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赘A毁容时》 1. 001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时樱被雷劈有一段时日了。 躺在药王谷谷主洞府内,一动不能动。 来看她的有玄天宗掌门秋云霜,万剑宗副宗主剑思雨,无量门释尼…… 五大派三魔宗佛门几乎所有大佬都出现在她病榻前。 起初俱都面露关切,询问时樱病情: “时老祖,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来?” “很难了。”药王谷谷主摇头,说:“药石难医,时樱这一遭,恐凶多吉少。” …… 此话方落,片刻前一派悲痛的场面,当即转换,变成喧声怒斥。 “时樱,尔敢欠债不还!” “当年你为造一枚盛世美颜丹,夺我玄天宗三百株极品仙灵草,毁我药田亿万亩。” “我剑宗更惨,千年前剑冢绝世神剑出世,被她坑蒙拐骗拿去卖钱,以至剑冢几万年来,再无神剑出世。” “阿弥陀佛,此女……此女罄竹难书,罄竹难书!” …… 时樱灵识尚存,那些话她都听得见。 她时老祖这辈子,一不害人,二不修炉、鼎道,行夺人阴阳坏事。 最坏不过弃合欢宗功法,修金钱道,把自己修的满身铜臭,只能靠修容美颜,才能美个上万年,保持气质不变。 骂人着恒骂之,得亏她不能言语,否则—— 此后老妖婆们日日上门,嘴上骂她死不足惜,但没一个人肯弄死她。 反而续命药草不要命送到药王谷,往她嘴里灌。 时樱躺在雕花木床上,美背生出压疮,难以理解。 多大的仇恨,非要拿昂贵无比的灵草吊着她的命。 她究竟什么时候能死? 这个念头刚生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飞升那天天道刺入时樱识海内的一缕金光,冷不丁化为一本书。 时樱慢悠悠控制灵识,逐页探去。 这本书的形状类似于器宗做的面板类法器,悬浮在半空。 扉页蒙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写着—《离婚后,我被前妻闺蜜强制爱》。 看名字,便是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的话本子。 不过时樱躺床榻要死不死没得挑,权当无聊打发时间,每天看一点。 话本还未写完,断在一百多章,文字是简体字。 时樱不至于看不懂,要知道三千小世界情爱归合欢宗掌管。 偶尔诸峰峰主历情劫时,会委托时樱下界帮忙保驾护航,所以她修金钱道做任务的那些年,时常穿到类似的世界里去。 话本子内容十分狗血,讲的是: 主角关郁是超级豪门出生的alpha,天之骄女,读书期间 ,对医学博士客座教授傅知涔心生情意,并展开追求之路。 然而对方洁身自好,对alpha不感兴趣。 关郁犹犹豫豫,迟迟没有告白,错过了傅知涔唯一一次发情期,反而是被其闺蜜时樱捷足先登。 从首都星规培回来, 2. 002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卧室窗帘拉着,密密实实,不漏光 。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 突然:“铃铃铃……” 手机铃声打破了静谧。 时樱是被这阵源源不断的铃音吵醒的,睁开眼,皱了下眉,声源在床头柜上。 因为昨晚自由翻身睡觉的缘故,时樱这一觉睡的很沉,睁眼意识未回笼,在床上胡乱摸了几下。 铃声还在响,她慢半拍越过床头柜。 随着她俯身,薄被自脖颈划开,时樱往上提了提,房间很暗,没有发现皮肤不对。 这一耽误,铃声熄了。 不一会儿,手里又震。 打电话的人发了条类似命令的短信。 “接电话!” 没礼貌。 时樱点开那条短信,回她:“你是谁啊?” 很快对方把电话再次拨了回来。 话筒里是个女声,听音辨色,年轻稚嫩。 “我是关郁。”对方兴师问罪说:“为什么没来上课。” “上课?”时樱没听懂。 关郁心情差到极点,拔高音调说时樱:“你忘了,一定是忘了。” “怎么能这样。” “既然做不到,昨天干嘛要答应陪我去听傅教授讲座。” “时樱,你……” “打住。”时樱把手机拿开了一点,蹙了下眉头,劝她情绪稳定了再说话:“你叫关郁,嗯,我知道了。” “听你音量嘹亮高昂,玄天宗合唱团当有你一席之位。” 时樱:“不过,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药王谷弟子与合欢宗老祖千里传音,难道没人教过你用尊称,你可认错?” “漫展cosplay么?我去尼玛的老祖—” 尽管时樱没听懂她在讲什么,但不妨碍她催动灵识挂电话。 “咦?” 挂不断 ,灵力呢? 双腿悬于床沿,来回摆动的姿势稍顿住。 时樱扬起眸,环视了一眼四周。 周围很黑,灵力无法催动夜明珠,只好借助手里法器微弱的光视物。 紧接着下一秒,时樱终于察觉到不对了,手里的东西不是法器。 是以前她下界时见过的通讯类物品—手机。 为了确认,时樱站起身,拉开窗帘,阳光立即争先恐后挤占房间每一个角落。 这是间不大的卧室,一整面墙壁的奖状、稍凹陷的圆形软床、带了点摩擦痕迹的鱼骨地板,墙壁零星几点斑驳污痕。 床头柜上放有一瓶几乎要空掉的药瓶,有一颗白色药丸掉在外边,时樱把药瓶扶正。 看了眼:安眠药。 可以确定的是,这里不是药王宗,大概猜到了自己的处境。 睡前,她看了话本,话本其中一位主角,与刚才那通电话里的主人同名。 “叫关郁?”时樱很快想起来。 眼睛微眯,眼皮叠成两层,凤眼狭长,忽然目光如炬的转向虚空某个点上。 这回,半空悬挂的虚拟面板出现了,仍旧是书的形态。 书名、《穿书须知》挤在扉页。 但是,略微有些变化,变得更挤了,出现了对话框。 位于书本封面右下角,有几条信息正来回滚动。 时樱定睛去看。 万剑宗副宗主剑思雨:【早上好啊,时樱,没死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狗头.jpq】 时樱嘴唇溢出灿烂的笑容,说当然很惊喜啦,她抬起皓白手腕,活动了下筋骨。 笑容不变道:我同你说过多少遍了,原就长得像狗,显摆同类不丢人啊。 …… 时樱选择性看下一条信息。 玄天宗宗主秋云霜:【时樱呐,你没死真好,苍天有眼,切记定要好好改造哦,努力积累生存值,然后……嗯。】 “倒是把话说完啊,几个小钱把你激动结巴成什么样了。”时樱怪她:“dna脏了。” 第三条无量门释尼:【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在上,施主万不可再遭口业……】 她话还没说完,变故徒生。 时樱因为刚才从包里掏了个小镜子,揽镜自赏现在的壳子。 待看清楚后,猛地手一抖,镜面倒扣着,重重摔到了床底。 镜子里的脸与时樱有三分像,然而营养不良,瘦骨嶙峋。 跟她以前冰肌玉骨的那幅身子比,宛若一块烂菜叶子。 以至于时樱没把镜子握住。 这个动静令进度条不再滚动了。 时樱眯着眼睛,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让她们:“讲重点。” …… 长达十分钟叙述后。 时樱从这三人解释里,总结出以下几条有用信息。 1.她确实穿书了。穿书守则要求她做的事情,是为防止剧情崩坏 原主在剧情里会经历毁容残疾离婚整个过程,因遭遇涉及剧情推动,一个也不能删改。 否则会令剧情改动,破坏位面稳定。 所以时樱必须遵守穿书守则:不改变原主剧情。 2.该位面主角存在被强制以及黑化等不利于位面和谐稳定等剧情,如果放任下去,后期主角性格会误伤路人。 所以为维持位面和谐发展,时樱需要改变傅知涔被强制命运,令她圆满,消解怨念,并阻止关郁黑化。 3,身为一个普通狗血话本子,之所以被天道加设诸多条条框框限制,是因为仙灵界千年不出世的神女历情劫,上界数百位金仙纷纷出动,为其保驾护航。 所以此位面一定不能出问题!! 以上信息三位老妖婆听说后,立即想了个法子,神识追踪金光前来,给时樱报信提醒她。 毕竟她前科累累,为钱为颜不择手段,稍动手指,便会把位面玩崩,到那时她真就会死的不能再死了。 老妖婆们简单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顺带礼貌催债。 时樱人畜无害口头答应着,旁敲侧击套话问历劫神女下界身份。 三人表示并不知道,因为还未飞升,没有权限探查。 【悠着点儿啊 ,以后就只有你自己了。但是你放心,只要遵纪守法,和谐友爱,平等慈悲对待每一位路人。在本位面待三年,走完被毁容挖腺体离婚剧情后,就不用再受剧情约束了。】 【千万切记造作,与人为善,万一那位心情好了呢,指不定历劫结束后助你恢复真身。】 时樱笑得非常甜蜜,说:“不如我现在就死吧。” 三人恨得牙齿咬碎,苦口婆心劝。 时樱没理她们,关了书本面板。 心想:剧情是什么,她不可能走剧情。 * 两年后。 锦市,二院,八点三十五分。 查房查到一半,傅知涔被院长叫到楼上开会。 出来的时候,接到她妈傅明穗电话。 “过年回老宅的事,你同时樱商量的怎么样。” 傅明穗问。 关于这个问题 ,傅知涔之前已经明确拒绝过。 “妈!我这边现在忙——”傅知涔举着手机,走出病区。 话没说完,被傅明蕙打断了:“没说呢?” “omega保护alpha的心固然珍贵,但她一个赘A躲着几年不见家长像什么话。” 傅明蕙这次把语气往强硬了说,一点没给傅知涔拒绝机会。 “我跟你妈咪下个月会订好机票,你两尽快做调休准备,过年跟我们一道回去。” 傅知涔下巴压住电话,抿着唇,皱了下眉。 迎面碰见实习医,大概认为傅知涔挑剔他没洗手,摁了洗手液,当着傅知涔的面表演了个七步洗手法。 傅知涔心说,她表情有那么吓人吗? 从实习医手里接过听诊器,留下话交代自己上急诊,脚步未停往电梯口走。 急诊一直在催,傅知涔走的很快。 语气有点喘,不过她性格稳,喘匀一口气后。 整理好腹稿,才条理清晰地回她妈,说,这事需要看时樱意思。 妈咪嫁给您三十年,爷爷奶奶至今不能接受她,代入一下 ,他们见了时樱会怎样,您忘了,时樱有腺体残疾。 电话那头微妙沉默了。 事实上,傅明蕙可能至今也没法能理解,知书达礼、练达知性的女儿究竟怎么想的,成年后好些年不恋爱。 直等到老宅那边把联姻注意打到她身上,才速战速决与一个毁容残疾的alpha闪婚了。 如果说闪婚只是为应对老宅那边给的压力也就罢了。 但这桩婚姻持续两年,至今小两口感情输出稳定,生活幸福美满。 除了不般配,样样都挺合适。 傅明蕙不理解,不过面上尊重,她当年娶江可,同家里闹翻出来单干,各种滋味再清楚不过。 傅知涔性格像她,性格要强,一辈子就干出这一件出格事,拦不住。 唯一处:女儿看上的对象实在——嗯!嗯!! 这两年,傅明穗与江可态度把着分寸,对那孩子也尽量少见,然而老爷子可没那么好对付。 想了想,傅明蕙说:“你看着办吧,他们如果拿时樱信息素残疾说事,就说,我跟你妈咪考虑再生一个。把亲妹妹留给你们养。” 傅知涔挺无语的,但她还是很好脾气应了声:“都听您的。” 这边挂完电话,兜里另一部工作手机嗡嗡震动。 傅知涔坐上电梯,后背贴着电梯壁,依在角落,翻阅查看。 幸福花园小区今天有栋楼失火,火势蔓延,几分钟前,院长那边把傅知涔安排到抢救专项小组里,短信是工作安排。 她需要配合烧 3. 003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药房在急诊与门诊中间。 短短一上午时间,已经有四台蒙白布的平车穿过药房。 家属太多了,挤到药房这边,哭得很大声。 做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然而像今天这么大事故的死亡少见。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药房里,有个小护士掩面:“我受不住了,想哭。” “坚强点,做白衣天使的,我们这双手救命,也送走生命。理性才能打起精神工作,减少失误,尽最大可能避免死亡。” 年龄大的护士故意带了话题说:“对了,刚才好像看见陈然了……” “那个大明星?” “嗯,火灾发生起始点最初在她家。但她运气好,跑出来了,不过可惜了她的经纪人……” “房梁断木砸中脑袋,刚刚从急诊路过,看见抢救好一阵了,没起色。” “可惜了,才三十五岁。金牌经纪人,手里带过好多大明星,我女朋友是她的事业粉。” “不好说,傅主任没放弃抢救,应该就还有希望。这几年,脑外科主刀医生里,就她手最稳。好些有名望的人拿钱请她去外院做手术,有些都被下临终通知了,傅主任也能在死神手里抢人。如果这人能撑到手术台就好了。” …… 中药房出院带药的单子今天特别多,几个护士聊了不到一分钟,被指派去急症带药。 时樱站在稍微里面一点的药架前抓药。 “心情还好吧?”胳膊肘被猛地撞了下,手一歪,时樱抬眼,白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时樱穿来才两年,没有原主扎实功底,一开始几乎对中药一窍不通。 现在好很多了,但手掂药材,需要全神贯注才能有几回准头。 被白柯这么一碰,枸杞直接从指缝间掉下去了。 时樱干脆把剩余的那些撒掉,抬头,转向白珂。 说:“你挡着我光了。” 她抬起头,齐刘海往旁边分开。 露出狭长有势、无动于衷的明眸。 白珂心想,白担心了,时樱是她们这群人里最正常的人了。 情感输出稳定,毕竟她只专注自己。 “你抬头了。” 白珂转了个眼,惊讶地与时樱视线相撞。 怪笑说她:“这还是你吗,时樱,那么多同事看着呢,不演了?” “对你。”时樱挑挑眉梢,不屑说:“需要演什么。” 言外之意演了你也看不懂。 白珂嘤嘤嘤假哭,不过没敢再挨着时樱了,左手扶住药架:“你这样以后找不到男o的。” 时樱奇怪的看着她说,为什么找。 “我喜欢女人——女o,女a也可以。” 话落,她像挑猪肉似的上下打量了白珂:“就连你……其实想我碰,也不是不行,前提先给我一个亿。” “靠,钻钱眼子里去了。” 时樱答的比较认真,爽快承认自己是需要钱。 她修金钱道,金钱越多,修为才会越高。 虽然这个世界毫无灵气,也无法御剑飞行,但大量的钱,可以让她拿来疏通经脉滋养身体,不求变成她以前的冰肌玉骨,但至少七成像—— 时樱对美貌有着近乎变态的执着,不过改变身体底子:要有钱,很多钱。 “好嘛好嘛,等我运气好写出剧本,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1……。”白珂二缺似的左手指天,像是把自己气笑了,打住话头说:“你想得美。” 时樱盯着白珂咀嚼的嘴皱了皱眉。 因为就在当下,白珂左手无意识往敞开的中药屉内抓了块阿胶塞嘴巴里。 阿胶是药房提前清点过的药物,有记录。 白珂因为偷药材被抓过好几次,但她有手癖,这毛病一直没有改。 在时樱盯视下,白珂又拿了第二块阿胶,再次丢到嘴巴里。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时樱,今晚有空?”白珂嚼吧着阿胶,口齿不清说。 时樱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先制止了白珂第三次拿阿胶的手。 “我今晚要上播。” 白珂被打了下手,总算规矩了一些,讪讪地与时樱对望了一眼 “那算了,今晚有个同学局。” “以后再说吧。”时樱想了想,多了句嘴,真诚建议她:“考虑辞职么。” “你不能改掉手癖坏毛病,迟早会出事,不如现在离开,跟我签约,专心创作短剧剧本。” “那你为什么不辞职呢。” 时樱勾动唇角,意味不明说:“快了。” 白珂不以为意,拒绝态度依然坚决:“虽然很想跟你单干。但时樱,你的直播娱乐公司太小了,注册资金才十万。经纪人、人脉、主播一个都没有,靠你自己一个线上up主,我怎么跟你干。” “况且……”白珂指着自己的工作牌说:“我是读过希波克拉底誓言的正经医生。” “不是医生,是药剂师。”时樱纠正她,但没继续劝。 只留了句忠告:“既然想一直呆在医院,那就尽量改掉偷摸的坏习惯吧。” * 上午出院带药的单子,一单单来。 累的有够呛,中午吃饭,分两拨。 时樱和白珂一拨,剩下的另外两位轮换着值班。 十二点一到,交完班。 白珂托着两条腿,疲惫不堪。 时樱还好,人前她一贯是小老太的模样,垂头丧气,无论上班还是下班,都无精打采。 两只行尸走肉穿行在走廊上。 中途,时樱要换工作服,白珂一言难尽自己先去了值班室。 几分钟后,时樱开门进来。 白珂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我真服了你,一个小时休息时间,换什么衣服,值班室又没人看你。” “你不是人?”时樱启唇问。 白珂咽了口唾沫,无言以对。 掰开竹筷,在半空胡乱划拉两下,转移话题招呼她坐。 食堂酸菜鱼已经送到了,摆在桌面上。 “值班室空调坏了,一海碗酸菜鱼搁这儿,说冷就冷。” 白柯埋怨了两句,催时樱吃饭,时樱没抬眼,让她先吃。 白珂以为她中午要吃蛋白粉,扭过脸,说她:”增肌都两年了,瞧着身材挺好,前凸后翘,时公主,你就适可而止吧。” 对于公主这个称呼,全院现在也就白珂这么叫。 因为此人是这本文里没有剧情的路人甲。 时樱爱美不碍路人甲什么事,就懒得装。 况且,白珂除了有点摸东西的手癖外,她还有时樱看得上的才能。 时樱对未来能替自己赚钱的人,一向很好。 …… 洗完手,细致涂好护手霜。 包里有保湿水,拉开先是对着脸,后面是脖颈,一同喷,做完这些,时樱还是不太放心,右手揽着古铜色小镜面,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遍。 在她做这些正常的护肤行为时,白珂睁着比顶灯还要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你又有事?”时樱放下厚重的发帘问。 “考虑剪头发吗?” 时樱想也不想回,不考虑。 白珂嘁一声,收回视线,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时樱,你……嗯……”纠结了几秒,白珂斟酌了下用词,说:“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不知道就别问” “可是我忍不住啊。” “你以前是不是被高权重的omega看上过,两年了。你额头那块疤又不是不能被激光去掉。但你成天又演又装的,是故意的吧,怕对方认出你追杀?” 时樱真是服了她的脑洞,甜蜜地笑了笑。 承认自己是迷人,不过不担心追杀,担心有人爱上她。 “不要脸。” 两句玩笑后,白珂没再问东问西,毕竟不是第一回看见时樱这样,但每回见,都稍感震撼。 无论是都研究生时,还是工作后,可能没几个人能想到,人前又丧又颓,别人口中毁容自卑的颓废时樱,实则是个比omega还要将养自己的精致利己主义A。 坦白说,时樱不去星际电影当女主,简直是屈才,白珂在心底吐槽。 但还是等时樱做完护肤,手端一杯养颜生肌茶坐下,白珂才准备吃饭。 酸菜鱼有一层隔热膜,掀开还保着温。 时樱张开筷,发现无鱼不欢的白珂没有夹鱼片。 不动声色拨开上面一层薄薄的鱼片,推到白珂那边。 白珂不好意思道了声谢。 几口下肚,消灭掉半碗米饭,白珂往汤里瞧,只剩酸菜了。 她撒气似的戳白米饭,说以后不吃食堂。 “自从食堂外包给关院长小舅子后,份量越来越不像话。关郁人不在,想同她叔打报告的机会都没有。”白珂埋怨。 “话说,研究生那会儿,你跟关郁感情很好欸,她规培快结束了,时樱,你有听说她哪天回来么?” “我和她关系不怎么样。”时樱回她。 白珂一拍桌面,来劲儿了,说,你们关系……叫不好? “两年前,关郁追傅主任那阵,吃穿住行全是你在背后出谋划策。” 时樱慢悠悠反驳: “如果你能给出同等价钱,我也能替你出谋划策。” 时樱把食堂送来的廉价塑料勺拿出来,漫不经心拨鱼汤表面的浮油。 做这个动作一点也显市侩,动作优雅极了,像是在拨珍珠。 就是发帘太厚,垂着半张脸,有些违和。 白珂搁下筷,嘀咕半天,说想不通,不可能啊。你们关系不至于不好。 傅主任当年给医科大当客座教授,有个水红色爱马仕包,大几十万,你一桶油漆说泼就没了—— 当时你怎么说来着? 包坏了不要紧,关郁可以借着赔钱名义要到傅主任联系方式。 “你都为她做到那种地步了,可惜……欸?是不是因为……” 白珂语气忽然一顿,与时樱丧里丧气的脸对上,福至心灵,忽然有点想笑,但没有真的敢笑出声,小小声说:“关郁认错包了?” 时樱把别人的包给泼了,关键包的价值有一百多万,关郁口口声声承诺自己负全责,结果因为被豪门家族下放锦市不到一年,被家里限额了银行卡。 所以……最后…… 包主起诉了时樱。 “智障!”时樱爆了句美女不该爆的粗口。 白珂没反应过来,时樱缓了几秒,又人畜无害问她:既然你都知道,那怎么还有疑问。 白珂摸着脑袋瓜,看她:“啊?” “我跟出门不带脑子的人做不了朋友,厌蠢。 4. 004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电话拨过去。 傅知涔几乎秒接。 “时樱,我是傅知涔。” 时樱心想,电话是我拨的,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不过心里怎么想的,时樱不可能说出来。 更何况,怎么说呢。 虽然她自己非善类,但她能活到现在,多亏药王谷医师们不计前嫌多次生死一线救治。 医生其实是个很神圣的职业,即使病患是仇敌,有些医生也会出手搭救。 时樱不是能理解这种行为,但她对治病救人的医生生不出恶感。 再加上,傅知涔确实是一位好医生。 她各方面风评都很好,而且干净。 偶尔在医院,闲聊时,夸她医者仁心、涵养练达的绝对比说她严苛的人多。 成年人虚情假意那一套问候废话从傅知涔嘴巴里说出来,时樱清楚她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与生俱来的涵养。 因为时樱见过傅知涔妈妈、妈咪一两面,她们说话也是如此。 中产阶级老师,可能那种书香门第环境养出来的孩子,道德感都很高,与生俱来带着画笔勾勒的礼貌细致还有繁复的教养。 时樱就做不来,回了句:“我存过你联系方式。” “今晚有空?一起吃个饭。”傅知涔问 奇怪。 她们之间协议在身,有什么话是协议上没有,需要当面面谈的吗? 时樱挑起眉梢。 两人协议结婚不假,但真的不太熟。 虽然确实领证了,却一直分开住。 更贴切些的关系应该称之为:甲乙方。 傅知涔是时樱的甲方客户。 时樱是扮演傅知涔三年伴侣的乙方工具人演员,等待三年期满,傅知涔会支付时樱一百万外加一套房子。 也就是时樱现在居住的这栋小别墅。 至于傅知涔一个中产阶级,为什么会有钱买价格不菲的别墅,时樱就不得而知了。 她向来不关心甲方合作伙伴金钱来源,而且傅知涔也绝对算不上穷人,她身为二院,或者整个星际有名的神经外科主刀医生。 怎么来得钱,要以她飞往各大星球做手术为准。 时樱其实要感谢傅知涔个人领地意识强。 不然两人住一起,时樱真面目迟早露出来,两年前初次见面傅知涔发热的情况也将再发生。 约法三章这件事是傅知涔主动提的,即明文规定,三不原则:不公开、不交心、不长时间同居(除应付双方家长)。 所以,眼下时樱原则上是能够拒绝傅知涔吃饭请求。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傅知涔语气里还夹杂着熬整夜后的疲累不堪。 时樱大概在一开始听到她的请求时,就会敷衍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压住心底疑惑,时樱用惯常装来的口吻,掐嗓说:“吃饭就算了,你发我短信说一起住,是怎么回事?” 傅知涔那边有脚步声,她对时樱说了句稍等。 紧接着时樱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类似于白噪音的匆忙喘气。 “傅主任,下一台接台手术时间定在7:10分,我帮您拿了豆浆、油条。还OK吗?” 傅知涔告诉对方再帮她泡一杯咖啡。 谈话很快结束,几声错落的脚步声过后,像是走到角落了。 时樱听见傅知涔说了句抱歉。 又问她:“你还在听吗,时樱?” “在的。”时樱:“你昨晚,在手术?” 傅知涔唔一声,嘴巴里嚼了些干油条,吐词不清。 时樱叫她把嘴里东西吃完再说话。 傅知涔语气变得颇为不自在,说:“不用……” “刚才不小心听到,你马上有接台手术?” 傅知涔:“嗯。” 即使再怎么不熟,听到这里,都在同一家医院。 时樱也大致猜到了,昨晚幸福花园火灾伤亡惨重,傅知涔恐怕不止早上手术那么简单,而是熬了整个大夜。 虽然并不认为傅知涔需要同情 ,但奉献成这样。 时樱啧一声,没给傅知涔说话机会:“病人在病床正等待救治,身为医生不能率先自己垮掉,是吗。” 她这句话直接把傅知涔堵那儿了。 傅知涔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大脑缺氧行为呆滞,还是时樱别出心裁,用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关心她,确实有被安慰到。 总之这通电话维持了三分钟。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傅知涔把油条吃完了。 时樱也没闲着,用手指勾来真丝裙,披到肩上,踩着拖鞋,走到盥洗室,往脸上扑清水。 她一个人住,手机开着扩音,搁盥洗室台面上。 哗哗的水声,透过电话线掠过傅知涔薄薄的耳尖,不算难听,竟然有羞臊醒神的效果。 就是有一点挺奇怪的,时樱平日里丧里丧气、无精打采,精神状态宛若小老太般死气沉沉,实在很难想象,她起床会洗澡? 三分钟了,这么讲究? 傅知涔压住心中疑惑,端起热豆浆抿了几口,感到胃稍微好受些。 开口说:“时樱?” 时樱让傅知涔等三十秒,第一道洗脸流程结束。 “你说。” “虽然感到冒昧,没有提前同你打招呼要求同住,但是这件事前因后果我想当面跟你谈。” 傅知涔语气格外诚恳。 说实话,时樱还挺好奇,究竟发生什么事,叫傅知涔突然要求同居,还把姿态摆得这样低。 不过今晚下班后时樱确实有事情要忙,两周前她刚与一家古风店老板谈广告意向约,地点定在万象城。 时樱在脑海里绕了下行程。 如实告诉傅知涔下班后自己有私事处理。 “约到稍晚的八点,行吗?” 傅知涔干脆利落答应:“随你方便。” * 白天锦市又下雨了,雨点缠绵不休。 药房地面潮湿,早上有护工阿姨拿着干拖把,清洁地面,结果她自己打滑,差点摔倒。 时樱帮着扶了一把。 护工阿姨借助时樱的手站稳脚跟,侧眼觑到时樱厚重刘海下,完整的半张脸部轮廓。 她惊讶地欸了一声。 “时医生,你结婚了吗?”护工阿姨站稳了,见时樱撒手走进药房。 绕到她所在的窗口前说,如果没结婚,给你介绍对象。 “我有个儿子……” 药房统共四个窗口,白珂今早没来,时樱顶了她的位置,垂着头给病人核对药单,眼皮都没掀一个。 主要是这个问题她不好答,怕开口语气不好,你有个儿子怎么呢? 不给人到处介绍对象,是作为大妈的礼貌。 大妈叭叭说,时樱都没个反应。 正前方拿药的黑西装大背头男士看不下去了,指着时樱说:“欸,你这医生怎么回事,别人跟你说话,你都不带搭理的。” 时樱其实还挺想笑,猪没地方操屎了,打着正义的旗帜,肆无忌惮拉个人随便喷粪。 她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没有再掐着嗓 5. 005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傅知涔确信这回自己没有看错,她好像确实被时樱嫌弃了。 可是为什么呢? 她们有那么熟吗? 出于试探,傅知涔主动打了声招呼:“时医生,中午好。” “你眼睛很大。” 时樱:…… 空气骤然安静了一瞬。 时樱笑容灿烂地冲她翻了个白眼,别过头,用后背对着傅知涔,眼皮都没再抬一个:“嗯呐,你也好。” 没有下文了。 拒绝交流的意思非常明显。 傅知涔被逗笑了,虽然不知道时樱刚才为什么忽然对自己阴阳怪气、露出嫌弃等诸多情绪。 但对方积极努力保持距离、散发出千万莫挨我的i人气息,傅知涔看懂了,并挺配合的往后退了一步。 “关院长好。”时樱这边冲院长礼貌打了声招呼。准备走人。 结果被连名带姓叫住。 “你是关郁的朋友小时,你好。小同志说话蛮有意思,不过工作是工作,以后还是得注意影响。” 院长官派的一套口吻之后,语气变得亲昵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关郁规培快结束了,改日我同你们一起吃个饭。” 吃饭是假,邀请首都星超级豪门关小姐用餐,并顺便关照她打过招呼的朋友是真。 这事,时樱其实很无言。 不仅对院长记得她这号人物无言,还有对关郁拒绝绝交、强行往来、不顾她人意见,随随便施予恩惠的无边界行为感到无语。 这事怎么说呢,泼包事情发生以后,时樱差不多确认,原主剧情不可逆。 那么既然怎样都无法改变,她又阴差阳错和傅知涔签订了假结婚协议,没道理两头顾,既想……又想……,贪得无厌不是时樱作风。 她爱钱不假,却更讨厌麻烦。 甚至如果可以,真诚地希望主角团们摸挨老娘。 关键剧情不允许啊。 所以,在关键剧情来临前。时樱有选择性地,舍弃了一些不必要社交。 避免未来翻车带来后续麻烦。 这个舍弃对象,自然就是关郁。 因为害她欠下一百多万高利贷,未来要毁她容,割她腺体,抢她“老婆”的,都是关郁。 时樱提前断绝关系,关郁一点不冤。 然而不知关郁怎么想的。 当时樱拿包说事,委婉表示,帮其追人搞得自己倾家荡产,两人不合适做朋友,还是散伙吧。 关郁竟然不同意。 这是时樱没想到的。 “管你同不同意,绝交是告知,不是争取意见。” 然后当着关郁的面儿,时樱干脆利落拉黑了其所有联系方式。 做到这个地步了…… 却没有用,关郁认为她们依然是好朋友,时樱只是闹了点小脾气。 拉黑她联系方式,关郁就换号再来。 往后直到关郁规培前,这事儿都没有消停,时樱时常觉得自己脚踩一块牛皮糖,甩不掉了。 比如:工作这件事。 为避开与关郁同期进医院剧情,时樱想了个方法,钻时间线漏洞。 研究生毕业没有参加社招,而是故意拖了半年,通过公考,事业编,进的二院。 结果已经在二院工作小半年的关郁,得知她也考入二院,自以为是同远方叔叔关院长打招呼,介绍时樱是她好朋友,要好好关照。 然后整个医院大部分人都知道,时樱是关郁的人。 是个没有能耐靠关系进入药房,且需要特殊照顾的关系户。 眼下关院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时樱解释麻了,小老太似的,背着手,勾着腰,语速缓慢又敷衍说,嗯呐。 嘴上答应着,事实是吃饭再无可能。 因为再过几个月时樱准备出去单干。 医院药师工资每月五千,五险一金扣除,到手只有四千二。 不够时樱护肤化妆品其中之一消耗。 生活就是那么现实,没钱就美的清汤寡水、难以容忍。 以前在修真界,臭名昭著也没见穷成这个样子。 所以她只好另辟蹊径,找个赚钱的副业。 经过两年经营,时樱目前是星网大有名气的穿搭博主。 直播一周一次,主营古风穿搭,偶尔弹弹古筝泡泡茶之类。 她不露脸,只出声音,视频剪辑,走高雅古风。 稍微有名气后,也有大公司找她签约。 但条条框框太多了,时樱要钱,但钱不能乱要。 大的直播公司要露脸,出门参加商广,当模特。 这些时樱统统不接,她不太会委屈自己。 风吹日晒坏皮肤,长途跋涉熬身体。 她各种要求都属于难搞类型,仅不露脸这条已经劝退很多家公司。 又不是明星,非要揣着明星的架子。 到后来无人签她。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时樱成功打脸了各大公司。 因为她越来越火了。 本就是美了三千年的老祖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古风穿搭打扮自己,审美不在话下。 业务能力超级棒。 直播间人数一日千里。 但这些都不至于让时樱生出开公司的想法,事情发展是在上个月。 有位信息素研究所知名专家发微博称,做分类研究时,发现一则趣味,在连续让omega听了各类alpha声音后发现。 有百分之八十性冷O,在听穿搭博主时樱的直播课后,病情开始有所好转。 此后,时樱直播间爆火。 coser、漫展、商广、治疗一堆业务找上门。 时樱快兼顾不来了。 上个月规划未来发展方向,时樱决定自己开一家直播类娱乐公司。 目前注册资金十万,工商局营业许可证已经到手,写字楼定在一个二十平米破公寓楼内。 员工暂时也有,她自己。 等到招到人,走完剧情,时樱就准备辞职了。 至于关郁类无用社交可以从此舍弃。 医务科里,其余三人要谈陈然经纪人的事情,时樱听不下去,打了声招呼,走了。 这个过程中,时樱目光始终盯着地面,没有多看傅知涔一眼。 倒不是故意冷着她。 傅医生从各方面看都是正常人,品行美貌不是关郁能比,还很有教养,时樱一点不担心她死缠烂打。 只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产生好奇,这不是好事。 时樱打算从源头上杜绝。 想必傅知涔看出来了。 * 中午傅知涔小睡片刻,下午三点接台手术。 是台大手术,刀口缝合,无菌纱布揭开,病人还未醒,送到复苏室等待意识清醒。 副主刀额头汗水淋漓。 傅知涔倒是没有,她是少汗体质。 橡皮手套、刷手服脱掉,傅知涔依靠在墙壁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细腿撑不直,傅知涔把手放到水龙头下面 ,背靠墙壁借力,搓洗手指。 助手站在一边,感到心疼,说:“傅老师,要不我送您回家吧?” “不用,你不也熬到了现在。我坐……朋友车回去。” “还是您更累。两天了,几乎是连轴转。” 傅知涔手没沥干,直接取来干毛巾,边擦水珠,边说:“做我们这行,是这样。一开始如果没有一点信念,坚持不到现在。” 其实这话说得挺 6. 006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万晓玲枕叶淤血、脑缺氧严重,呼吸时,胸腔起伏剧烈。 她的视力已经受限了,看不见时樱。 在意外发生的短短一天内,万晓玲接受度比普通患者高一些。 头脑也比较清醒,甚至还能有能耐避开陈然耳目,找到时樱这么一个可以为她手术签字的“亲人。” 就是眼下正面交谈,时樱与调查里得到的信息不一样。 氧气瓶里冒出咕噜噜水泡。 万晓玲身体像块随时会被碾碎的烂白菜叶子,她强撑着把时樱的条件听完。 叫时樱凑近一点。 时樱照做了,半蹲下身。 “你好无情啊,我不是你……堂姐吗?”万晓玲问。 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并不连贯,声音非常小,几乎话刚说完,发绀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激烈哆嗦。 好像随时能从里面吐出一口血来,她这个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 时樱朝万晓玲嘴巴里送了根吸管,让她喝口水。 没有装同情、装相认的意思,直言:“这位姐姐,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们今天刚见面。” “连陈然那种相伴十年的地下恋人你都不信,我认为血缘这点缘浅的纽带,并不能作为你放心把下半辈子托付出去的理由。” 时樱这样说,万晓玲就笑了,但她说不出来话,呼吸很困难。 时樱也不催她,把目的摆在台面上,丢掉成年人那套虚与委蛇的虚情假意。 挺坦荡说:“你可以考虑考虑。” “手术成功系数并不高,一旦我给你当这个监护人,我们彼此都会承担一半的风险。你好了给我打工,你不好我给你打工” “所以,我向你提出的要求,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公平交易。” …… 该说的话,差不多说完了。 万晓铃开始剧烈咳嗽,不过没有再拒绝时樱了,说会考虑。 两人最后这一段谈话非常小声,外边的人听不见,只是万晓玲这声剧烈的咳嗽,导致心电监护仪拉出难听的预警。 值班医生护士被惊动,匆忙跑过来。 “傅医生怎么站在这里。” “脑外今晚是您值班么。” 傅知涔说:“我过来找人。” 然后布帘被人从外面拉开了,时樱看见傅知涔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若有所思盯着她。 几个医生走到病床前,迅速检查万晓玲身上导管,测体征。 确认没问题后,对时樱一通说。 “你也是学医的,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危险啊。” “想聊天等她好了,你们好好聊……” …… “手术知情同意书,你们商量的怎么样。” 时樱看了眼万晓玲,说,她要再考虑一天。 “好吧,越往后拖风险越大,今天探视时间结束,时医生可以走了。” 傅知涔穿着便服,一直没动,站在两米远的位置,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盯着时樱看。 时樱应付完icu这边的医生后,慢吞吞转向她。 四目相对,因为不知道傅知涔听去多少,时樱等她先开口。。 傅知涔说:“时樱。你可以走了吗?” 时樱回:“可以,我待会还有约。” “方便我们聊一聊。” “现在吗?”时樱问。 “嗯。 “那到车里说。” 傅知涔没有说好没有说不好。 跟时樱走出icu。 周围没有同事了,傅知涔忽然开口:“你平时声音对比刚才病床前讲话发出的声音,不一样。” 这话是肯定句。 时樱感到意外,没想到傅知涔最先问她的是这个。 但脸上一点破绽没有,她承认声音是不同的。 与万晓玲谈话的时候,用了假音。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只变声器,摊开在手掌心,递给傅知涔看。 “ai生成的女声变声器,G集团最新款。” G集团是时樱最近即将合作的一家ai变声器公司。 那边想要琴老师声音授权,从而进行ai合成变声器,产品今天刚寄到医院,时樱其实还没有试用。 “为什么用变声器。” 傅知涔想了想,不等时樱回答,一偏头,看着她的眼睛,了然说:“是刚才忽悠九床的话不好传出去,所以你刻意换副声线,免得她录音?” 时樱承认:“是这样没错。” 反正这话又不是她说的。 然后时樱就看见傅知涔脚步顿住,像是自嘲般笑了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怎么会把你的声音跟她联想到一块去。” 傅知涔说了句时樱听不懂的话,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收拾好心情了,才又说:“时樱。” “你跟我想的不一样,很聪明。” “其实原本你真实性格什么样的,有什么目的,都不该由我来过问。但你和我是医生,读过希波克拉底,我不能允许你做伤害病人那种事。” 时樱说不会。 傅知涔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但很明显,刚才炸裂的威逼利诱,傅知涔全听见了。 且那样的发言令道德观非常强烈的傅医生感到不适。 时樱没给自己多做辩解,说不清,而且讲清楚容易讲她更多的事情。 她们之间没必要深入了解。 这之后傅知涔没再多问了,她真的很有涵养。 甚至连一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拿我做借口这种重话”都没有。 只说,想搭一下时樱顺风车,剩下的事,到万象城再谈。 不等时樱答应,傅知涔大跨步往前走了。 没有等时樱的意思。 还是生气了.。 时樱盯着傅知涔后脑勺,有些失笑。 即使生气也不肯骂人,如果换成是时樱,撞见别人打自己招牌招摇撞骗肯定不这样…… * 医院进进出出人很多,等电梯途中。 傅知涔也没再同时樱多说 7.007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意图没达成,肌肉男当下有些生气,五官皱成一团,凶神恶煞问时樱,要干嘛。 时樱说,坐电梯啊。 “那就好好坐你的电梯。不要多管闲事。”肌肉男警告她,左手臂对着时樱,鼓起虬扎肌肉。 像是在示威,叫时樱:“让开。” 时樱看笑了,眼皮都没抬一个,垂着头,及腰长发垂于脸侧,光线晦暗。 “不让呢?”她问。 “有胆你试试” 肌肉男轻蔑打量她,又不以为意嗤笑出声。 时樱感到费解,问,怎么还笑得出来。 肌肉男不再跟她废话,当即抬起拳头。 时樱不闪不避地,抬起手指,指向肌肉男身后的监控,语气有点嫌弃,说:“你们猥琐男A现在犯贱都像你这样有恃无恐?” “可你业务能力也不行啊。明知道自己一条直肠通大脑的智商,就别整些下头行为呢。搞得我挺为难的,怕你眼瞎耳聋听不懂,自己这是在犯罪。” 两人谈话音量不算大,时樱又垂着头,有气无力的,没什么气势。 起初无人注意,但小嘴叭叭叭,气人的话一连串往外冒。 肌肉男反应过来,气得失去理智,拔高声音威胁说 “你找死。” 一刹那,电梯里的人齐齐转向他。 肌肉男反手揪时樱衣领,结果被时樱灵活拍开了。 她摊手说:“你看,还是没听不懂,冒犯我朋友在先,劝阻不成动手威胁在后,公众场合监控下 ,还敢明目张胆,明知故犯。” 被时樱当众揭穿企图,肌肉男有恃无恐,虚张声势说:“那又怎样,她一个beta ,我以前又不是没有摸过这种,beta又没有发、情、热,还能信息素失控,造成社会性聚众后果不成……” 时樱啧声,不紧不慢挑起唇角,说:“哦,看来你,欺负人不止一次了。” 男人说,是又怎样。 保存好录音,发送出去。 时樱才抬起头,像看垃圾似的,当着肌肉男面拨了通电话。 电梯下行到三楼,门开有了信号,电话被接通。 “你好,警察局吗?”时樱说:“这里是二院,电梯里有位男a性骚扰Omega,是惯犯了……” …… “嗯,有监控,我录音了。犯罪分子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 时樱挂断电话,肌肉男眼珠都快瞪出来,大骂时樱,劈手要夺时樱手机,但可惜,手机在时樱手里仿佛生根似的,任由肌肉男怎样往外拔都拔不出来。 时樱微笑脸。 与此同时,电梯内其余人上前帮忙,很快把肌肉男控制住。 脸摁到冰冷地电梯壁上,肌肉男才算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忍不住去看傅知涔,确认问:“你是O……” 傅知涔替他把话说完了:“无论我是不是omega,你对女性beta乱发情行为也同样构成犯罪。” ab0保护法里,有明文规定,性骚扰者,被阻拦劝阻后,仍旧死性不改变本加厉威逼利诱,将处三年以上重罚。 时樱三言两语,把肌肉男猥亵未遂的恶心行为,变得更严重了,罪加一等:明知故犯,屡次犯罪,藐视律法。 意识到要坐牢,肌肉男脸才变白了。 厚实手掌捏紧又松开,几次之后,眼看着电梯要到一楼了。 他低下头,与时樱说好话,求放过。。 “跟我道歉没用。” 时樱慢悠悠让开半侧身体,把傅知涔露在外面:“你求原谅的对象是她,还有那些你不尊重的女beta群体们。” 傅知涔抬头看了眼时樱,时樱没与她对视。 只说,原不原谅在你。 “美女你看,我刚刚确实是没有碰到你,对不起,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下回真不敢了。”肌肉男耷拉着眉眼,弯腰鞠躬道歉。 傅知涔没理他,脚尖一转,侧过身体,意思是不接受这道歉。 人群里有位年轻人搭腔说:“贱不贱啊,刚才你是怎么说的。如果不是这位小姐刚好有朋友在,帮忙录音报警,今天你这个恶心玩意就得逞了,坐牢去吧。” 电梯到一楼打开,保安守在门外。 傅知涔上前交代了几句。 男人被带走后。 继续下行到负一楼。 前面堵着的人都走光了。 时樱本想如同上电梯时一样,叫傅知涔先走,不过傅知涔没有径直拉开距离,走到电梯口,用手挡住念边。 时樱看了她一眼,傅知涔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时樱想了想,没有在跟她客套。。 * 地库信号弱,谈合同的老板娘临时变卦。 给时樱拨了好几通电话,显示无人接听 于是转而发微信问她,谈好的商广价格能不能再降低一些。 时樱看到了,直接回:【不行呢。】 她这边忙着发短信,傅知涔没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停车位。 老板娘电话拨过来。 时樱皱眉摁了接听键,坐到驾驶室。 对方把话说得很好听,画大饼,提前约定好的价格改为分成,又顾左右而言其他说别家报价都很低。 时樱似笑非笑,不接腔。 “琴老师跟我们合作这么多次,每一次效果都特别好。这次合作,公司非常重视。诚意我们很足,非常希望与您合作,只是价格方面还望您再……” 时樱打断她,还是那句话:“不行呢。” 创业初期,被截胡正常,像今天这种谈好临时毁约的情况,应该是被同行截胡了,别家报价,比时樱价格低。 而老板娘想用别人低价商广的价格去拿她的合作。 这在时樱这里,几乎是天方夜谭,收多少钱,做多少事,达到多少效果。 合同里明文规定,规矩不可废。 时樱语气冷淡,对方说那下次再约。 但下次再约,这家想再要她的广告,两说了,挂断电话,时樱顺手拉黑了这人。 收起手机,时樱才看见傅知涔还站在车外。 她本来挺烦的,从车窗探出一个头,问:“你怎么还不上车。” 傅知涔左手挎包,一本正经说:“看见你在打电话,怕不方便。” 又问:“打完了吗?” 时樱被气笑了,啧声:“你规矩可真多,那万一我回答你,载你这件事本来就很不方便,你要怎样……” “嗯。”傅知涔也不生气,煞有介事点头,手拉车门,打开,坐进副驾,施施然说:“那也只好委屈一下时医生,给我行个方便呗。” 时樱眉梢上扬,比较意外。 说:“你突然说话这么不见外,把我吓到了。。” “主要是你也没跟我继续装。”傅知涔回她。 系好安全带,抬起眼睛问她:“稍微开心一点了吧。原来你心情不好是不装的啊。” 四目相对,时樱觉得有些好笑。 傅知涔这人挺可爱的。 * 车开出地库,上行爬坡这一段,车厢往后仰,车台放着的不倒翁没站住,掉地上,咕噜噜滚到傅知涔脚边,她低头把它捡起来,放回去。 “刚才病房,我对你说的那些话,语气重,对不起啊。” 傅知涔垂眸,睫毛很长。她应该很困了,连续打了两声哈欠。 时樱侧过脸,看她一眼。 挺坦荡说没必要道歉,你说的那些话没毛病,其实我本来就是那种人。 傅知涔揉着眉心,摇头说时樱:“我发现你这人对诋毁自己,很有一套,我都快要对你产生好奇了。” “别,你千万别好奇。”时樱一脸警惕,表情浮夸。 风吹动她额头留海。 一块小拇指的疤痕露出来,傅知涔视线自然地转到时樱下巴上,没有多问,主动带了话题,说:“你皮肤竟然比我白。” “需要我把护肤品推荐给你吗。” “不用。我那里有很多。”傅知涔说:‘都是妈咪出国旅游,帮我囤的货,瓶瓶罐罐化妆柜占满了,有时候没时间,随便抹两下。” 时樱说她:“你们女o仗着皮肤好,都不好好打理自己?” “谢谢你夸奖。” 两人车里说了些无伤大雅,不涉及隐私的闲话,车到下一个路口拐弯。 傅知涔还是把话题带回来了。 对时樱说,她刚才在病房不是故意偷听,不过确实了情绪,在不知前因后果情况下,仅凭一段话,其实不该那样说时樱。 “你这个人真是。” 实际上,傅知涔一直耿耿于怀才是好事,不搭理自己更好,一劳永逸。 时樱很想告诉她你不用这么大度。 道德约束那么强的人,却能不以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别人。 意识到是自己错了,不避事。 坦坦荡荡认错,把误会完全剥开,以至于时樱这种睚眦必报的坏人,根本找不出挑剔她毛病以此恶言相对的机会。 挺无奈地,时樱想。 “我当时其实没觉得你会对九床做什么。是你的声音跟平时不一样。性格也与我想象之中有出入,糊涂了 ,我联想到一些别的可能。” “别的?”时樱反问。 傅知涔打开窗户,看着窗外逐渐明亮的风景,眼 8.008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傅知涔一口气把话说完。 时樱皮笑肉不笑问她,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傅知涔:“嗯?” “没有胡言乱语啊。”时樱对上傅知涔眼睛,不等她答话,说那行:“知道了,还以为说出那种话的你有什么病。” 话落时樱站起来,想走人。 傅知涔有点素手无策,伸手去拉她,手心挨上时樱手背,两人都是一僵。 触电似的分开。 时樱拧眉,问她:“两年前签订协议时你怎么讲的,现在你告诉我想违约?” 当然不是违约的意思。 傅知涔看到时樱眼底冷意。 赶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把整件事讲完。可以吗?” 时樱挑着眉梢,坐回去。 抿了口茶,茶叶嚼着没滋没味。 对面坐着傅知涔,她手边放了两部手机。 急诊待命用的on call手机,傅知涔放在离手最近的位置,还有一部浅蓝色私人用。 似乎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讲,傅知涔捡起私人手机,给时樱发短信。 【十八岁成年礼,我妈以我的名义买下一套别墅,但当时没有说是爷爷所赠。】 原文中,傅知涔是个清冷高智o。 高知家庭出生,妈妈妈咪高校老师,家庭和睦。 一路进入国内最高学府,学历走到最高。进入医院,学霸中的战斗机,迅速做到行业顶尖。 这是以关郁为主视角,对傅知涔家庭背景的描写。 时樱打开虚拟面板,翻了一遍原文,再次确定里面没有关于傅知涔爷爷奶奶的描述。 而刚下那通电话里确实有个爷爷。 要么是傅知涔在说谎,要么就是傅知涔家庭关系不好,以至于直到故事完结,所谓的爷爷奶奶都没有出现。 时樱摸索着手机,作思考状。 傅知涔似乎看出她的不信任,迅速又发了一条短信。 【我真没有必要骗你,别墅之前一直是由我妈帮着维护打扫,我上班比较忙,没多问。直到今早,爷爷那边给我打电话,说过几天要派保姆住家照顾。】 傅知涔接到这个电话,已经烦了一整天了。 房子如果是她自己的,她能理直气壮拒绝,但关键房子是老爷子赠予。 这恩惠与监视,傅知涔一点也不想沾。 甚至如果可以,她都不太想认祖归宗。 傅家哪里都好,但大家族,老一辈们讲究门当户对,家族联姻,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本不可能改变。 傅明蕙就是例子,当年她与小门小户教师出生的江可结婚。 被老爷子棍棒赶出家门。 所以十八岁之前,傅知涔压根不知道,自己姓名前的傅是首都星富豪排行榜,高居前列的那个傅。 后来,老爷子老了,开始后悔把傅明蕙、江可赶出家门,想到唯一的女儿,孙女,傅家正统的血脉。 为这个,要找她们回去。 傅明蕙一开始当然不同意。 然而家庭关系是一个解不开的圆,无论关系再怎样扭曲变形,都还是割舍不掉,连在一起。 傅明蕙拒不相见,老父亲老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几滴眼泪,养育之恩不是假的,这些就够傅明蕙心软了。 傅知涔不会给她妈做决定,但傅知涔是个理性至上的人。 在泼天的富贵面前,认祖归宗可以,而她是她,傅家是傅家。 方方面面分得都很清楚,因为她打小学什么像什么,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做的事,长大会往哪个领域发展。 不拿傅家好处对她不是坏事,至少傅老爷子面前,拥有话语权。 她用不着为了傅家泼天的富贵去改变自己的理想、初衷、迎合傅老爷子的婚姻金钱观。 【两年前,与你协议结婚,是因为当时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到了a/o法定结婚必须年龄。】 【信息素等级为s的omega,在二十五岁前还没有找到伴侣,会无法控制发情热,制造社会恐慌。】 【爷爷拿这个事情,要求我联姻。】 时樱看完短信,抬起脸:“所以你不想被包办婚姻,选择了我。” 傅知涔点头又摇头。 “我是不想公开我有病。” 时樱没听懂,示意她继续。 傅知涔见时樱态度缓和,才收起手机,没发短信了,直面说:“今天这事儿,是我这边家庭问题。” “老爷子对我们婚姻状况起了疑心,派保姆过来监视汇报。你住的别墅是他买的,我不太想授人以鱼,所以他要给他的房子安排人,我无法拒绝他。但你可以搬到我的公寓里住。公寓是我自己买的,他没有资格插手进来。” 时樱啜一口茶,冲傅知涔露出一排洁白牙齿:“说来说去,还是要我放弃大房子,跟你挤在九十平米、你认为不错的小公寓里,是这个意思吧。” 换汤不换药,答应这些对时樱没有任何好处。反而降低生活档次。 时樱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再商言商,她爱钱,很注重契约精神。 有钱能买到她的服务,钱不到位,哪怕是跟傅知涔有说有笑,好好吃了顿饭,在原则面前,也不够看。 时樱绝情又势利,根本不为前头两人好不容易积累的交情所动。 傅知涔本该厌恶她这类人的,但时樱把金币摆在眼睛里,台面上。 坦坦荡荡地直视她,问,答应这件事,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傅知涔忽然有些想笑,说:“ 9.009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早上下了场不小的雨,空气潮湿。 十二月初的清晨,已经出现霜冻。 时樱穿了件厚棉袄,裹了围巾。 脸埋在帽沿狐狸毛与围巾之间,哈出的气是白色的。 搬家工人在别墅外等她,时樱事儿多,提前买了暖手的牛奶、豆浆、咖啡、早点,外送送到每一个人手中,工人们冷的行将发木的脸罕见红了。 “谢谢侬啊。”有工人说。 时樱笑着回:“客气。” 毕竟她事儿多,搬家量比普通人大。花多少钱买多少服务。 编织袋码在门口,大大小小纸盒子一直延续到客厅,时樱不擅收纳,提前请临工帮着拾掇。 贵重珠宝没几样,时樱自己放小盒子里。 忙到十点,她这边打包齐全。 到傅知涔家十点半。 傅知涔住十五楼,一梯两户,小区环境不错。 三居室,九十平,主卧带卫浴,占据房间较大面积,位于客厅左侧,宽敞向阳。 次卧与书房在客厅右侧。 两间房差不多大小,门对门,中间隔着卫浴。 时樱坐搬家公司车过去,她东西较为多。 工人赤着膊,一件件往楼上扛行李,东西太多了。 搬上楼,没见傅知涔回来,东西便直接摆在客厅。 傅知涔家实在很小,下脚地方有限。 时樱被一处行李绊到后,发现答应搬过来,实在不理智。 而且这么小的地方,每周一次直播,不方便。 想来想去,这里都不合适她居住。 时樱脚尖一转,去了这幢小区楼下的租房中介。 接待的是个黑西装挽头发的女beta。 时樱问她,这个小区租房情况。 中介调出租房楼栋任她选。 因为小区因靠近医院学校 ,租房人还挺多的。 赶巧傅知涔家旁边的1501,住着的老两口不久前出国了,刚挂上出租信息。 时樱想都没想,花了十分钟时间,要到了对面的钥匙。 回头又嘱咐搬家公司的工人,帮着把自己的东西往隔壁搬,至于傅知涔那儿,留了几件衣服 ,反正她答应搬过来,不代表搬到傅知涔家里常住。 * 傅知涔昨晚回家没睡多久,凌晨三点,值班医生一个电话,她又回医院了。 从睡梦中挣扎着清醒过来。 赶到医院三点半,进手术室三点四十,出来时,天光大亮,快到中午了。 回病区,换了套衣服,人靠椅子上,傅知涔从脑袋到神经都是麻木的。 值班医生进来,看见傅知涔胳膊肘曲着,压在病人化验单上,手捧电话,不知道看到什么,扯着唇瓣,竟还有心情笑了一下。 “还以为你快累死了。”值班医生说她。 傅知涔把手机丢旁边,接过咖啡,说,再来一台窦垂体瘤切除术,说不定,真快死了。 这话是玩笑话,值班医生却没接腔,他比谁都清楚这场手术有多难。 本来安排在白天,结果晚上,病人突发病情,再加上手术复杂,值班医生自己没有把握上台。 剩下的只有年近六十的脑外科主任王教授,和傅知涔。 大多时候,晚上紧急情况下的手术都是傅知涔来。 她年轻,眼好,站在手术台,手稳,不慌。 面对高强度手术,习惯了。 只是这次幸福花园突发火灾,导致傅知涔最近两天做过的手术赶超一个月的数量。 这些年二院脑外声名在外,疑难杂症别院处理不好的病例,统统往二院送。 冲着二院主任,神经外科专业委员会会长王教授,以及他的得意门生傅知涔两人的名声来的。 傅知涔自己也清楚,老师这些年大力栽培自己,有退休的意思,但傅知涔最近的确累得吃不消了。 用omega的身体做比alpha还要高强度的工作,谁都禁不住这样熬的。 值班医眼底有很多的心疼,说:“刚刚我问过,急诊今天没有特别病例,要你亲自手术,赶紧回家休息吧。” 傅知涔点头,想了想,不确定时樱几点搬家。 发了家里密码锁,时樱没回。 傅知涔也没问。 值班室有张单人床,她的办公室是单间。 送走值班医,洗脸刷牙,傅知涔从浴室出来。打算在单位先睡一觉,再回去。 然而差不多快睡着时。 放床头的手机连续震动,以为是时樱。 傅知涔打开手机,从上往下,查看未读消息。 微信未读信息是99+,大部分来自关郁。 自从拉黑删除无用后,傅知涔便没再打开过对方任何信息了。 但最新信息能看见大半:“傅医生,时樱13号生日,可以帮我买束勿忘我送给她吗?” 傅知涔挺无言的。 以前也收到过类似逾矩请求,有时候是:“时樱肠胃不好,能帮我督促她吃饭吗?” 还有的时候是;“她毁容大部分原因在我,你帮我劝劝她,我想带她去做医美。” …… 类似这种信息有挺多,关郁一周能不间断发过来。 傅知涔一律无视。 在傅知涔这里,无论时樱还是关郁,都没有任何记忆点。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信息,忽然感到心情有点奇怪。 帮别人给自己老婆买勿忘我? 这要求越看越奇怪,傅知涔动了动手指,有点想将人拉黑。 虽然知道没有用,下次这位叫做关郁的医生会换着号加她,打着医院同事的名义,甚至关院长也会出面打圆场。 周而复始的戏码,不清楚对方有什么目的。 但傅知涔真的觉得这个alpha脑袋有问题。 这一打岔,睡眠被打消大半。 傅知涔有个闺蜜群,在工作日这时候,信息不间断发过来,并且在群里特别@了她。 傅知涔潜水,礼貌看了几眼。 几分钟前,齐妩发信息@全体成员:【姐妹们,出来吃瓜。】 方意:【瓜来。】 万思雨;【正开会呢,除非是琴老师的,其余烂瓜我不吃。】 齐妩混时尚圈,上到明星塌房下到主播约炮,她打听得一清二楚,每个月定时群里发瓜。 大家都习惯了。 傅知涔划水扫着,都是挺无聊的信息。 准备关机睡觉。 结果下一秒,齐妩说:【宝宝们反响不剧烈啊。那就不说了,几年才到手一次有关琴女神的瓜,我就自己独享了。】 方意:【!!!!】 万思雨:【!!!!!!】 傅知涔:【@齐妩,欠我的钱还一下。】 齐妩有被窒到了。 好半天刷屏省略号,说:【这位医生,你做个人好吗?咱群你最有钱,我也就欠你百八十万的,你至于动不动拿这个威胁我。】 傅知涔回:【你瞧瞧你说的那都是人话吗?】 【以前有钱不代表现在有钱,已经很穷了,刚被人讹了五百万。】 万思雨 10.010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何止是像,就是她。 傅知涔把图片放大,又看了好几遍。 表情有点难以言喻。 手指无意识在屏幕上,划了又划。 不是没有怀疑过时樱是琴瑟,但可能吗? * 傅知涔想到自己第一次进琴瑟直播间的那天。 那天她也像今天这样凌晨接台手术,连站七小时。 下班后,云层叠成块,厚重的乌云,压在头顶。 房间里光线密不透风。 傅知涔像个修女般洗了澡,手指剐蹭着细脖毫无凸起的腺体,因为无意识用了很大的力气 ,皮肤发红,腺体也没有凸起。 只感到一股股刺痛,所以她放松了力道。 傅知涔是终身性性冷o,这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长期信息素压制,情绪会陷入低落的沼泽,偶尔放松下来单独一人时,会感到溺水般呼吸困难。 忍耐久了,内心里产生的挣扎,会在很久后才能平息。 这天她如常,擦干水珠,走出浴室。 头顶灯丝坏了,闪闪烁烁,傅知涔打开了壁灯,客厅灯光几乎要跟外边雷电一个颜色,她走到厨房,给自己做简餐。 出来时,手机未读信息提醒,有来自心理医生的未读短信。 一整天忙碌高压手术,傅知涔只有在这个时候,时间属于自己,她坐下来,慢悠悠吃饭,一边放松神经看消息。 心理医生发来的是一个链接,大拇指下滑,不小心失手点进去了。 这是一场傅知涔平时绝对不会打开的直播。 她之所以看下去了,起初是因为直播间里布局古意还原度,近乎于百分之百, 玻璃灯盏,散发出碧绿白冷光。 墙面布景墨绿竹图,四扇楠木琉璃屏置放一边。 梅花朱漆小几,摆了樱草色妆奁匣子。 up主坐在画的前面,托着腮,手肘搭着小几。 她没有坐的很直,长长的手指托着下颌,头歪着。 身上穿了件妃红蹙金海棠鸾尾长裙,脸戴赤银蝴蝶面。 一头浓密如绸缎的青丝,顺着腰际滑落到身侧的位置,露出苍白耳垂间点翠流苏珠坠。 有粉丝问:琴瑟今天怎么不梳头发呀。 up主曲着腕,从妆奁匣子内,拿出象牙白小梳,扬眸说 “想看吗?” 末了一声酥脆轻笑落地,傅知涔直接愣那儿了。 那声音像冰薄荷,轻柔酥媚,挠上 心尖,狠揉了一把。 直播间,啊啊啊尖叫声刷屏了。 傅知涔爱上琴瑟后,看完了她所有直播,琴瑟之所以那么迷人吸粉,不仅仅是美貌。 她谈吐不俗,擅长古琴,古筝,古画…… 还原古代美人梳妆打扮,背景画面比纪录片还更细致。 除直播外,琴瑟还出剪辑类教学视频。 所有作品,古人生活感都非常强,美人一静一动,梳妆饮茶,吟诗作赋皆是神作。 每一帧画面都带有琴瑟强烈独特的个人魅力。 包括每句话起落点,眼睛扫射角度。 这些美不是刻意装扮,而是举手投足充斥着性感妩媚的张力,美人在骨不在皮,而琴瑟的美与性,遍布在肢体语言每一处划动的弧线中。 粉丝里有很多人爱琴瑟,傅知涔当然也爱。 甚至把她当成二次元性幻想对象。 成年人说的直白点,傅知涔晚上寂寞了,信息素难以排解时。 会在遍布海水信息素的房间里,反复去看琴瑟的直播回放,听她用饱含电影颗粒质感的酥懒声线说:“宝贝,晚安。” “宝贝,早安。” “宝贝—好啦,午安。” …… 而这些,时樱不可能做得到。 傅知涔了解琴瑟,超过了解她自己。 兴许昨天在icu,傅知涔忙糊涂了。 错把ai智能生成的声音认成琴瑟,但昨晚时樱面对面与傅知涔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傅知涔很认真观察过对方,确定自己对时樱没有任何想法。 感觉是骗不了人的,时樱不可能是琴瑟。 群里,傅知涔好半天没说话,方意、万思雨、齐妩的聊天已经99加了。 【两张脸全是糊的,怎么看都觉得是假瓜。】 【可不嘛,真瓜发个屁的糊图。退一万步想,齐妩发来的瓜,有几次是真瓜。】 【喂!万思雨……说话归说话,你内涵老娘,是想找抽怎么着。】 …… “付付,你怎么不说话。” 群里有人@了傅知涔。 想到时樱平时一副摸挨老娘的i人气息。 如果被时樱发现自己不仅被卷到瓜田被围观,还莫名其妙被人偷怕照片,放到网上谩骂讨论,表情指不定有多精彩。 小嘴叭叭估计能跟琴瑟喷子们共舞。 【这瓜是烂瓜。】傅知涔好心帮时樱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 【中长发是我,我对面坐着的那位, 11.011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哪个贱婢。” 时樱眯起眼尾,低头去看,照片里果然是她。 不过照片是糊的,除当事人外,没人能辨认出这就是时樱。 所以不远处——蹲点拍照的瘦猴是……网友、媒体? 时樱抬头与白珂对视一眼。 白珂不确定问:“你和桃花坞老板娘见面了?” “没。”时樱答。 “我说呢,她怎么只敢在朋友圈发糊图,搞了半天,根本没认出你?” 时樱没吭声,把白珂手机还回去。 挤出消毒液洗手,抹好护手霜。 不急不缓从白大褂掏出自己的手机,登录上琴瑟微博。 里面通知信息已经满了,大多是粉丝,之前合作认识的up主、合作商。 时樱没回。 去广场翻看这件事顶置热帖。 看完后,心里有个数了。 时樱睨着不远处锲而不舍偷拍自己的瘦猴,若有所思道:“他是桃花坞老板娘的人。” 白珂没整明白,时樱怎么就忽然笃定了。 张嘴正要问,时樱已经抬脚往外走,唇角勾着,笑容极盛。 白珂在她身后问:“去哪儿。” “贱婢都要上房揭瓦了,本宫还能让她在我头上拉屎?” 时樱丢了这话,走出药房,绕到兜帽男身后,人是从瘦猴身后冷不丁冒出来的,抬手一拍瘦猴肩膀。 “帅哥。” 瘦猴吓了一大跳,回头去看,嘴巴张着,像是见鬼似的,吓得不清。 厚重的发帘将时樱大半张脸遮住,额骨到眉心一条长疤。 本就光线黯淡,她还笑容很甜蜜,长睫半垂,阴翳眼睑下一双狭长有势的眸。 她弓着腰,掐着嗓,直勾勾说:“把手中相机拿出来给我看看。” 兜帽男吓了一大跳,手打了个哆嗦,但他很快把相机拿稳在手中,往身后藏。 他人比时樱要高出一个头,瘦猴身形,迅速往旁边避开,, 结果时樱直接拎住他脖颈上的相机线往后带。 瘦猴身体被掼到墙上 ,双手被牵制到身后。 这一招把走出来的白珂都看呆了:“时樱,你还有这本事。” 时樱没理她。 相机线收紧,手往上提,勒住对方脖颈,兜帽男大口喘着粗气。 时樱一点没松手,眼尾眯着,问他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几年了。 兜帽男有一瞬疼得想哭。 生理泪水勉强憋回去,说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不知道就当你不知道,相机里有记录不是?” 时樱是个心黑的,上来勒脖锁手,还力气比普通人大,扮相跟阴间走出来的小老太似的。 兜帽男可能是新手,也或许是时樱这模样一看就是滚刀肉。 三言两语把他吓到那儿了。 相机自觉从脖颈取下来。 时樱翻看偷怕的那些照片,问:“你是想现在删照自首,还是跟我去警局。” 证据确凿,医院还有监控。兜帽男一点余地都没有,眼泪憋不住,哗的一下流出来。 时樱丢了包纸巾给他,嫌弃说:“脏死了。” 兜帽男就哭得更大声。 他看起来很年轻,十九岁左右,胆子不大,哆哆嗦嗦,六神无主。 一会儿哭诉,母亲在隔壁楼肾内科,患有尿毒症,每周做透析,家里欠了很多钱。 白珂在一边接话:“弟弟,没钱你可以正经工作挣钱,现在是犯法。” 瘦猴脸色灰白,涕泪横流,说自己没有学历,高中肄业。 好一点的摄影店不要他,只有非正规的公司会录取。 他做这个也不很赚,工资介绍人抽四成,今天头回上班,客户要求贼多,声称不触犯法律。 时樱没接腔,耐心听瘦猴诉完苦,叫他翻出通讯录。 果然最近联系人里有古装店老板娘的电话号码。 该手机号时樱昨天也有,但她这会儿不是琴瑟,而是二院药房被狗仔蹲守的时医生。 电话拨通,古装店老板娘正忙的焦头烂额,对着话筒很大声地喂了一句。 因为桃花坞官方微博已经被琴瑟粉丝埋了,大批粉丝叫老板娘上证据。 关键是,老板娘没有证据。 “猴子,你那边怎么样。素人照片搞到手了吗?” 时樱按了录音,自己没说话,电话给瘦猴。 以眼神示意:他接。 瘦猴吸吸鼻子,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过声音还算镇定:“搞到手了,姐。” “那你赶紧发过来,琴瑟粉丝太多了,正在网上闹得不可开交。” “姐,咱们这样做不好,侵犯无辜路人肖像权,污蔑造谣,构成犯法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图片会模糊处理后发到网上,不算人肉,毕竟你拍的素人不是真琴瑟。” 白珂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 桃花坞老板娘大概昨天随手在万象城拍下时樱吃饭照,但不知道时樱就是琴瑟。 图片发出来,原本是想发些关于琴瑟长相方面捕风捉影爆料,谣言半真半假,趁机为品牌脱身。 结果她发的照片做了糊图处理,网友们不是傻子。 事情脱轨,闹大,桃花坞老板娘无法收场。 所以才想着再发一波素人糊图混淆视听,结果抓马的是,随便找的素人,是琴瑟本人。 通话结束后,时樱把相机里的照片删掉,相机还给瘦猴。 没有为难他,说:“你走吧。” 瘦猴耷拉着肩膀往外走,背脊像背着沉重的巨石,拖着脚艰难走了两步。 时樱叫住他,说:“我刚刚看过你拍的照片,角度选的不错。你有这技术,去做站拍,拍小视频,哪一样都比现在强。” “人在走投无路时,犯下小错,还有机会被原谅。但清醒时明知故犯,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做事前,想想你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提到母亲,瘦猴眼圈红了。 他无助茫然地站在原地,回头看时樱。 时樱想了想,递给他一张名片。 “我这边工作室缺人,但我本人不会面试你。更不会带着同情心去录用无用的人。你如果想来,就把你最好的拍摄技术拿出来,去人才中心面试。” 瘦猴有一刹眼泪吧嗒吧嗒,时樱眼底没有怜悯的意思,她用很平淡的眼神告诉瘦猴,困难只能靠自己走出来,她不要没用的人。 瘦猴短短一生中遇到过很多帮助他、可怜他、安慰他的人,时樱是最冷漠的。 她的帮助带着公平等价交换的口吻。 无情地申明了首先要有价值 12.012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傅知涔是个细致的人,昨晚时樱答应要来家里住,她提前为时樱准备了日用品。 “我买的是中性颜色的拖鞋、牙刷、毛巾。" 傅知涔蹲身,从玄关鞋柜取出拖鞋,摆到时樱面前。 又站起身,接过包、外套,挂到衣帽架上,侧身见时樱愣在那儿,无奈地笑了下。 “你好像总是对我防备着。” 傅知涔笑的自然问她:“为什么啊?” 怕你对我有想法。 这话回过一次了,多说显得自我意识过剩。 傅知涔态度很明确,行为上也保持距离。 时樱挑着眉梢,换了副语气,说她:“不觉得自己给的实在太多了吗。” “是你要求太少。” 傅知涔说:“因为你带的东西少,不清楚你喜好,如果不喜欢这些,明天给你买新的。。” “可别。” 时樱立即拒绝,说实话有点意外。 其实傅知涔无论工作习惯还是长相气质,都是冷玉清霜那一挂的女o。 她距离感太强了,所以时樱下意识认为,在日常生活里,傅知涔也应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 结果接触后,完全颠倒了个。 本职工作是医生,治病救人。 日常生活又还这样细致,虽然是个扣精,但眼下淡淡笑着,疏淡的眉眼变得禁欲又温和,让时樱生不出多少婉拒她好意的心思。 时樱目光垂落,瞧见傅知涔的一点影子从脚边移开。 一时心情还挺复杂的,换好拖鞋,小蛋糕放到茶几上。 时樱叫住傅知涔,说:“今晚谢谢啊。其实今天不是我生日,我13号的生日。” “我知道。”傅知涔眼底裹着笑,两人对视一眼,好像觉得挺滑稽的。 傅知涔说:“13号我值夜班,没办法回来给你过生日。介意提前过吗?” 那必然不介意的,她们现在这个关系,已经够礼貌了。 时樱眨了眼之后,笑了。 “那你赶紧去做饭吧。” * 时樱上午搬家,只留了个十寸的行李箱。 箱子摆在客厅角落,很小一点的位置。 傅知涔回家就看到它了,没有给时樱提出搬走住隔壁的机会。 “我去做饭,次卧在右手边,衣柜都是空的。你随意,床单我下午帮你换过。” “好的呢。”时樱忍不住叹气:“你这话把我堵了,反悔机会都没有。” 傅知涔走到厨房,系了个灰色云多边的围裙,回头就笑。开玩笑问她:“钱都拿了,你还想着反悔啊?” 这话不好接,拿钱办事。 时樱有较强的契约精神。 在傅知涔的注视下。 回隔壁住的话根本说不出口,时樱只好摇头违心说:“合约期间,我肯定是跟你住呢。” “那就好。”傅知涔收回视线,目光掠过客厅那只很小的行李箱。 仿佛看穿时樱不准备常住,却不拆穿。 只说:“你……快去拾行李吧。” 走到厨房门口,傅知涔脚步顿住,问时樱有没有忌口。 时樱忌口有很多,油腻不吃,香菜花椒韭菜味道冲的不吃。 她一气之下说了很多不吃的调味料。 傅知涔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耐着性子点头,进厨房。 * 次卧房间不大。 行李箱里没几样衣服。 时樱把叠成块的几件衣服挂起来,坐在床沿。 床单洗过,有洗衣液的味道,头顶灯光橘黄。厚窗帘遮住整面窗。 噪音很小,关上窗就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所以晚上在这里睡,意外地不算憋屈。 时樱收拾好行李,没有立即出去,坐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 她先是看了眼文娱类热搜,照片的事情被彻底翻篇了。 因为二院下午出了声明。 时樱挑了挑眉,戳进去看。 声明说:照片当事人之一是本院神外圣手傅医生,对面坐着她的朋友,谣言止于智者。请求大家不要打扰医务工作者生活。 白珂发微信告诉时樱,这则声明是傅知涔要求医务科发的。 时樱有点触动,从进门到现在,傅知涔提都没提,这人情莫名欠下了。 没想好跟傅知涔怎么道谢,时樱多看了会手机。 她微信有几个大群,医院群正聊傅医生声明的事情。 研究生群里也在聊二院。 “话说,幸福花园小区火灾好多患者被送去二院了,包括陈然和她经纪人。有没有人说一下情况啊?” “@时樱@白珂@关郁” 这条信息是三分钟前发的,时樱当时没看手机,白珂今晚值夜班可能也没看。 那位同学锲而不舍在群里连续@了数十遍。 最后把关郁炸出来:“不知道,我在首都星规培,月末才回去。” “屁嘞,上个月看见你跟陈然私下约饭,打游戏,姐姐妹妹称呼着。你肯定知道点陈然的八卦啦,她经纪人快病危的消息,是真的吧?” “别乱说,你这么说话会让别人误会的。” 关郁说:“陈然是我家邻居领养的孙女,小时候大家经常一起玩,关系不错。别的什么也没有……” 关郁解释完后,大约又过了两分钟,私信时樱:“钱多多嘴巴没把门,你别往心里去,我跟陈然是青梅A与青梅O的关系。没有别的。” 大约时樱没回她,关郁又在群里@了时樱,解释了同样的内容。 消息后面跟着一葫芦串问号。 研究生大群里,群成员毕业后差不多都是医生预备役,时樱跟这群人或多或少打过交到,关郁发这些暧昧不清的澄清后。 群里开始炸锅。 @关郁@时樱:“你两平时说话也这样吗?怎么a里a气的。” 关郁没给解释,发了个嘿嘿的笑脸。 时樱挺无言的:【她放屁。】 回复完,直接退群了。 * 傅知涔在做饭,没穿外套,身材比时樱还要纤细一点。 < 13.013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跟傅知涔的第二顿饭,不比第一顿。 少了些试探防备,时樱明显感觉两人关系近了点。 吃完饭,两人还决定坐一块喝杯茶。 没选在客厅,而是阳台。 地方仍旧是很小,也挤。 茶桌是折叠款,伸展拉开,桌肚矮,没有搭配的小凳。 傅知涔走到储藏室,拿出两个圆形的坐垫,一边一个。 坐下去,腿要蜷着,不过坐垫柔软,有点像日式品茶的风格。 那个四寸的小蛋糕摆放在茶桌上。 因为要烧热水,她们先吃的蛋糕。 时樱吃了六颗饺子,饱腹感很强。 只摘了蛋糕上面最新鲜的那一瓣草莓,吃的特别慢,细嚼慢咽的。 把傅知涔给看笑了,问她:“你晚上不吃饭吧。” “怎么看出来的。”时樱惊讶的撩开眼皮。 傅知涔没说话,只是笑着把蛋糕拿到自己面前。 给时樱切了很小的一块,剩下的留给她自己。 这是个再细致不过的女人啊,时樱在心底叹息。 半挑着眉接了傅知涔手中那块蛋糕。 “我身体底子不好,稍微吃热量高的东西,体重蹭蹭往上涨。”时樱解释。 一般晚上,时樱晚餐会辟谷。 所以能吃这些,已经是时樱对傅知涔生日祝福最大的回馈了。 傅知涔非常意外,没想过时樱会解释。 她们在一起无论聊天说话,时樱一般都很少会聊自己。 也不介意别人眼中她是个什么样子。 这个行为不是不能理解,傅知涔也是同种人,不同的是,她距离感强,时樱是防备心重。 客观看,都是一类人。 所以傅知涔在最初,发现时樱没有表面表现的丧里丧气后,也没多问,尊重彼此竖起来的伪装防线。 “要我给你开副中药调理一下么?”傅知涔想也没想,就问出口了。 时樱愣了愣:“你还懂中医?” 傅知涔摇头,想起时樱正经是干什么的,当即又摇了下头。 自己看自己笑话说:“不懂,是我妈alpha更年期,去年发胖,脾气大,还不肯看医生。我看过这方面相关书籍。” “那效果怎么样。” 傅知涔与时樱对望一眼,一言难尽,诚实说:“别的还好,体重控制得不很乐观。” “那下回我看看。” 这话落地,傅知涔不得不又看了时樱一眼。 时樱任她打量,原本是不太很熟的,也没必要变得熟。 但傅知涔这人能处,结婚协议签了,还住在一起,稍后还要应付傅知涔未见面的爷爷。 想要保持生分,大概是不可能了。 而且,她现在毁容又这么土,傅知涔怎么看都不会觊觎她的美色。 头回,时樱正视并承认了,她如今与傅知涔的差距。 热水煮沸了。 傅知涔说自己很喜欢喝茶,时樱信了。 茶叶是精品普洱,傅知涔把烧好的热水端过来,拿出两个马克杯,热水煮沸,直接丢了茶叶,倒入。第一泡茶甚至没倒掉。 时樱看她泡了第一杯茶后,实在没忍住,叫傅知涔等等。 回头去1501取了一整套的茶具、茶叶。 门对门的两扇门开着,隔壁门开着一半。 时樱拿着东西原路返回,傅知涔眼神变得有些古怪,看着她,还隐约饱含着一丝原来如此的了然。 眼神碰上,时樱想了想,明白过来什么事了。 她还没有告诉傅知涔,自己在隔壁租房的事情。 这下好了,干脆省去解释流程。 时樱不算很窘迫的把茶具摆到茶桌上。 对傅知涔说:“泡茶能给你赔罪吗?” 傅知涔垂着眼睑,不像是生气的语气,说:“看出来你嫌弃我这里小了。” 她托着腮,脸是真的很好看,眼皮叠着,没完全睁开,似乎对时樱非要嫌弃她房子小,感到无法理解,所以叹了口气。 “但凡你换个大一点的房子。”时樱说。 傅知涔想也没想说不换。 对于“坚决不花一分钱冤枉钱,房子够住”这件事情,她格外固执,并认真向时樱讲了下,不换住宅的逻辑。 “这里地段不错,距离医院十分钟路程。楼下绿化好,有步道。房子面积合适,清洁打扫不累人。你想想,综合以上考虑,单身omega选择这处地址是不是很好?” 时樱很想对她翻个白眼。 “现在你这里还有个我呢?你这一晚上心眼全使我身上了,过生日包饺子的,不都是在强调勿忘契约,要我跟你一起住。至少有半年我都要在你这里住,对吧。” 傅知涔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她确实是有意在稳住时樱,担心时樱会反悔。 时樱说:“你给钱买我的服务,我会尽量住在你这里。但有时候我有工作,你家空间不够大,我会去隔壁。” 傅知涔点头,同意了时樱的说法,也礼貌的没多问时樱晚上为什么还有工作。 时樱对此比较满意。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别的事情,比如住在一起后,家务分配,彼此作息时间,以及傅知涔的爷爷…… 前面的问题傅知涔都答的很快,像做数学竞赛题似的,慢条斯理知无不言。 只是关于她爷爷,傅知涔垂了眼睑,时樱看得出来她不欲多说了。 “你这套茶具做工好别致。”傅知涔主动带了话题。 茶具是仿明代白瓷釉挂耳茶杯,上面还画着扇面美人。 画图精美起到了点睛效果。 傅知涔夸了一通。 时樱挺受用的,卷起袖口,泡烹、煮、泡。 手腕曲着,茶壶在她手中,有点高山流水的风雅。 步骤比上回在日料店泡茶还要繁复。 傅知涔忍不住去看,视线定格在时樱手上,后面再没有移动过。 时 14.014 《穿在赘A毁容时》全本免费阅读 [] 隔天,时樱早起与傅知涔打了个照面。 成年人不会把尴尬留到第二天,彼此都心照不宣,自然地说了声早,傅知涔先出门。 时樱涂好护肤,慢悠悠去地下车库。 大家各忙各的,时樱上班在药房,傅知涔病区、手术室来回跑,没有重合见面的机会。 除非急诊重病会诊,傅知涔下来一楼。 工作上遇不到,朋友圈更没有交集。 时樱下班不会等傅知涔吃饭,她要到隔壁1501办公。 傅知涔忙手术,忙值班,还忙外省飞解决疑难杂症。 晚上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但几乎都是独享私人空间。 说是同居,其实就第一天早上遇见。 之后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傅知涔上班时间都与时樱错开了。 那晚的事,时樱早就忘得差不多。 她这阵忙的天昏地暗。 药房有个中药师休产假,主任找时樱谈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带着顶顶班。 时樱不可能拒绝,在医院工作,加班代班顶班,跟家常便饭似的。 二院病区、门诊每天病人都是井喷,除非天气恶劣,医院永远人手不够。 所有单位都可以停摆,医院不行。 这阵忙到周五,都没见消停。 时樱一上午都在抓药配药,外边排了长队至中午都没见消,忙不过来,主任把昨晚夜班的白珂也叫来帮忙。 忙到一点,时樱好容易喘口气,才记起来好像有一周都没有怎么见到傅知涔了。 她这周末,要去精神病院看老时。 想着提前跟傅知涔打声招呼,掏出手机,“吧嗒”饭卡掉地上,食堂这会儿人不多,时樱弯腰去捡。 被另外一只手捷足先登了。 时樱抬眸,竟然是关郁。 “宝宝,有没有想我。” 关郁对时樱丧里丧气的扮相一点也不嫌弃,热情洋溢张开手。 时樱扫她一眼,站在原地没动。 关郁自己扑过来,时樱皱着眉躲开了。 “又装不认识我呢?”关郁夸张说,表情还有点伤心。 时樱挑挑眉,上下打量她一眼问:“有必要认识。” “你谁?” “玛德。”关郁骂了一句:“好几年,每次不见重逢,你都这句话,伤我心。” 关郁没穿白大褂,无所谓脏话损医德。 规培半年,她皮肤黑了一点,大概就是正常alpha没保养的那种黄皮。 五官还算好看的,是阳光开朗大女孩类型的女a。 头发剪得比以前更短了,刚刚过耳,左耳带着个单耳钉。 手指套了好几个同色系的圈。 她站在时樱正前方,跟时樱差不多高。 眼睛笑的眯起来,距离时樱很近,说:“时樱,你请我吃午饭呗。” “不请,走开。” 时樱挥开关郁的手,很轻地皱了下眉,她其实知道迁怒关郁没道理。 剧情没发生,关郁现在还不是毁她容,割她腺体的罪魁祸首。 但关郁不跟人讲界限,把对傅知涔的那一套死缠烂打用到时樱这里,维系友谊,时樱是认为很可笑的。 没有界限的任何交往,都是一种自杀式内耗。 不过为了剧情不崩,时樱对关郁讲话一直还算克制。 拿了饭卡给自己刷了一份简餐,关郁在后面厚脸皮追着时樱。 烦不胜烦,一声声地喊:“时樱。” “ 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怎么一条都不回。” 时樱一上午没吃饭,胃有点疼,中午食堂例汤是海带汤,虽然不怎么好喝,但她还是往嘴巴里送。 无论关郁叭叭怎么说话,时樱都没抬起头。 关郁眼底蓄了些郁气,从泼包事情发生以后,时樱就再也不肯跟她好好说句话了。 她们以前关系那么好,时樱不厌其烦帮她追傅知涔。 关郁后来很多年都想不通,时樱为什么说不理就不理她了。 退一万步讲,她道歉好久了,热脸贴着,哪怕一块石头都被捂热,可时樱偏偏心硬如铁。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绝交。我对你不好吗?” “有话也让她把汤喝完再说。”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她们身侧靠后那桌响起。 时樱与关郁齐齐扭过头,傅知涔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那儿吃饭,碗碟里米饭还剩一半,她旁边对面是同科室的两个医生。 “傅主任,八床病人上午摘尿管,下午家属过来说尿道炎,没办法排小便,正在病区闹。”左手边的医生对傅知涔说。 傅知涔没搁筷,表情很淡:“让他闹。” “您不管?” “家属、病人情绪固然重要,可事情要分轻重缓急,不是每一样事情我都有时间插上手。 长期戴尿管病人,初期排尿困难是一时,拔尿管前你是不是去跟家属解释过,我有没有告知过。 反复说明后,家属病人需要时间接受理解。治病与看病本身是双向尊重理解的关系。” 傅知涔那桌正谈工作,时樱便收回了视线。 以为刚才那话不是对着她们这桌说的。 结果片刻后,傅知涔端着餐盘,坐到时樱旁边的空位上。 “傅主任。”关郁眼睛骤然亮起来,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