弟们对政府是颇有怨言的。 种粮食根本不赚钱，还不让年纪大的农民朋友在城里搬砖了。 农民们想要进城摆地摊，总是会被城管追着跑，每天都要打游击战。 政府征地的时候，从农民们这里，以十年的粮食价格购地，反手就是一亩地几百上千万的差价。 农民的子女，想要在镇上上学，却发现乡镇的中小学都被裁撤了，所有的教育资源都集中在了城里。 每一次经济危机时，都要农民掏钱去购买家电和汽车。 国家推广的光伏产业，里面混杂了太多的骗子光伏公司，让许多装太阳能板的农民都上当受骗了。 还有那什么风力发电，一个风机，隔着老远，嗡嗡叫，叫的农民晚上都睡不好觉。 这么多的因素叠加起来，导致农民对于南风县政府的公信力，越来越产生了质疑。 每一次村书记向村里的农民们，推广某个政策时，农民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拒绝，我反对，我不搞，这里面肯定有炸，如果真的是什么好事儿，那哪儿能轮的上我？ 而现在…… 这么一个劲爆的好消息扩散而开…… 农民们感觉自己的三观有点被颠覆了，政府真的会对自己好？这里面真的没有什么诈？ 自己一分钱不出，就可以得到免费的医疗保险，还能得到生育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养老金？ 特么的，怎么跟天方夜谭似的。 我没听错吧？ 政府不是一直都很穷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有钱了呢，这似乎，有点不正常啊！ 经过一番深入的打听后，农民朋友们在城里上大学的孩子们的帮助下，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隐秘”。 并不是因为政府变得更有钱了，而是分配机制改了！让人民公仆，成为真正的人民公仆，而不是人民的主人！ 大学生们对自己在村里的父母，这样解释南丰县的新政策道： “爸，妈，你们现在拥有了免费的合作医疗保险、生育保险、工伤保险、失业保险、养老金，公积金，这是完全有可能在没有新增财政税收的情况下办到的。” “因为，体制内的工作人员，那些公务员，事业单位、各种协会等，他们都是按照最高档缴纳的，而最高档和民企的最低档，这中间差了四千块钱！” “你们知道每个月多缴四千块钱意味着什么吗？只要把这四千块钱分出来，分给农民们，足以让咱们县里的农民们获得最低档的社保和公积金待遇。” “程镇长这个人，还真是牛，不得不说，他有点胆大妄为了，有魄力，有胆识，我以后也要考公，去给程镇长打下手。” 农民们算不清这笔帐，可是，农民们在大学里上学的孩子们，他们算的清楚这笔帐。 这笔帐，也很好计算，把体制内的人员的社保金调低下来，再考虑到体制内和农民们的人数，在纸面上计算，这并不复杂。 真正复杂的，在于人心。 在于一个地方政府，有没有出现一个程勇这样有魄力的人。 第两百四十一章程勇配享太庙 没有任何一人，会甘愿拿着别人的钱，给自己缴纳最低的待遇。 当南丰县的这种政策一出，全国各地的乡镇，都轰然震动了。 最先引发波澜的，便是互联网了，如今的时代，是一个短视频的时代。 网友们惊讶，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个主播，纷纷站出来列出数据，直播计算，算出了相同的结果。 “体制内退休的，一个月能领到好几万块钱，而民营企业退休的，只能领到几千块钱，是因为他们工作时所缴纳的金额就有很大的差别。” “体制内的，花的是公家的，公家的某种意义上就是别人的，花别人的钱给自己整福利，自然不能寒酸了，各种福利，自然都要顶格满上。” “咱们也算一算，咱们这儿的最高档和最低档差了多少，咱们这儿的体制内人员有多少，咱们这儿的农民数量有多少？” 当每一个网友，都这么算的时候，他们的计算结果也是出奇的相同。 从全国层面上来看，体制内的人总计约五千万人，吃财政饭的，或有一亿余人，多出来的五千万，属于是外包公司的，如协警、城管、绿化等。 而全国范围内，最高档比最低档，多缴纳的金额，普遍在三千以上，三千除以四百，再乘以十二个月，就是一个公务员可以让农民免缴合作医疗的人数。 更不用说，有一些事业单位，还有企业年金和商业补充医疗保险了。 把体制内的人的待遇，拉低到民营企业同一个级别，就能多出很大的一笔钱，而这笔钱，足够全国的农民们的最低档五险一金了。 “玛德，我以前觉得南丰县胡台镇的程镇长挺好的，现在我怎么有点讨厌他了呢？我所在的政府，可千万不要效仿啊！” “程镇长真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他这么做，让全国其他乡镇的公务员，情何以堪啊，跟上吧，自己难受，不跟上吧，面子上挂不住。” “希望这个程镇长最好是出门就被车撞死，特么的，程镇长想要重建公信力，也不能采用这种方式啊！就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吗？我真是被气笑了！” 全国各地其他的公务员们，都在抱怨着程勇的新政。 以前，程勇的新政，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而现在，互联网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呢，让其他乡镇的公务员们，有了一种下不来台的感觉。 互联网上，网友们对此的观点，是出奇的一致。 “公务员就是人民的公仆，为什么仆人的退休待遇要比人民的平均水平要高？主仆颠倒，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我强烈建议全国各地的政府，都推行程镇长的这种新政，我仔细地算过了，这种新政不会对财政造成任何的额外负担，反而能够减少财政负担，你说奇怪不奇怪？” “调低一下退休待遇，就能解决农民的基本生存问题，你们知道四百块钱，对于一个农民意味着什么吗？我们城里人没这种感觉，可你要算一算，一斤大米才卖多少钱，四百块钱能买多少斤大米？一亩地又能产出多少斤大米？” “既然程勇的这种新政，不会额外的增加财政负担，为何不全国推行呢？公务员的待遇调低了，就不会有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 “当年的农民们，为了国家的发展，做出了多么卓越的贡献啊！只有体制内的人，才有视同缴费，难道现在不应该让那些缴纳过公粮，支持过三线建设的农民们，让他们在晚年的时候，也享受一下生活吗？” “这不是搞平均主义，而是仆人要有仆人的自我觉悟，不把农民们的基本待遇提升起来，贫富差距怎么降低下来呢？” 网友们因为这件事儿吵翻了天。 由此，也惊动了央视。 央视发表社论道：“是时候还农民的债了。” 胡锡退发表微博道：“既然这么做，不额外增加财政负担，我觉得可以做。” 各地的政府官媒发表短视频道：“此事已纳入研究之中，至于具体细则什么时候出台，还需进一步审议才能做出决定。” …… 一个个乡镇市省的政府工作人员，他们都面露惊恐之色，唯恐程勇的新政，真的在自己的地方执行。 他们叫苦连天，心中痛骂程勇镇长，这哪儿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啊！怎么会有人自己给自己自断财路的呢？ 不过，互联网的记忆都是短暂的。 在舆论发酵的当天，各地的政府，都发表声明，要考虑纳入程勇的新政。 可考虑着，考虑着，就没下文了，仿佛这事儿就从未发生过一样。 除了南丰县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县城，去执行胡台镇的新政。 其中所遇到的阻力，是极其庞大的。 毕竟，对于任何一个体制内的人来说，退休金从三万暴降到三千，都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而在消息发酵后，报考公务员的数量，骤然锐减了。 铁饭碗固然好，可一个月三千的工资，还是太低了，在哪儿不能找到月薪三千的工作呢，就算是退休后，体制内的待遇也没有比私营企业高上多少。 公务员的岗位，一下子就失去了吸引力。 而在这种情况下，却依然报考公务员的，是真正的心怀天下，兼济苍生的。 想当公务员，必须要有舍己为人的觉悟，这种觉悟，不在于题目上作答得多么好，而是在于，这种切肤的“疼痛感”，你能否接受。 用实际行动来表明，你是真的想要为人民服务，而不是相当人民的主人。 …… 南丰县，胡台镇。 这一日，农民们茶余饭后，所提及的话题，都是关于程勇的新政。 “程镇长真牛啊！当农民当习惯了，突然间活的这么舒坦，反而有点不适应了。” “我那外甥女，她跟我说不想当公务员了，我听了就笑了，没有为人民服务的心，就不要做为人民服务的事儿。” “你知道吗？全国只有咱们南丰县干成了这件事儿呢，我有点奇怪，他区区一个镇长，怎么能扛得住这么庞大的压力？程勇的背后，该不会有一位大佬吧？” 第两百四十二章体制内的人来讨说法了 大多数的农民们，他们品味着这件事儿，越来越觉得此事不同寻常。 程勇的这一条新政的推进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实在是顺利的异乎寻常。 难道说，真如传言那般，在程勇的身后，站着某个大佬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佬，才有这样的能耐呢？居然能够让一个影响如此深远的新政落到实处上。 农民们在第一时间，就否决了陈宜山书记，陈宜山虽然是南丰县的一把手，在南丰县里，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可陈宜山想要干成此事，怕是也没有那么简单。 让农民们获得免费医疗，还让农民们获得工伤保险、生育保险、养老金，这着实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在农民们看来，这些都是一笔极大的开支，一个月不缴纳个好几百块钱，根本不可能做到，而让这些钱从体制内的缴费里抠出来，其难度不言而喻。 怕是整个南丰县的体制内班子里，都因为此事要炸成了一锅粥了。 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 …… 南丰县政府。 一些老干部们，聚集在陈宜山的办公室门口闹事儿。 只是，陈宜山早就料到了，这种新政的颁布，一定会激起某些公务员的反对，因此早就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些老干部们嚷嚷着要见到县委书记，杨树成县长则留在县委大院里主持大局。 杨树成县长道：“你们要理解陈书记的良苦用心，你们以为我就愿意给自己降低俸禄吗？这还不是被程勇那小子给逼得？” “那程勇的背后，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大佬，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反对意见，陈宜山书记就这么不由分说地给压了下来，而且，上面似乎也是在默许此事。” “我严重怀疑，那传言是真的，程勇的背后，应该是有一个大佬，不然的话，程勇这么提意见，早就被外省的同志们抵制死了。” 听闻杨树成的话语，众人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 仔细一琢磨，似乎还真是这样。 拿出农民的社保和养老金，去补贴农民的社保和养老金，这么大的事儿，程勇再怎么有能耐，也只是一个镇长而已，他一个镇长，能够撼动得了这么大的事儿吗？用屁股想就知道，这绝不可能。 杨树成县长望着这些义愤填膺的老干部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光凭着杨树成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搞清楚，到底谁才是程勇幕后的靠山。 如此一招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谋，也算是相得益彰。 可是，这些老干部们不情愿了。 虽然这些老干部们尸位素餐，整天不干什么正事儿，但真的遇到了涉及自身利益的事情，他们一个个的，比谁都积极。 更何况，人聚起来，人多力量大，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上面也不会只惩罚自己，要罚大家一起罚。 这些体制内的老干部们，分别来自于不同的单位。 有的是南丰县的基层公务员，有的是镇子里的公务员。 有的是环保协会的，有的是科技协会的，有的是慈善组织的，有的是体育协会的……他们都是体制内的人。 还有些人是国企的，如南丰县的城投公司，设计院等，有些是央企的，如南丰县的地方烟草公司等。 这些都是吃财政饭的老干部，当这些人得知了，南丰县要缩减他们的社保和公积金时，直接就暴跳如雷。 反正，自己端的是铁饭碗，自己也不会被开除，这么多人一起来闹事儿。 这些老干部们纷纷嚷嚷道： “不行，咱们可是为人民服务的，咱们年轻的时候，拿着三千块钱的工资，老了还不能享受一个很好的待遇吗？” 此时，程勇突然间走入了县委大院，听闻此言，立刻回怼道： “先不说你做出了什么贡献吧，难道农民就没有做贡献吗？当年，粮食短缺的时候，若不是公社从农民手里拿粮食低价卖给城里人，城里人要饿死一大片！大饥荒发生在哪儿！在农村！你们有听说过城市里发生大饥荒了吗？” “当年，你们有视同缴费，农民比你们干的更苦更累的活儿，农民们的付出，却没有得到和你们一样的视同缴费待遇，你现在六十七岁了，你早年的时候，我就问你，你缴过费了吗？” “还有，不要动不动就仗着资历，倚老卖老，你们最高档位的社保和公积金是从哪儿来的？是你们自己挣的钱吗？不是，是国家财政补贴的，国家财政的钱是从哪儿来的？是税收！税收是从哪儿来的，是人民！” “你们自身没有创造出价值，可你们却拿着比人民平均水平要高得多的社保和公积金待遇，我就问你，什么叫人民的公仆，公仆是公仆，公仆不是主人！你们要找准自身的定位，你们的身份是比农民低的，不是比农民高的！” 程勇的此番言语，倒是让前来闹事儿的老干部们一阵无语。 在老干部们看来，程勇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着他们指手画脚。 一时间，竟然没什么老干部，敢去直面程勇了。 一个个都低下了脑袋。 片刻后，一个来自红十字会的老妈子，鼓足了勇气，抬头挺胸道：“程镇长，这么说，你可就不对了。” “我是红十字会的人，我们红十字会救了多少人，你也不是不知道。” “咱们在职的时候，拿着三五千的工资，可当我们离退休了，还不能让我们颐养天年吗？” 程勇瞥了一眼对方的胸牌，顿了顿，道：“红十字会的是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红十字会里的隐秘，前几年，有一个上相亲节目的开大奔的女生，是不是就是你们的人？还有，在更久之前，大地震期间，为什么那些救援物资出现在了市面上呢？你想跟我争辩，你先把你组织的账目公开，全世界，唯一不公开账目的，就是你们了吧。” 这位红十字的老妈子，不敢再说什么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程勇舌战群儒 另一位来自作家协会的老干部站出来，双手叉腰，颐指气使道：“程镇长，我希望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只是一个镇长，你知道我在进入作家协会之前是干什么的吗？我曾经可是一个副县长！” “你这个后生晚辈，在我的面前，你居然还敢大声说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原来，眼前的老干部，曾经是一个副县长。 虽然程勇并不认识这位老人，不过，也并不妨碍程勇怒怼对方。 程勇道：“就是你丫的提出的延迟退休吧？你延迟退休了，社会阶级还怎么流动？阶层不就固化了？” “你们这些曾经的干部们，在位的时候，位高权重，总想着把这种尊贵感一直沿袭下去，甚至还想传给自己的血脉后代。” “要我说，所有退休的老干部，都不应该去协会上班，现在协会的权力太大，严重影响了市场竞争，都快比政府的权力还大了。” “别说你所在的作家协会了，以后，像什么消费者协会，各种五花八门的行业协会、各种体育协会，各种文化协会、工人协会等，统统都要减权！” 在程勇看来，现在的各种协会，手伸的有点长了。 这些协会里的各种会长、书记董事等，都曾是政府领导班子里退下来的老人。 他们总是想着人死道不消、人走茶不凉，还想着继续发挥余温。 当这些人退休后，就不再受原有的障碍所约束了，在各种协会里可以大把的捞钱，还能凭借着以前的同僚关系网，公然地站在企业家的那边，出台和指定各种行业法规。 就像拿什么网络直播协会，动不动就要封杀某个艺人，如此重大的权利，它本应该是属于网信办的，一个协会自律组织，却拥有如此逆天的权能。 程勇是看不起这些在协会里当差的老干部们，一方面要求企业家缴纳会费，一方面要求上面拨款补贴，他们的存在，就相当于是一个既得利益者的联盟，游走于法律和市场之间。 当程勇提到，要给协会减少权能时，方才还在跟程勇叫嚣的作家协会老干部，立马就偃旗息鼓了。 他可不想，自己仅有的那点福利，也被程勇给夺了去。 消费者协会的老干部想开口，但一想到自己似乎没有起到多少帮助消费者的责任和义务，也就不好在程勇的面前去主张自己的权力了。 文化协会的人亦是如此，总想搞出点什么动静，以证明自己协会存在的价值，可那些搞出来的动静，却总是在增加人们群众的负担。 各种协会的老干部们都不开口了，纷纷缄默了下来。 正当程勇以为，这一切都要平息了之时。 一个国企的老人站出来，指着程勇的鼻子痛骂道：“程勇，你这小子，我可不是他们那些游手好闲的人。” “我是国企的人，我所在的国企，承担着社会责任，而且也创造了社会经济效益。” “我们用自己赚来的钱，去给自己缴纳最高档位的社保和公积金，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不仅没有从上面要钱，反而，我们还每年都给上面的钱。” 程勇仔细地凝视着刚刚怒怼自己的国企老人。 盯着对方的胸牌，程勇看出来，对方是来自于一家叫做南丰建设的国企。 “呵呵。”程勇冷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你所在的事业单位，虽然是一家国企，可我也知道，你这个国企，是注册在港岛的。” “为什么你所在的国企，要把企业注册在港岛呢？不就是为了少交税吗？内地的企业所得税是25%，而港岛的企业所得税是15%，虽然你所在的企业没有违法，但你们有做到应纳尽纳的义务吗？” “除了你们这家南丰建设，我还知道很多的国企和央企，都把注册地址选在了海外的避税天堂！真是有违你们的国企之名！” “税收说完了，在说说利润上缴吧，十年前，国企的利润是不需要上缴的，现在，国企上缴的利润也不多，只有10%，你们赚的钱，只有一成上缴上去，这多吗？我问你们，一成的利润上缴，多么？” “税收、你们避税，利润，你们只缴纳一成，我再说说行业壁垒。” “国家为你们构建了行业壁垒，才让你们这些国企得以生存，否则，放开了市场去竞争，你们还有存在下去的实力吗？” 此言一出，立马就让这位国企的老人，老脸通红。 其实，就连这位老人也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所在的国企，注册地址竟然是在海外，若非程勇告知，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程勇让这位国企的老人羞愧不已，进一步让对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道： “大部分的国企是好的，可有一部分的国企，属于是僵尸企业。” “每一次国家放水，流出去的钱，大多进入了你们这些僵尸国企之中。” “国家没有搞什么资产出清，没有破你们的产，因为你们是国企，你们是人民的，破你们的产，就属于是破国家的产，所以每一次当你们不行了之时，国家都会救你们。” “但是你们也应该有自知之明，正是因为你们这些僵尸国企，吸纳了大部分的放水的缘故，阻碍了咱们的社会进步。” 彻彻底底的羞愧难当，无颜面对程勇了。 方才的傲然群雄，此刻变得如同落汤鸡一般。 一个个来自国企和央企的老干部们，他们都不作声了。 想要怒怼程勇，就先得找到自身的存在价值，没有给社会创造出贡献的人，是没有资格在程勇面前发言的。 程勇望着这些来找茬的老干部们，语重心长的说道： “时代变了，你们这些老人，思维方式早已经固化了。” “我希望你们更多的退居幕后，把舞台留给更多的，像我这样的年轻人。” “我昨天向陈书记提出的新政方案，没有额外的增加财政负担，却极大的改善了农民们的生存处境，何乐而不为呢？” “我就是要打破，考公即上岸的固有认知，让真正有才能的人，去服务于社会。” 第两百四十四章陈宜山出面，收拾残局 “咱们是工人和农民的仆人，我们不能因为自己位高权重，就忘记了初心，我们不能把牢记使命挂在嘴皮子上，而是应该付诸于实践之中。” “如果你们对我的新政，有什么异议的话，我欢迎你们提出行政诉讼，也可以向纪委举报我，看纪委抓不抓我就完了。” “我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人民，我提出的这条新政，之所以如此顺畅的获得通过，也并不是因为某个人是我背后的靠山，而是因为这是时代的大趋势。” 王垚丽望着眼前自己的男朋友，微微一笑。 程勇永远是那么正义凌然，面对老干部们的攻讦，依然站得笔直。 杨树成县长默默的站了出来，方才他没有说话，在看到这么多的老干部们都在程勇的手里吃瘪了，于是就挺身而出道：“程镇长，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些可都是你的前辈，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在县里有人脉的。” “你只是一个镇长，我感觉，你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职位了，你这个镇长怎么搞的比县委书记还要牛逼？程镇长，你的背后真的没有靠山？我不信。” “宁远市的市委书记黄百川是你的靠山吗？他恐怕还不太够格啊，你昨天的新政能够如此顺畅的施行，光凭一个市委书记，还做不到啊，你是不是有一个副部的亲戚？” 杨树成县长也懒得和程勇绕弯子了，索性，便将自己想说的话与，全都说了出来。 程勇一愣。 别人这么质疑，程勇会当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可杨树成县长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杨树成县长的背后，是真的有一个叫做杨南昌的副部级别的靠山。 杨树成县长比谁都清楚，一个副部的能量。 有些政策，若非是得到了部级的大人物的首肯，一定是很难推行下去的。 程勇是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副部级靠山，可杨树成县长的质疑，倒是让程勇也不禁纳闷起来了，莫非，真的是有一个大佬在默默的帮助自己？ 否则，现在所发生的情况，似乎有一点说不通啊。 一个能够影响到如此之多公务员切身利益的新政，这都还没经过仔细地研究呢，自己一提，上面就通过了？ “我有一个素未蒙面的亲戚吗？”程勇喃喃自语道。 “程哥，上面的某个副部，说不定也和你一样的志同道合呢！”王垚丽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嗯嗯，这是最恰当的解释了。”程勇点了点头。 程勇是不太相信的，那么多的同僚，就没有一个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从有一些高级公务员，是真正的想为人民服务的。 自从进入官场后，程勇也明白了官场的一些晋升潜规则，从村镇县市省的逐级晋升，是需要依靠政绩的，而想要再往上晋升的话，政绩就不是主要的决定性因素了，而更多考核的是思想觉悟。 为人民服务的立场，是每一个部级领导的基本素养，在程勇看来，或许，上面也是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希望在南丰县当试点，看看效果好不好，若是效果好了，那就全国推行。 此刻。 县委大院的门口，陈宜山书记走了进来。 方才陈宜山书记一直都没有现身，就是因为陈宜山书记，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老干部们。 有些协会的老人，还曾经是陈宜山书记的领导，有些还和陈宜山书记关系匪浅。 当程勇的新政，在南丰县彻底推行开的一刻，陈宜山书记就知道，这些人肯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眼下，程勇已经将那些闹事儿的老干部们说服了，陈宜山书记也就理所应当的站出来主持大局了。 陈宜山书记的目光，从这些闹事儿的老人们的身上，逐一的扫过去。 陈宜山书记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 “你们……唉……” “现在经济下行，国家财政困难，重新调节分配结构是大势所趋。” “就算咱们南丰县不率先搞这种新政，其他的县城也会搞的，到时候，荣耀就落在别人的身上了。” “新的增长点找不到，就只能搞分配的优化了。” “这几年，大动作还少了吗？” “在资本市场里，有了创业板，还要搞科创板，有了科创板，还要重新为科技公司建立一个北交所。放开了注册制，现在在大力度的清退财务造假的公司，这些可都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在税收方面，在搞财税的倒查，以前当地政府给予的税收优惠政策，但是当地政府又没有权利给予这种税收优惠政策，现在财政困难，下一届的领导班子，就开始要求企业补税了。” “咱们体制内的人，无论公务员也好，事业单位也好，各种协会组织也罢，都开始大规模的清退外包团队了，有编制的人亲自上。” “这种种事情，都是以前未曾发生过的，上面的思路，已经从亲商转变到亲民了，我等普通人，又岂能阻挡时代的大浪潮呢？” “除非有一个新的增长点找到了，可是，短期来看，找的到吗？既然短期内找不到，那就必须得这样做。” 从亲商到亲民的转变，是时代的大浪潮。 谁也无法阻挡时代，以前的那些高薪岗位，铁饭碗，金饭碗，都将重新转变思路去认知了。 犹如大学生一样，以前的人们将大学生看作是人中龙凤，倾家荡产也要让孩子上大学，可大学生的数量多起来了，大学生的待遇自然就下降了。 公务员也是一样，现在人们看待公务员的视角，就如同多年前人们看待大学生的身份一样，可当公务员的数量膨胀起来之际，公务员的待遇也会跟着下降。 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永远只涨不跌的。 陈宜山书记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家都散去吧，程勇的新政，我也无法中止。” “你们来找我讨要说法，可你们有没有换位思考过，一旦我中止了程勇的新政，将会在网上掀起多大的舆论风暴？我扛得住那样的压力吗？” 第两百四十五章劝退闹事儿的老干部们 陈宜山的说法，倒是让各种协会的老人们，有些汗颜。 这些老人们现在是各种协会的会长，书记等职务，他们在进入协会之前，也都曾是县里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是有头有脸的存在。 想要进入协会上班，没点关系是不可能的，若是在政府部门上班，还会要求查亲属关系，可各种协会就没有这方面的制约了。 他们也都曾是领导干部，自然能够理解陈宜山书记的处境。 既然，这种新政已经出台了，就断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否则，那些农民们会闹翻了天，网上的舆论，更是会让人下不来台。 “陈书记，我们理解你，可是，咱们的心理是真不好受啊！” “按照以前的缴纳方式，咱们退休后每个月至少能领取三五万块钱，而按照新政的缴纳方式，最多只能领取三五千块钱，这可是十倍的差距啊！” “现在，家里的儿女们，都靠着我的退休金养活着呢，我的退休金若是降低到了三五千，甚至是一两千，我儿女们的生活就会出现大问题。” 几乎每一个从体制里退休的老年人，都是十分满意自己的退休待遇。 他们和那些私营企业的退休人群相比，那是十倍的差距，而和农民们相比，更是百倍的差距。 如今，华夏的许多农户的退休金只有一两百块钱，相较于机关事业单位的三五万退休金，可不就是两三百杯的差距吗？ 如今，退休待遇一下子脚踝斩了，这让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除了这些，我觉得我的新政还有继续深化的必要呢！”程勇继续开口道：“现在，咱们公务员的医保卡，和其他人的医保卡都不一样，咱们公务员的医保卡是可以全额报销的，比私营单位的报销比例高一些，比合作医疗的报销比例更高得多。” “咱们公务员的医保卡，为何可以全额报销？所花费的，不就是纳税人的钱吗？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公务员们的隐形福利，降低到社会平均水平以下！” “咱们华夏的传统观念，是学而优则仕，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公务员不应该成为人人追逐的香饽饽岗位，各种精英人才，更应该深入市场经济里，去推动社会的发展进步。” 诚然，程勇的话语，也有一番道理。 纵观世界千百年的历史进程，从来没有哪一个国家的发展进步，是靠着这个国家的公务员群体所推动的，从来都是依靠着底层的百姓们所推动的，无论是工业革命，还是改朝换代，皆是如此。 而当下，自从经济开放后，科学技术就成为了第一生产力，整个华夏十四万万人，有一万万余人，都是负责管理别人的，这显然是不符合时代潮流的。 当程勇提到，要把自己的金色社保卡，也给取消的时候，在场的老干部们被吓了一大跳。 特么的，这程勇做事儿也太绝了一些，真是不给人留一点后路。 程勇重申道：“你们都是老干部，都曾经是南丰县的政府工作人员，如今你们在各种协会、机关事业单位、各种半官方半民间的组织里任职，这本身就给你们带来了许多的好处。” “我希望你们不要一味的只知道索取，过去的几十年，我们一直在做大蛋糕，如今，蛋糕做不大了，我们必须去学会如何去分蛋糕，这个社会才是稳定的。” “难道，你们想某一天，有一个人高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你们自己得到了好处还不算，还要把岗位沿袭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你们是想要造成阶级固化吗？你们是想要造成三百年的历史大周期律吗？” ‘大家可别忘了，在座的各位，都是一位党员，我们的主旨是为人民服务，我们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而不是当人民的主，我们不应该以人民当家作主的名义，把好处分给自己，这样与伪君子，又有何异同？’ 一记道德大棒打下来，在场的老干部们噤若寒蝉。 这些来自于各种协会的老人们，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了，便悻悻的离开。 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道： “特么的，程勇，你不要得意太久，小心乐极生悲！” “你这个刚，早晚在官场里吃亏，我们治不了你，早晚有人能够治的了你！” “我们回家等着，你出门被车撞死的好消息！” 老干部们都离开了。 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程镇长，你今天可得罪了不少人啊！”杨树成县长笑嘻嘻的说道：“你别看这些老干部们，现在是在各种协会任职了，当年他们提拔起来的官员，现在还都在体制内呢，有一些人，比你的官职还高。”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只能说，多保重吧。” 杨树成县长微微一笑。 他知道，程勇恐怕不能再和一样的滋润了，程勇的政令在发出了之后，一些阳奉阴违之人，怕是就会多了起来。 只要能够让程勇不开心，杨树成县长就很开心。 当老干部们离开后，陈宜山书记和程勇、李天用、杨树成，以及其他几位副县长们，商讨着新政的实施细则。 虽然新政的消息放出去了，但想要真正实施起来，还是破费一些功夫。 陈宜山书记，以南丰县政府的名义，向市里打了一个申请，市里再把这个申请转交到省里，省里再转交到国家，经过了重重的审批程序后，用公务员的社保和养老金，去补贴农民的社保和养老金的方案，这才成功的落地。 毕竟，程勇的这条新政，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即便是省里也都没有权限去批准，这涉及到了整个社保养老体系的大盘子，与上位法，有一点点的违背。 在农民们的拥簇，和网民们的舆论支持之下，国家也决定，以南丰县为试点，去研究重新分配方案。 在程勇的新政，在南丰县落地的一刻，人民日报也发文，表扬程勇的敢作敢当。 第两百四十六章程勇不敢去见女朋友的父母 能够想出这样的新政的人，必然是有大魄力，大担当的。 虽然从钱款的数额上来计算，把体制内的社保和养老金下降到最低的档次，去满足全国的农民的最低档次的社保和养老金绰绰有余。 可算是这样算，真正有勇气提出这样的建议，程勇是建国以来的头一人。 放在以前，这种新政别说实施了，连建议都不会有人敢提。 谁敢提，谁就是全体体制内的人的敌人，这些人会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弄死那个提馊主意的。 人民日报撰文表扬程勇道：“程勇的新政，体现了一个新时代公务员的担当。” “我们的一些官员，不要怕犯错，不要怕被追究责任，遇到事情不要总想着甩锅，要学习程勇的风格，要有闯的勇气。” “近些年以来，咱们公务员的口碑越来越下滑，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在程勇所在的南丰县，为何那里的百姓们就对程勇如此爱戴呢？还不是因为，程勇镇长一心装着农民吗？” 人民日报的此次撰文，相当于是给程勇贴上了一道护身符。 要知道，人民日报可是党的传声筒，人民日报表扬了程勇，那就相当于党关注到了程勇。 在这种节骨眼上，谁若是敢对程勇下黑手，第二天省里的联合调查组就会下来，将坑死程勇的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一时间。 当自己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后，迎来的都是一些吹捧声。 有人赞扬程勇敢作敢当，有人赞扬程勇有想法有魄力，有人夸奖程勇未来一定能当大官。 还有不少的人，看见程勇似乎是单身状态，就想着给程勇介绍女朋友的。 当别人吹捧程勇时，作为程勇女朋友的王垚丽，也觉得自己脸上特有面子。 可当有人打起了给程勇介绍女朋友的主意时，王垚丽的脸色就变了，情绪十分低落。 王垚丽在想着，要不，直接公开自己和程勇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算了。 但一想到自己父亲和爷爷的叮嘱，王垚丽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家里的人，都害怕程勇在得知自己的女朋友，居然跟一个副部有血缘关系后，就开始丧失初心，失去奋斗的动力了。 毕竟，若是能够靠着关系升官发财，谁又会去努力呢？ 程勇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背景，还会如此的有担当吗？这倒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王垚丽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讲给了程勇，询问道： “现在外面都在疯传，你有一个大佬当靠山，你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副部级的远房亲戚啊？” “我？”程勇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若是有一个副部级的远房亲戚，我还努力干什么？我还搞什么新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得罪那么多的人。” “风险越大，利益越大，我只有通过这种新政的极端方式，才能快速的往上爬，否则，不搞出一点浪花，我和其他的公务员也没什么差别，别人为什么要提拔我？总要给别人一个提拔我的理由吧？” “我从小家徒四壁，除了努力奋斗，还是努力奋斗，我只能去这种“歪门邪道”，或许，我的新政，也侧面应证了，市场为何会有活力的原因，而一些体制内的铁饭碗的人，为何会懒政怠政的原因。” “那些生活在市场经济里的人，他们不努力，明天就吃不饱饭，所以才会挖掘出各种商机，并且尽可能地去形成一套又一套的商业模式，而端着铁饭碗的人，犹如动物园里的动物似的，天天等着人投喂，都丧失了野外的生存经验了。” 王垚丽点了点头。 虽然，程勇将体制内的人，比作是动物园里的动物，有一些不太妥当，但仔细一品味，好像是这么个味道。 那些动物园里的动物，它们不就是铁饭碗吗？无论自然界里发生了各种灾害，都影响不到动物园里的动物，在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之中，野性渐渐就被驯化了。 若是将那些动物园里的动物，重新投放到大自然里，等待他们的，就是自然界的毒打，若是不能仰仗着和动物管理员的关系，去成为一方小社会的代理人，就只能默默的接受自然淘汰。 看来，王垚丽还真的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透漏给程勇了。 连程勇都这么说了，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女朋友的家世背景，就不再会有什么新政了。 程勇也会从现在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变成一个毫无担当，只想着顺风顺水的被提拔，而不想出现任何的波折。 此刻，程勇拉着王垚丽的手，轻声道：“我搞出这么多的新政，其实都是为了你。” “只有新政，才能让我鹤立鸡群，才有希望让我火箭蹿升，才能让我能够娶你。” “我以前跟你的职位差不多，若是我以当时的身份出现在你家人的面前，怕是你的家人也不会接受我。” 程勇明白，女生都是眼睛往上看的，即便女生不如此，女生的原生家庭也会如此。 即便是一个长得很丑的女生，月薪两三千的，还不够自己温饱的，甚至还跟别人同居过了的，这样的女生在找对象时，都是要求高富帅，年薪三十万，有房有车，还要求大学的学历。 倘若程勇是一个女生，而王垚丽是一个男生，那么，程勇就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了。 男生找对象都是往下看，女生找对象都是往上看。 虽然程勇现在的条件也不差，可问题就在于，自己的女朋友王垚丽的条件和自己差不多。 若是程勇是王垚丽的家人，恐怕会要求王垚丽去找县长、书记、市长，或者县里的首富，北上广深的本地居民等，这样才能配得上，一个公务员且面容姣好的女生。 每一次想到王垚丽，程勇都会连连的叹息，感叹男生和女生在找对象的时候，差别实在太不同了。 为什么自己就必须这么努力，才能找到一个对象，而随随便便一个女生，就能提出那么高的条件。 第两百四十七章农民们来镇政府送礼 “程大哥，你要不要见一见我的父母？”王垚丽打断程勇的思绪道。 “还是别了，我还没准备好。”程勇道：“最起码，也要等我成为副县长，成为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后，再去提亲吧，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镇长，我去了你家，我会抬不起头做人。” 虽然程勇不知道王垚丽的家世背景。 但是，王垚丽的公务员身份摆在这里，也注定了王垚丽的家人，在给王垚丽择婿之时，要求一定不会低。 区区一个镇长而已，级别还是太低了，哪怕是正镇长，王垚丽的家人或许会认为，就算有人要行贿，也不会向一个镇长行贿。 而到了县里，县里的有钱商人多，若是称呼自己的女婿是一个县长，脸上也能有光。 因此，在成为副县长之前，程勇打定了主意，暂时不去见王垚丽的父母。 一定要等自己功成名就了，那样才能抬头挺胸的去见王垚丽的家人。 程勇可不想成为那种“受窝囊气”的女婿，一天低人一等，一辈子都要低人一等。 …… 南丰县，胡台镇，镇长办公室。 在新政实施的几天后，陆陆续续的有农民提着鸡鸭鹅过来拜访程勇。 这些农民们的心意十分朴素，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 如今，程勇给他们谋取来了免费的社保和养老金，待遇比以前翻了十倍了！ 以前，农民一个月只能领取到一百多块钱的养老金，可程勇的新政，让他们享受到了免费的城镇最低档次的社保和养老金待遇，农民们不向程勇送礼，难道向那些贪官污吏们送礼么。 “程镇长在吗？我家里有一些土特产，老母鸡还有咸鸭蛋，来给程镇长品鉴品鉴。” “程镇长居然给咱们上了免费的工伤保险，这简直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敢信？我在地里被旋耕机弄伤了，这算是工伤！不仅有医保报销，还有工伤赔偿！哈哈哈！” “农民也是一种工作，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农民居然有工伤保险，你说稀奇不稀奇？” “还有呢，我孙女怀孕了，刚好赶上程镇长的新政，镇里的工作人员，给我孙女办理了生育保险，按照人均农民的统计月薪，来给我孙女发钱，对了，忘了说了，我孙女也是一个农民，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 “前段时间，刘村长让我们办一个什么证，我依稀记得，好像是新型农民证，办了这个证件后，就说明我的职业是新农民了。” “这华夏千行百业，每一个行业都能拥有生育保险和工伤保险。” “我当时在办理那个新型农民证的时候，我就在想啊，既然国家承认农民是一种职业了，为什么除了医保和养老外，就没有生育保险和工伤保险呢？” “这不，您的新政一出台，我就开窍了，原来如此啊！” 这一次，程勇的新政，给农民所释放的优惠力度，不可谓不大，堪称前所未有。 农民，也能报工伤保险。 农民，也能报生育保险。 而所需的钱，都是从体制内的人，他们的社保公积金从最高档调低到最低档，所实现的。 从最高档到最低档，每个月的差额有三四千块钱，每年的差额有四五万块钱，给农民们缴纳最低档的社保公积金，绰绰有余！ 由于程勇给这些农民们，谋得了兜底的保障，这让农民兄弟们对程勇心怀感激。 在镇政府的门口，排队给程勇送鸡、鸭、草药、茶叶、柑橘等各种土特产的农民们，络绎不绝。 即便程勇已经再三地强调了，自己不收礼，也挡不住农民们对程勇的热情。 甚至还有怀着孕肚的女人，和一些刚从医院出来的农民，在街边买了一些烟酒，以表达自己对于程勇的谢意。 农村里的女人，她们此生从未想过，自己和生育保险会有什么干系。 是程勇向她们普法了。 农民是一种职业，有农民证为证据，华夏的千百年以来，农民一直都是一种职业。 干家居的，干文员的，当老板的，当文员的，当销售的，只要不是社会闲散人员，只要是一个在职工作者，都理所应当的享受生育保险。 那么，农民享受生育保险，在法理上，是完全合理的，在道德上，更是不容置疑。 为什么农妇们怀了孕，就不能从国家社保局里，得到一笔生育津贴呢？ 而缴纳生育保险的费用，自然是由公务员来出。 而农民们获得了工伤保险，意义则更大了！ 有些农民在地里干活受了伤，一辈子可能就毁了，在劳动效率上，远远不能和之前相提并论。 以前，每年缴纳三百八十块钱，农民们不愿意缴纳，现在程勇让体制内的人出点血，把农民们这部分自己缴纳的给缴纳了，再加上有工伤保险，农民们的幸福指数，以火箭速度的提升。 现在，大家都念着程勇的好。 他们庆幸，程勇是他们的镇长。 在程勇的极力劝说之下，这些农民们，一个个都回去了。 不过，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逢人便说程勇的新政，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好处，称赞程勇是一个好的父母官，是当代的包青天。 其实，程勇只想说，自己的新政，其实不新。 程勇喃喃自语道：“农民不就是一种职业吗？既然是一种职业，有五险一金，这很合理啊！” “我们总不能将农民和社会闲散人员相提并论吧，要知道，国家在统计就业率的时候，只要是一个农民，那就算是这个农民就业了的。” “体制内的福利待遇，是取自于人民，也应当用之于人民，体制内的人，不应该高人一等，而是应该是人民的公仆，理论上，应当是低人一等的啊。” “唉……新政不新，我只是在遵循着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理念而已。” 虽然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程勇的政策是新政，但是程勇从不认为自己的政策是新政。 法律里，原本就有，拿出来就用罢了。 第两百四十八章隋子义的出谋划策 与此同时。 正天集团的办公室里，老总隋子义刷着互联网上的信息，看着网友们对程勇的评价，不禁嘴角微微一笑。 不得不承认，程勇还真的有两把刷子，这种新政的施行，是具有颠覆性的，意味着分配结构的改革，在南丰县胡台镇，正式的拉开了序幕。 手机屏幕里，尽是一些对程勇的吹捧声，这也让隋子义对程勇有了一丝隐隐的担忧。 俗话说的好，盛极必衰。 任何一个光鲜亮丽的人，未来都有可能成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说实在的，隋子义也有些担心，保不定，程勇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 此刻，旁边的秘书走了过来，拿着一份文件，找隋总签字。 隋子义仔细地审视着这份文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询问道：“杨县长那边怎么样了？” 秘书笑道：“我听说，杨县长最近的心情不太美丽。” “换了谁，也都开心不起来，我若是杨县长，我会有一种被架空的感觉。” “隋总，您是要继续对杨县长出手吗？下一次，是不是就该一击致命了？” 如今，杨树成县长已经经历了两次的处分。 一次是党内警告处分，一次是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若是这样的过错，再来一次的话，恐怕，杨县长的县长之位，就朝不保夕了。 杨树成县长没有开口，而是默默的思考着秘书的话语。 如何才能让杨县长继续犯错，这倒是一个值得令人深思的问题。 片刻后，隋子义起身，让秘书备好车，自己要亲自去拜会一下杨树成县长。 楼下。 隋子义进入豪华轿车里，朝着胡台镇镇政府驶去。 …… 县委大院。 杨树成县长的心情，十分不美丽。 县长办公室里，不断地传来杨树成的怒吼声。 “该死的程勇，你几次三番的坏我好事儿，我一定要活刮了你！” “劳资一定要将你碎尸万端，方可泄我心头之恨！” “为什么我这个县长，还要被你一个小镇长压一头！”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我居然被自己的下级给架空了！” 堂堂一个县长的职权，却被一个小小的镇长架空，这是很罕见的事情。 可是，这种荒唐又离谱的事情，却在南丰县里，真实的上演着。 杨树成县长很愤怒，简直怒不可遏。 明明自己是县长，明明自己的舅舅还是一个副部，凭什么还会被一个小镇长给架空。 岂有此理！ 简直离大谱了！ 杨树成县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办公桌上的文件茶几，全都被杨树成县长打落在地。 外面的政府工作人员们，听到县长办公室里，所传来的杨树成县长的怒吼声，纷纷不敢靠近，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了。 这些工作人员们议论纷纷道： “时代变了啊，杨县长不得民心，他不被架空，谁被架空。” “如果我是杨县长，我肯定也不高兴了，自己的话，跟放屁似的，程镇长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杨县长的背后有靠山，却还是不能阻止程镇长的新政呢？难不成，程镇长的背后也有靠山？” “那程镇长，还真是一朵奇葩，也不知道程镇长是怎么做到的，他明明只是一个小镇长，却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越过杨县长，去施行他的新政。” “还能是何种原因，县委书记跟程镇长关系好呗，市委书记也站在程镇长的一边，可即便如此，也有点说不通啊，我总感觉，程镇长的背景不简单，他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罩着。” 任何一个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的人，都会很清楚一个定律。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提，县长比镇长要大三级了，中间还隔了一个镇委书记和副县长。 若说程镇长的背后，没有一个大佬当靠山，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此刻，隋子义来了。 隋子义来到工作人员的面前，热心的攀谈道：“杨县长怎么了？” 工作人员们回答道：“还能是为啥，不就是程镇长吗？杨县长感觉似乎有点被程镇长压得喘不过来气了。” 闻言，隋子义点了点头，径直的朝着县长办公室走去，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里面，正处于暴怒状态的杨树成县长，看见隋子义走了过来，也稍稍松了一口气，道：“隋总，来，过来坐。” 杨树成县长俨然是一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隋子义身上的样子。 隋子义坐在了杨树成县长的办公桌对面，望着杨县长，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道：“对不起，杨县长，咱们的计划接二连三的失败了，都是我的原因。” 杨树成县长摇了摇头，回应道：“不怪你，都是那程勇的问题，我严重怀疑，程镇长的背后，肯定是有一个靠山，否则，程勇新政的风波闹得这么大，省里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只能说明，省里面，也有程勇的人。” 虽然杨树成县长不知道，程勇背后的这个靠山是谁，但无疑能够确定的是，程勇背后的这个靠山，肯定是存在的。 一想到自己在明，敌人在暗处，杨树成县长便不禁有些恼火，自己从来没这么被动过。 一时间，竟有种应接不暇之感。 仿佛，无论自己使出什么样的招式，程勇都能够从容应对似的。 这种挥出了拳头，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咱们要对付程镇长，恐怕是越来越难了。”隋子义叹息道：“现在，胡台镇的那些百姓们，就把承勇当作是神似的，程勇宛如成为了一个信仰的符号。” “咱们若是在胡台镇里，谁敢说程勇的不好，恐怕都会被当场打死，尤其是那些农民兄弟们，他们见到了程勇，就跟见到了自己的爹妈似的。” “还有，胡台镇里的政府工作人员，他们对程勇的敬佩，也是融入骨子里的，我从商这么多年，见过了那么多的父母官，可却没有任何一个父母官，能够如程勇一样的受人爱戴。” 第两百四十九章绑架程勇，破釜沉舟？ 隋子义对程勇是十分佩服的。 这是隋子义从商几十年，都从未见过的景象。 以前，那些农民们见着当官的了，会畏惧，会在背后偷偷说坏话，会和政府反着来。 可到了程勇这里，曾经所习以为常的现象，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老百姓们对程勇的爱戴，仿佛是融入到了骨子里，从上到下，从政府工作人员，到商人，到底层的农民，他们都是真心觉得程勇的新政是为了他们好。 这种情况，别说是见了，连听都没听说过。 至少，从俘获民心的角度讲，杨树成县长远远不如程勇镇长。 听到隋子义对程勇的评价后，杨树成县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诚然，现在的程勇是越来越难搞了。 先不提程勇背后的大佬，光是程勇所俘获的民心，就能令人头痛不已。 “唉！”杨树成县长叹息道：“隋总，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对付程勇吗？” 闻言，隋子义开口道：“咱们现在想要对付程镇长，首先要找出程镇长背后的大佬是谁，其次，是要解决程勇的民心所向问题，咱们要让程勇失去民心。” 话虽这么说，可要做起来，难度就有点大了。 隋子义接着说道：“杨树成县长，你先不要气馁。” “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可以找出程勇背后的大佬。” “咱们只需要，找一伙绑匪，把程勇给绑架了。” “然后把程勇绑到省里，看看谁下令营救他，幕后之人，不就浮出水面了吗？” 绑票？绑了程勇？ 听闻此言，杨树成县长还是有些心惊。 虽然杨树成县长，早就有过类似的打算，可真正的听到有人提出这个建议时，还是把杨树成县长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现在程勇镇长的身上，可凝聚着太多人的目光了。 这么一个网红镇长，突然间被绑票了，其带来的风波，必定是震撼的。 “如果不绑了程镇长，那么，请问杨县长，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咱们来明的不行，只能耍一些阴招了。” “找几个不怕死的，把程勇给绑了，甚至直接……” 隋子义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只要程勇镇长一死，杨树成县长就能少了一个心腹大患了。 如果上面有人要追查的话，那么，有犯罪动机的人，简直太多了。 程勇的新政，动了太多体制内的人的奶酪，也触动了许多奸商们的利益，想弄死吃程勇的人，宛如过河之鲫，简直不要太多了。 就算要追查，也不可能把每一个体制内的人，和那些曾经作奸犯科的商人，都盘问一边，再加上杨树成县长背后的靠山罩着，这事儿很可能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隋子义看见杨树成县长，还有一些犹豫道：“杨县长，你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呢？干就完了！” “只要程勇一天在位，你还有什么出头之日？” “就算上面有什么职位空缺，恐怕上面的人，第一个想到的是程勇镇长，而不是你。” “而且，程镇长已经害的你被党内严重警告了，再来一次，恐怕您的县长之位，就要不保了啊！” 杨树成县长被说的越来越揪心。 可是，真要实施这种绑架的计划，还是令杨树成县长有些忌惮。 若是计划败露，有人供出来，自己就是幕后的主谋，到时候，别说自己的职位保不住了，自己还会面临牢狱之灾，即便是自己的舅舅，也都拯救不了自己。 这是一步险棋，必须要慎重的考虑一下。 “如果真要绑架程勇，你打算怎么操作？”杨树成县长询问道。 “咱们应该先鼓动起一些体制内的人，去找程勇的麻烦，最好是让体制内的人把程勇给打一顿。” “让那些体制内的人，在程勇的家门口泼黑狗血，给他寄恐吓信……” “然后，我们的人，再实施绑架的行为。” “这样的话，真要调查起来，咱们也不会被轻易的调查到，最起码不会调查到您的身上。” “而在此期间，您应该转变自己对程镇长的态度，尽量的温和一些，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至于，什么人来具体实施绑架的操作，我建议，还是让一些亡命之徒来吧。” “您若是认识一些亡命之徒，您让他们来，不然，我就让我的人，对程镇长实施绑架行为。” 杨树成县长抬起了手，让隋子义不要再说下去了。 杨树成县长还没有考虑清楚，利益很大，但风险也同样巨大。 “杨县长，我要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具体要怎么办，那就全看您的心意了，拜拜，我回去等您的决定。” 隋子义起身，转身离开。 隋子义的背影，在杨树成县长的视野里，渐渐的缩小。 直到办公室的大门，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关了，隋子义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了杨树成县长的视线里。 县长办公室里。 杨树成独自一人，静静的思考着隋子义提出的建议。 不知为何，杨树成总是对隋子义提出来的这个建议，感觉有一些心慌。 绑架程勇，甚至是直接找亡命之徒暗杀了程勇，的确是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可是，后果呢？ 万一东窗事发了呢？ 那么，到时候，不仅程勇没搞死，恐怕，自己也要完蛋了。 “真的要走到这最后一步吗？”杨树成县长喃喃自语道。 …… 翌日。 杨树成和陈宜山，一起来到了胡台镇，去拜访程勇。 跟着他们一起的，还有全国各地的政府官员，都是一些县长、县委书记级别的，偶尔也有一些市长级别的。 这些外地的高官们，都是来考察南丰县的新政，看看通过降低体制内的人的社保和公积金待遇，所造成的一系列影响。 程勇诚惶诚恐的出门迎接，这些可都是比自己级别高的人。 他作为一个镇长，向这些县长们，县委书记们，讲解着自己出台这条新政的思路。 “其实，我的这条新政，并没有额外的增加财政负担。” 第两百五十章外地同僚们的忠告 “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我知道，现在各地的财政，都有点揭不开锅了。” “若是让每一个农民，都获得最低档的社保和公积金，这也是一大笔钱。” “而现在，我所做的，不过是转移支付罢了，把体制内的钱，转移到体制外，在暂时无法做大蛋糕的情况下，学会去分割蛋糕。” 同行的县长们和县委书记们，拍手叫好，一个个都在夸赞程勇的这种新政。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胡台镇考察了。 犹记得，上一次来胡台镇考察的时候，是因为胡台镇的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激活了胡台镇的市场经济。 以一个乡镇的实力，居然吸引了来自于全国的企业家，实现了经济的腾飞，这可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其中一位县长道：“程镇长，你最近小心点哦，我怕你会遭到打击报复。” 另一位县委书记语重心长的说道：“唉，程镇长，你的这条新政，触动了太多人的奶酪，我真怕你的生命遭到威胁。” 在场的县长们和县委书记们，也不乏一些胸怀远大抱负的人。 有一些人，是直接从清华北大毕业的，还有些人是从政法大学里毕业的。 他们的政治生涯起点，和其他人通过国考的考生们不一样，一毕业，至少是镇长起步。 他们的毕业，就站在了和程勇同等的官位级别上。 而且，每一个从清华北大，政法大学毕业的学子们，他们的人脉网，也比程勇强得多。 在那些学校里，哪一个教授，不是有能耐的？ 有些教授是厅局级的干部，有些教授是国企的领导，有些教授大明星，有些教授是大企业家。 可是，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和程勇一样的有魄力。 正是因为“裙带关系”越多，越是不敢触动既得利益者的奶酪。 反而，像程勇这种，自认为没什么背景的人，可以大刀阔斧的推行新政。 这些县长们，对程勇的推崇，也是发自内心的。 先前来胡台镇考察的时候，他们就觉得，程勇动了那些资本家的利益。 惩治奸商和招商引资获得政绩，似乎是相互违背的。 现在各地为了招商引资，什么花样都能想得出来。 反观程勇，不仅不对奸商们好，反而还大力度的惩治，却得到了令人意外的效果。 前几日，程勇的新政，更是直接动了公务员们的利益。 商界的人，被程勇得罪光了。 政界的人，也被程勇得罪光了。 因此，一位县委书记评价程勇道：“你就好比是商鞅。” 这位县委书记将程勇和商鞅类比起来，接着道：“商鞅之前，秦国的老贵族们，结成了一个利益联盟，寒门难出贵子，商鞅之后，依法治国，天子与庶民同罪，奠定了大秦国繁盛的基础。” “可是，商鞅的结局，并不好，落得了一个车裂的下场。” “程勇，我真是为你感到担心啊。” “其实，你真正面临的最大危机是什么呢？不是那些奸商，也不是那些公务员，而是另一个程勇。” “另一个程勇，为了平息奸商和公务员们的怒火，会杀了你，不过，你的新政，依然能够推行下去。” “汉武帝时期，有一个叫主父偃的人，还有一个叫公孙策的人，他们二人都拥有治国大才，两人的最终结局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死了，后者急流勇退，得以幸存。” “我希望，你的新政，到此为止吧。” 这位县委书记，也是真心的为程勇考虑。 后来者，恐怕会杀了程勇祭旗，以平息上层人的怒火，然后继续的推行程勇的新政。 在历史上，大秦国焚书坑儒，修长城，统一文字和度量衡，灭六国，灭百家，被称之为暴秦，隋炀帝修建大运河，也落得一时的骂名，被称为昏聩之君。 只有后世的史书，才能为这些前人的新政平反，承认他们的盖世功绩，若是不灭六国，焚书坑儒，现在的华夏就会如欧洲一样，无法形成一个统一的华夏民族。 程勇确实是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场的县长们和县委书记们，谁都没有办法对此否认。 可是，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一位县委书记道：“看到你，不禁让我想到了巴东县的一个县委书记，那个县委书记在位时，大搞反腐惩奸，几乎是把一个县的一半人都给送进了局子里去了，可他升官了吗？没有！他主动的辞职了。” “你现在得罪了那么多的人，实在是不得不令人担忧啊，在南丰县，想要在你背后捅刀子的人，恐怕双手也数不过来。” “程镇长，你的新政，我们不敢学。” 陈宜山书记看了一眼程勇。 只见，程勇的眼神是坚定的。 仿佛有一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决然感。 程勇望着四周的县长，县委书记们，喃喃自语道：“商鞅的命运、王莽的命运、主父偃的命运，大秦国的命运、隋炀帝的命运，我都知道。” “商鞅依法治国，最终车裂而死，大秦国灭六国，十五年国祚崩解，王莽历史上第一次将土地收归国有，三十余年国祚崩解，隋炀帝修筑大运河，被戏称为要出巡的浪费举动。” “但我不是他们。” “因为我的身后，有人民。” “今时不同以往了，我是一个公务员，我是要为人民服务的，我是人民的仆人，我不是人民的主人，我的所有新政都无愧于心，也无愧于天地。”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被奸人害死了，我的新政也会被沿袭下去，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众人对程勇的思想觉悟，佩服不已。 大家都不敢做的事情，程勇做到了。 但是，众人也都深知，虽然现在程勇表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程勇已经走在悬崖的边缘了。 “好自为之吧，还是那句话，你的新政，我不敢学，若你没死，那我就试试看。”一名县委书记朝着程勇挥了挥手，转身离开道。 第两百五十一章潜在的生命威胁 这些来到胡台镇学习参观的县长们和县委书记们都离开了，他们轻飘飘的来，他们轻飘飘的走，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程勇在胡台镇的这一次新政，对于其他地方的县长们和县委书记们来说，他们是万万不敢效仿的。 稍有不慎，有可能自己的铁饭碗都不保了。 这些官员们在临走之时，也给程勇留下了一句发自肺腑的忠告，让程勇低调小心点，树大容易招风，过刚容易被折断。 若是程勇的新政，只是得罪了一两个人，这倒是无伤大雅。 可程勇这一回的新政，几乎是把所有的公务员都给得罪了，即便是以前那些和程勇要好的同僚，虽然他们表面上还对程勇比较客气，指不定背地里，就已经在起什么小心思了。 任何一个想要做出大功绩的人，往往就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有可能面临生与死的考验。 “程大哥，他们说你有可能被谋杀呢。”王垚丽笑了笑道。 “哦？真的吗？我倒要看看，谁敢杀我，是你吗，杨县长？”程勇回头，望着杨树成县长，笑眯眯的道。 程勇的这一道眼神，就仿佛看透了杨树成县长的小心思似的，让杨树成县长不敢与程勇对视。 杨树成县长只能尴尬的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呢，你提出的新政，我可是第一个举双手支持的。” “是吗？”陈宜山书记盯着杨树成县长道。 此刻，杨树成县长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众人都给针对了，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此地。 在杨树成县长离开后，程勇深吸一口气，道：“陈书记，你觉得杨县长会对我直接出手吗？” 陈宜山书记顿了顿，遥遥地望着杨树成离开的背景，缓缓开口道：“我不好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同僚，咱们同朝为官，理应相敬如宾，一起为人民服务。” “但官场也是一个小社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不断地纷争，以我对杨树成的了解，他应该还不至于现在就对你下死手，除非他被逼到了绝境。” “程镇长，那些县长们和县委书记们说得对，你应当注意一点自己的生命安全，毕竟，小命只有一条，没了可就没了。” 王垚丽也叮嘱着程勇要注意自身安全。 如今，程勇得罪的人，简直不要太多了。 几乎是把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都统统给得罪了一遍。 程勇依法治胡台镇的理念，把镇子上的奸商们给得罪了，他们是有钱的。 程勇重新分配社保和公积金的理念，把镇子上的公务员给得罪了，他们是有权的。 有权的，和有钱的，若是厮混在了一起，指不定会爆发出怎样的火花。 若是程勇身死，所有的新政都将崩塌瓦解。 公务员们还能够享受到三万每月的退休待遇，还能享受到医保全额报销的待遇。 奸商们还能够打着虚假广告，还能够以次充好，缺斤少两，让自己手中的劣品去驱逐别人的良品。 他们就是既得利益集团。 程勇动了这些既得利益集团的奶酪，也注定了，程勇会遭遇到打击报复。 虽然每一个公务员，每一个商人，在公共场合见了程勇，都会点头哈腰的，一副仆人的姿态。 可暗地里，谁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或许还真有可能找个机会把程勇给做掉了。 那些县长们和县委书记们的担心，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动了别人的利益，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纵观历史。 提出了依法治国理念的商鞅，落得一个车裂的下场。 提出了推恩令的主父偃，落得一个跳下城墙的下场。 在近代，提出了戊戌变法的君子们，死的死，逃得逃。 而程勇的新政，所触动的利益，是难以想象的，那些利益集团们，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程勇也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考验，可是程勇依旧无怨无悔。 这种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 程勇愿意去做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 众人正准备回到镇政府呢。 突然间，一个摩托车窜出来，和程勇擦肩而过。 程勇踉跄地跌倒在地，旁边的人，朝着那名鬼火摩托的驾驶者嚷嚷道：“走路不会看人啊，眼睛是怎么长的？瞎了？” 程勇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旁边的人又说道：“放心吧，程镇长，咱一会儿就联系交警大队的人，把这个少年给抓住，大白天的，这样高速驾驶摩托车，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这种摩托车，就不应该生产出来！应该在车厂里，就给限速到90迈！” 闻言，程勇点了点头。 对方无意间的一句话，也点醒了程勇。 有时候，治理一些社会乱象的时候，可以不对底层的老百姓们出手，而是对那些源头的加工厂出手。 程勇道：“我已经想要咱们胡台镇的下一步深化新政的具体方案了。” “那就是，从末端治理，改到从源头治理。” “对于一些超速的现象，其实，治理起来很简单，直接让那些车厂在出场的时候，把车速限制在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之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华夏所有的乡道、县道、国道、高速公路等，最高封顶的车速都是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 “既然如此，为何车厂不把它们所出产的汽车、摩托车、三轮车、皮卡、货车等，在出厂的时候，就给限制在法律规定的允许范围之内呢？” “那些大货车的车主们，仗着自己有保险，天天横冲直撞，相比于小汽车的限速，大货车最应该限速了。” “还有，一些电动摩托车，现在一些地方在禁摩，干脆直接把那些生产不合规摩托车的厂家给关停了。” “从源头上进行治理，也好过百姓们的怨声载道，你说是不是？” 陈宜山书记挠了挠头。 陈宜山书记反驳道：“这恐怕，不太现实呀！程镇长，你知道为何不从源头上禁止不合规电摩的生产吗？” 第两百五十二章新政，从源头治理 闻言，程勇点了点头。 “我当然知道，我比谁都清楚。” “从下游抓，而不是从源头抓，不就是因为三个字，GDP吗？” “若是把那些生产不合规的电动摩托车的厂家给关停了，就会损害当地的GDP，这是任何一个在职的官员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一方面，既想要GDP的增长，所以就放任违规电动车流入市场，一方面，又考虑到交通出行，又要狠抓电动车，所以就出现了这种自相矛盾的现象。” “但……在我的胡台镇，我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商人们的电动车，能够在我的胡台镇里进行售卖，就说明得到了胡台镇官方的认可，不能出了工厂，出了销售店，就去抓电动车，这也是损害胡台镇公信力的一种表象。” 程勇所做出的所有的新政，都是为了提升胡台镇的公信力。 以前，没有人在乎公信力的强弱，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不过程勇明白，一个强大的政府公信力，所能做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有利于长治久安，政令的通达，还有利于刺激一方经济的发展。 投资不过山海关，便是北方地区的政府，公信力缺失所造成经济不振的一种客观事实。 没什么人敢去北方地区投资，不禁是因为地方垄断公司，更是对地方公信力的不信任。 一个华夏，只有一套法律，理论上来说，在哪里投资都是投资，可就是有些地方，企业家们不愿意去。 放眼世界，似乎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漂亮国，一些零元购比较猖獗的地区，会导致大批企业家的撤离，连沃尔玛都不得不因零元购撤离了某些地区。 王垚丽看着程勇的目光，越来越担心了。 王垚丽是真的担心，自己男朋友的新政，一直这么执行下去，自己的男朋友恐怕会遭遇不测。 是不是应该，让自己的保镖，去暗中保护程勇呢？ 王垚丽思索着。 自己的保镖，个个都是一打二的好手，有些还是退伍军人出身，只要对方的手里没有枪械，就算对方的热比上个月在己方两倍以上，也不会是自己保镖的对手。 想到这里，王垚丽已经下定了决心，干脆让自己的保镖去保护程勇好了，自己的身上带着防狼喷雾和电击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胡老，你去保护程勇，好吗？” “小姐？” “我意已决。” “那好吧。” 王垚丽对自己的保镖，发了条微信消息，便合上了手机。 距离王垚丽数十米外，一个头戴鸭舌帽的老人，也将手机揣进兜里，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王垚丽和程勇。 自从王垚丽在南丰县任职以来，这位叫作胡德发的老人，就一直暗中保护着王垚丽的安危。 除了这位老人，还有好几位干练的好手。 这位老人也给自己的手下们发去了指示，让其他人都去保护程勇的安全，自己一个人保护小姐。 …… 回到胡台镇镇政府后，程勇便打了个电话，联系工商局长李天用，并且带着镇子上的几名公务员，去查抄电动车厂商。 被征调的这几名年轻的公务员，对此颇有微词道： “咱们程镇长啥都好，就是喜欢怼天怼地怼空气。” “我刚刚毕业通过了国考，我为什么要当公务员，是因为我一心为人民服务吗？这么说就显得虚伪了一些。” “我之所以要当公务员，一是因为外面的工作难找，二是因为公务员的社会地位高，三是因为公务员的隐性福利好，四是因为说不定可以捞一些黑钱。” “可现在倒好了，程镇长所推行的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让咱们的社会地位，还怎么高得起来？你说说看，公务员的自由裁量权小了，别人还怎么高看我们一眼？” 其他刚参加工作的公务员们默不作声，对此也是十分的认同。 公务员的自由裁量权，是和公务员的社会地位，是强绑定的关系。 公务员的自由裁量权小了，那么，公务员就宛如一个工具似的，别人不用来求你办事儿了，鄙人还怎么高看你一眼。 程勇的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让胡台镇的公务员的社会地位，直线暴降。 以前，人们为什么畏惧公务员？ 就是因为人们担心惹怒了公务员，公务员会给自己穿小鞋，说你没罪，你就没罪，说你有罪，你也有口难辨，说罚款就罚款，实在是完美无缺了，那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上门检查三百六十天。 而在程勇的新政之中，公务员的权限被极大的缩小了，实现了初步的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让穿小鞋的现象很难发生了，人们就不必再对自己的仆人心存敬畏了。 和社会地位下降相比，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 程勇居然缩减了他们的社保和公积金待遇，这让新参加工作的年轻公务员们，感觉难以接受。 他们在退休后，只能领到一两千，两三千的工资，还不如私企的清洁工大妈呢。 而且，更要命的是，在程勇实行新政以前，他们这些公务员的医保卡，都是可以全额报销的，一分钱也不用自己掏，可在程勇实行新政之后，若是他们生了病，去医院还得自己掏钱。 以前，谁敢欠公务员的钱，可现在，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缩小了公务员们的权力，让他们也感受到了一种有账要不回来的尴尬感。 可以说，现在胡台镇的公务员们，他们表面上对程勇客客气气的，可背地里，都已经把程勇的八辈祖宗给骂了一遍。 不一会儿。 李天用、程勇便在胡台镇的一个电动车厂汇合了。 二话没说，直接查抄，勒令生产违规电动车厂的厂家停业整顿。 电动摩托车工厂的老板，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这么多的公务员，居然包圆了自己的工厂。 这位老板连忙为自己求情道：“程镇长，我这是为咱们胡台镇的GDP做贡献啊！你这……怎么能这样呢？” 第两百五十三章得罪了太多的人 “我建造这个工厂，带动了多少的就业，你也不看看？” “我这个工厂的营业收入，那可都是要交税的啊！你把我查了，谁还给镇政府交税？” “我这个电动摩托车工厂的存在，就能够为正纳闷镇政府贡献GDP，那可是您的政绩！” 不管这位老板如何为自己辩解，反正，程勇已经下定了决心。 为了巩固民众对镇政府的公信力，程勇就不能让这种上游允许生产，下游却去没收的情况发生。 就连一旁参与查封的工商局长李天用，也对这位老板求情道：“程镇长，我看着这事儿，你是不是应该再考虑考虑？” “咱们以前的那种做法，可以有效的增加GDP，就算那些被没收了电动车的百姓们，他们没有去购买电动车，也会去购买小汽车，总要去购买新的交通工具的。” “只要他们愿意花钱，那就是对GDP有贡献，您的政绩也能好看一些。” 虽然有着工商局长李天用的求情，但程勇要查封这家电动车厂的决心，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程勇不仅要查封这家电动车厂。 还要去勒令南丰县境内所有的汽车工厂，都进行技术升级，让他们工厂出产的小轿车，货车都不能超过法律规定的最高限速。 在国道、高速公路、县道、城市道路上，最高限速是明摆着的，既然法律规定不允许货车开到九十公里每小时以上，那为什么出厂的时候，货车的车速可以达到一两百呢？ 若是这种问题，发生在其他的地方，那么，程勇管不到。 可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了胡台镇，或者是在南丰县，在程勇力所能及的管辖范围内，程勇就要管上一管。 查封了南丰县的电动车厂家后，又去了小汽车厂家，和货车厂家。 做完了这些之后。 电动车的购买用户们，对程勇的新政感到很满意。 以后自己所购买的电动车，再也不会有被城管没收的风险了。 因为大部分的用户，他们在购买电动车时，根本不知道，自己购买的电动车，符不符合国标。 电动车的国标，三天两头儿，老是改，一会儿要加脚踏板，一会儿要限定电池，一会儿要限制车速，改得人们根本不知道电动车国标的最新信息。 人们只是朴素的认为，既然电动车在专卖店里能卖了，自己买回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此举，让不少的电动车用户们拍手叫好。 至于那些小轿车的车主们，无论是传统汽车的车主还是新能源车的车主，他们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因为很少有人，把自己的车速，开到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以上。 不过，那些货车的车主们，倒是怨声载道了。 在货车司机的圈子里，有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不超速，不开货车。 对于货车司机而言，那是真正的时间就是金钱，车速快一点，就能多拉几趟货品，就能多赚一些钱。 而且，货车司机们也根本不担心，自己是否会因为超速撞死了人，即便是撞死了人，让保险去赔偿就行了。 在保险的加持下，货车司机们总是愿意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速度，让自己在有限的时间内，去挣到最多的钱。 如今，程勇的新政一出，顿时就让这些货车司机们不开心了。 货车司机们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踩油门，最高车速始终在九十公里每小时以下，车速的下降，让他们感觉自己被耽误了不少的功夫，少赚了不少钱。 “特么的，程勇那个家伙，居然敢动咱们火车司机的奶酪！” “咱们司机群里，谁的胆子大一点，开车去把程勇创死算了！” “我以前还是很敬佩程镇长的，可让程镇长在咱们身上动刀的时候，这种滋味真是令人难受啊！” 货车司机们的性格，都是大大咧咧的，一些好斗者，甚至直接把车开到了镇政府门口维权。 不过，程勇的一句话，却是怼的他们哑口无言。 程勇正义凌然的大声喊道：“法律规定了，货车的最高速度就是九十，你们还要九十以上的速度干什么？” 话音刚落，就有一位货车司机回怼道：“程镇长，哪条法律规定了，货车的最高速度就是九十了？” 程勇微微一笑，回答道：“虽然货车的质检法里没有规定，但是交通法规却有规定，你买货车是干什么的？总是要开的吧？在哪儿开？在乡道上开，在县道上开，在国道上开，在高速公路上开……哪一条道路允许货车行驶的最高速度超过九十了？” 此言一出，那些来找事儿的货车司机们，瞬间就鸦雀无声了。 虽然在货车的质检法里，对货车所能行驶的最高速度没有进行限制，可是，在交通法里，对于各类汽车所能够行驶的最大速度，都是有着明确限制的。 众人知道程勇的风格，讲究的是一个有法可依，有法必依。 现在，这些货车司机们，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 随着那些货车司机们的离开，王垚丽对自己男朋友的人身安全，更加担心了。 王垚丽觉得，若是自己的男朋友，继续这么得罪人下去，保不定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以前，王垚丽并不觉得，真的会有哪个不要命的，胆敢来害一个镇长的现象。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王垚丽的这种担心，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仿佛下一刻，下一秒钟，程勇就会遇害似的。 “程大哥，那些县长们和县委书记们对你的忠告没错，我觉得，你应该听一听他们的意见。” “你现在得罪了太多的人，只要你出门，宛若所有人都拿你当作敌人似的。” “我没有反对你要搞新政的想法，只是建议你，你的这种新政能不能缓一缓？” 闻言，程勇摸了摸自己女朋友的头发。 程勇明白，自己的新政，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想要害自己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可是，这也并没有改变程勇要推进在胡台镇新政的决心，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第一个去做的。 第两百五十四章程勇的麻烦 随着这些新政的推行，程勇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自己进行“打击报复”了。 譬如，程勇走出镇政府，还没走多远，就碰到有人朝着自己扔臭鸡蛋的。 程勇在回家的途中，也经常会看见，有人把一堆垃圾，丢在自己的必经之地上。 甚至，当程勇回到家休息后，晚上也时常会听到有人在敲门，可推开门一看，什么人影也没有、 除了程勇自身之外，程勇身边的几位关系比较好的人，也都被报复了。 如吕昴。 吕昴的体育馆，就经常有醉酒的大汉，过去闹事儿。 如刘村长。 有人借着金融茶和期货茶的事情为由头，把刘村长打进了医院，还好抢救的及时，才保住了性命。 如王垚丽。 王垚丽也经常会被面包车上的小混混们调戏，但通常都会有一批神秘人，拯救王垚丽与水火之中。 到了最后，程勇听到一些传言，暗地里，有人在打听程勇的族谱了。 “这是要对自己的亲朋好友下手吗？”程勇默默道。 不管那些潜在的敌人们，如何向程勇施压，程勇都不会改变施行新政的决心，哪怕要付出惨烈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站出来去做的，程勇就愿意做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哪怕是要被千夫所指，程勇也无怨无悔。 每一次，程勇在公共场合出现的时候，都能听见有人对程勇褒贬不一的评价。 “哟，就是那个程勇啊，他害得咱们没有生意做，他真该死啊！” “你没有生意做，不是因为你销售了假冒伪劣产品吗？这能怪程镇长吗？还不是要怪你自己？” “你们都在夸程勇，我并没有觉得程勇有什么好的，他害得咱们大货车司机一天少挣了好多钱，咱们大货车司机这些年头本来就活得艰难，他还让咱们少挣钱，我真不知道程勇有什么好的。” “你是大货车司机？你们这些开大货车的，一个个的，就跟跑跑卡丁车似的，天天横冲直撞，你们不就是以为自己有保险就能撞死人了吗？程镇长治了治你们，我拍手称快。” “程镇长让咱们公务员的待遇也下降了，明年的公务员考试，我看都不会有什么人报名了，唉，依法治国，削减待遇，以后谁还会学而优则仕？” “公务员是人民的仆人，你们掌控着人民的钱，你们把人民的钱分配到自己的顶格社保和公积金待遇里，是你们这些家伙，打着为人民谋福利的幌子，给自己谋取私利，我早就看不惯你们了。” 程勇的新政，让一部分人抓耳挠腮，也让一部分人拍手称快。 敌视程勇的，往程勇家门口扔臭鸡蛋的，都是一些既得利益集团。 而赞扬程勇的，为程勇摇旗呐喊的，都是一些贫困的百姓们。 那些百姓们，通常是活在了人均之下，他们的工资收入，都还比不上社保基数的。 …… 互联网上，关于程勇会不会被打击报复的话题，也登上了热搜。 大家都很好奇，这个得罪了这么多人的程镇长，他的镇长之位能够呆多久。 有人认为程勇很快就会被雪藏起来了，想一想多年前的奶粉事件，那个为老百姓们仗义执言的记者，不就被雪藏了么。 有人认为今时不同以往了，若是程勇真的出现了生命危险，以目前互联网的消息传播速度，恐怕不需要一个小时，整个华夏的百姓们都会知道程勇被报复了，为了程勇伸张正义的网红群体，将会不择手段的揭开真相。 毫无疑问。 互联网的舆论，是程勇最重要的一张护身符。 有了这张护身符，哪怕是杨树成县长背后的大佬，也都不敢轻易动程勇。 一旦动了程勇，就会被口诛笔伐，恶名会传到外网上，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不过，虽然无法对程勇下黑手，可不代表那些既得利益集团，就会善罢甘休了。 至于扔鸡蛋、扔大粪，夜晚敲门，打碎玻璃……这种软暴力，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通常都是找不到人，即便是找到了人，把人抓了，三五天之后，又被放出来了。 这种骚扰行为，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寻衅滋事而已，最多也就拘留十五天，并不能将那些人怎么样。 抓了一个人，还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好事者连绵不绝，宛若狗皮膏药似的。 一天，程勇和王垚丽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程勇敏锐的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无论程勇走到哪里，背后的一些小混混们，也会跟在哪里。 “这是一些曾经从事过讨债的家伙。”程勇叹息道。 身为一名镇长，各色各样的人物，程勇也见了不少了。 那些从事过讨债行业的人，往往会采取这种人身跟随的软暴力，有时候，甚至会住进被讨债人的家里。 不过，显然那些人是不会轻易住进一个镇长的家里，若是他们那么做了，便会迎来程勇的铁拳打击。 “程镇长，有空见一见吗？” 程勇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原来是正天集团的老总隋子义。 “好，你在哪儿，我去见你。” 程勇回复道。 …… 镇里新开的一家茶水间里。 程勇向服务员要了几杯上好的碧螺春，抿了一口茶水，询问道：“你在杨县长身边，潜伏的怎么样？” 隋子义也喝了一口茶，回应道：“程镇长，最近所遭遇的事情，你感觉怎么样。” 听闻此言，程勇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最近一段时间的经理，对程勇而言，并不美妙。 “是杨树成县长干的。”隋子义继续说道：“不过，并不是杨树成县长亲自参与推动的，而是杨树成县长背后的一些商人干的。” “那些奸商嘛，你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就比如你提出的降低货车的出厂速度时，便损害了一些干货运的老板的生意，他们才不管自己手底下的司机有没有撞死人，也不在乎超载不超载，只在乎能否赚到更多的钱。” 第两百五十五章杨树成的新帮手 “最近我打听了一下。” “似乎是杨县长的一个表哥，也就是杨南昌副部的儿子，是其中最主要的幕后主使者。” “包括派人对你进行人身跟随，晚上在你家门口敲门，往你的公务车上丢臭鸡蛋，拉断镇政府的电闸，都是杨县长的表哥干的。” “杨树成县长的这个表哥，好像是叫杨建才吧，这是一些关于他的信息，喏，你看看。” 茶水间里。 程勇接过隋子义的手机，仔细地查看了起来。 杨树成县长的这个表哥，并不是一个公务员，也不是体制内的人，而是一个纯纯的商人。 对方是一个身家上亿的富豪，其资产比之隋子义，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一翻开杨建才的履历，便让程勇微微皱眉，对方还真是黑灰产都干。 前些年，还没有进行扫黄打非的时候，对方就是靠着开KTV，开酒吧起家的。 当时，杨南昌还没有晋升到副部，只是一个市委书记，杨南昌只打竞争对手的酒吧和KTV，让他儿子杨建才的产业一家独大。 后来，杨南昌调任副部了，再加上国家全面的扫黑除恶行动，杨建才就放弃了KTV的生意。 近些年以来，由于互联网的出现，KTV日渐的没落了下来，杨建才虽然放弃了KTV，但又干起足浴来了。 然后，当小额贷款风靡大江南北之际，杨建才在杨南昌的提携下，成功的控股了一个地方的农商行，干着放贷的生意。 再然后，小贷生意干不下去了，杨建才便转型到了催收的行业，又由于催收新规的制定，杨建才又进入了预制菜行业，当预制菜火了几年，持续不下去时，杨建才又成立了自己的MCN机构，专门孵化网红明星。 程勇看着隋子义手机屏幕上，关于杨建才的内容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无恶不作啊，什么来钱快，就做什么。 也幸亏，程勇早早的就在杨树成县长的身边，安排了隋子义这个卧底。 否则，自己是被谁针对的，都还被蒙在鼓里。 “谢谢。”程勇感谢道。 “没啥，分内之事。”隋子义盯着程勇身边的王垚丽，笑道：“我是始终站在您这边的，只要您能够升官发财，我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嗯。”程勇点了点头。 虽然现在程勇还无法向隋子义输送利益，但是，隋子义看中了程勇未来的潜能。 不过，程勇也根本没打算，自己有朝一日，成为杨南昌那样的大人物后，还跟隋子义这样的奸商有所勾连，大可以将其一脚踹开。 只是目前，程勇还需要隋子义的帮助。 若是没有隋子义的帮助，程勇想要掌握更多的话语权，难度就会很大。 程勇也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暇的大好人，在地位较低之时，若是不能使用一些手段，根本就无法去掌握那些话语权。 这天底下的正人君子多了，那些刚参加公考进入公务员系统的年轻人，每一个都有十分远大的理想抱负，可见，若是只心怀一颗赤忱之心，是干不成大事儿的。 真正想要干成大事儿，那就得如程勇这般，出淤泥而不染，利用身边所有能够利用的东西，以实现自己正义得目的。 “等我以后当大官了，我不会忘记你的。”程勇朝着隋子义微微一笑道。 “那我可等着您的好消息了。”隋子义接着说道：“杨建才来咱们胡台镇了，现在就在县委大院里，和他的表弟杨树成县长谈事儿呢。” “我估摸着，这几天，那个叫杨建才的，或许就要对你下手了。” “虽然我现在还是杨树成县长的心腹，但我感觉，前后几件事情给他办砸了之后，杨树成县长就没有那么信任我了。” “我以后可能就无法了解到更多的情报了，程镇长，你自己也要更加当心一点。” 程勇点了点头。 自己的生命安全，自己是第一责任人。 隋子义在茶水间里，喝着茶，望着四周的装潢，说道：“程镇长，不得不说，你还真振兴了咱们华夏的茶文化。” “以前，镇上的商业区会有茶水间，这想都不敢想，正是因为您的茶叶交易市场，让咱们茶水间的兴旺，有了物资基础。” “我以前就很纳闷，为什么外国人可以开咖啡厅，为何咱们华夏人不能开茶水间呢？这中间的症结，居然被你给解决了。” 茶水间之所以无法普及，诞生出一个星巴克那样的龙头企业，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茶叶的质量，参差不齐，茶叶行业的水太深了。 从之前胖东来茶叶的爆火，便可以发现，华夏人并不是不爱喝茶，而是害怕上当受骗。 人们一提到茶，就会想联想到价高质劣，金融骗局等。 而胡台镇茶叶交易市场的出现，解决了这一痛点。 现在，外面开设的奶茶店，其实和茶已经没多少关系了，也跟奶没什么关系，都是一些植脂末和化学添加剂勾兑成的药水而已。 真正的好茶，实在是难得可贵。 “再次谢谢你今天对我透漏的消息。”程勇起身离开。 见状，隋子义也起身离去。 …… 当程勇和隋子义一前一后走出茶水间后。 茶水间外的一辆特斯拉汽车里，正巧拍摄到了这一画面。 这辆特斯拉汽车，拥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哨兵系统，可以远程查看车辆周边的情况。 而这辆特斯拉汽车的拍摄画面，也通过eSIM卡，传到了县委大院的县长办公室里。 “我说什么来着，这隋子义有问题。” “你的脑袋是浆糊吗？” “这位正天集团的老总，给你出了这么多的馊主意，结果都是让你被警告，被严重警告，你还不能察觉到这给人有什么异样吗？” “喏，证据确凿了，隋子义和程勇早就勾结在一起了，他表面上是你的心腹，其实是程勇安排在你身边的卧底。” 杨南昌的儿子，杨树成的表哥，杨建才指着监控屏幕，淡淡的开口道。 第两百五十六章零元购正天集团 不愧是黑白通吃的奸商，杨树成抬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表哥，微微皱眉。 杨树成县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如此信任的隋子义，居然会是程勇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 怪不得，前后多次，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都败露了。 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卧底，再精密的计划，也不可能成功。 “隋子义！”杨树成恶狠狠的道：“我一定要将你拨皮拆骨！” 程勇，杨树成县长不敢直接报复。 毕竟程勇深得民心，又得到了网友们的青睐，每一次程勇的新政，都是互联网上的流量密码。 但是，至于这个平平无奇的隋子义嘛。 干不了程勇，还还干不了这个隋子义么。 “你想不想对付这个隋子义？”杨建才笑眯眯的道。 “哦？你有办法？”杨树成县长抬头问道。 “有！” “我既然提出来了，自然是有办法的。” “你带人去正天集团里查税，肯定能查到一些偷税漏税骗税的证据。” “咱们华夏的商人，只要是还没上市的，都经不起查税，即便是上市公司，五成以上也经不起审计。” “只要愿意查，肯定能查到问题。” “不过，这也只是第一步。” “查税之后，将隋子义拘留起来，让正天集团没有话事人，咱们就能对正天集团下手了。” “税务部门发现漏税问题后，不是要补缴税款吗？” “你操控一些税务部门的工作人员，以各种方法推迟、拖延，他们以现金的方式补缴税款。” “然后，再指定一家评估机构，也就是我的一家子公司，让我的公司对正天集团进行评估。” “我会把正天集团评估成一个负资产。” “具体怎么评估，我开的评估公司，我想怎么评估就怎么评估。” “把正天集团评估成一个负资产后，放在法院官网上进行拍卖，我以零元进行收购，然后由我来补缴欠税。” “这样一来，我就不费一兵一卒，便实现收购正天集团的目的了。” 听闻此言，杨树成县长暗暗心惊。 自己的这个表哥，简直是比正天集团的隋子义还要更加心黑，手法也更加残忍。 杨树成县长以前听到的消息，都是一些黑恶势力，通过各种不法的手段，强行让别人以低价卖给对方。 而自己的这个表哥，居然是想要零元购。 “可你不还是要补缴税款吗？”杨树成询问道。 “到时候，再进行一次税务稽查呗，查一查，发现没有偷税漏税，我零元购了隋子义的正天集团后，不就不用交税了吗？”杨建才笑眯眯的回应道。 闻言，杨树成县长连忙从抽屉里，取出一包华子，抽了根烟。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杨树成县长，也不禁有些胆寒。 特么的，这做人也太绝了吧。 杨建才见到自己的表哥，似乎不太情愿的样子，于是开口道：“县长大人，那隋子义害得你这么惨。” “若是没有隋子义的插手，程勇的新星羽毛球比赛，恐怕都不一定开得起来，更遑论是程镇长的新政了。” “而且，你都被两次党内警告了，再留着隋子义在身边，你的下场不言而喻。” “对付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就应该狠辣一点，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主子。” “你不帮我办事儿，以后，我就让我爸，不再提携你了，你还想再继续晋升吗？靠你自己？做梦吧。” 杨树成吐出烟丝，道：“好吧。” 杨建才方才最后的一句话，说到了杨树成县长的痛点。 若是没有杨建才父亲的帮助，恐怕杨树成这辈子也再难晋升了。 杨树成抬起头，盯着这个许久未曾蒙面的表哥。 对方一见到自己，就像零元购一个资产上亿的正天集团。 胃口真是太大了。 …… 县委大院里。 工作人员们互相讨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杨树成县长的表哥来了，他们已经在县长办公室里谈了半个多钟头了。” “杨树成县长的那位表哥，似乎不是咱们体制内的人，而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也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他的这位表哥给吹来的。” “还能是为啥？程镇长的新政，触动了商人的利益，尤其是一些奸商的利益，更是被摧残的体无完肤。” “程镇长的新政，肯定打击到了杨县长这位表哥的利益了呗。” “难道事情就这么简单？我想恐怕未必吧？” “现在，网上有一种传言，不日之后，咱们胡台镇程镇长的新政，就要在全省推广了！” “如果消息属实的话，那么，杨南昌部长背后的商人群体，岂不就要炸锅了？” “而杨建才是杨南昌的亲儿子，肯定被省里的商人群体选出来作为代表，去对付程镇长啊。” “所以，当务之急，是不能让程镇长在胡台镇的新政，取得一个良好的效果。” “甚至要让程镇长付出惨烈的代价，杀鸡儆猴，让其他有正义感的公务员也不能擅自出台类似的新政。” 县委大院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杨县长的表哥，此事想不引发波澜都不行。 县政府工作人员们都知道，杨县长一直以来都和程镇长不太对付，可每一次在跟程镇长的交锋时，都会败北。 而眼下，这个叫杨建才的人，肯定是杨县长请过来的。 这也代表了，省里的那位副部，打算对程勇亲自动手了。 一些胆大包天的公务员，把耳朵贴在了杨树成县长的门口，静心的聆听。 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计划。 税务稽查？将隋子义拘留起来？ 法院拍卖，评估公司负资产对正天集团进行定价，杨建才零元拍下正天集团？ 然后税务再一次稽查，发现之前查的有误，该缴的税款没有了？杨建才实现了零元购？ 特么的。 评估公司，能随便给人定价吗？ 税务稽查能轻易的查错吗？ 咔嚓一声。 县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杨树成县长开口道：“把李天用叫过来，你们跟我一起去正天集团查税。” 第两百五十七章正天集团的最大危机 李天用被杨树成县长叫到县长办公室的时候，还有一些蒙圈，不知道杨树成县长要自己干什么。 可当这位工商局长李天用听到，从杨树成县长的口中，说出了要去正天集团查税之时，李天用惊讶的无以复加。 李天用明明记得，那位正天集团的老总隋子义，应当是杨树成的死党啊，是站在杨树成这边的，杨树成县长怎么搞起内讧了？ 李天用局长抱着好奇心，试探性问道：“杨县长，你是认真的吗？你真要去查正天集团的税收问题？” 杨树成县长挺起胸膛，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道：“当然了，程镇长不是在咱们胡台镇，推行什么新政吗？讲究的是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税法，也是一种法，我作为县长，明知道正天集团可能会存在一些偷税漏税的问题，难道就因为隋子义是我的兄弟，就能法外开恩吗？” 杨树成县长一副言之凿凿地样子，仿佛，理应就该如此。 可对杨树成县长的为人风格，最了解的李天用局长，却是在心理打起了鼓。 说是如此的义正言辞，越是说明这里面有问题，只是不知道，杨树成县长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那隋总得罪您了？”李天用局长试探性问道。 “怎么？李局长，你身为工商局长，查税是你的分内之事，你难道想要为一个私营企业的老板，法外开恩吗？你是想要渎职吗？这个工商局长的位子，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你不查税，那就把你换了，换一个能干事儿的人查税。”杨树成县长言之凿凿道。 虽说杨树成县长说的有理有据，于法也有依据，于理本应如此。 可是，为什么，早不查，晚不查，偏偏这个时候查正天集团的税收呢。 没有一个私企，能够经得住工商部门的查税。 即便是正天集团这样的大公司，也绝无可能没有任何的跑冒滴漏的税务问题。 可以说，只要是在南丰县，哪怕是放眼全国范围内，若是想找私企老板的麻烦，查税就行了。 当李天用局长对此心存疑惑之际。 李天用局长听到，身边的一些政府工作人员在窃窃私语。 “唉，正天集团要被零元购了。” “虽然我挺看不起正天集团的老板隋子义的，但毕竟，一个好端端的大公司，就这么易主了，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老话说得好啊，和天斗，和地斗，可就是别和当官的斗，当官的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将你置于死地，而你却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这些县政府的工作人员说得很模糊，李天用也没搞清楚，查税怎么就和零元购一家大公司扯上联系了。 身为一名工商局长，李天用知道许多零元购的方法，但这些零元购的，大多是一些资不抵债的。 就如同，现在的房价暴跌局势下，贷款跌掉了首付和已经支付的利息，剩下的还没有归还的房贷，比现在全款的买房价格还要高，在这种情况下，业主就会零元卖房，购房者就会零元买房。 可是，这可是一家大公司啊。 正天集团虽算不得全国有名，但至少在南丰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了。 正天集团要被零元购？据李天用所知，正天集团每年向南丰县缴纳的税款，平均每年至少是大几百万软妹币了。 正天集团如何被零元购呢？又是被哪个人零元购呢？正天集团会资不抵债吗？ 当李天用看到县长办公室里，一个翘着二郎腿，模样和杨树成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时，瞬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这位是？”李天用询问道。 “哦，我是杨县长的表哥，我的父亲是杨南昌，我叫杨建才，幸会幸会！” 对方自爆家门，抬头挺胸，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杨建才，杨树成县长的表哥，省里那位副部的亲儿子！ 他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您是对程镇长的新政不满吗？”李天用局长笑道。 这么一尊有背景的大人物，来到了小小的南丰县，若说是和程勇没关系，任谁也不会相信。 或许，对方就是因为被程勇的新政，损失了利益，故而特地的找了过来。 “没错，我是对杨树成县长的新政不满。” “不止我不满，省里的许多商人朋友，也对程镇长的新政不满。” “我们绝不能让程勇的新政，在胡台镇的试点，起到良好的效果。” “我们害怕……” “害怕这种新政，会在全省范围内推行。” “一旦真到了那天，我和我那些商人朋友们的好日子，就彻底结束了。” 这位叫做杨建才的杨树成县长的表哥，没有和李天用局长绕弯子。 毕竟，对方的身份摆在这里，对方是副部的亲儿子。 就这种身份，哪怕是指挥着陈宜山书记给他擦鞋，想必陈宜山书记也不会吭一声。 “好，咱们走吧。”李天用局长将众人请上了公务车，直奔正天集团而去。 …… 此刻。 正天集团里，隋子义正和程勇通着电话。 隋子义在和程勇商议着，既然胡台镇已经有了茶叶交易市场和黄金交易市场，那么，第三个市场，能否交由正天集团去办，隋子义打算搞一个养老保健品市场。 无论是茶叶、黄金，还是养老保健品，都属于暴利中的暴利，也是信任危机广泛存在的行业。 有了胡台镇的公信力背书，有了茶叶交易市场和黄金交易市场的良好开端，隋子义相信，若是能够开办一个养老保健品市场，势必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越是存在信任危机的行业，越是存在着暴利可图。 电话里，程勇开口道：“你想开办养老保健品交易市场？我告诉你，别想了。” “和茶叶市场、黄金市场一样，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市场，都将会是国企控股的交易市场。” “市场之所以能够兴旺，靠的是镇政府的公信力，若是交给你们这些私企，指不定开着开着就损害了咱们镇政府的公信力了。” 第两百五十八章隋子义被指居了 程勇打算围绕着吕昴的体育馆，建立起多个交易市场。 这些交易市场，都是解决目前国内信任缺乏的行业。 程勇允许隋子义作为一个老板，入驻市场，但不会把整个市场，都交给隋子义营运。 不过，程勇话锋一转，说道：“咱们胡台镇打算修一些公共基础设施，如公园、公路、桥梁等工程，这些工程，你倒是可以参与。” “以前这些桥路工程，都是由国企出资的，但我觉得吧，私企也可以干。” “专家们觉得，这些桥路工程，短期内看不到收益，就不会有私人资本进行投资。” “可我倒是认为，这些桥路工程，怎么就看不见受益了。” “但是，交给私人资本的前提，是给人选择。“ “在修桥的时候，不要摧毁原有的桥梁，在旁边修一道新的收费桥，有免费的国有建设的桥路，有收费的私企建设的桥梁，给人们多一种选择。” “这样也能够减轻咱们政府的财政压力，每年咱们胡台镇光花在修桥修路上的资金，都有几十亿了。” “最近，咱们胡台镇要修一座桥，你要不要参与？” 修桥修路，往往是国资在搞，程勇邀请隋子义去参加胡台镇的一个桥梁项目。 在工程界内，一直有着金桥银路的说法，但这种说法是对于承建商而言，对于建设方的政府，并不能够在短期内带来暴利。 路，并不是一修了之，开个收费站，就能一辈子收费，那么简单的。 路是给车过的，既然是给车过，就会被压坏，也是存在着一个折旧的。 隋子义对程勇所提出的胡台镇的桥路工程，并不怎么感兴趣，只对养老保健品交易市场感兴趣。 一份成本几毛钱的保健品，稍微包装一下，卖个几百块钱，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关键在于怎么宣传，宣传的好，沙子也能当金子卖。 隋子义依稀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一个铁盆被卖成了保健品的事儿，专家说敲击铁盆有助于接受宇宙神秘因子，在九十年代的时候，这种敲铁盆的保健运动，几乎风靡了全国。 当年的保健品是暴利行业，现在的保健品，依然是暴利行业。 更何况，现在的老人越来越多了。 那些老人，往往比年轻人还有钱，一个月领三四万的退休金，超过了九成的年轻人。 “程镇长，真的不能让我筹备胡台镇的养老保健品市场吗？”隋子义恳求道。 “不行，我意已决。”程勇接着说道：“所有的交易市场，都必须由官方来兴办，不允许私企给公信力沾上污点，虽然我信任你，但还是不行。” 背靠着胡台镇官方的公信力，若是正天集团成为了市场的主体，必然会收取天价的租金，而商户为了缴纳天价的租金，必然会假冒伪劣。 没有天价的地租，哪里会有市场里的假冒伪劣和缺斤少两现象呢。 之前的菜市场缺斤少两事件，便应证了这一套逻辑，高地皮价格，必然带来高租金，高租金必然带来高利润，高利润必然带来假冒伪劣和缺斤少两，在菜市场里，政府的卖地收入、菜市场主体、卖菜品的商户主体形成了一套造假的利益联盟。 程勇绝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 当隋子义和程勇正在电话里，聊的津津有味之时。 正天集团的老板办公室大门，被一脚踹开了，进来的是杨树成县长、李天用局长，还有一个和杨树成县长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 隋子义一见到杨树成县长来了，立马挂断了和程勇的通话，笑嘻嘻的上前握手。 可不料，杨树成理都没理会隋子义。 只见，杨树成县长吩咐李天用局长，道：“把财务室的资料，全都搬走。” “把会计拘留起来，把隋总也请上车吧。” “带走！” 闻言，隋子义一下子懵了。 自己不是表面上和杨树成县长是一伙儿的吗？ 前段时间，杨树成县长还和自己畅谈着，怎么去对付程勇镇长呢。 两人的蜜月期，这都还没过多久呢，杨树成县长便想要翻脸不认人了。 咔嚓一声。 隋子义被戴上了手铐。 此时，隋子义还是蒙圈的。 等回过神儿来，隋子义连忙向杨树成县长求情道：“杨县长，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啊？” “我也没犯什么王法吧，我隋子义做人堂堂正正，始终牢记着程镇长的新政，要依法经商，从不做害人害己的事情。” “杨县长，咱们总有点交情吧，你说说看，为什么要逮捕我？” 一瞬间，隋子义便回忆起了，自己所做的所有有可能会招来逮捕的事情。 可想了很久，也想不清楚，自己这是到底为何原因被戴上手铐了。 “逃漏税！”李天用局长道。 此言一出，隋子义顿时就无语了。 哪一个私企，没有逃漏过税款。 没有逃漏过税款的私企是不存在的。 就连一些国企和央企，都把注册地址放在海外，以达到合理避税的效果呢。 为何那些人，就偏偏不查，偏偏就只查自己。 隋子义感到很憋屈，但同时也感到有一些有心无力。 不知道是因为何种原因，自己和杨树成县长的关系闹崩了。 如今，杨树成县长想要找自己的麻烦，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 查税，便是一种简单高效又屡试不爽的方法之一。 “唉！” 隋子义叹了一口气。 有些心酸，又有些无力。 此刻，李天用局长对身边的工商局里的政府工作人员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搬啊！” “财务室里的资料，都搬走了吗？一份资料也不要放过，只要是有文字的，全都搬走，一个不留。” “财务主任、会计人员，隋总，还有几位高管，统统带走。” 在临走之际，杨树成县长还命人没收了包括隋子义在内的，正天集团高管们的手机，以防止他们向外界通风报信。 “将他们指居吧。”杨树成县长道。 第两百五十九章风波不止，骇浪不息 指居，全称叫做指定住所监视居住。 这是比关在看守所里，更令人难以接受的一种审讯方式。 最起码，在看守所里，还有摄像头，而若是嫌疑人被指居了，别说是摄像头了，关在哪儿都不会有人知道。 而且，让人感到畏惧的是，指居的住所，往往只有几平米，没有窗户，没有手机电脑报纸和电视，一些具有幽闭恐惧症的人，往往会因指居而患上精神病。 当隋子义听到，自己要被指居时，发疯似地往外逃。 可是，隋子义又怎么可能逃得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无须杨树成县长多言，隋子义就被抓了起来，死死的摁在地上。 此刻。 一直没有开口的杨建才说话了。 “隋总，就是你一直在给我表弟出馊主意的吧？” “呵呵，你是不是就是程镇长安排在我表弟身边的卧底呢？” “对不起了，我来南丰县了，我看上了你的正天几天，我打算零元购。” 杨县长，表弟。 隋子义惊恐的抬起头。 难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就是省里那位副部的亲儿子？ 对方居然是想要吞掉自己的正天集团，还不支付一分钱。 只见，杨建才继续淡淡的说道： “很少有人能够熬得过六个月的指居期限。” “你放心，没有人会打你，也没有人会骂你。” “你只会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一个没有窗户，没有电子设备，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你交流的地方……对了，隋总，你该不会有幽闭恐惧症吧？哈哈哈。” 当再次听到指居时，隋子义再次心中一沉。 此刻，隋子义是多么希望，自己是被带到看守所里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被指定住所监视居住呢！ 隋子义想不明白，为何指居和寻衅滋事罪一样，这种法怎么还不改。 隋子义一想到自己要面临的情况，便忍不住的感到恐惧。 一个小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此刻，隋子义想到了国外的某种科学实验节目，把人关在一个密闭房间里，坚持最久的人，能够获得高额的奖金。 而指居，便是这种科学实验。 有百分之五十的人，无法挺过一个月，超过百分之七十的人，无法挺过三个月，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无法挺过六个月。 只有一些超级狠人，才能够挨满六个月的指居期限。 隋子义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对科学数据有信心。 隋子义并不认为自己是那一百个人里，才能够出一个的狠人。 “杨县长，咱们能否再聊聊，我想这其中肯定存在误会！” “我不是程勇安排在你身边的卧底啊！” “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投靠区区一个镇长呢！您的背后有副部当靠山啊，我岂能不选择你呢？” 但不管隋子义怎么说，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带走！”杨树成县长催促道。 …… 南丰县。 一个幽闭的小房间里。 这个小房间没有窗户，没有电气设备，甚至，也没有床！ 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软包的，连头顶上的灯，都做好了防护措施！ 隋子义被推了进去。 隋子义打量着四周，发现这应该是一个三米乘以四米的小房间。 咚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正如杨县长之前所言，没有人来殴打隋子义。 只有一遍遍的提审。 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就要提审二十个小时。 两个人，轮班对隋子义进行提审，询问隋子义有没有偷税漏税，询问程勇的一些事情。 在第一天的时候，隋子义坚持下来了，第二天，第三天……渐渐涌来的恐惧感，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隋子义。 …… 胡台镇镇政府。 程勇和王垚丽商量着，准备在胡台镇里，多建造几座桥梁，多修建几十公里的高速公路，以方便外地的游客们过来胡台镇进行消费。 程勇觉得，这些具有盈利前景的大型基础设施建设，完全可以交给私营资本去做，没有必要，但凡是大型工程，政府都大包大揽。 一些注定没有收益，或者收益很小的工程，则是科技交给政府来进行开发建设。 这并不是因为，程勇想要把高收益的工程项目外包出去，而是希望把有限的财政收入，用到更多的地方。 现在，镇政府上的资金是有限的，即便上马了那些高收益的基建工程，想要回款，也得许多年的时间。 此种做法，有利于减少资金的占用量。 可当程勇想到隋子义时，给隋子义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 程勇还派王垚丽去正天集团的总部看一看，却发现隋子义已经被人带走了。 据正天集团的底层员工说，是杨树成县长带人把隋总拷走的，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程勇立马就联系了陈宜山书记。 经过一番打听，这才知道，原来，隋子义被指居了。 “隋子义完了！”王垚丽叹息道。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挨得过指居，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在一个超级密闭的房间里，每天还有人不间断的提审，每当嫌疑人快要睡着的时候，都会有人敲门提审。 这种精神上的压力，十分容易把人搞成精神病。 往往一些内向的人，而且还是心志坚定之人，才能够平安度过六个月的指定居所期限。 很显然，隋子义并不是内向的人，也不是心智坚定之人。 没有人知道，被指居的地方在哪里。 有可能是某个小旅馆，有可能是某个民宅，有可能是某个事业单位，有可能是某个无人问津的仓库…… 总之，南丰县的任何一个房间，都有成为指居的可能性。 “这事儿，我也没有办法。”陈宜山书记无奈的摊开了手道：“一是因为，杨部的亲儿子亲自下场了，二是没人能找到隋子义了。” “我也无可奈何。”王垚丽摇了摇头道：“找不到人，咱们计策再多，也无能为力。” “等到隋子义从指居里出来，说不定他的正天集团就已经没了。” 程勇也并非什么收获也没有，至少得知了，隋子义被指居，是有人惦记上了他的正天集团产业。 第两百六十章惊弓之鸟般的企业家们 隋子义被指居的消息，在胡台镇里迅速的传播开来。 尤其是在一些企业家圈子里，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某个公务员滥用职权，没罪也说你有罪，最终导致一个兴旺发展的企业，要么破产走向了下坡路，要么被别人收入了囊中。 可以说，当隋子义被指居的消息传出后，立刻就在南丰县好不容易搭建的健康营商环境上，敲下了重重的一击。 那些外地来到南丰县投资的企业家们十分担心，今天这种事情落在了隋子义的身上，那么，明天这种事情会不会也落在自己的身上。 正是出于这种担忧，那些外地的投资者们，纷纷暂缓了对南丰县的投资。 虽然说，目前南丰县的营商环境表面看起来很好，黄金交易市场和茶叶交易市场都搞得有声有色，各地的消费者们的都慕名前来旅游生活。 可是，和这些利润相比，企业家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本金，他们害怕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的钱，要么落入了政府的口袋里，要么落入了和某个公务员有关系的人的口袋里。 这种如影随形的不安全感，让企业家们根本不敢加大投资力度，以前那些投资过的项目，现在都想要撤出了。 企业家圈子们纷纷讨论道：“现在国家一直都在强调耐心资本，长线投资。” “可是，为什么有些公务员却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耐心投资的基础是什么！长线投资的基础是什么！是法律啊！是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和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啊！” “只有做到依法治国，才会有长期资本诞生的基础，否则，政令三天两头儿的改变。” “以前给企业家的某些税收优惠政策，现在换了一个领导，就要查税，是自己以前偷漏税了。” “以前批复的某个土地，明明可以种植橘子，草药等高价值农产品，换了一个领导，新出了一个政策，说是永久耕地，说收回就收回了。” “这样搞，我们怎么可能在南丰县长线投资啊！” “我们之所以选中了南丰县，而没有去那些县市省会城市，就是看中了这里的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 “若是以后要查税，那么就应该从源头处堵住，当初就不应该给我们那些你不能许诺的税收优惠政策，若是以后你说这块耕地是永久耕地，当初就不应该让我建造橘子林，这样也能避免我们企业家们的损失啊！” “你们那些公务员们啊，怎么总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呢，没有依法治国，又何来长线投资！” 那些从外地来到南丰县的企业家们抱怨着。 如今，正天集团的隋子义被指居了，让这些企业家们，产生了一种风声鹤唳之感。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指居的企业家，会不会是自己。 若是以查税为借口，那么，所有的企业家们，都不能幸免遇难。 有些农产品销售公司，他们根本就没有进项的发票，因为是从农民的手里批发来的，农民也不可能给他们提供发票。 就算农产品销售公司，给农民们开具了发票，但也会涉及到偷漏税的问题，因为发票在核销的时候，是有两份的，一家公司的卖出发票和另一家公司的买入发票，这样才能够进行核销。 光有着一张发票，在税务局里，是核销不了的。 而且，一些建筑公司，在街边的五金店购买管材、卷尺等工具时，也常常是没有发票的。 因此，只要对私企进行查税，肯定能够查出问题来。 而眼下，隋子义的被指居，便成为了企业家不安全情绪的导火索。 他们害怕在南丰县被坑，更害怕出现一些零元购的现象。 “你们听说了吗？杨树成县长的表哥，杨建才，他来到咱们南丰县了。” “杨建才的出现，肯定和隋子义的被指居，脱不了干系！” “这事儿有八成的可能性，就是杨建才搞的鬼！” 在企业家的圈子里，杨建才的名声，可谓是如雷贯耳。 不仅是因为杨建才是杨部的亲子，杨建才是杨树成县长的表哥。 更是因为，杨建才所做出的一系列龌龊事儿。 杨建才就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家伙。 在去年的时候，杨建才在省里托关系，将一个卖豆奶的公司老板给拘留起来了，通过评估公司，给这家公司评估成了一个负资产，杨建才成功的实现了零元购，不花一分钱，就把一个大公司占为己有了。 在前年的时候，杨建才和某个基金经理勾结，肆意的做空某个上市公司的股票，最终让这个上市公司面额退市了，而退市之后，杨建才反而成为了这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了。 在大前年的时候，杨建才则是扮演了项目掮客的身份，他自己成立一家皮包公司，用这个皮包公司中了省里的标的，然后再把这个标的承包给底下干实事的企业家承建，不花一分钱，挣二十个点的差价。 杨建才还曾经在证券公司上过班，担任过基金经理，自己做空自己的基金就不必说了，更令人可气的是，杨建才还用基民们的钱，去给大股东套现接盘。 种种卑劣的事迹，简直罄竹难书。 当南丰县的企业家们，听到杨建才过来了，便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企业家们感叹，程勇的胡台镇，级别还是太低了，倘若程勇是县委书记，不，省委书记，恐怕，也会有杨建才这样的空手套白狼人物出现。 可是，企业家们又很为难，他们不知道离开了南丰县，应该去哪儿投资，仿佛天下之大，尽然没有可投资的标的，难道离开了南丰县，去其他县城，去其他省会，这种情况会好转么，怕是也很难有所转变。 这些外地来到南丰县投资的企业家们很揪心，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有一拨人，找到了程勇，希望程勇能够将隋子义被指居的事情说个明白。 第两百六十一章程勇让企业家们安心 如果说，隋子义真的犯了什么王法，导致被指居的话，这些企业家们也认了。 可若是，仅仅因为税务的问题，又不是诚心的偷漏税，就被指居的话，这些企业家们就要考虑着，是否在胡台镇里撤资了。 对此，程勇摇了摇头，回应这些登门拜访的企业家们道： “我知道，隋子义被指居的事情，在你们企业家圈子里影响很大，颇有一种惊弓之鸟的韵味。” “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若是隋子义正天集团没有故意偷逃税的话，我是不会让隋子义有什么事情的。” “此外，你们也不必担忧咱们南丰县搞大规模的查税，关于此类消息，纯属是子虚乌有，是谣言，你们应该擦亮自己雪亮的眼睛，注意明辨是非。” 有了程勇的作保，众人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程勇在众人的心中，还是有公信力的，大家也愿意相信程勇所说的话语。 程勇关于南丰县胡台镇是否会进行大规模查税的事项，也做出了简要的说明，程勇道：“若是全面的查税，这得消耗多大的人力物力资源？你们认为，以咱们南丰县的行政资源，能够做到吗？更别提倒查三十年了，三十年前，咱们可都是用纸质票据的，三十年过去了，那些纸质票据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其次，现在经济下行，大家的经营情况，政府是了解的，咱们华夏的综合税负率达到了45%，若是清剿几十年的税款，怕是直接会让一家企业倒闭，你们这些钱所赚的钱，早就消费出去了，要么是给高管和员工发工资了，公司账户里，是不会有这么多钱的，强行查税的结果，就是大规模的倒闭，你们会在注册资金和补缴税款之间，做一个权衡利弊。” “隋子义的事件，只是个别的事件，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不就是个杨建才吗？就算他的背景通天，我也要和他斗一斗。” “杨建才想要实现对正天集团的零元购，最核心的在哪里，不就是评估公司吗？” “他既然将隋子义指居了，那咱们就去查这个评估公司！” 众人的心，再次安定了下来。 程勇的话语，给在场的企业家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原来，程镇长这么早就相出了应对之策。 没错，挽救正天集团还有机会，这个突破点，便是在于评估公司。 在程勇看来，评估公司、检测公司、上市公司、基金公司、信托公司等，都是一路的货色。 它们以为自己有了一个拍照，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评估公司在评估的时候，根本就无法站在客观真实的立场上，想怎么评估就怎么评估。 同理，检测公司也是如此，明明某个居民楼的地皮重金属残留超标了，可由于某些利益的考量，将不合规的地皮，检测成了一块合规的地皮，一个只能建造公园的土地，摇身一变，市值翻了几千倍，成了学校和居民楼了。 程勇绝不允许，在自己的胡台镇，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南丰县，会出现这样的评估公司。 南丰县的评估公司不多，只有一家。 在和企业家们进行简单的交流后，程勇立刻带着李天用和沈仁宽，去查了这家评估公司。 当县工商局长李天用，看见程勇找到自己之时，也是一脸懵逼的。 但没有办法，程镇长亲自上门找了，李天用也没有理由避而不见。 而且，县委书记陈宜山，还特别下令，要求李天用配合程镇长的计划。 在隋子义被指居的第二天。 县里唯一一家评估公司的老板，也被指居了。 并且，罪名还和隋子义被指居的罪名一样，都是偷逃税款。 不过，程勇认为，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应该从根本上，杜绝评估公司的滥用职权。 评估公司的影响力太大了，给一个没什么价值的石头做评估，都能评估成一块金砖，这会给银行带来风险。 若是评估公司在拆迁的时候，给被拆迁者故意做低价评估，会让被拆迁者损失许多的装修赔偿。 若是评估公司在破产重整的时候，稍微做一下手脚，就能够让一家明明有现金流的公司，瞬间变成资不抵债的状态。 评估公司和检测公司一样，都是擅长把死的说成活的，把活的说成死的。 这些营利性的公司，在缺乏有效监管的情况下，会严重的打乱市场的定价权体系。 尤其是在关于矿产资源和生物资源进行评估的时候，正负价值可以偏差几亿倍，一个地下的铜矿，说有几万吨就有几万吨，一个扇贝，说有就有，说没就没。 不过，短时间内，程勇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去限制评估公司的权力。 “唉，评估公司出具的报告，是有法律效益的。”程勇叹道：“这是咱们华夏法制化进程的一个盲点啊！” 目前，华夏对一些评估公司、检测公司、会计公司、证券公司……这些出具的报告，具有法律效益的公司，明显还缺乏有效的监管。 它们的违法收入，明显是大于它们的违法成本的。 …… 在指居了南丰县唯一一家评估公司的老板后，在回镇政府的路上，王垚丽忧心忡忡地对程勇询问道： “若是杨建才和杨树成，他们从其他地方请来评估公司怎么办呢？” “咱们华夏有这么多家评估公司，总有一家是愿意给他们出具违法报告的。” “而它们出具的违法报告，外行人还看不出什么破绽，可它们的违法报告又具有法律效益的。” “其他的评估公司，会碍于杨树成和杨建才的背景，根本不敢当面指出来。” “律师事务所。”闻言，程勇重复道：“这世上出具违法报告的公司太多了，评估公司，检测公司，证券公司，会计师事务所等等，咱们一家一家的打，是打不过来的，只有通过法律！” 程勇回过头，朝着自己的女朋友笑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我在胡台镇新政的核心是什么吗？” 第两百六十二章依法治国 “依法治国。”王垚丽接过话茬道。 “没错，重点就在于一个法字。”程勇笑了笑，接着说道：“咱们想要避免隋子义的正天集团被零元购，就要依靠一个法字！” “违法的评估公司，咱们是打不过来的，打了南丰县的一家违法的评估公司，还会有市里的第二家违法的评估公司，还会有省里的第三家，第四家，无穷匮也。” “只有依靠法律，咱们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否则，若是咱们按照冒头一家就打掉一家的做法，是打不尽的，政府的行政资源是有限的。” 王垚丽觉得，程勇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如何将法字落到实处，让整个南丰县，乃至整个华夏，都做到有法必依，这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 不过，程勇早就为今天在隋子义的正天集团上，所发生的事情，埋下了后手，那就是通过官司的证券化。 “走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先温存一下子，嘿嘿。” 程勇搂着王垚丽的腰肢，就朝着最近的一家宾馆走去。 …… 与此同时。 当杨建才得知程勇以相同的手法，把自己安排的评估公司的老板给指居了之时，杨建才心中的怒火，简直要冲天而起！ 杨建才这辈子，也都没有遇到过胆敢和自己针锋相对的人，更何况，这个和自己针锋相对的人，居然还是一个小小的镇长。 杨建才很想知道，小小的镇长，他到底是长了几个胆子，居然敢和自己作对！他不想活了吗？ “表哥，稍安勿躁，这个程勇，我怀疑，在他的背后，有一个大靠山。”杨树成县长劝慰道。 “靠山？他一个镇长，他哪里来的靠山？就算他有靠山，能有咱们的靠山实力强吗？咱们的背后是我父亲，是一个副部！咱们在全省的范围内，都是可以横着走的，我怕他？呵呵！”杨建才怒极反笑道。 “恐怕，咱们所看不起的程勇，他的背后真的也有一个副部级别的靠山。”杨树成叮嘱道：“咱们省里，可从来都不止有一个副部，你以前高调惯了，你这种行事风格，很容易得罪咱们得罪不起的人。” 听闻此言，杨建才冷静了下来。 仔细一琢磨，杨建才觉得自己的表弟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天下之大，和自己父亲平级的人，也有许多位，比自己父亲职位高的，更是大有人在。 “程勇背后的靠山是谁？”杨建才询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杨树成县长摇了摇头道。 “那你去查查程勇的族谱啊，程勇在当公务员之前，没有经历过政审吗？你把当年的资料调出来看一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唉，哪儿有那么简单，程勇的家庭背景，我早就查过了，没什么亮点，都是一群平平无奇的玩意儿。”杨树成县长接着说道：“我现在严重怀疑，程勇的这个靠山，并不是你我这般，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而是某个大人物，看中了程勇，想要将程勇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来，若是后者，咱们查起来就麻烦多了。” 闻言，杨建才连连点头。 虽然杨建才并不是一个公务员，但是对于官场，杨建才也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解。 在官场之中，并非所有的靠山，都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只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靠山，更容易发现而已。 若是那程勇真的被某个大人物看中了，希望把程勇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这种可能性，倒是蛮大的。 程勇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新政，之所以能够推行起来，恐怕不止一个副部在背后起着推动作用，若真的不止一个副部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但两个副部为靠山，这也是小概率事件，别说程勇是一个镇长了，就算程勇在省里任职，也都不一定得到超过一个副部的青睐。 二人将探索程勇背后靠山的想法，先压了下去，随后，杨建才聊起了隋子义的正天集团。 正天集团在南丰县，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虽然还没有省里的那些公司大，但也是一块肥肉了。 “那隋子义得罪了你，活该被我零元购！”杨建才笑道。 “只是可惜了隋子义，若是他能够安安心心的跟着我，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了，也不知道，从指居状态里出来的隋子义，会不会患上精神病呢，若是得了精神病，那可就有意思了，呵呵。”杨树成县长也笑了起来。 指居虽不是一种刑罚，但胜似刑罚。 比挨上三十大板，还要令人难受。 那是属于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狭小的房间里，连床和窗户都没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提审。 非大毅力者，不能熬过六个月的指居期限。 当两人正在谈话时，秘书闯了进来，急急忙忙的说道：“不好了，咱们南丰县评估公司的老板，也被指居起来了。” “啥？”杨树成县长闻言，立刻站了起来，确认道：“你是说，我表哥杨建才当大股东的那家公司的老板，被人指居了？谁干的？以什么罪名指居起来的？” 秘书回答道：“嗯嗯。好像也是因为偷漏税的问题，是陈宜山书记，程勇镇长，沈仁宽局长，李天用局长，他们几人一起干的，我想，这里面可能是因为程勇的出谋划策。” “好了，我知道了，你做自己的事情去吧。”杨树成县长挥了挥手，让自己的秘书离开道。 “特么的，程勇还真是找死啊！居然把我的公司给查了，他有本事把我也指居起来啊！” 砰，杨建才怒捶着桌面，愤愤不平道。 在杨建才看来，这就是一种公然地挑衅行为。 胆子肥了，把自己的评估公司的老板都给指居起来了，还是以同样的罪名，同样的手法，真是胆大包天。 “稍安勿躁。”杨树成县长宽慰道：“我依稀记得，你在宁远市里，也是有一家评估公司的吧？” “也对哦。”杨建才这才平静下来道。 第两百六十三章隋子义的精神状态 一座无人注意的小房间里。 这个小房间所处的位置十分隐蔽，南丰县的一个小胡同里，平常人迹罕至，罕有人造访。 几名税警进入了这个小胡同，带着在外面买到的盒饭，骂骂咧咧道： “又要给那个大老板送饭了，感觉我就像是一个仆人似的，玛德。” “哼，难不成你想将那家伙替换出来，你进去，他出来，让他给你送饭？” “得了吧，若是让我呆在那种密闭的小房间内，怕是我会被直接逼疯的！” “送完饭后，我就要休息一下了，今天晚上我来提审，待会儿他吃完饭后你来提审。” “好的，咱们上楼吧。” 这是两名身穿便衣的警察，他们没有身穿工作制服，也没有携带枪支，完完全全的，就两个普通人的装扮。 通过狭窄和潮湿的胡同后，他俩来到了胡同的尽头，打开门，一路往上走。 这楼梯道上，结满了蜘蛛网，空气中满是尘埃的气息。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房间里的人明白，又有人要来提审他了。 “吃饭吧。”一名警察将盒饭丢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这名中年男子披头散发，头发已经足足有五厘米长了，脸上满是污垢，他在一座小房间里，艰难的活着。 在这个小房间里，没有热水器可以供人洗澡，也没有剃须刀供人修建胡茬子，更没有窗户、电视、手机、报纸。 整个小房间，还不到十平米左右，墙壁上，地板上，都是软包，哪怕是自杀撞墙都无法做到。 “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了？”中年男子询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啥？让你吃饭你就吃饭，别瞎逼逼。”一名警察道。 在这个小房间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仿佛现在就是白天，也可能现在就是黑夜。 以往，中年男子对时间的认知，是基于天色，亦或者是电子设备上的时间，可是在这里，这些东西都没有。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灯，中年男子在闭塞的小房间里，不知道熬了多久，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理解。 中年男子没有吃饭，放下饭盒，抬头询问道：“我被指居多久了？” “十天。”一名警察回答道。 “十天么。”中年男子默默的记了下来。 他双眼惺忪，每天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这名中年男子也从没有真正的睡饱过。 “正天集团的老总隋子义，这饭菜难道不合你胃口吗？你不想吃，那我就扔了。”一名警察有些不耐烦的训斥道。 “吃，当然吃，吃了就立刻接受审讯吗？” 这名中年男子名叫隋子义，他本是正天集团的老总，事业蒸蒸日上。 若非刚刚那名警察叫出了他的名字，恐怕，他都已经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咕噜咕噜。 三下五除二，吃饱喝足之后。 隋子义便返回了小房间里，安静的蜷缩在角落之中。 隋子义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逃跑，可他每一次的尝试，都会被抓回来。 外面的那些警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班值守的。 每一次，当隋子义觉得有希望逃离此地时，都会接受到现实无情的暴击。 小房间里。 隋子义的瞳孔开始变得涣散起来，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仅仅是在这样的小房间里，呆了十天的时间而已，隋子义的心神，就几乎是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无聊，一种前所未有的无聊感席卷全身。 四周没有任何可以把玩的东西，除了他自己。 这里没有任何的外界信息。 隋子义的脑子里，就忍不住的开始幻想。 也幸好这里不是绝对安静的隔音室，在那种绝对安静的隔音室里，呆上十天的时间，每天聆听着自己血液流动和心跳的声音，都会将任何一个人逼疯。 “程勇会来救自己么？”隋子义自语道。 此刻，隋子义已经赶到有一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偏偏要站队程勇，若是战队在杨树成县长一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隋子义了解程勇的性格，虽然程勇有时候做事儿不喜欢墨守成规，不走寻常路，但这种给人指居的事情，程勇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即便是指居，也绝不是指居在一个如此狭小和不分昼夜的房间。 隋子义想着想着，便开始有些痛恨了，为什么会存在指居这种玩意儿。 诚然，指居在最开始提出来之时，上面的想法应该是好的。 可现在，隋子义切身感受到的情况是，指居似乎已经演变成了一种酷刑了。 没有人打隋子义，也没有人骂隋子义，就是这么一遍遍反复的提审。 不一会儿，在这种遐想之中，隋子义便沉沉的睡去。 一两个小时过后，当隋子义还沉浸在梦乡之中，便被人叫醒了。 隋子义明白，自己要被提审了。 “说吧。”一名警察道。 “你倒是问啊，你没问，你让我说什么？” “我不问你，你也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老老实实的都交代出来吧。”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每当隋子义打盹之际，在面前的警察都会猛地一锤桌面，大吼道：“奥！” 然后拍打一下隋子义的脸蛋，把隋子义强行从半睡半醒之间唤过来，接着问道：“说一说关于你的事情，还有关于程勇的事情，还有你是怎么在杨县长的身边当卧底的，以及你的正天集团所干过的违法乱纪的事情。” “恕我无可奉告。”隋子义昂着脑袋，死活不开口。 面前的警察也没有逼问隋子义，又将隋子义放回了静谧的小房间之中。 一个小时过后，又将隋子义提审了出来，又是同样的问题。 不管对方怎么询问，隋子义的回答，始终只有三句话，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完全是一种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不过，隋子义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那种静谧的小房间和全天候的半睡半醒状态，正摧残着他的心理防线。 第两百六十四章王垚丽感觉自己有希望找到隋 与此同时。 王垚丽带着自己的几个闺蜜，以及胡台镇的公务员，在南丰县里寻找隋子义被指居的地点。 他们找遍了所有有可能的地方。 “理论上来说，指居是政府出钱的，肯定不会在五星级宾馆。” “一两百块钱一天，就是顶天了，咱们按照这种思路找，应该找的快一些。” “可还是找不到了，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王垚丽和闺蜜们，已经排查了南丰县所有的宾馆，到后来，连五星级宾馆都排查过了，可依旧找不到隋子义的身影。 甚至后来，王垚丽还带人挨家挨户的搜寻民房，那些民房也有可能是指居的地点，总之，一切的小房间，都是有可能的。 没有，还是没有，依然没有。 茫茫的南丰县，找一个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根本找不到人。 王垚丽并不害怕隋子义在指居的期间，供出程勇的什么事情，毕竟，自己的男朋友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怕别人说闲话。 王垚丽真正怕的是，明明隋子义没有什么大问题，却强行的让他交代一些不属于他的罪名，在那种指居的压抑氛围之中，精神状态饱受折磨的隋子义，神不知鬼不觉地，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承认了某些事情。 指居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有人在指居的期间想方设法地上吊自杀，有人慢慢的变成了精神分裂症患者。 当一个人无法从外界获得信息时，往往会求内，去挖掘自己体内的一些信息，要么是精神病，要么自己把自己整死了。 “王姐，咱们别找了吧，找不到的。” “而且，就算你找到了隋子义被指居的地方，又能如何呢？” “指居的地方，也并非一成不变的，而是随时都有可能改变。” “他们完全可以跟咱们躲猫猫，这咱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只能求菩萨保佑，让隋子义吉人自有天相吧。” 一名闺蜜说道。 闻言，王垚丽的心情，再次变得低落了起来。 诚然，指居并不是指定一个地方监视居住，就永远不变了。 指定在哪儿居住，就在哪儿居住，这个地点，也有可能随时改变。 王垚丽不禁感叹，国内的指居，和国外的指居，似乎有点不同。 若是当年花花公司董事长的女儿，被这种方式指居了，而不是带着电子镣铐住在别墅里，谁也架不住这样的自我内耗。 能够熬过一个月指居的人，百不存一，而能够熬过六个月指居的人，那是当代的猛士。 “唉。” 王垚丽一声叹息，也放弃了寻找隋子义的想法。 忽然间，王垚丽灵光乍现。 直接去找隋子义，那自然是难找的。 可如果是去找警察，会不会就容易得多了呢？ 毕竟，隋子义是被关在小屋子里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见不到外面的阳光，可是，那些审问隋子义的警察们，他们却是能够自由行动的啊！ “特么的，这是一个绝好的突破口！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王垚丽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笑了起来道。 那隋子义被指居的地方，实在是太隐秘了，隐秘得无以复加。 可是，如果能够搞清楚，是哪几位警察审问的隋子义，这样就容易了许多。 而想要搞清楚，是谁审问的隋子义，就得搞清楚抓他的人是谁，是纪委的？是县公安局的？是省公安局的？ 看看哪一个警察，没在局子里正常的上班，这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这不就是，数学中的反证法吗？隋子义和看守他的警察是强相关的，不需要直接找到隋子义，找到另一方经常去的地方即可。 王垚丽不知不觉间轻笑了起来，自己这聪明的小脑袋瓜子，怎么这么聪明啊！ 于是，王垚丽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自己的男朋友程勇。 当程勇听到，自己的女朋友要找到隋子义，然后让律师把隋子义以病为由，取保候审出来之时，程勇轻笑道：“别找了，找不到的。” 王垚丽立刻回复道：“怎么就找不到了！咱们找不到隋子义，还找不到那几个看守他的警察吗？” “咱们南丰县警局，才多少个警察？就那么一些人，找到不在警局里上班的，不就行了吗？” “没有在警局上班的警察，肯定就是在指居的地点，负责审问隋子义的警察。” “这些离奇失踪的警察，总要回家的吧？” “咱们从这些警察出门的时候，就开始跟踪，不就能够找到隋子义被指居的地点了吗？” 听闻此言，饶是程勇，也被自己女朋友的聪明才智给狠狠的惊讶了一下。 要知道，找到被指居的犯罪嫌疑人，自古以来都是一个难题。 很少有老板，或涉嫌犯罪的公务员，是能够在被指居的期间找到的。 人们往往更侧重于去直接寻找自己想找的人，却往往忽视了，变换一下思路，也许能够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只要找到那些没有正常上班的警察，一切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走，咱们去县公安局。” 程勇起身，带着王垚丽，即刻驱车前往县公安局。 …… 县公安局。 沈仁宽正和杨树成县长通着电话。 “沈局长，这次麻烦你了，千万别透漏隋子义被指居的地点哦。”电话里，杨树成县长叮嘱道。 “那当然了，你还能不相信我的人品吗？我说什么都不会说出隋子义被指居的地点，我以后还要靠着您提携呢。” “那就好，我会让杨部关照一下你的。” “那就谢谢了。” 挂断电话后，沈仁宽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杨树成县长并不是沈仁宽局长的直接上级，可是，沈仁宽局长也受到了杨县长的制约。 忽然间，沈仁宽发现，仿佛现在政府的管理体系，有那么一丝丝的漏洞。 沈仁宽在想，县长和县委书记，到底工作职责是干什么的呢？好像什么都能管，又好像什么都管不了。 沈仁宽局长，和杨树成县长，陈宜山书记之间，便存在着这样的矛盾。 第两百六十五章沈仁宽局长的尴尬 是否要抓某个人，理当是沈仁宽局长一个人说了算，可总是受到杨县长，尤其是陈书记的制约。 若是陈书记让抓某个人，沈仁宽局长也不敢不听从其号令。 毕竟，书记是一把手，县长是二把手，而他沈仁宽，只是和其他局长们一样的三把手而已。 在任何一个县、市、省里，书记都拥有近乎绝对的话语权。 虽说在南丰县里，也有和陈宜山书记一样级别的纪委书记，可同一地的纪委书记往往不会对同级别的书记下手。 这就让公安局长沈仁宽很难办，这也让环保局长很难办。 尤其是面对一些需要招商引资的大企业家之时。 往往，陈书记为了吸引大企业家的入驻，会许诺许多的好处，譬如，许诺自己不能许诺的免税政策，有一些税是国家收的，可真正要执行，还得是靠地方，靠地方就是靠书记，陈书记管着李天用工商局长，让李天用工商局长不去追缴，让默许成为一种免税政策。 在涉及到环保问题的时候，陈书记也会给那些大企业家们许诺，可以少量的偷排一些废水，查环保是环保局长的分内工作，可环保局长又被陈书记管理着，陈书记作为一把手，让南丰县的环保局长装作看不见，环保局长敢看得见？ 还有其他的一些部门，如教育局，国企和私企、银行等。 这些部门，应当是有着自身的原则。 可一心追求政绩的杨县长和陈书记，又管着他们，他们的原则，就不那么有原则了。 正当沈仁宽局长，思索着，自己有一种被架空的无力感之时。 一名警察前来禀报，胡台镇的程镇长来了。 一听到程镇长的名字，沈仁宽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避而不见。 若是见了程勇镇长，也不知如何向程镇长解释这件事情。 “沈局长。” 门已经被推开了，程勇带着王垚丽走了进来。 “哟，程镇长啊，好久不见了。” 沈仁宽起身，连忙和程勇握手道。 沈仁宽的眼光，不断地打量着王垚丽。 沈仁宽可是知道的，这王垚丽的背景，不简单。 和王垚丽握了握手，沈仁宽拉出两个凳子，摆在了程勇和王垚丽的面前，摆手道：“来，坐，不知两位找我，是有何事？” “没什么，就是来看望一下您，怎么，咱们是老朋友了，老朋友之间的相互拜会，不是很正常吗？”程勇笑了笑，坐了下来道。 “程镇长，您可别跟我开玩笑了，您来这儿的目的，我也猜到七七八八了，是不是为了隋子义？” “还是沈局长聪明。” 闻言，沈仁宽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道：“程镇长，这事儿我可不能乱说，现在隋子义被指居，我不能告诉你他在哪儿。” 随即。 沈仁宽局长便吐露了自己的心酸。 沈仁宽抽着烟，突出烟丝道：“别看我是一个局长，其实，有些事情，我还真做不了主。” “咱们南丰县里，能做主的人是谁？是一把手陈宜山县委书记，是二把手杨树成县长。” “若是放在了市里和省里，一把手和二把手，这些真正能够一锤定音的，都不是我们这些小小的局长们。” “你找我没用，你找工商局长李天用也没用，这事儿你找谁都没用，你得去找陈书记。” “陈书记又畏惧于杨县长背后的杨部，实际上，别看杨县长是二把手，他的实际权力已经和陈书记平齐了。” 沈仁宽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 这烟丝，似乎能缓解沈仁宽心中的愁闷情绪。 看到程勇似乎有些不理解。 沈仁宽局长接着说道： “咱们县里有公安局，工商局，教育局，环保局……” “咱们这些局长们，都是要听杨县长和陈书记的命令行事。” “他们才是一把手二把手，我们算个屁啊。” “现在，正天集团的老总隋子义被指居起来了，难道我想指居隋子义吗？我也是听领导的安排。” “还有，有些企业烂排污水，被互联网爆料出来了，一个老环保局长说自己要退休了，我能切身的理解对方的处境，难道那位还有几个月就退休的老环保局长是想要玩忽职守吗？他也不想啊。” “在互联网上，还曾爆出来，某个纳税大户，似乎是卖保健酒的吧，叫什么红毛药酒的，难道当地的局长是想要跨省抓人的吗？还不是因为他是纳税大户，书记不能让纳税大户倒闭，书记给局长下命令，局长能不听吗？” “有些事情啊，不是你想当然的那么简单。” “咱们也都有各自的苦衷。” 程勇完全理解对方的处境。 沈仁宽身为南丰县的局长，职责就是保证治安，追捕犯罪嫌疑人。 可沈仁宽局长并不是独立的，而是受到一个想要招商引资的书记的直接管辖。 有时候，互联网上埋怨一些环保局长，工商局长等的不作为，程勇也会为那些人感到一声叹息。 身在这种尴尬的处境，不得不圆滑的做人。 此时，旁边的王垚丽低声在程勇的耳边低语道：“已经知道那两个警察没在警局里正常上班了。” 听闻此言，程勇便站了起来，笑了笑，离开了警局。 …… “沈局长也很难做啊。” “李天用局长也是，还有环保局长也是，他们都很难做。”程勇叹息道。 一把手，独揽大权，可一把手的主要政绩考核指标，在于发展当地的经济，在于不择手段的把大企业吸引进来，自然而然地，就会给三把手各种局长们，打各种招呼了。 有时候，埋怨那些局长们，其实没必要。 若是换位思考，很容易理解那种既要让上级满意，也要让百姓满意的踟蹰局面。 王垚丽打算程勇的思绪道：“有两位警员，一个叫陈设，一个叫张柏的，他们俩既没有出去执勤，也没有在警局内等着报警电话，这两个警员应该就是负责指居隋子义的了。” “而这两个警员的住址，我的同事也已经打听到了，只要跟踪他们就行。” 第两百六十六章找到了隋子义 听闻此言，程勇也放下了心。 虽然程勇并不认为，隋子义做出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可随着隋子义被指居的时间延长，难保隋子义不会被“屈打成招”供出什么罪行。 在程勇和王垚丽离开了公安局后，即刻启程，前往那两名负责指居隋子义的警员的住所赶去。 程勇负责一名警员，王垚丽负责另一名警员。 从白天等到，再从夜晚等到白天。 终于，不负所望的，程勇看到了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名便衣警察的身影。 “垚丽，你那边看到目标人物了吗？” “看到了。” “好，跟紧了，千万别轻易跟丢了。” “好的，一会儿见。” 半个时辰后，程勇和王垚丽便在一个胡同里汇合了。 他们二人打量着眼前的胡同，这个胡同实在太隐蔽了，在地图上都没有标记。 程勇瞥了一眼胡同旁边的服装设计院，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这个服装设计院或许是一个军工场所，只是表面伪装成服装设计院而已。 之前，他们二人在寻找隋子义的时候，往往是通过寻找宾馆来寻找对方，而寻找宾馆的方式又是通过手机地图来进行的，而眼前的这个地方，在手机地图上没有标记，也就导致了他们二人无法找到这里。 “太隐蔽了！” “走吧，咱们小心点。” “对了，防狼喷雾你带了没有？” “带了，好，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着。” 程勇走在前面，王垚丽跟在身后，他们二人亦步亦趋的走进了这个小胡同里。 这个小胡同，看起来十分的潮湿，看上去，似乎是上世纪的建筑，或许以前此地曾经十分的繁华，但现在，尘归尘土归土，胡台镇的城市中心，早就发生转移了。 程勇还能在墙上，看到掉皮的上世纪广告，那些广告上的文字，也尽是一些虎狼之词，像什么迷药、富婆求夫之类的，全是这样的。 再往里走，便能看到许多的蜘蛛网了，每一个角落里，都有无数的蜘蛛网，这些蜘蛛网上，早已没有蜘蛛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灰尘。 一楼二楼三楼，都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 步行到顶楼，倒是可以看见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位于楼顶，理当是一个电梯井的上端接口，亦或者是一个用来放置消防设备的地方。 程勇和王垚丽在顶楼，还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里，绿油油的，里面生活着各种小型的生物，如蟑螂、蜉蝣、小蝌蚪等。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臭气了，理论上来讲，这样杂乱的地方，应该是臭气熏天的。 但这里曾经是居民楼，没有化工原料，因此，所产生臭味的物质，都是一些微生物或小型生物腐烂的气味。 只要是有机物产生的臭味，都是可以自然降解的，即便这里的空气，不怎么流通，大自然的分解者们，会将一切的有机物都反哺于自然生态环境。 哒哒哒。 “嘘，轻声一点。” 程勇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道。 这是他们二人头一次来这个地方，他们也不知道在这里，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 也许这里没有隋子义，也许这里是某个恶势力的总部，也许这里存放着某些危险的爆炸物。 不知为何，当程勇和王垚丽接近顶楼的时候，突然间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变得凉爽了起来。 这种感觉，突如其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顶楼的小房间里。 从程勇和王垚丽的头顶上，传来了一名警员的问话声。 “说吧，你们是怎么偷税漏税的？” “你是不是杀过人？你到底杀了谁？” “你是不是向程勇行贿过？行贿了多少钱？有一百万吗？走的是现金吗？” “如果你向程勇行贿过的话，那你知道程勇把那些钱都藏在了哪里吗？是不是某个农村的别墅里？藏在冰箱里？” 听闻此言，程勇一惊。 程勇感到后颈发凉，这是要对付自己吗？ 程勇从来都没有接受过隋子义的什么贿赂，这是赤果果的诱供！ 忽然间，程勇发现，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 若是自己晚来一两天，恐怕，到时候被指居的人，就是自己了。 好险，就差了那么一两天的时间，若是自己没有来到这里，怕是自己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你知道对于官员受贿罪的判刑依据是什么吗？”程勇转过身，朝着身边的王垚丽，低声的询问道。 “应该是金额，加上转账手续吧，咱们不是讲究一个铁证如山吗？应该是人赃俱获，才能定刑的吧？”王垚丽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错了！” “垚丽，我告诉你，若是我晚来一两天，我就要被以受贿罪抓起来了。” “好险，真是好险啊，若是我没有及时地找到隋子义，后果简直是难以想象啊！” “对官员受贿罪定刑的最终能够要依据，是商人的口供！” “没错。” “只要多个商人，一起指控某个公务员受贿了，那么，这个公务员就受贿了，没受贿也受贿，说你受贿你就受贿！” “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是找到转账记录吗？在司法实践之中，转账记录根本不存在，你也找不到。” “在司法实践里，若是我真的受贿了，我会通过微信支付宝从商人那里获得转账吗？我会从某个银行卡里获得转账吗？我会把自己的受贿所得的房子，注册在自己的名下吗？我会这么傻吗？”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在实践之中，什么转账记录，房产登记等，都是不存在的，判断一个官员是否犯下了受贿罪，最重要的定罪依据，就是商人们的口供！” 此时，王垚丽才明白过来。 原来，对一个官员进行受贿罪的定性，居然如此的简单。 说你没罪，你就没罪，说你有罪，你也有口难辨。 因为判刑的依据，从不是什么转账记录，从不是房产局的房产备案登记，而是口供。 因此，构陷就变得很容易了。 第两百六十七章来自受贿罪的威胁 在这种判刑依据的情况下，若是某个领导倒台了，其他的跟随者们也会被殃及池鱼。 新上任的领导，为了清除异己，完全可以联合几个商人，往被害官员的住所里塞一些小黄鱼、现金等，亦或者找到某个被害官员有远房亲戚关系的人，把一个高价值的房产，登记在对方的名下。 当然，房产也不会轻易的白给，而是附带一张欠条，当被害官员落马之后，诬告的商人就会给予一定比例的抽成，总不能让对方白忙活一场。 只要有五个以上的商人，同时指控程勇犯下了受贿罪，并且还在程勇的住所里找到了金条，那么，程勇百口莫辩。 人证物证俱在，几乎等同于是人赃并获了。 因此，程勇在听到楼上那名警察对隋子义的审问之时，才会显得如此的紧张。 这是程勇第一次感觉，自己一只脚迈入了监狱的大门。 头皮发凉，心脏狂跳，连情绪都不稳定了。 若是来迟了几天时间，难以想象会有多么可怕的事情，降临在程勇的身上。 “没有银行的转账流水记录，也能对官员进行量刑吗？”王垚丽低语道。 “当然了！在司法实践里，你想在银行流水找到记录，痴心妄想！”程勇接着反问道：“若你是一个要受贿的公务员，你会采取这种愚蠢至极的受贿方式吗？” “任何有可能留下把柄的证据，支付宝微信的记录也好，银行流水也罢，房产登记也好，各个拍卖行的成交记录也好，这些都是实锤的证据，若你是一个贪官，你会受人以柄吗？” “很显然，在司法实践里，这些一查就能轻易查出来的证据，都是不可能存在的！” “你想要以这些记录给某个公务员定罪，我告诉你，这天底下就没有贪官了！” 王垚丽点头，程勇的所言，也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 在此之前，王垚丽还从未想过，给一个官员以受贿罪进行定罪，居然是如此的简单。 简单的程度，几乎堪比寻衅滋事罪了。 因为涉及到官员的受贿罪，和其他形式的刑事犯罪不同，它是更注重口供的。 对一般的企业家而言，若是要以职务侵占罪来定罪，那手续方面，几乎是应有尽有。 可这放在对公务员的受贿罪定罪时，就不太适用了。 要知道，官员的近亲属关系，都是要报备的，官员的各种银行卡账户也都时刻在监控之中。 “那岂不是说，现在的公务员群体，人人都自危吗？” “确实如此。” 程勇接着说道：“所以，现在的公务员，都十分害怕自己的大靠山倒台了。” “一旦换了一个新的，跟自己不在一个阵营的领导上去了，那么，原有阵营的人，就很容易以受贿罪被定罪。” “因为，想要对一个公务员以受贿罪进行定罪，只需要五个以上商人的口供，加上资产即可！这难吗？也不是很难吧？” 王垚丽默默的品味着程勇所说的话语。 还好他们二人及时的出现在了这里，否则，再过几天时间，恐怕后果难测啊。 算上隋子义一个商人，再加上另外四五个商人的口供，以及几百万软妹币，就能让程勇在监狱里坐几十年的牢了。 几百万软妹币，对于那些商人们来说，算多吗？有些身家上亿的富豪，一年的定期存款利息，都不止好几百万了，而这笔钱，却可以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公务员，在牢狱里蹲上几十年的时间。 “垚丽，你发现没有？” “所有的刑事犯罪，如杀人罪、诈骗罪、非法集资罪、假药罪……都有被翻案的例子。” “无论是哪一种刑事罪名，都有被翻案的先例。” “可是，让人后背一凉的是……” “受贿罪这种罪名，似乎没有被翻案的个例。” “哈想，真的如此啊！” 王垚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不禁为程勇担心起来。 还好他们来的及时，否则，恐怕他们俩都会坐牢了。 想要让你以受贿罪被判刑，你就只能认罪，从无翻案的可能性。 王垚丽捉摸着，这仿佛真的有点不太正常啊。 为什么所有的刑事犯罪，都能偶尔的听到某个案例被翻案的。 但是，那些落马的贪官们，却无一人被成功翻案的呢？ 难道，所有的被扣上贪官帽子的公务员，都是货真价实的犯下了受贿的罪名么？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受贿罪里，没有被翻案的个例，这倒显得不正常了。 为什么其他的案子，都有被翻案的，从逻辑上讲，这是讲不通的。 “别看那些普通人，都想要通过公考，进入公务员群体之中。” “若是在公务员群体的基层还好，职位越高，越是有被诬陷的可能性。” “毕竟，受贿罪这种罪名，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不是你刻意的和商人疏远关系，你就能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了。” 在程勇看来，想要让公务员真正的有担当，敢于去承担责任，最起码，也得在受贿罪的定罪依据上，不再那么主要依靠商人们的口供。 可若是不主要依靠商人们的口供的话，即便真的有某个官员犯了罪，怕是也抓不到了，进退维谷，左右都不是。 “这一定是杨县长干的！” 程勇恨得牙痒痒道。 能够有能力策划这种事情的人，除了杨树成县长，程勇也想不到旁人了。 至于那在省里的杨部，天高皇帝远，应该也不会对一个小小的镇长动手。 毕竟，大人物要有大人物的自傲。 …… 随着王垚丽和程勇越发的靠近了顶楼的小房间。 里面的警察和隋子义的对话，也越发的清晰了。 “隋子义，我们已经找到了另外的四个商人，他们已经愿意承认程勇接受了他们的贿赂，现在就差你了。” “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因为你和程勇的关系最亲近了，若是有了你的口供，那么给程勇定罪，就板上钉钉了。” “你承认你向程勇行贿了，对你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第两百六十八章隋子义重见天日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 “商人的行贿罪，和官员的受贿罪，两者在量刑上，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程勇作为受贿的一方，他会坐牢。” “而你作为行贿的一方，你不会坐牢。” “那么，就算你诬陷了程勇，也不会给你带来什么损失，反而能够得到杨县长的青睐，何乐而不为呢？” “咱们杨县长是主动给了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将程勇送了进去，那么，杨县长还会把你当作是自己人。” 虽然隋子义的精神状态，因为长时间的关小黑屋，已经有一些不太稳定了。 可隋子义还是能够听得清楚对方的话语，坚定的摇了摇头，让自己诬告程勇，目前还做不到。 不过，隋子义也担心，若是再关上一两个月的小黑屋，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被磨成软脾气。 隋子义咬了咬牙齿，顿了顿，回怼道： “你们是想要阻挠程镇长的新政吧，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程镇长的新政是大势所趋，是时代的召唤，是民心所向！” “现在经济下行，只有重建公信力，才能挽救经济！” “咱们这些企业家们，之所以不敢做长期投资，最根本的原因，难道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在股市里，为什么会没有长期资本？是因为股市里都是一些假冒伪劣的上市公司啊！对违法行为没有进行有效的惩处，一味的做多，去掩盖一些垃圾东西，其结果就是不会有长期资本。” “在实体市场里，为什么投资不过山海关，为什么资本不下乡进行投资？都是因为法制的完善程度，越是落后的地方，越是情大于法，企业家们进行投资了，若干年后，本金就没啦。” “我隋子义不是一个好人。” “可我也愿意坚定不移的支持程镇长的新政。” “你们让我诬告程镇长，只能说，你们在痴人说梦。” 隋子义的心中也在感叹，为另外的四位答应了诬告程镇长的商人们感到悲伤。 受贿罪和行贿罪的处罚力度，居然是不一样的。 官员犯了受贿罪就得蹲大牢，而商人犯了行贿罪，却不会有太多的惩罚。 虽然隋子义自己是一个商人，可隋子义也认为，在行贿受贿上，对商人群体的处罚力度，还是太不够了。 有些商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从骨子里的坏透了，虽然某些人被判了行贿罪，但也别指望他们弃恶扬善，当收获大于成本时，违法就是可行的。 …… 咚咚咚。 走路声在耳边响起。 负责审问隋子义的民警大惊失色。 在这个小房间，绝不应该听到这样的脚步声，这是不正常的。 突然间，门被踹开，程勇和王垚丽的身影闯了进来。 隋子义抬头一看，看见了隋子义，道：“我要带他保外就医。” “他没有受伤，他不能……”民警回答道。 “他的脚受伤了。”程勇道。 话音刚落，隋子义就狠下心来，直接狠狠的朝着桌角踹去。 “程镇长说的没u从，我的脚，确实是受伤了。”隋子义笑道。 一丝丝鲜血，从鞋子里渗透了出来。 很显然，隋子义骨折了。 “这是医生开具的诊断书，这是律师写的函件，喏，你看看吧。” “待会儿，我也会把这些文件，交给沈仁宽局长过目的。” “在指居期间，或者在看守所期间，嫌疑人受伤了，可以申请保外就医。” “难道，嫌疑人受伤了，你们想要剥夺嫌疑人的治疗权吗？” 有文件，有受伤的客观事实。 顿时，这名负责审问隋子义的民警，有些招架不住了。 作为一名民警，他深知，保外就医的手续流程。 “还要沈局长的批复。”这名民警咬了咬牙道。 “好，你想要沈局长的批复是吧，那我现在就给你们的沈局长打电话。” 紧接着，程勇便掏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公安局长沈仁宽的电话。 程勇向沈仁宽局长说明了当下的情况。 沈仁宽一愣。 “特么的。”沈仁宽暗骂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沈局长，你该不会不同意吧？虽然你是局长，可你的权力也不是无限大的，你若不同意，我就给警督打电话，我再给陈书记打电话，让他们来问候问候你。” 若是符合所有保外就医的程序，他这个公安局长却不批准的话，沈仁宽觉得这或许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况且，沈仁宽并不是想要和程勇作对，将隋子义进行指居，也是碍于杨县长的压力而已。 眼下。 沈仁宽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同意隋子义的保外就医。” 闻言，程勇便挂断了电话，朝着隋子义伸出了手。 隋子义一瘸一拐的来到了程勇的身边。 隋子义回过头，深深的望了一眼自己背后的小房间。 这个小房间，给隋子义带来了无限的噩梦。 此刻，隋子义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自从被关进小房间里后，隋子义从从未有一次真正的睡饱过，每间隔一两个时辰，就有轮班执勤的民警前来审问自己。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呆在小房间里，那种无形的压力。 若非停留在这里的时间，还比较短暂，不然的话，隋子义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走吧，我带你出去，你在车上睡一会儿，睡醒就到家了。” 程勇安慰道。 “谢谢你，程镇长，你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隋子义苦笑道。 “不是我帮了你，而是你帮了我，若是你承受不住精神压力被迫诬告我受贿了，我还真的会被判受贿罪，咱们走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程勇笑道。 由于隋子义的脚受伤了的原因，程勇搀扶着隋子义朝着楼下走去。 走下步行楼梯，离开小胡同，坐在了巷子口的车上。 隋子义坐在后座的一瞬间，直接就把眼睛闭上了。 这些天，他的精神从未如此的舒服过，最后的瞥了一眼车窗外的景色。直接进入了梦乡。 “隋总睡得可真快！”王垚丽转过头道。 第两百六十九章阴谋的酝酿 一个小时过去。 程勇和王垚丽便将车开到了正天集团的总部楼下。 “隋总，你的公司到了。”程勇叫了一下后排正睡得很香的隋子义道。 隋子义没有回答，依旧闭着双眼，一副睡死的模样。 喊了一声后，程勇便不再喊了。 程勇明白，隋子义在被关小黑屋的这段时间里，着实是受了很大的罪。 距离隋子义最开始被关小黑屋，到现在为止，已经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一个月的时间，看似不长。 可对于被关小黑屋的人而言，却是度日如年。 程勇坐在前排，思索了一下，打了个电话，让陈宜山书记对隋子义获得了保外就医的事情，进行保密。 这种保密的工作，光是程勇一个人来安排，肯定会走漏风声，而若是陈宜山书记出马的话，保密的成功率就提升了许多。 “程大哥，干嘛要保密呀？”旁边的王垚丽不解道。 “若是杨树成县长，和他的表哥杨建才，立刻就知道了隋子义获得了保外就医资格的事情，恐怕，他们立马就会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这对于我们不利。” “而倘若他们晚一点知道这件事情，便能够给我们提供更长的应对时间了，否则，我们会有些自顾不暇。” “哦。”王垚丽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 与此同时。 南丰县镇政府大楼。 杨建才和他的表弟杨树成县长，正商议着吞并正天集团的工作事宜。 虽然县里唯一的一家资产评估公司没了，但不代表杨建才就没有任何办法了，杨建才本就是从省里下来的人，杨建才在省里，自然有一家更大的资产评估公司。 杨建才所开的公司，要么是资产评估公司，要么是环境监测公司，要么是会计师事务所，要么是基金公司，要么是入股了券商公司，这些公司都是属于躺着赚钱的公司。 如今，杨建才之所以要将正天集团零元购，也并非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接受正天集团的主营业务，而是打算零元购过来了，再反手高价卖掉，以此方式，轻松的实现空头套白狼的效果。 杨建才坐在红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品着胡台镇特有的草药茶，笑嘻嘻的说道： “现在的一些人啊，总想着干着一些违法的暴利买卖。” “我就不同了，我干的事情都是合法的。” “开资产评估公司的老板，都是这么干的。” “倘若国家要罚我，那就要把整个行业给清零处理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还有，我开的环境检测公司，也是如此，我说谁排放合格，谁家就排放合格，我说谁排放不达标，谁家就要被勒令停业整顿。” “就算我造假，又能怎样？大不了罚个八万块钱，了不起十几万软妹币罢了，从没见过资产评估公司和环境检测公司倒闭因出具了造假的凭证，而被罚的倾家荡产的先例。” 闻言，办公桌对面的杨树成县长苦笑。 不过，杨树成县长也叹息了一声。 这些资产评估公司，环境检测公司，基金公司，券商等等，他们之所以违法了，却没有得到违法成本大于违法收入的处罚，这一切的源头，其实都跟公务员们的政绩考核有联系。 若是在南丰县，在杨树成县长的地盘上，有这么一家造假的公司，恐怕，杨树成县长也会故意的包庇。 一家大公司倒了，这对于公务员政绩的冲击，是很严重的。 即便大公司的业绩是造假的，但是，造假出来的这部分业绩，也算在了公务员们的政绩之中。 最起码，在杨树成县长的任期内，杨树成县长不愿意看到，南丰县的某个大公司被暴雷处理。 但是，此刻的情况有所不同。 是杨树成县长的表哥，想要零元购正天集团。 正天集团还依旧在南丰县里，对于南丰县里每一个公务员的政绩，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因此，杨树成县长也乐见其成。 “建才，你还是得当心点，不要再这么张扬了。” “我隐隐间感觉到，时代的风口已经过了。” “那个大干快上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杨树成县长劝诫自己的表哥杨建才道。 “没什么问题。” “反正，我有我亲爹罩着。” “至于那个程勇镇长吗，我要让他完蛋，他肯定要完蛋！” “等着吧，十天之内，咱们必然要让程勇以受贿罪落马！” “表弟，你就等着看程勇被双开的场面吧！” 虽说理论上可行，可杨树成县长依然紧皱着眉头。 杨树成县长总觉得，这其中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看见自己表弟眉头紧锁的样子，杨建才笑道：“现在国家正在大力度的开展反腐倡廉的运动，这些年落马的贪官，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了吧？” “这对于咱们来说，即是危机，同时也是机遇！” “危机怎么说？自然是自己做的事情见不得光，害怕被败露了！” “可是，也同时是机遇啊！” “机遇便在于，对于受贿罪的定罪依据上！” “受贿罪的定罪依据，不需要银行的转账流水，不需要别墅登记在你的名下。” “随便指一个人，说别人的财产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是你的！” “五六个商人的口供，加上物证，受贿罪，妥了！” “待会儿，咱们要调查一下程勇常去的地方。” “他的老家，或者是其他某个地方，咱们在他老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往他家的地里埋金条。” “他不承认怎么办？呵呵，贪官肯定不会主动的认罪，给他指居五六个月，我就不信，他是天下第一狠人。” 听闻此言，杨树成县长越来越担心。 按理来说，商人应该是害怕公务员的。 可此刻，在杨树成县长的心中，却生出了一种公务员害怕商人的谬论感觉。 要知道，现在的商人，可都不是单打独斗的，如什么泰山会、温州帮、浙商帮等等。 第两百七十章杨树成：咱当官的也不容易 若是这些商人团体，在某个高官的威逼利诱之下，让商人团体去攻击自己的政敌。 随随便便，扣上一个受贿罪的帽子，自己的政敌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现在的几乎所有公务员，穿着打扮、生活之中，处处透着简朴的风格。 可若是商人团体在某个公务员的老家里埋黄金，只需要损失几百万，或者几个亿软妹币，就能让一个公务员落马了。 相比于这几百万，几个亿软妹币，另一个高官的上台，给这些商人团体所带来的利益，才是更大的。 对于普通的小老百姓来说，几个亿是天文数字，对于大企业家来说，几个亿不过一个项目的利润而已。 杨树成县长紧盯着自己的表弟。 杨树成县长十分怀疑，莫非自己的表弟，已经通过类似的手段，坑害过不少的公务员了？ 虽然杨树成县长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贪官，可杨树成县长也绝对，现在对于公务员的定罪依据，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欠缺妥当。 只需要一些现金等价物，和几个商人的口供，便能够让一个公务员蒙受不白之冤了。 “建才，若是你我今后起了冲突，你会不会也使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呢？” “哈哈，表弟，怎么会呢，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闻言，杨树成县长的情绪再次低落下来。 特么的，自己的表哥，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犹如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似的，随时都有可能朝着自己的脑袋，坠落下来。 杨树成县长打定了主意，若是以后真的会和自己的表哥闹矛盾，那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他能够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自己拉下马，自己也能够以莫须有的罪名，先行一步让杨建才不得好死。 杨建才感叹，这官当的，还真是难。 此时，杨建才的电话铃声响了。 “杨总，咱们的基金公司又赚到了一个小目标了。” 挂断电话后，杨建才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杨总，咱们让一个工业用地，环保评测达标成了居民用地的标准，开发商决定给我们一个亿的好处费啊。” 再次挂断电话，电话铃声又响了。 “杨总，咱们所入股的券商公司，帮助一个上市公司过会了，评估价是100元每股，上市后就能转融通套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杨总，咱们通过打官司，让一个大股东实现了限售期内的套现，对方也给了我们一个小目标的好处费。” 类似的电话铃声，从来没有停止过。 杨树成县长在旁边，听着自己表哥电话里传来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 特么的，这也太赚钱了吧，自己都想参与进去了。 终于，电话铃声不再响了。 杨建才望着杨树成县长，笑眯眯的道：“我干的都是一些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嘿嘿，见笑了。” “若是有一天，你不想当县长了，也可以来我的公司来当个副总裁什么的，现在咱们公司的公关副总裁，法务副总裁，都不是专业的人，而都是一些公务员。” “怎么样？你有意向吗？你有意向的话，现在就可以过来上班，我随时欢迎你的加盟。” 闻听此言，杨树成县长也是一阵震惊。 杨树成县长本以为，那些大公司的公关总裁，都应该是公关专业的人才，那些法务部门的总裁，最少也应该是一名专业的律师吧。 可是，自己的表哥的话语，却是颠覆了杨树成县长的三观，原来，对于那些大公司而言，专业性比较强的人才，对他们没用，只有那些离职的公务员才有用。 “对了，表哥，你刚刚说在限售期内帮助大股东减持套现，这是怎么回事儿？” 闻言，杨建才也畅言道：“就是通过打官司来实现坚持套现的目的啊！” “要知道，沪深交易所是两个事业单位，它们所出台的坚持规定，都是单位内部的规章制度。”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上位法大于下位法的关系了，通过打官司，走的是银行法，走的是民事诉讼法。” “在我看来，现在所出台的一些减持新规，如分红不达标不能坚持，不满年限不能坚持，有利润不分红不能坚持种种此类，它都敌不过打官司。” “把股票抵押给银行，借道银行的诉讼减持。” “把股票抵押给其他公司，也能实现官司减持的目的。” “而且，通过官司，还能实现软妹币兑换美刀呢，比如，故意在国外败诉，通过诉讼官司，资金不就离境了吗？” 杨树成县长越听越汗颜。 果然，奸商就是奸商，他们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去绕过各种规定。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杨建才将这个道理，演绎到了极致。 杨建才顿了顿，接着说道：“只要隋子义愿意诬告程勇镇长。” “那么，我便有信心，十日之内，将程勇拿下！” “对了，我问一问，程勇老家大树底下的黄金，埋藏好了没有？” 杨建才又打通了一则电话，电话里的回复，令杨建才十分满意。 在程勇老家的大树底下埋藏几块金条，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电话那边还说到，程勇老家的一个邻居，在省城里买的大房子，也可以指认为程勇的名下。 闻听此言，杨建才就更加开心了。 那套省里的大房子，即便不是直接登记在程勇的名下，但说是程勇的，就是程勇的。 这也符合人们对贪官的刻板认知。 若是仔细地查银行账户，房屋产权，那都是清清白白的。 贪官们从不会将资产，登记在自己的名下。 如若真是如此，那抓贪官可就太好抓了，纪委工作人员只需要输入身份证号，谁是贪官就一目了然，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程勇啊程勇，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应该就是碰到了我！”杨建才笑呵呵的说道。 杨建才对付程勇的办法，简明高效果断，足以一击致命。 适逢反腐倡廉的风口浪尖，而受贿罪的定罪又是如此的宽松，杨建才想要把看不上的公务员整下马，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第两百七十一章正天集团，鹿死谁手 不愧是在省城里混过的人，不愧是副部的亲儿子。 杨树成已经对自己的这位表弟，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在杨建才来到南丰县之前，杨树成县长几乎是对程勇毫无办法。 可现在，杨树成县长已经看到了扳倒程勇镇长的曙光了。 杨树成县长已经忍不住看到互联网上的舆论大反转了。 以前，在互联网上，程勇在网友们心目中的形象，那是高大上的。 程勇镇长的许多言语，都被互联网上的网友们奉为圭臬，成为了热搜上的话题。 譬如，程勇说华夏要走出经济下行，就是要仿照胖东来的模式，以仅退款、假一赔十为核心，推行依法治国，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这样可以倒逼商品质量的提高。 又比如，程勇曾说，要通过官司证券化，通过这种方式，便能够极大地降低底层百姓们的维权成本，还能够极大的促进集体诉讼的普及，不需要个人去找其他人了，为了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律所们，他们会主动的去联系利益被侵害的个人。 可若是到时候，程勇真的以受贿罪为由被逮捕了。 那么，在互联网上，网友们对于程勇的评价，又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网友们会痛斥程勇的人面兽心，和其他贪官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口口声声说的是为人民服务，结果，你却以受贿罪被抓起来了。 这时候，舆论将会彻底地转向。 网友们的舆论，会将程勇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随着口碑的瓦解，以前看程勇不顺眼的商人们，就会跳出来了，纷纷对程勇落井下石。 到时候，程勇想翻身都很难。 此刻，杨树成县长低头看着手机，微微一笑。 呵呵，网友嘛，羊群效应之下的见风使舵者而已。 …… 杨建才起身，带着杨树成县长一起前往正天集团。 此刻，杨建才从省里下来的资产评估公司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对正天集团进行评估了。 有时候，按照不同的会计方法，评估的某个资产的价值，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结果。 正天集团总部大门口。 “报告老总，咱们已经将正天集团的资产，评估为负债十个亿了，您可以对其进行零元购了。”一位西装男说道。 “好，办的不错，评估报告马上出来，交给我之后，你们就可以回省里上班了。”杨建才拍了拍这位西装男的肩膀，笑意更深道。 “评估报告已经出来了。” 说罢，这名西装男已经出具了一张纸质文件。 杨建才接过纸质文件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省里的那块毒地，就是要建造学校和居民楼的那块地，你们和环保检测公司的人也说一下，让他们加快出报告。” “现在检测毒地，都是抽样调查，不可能把每一粒土壤颗粒都检测一遍，就算以后出了问题，你们也完全可以说是样本有问题，咱们不会有任何麻烦的。” “哦，还有关于新能源车里程的检测，为了忽悠韭菜们去买新能源车，咱们不能和欧洲的检测标准一样，咱们就搞下坡路检测里程，别搞什么实际路况，也别出现什么堵车，气温等，只要推动这个标准的制定，咱们能从新能源车企那里获得一大笔钱，以后他们都来咱们公司搞检测。” “好的，明白了，老总，我这就回省里上班了。” 杨树成县长和杨建才挥了挥手，目送着这些工作人员们的离开。 杨建才对杨树成说道：“有一个小细节，不知你注意到没有，特斯拉轿车的里程标注都比较实在，而其他新能源车的里程标注都比较浮夸，哈哈，就是这个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国产新能源车为了不起火故意的锁电。” 在碰到杨建才之前。 杨树成县长也万万想不到，奸商居然能够如此的奸诈。 “唉。”杨树成叹了一口气，跟随着杨建才一起上了车。 这辆车朝着法院的方向开去。 此刻，杨树成县长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杨县长，税务稽查部门的人来问了，他们问什么时候向正天集团追缴税款？” 闻言，杨树成县长回答道：“不用了，资产评估公司已经评定了正天集团的净资产为负数，已经无法支付税款了。” 电话那边的人，再次开口道：“可是，前不久，正天集团的人来过了，说他们带了钱要来缴款。” 杨树成县长回答道：“他们缴款？呵呵，别收，劳资就是要看到这家公司被法拍。” “你记住了，无论正天集团以任何方式补缴税款，咱们都不收，直到有人接盘正天集团为止。” “你小子，可别耽误了我的大事儿！” 电话里传来了唯唯诺诺的点头声。 什么债务，什么税款，都是幌子而已。 给钱也不能要。 就是要通过拍卖，让杨建才零元购。 杨建才坐在开往法院的车上，转过身，对杨县长说道：“以后在法拍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参拍人的条件，通过设置门槛，以免被其他人截胡，明白了吗？” 杨县长点头道：“这我自然清楚，倘若其他人要法拍一个大公司的股权，那肯定要提前做好市场调研的，咱们不让人调研正天集团不就行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 …… 此刻，正天集团的顶楼，总裁办公室内，隋子义终于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隋子义从小黑屋里出来，这事儿是绝对的秘密，隋子义也下令了，所有人都不许往外透漏这个消息。 “该死的杨建才，你把我害得好惨！” “还有杨树成县长，我和你不共戴天！” “得罪我隋子义的人，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若论精明程度，隋子义自信不输于任何人。 隋子义的肚子里，也有一汪坏水。 不就是斗吗？那就看谁斗得过谁！ 隋子义苏醒后，就给程勇打去了电话，道：“程镇长，你现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电话里，传来了程勇的回应道：“我在镇政府里上班，你过来吧。” 第两百七十二章隋子义的烦心事 胡台镇政府。 来到这里的隋子义，心中颇为感慨。 若说之前和程勇之间的合作关系，是基于某种利益的考量，而现在，隋子义已经对程勇心服口服了。 若非是程勇镇长的及时插手，恐怕，现在的他，依旧是被关在小黑屋里，等道他从小黑屋里出来之时，就说不定背负上什么罪名了。 当隋子义见到程勇后，先是朝着程勇深深的鞠躬，随后开口道：“程镇长，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啊！” “从今以后，你但凡是有所需要，只要知会一声，我必定全力协助。” “真是太感谢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小黑屋里，过得那叫一个什么苦日子啊！” 对于隋子义的这种表现，程勇自然深有体会。 没有被关过小黑屋的人，根本无法理解那种被关小黑屋的感受。 那不是一种肉体上的折磨，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来，请坐，咱们聊一聊。”程勇指了一下身前的椅子，让隋子义坐下道。 闻听此言，隋子义便坐了下来。 隋子义也说出了，在自己来到镇政府之前，自己公司的员工们亲眼目睹了杨建才和杨树成县长，他们一起开着车前往法院的方向了。 “看来，他们是要对你的公司进行法拍了，这么心急要零元购么？”程勇淡淡的笑了笑道。 “程镇长，您不急我急啊，公司是我的。” “我虽然出来了，可我的公司咋办啊！” “咱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维护咱们自身的利益呢？” 隋子义急切地征求着程勇的意见道。 如今，正天集团要被零元购了，身为老总的隋子义，会有这种急切的情绪，也并不意外。 程勇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来到我这里之前，这一路上，你也应该想到方法了吧，说说你的应对之法。” 闻言，隋子义便将自己阻止公司被零元购的想法说了出来。 “杨树成县长的表哥，要零元购我的正天集团。”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件事情给闹大，形成一种舆论的海啸。” “舆论越是凶猛，事情越是能够得到公平的处理结果。” “若是没有任何的舆情发生，这件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掩盖了，咱们再有招数也没用。” “最近，我就发现了这样的一个现象。” “闹得越大，舆论越汹涌，越是公平。” “以前，底层的干部搞得一些违法的事情，哪里会被曝光？还不是领导班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可是，随着互联网，尤其是短视频的崛起，这让咱们底层人拥有了更加公平的申诉环境。” “当然，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会去上访。” “但上访本就只有万分之一的成功率，即便真的带着一纸诉状抵达了帝都，帝都的门口还有各地的驻京办，人家直接在终点站进行拦截，更别提中间火车站、汽车站了。” “要不，我去发视频吧？就说我的公司，要被县长的表哥零元购了，我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一旦舆论发酵起来了，我的公司就能够平安无事了。” “对了，程镇长，你现在是一个网红镇长，要不然，你帮我发一发视频吧，你的流量比我的大，你若是在网络上帮我吆喝一嗓子，这比我打官司都有用！！！” 诚然，如今的程勇，不仅仅是一个胡台镇的镇长，更是在互联网上，同样拥有着一席之地。 隋子义刚刚说的也没错，现在已经不流行上访了，而是流行发短视频了，因为人们逐渐的发现了，发短视频比上访和打官司都更加的直接高效。 甚至，都出现了一些公安局长发短视频声称自己被诬陷的消息了。 按照隋子义所言，若是程勇真的利用互联网为隋子义发声，自然是可以解决隋子义的燃眉之急。 可是，这并不是程勇想要看到的解决方案。 隋子义只看到了自己的个例，却没有着眼于整个大局。 程勇开口道：“我今天帮你发声了，若是别人来求我，我也要帮别人发声吗？” “这样一个两个，一群人都来找我，我的镇长工作还做不做了？” “我们不更光看到问题的表象。” “不能走发现一起，处理一起的路子。” “我希望看到的是，建立健全一套体系，来帮助像你这样被零元购的企业家们维权。” “像你这样的企业家，在咱们华夏还有许多许多，我一个一个的帮助，得帮到什么时候了？” 闻言，隋子义默然了。 他方才所提出的建议，确实是一种简单高效的解决他公司目前困境的好办法。 可是，看样子，程勇镇长似乎还有其他的考量，并不打算采用这种简单粗暴的解决之策。 隋子义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除了发短视频，难道还有比发短视频更好的方案吗？ “程镇长，你该不会是想要让我吃一个哑巴亏吧。” “这正天集团，乃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不会轻易的白送给杨县长的表哥。” “如果你提不出什么好办法的话，我就把钱润出去，把整个正天集团掏空，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回华夏了。” 隋子义暗暗自语道。 闻听此言，程勇感叹，这或许就是企业家不愿做长期投资的原因之一。 一方面，是由于政策的朝令夕改，不稳定因素，另一方面，企业家们担心自己会遭遇到不公正的待遇，如此刻的隋子义这般情况。 “你放心，你既然来求我了，我就肯定解决你的问题。” “但我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只解决你这个问题，而是要解决一批类似的企业家们所遭遇的问题。” “我希望通过我的这种新政，培养出一个类似于阿里巴巴、拼多多、京东，这样的超级大律所。” “任何的行业，都有龙头公司。” “可唯独在法律行业里，并没有出现这种面向公众的龙头律所公司。” “现在的一些必胜客公司，都是大公司内部的，却没有面向公众的。” 第两百七十三章程勇的战略眼光 “我要推行的新政，就是官司的金融化，也可以叫做官司的证券化。” “前不久，我要推出这条新政的时候，遭遇了市委书记黄百川的阻挠，现在看来，这条新政的推行，越来越有必要了。” 闻言，隋子义也思考着，好像真如程勇镇长所说的那样。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龙头公司，却唯独法律行业，没有出现一个龙头公司。 隋子义也心知肚明，为何华夏没有出现一个法律行业龙头公司的原因，究其根本，便在于地方保护主义。 而地方保护主义的出现原因，是在于地方上一把手的政绩考量，都希望招商引资，都不希望自己地方的企业倒闭。 “真的可行吗？”隋子义不禁抱有疑惑道。 “当然可行，而且，未来一定会出现一个龙头法律公司的。”程勇笃定道。 程勇接着说道：“你应该明白，未来，咱们华夏是要建立一个全国统一大市场的！” “这个即将要建立的全国统一大市场，不仅仅体现在各项标准的统一，这只是表象。” “最根本的，咱们华夏要建立一个全国统一大市场，核心便是依法治国，全国一盘棋，一套法律，严格的执行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 “若是在司法审判上，不能做到全国统一，那么，全国统一大市场，就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 “你能够理解我所说的话吗？” “商业经营行为，是建立在法律之上。” “咱们势必将会逐渐的从成文法，过渡到判例法。” “现在，裁判文书网的公开案例减少，便证明了这一趋势。” “裁判文书网公开的案例越少，说明这些公开的案例，各地的法院都必须要遵守。”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多就是贱，若是公开的判例太多，看得人眼花缭乱，几万种判例难免会出现相互打架的情况，被告方或控诉方会选取对自身有利的判例进行申辩，而公开的少了，那就说明通过仔细的审核了。” “而且，咱们的最高院，也越来越多的出台一些案例的样本。” “这是大势所趋。” “想要深化市场经济的建设，最重要的就是告诉企业家们，哪些方向是红线，不可逾越的，哪些方向，又是可以逾越的。” “而想要深化市场经济，在我看来，一个突出性的标志，就应该是出现一个面向公众的全国性律所大公司。” “而为了让这样的全国性律所大公司诞生出来，官司的金融化，把官司打造成金融产品，层层转包，用资本的力量去打官司，是破除地方保护主义，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完善市场经济，让企业家们敢于去做长线投资的一个有效途径。” 听闻此言，隋子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程勇镇长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而且还是从根本上，解决一批和自己遇到类似问题的企业家的麻烦。 隋子义感叹，现在的企业家太难了，大家都害怕自己被事后清算。 就拿隋子义的个人经历而言，正天集团会受到各个县政府的邀请，让正天集团去他们的地方开办企业。 往往，各个地方政府，都会抛出各种各样的优惠，比如许诺税款的减免、免费赠予工业用地、发现金补贴、对维权的消费者实施打压、种种优惠不胜枚举…… 而如今，经济下行了，新的领导上台了，以前老领导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所许诺的统统不能兑现，反而还要追究责任。 “程镇长，你这话说得挺漂亮，可真要实施起来，阻力应该很大的吧。” 隋子义苦笑道。 任何的产品，都能进行金融化。 如茶叶、茅台酒。房地产等等。 可唯独只有官司，不能进行金融化的层层转包。 华夏的律师行业发展不起来，这跟一把手书记的关系，有很大的原因。 若是真如程勇所畅想的那样，像陈宜山书记这样的书记们，和杨树成县长这样的县长们，再也不能一手遮天了。 这种磅礴兴盛起来的超级律师公司，将会架空公检机构和纪委机构的权力。 一个冤案发生后，还没等公检出手呢，就被律所给解决了。 一个小的食品卫生问题，一个小案子，通过律所所组织的集体诉讼，直接能将一个大公司搞倒闭。 那么，如之前所发生的比亚迪排放门事件，还有理想汽车的自锁问题，还有卫龙的缺斤少两问题，直接能把这几家大公司干倒闭，这毫不夸张。 因此，隋子义对于程勇的这种新政，是不太看好的。 所遇到的阻力，将会是排山倒海的。 陈宜山书记会阻挠程勇镇长的新政，黄百川书记会阻挠程勇的新政，就连省委书记也都会阻挠程勇的新政，各个县市省的一把手们，也都会阻挠程勇的新政。 现在几乎所有的大公司，不论是国企还是私企，都会组老程勇镇长的新政。 如那比亚迪汽车，排放超标了，若是全部召回，并且退一赔十，比亚迪汽车也不存在了。 如卫龙辣条公司，这些年所销售的缺斤少两辣条有多少吨了？若是全部都依照法律进行赔偿，那么卫龙公司也将不复存在。 甚至中移动，也都面临倒闭的可能性，前些年，韩姓明星起诉的中移动流量下个月不能续用而胜诉的案件，若是依法依规的进行赔偿，怕是中移动都扛不住。 以及，一些大型跨国企业，这些公司能够扛得住集体诉讼吗？九成九是扛不住的。 越是规模庞大的公司，越是扛不住集体诉讼。 程勇镇长若是推行这样的官司金融化的新政，其所面临的压力，以排山倒海之势，都不足以形容。 别说践行了，连提出这样的想法，也都会面临危机。 隋子义在思前向后，还是向程勇建议道：“你的这种新政，确实能够保证像我这样民营企业家的公平性，达到国企和民企的一致性地位，更有利于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还能够给消费者们带来实惠。” 第两百七十四章这条新政，可以预见的庞大阻 “可是，程镇长，我不得不向你泼一盆凉水。” “你的想法虽好，可真正想要落实下来，比大海捞针还要艰难得多。” “你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远的不说，在咱们南丰县里，你就触动了县委书记陈宜山的利益！” “若按你所说的去执行，陈宜山书记还怎么去搞招商引资？” “现在，各地的招商引资，不就是那三板斧吗？” “许诺税收减免政策，许诺特种行业资格证件的办理，廉价的工业用地，以及帮助企业家压制劳动和消费争议。” “若是通过官司金融化，催生了一个大型法律公司的话。” “那些未批先建的企业，应缴纳而未缴纳税收的企业，消费者和劳动者的维权压制情况……您直接把陈宜山书记招商引资的三板斧，砍掉了二点九把斧啊。” “若是法律都做到一视同仁和公平公正了，陈宜山书记还靠什么去吸引企业家的入驻呢？” “陈宜山书记，和杨树成县长。” “他们俩还怎么去管工商局长李天用呢？还怎么去管公安局长沈仁宽呢？还怎么去管县税务局呢？他们俩还怎么去管环保局呢？” “要知道，各种优惠政策，都是通过下面的各种局实现的。” “当然，各种局长的权力增加了，可陈宜山书记和杨树成县长的权力，却形同虚设了。” “毕竟，各种局，对应着各种法，公安局对应着刑罚和民法典，税务局对应着税法，环保局对应着环保法……” “陈宜山书记是干什么用的呢？” “恕我直言，你在胡台镇所施行的依法治国的政策，在未来，或许必将和陈宜山书记撞到一起。” 虽然，目前看来，陈宜山书记是程勇的靠山，两人是一伙儿的，都希望扳倒杨树成县长。 可是，陈宜山书记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若是继续贯彻的执行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的大策略，那么，最终两人一定会交锋起来。 陈宜山书记显然是不希望自己的权力被削弱的。 而程勇镇长的理念是依法治国，巩固各种局的权力，必然会削弱陈宜山书记的自主权。 隋子义在私营经济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对于凡事儿，也看透了个七七八八。 从骨子里，隋子义认为，程勇镇长的这种新政，在未来的几十年，几百年之后，一定会在整个华夏贯彻开来。 可目前来看，程勇镇长还是有点急功近利了。 “我知道你的担忧，但，凡事事在人为，不是吗？” “总要有人吃第一个螃蟹，总要有人踏出第一步，总要有人为市场经济的发展，做出一点贡献的。” “而且，这也是国家所提倡的，现在国家天天在讲重建民营企业家的信心，鼓励企业家们去银行借钱投资，还要建立统一的大市场，我的这种新政，只不过是顺应了国家的号召罢了。” 闻言，隋子义沉默了。 不过，隋子义还是觉得，程镇长的这种新政，想要推行下去，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员工告诉我，杨建才和杨树成县长已经去法院了，不日之后，我的正天集团就要被零元购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的正天集团，可是危在旦夕啊！等你的这种新政推行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隋子义略有一丝怨气道。 并非隋子义不信任程勇镇长，实在是，当下的情况太危机了。 最短一个星期，最长一个月，隋子义的正天集团就要拱手相让了。 杨树成县长的表哥，零元购买下了自己的公司，反手一卖，就是几个亿的利润了。 到时候，就算程勇的新政推行下来了，自己的官司打赢了，那么，正天集团也不属于自己的了。 正天集团已经被交易给了第三方，自己是无权从第三方的手里要回公司的，只能找杨建才索赔。 到了那时，如何索赔，如何定损，又如何维权，又是一个漫长的诉讼官司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咱们的这个官司金融化，可以把你的正天集团作为试点。” “现在，我们应当提起行政诉讼，对县税务局的查税进行申诉，同时也对杨建才提供的资产评估报告进行申诉。” “然后，咱们把你的这两个案件，打包成一个金融理财包裹，让一些有实力的信托、基金、律所、互联网大公司去购买，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感兴趣的。” “在如今这个经济下行的时代里，内卷现象遍布了各个行业，每个行业都在裁员降薪，甚至就连银行和国企，都开展了退薪令。” “可唯独，就有这么一个行业，属于一片蓝海！” “这个行业就是律师行业！” “在咱们之前所经历的那个大大大、买买买、好好好的时代里，充斥了太多的违法违规案例。” “这样的案例，都是钱啊！它们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以前，律师费都是固定的抽成比，说是五万就是五万，说是一百万就是一百万，无论打赢还是打输了，律所都能够坐享稳定的律师费。” “这和国内的基金公司一样，基金公司们，无论是给基民们赔了钱还是赚了钱，他们的收益都是固定的。” “这种官司金融化的核心，便是打破固定收益。” “只要你的这个个案成功了，那么，一窝蜂的投资，都会涌向这个行业里了。” “消费者们通过维权，可以获得软妹币，有了钱，内需自然就打开了！内需拉动不起来，主要就是大家没钱，而这种获得钱的方式，也等于是变相的发钱。” “大公司倒闭了，那又如何呢？即便是比亚迪、中移动倒闭了，会影响到华夏的汽车行业和通讯行业吗？不会！” “倒闭，只是股权和实控人的变更罢了，中移动的地面基站、遍布华夏的营业网点，那些比亚迪的厂房，技术专利，它们是不会消失的。” “这些东西，一旦被创造出来，无法通过倒闭而灭失。” “就如同咱们华夏的房地产开发商一样，纵然房企倒闭了，可连带着债务也一起清零了，但房子还在啊，接手者是一个没有债务的健康公司。” 第两百七十五章法院 程勇明白，官司金融化的这条新政，可以预见的是，将会面临排山倒海一般的阻力。 若是这条新政真的实施了，那么，整个华夏七成以上的公司，怕是都会破产倒闭。 华夏的经济，也会一瞬间陷入天翻地覆的局面。 可是，华夏也有一句俗语，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公司灭了，没关系。 只要消费市场还在，那么，新的公司就会取而代之。 程勇列举了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倘若中移动倒闭了，那么，人们会失去移动信号吗？ 并不会。 公司的倒闭，不代表实物资产的消亡，也不代表技术专利的灭失。 公司的倒闭，倒下去的，仅仅只是实控人、和股权关系罢了。 倒闭，带来的结果，就是资产被贱卖，这能够给新的公司，以极其廉价的成本，就取得了中移动几十年的设施资产。 同理，房地产商也是如此，开发商倒下了，但实物资产不会被消灭。 如今，一直拖着，万箭齐发给房地产商输血，深铁集团还给万科注资了四百多亿软妹币，在程勇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倒下了，那就让它倒下吧。 万科的房子还在，万科的技术专利还在，万科的销售渠道网点，以及万科的工作人员还在。 这些资产，是不会随着公司的倒闭，而被消灭的。 在程勇看来，若是自己的新政，能够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开来，这反而能够促进华夏企业的高质量发展。 隋子义也被程勇说服了，看着程勇的眼神，是充满敬畏的。 以前，在隋子义的认知里，公司的倒闭，那是一件大事儿，会造成人员的下岗潮，会造成经济倒退。 可换一种视角看的话，这不仅没有害处，反而有利于国民经济的健康发展。 隋子义也从未从这种新奇的视角来思考问题。 “程镇长，你说的好有道理啊！”隋子义感叹道。 “其实，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咱们要破开问题的表象，看到本质罢了。”程勇接着说道：“现在，不让公司倒闭的，都是一些既得利益者，如地方上的一把手们，若是自己地方上的企业倒闭了，本地的GDP就会停滞不前，还有公司的老板和高管们，以及那些所谓的专家，现在，大部分的专家都和大企业之间有着雇佣关系，大公司倒闭了，专家们就赚不到钱了。” “但是，如果从全国层面来看的话，只要消费市场还在，公司是不会彻底消亡的。” “譬如，倘若烟草公司倒闭了，难道就不会诞生另一家烟草公司吗？或者格力空调倒闭了，它的专利会被其他人收购，其他人会拿着格力的专利，去成立一家新的空调公司。” “咱们有各种各样的需求，对电脑、彩电、冰箱、洗衣机、各种食品和各种科技产品的需求，只要需求在，就不愁没有公司进入这个行业里。” 隋子义恍然大悟。 原来，程勇镇长打的是这个算盘。 可是，隋子义想了一下，又想到了微软公司。 倘若微软的操作系统退出华夏了，那么，龙国会拥有自己的操作系统么。 程勇给出的回答是肯定的。 程勇道：“万一哪一天，微软的操作系统退出咱们华夏了，咱们在电脑操作系统领域，会迎来一个百舸争流，千帆共进的局面。” “现在，咱们华夏不是有许多破解版的微软系统么？咱们华夏更是有国产的操作系统。” “还是那句话，只要消费市场在，公司就一定会存在。” …… 当程勇和隋子义交谈的时候。 南丰县人民法院之中，杨树成县长和杨建才二人，已经向法院递交了相关文件，要求对隋子义的正天集团进行法拍。 法院的院长看了一眼，正天集团因为欠税的问题，迟迟无法缴纳税款，如今，县税务部门对正天集团起诉，要求对正天集团进行法拍，也在情理之中。 “好，公告马上就发出来。” “谢了，院长。” 杨建才给法院的院长，送上去了一份丰厚的大礼包，里面有各种购物卡，还有月饼票等。 这些都是不记名的，法院的院长，也不用担心收了这些东西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走，咱们去喝酒吧，提前庆祝一下，咱们杨总零成本收购正天集团，哈哈哈。”杨树成县长笑道。 几人一起坐车前往了县里的一个奢华酒店，他们几人是从后门进去的，这个后门原本是装卸物料的通道，如今是最适合他们前往奢华酒店的渠道了。 奢华酒店内，包房里。 几名小姐姐跳着摇曳的舞蹈，霓虹灯交错照耀在玻璃桌，沙发和地板上。 “杨总，你居然开了这么多家公司？你可真是一个人才啊！” 院长本想称呼杨建才为奸商的，但话到了嘴边，硬生生憋出人才二字。 杨建才名下的公司，就连这位法院的院长，也都有些瞠目结舌了。 像什么基金公司、参股券商公司、环境评价公司，资产评估公司，这些可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不管经济周期如何变化，杨建才的那些公司们，都能够赚到稳定的现金流。 但是，这位法院的院长也明白，想要成立这么多的，具有垄断性质的公司，没有一定的人脉关系，是完全无法做到的。 杨建才公司的资格证，是很难办理的，可一旦办理下来了，那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现金流。 这就如同几年前的股市一样，想要上市很难，可一旦上市了，那就等于是得到了一个金饭碗。 “杨总，你在上面，有什么关系吗？” “这位是我表哥。” “哦哦。”院长明白了，原来是副部的亲子，怪不得能够办下来这么多的证呢。 这位法院的院长，思考了一下，犹豫不决道：“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说出来可能会扫了杨总的兴致。” 杨建才抬手，“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闻言，这位法院的院长才说道：“未来，你名下的那些公司，可能会面临生存危机了。” 第两百七十六章杨县长表哥的隐忧 “杨总，你名下的那些基金公司，资产评估公司，环境评价公司，财务审计公司等等，这些公司的入行门槛，将会大幅度的降低。” “我有一种冥冥中的直觉，程勇镇长的新政，可能就是咱们华夏未来的大方向了。” “程勇镇长，在咱们南丰县，以一个镇长之力，搅风搅雨，还没有被查，这已经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在上面应该有人在罩着程勇镇长，否则，他的这种新政，绝无可能推行下去。” “虽然说，程镇长的新政，也不新吧。” “他的那些新政，新吗？真不新，只不过是坚决的落实了消费者权益保障法，劳动法，公司法而已。” 当再一次听到有人提起，程勇的背后有大佬撑腰时，杨树成县长和杨建才纷纷拧紧了眉头。 是啊，若是没有大佬在上面罩着，程勇的新政，怎么可能推行的如此顺利。 只是，杨树成和杨建才一直没搞明白的是，那位罩着程勇的大佬，到底是上面的哪一位大人物？ 是处级？厅局级？部级》还是国级？ 这位法院的院长，接着对杨建才劝说道： “说句真心话，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得罪程勇镇长了，俗话说的好，咱们要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而且，杨总，你的那些公司，已经日薄西山了，我有一种预感，十年之内，你的那些基金公司、资产评估公司、财务审计公司，环境评价公司等等，将会遭遇到严重的生存危机。” “现在，咱们的资本市场已经开放了注册制，未来，会增强做空力量，在多空博弈之中，对上市公司进行合理的定价，以达到减少作假上市、财报造假、业绩造假、大股东窃取公司资产的行为。” “这股把审核权，交给市场的风，也会吹到其他的行业里。” “其中，就包括了你现在所拥有的资产评估公司，环境评价公司，财务审计公司等等。” “上面的人，将会逐渐的意识到。” “一味的做多，是不可能实现高质量发展的。” “一味的做多，只会隐瞒问题，将风险扩大化，拖延经济的向上发展，这在资本市场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而放宽行业的准入门槛，有利于刺激企业的投资行为，这是时代的趋势。” “杨总，说句不吉利的话，趁着现在，你还没有被追究责任，赶紧把你的那些公司都给卖了吧。” 此言一出，杨建才瞬间就暴跳如雷了。 自己好心好意的邀请这位法院的院长唱歌喝酒搂美女，对方居然会说出如此扫兴的话语。 杨建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了。 “表哥，切勿动怒，气出病来无人替。”杨县长小哥哥的给自己的表哥敬酒道。 转过身，杨树成县长怒斥南丰县法院的院长，道：“你怎么说话的？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听闻此言，南丰县法院的院长垂下头来。 “我只不过是提一点有用的建议罢了。”院长自语道。 杨建才回过神儿来，指着身边的几位下属，“把这位院长大人请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几位年轻人一愣，对方可是咱南丰县的法院院长啊，就这么把对方扫地出门，会不会太不给人面子了。 见到自己的下属不动，杨建才拉着法院院长的胳膊，又踹了几脚，关上了包房的门。 或许是恰好说到了内心的痛处了吧。 杨建才这次比以往更加的愤怒。 实际上。 杨建才对此也有一些担心，害怕在资本市场上的注册制，会推广到其他的行业当中。 那么，他旗下的那些现金奶牛一样的公司，分分钟就一文不值了。 那些基金公司、环境评价公司、财务审计公司、资产评估公司，现在之所以能稳定地赚到钱，是因为入行的门槛高，进入该行业很难，可一旦进入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现在，上市公司普遍的造假，据估算，接近一千家公司面临退市的风险，那些垃圾上市公司的存在，和幕后的推手，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或许，上面的人，将会很快的意识到，就公司治公司，是治标不治本的。 “表哥，你听他瞎说，听他的，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杨树成县长拍了拍自己表哥的肩膀安慰道。 许久之后，杨建才吐出一口浊气。 “说实在的，我也有这方面的担忧。” 杨建才阴沉着脸道。 作为一个在省里叱咤风云的商人，而且还是杨南昌副部的亲儿子，杨建才对局势的把握，也远远的超出了其他人。 以前，经济上行的时候，许多问题还可以被掩盖。 而如今，以前那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杨建才明白，现在华夏的房地产下行局面，本质是经济的下行，而经济下行的本质，其实是科技到了天花板了。 华夏三十余年的两位数经济增速，是站在科技巨人的肩膀上取得的，如今，该开发的新产品都开发了，在科技产品的层面，陷入了存量博弈之中。 杨建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杨树成县长看着自己的表哥，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对方。 …… 酒店外面。 南丰县法院的院长，回过头，朝着酒店的大门口吐了一口痰。 “特么的，你不就是杨部的亲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总有一天，杨部会被查，你也会穷途末路。” “哼！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 这位法院的院长，也只敢在杨建才的背后，骂几句对方了。 毕竟，杨建才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这个小小的法院院长，还真不敢公然地得罪杨建才。 这位法院的院长，顿时有一种憋屈之感。 “我只不过是想要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罢了，可总是被杨建才这样拥有裙带关系的人所威胁，难啊！这公务员当的也太憋屈了！” “我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沈仁宽和李天用的感受了，当上级让你做违法的事情时，你是做还是不做？不做就把你给裁了，换个能做的人去做！” “我和李天用。沈仁宽，都是背锅侠啊！” 第两百七十七章一种革命性的理财产品 此刻，这位南丰县法院院长的心里，出离的愤怒。 明明自己拥有一腔热血，却总是遭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制约。 若是到了将来。 正天集团的事件真相被揭开了。 倒霉的人，只会是这位法院院长、工商局长和公安局长。 至于陈宜山书记和杨树成县长，虽有一些干系，但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干系。 “唉，我都想原地退休了。” 这位法院的院长，顿时生出了一种，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的感觉。 …… 当天晚上。 程勇便和隋子义，便一起推动了正天集团官司金融化的事项。 他们二人，先是找到了一家理财公司，希望这家理财公司，把理财产品的底层资产，设定在这起官司上。 若是能够帮助隋子义打赢这场官司，隋子义就许诺给与官司投资人百分之八的收益率。 理财公司的经理，有些茫然，询问道： “你们要打官司，去找律所啊，找我们理财公司干什么？” “我们是一家理财公司，我们不是律所，理财行业和律师行业，这完全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行业好吧？” “程镇长，我是看你是网红镇长，才这么客客气气的跟你说话，你可不要让我把你们请出去啊。” 程勇微微一笑。 在来到这家理财公司之前，程勇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位理财经理会有这样的反应。 自古以来，所有的理财产品，都没有是官司的，理财产品的底层资产，要么是实物资产，如房子、地皮。黄金等，要么是虚拟资产，如股权，比特币，知识产权等。 而现在，程勇却说，要把一场官司，作为一个底层资产，打包进理财产品之中。 换了程勇，程勇也会表现出这样的反应。 “以前没有过，不代表以后就没有。” “以前还没有互联网呢，现在互联网不是搞的风风火火吗？” “一场官司，为什么就不能作为理财产品的底层资产了？难道打官司赚不到钱吗？” “你们理财公司，可以扮演一个中介公司，一方面联系控告人，一方面联系律师，官司获胜了，你们从中抽成呗。” “当然，官司也会有打输的时候，难道你们的理财产品，就不会有亏本的时候吗？” “而且，你们可是以小博大啊！一场官司打赢了，你们所获得的好处，乃是几倍，十几倍，甚至上万倍的！难道，你们就不心动吗？” 任凭程勇如何舌灿莲花，对面的理财经理，始终是无动于衷。 倘若官司打输了，这意味着投入的资金，全部打水漂了。 而若是官司打赢了，所获得收益，也就那样吧。 “你所说的上万倍的收益，是怎么来的？”理财经理强压着赶人的冲动的询问道。 “自然是配合集体诉讼制度了。”程勇笑了笑，开口道：“我向你推荐的这个正天集团的官司，只是一个试点，是一个先河。” “若是开了这个先河，你们所获得的利润，将会是无穷无尽的，现在，你们不是一直都担忧着资金的空转吗？资金一直在银行系统内流转，找不到很好的去处。” “这不就是一片蓝海的投资市场吗？” “现在，咱们华夏假冒伪劣，虚假宣传的产品那么多，如比亚迪的排放门，如卫龙的少称事件，如加油站的偷油，如燃气公司的偷气。” “在咱们的日常生活之中，所接触到的日用消费品，十个里面九个假。” “难道，以官司作为理财产品的底层资产，让你看不到利润吗？” “八个点的中介费不够，那十个点怎么样？五十个点怎么样？总会有一个价码打动你！” 这位理财经理，被程勇说的脸色晕红，呼吸急促。 是啊。 程勇说得对啊！ 为什么要让钱在银行内部流转呢！ 难道在外面，就没有可供投资的产品吗？ 如今，经济下行，各行各业都陷入了深度内卷的状态之中，几乎找不到什么有潜力升值的资产。 白酒行业，房地产行业，新能源车行业，光伏行业，现在它们的价格都在下降了，投资就是亏。 而如今，程勇向他展现出了一个蓝海市场。 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够知道，维权行业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蓝海市场。 以前这个行业被压制着没有发展起来，而现在，随着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随着高质量发展目标的提出，随着依法治国大战略的稳步推进。 这一片蓝海市场，有非常大的投资潜力，可供挖掘。 这位理财经理的心里，想的并不是正天集团的这场官司。 正天集团的这场官司，就算打赢了，又能挣几个钱呢？ 这位理财经理想的是比亚迪的排放门官司，是中移动的官司，是卫龙的公司，是中石油的关系。 小公司的官司，理财经理瞧不上！ 大公司的官司，才能够带来几万倍的利润！ 几万倍，那可是几万倍的利润啊，任谁听了都会无比的抓狂！ 当然，想要获得几万倍的利润，那就不能以固定收益的律师服务费进行抽成，而是应该以为客户打赢官司，赢取来的赔偿金额，进行超过6个点，乃至五十个点的抽成。 这位理财经理呼吸急促。 特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需要向我的老板报备一下。” “任何一个新理财产品的设立，都是需要走流程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程勇镇长，若这事儿干成了，你是我们投资界的福星啊！更是高质量发展战略的福星啊！” “以后，咱们华夏再也不会出现光伏骗补、新能源车骗补、芯片骗补，以及各种不利于广大消费者的产品了。” “在这种类型的理财产品，其意义太大了！” “我已经想到了，有朝一日，造假公司内部的人，花重金去购买咱们的理财产品了！” “造假公司内部的人，来购买咱们的官司理财产品，必定会向咱们提供证据，我滴天，绝了啊！” “这天下，再无违法！” 第两百七十八章理财公司的喜悦 若非程勇向这位理财经理诉说，这位理财经理到死也不会想到，理财产品的底层资产还能是官司。 以前，在全国各地理财经理的认知之中，只有实物资产和虚拟资产，才能作为理财产品。 而如今，官司这种东西，居然也可以成为一种理财产品，这简直是颠覆了这位理财经理的三观。 “金融是上层建筑，是总龙头，其他的各行各业，都是金融的下属小弟而已。” “总之，所有涉及到金钱交易的买卖，都可以金融化、证券化。” “而金融化里的做空和做多，是对资产进行定价的最为有效的方式，没有之一。” “以前没有人能这么做，但不代表这种事情就做不成。” 听闻此言，这位理财经理下定了决心，决定要帮助程勇镇长一马。 虽然正天集团的官司，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官司，也并非是涉及到了集体诉讼的官司，但总归是走出了官司金融化的第一步，有了第一步，就能有第二步。 而第二步，就是将集体诉讼制度引入进来，里用资本的野蛮生长，华夏十四万万的消费者们，便能够真正的以法律为武器，斩向那些贪官和奸商们了。 这一步，是具有示范性效应的，其影响力，不言而喻。 这位理财经理已经料想到了，在未来，有可能会发生的盛况。 一个公平法制的时代，或许会在资本的助推下，快速的到来。 这在以前是完全想不到的。 包括这位理财经理在内，华夏十四万万的普通人，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资本是社会公正性，是背道而驰的。 人们往往会认为，资本家具有原罪，资本是逐利的，资本的逐利性会导致他们破坏法治社会的建设，影响到广大老百姓们的安宁。 人们从小就被灌输这样的一个道理，底层百姓和资本家，是两种天生就具有对抗性的群体。 可如今。 随着程勇的这条新政的显现，这位理财经理忽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以前的那些认知，似乎不太够用了。 资本是逐利的，这话没错，可是，这种特性，也可以看作是一把双刃剑。 就如同古代的宝剑似的，既可以砍向敌人，也可以砍向自己人。 程勇的这种新政，就是要想方设法地利用资本的逐利性，为老百姓们谋取利益。 因此，这条新政的核心，便是官司金融化。 让社会各界的资本，围绕着律师界，形成一个底层百姓的利益为依托，以法律为武器，向奸商们挥起屠刀的大刀。 在以前，底层的小老百姓想要控告大公司，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而如今，有了大资本的介入，用大资本去对抗大公司，这样就能够势均力敌了。 “程镇长，你可太聪明了！”这位理财经理朝着程勇竖起大拇指道。 如此鬼才的想法，简直惊为天人，妙到了毫巅。 这位理财经理感慨道：“以前，专家们总在说，咱们要走上高质量发展的路线，从大而强，到强而大的转变，前者注重于规模庞大，后者注重于实力强横。” “程镇长，若是你的这种新政，在各行各业都推广起来了，咱们老百姓们的生活过的就更好了。” “国家在重点高新行业的补贴，将会真正的落到实处，类似恒大财务造假，铜王造假的事件，将会不复存在。” “越是大公司，越是害怕被消费者投诉。” “一旦某个消费者，向咱们金融理财公司反应了，立刻就能以该案件发起集体诉讼，通过逗音、快脚等自媒体账号，在全国各地征兆受害者的信息，按照消费者最低赔偿一千元计算，随随便便也都是几百亿的大官司。” “而且，这种几百亿的打官司，取证也十分的简单，如那什么卫龙辣条的缺斤少两，这都是明摆着的，若是胜诉后咱们可以得到总计一百亿的赔款，消费者五十亿，咱们理财公司五十亿。” “以后谁也不敢弄虚作假了！” “高质量就真的发展起来了！” “大公司倒下了，这反而创造了小公司崛起的希望，卫龙倒了，还会有无数家卫龙公司崛起，这反而能够增加就业！” “咱们华夏的大公司，在海外一直都无法顺畅的出海，在国内和国外，对于法治的理解不一样，自然是无法出海了。” “那这么，说定了？”程勇笑道。 “当然！定了！”这位理财经理附和道。 …… 在程勇离开后。 这位理财经理立刻就和自己的老板联系了起来，将程勇的新政，以及能够给自家公司带来的利益，还有对社会的正面影响，如数家珍的说了出来。 “老板，将官司做成金融理财产品，这是从未有人踏足过的蓝海市场！” “现在，咱们的钱都在金融系统内空转，既然如此，为何不把钱拿出来，投向这一片蓝海市场呢！” “程镇长的这条新政，好处简直太多了！” “它有助于社会稳定，减少劳动者和资本家的直接对抗性冲突，有助于资本家们在法律允许的框架内赚良心钱，更有助于咱们华夏走上高质量发展的道路。”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咱们能从中攫取海量的利益！” “一年挣一千亿，都轻轻松松的，老板，你信不信？” 这位理财公司的老板思考了一下，考虑了再三，决定先行对正天集团的官司，进行一个试点。 如果试点的效果好的话，那么，理财公司便能够加大力度投入进去，彻底将里面的金子挖掘出来。 “嗯，这个程镇长，还真是一个神人。” “以前我们常说，以法律为武器，可也没见普通人真的拿起法律的武器了，面对大公司之时，普通人显得那么的孱弱无力。” “劳动法、消费者权益保障法，食品卫生法，环保法，这些都是波及到广大群众，能够成为咱们理财公司掘金的武器！” 第两百七十九章程勇亲自为这种特殊的理财产 这位理财公司的老板，显然比自己的经理，看得更加得长远。 如今，在互联网上，所讨论最热的话题，便是关于上市公司的造假、食品健康问题、劳动工人拖欠薪资问题等等。 若是按照程勇镇长的新政，在整个华夏推行下去的话，毫无疑问，官司金融化的市场，将会滚雪球一般，迅速的壮大。 或许，在一年之内，都有可能诞生一个市值千亿的大公司，这丝毫也不夸张。 原因无他，这片蓝海市场太夸张了，许多的社会症结，简直不要太多，如今华夏六成以上的大公司，可能都会破产倒闭。 但是，那些大公司的倒闭，反而能够创造出更大的就业市场，只要有市场需求在，就不愁公司们会永久性消亡。 这位理财经理，不禁想到了毛熊国，自从毛熊国的外资撤离后，可乐市场也并没有因此消亡，一个大公司，反而催生出无数个小公司。 “干了！” “以正天集团为试点！” “打开新局面吧！” …… 今日，谁也没有预料到，一场悄无声息的激烈金融市场变革，正在酝酿之中。 一家理财公司，发行了一个以正天集团官司为底层资产的理财产品，不承诺保本，但许诺若有回报，一定是远高于银行定期存款利息的汇报。 起初，当这款理财产品发行时，无人问津。 为了让这款正天集团官司的理财产品，能够发行出去，程勇特地的允许这款产品，在胡台镇的黄金交易市场和茶叶交易市场的大门上打广告，程勇还特地的和吕昴商量了一下，让吕昴把这款理财产品的广告，打到了体育馆的墙上。 次日。 所有从外地来到胡台镇的游客们，只要他们一踏入胡台镇的镇中心，就不可避免地看到类似的广告。 当看到胡台镇，居然为理财产品打起广告之时，这些外地游客们的心里，只感觉哇凉哇凉的。 外地游客们感觉，这只理财产品的广告，和他们心目中的胡台镇的形象，简直是格格不入。 甚至，他们一度都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这还是胡台镇吗？ 胡台镇里，怎么遍地都是理财产品的广告呢？ 难道，胡台镇的程勇镇长不知道，理财产品就是坑蒙拐骗吗？ 外地游客们纷纷抱怨了起来。 “我上一次买的中融信托，暴雷了，本金还没有要回来呢！” “当我看到这则理财产品的广告时，我心中不美好的回忆，再次被勾勒回来了！” “这年头，谁还买理财产品啊！凡是劝人去购买理财产品的人，都应该死全家！” “你们难道望了暴雷三万亿的五矿信托了吗？你们难道忘了葛蓝了吗？” “现在最好的理财方式，就是存到银行吃利息，要么就是定投纳斯达克，要么就是投资国债！” “我以前还以为胡台镇的公信力挺强的呢，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失算了，胡台镇的那个程勇镇长，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众人心目中对程勇镇长的印象，直线滑坡了下来。 实在是，现在这几年，每每提到理财之时，人们第一个反应，就是跟诈骗联系在一起。 而且，前不久，三部门还将金融投资者的说法，变成了金融消费者，这更加坐实了理财行业就是一个骗局行业！ 这些外地游客们开始议论纷纷道： “大家不要轻信程勇镇长的，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连咱们所尊敬的程镇长，都开始卖起理财产品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人呢？”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一开始对你花言巧语，后面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唉，真是让人失望啊！胡台镇卖啥不好，为什么偏要卖理财产品呢！” 在人们的心目中，理财公司和骗子公司，几乎可以画上等号了。 包括一些基金公司，基金公司拿着基民们的钱，给大股东接盘，甚至还自己做空自己的股票。 一些信托公司，就更不用提了，五矿信托，中融信托，这两年暴雷的信托公司都价值接近十万亿了。 还有一些保险理财产品，如什么人寿险，给孩子的终生险，都是赤果果的骗局。 如今，这样的理财产品，出现在了胡台镇里，怎么可能会让人对胡台镇生出好感。 …… 在程勇将正天集团的官司理财产品，在整个胡台镇里打起广告后，互联网上就闹翻了天。 一些程勇坚定不移的粉丝们，也开始粉转黑了，他们觉得，程勇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黄金，暴利，你可以搞。 茶叶，暴利，你也可以搞。 可为什么要给理财产品打广告啊！ 还是用你胡台镇的公信力做背书，难道现在的胡台镇就这么缺钱吗？程勇镇长是从理财公司那里，收取了多少的好处费吗？ 纵观全国，也没有哪一个地方政府，用自己的公信力去给一个理财产品打广告的，这简直是对公信力的羞辱。 互联网上，对程勇的骂声不绝于耳。 “特么的，程镇长，我们把你当家人，你把我们当凯子？” “先前说好的，要重建一个强大的政府公信力呢？” “你说出去的话，怎么就跟放屁死的？” “程镇长，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收黑钱了啊！” 不过，在互联网上，也有一些眼尖的网友们。 这些心思缜密的网友们，立刻就发现了程勇在胡台镇所打出的这则理财产品的广告，和其他的理财产品广告，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别的理财产品，底层资产要么是房地产，要么是股权，要么是矿产，要么是期权……总之，所有的理财产品，都没有一个底层资产是官司的。 网友们还是老太太上花轿，头一回，见到有一个理财产品的底层资产是官司的。 “华生，我发现了盲点！” “你们发现了没有，胡台镇广告中的理财产品，其底层资产居然是正天集团的官司！” “我平生第一次看到官司作为底层资产的理财产品，你们见到过没有？反正我从未见过！” 第两百八十章轰动效应 当有人提出了这样的质疑时。 其他的网友们，就立刻反应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盯着网上传出来的，胡台镇理财产品的截图，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还真是不太一样。 这一则理财产品的底层资产，居然是官司！它居然是官司啊！开天辟地的头一回！ 网友们的心中，不仅纳闷起来，官司也能作为理财产品吗？ 又有热心网友回答，怎么不行了，只要是能赚钱的商品交易，都能视作是一种理财。 通过这一则胡台镇的理财产品广告，网友们再一次深入认知了，原来金融是各行各业的总龙头。 世间万物，从实物资产，到虚拟资产，甚至到生命，都可以进行金融化，都可以做对冲交易。 在互联网上，一位享有盛誉的律师，张三，在看到了粉丝们的留言后，也对此做出了自己的解读。 张三律师，为此还特意的发布了一则短视频，盛赞程勇的这种新政。 张三律师的这则短视频，短短几个小时，就获得了上百万的点赞。 张三分析道： “各位，请你们不要小瞧了胡台镇这位程镇长所发布的理财产品广告。” “说句实在话，我隐隐间看到了，这则理财产品广告，其内所蕴含的巨大破坏力。” “这种巨大的破坏力，完全足以颠覆现有的社会秩序，让资本家们感到胆寒，让消费者们感到欣慰，让公务员们感到束手束脚，让各地的局长们不再为一把手的招商引资政策背黑锅，让劳动法落在实处，让消费者权益保障法落到实处，让环境保护法，让公司法，更有利于咱们普通人。” “打败微信的，不是另一个微信，而是短视频，打败出租车的，不是另一个出租车公司，而是网约车，打败上访的，不是上访，而是互联网。” “我现在可以这么跟你们说，打败工会的，不是另一个工会，而是胡台镇程镇长所发出来的这则理财产品的广告。” “劳动法和消费者权益保障法，都是涉及到广大民生福祉的。” “人们在和大公司交锋时，往往处于不利的地位。” “而如今，官司的金融化，将彻底改变这一现状。” 连张三都这么说了，网友们怎么能不信服呢。 在网友们的心中，张三律师的话语，就是权威，张三律师从没有翻过车。 在张三律师直播间的弹幕里，也尽是网友们的疑问，大家都很好奇，为何张三律师会对程镇长的评价，如此之高？ 前不久，在网上爆火的博士生导师，政法大学的院长，刘纪鸟教授，也对程镇长的这则理财产品的广告，保有极高的评价。 刘纪鸟教授，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是华夏政法大学的院长曾经主导过交易所制度的建立。 刘纪鸟教授夸赞程勇道： “我一直在想，咱们的资本市场，如何冲上三千点。” “我提出的那些建议，譬如让创始人的股权缩减到百分之三十、停止转融通、让交易所公司化，停止量化……我的这些建议，和程勇的这条新政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了大巫，班门弄斧啊！” “咱们华夏的金融市场，想要健康的发展，咱们的公司想要走上高质量的发展道路，咱们想要引入长期耐心资本，最重要的，便是公平和公正。” “官司的金融化，便是一条彻底解决症结的办法。” “咱们的集体诉讼制度，也有，可为何发展不起来？就是因为大家都是一盘散沙，无法凝成一股麻绳。” “而有了官司金融化的理财产品，咱们可以借助这股大资本的中介力量，再通过互联网的渠道，把各地的受害者们都召集起来。” “想要让大资本帮咱们赚到钱，就需要让大资本赚到钱，程镇长，牛！我服了！” 先有张三律师，后有刘纪鸟教授。 各个自媒体博主们，也纷纷发表评论，对程勇在胡台镇所发布的这一则理财产品的广告，进行深度的分析。 这些自媒体博主们的开头语，是出奇的一致，“你可能无法相信，程勇又放大招了，这一回，让我们看看胡台镇的程镇长，又搞出了什么新花样。” 在评论区里，网友们的评论也是出奇的一致，人类之光程镇长，其他镇长敢不敢学？开源大帝程勇。 …… 当网络上，对此的讨论声，达到了一个峰值时。 就连胡锡退和司马夹头，也都对此发声了。 胡锡退道：“老胡看到了程镇长这条新政的潜力，想必，各位网友们也看到了，但老胡不得不泼一盆凉水，这条新政要全国推行，比登天还难，希望有关部门，能够看到老百姓们的呼声，从官司金融化为起点，建立起一个没有造假的资本市场。” 网友：“自从老胡炒股后，思维都正常了，哈哈哈。” 司马夹头道：“我前几天听隔壁的王奶奶说啊，她说官司也能成为理财产品，这把我吓了一跳，我仔细一琢磨，好像也能，理财嘛，也就是赚钱咯，打官司不就是赚钱吗？” 网友：“隔壁的王奶奶又出现了。” 就连人民日报，也都关注到了程勇在胡台镇的新政。 虽然，程勇在胡台镇，仅仅只是帮助一个理财产品打起了广告。 但是，这则理财产品的广告，其意义是具有革命性的。 人民日报的特约评论员，在该则报纸上写道：“我国一直在推行法制化进程，一直在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一直在推动民营经济的发展。” “程镇长的这条新政，为我们解决，一管就死，一放就乱，提供了一条彻底的解决之道。” “一管就死，一放就乱，其本质，其实是我国法制不健全的具体表现形式。” “地方为了招商引资，政府为了推动新产业的发展，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做出有悖于上位法的实施细则。” “官司的金融化，是以资本的力量去对抗资本，是以资本的力量去钳制地方一把手的扩权。” “金融化后的官司，能够为资本赚钱，在于法律，这恰恰是依法治国的重要体现。” 第两百八十一章孙盟的惊叹，程镇长神人也 每当人民日报发文时，这都带有一锤定音的效果。 原因无他，因为人民日报是党的报纸，不是每一个专家，都有资格在人民日报上发表社论的。 但只要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那就代表了党的意向，代表了中央的下一步动作。 在人民日报发文赞扬程勇的这种新政后，在互联网上，有关程勇的批评和谩骂声，就渐渐的消弭于无形了。 …… 南丰县政府。 杨树成县长算得上是比较晚才收到相关消息的。 “混账！程勇做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跟我商量一下！”杨树成捶着桌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道。 若是杨树成早先知道程勇要这么做，那么，杨树成县长想方设法的也会阻止，绝不会允许程勇在自己的地盘，做出这种混帐的事情。 杨树成县长盯着手机屏幕，仔细地阅读着相关的报道，尤其是当看到了，人民日报也都在夸奖程勇之时，这让杨树成县长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危机感。 特么的，现在程勇还只是一个镇长，就已经这么难缠了。 若是有朝一日，等程勇升官了，那么，自己别说和程勇同台对垒了，恐怕连说上话的资格都不会有。 每每想到程勇只是一个小小的镇长，而自己却是南丰县的县长，双方的官职差距如此之大，自己却无法奈何对方之时，杨树成县长都会气得不行。 “去胡台镇！”杨树成县长起身道。 在得知了这一消息后，杨树成县长立刻起身，前往胡台镇，打算当面质问一下程勇，问问对方为何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擅自的搞出这么大的动作。 不一会儿，一辆公务车就从南丰县政府出发，抵达了胡台镇政府。 来到镇政府后，杨树成县长没理会四周公务人员的点头哈腰，直奔县长办公室走去。 孙盟副镇长愣了愣，望着杨树成县长气冲冲的背景，呢喃道：“杨县长今天是咋地了，吃枪子了？火气怎么就这么大呢？” 田镇长回复道：“还能是为啥，就是因为咱们胡台镇里的那则理财产品的广告呗。这则广告动了杨县长背后商人团体的利益，这不，杨县长主动上门讨说法了。” 孙盟诧异的看向田镇长：“理财产品广告，有损咱们胡台镇的公信力，确实不应该张贴出去，特别是以咱们胡台镇的公信力做背书，就更不应该了。” 田镇长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年轻的孙镇长，反问道：“要不怎么大家都说，你比程镇长矮一头呢，咱们胡台镇的理财产品广告，你到底有没有仔细地去看，那不是普通的理财产品广告，那是具有革命性意义的理财产品广告。” 孙盟瘪了瘪嘴，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这位同僚田镇长在讲什么。 在孙盟的认知里，理财产品广告嘛，还能是什么好货色。 现在的一些理财产品，特别喜欢在银行里售卖，理财产品的销售员会冒充银行的工作人员，借用银行的公信力去搞营销。 如今，胡台镇的公信力增强了，那些牛鬼蛇神一般的理财产品，借用胡台镇的公信力打广告，似乎也在预料之中。 只是，令孙盟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了除了自己之外，其他镇政府的工作人员们，似乎都对程镇长的这条新政十分推崇似的。 理财，那不就等同于骗子吗？ 孙盟镇长搞不清楚，程勇作为一个镇长，应该主动的跟这些东西避开，而不是参与进去。 于是，孙盟来到了外面，瞥了一眼墙壁上的理财产品宣传语，瞬间陷入了沉思。 孙盟镇长呢喃道：“程镇长所宣传的这条理财产品，还真的有些不太一样呢！” “底层资产居然是官司，官司也能作为理财产品的底层资产吗？” “可无论怎么说，它的本质都是一条理财产品而已，怎么会引起这么强烈的社会反响呢？” 在孙盟看来，自己好歹也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人，孙盟吃过的盐，比程勇吃过的米饭还要多。 当看到这是一则理财产品的广告后，孙盟的心情瞬间就不美妙了。 在当下这个假冒伪劣的时代，有许多的骗术，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如支付宝，明明主营业务就是小额贷款，却美其名曰新金融，还妄想着去推翻巴塞尔协定，如各种养老保健品骗局，一块钱的成本，硬是能够卖出号好几百块。 因此，当孙盟看到这则理财产品的广告时，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骗局。 可当仔细地斟酌考量之后，孙盟越来越发现了，程勇镇长所推崇的这则理财产品的与众不同之处。 把官司做成金融理财产品，其意义实在是太非凡了。 用资本家的力量，去为底层人申诉，有希望让工会、劳动法、消费者权益保障法真正的落到实处。 而且，从长远来看，程勇的这条官司理财产品，将会限制住一把手、二把手的权力。 实现真正的依法治国，就等同于限制一把手的权力。 在想通了这一点后，孙盟镇长顿时呼吸急促起来。 “怪不得程勇镇长，能够以火箭速度的被提拔呢！” “程勇镇长在看问题的时候，往往会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若是程镇长的这条新政在全国推广开来，我简直不敢想象，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力！” …… 当孙盟镇长回过头，再次注视着杨树成县长离去的背影时。 孙盟镇长这回终于知道了，杨树成县长为何会如此恼怒了。 若是换了自己，恐怕自己也会和杨树成县长一样的恼怒，甚至犹有过之。 毕竟，谁都不想自己的权力受到限制。 要知道，程勇镇长已经好几次惹得杨树成县长大发雷霆了。 前不久，程勇镇长撺掇着陈宜山书记，把整个南丰县的公务员的社保和公积金，都调低到最低的挡位了，以此来实现农民们的免费合作医疗以及养老保险、生育保险、公积金等等。 第两百八十二章程勇和杨树成彻底闹掰！ 上一次的新政，是限制了杨树成县长的隐性福利待遇。 如今，程勇的新政，却是要直接去限制杨树成县长的权力。 与金钱想必，显然，权力更加的重要。 有钱，不一定会有权，但有了权力，只要想来钱，就一定能有钱。 “这一次，程勇镇长是真的触到了杨树成县长的逆鳞了。” 孙盟镇长开始为程勇镇长担心起来，也不知道程勇能否熬过这一关。 …… 胡台镇镇政府，镇长办公室。 砰的一声，杨树成县长直接踹门而入，将一叠已经揉的稀碎的理财产品宣传海报，丢在了程勇的办公桌上。 随即，杨树成县长便在程勇的面前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地点起了香烟，吐出一口烟丝，质问道：“程镇长，谁批准你在胡台镇张贴这样的理财产品广告的？” 程勇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摊开双手，疑惑道：“杨县长，这点小事儿，应该不劳烦你大驾吧？况且，这也不违法吧？” “现在，咱们胡台镇外地游客数量很多，一些市政设施的墙上，空着也是空着，怎么就不能出租出去，给咱们胡台镇政府，创造一些效益呢？” “现在卖地卖不出去，税收也收不起来，我又不想学习和其他县镇府一样，搞所谓的罚款创收，杨县长，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违反了哪一条党纪法规了？” 闻言，杨树成县长猛地抽了两口烟。 杨树成怒气冲冲地道：“你别跟我在这儿打太极。” “你可以利用市政基础设施打广告，可你不能打出这种广告。” “这种以官司为底层资产的理财产品，就不应该发售出去，我要求，立刻暂停！等审查合规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发售。” 程勇心里门清儿，若是现在暂停了这种以官司为底层资产的理财产品，以后再想推出，那就压根不可能了。 程镇长顿了顿，反驳道：“说暂停就暂停，是否，不太合规呢？” “你是县长，是我的上级，我尊重你。” “这则理财产品要不要被暂停，或者是彻底的取消，似乎不在您的行政权限之内，而是应该由金融监管部门或来进行判断。” 听闻此言，杨树成县长更加生气了。 什么叫不在自己的行政权限之内，自己是县长，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程镇长，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哟呵，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这则以官司为底层资产的理财产品，在咱们南丰县境内发售，我是南丰县的县长，你只是咱们南丰县下辖的一个镇的镇长而已，我的权力，还没你大？” 不管杨树成县长怎么说，程勇始终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没有把杨树成县长说的话语放在心理。 这事儿若是自己不硬抗下去，整个南丰县，就不会有人如自己一样，在面对杨树成县长的问责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好的和对方说道说道。 杨树成县长也发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程勇镇长，简直就是一个刺头。 以前，只要自己稍微一发脾气，底下的那些基层公务员们，就会诚惶诚恐，犹如死了爹妈似的。 而现在，以往的那些惯用手段，在程勇的面前，完全都失效了，仿佛憋足了力气打出了一拳，却发现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按理来说，杨树成是程勇的领导，完全有能力将程勇就地免职。 可是，杨树成县长也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一旦真的那么做，那问题就更加扩大化了。 现在的程勇，那可是被人民日报多次表扬的人物，更是受到了社会各界媒体记者的关注。 若是在程勇推出新政的紧要节骨眼上，自己将程勇给免职了，那么，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停职接受调查。 杨县长感到太憋屈了。 杨县长心道：“特么的，程勇啊程勇，你怎么就这么红呢？好好当你的镇长不行吗？你非要在互联网上，也搞出这么大的风浪。” 杨树成县长现在是越来越痛恨互联网了，正是由于互联网的存在，人人都有了一个手机，人人都可以拍照取证，这让杨树成县长的许多手段，都施展不出来。 作为南丰县的二把手，杨树成县长最怕的就是有人监督自己。 若是没有这该死的互联网，杨树成县长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完全可以轻松的拿捏程勇。 让程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上访都没用，在哪儿告都没用，官大一级，可以完完全全的压死人。 而现在，时代变了。 就连以前杨树成县长看不起的老农民，也都可以拿着手机威胁自己了。 “你好自为之！！！” 杨树成县长甩下这句狠话后，甩袖离开。 …… 当杨树成县长离开后，其他的胡台镇副镇长们，这才敢进门，一双双钦佩的目光，凝视着程勇。 孙盟镇长和田镇长，都朝着程勇镇长举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我滴天啊，程镇长，你可太生猛了！你居然敢硬刚咱们南丰县的县长！” “我想都不敢想啊，一个小镇长，居然敢硬刚一个县长，哪里来的勇气啊！” “谁给程镇长的这份勇气？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互联网给的！” “呵呵，没错，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互联网的存在，让以下犯上，拥有了可能性！” “光有互联网可不行，还得有人罩着，我怎么总是觉得，咱们的程勇镇长，背后有那么一位大佬当靠山呢？” 有人说，程镇长之所以敢当面怒怼杨县长，是因为互联网的传播力。 也有人认为，程镇长之所以如此的生猛，是因为在程镇长的背后，有一个众人都不了解的副部级大佬。 否则，一个镇长，怎么敢这么对一个县长说话呢。 王垚丽在一旁笑笑不说话。 只要有自己在，自己的男朋友就不用担心会被人恶意的针对。 “垚丽，我刚才是不是不应该不给杨县长面子？”程勇询问道。 第两百八十三章坏消息接踵而来 “不给他面子，那就不给他面子呗。” “这么一个坏官，给他面子干什么？” “程大哥，你不用担心彻底和杨县长撕破脸，反正，你们俩早晚都要彻底撕破脸的。” 闻言，程勇点了点头。 按照程勇的行事风格，早早晚晚会和杨树成县长彻底对立起来。 一个是想要走依法治国的路子，一个是想要走绝对权力的路子。 权力是党的，法是党制定的，所有的公务员都应该严格遵守党制定的法，而不是在具体实施的环节之中，巧立名目，各种歪曲解读。 以前，当程勇触动了杨县长的退休金时，杨县长可以忍耐，因为杨县长还有权力。 可当程勇试点官司金融化之时，杨县长就坐不住了，第一个就蹦达了出来。 “程大哥，你的新政，官司的金融化，会不会造成资本的野蛮生长呢？”王垚丽询问道。 “不会的。”程勇解释道：“官司和金融化，两者的联系纽带是法律！法律属于上层建筑，金融也属于上层建筑，两种上层建筑结合起来，才能够确保公平公正。” “你要明白，有矛就会有盾，当有人以正方的观点打官司时，就会有人以反方的观点打官司，在这种不断地对撞摩擦之中，会逐渐的趋近于公平。” “如果官司的金融化，造成了资本的野蛮生长，那一定是法律有问题，法律还有亟待修缮的地方，难道不是吗？” 王垚丽听的云里雾里。 虽然不是特别的理解，但还是坚定不移的支持自己男朋友的抉择。 突然间，王垚丽询问道：“法律赋予的咱们公务员们的行政权限边际在哪里？” 听闻此言，程勇也有一些蒙了，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你要看一看公务员法。” 王垚丽一知半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 当杨树成县长离开胡台镇政府后，便接到了自己的表哥杨建才的电话。 电话里，杨建才的语气十分愤怒，斥责道：“杨县长，你怎么办事儿的？让你停掉程镇长的那则特殊理财产品的广告，你怎么还不停掉，你这个县长是怎么当的？” 杨树成眉头一皱，无论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县长，自己的这个商人表哥，竟然敢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 方才，被程勇气饱了的杨树成县长，刚想要发怒，但一想到，自己的舅舅是副部，语气立马缓和下来，道：“我说了，可程镇长不听啊！我也很难办啊！” “我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将程镇长免职吧，人家可是人民日报多次发文表扬程镇长了，就算你爸来了，也不敢将程勇当即免职处理。” “咱们要对付程勇镇长，只能等这一阵的风波过去，你信不信，若是我将程勇免职了，上面甚至会直接空降下来一个联合调查组！” “舆论的压力太大了！你不当官，你不明理解我的处境，现在，有时候一件小事儿，省里乃至中央，都有可能下来联合调查组。” “舆论如此吃紧，你说说看，我怎么敢？” 杨树成县长将自己的一肚子委屈，都给倾泻了出来。 造成杨树成县长如此委屈的原因，便是来自于网络舆论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还有那神秘的程勇镇长的靠山。 此时。 公安局长沈仁宽的电话打了进来。 沈仁宽局长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将隋子义已经被保外就医的消息，告知给了杨树成县长。 若是程勇没有搞这种官司金融化的新政，或许，沈仁宽局长会为程勇和隋子义保守秘密。 可是，如今的官司金融化，听网上的传言，将来会限制住公务员们的权力，他是一个公安局长，他也是一个公务员，同样也不愿意让程镇长的新政如此顺利地推行下去。 “什么？隋子义出来了？”杨树成县长大吃一惊道。 挂断电话后，杨树成县长又给自己的表哥回拨了过去，告知了这一消息。 听到隋子义被保外就医后，杨建才同样是出离的愤怒。 要知道，隋子义可是他们诬陷程勇是贪官的重要人证，只要隋子义被关小黑屋的时间足够久，就不怕隋子义不诬告程勇。 加上隋子义，凑足五个商人，一起控告程勇犯下了受贿罪。 到了那时，杨建才再偷偷摸摸的往程勇的老家放几根金条，程勇有口也难辨。 若是程勇不愿意认罪，那就把程勇也关进小黑屋，一个月不行，那就关两个月，两个月不行那就六个月，六个月的被关小黑屋，总能够让程勇心甘情愿地认罪。 而如今，杨建才却被告知，隋子义通过保外就医跑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设计诬告程勇的计谋，彻底落空了！ 坏消息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片刻后，杨建才也接通了一则电话。 电话是杨建才在省里的基金公司的经理打过来的，电话那边告知他，上面要求对基金经理施行退薪令。 杨建才皱着眉头，心中的愤怒，更是难以言喻，已经发出去的工资，居然还要退回去。 “不是在搞依法治国吗？怎么又搞什么基金行业的退薪令，特么的，上面到底有没有一点契约精神啊！” 接连的坏消息，已经让杨建才有些精神受到打击了，连说话都有些疯疯癫癫的。 与此同时，胡台镇政府内，程勇和王垚丽也看到了相关的新闻。 王垚丽拍手称快，笑道：“基金公司按照固定的抽成比例，这种躺赚的买卖，就应该让他们痛苦点。” 闻言，程勇则是幽怨的叹了一声，道：“唉，法治之路，道阻且长啊！” 程勇望着自己的女朋友，道：“你知道什么叫印花税吗？印花税就是你和别人签订了合同，法律保障合同的履行。” “如今，却要退薪，印花税岂不是白交了？我虽然看不惯那些基金经理，可也不愿出现这种公然违反合同法的行为，去限制他们的工资。法律，有一套原则，就是法不溯及过往。” 王垚丽的笑容瞬间就收敛了。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男朋友，如此强烈的，去推进依法治国的决心。 第两百八十四章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哼，给他面子做什么？只要咱们遵纪守法，谁也无法奈何咱们！”王垚丽挺起饱满胸脯道。 以前，在王垚丽小的时候，经常听到有人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可直到王垚丽真的接触到了社会之后，才发现，课本上所学习到的那些东西，完完全全脱离了实际。 那些课本上讲得大道理，在现实之中，几乎完全不起作用。 这种感觉，尤其是在王垚丽当上了一名公务员后，尤其突出。 身为一名公务员，王垚丽发现，许多事情，其实都是身不由己的。 外面的普罗大众们，往往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当上公务员，拿起铁饭碗，吃上国家饭，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自从接触到了程勇后，王垚丽感觉，自己的见识也都增长了不少。 或许，这就是家族把自己下放到基层，当一名小公务员的缘故吧。 王垚丽之所以喜欢上了程勇。 某种程度上，程勇将王垚丽小时候的口头禅，变成了现实。 让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不再仅仅只停留于口头上，而是真正的落实在实处之中。 “现在杨树成县长，还有他的那个表哥，应该很恼火吧？” 王垚丽笑了笑道。 任谁在接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后，都会闷闷不乐。 杨树成县长的每一步计划，都仿佛在程勇的意料之中似的，程勇每次都能先行一步的挖好坑，就等着杨树成县长去跳坑。 “杨建才的基金公司的经理们开始退薪了，以后基金公司的抽成比例，肯定还会下调！” “这种固定收益法的金融行业，怎么可能培养出金融强国来呢？” “只要是金融强国，就一定会有风险管控意识，一定是和投资者们共同进退的。” 王垚丽吧唧着嘴巴自语道。 别人或许会十分敬畏杨树成县长的表哥杨建才，但是王垚丽丝毫不惧。 对方有背景有靠山，王垚丽也有背景有靠山。 …… 翌日。 以正天集团官司为底层资产的理财产品，终于开始正式的发售了。 开盘就秒光，所有的销售份额一扫而空，由此可见，公众们对这起以官司为底层资产的理财产品，抱有着多么高的期待。 程勇本想着在胡台镇的第三家交易市场，主要营业产品为养老保健品呢，而现在，程勇改变了主意，既然维护公平正义是时代的大趋势，那么，程勇决定了，胡台镇的第三家交易市场的产品，就主营以官司为底层资产的理财产品。 黄金交易市场是暴利，茶叶交易市场是暴利，以官司为底层资产的理财产品，更是暴利中的暴利。 理论上讲，回报率完全有可能是成百上万倍！ 当看到自己公司的官司理财产品，销售量如此火爆时，隋子义便感觉，自己的官司稳了！ “那些投资者们可能要失望了，以我公司的官司为底层资产的理财产品，收益率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高，或许，仅仅只能跑赢银行存款利息而已。”隋子义自语道。 “嗯，程镇长将要开设的官司理财交易市场，主要依靠消费者权益保障法和集体诉讼制度，对于涉及面较广的消费品市场更管用，帮人打赢官司，从每一个个体的维权回报中抽取十到五十个点收益，那是一笔天量的汇报。”孙盟镇长感慨道。 “但我的官司理财产品，是一次大胆的尝试。”隋子义感慨起来。 若是官司理财交易市场建设好了，它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赚钱，更代表了维护社会的公平和正义。 在隋子义的官司理财产品，开盘就秒光后，程勇立刻筹划建设起胡台镇的第三家交易市场。 这第三家交易市场，依然是以吕昴的体育馆为中心，围绕着它，批出第三块建设用地，让胡台镇的镇中心，落在此地。 程勇心里比谁都清楚，想要让胡台镇的百姓们生活水平提升上来，就不能搞一些低端制造业，而是应该搞一些较为暴利的行业。 胡台镇的第三家以官司理财产品为卖点的交易市场，在程勇镇长的安排下，如火如荼的开启了施工计划。 短短几秒钟时间，隋子义的正天集团的官司理财产品，就卖出去了三百万软妹币，隋子义许诺的回报是八个点的利润，如果隋子义的官司打赢了，那么，隋子义就要给投资者们偿付总计三百二十四万的报酬。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去申购正天集团的这则官司理财产品。 想要购买这则官司理财产品，也是有门槛的。 以杨树成县长、杨建才老总身边的亲信，作为第一优先购买序列，其次是法律界的人士们和公务员群体的人士们，最后，才轮到普通的民众。 这就和初创公司进行多轮融资似的，初创公司要进行融资时，钱并不是唯一决定性要素，投资者所能提供的人脉网，销售渠道，技术背景，也是初创公司考量投资者的重要因素。 一切都是为了打赢官司。 毕竟，若是官司打输了，投资的钱再多也会打水漂。 …… 南丰县镇政府。 县长的办公室。 这个县长办公室里，没有杨树成县长，只有秘书。 这位秘书，乃是杨树成县长的亲信，刚刚，她通过递交了自己的工作证明，提升了自己购买隋子义正天集团的官司理财产品的优先购买权。 “能有八个点的收益！我看看，能不能帮助隋子义打赢官司！” 于是，这位秘书便开始在杨树成县长的办公桌里，翻箱倒柜的寻找了起来。 想要去搜寻什么有利于隋子义的证据，可翻遍了整个办公桌，也没有找到什么有利的证据来。 找了半天，啥也没找到。 这位秘书叹息道：“怎么还不上线其他的官司理财产品啊！” “我爸爸是恒扬建筑公司的工人，我知道这家公司使用劣质钢筋，我应该能作为第二购买序列的人。” “我妈妈是一家给学生做校园餐的食品企业，我妈妈能够提供证据，唉，赚钱的官司太多了！” 第两百八十五章一个人吐露一家公司的秘密 所有购买隋子义的正天集团的官司理财产品的人，他们的目标，都不只是着眼于当下这个官司。 而是把它看成是一种标志，一种能够在短时间内，促进各行各业健康发展的方式。 有些人是碧桂园、恒大、万科等房企的建筑工人。 有些人是中建投、中桥梁等国企的外包工人。 有些人是食品企业的员工。 这些人，来自于各行各业，五湖四海。 每一个人，都知道一个行业的秘密，就算不知道行业的秘密，但也肯定知道自家公司的秘密。 当正天集团的官司理财产品发售后，网上对此的讨论声，就一直没有停下过。 “我曾经参与过一个亿元的大项目，其实就是给碧贵圆的一个楼房当钢筋工，这个楼房的钢筋标号和水泥标号都有问题，我有拍照记录。” “碧贵园的这个楼的业主们，你们看到我的评论了没有？赶紧把你们的官司打包成理财产品，卖给胡台镇的官司交易市场啊！” “你们不卖？你们想自己维权？你们能够维权成功吗？我建议你们还是把你们的官司交出去，胡台镇的官司交易市场将会冻结碧贵园的一部分资产，这部分冻结的资金，会有一两个亿，你们拿得出来吗？” “而且，把官司交出去后，人家会帮你搜集证据，譬如我，我作为一名内部员工，见了你的理财产品，我会购买你的官司理财产品，我会为你主动的搜集证据。” 这让普通人，在和大公司的较量之中，打官司获胜的概率暴增了成千上万倍。 以前，普通人想要搜集证据，难如登天，会面临各种阻挠。 而现在，让内部的员工购买自己的官司理财产品，从黑心资本家的内部，对其进行瓦解。 虽说等要回合理赔偿后，能够得到的钱少了，但总好比打不赢官司，亦或者官司拖个十几年，亦或者打赢了官司对方却拒不执行，要强得多。 当网友们在知道了，程勇准备在胡台镇建立官司理财交易市场之时，都纷纷给程勇寄来了各种信笺。 与其说是各种官司理财建议，倒不如说是自己举报自己公司的证据。 “哟呵？这就是官司金融化？”程勇略有诧异道。 随着逐步的推进官司金融化的进程，程勇越来越明白，官司金融化的核心本质到底是什么。 绝大多数寄到胡台镇政府的信笺，程勇都没有耐心去看，只是扫了一眼，挑选出其中几个比较有意思的，认真的看了看。 “居然有承包商起诉咱们南丰县政府的？” “还有农民起诉包工头不给工资的？” “咱们南丰县政府是甲方，然后承包给乙方，丙方，最后工资才发到农民工的手里？” 程勇也是刚当上镇长不久，对于县里的上任领导所接手的一些事情，还不太熟悉。 不过，程勇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对于县里上任领导所做的事情，就翻脸不认人。 若是换了田镇长，亦或者孙盟镇长来处理此事，他们的选择，肯定是一个字，拖。 只要拖到了自己的任期结束，然后轮岗到另外一个地方任职，这件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可践行依法治国的程勇不一样。 程勇立刻打电话，和理财公司的经理联系了一下，让对方把这起案件进行金融化，至于讨要回来的工资款和工程款，就只抽一个银行定期存款利息就可以了。 程勇对理财公司的经理，缓缓陈述道：“有两起官司，一个是农民讨要工资的，一个是承包商讨要工程款的。” “归根结底，其实是咱们南丰县政府的问题，以前，咱们南丰县政府没钱给承包商工程款，承包商就没有钱给农民发工资。” “我绝不会给农民们贴上恶意讨薪的标签，也不会阻止承包商以给农民讨薪为名义索要工程款。” “你若接手这两个官司理财产品。” “那就出资，先去法院做质押，然后冻结咱南丰县政府的资产。” “然后发行官司理财产品，从投资者那里搜寻证据，等官司打赢后，便对咱南丰县申请强制执行。” 电话那头的经理愣了一下。 这位程镇长，可真是胆大包天，刚准备筹建官司交易市场，就想着去强制执行自己的上级政府了。 “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去找其他的理财公司经理了。”程勇询问道。 “程镇长，既然你都不害怕，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跟着你干了，说不定俺还能千古留名呢！”电话那边的理财经理笑道。 …… 随着正天集团的官司理财产品，作为第一个产品，进入了胡台镇的官司理财交易市场。 越来越多的官司理财产品，开始在胡台镇所开设的这第三家交易市场上，陆陆续续的上架了。 每一个官司理财产品，都不是交易市场的经理们，闭门造车凭空想出来的，而是通过天南海北发过来的信笺，还有传递过来的证据，在专业律师团队的评估下，在官司胜率接近百分之百的情况下，所能够带来最大收益的产品。 这些发送过来的信笺里，里面装的是照片、是存储着视频原件的手机、是各种物证、是人证线索等。 刑事案件处于官司理财产品的边缘地带，除非是有富豪愿意出重金悬赏的，交易市场才会把相对应的官司理财产品发出来。 官司理财产品的重心在于消费品行业，以及劳动者的欠薪行业，以这些为底层资产，容易打赢，而且利润丰厚。 毕竟，打一个官司，才要几个钱。 与之相比，所能够讨回来的赔偿，却是天价的。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暴利官司理财产品，开始在胡台镇这个连地基都没有打好的理财产品交易市场上线了。 一直关注着胡台镇第三家交易市场的程勇，每天面对着雪花般飘过来的信笺，从最开始的开心，到震惊，最后都有些恐惧了。 第两百八十六章围魏救赵，杨建才和杨树成无 “这是一个十万亿软妹币级别的蓝海市场！”程勇心惊肉跳道。 谁能想到呢，以帮人打官司维权的理财产品，居然有这么高的市场，其市场规模，都有可能超越现有的新能源车行业。 有农商行的前台柜员，举报自己的老板，盗取国有资产。 有建筑工人举报自己的公司，在施工的时候，各种偷工减料。 有药企的员工，举报自家公司生产的狂犬病疫苗是假冒伪劣产品。 有新能源车的员工，举报自己的公司，强迫员工加班，还不给加班费。 每一个信笺里，都是一个一线工作者的亲身经历。 之所以是信笺，而不是网上的投递，是因为信笺里可以装证据。 交易市场对某个官司理财产品的筹建，起到重大积极作用的人，是有特殊抽成比例的。 “我滴个乖乖啊！” 一时间，程勇觉得，信笺太多了，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过，审阅这些信笺的人，也并非程勇一个人，主要是依靠胡台镇正在筹建的官司理财交易市场的工作人员。 每打赢一场官司，在此过程中，每一个环节的人，都能够获得不菲的汇报。 因此，胡台镇的第三家官司理财产品，以指数级的规模，开始了疯狂的扩张。 天南海北的律师团队，都纷纷涌入胡台镇。 天南海北的投资者们，也纷纷涌入胡台镇。 前者，给胡台镇的官司理财产品交易市场，带来了技术指导。 后者，给胡台镇的官司理财产品交易市场，带来了资金支持。 有了技术，有了资金，就差证据了。 反而证据是最不缺的。 只需要说服被告方公司的基层员工，来购买自己的官司理财产品即可。 这并非是一种职务受贿，而是一种正常的投资理财，被告方公司的员工们，根本不用有任何的担心，更何况，他们还是出自于正义的目的。 卫龙辣条，比亚迪汽车，很快就被安排了上来。 找这些涉及到广大民生产品的违法证据，简直不要太好找，宛如喝水一般简单。 胡台镇的官司理财产品的累计资金余额，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提高着。 卫龙辣条的消费者官司理财案上线后，累计的投资者注入资金达到了一千万！ 当比亚迪的排放门消费者官司理财案上线后，投资者更是直接注入了十个亿来打官司！ 投资者们购买官司理财产品的钱，绝大部分都用在了冻结对方的资产上，少部分用来搜集证据。 而且，他们搜集证据，比警察可要简单太多了，因为手里掌握证据的人，会通过购买理财产品的方式，形成一种利益同盟关系，主动的把证据送上门来。 胡台镇对所有提供证据的投资人，都执行最为严格的保密规定。 …… 这段时间，隋子义一直在自己的公司里，忐忑难安。 虽说隋子义有信心，自己的官司能够获胜，可毕竟还没有尘埃落定，隋子义的心里，总是挂着这么一个大石头。 相比于隋子义的忐忑难安。 南丰县政府里的陈宜山书记和杨树成县长，直接气得暴跳如雷了。 “什么鬼？程勇的官司理财产品里，居然有一款产品把咱们县政府的资产给冻结了！” “咱们南丰县政府也有沦为被执行人的一天？尼玛，这能不能不要太离谱了。” “从来都是咱们去执行别人，何时品尝过被别人执行的滋味！” 陈宜山书记懵逼了。 从政多年，这还是陈宜山书记，头一回见到如此离谱的景象。 民告官，把当官的给强制执行了，离谱，简直离了大谱。 这样的官司，在南丰县法院，就被申请通过了。 因为院长早已经被换掉了，以前的院长，由于官司理财产品的原因，被推翻的案件数量太多了，上上下下几乎都换了一遍。 虽然陈宜山书记，早已预感到，官司理财产品的上线，会让自己的权利受到很大的限制。 可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之时，才会感受到这种痛，是多么的深入骨髓。 “法院拥有司法权，司法大于行政，咱们南丰县政府也需要遵守法律！” 陈宜山书记叹息道。 在华夏，没有一个主体，是能够脱离法律的框架。 南丰县政府，亦在法律的框架之内。 只是以前，陈宜山书记当老大当习惯了，浑然没有把法院的院长当一回事儿。 陈宜山书记也不曾真正的把那些局长们当一回事儿。 在陈宜山书记的眼里，那些局长们，就是行走的背锅侠，所有局长的上位与否，无论是工商局的、公安局的、环保局的、税务局的，这些局长都必须经过陈宜山书记的同意。 除了杨树成县长之外，像工商局长李天用和公安局长沈仁宽等局长们，陈宜山书记想罢免就罢免，想换人就换人。 若是陈宜山书记想要招商引资，某个局长不同意，直接就换一个支持自己的人上来。 而眼下。 陈宜山书记发现，自己要成摆式儿了。 “这个程镇长，居然连我也一起针对了。”陈宜山书记略有不满道。 “就是，陈书记，那程勇迟早要跟你闹翻的，不如你下令，免了程勇的职位，如何？”杨树成县长建议道。 “哦？我去免程勇的职位？你也有这样的权力，你怎么不上？你让我上？”陈宜山书记皱眉道。 现在还没搞清楚，程镇长背后的靠山是谁呢，就把程勇得罪死了，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陈宜山书记倒是无伤大雅，反观杨树成县长，已经急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陈书记，你快去胡台镇的官司理财产品的现场看看吧。” “那里所积累的官司量，投资者们投出去冻结对方的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程镇长的这种新政，让咱们的官司量暴增了上百倍，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咱们南丰县的社会稳定。” 身为既得利益者之一的杨建才，向自己的表弟杨树成，和南丰县的县委书记陈宜山，一个劲儿的说着程勇的坏话。 现在，杨建才已经没空搭理隋子义了。 因为杨建才发现，程镇长的这条新政，已经让自己的公司全面暴雷了。 第两百八十七章陈宜山的憋屈感 眼下，最焦急的人，莫过于杨建才了。 杨建才的本意，是想要通过一种巧妙的方式，直接就将隋子义的正天集团给零元购了。 这种通过和当地的公务员进行勾结，然后以十分低廉的成本，收购一家地方龙头企业的事情，杨建才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以往，这种方式，肯定是能够成功的。 毕竟，自己的表弟，乃是南丰县的县长，自己的亲爹，更是省里的一位副部级大人物。 有了这样的背景和靠山，杨建才干的都是一些无风险套利的买卖，所做的每一笔生意，几乎都是空手套白狼的。 而眼下，杨建才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危机，本以为此次零元购正天集团也会和其他时候一样的顺风顺水，可程勇镇长的出现，打破了杨建才的认知。 “难道我也对付不了程勇吗？”杨建才自语道。 当第一次来到南丰县的时候，杨建才看见自己的表弟，居然被一个小小的镇长所牵制，当时还肆意的嘲笑自己的表弟。 可现在，杨建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因为杨建才渐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走南闯北，却似乎要在南丰县里折戟沉沙。 “我要败在程勇那个小镇长的手上了？” 杨建才一遍又一遍的自语道。 这种不安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起来。 “你这种情况，就属于咱们华夏最典型的企业家。”陈宜山书记瞥了一眼杨建才，叹了一口气道：“在情大于法的地方，你能够活得很好，可在法大于情的地方，你的日子就不那么滋润了。” “现在，咱们南丰县，已经在程勇镇长的新政下，朝着依法治国，有法必依，执法必严的道路上，越走越深入。” “就连我这个南丰县的一把手，也都在程镇长的新政下，感到有些束手束脚了，我以前许多的惯用手法，渐渐的都不起效了，我似乎越来越被架空了。” “我不是被程勇所架空，而是被法律所架空。” 不在体制内的人，很难理解陈宜山书记的这种说法。 什么叫做被法律所架空，难道在以前，陈宜山书记的权力，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吗？ 事实情况，也确实如此。 以前，陈宜山书记要搞招商引资，会下令环保局的局长，不要刻意去找企业的麻烦，只要没有人投诉，那就不要主动的限制企业的发展，排污是门学问，闹得大了是排污，闹得小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污染企业为南丰县的GDP继续做贡献。 为了招商引资，陈宜山书记还会下令让税务局的人，不去查找企业的偷漏税现象，也让企业把原本应该上缴国税的税，让企业通过捐献的方式，上缴给地方政府，国税理论上是国家来征缴，但真正干事儿的人，还得是陈宜山手底下的人。 至于其他的局，也都是如此。 陈宜山书记会通过各种明示或者暗示的手段，让各位局长们，对企业家们网开一面，倘若有局长胆敢不听从，那么陈宜山书记就会直接将对方给换掉，换成自己的人上位。 这些招商引资的手段，往往是和法律相互违背的。 但也不是直接相违背，而是类似于一种“懒政”的方式，只要没有社会影响，那些被陈宜山提拔上来的各种局长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随着程勇的新政持续推行，陈宜山书记惯用的招商引资手段，全都失去了应有的效果。 即便陈宜山书记许诺给某位企业家，只要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进行投资设厂，自己就会保他发展壮大也不行了。 如今的权力，已经收归到了法律的手中，这也是依法治国持续推进的重要体现。 陈宜山书记很憋屈，杨树成县长很难受，杨建才也同样的心里不好受。 他们三人都被程勇的新政，给遏制得死死的。 “以前，我和程勇站在一边，是因为我觉得我可以完全那捏住程勇，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完全脱离我的掌控了。”陈宜山书记望向杨树成道：“其实，程勇对付你，还是我出的主意，唉，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杨树成县长自然十分清楚。 当自己空降到南丰县当县长的时候，那时候，陈宜山和程勇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若是没有陈宜山的授意，程勇也不会主动的挑事儿，找自己的麻烦。 那时，说不定杨树成县长能够和程勇成为朋友，而并非现在你死我活的局面。 只是，程勇镇长对付杨树成县长的手段，却是不走寻常路。 程勇镇长是真正的拿起了法律的武器，在打击了杨树成县长的同时，也波及了等待着坐收渔翁之利的陈宜山书记。 不知不觉间，陈宜山书记和杨树成县长有了共同的敌人。 这个敌人就是程勇。 是这个想要通过依法治国，削弱他们手中权力的程勇。 “杨县长，咱们新仇旧恨，就一笔勾销了吧。” “从此以后，咱们是同一个阵营里的人。” “虽然我们彼此之间有一些矛盾，但现在我们最大的矛盾是程勇。” “程勇居然想要通过依法治国削弱我们手里的权力，这不可忍受！” 他们二人都已经预料到了。 若是任由着程勇的依法治国的策略，继续推行下去的。 那么，无论是陈宜山书记也好，还是杨树成县长也好，他们手中的权力，都会被分到下面的局长们手中。 虽然那些局长们是他们所任命的，可是，那些局长们也不会听他们的话，而是听法律的话。 以后，南丰县再也不会有通过“懒政”包庇企业的行为了，法律如高悬在局长们头顶上的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而执剑人，就是官司金融化的各种投资者们。 每一个人，上到企业高管，下到搬砖的农民工，都会成为官司金融化的投资者，而这些投资者们，又掌握着内部的各种证据，证据和法律条文结合起来，就是完整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第两百八十八章陈宜山和杨树成结盟 当新政的大棒，真的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时，陈宜山书记才会感受到痛苦。 令人更痛苦的是，陈宜山书记对于程勇的新政，还不太好撤销。 因为，所谓的新政，根本就不是新政。 只不过是有法必依了而已。 程勇镇长也根本没有权利，如同陈宜山书记那般，去搞出什么新的地方性法规。 像什么维护消费者的权力，落实公司法和劳动法，以及公务员法，这些法律法规本就存在。 程勇镇长只不过是将以前这些摆在台面，装装样子的法律条文，真正的实操了起来而已。 现在。 在陈宜山、杨树成、杨建才三人的眼中。 无论程勇镇长的背后，是否真的有一个副部级的大佬当靠山，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种官司金融化的威力，甚至能够直接扳倒一个副部级的大佬，这一点也不夸张。 “唉。” 三人异口同声的叹了一口气道。 “杨县长，你回去琢磨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扳倒程镇长。” 说罢，陈宜山书记便眼神略显暗淡的离开了此地。 紧接着，杨树成县长离开了，杨建才也离开了。 这段时日里，三人感觉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约束他们的，不是程勇，而是法律。 …… 回到了自己在南丰县住处的杨建才，仔细地梳理了一下下属带来的坏消息。 这已经不是杨建才头一次如此密集的接收到坏消息了，自从来到南丰县后，屁股还没有坐热，自己的产业就要完蛋了。 杨建才有一种直觉，自己不应该得罪程勇镇长。 短短不足一个月的时间，杨建才就有一种从亿万富翁，跌落到亿万负翁的危机感。 “老总，这是我们正在面临的官司。”一名下属将资料递过来道。 杨建才接过这些资料，仔细地看了起来。 自己的环境评价公司，由于出具了虚假的环评报告，被集体诉讼起诉了。 自己的基金公司，由于和大股东内幕交易被查实了，也被集体诉讼起诉了。 自己的资产评估公司，由于恶意的抬高或者压低某个资产的价值，同样被集体诉讼起诉了。 若是放在以前，杨建才面对这些官司，可以云淡风轻，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自己的老爹是副部，副部发话给法院院长，和各种执法机构，案子一拖再拖，慢慢的就没有了。 那些利益受损的底层人，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有的官司，都出不了地方政府。 可现在，杨建才是真的提心吊胆了。 搜集证据，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环境评价公司被起诉，证据来源于当时取样测量的经理和一线员工。 资产评估公司被起诉，证据来自于当初进行具体操作的一线员工们。 基金公司被起诉，证据同样是来自于一线的员工们。 杨建才突然间发现…… 以前最难找的是证据，现在最不难找的也是证据。 一些假冒伪劣、夸大宣传、弄虚作假、内幕交易等各种违法行为。 这些光凭着杨建才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整套的布局。 即便自己这个当老板的守口如瓶也不行，即便那些公司的高官们守口如瓶也还是不行。 所有的违法犯罪行为。 想要不通过底层的员工去实施，是不可能做到的。 任何的违法犯罪行为皆是如此，没有底层员工的参与，连公司这个法人主体都不会存在。 以前，那些底层员工们，是没有动力举报自己的公司，若是举报了，还会给自己留下污点，在进入其他公司求职时，会遇到重重的障碍。 而现在，底层员工们通过购买官司理财产品，就拥有了举报自己公司的动力，只要利益足够丰盛，让那些底层员工们出庭质证，也完全有可能。 杨建才很难受，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无处去发泄。 “特么的！该死的程勇，劳资要将你碎尸万端！” 杨建才愤怒的捶着桌面道。 可即便再愤怒，也无济于事，起不到什么力挽狂澜的效果。 在以前的时候，就算别人有充足的证据，想要打赢官司，也有一定的难度，就算真的打赢了官司，想要真正的执行下去，依然面临着很大的难度。 而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杨建才身为多家公司的老总，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资本家。 没有能比杨建才更了解资本的威力。 “这难道就是高质量发展的代价么？我就是牺牲品？”杨建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杨建才干出了许多违法犯罪的事情，可在杨建才的眼里，他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若是没有自己的公司提供虚假的环评报告，许多大额交易都无法进行，而大额交易就是GDP，说是虚假环评报告为GDP做了贡献，也毫不过分。 …… 和杨建才，面临着相同烦恼的，在整个华夏不胜枚举。 华夏的许多商人们，都在关注着南丰县胡台镇的一举一动。 这些商人们迫切的希望，程勇的这种官司金融化的新政能够被取消，即便只是短暂的暂停也好。 可是，这些商人们也同样清楚，官司金融化的新政，一旦开始，便会一路狂飙，踩不下刹车了。 因为官司金融化的新政，是建立高质量企业的重要工具，是推动金融服务与实体产业，减少官商勾结，杜绝再重复走以前高污染、高排放的发展道路的重要凭借。 如今，上面已经三令五申，要建设金融强国了。 金融大国和金融强国，两者的涵义看似一样，却有本质的差别。 金融大国的建立，是要通过垄断，来坐享固定收益，通过压低底层人的人力成本和原材物料的成本，提高垄断主体的净利润。 如土地财政规定了农民不能向开发商卖地，必须要通过政府这个中间商来卖地，还有基金公司的收益规则、电视拍照行业等等。 而金融强国的建立，其核心在于强，强的具体表现，在于可以度过经济周期，在于能够与外资进行争锋。 一个坐享固定收益的金融体系，是无法和多空搏杀出来的金融体系，相互抗衡的。 第两百八十九章杨建才主动找程勇求放过 金融大国，就好比是动物园里的老虎和狮子，它们能够在围墙之内，茁壮成长，连秃鹫都可以在头顶上长出毛发。 金融强国，宛如森林里的动物们，它们是有天敌的，一些活力不足的动物，立马就会被其他动物分食，而那些活力不足的动物，并未真的消失不见，而是成为了其他动物的成长养分。 华夏的法律法规，就好比是自然规则。 森林里的天灾，就好比各种来自外部的冲击。 华夏的商人们，在看到了程勇的官司金融化新政后，顿时就感觉，一个有法可依、有法必依的大时代要来了。 有些比较有良心的企业家，在网上说着程勇的好话。 “以前，我们一管就死，一放就乱，乱了，就要管，管了，又要死，死了就要继续放，形成了一种怪圈。” “其实，这是一种有法不依，执法不严的具体表现形式。” “这也是地方性法规，和上位法有违背的一种表现形式。” “在某个地方所出台的地方性矿泉水法规，明显低于国家出台的矿泉水的国标，便是实证。” “我很看好程勇的这则新政，它能够推动咱们华夏走向高质量发展的道路，让咱们的企业家们从动物园走向森林里。” 这些为程勇说好话的企业家，大多是一些新生代的企业家。 在这些新生代企业家的理念里，秉承着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这些企业家们认为，所谓的“社会的毒打”，将会在依法治国的理念下，渐渐的消散。 …… 在华夏，有企业家为程勇说好话，也有企业家说程勇的坏话。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头一个跳出来，说程勇坏话的企业家，竟然是茅台公司的总经理。 不过，仔细一想，网友们就明白了，为何茅台公司的总经理，会跳出来说程勇坏话的原因。 茅台酒，是人情世故的产物。 买茅台酒的人，不喝茅台酒，喝茅台酒的人，不买茅台酒。 华夏的商人们，在谈生意的时候，不是正儿八经的在办公室里谈，而是喜欢在KTV里，在酒桌之上。 这一点，在西方人看来很难理解，西方人在谈生意的时候，往往会让自己保持一颗较为清醒的头脑，这样才能做出理智的判断。 随着法制化的进步，人情世故将会渐渐的消退，茅台酒作为谈生意的重要工具，也将会退出历史的舞台。 法制化和人情世故的纠葛点，便是在于公器私用。 对于公务员们来说，他们掌握着不属于自己的财政拨款，损害的利益是国家的，得到的利益是自己的。 对于采购人、职业经理人、上市公司和非上市公司的总监们来说，他们掌握着远超于自己收入水平的钱款，自然会愿意将这部分钱款，以各种手段落入自己的腰包里。 这些公器私用的交易渠道，便是茅台酒最大的生存土壤。 酒是给人喝的，不是给人炒的，房子是给人住的，也不是给人炒的。 纵观历史长河，除了黄金，没有任何一个产品，其价值会只涨不跌。 哪怕是一个国家的货币，也都会因为战争，内乱而彻底的崩盘，更何况是一些日用消费品了。 从长期来看，依法治国就是杀死茅台酒价值的最后一根稻草。 …… 华夏大量的资金，都涌入了南丰县里一个小小的胡台镇之中，更准确地说，是涌入了程勇在胡台镇所搭建的官司理财产品之上。 任何一个只要不痴傻的资本家，都会明白，官司理财产品，对应了一个庞大的蓝海市场。 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各路企业家，或是乘坐高铁，或是乘坐私人飞机，降临到了这个小小的胡台镇里，进行考察。 就连贝莱德，先锋领航等国家资本大鳄，也前往胡台镇的官司理财金融市场，进行了深入的调研。 贝莱德说，我们要帮助华夏，建立起一批高质量的企业。 先锋领航说，华夏找到了一条通往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企业会破产，但企业的资产不会凭空消失，企业的兴起和衰亡，只是资产的所有权转移而已，只要华夏的法律制定的好，完全可以高基数的条件下实现高增长。 胡台镇的平民老百姓们，近几日，见那些商业大佬们，已经看得有些麻木了。 以前，随便一个富豪，出现在胡台镇，都能引起很大的反响。 而现在，别说千万富豪了，连十亿百亿级别的富豪，都如恒河之沙似的，多的数不清楚。 程勇也没有和那些高净值人群有过多的接触。 因为程勇的理念就是依法治国，程勇和那些高净值企业老板们接触，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程勇无法向他们许诺什么政策优惠。 这反而激起了那些高净值企业老板们的投资欲望，让他们下决心在胡台镇做长期投资。 法制化，便是培养企业家们长期投资理念的重要凭借。 胡台镇的经济，也在程勇的新政下，芝麻开花节节高。 许多企业家都下决心把总部设置在胡台镇，就紧挨着胡台镇的官司金融化交易市场。 正当程勇在视察官司金融化交易市场时，杨建才主动的找上了程勇。 只见，杨建才把程勇拉到了一旁，小声的说道：“程镇长，我不整隋子义了，你能不能把我公司的那些官司给压下来？” 程勇也没想到，杨建才居然会对自己说软话，以前，杨建才仗着自己的背景，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从没把程勇放在眼里。 当杨建才的公司遇到了重大危机时，他也不得不拉下老脸，请求程勇放过自己。 “就算我想帮你，我也无能为力啊。” “至于你在省里那些公司的麻烦，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而是那些官司理财产品的投资者们说了算的。” “官司理财产品，也同样的限制了我的权力。”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程勇笑了笑道。 虽然早就知道这种情况，杨建才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两百九十章杨建才被网络暴力 杨建才十分失落的离开了镇官府的办公场所。 出来之后的杨建才，一脸的阴沉之色。 杨建才没有想到，自己低三下四的去求程勇放过自己一马，程勇居然把自己的话当放屁似的，全然没有一丁点儿尊重自己的意思。 当杨建才离开镇官府时，正好碰到了前往镇官府的隋子义。 如今，两个冤家，狭路相逢，谁也没有给谁好脸色看。 “哟呵，这不是正在保外就医的正天集团的隋总吗？你来到胡台镇官府，是来找程勇的吗？最近你们俩联系挺紧密的啊！你不会以为程勇能拯救得了你吧？”杨建才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并不知道程勇能否拯救我，但是我知道，官司金融化一定可以拯救我，也可以拯救我的正天集团，杨建才，我劝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不要以为自己有一个副部级的老爹，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了，要知道，这些年落马的高官，也不在少数。”隋子义笑着回应道。 听闻此言，杨建才的表情，立刻阴沉了下来。 方才，隋子义的话语，也恰恰说到了杨建才的痛处。 实际上，这也是杨建才所担心的地方，围绕着自己老爹转的富豪商人群体也有不少，可若是程勇的官司金融化推广到省里了，再有钱的商人群体，也不会是芸芸众生的对手。 十四万万华夏人，每人出一块钱，那就是十四亿软妹币，每人出一百块钱，那就可以堪比一个华夏首富的全部身家财产。 更为恐怖的是，这种官司金融化，并不在于财力的比拼，更是在于从内部的瓦解。 虽然对此有着担忧，不过，在气势上，杨建才是不会输的。 “我和我的老爹，今后会不会被法办，用不着你来考虑。” “在我被法办之前，一定会先法办了你。” “咱们华夏，不是有一句老话吗？正义不会缺席，只会迟到。” “你就等着那个迟到的正义吧，哼。” 此言一出，隋子义的情绪，明显萎靡了下来。 同样的，这也是隋子义所担忧的地方。 毕竟，现在的杨建才财力雄厚，现在的杨南昌位高权重，庞大的财力和通天的权力相结合足以在顷刻之间，将自己置于死地。 而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被平冤昭雪了，那时候的自己，可能已经白发苍苍了，对于那时候的自己而言，正义是否被平凡，仿若没什么意义了，毕竟人生已经进入了暮年。 两人谁也不让着谁，还是王垚丽出门迎接隋子义，这才化解了两人针锋相对的气氛。 “隋总，你来了。” “程镇长正想去找你呢。” “程镇长要和你商讨一下案件的细节，还等什么，赶紧进来吧。” 王垚丽拉着隋子义的胳膊，就朝着镇官府的办公场所里走去。 杨建才回头瞥了一眼，也悻悻的离开了。 …… 镇官府，镇长办公室。 程勇抬眼，看见了走进来的王垚丽和隋子义。 “这是内部人提供的证据。” “这些内部人，也是购买了官司理财产品的人。” “喏，这里有资产评估的违法细节，有查税的违法细节，这些都是内部人士提供的。” 见状，隋子义明白，拥有这些证据，足以让自己的正天集团避开这一次的危机。 这些证据都是铁证，是铁证如山的铁证，是内部人士提供的铁证。 这些内部人士，包括了杨建才的资产评估公司的员工，也包括了工商局的底层公务员。 毕竟，真正干实事儿的，都是底层的人。 对任何一家公司而言，尤其是体量越大的公司，老板亲历亲为的事情就越少，往往是底层员工清楚最细致的违法细节。 或许，那些底层员工们所知道的违法细节是片面的，但多个底层员工所知道的违法细节拼凑起来，足以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而现在，正是官司金融化，挽救了隋子义。 隋子义对程勇抱拳道：“程镇长，你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大恩不言谢！” “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程勇笑道：“你的官司，毕竟是官司金融化的第一场官司，若是打输了，那就不好看了。” 这也符合双方的利益。 程勇是想要推进依法治国。 隋子义是想要挽救自己的企业。 两人不谋而合。 …… 随着官司的金融化，在网上的讨论声，越来越炽烈。 人们也逐渐的关注到了，官司金融化的第一场官司，也就是隋子义正天集团的官司。 当看到这一起官司时，人们不禁想到了太子奶，想要了许多的民营企业家。 那些民营企业家，由于地方官府的招商引资条件，被吸引入驻到了地方上，后来，官府的领导班子换了，新的利益团体形成，一些贪官为了给自己的利益团体输送利益，就把那些民营企业家给整没了。 “居然是以查税为切入点的！现在的民营企业家，尤其是那些没有上市的民营企业家，哪一个在财务上是能够规范的呢？以前没有查税，现在查税了，这不是要民营企业家的命吗？” “仅仅因为一点税款，就将一个正天集团给破产法拍了，难道正天集团给不出这点税款吗？还是说，正天集团缴纳了税款，地方税务局却拒收的？总之，就是要法拍是吧？” “我严重怀疑资产评估公司对正天集团的评估有瑕疵，虽然我不了解正天集团，可我知道，对一家公司要进行资产评估，那最起码也要半年以上的时间，结果，对正天集团的资产评估报告，从立项到结束，区区几天就完成了，现在，搞资产评估的公司，都这么草率的吗？” “何止是资产评估公司啊！咱们华夏的企业无法高质量发展，跟这些中介公司有很大的联系！像一些证券公司、环境评价公司等等，他们的评价，没有一个是准的！” 现在，互联网上的网友们也学精明了，他们把所有的原罪，都归咎在各种评估公司上。 第两百九十一章程勇依法治国的理念 之所以网友们这么想，是因为网友们有着切身的体会。 许多的上市公司，上市就是巅峰，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这说明了证券公司对股价的定价就有问题，证券公司严重的高估了上市公司的股价，一上市就开始转融通做空，高估值，上市直接套现离场。 许多的券商，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发布假消息，九成九以上的目标价，都是无法达到的，都是为了掩护出货而设置的虚假目标价。 还有一些环境评价公司，有奶便是娘，经常会出现两家环境评价公司的评估报告，相互打架的现象，若是环境评价公司真的尽职尽责了，就不会出现毒地块建成学校的事件了。 还有一些检测公司，更是如此，在互联网上，前段时间人们所热议的便是彩虹猩球的假有机食品，彩虹猩球的食品，明明大多是非有机食品，可每一次遭遇质疑时，都能够相关检测公司的合规报告，西方甄选也同样是拿到了五常大米的合规检测报告。 这些现象，无不反映了一个问题，那些能够出具具有法律效益报告的公司，存在了大量的问题。 而眼下，当人们看到隋子义的正天集团被出具了一个负资产的资产评估报告时，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这一个资产评估报告也有严重的问题。 或许，这根本就是有人专门为隋子义设的局，就是为了零元购隋子义的正天集团。 互联网上，关于隋子义的案件，更多的细节暴露了出来。 这一届的网友，个个都是人精，总是能够发现那些不起眼的小细节。 很快的，幕后主使者杨建才的身份，便被扒出来了。 有博主贴出了杨建才旗下公司的各种案件，还有博主贴出了杨建才的背景靠山。 舆论一时间哗然。 似乎网友们之前的猜测，一下子被佐证了。 怪不得正天集团被评估为负资产呢，原来是这个杨建才干的好事儿。 甚至在网上有好事的网友，发起了对杨建才的舆论声讨，希望组织大家去杨建才的家门口丢花圈。 还好，在有关部门的强力介入下，这一起事件，才没有演变成网络暴力事件。 有关部门甚至找到了程勇，让程勇出面平息网上的舆论风波。 程勇欣然接受了有关部门的建议，通过南丰县的当地电视台记者的采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程勇透过记者的镜头，对网友们喊话道： “我是程勇，是南丰县胡台镇的镇长，也是官司金融化的发起人。” “屏幕前的各位网友们，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一定是很愤怒，很激动的。” “我知道你们很激动，可是你们先别激动。” “一旦激动，就有可能上头，就会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难道，那些被大众所熟知的真相，真的是真相吗？” “近些年，我们已经看到了不少舆论的反转。” “互联网，尤其是短视频的传播，是具有极端化的。” “越是片面的观点，在算法的加持下，越具有传播效力，越是客观的观点，哪一边都不站队的，反而会被算法所雪藏。” “我还是那句话，相信法律！相信官府！相信权威！切勿人云亦云，落入有心者的圈套之中！” 在程勇现身说法之后，果然，关于网络上的极端声音，消停了不少。 人们也开始逐渐的反思，自己之前对正天集团和杨建才的观点，是否具有片面性了，是否被人恶意的引导到了坑里。 在没有官方出具的调查结果之前，一部分的网友们，开始谨慎在网络上发表意见了。 毕竟，这年头羊群效应太容易发生了，人们在看到某起事件时，第一个反应就是站在弱者的角度上，第一反应就是觉得那些地方官府，那些富豪，别有心思。 虽然大部分的网友还是觉得，正天集团在此事件之中，被坑害了，但他们也更加的理性了。 事后，也有外地的记者采访程勇。 为何之前在采访时，要为杨建才发声，要在舆论的导向上，站在自己所支持的正天集团的对立面。 程勇对此是这样回答的。 “我知道，我反对我所支持的人，这让我显得有些立场不坚定。” “但是我的立场，一直都是坚定的，那就是依法治国，是有法可依，是有法必依，是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 “当看到九成九的网友，都在为正天集团发声，在谴责杨建才，甚至有网友要给杨建才送花圈时，我感觉现在的网友，太具备易骗体质了。” “设想一下，如果我是一个坏人呢？一个具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站出来为某个犯罪团伙发声？引起了广大的舆论，难道我们要背离依法治国的初衷，去搞所谓的舆论治国吗？” “我的观点，始终都是依法治国。” “网上，有一个律师红人，叫张三的，张三律师不是说过一句话吗？为什么有律师要为坏人辩护？为什么呢？难道坏人就没有人权吗？难道坏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吗？” “当我们抛弃法律，以舆论的大棒，砸死某个人的时候，我们也有可能在将来成为被舆论大棒砸死的那个人。” “我们不要做一个只讲立场，不问是非的人。” “在如今的互联网环境下，有时候，亲眼所见的，也并非是真实，即便有视频有图片，即便这些视频和图片是真实发生的，但，就不会有反转吗？” 程勇镇长的此番言语，瞬间登上了热搜。 原因无他，程勇点出了现在人们最缺少的一些东西，人人都拥有易骗体质，人人都容易被舆论引导调入坑里，羊群效应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无处不在。 …… 与此同时，看着手机的杨建才，不禁苦笑一声。 没想到，自己这个真正犯罪的人，还会得到程勇镇长的力挺。 即便所有人都坚持杨建才是一个坏人，程勇还是秉承着依法治国的原则。 有时候，坏人并非是坏人，好人并非是好人。 第两百九十二章正天集团的一审宣判 杨建才在内心深处，开始对程勇镇长，有那么一点点的佩服了。 原因无他，在此之前，杨建才一直都认为，程勇镇长是想要扳倒自己的表弟杨树成县长，程勇镇长还想要致自己于死地，让自己从亿万富翁，变成亿万负翁。 现在看来，自己的格局，似乎是小了。 表面上，程勇镇长是站在隋子义的那边。 实质上，程勇镇长是站在法律的一边。 依法治国的理念，已经深入了程勇镇长的骨髓里。 “哈哈哈，程镇长，你特么的，还真是我杨建才少有的佩服的人。”杨建才苦笑道。 在网络上，舆论都在声讨杨建才之际，唯有一人，程勇还在为自己发声。 就连自己的表弟，杨树成县长，也都不敢公然得罪网友们。 内心的佩服之意，汹涌的流淌出来。 …… 镇官府。 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居然还在为杨建才发声时，王垚丽很不满。 王垚丽很不满道：“程大哥，那杨建才要零元购隋子义的正天集团，而且都已经证据确凿了，你干嘛还要为这么一个坏人发声呢？” 闻言，程勇对自己女朋友回答道：“我也不是圣人，我也会有犯错的时候。” “我之所以为杨建才发声，就是希望互联网上的网友们，不要迷信我，要相信法律，而不是我这个人。” “相信任何的个人、公司和组织，网友们无脑的信任，都是有害的，常言道，人无完人，孰能无过？” “在如今经济下行的大背景下，现在的网络上，特别容易极端情绪。” “因为现在大家都失业了，青年失业率已经高达了百分之三十，人们往往会仇富，仇权，会站在弱者的一边。” “殊不知，这很容易被阴谋者利用，小到经济民生，大到局势动荡。” “唯有依法治国，才能够保障每一个人的权力，才能够让企业家们安心的做长期投资，咱们的经济才能恢复起来。” “咱们胡台镇，之所以能够吸引那么多的企业家入驻。” “不是因为我们胡台镇给予了那些企业家多少的优惠政策，而是给予了他们一个安心的法律环境，真正的践行有法可依和有法必依。” “依法治国，是我作为一个基层公务员的理念，也是我们胡台镇的立身之本。” “倘若连我这个镇长，都被舆论所裹挟了，那么，便会在咱们胡台镇安稳的一个营商环境之中，引入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就是公众的情绪。” “当初，玻璃大王曹老板，不还是民心所向吗？当初，搞电商的马老板也被舆论津津乐道，我程勇在将来，也有可能会翻车。” “只有贯彻的践行依法治国的理念，咱们华夏的经济，才能走得长远。” 王垚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仔细思索一下，自己的男朋友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现在的网络上，自己男朋友的名声，堪比玻璃大王曹老板，堪比湾声的一个姓郎的经济学家，也堪比淘宝的马老板。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被舆论所裹挟，很容易产生极端化的判断。 王垚丽思索片刻，开口说道：“程大哥，嗯，你说的有道理。” “虽然我也觉得，杨建才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杨建才是否是一个应该下地狱的坏人，应该由正反观点的膨胀，应该由双方证据的置辩，在法律的天平下，做出一个公平的判罚。” “甚至，也有这种可能性……” “杨建才误打误撞的，真的搞对了。” “隋子义的正天集团，还真的就是负资产，隋子义的正天集团也确实是偷税漏税了。” “若是真的发生了这种可能性，那就更加凸显出依法治国的重要性了。” “嗯！”程勇镇长点头。 目前，正天集团的官司，还没有过法院的审理，即便是一审判隋子义或杨建才输了，也会有二审三审和终审。 不到最后关头，真相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准。 虽然，目前程勇认为隋子义没有错，正天集团也没有错，但这些观点，都是程勇的个人看法。 程勇的理念，一直都是依法治国，要通过官司的金融化，让真相得到伸张。 难道胡台镇的官司金融化，所打出来的官司，就一定是可以胜诉的吗？ 程勇更愿意看到，在其他的省市县，也出现这样的官司金融化交易市场，让资本去对抗资本，在不断的交锋之中，让真相凸显出来。 程勇也从没有认为，自己胡台镇金融化的官司，就一定是定位在了弱者的一边，就一定是可以打赢官司的。 若是连程勇都保持着这种想法了，那么，所谓的法律的公平和正义，那就显得荡然无存，最终，只不过会演变成，一个利益集团取代了另一个利益集团而已。 程勇在胡台镇的官司金融化，这个官司金融交易市场的初衷，就是不相信任何一个人，既不信任资本，也不信任那些提供证据的人，更不信任自己。 只相信，法律。 程勇或许在未来，还会对自己所建立的官司金融化交易市场，进行反垄断起诉，只有百家争鸣，才能让人更接近真相。 …… 当外界都在热议着正天集团的这场官司时。 这起官司，也在南丰县的法院，进行了一审的宣判。 结果和人们预期的一致，杨建才和县税局的某些公务员，对正天集团进行了查税。 这一点，双方都无罪，因为查税是正常的，是那些公务员们的正常履职步骤。 而杨建才的资产评估公司，却有大问题，恶意的少估了正天集团的资产。 互联网上，一片欢天喜地的气氛。 不过，程勇也站出来，泼了一盆凉水道：“要时刻谨记，依法治国！” “任何的东西，刚开始时，都是好的。” “我在胡台镇设立官司金融化交易市场的初衷，是为了让底层人拥有和资本家博弈的实力。” “但是我不希望，这种官司金融化，最终演变成，公司内部基层人员主动的构陷自己的老板，通过购买官司理财产品，为自己谋取私利的一种工具。” “当我们为自己伸张正义时，也要防止自己成为另一个利益集团，要时刻遵守法律，不要陷入历史的怪圈中。” 第两百九十三章官司金融化，是一把双刃剑 程勇的话语，犹如一柄重锤，敲击在了所有网友们的心上。 一开始，众人还不明其意，可仔细一品味，便惊为天人。 华夏的网友们，总是容易朝着单方面的发展，容易被人煽动情绪，容易发展出极端化的趋势。 诚然，程勇在胡台镇的官司金融化交易市场，能够给与底层人伸张正义的武器。 某种程度上，这种官司金融化，让中下层的百姓们，在话语权上，比那些富人还要高一些。 程勇的新政，一开始的初衷，都是好的。 可若是对于一些潜在的威胁，不加以警惕的话，明明是好的新政，最后在施行之时，也有可能会变形。 为此，程勇还特地的叫来了一些记者，以及一些在正天集团的一审过后，前来蹭热点的网红博主们。 “我不希望官司金融化，让精英群体胆战心惊，让他们不敢投资，畏首畏尾。” “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当然。” “或许有一些网友，会认为我程勇，既想要立牌坊，又想要当那什么的。” “我只是说出我的一些内心真实看法罢了。” “当初，咱们华夏在搞土地财政的时候，本来是规划了两条路径的，既可以让农民进城，也可以让城里人下乡，可地方官府在利益的导向下，就渐渐的单方面只让农民进城了。” “在那些西方发达国家，他们的工会，为底层人发声吧，可你们瞧瞧底特律，曾经的世界汽车之都，现在沦为了罪恶之城。” “还有意大利，法国等欧洲国家，他们所宣扬的价值观，导致引进了大量的非洲黑人和非法移民，让那些西方发达国家都日薄西山了。” “整个欧洲，只有一个德国，是贸易顺差的，其他的欧洲小国，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贸易逆差的，当贸易逆差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战事就起来了，如同当年咱们的清朝，GDP占据世界百分之五十，让其他所有国家全部都贸易逆差似的。”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表达，一定要以法律为准绳，以证据为基础，在合法的框架内，去维护我们的权益。” “你们信不信？” “有朝一日，这种官司金融化，一定会导致，公司内部的员工，主动的破坏食品安全健康，然后发起集体诉讼，让大家都来维权的事情？” “或许也会有桥梁的建筑工人，为了谋取私利，主动的掺假造假，恶意的破坏公共基础设施的安全，将大家的安危置之不理？” “只要有利益可取，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这天地间的各种事情，都处于动态的平衡之中，而法律就是平衡法则，切莫逾越了红线。”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强烈建议，在其他的省县市也开展这样的官司金融化市场，如今，在这片官司金融化的蓝海市场里，我们胡台镇处于绝对的垄断地位，这是不合理的。” “我们既要保护底层老百姓们的权益，更要保护投资者，企业家，资本家的权益。” 程勇的官司金融化新政，给予了底层人为自己维权的利器。 但是，程勇的出发点，从来都不是仇恨资本，仇视那些富豪，反而认为，那些富豪只要是用合理合法的手段，谋取了正义之财，那就应该受到法律的保护。 那些曾经驱逐过资本家的国家，从来都没有一个能落得好下场，曾经的发达国家南非，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许多人，都容易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把资本家赶走了，这事儿自己也能干，并且还能干得更好。 可殊不知，资本家比普通人强的地方，并不是在于整套工业系统的维护，而是在于发现！ 如何发现商机，如何发现谋利的机会，如何协调资源的配置，在方法论上，资本家比普通人强了太多！ 程勇接着对媒体记者们说道：“我不希望企业家，害怕官司金融化，会影响了他们的合法利益。” “众所周知，大部分的百姓们，都是鄙视有钱人的，因为绝大多数有钱人的金钱来源是不合法的。” “但只要行得端，坐得正，官司金融化，也可以成为维护企业家权益的神兵利器！” “企业家精神，在咱们华夏的发展历程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我们不仅要知道，某个公司产品的生产流程，更要知道这个公司产品的生产流程，为什么是这样的，而企业家们的作用，便是在于后者，在于优化资源配置，在于发现产品的生产流程。” …… 正天集团的一审过后。 程勇面对媒体记者们的回答，也立刻火爆了全网。 当这种官司金融化的新政一出，并且，在第一起案件的一审胜诉了之后，许多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网友们，都觉得自己的春天要来了。 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网友们，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有着太多的诉求了，他们希望能够全面的落实劳动法，能够保护消费者的正当权益，能够严惩造假的上市公司，能够把那些通过不法手段谋取私利的地痞无赖们，统统送进监狱里去。 程勇恰好就在网友们的情绪，达到了如此火热的时候，突然间，一番话语，让热情高涨的网友们，立刻冷静了下来。 诚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程勇说得对，法律是一个天平，有正告，就会有诬告。 若是一门心思，朝着攻讦企业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话，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些丧良心的企业家，发展到了最后，一些有良心的企业家也会被波及，而到了那时，咱们华夏不可避免地走上西方发达国家的老路，形成一波资本外逃潮，从而导致本国的就业机会减少，让老百姓们的生活，变得越发艰难。 程勇的初心，从来都是依法治国。 既不偏袒底层的劳动者，也不偏袒企业家，只要是合法合规的，那就是法律应该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