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老千那些年》 第一章命运的改变 1997年10月11日,这一天,刻骨铭心。 我像往常一样,结束一天的医院工作,提着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蔬菜,准备回家给民叔做饭。 八年来,我与民叔相依为命,他双腿残疾,自从十岁开始,做饭,就由我承担起来。 民叔是我爸的兄弟,也是我爸的老板,他靠着双手上的‘千术’辉煌时,一度成为我们那个市的首富。 我九岁那年,是民叔最辉煌的一年,也是民叔最落魄的一年。 那一年,民叔赶赴公海豪赌,被手下人出卖,抓住了出千的现行,他本来会死,是我爸豁出命,牺牲自己救下了他。 民叔逃过死劫,却也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双腿截肢,断了三根手指,他的老婆卷走了全部的财产,带着五岁的儿子,消失人间。 仇家纷纷上门,深入谷底的民叔,拖着残疾的身体,怀揣父亲临终时的嘱托,带着年仅九岁的我,逃到了东北的原江市。 跟着民叔生活的八年里,他对我如亲儿子一样照顾,靠乞讨供我上学,还将一手出神入化的‘千术’传授于我。 他说,这是他唯一能教给生存之道。 我学会了他的所有本事,他却一直不让我参赌。 他说,技术只是基础,心性才是‘千门’的精髓,他要让我经历社会的风吹雨打,见识真正的人性,再考虑要不要进入这蓝道江湖! 所以,在我十八岁那年,民叔用他积攒为数不多的钱和人脉,给我安排到市二院当一名杂工。 民叔说,赌场如医院,生死离别,人情冷暖,有些亲人的痛苦欲绝,哭泣到昏厥,有些亲人的置之不理,冷眼旁观,都是人性的极端化。 他让我看,让我感悟这人性,而这些东西,只要我踏入蓝道,都会经历! “叔,今天我买了鸡蛋,晚上给你蒸鸡蛋糕奥。”拉开房门,还不等见到民叔,我就大声吆喝起来。 将菜放到外屋地(东北平房的厨房),见迟迟没得到民叔的回应,我纳闷的往屋里走去:“民叔?” 民叔很少出门,自从我上班开始,他也不再乞讨,他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屋里,独自一个人玩扑克。 当我推开房门,目光顺着逐渐敞开的门缝,看向屋内时,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房间内,民叔躺在地上,陷入昏迷,血液,染红了他贴在地面上的半边脸颊。 “民叔!” 我惊呼一声,迅速冲至民叔的身边,试探他的呼吸后,将他的头抱在怀里,用手指掐他的人中。 我在医院工作,学习到的一点急救常识用在民叔身上,却迟迟不见他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不再犹豫,我怀疑民叔是从轮椅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必须得及时送去医院。 常年的营养不良,导致他身体消瘦,少了两条腿的重量,更让他整个人轻的像纸片一样,感觉风一吹,就能吹散。 距离最近的医院,就是我所在的市二院。 我抱起民叔,一路狂奔。 五百米的距离,让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抵达医院时,甚至有些虚脱:“杨姐,救,救我叔!” 我作为医院的内部员工,认识不少同事。 在杨姐等人的帮助下,民叔被送进抢救室,我则在门外等待。 我以为民叔是意外磕到脑袋,陷入的昏迷。 结果却比我想象中,更加糟糕百倍! 白血病。 这次昏迷,是白血病导致了严重贫血,外加平日里的营养不良。 当我得知这个结果时,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 “李喜东,白血病没办法根治,患者想要活,只能化疗,烧钱又遭罪的病,你家庭的状况负荷不起。” 杨姐知道我的家庭状况,这是不死的癌症,以我的能力,根本承担不起昂贵的治疗费用:“老人就是这样,到了年纪,没必要....” “治,多少钱都治!” 杨姐的安慰被我打断,我态度坚定,民叔给我养大成人,他虽不是我的父亲,胜似父亲。 无论多少钱,我都给他治。 “可是.....” 杨姐到嘴边的话,在我坚决目光的注视下,咽了回去:“唉...先去交三千块钱的住院费吧。” 97年,我一个月的工资才四百七十块钱,工作了半年,抛出家里的花销,我一共攒了九百三十二块。 距离三千块钱的治疗费,还远远不够。 更何况,三千块钱只是初步费用,白血病,未来要花的钱,还很多,借,肯定不是一个办法,我也借不来。 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用民叔教我的‘手艺’去赚! 作为医院的一份子,在我的请求下,杨姐将缴款时间,帮我拖延到明天,我要趁着今晚,凑齐民叔的住院费.... ...... 烟云弥漫整个密闭的昏暗大厅,在橘黄色钨丝灯的投射下,如同一片人间炼狱。 赌鬼们或站或坐,围拢在各个赌桌前,麻木的目光盯着手中的牌,有人欢喜有人叹气,这群人就像是行尸走肉,周而复始。 这是一家棋牌室,开在我家到医院的路上,每次下班,我都能听到里面的麻将和打牌声。 大厅里,一共摆放着七八张牌桌,玩法主要分五种。 拖拉机,牛牛,二十一点,牌九,骰子,这五种玩法,已经包含了东北地区的主要赌博方式。 唯一缺少的麻将,在二楼。 我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大家都在专注自己的牌局,就连赌场的服务人员,也对我置之不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就算赌,能有什么钱? “我拖拉机,你开得起?” “不好意思,我豹子。” “他吗的!点子真背,不几把玩了!” 赌鬼们的叫嚣,骰子的摇晃,周围看客的议论,各种各样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而我没有立即参赌,站在一桌拖拉机的牌桌前,观察牌局的动向,观察,是否有同行在桌,周围是否有赌场暗灯看场! 这是民叔给我立下的规矩中,其中一条:先观局,后参赌。 第二章袖箭 经过我的观察,面前的这桌拖拉机,一桌的烂赌鬼,是下手的好目标。 拖拉机和炸金花玩法相同,唯一不同的点,拖拉机中的顺子大于同花,而炸金花中的同花大于顺子。 “喂,毛长齐了吗?就学大人出来赌牌,呵呵。”我刚入座,对门的光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嘲讽道。 对于这种人,我懒得搭理,随手抽出一张一块钱,下了底钱。 “草,还挺他吗有个性,待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哈哈哈。”光头见我不搭理他,冷笑两声。 “输就输呗,玩的是心情,赚钱不就是用来消遣的吗?” 我云淡风情的态度,将金钱视如粪土。 老千,最重要的一点,是伪装和隐藏,在他人无防备之下,达到瞒天过海,偷天换日之效果。 我的年龄是最好的伪装,已经大大降低了他们的防备心,现在,我在营造一种年轻人的无所畏惧,就能彻底让他们对我失去防备。 这个时候,就算我赢钱,多数人也会认为是我的运气好。 说话的工夫,三张牌,已经落在了我的面前。 牌局的规矩,底注一块,封顶十块,开局‘闷’三圈。 所谓的‘闷’就是在不看牌的情况下,进行下注。 一共八个人的牌局,下注金额在第二轮,从一块提成到三块。 三圈‘闷’过,牌桌上的钱,已经积累了七十多块钱。 我没有看牌,哪怕前期输一些钱,我也要伪装出一种愣头青的感觉,这样才能为后面的出千,做足铺垫。 “‘闷’五块。” “跟你十块,睁眼的不怕抓瞎的,干就完了!” 经过几轮的‘闷’牌,牌桌上只剩下,四个人,其中包括我和那位光头。 ‘闷’牌的唯一好处,就是以小博大,‘闷’牌五块,看过牌的玩家,就要跟双倍。 我很随意的继续‘闷’着牌,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实际内心中,每抽出一张五块钱,我的心都在是流血,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血汗钱。 五块钱,能买一小筐鸡蛋呢。 不过,我知道,我现在拿出去的钱,用不了多久,要翻倍的收回来。 “哎呦我草,你小子挺有虎劲儿呀!” 光头看我一直跟着‘闷’,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他是最早看牌,跟到最后的一家。 他似乎对他的牌,很有信心,始终坚定又积极的下注。 “虎吗?我觉得现在看牌才刚刚好啊,不然赢你们的钱太少了,没啥意思。”我放荡不羁的笑着,很狂。 年轻气盛,用在我伪装的人设身上,毫不为过。 我是一名老千,但我不是神仙。 不用魔术扑克,不落汗做标记,手又不沾牌的情况下,我也不可能知道牌的点数。 任何一个人,敢放言说,通过看别人洗牌,就能记住五十四张扑克的排列顺序,那都是吹牛逼! 反正,我做不到。 曾经被誉为亚洲赌王的民叔,也做不到。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人能够做到,除非是早就串通一气的表演。 慢慢的捻开三张扑克,黑桃6,黑桃J,红桃K。 此时的牌桌上,只剩下我,光头,和一名中年男人。 “不跟了。” 玩到这个时候,最大一张K,肯定是输牌,我没有犹豫,厚着脸皮将牌丢进了牌堆。 就在将牌丢进牌堆的瞬间,我右手小指轻轻一弹,配合手腕的力量,将那张K,弹入袖口之中。 作为一名老千,控制牌局输赢的最简单方式,就是袖箭。 所谓的袖箭,就是在袖里藏一张牌,作为备用牌,在合适的时机,进行换牌。 普通的袖箭,是在袖子里,做一个小机关,通过机关来弹牌,但我的袖箭,有所不同。 民叔说过,任何机关,都是禁忌,是不折不扣的破绽,只有那些不入流的老千才用。 而民叔交给我的袖箭,是通过手腕的巧妙力度,达到换牌的效果,不用机关,不留破绽,民叔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袖里藏花。 袖里藏花被我练到炉火纯青,民叔在不知道我要使用袖里藏花的情况下,都无法发现我的出千,更何况是面前这群土鸡野狗! “年纪不大,还挺他吗能装犊子呢,哈哈哈哈。” “你得说人家勇气可嘉啊,这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叫装逼不成反被打脸吗?哈哈。” 上一秒还扬言嫌牌桌上的钱太少,不够赢,下一秒就弃了牌,打脸来得太快,引起的一阵哄笑。 对于赌客们的评论,我不放在心上,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接下来,整个牌局将由我来支配! “帮我拿一瓶健力宝呗。”我冲抽水仔,招了招手,等待牌局的结束。 “好嘞哥。”抽水仔得到我的吩咐,热情的应了一声,跑去柜台拿来一瓶健力宝,还贴心的启开瓶盖。 凡是参赌的客人,饮料和小吃,都是免费提供的,赌场赚的,就是这所谓的‘服务费’,也称水钱。 每一张牌桌前,都配了一名抽水仔,他们是赌场负责赚钱的主要工具。 抽水仔的工作,就是为客人端茶倒水,叫好助威,对于任何一个客人,他们的态度都会非常热情。 哪怕是一岁的孩童,只要坐在这个赌桌上下注,他们都得谄媚的叫声大哥。 这是他们的工作。 周到热情的服务,面临了就是高额的‘水钱’。 每一局赌牌结束,无论哪家赢钱,抽水仔都会按照赢钱的金额,适当的抽取‘水钱’,拖拉机这种快节奏的棋牌游戏,我们一块钱底注的牌局,一个小时都能抽个一二百块。 遇到赢钱心情好的赌客,抽水仔喊几声‘大哥威武’‘大哥牛逼’的恭维话,还能混几块钱到几十块的小费。 这一局,光头以一手顺子,赢了中年男人的同花。 赌桌就是这样,有人欢喜就一定有人愁,相比于光头的兴奋,中年男人显得格外落寞,哪怕他脸上挂着淡笑,笑容中都是充满了惆怅。 “虎哥牛逼,福运冲天,手气旺。”抽水仔见光头大赢,立即谄媚的拍起马屁。 光头也不吝啬,随手抽出一张五块,丢给了抽水仔。 “谢谢虎哥,虎哥发大财。” 我嘴角轻微上扬,心中冷笑,遇到我,今晚他想发财,难! 第三章落汗 作为一名老千,控制牌局输赢的最简单方式,就是袖箭。 手里四张牌进行替换的拖拉机,远比三张牌死板死眼全拼运气的胜率,要高出几倍不止。 拖拉机这种玩法,多一张牌,胜率不是增加百分之二十五,是几何倍数的增加。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凭借袖里藏花,掌控输赢,在小输大赢之间,游刃有余,慢慢将原始的九百块本金,积累到两千多。 这一局,‘闷’三圈过后,下注金额保持在两块钱。 “我上一局运气不错,估计要起运势了,‘闷’五块!”轮到我下注时,我从钱堆里抽出一张五块,丢入牌桌。 在赌场度过的时间飞速,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点,民叔还在医院情况不明,身边需要人照顾,我必须要迅速结束牌局,回去照顾民叔。 所以,这一局我要玩把大的。 老千出千的方式有很多种,最直接的出千,是通过洗牌出千。 但洗牌出千,是最容易被针对的出千方式,自己洗的牌,自己赢大钱,赢一局可能是狗屎运,总赢的话,换做任何一个输钱的赌客,都会怀疑。 民叔说过,当一个老千被怀疑时,距离被抓就不远了! 我并没有选择通过洗牌来出千,洗牌是老千的基础技能,却也是最容易引人起疑心的出千方式。 而我掌控牌局的方式,除了袖里藏花之外,还有落汗! 所谓的落汗,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在牌上做记号,例如指甲划痕,头皮油,汗水,也有一些老千用气味,例如狐臭,香水等,来分辨牌的点数。 听起来简单,但想通过落汗洞察全局,对眼力和记忆力的考验极高。 我选择的落汗方式是划痕落汗。 这一局牌,不是我洗牌发牌,但我仍然能从那些扑克背面不易察觉的细微记号中,分辨出每一位赌客的牌! 这就是真正老千的基本素养! “这年轻人啊,我不跟了。” 我的五块下注,吓退了几个赌客,他们不再继续‘闷’牌,纷纷看了牌。 其中,有三个人选择了弃牌,还有两个选择继续跟。 这一局,通过落汗辨看,我知道光头和另外两名赌客,都拿到了大牌。 人性是贪婪的,大牌碰大牌,一定会拼一个你死我活,所以我说,这一局我要玩一把大的。 “跟你五块。” 我下注后,光头也没有犹豫,抽出五块,继续‘闷’牌。 “我也跟。” 任何人拿到大牌,都不愿意离场,纷纷下注。 随着桌面上的钱,越来越多,那两个看牌后要跟双倍的赌客坐不住了,相互开了对方的牌,将其中一名比下场,留下一名眼镜男。 眼镜男的牌很杂,通过落汗来看,是5、9、J。 我只能分辨数字,不清楚花色,不过,就算用脚趾分析,也知道他这手牌能一直跟,原因只有一个,他是同花。 眼镜男比掉另一个赌客,赌桌上,只剩下我们三人。 光头见另一位下了牌桌,眉头轻轻皱起。 他不担心我的牌,因为我与他一样,没有看过牌。 可眼镜男看过牌,而且在比大小中,获得了胜利,这让光头心里发慌。 “虎哥,你要不要‘闷’呀,怕输的话,你也看看牌呢,哈哈哈。” 我品味着免费饮料的甜腻,冲光头挑了挑眉。 他挑衅我,我也激将他! “呵,你小子虎了吧唧的,我懒得跟你搭理你!”光头冷哼一声,完全不吃我这套,毅然决然拿起面前的牌。 不出我所料,虎哥在掀起牌的那一瞬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懊恼。 他后悔了! 后悔没有继续‘闷’牌。 民叔教导过我,千术是基本,除此之外,坐在牌桌上,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观察每一位赌鬼的微表情,城府深的人,能迅速的掩盖和伪装情绪,却无法克制住第一反应下的微表情,那是人类天生的本能,是刻在基因里,无法磨灭的东西! 就算我不清楚光头的牌,通过他看牌时瞳孔收缩,我也能猜测到,他拿到的大牌。 “啧...吗的,一手鸡肋牌,食之无味,弃,还他妈的挺可惜!” 虎哥用手挠了挠他的光头,眉头轻轻皱起,表现的优柔寡断:“跟一手。” 虎哥算是老赌鬼,他在第一时间收敛起内心的喜悦,故意伪装,装出一副牌不大的模样,诱惑别人继续下注。 赌博,赌博,不仅是赌运气,还有心理上的博弈,虎哥在这方面,悟出了一些经验。 若是普通人跟赌,反倒是容易被他表现的犹犹豫豫,误判了他的牌。 “看来虎哥的牌不大呀,那我继续‘闷’。” 我识破不拆穿,配合虎哥的表演,继续下注五块,还故作好心的提醒眼镜男:“我觉得他牌肯定不大,赢家,不是你,应该就是我。” 对于我的年轻气盛,满嘴正经的胡说八道,大家都见怪不怪,认为我是小屁孩,胡咧咧,都当成一个笑话。 他们的这种心态,反而更符合我的心意。 “跟十块。” 眼镜男对我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虎哥那里。 这两个人,似乎都吃定了我,在他们眼里,我成为了最不起眼,没有获胜可能的送财童子。 可他们殊不知,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拖拉机,是很上头的赌牌游戏,三个人的一轮下注,只在短暂几秒钟,像似一条流水线一样快。 短短一分钟,牌桌上的钱,已经堆积到了两千多块,算上我手里赢的钱,给民叔交住院费的钱,够了。 “小子,怂了?不闷了?” 虎哥见我停止下注,准备看牌,出言讥讽。 “不闷了,再闷学费都压没了个屁的。” 我继续加强学生人设的伪装,伸手拿起牌,一张张的慢慢捻开,嘴里还不停嚷着自己想要的数字:“七,七,七。” 我的底牌是一对七,单闲一张9,而我底气十足的原因,是那张藏在袖口中的黑桃7。 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城府的捻开最后一张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跟十块!” 捻开最后一张牌后,我几乎是差一点激动的跳起来,整个人身体绷直,手里的钱,潇洒的拍在赌桌上。 我的得意,显然是赌场小白拿到大牌时,控制不住的激动与喜悦。 “我不跟了。” 眼睛男在我下注后,手中的同色,甚至不打算开我的牌,便直接插进了牌堆里,选择弃牌。 他相信我的伪装,认定我是赌场小白。 什么样的牌型,在得知前两张时,会单要一张七? 答案很显然,567、678、789的顺子,或者是豹子! 无论是哪一种,眼镜男的红桃同花都赢不了。 “孩子,拿到大牌,也不能你那么嘚瑟,会吓走同桌的。”虎哥一撇嘴,他对我的张扬,很不满意。 我吓走了眼镜男,在他看来,间接的导致他少赢了钱。 “是吗?那你怎么没被吓走呀?” 第四章刁难 “是吗?那你怎么没被吓走呀?”我继续下注,赌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争锋相对。 又下了几轮,我手里的两千块钱,只剩下八九百左右,牌桌上的钱,已经堆积成一座小山,起码得四五千。 前期我是‘闷’牌,下注金额,是他们的一半,虎哥和眼睛男下注进去的钱,比我要多的多。 终于,在我伪装出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下,虎哥扛不住了。 他抽出二十块钱,拍在桌子上,随后将手里的牌亮开:“来,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什么牌,这么有底气!” 毋庸置疑,他的牌,和我设想中的一样,QKA顺子。 “不好意思,我豹子!”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手腕轻微一抖,袖口中的七,掉落在手中。 说实话,我很紧张,额头甚至已经冒出了冷汗。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看似洋洋得意的我,手里其实是四张牌。 脸上挂着潇洒得意的笑,我一张张的掀开底牌,黑桃7,红桃7,梅花7! “顺子遇豹子,这没办法啊,天注定的输钱局!” “是呀,这小子运气太好了。” 周围赌客看到我亮出的三张牌后,起哄的同时,也在暗自庆幸自己提前弃了牌。 “不好意思了虎哥。” 我冲着秃头微微一笑,伸手去收钱。 所有人都被那一手豹子所震惊,唯独我,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小手指回弯,将利用手心藏牌掩盖的那张方片九弹入袖口。 虎哥面色顿时阴沉,他冷冷的盯着我收钱的动作,咬着牙,却没有吭声。 这里是赌场,老板有本事开赌场,收高额的‘水钱’,那就会保护每一位客人的权益,这是我赢的钱,在赌场里,没人能赖得下,抢得走! 这一局,我赢到了五千块,也是我今天的目标,三千给民叔交住院费,另外两千,作为我的原始积累,我要用这两千,去赚化疗治病的费用! 洗牌,发牌,故意输掉一局,我站起身,冲着牌桌上的所有人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家里长辈还等着我呢,我就先走了。” 民叔还在医院,是否从昏迷中醒来,身体状况如何,一直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好在从医院出来之前,杨姐说过,民叔没有生命危险,才让我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在出千之中。 赢够了钱,我也要回去看看民叔的情况。 “小子,赢完钱就想跑是不是啊?” 听说我要走,虎哥拍案而起,瞪大的眼睛,一副要吃人相。 今晚的两次大输赢,都是他输给了我,这让他心中对我这个毛头小子充满不满,尤其是见到我准备赢钱跑路。 “赌场有规定,赢钱不让走吗?” 对于面前这个光头,我一手豹子主动开牌,已经仁至义尽的留了一线,他却还要故意叫嚣找茬,这人我的脸,也阴沉了下来,转头问旁边的抽水仔:“你们这里有这样规定吗?” “没有的,大哥。” 抽水仔,瞅了瞅虎哥,又看了看我,低下头,小声的回应。 他就是一个伺候局的,两头,他谁都不敢得罪。 “赌场没有规定,但是跟我老虎玩,就没有赢了钱就跑的道理!”气氛,在老虎的叫嚣下,剑拔弩张。 引得其他桌赌客的围观。 今晚,虎哥输了大钱,他在我手里就输了将近三千块钱,这不是一笔小钱,如果是三头五百的,他也不会如此失态。 “老虎,这里是我的场子,不是廖矮子的游戏厅!” 就在我准备继续反驳时,一个纹龙画虎的中年人,从二楼走了下来,站住楼梯口的位置,冷冷的注视着老虎。 在见到此人时,老虎顿时没了火气,眼神中,甚至出现了惧色:“军哥,我没别的意思,主要这小子太不守规矩,哪有赢完钱就跑的道理呀,也不给别人捞回去的机会。” “输了钱,是自己运气不好,别怨天尤人。” 军哥站在二楼楼梯上,瞪了老虎一眼后,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小兄弟,不想玩了就走,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军哥的态度很好,我也没必要继续板着脸。 “好。” 微笑点头后,我不再停留,迈步就走。 走出棋牌室,耳边的混乱消散,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我短暂的有些不习惯。 夜晚十点多的街,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少了白天城市里的喧嚣,多了几许荒凉。 将赢来的钱揣进怀里,点燃一根香烟,我独自一人,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我的情绪激动中,带着忐忑,整个人都在恍惚之中。 短短两个小时赢的钱,几乎是我一年的工资,穷了这些年,赌博给我带来的暴富,让我心生贪念,可想到民叔的腿,又让我恐惧。 民叔说过,他的老千生涯,迫使无数家庭支离破散,十赌九诈,他曾用一晚上,让一位百万富豪倾家荡产,跳楼自杀,没人能逃过人性的贪婪,普通人只要上了牌桌,命运就已经被注定。 包括民叔自己也逃不脱人性的贪,毁于贪,他双腿残疾,被断三指,妻离子散,是因果报应,也是贪心所致! 恍恍惚惚的走在前往医院的路上,直到前方的路,被阴影笼罩,我才有所察觉。 “小子,刚才出老千了吧!” 面前一道熟悉的冷哼,让我回过神,三个彪形大汉,如铁塔一般,挡住我前方的道路。 为首那人,正是在棋牌室不让我走的老虎! “输不起就别出来玩。” 我退后两步,对方来势汹汹,分明不怀好意。 “出千还不承认是吧,别以为你身上藏牌我不知道!”老虎眼珠子一瞪,抬起手指向我:“给我搜!” 他心中一惊。 难道老虎看出我的袖里藏花了? 不可能! 民叔说,我的袖里藏花,快到连他都看不清,更何况是老虎这群棒槌,他是在炸我! 不再多想,对方人多势众,又不怀好意,我想脱身的唯一办法,就是跑! 转身过,刚准备逃跑时,我才发现,在我的身后,也有老虎的人。 前后两伙人,形成包围之势,将我围困在中间。 “老虎,你敢动我?你知不知道我老爸是谁?”我故作淡定,挺胸抬头,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谁呀?”老虎的大手,在他光头上摸了一下,一脸凶相。 “我爸是阳明区警局的二把手,你敢动我一根手指,你们谁都跑不掉!” 第五章明抢 我随意编造了一个身份,警局二把手的身份,吓唬这群地痞无赖,我认为是绰绰有余。 “呵呵,你爸叫什么呀?” 老虎从口袋中摸出烟盒,点燃一根香烟,饶有兴趣的问我。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配吗?”我扬起下巴,鼻孔朝天,一副目中无人的二世主姿态。 这种时候,我只有装的越高傲,底气越足,才可能吓得住他们。 “小骗子!” 老虎也不跟我废话,他似乎笃定我在说谎,果断的下达了命令:“抓住他!” “我爸叫李景刚,你打听打听!” 双手被两个混混架住,我仰起头,直视老虎,狠声道:“再不放开我,我让我爸都给你们抓起来!” 李景刚是我爸的真名,但我爸不是什么二把手。 听到我爸的名字,老虎笑了,笑的很讽刺,他用夹烟的手,挑起我的下巴,我能清晰的感受到烟头的火热,烧灼我的皮肤。 “阳明区的局子我总去,那的领导我都认识,就是没听说过有叫李景刚的!” 谎言被拆穿,我被老虎的人,强制性拖进了小胡同。 “给我搜!” 我的四肢被死死按住,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脱束缚。 在老虎的一声令下,一名混混开始对我进行搜身。 “抢劫啦!” 我大喊着,拼命的挣扎,希望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牌,不在我的身上,他们搜不出证据。 我清楚,老虎看不出我的出千,他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把我赢的钱抢走! “虎哥。” 果不其然,那名小弟从我身上搜出今晚赢的五千块后,便停了手。 老虎接过钱,蹲下身,羞耻性极强的用那沓厚厚钞票,啪打我的脸:“老子告诉你,在阳明区,只有老子赢别人钱,没人能赢老子的钱!” “走!” 老虎站起身,大手一挥,带着几个小弟朝胡同外走去:“哥几个,今晚想吃点啥呀。” “这个点,整点烤串,喝点啤酒呗。” “哈哈哈,走。” 我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冷冷的注视老虎五人离去的背景,心中带着杀意! 他抢走了我全部的钱,这些钱,是给民叔交住院费的钱! 他抢的不仅是钱,还是民叔的命,想起民叔这些年对我的恩情,那股无名的怒火,就在我胸口燃烧的更加猛烈! 目光四顾,在地面上找来一块红砖,我跟着老虎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曹尼玛,老虎!” 扬起手里的板砖,我从背后偷袭,朝着老虎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在我眼里,他不止是抢走了我的钱,还是想夺走民叔的命,我决不能忍! ‘啪’ 板砖敲在他的光头上,应声而碎,断成两截。 红灰之下,血液流淌而出! “啊!” 老虎被偷袭受伤,痛呼一声,双手捂住脑袋,蹲在地上。 我没有留手,握着那半截砖头,继续朝他的脑袋上砸去:“把钱还我,还我!” “都是死人啊,给我弄他!” 老虎不是一个人,在他身边,还跟着四个小弟。 在老虎的呵骂下,四个人从突发状况的茫然中清醒,朝着我扑来!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八只手。 毫无例外,从我出手的那一刻,结局就被注定。 我被打了,打的很惨,比老虎要惨的更多,浑身上下的疼痛,让我躺在地上,久久不能站起。 在老虎临走之下,还曾对我放下狠话:‘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抢走我的钱,还打了我,这个仇,我记下了! 日后我一定要让他跪在我的面前,叫爷! 如一条死狗般,在地上躺了不知多久,这才忍着疼痛,咬下坚持,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想过报警,可那有什么用? 控诉老虎抢劫? 不提老虎是否在警局有没有关系,单论钱的来历,就不光彩。 钱是赌来的,就算警察抓了老虎,钱也会当做赌资没收,我还会背上一个赌后犯的罪名,被关进拘留所。 民叔的病等着交钱,可现在的我,身无分文,去哪弄三千块呢? 兜里没钱,我连赌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赢钱。 思来想去,我迈着缓慢的脚步,重新走回棋牌室! 钱,我是在他们棋牌室赢的,结果走出去不到五百米就被人抢了,不能找警察说理,我就只能找上棋牌室! 能不能有效,我不清楚。 但这是我唯一的办法,民叔的病,拖不起,大不了再挨一顿毒打,那又何妨? ‘嗙’ 一瘸一拐的走进棋牌室,我将刚刚用来砸老虎的那块板砖,狠狠的拍在门口柜台之上。 “都别玩了,这是一家黑店,我刚赢的钱,出去就被抢了!” 公然砸场,破口大骂,我的举动,无一例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之所以要把责任推脱到棋牌室的身上,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开棋牌室,收取高额‘水钱’,保护赌客的安全,是他们的义务。 赌客们最在乎的就是安全性,会不会有警方抓赌,赢的钱是否能拿得走,场子里是否有老千,这些,才是赌客最关心,最在意的东西。 我赢的钱被人抢走,我断定,只要我把事情闹大,吸引所有人的关注,赌场老板碍于颜面,也会帮我解决这件事! 这是一次赌,赌赢了,我拿回属于我的钱,赌输了,大不了再挨一顿毒打! “这不是刚才赢钱的那个学生吗?怎么浑身是血啊?” “肯定是老虎那家伙不讲规矩,刚才这学生要走,他都不让...” “等会看看怎么处理吧,这赢完钱,出门就被抢,还给人家打成这个样,以后谁还敢来了。” 我布满灰尘,血迹和破洞的衣服,遍布伤痕的皮肤,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低声议论。 我的闹事,很快引起了棋牌室的注意。 “你别他吗胡咧咧,我们棋牌室开了这些年,还没人说我们是黑店,你出了这个门,谁知道去哪了,是不是故意上门讹我们!” 吧台卖烟的中年妇女,走出吧台,推搡着我,想要给我推出去:“别在我这闹事,出去!” “就他吗老虎抢的我钱,你们都是一伙的吧!”我不依不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把你们负责人叫来,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什么人啊,在我的场子闹事!” 在我的吵闹下,军哥和几名打手,从二楼走了下来! 第六章要账 “军哥,就是这小子,非说咱们跟老虎串通一气,抢了他的钱!”中年妇女指着我,对军哥控告我的罪行。 我则一副耍泼的架势,坐在地上,手指军哥:“我刚才赢钱要走老虎就不让,然后是他从楼梯走下来,才放我走,结果我刚走出去不远,老虎就带着人抢走了我的钱。 分明就是你们和老虎串通一气,表面让我走,背地里早就打好了抢劫的算盘!” “你是在外面被抢的,又不是在我们店里,谁知道你的钱咋没的,我看你就是讹我们!” 中年妇女见我泼他们脏水,东北女人天性的泼辣劲儿也上来了:“谁抢你,你就管谁要去,不行就报警抓他,爱咋咋地,别在这胡搅蛮缠!” 她说的很对,我是在胡搅蛮缠,可我别无他法。 赌博赢来的钱,报警那是自找麻烦。 找老虎讨账,这偌大的城市能不能找到是一码事,就算找到了,我孤身一人又真的能把钱要回来吗? 我在这家棋牌室赌钱被抢,找他们来要账是我唯一的办法,给民叔治病的钱,拖不得! “报警?你是想让我这个赌后犯被抓起来吧,要我看啊,你们这都是套路!” 赌博是违法行为,抓住会被拘留这是常识。 即便赌客当场逃避抓捕,被警方发现证据和逃跑线索,半年之内,警察还可以依法进行抓捕,这些逃离现场后,被抓捕归案的赌客们称为赌后犯。 “这小子说的对啊,报警那就是去吃哑巴亏,钱要不回来不说,还得拘留交罚款!” “老虎就是笃定这小子不敢报警,才敢抢的钱。” “赢钱拿不走还得挨顿揍,简直没王法了!” “嘘,等会再说,先看看大军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都在眼巴巴等待这场闹剧的结果。 这种效果,是我想要的,只有引起群众的注意和愤慨,从我的身上映射到他们的未来,引起群众恐慌,才能给赌场压力。 “你说是老虎抢走了你的钱,对吗?”赌客的议论,让军哥皱起眉头。 “对。” 我直视军哥,他的眼神咄咄逼人,我不躲不闪,用更加坚定的目光与他对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老千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谎言,若想达到真正的瞒天过海,不仅技术上要巅峰造极,眼神也要坚如磐石,否则,很容易被高手通过眼神察觉到露怯和心虚。 “在我大军的赌场玩,我就会保证每一位顾客的权益,我现在带你去找老虎,你被抢的钱和你被打伤的医药费,我连本带利的给你要回来!要不回来我大军自掏腰包!” 大军高声说道,大哥的气场全开:“阿伟,叫上弟兄,走!” 大军态度强势,给出的解决办法深得人心。 他作为赌场老板很清楚赌场的名声与收益挂钩,名声好,赌的人多,抽水自然多。 而往往名声败坏,就在一瞬间,相比于赌场环境,赌客们更在意赌场的公正性以及安全性。 如果今天这件事军哥不能给我一个妥善处理,不仅会寒了我的心,周围所有的赌客也会给这家赌场贴上一个‘危险’的标签。 试问,一家赢钱会被抢的黑赌场,谁会愿意来呢? ...... 跟随军哥一伙人来到一家游戏厅。 军哥进门后,一句话没说,也不用说。 游戏厅经理见军哥带着二十几号人气势汹汹,立即陪着笑脸主动走了出来:“军哥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呢,我好叫人备茶迎接。” “把廖矮子给我叫出来!”军哥对经理的示好视而不见,冷着脸说。 廖矮子这个外号,是我今晚第二次听大军提起,每次提到这个人时,大军表情都会不自觉出现一抹厌恶,我推测两人关系并不好。 观牌看数,观面看心,这是职业老千的基本素养。 “您找廖总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说,我……” 经理的话还未说完,大军手下阿伟上前一步,用手指点着经理的肩膀:“军哥让你把廖矮子叫出来听不见吗?你算什么东西,还跟你说说!” “我……” “大军,这么晚带人过来,找我什么事呀?”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男声从游戏厅深处传来。 我闻声看去,三个中年人正朝着这边走来,为首那人不到一米七的个子,皮肤黝黑,想来就是这家游戏厅的老板,廖矮子。 “廖矮子,把你手下的老虎叫过来。”大军从兜里摸出一盒中华牌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老虎不在,我是他大哥,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来解决。” 廖矮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相比于大军的冷漠,他给人的感觉更好接触一些。 “他在我的赌场输红了眼,打了我的客人,还抢走了钱。” 大军嘴边的香烟凑近火机点燃,他深吸一口,将香烟夹于两指间:“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解决?” “抢走多少钱,我来赔。”廖矮子问。 大军冲我招了招手,问:“老虎抢走你多少钱?” “五千两百一十三块。” 我的钱不用数,我也清楚是多少,一分不会差。 就像扑克牌一样,牌经过我手,我就清楚五十四张牌的顺序。 “既然军哥都出面了,这个面子我给。” 廖矮子瞥了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吩咐手下经理:“小张,去柜台给这位小兄弟拿五千三。” 五千三,多给出的几十块钱并没有让我窃喜,反而让我觉得对方在故意的羞辱。 还不等我开口,大军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五千三?哼!老虎打了我的客人,抢走了钱,你廖矮子拿五千三就想平事? 传出去的话,我大军的面子还要不要了?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我站在大军的身侧,看着他威严霸道的气势,说实话,我是由心的敬佩。 “那你说要怎么解决?”廖矮子在自己的游戏厅,被外人当众呵斥,脸色难堪下来。 “两点要求,第一,除本金之外,额外赔偿医药费两千。第二,叫老虎过来给我的客人道歉!” 第七章导火索 大军的要求,站在道理的角度,不过分。 老虎抢劫伤人,还给我本金赔偿医药费,并且道歉,这合乎情理。 “大军,咱俩都是跟一个老板混的,没必要闹得一点情面没有吧?”廖矮子很不满大军的要求,脸色渐冷。 其实,换位思考之下,我也能理解廖矮子的不满。 这家游戏厅是他的场子,在自己的场子,当众叫自己的小弟给外人赔礼道歉,他的面子也挂不住。 “他的人在我赌场闹事时,可曾考虑过我的情面?” 大军冷哼一声,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少废话,半个小时之内见不到老虎,我就砸了你的游戏厅,这件事就算闹到聂老板那里,你也不占理!” 作为旁观者,从两个人针锋相对,我意识到,这件事远没有表象那么简单。 结合大军对廖矮子的态度,我猜测两人之前就有结怨,否则,两人为一个老板共事,大军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面子不给廖矮子留。 我的出现只是引爆雷管的一条导火索罢了。 廖矮子沉默了几秒后,抬起头,锋利的目光直逼大军,一字一句的对手下吩咐:“把老虎给我找过来!” 大概二十几分钟后。 老虎头顶纱布,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孔:“大哥,我冤枉啊,是这小子出千在先,设局赢我的钱,我才出此下策,而且是他动手先打的我,你看我的脑袋。” 老虎进门后直奔廖矮子,手指被我用板砖敲过的伤口,诉苦起来。 这种恶人先告状的行径,很可笑,我甚至懒得反驳他。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暂且不提,大军大张旗鼓的过来讨说法,就不可能因为老虎的三言两语狼狈而归! 别说他的狡辩很拙劣,就算老虎说的是真相,今晚白的也必须是黑! 哦对,老虎说的是真相,的确是我出千做局坑他,但出千没有被抓现行,就不是出千。 “你自己去解释。”廖矮子坐在椅子上,恨铁不成钢地挥了挥手。 涉世未深的我都看透的事情,廖矮子这位当事人也心知肚明,这件事,是大军借题发挥,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虎的那一番狡辩看似头头是道,实际上,愚蠢至极。 当他说‘出此下策’四个字时,就已经变相承认抢劫伤人这个事实。 “军哥,我错了,我没有想给你添麻烦的意思....” 老虎在来的路上,已经将游戏厅内发生的事情了解清楚,他知道,大军很生气。 “小兄弟,你过来。” 大军冲我招了招手,正眼都没有去看老虎。 “军哥。” 我走到大军身边,他伸出胳膊,拦住我的肩膀:“小兄弟,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们赌场照顾不周,我让他给你道歉。” 大军冷淡的脸,破天荒的掀起一个笑容的弧度,手指地面:“老虎,跪下来,道歉!” 老虎谄媚的脸,顿时一怔,不可置信他看了看大军,又回头看了看廖矮子。 廖矮子没有吭声,他只是默默的记在这笔账。 “跪还是不跪?” 见老虎迟疑,大军冷漠的声音,再度从我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站在大军身后的小弟齐齐上前一步。 “跪。” 廖矮子都没有出头,老虎就没有退路。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老虎缓缓的跪倒在我和大军的面前:“对不起,我错了。” 老虎说的咬牙切齿,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怨毒。 我只想要回我的钱,不在乎老虎的道歉,大军的举止看似在为我出头,实际上,我已经被他陷入了不仁不义之地。 老虎不敢找他麻烦,但一定会把今天的仇怨记在我的身上。 “军哥,这是七千三百块钱,五千三本金和二千块钱医药费。” 老虎下跪后,游戏厅经理拿着一沓有零有整的钞票,递给大军。 大军看都没看一眼,转手递给了我:“自己数一下。” 接过钱的那一刻,我悬着一晚上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民叔的住院费有着落了! “他抢走了我五千二百一十三块钱,这八十七块钱是多出来的,我不要。” 我将多余的钱,退回给经理。 我只想要回属于我自己的钱,多出的八十七块钱,在我眼里是施舍,是讽刺,我不会要! 人活着要有骨气! 走出游戏厅,我将两千块钱的医药费递给大军:“军哥,我只要属于我的那部分,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没有大军,我的本金都要不回来,更何况医药费。 我缺钱,但这两千块钱本就不属于我,不是我的钱,我不会要! “呵呵,有点意思。” 大军也不推迟,接过我递来的两千块钱:“愿不愿意帮我个忙?” “走吧,我跟你回趟赌场。” 大军能需要我帮得忙,用脚趾也能想到。 他需要让我在赌客面前证实赌场的清白,弘扬赌场公平公正,捍卫赌客资金安全的好名声。 听到我的话,大军眼中流露出几许赞赏:“你是一个聪明人,走吧上车。” ..... 回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掉身上的血渍,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门,老旧的木门还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回来了?” 民叔虚弱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他已经从昏迷中苏醒。 “嗯。”听到民叔还没睡,我推开门,打开屋内的灯。 橘黄色的灯泡,将民叔惨白瘦削的脸,照的格外病态。 “叔你感觉怎么样?” 我坐在病床前,给民叔倒了一杯温水。 “没事了,明天早上你给我办理出院,咱回家。” 民叔拉过我的手,在碰触到他手的那一刻,冰凉的触感像一根刺,扎在我心口。 “再住几天,大夫说你这身体虚.....” 我知道这种病瞒不住,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民叔讲,想着能拖一天算一天。 “你不用瞒着我,我都知道,这种病治不好。” 民叔打断我的谎言,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似乎他对于白血病这个事实,毫不在乎。 “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早就活够了,答应你爸的,我做到了,你现在长大成人,我也完成了对你爸的承诺。” 民叔这些年,每每醉酒后提到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我爸,要照顾好我。 我心里清楚,他早已经看淡了生死。 “金钱、名誉、女人都拥有过,享受过,我这一辈子值了。”民叔另一只手盖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苟延残喘的活着,没啥意思了。” 生病的人是他,他却反而安慰起了我。 “叔!” 听着他的安慰,我心如刀绞,强忍着心中的悲凉,我提高一个声调,态度坚决:“钱不是问题,多少钱,我都要给您治!” 第八章更为糟糕 次日一早。 在一楼大厅的缴费窗口,办理好住院手续,缴纳三千块钱住院费后,我向医院提出了离职申请。 白天的时间,我要专心照顾民叔,晚上还要赌牌赢钱,无暇继续这份工作。 办完离职,走出主任办公室,杨姐拿着化验单找上我:“小李,有一个情况我必须提前跟你说一下。” 从杨姐紧促在一起的眉头来看,我知道,民叔的病情可能比想象中更糟糕。 “杨姐你说。”我站在原地,等待杨姐开口。 “你叔这个身体状况,恐怕是坚持不了几个月了,化疗无非是多活两三个月。 但化疗不仅人遭罪,钱也跟着遭罪,不如出院回家,有化疗的钱给老人买些好吃好喝的,开开心心过完最后这段时间。” 杨姐苦口婆心的劝说,其实我都懂。 杨姐是站在我的角度,设身处地为我着想,可我不能眼看着民叔走向死亡,却不做任何努力。 我努力和争取过,即使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我问心无愧。 “杨姐,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我叔!” 杨姐是省里医学院的高材生毕业,见多识广,如果她都没有其他办法,我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嗯…除非做骨髓移植才有机会保住他的命……” “就做这个骨髓移植,需要多少钱?杨姐!” 听到‘骨髓移植’的方法能救命,我双眼放光,激动的打断了杨姐接下来的话。 我此时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救民叔,任何代价我都能接受。 “你先听我说,骨髓移植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杨姐挥手打断了我的激动,笑容苦涩的对我摇了摇头:“骨髓移植需要直系亲属骨髓进行移植,并且风险很高,有很大概率患者走不下手术台。 并且,咱们这边的医疗技术跟不上,最好去北京、上海、天津这种大城市做,费用可能要几十万,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杨姐的这番话,如果晴空中的一道闷雷,在我耳边炸响,震的我脑袋发晕。 钱和风险暂且不提,单是直系亲属移植这基本条件,我就没办法满足。 民叔在这世界上的唯一血脉至亲,就是他那早已杳无音信近十年的儿子,茫茫人海,中国十几亿人口,我去哪找呢? “先给我叔做化疗吧,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关于救民叔这件事,我没有半点纠结,他对我有恩,哪怕仅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哪怕倾其所有,我也要救他。 希望是靠拼搏而来,如果连拼搏的勇气都没有,奇迹又怎么会出现呢? “你这孩子...唉....” 杨姐见我如此的执拗,还想劝两句,最后也只是长长一声叹息:“再准备两万块钱吧,化疗和靶向药都很贵。” ...... 晚上六点半,陪着民叔打完最后一瓶点滴,看他睡下,我才离开医院。 化疗,靶向药等医疗费需要两万,这还只是最小的一部分。 寻找民叔的儿子,去北京做骨髓移植才是大钱。 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可我的口袋里,仅有二千块钱。 赌,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对大军的印象不错,在这个赌场打牌玩的安心,所以今晚我选择的地点,还是大军的赌场。 经过昨天的事情发酵,我显然已经成为了这家赌场的红人,每一个服务生,抽水仔都认识我,对我微笑点头。 挨个赌桌走了一圈,我的脚步最后停留在二十一点的牌桌前。 二十一点论赢钱速度,不敌拖拉机。 玩拖拉机,做一局牌,碰到一两个怨种,赢无限的钱,一把赢个几千块钱很正常。 二十一点不同,最大的倍数是双王通杀,才十倍,赢的钱有限。 我之所以选择二十一点,是因为二十一点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换庄难。 这家赌场的规矩是五小龙换庄(五张牌点数加在一起,不超过二十一点),只要闲家不拿到五小龙,庄家就一直掌控发票权。 作为一名老千,当我拿到庄的洗牌权时,整个赌桌的输赢,全部都有我掌控,只要我想,就没人能换掉我的庄! 通过洗牌出千,远比拖拉机的袖箭稳定,袖箭是留牌在身,留牌既是留脏,时刻可能面临被抓的风险,洗牌则不然。 “两门,每门十块。” 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我抽出两张十块钱下注。 “小兄弟,人太多了,一个人只限压一门。”当庄的胖子,只给我发了一门牌,并解释道:“我眼神不好,压的太多门数太多,我看不过来。” “好。” 我收回十块钱,等待发牌结束。 正常而言,二十一点只要有钱,一个人下注几门牌都可以。 但赌牌这东西,规矩再讲,现在是胖子当庄家,规矩就由他来定。 “来一张。” “再来!” “曹,冒泡了。” “.....” 庄家按照顺序,一个人一个人的问过是否需要加牌后,轮到了我。 “来一张。” 我底牌两张是一张十,一张3,十三点。 玩二十一点,最恶心的就是遇到13到16点,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小牌,不加牌未必能赢过庄家,加牌又有很大的可能会爆牌。 果不其然,一张黑桃J拍在我的面前时,就已经注定了这局的输赢。 二十三点,爆牌冒炮! “嗯...”我没有着急掀牌,伪装的犹犹豫豫要不要加牌:“算了,不要了。” 四张爆牌,闲家需要掀牌,三张爆牌的情况下,闲家可以隐藏,万一碰到庄家加牌爆了,那么没被开牌的闲家,即便爆牌也算赢。 但是,胖子庄家并没有给我伪装表演的机会,冲我勾了勾手:“掀开吧。” 我没有掀牌,直接将十块钱丢了过去,证明我已经输了钱。 庄家敢直接开我牌的原因,并非是猜测到我已经爆牌,他一定有自己的底气。 果不其然,这一局庄家二十点,通杀全场。 “白老板运气不错呀,又是二十点。” “可不是嘛,自从白老板当了庄,这运气就好像做了火箭,蹭一下就上去了。” “是呀,就这一会儿的工夫,都起了三四把杰克了。” 其余几位赌客看着姓白的胖子收钱,不禁感叹两句。 “玩牌就这样,起了一把好牌运气也就跟上去了,嘿嘿。”白胖子笑嘻嘻收起钱,开始洗牌、发牌。 玩二十一点的人很多,我为了抢位置,没有先观察,见有空位就直接上了桌,几个人看似无心的调侃,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拿出二十块钱下注,随意的摆弄起手中的零钱。 我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在悄悄观察起白胖子的动作。 我发现他在洗牌时,刻意将一张A留在底部,倒牌时,一直是从中间向上倒,底部的牌,从来没动过。 发牌时,最开始一切正常,可当他给自己发牌时,我清晰的看见他从牌堆的底部,将那张A抽走,发到自己的牌面上。 他在出老千! 第九章天龙 抽底是千术中,最拙劣的方式。 将自己想要的牌放在牌底,发牌给自己时,从底部抽出,这种低级的方式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甚至比发二张更简单,普通人多加练习也能做到。 从白胖子的发牌速度看,他是专门为了赌牌练习过抽底,速度很快,如果是普通人的赌客,很难发现。 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也称不了老千。 在这种小棋牌室玩玩还行,换做是有明灯暗灯罩场的赌场,早就被人抓去剁手了。 “不好意思了各位,今晚实在是太幸运了,杰克!” 不出所料,白胖子发完牌后,还不等排在第一位的闲家叫牌,他直接大手一翻,将自己的牌亮开。 一张红桃A,一张黑桃K,通杀全场。 除非有人愿意赌五小龙,否则白胖子直接获胜。 我看了一眼底牌,一对八,十六点,除非接下来的三张牌加一起不超过五点,概率渺茫,索性将弃了牌。 “我草,老白你这么整,可就没法玩了。” “那可不呗,这一会儿都杀我二百来块了个屁的。” 听着周围人对白胖子的抱怨,我心想这种小赌场的赌客,果然都是一群棒槌,输成这样都没想过是庄家出千。 “哎呀,运气这玩意就是这样啦,前几天我当庄开锅输一宿呢。” 白胖子一边洗牌,一边安抚着周围的赌客。 他这种玩法,赢的次数太过分,很容易让其余赌客认为他运气太好,从而下桌不玩。 不过,二十一点这种类型的牌局,从不缺少赌客,赌客如流水一样,有的人玩几局后,输钱就下桌,但又很快有其他人补位。 “这哥们儿运气真好,我坐下来一局还没赢过呢。”我搓了搓手,将手伸向白胖子:“来,让我这个切个牌试一试,我还就不信能这么背。” 切牌,是每一位闲家的基本权益,庄家不能拒绝。 “好啊。” 白胖子也不含糊,将握住牌的手挪向我,等待我从最上方的牌面上切出去一小摞。 他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切不到他码好的底牌。 可我的目的,不是去捣乱他的出千,而是换掉他的庄! 作为一名老千,当我接触到牌的那一刻,我将是这场牌局的主宰者! 四个手指盖住牌堆,拇指抿出来一摞牌,放下牌桌上。 很普通的一次切牌,没任何异常,实际上暗藏玄机。 我在切牌时,数量很讲究,我特意他留下了十九张牌,这十九张牌,刚好够他给全部闲家发牌后,剩余一张。 想要赌五小龙的前提,就是把他手里的牌用空,因为我发现这个白胖子的手段很卑劣,他除了抽底给自己发牌之外,还特意留了两张十点在底牌。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的技术没办法支撑他掌控整个牌局,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在其他闲家即将赌成五小龙时,抽底发十,来撑爆对方的牌。 手段卑劣,却不得不说,在二十一点这种方式很管用。 所以,我想要赌成五小龙,就必须把他设计好的底牌用尽。 当然,我可以抓千,以我的速度有百分百的把握抓现行,只是没必要,除了得罪人之外,还会暴露自身,损人不利己罢了。 “小兄弟,你这牌切的准啊,刚刚好剩一张,差点就要通赔喽。”白胖子瞥了我一眼,拿起我切下的牌堆,盖在仅剩的一张牌上,吆喝起来:“老王,要不要牌啊。” 二十一点有个规矩,如果我切剩下的牌,不够发底,就要通赔全家。 但我是谁呀? 我是一名老千! 作为一名老千,我只要打手牌的厚度,就能清楚这堆牌还剩几张,五十四张牌我切掉了三十五张,剩余十九张。 如果有误,一定是扑克缺牌,我不可能出现失误! 我是第七位闲家,在他们要牌时,我捻开自己的牌,一张Q一张10,二十点。 二十点已经算是保赢的牌局,可我并不满意。 “小兄弟,到你了。” 白胖子依次问询后,轮到了我。 “来一张。”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加牌。 白胖子没有直接作弊抽底,正常从上面发了一张牌,一张梅花3。 “继续。” 我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等待白胖子继续发牌。 我目光紧盯着白胖子的发牌动作,他也被我脸上的得意,弄的紧张起来。 下一张牌,方片5。 加上我牌底的二十点,我的牌数是二十八点,早就爆牌了! 可我势头不减,继续叫牌:“再来!” 目前,我的牌桌上已经是四张牌,再叫最后一张,就是五小龙,也是二十一点的叫牌上限。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和白胖子身上! “龙!” “龙!” 周围人,不少被白胖子用抽底赢钱的赌客们,开始纷纷叫‘龙’,其实,现在牌桌上的大部分人都希望我能赌赢,因为在他们看来,白胖子起了运势,只有换掉这个庄,他们这群闲家还能翻盘。 在我们一群人的注视下,白胖子的嘴角抖了抖,表情不自然。 看着白胖子的窘态,我内心暗自发笑,我注意到,他的手指一直在最上方牌和最下方牌中徘徊。 他想给我发底牌的十,又见这么多人盯着,怕被抓千内心胆怯。 “等什么呢?发牌呀。” 我微微一笑,无论他给我发什么牌,都改变不了这一局,我只是想逗一逗罢了。 “走着!” 在我的催促下,白胖子紧咬牙齿,动作浮夸的抽出了那张他早就准备好的十。 “唉...又是十。” “又是一条残龙,看来白老板这个庄家,要坐到天亮了。” 周围人遗憾的坐稳自己的位置,在他们眼里,解决一定注定。 是呀! 明牌三张已经是十八点,我的点数除非是三,否则不可能赢。 在二十一点中,没有两点,最小的牌就是三,因为双A是双飞,直接就可以掀牌胜利。 “不好意思了白哥。” 白胖子刚松一口气时,我玩味一笑,拿起桌子上的底牌,轻描淡写的掀开。 黑桃A,黑桃2,三点!成龙! 早在切牌时,我就已经抽出一张A和一张2藏匿在手心中,这局牌,从切牌起,就在我的掌控之内。 将两张牌翻开,我故意将这两张牌送到白胖子的面前,故意气他:“还好我这是一条天龙,有惊无险啊,哈哈哈。” 第十章老千的控场能力 “还好我这是一条天龙,有惊无险啊,哈哈哈。” 借助将牌送至他面前的挑衅动作,我另一手前送,小指回扣,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的牌上时,将原本底牌的Q和10弹入弃牌的牌堆,完成销赃。 整个过程行如流水,一气呵成。 牌桌上的这群棒槌连白胖子抽底都看不出来,想洞察到我出千,根本不可能! 哪怕我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他们我要出千,他们的眼睛也看不出端倪。 在我的故意挑衅下,白胖子抿嘴笑了笑,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挺好,正好我当庄发牌发的手都麻了。” 我说过,当我拿到庄家的洗牌权时,我就是整个牌桌的主宰者! 整个赌桌八位闲家,我想让谁赢,赢多少倍,拿什么牌,以至于他们追什么牌,追几张牌,全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这就是一名职业老千的掌控力! 我不会像白胖子那样,打着运气好的名声,局局都拿大牌,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我会故意控制输赢的频率,倍数,在有输有赢之间,所有人不知不觉中,悄悄的将钱揣进我自己的口袋。 最低起注五元,封底五十的二十一点。 我仅用不到一个小时,就在所有人不知不觉中,赢了三千多块。 赌博的刺激,在于未知性,你永远不知掀牌前是输是赢的那种神秘感。 以及以小博大获胜时的喜悦。 当一个人,掌握了所有人的牌局命运,输与赢都在股掌之中,那种赌博的快感也就不复存在。 我就是这样的人。 赌博对我来说,是赢钱的工具,麻木又无趣。 正当我专心做局时,敏锐的感知力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我。 目光望去,在不远处的楼梯口,我看到了大军的身影。 他见过我望过来,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迈步上了楼梯..... 我从他的笑容中,察觉到一丝丝的怪异,包含千言万语,却又只字未提。 “发牌呀,看什么呢?”白胖子催促道。 他在我的刻意针对下,已经将之前坐庄时赢的钱,输了一个七七八八。 但他仍不死心,一直想要赌成五小龙,重新拿回庄家。 在一个老千面前,白胖子想通过赌运气的形势坐回庄家,天真的可笑。 除非我想,否则他今天一整晚,都赌不成五小龙。 “哦,好。” 从分神中缓过神,我开始继续发牌。 大军出现的小插曲,在接下来专注做局中,被我忽略而过。 牌局仍在继续,除了像白胖子这样只玩二十一点的赌客外,其余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压十块。” 待到一人下桌后,一个身材,长相都很平庸的中年男人上了牌桌。 他的入场,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我照常发牌。 “洪刚哥,好久不见呀,最近在哪个场子玩呢?”男人刚上桌,白胖子热情的打起招呼。 “生意上忙,最近就没过来。”洪刚冷淡的回了白胖子一句,手指轻敲桌面,对我讲:“来一张。” 我正常发牌,发出一张A,目光看着他的脸,等待他要不要继续追加。 A在二十一点中,充当一和十一的角色。 “继续。” 洪刚再次敲击桌面,我继续发牌,这次是一张5点。 发过这张5后,我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下一位玩家。 在场每一位赌客的手牌,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洪刚的底牌是14点,A和5是六点,现在他的牌是19点,换做任何一个赌客都不可能继续再叫牌了。 “再来!” 可就在这时,洪刚既然继续叫牌。 我眉头不自觉的轻轻蹙起,每一张的排列顺序都在我的脑海之中。 下一张牌是两点,加上他手里的十九点,刚好是二十一点。 我不可能让庄给他,左手攥牌,右手拇指从牌堆中捻出一张,放在洪刚面前,问:“赌成了吗?” 看似平常无异的发牌,实际上,在发牌的瞬间,我左手轻微捻动第一张牌,露出第二张的牌角,右手拇指顺着第二张牌角,抽出第二张牌。 一张红桃四! 我发牌的手法,与白胖子相识,他的叫抽底,我用的叫发二张。 这种技术手法不难,普通人多加练习也能学会到像白胖子那样的皮毛。 但若是要练到炉火纯青,瞒天地,欺鬼神的程度,没有十几年的苦心专研,学不来。 我的手法,瞒天地,欺鬼神夸张了一些,但以这群肉眼凡胎的赌客,就算让他们盯着看,让他们录像后放慢速度看,他们也看不出端倪来! 洪刚看到那张红桃四的时候,没有吭声,抽出五十块钱,赔付给了我。 我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五十块钱上面,而是不禁多打量了洪刚一眼。 十九点还敢继续赌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会‘活’能猜出我下张牌的二。 很明显,他可能是后者! 他引起了我的警惕,在接下来的几局牌中,我特意留意这个人。 他没有使用任何的千术,但是他的眼睛,在我洗牌和发牌时,总是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盯着我的手。 普通赌客在玩牌时,会把注意点关注在自己的手牌上,在庄家洗牌的阶段,大家都会出于放松的阶段。 对比之下,洪刚显得格外反常。 他的反常是细微的,但在我这位有心之人的观察下,格外显眼。 “白哥,时间挺晚了,我也该回家了,这个庄让给你来当吧。”一局牌结束,我笑呵呵的将洗好的牌递给白胖子,借由离开。 见到我主动让庄,白胖子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好,谢了奥小兄弟。” “你们玩,我先走了。” 让完庄,我收好钱起身离开。 时间只是借口,我离开的理由是因为洪刚,我怀疑他可能是赌场里的暗灯,察觉到了我老千的身份。 我有自信他看不出我的手法,但为了保险起见,我选择回避。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民叔说过,当老千的身份被人怀疑时起,就随时有暴露的风险! 刚走出赌场的门几步之远。 身后再次响起开门声,以及洪刚的声音:“小子,你等一下。” 第十一章诱惑 我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洪刚正从赌场门口快步朝我的方向赶过来。 “有事?” 我不慌不忙,平静的看着洪刚,等他靠近。 自从老虎的事情结束,我对大军的赌场十分信任,我认为洪刚不敢拿我怎么样,而且我又没有赢他太多的钱,他也不至于找我的茬。 就算他发现我出千,又能如何? 离开牌桌,没有抓住出千现场,他就算发现我的身份,又凭什么可以给我扣上出老千的帽子呢? “军哥找你上楼。” 洪刚走到我的面前,停下脚步,在说起军哥时,目光朝着斜上方的棋牌室二楼瞟。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户窗,窗台前,军哥负手而立,对我露出之前他上楼时的那种奇特笑容。 洪刚这一句话,已经将主次位摆明。 洪刚是大军的手下,想必洪刚在牌桌的表现也是大军安排,我分析大军找我的目的,是与出千相关! “好。” 军哥帮过我,他邀请我上楼谈话,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个面子我都要给。 跟随洪刚,径直踏入二楼最里侧的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十几平米的面积,摆放了一张办公室,以及几把椅子。 洪刚带我入门后,便退了出去,办公室内,只留下我和大军两人。 “坐吧。” 大军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在那里。 “军哥,你找我有事?”我坐在椅子上,目视大军问道。 “小东,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有话直说了。”大军拿起中华香烟,从中抽出一支递给我,又给自己点燃一支。 我接过香烟,不客气地拿起桌上闲置的火柴,划燃,等待大军的下文。 “洪斌是我手下最出色的老千,你能瞒过他的眼睛出千,很牛逼,我很欣赏你,过来跟我干吧。” 大军眼神中的欣赏没有隐藏,我能看出来他的求贤若渴。 “什么出千?军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装傻充愣的反问,大军找我的原因果然与我猜测相同。 民叔叮嘱过我,老千的身份万万不能暴露。 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军没有抓住我出千的证据,我担心他是想用钓鱼执法的方式,套出我老千的身份。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哪怕仅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要避免暴露身份,这关乎于我的后半生,以及民叔的命! 出千是要被剁手的,若是失去这双手,我就没办法拯救民叔! “你的手法固然高明,输赢的控场也足够谨慎,但牌局中,没有那么多频繁杀大输小的巧合存在。 放心吧,这个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出了这个门,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我今晚的谈话。” 大军吐出烟雾,在狭小的办公室内,仿若一道迷雾结界,将我与他隔绝两地。 我的手法足够精湛,这并非我吹嘘,就连民叔都为我的天赋感到吃惊,我敢说,整个原江市没有一个暗灯,能通过眼睛,看到我出千的手法。 但我的实践经历太少,正如大军说讲,我专注于杀大输小,根据赌客们的下注金额来制定胜负牌型,这在有心人的观察下,就是破绽。 想必大军就是在楼梯口,观察我控场的几局牌后,就已经揣测到我老千的身份,才让洪斌入场验证。 “我就是这几天走运,赢了点小钱,哪懂什么杀大输小呀,呵呵...”我憨笑几声,继续狡辩。 出千被抓之前,我不可能承认自己是一名老千,这是原则! 闻言,大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坐直身体,将烟灰弹入茶几上的烟灰缸内:“只要你愿意加入我的团队,每个月底薪五万,分成对半。 小东,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没有赌场罩着,一个人的老千,不好干。” 大军不再继续相劝,他开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便让我回去自己考虑。 说实话,当他开出月薪五万时,我的确心动了,在医院工作时,我的月薪不足五百,一次性翻了一百倍,这对我而言是诱惑! “军哥,五万的工资确实诱人,不过我真的只是运气好罢了。”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向往,而是一副无奈又惋惜的表情。 即便大军开出十万,我也不可能答应。 一名老千想赢钱并不难,只是我现在底子薄弱,只能去一些小赌局玩。 等当我的本金积累够多,去大赌场,或许我也可以像民叔那样,日赚百万! ..... 从大军的棋牌室离开,我并没有直接去医院。 民叔突发生病,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医院度过,而我自然要搬到医院陪护。 很多刚需的物品,我需要回家收拾一下,拿回医院。 将生活需要的洗漱用品,换洗衣物收拾好,我拿起一直被我视作珍宝的相片,用手掌擦去表层灰尘。 照片拍摄于我八岁那年,照片里,民叔白西装黑衬衫,裤鼻上挂着奔驰车的钥匙。 父亲的双手,搭在我矮小的肩膀上,共同拍摄了这张三人合影。 这是我唯一和父亲的合照,也是我唯一的念想。 “爸,你和民叔的仇,我一定给你们报!” 目光在相片上停留几秒,我将照片一并返回原位,拎着收拾好的行囊,离开家门。 东北十月的夜晚,映照了曹丕的《燕歌行》中的: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萧瑟的秋风,吹得我的衣襟咧咧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潮气,每一个呼吸,都会吹出一团白雾。 ‘汪汪汪....’ ‘汪汪汪!’ 走在前方医院的路上,旁边胡同内,混乱暴躁的犬吠声,惹的人心烦意乱。 这条街道上的几个胡同里,聚集着一群流浪狗,经常在夜晚时,因为争夺食物或者抢占地盘打架等,狂吠个不停。 对于这种情况,我已经习以为常。 郊区地段的社会治安,城市容貌,以及整体居民素质都相对于主城区偏差,这就是事实。 “惊喜,惊喜,别咬了....来人啊!” 就在这里,胡同内传来一名女子无助的尖叫:“滚开,你们别咬我家惊喜!” ‘汪汪汪!’ “啊…” 听到胡同内的求助,我意识到一定是那群流浪狗结帮成派的欺负人。 没有半分犹豫,捡起路边唯一能当做武器的石头,冲进胡同内。 第十二章英雄救美 胡同内。 六七条大小不一的流浪犬围成一个半圈,呲牙咧嘴,口水凝成长线,顺着牙缝流过下巴,悬在半空。 凶狠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对立面的一人一狗,喉咙中发出低吼。 “小哥,帮帮我,求求你了...” 女人见到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乞求着。 她看起来二十四五岁左右,长发披肩,皮肤白皙,一身蓝色的牛仔裙,将那双修长的腿遮盖住大半,却掩盖不住她婀娜的身姿。 女人楚楚可怜,眼圈泛泪,在她面前,一条黄身黑脸的马犬,已是满身伤痕,身上多处咬伤。 “别怕,没事啊。” 我手持砖头,对女人安慰一声后,挥舞着手中的板砖,朝着狗群大喊:“滚,都滚,不让我拍死你们!” 小时候我听说过,流浪狗最怕凶狠的人,只要状态够凶狠,让流浪狗惧怕,它们就会逃! 反之,一旦让流浪狗看到你的恐惧与怯懦,它们才会欺负你。 “滚,一群畜生,想死了是不是!” 我努力表现自己,做出凶狠的样子,手上砖头不停挥舞,一步步的朝着女人的方向靠近。 样子是装的,不怕是假的。 我内心慌的一批,只能强忍坚持,一旦露怯,一场人狗恶战必不可免。 ‘嗡..汪汪...’ 这群流浪狗早已习惯了人类的凶,它们忌惮我的到来,却迟迟不肯离去。 随着一声狂暴的犬吠,流浪狗们再一次的朝着护卫在女人身前的马犬扑咬了过去! “啊,惊喜,别咬了..小哥帮帮我...” 女人拽着捆绑马犬的狗链子,想要阻止马犬和流浪狗的互咬。 局势已经不可控制,我也不能再迟疑下去,一手拎着从家里取回来的包袱,一手拿着板砖,快步朝流浪狗冲去:“曹,再不滚老子打死你!” 我冲进狗群,挥起手中板砖,狠狠的朝着一条流浪狗的脑袋砸了下去。 ‘嗷嗷~’ 被板砖砸中,那条狗痛呼地吱哇乱叫几声,看向我的眼神中,是浓浓的忌惮。 而我在砸出第一板砖后,对狗群的忌惮逐渐减少,肾上腺素飙升,一股暴戾在我胸口燃烧。 同伴受伤,狗群的目标从马犬身上挪开,朝我扑了过来:‘汪!汪!汪!’ “曹尼玛的!” 我大骂一声,左右开弓,左手的包袱甩向扑向我的流浪狗,右手的板砖,掐准时间就会随机挑选一个狗头砸过去! 作为一名老千,我手上的功夫十分灵敏迅速,我挑准的时机,任何一条狗都躲不开! “小心!” 女人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 老话讲,双拳不敌四手,我这是双拳难敌四狗,遭到围攻,再敏锐的注意力也会有疏忽。 一条黄色的土狗,呲着牙,一口咬在了我的小腿上。 “小畜生!” 疼痛让我不禁破口大骂,愤怒在这一刻抵达一个新高度,我将包袱朝着围攻过来的流浪狗扔了过去,吓退几条野狗。 包袱脱手,我弯下身,闲置下来的左手捏住土狗后脖颈处的肉,右手砖头从侧面,朝它咬住我的嘴巴抡了过去! ‘嗷嗷!’ 一声凄厉的痛呼,土狗松开了嘴。 我左手顺势一拉,将土狗从我的小腿拽开。 情况如此紧急,我必须要让这群流浪狗忌惮我,恐惧我,否则它们会不死不休! 我没有留情和犹豫,将土狗高高拎起,手臂抡了一个半圈,将它砸向胡同的墙壁! ‘嗷~’ 土狗顺着墙壁滑下,它低迷的痛呼一声,便没了声响。 “来呀!老子看看你们哪个还敢!” 手中砖头指向流浪狗群,我咆哮着,气势骇人。 人分善恶,狗也分好坏,这群有野性,是伤人的狗,死不足惜! 见到同伴被我摔死,流浪狗群怕了! 它们目光警惕的死死盯着我,发出震动般的低吼,脚步却慢慢朝黑暗中退去。 在退到它们认为的安全界限后,转身而逃。 ‘呼~’ 我长出一口气,将手里的砖头丢在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包袱。 “谢谢你,你的伤怎么样?”女人走到我的近前,感激的说道。 “我没事,这一片流浪狗多,以后晚上少走胡同,危险。”我提醒道。 这片胡同是流浪狗的地盘,想必是女人牵着狗闯入进来,被流浪狗误以为是争夺地盘的狗,才发生了刚刚的一幕。 低头瞥了一下小腿,伤口附近的裤子被血液染红了一小片,看来一会儿送完东西,得去打一针狂犬疫苗。 女人将额前碎发挽到耳后,慢慢蹲下身,检查我的伤口情况:“流了这么多的血还说没事?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我正好去医院,自己处理一下....” 我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女人坚决的否定了:“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必须对你负责到底!” 听到‘负责’两个字,我莫名觉得好笑,点头答应。 在路上,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江凡,山东人,在我市的一家国企公司当会计。 短暂的接触,她给我的直观感觉就是温柔,大方,很细心。 “这盒药一天三次,每次两片,这个胶囊一天一次,每次一粒就行。” 处理好伤口,打过疫苗,江凡将两盒药塞进我的手中:“还有,这个纸条上面是我的电话号码,因为今晚的受伤,引发的任何后果,我都会对你负责。” 听到有一个女孩说对自己负责,这种感觉很奇特。 这些年,我都没有与一个女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江凡的出现,带给我一种异性之间的怦然心动。 我是一个比较排斥女性的人。 我妈在我三岁时,与我爸离婚抛弃了我。 民叔的老婆,在民叔最落魄的时候,卷走全部家产,将民叔置于死地。 原生家庭的因素,两位至亲的婚姻不幸,让我对女人有一种天生的反感,在我的认知中,女人是一个随时可能背叛,甚至是背后捅你一刀的生物! 我不敢接近! “好。”我接过纸条,点头答应。 这些年的成长经历,让我变成一个冷漠的人,但我对江凡的冷淡,并非不想理会,源自内心的局促和紧张。 我想跟她多说几句,却小心翼翼的不知怎么开口。 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真的很玄妙。 目送江凡离开,我看着手中的电话号码,犹豫再三,还是依依不舍的将它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承认,我对江凡有好感,但我不信女人。 好感或喜欢,埋在心里。 现在的我,不适合,也没资格谈情说爱! 我也不信这世间有真爱!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人性。 我只信人性! 第十三章再遇江凡 两万块钱的医药费,对于一个一心想要赢钱,手头有启动资金的老千而言,并不算一件难事。 短短四天时间,我凑齐了两万块钱,并且给自己留出了八千块钱的原始资金。 这四天以来,我没再去过大军的棋牌室。 他察觉了我的老千身份,即便他抓不住我的出千现场,但被赌场盯住的老千,又有哪个能有好下场呢? 赌场是东家,像大军这种人,有江湖和官方的背景,深不可测。 我只是一个下九流的老千,我的职业不比小偷高尚。 无依无靠的我,得罪了赌场,人家有几百种方式弄我,不仅限于抓住出千的把柄。 回绝了大军的邀请,就不要再去添麻烦,省得惹火烧身。 四天内,我一共换过两个地方赌。 频繁在一个地方赢钱,难免让人升起疑心。 喜乐棋牌室。 我坐在一张牌九赌桌上,嘴上叼着烟,懒散惬意地把玩手中的牌,等待其他几家出牌。 “刘哥,你再借我五千,最后五千块钱好不好,我给你一毛的利息!” “江凡,你现在已经欠赌场两万块钱了,你拿什么还呀?” “我...我山东老家有房子,我可以拿房子抵押,你再借我最后五千,刘哥...” 懒散坐姿的我,在听到角落中熟悉的女人声音时,眉头皱起。 放下二郎腿,我扭头看去,那道总会在我寂寞时浮现在脑海中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几米开外,江凡楚楚可怜的乞求着赌场放贷的中年男人,整个人焦急又局促。 男人坐在椅子上,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江凡隐私部位打量,嘴角挂着贪婪:“老子又不能去山东收你的房,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抵押物?” 说到这里时,男人顿了一下,贪婪和淫意几乎要顺着裂开的嘴角流淌而下:“比如...你这个人。”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伸向江凡,去抓她的手。 看到这里,我心中的火,已经涌了上来。 我这个人没有朋友,如果说能称之为朋友的人,那一晚的江凡,算唯一一个。 不仅如此,那一晚她对我的一颦一笑,说要对我受伤负责的状态,都让我意难平。 我没有立即动身,我要等。 等江凡的态度。 赌徒的心智是人性的弱点,江凡参赌,有弱点,我能理解。 但如果江凡为了钱,甘愿牺牲身体,这种人便不值得我出手相助,以后,她也只是我的人生过客。 “小子,到你了!” 正当我全神贯注时,等待江凡对男人回复时,同桌赌客敲了敲我面前的牌桌,不耐烦的提醒道。 见到江凡躲开男人的咸猪手,我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回过头,将手里的牌掀开,随手抽了两张百元大钞进行赔付。 从开局之前,这局谁胜谁败,输赢多少我早已心中了然。 赔付完钱,我再次转头朝江凡的方向望去。 江凡在我赔付分神时,已经做出了回答,此时,江凡羞愤交加的转身离开。 中年男人则玩味的望着江凡的背影,淫笑道:“少在老子这里装高洁,你欠赌场这么多钱,早晚你得用身子还!” 放高利贷的这群人,最不是东西。 他们不靠法律要账,而是靠一些下作卑鄙的暴力手段,威胁恐吓,打骂侮辱。 只有你想不到的手段,就没有这群人做不出来的! 这群人仗着手里有张欠条以及官方的关系,就能为所欲为。 无论他们使用什么手段,只要不闹出伤残和人命,最终官方都会以民事债务纠纷来调解此事。 江凡一旦拿不出钱还账,落入他们手中,结果可想而知。 “江凡,等一下。” 收起放在牌桌上的散钞,在江凡即将出门时,我追了上去。 她闻声望向我,双眼泛泪,神情落寞绝望,当她看到我时,嘴角却掀起了一抹真挚和意外的笑容:“你也在这里呀?” “嗯,来玩两局。” 我轻轻点头,直接问:“你欠赌场多少钱?” “两万。” “在哪个赌台输的?” “楼上麻将厅。” 江凡用手背抹去眼角溢出的泪,苦涩的笑道:“喜东,我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也别赌了。” 江凡已经从烂赌鬼的疯狂中冷静下来,意识到赌博的危害,好心劝说起我。 我是老千,靠赌博为生的人,自然清楚十赌九诈的道理。 “你输的钱,我帮你赢回来。”我态度认真。 江凡给我的印象不错,她是在我和民叔逃亡东北后,除民叔之外,第二个关心过我的人。 另一位是医院的杨姐。 “算了吧。”江凡摇了摇头,她似乎并不相信我能靠赌,赢回来两万块钱。 “咱俩赌一下怎么样?” 我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钱,数出两千:“就赌我能用这两千块钱赢回来你压给赌场的两万欠条,我要是赌赢了,你必须戒赌,并且给我做一个月的晚饭。 我要是输了的话,不需要你掏一分钱。” 我的赌注很简单,赢了的条件并不过分,输了又不需要担责任。 “好,我答应你。” 在绝望之际,能有一线生机,江凡自然会争取。 在江凡的引路下,我和她回到了那间让她倾家荡产的麻将包厢中。 “江凡,你这是没借到钱,借了一个男人回来?哈哈哈。” 刚进门,一道令人厌恶的女性声音,以及那种审视的目光,就让我感到不爽。 包厢内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年纪与江凡相仿,不超过三十。 “倩姐我今天运气太差了,心思让我弟弟来玩几把,他手气好。” 江凡冰冷的手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空位坐下:“小东,你跟她们玩吧。” “快点开始吧,大家都等挺长时间了。”女人见我坐下后,开始催促。 “凡姐,你们玩多大的?”码麻将的同时,我开口问道。 98年,麻将机还没有开始流行,玩的都是手码麻将。 手码麻将,对于一名老千而言,等同于如鱼得水,出千方式与洗扑克一样,凭借码牌和记牌,达到出千的效果。 手码麻将是老千的天堂,麻将机则是赌场的乐土。 几年后麻将机的流行,虽然限制了老千通过码牌、记牌的出千方式。 却并没有减少出千的存在,反而日益猖獗。 很多赌场会采购专门的作弊麻将机,通过遥控器出千,来扫荡赌客口袋中的钞票。 第十四章伙牌 “五十块钱带庄的本地麻将。”江凡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身后。 “玩这么大呀?” 我们本地麻将与哈尔滨麻将相识,不过,哈尔滨麻将是边、夹、单调、对倒、七小对都能胡。 原江市本地麻将只能胡夹。 原江麻将没有南方麻将那么高的赔率。 没有十三幺,杠上开花等等这种动不动几十倍,上百倍的高赔率。 本地麻将最高的是宝中宝,赔付四翻倍,庄家五翻倍,大扣(全暗牌)再翻一倍。 其次是宝夹,三翻倍。 大风(上听后摸到杠牌)、红中满天飞、摸宝,二翻倍。 自摸翻倍。 赔率虽然不高,但五十块钱的麻将,庄家随随便便摸一把红中满天飞,三位闲家每人就要赔付四百。 五十底的麻将,根本不是江凡这种普通职员能负荷起的。 “嫌大就不要玩,让江凡来。” 被江凡称为倩姐的女人,不屑地瞟了我一眼:“还有最后三圈,抓紧玩,玩完我还得去吃夜宵呢,饿死了。” 既然这个女人着急输钱,我也不墨迹,开始抓牌。 民叔给我立下规距,先观局,后参赌。 情况特殊,我选择在局上观局,但在没摸清其他三家的状况时,我不会冒然出千。 还剩三圈牌,时间还早,足够我将江凡输掉的两万块钱赢回来! “二万。” 麻将是顺时针轮庄家,霸王庄的方式(庄家获胜继续坐庄)。 这一局庄家是我的对门,他开局打出一张二万。 二万没人要,轮到坐在我上家的倩姐抓牌,打牌:“五条。” 倩姐将一张五条推入弃牌区。 “三饼。” 我打出一张闲牌,第一局我在观察,出千不急于一时。 “九万。” “碰!” 坐在我下家的眼镜男打出一张九万,紧接着被倩姐碰上。 “幺鸡!” 碰牌后,倩姐打出一张幺鸡,力度较比上一次出牌,重了很多。 我继续抓牌,打牌,保持暗中观察,默不作声。 在我与下家分别出完牌后,坐在我对门的家伙打出一张五饼。 “吃五饼,二条。” 从开局到现在,一共抓了两轮牌,倩姐岔上两次牌,这让我提起高度注意。 “倩姐今天运气不错呀。”我打趣一句,看向坐在身后的江凡,想从她那里得到回复。 “倩姐牌运确实不错,几乎每局都是最先上听的那家。” 我相信运气,但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一直幸运,除非她出千。 江凡的一番话,让我警惕起来。 在我与江凡夸赞倩姐运气好时,下家打出一张八饼。 “运气这东西,来了是挡不住的。”倩姐得意一笑,伸手拿过八饼:“碰,听牌。” 四轮牌上听,岔三轮牌,这可不是运气的问题。 “不好意思啦各位,我胡了。” 在我不出千的情况下,毋庸置疑,这一局倩姐自摸胡牌。 经过这一局牌,我已经初步判定,倩姐出千了,并且是打的配合。 “这局我当庄,你们可要小心喽,八万!” 倩姐用力的打出一把八万,她的用力,仅限于比平常打牌时,力度稍微大了一些。 在她出牌的同时,我观察到,她另一只手的拇指,轻轻摸了一下无名指的最后一个关节。 “三条。”我打出一张闲牌,继续观察。 “九饼。” “碰。” 轮到我下家时,眼睛男打出一张九饼,紧接着被倩姐一对九饼碰上。 看到这里,对于他们的拙劣手法,我已经了然于胸。 江凡输钱,毫不为过,不是她运气差,是她被人算计了。 了解到倩姐的出千手法,我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回忆起上一局的牌。 江凡这是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局,整个牌局中,很大可能是三个人打配合,设计赢一个人的钱。 他们的出千方式并不高明,没有手法,都是配合。 每一次倩姐重出牌时,都能吃到饼,而她推牌时,能够吃到万。 他们的配合方式应该是重饼,轻条,推牌万。 至于说每次都能精准的打到倩姐所需的点数,技巧来自于倩姐闲置的那只手。 她每次出牌,闲置手都会摸其他手指的关节,每一个关节就代表一个点数。 出牌力度及方式提示条饼万,摸手骨提示点数。 上一轮倩姐重力度出牌,表示要饼。手指摸了无名指的最后关节,那是从食指尖算起的第九个关节,表示要九。 二者结合在一起,是九饼。 眼镜男观察到信号,打出九饼,倩姐碰牌,这就是三人打配合圈钱的方式! 一群小赤佬,在我面前打配合出千,今天,我要让他们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老千! “听牌!” 在两个人配合喂牌的情况下,倩姐第一个上听。 此时,我是一口听,手里六七条,吃到五八条就能上听。 “八条。” 恰好这个时候,对门打出一张八条。 “碰,听牌。” 碰牌上听,我伸手摸了一下宝,宝是三万。 摸宝只是掩护,宝是什么,在码牌的过程中我都了然于胸。 我在以摸宝为掩护,将我胡的牌,利用手法码在下一摞牌里。 “四饼。” 倩姐摸到我码的牌,作为上听玩家,除非抓到自己的胡牌,否则都要打出去。 而这张四饼,正是我胡的牌。 “不好意思,我胡了。” 我推开牌,有横(三张一样的牌),有掌(顺子),有对(一对牌),另外两张是三饼和五饼,夹胡四饼。 他们的配合,只是增进上听的速度,并不能阻碍其他家胡牌。 我的胡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小屁胡而已。” 倩姐拿出一百,一副无所谓的样儿。 屁胡是麻将中最小的胡牌,倩姐是庄家赔付双倍,其余两家就是五十块钱的底。 “屁胡也很棒啦。” 坐在我身旁的江凡对我竖起大拇指:“我玩了一晚上才胡两把,小东你第二局就能赢,真厉害。” “哈哈...”面对江凡的夸赞,我就像一块木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用干笑来掩饰。 ‘哗哗...’ 麻将洗牌的碰撞声,清脆响亮。 倩姐几人趁着洗牌码牌的过程,聊着结束后去哪里吃顿大餐。 而我则在盘算,这一局我要用怎样的方式,荡平她们的好心情! 这一局,由我坐庄,我要让她们看一看,什么是真正的老千。 他们的三脚猫手段,在一名老千面前,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第十五章宝中宝 跟在民叔身边学习千术这几年,扑克,牌九,麻将,骰子,我是样样精通。 随手一掷,骰子在桌面上转了几个圈,停止。 五点,抓对门。 让出五摞牌,我从第六摞开始抓牌,跳牌。 五点是我故意摇出的点数,我观察过,对门第五摞牌的第一张是二条,这张二条,就是这一局的宝牌。 记麻将,讲究技巧。 我是老千,但我不是神仙,我的记忆力再好,我的眼睛也不可能将每一张牌的位置收入眼帘。 我在记麻将时,能记住的只有自己码的牌,以及观察宝牌。 记宝牌并不难,有技巧。 普通人掌握技巧,多加练习也能学会。 因为宝的位置是固定的,庄家摇骰,骰子摇到1,3,5,抓对门。 2,6,抓下家。 4抓上家。 刻意记住这六个点的牌,在根据庄家的变换,进行位置变换,就能知道宝的点数。 “二筒。” 随手打出一张闲置牌,等待抓牌的机会。 我手里有一张幺鸡,还需要抓张三条。 夹胡的顾名思义,只能夹中间那张牌胡,凑齐幺鸡和三条,夹胡二条。 宝是二条,这一局我要赢宝夹。 宝夹的倍数仅次于宝中宝,我当庄,我就要王炸开局,起码是宝夹,挫一挫这群棒槌的锐气! “八条。” “六条。” “碰,大饼。” 牌局持续进行,他们几个依旧根据暗号,给彼此提示牌型。 三个人并非是只给倩姐一家喂牌,你来我往,配合娴熟。 这也是三家赢,江凡一人输的原因。 他们的小伎俩,我懒得理会。 轮到我抓牌时,我直接将牌扣了下去:“一万,我大扣!” 这是开局的第二轮,我喊出大扣时,倩姐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我,眼神掩饰不住的惊诧和不可思议。 全部停顿动作,等待我摸宝。 “不用紧张,没夹上。”摸完宝,我将宝放回原位,略显失望的说道。 几个人见状,长舒一口气,正常抓牌。 宝是二条,这一局,我的底牌中有一副杠,所以,我并不满足于宝夹。 我坐庄,正常而言暗杠每人需要给我一百块钱。 三百块钱我根本不在乎,这一局,我要玩把大的! “你们可要小心打,我庄家大扣,点炮很贵!”我的语气中,是得意,也是炫耀。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扣下的牌,是一堆散牌,根本达不到上听的标准。 如果现在有人检查我的牌,就能知道,我在是炸听。 不过,无论是扑克还是麻将,在结束之前,都没有检查其他人家牌的规距。 我的牌底是,四张七条,七八九万,一对二饼,六八条,以及幺鸡和八饼,两张闲牌,一共十三张。 “二条。” “幺鸡。” “吃,四条。” 一轮结束,又到我抓牌。 我伸手前探,宽大的手掌盖住并排码在一起的两张牌,拇指飞速掠过,用手指感受牌的点数。 前牌是九万,后牌是七饼。 正常顺序,我应该抓那张九万,但这两张牌中,后牌与我手中的八饼搭配,对我有用。 无名指微微弯曲,夹住七饼,在手掌上提的过程中,拇指轻点九万,将其推至七饼的位置。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我快速完成了摸牌,选牌和换位的出千过程。 没有留下任何的破绽。 “我感觉这张有点像红中呢。” 我故弄玄虚的用拇指用力在七饼上搓了搓,然后当着三人的面前,将七饼拉到身前,看牌。 “擦,是幺鸡,这手感怎么跟红中一样。” 我失望的将牌打了出去,在打牌的瞬间,手掌内收,将七饼夹在手心。 手指前探,勾起我扣在麻将桌上最边缘位置的闲牌幺鸡,打了出去! 当着包括江凡在内的四人注视下,七饼换幺鸡,没一人察觉破绽。 “哎呦,幺鸡和红中你都摸不准,笨死得了。”倩姐不屑的撇了撇嘴,注意力重新投入牌局。 经过这一手偷天换日,两张不搭边的散牌,凑成了组合。 “六条。” “吃,上听。” 倩姐在眼镜男的配合下,成功上听。 我知道,留给我的机会不多了,只有一次抓牌的机会。 因为我看到倩姐在上听出牌时,推牌摸了食指第二节,证明她胡二万。 上听之后,她给出同伴信号的原因,就是想让同伴给她点炮! 我这局是庄家大扣,输顶多输一家,赢是赢他们三家,倩姐显然是准备毁掉这局牌,下了我的庄! 我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一次抓牌的机会,对我而言足够了。 手里七八饼,想要胡牌,必须在这次抓牌中,拿到六饼或九饼。 抓牌的位置,刚好抓到我面前这十四摞牌,这是我码的牌,每一个位置是什么牌,都被我记在脑子里。 下一张牌还是幺鸡。 距离幺鸡最近的九饼,中间隔着三张牌。 三张牌的距离,我的手掌再宽也盖不住,但这点小事,在一名专业老千面前,小菜一碟。 正常去摸那张幺鸡,拿起幺鸡,我伸开胳膊,在对门面前的宝牌上面磕了一下:“沾沾宝气。” 这种偏迷信的‘沾沾运气’在麻将中很常见,很多麻将爱好者,都有这个习惯。 九成以上赌博的人都迷信,信运气、信风水,对于我的动作,倩姐三人并不奇怪。 她们以为我在封建迷信,殊不知,我是在借着这个动作,出老千! 收回手臂,手掌在九饼上方掠过,没有停留。 但就是那短短的瞬间,我手中的幺鸡推在九饼的身上,将九饼撞出牌摞,取代九饼的位置。 掉落的九饼,又被我的拇指托住,落在我的手里。 “卧槽!” 我震惊地看着手里的九饼,脸上洋溢起不可抑制的狂喜:“玩这么久麻将,头一次抓到宝中宝!” 听到我胡宝中宝,倩姐三人差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急忙要验牌:“什么宝中宝,我看看!” “你看。” 我将九饼扣在牌堆里,手掌在牌的背面拂过,随后,双手按住麻将两侧,将十四张牌掀开! 所谓的宝中宝,就是手里有三张相同的牌,还夹胡这张牌,既是夹胡自摸,也是杠胡大风,这就叫宝中宝。 我大扣时的牌底是四张七条、七八九万、一对二饼、六八条、以及幺鸡和八饼,这是一个不成形的牌。 两轮抓牌,幺鸡换成了七九饼。 我掀牌前的拂牌,看似无心,实际是在调换位置。 掀开牌时,我的牌型为,三张七条、七八九万、七八九饼,一对二饼,最后是六八条,夹胡七条! 我之所以不选择暗杠的原因,就是在等这一刻的宝中宝。 除我之外,没有人清楚我坐手一个杠七条,他们视线中看到的,是我最后一张牌摸到的七条! 形成了宝中宝! 第十六章你是一个老千? “这.....” 包括江凡在内的四人,齐齐站起身,看向我的牌。 这一次,言语苛刻、巧舌如簧的倩姐,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 “小东,你牛呀,真的牛!” 相比于倩姐三人的落寞,江凡的兴奋显得格格不入。 她激动的手,不停在我胳膊上晃,笑得灿烂:“庄家宝中宝,还是大扣,这得多少钱呀?哈哈。” “每家三千二。”我摸了下鼻尖,江凡的亲密举动,让我紧张的浑身不自在。 我从来没有跟一个女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五十块钱底,屁胡五十,自摸一百。 大风,摸宝,红中满天飞再翻一番,是二百。 宝夹翻倍四百,宝中宝再翻一倍是八百。 庄家翻倍一千六,大扣再翻倍,每家三千二百块钱。 三千二百块钱,一共翻了六翻倍,这在我们本地麻将中,已经是封顶的倍数。 每家三千二,三家九千六百块。 “那这局就赢了九千六?这么多!”江凡用手掩饰住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巴,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 她在与我对赌时,是不相信我能帮她赢回那张两万块钱的欠条,只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答应对赌。 直到我收下倩姐三家不情不愿掏出的厚厚一沓钞票时,江凡抓住我手臂的手指,因为过度惊喜,不自觉用力抓的更紧:“小东,再来一把宝中宝我们就快回本了呀。” “凡姐,宝中宝哪有那么容易,我这只是运气好,走了狗屎运。” 我收起钱,将麻将推入牌桌,开始洗麻将。 语气是无奈,事实并非如此,只要我想,我可以每一局都赢宝中宝。 不过,赌博出千要细水长流,不然会吓跑猎物! 牌局继续,他们三人的配合再默契,在我的手法面前,也不值一提。 两圈牌打完,江凡欠赌场的两万块钱,已经被我赢了回来。 “红中满天飞,胡了。” 一张红中拍在三人面前,我掀开底牌,夹胡六万。 这局我坐庄,每家四百。 “我饿的胃疼,不玩了,不玩了。” 倩姐撂下脸,嘴撅的能栓一头驴,给我钱的动作,不是递,而是丢,牌品不行的表现。 “不玩可以,但是你们赢江凡的钱得退回来!这是规距。”我盯着倩姐查钱起身的动作,认真的说。 赌场里,麻将与扑克的离场规定不同。 麻将是按圈玩,大家在牌局开始之前定准圈数,通常是12圈或16圈,大家必须玩到指定圈数为止。 提前离开,除非其余三家同意,或者输到没钱。 赢家想要提起走,要么找人接替,要么把赢的钱全部退回来! “你小子输不起是不是呀?”倩姐见我出言阻拦,眉头一皱。 “是你们怕输才对。” 我稳如泰山的坐在原位,淡淡的开口:“不然叫赌场的人过来问问?” 赌场收取高额的茶水费,就要保证每一位赌客的权益。 为了名誉,赌场一定会按照规矩办事,倩姐想要离开,必须打完最后一圈,除非退还赢的钱! “江凡,你说句话!”倩姐清楚赌场里的规距。 她知道跟我争辩不通,转而将矛头指向江凡。 “小东,倩姐不舒服今天就算了吧。”江凡对我眨了眨眼睛,使着眼色。 我是帮江凡赢钱,倩姐是她的狐朋狗友,她没有意见,我也不能再说什么。 三个人离开后,我数了一下钱。 从我上桌到结束,一共赢了两万一千三。 “走吧,帮你把借条赎回来。” 一行有一行的规距,放高利贷的中年男人垂涎江凡的美色,但当我拿钱赎回欠条时,他也要按规距收息毁条,不再纠缠。 规距和信誉,是行业的镖旗。 这杆旗倒了,生意也就没了。 “小东,谢谢你。” 走出棋牌室,江凡紧了紧身上的单薄上衣,羞涩的对我道声谢。 “没什么谢的,明天晚上我去你家吃饭,记得做个西红柿炒鸡蛋。” 一个月的晚饭,是江凡输给我的赌注。 我赢来的东西,必须要兑现。 “其实...其实我不太会做饭。”江凡将额前秀发挽到耳后,尴尬的笑了笑。 “一个女生不会做饭是不是有点可笑呀?”江凡见我没有回答她,连忙补充:“但我可没有毁约的意思,我虽然不会做,我可以学呀。” “好,把你家地址给我,记得多做一点,我还要打包。” 连吃带拿,听起来有点可耻。 但我要求的晚餐都是家常小菜,一个月吃下来顶多几百块,都不及今晚我给江凡赢的零头。 “富通路明月花园4号楼201。”江凡没有迟疑,曝出了她家的地址。 “现在回家吗?我送你,正好去认认路。” 看着身边美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脱下外套,主动披在她的肩膀上。 “回家。” 江凡面向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笑容之下,似乎还有一点感动。 “秋风刺骨,下次出门多穿点,不然老了会坐病。”这是民叔常对我说的一句话,现在我转送给了江凡。 “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怎么跟我妈似的,老气横秋。” 送江凡回家的路上,我们聊了很多,我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江凡却是一个特别健谈的女孩。 看着身边正在分享生活趣事的女孩,我想,这辈子如果能与这样的女孩度过一生,应该是一个幸福的事情吧。 与江凡的未来,只能在脑海里撰想。 我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有稳定的国企工作,是养在鱼缸里,安居乐业的金鱼。 我是一个游走在江湖中的老千,是翱翔世界,盘旋天际的鹰。 “李喜东,谢谢你的外套,很温暖。” 江凡脱下我的外套,对我甜甜一笑,伸手指向二楼的一户窗:“这户就是我家。” “嗯,天冷,抓紧上楼吧。”我接过衣服,对江凡摆手告别。 “拜拜。” 江凡转身迈步走向单元门,我也穿上了还残留淡淡香味的外套。 “李喜东。” 正当我转身离去时,江凡叫住了我的名字。 “怎么了?”我扭头看向她,问。 “你是一个老千,对吗?” 第十七章有故事的女人 “你是一个老千,对吗?” 夜晚的秋风,吹散江凡的长发,随风飘荡。 三楼一户未熄灭的灯,像是摄影棚的补光灯,照得她的肌肤雪白如玉。 江凡那对晶莹透亮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怔住身体,诧异地望向江凡,难道,她看出了我的身份? “感觉。” 江凡撩了一下头发:“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 我莞尔一笑,没有作出回答,女人的莫名其妙,总是让人难以揣测。 “你知道刘倩是什么身份吗?”江凡重新走回我面前。 “什么身份?” 江凡不是在提问,她是想等着我询问刘倩的身份。 “她是我们合作公司的采购,她那份工作油水多得很,每次在我们公司订货,我们公司都要给她额外拿五个点的好处费,好几万块呢。” 提起刘倩的工作,江凡面露羡慕之色,随后又叹息一声:“唉,你要真是一个老千就好了。” “老千有什么好的?”我从口袋中拿出一盒哈尔滨牌香烟,点燃一支。 “老千多好呀,电影里的老千,一宿就能赢上千万,我们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 提起赚钱,江凡的眼里迸射出渴望的光芒:“再不济,碰到像刘倩这种大户,随随便便赌一局也能赢几万块。” “看来,你很羡慕老千这份职业。”我吐出一口烟雾,淡淡的说道。 一名专业的老千,手法是基础。 想要成为顶级老千,观察力以及洞察人心的能力,才是核心要素。 我的观察力敏锐,但我的社会阅历不足,对人心、人性的洞察不足,这也是民叔要让我在医院工作,领悟人性的原因。 从江凡的语气和状态,我能看出来,她对于钱的渴望。 “羡慕啊,老千多好呀,取之不尽的钱财,这个世界谁都靠不住,兜里有钱才是硬道理。” 江凡仰头,望向天空躲藏在云后的半轮明月,黯然神伤。 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深吸一口烟,感受烟雾从口腔吸入肺部的过程,我轻轻摇了摇头:“老千和骗子有什么区别?如果一个人有正常的生活和家庭,又有谁会愿意冒着剁手的风险当老千呢?” 我很正视自己的这份职业,老千和骗子没有区别,都是在骗钱,坑钱。 唯一的差别,就是我们坑的是赌徒的钱,是一定散出去的财。 赌和毒一样,会让人上瘾,赌徒的钱就算我不赢,也会输给别人,他们染上了赌,就注定保不住财。 这是一份昧良心的职业,如果我出生在普通家庭,平庸、幸福,哪怕我有巧夺天工之技,也不会入千门。 入蓝道,无可奈何之举。 我唯一的亲人躺在医院需要大笔的钱治病,杀父之仇等着我报。 我灰暗的人生,只有这两个信念! 很多人不珍惜、不满足自己的普通家庭,可那种家庭生活,对我这种人而言,可望不可及,是奢求。 “风险越大,收获才越多,钱才是硬道理,什么亲情爱情,狗屁!” 江凡深吸一口气,冲着我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江凡头也不回的进入单元门。 我吸掉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灭,转身离去。 ........ 接下来的几天,我白天在医院中陪护民叔。 晚上去江凡的家中吃饭,每次吃过饭后,还会给民叔打包送去一份,再去寻找赌局。 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我懂,每天吃完饭后,我不会多留,吃完就走。 不得不说,江凡是一个实在人。 她说自己不会做饭,并非推辞或谦虚,她是真的不会。 好在她有一颗学习的心,动手能力和记忆力很强,我教一次,她就能把我做菜的味道复刻下来。 几天的接触下来,我和江凡的感情日益增进。 她的生活很简单,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人一宠的生活。 她对那条名为惊喜的马犬十分上心,在江凡的眼里,惊喜不是宠物,而是家人。 她说,狗比人真心,与人接触,不如多陪陪狗。 在见证了医院里的生死离别,人情冷暖后,我认可江凡的话。 子女为了省钱,放弃父母的生命,这种事情在医院屡见不鲜,谈论真心,人真的不如狗! 每天吃饭时,我们闲聊的都是生活琐事,对于她的过往,她会刻意回避,只字不提。 江凡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她那看似温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难以让人接近的心! “小东,刘倩想再约你打一局麻将,你有时间吗?” 饭桌上,江凡给我夹了一块排骨后,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边的油渍,等待我的答复。 “你最近又跟她去打牌了吧?”我夹起排骨送进嘴里,头也不抬的反问。 那晚我跟江凡对赌的条约中,第一条,就是让她戒赌。 我是老千。 赌博的危害,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染上赌博,距离倾家荡产就不远了! 如果上一次不是我出手,想必,江凡的生活早就被赌场放高利贷的那群人闹得支离破碎。 “没有,今天刘倩来公司进货,说要跟你再赌一场。”江凡连连摇头,解释道。 “你为什么非要跟她搞在一起?她拉你赌博,那是存心在坑你,这种人没安好心。” 刘倩故意做局坑江凡,还让江凡借高利贷,这是存心害人。 作为江凡的朋友,我本能对刘倩产生敌意和厌恶。 “没办法,她们公司是甲方,又是大客户,得罪不起。” 我不明白,江凡只是一个会计,又不是销售,为什么会怕得罪一个采购。 但那是人家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也没兴趣多问。 “好,约的什么时间?” 刘倩那几个棒槌组合,想在我这里找面子,赢回钱,简直是痴人说梦。 正好我最近找不到合适的赌局,既然她主动送钱,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刘倩的钱来源于偏门,那就输在偏门,赢她的钱,我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第十八章冤家路窄 与刘倩约定的赌局,订在晚上八点。 十二圈麻将,从八点开始玩,预计十一点左右结束。 吃过晚饭,我和江凡一同下楼。 时间还早,我先陪她遛狗,她再跟我一起去赶赴赌局。 作为我与刘倩的中间人,江凡自然要陪同赴约。 在我的督促下,今天江凡穿了一件羊毛大衣,米色的大衣,刚好到达膝盖的位置。 保暖的同时,也将她高挑的身姿衬托的更为纤细。 “让你穿件厚外套没错吧,一场秋雨一场寒,天越来越冷了。” 一整天的小雨,让这个凉爽的十月秋中,仿佛转眼入寒冬。 走在大街上的行人,无一例外,都穿上了保暖外套。 被南方人认为最美的春秋两季,是不被东北人认可的。 春三秋十,在东北是寒月,冬季刚过的春,以及即将入冬的秋,暖气供热不足,远比腊月寒冬更让东北人瑟瑟发抖。 “你就是不想把外套借给我,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江凡撅着嘴,故作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她那在拒人千里之外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古灵精怪的心。 她跟我在一起的相处,更像一个小女孩。 “不是我不想借给你穿,是你想冻死我吧,凡姐。” 六七度的夜晚,我若是把外套让给江凡,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衫,会冻感冒的。 “扯淡,你看惊喜一件衣服没有,照样活蹦乱跳。”江凡放开拴在惊喜脖子上的狗链,在楼上憋了一天的马犬,像一头看见猎物的豹子,窜进了公园的树丛中。 “它天生自带狗皮大衣,当然不冷了。” 江凡拿我跟狗的抗寒能力做对比,让我很无语。 “它有狗皮大衣,你衣服下面,不也还有层貂吗?哈哈哈。” 江凡的目光,瞥了一下我的胳膊,掩嘴笑道。 顺着她的目光看,除了外套空无一物,困惑片刻,很快,我明白了江凡的意思。 我汗毛相对普通人更重,吃饭时又习惯撸起袖子,她是在调侃我的汗毛。 “惊喜回来,那边有小孩,就在这玩!” 江凡调侃过后,小跑朝着已经飞奔几十米开外,追着一只野猫玩耍的惊喜追了过去。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点燃一根香烟,看着远处欢笑追逐的一人一狗,流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 跟江凡相处的感觉很好,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一辈子能这样安逸的过下去。 可是我知道,有一团黑雾笼罩着我的未来,我的人生注定不会安稳太平..... “虎哥,你看这不是咱们那天晚上揍的那小子吗?” “对,就是他!” 我双手夹烟,思绪陷入憧憬与挣扎之际,不远处,传来几道不和谐的声音。 我目光回望过去时,老虎几个人也在打量着我。 “小崽子,冤家路窄啊,没想到让我在这碰见你了!”老虎放下拦住身边妖艳女人的手,双手握拳,气势汹汹的朝着我走来。 他对我有恨,上次我出千赢了他的钱,还用砖头凿了他的头。 最重要的是,我让他丢了脸面,他们这群江湖人最在意颜面,却在大军的逼迫下,当众给我磕头认错! 他不敢惹大军,只能将这份恨,施加到我的身上! “你想这么样?”我从长椅上站起身,直视老虎的眼睛。 “我想怎么样,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老虎摩拳擦掌,他身后的手下也朝着我包围而来,显然,这群人准备用武力的方式报仇! 打? 我肯定打不过,若是一对一单挑,我不怂老虎,可老虎身后这么多手下,双拳难敌四手! 跑? 我身后就是长椅,老虎的手下已经围成一个半圆,形成包围之势,就是防止我逃跑! 打不过,跑不掉,我只能赌!赌谁更狠! “老虎,你不是想报仇吗?我给你一个机会,敢不敢跟我再赌一次?” 我不慌不忙的吸掉最后一口烟,随手将烟蒂弹开。 “赌什么?” 老虎被我突如其来的赌约,问的一愣。 “赌命!你敢吗?”我直视老虎,一字一句,步步紧逼:“你该不会连我一个毛头小子都怕吧?” 他们江湖人最好的就是面子,尤其男人都有一颗好胜心。 这种好胜心在女人面前,会被逐渐扩大! 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老虎在女人和小弟面前如果表现的示弱,会让人耻笑。 “他要跟我赌命,哈哈哈,我老虎混迹江湖十年,第一次有人敢跟我说要赌命,你怕是不知道我老虎的虎,是怎么来的吧?” 老虎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放声大笑。 他伸手搭在妖艳女人的肩膀上,将女人搂在怀中,这一瞬间的老虎,甚至有些电影中社会大哥的王者风范! 妖艳女人及他身后小弟,一同笑了起来,笑声讽刺。 “怎么赌?” 老虎收起笑容,冷声问道。 “你们谁身上有刀?”我环视众人。 我跟大军了解过老虎这群人,老虎是给廖矮子看场子的混混,手底下养了十几个小弟。 像这种看场子的混混,动不动就要跟人打架,他们肯定有人身上备着家伙。 “我这儿有。” 一名小弟站了出来,从他的后腰处,掏出一把折叠刀。 “把刀给你大哥。” 我冲他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老虎:“我们一人一刀,回合制,谁先把对方捅死,谁赢!” “我让你先来!”言罢,我迈前一步,拉开棉服的拉锁,将胸膛露给老虎:“来吧!” 秋风顺着敞开的衣衫,吹透我的扯衫。 刺骨寒风进入身体的刹那,还是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拉开外套拉链时,我就已经抱着血溅公园的准备。 这次赌,我抱着两个赌心。 第一,我赌老虎不敢捅我。 他是江湖人,但我与他的仇,不至于闹出人命。 他是江湖人,不是杀人魔,他同样需要考虑杀人后,法律制裁的后果! 第二,我赌命。 我赌老虎一刀杀不死我! 如果刀落在我的手里,我有一刀致命的决心和把握! 第十九章赌命 这一刻,我视死如归,抱着拼命的决心。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病床上饱受病魔的民叔之外,我没有任何留恋。 除了民叔对我的爱,我没有体验过世间的美好,虽有遗憾,但我无所畏惧! 死亡,对我这种人一无所有的人而言,没人可怕的。 唯一的亏欠,只有民叔。 我冷漠地盯着老虎的眼睛,等待他出手! “来呀!” 我再次迈前一小步,将胸膛靠近他手中的刀。 老虎举起刀,眼神躲闪,动作迟疑。 他怕了,怕我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但他碍于颜面,又不能服软。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老虎是被我的激将法,逼迫的不得已而答应。 现在的他,很纠结,捅下这刀将会面临的结果,他这位江湖老油条比我清楚。 若是不出刀,刚才他嘲笑我时的声音多大,脸,就被打的有多响亮。 “小齐,你这刀够不够锋利呀?别一刀弄不死这小子!”老虎拿起刀,用袖子蹭了蹭刀刃,像是在打量刀的锋利。 “放心吧虎哥,二十年磨刀匠开的刃,绝对够用!”名为小齐的递刀小弟,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就行!”老虎冷声应道。 在场这群人,其实只有我明白老虎的心思。 老虎的故意磨蹭,不是出手前的热身动作,和对敌人的玩味。 他在等一个人劝他,给他台阶下,让他顺理成章的放下刀子,又不丢颜面。 可笑的是,跟在他身边的这群朝夕相处的弟兄,以及他的马子,没一个人看懂他的心思。 老虎的眼神从暗淡,变为狠色,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手中的刀刃,指向我的胸口! 我知道,他要动手了! “住手!” 就在老虎准备出刀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娇呵从远方传来! 老虎在这一声呵斥下,没有愤怒,反而松了一口气般,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汪!’ 与此同时,一声愤怒的犬吠由远及近,冲至我与老虎的身前。 是惊喜。 狗有灵性,你对它好,它也会全心全意的对你。 在胡同里,我在流浪狗群中救过惊喜,它对我有好感。 在江凡家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和惊喜也成为朋友,此时,它挡在我的面前,警惕的瞪着老虎一群人,愤怒咆哮:‘汪汪汪!’ 在我危险的时候,一条狗为我挺身而出,说实话,我被这条小畜生感动了。 怪不得江凡总说,论真情人不如狗。 “老虎,李喜东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儿,冲我来!”江凡紧跟其后,跑到我的身边,喘着粗气。 感动之余,还有意外,从江凡说话的语气来看,她和老虎应该早就相识。 “凡姐,你和这小子认识?难不成他也是聂.....”老虎在见到江凡时,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 称呼是尊称,语气也罕见的出现了小心翼翼。 老虎的话并没有说完,便被江凡严厉的打断:“李喜东是我的朋友,我不管你跟他有什么过节,从今天开始一笔勾销,好不好?!” 江凡面无表情,语气冰冷,不像是商量的口吻,用命令来形容更加贴切。 “凡姐开口了,这个面子我当然要给。” 老虎将刀递还给小齐,勉强对我挤出一个笑脸:“你是凡姐的朋友,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不得不说,你小子够虎,比我老虎还虎!” 虎在东北是中性词,形容一个人莽撞,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我这个人身上有股子虎劲儿,但我的虎不算莽撞,而在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我没有理会老虎,他是看江凡的面子,不是敬我,这种示好我懒得搭理。 老虎走了,这场风波就此停歇。 “走吧,把惊喜送回家,我们也该去棋牌室了。” 江凡面对老虎时的冰冷一扫而空,对我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你和老虎怎么认识的?”我站在原地没动。 江凡的身份给我一种神秘兮兮的感觉,如果她只是一个会计员,凭什么让老虎这种江湖大混混对她恭敬,给她面子呢? 再者说,她与老虎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才对。 在结合这些天与江凡接触下来的细节,我感觉江凡对我有所隐瞒。 “哦,我们公司不是做建材的吗?他老大有一个工厂给我们提供原材料,他负责对接。” 江凡不以为然的解释道:“看吧,这就是公司与公司之间主导地位的不同。 刘倩是我们的甲方,所以我要上赶着刘倩,而我们公司又是老虎他们的甲方,他们就得求着我们,对我恭恭敬敬,不然我一生气,减慢统计出账的速度,他们就得延迟拿到货款。” 说起这件事时,江凡高调的扬起下巴,很得意的模样:“我今天救你一命,咱俩是不是就算扯平了?” “嗯,算。” 在江凡讲述的过程,我始终盯着她的脸,从她淡定自如的样子分析,不像说谎。 至于她提到的公司事宜,我根本不懂。 十八岁的我,没有社会经验,没见识过外面的世界,除了千术,我一无所知。 “走吧,再磨蹭一会儿就要迟到了,我可不想被刘倩阴阳怪气。” ....... 还是那个棋牌室,还是那个包间。 刘倩和眼睛男都在,坐在我对门的中年男人却不见了,而是换成了一个穿着性感的狐狸眼女人。 “来了?七点五十九分,嗯...时间掐的挺准呀,也不知道打好提前量。” 刚进门,刘倩瞟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阴阳怪气的说。 “倩姐。” 江凡对刘倩打了声招呼后,看向狐狸眼美女:“眉姐也在呀。” “凡凡这是从哪认识的小帅哥呀?还挺帅的嘛。” 被称为眉姐的狐狸眼女人,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对江凡调侃道:“看样子年纪不大,那个应该挺猛吧?” 这个女人张嘴就是开车,一句话,让江凡臊红了脸。 “眉姐,他就是我一个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江凡解释道。 “我是过来人,都懂,下次再有这么年轻的小帅哥,记得给我介绍一个哈。” 眉姐色迷迷的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有钱什么样的小伙找不到,打牌吧,我倒要看看他的运气,还会不会那么好!” 第二十章他出千! 瓦斯灯的橘黄色光茫,笼罩整个房间。 包间不大,在眉姐和眼镜男两个人的吞云吐雾下,整个包厢弥漫着烟雾,久久不散。 刘倩和眼镜男都是老熟人,在一起打过牌,他们两个的三脚猫配合,我丝毫不放在心上。 心中铭记民叔的忠告,先观局,后参赌。 我抱着戒备之心,观察了眉姐几局,她没有参与刘倩和眼镜男的配合,也没有出千的迹象,短短七八局,她就点了两个黑炮,是输钱最多的那位。 我推测,她与江凡一类人,都是被刘倩拉过来当猪宰的冤种。 前几局我没有出千,还故意放水。 杀猪的刀,要慢慢磨,我不急于一时,先给她们一些甜头! “三饼。” “大饼。” “三万。” “岔上三万,听牌。” 这一局是刘倩坐庄,在刘倩和眼睛男的配合下,五轮抓牌,刘倩就上了听。 “碰。” 我不急不忙,碰上刘倩上听后打出的九条,拆开二三四饼,打出三饼:“三饼。” 这个三饼是我故意打了,根据刘倩打出的牌,以及对牌底的记忆,我分析刘倩这局胡三饼。 我故意点个黑炮,给她喂下最后一口猪食料! “胡了,不好意思弟弟。” 不出我所料,这一局刘倩胡三饼,她掀开牌底,笑容得意。 “刚打出一个三饼,还胡三饼,抽夹,倩姐打牌高明啊。” 我查出六百块钱递给刘倩,顺势拍了一个马屁,鼓励她更加膨胀。 “嘿嘿,姐姐打牌,你慢慢学吧。”刘倩接过钱,得意和傲慢溢于言表。 我心中冷笑,猪饲料喂足了,一会儿,有她输的! 牌局继续,从这一局起,我开始使用手法换牌。 “红中满天飞。” “自摸。” “胡了。” “红中满天飞。” 再次换到红中,我将红中拍在桌子上,掀起扣下的牌。 这一局我是大扣,赢双倍,眉姐和眼睛男四百,刘倩庄家八百。 “你太牛了吧小东,哈哈哈。” 坐在我身边卖呆的江凡,见我一局赢下一千六百块钱,她这位观战的人,比我还要激动。 双手抱住我的腰,头倚在我的胳膊上,动作亲密。 我身体一怔。 偏头看向江凡那张精致的面孔,闻着她秀发上的香气,心脏怦怦跳,速度很快。 这是我第一次与一个女孩有过如此亲密的动作,感受她的拥抱,贪婪的享受着短暂的幸福。 这一刻,我是幸福的,也是惊慌的。 因为我发现,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对面前这个女人,有了超乎寻常的情愫。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有些失态。” 江凡在我的注视下,羞红了脸颊,她迅速的抽回了手,娇羞的低下头。 “我就说你俩有事吧,还不承认呢,凡凡?” 眉姐见到江凡的亲密拥抱,输了一晚上的凝重面容,终于露出开局以来,第一个灿烂的微笑。 果然,八卦可以让女人短暂的忘掉任何烦恼! “干什么呢你俩,处对象回家处去,打牌就专心打!”刘倩这局输了大钱,心情低落,没好气的说道。 我深吸一空气,平复下自己加速跳动的心,将注意力全身心的投入麻将中。 两圈过后,我将先前故意输的钱统统赢了回来,还赚了三千多。 这两圈,我在放水和收割之间,来回横跳。 有输有赢,给他们营造出一种我的运势很好,但也不是特别幸运的假象。 这一局是眼镜男坐庄,因为江凡的缘故,我始终看刘倩不顺眼,所以前几局都是刻意针对刘倩。 这一局,我要照顾照顾眼睛男的感受,都是一个桌上骗人的蚂蚱,总不能冷落了他! “一万。” “一万。” “红中。” “......” 几圈抓牌后,我仅剩一口听,抓到六条和五饼形成横(三张相同的牌)则上听。 “幺鸡。” 眼镜男轻轻的打出一张幺鸡,左手拇指摸了一下中指的最后一个关节。 他在给同伴提示要六条。 余光瞟到这一幕,我心中暗笑,他的提示,是在帮我坐蹭车。 “六条。” 果不其然,坐在眼镜男上家的刘倩,关注到他的提示,打出六条。 “碰。”我伸手拿牌。 “我岔六条上听,不好意思啦。”眼镜男先我一步拿走六条,他推了推眼镜,对我谦和一笑。 “我也不好意思你啦,我也上听。” 我模仿着眼睛男的语气,将一对六条放在桌面上,然后慢慢悠悠的拿走眼镜男手里的六条。 逆时针抓牌,碰牌也是按照逆时针的顺序。 上听虽然有优先权,但我和眉姐任何一家上听需要这张牌,作为刘倩上家的眼镜男,都要排在末尾。 刘倩白了眼镜男一眼,那眼神像是在骂娘。 规则就是规则。 这一局,我手里是二四万,夹胡三万,宝是九条,不用看我也清楚。 但这一局,我就要玩一个宝夹! 我面前这摞牌是我码的,什么牌在什么位置,我记得一清二楚。 在我面前倒数第五摞的上面那张,就是三万! 抬起胳膊,我将手伸向宝的位置。 这局是眼镜男坐庄,他打骰是三点,宝的位置在他的对门第三摞,也就是坐在我上家的眉姐面前。 我伸出右手,摸向宝牌。 手掌掠过我面前第五摞牌,在那张三万抵达手掌中部,我的手刚好盖住整个牌时,拇指轻点,将三万弹了出来。 手掌微微内敛收紧,将这张三万夹在掌心之中。 因为手臂盖住了三万原有的位置,没有人能看得出来,此时我面前第五摞牌的缺口。 这一过程中,我的速度没有半点减缓,手指正常摸向宝牌,将宝拿在手中。 “他出千!” 就在这时,眉姐突然出手,朝着我攥牌的手掌抓了过来! 她的动作,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自认为牌桌上是一群棒槌,我的出千没有人看出来,结果,竟然是被我认定为猪仔的女人,看出了破绽! 我眉头顿时一皱,此时我的手中握着两张牌,如果被眉姐按住,那就是出千被抓了现行,是要剁手的! 第二十一章抓千 眉姐动作迅速,似乎早有准备。 她不是奔着我的手抓,而是直奔我的手腕抓来,角度刁钻。 她这种抓千的方式,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人。 首先,抓手腕可以阻断出千和销赃,其次,如果出千者回撤速度快,也能提前半路拦截,抓住手掌。 这就相当于是做了一个预判。 我心中震惊,我小心谨慎的观察,却没想到没有认出来眉姐这位练家子。 她应该是一名专门抓出千的暗灯,参加这个局,可以营造新手小白,就是为了迷惑我。 我被算计了! 这应该就是刘倩设计的一个专门针对我的局! 不过,我可不是普通的老千。 曾被誉为亚洲赌王的民叔,都夸赞我是天生的出千奇才,我的速度以及手法,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一个暗灯就能抓住的呢! 手臂迅速后撤的同时,手掌配合手指,一收一放之间,将手掌下的九条和三万调换位置。 与此同时,利用拇指与虎口之间的肌肉,将九条推了下去,刚好严丝合缝的盖在了三万的缺口位置,完成销赃! 我的震惊,是震惊眉姐出于意料的抓千!是逃过我探查的演技!是他们针对我的圈套!是江湖的险恶!并非是她抓千方式有多刁钻。 她抓不住我,这一点,我充满自信。 这不是我狂妄自大,而是苦练多年千术,对自己的信任,也是一份道心。 即便她出手抓千,我也能在不慌不忙之中,继续换牌出千。 “眉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销赃后,我故意减缓了手速,留出破绽,让眉姐抓住了我的手背。 “你出老千!” 眉姐按住我的手,她从椅子上站起身,另一只手也抓向了我出千的右手。 眉姐的举动,并没有让刘倩和眼镜男感到意外,看他们淡定的模样,我确定我的分析没有错,这位眉姐就是他们请来的抓千暗灯。 “你该不是输不起吧?” 我困惑和愤怒的表情下,隐藏着玩味。 其他我不敢说,但在千门一道,她想抓我还差点的远! “是谁出老千?” 眉姐的大喊,惊动了赌场,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五个浑身痞气的打手,冲进了包厢。 “是他!已经被我抓住了。” 眉姐将我的手死死按住,对着几名打手说道。 我没有辩解,我已经完成了销赃,又怎么会害怕他们验明正身呢? 几名打手冲到我的身边,捏开我的手。 此时,在我手里只有一张三万! “这是宝牌,我上听摸宝,也能算出千吗?”我冷着脸质问。 我是涉世不深,参悟不透以前民叔总说的人心歹毒,江湖险恶,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千门一道的处处杀机。 如果不是我反应灵敏,技术超群,今晚,我或许就要栽在此地! “这....怎么可能?你快说你把那张九条藏在哪了!我码的麻将,我记得很清楚,那个位置不是三万,是九条!” 眉姐有些恍惚,她惊诧的盯着我的脸,似乎有些震惊,震惊我手法的速度。 能做暗灯的人,在千门也会有一定的造诣,眉姐码的麻将,她能记住每张麻将的位置,并不稀奇。 我的注意力,不再关注眉姐是何表情,没有抓住我的出千现行,她就算说破了天,也是枉然。 眉姐这一闹,牌局肯定要黄,以后我也不再会跟这几个人在一个桌子上玩牌,我没兴趣再关注别人,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江凡。 从眉姐抓千,到赌场打手进门,江凡的表现让我觉得反常。 在遇到老虎这位江湖人时,她能毫不退缩的站出来,为我出头,逼走老虎。 却在这个时候冷眼旁观,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两个极端的表现,让我有些失落和心寒。 此时的江凡,面无表情,冰冷的脸让我觉得,她曾对我的热情笑脸都是伪装。 她没有看我,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神盯着眉姐,在她的眼神只有一种失望的情绪。 “这局我对宝,钱不要了!” 几个打手没有抓出证据,已经松开了我的手,我将三万往桌子上重重一拍:“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就散局吧!”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就连一向言辞犀利的刘倩也默不作声。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我,以及站在我身后冷眼旁观的江凡。 这一刻,我的心脏不自觉的加速,一种莫名的愤怒在我胸口燃烧,我不清楚那是不是一种错觉,让我觉得江凡才是今晚圈套的主使者! 深吸一口气,正当我准备站起身,收钱离场时,一道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幽幽响起: “专业老千都能顺着袖口将牌转移到全身各处,不防搜下身看看呢?” 这道声音,来自于江凡! 在这瞬间,那股无名之火燃烧至顶点! 得到江凡的示意,几名打手像是听到了自家主子的命令,没有半点的不悦和迟疑,扑向我,将我按住! 我没有反抗,我压根没有藏牌。 江凡所说的千术技巧我会,但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会用。 一名合格的老千,就要做好随时销赃的准备,我的藏牌仅限于袖里藏花,藏在袖子里,随时可以销赃脱手。 藏在身上,就等同于绑了一颗定时炸弹,这种蠢事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我不会做。 一双双手,从领口向下,仔细的排查。 我被按在牌桌上,脸贴着冰凉的麻将,目光愤怒且凄凉的看着江凡。 江凡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迅速偏过头,刻意回避我的目光。 “找到了!” 一名打手在摸到我外套口袋时,大声喊出口。 这一刻,我整个人也愣住了。 因为他在按压外套时,外套与皮肤贴合的刹那,我感受到一个四方的硬物,那是一张麻将。 ‘啪’ 一张红中拍在我的面前,眉姐提高了嗓音,对我质问:“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解释的!” 刘倩见从我兜里搜到‘证据’,立即跳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厉声呵斥:“怪不得你小子总是红中满天飞,原来他妈的出老千了!这种人必须剁掉他的手!” 第二十二章背叛 红中是我兜里搜出来的,不是赌场打手的栽赃陷害,这一点我敢肯定。 但这张麻将,不是我藏的,是有人下的圈套! 短暂的空白过后,我冷静下来,大脑迅速运转,回忆从坐在牌桌到被抓千这短短一个小时的一幕幕。 很快,一个我不愿接受,却又是唯一答案的结果,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用力吞咽下卡住喉咙的口水,盯着江凡的侧脸:“江凡,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故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却控制不住的沙哑和颤抖。 唯一跟我近距离接触,又让我没有防备心的人只有江凡。 那个让我沉醉其中,回味无穷的意外拥抱,实际,暗藏杀机! 而我还在因为那个拥抱而暗自欣喜,简直可笑至极! 唯一能解释通这张红中的源头,只有那一个拥抱。 在这些天的接触,我对江凡的防备心大幅度降低,秋寒风大,我又穿了一件厚外套,感知度降低。 两点结合在一起,这才导致我没有察觉到口袋中麻将的存在。 很凄凉。 我自认为除了民叔之外,江凡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很可笑。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太多的关爱,以至于江凡给我仅有的关怀,让我沉沦,让我天真的认为,那是一份真情实意。 “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你出千被抓,我能帮你解释什么?”江凡再次将目光投向我,眼神中,依旧保持着那抹愧疚。 “我是说,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声调陡然拔高,父亲死后,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意的人只有民叔,从小到大,我没有朋友。 直到江凡的出现,我天真的将她认为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在意的人。 这种背叛,让我错不及防,心如刀割。 民叔曾说过,江湖险恶,让我对任何人都必须抱有防备之心。 今天的江凡,让我重新回顾了民叔的忠告,也给我的人生,上了一课! “李喜东,出千被抓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没有等到江凡的解释,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从我身后门口的位置响起。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 作为一名老千,我的记忆力超乎常人,每一张面孔,每一道声音,就像是从我手中发过的扑克,过目不忘。 没看到男人的脸,但我听得出来,是大军! 他为什么在这里? “军哥。” 见到大军,刘倩与眼镜男同时起身。 “嗯。”大军应了一声,坐在刘倩的位置上,冲着按住我的两名打手摆了摆手:“让他坐下。” 在大军的吩咐下,两名打手将我按在椅子上。 “你们都是一伙的吧?” 看了坐在我正对面的大军一眼,又环视了一圈周围抱着看好戏态度的刘倩几人,我淡淡的笑道。 民叔说过,老千最重要的是一颗理智沉静的心。 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猛虎趋于后而心不惊。 大军出现在今天的场合,并且以主导的姿态,就证明今天的事情有缓和的余地。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早就设计好,为我量身定做的圈套。 至于目的是什么,我想,一会儿大军会亲口告诉我。 “我们先不谈其他,先谈这枚红中,是不是在你身上搜出来的?”大军拿起桌子上的红中,放在手里把玩。 “是。” 我没有多余的解释,这群人想栽赃陷害我,就算我说破天也没用。 再高明的老千,如果被赌场盯上,就算抓不到出千,赌场也有千百种方式,比如这种栽赃陷害! 我只是想不通大军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他们煞费苦心做局,难道就是为了抓住我这个小老千? 何况我赢的都是赌客的钱,也不是赌场的钱,他们不至于吧。 答案只有一个,他想拉我入伙! 因为他曾经提过,被我婉拒,他想用这个方式,逼迫我! “既然你承认出千,规矩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大军将手里把玩的红中,随意的抛在麻将桌上。 ‘啪’ 麻将磕碰在其他麻将身上,发出一连串的清脆声响。 这像是一个信号,清脆的麻将磕碰声停止时,站在大军身后的彪形大汉,掀开了他夹在腋下的外套。 外套之下,是一把砍刀。 刀长二十公分左右,刀背宽厚,刀刃锋利,这种刀是屠宰场专门剁骨头的剁骨刀。 “小东,看在咱们几面之缘的交情上,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大军脸上挂着浓厚的笑,他身体前倾,拉近我与他之间的距离。 虽然我们之间还隔着一个麻将桌,却有一种错觉,好像他的脸就在我面前咫尺之远。 “什么机会?” 我知道,大军准备谈条件了。 “你是选择要左手,还是右手?” 大军手掌拍在桌面上,巨大的掌力震得桌上麻将颤动。 与此同时,两名打手分别拽住我的左右胳膊,将我的双手按在牌桌上! 大军身后的持刀壮汉一个箭步,冲到牌桌侧边,那张狰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举起手中的刀,像是一个猪肉铺的贩子,等待客人挑选好猪肉后,随时下刀割肉。 “剁左手吧,右手还得用筷子去江凡家里蹭饭呢。”我开了一个很冷的玩笑。 选择权不在我手里,我想留住两只手,也得看大军同不同意。 虽是被栽赃陷害,但命运已经在其他人的手掌心里,我还有什么挣扎的呢? 保持好心态,冷静面对。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猛虎趋于后而心不惊。 这个时候,我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我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断定,大军费尽心机策划这一场栽赃陷害,目的不是剁我的手! “哈哈哈,年纪轻轻遇事足够冷静,有点意思,以后一定是个成大事的人啊。” 大军哈哈大笑,对我毫不吝啬他的赞赏。 “在我动刀前吓尿裤子的骗子我见得多,他还是第一个能开玩笑的,呵呵呵。”持刀大汉咧开嘴,发出憨厚的笑声。 “傻强,你看到了吧,这就是聪明人。” 大军对壮汉微微一笑后,看向我:“我再给你一个选择。” 第二十三章聂 “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加入我的团队,或者断掉一只手!” 大军的笑容逐渐收敛,我很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我拒绝他的邀请,站在我面前的傻笑壮汉一定会剁掉我的一只手。 “加入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说。 “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你有跟我谈要求的资格吗?”大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玩味地问。 “我觉得,我有资格。” 大军费尽心机想要拉我入伙,这证明了我的价值。 会雕虫小技的老千,随处可见,那种人没资格被大军拉着入伙。 而我这种千门高手,是揽财的工具,大军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就毁掉我这位‘赌资收割机’。 上一次在大军的办公室,他曾说过,我是连他手下最优秀的老千都看出破绽的高手,这一句话,就表明了我的价值。 我的价值,超过他手下的任何老千。 我也有这个自信! “什么要求,说说看。”大军停止敲击桌面的手指,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我要你帮我请一位全市顶级的血液科专家,以及安排最好的医疗条件。” 这是一个关系社会,处处需要人脉和金钱的驱动,我没有人脉,没有钱,没办法给民叔最好的治疗条件。 但是以大军的社会地位,他能办到。 既然要让我帮他赚钱,他也要为我提供一定的便利条件。 “没问题。” 香烟在刘倩的殷勤下点燃,大军吸了一口烟,想都没想地答应下来:“我知道你叔叔患了白血病,放心,只要你认真做事,我会请全省最好的专家给你叔叔治病。” “好。” 双方达成协议,大军带着人起身离开。 江凡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几眼,似乎有话要说,却终究没有开口。 “江凡,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正当江凡也准备离开之际,我叫住了她。 她脚步一怔,转身看向我,半晌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这里不适合谈,去我家里聊吧,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包括我的过去。” 对于江凡的过往,我很好奇,但每次闲聊提起时,她都会刻意回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像我原生家庭的不幸,这是一道疤,不能轻易揭开。 我不会刻意试探她的过往,每次闲聊不经意碰触到时,我也会帮她避绕开。 今天,她居然要主动给我讲她的过往,我想,或许她的背叛,也有她的难言之隐吧。 不! 这只是我单方面认为的背叛,而江凡接近我,就是带着目的,站在她的角度,她只是完成了一次狩猎! ...... ‘哒’ ‘哒’ 防盗门缓慢打开,惊喜听到开门声,迅速冲到门口。 在我与江凡的身边转着圈,它似乎很开心我们的归来。 “惊喜,你还不睡觉呀?” 我摸了摸惊喜的头,它乖巧的坐在地上,很享受的表情。 “喝酒吗?” 江凡从阳台捧来一箱啤酒。 “可以。” 逗了一会儿惊喜,我去洗手间洗了一个手,坐在江凡的对面。 江凡家中有很多小吃,泡椒凤爪,鱼皮豆等等,都被她拿了出来,摆在桌上。 她从啤酒箱中拿出两瓶啤酒,娴熟的用打火机启开,递给我一瓶。 “先喝一口。” 江凡举起酒瓶,跟我碰杯后,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放下酒瓶,江凡抹了一下嘴边残留的酒沫,很坦然的模样。 “哈哈。”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拿起一颗鱼皮豆扔在嘴里:“就从你接近我开始说起吧,就当是下酒小菜,我觉得这个故事,比这些小菜还要有味道。” 这一路上,我想明白很多。 很多事情就像一条条复杂缠绕在一起的线球,当找到源头时,再复杂的线,也会绕开。 见到大军和江凡出现在同一个阵营时,很多巧合就不再是巧合。 比如,我与江凡的两次相遇,以及江凡在赌场里被刘倩设计输钱借高利贷。 包括很多疑点,也能够解释的通。 例如一个每个月千元工资的小公司职员,竟然能打得起五十块钱的麻将。 例如一个会计,为什么要附和甲方,做一些销售或公关该做的事情。 还有江凡超群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 这就是一个局,这些天以来,江凡都在骗我。 她是一个老千,很高明的老千,凭她能在我不知不觉中,将一张红中藏在我身上这一点,就证明她的千术至少在眉姐之上。 就是这样一个老千,又怎么可能会输给刘倩几个人的伙牌呢? 可笑的是,这么多疑点,我直到被人算计后才后知后觉。 “正如你所想,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为了拉你入伙的局,从第一次的偶遇开始。 这不算一个故事,至少对你而言不是故事,没什么好讲的,从头到尾你都是参与者,你知道的不比我少。” 江凡没有吃任何的小吃,她点燃一根女士香烟,以烟为菜。 “那就讲讲我不知道的?”我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你指什么?”江凡反问。 “比如你在这个团伙中的身份,你应该不是大军手下的老千,你背后的老板是谁?” 我从江凡的烟盒中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看着火机迸射出的火光,缓缓开口。 以前我面对江凡时,会被一种莫名的情愫缭绕,那种感觉让我的头脑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清醒,对江凡的感观也加了某种美丽的滤镜。 现在,我保持了理智。 回想今晚老虎的态度,我确定一点,江凡的身份不简单。 她不是大军的手下,她的身份,起码与大军是平等的,甚至因为她特殊的老千身份,会比大军地位还高。 老虎对大军的态度是忌惮,却没有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敬畏。 但是老虎在面对江凡时,流露出的敬畏发自内心。 一个江湖人的敬畏之心,不会源自于江凡自身,那是对身份的敬畏。 而且,我清楚地记得,老虎曾提过一个人的姓,被江凡立即打断。 老虎的那句话,提到的姓是‘聂’。 第二十四章价值 聂。 这个姓是小姓,在河南、山西一代较为常见,在东北少之甚少。 从我搬到东北以来,只听到过两次这个姓氏。 一次是今晚,在老虎的口中。 另一次是在半个月前,大军帮我要账时,他与廖矮子对弈时,曾提到过。 我推测,这两个人提到的‘聂’姓,属于一个人。 那个被大军称之为聂老板的人。 “没错,我背后的金主并非大军,大军也只是给他看场子的马仔而已。” 江凡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吐出烟雾:“你这些天在阳明区玩的棋牌室,都是聂老板的生意,这些棋牌室全部由大军在打理。” 江凡告诉我的事实,过于震撼。 在我眼里,大军已经算是我步入社会以来,认识最厉害的人物,有车、有房、有钱、有生意、有小弟,风光无限。 没想到,他居然也只是一个马仔。 “有意思,我以为的两次相遇是缘分,原来我一直都没逃脱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我自嘲一笑,我以为的缘分,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不聊这个了,是我自己蠢没看出来,不怨别人。” 我灌了一口酒,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顺着酒液冲下肚里,放下酒瓶,连带心中的情愫一同放下。 江凡抬手挽过额前散发,她在笑,笑的牵强。 似尴尬,似亏欠,似乎还有一种心酸。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灵动的双眼含情脉脉。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我分辨不出来,她眼睛中的感情是真是假。 “惊喜。”拿起一颗鱼皮豆,丢向趴在我与江凡脚下安静聆听的惊喜,分散这种压抑到让我喘不上气的气氛。 似乎江凡很享受这种死寂的气氛,她拿起半块从熟食店买来的猪手,塞进惊喜的嘴里:“去那边吃,吃完回窝睡觉。” 惊喜乖巧的摇晃着尾巴,叼着猪爪走出厨房。 她赶走了唯一能让我分散情绪的寄托。 “这位聂老板,是什么人?”气氛沉默了半分钟,我转移话题。 她和大军联合设局,拉我入伙,归根结底一个字,钱! 既然大家是因为钱走在了一起,那就谈一谈生意上的事情,谈一谈那位神秘的大佬。 “他的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我也从不过问,金主提供平台和便利,我们出千捞钱,互利互惠,其余的我不关心。” 江凡摇晃着手中的半瓶啤酒,因为摇摆,啤酒中的二氧化碳激发出一层啤酒沫,她欣赏着泡沫从有到无的过程,继续道:“他很有势力,能罩得住我们这些老千,这就够了。 知道的越多,对我们这些小角色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生活就像这瓶啤酒,酒液是江湖,我们是浮沫,沉下去还是冒出来与自身无关,取决于背后这只摇晃的手,你不是手,我也不是,他才是!” 江凡最后所指的他,就是那位神秘的聂老板。 她的比喻,对于十八岁的我而言,无法理解。 没有经历过人生的风浪,没见过大世面,我不愿接受别人操纵我命运的事实,我只记得张伯端的《悟真篇》里有一句话,叫作: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年纪小,听不懂你说的这些道理,我就知道谁对我好,我能给我叔找最好的医生看病,我就给谁卖力。 所以,我只关心一点,我的老板是大军还是聂老板,他们人品如何,会不会兑现给我的承诺?” 我直视江凡的眼睛,关系到民叔的生命,我不想听到谎言,我要试着去看透这个女人的内心。 来的路上我仔细思考过,如果加入一位金主麾下能给民叔提供医疗便利,我愿意加入。 我的命是民叔给的,不然九岁那年我就饿死街头了。 民叔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了他,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但如果有人拿民叔的命跟我开玩笑,我就算豁出命,也要咬下他一口肉! 大军如此,聂老板如此,我面前的这个女人,亦是如此! “你在问一个上位者的人品吗?哈哈哈,包括大军在内,能坐到他们的位置,哪一个人没做过龌龊之事呢?你说一个靠赌场抽水和放高利贷赚钱的人,他会有什么高尚的人品呢?” 江凡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嗤笑一声,长篇大论的反问了我几个问题,用事实做论证,让我自己分析。 是呀。 大军是江湖人,动不动就拿刀砍人的家伙,还不起账就闹得人家鸡犬不宁,这种人会有什么高尚的人品呢? 大军尚且如此,作为大军和廖矮子的背后老板,聂老板的手,一定沾满鲜血,更加肮脏。 江凡看着我忧心忡忡的模样,笑容浓郁几分:“不过你放心,你叔叔的病,他们一定会尽全力的帮忙。” “为什么?” 江凡自相矛盾的一番话,让我费解。 “很简单,因为你有价值!” 江凡双手搭在餐桌上,像一位教育晚辈的长者,传授她的社会经验:“这是一个利益至上的现实社会,你能给他们提供价值,他们自然愿意做一些举手之劳来拉拢人心,这与人品无关。 李喜东你还年轻,作为朋友,我真心的奉劝你,不要相信他们对你的任何好,也不要对他们抱有超出你所能提供价值的任何幻想。 在这个江湖里,没有真感情,只有价值互换,你有价值能给他们赚钱,你就是座上宾,等你对他们没有价值那一天,第一个对你下刀的人,一定会是他们!” 江凡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是悲观的,在她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这是极端的价值观。 极端不代表错误,只是过于偏激。 她的这番话中,存在真理,普通人生活的社会多数如此,更何况是这片深渊地狱般的老千江湖呢? 细细回味江凡的这一段话,她二十二岁的年纪,只比我大五岁,却能说出这样一番饱经风霜的见解,这让我对她的曾经,再度升起浓厚的兴趣。 “只有他们能帮我叔治病,一切好说,我就这一个亲人,他的命比我的命重要。” 我不在乎别人是否在利用我,压榨我的价值。 想那么多太麻烦。 现在的我没那么多所求,他们给民叔最好的医疗条件,我就给他们卖力赚钱,治病救命,是我目前唯一的目标! 第二十五章江凡的故事 “从我见到的第一面起,就能感受出来,你是一个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孩子。” 江凡再次启开两瓶啤酒,递给我一瓶:“原生家庭不幸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防备心特别强,你很多细微的举动,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接过江凡的啤酒,灌了一大口进入喉咙。 “我三岁那年,我妈和我爸就离了婚,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可以说,从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她,我甚至忘记了她的模样。 九岁那年,我爸也死了,是民叔要饭将我拉扯长大,我个人啊,从小没什么朋友,也没人能瞧得上一个乞丐的孩子,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亲人,就民叔一个。” 简单讲述完我的前半生,我举起酒瓶,将剩余的大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寥寥几句话,其中的心酸和苦楚,只有我最清楚:“我不羡慕权贵之家的孩子,那种生下来就出生在罗马的家室,我不敢奢望。 我不求家世显赫,也不求顿顿有肉,可为什么老天啊,连一个普通的家庭都不愿意给我呢,甚至连一个与父母同桌吃饭的平常小事,我都没体验过。” 我放肆的宣泄心中压抑已久的伤悲。 我没有喝醉,只是这些话压抑在心中足足十几年,第一次找到宣泄的出口。 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抱怨自己生活的现状,抱怨自己的家庭平庸,可他们从来不知道,那种生活,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幻想! 点燃一支香烟,我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不知什么时候,眼眶中已经泛起泪花。 “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放下戒备心的陌生人。” 用手背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挤出一抹苦涩笑容:“哎...或许是我上辈子,作孽太深吧。” 除民叔之外,我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试着放下戒备,换来的却是欺骗。 我不怪江凡,奢求别人来爱我,本来就是我的错,人生嘛,总有太多的不如意。 “小东,对不起。” 江凡抿了抿嘴,她冰冷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背:“我不多做解释,这些天的相处,我对你有份真心。” 我怔怔的看着江凡,感受她手掌的冰凉。 她的眼睛里饱含感情,可我已经分辨不出来,她是不是再说谎。 正如江凡所讲,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孩子,防备心猜忌心重,我的确如此。 尽管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江凡继续欺骗我的理由,可我依旧对她的话保持怀疑。 那份信任被冰封的那一刻,或许就再也无法融化。 “你也说了,咱们这个江湖不能谈感情,只能谈利益,我也要进步的对吧,呵呵呵。” 抽回被江凡握住的手,执拗的说出这段话。 这段话说出来,会让人寒心,会疏远距离,我清楚,可我还是不情不愿的讲出了这段话:“喝酒吧。” 心情和酒精一样,会影响人的神经。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其中的诗意,掺杂着心情二字。 开心的时候,十几瓶啤酒对我来讲,不在话下。 今天,在这个沉闷的夜晚,六七瓶啤酒,已经让我恍惚,醉意上涌。 想要起身告辞离开,江凡却拉住了我。 “你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江凡看着我,问。 “你想讲的话,我就坐下来听听,你不想讲,那就改天再说。” 被雨淋过的孩子,都懂得替别人打伞。 我不喜欢被别人提到过往,我想,江凡和我是一类人。 她不想说,我不强求,还会给她一个台阶。 “其实我是一个官三代,也是富二代,含着金钥匙长大,我就是你口中那种,出生就在罗马的孩子。” 江凡拿起桌上的烟盒,里面空空如也。 “劲儿大的,能抽吗?”我拿出裤兜里的哈尔滨,递给江凡一支。 她的言辞放在文字里的炫耀,但是配上她的语气与低落的表情,却让我感受到一种痛苦。 江凡接过香烟,拿起餐桌上的打火机,低头点燃。 当她再次扬起头时,两行泪,顺着她的鼻翼两侧流下。 “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也姓江,我跟母姓,那个男的是倒插门.....” 江凡抽着烟,仰头望天,跟我讲述起她的故事。 江凡的姥爷是她们那个市土地局的一把手,姥姥是教师,家里只有这一个女儿,妥妥的书香门第。 出生在这种家庭的女孩,理应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才子,有一个幸福的婚姻。 江凡的父亲农村出生,一个要逆天改命的男人,靠着努力,考上了省里的重点大学,全村人凑的钱,将他送入大学。 江凡的父母就是在那所大学相识,江凡的美貌,多数是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点。 江凡的母亲,相貌就普通了很多,是那种你见过几面后,放在人群中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一位英俊且有才华的男人,一位出生显赫却相貌平平的女人,开始了一段爱情故事。 江凡的姥爷不同意这门婚事,为了拒绝这个女婿,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倒插门,子随母姓。 江凡的父亲打着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名义欣然同意。 江凡的母亲感动到死心塌地,发誓非他不嫁。 就这一个女儿,江凡的姥爷再执拗,终究是心疼女儿,选择了妥协。 婚后,两人生下一女,取名为江凡。 婚姻的前十年,家庭和睦,夫妻恩爱,江凡被视作为整个家的掌上明珠,聚万千宠爱于一身。 江凡是官三代,她姥爷的地位,让她足够配得上这个称呼。 江凡父亲自身能力出众,有头脑,有远见,又有一位土地局一把手的岳父极力扶持,江凡父亲的事业可谓是如日中天。 趁着全国房地产的热朝,短短几年时间,江凡父亲成为当地最优秀的企业家,房地产大亨,坐拥千万身价! 富二代的名头,当之无愧! 出生在这种家庭的江凡,可谓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小时候的江凡,也一度这样认为,直到她十岁那年.... “我至今还记得,那一天是五月二十七,农历四月十九。” 第二十六章我想保护你 天堂到地狱,需要多久? 想要毁掉一个人,需要多久? 只需一瞬间! 这一瞬间的答案,是一个男人卧薪尝胆,伪装了十余年,精心谋划的结果! 什么是倒插门? 倒插门不仅孩子要跟女方姓,就连财产,都不是夫妻共有。 在江凡父母结婚前,江凡姥爷就让二人签下了白纸黑字,内容很简单,如果双方离婚,男方净身出户。 江凡姥爷的婚前要求过于严苛,江凡父亲的心肠和手段又过于狠辣,这才导致了一个不幸的发生。 江凡的父亲,从接触江凡母亲那天开始,就抱着自己的目的。 他看中的不是这个女人自身,而是她背后显赫的家室。 他知道,一个农村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想要飞黄腾达,仅凭自己的本事势必要走上重重弯路。 运气不好,栽一个跟头,再想爬起来可能就要大几年。 所以,他选择借势。 借女人的势! 从野心家的角度,他是一个成功者,他成为了他梦想中的人物,站在城市的金字塔顶尖! 但从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角度,这个男人就是活脱脱的衣冠禽兽,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一九八六年。 江凡的姥爷被匿名举报以权谋私,收受贿赂,举报文件中,附有实际性的证据。 铁证如山,最终江凡的姥爷以受贿罪,贪污罪,数额巨大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同月份,江凡父亲起诉离婚,并宣告公司破绽。 经过调查,江凡父亲早就偷偷转移走资产,留给江凡母亲的只有一个空壳公司,以及资不抵债的巨额债务。 一九八六年五月二十七日。 江凡父亲高调举办了婚礼,此时他的小情人已经怀胎数月。 而且,在二人结婚期间,江凡父亲在外还有一个私生子。 父亲落马被抓,江凡母亲已经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而在姥爷落马前,还对他们母女关爱有加的父亲,转眼间六亲不认,换了一个新面孔。 这种断崖式的感情分割,身背巨额债务,以及父亲落马被判刑的重重打击下,江凡的母亲承受不住,选择在江凡父亲婚礼那天,跳楼自杀。 从那一天开始,江凡的人生,从天堂跌入地狱! “你知道这个畜生的城府有多深吗?他他妈的忍了十几年,就等那一天!” 江凡猛灌一大口啤酒后,将啤酒瓶重重地摔在地上。 ‘啪嚓’ 酒瓶碎片四溅,江凡痛哭流涕,失声嚎啕大哭:“你他妈就是个畜生,他亲口告诉我,我姥爷就是他送进的监狱,他说他从来没爱过我和我妈,他说他看我就恨,说我是他的耻辱柱,说我和我妈一样该死!” 江凡的这段话,是吼的。 吼声不大,那是一种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变形声音,是咬牙切齿的恨! 这是江凡的逆鳞,她状若疯狂,哭到崩溃,因为情绪的崩溃,整个人也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见状,我连忙冲上前去,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听完她的故事,我似乎理解了她所讲述的所有价值观。 她常说,人不如狗真情。 她不信任任何人,提防任何人,也不惧怕伤害任何人。 因为她的心,在那一年早就跟随她的母亲一同死掉了。 她是一个可怜人,可怜到骨子里。 我对她的怨,在听到这个故事后,全部消散不见。 对于这个外表坚强的女人,我心里悄悄地产生一种保护的欲望..... ‘汪!’ 睡梦的惊喜,在听到酒瓶破碎的声响后惊醒。 不顾地上的玻璃碎片,跑到江凡的面前,用头蹭着江凡的手。 它似乎能感受到女人的悲痛,乖巧的像个小孩,它用它的方式小心翼翼安慰着江凡。 江凡用手掌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对惊喜发出真诚的笑声,声音带着哽咽:“你心疼妈妈呀,没事的,妈妈没事,回去睡觉吧。” 可这一次,一向听话的惊喜,没有动。 它趴在江凡的脚下,像是在守护。 “都过去了,不要在想以前了,还有我和惊喜呢。”我不会安慰人,我只能将自己的心里话讲给她听。 这一刻,我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如果江凡愿意,我想将所有的爱给她,拼凑她那颗破碎的心。 “我没事,刚才情绪有点失控,抱歉。” 江凡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对我挤出一抹惨淡的笑:“比起你呢,我应该还算是一个幸福的,至少我有过一段幸福的经历。 但我又觉得你比我幸运,因为你没得到过,而我享受过天堂般的爱,却又在那一瞬间,坠入地狱。 我宁愿从小是一个孤儿,也恐惧回忆那段过往。” 江凡说的没错,比起遭遇,她比我更苦。 我没得到过那种父母亲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幸福和爱,我追求那种爱。 而江凡,她是被毁掉的人,她的人生都蒙着一层阴影,就像是一张血淋淋的黑白照片。 比起从未有用,得到后的失去,更让人痛苦! 故事讲完了,酒也喝光了。 我将厨房的玻璃碎片简单打扫一下,搀扶着江凡回到她的房间。 “江凡,你的伪装太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如果你愿意,我想保护你。” 我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坐在床上的江凡,借着酒意,说出心里话,这句话,如果在我清醒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说出口,也不敢说。 我感受过家人离世,无依无靠的痛苦,我能更深层次的体会到江凡的伤悲,所以,我心疼她。 她的坚强是伪装。 她失控后的快速冷静,隐藏自己崩溃模样,就是在伪装自己。 可谁又能知道,她坚强外表下的那颗心,到底有多脆弱! 我想,我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站在江凡面前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的样子一定很傻。 江凡却哭了,哭的梨花带雨。 或许是因为酒壮怂人胆,我鬼使神差的坐在江凡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倚靠在我身上。 她没有抗拒,张开双臂搂住我的腰,头埋在我的胸口,哽咽到浑身颤抖.... 第二十七章半个正人君子 这一夜,江凡将她二十二年的经历,全部告诉了我。 在江凡母亲自杀后,年仅十岁的江凡陷入了抑郁,一蹶不振,往日活泼开朗的小女孩,脸上再也没有笑容。 江家有钱有势时,没有亏待过亲戚,在江家落难后,戏剧性的忘恩负义存在,感恩之人同样有。 江凡被表姨接走,精神受到重创的江凡,诊断为抑郁症。 抑郁的生活过了半年,直到一位老千的出现,在江凡的面前表演了一次千术,千术的魅力,让江凡提起兴趣。 老千是江凡姨夫的朋友,家人看到江凡对千术感兴趣,就让江凡拜了师。 从那以后,江凡开始钻研千术一道。 而真正治愈江凡,帮她走出抑郁症的是一条狗,马犬惊喜。 她说:惊喜就是她的全部,是她精神的寄托。 卡耐基在《人性的弱点》中有一句话,意思是,快速拉近彼此之间距离的方式,鼓励他人多讲,做一个聆听者。 今晚,我们是彼此的聆听者,是依靠。 在彼此分享人生的同时,感情也悄悄的升温。 这一晚,我留宿在江凡家里。 我们共住一张床,却没有发生任何关系,连亲吻都没有。 我喜欢江凡,还谈不上爱。 她说的很对,像我们这种人习惯把自己保护起来,奋不顾身的去爱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 我是一个血气方刚,青春壮年的正常男孩,说实话,我无数次想过将江凡按在身下,扒光她的衣服,让自己完成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她给过我这个暗示,让我留下来陪她,就是一个暗示。 我没有突破那层关系的防线,好歹能算上半个正人君子的我,不想趁人之危。 江凡喝醉了,又在悲观气氛的烘托下,她心里需要一个短暂的依靠,这是情绪的推动,并非理智的决定。 我喜欢她,想让她成为我的女人,想让她赤身裸体的躺在我的身下,前提是她理智后的心甘情愿,不是在她脆弱的时候,再一次伤害。 白天,我一如既往的在医院里陪伴民叔。 晚上继续去江凡的家里蹭饭,她输给我一个月的晚饭,还没有吃完。 “吃饱了吧,时间差不多,车也应该快到楼下了。” 江凡等到我撂下筷子,递给一张餐巾纸给我。 “今晚去见聂老板吗?” 聂老板是大军的老板,我当然也是聂老板的人。 在帮助金主赚钱之前,总要见一见自己的老板,相互认识一下。 “还不到见他的时候,有些考核你还没通过。”江凡套上外衣,蹲下身,给惊喜戴上锁链。 “我的千术不够格吗?” 千术一道,我自认为包括江凡在内,都不是我的对手。 这一点,江凡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她有能够抓我出千的能力,也不至于煞费苦心的做局,玩一手栽赃陷害。 她所谓的考核,在我眼里,就是聂老板对我本领的质疑,毕竟我是靠技术吃饭的人,除了考核我的千术,还能是什么呢? “不是千术,是心性。” 江凡莞尔一笑,推开房门,牵着惊喜朝外走:“如果你有一个怜悯慈悲的菩萨心肠,千术再高,也注定只能赚点偷鸡摸狗的小钱,成不来大事。” “好。” 我明白江凡话中含义,点头答应。 我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从小饱受白眼的经历,磨灭了我的共情心。 我只认准一个死理,对我好的人,我百倍回报,对我恶的人,我会连本带利的报复回去! 我的心性是否过关,不是嘴上说别人就会信,要用实际行动做给别人看。 楼下,一台黑色的桑塔纳,打着双闪停靠在路边。 身材粗犷的壮汉,站在车头前,寒风肆意的夜晚,仅穿一件体恤的壮汉,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冷意。 壮汉我见过,昨天就是他拿着一把剁骨刀,准备剁掉我的手。 大军称呼他为傻强。 “凡姐。” 傻强见到我与江凡下楼,憨笑两声,拉开后排车门。 “我还得遛狗,你带着小东去见军哥。” 江凡对傻强交代一句,转头看向我:“你先去,我遛完惊喜过去找你。” “嗯。” 我上车后,傻强启动车辆,朝远方驶去。 桑塔纳停在了我最开始玩牌的场子,这里,是我和大军最开始认识的地方。 “不用进去,军哥在后院。” 下车后,我轻车熟路地朝棋牌室里进,我以为大军还会在他二楼的办公室里等我。 跟随傻强,走入胡同,来到一个大仓库门口。 仓库门口,一台黑色的宝马五系,停靠在一旁。 见到我和傻强,宝马车的车窗缓缓降落,坐在主驾驶的大军,冲我招了招手。 “军哥。” 我坐上宝马车的副驾驶,对大军打了声招呼。 “这里是三十万的筹码,一会儿进去,右手边的第三桌,有一个穿格子衬衫的胖子,他是你今晚的目标,我要你赢光他的钱。” 大军手里捏着一摞筹码,面值各异,十万到一千,应有尽有。 “前面是掩护,这个才是大项目呀。” 我接过大军递来的筹码,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卷帘门。 昨晚我还在好奇,大军手底下那么多棋牌室,为什么一直守着这家最小的棋牌室。 原来,在这家棋牌室的背后,还有一个大赌场。 赌场的大小,不决定于面积,而是金额。 随手拿三十万的筹码给我玩,可想而知,里面赌的局子,下注有多大。 我前几天还曾担心,每天在棋牌室赢个几千块会引起明灯暗灯的注意,看来,是我太天真的,人家养的明灯和暗灯,根本不会大材小用地守在一个棋牌室里。 “我手底下这么多弟兄要吃饭,靠抽水赚的几个子,我怕是都要喝西北风的。” 大军递给我一支中华牌香烟,又给自己点燃一支:“血液方面的专家,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第一医院的床位也替你留了出来,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谢谢军哥。” 大军的办事效率,正应了江凡的那句话。 当我能提供价值的时候,他们一定会用心的帮助我,满足我的要求! 第二十八章军哥的大买卖 “进去吧。” 傻强蹲下身,推开卷帘门。 卷帘门内,烟雾缭绕,灯火通明。 这是一个库房改造的赌场,为的是保证赌场的隐蔽性和安全性。 库房经过装修,谈不上富丽堂皇的奢华,却也不像棋牌室那样凌乱和破败。 给人的感觉很温馨,很舒适,与外界的环境仿若两个世界,给人一种家的感觉。 二三十章赌桌,各式各样的玩法。 有荷官发牌的德州扑克,也有赌客们自行组建的拖拉机,推牌九。 在这里,可以选择跟赌场赌,也可以让赌场帮忙凑人,玩散桌。 跟赌场赌牌,不需要交茶水费。 在赌场提供的场所里与散客玩,这种散台就需要交水钱。 水钱的比例,与棋牌室相同。 我随意地在赌场转了一圈,在几个牌桌前,驻足看上一会儿,一副赌客寻找合适赌台的模样。 最后才根据大军的交代,闲庭信步般,走到了右手边的第三桌。 这是一个拖拉机的散台,一百块钱底注,一万块钱封顶。 这让我这种玩五块、十块拖拉机的选手,大跌眼镜。 要知道,牌桌上七个人‘闷’三圈后的底注,就是我曾经一天的赢钱目标。 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我主要关注的目标,就是那位身穿黄色格子衬衫的胖子。 他是我今天的猎物,也是我考核的提纲。 胖子被人称为黄老板,典型的暴发户穿搭,脖子上的金项链,比拇指还要粗上一圈儿,赶上惊喜的狗链子了。 “黄老板今天牌运不错呀,我操,这一会儿起两把豹子。” “赌牌这玩意就是他妈的猫一天,狗一天,昨天输了十几万,今天总得让我往回捞一捞啊,哈哈哈。” 黄胖子收起桌上的筹码,爽朗的大笑着。 这一局,他以一手豹三赢下全场,我大致扫了一眼筹码,起码有五六万。 让赌场的员工搬了一把椅子,我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带我一个。” 筹码已经被我兑换成了几个面值一百的,也不等他们回答,随手抛进去一枚,下了底注。 “这谁家孩子呀?” 黄胖子上下打量了我两眼,延缓了发牌的速度。 凡事有利就有弊,我的年纪是伪装,但也是一个弊端。 参加这种大赌局时,总会让人起疑心。 我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就能拿几十万出来赌,换做是个正常人,都会忍不住的多看几眼,问上几嘴。 黄胖子的疑问,将赌桌上其余几人的注意力纷纷转到我的身上,一时间,我成为整个牌桌的焦点人物。 对于这种疑问,我早有预料,也早有准备,他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 “我....” 正当我准备说出我编造的说辞,建立一个嚣张富二代的人设时,坐在我斜对面的一个清瘦男人抢先开口:“小东,你怎么在这呢?又背着你爸出来赌牌是不是?信不信张叔一会儿就给你爸爸打电话呀?” 突然被人叫住名字,我一愣,扭头看向这个男人。 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却一副跟我很熟悉的模样。 “张叔,我就出来玩玩,你可别跟我爸说奥。” 大脑飞速运转,转瞬之间,我猜到了一种可能,也是唯一解释。 这个清瘦男人是大军安排的,大军清楚我年纪的劣势,容易让人起疑心,特意安排一个手下帮我圆场。 毕竟,自己说出的身份,远远没有别人介绍的,具有真实性。 至于说大军为何没有提起跟我打招呼,我想这也是考验我的一部分,作为一名老千,随机应变的能力,同样十分重要。 “老张,这孩子你认识呀?”其中一个赌客,询问道。 “认识,我跟他爸爸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家里在林西干煤矿的,妥妥富二代。” 老张信口胡诌的给我编造了一个身份。 林西市距离我们原江市三百多公里,那个地方盛产煤矿,不少老板在林西干煤矿生意发了家。 老张一杆子将我的家室推到了林西,这让在座的各位老板无法查证。 “哦,富二代呀,怪不得呢。” 黄胖子再次看向我的目光,已经有了几分尊敬,至少,不是第一眼时的鄙夷和肆无忌惮。 看父敬子,他们知道我有一个很有实力的父亲,对我自然就会尊重很多。 虽然这个身份是假的。 出门在外,身份是靠朋友捧得,也可以是自己给的,反正别人又不会清楚你的底细。 关于我身份的小插曲,在寥寥几句之后,被忽略而过。 坐在牌桌上的赌徒,关心的只有输赢。 民叔让我慎重考虑要不要走千门这条路,却也将他的所有本事,以及经验传授于我,例如如何做局杀猪。 杀猪局,这是一门艺术。 要想猪不逃,就要给猪下套。 先给猪喂猪饲料,要让猪吃到甜头,又不能一次性喂饱,要循序渐进的激发猪本性的贪婪,让它的胃口变大,让它在饥饱之间,渐渐迷失自我,沉浸在那种偶尔品尝到饲料时的快感中。 再一点点的将猪引入设计好的圈套,快刀斩乱麻! 民叔说过,不用担心一刀杀不死一头猪,沉浸在局里的猪,就像品尝过毒品的人,会上瘾。 它们会想着逃,但在逃跑之前,它们都会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抢走你的饲料,弥补它们受到的伤痕。 贼不走空是这个道理,人在输钱后,想着回本之后就收手,也是这个道理。 一个字,贪! 我的目标是黄胖子,他是我今晚要宰的猪。 “‘闷’二百。” “跟二百。” “这一百二百的有啥意思呀,五百。” 黄胖子赢了钱,显得格外的阔气,出手就是五百块钱的筹码。 能在这个桌上赌牌的人,都是老板级别的人物,普通人也不可能玩得起这么大的局。 所以,黄胖子的提注,并没有吓退其余赌客。 大家都在按照自己的赌牌方式,按部就班的跟注或弃牌。 “跟一手。” 我拿起一个五百的筹码,丢进下注区,选择跟牌。 看着黄胖子的意气风发,我决定从第一局,就开始割他一次。 因为我发现,他今晚赢了不少,饲料吃得够足,再让他赢下去,我怕他吃饱了逃! 第二十九章梭哈 这种大赌场里,有专门负责巡逻的明灯,负责寻找老千的存在。 除此之外,还有暗灯。 相比于明灯,那些躲藏在暗处的暗灯,更为危险。 这群人就像是隐匿在丛林中的眼睛蛇,你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出来咬你一口,一口即致命。 能做暗灯的人,在千门中,也一定会有极高的造诣。 明灯是抓三脚猫功夫的赌徒,类似于在棋牌室遇见那位会抽底的老白,他在小棋牌室玩玩还行,若是在这种赌场,分分钟被明灯抓住。 但对付我们这种真正的老千,明灯就是一群摆设,只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才是杀招。 我是赌场的人,是大军派来的老千,所以,我完全不用担心暗灯的针对,也就是有赌场照顾的好处。 周围一定会有大军的人,观察我的动向,检验我的能力,所以,我第一局就要给周围观察我的人,展现一下我的能力。 而且观察我的人,不止一人。 牌桌上的老张算一个,除此之外,我敏锐感知力告诉我,周围还有人在盯着我。 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亚洲赌王带出来的徒弟,在千门中,我不能丢了民叔的脸。 从袖口里藏牌出千,在千门中不算本事。 能够在牌桌上偷牌换牌的手法,那才叫真本领。 十几轮的下注,底注从一百到一千,整个牌桌上,就剩下黄胖子和我两个人。 我们两个没有看牌的意思,除非其他赌客抓到清一色,拖拉机,或者是豹子这种大牌,不然没一个人会跟。 原因很简单,游戏规则的壁垒。 两家‘闷’牌,看牌玩家就没有比牌的资格,除非拿大牌,否则只有傻子会拿双倍的钱跟注。 “初出牛犊不怕虎啊,这小伙子有胆魄!” 黄胖子见我连看牌的动向都没有,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魄力,让黄胖子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钱是赌场的,又不是我的,我当然视金钱如粪土,再者说,我有自信会赢,又怎么会怕输呢? “你说我和我爸是牛,你是虎?” 我忽略了黄胖子的夸奖,特意挑刺质问。 一个拿家里钱出来赌博的纨绔富二代,能是一个善茬吗? 肯定不是! 我的质问,是在维护我的人设,同时也是在激起矛盾,让他产生跟我叫板的火气! “你这小子,有点不知好歹了。” 黄胖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拿出一个一千的筹码,丢在牌桌上。 我营造的身份背景,父亲是外地大老板,不是本地坐的炮,所以,黄胖子见我没礼貌,他也不会对我有忌惮。 “切,好歹的前提,是实力。” 我冷笑一声,拿一张五千的筹码丢在牌桌上:“还敢跟吗?” “呵呵呵,家里有矿的果然嚣张啊,我们做工程的也不差。”黄胖子显然被我的鄙夷激怒,他拿了一张五千,跟了注。 我激怒他的方式,是根据人性的落差感,和荣誉感,刻意针对。 周围人都会他阿谀奉承,我的冷嘲热讽形成了反差,这种心理落差,本就会让人心里不爽。 尤其,我嘲讽的,还是他最引以为豪的财力。 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嘲讽,黄胖子一定会觉得丢了面子,为了这份颜面,会让人丧失理智,产生一瞬间的冲动行为。 赌博的输钱,往往就在这冲动的一瞬间。 我本想着循序渐进的做局,但他如此自觉的配合送钱,让我敏锐的察觉到机会。 我决定,要用这一局,赢光他手里的钱! 拿出大军送给我的中华牌香烟,我点燃一支,随手拿出一张一万的筹码:“既然封顶是一万,那就别五千五千的耗着了。” 我一手叼着烟,一手丢着筹码,动作潇洒。 这一刻,我梦幻般的有了一种电影里,澳门豪赌的场景,可惜我的兜里没有巧克力。 “今天你玩多大的,我跟你多少。” 黄胖子也是火爆脾气,没有半点犹豫的跟了注。 他的嚣张,让我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微笑。 他担心他的这种冲动情绪持续不了多久,思绪一动,再结合脑海中闪现过电影中周润发和对手赌牌的画面。 我直接将面前的筹码拍在桌子上:“跟我玩狠是吧?就怕你没那么大的胆量,梭哈‘闷’开!你敢吗?” 这是第一轮,我三十万的筹码,虽然经过了十几轮的下注,但前几轮注数不大。 当我提出梭哈时,手里的筹码,还有二十七万多。 而所谓的‘闷’开,就是双方都不看牌的情况下,比大小! 这种方式,是赌徒纯粹赌运气的心态。 见我玩这么大的,黄胖子心里发虚,但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 前一秒他还扬言我玩多大,他跟多少,下一秒就怂了的话,脸面就丢尽了。 他犹豫了短暂两秒钟,一股脑的把他的筹码都亮了出来。 “你那里就二十几万,我这里有四十万,既然要梭哈,就把钱补齐!” 黄胖子这招叫以退为进,同时,他也在赌运气。 如果我拿不出钱,他不仅找回了脸面,还赢走了下注区的钱,并且不承担任何风险。 如果我拿出钱了,那就是赌彼此的运气,看今晚谁的运气好! 作为一个赌徒,他有梭哈的勇气,同时,他赢了一晚上,他相信自己的运气! “张叔,借我十三万,无论输赢我都给你双倍。” 我已经确定一点,老张是大军的人,我管他借钱,他一定会配合我。 并且,我特意提到了双倍,也是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赌桌上借同桌人的钱是大忌,再好的关系,没有在桌上借钱的,如果借了,才会让人起疑心。 但是,我开出了双倍的价格,换做任何人都会心动同意。 也没人会怀疑我能不能掏出双倍的价格,我是煤老板的儿子,不差那几十万! 我话音落下,也不等老张是否同意,直接伸手朝他面前的筹码拿去。 老张也是机灵,在我伸手的那一刻,立即调侃似的开口:“自己拿吧,我今天点背,我要是递给你,你小兔崽子输了钱,肯定得赖我给你带了晦气,再不我还钱可咋整,哈哈哈。” 第三十章出千 “放心吧,十几万而已,矿上挖一天的煤都不止这点钱。”我桀骜的轻笑一声,伸手摸向老张面前那摞筹码。 老张的弃牌,就放在筹码前十几厘米左右,我的目标不是筹码,而是牌。 老张坐在我的斜侧,中间隔着两个人。 胳膊长的优势,我只需要坐在位置上,就能拿到他的筹码。 “你这怎么都是零的呢。” 我抱怨一句,三根手指拿起筹码,一个个数着面额,不紧不慢。 黄胖子很有心眼,目光始终紧紧盯着我拿筹码的手,生怕我搞一些小动作。 “快点吧。” “急着输钱呀?”我轻笑一声,回怼黄胖子。 我没有去偷老张面前的牌,风险太大。 黄胖子的注意力始终盯着我,我有把握他看不出来我偷牌的过程,但是老张面前一共三张牌,如果少了一张,只要他细细观察,一定能会发现端倪。 “来吧,我这里也是四十万,一分不少你的!” 我将老张的筹码和我的筹码放在一起,左手用力一推,将面前一摞摞筹码,直接推向桌前。 整整齐齐摞在一起的筹码,哗啦啦的散在桌面上,极具视觉冲击力。 在推出筹码,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同时,我右手同时探出,抓起自己面前的牌,摔在桌面上! 黄胖子也不是含糊的人,他在我推出筹码后,也没有半点迟疑,双手将筹码推在下注区,拿起牌时,整个人因为紧张,手都在颤抖。 “来,看看谁大谁小!” 亮出牌时,黄胖子整个人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斗狠表情。 两副牌落地,谁胜谁负,尽在不言中。 我面前的牌,是清一色,黑桃A、黑桃9、黑桃7。 牌是我换的,玄机在于我和黄胖子相继推出筹码吸引所有人注意的时候。 这一招叫声东击西。 左手推筹码引人注目,右手同时行动,在距离我最近的弃牌里,偷出两张牌。 紧接着,借助掀牌的动作,迅速挑选出最大的牌型,再利用将三张牌甩出去的动作后摆,把替换掉的牌,送回原位。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从推筹码到出千结束,不过短短一两秒的时间。 电光火石之间,周围人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八十万筹码的下注上,我已经换好了牌。 看似简单,实际上需要左右手同时开工的协调性,高超的手法,冷静的心态,已经敏锐的眼睛,这几点缺一不可。 这一局牌,我有赌的成分。 因为我不清楚黄胖子的底牌是什么,没办法做到掌控全局。 我用五张牌去赌黄胖子的三张牌,如果我赌输了,那说明是天意。 老千的本质就是一名赌徒,出千的过程就是在赌手、赌命运。 我用五张牌赌三张牌的大小,如果这还要畏畏缩缩的话,我也就不配称之为一名老千。 天底下没有人能事事算尽,股票里的主力也有赔钱的时候,运气本身就是一种千术! “他吗的!” 黄胖子掀开牌后就愣住了,好半晌才大骂一句。 他面前只有三张散牌,红桃三、梅花四。梅花八,最大是八点。 对比他的手牌,就算是我不出千,我的运气也会赢。 “哈哈哈,看来你的运气不咋地呀。” 我拿起自己的牌,将三张牌叠在一起,亮出那张A给黄胖子看:“别说我这是一色了,就是一张A都能赢你。” 言罢,我将牌扣在牌堆里,收起筹码。 叠牌的原因是心中有鬼,我手牌里的梅花9是从同桌人手里偷来的,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我需要立马毁脏。 普通人在弃牌后,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冲击记忆力,他的大脑多半就已经忘记了这无关紧要的手牌。 哪怕有印象,也会有不确定的因素在其中,这是人的常态。 我敢公然换掉其余赌客弃掉的手牌,就是抓住了人性的这一点。 再者说,就算他记忆力超强,认出了那张梅花九,只要我不承认,他也没任何办法。 赌桌讲证据,没证据就说别人出千,只会被当成输不起的傻瓜。 “张叔,这是还你的钱。” 收起赌桌上的所有筹码,我查出二十六万,还给老张。 还钱的动作潇洒大方,没半点心疼和不舍。 筹码是赌场的,无论我赢还是输,筹码都没办法兑换成现金,需要还给赌场。 筹码对于赌客们是钱,对我们而言,是道具。 “这位胖哥,还赌吗?” 我收起筹码,坐回椅子上,戏谑地看着面前满脸悔恨和不服的黄胖子:“你还有钱吗?” 我连续的两个问题,是在心理暗示,再一次引导他赌牌。 我将赌牌和是否有钱捆绑在一起,本来就不符合逻辑的言论,却在这种场合形成一种暗示,就是他不跟我赌,等于他没钱! “赌啊,你小子就是走回狗屎运,嚣张个叼毛!有种再跟我赌四十万的!” 黄胖子已经进入了烂赌鬼的心智。 他现在的想法,我一目了然,他想通过再赌一次回本,回本之后就收手不玩,这种心态是人性的弱点! 赌场里流传一句话,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玩! 赢了还想赢,输了还想捞,输的时候想着捞回本就收手,回本时又会想自己运气旺起来了,还想接着赢,陷入闭环。 这是赌鬼的心态! 当一个人有了这种心态,注定会输的一败涂地。 “能拿出钱,我就跟你赌!”我点燃一根香烟,翘起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二世主姿态。 黄胖子想主动送钱,我求之不得,又怎么会拒绝? “你等着我!” 黄胖子撂下狠话,转身朝着借高利贷的地方走去。 没一会儿的工夫,黄胖子走了回来。 ‘砰!’ 他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当他掀开手掌时,桌面上出现四枚面值十万的筹码。 四十万啊,换成现金,能铺满整张赌台。 可在赌场里,只有这小小的四个筹码。 筹码的设计,是一种心理暗示的赌博圈套。 四十万如果换做是现金,黄胖子未必舍得跟我赌,但换成这几张小磁片,他舍得。 “来,继续赌!” 黄胖子诚心输钱,我会满足他的心愿。 数出四十万的筹码下注,我拿起桌面上的扑克牌,开始洗牌! 第三十四章断指 “白纸黑字在这摆着呢,你想赖账?我们敢借你八十万,就是知道你有一个建楼的工程,怎么,工程不准备做了?” 高利贷的混混出言威胁:“别忘了你给我们签下的抵押欠条中,都签下了什么!” 赌场敢借钱给赌客,信誉贷款只会是一小部分,其中更多的贷款,是需要抵押物的。 黄胖子在阳明区还算一个名人,大家都清楚他家有房有车,有工程,身价不菲,所以赌场才敢放下八十万的欠款给他。 “那你拿着欠条起诉我吧,我没有钱。”黄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同时,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黄胖子的老婆。 女人声音尖锐,十分强势:“你们都给我滚出我家,我和黄文翰已经离婚一年多了,这是我的家,谁让你们闯入我的家里,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告你们非法入室!” “实话告诉你们,我早就离婚了,我是净身出户,我名下一分钱资产没有,你们想要钱去找赢我钱那个小子要去,你们的钱都被他赢走了,我这里是一分没有,你们愿意哪告,就哪告去!” 黄胖子胡搅蛮缠的嚷着。 从他嚣张的声音就能听得出来,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黄胖子的资产,早就转移给了他媳妇儿,而且是在几年前,现在的黄胖子名下身无分文。 站在门口的我,听到这里时,不禁皱起眉头。 当一个人已经摆好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再想从这种无赖身上要到钱,是一家困难的事情。 此时的我,已经对于要账,不抱有任何希望。 今晚赢下的一百多万,能把那现金四十万分给我一半,我就已经是心满意足。 “看来这个死胖子是早有准备呀,早就做好的资产转移,看来是无望了。”我站在楼梯口,听着门内的情况,叹了一口气。 但站在我身旁的江凡和大军,丝毫没有因为房间内,黄胖子夫妻的无赖之举而产生半点的异样情绪。 唯独傻强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却说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这种人就是贱,剁他一只手才能知道还钱!” 傻强说完这句话,迈步朝着房屋内走去。 “黄哥,你认识我不?”这是傻强进屋后的第一句话,很憨。 “我知道你,大军身旁那个傻强,怎么了?”黄胖子的语气,依旧是嚣张的。 “知道我是谁就行,你在赌场里欠了八十万,多少利息你应该清楚,今天先还八万利息吧,还完利息,我们就走。”这是傻强说的第二句话。 声音中,还是能听得出他憨厚的笑意。 “我说了没有钱,要杀要剐就一条命,我现在是净身出户,兜里一分钱没有。” 黄胖子继续胡搅蛮缠。 “我们也没逼着你今天还钱,今天不多要,就要点利息,没钱也好办,兄弟们动手。”这是傻强说的第三句话。 在傻强这句话说完。 屋子内,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哎哎,你们干什么,我可报警了!” “傻强,你别太过分,我在原江市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好欺负的!” 屋内,黄胖子和他媳妇儿的反抗声音,并没有使得打砸声音减弱半分,反到是越演越烈。 “叫你麻痹,欠账的还有理了是不?” “朝你吗的,再叫弄死你们俩!” “....” 一群小弟的叫骂,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接下来傻强的第四句话,让我对于这片江湖凶险的认知,又增添了几分。 “既然黄老板没钱,那就用手指还,一根手指八万,当做今天利息!” “哎,你要干什么?”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可别胡来...” “我警局有朋友,你这样....别,强哥,有话好商量.....啊!” 傻强没再多说半句,直到一声惨叫的响起。 “黄老板,你一天不还钱,我就一天剁你一根手指,手指剁没剁脚趾,你的剁光了还有你家人的,你们逃不掉! 赌场敢借给你钱,你家里人的底线我们就一清二楚,我劝你好好想想,要不要继续赖账!”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祸不及家人,用家人威胁,实际上是最可耻的行为。 但这就是现实。 哪有那么多江湖道义,人在利益的驱使下,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人都有弱点,而这群丧心病狂的高利贷分子,最能抓住人类亲情的弱点,用卑劣的手段去威胁。 房间内的打砸声音,仍然持续着。 傻强进屋后,只说了五句话,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出来时,他的右手指缝中,还渗着鲜血。 “军哥,这小子犯浑,跟咱们赖账,我今天先要了一些利息。” 傻强憨厚的笑着,说完的同时,他将那只渗血的手抬到我们三人面前。 在我,江凡和大军的共同注视下,傻强张开了手掌。 “卧槽。” 人在遇到超乎预料的事情时,总会容易脱口而出的爆出一句话。 我没有文化,只能靠一句卧槽,来表达自己的惊讶。 在傻强的手掌中,是一根手指。 其实,从见到他手掌里渗出血迹时,我就猜到了他手掌心里的东西是一根手指了。 但当我看到这半根染着血迹,皮肉之下还有骨头的半截手指时,还是不禁爆出一句国粹。 相比于我的惊讶,反倒是大军和江凡,显得异常淡定。 大军是久经江湖血雨腥风的混混,那是靠刀尖舔血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他的手上沾染着血液,这种场景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所以,大军的淡定自若,我是能理解的。 但是江凡一个女孩子,能够如此淡定,超出了我的意料。 看来,这个只比我大五岁的女孩,她经历过的江湖,远比我想象中更为惊险和波折,这才能让她在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还保持着淡定。 江凡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小东,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混江湖的人,以后这种事,常见着呢。” 第三十五章十四万 从黄胖子家回归到大军的办公室。 大军打开保险柜的门,从里面拿出来十四万的现金,递给我。 “小东,这是你赢的提成,剩下的钱得等要账要回来再分红。” 今晚从黄胖子家里没要来一分钱,大军分给我的钱,是那四十万。 “军哥,咱们现在是什么分红比例?”我没有着急拿钱。 之前说好的是底线五万,分成五五分,可按照比例来讲,抛去掉那八十万的高利贷,这十四万的金额,也对不上呀。 “五五分,江凡也跟赌场也是这个比例。”大军道。 “有什么不对的吗?”江凡看我沉思的表情,用手指碰了碰的我胳膊,问。 “我记得我是赢了一百二十多万,八十万是从赌场借的,剩下都是现金呀。” 这是我困惑不解的地方,按照五五分红的比例,大军应该给我二十万零五千才对。 那五千是其他赌客输的,第一局我赢的钱中,有一部分是其他赌客下得注。 我倒不是钻牛角,非要那六万五千块钱不可,但钱是我赢来的,我赢的钱,必须一分不少的给我,这是千门的规矩。 如果少了六万五千的账,大军不给我可以,我要问一个清楚。 “我给你结算,都是按照你上交的筹码进行结算的,你出手大方,给人双倍的筹码,这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呀。” 大军莞尔一笑,将十四万朝前推了推,推到我的面前。 “奥,把这茬忘记了。” 我接过这十四万的分红,将此事一笑而过。 怪不得我当时给老张拿出双倍筹码时,他笑的合不拢嘴,原来那十三万,就相当于我赠送给了他。 差了十三万的筹码,五五比例,理应有我承担六万五,这回账没有错。 拿着自己分红的十四万,走在大街上,心里特别激动。 这是我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钱,十四万,以前在医院里上班的我,连想都不敢想。 “小东,这笔钱你准备怎么花?”江凡走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将这笔巨款抱在怀里,开口问道。 “存到银行里攒着。”我如实说道。 “你这种消费理念可不行,江湖人就要快意恩仇,有钱就要吃喝玩乐,人生就这短短几十年,快乐最重要。” 江凡听说我要攒钱,立即开口纠正我的价值观。 江凡的原生家庭因素,导致她成为了一个爱财如命,又挥金如土的女孩。 她对不相信任何人,她只信任钱给她带来的安全感,同时,她又挥金如土享受钱能给她带来的快乐。 她的生活理念很简单,品味高品质生活,享受短暂人生。 “人嘛,就要活得洒脱一点,我妈这辈子就是想不开,为一个男人而活,我才不要做他这样的女人,我要为自己活,让自己开心!” 江凡无亲无故,她的生活,只有惊喜。 所以,她能想得开。 我不行,我还有民叔,我还要为民叔治病。 “民叔的病要花很多钱,我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我只能攒,以备不时之需。” 我也羡慕江凡的生活。 自从民叔和我爸出了变故,逃亡东北之后,我没有去过一次商场购物,也没去过一次饭店吃饭,至于说什么歌舞厅,夜总会,更是想都没想过。 我也想潇洒一回,我身上的担子很重,我需要钱,哪怕一分钱我都不敢乱花,因为我怕民叔的病,万一哪天需要很大一笔费用,我掏不出来。 在医院里工作的半年,我见到过无数个家庭,因为没有钱治病,而不得不放弃治疗。 我不想未来的某一天,民叔是因为我没钱给他看病,而走上的人生尽头。 那样我会愧疚一辈子!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为了庆祝你今天旗开得胜,我请客,咱们去喝酒。” 江凡搂住我的肩膀,像两兄弟一样。 她是一个在别人面前冷冰冰的女人,跟我独处起来时,却活泼开朗。 这种反差感,让我欣喜,至少证明,我在她那里不是外人。 “我在你家蹭了这么多天的饭,今晚我请客。” 想了一下,我答应了江凡的邀请。 今天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十四万,至少接下来民叔化疗的费用不用再发愁。 大军的场子,距离民叔所在的医院非常近,我先回了一趟医院,确认民叔没有异样,并且进入了梦乡后,这才放心的离开。 从医院离开后,我和江凡先去到了她家,我要将十四万现金,暂放在江凡的家里。 医院里人多眼杂,又不是单间。 一个病房里,三张病床,住着各色各样的人,十四万现金若是放在病房里,我根本放心不下。 回到江凡家中,我特意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将钱藏了起来。 九八年,天眼系统还没有得到普及,官方想要抓捕一个犯罪嫌疑人的难度很大。 科技不够完善,破案率低,入室盗窃,车站盗窃这种情况,在这个年代屡见不鲜。 所以,必要的保护措施也要做周全。 将钱藏好,我与江凡出了门。 江凡在这一片的夜场生活,可谓是轻车熟路,在她的带领下,我第一次进入了歌舞厅。 “感觉怎么样?” 找了一个卡座坐下,江凡指着周围的环境,对我扬了扬下巴。 我环视周围,点了点头:“还不错,音乐挺嗨的,光也很好看,那群人跳舞跳得也不错。” 其实,这种地方给我的感觉,并不好。 我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从小到大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感受过她所谓的迪厅乐趣。 震耳的音乐乱哄哄,五颜六色的闪光灯贼刺眼,一群人站在一个铁皮模样的东西上,摇头晃脑像一群精神病。 这就是我对歌舞厅的第一印象。 反正在此时的我眼里,在这里地方玩的人,都好像是一群盲流子一样。 “你好两位,需要点些什么?”服务员走上前,拿出菜单递给我们。 “一箱嘉士伯啤酒,一个果盘,毛豆和花生给我拼个盘。”江凡轻车熟路的点了几个小菜,将菜单递给我:“你看看要吃什么?” 第三十六章歌声 拿过菜单,我看了一眼菜单上的价格,心里泛起嘀咕。 这个的价格,比市场价足足贵了一倍,有些现成的东西,更是翻了一倍不止。 比如一块钱能买一兜子的毛豆,在这里居然能卖到七块钱一盘,这分明就是宰客。 但是既然出来玩了,就要玩得开心,不能在乎价格。 我和江凡晚上都吃过晚饭,也不饿,我又点了两个下酒小菜,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凡姐,你说去看要账对我有好处,这个好处是什么呀?” 这件事让我很费解。 要账是傻强这种江湖人做的事情,我一个老千,只负责赢,看这种没用的东西,对我有什么好处? 想了一路,我也没想通。 “能让你快速通过聂老板的考验。”江凡启开两瓶啤酒,递给我一瓶,说。 “啊?” 我诧异的发出一声疑问。 老千考验的是技术,心态,已经面对突发状况的反应能力。 去看他们要高利贷,这叫哪门子考验? “人都有一颗慈悲的心,做我们这行,往往一念慈悲会坏了大事,他们要看看你的心肠够不够狠。” 江凡给杯子里满上酒后,抬头看向我:“今晚的那根手指只是开胃菜,你等着吧,以后每次去找那家伙要账,他们都会带着你的。” 江凡的解释,让我似懂非懂。 要账的是他们,又不是我,我心狠不狠又有什么关系呢? “来吧,喝酒就要开开心心,享受当下,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明天!” 江凡举起酒杯,在灯红酒绿的映射下,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都极具诱惑力。 碰杯后,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没有江凡的洒脱,不懂什么是享受当下,我只知道,我的老千生涯才刚刚开始,迎接我的,还有许许多多的未知。 “没想到你叔叔还有这种辉煌的过去,我还一直以为你从小到大都是个苦命的孩子呢,这么看,你曾经也是个富二代吧。” 江凡扒开一颗盐水花生,送进嘴里,闲聊似的问道。 “确实辉煌过,但我没享受过什么富二代的生活。” 民叔曾经辉煌无限,作为民叔的好兄弟,也是民叔的下属,我爸爸在民叔拿到的报酬十分丰厚。 但我没怎么享受过所谓的富二代生活,父亲跟民叔忙碌生意,一个月到头见不到几面,我都是保姆带大的。 直到九岁那年的变故,这种看似还不错的生活彻底毁灭,民叔带着我流浪东北,一直至今。 “啧啧....咱俩是同病相怜啊,干一杯。” 江凡绝对是一个劝酒能手,但凡找一个噱头,都能提杯酒。 “亚洲赌王...亚洲赌王,怪不得你千术这么了得。” 江凡放下酒杯,呢喃两句,继续道:“有这层背景,聂老板一定会重视你,估计你很快就能成为我们的一员。” “亚洲赌王都是过去式了,不要再提了,现在民叔这个模样,说他是亚洲赌王不够让别人笑话的了。” 这是事实。 如果民叔还是十几年前的民叔,我跟别人提,我叔是亚洲赌王尚建民,别人会立马对我另眼相看,甚至是毕恭毕敬。 现在的民叔,只是一个双腿残疾的枯瘦小老头,还患上白血病,没有权势加身,再去提他的赌王身份,只会被别人耻笑。 笑话这位辉煌过的赌王,是作孽太重,老天都看不下去,才让民叔的后半生沦落成这般田地。 酒精是一个好东西,它能让人暂时忘记心中的苦楚。 江凡喜欢饮酒,她不是真的喜欢酒,是那种醉酒的感觉,能让她忘记童年的不幸。 她父亲对她的伤害,要用一生去治愈。 “小东,你会唱歌吗?” 江凡扔进嘴里一个毛豆,目光望向歌舞厅中央处。 蹦迪的地颤时间已经结束,那群男男女女们意犹未尽的从舞池里走出来。 蹦迪结束,换成下一环节。 此时,一名中年油腻大叔,正站在歌舞厅的中央,那里有一个话筒,他在深情演唱一首歌。 “不会。” 我从小到大没听过什么音乐,家里没有电视机和收音机,对于歌曲我一窍不通。 “那我送你一首歌,你一定要竖起耳朵,好好听哦。” 江凡笑的很灿烂,在酒精的微醺下,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为这纸醉金迷的气氛平添了几分暧昧。 她站起身,走向舞台中央。 唱歌需要花钱,五块钱一首歌,付款点歌。 中年油腻大叔下台后,江凡走到舞台走向,伴奏随时响起。 “谁有知道和你,相遇在人海,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这些年过的不好不坏,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 舞台上的江凡,风情万种,投向我的目光中,勾人心魄。 这首《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是在九九年以后,迪克牛仔翻唱得以大火。 我想,如果江凡的这一段演唱能够被录像发行,估计这首歌的大火,就与迪克牛仔没什么事儿了。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还在....” 江凡嗓音动听,每一个音调都很稳,高音足够强。 在我的心里,她的惊艳不弱于天后王菲。 在江凡的带动下,周围喧闹杂乱的声音小了很多,更多人都将目光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个美丽的女孩身上。 不少听过这首歌曲的人,也跟着哼哼起来,颇有一种现场演唱会的姿态。 “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最后一句唱完,全场掌声雷动。 在她唱歌的期间,我一直在鼓掌,她唱的特别棒。 “好。” “再来一首!” “唱的不错,再来一个!” 不少人被江凡这首歌所打动,纷纷叫好吆喝。 江凡没有理会这群人的热情,走下舞台,朝我走来。 她笑的花枝招展,还冲我眨了几下眼睛,样子调皮可爱。 我也对她回以真切的笑容,等待她的归来。 “小妞,唱得不错嘛,我大哥很喜欢,这是一百块钱的小费,再给我大哥唱一首,我大哥要听甜蜜蜜。” 第三十七章给脸不要脸 几个地痞流氓拦住了江凡的去路,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张百元大钞,在江凡面前晃了晃,态度傲慢。 “一首歌一百块,你赚得很,足疗店的小姐出次街才几十块钱。” “快点吧,我们大哥等着听呢。” 面对几个混混的骚扰和下流言辞,一向对外人高冷的江凡,紧皱起眉头,脸上写满厌恶。 “要唱找你妈来唱,滚远点!” 江凡一巴掌打掉晃在她面前的一百块钱,准备绕开几人。 见到江凡被几个地痞混混骚扰,我收敛起笑容,走了过去。 十八岁的我,年轻气盛,脾气暴躁。 这群人的言行举止,用下作来形容,都算是夸奖。 他们用足疗店的出街小姐跟江凡作比较,这分明是将江凡跟那群靠出卖身体赚钱的女人,划作一类人! “呦呵,这小娘们儿还挺野性呢,不唱可以,陪我们大哥喝杯酒,怎么样?” “我们大哥是六道街的凯哥,陪他喝杯酒,有你的好处,嘿嘿。” 几个地痞见江凡不给面子,开始用身体推搡江凡,将江凡往他们那桌推去。 “滚开,别他吗找骂!” 江凡的脾气同样火爆,她抬起手,一巴掌抽在手拿百元钞票的混混脸上,怒声呵斥。 十几米的距离,我也随之赶到。 “臭娘们儿,你他吗给脸不要脸是不是啊!” 被打来一巴掌,那个小混混觉得自己挂不住脸,抬起手朝着江凡的脸上打去。 “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此时的我已经赶到江凡身旁,面对对方打过来的耳光,我抬手掐住对方的手腕,将他制止。 轮手速,这群地痞流氓再有打架的经验,也远远不比上老千出生,能将一张扑克牌能玩到出神入化的我。 伸手攥住混混的手腕,我迈前一步,逼近三名混混的同时,也将江凡护在身后。 在走过来的路上,我观察了周围情况。 这三个小混混与最大那桌卡座的八九个人是一起的,对方人多势众,江凡又没有受伤,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并没有动手打人。 “你他妈的又是哪冒出来的!” “不想挨打就给老子滚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几个小混混叫嚣的同时,我看到,他们的同伴也纷纷站起身,准备过来帮忙。 我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保持冷静。 老千的心性和城府,都是基础课,在明知寡不敌众时,还贸然出头,非要搞一些英雄救美之类的愚蠢举动,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我不蠢,如果我身后有十几个小弟蓄势待发,我肯定一酒瓶抡在对江凡出言不逊的混混脑袋上。 但我没有小弟,我孤家寡人一个,面对十几个混混再去动手,那不理智。 “他是我的女人,都是在道上混的,给个面子,一会儿我陪你们喝几杯,替我女朋友赔个不是,好不好。” 我松开了小混混的手腕,心平气和地对几人说完,为了给对方一个面子,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服务员,手指小混混那桌:“服务员,那桌帮我送一箱嘉士伯,记我账上。” 面子和里子,我觉得我已经给到位。 他们先骚扰的江凡,我还有搭一箱酒算是赔礼道歉,已经做到位。 说完这些,我不等几个混混回答,转头对江凡说:“你先回去,这边我来解决。” 江凡是一个女生,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应该让她参与其中。 事实证明,有些人是给脸不要脸的。 我的好意,并没有让几个混混选择息事宁人,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你是个几把,我他妈的还得给你面子,曹尼玛的!要不让你马子去陪我大哥,要不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小混混双手推在我的胸膛上,将我推了一个踉跄,身体向后退了两步。 他手指着我的鼻子,那样子嚣张狂妄,好像他是世界霸主一样:“一箱啤酒就想打发老子,我朝你妈的,你瞧不起我阿猛啊,赶紧让那个臭婊子去陪我大哥,大哥看上她是赏她脸,别他妈的不识抬举!” 他指着我的鼻子,对我一顿臭骂。 这副蔑视的姿态,让我想起来了上学时,那群同学骂我小乞丐,小瘸子,野杂种时的场景! “阿猛,猛哥是吧,想让我女人陪你大哥喝酒,好,好啊!” 我看着阿猛的嚣张,嘴角扯起一抹微笑。 深吸一口气,我笑容瞬间收敛,左手迅速探出,抓向阿猛指向我的手指:“尼玛的让老子的女人陪你们喝酒,老子他吗给你脸不要是吧!” 我出手的速度极快,阿猛这群普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的手指就已经被我握住手心中。 面子我给过了,既然他给脸不要,我也不是任人捏扁揉圆的主! 没有半点犹豫,我手掌用力朝上掰,只听‘咔嚓’一声,阿猛的手指便被我以蛮力掰断。 还没有完,这件事在我选择动手的那一刻,也不会有完! 所以我没有松手,在阿猛痛呼哀嚎的同时,右手探出,抓住阿猛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向下压。 头发的牵扯下,阿猛本能地弯下腰。 “曹尼玛,跟老子玩黑社会,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我抬起腿,用膝盖狠狠地撞击阿猛的脸。 同伴被我打,阿猛的两个同伙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一起扑向我! 我松开握住阿猛手指的左手,抓向他背部的衣衫,一手抓头发,一手抓衣服,将他整个人朝着其中一个混混抛去。 阿猛个头不高,体积够大,足有二百来斤。 抬起来抛,我是肯定没那么大的劲,我是顺着寸劲,将他推向其中一个混混。 阿猛身体一个踉跄,撞向其中一个混混,阻拦他攻击我的步伐。 完成这一动作后,另外一名混混的拳头,已经落在了我的身上! ‘啪嚓’ 就在我挨下一拳,准备反击时,一个啤酒瓶从那名小混混的脑袋上爆开! 酒沫四溅! “快走!” 江凡手拿破碎的半截酒瓶,拉着我胳膊,准备将我带离战场。 可此时,还能跑得掉吗? 第三十八章装 在我出手掰折阿猛手指时,对方那桌人,就已经朝着我们这边赶了过来。 从掰折手指到江凡砸出酒瓶,这一系列的事件,只发生在短短四五秒内。 但这屁大点的歌舞厅,三五秒钟,足够让对方的同伙冲到我们面前。 “打了人还想走!曹尼玛的!” 五个混混将我与江凡围在中间,他们是有备而来,各个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 “曹尼玛,你打老子一下试试,打了我,我让我爸给你们都抓起来判重刑!” 打肯定打不过,我只能故技重施。 出来混,身份是自己给自己的,我将江凡护在身后,梗着脖子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态度蛮横的叫嚣道:“来,照这打,曹尼玛,我看你们哪个能跑的掉!” 我强硬的态度,让几个小混混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家互不相识,他们不清楚我的身份,只能通过我的言行举止来分析。 我如果示弱,对他们点头哈腰的道歉求饶,这群混混一定不会跟我客气,那些啤酒瓶能给我脑袋打开瓢。 但是我态度越嚣张,反而这群人越不敢轻举妄动。 我嚣张跋扈的气势,嘴里喊着‘让我爸给他们抓起来’的口号,以及身边这位穿着打扮艳丽的美女。 种种线索结合在一起,换做任何一个小混混,都会迟疑和忌惮。 万一我是某位官方大领导家的公子哥,今晚他们打了我,就是踢倒铁板上,赔偿坐牢都算是轻的了。 几个小混混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被我吓唬住,没一个人敢动手。 就在几个小混混不知所措时,一个身穿花衬衫,手盘菩提手串的肥胖男人,走到我的面前。 男人装扮‘洋气’,花衬衫上面几个纽扣被他解开,露出里面的金项链,隐约间,还能看到几根胸毛。 他的长相很有特点,与吕良伟电影《跛豪》中的肥波,有几分相似。 “大哥,这小子弄断我一根手指,你得给我出头啊。” 见到这个男人出面,阿猛将手伸到男人的面前,请求胖男人给他出手教训我。 这个男人就是阿猛的大哥,被阿猛称为六道街凯哥的人。 小弟就是小弟,城府不够。 他现在叫喊让六道凯出头,无疑是架住了六道凯的脸面。 小弟的喊着出头,如果六道凯不出头,好像做大哥的不称职。 但现在的情况在于,六道凯也摸不清我的底线,万一真打了某位领导的儿子,他承受不起。 六道街凯哥,从他的名号就知道,他的势力不大,只有六道街那么屁大的地方。 这个小地方的混混头子,要是得罪了官方上的人,是要栽跟头倒大霉的! “兄弟,我这群弟兄酒品不好,多有得罪了。” 六道凯没有理会阿猛,他对我和善的挤出一个笑容。 “六道街的凯哥,我记住你了,就是你要让我女人给你唱歌,陪你喝酒是吧?好大的威风啊!” 面对六道凯的热脸相迎,我反而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对于人性,我有一定的了解的感悟。 这种情况,我越对他狂妄,越不拿他当回事,反而他才会更加的忌惮我。 因为在他们心中,那些仗着家里势力嚣张的公子哥,就该是这种咄咄逼人的架势。 如果我对他态度温和下来,说不定他还会对我的身份起疑心。 但凡事也讲一个火候,咄咄逼人是口头的,我不会再动手激发矛盾。 我的目的是平事,不想再与这群人牵扯太深。 “没,我不知道这是嫂子呀,要不我哪敢呢?嘿嘿嘿,不得不说嫂子歌喉了得,这要是出道一定是天后级别。” 六道凯听我叫出了他的名字,身体抖了一下,连忙陪着笑脸。 他也怕是家里真有势力,日后找他麻烦。 “老公,这事就算了吧,还算他们这里面有个会说人话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让你爸知道你又跟人打架,他会生气的。” 江凡很懂场合,她知道这种情况我不好主动退让,她立马站了出来,给我一个台阶。 江凡的聪慧让我刮目相看,那一声老公,也是叫的我全身酥麻。 “是呀,出来玩嘛,多条朋友多条路,大家也是不打不相识,今晚这桌我买单,就当给二位赔不是了。” 六道凯也会做人,知道顺坡下驴的道理。 花几百块钱买单,解决这件事,对他来讲是赚的。 对我一个装蒜的人来讲,不仅平息了这件事,还免费吃了顿饭也同样是赚。 “我媳妇儿发话了,给你个面子。” 我拉住江凡的手,目光环视六道凯几人:“还有什么事吗?” “我没什么事,就不知道你们吃好了没?”六道凯让开挡住的路。 “你觉得我俩还有心情吃吗?” 我拉着江凡的手,错开几个混混,朝歌舞厅大门口方向走。 我的身份毕竟是假的,心里还会发虚。 只有走出这道门,对我而言,才是真正的安全。 “呵呵。”六道凯憨憨的笑了两声,试探的问道:“兄弟,方便问一下,你父亲在哪个单位高就?” 我知道,六道凯是准备试探我的家底。 有过老虎那次经验,我也算吃一堑长一智。 “凯哥,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不该打听的就不要乱打听,万一我告诉了你,哪一天我爸的单位了传出一些关于我的不好舆论,你觉得我该让我爸找谁算账呢?” 我脚步停顿,从裤兜口袋中掏出烟盒,递给六道凯一支。 烟盒和烟,是我故意拿出来,为的就是消除六道凯的疑虑。 我的烟,不再是两块五的哈尔滨,而是从大军车上拿的中华。 “是这么回事。” 六道凯接过中华烟后,立即拿出打火机,帮我点燃。 吸了一口烟,我对六道凯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起江凡的手,朝门口走去。 “凯子,回来吧,别在那丢人现眼了,一个二代还给你吓唬住了,小胆吧。” 就在六道凯给我点燃时,六道凯坐的那桌,一个身穿皮夹克,留着胡须的长发男人,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被这个男人叫住后,六道凯表情尴尬的冲着我笑了笑,转身回去。 我也不在意,我还巴不得他不要送我呢。 “凯哥,你要的烟买回来了。” 拉起江凡,正当我走到门口中,一个痞里痞气,嘴里喊着话的小子,迎面与我碰在一起,当我看清楚这个人的脸上,我不禁握紧拳头。 “李喜东?” 第三十九章逃 “李喜东?” 拿烟的小子,诧异地叫住了我的名字,紧接着,他脸上浮现一抹戏谑和鄙夷。 他叫王淳,是我的初中同学。 上学的时候,他就是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儿。 因为我家庭困难,民叔又是残疾,还要靠乞讨养活我,他们在了解到我的家庭情况后,没有半点的同情心,反而拿我当乐趣,当一个出气筒。 小乞丐,小残疾,野种,这些称号,都是王淳,马天明,王宇佳这三个人给我起的。 下课期间,总是欺负我,打我,往我身上吐口水。 每到冬天时,还会将我按在冰冷的雪地里,扒开我的衣服往里面灌雪。 家里条件不好,小时候营养不良,长的瘦小,打不过他们三个。 但我发过誓,等以后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恨他们,他们是我的敌人! 我冷冷的看着王淳,往事一幕幕,像一张张老照片在脑海里划过,紧握拳头,我想,若不是江凡拉住我的胳膊,我一定会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这地方,也是你这个野种能来的?” 王淳嘴角扯起一抹讥讽笑容,露出因为抽烟而发黄的几颗牙。 “小王八蛋,你认识他?” 六道凯看到门口,我与王淳的剑拔弩张,开口朗声询问。 “凯哥,我认识,你也认识?” 听到六道凯叫他,王淳脸上的笑容瞬间谄媚,他那这烟,直接忽略了我,朝里面走去。 “快走。” 江凡拉着我的胳膊,朝外面拉去。 我也清楚,现在不是找王淳算账的时候,很明显,王淳是六道凯的小弟,两个人只要一碰面,就能核实出我的真实身份。 让六道凯知道我骗了他,还让他这位江湖大哥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赔礼道歉,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如果被他抓住,下场一定要比掰折阿猛一根手指要惨痛的多! 拉起江凡的手,走出歌舞厅后,我俩没再有任何犹豫,撒腿朝着街道上跑去。 六道凯得知我身份后,一定会派小弟追出来,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站住!” “李喜东你个野种,给老子站住,曹尼玛的!” “敢骗我大哥,别跑,老子砍死你!” 我与江凡刚跑出去一百多米,身后传来一声声叫骂和急促的脚步。 “一群脑残,不跑等着被你们砍呀。” 江凡回头对追赶而来的小混混叫骂了一句,随后抓紧我的手,脚步更快。 “哈哈哈,这也太有趣了吧,第一次被别人追杀。”江凡似乎很享受这种逃跑的惊险刺激,她回头叫骂后,居然还能笑出声音。 “大姐,他们手里是真刀!” 我拉着江凡,两个人狂奔在阳明区的光辉大街上,身后,七八个混混紧追不舍。 “往这边跑!” 狂奔出几百米,我回头瞥向身后,王淳和几个混混依旧紧追不舍。 并且我发现,有一辆面包车,正在逆向行驶,朝着我和江凡的方向追击。 人不可能跑得过车。 我只能拉着江凡,穿越胡同,走那些车辆没办法迅速通过的地方。 离开通亮的街道,黑暗笼罩而来。 没有路灯的胡同漆黑一片,我牵着江凡的手,横穿在胡同内,脚步不敢有半点停歇。 胡同里,犄角拐弯,一个个道口,错综复杂。 “分开找!” 拐了几个弯,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变小。 胡同内的复杂,他们只要跟丢一回,再想找到我们就很难。 “哎呦!” 正当我以为这场逃亡生涯,以惊险而结束时,江凡身体一个前倾,险些摔倒在地。 若不是我紧紧抓着她的手,她肯定要摔。 “那边!” 江凡已经在压抑她面对突发状况时的声音,但在寂静的深夜里,她的声音还是传到了那群混混的耳中。 江凡的叫声,就像是信号弹一样,给这群混混提了醒,他们呼叫着同伴,朝我俩这边赶了过来。 “你没事吧?”我搀扶着江凡,问。 “没事,脚崴了一下。” 江凡摆了摆手,咬牙坚持的往前走:“快走,他们已经过来了。” 胡同里一片漆黑,尤其是我们脚下的路,在房子的阴影下,连月光都投射不到。 乱七八糟的胡同,摆放很多杂物,江凡不小心被绊到脚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背你!” 看着江凡一瘸一拐,以她的速度根本逃不掉。 我这句话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是通知。 不等她回答,我半蹲在她前面,身手抓住了她的后膝位置。 江凡是个果断的人,在这种紧要关头也不含糊,直接趴在了我的身上。 “这边,快!” 急促的脚步声,仿佛就盘旋在耳边,我背起江凡,迅速朝着远处开逃。 “他往右边跑了,追!” 我刚拐在一个胡同转角,身后的混混,看到了我转身的背影,大喊着叫集同伴,追了过来。 被发现了身影,身上还背着江凡,想跑肯定是跑不过他们。 目光四下寻望,寻找适合躲藏的地方。 身上有负担的缘故,我的体力逐渐透支,脚步缓慢,呼吸反而更加急促。 我知道,不能再跑了。 再跑下去的话,连被抓住后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在我即将耗尽身体极限时,我找了一个适合隐藏的身形的物体。 这种东西在胡同内随处可见,只不过我觉得用它来隐藏并不安全。 我一直都想找更好的遮挡物,只可惜,找不到。 无奈之举,只能用它来掩藏,这个东西就是苞米秸秆。 九八年,城市改建的拆迁工作刚刚启动,很多城中村还没有拆迁,我们这个胡同,就属于城中村。 很多农户在秋收收割完玉米后,都会把苞米秸秆捆绑在一起,留着喂牲畜。 此时在我们面前,就有一摞被农户叠放成几捆的苞米秸秆。 “躺下,快!” 我将江凡放在墙壁的角落,催促他躺下。 “啊?”江凡诧异的指着脏乱的土地,一脸困惑。 “快呀!” 我警惕的看着胡同口方向,不停喘着粗气。 江凡不再墨迹,选择听从,直接躺在了地上。 “闭上眼睛。” 拿起两捆苞米秸秆,我将江凡的身体遮盖了起来。 第四十章隐忍 隐藏好江凡,看身后的混混还没追过来,我又拿起两捆秸秆,把自己也盖在了角落。 跑是跑不掉了,现在,我只能祈祷。 祈祷这群混混找不到我们。 “李喜东,你个狗杂种,给老子滚出来!” “李喜东,你那个当乞丐的残疾叔,死没死呀?出来,你个小野种滚出来告诉我,你那个残废叔死没死!” 脚步越来越近,他们寻找不到我和江凡,王淳带头,开始四处叫骂。 他知道,民叔是我的软肋。 以前他们每次侮辱民叔时,一向忍气吞声的我,都会疯狂地扑向他,打他! 我不允许有任何侮辱民叔,伤害民叔,这是我的底线! “小野种,我一直有个怀疑没跟你说,你说那个老残废,能不能就是你野爹呀,哈哈哈哈哈....” 叫骂声越来越近,王淳和几个小混混已经搜到了我和江凡隐藏的这条胡同之内。 王淳骂得十分难听,刺耳的声音,让我恨不得现在就跳出去,拿起地面上的石头砸掉他满嘴牙齿,割掉他的舌头,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骂我! 但是相比于初中时期的我,我已经成长了。 换做那个时候,他这么侮辱民叔,我就算豁出命,我也要打掉他满口牙。 但是现在,我学会了沉着冷静和隐忍。 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江凡,我不能冲动,我要忍。 等我逃出这里,等我有钱有势那天,我一定要王淳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我不能急于一时! 我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忍着胸口熊熊燃烧的火。 终于,他们似乎追累了,也骂累了,在找寻无果后,渐渐走远。 我和江凡很默契的都没有轻举妄动,足足又多等了十分钟,确定对方是真的走远后,我推开挡在脸上的那捆苞米秸秆,从地上爬了起来。 “凡姐,他们应该是走远了。” 我拍着身上的灰尘,走向江凡,把她拉开最上面的那捆秸秆。 “噗!咳咳咳!” 在我拿开秸秆后,江凡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灰,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拍打她后背的灰。 “脚怎么样?还能走吗?”我问。 “咳咳...” 连续咳嗽了好一阵,江凡咳的眼泪横流:“这破玩意怎么这么多灰,差点没呛死我。” 江凡抬脚踹在苞米秸秆上,把它当作撒气桶。 啪打掉身上的灰,江凡试着走了几步。 一瘸一拐,表情又很是痛苦,见状,我干脆再次蹲在她的面前:“上来吧,我背你回家。” “那就谢谢你了呗。” 江凡嘿嘿一笑,趴在我的身上。 先前因为形势紧迫,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逃跑和身后的追兵身上,并没有在意身后的江凡。 这一次,当江凡趴在我身上时,我明显感觉到两团柔软。 软绵绵的,压在我的背上,格外舒服。 我知道那是什么部位,情窦初开,又从未尝过禁果的我,顿时臊红了脸。 “小东,你的脖子怎么突然这么烫呀?” 江凡双臂从后面搭在我的前胸,手臂处的一部分,还是会接触到我的裸露在衣服外的脖颈。 “没,没什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种事儿可不经说呀。 “快说!” 江凡用手掐住我的耳朵,逼迫道。 “疼,疼。” “说不说!” 在江凡的逼迫下,我只能小声的嘀咕:“就是那个,你的那个吧,挺软挺大的哈....” ....... 回到家中,我将江凡放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 “小伙子,你这体力不行呀。” 一路享受私人马车待遇的江凡,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儿,点评我。 “你行你背我试试呗。” 我没好气的嘟囔一句,一屁股坐在地上。 喘了几口粗气,我看向江凡的脚踝,她的右脚脚踝位置,已经肿了起来。 “你家有黄花油吗?” 江凡的脚已经肿了,需要用黄花油揉开,否则只会越肿越严重。 “没有。”江凡摇了摇头。 “我去楼下买。” 说完,我直接下了楼。 黄花油这种东西,还是很普遍的,除了药店,大小商店均有售卖。 回到楼上时,江凡已经把那套弄脏的衣服换掉,穿了一身睡衣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 “回来了。” “嗯。” 去洗手间洗了一下手,我拧开黄花油的盖子,蹲坐在江凡面前。 “给我吧小东,我自己来。” 江凡见我准备帮她按摩,有些害羞。 “我来吧,你自己按,按不到位置的。” 双手搓热,我在手掌倒上黄花油。 我小时候也崴过脚,自己按需要屈膝,脚需要着地用力支撑。 这种情况下,肌肉没有得到很好的拉伸,不仅按不到关键位置,然而因为脚掌用力还会导致受伤部位更疼。 江凡害羞的点了点头,没再吱声。 我拉了一个小马扎过来,坐在地上,把她的脚搭在我的双腿上,开始帮她揉按受伤的位置。 对于按摩,我有一定的经验。 普通按摩店那种培训十天半个月就上岗按摩师,是一定不如我的技术好。 民叔痛失双腿后,还连带一系列的隐疾。 截肢处关节的疼痛,就是最为明显的那一个。 为了让民叔能睡一个安稳觉,每天我都会给他按摩半个小时,日复一日,我也积累下了一定的按摩经验。 “按得很舒服,谢谢你小东。”江凡冲我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我总觉得她看向我的眼睛里,带着幸福与悲伤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很怪异。 “我再给你多按一会儿,这样消肿的快。” 我轻轻揉着江凡的脚踝,目光时不时被她这双修长笔直的雪白美腿吸引。 我想将注意力挪开,心里又一阵发痒,想要偷偷多看几眼。 “知道吗?除了那个男人之外,你是第一个摸过我脚的男人。” 江凡倚靠在沙发靠背上,拿起电视遥控器按下关闭:“那个男人以前总给我洗脚,我以为那是父爱,呵呵,全都是假象。” 感慨的说完这句话,江凡抽离搭在我双腿上的脚:“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第四十一章交谈 大军在见识过我的价值后,第二天就派人给民叔办理的转院,送至我市的第一医院进行治疗。 血液科专家已经联系好,民叔转院后,专家会诊,并给民叔重新做了一遍检查。 正如江凡有句话说的很对,你在别人眼里有多少价值,别人就会如何对待你。 我一晚上给他赢了一百二十万,其中现金就有四十万,这些钱足以证明我的价值。 所以,大军也对我的价值,做出了相应的表示。 医院的费用全部是大军承担,在床位如此紧缺的第一医院,大军还托关系给民叔弄了一间单间。 除此之外,还雇了两个护工轮班,负责二十四小时照看民叔。 他们的贴心,虽源自于我自身的价值,却还是温暖了我的心,关于医院的很多事情,我想的都没有他们到位。 病房内。 民叔坐在轮椅上,面向窗外:“才出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加入赌场了?” “嗯,在赌场赚的钱多,还有一些便利条件,我感觉比一个人混要强很多。” 我站在民叔身后,双手帮他按捏肩膀:“这年头干啥都要靠人脉,没有人脉寸步难行啊。” 跟民叔我可以畅所欲言,他像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老师,步入江湖后,我见识到很多,从中我参透了许多民叔曾跟我讲过,那时候却懵董无知的道理。 加入赌场,我只出过一次手,就分到了十四万现金,等傻强他们从黄胖子那里要回钱,还有四十万的分红。 如此一笔巨款,若是靠我一个人赌,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赢得来。 “你一个人赌,虽然赢钱慢了一些,好在自己能把握,有些人能赢,有些人不能赢。 但你加入赌场后,就都要听别人的安排,沦为他人的赚钱工具,危险也会随之更多了几分。” 民叔眺望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影,语气淡然,像在跟我讲,也是像在对窗户反射下的自己说。 民叔的前几句话我都能懂。 既然走上这条路,选择赚更多的钱,就要牺牲自己的一些东西,比如时间和自由。 我不在乎沦为他人的赚钱工具,因为我同样有利可图。 但民叔最后这一句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叔,赌场能罩着我们,为什么还会有更大的风险?”这点让我费解。 “赌场养老千这种事情,你觉得会公之于众,告诉赌场里的每一位员工吗?”民叔仰起头,斜着眼睛看我。 “不会。” 老千的身份要保密,毕竟老千做的是骗人坑人的勾当,当然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既然如此,赌场里的暗灯在不知道你身份的情况下,看到你出千,会不抓你吗?”民叔再次反问。 “不会。” 抓千是暗灯的职责,除非大军把我的身份告诉每一位暗灯。 但是,一名老千的身份告诉太多人,就会有泄露的风险,一旦泄露,赌场的名声就毁了。 赌场养老千赢自家赌客,这种消息一旦传出,赌场基本就可以宣告关门大吉了。 “那你若是出千被抓,你觉得赌场会保你呢?还是保住赌场的名声呢?” 民叔即使不问最后一个问题,我也想通了为何他会说风险更大。 确定,再牛逼的老千,在赌场的信誉面前也可以被忽略不计。 老千没了可以再找,赌场要是没了,要老千又有何用呢? “跟赌场混,该承担的风险你要担着,不该承担的风险,同样也要承担,在赌场工作,小东,你要处处留心!” 民叔十分认真的对我忠告道。 “不该承担的风险是什么?”我问。 我刚加入赌场,为金主效力,在我的印象里,就是赌场挑选好目标,我们去赌去赢,就这么简单。 可听民叔讲了几句,我感觉整件事情突然复杂了起来。 “你自己赌,赢完钱抬屁股就能走,在赌场里,你要承受的整个赌场的勾心斗角,有金钱的地方,尤其是赌场这种现金流大的.....” ‘咚咚咚....’ 民叔的话还未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我走向病房门,开口问道。 “是我啊小东,我来看看你叔。”门外传来余老头的声音。 “余叔,这么远还辛苦跑来一趟。” 我接过余老头双手提着的礼品,笑呵呵的道。 我并没有将医院的病房号告诉余老头,余老头来之前也并没有通知我。 想来,是从大军那里得到的消息。 “能见恩人一面,多远我都要来,何况这才几公里。”余老头的目光,始终看向民叔的背景。 我走到民叔的身边,将面向窗外的民叔转了过来,笑着问道:“叔,你还认识他吗?” 民叔摇了摇头:“没印象。” “恩人,我是余志贤呀,十几年前我儿子打伤了领导家的孩子,对方张嘴就要讹我一百万,走投无路,我去你赌场里玩,还被你抓了老千,后来是您看我可怜,同情我,没剁掉我的手,完整的将我放了。” 见到民叔时,余老头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快步走到民叔面前,伸手握住了余民叔的手:“要不是您放我一马,现在我可能早就是死了。” “哦,有印象。” 民叔握着余老头的手,脸上越闪现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 “你最近还好的吧?儿子出来了没?”民叔出于礼貌,关系的问了两句。 这些年跟民叔的相处,我了解民叔,他根本不想跟余老头多半点交流。 “托您的福,我儿子出来了,还给我生了一个孙子。” 余老头提起孙子时,脸上洋溢着幸福:“您咋样?我记得咱们认识那一年您儿子刚出生,现在也该上初中了吧?” 听到余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心里咯噔一声。 孩子和媳妇儿,一直以来都是民叔心中的一个结! “上了,今年初一。”民叔城府足够,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半点异色。 不等余老头再次攀谈,我连忙开口,打断两个人的谈话,对余老头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余叔,我叔马上要去做化疗了,要失陪了。” “好好,正好我也该回去了。” 余老头会意,起身告辞对民叔告别:“尚老板,我改日再来看你。” 第四十二章良心与尊严 在余老头离开病房,关闭病房门后,民叔脸上淡淡的笑容,也随着关门一同关闭。 “小东,以后不要跟别人提起我的身份,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濒死的糟老头子,你再去提只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民叔没有责怪我,他语气平淡,双手转动轮椅,回到窗台前:“我在江湖上仇家很多,被别人知道你是我的侄子,会牵连到你的!” “知道了。”我答应一声。 民叔逃到东北,就是为了躲避那些在他意气风发时,得罪过的仇家。 可至今已经过去近十年,民叔也沦落至此,我想,就算那群仇家知道民叔在哪,见到民叔现在的样子,也该放下仇恨了吧。 “你跟的老板,是市里的哪一位?” 民叔拿起他放在窗台上的哈尔滨烟盒,双指敲击烟盒底部,拍出两根烟来。 “姓聂,他的真名我不清楚。” 不等民叔拿出烟,我接过烟盒,将它重新放在窗台后,从口袋中拿出剩下的半包中华,递给民叔。 民叔这些年虽以乞讨为生,但是老千的习性不变,无聊时,他会出去遛弯。 他的遛弯与普通的公园老大爷不同,他会去各个赌场里溜达,以此为乐趣,家里有一套民叔带着我逃亡东北时穿的名贵西装,虽然已经洗了泛白,但他每次出去遛弯,都会穿上那一身。 那是民叔这位亚洲赌王的最后体面! “聂家在原江市是大家族,你一个刚会飞的小家雀,在那片雄鹰群聚的森林想要混出头很难,反而容易让你陷入泥潭,早做打算。” 民叔接过我递给他的中华,叼在嘴边。 我拿出火机,帮民叔点燃一支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烟:“叔,我加入赌场的第一天,就赢了一百二十万啊,凡事有利有弊,树大招风也挡风,我觉得傍上这颗大树还挺好的。” 聂家在原江市的势力多大,我不清楚。 我希望它的势力大,它的势力越大,对我越有好处,我也能更快的在这座城市站稳脚步。 人,要学会借势! “做我教出的徒弟就不要因为钱而低头,有点出息!记住,我曾经的成绩不是你的目标,它只能是你的垫脚石,你必须超越,只有你出息了,我到九泉之下才有脸见你爸爸。” 提起我爸爸时,民叔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我没你那么大的抱负,我就想把你的病治好,把你和我爸的仇报了,然后领你去环游世界,就这么简单。” 我深吸一口烟,将内心真话吐露出来。 民叔曾经是亚洲赌王,在华北平原那一带,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是黑白通吃的首富。 我甚至从未将他的辉煌当做我的目标,太过于遥远不及。 我这辈子没什么亲人,我只想治好民叔的病,给他们把仇报了,然后带着民叔去开开心心的享受生活,唯一的期盼就是江凡,她能陪在我身边那就更圆满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你爸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你去报仇。” 民叔将烟灰弹在窗台上的烟灰缸内,抬头看向我:“我老了,你也长大了,你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我不会管。 但有一句话,我必须要唠叨一遍,你也一定要记住!” 民叔伸出手,用手指指着我的脑门,态度严肃。 “您说。” 我知道,民叔这种姿态,是特别严肃和认真的跟我讲,我要专心恭听。 “等我死后,你要么退出着千门江湖,换个城市过正常人生活,要么就给我混出名堂,不要浑浑噩噩的做那些不三不四的小老千,听见了吗?” 民叔这种犀利如鹰隼的眼神,是我前所未见。 “听见了。”我连连点头。 “偏门,你可以不入,就算混得再差,我都不会怪你。但你一旦入了偏门,混不出名堂的话,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给我烧香,我不认你!” 民叔严厉地说完这句话,他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语气平和下来:“做人啊,良心和尊严都有最好,可千万别丢了良心,还没换来尊严!” 民叔最后一句的意味深长,我听得明白。 蓝道千门是偏门,昧着良心赚钱的活。 民叔是担心我,丢了良心入千门,到头来只成为一个每天靠出千赚些吃喝,还要被赌场当做过街老鼠的小老千。 良心和尊严不能两个并存,起码要占一个。 要么做正经买卖,可能赚不到大钱,至少不丧良心。 要么入千门,混成爷,混成民叔那样的大人物,拿良心换尊严。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我向民叔保证道。 他的话,燃起了我心中斗志。 我赚过快钱,一夜赢下黄胖子一百二十万,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去做普通人,去给别人打工一个月赚个千百块,也不会甘心做普通人。 我只有一条路,就是做一名民叔那样的老千,追平他,再超越他! “嗯,我累了,扶我去床上休息吧。” ...... ‘咚咚咚...’ 整个下午,我都在医院里陪着民叔,直到一个小混混敲响病房门。 “李喜东,军哥找你,就在楼下。” 我打开房门,大军手下的马三站在门口,急匆匆的说道。 “好,我这就下去。” 我没有手机,别人想要找我,只能通过上门。 我需要联系别人的时候,会通过商店里的付费座机电话,或者公共电话亭。 九八年的手机价格,远比二十年后要高。 一台手机普遍要大几千,办理一张电话卡还有几千块,加在一起就是一万多。 九八年的一万多块,可能很多人家有这笔钱,但没有几个人舍得掏出全部家当去买一台手机。 一台手机,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跟民叔打了一声招呼后,我跟随李三下楼。 大军的宝马就停在医院正门口,刚坐上车,大军就递给我一个盒子:“这是给你买的手机,电话卡也办好了,我还帮你把我和江凡的电话号码存了进去,舍得成天找不到你的人。” 第四十三章要账 “谢谢军哥,这笔钱从我的佣金里面扣掉就行。” 该花的钱,我要自己花,不能什么都叫人赠送。 我给他提供价值的同时,他也给我提供了平台,所以,他并不亏欠我什么。 送我礼物,那是情义,我不想搭太多人情。 “说起佣金,跟你讲个有趣的事情,你的佣金差点泡汤了,黄老板昨天连夜坐着火车跑路了。” 大军云淡风轻,好似在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且我们调查过,正如黄老板所说那样,他和他媳妇儿早就离了婚,净身出户。” 大军讲话的同时,傻强已经启动汽车,朝远处开去。 “那剩下的钱,岂不是就泡汤了?” 黄老板跑路,他又和媳妇儿早就办好了离婚,剩下的八十万欠款,没办法要了呀! 就算能给黄老板从外地抓回来,又能有什么用? 他名下没有资产,除了打一顿之外,抠不出什么钱! “泡汤倒是不至于,若是像他这么耍无赖就能赖掉这笔账的话,我早他吗破产了。” 大军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一旁的傻强也跟着附和:“比他无赖的人我们见多了,能赖掉账的,还真没几个,呵呵。” 听到大军有手段要账,我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东北这边流行一句话叫: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 他们是江湖人,有他们的道行,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要钱,只要我那四十万不泡汤就行。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去?赌场?”我追问。 大军火急火燎地将我从医院叫出来,一定有事情安排给我。 我想,肯定是赌场里有新的目标。 “现在就带你去要账,正好让你涨涨见识,人生嘛,要看多学,哈哈哈。”大军像开玩笑似的,讲出这句话。 他很轻描淡写,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就好像要带着我去看一场电影演出。 可事实,并非如此清淡,他们的要账手段,也远比我想象更加残忍! 这一次我们到达的地方,不是黄胖子的家。 这是一处城中村的农院。 傻强率先推门而入,没有任何的礼貌可言,那架势就好像土匪进村。 李三和另一名小弟紧跟其后,我和大军走在最后。 “这是哪?”我问。 来到这个地方,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黄老板媳妇儿的娘家。” 大军对于我的问题,有问必答,态度也十分和蔼。 “他和他媳妇儿不是离婚了吗?还来这干啥?”我继续问。 有些问题我能想得通,只是想确定下来。 “他的钱都在他媳妇儿这里,不管他媳妇儿要,管谁要?” 在一问一答中,我和大军迈步,走进这户农院之中。 小院不大,收拾的很干净,墙边整齐摆放着过冬的柴火,院内有一台崭新的四轮子,在靠近房屋门口的位置,还栓着一条农村土狗。 ‘汪汪!汪!’ 此时,这条黄色的土狗,呲着牙,嗷嗷叫唤。 它一次次地前冲,又被铁链一次次的拽回,那凶狠警惕的目光死死盯着我们这群人,狂吠:‘汪汪汪!’ 在一声声狂吠下,屋内的门打开,一个年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走了出来:“你们找什么人啊?” “老爷子,黄隆盛是你女婿吧?” 大军笑呵呵的对老头问道,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黄隆盛是我姑爷子,你们找他呀?他不在,他去石家庄出差了,得半个月能回来。” 老头听到我们找黄胖子,以为我们是黄胖子的朋友,态度热情。 “我们不找他也行,生意上的事情,你女儿是法人,把你女儿招呼出来吧。”大军道。 “我姑娘儿跟孩子在屋里吃饭呢,你们进屋坐。” 老头很热情,他走到我们面前,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屋:“都吃饭了没?正好家里今晚炖了排骨,就是未必够你们这群大小伙子吃呀,呵呵呵。” “屋就不进了,老爷子你进屋吃饭吧。” 大军直接了当的拒绝了大头的热情,他偏过头,对身侧的李三吩咐:“去,你们俩儿把王艳艳叫出来聊。” “好嘞军哥。” 在大军的吩咐下,两人迈步朝屋内走去。 ‘汪汪汪!’ “别叫了大笨,闭嘴!” ‘汪汪汪!’ 老人见自家的狗一直叫个不停,出言呵斥,但是这条土狗却并不听话,继续朝着李三两个人狂吠:‘汪!汪!汪!’ “闭嘴!” 老头几番呵斥,土狗就像失心疯一般,一直叫不停。 无奈之下,老头可能觉得自家狗很不礼貌,苦笑着对我们解释:“这狗我都养七年了,平时挺听话的,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 狗,是一个很通人性,并且十分敏锐的动物,它应该是察觉到了我们这群人是不怀好意,所以才叫个不停! 事实证明,狗的狂吠并非失心疯,它早有预感我们是一群不速之客。 在李三进屋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屋内就响起了女人的呐喊、孩子的哭声,以及一位老妇人的呼唤,一群混乱。 “你松开,我不出去,放开,我和黄隆盛都离婚了,他的账跟我有什么关系!” “呜呜呜,你们放开我妈妈,放开,呜呜...” “老头子,老头子!”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即使我站在小院内,都清晰可闻。 屋内的杂乱声音,也顿时安静了一瞬。 “你个臭婊子,不想找打就别他吗的不识抬举!”这声呵骂来自李三。 “你们都住手,不然的话,我就报警了。”这道声音来自于那位老妇人。 紧接着,屋里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透过玻璃,能看到是李三拔掉了电话线,砸碎了座机电话。 “欠账不还你们还有理了是吧,这他吗的的耍无赖的还成受害者了不成?还报警,我看你们报一个试试!” 李三的叫骂后,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扇在王艳艳的脸上。 “骂了比的,你个臭婊子!” 叫骂声声音越来越近,直至房门打开,李三和马六架着女人挣扎中的女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紧接着哭哭啼啼跑出来的,是黄胖子和王艳艳八九岁的儿子,他追了出来,用拳头狠狠的朝着李三的胳膊上打去:“你放开我妈妈,放开!” 第四十四章没有人性 “你放开我妈妈,放开!” 小男孩不停挥舞着拳头,可那毕竟是一个孩子,他的拳头打在李三身上,不疼不痒,软弱无力。 老头看着自己的女孩被暴力抬了出来,不知所措的看向大军:“这位老板,你们不是要谈合作吗?这是干什么呀?” 大军没有理会老头,目光冷淡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王艳艳:“王艳艳,借条我带来了,钱,你准备怎么还呀?” “黄隆盛输的钱,凭什么要我还,我跟他早就离婚了!”王艳艳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还冲老头喊道:“爸,你快去报警,这群人就是地痞无赖。” 王艳艳是抱着不还钱的心态,誓死反抗。 八十万可是一笔巨款,又是赌博时欠下的高利贷,高利贷利滚利,再富有的家庭也经不起利息的叠加。 所以,王艳艳根本不打算还这笔账。 听到女儿的叫喊,老头意识到我们的身份,立即朝院外走去。 屋里的座机已经被砸碎,他想要报警,只有找附近的公共电话。 “干什么去?” 老头刚开步伐,一旁的傻强就动了。 他伸手掐住老头的脖子,直接将老头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紧接着,他手掌一甩,老头直接被他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爸!” “老头子!” 王艳艳和老妇人同时叫道。 看到自家的主人受伤,被养了七年的土狗,用力的冲刺着,试图挣脱锁链的束缚,它不停的狂吠,宣泄心中的愤怒:‘汪汪汪!’ “放开我妈妈,你们这群坏人!” 与此同时,小男孩抱住了李三的胳膊,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啊!小畜生!” 一向被忽略的小孩,突然狠狠的在胳膊上咬了一大口,疼痛之下,李三松开了抓住王艳艳的手,直接捏住了小孩的嘴巴。 咬合肌的力度再强,但他毕竟是一个小孩。 李三毫不费力的捏开了小孩的嘴,但他并没有尊老爱幼的善心,甚至连一点人性都没有。 “咬我是吧,小畜生!我让你咬!”李三抬腿一脚,将小孩踹出去三四米远。 但他并没有罢手的意思,他迈步朝着小男孩走去,挥舞着手上的拳头,就要朝小孩的脸上打。 我以为我自己是一个冷漠的人,但看到这一幕时,我还是忍不住的握紧了拳头。 连一个小孩都下手,这群人才是当之无愧的畜生啊! “三哥,小孩子就算了吧。”我叫住了李三。 我知道,大军今天叫我过来看这一幕,是对我的考验。 江凡提醒过我,老千就不能有慈悲之心,会害了自己。 大军的这次考验,就是考验我的心够不够狠,毕竟,老千这一行,是要设局赢钱,甚至是赢到对方倾家荡产,负债累累。 赌徒输钱不值得同情,输多少都是他们活该。 可怜的是他们被殃及池鱼的家人。 正如眼前的一幕幕,黄胖子跑路了,可怜了他的家人,要遭遇江湖人的上门要账。 这种考验是我需要经历的。 如果我是一个自由老千,我可以心怀慈悲之心,看到被我坑惨的赌客家人遭受折磨,我良心未泯,可以选择退还一部分赌资,就当是求一份安心。 但我现在是一个赌场的老千,如果我心怀慈悲之心,那就是挡住了赌场的赚钱路,甚至有可能因为一些心慈手软的举动,导致赌场名誉受损,以至于影响自身安危。 我自认为是一个心狠,并且冷酷的人。 因为我从来不认可,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我感觉很多人出生就是坏蛋。 可当我看到一个小男孩为了救自己妈妈,不顾跟坏人做抗争时,我还是心软了。 他可能不是善良的小孩,可能也会在学校里欺负像我曾经那种弱小,家庭贫寒的同学。 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是一个勇敢,有担当的勇士,值得被我尊敬。 面对我的劝说,李三只是瞥了我一眼,便扭回了头。 人微言轻,我的话他直接选择了略过。 “算了,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直到大军开口,李三停住脚步。 “儿子,你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李三脚步刚停,王艳艳母性潜力大爆发,挣脱了马六的束缚,朝着李三扑了过去。 “臭娘们儿,你找死是吧!” 李三心中有火,面对王艳艳的扑袭,他没有半步退缩,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女人的脸上。 王艳艳被这一拳打了一个踉跄,李三伸手抓起王艳艳的头发,抬手又是一记耳光。 ‘啪’ 鲜血顺着王艳艳的嘴角流淌而出,凄厉而悲凉。 老妇人看到自己的老伴和女儿被打,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铁锹,朝着李三的脑袋就拍了过去。 老人的动作迟缓,一旁的马六又不是废物。 老妇人的铁锹并没有砸在李三的头上,在半空中时,就被马六握住了木把。 马六用力一拽,夺过铁锹。 相比于李三,马六还有人性,他只是夺过铁锹,并没有去打这位老妇人,只是口头警告:“别过来奥,再过来连你一起打!” 可是老妇人似乎失去了理智,哭着喊着捡起地上的扫帚,朝马六打去:“我跟你们拼啦!” 马六在老妇人的步步紧逼下,只好被迫还击。 他没有用铁锹的锹头,而是用锹把处的木棍,将老妇人捅翻在地! 在老妇人被推到的同时,老头忍着身上疼痛,咬牙切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不等他站稳脚步,便又被傻强一脚踹翻在地。 “别动!”傻强一脚踏在老头的胸口上,那张脸上竟然还是一副憨憨的笑容。 我有些不忍。 刚进门时,老头的笑脸相迎和热情,还要招呼我们进屋吃排骨,就凭这两点,我对老头的印象还不错。 可我不能再开口了。 ‘汪汪汪!’ 见到自家主人接二连三的被打倒,那条在锁链上疯狂扯拽许久的大黄狗,终于破开了封印。 铁链是拽不断的,它是将埋在地底的木桩连同拽起。 突破束缚的一瞬间,这条大黄狗直奔傻强,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人性化的杀意! 第四十五章残忍 ‘汪汪汪!’ 大黄狗双眼血红,锋利的犬牙上是纠缠在一起的唾液。 铁链与木桩,随着它的奔袭,在土道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傻强这个人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但是打架,觉得是顶尖的好手。 看到大黄狗朝他冲来,傻强挪开压在老头身上的脚,双腿如木桩般沉在地上,摆开架势。 手掌迅速摸向后腰的部位。 在大黄狗朝他跳跃撕咬的同时,傻强伸向后腰的手,也抽了回来。 此时,他的手不再空无一物,在他的手上是一把锋利到闪着寒光的杀猪刀! ‘汪!’ ‘噗呲!’ 戏剧性的猛犬救主,吓退五名匪徒的电影场景并没有发生在现实。 现实是残酷的,大黄狗拔出木桩已经透支了它全身力量,它有杀心,充满愤怒,但愤怒赐予它的力量,早已消耗殆尽。 它的速度被那根沉重的铁链以及木桩拖缓,扑向傻强时,动作十分缓慢。 实在,在我这位老千面前,它的动作就像看来慢放一样。 大黄狗扑向傻强的同时,傻强手中锋利的尖刀迅速刺入,只听‘噗呲’一声,锋利的刀刃直接没入了大黄狗的胸膛! ‘嗷!’ 大黄狗一声凄厉的惨叫,扑向傻强的身体停滞在半空时,随后掉落在地上。 “大笨!” 老头看到自己爱狗被杀,顿时眼泪横流,像是痛失子女的父母,悲痛万分。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傻强脸上挂着憨厚的傻笑,他嘿嘿两声,拔出了插入大黄狗胸前中的杀猪刀。 在刀刃拔出的刹那,鲜血像被打开阀门的水龙头,喷溅而出。 傻强很有经验,他在拔刀之前剁到一旁,避免了被血液泼洒的下场! 眼前的一幕幕,只发生在短短的五六分钟内。 这五六分钟,我已经领略到江湖人的手段,虽然同情,却也谈不上多么不忍。 这就是命! 他们可怜可悲,但他们要怪,要恨,不应该和大军这群人。 他们应该恨黄隆盛这个王八蛋。 若不是他赌博输钱,若不是他连夜跑路,这个温馨的小院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赌博的人不可悲,也不可怜。 可怜的是他们的家人,这群遭受无妄之灾的人,才是可怜人! 看着面前老头悲痛欲绝,用拳头疯狂捶地发泄自己的悲愤模样,我有些不忍。 大军叫我赢光黄胖子手里的钱,如果我在赢光黄胖子所有钱后,不那么好胜,急于展示自身能力,或许今天这桩悲惨事就不会发生。 突然间,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自责的热流...这不是好苗头,作为一名老千,选择这条昧着良心赚钱的路,我就要狠! 如果我不够狠,那么现实只会对我狠,让我成为苦命人! “小东,要账就是这样,你不狠,这群人就会耍无赖,你的钱就要不回来。对付这些无赖,就要用比他们更加无赖的手段。” 大军点燃一根香烟,神态淡漠的看着小院里发生的一切。 “这就是命,他们该着的命,躲不过。” 我微微眯起眼睛,目视李三扯拽着女人的头发,将她拉扯到大军的面前。 从我们进门开始,到现在十分钟左右。 这所原本安逸温馨的小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个和蔼可亲,拉着我们进屋吃饭的老头,被傻强踹翻在地,泪流满面。 那个为了女儿敢拿起武器与歹徒搏斗的老妇人也躺在地上,望着自己养了七年的狗,嚎啕大哭。 那个为了救自己妈妈,不顾自身安危的勇敢男孩,堪堪从地上爬起来,摸着眼泪再次冲向抓住他妈妈头发的坏人。 那个为救主人,拼劲全身力气,硬生生将木桩拨地而起的大黄狗,此时已经躺在血泊之中,它瞪大双眼,可眼神中已经没有任何的生机。 他们都是为了救自己的人,他们遭遇的是无妄之灾! 可那位被所有混混针对,被所有家人保护的主角,她承受的最多,可她有什么错? 她没有去赌,输钱的是她的丈夫,她只想保住他们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想给孩子幸福宽裕的生活,她又有什么错? 如果说有错! 她的错最大,谁让她找了一个坑害全家人的赌鬼丈夫! 婚姻是唯一决定自己家人的机会,她选了一个赌鬼家人,这颗罪恶的因,从他们结婚那天就已经种下了,这颗果,她只能含着泪咽下。 “黄隆盛欠下八十万,算上利息已经到了一百二十万,看你一个女人可怜,老公又不抗事躲到外地,这样,我给你摸个零头,一口价一百万!” 大军俯视面前瘫软在地,披头散发的女人,冷声道。 在他的表情里,我没有看到任何的不忍和同情,有的只是麻木不仁。 “大哥,我真的没有钱,我和黄隆盛早就离婚了,我.....” 女人仰起头,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爬到大军的脚边仰视着自己面前威武高大的男人,乞求着。 可男人并没有给她哭穷的机会,甚至没有耐心听完她的话,就直接打断:“没事儿啊,既然你还没有考虑好,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给你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你想想从我们进门后,你家里发生的这些事,看一看你的父母,还有那条因为你丈夫赖账而惨死的狗。” 大军手指在院落里环指一圈,手指在指到那条狗时,顿了顿:“啧啧啧,多好的一条狗啊,忠心户主,可惜啦。” 大军咂舌惋惜这条狗的时,一旁亲手终结大黄狗生命的傻强,还在憨厚的笑着。 他不管此时老头看向他的目光是多么的愤恨,还冲着老头傻乐了几声:“呵呵呵,老头,这条狗可比那一个坑你全家的女婿强多了哈。”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 心软肯定会有,这一家人的团结,不惧威胁的聚在一起抵抗外敌,包括那条狗在内,都深深的触动到了我。 他们这样的家庭,是我一直梦寐以求,却从未拥有的! 第四十六章屈服 我会心软,这证明我还是一个人,我有良心,有善良。 我的心也比想象中狠,那种心软和同情只存在几个呼吸之间,后来我便释然了。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高利贷固然可恨,要怪也只能怪借高利贷赌博的人。 没人把刀架在黄胖子脖子上让他赌,也没有人胁迫他借高利贷,他是一个成年人,他自己作为的事情,他要为此负责。 他选择逃避问题,就一定会想到大军这群人的手段。 王艳艳选择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当老公,那她承受今天的一切,就是命中注定。 黄胖子这种人,我不赢他的钱,照样有其他人赢。 十赌九诈,大场子有大老千做局,小场子有小老千耍炸,一个人染上赌博,这辈子就完了,连带家人也有跟着吃锅烙! “王艳艳,你面前这些还只是开胃小菜,重头戏还没上演呢,你觉得你能举家逃离原江市吗? 军哥不是不开明的人,想方设法把钱还上吧,不然你家从此没个消停!” 我吸了一烟,喊出今晚对王家人的第一句话。 我承认,我有私心,毕竟她那笔账中,有我四十万的分成。 同时,我也是在帮她,除非她能把家业和亲人全部带离原江市,逃到几千公里之外,这辈子都不被找到,否则她就莫不如乖乖还钱。 黄隆盛敢赌上百万,赌场也敢房贷给他,就证明黄隆盛一定有百万家业。 乖乖还钱是明智之举。 利滚利再滚个几天,他们就算掏空家业也未必还得起,而不还钱,大军这群混混能闹的他们家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王艳艳不再乞求,她抓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嚎啕大哭,嘴里不停的骂着:‘黄隆盛你这个王八蛋!你咋不早死了呢!’之类的话。 “你们这群坏人,我要打死你们!” 王艳艳痛哭流涕时,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大军的砸了过去。 “小旗,别闹!”老头见到自己的外孙去打大军,大声呵斥。 如果这块石头打中大军,后果不堪设想。 我都不敢想大军会不会发怒,他发怒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我也并不认为,这位刀尖舔血爬到大哥之位的男人,会有同情心。 “军哥小心。” 看着那块石头飞向大军,我眼疾手快,伸手拉住大军的胳膊,将他拉到一旁。 那块石头顺着大军原本站的位置飞跃而过,重重砸在小院的地面上。 一块比拳头大一些的石头砸在身上,会很疼。 可我不为大军担心,大军身高一米八有余,小孩的力气不够大,根本砸不到他的头。 那块石头打在身上,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但我不由为小男孩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他打了大军,会面临什么后果,不敢想啊! 反正作为大军的狗腿子,那个没半点人性的李三,一定会冲上去给这位小男孩狠凶残的教训! 看似我的出手是让大军免去伤害,实际上,也是救这个小男孩一次。 “小畜生,给你脸了是不!” 李三看了看那块擦身而过的石头,这才将凶手确定在小男孩的身上。 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直奔小男孩走了过去:“你不是喜欢扔石头吗?我今天就要你跟石头接触个够!” 李三扯住小男孩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此时的小男孩扔不服气,挥舞着小拳头不停的打李三的胳膊。 “王八蛋,你放开小旗!” “连孩子都打,你们这群畜生!” 孩子的姥爷姥姥见自己的心头肉被李三拎起来,拼了命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救孩子。 “老实躺在吧你!”可傻强和马六没有跟他们机会救人,甚至连让他们从地上爬起来的机会都不给。 眼看自己的儿子要遭遇毒手,王艳艳哭着喊着抱住了大军的腿:“我求求你,有事儿冲我来,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放了他!” 大军没有搭话,他不再去看这位匍匐在她脚下的女人。 “小畜生,还他妈的敢打我,我今天就砸烂你的手!”李三小男孩摔在地上,用膝盖压住小男孩的胳膊,抬起手掌不大不小的石头,就准备朝孩子的手上砸。 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冷漠了,但看到这一画面时,还是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我压制着自己想要出手制止的冲动,转眼看向大军,以及他身下的女人。 理智告诉我,现在不适合开口。 就算开口,我人微言轻,李三也不会听。 至于说出手制止,我想,但我不会动! 这个孩子与我非亲非故,我又不是什么侠客,我不打算因为一个陌生小孩,影响我自己的前途。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我这种没有感受过多少关怀,处处被人瞧不起的穷小子,更为自私。 我唯一能为这个孩子做的,就是祈祷,祈祷大军的开口和女人的决定。 “我还钱!只要你放了我的孩子,我还你们钱!” 终于,在母爱的光辉下,钱都是身外之物,女人松口了,答应还钱。 可李三明明听见了女人开口,却还是举起手中的石头,朝着孩子的手砸下! “李喜东你干什么?”李三抬起头,斜着眼看我,冷声质问。 在女人开口说还钱的瞬间,我便做好了营救小孩的准备,因为李三这种人过于睚眦必报。 好在,我这些年的手速没有白练,在李三落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说只有放过她的孩子才还钱,你没听见吗?” 我目光直视李三,丝毫不让:“万一就因为你的过激之举,导致她不准备还钱了,这一百万你背的起吗?” 我出手,源自于我的良心未泯,毕竟那只是一个孩子。 但这并不代表我人格多么高尚。 如果王艳艳不松口还钱,我不会出手相助。 她已经答应还钱,我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一切都已自保为前提,人性嘛,就是这样。 那些为了陌生人的生命,能够挺身相助,最后搭上性命的人是烈士,是英雄,可同样,我觉得他们也是傻子。 人活在世,自己都不爱自己一些,都不保护好自己的话,还能指望谁去爱你呢? 第四十七章服装道具 “李三,你总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大军瞪了李三一眼,脸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走向小男孩。 他将小男孩从地上扶了起来,轻轻拍打小孩身上的灰尘:“你叫小旗是吧?真是一个勇敢的小孩,如果你爸爸也能像你一样勇敢有担当,你妈妈,姥爷,姥姥,还有那条狗,就不会是现在的下场了。 乖,以后长大可千万别学你爸爸。” 大军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脸上的笑容。 可在大军的温柔刀下,小男孩却浑身拘谨,身体紧绷一动都不敢动了。 在大军恶人手段下,王艳艳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与大军重新签订了合同,将黄隆盛的债务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八十万变成一百万。 并且三天之内要还齐,否则利息照样滚。 签订好协议后,我们离开了小院。 我们的到来,给这个幸福温馨的小院带来了太多伤悲,在离开时,我甚至不愿再多看王家人一眼。 那种憎恨的目光,令人浑身不适应,我只想早点离开。 反观傻强,他竟然一本正经的冲着王家人抱了抱拳:“对不起了各位,打扰了,那个杀你家的狗,到时候我再买一条一模一样的还给你奥,都别伤心了。” 听着身后傻强的言论,我苦笑摇头了。 我不清楚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人家养了七年的狗,那种感情对于爱狗的人来讲,就相当于是亲人。 他竟然觉得,只要赔偿一条狗就能代替了。 看他那副天真憨厚的样儿,我想,或许他的世界观,就是他表象的那样简单吧。 “今晚没目标,小东你一会儿让江凡陪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吧。” 坐回宝马车上,副驾驶的大军扭头看向后座中间的我:“你年纪小,只能充当富二代,你这身装扮还需要再捯饬一下。” 大军不好意思开口的是,我这身行头有些太过于寒酸。 之前能赢黄胖子,依仗旁边有老张的吹捧,外加赌客们正在玩牌的小高潮中,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牌上,也就忽略了我的服饰。 但我这身行头单独上场,明眼人一打量,就知道我是一个穷小子。 “行。” 大军开车给我送到我市的百货大楼,在车上时,我给江凡去过电话,她答应陪我逛街,约定在百货大楼见面。 百货大楼位于我市最繁荣的商业地带,用现在的名词来讲,这里就是原江市的CBD。 找了一把路边的长椅坐下,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我静静等待。 ‘铃铃铃...’ 等了大概十分钟,我接到了江凡的电话。 “小东,聂老板那边有任务,我不能陪你逛了。”江凡惋惜的说道。 “没事,我自己去看看,买套衣服也快。” 心情难免失落,但她要忙自己的正事,我总不能挑理。 “记住,别的店铺不用看,就去梦特娇、金利来和皮尔卡丹买,现在有钱人都穿这几个牌子,保证你穿出去就带着股奢侈风。”江凡将几大当下流行品牌告诉我后,还不忘贴心的提醒一句:“带好钱,里面的衣服很贵!” “我带存折了,有钱,放心吧。” 大军给我的分红,都被我存在了银行里,一直贴身保管。 “那就行。” 记住这三个品牌,我挂断电话,在附近的银行取了一万块钱后,走进百货大楼。 向店员打听完这三个品牌都在四楼后,我乘坐自动扶梯,上了四楼。 梦特娇的店铺,就在四楼扶梯的正对面,那是商场四楼的黄金铺,从位置来看,就足以证明它的地位。 二零二三年的今天,可能很多年轻人没听说过梦特娇这个品牌,但是在九十年代,它绝对是轻奢潮流界的扛把子。 什么LV,古驰,香奈儿这些国际大牌在九十年代的大陆,很多人都没听说过,但是一提梦特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娇杉儿穿在身上,那不是衣服,是面子! 走入梦特娇,几个服务员打量我两眼,每一个人上前搭话。 店大的服务员瞧不起人,在什么年代都一样。 我也能理解,毕竟我这身行头看起来,就不像有钱买得起这么贵重服装的人。 走了一圈儿,一件西装外套吸引了我。 宽大一些的西装外套,在九十年代是一股潮流,我见过很多人这么穿,很帅。 兜里有钱的我,也想弄一件。 “你好,我问一下这件外套多少钱?” 我礼貌的询问,换来的只有店员的一句不耐烦:“三千八。” 听到三千八的价格,说实话,我惊呆了。 一件衣服三千多块钱,这是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呀! “这么贵?” 听到这个价格,我感慨了一句。 “买不起就不要问,这里是梦特娇,不是国贸地下。”短发服务员不耐烦的鄙夷道。 “那这件衬衫呢?”我指着另一件条纹Polo杉问。 这种印着小花图案的衬衫,我在大军身上见过,黄胖子那天也穿的是这个标志的衣服。 以及酒吧里,被我忽悠的六道街凯哥,同样穿的是这种印着小花图案的衬衫。 江凡说得很对,现在的有钱人,果然都穿梦特娇。 这种昂贵的衣服对于其他人而言是面子,对我来讲,是入场券,也是工具。 我不在乎穿什么衣服,十几块钱的衣服我也能穿好几年,当没有这件衣服,我伪装的身份就会存在破绽,这是必要的道具! “都说了,买不起就不要问了。”短发服务员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变成了一种厌恶。 “好。” 我点了点头,走向另一位长发的服务员,这个女服务员是整个店里,我看起来相对顺眼的人。 至少,她从我进店后,没露出过瞧不起的神色。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万块钱,以及能象征身份的手机,放在手里把玩:“她不愿意卖我,你能告诉我那件衬衫多少钱吗?” “先生,那件衬衫的价格....” 长发服务员还没有向我介绍完价格,之前对我冷言冷语的短发服务员立即小跑过来,语气中的不耐烦一扫而空,反而有几分尊敬和谄媚的味道:“先生,这件衬衫一千七。” 第四十八章小贼 “先生,这件衬衫一千七。” 短发服务员匆匆跑来,对我歉意又谄媚地笑了笑,解释道:“我们店总会来一些兜里没几个钱,跑来瞎问价的客户,我以为您和他们是一类人呢,抱歉哈。” 她的解释,我能理解。 确实存在很多买不起乱问价的情况发生,尤其是在大牌店中。 但是,一名服务员要对得起服务二字,她的工作就是帮客人介绍产品及价格,而不是狗眼看人低,以貌取人。 短发女服务员跑过来后,那名长发服务员就很识趣的退开了。 “我就找她买,你,帮我找一下那件外套和衬衫的码数,我试一下。” 我略过短发服务员,指着那位长发店员,说。 长发店员被我叫住,她有些不可置信,伸出手指着自己,再次确定:“先生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对。”我点头。 “不是先生,我们店里有规矩,客人需要轮访接待的,您是我的客人,只能找我买。”短发店员见我准备找其他人买衣服,顿时出言反驳我。 想来,他们店肯定有提成,并且提成不会低,所以她才这般迫切地争取我这位客户。 “是这样吗?”我看向长发女店员问。 我不懂他们服装店的规矩,我只知道,她没有给我尊重,我有权选择不在她那里消费。 “嗯。”长发女店员轻轻点头。 “那行,我不买了总可以吧。”说完,我转身朝旁边的金利来走去。 “先生留步。” 正当我迈步离开之际,一位打扮妖艳的女人叫住了我。 从女人与其他服务员不同的装扮来看,她应该是这里的经理。 “怎么了?”我看着她,问。 “先生,我是梦特娇的店长,刚才是有发生什么不愉快吗?”女人双手扣在一起,仪态端庄,笑容典雅。 “没什么不愉快,她说我只配买国贸地下的货,配不上你们这大品牌。” 我莞尔一笑,伸出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万:“家里刚拆迁,本来心思在你们这消费个一两万,我看是没必要了。” 听我这么说,女店长笑容显得有些尴尬,那位短发女店员则是一脸铁青,惶恐的偷瞄自家店长。 “先生,因为我们店员的失职导致您购物不愉快,我代表梦特娇跟您说一声抱歉,这样,接下来由我亲自为您服务,您看可以吗?” “算啦,等你什么时候把整个店的服务态度提升上来,再说吧。” 说完,我潇洒转身,走进一旁的金利来。 都在一个商场楼层,我在梦特娇的姿态,旁边金利来的服务员都看在眼里。 等我进门,各个女服务员热情似火。 我也不吝啬,出来买衣服就是为了品牌,为了这个价格。 在金利来一共消费将近一万块钱,买了两套衣服,又在皮尔卡丹买了一件四千多块钱的皮夹克。 一通消费过后,我换上崭新的服装,拎着满手的购物袋。 梦特娇的门店就在电梯口,是我下楼的必经之路,路过时,我冲着里面正对着短发女服务责骂的店长招了招手:“店长,祝你生意兴隆啊,拜拜。” 这句话说完,那位短发女服务的脸直接绿了,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哈哈一笑,乘坐扶梯下了楼。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这一身大牌衣服,我的气质也陡然上升了几个台阶。 这些年民叔是乞讨养我为生,在学校,中被人叫小乞丐。 童年的经历,导致除了在我特别擅长的老千领域上我充满自信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很自卑的一个人。 我怕别人瞧不起我,用异样的眼神看我,或是区别对待于我。 但当我穿上这身名贵服装,将一万多块钱打扮在身上时,我突然觉得自己找回了消失许久的自信。 拎着手提袋,走到人流量最密集的商场门口时。 突然,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与我擦身而过,他的出现立即引起了我的警觉。 我是一位感知力和洞察力都超出常人的老千。 在这种密集的环境下,人来人往,发生一些轻微的肢体相碰属于正常现象。 但是在他刚才与我接触,擦身而过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裤兜口袋里的手机和钱,不见了。 他的手法很厉害,换做任何一位普通人,在这种拥挤的环境下都无法察觉到自己丢失东西。 可我不一样,我敏锐的感知力,在他与我擦身而过的瞬间,我感觉到手机和钱在口袋里的坠感消失。 手掌迅速摸向裤兜,果不其然,我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和钱都不见了。 最令我愤怒的是,他的盗窃手法极其令人不耻,他居然在我刚买的金利来西服裤上划了一个洞,通过那个洞,将钱偷走。 从小偷偷走我的钱,到被我发现前后不过一两秒,他还没有走出几步远。 我没有喊叫,也没有过激的追赶,假装不知情的朝着小偷跟踪而去。 九十年代,那是小偷横行的年代。 火车站,商场,客运站,哪里人多,他们就朝哪里下手。 如果被失主发现追赶,有些有组织的小偷,就会立即出现同伴掩护,帮助其逃跑。 所以,我没有急于追赶,更不会去喊别人帮忙抓小偷。 正义感的人,肯定有。 但是我的喊叫,第一时间内也是给小偷提醒,让小偷加速跑路,而在我喊抓小偷时,普通人的第一反应是懵圈状态,然后检查自己的贵重物品是否丢失后,才会去见义勇为。 通常这个时候,小偷早就一溜烟的功夫,跑没影了。 目视小偷走进一个胡同后,我悄悄的跟了进去。 估计是他从没有遇到过像我这种发现被偷钱,还不急不缓玩起反跟踪的失主。 他以为自己得手后没被人发现,等我跟过去时,他既然就蹲在胡同里,面朝墙,用墙作为遮掩物,大摇大摆的数起了钱。 “卧槽,这个屁孩挺有钱,手机现金值两万,发笔横财下酒馆呐....额...这个屁孩挺有钱。” 小偷一边数钱,一边兴奋的喃喃自语,还特别有趣的作了一首打油诗,只不过到最后一句时,卡了壳,又叹息的重复了第一句。 专注于做打油诗,让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已经悄无声息摸到他身后的我。 “偷了这么多钱,晚上准备去吃点什么大餐呀?” 第四十九章朴国昌 “偷了这么多钱,晚上准备去酒馆吃点什么好吃的呀?”我站在他的身后,玩味的问道。 如此近距离之下,我不急于抓他,他也跑不掉我的手掌心。 “吃个肘子喝瓶酒,吃完活到九十九.....” 小偷随口就是押韵,他兴高采烈的说到一边,笑声突然戛然而止。 他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盯着他的我:“卧槽,你什么时候追过来了?” 他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惶恐的看着我,准备撒丫子逃跑!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伸手抓住小偷肩膀上的衣襟,我笑眯眯的盯着他:“你觉得你还能跑得掉吗?” “山穷水尽疑无路,手拿刀片揦你肚!” 小偷被我抓住衣领后,他双手迅速探出,朝着我的腹部袭来。 在他的双指之间,夹着一枚锋利的刀片,想来,他就是用这个东西划开了我的西裤,顺走了我的钱财。 对于这种人的奋力反抗,早在我的意料之内。 身体向后弓,躲过小偷的突然袭击,左手迅速探出,抓向小偷的胳膊。 荣道也是一门技术,我面前这位小偷,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他的动作同样迅速。 若是换成普通人,我的出手速度绝对可以抓住他的手腕,但这名小偷的速度同样超快,迅速收回手,躲避开我的左手。 我没有收手,左手握拳,直接变招,抬手一拳砸在小偷的鼻梁上。 鼻梁被打的那种酸爽,让他在短暂的一秒钟,陷入了痛苦的失神中。 高手过招,一秒钟足以终结战局! 在他鼻子受创,双手本能地抬起准备护住鼻子的同时,我抬起膝盖,直接撞在了他的脸颊上! 小偷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但这个小偷还算敬业,即便挨了打,还是将偷来的东西死死护在怀里。 “小贼,敢偷我东西,你还真是不长眼啊!” 我抬脚踩在他拿刀片的右手上,吃痛之下,刀片掉落。 弯腰捡起刀片,丢到远处后,我冲他招了招手:“把东西给我吧!” “俺又没说不给你,打人干瘆么?” 小偷用袖子擦掉鼻子上的血,伸手入怀,将叹息一声,将偷我的钱和手机递了过来:“唉,当真是一不留神失荆州,马失前蹄鼻血流啊。” 这个小偷每每说话时,都带着一股打油诗的押韵味道,不禁让我对面前这个小贼提高几分兴趣。 “继续拿!” 我笑眯眯的盯着他,冲他招了招手。 “大哥,我是一个有原则的小偷,被抓我可都是一分钱不藏,全部退给你了,你要是不信你自己数数,我朴国昌拿我人格担保,绝对不会错!” 小偷信誓旦旦地对我保证。 一个小偷谈人格,说实话,听起来有些可笑。 “朴国昌?你这个名字有点意思。”我总觉得他这个名字哪里怪怪的。 “大哥,你别看我叫朴国昌,但是我没嫖过娼,额...好吧我承认,就一次,那次我喝多了,嘿嘿嘿。” 看着面前这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年纪看起来比我大几岁的滑稽男人,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很好笑。 他虽然偷了我的钱,我却一点都不厌恶他。 这种天生自带喜感,说起话又有些幽默细胞的人,总会让人难以生厌。 “我知道我的钱都在这,可你弄坏了我的裤子,总要赔偿吧,也不多,给两千吧。” 这沓钱不用数,我伸手摸一下厚度,就知道有多少张。 就像扑克牌一样,我捏一下,就知道这沓扑克少没少牌,老千的基本素养罢了。 钱和手机还给我,但这件事不能就此作罢。 我刚买的裤子花了一千多块钱,穿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这个损失得有人来买单! “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连小偷的钱都要讹吧?” 朴国昌听说我准备让他赔条裤子,那表情就像便秘一样,直接耍起无赖:“大哥,别闹了,两千块钱都能买我命了。 实在不行你给我送去派出所吧,去那蹲半个月,还能管饭挺好的,省得回去还得被打。” “看来你也是派出所里的常客了。”我摸了摸口袋,准备拿根烟抽。 这才想起烟被我放在以前的旧衣服外套里了,准备翻购物袋找烟时,朴国昌递给我一支555香烟:“不嫌弃这烟是偷的,就别翻了。” 金戈蓝荣是一家。 我们蓝道的,不比他们荣道做小偷的光荣什么。 我没有瞧不起他这个人,也不会瞧不上他递给我的烟。 递给我一支烟,朴国昌自己也叼了一根,随后,他划燃火柴,点燃了我们两个人的烟。 同为江湖人,我也没有故意刁难的意思。 抽了他一支烟,如果他没钱,这件事也就两清了。 “你刚才说被打,谁打你?”我吸了一口烟,问。 “壮心未与年俱老,拳脚钢棍朝身来,英雄也有落难时,交钱不够打扒菜,哎,不对,等会...好像没押上呢...” 看着一副滑稽模样的朴国昌,我抬起脚,不轻不重的踢在他的屁股上:“不能好好说话,就把裤子钱赔我!” “能,哥,别气别气。” 朴国昌冲我摆了一下手,然后十分做作地叹了一口气:“唉,做我们这行的不容易,偷点钱大部分都得上交给老大,要是交的数额不够,还得挨揍,男人好难啊,做人好难啊...” “你老大都这么对你了,为什么还要跟着他,自己偷的钱不够你吃喝吗?”我吸了一口烟,继续追问。 “火车站,商场,客运站,步行街,这些人流量大的地方,都被他们垄断了,如果不拜大哥,不上交钱,一旦被发现偷钱就要剁手。 人流量小的地方又根本偷不到钱,偷到还容易被发现,当小偷也挺难的。” 朴国昌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天,这个浑身都是艺术细菌的男人,也有他的苦恼:“没办法呀,都是为了生活,我就会一个偷,不跟他们混,我拿什么生存呢?” 第五十章金戈蓝荣是一家 “金戈蓝荣四大家,最后让一群拿好战斗狠耍刀子的给统治了,可悲啊。” 我用手指弹了弹烟茎,烟灰脱离,随风而散。 金、戈、蓝、荣,江湖四大家,虽然是做着不光明的行当,终究也是靠手艺赚钱。 从古至今发展千年,最终,却要成为拿刀子的混混手下,这是四大家的没落。 荣门后代这群小偷小盗,需要依附江湖混混。 我蓝道老千,如今也是在大军这群江湖人手底下工作。 “哎呦,你小子了不起呀,还知道金戈蓝荣呢。” 朴国昌听我提起金戈蓝荣,顿时提起了兴趣,看向我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亲切。 “江湖路上一枝花,金戈兰荣是一家,万物归蓝蓝回水,水漫五行归八卦。”我随口说出一句民叔以前常说的话。 “大哥,你也是江湖人吧?”朴国昌眼神里闪烁着惊奇,好像很不可置信这段话能从我的口中说出。 “我爸以前是金道的,他总跟我讲这些东西,所以我对你们这群江湖人并不反感。” 我说了一个谎,我的老千身份不能轻易泄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说完,我从口袋里输出一千块钱递给朴国昌:“裤子这次就不用你赔了,这一千块钱你拿着,回去别挨揍,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同为江湖人,我看朴国昌这小子也挺有眼缘。 我不反感他,他的独特幽默方式,我还有一点莫名的喜欢。 他在被抓住后,也没有耍小心思,直接把偷窃我的所有钱上交,这一点,我很欣赏。 他和我是一类人,我靠赌桌上坑,他靠人群中偷,偷是他的生存方式,我只讨厌那种偷窃被抓还死活不认账的贼,相比之下,朴国昌还算是有一点他口中所谓的人格! “我不要别人施舍的钱,我只要自己凭本事偷来的钱,挨打无所谓,都习惯了。” 朴国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被我丢掉的刀片。 他这种特性的脾气,跟我很像,我喜欢。 “这钱就当我借你,你是吃喝玩乐,还是上交都可以,有一天我会找你要的,拿着吧。” 我真诚的将这一千块钱递给朴国昌,他虽然嘴上说挨打无所谓,但他提起这件事时,眼神中,不可抑制的出现惧色。 我知道,他怕挨打。 非亲非故,我能帮他的也就这么多。 “好,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回去,就去爱民街115号,那里有一家朝鲜冷面,提我的名字。” 朴国昌接过一千块钱,并留下一个地址。 “嗯。” 我应了一声,这一千块钱是打着借的名义送给他,入了蓝道,选了金主,我就不可能再缺一千块钱。 “朴国昌,趁着年轻早点想个出路,跟在他们身后混,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拎起地上的购物袋,我看着朴国昌离去的背景,认真的说道。 “知道了。” 朴国昌回头对我挤出一抹笑容,潇洒离去:“我自横刀向天笑啊,去留肝胆两昆仑呐,荣门落魄靠借款啊,不然皮鞭抽满身呐,哈哈哈哈....” 朴国昌的混掺打油诗,回荡在寂静的胡同中。 我看着他的背景渐渐消失在拐角,莫名的对他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悲情。 ...... “这里是一百万,你们数一数吧。” 三天时间,王艳艳如数凑齐一百万现金,此时,她就站在大军的办公桌前,将一个沉重的手提袋摆在桌上。 不得不说,赌场敢借给黄胖子八十万的高利贷,还是了解黄胖子的家业的。 他们家的确有实力拿出一百万。 九八年的一百万,在上海也能买几套房子了。 不过看王艳艳憔悴的模样,想来为了凑齐这一百万,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嫂子果然有魄力,说三天还清,就三天,女中豪杰!” 大军见到钱,看向王艳艳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赞许。 他给马六使了一个眼色,马六立即起身,将手提袋里的钱倒在办公桌上。 在我想象中,一百万那就是天文数字,数量起码可以将大军整张办公桌都摆满。 当马六将钱放在桌子上时,我发现一百万其实也没有多少。 十沓一万捆绑成一捆,一共十捆。 看起来也没多少,办公桌的四分之一都摆不满。 “魄力谈不上,还是军哥的手段高。” 王艳艳坐在大军面前的椅子上,直视大军:“以后就别叫我嫂子了,我担不起,我和黄隆盛已经彻底离婚,下一次他在赌场里输钱,可别再来管我要了,我也没钱给。” 王艳艳的语气中,尽显疲倦和无奈。 一个男人犯下的错,却是她这个女人抗下所有事情,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放心,下一次就算他欠再多,我也不会再登门打扰了。” 大军和王艳艳的谈论过程中,马六数完钱,没有任何问题。 大军收到了钱,将王艳艳的欠条烧毁,所有账一笔勾销。 待到王艳艳走后,大军拿出四捆十万的现金,摆放在一旁:“小东,这是你的钱,那里有袋子自己装。” “谢谢军哥。” 我拿起王艳艳之前装钱的兜子,把属于我的四十万放在袋子里。 四十万入手,我整个人都觉得,这世界有些梦幻。 “谢什么?这是你应得的。”大军将剩余的六十万锁进他办公桌下的保险柜里。 将钱锁好,大军双臂搭在办公桌上,对我说道:“你这次的表现我跟聂老板讲了,聂老板对于你的表现也很满意。 不过呢,毕竟你加入我们的时间太短,考虑你的年纪又小,心性可能还不够成熟,所以聂老板的意思是让你先留在我这里,你有什么想法吗?” “军哥,我没什么想法,我还巴不得留在你身边呢,有钱赚,时间还充裕,咱兄弟感情处的又不错,无拘无束的多好啊。 万一等哪天去到聂老板身边,换了新老板,我估计我会特别拘束。” 我的这段话,半真半假。 这几天跟在大军身边,确实很好,我很喜欢这种生活。 但我内心并不满足,我想接触聂老板,只有跟更牛逼的人物混,才可能更迅速的出人头地! 第五十一章地痞的嚣张 拎着四十万现金去银行的一路,我心里都在忐忑与兴奋中徘徊。 忐忑是因为我怕半路被抢,兴奋,自然是穷人乍富时的喜悦。 我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一个节省的人,直到我真正赚到了钱。 以前节省是因为我穷,现在我有钱了,总想体验体验有钱人的生活。 晚上,我主动约了江凡吃饭,在她家附近的火锅店。 “别说,穿上这身行头,还真有种富二代的感觉,就是你这个发型差点意思,要是弄个二八分侧背头,走在街上绝对不少女人投怀送抱,嘿嘿嘿。” 江凡坐在我对面,上下打量了我这身装扮,调侃道。 这几天我都没看到江凡,她忙于聂老板交代的事情,我也就没过多打扰。 “那我一会儿就去做个发型,我倒要看看有没有美女投怀送抱。”我将菜单和笔递给江凡,示意她点菜。 “男人果然每一个好东西,脑袋里就想着美女。” 江凡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数落我一句,开始在菜单上勾勾画画。 “跟你说个好消息....” “那四十万分给你了?” 我刚开口准备跟江凡分享今天的喜悦,江凡抢先一步,猜出了答案。 “对。” “我就说吧,这钱瞎不掉,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江凡将勾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美眸瞥向我:“前几天你还不信我?这回信了吧。” “信了。”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 几天前,我和江凡一同去黄胖子家中要账,傻强剁掉黄胖子一根手指当做利息的那个夜晚。 江凡就信誓旦旦的对我讲过,说这八十万肯定能要回来。 当初我是保持怀疑态度,因为黄胖子宁断一根手指也坚决不松口,王艳艳当时的态度也十分强硬,她与黄胖子离婚,坚决不负责黄胖子的赌债。 欠款方摆出这种无赖的态度,黄胖子事后又跑路了,我以为这八十万会打水漂。 我确实低估了这群人放高利贷的手段。 大军仅仅带人去过一次王艳艳的家,三天之后,王艳艳就乖乖的交出一百万,果然,放高利贷的没一个是傻子,他们敢放,就一定有本事要回来。 “黄胖子家里有百万资产,大军这群人就一定能要出来,板上钉钉的事儿。” 江凡对这群江湖人的了解,远比我要深:“能赖掉他们账的人,要么家里权势滔天,达到连聂老板都不愿意招惹的程度,要么,家里穷的叮当响。 前者的那种高度,不可能会差钱,赌场也不敢坑他们的钱,至于说后者,赌场又不是傻子,根本不会借那种人钱。” 听完江凡的解释,我顿时明悟,但还有一个点,我不太理解。 “凡姐,有一点我不明白,像黄胖子和王艳艳这种情况,两个人明明已经离婚了,为什么王艳艳还要承担这一百万的欠款,她就不能报警吗?” 这一点,一直是我不能理解的。 王艳艳和黄胖子已经离婚了,从法律的角度,这张欠条与王艳艳一点关系没有。 没有债务关系,大军他们登门闹事就不算民事纠纷,而是刑事责任,王艳艳完全可以报警处理。 可为何王艳艳不选择报警,而是乖乖的将一百万偿还了呢? “因为大军这群人是地痞无赖。”江凡拿起热水壶,涮洗面前的餐具。 她的这一句话,直接给我弄无语了。 地痞无赖难道比法律还管用? 这是法治社会,地痞无赖在江凡的口中,好像能无法无天一样。 “啊?” 我诧异的看着江凡,等待她给我一个更详细的解释。 “笨蛋,他们这群地痞流氓最不缺的就是蹲拘留的小弟啊。” 江凡无奈地瞥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跟我解释起来:“我这样问你吧,你觉得你们上次去闹事,杀了人家一条狗,这种行为如果对方报警的话,警察会怎么处理?” 面对江凡的提问,我思索了一下。 我们上次去王艳艳家里闹事,大军的手下,打了他们全家,包括孩子在内,不过都没有打坏,挺多是皮外伤。 傻强杀了一条狗,那条狗对于王家人是亲人,但是在法律的层面,那就是一个条狗,是用价值能衡量的东西。 “拘留十五天,另外赔偿一点钱吧。”这是我的预测。 大军这群人的行为很过分,甚至可以说,惨无人性。 但是法律讲究公平,公证,法律不讲人情,只讲证据。 从法律的层面,大军这群人似乎并不能构成判刑的标准。 “那不就得了。” 江凡摆了摆手,莞尔一笑:“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总会有人钻法律的空子,大军这群混混知道他们做的那些龌龊事不负刑事责任,所以才敢如此嚣张。 大军小弟众多,一天去五个闹事,被抓走,第二天再去五个,抓满十五天也不过七八十人,这还是在警察能全部抓捕,并且不偏袒的情况下。 大军手下养那么多小弟,不在乎被抓几个进去,但是王艳艳他们一家人能好过吗?家里,工作单位,邻里邻居,亲朋好友,哪个能消停得了?” 听完江凡的讲述,我明白为何有些人碰到地痞流氓,宁可选择忍气吞声,也不会选择报警。 原因就在此。 警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但是这群混混,却是一直在找法律的空子,用最狠,最卑劣的手段,担最小的责任。 “唉,那确实是没什么好办法。” 这种无赖手段,好像是无解。 逃又逃不掉,自己逃了,自己的家人要连带受苦,除非能举家搬迁。 打又打不过。 利用官方的手段,又不能遏制这种事情的发生,只会让彼此之间的矛盾大爆发。 王艳艳选择妥协是无奈,也是明智,至少她没有拖到最后。 不然,利滚利能让她倾家荡产。 “小东,入了这个江湖,以后这种事情很常见,慢慢你就能明白,得罪这群地痞无赖根本没好下场。” 江凡夹起几片羊肉,下入沸腾冒泡的牛油火锅中:“想在这片江湖站稳脚步,要么跟对老板,要么自己有实力,否则就会一直被人踩!” 第五十二章赌场老千 “那你跟对老板了吗?”我顺着江凡的话,往下问。 她的老板是聂老板,同样也是我未来的老板。 对于这位老板,我一无所知。 我只是从民叔那里得知,聂家,在原江市是一个大家族,而我跟的这位聂老板是聂家的哪一位,我却不得而知。 “有钱有势,对待有利用价值的人是足够细心关照,我觉得这样的老板,已经算是够格的了。” 江凡倒了一杯啤酒,举起杯,对我讲:“每一个人对待他人的态度都不同,至少我觉得聂老板还算不错,就不知道你们接触后,你对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确实,人与人在于相处。”江凡这句话说得很多。 每个人的三观不同,对于人的看法也不同。 例如江凡这种特立独行的人,她对我有好感,但是她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态度。 在我的角度,江凡是一个容易接触,热情细心的好人。 在有些人眼里,江凡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不愿搭理人的装逼犯。 每个人站在的角度不同,看待事情和人物的方式也不同。 边吃边聊,我和江凡不知不觉,每人已经喝了三瓶啤酒,一共是一打。 我在这座城市没有朋友,江凡算是唯一一个。 和她相熟很轻松,聊起天来,也无拘无束。 “服务员,再来一打啤酒!” 我招手叫来服务员,每人三瓶啤酒,对于我和江凡的酒量来说,只不过是开胃小菜。 根本不尽兴。 “小东,咱们改天再喝,晚上我还要去一趟赌场,聂老板交代下来的活,还没有完成。” 江凡对我解释一句后,冲着被我招呼过来的服务员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 “这次是条大鱼呀,这么多天都没有搞定。” 我将瓶底的最后一点酒倒入杯中,看着桌面上的一片狼藉,说道:“那就瓶中酒呗。” “什么大鱼呀,聂老板的赌场里有人搞鬼出千,暗灯抓不住,短短一个礼拜,对方在赌场里捞了将近二百万。 聂老板让我去出手抓千,我盯了两天,也没看出什么破绽,今天还得去碰碰运气。” 江凡叹了一口气后,举起酒杯:“来,瓶中酒,喝完我也得走了。” “干。” 我举起酒杯,与江凡碰杯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聂老板的赌场里有老千出千,对方手法甚至连江凡都看不出端倪,这种老千,绝对是高手。 赌场里碰到高手老千,这对赌场是一种灾难。 因为赌场没有正当理由的话,没有实质性证据,就算明知对方出千,也不能对对方下手,下手后,赌场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就会寒了很多赌客的心,让赌客们认为,这家赌场见到赌客赢钱就会输红眼,想尽办法往回要。 当赌客们将赌场列为黑赌场时,舆论的力量大爆发,这家赌场距离倒闭也就不远了。 抓不住千,又没办法制止,赌场就只能看着老千赢赌场的钱。 久而久之,这家赌场就成为了老千的提款机,同样面临危机。 遇到高手老千,对赌场是一种灾难。 对我而言,却是一种机遇。 赌场里暗灯抓不到千,江凡也发现不了端倪,若是我能大展身手,将这位老千按在当场,这个消息传入聂老板的耳朵里,我一定可以获得聂老板的认可,更早的进入核心团队。 想到这,我提议道:“凡姐,今晚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把你都难住。” “好啊。” 江凡听到我准备出手帮忙,喜上眉梢,点头答应下来。 结完账,走出饭店,我站在路边,招手准备打一台出租车。 “不用打车,我开车了。” 江凡拉住我的手,制止了我的行为。 “你还有车?” 我猜疑的问,之前在江凡家里蹭了大半个月的饭,从来没见过她开车。 在我印象里,江凡没有车呀。 “你赌一次赚了五十多万,我干了这么多年老千,还能攒不下一台车呀。” 江凡打开她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把车钥匙,按下遥控器。 紧接着,停在火锅店正对面的一台奥迪轿车,亮起灯光。 “隐藏的够深!” 我对江凡竖起大拇指,也不客气,直接坐上了汽车的副驾。 这台车我见过,之前一直在江凡家楼下停着。 江凡是为了做局,隐藏身份,所以特意每天跟我步行走路,偶尔会打一台出租车,原来,她的车一直就停在楼下。 “对付你这种聪明人,做戏就要做全嘛。” 江凡冲了眨了眨眼睛,将钥匙插入钥匙孔中,启动车辆。 “你喝酒了,也能开?” 我将安全带系上,有些不放心的问。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的交通规则,我懂。 “没事儿,又不会有人查。” 江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挂挡后,朝着远处驶去。 正如江凡所讲,九十年代的交通管制,远不及二十年后这般严苛,酒驾在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交警会查。 并且,这个年代的车辆还不像二十几年后那般平民,能开上汽车的人,非富即贵,少之又少,堵车现象根本不存在。 车子并没有按照我想象中那样,朝着市中心的位置驶去,反而是朝着郊区外行驶。 “聂老板的赌场,不会开在哪个村里吧?” 周围的高楼大厦全部散去,我们行驶在阳明区的边缘,前方就是青梅大桥。 过了青梅大桥,就属于离开了原江市名义上的市区,进入乡镇地带了。 “过了这个桥就到了。” 说话的同时,车已经开上青梅大桥。 大桥是新修的,特别宽敞的沥青道路,江凡一路都在一百迈之上,很快,将近两公里的跨江大桥便走到尽头。 尽头处,一个灯火辉煌的四层小楼,矗立在正对面。 如果江凡不踩刹车的话,车辆能够直接冲进四层小楼的屋里去! 车子缓缓减速,停到四层小楼前,负责看守的保安拉开大门,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我们到了!” 第五十三章风水 走下车,我没有径直进入赌场。 而是转身看向身后的跨江大桥,大桥两侧的路灯,像是特意为赌场而修建。 以及零零散散行驶的汽车,也仿佛是在向赌场而来。 “看什么呢?”江凡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能把赌场建在这里,厉害呀。”我不由赞叹道。 我赞叹是赞叹聂老板的手段,同时感叹他的实力。 风水这东西,是玄学,不得不信。 尤其是有钱人,最为相信风水相术,聂老板这家赌场的建设,觉得是得到过风水高人指点。 直线的马路和大桥,皆会因车辆带动的气流而形成“直冲路煞”,赌场这个位置,属于煞气最重的地方。 聂老板特意将赌场选择在煞气最终的地方,自然不是脑瓜子有病,嫌自己钱多。 他是在用这直冲路煞煞作风水局! 在进入赌场大院后,有一个室外的景观台,形成环岛状,这个景观台就是奥秘所在。 我对风水了解过一二,虽然解释不通奥秘的精华,却也知晓,这景观台的环岛状,能够起到化解煞气,转为运势的作用。 聂老板将赌场建设在这里,为了就是这风水局。 赌场正楼的建设,也别具风格,凹形设计,四层楼全部是落地窗的外立面。 这种落地窗的设计,就像给整栋楼贴了镜面似的。 这同样是一个风水大局,名为,凹镜吸煞。 利用大桥自带的直冲路煞做局,以景观台化煞为运,再以主楼做凹镜吸煞,看似吸的是煞气,实则是运势。 不得不说,给聂老板做风水局的人,一定是为大师。 “聂老板的赌场,在原江市数一数二,尤其是这独特的地理位置让赌客们更为放心。 就算有查赌的警察过来,他们要走的路,也一定是这跨江大桥,只要他们过桥,赌场的人就会得到消息,赌客们就会被驱散。 保证赌客利益的同时,也维护的赌场的信誉。” 江凡不懂风水,她没明白我夸赞赌场的真正含义,很认真的为我介绍起为何将赌场建设在这个位置:“当然,除非是省里的人查,否则市里的人不会跑到这里调查,聂老板在官方上的关系,还是很硬的。” “聂老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听你讲的,他好像在原江市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了。”我笑着问道。 能在这个地方建造一所赌场,从拿地到建设,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拿地,需要得到用地审批。 这个地方,不再城市规划之内,不是说聂老板有钱,就能随意建造一个赌场出来。 在这里建造一个赌场需要的能力,远比在市区建造一个赌场要困难。 如果得不到审批,这里就属于是违规建筑。 很显然,这么大一个赌场建设在这里,若是未经过审批的违规建筑物,早就被爆破拆除了。 而聂老板能够用自己人脉,获得审批,足以证明聂老板和聂家,在原江市的势力。 “差不多吧,至少在阳明区,聂老板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江凡说道。 “那聂老板是聂家的老大吗?”我问出心中疑惑。 民叔说过,聂家是一个家族,能够称之为家族,就代表聂家会有很多嫡系和旁系,这些人都有可能掌握着聂家的一部分势力。 所以,我想清楚,我们这位聂老板在聂家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哎呦不错呀,还打听到了聂家。” 听到提到聂家,江凡显得有些诧异,却也没有隐瞒我的意思,解释道:“我们这位聂老板是聂家的二公子,一直负责聂家在阳明区的娱乐业。” “哦哦。” 我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原来我们这位聂老板只是二公子。 他排行老二,就证明聂老板的上面,还有一位亲大哥,就不知道他与他大哥之间的关系如何。 豪门是非多,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争执,普通人的家庭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如此大的聂家! 谈话中,我与江凡走进一楼大厅。 一楼就是普通的服务台,以及餐厅。 江凡很熟悉这里的道路,径直带着我上了酒店二楼。 酒店二楼的服务人员相对增加了许多,尤其是进入二楼后,左右两排西装革履的保安,分排站立。 看到是江凡过来,保安们也没有阻拦。 拉开那如宫殿般的大门,请我和江凡进入赌场。 赌场内,金碧辉煌。 楼顶举架起码得有五米高,给人的感觉十分空旷,一点都不压抑。 地面铺的红色地毯,里面的服务人员各个服装整齐,男士西装领带,女生黑色礼服。 这里的赌场对于我这种土包子来讲,有一种参加皇家宴会的感觉。 这里才是真正的赌场既视感,符合聂老板的身份。 相比之下,大军经营的那几个赌场,就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目光四处环视。 果不其然,整个赌场也是风水布置。 头顶满满的水晶吊顶,密密麻麻,就像一张捕鱼的大网,将在坐的赌客,拦在其中。 跟在江凡后面,陪着她兑换好筹码。 “这些给你,跟我一起上桌玩几局。” 江凡分给我一部分,拉着我,径直走向一个玩骰子的牌桌上。 “他就在那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文绉绉那个就是。” 即将走到赌桌前时,江凡冲着我使了一个眼色,将她发现的老千目标,告知于我。 “咱们分头行动吧。” 我给江凡一个手势,示意她先过去。 江凡已经去抓千三天了,如果对方是一个高级老千,以对方的敏锐度,一定能察觉到江凡在留意他的出千。 这个时候,我若是贸然跟江凡一同上桌,就会让对方有所察觉。 在隔壁的德州扑克下了两局注后,我闲庭信步的走到江凡坐在的那个赌桌。 这个赌桌是赌客跟赌场玩。 赌场荷官摇骰子,然后赌客们下注压大小。 ‘哗哗’ 荷官摇动骰子,骰子在骰盅中晃动,带起一连串的响动。 直至声音结束,荷官做出请的手势:“请下注!” 第五十四章听骰党 “请下注。” 此时的美女荷官,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她很紧张。 她的紧张源自于输钱。 “我压一万大。” 当美女荷官做出请的手势后,眼镜中年男人下注一万。 “我也压大。” “一千,压大。” 眼镜男人在骰子牌桌的连胜表现,让他在牌桌上收获了一众粉丝。 周围几个赌客等待眼镜男下注后,蜂拥而至,全部压大,只有江凡一个人压了小。 下注过后,荷官伸手拿起骰盅,亮出里面的骰子。 在荷官开牌的过程中,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眼镜男的身上,往往老千出千,都会挑选在这个时候。 “哇,赢了!” “赢了,十三点,大!” 荷官开牌,底下三个骰子加在一起的总和是十三点。 眼镜男人胜利! 在我的观察中,从开局至结束,眼镜男没有任何的动作,他没有出千,至少从行动上来讲,他没有出千。 赔付完钱,美女荷官尽量保持的职业微笑,都不禁收敛了一些。 她估计放缓速度,无助的眼神不停扫向四周。 每一局都在输钱的赌台,她作为荷官,不仅脸面上挂不住,她的绩效也会直接受到影响。 “快点呀,你们这么大赌场是不是输不起呀,磨磨蹭蹭的。” “就是,心思什么呢?” “抓点紧啊。” 荷官故意的延缓,迎来一众赌客的不满。 他们跟了眼镜男几局,都赢到了钱,这种作弊赢钱的滋味儿,远比赌运气赢钱更爽。 在赌客们的催促下,荷官不敢继续怠慢,开始摇骰子。 ‘哗哗’ 至始至终,我一直躲在人群的后面,默默关注着眼镜男。 当荷官摇晃骰子时,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在荷官摇晃骰子的过程中,眼镜男的注意力格外集中,似乎进入了某种全神贯注的精神世界一般。 直到摇骰声落下,眼镜男推了推眼镜,开始下注。 “一万,大。” 周围的赌客待到眼镜男下注后,一拥而上。 “我也跟一万,大。” “我压五千,大。” “我压两千。” “....” 所有赌客下注结束,美女荷官打开骰盅。 十二点,大! 此时的美女荷官已经麻木的,她甚至在拿开骰盅时,就已经将另一只手放在筹码区,准备好进行赔付。 两局观察,我已经敲定了眼镜男的作弊方式。 虽然知道对方的作弊方式,但这种作弊手段根本没办法抓千。 他没有利用手法以及道具出千,他靠的是耳朵。 蓝道江湖一直流传一种骰子的老千传说,江湖人称这群高手老千为‘听骰党’。 他们不利用任何的道路和手法,凭借骰子在骰盅的落地声音,来分辨骰子的点数。 听起来玄乎其神,但这种千术的的确确存在。 骰子的落点声音,也的确不同。 我没有听骰党的好耳力,但我曾经试验过,每一个骰子落地的声音确有不同,尤其一和六的声音不同,最为明显。 听骰党是最令赌场头疼的一种老千,因为赌场根本没办法抓住他们出千的证据。 而在我面前的这位眼镜男,就是一名听骰党! 但这只是我的推测,我还需要测试一下,他到底是一名真正的听骰党,还是其中另有玄机。 毕竟,能听骰辨点数的老千,一般都在澳门那些大赌场里玩,就算来内陆,也会去北京,上海这种国际大都市。 这种能人,怎么会跑来一个东北的小城市呢? 美女荷官赔付完筹码,扣上骰盅,开始摇骰子。 与此同时,我迈出步伐,朝着眼镜男所站的位置挤去。 ‘哗哗...’ 荷官开始摇晃骰子,眼镜男也开始进入全神贯注的状态。 就在这时,我挤了进去,一副崇拜的目光对眼睛男开口:“大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呀,把把就能赢,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这样,我想拜你为师啊!” 我的声音比正常分贝大一些,并且是在眼镜男耳边讲的。 我敢肯定,我的声音绝对可以遮盖骰子落地的轻微声响,如果他是一个听骰党,这一局,他绝对听不清。 “请下注!” 当我说完话时,骰子已经停止,美女荷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赌客们下注。 我一副天真的表情,笑嘻嘻的看着眼镜男:“大哥,你下哪个?我跟你。” 眼镜男虽然被我打扰了听骰,除了眼里闪过的一抹厌恶之外,表情十分和气的对我讲:“我这一局下注小。” 这就是城府,我相信他此时一定烦死我了,却还能强装一副和气的笑脸。 “我们跟小。” “跟一万小。” 等到眼镜男下注,那群赌客们也一拥而上,开始纷纷加注小。 “我也跟小,眼镜大哥的实力,绝对杠杠滴!” 我拿出一万的筹码,下注跟小。 下注结束,荷官开牌,三个骰子加起来,9点,小! 看到这个点数,我并不意外。 大与小的概率相同,侥幸赢一局,也属于正常。 他是否为听骰党,必须多验证几局才能分辨。 拿起荷官赔付的一万块钱,我拿出五千递给眼镜男:“大哥,这个钱我是跟你赢的,我这个人规矩懂得,这玩意就跟买黑彩一样,你带我赢钱,我就得给你分钱。” “不用,不用。”眼镜男摆手拒绝了我:“我这也是运气,侥幸罢了。” “大哥,你这就太谦虚的,等会儿老弟安排你去下馆子,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告诉我其中有什么奥秘好不好呀?” 我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嘴里说出一些胡言乱语来,属于正常。 只要不太过分,没有人会跟一个年轻气盛,又阅历不足的青年计较。 在我跟眼镜男说个不停时,美女荷官已经开始摇骰。 ‘哗哗..’ “大哥,你一会儿有啥想吃的没,老弟安排你,我听大哥口音是外地人吧,我跟你讲,一会儿吃完饭我再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身心愉悦哈哈哈。” 我巴巴拉拉说了一大堆,目的就是阻止眼镜男听骰。 第五十五章测证 “不用了,小兄弟你太客气了。” 眼镜男的素质还算高,即便他的眼神中已经写满了不耐烦和厌恶,但他始终保持全程微笑。 “没事儿,我们原江人都热情。”我继续热情邀请,直至摇骰结束。 眼镜男都没有说什么。 那群跟着眼镜男赚钱的赌客们,见我对眼镜男一直没眼力见的讨好,开始出言抨击我。 “这谁家的孩子啊,有没有点眼力见。” “就是,能玩就玩,不玩就去一边去,嘟嘟囔囔什么,就不能让我们消停会儿!” “从你来了就光听你絮叨了,我脑袋都要炸了!” 听着周围人的抱怨,我压根不放在心中。 上学的时候,我就是每天生活在涂抹腥子里的人,他们说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远不及我的那群同学恶毒。 “谁规定赌场不让说话了?”我瞪了他们一眼,厉声反驳。 “那也不能像你这么叭叭起来没完吧。” 几个赌客还想跟我吵,美女荷官此时已经做出请的手势:“请下注。” “好啦,别吵了。” 听到荷官的开口,大家纷纷闭上嘴,包括我在内,也住口不言,等待眼镜男下注。 “一万,大。” 眼镜男下注了,其余人也就没有再搭理我,纷纷跟注。 我也跟着眼镜男下注。嘴里还不停嘀咕:“大,大,大。” “牛啊,百胜将军啊!” 看到开牌后,我高兴的欢呼道。 这一局,眼镜男又赌对了,果然是大! 刚刚拿起荷官赔付给我的筹码,我目光扫到门口方向的江凡。 她在我入场后就撤了。 此时,正站在赌厅门口的方向,冲我招着手。 “眼镜哥,你先玩着,我得上趟厕所了,去去就回啊。” 笑呵呵的跟眼镜男打了声招呼,我装出一副尿急的模样,在临走之前,我将一个一万面额的筹码塞进眼镜男的手中:“大哥,你下注哪个,顺便帮我也下注,谢谢啦。” 做完这一切,我快速走出赌厅,与江凡会面。 “怎么样?看出他的出千手法了吗?”江凡压低声音,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问道。 “没有。”我摇了摇头。 我的确没有看出眼镜男的出千手法,但我基本可以肯定一点,他不是一名听骰党。 这两次试探,他肯定他没有听到骰子的落点声,却依旧可以准确的预判出大小。 虽然说,百分之五十的大小概率,他连续两次获胜的可能性很高。 但是有一点,是值得怀疑的。 就是他每次下注时都很自信,目标很明确。 如果他是一名听骰党,在没有听到骰声时下注,一定会疑虑,这是人在面对选择时的本能。 但是他那种目标明确的下注,就好像已经清楚答案一样。 一点是巧合,两点结合在一起,就不能算是巧合。 所以我判断,他不是一名听骰党,并且,我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唉,上楼去办公室再说吧,这个老千可让聂老板损失惨重啊,尤其是他身边还有一群跟着他一起下注赌客,自己赢钱也就算了,还带着别人赢,简直就是想掏空赌场。” 江凡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的确,如果不能找出这个老千的出千行为,并加以制止的话。 跟在他身后的赌客会越来越多,赌场每一局要输的钱,也会越来越多。 而赌场为了声誉,又不能关闭骰子赌桌,否则就会让赌客们认为是赌场输不起,影响的不仅是赌场的声誉,还有赌场背后聂老板的声誉。 “我看啊,他不是想掏空赌场,他是想搞黄赌场。” 我从口袋中拿出一支香烟,点燃,随口说道。 “我希望你还是盼着赌场点好吧,还有,这句话一会儿进了办公室可不要乱说,聂老板听见会很生气。” 江凡转过头,认真的提醒我。 “聂老板也在?” 听说办公室里,聂老板也在,我拿烟的手都不禁抖了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见聂老板,没想到会是如此的草率。 “对呀,聂老板一般时候都在这里。” 江凡冲着我微微一笑,调侃道:“怎么?紧张啦?” “那有什么紧张的。”我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回道。 我确实也不紧张,聂老板的确有权有势,是原江市响当当的人物。 或许很多人见到他,都会受到他身份带来的压迫力影响,而紧张忐忑。 但是我没有。 我这个人本来就不怕死,我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呢?他再牛,他也是一个人。 再者说,他是我的金主,我是他手下老千。 我们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又不是仇人见面。 他看中我的千术,我看中他能给我提供的便利,价值交换而已。 “到了。” 说话过程中,江凡带着我来到四楼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 江凡并没有推门而入,而是礼貌的敲了敲门,等待对方的回应。 “进。” 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从门内响起。 得到应许后,江凡推门而出,带着我走进了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大概一百平左右,装修用奢靡来形容,毫不为过。 装修风格并非那种上年纪的大老板,都喜欢的那种全屋实木,老中式的装修。 而是还未在全国流行起来的欧式装修。 八九米宽的开间,全部都是落地窗,在落地窗的正中间,摆放一张办公桌。 办公桌后面,一个身穿西服的年轻男人,端坐在那里。 房间内,除了这位年轻男人之外,在欧式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中年男人,看起来都在四十岁左右。 “聂老板,这位就是李喜东。” 江凡进门后,拉着我的手腕,将我带到西装男人的面前。 “聂老板。” 我打量几眼男人后,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他是我的金主,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并且,我还准备抱上聂家这颗大树,助我步步高升呢。 第一印象一定要留好。 “嗯,坐下来聊吧。” 聂老板从老板椅上起身,他并没有我想象中大家公子的傲慢。 反而给我一种谦逊的感觉。 一身西装非常得体,我身上的那套金利来,在他这套西装面前,还是差了不少档次。 一眼就能看出的差别! 第五十六章初见聂老板 “坐吧,就等你们呢。” 聂老板坐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和江凡坐下。 行为举止,十分的绅士。 我和江凡坐下后,他坐在了我们的对立面。 “把大家叫过来,是关于骰子赌台上发现的老千事件,咱们就此事开一个临时会议。” 聂老板坐在椅子上,目光环视我们每个人,最终目光落在了那名短发中年人的脸上:“陈锋,你们都是我手下最优秀的干将,是我从各个地方精挑细选上了老千高手。 我知道,这次在赌场里出千的是一位高手,我给了你们三天时间,三天过去了,我想听听你在观察三天后的想法。” 上一次我约江凡买衣服,江凡临时有事,放了我的鸽子。 距离买衣服至今,已经过去三天。 看来上次江凡临时毁约,就是因为赌场里这位眼镜男。 “经过我们几个的轮番观察,和我这些年的经验分析,在咱们楼下赌台的这位,应该是一个听骰党!” 名为陈锋的男人,在被聂老板点到名后,立即收起懒散姿态,认真的分析道。 “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听完陈锋的判断后,聂老板又将目光落在江凡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等待他们两个人的回答。 “嗯。” “是的老板,我发现那位眼镜男人在荷官每次摇骰子时,都十分的认真专注,想来他所用的千术,就是曾经在澳门大展手脚,叱咤风云的听骰党。” 江凡也判断对方为听骰党。 确实,除非下注之外,从头到尾,眼镜男的手都没有接触过赌桌。 而且赌桌和骰子都是赌场提供的,眼镜男不可能做手脚机关。 再结合眼镜男在听骰时的认真,基本可以判断眼镜男是听骰党。 我在最初接触到眼镜男时,也一度被他的表象所迷惑,认为他就是一名听骰党。 不过经过我的测试和分析,百分之九十排除了这一判断。 “既然你们都判定这个人是听骰党,那有什么抓千的好办法吗?”聂老板或许是看我年纪尚小,对于千门的经验不够丰富。 所以,他直接略过了我,没有询问我的想法。 “听骰党靠的是耳力,他不存在手法,听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能作为实质性的证据,没办法抓千。” 陈锋说道。 他说的也是事实,就连澳门赌场那种高手云集的地方,都没办法抓听骰党出千的证据。 靠听觉的出千,根本没有办法抓,只能防。 陈锋听过听骰党的传说,就证明他清楚预防的办法,我也就没有急于多言。 “那你的意思,我就要任由这个人在我的赌场里肆无忌惮的赢钱,还没有办法了?” 聂老板淡淡的问,可他盯向陈锋的眼神里,已经流露出些许的冷冰。 聂老板的年纪看起来二十六七岁左右,单凭短暂的几分钟接触,我感觉这个人不一般,城府极深,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听骰党没办法抓,但是有办法防,澳门的一些赌场曾经遭受过听骰党的洗劫,他们对付听骰党出方式,是在盅碗里加上一层薄薄的绒布,这样就能隔绝骰子晃动落下的声音,如此一来任凭对付耳力再好,也听不出什么蹊跷。” 陈锋是一个有经验,有阅历的老千。 他说的方法,正是澳门叶汉对付听骰党的办法。 办法是老办法,但是老办法往往更管用。 这一招,从根本上隔绝骰子的落地声,的确能够防止听骰党。 聂老板听完陈锋的方法后,并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直到这个时候,他似乎才想起来坐在沙发角落中的我。 他冲我微微一笑,开口问:“李喜东,你觉得陈锋这个方法如何?” 我不清楚聂老板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在考验我? 我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 如实回答就好:“他的方法,是澳门叶汉对付听骰党的方法,虽然方法老了一些,却能从根本上杜绝问题,对付听骰党完全没问题。” “那这么说,你也很认可陈锋的方式了?”聂老板淡淡的问。 “他的方式对付听骰党可行,但是,我并不认为楼下的那位老千是一名听骰党,所以我推测,这个方式对付他可能不太行,但是能起到打草惊蛇的作用。” 我认真的剖析整个问题:“如果聂老板的目的是吓退老千,用这个方式打草惊蛇或许会吓退他。” 在骰盅里放隔音绒,可以起到防止听骰党,隔绝声音的作用。 同时,隔音绒凭空出现在骰盅里,也会打草惊蛇。 眼镜男看到隔音绒,就一定知道赌场在关注他,并且确认他是一名听骰党。 但是当隔音绒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后,赌场就一定会重新寻找他的出千方式,到那个时候,有可能会正在的暴露出千手段。 所以我推测,隔音绒的加入,有一定概率会吓走眼镜男。 “年轻人,你在质疑我们的实力?” 刘峰听到我将听骰党这个结论推翻,脸色顿时浮现出一抹不悦。 我否定他们的结论,就相当于否定了他们的能力。 “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因为我刚才在楼下玩了两句,也怀疑过他是听骰党,但经过我的两次声音干扰试验,发现他依旧能够保持百分百的胜率,所以我推测,他不是一名听骰党。” 我将自己的实践过程告诉他,是一种示好。 我怀疑是听骰党证明我和他们的推测是相同的,只不过是我后续做了试验,才否定了这种想法。 “两次干扰你就能判定他不是听骰党呢?作为一名老千,你难道不懂还有一种东西叫概率吗?” 刘峰争锋相对。 我在聂老板的面前,质疑了他,的确会让他觉得丢了脸面。 他对我态度差,我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我作为一名赌场老千,我要实话实说,就事论事的分析问题,而不是结伴拉伙的附和某一个人的观点。 比起得罪他,我更想踩住他,让聂老板见识到我超群的实力! 第五十七章纸上谈兵 “比起概率,我更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面对刘峰的质疑,我不选择与他争辩,只有用实际行动才能证明对与错。 “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就敢大放厥词?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判断错处就给赌场的名誉带来多大的麻烦!” 刘峰手指指向我,冷声质问。 如果我判断失误,赌场抓千没有抓住证据,对赌场来说,是一种名誉的损失,这一点我清楚。 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眼镜男人不可能会是听骰党。 “小东,峰哥跟在聂老板身后六七年了,对于判断还从来没出过错,你千术出众,但是抓千和出千不同,抓千更多是经验。” 江凡见刘峰对我争锋相对,冲着我使了一个眼色。 她话中意思我明白,刘峰是聂老板的心腹,我只是一个刚出道混的,在身份地位上,有差别。 她不想让我得罪刘峰。 “抓千不仅需要经验,更多的是对千术的了解。” 不想得罪刘峰,做一个老好人的话,我就得始终被他的光环遮挡,被他踩在脚下,没有出头之日。 想要出头,就要打破平衡,敢于得罪人,敢于活出自己,而不是拥护他人! 我相信,聂老板想要的,也不是刘峰手下的老千,他想要的,一定是可以突破刘峰,突破他手下最厉害老千的新人! 科技在于突破,人才也在于突破,一个企业,有能力的新人一直被老人压着,那这个企业的巅峰就限制于此,没有更大的发展。 扶持有能力的新人,对于企业来讲,是新的血脉,是一个企业长久之本,这个道理对赌场也一样适用。 从聂老板的言行举止,穿着打扮来看,他不是一个思想封建的人,他相信这个道理他懂。 如果他不懂,跟这样的老板混下去,也没有出息。 至于说对千术的了解。 我敢保证,再坐的每一位老千,都不如我。 我的赌场阅历少,却不代表我就是一个新手小白。 教我千术的民叔,那是曾经被誉为亚洲赌王的男人,他讲给我的老千事件,一些套路和科技玩法,绝对比刘峰的经历,要传奇的多! “伶牙俐齿,别只会纸上谈兵,有能耐你就露一手!”刘峰哼了一声,也懒得跟我计较,直接把头转了过去。 “世人都知赵括纸上谈兵坑死四十万将士,可谁又清楚他在白起的围剿下,摆出令白起都惊叹的车城圆阵苦苦坚守四十余天,还换掉了秦国三十万将士。 却不是未遇明君,没等来支援,他又怎么会沦为天下笑柄呢?” 提起纸上谈兵,我突然想起一个人物,也想借机与聂老板拉近关系:“将帅行不行,关键时刻不是靠自身能力,要看遇没遇到明君。 白起围困赵括之时,秦王亲临河内郡,为百姓加封爵位征召士兵,而赵王前怕魏楚后怕燕齐,迟迟不肯出兵。 所以呀,将帅自身能力是其次,君王的领袖能力,才是主导。” 我这一番话,看似是在以秦赵两王论事,实则是在问聂老板,他是那种君主。 是敢拿国运做赌注,有气吞山河般魄力的秦王! 还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懦弱赵王。 “知晓这段野史的人不多,李喜东,没想到你对历史还很有了解嘛。” 聂老板听完我的舌战刘峰,脸上的笑容变得温和真诚的许多。 “我只是为赵括这位名将惋惜,才子不得明君啊。” 这句话,是在歌颂赵括,同样也是在暗自我与聂老板之间的关系。 世人皆知赵括纸上谈兵,大肆挥霍,买田买房,但又有几人知道赵括的良苦用心。 如果赵括的钱,不用来买房买田,赵王会放心赵括来统治四十万大军吗? 赵括的用心,与王翦出征前要求秦王政封赏是一个道理,为主安心。 君王不怕手下将军有需求,有贪念,他们就怕手下将军没有贪念,那样的话,君王会怀疑,将军的野心是谋权篡位。 很多人认为纸上谈兵,没任何能力,若是不换掉廉颇,四十万赵军不会被坑杀,长平之战不会战败。 可他们不清楚,赵王之所以换掉廉颇,是因为连年征战,国库早已掏空,没有粮草再支持廉颇坚守阵地,赵国需要一个能主动出击的奇才,给秦国反击,否则粮草耗尽,赵国也将不战而败。 赵括会败,是白起用兵老辣,甚至是丧心病狂用十几万秦军的性命诱敌深入,才落地圈套。 也是赵王的懦弱胆怯,迟迟不肯出兵增员。 赵国出名将,赵国大败,是王与王的差距! “哈哈哈,好一个才子不遇明君啊,小小年纪有点意思。” 聂老板拍了拍手,脸上笑意不减:“既然这样,我也不知廉耻的自称一回明君,就不知你这位才子,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 “多谢聂老板给我这个机会。” 我不敢保证百分百能抓住眼镜男的出千证据,所以,我没有对他打包票,只是单纯的感谢他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 我很清楚,这个机会对我的重要性。 如果我抓千成功,我在聂老板心里的地位会直线飙升,这对我而言,或许是一次鲤鱼跃龙门的机遇。 但如果抓千失败,我之前的侃侃而谈,就成为打我脸的巴掌,我也将在聂老板面前抬不起头。 就算有一日,我在大军那里经过考验,来到聂老板的手下,也会一直被刘峰他们耻笑。 这一次抓千,对我而言,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接下聂老板的军令状,我出门下楼,回到赌厅。 江凡跟在我身边,一同而行。 “小东,你没看到我给你使眼色呀?” 刚出办公室的门,江凡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没好气的问。 “看见了,我只是不想附和他,根据我的判断,那个眼镜男不是听骰党,他一定有其他手段。” 我义正言辞的解释道。 我是亚洲赌王尚建民教出的老千,可以说,我是他的闭门弟子。 我不能给民叔丢脸! 刘峰是谁?他凭什么能踩在我的脑袋上,我又凭什么附和他呀? 第五十八章出千方式 我要么就不做老千,做老千,我就要做民叔那种的千王! 民叔说的很对,既然选择丢了良心,那就要活出尊严,在蓝道,我不想附和别人,我要别人来攀附于我! 入了蓝道,我为王!这是民叔给我的命令! “你还是太年轻,不懂里面的人情世故,刘峰为聂老板立下过汗马功劳,没有刘峰就没有这家赌场。 他是聂老板老千团队的头,你出了他的风头,以后指不定怎么给你穿小鞋呢。” 江凡是为我担忧,一个在对待外人如一块冰冷石头的女人,能够处处为我着想,我很感动。 这是一种偏爱,让人如痴如醉。 “没关系,聂老板若是分不清是非黑白,他也不值得我为他效力。” 老千团队的内斗,我不在意,我要的是出人头地。 我要在这个团队里崭露头角,要让聂老板重视我,只有这样,我才能给他提要求,才能让他利用关系帮我寻找民叔前妻和儿子的下落。 民叔的白血病不能拖太久,化疗不是长久之计,骨髓移植彻底根治,才有可能延长民叔的寿命。 化疗的副作用,民叔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如果我全力以赴,聂老板却被刘峰的三言两语蛊惑,他也就不配做我的金主,我会换一个更有实力的人。 这偌大的国家,有能力找到民叔前妻的人不计其数。 “你真犟,不过,我喜欢。” 江凡看我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儿,不再继续劝,挑逗的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笑容妩媚。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你要不做我女朋友吧?” 我继续朝楼下走,目视前方,说出这句话时,甚至语气没有半点波动。 我是在开玩笑,其实在袒露心声。 身旁,江凡的身体怔了一下,随后潇洒的笑了:“哈哈哈,小屁孩,你想得美吧。” “给你时间考虑,我先去忙,考虑好了我等你答复。” 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那根弦儿搭错了,让我破口而出这句话。 原本的玩笑而过,在说出这句话后,却似乎成了一次很不体面的认真表白。 说过的话,想反悔也晚了。 我加快脚步,江凡的脚步则彻底停留在原地。 没有回头去看江凡的表情,对于感情,我始终缺乏勇气也缺少经验。 径直进入赌场,回到刚才的骰子赌桌。 赌桌前,已经举满了不少人。 好在,骰子赌桌为了防止筹码赔付混乱,限制了每桌参赌人数,否则一整晚,跟在眼镜男后面下注的人,能够赢垮整个赌场。 “大哥,大哥我回来了,大便干燥了个屁的,耽误这么久。” 我挤到眼镜男人的身前,编造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借口,笑嘻嘻的问:“怎么样?刚才那局赢了没?” “赢了。” 眼镜男看到是我,拿出两万块钱的筹码递给我,苦笑道:“这个赌台的人已经满了,你只能去其他赌桌玩了。” 他无奈的表情下是得意。 他应该在想,终于可以远离我这个烦人精了。 “谢谢大哥,我在旁边卖会儿呆吧。” 我接过两万块钱筹码,这两万是我在走之前让眼镜男帮我下注的钱。 我没有继续在眼镜男人旁边墨迹,而是走到了斜侧能够观察到眼镜男下注全过程细节的地方。 我要抓千,就要观察到眼镜男的整个赌牌过程。 荷官那边没有问题,我上桌时的第一步,就是观察荷官,可以确定荷官没有跟眼镜男打配合。 问题就在眼镜男的身上。 ‘哗啦啦’ 骰子摇晃,我继续观察眼镜男的动向。 “请下注。” 骰子停止晃动,美女荷官做出请的手势。 “这局我压小。” 眼镜男人毫不吝啬周围人跟着他赌的行为,荷官开口,他便下注。 我认真观察他的手,如果说他用手法出千,最有可能的方式就是下注时,手掌与赌桌的接触。 骰子的作弊方式很多,最常见,也是最简单的就是灌铅骰子,用过敲击或震动来改变铅的下沉,从而控制点数。 灌铅骰子是最基本的老千骰子,在大赌场里,还有很多更智能的高科技骰子。 如果眼镜男买通荷官,偷换老千骰子,从而达到作弊效果,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但经过我的细心观察,眼镜男人的双手没有出千迹象,我也观察过他的脚下,同样没有任何异常。 我排除了老千骰子的可能。 排除种种可能后,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眼镜男在骰子摇动时,始终保持着专注的状态,身体不接触牌桌,这种专注是典型听骰党的表现。 听需要专注,看,同样需要专注。 听细微的声音,受到周围干扰,肯定会有出错的时候,叱咤澳门的那群听骰党也不可能做到百战百胜。 听会出错,但是看不会出错。 排除所有可能后,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全神贯注不是在听,而是在看! 玄机,我推测就在他的眼镜里! 能够透牌的高科技隐形眼镜在九八年时还未出现,但是高科技眼镜,我听民叔提过。 别看民叔已经退出老千江湖多年,但是关于老千的内幕,他一直在与时俱进,乞讨养家的那几年,每天要够生活费后,他就会到处去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算是他的一个乐趣。 能够透视的高科技眼镜,我是在一年前,从他的口中得知。 猜透眼镜是他的作弊手段,但是如何证实这一点,是一个难题。 如果我叫赌场的人去抓,结果问题并非出现在眼镜上,赌场的名誉就会因为我受损。 我不能拉赌场下水,这样等同于坑了聂老板。 赌场名誉受损,再加上刘峰的耳边风,我再想进入聂老板的核心团队就难了! 所以这趟浑水,必须我自己来验证。 打定这个主意,我也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事不宜迟,我决定动手。 再次挤入人群,我舔着脸,来到了眼镜男的身边:“各位老板,能不能让我赌两把呀,看着你们赢钱,我都手痒痒了。” 第五十九章抓千 “唉唉,你挤什么挤呀,要死呀!” “一边去,我们都在这赢钱呢,凭啥让给你!” 见到又是我恬不知耻地挤了进来,周围人对我是一脸嫌弃和鄙夷,开始挤兑我。 我也不在意他们,我的目的是抓千,其余人的挤兑,我完全视作无物。 从小到大,我都是在异样的目光中长大,早已练就钢铁之心,不在乎别人言论。 “各位老板,那你们玩,我在旁边看看行吗?谢谢啦。” 我没有与他们争辩什么,对于他们的嗤之以鼻,我保持笑脸相迎。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在我这般表现下,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我就站在眼镜男的身边,笑眯眯的盯着他:“哥,一会儿你想吃啥,我请你啊。” “不用了谢谢。” 眼镜男淡漠的开口拒绝,不过他的目光没有注意在我的身上,而是专注的看着荷官刚刚停止摇晃的骰盅。 “看什么呢?哥,我眼神不好,把你眼镜也借我戴戴呗。” 我在开口的时候,已经伸出手朝着眼镜男的脸上抓去。 我不会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更不可能提前争取他的同意。 作为一名专业的老千,我的手速极快,当我说完这句话时,他的眼镜已经被我摘下,戴在了我的眼睛上。 而此时,眼镜男才反应过来。 那张古井无波的脸,瞬间惨白,然后是惊慌和愤怒! “你干什么,还我眼镜!” 眼镜男紧张的朝着我抓来,想要抢回眼镜。 与此同时,我用手护住眼镜,迅速转头看向骰盅。 不出我所料,原本黑色的骰盅盖,在带上眼镜后看,呈现一种灰蒙蒙的状态。 但是透过这片黑蒙蒙,隐约间,可以看清扣在骰盅盖下的三枚骰子。 这果然是一个可以透视的老千眼镜,只不过看起来十分困难,怪不得每一次眼镜男都需要全神贯注地看! “你抢人家眼镜干什么,还给他!” “来人啊,这赌场还有没有人管了,有人当众抢劫!” 我在确认这个眼镜就是出千道具后,将它摘下,死死的护在手中,生怕眼镜男抢夺和破坏。 眼镜男的出手速度,远不及我这位专业老千,但他抓向眼镜时,我已经先一步地拿开,并高声大喊:“赌场的明灯呢,这个人出老千被我抓住了证据!” “你妈比!”在我的高喊下,眼镜男第一次的爆出粗口,一改他温文尔雅的做派。 但他也清楚,在我的手里已经抢不走眼镜,慌乱之下,他朝赌场门口跑去。 可这个赌桌,本就被赌场明灯时刻关注着。 眼镜男是老千,整个赌场的明灯都知道,只是碍于找不出证据,无法动手。 当眼镜男人拔腿就跑时,赌场工作人员纷纷出动,很快就将眼镜男人制止。 “我没出千,放开我,我没出千!” 眼镜男被按在地上,疯狂的挣扎着,他清楚在赌场出千的下场是什么,他的求生欲望爆棚,开始高声呐喊求助:“帮帮我啊,你们跟着我身后赢钱你们都忘了吗?他们是冤枉我,我没有出千!” 当此时,先前对眼镜男一呼百应的赌客们,纷纷站在旁边观看,没一个人在为他开口。 人性就是如此,当眼镜男有利用价值时,大家都捧着他,当他倒下时,那就是树倒猢狲散的结果。 所有跟在眼镜男屁股后面下注的人,没一个人是傻子。 眼镜男有没有出千,他们清楚。 如果不出千,眼镜男可能局局都胜吗?这不可能! 大家只是在没风险的情况下捡漏,才愿意说几句恭维的话,仅此而已。 “看来我请客吃的晚餐,你这回是彻底吃不上喽。” 我拿着作弊眼镜在眼镜男面前晃了晃,笑着道:“不错呀,这种高科技都能搞得到,透视眼镜,牛呀!”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眼镜男脸跌在地毯上,斜着眼看我,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我不在意他们的仇视,老千这个行业,就是得罪人的行业。 不然的话,以民叔的为人处世,也不会结下那么多仇家。 有些人是必须得罪的,无论想与不想! 楼下的抓千消息很快传到了楼上聂老板的耳中,聂老板亲自下令,将眼镜男带去四楼。 “大家继续玩,赌场出现老千,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的困扰,我在这里代表赌场对大家真挚的说一声抱歉。” 经理在楼下安抚赌客们的情绪,我则是跟着一同上楼。 “可以呀,你是怎么发现问题在眼镜里的?” 江凡在我抓千时,就已经抵达现场,她用胳膊撞了撞的手臂,赞许的问道。 “你们推测他是听骰党,源自于他在摇骰时的专注状态,除了耳朵听,眼睛看也需要专注,我确定他不是听骰党,自然就能想到他的真正出千原因。” 我解释道。 眼镜男的出千水平并不高,之所以能难倒赌场里的刘峰等人,原因很简单,第一,眼镜男用的是高科技,在九八年这种东西还不流行。 若不是曾听民叔提过一嘴,我也不知道有作弊眼镜这个东西。 其次,刘峰等人是被听骰这个噱头限制了思维,一直在反复确认听骰党,钻研听骰党,则忽略了其他疑点。 “唉,时代在进步啊,老千不拼手法改拼科技了。” 江凡长长地叹息一声,带着我走进聂老板办公室隔壁的一个屋子。 这个房间的装饰,照比聂老板办公室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简简单单,与楼下赌厅的装修没什么两样。 偌大空旷的房间内,两名赌场打手将眼镜男按在一张椅子上。 这个椅子非同寻常,是古代审讯时使用的老虎凳,在眼镜男坐下后,他们强制性的将眼镜男双手绑在了类似十字架的柱子上。 被绑在老虎凳后,眼镜男似乎已经认命,不再挣扎,沉默不语。 出千被抓时,他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 作为一名专业的老千,若是我有失手的那一天,我不会做任何反抗。 在出千时,我就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这种准备也是每一个老千应用的心理素养。 第六十章同伙 “小东,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哈哈哈哈!” 我与江凡刚进入这间房,紧接着,聂老板与刘峰和另一位名为冯老幺的老千,一同而来。 刚一进门,聂老板毫不吝啬地对我大加赞赏。 “这是老板给我的机会。” 我冲着聂老板微笑点头,今晚的抓千,足够证明我的价值,我不需要在言语上往自己身上贴金。 “没有恃宠而骄,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聂老板在夸奖我。 他身后的刘峰,冯老幺,却向我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尤其是刘峰,那种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将人冻成冰窟。 我能理解刘峰对我的不满,他是聂老板手下最优秀,最得宠的老千,是聂老板在赌场的一大利器。 但是,我今晚出尽风头,风头碾压了刘峰,还用实际行动驳了他的判断,我的举动除了让他觉得丢脸之外,也让他感到地位的威胁。 他目光不善地盯着我,我同样得意地回盯过去。 老千是靠技术吃饭,不是靠人情世故,我不怕得罪任何人! “在我的赌场里出千被抓,规矩都懂吧?” 聂老板走到眼镜男面前一米的位置停下脚步,鹰隼一样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色彩。 “懂,一只手是吧,来吧!” 眼镜男已经认命,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也不再挣扎,紧咬着牙等待惩戒的到临。 “你的两只手我都要。” 聂老板嘴角掀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说出这句决定眼镜男命运的事情时,就像在聊今天的晚饭吃什么,很随意。 “江湖规矩都是一只手,凭什么你要两只手!” 听到对方要剁自己的双手,眼镜男原本已经做好准备的坦然状态,瞬间变成了惶恐。 剁掉一只手,正常的生活起居会慢一些,还能保证自理能力。 但是失去双手后,眼镜男的后半生可能都需要别人照顾,生活无法自理。 “这里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聂老板给了眼镜男一个既合理又无理的解释,便大手一挥:“动手!” 站在一旁,看着被我亲手抓住的老千,即将迎来他的酷刑,心里五味杂陈。 我一直相信因果报应,不知多久的将来,可能我也会因为出千被抓,被捆绑在老虎凳上吧。 “聂云端你不讲江湖规矩,你不能....” 眼镜男再次挣扎,开口大喊,可不等他这句话说完,一块抹布就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聂云端,这个名字应该就是聂老板的真名。 我看了眼身旁的江凡,她那张俊俏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平日里,她就是这种高冷的样子。 “这里交给他们处理,我们回办公室聊。” 聂老板简短的几句话,决定了眼镜男人的命运后,冲我们招了招手,转身准备离开。 “聂老板等一下。” 我叫住聂老板后,看向已经拿起剁骨刀,准备等我们离开后,就对眼镜男下手的赌场打手:“你们也先把刀放一放。” “小东怎么了?” 见我突然叫住了聂老板,还阻止了打手,江凡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问道。 我知道,她是怕我乱搞事情,想给我提醒。 被我叫住后,聂老板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我,等待我继续说下去。 “聂老板,我觉得他选择在这里赌博,不是巧合,而是另有原因,我怀疑赌场里还有他的同伙!” 我手指老虎凳上的眼镜男,态度认真的聂老板说道。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开口,原因是有很多疑点,我刚刚想清楚。 听到我这番话,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眼镜男,看向我的目光中,那种怨恨又浓了几分。 嘴里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说说你的想法?” 聂老板提起了兴趣,身体转向我,双手抱胸等待下文。 “老千眼镜一定是要搭配道具使用,我推测那个骰盅同样是道具,如果我推测得到证实的话,就证明咱们赌场内部有他的同伙,因为他不具备换骰盅的能力。” 我将自己的推测讲述给所有人听。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透视眼镜,老千眼镜是高科技,但这种高科技一定是搭配使用的,它只能看到有特殊涂层的道具上。 例如之前荷官使用的骰盅,应该就是搭配使用的特殊老千道具,它在人们的肉眼里,与普通骰盅无异,只有带上特殊眼镜,才能起到透视的效果。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推测赌场内有眼镜男的同伙,就很好理解了,除了赌场内部人员,赌客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更换骰盅。 “嗯。” 听完我的推测,聂老板轻轻点了点头,抬起手,将对讲机放到嘴边,按下按钮:“杨经理,把赌桌上的骰盅拿过来,再拿一个普通的骰盅过来。” “收到收到。” 聂老板喊话后,对讲机传来一阵电流声后,响起了杨经理的答应声。 三分钟后,杨经理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手里拿了两个骰盅:“老板,您要的东西。” “放那吧。” 聂老板指着房间里的桌子,示意杨经理放在那里。 “是。” 杨经理按照吩咐,将骰盅放在桌子上:“老板,还有其他事情吗?” 聂老板没有理会他,从冯老幺手里接过老千眼镜带在脸上,看向骰盅。 没有得到聂老板的回答,杨经理局促的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我始终是以一名旁观者的姿态,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幕幕,当杨经理入门后,他看向眼镜男的眼神和表情,让我察觉到了一点异常。 他眼神躲闪,表情慌张,显然是紧张。 虽然这些表现在他的脸上稍纵即逝,却依旧被我敏锐的察觉到。 并且从他看过眼镜男那一眼后,便刻意的控制,不再将目光看向眼镜男。 “小东,我怎么看不到骰盅下的骰子呢?” 聂老板推了推眼镜,仔仔细细的观察骰盅十几秒后,疑惑的问道。 “老板,这种道具是有缺陷的,需要认真观察。” 第六十一章狡辩 “老板,这种道具是有缺陷的,需要认真观察。” 我试戴过这个老千眼镜,它看向骰盅时,骰盅就像罩在一团黑雾中,只有聚精会神的仔细观察,才能看到骰子点数。 因为这种缺陷,所以每次眼镜男都要在摇骰结束,聚精会神的看。 “还是没看到。” 聂老板又盯着看了几眼,摇了摇头,摘下眼镜。 “我试试。” 冯老幺从聂老板手里拿过眼镜,戴在眼睛上。 他只戴了几秒钟就摘了下来:“老板,这根本不是什么老千眼镜,看不到任何东西。” 听到冯老幺的话,聂老板将目光转向我。 “不可能,我戴上试验过。” 说着,我大步向前,从冯老幺手里拿过眼镜。 冯老幺是一名老千,聂老板看不出道具背后的点数能够理解,但是冯老幺看不出开,就证明其中指定有问题。 当眼镜戴上时,我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没有笼罩在骰盅上的迷雾感,两个骰盅漆黑一片,和正常肉眼一样。 “不对,这个骰盅被人调包了!” 老千眼镜不可能出错,我亲自试验过,问题的唯一可能性,就是骰盅被眼镜男的同伙调包了! “杨经理,说说怎么回事?”聂老板看向杨经理。 “我也不知道呀,右边的骰盅就是我从赌台上拿过来的。”杨经理一脸茫然的解释道。 “这个绝对不是。”我斩钉截铁的道。 我从头到尾在跟那个赌桌,赌桌上的道具骰盅,因为美女荷官连续输牌的紧张情绪下,上面沾满了荷官的手心汗。 汗水这个东西,就算干涸了,也会留下印记。 落汗是老千的一种千术之一,扑克牌上细小的汗珠,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何况骰盅上的一大片。 但是,杨经理拿来的骰盅上,却没有汗水干涸的痕迹,很显然是被调了包。 “江凡,你下一趟楼,去把负责看这个赌台的明灯和荷官都叫过来。” 聂老板思索片刻,看向我身旁的江凡,语气温和。 “别麻烦凡姐了,我去吧,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杨经理笑呵呵的道。 “这是老板交代我的事情。” 江凡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一直堵住了杨经理的嘴。 江凡就是这样,她对待别人时,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块。 我静静站在一旁等待,不再开口辩解。 骰盅一定是被人调包,只有找到道具骰盅,再揪出调包的人,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否则的话,刘峰和冯老幺一定会借此机会,剥夺掉我的功劳,再狠狠的踩我几脚。 五分钟后,江凡带领一男一女走进房间。 女人是负责摇骰的荷官,男人是一直在赌桌附近的明灯。 对于聂老板让江凡去叫人的安排,我由心对聂老板刮目相看。 在问题出现后,他并没有质疑我的能力,而是站在理智公正的角度分析问题。 他不让杨经理下楼叫人的原因,是他的小心谨慎。 他不相信这位杨经理,甚至可以说,他不相信任何人。 “老板,您找我们?” 荷官和明灯进门后,恭敬的对聂老板微微鞠躬后,开口问道。 “赌桌的骰盅在他被抓后,有人换过吗?” 聂老板指着眼镜男,问向两人。 他叫两个人进门,而不是单独叫荷官一人,同样彰显聂老板的疑心重这一点。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没有人换过,后来杨经理说是您要用,就给拿走了。”赌场明灯补充道。 整个赌场,最大可能偷换骰盅的人是美女荷官,她负责这个赌台,下手最方便。 但我清楚,眼镜男的同伙另有其人。 如果是美女荷官,她就不会每一局输钱都显得那么紧张不安,除非她是一个天生的演技派,表演的细节都能逃过我的敏锐察觉。 我并不认为她在表演,我相信我的判断。 她不是眼镜男的同伙。 眼镜男的同伙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杨经理! 从眼镜男被抓后,骰盅都没换过,杨经理拿上楼却被调了包,答案呼之欲出。 “好,你们两个下去吧。” 聂老板摆了摆手,将两个人打发掉。 “唔唔唔....” 这个时候,被捆绑在老虎凳上的眼镜男,开始剧烈的反抗起来:“唔唔唔...” “让他说话。”聂老板扬了扬下巴。 得到老板的命令,打手将眼镜男嘴里的抹布拿了下来。 “呼呼...我都说了,我没有出千,你这个小子冤枉我,我根本没有出老千!” 眼镜男喘了两口粗气后,直接翻供,不承认他的出千事实。 “你之前都承认了,还狡辩什么?”我冷声道。 抓千后,除了我戴上眼镜试过一次外,其余人都没有证实过。 如果老千骰盅被杨经理销毁,眼镜男再翻供的话,真相很有可能被颠倒黑白。 “之前是你们屈打成招,你们是赌场的东家,落在你们手里,就算我不承认还能有什么办法!” 眼镜男继续狡辩道,辩解的理由,简直可笑至极。 “老板,有没有可能是李喜东眼花看错了,咱们真冤枉了好人呢,毕竟证据在这里摆着,这个眼镜根本不是什么老千眼镜。”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眼镜男在狡辩,冯老幺却还是开口,帮着眼镜男说话。 对此,我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没有开口。 冯老幺帮眼镜男说话的目的,是为了打压我的风头,为刘峰和他自己护住大旗,这点小私心,我清楚。 聂老板同样也会清楚。 “老冯,很明显有内部人暗中做局坑赌场,这个时候你还要为了你那点私心,装疯卖傻吗?” 我没有开口,聂老板也没有理会,江凡却不满他对我诬陷,开口质问。 “我怎么装疯卖傻了,一切皆有可能,我们....” “好了,都住嘴。” 不等冯老幺反驳完,聂老板摆了摆手,打断他。 打手也重新将眼镜男的嘴堵上。 待到房间内陷入彻底的安静后,聂老板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 吐出烟雾,他看向我,淡淡的开口:“小东,这个老千是你抓的,现在这种情况,谈谈你的想法吧!” 第六十二章用人之术 “我是除他之外,唯一一个戴过老千眼镜的人,我可以很确定眼镜有问题。” “你也说了,你是唯一戴过眼镜的人,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老幺开口打断。 对于他的不礼貌行为,我眉头皱起:“聂老板,能不能不要让别人打断我。” 我没有直接反驳冯老幺,而是开口对聂老板讲。 我要用聂老板的身份压他。 “老冯,听他说。”聂老板对于冯老幺打断我这件事,也显得不耐烦。 “嗯。” 在被聂老板严厉的制止后,冯老幺瞪了我一眼,却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这样,我用旁观者的角度讲问题吧。 你们没有用眼镜看到出千证据,站在你们的角度,不相信我,认为我眼花看错,或是立功心切冤枉好人,都能理解,这也是第一种可能性。 在我的角度,我确定他利用眼镜出千,现在眼镜失效的原因,在我的分析里只有一个,那就是配合眼镜的道具骰盅被人调包,这是第二种可能。” 话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锋利的目光直视杨经理:“刚才荷官和明灯说,在我们抓千后,骰盅没有人换过,所以,在我眼里的答案就是,杨经理与这个老千是一伙的,是杨经理利用将骰盅拿上楼的机会,更换了骰盅。” “哎,你小子别血口喷人啊,我可不知道什么老千骰盅,老板叫我将骰盅拿上楼,我就拿上了楼,这怎么还能扯到我身上呢....” 听到我的分析,杨经理顿时急了,他急切的狡辩,见聂老板并没有出言帮他说话,又接着道:“聂老板,你可得给我证明清白呀,我在赌场兢兢业业工作了五年,我可没有二心啊,他冤枉我!” “既然你说我冤枉你,那你紧张什么?”我继续咄咄逼人的问。 杨经理慌张且心虚的表演,全部被我看在眼里,我很确定,他就是眼镜男的同伙。 至于说聂老板信与不信,就要看他的决断了。 “你冤枉我,你还不能紧张了吗?我怕被你小子冤枉了,那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呀。” 杨经理继续反驳。 “杨经理是赌场里的元老级人物,你说谁坑赌场都有可能,但是杨经理不会,他有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放在高薪工作和大好前途不要,去坑赌场呢? 小子,你的栽赃陷害,有点太低劣了吧!” 冯老幺向着杨经理帮腔。 “老冯,注意你的身份!” 江凡冷声呵斥,她在这种时候,选择百分百的信任我,护着我,这让我很感动。 不知不觉,这个女孩在我心中的地位,又拔高了许多。 “咳咳。” 一直默默不语的刘峰,恰到好处的轻咳一声,打断所有人的争执:“谁对谁错,老板自有定论,都别吵了。” 刘峰心里也想让我出糗,但他还没有傻到像冯老幺那样,说一些招人讨厌,又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话。 “都说完了吧。” 聂老板等到房间内再度陷入安静后,他吸掉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你们是赌场的员工,现在是工作期间,咱们不谈感情,只谈工作,老员工也好,新人也罢,一视同仁,用事实和证据说话。” 聂老板的一番话,再度让我刮目相看。 一个真正能做大事的人,一定有自己的原则和想法,不会被所谓的感情以及他人的谏言扰乱心智。 “小东,现在所有人都不信任你,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想办法证明,我会全力配合。” 聂老板对我微笑说道。 凭他这一番话,他绝对是一个做大事的人,配得上他自誉为的明君! “赌厅里有监控,调一下不就知道了?”江凡这个时候,抢先一步开口道。 九八年时,监控并未得到普及,通常只有官方单位和一些比较大的企业会安装。 我没想到,赌场里也有监控,这样的话,整件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监控只有赌厅里有,按照他的说法,如果真是杨经理偷换骰盅,他怎么可能会在监控下面换?” 冯老幺轻哼一声,说道。 冯老幺的分析没有错,杨经理在赌场工作这么多年,肯定知道监控的位置,他不会傻到在监控摄像头下偷换骰盅。 而且,监控摄像头也只是覆盖的赌厅,看不到杨经理按照聂老板吩咐,将骰盅拿上楼这一段的路程。 杨经理换骰盅,一定是在从赌厅到办公室的路上进行。 虽然监控摄像头不能拍到杨经理换骰盅的证据,但有一点好处,能够确定杨经理拿走骰盅的时间,已经确定荷官与明灯有没有说谎。 “我觉得监控还是要调一下,一是确定荷官有没有说谎,二是确认一下杨经理拿走骰盅的时间,等将这两点确认之后,再去调查骰盅的下落更为合适。” 我说。 “好,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会告诉各个部门配合你和江凡。” 聂老板没有提出半点意见,他选择全力的配合我,若是我还不能自证清白的话,即便被冤枉,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聂老板身上有很多我学习的地方,他很高明。 我找到证据,他合理抓千,一并惩治。 如果我不能找到证据自证清白,即使我被冤枉,我也不会认为聂老板庸腐,反而还要感激他的信任。 这就是聂老板用人之术的高明。 其实,真相不需要证据,聂老板心里明镜。 无论能不能找到证据,以后这个赌场都不会有杨经理的容身之地,眼镜男这位老千,也不可能再出来祸害赌场。 聂老板对我交代完,转头看向杨经理:“老杨,你就在这个房间里陪我唠唠嗑吧,等一切调查清楚,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坐!” “好,谢谢老板。” 杨经理苦涩着脸,却还是强颜欢笑。 他不敢违抗聂老板的命令,只能悻悻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坐立不安,眼睛飘忽不定。 他典型心虚表现。 第六十三章金钱的驱动力 聂老板下达吩咐,我与江凡一路绿灯。 在监控室内调取了赌场的监控,从我抓千开始看起,一直到杨经理收到吩咐被叫上楼。 这期间,的的确确没有任何人更换骰盅。 直到杨经理跟对讲机对话后,径直走向赌台,拿起骰盅。 九八年的监控比较模糊,但可以确定两点,第一,杨经理在将骰盅拿出赌厅之前没有任何异常。 第二,这期间杨经理没有跟任何人交头接耳。 “监控上能看到时间吗?” 我第一次触碰到电脑这种高科技,对这些一窍不通。 “可以。” 负责调监控的工作人员指着屏幕左上角的时间:“这里就是事情发生的时间。” 看了一眼杨经理离开赌厅的时间,与聂老板吩咐时间吻合。 也就是说,从杨经理拿着骰盅离开赌厅,到上楼,他一共用了三分钟,这三分钟的时间,杨经理没有足够的时间销毁骰盅。 骰盅应该是被杨经理隐藏了起来。 “小东,你看出什么线索了吗?”江凡双手抱胸,打量着显示屏上的黑白画面。 “从他出赌厅到上楼,这段路程应该是一分钟左右,他足足拖延了三分钟,也就是其中有两分钟他是用来处理老千骰盅,从时间推测,两分钟不足够他销毁,这个骰盅,应该被他藏了起来,或者交给他另外的同伙处理。” 这是我分析后,得出的两种可能:“如果是被同伙拿走,那就麻烦了。” 江凡白皙的玉手,摸了摸下巴,剖析道:“同伙应该不可能,聂老板对赌厅管理严苛,赌厅的工作人员不会与酒店的工作人员有密切接触。 他不可能与其他部分的人有关联,大概率是被他藏了起来。” “那这样就好办了,只要翻遍整个酒店,肯定能找到骰盅。” 说着,我转身朝外走去,江凡也紧跟而上。 来到一楼前台,我看向值班的服务员问:“我问一下,刚才你们看到杨经理从这里出去过吗?” 寻找骰盅,第一点要排除杨经理有没有将骰盅偷运出去。 “没有。”值班服务员摇了摇头。 “嗯,麻烦你把保洁部和安保部的所有人都叫过来一下。”我对她说。 他们前台有对讲机,能够直接联系到保洁和保安两个部分。 “好,您稍等。” 聂老板对他们都打过招呼,对于我的任何要求,酒店里的工作人员没有半点迟疑。 她拿出对讲机,按下按钮:“保洁部和保安部,全部到前台集合,这是老板的吩咐,速度速度。” “谢谢。” 她全力配合我,我也要礼貌的道句谢。 “你第一次来就要把酒店搅得天翻地覆呀,嘻嘻。” 江凡一只胳膊倚在吧台上,用手托住下巴,整个人显得极为慵懒。 “大点干早点散呗,指着咱俩找,那要猴年马月了。” 我判断骰盅被杨经理藏在了酒店内,整个酒店,包括餐厅,赌厅,休息厅,办公室,一共四层,指我和江凡两个人找,猴年马月也找不出来。 既然聂老板给了我足够的权力,我当然要利用起来。 让江凡在一楼等待,我重返赌厅,拿来一个骰盅。 赌博的人都认识骰盅,但这些保安和保洁都是普通人,他们未必认识。 回到一楼时,穿着黑色保安服的保安,以及酒店黄色保洁服的保洁,全部聚集在一起,站成两排。 保安部和保洁部,在听到是老板反吩咐后,没一个人敢怠慢。 “这个是骰盅,现在咱们酒店,除赌厅之外,还在角落里隐藏着一个这样的骰盅,谁能找到,赏金五千!” 走到人群前,我高高举起骰盅,足够每一个人将它看的清清楚楚。 “好。” “收到!” 在金钱的鼓舞,以及老板命令这个噱头下,这群人显得格外激动。 五千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这群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 “现在就去吧。” 在我的一声令下,这群保安和保洁,争先恐后开始朝楼上跑去,寻找骰盅的踪迹。 “五千块钱,大手笔呀。”江凡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淡淡问:“聂老板的命令就足够了,何必还搭上五千块钱呢?” 五千块钱,对于以前的我来说那是天文数字。 即使我现在有钱了,让我掏出五千块钱,对我来说也算是大出血了。 “金钱是源动力,足够的利益驱动,才能让他们全心全力。” 对待这群普通人,相比于聂老板的威慑力,足够的金钱更能激起这群普通人的斗志。 他们一定会细心的为我寻找酒店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挖地三尺,他们也会想要将骰盅找出来! “嗯,不错,跟我接触的这一段时间,你的思想也有进步。” 江凡点了点头,很严肃的说出这段话。 “臭不要脸。”我瞥了瞥嘴,对她看似夸赞我,实则自夸的一段话,表示鄙夷。 其实吧,跟江凡相处的一段时间以来,确实我进步了很多。 她说的一些道理,有些时候过于偏激,却也是人间真理。 “哼。” 江凡轻哼一声:“走吧,上去看看。” “不用,就坐在这里等,他们找不到的东西,你和我也未必能找到。” 我走到一楼大厅等待区的沙发上坐下,点燃一根香烟。 该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 接下来就一个字,等。 能等到想要的结果,皆大欢喜。 等不到这个满意的答案,我也不气馁。 至少,我可以很肯定一点,聂老板相信我的判断。 眼镜男的翻供,在是杨经理调包之后,他之前承认过出千,聂老板不是傻子,这点判断能力他有。 没有证据,我可能暂时的丢了一些脸面,但我却不会在聂老板的心中留下坏印象。 找不到骰盅,只会暂缓我发展的脚步,却不至于断了我在聂老板这里的前途。 事实证明,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不到十五分钟,在保安和保洁将近五十人的细心寻找下,那个被杨经理隐藏起来的骰盅,终于被人发现。 “找到了,我找到了!” 第六十四章证据 “找到了,我找到了!” 一个略显富态的保洁大妈,手里拿着骰盅,兴奋的从楼上跑下来。 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因为激动,大妈跑到楼梯口时,一个踉跄差点摔个跟头。 “老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保洁大妈将骰盅递给我,满脸期待。 通过骰盅上的汗水痕迹,我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骰盅就是老千骰盅。 “没错,就是它。” 我略显激动的接过骰盅,仔细打量。 作为一名老千,在拿起骰盅仔细端详后,同样可以看出老千骰盅与普通骰盅的区别。 我很确定,这个骰盅就是杨经理藏起来的那个。 “大妈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将骰盅递给江凡,从口袋中拿出钱包。 “在三楼,还挺会藏,藏在了垃圾袋下面,要不是这些垃圾袋都是我套上的,看出套法的不同,就真被蒙住了呢。” 保洁大妈很得意的笑道,她的眼睛始终盯着我手里的钞票。 “这是给你的奖赏,五千块钱,你数一下。” 我将钱递给保洁大妈,笑呵呵的站起身。 这位保洁大妈是一个细心的人,对工作态度足够认真,我在扔垃圾时注意到过,因为垃圾袋的口大于垃圾桶,所以每一个垃圾袋她都系了一口扣,从而让垃圾袋和垃圾桶严丝合缝,不至于扔一些垃圾就脱落。 也是她的细心,让她获得了这五千块钱。 “谢谢老板。” 保洁大妈接过钱,从手指上抿了口涂抹,开始数钱。 相比于保洁大妈的兴奋,其余人就显得格外失落和懊恼。 重回五楼。 当所有人见到江凡手里的骰盅时,表情各异。 杨经理与眼镜男面如死灰,冯老幺的表情同样难堪。 刘峰面如表情,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找到了?”唯独聂老板的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嗯,找到了,被他藏在了垃圾桶里。”我点了点头,应道。 江凡将老千骰盅放在桌子上,对着手拿老千眼镜的冯老幺冷冰冰的说:“这回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一下吧!” 冯老幺戴上眼镜,他仔细的看了五六秒后,将眼镜摘下,一言不发的将眼镜递给聂老板。 如果我拿到的不是老千骰盅,冯老幺肯定会跳起来挖苦我,很可惜,让他失望了! 聂老板没有去接眼镜,目光阴冷的看向杨经理:“杨经理,给我一个解释吧?” 当我提到垃圾桶时,杨经理的脸不再有半点血色。 他抱有的最后希望,也因此破灭。 他没有再狡辩,任何狡辩在证据面前,都是枉然。 这里不是警察局,不需要验指纹来证实这东西是杨经理藏的。 这是赌场,是聂老板的地盘。 用聂老板那句很狂的话讲,在这里,他的规矩就是规矩。 聂老板认定杨经理有鬼时,他就算说破天了,找出一百个证据漏洞,也无济于事。 在我们一群人的注视下,杨经理‘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聂老板的面前:“老板,我错了,我该死,是我鬼迷心窍勾结他出老千,我不是个东西!” 杨经理左右开弓,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朝着自己脸上打去:“求老板看在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我一马,老板,求您了!” ‘啪’‘啪’ 杨经理对自己下手够狠,响亮的巴掌声在办公室里来回荡漾。 可此时,除了他一个人的独自表演,没任何人开口,都在等待聂老板处理这件事。 “老板,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放我一马,求您了!” 杨经理见聂老板不予理会,双手扣在地上,朝着聂老板不停的磕头求饶。 聂老板是什么样我的人,我不清楚。 但我清楚一点,大军是聂老板的手下。 如果杨经理背叛的是大军,现在他已经躺在地上被傻强剁掉双手。 大军尚且如此,作为大军的老板,聂老板的手段应该会更狠一些。 “起来说话,人都有贪念,我相信你也有难处才会这样做,为了钱嘛,能理解。” 聂老板在沉默几秒后,嘴角突然扬起了笑容。 他走到杨经理的面前,将杨经理从地上搀扶起来。 “多谢老板,老板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 杨经理见到聂老板的善解人意,如蒙大赦,激动的掉下眼泪。 我站在一旁,看着聂老板脸上的笑容,不由一阵唏嘘。 这人是何等的城府,明明很生气,他却还能保持温和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的怒色。 唯有眼神里的冰寒,是他掩盖不住的杀气。 眼睛是心里的窗户,眼神里的情绪难以掩饰。 聂老板没有言行举止中的善解人意,等待杨经理的暴风雨还未开始! “老杨啊,看在你为赌场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 聂老板帮杨经理整理着因为跪下磕头而褶皱的西服,语气平淡:“说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个做的?” 此言一出,我能明显感觉到杨经理身体一颤。 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老板,没有人指使呀....”杨经理嘴角扯动两下,整个人紧张到双腿打颤。 “看来,你很不珍惜我给你的机会。” 聂老板脸上笑容逐渐收敛。 他这一句,同样让在场的其余几人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在其余人眼里,事情很简单,就是杨经理搞小动作,利用老千道具和自己职位便利,从赌场里掏钱。 最开始我也这样认为。 但在聂老板出言质问杨经理时,我想到了更深层次的原因! 为什么眼镜男明明可以通过多胜少败的方式从赌场里捞钱,却要冒如此大风险,打造出‘连胜将军’的称呼,在赌场疯狂捞钱的同时,还要带着赌场里的客人一同捞钱,让赌场蒙受如此大的损失呢? 如果眼镜男不这么狂,他们一天在赌场里赢个几万块钱很难被发现,他这种冒险方式,目的就不是赢钱!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应该是毁掉赌场的名誉! 一个能让老千如此嚣张,都抓不住出千证据的赌场,证明这个赌场是无能的! 没有高手坐镇的赌场,就会引来全国各地老千。 他们这是要毁掉赌场! 第六十五章心狠手辣的聂老板 杨经理不可能傻到跟赌场为敌,跟聂老板甚至是整个聂家为敌! 他这么做的原因,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有人收买了他。 聂老板能够迅速的透过表象,看到事情本质,他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 “给他绑在那里。” 聂老板对两名打手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杨经理绑在房间内的那根柱子上。 “老板...” “先把他的嘴堵上。” 杨经理求饶的话还不能说出口,聂老板直接转过身去。 “老板,我说,我说...唔唔...” 杨经理跟随聂老板多年,显然是清楚聂老板的手段,不等对他严刑拷打,他就主动想要坦白。 可是聂老板手下打手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就直接将杨经理的嘴堵上了。 聂老板也没有选择给杨经理讲述下去的机会,他迈开脚步,径直走出了房间。 “什么情况?” 我看向江凡,不懂聂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等着看吧,聂老板只有安排。” 江凡与我面面相觑,显然他也不明白聂老板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关于杨经理的惩罚,即将拉开帷幕。 两名打手将杨经理用绳子捆绑在石柱之上,不到一分钟,聂老板重新回到了房间。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我的目光看向托盘上面摆放的东西,面前的疑惑更重。 托盘里是一些生活常用的工具,牙签、手帕、指甲刀、小镊子、钳子,还有一块巴掌大的玉石。 “机会我给过你,你没有珍惜,那就要接受惩罚!” 聂老板将托盘递给一位打手后,他从牙签盒里拿出一根牙签,就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插进了杨经理的指甲缝里。 “唔唔唔....” 顿时间,杨经理整个人身体都抽搐了一下,脸瞬间涨红,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 从他狰狞的脸上,足以看出这一根小小牙签对他带来的疼痛。 目光看向杨经理的手指,那根牙签没入了他的指缝,撬开了他的指甲,几滴黑红色的血,顺着他的手指滴下。 那种疼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懂。 “老杨,你跟了我这么久,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呢?” 聂老板像是喃喃自语。 他这句话,是在质问杨经理,同样也在为我们在场每一位人敲响警钟。 杨经理明明已经准备坦白,他还要让手下堵住杨经理的嘴,为的就是一场杀鸡儆猴。 他在给我们看,让我们清楚背叛的后果! 聂老板话说的同时,从托盘中拿起那块玉石,变态般的用那块玉石敲击着插入杨经理手指缝里的牙签。 “唔唔唔...” 杨经理痛苦万分,疯狂的摇头挣扎。 但是聂老板并不准备罢手,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折磨人的乐意。 放下玉石,他拿起托盘中的指甲刀。 他用指甲刀不是剪指甲,而是用来剪肉,剪杨经理手指上的肉。 那种疼痛,根本无法想象。 看着面前血淋淋的一幕,就连我都忍不住的转过头,不想再去看。 身旁的江凡拉住我的手,她的手触感冰凉,同样是被面前这一幕吓到。 终于,一场漫长的折磨结束。 聂老板拿下杨经理嘴里的抹布,从托盘里抄起了钳子:“老杨,这个钳子是做什么用的,我想你应该清楚吧!” “老板,是古南山让我这么做的,他拿我家人做威胁,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老板....” 杨经理泪流满面,他再也不敢隐瞒,将幕后主使供了出来。 我一个小人物,对于原江市的这些大人物没有任何了解,我甚至都不知道市长叫什么,又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些江湖大哥,商业大佬呢? 现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与我这位老千无关。 我该做的事儿,全部做完。 接下来这些事,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的姿态。 当杨经理提到古南山时,聂老板眉头微微皱起,他放下钳子,拿起手帕擦了擦手。 “古南山,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聂老板冷声呵斥。 他似乎对于这个名字很反感,却也有几分的忌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杨经理低下头,小声回道。 以杨经理的身份,他是被威胁的,不清楚实情再正常不过。 若是他清楚古南山的动机,才是出奇。 聂老板拿出香烟,点燃一支,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 吐出烟雾,他转过身,朝着门外迈开沉重的步伐:“把他们两个人的手剁掉,送去后院喂阿牧!” 这一次,杨经理没再出言求饶半句。 目视聂老板离开的背景,我心情复杂。 他对杨经理的狠辣手段,让我心里泛起嘀咕,杨经理的今天,会不会就是我的明日呢? 聂老板离开后,刘峰,冯老幺跟着他一同朝外走去。 “咱们也走吧。” “嗯。” 我和江凡回到聂老板办公室,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后,离开了赌场。 站在车上,我摸出香烟,点燃一支。 今晚发生的事情都过于玄幻,短短两个小时,我认识了聂老板,甚至是还了解到了他这个人。 这个人啊,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三十岁的年纪,却给我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 “小东,这就是江湖,一步踏出万劫不复。”江凡目视前方道路,感慨一句:“跻身江湖内,便是薄命人呐。” 我降下车窗,将吸入肺部的烟,吐到车外。 看着前方城市的灯火辉煌,我慢慢闭起眼睛。 “聂老板的敌人很多吧?” 入了这江湖,就没有回头路可走,我更关系的是聂老板。 聂老板的敌人太多,我们这群手下的小虾米,才是最容易被牵连的人。 “庞大的利益面前,遍地皆是敌人,明的暗的,谁又能知道有多少呢。”江凡道。 “你知道古南山是谁吗?” 刚才聂老板听到古南山时,那种忌惮和愤怒的模样被我收入眼中,这让我不禁对古南山产生了一些好奇。 “富海云天的老板,聂老板的一个竞争对手。” 第六十六章小领导 接下来的两天,我生活的异常安逸。 我期待中,聂老板主动邀请我加入他的老千团队这件事,并没有发生。 大军在这两天里,也没有联系过我。 日子虽然安逸,却让我隐隐有种错觉,难道是大军得知我帮助聂老板抓千,以为我要隔着灶台上坑,开始排挤我? 聂老板也在刘峰和冯老幺的蛊惑下选择放弃我了? 这两种看似不切实际的想法,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的闪现。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我接到了大军的电话。 他的赌场里出现合适的‘猪仔’,需要我去配合杀猪。 打了一台出租车,我从医院匆匆赶去大军的办公室。 以前住在二院时,到达赌场只需要步行几分钟的路程,现在搬到东安区的第一医院,路程遥远了许多。 “东哥,军哥在楼上呢。” 进入棋牌室,前台负责提供饮料小吃的服务员,热情地冲我打了声招呼。 一个月前,我被老虎抢了钱,回到大军赌场大吵大闹时,就是她指着我的鼻子训斥我,说我在讹他们赌场。 如今,这个年纪能当我阿姨的妇女,见到我,还要热情的喊我一声东哥,这就是身份地位的差别。 “好。” 我冲她点了点头,径直走上楼。 “军哥。” 推开办公室门,我对着办公桌前的大军打了声招呼。 办公室内,除大军和傻强之外,还有三男两女。 其中的两男两女我都认识,他们都是大军手下的老千团队。 我坑白胖子时,想要抓我老千的洪刚,配合江凡做局的刘倩,为我编造煤老板儿子身份的老张,以及一头干练短发的小个子女生,马念。 唯独那位身穿夹克衫的头顶男人,我不认识。 男人身材说胖不算胖,他的四肢较为均衡,唯独衬衫下凸起的将军肚,像一个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 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杯,时不时捋一下头顶仅剩不多的头发,那姿态给我的感觉,像一个正经单位的小领导。 那种穿着和体态,跟我初中时的教导主任特别像。 “人都到齐了,刘科长开始吧。” 待到我关严办公室的门后,大军微笑看向秃顶男人。 “嗯。” 刘科长用鼻腔发出一道应声,拧开水杯盖,撅起嘴轻轻吹了吹升腾而出的热情,小口地抿了一口。 我嘴角带笑地坐在沙发上,盯着这位地中海秃顶男人。 刘科长,能被称为科长的人,一定是官方机关单位,我有点想不通,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给我们开小会。 “那个,人都到齐了,我就跟大家讲一下今天的目标。” 刘科长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放下水杯,铿锵有力地开始讲话。 他那副模样,颇有一副领导讲话时的姿态。 “咱们这次的目标,是外省一家地产分公司的老总,家底十分雄厚,但生性好赌。 他呢,刚来咱们本地不久,人生地不熟,想要赌几局牌,想通过我找一些本地的老板朋友们玩一玩,于是呢,我将他介绍到咱们这里。 人家大老板不差钱,他玩一个开心,我们图一个赚钱,两方也算是合作共赢,作为这次娱乐活动的发起人呢,我希望大家把握住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刘科长用一副官腔发言将客户情况介绍给我们,在最后一句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加重了语气。 他说的好听,合作共赢,其实这些话的内幕,实在让人唾弃。 他那些话分明就是在讲,来了一个外地的傻土豪,在我们原江市没什么势力,让我们抓住这次坑钱的机会,使劲坑一笔钱出来。 而他能把这种客户介绍给大军,很显然,他是想要吃回扣。 人心叵测啊! “刘科长介绍的客户情况,大家都听的明白吧?” 待到刘科长讲完话,大军目光环视我们几个人,问道。 “明白。” 我们几个纷纷应和。 “自己的身份都记得住吧。”大军继续问。 “记得住。” “小东你呢?” 被点名提问,我拍了拍身上金利来的商标,嬉笑调侃:“我是煤老板的儿子,家里有矿,张哥说的,哈哈哈哈。” “小东这孩子机灵啊,呵呵呵。”老张对我真诚的夸赞道。 整个大军的团队里,老张每次见到我都是热情相待,比见到他亲兄弟还要亲的那种。 毕竟,上次在坑黄胖子时,他从我这里分走了将近十万。 “钱和车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出发吧。” ..... 我们是分开行动,大军为我们每一个人都配了一台豪车和司机。 我坐的这台,就是大军自己的那辆宝马,负责给我开车的人,是马六。 “六哥,那位刘科长是什么来历,咱们赌场的合作伙伴吗?”我坐在副驾驶,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我对马六的印象还算不错,那一天,他在王艳艳家中虽然也对王艳艳的母亲动了手,却只是点到为止,被迫行动。 这证明,他这位江湖混混,还有一些人性。 不像李三那个畜生,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若不是那天我及时出手,李三手里的石头,就能把那个小男孩的手砸骨折。 李三太牲口,这种人迟早会遭到报应。 “他呀,咱们区城乡建设的一个科长,偶尔会介绍一些老板过来赌,想并点缝子呗。” 对于刘科长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马六没有隐瞒,闲聊般的跟我讲道。 他口中所谓的‘并缝子’是东北话,意思是从中间赚取介绍费,在东北管黄牛,房地产中介这类工作者的赚钱方式,称之为‘并缝子’。 “哦,还真是个科长,我以为就是个外号呢,他这个身份不应该吧?” 我从刘科长的气质上,分析他应该是官方的小领导,但他做的这件事,属实不符合他的身份。 十八岁的我,没有见过太多世面,所以才会有如此单纯、天真的想法。 “科长也是人,也需要钱,你见的世面还是太少啦,就这群单位里上班的才不是东西,玩的比咱们花的多!” 第六十七章全桌老千坑一人 我们这群老千,佯装各种社会名流的身份,进入这场赌局。 赌局选定的地点,位于我市全岛国际大酒店的一间套房之内,私密度极高。 扮演身份,自然不能一同进入赌局。 我们分批次进入套房,按照刘科长提供的房号,我与马六坐上电梯,前往二十三层。 刘科长作为介绍人,已经先一步抵达。 ‘叮’ 电梯门开,不需要寻找2301的房间号,我就已经知道今晚赌局的位置在哪里。 倒不是我来过这家酒店,实在是走廊左侧,那两位西装革履的保镖太显眼。 “前方禁止入内。” 在即将抵达2301房间时,两名伸出手,拦住我与马六的去路。 “我们是来赴约了,麻烦你叫刘科长出来。” 今天要宰的‘肥猪’,身份是公司老总,看对方这个排场,门口这两个保镖,就证明了对方的实力。 对于这种注重排场的老总,我决定改变纨绔张扬的人设,我想效仿聂老板,显得城府深一些。 “稍等。” 其中一名保镖轻轻点头,准备转身。 就在这时,2301的房门打开,老刘从里面走了出来,对两名保镖交代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让他们进来吧。” 进入套房,房间内的高档,让我忍不住地想要多看几眼。 聂老板那是办公室的奢华,这里才是我梦想中,家的样子。 套房在二十三层,透过那长达十几米的落地窗,足以将整个原江市的风景,览入眼里。 在张科长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一个开设赌局的房间。 房间内,洪刚和刘倩已经到了,他们两个在这个房间内的形象,甚至连陪衬都算不上。 倒不是他们长相平凡,实在是坐在中间位的那位,过于美艳。 不仅如此,她的气场十足。 那种盛气凌人,大开大合的气场,显得洪刚和刘倩特别渺小。 “张总,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咱们省林西市龙鼎矿业的公子哥李喜东,家里做矿场生意的。” 刘科长笑呵呵地将我引荐给主位上的美女,同时也为我引荐张总:“李公子,这位是万创地产的张赫,张总。” “您好李公子。” 被称为张总的美女,从椅子上站起身,高贵又不失礼貌地主动伸出手。 她的声音很温柔,和人一样。 在张赫跟我握手的时候,她身后的两名保镖,时刻打量着我,眼睛里充满警告的味道。 尤其是其中一位红衣女保镖,那眼神就像在盯着一个猎物一样看着我,锐利无比,一看就是练家子。 “早就从刘科这里听过张总的大名,我印象里的大公司负责人都是中年男人,您颠覆了我的认知,呵呵呵。” 对于她身后的保镖我选择视而不见,效仿着聂老板的样子,玩笑又不失礼貌地调侃一句。 并没有因为张赫是大美女而占便宜,只是礼貌地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指,便放开了手。 很有绅士风范。 “李公子真幽默。” 张赫掩嘴轻笑,做出请的手势:“请坐。” “东哥。” 待到我坐下后,站在我身后的马六,将装满现金的手提包递给我。 “嗯,你出去等吧。” 我接过手提包,冲马六摆了摆手。 今天是张赫做东家,赌牌娱乐而已,没必要弄一大堆闲杂人等,搞得一团乱。 大概等待了十几分钟,马念,刘倩才姗姗来迟。 人齐之后,赌局开始。 张赫是今天的东道主,我们是陪衬她玩,今天的赌局也是针对她一个人做的局。 在赌桌上,除了张赫之外,都是大军老千团队的人。 我们玩的是炸金花。 普通的杀猪局,是要从养猪开始。 否则很容易没几局,就让猪跑了。 但是今天的杀猪局不同,今天张赫是东道主,碍于东道主的身份,她也不会提前退场。 前提是,不让她察觉到我们是老千团队的身份。 张赫小小年纪,能做到公司老总的身份,她不会是傻子。 身上那股子伶俐的气质,也证明她是一个难缠的女人。 今天这场杀猪局的难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小。 第一轮是张赫做庄家。 她是企业家,肯定没心情钻研千术,从她的洗牌来看,就是一个单纯的赌牌爱好者。 在我们一群老千的虎视眈眈下,就算是不出千,玩概率,她也不可能会赢钱。 第一局,大家都没有出千,由老张一对K,赢得了牌局。 “‘闷’五百。” “跟五百。” “一千!” “一千。” “我看下牌,唉,今晚的运气不太好,不跟了。” 我们玩的炸金花是底注一百,已经很大了,随随便便赢一局,都要上万块。 更何况,底注是一百,这里每一个人是差钱的,几乎在‘闷’牌阶段,就能将注数提升到五百。 十几轮过后,底注已经提升到了两千,场面只剩下我,张赫,洪刚三个人。 “我看一眼吧。” 我拿起牌,老张很照顾我,给我发了一手JKQ顺子。 “四千。” 看牌翻倍,我并没有一次下注上万块,装出一副优柔寡断的模样,在跟与不跟中徘徊。 “李公子这把看来抓了大牌哦。” 张赫嘻嘻一笑,声音温柔,甚至是有点嗲的拆穿了我的演技。 她同样拿起面前的牌,看了一眼后,摇了摇头:“我不跟啦。” 张赫弃牌之后,只剩下我和洪刚。 大家都是一伙的人,也就没必要继续玩下去,洪刚装模作样的又跟了两局后,跟我比牌。 毋庸置疑,这一局我赢了。 牌桌上的钱,大部分都是我们老千团队的,但其中也有将近两万块钱是张赫下得注。 我洗牌做局。 那么全场都在我的掌控中,没有刻意的针对张赫,这一局,我准备给她放放水。 人家作为东家,总不能只让对方输,不让对方赢。 那样的话,失去了赢钱时的喜悦,她渐渐也就会对这场牌局失去兴致。 这一局,我给张赫发了一个豹子3。 其余人,最大是对六。 不给其他人发大牌,这种提示很明显,就是在告诉所有同伙放水。 第六十八章冲动的洪刚 “两千。” “两千。” “我对自己发的牌一向没有自信,我看一下吧。” 几轮过后,我拿起自己牌扫了一眼后,丢入弃牌区:“果然,我自己发牌,手气就是臭啊。” 在我看牌后,其余几个人跟着玩了几圈后,同样纷纷弃牌。 唯独洪刚,他拿着一手对六,居然要跟张赫‘闷牌’硬碰硬。 这种毫无配合的举动,让我大跌眼镜。 但是,站在张赫身后的女保镖,眼睛如鹰一般扫视这每一个人,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给洪刚提醒。 直到双方大概下注了将近十万块钱时,底注金额也涨到五千时,洪刚才掀开了他的手牌。 “比了。” 洪刚看过自己的牌后,查出一万二,丢入下注区。 同时,亮开了他的对六。 “抱歉啦,我是豹三。” 张赫喜笑颜开,她将牌亮在桌面上,开始收钱。 从张赫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很享受这种胜利的喜悦,在用豹子赢了牌局时,那种笑容是由心底的兴奋。 以她的身份,不会差这些钱,她应该只是享受这种赌博的感觉。 为赌场输了钱,洪刚很不爽的瞪了我一眼,那表情,就差点指着鼻子质问我怎么发的牌了! 但这不能怪我呀,是他脑子蠢,别人都能听出我弃牌时,那句话的含义和提醒。 唯独他头铁,非要跟着硬碰硬。 这种毫无配合的人,甚至赶不上令我讨厌的刘倩。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们一直配合玩牌,每次我坐庄时,都会隔一次,选择给张赫放一次水。 即使这样,张赫在我们这群老千的围攻下,也输了将近四十万。 但他不是全场输钱最多的人,输的最多的人是洪刚。 他那次没有配合的举动,导致这一个小时内,没有几个人愿意跟他打配合,将他作为牺牲品。 群体做局中,就要有一个牺牲品。 这个牺牲品要比‘猪仔’输的多,这样‘猪仔’的心理,会有一个缓冲区,认为自己不是输的最多,最惨的,心里会平衡很多。 同时,这个群体做局时,有一个主赢,做个人作为手气最幸运的,将大部分钱转移到这个主赢玩家的手里。 剩下的,平均一下,小赢小输都有。 不管谁输谁赢,钱都是赌场的,到时候分钱也是平均分配。 这一局又轮到我坐庄,我依旧选择放水。 给张赫发了一手顺子。 其余人最大的对A,为了防止洪刚再傻呵呵的跟张赫硬碰硬,我特意给他发了一个散装牌。 跟张赫这种人玩,我一直玩的小心翼翼,就怕她发现出端倪来。 她这个人特别的警觉,在玩牌时,她的眼睛会直视每一位看过底牌的人,那双明亮美丽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的心灵。 我自认为很高的演技,每次都能被她拆穿。 炸金花这种游戏,除了运气之外,还有心态的考验,以及对他人的洞察力。 她锐利的眼睛,每次都很精准透过伪装,看出真相。 并且,即使她拿到大牌后,也不会上头乱下注,很稳健。 张赫真的很牛,如果是一场公平公正的牌局,她一定是一位高手,不可能输这么多钱。 只可惜,整个牌桌都是在为她一个人做局。 在这么多位老千的围攻下,她不可能会赢! 牌局持续进行。 这种做局模式,不能靠快,就要慢慢磨,打时间战,让赌徒在不知不觉中,输光所有的钱。 但这一局,却发生了一件十分可气的事情。 所有人都明白我这局在放水,包括洪刚在内。 我想他在看牌后,应该清楚我故意给他发散牌,是为了放水。 “我跟五千。” 可我没想到洪刚在看过牌后,竟然情绪化的继续跟牌。 一种不妙的感觉由心底浮现,回想起我给洪刚发的散牌,那种不妙的感觉顿时膨胀。 我给洪刚发的牌是散牌,但是其中有两张牌的花色相同,我怀疑洪刚准备出千,自己换牌。 老张也察觉到洪刚的意图,他对坐在洪刚的对面,瞪向洪刚,提醒他不要乱来。 与此同时,我也出言提醒:“看来洪老板这局是起了大牌呀,气质立马不同了,哈哈哈。” 这句话看似是调侃,实则我是想提醒他不要乱搞。 “输了这么多钱,总要起把运呀,不然回家都没办法跟媳妇儿交代。”洪刚冷哼一声。 他口中的媳妇儿,暗指老板。 这个人过于急于求成,想来是准备表现表现。 “一万。” “我开你。”待到洪刚将下注提到一万时,张赫也拿不准洪刚到底是什么手牌,选择开牌。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亮牌的那一刻,洪刚出千了。 他在袖口里藏了牌。 他的千术一般,至少我是这样认为,他的换牌手法在我眼里就像开了慢动作,我很清晰的就看到了扑克牌从他袖口弹出的全过程。 他的手法对我来说,很菜,而且很危险。 他的牌是一张旧牌。 我们玩牌,几乎是每五局就要换一副新扑克,洪刚手里的扑克是被换掉的旧扑克。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对牌的话,一定会发现这副扑克中有两个红桃9,少了一个黑桃k,因为那个黑桃k被洪刚换掉了。 此时正在他的袖口中。 洪刚的千术很一般,但对付张赫这群普通人来讲,足够用,包括张赫身后的女保镖,也没有看出端倪。 “同花。” 洪刚亮出手牌,红桃同花。 “拿去吧,我顺子。”张赫摆了摆手,没有亮牌,直接将牌丢进了弃牌区。 以前玩的拖拉机,顺子大于同花。 但今天应和这位来自南方的张总,我们玩的是炸金花,同花大于顺子。 洪刚收起钱后,刚收起牌,准备洗牌。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张赫身后的女保镖叫住了洪刚。 “这副扑克用的次数多了,换一副新的吧。” 说话的同时,女保镖已经走上前,准备从洪刚的手里接过这些还没有洗的扑克牌。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的深吸一口气。 如果女保镖将扑克牌拿走,再去对一遍牌,那么,洪刚出千的事情就会败露! 第六十九章过激的洪刚 ‘哒’ ‘哒’ 女保镖清脆的脚步,在我耳中格外响亮。 如果洪刚被抓,意味着我们今晚努力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就算张赫在本地没有势力,洪刚能逃脱被剁手的惨剧,等回到大军那里,一顿毒打估计是少不了,我们也会被牵扯在其中。 “给我吧。” 女保镖冲洪刚招了招手,声音平淡。 “不是,什么意思呀?这副扑克是我的幸运扑克,我刚用它赢了钱,就要给换掉?” 好在,洪刚不是个棒槌,他能受到大军的重用,自身实力够用,也有一些小机灵。 他一边洗着牌,一边斜视女保镖,对女保镖伶俐的目光对视。 与此同时,他利用一堆扑克牌的掩饰,将藏起来的黑桃k弹出袖口,收起了那张红桃九,完成藏赃。 他这并不能叫做销赃,因为他没有销毁,那张红桃九,以及他袖口内的机关,就是脏。 是他随时都有可能被抓的证据! 我可以很确定,洪刚出千的袖里乾坤,是用了道具。 民叔教给我的袖里藏花,是利用手腕精准的力度,将牌甩出来,洪刚那是直接弹出来的。 看似洪刚的袖里乾坤更直接,实际留脏在身,被抓就是一个死字! 见到洪刚在洗牌的过程中,将扑克牌换了过来,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个局,不是在赌场。 是刘科长召集的朋友局,既然是朋友局,就有人情在,再不济张赫也不会让手下对洪刚搜身。 “小五,洪老板好不容易捞回一些钱,别坏了洪老板的心情。” 张赫开口了,被称为小五的女保镖不再咄咄逼人,退到一旁。 一场惊险的戏码结束,洪刚拿到发牌权。 “五百。” “一千。” “....” 几圈过后,我的目光无意的瞟到了洪刚,在他脸上,有一抹狠色。 看到这个表情,我下注的手顿了顿。 转而掀开牌,JQK,顺子。 这把牌不小,可当我看牌时,洪刚既然对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目光。 吞咽一口口水,我大脑快速运转,分析洪刚的意图。 很快,我想到了一个令人紧张的想法。 洪刚该不会做局,要屠全场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很容易被敏锐的张赫看出破绽啊! “四千。” 我查出四千块钱,进行下注,相当于将底注翻了一倍。 我这种暗示已经很明显,我局牌的点数很大,我想试一试,炸炸水,看看其余几家的牌。 在我下注四千之后,张赫也看了手牌。 她很聪明,每每看牌时,她会故意的眯起眼睛,这样可以保证别人无法通过她的眼神察觉到她的情绪。 下注过后,江凡平淡的扣下手牌,继续跟注。 当我和张赫纷纷看牌跟注后,刘倩,老张也不再继续闷牌。 我们是一个团伙,在我看牌后,选择跟牌,他们的跟牌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但是这两位在看牌后,也纷纷露出迟疑。 “我不跟了。”老张选择弃牌。 “四千。”刘倩则继续跟牌。 “两千。”马念继续‘闷’。 “都着急看什么牌啊,我感觉我要起运势,我继续‘闷’。”洪刚数出两千块钱,摆出一副懒散的姿态,下注。 “我也不跟了。” 再次轮到我时,我选择了弃牌。 张赫却紧跟不舍,一直在下注。 “你们先玩,我去抽根烟。” 屋里女生比较多,为了尊重对方,我走出房间。 点燃一根香烟,望着窗外的原江市夜景,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产生。 洪刚太嘚瑟了。 原本安安稳稳赢钱的局,他非要乱搞,迟早要出问题! 看到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马六走了过来:“怎么样?” “小输个几万块钱,出来抽个烟,里面有点闷。” 我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站在城市之巅,俯瞰半座原江市。 马六站在我身后半米的位置,陪着我观看夜景。 “马六。” “嗯?” 被我叫住名字,马六向前走了半步,离我更近了一些。 我偏过头,看向马六侧脸的同时,也看向套房内。 除了我们自己人外,在房间内,还有两个张赫的保镖,他们站在门口,距离我们较远。 我将嘴巴靠近马六的耳朵,小声说:“打个电话回家里,洪刚在乱搞,让军哥叫他回家。” 洪刚有点急于求成,我不清楚他是何居心,可能是想在大军面前证明自己,可是他这么做,很容易露出马脚来,反而成了那条腥了一锅汤的臭鱼。 “好。” 马六没有多言,轻声答应。 一根烟燃尽,我从回房间时,牌局扔在继续。 此时,场面上只剩下张赫,刘倩,洪刚三个人。 这局玩的很大,牌桌上的现金堆积如小山,起码四五十万有余。 每一轮的下注,也达到了封顶的一万。 “张总,我开你的牌。” 刘倩第一个坐不住,下注两万开了张赫的牌。 刘倩在这个牌桌上就是一个陪衬,她清楚这一局是洪刚发的牌,洪刚给每个人都发了大牌,目的就是搞把大的。 她是一个托的身份。 就算是个托,到了这种牌尾的紧要关头,也没有弃牌这一说。 能跟到最后,就证明手里有大牌。 两个人互相看过对方的牌后,刘倩叹了一口气,将牌丢入牌堆中。 剩下的,只有张赫与洪刚这两位冤家。 两个人持续下注,没有一个人退缩,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每一个人又投注二十万进去。 “洪老板,看来您这局手气很旺呀。” 张赫投注一万,面带微笑的盯着洪刚的眼睛。 这是一个笑面虎。 “张总的牌,应该也不错。” 洪刚毫不退让,他眼中的贪婪,溢于言表。 眼神中,没有半分的犹豫,全部是胜利的自信。 “牌桌上大概也有七八十万了,我觉得可以了,洪老板,我开您。” 张赫不再继续追注,她的笑容停顿了一刹那,亮开了手里的牌。 豹子十! 这手牌,足够吃全场。 可她毅然决然的开牌,就证明,她察觉到了异常。 “不好意思了张总。” 第七十章提前离场 ‘铃铃铃...’ 洪刚亮出手牌的同时,手机铃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洪刚没有理会,他将自己面前的三张Q推到张赫的面前,面露乐意之色。 连续两次大赌局,洪刚都能险胜张赫,这很难不让张赫这种疑心重的人起疑心。 小打小闹的牌局,不会出老千。 但是这种动不动几十万的赌局,出现老千的概率很大。 我敏锐地察觉到,站在张赫身后的小五,眼神中已经流露出狠色。 张赫城府极深,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坦坦荡荡的姿态:“洪老板一局回本上岸了,恭喜!” 洪刚收起钱,他口袋的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他已经顾不得理会。 “先接电话吧,吵死了。”刘倩在这局也没少输钱,她不耐烦的催促。 该说不说,刘倩这个人是一个演技派,当时她配合江凡套路我,上演的江凡甲方,真是把那种小人得志的样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洪刚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时,他眉头皱了起来,停留半秒,他将目光看向我,眼中冰冷。 我心情一沉,回避看洪刚,看行张赫,心理忍不住的骂洪刚是个蠢货。 果不其然,洪刚与我眼神的交流,被张赫察觉,此时的张赫,正冲着我微笑,笑容中颇有深意。 “我去接个电话,稍等一下。” 洪刚接起电话,走出包厢。 大概一分钟左右,洪刚脸色阴沉地从回包厢。 开始洗牌,发牌。 大军这通电话并没有起到效果,反而是激起了洪刚的叛逆心理。 他开始做局赢钱,不仅赢张赫的钱,也赢我们每一个人的钱。 “唉,今天输了太多钱,我不玩了,晦气。” 我见情况渐渐走向失控,干脆将牌一扔:“你们玩吧,我回家睡觉了。” 在这几局牌时,我察觉到小五曾出过一次门。 至此之后,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我的胸口。 跟洪刚这种意气用事的队友,我实在是无法配合,我宁可今晚的分成一分钱不要,也不想让自己陷入危机之中。 群体做局,我不好叫其他人收手,但我有权力决定自己的行动,大不了一分钱不要。 张赫已经输了一百多万,按照分红,赌场分五十万,我们几个人,每人能分到十万左右。 我宁可不要这十万,也不想再与洪刚这种人同流合污,这是我的傲气。 “慢走,李公子。” 张赫没有挽留我,她见我要走,站起身,再次礼貌地与我握手。 “嗯,张总,我们有缘再会。” 轻轻握了下张赫的手,我拎起手提袋,离开了房间。 “马六,回家了。” 走出房间,我冲马六招了招手,一同坐电梯下了楼。 坐在车上,我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们怎么没出来?”马六不清楚里面发生的事情,开口问我。 “还没玩完,我先走了。” 降下车窗,胳膊搭在车门框上,让烟雾飘出车外。 “为什么呀?”马六不解。 “没有为什么,我跟洪刚玩法不同,配合不来,他们赢的钱,我也一分不要。”洪刚这种人,我这辈子不可能再与他配合,否则迟早要被他坑死。 但我不会在车里抱怨洪刚的不好。 马六与洪刚相处的时间多,我毕竟是个新人,总要留个心眼。 “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哪?”马六启动车辆。 “回办公室吧。” ...... 回到大军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只剩下大军与傻强两个人。 “小东你怎么先回来了?” 大军见我与马六进门,诧异地看着我。 “军哥,这次的分红我不要了,我不太适合群体做局。”我站在大军的面前,很直白的说道。 大军是我的金主不假,但是我并不畏惧他。 如果他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我们的关系不能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我会选择离开。 我一直认为,老千和金主是合作共赢的关系。 金主提供平台,老千出手捞钱,这也是老千的价值所在。 有能力的金主,每座城市都不缺,大不了原江市我混不下去,我去省城混,只要我的能力被金主发现,我相信省城的金主同样可以给我提供平台,以及为民叔提供很好的医疗环境。 但是有能力的老千,可是稀缺资源。 老千等于捞钱,这不是谐音,是事实! 出色的老千是金主们力争,不可或缺的人才! “你们两个先出去,我跟小东单独聊两句。” 在大军的示意下,马六和傻强离开了办公室。 “因为洪刚?” 办公室内只剩我与大军两人,他拿起烟盒,递给我一支香烟。 没有责怪我擅作主张的行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对,他的做局风格对我来讲过于冒险,作为一名老千,在赌桌上捞钱的前提是安全,我认为跟他配合有风险,我选择规避。” 大军连傻强都打发出去,就是想跟我敞开心扉,打开天窗地人。 我没有遮遮掩掩,实话实讲。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做局?”大军弹了弹烟灰,问。 “做局方式没问题,是他个人行为过于激进。” 前期时,大家的配合没任何问题,只有洗牌方式出千。 控场虽有不足,却也没有破绽。 让张赫在输输赢赢中,将钱输掉,没有太大的起起伏伏,全部都在不知不觉中。 并且,有同样输钱的人作为垫背,让张赫缓解心理压力,这样的做局方式,才能让张赫输得心安理得,全部归结在运气之上。 “让你马六传达的消息我收到了,给他打过电话,他向我保证没问题。” 大军是老板,是这个团队的领头羊,他的工作就是团队的润滑剂,维持团队关系。 此时的大军,就在向我解释,安抚我的不满情绪。 “小东你说的很对,捞钱的前提是自保,我理解你,也更欣赏你了,小小年纪就能保持沉稳的心态,有手艺在身而不骄,不错。” 大军先是对我夸赞一番,表示对我认可,随后为洪刚辩解:“洪刚的打发是鲁莽一些,但他跟了我三年还从未在赌桌上出过差错,千术过硬,能赚到钱就好。” 第七十一章乌鸦嘴 “有时候做局嘛,也要考虑对手是谁,对方是一个外地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没事儿的,就算有事,在原江市,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也得往肚子里咽!” 大军这一句话,直接点醒了我。 怪不得洪刚敢如此嚣张,其实道理他都懂,他就是在仗势欺人。 仗着自己是坐地炮,背后有大军,甚至是聂老板这种人物撑腰,才敢那么放纵。 但是,我看张赫今天的排场,以及她给人的那种姿态,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揉圆捏扁的面团。 “哎,我不考虑那么多,我是老千,只考虑牌桌上的事儿,他让我察觉到了威胁,我宁可不要这笔钱。” 从我学千术起,民叔就教导我,做老千的第一要素,就是保证自身的安危,尽可能的将风险降至零。 在那个地方,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我宁可不赌,不赚! “呵呵呵,可以理解....” ‘铃铃铃...’ 大军的话音未落,他面前手机发出一连串的震动。 “喂?” “什么?具体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你跟着点警察,我马上就到!” 我与大军的距离较远,电话那边的内容我听不清,但通过大军三句话的语气变化,以及凝重紧锁的眉头,我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事。 “军哥什么情况?” 待到军哥挂断电话,我跟着他一同起身,朝外走去。 “老张他们被抄了,全部被抓了起来!” 大军拉开办公室的门,朝着楼下匆匆赶去,我也紧跟而上。 怪不得一向沉稳的大军,能如此紧张,原来是老张,洪刚等人被抓了。 他们被警察抓起来的原因,自然是赌博。 赌博拘留是小,但他们的赌博金额过于庞大,今晚大军为我们准备的现金,加在一起得有三五百万。 若是全部被没收,大军可就损失惨重。 “小东你回去休息吧,这种事情你去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本想跟着一同去看看情况,大军婉拒了我。 “好。” 看着汽车远去,我从口袋中摸出香烟点燃一支,心中感慨万千。 刚才在办公室里,大军还吹嘘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张赫这群外地人来到这里也只能哑巴吃黄连,结果,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就出事了。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不会出错,我的做法也十分正确。 如果我选择与洪刚这种人‘并肩作战’,抹不开颜面离开,我现在也成为警车里的一员了..... 民叔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工照料,专业的护工虽不及我细心,但人家毕竟专业。 每一个领域,都有这个领域擅长的人,论照顾病人,我不如他们。 这个时间点,民叔也睡觉了。 我没有去医院,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住了下来。 十一月份,已经是冬季。 这个季节,我和民叔那个小窝,停止烧火多日,屋里的温度如冰窖,已经不能再住人了。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看着房间内的环境。 虽远比家里的条件好,却根本无法跟全岛国际酒店的套房相提并论。 看过那里的风景,这家小宾馆再干净舒适,也让我感到落寞。 在这个时候,我萌生出一种想法。 未来,我一定要买下一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大平层,我要站在这城市之巅! ‘铃铃铃....’ 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枕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伸手摸向手机,按下接通键:“喂?” “睡着了?” 电话那边传来江凡的声音。 “嗯,刚睡着。” 我打了一个哈欠,按开台灯。 九十年代末,还没有智能手机,所以,档次差不多点的宾馆里,会在每个房间都配备一个挂钟。 此时的时间是夜晚十一点。 “你们今晚发什么事情了?能让大军亲自跑到赌场里求聂老板。”江凡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他们做局,被警察扫赌了。”我从床上坐起来,将手机打开免提后,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咚地灌了几口。 东北的冬天,有暖气供热,十分宜居。 唯独一点不好,就是房间过于干燥,睡了这一会儿,我就有些口干舌燥。 “啊?那你怎么没被抓呀?” 电话那边,传来江凡的笑声。 “你很希望我被抓吗?” 我淡淡的反问一句,也不等江凡回应,解释道:“其中一个老千赌的太激进,我感觉早晚有出事,就提前离开了。” “不错嘛,你小子够机灵的。” 江凡赞许的点评一句,还不忘调侃我一句:“不过你小子也别太得意,没准一会儿就上门抓你了呢?定你个赌后犯,哈哈哈。” “我擦,看来你是真的希望我被抓。”我对江凡这个乌鸦嘴感到十分的无语。 “没有,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我可不希望你被抓进去,不然十五天都没有人陪我喝酒了。” “那就带些酒来看我呗,咱俩隔着栅栏喝。” 与江凡闲聊的几句后,挂断电话,睡眠被打断,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躺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反倒是困意全无,越来越清醒,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想着好几天没有见到江凡,我给她通一个电话,叫她出来喝点。 江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和江凡约定在她家楼下的烧烤店吃饭,我穿好衣服,刚出宾馆的大门。 此时,迎面走来两个警员,直奔我而来:“你是李喜东对吗?” 我瞟了他们一眼,不予理会。 “问你话呢?” 两个警员挡在我的面前,语气严厉。 “跟我说话呢啊?我不是呀。” 我装出一脸茫然的模样,心里却不由暗骂起江凡这个乌鸦嘴! 我又没犯过什么法,警员连夜找我还能有什么事? 那一定是今晚的赌局! 真他妈的让江凡说中了,这群人来抓我这个漏网之鱼的赌后犯! 能让他们连夜出动抓人的原因,我也理解,毕竟这起赌博涉案金额巨大,都想捞点好处呗。 第七十二章被抓 “你不是李喜东?” 其中一名警员将手插进口袋里,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我推测,他们的手里有我的照片。 “什么李喜东,我叫张勇,不信你问他们,我入住时登记了。”我指着宾馆内的服务人员,信口雌黄的编着瞎话。 “哦。” 两个警员在我斩钉截铁的态度下,脸上流露出迟疑之色。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朋友还等着我喝酒呢。” 我跟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散步似的,朝着远处街道走去。 我知道,我的身份会暴露,已经做足了随时撒腿逃跑的准备。 “草,这小子忽悠咱俩,站住!” 两名警员在翻看过口袋里的照片后,冲我大喊一声。 听着身后急促追赶的脚步,我没有半点犹豫,撒腿朝着远处跑去。 两名警察紧追不舍,他们已经认定我就是李喜东。 可我真的就是李喜东啊,被抓住是要拘留的,我咋可能不跑? 他们一路追,我一路逃。 “站住!” 我的体力不错,但这两个年轻警员也不差,全速状态下跑出了近千米,我的体力渐渐累竭。 却没有将他们甩开多远。 我一路狂飙,终于抵达了熟悉的巷子口,我在这个巷子生活了近十年,只要拐入小巷,我完全可以凭借我对地形环境的了解,轻松甩开他们。 可就在准备钻进巷子口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皮夹克:“站那吧你!” 力气已经消耗殆尽,被他这么一扯,我整个人的身体顿在原地。 回眸看去,抓住我的人,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年纪二十岁上下,穿着一个迷彩棉袄,留着当时非常流行的郭富城同款中分。 “多管闲事。” 我叹了一口气,对这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表示深深的无奈。 他得意的对着我嘿嘿一笑,看向已经赶到我身边的两位警察:“警察叔叔,人我帮你抓住了奥。” “谢谢。” 两名警察呼哧带喘的夹住我,对这位热血小青年表示感谢。 “不客气,配合你们工作,是我们每一位公民的职责。” 中分男倒是挺有正义感,潇洒地撩了一下刘海,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抓我干啥呀,我没忽悠你们啊,我真叫张勇!”我喘了几大口冷气,继续狡辩。 “没忽悠我,你跑啥呀!”警察从后腰处拿出手铐,将我的双手拷住。 “你不追我能跑吗?” 我知道,江凡那张乌鸦嘴灵验了,我今天是跑不掉了。 “兄弟,我看你年纪不大,咱们要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犯法的事情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中分男一脸正色的对我谆谆教诲。 “都是同龄人,你看人家的觉悟,你得多....” 警察对中分男这番话很是认可,刚想表扬他几句,说到一半的话却停在了嘴边。 他眉头紧锁,目光仔仔细细在中分男那张清秀的脸上打量一番,问:“你是不是叫郝健?” 听到这个名字,我‘噗呲’一下,笑出了声音,觉得他这个名字有些滑稽:“郝健,哈哈哈,确实好贱呀。” “笑什么,我是健康的健。” 中分男瞥了我一眼,笑嘻嘻的对警察道:“没错,我是郝健。” “那就没错了,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点了点头,伸手抓住郝健的胳膊,也给他戴上一个手铐。 “为啥呀?警察叔叔。”郝健懵圈了。 同样,我也跟着一种迷惑,难道这个郝健也犯法了? 不能吧! 他要是犯法了,还帮警察抓我? 那他不是脑子有病吗? “你自己犯了啥事不清楚吗?昨天晚上,你好好想一想。” 两名警察压着我和郝健,朝着警车走去。 “不是,这嫖唱这玩意,还有事后抓的呀?我以为跑了就没事了呢。” 经过警察的提醒,郝健语气顿低迷下去:“早知道就不见义勇为了,唉,好人没好报呀。” 看着身边郝健犯贱导致自己被抓,我发自内心地笑了:“犯罪这种事,跑得了初一,你能跑得了十五吗?更何况你还犯贱呢,哈哈哈。” “笑什么笑,我听过赌后犯,还第一次听过嫖后犯,真他妈的长见识了。” 在郝健的犯贱下,我俩共同被押入警车。 “同志,我朋友还等我喝酒呢,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过去,叫她不要等了。”我说。 江凡还在楼下等我,我被抓后,如果不通知她一声,还不知道她要等我多久。 “不行。” 我的要求,直接遭到了严厉的否决。 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态度坚决地拒绝了我,防止我通风报信。 被抓进局里,我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可是有证人在场,作为同桌赌客,我终究是狡辩不了,依法拘禁十五天。 出乎意外的事儿,我并没有见到老张,刘倩等人。 而是与郝健关押在同一个看守所内。 “兄弟,你是因为啥被抓的呀?” 躺在看守所的铁床上,不远处的郝健,好奇的询问。 “因为你犯贱多管闲事。” 我平躺在床上,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若不是他犯贱,横叉一道,等我跑进小巷里,凭借我对地形的了解,很快就能甩开这两个警察。 “这就是命,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在意那些过去。” 郝健双手枕在脑后,颇有一副风雨飘摇时,还能淡定自若地潇洒:“没有这件事,咱兄弟也不能共处一个屋檐下对不?这是缘分,我姥姥总说一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呵呵...” 郝健一番话,让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是赌后犯,你是嫖后犯,算不算缘分呀?” “那必须得算。” 被关进拘留所,我也没心情睡觉了。 不知道江凡联系不到我会不会担心,也不清楚大军知不知道我也被一同抓进了局子里。 我被抓进拘留所的十五天,民叔那边有没有人照料?他的身体会不会有突发状况发生? 种种烦心事堆积在我心里,更让我没兴趣睡觉。 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与郝健聊起了天。 第七十三章保释 “不装假,不做作,你是一个聪明人。” 次日晚上。 经过一天一夜的朝夕相处,我与郝健的关系飞速上升。 此时,我和他坐在一张床上,随意的聊着天。 除赌博领域之外,我这个人比较内向,准确的说,是慢热。 我不太擅长与陌生人交流,也不会寻找话题。 郝健的性格与我恰恰相反,他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他人不坏,骨子里带着一种侠气风范,挺有趣的一个人。 他和我一样,文化水平不高,没念过几年的书。 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家里让他学门手艺,他选择了开挖掘机,目前在一个修路的项目上工作。 他的人生就两大爱好,看武侠小说和女人,他那份工作不少赚钱,但他的钱,都花在了足疗店的女人身上了。 他长的白白净净的,有一股奶油小生的味道。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找一个女朋友,他给我的回答是:嫖天下美妓,品潇洒人生,主打一个用百元资金,睡别人几万来能娶进门的老婆。 他管他的嫖客行为,称之为资本运作的力量。 对此,我也很无语。 “你这被拘留十五天,出去不得被开除呀?” 拘留十五天,像他这种赶工期的活,我觉得他会被开除,耽误人家进度,甚至都要扣他的押金。 “不能,我是老师傅,里面开的最好的一个,他们顶多罚点款,不可能开除我,这么跟你讲吧,这个项目离开我都得黄。” 郝健不紧不慢的吹着牛逼。 我挺佩服郝健的心态,在这种情况下,一点不发愁。 “你就吹吧,没准等你出去,这个工程都结束了。”我撇了撇嘴,对于他吹牛的本领,已经见怪不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咯吱’ 就在我与郝健聊得正欢时,拘留室的铁门从外被打开,一名警员站在门口:“李喜东,你可以走了。” “东哥你关系硬啊,这才一天一宿就有人保释你了。” 郝健见我被释放,流露出羡慕的目光,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哎呀,这冰冷的房间,就要剩我孤家老人啦。” “郝健等你出去了,记得找我喝酒。” 郝健知道哪里能找到我,我嘱咐他一句,也没逗留,跟随警察离开拘留所。 能保释我的人,自然只有大军一个。 可我看了一圈,也没有在拘留所里看到大军或他手下人的身影。 “你的东西,看一下,没问题签个字就走吧。”警察将我的手机,钱包等物品如数奉还。 我看了一眼,没有任何问题,签字李喜东三个大字,走出拘留所。 我以为大军的人,是在拘留所外等待。 扫视一圈,整个拘留所门口,除了一台我见都没见过的杂牌汽车外,空无一物。 没有人,也没有车。 这让我略微诧异起来,明明给我办理的保释,为什么看不到人呢? 我想,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电话托关系办理的,大军的人没有来接我。 想到答案,我准备步行到主街上,打车回家。 就在这时,那台看起来很豪华,但我从未见过的杂牌车副驾驶门打开了,从里面走下来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 看到这个美女时,我停顿住脚步。 我认识她,张赫身边的女保镖,小五。 “小五,你来这里接你家老板呀?”我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对她主动打了一声招呼。 那一晚的事件惊动了聂老板,在聂老板的光环下,作为地头蛇手下的我,才刚刚被释放出来。 同样参赌的张赫,她是外地人,肯定一时半会儿不会被释放。 可我的结论是错的!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杂牌车的后座车窗缓缓降了下来,张赫那张绝世容颜正笑眯眯的看着我,冲我晃了晃手。 “老板找你有事聊,上车吧。”小五语气冰冷,不夹杂任何感情色彩的邀请道。 我怀疑,那一晚报警搅局的人,就是张赫和小五,她们一定是察觉到了老千做局,选择报警。 我在宾馆被警察找上门这件事,也肯定是他们所为。 那天的赌局,从了他们之外,其余都是自家人,唯一能对警察谈起我这个漏网之鱼的人,只有她们。 但我并不反感他们的行为,我们本意是坑她们,洪刚愚蠢漏出马脚导致全军覆没,是我们团队自身问题,与对方无关。 “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我婉拒了小五的邀请。 我无权无势,张赫是外省大集团的分公司老总,身份地位相差巨大,我和她能有什么聊的? 张赫这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绝对称得上国色天香,我却不想接近她。 第一,我有自知之明,我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癞蛤蟆,我也没有想吃天鹅肉的心,更不会幻想他是被我的帅气外表深深吸引,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算清楚。 同时,我有喜欢的人,是江凡。 第二,她找我能有什么事情?她是地产公司老总,与赌博行业不沾边。 我煤老板之子身份又是假的,谈生意根本谈不到一起去。 第三,张赫这个人,太精明,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我不想与她有太多的往来。 “张总给你保释出来,有什么事,等上车聊完之后再说。” 小五态度强硬,可她说出的话,却让我无法再拒绝。 我没想到,把我从拘留所里保释出来的人,竟然是张赫! 以她们的身份地位确实没必要说谎。 从我出了拘留所的门,就没见到大军的影儿,显然,小五没有说谎。 张赫把我保释出来,我不上车就走的话,没礼貌也不道义。 “好。” 停顿了两秒,我点了点头,坐在了那台立标的豪华杂牌车。 “张总,感谢你帮我保释出来。” 坐在汽车后座,车内的空间,座椅的舒适度,以及内饰的豪华都让我大开眼界。 她的车子,比起大军那辆价值七十万的宝马五系豪华的多。 立标车,我只在城市里见过虎头奔,后来我才知道,张赫这台我眼中的杂牌车名为凯迪拉克。 叫,凯迪拉克伍德,是总统同款座驾,比虎头奔还要高档。 第七十四章万创的势力 “举手之劳而已。” 张赫对于我的感谢,只是微微一笑,一笑而过。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万创东北地区负责人,张赫。” 张赫伸出她的纤细玉手,自我介绍。 对于她的身份,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已经了解过。 九十年代末,网络信息时代还未开启,信息不够发达,我对于万创没什么了解,不过从她的介绍,东北地区负责人,就清楚他们这个公司,背景雄厚。 她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她重新介绍身份,寓意何为,我心里一清二楚。 她应该是已经清楚,我所谓的煤老板二代的身份是假冒。 “李喜东。” 我轻轻握住张赫的手,犹豫片刻:“算是社会闲散人员。” 我不可能暴露我老千的身份,再者说,我在牌桌上,并没有展示我的千术。 并且,张赫又不是江湖人,也不靠赌场之类的生意赚钱。 她跟她介绍再多,也没有任何作用。 我并没有把她当做我的人脉来发展,她是地产公司的老总,我与她不是一路人,注定没有任何渊源。 她将我保释出来,我感谢她,但我对她的感谢,也只能用一句话来代替。 张赫倒没有我主动坦白的身份而失望,反而笑容更浓烈了几分。 “生活不易,混口饭吃呗。”我倚靠在仿若沙发般的座椅上,没有任何隐瞒。 我的身份就是如此,我的生活远不及这种大老板,做局坑人,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如民叔所讲,我们是昧着良心赚钱。 “你们都是一伙的对吗?包括刘科长。”张赫问。 对于张赫的问题,我没有回答。 她只是将我保释出来的人,通过她的问题,我分析她保释我是有她的目的。 我不能因为她的人情,就把自己所知全盘透露。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知的模样。 对于我的装傻充愣,张赫也不介意,她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门板,淡淡说道:“你可能不了解我们万创的实力,包括张科长也没有清晰地认知到万创的实力。” 对于张赫这句自夸的话,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她们万创的实力再强,与我何干? 张赫并不在乎我的无所谓,她继续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懂得规避风险,也有敏锐的洞察力,能提前预知风险,还能果断撤离,这一点让我刮目相看。” 我时刻保持着戒备心,对于她的任何夸赞和吹捧,我就是左耳听,右耳朵冒。 我再懂得预知风险,到最后仍是没逃过她们的手掌心。 万创的实力,在我被警察抓住那一刻,我就有所了解。 尤其是在拘留所关闭的一整天,我仔细的复盘过一下。 江凡那一晚给我打过电话,说大军找到了聂老板摆平这件事。 都到了大军联系聂老板的地步,我却仍然被警方抓捕,就证明这件事没有得到妥善的摆平。 大军在原江市有一定的人脉和社会地位,他都没摆平需要联系聂老板,就证明了万创的能力。 而聂老板出来,我依旧被抓,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是张赫背后的万创集团,让聂老板的人脉都无法摆平,要么就是聂老板没有出手。 无论哪一点,万创和张赫的实力是毋庸置疑。 “谢谢夸奖,我算什么预知风险呀,到头来不还是被抓进了拘留所。”我苦笑一声,回答道。 “你被抓,与我和万创无关,是叫洪刚的人出卖了你。”张赫道。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洪刚出卖我,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我和他是一个老千团队,按道理,我与他应该一直对外才对,他在费力不讨好的情况主动出卖我,出乎我的意料。 可是,针对张赫这个局,就是洪刚扰乱的,他为他的冲动买单,同时也想拉我下水,这是情理之中。 江凡说过,在这个江湖里,人心叵测,没有什么人是朋友,更不会有队友。 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至于说,张赫会不会是在说谎,我没有怀疑,她的身份不至于。 “李喜东,跟你介绍一下我们万创集团吧,你也别嫌我啰嗦,我想让你了解一下。” 张赫像是在争取的我意见,却并未等我回答,直接开口:“万创集团在浙江企业,一家地产开发公司,目前为止,我们是浙江最大的地产龙头企业,也开始了全国布局。 我们公司的背景雄厚,建造模式并非单一的楼盘建设,而是城市建筑商,围绕住房,医疗,学校,商场等民生根本,布局楼盘。 东北分公司刚刚成立,首站敲定就在原江市,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通过张赫的介绍,我知道他们公司有很强的实力,但我不懂,她跟我讲述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她所提出的问题,我更是一无所知。 我不懂,我也不喜欢装假,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回复两个字:“不懂。” “意味着,我们万创在原江市的投资,远超于你们本地企业能给政府带来的发展前景。 在江南开发区,我们政府招标首次批地六千亩,建造‘梦想小镇’这六千亩地,我们用于建设学校与楼盘,我们会补助政府,从南方调一批资历更高的教师,打造原江市最牛的高中,以及高中校区房。” 张赫的讲述,仍然让我云里雾里,她讲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讲太梦幻,我是一个老千,我擅长的是赌博,房地产开发与我有何关系? 直到张赫讲述完这些,她接下来的话,才算是正式步入主题。 “我知道,跟你说这些,你可能不太懂,我想表达的是,我们万创能为原江市提供的价值是原江市本地开发商提供不了的。 自然,我们能拿到的政府扶持和重视,也是本地那些商人得不到的。 我在原江市不需要任何的人脉,也没有本地商人根深蒂固的势力,但是,政府扶持万创,需要万创来发展这座城市,我就有本地商人无法比拟的资本与人脉。” 第七十五章朋友 “所以说,这些本地人想要仗着自己所谓的根深蒂固来欺负我,坑骗我,很难实现。 你们那个团伙,除了你一个人之外,其余人还在里面关着呢。姓张的科长,也因为他的行为免去了职务。” 张赫就像是在给我讲述一个故事,我听得津津有味。 可这个故事回味起来,却又让人细思极恐。 张赫背后的万创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能够让大军和聂老板这种大人物无法应对,让一位科长被罢免职位,以我的眼界,还远远想不到.... “我就是一个小角色,跟你们这群大人物没法比,张总,你跟我讲的这些距离我太遥远,我就想知道,你找我谈话的目的是什么?” 她兜兜转转一大圈,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无缘无故保释我这个陌生人,又无缘无故跟我讲了一大堆,这背后一定有她的打算。 她是大人物,我是小角色,她的能量能随随便便撤职一个科长,想要弄我这个小卡拉米很轻松。 我实在想不通,她这位地产界的大人物,能看到我什么价值,所以,对于张赫的目的,我毫无头绪。 “你跟你讲这么多呢,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我是做地产的,你是做老千的,行业差着十万八千里,能有什么目的呢?” 张赫嫣然一笑,她说的这番话,却彻底让我陷入懵圈。 她把我保释出来,难道就是想跟我聊聊天? 我不信! 我这个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在我眼里,往往这种没有目的的,背后才会隐藏着阴谋! 张赫见我微微皱眉的表情,笑容浓郁的几分,像盛开的花,美丽动人。 “别多想了,保释你只是举手之劳,一句话的事情,找你聊天是看你人还不错,并且和别人不太一样,我很欣赏你的那种独特,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 张赫主动跟我交朋友,听到这里,我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用小手指扣了扣耳朵,我表情诧异地反问:“啥?你要跟我交朋友?” “是呀。” “你是地产公司的张总,我却不是煤老板家的公子,身份差距太大,我哪值得您这种人物主动给我交朋友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张赫的好意,在我内心深处就是一种魔障,总觉得她带有目的性,甚至是阴谋。 尽管我在她的脸上,眼睛里,都看不出破绽。 “朋友不分贵贱,从小到大,我也没什么知心朋友。”提起朋友二字,张赫脸上浮现一抹苦涩。 我是家里太穷,民叔还是残疾,小朋友们都拿我当玩笑,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能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做到东北地区的负责人,绝对不是凭借她自身的能力,她的出生一定很高,含着金汤匙,住在罗马的那种。 她出生富贵,又怎么可能交不到朋友呢? “你这么有钱,怎么可能缺朋友呢?”我随意的问道。 “有些人攀附权贵,有些人不敢靠近,就这么简单。” 像张赫这种大家子弟,的确,很难交到真心朋友。 朴实的人,会认为自己和这种千金大小姐格格不入,是两个世界的人,从而避而远之。 有些小心思的人,则是会想要攀附这种权贵家族,捞一些好处。 她们这种家庭出生的人,的确很难交到真心朋友。 “我呢,从小家里特别穷,我是跟着我叔长大的,他双腿残疾每天都要靠要饭养活我,小的时候所有小朋友都瞧不起我,渐渐地,我也就不愿意给别人接触。 你至少还有一群恭维你的狗腿子,除了我叔之外,连个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知心朋友了。” 提起过往,我没有多少的神伤,那些苦日子都已经过去了。 以前上学时,我最难以启齿的事情,就是关于我的家庭,关于民叔的残疾。 现在,我也能落落大方的讲述给他人听,这已经不是我的心结。 人们常说,三十岁之前,看父敬子,三十岁之后,看子敬父。 未来,我要让所有人清楚,民叔是我的李喜东的家人,让所有人不敢再嘲讽民叔的残疾! “你那个叔叔,现在怎么样了?”张赫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挺好的。” 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给出回答。 我认为,家里人生病这种事情,还是隐瞒着一些比较好,省得让彼此双方都尴尬。 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别人的假客气。 “嗯,你以后就叫我张赫就行,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尽管开口。” 张赫这种身份的人主动与我交朋友,还是让我心存疑虑。 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魅力。 “国外现在有新技术,可以给残疾人安装假肢,从而帮助他们正常行走,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张赫笑容温柔,她轻轻用手指挽过耳边散发,眼睛坚定,不像是在客套。 “谢谢,等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麻烦你的。” 对张赫的善意表示感谢,我却没有接受她的帮助。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激动,也有些失落。 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长大之后,想尽办法帮民叔重新站起来。 现在,这种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不是钱的问题,安装假肢的价格再昂贵,我都能想办法凑齐。 主要是民叔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经受不起折腾,一切都要等民叔的白血病治疗康复,再去做打算。 “大家都是朋友了,不要提谢字,你和你叔叔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联系我。” 张赫从她的包包中拿出手机,跟我互换了电话号码。 自从我提起民叔后,她每一句话都会带上民叔,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但她并没有什么恶意,是积极主动的提出帮助,这一点,并没有引起我的多想。 没准是她从小没有什么朋友,想要跟我这个乡巴佬真心交朋友,才会热心的提出这些。 总之,我猜不透她主动接近我的目的,只能走不一算一步,让时间来验证答案! 第七十六章失落的心情 张赫开车给我送到医院。 去医院看望了一眼民叔,好在民叔没有什么异常,因为化疗,白血病暂时被稳定了下来。 和民叔聊了半个小时后,我回到棋牌室。 大军还不清楚我被保释出来这件事,手机电量耗尽,也没来得及打电话将我出来的消息告诉大军和江凡。 回到棋牌室。 大军和傻强不在,因为是晚上饭点,棋牌室的赌客并不多。 大军的办公室里有充电,找了一个插排,把手机充上电后,我拿起座机电话拨通了江凡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江凡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江凡,江小姐吗?” 我故意夹着嗓子,装出陌生腔调,想着逗一下江凡。 “你才是小姐,你是足疗店里的小姐!李喜东,你要死呀,知不知道前天晚上我等到你几点?” 我故意装出的腔调,没有瞒得住江凡,被认了出来。 “别提了,给你打完电话我就出门了,结果,刚出门就被抓了起来,我想给你打个电话都不让。” 我苦着脸,提起此事我就想起郝建这个贱货,等他出来我必须再骂他一顿! “大军给你保释出来了?” 江凡没理会我的解释,问道。 “不是他,是别人。” 关于张赫这位受害者,保释我这位嫌疑犯的事,说起来太虚幻,我也就没解释太多,直接岔开话题:“今晚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全当是我放你鸽子的补偿。” “一顿饭就想解决?不行,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江凡轻哼一声:“想让我原谅你可以,除非请我吃一个月饭。” 一个月? 显然江凡是在效仿我之前去她家蹭吃的要求。 “好家伙儿,我去你家吃那一个月的饭,找个理由就想找回来呀。” 我故意听顿一秒,用严肃的语气说:“行,一个月就一个月!” “哈哈哈哈,算你识时务,明天开始吧,今晚有约了,和一个帅哥哦。” 听到江凡有约,还是跟一个男生,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明明知道她在故意气我,却还是忍不住的多问一句:“跟谁呀?” “不告诉你。”江凡嘻嘻一笑。 还不等我继续开口,电话那边传开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距离电话很远,隐隐约约能听清,对方在问:“江凡,你在跟谁打电话?” “一个朋友。”江凡的声音再次传来。 “哦,等你打完电话去吃饭,司机已经到楼下了。”电话中,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 江凡回了他一句后,这才对电话这边的我讲:“我先不跟你说了,要去吃饭了。” 自从那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后,江凡对我说话的语气也有了转变,如同她对其他人一样,冷冰冰的。 “好。” 我应了一声,忍着心中的失落,率先挂断了电话。 坐在大军办公室的沙发上,心情无比的复杂,各种各样的可能,胡思乱想在我的脑海,让我坐立不安。 甚至忘记了给大军去一通电话。 ‘咯吱’ 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大军,傻强和李三,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东回来了。” 大军进门后,笑呵呵跟我打了一声招呼。 “军哥。” 我从沙发站起来,礼貌的回以一笑。 与江凡的这通电话过于影响我的心智,让我的笑容,显得格外勉强。 “他们几个呢?”大军问。 “谁?” 我的反问刚出口,便明白大军问的是谁。 “他们几个我不知道,应该还在里面。” 我是被张赫保释出来的,洪刚几个人,应该还在拘留所内。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大军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 “我被张赫保释了。” 我实话实说,这种事说出来,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但是,我也没什么编造的借口。 我的身份背景大军都一清二楚,他都没保释出来,我身边的朋友,又有哪个朋友有这个实力? 倒不如坦坦荡荡。 “张赫?” 听到我提的这个名字,大军眼睛微微眯起:“万创地产的张赫?” “是。”我点了点头。 “你们早就认识?” 大军的表情平淡,眼睛眯了起来,我无法从他的眼神察觉他的情绪。 从他的语气中,我还是隐隐听出了猜忌之意。 “那晚做局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保释我。”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张赫此举的真实目的。 “军哥,张赫就是那天做局坑的那个地产公司的老板吗?”李三插话道。 在李三的询问下,大军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我的脸上。 我知道,他或许已经怀疑我了。 “那他吗的还用问,一定是这个小逼崽子给张赫透露了消息,才让咱们损失惨重,差点全军覆没!” 经过上次在王艳艳家要账后,李三就看我不顺眼。 他带着有色眼镜看我,想到的问题,自然都是带有贬低性质:“草尼玛的,说,张赫给你多少钱,你他吗的出卖军哥!” 被李三指着鼻子喝骂,冤枉,我心里的一股烈火也开始熊熊燃烧。 “李三,你少他妈放屁!你是什么东西,这件事有你说话的份吗?!” 江凡的那通电话,就让我的情绪陷入低谷,李三不分缘由的栽赃,彻底点燃了我心中这团燃烧的烈火。 被我这个十八岁的小子骂,李三这位江湖混混脸面挂不住,‘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朝着我走来。 一副准备打架的架势。 论打架单挑,我就没怕过谁,就算是傻强,我也毫不畏惧。 从沙发上起身,我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我看李三也早就不顺眼,今天心里有火正愁无处发泄,他想找打,我指定不可留情! “李三,给我滚回去坐下!” 气氛剑拔弩张,双方一触即发之际,大军开口了。 他出口第一句,是对李三的呵斥,这让我的火气熄灭了不少。 李三此时以在气头上,完全不顾大军的呵斥,一个大跨步冲到我的面前,抬起拳头朝着我的面门打了过来! “你妈隔壁的,老子弄死你!” 第七十七章疯狗李三 “你妈隔壁的,老子弄死你!”李三大骂一声,挥舞着拳头朝我的脸上砸了过来。 我早已做好动手的准备,既然他给脸不要脸,我也不会客气。 作为一名老千,我手上功夫的速度,远远超过常人。 他拳头刚刚举起时,我的手已经挥了出去,一个直刺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啊!” 鼻子是人体相对脆弱的位置,软组织挫伤的疼痛,那种酸胀感,会让人疼痛不已。 李三的鼻子被我狠狠的打了一拳,鼻血顺着两个鼻孔流出。 一瞬间,李三已经被疼痛折磨的收回了打向我的拳头,双手捂着鼻子,痛呻起来。 我也没有继续出手,乘胜追击。 这一拳算是正当防卫,如果再去出手的话,那就是不给大军的面子。 “傻强,把他给我弄出去。” 大军冷冷的瞪了李三一眼,吩咐傻强。 得到大军的受益,傻强那粗犷如黑熊一样的身姿,将李三笼罩。 他伸出手,抓住李三的后衣领,直接将李三提了起来,扯出了办公室。 “军哥,我与张赫是在那一晚才认识,今天她在拘留所外接我,这是第二面。 至于她为何保释我,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她就说想跟我交一个朋友,仅此而已。” 办公室内只剩下我和大军两个人,也不等大军开口,我就将我和张赫的关系,大致的讲给了他。 事实真相既是如此,至于他信不信,我也没办法强求。 “小东,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信你,她们万创地产受到市里政府的高度重视,这次我们是提到了铁板上。” 大军的眼神里浮现了一抹温和之色,与先前瞪向李三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和张赫的关系,只要不是一个傻子都应该能想得通。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如果我和张赫这种大人物早就相识的话,还至于像一个月前,为了几千块钱,都要跟老虎去拼命吗? “在车上的时候她跟我讲了,说张科长因为这件事都被罢免了职位。” 我说这句话的目的,也是在向大军探口风,是否真有此事发生。 如果张赫的本事大到一句话就能罢免一位科长的职位,那她的实力,堪称恐怖。 “的确,张科长已经被罢免了职务,正在接受纪委的调查,聂老板托关系才把钱保住,不然这次可就损失惨重了。” 大军心有余悸的道。 这次大军做局坑张赫,是下了重金。 我们几个人加在一起,几百万的资金,如果被没收,对大军而言这一年可能就白忙活了。 “张赫这个人背景雄厚,你跟她相处,也要多加小心一些。” 大军语重心长的提醒一句后,继续道:“不过,这个人的背景雄厚,如果你能跟她相处好,未来对你而言,绝对是一大助力!” “嗯,知道了军哥。” 我应了一句,不再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信任与否,是大军自己的事情,他若是有疑心,我解释再多也枉然。 至于说,他口中的阻力,我想都没想过。 我和张赫身份差距巨大,她主动与我这个陌生人交好,没有目的谁会信呢? 我不期盼能借力,只希望她不坑我才对。 “他们几个还得十几天才能出来,接下来的日子,就要辛苦你了,小东。” 老张,洪刚等人没有被保释出来。 除我之外,大军的老千团伙等同于全军覆没,他现在能够利用的老千,只有我一个人。 “没什么辛苦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是老千,赌牌赚钱我同样拿提成。 说句难听的,我巴不得他们不要从拘留所里出来,这样,大军手下赌场的‘活’都归属于我一个人。 提成也就都属于我一个人。 “今晚四海棋牌室需要你出手,待会儿我让马六送你过去。” “好。” 在办公室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大军那边接到电话,他将马六叫了过来,让马六开车送我去四海棋牌室。 走出大门,李三正站在门口抽烟,和负责放高利贷的几个小弟谈论着什么。 看见我走出门后,他停下了所有动作,甩掉了手指上的襄阳,朝我走了过来。 “李喜东,你个小逼崽子敢打我!你给我等着,迟早让你油好果子吃!” 李三用身体撞了我一下,狠声威胁。 “我等着你!” 从小到大,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我也从不怕别人的威胁。 除了民叔我无牵无挂,烂命一条我怕谁? “李三,你别瞎闹,都是自家兄弟,军哥听见了又要责骂了。” 马六一把搂住李三的肩膀,将我与李三隔开。 “我给军哥出血出力这么多年,一个小崽子就想骑在我头顶上拉屎,我咽不下这口气!” 本来李三只是出言威胁,自从马六开口劝说,他的火气反而愈演愈烈。 我懒得跟这种人置气,江凡的事情让已经让我足够闹心,一会儿还要去做局出千,为这种人乱了心情,没必要。 我径直坐进车里,马六安抚下李三的情绪后,坐上车,启动汽车。 “你别跟李三生气,他就这臭脾气,军哥骂他多少次也不长记性,但是他人不坏。” “嗯。” 对于马六说出的话,我觉得很可笑。 李三这个人不坏,他能对老人和孩子下毒手? 这个人,在我心里已经坏到骨子里,没有人性的坏! 车辆抵达四海棋牌室,我并没有急于下车。 马六率先下车,将赌场的负责人叫了出来。 他要先跟我对接情况,把准备好的资金给我,再由我去赌,赌赢之后再去分成。 西海棋牌室的负责人是一个女人,年纪看起来三十二三岁,浓妆艳抹,打扮的像狐狸一样,走起路来都带着一股子骚风。 “哎呦,六子,这位不会就是军哥派过来的老千吧?” 女人刚上车,那对狐狸眼就在我的身上肆无忌惮打量来,打量去,让我浑身不自在。 “是呀梅姐。” “哎呦,军哥手下不会没有人用了吧?让一个小孩子来搞这十几万的买卖,能行吗?” 第七十八章美人计 梅姐见我如此年轻,语气中,充斥着不信任:“你告诉军哥,这小孩子要是输了的话,让军哥自掏腰包,可别算在我的业绩了。” “放下吧梅姐,别看小东年纪小,本事可大这呢,就连余老都看不出他的手法。” 马六为我的千术,打起保票。 余老头是大军的王牌,是坐镇赌场的招牌,他不负责出千,只管抓千,靠他的名气震慑那些想在赌场捞钱的老千。 算是被大军供起来的元老人物。 听到余老头这个金字招牌,梅姐不再质疑。 她对着妩媚一笑,调侃道:“本事大不大不知道,不过看他鼻子这么宽,手又那么长,下面应该不小,嘿嘿,来,脱下裤子让姐看看毛长齐了没?” 对于梅姐充满黄腔的调侃,我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我不喜欢跟陌生人走得太近,更讨厌陌生人拿我开玩笑。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让我感觉到讨厌。 “说正事。”我冷冷的说道。 “哎呦,还挺有个性的嘛。” 梅姐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似乎以逗男人为乐子。 但在我冷漠的眼神下,以及还有正事在身,也就没再继续调侃我。 “一会儿呢,我会带你进包厢,你今天的目标,是一个穿得像个丑橘似的男人,到时候你就给我狠狠地赢他,今天这个牌桌我会一直在场,到时候看我眼色就行。” 说完后,梅姐打开她的手提包,里面有一个大号的牛皮纸:“这里是十万块钱,如果今晚你能让它翻倍,姐姐有额外奖赏哦。” 她一边说,那只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就要朝着我的脸摸过来,被我躲开。 “别动手动脚,办正事。” 拿起牛皮纸袋,我转身下了车。 跟在梅姐身后,走进一楼最里侧的一所包间。 包间内。 一共五个人,全部都是男人。 进门后,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被梅姐称为‘丑橘’的男人。 他穿的过于喜庆,本就肥胖的身材,穿了一身橘色的衣服,咋看一眼,正像一个橘子。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东少,富二代,家里做大买卖的呦。” 梅姐介绍起我时,笑得花枝招展,还不停对坐在的几位赌客使着眼色。 其中含义,就像告诉这群人,我是一个生瓜蛋子,好欺负。 “小梅,你找一个这么年轻的人过来赌,输了钱,不能说我们欺负他吧?哈哈哈哈。” 丑橘男人满面红光,笑起来两个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一脸桃花相。 “张老板,我介绍过来的人都不会差事,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吧。” 梅姐走到丑橘男人身边,伸出手,在男人的胸口上轻轻拍了拍,动作妩媚,惹人遐想。 “呵呵呵,小梅找来的人,我当然放心了。” 丑橘男人抬起手,准备去抓梅姐的手,看向梅姐的目光中,充满欲望,咧开的嘴角几乎要流出口水。 梅姐很快地抽回手,并没有让丑橘男人得逞:“专心玩牌,不要瞎想,我等你赢钱请我吃夜宵好不好?” “好,好!” 丑橘男人吞咽下口水,连连点头。 我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打火机,心里则是一声感叹。 英雄难过美人关,梅姐的美人计和欲擒故纵,玩得高明啊! 她充满利用了自身的优势,给赌客们加大的诱惑力度。 还未开赌,这位张老板的命运就已经被我看透。 输钱是肯定,在梅姐这种人的摆弄风骚下,我笃定,哪怕我只是正常赢钱,不利用输赢的频率来激发他赌徒心态,他也会因为梅姐而陷入疯狂。 男人在女人面前的好胜心,往往才是祸端。 玩的是牌九。 在我们本地的牌九,除了专业赌场之外,用骨牌的地方很少,绝大部分赌客也不会玩骨牌牌九。 大家都玩都是扑克牌,每人四张牌。 用骨牌出千作弊相对麻烦,但是用扑克牌平替的牌九,对我来讲,掌控全局易如反掌。 骨牌的材质问题,换牌会发出轻微碰撞声音,但是扑克牌不会。 这一点,大大降低了我对力度的控制,为我节省很多力气。 “不好意思各位,天牌。” 不到一个小时的做局,以及梅姐的配合,我大杀四方,尤其是丑橘男人,他带的两万块钱已经输光了。 当我掀开最后一手天牌时,丑橘男人将牌往桌子上一摔,大骂道:“他吗的,今天太他吗的背了!” “张哥,消消气,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先赢不算赢嘛。” 梅姐用手给张老板揉着肩膀,吹起耳边风:“人家相信你,接下来一定能赢回来的,晚上我还等着你请我吃饭呢。” “输了也不耽误我请你吃饭呀。” 张老板被梅姐的美人计蛊惑,输钱的心烦意乱全部消失,他抬起手,在梅姐的手上摸了摸。 这一次,梅姐没有躲闪,任由那只咸猪手在她的皎白手背上摸来摸去。 但是我能看得出来,梅姐喜笑颜开的外表下,隐藏着一抹深深的厌恶和凶狠。 “张老板,这局你还没有赔钱呢,该不会是赔不起了吧?” 我洗着桌子上的扑克牌,不屑的对张老板说。 他的钱已经被我赢光,我的担心也属正常。 “怎么会呢?张哥大家大业,这点小钱根本不算什么。” 梅姐对我说完后,妩媚的看向丑橘男:“对吧?张哥?” “是呀,这点小钱根本不算什么,我现在回家取。” 丑橘男说着,恋恋不舍的松开梅姐的手,起身准备朝外走去:“你们先玩,等着我!” “你现在走了,要是不回来,输给我的钱我管谁要?”我将洗好的牌放在桌面上,点燃一根香烟。 老千做局的最大忌讳,就是让赌徒离开赌场。 走出赌场,外面的风一吹,很大概率也就清醒了。 “你要是不信我,我把项链押给你,一百二十克的金项链,够赔你了吧!” 被我质疑财力和信誉,丑橘男直接将脖子上的金项链摘了下来,拍在赌桌上:“我老张做人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诚信!” “张哥,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呀?” 梅姐按住丑橘男的双肩,将他按坐回椅子上:“在妹妹这里玩牌,哪还能让张哥押项链呢,钱从我这里拿,张哥用,我不要利息!” 第七十九章输红眼 “张哥项链你带好,这是财,不能露的。” 梅姐将金项链戴回张哥的脖子上,嬉笑一声,扭着大屁股出了门。 梅姐这种人,在千门八将中,就是所谓的提将,用各种方式引诱赌客赌牌。 她很高明,两句话不仅送了丑橘男一个顺水人情,还留住了他,让他继续参赌,借下赌场的贷款。 赌客只要借了赌场的钱,这个人基本就是废了,无论有没有利息。 赌鬼一旦上了头,他可不管自己家里有多足,能不能还得起赌场,他只管借,想尽一切办法借到赌场承受的极限。 这种赌鬼,只有输光了,借不到了,才会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欠下巨款! 不一会儿,梅姐带着两个放高利贷的人回来。 她拉了一把闲置的椅子坐在丑橘男的身边,态度严厉地对两个放贷小弟说:“这是我的好朋友,给他那二十万,不许收利息,听见了吗?” 听到梅姐这番话,丑橘男脸上尽显得意和欣喜,但对于递来的二十万现金,他迟疑了:“小梅呀,二十万太多了,给我拿五万就行,用不了这些。” 显然,丑橘男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并不打算从赌场里借这么多的钱。 而梅姐一次性借给他二十万,并非出手大方,是在害他。 赌徒的赌性被激发,就很难适可而止地收手,不到最后一刻,赌徒会始终抱着翻盘的机会,这是人性。 “张哥,这些钱你拿着用,等你赢回来再还给我就好,又不要利息的。” 面对丑橘男的推辞,梅姐仅用一句话,轻飘飘地让他收下了这笔巨款。 在借条上签过字,牌局继续开始。 这是一次针对性的杀猪局,丑橘男是今天的猎物。 我的千术,以及梅姐的魅惑配合下,将近两个小时,丑橘男面前厚厚的二十万,只剩下单薄了两沓钞票。 “他妈的,今天真背呀!” 丑橘男双眼遍布血丝,显然已经输红了眼,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两万块钱,沉默了两秒后,将所有的钱朝着牌桌上一推:“最后一把,我梭哈这两万!” “好,我跟你赌了。” 我将面前堆积如小山的现金塞入纸皮袋里,答应了丑橘男的梭哈。 他的梭哈,并非是搏运气。 这是自暴自弃的表现,显然,他已经选择了认命。 ‘砰’ 正在我准备发牌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人重力推开。 本能的回头看去,一个年纪看起来四十多岁,装着朴素,脑袋上还包着一个绿色头巾的妇女闯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指着丑橘男的鼻子开骂:“张权,你个王八蛋,又在外面赌,再赌这个家都让你输光了!” 这个女人对丑橘男的态度,很明显,这是他的妻子。 女人过于朴素,就像一个饱经风吹日晒的农村妇女,与梅姐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怪不得丑橘男会如此痴迷于梅姐的美人计。 可事实并非我想象那样简单,这个女人不是张权的老婆。 “姐!” 看到这个女人时,张权一下就失了神。 他的手也忍不住地抖了起来。 “跟我回家。” 女人走过去,揪起张权的耳朵,像一位母亲教训自家儿子一样,将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姐,你这是干什么?我这么大的人,我不要面子呀!” 张权一把打开女人的手,嗔怒道。 梅姐还在场,他想挽回他的颜面。 “你还要面子呀?你还有脸说这句话吗?” 听到张权的反驳,女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跑这来赌钱装大款,你就是一个卖猪肉的,你有什么面子? 小霞和孩子都在外面等你呢,赶紧跟我回家去!” 从张权的表现来看,他对他的姐姐很尊重。 当他听到小霞这个名字时,火气顿时冲了上来:“好啊,又是那个臭婆娘叫你过来的是不是?她就是欠收拾!” 张权说完,一甩衣袖,朝着门外走去。 那架势,就是要去打架! “张权!” 女人没拉住张权,喊了一声,便准备收起张权仅剩的两万块钱追出去。 “这个钱你不能动!” 正当女人的手刚碰触到钱,梅姐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是我弟弟的钱,我为什么不能拿?” 张权的姐姐,虽然是一副朴实的外表,她骨子里,颇有一种泼妇的风范。 被梅姐阻拦,顿时眼睛就瞪了起来。 “这是我们赌场的钱,他一共借了赌场二十万,刨去这两万,还欠赌场十八万。” “什么?欠多少钱!”女人不可置信地问。 “十八万!”梅姐一字一句。 十八万放在二零二三年的今天,都是一笔不菲的数目,更何况是九十年代。 十八万,一个普通家庭倾其所有,也未必能凑够这个数字。 “张权!” 女人的身体明显恍惚了一下,她咬着牙齿,冲出的房间。 与此同时,包厢外响起了张权的破口大骂:“你个臭娘们儿,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还把我姐叫过来了!” 听着外面的吵闹,我眉头紧紧皱起。 “不玩了,外面好像打起来了,我去看看。” 张权走了,今晚的赌局一定是黄了,我找了一个理由,收起桌子上的钱,走出包厢。 因为张权的吵闹声太大,周边已经围拢起不少看热闹的人。 赌场大厅,靠近门口的空地。 张权已经将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打倒在地,发了疯似的抬起脚朝着女人的身上踹。 “张权,你个混账东西,你给我住手!” 张权的姐姐见状,朝着张权冲了过去。 “你别打我妈!” 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女孩,一下子扑到张权媳妇儿的身上,用身体将自己的母亲保护起来。 “张芸芸,你给我滚一边去,大人的事情你少管!”张权弯下身,想用蛮力强行将女孩拉开。 “张权,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张权姐姐赶到,拉扯着张权的胳膊,呵斥道。 “我的事情你别管,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我自己有分寸!” 第八十章家暴男 “你有分寸你欠赌场十八万!你就是个破卖猪肉的,别人捧你两句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十八万你拿什么还!” 张权姐姐厉声喝斥。 被提醒欠下赌场十八万时,张权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双眼被血丝遍布。 他的鼻子粗重地喘息了几下,随时是接近疯狂的爆发! 他不敢针对其他人,他懦弱到,只能用自己的妻女来发泄脾气。 “都他吗是因为你个丧门星,不然老子能输这么多的钱,这些年老子就是被你克的,要不老子早发财了!” 张权弯下身,抓起他老婆的头发,用力地朝外拖去。 “你再敢打我妈,我就跟你拼命!” 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拖拽走,被张权强行扔到一旁的张芸芸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拿起一个玻璃质的大烟灰缸,挡在张权的面前。 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我心里五味杂陈。 又有一个家庭,因为赌博,即将毁于一旦。 “小畜生,老子养你这么大,你敢跟老子动手是不是?我养了个白眼狼呀!” 张权瞪着挡在面前的女人,怒声道。 “对,我是小畜生,谁让我有你这个畜生父亲!” 张芸芸也急了,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却有一副横刀立马的气概! 他们是在赌场里闹的事。 作为负责人的梅姐,自然不可能让这种闹剧影响赌场的正常运营。 在梅姐的示意下,几个混混冲到张权身边,强行将张权架了起来,拖出赌场。 张权一家人被清出赌场,整个赌场顿时消停了不少。 提着钱,我跟梅姐打了一声招呼,走出赌场。 钱,要等到晚上他去大军那里分账。 赌场里时刻都有赌客在看,如果我和梅姐明目张胆地在四海棋牌室或者是车里分钱,就会有暴露的风险。 出了赌场,赌场外一片闹剧。 张权还在为输钱而发疯,朝着妻子和女儿撒气。 “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非得管老子赌博,老子能输钱吗?” “张权,你别输了钱就胡乱瞎赖账,你要是听你媳妇儿的,你能输二十万!” 张权的姐姐挡在张权的面前,拦着张权。 此时的张权,已经从动手,变成了口头谩骂。 他已经意识到他输了大钱,但他没有承担起责任的勇气,他选择将责任,一股脑地赖在他的妻子身上。 尽管,他的理由十分荒谬。 “姐,你少能不能不要掺和我们家的事情!你自己家老爷们儿都管不明白,管我干什么!” 张权此时的情绪已经接近暴走。 因为他在短短一个晚上,就背负上可能让他倾家荡产的债务! 而作为这起事件的主谋者之一,我站在一旁,点燃一根香烟,看着张权这副嘴脸,心里是五味杂陈。 张权这种人,输钱是他活该,他被色欲和贪欲冲昏了头脑,这种人迟早是要输大钱的。 今天配合梅姐的人,换做是洪刚,他同样要输。 我只是可怜这个被丈夫打骂,还要默默忍受的女人,以及那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张芸芸,他们才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啪’ “张权,我看你是输得失心疯了!” 张权姐姐抬起手,一个耳光抽在张权的脸上,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强压着心中的怒气。 而张权被扇了一个耳光后,更加无所畏惧起来,破口大骂:“那他吗的,钱都是我挣得,我他吗的愿意怎么.......” “唉唉唉,张权,消停一会儿吧,我耳朵都被你吵得磨出茧子了。” 张权这一通大骂还未结束,便被梅姐手下一个小混混出言喝止。 “你麻痹,你是什么东西,你们梅姐也不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张权此时已经成了疯狗。 他认为,梅姐都要对他恭恭敬敬,梅姐这些手下,在他眼里,那就是一群狗奴才,主人养的狗,开口咬人,这让张权觉得大失颜面。 “你妈的,嘴巴放干净一点!” 小混混根本没有给张权任何的面子,抬手一拳打在张权的小腹部位。 “你敢打我?我弄死你信不信!” 张权被小混混打了一拳,他是一个卖猪肉的,常年剁猪肉,力气要比常人大,身材也比常人要膀。 被小混混打了一拳,张权双手向前一推,将小混混推的倒退了几米。 “哎呦呵,很不老实呀!” 见自己的兄弟被人打,小混混的同伙一拥而入,朝着张权就扑了过去。 对其一顿拳打脚踢。 双拳难敌四手,张权的身材在健硕,面对一群人的围攻,他也难以抗衡。 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领头人没有动手。 离得很远,但是我依旧可以看清楚,那个领头混混的手,一直按在后腰处。 想来,那里是他藏刀的位置。 如果张权有以一敌十的凶猛,击退了其余几个混混,这个领头就会立马冲过去,给张权一刀,让其彻底丧失反抗能力! “别打了!” “别打了!” 张权只是一个杀猪户,并非是职业拳手,根本没有以一敌十的能力。 在小混混们的拳打脚踢下,他很快招架不住,被打翻在地。 身体蜷缩着,像一个蜗牛。 张权的姐姐和媳妇儿,看到张权被打,纷纷冲上前去,想要拉开小混混。 张芸芸则是冷眼旁观。 “妈,咱们走,别管他,他根本不值得你可怜!” 张芸芸上前一步,双手拉住母亲的胳膊,想要将母亲拉走。 这并不是女儿不孝顺,实在是张权这位父亲做的不够到位。 从今晚他对他媳妇儿和女人的举动来看,平时在家,他一定是一个家暴男,动不动就要拿媳妇儿出气的那种。 “芸芸,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呀!” 张权的媳妇儿挣脱女儿的手,她泪眼婆娑,可她终究不忍心张权被这群小混混们打。 “抄你妈的,你自己什么地位你不清楚吗?你就是个破卖猪肉的,还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老子弄死你!” 这群小混混边打边骂,对张权拳打脚踢。 就在这时,一幕令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第八十一章偶遇 张权的媳妇儿,双腿弯曲,直接跪在了那名混混头目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哀求:“小伙,我求求你,别打了,放过他吧。” “妈,你起来,你替他求什么情啊!” 张芸芸伸手去拉母亲,却遭到了执拗的拒绝。 当张权媳妇儿下跪的那一刻,我的心弦也仿佛被弹动。 我不明白,为什么张权那般恶劣地对待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还要替他求情。 这个疑惑困扰着我。 很快,这个问题有人替我问了出来。 混混头目居高临下地俯视女人,问:“他那么对你,你这样做,值得吗?”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就是被赌博迷了心智,他欠下的钱,我们买房买地也肯定还给你们,求求你们别打了。” 女人泪眼婆娑。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女人能为张权下跪求饶,或许,他在赌博之前,是一个不错的丈夫吧。 “都住手吧。” 混混头目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停止。 我看完这一幕,手指间的香烟也燃烧到尽头,随手将烟头弹飞,我坐进车里,离开了四海棋牌室。 我刚到大军办公室不久,梅姐也赶了过来。 今晚的账,今晚就要结清。 至于那二十万的高利贷,是账款,钱我今天拿不到,账今天要算出来。 这样以来大军,棋牌室,老千三方的账单,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混乱。 算完帐,我分到了两万块钱,是今晚赢到的现金。 走出大军的棋牌室。 我心里仍然是一片混乱,始终有一件事,在牵动我的心绪,那就是江凡。 她和一个男人去吃饭,与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想着想着,我有些释怀了。 不管她与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我和江凡又没有任何关系,何必在这里单相思呢? 我本就不相信女人,何必为她乱了心智。 “喂,小弟弟,你去哪?上姐姐的车,姐姐送你。” 走在回宾馆的街道上,一个女人的声音,唤醒了胡思乱想中的我。 听这个妩媚的声音,不用看,我也知道是梅姐。 梅姐的车停在路边,她降下车窗,冲着我招手。 “不用,我就住前面。”我直接拒绝了她。 对于这个女人,谈不上讨厌,也没有好感,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我不想跟她有任何多余的接触。 “上车,姐姐都答应你了,你帮姐姐赢钱,姐姐请你吃饭,还要奖励你呢。” 她故意在奖励二字上拉长音,让人浮想翩翩。 “我不是帮你赢钱,我是为我自己赚钱,所以,你不需要请我吃饭。” 我态度冷漠地再次拒绝。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请姐姐吃饭都请不到呢,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 梅姐没有因为我的态度冷漠而转变态度,她的脸上,仍然是那种嬉皮笑脸。 想起江凡与其他男人吃饭,我心里也没来由地憋着气。 肚子在这时,也不争取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没有多余的客气,我拉开车门,坐在梅姐的副驾驶:“走吧。” “对嘛,这才是梅姐的好弟弟。” 梅姐妩媚一笑,故意伸出手,在我胳膊上摸了一把:“想吃什么呀?” “别乱摸,吃什么你定。” 被她摸了一下,我浑身都忍不住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梅姐嘿嘿一笑,也不介意的我冷漠,一脚油门,朝着远处驶去。 梅姐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她说为了犒赏我,要带我去原江市最顶级的餐厅,带我吃一顿洋餐。 餐厅的名字叫唐厨公馆。 位于我市最高端酒店的顶楼,是一家旋转西餐厅,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你好,欢迎光临。” 走进餐厅,服务员恭恭敬敬的鞠躬问好:“两位,请问有预约吗?” “有,手机尾号7777,你查一下。” 梅姐用手撩了一下头发,甜腻的香水味道,随着她的动作,扑鼻而来。 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浓到让我觉得有些齁。 不如张赫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让人闻起来,心旷神怡。 “二位这边请。” 服务员查到预约信息后,引领我们二人朝着靠近床边的位置走去。 “弟弟,我跟你说,靠窗的位置都要额外收费的,你说姐姐对你好不好。” 梅姐边走,边炫耀似的说道。 旋转餐厅的设计,就是为了服务高品质顾客,让顾客在享用美味的同时,可以360度地随着餐厅的旋转,而欣赏整座城市的美景。 浪漫,典雅。 正当我和梅姐准备入座点餐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我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偶遇江凡! 江凡就坐在我的隔壁,和一个男人。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打扮得人模狗样,看样子很有钱。 两个人还开了一瓶红酒,像极了一对郎才女貌的情侣。 我的原生家庭让我从小自卑。 在看到江凡与那个男人有说有笑,聊的都是一些我听不懂的金融,法律等知识时。 谈论起的金额,也让我瞠目结舌,几千万,上亿的资金。 这一刻,我顿时感觉,我是多么的异想天开。 我一个下九流的老千,凭什么跟这种玩金融的富豪相比呢? 江凡那么爱钱的一个人,她的价值观里,只有钱能给她安全感。 我有什么资本跟她表白,幻想她能跟我在一起呢? 论金钱,我跟他面前这个男人,没法比!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我脑海中翻江倒海,可我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事实.... “看什么呢?”梅姐见我迟迟未入座,开口询问的同时,也将目光瞥向江凡的方向。 “哦...原来你个小色狼喜欢那种类型的呀。”梅姐压低声音,调侃着我。 “不是。”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准备入座。 “小东?” 或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或许是梅姐的声音传入江凡的耳中。 她的目光投了过来,与我对视后,诧异地叫出我的名字。 “凡姐,你也在这里吃饭呢,好巧啊。” 我尴尬的咧嘴笑了笑,简单的打了声招呼。 “嗯。” 江凡轻声应了一下,目光转向梅姐,问我:“这个是你朋友?” 第八十二章梅姐的故事 “嗯,和你一样,都是朋友。” 我承认,我的态度是带有暗讽意味,但我就是忍不住这样说,可能是想在言语上,拉升我的颜面。 人在特定的环境,跟特定的人,在特定的状态下,总会说出一些明明自己也清楚是错误的话。 这很正常,人都有情绪,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自己不会犯错,不会说错话,办错事。 有对有错,才是活生生的人。 听到我这句冷冰冰的话,江凡神色略显黯淡,嘴角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说:“好的,那祝你们用餐愉快。” 说完,江凡回正目光,与她对面的男人继续侃侃而谈:“阳哥,看到了一个朋友,我们继续聊。” 似乎是为了气我,她对那个男人的态度,比之前还有和善许多,甚至有些亲密在其中。 我用鼻孔深吸一口气,忍着心脏位置的特别伤痛,坐到了梅姐的对面。 “弟弟,想吃什么随便点,吃完这顿,我说了,我还要好好的奖励奖励你呢,你今天可真厉害啊!” 梅姐将菜单递给我,故意地加强声调,似乎就在说给隔壁桌的江凡听。 随意点了两道菜,我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小弟弟,你的千术牛啊,梅姐混了这么多年,觉得自己的眼睛够毒辣了,硬是没看出你的出千动作。” 梅姐特意点了一瓶与江凡那桌相同的红酒,她慢慢晃着红酒杯,等待红酒与空气接触后的发酵。 “有没有可能,我压根就没有出千呢?” 我效仿着梅姐的动作,我没喝过红酒,但我知道,红酒在喝之前,需要醒酒。 “屁吧,你连姐姐都忽悠,这就过分了吧。” 梅姐扬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她动作妖娆,配合着那种享受的表情,整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诠释两个字,妩媚。 当她放下酒杯,刚刚被她抿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红唇印记,是她的口红。 “你看不出来我的出千,就代表我没出千。” 这是民叔教导我的,在别人看不出手法时,无论跟任何人,都不能提到自己出千。 看不出来,就等于没有出千。 今晚我的出千主要以洗牌为主,这种出千方式本来就不易察觉。 就算梅姐懂千术,了解蓝道的各种洗牌术,也不可能看透我的洗牌方法。 因为,我的洗牌术,是民叔自己研究,独创出来了。 目的就是与众不同,很多老千就是因为用那种烂大街的洗牌术,才被认出出千。 洗牌出千,虽然对方没理由直接抓千。 可一旦老千身份被发现,别人想针对,想下圈套,那就防不胜防了。 “你个小滑头,姐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梅姐举起酒杯,想与我碰杯。 这是基本的礼仪,我不可能拒绝,拿起酒杯,与梅姐碰撞后,开始今天的晚餐。 我和梅姐用餐没多久,江凡与她的男伴就走了,走的时候,甚至没有跟我打一声招呼。 吃饱饭,我与梅姐离开餐厅。 “住哪里?我送你。” 梅姐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去你家呗,不是说,晚上还有奖赏吗?”我玩笑的问。 经过今晚在饭桌上的聊天,我发现,梅姐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人,她让我改变了对她的印象。 叫她一声姐,不再是年龄上的尊称,而是尊重。 别看她句句话都带着勾引的味道,但她只是那种嘴骚的口嗨型选手,如果真让她做出格的事情,她不会。 而她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对男人总是一副勾搭的模样,源于她的工作。 她是一个离婚的女人,丈夫跟别人跑了,留下她和一个三岁的孩子。 她与江凡有共同之处,那就是,她们都不相信男人,只相信钱。 可她与江凡不同,江凡懂得千术,又没有负担。 而梅姐需要承担家庭的责任,孩子是她的母亲帮着带看,她父亲有脑梗,属于半身不遂的状态。 一家人的吃喝住行,看病医疗都扛在梅姐一个人的肩膀上。 她需要钱,但她赚钱的资本,只有她这这张姣好的面容。 她是故意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努力让自己与那些色迷迷,令人恶心的男人攀关系,这是她的工作。 她能从一个棋牌室的抽水仔,一点点爬到今天的位置上,得到大军的重视,她有一定的手段。 现在,梅姐是大军手下众多棋牌室中,业绩最出色的那个。 这全部源于她对三十岁以上男人的心理把握,梅姐说的一句话很对,家里的花,永远没有野花香。 尤其是梅姐这种美艳少妇,更具有诱惑力。 梅姐的能力,今天我是亲眼见证过的,她通过肢体和言语,一点点吊着张权的胃口,一点点给张权甜头。 在通过借贷免息,让张权彻底陷入圈套。 今晚,梅姐的出力最多,我只是一个打配合的下手。 在千门八将中,她称得上是一位不错的提将。 “你个臭小子,也学会戏耍姐姐了是吧。” 梅姐妩媚一笑,她知道我说去她家住,并非我的本意,而是调侃。 “你走吧姐,我就在附近住。” 我冲着梅姐挥了挥手,示意她先走。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梅姐的车渐行渐远,我迈步朝道对面走去。 民叔住院,有护工照料,没有我睡觉的床位。 家里长时间不烧火,也已经不能住人,我现在是没有家的孩子,好在兜里有钱,不至于流落街头。 我们吃饭的饭店在市中心,距离阳明区有一段距离的路程。 之所以不选择搭梅姐的顺风车,是因为我看到了道路对面那台熟悉的奥迪。 那是江凡的车。 尽管她没有开车灯,但我还是透过车玻璃,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车里的冷峻面容。 江凡见我朝她走去,她启动汽车,在我即将过道时,抵达汽车前时,奥迪汽车在一阵轰鸣声下,窜了出去。 只留下红色的尾灯,和一脸蒙圈的我。 这时,我终于理解了一句话,叫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根本猜不透。 她明明就是在等我,却非要在我面前扬长而去,真的好奇怪啊! 第八十三章千门八将 ‘滴滴~’ 在江凡开车离开后,我独自一人沿着街道朝下走去。 当我走到十字路口时,身边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 “上车!” 我转头看去,江凡不知什么时候绕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她把车窗降下一半,冷声对我说。 “我不....” 在其他人面前,我都能保持自己的情绪。 在江凡面前,却莫名有自己的小脾气,我不是不想上车,只是想让她请我上去,像小孩子一样。 十八岁的我,经历的事情很少,我一直在伪装坚强,可我就是一个小孩子。 “别墨迹,上车!”江凡用命令的语气说:“不上我走了。” 人,有时候就是贱皮子。 别人好说好商量时候,有情绪。 当别人态度严肃下来,感觉对方在认真的时候,就会没来由地泄气。 我在江凡面前,就有一点贱皮子,我自己能认识到这一点。 “干什么?” 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 她冷着脸,我同样面无表情:“送完你男伴了,又回来接我?” 其实,当看到江凡那一刻,我心中的杂念都已经打消,我这么说,也只是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一句解释。 “对呀,怎么了?” 江凡开着车,目视前方。 从她的语气听,她应该是被我这句话惹生气了。 “没事。” 我没有继续搭话,坐在副驾驶,目光看向窗外,欣赏车外流动的风景。 一路沉默,气氛陷入极端的尴尬与宁静。 车,停在江凡家的楼下。 我伸手拉开车门,一言不发,准备下车。 “我跟他什么关系没有,他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老板,也是我的目标。” 江凡在我下车的前一刻,打破宁静,率先开口。 她所谓的目标,自然是老千的猎物。 “一家律师事务所的老板,能有几千万上亿的资产?律师这么赚钱吗?” 我反问。 她和那名律师的聊天,都是几千万几个亿的聊,这种资产,在这个年代,他的律师事务所除非开在上海,北京这种国际大都市,是龙头公司。 否则,不可能做到。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江凡微笑反问。 的确,我这个问题很突兀。 江凡与律师的关系,与金钱是没有直接挂钩。 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是源自于内心中的自卑。 江凡说过,钱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靠谱,她不相信亲情和爱情,她只相信钱。 那个律师无论是穿衣打扮,谈吐举止还是长相,都与江凡很搭,如果他有足够的钱,我会觉得,他能够将江凡吸引走。 这种想法,源于我对自身能力的不自信,与江凡无关。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问。” 我不会坦诚交代自身想法。 每一个自卑的人,都会有一个共性,沉默寡言让别人看不透,这是一种对自身的保护。 往往自卑的人,更会保护自己的颜面。 “谈论的资金与他无关,是那个男人,法律是他的专业,我正好咨询一下,如果那个男人死了,我能不能分到家产。” 江凡拔下车钥匙,拉开车门走下车。 她口中的那个男人,就是江凡的那位城府极深的父亲。 我不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一直是江凡心中的结。 关闭车门,江凡锁上车,苦涩地轻轻摇了摇头:“律师说,如果那个男人立遗嘱的话,我一分钱也分不到,本来还做着一夜暴富的梦,看来,梦想不能成真了。” 我并没有去安慰江凡。 她本就对那个男人抱有敌意,而那个男人算计到极致,即便有死的那一天,也会做好法律程序,不会给江凡留任何的机会。 “继承不了,不代表赢不了,等有一天我带你做局,给他赢得倾家荡产。” 我开了句玩笑。 “真的吗?”江凡却当了真。 我微微一愣,点了点头:“真的。” 如果江凡想,等时机成熟,我可以帮她实现。 “就冲你这一句话,我原谅你了。” 江凡顿时笑得花枝招展:“走,我请你吃烧烤,就去我等你一个晚上的那家。” 坐在烧烤店,我和江凡都刚吃过晚餐,随意点了些串,要了一沓啤酒。 “你就不想知道,今晚跟我吃饭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我往酒杯里倒着啤酒,目光盯着玻璃杯慢慢溢出的啤酒花,问。 她似乎对我与梅姐吃饭的事情漠不关心。 我与其他女人吃饭,她连问都不想问一下,就代表她对我没有任何的感觉。 所以,我很关心这一点。 “我不想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 江凡的声音到了这里顿住,她的嘴角扬起媚笑,故意夹着嗓子,效仿梅姐那种温柔到骨子的声音:“我知道,弟弟是不会跟一个宝妈有那方面事情的呦。” “咳咳咳...” 她学的声音并不像,中间还有破音,学得她直咳嗽。 “你学不来,喝酒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声音特点,梅姐的声音很有女人味,江凡的声音,同样好听。 “喝。” 江凡举起酒杯,用力地撞了一下我的杯子,酒都被她撞洒了些许:“还是跟你喝酒痛快,不用作假。” 江凡灌了一口啤酒,豪爽的拿起串,撸了一口。 “聂老板这么大赌场,也想要专心的培养老千,为什么没有提将,而是要你去出面拉人入局呢?” 这是我心中的疑问。 孤身一人的老千,往往风险很高,并且赚不到什么大钱。 真正捞钱的老千,一定有团伙。 他们各司其职,负责各岗位的任务。 江湖人称,千门八将。 千门八将也分为上八将,和下八将。 下八将是衍生而出,在以前只有正、反、提、脱、风、火、除、谣,八将。 也就是现在人们口中的上八将。 千门一道,并非只有我们出千赌牌的千术,千门一行,博大精深,我学的千术,只是分支,是皮毛。 而我所谓的千门八将,只是千门八将的衍生。 像我们出千赢钱,掌控赌局的人,就是正将。 像梅姐那种拉人入局,就是提将。 而她在局上诱惑张权沉迷其中,是谣将的工作。 梅姐能将四海棋牌室的业绩,提升至第一,就源于这两点。 第八十四章下八将 “你懂千门八将?”江凡饶有兴趣地问。 “这不应该是每一个千门中人,都懂的事情吗?”我说。 作为一名老千,关于千门八将的做局,应该是一清二楚才对。 从民叔交给我千术那天起,他就在跟我讲千门八将。 “那你跟我讲讲,你知道的千门八将都是哪八将?”江凡扒着毛豆,像是在听下酒故事一样,等待我开口。 “千门八将自然是正、反、提、脱、风、火、除、谣,这八将啊。” 我认真地说。 千门八将,是千门的门面,这是真正千门中人需要尊重和重视的。 江湖传言,千门分为上八将,而下八将。 但民叔却很认真的告诉过我,千门只有正、反、提、脱、风、火、除、谣,八将。 下八将,那是上不得台面,丢人现眼,抹黑千门的产物。 “你说的这个太玄妙,而且上八将的做局,并不适用与赌场,机会没有赌场老板会有闲心研究上八将。 反而是下八将,才最为适用。” 江凡将一颗毛豆丢入嘴里,悠闲地说。 “那是他们不懂。”我反驳道。 千门上八将的奥秘,怎么可能是下八将能比拟? 那是云泥之别! 上八将有巧夺天工之智慧。 而下八将,就是一些下流无耻的手段。 但我不得不承认一点,下八将,反而通俗易懂,适用于现在的赌场。 “我们这些老千,不也不属于上八将吗?上八将神话色彩严重,不适合我们这个行业。” 江凡端起酒杯,对我微笑示意。 “会有那么一天的。” 正如江凡所言,我们的老千,靠赌局赢钱的人,也不属于上八将的一类。 上八将的传奇色彩严重,为参透其中奥秘前,它只能被定义为神话。 而下八将,才是真正捞钱的手段,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用的一些下流到低劣的手段。 虽然不光彩,却适用。 所谓的下八将。 分别为撞,流,天,风,种,马,掩,坤。 我要格外细节地讲一下,下八将。 因为下八将的下流手段,在现实生活中,依旧存在。 撞将:就是赌局上,伪装成官方身份进行抓赌的人,他们伪装官职身份,打着官方的旗号,没收赌客们的赌资,达成骗人的目的。 撞将通常和赌场都是一伙的,尤其是在像大军那种棋牌室内,出现的频率最多。 流将:就是赌场里的小偷。 现在的赌场里,一般都是靠着美色,以及花言巧语蹭筹码,偷筹码的女人。 明要筹码,是抓住了人性本质的羞涩,以及赌徒对于运气的迷信。 偷筹码,偷的金额不会太大,就算被抓,九成以上的赌客,碍于对方的美色,一般人也不会声张。 天将:是赌场通过各种外界因素的方式,扰乱你赌牌心情,人一旦心情糟糕了,离输钱就不远了。 风将:是指仙人跳。 种将:就是介绍赌客去赌场里玩,从而分钱的人。 马将:一把是掩护老千撤退的人,与上八将中的脱将相似,只不过他们的手段更低劣一些。 掩将:类似于碰瓷。 昆将:就是风水迷信,也就是金戈蓝荣四大家的金家。 千门下八将,手段下流,但的的确确适用于赌场,更容易被参透,更实用。 “那我等你组建自己千门上八将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也加入哈。” 听懂我话中意思,江凡玩笑似的说道。 千门上八将过于玄学,以至于江凡根本不信我的话。 “好。” 我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有一件事我忘记问你了,你是怎么出来了?聂老板都给市局打电话了,但只要回了钱,市局都不敢放人。” 江凡突然提起这件事。 “是对方的老板,可能看我顺眼,就提前放我出来了。”我说道。 具体张赫保释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张赫吗?” 江凡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 “你也认识?” 我没想到江凡也认识张赫。 “不认识,听聂老板听过一嘴,据说是一个大美女,很漂亮吧?” 江凡看着我,闲聊天的问。 “嗯,挺漂亮的。” 张赫的样貌和气质极佳,出身豪门,那种高贵的气质,甚至不弱于电视机的那些明星。 “你挺喜欢吧?” 江凡听我夸赞张赫,阴恻恻的盯着我问。 “不喜欢,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张赫的身世显赫,我就是一个老千,我们不是一路人。 而且,张赫让我感觉到一种看不透的危险气息,我不喜欢和张赫相处的感觉。 说一句实话,虽然不喜欢张赫带给我的感觉,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的美貌,还是让我喜欢的。 “那你说,我和她谁漂亮?”江凡扬了扬下巴,做出一个高傲的表情。 她见到我与梅姐在一起吃饭,却半个字都没提。 张赫她见都没见,却要比个高低,这就是女人,让人琢磨不透。 “嗯...你....” “说实话,我不生气。” 我本想说一个谎,吹捧江凡,却被她看出我的心思。 “各有千秋吧。”我给出一个自认为比较圆滑的答案。 论样貌,江凡与张赫的风格不同,江凡是那种五官精致的美。 张赫不同,她是一种国泰民安的那种脸。 如果说是审美的角度看,江凡更漂亮,张赫更耐看。 论气质张赫更强。 她出身豪门,又身居高位,身上又那种上位者的气场。 江凡虽然出身豪门,十岁时,家里就出了事情,还得过严重的抑郁症,她的气质就是冷冰冰的,如果要对比个到底,在气场上,江凡弱了一些。 “好一个各有千秋,那你快喜欢你的千秋去吧。” 江凡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 “我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呀。”我小声嘀咕。 “你...真是要被你气死!” 江凡听清我的小声嘀咕,伸手指着我的鼻子,想说我些什么,又没有继续说出口,气呼呼的把手又放下了:“喝你的酒吧。” 第八十五章老同学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我一个人,承载了大军手下大部分老千的工作。 这些天虽然忙碌辛苦,却也收获满满。 不知不觉中,我也有了几十万的身价。 这些钱,我不敢乱花一分,民叔的治疗费用是一笔天文数字,尤其,我还要为后续手术未雨绸缪。 这些天,除了照顾民叔和赌场出千之外,我还在明月区新开发的高层楼盘,租了一所不错的房子。 住宾馆不是长久之计,我需要一个安身之所。 我的工作,是一个很休闲的工作,每个月拿着底薪,没有赌局时,我可以随意安排自己的时间。 杀猪局不是每天都有,也要靠机遇来碰。 大军手下会千术的人不多,除了余老头和我之外,其余人都在拘留所里蹲着呢。 尽管这样,我在这小半个月来,也只不过接到三次赌局。 江凡与我的情况不同。 江凡是聂老板赌场的暗灯,也负责老千活动,她每天的工作安排都很满,只是偶尔有时间跟我出来喝喝酒,聊聊天。 在医院呆到民叔入睡,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梅姐的四海棋牌室。 自从上次与梅姐喝过一次酒,了解到这个人,以及她家庭的情况后,我对梅姐的印象大有改观。 对这个坚强的女人,有了很多好感。 “梅姐,忙着呢。” 我叼着一支烟,吊儿郎当的走到梅姐面前。 她此时正坐在棋牌室门口的几张休息椅子上,与一名大肚翩翩的胖子聊天。 “呦,是弟弟来啦,那边有饮料随便拿。” 梅姐见我过来,眉开眼笑地跟我打了声招呼。 “在家没什么意思,过来消遣消遣。” 见梅姐在忙,我没多打扰,走到前台拿了一瓶健力宝,随意地在棋牌室转悠起来。 聊天就是梅姐的工作,她的棋牌室能开的火热,大多数赌客,都是看梅姐这个人过来赌牌。 找了一个玩二十一点的赌桌,我坐了下来,随意的下注。 我这次过来,就是过来消遣的。 民叔睡觉了,赌场也没任务,我无所事事。 除了江凡和郝建以外,我就梅姐一个朋友,除了来这里,我想不到去哪打发时间。 至于说张赫,我想都没想过。 “来一张。” 我敲了敲桌子,示意庄家加牌。 有人的钱,往往会膨胀,尤其是像我这种一夜暴富的年轻人。 这种十块钱底的二十一点,我没有兴趣出千。 而且,出千的性质也就变了。 当老千掌控整个牌局时,赌博原有的乐趣荡然无存,会变得枯燥乏味。 “不要了。” 我的底牌是一张梅花8和一张方片5,十三点。 庄家发牌给我发了一张J,我的点数已经到了二十三点,属于冒炮牌。 但我可以选择藏,如果庄家在掀开我牌前,给自己追爆点了,算我赢。 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很大。 因为庄家摸不透闲家的底牌。 通常情况下,庄家底牌是12点,一般庄家会先追一张牌,再去掀牌。 因为12点,比不过任何不爆点的闲家。 如果庄家叫牌,叫了一张十点,那就是庄家爆点,通赔全场。 我这种藏爆点牌的人,自然而然,也就胜利了。 “都冒泡了,你还要个屁了。” 正当我悠哉游哉地喝着手中饮料时,身后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这道声音中充斥着不屑,明显是在刻意地针对我。 我回头看去,两张许久不见,却让我刻骨铭心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 棋牌室这种地方,人头攒动,人来人往,每张赌桌前都有几个卖呆的,对于身后有人,我也没注意。 直到看清楚这两个人的长相,一股子无名之火,从我胸口开始朝外燃烧。 “李喜东,你瞅啥呢,咋地?你俩爷爷你都忘记了?”马天明嘴角挂着肆意的嘲讽。 说话的人叫马天明,他旁边的人,叫王宇佳。 我上初中时,总喜欢拿我痛处开玩笑,成天欺负我的人,有三个。 除了他俩之外,另外一个人,就是跟在六道凯身后混的王淳。 我冷冷地盯了两个人几秒,强忍着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转过头,将我下注的十块钱丢给庄家。 “不玩了。” 赔付完庄家,我收起自己的东西,拿着饮料站起身。 这里是梅姐的场子,我不可能在她的地盘闹事,要闹事,也要等出了这道门再说。 在我收拾东西准备走时,马天明和王宇佳还在我的背后冷嘲热讽。 “穿的人模狗样,还是当初那个小乞丐,这身衣服都是假的吧?哪个地摊淘的?” “肯定是假的,除非他那个残疾的要饭老叔让人打死了,赔了他笔巨款,不然他哪来的钱?” “废物就是废物,这些年都没什么长进,还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怂逼,哈哈哈。” 他们怎么说我,我都可以忍,但是他们诅咒民叔,我忍不了。 “两个社会的败类!” 我骂了一句,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我不太会用言语骂人,我认为,言语口头报复,是最无能的表现。 我准备出门,也并非是眼不见心不烦的躲避两人。 因为我了解他俩的脾气秉性,被我骂了一句,一定会跟着我走出棋牌室,伺机报复。 棋牌室是梅姐的地盘,在这里,有很多的打手,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闹事。 所以在这里,他俩不敢动手。 推开门,我走出棋牌室,一股寒风迎面而来,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刮过我的肌肤。 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小雪。 雪花在路灯的映射下,呈现一种意境的美感。 “李喜东,这些年没打你,是不是给你脸了!还想跑,你能跑得掉吗?” 刚走出棋牌室没几米,身后的马天明呵斥一声,伸手准备抓我的后衣领。 我走出棋牌室的目的,不是逃跑,是不想乱了梅姐的场子,落了梅姐的面子。 我是想在门外报复这两人。 对于马天明的出手,我早有准备,迅速转身,手里紧握的饮料瓶,直接朝着马天明的脑袋砸了下去。 “你麻痹的,还以为老子是初中时的李喜东啊!” 第八十六章小马哥 ‘啪’ 饮料瓶在马天明的脑袋上炸开,玻璃碎片四溅。 残留的小半瓶饮料,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橙黄色的液体流过后,一股殷红血液才缓缓冒出。 我的突然出手,让当事人马天明,以及慢了他半步的王宇佳都懵了。 他们想不到我会突然出手。 初中时,除非他们特别过分,否则我就是一个被人欺负都不会还手的怂包。 距离初中时代,已经过去了三四年。 我也不再是那个因为营养不良,瘦弱矮小的小豆包。 在基因的作用下,这几年,我的身高飞速猛涨,医院里的员工餐营养均衡,我也不再是曾经的皮包骨。 老虎我都敢揍,更何况是他们两个! “李喜东,你他吗的是想死了!” 马天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液与饮料的混合物,狰狞着脸。 我没有多余的废话,在他出口骂我的同时,抬起脚,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位置。 马天明腹部受到重力,身体向后弓去,整个人被我一脚踹翻在地。 与此同时,王宇佳抬起拳头,朝着我的面门打了过去。 我不躲不闪。 他的动作先我一步,但作为一名老千,我对自己出手的速度以及技术,有分百分的自信。 抬起拿着半截玻璃瓶的手,我手指一弹,利用千术弹牌的手法,将玻璃瓶弹出。 我能精准的将扑克牌,严丝合缝地弹入牌堆,同样能让玻璃瓶,精致的刺向王宇佳的手。 “啊!” 玻璃瓶脱手而出,腾空而起,刺在王宇佳朝着我打过来的拳头上。 一声惨叫响起,参差不齐的玻璃,刺入他的拳头下侧,隔开了他的皮肉。 疼痛之下,他已经短时间的丧失了攻击我的打算,捂住手痛呼起来:“你个小畜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老子现在跟谁混?” 他伸手一抓,抓住王宇佳的头发,用力向下薅,让他的身体弯曲下去。 随即,抬起膝盖,一个电炮,撞在王宇佳的脸上。 一连撞了三四下,直到马天明从地上爬起来,我才松开王宇佳。 “你们俩也是跟六道凯混的吧?” 我没再继续动手,随意的拍了拍手上的污渍,淡淡地说。 上学时,王淳他们三个人就是狐朋狗友。 王淳跟六道凯混,我本能的推测,他们两个人也是六道凯的小弟。 “草,你小子还认识六道凯呢?” 马天明警惕的盯着我,被我暴打一顿,他显得有些怂了,一时间,不敢再上前。 “一面之缘,他还给我买单道歉来着。” 从称呼上,我分析他们两个人,并非是六道凯的小弟。 不然,他们会尊称六道凯为凯哥,而不是直接叫外号。 “真他妈能吹牛逼!” 马天明给王宇佳使了一个眼色,他继续拖延着时间:“李喜东,你现在是哪混的呀?” 察觉到马天明的眼色,王宇佳从地上爬了起来,朝棋牌室里面钻去。 估计是叫人去了。 “我又不是你们这群地痞无赖,我哪都不混。”我说。 我是大军的人,但在外人面前,我肯定不能暴露这层身份。 因为我是一个老千,我要隐藏自己,同时也要隐藏我和大军的关系。 这样,才会降低从身份上,被认出老千的可能性。 我不用爆出大军的身份,让他替我出头。 但这里是梅姐的地盘,我也不怕对方找人。 在梅姐的地方,他们动不了我。 我也想了解了解他们的底细,王淳,马天明,王宇佳三人在初中时对我的所作所为,那是我初中的噩梦。 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相反,我这个人极为记仇。 我想了解他们每个人现在的底细,对他们的报复,还没有开始! “王宇佳去叫人了吧?说说看,你大哥是谁?”我点燃一根香烟,仰头欣赏月色下的小雪。 “我大哥是小马哥,在这一片,我大哥就是天。”马天明提起自己的老大,很骄傲。 “什么小马哥小驴哥的,没听说过。” 我打了对方的小弟,就代表两伙人已经结下仇怨。 所以,我也没有尊重对方的必要。 ‘咯吱’ 就在这时,棋牌室的门打开了,在王宇佳和两个小混混的拥护下,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小个子,走了出来。 “大哥,就是他,他打了我俩。” 刚出门,王宇佳指着我,对小马哥告状。 “兄弟,哪个道上混的?在这条街上,连我的人都敢打!” 小马哥试探的问。 “老大,他没有江湖背景。”马天明说。 这句话就是在告知小马哥,我身后没有靠山,可以随便欺负。 我吸了一口烟,撇了撇嘴:“你就小马哥呀?” “怎么了?”小马哥梗着脖子,那架势就是地痞流氓的小头目。 是李三是一类人。 人不可貌相,是指,从外表样貌上,不能胡乱揣测。 但气质,是由心而生。 一种身份一种气场,常年身居高位的人,哪怕长相再不堪,身上也有股子上位者的气质。 而地痞流氓,身上就有种地痞无赖的气质。 同为江湖人,他的气场,又与大军和廖矮子不同,更像似李三那种,跟在大哥手底下咬人的狗! “你们混流氓江湖的,怎么都喜欢起一些畜生的名字呀,小马,小驴,小狗的。” 我将吸入肺中的烟雾吐出,讥讽道:“哦,对了,廖矮子手底下还有个叫老虎的,管怎么人家起的外号是野兽,你这倒好,直接是牲畜了。” 听到我的讥讽,马天明顿时怒了。 有主人的狗最张狂,他指着我,破口大骂:“草泥马的李喜东,你敢骂我老大,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说着,马天明以及王宇佳就朝着我走了过来。 相比于这两个人的情绪暴动,小马哥则格外的沉寂,他阴沉的脸,开口:“你认识廖矮子和老虎?” “我说老虎给我下过跪,你信不信?” 老虎给我下跪是事实。 我也不怕这件事传到老虎的耳朵里。 老虎本来就是我的敌人,上一次,若非是江凡出现,我俩就已经拔刀相向了。 老虎依旧对于给我下跪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最后的妥协,也是看在江凡的面子上,现如今,我和老虎,同样是敌人! 第八十七章江湖打油诗 “大哥,别听他瞎逼逼,他从小就是个孤儿,没爹没娘,一个残疾人要饭给他养大的。” 马天明见我一顿胡说,既然哈呼住了小马哥,他连忙解释。 “你他妈的李喜东,几年没见,其他没什么长劲,学会吹牛逼了啊!” 王宇佳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草,果然是个能吹牛逼的小杂种!” 听我说老虎给我下过跪,又听完马天明和王宇佳的解释,小马哥分析认为,我是在吹牛,他挥了挥手:“给我打他!” 老虎给我下跪是事实,我没有吹牛。 他们不信,我也没什么办法。 站在原地,我将燃烧殆尽的香烟叼在嘴里,吸掉最后一口烟。 目光平静的看着蜂拥过来的五个小混混。 单挑我谁都不怕,群殴,我大概率是打不过他们五个人。 但是,我压根没准备动手。 因为我站的位置,正对四海棋牌室,我能够透过透明玻璃门,看清部分里面的情况。 此时,梅姐已经察觉到了我在和别人打架。 带着几个放高利贷的混混,推门而出。 “住手!” 梅姐率先出门,大声呵斥:“小马哥,叫你的人给我住手!” 她的这种状态,与平日里温文尔雅,说起话来妩媚动人的风韵味,截然相反。 “梅姐叫你们停手呢,都他妈耳朵聋子呀!” 梅姐开口后,跟在她身后附庸的小弟,也出声呵斥,颇有一种,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架势。 在梅姐等人的厉呵之下,那几名小混混顿住脚步,纷纷回头看向梅姐和小马哥。 “梅姐,这个人打了我的小弟,我惩戒一下,没问题吧?”小马哥活动一下脖颈,摇头晃脑的,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儿。 “在我的门口动手,小马哥,你是不给我面子呢?还是不给军哥的面子呀!” 梅姐这句话,分明是在拿大军的名头压对方。 通过这一句话,我可以清楚地知道,这个小马哥的身份如我猜想一样,就是一个像李三那样的小地痞。 “梅姐,这不是我不给你们面子,是这小子打了我的小弟,来,你看看,都流着血呢。” 小马哥冲马天明和王宇佳招了招手,示意两个人将伤口给梅姐看。 “看到了吧,我的人受了伤,我做大哥的不给小弟出头,以后我小马哥,还在不在这个街上混了?” 小马哥用舌头舔了舔下嘴唇,冷声道:“你和军哥要面子,我小马也要面子,这样梅姐,这个人我带走,去那边打。” 小马哥说完,对着他的小弟一挥手:“兄弟们,把他给我带走!” 我吐掉嘴里的烟头,用鞋尖碾灭火光,梅姐不会让小马哥动我,这点我可以保证。 第一,我和梅姐的交情在这里摆着呢。 第二,我是大军手下的老千,我的身份对于赌场而言,那是捞钱利器,大军不会允许有人伤了我。 我受伤,耽误了工作,对赌场就是一种损失。 综合以上两点,梅姐都会力保我。 “小马哥,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你动不得!”梅姐见小马哥贼心不死,用很严肃的语气说。 “我的小弟能动,你的朋友就动不得呗?万梅,是这个意思吗?” 小马哥用手来回蹭了蹭他的短发,梗着脖子,眼中掩饰不住的怒气。 “对,就是这个意思!在我这里,谁也不能动他!” 梅姐指着我的方向,态度坚决严厉,颇有一种大姐风范。 梅姐的反应,让小马哥很意外,他的脸色阴沉,眼睛转个不停,像是在思考。 同样,梅姐的回答,让出乎我意料,我以为梅姐会用圆滑的方式来保我。 可梅姐这番霸气发言,让我感动不已。 梅姐是以那种大姐姐的姿态,来保护弟弟的感觉。 我从小就缺乏亲情,她让我感受到了亲情。 “行,行。” 小马哥冷笑着点了点头,转过头看我:“小子,她保得了你初一,保得了你十五吗?你等着,这个仇.....” 小马哥的狠话还未说完,梅姐再度开口:“小马哥,我警告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你动了他,胖熊也保不住你!” “万梅,你生意做大了,厉害了...” 小马哥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挥了挥手,带人离开:“我们走!” “小东,你怎么招惹上这群人了?” 待到小马哥他们走远后,梅姐开口问道。 “我打的那两个人是我初中同学,上学的时候就欺负我,今天偶遇了还想欺负我,我就给了他们点教训,剩下的,你都看见了。”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梅姐听。 “这群王八蛋就是欺软怕硬的主,他们要是敢再找你的麻烦,你就给军哥打电话,保证吓破他们的胆。” 我和梅姐从回四海棋牌室内,坐在休息区。 “军哥在江湖上,很厉害吗?”我用牙齿启开健力宝的瓶盖,问。 对于军哥的底细,我没什么了解。 我只知道,他是捏老板的手下,是混流氓江湖的,靠打打杀杀赢得了今天的地位。 “那当然了,阳明区这一片的江湖,大军算是王者,你从小就在阳明区长大,没听过和尚将军这四个字吗?” 梅姐提起大军时,眼睛里闪烁着崇拜之色,在崇拜之下,也有隐藏不住的爱慕。 是呀。 女人都慕强,尤其是梅姐这种单亲妈妈,她自身要强的同时,一定会更加慕强。 大军,在她的眼中,就是强者。 “和尚将军?” 听起来有点搞怪和好笑,但是这个和尚将军四个字,我似乎好像听说过。 我听说的不是孤零零的四个字,而是上学时,王淳几个小地痞经常念叨在嘴边的一句打油诗。 作为一名老千,我的记忆力超乎常人,细细回想一下,很快,我想起了那首打油诗,低声呢喃出口:“砍爷沾先光,洪虎腾空闯。少爷狠癜狂,将军战和尚。” “哎呦,没想到你还听过这首打油诗呢。” 梅姐嘴角轻佻,笑盈盈的说:“没错,这首诗里的将军,就是咱们的军哥。” 第八十八章故事 我刚才乍听到和尚将军时,还以为和尚也是形容军哥的。 当时我还在想,军哥不是光头,又吃肉又喝酒,身边女人不断,怎么取了一个和尚的称号。 回想起这首打油诗才明白,和尚和将军,是两个人。 当时上学的时候,王淳那几个小混混天天叨咕这些,还说毕业后要拜这个当大哥啥的,当时我还纳闷,一首前言不搭后语的打油诗而已,为什么会让他们这么痴狂。 看来,其中另有原因。 “那这首打油诗,到底是什么含义?”我点燃一根香烟,饶有兴趣地问。 “这首打油诗,是前些年,那群江湖小混混给咱们原江市的江湖大哥做的汇总,编出的这首打油诗。 唉,时隔几年,这首诗里,有的人混出了名堂,有的人进了监狱,有的人退出了江湖,还有人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梅姐似乎对这首打油诗背后所代表的江湖大哥都有了解,她感叹一声:“前几年听这首打油诗是个乐子,现在听,这就是江湖,一个残酷无情的江湖。” 梅姐说完这些时,我的烟也抽到了一半。 流氓江湖就是很残酷,钩心斗角,优胜劣汰,在那片黑暗的深渊中,有人能爬出来,站在城市之巅。 有人爬不上来,轻则锒铛入狱,身受残疾,重则粉身碎骨,与世界彻底告别! “这首诗里,还有多少人在混江湖?” 我是一个局外人,又对江湖没什么了解,这首诗里的人物,除了大军之外,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全当是一个故事在听。 “我不清楚,江湖事我了解的也很少,我只知道咱们阳明区的两位大哥都还在混江湖。 一位是将军,就是咱们的军哥,他后来跟了聂老板,虽然还做着江湖人的生意,但是有了聂家这个大树遮风挡雨,也不用过多涉足江湖事,算是半退了。 另外一个是和尚,军哥不争江湖后,他现在算是明月区名义上的江湖大哥。” 梅姐跟我讲的算是很详细。 几乎是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至于说,打油诗其余的几位,我只是好奇他们的现状,当一个故事听。 但我并不关心。 因为这些与我没关系,在未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原来这样呀。” 我听的入神,烟杆上,已经燃烧了长长一截烟灰。 烟灰掉落,落在我的裤子上。 我用手拍了拍烟灰,还想要继续追问时,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这些江湖大哥中,就是可惜了少爷,但凡那场仗他选择逃跑,也不至于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中年男人似乎对江湖事很感兴趣,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梅姐的旁边。 从梅姐看他的眼神分析,他们两个人也认识,胡茬男人应该是赌场里的熟客。 我不反感胡茬男人的加入,我秉着对江湖的好奇,还想着从胡茬男人的嘴里,听到一些不一样的故事。 “海哥来了呀,小东,这位曾经也是咱们市的江湖一霸呢,当初少爷被抓时,海哥是不是也在场呀,哈哈哈哈哈。” 看到男人的到来,梅姐笑呵呵的调侃道。 “我倒是在场,但我是去卖呆的。” 被称为海哥的胡茬男人,也不否认,侃侃而谈起来:“少爷入狱挺冤枉了,那天是癫子带人埋伏少爷。 结果他吗的,癫子带了二十几个人,没打过少爷三个人,还被少爷给反杀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一怔。 这个少爷是多牛逼呀,三个人打了对方二十几个人,怪不得他的打油诗里,叫:少爷狠癫狂。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狂,真的狠! 但通过听者分析,也能理解。 这就相当于是背水一战,他们三个人被二十几个人围堵,除了发疯一样的反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退路时,人才能爆发出求生潜力。 项羽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都是以少胜多的战役。 “然后呢?按道理,这不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吗?”我好奇的问。 我不是完全的文盲和法盲。 对于一些基本的法律,我还算了解。 癫子人多打人少,还是带着刀子,并且,癫子的本意,就是以伤害,甚至是杀死少爷为初衷。 在这种情况下,少爷一伙人,反击杀人,这算是正当防卫。 按正理,应该算作为无罪释放。 在我提问时,梅姐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海哥,等待下文。 看来,梅姐对于江湖上的故事,也不是很了解。 “正常来讲他算是正当防卫,他的一刀隔断了癫子腿上的动脉,如果当时他选择逃跑,法律会判定他为正当防卫,并且,癫子也会因为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说到这里时,海哥顿了顿,他手摸向裤兜。 我知道他是在找烟,从烟盒中抽出一根中华,我递给了他:“来根华子。” “谢谢兄弟。” 海哥也没客气,接过我手上的烟。 给海哥递了一支烟,我也拿出一根,叼在嘴里。 海哥也是讲究人,见我叼了一支烟,立刻将打火机凑了过来,帮我点燃。 “谢谢哥,少爷,接下来怎么回事呀?那咋还入狱了呢?”我吸了一口烟,追问。 我这个人,本来就喜欢卖呆凑热闹,听到好玩的真实故事,也是听的上瘾。 “别提了,少爷当时也是被打出气性了,癫子又是他的老对头,当时这个人狠,当时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癫子算了,于是他就拿刀抹了癫子的脖子。” 谈起此事,海哥表示深深的叹息:“最后少爷以过失杀人,被判了七年。” 如果站在少爷一方的角度,的确,少爷被抓是一种惋惜。 因为癫子在被抹脖子之前,已经被判了死刑,大动脉被隔开,以救护车到来的速度,血早就流没了。 少爷补的一刀,葬送了他的青春,却是无用的一刀。 败,就败在了信息差上。 如果少爷清楚那一刀足够让癫子死亡的话,他也不会挥下最后一刀! “算了算,再有一两年,少爷就出来了。” 第八十九章大专? 因为马天明,王宇佳两个人而发生的闹剧,我也没心情继续赌牌。 跟梅姐告了别,我推开棋牌室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渐渐大了起来。 漫天飞雪在城市的灯光映照下,片片分明,洁白而细腻。 寒风咧咧,贯透了我的衣衫。 感受着身上的刺骨寒凉,我连忙拉上了皮夹克的锁链。 雨、雪时分,东北的出租车最为忙碌。 这条道路较为偏僻,车很少,偶尔过去一辆出租车,都载着客人。 沿着棋牌室前的街道,一直向北走,五百米外是主路,到那里或许能拦到出租车。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是否还有人在.....” 我漫步在皑皑白雪的街道,嘴里哼哼着那一晚,江凡唱过的歌曲。 我对歌曲了解不多,这首歌,也只听过江凡唱过一次。 ‘呜呜~~’ 当我哼着小曲,路过一个公交站点时,一道哭声传入我的耳中。 我寻声看去,在公交站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女孩。 她低着头,两只小手捂住脸,哽咽不止。 我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看了一眼,我迈步继续向前。 走出两米,我顿住脚步。 因为女孩的一身穿搭,我看起来很眼熟。 “张芸芸?” 我看向女孩,轻声开口问。 张芸芸是张权的女儿,那天晚上,张权赌输二十万,为了泄愤,对他的妻子拳打脚踢时,是张芸芸一直护着母亲。 对于这个女孩,我的印象比较深。 坐在公交车站哽咽的女孩,与张芸芸那天穿的棉袄相同,体型也一致。 唯独看不清脸,我不能确定。 “嗯?” 听到我的呼唤,女孩缓缓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看向我。 “你认识我?”张芸芸茫然地问。 那天,我处于旁观者的姿态,在一旁观看,她认不出来我,再正常不过。 “嗯,咱俩初中是一个学校的,我比你高一年级。”我编造了一个理由。 我和她年龄相仿,相比于她父母的朋友这种俗老套,这个理由最合适不过。 “哦哦。” 张芸芸轻轻应了一声,再次低下头。 “你怎么在这里哭呢?”我走到她身边,问。 张权这种烂赌鬼,赌输钱只会对家里人发火的人,最可恨,也活该。 但是他的家人,要跟他共同承受赌债,还要被他拳打脚踢,是可怜人。 张芸芸很可怜,她的妈妈同样可怜。 “没事。” 张芸芸轻轻摇了摇头。 “都是一个学校的,有什么委屈可以说一说,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我从口袋中拿出香烟,点燃一支。 我受过苦难,所以,对于同样命苦的人,有同病相怜的怜悯心。 张芸芸没有开口,她沉默了两秒,缓缓抬起头。 吸了一下鼻子,她说:“能给我一支烟吗?”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想抽根烟,很正常,这不分男女。 我学习抽烟,也是因为我的精神压力太大,没什么朋友玩耍,也没有开心事情,才选择以烟解忧。 递给张芸芸一支烟,我坐在她的身边,默默抽着烟。 “咳咳...” 张芸芸不会抽烟,她抽了两口,被呛得咳嗽。 “我爸爸赌博,输光了全部家当,包括我的大学学费。” 张芸芸仰起头,哈气和烟雾,从她的嘴里飘出。 九十年代末,大学的含金量很高,远远不是二十年后那么普遍。 能考上大学的孩子,一定是高才生,是家里人的骄傲。 “然后呢?”我偏头看向那张清秀的脸,问。 “还能有什么然后,找一份工作,上班打工呗。” 张芸芸叹了一口气,我能看出来,她说出这句话时,是多么的凄凉和无助。 “准备去哪打工?”我将烟头随手丢弃。 燃烧的烟头,碰触到地上的积雪,响起轻微的水火蒸发的声响。 “去外地,反正不在家里,我不想再看见那个烂赌鬼了。”张芸芸略显疲倦,我想,她放弃学业,一定是做出了很久的思想斗争。 “你考的哪个大学?” 我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不懂得聊天的艺术。 循序渐进,旁敲侧击的聊天方式,我不会,我喜欢直来直去。 “南京大学。”张芸芸说。 我对于大学没什么了解,但是,南京这个古都城市,我从小就知道。 因为自己的见识有限,学历有限,在那个网络不发达的年代,我对于大学只有两种概念,本科和大专。 “南京是好地方呀,南京大学应该不是大专吧?”我问出了一个听起来,很愚蠢又很可笑的问题。 “哈哈哈,大专。” 张芸芸被我的问题逗笑了,她玩笑的回了一句。 “南京这么大的城市,我还以为这的大学会是本科呢。”我天真无邪的继续道。 “逗你的,南京大学是本科,本科中的重点大学。”张芸芸解释道。 985工程,1998年5月提出,1999年启动,211工程的启动时间,也在零零年前后。 所以,在我与张芸芸聊天时,还未出现985和211。 “这么好的大学,说不念就不念了,太可惜了。” 我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寒冷的冬天,我与张芸芸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股哈气。 我的这句话,像是一根毒刺,再次扎入张芸芸的心窝,她低着头,两只脚来回晃动,蹭着地面上的积雪。 她再没有吭声。 “张芸芸,大学还是要上的,有句老话说,知识改变命运,想改变你自己的命运,还要通过学习。” 我的话还未说完,张芸芸有些激动的打断了我:“我也想上学呀,可是,家里没有钱让我上学,我怎么上?” 我连中考都没参加过的人,不知道考上一所名牌大学有多难。 但是,在这个上大专都算高才生的年代,一所名牌大学的含金量绝对足够用。 张权的钱,是我赢走的。 像张权那种人,就算我不赢,也迟早会输到倾家荡产的人,不值得可怜。 可张芸芸是无辜的。 终究是我赢走了钱,我是差点毁掉一个女孩的梦想,我种下的因,我想给她还一个果! “你上大学需要多少钱,我给你出。” 第九十章为国贡献 “你上大学需要多少钱,我给你出。”我认真的说。 上学的学费,大学四年在这个年代的消费水平,也用不了几万块钱。 我从张权的身上,就分走了十万块钱。 拿出一部分,让她的女儿上学,这是我对自我良心的一种补偿。 不求回报。 如果这个女孩日后有了出息,同时她有一颗感恩的心,记得我这位愿意资助她上学的‘学长’,给予我一定的回报,我也会欣然接受。 我虽然赢了她爸的钱,肯定她爸爸,但我并不认为我就是她的敌人。 一码归一码,赢在我兜里的钱,就是我的钱。 这个钱我可以选择不出,我愿意出,那就是另外一种恩情。 “别开玩笑了,咱俩又不认识。” 张芸芸惨然一笑,以为我是为了哄她开心,说出来的玩笑话。 “没开玩笑,我很认真。” 我盯着张芸芸的眼睛,继续说:“人才不应该被埋没,祖国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是一个老千,我这种职业的人,没什么资格谈报效祖国,张芸芸不同。 虽然这个社会很残酷。 说一句很天真,甚至是在那些经历过社会风吹雨打的人看来,很傻x的一句话。 我想为祖国做贡献。 我是一个喜欢历史的人,我也是一个民族情节很重的人。 作为华夏子孙,我最憎恨的,就是侵华战争的小日本,这是刻在我这代人骨子里的基因仇恨。 其次,那就是资本家的犹太人。 从鸦片战争,那群犹太人贩卖鸦片给清政府这段历史开始憎恨。 再到了解过,德国人民五十万马克买一个面包的这段历史后,我对他们更加厌恶。 一个面包五十万,在我国,他们要是控制资本搞垄断,把一个面包卖到五十块钱,我想我都会起杀心。 所以,对于这群为了利益,无恶不作的家伙,我是由心的厌恶。 因为这样的心理,我也更能意识到祖国强大的意义。 社会上的苟且,比起民族大义和国家振兴,其实不足为道。 比起那些常年生活在战乱中的人们,我们生活中所遭受的不公,算不得什么。 但是我的能力有限,我只有老千这一条出路。 张芸芸不同! “谢谢你的好意,我看得出来,你很有钱,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钱。” 张芸芸郑重其事的拒绝。 这是她的骨气。 “张芸芸,我这不算是怜悯你,我是在投资你。 一代枭雄杜月笙,他临死之前焚烧几十个亿的借条,不允许家人要账,这是智慧,他这辈子都在投资人情,我投资的也是人情。 等你未来学业有成,等你有出息的那一天,我借给你的钱,你要加倍偿还。” 我的这段话,真正的含义,是想让张芸芸拿得心安理得。 从我答应供她上大学开始,就没想过要回报。 “我先给你拿两万块钱,够不够?”我问。 听到我是在投资她,张芸芸眼睛眨了又眨。 她在挣扎,挣扎到底要不要我的援助。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再次点燃一根香烟,等待她的答复。 等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张芸芸轻声开口:“不用那么多,一万块钱就够。 剩下的,等我上大学可以勤工俭学,自己赚学费。” “好!” 对于她愿意接受的援助这件事,我是由衷的开心。 我做局坑任何人时,我都不会心生怜悯。 尽管捏老板赌场里的老千和经理,当着我的面被折磨,被剁手,也没有让我内心产生半点涟漪。 因为他们是为自己的贪心,而付出的代价,是活该。 张芸芸不同,她和我一样,是被迫陷入苦难,是无辜的人。 花钱资助她,也是一种对自己的救赎。 拿出钱包,里面有两千块钱的零钱,我拿出一千块钱递给张芸芸:“我手里没有太多现金,这一千块钱你先拿着订票,剩下一万,等你什么时候订完去南京的票,准备出发,这笔钱我再给你。” 一万块钱,我不能急于资助。 我对赌徒有充分的了解,如果这个钱被张权发现,已经输到丧尽天良的张权,一定会抢走钱,继续赌。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保存好,等你订好票打这个电话。” 我在一张零钱上,写上了我的电话号码:“切记,这件事不能让你爸爸知道,不然该拿着钱去赌了。” “我知道,谢谢哥。” 张芸芸从长凳上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我鞠了一躬。 “不用谢,时间不早了,外面冷,早点回家吧。” 我对她摆了摆手,潇洒转身,准备离开。 “哥。” 张芸芸在我的身后,叫住我。 我回头看去,她对我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哥,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我叫李喜东。” 留下这句话,我笑容满面的与张芸芸分别。 刚回到宾馆,准备洗漱休息,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铃...’ 我拿起手机,来电是一个座机号码。 “喂,你好?”接起电话,我疑惑的问。 我身边认识的人不多,手机号是大军给我办理的。 知道我手机号码就那么几个人,大军,江凡,张赫,梅姐这些人都有手机,我也记得一清二楚。 一九九八年,手机都没有普及,电话诈骗,广告推销更是闻所未闻。 我想,最大可能性,就是我刚刚给过电话号码的张芸芸。 “东哥,忙啥呢?”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道洪亮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在拘留所蹲的那两天,这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碎碎念。 他就是那个正义感爆棚,为了抓我,不惜把自己也搭进去的贱人郝建。 “郝建,你小子也出来了。”我笑呵呵的开口。 我提前被保释,他要在里面待足十五天,算算日子,正好是今天。 “那必须滴,他再敢多关我一天试试?他们有那么胆量吗?” 郝建这番话,说得很是硬气。 就好像他不是被拘留的嫖客,而是被误抓的高级军官。 “确实,你牛。” 规定就是最高拘留十五天,他都被关押到封顶了,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口气。 “出来喝点呀?正好我有件事,想让你帮我参考参考。” 对于郝建的邀约,我直接答应下来,我在宾馆无聊,正苦于无所事事:“行,那你来找我吧。” 第九十一章郝建的心事 为了给郝建接风,我带了他去了一家烧烤店。 晚上十点多,在东北大部分餐厅都已经打烊,只有烧烤店会营业到凌晨一二点。 “东哥,来,喝酒。” 郝建举起酒瓶,十分豪爽的灌了一大口。 “来。” 我喝了一口啤酒,认真的打量起郝建。 他与我上次见时,那种说话的状态没什么不同。 但却总给我一种做作的感觉,远远没有在拘留所里自然,就好像藏着心事一样。 “建哥,你今天出来的吗?”我问。 他年纪比我大,我也叫他建哥。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没有兄友弟恭,也不分年龄高低,都是互相以哥相称。 ‘哥’这个称呼,在这种兄弟的关系中,不算尊称,更像是一个外号。 “对呀,今天早上出来了。”郝建用筷子,将烤韭菜分割而开,夹起一条送进嘴里。 “那你去上班了吗?”我一边扒着蒜,一边问。 正所谓,吃肉不吃蒜,香味儿少一半,尤其是烧烤,必须配上大蒜才有味儿。 “啊?” 听到我的问题,郝建愣了一下,拿筷子的手一抖,好悬把筷子扔到地上。 我抬起头直视郝建,他似乎很紧张提到他的工作。 “我都说过啦,我可是高级技工,这个工地离开我不行的,我当然去上班了呀,呵呵呵....” 郝建挠了挠头,对着我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他在故意隐瞒什么! 他不是一个城府深的人,对比于大军,聂老板这种大人物,他太嫩了,心事几乎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呵呵呵....” 我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做出任何答复。 作为一名老千,我要面对的,是各行各界的老板。 黄胖子那种人,都能被我抓住情绪漏洞,找到破绽,扰乱心智,更何况是郝建了。 对于他这种嘴碎,又心虚的人,无声的回答,比追问更有效果。 “东哥,你笑什么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呀。” 郝建的反问,甚至有一些驴唇不对马嘴起来。 “没什么。” 我摇了摇头,将一瓣蒜咬下半个,在嘴里咀嚼:“建哥,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让我参考吗?什么事情呀?” 我想起来,在电话中,他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参考。 可能,就与他支支吾吾的反常现状有关系。 “额.....” 郝建沉吟了两秒,举起酒瓶:“先喝酒吧,这件事不适合在这个地方讲,等待会儿在路上每人的地方,我跟你说。” “喝酒吧。” 十八岁的我,对于任何事情,都有一种好奇心。 年轻气盛,这四个字最符合我现在的年纪。 所以,对于任何事情,我都有一种求知的欲望,想要一探究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间也到凌晨一点,整个烧烤店只剩下我们一桌。 郝建的心事很重,他一直在张罗喝酒,像似在借酒消愁。 我提过两次离开,都被他拒绝。 “两个兄弟,时间不早了,我们店也要下班了。” 老板一直陪到我们一点半,他打了一哈欠,走到我们两个人面前,歉意的开口。 “马上结束,杯中酒了。” 时间的确不早了,包括我都被老板的哈欠传染,打了一个哈欠,一股困意上头。 “这才一点半,人家烧烤店都开到两三点,你家能不能干了!” 郝建有心事,人在心情不愉悦时,喝酒格外上头。 现在的郝建,就已经上了头,他瞪着店老板,大声质问:“咋地,怕我们给不起你钱呀?” “没有这个意思,兄弟,你们慢慢喝。” 店老板是做生意的人,做他们这行生意,尤其是夜场,什么样的酒蒙子都见过。 他也懒得跟郝建计较,从新坐回了前台。 “建哥,改天再喝吧,人家都要下班了,走吧。”我劝说道。 我也实在是坐不住了。 “不行,我还没喝好呢,我不走!”郝建将杯中酒喝的一干二净后,拿起空瓶倒了倒。 见没有一滴酒水倒出,他用力的将酒瓶在桌子上镦了一下:“服务员,拿酒啊!” “不喝了,要喝咱们买点酒,回宾馆喝好不好?”我走到前台,把账结算。 也不管郝建同不同意,拉着他,走出了烧烤店。 东北的室内外温差很大。 冷风一吹,郝建的酒也醒了不少。 他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四下环望了一圈,醉意朦胧的说:“东哥,你刚才不是问我想跟你说什么事情吗?” “对呀。” “这件事我能跟你说,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郝建道。 “什么事?”我反问。 “我郝建在原江没什么朋友,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不当兄弟?”郝建偏头看向我。 一股酒气,随着他张嘴说话,扑鼻而来。 那种味道很上头,我并住鼻子,用嘴呼吸:“当然是兄弟了。” “东哥,我信任你,但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呀,你要是跟别人说了,你兄弟我就废了!你兄弟我这辈子的人生,也就完了!” 郝建虽然喝醉了酒,但说这番话时,他显得格外认真。 事态如此严重,我的好奇心也被理智给打压下来。 “建哥,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严重,你就别跟我讲了,万一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放开他的胳膊,面向他,郑重其事的说道。 事态如此严重的情况,这个消息,我不听也罢。 知道的态度,反而对我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东哥,你知道我的,我这张嘴不说,我会憋死的。这事儿我没别人说,就想跟你说,让你给我拿一下主意。” 郝建从裤兜口袋了拿出香烟,递给我一支。 我接过他的烟,叼在嘴里。 他拿出火机帮我点燃,也给自己点了一个根。 “我没喝醉,这点酒不算什么,我想了好久,这件事太重要了,我也拿不定主意。” 郝建吸了一口烟,眼中的酒意散去些许:“这种事,我没办法跟家里人说,我家里情况你知道,都是世代的农民,没什么世面。 但是东哥你不同,你光鲜亮丽的,进了局子也有人保,一看就是有门道的人,我就想让你给我出个主意!” 第九十二章决定 我的老千身份,并未像郝建透露过。 作为一名老千,隐藏身份是第一准则。 我与他相处再好,毕竟只是寥寥几面之缘。 在我眼里,我和他的关系,远远不像他口中那样,可以坦露心扉,交代秘密的程度。 所以,他根本不清楚,我看似华丽的外表下,实则是怎么样的穷苦出身。 我就是一个穷人乍富。 门道,也只针对于千门。 我不会像他透露我的秘密,同样,我也不想知道关系他命运的秘密,因为我与他的关系,还未到达那种推心置腹的程度。 可能,他选择跟我讲,是因为他的心情,已经处于一种极致的落寞,需要发泄。 但我认为,关系到命运的事情,不能儿戏的随意交代。 “郝建,我拿你当朋友,所以,你要听我一句劝,如果这件事真如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就不要跟我讲,我是为你好。 你想让我帮你参考可以,你委婉的概况一下,不用提及这件事的牵引后果,也不要说它与什么相关。” 我吸了两口烟后,将一只胳膊搭在郝建的肩膀上。 我很郑重的对他讲这件事,所以,我直呼了他的大名。 郝建深吸一口气,垂下头,思量了许久。 我就在他身边静静的站着,等待他的答复。 在这一刻,我甚至希望他不要讲这些事,因为,我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我怕万一有一天这个消息传出去,他会猜疑到我身上,这样,我和他的朋友都没办法做。 “东哥,我这样跟你说吧,我帮别人干了一件违法的事情,很大的一件事,你懂吗?” 郝建强调道。 很大的违法事情,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人命,从他的表情来看,我想,我的猜测七成以上是正确的。 “懂。”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现在,我在想这件事要不要报案,如果我报案揭发他们,我应该不算犯罪。 但是这件事,万一有一天被发现,我肯定也.....” 郝建的话,说到这里就停顿了。 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我懂。 那就是在劫难逃。 这件事一定发生在今天,因为郝建是早上才从拘留所出来。 至于说什么事情,我也能猜到个大概。 郝建的职业是挖掘机的司机,结合他这番话的线索,我确定一点,他没有直接参与到这起案件。 我想,因为是包庇,他可能看到了某些人杀人的过程。 或者往深了猜测,他可能帮人藏了尸体! 而且我推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对方答应给你钱了吧?”我双手抱胸,右手食指和拇指托着下巴,蹭着下巴处刚刚冒头的硬茬胡须。 他说,这件事需要我做一个参考。 那就是证明这件事,是在两个极端性质上,才有参考的可能。 否则,人命关天的事情,谁会愿意担责任呢? “嗯,他们势力很大,对面的老板不仅答应给我钱,还说只要我保守秘密,听他们的话,就给我工程做。” 郝建提及此事,眼神中闪过贪念,同时,也有迟疑在其中:“你也知道,我家庭情况不好,我又没什么本事,我想赚大钱。 唉....但是这件事...啧...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郝建纠结的指甲挠着脸,看得出来,这件事对他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焦虑。 “你准备听我的意见?”我问。 “对,我拿你当兄弟,我不想考虑这件事了,我就听你的。”郝建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能看出来,郝建这个人,他内心的想法就是帮对方隐瞒真相。 获得一笔钱,和所谓的工程项目。 只不过,他胆子小,又不敢触碰法律的底线,也惧怕良心的谴责。 “资本的原始积累,肯定会做一些不光彩,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博一次。” 这句话,是我的心里话。 因为我本身就是做的违背良心的勾当,我为了让民叔活着,为了日后能成为人上人,不再被欺辱,这是我的选择。 我的选择同样面临风险,并且这个风险远高于郝建面临的事情。 我出千被抓,是要被剁手的。 他的事情败露,可能也就三五年就出狱了。 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也是郝建心里需要的答案! “东哥,我听你的,就这样决定了!”郝建没有任何迟疑,一口答应。 他的表情,也随即轻松起来,像是放下了重担。 对于人性,我很了解。 郝建要的不是我的主意,他要的是我的支持。 如果我的主意是让他遵纪守法,揭发对方,做一个良好公民的话,他还会迟疑。 甚至,他还会去问下一个人。 直到,他问到了合适的心里答案为止。 这就与抛硬币做选择一样,真正的选择,不在于硬币落地的那一面。 而在于,当硬币飞向天空时,你希望的那一面。 抛硬币,无非也是一种纠结,难舍难分时的一种心灵慰藉罢了! “哈哈,等你哪天发迹了,别忘了我这个兄弟啊。”我搓了搓手上的寒气,继续迈步向前出发。 “那必须的。” 郝建没了心事,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从回我在拘留所里认识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必须什么?必须忘记呗,哈哈。”我调侃道。 “说对喽,哈哈哈。” 我俩开着玩笑,一路向前。 路边,被冰雪覆盖一层,望着前往白茫茫,一望无际的路,我不知道我的路,还有多远。 “东哥,你说以后我要是能赚到一个亿的话,你说我该怎么花呢?” 郝建憧憬着未来,傻笑着问。 “你呀,估计都得花在女人身上。”我调侃他。 “那不能,找女人花不了几个钱的。” 郝建很认真的解释后,反问我:“东哥,你要是有一个亿,你准备怎么花呀?” 我从来没想到过这种遥远的问题,被他提问,他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 见我不作答,郝建一个箭步冲到我的面前,夸张的问:“东哥,你该不会真有一个亿吧?” 我莞尔一笑,仰头望着半轮明月,缓缓开口:“我有一个亿,我想带着至亲的家人,和最爱的女人去环游世界....” 第九十三章暗示 郝建和洪刚,老张他们是一天进的拘留所。 郝建从拘留所里出来,同天,大军手底下的这些老千,也都被释放。 老千多了,类似张权这种活,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我。 小活要轮岗,大活需要碰,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思考一件事情,如何寻找民叔的儿子,做骨髓移植。 我去民叔那里套取过线索,民叔却不愿意透露半分。 他是一个有骨气的老头,那个女人当时抛弃了他,带走了他的儿子,他不想再与那个女人有任何的联系。 至于说,他的儿子,他想见,可他嘴硬从不说。 我唯一能知道的线索,就是民叔儿子和前妻的名字,我甚至不知道对方身处何方,在哪座城市,哪个省份。 寻找对方下落,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但所谓的‘大海捞针’,也只是针对我这种无权无势,没上过几年书,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而已。 九八年时,官方已经普及了人口登记的数据,只要官方有人,就能通过电脑,来寻找到他们母子的登记住处。 同名人虽然很多,但是全国上下,母子关系的二人都同名的,少之甚少。 这个时候的我,根本不清楚什么是人口数据,甚至于,我在医院上班之前,都不清楚什么的电脑。 我不敢相信,警察只要在电脑上摆弄几下,通过人名就能查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对方住处。 这种高科技,对于十八岁的而言,是神话。 就如同,小灵通时期的人,不会相信未来的手机可以视频通话,打游戏,是一个道理。 午饭是和江凡一起吃的铁锅炖。 吃过午饭,我坐上了她的奥迪汽车。 “我带你去人民公园玩玩,怎么样?”江凡思索了片刻,俏皮地看向我。 我们这个职业,白天都很空闲,晚上才是我们的工作时间。 “你今天怎么这么闲?不去钓你的律师了?” 记性好的人,往往最容易记仇,我就是这种人。 上一次,江凡忽略我,与律师吃饭还被我撞个正着的事情,让我记忆犹新。 我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只想说出来,调侃她一番。 “去一边去,你别没事找事奥。” 江凡瞪了我一眼,岔开话题:“人民公园,你去还是不去?” “去。” 我抿了抿嘴,点头答应。 我市的人民公园就是一个游乐场,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娱乐项目。 过山车,摩天轮,鬼屋,等等。 从小到大,我无数次听到同学们提起过这个地方。 说他们的爸爸妈妈,带着他们去玩什么项目。 那个时候,我很羡慕,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直至江凡提出之前,我都没有走进过人民公园的大门。 “出发!” 江凡拧动钥匙门,驾驶汽车朝人民公园驶去。 因为是周末,公园的各个项目都异常的火热。 每个项目都处于排队的状态。 跟江凡相处久了,她并非外表的冰冷,而是一个内心中,古灵精怪的女孩。 玩过山车时,她会惊叫大喊。 玩碰碰车,她会不顾形象地放肆大笑。 去鬼屋时,她会紧紧攥住我的衣角,闭上眼睛,跟在我屁股后面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前行。 我们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快乐,却因为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不亲密。 “怎么样?好玩吗?” 玩完摩天轮,准备回去的路上,江凡笑容灿烂地问。 “嗯,好玩。” 我没有去过游乐场,第一次玩,那种惊险刺激,以及最喜欢的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让我沉醉其中。 只不过,我已经过了孩童时期,对于那些娱乐项目,已经感受不到像那群小朋友的快乐。 “小伙子,买朵鲜花吧。” 走到公园门口,一个大妈捧着一大束各式各样的鲜花,对我推销。 “不用了,谢谢。” 我摆手婉拒了她的推销,我不需要花,也没有送花的人。 康乃馨和百合,不适合送给江凡。 玫瑰,我又不够格送给江凡。 “小伙子,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就买一支玫瑰送给她呗,女孩子都喜欢花。” 大妈抽出一支玫瑰,递到我的面前,继续开始推销。 眼瞅已经到了晚上,今天这些花她不推销出去,可能到了明天,花瓣就会枯萎。 所以,这位卖花大妈才会如此的热情。 “她不.....” 我本想告知大妈真相,再拒绝她时,令我顿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江凡直接接过了大妈递来的玫瑰,调皮地卖花大妈说:“他付钱。” 说完,江凡大摇大摆地走向远处。 我微微一怔,她,她这算是收下我的花吗? 她拿花的寓意,是暗指什么?还是单纯地喜欢花呢? 我猜测不透。 “多少钱?”花已经被江凡拿走,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十块。” 大妈笑呵呵的道:“你呀,你看人家小姑娘都比你主动,男人要学会搞惊喜,搞浪漫,等人家女孩子伸手要,味道就变啦....” 大妈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对我苦口婆心地教导着。 “知道了。” 我拿出十块钱零钱递给她后,朝着江凡追了过去。 车上,江凡闻着手中的玫瑰,一副沉醉的表情:“这花,真香。” “你喜欢就好。”我傻笑着,看着她手中的花,以及拿花的美人。 想说一些什么,问一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只有一句:你喜欢就好。 上一次对江凡表白过后,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我便没有勇气再去追寻这份爱。 换做任何事情,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两件事,让我胆战心惊。 第一件事情,是关于民叔的病情。 第二件事情,就是和江凡的关系。 她们两个人,是我认为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其余的,我不在乎。 “小东,我想让你亲手送给我。”江凡把花递给我。 我愣愣地接过花,脑袋一片空白,又愣愣地将花递向江凡,傻呵呵的说了两个字:“给你。” 江凡脸上那种腼腆的笑容凝固住,她冷笑一声:“笨死啦,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关键时刻这么笨呢?” 第九十四章情侣关系 我就算再傻,被江凡几乎是指着鼻子提醒,我也能猜到她的意思。 想到那个答案,心中激动不已,嘴巴发干,就好像有一口唾液卡住了喉咙。 心脏怦怦跳得飞快。 我双手拿着花茎,递向江凡:“江凡,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在表达自己的爱意后,我的心跳速度已经达到了顶点。 我甚至不敢去看江凡的眼睛,因为,我怕再次遭到拒绝。 目光随意的落在那朵玫瑰花上,等待这玫瑰象征的爱情,会不会降临在我的身上。 “我愿意。” 江凡娇滴滴说出这三个字,接过我手中的红玫瑰。 我的手跟着一抖。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却还是让我的心情澎拜到顶峰。 我抬起头,望向江凡。 江凡白皙的脸颊,泛起一道绯红,她羞涩地与我对望。 而我,紧张到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终于,我鼓起勇气,慢慢地将手靠向江凡,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她的手。 因为紧张,我的手心已经渗出了一层汗水。 作为一名老千,首要练习的就是心态,因为心态决定成败,也关乎出千。 如果因为激动的情绪,导致手心出汗,那么沾粘汗水的扑克牌,就会粘连在手心上,影响出千的速度。 我平时的心态足够好,却败给了江凡。 相比于我的紧张,江凡就淡定了许多,我与她十指相扣,含情脉脉地对视了几秒钟后。 她伸出手,钩住了我的脖子,轻轻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我双眼瞪大,身体僵硬。 这个吻,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那种浑身的酥麻感,让我如痴如醉。 ‘铃铃铃....’ 这个吻,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没有细细品味就已经结束。 正当我鼓起勇气,准备主动出击时,江凡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突然间的电话铃声,就给我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我的神经紧绷,本能地抽回了握住她的手:“你先接电话。” 江凡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我调皮地抛了一个媚眼:“刘峰的电话。” 刘峰是聂老板手底下老千团伙的主事人,相当于队长这样的职位。 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峰哥?” 江凡接通电话,直接按下免提键。 “江凡,你在哪了?”刘峰的声音,顺着扬声器传入我与江凡的耳中。 “我和小东在人民公园。” 江凡没有隐瞒,并且特意提到了我的名字。 这就好像是她给我的一种安全感。 “哦。” 听到我的名字,刘峰声音明显沉重了一些,直接提起正事:“古南山他们马上就要到了,你赶快回来吧?” “不是约定的六点吗?”江凡反问。 “古南山那个家伙反复无常,又改了时间。”刘峰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往回赶。” 江凡答应一声,挂断电话,打开转向灯,匆忙驶离人民公园停车场。 他们两个的聊天,再普通不过。 唯独提到的那个人名,让我提起兴趣。 “古南山?是你说的那个?” 我系上安全带,看着江凡的侧脸。 我不认识古南山,只在江凡的口中听过一次。 上次江凡说,这个人是聂老板的竞争对手,包括在赌场出千捣乱的四眼男,和跟他打配合的赌场张经理,都是被古南山收买的人。 “对,就是他。”江凡点头。 “找他干什么?” 古南山和聂老板是敌对关系,我搞不明白,为什么江凡这群聂老板手下的老千,会跟他联系在一起。 “说来话长,还是因为张经理那件事而起。” 江凡接下来,一边开车,一边将事情经过讲述给我听。 事情源于张经理和四眼男的出千开始。 聂老板从张经理的嘴中撬出了幕后指使者,以聂老板的性格,以及聂家的势力,他不准备就此作罢。 而是通过各种手段,反击了古南山。 具体用了什么方式,江凡作为一名老千,她也不清楚上升到千术之外的江湖事情。 总之,最后古南山和聂老板达成了一个约定。 与其说是一个约定,用赌约来形容更为合适。 内容是,双方老千比拼千术,如果聂老板胜利,古南山自愿将赌场关闭一个星期。 而聂老板这一方胜利,聂老板关业三天。 相差的四天,算是弥补张经理和眼镜男对赌场照成的损失。 不要小瞧赌场关业的损失。 每天流水几十万,这是实打实损失的现金。 最重要的一点是顾客的流失,有能力消费这种大赌场的赌客就那么多。 这种场所的歇业,会让顾客产生猜疑,比如,赌场是不是被查封了,等等。 这是一种经济和信誉双重的损失。 歇业三天造成的客户流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弥补回来。 更何况是歇业一个星期了,那对于赌场,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这个古南山有点阴险呀。” 听完江凡的讲述,我思索后,认真地说道。 古南山能提出这种赌约,证明古南山对自己手下的老千有足够的自信。 面对这种赌约,聂老板却不能拒绝。 如果拒绝,就代表聂老板对于自家老千的不自信。 这样一来,就是一种示弱。 到时候,古南山动用人脉,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的话,就会有大批的老千,以为聂老板的赌场没有高手坐镇,从而前来疯狂捞金。 高手老千,是赌场的根基。 没有高手坐镇的赌场,早晚要沦为其他老千的众矢之的。 至于说,赌场没抓住老千的证据,就想随便扣顶帽子剁手,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赌场这么做了,那就会被扣上一个赢钱拿不走的黑赌场的帽子,从而失去信誉。 赌场没有了信誉,基本可以宣布关门大吉了! 古南山那边如果真有高手出场,那就证明一点,聂老板又被古南山给套路了。 “聂老板因为这件事也很发愁,过去看吧,反正还有你在场呢,一定能赢。” 江凡对我的千术很自信,这让我内心没来由地产生一种喜悦和满足.... 第九十五章古南山 聂老板与古南山约定的地点,并不在赌场。 汽车停在一家名为汇海茶楼的门口,通过茶楼门口停着的几台豪车,我就知道,这家茶楼绝不一般。 里面的装修,古朴大气,颇有一种古代王室贵族的感觉。 全屋实木装修,包括通往二楼的楼梯,也是红色的实木。 茶楼内部的服务人员,穿的也像是电视剧中,皇帝身边的宫女一样。 径直走到二楼。 楼梯口处,有两名保镖把手,在江凡亮明身份时,我与江凡一同被带到走廊最里面的房间内。 走进包厢。 聂老板,与一名年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茶台前,品茶。 在他们二人的面前,一位打扮古典,身穿白色古裙的清秀女茶艺师,在为他们二人泡茶。 刘峰,冯老幺,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默默无言。 整个房间内,都是捏老板与中年男人的谈笑风生。 我与江凡的到场,也只是让他们二位的目光,撇过一眼,并未有任何的理会。 唯独聂老板看见我时,目光多停留了两秒。 江凡没有跟他们二人打招呼,拉着我,径直坐到刘峰两人所在的沙发上。 她不招呼,自然有她的理由,我这种性格,更不可能主动自讨没趣。 刘峰和冯老幺不悦的瞥了我一眼,没有开口。 上一次,我抢了他们的风头,让刘峰在聂老板面前大失颜面,他们看我不爽,很正常。 “那个人就是古南山?” 我将嘴巴凑到江凡耳边,用仅有我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问。 这种严肃的场合,没有其他人闲谈,我自然也不会大声说话。 “那位是茶楼的老板秦总,古南山还没到呢。”江凡趴在我的耳边,悄声解释。 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我不再出声,静静等待。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门外再次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个雄厚的男高音。 “聂云端到了吗?” 他的声音与这安静的场合,形成的鲜明对比。 “聂总已经到了,与秦总都在包厢内。” 保镖的回应声刚落下,包厢的门已经被推开。 “哈哈哈,秦哥,你这是什么好茶,我进门就闻到了香气。” 开口之人,三十五六岁的模样,高大健硕,从他的身材上,就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仰望感。 偌大的房间,自从他进门后,就感觉很狭小。 “南山啊,坐,尝尝我刚收的大红袍,这回是好货。” 秦老板笑容和蔼,他伸手指向另一侧的椅子,示意古南山坐在那里:“小雅,泡茶。” 我的注意力,在古南山的身上停留了两秒后,转向跟他一同而来的那个人。 他只带了一个老千过来。 相比于聂老板的大阵仗,古南山一方,显得孤立无援。 古南山身后的这名老千,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格外的普通。 跟在古南山的身边,这个人的存在感,与空气无异。 可就是这种各方面都平庸,放在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人,才最适合做老千。 往往不被人关注的,在蓝道中,才是最凶的毒蛇! 自从古南山入场,那雄厚的大嗓门,彻底打乱房间内,安静典雅的气氛。 品茶局,硬是被他弄成了酒局的感觉。 “秦哥,你这大红袍极品啊,这是从哪搞的?”古南山豪迈地将杯中茶水饮下。 听他的提问,我心中升起一种鄙夷。 秦老板是开茶楼的,他的茶,当然是进货来的,难不成还能是大街上白捡的不成? “一个做地产的朋友送的。”秦老板谦和地回答。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懵,秦老板就是开茶馆的,什么朋友送礼,还会选择送茶呢? 这个送礼的脑回路让我觉得很清奇。 后来,江凡跟我讲起过秦老板的身份,我才是知道是我天真了。 秦老板是茶楼的老板不假,同时,他还是官方单位的要员,职位很高,具体什么级别,江凡也不清楚。 他一个茶楼老板能让古南山和聂老板的如此尊重,缘由就在这里! “你这个朋友,恐怕是有事相求吧,拿出这么好的东西,哈哈哈哈...” 古南山一声大笑。 秦老板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来吧聂总,茶也喝了,就让秦哥做裁判,咱们两方人比画比画!” 古南山从椅子上站起身,挑衅的对聂老板咧嘴一笑。 “你就一个人?”聂老板问。 “对,他一个人打你所有老千就够了,你那些老千,谁能赢了他,我就算你赢!” 古南山哈哈一笑。 看似他的发言很阔气,实则,是对聂老板的一种蔑视。 他自信自己的老千,同时,也是讽刺和瞧不起聂老板手下的刘峰一伙人,其中,也包括我在内。 今天,我坐在这个位置,即便是陪同江凡而来,我也代表了聂老板手下的一位老千。 “行,开始吧。” 聂老板不计较古南山的挑衅,他将计就计。 既然对方狂妄到应允车轮战,聂老板自然乐意,像聂老板这种只在乎利益的老板面前,所谓的志气,与获胜相比,不值一提。 赢家才有谈论志气的资格。 赌桌早已经准备好,扑克,骰子,牌九,应有尽有。 秦老板坐在中间位置,聂老板和古南山坐在秦老板的两侧。 古南山手下老千,坐在他的身边,目光淡漠的盯着我们:“你们谁先来?” 狂妄,这个男人如同古南山一样狂妄,那种势在必得的语气,让我非常不喜欢。 “刘峰。” 被聂老板点到名字,刘峰一步向前,坐到了聂老板的身边。 与对方老千成对立面。 聂老板的安排很智慧,刘峰是聂老板老千团队中的领队,是千术最高明的那个。 如果刘峰败下阵来,冯老幺和江凡也就没有出手的必要。 如果刘峰胜利,聂老板也不会落得车轮战欺负人的名头,既能赢了比赛,又能赢了名声。 “阿异,问问他擅长什么,让他先选,呵呵呵。” 古南山笑着拍了拍他身边老千的肩膀。 他很自信,似乎他身边的这位,就是赌神一样,他对这名叫阿异的老千,有百分百的自信。 古南山越自信,我看到,聂老板的脸色就越发的难堪。 第九十六章高手 “老板发话了,你选吧。”阿异说。 他的口音并非是东北人,更像是福建,广东那边。 “牌九吧。” 刘峰没有逞强,选择了他最擅长的方式。 聂老板都不会因为面子而逞强,他做手下的,更不可能会逞威风。 赢,才是目的! 牌九是骨牌,因为是比拼千术的高低,并非真正赢钱的赌局,所以,规则有所改变。 牌九和扑克一样,谁拿到洗牌权,谁就有优势,所以为了公平起见,骨牌由秦老板这名裁判打乱后,再由他码牌。 阿异和刘峰,各拿四张牌,直接比大小。 比拼的千术就在于拿牌的过程,这个过程,是老千出千的唯一机会。 也是一较高低的战场。 “开始吧。” 秦老板码好牌,并未坐下,欣赏地看着两个人抓牌。 他的那种情绪,就好像世界杯等待看射门的球迷一样。 阿异和刘峰开始抓牌,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们两个人的动作。 直至抓牌结束。 “你觉得谁会赢?”江凡在我耳边悄悄地问。 “阿异。” 我贴在他耳边,回答道。 在不开牌的情况下,我便已经断定了这场比拼的胜负。 这番结论,并非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也不是因为我和刘峰不合,我是站在专业的角度,给予的答复。 刘峰能作为聂老板的头牌,你的技术很高,但是照比阿异逊色很多。 刘峰的出千手法,是掌心挪牌。 利用手掌的掩盖,将牌挪位,达到找牌的目的。 他这种手法,运用在牌九摸牌中,是最适用的方式。 但他的手法被我看了一个一清二楚。 我之所以断定他会输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手法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而阿异的手法,我看不透。 阿异是高手,我很确保他出了千,可他的手法我从未见过,也没看出破绽。 这就是差距。 我自信的敢说一点,在这个蓝道江湖上,我看不透的千术,少之甚少。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懂。 阿异算得上人外人。 “天牌。” 刘峰掀开他的手牌。 天牌在牌九中,算是很大的牌,就相当于拖拉机里的豹子K,唯一能赢豹子K的只有豹子A。 唯一能赢天牌的,也只有至尊牌,俗称猴王下山,通杀全场。 “下一局吧。” 阿异用指背搓了搓鼻子,掀开了他的牌。 不出我意料,猴子下山。 刘峰输了! “天牌都输了,这个阿异有本事啊。”江凡惊叹一声。 “估计是侥幸。”冯老幺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反驳道。 可究竟是不是巧合,下一局,自然见分晓。 输了第一局。 刘峰的脸色凝重,他的额头也渗出了冷汗。 同样,他身旁的聂老板看似平静,表情却也不自然。 “聂总啊,你手底下的人,不太行呐,这能防得住天下那么多老千吗?哈哈。” 有人欢喜有人悲,相比于聂老板的沉闷,古南山十分得意。 聂老板并未理会。 见聂老板不答复,古南山也不是那么没素质的人,也就不再多言。 牌局是三局两胜。 秦总再次帮忙把牌码好,让刘峰和阿异抓牌。 这一次,阿异仍然是至尊牌,而因为心态被紧张的情绪扰乱,刘峰这一局只摸了一手人牌。 输掉了比赛。 “下一位。”阿异赢了比赛,不骄不躁,平静的就像例行公事的业务员。 “我来吧,聂总。” 冯老幺毛遂自荐,可这个时候不是儿戏,多输一个人,那就等于是在丢人现眼。 “让江凡来吧。” 不等聂老板回复,刘峰打断了冯老幺。 刘峰对于冯老幺的几斤几两,他肯定清楚。 从他的对话就能看出来,刘峰一定确定,冯老幺不是阿异的对手。 “没事,你们不是四个人吗?一个一个来呗。”古南山点燃一根香烟,随意的说道。 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和得意。 “江凡,你来吧。” 聂老板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可笑容显得格外牵强。 “我跟你比骰子。” 江凡坐到刘峰之前的位置。 “比三个的,还是比六个的?”阿异平静的问。 “六个!” 江凡拿起骰盅,里面刚好六个骰子:“你先来吧。” 江凡的悍气,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我和江凡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却对于她的千术高低,并不了解。 但她能喊出六个骰子,证明她的实力非凡。 三个骰子和六个骰子,数量翻倍,难度却是几何倍数的增长。 敢玩六个骰子的老千,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阿异拿起骰盅,开始摇晃,大概二十几秒后,他放下骰盅,掀开盖子。 立面赫然是六个六点。 “请吧。” 阿异伸手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江凡。 江凡拿起骰盅,同样二十几秒后完成出千,骰盅里的点数,同样是六个六。 “平局,接下来怎么比?” 作为裁判的秦老板,没有经历过这种状况,开口问。 六个六点,已经是骰子里最大的点数,他不知该怎么比下去。 “比小!”江凡道。 听到江凡这么说,我不由偷偷的对江凡竖起一个大拇指。 摇骰是一门技术。 有人可能认为,江凡和阿异能摇出六,就一定能摇出一,这是错误的。 六点的受力点和一点不同,需要的力度也是截然不同。 难度更大,比小更考验老千的本事。 “好。” 这一次,江凡拿起骰盅,第一个先摇。 大概半分钟后,她放下骰盅,里面的点数,赫然是六个一。 看到这里时,坐在一旁的聂老板,嘴角终于挂起了一抹真心的笑。 “小姑娘有点本事,是一个很出色的老千。” 阿异对江凡赞扬一句,拿起骰盅,开始摇晃。 这一次,阿异摇出点数,同样是六个一,与江凡相同。 “你们自己定吧,接下来怎么比。” 秦老板无奈了,他坐在椅子上,当起了他的甩手裁判。 “你说,接下来怎么比?”江凡问。 “继续比小。” 阿异的嘴角第一次浮现出一抹笑容,笑得很阴险。 他拿起骰盅,开始摇骰,大概摇晃了一分钟左右,他缓缓将骰盅放在桌面。 当他掀开骰盅时,就连聂老板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秦老板更是拍手叫好:“精彩啊,南山你是从哪请来的高手,厉害呀!” 第九十七章江凡败了 我双手抱胸,目光落在骰盅之上,心中暗自赞叹。 因为阿异摇出的骰子,是一字擎天。 所谓的一字擎天,是指所有骰子摞在一起,形成一个1字。 一字擎天,对于骰子高手,难度很大,但也并非出神入化,专业玩骰子的高手,只要专心练习,都能做到。 这一局是比小,阿异牛就牛在,他骡在最上面的那颗骰子的点数,是一点。 想要摇出一字擎天,还能控制最上面的点数,这种难度绝对是几何倍数的递增。 这名叫阿异的老千,确实有些本事,无论是牌九,还是骰子,样样精通,并且玩的都很不错。 老千这一门,能帮一种牌技精通,就已经很难了。 他能把骰子和牌九都精通,想必,扑克这种受众面最广的牌技,也肯定不在话下。 这种全能型老千,绝对算是天才级别的人物。 毕竟,骰子,扑克,骨牌,完全是三种东西,也需要三种不同的出千技巧。 江凡的扑克技术我见过,很一般,但是她玩骰子就很厉害,这就是强项。 老千有一种牌技玩出精髓,那就已经是高手了。 阿异三门都很强,称得上天才! 江凡的脸上,同样出现一抹凝重,她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骰盅,迟迟没有动手。 “到你了,美女。” 阿异微微一笑,笑容中布满得意和挑衅。 他能在刘峰,江凡这种高手老千最擅长的领域,以碾压的形式打败对方,他有得意和傲慢的资本! 心中对阿异千术赞叹的同时,也对江凡产生担忧。 一字擎天这种技术,在牌局实战中,根本用不到,说它是千术,也可以称之为魔术。 所以,这种东西,很多玩骰子的老千不会刻意花时间去训练。 我担心江凡未必会! 这里是千术的比拼,玩的就是对骰子的掌控力,在比大比小都平局的情况下,阿异能摆出一字擎天,江凡摆不出来,那就是江凡输。 “江凡,有把握吗?”聂老板脸色沉闷。 在阿异摆出一字擎天的一点时,他的笑容已经全然不见了。 只是,江凡是他现在的希望,如果江凡输了,冯老幺他更指望不上。 至于我,他没见过我的千术,对我根本没信心。 “我试试吧。” 江凡凝重地回了一句,拿起骰盅,开始摇晃。 江凡足足摇晃了一分多钟后,她小心翼翼地放下骰盅。 这一刻,聂老板一方的所有人,都在紧紧盯着江凡打开骰盅的动作。 骰盅盖缓缓拿开,一字擎天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聂总,你手下这个小丫头,也不错呀,哈哈哈。” 古南山拿下嘴里的雪茄,爽朗的笑道,但笑容里,还是隐藏不住的得意与挖苦。 聂老板与古南山,此时的大相径庭的两种情绪。 因为江凡败了! 一字擎天的确是一字擎天,最上面的骰子点数,却不是一点,而是二点。 这一局比小,江凡败! “承让了,你很厉害,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交流学习。” 阿异故作绅士的对江凡伸出手,眼睛里,有一种不怀好意的贪婪。 吗的! 这小子是想泡老子的女朋友呀! 没等江凡有任何的大步,我一步向前,伸手握住了阿异的手:“压轴总在最后出场,前面来局让你开开心,这局我来跟你赌!” 我笑嘻嘻的主动出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阿异脸上的笑容,也从那种绅士的微笑,变成了厌恶之色。 估计是因为我打扰了他的泡妞计划。 他想泡别的女人我管不到,对我女人有一点歪心思都不行! 我的主动出击,荣幸地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还不等任何人做出回应时。 我松开了阿异的手,宠溺地看向江凡,说了一句:“媳妇儿,你靠靠边,让老公来收拾他。” 我和江凡今天才确认的恋爱关系,这种肉麻的称呼,显然还不适合我和她的进度。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样讲,答案很简单,我要告诉这个叫阿异的死东西,江凡是老子的女人,他碰不得! “云端啊,你手下的这位,有点意思哈,年纪不大,应该是一位奇才吧。” 秦老板笑呵呵的打量我两眼,对一旁的聂老板说。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挖苦我,我听得出来。 因为在他的眼里,这种场合下,我不应该逞强出头,除非我是一位奇才,能够压得过阿异,否则,他的一番话就是给聂老板挖的坑。 让聂老板的丢人现眼,也是给我挖的坑,我若是输了,还让聂老板落一个管教手下无方的名头,聂老板肯定会用一些手段惩罚我。 这就是秦老板这番话的目的。 “李喜东,你别来这里捣乱。”刘峰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低声催促,看向我的眼神中,有警告的意味。 冯老幺则是从后面拉住我的衣服,想给我拽回去。 刘峰,冯老幺,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除江凡之外,他们对我的千术都没有信心。 可能会认为我是在捣乱。 即便我上一次,帮助聂老板抓千成功,他们也不认可我的实力。 这个原因很简单,我也能理解他们。 因为抓千靠的是脑袋的分析能力,以及眼力。 而出千是考验手法,是每一个老千日积月累下的成果。 普通的老千,想要将一门牌技的练到出神入化,需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 可我的年纪在这里摆着呢。 在他们眼里,十几岁的年纪,与一身高超千术并不搭配,我这个年纪,与意气用事和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这些贬低的词汇才合拍。 可能所有人都在认为我是年轻气盛,为江凡出头。 而我,要用真正的实力,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呵呵呵,政哥你有所不知,别看我这小兄弟年纪轻,但是古总在我那里搞的老千,就是被他抓住的,连带古总收买的内奸,都是被我这个小兄弟一窝端。” 聂老板伪装出一抹亲切的笑容,对秦总回复。 他这番话,不仅解了围,还是对古南山的一种还击。 直指古南山在他赌场里做过的龌龊事! 这就是高手的聊天。 第九十八章我来! 聂老板的这一番说出,表明了他的态度。 抓住我的刘峰和冯老幺就算是再蠢,也知道放手。 没有两个人的拉扯,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回眸狠狠瞪了刘峰和冯老幺一眼。 “果然年少有为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秦政顺着聂老板的话,回了一句。 而在被聂老板反击后,古南山自知理亏,也闭上了嘴,默默地抽着雪茄。 “小东,你是我的大杀器,我本想隐藏你的实力,不告诉任何人,看来也只能你出手了,你跟他玩几局吧。” 聂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劲儿很重,是给我的一种提醒。 聂老板这两句话,把我推到了前位的同时,也将他自己置于悬崖边。 如果我输了,他不仅赌场要关业三天,遭受经济损失,同时,他的脸面也丢尽了。 以后他都在古南山的面前,抬不起头。 因为他把我夸奖成了他的‘秘密武器’是他手下最厉害的老千,我输了,他脸就丢尽了。 聂老板这是一次关于颜面的豪赌。 他赌注下得很大,回报自然也足够丰厚。 如果我赢了,刘峰和江凡失利而丢掉的脸面,聂老板一次性可以找回来。 并且,赢了古南山,也不会落得个车轮战,胜之不武的名声。 毕竟聂老板给我描述成了藏拙的‘大杀器’,是因为想要隐藏,才迟迟不露一手。 聂老板是背水一战! “来吧,大杀器,呵呵。” 阿异挑衅地对我扬了扬下巴:“你说吧,玩什么?” “随你。” 为了面子,我装逼的说道。 装逼需要底气和实力,我自认为自己有这个实力。 “这小子既然这么有底气,那就秦哥你定一个吧。”古南山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他能混到这个地位,自然是个人精。 聂老板那番话的几分真,几分假,他听得出来。 所以,他并没有因为聂老板对我的夸赞,而产生任何的紧迫感。 “骰子和牌九都比过,那就玩拖拉机。” 秦政拆开一副扑克,洗了几把牌后,放在我与阿异的面前:“你们各自抓三张吧。” 这一局扑克的玩法,与第一局玩牌九的规则无异。 都是通过抓牌的阶段出千。 难度,却比牌九时,大得多! 第一,扑克单薄一层,表面光滑。而骨牌却更显笨重的同时,骨牌表面刻有点数纹路,可以通过摸牌来确认点数。 第二,扑克是五十四张牌,而牌九一共才三十二张,刚才阿异和刘峰比拼时,才用了十八张牌。 尤其是秦政,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为了加强难度,他是就牌放在桌子下面,我和阿异看不到的地方洗牌。 这就让整个赌局更加困难。 一副全新的扑克,没有落焊,不能洗牌,完全不知道牌点的情况下想要出千。 要么赌运气,要么就是袖里乾坤。 扑克是我的强项,我想到更好的出千方式,我敢笃定,阿异也没办其他办法。 牌局开始。 我和阿异分别抓牌,我并不准备出千,我要反其道而行,我要抓千。 因为我笃定他会出千,不会跟我玩运气。 原因很简单,他瞧不起我,对于我这个‘大杀器’的名号,也是嗤之以鼻。 所以,他一定会出千,漂漂亮亮的赢我。 而不是跟我赌运气。 我率先抓了第一张牌,目光盯着阿异的手法。 他同样抓了第一张牌,抓第一张牌,他没有任何的出千手法,动作和我一样。 不过,在他抓完之后,就会把扑克翘起一个边,看上一眼。 我继续抓第二张牌。 我抓完轮到他抓牌时,他开始出千了。 他是一次性抓了三张牌,这种抓牌的千术,就是典型的挑大个。 这种玩法,很笨拙,江凡和刘峰他们也肯定都会。 就是把牌抓过来,挑选自己有用的牌,等挑选完后,把下一张没用的牌,再退回去。 牌抓到这里,他就可以宣布失败了。 因为,我不会给他退牌的机会。 他抓完牌的手,刚刚挪开牌摞,我佯装抓牌后,直接将抓牌的手扣在了牌摞上,防止他退牌。 随后另一手迅速出击,去抓阿异的手。 阿异是高手,他的警惕性很强,看到我准备去抓他时,他脸色大变,迅速挪开。 他的手速和反应速度都很快,若是换做普通人,根本逃不开。 可阿异在反应过来时,迅速抽回手,躲避开。 我没有继续抓千。 因为我已经掌控了牌堆,这才是制胜的关键。 “这是怎么回事?” 秦政被我的突然出手,搞得有些发懵,他开口问。 “他出老千,被我抓住了,现在他手里有四张牌。”我说。 我抓阿异的动作,被江凡,刘峰几个人同样看在眼里,他们都是老千,自然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所以,一个个都走到了阿异的身边,防止阿异会赃。 小小的办公室,阿异不可能会赃到没有残留,他这一局,必须输! 阿异也没有反抗,他知道这一局是被我算计了,毁赃也不可能成功,干脆利落的将四张牌摔在了桌面上。 目光阴毒的盯着我。 “这就是老千比赛,怎么还不让出千了呀?”古南山一拍桌子,指着我,问。 “出千和抓千,都是比拼千术的范畴,难道出千被抓,不算技不如人吗?” 聂老板淡笑着反驳。 我赢得不算特别光明磊落,但是只要能赢古南山,哪怕有争议,聂老板也就满意了。 “秦哥,你评评理,咱们这是比赛千术的,他这抓千明显就是犯规啊。” 古南山愤愤不平。 但他这番话,根本就不占理。 聂老板那句话说得最为公正。 老千比赛,比拼的是千术,出千和抓千,都在千术之内。 千术的手段再高,抓住了现行,照样是失败的下场。 “呵呵呵.....” 秦政呵呵笑了两声,他没有直接给出任何答复。 按道理,抓千属于规则的范畴内,但是,他作为中间人的身份,无论是倾向哪家,对另一家而言,都是一种不公。 因为,秦政的公平,来自于人情,而不算一个真正判断比赛的裁判。 我能看出来秦政的为难,我也想让对方输一个心服口服,所以,不等秦政开口,我说:“既然有争议,那就重新赌,我让他输个心服口服!” 第九十九章大杀器 “既然有争议,那就重新赌,我让他输个心服口服!” 我懒散地把玩着手中的扑克牌,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 在所有人心里,都会认为我靠着这把的抓千,有些玩赖式的赢得比赛。 包括聂老板那架势,我感觉他都已经做好了与古南山唇枪舌战的准备。 而我的一番话,让全场哑然。 “好,既然这位小伙子主动说再赌一局,那就再来一局!” 相比于秦政先前的沉吟,这一刻,他反倒是答应得痛快利落。 “老板,既然跟他们赌了,就让他们输个心服口服,省得他们不服气。” 我看向聂老板,冲他抛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看似行事高调,但我有自己的分寸,抓千有争议,我必须再度一局。 第一,我要给聂老板赢够面子,也要让他清楚我的实力,这才能被他重视。 第二,我要用我的实力,回击阿异,用行动告诉他,我的女人,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惦记不得! 第三,我要用实力堵住所有人的嘴,尤其是刘峰和冯老三,让他们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千术,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这一局我必须跟阿异赌。 “好啊,想让我输得心服口服是吧?那就玩骰子吧,这个东西没办法抓千,省得你再赖皮。” 阿异冷哼一声,看似冷嘲热讽,实际上,他的脸上已经不再是先前的玩味姿态。 他的表情很凝重,已经开始重视与我之间的千术博弈了。 “赌可以,那我问你,这一局你再输了,你服不服?” 我扬起下巴,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 我的目光,不在阿异,而在于古南山! 我要让他服气,哪怕心不服,也让他口服,这样才能最大化给聂老板赢得颜面。 “你能在骰子上赢我,我就服你。”阿异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作答,目光依旧停留在古南山的身上。 感受到我目光的注视,古南山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他的不屑,是在不屑我的地位。 因为,他不认为我有跟他谈话的资格,更别提让他说个‘服’字。 “古总,我这小兄弟赢了,你服不服气呀?”聂老板看了我一眼,就明白我什么意思。 他的身份直接喊话古南山,最合适不过。 “他在骰子上赢了,我就承认他赢得光明正大,我愿赌服输。” 在刚才阿异和江凡比千术时,古南山见证过阿异的摇骰实力,一字擎天能够控制最上面那个骰子的点数,这个实力,在他们的认知里,已经到达了顶峰。 而我,刚刚赢了一把阿异,在他们眼里是靠投机取巧,自身的千术本事,根本没有彰显出来。 他不认为我有高于阿异的千术。 甚至可能觉得,我是在自找死路! “好。”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阿异。 “可以开始了吗?”阿异拿起骰子,问。 “这场赌局是两位老板的利益,除此之外,你敢不敢跟我单独下注。” 我淡淡的说。 我要加大筹码,让阿异为他觊觎江凡的眼神和行为,付出代价。 我要狠狠地打他的脸! “呵...你想赌什么?”阿异轻哼一声,尽显不屑的意味。 “我赢了,我要你给我鞠三个躬,说三句你服我李喜东。”我开出我的筹码。 我本想让他给我磕头喊服,但仔细想一想,这里是秦政的地盘,阿异就象征古南山的颜面。 我做人得留一线,否则最后大家都下不来台。 “那你输了呢?”阿异冷冷的问。 “我输了,我给你磕头认输。”我认真的说。 如果我输了,聂老板的脸,就跟着我丢尽了。 但是,我有自信,我不会输! 这不仅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也是我的道心。 老千这一行,也有道心,如果一名老千对自己的千术没有信心,那么,就没办法平稳心态,以后遇到大赌局时,会因为丧失信心而自乱马脚。 自信,是一种信念! “李喜东,你到底在搞什么?” 在我说出磕头认输时,刘峰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甚至是压得极低,可是赌桌就这么小,别人还是能听得见。 我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心中的不满。 聂老板都没有开口说半个不字,不知道他个狗奴才在后面叫嚷什么? 他们对我没信心可以理解,毕竟就算我能摇出一字擎天的一点,也不过是平局。 但是,在这种场合,聂老板都未开口,他同样是一个下属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就显得格外招人厌恶! “好,一言为定。”阿异冷笑着答应下来。 刘峰作为我同伙的人,对我都怀着不认可,不信任。 更别提阿异这位对手的,他的脸上也大大的写满了鄙夷。 因为他的一字擎天,在摇骰的比拼中,已经算作为顶峰。 是不可超越的存在! “你先开始吧,就像你跟江凡那样,比小。” 我用小手指抠了抠耳朵,变相的用动作指责刘峰太吵。 阿异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开始摇动骰子。 ‘哗哗’的摇骰声,响了大概一分钟左右,他缓缓的放下骰盅,打开骰盅盖。 一字擎天的一点,再次出现众人面前! “有本事呀。” 秦政看到这一幕,交头接耳式的,对古南山夸赞起阿异的千术。 “哈哈,阿异是个天才,是我手底下的大杀器呀,哈哈哈。” 古南山笑着回复秦政。 声音说得很响亮,故意在‘大杀器’三个人加重语气,他是暗讽聂老板。 我扭头看了一眼聂老板。 他不愧是豪门望族培养出来的孩子,那种城府和心智,远远不是他这个年纪能拥有的。 即便到了这种情况下,他都没有一点的气馁表情。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还是那副对我有信心的模样。 “有信心吗?” 江凡在我旁边关心的问。 她是玩骰子的高手,对于阿异那种一字擎天的难度,她比常人更加清楚。 我冲江凡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说:“我能给你摇出一个零点,你信不信?” 第一百零二章线索 我不是一个善于沟通聊天的人。 都是聂老板问一句,我干笑地答上两句。 聂老板与我不同,他是一个聊天高手,三句两句,在不知不觉中,便将话题引入正轨。 “你的实力很强,我见过这么多老千,你的技术是第一。” 聂老板先是认可了我的实力,直接开始了正题:“我想把你培养成我手下真正的‘杀手锏’,从今天开始,你可以选择不再参与大军那边的赌局。” “那我就直接去赌场里,跟江凡他们一样吗?”我问。 不在大军那里工作,我本能地认为,聂老板想将我调到他的赌场里,做一名像江凡那样的暗灯,以及做局的老千。 “不,你需要沉寂一段时间。” 聂老板语气认真地说。 我诧异,可还不等我反问,聂老板继续开口:“你今天让古南山丢尽脸面,他虽然不敢在明面上搞你,但他一定会格外留意你参与的赌局,从而搞一些小动作,所以,你要先等一等,等我的安排。” “明白。” 我点头答应。 古南山我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但他能通过收买,和胁迫张经理家人的方式,对聂老板的赌场造成麻烦,就代表这个人不仅手眼通天,还心狠手辣。 聂老板这么安排,也是在保护我。 “大军那边,你想去可以去,都是在自己场子,搞的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我都能保得住你。 不想去的话,你就自行安排等我消息,这期间,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讲。” 聂老板阳明区,以及整个原江市,他和他的家族都有很大的势力。 他说得很实在,在大军那种小赌局里,哪怕我被陷害,被抓千,以聂老板的势力,对方也动不了我。 但是,像聂老板组织的大赌局,来的一定是原江市,甚至是周边几座城市的大人物。 一旦在那种局上,被人陷害了,就算聂老板有实力保我,权衡利弊之下,他也会放弃我。 “聂老板,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聂老板既然对我抛出橄榄枝,答应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他讲,那我自然要利用起金主给我开出的便利条件。 我想请他帮我调查民叔儿子的下落,民叔的病情虽然平稳下来,可化疗终究不能根本解决问题,还是在透支民叔的生命。 我想在根本上,解决民叔的病。 聂老板的人脉广,黑白通吃,如果他都不能调查到民叔儿子的下落,那么,想要找到他儿子,对我而言,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你说。”聂老板也不含糊。 “我叔叔的病情你也知道,医生说唯一的办法就是骨髓移植。 他有一个亲儿子,十几年前他前妻卷走了他所有的钱,带着孩子走了。 我联系不上对方,这偌大的国家,我自己就是大海里捞针,所以我想请您看看有什么办法,帮我找一找。” 我将民叔的情况,简单地跟聂老板讲述了一遍后,紧张地盯着聂老板的侧脸。 我将聂老板视作为希望,等待希望的时刻,总会是激动和紧张。 “你这边有什么线索?”聂老板平淡地问。 “我没有线索,只知道民叔儿子的名字,和他前妻的名字。” 这是我唯一知道的线索,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身份证号有么?”聂老板问。 通过身份证号来搜查,可以精准定位到人口普查的位置。 只可惜,我没有。 “没有,我只知道他们的名字。” “只知道名字不太好办呀,年龄呢?”聂老板微微皱起眉头,继续问。 “孩子大概十岁,那女的应该是三十三四岁左右。”我模糊的说。 我只记得,民叔和我父亲出事那年,我九岁,民叔的孩子还没记事。 民叔今年四十五,他是成功人士,那个时候意气风发,兜里有钱。 当然,也就继承了有钱人的‘优良美德’娶了一个小媳妇儿。 “叫什么名字?” “孩子叫尚德熙,那个女的叫尹红。”这两个名字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是救民叔命的关键。 “嗯。” 聂老板嗯了一声,将汽车靠边停下。 拿出手机,他翻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通了过去。 “贺所,下班了吗?” 电话接通后,聂老板跟对方先是寒暄几句后,谈入正题:“是这样的,现在你们内部系统不是已经做人口登记了吗? 我想查两个人,你明天用你们内部电脑系统,帮我查查他们现在的住址。” 我对电脑系统没任何的概念,聂老板见多识广。 听到这个高大上的词汇,我顿时激动起来,这是希望! 他把电话按下免提,让我听电话的内容。 “没问题,只要这个人录入在系统内,都能找到。”对方面对聂老板的请求时,没有任何的犹豫。 甚至有些荣幸之至的味道。 这就是权力和身份的好处。 “男孩叫尚德熙,十岁左右,女人叫尹红,三十四岁左右,两个人是母子关系,线索就这么多,有问题吗?” 聂老板找人帮忙办事,还是跟官方的一位所长通电话,却展现出一种领导交代任务式的感觉。 这种地位的高度,让我咂舌。 “难度肯定有,全国同名的人太多了,不过,聂老板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尽力,只是时间可能久一点。” 被称为贺所的男人,在电话那边回答道。 “这件事就辛苦你了。” 聂老板交代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贺所的意思,我觉得这件事调查出结果的可能性很大,心中充满希望。 心中激动的同时,我对聂老板的身份,也更加的敬畏起来。 从这一刻起,我心中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成为聂老板这种大人物,能够黑白通吃,一句话,就能让官方的人物,奉承的为自己效命。 “小东,电话的内容你都听到了,问题应该不大,主要是时间问题,等一等吧。” “恩恩,谢谢聂老板。”我发自内心的感谢。 聂老板能帮我找到救民叔命的线索,那就是我的恩人。 第一百零三章此地无银三百两 夜晚的闲暇时间,梅姐的四海棋牌室成为了我打发时间的地方。 现在的我,因为帮住聂老板赢得千术的比拼,地位也随着水涨船高。 我背后的靠山,不再是大军,而是大军背后的老板。 我的地位,自然与刘峰,江凡是一样的。 想当初,老虎见到江凡都是毕恭毕敬,以我现在的身份,老虎再见我,想必也会对我恭恭敬敬。 “弟弟,今天来得挺早呀,对象处的怎么样?” 我刚进门,梅姐眉开眼笑的凑了过来。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对于梅姐这种每天工作都很无趣的人来说,八卦就成为了一种乐趣。 “挺好的。” 和江凡确认恋爱关系后,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吃饭会夹菜,出门会牵手,偶尔的时候,还会亲一口。 这种微妙微翘的感觉,让我沉醉其中。 “睡了没?” 梅姐用胳膊撞了一下我,满脸期待。 “没有。” 上来就问睡没睡这种冒昧的问题,也就只有梅姐能问的出来。 她的问题,让我瞬间羞红了脸。 江凡是我的初恋,除她之外,我甚至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 “你该不会没睡呢吧?” 梅姐见我瞬间羞红的脸,眉头轻轻蹙起,一副怀疑的表情。 那种怀疑的表情只存在一秒钟,转变成一种不可置信,她半张着嘴巴:“你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 梅姐这个冒昧的家伙,她真的很冒昧。 她身为一个姐姐,哪有上来问弟弟这种问题的呀! “社会上的事情,你少打听。” 我扭过头,迈步朝前走去,故意岔开话题:“梅姐,有没有麻将局,我想打局马将。” “有。” 梅姐追赶过来,凑到我的身边:“弟弟,你不会真还是个处男吧?” 我尼玛? 梅姐追过来的追问,让我大感无语。 “弟弟,我跟你讲啊,你现在还年轻,根本不用想着守身如玉,等结婚再去做那方便的事情啥的。 你离结婚还远着呢,舒服一天是一天.....” 梅姐在我耳边唠唠不听。 她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嘴太碎碎念。 “梅姐,我的好姐姐,我知道了,你抓紧给我找一个局吧。” 我整个人都被梅姐吵到无奈,叹了口气,催促道。 “你看你,还不耐烦了,我给你传授的,都是过来人的经验。” 梅姐不会因为我的不耐烦情绪而生气。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对人保持热情,初次见她时,我的冷言冷语,都没阻挡她热情似火的言语。 ‘铃铃铃....’ 梅姐刚准备晃着她婀娜的身姿,去帮我凑麻将局,我兜里的口袋却突然响了起来。 刚走出去两步的梅姐,听到手机铃声,就好像嗅到肉味的狼,迅速返了回来:“女朋友?” “不是。” 我无奈地回了一句,接通了张赫的电话。 这通电话是张赫打过来的,这位自从上次见面后,就几乎断掉联系的表面朋友,突然打来电话,我想,一定是有事。 很有可能,她的狐狸尾巴就要露了出来。 “喂。” 我接起电话,冷淡地开口。 “李喜东,你在忙吗?”电话那边,响起张赫的声音。 “没有。” 我实话实说。 张赫将我从拘留所里捞出来,这是我亏欠她的人情。 如果她有事找我,我能做到的事情,不会拒绝。 我做不到的事情,我也会直接拒绝。 我不喜欢说谎,一句谎话,需要一百句来圆,说假话被人知晓,反而更容易破坏关系。 “我一会儿约了一个牌局,想请你过去坐镇,我总觉得对方有人在出千。” “好,没问题。” 这点小事,我直接爽快的答应下来。 张赫是有背景的大老板,跟这种大老板交好,对我没有坏处。 大军也曾让我跟张赫多来往。 我知道,大军是想借我的机会,以后与张赫结识。 大军都想结识的老板,我为何还要避而远之呢? 并且,我现在,除了救民叔这一目标之外,还有另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聂老板那种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我想成为社会的名流,成为聂老板那样的人,我需要我自己的人脉,张赫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你在什么位置,我叫小五开车去接你。”张赫不是一个装腔作势的人。 她的身份,又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子,至少对我没有。 “我在横运街的四海棋牌室。” 我将棋牌室的位置,告诉张赫。 外面还下着雪,这条街道又不容易打车,既然有司机来接,我当然不会拒绝。 “好的,那你先在那里等会儿。” 结束掉与张赫的电话,我看向身旁,竖起耳朵专心听电话内容的梅姐:“麻将局就算了,我一会儿有事。” “你小子不老实呀,都有女朋友的人了,还和其他女生约会见面。” 梅姐阴恻恻的调侃道。 从她那种笑容中,我看到了不怀好意。 “电话内容你都听得一清二楚,别在这里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好吗?” 我用手拍了一下额头,无语的坐在休闲区的椅子上,等待小五。 “好你个李喜东,既然说我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吧?” 梅姐坐在我的旁边,嘴角掀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信不信,等我哪天看到江凡,我就说你偷摸跟别人去约会,你看她信你还是信我?” 听到梅姐的威胁,我点燃的手都跟着一颤。 这些天跟江凡在一起,每天都很美好,但自从确认的恋爱关系,我才发现,江凡其实格外的小心眼。 走在大街上,我的目光无意的扫到某个美女,被她发现,她都会为此而生气很久,并放下很快,再看就要把我的眼睛挖下来。 而且,因为她原生家庭的缘故,她本来就不相信男人,总是疑神疑鬼。 如果梅姐真跟江凡说我出去约会的话,我想,以江凡那小心眼的性格,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别呀姐,我没说你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我自己呢。”我苦着脸,对于梅姐,我是真没什么办法。 “想让我给你保密也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第一百零四章梅姐的请求 “想让我给你保密也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保密? 梅姐这个词,彻底让我无语。 就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愧对江凡的事情被他撞见,需要她来替我保守秘密。 这明明就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的结论,以此来威胁我就算了。 还整个了一个义正言辞的词汇,好像,我真的做什么亏心事一样。 “你说。” 梅姐就是一个无赖,对于她,我也没什么办法。 我知道,梅姐是在跟我开玩笑,她也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去里面单间说。” 梅姐站起身,冲我招了招手。 去单间是目的,是避人,看来梅姐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讲。 进入一个空闲的麻将单间,梅姐将房门关闭反锁后,她拉着我,坐在椅子上。 “我想你让你帮我做局坑一个人!” 梅姐郑重其事的讲道。 她很认真,双手攥住我的胳膊,看似是在我胁迫我帮忙,可那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期待和乞求的意思。 “做局的事情,你不应该找军哥吗?再说了,做局坑人这种事,你比我在行多了。” 我吸了一口烟。 我现在还属于大军手下的老千,那天聂老板说了,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先留在大军那里,等待他的消息。 梅姐也是大军的手下,这件事通过大军,大军就会自行安排,何必用这种方式找我呢? 我最开始是不解。 当第一口烟吸入肺中,一种想法也萌生而出。 莫非? 莫非梅姐遇到了一个大客户,准备跳过大军,自己单干大赚一笔? 这是最有可能的! 梅姐分到的钱,其实并不多,老千做局,作为出手的老千,可以分到五成红利。 大军分另外五成。 而大军这五成中,可能顶多就是分一成给他手下的棋牌室负责人,甚至是更少。 因为,棋牌室负责人这种工作,谁都能干,换一个老板,棋牌室照常运转。 而没有老千出手,就算赌场有合适的‘猪仔’,少了老千这把刀,他们也杀不成。 我想,梅姐是不满足大军的分成,想跟我偷摸单干一场。 “你不会要跳军哥吧?” 有了这种想法,我忍不住地问出口。 相比于大军,我和梅姐的关系更近一些,梅姐有这个心思,我也不会外露出去。 只不过,大军对我还不错,如果事实真是如此,我并不想帮她这个忙。 “你想多了,我能有今天是军哥给我的机会,我不会背着她自己谋私利的。” 梅姐解释了一句。 她这么说,我放心了不少。 “是我前夫,我前几天在棋牌室看见他了,现在混得人模狗样,连孩子的抚养费都不愿意给一分,他吗的。” 梅姐拿起我放在麻将桌上的香烟,点燃一根,深吸了一口。 我能看出来,她对于那个男人的恨意。 当初梅姐的老公抛妻弃子,跟小三跑了,留下梅姐孤单一个人,和破碎的家庭。 那段时间,是梅姐最难的低谷期,梅姐那段时间有多么的悲伤和辛苦,现在的她,就有多么恨。 当梅姐提起那个男人时,她的双拳都忍不住的握紧。 “我要让他输得倾家荡产!” 梅姐吐出烟雾,直视我的眼睛,在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愤怒。 “这个忙我帮了。” 我没有犹豫,梅姐对我不错,拿我也不当外人,她是我的朋友。 这点小忙,我愿意帮她。 “谢谢你,小东。” 梅姐见我答应,嘴角扯出一抹强颜欢笑:“上次他来棋牌室看到了我,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了,我在想办法调查他,到时候有消息了,我告诉你,拜托了。” 梅姐从来不会这么认真的跟我讲一件事,平时,她都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今天这种态度,反而让我不适应。 “梅姐,这件事我肯定帮你,不过我有一件建议,就是你跟军哥说一下,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拉人入局,坑到倾家荡产很难。” 我将烟灰弹在烟灰缸里,认真的说道。 想要拉一个入局,一步步进入老千的陷进,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 在赌桌上,我能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但是,我没有拉他入局的本事。 单独的老千,只适合在赌场内,收割财富。 做局坑人,需要团队的配合,千门八将,想要完整的做一次局,起码要有一个正,反,提,三将在场。 提将布置牌局,劝人入局,反将暗中蛊惑,激将惑心,正将收割战场,这三将缺一不可。 我一个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在做局上,替代整个团队。 “军哥那边....” 梅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眼神恍惚了几秒,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我考虑考虑。” “嗯,你要是不愿意让军哥知道,我就再想想办法。”我说。 梅姐这个忙,我一定要帮。 如果她不愿意跟军哥说,我也能想出办法。 我在练习千术时,民叔总说一句话:悬崖之下还有路,深海之中还有船,没有被困难绊倒的人,只有不愿意动脑和行动的失败者。 “我考虑考虑,你不是还有事情吗?先去忙吧。”梅姐说完,她一个人坐在房间中,发着呆。 我知道,她在思考。 没有打扰,走出麻将房间,我在休息区等了大概五分钟。 一台汽车缓缓停在棋牌室门口。 我不认识什么汽车型号,但那台比正常汽车长出一截的修长车身,我只在张赫的车上见过。 是小五来接我了。 拉上皮夹克的拉链,抵御外面严寒,我推开门,走出棋牌室。 小五的车,就停在对向车道旁,距离我,仅有二三十米的距离。 可就是这么短暂的距离,既然还能有意外发生! 身后脚步急促杂乱,不是走步,而是在跑! 我本能的回头看去,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帘中。 正是以小马哥为首,马天明,王宇佳等六七个人。 “草泥马的,可算让我逮住你了!” 小马哥发出呵骂时,他们的人,已经冲到我的面前,将我团团包围。 第一百零五章危机 “小乞丐,这次我看谁能救得了你。”马天明一拳锤在我的胃部。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疼,我本能地躬起身。 想要还手已经不可能,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我的双手被两个小混混架住,想要通过喊叫惊动棋牌室中的梅姐时,一个麻袋扣在我的脑袋上。 “草你妈的李喜东,你不是很牛逼吗?”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是各种谩骂声,身体时不时承受着不知是谁打来的拳脚。 我能感受到,我在被小马哥的手下,强行向一个方向拽去,远离四海棋牌室的门口。 只要离开四海棋牌室,出了梅姐能看到的视线范围内,我面对这一群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放开我,我是军哥的人,你们敢动我,军哥一定废了你们!” 我拼命的大喊,试图用军哥的名号威胁他们。 军哥的外号是将军,那是阳明区鼎鼎大名的社会大哥,梅姐告诉过我,如果小马哥再找我麻烦,就爆出军哥的名号。 可是因为我的头被麻袋罩住,呼吸不畅的情况下,我的说话声显得模糊不清。 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喊他妈什么玩意,小逼崽子,忽悠了六道凯还敢得罪我,等会到了六道凯那,你看我俩怎么治你!” 小马哥并未听清我说话内容,他冷哼一声:“老子蹲你好几天了,在这条街上敢得罪老子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听着小马哥的言辞,我知道,现在的反抗没有用了。 只能等到他们将我头上麻袋摘下去时,我再爆出大军的名号,用以恐吓他们。 就算大军的名望不够用,我的背后还有聂老板。 无论是六道凯,还是小马哥,我就不信当我搬出聂老板时,还震慑不住他们! 反正,两个人的电话号码我都有,无非是现在挨一些拳脚而已。 打定主意,我也不再反抗。 “这是我们老板请的客人,把他放开。” 我这一路一直是被他们连拖带拽,不知道走了多远,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随之,那几个小混混也不再拖拽我,停下脚步。 听声音,我辨别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来自张赫身边的贴身女保镖,小五。 “你们老板是个脊八啊,滚一边去!”马天明怒声骂道。 相比于马天明的满嘴污言秽语,小马哥就懂得怜香惜玉的很多:“这个人打了我的弟兄,损了我的面子,我不能放。 不过呢,我这个人喜欢结交天下好友,你想带他走可以,陪我喝两杯,交给朋友,咱们是朋友的话,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小五的身材,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女人,她的线条感特别明显,应该是长年累月训练的结果。 很显然,小马哥是对小五起了色心。 小马哥的冠冕堂皇,没有得到任何言语上的回应。 随时响起的,是一声惨叫,以及人摔在地面上的沉闷声响! “啊!” “这娘们儿是个练家子,一起上!”小马哥怒喝一声,紧接着,束缚我的两双手也消失不见。 小五动手了! 失去束缚,我双手抓住麻袋,用力一拽,在一阵灰尘飞舞之下,我重见光明。 手掌在面前挥了挥,试图用掌风扇走面前的飞灰。 也不知道小马哥这个杂碎从哪里找的麻袋,像是用来装黄豆秸秆用的,里面全部是灰尘。 我的头发,脸,以及皮夹克上,尽是粉尘。 现在形势紧迫,我也没心情关心自己的形象,拎着麻袋,我朝着距离最近的小马哥扑了过去! “你妈的,搞偷袭是不是!” 我大骂一声,想用麻袋套在他的头上,打他一顿懵圈黑炮。 小马哥却提前察觉到我的动向,抬起手,格挡住。 与此同时,我看到他的手,已经伸向了后腰处。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我,后退半步。 在我的目光紧盯下,小马哥抽出了一把杀猪刀。 他是江湖人,在这个为刀子管制没有特别严苛的年代,一群杀猪宰牛的贩子,腰间都会别一把刀。 更别提是他们这群成天打打杀杀的江湖混子了。 我连续退后两步,警惕的注视着小马哥,双手配合,试图将麻袋拧成一股绳,用它作为武器来抗衡小马哥。 “别费劲了,我来吧!” 正当我准备跟小马哥殊死搏斗时,小五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不是在被小马哥六七个手下围攻吗? 我诧异的转头看去,结果令我大跌眼镜! 小五迈着大步,朝小马哥缓步走去,她甚至没有因为先前的打斗,产生半点的疲倦感,粗气都没喘一口,更别提受伤了。 反观马天明,王宇佳等人,则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尤其是王宇佳,他的胳膊成一种诡异的姿态,软塌塌的贴在雪地上,好像是被打骨折了。 “小五,你真厉害!”我木讷的赞叹道。 还沉寂在小五的雷霆手段中,从动手到结束,顶多一分钟,她一介女流之辈,竟然打倒了六个老爷们,牛啊! 一行有一行的高手。 打架这方面,小五作为张赫的贴身保镖,是真的强! “你们走吧,我不拦你们。” 面对小五的步步紧逼,小马哥退后两步,紧张地吞咽下一口口水,说。 他不是傻子,几个小弟被打得跟三孙子似的,他也知道,自己踢到了钢板,根本不是小五的对手。 可小五并不准备罢手,她猛地加快脚步,两个箭步冲到小马哥面前。 小马哥大惊,举起手中的刺刀,朝着小五的胸口刺去! “小心!” 我大惊失色,小马哥打斗技巧方面不如小五,可他是江湖人。 这种靠打打杀杀混饭吃的人,下手狠辣,手里有刀子,就一定敢刺进小五的身体。 但我还是低估了小五。 刀子距离小五还有五十公分左右时,小五退后半步,抬腿一个侧踢,踹在小马哥的胸口。 那修长的大腿,迸发出强劲的爆发力,一脚将小马哥瘦小的身体,踹飞出去六七米远! 就在小马哥摔出去时,发生了一件令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第一百零六章抓千 小马哥人在摔出去时,他手中的杀猪刀,也跟着一同被甩飞出去。 刀子的重量轻,又在力的作用下,率先掉落在地,刀柄戳入雪珂中,刀尖向上! 而小马哥摔下去的位置,正好就在刀子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时,我浑身紧绷起来,因为我害怕意外发生,这把刀会要了小马哥的命! ‘砰’ 小马哥的身体,重重摔了下去,他的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噗’ 设想中的那一幕,发生了。 好在,刀子插入小马哥身体的位置,不在后背,而是在大腿。 受了刀伤,但不会致命。 “啊....” 看着小马哥痛苦嚎叫的模样,我不禁咋舌。 这叫什么? 这就叫自食其果,罪有应得! “什么货色,也配让我陪酒?” 小五居高临下地瞥了小马哥一眼,嘴里发出一声冷哼。 “走吧,老板还在等我们。” “好。” 跟在小五的身后,准备往车的方向走去时。 我想起来一件事,刚才在四海棋牌室门口偷袭我时,马天明朝我胃部打了一拳。 我这个人最记仇。 这件事也让我越想越气,我好好地走在街道上,就被他们蒙住了头,打了一顿。 最可气的是,我四五千块钱的皮夹克被他们弄脏了,身上也一身灰尘。 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现在报仇的机会就摆在我面前,先出气再说! 停下脚步,我转身跑到马天明的身边,一脚跺在他的胃部:“让你打老子,草泥马的!” 我狠狠地踩了几脚,踩得马天明痛苦不堪,表情扭曲。 “咳咳咳...” 胃部遭受我接二连三的重击,马天明几声剧烈的咳嗽下,嘴里开始呕吐。 我这个人见不得别人呕吐,也上不来太脏的公共场所,一闻到那股味,看到那个画面,我自己都会没来由的恶心想吐。 看到马天明的呕吐物,顺着他的脸,向下流,流到脖颈,那画面,险些让我当场呕了出来。 连忙转过身,小跑的追赶上小五。 ‘呕’ 站在张赫的车辆旁,我双手撑着膝盖,干呕了两声,闻着冰雪的凉爽气味,这才缓和许多。 我没有直接上张赫的车,走回棋牌室,洗了把脸,用湿手帕擦掉皮夹克上的灰尘后,这才坐上汽车。 汽车径直开到一个别墅区内。 停好汽车,小五递给我一个刻有倒三角标志的黑色手提包。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包叫做普拉达。 “包里有三十万,今天在场的都是生意伙伴,不用抓千,帮老板确认一下谁在出千就可以。” 小五的声音中,不夹杂任何感情。 相比于江凡对外人的高冷,小五才是真正的冷冰。 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冷漠的像一个冰块。 张赫的生意伙伴,想必都不应该是差钱的主。 明明有正经生意,为什么还要做出千的勾当呢? 我想不通。 可能这就是民叔口中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吧! “小五,你平时对自己的朋友和家人,也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吗?” 相比于思考那些人为什么要出千,还不如与小五聊聊天。 反正,别人为何出千与我无关,我的任务是帮张赫看出出千的人是谁! 小五对于我的问题,居然直接选择了忽视。 我想,像她这么冷酷的人,应该也交不到什么朋友。 跟在小五身后,我走入一栋别墅之中。 里面的装修,与聂老板的办公室有几分相似之处,欧式装修,富丽堂皇。 “小东来啦,就等你开局了。” 见到小五身后的我,正在与几位老板聊天的张赫,从沙发上站起身,朝我迎了过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喜东,我表弟。” 张赫热情拉住我,像在座的几位老板介绍我的身份。 我出门在外,身份都是编造的,从来未以真实身份见过人,所以,她说我是什么身份,我就认什么身份。 习惯了。 “你好。” “你好,我叫齐云庭,是万创集团合作的建筑公司之一,幸会幸会。” “小伙子一表人才啊,哈哈哈。” 张赫是万创集团的老总,这群人几乎都是万创集团的附庸,在听完张赫介绍我的身份,以及见张赫对我的热情后,纷纷起身与我主动握手。 我也不失礼貌,一一握手,微笑打招呼。 “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在张赫的邀请下,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地下负一层。 别墅的负一层,和我与民叔住那个平房的地窖,那可谓是天差地别。 虽然都是房屋地下的面积,但她这的地下一层,简直太奢华。 喝酒的吧台,台球厅,唱歌房,还有一大一小两张赌桌。 大个赌桌,是那种德州扑克专用桌。 我们玩的是拖拉机,坐在了那张相对小一些的赌桌上。 牌局开始。 我今天的目的,是帮助张赫看出赌局中的老千,而并非赢钱。 所以,我一直保持不输不赢的状态,不为赢钱,只为抓千。 经过我几局的观察下来,很快就找到了出千的那个家伙。 这个家伙的出千手法一点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有些低劣。 但是,再低劣的手法,只要练习到极致,都能称霸大部分普通牌局。 令我意外的,是出千的这个人。 既然是那个看起来,最谦逊和蔼的男人,齐云庭。 他的出千手法很简单,是利用道具。 他的道具就更简单了,那就是他右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普普通通的铂金戒指。 戒指是再不同不过的戒指,他出千的原理,是利用戒指圆润弧度下的微弱反光,从而映射到牌的点数,达到出千效果。 这种出千手法很平常不过,就是利用了反光的原理,窥探点数。 相对之下的高手,利用戒指,图钉,不锈钢的水杯之类。 一些又菜又想出千搞钱的赌徒,还有用小镜子。 赌博一道,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 齐云庭通过这枚戒指,迅速就能认清出牌的点数。 并且达到看自己牌的同时,在当庄时,也能看到记住别人的牌,这就是一个高手! 第一百零七章千中千 一枚戒指而已,在老千的手里是道具,但它也不过是一枚普通的铂金戒指。 通过戒指的分析,就想抓千,不现实,也说不通。 不过,我今天的任务,不是抓千现行,而是判断谁是老千就够了。 只要帮张赫确认出千人是谁,在生意上,她作为甲方,有很多办法整治这些人。 只是让我没想到,出千的人,会是那位让我觉得最顺眼,最谦逊和蔼的齐云庭。 “齐总运气真不错啊,这才玩了半个多小时,就得赢了小十万吧?” 这一局,齐云庭牌点略高我一筹,我撇掉手牌,看似随意的言语,实则是在给张赫暗示。 “玩牌这个东西,不到最后结束,都不能确定谁是最后的赢家。” 齐云庭笑呵呵地收起钱,开始洗牌。 他说得很对,赌博这东西,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敢断然定输赢。 张赫固然有钱,但我也不能看着别人从我眼皮子底下将张赫的钱赢走。 这是我还给张赫的人情。 这一局,齐云庭获得胜利,由他洗牌。 他的出千,往往就是在他赢得比赛,获得洗牌权力时,才能出千。 他不会用洗牌的方式出千,他只会借助戒指的反光。 齐云庭洗牌速度,相对于正常人而言慢了一些,在外行眼中,他是为了将牌洗散,洗得更透彻。 只有我清楚,他是在玩巧活。 他的‘巧’不在于利用洗牌出千,他也不会运用洗牌的方式,达到控制全局牌的本事。 他很聪明,他通过洗牌,固定地将一部分牌放置在最前端,这样一来,在他发牌时,会方便他记住每一家的牌。 他这种洗牌的速度,方便了他的记忆。 也方便了。 如果是正常速度,扣着洗牌,在这种每五局一换扑克,无法落焊的牌局上,我无法通过对手洗牌,而辨别牌下点数。 但是,齐云庭这种慢动作,固定规律的洗牌方式,我就算不落焊,不像他运用戒指反光看牌,也能记住他所发每一张的点数。 “‘闷’一百。” “跟。” “跟。” 发完牌,所有赌客纷纷下注。 通过齐云庭的洗牌,我清晰的记忆到每一位牌友的点数。 在场最大的牌,就是齐云庭手里的JQK顺子。 其次是齐云庭下家的王总,他拿了一副同花。 我们玩的是拖拉机,拖拉机和炸金花唯一的不同是,拖拉机中,顺子被称为拖拉机,拖拉机大过同花。 而在炸金花里,同花就是所谓的金花,金花大于顺子。 按照拖拉机的规则,王总的同花,比不过齐云庭的顺子。 张赫的牌也不错,一对六。 作为张赫的下家,我的牌零散了很多,最大一张A,其余两张配牌是6和9。 这一局,我要让张赫赢。 “‘闷’二百。” 我将赌注提高一倍,开局‘闷’三圈是规则,在三圈之前,所有赌客不能看牌。 除了我与齐云庭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手牌的点数。 “跟。” 轮到齐云庭时,也保守得没有选择加注,继续做一个赌混子的姿态,保持和其他玩家的同频。 三圈过后,第一个看牌的人是王总,整个牌局中,输钱最多的就是他,大概输了六七万。 其次是张赫,输了五万左右。 我小赢一点,最大的赢家是出老千的齐云庭。 “四百。” 王总看过牌后,表情不变,继续下注。 他拿的是同花,当然不可能会在这个阶段弃牌。 一圈过后,又轮到我,我抽出五百块钱出来,拍在下注区:“‘闷’五百。” 这一局,我是要帮助张赫赢,赢当然要赢大一点。 做局一个牌局搅屎棍,我先把水搅浑,让他们加大下注成本。 “小李总,总是玩这么大,哈哈....” 齐云庭对我莞尔一笑,抽出五张百元大钞跟了牌。 “玩牌先把水搞混,不然啥时候能赢到钱啊。”我轻飘飘的说。 “你这个性格我喜欢,哈哈哈,爱拼才会赢嘛。”齐云庭笑的灿烂。 在他的心里,或许已经将我这种行为,认定为是一种送钱行为。 不仅是给他送钱,还帮他打了配合,提高了所有人的下注金额。 他以为我们是待宰的羔羊,实则,他已经进入了我的猎杀范围。 经过一圈的下注。 两家选择了弃牌,王总继续下注,张赫,齐云庭等人继续‘闷’牌。 轮到我的时候,我没有继续‘闷’牌。 装模作样的将三张牌慢慢捻开,不出所料,我的牌是A,9,6。 “没必要,这牌完全没必要。”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将自己的手牌,丢在了弃牌区。 而我的出千,就在弃牌这一瞬间。 张赫的牌摞在一起,最上面,和最下面的牌是六,中间那张牌是一张闲牌2。 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达到偷换张赫的牌,这种换牌的难度很高,但对于我来讲,可以实现。 在弃牌时,我实际上,只弃牌了两张牌,那张六,被我留在了手中。 我棋牌后,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到下一家。 再牛逼的老千,能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况出千,就没必要在别人的目光注视下逞能。 出千,不是杂技表演。 最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进行。 其余人注意力从我身上挪开,我借着伸手摸烟盒的空档,手掌伸出,收回。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好似在我拿烟盒的时候,顺便伸了一下胳膊。 就在这一瞬之间,我用手里的那张六,推出放在两张6之间的那张2。 我手中的6,替代了2的位置,被推出去的那张2,又从新被我藏在手心中。 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张赫的一对六,已经变成了豹子六。 拿起烟盒,抽出一支香烟,我若无其事的点燃一支烟后,借助放下烟盒的时机,手指与手腕配合。 将那张多余的2,弹入弃牌区中。 多年的勤学苦练,我弹牌的速度,已经超越了肉眼能捕捉的速度。 别说是他们,就算是聂老板手下的刘峰和冯老幺,也看不出我的弹牌销赃! 第一百零八章查岗 将张赫的牌,替换成豹子,她的手牌,已经是全场最大。 懒散地倚靠在椅背上,我抽着烟,面露微笑地等待,这局的输赢,在我眼里已经结束。 我期待的,是齐云庭那张错愕的脸。 在经过几轮的下注后,张赫看了手里的牌,开始继续下注。 她绝对是一位高手,即便看到一手豹子,脸上也并未流露出意外之喜,淡定如常。 能够控制表情到滴水不漏的层度,她绝对是高手。 “三千。” 几轮的下注,价格已经上涨至明牌三千,‘闷’牌一千五。 此时,整张赌桌上,只剩下三位赌客,王总,齐云庭,以及张赫。 “跟。” 张赫下注后,齐云庭装模作样地看了牌后,继续跟注。 只不过,他看向张赫的眼神中,有些诧异,他诧异为何张赫敢以一手对六,跟到现在。 “我也跟。”王总几番犹豫后,再次下注。 三个人,谁都不肯退让。 张赫手拿豹子6,这手牌,根本不用犹豫。 齐云庭是发牌庄家,他心里知晓其余两家人的牌,有着胜券在握的打算。 唯独王总,他的那手同花,跟到这种时候,那就相当于鸡肋牌。 食之无味,因为能跟到三千块一注的赌客,手里的牌不会小,他的同花赢面很小。 弃之可惜,前期下注那么多,他总会抱有一线希望,不舍得下注,让之前的投入都付诸东流。 张赫与齐云庭继续下注,再次轮到王总时,他忍不住了,查出六千块钱,丢入下注区:“老齐,我开你的牌。” 毋庸置疑,王总在与齐云庭比较后,黯然离场,损失惨重。 赌桌上,比拼焦灼,只剩下来齐云庭与张赫二人的生死对局。 在王总被比掉后,张赫面露迟疑之色。 沉默两秒,张赫继续下注三千。 “张总,我这局的牌很大。”齐云庭善意地提醒一句,加注至五千。 这种人就属于婊子立牌坊。 出千想赢钱,还要假惺惺的卖个人情,算盘打得叮当响。 张赫回以齐云庭一个淡淡的微笑,跟注五千。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张赫与齐云庭各自下注了六七万左右。 整个赌桌上,已经堆积了十几万。 这期间,张赫依旧云淡风轻,齐云庭则是越玩越心虚。 他给张赫的牌是一对六,除了傻子之外,谁会用一对六扛到这个阶段呢? 齐云庭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意识到这中间出现的差错。 “张总,我开你。” 终于,齐云庭率先撑不住,拿出一万块钱,开了张赫的牌。 “豹子六。” 张赫伸出纤细玉手,拿起牌桌上的三张扑克牌,翻了面。 三个六,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当看到这首豹子时,齐云庭脸色变了又变,有困惑,有不可置信,还有怀疑。 各式各样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呈现,最终化作成懊恼,眼巴巴的盯着原本属于他的钱,揣进张赫的口袋。 看到我齐云庭的表情,我心里笑开了花,估计这老小子还在以为是他自己的脑袋不够用,记错了牌。 “张总好手气啊,一局上岸。” “真是赢了老齐那句话,赌牌这东西,不到最后一刻,输赢真是不好说啊,哈哈哈。” 张赫是甲方,她取得胜利,恭维她的人,自然很多。 其中,有些人都在故意给张赫输钱,讨好这位甲方爸爸,期盼能够拿到更多的项目。 唯独这位建筑公司的老板齐云庭,选择在这种赌局里出千,简直是一股清流。 “这局运气还不错。” 张赫微笑点头,接过小五递来的一沓崭新扑克牌,开始洗牌。 洗牌时,她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我,意味深长。 看来,她已经知道这一局,是我在帮她。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会根据齐云庭出千时,张赫下注投入的金额,决定自己要不要出千帮忙。 让张赫保持在小局输,大局赢的状态下。 一次是偶然失误,两次是失误,三次四次以后,齐云庭也察觉到了异样。 这小子脑瓜绝对够用,察觉到有人搞鬼后,他每次发出一把不错的牌后,都会率先与张赫比牌,从而降低风险。 美其名曰是张赫的气场太强,压住了他的运气。 实则,他是发现了端倪。 ‘铃铃铃....’ 赌局中,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到是江凡打来的电话时,我立马弃掉手牌,对张赫说:“姐,你们先玩,我去接一通电话。” 在这个赌局,我充当的是张赫表弟,自然要叫她姐,而不是平日里称呼的张总。 交代一声,我接起电话,顺着楼梯走上楼。 地下室的信号不好,江凡那边说的话,断断续续听不清几个字。 匆忙走到一楼,信号恢复正常。 “刚才没信号,你想我了呀?” 我打开别墅门,站在门口,将房门虚掩,望着外面的雪景,我贱兮兮的问。 “你干什么呢?” 江凡的声音,则显得冷酷,甚至是带着质问的语气。 “我在一个赌局上,正赌牌呢。”我实话实说。 “大军的局子?”江凡追问。 “跟几个朋友。” 我从烟盒中摸出一支香烟,却发现打火机落在了屋内,叼着烟,无法点燃。 “哪个朋友?”江凡冷声逼问。 她越问,我心里越虚。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但俗话说得未必都对呀。 我确实没做什么亏心事,我只是出来玩个牌。 但以江凡的小心眼,她要是知道我跟一位腰缠万贯的大美女在一起赌牌,还是帮对方的忙,估计会生气。 “跟...张赫。” 我答应过江凡,无论任何事情,都不会隐瞒她和说谎骗她,我要让这个原生家庭很悲哀的女孩,在我这里感受到全部的安全感。 所以,我没有说谎。 说出张赫的名字后,我又快速的补充缘由:“上一次她把我从拘留所里捞出来,我欠她个人情。 这次是她遇到了老千做局,让我帮忙,我这是还她的人情。” 说这番话时,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某位赌客的身影后,压低声音解释。 对于我的解释,江凡压根没听进去,她不再多问,只是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好,你去还人情吧!” 第一百零九章无缘无故的好 ‘嘟嘟嘟...’ 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我内心一阵焦躁。 江凡一定是生气了! 她那个小心眼,我走在路上,看旁边女人一眼,都会生闷气,好半天不理我。 那一次,大军提到铁板,请求聂老板帮助时,张赫的身份就公布在内部团队中,张赫也被设定为赌局黑名单的一员。 万创集团,原江市分公司的老总,年轻女总裁。 人有气质,长得也漂亮。 这几点无论是哪一点,在江凡眼里,都是对她的威胁。 按下回拨键,我将电话重新拨了过去。 我要跟江凡讲清楚,否则,我会始终惦记着这个事,影响我的心态。 ‘嘟..嘟..嘟...’ 电话回拨过去,江凡却直接选择了拒接。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其实能理解江凡,关于感情,我与她是同一类人,敏感,小心,多疑。 她和其他男性走得过于亲近时,我也会吃醋,生气。 而我与张赫在一起,在我眼里,那是两个世界的人,身份地位悬殊,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在江凡那双对我带有美化滤镜的眼睛中,张赫很有可能成为抢走我的竞争者。 在爱的时候,对方的任何部分,都会带上美好的滤镜,我也一直认为,江凡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叼着烟,我走回别墅地下一层。 牌局还在进行中,我拿起桌上的火机,点燃一根香烟,静静地抽了起来。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张赫微微凑过来一点,将那张绝美的脸,靠近我。 即便我的周身,都围绕一股烟草味,当她靠近时,那种淡雅的香味儿,依旧钻进我的鼻中。 “没什么。” 我挤出一抹笑容,笑容格外苦涩。 我这个人,除民叔的事情外,其余事情很难影响我的情绪,直到江凡的出现。 我的情绪会被她牵动,她生闷气、不开心,我整个人也会变得急迫和焦虑。 因为,她已经走进我的心里,成为我生命中重要的人。 ‘嗡’ 口袋中的手机,响起一声短信的震动。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短信,发消息人:江凡。 急忙按开短信,上面的内容让我安心不少,嘴角也掀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小东,我在赌局上,刚才对你的态度有问题,你安心玩,我相信你。’ 不管这句话,是否发自于江凡的内心,至少,她已经意识到她的问题所在,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看来,我表弟是恋爱啦,哈哈哈。” 张赫见到我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掩嘴笑地对几位老板调侃我。 因为,我专注地看短信内容,导致新一轮的牌局,都没有下注,所有人都在等我。 “这个年纪就是谈对象的年龄,我十七八岁的时候,都结婚了。” 张赫开口,立马就有其余老板跟着附和。 反观一向侃侃而谈的齐云庭,已经哑火了。 他的出千手法,只能在他做庄家时使用,他又不会洗牌术,他的出千方式,只能知晓所有赌客的牌,又不能调动大小。 所以,即使他坐庄,也无法保证每局都拿到最大的牌。 在他拿到大牌时,又遇到了我给张赫的暗中支持。 而他本人的运气,也确实不怎么样。 短短一个多小时,他赢的钱全部输回去了,还倒搭了大几万块,成为全场输钱最多的那个。 精神焕发的得意,从他的脸上已经消失许久,现在的表情,跟苦瓜没什么两样。 又玩了一会儿,齐云庭接了一通电话,便以孩子突发高烧的借口,离开了赌局。 他走了。 时间也不早了,张赫打发走了所有人,结束了牌局。 “出千的是齐云庭吗?” 坐在一楼的会客沙发上,张赫倒了两杯红酒,递给我一杯。 “是他。” 我接过张赫递来的红酒杯,红酒对我来说,就是一瓶发涩的饮料。 我不认识什么康帝,拉菲,柏图斯,在我的味觉里,这些红酒都不如食杂店里十几块钱一瓶的甜葡萄酒好喝。 张赫在确认答案后,抿了一口红酒,没再出声。 估计心里在盘算怎么整治齐云庭吧....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她帮我一次,我还她一次,人情还清。 以后,我要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她的身份,对我来说的确有分量,对我未来发展,或许能成为重要人脉。 但我不想因为她,而让江凡多疑。 喝光杯中的红酒,我从沙发上站起身:“张总,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我迈步走出一步,又顿下脚步,看向张赫:“对了,欠你的人情我已经还完了,以后两不相欠。” 我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暗示张赫,从今以后,没事的情况下,就不要联系。 是在将这个人脉,推远。 张赫表情怪异地看着我,突然笑了:“女朋友吃醋了?” 她是一个聪明人,真的太聪明了。 结合我收到短信的前后表情变化,立即揣测出我的心思。 “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没有答复她的问题,迈步准备离开。 “小东,我了解到你叔叔的病情,为此,我请来了国内著名的血液科专家小组,大概五天后,他们会抵达原江市,给你叔叔会诊。” 张赫的话,完全让我震惊。 我想不通,我与她非亲非故,她为何无缘无故地多次对我好。 欣赏我的千术? 可她是做房地产公司的,跟老千没关系。 想与我当朋友? 这些话骗傻子,傻子都不信。 看我长得帅?想跟我交往? 我对自己的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配不上张赫,也入不了她的眼。 所以,无论我怎么想,哪怕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她的目的。 “为什么?” 我直视张赫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阴谋或端倪。 张赫嫣然一笑,红酒在被她的晃动下,有节奏的旋转:“我说过,我想跟你做真正的好朋友,朋友嘛,当然要真心实意的互相帮助。” 从她的眼神中,我看不出任何的虚情假意。 第一百一十章再遇朴国昌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与她只见过三次面,第一次还是以坑她的角色,与她相识。 按照正常的人逻辑,她就算不记恨,也会对我,对我们这群老千心生厌恶。 但是,她居然出人意外地保释我,并且不知道从哪了解到我的家庭状况后,还主动帮助民叔联系国内有名的专家为其看病。 张赫这个人的种种举动,让我揣测不透。 “谢谢。” 我勉强挤出笑容,笑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尴尬。 刚才的决绝与现在的妥协,简直是自己拿起拖鞋,甩了自己一巴掌。 可是我没办法不妥协。 这件事关系到民叔的命,无论什么时候,民叔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是第一位。 江凡走进我的心里,却永远无法替代民叔在我心中的位置。 江凡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她会理解我。 从张赫的别墅离开,我打了一台出租车,赶去金鼎国际酒店。 江凡的行踪,我一清二楚,她去任何地方都会给我打一通电话,把她的行程安排告诉我。 聂老板有几个外地的‘朋友’来原江市赌牌,江凡,刘峰今晚在金鼎国际酒店,与对方玩牌。 金鼎国际酒店,位于城市中心,在步行街的尽头。 给江凡回了一条消息,让她结束给我回电话后,我开始在步行街上溜达起来。 即使是冰天雪地的十点多,步行街上,依旧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这里,就像哈尔滨的中央大街,成为了全市人民夜晚的散步的聚集地。 各式各样的小吃,小玩具,套圈射击,遍布整条步行街。 “大嘴巴爆米花,新鲜出炉的大嘴巴爆米花.....” “烤地瓜,烤地瓜,咱家地瓜人人夸....” “烤鱼肠,红肠,乡巴佬肠.....” 周围吆喝声不断,漫步在步行街上,我走走停停,等待江凡的电话。 她正在赌局上,我不能打扰,提前去金鼎酒店,也是坐在一楼大厅里等待,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个楼层。 走着走着,我看到前方聚集了很多人,围成一个圈。 从众心理,与猎奇心理,都是人性本能。 看着周围人都往那边聚集,我本着好奇的心,也想过去一探究竟。 走近去看,仗着身高优势,我看到里面是一群杂技表演,喝汽油,喷火,将沾满火焰的木棍,塞入嘴中。 表演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我只能透过人群,看到一部分。 “好!” “厉害!” 每次表演一个绝活时,周围人都会鼓掌叫好,啧啧称奇。 每一个行业,都是勤学苦练而来,他们的表演,与我的千术一样。 只不过,隔行如隔山,尽管知道这种表演暗藏玄机,或者是运用了一些物理原理,也是我这个外行汉学不来的东西。 因为看不到全景,很快,我便失去了兴趣。 正准备离开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边缘鬼鬼祟祟。 对着一位正在认真观看杂技表演,脖子上还骑着一个三四岁小女孩的宝爸,进行盗窃。 皮肤黝黑,个头小巧,像土豆子成精,正是那天在百货大楼偷我手机的朴国昌。 他的动作很快,一两秒的功夫就已得手。 这种人群密集,尤其是所有人还在专心做其他事情的地方,最适合小偷下手。 他偷完宝爸的钱包,没有选择离去,而是将目标盯准了另外一位专心看表演的大妈。 “喂,干什么呢?” 熟人见面,当然要打声招呼,我走到朴国昌的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或许是做贼心虚的本能反应,他撒腿就要跑,被我一把抓住肩膀的地方,制止住他逃跑的步伐。 他猛地回头瞪向我,反手的功夫,将他那把小刀变了出来。 “东哥!” 当他看到我的脸孔时,紧张的表情僵住,随即整个人放松下来。 收起了刀,脸上浮出一抹谄媚的笑容:“原来是我东哥在,险些把你当捕快。” 他的说话方式,还是那种独特的押韵。 听得我是浑身不自在。 “咱俩这算不算冤家路窄呀,每次一个人逛街都能碰见你。” 我用‘冤家’来形容,并不过分,因为我和他初识,是因为他偷盗我的钱财,算是不打不相识。 是‘冤家’也是朋友。 我跟朴国昌很有缘分,我这个人不喜欢一个人逛街,除了陪江凡外,我无聊的时候,会去四海棋牌室,或者去医院陪民叔。 唯独的两次逛街,都巧合地碰到了他。 “不羡冤家不羡仙,离合悲欢若等闲嘛,嘿嘿嘿。”朴国昌再次押韵。 这小子玩押韵已经走火入魔,以至于,为了押韵,已经不说人话,他说的东西,我根本听不懂。 却又觉得很耳熟。 “那叫不羡鸳鸯不羡仙吧?”我想起来了,上学时,语文老师曾说不羡鸳鸯不羡仙。 只不过,被这小子篡改了词。 “差不多,差不多。”朴国昌挠了挠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儿。 “有小偷,我钱包丢了!” 正当朴国昌与我扯皮的时候,被偷钱包的宝爸,察觉到钱包被偷,突然大喊起来。 “走吧,去那边聊。” 我搂住朴国昌的肩膀,朝人群外走去。 我不是警察,更不是救世主,别人丢了钱包与我何干? 即使我知道偷钱包的人是谁,我也不可能出卖朴国昌,帮助一个陌生人。 每一个行业的存在,都有每一个行业的生存方式。 荣道靠偷窃为生,那是人家的生存之路,我改变不了整个社会现状,又何必装出一副大义凛然。 再则说,比起小偷,老千行业又能高尚到哪里去? 我们是靠做局坑钱为生。 小偷偷的东西,至少对失主的总体生活,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我们做局坑人,会让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比起小偷,老千更为罪孽深重。 行业就是这样。 如果社会治安加强,个人防范意识加强,小偷就会减少。 如果赌鬼能从自身上拒赌,收敛贪欲,又怎会输得倾家荡产呢? 我们又不是抢劫犯,不会拿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让他赌。 十赌九诈,不赌为赢。 上了赌桌,染上赌瘾,就算我不赢,也迟早会输给别人,结局是注定的,我自然不会留手! 第一百一十一章小混混 大环境决定的因素,不会因为个人问题而改变。 我作为一名老千不坑赌徒的钱,自然有其他老千来坑,除非有一天,人民能够不沾赌,国家能够对所有参赌和涉赌的人员,用一种雷霆手段整治,让所有人不敢赌,那么,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的人,才会减少。 否则,只要有赌徒的地方,就会有老千,这是一种食物链,也是一种大环境。 同理,国家的安全提升上来,天眼系统遍布全国,那么,朴国昌这种小贼,失去了生存的大环境,自然也会被坑。 每个人的存活方式不同,朴国昌这种人,对于那些失主来讲,十分可恨。 他偷我东西的时候,我都有弄死他的心。 但是,那些偷偷夺走我们健康的人,难道就不可恨吗? 地沟油,三聚氰胺的奶粉,各种各样的科技与狠活添加到食物中,这些人甚至比小偷更可恨吧? 这就是大环境的现状,人性本贪婪,贪婪即为恶。 每个人作恶的方式不同,可狠的点不一样,和尚还有拿着信徒捐赠的钱财,吃喝玩乐,住豪宅,开豪车,养好几个小媳妇儿的呢。 所以,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因为某个人,从事某个不好的行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会对这个人有偏见。 大家都活在生存法则和贪婪之下。 我只会憎恨那种真正坏到我身上,伤害我利益的人! 我最开始对朴国昌很反感,因为他损害了我的利益,偷走了我的钱财。 经过短暂的接触,我对这个人有改观,而他也没有对我照常实质性的损失。 至少,他让我看到了他身上的美好品德。 小偷也有高尚的品德,那些冠名堂皇坐在祠堂里的人,也可能是恶魔。 这世界的善恶,本就存在诸多因果。 “今天步行街这么热闹,还有杂技表演,一定偷了不少钱吧,任务完成了吗?” 站在步行街角落,我递给朴国昌一支香烟。 杂技表演不是每天都有,这些杂技表演的人,属于个人行为,是卖艺赚赏,没有固定演出地。 今天的杂技表演,吸引大量游客的驻足与目光,一定会让朴国昌这些小偷,偷个盆满钵满。 而他们每天都有上交钱的任务,属于一个流氓团伙组织的管辖,这是上一次朴国昌讲给我的。 “没有,今天的任务特别多,忙得我呀焦头烂额。”朴国昌拉开厚棉袄的拉链,将偷宝爸的钱包,塞了进去。 “那好吧,我寻思请你撸串去呢。” 江凡的赌局不一定会进行到什么时间,我闲着也是闲着,刚好遇到了熟人。 想着跟他吃点饭,喝点酒,打发一下时间。 自从我进入江湖后,民叔总会将他这些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我。 他说,在这个社会上,不要瞧不起任何人,什么样的朋友都要去交。 出门在外,就是靠朋友捧,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多交朋友,少树敌人,除非这个人触碰到了你的利益,并且无法对你提供对等的价值,到达不得不翻脸的地步时,再去翻脸。 并且,他用他走过的坎坷,吸取过的教训,告诉了我一个非常重要的经验。 那就是对待强大的敌人,不要轻易翻脸,一旦到了必须翻脸的时刻,就要抱着咬死对方的决心,不能怂半分,否则,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 “听到撸串我很馋,口水流到嘴巴边,可惜生活不如意呐,我滴老板很难缠!” 朴国昌一出口,就是一首打油诗的本领,让我十分的佩服。 当我落笔写本书时,回想起这个家伙,还觉得他生不逢时,换做现在,就他那副德行,参加个有嘻哈节目,玩点说唱,以他出口就能押韵的本事,至少不用临时抱佛脚。 “小耗崽子,你他吗得干什么呢?不去干活,跑这来唠你麻痹地磕!” 就在我与朴国昌随意聊天时,一个浑身痞气的寸头男走了过来,指着朴国昌呵骂一顿后,抬腿一脚踹在朴国昌的屁股上。 朴国昌这个人,又瘦又小,确实跟小耗崽子似的,被他踹了一脚,若不是我及时扶住他,差点一个踉跄呛一个狗啃屎。 “老大花钱请个杂技团过来表演,是让你们来看戏的呀?趁着这个点人多,草泥马的,你不干活,你在这个寻思你麻痹呢!” 这个寸头男直接视作我为无物,对朴国昌的叫骂,异常难听,张嘴闭嘴都带妈字。 倒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个杂技团就这群小偷组织请过来了,目的就是吸引群众目光,给手下扒手创造机会。 心中对寸头男十分不爽的同时,也暗自感叹,这年头,小偷都搞上营销手段,吸引流量了! “兄弟,有话好好说,别骂人骂得那么难听。” 我走到寸头男的面前,递了一支烟给他。 民叔告诫过我,少树敌人,多交朋友。 这个人很显然是朴国昌的大哥,就算我有得罪他的本钱,也没必要得罪他。 就算我现在给他一巴掌,看似我是在给朴国昌出头,实际上,我是害了朴国昌。 毕竟,朴国昌还有跟他混。 “你他吗的算哪个葱啊!老子他吗的说话就这样。” 寸头男一副给脸不要脸的模样,他用手抠了抠耳朵,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嚣张的狠! 我递烟的动作顿住,压着胸口的火气,我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将烟塞进我自己的嘴里,我低头拿打火机点燃香烟。 “业哥,他是我朋友,刚好在这边偶遇了,聊几句,嘿嘿....” 朴国昌一脸谄媚的笑容:“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对寸头男说完,朴国昌看向我:“东哥,我先去忙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我冲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能感觉出来,朴国昌看到这个寸头男时,特别的拘谨和紧张,以至于,他连押韵都不敢。 急匆匆地就离开了。 朴国昌走了,我自然不会因为寸头男的一句口头话,而辱骂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 吸了一口烟,我刚准备迈步离去时。 寸头男开口了:“一个小瘠薄扒手还有个朋友了?草,不他吗是乞丐就他妈是骗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战忽术 “一个小瘠薄扒手还有个朋友了?草,不他吗是乞丐就他妈是骗子。” 这句话,是寸头男的喃喃自语。 他作为一个看管扒手的混混,但他,似乎非常的瞧不起这些扒手。 通过他对朴国昌的态度我也能感觉出来,他压根没把朴国昌当人来看待,一点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我迈步走出两步,步伐很缓慢。 踩在雪珂里的脚,显得格外沉重。 我不想惹是生非,可是,他最后的这句话,让我很生气。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 尤其是,他触碰到了我一个伤疤,那就是‘乞丐’二字。 乞丐,瘸子,残疾,这几个称呼,对我而言是带有耻辱性的。 从小到大,以王淳,马天明为首的几个校园小恶霸,就用这些带有侮辱性的外号,来侮辱我,也是变相的侮辱民叔。 所以,我对这些外号,格外的敏感。 脚步停顿,我转过身,此时,我距离寸头男三四米。 目光直视他,我冷冷的开口:“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今天心情不错,我不想搭理你,你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啊!” 我没有给他留任何的面子。 我本来就有嚣张的资本,因为我的背后,站着一位原江市赫赫有名的江湖大哥,将军。 并且,还有一位势力只手遮天的聂家公子,聂云端。 我目前的背景,对付这种小杂碎,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我不愿意麻烦大军和聂老板,认为,有些事情退一步就能过去。 但他,触碰到了我的底线,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不是仗势欺人,更不是小人得志。 大军和聂老板对我的支持,是源于我的价值,如果我是个废物,不能给他们提供价值的话,我就算被人打死,他们也不会理会。 这是我用我的本事,换来的权益。 “你妈个比的,你他吗的说谁呢?” 寸头男听到我直接对他破口大骂,立马愤怒了,手指我的鼻子,迈开脚步就朝着我走了过来:“在这一片,还没有人敢骂我王业!” 他那副嚣张的气焰,颇有一副准备动手的架势。 一对一的单挑,我就没怕过谁! 我吸了一口烟,待到他靠近时,我夹烟的手,利用弹牌的功力,直接将烟头弹飞出去。 直击寸头男的面部。 今天晚上,一共打了两架,我感觉我自己都快成为了‘平头哥’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 我弹牌的速度,能超过人类肉眼察觉的范围。 弹烟的攻击,自然也是寸头男无法防备的。 等他反应过来时,燃烧的烟头,已经烫了他的嘴上。 “啊!” 寸头男一声惨叫之下,他挥手打掉脸上的烟头,愤怒的想对我进行攻击。 可他的动作,在我眼里,那就是破绽百出。 并且,在他挥舞烟头时,我就已经抬腿朝他踹去。 我们所站的位置,本来就是一个颇多比较缓的下坡路,路面有积雪,会滑。 这一脚踹在他身上,他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我走到他的面前,抬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小子,你跟谁混的?” 因为他嘴贱,我已经给了他相应的教训。 我烟头直接弹在了他的嘴上,就是给他那张臭嘴一个深刻的教训。 烟头,已经在他的嘴唇上烫了一个烟疤。 给了他足够的教训,我又不想轻易的动用大军这层关系,当然要自己想解决办法。 作为一个几句话,忽悠到让六道凯给我赔礼买单的男人,我当然要用我的战忽术。 能忽悠成固然好,忽悠不成,我再打电话也不迟。 “这一片都是洪斌的地盘,你也是他的人吧?” 我轻声道,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口中的洪老大,真名叫洪斌,外号洪胡子。 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也没见过。 为什么我会认识这个人,并且在这种场合大言不惭的提起这个人呢? 因为这个人,来自于那首江湖打油诗。 ‘砍爷沾先光,洪虎腾空闯。少爷狠癜狂,将军战和尚。’ 洪斌就是洪虎腾空闯中的洪字代表者。 自从上一次在梅姐的棋牌室,了解到这些江湖往事后,我对于原江市以前的江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爱讲故事的海哥,是梅姐棋牌室的常客,每次遇见,我俩都会聊上一会儿,聊的就是这些江湖故事,江湖人物。 这首江湖打油诗的起源,来自于近十年前的江湖故事。 这首诗形容的是,当初原江市这些江湖势力中的几大狠人代表,只是说,这些人狠,并不代表这些人有多富有,多有钱,只是有名声。 在老百姓的心中,就属于是臭名昭著的几个人。 洪斌这个人,是靠小偷发家,手底下养了一群混混和扒手,垄断了客运站,火车站,商场等地。 这些地方,只允许他的人偷,其他小偷去了,就是腿打折,主要的生计来源,就是靠手下小偷的进贡。 后来,衍生到靠假乞丐乞讨,这些都是洪斌的生意。 近十年前,他就靠这个为生,这些年来,一直以来没什么长进。 其他打油诗里的人物,要么死了,要么入狱,要么金盆洗手,要么就混成为了一方鼎鼎大名的大哥,真正做到称霸一方。 而他,还是靠剥削小偷来致富。 各行各业都有鄙视链,洪斌目前位置,也是这群江湖人中,最叫人瞧不起的那个。 “小子,你他吗的别以为你提我老大的名字,就能吓唬老子,老子也不是吓大的!” 王业并未相信我的忽悠,抬起拳头,朝着我踩在他身上的腿,打了过来。 “你妈的,我寻思看在我爸跟洪斌关系不错,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你真是给脸不要脸呀!” 我脚步力度加重,将整个人的重量,都灌注到踩在他胸口的那只脚上:“跟我装逼,信不信我让我爸把你们都抓起来!一群小偷小盗,也敢跟我叫嚣!” 我看了,装江湖人吓唬住他的希望不大。 于是乎,我立马改变策略,加强语气。 第一百一十三章忽悠不住 “你当你爸是市长啊,你说抓就抓!” 王业被我踩得闷哼一声,他龇牙咧嘴,依旧不服气。 “我爸不是市长,是局长。” 我阴恻恻地笑了笑,弯下身,伸手在他的脸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你们老大都要挣破脑袋,变了法的给我爸送礼,看来呀,我爸太纵容了,才养了你们这群跋扈的混账东西!” 我大言不惭地瞪着眼睛,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呵斥着他。 作为一名老千,伪装身份,本就是一种基本功。 我装什么,都能装得像模像样! 洪斌是江湖人,他手下的小偷,能在人流量聚集的地方,搞扒手垄断,并且一偷就是近十年。 如果洪斌的背后,没有上层领导的保护,他能这么肆意妄为,还没有官方打压吗? 越在江湖上混,越能看到很多见不得人的社会阴暗面。 江湖人,靠狠劲儿能站稳脚步,但是江湖人只靠一个狠,一定活不长久。 没有保护伞的情况下,靠打打杀杀赚不了大钱,能吃一辈子牢饭。 我要装,就装作洪斌保护伞的儿子。 “见过能吹牛逼的,我他妈第一次见你这么能吹牛逼的!” 王业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是聪明地看透了我的把戏,还是脑袋一根筋。 他压根没有信我的话,趁我弯腰嚣张地拍打他脸时,他伸出手,抓住我的皮夹克,将我向下摔。 我不是小五,没有格斗本领,除了比常人手速更快一些之外,其余的,跟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王业拽住我的衣服,用力的下拉之下,我脚步一滑,整个人的身体,直接摔在了他的身上。 “你妈的比,敢还手,你不想活了?你等着,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叫他让洪斌弄死你!” 我摔在他身上,嘴上叫骂着,手已经不闲着。 我顺势骑在他的身上,对他一顿小炮拳。 “你打啊,你打!你爸要真是个官,洪老大怎么处理我,我都认真,你要是打不通这电话,你看着,我老子挖地三尺也要带人弄死你!” 我的拳头极快,一拳拳朝着他的脸上挥舞下去,打得他只能用胳膊护住脸。 但他是真的莽,我吹牛的话,都说的那么逼真了,他居然还有胆量跟我叫嚣。 “你信不信,打完这通电话,我叫你一会儿下跪磕头给我道歉!” 我继续装硬,如果他还不怂,那我就只能有点狠手段了! “我不信,你麻痹的,老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就他妈逼的没跪过别人!来,我看你能有啥本事。” 王业没有半点服软的架势。 他还时不时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尤其是他的目光,一直在留意其他方向,估计是想叫人。 步行街这一片,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但是,比起步行街的热闹,我们所在的下坡位置,别看只是拐了一个弯,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 在我和王业打架的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关注,几米的距离,这里与步行街的热闹,堪称两个世界。 接连打了王业几拳,我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装作出一副嚣张至极的公子哥模样,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指着他的鼻子:“草拟吗的,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 恐吓完他,我拿着手机,思考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如果说,我现在撒腿就跑的话,有点太丢面子了,而且,那样的话,估计朴国昌就要因为我受苦了。 联系大军? 这点小事,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让大军来解决。 想了想,我决定这件事还是自己来解决吧。 我倒想看看,这个王业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嘴硬。 但为了把逼强行装圆,我佯装拨通电话,将手机听到耳边,等待接听。 在此期间,王业想从地上爬起来,又被我一脚踹翻在地上。 “喂,爸,我在步行街上,这里有个叫王业的小混混.....啊,你在开会呀...你等会,我这件事....喂?” 话音说到这里,我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去,很不愤的说:“这怎么挂了,什么会,还能有我重要!” “这个逼让你装的,小崽子,电话你也打完了,你等老子打个电话奥!” 王业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 这家伙是准备叫人了! 这周围,一定有不少他们的同伴在负责看着那群扒手和乞丐的工作,如果他打一通电话,很快就能叫来一群小混混。 这通电话,我指定不能让他打。 看着他即将拨通了电话号码,我没有任何的犹豫,迈前一步,一拳头打在他拿手机的手上。 他手部遭受攻击,一个不稳,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一脚踢在手机上,叫他的手机踢出去几米后,我并没有停手。 民叔告诫我,出门在外,少树敌人,多交朋友。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出现了敌人,那么对待敌人,就不要有任何的慈悲和留情。 否则,很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现在,王业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我不能留情,更不能留手。 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自作聪明,不相信我的身份,那我就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让他信我! 所以,在我踢开他手机的同时,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朝着拐角的胡同里拽去。 轮单挑打架,我还真就没服过谁。 他不服气,太能装逼。 我不给他打到服气,他也不可能让我离开,所以,我必须要给他制服为止。 薅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下压的同时,我用膝盖,狠狠的朝着他的脸上撞击过去。 两个膝盖撞击下,王业的反抗减弱,叫骂声也减小了。 将王业的手机从地上捡起来,我拽着他,走进无人的胡同中。 步行街虽然光鲜,是因为它的位置在城市中心,他这条街道上,有各种各样的东北特色,也是城市打造的一道旅游风景线。 但它的光鲜,只限于这条街。 位于步行街的道路两边,除了步行街的入口和尽头,其余两边的路,都显得格外不堪。 第一百一十四章软肋 将王业拽到旮旯胡同里,我又给了他两个电炮后,狞笑地盯着王业。 “小子,给你脸你挺不要脸呀,你不是嚣张吗?再叫嚣一个我看看!” 我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家门钥匙顶住他的肚子。 别小瞧一把钥匙,只有找对方式,钥匙的伤害力,跟一把没有开刃的刀,没有区别。 “有种你弄死我,你能咋地呀,你爸根本不是什么领导,装什么牛逼,等老子叫来人,老子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王业的嘴很硬,他的手,推着我的双肩。 因为我给他的几次重创下,他的脸上已经泛出虚汗,身上的力气似乎也小了很多。 鼻血横流。 “弄死我?呵呵!” 我狞笑一声,用钥匙狠狠地朝着他的肚子上怼了几下。 吃痛之下,他身体向前佝偻,收回了抓住我肩膀的手,捂住肚子。 他既然想要跟我作对,那我就不能再留手。 隔着裤子,我直接对他使用了失传已久的‘九阴白骨爪’,抓住了他的一坨柔软。 蛋蛋,那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我这一招,确实阴损歹毒,但这是最快让王业屈服的办法。 “不,不要!” 随着我手的不断用力,王业怕了,他满眼惊恐。 这玩意要是被我捏坏了,他这辈子就跟太监没什么区别了。 当然,我也不可能真的去把他那个东西捏碎。 “我问你,服还不服?” 我抓住了他的软肋,这种威胁下,是个男人都会服。 这招损了一些,但是对于这种骨头硬的臭无赖,确确实实的管用。 “服,大哥,只要你放松,一切好商量,我服了。”王业求饶道。 想让一个人屈服,就要抓住这个人的软肋。 我现在抓住了王业的软肋,他会屈服。 而在赌场张经理的阐述中,古南山以他家人作为要挟,他才会背叛聂老板。 那件事情如果真如张经理说的那样,那么古南山就是抓住了张经理的软肋。 软肋,可以是很多种形态,可以是亲情,可以是秘密,同样,也可以是蛋蛋。 “跟你没什么好商量的!” 我松开了手。 见我松手,王业的表情,显然也放松了不少。 可我却根本没打算停手。 手掌握拳,直接朝着他的下面,不轻不重的打了一拳。 这一拳,不会影响到他的功能,也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太大的损伤。 但是这一拳,足够让他痛不欲生的疼个好半天。 我感受过这样的疼痛。 那种酸爽,是从下面一直延伸到小腹,甚至是整个前胸的疼痛。 并且这种疼痛很怪异,就好像是身体被一瞬间的掏空,根本没有一个正常男人能够招架这种疼痛。 “啊!嘶!” 被我重拳出击后,王业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灵魂,在这个冰天雪地的东北夜晚,大颗大颗的汗珠,在他的额头落下。 他的身体,顺着墙壁慢慢地滑到地上,他疼痛的,甚至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 蜷缩成一团,捂住小腹的位置,龇牙咧嘴。 “下次,再让我碰见你,你再跟我嘴巴不干净,可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 我将他的手机电池扣下来,把里面的电话卡掰碎后,将手机丢在他的面前。 做完这些,我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从口袋中拿出香烟,点燃一支后,我不再停留,迈步离开了这个旮旯胡同,只留他一人。 从新走回街道。 从我与王业发生冲突到结束,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杂技团还在继续演出。 我走了过去,饶了一圈后,在人群中找到朴国昌的身影。 “朴国昌,王业被我打了,我担心他到时候找你麻烦,他要问你,你就叫他去阳明区的四海棋牌室找我。” 我的手搭在朴国昌的肩膀上,认真地交代。 “东哥,你..你给他打了?他,他后背有大哥撑腰,得罪了他,这群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听到我给王业打了,他吓得都结巴了起来:“东哥,你快走吧,我不会出卖你,反正我挨的打也挺多,不差这一回。 你放心吧,他们还指望我赚钱,不会拿我怎么样,这次就当还你上回的人情了噢。” 朴国昌比我想象的要仗义。 我与他今天是第二次见面,他能说出这番话,至少让我十分的欣慰。 “我背后有人,他动不了我,他背后的老大也动不了我,放心吧。 你把我位置给他,让他来,在阳明区,我给他打服!” 我将最后一口烟吸掉,随手,精准的将烟头弹入一旁的垃圾桶。 听到我这么有自信,朴国昌那黢黑的脸上,洋溢起笑容:“我瞅你就不一般,果然是个,是个....押韵不上了呢。” 朴国昌见到我的自信后,终于回复了常态,也开始押韵了。 或许是因为紧张的情绪还未得以完全平复,所以他的这次押韵,以尴尬而告终。 看着朴国昌闹着脑袋,苦思冥想的样子,我说:“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先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一会儿等王业缓过来,我很有可能陷入危险之地。 朴国昌点了点头,喃喃自语:“我瞅你就不一般,果然是个地三鲜?不行,不行,果然是个....” 听着身后朴国昌的喃喃自语,我想,这种押韵的说话方式,应该就是属于这个小人物特别的苦中作乐吧。 金鼎国际酒店,位于步行街的尽头。 这种高档的酒店,一楼都设有休息等待区,我坐在一楼休息等待区域,等待江凡。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我整个人昏昏欲睡,几乎要睡着时,手机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铃铃铃...’ 我的手机一直攥在手里,它响的那一瞬间,我就清醒过来。 来电显示,江凡。 我目光顺着金鼎国际酒店的一楼环视一圈,没有看到江凡的身影后,按下了接通键。 想来,她应该是刚参加完赌局,还没有下楼。 “小东,我这边结束了,你呢?”她问。 我打了一个哈欠:“我也结束了,你现在在哪了?” “我刚从金鼎酒店出门,外面真冷呀。”江凡感叹道。 听完江凡的话,我立即推开酒店的大门,放眼望去,却没有看到江凡。 第一百一十五章隐瞒 “是呀,外面挺冷的,刚才回去的时候,都快给我冻僵了。” 我望着金鼎国际酒店外,已经没有几个人影的步行街,心情莫名的复杂:“金鼎酒店是不是就步行街那个?步行街现在那边应该人很多吧。” 我这是在试探江凡。 我本就生性多疑,没有在金鼎酒店门口看到她时,我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许多种猜想。 我想,她可能在我打瞌睡时,提前走了,我没有注意到她。 可能,金鼎国际酒店有两个店,只是哪个店我不知道。 还有一种我最不愿意相信的可能,她在骗我! “大哥,这都凌晨了,步行街还哪有人了?”江凡说得没错,现在是凌晨,步行街摆摊的地方,大部分都已经收了摊。 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一些年轻人外,车水马龙的热闹,已经消失不见。 “外面太冷了,拿手机冻手,我要上车了,等一会儿回家跟你说。” 江凡准备挂断电话。 我直接忽视了她这句话,淡淡地问:“那你现在准备去哪?” “这么晚了,当然是回家睡觉了,惊喜还没溜呢。”江凡语气怪异,可听出电话中,我的反常:“你在哪了?该不会还在张赫家里吧?” “没有,我在金鼎大酒店的门口呢。”我深吸一口冷空气,压制着心中对她的猜忌。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没看见你。”江凡轻笑一声:“好啦,外面太冷了,不跟你说了,到家告诉你。” “江凡,我就站在金鼎大酒店的门口,我也没看见。”我语气严肃,态度认真地说。 我不太喜欢拐弯抹角,尤其是对于江凡和民叔这两位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想隐藏自己的心事。 我全心全意的对待她,可她似乎骗了我!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 我也没再开口。 “小东,你在那等我,我去找你,见面跟你说。”江凡没再否认,让我在金鼎大酒店等她。 她的语气很复杂,复杂到我已经懒得分析她语气中所包含的成分。 “行。” 我没有拒绝,欺骗也总要有一个理由,我想听听,她欺骗我,到底去做了什么! 站在门口等待大概十几分钟,这期间,我吸了两根烟。 零下二十多度的原江市,我感觉,我拿烟的手,都显得格外僵硬。 十几分钟后,江凡的奥迪停在了酒店门口的车位上。 当我准备拉开车门上车跟她聊聊时,江凡熄火,走下了车。 “走吧,进去说。” 她的声音显得格外平静,对我说了一句后,径直走上台阶,进入金鼎国际大酒店。 我跟在她身后,她轻车熟路的走到前台。 而前台看到是江凡后,甚至没有要江凡的任何身份信息,也没有需要江凡提供任何的手续,直接递给了江凡一张房门钥匙。 难道她是常客? 这是我心里冒出的想法。 共同上了一台电梯,看着铜黄色电梯门板反光下的江凡,我冷笑一声:“常客呀?连登记都不用。” 我知道,这种试探,甚至是明问,是对江凡的一种不信任,更是对她人身的一种暗讽。 其中夹杂的东西,有一些暗指不洁身自好的意思。 这句话,无疑是会让江凡伤心。 我很清楚。 只不过,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没办法保持绝对的冷静,以及最正确的聊天方式。 我说出这句话时,就知道或许会让她伤心,可我仍然说了。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可能是试探,也可能就是想惹她生气吧。 我觉得在乎一个人,本身就是一种犯贱的表象。 拿捏不准度的在乎,只会令人反感,真正能拿捏到精确的在乎,却又不是真心实意的在乎,更像是一场目的性明确的图谋。 江凡没有理会我的冷笑嘲讽。 她静静的看着电梯内,显示楼层的荧幕。 ‘叮’ 电梯抵达十一楼时停止,我跟在江凡的身后,来到1110的房间。 九十年代末,电子房卡还未普及,用的都是钥匙。 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入房间,我也跟着一同进入。 这里,应该是她经常光顾的地方,以至于,她的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轻车熟路。 “坐吧。” 江凡将手中的房门钥匙和车钥匙扔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 这里是一个套房,有单独的客厅,房间面积也有大几十平米的样子,比我住的那些小宾馆强太多。 但是,相比于上一次做局坑张赫那个套房,差了一个档次。 我左右环顾一番,这里的装修是酒店风格,内部却陈列着许多的个人用品。 难道江凡在这家酒店还长期租了一个房间? 怀揣着各种疑问,我坐在江凡的对立面。 “想问什么,你问吧?”江凡将外套脱下,从包中拿出一盒女士香烟,点燃。 她伸手撩了一下头发,颇为洒脱。 我挠了挠冻到发红,瘙痒的手:“我没什么问的,你想告诉我什么,你就说什么。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 东北的冬天就是这样,在外面时间长了,保暖不到位,手脚受冻后,再进入热乎的地方取暖,受冻的地方,就会瘙痒难耐。 “好,那就先从你刚才在电梯里的问题说起。” 江凡吸了一口烟,手指这个房间:“这家酒店是聂家的酒店,我住这间套房是聂老板给我备的员工房间。 因为养惊喜的缘故,所以,我几乎怎么不过来住。” 这种高档的酒店,都会拒绝宠物进入。 虽然酒店是聂家的,但是酒店该有的规矩,不能打破。 “嗯。” 我用鼻音发出一声‘嗯’,表示我听见了。 “今天的事情,是我骗了你,对不起。”江凡迟疑了两秒,对我道了一声歉,就不再言语。 我要的答案,不是一句简单的抱歉。 我要的是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江凡欺骗我的目的是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我和她是情侣关系,我觉得,任何事情我都可以跟她分担。 但是她欺骗我,隐瞒我。 我唯一能联想到的结果就是,她已经背叛了我们这段感情..... 第一百一十六章成长 房间内的气氛,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寂静到,楼下步行街上,几个小青年的说笑打闹,我都能听个清楚。 我没有回应她的道歉,如果她不想解释,我也不会问。 当然,她选择继续隐瞒我,用沉默解决问题,那么,我也不会继续纠缠追问。 我是喜欢她。 我寂寞了太久,我的心,孤独荒凉了太久。 自从父亲出事后,我和民叔逃难到东北,我过的日子一直不好,被人冷嘲热讽,用异样眼神去看的日子过多了,我整个人都处于悲观的状态。 我渴望被人关爱,但却不敢与人接触,直到江凡的出现,让我觉得,我可以放心大胆的迎接我人生中另一位重要的人。 我对于我心中重要的人,一直是小心翼翼,我怕她会离开我。 但是! 我不畏惧她的离开。 我的世界有她一定会更好,没有她的日子,我过了这么多年,我也能坦然接受。 江凡两指间的香烟燃尽,她将烟头按灭在玻璃烟灰缸内,目光随意的落在房间内的某一处。 “我骗了你,今晚我没有参加赌局,而是跟那个律师去吃饭了。” 我以为江凡不会解释,我也准备起身离开时,她开口了。 “我知道,如果我实话实说,你肯定会吃醋生气,所以.....” 江凡的话,说到一半就淹没在无声之中。 接下来的话,她也无需再说。 “所以你就骗了我....对了,中途给我打那个电话,是为了试探我会不会打扰你们?” 我表情平淡,从上衣口袋中拿出烟盒,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目光直视她的眼睛。 “我怕你知道会生气....” 江凡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与我的目光对碰。 “你骗我被我发现了,我就不会生气吗?我说没说过,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尤其是你!” 我的音量逐渐扩大,在最后一句话时,几乎是低吼出声。 心中的火起,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在咆哮翻滚。 上一次,我全心全意的对她,她却与大军联合做局坑我,已经让我对她失望。 再一次的欺骗,让我短时间内,没办法释怀。 “先不谈这个,你跟他吃饭的目的是什么?我是一个老千,但我没听说过,什么样的拉人入局,需要一名老千隔三岔五的陪同!” 我将嘴边那支未点燃的香烟拿了下来,开口质问。 这是一个疑点。 因为我根本不会相信,做局坑人,需要一位老千经常去与‘猎物’吃饭。 我了解江凡,她有个性,以她的性格不会去陪,更不会吃到这么晚才结束。 所以,我揣测真相并非如此。 “而且,你和他吃饭吃到这么晚呀?是去吃饭了吗?” 我咄咄逼人的问。 我就是想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我憎恨背叛,更不会原谅一个背叛我的人。 我迫切的想知道真相,从而决定,我和她要不要继续下去。 “李喜东你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江凡是什么人?” 江凡猛地抬起头,冷冰冰的盯着我:“我跟他出去吃饭,是因为他说有办法让我争斗到那个男人的家产,所以我才会去!” 江凡的语气非常严肃。 可她不是张赫,她没有那么深的城府,隐藏到让我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还是能从江凡的眼神和语气中,窥探到一些说不上来的异样。 只是,我揣测不到这股异常来自于哪里。 欺骗吗? 我不确定! 但是,当江凡说出她父亲家产问题时,我已经信了她九成。 她恨那个害的她家破人亡,毁了她前半生的父亲,所以,任何关于报复她父亲的可能,她都会去。 将香烟叼在嘴上,我拿起茶几上的火柴。 划燃火柴,火柴独特的香味儿吸入鼻腔,那种味道,让我在这个压抑的场合下,感受到瞬间的欣喜。 对于她的讲述,我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再跟她争吵下去。 “好,我相信你。” 吸了一口烟,我让自己保持平静,岔开话题:“你今晚就在这里住?” “嗯。”江凡点了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你去洗漱吧,我抽完这支烟就走。” 现在的时间,接近凌晨一点。 我该走了,也不想多留,我想要一个独处空间,让自己冷静冷静。 江凡没有回应我,她走到我的身边坐下,伸手抱住了我,默默不语。 对于她的拥抱,我不知所措。 刚点燃的香烟,害怕烟灰落在她的身上,我直接将其掐灭。 我喜欢她,爱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她的拥抱,我贪婪的享受着。 房间内寂静无声,我小心隐隐,甚至是有些木讷的伸出手臂,将她拦入怀中。 就这样抱了几分钟,她突然抬起了头,眼里泛着泪水。 我诧异,她的泪,让我莫名其妙。 我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着她的情绪,我知道,她内心中有很多的委屈。 我和她是一类人,坚强的外表下,实际上,都隐藏着一颗脆弱的心。 坚强,只是伪装。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心疼她的委屈,却局促到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我思考怎么安慰她时,江凡仰起头,伸手搂住我的脖颈,嘴唇与我的唇碰触在一起。 那种亲吻的感觉,让我沉醉其中,她从我怀中,坐到我的身上,亲吻我的唇。 我抚摸她的背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不再像最开始那般局促,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这来自荷尔蒙的疯狂。 这一晚,是我从一个男孩到一个男人的蜕变。 这种前所未有的身体快感,仿佛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大半个夜晚,我都在那种欲望的冲击下度过,直到大汗淋漓,双腿发软。 躺在床来,看着怀中的江凡陷入睡梦。 我心中思绪万千。 古人讲:八抬大轿,抬得是大家闺秀,重金娶妻娶的是完璧之身。 但在当代的社会环境下,古代的言论,应该被打破。 而我封建的思想,也该与时俱进。 我爱的是她这个人,爱一个人,应该忽视她的过去,过去的就让过去,人嘛,要向前开。 想通这一点,我闭上眼睛,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麻烦上门 我对王业的出手,定然会迎来对方的找上门报复,对此,我早有预料。 只是没想到,他的报复会如此之快。 昨夜与江凡做了一晚上的‘体力活’,我搂着她酣畅大睡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铃铃铃...’ ‘嗡嗡嗡...’ 手机的铃声,配上手机震动,与木质床头柜上产生的共颤,吵得人心烦意乱,睡意全无。 我疲惫地睁开眼睛,伸手摸向手机。 “谁呀?” 怀中的江凡,那炽热柔软的胸膛,贴在我身上,她揉了揉眼睛,问。 “不知道。”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接起电话,我睡意朦胧地开口问:“喂,哪位?” “东哥,是我,朴国昌。” 电话接通,那边的声音略显急切。 “奥,怎么了?”我问。 因为忙碌一夜,又刚睡觉,我的声音显得格外沙哑,喉咙发干。 “你昨天打了王业,按照你说的,他果然找到了我,然后我将你告诉我的地址讲给了他,他现在带人去四海棋牌室了,这件事还惊动了辉叔,你得提前做足准备呀。” 朴国昌这通电话,是给我通风报信。 我想过王业会来报复,只是没想到,他的报复会来得这么快。 从床上坐起来,我拿起床边放着的半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他们没对你动手吧?” 比起辉叔是哪个,我更关心朴国昌的状况。 人是我打的,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连累到朴国昌。 男人,要有担当,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没事儿,挨打那是常态,不要紧,我跟他们讲了咱俩的关系后,他们也没下多重的手。” 聊起他时,朴国昌一副无所谓的样儿。 按照我与朴国昌的相识方式,已经我俩的两面交情,对方应该不会下太重的手,再则说,朴国昌能跑出来用公共电话给我报信,就证明他没什么太大的事情。 “那就行。” 喝水润喉后,我的嗓子缓和了很多:“你说的辉叔,是谁?” “辉叔是负责管我们的老大,是王业的大哥。”朴国昌解释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紧,你不用太担心。”我说。 如此看来,辉叔也是洪斌的手下。 洪斌与大军是同段位的大哥,那么这位辉叔还差一头,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大不了跟大军说一声,这件事也可以轻松解决。 “那就行。”见我信心十足,朴国昌也恢复常态:“东哥你的本事大,高深莫测我不怕,电话费用很昂贵,通知到位我要挂。” 这家伙,紧张和放松,完全是两幅状态。 看他是紧张和是放松,只要听他会不会押韵就知道了。 “挂吧。” 我这句话落下,电话那边传来盲音。 将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上,我钻进被窝,搂住江凡光滑的娇躯。 自从昨晚发生过那种事情后,我与她的感觉,在一瞬间增温数倍。 一夜跨越到如此亲密的交合程度,牵手,拥抱,也就不会让我那般的腼腆、害羞。 “怎么回事?又跟别人打架了?”江凡抽离她被我不小心压住的头发,一只胳膊杵在枕头上,手掌撑起她的头,她侧着脸看我。 “嗯。” 我应了一声。 昨天晚上,我一共打了两次架,第一次是与小马哥,第二次是与王业,以至于,我来到酒店见她时,身上还有未擦干净的泥灰。 “自己能解决好吗?用不用我跟聂老板打声招呼?” 电话那边,对方要带人过来抓我的消息被江凡听在耳中,她开口询问。 “能,这不算什么事。” 我微微一笑,我知道,江凡是为我好,可是她的那句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就好像我是一个被照顾,被保护,没有任何能力的小朋友一样。 需要她这位大人的保护,需要她来帮我铲除麻烦。 我是一个男人,保护女人是男人的天职,同时,如果被一个女人保护,会让我觉得有些羞辱的意思。 江凡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我去处理一下这些事,对方的人已经去梅姐的场子里找我了。”我从床上起身,走到洗手间。 简单的洗漱过后,我走到客厅,穿好衣服。 跟江凡吻别后,我打了一台出租车,赶往四海棋牌室。 我起床时,已经接近下午两点。 在车上时,我给梅姐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对方才珊珊接通,但是接通电话的人,并非是梅姐,而是棋牌室里的前台小琪。 “东哥,梅姐说不让你过来,现在有一群社会流氓,在门口堵你呢。”小琪慌慌张张的说。 她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刚从乡下进城,在梅姐的棋牌室工作没多想,还没见过这种江湖人码人的场面。 “梅姐呢?”我问。 我已经对此有准备,所以,即便对方来了再多的人,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梅姐在与对方沟通,反正梅姐说了,让你千万不要过来。”小琪反复强调道。 “好。” 我知道,这件事已经出乎了我的能力范围。 在四海棋牌室,我接连给梅姐惹麻烦,都是她在帮我抗事,心里莫名的对梅姐有些愧疚,愧疚之下,更多的是感激。 挂断电话,我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给大军打电话,肯定是无法善终。 听从梅姐安排,我躲藏起来,让梅姐来解决,是一种最轻松的办法。 可我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就退缩的人。 男人,就要有担当! 自己惹得事情,我要自己解决,就算梅姐会联系大军,我也要亲自给大军打一个电话。 事是我惹的,被大军责备也好,欠他个人情也罢,这件事,要我来解决。 想到这里,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大军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拨通几秒后,大军接起电话。 “军哥,昨天我惹了一些事情,现在对方找上了四海棋牌室,我没有什么江湖背景,想请你帮我解决一下。” 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帮我,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不再是他手下的老千。 “小东,我就在等你这通电话。” 第一百一十八章敲打 “小东,我就在等你这通电话。” 听到大军这句话,我略微诧异,便明白他的意思。 大军应该已经得知了有人在四海棋牌室闹事的消息,可能是梅姐打过电话,也可能是其他方式传入他的耳中。 他在等我这通电话,或许是想考验我这个人有没有担当,或许是让我欠下他一个人情。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他说这句话,侧方面的意思,就是能帮。 “你现在在哪呢?”大军问。 “我在赶去四海的路上。”我说。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让梅姐在那里替我挡事。 “来我这里,我带你一起去。” “好。” 答应一声,挂断电话,我改变目的地,直奔大军的场子。 大军的场子,与梅姐的棋牌室,都在阳明区。 整个阳明区大部分的赌博生意,都与大军挂钩。 原江市的地下势力划分是很有趣的,以区域为界限。 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欧洲,都在一个一亩三分地上,分裂出多个国家。 大军与和尚,就在阳明区这个‘地下势力小国’上。 我是没听说,大军在其他区域,有任何的生意。 方向都是去往阳明区,都是一脚油门的事情。 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出租车停在了大军棋牌室的门口。 大军的宝马车,处于启动的状态,浓浓的白烟,顺着排气管冒出。 见到我下车,大军与傻强两个人,从棋牌室里走了出来。 “上车。” 大军冲我一摆手,我们三个人上了车。 东北的天气就是这样,没有暖库的汽车在出门之前,都需要提前暖车。 所谓的‘缓车’,就是将汽车启动后,放置一段时间,等待汽车的水温上升后,再进行行驶。 在东北人眼里,暖车是对汽车的一种保护。 同时,等待水温上升后,汽车吹出暖风,车内不至于那么冷。 不然的话,汽车内部温度,远比外面还冷。 傻强驾驶汽车,我与军哥坐在后座。 “可以呀小东,你是属蜜獾的呀,从我认识你这才两个月,听到你打架的消息,比听你赌牌的次数还多。” 大军的语气不算是挖苦,更像一种朋友之间的调侃。 “我看以后不要叫他小东了,直接叫他平头哥吧,呵呵呵。”傻强一边开着车,还不忘配合大军,一起调侃我。 大军说的蜜獾,与傻强说的平头哥是一种动物。 蜜獾外号‘平头哥’是因为头型非常像平头,性格也火爆,走到哪打到哪,不是在打架,就是打架的路上,像是混社会的大哥,所以外号为平头哥。 这也不怪他俩调侃我。 这两个月以来,我跟老虎打了两次架,跟六道凯的小弟打过一次,跟大军的手下李三发生过冲突,与小马哥也打过两次,还制服过偷我财物的朴国昌。 这一次,又给洪斌的小弟王业揍了。 确确实实,这两个月,我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一位老千不赌牌做局,改成打架斗殴了! “哈哈哈,不行我不赌牌了,我跟军哥混江湖吧。”面对调侃,我不会有任何的情绪。 大家都在开玩笑,我也跟着自嘲一番。 “别...你要是跟我混了江湖,我都能想到未来我得天天给你平事。” 大军笑呵呵的摆手拒绝了我的玩笑提议:“说说,这次又因为什么跟动手。” “看他不顺眼呗。” 提起与王业的冲突,我心里就不由的生气:“我没招惹他,他就骂我,我心思不跟这种人计较,我都要走了,他还骂个不停,那我跟惯着他吗? 这种情况我再惯着他,岂不是给军哥丢了脸。” 我这番话,也是顺势拉近我与军哥的关系。 我已经答应跟在聂老板的手下,但对于大军安排我的事情,我还是会照做。 并且,大军也是聂老板手下的人,我就算去聂老板的赌场,我和大军的关系也不会断。 民叔说过,这个社会,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可别这么讲,你是聂老板的人,要丢,你也是丢聂老板的脸。”大军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他那种目光,让我极度不适,这句话中,也有排外的含义。 “不过,你的千术还是让我又高看一眼,不亏是亚洲赌王带出来的老千,想来这原江市的老千,也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这些话,看似是在夸赞我,听在我的耳中,却显得有些刺耳。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代表聂老板与古南山的老千对决,也对我这种不打招呼的‘跳槽’很有意见。 “那次是个巧合,我陪江凡一起去的,谁知道对方的老千太强,没办法之下,我也只能出手。” 我是在变相的解释,告诉他,那件事并非我本意,只是一个巧合。 “你是我带出来的兄弟,我当然希望你有更好的发展,聂老板那边对你来说,是个机遇,好好把握。” 刚才大军在排外,这句话,又像是在拉拢。 “军哥,你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赌场有任何事情,你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我在内心快速分析大军这几句话后,总结到一点,他在敲打我。 而我,也表达了我的内心独白。 算是一种表衷心吧。 但是,比起聂老板,我更倾向于大军,他对我不错,也实质性的给了我很多我意想之外的主动帮助。 民叔住院,护工等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大军安排人在帮忙,这份情我记在心里。 只不过,比起他,聂老板的势力更强大,能给我更好发展的同时,聂老板还能帮助我调查到民叔前妻和儿子的下落,那是救人的关键。 说话的功夫,车已经抵达四海棋牌室。 顺着车窗户,我看到在棋牌室的外面,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影。 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各个身上都带着痞气,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 这些人都是王业叫来的人,来围堵报复我。 密密麻麻的人,遮挡住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棋牌室前的状况。 “呦,为了抓小东,他们搞得排场挺大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大军出面 “呦,为了抓小东,他们搞得排场挺大啊。” 傻强停下车,看着车窗外的那一群小混混,傻笑着转过头,看向我与大军。 “军哥,对方这么多人,用不用再叫一些人手过来?” 对方叫了这么多小弟过来,我们这边,只有大军和傻强只有两个人。 万一对方真的动起手,打起来,那肯定是挨打的命啊。 而且,对方既然是洪斌的手下,就一定知道,阳明区这一亩三分地上的棋牌室,肯定与大军有关。 知道是大军的场子,还带这些人过来,明显就是也没把大军放在眼里。 “呵呵,不用。” 大军淡淡一笑,根本不在意对方的人数,拉开车门,走下车。 “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阳明区动手!”傻强哼了一声,跟随大军下车。 我也没有犹豫。 走下车,外面寒风凛凛,这群混混们在这冰天雪地里站了这么久,估计早就冻麻了。 “谁他妈的吃了疯狗逼啊,敢堵军哥场子的门!” 人高马大的傻强,满身煞气的站在我与大军前方,颇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傻强,一年多不见,你那个臭脾气,就不能改改改?” 在傻强的叫骂下,小混混人群向左右散开,让出一条路,一个干巴瘦,还瘸了一条腿的老头,一瘸一拐,缓慢的走出人群。 很显然,这老头就是这群混混的首领,朴国昌嘴里的辉叔。 王业紧跟辉叔的身后,他的眼睛看过来时,立即锁定了我:“辉叔,就是他打的我。” 在这种场合下,王业这种小人物,人微言轻,大军和傻强根本不会在乎他的言论。 “瘸子辉,带这么多人,来我的场子闹事,你好大的胆子啊。”大军双手自然垂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军哥,你也听到了,是你后面那个小子,打了我们的人,我这次过来不是冲你,只要你把他交给我,我们立刻走,绝不打扰军哥的生意。” 瘸子辉的语气还算客气,笑眯眯的。 他的笑,给人的感觉不是慈眉善目,而是一种阴险狡诈。 “是你自己叫人过来的,还是洪斌给你撑得腰?” 大军根本不理会瘸子辉冠冕堂皇的借口,冷声问。 “军哥,我说了,这次来,我们是报私仇,我手下兄弟被打了,我得找回场子,这件事跟老大没关系。” 瘸子辉说完,伸手指向我:“我只要他,无意冒犯军哥,大家都是混江湖的,弟兄被打了,我当大哥的,不替他出头,我以后还怎么混呀?” “呵呵呵...” 大军冷笑两声,脸上的笑容,耐人寻味:“他是我的人,你还要动他吗?” 在大军问出这句话后,瘸子辉沉默了。 大军看似是反问,实际是一种逼迫式施压,如果瘸子辉一意孤行,那就等同一点面子不给大军。 江湖人的窗户纸捅破,那就是撕破脸。 “这个小王八蛋打了我,今天我必须要个说法,是不是啊兄弟们!”王业没头没脑的嚷了一句。 “是。” 可就是这样一句傻瓜言辞,却迎来了一众小弟的附和。 而瘸子辉,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就算是初入江湖的我也明白了,王业这声嚷,是代表了瘸子辉。 属于瘸子辉的嘴替,帮他说出了他不方便说的话。 “军哥你也看到了,就算我给军哥一个面子,可手下的兄弟不乐意呀。” 瘸子辉这幅德行,看似是迫不得已,被手下人架住,无路可退。 实则,他就是没把大军放在眼里,不准备给大军面子。 “你想找我报仇,有种单挑啊!” 我撇了撇嘴,对方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 刚才大军当着众人面说,我是他的人,就代表今天大军一定会为我出头,这样的话,我也就没什么好忌惮了。 大军说出的话,就不会反悔。 这不代表大军这个人是信守承诺的君子,只是,那种话说出来,大军反悔不保我,最终挨打的是我,丢脸的人是他。 连自己的人都保不住,他会成为一个江湖笑话。 “单挑呗,老子怕你啊!”王业立即应下。 想必他也很清楚,在阳明区,就算他们带了再多的人,有大军在,也未必能报复成功。 而我之所以要跟他单挑,并非我自信满满。 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尽可能的少给大军添麻烦。 因为我看出来,对方这次来意,针对我是一方面,还有另一层,是在跟大军的叫板。 对于我提出的单挑,大军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复。 我特意看了他一眼,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这就等同于是默认我的做法。 我走到人群前,对王业勾了勾手指:“来吧。” 王业这个人是个倔脾气,昨天要不是被我捏住了软肋,他也不会服输。 他距离我的大概三四米 在我的挑衅手势下,他一个健步,踹出一个飞踢脚,朝着我的面部踢了过来。 别说,这小子有点意思。 瘦弱的身体格外灵活,以这家伙的脾气秉性,和那个小体格,要是再晚生个二十年,互联网上一定会再次多出一位被麦克阿瑟点评的将军,宇将军。 他那副德行,也几乎能媲美前哪吒,后白起的称号。 “不长记性!” 我冷笑一声,身体一个侧位,躲避他这一脚的同时,我挥舞出拳头,朝着他的裆部,迎击了过去。 对付这种犟种,不给他用点雷霆手段,一时半会儿不容易解决他。 飞踢出脚的王业,见到我迎击过去的拳头,顿时脸色大变。 可这个时候,在惯性的作用下,他再想躲避,已经不可能了! 用蛋子撞拳头,跟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 “啊!” 一拳之下,王业整个人扑倒在地,脸炝进了雪地上。 他已经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蛋蛋的疼痛,让他整个身体佝偻住,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着。 因为疼痛,他的表情扭曲,身体像是一条蠕动的蛆。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鄙夷道:“看来昨天对你下手太轻了,一点记性不长!” 第一百二十章不讲武德 “你不讲武德!” 瘸子辉见我用如此阴损的手段解决王业,表情阴冷。 所有瘸子辉带来的小弟,也都是表情不忿地盯着我。 反观大军和傻强。 大军表情怪异,看向我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傻强,既然毫不收敛地大笑:“哈哈哈,小东,以后我就叫你平头哥了,你这打架的手段,挺狠呐。” “军哥,你的人用这种手段对付我的兄弟,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给我和我兄弟一个说法!” 瘸子辉阴冷地开口,他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敌意。 “你想要什么说法?”大军淡淡地问。 “无论如何,这个小子,我今天必须带走!”瘸子辉严肃的说。 看他那个架势,今天不给我带走,他不会罢休。 “好啊。” 大军轻轻点头,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人就站在这里,你带走吧,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在阳明区带走我的人。” 大军语气异常的平淡。 说出的话,却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 瘸子辉没敢动。 他怕了! 将军这个名号,在阳明区,甚至是整个原江市江湖,都极具威慑力。 洪斌,虽然是也江湖打油诗中的人物,可他属于是江湖鄙视链的下端,是所有大哥最瞧不上的那个。 “大军,你现在已经退出了江湖,你不再是曾经的将军,这阳明区是和尚的地盘。 退出江湖,这江湖上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乱插手!” 瘸子辉阴冷的盯着大军,他甚至已经不叫一声军哥,而是直呼大军的大名。 “死瘸子,你别忘了你那条腿是怎么瘸的!” 听到对方敢公然威胁自己的大哥,傻强顿时不乐意了。 他这个人,属于那种人狠话多无脑的家伙。 有一句话说得好,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傻强就属于楞的。 他根本不在乎对方带了多少人,在瘸子辉开口说出带有威胁和不尊重的言辞时,傻强直接大步向前,直奔瘸子辉。 而瘸子辉,只是看起来比较硬,比较狠。 尽管带了几十个小弟,当看到傻强朝他走去时,他还是本能的退后了几步。 由此看来,当初大军混江湖的时候,傻强的形象,应该给瘸子辉这群江湖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让他本能的产生了恐惧。 并且挺傻强的意思,似乎瘸子辉这条瘸腿,就与他有关。 “傻强,你要干什么?”瘸子辉大声呵斥。 在傻强迈步逼近时,瘸子辉带来的小弟们,纷纷拿出了各自的武器,一把把明晃晃的砍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可傻强却无惧。 “强子。”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大军叫住了傻强。 傻强这个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唯独大军的话,对他如同圣旨。 被大军叫住,傻强顿住脚步,退了回来。 “瘸子辉,人就在这里,有胆你就带走,没胆就带着你的人滚。” 大军的声音渐冷,我能看出来,他在强压怒火:“你要是不服气,就叫洪斌过来跟我谈!” 在大军冷厉的言语逼迫下,瘸子辉沉默了。 双方对峙了几秒后,瘸子辉一挥手:“把他扶起来,我们走。” 他怕了。 最终,他没有勇气与大军决裂。 以他的身份地位,也做不了这个主! 这一次,瘸子辉认怂了,可我并没有为此庆幸。 因为我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就凭我与王业的那点私人恩怨,根本不至于让他们大动干戈地叫来这么多人。 显然,对方是借着这个由头,来找大军的麻烦。 而我本以为跟对方泄露四海棋牌室这个地点,会借助大军的名声,让对方息事宁人,吓退对方。 毕竟,因为这点小事,而与一位江湖赫赫有名的大哥对敌,换做任何人应该都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可我没想到的是,对方会以此为由,来针锋相对大军。 看来这次,我给大军添了不少的麻烦。 瘸子辉没有多一句废话,他带这么多人来,连个毛都没得到,反而他的小弟又被打了。 这让他丢了面子。 瘸子辉转身就走,身后的小弟也跟在他身后,朝着不远处的几台面包车走去。 唯独留下两个小弟,搀扶起趴着地上的王业。 我也跟着大军和傻强,朝着四海棋牌室里走去。 “小东,小心!” 站在棋牌室门口的梅姐,原本挂着妩媚笑容的脸,瞬间凝重。 她指着我的身后,慌忙提醒。 我的反应速度足够敏锐,在她开口的同时,我立即回过头。 看到身后的一幕时,我瞳孔扩张,迅速地抬起双手。 被搀扶起的王业,并没有跟随瘸子辉就此罢手。 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了一把刺刀,此时,他手中刺刀的利刃,朝着我的胸膛,刺了过来! 双手迅速探出,我精准地抓住了王业拿刀刺向我的手腕。 刀尖在距离我胸口不足十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 好在我是一名老千,我的反应能力超出常人。 若是换做一名普通人的话,当梅姐提醒时,一定会诧异的停顿一秒。 那样的话,刀子就已经没入了我的背脊。 也好在我是老千,经过训练,我手上的迅速也足够快。 不然的话,我未必能握住王业的手腕,刀刃也会有极大的可能性,刺入我的胸膛。 如果我不是老千,没有足够的反应速度,和精准的把控力,今天这把刀,就算是不能刺进我的身体,也很有可能,会在我防守时,割断我的手筋。 很多江湖人打架,遇到这种情况,本能反应的防备,都是握住刀刃,防止刀子刺入身体。 如果刀子割断我的手筋,就算能接上,能恢复,我的老千生涯也就废了。 我这辈子,也就完了。 就算大军都未必会再保我,因为没有这双手,我对他们就失去了价值。 还好! 还好! 虽然阻拦下他的刀,我整个人也为此,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业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 他还在拼劲全身力气,让刀尖朝着我的胸膛插去。 而我本就是在猝不及防下防御,身体没有灌注足够的力量,也没有足够的准备,在王业的用力下,刀刃迅速逼近,短短眨眼间,刀尖已经贴合在我的皮夹克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踢飞 “我去你妈的!” 就在王业拼劲浑身力气朝着我胸膛刺来,我也使尽浑身解数与他的力量抗衡时。 一直大脚踹在了王业的胸膛上,那如同大象一般粗的腿,爆发的力量,相当强悍。 这一脚,直接将王业踢得整个人腾空而起,虽然飞得不高,但还是甩出去五六米远。 这种戏剧夸张性的踹飞,我以为只会在电视机中出现,没想到,傻强的力道竟然如此之大。 王业的后背,重重摔在雪地之上,痛苦地蠕动着。 东北路面的雪,并非是厚厚的,白皑皑的,像泡沫式的东西。 东北路面的雪,经过车轮碾压,行人走路,硬度堪比冰面。 这一摔,我估计接下来的几天,王业都要在床上修养。 “带他走,丢人现眼!” 瘸子辉看在一台面包车前,见到王业偷袭不成,被反打,他愤懑地吩咐手下。 王业被两个小混混搀扶离开,我,傻强,梅姐几个人进入四海棋牌室,坐在了休息区。 大军则是独自一人进入一间包厢,不知是给谁打电话。 电话内容,应该与今天的冲突有关。 这个时间点,棋牌室还没有上客,看起来空荡荡的,与晚上的嘈杂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平头哥,今天干得漂亮啊,打那小子打的,我看着都解气。”大块头傻强,傻笑着对我竖起大拇指。 他平时看起来傻呵呵的,笑容憨厚中,带着傻气。 但就这个人,打起架来,令人骇然。 而他也说到办到,真的叫起我平头哥。 “刚才多谢强哥出手帮助。”我递给傻强一支烟,对他道谢。 若非是傻强及时出脚将王业踢飞,或许,王业就会得逞。 “谢啥呀,哥们儿啷当的,不提谢。” 傻强吸了一口烟,大手一挥,满不在乎。 “小东,你怎么惹到洪斌的人了?” 相比于傻强的无所谓,梅姐则是面露担忧地问起我。 “他主动挑事,我这暴脾气,忍他一次,他给脸不要脸,那我就只能干他了。” 我脾气不算爆,至少,他不触碰到我内心中最不愿揭开伤疤那一面,我是不会动手。 从梅姐的脸上,我看到了凝重,事情应该比我想象的要严重:“梅姐,这个洪斌不就是靠小偷小摸发家的吗?军哥都出面了,他们还敢再搞事吗?” 大军虽然是退出江湖争斗,但他的弟兄还在,威名还在,而且,大军身后还站着一位聂老板。 我不知道聂老板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清楚整个聂家在原江市的影响力,但是,能让一位江湖大哥屈身为他做事,这就足以证明聂老板以及整个聂家的势力。 “不好说,洪斌这个人睚眦必报,他跟军哥还有矛盾,我感觉他会借着这个由头,找军哥的茬....” “小东,阿梅,过来一起开个会。” 梅姐的话还未说完,大军站在包厢的门口,冲着我和梅姐招了招手。 “好。” “来了。” 在大军的招呼下,我,梅姐,傻强一同起身走向包厢。 虽然大军没有叫傻强,但他是大军心腹中的心腹,他在大军那里有特权,大军什么事情,也都不会刻意的回避和防备他。 对于傻强,大军是百分百的信任。 这是一个麻将包厢,我们四个人,按照麻将桌的位置,坐在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进入包厢内,没有人开口,都在等大军。 “阿梅,你前夫的事情,跟小东说了吗?”大军看向梅姐,问。 “说了。”梅姐轻轻点头。 梅姐的事情,就是做局坑她那个不负责任,抛妻弃子的前夫。 当时梅姐只跟我一个人说了,想请我帮忙,可做局,不是我一个人能独立完成的。 从拉人入赌,再一步步让对方沦陷,最后陷入疯狂,倾家荡产,需要的环节和设计,需要整个团队来运营。 当时我建议梅姐跟大军讲,不过,那时候的梅姐有顾虑。 看来,梅姐已经下定了决心,也跟大军讲了。 大军叫我们过来开会,说的就是这件事。 “小东,这个忙,你愿意帮吗?”大军看向我,征询我的意见。 他不是当事人,自然不了解我与梅姐之间的关系有多要好。 梅姐帮我扛下很多事,对待我,也像亲弟弟一样。 她是真心待我,我就会全力以赴的回报。 对我好的人,我用全心全意的回馈,对我恶的人,我会用更狠的手段报复,这就是我一直遵从的理念。 “梅姐对我好,她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表达自己的态度。 这是我的内心独白,同时,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就是告诉大军,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帮我出头这件事,我也不会忘。 听到我的这番话,梅姐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欣慰与感动。 “那你对于做这个局,有什么想法?”大军轻轻点头,表示认可后,反问道。 大军手下养的老千,不算团队,都属于独立的个体,包括聂老板手下的老千团也是。 所谓团队,要各司其职,分工明确的运营自己的事情,形成一个完整的流程化产业链。 但是,大军和聂老板手下的老千,一旦离开了赌场,他们就与之前的我没有不同,只能靠着去各个赌场里坑一些散客来赚钱。 大军手下的老千,依靠赌场而活,赌场给他们提供平台,他们提供技术,没有真正的做局能力。 “投其所好,循序渐进,逐步利诱,收割清场。”我点燃一根香烟,一句一顿的讲。 我说的这些,就是老千团队做局的概况。 投其所好,通过对方的爱好,接触对方,与对方建立亲密关系。 循序渐进,一点一点,通过朋友关系,带对方入局,只要进到赌局,基本就成了一大半。 逐步利诱,就是通过让对方赢钱等方式,让对方逐渐沉迷赌博,人都是有贪念的,赢了还想赢,输了还想捞,这是人性贪婪的本质。 收割清场就很好理解了,就是最终收割对方的财富,甚至是让他们欠下高额的贷款。 第一百二十二章十成把握 “如果我全力配合你的情况下,你对做成这个局,有几成的把握。” 大军沉吟了几秒钟,像是在思考我话中的内涵,思考过后,他开口问。 “十成。” 我坚定地看着大军,说出了十成。 可能他会觉得我是在吹嘘,夸大其词,但是,作为一名老千,就要对自己有百分百的自信。 我的自信,不是盲目,是对人性的充分认知。 人,都有贪念,有欲望。 迄今为止,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不贪心的人,只是贪心的东西或许有偏差。 但金钱,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满足人性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贪念。 美食、美酒、别墅、豪车、美女、权力等等,甚至是健康,都与金钱挂钩。 我在医院工作的日子,见过太多人,因为没钱看病最终走向死亡。 只要他需要钱,我就有把握拉他入局。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不需要钱,只要口饭吃的苦行僧,但那种人,永远也不会成为我们老千的目标。 “好,我就欣赏你这份自信。” 大军笑着将目光从我身上挪开,看向梅姐:“你对小东的好,没白费啊,哈哈哈。” 调侃一句后,大军回归认真的态度:“这件事你们两个沟通,需要我的任何帮助,人,场地,还是钱,尽管吱声。 我这个人向亲不向理,只要是我的兄弟,无论对错,我都会给予你们支持。” 大军这句话,是在拉拢人心。 可听在我的耳朵里,总觉得怪,因为,我已经脱离了大军,准确的说,我是属于聂老板的老千。 “阿梅,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讲,放心,我会一直支持你。” “谢谢军哥。” 大军这句话说得漂亮,这一句话,能让梅姐心甘情愿的忠诚于他,帮他打理好棋牌室。 大军和傻强走后,梅姐将她调查到,关于她那个丧良心前夫状况,事无巨细的讲述给我听。 梅姐的前夫叫赵天明。 自从抛妻弃子,跟其他女人私奔后,就去了东莞发展。 根据梅姐的调查,赵天明在东莞赚到了一些钱,但他的死性不改,有钱后,又与那位媳妇儿离了婚。 刚回到原江市不久,准备跟一位东莞的朋友,合伙在原江市开办一个家具厂。 目前在阳明区的树林花园居住。 梅姐做棋牌室,算半个江湖人,手下有江湖小弟的支持,调查起来,会有很多的便利。 毕竟,调查的时间有限,她调查到的情况,也只有这么多。 大致了解对方的情况,我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赵天明这个人,是属于典型的贪财好色,极度自私,没有责任心的一个人。 他和梅姐离婚时,那个时候,梅姐只是一个家庭主妇,不会打扮。 而他遇到了一个野花,果断的选择抛弃了这个梅姐,甚至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管。 私奔的东莞,赚了一些钱,身边的诱惑大了,身边的女人也看腻了,他又选择了抛弃那个陪伴他一同闯广东的女人。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人渣之所以会成为人渣,因为他们的贪念强,又没有责任心,过度放纵自我,不在乎别人感受。 越是这种人,越容易陷入赌局。 张权就是这种人。 相比于这种人,反倒是那种好好先生,能够合理控制自己,对家人负责的人,才最难拉入局,需要大费周章。 “梅姐,这件事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让那个人渣,付出惨痛代价!” 我从柜台拿了一瓶健力宝,用火机撬开瓶盖,信誓旦旦的对梅姐保证。 “你要是办不好,可都对不起我这瓶饮料啊,哈哈哈。” 梅姐回复平时的常态,开了一句玩笑。 她一直从那段婚姻的不幸中走了出来,对于那个男人,她只有恨。 “就冲这瓶饮料,我也得努力呀,哈哈。” 玩笑了两句,我说:“梅姐,你叫你的人,关注一下他的动态,每天出入小区的活动时间。” 做局的第一步,是投其所好。 我需要他的出行时间,才能更节约时间。 调查这种事,梅姐棋牌室的人就能办到,就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好。”梅姐点头答应。 坐在休息区,慢慢喝着饮料,我在思索第一步的合适人选。 赵天明好色,我决定用色,打开这个缺口。 可是,我心里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大军手下有两名女老千,一位是与梅姐谐音的眉姐,狐狸眼。 那日江凡栽赃陷害我时,这位眉姐曾试图抓千我,却未得逞。 另一位,同样是当日做局坑我的参与者之一,刘倩。 这两位,做一名老千还算是入门,有些小本事。 但是姿色,属实达不到我心里的标准。 眉姐骨子里就带着骚气,她的那种骚,跟梅姐刻意装出来的还不同,尤其是她那个勾人的狐狸眼,我觉得不好看。 刘倩就更不用谈了,她长得勉强能算上中规中矩,还得是在我的友情加分下。 在我心中,适合做这个美人计的诱饵,最好是要有江凡或张赫这种长相,稍微差一点也行。 可我总不能让江凡以身试险,哪怕是做局,我也不会让我的女人做这种事。 她跟男人多接触,我都出吃醋,更别提去勾引人。 至于张赫,人家可是万创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万创东北地区的负责人,我连想都不会去妄想。 好在,时间上还来得及,趁着梅姐调查赵天明这几天,我可以去找一位合适的人选。 找不到的话,就只能勉强让眉姐上。 “梅姐,我有件事情想咨询你一下。” 美人计这东西,一般女人都不会同意,毕竟,就算不陪对方睡觉,陪吃陪喝是必须的。 而且,还有会一些勾引男人的手段,这种人不好找。 想了想,我觉得有一种地方,适合寻找这类型的女人。 那就是带坐台出街的夜总会,或者是带有颜色的洗浴,足疗店。 “你说。” 我凑到梅姐的身边,有些害羞的压低声音,问:“姐,你知道哪有找那个的地方吗?” “那个是哪个啊?小东。” 第一百二十三章伊莉娜 “那个是哪个啊?小东。” 梅姐嘴角泛起一抹淫笑,却还是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 “就是坐台的,最好是能出街的夜总会。” 被梅姐那种表情和语气折服,我知道,如果我不表明的问,她能一直逗我。 “你要干什么?江凡那么漂亮你还要找呀?” 梅姐笑容怪异,将嘴巴凑到我的耳边:“难不成她不给你?还是你太紧张,泄得早,想找小姐练练?” 对于梅姐开黄腔,乱八卦的习性,我是真的无语。 “不是,我要找一个人,诱惑你前夫啊。” 她调侃我,那我必须要反驳她。 听到我是为她的事情出谋划策,她却在以此事调侃我,梅姐也有些抹不开面子。 “嗯...看在你是为了帮我的份上,我就把这个好地方分享给你,保证你去了之后,流连忘返。” 梅姐沉吟了半秒,将嘴巴凑近我耳边:“河东路,美宜天下。” 说完,梅姐意味深长地用手拍了拍我的胸口:“放心,我不会告诉江凡你去那种地方的。” 我尼玛! 对梅姐这个冒昧的家伙儿,我是真无语! 我是办正事,出公差,被她说得好像我是去搞破鞋一样,服了! 东北的冬天,夜长昼短,四点多就黑了天。 棋牌室也开始上客人。 我在棋牌室一直呆到七点多,跟梅姐去附近的炒菜店吃了一顿便饭后,我打车赶赴位于我市西安区河东路的美宜天下夜总会。 “你好欢迎光临。” 美宜天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高端奢华,平平无奇,中规中矩。 走进门后,服务生热情地对我鞠躬问好。 “请问先生几位?”服务生走过来,问。 “一位。” “请问先生有预定吗?” “没有。” “您这边请。”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被领到了一个小包。 看着房间狭小的环境,我眉头皱起。 这个包厢让我一个人唱歌,找一个陪酒作伴足够了,但我这次过来是挖人。 挖人就要装出一副有实力,有资本的老板气概。 他们能做陪酒女,为的就是钱,也会抱着傍大款的梦,那种女人最会看人下菜碟。 一定要在实力上,震慑住他们! “这地方也太小了,换一个大的!”我皱眉不悦地说。 “您一个人的话,足够了。”服务生很不懂眼色,还为我耐心地劝说。 “我给不起钱?”我冷声反问。 “不是这个意思,先生,您跟我这边请。” 这一次,服务生带着我进入一间大包房,他小心翼翼地问:“这间您满意吗?” “凑合吧。” 我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 “先生,这是菜单。” 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这里的消费比市面上高一倍不止,这也算是行情价格,这种地方就是高消费场所。 点了一瓶价值1888的洋酒和一箱嘉士伯啤酒,以及果盘小吃后,我对服务生使了一个眼色,装作轻车熟路地说:“叫人吧。” 服务员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立马退了出去。 将近两千块钱,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买这瓶酒的目的,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 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把自己的实力做给别人看,谁能相信我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外响起清脆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脚步声。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男性刻在基因里的东西,当我听到这种高跟鞋的声音时,莫名的兴奋。 服务生推开门,在他身后,一排打扮各色各异的美女,站成一排,恭恭敬敬地对我鞠躬:“老板好!” 这是我前所未见的场面。 说实话,这种感觉,真他妈的好! 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一瞬间,我觉得这场面,比古代皇帝选妃子,也就逊色那么一点点。 目光迅速在这些人身上打量,能做这一行的,各个姿色都不差。 美宜天下应该会有内部的审核标准,所有‘公主’的身高,在高跟鞋的衬托下,都在一米七以上,年纪在二十五岁以内。 各个打扮艳丽动人,各色各样的性感服装,看得我眼花缭乱。 扫了一圈,最终我选定了目标。 “让她留下。” 梅姐诚不欺我,这地方,绝对是一个能让男人流连忘返的地方,不仅‘公主’漂亮,还有外国女人。 我选定的目标,就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欧美女人。 之所以选择她,原因很简单。 因为她是欧美人。 不是本国人不漂亮,是外国人更具有特色,在对男人的诱惑力上,洋妞总是能以一种降维打击的姿态出现。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就是这个道理。 被我选中,欧美女人扭着屁股,朝我款款而来。 其余人,则集体退出了房间,带上了包厢门。 经过半个小时的聊天,我掌握了她的一些基本信息。 她叫伊莉娜,来自于俄罗斯远东地区海参崴。 原江市位于我国北部,与俄罗斯远东地区接壤,她的中文很流利,但或许是深受东北人的影响,一个外国人的普通话,带着一股大碴子味儿,很搞笑。 欧美人,主动奔放的性格,似乎是一种天性。 没等我主动去碰她,她既然开始挑逗起我来。 “小帅哥,我来东北这嘎达一年了,你是我见过年纪最小,最帅的客人。” 伊莉娜抬起一条穿着黑色丝袜的大长腿,搭在我的一条腿上,冲我抛来一个眉眼:“你不要紧张,离开这里,我们谁都不会认识谁,玩就要放开了玩,不然钱都白花了。” 她很直接,并且给我一种物超所值的感觉。 至少,她还能为我这个客户着想。 但像这种带出街钟的‘公主’,都会热情的对待客人,魅惑客人,想让客人给他们带走。 毕竟,陪喝酒几个小时赚到的钱,不及在床上躺一会儿赚得到的一半。 我是一个正常男人,男人对于美女的诱惑行为,都会有本能的欲望,这是天性。 尤其面前还是位俄罗斯的大美女。 欲望是人的天性,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才是本事。 我有女朋友,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铃铃铃...’ 正当我准备躲开伊莉娜的大长腿时,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我拿手机的手,忍不住一颤。 来电显示:江凡。 第一百二十四章反将人才 我整个人愣怔了半秒,手机的震感持续,我猛地推开伊莉娜的大白腿,从沙发上站起来。 对伊莉娜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连忙将伴奏音乐关闭:“别吱声噢!” 伊莉娜妩媚一笑,轻轻点了一下头。 “喂,宝贝?” 我清了一下嗓子,接起电话。 自从昨晚的身体深入交流后,我们彼此的称呼,也更加亲密。 “你在哪了?”电话那边,传来江凡的声音。 听到这个问题,我整个人又是一阵心虚。 不晓得为什么,每次江凡都能精准查岗。 “我刚从梅姐的场子出来,你想我了?” 我答应过,不欺骗,不隐瞒江凡。 事实证明,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是为了帮梅姐做局,才来到这种地方寻人,可是,有些话,好说它不好听啊。 “嗯想了,一会儿你能来接我吗?” 江凡没有在继续深究我的位置,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就去接你,聂老板的赌场呗。” “对,那我等你,你快点呀,我都想死你了。”恋爱的新鲜期,会让人沉醉。 在这个如胶似漆的阶段,每一对相爱的情侣,都会特别甜蜜,心心念念对方。 “我马上飞过去。” 挂断电话,我长舒一口气,这要是被江凡知道我来这种地方,还点了一个外国洋妞,估计,我的死期也就在今晚了。 坐回沙发,我正式的盯着伊莉娜。 她外国洋妞的身份,以及她较好的面容,已经达到了我心里对反将的标准。 反将,用各种公关手段拉人入局,安插到对方的内奸,激将法等等,都属于反将的范畴。 反将与提将,谣将都有相似之处,因为都属于拉人入局者,不同的是,反将打入敌人内部。 而提将,是属于梅姐那种,通过拉客和言语煽动,让对方入局。 谣将是散播谣言,招揽客户。 这就好比一家饭店开业,谣将负责喊,开业大酬宾,全场五折,全场五折。 客人本着凑热闹的心态,过去看。 这时,提将就过来拉住客人,说:大哥,进去尝尝吧,不好吃不要钱。 对于提将的拉拢和热情,客人还是觉得不靠谱,这个时候,客人身边的同伴开口了:兄弟,走,这顿我请。 他这位朋友是路边摊认识的,两个人只是聊得投机。 这位客人殊不知,而他刚结实的朋友,就是饭店的反将。 客人确实吃到反将请的午餐,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饭店老板正将在饭菜中加入了让人上瘾的毒,从此,这位客人如着魔一样,一天三餐都在这家饭馆吃,不吃就浑身难耐,无精打采。 尽管饭店不断的提高菜品价格,他也乐在其中,没钱就借钱吃,直到吃的倾家荡产,外债累累..... “小帅哥,女朋友查的这么严,还出来偷吃呀,你可真是一个贪心的小宝贝哦。” 伊莉娜用手指钩住我的下巴,将脸贴近我。 在近距离注视下,伊莉娜的五官在我瞳孔中放大,不得不说,欧美人的五官更为立体,高鼻梁,大眼睛,眼瞳还是青蓝色,确实好看。 “我找你,不是陪酒,我是有生意跟你谈。” 我伸手打掉伊莉娜勾在我下巴上的手指。 这外国洋妞,对我的欲望有足够冲击力,我忍着身体本能想将她压在身下的冲动,与她拉开距离。 正常男人都有欲望,身体正常反应没人能抗拒。 对爱情的忠贞,不是对其他异性无欲无求,那是不可能的。 抵住欲望,抗住诱惑,才是对爱情的忠贞。 “哦?生意?” 伊莉娜诧异眨了一下眼睛。 “你陪酒一次多少钱?”我问。 先要了解行情,才能谈论价格。 “我很贵的,一百块哦。”伊莉娜笔画出一根手指。 一百块钱陪酒费,的确称得上高消费。 九八年,原江市普通按摩足疗店,找一个年纪在三十岁以下的小姐,一次不过三五十快。 不介意年纪大一点的,二十块钱的也有。 “那你出一次街呢?” 我点燃一根烟,目光不敢直视伊莉娜,因为我觉得,用价格谈论一个女人的贞操,是一种侮辱。 虽然,她们已经做了这种让自己变廉价的事情。 “出街的话,要五百。” 欧美人热情开放,文化差异,让她们的思想,远比我们要开放得多。 对于用金钱谈论她的身体,在伊莉娜的眼里,就好像是一种普通的买卖问价,没任何的羞涩。 “那你一个月能赚得多少?”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知道她一个月能赚到多少钱,我再好开价。 “生意好的时候,每个月能有一万五千左右,生意冷淡的时候,七八千块,公司还有抽成的呢。” 伊莉娜思索了片刻,认真的看着我,回答道。 每个月能赚一万多,换做是2023年的今天,也算是高薪职业,何况是九十年代末。 但她的工资,不代表所有‘公主’的工资,她是外国人,有这片大陆有先天优势。 “跟我干,每个月我保证你能赚到两万,赚不到我给你补贴,要不要跟我混?” 我吸了一口烟,开出两万块钱的价格。 伊莉娜是看中了,她是一个做反将的材料。 首先,她在人种上,有先天优势。 其次,她思想开放,热情,还年轻,用她做美人计的饵,再合适不过。 “哇,两万块。” 伊莉娜夸张的用手捂住嘴巴,很快,她惊讶的表情收敛,一副不屑的样子:“跟你混?你是做什么的?你万一是人贩子给我拐卖了怎么办?” 她很有趣,她的每一个表情,似乎都带有一定的夸张色彩。 “我是做赌局的,你的任务很简单,帮我勾引客人入局,每个月我保证你二万底薪,赌局赚到钱你还有分红,分红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她是外国人,在异国他乡有警惕性很正常。 如果随便来一个人,跟她聊几句天,忽悠一下,她就能跟人走的话,那才是个傻子。 我要找的人,是一个能帮我扛起一杆大旗的下属,不是一个傻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天堂地狱 为了消除她的警惕,我拿出钱包,今天为了参与这种场合,我特意揣了一万块的现金。 查出五千,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一张百元大钞上,我摆在伊莉娜面前。 “这是定金,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我知道你不信我,随时欢迎你到我的赌场里去看,赌场在阳明区的四海棋牌室。” 我站起身,指着那瓶没开封洋酒:“这瓶酒送给你,如果你愿意跟我赚大钱,随时打上面的电话。 不愿意的话,这五千就当作是小费,好好考虑一下,你来到异国他乡是为了赚钱,这对你而言,是一个机会!” 说完,我起身朝着包厢外走去。 那瓶洋酒还能退,1888的酒和五千块的小费,是我送给伊莉娜的见面礼。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让她尝到甜头,她更不会信我。 我是打心眼里看中了伊莉娜的潜力,才会出手阔绰。 我给她开出两万底薪,也并非谎言。 无论是大军,还是聂老板,都没有一个完整的老千团队。 而我,要组建一个属于我的老千团。 这样,我才有资格真正做到与那些大老板,大金主们坐在同等位置谈话。 我的目标是要成为聂老板那样呼风唤雨的人,靠我一个人出千远远不够,我需要一个团队的支持! 结完账,走出美宜天下,我打车赶赴聂老板的赌场,江凡还在那里等我。 我有自信伊莉娜会联系我,原因很简单,一个女人能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赚钱,证明这个女人需要钱,并且打破了底线。 她需要钱,而我能让她赚到更多的钱,她没有理由不来! ..... 聂老板建筑的这个大院,内部一共有三处建筑,这里属于一个郊区娱乐综合体。 主楼做的是冲煞风水阵,从跨江大桥的角度看,其他两栋楼被遮挡,只能看到这栋主楼。 我要去的地方就是主楼。 那里经营赌场,餐厅,以及一些办公室,会议厅。 这里的娱乐项目不止是赌场,在另一栋楼里,还有游戏赌厅,玩老虎机,水果机这种电子赌博的地方。 剩下的那栋楼,就是酒店客房。 据说,聂老板偶尔会住在这里,在酒店大楼中,有一间专属于他的房间。 这也是为何,有时接近凌晨也能在赌场看到聂老板的原因。 在聂老板的娱乐庄园,我已经算是位熟面孔。 自从那次有五千块钱,动用全体保安部与保洁部帮我找骰盅后,我每次来到赌场。 无论是保安还是保洁,见到我都会笑容满脸冲我点头,说一句:李总。 我不是什么老总,但被人这么叫,还是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我先去了二楼的赌场,江凡充当赌场的暗灯身份,正在一个赌桌上随意的玩牌,暗中观察是否有人出千。 我走了过去,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并没有多余的闲聊,因为她在工作,赌场里也似乎出现了可疑人士,她格外认真。 在二楼赌场逛了一圈,我直达四楼聂老板的办公室。 关于民叔前妻和儿子的下落,始终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咚咚咚...’ 敲响办公室门,我没有贸然闯入。 “进。” 得到聂老板的同意,我推门而入,笑着看向聂老板:“老板。” “是小东啊,过来接江凡?” 我与江凡的恋情,在那一次与古南山的对决上,已经公之于众。 聂老板是亲耳听见,我管江凡叫媳妇儿。 “嗯。” “过来坐。” 整间办公室内,只有聂老板一个人,刘峰与冯老幺也不在场。 坐在沙发上,我与聂老板闲聊几句后,直奔主题:“聂总,我叔叔他儿子与前妻,有消息吗?” 距离聂老板让贺所帮忙调查,已经过了四天。 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进展。 “这件事我一直在跟进,贺所那边也有反馈。” 听到有反馈消息,我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待下文。 “据调查,尚德熙与尹红的母子关系,全国人口普及后的系统中,只有一例,但是年纪相差甚大。” 聂老板前一句话,给了我希望。 这最后的一句,又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我整个人的心情,仿若天堂坠入地狱。 “可能是我报的年纪不准,我也.....”我还想抱着试一下的心态,去争取最后渺小的希望。 却被聂老板无情的打断:“这列母子关系中,尚德熙已经年仅五十了。” 其实,尽管聂老板不说,我也知道,这对母子不会是。 年龄再有偏差,也达不到用甚大这个词。 用上甚大这个词汇,就代表希望破灭。 希望破灭,我整个人也像泄了气的气球,萎靡下去。 这件事,事关民叔的生命,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小东,你也不要灰心,希望还是有的。” 聂老板给我倒了一杯茶水,耐心的讲述他的分析:“这次人口普查是一九九零年登记的,按照你的描述,九零年时,你叔叔与她们娘俩已经分道扬镳。 我分析的情况是这样,就是那个女人在离开你叔叔后,把孩子的名改掉了,所以才导致电脑系统没登记上去。” 听完聂老板的分析,我茅塞顿开,仿佛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大门。 民叔和我父亲是八九年出的意外,民叔出了意外后,他老婆就卷走了所有家产,带着孩子走了。 这期间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按照那个女人的品性,给孩子改姓,大有可能! 希望重新燃烧,我迫切的看着聂老板。 他不亏是能做大生意的人,知道的政策和想到的问题,都远比我这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要全面。 还不等我继续开口。 聂老板已经看破我心思,率先说道:“放心吧,我跟贺所交代过了。 孩子的姓名会改,那女人不会改,我已经叫他一一排查所有叫尹红的登记信息。 不过,全国同名的人太多,任务量很重,需要时间会长。” “只要能找到线索,时间长点没关系。” 对于聂老板的安排,我是由衷的感激,如果他能帮助我找到那娘俩的下落,聂老板就等同于我的救命恩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低劣的出千 在聂老板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我看出聂老板的困意,便主动告辞。 走到二楼赌场,我换了两千块钱的筹码,凑到江凡那个赌桌,玩起牌。 我知道,她可能有发现,在完成她暗灯的职责,我也就没有打扰。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为爱情而冲动的年纪。 在我心中,对于江凡的爱,最为纯真,是除了奢求她的爱以外,不求任何回报的真挚。 热恋期就是这样,只要能看到她,就很满足。 这是每一位恋爱过的男女,都会有过的阶段。 赌场大部分博彩游戏,都是赌场坐庄,散客为闲。 只有那种赌客要去组织一个私人局时,赌场才会为他们开设单人区域,赌场不参与赌博,只是抽水,提供场地和保护。 但来到赌场,要求开设私人局的赌客少之甚少,而且门槛很高,少于多少万的局,赌场一般不予理会。 具体需要多少万,能开私人局,这个我不清楚。 这是这个二十一点的牌局。 最低下注一百,封顶下注五千。 我一共就换了两千块钱的筹码,今天特意取了一万块钱,给了伊莉娜五千,夜总会结账二千二,兜里也只剩两千七百多块钱。 我下注最低档,当一个局混子。 我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看看江凡,如果能帮助她的忙,就顺便帮一下。 “闲家请叫牌。” 庄家荷官发过牌后,看向坐在首位的中年人。 “过。” 中年人跳过后,轮到第二位的我。 看了一下底牌,一张8,一张9,十七点。 “过。”十七点,不大不小,但加牌有很大可能性会爆。 我过牌后,目光也随着荷官的目光,一一朝着下一家看去。 “来一张。” 随着一位闲家的叫牌,我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他的身上。 这是一位年龄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人,打扮光鲜亮丽,染了一头亚麻色头发,用发油梳在脑后。 他的貂皮披在座椅上,整个人只穿了一个半袖,露出满臂纹身。 整个人的气质,不像是社会人,更像一个纨绔富二代。 在他的叫牌下,荷官给他发了一张3。 “再来一张。” 他敲击着那张明牌3,继续叫牌。 荷官继续发牌,这次是一张J。 明牌十三点,他底牌两张在8点及以下,才不会爆。 “不要了。” 年轻人眉头皱了皱。 这只是一次普通赌客要牌的过程,本不该值得我的关注,重点在于,当荷官为下家发牌时,他竟然把手扣在了桌上属于他的底牌上。 这是明显要出千的前奏。 当他再次拿起手时,原本底牌的两张,变成了一张。 紧接着,他大模大样的,将手伸入了裤兜口袋里,摸索一番,从口袋中,又拿出了另一张牌。 按照刚才的方式,放回底牌中。 从我这个角度去观察,都能看到他重新换的一张牌是张A。 他出老千了! 而他的千术,以及出千方式,在我内心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大为震惊。 我忍不住的擦了擦眼睛,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种千术,会在这种赌场里,真实发生。 让我震惊的原因,不是他的千术有多高明,相反,是过于的低劣。 这种连三脚猫都算不上的拙劣千术,顶多能糊弄过不把注意力关注到他身上的其他赌客,以及专心发牌,双眼不闻窗外事的荷官。 都不用江凡这种暗灯出手,赌场的明灯,都能够一眼识破。 这难道是个傻子? 在聂老板的赌场,用如此拙劣的千术赢钱,那不就是等着被抓剁手吗? 目光投向江凡,看着她对我露出一抹无奈苦笑时,我似乎明白了。 这其中暗藏玄机。 首先,这张赌桌没有明灯盯盘。 其次,江凡已经认出对方出千,却不出手,还用那般无奈的表情回复我。 显然,这个年轻人不是脑残,而是他有足够的自信,自信赌场不会抓他。 可我想不明白,赌场也是开门做生意的,难不成要白白送他钱? 这件事,江凡一定知道内幕,我也就放手不管,专心玩我自己的牌。 而这局牌,年轻人以换牌后的二十一点,赢得了筹码。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这名年轻人打了个哈欠,拿着大概二十万的筹码,从座位上站起身:“江凡,你慢慢玩吧,我先回去了。” “好。” 江凡微笑点头,并没有过多的热情。 待到年轻男人走后,江凡又在赌桌上玩了两局,冲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与她一同离开赌场。 “那个男人什么来历?” 走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我忍不住地开口问。 江凡留在赌桌上,不像是抓千,更像在保护那个年轻男人不被赌场里的明灯暗灯发现。 江凡不可能与他有私下关系,如果江凡想从赌场里搞钱,也不会这么低劣的方式。 大概率是聂老板授意。 “一个当官家里的亲戚,好像是某个局长媳妇儿的外甥。”江凡紧了紧外套,加快脚步。 冬季夜晚的寒风十分刺骨,她本就瘦弱,还穿了一件不算厚的大衣。 “局长媳妇儿的外甥?这都哪跟哪呀,八竿子远的关系,也要放水呀?” 我跟进江凡的步伐,满脑子问号。 八竿子远的关系,赌场都需要给对方放水,让对方赢钱的话,那赌场岂不成了大众提款机。 “你不懂。” 江凡打开车门,进入车内。 当我坐在副驾驶,关闭好车门后,江凡才继续为我解释起来:“这不是放水,是在给那位局长上炮。” ‘上炮’是东北话。 意思是指,底层人员给上级送上的俸禄。 “那直接给钱多轻松,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十七八岁的我,还没有太丰富的社会经验。 问出的话,也显得格外单纯,甚至是愚蠢。 “那群当官的都猴精得很,直接收钱那叫受贿罪,让与自己无关的远方亲戚来赌场里,通过赌牌的方式赢走,饶这么一圈,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江凡启动汽车,她耐心的为我解释道。 我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她稍微提点一下,其中的道理我就懂了。 这是在规避风险,饶这一圈等同于洗钱。 到时候纪检部门下来查,也发现不了任何的证据。 第一百二十七章同居 汽车飞驰在跨江大桥上,望着前方城市轮廓,不知何时,在这座城市会有属于我李喜东的一片天地。 在车上,我与江凡有说有笑,在快乐的时候,时间往往过得飞速。 感觉只是转瞬之间,车,已经停在了江凡家楼下。 “要不要去吃个夜宵?” 我坐在副驾驶,望着江凡的侧脸。 “不去了,困了。” 江凡将手机和车钥匙放在包里,拎着包拉开车门。 “那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走下车,我对江凡摆手告别。 “惊喜还没遛呢,你帮我遛一下呗。”江凡走到我身边,挽住我的手臂:“好不好嘛?” 她小鸟依人的撒娇,让我浑身一阵酥麻。 我笑着答应:“好。” 一同回到那个我曾蹭了一个月晚饭的房子,江凡刚打开门,惊喜摇晃着尾巴,走到我俩面前。 那幽怨的眼神,好像在质问江凡,怎么才回来。 “惊喜,妈妈回来了,想去溜溜了吧。” 江凡打开门口的灯,半蹲下身,搓了搓惊喜的脸:“一会儿让爸爸带你去楼下玩好不好?” 听到‘爸爸’两个字,我心里一暖。 这是对我身份的极度认可。 “这把钥匙给你,我先去洗漱了。” 江凡站起身,拿过挂在门口的狗绳和一把备用钥匙递给我,打了一个哈欠,换鞋进屋。 接过钥匙,心中莫名的激动。 她特意拿了一把备用钥匙给我,这代表着什么? 牵着惊喜,我飞速下楼。 或许是我在胡同内,从流浪狗的围攻中将它和江凡救下,惊喜一直以来,对我都没有什么防备,很亲近。 江凡家附近挨着一个公园,带惊喜去遛了一圈,我拿着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回来了?” 江凡已经洗漱完,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我与惊喜回来,她走了过来。 “嗯。” 我应了一声,将惊喜脖子上的绳子解开:“那个,我先回去....” “你要去哪?” 当我准备告辞离去时,江凡伸手搂住我的脖子,将嘴巴凑到我耳边。 我身体一僵,备用钥匙的暗示,以及她现在的举动,分明是想留我。 我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对于这种诱惑,无法抗拒。 何况,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想娶回家门的女人。 “我,我回家。” 因为紧张,我有些结巴。 我这个人很奇怪,明明内心很想留下,却还要强装。 因为我怕事情并不是我想象那样,我怕尴尬,怕被拒绝后的颜面扫地。 原生家庭的创伤,被同学街坊的嫌弃,让我对除了千术之外的任何,都十分不自信,甚至是自卑。 这种自卑,需要很长时间和金钱才能治愈。 今天,在我出手阔绰,拍给伊莉娜五千块钱时,在伊莉娜崇拜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那时候,我是自信的。 这是金钱给我带来的自信! “我不就是你的家吗?” 江凡轻轻在我耳边吹了一下:“那把钥匙是你的,明天把东西搬过来,别再住宾馆了。” “啊?”我诧异她的直接。 “啊什么啊?你天天这么闲,搬过来帮我喂狗,省得我姑娘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都饿瘦了。” 江凡用手抚摸着惊喜的脑袋,笑嘻嘻的问:“是不是呀,姑娘?” ‘汪!’ 惊喜似乎能听懂人话,叫了一声,给予回应。 我知道,遛狗是江凡给我的一个台阶,是为我搬过来,找了一个非常勉强的借口。 我希望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自己爱的人。 这件事,我与她心照不宣。 而我,也因为这个勉强的借口,与江凡同居在了一起。 ..... 时间一晃,两天过去。 这两天,我的生活平平淡淡,却又格外充实。 白天在医院陪民叔,晚上去梅姐的棋牌室玩会,然后接江凡回家。 第三天下午。 在医院陪民叔聊天时,我接到了来自梅姐的电话。 ‘铃铃铃...’ “喂,梅姐?” “你小子在外面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电话刚接通,那边传来梅姐严肃的质问。 “啊?出什么事了吗?” 我想了一下,这几天,我也没在外面惹事生非,跟别人打架呀。 与王业和小马哥的仇,这两件事,都是梅姐知道的。 难道是小马哥受伤后,时隔几天后,选择了报警? “你隐藏的挺深呀,在外面欠下风流债了吧,有个外国女人找到我这里了,指名道姓的说找你。” 梅姐没好气的训斥道:“本地女人没搞几个,还搞上外国娘们儿了,你小子挺有道啊。” 说完之后,梅姐就咯咯笑了起来。 听着电话那边的笑声,我满脸黑线。 她又在拿我寻开心。 能去四海棋牌室找我的外国女人,除了伊莉娜之外,还能有谁呢? “让她在那等我,我现在过去。” 我不搭茬她的玩笑,交代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这两天,我一直在等伊莉娜的电话,却迟迟没有等到。 我以为她拒绝了我,我也准备从新寻找目标时,她来了。 跟民叔告别后,我打了一辆出租车,迅速赶往四海棋牌室。 “她说找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小帅哥,我一猜就是你,聪明吧。” 刚进棋牌室,梅姐就拉住了我,笑呵呵的自夸道。 那天晚上江凡给我打电话,我总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走得过于匆忙,疏忽忘记告诉伊莉娜我的名字。 “聪明。” 我敷衍的回应梅姐,目光环视,没有看到伊莉娜:“人呢?” “在第一个单间等你呢。” 梅姐拉着我,朝那间麻将间走去,问:“这洋妞儿,什么来头?” “我聘来勾引你前夫的。” 担心声音传入伊莉娜的耳朵里,我压低声音回怼。 从大门口,到第一个麻将间,十几米远,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到达。 推开门,伊莉娜坐在椅子上,冲我挥了挥手,脸上笑容灿烂:“我们又见面了,老板。” 拉开伊莉娜对面的椅子,我坐了下去,打趣道:“你们俄罗斯人真抗冻呀,哈哈。” 第一百二十八章张赫上门 冬季严寒,外面天气零下三十度,伊莉娜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皮衣,短裙。 长靴之上的修长大腿,只有一条单薄的黑色丝袜。 东北有句话叫:小伙子睡凉炕,纯靠火力旺。 我自认为火力足够旺,够抗冻,在这个天气下,都套上了绒裤。 她是真牛! “这天气,在我们俄罗斯不算冷。” 伊莉娜展露出她修长的大腿,纤细的手指,从脚踝摸到大腿位置,动作极为妖娆:“老板,我这身装扮,在你这里上班可以吗?” “可以。” 我吞咽下一口唾液,目光从伊莉娜的身上回避开,她这么搞,我能把持住,我的‘小兄弟’没那么争气啊。 “呦,这小洋娃娃身材就是好,啧啧,这腿真性感,我一个女人都想上去摸两下了。” 梅姐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地咂舌。 “谢谢夸奖,想摸你可以过来摸。” 伊莉娜指了指自己的腿,对梅姐说。 梅姐这家伙,也不只会口嗨,她为此付出了实际行动,真的走了过去,摸了两下:“真滑溜呀,小东,你要不要你摸摸,哈哈哈。” 梅姐摸着伊莉娜的腿,还用一种挑衅的语气问我。 “老板,你想摸也可以摸的,不用拘束,没关系。” 伊莉娜倒是洒脱,直接开口,让我摸她的大腿,一副很大方的模样。 “不用。” 我摆了摆手,违心的拒绝了伊莉娜的邀请。 这种俄罗斯大美妞,长得跟洋娃娃似的,谁不想摸两下啊! 唉。 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喽。 心中感慨一番,我点燃一根香烟,平和自己的内心。 “伊莉娜,上次走得匆忙,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喜东,以后你就叫我东哥就行。” 我虽然比他年轻,但我是她的老板,让她叫我小东,或者东弟并不合适。 叫我老板,又显得死板。 “好的东哥,请问,我现在应该做一些什么?”伊莉娜点了点头,问。 “现在没事儿,等有任务我会通知你,时间也不早了,你可以回美宜天下上班了。” 目前为止,我手里只有梅姐前夫这一个局,梅姐那边还没有消息。 再则说,时间也不早了,马上到了夜总会上班的时间。 “我已经辞掉了那份工作,现在我是您的下属,你要按月付给我底薪的。” 伊莉娜的性格很直接,可能大部分俄罗斯人都是这样,不会弯弯绕绕,直来直去。 她离职是出乎我意料的。 我只给了她五千定金,两个人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她就能信任我,并且为此辞去一份高薪工作。 这何尝不算一种魄力呢? “底薪我照常每月会付给你,你把你电话留给我,接到我的电话,你必须随叫随到。 其余时间你可以自由活动。” 老千团队,不等于正规单位,我只有需要反将出手的时候,才需要伊莉娜的出现。 平常时间,她这么大个洋妞跟我在身边,养眼是养眼,关键容易名节不保啊。 接下来,我专门细致的给伊莉娜讲解了她的工作内容。 反将的工作,不只局限于美人计。 美人计,只是打入敌人内部的一种方式,更重要的是,能够循序渐进,降低猎物的防备心,拉着猎物进入赌局,通过利诱和激将法等一系列方式,让对方上赌桌。 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教会的东西。 好在,伊莉娜这姑娘脑袋不笨,外国人的身份,外加那身材和长相,又对男人有绝对的冲击力。 搞定梅姐前夫那种见色起意的人渣,问题不大。 跟伊莉娜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赌场已经开始上客人,将我们所在的麻将房占领。 伊莉娜这个洋妞很热情,梅姐又是一个自来熟的性格,两个很快打成一片。 伊莉娜非要在赌场帮梅姐的忙,却被我婉拒,听到我的理由后,她告辞离开。 不让伊莉娜在梅姐这里长待的原因很简单,我们的目标是梅姐前夫,在搞定他之前,伊莉娜跟梅姐走太近,我怕走漏风声。 尤其这么漂亮的洋妞,一定是全场的焦点。 伊莉娜离开后,我再次打车回到医院。 今天我回了一趟我和民叔的房子,收拾了一些能用到的东西,我准备搬到江凡那里。 早上去看望民叔时,顺手就放在了医院,我要回去取一下。 现在刚到晚饭时间,我在饭店打包了一些民叔爱吃的菜,回到医院。 当我即将走到病房门口时,我的脚步顿住了。 在我面前,两个黑衣保镖,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矗立在病房门口。 在走廊的长椅上,我为民叔请的护工,坐在那里。 距离护工一个坐位间距的另一侧,一个冰冷的女人,坐在那里。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张赫的贴身保镖,小五。 病房内被清场,很显然,张赫正在民叔的病房内。 我怀揣着各种疑惑和不解,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准备推门而入时,两名保镖伸手将我拦住。 “小五,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没有理会面前的两位黑衣保镖,他们俩是奉命行事,无须多费口舌。 “老板在探望病人。” 小五冰冷的声音悠悠响起,其中,不夹杂任何感情色彩。 “这是我叔的病房,让我进去。”我说。 “没有老板的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小五甚至没有正眼看我,她目视前方的墙壁,我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这个人就是很奇怪,她不像人,给我一种机器的感觉。 ‘咯吱’ 正当我准备叫喊房间内的张赫时,病房门由里到外被拉开。 张赫那张绝美的脸,映入我眼帘。 她冲我温柔一笑,说:“进来吧。” 张赫开口,自然没有任何人敢阻拦我,走进病房,我看了看病房内安然无恙的民叔。 又瞅了瞅表情平淡,只有标准淡笑的张赫,疑惑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张赫出现在民叔的病房里,这种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情况,让我的脑袋一阵发懵。 在我的认知中,这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 难道张赫是看在我的面子,过来探望民叔?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更不符合逻辑! 第一百二十九章缘分 “我来看望舅舅。” 张赫冲我温柔一笑,从新走回民叔面前,坐下。 舅舅? 听到这个称呼,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从未听说过民叔有姐姐和妹妹,更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外甥女! 我无助的看向民叔,想在他身上寻找到答案。 “赫赫是我朋友的女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民叔苦笑一声,给我解释道。 听到民叔的解释,我也释然了。 如果张赫是民叔的亲外甥女,她家那么有钱,却还要看着民叔在外面流离失所,这是一种不尊,甚至是不孝。 但她只是朋友之女,什么都能说得通了。 包括,张赫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对我好,都能解释通。 她是看在民叔的面子上。 “哦哦。” 我点了点头,走到柜子前,把打包的饭菜放在上面:“张总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张赫来探望民叔,那就是客人。 虽然她和民叔的关系,让我诧异,出乎我的意料。 来者是客,何况她也没有任何的敌意,我自然要热情招待。 “好啊。” 张赫也不客气,笑嘻嘻的答应下来:“我是舅舅的外甥女,你是侄子,以后就不要张总张总的叫了,太外道,叫我张赫就行。” “赫赫在原江市发展,你们两个相互也有个照应。”民叔也开口了。 “好,那我就叫赫姐吧。”我微微一笑。 民叔是白血病,也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摆好桌子,放在饭菜,我们三个人,就在这两张床中间的狭小过道吃了起来。 张赫这个人不招人讨厌。 有内涵,有城府,有钱,关键人家还没有富二代高高在上的傲慢架子。 以前我不愿意跟她接触,是因为我不清楚她与民叔的关系。 认为她是图谋不轨,今天被我在医院撞见,才把这层谜底揭开。 在吃饭的过程中,我问出了很多两人关系的内幕。 张赫母亲,也是一位不简单的女强人。 万创集团的创始人是两位,一位名为万黎明,另一位名为张创。 这二位,就是张赫的父母。 夫妻携手共进,一起打拼出如今了万创集团。 民叔与万黎明是同学发小,二十年几前,万创集团起步阶段,手里资金有限,又接了政府工程。 因为一个问题,导致万创集团资金链岌岌可危,万黎明找到了意气风发的亚洲赌王民叔。 是民叔念在同学情份,雪中送炭,帮助了当时万创建筑公司渡过难关,才有了今天的万创集团。 自那件事后,两家人走到更为亲密。 后来,万创开发别墅项目,还送给了民叔一套,两个人做了邻居。 张赫说民叔从小看着她长大,也不为过。 至于说,为什么民叔出事后,万黎明这位老同学没有帮忙,这件事,不是万黎明忘恩负义。 民叔这一辈子,都是一个犟骨头,他在出事后,就带着我远赴东北,没有向任何人寻求过帮助,也处于失联的状态。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张赫与民叔之间的关系。 她在无缘无故对我好时,更多的,想到却是民叔,从上次见面,她说为民叔在国外请了专业医疗团队时,我就应该想到。 吃过晚饭,张赫与民叔告别,我起身相送。 我与她并排走在医院的走廊,小五等保镖跟在我与张赫的身后。 “赫姐,有件事儿我一直想问你,你帮了我这么多,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你跟民叔的关系。” 这是我心中的疑惑。 我一直处处提防她,就是因为她无缘无故的帮我。 让我总认为她是图谋不轨。 她明明知道我对她的防备心,却从不解释。 “是舅舅不让告诉你,可能是怕你总麻烦我吧,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张赫对此事,也表现出纳闷的语气。 “从那次在赌局上看到你的出千手法,我就猜到了你的身份。 我不懂出千,但是你的洗牌方式与舅舅很像,经过小五调查,我才找到这里。 世界这么大,通过一次赌牌能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真神奇啊。” 张赫感叹一声,她侧头看向我,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 “这就是缘分。” 是啊! 这个世界就是很奇妙,有缘之人,千里相会。 无缘之人,哪怕住在对门,也没有结识的机会。 “明天国外的专家团队就会抵达原江市,下午我已经跟院方沟通好了,以后舅舅的病,就让外国这些专家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需要多少钱?我来付。” 为民叔治病的钱,我攒下了不少。 张赫能帮忙请来专家团队,这是一份大人情,钱的事情,理应我来解决。 “钱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弟弟,我们家亏欠舅舅,这件事就不要跟我争了。” 张赫走入电梯,冲我挥手告别。 点了下头,目送几人离开,我转身回到民叔的病房。 民叔嘱咐张赫,将二人关系对我隐瞒,这是为什么? 我很好奇。 我想要一探究竟。 回到病房,民叔在护工的照料下,躺回病床。 我坐在床头,思考怎么开口问。 “在想我为什么不让张赫告诉你我与她之间的关系?” 从小到大,民叔就好似我肚子里的蛔虫,总能看破我心中所想。 “嗯。” 我点了点头,看向民叔,寻求答案。 “小刘,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跟小东单独谈。”民叔看向护工,说道。 他将护工支开,是准备告诉我真相。 而这个真相,是一个秘密,以至于连刘护工这个整件事的局外人,都不能知道。 在护工走出病房后,民叔向我要了一支烟。 “人这一辈子,总会做很多的错事,错事发生了,就没办法逆转,要么接受,要么逃避。” 民叔吸了一口烟,眼露回忆之色。 他的这番话,听的我是云里雾里,丝毫摸不着头绪。 “我选择的是后者,为此,我愧疚了一辈子了。” 后者即为逃避。 做错事很正常,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是,他做错的事情,与她不让张赫告诉我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关联呢? 第一个三十章冤家路窄 “叔,您说的太玄奥,我不懂。” 民叔这番话,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我的追问下,民叔并没有继续开口,他似乎在纠结,在挣扎。 “小东,我有些困了。” 民叔掐灭手中的烟,整件事,没头没尾的准备收场。 他勾起了我浓浓的好奇心,又给我泼了一盆冷水,下达了逐客令。 这让我忍不住的追问:“您还没说清楚呢。” “你早晚有一天会在医院撞见张赫,这早在我的意料内,之所以不想告诉你,是怕她扰乱你的成长。 老千这一行,要靠自己拼,刀山火海只有滚过一遍,以后才不至于吃大亏。 张赫是姑娘心善,我担心你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就找她帮忙,影响你的成长。” 民叔解释完后,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滚蛋。 他这些话,看似没什么问题,实则逻辑不通。 民叔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做不出动不动就寻找张赫帮忙的事情。 他是在敷衍我。 关于张赫,他心里一定是藏着什么秘密! 民叔不想说,我也不好再多问下去,这小老头脾气倔的很,再问就得开骂了。 拎着从家中收拾的东西,准备打出租车从医院回江凡家。 刚出医院住院部的门,迎面走到几道熟悉的面孔。 “马哥这些年江湖白混啊,让个小娘们儿给干住院了,他都快成笑话了。” “凯哥,你都不知道,那娘们儿绝对是练家子,一个人打我们七八个。” “他吗的,那天要是没有那娘们儿捣乱,李喜东这个小杂碎就让我们给废了!” 迎面朝着医院走来这些人,每一张面孔,我都熟悉。 领头的是六道凯,其次是王淳,马天明,王宇佳,以及那天在歌舞厅里,跟在六道凯身后的小弟,其中就包括骚扰江凡的那位。 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看见他们。 他们在聊天,看王淳手里提着的果篮和补品,小马哥应该也住在这家医院。 他们没有看到我,正当我转身,准备装作一位路人,悄悄离去时。 身后响起了王宇佳的叫喊声:“哎,那小子不是李喜东吗?” 吗的! 被发现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我拔腿就跑。 对方人多势众,我没有小五那本事,双拳难敌四手。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啊。 他们那些人,对我已经积怨很深,被他们抓住,准没好! “站住!” 身后传来急促的追赶脚步。 站你妈,站住不得挨揍呀? 我心理暗骂着,手里的东西朝后扔去。 那些都是生活物品,不值钱,只是扔了可惜还能用,我才取回来。 在这种安全攸关的事情上,那些东西,只会增加我的负重,影响我的速度。 “哎呦,干嘛呀你!不长眼睛啊!” 这里是医院,一个人员密集的场合,在急速奔跑下,我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个刚从病房走出来的妇女身上。 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的保温饭盒,摔了满地。 “对不起,对不起。” 道了声歉,我准备绕开这个女人继续跑路时。 她抓住了我的衣服:“道歉就完了吗?我这饭盒都碎了,你得赔!” 我与王淳他们,本就差不了几米的距离,被这妇女一耽搁,王淳几个小混混已经把我围在了中间。 “你们这是干啥呀,为了不赔一个饭盒,你们要打人啊?”妇女看着来势汹汹的这群混混,眼里也闪烁出惧怕之色。 “这些人是我抓我的,我真是服了您了。”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这妇女,心中忍不住的直冒火。 确实是我撞的她,但是,因为这件事,可能会导致我被打,让我对这个偶然撞面事件,产生了极大的火气。 “草泥马的李喜东,跑啊,继续跑!” 马天明用手捏住我的脖子,瞪大着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马勒戈壁的,在这能给你逮着你,你不是挺狂吗?你身边那个小娘们儿不是挺能打吗?啊!” 王宇佳一巴掌打在我的后脑上,叫骂着。 一旁,六道凯吊着烟,冲门口方向努了努嘴:“带出去,别在医院搞。” “等一下。” 正当王淳几个人,准备拽着我向门外拉时,那位妇女叫住了他们:“那个,你们必须得把我饭盒赔一下子,我刚买没用两天。” “滚滚滚!别在这黏牙!” 马天明指着妇女的鼻子骂了一句。 妇女一见马天明这一副地痞无赖的架势,顿时也哑火,蹲在地上收拾她的饭盒小声嘀咕:“不赔就不赔,骂人干什么呀,这世道就没有王法了呀……” “王法,我们凯哥就是王法!”王淳恶狠狠的等了妇女一眼,气焰嚣张。 被他们几个拽到靠近门口的位置,我看见了医院的警务室。 这是希望之光。 “救命啊,救命啊!他们要杀人!” 在这种公共场所,喊救命,在我认为是最管用,最能引起关注的方式。 果不其然。 我在期盼的目光注视下,警卫室的门开了。 两道英姿飒爽的身影,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咳咳,怎么回事呀?” 当我看到这二位时,我总觉得不是那么靠谱。 这二位,两个人加在一起估计都得有一百多岁,其中一个还叼着个焊烟。 我瞅他俩那体格,跑两步都容易把腰抻着,更别提与歹徒对抗了! “他们要杀人,快救我啊!”我大喊道。 依然将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这二位身上。 这种关系到生命安全的时候,也就没什么抹不开脸面的了,怎么严重怎么喊。 “老头,这里没你们的事,别多管闲事奥!” 马天明将自己的棉服外套撩开,露出里面别着的刀子。 “你们都站住别动,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们。” 两个老头朝我们走来这边走来的脚步蹲住,掉头从回警务室中。 “别走啊,喂,大叔,救人啊!”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就这? 这两位,不纯纯是摆设吗? 他们两个没有理会我,自从进了屋,就没再从出门,而我也被王淳这群人,强制带离医院。 第一百三十一章围堵 我被扯拽到医院外的一个小胡同内。 我背靠墙壁,几个人围成一个半圆,将我围拢在其中。 “小崽子,你他吗的挺能忽悠啊!” 六道凯站在几人的中间,上下打量我,眼中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不屑。 “六道凯,说吧,今天你准备怎么样?”我让自己保持相对平静的状态,开口问道。 我知道,今天的这个揍,我是挨定了。 除非我曝出大军的名号,让大军出面替我解围。 但是,我不想那么做。 宁可挨一顿打,我也不想再欠大军的人情。 上次他提醒过我,我是聂老板的人,不是他的人,虽然他最后又把话拉回去了,但我不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妈个比的,凯哥的外号也是你叫的?” 王淳抬起手,要给我一个耳光。 小时候的印象,让他认为我还是曾经那个任人欺负的李喜东。 时过境迁,我不再是以前不懂反抗的我。 迅速出手,抓住王淳的手腕,阻拦下打向我的手掌。 我的目光始终看向六道凯,等待她的答复。 “小子,你也算是有种,能骗得了我六道凯,你小子有点本事。” 六道凯用手捋了一下他被风吹乱,油光锃亮的头发,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这个人度量大,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哈,对于你骗我那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那个朋友,打伤了小马哥,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我呢,这个人喜欢广交天下好友,你把你那个能打的小女朋友叫过来,跟我们去医院给小马哥道了歉,咱们也就一笔勾销,你看怎么样?” 六道凯看似一副宽容大量,实则,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卑鄙小人。 他是想通过我,将小五钓出来。 道个歉,一笔勾销? 这话说出来,骗傻子,傻子都不信。 将我与小五一同抓起来后,事情就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了! 刚才在医院门口,我就听他们议论小五,六道凯还一副淫贱的说过一句:能给小马哥打住院的泼辣娘们儿,抓住一定要好好爽爽,就喜欢那泼辣的。 他分明是图谋不轨。 “出卖朋友的事情,我李喜东做不出来。” 我坚定的回绝了六道凯。 小五的确能打,论群殴,就是这群人加在一起,也打不过小五。 可一旦我给张赫打电话,让她带着小五过来,针对小五那样的高手,六道凯也一定会调集弟兄过来埋伏。 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叫张赫和小五带人过来,只会坑了他们。 这帮人是禽兽,他们做事可不计后果,烧杀奸掠,他们未必做不出来。 张赫对我很好,又有民叔那层关系,我不会让她陷入水火之中。 “好小子,嘴挺硬是吧,老子就喜欢你这种嘴硬了。” 六道凯说着,将他一直盘在手里的菩提手串套回手上,将手伸向站在他身后的壮汉猛子。 这个猛子,就是那天在歌舞厅,骚扰江凡被我胖揍的壮汉。 猛子会意,将一把杀猪刀递给六道凯:“凯哥。” 接过刀子,六道凯狞笑看着我:“小崽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叫还是不叫?” “不叫!” 让我叫小五过来,门都没有。 就凭他一把刀就想吓唬住我,让我出卖朋友,绝不可能! “好!我倒要看看你挨一刀后,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言罢,六道凯手持利刃,毫不犹豫的朝着我的腹部捅了过来! 以他的出手方式,完全不是吓唬我,他是真真实实的准备捅我一刀。 怪不得他能成为这群混混的大哥。 这家伙就是一个典型的笑面虎,上一秒还跟我和和气气,说他为人大度,下一秒就能拔刀相向。 面对六道凯刺来的杀猪刀,我临危不乱。 空手夺白刃,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如果他让小弟按住我,面对这把刀,我没有办法抵抗,只能认命。 但他过于自信! 我是一个老千,对于手速我有绝对的自信,他在没有束缚我双手的情况下,就凭一把刀就想伤害到我,痴心妄想! 我没有立即反抗,故作惊恐和慌张,让他放松警惕。 就在刀刃距离不足三十公分时,我双手迅速探出,精准的捏住了六道凯的手腕。 这一次,面对迎面而来的刺刀,我做足准备,并且有一次经验。 与上次王业偷袭,我处于惊慌中的状态完全不同。 王业给我长过一次经验,我也从中吸取了教训。 在我握住他持刀手腕的同时,我右脚猛然抬起,一脚踹在了六道凯的小腹位置。 我的反抗,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六道凯,以及他身后的小弟都没反应过来时,刀,已经被我夺了过来。 反手持刀,我空闲的左手,快速探出,抓住了六道凯那抹了发油,黏糊糊一团的头发,将他薅到了我身边。 “别动!再动弄死你!” 左手拽住六道凯的头发,将他的头提起,露出那一层层肥肉的脖颈。 右手的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从我反抗,再到反制六道凯,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两三秒内,猛子,王淳那群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六道凯的生命,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下。 “李喜东,你个混账东西,赶紧放了凯哥,不让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老大被胁迫,王淳吞咽一口口水,就连威胁的话,也显得格外没有底气。 “兄弟,放了凯哥,大家有话好商量。”猛子和和气气的劝说道。 总之,各种各样的言辞都有,唯独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半步。 “六道凯,老子问你,你服不服你!” 我用力的薅拽六道凯的头发,让他整个人的脸部,处于半仰,看向天空的状态。 “都他吗的愣着干什么,给我动手,我就不信,他个小畜生还他妈敢杀人啊!” 六道凯用牙缝中,挤出了几句话。 我以为,在刀子的威胁下,六道凯一定会服软。 可他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让我不禁感慨,他能做王淳,猛子那群杂碎的大哥,果然有点本事,能在刀子的威胁下,临危不乱,并且笃定我不敢杀人,他算得上一号人物。 第一百三十二章野心 “狗急了还会跳墙,六道凯,你真当我不敢杀你是不是!你他吗的懂不懂什么叫正当防卫!” 对于正当防卫的正确定义,我是不懂。 那么喊,只是想要吓唬住他。 “去你吗的,动手!” 对于我的喊话,六道凯似乎无所畏惧。 我不知道,他拿来的自信,就能笃定我不敢动手杀人。 在六道凯的呵斥下,猛子,王淳几个小混混,拿出了身上的家伙,朝着我逼近。 “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冷哼一声,狠狠一咬牙,用刀子在六道凯的皮肤上,割开一刀划痕。 这是我第一次用刀伤害自己的同类。 我怕! 我不相信有人在第一次用刀伤人时,会心中没有半点惧意。 这不仅是一次手起刀落,更是一种在内心中,对于法律的挑衅行为。 我能通过看一眼扑克牌,就能对扑克的数目进行精准的判断。 摸一下钱的厚度,就能清楚这沓钱有多少张。 这是我对分寸的掌握。 我能掌握薄薄一层纸的分寸,自然一打眼,就知道六道凯的屁有多厚。 我这一刀,只会在他的脖颈皮肤上,留下一条浅浅的刀口。 这种刀口深度,会流出一些血,但就算去医院都不需要封针,更不可能威胁生命。 这种小伤,平平无奇。 但是在这种极度紧迫的环境下,却起到了非同凡响的作用。 血液溢出伤口,谁都不能肯定我这一刀的深浅。 在猛子那群人眼里,就是我刚才用刀,抹了六道凯的脖子。 见到我真敢动刀子,他们刚刚逼近的脚步,整齐划一的蹲在原地。 “抄你妈的,都给我退回去!” 我用沾了血迹的刀子,指着猛子那群人,大声呵骂。 “东哥让你们退回去,都他吗的想你妈扎吃呢!” 当我用刀子在六道凯脖子上抹了一刀时,我能清晰通过他那一团被我紧攥的头发,感受到他整个身体的恐惧与颤抖。 他不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死都不怕的狠角色。 他刚才是在赌,赌我不敢动手。 当我动手后,他显然是服软了,也认怂了:“东哥,我服了,你够狠。” 没有几个人能在生命受到迫害时,做到真正的无惧死亡。 他们混江湖的混混,让他们伤害别人,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当自己受到伤害时,比谁都懂得惜命! “叫他们所有人,滚到最里面的胡同尽头去!” 我用刀指着胡同道路的尽头,那边是另一条街头。 让他们过去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怕呆会儿放了六道凯后,他会反悔,叫他手下的混混,继续对我产生不利行为。 “都他妈聋啊,照办呐!” 六道凯对着猛子几个人破口大骂,眼睛还时不时向下瞄,去看他脖颈上的伤口到底有多深,到底流了多少的血。 “跑起来!” 在六道凯的命令下,猛子,王淳,马天明这群小混混,朝着胡同尽头的另一条街道跑去。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时,我松开了抓住六道凯头发的手。 右手却依旧紧紧攥着那把刀。 在我放开六道凯后,他迅速脱身,与我拉开距离。 用刀伤人的事,我是第一回干,我也害怕。 他活蹦乱跳的离开我身边,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 “六道凯,你说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是你们挑事在先,非得纠缠我不放干什么呀?真要闹到个家破人亡,才罢手吗?” 我倚靠在身后的墙面上,伸手摸出裤兜里的香烟,目光时不时瞄向六道凯,探查他的动向。 我与六道凯的结怨,是他们调戏江凡在先。 至于说小马哥住院,也是因马天明和王宇佳而起。 我与王淳,马天明,王宇佳的仇,是从初中时代结下来的。 六道凯和小马哥,纯纯是自找苦吃! “兄弟,以后咱俩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没必要,我想了想,完全没必要。” 六道凯身体向远处篡去,嘴里说着安抚我的话。 看到他的反应,我知道,刚才那些话就是对牛弹琴。 今天我让他当着他小弟的面丢了脸,如果被他抓到机会,他还会搞我。 苦笑一声,我点燃香烟,不再理会六道凯,朝着胡同外走去。 “六道凯,给你一句忠告,别在打我的主意,否则,后果你担不起!” 这是我对六道凯的忠告,不是威胁。 如果他再有对我图谋不轨的心,他就是我的威胁,那个时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清扫掉对我有威胁的人! 走出胡同,打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我和江凡住的房子赶去。 我担心他们会再追过来找我麻烦,索性那些从家里收拾的生活用品,也就遗弃在了医院。 坐在出租车上,走出去几百米,一台警车呼啸而过,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想来,这应该是那两位警务室老大爷报的警。 就这速度,若是我没点本事的话,等他们到,我早就躺在了血泊之中。 经过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心里明确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有自己的势力,有自己的团队。 否则,遇到这种危机,我甚至连一个叫帮手的人选都没有。 大军有势力,可那是求人办事,总给别人添麻烦,我抹不开面子,久而久之,大军也未必愿意帮我。 聂老板与大军的性质相同。 终究是依靠别人,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 别人说帮我,我或许能得救。 别人不帮忙,那我就只能等死。 我不喜欢求人办事的感觉,更不允许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我是一个野心家。 从伊莉娜开始,我要培养我自己的团队,我不要成为那群大老板们赚钱的工具。 我要真正做到金主与老千平起平坐的位置,我更想成为像聂老板那种,黑白两道呼风唤雨的人物。 从我入老千江湖,经历过的种种事件,越发让我清楚认知到这一点,不想甘于人下,就要有野心,有行动! 拿破仑有句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我没有好的出身,就要比别人更敢想,更敢干! 第一百三十三章吃醋的江凡 ‘汪汪。’ 次日一早。 我与江凡还处于熟睡中,客厅里的惊喜,无缘无故叫了一声,让我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被江凡枕住的胳膊一阵麻木。 在惊喜的叫声下,江凡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宝贝,你看,惊喜给你送手机过来了,哈哈。” 江凡睁开眼睛,看到了嘴里叼着手机的惊喜,缓缓踱步而来。 它嘴里的手机是我的,手机还响着铃声。 “惊喜可真聪明。” 我接过手机,用手摸摸了它的头,甩了甩发麻的胳膊,接通电话。 电话是梅姐打来的。 她负责的棋牌室每天营业到凌晨,按道理,这个时间她应该才处于睡眠中。 给我打来电话,肯定是有事相商。 “喂,梅姐。” 我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倚在软包床头上。 “小东,苏望那边来电话说,那个浑蛋跟别人打电话,约定中午在山城吃火锅,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梅姐迫切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赵天明将梅姐和孩子抛弃,一走了之,对梅姐造成很大的创伤。 梅姐报复的心,一刻都未停歇过,如今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回来了,她早就为此而心切。 在苏望的调查下,赵天明每天的出门时间都不固定,也没有固定去的地方。 甚至有时候彻夜不归,在这种抓不到生活规律的情况下,只能另寻其他偶遇的机会。 例如中午的饭局,在梅姐眼里是机会,在我眼里同样是。 “我现在就联系伊莉娜,这件事交给我吧。” 看了一眼时间,上午九点四十,时间紧任务重,还有很多注意事项,已经方式方法需要嘱咐伊莉娜。 挂断电话,我翻找出伊莉娜的电话号码,准备拨过去。 “伊莉娜是谁呀?” 我的拨通键还没有按下去,一道阴冷的目光,从床的那边刺了过来。 我转过头,笑着看向江凡。 她那微微一笑之下,透露着危险的味道。 “伊莉娜是我聘用的一个反将,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准备做一个老千团队,她是我的第一个员工。” 江凡是一个小心眼,她最忌讳我身边有女性人物出现。 她能接受我每天在梅姐的场子玩,还是因为梅姐离异带娃娃,对她造不成威胁。 “我是听说过你要成立老千团队,但我怎么没说过你雇了一个女员工呀。” 江凡笑中带刀。 她的一番问题,问得我后背直冒凉风。 “额....这不还没来得及....” “说实话!” “我不是怕你生气吗?”在她的眼神逼迫下,我选择说了实话。 “好。” 江凡重重一点头,指着我的手机:“打过去。” 我眉头忍不住一皱,我不好意容易找来一位心仪的员工,我怕江凡让我解雇伊莉娜。 但我还是照做,按下了拨通键和免提键。 “东哥。” 电话接通,传来伊莉娜那稍微别嘴的普通话。 她的普通话说得很流利,但是口音,是很难改正的东西。 她的普通话,有一点不普通,带着俄罗斯和东北的混合特色味儿。 “打扮一下,一个小时后,打车到丹州小区北门等我,今天有任务。” 丹州小区,就是我与江凡住的这个小区。 “好的东哥,再没有活儿干,我都怀疑你是个骗子了。” 伊莉娜轻笑一声,儿话音,让她学得那是一个淋漓尽致。 “嗯,抓紧去收拾吧。” 说完之后,我挂断了电话。 “东哥,没想到你还雇了一个外国女人呢,东哥,东哥她是哪个国家的呀,东哥。” 江凡模仿着伊莉娜的口吻,一口一个东哥,叫得我浑身不自在。 “俄罗斯的。” 我干笑一声,回答道。 “笑,你还有脸笑!” 江凡伸手在我的大腿内侧用力的掐了一把:“要是让我发现你俩有事,你就废了!” “哎呀,我俩肯定没事,真的。” 我被掐的痛呼一声,从床上跳了下去,朝着洗手间走去。 “你还看个热闹。” 路过惊喜的时候,看到它那个贱贱的欢乐表情,我忍不住的在它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你也就敢拿惊喜撒气了。”身后,传来江凡不屑的笑声。 走到洗手间门口,我转过身,冲江凡做出一个警告的事态,非常严厉地玩笑道:“你等着,晚上让你在床上哭着求我轻点!” 说完,不顾江凡的暴走,我关门洗手间的门,将其反锁。 ...... 十点半,我和江凡从家出发。 江凡的警惕心,防备心,令我无语。 非要跟我一起去,美其名曰是去帮我把关,出谋划策。 实则,她就是想见见伊莉娜。 去看看伊莉娜会不会威胁到她,会不会从她身边将我抢走。 对此,她完全是多虑了。 我对这份爱,对她,都是百分百的忠贞,不可能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开车她的奥迪车,驶出小区。 “那个就是什么娜吧?” 车子刚出小区,江凡面向左侧街道,阴阳怪气的问:“呦,打扮的可真够性感的呢。”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便在众多行人中,看到伊莉娜。 到膝盖的长皮靴,将近一米八的身高,金色的头发,还有那让人心跳加速的黑丝。 走到哪里,伊莉娜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来玩路过的行人,尤其是男人,百分之九十九,目光都会在伊莉娜的身上停留。 “没错。” 我淡定的点了点头,将车窗降下,伸出脑袋对伊莉娜喊道:“伊莉娜,上车!” 见到我的呼唤,伊莉娜脸上浮现出笑容,迈步朝车上走来。 而来往过路的男人,见到伊莉娜这位外国大美女被我叫上车,纷纷对我投来了敌意的目光。 “东哥,你的车子好漂亮啊。” 关闭车门,伊莉娜坐在后排,笑着夸赞道。 这台车是江凡的爱车,她在内饰里摆了很多的小摆件,确实对于女生来讲,那些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很漂亮。 “这不是你东哥的车,是你东嫂的车。” 还不等我开口,江凡回过头,目光充满敌意的与伊莉娜对视。 气氛瞬间给我一种剑拔弩张的压迫感! 第一百三十四章策划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凡,是李喜东的女朋友。” 眼神交锋了一两秒,江凡脸上浮现出笑容,她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 “老板娘你好,我叫伊莉娜。” 伊莉娜对于男女之间的争风吃醋根本不感兴趣,她也不喜欢我,她是为了赚钱才上了我这条船。 对于刚才江凡充满敌意的目光,她只是一笑而过。 两个人互相介绍后。 我们时间紧,任务重,我也要跟伊莉娜讲述我的战略部署,以及注意事项。 “伊莉娜,你今天的目标在一个火锅店,到那里,我会指给你看。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调一碗蘸料,等他出现时,你拿着蘸料与他相撞,切记,不能太刻意,就是不小心,不留神地撞一下。 将蘸料撒在他的衣服上,以赔偿或者帮他清洗衣服的方式,与他拉近关系。 记住,不要提任何与衣服无关的事情,先交朋友为主。” 这是我想到的方法。 看似老套,却非常实用。 接触只是第一步,剩下的,还不急于交给伊莉娜,让她一步一步的完成我的旨意就好。 “明白,我OK的。” 伊莉娜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她以听懂。 关于反将的注意事项,以及方式方法,这些天,我跟伊莉娜讲述了很多。 她很聪明,也听了进去。 只不过,今天是她第一次行动,我必须跟在身边,有什么疏忽之处,我也能及时提醒。 十一点。 我们三个人准时到达山城火锅。 梅姐那边也来了电话,苏望一直跟踪赵天明,他们正在来的路上。 赵天明我见过一面。 我过目不忘,只见一面,如果给我一张纸,我就能画出他的模样。 我们三个人选择门口附近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只要赵天明进门,就一定会出路过,方便我给伊莉娜指认。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赵天明和一位秃顶大脑门的中年男人,结伴进门。 “那个穿黑色貂皮,戴眼镜的就是。” 我与江凡坐在背靠门的一侧,伊莉娜坐在我们对侧,我看门口的位置,需要回头,伊莉娜不用。 安排这样的位置,是为了方便她观察。 在我的提示下,伊莉娜抬头望向那个方向。 我和江凡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假装正常的食客。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赵天明与大脑门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果然,男人本色,色迷迷的色。 赵天明二人从伊莉娜身边路过后,这两个老色鬼的目光,还在伊莉娜和江凡的身上,来回扫视。 眼里散发着贪婪的欲望。 “记住了吗?”我问。 “嗯,记住了。”伊莉娜点头。 接下来,我们就像普通的食客,吃饭,随意的闲聊。 东北人的火锅,离不开芝麻酱。 芝麻酱,腐乳汁,韭菜花,蒜泥香油和辣椒段,是必备品。 在这个寒冬,看着外面的雪景,夹起一片羊肉,沾染芝麻酱,别提多么的美味。 我们来得比赵天明要早一些。 他们两人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吃。 服务员正在为我们这桌加汤时,我余光扫到调料区域。 那边,赵天明拿起一个空碗,准备调制蘸料。 我连忙给伊莉娜使眼色,叫她去。 伊莉娜回以我一个放心的目光,她将自己还剩大半碗的蘸料,倒出一半在盘子里。 蘸料碗里只留下一小部分,她端着这小碗,拿起手机,装模作样的打着电话,嘴里说的都是俄罗斯语,我听不懂。 看到伊莉娜自己的加戏,我心中暗道一声聪明,以点带面,这洋妞一点就透啊。 伊莉娜去执行任务,我也没有继续吃的心情,目光一直停留在伊莉娜的背景上。 “好看吗?” 正当我十分专注,准备看一场我精心策划的戏码时,身边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好看。” 我在专注的状态,嘴巴忍不住的回答出内心真实想法。 当这两个字秃噜嘴后,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尴尬的偏头看向江凡:“那个,我是说这出戏挺好看。” 我忍不住的伸手摸了一下鼻子,这句话确实是在说谎。 伊莉娜的身材,该说不说,真的是前凸后翘,很丰满,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要不是我已经跟江凡谈了恋爱,我一定花钱买伊莉娜的出街钟。 “李喜东,你等回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凡的温柔一扫而空,她伸出手,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我能看出来,她因为这件事很生气。 “别生气了宝贝,这不是做局呢吗?”我低声哄着江凡。 不知为何,只要她有脾气,我整顿饭都觉得没有了味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这时,调料区传来伊莉娜慌乱的惊呼声。 我将目光投过去。 此时,伊莉娜一手拿着调料碗,一手拿着手机,那个调料碗上,还不停的向下滴答芝麻酱。 别说,她的演技很不错,慌乱的样子装得特别逼真。 在伊莉娜的对面,赵天明藏蓝色的格子衬衫被芝麻酱染黄,连带他的裤子都被殃及池鱼。 伊莉娜一边道歉,一边放下手中的调料碗,接过服务员递给赵天明的纸巾,帮助赵天明擦拭身上的料汁。 也不会她是故意,还是无心,在她的擦拭下,衬衫被污染的面积越来越大。 “不要紧,让我来吧。” 赵天明很绅士的微微一笑,拿过伊莉娜手中的纸,自己擦了起来。 “先生,您的衣服被我弄脏了,实在抱歉,这样,您这套衣服多少钱,我赔给您。 或者在哪个商场买的,我给您再去买一套。” 伊莉娜一副歉意的姿态,她伸手撩了一下头发,尽显妩媚。 “没关系的,千八百块的东西,回头用洗衣机洗洗就好了。”赵天明微微一笑,一副大度的样子。 要不是我了解过他的种种恶劣事迹,还真容易被他那么衣冠禽兽的表象给蒙骗。 “先生,衣服上有油渍,洗衣机是没办法清洗干净的。” 伊莉娜摇了摇头,继续进攻:“我知道先生您是好人,不想让我破费。 但是给您衣服弄脏我心里实在愧疚,这样,您把衣服给我,我清洗好后,再还给你,您看可以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变脸的民叔 不一会儿的功夫,伊莉娜笑嘻嘻的端着一整碗蘸料,走了回来。 “搞定。” 她晃了晃手机,示意她已经拿到了赵天明的电话号码。 “厉害。” 我对她竖起一个大拇子,夸赞道。 人类都渴望赞美和认可,这是人性。 有很多人喜欢吝啬自己的赞美,并且以一种尖酸刻薄的角度贬低,吹毛求疵,那种做法非但不能抬高自身,反而会让对方厌烦,非常不可取。 所以,我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 “伊莉娜,你今天不要急于联系他,明天再联系,就说自己忘记了,叼叼他的胃口。 然后,再以衣服的理由,约他见面。” 我安排道。 人性都有一个通病,越难得到的东西越惦记,越容易得到的越不珍惜。 钓鱼要耐心,往往鱼儿逗钩,不代表是真的咬钩,钓人也一样。 “放心东哥,你们男人什么德行,我都懂的。” 伊莉娜狼吞虎咽的吃着菜,那副样子,与她的形象完全不符合,颇有一种男人的豪爽。 只是说出的话,有些不太中听。 我也不会计较。 伊莉娜做过夜场陪酒,在各色各异的男人面前周旋,对于男人的心,她或许真的比我懂。 所以,我也不多做讲解。 吃过饭,我结完账后,拉起江凡的手。 她这个人吧,有些奇怪。 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却也很容易的被哄好。 “要不要叫伊莉娜去打一声招呼?” 江凡牵着我的手,目光瞟向里面赵天明所坐的位置。 我知道她的心思,她见我与伊莉娜就准备起身走人,不告而别,她觉得这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容易留下坏印象。 “不用。” 我微笑摇头,牵着江凡走出火锅店。 “不太好吧?” 面对江凡的反问,这次不等我开口,一旁的伊莉娜便为她解答起来:“男人都是贱骨头,不告而别让他失望,等我明天联系他时,他才会觉得惊喜。” 伊莉娜的一番话,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更加让我确定,我自掏腰包挖过来的这位俄罗斯女人,物超所值! 她对男人的心,够了解。 她的想法与我一样,地狱到天堂的反差感,才会让别人更懂得珍惜和爱戴。 例如一件你特别喜欢,却无法得到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属于你。 那种喜悦感和幸福感,才最为爆棚。 吃过中午饭,伊莉娜打车离开了,我和江凡则是驱车赶往了医院。 早上的时候,我给张赫通过一次电话。 专家团队上午已经抵达省城机场,张赫安排车队已经接到。 今天下午,这些外国专家团队就会抵达医院。 我作为民叔的侄子,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虽然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但一定要参加。 我和江凡抵达医院时,专家团和张赫都没有到。 进入病房,我把江凡买的礼品放在柜台上,拉过江凡,对民叔介绍道:“叔,给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江凡。” “叔叔好。” 在我介绍后,江凡微微躬身,甜甜的对民叔一笑。 “嗯。” 对于江凡的礼貌示好,民叔则一反常态的冷漠。 这个态度,让我也很意外。 民叔这个老头,脾气虽然古怪了一些,但是,待人一向谦逊。 今天的态度,有些反常。 “赫赫她们过来了吗?” 民叔对我带女朋友来看他这件事,直接置之度外,反倒是提起了张赫。 他这是明显给我难堪呀。 我目光瞟了一眼江凡,她仍然是一副微笑温柔的样儿。 但她看向我的眼神中,有些一抹冷意。 民叔啊民叔,你可要害苦我喽。 以江凡的个性,出了这道门,一定会跟我生气。 “张赫她们应该在路上。” 我对民叔眨了下眼睛,示意让他给我点面子。 人家江凡好心好意来看他,总不能摆着一副冷脸啊。 “我有点困了,等赫赫到了,再叫我。” 民叔对我的眼色,视而不见,他说完这句话,直接转过身子去。 “叔叔要睡觉,小东,我们出去等吧。” 江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她和颜悦色的说完这句话,就直接退出房间。 我跟在江凡身后。 她离开病房后,步伐并未停止,径直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她生气了。 “江凡,江凡,你别生气,民叔他脾气就这样,怪的很。”我拉住江凡的胳膊,替民叔解释道。 “别碰我,你在这里等张赫,我先回去了!”江凡甩开我的手。 因为她原生家庭的问题,其实她的内心也是自卑的。 原生家庭有问题的孩子,通常是两种极端性格,一种是暴虐,一种是自卑。 我了解江凡,她需要的是重视,是认可,最厌恶也最畏惧的是冷漠。 民叔的冷漠,深深的刺痛了她。 “江凡,民叔他重病在身,有时候会情绪错乱,平时他不这样....” “李喜东,你看不出来吗?他是没看上我,我猜他心里已经为你谋定了人选,他想让张赫做你老婆。” 江凡冷冷地撇下一句,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关于张赫与民叔的关系,我都跟江凡讲过,我和她是爱人,爱人之间,朝夕相处无话不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民叔都希望我和张赫少些来往。” 我紧紧追上江凡的步伐,如果让她带着火气就这么走了,我心里会一直被这件事闹得心神不宁。 “你先回去了,我需要冷静一下。” 电梯门打开,江凡走入电梯,伸手止住我想要跟上电梯的脚步:“去陪你叔叔吧,有什么事情晚上回家解决。” “好。” 我答应一声,目光电梯关闭,江凡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 医院走廊不让吸烟。 走到吸烟区,我点燃一根香烟,思考为什么民叔对待江凡的态度会如此反常。 在之前,我跟民叔聊过天。 也将我处女朋友的事情,告诉给民叔。 我和她还特意的聊过江凡,他问了很多,我也将江凡的原生家庭,以及她的苦,告诉给了民叔。 那个时候,他没有说过任何,让我自己把关。 今天,他初见江凡时,还带着笑容,可是不知为什么,脸色突然转变,变得冷漠至极! 第一百三十六章相似之人 一根烟燃尽。 我从回病房,想要问个究竟。 “那姑娘呢?” 进入病房,民叔平静的看着我,询问道。 “公司有点事,她先回去了。” 我并没有告诉他江凡是一个老千,对于江凡的身份,我一直在隐瞒民叔。 因为民叔一直希望我能找一个帮我把持家,会过日子的女人。 “回赌场了吧?”民叔声音渐冷。 我微微一怔,民叔是怎么发现江凡老千的身份? 难道,他是因为我隐瞒了江凡的身份而生气? 不至于吧。 就算江凡是一个老千,按照我对民叔的了解,他也不会那样对待江凡。 “叔,就算她是老千,你也不能这个态度呀。” 我拉出一个板凳,坐在民叔的床边,用玩笑的态度讲。 民叔是我最亲近的人,哪怕这件事,我觉得是民叔不对,我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脾气。 民叔是我不可缺失的亲人,江凡,她对我很重要,却永远不能跟民叔媲美。 “小东啊,我上次有没有跟你说过,原生家庭有问题的姑娘,咱尽量不要碰。 不是我冷漠,是这种女人过于难缠。” 民叔叹了一口气。 “叔,你上次确实说过,但你不也说让我自己把关吗?”我反问。 民叔确实一再强调过,原生家庭不好的女人,让我一定要慎重考虑。 以他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我,这类型的女孩,一定会有性格缺陷,尤其是江凡这种天堂跌入地狱的打击。 的确。 我能感受到江凡格外敏感,控制欲极强,总会因为一点小事情,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可是,这些我都能接受,而且,在我眼里,这是一种爱我,在乎我的表现。 以前,我们没有相爱的时候,她都是一副无所谓的冷漠状态。 相比于以前,她现在的状态,我更喜欢,更能感受到温度。 “可她是一个老千。”民叔说。 “老千怎么了?我现在不也走上了老千这条路吗?”我不解的继续追问。 我爱的是江凡这个人,与她的家庭,职业无关啊。 她对我好,我能感受到她是真心对待我。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民叔会有如此大的敌意。 “看见她,我就想起了尹红,那伶俐的眼睛,太像了。” 民叔伸手在嘴边比了一个夹烟的动作,他眼眸深邃,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小的时候,民叔总会做出嘴边夹烟的动作,是用动作告诉我,他要抽烟。 从口袋中拿出香烟,我送到民叔的嘴边,又拿出火机,将香烟为他点燃。 尹红是民叔的前妻,那个卷走了民叔千万家产,绝情,毫无人性的女人。 民叔从未亏欠过尹红,他对尹红不错,可尹红就在民叔落难时,选择了背叛。 他用一个如此没有人性的冷血动物,来比作江凡,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我心里,尹红那种女人,连江凡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江凡和她不一样。”我反驳道。 我敢肯定,如果有一天我出千被抓,被断手脚,江凡不会抛弃我。 “相似的原生家庭,一样的职业,甚至连样貌都有三分的相像。” 民叔吸一口烟,继续道:“尹红的背叛,让我想了好几年,我分析过我们的点滴,如胶似漆,她的背叛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一直不理解,后来我想通了,她这种人啊,不会爱上别人,她的只有自己,相信的也只有钱,她不想带上我这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拖油瓶。 抛下我,她可能会有良心上的愧疚,但是留下来,她的后半生都会被我拖垮。 这种女人狠啊。” 我看着民叔,他仰望天空,满眼尽是回忆。 而我,也不知如何为江凡反驳。 江凡到底是什么的人,我真的摸透了吗? 我不了解尹红,但有一点被民叔说中了,江凡爱钱,特别爱钱。 我还未跟江凡在一起的时候,她有一次喝醉了,说过一句让我记忆犹新的话。 她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钱,没有任何人能靠得住,尤其是男人! 这种想法,滋生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 想到此。 我已经变得凌乱,我不敢肯定江凡对我的爱,到底有没有她语言描述那么深,那么真。 我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就算我想管,也没多少日子管了。 相处多留心眼,别到时候人财两空的时候,跑我这里哭。 我要是活着还能安慰安慰你,等我死了,你哭都没地方,呵呵呵。” 民叔玩笑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不要叫她过来了。” “不要让谁来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道女人的声音,传入房间。 我的第一反应让我身体忍不住的颤了一下。 我担心是江凡恰巧回来,听到了这句话。 好在,来人是张赫。 她笑着走进病房,对民叔问道:“舅舅,在聊什么呢?” “我给小东上一课。” 民叔的手,再次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这才收回。 “尚大师讲课,能不能也让我学习学习,我可以交学费的哦。” 张赫俏皮的一个玩笑,缓解了房间内的气氛。 “赫姐,他们到了吗?”我从板凳上站起身,问道。 “都到了,现在他们要给舅舅做一次更全面的检查,我先过来提前通知一下你们。”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有必要再做这些东西了,每天能看见你们两个,我就很开心了。” 民叔宠溺的看着张赫与我。 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那些东西没必要,但在我和张赫的要求下,他还是会乖乖配合。 不一会儿,几名医生走入病房,推着民叔去往检查室。 我跟张赫也跟随一同而去。 在检查室的门口,我看到了那几个外国的专家。 人,都是势利的,外国人也一样。 刚才对着本地医生说一些洋文鸟语,指手画脚的外国专家,在见到张赫后,立马热脸相迎。 因为张赫是他们的老板。 好听点说,是请过来,实际上,就是雇佣关系。 第一百三十七章丢失 在医院跟跑了一下午。 全程都是张赫与专家英语对话,我除了yes和no,其他任何一个单词都听不懂。 可以说,整个下午,我都是处于一个懵的状态。 直到所有检查结束,张赫与专家对话完,我俩走在医院的走廊内,才给出我一个问话的机会。 “赫姐,这群外国佬怎么说?” 对于民叔的病情,我十分关心与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只不过,刚才他们一直在交流,我插嘴让张赫给我翻译,并不礼貌。 “身体检查和本地医院做的大致相同,现在专家们正在开会商讨治疗方针。 等下我还要去一趟火车站,还有一位德国的专家刚在沈阳会诊完,坐火车在往这边赶。” 张赫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火车到站,我先过去了。” 原江市距离沈阳将近一千公里,这么远的距离,张赫不会派车专门去接一位专家。 九八年时,原江市并没有修建机场,那位德国专家想要过来,最优的出行方案就是坐火车。 “好,那你先去忙。” 与张赫道别,我坐上电梯,从回病房。 专家的会议还没有结果,即便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作为民叔最亲的人,我必须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折腾几圈检查的民叔早已疲惫不堪,我回到病房时,他已经沉沉睡去。 坐在另一张病床,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扑克,随便的摆弄起来,打发时间。 扑克是民叔的贴身物品,无论他走到哪里,住在哪里,身边都会放在扑克牌。 我能在短短几年,成就今天的千术水平,除了天赋之外,扑克,骰子这些东西,对我也有极大的吸引力。 小的时候,我常常因为摆弄这些东西,忘记了时间,有的时候晚上吃完饭开始练,一练就是一夜,都不知疲惫。 乐此不疲。 在扑克的世界里,时间对我来说,飞速度过。 就好像现在的很多年轻人玩一些电子游戏一样。 不知不觉,两三个小时过去了。 张赫去接专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按道理,他们应该早就回来了。 心中焦急,我拿出手机,给张赫打去电话。 “赫姐,你们还没有回来?” 电话接通,我站在医院的门口,开口询问。 专家们所在的会议室我也去看过,那群外国佬还在开会,却未曾见到张赫与小五的身影。 “我在派出所呢,德国专家的包被人偷了,里面有很多重要资料赫证件。” 张赫语气中,尽显阴沉。 一向沉着冷静的张赫,能在她的语气中感受到怒意,这证明,火车站那帮小贼的举动,是真惹怒了张赫。 “派出所那边怎么说?”我问。 “处于监控死角,这边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说会尽力寻找,这边在立案。” 张赫如实道。 火车站丢东西,毋庸置疑,是洪斌手底下的那帮小贼做的。 我与王业结仇,大军跟洪斌的关系也并不融洽,想要通过关系要回包的可能性,并不大。 非但如此,如果对付知道这个包与我有关,一定会刁难。 而官方那边。 他们吃了洪斌不少的回扣,几乎可以说,那是洪斌的保护伞。 指望他们,希望更加渺茫。 “你们在哪个派出所,我现在过去。” “牡丹路派出所。” 得到地址后,我打了一台出租车,赶往牡丹路。 先过去看一下情况,如果是特别紧急重要的东西,张赫那边又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我只能联系一个人。 朴国昌。 他是扒手组织的内部成员,他或许有办法。 至于说,他会不会帮我,交情不谈,谈钱也能让他心动,这是我有钱后的底气! 有钱之后我才发现,钱,或许不是万能,但能解决这时间上百分之九九的事情。 没钱,那才是万万不能。 “师傅,停在那个黑色轿车旁边就行。” 我指着张赫那台凯迪拉克伍德。 在我的指挥下,出租车司机缓缓停车,当我下车时,他还轻声感叹一句:“这美国车,真挺漂亮。” 走进派出所。 张赫,小五,还有那位德国专家,坐在长椅上。 那位德国专家嘴里还在碎碎念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 “怎么样?” 我走到张赫的面前,瞟了一眼里面的办案民警。 从张赫几个人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情况并不乐观。 “他们说立案调查,需要时间,让我们回去等。”张赫无奈的道。 “那怎么还坐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一个比较愚蠢的问题。 听到我的问题,张赫脸上愁容消失了片刻,转变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你不是叫我们等你吗?” “对哦,哈哈。” 我被自己的蠢话逗笑,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烟点燃,我问:“丢的东西,有什么无法挽回的重要东西吗?” 钱,对于张赫来说,是最简单的问题。 能够让张赫跟着一起愁眉苦脸的,应该是里面的文件类。 张赫这种城府,不会因为别人丢失的东西,而波及自己的情绪。 她能跟着愁眉苦脸,我怀疑,德国专家丢失的东西,或许与民叔的病情有关。 “专家说,有一个档案袋里的资料,跟舅舅的病情相关,这些专家们在本国针对白血病的病理分析。 通过这个东西,这群专家才能用最科学,通过实践过的方式,来给舅舅治病。 这个档案袋,连带着他的包,一起丢了。” 提起此事时,张赫眉头轻轻皱起。 我能感觉的出来,她对民叔很上心,尽心尽力。 “这里不让抽烟.” 就在这时,坐在里面的警察,提醒我掐掉香烟。 “走吧,出去聊。” 在这里,是等不到答案的,我招呼了张赫三人,转身推门而出。 站在街道边,我吸了一口烟,看向张赫:“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交给我。官匪勾结,指望他们是不可能找到了。” 想要指望这群吃公粮的家伙帮忙找,基本不可能。 就算是张赫动用她的官方人脉,也未必会有成效。 再则说,张赫为民叔做了那么多,我也该出力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方法 “你什么办法?”张赫紧了紧自己的外衣。 冬季的夜晚,在这个平原城市,寒风肆虐是常态。 “这群扒手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我认识一个人,他应该能帮上忙。”我说。 “需要我陪你吗?”张赫问。 看着她的细皮嫩肉,被风吹了一会儿就变红的脸,我哪可能让她跟我去遭罪。 对于这些常年出入高级场所,接触社会名流的大人物,我带着她去一个小苍蝇饭馆,找一个小偷。 还是算了吧。 “不用,你们先回医院吧。” 我冲江凡摆了摆手,将貂皮的帽子带在脑袋上,朝远处走去。 貂,是我刚买的。 黑色的貂,在这个年代的东北,和金项链一样,象征的,那是男人的地位。 作为一个没什么见识的暴发户,这就是我眼中的潮流。 朴国昌没有手机。 我只能凭借他给我的那个地址,去那个苍蝇馆去找他。 “爱民街115号,朝鲜冷面,就是这了。” 寻找到爱民街115号,看着这个破败不堪,看起来就不干净的冷面店,我走了进去。 越是这种小苍蝇馆,往往越是存在着美味小吃。 别看这个地方小,生意出奇的火爆。 我赶上的时间,也刚好是饭店,整个狭小的餐厅,拥挤的全都是人,连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也根本没有招呼我这位客人。 眼下这种火爆的情况,我只能无奈的退出饭店,站在门口等饭口过去,人少一些的。 我是去求人办事的,自然不能耽误别人的生意。 我这个人不爱吃冷面,更不喜欢太热闹的场所。 朝鲜冷面对面有一家板面,相对冷清一些。 点了一碗面,我坐在屋里一边取暖,一边等。 终于,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朝鲜冷面的人,少了许多。 我结了帐,走回朝鲜冷面。 “小哥,想吃点什么样?” 饭口过了,人少了,饭店老板娘也终于有时间招呼我这位客人。 “我找人,朴国昌,我是他朋友。”我说。 “他刚回来,在后面吃饭呢,我去给你叫。” 老板娘说着,走到后厨。 没一会儿的功夫,朴国昌走了回来。 在看到我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抹慌张,然后对那位老板娘说:“杨嫂,这是我老乡,呵呵呵,走吧哥,咱们出去叙旧。” 我能看出来,朴国昌甚至有些胆怯之意。 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拉着我,匆匆走出朝鲜冷面,一直走过几个拐角,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他才停下脚步:“东哥,一声招呼都不打,擅自跑到这里来,危险重重鬼门关,命大你没被撞见。” 走到这个无人的胡同。 朴国昌恢复平日里的常态,说起话来,又开始七字一句的押韵上了。 “不是你给我的地址吗?再说,你又没手机,我怎么跟你打招呼?” 我递给朴国昌一支香烟,也给自己点燃一根。 “这里是个根据地,部门食堂在这里,王业就在后院吃,碰见你要被砍死!” 朴国昌深吸一口烟,一副懊恼,又劫后余生的疲惫。 反正,这个小子就是个戏精。 他的那个表情里,充满了做作和夸张,活脱脱一个戏精。 “这不是没碰见嘛,先别说这个了,我这次找你是有正经事。” 文件档案关系到民叔,跟民叔有关系的任何事情,在我这里都是天大的事。 “东哥,请讲。” 朴国昌的手,在半空中画了几个圈,最后一只腿微微弯曲,转圈的那只手,做出请的手势。 还特意还用了一个请字,简直是把戏剧化表演,演绎到了极致。 他的种种表现,在我心里,都有一种小丑的感觉。 他似乎就是在用这种方式,讨别人的欢心。 “别贫了,是这样的,刚才在火车站,我在国外请来的一位德国专家丢了包。 里面有很多重要的文件,这些文件关系到我叔叔的病情,里面的钱,他们可以拿走,把资料和证件还给我就行。” 钱,对于现在的我,以及张赫来讲,都不算大事。 里面的资料和证件,这些小偷拿了也是销毁,他们要的是钱。 钱,可以给他们。 “我知道你说的这件事,包是麻子偷的,这件事不太好办呀哥。” 见我态度认真严肃,朴国昌也收起了他的玩闹之心。 不再押韵,不再表演,认真的跟我对话。 “我可以拿钱来换,那些东西,我出两千块钱买。”我说。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我们是被偷东西的人,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还要给违反犯罪的人交钱。 这种事情,太正常了。 没办法,为了文件,只有忍。 两千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换取那些文件,应该够了。 我不敢给太多,如果说,一口价一万块,这个东西我也换。 我就怕开价太高,对方拿我当冤大头,对方再提价。 “麻子是王业的狗腿子,你和王业闹成这样,他们不会给了。” 提起王业,朴国昌的身体也跟着缩了缩。 “我不出面,我把钱给你,你去给我拿回来。”这是我能想到的办法。 正如朴国昌所言,这件事我不能出面。 如果我出面的话,他们为了报复我,可能会直接销毁文档,也十分有可能! “不行呀,东哥,如果我拿钱回去,他会直接抢的,根本不可能拿东西换。” 朴国昌头摇晃得象拨浪鼓一样。 他这句话,提醒了我。 我面对的是一群地痞流氓,对于这群人,我又怎么敢期望他们讲信用呢? 朴国昌在那个地方,没有地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主,他拿钱回去交换东西,最后一定是人物两空的下场。 “这样吧,你帮我约见他们,我找别人过来谈。” 我想了想,这件事还得让张赫出手帮助。 江凡这个点在赌场,梅姐是大军的人,同样不适合出面,伊莉娜没有自保能力。 张赫的身份地位,以及她身边还有一个高手小五,最合适不过。 “那行。”朴国昌点头。 “你回去告诉他们,一个小时后,我们来冷面馆找他们赎文件。” 第一百三十九章坐地起价 一个小时后。 我坐在朝鲜冷面厅斜对面的冷饮厅二楼,点了一份冰糕,坐在靠窗的位置,观察张赫与对方的交易。 双方是在室外进行交易,一,是为了安全,毕竟冷面馆那是贼窝。 二,冷面馆那种脏乱差,油垢满屋的环境,张赫也不会去。 九八年的供暖,主要依靠房子里的几个暖气片,供暖不足,外加那个时候,窗户设计不够完美,会有漏风现行发生。 冷饮厅的窗户内侧,被一层透明塑料布封锁,达到冷风吹入的效果。 坐在床边,我只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却无法听到他们的沟通。 交易并不顺利,经济波折,原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简单步骤,足足沟通了将近十分钟。 最后双方才达成共识,张赫付款,对方交出了资料袋和德国专家的证件。 交易达成,王业这群混混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冷面馆。 戴上貂皮大衣的帽子,我从冷饮厅出门。 凯迪拉克已经停在了冷饮天门口,为了不被王业发现,不给朴国昌添麻烦,我低着头,快步坐进了汽车后座。 “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将帽子摘掉,我偏头看向张赫。 她的表情很难看,带着些许肃杀之气。 难道东西不对? 不可能啊,文件关系到民叔的病情,如果东西有问题,张赫肯定不会离开。 “拿到了。”张赫点了下头。 “那你还这么严肃的表情干什么,我还心思没拿到呢。” 确认东西到手,我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文档拿到手,剩下的损失,就是跟钱有关。 万八千块钱,对我,对张赫而言,都不算什么。 “坐地起价,谈好的五千一口气,涨到了一万,一群偷东西的贼,来讹失主,原江市的地痞,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张赫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她在刚才的谈判中,被王业那群混混恶心到了。 “东西拿到就好,这群人,以后我会教训的。”我安慰着张赫。 坐地起价,发生在王业这种人身上,再正常不过,就算朴国昌有心帮忙,他也没那个能力。 王业是我的敌人,他在我手里接下吃瘪,早晚还会报复。 下一次,遇见王业,我会让他连本带息,给他一个满意的教训,这种人也该好好的整治整治。 回到医院,我与张赫共同参加了专家的会议。 他们全程鸟语交流,我听得昏昏欲睡,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多结束。 张赫给我大致讲述了会议内容,一切医疗方面的东西,我不懂。 我知道,张赫不会害民叔。 而我除了陪伴,眼下对民叔病情最大的帮助,就是早日找到民叔前妻和孩子的下落。 张赫宴请专家们吃饭,我拒绝了她的邀请,打了一辆车,回到住所。 刚一进门,马犬惊喜屁颠屁颠的跑到我面前,兴奋的直摇尾巴。 “想出去溜达了吧。” 我摸了摸惊喜头顶的毛发,拿起挂在门口的狗绳,套在它的脖子上。 ‘汪汪’ 被套上绳子后,它显得异常兴奋。 它知道,属于它短暂的自由自在,来临了。 万物皆有灵,没有任何一个生物,喜欢被囚禁在一个密闭空间内。 鸟儿关在笼中供人观赏,吃喝不愁,遮风避雨,可它们渴望的是无边无际的天空,哪怕天有风云雷雨。 狗一样。 人更是如此,艰辛坎坷,大起大落,都经历过,回头看那才是人生。 风云过后,才能懂得彩虹的美。 一辈子活在安逸的舒适区下,那才是可悲! 一人一狗,漫步在阳明区最繁华的光明大街上。 我还没有吃晚饭。 记得这条街道上,有一个骨头馆,我吃肉,惊喜还能啃骨头,适合我们这对‘朋友’。 东北的发展,不如南方迅猛,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四季如春。 可这里,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四季分明的美。 冬天,在这个三线小城市里,如果静下心来欣赏着来往的风景。 冬天的气息,别有一番风味。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烟霏霏,雪霏霏,雪上梅花枝上堆,春从何处回? “老板,来一份四斤的骨头锅,再拿一打雪花。” 我一个人吃,就没有要多于我的菜。 它家没有菜单,所以菜品都打印在墙上,点完菜,我让服务员给找了一个单间。 惊喜不咬人,但还会有一些人害怕狗,避免影响老板的生意。 “哥,这边请。”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我牵着惊喜,朝着里面的包厢走去。 “东哥?” 就在这时,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去,在靠墙的那一排餐桌上,我看到了一位熟面孔。 他不是我的朋友,准确的说,是敌人。 他就是老虎,那个输钱不认,带着小弟抢我钱的混蛋。 这家伙,不找我麻烦就不错了。 这一声东哥,属实让我出乎意料,甚至是不可置信。 “你叫我?” 四目相对,我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东哥,你也来这吃饭呀,一起坐呗,我们还没动筷子呢。” 老虎指着自己的餐桌,确实,他那锅骨头刚上桌,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 “不了。” 我对这个人本来就反感,他的邀请,就算不是鸿门宴,我也不想跟这种人在一桌吃饭,不自在。 拒绝了老虎,我转头走进了包厢。 坐在包厢里,感叹着冤家路窄时,这才想起来,骨头馆的对面,就是上次大军领我去要账的地方。 廖矮子的游戏厅。 我这应该算是主动送上门,不过,这一次碰见老虎,我已经没有了上次的慌张。 除了经历风雨后,心态的成长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我是聂老板的人,他不敢动我。 别说是区区一个老虎,就算是他背后的廖矮子,也未必能动得了我! “惊喜,这里一共是四斤骨头,分工明确奥,你二斤我二斤,吃不完不许走。” 我夹了一整块骨头,丢在地上。 房间里,只有我和惊喜,闲来无事,只能跟它打趣。 第一百四十章老虎的殷勤 “东哥,这是跟狗聊天呢啊,它能听懂吗?呵呵呵。” 还不等惊喜回应我,一条大狗说着人语,走进了包厢中。 听这个难听的犬吠,我就知道,是老虎来了。 “呵。” 我冷笑一声,算是回应了老虎。 目光始终停留在惊喜的身上,没有正眼去看他。 看着惊喜狼吞虎咽的将一块骨头嚼碎,我又夹出一块,故意的往老虎脚边扔去。 暗示他,赶紧滚蛋。 “东哥,这肉还没吃呢就喂狗,你这不是糟践粮食嘛,多浪费啊。” 老虎忽视了我的逐客方式,继续找着话题。 但从他谄媚的笑容,我能看出来,他这次不是过来找茬的。 “这社会,有的人啊不如狗,那些人都能吃肉,它吃凭什么就糟践粮食了。” 我暗讽了老虎一句,撂下筷子抬起头问:“什么事?” “东哥,咱俩之间有些误会,那个我回去反思了一下,是我的错。” 老虎谄媚的为我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满:“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行吗?” 说完,老虎恭恭敬敬的双手拿杯,敬我酒。 老虎今天的言行举止,与他之前的嚣张跋扈,简直是天地之别。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民叔说过:出来混,少树立敌人,多结交朋友,哪怕是狐朋狗友,也要交。 狐朋狗友也又狐朋狗友的用处,但要学会识人。 恭维,顺从的,不一定是好人,敢于骂你的,指责你错误的,也未必就是坏蛋。 老虎的仇怨,实际上,在他给我下跪那一刻,在我心中就算是两清了。 如今他主动奉承恭维,我自然不会一直驳他的面子。 “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 我端起酒杯,给他碰杯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手指对面:“坐。” “好。” 老虎没想到我会邀请他入座,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坐在对面。 “一起吃点吧。” 我夹起一块骨头,招呼他一声,就自顾自的啃了起来。 他有事,他自己会说。 坐在这里,坐立不安的是他,不是我。 “好。” 老虎拘谨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些配菜送进嘴里。 “东哥,我再敬你一杯。” 老虎嘴里的菜,还没咽下,又站起身给我倒酒。 “不用总敬来敬去的,搞得那么紧张,有话你就说。” 我摆手拒绝了老虎。 他种种举动,都给我一种感觉,就是他好像有事相求的样子。 “没啥话,就是之前的事情闹得挺不好的,我带着人抢了你的钱,还打了你,我现在想想,我真不是个东西,我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老虎坐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忏悔。 看着他那副做作的样,我觉得很可笑。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生如戏啊。 他这些虚头八脑的话,我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就当耳旁风。 “东哥,你说你也是的,你跟聂老板关系那么好,早说一声就完了呗,哪至于闹得那么不愉快呀。” 老虎将一杯酒灌入口中,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边的酒水。 我算是明白了。 这小子是从哪听到消息,知道我和聂老板关系非凡,怕我在聂老板耳边给他和廖矮子穿小鞋,这才无事献殷勤。 这世道就是如此,利益至上。 老虎认错道歉,也不是向我认错,是向我与聂老板的关系道歉,是向利益道歉。 “你这是怪罪我呢?” 我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反问。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就是....哎,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嘛。” 老虎紧张的鼻头都冒了汗。 “大家都是聂老板手下的兄弟,事情过去了,也就翻篇了,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我对老虎举起酒杯,算是给他一个台阶。 老虎这个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但他可以成为我的狐朋狗友。 我也需要这种江湖上,有一席之地的朋友。 小马哥,六道凯,这堆乱糟糟的破事儿,说不定还需要这位朋友出面帮忙解决一下呢。 “呵呵呵,东哥是做大事的人,有气量。” 老虎见我主动示好,他立马倒上满满一杯酒,举起酒杯,酒杯矮我一截,与我碰杯。 放下酒杯,我笑嘻嘻的盯着老虎:“老虎,我跟你打听两个人。” “东哥你说。” “阳明区混江湖的,有个叫小马哥和六道凯的,这两个人你认不认识?” 六道凯和小马哥,始终是不稳定因素。 尤其是小马哥,他受伤住院,还没有报警,分明就是想江湖事江湖了。 等他出院,一定会报复我和小五。 小五不需要我担心。 可阳明区就这么大的地方,我住在这里,如果他们想要报复,调查到我的住址,不是一件难事。 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不是每一次面对这群江湖混混,我都有好运气,能够顺利逃脱。 所以,我想从根本上,解决掉这群麻烦。 未雨绸缪。 否则,迟早我会栽在他们手里。 “认识,怎么了?”老虎试探的问道。 “这两个家伙总找我麻烦,我想了解了解他们什么来历。”我说。 “六道凯在阳明区还算有点名气,小马哥那就是个狗篮子,他大哥胖熊,那是连篮子都不如个人,呵呵呵。” 听到对方与我有仇,老虎便不再控制自己的嘴。 破马长枪的贬低起来。 “这么篮子个角色,应该不用我亲自动手吧?”我笑盈盈的盯着老虎。 既然他想要巴结我,那我就给他一个机会。 我在江湖上没有势力,单枪匹马,不动用大军的关系,想要摆平他们不容易。 老虎主动送上门,这个冤种,不用白不用。 “额....东哥,这个忙不是我不想帮,主要胖熊跟我们老大有些交情,我没办法给你准确的答复。 这件事我得跟老大沟通沟通,让他试着从中斡旋调节一下,胖熊和六道凯,应该都会给我们老大的面子。” 老虎的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模棱两可。 我这一瞅,指望上他的概率不大。 “行,你去沟通一下吧,我等你消息。” 但只要能拖延一段时间,等我发展自己的势力,到时候就算是小马哥找我和好,我还不一定会同意。 到那个时候,除非将王淳,马天明,王宇佳这几个欺辱我好几年的混蛋交给我处理! 第一百四十一章诱局 经过几天的铺垫,伊莉娜与赵天明之间的关系逐步升温。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建立朋友关系难。 建立暧昧关系,却简单迅速。 这个年代的人,思维逐渐开放,你情我愿,精神共鸣,身体接触,开心几天算几天。 一夜情,屡见不鲜。 赵天明看中伊莉娜的美貌,伊莉娜当赵天明是猎物,两个人虽未发生关系,却也是一种狩猎的过程。 在赵天明眼里,伊莉娜是他的猎物,他要将这位外国尤物哄到自己的床上,尽情享受。 而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八百多块钱,在金鼎酒店开了一个相对较小的套房。 我,伊莉娜,狐狸眼眉姐和一个赌场里,年龄跟我相仿的抽水仔。 我们四个人,坐在麻将桌前。 大军在梅姐这件事,提供全力支持。 他手下的这些老千,我随意调用。 “伊莉娜,你不是说五点左右赵天明会联系你吗?这都眼瞅快六点了。” 在这间套房,我们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就在等赵天明的电话。 让一个人,毫无察觉的情况入局,需要缜密的心思,团队的配合,以及对于整个局的把控。 我是这个局的正将,是主事人,我需要把控每一个环节。 “用不用我给他打一个电话?”伊莉娜摇了摇头,问。 “不用,继续等吧。” 我挥手打断了伊莉娜准备拨号的动作。 拉人入局,就不能留出让人多想的破绽,伊莉娜主动打电话过去,于意何为,就耐人寻味了。 赵天明主动打来电话,恰巧碰到伊莉娜在赌牌,就又是一种感觉。 感觉这个东西,很重要。 ‘铃铃铃....’ 就在我们讨乱赵天明时,伊莉娜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指了指手机:“赵天明的电话。”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眉姐感叹一句。 这种巧合的事情,在生活中经常性发生。 有时候突然想起一位许久都不联系的老朋友,然后,这位老朋友就打来电话问候。 玄学上讲,这是心灵感应。 科学无法解释,认定这种现象为概率,我更倾向于另一种解释,宇宙吸引力法则。 “继续打麻将,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吩咐一声,开始推到面前的麻将,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喂,眀哥?”伊莉娜接通电话,按照我的布局,她摆出一副沉闷的语气。 “娜娜,你在干什么呢?听你的语气这么不开心。”赵天明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伊莉娜,你又点炮了,以后叫你俄罗斯黑炮王吧,哈哈哈。” 我在这边哈哈大笑,给对方营造气氛。 “眀哥,我在外面跟几个朋友打麻将呢,怎么了?”伊莉娜神情低迷。 她绝对是一个演技派,那模样,我作为当事人,都感觉她想输了很多钱似的。 “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一次吃饭,你忘记啦?呵呵呵。” 赵天明温柔的笑了笑,从声音听,还真有一种好好先生的味道:“别玩了,你在哪了?我去接你。” “吃饭就算了吧明哥,家里给的学费都快被我输光了,我得赢回来。” 我给伊莉娜定的人设,是留学在外的女大学生。 外国美女,大学生,这对赵天明这种上了年纪的男人来说,都是绝对的诱惑力。 “今天输的钱我给你报销,出来吃饭吧,我美丽的伊莉娜小姐。” 赵天明对于泡妞这方面,倒是挺能下血本,虽不知真假,就冲他说出的这番话,绝对是个老骚炮。 “伊莉娜,你快点啊,都等你呢,要不今天就散了吧。”我在一旁催促道。 给伊莉娜打起配合。 在我的催促下,伊莉娜语气加快:“明哥今天的晚饭先取消吧,你的钱我不能要,我的妈妈告诉我,要靠自己的本事,我能赢回来的。” 伊莉娜这番励志的话,显得有些呆。 还将她的妈妈搬了出来。 但这种对话,在她这个外国人的口中说出来,却没有那么突兀。 “那你在哪?我过去找你。”赵天明见伊莉娜执意打麻将,无奈之下,选择了妥协。 这种上赶着的情况,在一个渴望交配的男人身上发生,完全在情理之中。 “嗯…我男朋友要过来,你们不会介意吧?” 伊莉娜装模作样的咨询我们三人的意见。 “来呗。” “太好了,明哥我们在金鼎酒店1206号房间。” 伊莉娜将位置告知赵天明后,我们几个人一边打麻将,一边等待赵天明。 ‘咚咚咚…’ 大概二十分钟后,房间门被人敲响。 伊莉娜起身开门。 在赵天明走进房间后,伊莉娜直接扑进了赵天明的怀抱里,委屈的像一个小孩,委屈巴巴的撒娇道:“明哥,我不太会玩麻将,输了好多…” “哎呦,伊莉娜,大家都等你了,就别秀恩爱了啊。”眉姐眉头一皱,不耐烦的催促。 “来了来了。” 在眉姐的催促下,她拉着赵天明快速走回来,坐回牌桌,继续打麻将。 赵天明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伊莉娜的旁边。 “娜娜,这牌不能打四饼,你有碰牌,宁拆对不打夹,不然你一口听就打没了。” 伊莉娜刚要打牌,便被一旁观战的赵天明拦下。 赵天明抓住伊莉娜拿牌的手,咸猪手触碰在伊莉娜的洁白玉手上,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阵唏嘘,伊莉娜为这个团队真是受苦了。 “拆对七万,四个八万落地,七万不点炮。”赵天明收回即将打出去的四饼,指挥伊莉娜打出一张七万。 我是伊莉娜的下家,伊莉娜的牌型我了然于胸。 这一局,我要让她赢。 “八条。” “岔上八条,这不就上听了吗?”赵天明得意的对伊莉娜微笑,示意她上听。 伊莉娜一脸懵的看看了手牌,然后满脸欣喜的拿出七条和九条吃了我的八条后,打出另一张七万:“吃牌,上听。” “明哥,你真的厉害。” 伊莉娜崇拜的给赵天明抛去一个眉眼。 伊莉娜是真的不会打麻将,她的所学,全部都是我这几天抽空教的。 技术差,不是演技。 “厉害什么呀,都知道你胡五饼。” 第一百四十二章家里有矿 “厉害什么呀,都知道你胡五饼。” 我冷哼一声,不屑地继续说:“两个五饼在我手里,你没有胡。” “哇,你怎么知道我胡什么牌?你是不是偷看了?” 伊莉娜见我一语道破她的胡牌,惊异地看着我。 她知道我是一个老千,却从没见过我的千术,她是打心眼里,诧异我为什么知道她的胡牌。 实际上,她胡什么牌,就算不是老千,也能一清二楚。 因为,刚才伊莉娜要打四饼时,赵天明已经说漏了嘴。 “他知道你手里有四六饼,当然能猜到你胡五饼了,小笨蛋。” 赵天明宠溺地看着伊莉娜,满眼都是贪婪之色。 一个看起来很单纯的外国大学生,这对中年男人的诱惑力,就相当于在游戏中,将羁绊拉满,火力全开。 “看看宝吧,说不定能对上呢。” 赵天明伸手,帮助伊莉娜拿过宝牌。 看到他的动作,我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他居然是一个老千。 他是摸宝收回胳膊时,将宝牌抛于牌桌,偷换了一张我们打过的五饼回手。 他的手法还算可以,应该跟大军手下的老张是一个水平,算得上老千,却论不上高手。 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在我眼里却是破绽百出。 出千手法暂且不提。 单论他敢从打过的明牌上偷牌,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 显然,他是没把我们这群年纪小他十几岁的青年放在眼里。 正常朋友之间玩牌,不会留意那么多打过的牌,这要是在赌场,有明灯观看,他这种行为就等于是找死。 赵天明也不是傻子。 在赌场,他估计也不会这么做,他选择偷牌,目的就是为了哄伊莉娜欢心。 除了我之外,眉姐和被我来凑数的抽水仔小九,也都发现了这个端倪。 眉姐的千术,在他之上。 抽水仔的工作范围包括明灯看赌,这是小九的工作,他未必能看到赵天明的手法,但是牌桌上,找了一张打过的五饼,他肯定清楚。 何况那张五饼还是小九打的。 大家都看出了他的出千,只不过,这场赌局是针对他的做局。 大家心照不宣,都当作视而不见。 就在赵天明收回手,将牌递给伊莉娜时,我和他的眼神对在一起。 他似乎也察觉了我皱起的眉头,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表情失控。 我担心他怀疑我看出了他的千术,这将影响接下来的布局。 但现在这种状态,舒展眉头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只能将眉头皱得更深,用一种不悦的语气说:“你玩还是她玩,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我将皱眉的原因,归咎到他的行径上,从而掩盖他的出千。 听到我这么说,赵天明表情放松了些许,他微笑说道:“哈哈哈,我也是看她输钱心切....” “哇噻,宝中宝!” 就在这时,伊莉娜的惊喜,甚至是狂呼声,打断了赵天明的解释。 在赵天明的意料之外下,伊莉娜捧住赵天明的脸,在上面亲了一口:“明哥,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你太厉害了!” 赵天明于伊莉娜的进展,一直在我的掌握内。 他们之间虽然是暧昧的关系,但多数是言语上的暧昧,除了挎胳膊和牵手之外,还没有发生身体的接触,亲吻也没有。 伊莉娜这一吻,在赵天明那里,象征着距离上床又近了一步。 而在我这里,意味着,距离赵天明下场,又多了一分。 别看他是个老千。 往往做局想要坑一位老千,比坑普通人更简单。 因为老千都有自信,他在认定我们是一个棒槌时,他会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可以掌控牌局。 当他有这种自信的时候,不用我请他入局,他就会以做局的心态,跳进我的圈套中。 “你开心就好。” 赵天明回味着那个吻,眼中贪婪更加浓郁。 但他伪装得很好,没有多余的动作,像一个正经的绅士。 “我就说你别瞎吱声,打牌哪有带帮手的,这局输钱不给了。” 我半恼半玩笑的,还是掏出了钱,赔付伊莉娜。 “娜娜,你们玩得不小呀?” 赵天明见我们三家赔给伊莉娜的钱,格外诧异。 我们四个人,除了眉姐看起来年纪在二十六七岁之外,其余都是二十岁左右岁的样貌。 在赵天明眼里,并不认为我们能玩这么大的麻将。 二十块钱带庄家的麻将。 这局还是伊莉娜坐庄,每家三百二。 这一局,伊莉娜就赢了小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不算少了。 二十块钱的麻将,通常十二圈下来,三五千的输赢,太正常不过。 “这还大呀?要不是陪伊莉娜练手,这小麻将我才不玩呢。输赢千八的,我开个套房打牌还得这个价呢。” 我轻哼一声,暗示他,我很有钱,能够玩一些大的赌局。 既然他是老千,我决定改变策略。 所谓一名正将,不能死板的按部就班,根据场上情况的变化,变换更适合的方法,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正将。 就像古代两军打仗。 双方主帅都会在阵地绘制沙盘,根据情况不同,敌人的变化,来更变阵法。 就好比一名主帅在开战之前,根据敌方情况,采用了一字长蛇阵,将敌人围绕。 而敌方主帅看破此阵,变化阵法攻击蛇头和蛇尾,此时大军自乱马脚。 可我方主帅还不根据现场情况进行更改阵法的话,那就只有溃兵而散的下场。 正将就是带军打仗的主帅,要根据情况,来随时调整阵法。 “小兄弟你看就是富家子弟啊,哈哈哈。” 赵天明在我身上迅速打量两眼,笑呵呵的道。 从进门开始,他除了正眼看过眉姐那个打扮跟狐狸精似的女人之外,其余的注意力,都在伊莉娜的身上。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很正式的重视起我。 “一般般吧,家里有两个矿。” 我莞尔一笑,手里有条不紊的码着麻将。 “原来是家里有矿啊,怪不得这么年轻,出手就如此阔气。” 听到我家里有矿,赵天明眼睛亮了:“咱们这边产煤,小兄弟家里应该是做煤矿生意的吧?” “不是,我家里呢确实有俩矿,不过不是煤矿,是窗框和门框。” 第一百四十三章我要你兜里的钱 “我家里呢确实有俩矿,不过不是煤矿,是窗框和门框。”我一句玩笑,逗得牌桌上其余几人咯咯直笑。 唯独赵天明,脸色略显难看,他是认为,被我这个毛头小子戏耍,丢了面子。 “东哥家里那么多套房子,可不止两个矿呢。”眉姐冲我抛来一个眉眼。 她也算是一个人才。 无论是千术,还是打配合的能力,都很强。 说句实话,她跟在大军的手底下,有些屈才了。 就这张能及时溜缝的嘴,就够厉害了。 “嘘,我家老头可是天天教导我财不外露啊,哈哈哈。” 一边打着麻将,一边聊着。 时不时,我和眉姐就会向赵天明传递两个信息,第一,我家里不差钱。 第二,二十块的麻将,玩得太小。 赵天明就坐在一旁听着,也不插话。 几局下来,伊莉娜又将她对宝赢得的钱,全部输了回去。 伊莉娜是一个麻将新手。 我与眉姐两人,尽管不出千做局,平平常常的玩牌,想要赢伊莉娜个精光,也很容易。 坐在伊莉娜旁边的赵天明干着急。 每次他想提醒伊莉娜时,都被我一个眼神劝退。 观棋不语。 玩牌也一样,旁观者不能多言,这是规矩。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牌打二万就上听了。” 终于,赵天明坐不住了,在伊莉娜坐庄的一局,忍不住的开口提醒。 “啊?” 伊莉娜一脸懵,研究了好几秒后,才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万牌太多了,没看出来,嘿嘿嘿。” 伊莉娜听从了赵天明的指挥,打出二万,上听。 我眉头轻皱,出言提醒:“要不你来玩!” 我这句话的语气,是一种带有呵斥性质的。 伊莉娜也懂得顺坡下驴的道理,她知道,这是一个拉赵天明入局的契机。 “眀哥,你帮我玩吧,我确实有些看不懂呢。”伊莉娜上听看宝后,楚楚可怜的望着赵天明。 “那得问问你的朋友愿不愿意,他们未必愿意跟我这个陌生人玩。”赵天明倒是能装孙子,特意瞟了我一眼,暗示伊莉娜。 他认为,整个牌桌上,就我事儿最多,他怕答应后,引来我的不满,怼他几句,让他在心爱女神面前丢了面子。 “娜娜打牌太慢,打得我都快睡着了,换个人挺好。”眉姐答应下来。 眉姐接茬,我就无需多言,直接默认。 这一局,伊莉娜上听后,自摸胡牌。 第二局,轮到赵天明接替。 赵天明上桌后,牌局形势立即改变,这家伙急于在伊莉娜面前表现自己,从码牌开始便直接出千。 他的千术,伊莉娜看不出来,抽水仔小九也看不透。 水平不错,但还瞒不了我的眼睛,就连眉姐也发现了端倪。 不过,我们两个人不予理会。 今天的目的,不是赢他的钱,而是让他赢钱。 只有让他认定我是一个人傻钱多还好赌的棒槌,他才会主动咬钩。 赵天明是一个老手。 他不会一味的赢,有时候也会可以输钱和点黑炮。 让整个麻将局,看起来风平浪静。 却又在这风平浪静之下,暗潮涌动。 短短一个多小时,她将伊莉娜输掉了五千多块钱统统赢了回来,还多替伊莉娜赢了四五百。 伊莉娜会做局,更会做人,她当了那么久的坐台陪酒小妹。 对于男人的秉性,她太了解了。 时不时的夸奖,时不时的激动欢呼,已经突如其来的亲吻,都在让赵天明一步一步沦陷。 “明哥,你也太牛了吧,全赢回来了,还多赢了一千多耶,爱死你了。” 牌局结束,伊莉娜数了数赵天明还给她的钱,眉开眼笑。 “这都是小意思,只要你开心就好。” 见伊莉娜说爱他,赵天明笑开了花,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一笑之下,皱纹堆积在一起,活脱脱一个收紧的菊花。 “运气不错呀,走吧,一起吃个饭去。” 我对赵天明微微一笑,伸手搭在一旁小九的肩膀上。 “好啊,今晚我请大家吃饭。” 赵天明轻轻点头,我们是伊莉娜的朋友,为了彰显他的格局,肯定不会拒绝我的邀请。 “不用,这么跟你说吧,跟在我身边玩的朋友,就没有买过单的,哈哈哈...” 我搂着抽水仔小九的肩膀,说完这句话后,迈步朝远处走。 在我们身后,眉姐跟赵天明低声的议论,传入耳中。 “东哥有个优点,出门在外必须他买单,谁买单跟谁急眼,还必须把钱还给别人的,你到时候可千万别抢着买单噢。” 我和赵天明各开一台车,朝着象牙海岸餐厅赶去。 车是江凡的,我借来充个场面。 开车不是一件难事,江凡教过我几次,便学会了。 至于驾照,我还没有。 但在九八年,道路上几乎没有人查驾照,而且,我的驾照也在办理中。 考试是不可能的,在这个花钱就能买B证,关系硬能买A证的年代,哪有几个真的从驾校毕业。 象牙海岸海鲜餐厅,是我市规格顶尖的餐厅。 除了个别凉菜,每道菜的价位,都在百元以上,有些名贵的菜更是达到千元级别。 这顿饭我们都喝了酒。 喝酒聊天,促进感情,赵天明在见证我的实力,见到我的奥迪时,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主动接触我,与我沟通。 期间,他也有意将伊莉娜灌醉。 可伊莉娜做过陪酒女生,又来自战斗民族,那酒量没得说。 三个赵天明绑在一起,在拼酒方面,也未必是伊莉娜的对手。 酒足饭饱。 我们几人站在饭店门口,挥手告别。 “赵哥,今天是牌打的不尽兴,酒喝的也不尽兴,下次我再跟你决一高低!” 我的手在赵天明的肩膀上拍了拍。 这种姿势,一般发生在长辈对小辈,大哥对小弟进行的姿态。 我装的人设,就是一个励志做大哥的富二代。 “下次我一定舍命陪君子,哈哈哈。”赵天明不自然的躲开了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附和的笑着。 “我哪能要你的命阿,不用舍命,我要的是,赢你兜里的钱,哈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四章朴国昌的求救 “我哪能要你的命阿,不用舍命,我要的是,赢你兜里的钱,哈哈哈哈.....” 我放肆大笑,这句话,完全是一种玩笑的姿态说出。 但这就是我的心里话。 “东哥,我的钱可没有那么好赢。” 赵天明莞尔一笑,用手拍了拍我的后背:“早点回去休息,下次喝酒我来安排。” “不用,我说过,跟我出来吃喝玩乐的兄弟,就没有掏腰包的。” 我从口袋中摸出中华香烟,点燃一根。 “不掏腰包的那是小弟,东哥身边都是小弟,而我要跟东哥做朋友,做兄弟。” 赵天明也拿出他555牌香烟,叼在嘴里点燃:“人情来往,才是朋友,谁都不差钱,请的是一个心情。” 赵天明这番话,还真够唬人的。 别说,这小子抛弃梅姐母子后,能在外面混得人模狗样,还是有些道理的。 这家伙,在人际交往,说话谈吐上,有些门道。 “好,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我与他,看似谈的是感情,聊的生动,一副相见恨晚。 实际上,各怀鬼胎。 相互惦记彼此口袋里的钱财。 一顿饭的交情,不会阻碍他想要做局坑我的心。 如果他不做局坑我,那不是他认准我这位朋友,不忍心坑我。 只会是,他还没有十足的准备,亦或者诱惑不够大。 他连妻子和孩子都能抛弃,我只是一个刚结交的朋友,他又怎么会不忍心呢? 九十年代,几乎没有人查酒驾。 我开着车,将眉姐与小九送回棋牌室后,去赌场接江凡的路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铃铃....’ 这个时间点,能给我打电话的,除了江凡之外,就没别人。 将汽车减速,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来电显示却并非江凡,而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喂,你好?” “东哥,我是朴国昌,你能来救我吗?”电话那边,传来朴国昌胆怯的声音。 “你怎么了?”我严肃的反问。 朴国昌没有手机,他这个人很扣,没有事儿的情况下,根本舍不得钱给我打电话。 他是一个愿意表演搞怪的屌丝,但他不会花着高额电话费,过来跟我开玩笑。 打次电话五毛钱,他舍不得。 “王业他们在追杀我,我没有朋友,只有你能帮我了。”朴国昌急切的,哪怕是听声音,都能感觉到他快要哭了出来。 “你在哪了?我现在去接你。” 在文档上,朴国昌帮了我的忙,他在危难之际,我理应出手相助。 “我在西林路与长安街的道口等你,东哥,一定要快。” “嗯,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就到。” 我能感受到朴国昌的恐惧,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后,我脚踩油门,急速前进。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西林路与长安街的道口。 我拉开车门,目光四处环顾,寻找朴国昌的身影。 来的路上,确实有几伙小混混,成群结队,像是在寻找,想来,他们找的就是朴国昌。 也不知道这小子犯了多大的错,一个小偷而已,居然遭到了追杀。 “东哥。” 就在我四处寻望无果,准备回到车上按喇叭提示朴国昌时,他从绿化带的草丛中,探出脑袋。 这大雪寒冬的天气,他居然就忍着冻,趴在枯萎的树灌丛雪地里。 “上车。” 我冲他招了招手。 他鬼鬼祟祟的左右环顾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视角盲区的方向:“那边有没有人?” “没有,你快点吧,再墨迹就真来人了。”我催促道。 我和王业有仇,我可不想孤身一人在这里,被王业手下的混混围堵。 来接朴国昌,已经算冒了很大的风险。 得到我的肯定,他急忙爬了出来。 他受了伤,尽管他已经加快了脚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行动还是很缓慢。 我连忙走过去,将后排的车门拉开,过去搀扶朴国昌。 “他在那了!” 就在这时,百米外的长安街拐角,一伙人朝这边寻来。 其中一人敏锐的看到了朴国昌,大喊着,领头朝着我们这边跑来。 “站住!” “再跑砍死你!” 百米距离,跑步过来,也就十几秒的功夫。 而我们距离车门,还有七八几米。 按照正常速度,十几秒的时间足够了。 可朴国昌瘸了腿,行动缓慢。 最主要的是,这个人胆子太小了,在听到追兵降至时,他吓得腿当时就软了。 整个人朝着地上跪去。 好在我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你行不行阿?” 看着对方越来越近的距离,以及在他们的吆喝下,四面八方寻找朴国昌的混混,全部都锁定了目标,开始朝着这边涌过来。 我也是一阵背脊发凉。 如果被抓,朴国昌要遭殃的同时,我也要被殃及池鱼。 我跟王业有仇,被他抓住,我的下场甚至要比朴国昌还惨。 敌人越来越近,朴国昌的身体反而抖得更加厉害,几乎是一种被吓瘫的模样。 “真他吗的服了!” 我一咬牙,知道时间耽搁不起,指望他行动,我和他都要被他拖累死。 没有再犹豫,我抱起朴国昌,朝着汽车跑去。 几米的距离,转眼即到。 这个功夫,给他安稳的放下是不可能了。 朴国昌个子矮,身体瘦,百八十斤的体重。 肾上腺素飙升下,我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拎着他,就像拎一个小鸡似的。 “把腿收起来!” 放是不可能放了,我用力一扔,将朴国昌扔进车里。 他的头,重重撞在对向门的门板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从后座上摔在了脚踏区。 “抄你妈的,站住!” “你跑不掉了!” 叫骂声越来越近,我没工夫管他摔得轻重与否,是生是死,重重的关上车门。 迅速绕过汽车,我坐进主驾驶。 而这个时候,那群混混已经赶到,其中一个混混的手,已经抓到了我主驾驶的车门之上。 想要制止我关闭车门。 而他的身体还在前倾,挪步的姿态。 我知道,这是我关门的唯一几乎,他现在的脚步未停,重心不稳,用不上力气。 一旦他停下脚步,与我对抗用力,这个门,就关不上了! 而我和朴国昌也将在劫难逃! 我第一百四十五章逃生 “你妈的!” 双手迅速探出,抓住车门拉手,我大骂一声,双手同时用力朝里拽。 小混混重心不稳,身体用不上力,他整个人在我突然起来的巨力下,整个人一个踉跄,贴在了后车门上。 而他那抓住车门的手,则在我重力关门下,被门缝挤压。 “啊!” 指骨被挤压,撞击,那种钻心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小混混惨叫一声,本能反应让他松开了抓住车门的手。 车门在失去了他手指的阻碍后,成功关闭。 我迅速按下了锁车键。 ‘唰’ 随着车门被关闭的声音响起,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得以放下。 他们从外面打不开门,汽车玻璃又与普通门窗玻璃不同,不会轻易被击碎。 唯独可怜的,就是江凡的爱车。 正在饱受那群混混的‘殴打折磨’。 “抄你妈,给老子下车!” “滚下来,信不信杀你全家啊。” “多管闲事,找死是不是?” ‘砰’ ‘砰’ ‘当’ 车外,叫骂声,打砸声不断,整个车的前前后后,都被这群江湖混混围拢。 包括车头前。 “草泥马,都给老子滚开,不然老子撞死你们!” ‘滴滴’ 我大骂一声后,按响喇叭。 面对我的威胁,这群混混就像不要命一样,依旧堵在我的车头前。 不再犹豫。 挂档位挂在空档上,我用力踩着油门。 随着我每一脚的深踩,发动机转速飙升,排气管传出一阵阵咆哮! 在一声声轰鸣下,站在车头前的混混明显胆怯了,纷纷朝左右散开一步,却还是挡住了我的车头。 “都他吗的想死是吧。” 我冷哼一声,握住挡把的手向后拉,汽车挂入档位,车子本身的转速在空档时,就已经达到四千多转。 随着我挂入前进档,汽车一个弹射,朝前冲去。 在这种危急时刻,我已经无暇顾虑会不会撞人! ‘砰’ 汽车前冲,几个反应快的混混,惊险躲避。 却还是有几个反应慢的笨蛋,被汽车撞翻在地。 汽车起步的速度,根本撞不死人,没有停留,地板油门,汽车迅速冲出人群! “别跑!” “站住!” 通过后视镜,看着人仰马翻的混混越来越远,这次危机,虽然惊险,但也顺利逃脱。 “朴国昌,你怎么样了?” 逃出包围圈,我也有时间关心一下被我摔在后座的朴国昌。 “啊?我...我我...我没事。” 朴国昌还处于惊魂未定中,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趁着等待红绿灯的时间,我回过头。 朴国昌自从摔在地板上,就没再站起来,他后背倚靠在门板上,蜷缩成一团,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 “你坐地上干什么呀?那不是有座吗?”他那副胆小的模样,属实让我无奈。 “没,没事。” “以后小偷是做不成了吧,我给你找个宾馆,你先住下来。” 得罪了王业,住处肯定回不去了,以朴国昌描述的扒手行业垄断的现状,以后这荣道小偷,他估计也当不成了,除非换一座城市,从新生活。 朴国昌点了点头,他双眼呆滞出神,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出口押韵的搞笑屌丝,骨子里是一个胆小的人。 从回明月区,在我以前经常住的那家宾馆开了家房,将朴国昌安顿在那里。 进入宾馆,朴国昌谨慎的反锁房门,抽了一根烟,他才从紧张的情绪缓过来。 “你这次犯了什么错,这么多人抓你。”我半坐在宾馆的书桌台上,抽着烟问。 业绩没完成,完全不至于对方这么大阵仗。 他肯定是犯了什么事情,惹怒了王业。 “今天冷面店被公安的人端了,辉叔和挺多混混都被抓走调查,洪老板出面都没保释出来。” 朴国昌一直低头说话,说话同时,他解开裤子纽扣,缓慢的将外裤和里面的棉裤一同脱下。 “他们被抓和你有什么关系?”我问。 “洪老大联系的领导透露消息说,是外国佬丢的资料,王业坐地起价得罪了大人物,嘶....才导致了今天的下场。 王业被洪老大教训了,回来之后,就开始找我的麻烦。” 朴国昌说完这段话时,裤子已经被他缓慢的拖到了脚步。 整个过程,他都是咬着牙齿,表情扭曲。 “这都是王业那个杂碎打的?” 看着朴国昌裸漏在外的大腿,我心中冒出一团火。 他的整条大腿,遍布清淤之外,小腿靠近膝盖的位置,还肿了一大片。 这种偶打,不是拳脚相加,一定动用了棍棒类的武器。 而朴国昌遭遇的,并非无妄之灾。 外国佬丢资料,坐地起价得罪大人物,显然这件事是张赫的报复。 王业坐地起价让张赫愤怒,才有了今天的事情发生。 虽说,祸源来自于王业的贪心,但是张赫是通过我联系朴国昌,才达成的这笔交易。 朴国昌作为中间介绍人,王业那种畜生把愤怒归咎在朴国昌身上,完全符合王业的作风。 “还好我趁他们不注意跑了出来,不然等辉叔出来,辉叔能弄死我。” 提起瘸子辉,朴国昌心有余悸。 能感觉出来,他对瘸子辉的惧怕,远超过王业。 “以后小偷不要做了,跟我混吧,只要有我李喜东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 朴国昌今天的下场,是因我而起,我要对他负责。 他这个人不坏,还有一身技能,跟在我身边或许也能帮上忙。 “嗯....东哥算了吧,我除了偷什么都不会....” 朴国昌抬起头,沉吟了两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我知道,他是怕给我添麻烦。 不等他说完,我开口打断他:“荣道的本领大着呢,不要贬低自己,偷也是一门技术,我的团队需要你这种人才。 月薪五千,包吃包住,怎么样?” 我伸出五根手指,向他抛去橄榄枝。 一个月五千块钱,远远高于普通百姓的工资,我提供给他的条件,远比在王业那里受气、挨打强太多。 第一百四十六章值得被爱 我不是慈善机构,我认定朴国昌是一个人才,他的本领对我的团队,也有用武之地。 但他并不能跟伊莉娜相比。 我给伊莉娜开价二万,是她能给我创造的价值,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我要组建一个老千团队,她是反将,这是核心成员。 朴国昌不同,或许未来他可以给我提供非同凡响的用处,可是,眼下的情况,我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工作安排给他。 五千块钱是看在他对我的帮助与真心,我才开出的一个兄弟价。 普通工人一个人累死累活能赚一千多块钱的年代,五千,很多了。 “不行不行....” 听到我给出的待遇,朴国昌双手摆动,焦急地继续说道:“东哥,五千太多了,我一个月有两百块钱就够花,我还要每个月寄给家里八百块钱,你给我吃住的地方,每个月一千就行。” 朴国昌挠了挠头,别看他平时一副滑头的样儿,其实这个人的本质不错。 尽管他从事的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职业,但在我眼里,他是一个好人,单纯的好人。 社会是多元化的,人心最为复杂。 职业,不能作为衡量人性好坏的标准。 小偷未必都是坏蛋。 身穿制服,头顶国徽的人,也未必就都是好人。 每个人都是以自身利益作为出发点,看人的角落,也截然不同。 哪怕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他对我在真心真意地好,那么,他在我心里就是好人。 “每个月五千,就这么定了,你小子只顾眼前不顾以后啊,多出来的钱,自己攒好,以后买房子娶媳妇儿,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对朴国昌说道。 “娶媳妇儿的事,我都不敢想呢,嘿嘿。” 朴国昌挠了挠头,傻傻的笑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却被一团水雾朦胧:“东哥,谢谢你。” “别娘们儿叽叽的了,你身上的伤确定不用去医院?”我看着他腿上的伤,问。 “不用,这不算什么。” “那我就不管你了,这些钱你先拿着,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奥。” 我拿出钱包,从里面查出来一千块钱现金,放在书桌上。 “嗯嗯,谢谢哥。”朴国昌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谢个鸡毛。” 我笑了一声,迈步走出门。 男人有泪不轻弹。 女人的泪,喜欢展现在众人眼中,渴望得到安慰和关爱。 男人的泪,藏在背后,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脆弱。 宾馆的旁边是一家炒菜店。 点了一份溜肉段和锅包肉,两碗米饭,付过钱,我让他做好之后,送到宾馆朴国昌的房间。 做完这一切,我走到江凡的奥迪车前。 绕车一圈,嘴角不禁泛出一抹苦笑。 江凡的爱车,被那群混混弄得满身划痕,砸的都是凹坑,玻璃也碎了三块。 江凡把车借给我,我给弄成这个样子,心里属实过意不去。 做好被批评的准备,我开着车来到赌场,接江凡下班。 “走吧宝贝。” 在一楼大厅,等了江凡半个小时左右,她款款走来,冲我挥了挥手。 我站起身,快步走到江凡的身边,一脸谄媚:“惊喜我溜完了,也喂过了,你饿不饿呀,要不要去吃夜宵?” “无事献殷勤,怎么今天对我态度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江凡拉住我的手,看着我,笑盈盈地问。 “胡说,我哪天对你态度不好了?” 我反问一句,谄媚的笑容不减:“我家宝贝可真聪明,确实有一点小事。” “什么事?” “就是吧,你那个车,有点小剐蹭。”我尴尬的笑了笑。 “就这么点小事呀,下雪路滑,你又是新手,有点剐蹭正常,看你那样吧。” 江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但她那么无所谓的笑容,只持续到了停车场,便彻底僵硬住。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车,微张着嘴巴,表情怪异。 愣怔了几秒,江凡木讷的偏头看向我:“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小剐蹭吧?” “呃...是比小剐蹭大了一点点哈。”我尴尬的站在她旁边,已经做好了她发脾气的准备。 江凡的脾气很大,平时我稍微多看别的美女一眼,她都能跟我耍脾气,半天不理我。 她的爱车被我造成这样,这后果,可比看美女严重多了。 “哈哈哈哈,你这哪是剐蹭呀,这分明是艺术品呀。” 江凡的反应与我想象大相径庭,她没有发脾气,脸上也没有半点不悦之色。 这种反应更让我感到意外。 “这车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被人砸的?” 江凡走近汽车,伸手摸了一下被砸的凹陷,关切的反问。 “刚才去救一个朋友,一群小混混把车围住,让他们给砸的。”我如实将事情经过简洁的讲述给江凡。 “那你人没事吧?” “没事,我也不傻,那么多混混,我都没敢下车。” “你没事就行,车无所谓,修修就好了。” 江凡担心我会自责,挽住我的胳膊:“喝酒了吧,给我开吧。” 我将车钥匙递给江凡,她的态度让我心里暖暖的。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江凡值得被爱。 “民叔怎么样了?国外请来的专家开始为他治疗了吗?” 路上,江凡主动聊起了民叔。 民叔对她的态度让她心中有气,但她知道民叔对我的重要性,在经过我的解释,让她知道民叔婚姻的经历后,以及民叔前妻的身份后,她的气就消了。 一个老辈人走过的错路,不想让小辈人去走,这份心,江凡能懂。 人与人不同,江凡或许尹红有相像之处,但江凡就是江凡,她不是任何人。 “在没有找到民叔儿子做骨髓移植之前,外国专家也只能保守治疗。”我说。 “那请这群外国专家就是白花钱了?”江凡问。 “国外的治疗的确比我们更先进一些,钱不算白花,他们的方案和药物,能够降低化疗的损害。 民叔身上还有其他病,综合在一起,治疗难度很大,他们的方案确实更好一些。” 不黑也不吹。 我是一个爱国的人,我希望祖国强大,也承认外国在某些领域的先进发展。 但我更加相信,随着国家的飞速发展,一定会赶超他们! 第一百四十七章长远眼光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覆手站立字画前,我毫无感情地朗读起画上诗词。 “赫姐,这诗什么意思?” 我的文化水平有限,只能领悟一个大概。 “这首诗来自红楼梦,贾探春一代才女,生不逢时,心中抱负无处施展,被迫和藩远嫁,成为战败国的牺牲品。” 张赫从老板椅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为我讲解字画。 张赫的办公室中,这种字画一共有十二幅。 “这十二幅字画,画的应该就是金陵十二钗吧。”我文化不高,四大名著还是有了解。 “对,十二钗中,我最欣赏的便是你面前这位探春。”张赫温柔一笑,伸手将耳垂边的乱发,挽与耳后。 “你与她有相似之处。” 张赫家世显赫,如字画中的贾探春,两位又都是才女,有惊天伟业的抱负。 “谢谢。” 张赫微微一笑,不再提及字画:“小东,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尤其是不会来我这里。 说说吧,今天主动找我有什么指示?” 张赫坐于会客沙发,那灵动的眼睛,仿佛已经看透了我的心。 的确,在张赫这里,我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 因为江凡的缘故,我甚至在刻意的与张赫保持关系。 江凡是一个爱吃醋的女人,尤其对张赫的敌意最大。 “我想向你了解些情况。” 我在张赫的对面坐下,这次过来,找她是为了朴国昌的事情而来:“你联系市里领导,抓了那群坐地起价的混混,我想知道,官方会怎么处理他们。” 朴国昌被打,起因由我而起。 瘸子辉被抓,朴国昌跑路,等瘸子辉拘留出来,一定会报复。 我想问张赫有没有办法,将瘸子辉判刑,把王业也一同抓捕起来。 “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你该不会是要替他们求情吧?”张赫表情怪异的反问。 张赫能拿回德国专家的东西,是由我做中间人,在中间牵线搭桥。 她能想到我要为那群混账求情,也在情理之中。 “原江市的腐败问题太严重,他们被抓后,对方就知道是你举报的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还敢来找我的麻烦不成?”不等我说完,张赫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厌恶。 王业那群人,是让她这位千金大小姐,由心底的产生了恶心。 “他们倒没胆量动你,就是可怜我那个朋友了,他被当作出气对象,要不是昨天他逃了出来,估计得被人活活打死。”我无奈的说。 昨天救朴国昌的惊险历历在目,对方大动干戈,朴国昌被抓就算不被打死,也得落得个终身残疾。 “这群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张赫愤愤不平。 “我想的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判刑,还有,那个坐地起价坑你的小子,还没被抓。” 这就是我这次过来的目的。 满大街都是小偷扒手,这些人,全部是眼线。 瘸子辉想抓朴国昌,早晚有一天会发现朴国昌的落脚点。 我还没有能保护自己手下弟兄的能力,所以,我希望这群人被收监。 “小东,这件事我没办法再去开口。” 我以为张赫对他们厌恶至极,会想办法搞定这群人,但她只是停顿了一秒,便拒绝了我:“这种小事,整治一下就行,再咄咄逼人下去,得不偿失。 万创集团虽然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但一些朋友还是要交的,官场过于复杂,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一起地痞无赖,靠着小偷小摸赚钱的,能给你们地产公司惹什么麻烦?你该不会担心他们来工地偷钢筋吧。” 我有开玩笑的语气,问出心中的疑惑。 她说她要交朋友,她的朋友,指的是什么? 难道是洪斌这种流氓头子?不可能吧! “你也说了,原江市腐败严重,这群小偷在官场有保护伞,他们被保护,就要给领导交保护费,这是一种交易。 利益当先的社会,你动了别人的利益,断了别人的保护费,别人会不找你的麻烦吗?” 张赫一番话,让我恍然大悟。 二十几岁的年纪,她考虑事情便如此长远,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明白了。” 张赫态度表明,我也能理解她,这件事,就此翻篇。 在办公室聊了一会儿天,张赫来了一个客人,我便主动告辞离开。 赵天明主动约我打牌,订在今天晚上。 鱼主动咬钩,我得提前给伊莉娜,眉姐他们开一个会。 聊一下今天的计划。 “东哥,干啥呢?” 车被我送到修车厂,站在万创集团的大门口,等待出租车时,一台桑塔纳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看到车内的人时,我笑了。 “郝建,你这铲车司机不当了,现在去做司机了?”我笑着问道。 “什么司机呀,这是我的车。”郝建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你小子暴发户呀。”我惊叹道。 上一次郝建找到我,说他帮别人做了一个错事,问我该这么选择。 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再次相遇,他已经买了自己的小汽车。 桑塔纳也不便宜,二十多万呢。 一个月前,他还是一个嫖妓被抓,都没钱缴纳罚款的穷光蛋。 人生就是这样,机会到来了,飞黄腾达只在短短数月之间。 “算不上什么暴发户,哈哈哈,东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郝建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上车:“这边还没开发,没有几个出租车来,一会儿我送你。” 跟郝建,我不用客气。 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我将车窗关闭:“我来办的事情,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万创集团的公司大楼在江南新区,新区刚被市里规划,开始建设,这里大部分都是准备拆迁的平房。 万创集团,就是为原江市建设新区的建筑商之一,所以张赫才能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 我与张赫的关系,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托关系办事这种问题,最让人头疼。 所以,我选择了隐瞒。 第一百四十八章白日做梦的郝建 “我现在负责万创集团沂水豪庭项目的土方工程,合同刚盖完公章,我过来送合同。” 郝建见车开进院里停车场,解开安全带:“东哥你等我一会儿,我送完合同就下来。” 说着,郝建拿起一个档案袋,下了车。 看着郝建的背景,我不禁感慨,人生的选择就是如此,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当初两个选择摆在他的面前,如果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估计现在还是一个挖掘机的司机,为生计而发愁。 现在的他,一身名贵服饰,轿车开着,颇有一副小老板的气质。 几分钟后,郝建从回车上,满面春光。 “送完了?”我问。 “送完了。”郝建一脸贱笑,将脸朝着我这边凑了凑:“东哥,我刚才在电梯上碰见了万创集团的老板,我草,那小娘们儿长得可真正点。” 男人就是这样,喜欢聊美女作为取乐话题。 “好看跟你也没关系。”我回怼道。 张赫对我不错,又有民叔这层关系,我不希望有人在我身边一脸淫笑地议论她。 “哎,是呗,人家是大老板。” 被我泼了一盆冷水,郝建叹了一口气,从口袋中摸出香烟,递给我一支:“东哥,你说她会不会有一天就看上我呀,爱我爱得死去活来那种,非要跟我结婚,给我生孩子啥的,嘿嘿嘿。” 他点燃一根香烟,咧开的嘴角,都快渗出了口水:“我跟你讲,我刚才在电梯里跟她打招呼时,她还对我微笑点头呢,这明显是对我有意思吧。” “别做白日梦了,说说你吧,这一个月的时间,都开上公司了。” 微笑是张赫的常态,点头是礼貌。 郝建说这些,纯属白日做梦,我一点不想接茬。 不过,关于郝建的经历,我还是很好奇。 “我就是运气好,自从给老板干完那件事后,老板很重视我,他给我项目,给我资源,还送了我一台车。 稀里糊涂的,就好像做了一场梦,就成了今天的模样。” 郝建摇下车窗,将圈在车里的烟雾放了出去。 我能感觉到,就连他自己对于现状,还有些不可置信。 “那是算碰到贵人了。”我说。 那一天,他或许给大人物办了一些违法肮脏的事情。 但那位大人物,能给他今天的成就,对他不错,路是人自己选择的。 他选择了那条路,对方也兑现了承诺,这就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这个社会,言而无信,用而弃置的人太多。 “你这位老板叫什么呀?”对于原江市的大人物,我都想有个了解。 未来,我也是要站在原江市顶峰。 “我老板叫白秋石.....东哥,你快看,我未来媳妇儿出来了。” 郝建的回应还未说完,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目光紧紧盯着万创集团大楼内走出的两道倩影。 这二人,我再熟悉不过,张赫与小五。 “她们过来了,我草,该不会是真看上我了吧。”郝建色迷迷的目光,死死盯在张赫。 我对这个厚颜无耻的人,也是无语了。 张赫的车,就在旁边,人家是过来开车的,他倒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看上你没可能,看上我还差不多,论长相,我可比你帅多了吧。” 我玩笑似的调侃。 “帅有什么用,像她那种人物,择偶看的是内涵,你没有我有内涵。” 郝建反驳道,他伸手抚过那被发油固定在脑袋的头发,整理了下发型:“再说,我长得也不丑啊。” 说完之后,也不知道这小子拿来的自信,拉开车门既然下了车。 主动与张赫打起招呼:“张总,您这是要出去呀?” 看着他那谄媚的贱笑,我忍不住地用手扶住额头。 无语。 真他吗的无语。 从我第一面见这家伙时,就知道他不正经。 化身正义,帮警察抓我,最后导致自己也被关进拘留,就这种脑回路极为清奇的家伙,居然撞大运成了土豪,这就是命啊。 “嗯。” 张赫礼貌的应了一声,目光只是在他身上扫过,便不再看他。 “张总慢走,一路平安哈。”郝建贱兮兮的目送张赫上车,这才坐回车上。 他满面桃花,笑的比阳光还灿烂:“看见了吗?这就是男人的魅力,刚才张总瞅我那眼神,看似平静,但在这平静之下,却藏着爱慕之色。” “你是从哪看到的爱慕,我感觉她压根没正眼看你。”我已经被他墨迹的有点不耐烦。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反复絮叨一件事,更不愿听别人吹牛逼。 “啧...看看,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论长相我不如你,但还是那句话,你没有内涵,我这是识人术。 作为一名商场里摸爬滚打的老板,要学会通过别人的眼睛发现别人的情绪,眼睛是心里的窗户,我能看到她心里的爱慕。 不是我吹,再见几次面,我就能给她拿下,你信不信?” 郝建滔滔不绝,信口开河。 “我信。” 我实在是听不了他的墨迹,反驳不能让他闭嘴,我只好顺着他的意。 可我还是忽略了郝建这张嘴。 “你信就对了,我作为一名优秀的商人,在见到张总爱慕眼神的那一刻,就已经把我和她的未来蓝图勾画好了,你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用最近几年流行的梗来形容郝建,他就好像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我受不了他的墨迹,扭头看向张赫的车,她的凯迪拉克正在缓慢朝着我们这边驶来。 我们的位置是停车场口,是张赫出大门的必经路。 “我是这样打算的,三个月内,攻克张赫,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然后再通过我强悍的体魄......” 听着他越说越离谱,我眉头轻皱,心中有些烦躁。 “我没有内涵,听不懂的什么蓝图黄图,我不坐你车了,走了,改天再约。” 说着,我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 “东哥,这是新区,打不到车的。”郝建也跟随我一同下车:“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让你看看我这位没有内涵的人,是如何搭讪的。” 我冲着张赫的凯迪拉克招了招手,对郝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得意笑容。 第一百四十九章顺风车 在我的招手下,张赫的凯迪拉克伍德轿车缓缓停在我的面前。 张赫降下车窗,还不等她开口,我直截了当地说:“张总,你往里面坐坐,给我让个座。” “东哥,你这胆子也.....”身后,郝建紧张且小声地表达他的情绪。 “哦好。” 就在他紧张的声音下,张赫温柔一笑,给我让了一个座位出来。 而我直接拉开车门,坐在了车里。 “我走了,改天再聚吧。” 冲着郝建摆了摆手,在他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我关上了窗户。 小五脚踩油门,汽车行驶,只留下郝建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冰天雪地里,久久未能缓过神。 ...... 金鼎国际酒店。 套房中,我坐在沙发的主位上,为眉姐和盛国刚开会。 今天是与赵天明赌,小九这种档次的小弟上不得台面,也起不到作用。 盛国刚不同,他是大军的心腹小弟。 是那个大仓库赌场的负责人,他是江湖人出身,身上有一种大哥的气质,无论是从外在,还是内在气场,都附合一位大老板的身份。 事实上,他的地位,在普通人心中,也称的上大老板。 “刚哥,你就扮演一个大老板就行,今天我会故意让他赢钱,等结束的时候,你就张罗下次打填大坑。” 我给盛国刚安排他的任务。 他不是老千,输赢全部在我的掌握中。 今天,我会故意放水,让赵天明吃到甜头,只有让他认为我们是一群人傻钱多还好赌的傻蛋,他才会放松警惕,附和我们,进入圈套。 填大坑是九十年代末东北较为流行的一种玩法。 至于说,我为什么选中填大坑,是因为伊莉娜跟赵天明接触聊天时,赵天明讲过他的创业史,他的第一笔启动资金就是靠填大坑赢的。 而填大坑这个游戏,下注方式类似于拖拉机,附和我的做局方案。 “知道了。” 盛国刚翘着二郎腿,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他一个人,就占在了两个人的沙发座位。 小九属于那种唯唯诺诺,恭恭敬敬,无论是走和坐,都显得格外拘束,所以,小九不适合接下来的赌局。 盛国刚的大开大合,那股子王霸之气,才是我想要的东西。 约定的时间是六点。 ‘咚咚咚...’ 六点,套房房门被敲响。 赵天明与伊莉娜准时到达。 “东哥,那个小兄弟今天没过来?” 赵天明进入房间,冲着我们微笑点头后,问起小九。 能看出来,他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盛国刚是陌生面孔,他显得警惕起来。 “你说小九啊,他那小身板,打二十块钱麻将输了都得我给他报销,还跟个闷葫芦似的,今天不带他了。” 说着,我将手指向盛国刚:“老赵,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盛国刚盛老板,大土豪哦,哈哈哈哈。” “盛哥,这是我兄弟赵天明。” 我为他们相互介绍。 赵天明刚从外地回来,他想要干一番事业,自然需要人脉。 盛国刚这种大老板,无论是赢,还是利用,都是赵天明的最优选。 “盛总,幸会。” 赵天明主动伸出手,跟盛国刚握手。 “大家都认识了,开始吧。” 我搓了搓手,一副已经迫不及待的模样。 玩法还是麻将,五十带庄,伊莉娜坐在赵天明身边观战。 五十块钱带庄的麻将,已经不算小了。 如果是平常娱乐,五十块钱的麻将,根本不算普通百姓能承受起的麻将。 但这个价,对我还说,还是太小。 所以,我才要玩扑克,原江麻将有封顶限制,扑克是无限的。 我做局坑赵天明,不是为了赢零花,我是要给梅姐出气,让他倾家荡产。 “老赵,你麻将打得可以呀,我打了这么多年麻将,你是我见过打的最好的。” 几圈过后,我成为牌桌上输钱最多的那个,一共输了五千多。 眉姐小赢几百块,盛国刚输了小三千。 赵天明是最大的赢家。 他的出千手法,都在我的洞察之中。 不得不说,这小子够谨慎,他故意放水给眉姐,让眉姐也赢。 营造出一种,大家都是凭运气和技术玩牌,我运气不好,输的最多,他运气好,牌技好,赢得最多。 但又不是他一家赢,他利用给眉姐放水,来降低我和盛国刚的怀疑。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赌客,还真容易被他隐秘的做局方式给忽悠住。 “呵呵呵,打了快三十年麻将了。”赵天明对我的夸张一笑而过。 “小东,人家打麻将的时候,我还是个卵子呢,哈哈哈。”盛国刚是江湖人,说话粗俗。 “草。” 我撇了撇嘴,继续打牌。 盛国刚在出千,我偶尔也会通过码牌出千。 出千的目的,是为了控制输赢,今天我只准备放水二万块钱,不能让他赢太多。 钱被别人赢走,就会面临损失风险。 这就相当于一场投资。 哪怕我笃定还他已经进入我的圈套,但不能不防意外的发生。 他的出千在我眼中一目了然,而我的出千,他根本查不出一分一毫。 这就是差距。 ‘铃铃铃....’打牌过程中,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电话是郝建打来的,这家伙按的什么居心,我心中有数。 “东哥,忙啥呢?”他笑嘻嘻的问。 “打牌。”我回道。 “啥时候玩完呀,咱哥俩坐一坐,喝点酒。”郝建问。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轻笑一声。 今天他看着我坐进张赫的车,给他羡慕坏了,我估计,他找我的目的,八九不离十跟这件事有关。 “哎呀,还是东哥你了解我,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你玩完牌我去接你,我等你电话。” 说完,也不等我回应,郝建就挂断了电话。 这家伙是生怕我拒绝,在将我的军。 我无奈的放下手机,他的贼心达不成,他是不会死心的。 郝建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今天他不见到我,估计我的电话就没个消停。 正好江凡的车送去维修,一会儿坐他的顺风车,去接江凡下班。 第一百五十章郝建的心事 麻将一般按圈计算,通常一场麻将就打十二圈。 打完最后一圈的时候,我输了七千左右,盛国刚比我输的还要多,输了一万。 眉姐还保持小赢的状态。 “打麻将一点意思没有,磨磨唧唧几个小时,万八千的输赢。” 最后一局,盛国刚给我点了一个炮,掏钱时,他忍不住发了一个牢骚。 “行行行,知道你愿意打扑克,下次没有麻将局我不叫你就是了。” 我收过钱,无奈的说道。 盛国刚抬起手腕,露出他那块劳力士手表,看了眼时间,他说:“时间还早,要不咱再干几把填大坑,玩完我安排你们吃夜宵,洗桑拿,怎么样?” 东北大哥夜生活,几乎流程都大致相似,已经成为了一种产业链。 撸串喝酒,然后唱歌点小姐,再去洗澡汗蒸按摩,完成这铁三项后,有的大哥会回家,有的大哥就直接住在洗浴。 盛国刚就是典型的东北大哥,开霸道,穿貂皮,戴二百多克的金项链和劳力士日志手表,抽中华烟。 “盛总开口了,我奉陪到底。” 听说要继续赌,赵天明提起兴致,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迫切。 “明天吧,我一会还得接我媳妇儿去呢。”我婉拒了继续赌牌的提议。 我要钓足赵天明的胃口。 “你一天净逼事儿,明天晚上我有一个酒局,怎么也得九点来钟结束。”盛国刚说。 “那就九点多呗,我明天没事,长夜漫漫就玩呗。” 我答应下来,转头看向赵天明:“老赵明天有空吗?” “有空。”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电话联系吧。” 走出金鼎酒店,郝建已经在门口等我。 与几个人告别后,我坐进郝建的副驾。 刚一上车,郝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东哥,你跟张总是什么关系呀,你俩肯定认识吧?” “认识,今天下午才认识的。”我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下午!你别骗我呀东哥。” 郝建半信半疑,他显得格外震惊,估计这小子一下午都在心思我上张赫车这件事。 “骗你干什么,我要是认识张总,还至于去门口打车,被你碰见呀。” 我继续忽悠他。 “嗯....也对,你要真是张总的朋友,他肯定会安排专车送你,啧...哎....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被你得逞了,看来我还是不够勇敢。” 郝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满脸的懊恼之色,他叹了两口气,心思了两秒钟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东哥,你是我的榜样,我明白了,都明白了,女人都喜欢勇敢的男人,下次遇见张总,我也去搭她的顺风车!” 见郝建如此决绝的表情,我还是不忍心让他出糗。 “郝建,你听我一句劝,张总是富家千金,跟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别白日做梦了。 在则说了,你总不能因为一棵大树,失去整片森林吧,你要是找了女朋友,以后还怎么去嫖了?” 嫖妓是郝建的爱好,我以此为饵,好言相劝。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不嫖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涉及到嫖妓,郝建摆出了零容忍的态度:“有句老话说得好,活到老,嫖到老!” 若不是听到他嘴里这不着边际的话,光看他那副大义凛然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人民楷模呢。 “好了,少废话吧,开车,先陪我开车去接一下我对象。”我说。 “你都有女朋友了?那还勾搭张总?”郝建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我。 “谁勾搭她了,我就是搭个顺风车。” 我无奈了回了一句,转移话题:“你上午说,你们老板叫白秋石,他什么来历呀,我怎么在原江市没听过这号人物?” 我转移话题,除了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外,也是想让郝建闭嘴,我不想再听他说那些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了。 “长青实业的老板,这么牛逼的人物你都没听过呀。”郝建一副得意的表情,他看似在反问,实际也是一种打趣。 我摇了摇头。 原江市顶尖人物,除了江湖打油诗那几个江湖大哥,以及聂老板和张赫这两位大人物外,我谁都不认识。 “聂家知道吗?”郝建再次反问。 “知道。” 聂老板就是聂家的二公子,这个我当然清楚。 看来郝建这一个多月没白混,市里有资本的人物,他都认识个边。 但估计也就是他认识人家,人家够呛认识他。 “我们老板的公司,仅次于聂家,咱们原江的人大主任,实力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提起他这位老板,郝建得意的很,就好像他才是人大主任一样。 说句不好听的,别看他是我朋友,但他给我表现的,颇有一种狗仗人势的感觉。 “这么厉害呀,等我哪天干实业的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我目视前方的过往道路,玩笑似的说道。 “嘿嘿嘿,这个恐怕不太行....” 听到我的玩笑,郝建立马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这是混起来,就忘记好兄弟了是不?”我继续拿他开这玩笑。 “不是...” 郝建吞吞吐吐,最后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其实我还没见过我们老板呢,一直是他身边的助理跟我接触的。” “我草,你有点意思呀。” 合着这小子跟我吹了半天,连自己老板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是在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郝建降低车速,他拿出一根香烟点燃:“东哥,你知道,我这个人嘴碎,心里根本藏不住事,这件事我已经憋了很久,但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起来.....” “违法犯罪的事情,不要随意对别人说,憋不住也要憋,这关系到你的命运。” 我打断他,郑重其事的提醒道。 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对方如此重视他,扶持他? 又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让他耿耿于怀,却不敢轻易坦露? 哪怕他不说,我也能想到一个大概。 一定是违法犯罪,甚至,关乎人命! 第一百五十一章路 “我不管,我今天必须跟你说,现在不说,一会儿喝点酒,我也都得吐露出来。” 郝建不管不顾。 那件事,似乎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尤其是他这种不吐不快的性格,憋在心里一件大事,他早就忍无可忍了。 他没给我继续开口回绝的机会,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了道边:“我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给他们销了赃,我看见了他们杀人,他们逼迫将尸体活埋,又许给我好处,这才有了今天的我。” “你可真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我点燃一根香烟,无奈的吐槽。 “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和震惊吗?”郝建瞪大了眼睛,问我。 “预料之中,没什么好意外的。”我淡淡的吸了一口烟。 我轻描淡写的语气,让郝建彻底哑火。 他甚至失去了继续吐露心声的兴趣,继续开车前进。 气氛沉默了半分钟,他再次开口:“东哥,你说我算不算帮凶呀?” “算呀,帮人埋尸体,又没报警,还收了对方好处,铁定的帮凶。” 这一刻的我,还真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实际上,我轻松的语气,是为了缓解车内的气氛。 算不算帮凶,就算我不讲,他自己心里也有数。 “我当时问你了,是你不让我报警的?”郝建无语的撇了撇嘴。 “我让你去死,你去吗?” 我将车窗摇下一条缝隙,将烟灰弹出窗外:“要不我现在帮你报警吧?” “这..你...那个.....” 郝建磕磕巴巴了半天,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跟你开个玩笑,放心,我会给你保密的,报警对我又没什么好处,到最后还容易惹一身骚。” 我笑着安抚他。 死者与我无关,我何必要报警呢? 我不是正义的使者,更不可能为了正义出卖朋友。 何况,郝建的背后还有大老板,因为正义得罪一个原江市的大老板,那我不是脑子有病吗? 就算换个位置,我是郝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条路。 报警除了落得个心理安慰还有什么好处? 没有奖金,不能封官加爵,还会得罪一位手上沾染人命的大人物,到时候,可能连家人都会为我的正义之举,遭受到对方的报复! 这种想法,是我的想法,也是绝大多数普通人的想法。 这种想法的产生,并非社会无情,人心冷漠,它来自官方的腐败,正义的偏移。 官方存在腐败,无法为人民提供绝对是公平公正,有时候办了好事,反而会被倒打一耙。 不是人心不善,是善良的人怕被寒了心。 “其实就算你报警也无所谓,死者你又不知道是谁,埋尸地点你又不知道在哪,我完全可以反告你诬陷。” 郝建轻哼一声,表象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我就听你的。” 说着,我拿起手机,翻找起号码。 “不是哥,我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呀,呵呵呵....”他以为我是真准备报警,连忙伸手拉住我的胳膊。 “你干什么,专心开你的车,我给我对象打个电话,告诉她咱们快到了。” “擦,这不误会了嘛。” “瞅你那个小胆吧。” 嘲笑郝建一句,我拨通江凡的电话号码,告诉她,我在停车场等她。 “东哥,还有一件事,我也得跟你说一下,等下嫂子来,我就没办法开口了。” 郝建今天是准备跟我坦诚相待,不吐不快了。 “说。” 帮人埋尸的事情他都讲了,其余的,还能有什么大碍。 “你看我现在看似光鲜亮丽,鱼跃龙门了,但我这颗心,一直都挺忐忑。”郝建侧身,表情凝重。 “事已如此,还有什么忐忑的,我看你就是还不适应。”相比于他的认真,我显得格外轻松:“既来之则安之。” “不是那件事。” 郝建左右环顾,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压低声音:“我这个土方公司,跟很多违法行为都沾边,有时候还会因为运输问题,跟一些流氓地痞发生械斗。 这么跟你说吧,我感觉自己已经快成为了一个黑社会组织!” 除了赌博行业,对于其他行业,我一窍不通。 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潜规则和内幕,也会有冲突,这是正常现行。 “你上面不是有老板吗?他不管你呀。”我问。 按道理,对方的实力真如郝建所言,达到接近聂家的那种层度,一把的社会地皮,不应该敢与他为敌。 “我找过了,上面根本不管。”郝建无助的说。 确实,对方跟他提供资源,提供启动资金,几乎已经把他的路给铺好了。 如果一些突发性问题郝建都应付不来的话,那郝建就真成了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对方给了他一个天牌开局,他自己不争气的话,早晚要被踢出局,一手好牌也会打的稀巴烂。 “人家不管你是正常,他找的是小弟,不是找个爹。” 我瞥了他一眼,语气中略带些许鄙夷:“你这件事很好解决,无非就两条路。 第一,你现在跟你老板要一笔钱,收拾东西离开原江,离开东北,告诉他,以后都不会再回来,省得他们杀人灭口。 第二,就是继续做你的负责人,好好干,干出成绩,干成他们的心腹,只要他们不倒台,这辈子就能高枕无忧。” 在我看来,郝建的选择就这两条路。 “那我肯定选第二条呀。”郝建没有犹豫,直接做出选择。 “既然选了第二条,上了他们这条大船,你就得好好干,否则别人也会给你踢下海。” ‘铃铃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目光看向停车场口,江凡拿着手机,左顾右盼,寻找着我。 “我对象出来了,这件事你自己心思。” 我拉开车门,留给郝建这一句后,走出车外,冲着江凡招了招手:“江凡,在这呢。” “嫂子好,嫂子真漂亮。” 郝建也与我一同下车,他恢复了那贱兮兮的语气,冲着江凡挥了辉手。 “你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前男友 郝建这个人,本质没任何的问题。 从他帮警察抓我这件事就能看出来。 他这个人,唯一令我反感的地方,就是他那张嘴。 连个把门的都没有,口无遮拦。 “东哥,你说嫂子这么漂亮,那个…张总你能不能让给我呀?” 路上,我们三个人本已经计划好去吃火锅,却因为郝建这一句话,给我引来一个麻烦。 我愣怔的看了他一眼,可能这小子是为了活跃气氛,可他完全忘记了场合。 这一刻,我手撕郝建的心都有了。 “郝建,张总是哪个呀,张赫吗?”江凡率先开口。 “对呀,嫂子你也认识?”郝建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江凡,笑嘻嘻的问。 对于我的疯狂眨眼,他甚至没有看上一眼。 “不认识,听说过。” 江凡身体篡到中间,探出个脑袋,好奇的继续追问:“郝建,你喜欢张赫呀?” “张总人美有钱,还有气质,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郝建边开着车,还不忘偏头瞟我一眼:“是吧?东哥。” 他这一句询问,让我差点当场骂娘。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情商低,还是真的傻。 “你东哥也喜欢。”江凡对我露出一个微笑,笑里藏刀:“是吧?东哥!” “我只喜欢你,我的眼睛里根本看不见其他女人。” 我否决了江凡和郝建,连忙岔开话题:“郝建,咱们还有多久到,我都快饿死了。” 我不想在继续张赫的话题聊下去。 江凡对张赫有敌意,郝建频频夸张张赫,我能感觉到,江凡已经开始嫉妒了。 而且,我今天去见张赫是瞒着她去,为的就是怕她误会。 我怕郝建一会儿说漏嘴。 隐瞒江凡去见张赫,这件事被她知道,就算我与张赫只是谈了一些正经事情,也会被江凡夸大其词。 “你少岔开话题。”江凡瞪了我一眼。 “就是,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怕嫂子知道的事情呀?该不会你下午坐着张总的车,你俩去开房了吧?” 郝建贱兮兮的,嘴角轻微上扬:“老实交代吧!” “滚蛋,开你妹。” 我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句,这家伙真的是脑残。 “有点意思,李喜东你这一天还真是总给我惊喜呀。”江凡的脸,一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我知道,这是看郝建这位外人在场,不然早就跟我急眼了。 “宝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下午我是为了朴国昌的事情,想去问问张赫有什么办法将那些混混判刑,不然等他们出来......” “嘴里没一句实话,谁知道你去干什么了。” 我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凡冷声打断了我。 “郝建,靠边停车,我有点困了,先回去休息了。”江凡不再理会我,对郝建说道。 “嫂子,我送你回去,外面这么冷。”郝建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停车吧。”江凡严肃的说。 “好。” 郝建应了一声,打开右转向灯,靠边停下。 待到汽车停止,江凡开门下车。 “东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郝建知道自己给我惹了祸,他表情尴尬。 “没事,这事不怪你,怪我太有魅力了,总是让女人争风吃醋。” 我不想让郝建因此而自责,玩笑似的安慰他一句,拉开车门:“我去哄哄她就好了,你先回去吧,火锅改天再吃。” 说话时,我已经走下车。 话落,我关上车门,朝着已经走远的江凡追了过去。 “我和张赫真的没任何事情,我就是去跟她商量朴国昌的事情。 你看朴国昌那个样,他现在连门都不敢出,生怕被那群混混抓住,被打死。” 我跑到江凡的身边,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别碰我。” 江凡甩开我的手,对我的解释充耳不闻。 “江凡,我就是跟她见了一面,又没干什么,不至于吧?”她有气,我也觉得冤枉。 跟民叔那边论关系,张赫算是我的姐姐。 我和我姐姐见面聊天,有什么错? 她为什么要给我摆脸色,在我朋友面前不给我面子? “干没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江凡停住脚步,面如冰霜,比地面上的雪还要冷:“你叔叔对我那么冷漠,其实,他是从心里希望你和张赫在一起,想要撵走我!” 江凡对于民叔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不是这样,民叔都不希望我跟张赫认识,我俩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没可能在一起,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我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心中有火气,更多的是不耐烦。 可我还要忍下这口气,我去哄她,就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伤害了我与她之间的感情。 “不希望你俩认识,你俩不还是认识了吗?普通朋友,搞破鞋的都是从普通朋友开始的!” 江凡越说下去,她的话越发的难听。 我心中的火气,也熊熊燃烧,她有她的委屈,我也有我的不满。 “江凡,我理解你,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吗?一点小事就跟我发火,有必要吗?咱俩之间,就这点信任吗!” 我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压住心中的火。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有我的脾气,我能理解她,她却不理解我! “我跟你没有信任,你就是个骗子,下午我给你打电话时候,你对张赫见面这件事,怎么只字不提啊!”江凡厉声反问。 “你也没问呀?” “李喜东,你这么耍无赖,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呵,你说我是骗子,那你呢,你和那个律师什么关系呀?你跟他见面,你不也瞒着我了吗?” 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 终于在这一刻,它跟随着我心中的怒火,一同爆发出来! 被我质问,江凡哑然。 她低着头,我的质问似乎戳进了她的内心。 “怎么不说话了?说你心坎里去了吧?”我也开始咄咄逼人,有些话憋在我心里也很久了:“你总怀疑我和张赫,我是不是也该怀疑你啊!” 恶语伤人的道理,我都懂。 但是,人到了气头上,就习惯用语言这把刀,往别人的心窝子上扎! “你怀疑的没错,他是我前任。” 第一百五十三章填大坑 “你怀疑得没错,他是我前任。” 江凡抬起头,眼中带着泪光,秀发在风中飘舞。 路灯下,飞雪中,不知为何,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就连世界都让我觉得如梦如幻。 我的状态,从诧异,到愣怔,再到最后的恼火! 可我竟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好好,江凡...你真他吗的.....”我用手指着江凡的鼻子,点了几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骂她,还是该询问她为什么隐瞒我。 我甚至在这一瞬间,都没体会到这件事的深意。 我只知道,这是欺骗,她骗了我! “我不该管你那么多,我也骗了你,你喜欢找谁是你的自由,对不起。” 一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低头抹掉泪痕。 看着她伤心的模样,我竟不知所措。 熊熊燃烧的怒火,似乎也随着这一颗泪珠的流下,彻底被浇灭。 我用力吞咽下卡在喉咙中的口水:“江凡...我.....” 我没有感情经历,也从未与别人有过如此亲近的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东,我上次骗你去见他,是为了跟他断掉所有关系,我想跟你好好在一起,我爱你。” 江凡扑在我怀里,紧紧抱住了我。 我愣怔了一秒,抬起双臂将她抱在怀中。 她的话,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冷静下来后,总觉得有些可笑,我也不知道哪里可笑,感觉这个世界都不真实,此情此景又像一种电视剧情。 “我也爱你。” 我爱江凡,这句话,却不是发自内心,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说:“走吧,回家了。” ...... 次日,晚上九点,赌约如期而至。 下午的时候,我特意给赵天明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盛国刚想赌点大的。 赵天明欣然接受。 我顺理成章地嘱咐他多带一些钱。 在他心里,他是老千,是案板上的刀俎,我们是鱼肉。 他跟我赌了几次,对我这个人,也放松下了警惕心,在贪婪的欲望下,他没有任何犹豫。 而我也让伊莉娜给他入股一万。 一万只是一个敲门砖,是一个噱头。 伊莉娜以一万入股为引子,夸赞赵天明的赌术高明,并暗示今晚赢钱分红后,伊莉娜就将身子给赵天明。 赵天明对伊莉娜的着迷,完全是迷恋伊莉娜的身体。 伊莉娜迟迟未让他得逞,反而越发让他迫切难耐。 听伊莉娜给我汇报,她答应赢钱就将身体给赵天明时,给赵天明乐屁了,乐得合不拢嘴。 “麻将我打得不好,但是老赵,填大坑你未必能玩的过我。” 盛国刚洗着手里的牌,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在盛国刚洗牌的过程中,赵天明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盛国刚的手。 他在担心别人出千。 麻将的出千,和扑克牌完全不同,他这种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观察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他看不出端倪,因为,盛国刚就不是老千。 “那我倒想看看盛总的本事,呵呵呵。”赵天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等待发牌。 牌局还是我们四个人的局,伊莉娜在旁边观战。 填大坑是东北特别流行的一种扑克游戏。 玩法类似于德州扑克。 地区不同,玩法有诧异,有些地区不带王,有些地区带王。 我们四个人一共二十二张牌,10、J、Q、K、A,四花色,两张王。 盛国刚逆时针依次发牌。 每人三张,两张暗牌,一张明牌。 这张暗牌在比牌之前,只有自己能看。 “这把我是庄呀。” 明牌那张最大的为庄家,这局,最大的明牌是眉姐,她的牌是一张小王。 “一千。” 眉姐看过她的暗牌后,下注一千。 我们约定的下注金额是一千,两千,三千和五千,五千封顶。 “跟。” 坐在眉姐下家的赵天明,同样下注一千。 轮到我,我看了一眼牌,底牌一张A一张Q,明牌一张K,这个牌还可以。 中规中矩,不大不小。 “踢一脚。” 我下注两千,加了倍数。 这种加注的行为,在填大坑里称为踢。 “我也踢一脚。” 盛国刚加注到三千。 一共二十二张牌,盛国刚的洗牌手法虽然娴熟,却没有任何隐藏的特殊方式。 二十二张牌,当他洗完时,所有人的牌序,我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一局谁输谁赢,在他发牌前,我都一清二楚。 一轮下注结束。 盛国刚继续发牌,每人一张明牌。 “跟。” 眉姐不慌不忙,跟注三千。 “弃了。” 赵天明看到第四张牌后,弃掉了手牌。 他将他面前的四张牌翻到背面,丢入了牌桌中间。 这种弃牌的方式,平平无奇,只是正常一个赌客的常规操作。 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目光扫过那四张牌时,我内心里不由一声冷笑。 经他手的那四张牌,已经被下了焊,用指甲的划痕,做上了常人无法察觉的标记。 “我也弃牌了。” 我把手里的牌,丢在了与赵天明相同的位置。 填大坑跟德州扑克一个样,多一张牌多一种变化,刚才还算不错的牌,在来了这张十时,已经没必要跟注了。 四个人的牌局,两个人弃牌后,就只剩下盛国刚和眉姐。 做局之前我就提醒过他们,玩牌就要认真的不要,不要因为是做局,而失去赌徒的兴致。 尽管赵天明弃牌,他们也要打起精神,以赢钱为目标。 否则,赵天明弃牌,这俩人草草收场,很容易被对方看出破绽。 “三千。” 盛国刚把我的话听了进去,他没有弃牌,继续跟注三千。 第二轮下注结束,盛国刚继续发牌。 此时两个人的牌,分别为明牌三张,暗牌两张,共五张。 五张封顶。 “小美女,比牌还是对踢呀?”盛国刚笑嘻嘻的盯着眉姐问。 按照明牌上的三张牌来看,盛国刚的赢面更胜一筹。 他的明牌是一张J和两张K。 眉姐是一张小王和10、J。 从整个牌型上来看,除非眉姐的暗牌中有一张大王,否则,她不可能赢。 第一百五十四章伊莉娜荷官 “踢呗。” 眉姐一副自信的模样,她直接下注五千,封了顶。 所谓的对踢,也被称为踢死。 是指牌已经发至第五张,而在场所有玩家都认为自己的牌很大,不想开牌。 那就轮流继续下注,直至一方选择开牌或弃牌为止。 我们这边的规则,在不对踢的情况下,是平开。 所谓的平开,就是在发完第五张牌时,玩家直接比牌。 而对踢,就是双方可以不停下注,而如果有一方想要开对方的牌,就需要付双倍。 “明牌上就一张小鬼,还敢封顶,手里还有一鬼吧。” 盛国刚面露迟疑之色。 以眉姐明面上的三张牌来看,除非她手里有大王,不然她不可能赢得了盛国刚。 盛国刚盯着眉姐,他也不敢确定眉姐的手里,到底有没有那张王。 有则输,无则赢。 按照概率分析,盛国刚赢面很大。 可赌博,除了概率问题,还要分析牌桌上的环境以及形势。 眉姐那种势在必得的气概,直接封顶五千的魄力,都暗示着她手中有一张大王。 “算了,好男不跟女争。” 盛国刚犹豫了几秒钟,将手里的牌扔进牌桌中间。 他终究是没敢赌。 开眉姐的牌要一万,跟,他又不敢跟,权衡之下,他选择了弃牌。 而眉姐这一局,就赢了一万多块。 这一万多,大部分都是我们内部的,赵天明只输了锅底一千和加注一千,一共两千。 “盛老板这魄力不够呀,嘿嘿嘿。” 眉姐妩媚一笑,收起桌面上的钱,开始洗牌。 她的这一句话,迷糊人心,就好像是在告诉盛国刚:我是诈你的,手里根本没有王。 “美女,你手里没有大鬼吧?”盛国刚笑嘻嘻的盯着眉姐,问。 “不告诉你。” 眉姐冲他抛了一个媚眼,开始洗牌。 接下来的几局,赵天明将所有扑克都落了焊,并小心谨慎的观察过我们每一个人的洗牌手法。 盛国刚只是普通人,他不会出千。 眉姐刻意收敛,而我的洗牌法,与常规老千洗牌不同,他看不出破绽。 在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牌局中,我故意放水。 让赵天明赢了钱,但总数额,被我牢牢的控制在五万块钱以内。 我不能让他赢太多,不然我怕他跑。 也必须要让他赢,只有赢,才能增加他的兴致,赌博的欲望,以及自信。 “踢五千。” “五千。” “我再踢。” “我开你了。” 这一局,我与眉姐提前弃牌,盛国刚与赵天明的对踢。 两个人封顶对踢了两万块钱的,最后,盛国刚收到我的眼色,下注一万块钱,开了牌。 “葫芦。” 盛国刚率先开牌,他手里的牌是三张A,一对十。 “不好意思,我也是葫芦。” 赵天明同时开牌,他的牌是三张K,一张Q,一张小王。 赵天明谦虚一笑,收起桌面上的几万块钱。 “我草,这俩逼崽子真碍事!” 相比于赵天明的得意,盛国刚则是一副懊恼的模样。 可能会有人想问。 盛国刚明明是三张A豹子,为什么会输给赵天明的三张K。 是因为,填大坑是以积分算输赢。 10是10分,J是11一分,以此类推,A就是14分,小王15分,大王16分。 豹子额外加三十分,炸弹额外加六十分,双王也属于炸弹。 盛国刚是三张A,42分,加一对十,62分,外加豹子的额外分,他是92分。 赵天明虽然是三张K,但他的总合加起来是95分,比盛国刚多了3分。 所以这一局是赵天明胜。 这一局,他就赢了两万多块。 “眀哥,你也太牛了,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了。”坐在赵天明身边的伊莉娜,看着赵天明收钱的动作,满脸的崇拜和爱慕。 她们外国人就是开放,人这么多的情况下,她都好意思将爱挂在嘴边。 并且,还不避讳的当着众人的面,在赵天明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小声的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清楚。 但是,听完伊莉娜的话,赵天明脸上的笑容都遏制不住,笑的那叫一个猥琐。 看到这一刻的我,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她入了赵天明股,这种喜悦是正常现象,是她该表演出来的东西。 可伊莉娜的表演实在是太生动了,她给了我一种错觉,就是她已经真的爱上了赵天明。 如果一个反将叛变,那我的布局就等于是前功尽弃了。 错觉只存留我心里一秒钟,便被我打消。 我们是一个团队,基本的信任是应该有的。 “赵哥牌运了得呀,扑克麻将样样精通啊,哈哈哈。”眉姐打趣了一句。 “那可不呗,都给我们盛总赢光了。” 我顺着眉姐的打趣,接上话茬,示意盛国刚该亮出让赵天明怦然心动的家伙了。 “草,胡扯,老子这辈子什么都缺,就他吗的不缺钱!” 盛国刚哼了一声,起身走到衣挂的位置,将他挂在上面的斜挂包摘了下来。 ‘唰’ 随着盛国刚拉开拉链,一沓沓红色的百元大钞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小东,这里还他吗有三十多万,够不够你赢?不够让我人送!” 盛国刚高调的向我炫耀。 “够了够了。”我笑呵呵答应道。 “草,你能赢走也算你本事了。” 盛国刚江湖中人,一句话不带脏字那才是出奇。 这段谈话,是我与盛国刚之间的作秀,为的是勾起赵天明贪心。 我们的作秀是有用的。 在盛国刚拉开拉链时,我清晰的在赵天明眼中看到了贪婪,垂涎欲滴啊。 “来,继续继续。” 牌局继续开始,赵天明赢钱了,由他洗牌。 赵天明在洗牌时,并没有任何的蹊跷,他靠的是落焊,是眼力。 盛国刚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也是一位江湖有名望的大哥。 他配合我的行动,不代表他就是我的小弟。 “啧。”在赵天明洗牌时,他轻轻‘啧’了一声,目光看向伊莉娜:“我说呀,咱们这个局,不还闲一个人呢吗? 要不干脆就让她给咱们当荷官得了呗,一局给她抽一百的水钱,省得她看热闹也无聊,我也懒得洗牌。” 第一百五十五章上钩 “我说呀,咱们这个局,不还闲一个人呢吗?要不干脆就让她给咱们当荷官得了呗。 一局给她抽一百的水钱,省得她看热闹也无聊,我也懒得洗牌。” 盛国刚提议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会提出这种荒谬的提议。 为什么我会说这个提议荒谬呢。 是因为,他是我的同伙,他提议让伊莉娜洗牌,无异于自断一臂。 赵天明是通过落焊出千,通过记号知晓我们几个人的点数。 而我和眉姐,主要的出千途径是通过洗牌。 盛国刚提议让伊莉娜洗牌,我称之为自断一臂,完全合情合理。 “洗牌还有钱拿,这也太好了吧。”伊莉娜听到洗一次牌,能拿一百块钱,连连点头答应。 一百块钱在我们这种底注一千的牌局上,不算多。 “伊莉娜是我的女朋友,我听各位的意见。”赵天明不答应也不拒绝。 伊莉娜洗牌对他没有坏处,他拿伊莉娜当自己人。 伊莉娜洗牌,他还能直接杜绝其他人通过洗牌出千的伎俩,这是利好。 但是,伊莉娜是他的女友,就算他想让伊莉娜当这个荷官,他也不能主动推荐。 “小东,怎么样呀?”盛国刚看向我,问道。 “我当然没意见,伊莉娜也是我朋友啊。”我无所谓的说。 我真不知道盛国刚的脑袋是怎么想的,我现在甚至怀疑他跟赵天明是一伙的了! 见我答应,一直等我态度的眉姐,也答应下来。 “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让娜娜给大家发牌吧。” 赵天明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牌递给伊莉娜。 伊莉娜是坐在我和赵天明中间的。 在公众身份中,她是赵天明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 人都喜欢挨着熟悉的人坐,她坐在我俩中间,很正常。 我挪动椅子,靠边坐了坐,给伊莉娜让出更大的空间,方便她发牌。 伊莉娜依次发牌,两张暗牌一张明牌。 她每发一张暗牌,我都会去看一眼,装作无意的用手掌将赵天明落的焊挡住。 “一千。” 这一局,我的明牌是A,我最大,由我当庄,第一个开口下注。 我将两张暗牌摞在一起,下注一千。 现在为止,赵天明也只看清了我的第一张暗牌。 “跟。” “跟。” “跟。” 第一轮,大家都跟注一千,没什么特别。 伊莉娜发牌后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将牌堆放在她的面前,而不是攥在手中。 这就给了我一个机会。 从她洗牌时,我就已经知道每一位玩家的牌型,这一局,正常而言是盛国刚赢。 但我不能让他赢,这一局,趁着赵天明正处于高潮期,我要给他做一个杀局,由我来赢。 所以,在赵天明数钱下注的时候,我的手,假借拿烟的动手,在牌面上停留了一瞬间。 我的速度很快,伊莉娜这种普通人盯着看,都看不出破绽。 看似随意的一个瞬间,实际上,我的手在接触到牌时,便已经给牌颠倒了顺序。 这一招,叫做众神归位。 顾名思义,就是将我需要的牌,放在我需要的牌位上。 虽然我用众神归位换了牌序,但这个杀局,并未成。 还有关键的一步,需要眉姐的配合。 因为那张王已经出位,就在眉姐的底牌中。 第一轮结束后,伊莉娜为我们发上第四张牌。 “这局这不是天胡吗?哈哈哈,踢一脚。” 我的底牌是小王和K,伊莉娜给我发了两张明牌,都是A。 单凭明面上的牌来看,我的牌挺吓唬人。 看到两张A时,我佯装兴奋,直接加注三千。 “我就不信你底牌还是两个尖,跟你。”坐在我下家的盛国刚豪迈的跟了注。 他的牌很大,如果是正常发牌,他会赢。 此时,盛国刚的底牌就是两张J,明面上是一张J,一张K。 盛国刚的下家是眉姐,她的牌点不大。 手里除了一张大王之外,都是散牌。 “不跟了。” 眉姐将两张明牌扣上。 当她准备将牌丢在牌桌中间时,我吸了一口烟,借助张嘴吐烟雾的机会,我微张嘴巴,做了一个‘王’的嘴型。 这个嘴型,看似是在说王,也像是在正常的吐烟雾和闭嘴。 眉姐看到我的嘴型和眼色,立即会意。 她将手中的牌丢在牌桌中间,而那张王,被她丢到了更靠近我的位置,方便我的动手。 其实,无论她这四张牌丢在哪里,我都能偷的到。 我之所以给眉姐提醒,是我无法判断哪一张是王。 我没有落焊,她的牌是背着的,四张牌混着扔,如果她不将‘王’告诉我,我只能猜。 赵天明落焊了,可每个人落焊都有每个人独特的记号方式,我知道他落了焊,却不能百分百的辨认出他的落焊牌。 “跟。” 眉姐弃牌后,赵天明稳扎稳打,继续跟注三千。 他的明牌是一张10一张Q,底牌是两张Q。 他明牌第二张Q,是我通过‘众神归位’给他做出的牌,否则,他那是一张散牌十,他会直接弃牌而逃。 所有人跟注完成。 伊莉娜开始发最后一轮的牌,我是一张K,盛国刚是一张A,赵天明依旧是张Q。 目前从我们三个人的明牌上分析。 我,两张A,一张K。 盛国刚是J、K、A。 赵天明是Q、Q、J。 这个牌型,就是我刻意做给赵天明看的牌。 他看到这副牌后,一定会狠狠跟牌。 我偷偷观察着赵天明,他的目光从我和盛国刚的明牌上挪开后,就看向了眉姐的弃牌。 我知道,他在找王。 果不其然,他的目光在那张王上细细端详了好几秒后,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在他看来,这局他赢定了。 因为我手的明牌上有K和A,盛国刚的明牌上也有K和A。 而大王被眉姐弃掉。 这就证明,我和盛国刚的手牌,最大的牌型就是豹子,而他手里的是四个Q炸弹! “踢了。” 我拿出五千块钱,直接封顶。 “我也踢。” 盛国刚的手里是豹子J,他自然不会放弃。 赵天明眼神迸射出贪婪的目光,他上钩了:“跟。” 第一百五十六章借条 “跟。” 赵天明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后,下了注。 他这是在表演,想给我们一种错觉,让我们以为他的牌不大。 这个牌桌上的几位,在赌博一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他的表演属实是做作了一些。 “踢死呗。” 我继续拿五千下注。 我敢肯定一点,赵天明这一局,一定会一直跟我下注。 因为他已经肯定,他的炸弹是最大的牌型。 因为我有一张牌是遮掩的,他不确定那一张牌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踢。” 盛国刚也毫不迟疑,直接拿钱下注。 “看来这局的牌都不小呀。”赵天明也跟着下注。 他的眼眸中,不可抑制着贪婪之色。 他以五千,换我和盛国刚两个人的一万,在他看来,那已经是赚翻了。 “踢死!” 我继续下注五千。 这一次,盛国刚犹豫了,他看着我面前的牌,目光停留在我面前的一对A上,面露迟疑之色:“我不跟了。” 他的弃牌,再正常不过。 他的牌是豹子J,而我的面前一个有了两张A,我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跟牌,这证明我的牌,大概率是豹子A。 作为一名常年混迹赌桌的人,这点分析能力他有。 “老赵,你还跟不跟呢?” 盛国刚弃牌后,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得意地问道。 “东哥拿了一把大牌,我当然要陪你多玩会儿了。”赵天明下注五千。 接下来,我俩开始了疯狂的对踢。 每一次下注,我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儿。 眉姐也会配合,她在一旁煽风点火:“东哥,我感觉你这局有点悬呀,可别像上个月跟万总玩牌似的,一局输人家八十多万。” 她这句话,看似在提醒我小心谨慎。 实际上,是在向赵天明传递一个消息,我这个人不差钱,还年轻气盛。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奥,几十万而已,现在只要我不去澳门赌,我家老头都懒得骂我了。” 我白了眉姐一眼。 我俩一唱一和,将赵天明忽悠的满面桃花。 他以为我是一个人傻钱多的傻蛋,他想赢我一局大的,殊不知,他才是我的盘中餐。 每一回合下注,我都显得格外轻松。 而赵天明则显得很紧张,他隔几秒,就会去看那张王牌,反复确认那一张被他落焊的记号。 毕竟,记号在牌背上不会很明显,如果过于明显,那岂不是很容易被同桌赌客发现。 一道划痕,在灯的反光下,若隐若现,即便是他落的焊,也有搞错的风险。 他要反复确认。 对踢了十几回合。 我们两个人每人投注了将近十万进去,钱摞在中间,已经将弃牌区挡住在赵天明的视线之外。 在他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到了那张王,全部被钱一沓沓的钱遮挡而住。 我原本的打算,是在结束对局,即将比牌之前换牌。 这些钱摞在一起,给了我一个更加方便的机会。 “五千。” 那张‘王’的落焊记号,我只要看一眼,就能跟赵天明下出同样的焊。 我手里的那张暗牌K,被我落上与‘王’一样的焊。 借着下注的机会,我以一手偷天换月,在五千块钱的掩护下,将牌桌上的王,与我手中的K,进行调换。 “老赵,没钱了?” 下完注,我将面前的牌归位,恢复如初。 我笑呵呵的点燃一根香烟,看着赵天明手里不足五千的现金:“早就告诉你今天多带点钱出门,这扯不扯。” 赵天明面露尴尬之色,眼中也有浓浓的不甘和疯狂。 “老赵,我看看你啥牌呀,就跟这么猛。”盛国刚坐直身体,伸个脑袋朝赵天明那望。 他并没有直接动手,如果赵天明不愿意让他看,他也不会主动去看,这是牌桌上的规距。 但是赵天明并没有拒绝,他拿起手中的暗牌,给盛国刚看了一眼。 盛国刚看完牌,不动声色,还配合赵天明跟我演起戏:“这牌就是鸡肋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样老赵,你要用钱的话,我这有。” “那盛总你先借我十万,一会儿我叫朋友送过来。”赵天明笑着说。 “没问题。” 盛国刚也不犹豫,直接查出十捆钞票,放在赵天明的面前。 “东哥,咱俩这局挺大呀,这桌面上都得二十多万了。”赵天明下注后,用手推了推牌桌上的钱,感叹道。 这家伙,猴精的狠。 他推钱的目的,是因为这些钱挡住了那张‘王’,他不看到那张‘王’上的记号,他心里没底气。 好在,我在那张K上,做了一个与‘王’相同的记号。 “二十多万而已,洒洒水啦。” 我学着广东的口音,开着玩笑似的,将五千块钱丢入牌桌上,在我的故意为之下。 这一大钱撒开,零零碎碎的布满牌桌中间,将眉姐和盛国刚弃掉的牌,都遮盖挡住了。 我撒钱的时机,刚好卡在他看完那张王上的记号。 之所以是要挡住这张牌,原因很简单。 这张牌上,除了‘王’的记号外,还有K的记号,需要K的记号被我销毁,但在灯光的照耀下,还是能看到一丝痕迹。 我怕因为这一丝痕迹,被他察觉到猫腻。 “有句话说得好,有些东西出生有了,这辈子就有了。出生没有,这辈子也不会有。 我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也不及东哥好的出身啊,羡慕呐。” 赵天明半玩笑,半感叹的继续下注。 “所以呀,投胎也是门技术活,哈哈哈。”我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又是一番下注后,赵天明借来的十万块钱再次投入在牌局中。 他眼中已经出现了红血丝。 看着牌桌上四十多万的现金,他的眼睛,充满了疯狂的贪婪。 他转头看向盛国刚,再次开口求援:“盛总,你再借我十万。” 这一次,盛国刚没有爽快的答应。 他面露犹豫之色。 然后勉为其难的开口:“老赵,不是我小气,说句难听的,你和我只有一面之缘,没那么多的信任。 用钱可以,不过你得给我打张借条。” 第一百五十七章赢 盛国刚与赵天明只是牌友,赵天明向盛国刚借钱,盛国刚要求对方打借条,完全是情理之中。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 赵天明一口答应,借钱打条,天经地义,除非是不想还,才会出现不打条的情况。 很快盛国刚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和笔,简单快速的上面写了一张借条。 在盛国刚写借条的全程,赵天明都在盯着我的动作,有意无意跟我聊着天。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是担心我在他分神这个阶段出千。 而为了消除他的顾虑,我特意将身体懒散地靠在椅子背上,双手离开牌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签个字吧。” 盛国刚就是开赌场干高利贷的,写借条那叫一个娴熟,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借条写好。 “还有这么高的利息呀?”赵天明看了一眼借条的内容,拿笔的手,迟疑下来。 “我输了好几万了,这一局这么多钱,我讨个彩头不过分吧?” 盛国刚一副奸诈的模样,他趴在赵天明的耳边,悄悄又说了两句。 就算我没听见,也能猜到他话语的大概意思,就是吹捧赵天明手里拿着炸弹Q,这局肯定赢。 “嗯。”赵天明应了一声,一咬牙,在上面签上了字。 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能被盛国刚牵着鼻子走。 毕竟,现在他想最快速地搞到钱,途径只有盛国刚。 而他已经投注了十几万,又在盛国刚那里借了十万,现在的他,只能接着赌,放弃对他而言,那就是前功尽弃。 赵天明不会弃牌,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种阶段也不会弃牌。 “小眉,抹红嘴唇的有吗?” 盛国刚看着赵天明签上大名,冲眉姐招了招手。 “土老帽,那叫口红。” 眉姐从包里拿出口红,一副嫌弃的表情,递给盛国刚。 眉姐是大军手下的老千,盛国刚就负责大军的赌场,他俩是老相识。 “按个手印吧。” 盛国刚拔掉口红盖,拧出口红,直接抹在了赵天明的拇指上。 字都签了,赵天明也不差按个手印。 他没有犹豫,直接按在了他的签名上。 盛国刚收起借条,盖上口红盖,递给眉姐。 看到这一幕,眉姐眉头一皱,不悦的对盛国刚说:“哎,盛总,你这就不讲究了,我这是抹嘴上的东西,你这么弄,我还怎么用了。” “草,矫情。” 盛国刚哼了一声,将口红撇在烟灰缸里,抽出几百块钱直接递给了眉姐:“赔你的。” 眉姐接过钱,将钱塞进包里,不再多言。 赵天明接到了钱,牌局继续开始。 我俩轮流下注,一直下注到赵天明仅剩一万块钱时,他将一整沓钞票,一万块钱丢在牌桌上:“开你了东哥。” 他不准备继续借钱了。 说完,他直接掀开了自己的牌:“我炸弹。” 底牌两张Q,配上他桌子上的两张Q,一张10,他的牌点是62加豹子额外的六十分,是122分。 他并没有着急收钱,目光死死盯着我。 “不好意思了老赵,炸弹Q不够用啊。” 我懒洋洋的坐正身体,掀开起我的底牌,一对王。 小王15分,大王16分,两张A加在一起是28分,一张K13分,在加上炸弹的额外六十分,我的分数是132分。 足足高了他十分。 这一局,我赢! “这怎么可能!” 当看到我的底牌时,赵天明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愣怔的看着我面前的牌。 他双眼血红,用手扒开被钱挡住的那张被我换掉的K。 整个人的身体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老赵?输这点钱不至于吧。”我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一边问,一边装钱。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深呼吸几大口后,一屁股想要坐回在椅子上。 而他的椅子,因为他迅速起身,已经被他身体撞得挪动了位置。 他只坐了椅子的一个边。 因为受力面积不均,椅子腿翘起,他整个人连带椅子,人仰马翻的摔倒在地。 “亲爱的,你怎么样?” 在我的眼色之下,伊莉娜慌忙的凑到赵天明身边,将他搀扶起来。 “老赵,你这心态也不行呀,东哥输八十万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帮着伊莉娜一起搀扶赵天明的眉姐,事不关己的说着风凉话。 “我没事。” 赵天明坐在椅子上,他目光直视我。 而我就在那不紧不慢的收着钱:“老赵,还要不要继续了?” “不了,今天带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饥荒。”赵天明疲倦的语气说道。 “我请客,继续象牙海岸搂海鲜呗。”我看着赵天明,微微一笑。 “不去了,我还有事。” 赵天明阴损的盯了我两秒,收回目光。 他站起身,走到衣挂位置,拿下他的外套。 伊莉娜看了我一眼,又瞟了一眼赵天明的方向。 她是在询问我,要不要继续跟着赵天明。 我轻轻点头。 伊莉娜会意,跟着赵天明一同朝着房门外走去。 我收掉桌子上的钱,点燃一根香烟。 赵天明想要轻易的走出这个门,没那么简单。 他欠盛国刚二十万,盛国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他走。 “别着急走呀赵老板,欠我的钱,你打算怎么还?上面可还记着利息呢。” 盛国刚叫住了赵天明。 赵天明脚步顿住,他看了看盛国刚,又看了看抽烟的我,缓缓说道:“盛总,你给我一个地址,我一会儿安排人给你送过去。” “钱就送到这里来就行,我在这等着。”盛国刚道。 “那行,一个小时内,肯定到位。”赵天明轻轻点头,抬腿便要继续走。 “赵老板,在钱没到位之前,你不能走,不然你跑了,我去找谁要钱呀?”盛国刚严肃的叫住了赵天明。 “我在原江有实体工厂,东哥知道的,大家都是东哥的朋友,这点钱我赵某不会差一分。” 赵天明说完,他不再停留,迈步朝外走。 盛国刚也没再继续开口。 但赵天明想走出这个门,难! 第一百五十八章好消息 赵天明的手按下门把手。 房门缓缓被他拉开,赵天明的脚步,却彻底的顿住。 他脸色难堪至极。 “盛总,您这是什么意思?”赵天明转过身,冷声问。 而门外,几名江湖混混已经将门堵住,挡住了赵天明的去路。 今天,我们做局就是要坑赵天明,自然早已备足人手。 盛国刚的小弟,一直在旁边的套房休息等待。 刚才,在赵天明签下借条后,盛国刚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就是叫小弟堵门。 “没什么意思呀?我跟你又不熟悉,欠的钱你得还了再走。” 盛国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右手两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他股子的江湖人的气势,一览无余。 “大家都是朋友,有东哥....” 赵天明还想把事情往我的身上引。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开口打断了他:“老赵,盛总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欠他钱,他都不会放我走。” 我的这句话,直接将赵天明的话堵死。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的一点头。 “这样吧盛总,我的钱都在家里,让你的人跟我回家取一趟吧。” 赵天明脸色阴沉的开口道。 “行,这都好商量。” 盛国刚挥了挥手,对着他的一名小弟吩咐:“小伟,你们几个就陪赵老板走一趟,务必把赵老板护送到家。” “好的大哥。” 一位身材瘦削,眼神阴狠的小弟点了点头,走到盛国刚身边,将借条接了过去。 目视几人离开,我起身将所有的钱装了起来。 眉姐和盛国刚各自输的钱,我如数奉还,他们的钱都来自大军那里,回去还要交账。 我的钱,全部都是我的存款。 大军说过,这次做局坑赵天明,他只提供帮助,不收一分钱。 他给的是梅姐的人情,帮梅姐的忙。 既然他不收钱,我就不给。 况且,这个局,还没有做完。 “小东,这钱不对呀,那二十万你得给我呀。”盛国刚拍了拍他瘪了一大半的包,管我要赵天明输的二十万。 “那钱是赵天明输的,你有借条,管他要就是了,他有点钱。”我将皮包的拉锁拉好。 那二十万,是我赢赵天明的,盛国刚他们是专业放高利贷的,他借出去的钱,肯定能收得回来。 我要是把这二十万交给他,到时候他再从赵天明那里要回来二十万,这个账,就不好算了。 “你小子这可不太讲究呀,我们白帮忙,也不能让我们倒搭钱呀。” 盛国刚有些不爽的看着我。 “如果赵天明的钱要不回来,这个钱我会给你们补。”我说。 跟我做局,大家就是一个团队,我不会亏待任何人。 盛国刚要不回来钱,或则要的不足够,缺多少,我补多少。 “行吧,反正是军哥的钱,到时候他问起来,我就说都他吗的让你小子赢走了。” 盛国刚弹了弹烟灰,无奈的说道。 “实话实说就行,关于赵天明的做局还没有结束,等结束了,我再给你们分钱。” 从赵天明那里赢到的钱,我不可能全部都给梅姐。 我的那部分可以不要,这是我跟梅姐的交情。 但是伊莉娜,眉姐,盛国刚,包括小九,都为了做局付出了辛苦,属于他们的那部分,我不能做主。 我是正将,是团队的核心,但我不能损害别人的利益。 这是原则,也是底线。 “到时候是不是得给我多分一点啊?要不是我帮忙,让那个俄罗斯娘们儿洗牌,你能赢这么多钱吗?” 盛国刚半开玩笑的咧着嘴,露出他那一排被烟熏黄的牙。 他不提我还没想起来,提起这件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我千术高明,换做是眉姐来出千,整个局,都有可能被他给坏了事。 “哈哈哈....” 我笑而不语,抿着嘴,不知该如何回复他是好。 听他这么讲,我知道,他也是好心。 他看我们一直在输钱,又知道伊莉娜是我们的同伙,就想出这个馊主意,让伊莉娜洗牌。 因为,他一位伊莉娜是老千。 “笑什么,怎么的?不想承认我的功劳呀?” 盛国刚挑了挑眉,一副大度的模样:“没关系,我也不在乎你们这点钱。大军开口了,又是梅姐的事情,我就当帮忙了。” “哈哈哈哈.....” 这次的大笑声,来自于狐狸眼眉姐,她放肆大笑,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你笑什么?”盛国刚一脸懵的反问。 “那个俄罗斯美女根本就不是老千,她不会出千,你让她来洗牌,差点就坏了小东的事儿。” 眉姐笑了好一会儿才忍住笑声,将事情的真相讲给了盛国刚。 听到真相后,盛国刚罕见的面露尴尬之色。 “咳。”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清了一下嗓子,穿上外套:“我去看看要账的情况,我瞅那小子就不是个东西,别在让他耍了花样。” 说完,盛国刚抬腿就走。 我和眉姐紧跟而上,蹭着盛国刚的车,离开了酒店。 .......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惊喜躺在它的小窝已经睡去,卧室的灯亮着,江凡已经回来了。 我换上拖鞋,将衣服脱在客厅,钱放在柜子里,走进卧室。 “回来了?” 江凡躺在床上,翻开着手中的书籍。 见到我回来后,她打了一声招呼,将书放在了床头柜上。 “嗯,想我了吧。” 我走到床边,俯身亲了江凡一口。 “先等等,我有一个惊喜想告诉你。”江凡从半卧的姿势坐了起来,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什么惊喜呀,惊喜不在客厅睡觉呢吗?”我开了一个小玩笑。 “正经的,你猜猜看,是什么事情。”江凡期待的看着我。 想了想,突然,我身体一怔,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不知是福是祸的惊喜。 “你怀孕了?”我试探的问。 我连结婚都不曾想过,如果说,突然让我当爸爸,我简直想都不敢想。 “你脑子里一天都是些什么乱码七杂的呀!” 江凡伸手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直接说道:“贺所那边有消息了,人找到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探路 “真的?” 听到贺所那边有民叔前妻和孩子的下落,我整个人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 这就代表民叔的命,有救了。 这是希望! “聂老板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我心思你在赌桌上,怕打扰你做局,就没让他给你打,想着回来给你个惊喜。” 江凡见到我开心的模样,她也流露出真挚的笑容。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那简直是太大的惊喜了,哈哈哈哈。” 我高兴了放声大笑,甚至是手舞足蹈了起来。 狠狠地在江凡的嘴上亲了一口,我说:“民叔有救了,我最大的心愿,终于有着落了。” ‘汪汪’ 我的放声大笑,吵醒了客厅睡觉的惊喜。 它匆匆跑了过来,坐在我和江凡的面前,疑惑和朦胧的小眼睛看着我俩。 “我俩说的惊喜不是你,回去睡觉去。”江凡对惊喜下达了命令。 它能听懂话,摇着尾巴走开了。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人是找到了,但你想要让孩子过来捐骨髓,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江凡在我兴致最高涨的时候,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孩子改姓了?姓高,应该是跟他后爹姓了。 他们家也不差钱,落户地址在上海,人家住的还是别墅,钱,人家不差,孩子又跟民叔没感情,人家又有新的生活,想让孩子来捐骨髓,难啊!” 江凡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将我所有的兴奋都浇灭。 确实,我高兴的还是太早了。 江凡的话不中听,事实的确如此。 民叔的前妻能够在民叔最落魄的时候,卷款跑路,抛弃民叔,陷民叔于死地,她又怎么会同意她的儿子给民叔捐骨髓呢? 至于说那个孩子,尹红领着他跑路时,孩子才三四岁,不记事的孩子,对于民叔这位父亲都未必有印象,又怎么可能凭亲情感化他呢? 利用金钱收买?人家不差钱! 而且,尹红再嫁,连带孩子都改了他人的姓,她的现任丈夫也是一个麻烦。 想要让孩子捐骨髓给民叔,是一个难题。 “就是绑,我也给他绑来。”我坐在床边,愤然的说道。 为了救民叔,就算绑架坐牢我也愿意。 但这是下下策,只有在迫不得已时,武力才能成为解决办法。 想要救民叔,还是要先用脑袋。 “别意气用事,绑架是要坐牢的。”江凡从后面搂住了我:“你好好想一想办法,我这个大美人都被你骗到手了,一个孩子你还能搞不定呀。” “具体地址你知道吗?”我问。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对尹红和她儿子的情况还不了解,我需要深度了解到尹红和孩子的处境,以及他们的生活,才能采取措施。 “知道,我包里有一张纸条,上面记载了地址,以及现在他们一家三口的户籍信息。” 江凡说着,起身下床,从客厅里的包中翻造出一张折叠过几次的纸条。 展开纸条,上面记录的信息很详细。 孩子确实改名了,现在的名字叫高明志。 ....... 次日,我起了一个大早。 也可以说,我这一整晚都没怎么睡。 民叔病情的转折点已经出现,那种兴奋,让我无法入眠。 早上六点多。 江凡还在睡梦之中,我起床洗漱了一下,带着惊喜到楼下溜了一圈。 给它喂上狗粮后,我便出了门。 在楼下早餐店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又打包了一份。 ‘咚咚咚。’ 拎着已经渐凉的豆浆油条,我站在朴国昌的宾馆门口,敲响了房门。 “是我,开门。” 朴国昌胆子小,他一直担心王业的人找到他,所以这些天以来,他都没有出过几趟门。 不敢出门,自然也不敢随意的给外人开门。 听到的声音后,门内响起了开锁声,房门打开。 “原来东哥把门敲,吓得我是静悄悄。” 朴国昌看到我后,松了一口气,又开始了他的押韵:“东哥给我带早餐,我给东哥锤锤肩。” “不用锤,找你有事。” 走进房间,我反手将房门关闭:“先吃饭,边吃边说。” “东哥有事就吩咐,小弟保准不辜负。” 朴国昌笑嘻嘻的接过我给他带的早餐,坐在餐桌上大口吃了起来。 “你收拾一下,下午去上海帮我调查个人。”我将那张纸条拍在桌子上:“给我上面的女人和孩子,了解他们的家庭情况,社会关系,总之,能查到多少,就查多少,越多越好。” 朴国昌是荣道中人,荣道,不仅会偷,跟踪也各个是一把好手。 我昨天本想尽快去上海,经过一晚上的思考,这件事还不能操之过急 就算是我去了,也不能起到作用。 并且,家里的事情还没忙完,关于赵天明的赌局,还没有彻底结束。 通过伊莉娜的打探,我知道,这些年赵天明攒了几十万的家底,我要赢到他倾家荡产为止。 赌局还没有结束,以赵天明的尿性,也不会甘心输了三十万给我,他肯定还会想往回捞钱。 就算他不想,我也有办法让他想。 赌局还没结束,我不能半途而废,让朴国昌过去先给我打探情况,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东哥,查人倒是没问题,这个是我老本行,但是火车站里面都是辉叔的人,我去坐车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朴国昌一手拿着纸条,一手拿着油条,边看边啃。 “这件事好解决,我会让人开车给你送到隔壁市,你从他们市坐车。” 说着,我从口袋里拿出两万块钱摆在朴国昌的桌子上:“这是你这次行动的经费,一定要给我调查个仔仔细细。” 说完,我又拿出一万块钱:“这一万块钱,等到隔壁市的时候,去买一个手机,用手机随时跟我沟通,汇报进展。” “东哥,去一趟上海用不了这么多钱,有两千块钱就够。”朴国昌推辞着。 确实,以当时的物价,两千块钱按照朴国昌的消费水平足够了。 但出门在外,要防止意外。 “拿着吧,出门在外,多带一些钱,以备不时之需。” 第一百六十章赵天明的主动 从朴国昌这里离开,我给郝建打去了一个电话,询问他有没有时间,去送朴国昌一趟。 我没什么朋友,江凡的车还在修理厂维修,除了张赫之外,我能想到的人,只有郝建。 郝建很爽快,没有推辞。 之所以不想让张赫帮忙,是因为我不想什么事情,都跟她牵扯在一起。 江凡对她有敌意,因为她没少跟我闹脾气,能避免接触,我就只好尽量去避免。 我并没有跟随郝建一同去送朴国昌。 我还有其他事情。 我要见伊莉娜,跟她商量接下来的作战方针。 下午一点。 我与伊莉娜相约在一家咖啡馆。 我喝不习惯这些洋玩意儿,地址是伊莉娜定的。 “尝尝。” 伊莉娜将一杯美式咖啡推到我面前。 “昨天你们走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我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那种怪异的苦涩,让我眉头一皱,差点失态的吐了出去。 “放心好啦,我没跟他发生关系。”伊莉娜冲我妩媚一笑,优雅地端起咖啡杯问:“不好喝吗?” “我的中式胃,喝不了美式的咖啡。” 我摇了摇头,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我喝不习惯这东西。 我的味觉告诉我,这东西不如一杯白开水。 “那二十万还了吗?” 伊莉娜与赵天明发没发生关系都与我没关系,我又不是她老公, 我关心的是钱,以及接下来的做局。 “还了,他还很大方的报销了我投资的一万块。”伊莉娜晃了晃脑袋,一副臭显摆的样儿:“别说,他这个人还不错呢。”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了我。 “这个钱,属于你。” 伊莉娜投资给赵天明的钱,是我的。 但这个钱,我赢回来了。 赵天明补偿给的一万块钱,是给伊莉娜的,这个钱我不会要。 “谢谢老板,也谢谢那位倒霉的明哥。” 伊莉娜也不客气,对我道了声谢,收起钱,还夸张的双手合十,面向远方。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会喜欢上赵天明吧?” 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一旦伊莉娜叛变,整个布局都会有变。 “他只给我一万块,是不能让我放弃每月固定两万底薪的工作,我不傻的。” 伊莉娜很直接,她用利益与利益对比,还是当着我的面。 她这句话,给我一种感觉,那就是有一天别人开出的价码比我高,她就会背叛。 可这也是现实。 中山先生的原配夫人曾说过一句话:我总不能阻止他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吧。 爱情尚且如此,更何况我和伊莉娜本身就是利益关系。 我相信,我给她的待遇,以及人心的关怀,会让她甘心留下来。 “赵天明还挺有钱的呀,二十万说还就能还上。”我端起咖啡杯,准备喝一口,但想到刚才的苦涩,又把杯子放回原位。 “不还也不行呀,那群人很凶,亮出了刀,还说眀哥没钱换,就拿两只手还账,一只手抵十万,吓得眀哥给朋友打电话借了钱,这才还上。” 伊莉娜描述着昨晚发生的场景,生动形象。 “你一直陪他到什么时候?”我问。 “我没走,我在那住的.....哦....说漏嘴了。” 伊莉娜话说到一半,眼睛突然瞪大,用手捂住了嘴。 她刚才说,没跟赵天明发生过关系,看来是说谎了。 但这件事,根本不是我关心的重点。 与谁发生关系,是伊莉娜的自由,她在美宜天下时,这就是她的职业。 “嘿嘿嘿,那个,人家毕竟花了一万块钱嘛,总不能让人家白花。” 伊莉娜尴尬的笑了笑。 “那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都听见了?” 那种事情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赵天明有没有听见我与伊莉娜的通话。 如果赵天明知道我给伊莉娜打电话,很可能会露馅。 我所说的露馅,不是指我做局坑他这件事。 做局,他昨晚就应该有所察觉,知道是中了我的陷阱。 我所谓的露馅,是伊莉娜反将的身份。 如果伊莉娜的身份暴露,那么再想拉赵天明入局就难了。 如果伊莉娜的身份没暴露,我还有其他办法利用伊莉娜,来坑赵天明。 “没有,他早早就出门了,说要去谈点事儿,对了,他还说要把输给你的钱,全部赢回来。”伊莉娜说。 赵天明想主动找我赌,这件事就显得有些蹊跷。 他算是一名老千,昨天落焊的记号,都被我伪造,更换了牌,他居然还想找我玩,难道他抱有侥幸的心理,认为是他落焊出了错? 不可能。 赵天明聪明的像个猴子似的,一定有所发现。 “他说怎么个赢法了吗?”我问。 “我问他,他没说。”伊莉娜摇了摇头。 “他那昨天晚上有没有问你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我追问。 赵天明如果对我产生怀疑的话,就一定会追问我的身份,并且进行调查。 “问了。”伊莉娜点头。 “问什么了?” “就问你的身份,咱们怎么认识的,就没了。” “你怎么回答的?” “按照你之前教我的方式回答的。” 听到这里,我放心了些许。 我之前嘱咐过伊莉娜,如果赵天明问起我的身份,就回答刚认识不久,在牌桌上认识的,关于我的身份背景,也都是听说的。 这样的回答,就能降低赵天明对伊莉娜的怀疑。 毕竟,麻将那一天,在赵天明上桌前,大家都赢,就伊莉娜一家输。 这样,赵天明就会认为,我原本是做局坑伊莉娜这位留学生。 结果,误打误撞,他进了这个局。 “那就好,至少现在他还没有.....” ‘铃铃铃...’ 我话还未说完,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赵天明。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对伊莉娜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后,我接起了这通电话: “喂,老赵,我还想着一会儿给你打电话,问问你咋样了呢?这不巧了,还没等我打过去,你就给我拨过来了,咱俩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啊,哈哈哈。” 第一百六十一章暗藏杀机 “呵呵呵,那可真是心有灵犀。” 赵天明意味深长的干笑一声,直奔主题:“晚上有时间吗?继续玩几局呀。” 赵天明主动找我约赌。 并且是在他已经怀疑我出千的情况下,这很难让我不生起疑心。 “晚上呀.....” 我故作沉吟,试探他:“晚上可能不行,我晚上约了饭局。” “那就等你饭局结束,长夜漫漫不急,你总得让我往回捞一捞呀。” 赵天明是在笑,可那种似笑非笑是声音,让我察觉到了一抹敌意。 他应该是想做局坑我。 “行,我李喜东可不是赢钱就跑的小人,就是怕你没捞回去,反而越陷越深。”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苦还是苦,在有准备之下,苦中别有一番滋味。 “那就这么定了。” “晚上还是老地方,原班人马呗?”我问。 我在试探赵天明是否请了援兵。 这是一场老千与老千的较量,也是一场阴谋。 “晚上我带个朋友,他也想跟着玩两把。”赵天明说。 “没问题,人多热闹。”我心中一声冷笑。 人外人有,天外有天,但我对自己的千术有自信,我才是那个人外人,天外天! 挂断电话,我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对伊莉娜摊了摊手:“看来没,这是来找我寻仇的。” “需要我做什么吗?”伊莉娜问。 “不用,今晚是决战,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目前的形势来说,伊莉娜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和赵天明的赌局就在今晚。 他意识到我是老千。 我也知道他是一个老千,在彼此心照不宣之下,这场赌局,那是千术的较量,也是实力的比拼。 ...... 晚上,我与眉姐,盛国刚,还有他的手下小伟,一同吃饭。 饭桌上,我将赵天明邀约我继续赌牌,以及我的担心,讲述给了他们。 “操,他敢耍花样,就弄死他!” 盛国刚是江湖人,动不动就要砍死这个,弄死那个,我已经习惯了。 “人备好了吗?”我问。 吃饭之前,我在金鼎酒店一共三间房,一间是我们赌牌用的,另外两间,就是用来让手下人休息的地方。 “都让他们提前去酒店候着了,今晚他敢来,就他吗的让他撂底。”盛国刚道。 江湖上,有盛国刚这位江湖有头有脸的大哥都给托底,我放心。 在赌桌上,我自信赵天明以及他那位朋友都赢不了我。 他一个外地回来的人,在原江市没有足够的根基,耍其他歪心思,我也能让他有来无回! 吃过晚饭,赶到酒店时,已经接近九点。 赵天明和他的朋友提前赶到,在一楼大厅等我们。 “老赵,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 我走到赵天明二人做的休息区,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 赵天明旁边,坐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南方人。 伊莉娜没有来,她给我通过电话,赵天明今晚不让她参与。 “时间刚刚好,我和郑总也刚到。” 赵天明起身,给我介绍了一下他身边的郑总。 这个郑总,就是跟赵天明一起合伙准备在原江市开家具厂的老板。 互相认识了一下,我们一同上楼,走入套房。 没有多余的寒暄,直奔主题,开始了今天的赌局。 玩法还是填大坑。 一千底注,五千封顶。 在这个赌桌上,大家只是维持着表明的友善关系。 实际上,暗藏杀机,我拿他们当猎物,他们拿我当敌人。 既然彼此已经心照不宣,我就不打算再做作下去。 直接出千。 而且,我今天也告诉了眉姐,可以她也可以出千。 半个小时的时间。 在我与眉姐的轮番出千下,赵天明与郑总,一共才输了五万多块钱。 这两个人稳扎稳打,除了赵天明落焊之外,没有任何的出千迹象。 那个郑总,压根就不会出千。 一个不会出千,一个只会落焊,正常来讲,这对我应该是一件好事。 可是赵天明主动约我,难道是想给我送钱? 这不可能! 他一定有他的阴谋,只不过,显然还没有展现出来! 时间拖得越久,我的心,反而越发的没有底气。 不能再拖了。 上一局是郑总赢钱,由他来发牌。 他发牌,赵天明肯定能放心。 而且,他虽然不会出千,但他的洗牌方式,还是很有经验的。 对角洗牌,一分为二的两摞牌,角对角的洗牌,这样一来,大部分的牌,都处于掩盖部分。 无法通过洗牌,来观察整副牌的顺序。 “一千。” “踢一脚。” “跟。” “我也踢。” “跟。” 第一圈过后,下注金额提升到三千。 郑总继续发牌。 我暗牌一张9一张K,明牌发了两张,一张A,一张9。 因为郑总的加入,四人局变成五人局,多一个人,二十二张牌肯定不够,所以加上了九。 我的牌,散得不像样,坐在我对面的赵天明,却拿了一副好牌。 我是一名专业的老千,从洗牌看不出牌型,这无所谓。 因为这副牌,已经被赵天明落了焊。 他的落焊方式,经过这两天的玩牌,已经被我破译。 很简单。 从九到王,一共是26张牌。 赵天明的本事,还没做到那种张张不同的最高境界。 如果张张记号不同,这种落焊,没办法破译。 但是这26张牌的记号,很多是有共同点的。 拿我现在的手牌为例,两张九背面的记号,是一模一样的,A和K,各有不同。 这就证明,一种记号代表一种点数牌,红黑方草的四张九,记号相同,红黑方草的四张十,又是一种相同的记号。 虽是二十六张牌,实际上,一共只有七种记号。 破译七种记号牌的落焊,对我而言,很轻松。 赵天明的两张明牌是王和10,而他的底牌还有一张王,他的牌是天胡,开门炸弹。 可就是这样胡的牌,这一局,我却不准备让他赢! “三千。” 我的第一张牌是A,这局我是庄家。 牌虽然小,但我还要继续跟一局,给盛国刚铺路。 第一百六十二章不速之客 盛国刚的牌也不大,目前两张明牌中,就是一对K。 他的暗牌是一个A,一个Q。 但这一局,我就要让他赢! “踢。” 原本的盛国刚,已经在犹豫不决的准备弃牌。 我用腿轻轻的撞了他一下。 在我的提醒下,他的眼神变得坚定,直接下注五千封顶。 “不跟了。” 眉姐弃牌了,她将牌丢在牌桌中间,放弃了手里的牌。 “跟。” “跟。” 赵天明和郑总继续跟牌。 第二轮下注结束,郑总继续发牌。 我是一张Q,盛国刚一张J,赵天明同样一张J,郑总给自己发了一张九。 “吗的,赌的牌没有来,算了。” 我拿起手里的牌,将牌放在牌桌中间。 放牌时,我看似是距离桌面还有一段距离时,撇进去的。 实际上,在牌扔出去的同时,我的一根手指迅速探出,钩住了眉姐弃掉的一张底牌。 那张牌是K。 我的手里还有一张K,是我的底牌。 这两张牌,被我抓在手里,利用其他牌与眉姐的牌叠摞在一起,掩盖这张牌的丢失,达到掩人耳目。 “踢死。” 与此同时,在我的提醒下,盛国刚继续下注。 在他钱抛出去,吸引赵天明和郑总目光的刹那,我迅速出手,将赵天明的牌,做了一个调包。 对于自己的千术,我有绝对的自信。 作为当事人的盛国刚都没有察觉到,更何况是赵天明两个人。 “踢!” 赵天明手拿两个王,他无所畏惧,拿出五千下注。 “弃了。” 郑总知道,他再跟,完全是做无畏的牺牲,也选择了弃牌。 我点燃一根香烟。 在放下打火机和烟盒的瞬间,手中两张扑克弹入牌堆中。 速度之快,肉眼难以察觉。 做好销账,我淡定自如的抽着烟,观看这个牌局。 盛国刚一直是犹犹豫豫的状态,要不是我一直督促,他早就弃牌了。 他还不知道我换了他的牌。 相比于盛国刚的小心谨慎,赵天明则是轻松自在的多。 几分钟的时间,双方下注十几万。 “盛总,昨天你从我这里拿走了多少钱,今天看来要怎么还回来了。” 赵天明点燃一根香烟,自信满瞒。 “操,你先赢了再说吧。” 盛国刚继续下注五千后,他忍不住的拿起牌,手还特意往我这边亮了亮。 估计他是想提醒我,他手里没大牌。 但当他看到此刻的那一对K时,盛国刚的表情一怔。 他是老油条,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些年,这点定力还是有的,他只是停滞了刹那后,便收敛表情,恢复如此。 自从看过牌后,盛国刚有了自信。 两个人继续下注,我紧紧的观察着牌局,防止有人换牌。 现在盛国刚手里的牌是险胜。 盛国刚手里四个K,一张J。 赵天明是大小王,9,10,J。 按照点数来计算,盛国刚是62点,加炸弹额外60点,为122点。 赵天明是小王15点,大王16点,9、10、J一共30点,总合61点,炸弹额外奖励后,是121点。 仅仅差一点。 赵天明淡定自然继续加注。 他带来的郑总,则显得略微局促不安,手里攥着手机,显得有些焦急。 时不时还朝着门口的方向瞥一眼。 心中顿感不妙,直觉和我的分析告诉我,对方有鬼。 我用腿连续碰了盛国刚两下,示意他可以收手了。 我宁可少赢,也不能出错。 赚取利益的前提,是规避风险。 在我看来,我们已经处于一场风险之中,速战速决,结束这一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人,总是死在一个贪字上。 “看来赵老板的牌不小啊,比了。” 盛国刚拿出一万块钱,直接丢在牌桌中间,跟赵天明比牌。 赵天明瞥了他身边的老郑一眼,懒洋洋的从椅子上坐正身体,慢条斯理的磨蹭着:“哎呀,我还想着跟盛总玩局大的呢。” 他伸了一个懒腰:“下注太久,我都忘记我的牌是什么了。” 说话的同时,赵天明身体半趴在牌桌上,拿起底牌,慢慢的捻开。 动作很慢,像似是故意拖延。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心中一惊,看来郑总的帮手已经到了。 今天是我们做局坑他们,同样,他们也在做局上坑我们。 这是一次较量。 不仅限制于赌桌上。 郑总听到敲门声,‘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去开门。 而我则是快速出手,拉住了郑总的胳膊,笑呵呵的说道:“郑老板,应该是服务员过来送茶,哪用您亲自去开门。” 说着,我手臂用力,将他拉回到原位:“眉姐,你去门口打发他们走。” “这种事情怎么能麻烦一个女同志去呢。”郑总用力挣脱,与我的力道僵持不下。 在我与郑总较量的同时。 盛国刚也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直接掀开了自己的牌:“我豹子K单张J,赵总,你掀开吧?” 盛国刚这句话,不是客气的询问。 因为梅姐的关系,他本来就看赵天明不顺眼,这家伙本身还是个暴脾气。 他见赵天明迟迟不动,伸手抓住赵天明的手腕,强制性的将牌掀开。 作为填大坑的老玩家,盛国刚很快判断出赵天明的点数没他大。 他松开赵天明的手,毫不客气地将桌上的钱,朝着包里装去。 “盛国刚,你这么干,是要明抢呀!” 赵天明也不是怂蛋,他见盛国刚这么粗鲁,彼此之间最后一层颜面上的窗户纸,终于撕破。 他伸手抓住盛国刚的胳膊,制止了装钱的动作。 “他吗的,老子赢的钱,什么他吗的叫抢!”盛国刚一把推开赵天明,一点不客气,直接装钱。 ‘砰!’ 就在双方都处于僵持中时,房门被暴力踹开。 “啊!”走到门口准备趴猫眼看门外情况的眉姐,在这暴力之下,直接被掀翻在地,摔了一个跟头。 “都不许动,警察!” 门外,七八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有人举报这里聚众赌博,希望你们配合,都带走!” 其中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掏出一个证件,在我们面前晃了一下后,他手一挥,身后的下属,拿出手铐准备对我们进行逮捕! 第一百六十三章狠人盛国刚 我是万万没想到,赵天明和这位郑总,居然会选择报警抓赌。 这一招,与当初张赫被做局时,用的伎俩如出一辙。 可张赫那是有官方支持,被没收的钱,官方也能给她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赵天明当真也有那种实力? 眼下情况来看,确实如此。 大概率是赵天明与郑总,和某位领导串通一气,通过抓赌赚钱,到最后分账。 这种官方领导和个人联合在一起的抓赌分赃行为,在九十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初,屡见不鲜。 我想过赵天明的各种招数,却没想到,他居然能出如此下作之术。 在这个老千江湖里,我还是太年轻了。 对方亮出证件,穿戴警服,手里还拿着手铐。 抓赌被抓住现场,只能乖乖认栽。 几个警员朝着我逼近,我身体向后退,拿起手机翻找大军的电话号码。 做局出现这种意外,官方上的事情,只能依靠大军来解决。 “你们他吗的是哪个分局的?” 还不等我拨通电话,盛国刚气势汹汹,他指着那位领头人的鼻子,用一种严肃的语气呵斥道。 那种语气,就好像他是这群人的领导一样。 “东安分局。”那位领队回答道。 金鼎酒店属于东安区的范畴,抓赌由东安分局来抓,没什么疑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来抓我的赌,我要给你们刘局打个电话。”盛国刚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见状,我停下了手中准备给大军拨通电话的动作,盛国刚认识人家的顶头上司,这件事就好解决多了。 “给他拿下!我不管你是谁,最讨厌你们这群关系户,有关系也给我回局里说去!” 听说盛国刚准备联系他们长官,领头人顿时慌了。 他大手一挥,两名手下朝着盛国刚就扑了过去。 手里银晃晃的手铐,便要朝着盛国刚的胳膊上按去。 “妈了个比的,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盛国刚骂了一句,拿起赌桌上的烟灰缸,朝着具体他最近那位的脑袋敲了过去。 烟灰飞舞,烟头掉落,像是一层灰蒙蒙的雾霾,将盛国刚包裹在其中。 烟灰缸重重的敲在对方的脑袋上,鲜血顺着那人的额头流下。 那人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盛国刚脾气暴躁我知道,但我没想到,他居然敢跟这群穿制服的人大打出手。 这可是袭警啊! 盛国刚不是傻子,他是江湖老炮,他敢打,就证明他有恃无恐。 既然他不怕,我又何惧之有呢! 面对朝着我抓捕过来的二位,我随手抄起距离最近的椅子,挥舞了过去。 袭警都袭警了。 一个也是打,两个也是揍,没什么区别。 打了,就是质变,多打一个那是量变。 如果关系不够硬,盛国刚动手打一个,我们都会被他殃及池鱼。 如果关系够硬,多打几个,和打一个没区别,都能被摆平。 “你们敢袭警,我看你们是想蹲大牢!” 那位领队见场面失控,指着我们,怒声呵斥。 “抄你妈的,你们刘局当所长的时候,我都揍过,别说你们几个逼崽子了!” 盛国刚手持烟灰缸,直指那位领队。 就在双方对峙时,我的余光扫到那位南方人郑总,他趁着我们打斗的时间,拎起了盛国刚装钱的兜子,悄悄的朝着门外溜去。 “眉姐,按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群警员进门后,矛头直指我和盛国刚,完全无视赵天明与郑总。 这种刻意的针对,太明显。 这也给了郑总拎着钱,准备逃走了机会。 在我的呼唤下,刚从地上爬起来,揉着下巴的眉姐也不含糊。 她就摔在了门口的位置,与郑总的距离最近。 眉姐一个箭步,挡在了郑总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滚开。” 这种关键时刻,在沙发上拿东西的赵天明快步奔跑了过去,抬腿一脚踹在了眉姐的腹部。 将眉姐踹翻在地上。 “老大!” 如此同时,盛国刚手下的那群混混,终于察觉到异常,赶了过来。 “给我按住他俩!” 盛国刚指着赵天明和郑总,下达了命令。 这群人都是江湖混混,这次过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都备了家伙。 他们纷纷掏出口袋里的甩棍,胳膊一挥,一节节甩棍出鞘,朝着赵天明和郑总就招呼了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领队的制服,他看着突如其来的这群混混,显得格外慌张。 “你们徇私舞弊,勾结这两个人,我现在怀疑你们之间有利益输送.....” 盛国刚一副领导模样,他一手握着烟灰缸,另一手拍着身上沾染的烟灰。 好像要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别人一样。 不等盛国刚说完,我走到了他的身边,直视面前这群制服,打断了盛国刚:“你们这群人,是假冒伪劣产品吧?” “你什么意思?” 面对我的质疑,这群人显得有些慌,包括这位领队,他的眼神都在下意识的躲闪,并且用手摸了摸鼻子。 他虽然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儿,但他的细节,都被我看在眼里。 “我说,你们的身份,是假的!”我一句一顿,语气坚定。 这群人进门时,我慌了。 我真的认为他们是和赵天明串通一气的真警察。 但通过我冷静下的分析,这群人在我眼里破绽百出。 他们刻意针对我和盛国刚,却忽略了赵天明和郑总,这证明,这群人与赵天明是一伙的。 他们不是那种刚正不阿的人,而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 官场上的小人很多,但这群小人都有一个特性,见风使舵。 可这群人,在盛国刚搬出他们局长时,却能毫不给面子,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要对盛国刚进行抓捕,这一点非常可疑。 九十年代末,没有执法记录仪的监视,他们却能不给自己顶头上司的面子,这群人难道就不怕穿小鞋吗? 再结合赵天明与郑总在原江市又没什么根基这条线索,以及这群人的慌张表象。 几点结合在一起,我怀疑,这群人是假冒的。 这种假冒官方人员抓赌的骗局,在江湖上,不是什么稀奇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撕破脸 “你少放屁,这我是证件,看好了!” 那位领头人,再次拿出他的证件,亮在我和盛国刚的面前。 我没见过真的证件,也分不出真假。 所以,我没开口,接下来的事情,盛国刚更合适来应对。 “滚尼玛的。” 盛国刚一脚踹在了那个领队的身上,将领队踹了一个踉跄。 他冲着手下的小伟招了招手:“小伟,把他们都给我控制住了!” 在盛国刚的命令下,小伟领着小弟一拥而上。 “放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袭警是重罪,再不放开我,明天就给你们送去坐大牢!” 领队慌了,他眼神惊恐,开始挣扎。 盛国刚只是瞥了他一眼,从他的手里抢过证件,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是真是假,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说着,他按下了拨通键,并且是免提。 没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道睡意朦胧的男人声音:“国刚,这么晚又犯什么事了?” “老刘,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没犯事,就是赌博被抓了,他们打的你们局里的旗号。” 盛国刚坐回椅子上,将手机放在赌桌,翻开那个证件。 “这事我不知道呀,没听说今晚有抓赌的行动。”对方说。 “我问你,你们局里,治安大队有没有一个叫王新江的队长。” 盛国刚看着证件的内容,问道。 “没有,治安大队是我主管部门,没有这号人物。”对方回答道。 谎言被戳穿,那群假扮公职人员的人,身上最后的一丝底气也消失殆尽。 “那我知道了,果然是一群骗子。”盛国刚等着领队王新江,咬牙切齿。 “你在哪,我现在派人过去。”电话那边的刘局问。 “不用,江湖上的事情,我江湖上解决。”盛国刚说完,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拿过手下的甩棍,朝着这群假冒伪劣人员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妈了个巴子,骗人骗到老子头上了,你们真他吗的活腻歪了!” 话落,在这群人惊恐的目光下,盛国刚手里的甩棍,狠狠的挥舞下去。 在一声声惨叫中,我走到眉姐的面前。 “眉姐,你没事儿吧?” 眉姐被门撞了一下,又被赵天明踹了一脚,她今天可是遭了殃。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儿吗?必须得加钱!”眉姐哼了一声。 在盛国刚打那群人的时候,眉姐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将赵天明与郑总都挠了一顿。 此时,赵天明的脸上,都是一道道被指甲挠破的血印。 “赵天明,跟我玩阴的是不是呀?” 赵天明被两个混混架着,跪在了地上,我半蹲在他面前,目光狞视着他。 “是你出老千在先!” 赵天明怒目圆瞪,他很不服气。 “你不在扑克上落焊,在麻将上换牌,我能出老千吗?”我倒打一耙。 虽然是我做局坑他,但我仍然要站在道德的高点上,谴责他。 “赵天明,盛总是混江湖的,昨天要账的手段你应该见识到了,今天你还敢搞这种手段坑他,你可惨喽。” 我冲着他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刀子。 他这种抛妻弃子的渣男,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我是一个老千,不是江湖人,这种动手的事情,还要交给盛国刚他们来做。 “李喜东,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才能放过我们?”他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盛国刚的方向,叹了口气,妥协的问。 “我就想给你一个教训,待会儿好好享受享受皮肉之苦吧。” 我用手不轻不重地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微笑着站起身。 “东哥,看在伊莉娜的面子上,放我一马,你说一个数,只要我有,我一定尽力满足。” 赵天明见识到昨天要账的场面,又见到盛国刚的背景和强势,他怕了。 他怕的不是我,是盛国刚:“十万,十万放过我们两个,好不好?” “你还有十万吗?”我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问。 “我没有,但是他有。” 赵天明指着他身边的郑总,毫不犹豫的说。 “今天这个局都是你搞出来了,赵天明,你别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扯。” 大难临头各自飞,就是形容此时的赵天明与郑总。 在赵天明将矛头直向郑总时,郑总也立马翻脸,他看着我:“大哥,我就今天就是过来打个配合,这群人都是他找来的,主意也是他出的,跟我没关系。” “老郑,你可别什么玩意都往我身上赖,我这个招还是在东莞的时候,跟你学的,这件事你脱不了关系。” 看着两个人的撕逼,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天明这种老婆孩子都能抛弃的人,交不出来什么真心朋友。 “你俩的事儿,一会儿盛总会处理好的。” 说完,我不再理会两个人。 将钱全部拢好,我跟盛国刚打了声招呼,便拎着包,和眉姐一同离开了酒店。 梅姐和盛国刚都是大军手下负责生意的负责人,两个人私家关系也不错。 梅姐被赵天明抛弃,这个仇,盛国刚这位江湖人,有的是方法替她出气。 我是老千,不是流氓。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和眉姐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们赶往了四海棋牌室。 在路上,我给伊莉娜打了电话过去,将她也叫到了棋牌室集合。 今天,与赵天明已经撕破了脸,就算没能让他倾家荡产,负债累累,关于他的做局,也已经结束了。 他今后不再会跟我一起玩,我也不可能再跟再坐在同一张赌桌。 哪怕今后再见,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做局结束,接下来就是分账。 我是正将,什么比例分红,自然由我来定。 让梅姐给我清出一间包厢,我,梅姐、狐狸眼眉姐,以及后赶到的伊莉娜,坐在房间内。 “针对赵天明的做局已经结束了,等刚哥回来,咱们分账。” 我将我的本金查出来,剩下的四十七万利润,摆在桌面上。 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小山一样的钞票,伊莉娜手指自己,试探的问:“这些钱,也有我的一份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分账 “每一个参局者都有份。” 我点燃一根香烟,对伊莉娜说道。 利益是把双刃剑,用好了,能够促进团队协和,增进队员对我的忠诚和依赖。 用不好,则会让他们心里对我产生隔阂,戒备,甚至是恨。 我不懂如何掌控‘利益分配’的火候。 我只能说,我给每一个人分配的钱,无愧于心,按功劳分账。 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盛国刚推门而入。 “都等我呢?” 盛国刚大咧咧地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嗯。”我应了一声。 “万梅,今天刚哥给你出了一口恶气,那个杂种的两条腿让我打折了,扒光衣服被我扔在了步行街。 他吗的,就算冻不死这个杂种,丢人也能丢死他,哈哈哈哈。” 盛国刚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香烟,叼在嘴里一根,讲述起他对待赵天明的手段。 听着确实很解气,但细想起来,毛骨悚然。 以后这群江湖人,还是少得罪的为好,这手段简直就是将赵天明钉在了耻辱柱上。 “对付这种人渣就该这样!”狐狸眼的眉姐愤愤不平的道。 “谢谢刚哥。” 梅姐轻声道谢,表情无悲无喜。 她对赵天明有恨,但那个男人,也是她曾经爱过的人。 落得这种下场,她高兴不起来,也很正常。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分账吧。” 仇已经报了,赵天明也得到了他的报应,我知道梅姐不想再提这个人。 时间也不早了,我直奔主题。 参与做局的人有我,眉姐,盛国刚,伊莉娜,还有小九。 五个人,我会按照出力的比例进行分配。 我先拿出一万块钱,丢在了眉姐的面前,还不等我开口,她抢先不满的质问:“就给我这么点?都不够我今天挨打的看病钱。” “急什么,这钱不是给你的,你带给小九,他也参与了。”我无语的瞥了眉姐一眼,说。 小九没出什么力气,一万块钱的分红,对于他这个龙套来说,很多了。 “吓死我了。” 眉姐用手抚了抚她傲人的胸口,身体往我这边凑了凑:“小东,你摸摸,姐姐心跳都加快了。” 我懒得理她,拿出八万块钱,推到眉姐的面前:“这八万块钱,是你的分红。” “谢谢李老板。”眉姐眉开眼笑。 相比于伊莉娜和盛国刚,眉姐的出力少了一些。 “伊莉娜,这是你的钱。” 我拿出十万块钱,推到伊莉娜的面前。 伊莉娜是大功臣,没有她的深入虎穴,就没有上钩的赵天明。 她拿十万块钱,实至名归。 “哇,老板你真的是太大方了,我简直爱死了你。”伊莉娜惊喜地看着面前的钱,用手捂住了她惊讶的嘴巴。 “刚哥,这是你的钱。” 我再次拿出十万,盛国刚手底下那么多小弟都出了力,今晚的突发事件,主要也由盛国刚解决。 可以说,他在这次做局中,功不可没。 分配完所有人的钱,剩下的十八万,就是我本人的。 我是团队的核心,是正将,是整个局的主事人,领导人,我拿大头,应该应份。 “对于分配的钱,大家都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我问。 金钱分配,是我按照我心中的比例进行的分配。 这种分配方案,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满意。 “没有。” 三个人都摇了摇头。 眉姐虽然分的钱比别人少,但她也明白,她出的力也少。 见其他人无异意,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要组建的团队,就是以我为首,他们可以有不满意,但就算他们不满意,我也不会重新分配。 对于不满意我决策的人,我只会将他踢出局! 我们不是大公司,没有股东会。 我们只是一个团队,团队就要以我为核心。 “梅姐,这些钱给你,就当是那个负心汉给你的补偿吧。” 十八万,没有一个人会不动心。 我也想过将这些钱揣进自己的口袋,最终,我还是忍住自己的贪心,将钱给了梅姐。 梅姐对我不错,这次做局,主要就是为了帮助梅姐,我最初的打算就是无偿。 而且,用钱来换取人心,对我而言是一种很值得的投资。 “万梅,哥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帮忙,不是为了钱。”盛国刚也很仗义,直接将他面前的钱,推给了梅姐。 当盛国刚也将钱推给梅姐时,伊莉娜倒没什么,她们外国人,大咧咧习惯了,对于中国的人情世故也不太懂。 眉姐却面露为难之色,她在犹豫。 她不想给,只是碍于我和盛国刚都将钱赠与了梅姐,她抹不开面子。 我在给梅姐钱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说一下,我把我的钱给梅姐,是因为我承诺过,你们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你们的钱是你们付出劳动赚来的,揣在你们的口袋里就好,大家出来都是为了赚钱,尤其是眉姐,今天还挨了打,赶紧把钱收起来,去医院看看。 万一被赵天明那个混账东西打坏了,咱得讹他去呀,哈哈哈哈。” 我半开玩笑似的,给眉姐一个台阶,让她把钱收起来。 “好。” 眉姐轻轻点头,没再多言。 对于我和盛国刚的好意,万梅推辞了。 但在我和盛国刚的强烈要求下,她感激的收下了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其中也有人情在。 分配完钱,所有人都离开了棋牌室。 整个包厢里,只剩下我与梅姐两个人。 “小东,谢谢你。” 梅姐看着我,眼眶中含着泪。 那段被抛弃的经历,是梅姐的梦魇,是她最痛苦最无助的经历。 “谢什么,咱姐弟之间,不谈这个字。”我说。 “等这一天,我能等足足五年,真等到了这一天,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梅姐感叹一声。 爱之深,恨之切,如果没有爱,她也不至于如此憎恨赵天明。 她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复杂的。 “心事已经了解了,就别多想了,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抓紧找个老公吧。” 我开了一句玩笑,缓解房间内的沉闷气氛。 “滚一边儿去。” 梅姐白了我一眼,继续说:“小东,你对姐的好,姐记在心里。” 第一百六十六章拉我入局 “过两天有一个老板要组个局,我打算把这个局,交给你一个人来做。” 梅姐将虚掩的房门关闭,她坐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 她这句交给我一个人来做,有潜在意思。 正常而言,梅姐的客户,都要交给大军手下的老千负责。 她说交给我,就等同于饶过了大军,包了一个私活给我做。 这是梅姐对于我帮助她的回报。 “我手里人手不够,资金也有限,太大的局我可搞不动。” 我不是想拒绝梅姐,有赚钱的机会,我也想搞。 只不过,绕开大军和聂老板,以我目前的能力,想要做局,难! 我没有足够配合的人,现在我的老千团队,只有我和伊莉娜两个人,伊莉娜对赌博又是一窍不通。 资金方面,我手里只有四十多万。 四十万,想要坑赵天明这种选手都做不到。 自此若不是有大军人力和金钱上的支持,这个局,不好做。 以我现在的资本,只适合加入一个牌局,通过千术在牌局上赢钱。 “我会多叫一些老板去玩,到时候你以赌客的身份去赢就好。 我能保证你上得了牌桌,赢的钱,也能拿得出来。”梅姐说。 她这是在给我创造机会,让我赢钱,还我的人情。 我现在也的确需要钱。 民叔的前妻和儿子找到了,去到大上海,想要把民叔的儿子叫过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花钱的地方少不了。 何况,做手术也需要钱。 手术费用没有让张赫垫付的道理,她只是民叔朋友的女儿,我才是民叔的亲人。 她是很有钱,但不该她掏的钱,我不会让她出一分。 “那行梅姐,我等你消息。” ...... 次日。 一直没有消息的老虎,主动联系了我。 上一次,他主动对我示好,我让他帮我摆平小马哥和六道凯。 时隔半个月,他都没有半点消息。 对于这个地痞无赖,我本来也没抱有什么希望,本以将他淡忘,没想到今天这个家伙联系了我。 下午两点。 我如约而至,来到了廖矮子的游戏厅。 上一次,我是跟着大军来的,那一天闹的游戏厅人仰马翻,大庭广众之下,让廖矮子丢尽颜面。 老虎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下跪认错。 但我这次孤身一人过来,却丝毫不怕对方的报复和陷阱。 廖矮子是聂老板的人,我也是聂老板的人。 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有过恩怨,聂家这条船不翻,我和廖矮子还在这条船上,大家就是朋友。 “东哥,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哈哈哈。” 刚一进门,老虎领着他的两个小弟,一脸虚伪的迎接我。 “你要是能想我,太阳都得从西边升起。” 我目光在游戏厅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廖矮子的身影:“老虎,你们老板呢?” 这次约我过来的是廖矮子,老虎只是中间的传话人。 “在办公室里呢,东哥这边请。” 老虎指着里面的办公室,引领我朝里面走去。 走进办公室。 廖矮子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品着茶水。 见到我来,他手指对面的位置,邀请道:“小东,快来坐。” 他那副架势,好像我与他很熟悉一样。 坐在廖矮子的对面,他给我倒了一杯茶后,直奔主题:“你跟六道凯的事情,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向我承诺,以后不会找你寻仇。 但是小马那边,他被你那个朋友打伤,还住了院,火气很大,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谢谢廖哥,小马哥那边我自己来解决。” 我端起茶杯,对廖矮子示意一下,表示对他帮助的致谢。 小马哥不肯善罢甘休,那就打!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廖矮子抿了一口茶。 距离我让老虎摆平小马哥和六道凯,已经时隔半个月。 这半个月以来,他们都没有找我,今天却突然叫我来,绝对不止这一件事。 若只是通知我这件小事,也没必要把我叫过来面谈。 “廖哥,今天叫我过来,还有其他事情吧?” 廖矮子与大军不合,从上次事件我就能看出来。 虽说,我已经脱离的大军,可毕竟当初是大军给我出得头,大军对我也不错,我要与廖矮子适当的保持距离。 只谈正事,不谈其他。 “小东不仅本事过人,人也聪明,怪不得能成为聂老板身边的红人。” 廖矮子吹捧了我一句,步入主题:“我有一个局,想跟你一起做。” 这种事,都在我的意料之内。 除了做局,廖矮子找我还能有什么事? 刚好,我需要钱。 “说说看。” 我点燃一根香烟,等待廖矮子说具体的细节。 “后天,省城来两个朋友搞投资,这两人带的都是现金,我出钱,你出技术,保证你能上得去赌台,下得了赌桌,到时候咱们三七分账,怎么样?” 廖矮子出钱,出资源,他占七成完全合理。 但这个人,我不能完全信。 “廖哥,你要做局,这件事聂老板知道吗?”我将烟灰弹入烟灰缸内,直视廖矮子。 我这是明知故问。 聂老板手下有专业的老千,他能主动联系我,就是背着聂老板在做局。 他这等于是拉我入水。 如果这件事被聂老板知晓了,聂老板会不会认为我是在吃里扒外,阳奉阴违呢? “大军能自己做局,我当然也可以了,我背靠聂家,不代表我就卖身给了聂家,这件事情就算聂老板知道,他也不会挑什么理。” 廖矮子淡淡的说道。 的确,大军能自己做局,有自己的老千团队。 廖矮子也可以。 他们跟聂老板的关系,更像是依附,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上下级。 “懂了,那我就等廖哥的消息了。” 既然与聂老板无关,这件事我就放心了。 就算到最后出了问题,聂老板追问,有廖矮子这句话,我也能将全部责任归咎在廖矮子的身上。 我与廖矮子虽不熟悉,还有过恩怨。 但彼此之间,有聂老板做关联,廖矮子不会算计我,何况,我就是一个小老千,身上也没什么值得被他算计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七章女老千 两天时间,一晃即逝。 转眼间,来到了廖矮子那两位省城朋友来原江市的这一天。 下午的时候,廖矮子派老虎过来给我送了五十万,这五十万是本金。 在这个基础上,赢的钱,我与廖矮子三七分账。 晚上八点。 老虎开车过来接我。 赌局的地点,就是阳明区的一处洗浴中心内。 洗浴中心是廖矮子的场地,除了经营洗浴之外,还有专门几个房间做客房和赌房。 客房是为了给那群不正经洗澡,满脑袋做特殊按摩的人准备。 赌房就是为了挂羊头,卖狗肉。 很多老板不喜欢去赌场,又怕被抓赌,就会找这种地方。 在这里,除了一些基础服务之外,还能保证玩得舒心和放心,并且如果人手不够的情况,老板凭借自身人脉,还能凑局。 这里,跟棋牌室一样,都会被抽水。 但这里的环境,服务,却要比棋牌室好很多,这也是为何,很多小老板中意于这种地方,而不去棋牌室的原因。 “东少,你来了。” 在老虎的引路下,我走进这间赌房。 刚一进门,廖矮子热情的招呼我,这比我前天去他游戏厅要热情的多。 “嗯。” 走进门,房间里除了廖矮子之外,还有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看他们的穿衣打扮,个个都是非富即贵。 “都到位了,就等你了。” 廖矮子将我引到牌桌上,坐下。 牌桌上的四个人,其中坐在我左手边的一男一女,是廖矮子省城来的朋友。 另外两个人,是廖矮子从本地拉过来的老板。 今天,我可以全场收割,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赢’字。 只要不被发现出千,赢再多的钱,廖矮子也能保证我安稳离开牌桌,这是他东道主的实力。 大家都是过来赌钱的。 没有人会多问其他人的身份,离开这个局,彼此就是陌生人。 在这个赌桌上,大家也是仇人的方式看待彼此。 为了照顾省城两位赌客,我们玩的是炸金花,不是拖拉机。 规则都一样,无非是一个同花大顺子,一个顺子大同花。 牌局开始。 我保持我的原则,入局之前先观察。 在观察的同时,我开始给扑克牌落焊。 我的落焊跟赵天明的落焊完全不同,赵天明落焊是同点位落焊相同,例如四张K,大部分人落焊都会于赵天明一样,四张K用一样的焊点。 这不是因为他们懒惰,而是能力有限。 他们这种落焊方式,很容易被高手老千察觉,发现破绽。 就像我发现赵天明落焊点数,模仿他落焊一样。 而我的落焊方式,是五十四张牌,五十四种落焊标记。 这种落焊方法,难以被察觉。 经过几局观察下来,我发现这个局并不简单。 牌桌上有老千。 而那位老千,就是在场唯一的那个被称为瑶姐的女人。 她是通过洗牌来出千。 市面上老千的洗牌手法,无非那几种,最适用炸金花的,就是三公洗牌法。 瑶姐的洗牌方式,就是三公洗牌法。 廖矮子想借这个局,坑别人的钱。 而别人,我看也是想借廖矮子的手,来原江市圈一波钱,投资是假,赢钱才是真。 我估计,廖矮子早就知道这伙人中有老千。 所以他才找到了我。 廖矮子组织这种赌局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肯定也认识一些老千。 之所以找到我,想必是他听说过我的本事。 我在茶楼艳压群芳,让古南山颜面无存的事情,大军都知道了,廖矮子自然也清楚。 无论如何,这女人是外地人。 我又于廖矮子捆绑在一起,我赢钱绝对可以拿下桌,那么,就算牌桌上有一个老千,我也不在乎! 这一局,就是那个女人发的牌。 她很有本事,虽然她不能精准到控制每一个玩家的牌,但她能保证一点,就是她或她同伴的牌,大于任何一家。 “不起运呀,不跟了。” 我看了一眼牌,一对六,不大不小,直接被我弃了。 明知对方的牌比我大,我还继续下注,那不就是傻吗? 这种傻事,我当然不会做。 我确实能出千换牌,但我不准备这么做。 这种冒风险的事情,不符合现在的局势。 长夜漫漫,我有得是机会! 很快,机会就到了我的手里。 这一局,还是瑶姐洗牌。 我想赢一把大的,就要在她洗牌时,才能赢得到。 答案很简单。 因为她有把握,她的牌比其他人更大一些。 所以,她敢跟我耗到底! “‘闷’一千。” 我查出一千块钱,丢在牌桌中间。 我们玩的是一百底,五百,一千,三千,五千封顶。 前面‘闷’牌过程中,下注已经提升到了五百,我又加大了筹码。 前面几局,我一直玩的畏畏缩缩,就是在等这一局的机会。 “看牌不起运啊,这把我闷到底。” 下完钱,我叼了一根烟在嘴上,故作找不到火机,冲着旁边的本地小老板说:“哥们儿,用一下火。” 说着,我伸手去拿。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异常。 点完烟,我道了声谢,将火机还给了他。 但在这个借火机的过程中,我已经完成了出千。 我落的焊,不仅能从标记上看出点数,还可以看出花色。 整个牌桌上,牌最大的人是瑶姐。 她是红桃同花。 我的牌是梅花J,梅花Q,方片K,杂色顺子。 按照拖拉机的规距,她同花输给我,可这是炸金花,按照金花的规距,我没有她大。 但就在刚刚,我利用借火的机会,以方片K将坐在我旁边那位本地老板底牌中的梅花十换了过来。 换过牌后,我的底牌是10,J,Q,梅花顺。 同花顺,自然要大过同花。 即便瑶姐的花色比我大,她也注定是输。 “‘闷’三千。” “跟六千。” “弃牌。” “跟。” 又是几轮下来,牌桌上,只剩下瑶姐,我,以及那位本地老板。 我和瑶姐都在‘闷’牌,唯独那个家伙是明牌跟我们玩。 按照规矩,牌桌上只剩三家时,两家‘闷’牌,剩余那位明牌玩家只有跟牌或弃牌,两种选择。 第一百六十八章老相识 我的本意是瑶姐这位老千。 但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赢钱,多一个人送钱,我也乐意至极。 “这么‘揪’下去,没意思了吧。” 在几番下注后,本地老板显得格外不爽,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瑶姐。 所谓的‘揪’,就是揪着不放手的意思。 我和瑶姐现在就是在揪他,让他弃牌弃不得,开牌又开不了,只能不停的下注。 并且,他下注的金额,是我和瑶姐的双倍。 “规矩就是这样,谁让你先看牌了。”瑶姐瞥了本地老板一眼,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儿。 “我看看牌吧,下注大几万了,说实话,我也有些撑不住了。” 相比于瑶姐,我则是给了本地老板一个台阶下。 倒不是我善良,大发善心。 是我在为长远做打算,这位本地老板一看就是有钱人,给他一个台阶下,在他心里留下好印象,以后还有机会做局再坑他。 如果这一局就把他的心伤了,他就不会再跟我玩。 “这小伙儿会做人。” 本地老板见我看了牌,脸上浮现出满意之色。 在我看牌后,本地老板直接下注一万二,指着瑶姐:“来,我开你的牌。” 他是对瑶姐对他的讽刺不满,选择针对瑶姐。 如果我不看牌,本地老板没有权利跟任何一家比牌,现在我看了牌,他便可以比牌。 本地老板的牌不小,被我换完之后是一对K。 照比瑶姐还是差了很多。 本地老板的玩法没问题,他手里一对K,这个牌很大了。 如果是没有老千的局,他至少有七成的机会赢。 可惜,他运气不好,这个局里不仅有老千,还是两个老千。 “你不开我?” 在两个人比完牌,瑶姐见我继续下注,笑呵呵的问道。 “我的牌又不小,不开。”我摇了摇头。 “有点意思。”瑶姐继续下注。 我们两个人轮番下注,短短两分钟的时间,赌桌上的钱已经累计到了五十多万。 其中有十几万是其他赌客的。 剩下都是我于瑶姐下的注。 廖矮子给我拿的五十万,前面输了两万,这一局又下注了不少,还剩下二十多万。 “我操,你小子耐心挺好呀,握着一手豹子?”瑶姐见我迟迟不肯开牌,表情也显得凝重。 牌是她发的,最开始,她满脸的自信。 现在,她逐渐变得不自信了起来,甚至是自我怀疑。 “我235,赌你是豹子。” 我吸着烟,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而坐在瑶姐身边的男人,不停的给瑶姐使眼色,似乎在询问她的情况。 ‘咚咚咚…’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对于敲门声,我不以为意,刚才瑶姐的同伴要了一盒烟,应该是服务员敲门。 “我开你。” 瑶姐犹豫再三后,直接下注了两万块钱。 我们玩的是封顶五千,这个封顶是‘闷’牌封顶,明牌是闷牌的双倍,明牌封顶为一万。 后面的几次下注,我与她一直是封顶下注。 而她要开牌,则需要再付双倍。 “红桃同花,你亮牌吧。”瑶姐将钱下注后,直接掀开了她的底牌。 如我落焊预料中一样,红桃同花。 “不好意思了,刚好大你。” 我笑眯眯的掀开了手牌,10,J,Q梅花同花顺。 当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其余人一阵唏嘘,感叹我运气好。 而瑶姐和她的同伴,脸色却显得格外难看。 “你…” 瑶姐一次性输了二十多万,她恼怒地瞪着我,甚至想要开口质问。 因为,她知道她给我发的牌,不可能大过她。 这种自信,来自于几千次甚至是上万次的训练。 但现在,出乎她意料的意外事件发生了,而这种事件的发生,她不相信是偶然,她认定我在出千。 “我什么?” 我一边收着赌桌上的钱,一边抬头问她。 在我的脸上,始终保持笑容。 她不敢说我出千。 她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认我出千,最终的结果,只会暴露她自己。 瑶姐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她在旁边男伴的扯拽下,坐回了椅子上。 “你这牌玩的很幸啊,一局就赢了这么多。” 在我收钱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的身体一怔,回头看去。 大军,傻强,李三,三个人站在我的身后。 看着大军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内心却是一阵不安。 他与廖矮子不合。 我又与廖矮子合作,我担心他会多想。 “军哥,你也过来了。” 我尴尬一笑,目光瞟向廖矮子。 廖矮子摇了摇头,一副不知情的表情。 “李喜东,你怎么在这里!” 李三见到我,阴冷的目光盯着我,语气不善:“哦,我知道了,你他吗的洗马榄是不是啊!” 我和李三从上次要账,他对黄胖子的老婆孩子动手开始,我俩直接就一直有矛盾。 我看他不顺眼,他看我也不顺眼。 这种连女人和孩子都打的人渣,我是打心眼里瞧不上。 他见我,也一直是冷言冷语。 “我在哪里跟你没关系,别乱给我扣帽子。”我冷声回应。 所谓的洗马榄是江湖黑话,来自春典,也就是世人口中的南春北典。 洗马榄是江湖的大忌,泛指吃里扒外,吃着自家的饭,还砸着自家的锅。 性质与间谍相同。 这个帽子太大,我背不起,也背不上。 我已经不是大军手下的人,就算我跟廖矮子合作,抛去个人感情不谈,与大军无关。 “尼玛...” 李三迈前一步,想要破口开骂,被大军抬手拦住。 大军目光从我身上挪开,看向省城的二位。 “戚瑶,来原江第一站就到老廖这里,看来你已经把我这位老朋友忘记了啊,呵呵呵。” 大军笑容亲切,从他的表情和语言来看,他与那位女老千是老相识。 我万万没想到,大军这次过来,是为了省城的两位。 而且,从过他谈话的内容分析,我知道,这位叫戚瑶的女老千,与大军和廖矮子都是熟人。 “三年不见,没想过你这种大哥,还能记得我这种小人物。” 第一百六十九章小人物 “三年不见,没想过你这种大哥,还能记得我这种小人物。” 戚瑶见到大军过来,并没有多么的热切,反而是一种冷淡。 与大军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戚瑶,几年过去了,还生气呢?” 大军迈步走到戚瑶的身边,居然破天荒的半蹲在戚瑶面前,与坐着的戚瑶高度相等:“心中有气去我那里聊,我保证这回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不好?” 我从未见过大军用如此谦卑,讨好的态度跟任何人讲话。 包括聂老板,他都不曾用这种态度对待。 难道这位戚瑶是一个大人物?或者她的背景有让大军都忌惮的? 想到这,我不禁狠狠的瞪了廖矮子一眼。 她明明知道戚瑶的身份,也清楚这个女人跟大军也有关系,还叫我来赌。 这是廖矮子给我下的套啊! 而我已经进了这个圈套,想跳出来,难啊。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跟我什么样的答复。”戚瑶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抱胸,故意与大军拉开距离,朝着门外走去。 丝毫不拿大军这位江湖大哥当回事。 跟在她身边的男士,将钱装了起来,跟着大军和戚瑶的身后。 “李喜东,你小子有种,呵呵。” 大军几个人临走之前,李三的手指指向我,露出一抹阴险。 我哑然。 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我心情沉重。 和大军搭建的关系,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彻底崩塌。 省城的两位赌客被大军带走,这场赌局也就不欢而散。 在洗浴中心的另一间客房。 我点燃一根香烟,与老虎两个人坐在房间中。 我与他无话。 一个人静静抽着烟,等待廖矮子。 几分钟后,廖矮子送走了客人,走进房间。 “小东,今天赢了多少呀?” 廖矮子坐在我的对面,伸手拿起一沓百元大钞,将钱捻成一个扇形。 “二十四万三千。”我冷漠的回答道。 不用查,输赢都在我的脑子里。 这些钱,都是我最后一局赢来的,前面我一直保持在小输的状态。 “按比例,你应该分账多少钱?”廖矮子问。 “七万两千九。” 这种简单的计算,在我脑子里过一遍,我就能清楚知晓答案。 上学时期,我就是一个严重偏科的学生。 “这些是你的了。” 廖矮子拿出八沓百元大钞,推到我的面前,抬手示意。 他倒是大方,还给我凑了一个整数。 “好。” 我微微一笑,将八万块钱分别装在了自己的裤兜和上衣口袋中。 还剩下半截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内,我站起身:“廖老板,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期待下次合作。” 廖矮子站起身,主动伸出手,与我握手。 就像商业会晤一样。 “好。” 握住他的手,我微笑点头。 心中却已经下定决心,再不与廖矮子合作。 初次合作,就被这小子暗算,以后再跟他合作,肯定要被他坑惨! 走出洗浴中心。 站在街道边,挥手准备拦下一台出租车。 “李喜东!给我站住!” 就在这时,傻强与李三不知从何处出现,将我拦截。 他们是大军的。 现在我与大军也不是敌人,所以,我压根不会跑。 站在原地,等待两个人靠近后,我看向傻强问:“强哥,是军哥找我吗?” 大军不会跟我撕破脸。 毕竟,我背后的人是聂老板,已经不是大军。 “你还有脸提军哥,草泥马的,军哥的马子你都敢坑,你胆子挺大啊!” 李三上前一步,伸手薅住了我的衣服领子。 他腮帮子鼓起来,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打算。 “你还他吗的跟我爆粗口。” 我伸手捏住李三的手腕,气氛剑拔弩张。 “李三,住手!” 一旁,傻强伸手隔开了我与李三。 将我俩之间分开了距离。 拍了拍衣领上的褶皱,我内心难免唏嘘,对于廖矮子这个人又讨厌了几分。 我万万没想到,那位女老千,居然是大军的马子。 廖矮子肯定知道这一点,却还叫我做局坑她,简直就是居心叵测。 “强哥,那个女人是军哥的女朋友?”我问。 这一点,我不知道。 如果我提前知道,肯定不会接受廖矮子的邀请。 “那些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走吧,军哥叫你去坐坐。”傻强指着远处一台亮着灯的轿车,说。 “走。” 我第一个迈步,朝着轿车走去。 我不想跟大军的关系闹僵,今天的事情,我要当面跟他解释一下。 坐着傻强的车,我们三个人回到大军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 大军,戚瑶,还有戚瑶的男伴,三个人坐在沙发上。 气氛是沉浸的,至少从我们上了楼梯,到开门而入,房间内没有半点的声响。 我能看出来,大军是意难平。 可戚瑶带着男伴过来,显然是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军哥,人带来了。”傻强进门后,汇报道。 “戚瑶,给你介绍一下,李喜东,以前我手下的老千,你们同行啊,哈哈哈。” 大军见我们进门后,打破沉闷的气氛,向戚瑶介绍我。 “我知道他是老千。” 戚瑶抬眼瞥了我一眼,目视大军,眼神咄咄:“我刚到原江,你就用这种方式,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她以为是大军派我去的赌局。 “这你可就误会了,我压根不知道他会在赌局。” 大军转头看向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是廖矮子找到我合作,他说他有两个省城的朋友过来赌,让我上桌。” 说着,我将口袋里的八万块钱都掏了出来,丢在了茶几上:“这是我分到的分红,军哥,我不知道她跟你的关系,不然我不会答应廖矮子的合作。” 赢的钱,我都吐了出来。 说的话,也都是实话,这是我的诚意。 如果大军还要从这件事上刁难我,那么,我和他的关系也将会随之破裂。 “这是你凭本事赢得钱,揣好。” 大军伸手指着桌子上,一沓沓的钞票,继续道:“我叫你过来,不是质问你,而是想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第一百七十章比试 朋友? 我不自觉的转头看向戚瑶,大军所说的朋友,应该就是她了。 “戚瑶,你别看小东年纪小,他可是一位厉害角色,你不是一直想找一位扑克高手学习吗?小东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大军的这句话,让我整个人都是一怔。 让戚瑶跟我学扑克手艺? 我可没有收徒的打算,就算收徒弟,也不能收她为徒啊。 “就他?呵呵。” 戚瑶白了我一眼,不屑的冷笑一声。 她看不上我,那更好。 刚好我还不知道怎么拒绝大军。 “人不可貌相,聂老板和古南山手下的老千,没一位是小东的对手,扑克,骰子,骨牌,样样精通。” 大军替我吹嘘起来。 我就坐在一旁,不知说些什么好。 “你要不信,你们两个可以比试比试。”大军说。 “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从我进屋,戚瑶第一次将目光正视我:“你说吧,比什么?” “随便。”我冷冷的道。 别看她是大军的前女友,但我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印象。 我不喜欢这种自居高傲的人。 更不喜欢别人用瞧不起的目光,不屑的语气来对待我。 所以,我必须给她一些颜色。 让她清楚的知道,她之前在狗眼看人低! “那就比扑克。” “随便。” “拿扑克。” 在大军的一声令下,李三屁颠屁颠的跑到楼下,拿一副扑克牌上楼。 这里是棋牌室,赌博用的东西,应有尽有。 扑克拿来,戚瑶拆开外包装,将配牌和王挑了出去:“还是玩金花,你我各洗一把牌,两局定输赢。” 我和戚瑶的比拼,没有赌注。 她是为了试探我的能力,我是为了争一口气。 拿到洗牌和发牌权利的人,自然掌握绝对的优势,我俩各洗一把牌,就算最后是平局,从某种意义上,也是我输。 因为,大军将我吹的过于神话,我达不到那么标准,就会被对方笑话。 “抓千怎么算?”我问。 “抓千算输。” “好。”我点了点头,拿起桌面上的烟盒,从中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边:“不用两局,你洗牌,一局定胜负。” 我承认,我这句话很嚣张。 让戚瑶洗牌,等于我将绝对的优势让给了戚瑶。 这就相当于两个人打架,摆在我们面前有一把刀,我把刀让给了她,我赤膊上阵是一个道理。 “好呀。”戚瑶脸上的戏谑之色消失了大半,她也不客气。 如果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在她眼里,我也配不上教给她扑克千术。 而我跟她赌,赢的是面子,我也没想过收她为徒。 我的千术,更不可能随随便便教给其他老千。 戚瑶洗牌。 既然是老千对决,大家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当着我的面,戚瑶大大方方炫出她的牌技,将扑克牌在半空中拉出一条长龙。 紧接着,她又用一手三公洗牌法,将牌洗了出来,递向我:“切牌吧。” 我没有去切牌。 我收回目光,拿起桌面上的火机,将还未点燃的香烟点燃。 “嘶~” 吸了一口烟,我故意晾了戚瑶这几秒钟,直到她脸色阴沉,认为我是不尊重她,准备发作时。 我淡淡的开口了:“重洗。” “李喜东,你他吗的什么意思?” 不等戚瑶开口,一直看我不爽的李三,抬手一排桌子,对我吹鼻子瞪眼:“你知不知道瑶姐跟军哥的关系,你他吗的故意给军哥难堪是不是!” “让他出去,否则这个比试,我不比了。”我看着大军,说。 我没有权力命令李三,但是我有权力不跟戚瑶比试。 可能戚瑶也不愿意跟我比。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我跟戚瑶比试,除了是为了面子,也是给大军的面子。 大军手下的狗这么叫的话,我只能通过拒绝比试来回击。 “你他吗的比不比你吓唬谁呢?不比你就滚!”李三指着我,继续骂道。 “李三!” 不等我再开口,大军冷声打断了李三,用命令的语气道:“出去!” “军哥...我....”李三被大军噎了一下,一脸不服气。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在大军的命令下,李三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离开了办公室。 “为什么让戚瑶重洗?”大军疑惑的问。 大军不是李三那种无脑的人,他知道,我这样说,自然有我的用意。 戚瑶和她的同伴,目光齐齐盯着我。 “你该不会是怕输吧?”戚瑶冷笑一声。 “现在一共是四十九张牌,另外三张在你袖口里,你不重新,难道是直接认输吗?” 我吸了一口烟,语气平淡的说。 她拉长龙的过程,看似是在秀技,实际上,在这一过程中,她已经挑出了三张A,并且藏匿在袖口之中。 她的速度很快,算得上一位合格的老千,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没有人能偷得掉我面前的扑克。 只要我一打眼,牌堆中的扑克是多少张,我一清二楚。 被我回怼后,戚瑶哑然。 她拿起扑克牌,重新开始洗牌。 这一次,她脸上对我的不屑之色,已经荡然无存。 相反,是一种忌惮和谨慎。 她再次洗牌,对于扑克的技术,她的确不是很擅长。 算得上老千,却一点不高级。 会的手法,也就无非那几种。 她还是用三公洗牌法洗了一遍牌,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藏牌,老老实实的将牌递了过来。 “这回可以切牌了吗?”戚瑶问我。 我弹了弹烟灰,将香烟叼在嘴上。 因为烟雾的上飘,我只能将眼睛眯起一条小缝,但这并不耽误。 伸手随便切了一下牌,我冲她扬了下下巴:“发牌吧。” 我看似随意的一切,只有当事人的戚瑶,才能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 我用的是众神归位。 我只是轻飘飘的切了一下牌,就将她洗好的牌打乱。 这一回,大家凭借的就是运气。 戚瑶的技术有限,如果别人将我的牌打散,只要是我发牌,我照样可以发出我想要的牌。 戚瑶不行。 这也是大军说她要找一位扑克高手拜师的原因。 第一百七十一章栽赃嫁祸 社会是一个很现实的世界。 有钱的人,当官的人,往往受人敬仰,有技术的人也一样。 社会是现实的,别人的不尊重,别人的冷眼,怨不得别人,是自身能力不行。 打铁还要自身硬,想要获得别人的尊敬,就要有能力。 对我一直秉持不屑态度的戚瑶,在见识我的实力后,也变得尊重了起来。 三张牌发完,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态度上,与先前呈现鲜明对比。 “这一次,应该是比拼运气了吧?” 戚瑶用咨询的口吻,问我。 问询的同时,她掀开了手中的牌。 正如她所言,这次的比拼大小,是运气。 在我切牌后,所有牌全部打散。 如果是普通赌客洗牌,我见识整个洗牌过程,知晓牌的顺序,我可以在切牌时,将牌调整。 但戚瑶不同,她是一个老千。 任何一种老千洗牌手法,都有两个共性。 第一,调整牌的顺序,第二,防止同桌老千的窥视。 我没办法窥视到牌的顺序,自然也不能在切牌时,找到我的牌位。 戚瑶说得没错,这次比大小是靠运气。 但比输赢不是! 我没有回答戚瑶,在她掀开牌的同时,我也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梅花7,桃花J,黑桃K。 最大一张K。 反观戚瑶,她的运气比我好一些,她是一对5搭配一张2。 “将军,他也不行呀。” 与戚瑶一同而来的男人,轻哼一声。 我在廖矮子的局上赢了他的钱,他看不顺眼,想借着这个机会,挖苦我两句,也属于正常。 可我真的输了吗? 并没有。 “孙晨,这局是我输了,我洗牌,他切牌,我还要靠运气才赢得比试,千术的比试上,其实我已经输了。” 戚瑶倒是出乎我意料的落落大方。 单从技术角度上讲,她的确是输了,哪怕她的牌大过我,她也输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孙晨辩解道。 “要不小东发牌,再试一局?”大军提议。 “不必了,玩扑克她赢不了我。” 我吸了一口烟,翘着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话音顿了一下,我指着戚瑶面前的牌:“这一局,她也没赢,因为她的牌出老千了!” 在我说出这番话后,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我。 眼神中,全部都是疑惑和不解。 “什么意思?”戚瑶纳闷的盯着我:“我没再出千。” “我说你出千,你就是出了千。” 说着,我指着她扑克牌中的那张红桃5:“红桃5动了手脚,你在下面还藏着牌。” 戚瑶眼神中的困惑逐渐扩大,她拿起那张红桃5,仔细的端详两眼。 很快,她发现了问题所在。 然后,她手指一捻,在红桃五的背面,是一张方片8。 “看来,我说你出了老千,这回你承认不?”我淡淡的笑着。 当然,这张方片8不是她的藏牌,而是我的手法。 这招粘牌,是民叔教给我的最后一课。 是他口中的保命手段,迫不得已之下,才能使用。 这招一共用两种用法,一种杀敌,一种救己。 所谓的杀敌,就像刚才我陷害戚瑶一样,我将牌粘在她的牌上,即可栽赃嫁祸她出千。 如果这是在赌桌上,她要面临的是剁手。 所谓的救己,是指在手中留脏时,可以用这一招数销赃。 之所以这招要在迫不得已时使用,是因为民叔一直告诫我,混迹江湖,要做人留一线。 如果我用这个招数嫁祸于人,一时得志,但也一定会惹人仇恨和报复! “这分明就是你的栽赃陷害!” 戚瑶身旁的男人,严厉的质问我。 我确实是在栽赃陷害,我在指认戚瑶出千时,就差没把栽赃陷害四个人写在脸上了。 就算是个傻子,看我刚才的表现,也知道我是在栽赃陷害。 “操,我都明着告诉你们了,你还说废话。” 我像看弱智一样,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可是在赌场上,没有人认栽赃陷害,大家都看证据说话。” 我说的这一句,就是真理。 赌桌和审判庭一样,不讲推理,只讲证据。 如果这里是一场真真正正的赌局,他们推理是我栽赃嫁祸需要证据。 戚瑶出千的证据摆在桌面上,而我嫁祸的证据,他们没有。 “我认输,玩扑克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 戚瑶很坦率,这一点倒是让我欣赏。 输了就要认,那种技不如人还要逞口舌之快的人,看似强词夺理占了上风,实际上,那种人才最让别人瞧不起。 扑克不是我对手,其他的,她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愿意跟你学扑克的本领。” 戚瑶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对我说出这番话。 可能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拜我这样年纪的人为师,很羞愧吧。 可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教她本领呀。 尤其是,她还用了一种勉为其难的姿态,来向我学习本领。 我又欠她的。 “别,我可没说要教你。”我挥手打住戚瑶,摇头拒绝。 “你!” 见我拒绝,戚瑶顿时羞愤交加,她看了看我,随后将目光转向大军:“大军,你在耍我是吧?” 被戚瑶质问,一代江湖大哥的脸色也变得尴尬。 “没有,你等会,我跟小东沟通一下。” 可能是一物降一物,也可能大军对戚瑶是有真感情,在戚瑶面前,我总是能见到大军前所未有的姿态。 他安抚了戚瑶,凑到我身边,清了清嗓子:“小东,给军哥一个面子,好不好?” “军哥,这不是面子的问题,这是我吃饭的本领,哪能随便的教给别人。” 我婉言拒绝了大军。 或许有一天,我会收徒。 但我要收的徒弟,一定是人品过关,并且对我足够忠心,尊敬,人品是首位,天赋是其次。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学了我的本领,就要像对父亲一样,对我尊重。 无论是哪一点,戚瑶都达不到我的标准。 大军见我态度坚定,他冲着戚瑶尴尬一笑,压低声音对我说:“小东,你跟我出来一下,咱俩单独聊聊。” 第一百七十二章李三的堵截 办公室外。 大军满脸堆积着苦涩笑容,他看着我,直截了当地问:“小东,你开一个条件,怎么才能教她。” “这不是条件的问题,如果能教,你的面子比任何条件都管用,主要是真没办法教。” 我倚靠在墙壁上,无奈地说。 开出条件,就等同于疏远,将我与大军的关系彻底隔开。 有的时候,一些奉承的话,往往能达到意想不到的交际效果。 “我也算步了半个蓝道江湖,对于千术也略知一二,这样...那种市面上常见的千术,你指导她一二,你自己的看家本领可以不教,这样行吗?” 大军对戚瑶的事情,比他自己的事情还要迫切。 为了女人求人办事的行为,出现在一代大哥的身上,有点滑稽。 “军哥,你俩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还对她这么上心,旧情复燃了?” 我笑嘻嘻的岔开话题。 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我也一样。 但我想跟他深度的谈论这些,不仅是为了满足我的八卦和好奇。 还有一点,就是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缓和我跟廖矮子合作的尴尬。 人都有一个共性,跟一个人交谈的私事越多,对这个人越会有好感。 卡耐基在书中也写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想与别人建立友谊,拉近关系的最好方式,就是鼓励别人多说,自己做一个倾听者。 “我倒想旧情复燃,人家不愿意啊。” 大军也坦诚,叹了口气,说:“所以呀,我才想借助你之手,增加与她相处的时间。” “人家不是有男朋友吗?” 我的嘴朝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 我是万万没想到,曾经阳明区的江湖大哥将军,一个让江湖混混闻风丧胆的人物,竟然是个恋爱脑。 “那个不是。” 大军解释一句,再次追问:“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我呀?” 大军都这么说了,而且也不涉及我的看家本领。 教一些市面上高级老千都会的千术,对我来讲,也无可厚非。 “事关军哥的幸福,那我当然义不容辞了。” “这才是我的兄弟。” 将军满意地搂住我的肩膀,向办公室内走去。 回到办公室,将军冲戚瑶笑了笑:“戚瑶,我这个小兄弟已经答应教你千术了,想学什么你就跟他说吧。” “我想学刚才他栽赃陷害给我的手法。” 戚瑶倒是不客气,一张口,就要学我的保命本领。 这一招,我不可能教给她。 刚准备开口拒绝,将军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聂了一下我的胳膊。 “这招你现在还不能学,先从别的学起。”我婉拒中,也留下了口,算是给大军的面子。 现在她不能学,以后我也不会教。 我只是给大军创造机会,也算是尽了我的人情。 “为什么不能学?”戚瑶反问。 哎呦我草。 我是师傅,她是徒弟,她这语气怎么好像颠倒了一样呢。 真是倒反天罡啊。 “你基础不够,还有,想学那一招,我也有我自己的考核标准,我跟你素不相识,总不能上来就把看家本领教给你吧?” 我也不客气,直接反问她。 被我回怼,戚瑶想了想,我说的确实在理,她不再反驳,点了点头:“好,那什么时候开始学。” “今天太晚了,等我有时间我会让军哥联系你。”我是在给大军创造机会,增加大军与戚瑶的联系。 我联系她,需要通过大军。 她催促我,也需要通过大军,大军作为我与她之间的中间人,两个人的接触时间就会越来越密切。 “那你要是一直....” 不等戚瑶再开口,她旁边叫孙晨的男伴,便率先开口。 我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是你们找我学本领,看在军哥的面子,我不要求拜师学艺的礼仪,但学习,总要有一个学习的态度吧。” 千门是江湖门派,依然保持着传统礼仪。 正常拜师学艺,需要双膝下跪,给我敬茶。 这些江湖礼仪都省去了,但起码的尊师重道要有! 连最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就算我不教她,大军也挑不出理。 我的一番话,让孙晨哑口无言。 “小东师父,我等你的消息。” 戚瑶的一声师父,让我甚是满意,这才是学徒的样子。 起码要把自己的身段降低。 微微点头,我跟大军告辞后,便准备离开。 “小东,你的东西。” 大军叫住了我,他拿了一个袋子,将廖矮子分给我的八万块钱装进去,递给了我:“廖矮子为人阴险,你多注意。” “我今天见识到了。” 接过八万块钱,我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从大军的神态来看,他并没有因为我今天与廖矮子同流合污而生气。 大军是有脑子的人,很多东西,他会自己揣摩。 不像李三,只会犬吠。 像李三那种人,注定一辈子都是做小弟的材料! “站住!” 我刚走出棋牌室没多远,李三和两个小混混将我堵截。 “什么事?”我冷冷的看着他。 “李喜东,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洗马榄的下场!”李三一直揣在衣服兜里的手,拿了出来。 在他的右手之上,带着一个手搂子。 手搂子,是东北的叫法。 至于它的学名,我也不清楚。 这个东西类似于指虎,但没有指虎的尖刺。 就是一个戴在四根手指上的铁块。 指虎能要命,但被这个铁疙瘩打一下,不骨折也好不到哪去。 说不怕被打是假的,这东西无论打在哪个部位,也够我受的了。 但我不怂。 如果他敢动手,我就一定能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 “军哥都没说我洗马榄,你算什么东西?公报私仇啊,不怕军哥找你的麻烦?” 我与他结下了梁子,他堵在门口准备报复我,这是打着大军的名声,公报私仇。 “少废话,军哥没明说要弄你,但你跟廖矮子勾结在一起坑我们军嫂,你就该死!” 说着,李三一挥手,指着旁边的胡同,吩咐他手下的两名小弟:“给他拉到那边去!” 李三没种在街道上动我,他怕大军看见。 第一百七十三章打 从李三拦截我时,我就做好了准备。 打不过,我还能跑啊。 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是走为上策。 跑,不代表怂,只是战略性的后退,等着挨打那才是傻。 面前李三他们的逼近,我准备拔腿向后跑时,李三冷哼一声:“就知道你小子要跑!” 他话音刚出,一种浓烈的危机感,将我笼罩在其中。 ‘啪’ 我刚转身,身后响起一声炸响。 几乎是同时,我右腿小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刚迈出去的腿一软,我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回头看去,李三不知道弄哪里拿出了一把改装枪,此时,改装枪的枪口,还冒着青烟。 我中弹了? 这是我第一时间的本能想法。 当看到枪时,心中的恐惧到达了一个顶点。 “快,拉着他去那边!” 在李三的催促下,两名小弟将我架了起来,朝着一旁胡同拉去。 被两个混混架起来,我的眼睛瞥了一下被枪打的伤口位置,心中才放心了不少。 裤子上有几个破洞,更多的是一片土砂。 从紧迫的情绪缓过神,我才看清楚,李三手中的枪实际上是一把学校常用的信号发令枪。 经过改装,从空包弹换成了铁砂。 铁砂会给我照成伤害,但伤害远远不及子弹的威力。 更何况现在是冬天,我外裤内,还穿着厚棉裤,铁砂只是打透了外裤,并没有透过棉裤。 我腿部的巨疼,是铁砂喷射的冲击力造成。 胡同内的两侧,堆积着厚厚的白雪。 因为下雪清路,大家都会把雪向左右两侧堆积,为中间部分,留出出行的道路。 后背倚靠在冰雪堆上,李三三人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我围堵在中间。 “尼玛的,你不是能装逼吗?仗着自己会点千术就目中无人,继续叫嚣啊,你不是很牛逼吗!” 路灯斜照,将李三的影子拉的长又远。 他下身子在灯光之下,上半身则笼罩在阴影之中。 “抄你妈的,老子跟军哥混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怎么骂过我,自从你这个小犊子出现,让老子天天挨骂。 他看中你的千术,老子今天就废了你这双手,等你没有了价值,我看你怎么嘚瑟!” 李三晃了晃他戴在手指上的手搂子,嘴角泛起一抹狞笑。 “我现在是聂老板的人,你动了我,就算是为了面子,聂老板也得弄死你!” 我吞咽一口口水,到这个时候,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我靠千术吃饭,如果他真的伤了我的手,今后我的人生也就废了。 危难之际,我只能搬出聂老板,希望能够呵退他。 “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我就不信等你真被废了,他还会因为一个废物,跟我和军哥翻脸!” 李三冷笑一声,他抬起手,朝着我的肚子就砸了一下。 “啊!” 手搂子砸在我的肚子上,那种感觉,就像被一台汽车撞击。 那种疼痛,撕心裂肺。 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 双眼冒着金星,短暂的晕眩过后,我眼睛死死盯着李三。 而李三的人,在我眼中是重影。 这是手搂子,如果换做成指虎,他的重拳之下,能直接在我的身上留下几个血窟窿。 “李三,你有种。” 疼痛让我连呼吸都感觉牵扯肚子的疼。 一个能对女人和孩子下手的浑蛋,这种没人性的家伙,让我感觉到了恐惧。 我更能确定一点,这家伙是真的准备要废了我! 他说的没错。 如果我失去了双手,我不再是一个老千,那么,我积攒的人脉就土崩瓦解。 失去了价值,大军也好,聂老板也罢,都会疏远我。 甚至伊莉娜和朴国昌,乃至于江凡,都会离我而去。 “李喜东,如果你跪下来,叫我一声爷,在从我的裤裆底下钻过去,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哦。” 李三玩味的盯着我,他将两个腿劈开,指着自己的裆下:“来呀。” “你说话当真?”我抬手抹掉额头和鼻尖上的汗珠。 我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因为我真的要钻他的裤裆,叫他爷爷。 我是在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大丈夫能屈能伸,跪地之辱我能受,如果我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李三真的可以放我一马,我愿意。 保证自己,才有本钱报仇。 但李三连人性都没有,又哪来的信誉呢? 就算我按照他的要求做了,换来的只有无尽的嘲讽,以及背废掉双手的下场。 “当然,你三爷爷我最讲信誉!” “好,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装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在他们三个人戏谑玩味的目光下,慢慢跪了下去。 “我跪你妈个比!” 就在我的双膝即将落地之时,我双脚借助身后冰雪,猛地一蹬。 整个人像一把冲刺的利刃,撞向李三。 与此同时,我双手起出,分别按住了李三的两只手臂。 防止他手中的枪和手搂子再次对我照成伤害。 ‘扑通’ 他们三个都没有想到我的突然袭击。 而我这利用全身力气的奋力一撞,李三整个人直接向后仰去,摔在了地上。 而我则直接趴在了李三的身上。 “我抄你妈。”李三愤怒的咆哮,想要抬手用他的武器打我,却被我牢牢的按住了双手。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对方毕竟是三个人。 我要在那两个人没有做出反应之前,先干点李三,抢走他手里的发令枪,这样我才有机会,逃命。 可李三攥住枪把的手,远比我想象中要紧。 “尼玛!” 这声骂,是从我的喉咙中挤压而出,是我心中的怒火。 我抬起头,用脑门,狠狠的朝着李三的面部撞击过去。 “啊!” 脑门撞击在李三的鼻子和眼眶上,疼痛让他痛苦了嚎叫起来。 可我并不解气。 我再次抬起头,继续朝着他的面门撞了过去。 这一回,李三本能的侧过头,我的脑门撞击在他的侧脸颧骨,他再次惨嚎。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接近疯狂。 肾上腺素飙升之下,我好像不知道疼痛,我只知道,他每一次的惨叫,对我来说,都是格外的愉悦! 第一百七十四章给我师父一个交代 当我准备继续对他撞击报复时,四只手掌,几乎同时抓住了额我的左右肩膀。 李三的那两位小弟,来了! 被两个人拉拽的同时,我顺势夺向了李三手中的发令枪。 因为疼痛的缘故,这一次,他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紧攥着,我稍微一用力,枪就被我夺在了手里。 枪到我手,我的人,也被那两个混混从李三的身上拽了起来。 正当我准备先给李三一枪,杀鸡儆猴时,一声厉呵从胡同口响了起来。 “住手!” 这道憨厚的声音,如猛虎狂吼,仿佛能够震破天际。 “喊这么大声干什么,他们也不聋,震死了。” 本能的回头看向胡同,傻强那硕大的身影,格外惹眼,刚才大喊‘住手’的侠客,就是他了。 在他身边,戚瑶捂着耳朵,白了他一眼。 他们一行五个人,另外三个人分别是大军,孙晨,以及棋牌室的抽水仔小九。 “李三,你们三个在干什么!” 大军一行人走到我们近前,见到老大到来,那两个混混慌忙的松开了抓住我的手。 纷纷低下头。 “军哥,他和廖矮子勾结坑嫂子,我气不过。”李三抹了一把鼻子流出的血,低声下气的回应大军的质问。 气不过是假,公报私仇是真。 其实,他都知道大军不会动我,也不想动我,所以他在面对大军时,才显得这么没底气。 “你他妈放屁!” 大军大骂一句,抬腿一脚踹在李三的肚子上,将李三再次踹翻。 他指着李三,严厉的警告:“李喜东是咱们的兄弟,下次,你再敢打他的主意,别怪我不念情分!” 听着大军的警告,我差点就气笑了。 这看似在替我出头,实际上,是在给李三台阶下。 他这一脚,一句警告,就等于把这件事给了结了。 我也能理解大军,我和他才认识几天,他和李三才是混迹江湖的兄弟。 我不是大军内部的人,我只是对大军有价值的人,算不上江湖兄弟。 李三才算。 我只是感叹,他们来的时机不对。 早来一会儿,说不定我就不会挨这一枪,也不会被打那一手搂子。 再晚来一会儿,也说不定我凭借这把改装的发令枪,就能将今天的仇怨报了。 “小东,你没事吧?他们几个没伤到你吧?”大军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 “没事儿,就是被他用手搂子打了一拳,被他用这把改装的发令枪,打了一枪,仅此而已。” 我在仅此而已四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宣泄我的不满。 我不奢求大军能帮我出气,这也不现实,毕竟李三才是跟他混的兄弟,他替我出气,狠教训了李三,他也没办法跟其他弟兄交代。 当江湖大哥并不容易,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我强调我的伤,只是在向大军表达一个态度。 这件事,还没完! 李三对我的伤害,不是他的一脚和一句警告就能抵消的。 我是在给大军做铺垫,如果有一天我对李三动了手,我希望他理解一下我。 大军表情僵硬,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也寸步不让,目光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对视的几秒钟,变得缓慢。 眼神象征着一个人的底气,我不能虚。 “将军,我刚拜的师父就被打,你没个交代,我得给我小师父一个交代。” 戚瑶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打断我与大军的对视。 她走到我的身边,从我手中将那把改装的发令枪拿了过去。 指向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李三。 “戚瑶!” 大军准备制止戚瑶。 ‘啪’ 戚瑶却没有给大军任何面子,她直接扣动扳机,铁砂射出,打在了李三的后背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李三还未站稳的身体再次摔倒在地,跄了一个狗啃屎。 铁砂也在他的棉服上开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的棉花。 戚瑶手拿发令枪,一手捂住耳朵,微风之下,她的秀发随风飘摆。 英姿飒爽,女中豪杰。 怪不得她能让一代江湖大哥成为恋爱脑,这娘们儿够野。 这一枪,她是出于对我这位便宜师父的尊重也好。 还是为了跟我套近乎,想从我这里学到真本领也罢,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戚瑶用实际行动颠覆了我对她的印象。 打完这一枪,戚瑶将枪丢在地上。 连带着这把手枪,还有一句话丢给了李三:“你给我记住了,我现在不是你嫂子。” 说完,戚瑶拉住我的胳膊,朝我向胡同外拽去:“小东师父,我们走。” 从戚瑶的气势来看,她是在为我打抱不平。 包括这一路上,她都在嘟囔,说大军不讲究,做事不公平等等。 回到家。 惊喜已经睡觉,这家伙从小到大都被江凡保护的很好,根本没有任何的警惕意识。 不像那些看家护院的狗,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叫个不停。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凡倚靠在门口,脑袋贴在门框上,看着我。 我与她都有一个习惯,不管哪一方没回来,都要等待对方回家后,才能安心入眠。 “嗯,去跟大军谈了点事。”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你腿怎么了?”江凡见我行动不利,立马走了过来。 “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 我脱掉外套,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敷衍。 我不想让她担心,却也知道瞒不过她。 小心翼翼的将裤子一层层的褪下,直至皮肤裸露在外。 “磕能磕成这样吗?你这到底怎么弄的?”江凡又心疼,又恼火的问。 我腿上的伤,不轻也不重。 相比于子弹打在腿上来讲,算不上严重。 但也的确不轻,整个小腿的后部分,都是淤紫,紫到发黑。 没有出血点,但这是内伤。 “跟大军手下的混混闹了点别扭,没事儿呀,都是小伤。” “这还叫小伤,那怎么叫大伤,你告诉我是谁干的?我男人被欺负,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江凡双拳紧攥,一副要将对方生剥活剐了似的。 “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估计现在进医院了吧。” 我故意夸大其词,目的是不想让江凡掺和其中,我跟李三的恩怨,我要亲手报! 第一百七十五章美宜天下的老板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搂着江凡纤细的腰肢,感受她的温度。 “你什么时候去上海?” 江凡依偎在我怀中的脑袋微微抬起,目光看向我的侧脸。 “不确定,朴国昌刚到上海,还没有消息。” 从我市到上海,做绿皮火车需要四天三晚,昨天晚上朴国昌才到。 想要在上海那座国际大都市调查两个人的底细,没那么简单。 “哦哦。” 江凡轻轻点头:“车修好了,今天我取回来了,你要用明天就开走。” “这几天没什么事儿,我就不用车了。” 手里的事情已经全部忙完,赵天明虽然没破产,针对他的做局,也彻底结束。 今后他都不会再跟我赌,有他的赌桌,我也不会再上。 况且,他得到了他应有的教训,腿被打骨折,还让盛国刚扒光衣服丢在了我市最繁华的街道。 赵天明的事情告一段落。 我手头的事情全部忙完,剩下就是朴国昌那么来消息,我出发上海。 在出发之前,我要做的两件事,一个是赢钱,另一个就是教戚瑶一些扑克牌的千术。 “对了,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江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从我的怀抱中起身,兴致勃勃。 “谁呀?” “阿异。” 阿异是那次在汇海茶楼,代表古南山与我赌牌的南方老千。 不得不说,他的千术很厉害,在老千行业中也算得是翘楚。 这也是为何,聂老板手下的几位顶尖老千都败于他手的原因。 这个人太傲慢,还不讲诚信。 在茶楼跟我对赌,输了不认账,就连古南山的面子都不给,摔门而出。 这种人,仗着自己有些千术上的造诣,连金主都不放在眼里,就算有再高的技术,下场也不会好。 “看到他怎么了?”我问。 上一次阿异对江凡起了色心,江凡是打心眼里厌恶他。 现在她提起阿异,是面带笑容,这说明阿异应该是出了糗,或者是落魄了。 “他现在可惨了,之前他赢我们时威风的不得了,今天我看见他,他左手的两根手指都让人剁了下来。” 江凡没有任何的同情,她那副笑容,完全是一种得意与不屑。 “自作孽不可活啊。”我感叹道。 以他的本事,原江市这些赌场里的暗灯,没有几个能抓住他出千的。 他被剁掉两个手指,大概率是古南山所为。 因为阿异不听话,驳了古南山的面子。 很多老千认为,自己有千术本领,就能高过金主,成为主导者。 实际上,这是谬论,是一派胡言,也是找死的行为。 阿异就是前车之鉴。 老千有手艺,能帮助金主赚钱,可老千不听话,或许在金主看来没有了价值,做了一些让金主恼火的事情,那么金主想弄死一个老千,易如反掌。 拿阿异做比喻,他是千门高手,无论哪个金主都会对他爱戴和尊敬。 可如今的阿异,他失去了能出千的手,除了给赌场当暗灯之外,他在这蓝道江湖,已经没有了太多的价值。 也不会再有金主,拿他当回事。 老千引以为傲的是这双可以瞒天地欺鬼神的手,这双手没了,老千的路,也就断了。 手对于老千来说是命。 但是对于像古南山这种江湖大哥来说,就是一声命令。 几根手指,闹到官方那里,也构不成重罪,判不了多久,更赔不了几个钱。 “那可不,古南山这个人最要面子,阿异在聂老板和秦老板的面前让古南山丢脸,古南山肯定不会放过他。” 江凡应和道。 “你在哪看到的他?”我和江凡闲聊式地聊着关于阿异的话题。 他的手指断了两根,再上赌桌肯定难了。 “在骆驼的赌场,他在那当暗灯,我今天在那有个局,刚好碰到了他。” 江凡说。 “那他没抓你的千?” 阿异断了两根手指,罪魁祸首如果是古南山的话,那他断指,和我们也算有间接的关系。 阿异本身就是暗灯,又看见了认识的老千,一定会死死盯住江凡才对。 “怎么可能,这个局是我们和骆驼联手,骆驼打过招呼的。” 江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回屋睡觉吧,我都困了。” “骆驼的场子在哪里?”我一瘸一拐地跟着江凡回屋的步伐,追着问。 阿异这个人,人品暂且不提,我跟他只见过一面,对他不了解,也不能乱评价。 但他这个人的本事值得认可。 说不定以后,他能为我所有,绽放他的价值。 “在西安区,美宜天下夜总会的顶楼。” 听到美宜天下这个名称,我脚步都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 伊莉娜就是我在美宜天下挖过来的。 那里号称是原江富商的极乐世界,黄和赌,原来它都沾上了。 “你去过吗?” 江凡见表情怪异,还停顿了一下脚步,阴恻恻的盯着我。 美宜天下是什么地方,她当然也清楚的很。 所以,她才会用那种审讯的目光盯着我。 “没有呀,就是腿疼的厉害。”我找了一个借口,敷衍过去。 ....... 中午的阳光,铺满整个客厅。 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享受难得的安静。 惊喜趴在沙发下,两个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我,时不时用它的大脑袋蹭我,想让我陪它出去遛弯。 而我则对此只是无奈的摆了摆手,指着自己腿部淤紫:“不是我不想陪你,腿上有伤,行动不便。” 跟惊喜解释一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改装后的发令枪,威力不容小觑,腿部的伤,哪怕是轻轻碰触,都是一阵钻心的痛。 ‘汪汪。’ 它像是能听懂一样,趴在沙发下面,转过头跟我一起看起电视机。 ‘铃铃铃…’ 安静的时光,被一道手机铃声打破。 “惊喜。” 我实在不想起身,喊了一声,惊喜屁颠起身,把手机给我叼了过来。 “真乖。” 摸了摸惊喜的脑壳,我看向手机的来电号码,并按下接通键:“喂,媳妇儿?” 打来电话的是江凡。 “小王八蛋,听出来我是谁了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江凡有难 打来电话的是江凡。 但令我意外和紧张的是,电话那边响起的声音不是江凡,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小王八蛋,听出来我是谁了吗?” “王业!” 我的记忆力超群,很快便听出来电话那边声音的主人。 王业的报复,终究还是来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的报复对象,会殃及到江凡的身上。 “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身体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急迫且紧张地问道。 王业这群江湖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怕他们伤害到江凡。 所谓祸不及家人,他碰了江凡,就是触碰到了我的逆鳞,一股浓烈的杀意,在我心中呼啸而起。 “放心吧,这小娘们儿还没事呢。”王业阴冷的笑声,从电话中传来。 在电话内,还能听到江凡愤怒的声音:“滚开,别碰我!” “祸不及家人,你和我的恩怨咱们两个人算,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要你全家死绝!” 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这些话,几乎是从我的牙缝中挤出来。 “哎呦,这么漂亮的娘们儿,你不让我碰,我也得能忍得住算啊,就算我能忍,我手下那么多弟兄,可受不了她的美色呦,哈哈哈哈。” 王业对于我的威胁视而不见,他笑的极为淫荡。 “哈哈哈哈.....小王八蛋。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内,你一个人来朝鲜冷面馆,如果你到不了,或者让我发现你报了警,带了人,我就让你的女人,成为我们兄弟的胯下之物!” 王业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来,我照样会放她回家,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女人的肚子里,就未必是你的孩子了,哈哈哈,可能是我的。 可能是我其他弟兄的,也可能是那群小扒手,小乞丐的,哈哈哈。” 听着王业对江凡的亵渎,我气的胸口一阵剧烈起伏。 过了今天,王业这个人,我一定找机会干掉他! “我半个小时内肯定到,你要是敢提前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是拼了坐牢挨枪子,我也要你死!” 说完,我挂断电话。 半个小时时间,这是在与时间赛跑。 我迅速穿戴好衣服,从厨房拿起水果刀藏在身上。 裤子蹭在我受伤的腿部,会疼痛,但在这个与时间赛跑的紧迫阶段,这种疼,已经完全被我忽视。 咬着牙,我用最快的速度,奔跑下楼。 腿上的伤阵阵疼痛,可我已经顾不得它。 拦了一台出租车,塞了一百块钱给司机,让他用最快速度赶往朝鲜冷面馆的同时,我拨通了聂老板的电话。 大军与洪斌有梁子,从上回瘸子辉来四海棋牌室的争锋相对就能看得出来。 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位神通广大的聂老板身上。 孤身一个人去贼窝,那就是找死。 就算我能换回来江凡,以我和王业的仇怨,我也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但是,我还要去。 哪怕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也不可能让江凡顶在我的前面。 电话拨通,却被对方拒接。 我知道,聂老板不接电话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在办。 可这个时候,在我眼里没有任何事情比江凡更重要。 连续拨了两遍,电话接听,那边传来聂老板不悦的声音:“小东,我这边在见一位领导,有事等下.....” 聂老板的话没有说完,被我急切的打断:“聂老板,江凡被人抓了,她现在有危险!” “怎么回事?” 闻言,聂老板声音中的不悦收敛,他冷声问。 “是洪斌手下的王业抓走了江凡,具体情况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将抓人的人,以及背景,告诉给了聂老板。 心中祈祷这位原江市的大人物,有人脉能联系到洪斌,解救江凡。 聂家,在原江市是风云人物。 江凡除了是我女朋友之外,还是聂老板的得力干将,如果聂老板都救不出的话,那就没有其他人能办到了。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打电话安排。” 说完之后,聂老板挂断了电话。 我紧紧攥着手机,在车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无比煎熬。 终于,我煎熬中,出租车抵达了朝鲜冷面馆。 我匆忙下车,冲进冷面店中:“王业在哪了!” 朝鲜冷面店,亦如既往的热闹,狭小的面馆中,我并没有看见王业的身影。 冲入后厨,人也不在。 我慌了。 虽然半个小时的时间还没有到,可王业那群人是畜生,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群人没有诚信可言,江凡在那里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业哥在后院了,跟我过来吧!” 一个小混混,吊儿郎当的打量了我几眼,冲我招了招手。 跟着这名小混混,我来到了后院,走入一个小仓库。 在这个仓库里,我看到了江凡! 此时的江凡,两只手被麻绳捆绑着,蹲在角落里。 好在,这群畜生没有对江凡下手。 “江凡,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我急切的问。 虽然通过江凡的整齐的衣服,分析王业这群人没对江凡做任何非分之举,但我还是不放心。 在我的询问下,江凡摇了摇头,对我喊道:“小东,快跑!” 知道江凡没事,我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跑? 我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跑,今天来了这里,进入王业的地盘,我也跑不掉。 “小王八蛋,你他吗的还挺准时,老子下面的枪都支起来了,就等着你迟到,对她发射子弹了。 不过呢,我这个人虽然浑,但信守承诺,看吧,说半个小时不碰她,我就没有碰吧。” 王业故意在裤裆的位置搓了搓,猥琐到极致。 其实王业也就是用江凡威胁我。 强迫女人,这是重罪,王业他们未必敢。 他们要是有那胆量和本事,在大街上随便看到一个漂亮女人就强迫,天下岂不是成他们家的了。 “我人已经来了,可以放她走了吧!” 我目光死死盯着王业,眼中杀意迸射,无论今天的结局如何,只要让我活着走出这个门,王业必须死! 第一百七十七章愤恨 “想让我放她走也可以,跪下来,求我!” 王业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江凡,他是一个无赖,无耻到极点的无赖。 他走到江凡的身边,伸手抓住江凡的头发,将江凡从地上提了起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可到了这种时候,除了跪,我还有什么办法。 “你放开她!”我厉声呵斥。 “跪下来,求我,我就放她走,呵呵呵。”王业戏谑的看着我,冲我勾了勾手指。 “不要。”被她抓住头发的江凡,双眼布满泪水,她冲我摇着头。 因为头发被王业扯拽,她摇头的幅度很小。 “说话算数?” 我不敢肯定他们会不会再次言而无信,可事到如今,我只能争取这微乎其微的希望。 我不想连累江凡,更不想让我心爱的女人受伤。 “算数。”王业笑着。 “好。” 深吸一口气,我身体缓缓向下跪去,因为小腿伤势的拉扯,我的动作很缓慢。 我故意放缓下跪的速度,我期盼意外的惊喜发生,希望聂老板的电话到来。 可是,希望只是希望,它终究没有到来。 当我的双膝跪在王业面前时,我心里的耻辱感到达一个极点。 他在羞辱我,在践踏我的尊严。 如果没有江凡,我不会跪,就算被打死我也不会。 可为了江凡,我没办法。 我是一个男人,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韩信尚且能忍受胯下之辱,我为了自己的女人下跪,不羞耻! “我求你放过江凡,咱俩之间的恩怨,咱俩来解决,我求求你了!” 我跪在地上,看着王业乞求道。 可尽管我压制着心中的杀意恨意,却还是从语气上流露出。 “哈哈哈哈....” 见我下跪求他,王业肆无忌惮的大笑。 “这就是你找的男人,哈哈哈,随随便便就下跪,一点骨气都没有,你跟他还不如跟我呢。” 王业一阵大笑后,他拉起江凡的头,让江凡的脸上仰,与他对视。 我抬着头,看向王业和江凡。 此时的江凡,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在她的脸上,是浓浓的冷冰。 “现在可以放人了吗?”我冷声问王业。 “她现在还走不了,我要让她看着你,怎么被我羞辱玩弄的,哈哈哈。” 王业松开了抓住江凡的手,一个箭步朝我冲了过来,抬起脚朝我的脸上踹了过来。 我迅速抬起手臂,交叉阻拦。 这一脚虽没有踹在我的脸上,我整个人还是在这巨力之下,被踹翻在地。 “小东!”耳边是江凡的呼喊。 我翻过身,想要从地面上爬起来,而一只大脚,直接踩在了我的后背之上,将我再次踩趴在地上。 “来人,把他给我按住。” 在王业的吩咐下,几个小混混冲了上来,将我的四肢牢牢按在地上。 “给他翻过来,把腿批开!” 几名小混混照做。 我知道王业想要做什么,我对他的招数,都是打他的蛋。 他现在是准备用同样的方式来报复我。 双拳难敌四手,尽管我奋力抵抗,却毫无作用。 我躺在地上,四个混混站住我的四肢,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法寸动分毫。 那个东西,是男人最宝贵的东西。 说实话,我怕了。 如果被打坏,那和太监还有什么样的区别! “小王八蛋,你不是就喜欢使阴招吗?这回我也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王业点燃一根香烟,走到后面的工具箱中,去翻找工具:“把他裤子拔下来。” 这一刻的我,很绝望。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混混,将我的裤子脱了下来,一丝不挂的裸在外面。 “小美女,过了今天,他可就满足不了你了,还是跟我吧,哥哥活好,舌头功夫也强,保证伺候的你欲罢不能,水喷满床啊,哈哈哈哈哈....” 王业瞅着江凡,淫荡的大笑。 “王八蛋!”江凡怒声骂道。 “呦,性子挺野,老子就喜欢驯服你这种野性强的,哈哈哈哈。” 王业肆无忌惮,他伸手想要去摸江凡,被江凡躲闪开。 “抄你妈的王业,有种冲老子来,别碰她!”我发了疯似的冲着他大吼。 双手用力的挣扎。 “好啊,你着急变成太监,老子就成全你。”王业提着一把小号方锤,走到我面前。 “你最好别让我活着出去,不然我一定弄死你全家!”我怒视王业,语气阴沉的道。 我知道今天这一劫,我躲不过去。 我对他说的话,不是在威胁,而是一种提醒。 失去了男人最宝贵的东西,我活着也就没有太多的意义。 那样的话,我的生命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救民叔,另一件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杀死王业的全家,以及今天在场的所有混混! “正好,你能去练葵花宝典,到时候练会儿,记得过来杀我全家啊,哈哈哈哈。” 王业戏谑一笑,挥舞起手中的锤子,朝着我的下面砸了过去。 我没有闭眼睛,我要看着这个人的是如何伤害我的,日后,我也要报复回去。 “草!” 锤子并没有落下,一道身影提前一步冲到王业的身边,将王业一脚踹开。 “都滚开,别碰他。” 踹开王业的人是江凡,在踹开王业后,她双手抓住一个束缚我的混混,拼命的扯拽,怒喊。 可她终究是一个女人,力气有限。 何况,这个仓库里,不止这些人。 其他小弟看到江凡踹倒了王业,纷纷冲上前,将江凡牢牢抓住。 “臭娘们儿!” ‘啪’ 王业从地上站起来,抬手一记耳光抽在了江凡的脸上。 “你等着,老子先收拾他,一会儿回来,老子和老子的兄弟,一定好好满足满足你!” 王业指着江凡,警告一句。 随后再次朝着我走来。 “王业!” 就在这时,仓库门被拽开,一群人匆匆赶到。 “老大,你们怎么来了?” 见到为首那位长相周正的中年男人,笑着问好。 在中年男人身后,我还看到了那个瘸子辉。 瘸子辉的大哥,王业叫老大,这个人的身份毋庸置疑,他就是洪斌! 第一百七十八章余悸 看到洪斌的到来。 我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大截。 他们过来,应该是聂老板拖得关系,过来解救我和江凡。 “这是在干什么呢?光天化日的,这像什么话!” 洪斌指着被按在地上的我,对着王业呵斥道。 “老大,就是这个小子,他不仅打了我两次,上次冷面店被查官方人查,辉叔他们被抓,也是这小子托关系做的,还有,咱手下一个扒手,还跟这小子跑了。 我今天抓到他,就是要按江湖规矩,给他教训!” 王业对洪斌解释道。 他说得有问题,我却一时间又挑不出什么理。 这些事情,确确实实都与我有关。 问题就出在,他不主动招惹我,我又怎么会做出这些事。 “把裤子给他穿上,人,赶紧放了吧。” 洪斌摆了摆手,对王业的控诉,选择视而不见。 “为啥呀,老大。” 王业不甘心,反问的同时,他将目光投向洪斌身后的瘸子辉。 瘸子辉才是王业直属大哥。 “辉儿,这就是你教出的小弟?哼,他居然问我为什么,你跟他解释一下吧。” 洪斌冷哼一声,也将目光投向了瘸子辉。 洪斌是大哥。 大哥说话就要说一不二,王业是小弟,大哥做出的决定,难道还要跟一个小弟解释吗? 王业的反问,看似很正常,实际上,是一种不敬。 王业也感受到自己的失言,和洪斌的不爽,他再次补充:“他们两个是阳明区将军的人,咱们与大军本来就不对付,上一次大军还打了咱们的人呢,我是觉得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这一回,洪斌没再搭理他,而是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瘸子辉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王业的面前,无奈的说道:“他们两个不是将军的人,而是聂家的人。” 听到聂家的名号,王业幡然醒悟过来,不再言语。 “倒是你,差点就酿下大祸,给你们打电话,为什么都不接?” 瘸子辉心有余悸的质问。 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我已经被放开束缚,穿好了裤子,冷眼旁观这一切。 祸,他已经酿下了。 无论如何,王业这个人,已经被我列入了必杀名单中。 谁的面子,我都不会给! “手机被我放冷面馆了,没带。”王业拍了下自己的裤兜,阴狠的瞥了我一眼。 他不是没带,估计这小子就怕我托关系,所以故意不拿手机。 与此同时,洪斌那边的电话号码已经拨通了过去:“平叔,人已经找到了,都安然无恙....您放心...好....好....那您帮我转达二少爷一句,这是误会,多谢平叔了。” 洪斌谦卑的连连应是后,这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重新放回手包里,走到我和江凡的面前,笑容满面。 如果不知道洪斌的那些江湖事迹,还真容易被他的外表给蒙骗。 这个人长得可以用国泰民安来形容,走在大街上,他给的外貌印象更像是官方领导,而不是贼窝老大。 “你们没受伤吧?”洪斌笑呵呵的问。 “他差点就.....” “没有。” 江凡见洪斌是聂老板找来的人,也就不客气,指着王业就准备控告。 江凡刚开口,我拉了拉她的胳膊,出言打断了江凡。 洪斌是王业的大哥,指着他给我们出头,绝不可能。 说多了,只会让彼此都下不来台。 “没受伤就好,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麻烦回去跟聂二少爷说一声,大家误会一场,我洪斌和我的手下,都没有想跟二少爷闹红脸的意思,以后这种事情,我保证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洪斌能对我们温和的说这些,说到底,是给聂老板的面子。 本质上,我和江凡人微言轻,多说无益。 “洪老大,话一定带到。” 我微微点头,继续问:“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 洪斌微笑点头。 “回见!” 说完,我拉着江凡,走出了仓库。 坐在汽车的副驾驶,我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渍。 绕是腊月寒冬,刚才在仓库里经历的那一些,还是给我吓出了满身的冷汗。 我是人,不是神仙,在那种威胁下,没有人会不畏惧。 “你的脸没事吧?” 我看着江凡的脸,心疼的问。 过了这么久,在她的脸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王业这个畜生,落在我手里的那一天,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没事,谢谢你。” 江凡眼圈再次湿润,她一把抱住了我,哽咽起来:“刚才吓死我了。” “都过去,没事儿了。”我拍了拍江凡的后背,安抚道。 哄了好一会儿,江凡才停止哽咽。 “你怎么落在他们手里了?”我紧紧攥着江凡的手。 江凡从来没在王业面前露过面,按道理,他们不应该知道我和江凡的关系。 难道是跟踪我,调查到了? 这不可能。 我向来一个人独来独往,如果他们跟踪到我,肯定早就将我绑架,也不至于用江凡威胁我过去。 “我也不知道,我开车去赌场的路上,突然就被他们别停了,紧接着下来一伙人,就把我抓走了。” 说起此事,江凡也是一脸懵。 点燃一根香烟,左思右想下,我猜测到一种可能。 “他们应该是通过这台车,找到的你,那天晚上砸车的人,就是他们。” 那一晚,我去救朴国昌就是开的这台车。 他们一定是记住了汽车的车牌号,跟踪到了这台车,才导致江凡被抓。 “那怎么办,要不把车卖?”江凡心有余悸的问。 这件事对她一个弱女子来说,已经构成了一种心理阴影。 “不用,有聂老板这层关系,他们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聂家在原江市是霸主一样的存在,就算是再给王业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打我和江凡主意。 如果他敢,洪斌就能要了他的命。 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与聂家结下梁子,那是傻x才会做出的事情。 我敢笃定一点,我们离开后,洪斌一定会严厉警告王业! 他们未必敢再动我,但我一定会对王业下手! 第一百七十九章不满的态度 回到家中,洗了一个澡,换了套衣服。 我坐在沙发上,开始盘算如何算计王业。 他对我的出手,我都尚且能忍,可这次他动了江凡,他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社会是一个法制、和谐的社会。 杀人放火都是重罪。 报仇的前提,是要先保全自身。 我是千门中人,千门不只是靠赌博而生的老千。 江湖外八门中,最神鬼莫测的,就是千门。 千门八将,三十六天局,七十二地局,明朝之前,哪一代天子身边,都会有千门高手出谋划策。 这一百零八局,想要弄死一个王业,并非难事。 一直起来,我算不得真正的千门中人,因为我没有运用过真正的千术。 民叔也不算。 我们只是靠手艺,来做赌局的老千。 从我入门开始,民叔给我一本千门的书籍,他说他这辈子没学明白,因为靠赌术赚了很多钱,当时也就不想学习。 他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早点参透这本书,不然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所以,一直以来,民叔都让去专心研究这本书。 上面的内容,我背的滚瓜烂熟。 走入社会后,发现并没有用武之地,赌博做局来钱太快了,我也懒得想千门一百零八局。 直到今天。 当我真正想要杀人害人的这一天,唯一能够让我报仇,并且不牵扯自身的方式,只有真正的千术! 三十六天局,危崖弯弓局,饮糙亦醉局,锁兽困天局等等,一个个做局思路在我脑海中翻阅而过。 却又一一被我否定。 “想什么呢?” 就在我继续思索时,洗完澡的江凡坐到我的腿上,双手环抱住我的脖颈。 “没什么。” 报仇的事情,我不能跟江凡讲,我怕她为我担心。 “你明明就是在想事情,回回问你都说没什么,有秘密呀?”江凡的脸,贴在我的脸上,那冰凉的触感,配上扑鼻而来的体香,让我心中邪念。 “我在想,是现在跟你亲热还是等到晚上,看来,我是忍不到晚上了....” 一只手搂住江凡的腰,一只手揽住她的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我直接吻住她的唇。 “惊喜还看着呢,这不太好吧。”好一会儿,江凡挣脱了我的亲吻,喘着粗气,羞涩的看着旁边摇着尾巴,眼神天真看热闹的惊喜。 “不管它。” 我心想,一个小畜生能懂个的屁。 ‘铃铃铃...’ 正当我准备继续加强攻势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真他吗的扫兴。”我爆了一句粗口。 江凡从我的怀中站了起来,冲我摆了摆手:“我穿衣服去赌场了奥,等晚上再说吧。” “哦。” 应了一声,我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大军。 这家伙给我打电话,只有一件事,指定与戚瑶有关系。 “军哥。” 我接起电话,昨天他包庇了李三,这让我心中不爽。 可他是大哥,我只是一个小弟,我不能把我的不悦表现在他身上,让他察觉。 “小东啊,你的伤怎么样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大军的关怀。 “我没事军哥。” 虚情假意的关心,简单回答就行。 “昨天晚上我给李三严厉地教训了一顿,他被戚瑶打的那一枪,也受了挺重的伤,现在还在炕头趴着呢,军哥向你保证,以后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发生。” 大军说的这些,与今天洪斌所言,如出一辙。 都是江湖老狐狸,心比谁都狠,嘴比谁都甜。 “也怪我没给李三面子,一个巴掌拍不响,都是跟军哥混的兄弟,打打闹闹,我没放在心上。” 我摸了摸惊喜的脑袋,说着连我自己都觉得虚伪的话。 不怪李三是真,因为已经不能称之为怪罪,而是恨意。 他起了废我手的心,那就是要断我的路。 与今天王业相同,李三要断我的命运,王业要废我的命根。 这两个人全部都被我列为了报复名单。 仇怨已经结下,我不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甚至可以说,睚眦必报。 我喜欢快意恩仇。 对好的人,我会百倍奉还,对我恶的人,我一定会用更为残忍,更为歹毒的手段报复。 “没放在心上就好。” 将军满意的笑了两声:“戚瑶想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现在就有时间。”我说。 戚瑶昨天做出的举动,很让我感动。 锦上添花远远不及雪中送炭。 昨天那个场面,大军,傻强,以及那群混混都在偏向于李三。 在那个我最落寞,觉得自己被孤立的时候,是戚瑶站了出来,拿起那把发令枪为了出气。 那一刻,她暖了我的心。 为了回报她,我愿意将千术传授给她,压箱底的杀手锏除非。 即便如此,我准备教给她的那些扑克千术,也够她在各个赌场称霸一方。 “那你现在过来吧。” 挂断电话,给惊喜的水盆里添了一些水,我穿上外套跟江凡一同出了门。 江凡给我送到大军的棋牌室。 “东哥来了。” 见我进门,门口招待的女人,热情跟我打着招呼。 “嗯。” 微微点头,我正准备上楼时,目光扫到了抽水仔小九。 “小九。” 顿住脚步,我站在楼梯口,喊了一声。 “在。” 小九听见呼喊,本能的朝着我的方向看来。 我进门就发现小九不对劲。 而他整个人的脸,相比于昨天,肿了一圈。 张嘴说话时,我发现他的门牙还掉了一颗。 “你这脸怎么弄的?” 我走到小九的身前,问道。 小九的年纪与我相仿,他人不错。 自从那次我让眉姐给他带去一万块钱的分红后,每每见到我,都十分热情,主动给我端茶倒水。 今天之所以觉得他反常,是因为他见到我时,下意识的回避! “我...那个,路滑摔了一跤,没事儿,嘿嘿。” 小九挠了挠头,因为少了一颗牙齿,他说话都显得口齿不清。 他在笑,也在说谎。 赌桌上的老赌客都逃不过我对细节和微表情的察觉,何况是不会说谎的他。 “说实话。” 第一百八十章小九被打 “东哥,你就别问了。” 小九底下头,不愿意说。 可他越是这样,我总觉得这件事越与我相关。 昨天,跟着大军去帮我解围的人中,就有小九一个。 今天再见他,他就成了这副惨样,难免不让我多想。 他脸上的伤,掉的牙齿,明显是被人打的。 巧合吗? 这又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说。”我严厉的逼问。 “是李三,他知道是我给军哥报得信,让军哥去救你,然后他就.....” 小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全无。 他不敢说。 他只是棋牌室里一个打工的,李三是大军的心腹,是黑社会,他得罪不起。 “李三。”我呢喃一句。 这个人与王业一个尿性,不除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小九,我昨天怎么他吗的跟你说的,我看你是挨打没够啊!” 就在这时,李三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他的言语中,充斥着威胁的味道。 “三哥,我没....” 小九将头低得更低,几乎将头埋在了胸口位置,不敢再言语。 我转过身,直视李三。 四目相对,浓浓的肃杀之意,在我与他之间弥漫而开。 小九被打,是因为替我通风报信所致。 小九的仇,以及我的仇,我都会算在他的身上。 “李喜东,你他吗的瞅啥呀!”李三梗着脖子,嚣张的质问我。 “三哥,我呢,是想给你道个歉,这段时间对你态度不好,我年纪小,你别跟老弟一般见识。” 我嘴角泛起一抹真挚的笑容,说话的同时,我走到李三的近前,递给他一根烟。 李三与王业有相像之处,那种败类必须除。 在除掉他之前,我要先接近他,讨好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也。 “草。” 李三冷哼一声,他但是对我的恭敬态度显得格外意外。 “你他妈早有这觉悟,也不至于挨打!” 李三很傲慢,但他还是接过了我递过去的香烟,昨天大军肯定警告过他,他也收敛了些许。 “三哥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大家都是跟军哥混的,自家兄弟,我为我之前的行为,跟你道歉。” 说话的同时,我拿出火机,给李三点燃。 我在隐忍。 而我报复的那一天,不会很远。 在我心中,已经有了对付李三和王业的办法。 千门三十六天局,那是改天换地,扭转乾坤的奇局,对付李三、王业这种混账,施展不开,以我的本事,也难以做局。 但是七十二地局中,刚好有一局,正好适用。 刚才看到李三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时,我突然有感而发。 此局名为短刀局。 当年干将莫邪,就是用此局,杀死了楚国小儿子和楚国国舅这两位王城祸害! “想让我原谅你也可以,不过呢,总不能你一句道歉这件事就算了吧。” 李三嘴角掀起一抹阴笑,他以为我是怕了他,才主动跟他道歉。 看那个架势,似乎还想要讹我。 殊不知,他的死期,不会太远了! “三哥,那你的意思是?” 我点燃一根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倒要看看这个混账东西,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 “小东,李三嘀咕什么呢,赶紧上楼,军哥在等你们。” 李三的话并未说完,楼梯上,傻强招呼我们两个。 “等下跟你说。” 李三低声讲了一句,迈步上楼,我也跟随而上。 大军的办公室内。 除了出来招呼我们的傻强外,只有戚瑶和大军两个人,戚瑶身边的男伴孙晨不在。 “军哥。” “小东,坐。” 待到我坐在沙发上,大军看向李三:“李三,给小东道歉。” 大军的命令,看似在为我鸣不平,实际上,是做给戚瑶看。 从他时不时瞟向戚瑶的眼神,我就能察觉出来。 “不用军哥,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道歉,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已经握手言和了。” 我站起身,摆手婉拒了大军,对李三笑着问:“是不是呀?三哥。” “对,我跟小东已经和好了,都是兄弟打打闹闹正常,我俩现在是好兄弟。” 李三冲着大军呵呵笑着,撇向戚瑶时,眼神中却带着怨毒。 这个家伙睚眦必报。 昨天戚瑶打了他一枪,他一定记仇了。 只不过碍于戚瑶和大军的关系,他不敢动手就是了。 我与李三的言论和表现,完全出乎了在场三人的预料。 大军古怪的表情看着我,又看了看李三,最后点了点头:“和好就行,晚上我摆宴,庆祝你们两个重归于好。” 这种表面和气的场面,是大军想要的。 反观戚瑶,则是一脸不忿。 她双手抱胸,看着我,沉声问:“小东师父,他们是不是威胁你了?” 这家伙,倒真有一种女侠风范,不亏是能将大军都拿捏住的女人,有江湖气概。 “没有,为我昨天回家想了想,也是我态度不好,才导致昨天的小插曲,这事不能怪李三。” 我为李三辩解。 欲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狂。 言语上能够让其膨胀,我何必再去打压呢。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载。 我只是道个歉,帮李三辩解几句,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好。” 听到我这样说了,戚瑶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屑之色,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她一定以为我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怂包。 无所谓。 我有我自己的布局,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言论。 “好啦,小东既然来了,时间紧任务重,就开始吧。”大军从抽屉里拿出来两幅扑克,推到我的面前,让我教学戚瑶。 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教学。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我开始为戚瑶之前的学习的扑克千术做纠正。 她有基础,扑克玩得还凑合。 不过,还是有很多地方存在漏洞,需要补充和纠正! 戚瑶有天赋,在我的纠正下,三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已经将之前的细节错误改正,剩下的,就是多加练习。 “你也是老千,肯定知道千术一道并非一朝一夕的东西,先把这些练会,练会后,我开始教你新得手法。” 第一百八十一章短刀局 晚上。 大军大摆酒宴。 在酒桌上,我与李三再一次握手言和。 在大军眼中,我与李三的恩怨是小事,只要我愿意与李三和解,他那边再束缚一下李三,恩怨也就解除了。 他不会傻到奢求我与李三成为兄弟,他只是想避免今后类似昨晚的事情发生。 我在酒桌上,一直表示,愿意跟李三达成和解,既往不咎,称兄道弟。 我这么做,不是因为给大军面子,想要讨好大军。 每一次跟李三碰杯,说一些好听、利于感情的话,我都觉得恶心和虚伪。 我在隐忍,在为接下来的局,做铺垫。 这一次,我要让李三和王业,一同成为我千门做局下的刀下魂! 饭店的洗手间。 我系上裤腰带,走到洗手池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抹苦笑。 这时,李三走了进来,他走到我的身边,看似要求上厕所,却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呦,小东,你也在这呀。” 他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副亲热的样儿。 我也在这? 他不就是奔着我来的吗? 心中一阵冷笑,我关闭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嗯,今天高兴,酒喝得多了一些。” “哎呀,这啤酒就是利尿剂,喝多了,尿一泼接着一泼。” 在我直起腰后,他的手,也顺势从我的肩膀上掉了下去。 我一直在忍着自己对他的厌恶。 但他与我做出如此亲密举动时,心中还是一阵反感。 “喝酒尿多说明肾好,专家说的。” 我拿出烟盒,递给李三一根香烟。 “专家算个屁,这年头听专家说,都不如听我放个屁有用。” 李三接过我的烟,不屑的笑着。 “确实。”我先给李三点燃香烟,又给自己点了一根,随口应付一声。 “今天下午的话,没跟你说完就被傻强给打断了,真他吗烦。” 李三吸了一口烟,铺垫一句。 他出来找我,就是想跟我谈下午没谈完的条件。 “三哥,你继续说。” 我两支夹着香烟,静静的等待下文。 我倒是想看看,这家伙准备在我身上捞一些什么好处。 “咱哥俩酒也喝了,又有军哥做中间人,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你李喜东,就是我李三的兄弟,有什么江湖上的麻烦,给我打个电话,好使!” 李三拍着胸脯,说这冠名堂皇的话。 我吸了一口烟,等待他继续说下去,这些屁话都是铺垫。 “但是作为兄弟呢,你三哥我吧,有个难处,不知道小东能不能帮一帮呢?” “什么难处,只要我能做到了,一定不推辞。”我说。 “我远方一个表哥生病了,需要些钱,我听说你上次帮万梅做局,赚了好几十万,就是小九那崽子都分了一万块钱去。 你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局,让我也参与参与,赚点私钱给表哥看病,我这个人重感情,亲戚啥的,我看不得他们遭罪,这是救人的急事。” 李三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说的那些谎言,甚至是不着边际。 他就是看上一次眉姐,小九他们都赚到了钱,心里痒。 别看他是跟着大军混江湖的,整天嚣张跋扈,但这类人,赚小钱容易,赚大钱难。 而且江湖人都有一个习惯,赚多少花多少,享受一天是一天。 “行,我最近看看有什么局,到时候我叫着你。”我答应道。 这些都是没谱的事情,答应与否,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我自己都不清楚,下一次什么时候会有牌局。 “具体什么时间?人命关天。”李三追问。 “我也没办法确定,这几天梅姐说是有个局,应该不会等太久。”我敷衍着。 “那不行,等不及呀小东兄弟。” 李三啧了两声,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他顿了两秒,看向我:“兄弟,你看这样行不,你先给三哥预支点分红,我先把我表哥的医药费交上,等你有牌局的时候,到时候从我分红里扣,怎么样?” 听到李三的盘算后,我差点忍不住骂他娘。 我还是把这家伙想得太简单了。 我以为,他是羡慕小九那种,走个过场就能拿到上万元的分红,想从我手里挣钱。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他这家伙分明就是想从我这里明抢! 这世界上,不要脸的人咋就这么多呢。 我深吸一口烟,看着李三,我笑了。 这个笑,不是伪装,是被他吗的给气笑了。 “三哥,我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叔住院需要钱,那个病,就是拿钱续命的病。 上次帮梅姐,我一分钱没有,都给了梅姐,这件事你可以去问。” 我先是婉言拒绝了他,降低他的心理预期,故意停顿了两秒,我无奈的说:“咱们都是病人家属,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手里的钱不多,只能给你拿一万。 实在不够的话,我去帮你问问军哥,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语言也是有艺术的。 如果我不做了前面的铺垫,直接说借给他一万,他肯定不愿。 反之,我先降低他的心理预期,让他以为我不会拿钱给他,这样一来,我再提一万块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惊喜。 最后提的那句军哥,是在敲打他,不要不知好歹,贪得无厌。 “那行,兄弟你仗义,这件事我记在心里,他日必定加倍奉还。” 李三重重一点头,答应下来,眼神中流露出欣喜。 加倍奉还?呵呵! 那一万块钱,我就是做好了打水漂的准备,借给他,我就不再准备要。 至于我为何要给他一万块,原因很简单,有一句古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三哥,我今天兜里没那么多现金,钱,明天上午之前,我给你送到棋牌室,救人要紧。” “我替我表哥,先谢过兄弟了。” 这一万,买的是他对我的认可。 让他对我敌意减少,哪怕让他认为我是一个容易骗的傻子都行。 一万块钱,为的是加速我们的关系,加速我做局的进展。 朴国昌正在上海调查。 时间紧迫,我要在去上海之前,把王业这个心头大患解决掉。 他敢劫持江凡,这个人不除,我去上海就无法安心。 至于李三,他就是我手中的短刀! 是这个局的核心。 短刀局出世,必定是一箭双雕! 第一百八十二章计划开始 次日中午。 我将准备好的一万块钱揣进口袋,跟江凡告别后,出了门。 我的第一站,不是棋牌室,去给李三送钱之前,我要见一次伊莉娜。 对付李三和王业,除了短刀局之外,美人计也是核心。 像伊莉娜这种异域风情大美女,哪个男人见了都想跟她发生点关系。 虽然这种外国女人,在美宜天下也能找得到。 但是夜总会那种地方找的女人,和自己相处下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甚至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 这也就是为何很多男人,宁可追求一个美女,花费成千上万元。给美女买包,买衣服,吃饭,车接车送,只求能与美人共度春宵。 也不去夜总会,找一个可能一晚酒店费用,就能睡一次的风尘女子。 从样貌上,两位美女差距也不会太大。 前者劳神伤财,后者省时省力。 这就是思维的不同,人是一个犯贱的动物。 大多数人都喜欢那种若即若离,从追求到上床的过程,觉得越难得到的东西,越刺激,因为这种感觉,不仅满足了身体需求,最重要的精神上的充实。 实际上,单论女人本身,两个未必有不同。 人,是一个感性的动物,往往是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 长相平庸的女人,如果能钩住男人这种追求的好胜心,也能将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不惜为她花费重金。 长相美若天仙,到了夜总会那种地方,就会给男人一种商品的感觉,也就不值钱了。 现在的伊莉娜,她走出美宜天下的门,对大多数男人来讲,就真的从公主,成为了公主。 前者是陪酒果盘公主,后者,沙俄贵族公主。 现在,我要用这位沙俄贵族公主的美人计,为短刀局开辟前路。 与伊莉娜相约在一家东北菜馆。 “今天你的目标或许会很猥琐,到时候你可要挺住噢。” 打趣着说完,我夹起一块锅包肉,在上面咬了一口。 “什么猥琐男人我没见过?还能怕他不成。”伊莉娜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确实,出于夜总会的男人,各种各样。 干伊莉娜那一行业,也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 运气好,或许能碰见体贴优雅的帅哥。 运气不好,五六十岁的秃顶猥琐痴汉,她们也得受着。 靠美色挣钱,相应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次做的局不赚钱,到时候我会给你补贴两万。”我提前跟伊莉娜解释道。 这个局,不赚钱,这是一个杀人局。 虽是杀人局,但我能保证的是,我与伊莉娜都是局外人。 真正的做局高手,永远不会以身犯险,除非要以命为棋,胜天伴子! “好。” 我和伊莉娜选在一间包厢内,为的就是确保隐私性。 接下来,我将事情的原委讲述给了伊莉娜,并且将计划中,她需要做的事情告诉给了她。 整个计划,只有我一个人能全盘清楚。 我不会把计划告诉任何人,包括江凡也不会。 伊莉娜对王业和李三对我的种种行为,也是愤愤不平。 尤其是王业绑架江凡这件事。 在听说过这些遭遇后,她非常爽快的答应了我。 “伊莉娜,你要想清楚,这个局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 我郑重的说。 这个局,不同于赌局。 后续一定会牵扯到官方,带来一些麻烦,伊莉娜可以有拒绝的权力。 如果是赌局,我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她不得拒绝,除非她想离开我的团队。 但这不是赌局,我给她例外。 “你是我老板,带着我赚钱,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想得很清楚。” 伊莉娜义正言辞的说。 这一刻,我很欣慰,甚至有一点感动。 但我发现,我感动太早了。 因为她在说完这句话后,就看向了地面,用手掩在嘴前,小声嘀咕:“我不答应能行吗?万一给我穿小鞋,我上哪找这种大头老板。” “你说什么?”我满脸黑线。 她叫我大头老板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悄悄话说得那么大声。 我都不知道,她是怕我听见,还是故意说给我的听。 “没什么,嘿嘿,我说不辱使命。” 结完账,我带着伊莉娜,一同去到大军的棋牌室给李三送钱。 现在是中午。 大军,傻强他们都没来。 棋牌室营业到凌晨,有些赌客甚至玩到天亮。 中午对于这种赌场性质的棋牌室来讲,属于大家的休息时间。 整个棋牌室异常的冷清。 李三见到我进门,打了一个哈欠,迎接过来:“兄弟,我从十一点等到你现在,困死....呦,这位美女是谁?” 李三抱怨的话还未说完,在看到我身旁的伊莉娜时,顿时困意全无,两眼冒着绿光。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伊莉娜,之前帮梅姐做局时,就有她。” “这位是李三,三哥。” 我为他们互相介绍道。 伊莉娜参与了赌局,这件事自然瞒不过李三,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我听胡眉眉那个狐狸精提过一嘴,说小东认识个外国大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李三垂涎欲滴的盯着伊莉娜,他的手在裤子上用力蹭了蹭,然后伸出手,想与伊莉娜握手:“伊,伊...” “伊莉娜。” 伊莉娜看他叫不出名字的窘态,笑着伸出手,握住了李三的手:“你好三哥。” “对,伊莉娜,这名字还挺不好叫的哈。” 李三与伊莉娜握手也就算了,另一只手还上去,在伊莉娜的手背上摸了摸:“李三是我的外号,我大名叫李得隆,你跟我这位老弟一样,叫我三哥就行。” “咳咳,三哥啊,你先松开人家手吧,一会儿都被你搓出堾了。” 我不忍伊莉娜被这么占便宜,打断了李三。 在我的提醒下,李三斜瞥了我一眼:“哎呀,我跟娜娜一见如故,一时间都忘记了握手的事儿了。” 李三笑着解释,可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分明在说,多管闲事。 “三哥,这个你拿好,我和伊莉娜还有点赌局的事,就先走了。” 今天的目的,就是眼馋一下李三。 美人计,也要循序渐进。 第一百八十三章经不住的考验 “哎哎,老弟你等一下。” 见我与伊莉娜准备走,李三叫住了我。 平常他都不会叫我老弟,之所以这么称呼,他就是想在伊莉娜面前彰显自己。 这种男人的心理,不仅我拿捏得透彻,一旁伊莉娜也看出了门道。 这家伙几乎将见色起意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钱,他已经拿到了,他叫住我,只能是为了女人。 “欠你的人情得还,我说过,钱我做局后,拿我分红抵账,所以呀,你们去哪做局,带上我一个。” 李三主动申请加入,眼神不停朝着伊莉娜的方向瞟去。 “额...这个嘛。” 我犹豫了,这倒是一个给李三和伊莉娜独处的好机会。 可我没有局呀。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李三眼睛眨动,期待的看着我。 “我们不是去做局,是去蹲点,这大雪寒天的,在外面蹲点,也不符合三哥的身份呀。”我说。 “没关系,再说了,你三哥后院停了好几台车呢,肯定冻不着娜娜。” 李三一拍胸脯,大包大揽。 人,越没有什么,越喜欢装什么。 他一台车都没有,后院的车都是赌场的,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整个赌场都是他的一样。 “那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既然他这么愿意上钩,我也就不客气了。 李三开着赌场里的一台桑塔纳,按照我的指引,来到一个小区的指定地点。 “三哥,在这里停就行了,目标不知道几点能回来呢。” 小区是我随便找的,所谓的目标,也是我凭空捏造,为的就是给伊莉娜创造时间。 “我和娜娜在这盯着就行,老弟,戚瑶那边还等着跟你学习呢,别迟到了,那娘们儿性子烈,可不好惹。” 李三疯狂地给我使着眼色。 看那他猴急的样子,我都生怕伊莉娜跟他独处在一个车内,被他强迫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伊莉娜,你记得那人的样貌吧?”我问。 这句话,也相当于是一个试探。 我在问,她自己行不行? 她愿意跟李三独处,那就说记得。 不愿意,就说不记得,我就会名正言顺的留下来。 “记得,记得。”伊莉娜点头。 看她的那副表情,完全是为了附和我,根本没听明白我话语中的内在含义。 确实,这种话里藏话,对待一个外国人来说,很难参透。 “那行,有什么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沟通,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先走一步。” “走吧,走吧,我留下来陪娜娜,你还不放心呀。”李三迫切且激动的冲我挥手。 “放心。” 表面迎合,实际上,我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他。 无论是王业还是李三,人品照比赵天明还要卑劣几分,至少,赵天明是衣冠禽兽,这二位,没有衣冠,就是禽兽。 ........ 伊莉娜本是风尘女子,李三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伊莉娜奉我吩咐,有意接近李三。 李三见色起意,看到美女都走不动路,两个人属于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两个人的关系,在我的刻意安排下,突飞猛进。 不是情侣,却也能称得上暧昧。 亲吻和上床,伊莉娜都会婉拒李三,但有时不时给李三一些暗示,和好处,比如摸手,摸腿。 或者,伊莉娜故意用她傲人的胸脯,装出不知情的在李三胳膊上蹭。 短短三天时间,李三便被伊莉娜诱惑的欲罢不能。 不得不说,伊莉娜对待男人的把控力,绝对称得上顶级猎人。 在配上她欧美人的天生优势,完全属于降维打击,迷得李三神魂颠倒。 确实,这样一个欧美性感美女,穿上高跟鞋一米八的个子,修长笔直的腿,在这个冰雪寒天,始终穿着一条单薄的黑色丝袜。 这么美女,只要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会有欲望。 哪个正常男人不想在被窝学习学习外语呀? 干部也经不住这样的考验啊。 我也想。 出于责任和爱,我不能那么做就是了。 “小东,伊莉娜是真好啊,太迷人了。” 棋牌室一楼休息区,李三坐在我的对面,笑容荡漾,回味无穷。 他滔滔不绝的跟着我讲述伊莉娜:“我现在是一个小时收不到伊莉娜的短信,我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说真的,我感觉我又回到了十八九岁。” “三哥这是要恋爱了,哈哈哈。” 我吸着烟,看着他如痴如醉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冷笑。 现在李三笑得有多开心,过几天,我就让他死的有多惨。 “我决定了,为了伊莉娜,我要断掉所有的莺莺燕燕,以后我就专心对她一个人。” 李三眼神坚定。 这种冲动,每一个处于新鲜感蜜月期的情侣,都会有这种情况。 再正常不过。 我看着李三,不知如何作答。 我已经被他拉在这里,聊了半个小时的伊莉娜了。 现在的我,就期盼戚瑶抓紧过来,我才能摆脱这种折磨。 “小东,伊莉娜说了,这两天还要让我陪她回一趟俄罗斯办理签证续签,你说,她是不是就拿我当老公了?” 李三满面春风,这恋爱中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估计是了,这是一次多好的独处机会啊,你可得把握住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笑眯眯的盯着李三,还不忘善意提醒:“对了三哥,你办护照了吗?” “我都办好几年了,之前哥们儿也出过国,去过缅甸。”李三骄傲的道。 去缅甸,一看就是没干好事。 看着李三那志得意满的德行,我内心中一阵冷笑。 她们去俄罗斯的目的,不是办签证续约。 而是我布局中的一步。 是为了摘除我和伊莉娜连带责任的重要一步。 走完这一步,接下来的路,就更容易的多了。 “行,等你们回来,我去关口给你们接风,正好我有一点礼物,准备送给三哥,三哥一定喜欢。”我说。 听到‘礼物’二字,李三眼前一亮:“什么礼物?” “保密,等你回来就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一把枪 一切进展,都在按照我的计划,按部就班的执行。 我省临近俄罗斯远东地区,隔壁的黑水市,与俄罗斯遥江相望。 办好签证,出国去一趟俄罗斯,用不了几个小时。 我给伊莉娜规定去俄罗斯的日期是后天。 在这两天里,我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办。 短刀局的重中之重,是‘短刀’。 没有刀,何来局? ‘短刀’泛指的是杀伤力强的武器,并不限于刀。 我要用来做局的‘短刀’,是枪。 我国管制枪械十分严格,但在九十年代,有一些社会关系,肯花些钱,想要搞到一把枪的难度,并不大。 晚上,我联系了郝建一同吃饭。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初识时,那个开铲车的司机,而是一位搞土方工程的包工头。 土方工程,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种,从这边挖,那边填,就能赚两头钱的简单工作。 需要在本地有很强的势力,很广的人脉,才能做。 还需要有一些涉黑性质在其中。 否则,挖出来的土,都找不到地方回填,更别提收钱挖土,转手卖土,这种两头赚钱的好事。 郝建一个没背景的人,能包揽下这么大的工程,全凭他背后的集团。 那是一家黑白通吃的公司,势力范围,照比原江市最牛的聂家,也差不了多少。 当我想要搞一把枪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郝建。 他与大军,聂家,洪斌都不牵扯关系。 以他现在的身份,想弄到一把枪,应该不是难事。 “东哥,我可被你坑惨了。” 郝建刚一进包厢,看到我,就立刻摆起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今天必须陪我多喝几杯,我不然难抵我心中不快啊。” 他刚进门,就摆出这么姿态。 属实给我说懵了。 不知道他到底是搞哪一出。 “什么情况?”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反问。 “我前天又去了一趟万创集团,刚好碰见张赫总,然后我就学习你,把她的车截了下来,让她捎我一段路,结果,她鸟都没鸟我。” 郝建幽怨的看着我,继续道:“这还不算什么,事后她居然给我老大打电话,告了我的状,害得我挨了好顿骂。” 听完郝建的讲述,我笑出了声音。 谁能想到这个傻帽真的会去试。 “哈哈哈哈,那天你不是知道我和张赫早就认识了吗?怎么还装着胆子去。” 我哈哈大笑。 郝建的脑回路,我是琢磨不透。 那天晚上,我让他开车接江凡,就是因为郝建嘴贱,提起了张赫,江凡大发雷霆,最终连饭都没吃上。 那天晚上,他就知道我和张赫早就相识。 真不知道谁给的他胆子。 “擦,我还以为你跟张总就是这么搭顺风车认识的呢。”郝建启开一瓶啤酒,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这就是郝建,你永远不知道这小子的脑回路,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边吃边聊了一会儿,我直奔主题。 “建哥,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搞一把这个。” 我笔画出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 “你要这个干什么?”郝建笑容收敛,沉声问道。 只要沾上枪字,就与犯罪的相关,无论枪是否伤人,被官方发现,来源都会调查清楚,牵扯到连带责任。 何况,我要枪,那指定是与犯罪相关。 所以,郝建才如此谨慎。 他越是这种谨慎,我越是兴奋。 这证明,他或许真的有路子能搞到枪。 “有用,有办法没?”我追问。 枪,是我这个局的关键物品。 如果搞不到,这个局就算做成,威力也差出天际,无法达到我心理预期。 “有倒是有,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枪的目的,不然我不可能帮你。” 谈论到正经事情时,郝建的思路变得很清晰:“这东西伤人的话,可是重罪,要是什么人得罪了你,你跟我说,我手下有一群混混,我给你出气。” 他也知道动了枪的利害关系。 如果我拿枪杀人,我自己要坐牢甚至是死刑不说,他也可能遭受牵连。 于情于理,他都要问清楚。 “我要做一个局,这把枪我不会用,也牵扯不到我,就算是查到我,我也不会把你说出去。” 我信誓旦旦的说。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哪怕最终查到我头上,我就算自己认罪背锅,也不会牵连到朋友。 “兄弟之间不提这个,没有你帮我做决定,也没有我郝建的今天,但是,你能把这个局跟我讲一下吗?” 郝建微皱眉头,他仍然放心不下。 “好。” 郝建完全属于这件事的局外人,接下来,我将我的大致计划讲给了郝建听。 一些核心,被我隐藏,以及我要做局坑的人,我也没告诉他。 我不是怕郝建给李三或者王业通风报信,主要这个人嘴不严,我担心他跟外人喝多酒,把这件事吐露出去。 听完我的计划,郝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运气不错,我刚搞了一把枪,还没稀罕够呢,就忍痛割爱吧。” 听到郝建手里就有枪,我心中大喜。 “确定枪没备案吧?”我问。 “确定,这年头背过案的枪,谁敢拿啊?那不是找死嘛。” 郝建给杯中倒满酒,端起酒杯:“放心,都是走私过来的。” “那就好。” 与郝建碰杯,我忍不住的追问:“你弄了把枪干什么呀?” “生意难做,尤其是我们做土方的,总容易碰到一群不开眼的地痞无赖,弄把枪防身呗。” 郝建将杯中酒喝净,叹了一口气。 身份地位真的能改变一个人,郝建自从做了生意,整个人也发生了变化。 不再像以前那么不靠谱。 平常嘻嘻哈哈,看起来不正经,碰到正事时,也能保持理智的思维。 “我看你是想弄这东西哈呼人吧?” 哈呼是东北话,就是吓唬的意思。 “我不许你再猜测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了,你猜的真准,嘿嘿。” 边喝边聊,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 在饭桌上,我跟郝建约定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他把枪给我送过来。 这把枪,将是我做掉李三和王业的杀器! 第一百八十五章情谊 郝建的手枪,是一把瓦尔特ppk,九十年代,我国内陆多见的手枪,一般是仿制的64较为常见。 瓦尔特这种走私货,算是个稀缺物件。 “东哥,这玩意儿可是我准备跟那群拦路鬼决一死战的,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忍痛割爱呢。” 一行有一行的难处。 昨天郝建也跟我诉苦了他的不易,他那个行业虽是暴利。 但暴利的行业,眼红的人就会特别多。 很多劫路要钱的,不让卸货的,想法设法抢生意的人特别多。 郝建作为负责人,总不可能一出现这类问题,就去求背后大哥。 那样的话,人家还养着他这个废物干什么? 郝建不傻,他也明白这一点,渐渐入了这行这道,也融入了江湖。 他托大哥买的枪,就是为了震慑,为他的土方生意保驾护航。 “没了这把枪,你怎么办?”我于心不忍地问。 “我呀,我再去买呗,这年头,有钱还愁买不到东西呀。” 郝建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的将瓦尔特ppk递到我的手中,颇为痴情的跟我犯着神经病:“可是啊,这把枪毕竟是我的初次,算啦,东哥,你替我保护好它,让它受了半点委屈,我第一个不同意。” 他那副做作的样子,就好像是三角恋中,放弃的那一方。 “行了,别犯神经了。” 我掂量了一下这把枪,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揣入怀中:“这是买枪的钱,你自己再去买一把吧,这件事多谢了。” 昨天他说过,一把仿制的54是三千五,仿64是七千,他这把进口货花了一万二。 我给的钱,就是一万二,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感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这件事我欠他的是情分,以后要还的是人情。 “钱你拿回去,这是我送你的。” 郝建没有接我递给去的钱,他将我的手推了回来,拒绝道。 “建哥,一码归一码,这个兄弟情,我记在心里了。” 将钱放在他的汽车扶手箱上,不等他再次拒绝,我拉开车门,下了车。 ...... 朴国昌那边,已经有了一些进展。 尹红经营一家销售瓷砖的公司,她和民叔的儿子,在上海中学上初三。 除此之外,尹红和她的新任老公又孕有一子,今年七岁。 时间问题。 他调查的线索只有这些。 住址,学校已经调查清楚,这些信息对于劫匪来讲,足够了。 可我们不是去打劫。 我要做局,让尹红被迫让她的儿子,过来给民叔捐赠骨髓。 做局的前提,要将自己的目标测查得清清楚楚。 目前的信息,还远远不够。 于是,我让朴国昌开始着手调查尹红的现任丈夫,家庭关系,已经一些社会关系。 这是一个难题,需要的时间很可能会更久。 朴国昌是盗门中人。 盗门之所以能成为外八门之首,除了他的人数最多之外,盗门的一些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论跟踪,不会比私家侦探差。 我这边的做局,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在我的安排下,李三与伊莉娜去了俄罗斯。 明天回来。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等李三回国,我就要对短刀局,做最后的收网工作。 四海棋牌室。 梅姐一直说要给我介绍一个赌局,让我赚些钱。 今天,她将我招呼至棋牌室,就是为了这个局。 “小东,这个局,都是本地一些老板,能赢多少钱就看你的本事了。” 梅姐带着我,走出四海棋牌室的后门。 “我把他们都赢光,怎么样?”我开了句玩笑。 “你小子是想砸了姐的招牌啊。”梅姐嗔怪的瞥了我一眼。 将所有人的钱都洗劫一空,能做到。 那就等同于把自己的老千身份摆在明面上,尽管他们抓不住我的出千手法,但就算是傻子,也肯定清楚我出了千。 就算梅姐能保我。 棋牌室的招牌和名声也就臭了。 “这要去哪?” 棋牌室的后门是一个小区,在梅姐的带领下,我们进入一个单元楼。 “刚装修好的赌场,给那群老板们玩的。”梅姐说。 四海棋牌室在梅姐的经营下,是大军手下众多棋牌室生意最好的。 以梅姐的人脉,结实的老板,应该装修出专门提供大赌局的场所。 就像廖矮子洗浴中心的那种。 跟随梅姐上了顶楼,她用钥匙打开房门。 房间内,还算热闹。 七八十平方的房子,除了一个卫生间之外,全部被打通。 南北通透的窗户,全部被窗帘遮挡。 屋内的装修很高端,类似于我在金鼎国际酒店的套房,与外面的老旧小区,昏暗楼道,形成鲜明对比。 几位老板模样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品着茶水,随意的闲聊。 两名棋牌室的员工,热情的招待着这几位老板。 “各位老板,人都到齐了,大家上桌吧。” 梅姐领着我走进房间,拍了拍手,笑嘻嘻的看着各位老板。 她的笑,花枝招展,妩媚动人。 “小梅,你这位朋友再不到,我都快睡着了。”其中一个秃顶,打了一个哈欠,从沙发上站起。 他打量我两眼,眼神中带着鄙夷,笑呵呵的调侃梅姐:“你说的这位小老板,还真是够小了,成年了吗?” 这语气,带着一股不屑。 年纪小,在这种场合,总会遭人鄙夷,这是常态。 “成不成年不重要,有钱才重要。” 我将自己的手提包拉链拉开,亮出里面一沓沓百元大钞。 “就是,再说了,就算没钱,不还能从我哪借嘛,有我兜底,吴总你还不放心啊。” 梅姐走到秃顶吴总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在赌桌上。 “小梅兜底,我放心,呵呵呵。” 秃顶吴很享受梅姐与他的近距离接触,笑容淫荡。 “各位老板,来坐吧。” 在梅姐的吆喝下,各位老板纷纷入了座位。 梅姐说过,这局一共六个人,入座后,我发现还少一个人。 “齐总呢?” 梅姐看向棋牌室的服务人员,问。 “老齐是懒驴上磨,在厕所磨蹭呢。” 秃顶吴的话音刚落,洗手间门开了。 “谁说我是懒驴,是不是你呀,吴秃子。” 当我看到从洗手间走出的人时,我微微一怔。 竟然是齐云庭! 第一百八十六章你是老千 齐云庭这个人给我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谦逊的姿态,温和的外表,建筑公司老总的身份,却是一个胆大包天的赌徒。 为何我称他是胆大包天。 原因只有一点。 他的建筑公司作为万创集团的乙方,倚靠万创集团吃饭,可他这位公司老总,不主动输钱讨甲方爸爸开心也就算了。 居然还敢出千坑张赫。 自从上次在张赫别墅赌过一次,他被我告发后,我就再未见过此人。 他敢出千坑张赫,估计在万创集团也混不下去了。 两方虽签署合同。 甲方想要整乙方,有一万种方式,解约是最低端的那种。 “老齐,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了,快点吧。” “来了。” 齐云庭最开始并没有看到我,直到他坐下牌桌上,才发现了我。 四目相对,齐云庭也是微微一愣。 “又见面了,齐总。”我主动打招呼。 见面了,总不好装作不相识,越是那样,才越发显得心里有鬼。 “小李总。” 齐云庭的脸上浮现亲切笑容。 “老齐,你们认识呀?”秃头吴问。 “认识,老吴啊,我必须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可是万创老总张赫的表弟。” 上一次,张赫以表弟的身份,将我介绍给她的那些甲方。 在这个局,能以张赫表弟的名义参与,所有人都会对我放松警惕,并且敬畏三分。 按理说,这是一件好事。 可我唯一担心的人,就是这个齐云庭。 我不知道他和张赫目前是否还在合作,也不清楚他会不会猜到我的老千身份。 这个人,对我来讲是一个威胁。 “没想到这小兄弟大有来头啊。” 秃头吴听说我与万创集团的张赫是亲戚关系,之前对我的鄙夷,一扫而空。 眼神中,甚至是多出了一抹艳羡之色。 应和了两句,牌局也随之开始。 六个人,玩的是二十一点。 底注一百,封顶一千。 第一局抽庄,由一位眼镜男坐庄。 玩二十一点,想要赢大钱,还得坐庄家。 一二百块钱压了几局后。 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该到换庄家的时候。 “切牌。” 想要换庄的最好办法,就是藏牌。 在之前的几局中,我通过弃牌的方式,藏了三张牌在袖口。 我在喊话切牌,庄家将牌递向我时,我将这三张牌,切进了牌堆中。 我坐在第二家,按照这个顺序发牌,其中两张是我的底牌,另外一张,只要我的上家不赌五小龙,就一定是我的。 而这三张分别是A、2、A,四点。 也就是说,只要另外两张牌,其中一张小于七点,我就是天胡五小龙。 拿到五小龙,我便能够换掉眼镜男的庄,坐在新得庄家宝位。 一轮牌发完。 我手里的底牌是A、2。 坐在我上家的吴秃头,只要了一张牌,一张8,就不再要牌。 “来一张。” 我敲了敲牌桌,示意庄家发牌。 第一张,J。 我手中的牌,从三点变成了十三。 运气不是太好。 “再来。”我继续要牌。 这一张是我做里的牌,那张A。 “赌不赌?”眼镜男问。 他不清楚我的牌底,但是,通过分析也能知道,我的底牌不会太大。 毕竟,我第二张明牌是一点,一点与零点,相差无几。 “小李总,我看看你什么牌呀?” 吴秃头凑着脑袋过来,大家都是闲家,统一敌人是庄,这种互相帮忙瞧牌的,在二十一点中常见。 我将两张牌翘起一个边,给吴秃头看:“吴哥,这牌赌不赌?” 十四点,在二十一点中,必赌牌型。 “那还心思啥呀,赌啊。”吴秃头肯定的说。 “好,那就赌。” 我将牌掀开,等待庄家发牌。 下一张是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出千手段,输了赔偿五倍的钱,赢了,我就能坐庄收割他们五家。 这是一个合适买卖。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眼镜男给我发了最后一张牌。 “看吧,我就说得赌,这牌不赌等啥呢,哈哈哈。” 最后一张牌是红桃六,五小龙赌成,吴秃头哈哈一笑,那得意的样儿,就好像我赌赢,全都是听了他的主意。 这一局结束,我下注了一千,他赔付我五千。 “给你。” 牌局结束,庄家将扑克牌和五千块钱递给我。 从这局开始,由我坐庄。 当一位老千拿到了庄家,所有人的牌运,皆掌握在我的手里。 我想让谁赢,谁就能赢。 我要让谁输,谁就必须输。 老天爷都不好使。 运气在实力面前,已经无关紧要。 我唯一担心的人,就是齐云庭。 二十一点的玩法,他通过戒指反光看牌的出千方式,已经无用。 我观察过他,他并不会其他的出千方式。 今晚这个局,他也从未出千。 我担心他猜测出我的身份,张赫不可能告诉他。 但他也不傻子,如果那晚后,他就被张赫针对,只要他细想,就很有可能揣测出我的身份来。 担心归担心,我的做局方式,依旧按部就班。 就算他知道我出千,又不能怎么样。 我的出千方式是通过洗牌。 身上不会留赃,我也不会去通杀全场,搞得太过分。 就算明着告诉他,我是老千。 他也没有本事把我叫开。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通过坐庄,赢了将近二十万。 我没有去通杀全场,还会故意让出庄,给其他人坐几局。 并且,整个局中,也不止我一个赢钱。 吴秃头和齐云庭,我都让他们沾上了我的红利,成为了赢家。 只不过他们赢得远远没有我多罢了。 我们玩的是一百底,一千封顶,这种局当庄家,一个人做六个人的局,通杀一把五小龙就是几万块。 赢到二十万时,我就收敛了。 今晚的目标达成了。 一直玩到接近凌晨,牌局结束。 装好钱,打了一个哈欠,我们几个人在服务员的相送下,走下楼。 准备去棋牌室跟梅姐告个别,身后的齐云庭,突然叫住了我:“小李总,等一下。” “怎么了?”我顿住脚步,转过头问。 “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单独聊聊。”齐云庭笑着说。 “好。” 与齐云庭两个人走到一处拐角,他看了周围,确定无人偷听后,说:“小李总,没想到你是一个老千。” 第一百八十七章调查 “小李总,没想到你是一个老千。” 齐云庭递给我一支香烟,笑着说道。 他用一种笃定的语气,似乎,对我的老千身份,已经认定。 “我要是老千,你觉得你们还能赢钱吗?”我接过烟,淡定地说。 他不可能通过手法,来判定我是老千。 他是推理。 推理就存在不确定因素,所以,他这种笃定的口吻,是在炸我的身份。 “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如果全场通输,唯独你一家赢,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你出了千。” 齐云庭殷勤地拿出火机,帮我点燃香烟,他继续说:“我常年混迹赌局,虽然不懂千术,却练就了好眼力,你的出千本事很高,但我还是发现了破绽。” 看着齐云庭一本正经地胡扯,我吸了一口烟,觉得很好笑。 他倒是很会唬人,换做一般的老千,还真容易被这老小子忽悠住。 “齐总,你这么认定我是老千,还过来找我,意欲何为呀?” 我吸着香烟,淡淡看着齐云庭。 不知道他要弄哪一出。 “我想跟你合作。”齐云庭认真的说道。 “说说看。”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在原江有人脉,这些年赌博认识了不少赌友,我想跟你联手,我介绍你入局,赢钱咱来分。” 齐云庭回过头,再次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低声说道。 说实话。 他的合作,让我产生心动。 齐云庭是建筑公司的老板,本身就处于原江市上层圈子里,有他做介绍人,我能参与进一切大赌局。 我也的的确确需要这样的合作伙伴。 聂老板那边迟迟没有给我任何赌局,我在他那里,每个月就是拿着底薪。 我在聂老板赌场的身份,不像是他手下的老千,更像是一位客卿。 需要我的时候,我出手。 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也不需要在赌场里像江凡那样候着,可以随意活动。 自从我跟了聂老板后,大军赌场里的生意,已经与我无关。 梅姐今晚给我介绍的局,是还我的人情。 可她终究是大军的下属,以后类似的局,她也会找大军来安排老千做。 我想要赚钱,只能自己找局。 找局需要人脉,我没有人脉,而我面前的齐云庭刚好能弥补我这一空缺。 “怎么样?”齐云庭看着我,眼神迫切。 “唉,听起来不错,可惜了,我不是老千,我要是老千一定找你合作。”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立即应下来。 江湖险恶,我还是要小心谨慎。 齐云庭是真想跟我合作,还是另有图谋,这些都犹未可知。 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千江湖凶险万分,我不能轻易地听信一个外人。 “小李总,你就别装了,在张总家里赌牌那天,你就出千帮张总赢了钱,而且,我用戒指作弊,也是你告发的张总,这些我心里都清楚。” 齐云庭见我不肯暴露身份,干脆就摊了牌,把话挑明:“自从那次结束,我的项目审核标准异常严格,多次返工,进度减缓,按期建设不完,还可能面临违约,这些不都是拜小李总所赐嘛。” 齐云庭倒是不傻,在那次赌局结束,他就被针对。 细想起来,整个牌桌唯一可疑的人,就是我。 何况那天他出了老千,还输了钱。 “我都给你坑这么惨了,你还找我合作,齐总,你大度啊,哈哈哈。” 我特意在大度二字加重语气。 暗指他心怀不轨。 “一码归一码,作弊被你看出来,那是我技不如人,应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不怪任何人。” 齐云庭说得很坦诚。 这期间,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窥探一二,却并未发现有任何的异样情绪。 难道他真的有大格局? 还是这家伙城府太深,我功力不够,看不出? “再说了,工程这东西,辛辛苦苦大半年,赚的钱可能都没有赌桌上一晚赢得多,孰轻孰重,我掂量着清。” 齐云庭见我还有疑惑,继续道。 这句话是实话。 很多赌徒,辛辛苦苦一整年,到最后都输在赌桌上。 大老板是如此,小农民亦是如此。 农民春种秋收,全家老小忙碌一整年,最后卖完粮食的钱,输在赌桌上的案例,比比皆是。 十赌九炸,不赌为赢。 普通人想靠赌博发家根本不现实,赌博让普通人倾家荡产,却遍地都是。 “齐总,这样吧,咱俩互换一下联系方式,下次有局一起玩。” 我微微一笑,没有直接答应他的合作,也给我们彼此合作留下一次机会。 至于要不要合作,等下次他叫我入局,我根据情况再做定夺。 “好好。” 齐云庭流露出欣喜之色,将我的电话号码记下。 回到四海棋牌室,我跟梅姐打了声招呼,便告辞离开。 我没有给她分红,她也不会要。 这就相当于我帮她做局坑赵天明,分文不取是一个道理。 ...... 走在回家的街道上。 接近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唯有漫天飘雪作伴。 ‘嘟嘟嘟....’ 拿起手机,我拨通了朴国昌的电话号码。 有一些问题,我需要咨询他。 “深夜突来通电话,一猜就是我老大。”电话接通,响起朴国昌的押韵。 “调查得怎么样了?”我问。 “进展略微有一点,估计还要好几天。”朴国昌这句话,就等同于没有进展。 我也懒得再问。 给他打这通电话,是有其他事情要问。 “问你一件事,你知道不知道王业他们平时都去什么地方消遣。” 我问。 民叔儿子的问题,是我最为关心的问题。 可我人不在上海,又做不了什么,担心也是瞎操心。 现在,我面前着手要办的事情,是王业和李三。 王业不除,我去上海也不会安心。 “嗯....好像是去一个叫金沙歌舞厅的地方,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 朴国昌沉吟了两秒,回答道。 “还有吗?”我追问。 “再就不知道了。” “行,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吧。” 确认好位置,我挂断电话,金沙歌舞厅,我记住这个地方了,这里就是给王业准备的坟场! 第一百八十八章这是粤语歌? 回到家。 江凡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局剧 “今天赢了多少?” 江凡知道我今天去赌,见我回来,随口问道。 “二十万。” 我将装钱的手提包放在门口的鞋柜上:“车我开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夜生活最火爆的时间。 各大夜场人流量最大的时间段。 第一次与王业相遇是在步行街,他监管步行街的小偷。 那个时间是夜晚的十点多。 也就是说,王业要监管这群混混到步行街人流量散去。 那么,他的娱乐时间就在十一点之后,我现在去金沙歌舞厅踩点,时间刚刚好。 “这么晚,你干什么去?”江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怀疑的问。 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她的一举一动,我都太了解了。 她是怀疑我出去乱搞,与某些女性私会。 不知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她都不放心我,对我始终保持怀疑的态度,哪怕我跟任何女生接触亲近,她都会吃醋生气。 这可能就是最真实的江凡,胆小又敏感。 “我要去踩点。”我说。 “踩谁的点?” “王业!” “那么是江湖人,聂家已经给洪斌施加了压力,洪斌也给王业教训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聂老板提醒过我,让咱们不要再去招惹这群人,他们也不会招惹我们了。” 江凡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抓住我的胳膊。 她选择了忍气吞声。 “王业不除,我不放心。”我对江凡淡淡一笑,将车钥匙踹进口袋中。 教训? 从上次在仓库中的形势来看,洪斌是给聂家的面子,不是给聂老板本人。 包括那通电话,都是打给那位叫平叔的聂家管家,而不是聂老板本人。 放过我和江凡,洪斌就已经给了聂家的面子。 想让洪斌替我们整治王业,那是痴人说梦。 “算了吧,事情都过去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江凡被上回王业绑架吓到了。 她不希望我再与这种混混为敌。 “退一步,不能海阔天空呢?”我反问。 王业这群人,不讲信用,反复无常,我不能将自己的命运,靠着乞求他们不会再找麻烦而维持。 我的命运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退一步不能,那就再退一步呗。”江凡苦涩一笑,蹲下身,想要帮我拖鞋:“腿还疼吧,一会儿打些热水,给你泡泡脚,活活血能好一点。” 她不想让我去。 可我必须去,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王业触碰了我的底线,打了江凡,还差点废了我,他必须死。 那一天的经历,我不希望再次上演一遍! 下一次,未必就能那么幸运的全身而退了。 “我不会退,谁挡了我的路,我就让谁消失!”我打开房门,走出房间。 江凡半蹲在地上,她抬头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的安慰。 “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直接出面,也不会牵扯到我。” 我重新走出屋子,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双手抓住分别抓住她的两个肩膀,认真的问:“你信不信我?” “信。” 江凡抿着嘴,重重点头。 “早点睡,不用等我。” 放下手,我转身走出房间。 “我跟你一起。” “不用。” 我坚定的拒绝了江凡,随手将房门关闭。 “那你注意安全。” 江凡打开房门,露出一个脑袋,提醒我。 “知道了。” 开着汽车,我给梅姐打了一通电话,在她这个百事通口中问出金沙歌舞厅的位置,我开车前往。 金沙歌舞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豪华壮阔。 与美宜天下夜总会,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甚至比我和江凡第一次去的歌舞厅,还要差上很多。 门面很小,坐落在一个胡同内。 若不是有梅姐这个百事通,这地方,我找一宿也找不到。 别看金沙歌舞厅的位置偏僻,门面小。 但它的生意还真是不错。 没有进屋,单单是门外,就有好几伙人,嘻嘻哈哈。 这地方的档次不高,消费也不会高。 从这几伙的人年龄和打扮就能看得出来。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走进去一探究竟。 现在都不确定王业在不在,我蹲守在外面,也没有任何作用。 我是来踩点调查的。 就要知道,王业在这个地方,主要都玩什么。 何况,我现在没有招惹他。 有聂家的金字招牌,洪斌亲自放了我们,只要我不招惹他,就算再次相遇,他也未必敢再对我动手。 “来,六哥,我今天必须给你喝服!” “抄你妈,喝就喝,喝死你个比养草的。” “服务员,来酒,心思个几把呢,叫你好几遍了。” 走入歌舞厅,里面人声鼎沸。 大概二百多平的面积,几乎每隔一米就会摆放一张桌子。 生意火爆,过道狭小,人挤人。 我是真不清楚,这破地方哪来的这么多人。 来这里消遣的人年纪都不大。 有十六七岁的学生。 叼着烟的混混。 还有浓妆艳抹,打扮妖艳的女生,满嘴脏话,东搂右抱。 总而言之,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种低消费,混乱,素质不会高的场所。 音响开的很大,震耳欲聋。 舞台中间,一个黄毛在那激情歌唱:“来毛宁做对,来歪念国毁,曾狗洞花男压机总有乐崔。” 他唱的什么东西,我是真没听懂,也想不明白,什么样的歌曲,会是这种歌词。 “黄毛哥这友情岁月唱的真不错啊,小粤语还挺标准。” 直到身边有一个女生,一脸迷恋的盯着舞台中间,说出了这句话,我才顿时惊醒过来。 这他吗的是一首粤语歌? 这他吗的唱成这样,也叫标准? 我忍不住的笑了笑,边走边四处张望,寻找王业的位置。 可这里的人实在太多。 二三百平米的屋子,起码得有二三百号人。 “唱的什么逼玩意,我来!” 就在我苦寻无果时,一个混混拿着话筒,打断了黄毛的歌唱。 这道声音,我太熟悉了。 目光看向我舞台中间,王业缓步走到舞台上,手里拿着个麦克:“滚下去。” 唱歌被打断,本来黄毛还想发怒,结果看到是王业,连忙底下头,规规矩矩的让出了位置。 嚣张,真嚣张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人狂有祸 老话说得好,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天要让其亡,必先让其狂,像王业这种张狂至极的人,距离死已经不远了。 其他人被他欺负,选择隐忍。 我忍不了。 王业走到舞池中央,拿着话筒,激情歌唱。 “好!” “业哥唱得好!” ‘啪啪啪。’ 王业唱的卖力,底下一群狗腿子奋力叫好。 他唱的那玩意,我只能说,驴唇不对马嘴,比哭都难题,用噪音来形容,都算是对他的褒奖。 黄毛虽然粤语极其不标准,好歹唱得有调。 他唱的东西,调都跑到他姥姥家去了。 “唱的什么玩意儿,难听死了,吁.....赶紧下去吧。” 王业的狗腿子奋力叫好,但也不乏有人敢说真话,抨击王业的歌声。 说话的人就站在我旁边,所以,我听的特别清楚。 他年纪不大,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是个学生。 他的声音不小,但在吵闹的音响声音下,也只有周围的几个人能听见。 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在他的身边就有王业手下的混混。 这个混混我见过,当时按住我的四个人当中,就有他。 “抄你妈的,你吁你麻痹呢!” 不出我所料,当这个混混听见男生的嘘声时,瞪向那个男生,指着对方的鼻子叫骂。 年轻气盛,身边又有美女相伴,好面子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在异性的面前。 男生被当众辱骂,这口气,他吞不下。 于是乎,男生开始反击:“你是个什么东西,再骂一句试试,草泥马!” 戏剧性的一幕,在这一刻开始上演。 小混混被骂,一向跟着王业身后嚣张霸道惯了的混混哪能受得了这种辱骂。 抬起手,朝着男生的脸上就抽了过去。 小混混的身材瘦弱,男生个子高大,如果是一对一的单挑,小混混一定是挨打的命。 在他抬手打向男生时。 男生也不含糊,用手格挡住小混混的巴掌,抬腿一脚踹在了小混混的腹部。 将小混混整个人踹出了两三米。 撞到一个桌子才停止下来。 ‘砰’ “你妈了个比的,敢打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小混混扶着桌子站稳,抄起一个板凳。 周围人看到形势不对,纷纷朝后退去,给男生一伙人,已经小混混让出一个宽敞比试的地方。 谁都不想被殃及池鱼,包括我也躲到了后方。 “咱们走吧,大刘。” 小混混被打,跟着王业混的那群人,也都朝这边赶了过来。 男生旁边的女伴和四个朋友意识到形势不对,全部都拉住了男生,朝门口推去。 男生找回了场面。 几个朋友给了他台阶下,再则,他也看到了小混混的同伴,半推半就的朝着门口走去。 “把音乐关了!” 站在舞台上的王业,拿着麦克冲一个方向吩咐一句。 王业在这个歌舞厅,似乎是一个角色。 歌舞厅很给王业的面子,在他的命令下,背景音乐关闭。 只有话筒受到信号干扰的一阵强烈杂音,在歌舞厅内刺耳作响。 “那几个小子,等一下!” 王业指着男生几人,笑呵呵的说。 他的语气中没有怒意,甚至可以用和气来形容。 在王业的招手下,这几个不明所以的年轻人停下脚步。 他们见王业态度不错。 又缺乏社会经历,竟然真的傻呵呵的站住了。 我叹了一口气,这几个家伙失去了最佳逃跑的机会,挨打,他们是挨定了。 王业拿着话筒,走到小混混和男生中间。 歌厅的音响中,传来了王业的询问:“你们两个人为什么打起来。” 王业就好像是在做电视访谈,将话筒递给了男生的嘴边。 男生一脸懵,疑惑的看着王业,但还是回答了:“因为他骂我。” “那他为什么骂你。”王业继续问。 “因为.....” 这一次,男生迟疑了,因为他刚才吐槽王业唱歌难听。 现在王业来‘访谈’他,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老子不管你因为什么,敢倒老子的弟兄,老子他吗的就弄你。” 而王业也压根没准备听他继续说下去,他高高举起话筒,朝着男生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砰’ 话筒砸在男生脑袋的撞击声,通过音响,在整个歌舞厅内响彻。 震耳欲聋。 那几个年轻人,根本没想到王业会突然出手。 男生捂着头。 他身后的几个朋友,蠢蠢欲动,想为男生出头,又不敢轻举妄动。 可他们面对是几个江湖混混,这群人可不会管什么后果。 王业再次抬起话筒,朝着男生继续砸下去。 ‘砰’ 撞击声再次通过音响传出,我捂住耳朵,那种杂音震的我耳朵疼。 男生旁边的女生不忍自己男朋友被打,抬起手,挡在男生的前面:“别打了,别打了,我们错了。” “滚开。” 王业这种混混,没有人性。 更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他抬腿一脚踹在女生的腹部,给那位弱不禁风的女孩,踹翻在地。 看到这一幕,我双拳紧握。 这让我联想到他扇江凡的那个耳光! 王业动手了,他身后的小弟也朝着这群人围了过去。 我想替这群人解围,但是我势单力薄,又与王业结下梁子,解不了围不说,还容易火上浇油。 这场殴打,没有意外。 好在,歌舞厅的老板快速赶到,拦下了王业。 王业也给了歌舞厅老板的面子,这件事才得已停歇。 毕竟,歌舞厅发生这种事情,对老板生意也是一种影响。 “老李,今天给你面子,不然这事肯定没完。” 那些年轻人被老板打发走后,王业搂着老板的肩膀,说。 “那几个年轻人不懂事,消消气,以后我让服务员再给业哥上两箱酒。”老板很给王业的面子,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也不错。 我站在人群后面,看到两个人关系要好,也明白为何王业喜欢来这家歌舞厅。 在这家歌舞厅,他获得到足够的面子。 如果换做成美宜天下那种背景雄厚的夜总会,他老板洪斌都不一定有面子,更别提是他了。 两个人说笑中,王业的目光突然扫到了我这边,他微微一怔,然后笑了: “小王八蛋,你他吗的也在这里呀?” 第一百九十章年轻气盛 “过来玩,刚好碰见你的大放异彩。”我无奈地苦笑一声。 都是大个门前站,不穿衣服都好看。 但个子高也有个子高的缺点,例如现在,我站在人群后方,就被王业一眼发现。 “呵呵....那几个人安排的?”王业冷笑地瞥了一眼门口方向。 “跟我没关系。” 这场闹剧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但是,看完刚才的一幕,更加坚定了我办掉王业的决心。 这种人,法律不除他,我来除。 他活着,就是祸害。 “你小子最好别人我抓住你的把柄,不然聂家也保不你了。” 王业指着我的鼻子,嚣张地威胁。 他现在不敢动我,动了我,他没办法跟洪斌交差,洪斌更没办法跟聂家交差。 正如他所言。 如果我主动找了他的麻烦,被他抓住什么把柄,他再动我,那就出师有名,明正言顺了。 洪斌怕的不是聂老板,而是聂家,到时候对方先斩后奏,聂老板也无话可说。 于情于理,这个人不能留! 我冲着王业微微一笑,没有搭他的茬。 “老李,你这个场子,怎么什么杂碎货色都往里放啊,这种人不要让他进,脏了我们的眼睛,还拉低了档次。” 王业拍了拍身边歌厅老板的肩膀,笑呵呵的道。 他身后的小混混,也跟着应和:“是呀,这叫好比大家都在高档餐厅吃饭,突然来了一个掏粪的,谁能受得了。” 我脸色始终挂着微笑。 跟这种将死之人,没必要计较。 他蹦跶不了几天! 在王业的暗示下,歌舞厅老板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奉了王业的吩咐,过来撵我的。 我不是不知趣的人,本来我也不打算在这个地方多待。 确认王业在这里,并且扎根接营,我就放心了。 歌舞厅坐落在一个胡同内。 走出胡同,那几个被王业他们偶打的年轻人,就站在胡同口的位置。 “这顿打咱不能白挨,我现在就去小卖部给队里打电话!”其中一个小年轻,一脚踢在路边上的电线杆子上,愤愤不平。 这个年代,手机是奢侈品,不是人人都能拥有。 他们只是学生,除了一些权贵子弟,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不会有手机。 “别冲动,大全,那群人来头不简单。”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劝道。 从在歌舞厅内,他就是这些人中最为沉着冷静的那个。 我最欣赏的就是这个人。 遇事冷静,而且面对王业那群混混的殴打,也敢于奋起反击,不怕事。 这样的人,才能成大事。 “眼镜,咱们挨打就算了,琳琳也被打了,这事不能算。”那个被称之为大刘的年轻人,愤怒的反驳。 今天的事情,就是因他而起。 那个叫琳琳的女生,也是为了保护她挨的打。 而他现在,一副要怪罪眼镜的模样。 三岁看到老,看的是人品。 这个大刘,不如眼镜。 “算了吧,他们跟歌舞厅老板的关系都那么好,都是混社会的流氓,咱们惹不起。” 琳琳拉住大刘的胳膊,摇着头。 “不行,这事不能算,你被打了,这个事我忍不了,龙有逆鳞,你就是我的逆鳞。” 大刘颇为男子气概的将琳琳搂在怀里。 龙有逆鳞,江凡就是我的逆鳞,这种话,放在文字里感叹,放在心里默默想,都可以。 但是,当这句话说在嘴边,就显得各位的傻。 听到这句话时,我差点笑出声音来。 “你们惹不起他们的,早点回家睡觉去吧。” 我叼着烟,好心的提醒他们。 这群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群学生想跟王业打,那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你什么意思?” 大刘正在气头上,瞪着我问:“瞧不起我们体队的?” “体队?呵呵。” 我冷笑一声,一群校园混混,想跟江湖混混打。 就跟我准备与泰森打拳击,没什么区别。 “太年轻了你们。” 我年纪与他们相仿,可能比他们大一两岁,年少轻狂可以理解,我是好心提醒。 也是为我的计划着想。 我怕他们真叫来一群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把王业给打了。 王业被打,这帮小子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但是我的计划也可能会因此延误。 “大哥,你认识这群人?”眼镜走到大刘的前面,挡住了大刘,温和的问我。 还叫了我大哥,比大刘抢夺了。 这个眼镜,让我很顺眼。 他挡住大刘,就是怕大刘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我跟他有点恩怨,这个人是社会人,端的就是地痞无赖的碗。” 我吸了一口烟,想到梅姐棋牌室里,海哥曾说过,那首江湖打油诗在我市的校园混混里极为流行,我也就顺嘴问了一句:“那首江湖打油诗听过没?” “没。”眼镜摇了摇头。 我瞟了大刘一眼,他也是一脸的茫然。 看来,这首打油诗也没那么流行,我索性不去借题发挥,继续准备恐吓他们几句,让他们不要找王业的麻烦。 “我听过,是关于原江几个江湖大哥的那首诗吧?” 最开始踹电线杆,想要码人报复的大全,开口问我。 “对。”我点头。 “那个混混,就是其中一位?”大全狐疑的问。 “不,他是跟里面其中的洪斌混的,虽然是做小偷小摸生意的人,也不是你们这群学生能惹得起,别给家里长辈添麻烦了,赶紧回家吧。 今天你们能走出来,就算是幸运了。”我好言劝说道。 在听到我介绍了王业的身份后,大全拉住了大刘的胳膊,冲着大刘摇了摇头:“算了,今天就认栽吧。” 大刘也知道,王业是真正的混混,他不再吭声,算是默认了。 “谢谢你,大哥。”眼镜对我道谢。 “我也过来人,没必要因为一时动气,去惹祸上身。”我冲着眼镜微微点头。 在将他们劝退后,我开车朝着家的方向赶去。 今天的事情,是一个偶然,我劝退他们,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尤其是眼镜真诚的向我道谢时,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但我万万没想到,就在不久的将来,因为这个善举,给我来了几员猛将! 第一百九十一章利刃 次日一早。 我将车停在口岸的道边,等待伊莉娜和李三归来。 正常情况,他们需要坐客车回市区。 为表我的热情以及奉承,让李三降低对我的防范,我不远一百多公里,过来接他。 在口岸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李三和伊莉娜的身影,才渐渐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下车后,我笑脸相迎:“三哥,俄罗斯出游一趟,感觉如何?” 经过这几天,在我的阿谀奉承下,李三也不再是对我冷眼相对。 他哈哈一笑,回答道:“出国一趟,别有一番滋味啊,但哪里都不如家里好。” “那是自然,有句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窝。”我主动结果李三和伊莉娜的行李,将其放在后备箱。 “呦,小东不错呀,都开上奥迪了,最近又赚到大钱了吧。” 李三笑么呵的打量着奥迪车,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这奥迪是我女朋友的,我哪有钱买。”我挠了挠头,尴尬的回答。 他什么心思,那一个笑,我就能悟出几分。 这小子估计又惦记上我兜里的钱。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俩过去单独聊聊?”李三给自己嘴里送了一根香烟,点燃后,说道。 “好啊。”我点了点头。 心里暗骂这个王八蛋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他是纯纯拿我当怨种了,甚至连一根香烟都没有给我。 “娜娜,你去车上坐,外面冷。” 李三对我的态度很骄傲,但是对伊莉娜,则是一副宠溺,讨好的姿态。 还细心的给伊莉娜打开车门。 伊莉娜上车后,我们两个人站在车尾的位置,抽着烟。 “什么事?三哥。”我问。 “给我蹿点钱呗,明后天就给你,这一趟俄罗斯花销属实不小,给哥哥我兜里干光了。 后面都是人家伊莉娜花钱安排的我,整得我挺没面子。” 李三压低声音,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 “钱花了,人睡没睡呢?”我八卦的问。 男人之间,最愿意讨论的话题,自然非女人莫属。 “睡个鸡毛,我连开房钱都没有了,是伊莉娜开了两间房,这种情况,哪个女人愿意跟我上床啊。 兄弟,你借我点,等我先把她睡了,到时候双倍给你,好不好。” 李三这是纯忽悠,借给他的钱,那就跟打水漂没什么区别。 “三哥,你要用多少?”我面露难色:“你知道的,我兜里没多少钱。” “你就少忽悠我了,你们老千赚那么多钱,不可能没钱。” 李三是蠢,但他不傻,他也猜到我兜里有钱,只是不想借给他:“我也不管你借多,五千块钱。” 这五千块钱,就等于是管我要。 “三哥,我医院还有个住院的叔叔,赚的多,花的也多,但是五千块钱我有,这个忙我帮,等会上车我就给你。” 我答应再给他五千块钱。 他口袋里没有钱,拿什么去带着伊莉娜消遣呢。 “不用,等伊莉娜下车之后再给我就行。”李三说。 他兜里没钱,还死要面子。 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德行,让我觉得好笑。 “行。” “对了,你不是说给我一个惊喜吗?”李三冲我招了招手,笑着问。 “在这呢。” 他不开口问,我也准备说。 因为这个惊喜,是我送他坠入地狱的杀器,他必须得收下。 说着,我伸手摸向腰后,将从郝建那里搞到的手枪,拿了出来。 “瓦尔特ppk,这玩意儿比你那把发令枪改造的破烂好多了吧。” 我将手枪递给李三,笑呵呵的问。 这个就是我给他的惊喜。 “这是送给我的?”李三接过手枪,脸上洋溢着欣喜之色,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瞅了瞅我。 “对呀,我知道三哥是一个喜欢枪的人,不然也不会改装那把发令枪,但是发令枪没啥玩头,要玩枪,还得是这种进口货。” 胳膊搭在后备箱上,我欣赏着李三的得意。 枪这东西,改装发令枪是违法,进口的也是违法,都是私藏枪支罪。 这一点,李三比我更懂。 “这德国货可是好东西啊,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给我了?小东啊,我李三没看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三的兄弟。” 李三在瓦尔特ppk上,来回抚摸,爱不释手。 对于一个爱枪的人来说,一把进口真品手枪,绝对是稀罕物件。 瞅李三那样,估计他晚上都得搂着入睡。 “三哥,这玩意你踹好,别暴露了,别抓住可是犯罪。” 看着他明目张胆的拿着枪,还举起来瞄准比量记下,我担心的提醒道。 “不要紧,在原江市,就没有一个警方能抓得了我。”李三满不在乎。 “小东,你就不怕我用这个再打你的腿啊,哈哈哈,这东西打一枪,可就是一个窟窿眼。” 听到李三的调侃,我也笑了:“现在咱哥俩可是兄弟,三哥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兄弟开枪呢。 枪这个东西,就是用来保护兄弟,保护自己女人的。” “兄弟你这句话说的没错,这个东西,能保卫祖国这个大家,也能保卫咱们兄弟这个小家。 有了这个东西,以后我看哪个不长眼睛的混账敢招惹咱们兄弟,哼哼。” 古话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这句话绝对是真理,当一个人手里有刀的时候,他会敢频繁的亮出来,对一副赤手空拳的人叫嚣。 相比于刀,枪更具有魔力。 当一个人有枪的时候,拿枪者就有一种统治世界的自负,因为无论是什么层次的角色。 在这一枪之下,皆为死人。 枪握在手里,别人的性命,就决定在手里。 人是感性动物,杀心起,理智无。 战国时期,楚王之子与楚国国舅两大王城纨绔打斗了多年,都没闹出过太严重的后果。 直到干将的送给楚王之子的一把利刃,这两位楚国纨绔,再无声息,一死一入狱。 短刀局,利用的就是人性中,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的冲动。 “三哥,你就把伊莉娜保护好就行,她是我朋友,从俄罗斯过来,一个人也不容易。” “我的女人,我当然会保护好,还用你废话。” 第一百九十二章布局 短刀局,到这一步,基本建设已经构建完成。 具体结局走势如何,就要看王业和李三的脾气了。 晚上,我和伊莉娜两个人早早就去了金沙歌舞厅。 将汽车停在道路旁,蹲守王业。 伊莉娜没见过王业,我得先带她认识认识,才能开展接下来的任务。 从晚上七点坐在车上等待,一直等到十点。 我和伊莉娜都失去耐心,王业一伙人才勾肩搭背的出现在我们视线中。 “人来了,领头穿军色绿棉袄的寸头就是王业,你的目标就是他。” 我指着王业的方向,对伊莉娜说道。 在车上的三个小时,我将接下来的计划,以及话术,全部告诉给伊莉娜。 “知道了,看我的吧。” 伊丽娜撩了一下头发,妩媚一笑。 待到王业一行人进入歌舞厅后,伊莉娜也下了车,走入歌舞厅。 跟伊莉娜接触这一段时间,这家伙看起来飘飘忽忽,一副不太靠谱的样儿。 但我次次交代给她的任务,她都完成得非常漂亮。 对她的能力,我很放心。 我将车子开到一旁胡同内,又等了伊莉娜两个小时。 ‘铃铃铃....’ 电话响起,是伊莉娜打来。 “老板,你回家了?”伊莉娜问。 听着电话那边的风声,她已经从歌舞厅中离开了。 “没有,你往前走一条街,我在那边等你。” 王业认识我的车,为了保险起见,我不能去接她。 大概等了七八分钟,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伊莉娜。 “你可真是一个好老板,一直在外面等我,搞得我都想嫁给你了。” 伊莉娜坐在副驾驶,冲着我挑逗地眨了一下眼睛。 嫁给我? 算了吧。 没有贬低的意思,换个正常男人,知道自己未来媳妇儿,跟那么多男人有染,做过身体交易,也肯定受不了。 “别开玩笑,说正事,情况怎么样?” 因为是冬季,天气冷,汽车一直打着火,才有暖风。 蹲点和等待的五个小时,我的车,都属于始终启动的状态。 伊莉娜上车,我挂上档,朝着远处开去。 “这个世界上,除了小老板你,我还没遇到过我搞不定的男人,任务轻松完成。” 伊莉娜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轻皱着眉头:“一身烟酒味。” “具体说说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想了解得更清楚。 “男人都好色,我这么漂亮的大美女,都不用主动搭讪他,他就上赶着过来了。” 伊莉娜对自己的美貌非常有自信,就像我对自己的千术。 我需要的,就是她身上这种自信心。 “约定好了吗?”我问。 “说好了,明天跟他不见不散。” “晚上的时候,李三给你打电话了吗?”我追问。 “打了好几遍,我都没接,短信就发了十几条,说的话可恶心了。” 伊莉娜撇了撇嘴,将手机短信挑了出来,摆给我看。 我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内容无非是什么宝贝怎么不接电话,之类的。 “晚上的时候敷衍着回他个电话,然后说你明天忙,晚上跟他一起吃个饭。” 我安排道。 “那我晚上跟他吃完饭,再去金沙。”伊莉娜追问。 “不,放他鸽子,然后等你去见王业后,在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在金沙歌舞厅。”我说。 我要用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消耗李三的耐性,让他抓狂。 然后,在让他看到伊莉娜在金沙歌舞厅跟别人勾肩搭背,让他彻底疯狂。 “到时候,你只需要在李三来之前,告诉王业,有一个男人一直纠缠你,还穷,让你讨厌,还说一会儿要过来找你。 然后佯装要走,王业这家伙好面子,一定会说帮你摆平李三。 之后,你跟他说,对方是阳明区大军的小弟,很厉害的,说他不一定能惹得起,明白吗?” 这就是我激发王业和李三两个人矛盾的方式。 王业这个人好面子,尤其是在金沙歌舞厅,那里可以说,就是王业的主场。 王业要泡了马子被人纠缠,王业一定会说要保护伊莉娜。 从而抛出大军手下,在强调王业惹不起。 这是在激发王业的好胜心。 况且,大军与洪斌本就不和,上一次,王业和瘸子辉,都在傻强和大军的手下吃了亏。 王业会大军和大军手下有恨意,他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英雄救美的同时,还能报旧恨。 王业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这个人心高气傲,还睚眦必报。 只要伊莉娜按照我的吩咐去做,王业和李三的梁子,一定会接下来。 大打出手,非常可能。 王业这么要面子的人,不可能让其他混混在他的场子,把他泡的马子带走。 而李三,已经被伊莉娜的石榴裙迷倒了。 洪斌的人,跟他抢女人,他也一定不会同意。 王业、李三,他们两个身上的江湖气息太重了,这种戾气对付老百姓,绝对管用。 但是这种戾气来对付同样的混混,只会加重双方恩怨,从而演变一系列的问题,直至无法收手。 “那.....等李三来了,我该说什么?”伊莉娜沉思两秒,问。 “你什么都不用说,就告诉王业,人来了就行。” 我将汽车停在伊莉娜家的小区门口,冲她微微一笑:“如果他俩要是发生争执,动了手,你就找机会退开报警。” “主动报警?”伊莉娜微张嘴巴。 “没错,主动报警。” 就算伊莉娜不报警,一旦事情闹的严重,她作为当事人,也会被抓。 “那报警之后呢。”伊莉娜显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实话实话,李三出手小气,你不喜欢,但她对你百般纠缠。 王业争风吃醋,替你出头,两个人大打出手,演变到了后面的情况。 装无辜,你应该最会的吧。” 伊莉娜是一个演技派,所有安排已经交代给她,接下来该怎么执行,如何随机应变,伊莉娜不傻,她懂。 “这一招叫做借刀杀人对不?”伊莉娜俏皮一笑。 “在千门中,这一招叫做短刀局,也算是借刀杀人中的一种。” 第一百九十三章好戏开始 次日晚。 一切按照计划,如约进行。 今晚,是短刀局成与败的最后阶段,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也要亲自到场。 为了随机应变,也是为了一份安心。 伊莉娜率先赶到的金沙歌舞厅,我慢她二十分钟,悄悄的混入。 为了不被发现,我特意学起了电视中的特工。 梳妆打扮起来。 把头发用发油竖起来,贴上假胡子,换了一套新装扮,躲在角落里,默默地观察。 我的位置偏僻,甚至看不到舞池中央。 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观察到王业一伙人和伊莉娜。 伊莉娜和王业举止亲密,两个人就好像亲密的情侣。 伊莉娜是陪酒出身,言谈举止,一句一顿,都散发这对男人的诱惑力。 偶尔投喂水果的暧昧举动,时不时的小撒娇,让王业为之沉醉。 谁不想跟外国金丝雀建立暧昧关系呢? “帅哥,一个人呀,一起喝一杯吗?” “我自己喝就行。” 我喝着酒,抽着烟,时不时应付一些过来搭讪的女人。 在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很多男人都喜欢来这种地方。 碰艳遇的好地方啊! 可是我没心情搭理这些莺莺燕燕,我的注意力,全部投在了王业和伊莉娜的身上。 我喝着啤酒,吃着花生,终于,那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你他吗的干啥呢?手给你剁下来信不信!” 李三指着王业搭在伊莉娜肩膀上的胳膊,怒声呵斥。 我将花生丢进嘴里,全神贯注的看向那里。 好戏马上开始。 李三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狗腿子,就是那天跟着李三一同堵截我的两人。 见李三到来。 伊莉娜在王业的耳边嘟囔一句,说的是什么,我这个距离,根本听不见。 说完这句话后,伊莉娜就匆匆站起身,神色慌张:“三哥,咱们的事情出去说。” ‘啪’ “你个臭婊子,在外面跟别人搞破鞋是不是啊?” 李三是一个极其愿意冲动的人,伊莉娜这两天的敷衍和放鸽子,让他愤怒,在看到伊莉娜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后,他直接甩手一个耳光,抽在了伊莉娜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响亮。 坐在后方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伊莉娜是我的人,她被打,跟我这位老板脱不了的责任。 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替伊莉娜出头,这件事,只能事后用金钱上补偿。 “李三,你什么意思,我跟你又没有确认关系,你不要诬陷人!” 伊莉娜捂着被打的脸,气愤地瞪着李三。 “你妈个比的,走,跟我出去说!” 李三让我很意外,他居然没有直接针对王业,而是把火气撒在了伊莉娜的身上。 而王业稳如泰山的坐在原位。 除了跟着他混的那群混混站起来,抄起酒瓶,等待王业动手命令之外,王业似乎就像一个局外人。 直到李三抓住了伊莉娜的胳膊,准备把伊莉娜往外托时,王业才开口:“站住!那你的手松开!” 他对于伊莉娜被打,不是很关心,但是伊莉娜要被带走,却让他表情不悦了起来。 可能,在他的眼里,伊莉娜是玩物,玩腻了就会扔,所以被不被打与他无关,他只关心伊莉娜这个玩物会不会被抢走。 亦或者,他是在装。 装出一副淡定自然,装那些大老板的沉稳? 他出于什么心理,故意拖延为伊莉娜出头,这已经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他现在站起来了。 “你混哪的?老子阳明区将军的人,怎么?你敢拦我?” 李三瞪着王业,他直接爆出了将军的名号。 李三的语气嚣张,但我能感觉出来,他自己还是有些心虚。 原因很简单。 目前来看,他的人数并不占优势。 “将军是个什么东西?别说是你,就算是将军来这里,人也来不走,谁的面子,老子都不给!” 王业很是霸气的一番话,让全场为之沸腾。 王业本身在金沙歌舞厅的影响力就很好,这一番话下来,一切不明所以的歌舞厅常客,居然还拍手叫好,喊起了‘业哥’。 “你叫什么名字,哪混的?”李三环视周围,旁边又有不少的混混蜂拥了过来。 他知道,现在自己深陷泥潭,这是别人的地盘,他占不到便宜。 但是为了面子,他没有走,还是问了王业的名字,估计是准备以后报复,或者给自己留些尊严。 “你叫住了,老子他吗的叫王业,混步行街的,我大哥是洪斌。” 王业走到李三的面前,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戳着李三的胸口。 “草,我当你们什么角色呢?一群靠偷东西,要饭,才能苟延残喘的底层败类,呵呵呵。” 听到洪斌二字时,李三轻蔑的笑了。 江湖人也有鄙视链,混江湖的,最瞧不起就是洪斌那种勾当的。 这也是为何,洪斌一直在江湖上,得不到尊重的原因。 李三这番话,就是在公然的戳王业的脊梁骨。 在金沙歌舞厅,将这种事情公之于众,就等同于狠狠的抽王业的耳光,让他大丢脸面。 “王业是吧,我记住你了,你等好了!” 李三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走。” 他不准备再跟王业硬碰硬下去。 我给了他枪,他却选择隐忍,这让我很是愤懑。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看来,李三的杀心,还没能掩盖住他的理智。 他知道,现在敌众我寡,撤退是最好的方法。 基于现在的形势,李三准备走,仍然在我的预料之中。 关键在于,王业会不会让李三走。 “这不是你们阳明区,打了我的女人,你他吗的想走就能走!” 王业抄起桌子上的啤酒瓶,朝着李三就扔了过去。 ‘啪嚓’ 啤酒瓶砸在李三的后背上,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目光死死盯着王业与李三。 接下来的几秒钟,将决定我的策划,是成是败! 啤酒瓶破碎后,王业没有停手,他再次拿起一个酒瓶,朝着李三就走了过去! 王业动手了。 他的动手,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内。 第一百九十四章满口牙 洪斌与大军有恩怨。 王业本人又在傻强手下吃过亏,被傻强在四海棋牌室门口一脚踹飞。 今天,李三出现在这里,已经算得上敌对势力的见面。 最开始,王业应该是对大军有所忌惮,所以才沉住气,不像那天对几个学生那么放肆。 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 李三给了伊莉娜一巴掌,就已经让王业丢了面子。 这里是王业的主场,陪伴王业的女人,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扇巴掌。 而李三,又公然的谈论起王业这群人的身份,特别贬低和不屑的说,小偷小摸、乞讨。 揭人老底,就等于是揭开别人的伤疤。 哪怕王业的身份,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可不行。 知道是一码事,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概念。 何况,在这里玩的人,大部分人会知道王业是个江湖头目,但只会有少部分知道王业的主业。 混社会的江湖人,说起来好听一点,很多年轻小姑娘,崇拜这种人。 但是靠着偷东西和乞讨收钱的混混,给人的感觉,又是另一种概念了。 李三触碰了王业的颜面,王业不能让李三顺利离开。 否则,他在金沙歌舞厅的脸,就丢尽了。 他必须要找回场子,找回面子。 所以,王业会出手,在我意料之内,他不动手,才会出乎我的意料。 ‘啪’ 李三后背被砸了一酒瓶,他刚回来,王业当头一酒瓶,就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回的酒瓶是空酒瓶。 空啤酒的瓶内灌入了氧气,更不易破碎,打人也更疼。 但这一酒瓶,还是在李三的脑袋上炸开。 血液,顺着李三的脑门流淌而下。 肉眼可见的,李三脑门鼓起了一个大包。 “这一酒瓶,是因为你动了我的女人,我替她打了。” 王业狞笑着盯着李三:“还有两个酒瓶,一酒瓶是因为你骂了我,另一瓶是你落了老子的面子。 再忍忍,我打完那两瓶,你们就可以滚了!” 王业肆意的大笑,他的这番话,完全就是在嘲讽。 如果李三挨了那两个酒瓶却不还手,今晚的事情传出去,丢人的不只是李三,最令江湖人不齿的将军。 谁也不认识李三这个小喽啰。 但是大家都知道,被洪斌小弟打了三酒瓶,还不管还手的人,是将军的人。 “我抄你妈!” 李三挥起拳头,朝着王业的脑袋也打了过去。 李三在被砸后背的那一个酒瓶时,我就察觉到他的一个细节。 他将手伸进了口袋里。 这个动作我熟悉,他的口袋中,时刻藏着一个手搂子。 他是去摸手搂子了。 而他打向王业的那一拳,手上戴着一个手搂子。 王业刚反应过来,李三的拳头已经到了王业的脸上,这一拳砸下去,王业估计得当场被打昏迷过去。 人就算不死,脑震荡是必然,而且,骨头也可能会裂开。 我是亲手体验过手搂子的威力,所以才敢信誓旦旦的这样讲。 人身体的本能反应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它总是能帮助人,躲过一些危险。 例如现在,王业缓过神时,明显慢了一拍,但是,他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让他的身体退后了半步,头也向后缩去。 这一拳,并未能结结实实的打在王业的脸上。 王业,也没能全部的幸免遇难。 这一拳,原本是奔着王业脸颊和颧骨的位置打过去的,因为王业向后的一退。 这一拳的大部分被王业躲过,但还是有一小部分,落在了王业的脸上。 刚刚好,打在了王业的嘴巴上。 我嘴角泛起笑容,这一幕,让我很满意。 这样的局势走向,才对。 喝了一口啤酒,掰开花生丢入嘴里,我看着这场闹剧,细细品味起来。 之前的走向有些脱轨,现在已经被修正。 “呸!” 王业用手摸了一把嘴,然后朝着地上吐了一口。 血液混合着牙齿,好大一口血水,被王业吐了出来。 他再次瞪向李三时,眼中迸射出疯狂的杀意:“草泥马,给我弄死他们!” 就算王业不下令,当李三动手打伤王业时,他手下的那群弟兄们也已经一拥而上。 李三那伙人就三个,王业他们的人数足足是李三的几倍不止。 加上歌舞厅的一些看场混混,甚至是十几倍。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双拳敌二十只手,李三这伙人,只有挨打的份! “草,掏枪啊!”我用仅有我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暗自呢喃。 就好像是一个看电视剧的观众,看到一个令人紧迫的阶段。 我给李三送枪,就是让他杀人用的。 不知道他还在等什么! 李三一伙人被几十个人围住,即便我占了一个还算是高处的位置,仍然看不清里面的混乱情况。 我只知道,我要听的枪声,迟迟未见。 难道是李三没有带枪进来? “都他吗的让开,让我来!” 打了大概一分钟,王业大喊一声。 他的牙齿被打掉了一颗,现在喊话都漏风。 在王业的呵令下,群殴李三几人的混混才渐渐停手,给王业让出一条路。 在这群混混向四周散开时,我才看见李三三兄弟。 犹如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身上有脚印,有油液,还有血迹。 这就是江湖人的下场,很惨。 李三躺在地上,当他有一个细节,被我注意到了,他的一只手,是压在后腰处的。 他在握枪。 王业不知道从哪找了一把大号活口扳手,拎着扳手,他走到李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李三。 “呸!” 王业卡了一口血痰,令人作呕的吐向了李三的脸。 李三歪头,但这口带血的痰,还是吐在了他的太阳穴位置,糊住了李三的左眼。 “马勒戈壁的,老子的牙都被你打碎了好几颗,今天,老子也要你的满口牙!” 王业的狠,我是亲眼见过。 他的狠,已经狠到了变态的程度。 上一次,要不少江凡出手,我现在都可能成了一个太监。 他说要掰掉李三的满口牙,我相信他。 他做事不守诚信,但是这种虐人行为,他还从不食言。 “给我按住他,掰开他的嘴。” 王业招了招手,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今天老子给你留下一颗牙,老子就是狗娘养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王业死了 “今天老子给你留下一颗牙,老子就是狗娘养的!” 王业拎着扳手,看他那架势,势必要给李三的满口牙齿打掉。 此时的李三,也已经红了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王业,眼中杀意迸射。 “开枪啊!” 我心中暗自催促,只要他开了枪,打死了李三,我的布局就成了。 王业中枪身亡,李三锒铛入狱。 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结局。 都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可李三怎么在这个时候就怂了呢?! 在王业的命令下,他手下的混混迅速冲到了李三的面前,准备按住李三的四肢,掰开他的嘴。 “我看谁他吗的还敢动!” 在这种危机之中,李三终于掏出了我送给他的那把手枪,瞄准了王业的脑袋:“你妈了个比的!” 在李三拿出枪时,那群混混全部顿在原地,不敢乱动。 谁也不敢保证,李三到底敢不敢开枪。 那东西,只要扣动扳机,这么近的距离下,轻则重伤,重则身亡。 小混混不敢动,王业也强不到哪去。 他脸上戏谑的笑容凝固,换成了一种凝重,双眼紧紧盯着李三的手,似乎在辨认李三手中枪支的真与假。 “我草,是手枪。” “这才是真正的大哥啊!兜里揣着枪,咱们快跑吧,别被误伤了。” “跑什么跑,真的假的还不一定呢,我看到像是一把玩具枪。” 周围人在见到李三掏出枪后,开始躁动起来。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聪明的人,第一时间选择了跑路,也有一群虎逼,壮着胆子在一旁继续观看,交头接耳。 “兄弟,拿着把玩具枪,就想吓唬谁呢?”王业不屑的笑了一声,但他的身体却诚实的后退了两步。 “是不是玩具枪,你敢试一下吗?” 李三瞪着眼睛,从地上慢慢起身,他的枪口始终对准着王业。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情不禁沉重了几分。 李三现在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智。 杀人,往往是过激行为。 他如果第一时间掏出枪没扣动扳机的话,再就很难了。 因为,杀人的代价,大家心理都心知肚明。 “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你走吧。” 被枪口对准,王业也怕了,他选择了让步。 “你打了我和我的兄弟,你认为今天的事情,能这么轻易的就算了吗?” 李三紧咬牙关,用胳膊擦了一下头顶上的血液。 从他轻浮的脚步来看,他被打的不轻,身体偶尔还晃着,神智甚至都有些不清晰。 脑子疼是肯定了。 “说说吧,今天的事情,你想怎么解决!”王业沉声道。 两个人现在已经到了谈判的阶段。 如果不给他们两个人拱火,这一枪,很难开,我精心布下的局,也很难预期的效果。 现在的我,必须要做一点什么了! 拎起一个酒瓶,我走到人群的后方。 歌舞厅里的客人,在李三掏出枪时,跑出去一大半。 但还有很多人,堆积在歌舞厅内。 这些人有歌舞厅的客人,也有很多是王业和歌舞厅老板的小弟。 “你不是要打掉我满嘴的牙吗?把你自己的牙都打掉,我放你一条生路!” 李三深吸了两口气,时不时擦着头顶上的血。 身体一副醉酒的样子,站都站不太稳。 “过分了吧,毕竟我还没打掉你的牙呢!” 这个要求,王业不可能接受,他死死盯着李三的手,我怀疑这小子,还有空手夺枪的打算。 “我抄你妈的,你抢我的女人,还打我的弟兄,今天不打掉你满口牙,我李三他吗的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李三癫狂的吼着。 今天的他,确实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伊莉娜的冷落,看到伊莉娜跟别的男人亲密,这就让李三觉得羞耻。 然后,他本人还被对方给暴打了一顿。 如果李三不找回面子,这件事传出去,李三就会沦落为江湖人的笑柄。 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还被女人的情夫给揍进了医院,那是耻辱。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接受。 “你妈隔壁的,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李三狂吼着。 王业脸色阴沉到了一个极点。 李三现在的癫狂,让他恐惧。 但是李三的要求,又太过分了,这让王业左右为难。 “女人我给你,牙.....” 王业认怂了,他刚要开口跟李三继续服软,我却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了。 既然他左右为难,双方没有达成共识。 那就让我来帮帮他们吧。 在王业的话刚出口时,我抡起酒瓶,朝着李三的脑袋,抛了过去。 ‘啪’ 作为一名老千,我能将一张扑克牌,完美的弹入洗好的牌中,不偏不倚一点。 自然也能精准的将啤酒瓶,扔在李三的脑袋之上。 对于精准度的掌握,我练习了多年! 啤酒瓶在李三的脑袋上炸开,酒水四溅,本就脚步轻浮的李三,在我这一酒瓶的抨击下,他差点就倒了下去。 我也为此捏了一把冷汗。 我真怕这一酒瓶就把李三给打晕了。 当这一酒瓶在李三的脑袋扎开时,所有人都蒙了。 纷纷将目光投向我扔酒瓶的方向。 我又不傻。 仍完酒瓶后,我就换了位置,走向伊莉娜。 ‘砰!’ 就在这气氛宁静的一两秒钟,一声枪响在歌舞厅炸开。 开枪了! 我猛地扭头看向李三和王业的方向。 王业的身体僵硬,他站立了不倒一秒后,直直向后仰去。 ‘磅’ 王业摔在地面上的声音,沉闷又显得格外死寂。 在王业的额头上,一个黑色的血口,正在朝外冒着血。 王业死了。 他是被李三用枪杀死的,实则,是被我拿一酒瓶害死了。 李三在气头上,神经又处于高度紧绷状态,我这一酒瓶,彻底击垮了他内心的最后理智。 他扣动了扳机,而李三一直瞄准的对象就是王业。 整个歌舞厅内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住。 气氛死一样的寂静。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快速走到伊莉娜的身边,抓起她的胳膊,将她朝歌舞厅外拽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心理罪 “啊!” “杀人了!” “救命啊!” “等等我!” 我拉着伊莉娜,向外跑时。 人群在沉寂的片刻后,开始慌乱,躁动,女人的呼喊,男人的焦急,身体磕碰撞在桌椅上的摔碰,在歌舞厅内此起彼伏。 什么兄弟义气,在生死面前,烟消云散。 王业死了,他的兄弟没有一个去管他,全部的朝着门外跑去。 在人群之中,我和伊莉娜挤出了歌舞厅。 朝着路边跑去。 “跟着人群走,昨天的地方汇合。” 出了歌舞厅,我松开了伊莉娜,跟她保持开距离。 伊莉娜作为今晚事件的主人公之一,她一定会成为被警方调查的对象。 在歌舞厅内,人挤人的现象,没人会注意我和她。 但是出了歌舞厅,空间大了,伊莉娜这个外国女人又惹眼,适当跟她保持距离,有利于撇清一些麻烦。 我慢了人群几步,故意留下在人群的尾部,目光看向歌舞厅内。 人,已经全部跑光了。 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几个人的侧身。 灯红酒绿,沸沸扬扬的歌舞厅已经不复存在。 李三坐在地上,他的两个兄弟陪伴在左右,其中一个小弟拿着电话,不知在跟谁通话。 王业的尸体,就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看到这一幕,我心理感慨万千。 亲手布局毁了两个仇人的生命,我却没有任何的开心。 反而是一种悲凉,甚至是恐惧。 他们无恶不作,但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内心的善良,并没有被磨灭,哪怕是敌人,哪怕这两个敌人差点毁了我,可看到眼前的场景,我内心还是升起了于心不忍。 咬着牙,我拼命的朝外跑。 内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李喜东,那两个混账该死,他们就是社会的败类,他们成天就是欺压百姓,毫无人性,那种人死了也不足惜啊! 一路狂奔到汽车旁边。 伊莉娜已经到了,她没有车钥匙,正在车前等着我。 “接下来怎么办?死人了啊!” 伊莉娜也怕了,她身体发着抖,看到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本就白皙的脸,没有任何的血色。 “上车!”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她推了进去。 然后我快速上了主驾驶,启动车辆。 我没有开车,点燃一根香烟,我猛吸了两口,平复自己的心情。 耳边,伊莉娜一直在那里喋喋不休,问我怎么死,现在死人了,她会不会被法律惩罚,之类的话。 这些话,吵得我很烦。 理智告诉我,现在我要冷静,我不能动怒。 我要平复自己的心情,按照计划一步一步的来。 王业的死,在我意料之中,应对之策,我有。 几大口吸下一根香烟。 我扭头看着副驾驶的伊莉娜,对她挤出一个笑脸,安稳道:“伊莉娜,没事的。” “可是东哥,王业他死了,他刚才就被李三给.....” 伊莉娜满眼恐惧,眼中含着泪水,声音中带着哭腔:“东哥,这件事跟我有关系,你说警察会不会....” 她怕,她是真的怕了。 说实话,我也怕。 亲眼目睹那种场面,又亲身参与其中,会有几个人不怕。 “不会。” 不等伊莉娜说完,我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她。 伸手握住伊莉娜冰冷的手。 我不是在占她的便宜,我是要给她安慰,这种时候,一个拥抱,一个握手,都会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要冷静一下,伊莉娜。” 我紧紧攥着伊莉娜的手,另一只空闲的手,给伊莉娜拿出一根香烟,放在她的嘴里:“抽根烟会好很多的。” 她点了点头,满眼泪花。 我给她点燃香烟。 “这件事与你和我都没有关系,闹到这一步,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对不对。 再说了,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人,我亲眼看过李三去要账,她连七八岁的小孩,和七八十岁的老人都打,没有人性。 那个王业也不是好东西。” 安慰着伊莉娜,向她控诉李三和王业该死,缓解她的心理压力。 看着伊莉娜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我松开了伊莉娜的手,双手抓住她的双肩,认真的对她说:“一会儿你去报警,这件事就算你不报警,他们也会找到你。” “报警后,我怎么跟警察讲?”伊莉娜紧张的问。 “笨蛋,我上次不是教给你了吗?关于他们两个的事情,实话实说就行。 李三对你纠缠,来歌舞厅找到你,跟王业发生冲突,整件事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是受害者,还被扇了一个耳光。”我说。 “好,好。” 这个局,我是利用了美人计和短刀局,让王业和李三互相残杀。 伊莉娜那边,没有破绽。 就算是伊莉娜将我说漏了,说是我布局,指示她勾引两个人发生冲突也无所谓。 第一,什么事情都要将证据。 伊莉娜的口供不能作为真正的证据。 第二,就算是我做局,我这个局,在法律上没有依据。 李三和王业的冲突,是两个人自愿发生的,歌舞厅上百双眼睛看着呢。 我没有从中言语上的挑唆,伊莉娜也没有。 所以,就算暴露,我顶多有麻烦,但不会有罪。 没有挑唆,雇凶杀人更是谈不上。 扔的那个酒瓶,也无从调查,何况,我还伪装了自己。 唯一的危险,就是那把枪。 枪是我给的李三,所以这一点,我一定要跟伊莉娜交代清楚。 “还有两件事,你一定要记好了。” 我直视伊莉娜的眼睛,郑重其事的盯着她。 看到伊莉娜点头,正视我的眼睛时,我才开口:“记住了,第一,如果警察问你,有没有在歌舞厅看到我,一定要回答没看到,记住了吗?” 伊莉娜点头。 “第二,你知不知道李三的枪,是从哪来的?”我先提问。 “不知道。”伊莉娜摇头。 枪这个东西,只要不傻,就不会到处显摆,毕竟这玩意违法,万一被人举报,官方查实就要坐牢。 看来李三不傻,没有四处宣传。 “如果警察问你李三的枪,你就说你不知道,但是你要补充一点,你们去俄罗斯的时候,李三曾出去见过当地的流氓。” 第一百九十七章无法入眠 这就是我特意安排,让李三和伊莉娜去一趟俄罗斯的原因。 只要他们去俄罗斯走一圈,我在口岸把这把枪给李三,他就百口莫辩了。 李三这个人,不会对我讲义气,他肯定会将我送给他枪的事情,交代出去。 这一点,我先一步猜到了。 他们去一趟俄罗斯,李三在俄罗斯见过什么人,买过什么东西,是否有人偷渡过来给他送枪。 这些事情,官方就没办法就衡量了。 他说是我送的枪,要有证据。 没有证据,我不承认,官方就没理由抓捕我,给我定罪。 我钻的就是这个空子。 交代完伊莉娜,又跟她反复确认的两遍后。 待到伊莉娜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我让下车她报警。 而我则驾车离开了这里。 我和她要分开。 今晚,我没来过这里。 天眼没有普及,周围也没有摄像头,谁都没有办法考证我是否说谎。 我车上换回我自己的衣服,我开车前往聂老板的赌场,去接江凡。 聂老板赌场的位置,在郊区。 这个地方,已经离开了市区,过了大桥,除了聂老板赌场酒店的建筑物外,一片荒无人烟。 车停在道边。 我将在祭品店买的烧纸,放在道路边点燃。 借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我把自己去歌舞厅穿的衣物一同焚烧,直至全部化为灰烬。 来到赌场,在赌场里换了一些筹码,小玩几局。 这是聂老板的赌场,我没有出千。 心也是慌的,根本静不下来。 总是玩着玩着就出神。 在赌场待到将近十二点,江凡下班。 “刚才输了赢了?” 江凡走到我身边,笑着挽住我的胳膊。 “输了。” 我没有出千,玩得又心不在焉,怎么可能会赢呢? “没关系,我今天开工资了,给你报销,哈哈哈。”江凡笑容得很灿烂,能感觉到,她今天很开心。 她是一个爱财的人,钱能让她感到真正的快乐。 可我却怎么样也开心不起来。 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连我自己都觉得虚假。 这是我第一次做局坑死人,这种感觉,并不好。 两个仇人都得到报应,我甚至连快感都没有。 如果他们两个人都被关进监狱,判成无期,我一定会觉得畅快。 而王业死了。 不管他是好是坏,一条鲜活的人命,真正倒在我眼前时,与我计划和想象,完全不一样了。 “你怎么不开心,谁招惹你了?”江凡微微仰起头,看着我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我敷衍的回答道。 这件事,我不能给江凡说。 至少不是现在。 “那我请你去按摩,给你解解乏,今天坐了一晚上,我也是腰酸背痛。” 江凡活动一下颈椎,耸耸肩膀,说。 “好啊。” 刚走到停车场,一台汽车急匆匆驶入。 刺眼的远光灯,晃的我睁不开眼睛,用手挡在眼前。 “哪个傻比,也不知道把远光灯关了。”身旁的江凡,我和动作相同,用一只手挡住了眼睛。 车子熄火,灯光熄灭。 我放下手,看向那台汽车。 从车上匆匆下来两个人,这两个人我都熟悉无比。 一位是大军,另一位是傻强。 “军哥,这么晚过来找聂老板呀?”江凡笑着跟迎面走来的大军打招呼。 而我却下意识的躲闪掉目光。 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我做局坑了他的弟兄,当然怕他找我算账。 我城府不够深,这是我需要弥补的地方。 但我还是忍住自己的心虚,再一次看向大军,脸上挤出笑容。 “嗯。” 大军铁青着脸,应了一声后,将目光瞥向我:“小东,你过来接江凡下班呀。” “是呀军哥。”我笑着回答。 “他吗的,李三开枪杀了人,我过来找聂老板商量一下如何处理。” 大军蹲住脚步,目光直视我的眼睛。 我猜到他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找聂老板商量李三的紧急情况。 也明白,他将李三杀人的消息告诉我,是在试探我。 忍住想要躲闪的目光。 我装出震惊的表情:“什么?三哥杀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军看着我,没有开口。 而我继续表演,装出惊愕。 四目相对,这是一场心理战的对决,每一秒的对视,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就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刚发生不久。” 大军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冲我意味深长的说:“要是他能像你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能沉得住气,我也就省心。” 大军意味深长的说完这一句,和傻强朝着大楼内走去。 我怔怔的望着大军刚才的位置。 心中波涛汹涌。 他这是一句无心的话,还是在暗指我呀? “冲动是魔鬼,开枪杀人,聂老板也保不住他。”江凡挽住我的胳膊。 “你开车吧。” 我将车钥匙给江凡,自顾自的坐进了副驾驶。 现在的我,满脑子里,都是关于刚才大军的那番话,挥之不去,阴魂不散。 坐在副驾驶,我点燃一根烟,目光望着大军他们离开的方向。 “你是不是知道李三开枪杀人的事情?” 坐上车,江凡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 在大军走后,我的表情控制不住的太过于难看。 “不知道。”我否认了。 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是一个小心翼翼,不愿意相信任何人的人。 我不告诉江凡。 不是怕她为我担心,我怕她说出去,怕她出卖我。 这是我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你心里藏着事,瞒不住我。”江凡启动车辆。 “等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先别问。”我说。 我不想瞒江凡,我又不能不瞒。 这件事涉及到我的未来,我不能把我的命运,告诉别人。 民叔可以,江凡也不行。 我敢肯定民叔不会害我。 江凡,我不确定。 “好,那就回家睡觉吧。”江凡用力的踩了一脚油门。 宣泄着,我对她隐瞒真相的不满。 我默不作声,看着窗外的夜景,内心五味杂陈。 回到家,我和江凡也没怎么沟通。 洗漱后,她就睡了,而我躺在床上,久久都无法入眠。 第一百九十八章未落网 今晚发生的事情,对我是一种冲击。 那种后怕,久久不能散去。 旁观者参与目睹这一幕,都很难释怀,更何况今天的一些,是我亲手策划。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都是王业死去的画面。 在床上躺到了凌晨三点。 有困意,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 在客厅点燃一根香烟,我走到阳台,看着窗外。 犯罪分子都有一个共性。 就是想要回到案发现场看一眼,现在的我,就想去金沙歌舞厅去看看。 这种想法被我压制着。 我知道,自己最明确的方式,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等。 等明天早上,给伊莉娜去一个电话,问问她情况。 官方不会多留她。 外国国籍的身份,在国内,就是有很多的便利。 其次,整件事,与她关系不大,按照我的说辞去说,她也是一个受害者,官方给她做一个笔录,就应该会放她离开。 我睡不着。 我现在就想给伊莉娜打一个电话,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被释放。 可是我不能。 如果她还在拘留所,这么晚给她打电话,会有暴露的风险。 在阳台坐了将近一个小时。 期间,闪着红蓝色光芒的警车,在楼下街道路过了好几次。 警察巡逻,这代表着,李三或许并未落网。 大军也不会给李三送入监狱。 持枪杀人,那是死罪,如果李三被王业一群人欺压,李三奋起反击,最后用刀子导致李三死亡。 在关系的运作下,很可能算成防卫过当,甚至是正当防卫。 但是,李三持枪杀人,无论处于什么情景,他的死罪难逃,不死也是无期。 这种重罪之下,大军一定会给李三安排跑路! 在阳台坐了一会儿,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将声音调制静音。 不知在沙发上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什么电视节目。 迷迷糊糊,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天已经亮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上被盖上一个毛毯。 江凡和惊喜都出了门,我洗了一把脸,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拿起电话,我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伊莉娜。 ‘嘟..嘟..嘟....’ 铃声响了好一会,电话才姗姗接通。 “喂?东哥?” 电话那边,响起伊莉娜慵懒的声音。 “还没睡醒呀?太阳都晒屁股了。” 我先是调侃了一句,我要确定她是在家,而不是拘留所。 “嗯,困死了。” “在哪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呀。”我邀请道。 有些话,能当面说,就尽量不在电话里谈,因为,谁也不敢确保电话那边,究竟是何景象。 “在家了,昨天凌晨两点才回来。” 伊莉娜打了一个哈欠,继续道:“中午去哪吃。” “山城火锅。” 说着,我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现在是十点二十:“你起来收拾一下,中午十一点半。” “好。” 挂断电话,我将毛毯叠了起来,放回原位。 换好衣服,在吃饭之前,我准备先去金沙歌舞厅转一圈,看看情况。 ‘咯吱’ 刚准备出门,房门从外打开。 江凡牵着惊喜,走了进来。 “准备出去?”江凡将惊喜的绳子摘下,问。 “嗯,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与伊莉娜见面,是要谈论关于李三的事情,这顿午餐我不能带着她。 自然不能告诉她实情。 “给你带的早餐,吃完饭再去吧。” 江凡换上拖鞋,走入厨房,把打包的包子和粥,给我装在盘子里。 我是去赴饭局,但江凡的好意,我不能拒绝。 吃过早餐,我打车先去了金沙歌舞厅的附近。 然后装作路人,散漫的从歌舞厅门口路过。 歌舞厅大门紧闭,被铁链缠绕。 夜晚热闹非凡的胡同,显得格外冷清和诡异。 金沙歌舞厅内死了人,这个消息传出去,这家歌舞厅以后不可能再像曾经一样热闹。 在歌舞厅门口溜达一圈,没有什么收获后,我溜达到下一条街,打车去了山城火锅。 山城火锅的包厢。 我按照伊莉娜的喜好,点好锅底和羊肉。 原定时间是十一点半,即将到十二点时,伊莉娜晃晃悠悠,一脸疲倦的走入了房间。 “抱歉了东哥,来晚了一会儿。” 伊莉娜坐在我的对面,将外套脱下,放在旁边的座椅上:“困死了,昨晚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多才睡。” 我这个人讨厌迟到。 伊莉娜事出有因,我也不会计较。 “先吃饭。” 我夹起羊肉涮入火锅中。 “东哥你可真是一个细心的好男人,连我喜欢吃的蘸料都知道。” 伊莉娜用筷子搅拌着芝麻酱,说。 我的记性特别好,声音,长相,特点,爱好,被我了解后,我都过目不忘。 我连牌背上的记号,都能过目不忘,记住人的爱好,不算什么。 “昨天晚上,我走之后是什么情况?”我问。 “我报了警,然后就被叫进去配合做笔录了。”伊莉娜夹起一片土豆,放在蘸料碗中。 “他们都问什么了?” “就是一些基本信息,关于我与李三,王业的关系,以及昨晚的情况,我都是实话实说的。” 官方的问题,在事发之前,我大概都推算了出来。 伊莉娜属于受害人,再不济,这件事也与她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 “李三还没有被抓到,也没问什么太多的信息,就给我放了。 里面的人还挺热情,问完之后,亲自开车给我送回了家。” 伊莉娜咀嚼着土豆片,一副淡然自然的样:“去之前我很紧张,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嘿嘿。” 没什么? 这是她外国友人的身份,给她的特权。 如果是本地人,别说开车送回家,不拘留到二十四小时,想回家都难。 “嗯,不提昨天的事情了,吃饭。” 果然如我预料,昨晚那些警车巡逻,就是在找李三。 李三没有被官方抓捕,手枪的事情就不会暴露,官方层面,也就不会联想到我这位设局人。 大军安排李三跑路,如此以来,官方再想抓住李三,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有天眼系统,李三不再犯案的情况下,想抓他,那就是大海捞针。 第一百九十九章面聊 ‘铃铃铃....’ 我还在跟伊莉娜吃火锅,随便闲聊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抬头看向伊莉娜,做一个嘘声的手势:“我接个电话。” 江凡对于我跟任何异性接触都比较抗拒。 如果让她知道,我跟伊莉娜单独相会,还没有将实情告诉她,说不定又要耍脾气。 “喂?” “你在干什么呢?”江凡问。 “在外面谈事情呢。”我说。 “什么时候能谈完?”江凡追问。 “马上就谈完了。” 我和伊莉娜的饭局已经接近尾声。 “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在谈关于昨晚杀人案的事情。”江凡的声音很小,周边氛围也很安静。 在我出门之前,她说她也要去赌场,说聂老板找她有事。 而她这样的提问,很显然,聂老板找她的事情,就与我相关。 “什么意思?”我沉声问道。 “聂老板刚才问了我一下你的情况,问你是不是参与进昨天的杀人案之中,我否掉了。 你过来一趟吧,聂老板要当面跟你谈。” 江凡不悦的说道。 她不满我对她的隐瞒,她知道,这件事或许真与我有关。 而我却对她隐瞒真相,这是一种不信任。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我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了。” 跟伊莉娜告别,我结账后,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聂老板的赌场。 赌场一楼。 寒风凛冽的冬季,江凡身穿单薄的大衣,站在大门口踱步。 看到我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她焦急的迎了过来。 看她紧皱的眉头,聂老板的态度,应该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你先跟我过来。” 江凡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怎么了?什么事情还至于我家宝贝这么凝重呀?”我点燃一根香烟,笑着打趣道。 这句话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我的心情远比江凡要沉重。 毕竟,我才是当事人。 就算有什么风波,也是冲向我。 “大军也在来的路上,大军认定,昨天他手下杀人的案子,就是你一手策划,现在找聂老板要说法。” 江凡双眼盯着我,焦急万分。 我没想到,大军居然这么快就认定这一切都是我在策划。 怪不得他能当大哥。 “你想听实话?”我问。 “嗯。”江凡重重点头。 我将嘴巴贴在江凡的耳边,用非常低的声音说:“李三之前差点废了的手,而他杀的人是王业。” 这句话,表明了我的态度。 两个人都是我的仇人。 但这句话,如果放在证词上,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是意会,而不是言传。 “我说过的,王业打了你,他要付出代价。”我对江凡挤出一个微笑。 江凡看着我,目光定了两秒,闭上眼摇了摇头:“你是个疯子。” 说完,江凡转身就朝外走。 刚走两步,她又退了回来,郑重其事的问我:“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你?” “我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叼着烟,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走吧,上楼说。” 与江凡一同上楼,来到聂老板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只有聂老板一个人。 “小东,快坐吧,你今天有口福了,我刚泡好的顶级大红袍,来尝一尝。” 相比于江凡的凝重,聂老板就像没事人一样。 他笑呵呵的给我倒了一杯茶,热情的招呼我坐下。 整个场景,兄友弟恭,一片其乐融融。 “好茶。”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不是一个懂茶的人,但这个茶,入口感觉就与我平时喝的那些茶,不在一个等级上。 “五千块钱一两,喝着还不错吧。” 聂老板放下茶杯,拿起一旁的雪茄和刀,开始剪雪茄。 五千块钱一两,一斤就是五万。 茶叶的价格? 这个价格属实震碎我的三观,原来有钱人的世界,是如此的奢华。 “这个价也不错。” “哈哈哈,小东,我找你是什么事情,刚才江凡应该都跟你说过了吧?” 聂老板哈哈一笑,将茶叶的话题跳过,直奔主题。 “说了。”我点头。 “你跟我说一句实话,这件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聂老板目光直视我,他凌厉的双眼,仿佛要看透我的内心。 我刚准备开口否决。 他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我只问你这一遍,想好了再回答我。” 聂老板补充的这句话,属实将我刁难住了。 我不知道他是善意,还是在诈我。 我在思考自己是要欺骗他,还是如实说。 毕竟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到我的命运,也牵扯了很多人,很多势力在其中。 真相被坦白。 大军不会放过我,洪斌也不会放过我。 同时得罪两位江湖大哥,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说不定哪一天走夜路就会被人打死! “哈哈哈哈......” 犹豫了两秒钟,我突然大笑了起来。 而聂老板看到我的笑容,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唯独一旁的江凡不明所以,左看看我,右看看聂老板,一脸茫然。 我笑是笑聂老板的高明。 聂老板笑,是笑我的坦诚,笑我的看透。 那一句大笑声,就是在告诉聂老板,他说的没错,这件事与我相关。 我为什么说聂老板高明呢? 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补充的那句话,让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他的第一句问题,我本能方应就是否定,说谎。 而他补充那句,让我沉思了。 什么人会沉思呢? 那一定是准备说谎的人。 如果这件事与我的的确确无关,就算聂老板补充一句,我也会干脆利落的回答,与我无关。 就因为我心理有鬼,我揣测不到聂老板补充那句的含义,所以,才会犹豫,才会沉思到底是说谎,还是实话实说。 沉思,犹豫,就已经代表了我说谎。 就算最后我否认,他心里也有数,反而会对我的谎言,产生厌恶。 这就是高手。 一句话,通过我的一个本能反应,就将事实真相给诈了出来! 第二百章强势的大军 “老板,什么事情都瞒不了您。”我笑着说。 “说说,为什么?”聂老板帮我添上茶,问。 “一个想要废掉我的手,另一个,你知道的。”我端起茶杯,说完后,喝了一口茶。 王业绑架江凡威胁我,这件事,最后是聂老板联系了聂家管家,出面摆平了此事。 对于这件事,聂老板是知情人士。 “这个主意,是你自己想的?”聂老板微笑问道。 我轻轻点头。 他这种大老板,聪明的很。 李三出逃时,一定会把事情细节给大军讲,这件事也会传到聂老板的耳朵里。 两个人细细琢磨,就很容易揣测到我的计划。 伊莉娜是谁,这不算一个秘密,毕竟伊莉娜曾出手做局坑过赵天明。 枪是我送的。 这个不需要证据。 大军和聂老板不是官方,他们不需要实证。 他们在内心认定枪是我送的,那就是我送的,就这么简单。 只有官方定罪,才需要调查到真实证据。 而我对聂老板也有防备之心。 我怕他的办公室里面会有录音和录像设备,一直小心谨慎的应对。 我不怕大军和聂老板知道真相,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们心中认定什么是真相,那什么就是真相。 他们要搞我的话,认定与我有关,就可以搞我,不需要证据。 我怕的是官方,留下证据会被判刑。 “没想到啊,你小子还有这脑袋,借刀杀人,只要你不少年夭折,以后定成大事。” 聂老板笑眯眯的盯着我。 这句话,让我听到了威胁的意味。 少年夭折,这是威胁吗? ‘咚咚咚...’ 记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应该是大军到了。” 聂老板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大声说:“进。” 房门推开。 大军、傻强,两个人走入办公室。 “军哥,强哥。” 他们两个人来了,我照常笑着打招呼,装作没事人。 实际上,我内心也有些慌张。 大军知道真相后,他准备怎么对我,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 大军是江湖大哥,他为了给自己兄弟报仇,找个人砍掉我的双手,谁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包括聂老板在内。 傻强冲我点了点头,还是那副傻傻的样子。 大军对我则是直接置之不理。 “聂老板,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大军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与我和聂老板,形成了三角之势。 傻强就站在他的后面。 聂老板看了看大军,又看了看我,突然笑了:“大军,死的又不是你兄弟,不用搞这么严肃。” “可我兄弟被他害成了通缉犯,有家不能回,我得要一个说法,给我兄弟一个交代。” 大军表情严肃,态度强硬。 而我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语。 我没有势力,在这种情况下,我连掀桌子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在一旁听着。 我接下来的结果是什么,要看聂老板和大军的谈判。 如果聂老板不选择保我,那么,可能今天这个门,我都很难出去。 这个时候,再一次的意识到,有一个自己的团队,有自己的势力,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小东又没把刀架在李三脖子上让他杀人,这件事,是他自作自受,你应该束缚住你的手下才对。” 聂老板直视大军,态度同样强势。 他这是在保我,态度强硬的让我都颇感欣喜和意外。 “大军啊,咱们做事要讲道理。” “他给李三送去的枪,也是他叫那个女人挑起李三和对方的矛盾,将李三引了进去,整个局,都是他一手布下。” 大军手指向我,很透彻的将我这个局点破。 “你手下人意气用事,杀了人,这件事与小东没有太大的关系。” 聂老板低头点着雪茄,不再看大军:“现在的社会,不再是以前靠打打杀杀就能站住脚的社会了,国家扫黑一天比一天严重,你也要多注意,束缚点你那群弟兄。 别哪天手下人惹祸,给你也牵扯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聂老板用一种上位者的语气,像是在教导手下人。 “也就是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大军反问。 聂老板捏着雪茄,吸了一口,笑了:“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这件事,毕竟小东没直接参与进去。 在则说,他是我的人,你动了他,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聂老板的接连反问,问的大军哑口无言。 “官方的事情,我来压,死掉的那个人是洪斌的小弟,洪斌那边,我一样来处理,给我个面子,要不要的?”聂老板直视大军的双眼,不容置疑的开口。 “好,老板的面子,我给。” 大军思考了两秒,点头答应。 然后,他就带着傻强离开了聂老板的办公室。 “多谢老板。” 聂老板的强势,是对我的认可。 我和他之间没有感情,他之所以保我,是有利益的牵扯。 是我能给他带来价值。 “听江凡说,你最近一段时间准备去上海呀,什么时候动身?”聂老板问我。 “还没定,我有个朋友在调查,调查出来结果就去。”我如实说道。 这件事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嗯....” 聂老板吸了一口雪茄,沉吟两秒:“过两天有个场子需要你去叫开,搞完这个场子,你再走吧。” “好。” 聂老板今天帮了我的忙,看重的就是我的价值。 他是我老板,这件事是我应该做的。 离开办公室。 江凡把车钥匙交给了我。 这荒郊野外不好打车,我最便捷的离开方式,就是开车。 刚走到停车场,我就看到傻强站在道路中间。 看到我后,他冲着我傻傻一笑:“小东,军哥找你。” 我脚步一顿。 说句实话,我不想去。 大军刚才对我态度那么强硬,我担心他给我下黑手。 脚步顿住半秒,我迈着大步,朝傻强走去。 有些人,不想见也得见。 大军要对我下黑手,我逃过今天,也躲不过以后。 我倒是想知道,大军准备找我聊些什么。 “军哥,你找我。” 走到大军的车前,我站在车外,透过降下的车窗,看着车内的大军。 “小东,你小子有本事啊。” 第二百零一章有本事 “小东,你小子有本事啊。” 大军冲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上车。 可看他严肃的表情,我心里还是一阵发虚。 理智告诉我,他不会拿我怎么样。 但是,感性还是让我由心底深处怀疑和恐惧。 “不算什么本事。” 我拉开车门,坐上车,看着身边的大军,说道。 还没有到彻底闹掰的那一步,我还是要给他面子,尊重他。 “呵呵呵...美人计,借刀杀人,啧啧,看兵法的就是跟我们这群只会打打杀杀的混子聪明得多。” 大军表面夸赞,实际暗讽:“去哪,我送你。” “不用送了军哥,我开江凡的车。” 我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回答道。 对于他那句话,我也就是听听,没有作答。 他的车,我可不敢做。 不知道他会把我拉到哪里,万一去了李三的藏身之地,李三已经是杀人犯,他再杀一个,也是死罪。 “那就在车上聊几句吧。” 大军应了一声,开口问:“你说,咱兄弟相处这么久,你觉得怎么样?” 大军这是要打感情牌的前奏。 “挺好,军哥为人仗义,对我也够意思,我依稀记得,老虎抢了我的钱,我无助的去找你,你帮我出头的场景。 我原生家庭不好,我爸爸出事后,也没有能保护我的家人,那一天我挺感动的。” 大军要打感情牌,我自然也要打感情牌。 并且,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父亲出事后,民叔带着我来到了东北,在东北,我受尽白眼,上学时,也因为家世问题,总被王淳,马天明那群王八蛋欺负。 那个时候,被欺负了,我也不敢跟民叔说。 都是自己忍着,有泪水也往肚子里咽,我不想让民叔担心。 小的时候,我特别羡慕那群有哥哥姐姐的小孩,遇到事情有人出头出气。 大军替我出头的那天,的的确确是感动了我。 “军哥,走吗?” 傻强这个时候上了车,回头问大军。 “不走,就在这聊聊。”大军说道。 “哦,好。”傻强应了一声。 傻强是大军的心腹,大军的任何秘密,机会都不会背着傻强。 何况,我与他的谈话,也不算什么秘密。 “那为什么不给我的面子,还要做这个局?”大军点燃一根香烟,开始追问我的责任。 “我气不过,为我自己气不过,也为赌场里的小九气不过。 李三这个人太暴戾,他那晚敢堵截我,就没打算给你和聂老板的面子,这样的人,是个隐患。 而且,那一晚是赌场小九报的信,你们才来救的我,结果第二天,小九就被李三报复了,牙齿都打掉了。 他这个打,是替我挨的,没有他报信,我的手可能已经废掉了,这是一个仇。 军哥,不是不给你面子,他打了小九,就也没给你面子。” 我看着大军手上的那根烟,沉思着,缓慢的说道。 我有杀李三的心。 但这个杀心,在看到小九被打后的惨样时,才到达了一个顶峰,下定了那个必杀决心。 “那你的意思,李三算是自作自受了?”大军莞尔一笑。 “嗯。” 我没有否认。 李三有他的今天,就是他自作自受。 难道就凭他是将军的兄弟,他做的错事我就要忍让吗? 李三这个人,在我眼里没有优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类。 为了要账,祸及家人也就算了,连老人和七八岁的孩子都打。 然后,对自己身边的一群人,也是苛刻相待,对我是如此,对棋牌室里的员工也是如此。 包括我最后向他示好,跟他拉近关系,他也是一直在以各种理由,从我这里要钱。 这种人,根本就没有一点,让我看到他的优点。 他今天的下场,就是自作自受。 “呵呵....” 大军冷笑两声,伸手拍了拍主驾驶位,专心扣着鼻孔的傻强,问:“傻强,你觉得呢?” “军哥,嘿嘿,我觉得小东说的挺有道理,李三这个人,确实该给些教训了。” 傻强傻笑着回了头。 我跟李三的接触比较少,傻强跟他几乎算是朝夕相处。 就连傻强都这么说了,足以证明李三这个人的过分行为。 “哈哈哈哈,李三什么时候又给你得罪了呀?” 大军笑着,询问傻强。 “那倒没有。” 傻强想了想,又挠了挠头,笑了。 看着傻强的傻样,我忍不住的想笑。 傻强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忠义,也出手帮过我。 并且,这个人不讨厌,不会仗着自己是江湖人的身份,就胡作非为,目中无人。 “哈哈哈哈哈哈......” 而大军,则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得莫名其妙,让我满头雾水,搞不懂他笑容的真实含义。 “李三这两年,确实不太服管教。” 大军吸了一口烟,将烟灰弹到车窗外面。 我沉默,继续等待他的下文。 他看向我,开口问道:“小东,今天在聂老板的办公室,我那么针对你,你是否对我有怨气?” 他的反问,让我沉默。 还不等我作答,大军继续补充道:“应该说,从那晚我替李三解围,你就对我有怨气吧?” 大军说的很对,从那次开始,他只是批评教育了李三,就让对他不满,也加重了我对李三的杀心。 “说没有是假,肯定有一些。”我如实回答道。 这个时候,也没有说谎的必要性。 “李三是不对,但他是我的人,而你不是,所以,我没有办法为你出头整治他,你明白了吗? 我给你一个外人出了头,手下人会怎么想我? 当大哥不容易,很多事情,都不能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 大军叹了一口气,说。 他说的很在理,确实到了他的那个位置,是靠兄弟捧上去的。 他也要考虑兄弟们的想法。 名义上,我是聂老板的人,不是大军的人,大军为了我,如果严惩李三。 那么大军所有手下的弟兄,都可能会多想。 大哥,就要罩着自己的弟兄,他帮我,那就算是胳膊肘外拐,很多小弟会寒心。 大军解释的这一句,让我顿时想通了很多。 第二百零二章十年 “包括今天在老板办公室,我对你的强硬态度,也是迫不得已。 我不对你强势,他就不会主动帮我拦下官方上的关系,以及洪斌的麻烦。” 大军拍了拍我的肩膀,再次为我解释道。 这就是江湖人,这就是大哥,凡事都要处处着想得周到。 他能做大哥,实至名归。 “知道了军哥。” 大军为我解释这么多,于意何为,很简单,他在找回我与他之间的关系。 “你不要怪我,我也不会怪你,傻强说得很对,李三该得到一些教训了,这是他自作自受。” 大军无奈的一笑:“我找你过来,就聊这些,你忙去吧。” 走出大军的车。 我心中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出了这档子事,我和他的关系,还真的能回到以前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不可能。 他心里会有隔阂,而我也会对他多加防备。 “小东。” 我往回走,大军的宝马车路过我身边,停了下来。 大军叫住了我。 我转头看向大军,疑惑的问:“怎么了?军哥。” “戚瑶还让我约你时间的,你教给她的东西,她就会了,找你学新本领呢。” 大军好像真的就对李三这件事翻过了页,对我的态度,与以前一样。 “我随时有时间。”我说。 “那就下午吧,还是我在的办公室,你总得给我跟她多接触的时间啊,是不是?” 大军笑着说。 戚瑶的长相,身材,还是性格,都不出色,也不温柔,对大军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按理说,以大军的身份,什么样的女生都能找得到。 人长得有男人味,有钱,有势,这种男人,多少女人都是上赶着。 以大军的资本,如果发一条征婚启事,追她的人,估计能从跨江大桥的桥头,排队到桥尾。 但我除了听说戚瑶一个人之外,还真的没有听过大军在外面有什么莺莺燕燕。 他对戚瑶,应该算是痴迷了。 “行。” 这点小忙,我当然会帮助他。 下午四点。 我来到大军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戚瑶翘着二郎腿,等在那里。 她的装扮,永远跟温柔搭不上边。 “小师父,不错呀。” 我刚一进办公室,戚瑶就用那种,怪异的笑容盯着我。 “怎么了?” 我诧异的反问。 “我以为你是胆小鬼,没想到你是大智慧呀,够能隐忍的了,这一点,值得让我向你学习。” 戚瑶赞叹道。 我知道她是在说什么了。 前几天,她见到我的态度,并不是特别好。 眉宇之间都带着一抹不屑一顾。 这是因为那一晚,她替我出头后,第二天,我却对李三献殷勤。 她以为我是怕了李三,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 而现在,她应该也知道了事情真相,对我刮目相看。 “哈哈哈,要不说,你是徒弟,我是师父呢。” 我开了一句玩笑,开始教她千术。 戚瑶的天赋确实不错,我给她纠正的毛病,她适应了几天,也全部改了过来。 教完她千术,晚上大军请吃的饭。 之后,又回棋牌室练习了一会儿,她拒绝了大军送她回家的热情,由我开车送她。 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不是一个善于聊天的人,除了千术之外,我们两个之间,没什么聊的。 但是,什么又不聊,又感觉气氛比较压抑。 刚好,我想替大军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 她对大军的态度,就是若即若离。 她对大军的感情,不是那种利用的关系,虽然冷淡了一些,但有时候细微的细节,我能察觉出来,她对大军是有感情。 可能是朋友感情,也可能是喜欢。 但是,她每次对大军的主动,又表现的很抗拒,还会故意与大军拉开距离,这就让我费解。 “戚瑶,军哥这个人还不错,而且对你也是真情,这一点,我一个外人都能察觉出来,你应该更能感受的到。 你现在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我问。 “朋友关系。”戚瑶听我提到大军,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看他可不只是想跟你做朋友。”我说。 “这又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戚瑶说。 “我感觉,你对他应该也有些感情吧。”我以玩笑的姿态,随意的聊着。 “唉...师父,你也太八卦了吧。” 戚瑶叹了一口气,迟疑了一秒后,继续说道:“这是你想问的,还是大军托你向我打听的?” “我自己纯粹好奇,想问问。” “我和大军不可能,如果是他托你问我,也可以这么告诉他。 我这次从国外回来,就是接胡少卿出狱的。”戚瑶说道。 “这个胡少卿,是你相好的?” 戚瑶特意为这个男人从国外回来,如果这个男人与戚瑶是恋人的话。 就能解释得通了。 “算是吧,他五年了,明天出狱。”戚瑶说道。 胡少卿,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 “那我觉得,你应该当面对跟军哥说清楚,省得他还对你抱有希望。” 我看出来了,戚瑶心心念念的人是胡少卿。 否则,也不能苦等这么多年。 大军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十年前就知道,就是一直不死心,别说,大军这个执拗劲儿,还挺让我感动的。” 戚瑶神色哀伤。 一面是自己爱的男人,一面是爱自己的男人。 这种选择,或许会坚定,但心里也会有些难过。 戚瑶就是这种状态。 “十年?” 听到这个十年,这个时间,确实够执拗了。 “对呀,大军和少卿都是兄弟,当年我们都是一起玩的要好的朋友。 时间真不抗混啊,这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戚瑶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回首往事,感叹道。 “你们该不会都是混混吧?” 十年前,大军就已经混社会了,而且在江湖上,应该也小有名气。 那首江湖打油诗,起码过去了七八年,大军从小弟混到大哥要几年时间,这么一推算,大军早就混入江湖了。 十年前的朋友,这么看来,戚瑶,胡少卿,他们应该都是在江湖混混时代认识的朋友。 第二百零三章复杂的江湖 “那个时候,都在一起玩,年轻气盛,就喜欢那种氛围,说实在的,那个时候出来玩,大家都没想过靠这个赚钱,就是要个面子。” 戚瑶莞尔一笑,目光看向窗外,跟我打趣道:“有件事你可能不信,最开始一起玩的时候,将军那还是我小弟呢,哈哈哈。” 戚瑶这番话,就等于是变相地默认了她和大军,以及胡少卿,都是江湖中人。 更让我震惊的是戚瑶后面那句。 怪不得戚瑶能让大军这种江湖大哥流连忘返,原来戚瑶是个大姐头。 “那你后来怎么不混了呢?”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好奇地追问。 关于这些江湖人的江湖事,我很好奇。 几乎大部分像我这种学习一般的学生,在学生时期都会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有一个混江湖的大哥,活着自己混出着名堂,成为江湖大哥。 不为赚钱,只为面前。 尤其是看过古惑仔在的年轻人,更有这种想法。 “我这个小团伙就是大家聚在一起玩玩,也没有盈利的目的,大家出来混,都要吃饭,要生存,很多人投奔了其他大哥,也带走了一些兄弟。” 戚瑶淡淡一笑,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些,能感觉到,她说这句话时,是有些许愤怒,到后面,转变成了释然。 “这其中就包括军哥吧?”我问。 这是一种感觉,我感觉大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这样的人,没凭没据,是推理,也是闲聊。 问错也无妨。 “嗯。” 戚瑶应了一声,继续说:“他是第一个走的,也带走了很多兄弟,他看的很远,当时我不能理解他,现在回头想想,他的选择是对的,至少,很多兄弟跟他混的都不错,他自己也混出了成绩。 后来呢,他就过来追求我了,对我确实很好,不过,一个背叛过我的人,我心里始终放不下那道坎。” 确实。 大军是为了现实,事出有因,能够被理解,但却是一种背叛。 戚瑶心里对此有隔阂,能够理解。 换做任何人,心里也不会舒服。 “他们走了,你们就解散了?”我问。 在车上了解了戚瑶和大军的故事,我已经可以认定一点,大军没什么希望,戚瑶不会同意他的追求。 以前不会,以后跟没可能了。 “想散来着,胡少卿想给我争口气,扛起了这杆大旗,大军那个时候跟市区老一辈大哥混的,有背景,人家混的好,混成了大哥。 胡少卿就带着那几个老兄弟,没有背景,靠着流血砍出来的地盘和地位,胡少卿的这个大哥,在我心里是实至名归,大军人很不错,说句实话,他的大哥位置,在我心里是趋炎附势得来的。 就像他在阳明区的地位,他与和尚为了阳明区打了好几年,和尚差一点就给他撵出了原江市,他能留下来,那还不是靠傍上了聂家,有聂家二公子给他撑腰。” 戚瑶提到大军和胡少卿两个人时,完全是两种反应。 说起大军,是朋友,友谊有,但也多多少少带着一些不屑。 提起胡少卿时,那就是完完全全的认可,甚至是崇拜。 大军差点毁了戚瑶这个小团伙,胡少卿在戚瑶最落魄时,扛起大旗,给戚瑶找回场子。 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会选择胡少卿。 “趋炎附势,也是一种手段,社会是现实的,资本的原始积累总要借助一些手段和势力,社会关系就是这样,一层套一层。” 我有感而发。 说的也是现实。 在千门八将的三十六天局中,有一局,那就是挑官为公局。 大军能站稳江湖大哥的位置,按照戚瑶的说法,也就是利用的此举。 挑官为公,也可能理解为以父之名。 狂飙中的高启强就是用了这一局,拜了泰叔为干爹,才得以成就一方大哥。 而大军,他出来混社会,像是拜了一位大哥,地位飞升。 又拜了一位老板,保全自身。 这种人,这种局,社会多见,又真的能让一个人,一飞冲天。 “这也是军哥的一种本事嘛,哈哈哈。”我调侃一句。 “那确实。”戚瑶点了点头。 “胡少卿为什么进去呀?”我问。 戚瑶一直等待的这个男人,靠着自己,能够站稳江湖地位的男人,让我很好奇。 比起大军这种借势的人,这种自身硬的人,让我更为欣赏。 所以,我想多了解这个人。 毕竟,这个人我在江湖打油诗里,并没有听说过。 “老仇家埋伏他,他当着警方的面,给对方抹了脖子,哎,他就是太狠了,戾气太重。” 戚瑶叹气一声。 当我听到这个事情时,却是意外。 “胡少卿就是少爷呀?”我看向戚瑶,问。 少爷的名声,我自然听过了,四海棋牌室里的海哥,就愿意讲的就是少爷的江湖事情。 一个够弟兄够仗义,对敌人够心狠的角色。 万万没想到,少爷原来就是戚瑶一直等待的男人。 更让我没想到,他们之前,居然有这么多的故事。 “你听说过?”这回轮到戚瑶意外。 “听过,棋牌室有个人,总跟我讲少爷的故事,说少爷为了救一个小弟,孤身一人去癫子的场子。 一个人,砍了癫子三十多个小弟,特别勇猛。” 对于少爷这位在我眼中算是传说中的人物,我是充满了极大的好奇。 这个人,是我想要结交的人。 “呵呵呵,没想到五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他呢。”戚瑶惨淡一笑。 “少爷什么时候出狱,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接,这个人的传说,让我很崇拜。” 戚瑶喜欢少爷,那是掩饰不住的浓烈,我在她的面前夸赞少爷,也是一种拉近彼此关系的方式。 “明年二月份,在里面表现不错,给减了刑。”戚瑶说。 “等他出来,你们打算怎么生活,离开原江市吗?” 戚瑶这些年一直在外地,少爷入狱五年,在这五年内,发生了太多的变化。 人走茶凉,在原江市,他已经没有了本钱,也没有了自己的势力,剩下的只有仇家。 第二百零四章叫开 江湖如此,人心如此。 在利益面前,就算是昔日要好的小弟,有了一番成就的话,也未必会认少爷这位大哥。 五年了。 江湖重新洗牌,一代新人换旧人,少爷的时代过去了。 再者说。 经历了五年的改造,少爷磨炼了性子,也未必还想继续混江湖。 眼下,对于少爷最好的出路,应该就是离开原江市。 他留下,对很多人来说就是隐患,老一辈和新一辈的大哥,都不会希望这么牛逼的人物回来。 “我想离开这,这些年我攒了很多钱,还有手艺赚,足够我们花了,下半辈子安安稳稳就好。” 戚瑶眼神憧憬,可憧憬的目光并未停留多久,便消失了过去:“唉,就不知道这个犟种愿不愿意,他要强,不会甘心让我养活的。” 能够看出来,戚瑶为此很担心。 混江湖,也是分年龄和时代的。 扫黑除恶越来越严格,本地江湖势力稳健,少爷也不再是年轻时代的少爷。 没有多少弟兄,没有官方的背景,他再想混,难了。 不过,如果他愿意,我倒是想帮他一把。 我现在缺的就是少爷这种狠人,如果少爷能跟我合作,我在原江市,一定能走的更远更快。 像小马哥,六道凯那种人物,也不再会成为我眼中的威胁。 ....... 朴国昌在上海的调查,有了很大的进展。 九十年代末,江湖八大门还未彻底落魄,很多人,还讲江湖规矩,认江湖情义。 在偌大的上海,朴国昌结识了一些盗门的朋友,通过这些本地的同门相助,朴国昌顺利得到了关于尹红和他现任丈夫,以及孩子的信息。 尹红的老公是靠着尹红从民叔那里搞来的钱,两个人一起打拼,在伤害发家致富。 可以说,他们两个人的发家史,完全是建立在民叔的痛苦之上。 据朴国昌调查。 尹红和老公的关系很不错,但是他老公跟民叔的儿子,却关系一般。 在那个家庭里。 民叔的儿子,属于是被冷落的人。 尹红跟现任老公结婚后,又生了一个孩子,这也导致民叔的儿子,在这个重组家庭中,不受待见。 民叔的儿子,在她现任老公眼里,那就属于是一个眼中钉,毕竟是跟别人生的孩子。 这也是我看中的机会。 一个不受待见的孩子,肯定会有反抗心理。 而尹红的现任老公也不待见这个孩子,感情不够坚韧,如果涉及到利益和安危,他们很容易就把民叔的儿子出卖。 再者说,儿子救老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民叔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也是尹红的过错。 虽然一定调查的差不多,但我还不能赶往上海。 聂老板有一个局,作为聂老板的人,那个局,我得参加后,才能去上海。 元旦。 这是迎新的一年,这个时候,还不流行什么是跨年。 但这一天,象征是1999年的第一天。 这一天,聂老板让我去一份大礼物,给古南山。 这份大礼物,就是叫开他旗下的一个赌场。 毁了古南山的名声。 古南山这种大老板我不想得罪,更何况,阿异被剁掉手指的下场,我是有所耳闻。 如果我真的毁了古南山的名声,他未必会报复聂老板,但一定会报复我。 不想归不想。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聂老板给我钱,我就得帮他摆平这些事情,这是交换条件。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人家为什么还要帮我?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不用古南山出手,说不定聂老板就会动手清理门口。 跟随我一起来的人,还有聂老板的一位手下。 这个手下,我在聂老板的办公室见过两面,是聂老板的金牌打手。 聂老板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玩的江湖,与别人不同。 他更像理想主义者,总是做一些与正常江湖人,生意人不同的事情。 这位金牌打手,就属于他理想主义者的一员。 事实证明,理想主义者能不能成功,取决于他是否用本金。 这位金牌打手,是一个散打冠军。 聂老板开设了一家武馆,这家武馆,就是专门为聂老板打架用的。 如果把聂老板比作皇帝的话,他手下养的,像大军这种江湖混混,就属于是古代的军队,而这家武馆,就是御林军。 聂老板的这位武馆的金牌打手,叫姜奎。 身材也可以用魁梧来形容,但是照比傻强,还小了一号。 虽然没有傻强高大,但身上的肌肉,却更瘦一筹。 如果把傻强比作是巨石强森的话,姜奎就是拳王泰森。 如果强森更为壮硕高大,但终究也不会是泰森的对手。 傻强跟姜奎如果打架,傻强会败,毕竟,一个是业余,一个是专业。 “姜奎,如果我叫开了这个场子,他们玩不起,准备动手,你能打几个?” 古南山旗下,一家名为胜利的赌场门口,我看着身高与我相差不多的姜奎,好奇的问道。 他毕竟是聂老板手下的金牌打手,我想知道他的实力。 实力的基本是自信,如果他连自信都没有,实力就更不用说了。 “我不敢保证我能打多少个,但我能保证,我可以带你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姜奎自信的道。 看到他有这份自信,我也就放心了。 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不说,至少,他能拦住一些人,我就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走进赌场。 换了五万块钱的筹码,我挑了一个赌桌坐下。 我这次过来,是叫开这家赌场。 所谓的叫开,就是把赌场里,用来坑赌场的玩法,公布于众,相当于抓赌场的千。 不是所有赌场都会出千。 赌场有一句话说得话,不怕你赢,就怕你走。 很多赌场赢的是人性。 但也有很多赌场,嫌这种赚的慢,风险高,选择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赢钱。 赌场出千,更为常见。 尤其是内地。 澳门因为是赌博合法化,所以,那里的赌场有精力和资金去赢人性。 但是内地不同,违法性质,所以赌场更追求一个快准狠。 这家赌场就有老千,聂老板手下的冯老幺踩过点,只不过,他和刘峰都看不出这家赌场的猫腻。 第二百零五章上火了 这次过来,我是叫开这个场子。 几万块钱的筹码,只是为了买一个门槛,让我坐上赌桌。 寻找他们出千的方式,才是我的目的。 “买定离手。” 我选择的一个玩牛牛的牌桌,赌场庄家,荷官发牌。 所有赌客,除了能拿到自己面前的五张牌之外,没有碰触任何牌的机会。 下注后,美女荷官喊了一声买定离手,开始发牌。 从她的发牌过程来看,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扑克是小蜜蜂扑克,这是一种专门防止老千的扑克。 扑克一局一换,整体上,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发完牌,我拿起扑克看了一眼,牛六。 庄家也是牛六,庄家赢我。 参与这个牌桌的赌客,算上荷官,一共是七个人,六个赌客。 其中四输,两赢。 牌是在牌靴中发牌,发过的牌,直接会被丢弃。 而牌靴中,是五副扑克,混在一起,洗进去的,荷官洗牌,也没有任何的手法可言。 更何况,五副扑克混在一起洗,如果想出千,出一局两局可以,想将五副扑克都做成千牌,除非是神仙。 我做不到,其他人也更不可能做得到。 想要将五副扑克牌,按照自己的迅速洗出来,首先,手法上要极为的精湛。 想要将扑克,按照A、2、3、4、5.....这样的顺序洗好,五副扑克普通老千起码要洗几分钟。 更何况是按照一定的做局技巧,难度堪比登天。 因为洗顺序,不需要动脑。 但是做局牌,需要根据现场情况,赌客人数,下注金额,顺序等等,进行一个排列重组,然后,保证庄家会赢,并且赢的光彩,有输有赢。 这绝不可能。 至少,人的脑袋不可能做到。 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荷官,如果荷官有这种本事,也就不至于做荷官。 玩了几局下来。 我也没看出任何的端倪。 可以肯定一点,牌上,没有手脚,荷官也没有任何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难道说,这家赌场真的如表面那样,没有任何的出千,纯靠赢人性? 在牌桌上玩了一个小时。 因为下注金额小,有输有赢,我换的五万筹码,破天荒的还赢了两千多。 姜奎输了稍微惨了一些,他不是老千,来这里赌,被气氛渲染的,有了些赌博人的心态。 在这里的两个小时,他输了两万多。 走进洗手间,我解开裤腰带,一边思考,一边上着厕所。 在千门中,我的千术绝对是拔尖的。 但我的缺陷在于,我没有很多的见识,民叔这些年不参与千门事,也落伍了。 赌博这个行业,也是跟着时代而进步的。 涉及的金钱,就一定有奸计。 很多人搞科研,是为了赚钱,很多人钻研赌博,也是为了赚钱。 在赌博行业中,往往存在着世界顶级的科技手段。 因为,赌博赚的钱,最快,最多。 彩票中头奖,几百万上千万,还需要去领取,去缴纳税。 但是在赌场,几百万上千万,很有可能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如此暴利之下,就有很多高智商人群,不把精力放在正道上,选择从事这种暴利产品,谋取利益。 扑克没问题,荷官没问题,但经过我的观察,牌局的的确确有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我不知道。 他们用的手段,一定是我前所未见的。 “你怎么样?输了赢了?” 姜奎魁梧的身材,站在我旁边的小便池,叹了一口气,问。 “小赢一点。”我说。 目光无疑的瞟了一眼姜奎的方向,看着那一道焦黄色的水流,我打趣道:“你这是上火了?” “唉。” 姜奎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问:“发现什么了没有?” “没有。”我摇了摇头。 “我感觉,这个场子就没有问题,不然你也不可能赢。”姜奎抖了抖身体,说。 “有没有问题,等着看吧。” 我将裤子拉链拉好,走出洗手间。 只要这个赌场出了千,就一定存在破绽,这要有破绽,就一定能被发现。 这是聂老板交代给我的第一个人任务。 这个活,冯老幺踩过点,刘峰也来看过,他们都没办法找出端倪。 如果我能够把这个局叫开,就会再一次证明,我比刘峰和冯老幺更有价值。 只要让聂老板认为我是他赌场里的王牌,他才会对我更加的用心。 我才能更大程度的借他的势。 这是一场价值交换,聂老板能给我带来多少的便捷,取决于我能给聂老板创造多少的价值。 这一次,我没有再回到牛牛的赌桌。 而是换了另一个二十一点的赌桌。 又观察了一个多小时,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这种看似无作弊的赌桌,实际上,是有规律可循。 我发现,如果闲家下注的总和加在一起,不到一万,几乎不会出现庄家通杀的情况。 一旦场上下注金额累计到一定程度,就会有庄家通杀的情况。 并且,一直以来,看似有输有赢,实际上,每一个牌桌,都是庄家在赢钱。 这就好像是一个赌博机一样。 有时候,会有概率,赌客能赢到大的,但更多的概率,是赌客只有输的命。 至于说,为什么很多人说这是良心赌场。 不是炒作和吹捧。 良心在于,有些人运气好,获得了那份概率,并且没有贪婪,而是拿钱离开了赌场。 这种人,就会赢到钱,对赌场夸赞。 赌场是收割所有赌徒,并非针对某一位。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赌场里一直流传一句话,不怕你赢,就怕你走。 只要赌客一直在赌场里玩下去,赌场就一定会赢。 这个赌场里的赌桌,就给我一种跟赌博机博弈的感觉。 赌博机靠的是电脑编程,难道这些荷官是电脑编程了? 当这个想法浮现在我脑海中时,我忍不住的看了荷官一眼,嘴角不由掀起了一抹笑。 这前凸后翘,搔首弄姿的荷官,怎么看,也跟机器人没任何的关系。 如果我的猜想没错。 那么,奥秘就出现在赌桌,或者是扑克牌之上。 第二百零六章叫开 荷官没有问题,就是普普通通的荷官。 我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扑克牌,扑克牌也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蜜蜂扑克。 唯一能出现问题的东西,就是这个赌桌。 赌桌和正常的赌桌,如果不注意的情况下,没什么差距。 但是,这里的赌桌,在经过我刻意的观察下发现,这里的赌桌,要比聂老板赌场的赌桌,桌面更厚实一些。 一张桌台,足有十五公分的高度。 但一件事,值得被关注和怀疑开始,这件事就无限扩大。 一个看起来只是厚了一些的赌桌,在我将线索放在赌桌上时,我认为,它可疑至极。 赌桌如果有问题,那么赌桌出千的工具在哪里? 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牌靴。 这个牌靴是与赌桌固定在一起的,通常专业的赌场里,会用这种固定的牌靴,这不足为奇。 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将目光放在这个牌靴之上。 现在,它成为了我的怀疑对象,我的注意力,我全部投入在这个牌靴上。 荷官是每隔五局,就会给牌靴里添牌。 这一次,我特意观察了荷官的洗牌,记住了其中几张牌的顺序。 牌靴里有牌,所以计算发牌张数,是无法验证牌的问题。 但是,记住牌与牌之间的顺序,就能够验证我的猜想。 例如这副扑克的黑桃三,前面是红桃K,后面是红桃5,如果这一个牌靴里面的牌,都发完了,都没有出现我验证的这个规律发牌,那就证明,问题出现在牌桌和牌靴上。 至于说,大家都是暗牌,我怎么去验证,事实上,这种方式对于我这位老千老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我只要多记住几组这样的规律,就能够验证。 玩过三局后,按照我对牌靴存留扑克的预算,这一局,应该发到我记牌的那些。 事实证明,我的预测很精准。 这一局,我虽然没有拿到任何我记住的扑克牌。 但是,坐在我上家的赌客,他掀开底牌时,我看到了那张红桃K,按照牌序,我坐在他下家,我的底牌中,应该有一张黑桃三。 结果却并没有出现。 但这并不难代表所有,毕竟,这里的扑克,是几副扑克混在一起洗的,同时出现两张红桃K的现象,也会发生。 “来一张。” 在我叫过牌后,坐在我下下家的赌客,要了一张牌。 这一张牌,是一张红桃K。 “继续。” 他继续叫牌。 下一张,则是一张草花J。 连续出现两张红桃K,在这种几副扑克牌混在一起的赌局上,很常见。 但是,连续两张红桃K的后面,都没有黑桃三,这就是问题所在。 牌靴里的扑克有限,并且,我对我的预测,有绝对的信心。 荷官把牌靴打开时,里面剩余的扑克,我只要打量一眼,就知道个大概,尽管里面扑克那么多,只要一眼,我的误差,上下绝对不可能超过两张。 如果没有任何手脚,按照我计算荷官每局发的张数,这一局,一定会有一张红桃K后面跟着黑桃三。 可是,他没有。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一张A一张2,叫龙的牌,直接两张十给我干冒炮的。” 连续两张牌,叫了二十点的赌客,将牌往桌子中间一扔,惋惜又愤怒。 “你压那么大,赌成龙了,赌场不得输钱吗?这种赔钱的买卖,赌场怎么能干呢?” 我盯着荷官,脸上流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就是在暗讽赌场里出千,看向荷官的目光,更是直指这个意思。 我现在肯定,问题就出现在牌靴和牌桌上。 如果牌靴和牌桌没有问题,那么我也找不出问题所在。 所以,这对我来说,也是一次赌。 赌成了,我将成为聂老板的王牌,以后聂老板一定会更加重用我。 赌不成也没关系,姜奎能保我离开赌场。 反正,抓错千和没抓到千的结局是一样的,我凭什么不赌一下呢? 我没有百分百的保证,就证明牌靴和牌桌有问题,对于这一点,我只有七八成的把握。 但是,哪怕有一成的把握,我也会坚持我的决定。 赌,就有赢的几率。 不赌,那就是失败! “这是运气问题,和我们赌场无关。” 美女荷官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冲我轻轻点头。 态度到是温和。 从她的表情来看,也没有任何的破绽。 如果她知道赌桌有诈,说这句话时,应该会心虚,可她没有。 能有这种表现,要么,她的内心足够强大,城府足够深,隐藏的我没有发现。 要么就是她也不知情。 “十赌九诈,你们赌场看似公平公正,实际上,我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个牌都是设计好的,有诈!” 我将自己手中的牌,瞥在赌桌中间,直接作出翻脸的姿态。 “不能吧?我之前在这里赢过挺多钱。” “小兄弟,你坐下,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要是乱说话,容易被剁手的。” 同桌里,开始议论纷纷。 “老板,我们赌场公平公正,绝对没有您说的那种情况发生。”荷官温和冲我一笑,可她的手,已经按住了耳麦上的话筒,开始叫人。 “不能?他们这个牌桌有机关,机关就在这个牌靴上!”我从座位上站起身,指着荷官面前的牌靴,嚷道。 我现在,就要吸引赌场内,赌客们的所有关注。 这样一来,赌场里的保安,在我验证完赌桌和牌靴是否有问题之前,都不敢拿我怎么样。 他们一旦阻止,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在我的叫嚷中,我们这个牌桌,顿时成为了赌场的焦点,吸引了许许多多的目光。 “什么情况?” 几个赌场里,身穿西装的安保,走到我们这个牌桌前,领头队长质问荷官。 “他说赌场出老千。”荷官指着我,如实说道。 听到我是来砸场子的,安保队长眼神阴冷的看向我:“你说我们赌场出千,有什么证据?” “证据不就在这里摆着呢吗?!” 我用手拍了拍这个赌桌,大声说道。 这个时候,我已经豁出来,自然要闹得最大,最响。 如果我猜错了,有姜奎助我逃跑。 如果我猜对了,我将气氛闹大,对这个赌场就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第二百零七章破局 聂老板想要的,无非就是让古南山这间赌场名声破裂,从此倒闭。 毕竟,赌场出老千坑赌客这件事被爆出,对赌场那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我的宣扬,就是在火上添油。 这个赌场被发现出千,怀名传千里,毁的不仅仅这间赌场的名声,可能连古南山的名声,都会被毁掉。 赌博业务,是违法的,不可能像澳门那种遍地开花。 能在内陆开赌场的人,挂羊头卖狗肉不说,也绝对是关系非常的硬,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得了的事情。 在原江市,棋牌室这些小来小去的赌博娱乐很多,但是像这种大赌场,少之甚少。 有这种能力的人,也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原江市,两大赌场巨头,就是古南山和聂老板。 这一次,如果赌场被我叫开,古南山大概率身败名裂,哪怕他会竭尽全力的压下舆论,可有聂老板在,聂老板一定会对这件事,推波助澜,让古南山就此没落。 这是一次较量。 原江市两大巨头的对碰。 上一次,古南山想要搞垮聂老板的赌场,结果被我破了局。 这一次,聂老板让我来古南山的赌场叫开,同样是为了搞垮古南山的赌场。 “证据在哪了?” 安保队长冷声质问,他一挥手:“给他拿下,这地方是给他撒野的地方吗?” 在安保队长的一声令下,在他身后的几个保安,一拥而上,想要朝着我抓捕过来。 面对几个人的围剿,我一点不慌。 在我身边,还站着一位散打冠军。 “我看谁敢动我兄弟。” 就在几个保安准备对我动手时,姜奎挡在我的面前,摆开动手的姿态。 姜奎摆开的架子,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另外,他的身材足够壮硕,他在我前面一站,那几个混混都蹲住了脚步,没一人敢轻举妄动。 毕竟,这群安保也只不过是普通人,这些人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打过姜奎一个。 “这怎么回事呀?” 这个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站在安保队长的面前,问。 “齐总,这个人说咱们赌场出千。” 安保队长指着我,对齐总汇报。 “哦?” 齐总轻疑一声,他先是看了看周围围拢的赌场,眉头皱起后,他又看向了我:“兄弟,我们赌场是正规赌场,营业多年在原江市被号称是最公平公正的赌场,你这么给我们赌场抹黑,不太地道啊。” 齐总面向我,摆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姿态:“说说吧,你是输红了眼,还是在为我们其他竞争对手卖力,故意抹黑我们赌场?” 他这个问题,就好像是脑残。 我确实是为了他的竞争对手卖力,但我能告诉他吗?我不可能承认。 细想之下,他这个问题,也是另有奇妙。 他的问题不是在问我,应该是向其他周围的赌客做解释和铺垫,暗指我是收人钱财来诬陷。 “我是看不惯你们赌场打着公平公正的旗号,在这里坑我们,你真的我们这些赌客都是傻子呀。 我们信任你们赌场,来你们这里玩,你们出老千坑我们?” 我摆出一副为了所有赌客伸张正义的姿态,严厉的呵斥。 想要叫开这个赌场,就要联合所有赌客们的力量,让赌场碍于压力,配合我。 “从我们开业以来,这六年,说我们赌场出千的人,想要栽赃陷害,毁我们赌场名誉的人,不少于几十个,但我们赌场行得正坐得端,才能一直长久不衰。 你说我们出千,你找出证据,我就认。” 齐总理直气壮,那副样子,就好像对自己的赌场,有百分百的信心。 周围的赌客是何作响不提,就连姜奎被齐总这番话误导,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眼神。 齐总的话顿了顿,眼神凶横:“但如果你拿不出来证据,就别怪我们赌场不客气!” “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 我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问。 “按照抓你老千处理,剁你一只手!” 齐总阴狠的盯着我,在最后一句话加重语气。 说完,他看向周围看热闹的全部赌客,问:“朋友们,他冤枉我们赌场出千,我剁他一只手不过分吧?这种人不给一些教训,以后来捣乱的人就会更多,为了给大家提供安静的环境,这种人是不是应该严惩!” “对,如果他是冤枉你们,就该严惩。” “没错!” “.....” 在齐总的一顿演讲下,周围赌客们纷纷应和。 仿佛,我还能叫开他们赌局,就应该给我定了罪。 “呵呵,那我要是拿出证据呢?”我吸了一口烟,笑着反问。 这一句话,让齐总整个人怔了一下。 他看着我,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你小子要是能找到证据,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啊!” “好,我也不过分,你不是想要我一只手吗?如果你们赌场出千,你自己剁你自己一只手,怎么样!” 我笑着问他。 “好啊!” 齐总也是硬气,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一点不露怯。 我将香烟叼在嘴里,指着那个荷官:“你,退后!” “凭什么?”齐总似乎察觉到我的动向,冷声问。 “怎么?你怕了?” 我反问后,面向围观赌客继续说:“我说他们赌场出千,他们是不是应该配合我调查啊!” 围观的群众,就是一份力量。 他要拉拢这份力量,我当然也要拉拢这份力量。 “那对,应该配合。” “应该。” “.....” 有了围观赌客的吆喝,齐总也不能再说什么。 如果他不让,就更加证明他心里有鬼。 但他还是指着我,威胁道:“我劝你给我好好检查,如果查不到,别怪我弄死你!” 他心虚了。 我冷笑一声,随意的走到荷官的位置。 将香烟叼在嘴上,我双手按在牌靴上,开始摆弄牌靴。 这里的牌靴,与其他地方不同,更精致,也各位的高大上。 我用力一推,牌靴被我打开,露出里面还剩下两幅的扑克牌。 第二百零八章玄机 在摆弄牌靴时,我的目光始终带着笑意地盯着齐总。 而他在看我的牌靴时,双拳不由紧握,额头也出现一层细密的冷汗,很明显,他是怕了。 他知道这个机器的秘密。 但是,他并不敢轻举妄动,所有赌客都在这里看着呢。 如果他这个时候阻止我,那就等同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交代自己有问题了。 我将扑克拿出来,自己研究了一下这个牌靴,到现在,并未看出问题。 “你行不行啊?想拖延时间是不是?把他给我拿下!” 齐总指着我,直接下了命令。 他是心虚了,他见我都检查一遍,也怕我发现最终的玄机,他着急地阻止我。 在这个时候阻止我,又有面子,又能平息危机。 这是在他眼里,最好的机会。 “等等,你心虚了?” 我笑着看向齐总,问。 “我心虚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你耽误客人们的时间!”齐总冠冕堂皇地说道。 “放心吧,耽误不了什么时间了。” 我笑着将手指按压在牌靴的底部,随着我的按下,牌靴底部的塑料底,直接被按压了下去,露出里面黑洞洞的景象。 “大家看看,这个牌靴的底,是空的。”我招呼着大家,向他们证明,他们是如何被骗的。 在我的招呼声下,所有赌客们开始躁动。 齐总等人的脸色,彻底阴沉到极点,而荷官却是一脸茫然。 看她的表情,她应该也不知道赌场的机关。 她不知道,也属于正常。 如果每一个荷官都知道了赌场的秘密,赌场还哪有秘密可言了? “空的怎么了?这怎么能证明就是我们赌场出了千,牌靴是赌桌带的,你个土老帽懂个屁,这种带牌靴的赌桌,就是这样的,跟我们赌场有什么关系!” 齐总是煮熟的鸭子,最特别的硬。 “呵呵呵,你骗鬼呢?还要给你使用一下,看看嘛?” 在走到荷官的位置,确认牌靴有问题,也确定赌场出千时,我就发现了很多的巧妙之处。 有些东西,你不懂的时候,就是真的不懂。 一旦碰到一点内幕,就很容易一想就通。 就是质变和量变的区别。 我已经联想到了,这个牌靴的使用方式。 “试试。” “对,我到要看看,他们是怎么坑我们的,他妈的!” 能到这个赌场里玩牌的人,没有傻子。 在这里玩牌的人,都是老板级别的,在赌场随便逛一圈,起码就是几万输赢,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这些人,靠着自己的能力,打拼到今天的财富,他们会是傻子吗? 不会。 相反,这群人都是人精。 在我按下牌靴底部时,很多人心中就已经判定赌场是有问题了。 “好,既然大家都强烈要求想看,我就给大家演示演示。” 周围赌客们都纷纷想看,我也想让齐总和赌场输的彻底。 我从荷官旁边的扑克箱中拿出五副崭新的扑克牌。 “大家看好了奥,这五副全新的扑克牌,我没有洗吧,我就按照正常的顺序放进去。” 说着,我将没有洗过,整整齐齐的扑克牌,放进了牌靴中。 然后,不紧不慢的将牌靴扣上。 静等几秒钟,我又重新将牌靴拿了下来。 牌靴的牌,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牌呢?” “是呀,这放了的牌怎么不见了?” 正在众人纳闷后面的几副牌怎么消失时,牌靴底座再次打开,几副牌被推了回来。 我拿起这几副牌,放在赌桌上,一一摊开。 果不出我所料,这副牌,已经被洗混。 “大家看看,我放进去的时候,这副牌没有动过,现在换上来,却是一副洗好的牌。” 我这句话是冲着所有赌客说的,目光却看向了齐总。 证据确凿,此时的齐总,已经脸色惨白。 他紧咬牙关,两个腮帮子高高鼓起:“我...我这个是自动洗牌机,就跟麻将机一样,不是作弊,就是为了洗牌!” 齐总还想狡辩,可是,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事实是什么,谁心里都清楚。 “你说的话,有人会信吗?”我吸着烟,冷声道。 此时,在见到赌场的机关后,所有赌客纷纷闹腾的起来。 纷纷叫嚷让赌场退钱,骂赌场不得好死,各种各样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他们很多人都是赌场的老客户,在这个赌场,也肯定没少输钱,这次被我叫开,这群赌客们率先就闹了起来。 “安静,都安静。” 齐总厉声大喊,可尽管在赌场安保的配合下,场面也依旧是混乱的。 “大家听我说!” 直到我站在椅子上的一声大喊,这些赌客还安静下来。 我叫开了这间黑赌场,这群人本能的在内心中,对我充满信任。 “家人们,他说要剁手,他没有兑现呢,咱们不能让他赖账啊!”我直视齐总,语气中带着戏谑。 “对,不能让他赖账了!” “剁手!今天你要是不剁手,我就把你们赌场坑骗客人的事情全部都宣扬出去!” “.....” 场面再度陷入混乱,聂老板交代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在前台将筹码换回钱,我和姜奎离开了赌场。 出了赌场后,我给聂老板打去一个电话,将赌场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对我一番赞赏后,表示他知道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管。 坐在副驾驶,姜奎开车。 “东哥,我必须得叫你一声东哥,你这也太厉害了。”姜奎毫不掩饰对我的崇拜。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赌场只要有鬼,就一定会有漏洞。”我说。 “可是,我还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姜奎挠着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 “什么事情?”我问。 “我就是想不明白,他这个赌桌能洗牌,可是每局人数都不固定,这是怎么做到精准出千的呢?” 姜奎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 六个人的赌局,和七个人的赌局,完全不是多三张牌的问题,而是会搅乱所有发牌顺序。 差一张牌,整个顺序都差之千里。 直到后来,我看到了赌桌上面的一体式灯,才将这个问题想明白。 “看到那个灯了吗?每加入一位赌客,荷官就会开一盏赌桌顶部的灯,每减少一位赌客,就会关一盏。 这个灯,就是玄机!” 第二百九章去上海 聂老板交代我的任务,顺利完成。 作为报酬,聂老板给我拿了三十万,作为奖金。 完成这次任务后,我就要赶去上海。 民叔的病情耽误不得,那些海外的医疗团队在华每一天,都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时间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踏上火车。 这是自从和民叔来到原江市后,我的第一次远行。 十年前来原江市时,我和民叔在火车的过道,挤了几天几夜,累了困了就只能躺在过道,人来人往的脚下。 现在,我有钱了。 我可以坐一宿卧铺到省城,再从省城机场,坐飞机去上海。 已过元旦,现在是九九年。 绿皮火车,不少缝隙都在向着车厢内透风,车上的人却感觉不到多少冰冷。 人挤人,热闹非凡。 这个年代,在火车上,除了跟一群同时乘客的人闲唠嗑之外,只有看看报纸,或是风景发呆,以及睡觉。 在车上的时间,相对枯燥无趣。 躺在下铺的软卧,我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我旁边的软卧,住着一对母子,在我的上铺,是一个老妇人,几个人,叽叽喳喳聊着家常,让我十分无奈和厌烦。 两个女人本来说话就快一些,墨迹东家长西家短,车轱辘话转圈说,再加上孩子时不时地哭几声,让我有困意,却睡不进去。 “唉呀妈呀,大婶,我跟你说,我老婆婆要是有你半点开明,我也就不至于带着孩子回娘家,我那个老婆婆,成不是个物儿,你说哪有她那么做老婆婆的,不帮我看孩子也就算了,一来就挑理,一来就挑理,我这都是忍无可忍了,我在家的时候,哪受过这气呀。” “你老婆婆就是想不通,还以为那是老年代呢,谁都有老那一天,年轻不对儿媳好一点,老了指谁伺候呀?有句老话说的话,这叫小的不敬,早晚是病。” “妈妈,我饿了。” “饿了不是有干粮吗?你就吃呗。” 周围,左一句,右一句,我就被围困在中间,就好像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几个唐僧一同念起紧箍咒。 “呦呵,真是李喜东啊!” “李喜东,别装死,给老子他吗的起来!” 正当我闭着眼睛,选择适应‘紧箍咒’时,几道陌生的声音,出现在我的附近,喊出我的名字。 我猛地睁开眼睛,很明显,对方是来者不善。 面前,一共是四个人。 这四个人中,其中有一人,我有印象。 冤家路窄。 那人是王业的手下! “找我什么事?”我坐起身,看着这几位火车上的扒手,冷声问。 这群人,不怀好意。 “找你什么事情,你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其中一个人,摆着一副嚣张的架势,双手抱着胳膊,左摆右晃。 “不清楚。” 王业都已经死了,人也不是我杀的。 事实上,我与他们应该已经没有了关联,谈不上化干戈为玉帛,也应该是仇怨消除,互不侵扰。 “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那个小扒手一声哈哈大笑。 他在戏耍我? 我的脸色逐渐冰冷,一群小扒手而已,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是我们老大找你,走吧,过去见见。”小扒手说道。 “王业呀?” 我明知故问。 王业已经死了,他们的老大是谁,也不可能在是王业。 “王业都死了,你不知道呀?”他反问。 “没听说。” “是生哥要见你,现在他接替了王业的位置。”那个小扒手说道。 生哥? 我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而王业我都不放在眼里,一个接替王业位置的小混混,算什么东西。 “没听过这号人物,不见。”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了他。 想见我,那就是他过来找我。 洪斌小弟是瘸子辉,合着,这个生哥还是瘸子辉的小弟。 一个弟中弟而已,在我面前,装什么架子? 还要我去见他? 按照地位划分,他都得叫我一声爷。 “李喜东,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上次抓你对象的人就是生哥,你得罪了生哥,你就不怕生哥在对她下手吗?” 小扒手很嚣张的说道。 听到是这个畜生抓了江凡,我双拳不由紧握起来。 眼神越发的冰冷。 “我给他胆子,你去问问他敢吗?” 我冷哼一声,指着这个小扒手,说:“他想见我,就让他自己滚过来。” 我身后背靠聂家,洪斌我都不畏惧,更何况是这几个虾兵蟹将。 四个人将我这么强势。 面面相觑了一番,对我放下狠话,就灰溜溜的走了:“好,你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达给生哥,你给我等着!” 对于这段小插曲,我完全没当做一回事。 几个小地痞无赖,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几个人走了之后,那个抱孩子的妇女,率先把头凑了过来,问我:“小哥,那群人看起来不像好人啊。” “不是不像,那些人就不是好人。”我淡淡的说道。 “那他们一会儿还得来找你吧?”妇女继续追问。 “可能吧。” “啧...小哥,你看我抱着孩子,要不你跟乘务员商量一下,换个卧铺呗,我怕一会儿打起来,伤到我家孩子啊。” 妇女的担心,我也能理解。 “没事,打不起来的。”我说。 王业活着,都未必敢对我动手,更何况是这些个虾兵蟹将。 “我知道你跟他们打不起来,我这不是担心他们打你,然后误伤到我家孩子吗?” 这个妇女说话实在不好听。 情商归零。 “我知道为啥你老婆婆不待见你了。”我轻笑一声。 她说话实在是太噎人,我也直接回怼。 她老婆婆不待见她,完全是正常,我是她老婆婆,就她这说话的水平,也不会待见她。 什么叫担心别人打我,误伤到她孩子呀? “哎,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说话啊!”中年妇女眉头一皱,语气蛮横。 “你要是不怕被误伤,就闭好嘴,他们过来了。” 我目光看向走廊的尽头,此时,之前那几个混混,从上一截车厢,走了过来。 这次来的,不只是那四个小扒手,他们一行人,呼呼哈哈,一共七八个人的样子。 来势汹汹。 听到我的话,妇女探出头,看了一眼走廊的方向:“妈呀,这不就是来揍你的吗?人家叫你去你不去,非得装逼,这回要挨揍了吧。” 妇女的嘴里,属实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我也懒得搭理他,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那一行人的身上。 “李喜东,你他妈的不来,我们生哥来找你了!” 之前一直跟我对话的扒手,晃着膀子,先一步走到我面前。 “哎呦。” 这个扒手的话刚说完,整个人一个踉跄,就被人踹翻在了两个卧铺之间的狭小走道上。 “你妈的比....生,生哥啊,你踹我干啥呀。” 小扒手刚叫骂出声,他看见踹他的人时,顿时收回了污言秽语,不解的问道。 “你跟谁他妈的他妈的呢?这是东哥,东哥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 那个被小扒手称之为生哥的皮衣混混,指着小扒手骂道。 他的这番作为,让我和小扒手,都为之一愣。 我以为他是过来找我麻烦的,没想到,居然是如此一副低三下四的态度。 “东哥,我叫刘生,你叫我小生就行。”刘生低声下气的对我哈腰点头。 “你找我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社会,他找我,还是用一副低声下气的作态,一定是有事相求。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 如果没有有求于我的事情,一个混混,能甘心在我面前屈服吗? 不可能。 “没啥事,这不听说东哥你在这趟列车上,就心思过来看看你。”刘生说。 “看我?刚才不是叫我过去看你的吗?”我冷笑反问。 他找我没事?那除非是他脑子出了事。 “东哥误会了,手下人办事不周到。”刘生说着,有踹了小扒手一脚:“都跟你说了,叫你给东哥送点水果啥的,我一会儿过来看他,你这话怎么传的?水果怎么还没送到?” “生哥,你也没让我....” “嗯?” “哦..那个水果,我现在就.....” 看着几个人的演戏,我实在没什么耐心陪这群让我讨厌的人玩。 “行了,别演了,有什么事情你说,没什么事情就走,别打扰人家休息,人家还抱着个孩子,出趟远门不容易。”我打量着刘生,将杀意隐藏在眼底。 小扒手说,他是绑架江凡的人。 这件事还没被证实,我不能听小扒手一人之言,但这件事只要坐实了,这个仇,我会找他报。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现在的首要工作是去上海,其余的,都要放在一边。 “我打扰你们休息了吗?” 刘生对我是一种和蔼,但是对那个妇女和孩子,则露出了他的混混本性。 眼睛一瞪,地痞流氓的气质毫不遗留的展现出来。 在他的质问下,谁还敢说实话呀。 “不打扰。” 一向嘴叨叨不停的妇女,闭上了嘴巴,轻轻摇了摇头。 “行了,别在这里出洋相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打扰他们休息,打扰我了!” 我不想再跟这群人有深度的接触,不耐烦的催促。 “嗯....东哥料事如神,我确实有点事,想跟东哥商量商量。” 刘生将妇女和孩子撵到角落,他坐在妇女的卧铺上,与我面对面。 “就是啥呢,你看我现在不是顶替了王业的位置了嘛,你跟王业之间的恩怨,就随着他死了,咱们就此翻页。” 第二百一十章火车风波 就此翻篇? 我和王业的恩怨,能够就此翻篇,因为王业已经在我的策划下,成为了死人。 但是刘生绑架了江凡,这份恩怨可不是说翻篇就能翻篇的! 见我沉默不语,刘生继续道:“东哥,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咱哥俩之前也有些冲突,但我也是不得已为之啊,那都是王业的命令,我是他小弟,也只能照做,做那些事情,都不是我个人意愿的。” 刘生的解释,是在理。 他是奉命行事。 “化干戈为玉帛也不是不行,你跟我说句实话,谁绑架的我女朋友,是不是你?” 我问。 他眼神一阵躲闪,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头:“不是....” “嗯?”见他要说谎,我冷哼一声。 “是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都是我王业那个王八蛋,他逼着我做的。”刘生略显尴尬的说道。 奉命行事是事实,绑架江凡也是事实。 一码归一码。 被教唆杀人,难道就能脱掉杀人犯的头衔吗? “王业也死了,咱们的事情就此翻篇,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翻篇是不可能翻篇,但现在还不是给江凡出气的机会。 我要先看看,他过来,意欲何为。 “东哥,我找你,是有个合作,想跟以一起搞一下。”刘生笑嘻嘻的道。 我是一个老千,他是一个管小偷的混混,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合作? “什么合作?”我好奇地问。 我是真想知道,他要钱没钱,要势力没势力,能有什么合作跟我一起。 “我打听了,上次火车站偷那个外国人钱包,过来找我们谈判的那个女的,是万创集团的老板。 东哥,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硬的关系,又跟聂家认识,又跟万创集团老总认识,早知道你有这背景,就是给王业和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得罪你呀,嘿嘿,你说是不是?” 刘生一副讨好姿态,提前做着铺垫。 “少说废话,说正事。” 跟这群人多接触一秒,我都觉得是煎熬。 我现在就希望他们抓紧说正事,说完正事抓紧滚蛋。 “我是想跟你谈个合作,这不是万创集团在江南新区建设不少楼盘吗?我心思咱俩合作,我这边出人,你出资源,要一个小项目,跟咱们做做呗。” 刘生道。 听到他的话,我觉得十分可笑。 他是什么货色,就要管张赫要项目,再者说,人家那么大的公司,又怎么会随随便便把项目交给他。 “你有什么资本,就想跟万创这种大集团合作?我以为你是有什么正事,没想到,你是过来搞笑的。” 我莞尔一笑,本以为是一次正经的聊天,没想到他这么不正经。 躺在卧铺上,我双手枕在脑后,面带笑意的看着刘生。 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我没有资本,但是辉叔有呀,实不相瞒,这次过来,也是跟辉叔通过电话,他让我来找你。” 刘生搓着双手,眼巴巴的看着我。 瘸子辉能来找我,可能背后就有洪斌的旨意。 如果是跟洪斌相关,这件事就变得有意思起来。 毕竟,洪斌这个背景实力摆在这里。 权衡利弊,我觉得,这件事情有搞头。 至于所谓的搞头,不在万创集团,那是张赫的公司,我不能做主,更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影响了人家公司的利益。 我要跟洪斌和瘸子辉谈的东西,不是合作,胜过合作,并且我保证,洪斌一定会感兴趣。 “我现在要去趟上海办一些正事,等我回原江市,去朝鲜冷面店找你们,到时候把辉叔叫上,咱们面谈,你看如何?” 我要拖延。 给他们希望,不让他们失望,我要用一根绳子,拽着他们。 我这么做的目的,是留着以后有大用。 “好好好,东哥,那我等你消息。” 刘生连连点头,笑呵呵的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 次日晚。 经过一天火车和飞机的周转,我在上海机场落地。 “东哥。” 走出机场,航站楼外,朴国昌冲着我挥舞双手。 “东哥飞来很辛苦,就像上山打老虎,如.....” 走到朴国昌的近前,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年纪与朴国昌相仿的人。 那个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同门中人。 朴国昌的打油诗,就押韵了一半,就卡壳住。 “武松打虎不失败,东哥上海旗得开!”朴国昌身边那个黝黑的小子,露出一抹白牙,将朴国昌卡顿的半句接了上来。 “朴国昌,你徒弟呀?都玩上押韵了呢。”我像看两个精神病一样,看着这二位。 人潮人海的机场,两个人在这块押韵,还互相攀比,这种画面,简直过于美妙。 “东哥,这不是我徒弟,这是我知己啊。”朴国昌投去一个惺惺相惜的目光,介绍道:“东哥你听我到来,这位帅哥是小光,长得好像地开荒,个矮阙黑像土豆,洁白牙齿亮堂堂!” 朴国昌给我介绍后,紧接着,小光又来了一段自我介绍:“东哥东哥漂亮亮,长得像个大姑娘,整个上海你最靓,找人不愁坦荡荡。” “你好。” 我一阵无语后,说了一句你好。 算是我对他们的回应。 对于这种特别打招呼的方式,我是不知所措。 互相介绍认识后,晚上,我请的他们两个人吃饭。 小光非要给我接风洗尘,被我拒绝。 人家帮我办事,帮了我的忙,哪有让他请吃饭的道理。 再者说,小光虽然是在大城市混,但他的经济能力有限,毕竟是一个扒手,维持生计以是不错。 在饭桌上,他们两个将调查到的结果,十分详细的讲述给我。 其实,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了解。 今晚,只是更详细的了解一番。 对于应对之策,我也有办法。 我认为,突破口就在于孩子本人,以及他后爸的身上。 两个人的关系不合,这就是突破口。 这个孩子或许跟民叔没什么感情,毕竟民叔与他多年未见,但他只要不喜欢他的后爸,就一定会对亲爸抱有幻想。 第二百一十一章认亲 民叔是他的亲生父亲,只要我将他父亲的情况,告诉他。 我相信,这个孩子会理解。 毕竟,错不在民叔,问题出在尹红身上。 是她在民叔最为难的时候,出卖了民叔,背叛了民叔,甚至给民叔留了一条死路。 其实,这件事远不用这么复杂。 如果这个孩子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孩子,就会愿意救他的父亲。 我之所以,将这件事情复杂化,原因很简单。 因为这个孩子,还没有成年。 这种事情,正常而言是需要通过监护人的同意,所以,我才会大动干戈的让朴国昌来调查。 但在对尹红他们见面之前,我要先见一下民叔的儿子。 孩子的意见,在某些时候,也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宾馆休息住了一天。 次日,我早早的出了门。 现在是假期,孩子们都休息了,借小光的关系,我在上海租了一台车,开车来到了尹红所在的别墅门口。 “东哥,现在是假期,每天这个时间,尹红都会带着高明志去上补课班。 然后她再去公司,等补课班结束,有会专门的司机过来接孩子。 我调查过,补课班一共两个小时,中途有十分钟休息,这十分钟高明志会去小卖铺买零食,这是你跟他接触的机会。” 朴国昌坐在副驾驶,跟我介绍。 我们两个人目光齐齐盯着从别墅走出来的一家三口。 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牵着一个小孩子,上了她的奔驰车。 在两个人身后,还有一个个子不算太高的胖小子。 看到这个胖小子时,我就仿佛看到了民叔,不得不说,基因是强大的。 别看民叔现在瘦骨嶙峋,这个小子很胖,但有些相像之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个就是高明志。”朴国昌指着胖小子,给我介绍。 不用他介绍,我也知道。 “他不叫高明志,他叫尚崇熙。”我强调道。 这是民叔的儿子,不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他姓尚,不姓高。 “知道了。” 待到尚崇熙也上了车,奔驰轿车缓缓驶离别墅区,我也启动汽车,保持车距的情况下,跟了上去。 对于上海的路况我不熟悉,我连自己身处于哪个区都不知道,更不认识什么路什么街。 汽车,停在一个名为好好学习的补课班门前,尚崇熙下了车,这台奔驰就迅速驶离。 尚崇熙整个人,就好像是被孤立的。 他失落的垂着头,朝着好好学习补课班走去。 “高明志。” 我拉开车门,走下车,叫住了他的名字。 我不想等他的课间消息,能抓住的机会,就要立即抓住。 放走了,万一出现意外,岂不是让自己后悔。 被我叫住名字,他站住了脚步。 他叫尚崇熙,但我怀疑,他自己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叫尚崇熙。 他还没几岁,都未必记事的年纪就被抱走,改了名字。 “您是?” 尚崇熙很有礼貌,他看了看,诧异的问。 “我是你爸爸的侄子。”我自爆家门。 “我没见过你,你找我爸爸吧,这样,我打个电话给他。”尚崇熙说着,就要掏出电话。 “不用打,我向你打听个人,尚崇熙你认识不?”我目光直视尚崇熙,内心期待。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真名,就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关于突破他,一切都好说。 “你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尚崇熙自己的名字,这让我很惊喜,也意外。 “你还记得你以前的名字呀。” 笑着,我走到尚崇熙的面前:“我是你亲爸爸的侄子,不是姓高的侄子。” “我只有一个爸爸,他姓高,对不起,我还要上课,就先走了。”尚崇熙刻意回避这个话题,绕开我,就要走。 我踏出一步,拦住他的去路。 “尚崇熙,我有些关于你身世的事情想跟你说,这些年,我其实都误会你爸爸了。” 我拦住尚崇熙的去路,对他说。 可他完全不听我的话,朝着补习班里大喊着:“王老师,王老师,这里有人骚扰我。” “明志!” 在尚崇熙的呼唤下,补习班的门打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看到有人出来,我也不可能继续拦住尚崇熙的路。 看着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看着他的背景,我说“尚崇熙,你误会你爸爸了,当年是你妈妈带着你,抛弃了你爸,而不是他抛弃了你们娘俩。 你爸爸这些年一直想着你,现在他重病在身,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看着尚崇熙的背景,一直大声说着,直到他进入补课班内:“我就在这里等你,课间休息,如果你有什么问题,过来找我。” ‘嗙’ 补课班的门关闭了。 我点燃一根香烟,重新走回车里。 这些年,尹红给孩子灌输的思想,过于卑劣。 据朴国昌调查,尹红给尚崇熙灌输的思想,是民叔抛弃了他们母子,娶了小老婆,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甚至把他这个儿子都遗忘。 经过尹红的洗脑,我想,尚崇熙对于民叔这个父亲,应该是有恨意的。 我要先给民叔洗清身份。 这份孽是尹红做的,孩子不能父母陪在身边,是尹红的错。 我不能让她把这件事栽赃嫁祸到民叔的头上! 在补课班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 课间时间到了。 很多学生都走了出来,去旁边的小卖铺买东西,也有几个学生,站在道边随意的玩耍。 但始终,我都没有看到尚崇熙的身影。 “东哥,看来他是不会出来了。” 朴国昌坐在我的身边,目光盯着补习班的门口:“今非昔比亲情生,患难十分无人应啊。” “你小子什么学历,听起来有点文化呀。” 听着朴国昌的打油诗,别提,这几句小词,还挺有文学:“上学六年级上完了吧?” “我要上了六年级,李白都是小老弟。”朴国昌轻哼一声,一副傲慢的姿态。 就在这个时候,补课班的门再次被推开。 那道我期盼的身影,从房门中缓缓走了出来。 尚崇熙出来了。 他站在我刚才与他聊天的地方,左右环顾。 “小子,找我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交谈 “小子,找我呢?” 我走下车,看着四处张望的尚崇熙,笑着问。 “嗯。” 他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走到我面前:“你能跟我讲讲他吗?” 他口中的‘他’,是指民叔。 多少年了,从这个孩子没记事,到如今,十年过去了,这些年民叔没有陪伴在他的身边。 而尹红,一定会一直在孩子耳边,颠倒黑白,这一点绝对毋庸置疑。 除了尹红故意抹黑之外,其中也透露着迫不得已。 人性是丑恶的。 尹红要维护自己母亲的形象,为了将真相,永远的封闭住,不让孩子知道。 那就要抹黑民叔,让孩子对民叔不抱有任何的希望,甚至是恨民叔,这样,真相就永远不会在孩子心中展开。 尹红的丑陋面容,也会彻底的埋藏。 我的出现,会将事实的真相,她丑陋的面孔,公开。 “你对他有印象吗?”我问。 我先要了解到情况,才能再做定论。 “有一点,我记得小时候,每次他回来都会给我放在他的脖子上,让我骑着他,还会哄我睡觉,好久好久了,印象已经模糊了....” 尚崇熙皱着眉头,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他着努力的回忆。 对于他的情况,民叔一直不会对我提起,我一直以为,他还没有记事,应该对民叔毫无印象。 看来,他离开的时候,已经记事。 只要他对民叔有印象,并且是好印象,就是好事。 “但他把我和妈妈抛弃了,我还那么小,他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还有其他孩子,我以为他早就把我给忘记了.....” 尚崇熙的声音很温柔,他的语气是失落,却没有任何的怒气。 他的性格,给我一种孤僻的感觉,说话声音很小。 就好像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因对所有人。 这种性格,并不是一件好事,原生家庭导致的性格。 原生家庭有问题的人,孩子性格出现问题,通常就是两种极端,要么特别暴躁,要么就特别的懦弱。 尚崇熙就是后者。 “如果我说,你妈妈说谎了,你信不信?”我直视尚崇熙的眼睛,很有压迫感的问他。 这种坚定的眼神,也是在为他传递心里暗示。 “我...我....” 尚崇熙迟疑着,他看着我,面露焦急,不知所措。 “我告诉你,你爸爸从来没有抛弃过你,和你妈妈,自从你妈妈带着你离开他后,这些年我一直在他身边,我是他带大的,事实真相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的双手搭在尚崇熙的双肩之上:“你妈妈这些年都骗了你。” 我手上的力度加重,再次用肢体的方式,加重心理暗示。 “你...你能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吗?”尚崇熙低着头,不与我对视。 我能感觉出来,这孩子虽然内向了一些,但是,他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 他现在也长大了,有自己的分辨是非能力。 “你爸爸是大老板,我爸爸那个时候跟你爸爸是兄弟,也是你爸爸的手下。 你爸爸是老千,就是那种在赌桌上叱咤风云的角色。 十年前,他俩去参加一个赌局,被人出卖了,对方要杀人灭口,我爸给你爸爸挡了子弹,就没了,你爸爸虽然活着回来了,但是两条腿废了,从此都只能着轮椅上生活,手指也被剁掉了三根。 你爸爸在江湖上有很多仇家,他出了事,很多仇家就会上门,然后你妈妈就带着你,带走了你爸爸所有的钱,离开了他,这就是事实。” 我看着尚崇熙,讲述着事实真相。 这才是真正的事实。 尚崇熙抬起头,他眼神恍惚,他着怀疑我的真实性。 “我妈妈着我出生没多久就离开了,爸爸没了,我就是一个孤儿,后来,你爸爸,就带着我来到东北,每天靠乞讨为生。 不怕你笑话,我能长这么大,任何费用都是乞讨要来的。” 我从口袋中拿出一根香烟,点燃。 往事,我不愿意提起。 那些年对于我来说,是一份痛苦。 别人缅怀的是童年,可我的童年,对我来说,也算是一场噩梦。 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我不想再回到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太穷了。 “这些年,你过的很苦吧。”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问我。 “还好,都熬过来。” 我吐出烟雾,看着那片烟雾云,继续说:“你爸爸的生命可能要走到尽头了,他这些年一直念着你,我想让他老人家在弥留之际,能够看看你,了结他一个心愿。” 我这次的目的,就为了骨髓移植。 但是,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渗透。 如果上来就说要让他移植骨髓,目的性过于=明显,反而容易破坏这种氛围。 骨髓移植要看志愿,如果他本人不愿意,我再想其他办法。 现在的目的,是给他带回东北。 只要他回了东北,父子相认,在给他做一做心里疏导,我相信尚崇熙会愿意给民叔捐献。 如果他不愿意,那么在东北,我说我绑架他,强制性让他捐献,也是一种办法。 为了救民叔,做一些犯法,违背道德的事情,我也愿意。 为了救民叔,我可以背上任何的名头。 “他得了什么病吗?” 当他听说自己的父亲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不自觉的紧握住拳头,开始变得紧张和举措。 “这些年因为条件不好,心营养不良积攒了很多病,这回又得了白血病,我给他找了最好的医生,只能拖延,没办法救。” 我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显无奈。 “你愿意完成他的心愿吗?”我继续追问。 “我.....” “高明志,上课了!” 就在尚崇熙犹豫不决时,补习班那个老师走了出来,对尚崇熙喊道。 尚崇熙看了老师一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说完,他转身朝着补课班里走去。 我能看出来,他动容了。 他内心中,或许是想要见民叔一面。 只是他有顾虑,这个顾虑,大概率来源于他的母亲。 他现在就需要尹红的一个肯定,他就会跟我走。 但是,想要让尹红同意,也是最难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三章见尹红 坐在车上,思来想去,我决定去找尹红谈一谈。 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就是尹红念着跟民叔的感情份上,能够答应让尚崇熙去东北见民叔。 毕竟,在我的印象中,对于这位婶婶,还是很不错的。 我记得我小时候,她还送给过我玩具。 开着车,在朴国昌的指路下,我前往了尹红的公司。 公司门口,她的那台奔驰车停在门口。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走进他的公司,门口的导购,热情的笑脸相迎。 我虽然年纪轻,但是我的衣着打扮,还是能代表我的身价。 毕竟,九十年代末,一件衬衫几千块,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 一件梦特娇,几乎就能够代表了我的身份。 “我找你们尹红尹总,跟她约好了。”我说。 “尹总在楼上,您跟我这边来吧。” 他们的公司,只是一个小公司,两层门市房,一楼卖货,二楼办公室。 所以,并没有那么多繁琐的东西。 比较接地气。 不像有些大公司,需要提前预约,还要跟董事长秘书沟通啥的。 跟着导购员上了楼。 二楼尽头最大的办公室,就是尹红的办公室。 “尹总,您预约的客人到了。”导购员说。 “尹总你好呀。” 我跟在导购员的身后,冲着尹红微微一笑。 尹红看了看我,眼神中有困惑。 但她还是冲导购员摆了摆手:“小燕,你去忙你的吧。” 导购员走了之后,办公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现任老公并不在。 “您是?” 尹红从老板椅上站起来,问。 “红婶,我是李喜东啊,李文久的儿子。”我走到尹红对面的座椅上,坐下。 听到我的身份,尹红的表情僵住。 她愣怔的看了我两秒,然后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尚建民找我要儿子来了吧?”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句话,就点明了主题。 其实,这也好理解。 钱,肯定是要不回来。 我找过来,就只剩下报仇和要儿子两种可能,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民叔得了重病,活不了多久了,临死之前想见一见他儿子。”我说。 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我不能提白血病,不然的话,她很容易联想到骨髓移植的问题。 “不可能,孩子这些年都是我带大的,跟他也没有感情,现在我重新组建了家庭,孩子也有了新爸爸,如果他真的为孩子好,就不应该让你过来,就不应该破坏孩子现在的家庭。 孩子还小,正处在学习的关键时期,让他知道事情真相,对他是一种打击。” 尹红听到民叔身患重病时,甚至连停顿都没有停顿。 时过境迁,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了感情,但毕竟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曾经相爱过。 我就想不通,她为什么能这么狠心,对于民叔的生死,能够云淡风轻。 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所以,我很难理解这一点。 小的时候,对我每天面露笑脸的隔壁邻居老太太死了,我都会为此觉得伤心,可她,面对一个曾经挚爱的人,却能毫无所动。 “孩子已经知道了,我见过孩子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从口袋中摸出香烟。 现在是谈判的关键阶段。 抽根烟,能够缓解我的情绪,让我深度思考,这已经是一种习惯。 “你为什么要擅自跟我儿子说那些,你都说什么了!”尹红拍案而起,怒视这我。 他是怕了。 怕我就事情的真相告诉孩子,怕我撕破她的伪装。 我点燃香烟,对于她的暴躁,完全忽视。 吸了一口烟,我淡淡的说:“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不该知道了,我也没跟他说,毕竟,这对孩子也是一种伤害,放心吧,民叔死了之后,孩子还得跟在你身边生活。” 我这句话,内藏含义,却没有挑明。 这句话,我是在引诱她,让她以为,我没有跟孩子讲关于她背叛民叔的事情。 其实,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我这句话是真正含义,那些不该说的,是指我准备让孩子给民叔骨髓移植。 话语这些东西。 有些时候,大家都以为领悟了对方的意思,其实有偏差。 有的时候,大家明明说的就是一个意思,但总有一方也会装傻充愣。 话这个东西,只要没挑明了讲,双方就都有装傻充楞的资格。 “你最好把嘴放严!” 尹红指着我,警告道。 “让孩子跟我走吧,去见一见。”我挑明主题,说。 “不行,他现在叫高明志,不是尚崇熙,他也不是尚建民的儿子,孩子的主意,你想都不要想,我可能同意!” 尹红不容置疑的拒绝。 “不可能,那我跟孩子说一些什么,你可就管不着了。”我微微一笑。 “你.....你给我滚出去!” 尹红指着我,严厉的警告:“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乱说话,我割掉你的舌头!” “红婶,孩子我一定会带走,而且,我会让你上门求着我。” 我撂下这句话,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站起身。 这个女人过于绝情,既然她不讲情面,我也就不念他是尚崇熙母亲身份的面子尚了。 她出卖过民叔,害的民叔下半生沦落到这种下场。 对于这种女人,我必须给她严厉的教训,善恶有因果。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个毛头小子有什么本事!” 尹红咬牙切齿。 我转头就走,也不理会她。 见我对她置之不理,她愤怒的在我身后咆哮:“李喜东,你最好哪里来给我滚回哪里去,这里是上海,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消失!” 听到她的威胁,我停下脚步。 “那就试试看!”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威胁我? 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王业威胁过我,李三也威胁过我,现在他们的下场怎么样? 一个死了,一个被通缉。 小马哥威胁我,现在还没出院。 既然她不愿意让我带走孩子,那我就要让她求着我,把孩子给我送过来! 人,都有弱点,都有软肋。 在来上海的路上,这种吃闭门羹,闹掰的结果,我早就有预料! 第二百一十四章目标 走出尹红的公司。 我坐在驾驶位上。 “东哥,里面情况怎么样,我在外面急够呛?”朴国昌押韵着,询问道。 “都在预料之内。”我说。 被拒绝,那是计划之中,预料之内。 尹红能同意,那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 “东哥出手不一般呐,一次就把事办完。”朴国昌面露喜色,他以为我和尹红谈判顺利。 “没谈成。”我白了他一眼,说。 “额....” “我没看到那个姓高的,他平时也不在这吗?”我问。 我的突破口和计划,就在这个姓高的身上。 “他平时不在这边,他们家除了这个公司之外,还有一个房产中介公司,姓高的平时在那个中介公司。” 朴国昌说道。 “给我引路,咱们去会会那个老高!”我说。 “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去找小光,他知道。” 开着车,我和朴国昌接上了他的同门小光,在小光的带领下,我们几个来到了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门口。 “东哥,就是这里。”小光指着中介公司的门牌说。 这家公司并不大,就是一个小门市房,看起来,和大街上那些普普通通的小店没什么区别。 这完全不像一个千万富翁,该有的公司样貌。 若不是公司门口停了一台我在尹红家别墅门口见过的豪车,我都会认为小光引错了路。 “东哥,进去吗?”小光问。 “我自己进去就行。” 我点燃一根香烟,开始思考怎么去跟姓高的谈。 内核有,但是引入内核,切入主题,也是一个关键部分。 抽完一根香烟,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大概。 这家房地产中介,一共几十平的面积,两个屋子。 别看这个屋子不大,里面的人不少,大厅内,一共有七八个人,守着电脑。 “你好,你是看房还是卖房?” 进门口,一个男生站起来,迎接上我。 “你们高总在吗?”我问。 “在呢。”男生回答道。 还没等我主动要求见姓高的,洗手间内传出冲水的声音,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谁找我?” “高总是吧?我是尚崇熙的哥哥,有话跟你聊。”我直奔主题。 而且提的是尚崇熙,并非高明志。 这一个名字,就能够代表我的身份。 我在门外思考了一番,还是直奔主题,表明身份,更加能够与他有沟通的机会。 “里面聊吧。” 姓高的盯了我两秒钟,径直走向里面的办公室。 他是尚崇熙的后爸,他是打心里不待见这个后儿子,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讲。 我和他,应该属于一条战线的人。 如果我能够将尚崇熙带离他这个家庭,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人性都是自私的。 他和尹红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又怎么会在乎这个后儿子呢。 坐下办公室内,我看着姓高的。 据说,他曾经也是民叔的手下,但是这个人,我却没什么印象。 当年跟着民叔混的人那么多,我对他没有印象,也属于是正常。 “你和你爸爸长得很像。” 坐在他的办公室内,姓高的看着我,突然笑了。 这一句话,就代表了他的曾经,确确实实跟民叔有关,并且与我父亲认识。 而他能说我跟我爸爸像这句话,也是在变向的跟我拉拢关系。 “呵呵呵。” 我笑了笑,感叹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高总现在,辉煌了。” 听我这么说,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给我递了一根香烟。 “尚总现在怎么样了?”姓高的问。 “虽然没有再创辉煌,不过也还不错。” 这个时候,再给民叔卖惨,反而是让对方看了笑话。 “你这次过来,是尚总叫你过来接孩子的?”他问。 “对。”我点了点头。 “孩子你接不走。”他说。 “你要你愿意配合我,我就能把他从尹红的手上接走。”我说。 “明志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们有感情,你想接走我的孩子,还要我配合你,你觉得可能吗?”他笑着问。 看我那个表情,似乎他是在看笑话。 “呵呵呵....” 我冷笑两声:“高总,大家都是明白人,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这个房间里也只有我和你。 他就是你眼里的一个眼中钉,肉中刺,你看到他,难道你能安心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姓高的阴沉着脸,冷声道。 “他一天天长大,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个威胁吗? 你虽然和尹红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你就能保证,你的偌大家业,倒最后就没有人跟你的孩子抢家产吗? 你愿意让你打拼出来的家业,给别人儿子打工吗?” 我连续反问,句句刺在他内心中,最不愿意提起的软肋。 自己的女人,跟别人有一个孩子,这对一个男人而言,就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孩子还可能跟自己的亲儿子争夺家业。 对于尹红来说,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的亲骨肉,但是对姓高而言,他的亲儿子只有那一个。 “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他吸了一口烟,脸色越发阴沉。 “如果我将这个孩子带走,以后,你就不用太操心了。”我笑眯眯的盯着姓高的,说。 “这份家业本来就有这个孩子的一部分,该属于他的,我会给他,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我的儿子没有本事,给他再多家业,也迟早败光。” 他比我想象的,要沉得住气。 但是我很快,就能让他沉不住气。 “高总,配合我,对你有好处,如果你不配合,到时候你的家庭出现破裂,可不能怪我呀。” 据小光调查,姓高的其实也出轨了。 在外面保养了小三,这件事一直瞒着尹红。 这些天,我一直让小光收集证据,虽然没有照片,但是已经知道那个小三在什么地方工作,在哪里居住。 只要我想,我就能够通过那个小三,来破坏了姓高的和尹红的家庭。 现在,我的目标是尹红,我也着急带孩子回去给民叔治病,只要姓高的配合我,我不想彻底挠破脸。 那样对于尚崇熙的心理,也会留下一些阴影。 第二百一十五章共识 “家庭破裂,你这是什么意思?”姓高的,冷声问。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应该已经有数了吧?”我盯着姓高的,笑着说。 刚才我说他家庭破裂时,他的眼神闪烁,有意躲闪。 显然,这是心虚了。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姓高的否认。 “有些事情,我要是摆在尹红面前说,对你就不利了。” 我现在手里没照片,但是想要找到证据,对我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现在就看姓高的识不识趣,如果他识趣,什么都好说,也能省去我很多的麻烦。 但是他如果不识趣,那我就只能用下策。 耽误我的时间,对他也没有任何利。 “把话说清楚。”姓高的眼神闪烁几次,他又起身将房门关严,坐在我对面,压顶声音。 这种心虚的表现,可以说,溢于言表。 “春风路。” 面对他的询问,我淡淡地说出三个字。 春风路,就是姓高的包养小三住所所在的道路。 “接下来,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我笑眯眯地看着他,问。 “说。” 他现在还不死心,想要在我嘴里,一探究竟。 “五号楼,三零一。” 这个位置,就已经精确到了门牌号。 听我说出这个位置,姓高的脸色骤变,他盯着我,看了好久。 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倚靠在沙发座位上。 “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比如,那个房子里住了谁,几口人?” “不用。” 他冲我摆了摆手。 ‘铃铃铃....’ 就在这时,姓高的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紧张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不用看,来电的人,一定是尹红。 人,只要在做背叛某些人的事情时,才会因为对方的突然来电,感到心虚和紧张。 我提到了他的背叛尹红的事情,并且,说出了依据。 刚好现在,尹红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确定没跟她说什么?”姓高的将手机屏幕对向我。 “还没说,如果你油盐不进,我不建议领她过去。”我点燃一根烟。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现在的我,就能够站在主导者的位置。 因为我看得出来,他怕。 他越怕,越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喂?老婆。” 姓高的抽出一张纸,擦了擦额头上的一层冷汗,细密冷汗,语气平淡地说。 “你在干什么呢?” 九十年代的手机,即便不开启免提,声音也很大,我与姓高的距离,完全可以听得见。 电话那边,传来尹红的声音。 “我在公司了。”姓高的说。 “有没有一个年轻人过去找你?”尹红问。 “你说的是老李的儿子吧?”姓高的也没有否认,他直接答应了下来。 毕竟,我有没有去找他,就算他不说。 尹红随便问个员工,也能问的出来。 与其这样,不如坦诚说出来,还显得坦坦荡荡。 如果说了谎,更显得是心里有鬼。 “都聊什么了?”尹红问。 “你放心吧老婆,明志也是我的儿子,该怎么做,我知道。”姓高的,信誓旦旦地对尹红保证。 商人就是这样,说人话,不干人事,对自己媳妇儿都这样。 “你最好不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尹红说。 “知道的老婆。” 在姓高的保证下,两个人撂下电话。 电话挂断后,姓高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能在背后找小三,就证明,他早已经对尹红没有了感情,两个人可能是碍于孩子,或者是利益,纠缠在一起。 姓高的,才没有选择跟尹红离开。 “说说吧,让我怎么帮你,前提是,不能让尹红知道我在帮你。”姓高的说道。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他不知道,你还怎么帮我了?”我莞尔一笑,反问。 在我的反问下,姓高的沉默了。 “你这是在把我逼向死路呀。” “不至于,说不定对你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幸福呢,呵呵呵。” 既然尹红不识相,她又背叛过民叔,这一次,我要把孩子带走,还有给民叔出口恶气。 让她求着我,把尚崇熙带走。 “说说看吧。”姓高的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但他已经走投无路,也没有其他办法。 除了相信我之外,也只有相信我这一条路可以走。 如果我把他包养小三这件事公布于众,以尹红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说不定,民叔的悲剧,会再次上演在姓高的身上。 “你们家的大部分资金,都在尹红那里吧?”我明知故问。 尹红能卷走民叔的钱,是因为民叔对她的信任。 民叔相信了一个,他不该相信的人。 尹红爱钱如命,肯定会掌握财政大权,这一点毋庸置疑。 何况,如果他们两个人大部分金钱,都是尹红的家底,尹红掌权,更属正常。 “嗯。”姓高的点了点头。 “我的计划有点长,这样吧,晚上,你来酒店找我,我细细跟你说。” 我的计划不能让尹红知道,这样的话,那就不攻自破了。 如果我在这家中介公司停留的时间太久。 尹红一定会怀疑,所以,我需要尽快离开。 保持尹红对姓高的信任。 “也好,这地方,确实不是一个谈话的地方。” 姓高的也知道这地方不适宜谈话,点头答应下来。 在互相交换电话号码后,我其实离开了这里。 在临走之前,我还配合姓高的演了一出戏。 “走走走,这个地方不欢迎你!” 姓高的打开房门,将我哄了出去。 “我有钱,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你也是尚建民的兄弟,那么多年的.....” 我的话没说完,便被姓高的推搡出门。 “这件事免谈,出去!” 他强硬的给我推出门后,指着那么些中介公司的工作人员严厉命令道:“以后这个人,不许让他进门。” 这出戏,是演给尹红看的。 尹红这样的人,一定会问这些工作人员,这些工作人员则成为了一个传话的工具。 让尹红信任姓高的。 “走吧,回酒店了。” 坐上车,我看着息壤的上海街道,启动汽车。 接下来,我要等姓高的主动找我。 第二百一十六章民叔的电话 晚上。 我躺在酒店房间,等待姓高的过来找我。 朴国昌被我打发出去,盯住姓高的小三。 那个小三,就是我的筹码,只要那个小三在,姓高的就得听我摆布。 我担心,姓高的会冒险,让小三离开那个住所。 所以,要时刻紧盯。 好在,上海的冬天,不像那栋那样寒冷,否则,这种盯梢的工作,也是遭罪的活。 ‘铃铃铃....’ 刚挂断跟江凡的通话,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张赫。 想来,是询问我事情的进展。 “赫姐....” 接起电话,我打招呼的声音还未落下,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沉闷沙哑的声音,将我打断。 “小东,你在哪里呢?” 能拿张赫手机给我打电话的人,也只有民叔一个人了。 “叔啊,我出差了,在上海呢。”我说。 “你怎么样?这几天我没在家,身体还好吗?”我关心地继续问。 “有你这么好的孩子关心我,我的身体好得很。” 民叔这句话,不像是在夸赞我,他话里有话。 “呵呵呵....”我只能干笑的回应。 “去上海给我找骨髓移植去了吧?”民叔问道。 这个消息,我是不想告诉民叔的,可以说,我就是在刻意的隐瞒他。 民叔是一位父亲,他希望他的儿子能过得好,他很想念他的儿子,却从来都不让我打扰他的儿子。 何况,他其实已经对生命丧失了兴趣。 他活着的信念不大,他一直跟我说,将我养大,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也算对得起我父亲。 他觉得,生命已经无所谓了,生死看淡。 “是赫姐跟您讲的?”我低声询问。 这件事,除了张赫能给民叔说之外,我想不到任何人。 可是我想不通,张赫有什么理由会跟民叔说这件事,在我走之前,再三叮嘱过她,不要讲。 因为,我知道民叔知道事实真相后,不会同意。 “不是她。”民叔否认:“尹红联系到我,将你去找他的事情跟我说了。” 尹红? 她竟然和民叔还有联系? 我蒙了。 想了想,以尹红现在的身份,想要调查到我,其实也不太难。 顺着我,找到民叔,很简单。 她随便找一个官方的朋友,调查到我的出行记录,就知道我在哪座城市。 知道我在哪座城市,再想找到民叔,也就不难了。 何况民叔还在住院,医院里都有记录。 “民叔,你这个病必须骨髓移植,我向专家打听过了,就算是骨髓移植,对尚崇熙也没有什么影响,是可以再生的。” 我知道,民叔是担心孩子。 所以,我再格外强调这件事,对于尚崇熙没有什么伤害。 “回来吧,人家有人家的新生活,这个病,不治了,而且,尹红也不会让你带走孩子的。” 民叔拒绝了我。 “叔,我有我的办法,那个女人当年坑了你,这一次,我顺便帮你报仇,我有机会,而且尹红的老公也答应会配合我。 我们两个联手,搞垮尹红轻轻松松,到时候我会让她哭着求你,向你忏悔!” 民叔这些年的心酸,已经失去尊严的乞讨养活我,都是拜那个蛇蝎女人所赐。 我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 让她为她愧对民叔的行为,付出代价! “小东,回来吧,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让她们好好生活,听话。”民叔似乎对于过往的仇恨,已经不再想要报复。 他语气平淡,仿佛已经释怀。 “叔,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你听我的!”我严肃态度的说。 “你要是胡来,这个病我就不治了,你也长大成年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行尸走肉,不能潇潇洒洒的活着,还不如死去,我不想苟延残喘下去,这对我是一种痛苦。 孩子,听我话,回来!不然,你这次回来就见不到我。” 民叔的态度同样严肃。 民叔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 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可能真的会不顾任何人,直接在这个世界消失。 他是一个硬骨头,向来说一不二。 “叔,你这是干啥呀....”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的指示,我不能否决。 “她对你做了那些,你难道就不恨她吗?”我还是拗不过心里的不愤。 “都过去了,人要学会放下,土都埋到脑瓜顶了,何必呢?再说了,崇熙那孩子没我这个父亲行,但他需要那个母亲,她好好的,崇熙也能好好的,不是吗?” 民叔的语气转变为柔和,似乎还带着一些笑意:“你有这份孝心我就满足了,你让她不好过,崇熙不也没好日子过了?哈哈哈,回来吧。” 听着民叔轻飘飘的语气,我的心情很复杂。 他看的太通透,通透到,让我觉得悲伤。 这也是他对于生命的一种无所谓。 民叔以前那么辉煌,或许,真如他所讲,如果不是为了我,他可能早就下去陪我父亲了。 “知道了叔。” 我点燃一根香烟,无奈的应下。 这几天,我一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民叔的那句话,点醒了我。 是呀。 我联合姓高的,将尹红的钱全部卷走,到最后,确实成全了姓高的,报复了尹红。 看似大快人心,尹红背叛民叔付出了代价。 可是,我忽略了尚崇熙。 尹红再坏,在尚崇熙那里,也是一个好妈妈。 尚崇熙没有了父亲,在尚崇熙的角度,他对于民叔这位父亲,已经陌生了。 如果我真的将尹红搞到破产。 姓高的分到的钱,他一定会带着他的小三,跟他的孩子逍遥快活,不会管尚崇熙这个后儿子。 事情如果真的成了那样。 尹红罪有应得,可是尚崇熙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民叔照顾不了他,我也照顾不了他,他也不会选择跟我走。 差一点,我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做了一件错事。 心有不甘。 尹红做错了事情,我不想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可无奈尚崇熙年纪还小,他身边的亲人只有尹红一个,我没办法下手了。 ‘咚咚咚...’ 第二百一十七章改变计划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我知道姓高的来了。 在来之前,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将地址告诉了他。 “高总,你来了。” 我打开房门,看着他行色匆匆。 他进入房间,将房门反锁。 “时间紧,任务重,有话就直接谈吧。” 姓高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在他到来的前一刻,我已经下定决心,听民叔的,放过尹红一马。 世界就是这样,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计划出现了变化,那么,今晚的谈话,也要随机应变。 “高总急什么?怕媳妇儿知道呀,哈哈哈。”我坐在床上,对姓高的面对面,打趣他道。 “大侄,你这是什么话,男人嘛,总要给女人尊重,这件事毕竟违背尹红的意愿,能不让她知道,就尽量不让她知道。” 姓高的,明明就是怕,还要为了所谓的男人尊严,自己编造出来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实属有些可笑了。 “确实是这么回事,高总绅士风度。”我微微一笑,对他说:“稍等我一分钟,我上个厕所,然后细细道来。” 说完,我起身走进卫生间。 计划发生变化,那么,我应对姓高的,也要改变方式。 我不想这样轻易的就给他打发走,这个局,我还要做下去,只不过,我要换一个针对的方向。 临时改变主意和对策,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既然我大老远,几千公里来了一趟上海,我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走了。 我还是要为民叔办一些事情。 上了一个厕所,短暂的时间,我没有想到转变的布局,但却也有了新的对策。 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拿起手机,我给江凡发过去一条短信,让她十五分钟后,给我打一个电话。 发完这条短信后,我按下冲水键,走出卫生间。 坐回原位置,我开始跟姓高的聊起我的计划。 计划没有变,还是之前我给尹红设下的局,这个局,只要姓高的配合,尹红没有提前得到消息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破。 这个局,是我从千门三十六天局,七十二地局中,细细琢磨后,组合的局。 在我的讲述中,姓高的听的津津有味,格外专注。 ‘铃铃铃....’ 正当姓高的听得全神贯注时,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江凡。 十五分钟是我控制好的时间,跟他讲述布局思路的节奏,也是跟着这个时间来设定的。 正好讲到关键位置,这通看似不合时宜的电话,响了起来。 “稍等,我接个电话。” 对姓高的微微一笑,我拿起手机,走到洗手间,接起了这通电话。 “是,怎么?...啊?...行...行....我这边还有事....好好,我这就过去。” 在里面装模作样的打完这通电话。 全程都是我一个人在演戏。 拿着手机,走出洗手间后,我才挂断了电话。 “不好意思高总,我有点重要的事情,现在就得去办,剩下的局,咱们再约时间吧。” 我拿起外套,一副为难和歉意表情。 他见我行色匆匆,脸上虽然是不悦,但还是点头答应。 毕竟,我布这个局,最大获利人是他。 “等一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姓高的面色担忧的问。 显然,他有一些不放心我。 其实,很多时候,人在遇到某些事情时,明明自己心里有答案,却还要寻求证实。 只是为了一种心里安慰。 “原因很简单,她当初背叛了民叔,我和民叔的落魄十年与她脱不了关系,还有就是,我跟你说一句实话,现在民叔得白血病了,需要骨髓移植,我一定要带走尚崇熙,可是尹红在,孩子我带不走!” 这回,我将民叔的病情暴露给了他。 我不怕这个病情被孩子和尹红知道,因为民叔已经执意让我不要再干涉他们娘俩的生活。 骨髓移植,没有多少的希望。 “好。” 听到民叔身患重病,他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反倒是听到这个理由时,安心了许多。 两个人达成共识,并且约定明天早上,他来酒店继续找我详谈后,我俩离开了酒店。 走出酒店,我与他分道扬镳。 而我则是开车饶了几个大圈后,去买了一只录音笔。 这只录音笔,是我为了明天准备了。 时间一晃,一日便过。 ‘咚咚咚...’ 早上,我还在睡梦中,被房门声吵醒。 我知道,一定是姓高的来了。 将准备好的录音笔打开,藏在我的鞋子里。 我穿着酒店的拖鞋,给姓高的开了门。 “哈~高总你来的真早呀。” 我打了一个哈欠,把姓高的请进了酒店。 “谈正事要紧,当然要早起了。”他说。 我能看得出来,他对我的布局很欣赏,并且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我洗把脸,继续跟你讲。” 说完,我去洗手间洗了一下脸,打起精神后,我坐在姓高的对面,问:“高总,昨天咱们谈到哪里了?” “昨天谈到利用公司把钱从尹红那里套出来。”姓高的提醒道。 他对我昨天的讲述,全部都记载了心理。 “哦哦,对。” 我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其实,这是我装的。 我的记性,超出常人,昨天聊的什么,我能演戏般复刻一遍。 我之所以那么问,是为了让录音笔记录进去。 “那咱们接着昨天继续。” 接下来,我开始继续跟姓高的,讲述起这个布局。 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在很多细节上,他也提出了很多的担忧和疑义,我又一一为他解答。 直到尹红的一通电话,他才匆匆的离开了我的酒店。 等他离开后,我点燃一根香烟。 将录音笔回放一遍,听着录音笔中清晰记载我与他的谈话内容,我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既然我来了上海,那我就要做出一些事情来。 尹红跟民叔的儿子捆绑在一起,我不好在经济上下手,那就在感情上。 像她这个女人,我要让他彻彻底底的不再相信感情。这就是我的目的,我要让她成为一个悲伤的女人。 这个年纪她再离婚,对名声,也是一种打击。 更重要的一点,是对尚崇熙,有大好处。 第二百一十八章狗咬狗 我改变主意,选择从新做局,为的就是一个人,尚崇熙。 民叔在我心中的地位,如同父亲。 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 我母亲的样子,已经模糊在我的记忆中,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这个人的出现。 民叔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的儿子,那就是我弟弟。 我愿意为民叔的儿子,铺一条更踏实的路。 尚崇熙是民叔的孩子,民叔心里一直惦记着他。 民叔选择放弃骨髓移植,这个事实我虽然不愿接受,却拗不过他。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民叔能够安心,让尚崇熙不再让他牵挂和担忧。 姓高的心术不正,图谋不轨,他对尚崇熙也并非全心全意,我必须要让他剥离出去。 给尚崇熙更好的条件。 我的目的很简单,让尹红与姓高的闹翻,离婚,决裂。 如此一来,尹红被姓高的算计,彻底对姓高的绝望之后,尹红这把年纪,已经不能再要第三胎。 她如果再嫁给谁,以尹红的两次婚姻不幸福,以及她自身的性格,她也很难再信任其他人。 尹红心狠,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她能够将自己的公司经营得很好。 所以,为了尚崇熙,我决定放她一马,不与她继续作对。 我做局让她与姓高的离婚,姓高的有外遇,以及尹红对于财政的把控,尹红一定会分得大部分家产。 而这部分家产,目前是由尹红打理,但等到十几年以后,等到尹红也老了,这些钱最终的流向,大部分就归于尚崇熙。 姓高的与尹红的孩子,无论最终是归尹红,还是归姓高的,尹红可能会对他全心全意,但未必会把家产多分给他。 只要姓高的活着,尹红的家产,就不会是平分。 那个孩子的心里,有尹红,也有姓高的。 可尚崇熙不一样,他的心里只有尹红这位母亲,至于民叔,永远不可能是尹红的威胁。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说,尚崇熙归属于尹红一个人,母子相依为命。 她和姓高的孩子,就不是了。 其次,尚崇熙年纪与那个孩子相差多岁,等尹红老的那一天,能孝顺她,全心全意,能借上力的人,只有尚崇熙。 闹翻尹红和姓高的,可能目前为止,尚崇熙不会理解我。 等到很多年之后,他就会懂。 做事情,要未雨绸缪,我这是在为他的未来,做铺垫! 洗漱过后,拿着录音笔,我走出了酒店。 坐在车上,我拨通了朴国昌的电话。 “东哥。”电话接通,那边响起朴国昌的声音。 “你那边有情况吗?” 他这几天,被我派去一直盯着姓高的在外面保养的小三。 “她早上出去吃了一个早餐,刚回来,没什么异常。”朴国昌汇报道。 “行,这几天辛苦了,现在是关键时期,一定要给她盯紧了。” 今天和明天这两天,将是最关键的时间,过了这两天,他们就不必再盯人,也完全没有必要再盯。 尘埃落定,就在今天,最迟是明天。 “火眼金睛盯得住,苍蝇蚊子飞不出,东哥东哥放宽心,老弟办事准准滴。” “好,看好人吧。” 挂断电话,我启动汽车,朝着尹红的公司,开了过去。 尹红的办公室内,再次迎来了我这位不速之客。 “你又来了?还不死心,还是来跟我告别的?” 看到我再次出现,尹红并未感到丝毫的意外,平静中带着得意。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能联系到民叔。”我坐在沙发上,一点不跟她客气。 反正我也是不请自来,本就扮演着一个遭人讨厌的角色,又何必在乎她的态度。 “他毕竟也是孩子的父亲,关于孩子的问题,我当然要跟他沟通,而不是让你这个毛头小子乱传话。” 尹红这是在暗指我,擅自做主。 我这次来上海,根本不是民叔的意思,是我打的旗号而已。 “说别的没用,我这次过来,是送你一份礼物。” 民叔已经放下了,但她毕竟伤害过民叔,这种愤怒,延伸到了我。 对于这个女人,我没有任何的好印象,更别提是好态度。 打断了她多余的废话,我直奔主题,拿出了那支录音笔。 “这是什么?” 她看着我放在茶几上的录音笔,好奇的问。 “你听听就知道了。” 我微微一笑,按下播放键。 随着我的触碰按键,关于我与姓高的谈话,开始播放在这间办公室内。 她听出里面的声音,是她的现任老公。 所以,她没有继续多言,柳眉微蹙。 听了几分钟,她的表情从古井无波,逐渐凝重,到愤怒。 她从办公椅上坐起来,冲到我面前,拿起了那支录音笔:“这是你跟他的谈话?” “接着听,听听这个局,你能不能破。” 我点燃一根香烟,面带笑容。 她继续听了起来,甚至连手机铃声响起,都置之不理。 直到电话内容播放完毕,她重重地喘着粗气。 这段电话内容中,不仅仅涉及到我做局联合姓高的坑他,还有关于我故意提起的,姓高的在外面的小三和私生子的内容。 尹红倒也有城府,居然有耐心,将这些内容全部听完。 “这个局是你想的?”她阴沉着脸问。 “对呀,本来就是用来坑你的,如果没有民叔这通电话,过段时间,就会用在你的身上。” 我笑着说。 而她,却一点笑脸都没有,她目光盯着我,用一种非常认真的态度讲:“像你这种人,就应该被关在监狱里。” “我就当你在我夸奖我了。” ‘吱’ “老婆,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呢?” 就在这个时候,姓高的推门而入。 当他看见我和尹红坐在一起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而我只是回以一笑。 他出现了又能怎么样? 当我打算将矛头对准他那一天,我还会怕得罪他吗? 我不仅不怕得罪他,我还要看着他俩在我的面前狗咬狗! “高总过来了,我和尹总正在聊你呢,哈哈哈。” 第二百一十九章下跪与翻脸 “聊我什么?” 他笑着走到尹红的身边,将双手搭在尹红的肩膀上,一副亲密的模样。 实际上,他是在试探尹红的态度。 当他的双手触碰到尹红的双肩时,尹红直接躲闪掉,并用眼神警告了姓高的。 “聊你跟那个小三的孩子,到底是个小子,还是个姑娘,呵呵呵...” 我面带笑意地盯着他,眼神中,却透露着一股狠意。 “你这小子,就能开玩笑,别因为我上次给你赶出去,你就记我仇,在这里跟我媳妇儿胡编乱造呢吧。”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坐在尹红的身边,立马又换了一副笑模样:“老婆,你不能真信了他的话,跟我生气吧?” “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给这小子撵出去!” 将尹红不搭理他,只是冷冷地注视他,姓高的显得格外心虚,他掏出手机,便要打电话。 “别装了,我是真没想到跟你在一起十年,你居然跟我藏了这么多心眼。” 尹红看向他的眼神中,没有多少的愤怒,更多的是一种不屑和嘲讽:“你隐藏得够深了啊,厉害,真厉害。” “老婆,我隐藏什么了?我对你都是真心实意,你别听这小子跟你胡说八道!” 姓高的脸色难看,但他还是继续狡辩,咬死不承认:“他才来上海几天,咱夫妻俩生活这么多年,我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 “你是什么人,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尹红说着,将我拿来的录音笔拍在桌面上,按下了播放键。 随着里面的录音响起,姓高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如水。 他看着我,眼神中透露着杀意:“你他妈的居然算计我!” 他怒指于我。 而我则是抽着烟,耸了耸肩,完全不以为意。 “老高,收拾收拾东西,走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尹红态度平和,这种平和之下,却是压制着怒火。 “老婆...我....” “滚!” 姓高的还想要解释,却被尹红厉声呵斥住。 有些人能够靠女人上位,走向成功,看似吃软饭容易,吃软饭的背后,还要背负着很多的压力。 最重要的是,要有能屈能伸的精神。 比如姓高的。 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可膝下的黄金,是跪出来的。 ‘扑通’ 只见姓高的双腿一曲,直接当着我的面,不顾尊严地跪在了尹红的面前。 “老婆,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看着小泽的份上,他年纪还小,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得很好,你放心。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知道错了。” 他十分的真诚。 若不是了解过他的狼子野心,还真容易被他这副可怜又真诚的样子,给蒙骗住。 可惜,他面对的人是尹红。 这是一个心狠的女人,她能原谅这种背叛吗? 答案不言而喻。 而在他下跪求和的时候,我给朴国昌发去一条短信,让他堵在小三的门口,只要小三出门,立即控制住。 虽然朴国昌没什么战斗能力,但是,对付一个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今天是关键时刻,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把小三给控制在我和尹红去之前。 “别拿小泽说事,老大也是我一个人带大的,他不也生活得很好吗?赶紧滚,我不希望我回到家后,还能看见你的东西。” 尹红不容置疑地道。 而姓高的,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跪着爬到了尹红的面前:“老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尹红一脚踹翻:“滚。” “高总,你好歹也是一个老总,这么一点尊严不要呀。” 我弹了弹烟灰,说着风凉话:“再说了,你那边不还有一个家吗?昨天晚上你还跟我说呢,等你把尹总的钱卷走,你就带着小媳妇儿去美国呢。 这现在给你去美国的机会,你咋还反悔了?是因为钱还没拿到吗?” 我用一种极度嘲讽的语气,在讽刺着姓高的。 为他们的婚姻闹剧,添油加醋。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姓高的不敢对尹红呲牙,但对我,则是换了一副面孔,咬牙切齿。 我戏谑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猴子。 “好,尹红,你就非要把事情做绝是吗?但咱们就法庭上见,你和我是夫妻,你的财产,有我一半。” 姓高的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浮灰,狠声道。 他知道,他和尹红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也不再继续做无畏的挣扎。 他这是做好了与尹红决裂的准备。 “我的钱,你一分都拿不走,法律有规律,但你婚内出轨,还有孩子,而且我们婚前还有协议,你觉得你能拿走一分钱吗?” 尹红冷声道。 “那就走着瞧。”姓高的转身要走,走之前,手还指向我:“你最好别落下我的手里!” “高总,想给你的小三打电话通知她躲起来吧?放心吧,她躲不掉的,我的人已经堵在了他家的门口,一会儿我会带着尹总过去,是吧尹总,你得去看看,取个证。” 我居然想要狠狠地搞姓高的,那就要把事情做绝。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适合任何人。 “现在就出发!”尹红站起身。 听到我将他的小三堵在门内,姓高的开始慌了,他控制不住的慌张。 他担心的,不会是小三的安全。 他担心的是如果尹红取证,在法庭上,他也会一败涂地,他怕他少分到钱。 “李喜东,你做事别太绝。” 说完,他也不顾尹红是否在身边,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他急匆匆地下楼,我和尹红也紧跟而上。 “你怎么样...把门锁好,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一会儿三虎去接你,你跟他走!” 姓高的安排道。 听到他的计划,尹红面露担忧,她转头看向我,有些担忧地问:“你那边,安排了几个人?” “就一个。” 我从东北过来,能有几个人手能用? 就这一个,若真是比武力,我都怀疑朴国昌打不过姓高的保养的小三。 “一个?” 听到我只安排一个人时,她下楼的脚步都停顿住了。 确实,一个人手去堵门,显得有些拿不出手了。 第二百二十章专业的贼 “一个能够用吗?竟胡扯。” 尹红拿出手机,继续问我:“那个女人地址在哪?我现在叫人过去。” “春风路。” 朴国昌一个人,若是与对方动手打拼,想要留住那个小三,很难。 “糟了,时间来不及,三虎的场子就在春风路附近。” 听到春风路时,尹红眉头紧皱。 看来,他的人距离春风路很远,很难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没关系,我的人能挡住。”我坐进尹红奔驰车的副驾驶,一副胜券在握。 论打斗能力,朴国昌都未必能打过一个,何况,对方一定会去一帮人增员。 但是,想要拖住时间,不一定需要靠武力。 朴国昌有的技能,那群莽夫未必有。 “你太自信了,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他是武打冠军,也挡不住那群人。”尹红显然是不相信,她启动车辆的同时,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派人增员。 她不信我,我也就没什么好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跟她,我不需要解释太多,我也懒得解释。 若不是为了帮尚崇熙铺路,我都懒得搭理她。 她打电话增员的同时,我给朴国昌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我听小志说,尚建民那个老东西生病了,快不行了,得了什么病呀?” 在赶往春风路的路上,尹红用一种近乎于得意的口吻,在问我。 似乎在她的心里,民叔死了,对她是一种幸事。 “你很开心吗?”我冷声问。 “谈不上开心,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也有感情。” 她假惺惺的说了一句后,继续追问我:“什么病呀?还能活到年三十吗?” 距离年三十,还有一个月,她这哪里是关心,完全就是在诅咒。 至于说感情? 听着让人恶心。 如果她真的念及和民叔的感情,她也不至于在民叔最落魄的时候,选择背叛,并且卷走了所有的财产。 “白血病。”我点燃一根香烟,完全不顾及在车里抽烟,她会不会同意。 如果她不同意,可以选择给我撵下车。 只不过那样,姓高的小三,就要被带走了。 “白血病?” 尹红迟疑了一秒,然后偏头看向我:“好你个小浑蛋,你这次过来,就是想给儿子骗过去给那老东西移植骨髓吧?” “对。” 事实就是如此,没什么隐瞒。 “草,那老东西不还有一个姑娘吗?你怎么不去找他姑娘,偏偏要盯上我儿子?”尹红冷哼一声。 姑娘? 民叔还有一个女儿? 这件事,我跟民叔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 可看尹红这姿态,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他有一个女儿,在哪呢?”我问。 这如果是真的,那对我来说,可是一种震惊的消息。 “在哪我就不知道了,跟她同学生的,两个人也没结婚,要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女儿被我知道了,当初我也不至于在那种时候卷钱跑路,给他一个人抛弃。 这老东西一辈子没做过一件好事,给人家种了孩子,还不娶人家,什么混账东西吧。” 尹红这一番话,说的真切:“那孩子年纪估计都得比你大,找她做骨髓移植真好,我家儿子还没长大,做那种手术肯定有影响。” 完全不像说谎。 看来,民叔还有很多秘密在隐瞒我。 “把你嘴巴放干净点,你什么东西,在自己老公最困难的时候背叛他呀。” 虽然听起来,她讲的冠冕堂皇,但她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民叔? 人不分善恶,就算再恶毒的人,如果他对你好,那你就没资格说他是一个恶人。 民叔抛弃了那个同学,让其怀孕,那个女同学,如何咒骂民叔,我都能接受,因为民叔有错,这件事做错了,对方骂他,打他,都是应该的。 可是尹红不行。 民叔对尹红够好,没有做过对不起尹红的事情,她就没资格说民叔半个不字。 她在民叔最落魄的时候,背叛了民叔,她更不是一个东西! 在我呵斥尹红之后,整个车内的气氛,陷入了沉默。 “你知不知道,他那个姑娘在哪生活?”我还是想追问出下落,救民叔。 对于骨髓移植的手术,我一直不死心,我不想让民叔死,他是我的亲人,我要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哪怕手术的成果概率不能达到百分百,哪怕前面是千难万险,我也要趟过去。 “不知道。” “你知道那个女同学姓什么吗?”我继续追问。 “姓黎吧?好像就黎明。” 黎明? 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太陌生,从未听民叔提起过。 这条线索太广阔,想要调查起来,难! ...... 偌大的上海,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原江市能比。 辽阔的面积,从我们所在的位置,开到春风路的路程,堪比从原江市,开到下属木原县的距离了。 将近一个小时,我和尹红才赶到了位于春风路,姓高的小三所在的住房楼下。 此时的单元门口,已经堆积满了人。 两伙人正在发生着争执,一方为首的人,正是先我们一步赶到春风路的老高。 上海太大的,区跨区,路过路,在没有导航的年代,尹红只能凭借指示牌和记忆力,朝着春风路走去。 相反,姓高的经常来这个地方,对于走哪条路,哪条街,他都是轻车熟路,自然比我们更迅速。 我和尹红匆匆下车。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到尹红后走了过来:“红姐。” “什么情况?”尹红问。 “现在没见到人,三虎那帮人叫门,也没人开。”对方回答道。 “人是不是早就跑了?”尹红追问。 “不知道。”那个男人摇头。 “人没跑,还在屋子里了。”我淡淡的说。 我之所以能够保持淡定,是因为我有百分百的把握。 姓高的叫来再多人,也没有用,只要我不开口,他们短时间内想带走那个小三,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你的人在里面?”尹红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看着我。 “嗯。” 朴国昌的战斗能力不行,可别忘了,他是荣门的人。 专业的贼。 第二百二十一章伤 贼的本事是什么? 偷。 而偷,也分很多种,入室盗窃,也是偷盗的一门本事。 入室,就需要开锁,这种技术活,朴国昌行,三虎那帮子就不行。 这就是我对朴国昌自信的来源。 有的时候,本事是能救命的。 开了那道门,进了屋子里,将房门反锁,任由三虎他们有万般能力,也进不去那个屋。 至于说报警,控告朴国昌非法入室。 这一点,我保证他们不会报警。 如果官方的人来了,那个时候,笔录就能作为证据,成为尹红争夺家产的最有力证据。 “三虎,钥匙给你,把门给我打开!” 姓高的已经走投无路,现在,他不想让小三的证据,成为他们的呈堂供词的唯一方式,就是强行开门,带走小三和孩子。 “三虎,你敢开了那个门,以后你就是我尹红的敌人,只要在这座上海城,我就会想尽办法,搞垮你!” 尹红将三虎接过钥匙,厉声呵斥。 见到尹红这份严肃的态度时,三虎迟疑了。 他看了看姓高的,又看了看尹红,面露为难之色。 “嫂子,你这是干啥呀,都是一家人。”三虎再三考虑后,还是没有动。 他被尹红这番言论吓住了。 只要熟悉尹红和老高的人,都清楚一点,这个家,谁才是正在的主人。 “三虎。” 姓高的盯着三虎,给他施压。 “你觉得就算打开了那道门,你能带走他们吗?”尹红直视姓高的,冷声道。 姓高的哑然,他眼神闪烁。 事情到了这种程度,他也清楚,再想带人走的难度很大。 尹红大步向前,直接在三虎的手中夺过钥匙,带着人朝着楼道里走去。 我也紧跟而上。 到了门口,我敲响房门:“朴国昌,是我,开门。” 听到我的声音,朴国昌将房门打开。 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我,都震惊了。 这间房子不大,客厅面积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 地板上,沾染血液。 在白色的墙面上,还有几个血手印。 在客厅的角落,一个女人保证一个一两岁的孩子,瑟瑟发抖。 而在她的面前,还有一把血剪刀。 而朴国昌,手里攥着两个手机,就坐在门口。 “东哥,你来了。” 朴国昌的状态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脸色惨白,见到我后,挤出一个笑容后,他的身体便瘫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朴国昌!” 我里面蹲下身,查看朴国昌的情况。 这我才发现,在朴国昌的肚子位置,有一个被剪刀豁出来的血洞。 ....... 朴国昌是我的兄弟。 他看起来平时嘻嘻哈哈,其实,他的内心最为脆弱。 他是一个胆小鬼,在王业追查他的那段时间,他宁可饿着肚子,也从来不敢出门半步,哪怕饭店就在楼下,他都不敢下楼。 甚至连打电话给前台送一盒方便面的勇气都没有。 他也是一个有趣的人,每天靠着搞怪,说一些让人不能理解的打油诗,押韵语录,讨人欢心。 其实,我知道,他是一个极度自卑的人。 打油诗,押韵,不是他因为他热爱,是他想要获得存在感的一种方式,他自卑到用这么方式,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就是这样的人,却拿我的命令当做是圣旨,从未让我失望过。 这一次,他是在用生命,完成我对他的交代。 再晚送去医院十几分钟,可能朴国昌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病房内,我看着床榻上,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朴国昌,百感交集。 不知道是该夸他仗义,还是夸他傻。 但他够爷们,尽管被那个小三伤害,捅了一剪刀,他都没有还手,去伤害那个女人。 他受伤了,这个仇,我没办法给他报。 关于老高和小三的报应,尹红会给他们。 他们最在乎的东西是钱,尹红剥夺了他们最在意的东西。 至于这一刀,就此了过。 不是我不够仗义,不想给朴国昌报仇。 是没必要。 他闯入别人的屋子里,被捅伤,过错方不能算在那个女人的头上。 换做任何一个人的家里,闯入一个陌生人,并且来意不善,也会奋起反击。 在朴国昌昏迷的十几个小时里,尹红送来了十万块钱。 我没有拒绝。 这笔钱,属于朴国昌,也是朴国昌帮了尹红的一个大忙。 “兄弟,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保命要紧。”我说。 “东哥,我没事,命硬这呢。” 朴国昌挤出一个笑脸。 在那张虚弱和惨白的脸上,这个笑容,都显得诡异。 “不值得。”我轻轻摇头。 在生命面前,任何事情都不值得一提。 “值得,只要是东哥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要给你办好。”朴国昌不是一个虚伪的人。 他能说出这番话,代表这就是他内心所想。 “为什么?”我反问。 我和朴国昌的关系很好,其实也不至于谈得上过命兄弟。 在我看来,他为了我的事情,不值得这样做。 “从那次我冒险救我,给我开了宾馆,我心里就下定决心,要跟你混。” 朴国昌眼中流露出回忆之色:“尤其是那一顿饭,你让楼下饭店给我送的锅包肉和溜肉段,让我记忆深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锦上添花,永远不如雪中送炭。 往往细节上,能够看到一个人,也能够感化一个人。 我的一个善意之举,感动了朴国昌,一盘锅包肉,一盘溜肉段,感化了他,让他愿意为我出生入死。 “兄弟,以后我李喜东有肉吃,就不会让你喝汤!”这是我给朴国昌的承诺。 他这次冒着生命,给我办事,感动了我。 这才是我向往的,真正的兄弟感情! 朴国昌住院,还要一段时间。 我在原江市还有事情,所以,不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照顾他。 在上海,我给他找了两个护工,又给了小光三万块钱,感谢他在上海的帮助,也想让他帮忙照看一些朴国昌。 而我则踏上了返回东北的路程。 第二百二十二章惊喜,惊吓 这次回东北,我并没有事先跟江凡讲。 情侣之间,有时候需要惊喜和浪漫。 在上海,我精心为江凡准备了礼物。 距离上飞机之前,我还特意地跟她说,自己有要事要办,要推延几天回家,为的就是突如其来的惊喜。 我与江凡还处于恋爱最热情的那段时期,这种惊喜,是我向往的。 我期待看到她那种喜悦,惊讶的表情,那种场景,我在飞机上,无数次的想象过。 带着我在上海给江凡买的卡地亚手表,我满怀期待地打车,朝家里赶去。 回到东北时,已经是傍晚的八点。 我在花店买了九十九朵玫瑰,将手表藏在玫瑰中,捧着它,回到了家。 ‘汪汪汪...’ 回到家,惊喜看见是我,兴奋地围绕在我身边,打着转。 我将鲜花放在茶几上,下楼溜了一圈惊喜。 江凡还没有回来,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聂老板的赌场。 回到家里,我将鲜花放在角落,等待江凡下班之后,给她一个惊喜。 可一直等到凌晨,按照江凡的正常时间点,现在应该已经到家。 反复考虑几次,最终耐不住性子,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喂?”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江凡轻声细语的声音,周围环境很安静,不像是赌场,也不是在聂老板的办公室。 “亲爱的,你干什么呢?”我问。 “我准备收拾一下睡觉了,你那边忙得怎么样了?”江凡打了一个哈欠,问。 “忙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就准备回去了。”我说。 对于她没在家睡觉,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江凡在聂老板的酒店里,有一间套房,那是聂老板给她开的员工宿舍。 有的时候下班晚,她也会回到那里去住。 “那太好了。”江凡笑了笑,可是从她的声音中,我却听不出一点开心,反而是有敷衍的意味儿。 “你休息吧,我也准备睡了。”与江凡互道晚安后,我挂断电话。 捧起鲜花,我满怀期待地走出房子,打了一台出租车,赶往金鼎大酒店。 “小伙子,买这么多月季,是去约会吧?” 出租车司机看着我怀中的玫瑰,搭话闲聊。 “是,偶尔要有点浪漫嘛。” 我的内心,是充满憧憬的,心情大好,也愿意跟着闲聊,至于他说的月季,我完全没当一回事。 月季代替玫瑰,已经是常态,在鲜花店,真正的玫瑰反而难买。 因为玫瑰一年只生长一批次,而月季一年长三茬,两者又长得相似,所以,大部分花店都用月季代替玫瑰来卖。 “像你们这群年轻人,就该玩些浪漫,到我们这个岁数再玩浪漫,都得让人指着脊梁骨骂老不正经。”司机笑呵呵的说。 “浪漫是给对方的,又不是给那些风言风语。”我说。 “你倒是舍得花钱,买这么多,你们年轻人花钱就是大手大脚,这东西,九十九朵和九朵,没什么区别,送的就是个心意。” “心意多一点,不是坏处。” 说话聊天之间,出租车已经开到了金鼎大酒店的门口。 付过出租车的费用,正当我捧着鲜花,准备下车时,在酒店门口,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时,我整个人的神经都不由紧绷,心情莫名其妙的沉闷,心慌。 这个人,正是曾经和江凡共进晚餐的律师。 我还曾因为这个人,跟江凡闹过别扭。 当时,我怀疑他跟江凡的关系,超出江凡所描述的那般。 如今,他出现在这里,这个深夜。 难道是巧合? 我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等到这个律师开着车,走远后,我才下车。 看着那道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尾灯,我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捧着鲜花上楼,我将鲜花放在房间门口,轻轻敲响房门。 ‘咚咚咚...’ 在敲门声下,房间内传来拖鞋的声音。 江凡并没有询问,而是直接开了门,并且一副很自然的询问:“又忘拿什么东西了?” “什么东西?” 我走进房间,看着一声睡袍的江凡,冷声问道。 我的声音很冷,在事情真相没调查之前,我其实不想对她这个态度,我甚至还想欺骗自己,让自己认为这是一场误会。 可是,我的城府不够,我并不能很好的控制的情绪,尤其是对江凡。 “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呀?” 江凡的表情最开始是僵硬,然后缓和一些,怯生生,却故作镇定的问我。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给了你一个惊吓。” 我躲开准备上前拥抱我的江凡,径直走向卧室。 卧室的洗手间,有洗过澡的痕迹,应该是刚洗过澡,里面的镜子,还有一层水雾。 床榻还算整洁,并没有翻江倒海的迹象,可这并不代表,没被人整理我。 垃圾桶内,有几张卫生纸,却并没有看到小雨伞,以及包装袋。 “你在找什么?” 江凡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问。 “你说呢?”我瞪着她,理直气壮,这个时候的我,正处于气头上,在我心里,她可能已经出了轨。 说话的时候,我甩开她的手,掀开了被子。 没有水渍。 “我不知道,你这是干什么呀?”江凡双手抱着胸,一副审视的表情。 “那我问你,刚才谁来过?你在说谁忘拿了东西?” 我就像发了疯一样,在这个房间内,寻找着蛛丝马迹,甚至于连垃圾桶内的几张卫生纸,都拿出来查看。 民叔的经历,原生家庭的遭遇,让我本就不愿意相信女人。 我选择大胆的爱一次,可是,她却做出这种事情! 我不敢肯定,她与律师发没发生关系,但我敢肯定,刚才来的人,一定是律师。 大半夜,孤男寡女,江凡还刚洗过澡,我严重怀疑她背叛了我。 我要查,查得透彻。 “我是说...” 被我质问,江凡哑然,她眼神躲闪,神色慌张。 见她不愿直说,含含糊糊,那我替她说:“是那个律师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怒火 “是那个律师吧?” 我双手抓住江凡的肩膀,眼睛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睡觉了吗?怎么刚洗完澡啊?” 在我的质问下,江凡原本伪装出来的硬气,彻底萎靡。 她不再继续说谎,说谎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小东,我跟他只是聊了一下法律上的事情,我之所以没跟你说,就是怕你误会。” 江凡慌张地说,她那种姿态,我也不知道,她是真是假。 我只知道,她骗了我。 她能隐瞒我一件事,难道就不会隐藏第二件事吗? “小东,你相不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江凡扑到我身上,抱住我:“你不是说最爱我了吗?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做出任何背叛你的事情。” 感受着江凡的怀抱,我却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热情。 我深吸着气,闭上眼睛。 我想信任她,可是我没办法信任她。 我没有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 咨询法律的事情,什么时候咨询不行?什么地点咨询不行? 为什么要在酒店,为什么要在深夜? 她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 “你让我怎么信你啊!” 她抱住我的委屈模样,让我觉得很恶心。 我一把将她从我的怀中推开。 双手抓住她双肩部位的睡裙,用力往下一拽。 火红色的睡裙,顺着江凡洁白娇嫩的身躯滑落,直至掉落地面,遮盖住她的脚。 她赤裸地站在我面前,身上只剩下唯一的内裤,作为最后的遮盖。 我的目光迅速的扫过她的身躯,想要在她的身上,寻找到那个男人留下来的证据,从而定她的‘罪过’。 脖颈,双胸,手臂,肚皮,大腿,从上到下,我仔仔细细的打量。 江凡则一动不动,任由我用审查的目光,打量她的全身。 ‘答’ 一滴泪水,从江凡的身前滑过,跌落在地面上的火裙之上。 我这才抬起头,看向江凡的脸。 她双眼中,带着委屈和愤怒,泪水顺着双颊,汇聚在下巴上,最终一滴一滴的落下。 “有什么发现吗?” 江凡失望又委屈,与她对视的两秒,对我来讲,是一场煎熬。 本就受不了女人流眼泪的我,更没办法承受心爱女人满含泪水的对视。 我躲避开眼神。 在江凡的身上,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可是,我不信。 哪怕,证据摆在眼前,可以让我在理性的角度相信几分,但是感性方面,我没有办法给她任何一点的信任。 我仍然觉得,他们直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好。” 江凡连续说了两个好字,她将身体上,最后的一层衣物,也脱了下来:“看,用不用我把腿张开给你看啊!” 江凡最后的那一句话,带着怒音。 我能感受到她的愤怒,那是一种委屈过后,被诬陷,被自己爱的人不信任的愤怒。 可是,她有什么理由让我信任呀? 江凡洗澡的速度,我是知道的。 可是,那个律师刚刚走出酒店,按照我的时间推测,很有可能律师还在房间内时,江凡就已经洗澡了。 比起律师在酒店内逗留了十几分钟。 我心底里面,更倾向于,两个人完事之后,江凡去洗澡,律师穿衣服,离开了酒店。 只不过,我没有证据。 “不用看了。” 我摸出香烟,点燃一根放在嘴里,拿着打火机,低头准备点燃。 “这回可以相信我了吗?”江凡泪眼惺忪的看着我,问。 我没有搭话。 吸了一口烟,走出这个房间,坐下沙发上。 连续吸了几大口,内心中的烦躁情绪,才得以停歇些许。 江凡一丝不挂的走出房间,就那样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 一根烟燃尽,我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内。 在这个烟灰缸内,不仅有我的烟头,还有别人的,那种烟,不会是江凡抽的。 站起身,内心中,并没有明确的决定,只是不想再待在这里,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小东,我知道我不该隐瞒你,我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是真的怕你误会才没有说实情,但是你放心,我真的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情,我江凡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出门就被车撞....” “不要再说下去了,大家都冷静冷静吧。” 我打断了江凡的毒誓,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打开房门,走到门口,我回头看到了被我放下地上的九十九朵玫瑰花,以及里面的手表礼盒。 看着我的精心准备,内心百感交集。 总感觉,又那么一种不值得。 房门内,江凡并没有追出来,她站在客厅,眼巴巴的看着我。 那种委屈的表情,真的让人有些心疼。 我弯下腰,拾起那捧玫瑰,放在房门之中。 没有多余的言语,我手臂用力一挥,房门席卷着一阵风,重重关闭。 走在街道上,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那种感觉,就好像,世界都不是那么真实,我甚至不知道,刚才是现实还是梦境。 走了不知道多久。 身体已经被冷冽的寒风吹透。 拦了一台出租车,我重新回到了我和江凡住的那间房子。 惊喜已经睡觉了。 江凡并没有回到这里。 手机已经被我关机,我不想让任何人联系我,包括江凡。 我回到这里,也是漫无目的。 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我的本意是回来,将我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离开这里。 可是,正当我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时,内心却又在抗拒。 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再给江凡一次机会。 我的状态是混乱的。 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我把衣服挂回原位,再一次离开了这里。 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一间房。 想要睡一觉,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进入睡眠。 这件事,我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诉说,我只能装在内心。 将手机开机。 里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江凡发来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我没有耐心仔细观看,大概意思就是让我相信她,以及抱歉和解释。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失望 将手机放置一旁,去淋浴间冲了一个澡。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情绪,却并未得到平稳,反而适得其反。 悲伤会有,但谈不上伤心欲绝。 更多的情绪,是失望,以及纠结。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江凡,要不要继续跟她在一起。 无论她与律师是否发生关系,这种隐瞒欺骗的行为,我无法接受。 孤男寡女深夜相聚,哪怕我没有发现身体关系的证据,但在我内心中,始终无法相信江凡的清白。 这是我想要跟江凡分手的理由。 可毕竟她是我在步入社会,成为男人时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我唯一愿意把心交给她的女人。 我们之间,有很多点点滴滴的美好,我们还有很多未来。 我期盼与她的未来。 所以,我不想跟她分手。 我很纠结。 舍不得和无法相信,两种情绪在我的脑海中打的地动天摇,让我头疼欲裂。 天已经蒙蒙亮。 不知什么时候,我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 我在噩梦中惊醒,梦境里,江凡和律师相拥在一起,冲我招手。 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 里面全部都是江凡给我打过来的未接电话。 我没有回复。 因为我压根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她。 宽宏大量的选择接受? 我没有这么大的度量! 翻脸无情的与她一拍两散? 我还没有这么多的勇气。 于心不忍。 洗漱一番,我打了一辆车,径直赶往医院。 从昨天下午登飞机,到现在,我一口东西都没有吃,可我却没有半点的饥饿感觉。 “叔,赫姐你也在呢。” 走入病房,民叔躺在床上,张赫坐在他的床榻旁边,两个人正聊着天。 我走上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跟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小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赫将头发挽到耳后,温柔的问。 “昨天半夜才到。”我说。 “你个小兔羔子,现在翅膀硬了,老子的事情都敢做主了是不?” 看到我回来,民叔吹鼻子瞪眼。 可那种宠爱,在他的眼神中,是隐藏不住的。 想起江凡的可能背叛,在想起民叔,我鼻子一酸,一种想哭的情绪,在眼眶中打着转。 我曾经一度认为,我现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民叔和江凡。 现在我才幡然醒悟,唯一不会离开我的人,背叛我的人,只有民叔。 民叔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看人很准。 当初,他莫名其妙对江凡有意见,或许,真如民叔所言,江凡这个女人,不值得。 “呦呦,说你两句还要掉点猫尿呀,都这么大人了,旁边还有个美女看着你呢,丢不丢人。” 民叔笑着,打趣道。 我闭上眼睛,强忍住眼中的泪水。 “怎么了?去上海受委屈了?”民叔见我这般姿态,也收回了调侃的笑声,问我。 “没有。” 我摇了摇头,上海之行,虽然没能将尚崇熙带回来,总体而言,却还是比较顺利。 “那是因为那个姑娘?”民叔罕见的八卦。 我没有搭话这件事,坐在护工的那张床上,对民叔说:“尚崇熙那边你放心,该给他铺的路,我已经给他铺好。” 本来,这件事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跟民叔提起。 但是,为了回避掉江凡的话题,我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尹红给我打电话说了那件事,这件事情,你做的没错。”民叔不假掩饰的赞许我。 “这件事,她也跟你讲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民叔和尹红的联系密切,尹红这是何意? 在我眼里,尹红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女人,她能再次主动与民叔联系,目的是什么? 控告我的状?这件事是我帮了她。 与民叔拉拢关系? 民叔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被她利用的价值,她有什么必要拉拢关系呢? 至于说,她是念旧情,这一点,我连想都不会想,因为在我眼里,那是不可能的事。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该翻篇的,就应该让它过去了。”民叔看透一切,对于过往,既往不咎。 跟民叔聊了一会儿,我与张赫走出病房。 “赫姐,没有骨髓移植的话,那些外国佬针对民叔的病情,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案?” 我和张赫站在走廊,探讨起民叔的病情。 为了不给民叔造成心理负担,探讨病情的事情,需要回避。 “除了化疗之外,没有更好的方式。” 张赫轻轻摇头:“骨髓移植没办法进行的话,我就安排这些国外的专家回国了。” 听到这群专家准备回国,我心情难免更加低落几分。 这就证明,民叔的病情,还需要保守治疗,折腾了一大圈,最终的治疗方案又恢复到以前。 “嗯,好。” 这是无奈的结果。 民叔拒绝了骨髓移植,不想再掺和进尚崇熙的生活,这是他做出的牺牲,以及他对儿子无私的爱。 每个人,每一种情况下,爱人的方式都不同。 不远万里的见面,是爱。 这种不再参与,不干涉生活,也是一种爱。 “今天看你神情这么低落,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张赫站在亲人的角度,关心的问道。 昨晚的遭遇,是压在我胸口的大石头。 可是我,却无人能够诉说。 人都有诉说,倾泻坏情绪的欲望,我也一样。 只是苦于没有人选。 在这个纠结,需要做选择的阶段,我希望有一个人,能给我一些建议。 我才十八岁,还没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城府。 人,需要在经历中成长。 “关于江凡的事儿,说出来,挺丢人的。” 男人都爱面子,尤其是关系到自己女人是否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难以启齿。 可又需要一个诉说的对象。 “如果觉得为难,就不要说了,但是你想说,我可以做你的倾听对象,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些建议呢。” 张赫温婉一笑,笑容很治愈。 沉默了两秒,我想把这件事告诉她,听听她的观点。 第二百二十五章照顾好自己 “赫姐,我拿你当姐姐,也就不怕你笑话,昨天晚上我回来....” 接下来,我将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倾诉给了张赫。 不吐不快,这些话说了出去,有人跟我一同分担,整个人都好像轻松了许多。 其实,我并不需要张赫能给我什么好的建议,她做一个倾听的对象,能耐心地听完,对我就是一种放松。 “姐,你给我出一个主意,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我问。 两种选择在心中纠结已久,我始终没有勇气,做出任何一种决定。 “那你们现在,已经分开了吗?”张赫耐心地听完,期间没有插一句话,直至我说完后,她才开口询问。 “还没有,她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有接,我在考虑要不要跟她分开,还是选择相信她一次。” 我将我自己的两个决定,告诉给了江凡,希望她能给我一个建议:“哎,纠结呀。” 我与张赫一同走到医院的吸烟区,我点燃一根香烟,满脸惆怅。 张赫不抽烟。 不抽烟的人,往往会厌恶烟味儿,所以,我故意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没什么好纠结的,你只要想要一点,就算你们两个恢复如初,你还会不会百分百地信任她,还能不能回到从前,彼此之间都无隔阂。” 张赫像一个人生的导师,在开导我,引导我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关键。 如果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信任她,对于她的一举一动提心吊胆,对于她,也多了很多防备。 那么我的爱情,就算维持下去,也未必是真心幸福。 与其那样,还不如分开。 而且,我是打心眼里,不相信江凡昨天的保证,我内心深处依然有一种声音,在告诉我,江凡与律师发生了关系。 即便她们之间是清白了,可没有证据证明。 这不是法律,疑罪从无是用来办案的。 而在我心里的那杆子秤上,疑罪从有,有一点,在我心里就会认为有事实。 张赫的问题,问在了点子上。 我仔细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后,出现了一个我最不愿意面对的结论,那就是分手。 我本就是一个敏感脆弱的人,这件事发生了,我没有办法再相信江凡。 这不是一个能用时间磨平的事情。 这是一根隐藏的刺,就算我现在与江凡和好,迟早有一天,这根刺还会爆发。 “心里有答案了?”张赫问。 “嗯。” 我点了点头。 她微微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 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长痛不如短痛,那两个字,在开口之前会很艰难,在开口之后,也能应对得过来。 走出医院,我给江凡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回家见一面。 打车回到家。 惊喜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它很天真,与往常一样,往我身上扑。 “我要走了,以后有机会再带你玩吧。” 我揉了揉惊喜的头,又顺了顺它的毛发。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对任何东西都有感情。 冷不丁说要走,还挺舍不得的。 惊喜好像能听懂我的话,它的情绪瞬间萎靡的下来,用它的头,不停的蹭着我。 我走回房间,看着房间内陈列摆放的东西,百感交集。 鼻子一阵发酸。 我才十八岁,一个敢爱敢恨的年纪,一段感情的失败,哭,也属于正常。 但我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泪水,我不想让江凡看到我太过于狼狈。 将自己的所有物品,收拾在一个包中。 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个香烟,等待江凡。 ‘咯吱’ 门外响起钥匙开门声,随后房门打开。 江凡回来了。 而一向会热烈迎接的惊喜,却趴在我的脚步,一动未动,只是将头转向了门口。 “东西都收拾好了?” 江凡关上房门,看到我放在沙发上的行李包,苦涩的说。 “嗯。” 我看向江凡,昨晚的一夜,她应该也没有怎么睡。 她的状态很憔悴,眼眶发红,那双闪亮的大眼睛,泛着红血丝,没有平时的神采奕奕,反而带着浑浊。 “我想了一夜,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可我终究没办法劝说自己真正的信任,对不起。” 我站起身,将一直攥在手里,不忍放手的家门钥匙,放在了茶几上。 “小东,我实话跟你讲,昨天他来找我,是聊惊喜。”江凡说。 惊喜? 为什么会聊到它? 我诧异的看着他。 “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他是我的前男友,惊喜是我和他一起养的狗,他想把惊喜要回去,放在他那里。 因为我和他分手的时候有个约定,如果谁想找了另一半,就把惊喜给另一方养,他过来找我要惊喜。” 江凡低着头,将她口中的事实真相,讲述给了我。 对于这个事情,我相信她。 可是,她再一次的隐瞒了我。 律师是他的前男友,可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背着我,去见她那位前男友! 这种行为,在我眼里,已经算作是背叛。 “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和他真的没有发生那方面的关系。” 江凡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她的眼圈泛红:“小东,你真的要跟我....” 江凡说到这里时,已经开始哽咽,哽咽到说不出接下来的两个字。 她或许是没有勇气讲下去。 而我,也真的没有勇气听到那两个字。 “我们都该冷静一下,认真考虑,我们是否还能恢复以前,是否还能够继续走下去。” 说完,我拿起收拾的包裹,朝着门外走去。 我最终还是没能给出明确分手的答案,我不想用直接的方式结束这段关系。 就让时间冲淡,让距离改变,我与她,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来重新考量我与她之间的关系。 “小东。” 在我即将走出门时,江凡叫住了我。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她。 她面前挤出一个笑颜,张开怀抱。 我停顿两秒,放下东西,还是忍不住迈动脚步,去抱了抱她。 相拥几秒,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初始到结束,在我脑海中,像电影片段一样回放。 相拥过后,彼此相望: “照顾好自己。” 第二百二十六章民叔的女儿 与江凡分手的几天,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 人心都是肉长的,分手意味着我们之前的点点滴滴全部一刀两断,从此变为陌路人。 一只小猫小狗相处后的分离,都会让人觉得不舍。 更何况,是一对彼此相爱,用真心来对待彼此的情侣。 分手后的两天,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除了喝一点水之外,我甚至两天没吃东西,都不曾感觉到饥饿。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知白天还是夜晚。 ‘铃铃铃...’ 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个不停。 我不耐烦地从床上翻过身,拿起手机。 “喂,赫姐。” 打来电话的人是张赫,我坐起身,喝了一口水,让自己保持清醒一些,这才接起电话。 “你在哪了?小东。”张赫问。 “在家。”我说。 家,只是一个噱头,现在的我,没有家。 以前,民叔是我的家,可他现在只能在医院维持生命。 后来,我当江凡是我的家,可那只是短暂的港湾。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亲人之外,任何人都可能会离开,父母才是家。 只是,我的家,早就没有了。 “舅舅的前妻带着孩子过来了,你也来一趟医院吧。”张赫的舅舅,就是我的民叔。 民叔的前妻,那就是尹红。 她和尚崇熙过来了? 这个消息让我很懵圈,懵了两秒后,我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尹红主动过来,很有可能是为了救民叔。 尽管我还不能确定这一点,但这至少对我而言,是一个希望。 至于说其他的目的,尹红应该没有,不然她也不会带着孩子来。 “好好,我这就过去。” 连连应和后,我紧忙洗漱一番,穿好衣服,冲下楼。 几天没出门,外面何时堆起一层白雪,我都不清楚。 雪,还在下。 道路上,每一台汽车,都小心翼翼的行驶着。 我站在风雪中,等待了十几分钟,都没有一辆出租车到来。 即使有的车路过,也是处于载客状态。 以前一直开江凡的车,现在发现,没有车开,如此的不方便。 看来是时候,也该买一辆车开了。 等了二十分钟,才有一台出租车停下。 抵达医院。 病房门前,张赫与尹红坐在房门口的长椅上,聊着天。 我走上前,忽略了尹红,开口问张赫:“姐,孩子在里面呢?” “嗯,跟舅舅聊天呢。”张赫说。 听到民叔和尚崇熙父子相认,我是打心眼里开心。 父子相见,一直是民叔的一个心愿。 终于,这一天等到了。 “李喜东,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想跟你单独谈谈。”尹红打断了我和张赫的交谈。 低头看向尹红,心里忍不住的产生一种厌恶。 这种厌恶,不仅来源于她对民叔的背叛,同样,这种事情还来自于江凡的所作所为。 看到尹红,让我联想到了江凡,以及民叔曾说过,她们很像。 我厌恶的,是背叛这种行为。 但是,话说回来,尹红能够主动从上海飞到原江市,带着尚崇熙一起过来,这证明,她还是念在了曾经夫妻之间的旧情。 “好。” 我答应了尹红的单独交谈。 我们两个人,走向了医院的吸烟区。 混迹江湖的人,很少有人不吸烟,女人也不例外。 江凡身处老千江湖,她抽烟,尹红曾经也是一名老千,她也有抽烟的习惯,戚瑶、梅姐也一样。 我身边的女性,除了张赫和伊莉娜之外,几乎都会抽烟。 点燃一根香烟,我懒散地倚靠在墙壁上:“说吧,什么事?” “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颓废成这个样了呢?” 尹红吸了一口烟,就像长辈关心小辈一样,问道。 “没什么,说正事吧。” 我摇了摇头,在我不远处的前方,刚好有一面镜子,透过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 确实显得很颓废,双眼无神。 “外面那个叫张赫的,是尚建民什么人?你知道吗?”她问。 “这个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我反问。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听张赫,但我本能的,对尹红抱有警惕性,抗拒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你不觉得,她有些地方和尚建民有些相似吗?尤其是眼睛,以及眉宇之间那股劲儿。” “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这番话,是对民叔和张赫的一种不尊重,她这种胡说八道的八卦行为,让我觉得恶心。 “我没什么意思,我之前跟你说过,尚建民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跟他同学生的,我怀疑,这个张赫就是。” 尹红眼神咄咄,她似乎很笃定。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紧接着又摆出一个无所谓的态度:“我只是推测,没有别的意思。” “不要瞎猜想了。” 我打断了尹红,将半截香烟掐掉,转身离开。 尹红的话,已经让我在心里,产生了怀疑。 我只是故作淡定。 张赫眉宇间的那股子劲儿,以及那双眼睛,与民叔如出一辙。 早在上海的时候,尹红就说过,民叔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是民叔同学怀下的。 而张赫的母亲,跟民叔是同学。 两个人关系要好,万创集团能有今天,也都是民叔当初的慷慨出资,让万创集团渡过难关。 男女之间,真的有纯洁的友谊吗? 民叔和张赫的妈妈,难道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如果尹红说民叔跟同学有一个女儿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我大概率也认为,张赫很有可能就是民叔的女儿。 可是,这件事情就算是真的,我能怎么做? 难道让他们父子相认? 如果张赫是民叔的女儿,民叔一定知道事情真相。 他不会愿意让张赫知道实情,这对张赫而言,是一种打击和创伤。 站在我的角度,我也不愿意将这件事揭开。 就算她是民叔的女儿,我也不会去揭开,这是在保护张赫。 这件事,从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就要让这个错,一错再错下去。 真相公开那一天,对于民叔和张赫,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第二百二十七章改观 “等一下。” 我即将要走出吸烟区时,尹红在我的身后,叫住了我。 我转过头,看向她。 “尚建民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如果小志愿意做骨髓移植手术的话,我会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他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他。” 尹红优雅的吐出一口烟雾,两指捏着烟蒂,将其按灭在烟灰缸内。 这句话能在尹红的嘴里说出来,对我来说是意外,更是惊喜。 在我眼里,她是一个歹毒心肠的女人。 我一直认为,他会巴不得民叔早点死去,从而保全她作为母亲,在尚崇熙心中的伟岸形象。 这句话能在她的嘴巴里说出来,让我不可置信。 盯了她两秒,我真挚的露出一抹笑容,今天的她,让我刮目相看。 “谢谢。” “孩子有孝心,想要救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是一件好事,证明我教育出来的儿子,不管其他方面是否优秀,至少,他是一个好孩子。 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小志,我不想成为他的杀父仇人。” 尹红莞尔一笑,朝着我走来:“再说了,骨髓移植对于小志的影响,不会太大。” 简单的两句话,让我改观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 与她一同走出吸烟区,回到病房。 病房内,尚崇熙以泪水满面,民叔眼圈中泛着泪光,紧紧攥着尚崇熙的手。 父子相认,这种场面让我心酸,民叔多年的心愿,在这一刻达成了,我是发自内心的替民叔开心。 在这种场合下,我突然有了一种局外人的感觉。 悄悄的退出病房。 门口,张赫与小五,站立在病房门口。 “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让你这么做的人也不会让你哭泣,这是莎士比亚说过的话,我很喜欢。” 这是张赫的安慰。 却带着一种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这就是我与她的差距,她一句普普通通的安慰,我却需要琢磨片刻,才能领会。 “一段感情,一段经历,人生就是在体验的过程。”人的一生,就是在经历。 经历过第一次,下一次,也就简单了。 “小东,老千江湖能赚很多钱,风险太大了,我拿你当弟弟,听我一句劝,退出来吧。我不想有一天,你像舅舅那样。”张赫发自内心的劝说道。 我能感觉出来,她是在为了我好。 可我离开了老千江湖,我还能做什么? 况且,我不甘心做其他的,赌桌上的叱咤风云,让我感受到金钱的迷离。 随随便便一局,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如果我想,万把块揣进口袋,甚至是更多。 离开老千江湖,我还能做什么? 没有学历,没有手艺,去给别人打工?可能忙忙碌碌半年,我都攒不下一万块钱。 以前的我,可以做那种踏踏实实的工作。 现在的我,做不来。 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来钱的轻松,对于金钱,我有一种暴发户的心态,不可能再去过那种勒紧裤腰带的日子。 人就是这样。 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拿得起,难放下。 “赚过了这行的钱,再想改行,难啊。”我摇了摇头,婉言否决了张赫的好意。 “跟我做地产,全国都在开发,地产经济是风口,赚的钱不会比赌桌上少,反而拿的更安心。” 张赫主动提议。 “我哪懂那个?”我笑了笑,张赫的好意,让我感动。 这份善意,我心领了。 “笨呀,花钱还有顾不到的人才吗?建筑行业简单,你有我这层人脉,拿到项目就能赚钱。 你那个叫郝健的朋友,他会什么吗?” 张赫的好意我懂,她说的是事实,郝健一个开铲车出身,他能有今天,靠的是人脉,是白秋石的捧。 他确实什么都不懂,认识了好大哥,赶上了好机会。 我的背景比郝健的背景更硬,如果张赫帮我拿项目,一定不愁钱赚。 可我李喜东,不是一个喜欢靠女人吃饭的人。 她的项目不错,一定能带我赚到钱。 但我凭借我自己的本事,也能在老千江湖闯出我的天下,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 “姐,地产行业我不懂,万一出了差错也是给你添麻烦,我现在的生活,我就挺满意,有风险,但也刺激呀。” 我笑着,再次拒绝了张赫。 被我两次拒绝,张赫没有说什么,小五却低声嘀咕了一句:“不知好歹。” 小五就这个性格,我也不会介意。 “官方和资金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跟我讲,不要自己硬抗。一家人。”张赫尊重了我的选择,却也给予我最大的鼓励。 尤其顿住一秒后的那句一家人,让我这颗荒凉的心,重新产生温度。 “谢谢姐。” 张赫对我的好,让我感动。 她这个人,不是一个会耍嘴皮子的人,如果这些话不是她内心所想,她就不会说出口。 ...... 尚崇熙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尽管这些年,民叔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没有尽到父亲的义务和责任。 但他仍然坚持选择移植骨髓,救治民叔。 骨髓移植,对于尚崇熙的身体,会有一定的影响,伤害谈不上,就像献血一样,骨髓移植并没有字面意思上那么恐怖。 手术是外国专业做的,他们对这种手术,已经有丰富的经验。 并且,对这一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在尚崇熙答应做手术的第二天,就开始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比我想象中,更加顺利。 看着手术门打开,民叔从里面被推出来,心中说不上激动。 张赫和尹红和我一同等候在门口。 不知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还是怎么样,尹红居然也红了眼眶。 手术之后,需要在特殊病房观察,我们家属都不能进入。 看着尹红眼巴巴瞅着民叔,我内心莫名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尹总,你和民叔这么多年没见,看到他今天这个下场,心里什么感想呀?”我问。 “唉...” 尹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反问我:“你觉得呢?” “我要知道,还能问你吗?” 我曾一直认为,她知道民叔的惨,会幸灾乐祸。 从尹红的表现看,我曾经的猜想,是错误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尹红的选择 “你呀,不用对我那么大的敌意,当初的选择,我有我的错,现在尚建民都想开了,不计较,你个小芽儿懂个屁。” 尹红不耐烦我对她的那种敌意态度:“当年的事情,也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简单,我是爱钱,狠心放弃了你们两个拖油瓶,但我不那么做,他会拖垮我和孩子。” 经历过社会的风雨后,我也清楚了很多人生道理。 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就有每个人选择的方向。 同样一件事情,换位思考一下,每个人站在的角度都是不同的。 事件的发生,错与对,在人心。 但至少,通过尹红带着尚崇熙来原江市这件事看,我愿意相信,尹红背后或许还有她的苦衷。 “方便的话,你说一说,我也听听。” 我想知道站在尹红的角度,她是怎么看待当初那件事,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她抛弃了深陷谷底的民叔。 这是一次改观我对她印象的机会。 “你民叔的性格,你应该了解吧,当年多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呐。”尹红眼露回忆之色,她半仰起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对于民叔曾经的辉煌,我有影响。 那个时候,民叔就是我的偶像,走到哪里前呼后拥,在那座城市,官方高层都要给民叔面子,那是叱咤风云的角色。 用地下皇帝来形容当时的民叔,毫不为过。 只要他去的地方,他就是人群的焦点。 “确实,当年的民叔辉煌一时。”民叔和我父亲出事时,我已经九岁了。 对于当年的记忆,我格外清晰,那是我的童年为数不多的几年快乐时光。 “辉煌是表面,那群人都在恭维他,可又有几人是他的真心朋友?都是一群狗腿子,其中想要办掉他,恨他的人,也不会在少数。 那些年,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他辉煌的时候,没人敢动他,可是他落魄了,很多仇家也就纷纷上门了。 那些所谓的朋友,跟着他鞍前马后的人,一个人都没出现,没直接翻脸,落井下石的,都算是讲道义的了。” 尹红叹了一口气,短短几句话,她将人情冷暖,社会虚实,讲了个透彻。 人都是自私的,辉煌时,大家从你身上能获得利益,他们愿意鞍前马后。 落魄时,那就是倒霉蛋,不会有几个人愿意接近。 正如尹红所说,不落井下石的人,就算仗义的了。 “可你,不就是那个落井下石的人吗?”我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讥讽的意味,只是在阐述我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那根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井下石的人,不就是她尹红吗? 如果不是她卷走了民叔的资产,带着孩子消失。 以民叔当年的家底,哪怕失去双腿,也足够他丰衣足食,下半身享乐不尽。 可就是她,才导致民叔需要靠乞讨,这种磨灭尊严的方式,带着我讨生活。 “就算我不走又能怎么样?我不带走那些钱,这些钱早晚也要没。如果我不走,说不定,他现在都死在了乱刀之下。 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想置他于死地人也太多了。 那群人,若不是看他凄惨的下场,说不定,你和他早就没命了,说不定,还会牵连我和小志。” 被我用那样讽刺的语句刺激,尹红情绪显得激动。 她说的那些,没办法用事实考证。 有一句话,我相信是真的,民叔的敌人很有可能就是看到民叔凄惨的下场,才放过了民叔。 八十年代,死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民叔的敌人,一定是有权有势,那些人在民叔落魄的时候,想要杀掉民叔,也就比碾死一只蚂蚁,麻烦一些而已。 “都是借口罢了,民叔逃到东北之后,你要是迫不得已,怎么不回来找他呢?”我冷笑一声。 她的心,还是狠,并非她所言所讲那么迫不得已。 如果她是真爱民叔,她就应该在民叔安全后,过来找民叔,而不是嫁给一个民叔的手下,重新组建新的家庭。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 尹红被我戳中痛点,低下头,她很坦荡,也很直白:“当时我就在想,钱在我手里,我狠心一点,何必在回来找一个残疾人?就是这么回事。” 我喜欢直白坦荡的人,她这么讲,比那些虚伪找借口的人,强。 至少,不会让人觉得虚头巴脑的恶心。 我点了点头,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什么继续要说的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谈谈以后。” 尹红撩了一下头发,态度转为温和:“尚建民的情况,你和我都清楚,手术很成功,但是能活多久,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想,在他接下来的时光里,能够跟孩子多接触,外加上海的医疗条件也能好很多,我准备带着他一起回上海。” 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为之一怔。 尹红要带民叔回上海,跟她和孩子一起生活。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尹红。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对不起他,欠他的债,总要想办法偿还。”尹红十分认真。 她想给民叔接走。 说实话,我不放心让民叔跟她走。 可我终究能够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一个好兄弟的孩子,跟民叔情同父子,却没有血缘关系。 而尚崇熙是民叔的亲生儿子,尹红是民叔的前妻,人家毕竟曾经是一家人。 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阻拦。 但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民叔自己的意愿上,如果民叔愿意去上海,我同意。 我真心的祝愿。 如果民叔不愿意去,那我会继续赡养民叔,他养我小,我养他老。 “民叔愿意的话,我没什么意见,但我希望你不要打什么歪脑筋。”我带有警告意味的说。 对尹红这个人,我不了解。 她坑过民叔一回,我怕她再坑民叔。 “你觉得他还有什么值得我打歪脑筋的吗?”尹红嗤笑一声,冲我摆了摆手,朝着监护病房走去:“走吧,过去看看。” 第二百二十九章百万悬赏 分手后的失落情绪,在沉淀的几天后,逐渐缓和。 爱时的轰轰烈烈,美好而让人回味无穷。 相爱时,固然美好,分开时,我也能接受。 我和民叔流浪东北后,日子过得很苦,也没什么朋友。 我习惯了苦日子,也习惯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日子。 原生家庭的缘故,我对于女人本就有着深刻的防备心,儿时母亲的离开,尹红背叛民叔,在我那个幼小的内心中,都是一种创伤。 我曾多次在内心中问过自己,是否真的是信任过江凡,全心全意,毫无二心。 答案是否定的,我爱她是真,有所保留也是真的。 一直以来,我都能接受她离我而去的现实。 而分手的决定,也是我做出的选择。 ‘铃铃铃....’ 坐在四海棋牌室的休息区,与梅姐闲聊天的时候,口袋中的手机发出一阵震动。 “喂,老板。” 打来电话的人是聂老板,从上海回来之后,我还没有跟他讲。 “小东,听说你从上海回来了?”聂老板问。 我从上海回来不是秘密,我虽然与江凡分手,但我和江凡依旧是他手下的人。 想要听说我的消息,很简单。 “嗯,回来了。” 我应了一声,他作为我的金主,回来的消息没有告知他,我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于是补充道:“我叔刚做完手术,我还没来得及去赌场。” “手术顺利吗?”聂老板关切的问。 “顺利,再休养个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民叔已经答应了尹红,选择跟尹红回到上海。 他最开始是拒绝,因为,他不想给尹红添麻烦。 但是在尚崇熙的苦苦哀求之下,以及作为一名父亲的责任,民叔这才答应了尹红。 其实我知道,民叔的内心中,是向往回到自己儿子身边。 他之前一直跟我讲,他把我养大成人,对得起我父亲,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也不想活着,因为他的生活没有希望。 尚崇熙的出现,给他带来了希望。 民叔能有这种动力,对我来说,也是我真心希望看到的,我是他的亲人,我希望民叔能够重新燃烧起希望,好好的活着。 “一会儿医院还有事情吗?没事的话,你来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谈。”聂老板步入主题。 “好,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跟梅姐打了声招呼,我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聂老板的赌场。 还是那个老地方。 以前来这里,我都期待江凡的下班,那样,我和她就能回到属于我们那个温馨的小家,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现在,在我踏上前往办公室的台阶时,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我希望能看到江凡,在我内心深处,一直为江凡留有位置,我想看看江凡是否过得好。 但我也不想看到她,我怕看到她,彼此都会尴尬。 人,就是一个纠结而复杂的动物。 敲门进入聂老板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只有聂老板和刘峰两个人。 见到我进门,聂老板将刘峰打发出去,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我与聂老板相对而坐。 “听说你跟江凡分手了?”聂老板翘起二郎腿,面带温和笑意。 “嗯。” 他今天找我的目的,难不成是给江凡担保,劝说我们两个复合? 不然,以聂老板的性格,不是一个八卦的人。 “你们恋爱与分手,是你们的自由,我就一个要求,别因为你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影响了公司。 如果有需要的任务,我依然会安排你们一起共事,不要带有个人情绪就好。” 聂老板终究是一个生意人,他关心的,还是他的利益。 很多公司禁止员工之间谈恋爱,担心的,除了谋私利之外,就是个人情绪,影响公司效益。 我和江凡,都是聂老板最核心的老千,他怕我们因为个人原因,耽误了他的事。 “我明白,这一点你可以放宽心。” 我与江凡是和平分手,不能做恋人,未来,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跟她成为朋友。 “嗯,江凡那边我也沟通过了。” 聂老板双手十指相扣,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懒散的倚靠在沙发靠背::“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说一下古南山。” “他怎么了?”我问。 古南山一直以来,是我担心的潜在隐患。 千术切磋,我大败阿异,让他丢了颜面。 在我去上海之前,叫开了古南山的赌场,对古南山生意上,也是一次重拳出击。 我一直担心,古南山会找我的麻烦。 “自从你叫开了他的赌场,他在原江市的名誉,受到了很大的重创,赌场的效益一落千丈,他呀,狗急跳墙了!” 聂老板感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此话怎讲?” 赌场,靠的就是安全性和公平性,才能得到赌客的信赖,才有赌客愿意来。 可古南山的赌场做鬼,坑赌客,这就是触碰到赌客原则的问题。 赌客来玩,玩的是真金白银,谁会甘心愿意被赌场骗呀? 赌场被叫开,这个赌场就没办法继续营业了,名声遗臭万年。 而聂老板借此机会,将古南山的名声搞坏,一次性,能够牵连到古南山其他的赌场,算是一窝端。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古南山狗急跳墙也属于正常。 “有消息说,古南山悬赏一百万,要你的一双手。”聂老始终面带微笑。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也露出了笑容:“我的手这么值钱呢?呵呵呵...” “你还有心情笑,不怕吗?”聂老板淡淡的问。 “有你给我撑腰,我怕什么?” 我之所以能够这么淡定,是有聂家的撑腰。 我是聂老板的人,给聂老板效力,作为他手下的老千,如果他连我的安全都保护不住的话。 他的名声,也就在原江市烂掉了,甚至是在整个老千行业烂掉,以后谁还会给他效力呢? “叫你过来,就是要提醒你自己小心点,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啊。我已经用聂家的身份,告诉所有江湖人,谁敢动你,就是与聂家为敌,本地江湖势力未必敢动,可保不齐古南山会从其他地方叫人来办你。” 第二百三十章老地方 “我自己会小心的。” 古南山已经将目标定准了我,有钱能使鬼推磨,本地江湖人怕得罪聂家,外地江湖人不会怕。 该来的躲不过。 我没必要为了那些未知因素,扰乱自己的心情。 “小心驶得万年船,前提是,你得有掌舵的能力,没有掌舵的本事,一点风浪就容易翻。” 聂老板说着,他坐正身体,双手撑在膝盖上,从沙发站了起来。 他迈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 在我目光的注视下,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枪。 “看看,这个舵,合不合手。” 聂老板将手枪放在办公桌上,冲我招了招手。 我走到面前,伸手拿起了这把枪。 聂老板出手,自然不会是破烂仿制货,这把手枪极为精致,枪柄位置,还有花纹实木的装饰。 拿在手里,分量和质感,与我送给李三的那把,完全是两种东西。 “很合手,不过,这个东西被官方抓住,那是重罪,我总不能随身携带。”我把玩了一会儿,将这把手枪放回原位。 我拿枪做局害过人,在内心,我对这个东西就会发怵,我怕风水轮流转,有一天,李三的劫难,落在我身上。 “放心吧,你是我聂云端的人,在原江市就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警员,能抓得了你!” 聂老板将手枪朝我的方向推了推,他语气坚定。 若是别人,我会认为是在说大话,毕竟,公安又不是他家开的,他凭什么有资格大放厥词。 可这句话出自聂老板之口,这让我不得不信。 “谢谢老板。” 这一次,我没再拒绝,收起了这把手枪。 聂老板搞的是赌博行业,他需要我这样的高手老千。 他需要我,他就不会害我,如果我被抓了,对他而言是一种损失。 在这方面,他不会骗我,以聂家在原江市的势力,也有能力在官场上,保我周全。 普通人持枪被抓,会被判刑,对于聂家来说,持枪被抓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与聂老板又闲聊了一会儿。 聂老板晚上还有一个饭局,我也离开他的办公室。 走下楼。 二楼是赌场大厅,我的脚步顿住,我知道江凡就在拿到大门之内。 我想要进去看看她。 可是,当我准备迈动脚步时,纠结的情绪,仿佛向我的双腿灌入了沉重的铅,迈动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困难。 走到赌场大门的门口,两个负责开门的安保人员,看着我,打了声招呼,便要打开大门:“东哥。” “不用开门,我不进去。”摇了摇头,既然分手了,就要学会放下。 男人,拿得起,就要学会放得下! 转身离开,正当我走到楼梯口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小东。” 声音略显憔悴,这道声音我却永远都难以忘记。 是江凡。 转过头,我看向江凡。 她和我最开始认识她时一样,冷酷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 在见到我目光所望时,她挤出了一抹微笑:“跟老板聊完了?” “嗯。” 我点了点头,同样露出一抹笑。 笑容是苦涩的,心里五味杂陈,点点滴滴的回忆,涌上心头。 “民叔的手术,还顺利吗?”她问。 “挺顺利的。”我说。 一问一答后,我们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地方不好打车,我送你吧。”沉默了两秒,她说。 赌场地方偏远,聂老板这里有专门接送赌客的专车。 她想要送我,是一个借口,她应该有话要跟我讲。 “我开车了,没有车的日子不方便,就买了一个。”我婉言拒绝了江凡。 在我的心态还没有彻底的沉稳下来时,我不想与江凡有太多单独接触的时间。 这样只会影响我的情绪和心态。 “好。”她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凡姐。” 我们已经分手,称呼也要改变了。 算是一句告别后,我冲她微笑点头,给予彼此基本的尊重后,我转身下楼。 爱意随风起,不能随风散,需要时间的磨灭。 ...... 坐着赌场的专车,我让司机开车给我送到我与江凡第一次去的那家歌舞厅。 那一次,我听到我迄今为止,听过最动听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在距离歌舞厅五百米外,我提前下了车。 看着面前的熟悉胡同口,我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笑容。 那一天,我与江凡得罪了六道凯。 被六道凯的小弟追杀一路,就在这个胡同内,我与江凡手牵着手,惊险的逃过一劫。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晚的逃亡生涯,都是那么的浪漫和刺激。 一路向前走,走到了歌舞厅门口。 现在是晚上六点,歌舞厅还没有到火热的时间,零零散散几桌客人,显得有些冷清。 “兄弟,这个位置让给我坐吧。” 那一晚,我与江凡坐的位置被三个年轻人占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今天,我就想要坐在我和江凡之前的位置,点之前点的东西,唱一首,之前江凡唱的歌。 “那么多空位,其他地方不能坐呀,非要.....” 他的话没说完,我从钱包中拿出五百块钱拍在了桌子上。 他的话在见到钱时,戛然而止。 用钱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浪费口舌,这个社会,金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 “好嘞哥。” 年轻人立马换了一副笑脸,伸出手,便要拿走五百块钱。 就在这时,一只手,按住了他。 “哥,是你呀?” 年轻人同桌的一个人,惊诧的开口。 我目光转向他,在看清他的脸时,我认出了这个人。 他的外号叫眼镜。 那一晚,他们跟王业发生争执,被撵出了金沙歌舞厅,我在门外善意的提醒过他们几句。 “嗯,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我微笑点了下头。 “金沙闹出人命,我们几个犯忌讳,就来这边玩了。” 眼镜拽下五百块钱,递给我:“哥,钱你拿回去,不就是一个座位吗,我们去那边。” 上一次,眼镜的沉稳就让我刮目相看,他这个人,日后能成大事。 他身上的很多品质,都远超同龄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挑衅 钱,眼镜没有要。 他也没问我为什么要这个位置,便让给了我。 坐在老地方,我点了那一晚,我和江凡点过的所有东西,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除了那一晚与我共度饮酒的人已不再之外,其他,无任何差别。 一个饮酒。 不知不觉中,歌舞厅的客流量已经上升,整个歌舞厅内,充斥着夜生活的味道。 男人女人的狂欢,音乐的狂放,灯光闪耀。 七八瓶嘉士伯啤酒下肚,脑袋晕乎乎,我点燃一根香烟,走向舞台中间。 人在穷困潦倒的暴富之后,钱如纸薄。 这个大部分暴发户都会经历的心理改变。 我是一个暴发户。 曾经的我,穷困到一件衣服洗到发白,缝缝补补,每天的饭菜,清汤寡淡,连点肉腥都没有,只能维持一个饱腹。 现在我有钱了,从一个被人瞧不起的小乞丐,变成了人们口中的老板,这种改变,会给人带来膨胀。 尤其是在酒精的充斥下。 拿出一百块钱,塞进点歌台小妹的面前:“给我点一手,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谢谢老板。” 小妹见我如此大方,笑容满脸,谄媚的连连点头。 走到舞台中央,我拿起麦克风,开始唱起曾经江凡唱过的那首歌。 我和江凡的爱,就如同这首音乐。 ‘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是否我们徘徊在心门之外。’ 命运戏人,过去的,也就没办法重来。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人值得等待,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我的声音比较粗,外加我对于唱歌,也没有什么技巧。 这首歌的调还特别高,破音和跑调,屡见不鲜。 江凡唱歌时,下面都是掌声,我唱这首歌时,下面都是笑声。 不过,我不在乎。 我唱的是一种感情,唱的是故事。 “你唱的什么几把玩意呀!不会唱就别上来丢人现眼。” 就在我将麦克风放回原位,走下舞台时,一个红毛小混混,搂着一个染了一头绿色头发,嘴唇上还扎了一个唇钉的小太妹,站在台阶下,骂骂咧咧的嘲讽我。 我想不通这个破地方,哪来的这么多傻x,身边搂个娘们儿,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你在跟我讲话?” 我走下舞台,在距离小红毛不足一米的位置停下。 我今天的心情,本来就在谷底,不长眼家伙招惹我,那一句话,就仿佛是在棉花堆里丢下一根火柴,我心里的火,顿时升腾而起。 “我没跟你说话,我跟我面前的沙比说话呢。” 他轻笑一声,搂住小太妹肩膀的手,还在小太妹的下巴上挑了一下,态度很是嚣张。 “好。” 我狞笑着点了点头,走到距离我最近的卡台上,也不顾这桌客人的想法,拿起一个酒瓶。 二话不说,朝着小红毛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啪’ 酒瓶破碎,四溅的酒水,同样溅了小太妹一声。 “啊!” 率先叫出声音的人,是那个小太妹,她本能的远离了小红毛,用手啪打身上的酒水。 我扔掉半截酒瓶,右手拎着小红毛的衣领,左手掐住他的下巴,冷声道:“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曹尼玛的!” 小红毛不服气,恶狠狠的盯着我,作势要还手。 “仗势欺人的狗。” 我打心眼里,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自己没什么本事,靠着认识一个有实力的大哥,在外面嚣张跋扈,装腔作势。 偏偏现实中,就这样的人最多。 没有多余跟他的废话,我放下捏住他下巴的手,抬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然后将他拉到刚才我拿啤酒的那个卡台边上。 走回这个卡台前,我才发现,这一桌都是女生。 看到我拉着小红毛走过来,一个个身体向后缩去,都被吓坏了。 我现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些,拿起酒瓶,再一次砸在小红毛的脑袋上。 “啊..” 小红毛痛呻着,我却没有停手,继续拿起酒瓶,砸碎在他的脑袋上。 “别打了哥...我错了。” 几个啤酒瓶下去,他整个人都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双手护着头,求饶。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拿起一个酒瓶,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红毛,呵斥道。 “我...” 他吞吞吐吐,不敢重复。 “李喜东,你越来越长本事啊,老子的兄弟,你也敢打!”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我抬头看去,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冤家路窄啊。 这两个人,是马天明和王宇佳。 六道凯的仇怨被老虎摆平,小马哥与小五的搏斗中受伤,他不愿意接受调和。 而马天明和王宇佳,就是小马哥的小弟。 看来,小红毛的挑事,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受到这两个人教唆。 “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冷笑一声,看着开口说话的马天明。 初中时期,他在我眼里那是不可一世的小恶魔,马天明、王宇佳、王淳三个人,是我要避而远之的小霸王。 现在,他们几个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 别说是他们,就是他们身后的大哥,又算什么东西。 “妈个比的,你真不知道你自己在谁的场子里玩耍呢,还敢跟我们横,我曹尼玛的。” 马天明指着我,看他的姿态,他是底气十足。 我不管这是谁的场子,也不管对方有多少人。 他骂了我,挑衅我,我就要揍他。 心情差,导致我不想跟他们周旋什么口舌。 谁招惹我,我今天就打谁! 没有多余的废话,手中的啤酒瓶,朝着马天明的脸就砸了过去。 他距离我有两米左右,啤酒瓶脱离我手之后,直接摔在了马天明的那张臭嘴之上。 他本来还要逞口舌之快,刚张开的嘴,露出的门牙,被啤酒瓶砸了一个结结实实。 ‘啪嚓’ 啤酒瓶掉落在地上,破碎炸开。 跟着啤酒瓶一同掉落在地上的,还有马天明的一对门牙! 第二百三十二章 打斗 “啊...李喜东!我超你妈!” 马天明用手捂住嘴巴,他怒吼着,鲜血缓慢从他的手指缝隙流出。 马天明被打,他身边的王宇佳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他与我交过几次手,无一例外,都是挨揍的下场。 王宇佳看了一眼身后,我的目光也随之瞟了过去。 在那个方向的一个卡座位置上,我看到了小马哥的身影。 怪不得这两个货敢有恃无恐的过来找我麻烦,原来是他们的大哥出院了。 小马哥没有动,他稳稳的坐在位置上,还嚣张的拿起一瓶啤酒,对我示意。 与此同时,七八个小混混朝着我这边快速的跑了过来,那些人,都是小马哥的手下。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群小混混被我完全视作无物,我看向这桌被吓坏的女客人,歉意的说。 “没...没事。” 这个女生摇了摇头,看向我的眼神,无一例外,都带着些许的惊恐。 冲着她们微微一笑,我转头看向已经抵达马天明身边,各个手持家伙的混混。 手,已经按在了后腰的位置。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我的后腰位置,别着那把聂老板送给我的手枪。 这个东西,只要我掏出来就能吓退所有人,只要我手指轻扣,扣动扳机就能够要任何一个人的命! 这是我的底气! “给我弄死他!”马天明嘶吼一声。 在他的吼声下,几个混混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想掏枪,这把枪就如同我的心魔,我知道,一旦我掏出这个东西,全场的人,都会为之静默。 这群小混混会立即停下脚步,任我欺压。 这个东西是一把双刃剑,我把枪亮出来,确实能够逞一时威风。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呢? 众目睽睽之下,我拿出手枪,一定会有人报警。 聂老板是我的靠山,他能帮我解决此事,但也一定会给我惹一身的麻烦。 这个东西,不到迫不得已时,不能亮相。 否则,很容易步了李三的后尘。 收回摸到枪柄的手,冷视奔袭而来的混混,摆开动手的架势。 “尼玛币的!” 率先到我近前的混混,手持一根铁棍,朝着我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作为一名老千,除了双手的速度之外,眼力也十分重要。 肉眼难以察觉的弹射器换牌,那种速度都能被我抓入眼帘,他砸向我的铁棍,在我眼里就像是减速一样,动作缓慢。 侧身躲过落下的铁棍,我抬手一拳打在小混混的鼻子上。 我出手极快,力度够重,鼻骨本就脆弱,这一拳打折他的鼻骨完全不成问题。 对方人多势众,我就不能留手,一拳解决一个人,才是我最想要的结果。 小混混一声惨叫,整个人像是被滚烫热水浇过的虾,佝偻了下去。 就连手中的铁棍,也应声掉落在地上。 铁棍固然是一个好武器,可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捡,在我出拳打趴小混混时,其他几个混混手里的武器,已经朝着我的身上招呼了过来! 其中一根钢管,距离我的脑袋不足五十厘米。 躲已经来不及了。 我迅速抬起胳膊,用手臂硬挡这根钢管。 “哼。” 朝着我脑袋砸来的钢管被阻拦住,手臂传来的剧痛,以及一阵发麻的感觉,还是让我不禁闷哼一声。 我不是专业习武的人,以一敌十我做不到。 打两三个还差不多。 但是,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如果给我打急眼了,我后腰别着的手枪,也不是吃闲饭的。 ‘啪嚓’ 啤酒瓶炸裂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一道年轻的声音,冲着我喊道:“大哥,我过来帮你了。” 这道声音我并不熟悉,因为我与他没接触过几次。 但我知道他是谁。 刚才给我让座位的高中生,眼镜。 我是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危急时刻,能出手帮我的人,居然是他这个年轻人。 “仗义。” 这个人够仗义,让我刮目相看。 最开始只是眼镜一个人帮忙,但随着眼镜的加入,跟着他一同来的几个朋友也没有再冷眼旁观。 有了眼镜和他朋友的加入,我的压力顿时减少了许多。 我们五个人,打对方七八个人,战况开始势均力敌。 这群年轻人,年轻气盛,还是体队的,身体素质比这群混混强,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我们几个又打趴了对面三四个人。 剩下的混混,自知打不过我们,朝着小马哥的方向撤退。 “马拉个币的,一群废物。” 小马哥踹了其中一个跑回来的混混一脚,叼着烟,走到距离我三四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有帮手呀,挺能打是吧!” 小马哥叼着烟,伸出右手指着我的鼻子:“在兴哥的地盘你们还这么狂,老子今天就看看你们几个,有多能打!” 小马哥是江湖人,他们这群阳明区的混混,成天混迹在这个歌舞厅,一定是跟这里的老板相识。 果不其然。 歌舞厅的音乐,在这时戛然而止。 突然的安静,为整个歌舞厅增添了几分凝重与肃杀之气。 在歌舞厅后门位置,一群手持钢刀,铁棍的混混,朝着我们的位置聚集而来。 足有二三十人之多。 “眼镜,就告诉你别多管闲事,现在惹麻烦了吧。” 之前在金沙歌舞厅门口,我见过的年轻人大全,不满的抱怨道。 虽然我与他们在金沙歌舞厅前,只有几分钟的交流,但凭借我的记忆力,对于他们的名字,我还是能记得一清二楚。 大全在这种情况下的抱怨,是人之常情。 毕竟,本来这件事与他们并没有关系,我与他们又非亲非故,他们帮我,惹了大麻烦,换做任何人都会有抱怨和不满。 “大全,这个时候还说那些干什么。”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青年人,说。 这个家伙,刚才打架时,是最凶猛的那个。 他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句话,也让我对他高看几眼。 “放心,这件事因我而起,不会牵扯到你们。”我说。 他们帮我的忙,我感激不尽,接下来,就不是需要用武力解决的事情。 人数上我们不占优势,武力敌不过。 第二百三十三章和气生财? “现在又不是逞能的时候,我们都动手了,你说不牵扯,他们就能放过我们啊!” 大全嘟着嘴,十分不满。 “我说他们不敢!” 现在彼此都有了缓冲阶段,我就有了打电话的机会。 “吹牛逼吧你。”大全小声嘟囔。 我没有理会他,是不是吹牛逼,一会儿就知道了。 “小子,你也是来我的场子捧场的,我这个人主张和气生财,我不想为难你。” 一个大肚腩的油腻中年男人,手上盘着手串,停在了小马哥的身边:“但是呢,你在我的场子,主动动手打人,就是你得不对,何况小马还是我的好朋友,你这样做,让我也不太好办呀。” “你就是兴哥吧?” 我看着面前这位装腔作势的油腻男人,开口道。 “你认识我?” 兴哥露出一个大黄牙,手中盘串的动作不停:“既然认识我,那就好办,我孙兴广交天下好友,既然你叫我一声兴哥,这件事我来做个和事佬吧。” 说着,孙兴偏头看向小马哥:“小马啊,给我个面子,你今天就不要太为难这个小兄弟了,你开一个条件吧,怎么才能把这件事了了。” “兴哥开口说和,我肯定给面子,这样吧,让他们跪下来,给我这群兄弟磕头道歉,再赔给我们每个兄弟,每人一万块钱的医药费,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小马哥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嘴角却挂着抹阴冷的笑容。 “小兄弟,小马已经让了步,他今天不动你和你的朋友,你就也表个态吧。”孙兴看着我说。 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滑稽至极。 说到底,他们两个人就是在给我难堪,根本不是解决事情的态度,而是挑事的态度。 “一万块钱都能买你命了,你挺敢要价啊。”我点燃一根香烟,冷笑道。 每人一万,这群被我打的混混,加上红毛和马天明,就是九万块钱。 九万块钱我有,但我不会给他们。 “小子,我亲自出面来调和,小马已经做出了让步,你这话,是不给我的面子吗?” 不等小马哥开口,孙兴一副地主风范,仿佛他就是这个地方的王者,我不给他面子,就像是犯了这里的天条。 对于他的这种嚣张态度,我不以为然。 一个跟小马哥这种货色苟同在一起,靠一家小歌舞厅维持生计的角色,没掀起什么波浪。 “你有面子吗?我认识你是谁呀,就在我这里要面子?” 我吸了一口烟,甚至没有去用正眼看孙兴,半低着头,目光落在手机上,翻找聂老板的电话号码。 “你!” 孙兴没想到我会这么嚣张,他指着我,被气得甚至没骂出下半句话:“好,好,你小子挺他吗的能装逼呀,给我干他!” 说着,他大手一挥,在他的命令声下,这群小混混拎着手中的棍子,就朝着我这边走来。 “死胖子,刚才叫你一声兴哥,是不是给你脸了,你知道我是谁不?动我一下,你这个场子,以后就得关门,你信不信啊?” 我冷傲的看着孙兴,用一种玩味的语气,对他讲。 “草,又装逼是不是啊?上次你在我的场子,说你是什么领导的儿子,把六道凯给忽悠住,还想故技重施,吓唬我们不成?” 孙兴冷哼一声,这里是他的场子,六道凯也是他的朋友。 上次我在歌舞厅,装官二代,吓得六道凯给我买单,这件事他是知情者。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也在场,和六道凯同桌,那时候他没有出面,正谄媚的陪着那个留长发,一脸络腮胡的男人聊天。 “兴哥,别听他吹牛逼,这小子是我初中同学,他没什么背景,就是一个残疾乞丐养大的杂种,之前跟将军混了几天,还跟将军闹掰了。” 王宇佳立即开始,向孙兴介绍我的身份。 没想到他们的消息还挺灵通,连我跟将军在明面上闹掰的消息都知道了。 仔细想想,这种消息传出去也属于正常。 毕竟,我和将军闹出不愉快这件事,在将军那些小弟里已经传开,只不过那群小弟不知道实情,只是知道因为李三,我跟将军闹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 我深吸一口烟,冷漠的盯着王宇佳。 他侮辱民叔,就等同于触碰我的底线,我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瞅你吗瞅,没有将军给你撑腰,你是个鸡是个八呀!”王宇佳被我冷漠的目光吓退了一步,为了找回面子,他怒声呵斥。 “社会的边角料,不用给他废话了,给他拉到后院去,别影响了其他客人。”孙兴听到王宇佳的介绍,放宽了心。 看着二三十号混混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我嘴角掀起一抹笑容。 “让我打一通电话,这通电话过后,我倒想看看你还有没有胆量动我。”我微笑看着孙兴,说。 “别听他扯王八蛋,他就是在拖延时间。”小马哥说。 在孙兴犹豫的过程中,我已经按下了拨通聂老板电话的按键。 孙兴见我如此有恃无恐的淡定,他的脸色阴沉。 没有理会小马哥。 “你打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样来。”孙兴还是有顾虑和担忧,并没有听信小马哥这群人的谗言。 ‘嘟嘟嘟...’ “小东。” 电话拨通,那边传来了聂老板的声音。 现在这种情况,不能给将军打,只能麻烦一下聂老板。 “老板,我在阳明区的凤凰歌舞厅遇到一些麻烦,这里的老板带了一群混混要废了我,你看这件事.....” 我的话没有全部说完。 这种话不需要说全,说一半,对方就能领会我的意思。 “我知道了。”聂老板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打完了?” 见我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孙兴明知故问。 “嗯,一会儿会有人找你的。”我自信满满。 这种自信,来源于我对聂老板的重要性,放眼整个聂老板的老千团队,没有一人的千术能与我比。 现在的我,是聂老板的杀手锏,我能给他带来价值,他就会帮我摆平麻烦! “那我再给你三分钟时间。” 第二百三十四章背景 “哥,有谱吗?” 眼镜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询问。 他不清楚我的实力背景,我知道,他们这群人心里也没底。 面对这群混混,谁都担心自己被殃及池鱼。 “放心吧。” 我拍了拍眼镜的肩膀,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手臂硬抗铁棍的疼痛感还没有消散,我坐在卡座的位置上,用手轻轻揉着手臂。 旁边的几个女生,都已经被这场打斗吓坏了。 全部都站到了一旁,靠近人群。 拿出钱包,拿出一沓钱,也没有查多少钱,大概八九百的样子。 “美女,刚才吓到你们了吧,今晚这桌我请客。” 我看向距离我最近的那位齐肩短发的女生,将钱递向她。 “不用了...哥...”她摆了摆手,不敢接。 “傻呀,有钱不要。” 短发女生不收,但总不缺乏见钱眼开的人。 同桌另一个女生,走到我面前,将钱接了过去:“谢谢哥奥。” 我轻轻点头,算是礼貌示意。 “三分钟到了,看来你小子又他吗的忽悠我!” 孙兴看了一眼手上的表,表情阴沉。 “兴哥,我都告诉你了,他就是一个残疾乞丐养的杂种,能认识什么社会大哥,干他就完了!” 王宇佳再一次的侮辱了民叔。 “动手!” 孙兴一声令下,他场子的小弟,拎着砍刀、铁棍,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确认一点,聂老板不会诓我。 但是,聂老板这种大老板,与一个歌舞厅的小老板,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 聂老板往下安排,也需要联络手下。 一层联系一层,这就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 所以到现在,孙兴的电话还没有响。 我能等,但是这群混混不信我,他们不等,电话不到,这场恶战就还要打一会。 我表面淡定,手已经摸在身后的椅背上。 等这群混混围上来时,我就会立马起身,拎起椅子还击。 ‘铃铃铃...’ 就在这群混混已经围拢而上,我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动手之际,孙兴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叫停他的小弟。 而他的小弟,已经到了近前。 我拎起椅子,朝着率先冲过来的那个混混,就砸了过去。 场面从我动手迎击开始,变得混乱,叫骂声不断。 眼镜几个年轻人已经是跟我同一战线的队友,他们只能被迫跟我站在一起,一同还击。 “住手!都给老子住手!” 就在双方刚交手时,人群后方的兴哥慌慌张张的大声呐喊。 他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冲入人群中,一遍叫停自己的手下,一遍阻拦。 在他的命令声中,他手下的混混全部停手。 看他那个慌张模样,我知道,一定是聂老板的关系到了。 但我没有停手。 我佯装愤怒,手臂用力,将椅子甩飞了出去。 木椅在空中画出一个半圆,朝着兴哥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兴哥反应不及时,直接被椅子砸在脑袋上,整个人后仰,重重的摔在地上。 “超你妈,敢打我大哥!” “弄死你个王八蛋!” 将我打了兴哥,他手下的那群小弟便要再次动手。 “都住手,谁敢动手老子弄死你们!” 兴哥见自己的手下还要动手,也顾不得疼,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呵斥。 见自己大哥这番德行,他的那群手下也再没人敢动手。 “脱手了,不好意思啊。” 我玩味一笑,看着狼狈至极,浑身沾满地上啤酒液的兴哥。 我不是脱手,这个椅子就是我故意砸的他。 他不是能装逼吗? 我的目的,就是给他迎头一棒,打一打的狂妄。 “没..没事。” 兴哥揉着自己的脑袋,低三下气的谄媚笑着:“东哥是吧,您早说您跟二公子有关系,就算给我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造次呀。 这样,今天你们的消费都算在我的头上,那个,以后你来小弟这玩,也都算在我的账上,您就大人不记小人,别跟我一般计较了。” 看着他诚惶诚恐的状态,与先前的嚣张跋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势力的力量。 今天我借了聂老板的势,吓退了他,我却并未对此骄傲。 因为他怕的人不是我,是聂老板。 而我更加意识到拥有自己势力的重要性,只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不被别人欺负,只有自己的强大,才值得骄傲。 “我倒不会跟你计较....” “谢谢东哥。” 我话还没说完,孙兴倒是很会借坡下驴。 “我话还没说完呢!” “东哥,您接着说。” “死胖子,你不是和事老吗?我和他们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我在孙兴殷勤点烟下,点燃了一根香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刚才不是让我给他们跪地磕头道歉,还叫我赔偿他们来着吗?你看,要不要我现在下跪赔钱呀?” “不敢不敢,东哥,我错了。”孙兴摇头如拨浪鼓。 “那你作为和事佬,你说说,今天这个事情怎么解决,我给你一个面子。”我吸了一口烟,玩味的看着他。 “东哥,这件事我细想了一下,是小马手下不懂事,挑事在先,这样,让他们给你下跪道歉,再赔给你们每人一万块钱,你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好不好?”孙兴提议道。 我是借了聂老板的势,才让孙兴屈服,所以,我并不打刁难孙兴。 何况,他的条件很有诚意。 “我没意见。” “兴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孙兴的转变态度,小马哥脸色阴沉。 孙兴快步走回小马哥的身边,在小马哥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两个人窃窃私语交流了几秒钟后,小马哥面如死灰,看向我的目光中,不再是那种浓厚的敌意,是一种后怕,以及惶恐。 这一次,还不等孙兴没有开口,小马哥指着他带来的那群小弟,沉声命令:“你们几个还在等什么呢?给东哥下跪道歉!” “大哥,你让我给他下跪道歉?”马天明和王宇佳齐齐的向小马哥投向询问的目光。 “少他吗的废话,我的话不好使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同学一场 在小马哥的呵斥,以及他连打带骂下,其他小混混都跪了下来。 唯独马天明和王宇佳低着头,无论小马哥怎么骂,他俩都不肯跪。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任由他们欺负的小乞丐。 曾经他们在我面前是那么的不可一世,现在却让他们对我下跪道歉,他们心里不甘。 不过,没关系。 本来我也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其他人可以饶过。 但他们两个曾经在初中时期对我造成过伤害,现在还敢出言侮辱民叔,我必须要给他们教训,让他们以后见到我,腿都得打颤。 “老子的话你俩也不听了是不是,那以后你们两个就别跟老子混了!”小马哥在他们两个的身上分别狠狠的踹了两脚,怒声道。 “大哥...我们....” 马天明和王宇佳想要开口解释,被我直接打断:“既然他们不愿意跪,那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 “小马哥,这两个人我带走,你没意见吧?”我迈前两步,森冷的目光直视小马哥。 “他们不听话,违背了我的规矩,已经不再是我的小弟。”小马哥变相的表了态度。 他模棱两可的回答,既没有驳我的面子,也给自己保留的面子。 如若不然,我公然带走他的小弟,这会让小马哥颜面扫地,还会让他在弟兄们心中丢了威严。 他从孙兴那里得知了我和聂老板的关系,他不敢得罪我,只能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给自己找面子。 听到小马哥这番话,马天明和王宇佳面面相觑,拔腿就要跑。 对于他们两个的小动作,我早有准备。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拿起卡座上的两个酒瓶,准备朝着他们两个的脑袋上砸去。 距离七八米开外,我都能精准无误的砸中李三的脑袋,更何况他们两个人与我只有两三米远。 作为一名老千,这种精准度,我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瞄准目标,准备投掷酒瓶时,一道身影先我一步冲至二人身前,探出手抓住了他们两个人的衣服。 动手之人是眼镜。 这家伙,有眼力见,脑袋也够灵光。 “把他俩给我捆起来,在我的场子闹完事还想跑,门都没有。” 孙兴也会做人,立即安排自己的手下,将王宇佳和马天明抓住。 他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最懂得讨好别人,拉拢关系。 马天明和王宇佳已经是弃子,孙兴想借助这个机会,讨好我。 看着被按住,不得挣扎的两个人,我冲孙兴微笑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孙老板给他俩带到后院。” “好嘞东哥。” 孙兴将手串带回到手腕上,,命令小弟,将马天明和王宇佳带出了后门。 “继续营业,别耽误了其他客人,给每一桌赠两个菜,再送一打啤酒。” 孙兴很会做生意,通过敬菜的小恩小惠,成功打消了歌舞厅客人们心中的紧张。 这场闹剧在歌舞厅内结束。 音乐再次响起,服务人员打扫地面上的狼藉,随着音乐与灯光,气氛再次恢复如初。 “东哥,以前的事情多有得罪。” 小马哥笑容牵强和尴尬的走到我身边,向我递来一根香烟。 我并没有接他的烟。 拿出自己的烟盒,我点燃了一支,丝毫不给小马哥的面子。 他与我有仇,若不是看在聂老板的面子,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低下头,这根烟他不是敬我,我也没必要给他面子。 如果有一天聂老板不再是我的靠山,他依然会视作我为敌人。 灰白色的烟雾从我口中吐出,通过烟雾,我看向小马哥:“我们这里一共五个人,我为孙老板一个面子,我的钱你就不用陪了,我这四个兄弟的钱,你得给。” 之前孙兴答应,让小马哥的小弟跪地道歉,并且赔付我们每人一万。 这个钱,小马哥想要蒙混过关,我却不会忘。 “东哥,我这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呀....”小马哥面色难堪,他挠了挠头,这个钱,他不想给。 四万块钱,对于我而言,是赌桌上的一把牌。 对于小马哥,赚起来却没有这么容易。 “你不想给?”我冷着脸,问。 “这个钱我先垫付,小马,别因为这点小钱,因小失大。”孙兴对我谄媚一笑,又以警告的味道,对小马说。 小马哥心不甘情不愿,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孙兴给我拿了四万块钱。 这些钱,我一分没留,递给了眼镜:“兄弟,这个钱你们拿着。” “哥,这个钱我们不能要。”眼镜摆手拒绝。 “这钱是马老板赔给你们的,也不是我给的。” 眼镜的这个人我很欣赏,机灵,勇敢,还不贪婪。 我将钱,分给每一个人,最后一个分给了眼镜。 眼镜看到他的其他朋友都收了我的钱,这一次,他没再拒绝我。 “孙老板,借我一个纸笔用用。” “好。” 很快,纸和笔拿了过来。 我在纸上写下我的电话号码,递给眼镜:“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麻烦,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哥。” 眼镜接下我的联系方式。 “你们接着玩,放开玩,今晚的消费孙老板请客了。”我拍了拍眼镜的肩膀:“后院那两个人我去处理一下,喝酒去吧。” 说完,我迈步朝着后院走去。 马天明和王宇佳已经被孙兴的手下捆了起来,而且,孙兴这种识时务的人,也会全力的配合我。 在孙兴的引路下,我们从后门出去,来到一个库房内。 这个库房,是歌舞厅的仓库,里面堆满了啤酒和一些歌舞厅的杂物。 王宇佳、马天明两个人双手被麻绳捆绑在后腰位置,跪在地上,像是等待刑罚的罪犯。 “孙老板,叫你们的人都出去吧,我单独跟他们两个聊聊。” “嗯。” 孙兴冲手下小弟招了招手:“都出去吧。” 所有人离开,整个库房内,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李喜...东,东哥,那个我们知道错了。” “是呀,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你放过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吓尿 他们两个人的服软、求饶,我充耳不闻。 在仓库内,我来回踱步,寻找一件称手的工具。 终于,在角落中,我找到了一个工具箱,里面装满了装修所用的工具。 我将工具箱拎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从里面拿出一把钳子,我蹲在了王宇佳的面前,左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直视我的眼睛:“你说我是残疾乞丐养大的杂种是吧?” “没,没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宇佳紧张地吞咽下一口口水,一副哭腔。 “那你什么意思?”手中的钳子,在他的嘴唇上蹭了蹭,我冷冷地问。 “我错了东哥,我求求你了,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份上,就放了我吧。”王宇佳眼泪顺着眼眶流下,他被吓哭了。 哽咽着,向我求饶。 脑袋还一个劲地往下的:“东哥我给你磕头,求求你放我一马!” 我捏着他的下巴,并没有让他给我磕头道歉,没这个必要了,因为我不可能放过他。 “你还有脸跟我提什么同学情?那用不用我帮你回忆回忆,初中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欺负我的?” 我冷漠地看着他,如同闲聊天一样,语气中不夹在太多的情绪波动。 在讲话的同时,我左手用力,将王宇佳的嘴巴捏开一条缝,右手上的钳子张开,伸入王宇佳的口腔,卡在他的牙齿上。 “我记得,上学那会儿你就会抽烟,每次王淳和马天明将把按在地上,你就会拿打火机烧我的头发,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坏呢?” 童年的回忆,对当时的我来说是噩梦。 现在回想起来,我已经释然了,提起这些经历时,我语气轻描淡写,手中的力度却没有半点的减少。 手掌用力闭合,钳子口夹住王宇佳的牙齿。 手臂缓慢抬起,在王宇佳恐惧的目光与泪水中,只听‘咔嚓’一声,他的两颗牙齿应声碎裂。 “唔唔唔.....” 他的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我没有理会他。 捏住他下巴的左手没有半点松懈,钳子重新调整位置,放置在他的另外两颗牙齿上。 “那个时候我家穷,连棉袄都是缝缝补补,每年下雪的时候,你们几兄弟就把我棉袄的补丁剪下来,然后往里面灌水。 我记得有一天放学,我往家走的路上,那给我冻的呦,后面的棉花都沉底了,里面的水冻成了冰,我就好像穿了冰块在身上似的。” 我一边慢条斯理地回忆曾经的故事,一边用钳子撬断王宇佳的牙齿。 不知不觉,他的满口牙,除了后面的几颗石牙之外,都被我撬断,参差不齐,看起来十分瘆人。 他牙齿碎片,鲜血夹杂着唾液,黏糊糊地弄了我满手。 从地上站起身,我将沾满血迹的钳子丢在地上。 此时的王宇佳,满嘴满脸的鲜血,已经不成人样,他一直在哭泣,哭得像一个泪人。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恐惧和精神崩溃的阶段,我的一举一动都能吓得他浑身颤抖。 突然间,我居然觉得自己初中时期眼中的恶魔,居然还挺可怜的。 拿起一个抹布,我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居高临下地看向马天明:“马天明,到你了!” 刚才我怎么处置王宇佳的过程,他都看在眼睛。 当我将目光转向他时,他直接对着我开始磕头。 “东爷,你是我爷爷,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马天明的头,一下又一下地磕在水泥地面上。 “你这头磕得没有诚意呀,我都没听见响呢?”我点燃一根烟。 手上的血腥味,让我觉得反胃和恶心。 叼着香烟,我拆开一箱啤酒,用工具箱中的扳手启开瓶盖,冲洗着手上的血渍。 在我的玩味笑容下,马天明的力度加重。 ‘砰’ ‘砰’ 每一下磕头,都能让我听见沉闷的声响。 “听不见,还是听不见。” 现在,我是胜利者,他们之前怎么搞的我,就是要怎么玩他们。 马天明的力度再次加大,声音更加响亮。 他的额头撞击地面,磨破了皮,流出了血。 “还是不够呀。” 在他这一次磕头时,我抬起脚,踩在他的脑袋上。 ‘砰’ 这一声闷响,很是响亮。 “这才对嘛。” 我踩着他的脑袋,用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被我踩在脚下的马天明。 我这个人记性好,我记得很清楚,曾经他就这么踩过我的脑袋。 “东爷,我错了,求你了,放了我吧。” “你们是兄弟,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王宇佳承受的一切,你也要来一遍。”我说。 他们对我童年造成的伤害,在我心里认为,他们就算是死,也不为过。 我抬起脚,瞥了一眼刚才用过的钳子,上面沾染了血和唾液,让我觉得厌恶。 属实不想再拿起它。 拿起用来启啤酒的扳手,在手里掂量的两下。 “李喜东,你别欺人太甚。”马天明直起腰,他知道他今天在劫难逃。 “我就欺人太甚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抡起手中的扳手,朝着他的嘴就抡了过去。 一扳手下去,他再次张开嘴时,一排牙齿掉落在地上。 牙齿与嘴唇的碰撞,导致他嘴唇的肉被得撞开,血肉模糊。 马天明整个人因为承受不了疼痛,直接昏了过去,仰倒在地上。 我拎着扳手,朝着王宇佳的方向走了两步。 他满眼恐惧地看着我,惊慌的身体往后退。 随着他身体的窜动,在他所坐的地面上,出现了一趟水渍。 我瞟了一眼他的裤裆,笑了。 这家伙,居然被吓尿了! 给他们的教训也差不多了,今天我对他们动的手,足够他们两个人这辈子见了我都得绕道走。 将扳手丢在工具箱内,我推开了仓库的门,走了出去。 “完事了?东哥。” 仓库外,孙兴和他的小弟等候在门口。 看到我出来,孙兴一脸谄媚地走到我身边,笑着说。 “嗯。” 我点了点头,递给孙兴一根香烟:“给你添麻烦了,里面你自己处理一下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你与我不同 回到歌舞厅。 去洗手间洗掉手上的污渍,我这个人没有洁癖,但是手上黏糊糊的感觉,总会让极度不适。 清洗了几遍,我甩这手上的水渍,走出洗手间。 “哥。” 刚走大厅,眼镜四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等我?” 看这几个人的状态,是在这里等我。 “嗯。” 眼镜点了下头。 我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沉默了一秒,用食指推了推眼镜,目光与我对视:“哥,我们几个想跟你混。” 他的目光很坚决,言语也不吞吞吐吐。 “好好读书,找一个正经的出路。” 眼镜这个人,让我很欣赏,我现在也需要自己的班底。 可他们毕竟还在念书,我不能带着他们走上一条‘不归路’。 江湖这条路,混过我才知道是多么的凶险,如果能有一个好的出路,江湖不混最好。 法律边缘,一只脚踏入深渊的地界。 听到我的婉言拒绝,眼镜并没有挪动脚步,也没有继续开口,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一声不吭地看着我。 讲他这副状态,我无奈一笑:“毕业之后,如果没有好的出路在来找我,江湖不好混,你们几个还年轻,要想清楚。” “哥,你应该也比我们大不了两岁吧。”站在眼镜身后的大全,开口道。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一万块钱是小马哥赔的款,但没有我,这钱他们也拿不到。 收了我的一万块钱,也亲眼见证了我的背景实力,大全对我的态度也随之转变得恭恭敬敬,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 “你们和我不一样。”我微微一笑,绕开他们,走回我之前所坐的位置。 我和他们不一样,这句话不是在吹嘘自己的厉害。 算是一种感慨吧。 他们有正常人的家庭,可能家里并不会多么的富裕,至少一家人能在一起,有人惦记着他们,关心着他们。 这是我奢求不来的幸福。 除了民叔之外,我只有我自己,没有父母在身边。 我宁愿这一辈子就做一个普通平庸的人,为生计发愁,也想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可是,我没有。 民叔要去上海了,回归属于他的家庭。从此我无依无靠,无牵无挂,就算这条江湖路的尽头,等待我的是万劫不复,又何妨呢? 启开一瓶啤酒,看着舞池中间热舞的男男女女,我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帅哥,怎么就你一个人呀?” 刚才收下我一千块钱,一身狐狸毛,身材火辣的美女,拿着一瓶啤酒坐在我的旁边。 “有事?”我看着她,问。 我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何况,我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好。 我在歌舞厅动手打人,拿了她们桌上的啤酒,也吓到了她们,给予赔偿是正常行为,她收下钱也属应该。 可相比于这个女人,那个短发拒绝我赔偿的女人,更会给我一种好感。 “看你一个人心情不太好,过来陪你聊聊天,像我这么善良的女生不多吧?”她举起酒瓶,做出碰杯的示意。 这个女人是什么居心,我心里明镜。 她大概率是看我有钱有势,才过来跟我搭讪。 这种女人,在夜店这种地方,随处可见。 “不多。”我倒不至于那么的不解风情,与她碰杯后,我灌了一口酒。 “其实不瞒你说,我是一个大仙,从你的面相来看,你最近的感情运势很顺,眉心中有桃花相。” 她装模作样,一脸凝重的看着我的面相。 在歌舞厅这地方的人,形形色色,我也不足为奇。 什么东北大仙,一看她就是胡说八道,信口胡诌。 “你这个大仙算的不太准,我的感情不顺。” 刚与江凡分手,我的感情方面,可以说是跌入谷底,不然我也不可能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 “我算的很准的,因为我就是你的桃花运呀,哈哈哈。” 她灌了一酒,调皮的冲着我哈哈大笑。 这种冷笑话,换来的,只有我敷衍的笑容。 “跟我讲讲呗,你的感情怎么不顺了?跟女朋友分手了?”她见我没有搭茬,八卦的往我身边凑了凑。 “嗯,刚分。”我说。 不过,我与江凡的感情问题,我不想与任何人提。 从某种角度上讲,我有可能被人带了绿帽子,这种事情讲出来丢面子。 “咱俩是同病相怜啊,我也刚分手,我对象跟我最好的闺蜜跑了,他吗的...” 我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她这个人,倒是一个话痨。 即使我回复的很冷漠,经常一句话就能把天聊死,她也能接住话茬,滔滔不绝。 跟我讲她的童年,讲她的感情,等等... 我心里有一堆的心事无处释放,在她的引导下,以及她的故事中,我也敞开心扉,聊了一些我不愿与别人讲的故事。 不知不觉,酒也喝了好多。 酒精会让人迷失理智,也能让人增加欲望。 很多赌徒就是在喝酒之后,才输了一个倾家荡产,酒醒之后,后悔终生。 酒精是一把双刃剑,适当喝酒能增加感情,喝醉之后,很有可能也是灾难的导火索。 她这个人,无论是长相,亦或者身材,都很不错。 虽然没有江凡那么漂亮,没有张赫那般气质,相比于其他女人,却算是上等。 酒精的刺激下,一股欲望顺着大脑逐渐向下。 我是正直青春壮年的男人,也体会过身体交融的快感,男人本色,对于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我一个单身失恋的男人,逐渐失去了防备。 在我心中只有欲望和冲动。 刚进入酒店房门,她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按在门口玄关。 我背后墙壁,她双臂环抱住我的脖子,踮起脚尖,亲吻我的唇。 在酒精的刺激下,对于她的主动,我来者不拒。 双手搂住她的腰,迎合她的吻。 在我的面前,是一面镜子,透过镜子,看着她妖娆是身材,妩媚的动作。 狐狸毛外衣,顺着她的身体滑落,掉落在地上。 我的手,伸入她的衣服内,在她光滑的背部来回抚摸。 啤酒的麦芽香味,从她的舌尖,涌入我的口腔。 拥吻的同时,她的双手从我脖颈处向下抚摸,直至小腹位置。 裤腰带在她双手的配合下解开,她的身体与我的裤子一同下滑。 看着镜子中半跪在地上,头埋在我小腹位置的女人,那种快感让我欲罢不能。 第二百三十八章激情 陌生女人的交融,那个在我身上舞骚弄姿的模样,让人销魂。 一夜激情过后,当我再一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时,瞬间惊醒。 从床上坐起身,我左右环顾,空无一人。 她像风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也想风一样离去。 过量饮酒导致的乙醇超标,让我头疼不已,我晃了晃脑袋,看着窗外的阳光明媚。 感觉昨天晚上的一切,如梦似幻。 我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又在房间内检查了一圈,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张纸条都没有。 若不是空气中残余的暧昧气息,以及床单上几根零散的长发来向我证明这并非梦境之外,我甚至怀疑她是否真实出现。 坐在床边,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几大口。 干巴巴的嘴唇得到水的滋润,我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突然。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在我心里始终认定,她是看中我的钱财和背景,才主动搭讪,与我发生关系。 她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能联系到她的线索,这让我不禁怀疑到一件事。 我连忙拿起我的外衣,翻找我口袋中的钱包。 钱包打开,里面的钞票一张未少。 心情有些失落,坐在床边,我将钱包放置在一旁,心里别有一番风味。 有些自嘲,也有些讽刺自己。 昨天夜里翻云覆雨时的满心欢喜,一觉睡醒,我既然在怀疑她是否偷走了我的钱财。 可笑啊。 其实,在我的内心一直是自卑的。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优秀,也没有多么的帅气,所以我才会认为她的目的不纯。 我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哪些品质,可以吸引到她。 我有的,让我充满自信的,都来自于我的千术,以及千术给我带来的背景和金钱。 昨夜过后,她就像消失在我的世界中,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事后,每天夜晚,只要我不忙,我都会去孙兴的歌舞厅待上一会儿,寻找她的身影。 我跟她只是一夜激情,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只是那一晚她给我的感觉,是我从未体会过,久久不能忘怀。 可她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除夕、春节。 过年,对于我国人民来说,意义非凡,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民叔已经出院了,我在聂老板的金鼎大酒店,包下了最大的总统套房给民叔一家三口住。 他们定了回上海的机票,原定腊月二十三就要回去。 在民叔的要求下,改为了正月初三,他说过年要团团圆圆,要跟我在一起。 年夜饭定在夜晚十点。 这个时间,看着春晚,喝着酒,一直喝到零点,迎接跨年。 酒店有专门的厨师,在酒店点了十几个菜之外,我去海鲜市场,买了一些海鲜,送到酒店的厨房,让厨师代加工。 “惊喜,今晚你可有口福了,妈妈给你买的牛排,过年了,去年这个时候也只有你陪着我。” 我从厨房走出来,准备上电梯时,酒店的门打开,从门口的方向,传来了那道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声音。 ‘叮’ 电梯的门打开。 我犹豫着要不要与江凡见上一面,还是走上电梯,装作不知。 我遵循了内心真实的想法,站在原地。 江凡与惊喜的脚步越来越近,我转身看去。 江凡牵着惊喜,她在看到我时,脚步停顿在原地,与我对望,眼神复杂。 聂老板专门为江凡开了一间小套房,作为江凡的员工宿舍。 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带着惊喜来这里,与我相遇。 ‘汪汪汪...’ 惊喜的感情很单纯,狗狗的思想,也远没有人类那么复杂。 谁对它好,它就会对谁亲近。 看到我时,惊喜咬着尾巴叫了两声,挣脱开江凡的束缚,朝着我就扑了过来。 它还是像以前那样,围着我转圈。 我半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脸:“惊喜,你想了我没?” ‘汪汪...’ 它摇晃着尾巴,像是在对我笑。 只不过它的眼神,与之前好像有所不同,不再是那种纯粹的亲密,里面似乎还有想念,以及幽怨。 幽怨我为什么离开这么久,都没有去看它。 “你怎么也在这里?”江凡走到惊喜的面前,扯住惊喜的绳子,问我。 “我也没地方住,就在这里开了一间房呗。”我莞尔一笑,半开了一句玩笑。 气氛变得沉默,我的玩笑也并不好笑。 “你还一个人吗?” 沉默了两秒后,江凡情绪低落,声音也很小。 “嗯,你呢?”我反问。 她是我爱过的女人,并且,现在我的内心仍然爱着她。 只不过,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心里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无法释然。 并且,我与其他女生也发生了关系。 无论出于哪个角度,我和她之间的感情,都不会向之前那般的纯粹。 不能全心全意,何必还在一起? “我也没有。”她轻轻晃了晃脑袋。 “那个律师呢?” 我按下叫梯按钮,装出一副无所谓,很随意的样子,问出这个我内心中,就想问的问题。 “我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 江凡牵着惊喜,率先走入了电梯内。 “我刚才听说,过年就你和惊喜,要不咱们一起吧,人多热闹。”我真挚的邀请道。 过年就应该团团圆圆。 以前过年,别人家都热热闹闹,我们家只有我和民叔。 每逢那个时候,我都会无比的失落,羡慕别人的阖家团圆。 我受过那种孤独的苦,一个人过年的滋味儿,肯定不好受。 被雨淋湿过的孩子,才会懂得帮别人撑伞,我不希望江凡孤独。 面对我的邀请,江凡轻轻摇了摇头:“我和惊喜过年挺好的,习惯了,这几年都这么过的。” 她拒绝了我,我也没再勉强。 我和她现在的关系很特殊,特殊到,我也解释不清。 ‘叮’ “走啦惊喜。” 电梯门打开,江凡牵着惊喜走下来。 我看着她的背影,很多话卡在喉咙处,却始终说不出口。 “小东,新年快乐。”在电梯门关闭时,江凡回过头,对我温柔一笑。 “新年快乐。”我的祝福说完,电梯门彻底关闭,将两个曾经相爱的人,隔离在心门之外。 第二百三十九章过年啦 “新年快乐!” 春晚的倒计时结束,零点的钟声敲响。 酒杯相撞,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是自从民叔和我父亲出了事后,我们逃亡东北,过得最开心和幸福的一个春节。 尹红这个女人,再次颠覆了我对她的影响。 从她对民叔的细节,我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还是有感情的存在。 他们的曾经,是有爱的。 如果有爱,我不懂尹红为什么会在民叔谷底时,将他抛弃,生死不理。 就像我也不懂,她为什么会在民叔一无所有,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回来。 她这个人,让人难琢磨。 只要她对民叔真心实意,就够了。 我也真心祝福民叔能够从回家庭,和他的儿子生活在一起。 年夜饭吃过,尹红与孩子先回房间休息,我推着民叔的轮椅,坐在客厅。 他想跟我单独聊聊天。 “小东,我和你婶儿,还有你弟弟马上就要去上海了,你也长大的,什么事情,叔也帮不到你。” 民叔抓着我的手,看我的眼神像小的时候一样,带着宠溺:“以后遇见什么事情,自身安全为主,你是我从小带大,你的性格我最了解,改一改,别那么倔,知难可以进,知危就要退,别逞能。” 民叔的谆谆教诲,我谨记在心。 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看着他的嘱托,心里别是一番滋味,说不出的难受。 “放心吧叔,我知道分寸。” “遇到什么困难,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联系张赫,他们公司和官方高层有关系,享受官方待遇,很多事情她都能帮你摆平,不要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 “知道了。” “勤跟张赫走动走动,她一个女孩子来到东北,身边没什么亲人,她也需要关心,一个女孩子,再强大的外表,心终究是脆弱的。” 民叔这么讲,突然让我想起了尹红跟我聊起的那件事。 莫非,张赫真的是他女儿? 以前民叔不让我与江凡相识,现在又让我们互相关照,这让我更加确定这种说法。 “人家那么大的集团老总,哪有功夫打理我呀。”我开了一句玩笑,缓和这种即将分别时的沉闷气氛。 民叔并没有理会我这个小玩笑。 他拍着我的手,跟我讲:“张赫这个孩子不错,你是我一小带到大的,我对你也放心,如果有机会,我真心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在一起。” 民叔知道我和江凡分手。 令我哭笑不得的是,他居然在撮合我和江凡。 “叔,你别开玩笑了,人家能看上我吗?就算她能看上,她父母也不能同意她跟我这个穷小子在一起呀。” 张赫人美,气质好,家世显赫,她这种女人一定是很多男人的梦中女神。 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及的水中月,镜中花。 对于她,我从来没有任何一点超越朋友的想法。 一直以来,我都是拿她当做好朋友,好姐姐。 没有想法,不代表她不优秀,是她太优秀了,她的优秀让我毫无杂念,以至于自卑。 资产几十亿的集团千金,国内房地产公司的领军企业,我何德何能,能与她在一起? “小东,你的未来不会比任何人差,一个万创集团算什么,万黎明和张创当初创业,没有我的资助,他们也不会有今天的万创集团。 我就是老了,还落下残疾,我要先你这个岁数,别说是一个万创集团,就算十个万创集团,我也有信心给它赢下来!” 民叔这一番话说的雄心壮志,很久很久了,我都没有在民叔的身上看到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自信。 他的自信,那种自豪,是我缺乏的。 “别整天那么丧气,记住,你是我尚建民养大的儿子,你的未来,会比任何人都强。” 有了民叔的鼓舞,我内心澎湃。 原生家庭导致的自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明白了叔,我一定混出个样儿给你看。”我认真的道。 “等我下次回原江,我要在别人的口中听到,我儿子在这片土地上是一个人物!哈哈哈。” 我和民叔放声大笑。 民叔说的没错,既然混了这个江湖,混,就要混成一个人物! 大人物! 今晚是新年夜,我不想再折腾,就在金鼎酒店也开了一个房间。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我的脑海里,回忆这刚才与民叔的对话。 一个细节,引起我的注意。 在刚才,民叔提到了张赫父母的名字,万黎明,张创。 张创是张赫的父亲,这个名字,没有值得注意的。 万黎明这个名字,却引起了我的关注。 尹红讲过,之前民叔跟他的同学生过一个女儿,那个女同学的名字,尹红说叫李明。 李明... 我当时还在想,哪个女孩子会叫这样的名字。 黎明,曙光的意思。 尹红听到的是黎明,万黎明! 万黎明和她老公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来自于民叔的资助。 那时候,民叔正处于巅峰时期,辉煌无限,万黎明为此着迷,或是为了拉投资,牺牲身体,这都有可能。 看来,张赫的亲生父亲,的确是民叔。 这是一个秘密,对于整个万创集团来讲,都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个秘密,我只能藏在肚子里,不能与任何人去讲,包括张赫在内。 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睡去。 我住在十五楼,在十一层,住着我心爱的女人,曾经在那个房间里,我与她发生过很多美好的夜晚。 ‘嗡嗡嗡...’ 躺在床上,随意的翻开着电视节目。 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一阵震动。 我伸手拿过电话,上面的号码,我无比熟悉。 江凡。 “睡了吗?”她问。 “没有。”我说。 “下楼聊聊天呀,喝一杯。”她邀请我。 其实,从看到她来电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就已经有了下楼的准备。 “好,等我。” 挂断电话,我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再一次站在江凡的门口,心中居然带了一种紧张的情绪。 “来了。” 当我抬起手,准备敲门时,房门从里面打开,江凡站在门口冲着我笑。 第二百四十章朋友 茶几上,摆放的几个小菜还是老几样。 花生,毛豆,泡椒鸡爪,鱼皮豆,茶几旁放着两箱雪花啤酒。 这几个小菜,都是以前我和江凡在家,过二人世界时,喝酒必备。 惊喜蜷缩在客厅的角落,呼呼大睡。 两瓶啤酒喝完,我与江凡都谁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每个人心里都怀揣着各自的想法,以及一肚子吐不净的话,只是谁都没有开口。 “小东,自从分开这些天以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单独聊聊,把我们之间的问题讲开。” 江凡点燃一根女士香烟,半仰起头。 “今天都说开吧。” 有些话,没说开之前始终是一种心结,会成为一种遗憾。 说开了,释然了,对我们两个人都有好处。 不能回到从前,至少以后可以大步向前。 “我的确有很多事情隐瞒你,我也背着你见过几次他,这是我的错,两个人真心相爱就不该有隐瞒,但我唯一没骗你的是,我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哪怕我们分手了,我不想在你的心里,给我留下一个贱女人的印象。” 江凡语速缓慢,就像在聊一个故事。 “我相信你。”她能这样说,我信。 嘴上信,心里总是有一道过不去的槛。 “我想找你聊的是,哪怕我们不能做情侣,是不是也可以像最初那样,成为朋友?” 江凡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她像是在征询我的意见。 “好。” 她的想法与我一样,我终究是放不下江凡,这种放不下,不是爱情上的占有,是彼此之间的联系。 做不成恋人,朋友,也可以。 “不能白头偕老,那就祝咱们的友谊天长地久。”江凡笑着举起酒杯。 与她碰杯,我们两个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江凡,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我也要谢谢你。” 我再次倒满酒,真心的对江凡感谢。 原生家庭的原因,导致我成为一个对于任何亲密感情,都极度敏感的一个人。 我从小缺失爱,所以,我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实际比任何人都需要爱,以及安全感。 江凡在我最弱小的时候出现,那个时候,民叔检查出白血病,我也没有多少钱。 整个人都处于人生中的低谷。 在这个时候,江凡出现,她给了我从未体会过的爱和安全感,让我体验到了幸福。 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江凡。 但也正因为我的脆弱、敏感,让我无法再与江凡走到一起,成为爱人。 那件事,她欺骗了我,我无法做到内心没有隔阂和芥蒂。 久久不能释怀,也无法在对她重新信任。 张赫那句话很对,如果没办法再信任,就算复合,分开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应该说一句谢谢你,在你的身上,我体会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纯粹的爱,我们是一类人,我懂你的想法,这么好的男人在我身边,被我弄丢了,这我是错。” 江凡苦涩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对江凡的爱,不夹杂任何的利益,只要她全心全意的对我,我对给她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倾其所有。 与她分手,我想,我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生,有那种爱。 这一晚,我们聊了很多,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开心与委屈。 我们聊到了凌晨,解开了彼此的心结。 男女关系说纯粹也纯粹,说复杂也复杂,很多时候就是心照不宣。 既然要做朋友,我和江凡就不会再发生逾越朋友之上的关系,我也不会赖在她这里不走,她也不会挽留。 ...... ‘铃铃铃....’ 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以是下午两点。 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拿起手机,我按下接通键:“喂,你好。” “新年好李总。”电话那边,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新年好,请问你是?” 我刚睡醒,脑子迷迷糊糊的,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我,齐云庭啊。” 齐云庭是张赫手下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跟张赫玩牌出千那个。 “哦,怎么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他给我打电话,不止拜年这么简单。 如果我是做其他行业的,我不会多想。 可我所处的行业不同,我是老千。 其他行业都享受春节假期的时候,我们这个行业,才会进入繁荣盛茂的阶段。 很多人忙活了一整年,都闲下来了,给自己放了假期,赌博的人数就会增加。 很多外地闯荡的打工人,大老板,也相继回到老家。 过年期间,是娱乐场所的鼎盛时期,也是老千们的猎杀时刻。 之前,齐云庭就跟我讲过,要跟我合作一起做局,我模棱两可的答复了他,留下电话号码,在此之后,我们再未联系。 “我有一个在杭州做生意的朋友回来了,挣了不少钱,想玩几局大的,我心思问问李总有没有时间。” 齐云庭笑呵呵的对我讲。 听他周边的杂乱声音,他应该是在外面。 在跟我说完之后,电话那边传来他对别人讲话的声音:“老李,李总可是万创集团的股东,他要是玩,肯定能给你让你满意。” 他这句话,看似是在跟旁边的朋友讲。 实际上是给我暗示,告诉我,他那位‘朋友’在身边,提醒我说话注意。 “玩大的是多大?别像上次那样,牛逼吹出来了,你又给我掉链子。”我配合着他说。 有钱送上门,我当然要抓住机会。 齐云庭曾经是张赫的手下,他知道我和张赫的关系,就算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耍花招。 “拖拉机,一百底,十万封顶,怎么样?”齐云庭呵呵一笑,问。 “可以。” “那就晚上八点,在我的别墅咱们玩。” “地址发我手机里吧。” 挂断电话,我起床洗漱一番,敲响了民叔的门。 他们初三就要回上海了,在他走之前,我打算多陪陪他,等去了上海,可能就要几个月能见上一次面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开局 下午的时候,我托郝健的关系,花了一千块钱,租借了一台宝马五系汽车。 一千块钱一晚上,这是天价。 赶上过年,外地打工回家装逼的人多,有价无市。 车,代表面子,是必备品。 齐云庭把我的身份吹得那么高,吹成了万创集团的股东,没有司机和保镖就很容易掉面子了。 如果我要是打了一台出租车去,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晚上八点,我开车按照齐云庭给我地址,来到位于桥北区的别墅。 这所别墅区,是我们市最早一批富豪居住的地方。 齐云庭能拿下跟万创集团的合作,至少证明,他的公司曾经也辉煌过。 只是因为他的赌博,没落了下去。 “李总,你到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去门口接你。” 走进别墅大门,齐云庭给我递过来一双拖鞋,笑呵呵的说道。 我换上拖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接什么接,我没那么多事。” 走入客厅。 客厅的茶几和沙发已经挪到了角落,一个赌桌和几个椅子,按照今晚参赌的人数,已经备好。 在沙发上,一共坐了三个男人,各个从穿着打扮看起来,都是有钱人。 齐云庭为我们相互介绍的一下各自身份,就开始了今天的赌局。 我依旧保持我玩牌的准则,先观察,后出千。 我需要看牌桌上是否有老千,如果有,这个老千的本事如何。 这个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对我的千术充满自信,却不代表大千世界无人能及。 千门江湖不容疏忽,出千被抓关系命运,马虎一次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经过了二十分钟的观察,牌桌上,除了齐云庭用他的老办法,利用手指上的戒指反观出千意外,另外三人都是正常进行,无人出千。 确定这群人没有高手之外,我在拿到一次洗牌机会时,开始出千。 对付这群人,最好,也是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利用洗牌来出千。 身上不留脏。 ‘闷一千。’ “跟。” “跟。” “两千。” 几轮‘闷’牌过后,那位名为老李的瘦高男人,捻开了自己的牌。 这一局,我给老李洗了一手顺子QKA,我则是同花顺234。 刚好大他一点。 我今天的主要目标就是他,齐云庭介绍时,特意向我介绍了这位从杭州回来的李总。 另外其余两个人,都是陪衬。 拖拉机的牌,老李没有不跟牌的理由,他是属于人狠话不多,叼着烟下注,期间没有一句废话。 几轮下注后,我也装作紧张的看了一眼牌,然后继续下注。 随着注数越下越大,其他几个赌客都纷纷弃牌。 场面上只剩下我与老李两个人。 “小李总看来这局牌不小呀?”他叼着烟,盯着我,从容淡定。 “还行,值得一跟,房子十万封顶了,就跟着玩呗。” 我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继续下注。 我们互相不退让,很快,牌桌上累积资金到达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封顶,双方不得下注,直接比牌。 “拖拉机。” 老李亮开牌,QKA拖拉机。 这副牌,全部都在我的策划之内。 我轻轻摇了摇头,对他淡淡一笑:“不好意思了,大你一些,同花顺。” 我掀开牌,234的同花顺。 老李这局败了。 他没有说任何的话,将牌丢到牌堆中。 我将钱收走,重新洗牌。 目光时不时忍不住的瞥向老李,因为他的目光,在弃牌之后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上。 那种毒蛇般的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继续洗牌。 我洗牌的方式,是民叔自己发明了,与传统、市面流通的洗牌法完全不同,想通过洗牌发现我出千,难。 除非是千门顶级高手。 老李的目光,始终盯着我洗牌的动作。 我是一个敏感的人,他的目光让我感觉到危机,他或许已经发现我出千了。 但从他阴沉的眼神来看,他只是猜测到我出千,却没有发现端倪。 “要切牌吗?” 我笑眯眯的环视众人,将目光最后锁定在老李的身上。 “好啊。” 老李也不客气,直接切下去一摞牌。 他切牌的方式很简单,无任何的技巧。 他这种切牌方式,哪怕是切掉了一摞牌,也丝毫不能影响我的出千。 原因很简单。 因为民叔研究的洗牌法,是经过无数实战,和多年苦心钻研,一点点完善。 如果是其他的洗牌法,在被直接拿掉一摞牌后,洗牌术就会不攻自破。 但民叔的洗牌法,顶底全部做千,只要他不将牌切光,就没办法破解。 “老李,战况怎么样了?” 正当我给他们几个发牌时,一道雄厚的声音,从楼梯口处传来。 我的目光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几个男人正从楼上走下来。 我不认识他们,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阴沉下来。 齐云庭的别墅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人的存在,在来之前,他却没有通知我。 目光看向齐云庭,他对我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输了些。” 老李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内:“不多,十几万。” “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就输这么多,以你的水平不至于呀,咋滴,运气差,还是桌上有鬼呀?” 对面为首的男人,缓步走来,站在我们的桌前。 他们一共六个人,各个来势汹汹,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尤其是他的那句话,就带有深意,桌上有鬼分明是在暗指。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聊天,直接忽略过去,将牌发完。 “我又不是老千,有没有鬼,咱哪知道呀。”老李下注一千,淡淡的道。 “草,那他吗的还不简单,你就告诉我,你怀疑谁?”男人高傲的问,他似乎没有拿我们任何人的存在,当做一回事。 齐云庭作为今天的东道主,也始终没有开口。 这样我不禁眉头轻皱,怀疑这是一场阴谋。 在男人的询问声下,老李没有开口,目光却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还不简单,这把不是他发的牌吗?有没有鬼看看就知道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无畏 “来,把牌都掀开吧!” 在男人的一声令下,包括老李在内,所有人都将自己的牌掀开了。 这种捣乱的行为,让我眉头紧紧皱起。 我盯着齐云庭,冷冷的问:“齐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今天这件事与齐云庭没有关系,鬼都不会信。 他张罗的局,而且这是在他的家里,他会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吗? 他会不知道这群人在这个时间下楼的目的吗? 很显然,我被人针对了! “配合一下吧李总。”齐云庭半低着头,说。 我没有配合他去掀开牌,点燃一根香烟,我开始收起我面前的钱:“既然有人捣乱,我看今天的局,就到此为止吧!” “让你他妈的把牌掀开呢,你他妈的聋子呀!”男人指着我,骂骂咧咧的呵斥道。 而我却视他为无物。 我秉承的想法是,能少一事则少一事,所以,我不去计较他的谩骂。 但如果他得寸进尺,甚至威胁到我,我也不会任人欺负。 见我不理会他,他直接伸手去抓我的钱。 我没有理会他,任由他将牌掀开,这都无所谓。 这局牌我一定会赢,但这又能代表什么,难道我就不能赢钱了吗? 他们只要没抓到我出千的证据,就没有资格说我出千。 “你他妈的出老千!” 他将我的牌掀开,一对K。 我的对K,是整个牌桌上最大的牌。 “有病?” 我冷笑一声,将所有的钱都装进了包里,准备拎包离开。 “你的牌比任何人都大,你敢说你没出千?”他怒声道。 “怎么的?我牌大还有错了?意思是谁的牌大,谁就出千吗?”我反问道。 他的逻辑,完全没有道理。 “别强词夺理了,没用,今天在这里,我说你出千,你就是出千了!”他伸出手,就按住了我的包。 我怒视着他,心中火气上涌。 “把你的手拿开!”我脸色阴沉,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出千还这么硬气吗?”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从楼梯口的方向传了过去。 我转头看去,从楼梯缓步下来的人,我见过。 他也姓齐。 是古南山的手下,那天我叫开古南山的赌场,他就是那个场子的负责人。 由此可见,今天的一切,就是针对我做的局。 而对方的幕后黑手,是古南山。 “看来,今天这个局,是为我量身定做呀?”我看着他,微微一笑。 笑容中,杀机毕露。 一场惊险的对决,今晚是躲不过了。 我是万万没想到,齐云庭这个小子,明知道我和张赫的关系,还敢做局来坑我。 “你说对了!” 齐总点了点头,看向我面前那位五大三粗的男人:“大龙,动手吧,剁掉他的双手,这个钱就是你的了。” 齐总手里拎着一个编织袋,他将编织袋倒扣,里面一沓沓钞票掉落在地。 这些钱不用数,一百万。 古南山悬赏一百万,要剁掉我的双手,这些是赏金了。 “古老板就是大方,对付一个小崽子就开价百万,哈哈哈。”大龙哈哈一笑,看向地面的钱,满眼冒金光。 “这一百万你觉得好拿吗?我是聂家的人,动了我,怕是你有钱,也花不出去。” 我出言威胁,对方人多势众,如果能用威胁的手段吓退他们,就没有动手的必要。 “聂家怎么呢?聂家的手,还能伸到春城吗?”大龙不以为然。 怪不得他们无所畏惧,原来这群人不是原江的人,也不是我们省份的人,这是古南山从外省请来的混混。 大龙大手一挥,他的手下纷纷从怀中掏出了家伙,朝着我围拢过来。 与此同时,先前与我一桌赌牌的赌客,全部散开。 “配合点,我就要你两只手,别伤到你其他地方!” 大龙冷笑一声,一手抓住我的左胳膊,另一只手伸向他的手下:“剁骨刀给我!” 自始至终,我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 右手两指夹着香烟,我吸了一口烟,在他即将接过剁骨刀时,我将右手两指间的烟头,按在了大龙抓住我左胳膊的那只手上。 “啊!” 烟头戳在他的手背上,冒出一股青烟后熄灭。 烟头掉落,他的手背上出现一个血红的烟疤。 他吃痛一声,他本能的抽回手,瞪向我:“我超你吗!” “你再骂一句!” 我瞪着他,右手在将烟头戳在他手背上之后,直接伸向了后腰处。 在他骂我的时候,我收回的左手抓住他的头发,枪口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被枪顶住,他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 “骂呀!” 我怒声喊道的同时,拇指按下保险。 当看到我拿出钱时,所有人都为之哗变。 齐总是古南山的手下,但他是一个生意人,并且今天的事情由他主动,为了怕我引火烧身,将矛头对准他。 他是第一个躲起来的。 相比于周围的紧张,大龙相对淡定。 他敢从春城过来,不顾聂家的威慑力,收着份钱,就证明这个人有胆量,也见过风雨。 被我用枪顶住脑袋,他除了最开始的惊慌之外,逐渐变得冷静。 阴冷的目光盯着我,眼神不躲不闪的直视:“有种你就开枪打死我呀?” 他在逼迫我。 也是笃定我不敢开枪。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我不会开枪去杀人,那样,我的后半生就毁了。 我不是傻子,不想步了李三的后尘。 “开枪啊!”他继续叫嚣。 我纹丝不动,杀人罪,我担不起。 “哼,你不敢开枪是吧?来,把刀给我!”大龙再次伸出手,朝着自己的小弟要那把剁骨刀。 我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狗胆,在我枪口的威胁下,既然还这么嚣张。 “你敢动一下试试!” 这几个字,几乎是我从牙缝中挤出来。 我不想犯罪,但如果他步步紧逼,将我逼到份上,我也不会留手。 当我自身受到威胁时,就算我不想,我也必须得开枪。 这么简单的道理,大龙他怎么就能不明白呢? “给我刀!”大龙没理会我的威胁,伸手接过了他小弟递过去的剁骨刀。 在我的枪口下,他敢拿到。 那就证明,他真的敢在我枪口下,挥刀砍我! 第二百四十三章屈服 “找死!” 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再忍了。 再忍下去,我的生命安全将受到威胁! 双手配合,迅速拉开套筒。 子弹上膛,我将枪口对准大龙接过刀的胳膊,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扣动了扳机。 我给过他机会,他不珍惜,还要与我硬碰硬,那我也没有留情的必要的。 这里是原江,不是春城。 在这里,聂家能扛起一片天,我的背后是聂老板,只要不出人命,他能保得住我! ‘砰!’ 子弹破膛而出,音爆声之下,子弹瞬间洞穿了大龙的胳膊,射在别墅客厅的墙壁之上。 “啊!” ‘当啷’ 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以及砍刀掉落在地上,摔出一连串的声响,在房间内此起彼伏。 除了这两道声音之外,整个客厅,格外的安静。 大龙带的那群小弟,纷纷后退,无一人敢靠近,生怕我的枪口对准他们。 “来呀,把你的刀捡起来,砍我呀!” 我将手枪顶在的下颚位置,怒视着他,狂怒的声音碾压他的惨叫。 这一枪过后,我心中的恐惧全部消失,一种掌控世界的感觉,让我陷入疯狂。 这一枪的威慑,让所有人都对我投来的恐惧的目光。 他们都怕我! 包括这位先前还嚣张的大龙。 “大哥,我错了,我不敢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贱骨头,警告他时,他不以为然。 打到他身上,知道疼了,才明白低头认错的道理。 “你!把这把刀给我捡起来,给他!”我用枪口指向齐云庭,怒声道。 “李总...我...我...” 他磕磕巴巴,眼神惊恐的冲着我摆手。 “三,二,一!” 在我的一字还未落下时,齐云庭整个人被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连滚带爬的来到我面前,捡起了那把大龙掉在地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剁骨头。 双手颤抖,十分吃力的递向大龙。 “用这只手拿起来,砍我!”我的枪口对准大龙那条未中枪的胳膊,命令道。 “大哥,你饶了我吧,给我留条胳膊,我还得吃饭呢,求你了!” 大龙的嚣张,那种不怕天不怕地的无所畏惧荡然无存。 他双腿一曲,跪在了我面前,乞求我。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我面前,满眼恐惧的大龙,手枪顶在他的脑袋上,没有吱声。 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枪这个东西毕竟是违禁品,我担心一会儿会有官方上门,那样麻烦就大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就没有必要再咄咄逼人。 “记住了,这里是原江,不是你们春城!哪来的,赶紧滚回哪去!” 话落,我抬腿一脚踹在的胸口上,将他踹翻在地。 “还有谁想要挡我的道吗?” 我目光在房间内众人的身上一一看过。 除了老李坐在沙发上,相对冷静一些之外,其余人都回避开我的目光,不敢对视我的眼睛。 这个老李,有些城府。 “齐云庭,你骗我是吧?”没有人回应我,我低头看向浑身颤抖的齐云庭。 “我不敢,我不敢,我错了。” 齐云庭吓得浑身抖个不停,脑袋蜷缩在地上,甚至不敢抬头看我。 看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儿,我也懒得再跟他计较。 拎起我的包,走出别墅。 大年初一就见了血,不景气。 我坐进车里,没有任何的迟疑,开着车迅速离开了别墅区。 抵达我认为安全的路段,我点燃一根香烟,给聂老板去了一个电话,将我今晚发生的事情讲给了聂老板。 聂老板表示没关系,他来处理后,就挂断了电话。 有聂家托底,我的心里也算安心。 ..... 今晚的赌局,虽然很惊险,但也小赚了一笔。 回到酒店,我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的枪。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这个东西在用过之后,真的能够让人着迷。 手中有枪,心中就有底气。 枪给我带来的安全感前所未有,握在手里时,我觉得谁都不能伤害我。 ‘咚咚咚...’ 正当我沉迷在手枪带来的安全感时,门外的敲门声,让我神经一紧,回到了现实。 ‘咚咚咚...’ 将手枪别在腰后,我迈着静步,走到门口。 目光透过猫眼,看向门外。 我之所以紧张,是因为我今天伤了人,我担心古南山报复。 至于说官方的追查,聂老板打了招呼,问题应该不大。 “敲这么半天门,你干什么呢?” 看清门外的人后,我打开房门,江凡的目光略过我,看向房间内。 “没什么,怎么了?”我问。 “我要出去一趟,你能不能去楼下看着点惊喜,我怕这个环境它不熟悉,再给酒店搞的一团糟。”江凡说。 “好。” 我们二人一同走回她的房间。 来到她的房间,坐在沙发上,我逗着惊喜。 江凡就坐在我的旁边,看她的状态,没有任何要离开意思。 “你不是出去有事吗?”我诧异的看着她,问。 “我不出去,我找你有事。” 江凡端正态度,先是打发惊喜到一边去,然后很认真的看着我:“今晚你跟古南山的人交手了是吗?还动了枪?” “嗯。”我点燃一根香烟,并没有隐瞒。 想来,刚才我跟聂老板通话时,他们应该在一起。 “把枪给我。” 江凡伸出手掌,除拇指之外的其他四根手指勾了勾,让我将枪交给她。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这把枪给我来带了安全感,我见证了它的威力,我需要它。 尤其是这个时候,古南山再度受挫,一定会变本加厉,我更加需要它来防身。 “你现在不能拿它,太危险。”江凡伸出来的手没有收回。 我将枪掏了出来,不过并没有立即给江凡。 在我询问的目光下,江凡继续道:“聂老板是聂家的二公子,却并不能代表聂家的全部势力。 官方上,他有人脉,可古南山的人脉也不会比他弱,我担心古南山会利用官方来搞你,把枪放在我这里吧。” 听到江凡的解释,我没有犹豫,将枪交到了她的手上。 我交给她的,不仅是枪这么简单,还有我的信任! 第二百四十四章拘留 回到房间,我打开电视机,看着一档名为《还珠格格》的电视剧。 今天睡到下午才起床,我现在是一丁点困意都没有。 尽管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这个时间点,很多电视台都处于彩色雪花的状态,没有节目播放,唯一能让我打发时间的电视剧,就这么一个。 ‘砰’ 我躺在床上,抽着香烟,无聊的等待困意时。 突然,一声破门的撞响声响起,我神经一紧,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还不等我有任何的其他反应时,一群身穿制服,手持枪支的警员冲了进来。 他们手中的枪口对准我:“不许动!” “双手抱头!” 在枪口的威胁下,我乖乖照做,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看着他们来势汹汹的架势,明知故问。 他们如此大阵仗的闯门,全副武装,显然是为了今晚的事情而来。 他们知道我手里有枪,才选择了深夜行动,破门而入。 “少废话!蹲好!” 他们不由分说,两个警员走到我的近前,拿出手铐将我的双手铐上。 “你们抓人是不是也得有个原因呀,我又没犯法!”我强硬的辩解道。 持枪伤人这件事,我是万万不能承认。 “犯没犯法你心里清楚,带回去!” 为首的队长根本没有丝毫与我客气的意思,直接命令手下将我带走。 “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我被两名警员押走,其余人则开始在房间内仔仔细细的搜索起来。 这一刻,我内心升起了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 江凡提前将枪要走,这种规避风险的行为,拯救了我一次。 房间内没有手枪,没有证据,我也得以安心。 坐上警车,被押送进警局,这是我第二次被带到这种地方。 第一次还是在大军手下,做局坑张赫的那次。 有过一回进局子的经验,我相比于上次,要淡定的多。 被锁在老虎凳上,他们就将我置之不理。 几平米的小屋,只有头顶一盏昏暗的灯。 这里的设计,灯光,都是非常有讲究的,在这种环境下,人会本能的产生恐惧,尤其是针对类似我这种心中有鬼的人。 不过,这种招呼对我没有效果。 混迹在赌场,在明灯暗灯监视下,还能出千做手脚的老千,心理素质自然过硬。 他们故意对我不理睬,让犯人胡思乱想的小招数,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 审讯室里没有钟表,没有光线,空荡漆黑的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 在这里,最开始的一个小时过的还算迅速,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耐心也在消耗。 我开始觉得枯燥乏味,随后是些许焦急,我期待他们早一点过来审讯我。 可是等了好久,他们都迟迟没有出现。 心里也开始胡思乱想,猜疑他们有没有可能找到江凡,从江凡那里搜到枪。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我脑海中翻滚。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是几天之久,一股困意上头。 ‘咯吱’ 正当我迷迷糊糊打起瞌睡时,审讯室的门打开。 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员走了进来,其中一位,就是抓捕我时的那位队长。 审讯灯的强光直照在我的脸上。 困意在这一刻,瞬间消失全无,我紧闭双眼缓了几十秒中,才一点点适应这个光线。 睁开眼睛,抬起头,我心中不禁暗骂这群人真是损。 “名字?” 坐在我对面位置的队长,冷漠的声音响起。 “李喜东。”我如实回答。 “性别。”他问。 “男。”我配合回答他们的问题,心中再次暗骂,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问,废话真多。 “年龄。” “十八。” “知道为什么抓吗?”他问。 “不知道。” “不知道?好,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 他冷哼一声,继续问:“今天晚上九点,你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回酒店的路上。”我略作思索,回答道。 “回酒店之前,你去哪了?”他问。 “去朋友家。” 这些东西很容易调查清楚,我没有隐瞒的必要。 “干什么去了?”他继续追问。 对于他们所问的问题,在我等待的被审讯的期间,已经大概猜想过,并且心中也有了应对之策。 “他说找我有点事,我过去后,他们就拉着我玩牌,我不想玩就走了。”打架我不能承认,玩牌这件事,我也不能承认。 “你不想玩,就开枪杀人吗?”他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厉声呵斥:“子弹打断动脉,人没抢救过来,已经死了!”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惊。 大龙死了! 顿时间,我的心头一颤,脸色也情不自禁的大变。 “我没.....” 这两个字是我在慌忙中,急切的喊出来的。 我本能的反应是想解释我没杀人,是他们逼人太甚,我打的手臂就是不想杀人。 并且,我还想要跟他确认大龙死亡的真伪! 但当我话即将出口时,又被我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你没想杀他对吗?”队长见我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身躯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十分高大伟岸。 我处于强光之下,他属于黑暗之中,这一刻的他,给了我非常剧烈的压迫感,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判官,在对我的灵魂敲击! 心中大惊失色,我努力吞咽下卡住在喉咙中的口水,闭口不谈。 理智告诉我,我打伤大龙的位置,不会让他死,如果动脉打断,当场就会有大量鲜血喷溅,可这些都没有。 理智告诉我,这家伙是在炸我! 他是用这种方法套我的话,让我在过度激动中,露出马脚。 阴险! 实在是太阴险了! 冷汗顺着额头渗出,我深吸了两口气,那种后怕和恐惧,在我心中占据了主导位置。 “我没有枪,更不知道你说的死人是什么意思。” 我沉稳住心态,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每一个字的说出,对我来讲都是一种煎熬。 我还是太年轻,城府太浅,比起对面的受过专业审讯训练的老手,我差的太多! 第二百四十五章审讯高手 他故意夸大事实真相,就是为了骗我露出马脚。 只要露出破绽,这个破绽就会被撬开缝隙的潘多拉魔盒。 意志力的松懈,带来的连贯反应,就是一错再错下去。 就像戒酒戒烟一样,很多人最终失败的原因,往往是从第一根烟和第一口酒开始。 抽了第一支烟,思想就会放纵,反正也抽了一根,不再下一根,抽完再借,周而复始,最终失败。 戒烟戒酒是这个道理,审讯也是这个道理。 我以为,凭借我的定力,我能够熬的过去,能够沉稳面对这次审讯。 可他才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差点让我陷入失败! 这是高手! “李喜东,事情闹到这种地方,你以为你不说就定不了你的罪吗?”队长非常严厉的呵斥我,他在步步紧逼。 “我觉得你是搞错了,你说的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否认道。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我,自然会格外小心。 虽然说,从我刚才的表现,就算是三岁小孩也能断定我有问题。 但是,法律靠的是证据。 只要我没说出口,没有承认,那么他就无法定罪于我。 即便他心里都明镜,在别墅发生的枪击案是我所为,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法律,讲的是证据,不是推理。 “我能抓你到这来,你认为我手里没有证据吗?” 队长说着,按下对讲机的按钮:“指纹提取完了?提取完了把证据拿过来。” “收到陈队。”对讲机内传来回复。 不到一分钟后,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被密封袋装着的手枪,送到了陈队的面前。 陈队将密封袋提起,严厉的说:“看清楚这是什么,再仔细想一想,你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嘴硬下去!” 密封袋中是手枪。 至于说是不是我那把,我根本看不清。 强光刺激着我的眼睛,而他们又处于黑暗中,我能看到的,只是一个轮廓。 我没有开口,压抑着心中的波涛汹涌。 那种胡思乱想,那种恐惧,在一点点操控我的情绪和思维。 那种心理的博弈,环境的压抑,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 心底深处,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劝说我,把一切都交代了吧,这样的话,内心也不会饱受折磨,反正证据都被抓到了,上面有我的指纹,就算狡辩也没有用。 这种罪恶的声音,在拨乱我的心智。 我迟迟没有开口。 “老实交代!” 他再次一拍桌子,那种强硬的语气,将我从思考中震醒。 这一刻,内心中的恐慌情绪到达了一个顶点! 我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经历得太少,心智还远远不够。 “我交代什么,你说的这些,我压根不知道呀!”我继续狡辩。 理智被冲散了很多,我知道他是在吓唬我,很多细节都能证明,但在那种紧迫的关头,就算我观察到了那些细节,也做不成迅速的分析。 已经坚定自己的缝隙。 唯一让我坚定狡辩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持枪杀人是死罪,持枪伤人也会是重罪。 如果我承认,我的命运,我的下半生就都毁了。 坦白就算能给我自首情节,大龙要是死了,我照样也活不成。 所以,我选择不开口。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有证据他们就判我,他们没证据,就得放我。 说,一定是罪,不说,还有一线生机。 这就是我现在的唯一信念。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你是条汉子。” 队长话锋一转,叼在嘴里两个香烟,点燃后递给我一支,语气也温和的下来:“李喜东,现在老实交代你还有机会,你叔叔重病在身,我们也不想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还年轻,我这个年纪跟你父亲都是一个年代的,听叔一句劝,别走了弯路,都交代了吧,我一定极力给你争取自首情节,现在坦白,我保你一条命。” 队长这些话,是在打感情牌,也是一种威胁。 我身边的亲人就民叔一个,他唯一能用来打感情牌的也就只有民叔了。 只是,他的状态实在是太假了,假到令人恶心!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往我的头上扣帽子呀,你收人家好处了是咋滴?” 我并没有接他递到嘴边的烟,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姿态,言语毫不客气的回击他。 心里有了防线,摆出了宁死不开口的架势,他再想从我口中敲出话,就难了。 他见我这番态度,拿烟的手停顿在原地。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拿烟的手一松,那支燃烧的香烟掉落。 刚好落在我被老虎凳拷住的手臂上。 “哼。” 火燎燎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的闷哼一声。 “手没拿稳,掉了。” 他假惺惺的解释一句,但换做任何人都知道,他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冷冷的冲他挤出一抹笑。 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故意搞我,那么等我有机会的时候,也会找他的麻烦。 见在我这里问不出话来,他带着记笔录的警员,离开了审讯室。 再次将我一个人留在这件审讯室内,临走之前,他只放下了一句狠话:“好好想想吧,等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你就是自首都来不及!” 我没有理会他,那把枪,应该不是我的。 如果是我的那把,他也就没有跟我废话这么多的必要。 他就是在借助光线的错觉,想以假乱真迷惑我。 我不会松口。 我要等! 我被抓的酒店,是聂老板的酒店,他一定知道我被抓走的消息,也一定会极力的想办法救我。 我现在就要等聂老板的人脉疏通。 警员队长走的时候,故意不让那位小警员关闭审讯灯。 在那种强光的照射下,哪怕我已经困意上头,却根本无法入睡。 不知熬了多久,我的脑袋昏昏沉沉。 ‘咯吱’ 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我迷糊的抬头看去,一缕阳光顺着门缝照射进来。 看光亮程度,应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走进门的人,并非是那个队长,而是一位我完全陌生的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送机 他没有穿制服,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警察。 “李喜东,年纪不大,嘴还挺硬的吗?陈队审讯的技术也是局里出了名的刁钻,愣是一点都没问出来。”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踩着皮鞋走到我的面前,脸上挂着不知是欣赏,还是玩味儿的笑容。 “我没做的事情,总不能承认吧?” 我本能的认定他们是一伙,陈队没问出个所以然,换了一位继续审讯。 “没做就好,就算真做了什么,也没关系。”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头看向门外。 他进门之后,并没有关闭审讯室的门,是在等什么人。 审讯室外脚步匆匆,很快,先前给我做笔录的警员走了回来:“汪局,交接手续已经办好了。” “嗯,辛苦了。” 被称为汪局的男人,接过警员递来的一张纸。 随后,警员拿出钥匙,将老虎凳的锁打开。 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我的手腕发酸,重新获得自由,我晃动着手腕,等待下文。 “跟我走吧。” 汪局对我说了一声,率先朝着门外走去。 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圈的状态,在里面煎熬了一夜,浑身不适,迈出的脚步都显得有些虚浮。 走出审讯室,阳光照耀在我的面上。 跟着汪局走的一路,没有人再给我戴上手铐,审讯我的陈队也没有看到。 我有些茫然的跟在他后面,直至走出大门。 太阳当空,阳光明媚,可东北的春节仍是寒冷的冬季,冷风呼呼的吹,吹得我神清气爽。 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我仿佛从地狱走入人间。 一台黑色的虎头奔停靠在道路边,见到我出来,汽车后座车窗降下,聂老板冲我招了招手:“上车。” 见到聂老板来接我,我紧张的心情终于得以放松。 “谢谢。” 汪局将我从审讯室中提了出来,源自于聂老板的人脉不假,对他的一声感谢,也是应该。 那种地狱般煎熬的场所,我多一秒钟都不想待下去。 汪局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后,走向属于他自己的汽车。 坐进虎头奔的后排,司机踩下油门,驶离这里。 “够机灵了,知道提前把枪藏起来,不然被抓住把柄还真挺麻烦。”聂老板淡笑着说:“在里面没受什么苦吧?” “没有。”我摇了摇头。 他们没有在我的住所里搜查到枪,这份功劳来自于江凡。 是她提前警觉,从我这里要走了枪,才让我规避掉这次风险。 如果枪被查到,人赃并获,聂老板再想捞我出来,就要费一些手脚了。 至于说,这把枪是聂老板送我的,会不会就此牵连到聂老板。 答案可以否定。 聂家在原江权势滔天,官方知情也未必敢拿他怎么样。 “在里面熬坏了吧。” 聂老板看着我疲倦的模样,对司机吩咐道:“去金鼎酒店。” 回到金鼎酒店,我洗了一个澡,倒头就睡。 ..... 今天是大年初三,也是民叔,尹红,尚崇熙一家三口回上海的日子。 机场内,我推着民叔,一直将他送到安检口。 “小东,赫赫,我去上海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一定要相互帮助,多来往。” 民叔老了,开始感伤起来,坐在轮椅上,看着我和张赫嘱托道。 “放心吧舅舅,小东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张赫半蹲下身,与民叔在一个高度上,笑着道。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让我刮目相看。 她贵为亿万千金,万创集团东北地区的负责人,能够放下身段,蹲在民叔跟前讲话。 足以证明这个人的品质。 细节决定成败,往往是细节上看人。 她不知道民叔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给民叔找国外专家,这些可以理解。 毕竟,民叔有恩他们家,没有民叔的资助,就没有今天的万创。 她代表她们全家报答民叔,找专家给民叔治病,这并不能代表她的孝心,也可能是一种感恩的回馈。 但是她这一蹲,她对民叔的感情,以及内涵全部展现。 送别民叔,我和张赫朝着机场外走去。 尹红买的是头等舱,全程VIP待遇,所以我也不用担心民叔上下飞机问题。 “赫姐,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呢?”边走,我边闲聊的问。 新年节假日还没有结束,才大年初三,张赫就从西安飞回东北,这让我很意外。 普通员工上班,也要到初七初八。 “很多市里省里的关系要打点,过年期间,领导们的时间会充裕些,毕竟我们是外来的公司,总要表现出更多的诚意。”张赫说。 “你这个位置也不好做。” 在这个国家,人脉关系最为重要。 一个关系社会,官商联动是必不可免,与领导打好关系才能拿到更多的资源。 社会就是如此。 “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我跟你说的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张赫问。 她所提的事情,就是让我退出千门江湖,跟她搞房地产,给我一份安稳的生活。 “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可不想被人说靠女人吃饭吧。”我半开玩笑。 我的路,就是这条千门路。 在这条路上,我要靠自己的努力,站稳脚步,抵达顶峰。 而不是去依附谁。 包括我和聂老板的关系,也不是依附。 他需要我的千术,就要给我提供便利,这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我叫他一声老板,并不代表我需要对他点头哈腰,俯首称臣。 “我支持你的想法,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尽管吱声,我们是一家人。” “嗯,一家人。” 家人,这个词汇对于我来说,很陌生。 民叔是我的家人,他已经回到了他的家。 在原江市,乃至于偌大的东北,我都没有家人。 张赫拿我当家人,我也一定会真心对待她。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对我好,我会百倍奉还,别人对我的坏,我也会加倍报复。 “你去哪?我送你。”张赫邀请道。 凯迪拉克车前,小五已经拉开车门,等待我们上车。 “去新源路。” 第二百四十七章购车 新源路,位于我市的郊区地带。 原江市为数不多的几家汽车销售店,都在这条路上。 民叔回到上海,无论他与尹红之间是否还有感情,有尚崇熙这个孩子作为中间的连接线,尹红不会对民叔差。 民叔走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什么牵挂,也就不用积攒太多的钱财。 钱,来得容易,花的也就没有顾虑。 在汽车销售店,我看中了一台丰田霸道,相比于轿车,我更喜欢这种吉普车。 没有任何犹豫,跟销售谈完价格,我回去取的钱,全款付清。 民叔住院花了一些钱,又买了这台车,我手中的钱所剩不多。 但我却没有半点的心疼。 因为钱来得太过于轻松。. 何况汽车是一种必备的投资产品。 出去赌,就和出去谈生意是一个道理,人家不知道你的家底有多少,只能通过最直观的汽车,来判定你这个人是否有实力。 我开着豪车,穿着华丽的服装,那些老板们才能认定我的能力,才会愿意跟我赌,不会心生怀疑。 驾照我早就有了。 这个年代,驾照不用考,千八百块钱,稍微有一点关系,就能买下来。 别说是C证,多花些钱A证都可以。 一切手续办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车管所属于新年假期,还不能落牌照,但在九十年代,短时间内没有牌照上路,完全无所谓。 开着新提的霸道汽车,我来到一家东北饭店。 下午的时候,眼镜给我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 上一次在凤凰歌舞厅,他帮了我的忙,我们成为了朋友。 饭店包厢内。 一共有五个小青年,这几个人我都见过。 有的是在凤凰歌舞厅内帮我打架的。 有的是在他们跟王业打架时,我在金沙歌舞厅门口出言提醒的。 在眼镜的介绍下,我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眼镜叫陆凯,大刘的刘斌,大全叫葛大全。 另外两个人,一个叫吴晟,一个叫王琦。 吴晟给我的印象比较深,那天在凤凰歌舞厅打架时,他是话最少,下手却一点不含糊的那位。 即便面对小马哥和孙兴的几十号人包围时,他也一句抱怨都没有。 我与他们年龄相仿,没有代沟聊得自然非常愉快。 “东哥,吃得差不多了,要不咱们换下一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斌给我递上一根香烟,殷勤的问。 人,需要的是背景和地位。 我第一个见大刘时,是以路人的身份善意提醒他们,当时他对我的态度,完全是一种不以为然,甚至是关你屁事的心态。 现在,在通过眼镜,大全这些人了解过我后,则是一副殷勤,谄媚。 我接过他的烟,他立即掏出火机,帮我点燃。 吸了一口烟,我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环视一圈,淡淡的开口:“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讲吧,谈完再去。” 从饭桌上每个人的表现来看,他们这次请我吃饭,不止是聚会这么简单。 他们找我有事。 最沉不住气,年纪也是最小的王琦,早就把心事写在了脸上。 与那些老油条,大老板相处久了,跟在这群小孩子身边,他们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细节,就算是不发出声音,我也明白他们心中所想。 他们一直不说,应该是想留到下一场,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说。 现在,我直接帮他们挑明。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都将目光汇聚在眼镜身上。 “东哥,我们考虑清楚了,我们想跟你混。”眼镜将他的眼镜摘了下来,开诚布公的看着我,说。 从他的态度,我看到了真诚,以及坚决。 “学业怎么办?”我问。 他们是高三的学生,学生最重要的是学业。 我不想让他们多年以后,后悔自己今天的选择。 “其实我们几个的学习不怎么样,就算是混到毕业,也考不上大学。”大全补充道。 九十年代,谁家能出一个大学生,那是一件非常值得欢庆的事情。 大学生的含金量很高,不像二十几年后的今天,大学生遍地都是。 在那个年代,想上大学需要优异的成绩,并且家庭也要相对富足,才能供起一个大学生。 像他们这群人,在高三的紧张环节,每天混迹在歌舞厅这种地方,想要考大学也是难事。 “既然你们都考虑清楚,愿意跟在我的手下,我同意。” 在江湖上混的这几个月,我越来越清楚一件事,在这个社会上,除了自身能力之外,还要有自己的势力。 如果我一直依附在聂老板的手下,哪怕我千术再高明,在别人的眼中,始终只是一名的小弟。 并且,我不想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这几次的冲突下来,聂老板出面帮我解决,我却深刻的意识到了危机。 在人脉关系,已经江湖地位上,我太过于依靠聂家。 如果有一天遇到了一件更棘手的麻烦,聂云端权衡利弊都不愿意出手相助,那么,我将陷入万劫不复。 我需要自己的班底,自己的势力,这样,哪怕有一天我跟聂云端闹出不愉快,我也有掀桌子的本事! “敬东哥!” 在听到我同意之后,几个人脸上的紧张之色消失。 眼镜倒满一杯酒,率先站起身。 其余人也纷纷效仿,举杯敬我。 “干了这杯酒,以后就是兄弟!”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种被人马首是瞻,成为大哥的感觉,满足了我内心的虚荣心,这种感觉非常的美妙。 “下一场我安排,美宜天下!”我将空杯放在桌子上,拿起外套。 “好。” “美宜天下,我草,听说那里都是洋妞啊。” 听说要去美宜天下,这群人的脸上都洋溢起兴奋的笑容。 美宜天下是原江市最权威的夜总会,它未必是最高档,但这里的妞最靓。 好色的人的本性,猎奇也是。 他们听说过美宜天下的高档,对此好奇,再加上那里是出了名的花酒之地。 双重羁绊的叠加,让他们兴奋不已。 色是人性,我现在是无爱一身轻,没人能管得了我,我也没有责任需要履行! 第二百四十八章兄弟 “老板好。” 美宜天下夜总会的包厢内,一排身材高挑的女人,恭敬鞠躬。 我拿着麦克风,看向眼镜等人:“随便选,喜欢哪个选哪个,不喜欢就换一批!” 玩,就要玩得开心,玩得疯狂。 工作,就要认真工作,不能一点马虎。 这就是我的守则。 我最讨厌的一种人,就是玩的时候假假咕咕,想玩又玩不开,总以工作推迟,工作时又马马虎虎,总想着偷奸耍滑的人。 男人,就要喝最烈的酒,泡最美的妞。 但是男人,也要懂得责任与担当。 都是大小伙子,火力旺盛的年纪,看到美女也不假咕,大全第一个挑选了一位俄罗斯美女。 其余人看到大全这小子不客气,也纷纷挑选。 “我就要这个,我还是喜欢亚洲美女。” 刘斌指着一位身材娇小,穿着妩媚的长发南方美女,大咧咧的道。 “你不行。” 我指着他,直接否了他的想法。 被我打消积极性,刘斌不解的看着我,以为我在针对他。 我制止大刘,其他人也将目光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记得你有个女朋友叫琳琳对吧,有女朋友就要有责任,不该沾花惹草的时候,控制控制。” 大刘有女朋友,那一晚他和王业手下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女朋友没有退缩,一直陪在大刘身边,阻拦大刘。 坏女人,会在你即将犯错误的时候,不嫌事大的架着你。 好女人才会在错误的时候,制止你。 这样的女孩,值得珍惜。 大刘年纪小,很多道理还不懂,被玩乐之心冲昏头脑可以理解,但作为大哥,我要制止他这种不正确的行为。 作为我的兄弟,人品要过得去,要有责任。 如果连这种控制能力都没有,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能背叛,说不定有一天,在某种诱惑下就会背叛我。 “大刘,你有对象这种事就别参合了,小心我告诉琳琳。”眼镜笑呵呵的打起圆场。 听到我的答案,刘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冲着我笑了笑。 “我陪你,他们玩,咱哥俩唱歌。” 我也没有选陪酒女,坐在刘斌的身边,跟他一同喝酒。 包厢内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除了吴晟有些放不开之外,包括眼镜在内,在酒精的刺激,以及女色的暧昧下,玩的都非常开心。 期间,刘斌也将他的女朋友叫了过来。 我特意在琳琳面前夸赞了一番刘斌,说他能控制住诱惑,有自制力。 刘斌也是笑而不语,眼神中带着感激。 ‘嗡嗡嗡...’ 这种热闹的场合,手机铃声根本听不见,但是裤兜内的震动,提醒着我来电话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走出房间。 电话是江凡打过来的。 走到公用卫生间,这里相对来讲比较安静。 “喂?” “小东你在哪了?”江凡问。 被询问位置,我本能的紧张了一秒。 在那一秒钟,我有一种错觉,她还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把我来这种夜总会场所的事情告诉她。 这种情绪只持续了一秒,我便轻松下来:“我在美宜天下。” “哦。” 电话那边的江凡,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道:“那行,我去找你。” “什么事?这么着急。”我问。 “我要离开原江一段时间,你的东西还在我这里呢,我给你送过去。”江凡说。 听说她要离开原江,我内心中有一点失落。 而她所说的东西,是我放在她那里的枪。 “你要去哪?”我追问。 “回一趟老家,你在那等我吧,我大概十分钟就到。” “好。” 挂断电话,我没有回包厢。 下了楼,我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等待江凡。 过年期间,是娱乐场所消费最火爆的日子。 夜总会的生意格外火爆。 很多客人来得晚,没有包厢,都等候在这里。 我点燃一根香烟,静静的等待。 十几分钟后,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江凡。 走出夜总会,她的奥迪停在门口。 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给你。” 江凡将一个用黑色塑料袋递给我,里面是聂老板送给我的枪。 我接过塑料袋,从里面将枪拿了出来,别在后腰:“怎么突然要会老家了?” “老东西遭天谴了,我收到消息听说他快不行了,我回去看看他的家产分配。” 江凡伸手摸了摸后座位置上的惊喜,语气平淡的说。 她口中的老东西,是她的父亲。 那个隐忍多年,害惨她母亲,将她狠心抛弃的狠心男人。 那个将一手扶持他成长的岳父,送入监狱的上门女婿。 “惊喜用不用我帮你照看?”我问。 我与江凡分手了,但惊喜只是一条狗狗,而且是一个很听话,很懂事的小狗。 “不用,我开车回去,可能以后也就不回来了。”江凡低着头,目光瞟向惊喜,手一直在摸着它的头:“聂老板那边我也打好的招呼。” “哦。” 心情难免会失落,但我不可能阻挡人家的脚步,我也没有这个资格。 “你那边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一定。” 说完这些话,我与江凡相互道别后,下了车。 看着她汽车离去的尾灯,我苦涩的笑了笑。 其实我和她都清楚,这一别,不知要多久才会相见,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将塑料袋扔到垃圾桶内,回到夜总会。 刚进门,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在我的前面。 “戚瑶。” 我喊出了她的名字。 从某种角度来说,戚瑶是我的赌徒。 戚瑶停下脚步,她转过头,看到是我后,她笑着跟我打起招呼:“小师父,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呀,来这里找果盘。” 跟着她一同看向我的,还有几个人陌生面孔。 “我小小年纪不也成了你的师父,你别没大没小。”我开了句玩笑,迈步走到她的对面。 “要不要上去一起喝一杯,给你介绍一个大老板认识,对你有帮助。”戚瑶莞尔一笑,邀请我。 我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就要结交更多的人脉。 戚瑶主动邀请,我也没有拒绝:“好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下马威 跟着戚瑶几人,一同坐电梯上了五楼。 这台电梯,是我从未坐过的,它的位置与我经常坐的电梯完全不在一起,很隐蔽。 并且这台电梯,只有一个两个楼层。 一个是一楼,一个是五楼。 而美宜天下夜总会的包厢,都在二到四楼。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装修与楼下完全不同。 金碧辉煌的装修下,不再是歌厅,而是赌场。 早就听说美宜天下有赌场,原来就藏在这里。 “骆驼到了吗?” 戚瑶走在最前方,问向一直等候在赌场电梯口,迎接我们的赌场经理。 “姚总马上到,他已经交代过我,您跟我这边请。” 赌场经理恭恭敬敬引路,那几个大老爷们就跟在戚瑶的身后,一同前行。 戚瑶的气派,像极了电视剧中的大姐头,而其余人是大姐手下的马仔。 经理将我们引入一个办公室,沏好茶水后,便退了出去。 “小师父,这些人都是卿哥的兄弟,自家人。”戚瑶介绍道。 她口中的卿哥,就是胡少卿,外号少爷。 曾经原江市的狠角色。 这群人都是少爷的弟兄,这也能明白为什么这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都如同马仔一样跟在戚瑶的身后。 因为戚瑶是少爷的马子,是他们的大嫂。 “一会儿要来的,就是美宜天下的老板,也是卿哥的弟兄,一会儿我给你介绍介绍,你愿意来玩,我让他给你弄张VIP卡。” 戚瑶给我倒了一杯茶,面容满面。 能看得出来,她今天特别开心。 “看你心情不错呀,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问。 “卿哥初七上班的时候,就能被释放,你说这件事值不值得开心?”戚瑶满眼期待。 通过她的语气就我能感觉出来,她对胡少卿是真爱。 少爷出狱,有人欢喜有人悲。 他出狱,大军不会再有追求戚瑶的机会,站在大军的角度,这是一件坏事。 “我跟你一起去接。”我说。 我听过很多关于少爷的故事。 靠一己之力,没有任何背景,在这片江湖靠狠,打下了一片天地。 并且能够艳压群芳,成为那一代江湖人中,最受人尊重,和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 从我听到的故事中,就已经将这个人的魅力彰显无疑。 我对他好奇,也想与这样的人物接触。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讲,我与他一样。 他不可能出狱即巅峰,他出狱后,一定会迎来一段低谷期。 毕竟,江湖在变,一代新人换旧人,他如果还想混这片江湖,就需要重新立威。 而我,想要在这片江湖上混出名声,也需要一个像少爷这种阶梯。 跟大军混,我一辈子都是他眼中的小弟。 跟少爷混,才有机会共同混出名堂! “好啊。”戚瑶欣然答应。 我们几个人在办公室内一直闲聊。 在聊天过程中,我了解到这些人的现状。 这些跟在戚瑶身后的男人,都是自从少爷入狱后,事业也跟着一落千丈的人。 他们需要少爷这位大哥重新带他们走向巅峰。 少爷入狱的几年,他曾经的那群兄弟,有人混出了名堂,在原江站稳了脚步。 也有人混的不太好。 树倒猢狲散,猢狲之间,也有好有坏。 其中,不乏一些人混出了名堂,有了地盘,有了钱,有了新的靠山,然后就不认少爷这位大哥的。 江湖险恶,险恶的是人心。 在我们等待美宜天下老板的期间,这群人就一直在批斗某些人,忘记兄弟情,飘了,翻脸不认人等等。 我就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人心就是这样,当自己有能力的时候,谁还会愿意屈服在别人的脚下呢?何况那个人已经落魄了。 “他吗的,这都快一个小时了。骆驼怎么还没过来!”金五瞅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骂骂咧咧的道。 “人家现在是大哥了,忙呗。”大彪哼了一声,用一种讥讽的语气说。 “骆驼能叫咱们兄弟过来聊,就证明他内心还是有卿哥和兄弟们的,人家有事,咱们再等等。” 文绉绉的秀才,缕了一下他额头前的刘海,说。 等待了这么长时间,戚瑶原本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再那么纯粹。 约定好的时间,骆驼却迟到了。 并且在这个期间,他没有打来一个电话,做任何的解释。 包括我在内,都能明白这其中隐晦的意思。 这是一个下马威啊! 终于,在戚瑶表情都变得不耐烦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身穿白色西装,梳着一头经典大油头的男人,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 他的穿着打扮,与房间内大彪,金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样是少爷的手下,骆驼的打扮像一位富豪老板,金五、大彪这群人在对比之下却像极了乡巴佬。 “哈哈哈,大嫂,好几年不见了,还是这么漂亮啊,哈哈哈!”骆驼朗声大笑,径直走到了戚瑶的身边,坐在她的身边。 他从进门之后,目光甚至没有正眼看过金五,秀才几个人。 也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迟到这么久,甚至于,连一句‘久等了’都没有。 这副姿态,来者不善,分明就是在给戚瑶下马威。 在少爷即将出狱时,他的下马威,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已经不认少爷这位大哥了。 这一点,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何况戚瑶他们了。 “姚老板生意做大了,见我们这群老兄弟都得带保镖了。” 戚瑶双手抱胸,板着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与骆驼拉开距离:“时代不一样了,看见姚老板过的这么好,我们这群老兄弟也就放心了。” 戚瑶不再称呼他的外号,而是叫起了姚老板。 一个名称就将关系疏远。 戚瑶看得出来,骆驼不再是曾经的骆驼了。 “我能有今天,都是少爷当年给了我这个小生意,才一点点做了起来,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我这位曾经的大哥。” 骆驼说的冠冕堂皇,但他直接称呼少爷的外号,并且说了一句曾经的大哥,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第二百五十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你曾经的大哥,知道你心里一直感谢着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秀才用手捋了捋额头前的刘海,阴阳怪气地说。 骆驼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他们以为骆驼还是曾经了骆驼,可是骆驼早就变了。 现在的骆驼有钱有势,有场子,他不愿意再给一个劳改犯当小弟,也在情理之中。 “他出狱那天我有事,肯定是去不了了,作为兄弟,我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到时候嫂子你就替我转交给少爷吧。” 骆驼翘着二郎腿,从他的包中拿出一个支票本,然后在上面填写了一个数字,很随意的姿态递给戚瑶:“这十万块钱呢,就当我是孝敬他的,以后江湖路远,也就互不相欠了。” 骆驼的意思很明显。 这十万块钱是与少爷断绝关系的费用。 十万块钱,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是天文数字。 但是对于骆驼这种老板,简直跟打发要饭的没什么不同。 十万块钱,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大数字,何况是偌大的美宜天下老板。 美宜天下赌场的营业额不谈,单说夜总会的陪酒公主,上千元一个,一个人一晚上能接好几单。 光从这群陪酒公主身上的抽成,一天可能就达到了十万块! 这十万块钱,完全是在羞辱。 “拿回你的臭钱,卿哥当初把美宜天下交给你这种人打理,也算是他瞎了眼!” 戚瑶气愤的打掉骆驼手中的支票,气冲冲的朝着门外走出。 而我们等人,也跟在她的身后,一同向外走。 “嫂子,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少爷不再是曾经的少爷了,这个年代也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立足的了。 他就是一个劳改犯,出了监狱就找份工作,重新做人,原江不是曾经的原江,市里的这些大哥也不会希望他重出江湖,别给自己添麻烦!” 骆驼坐在沙发上,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说出了现在原江市的江湖现状。 他的这些话不是威胁。 包括我知道的江湖大哥,我敢肯定将军就不希望他出狱。 现在的原江市江湖,已经没有了少爷的容身之地,少爷再想打出名堂,就一定会触碰到一些人的蛋糕。 也会让很多人感到危机。 骆驼有一点说的很对,原江市但凡有头有脸的大哥,都不会希望少爷重出江湖! 尽管这其中,很多人可能都是曾经跟少爷关系要好的,甚至是他的小弟。 人就是这么现实。 现在能跟戚瑶一同出场的几个人,也都是没在原江市混出名堂的几个,如果大彪,金五这些人混出名堂,未必会出席。 只有混的不好的人,才会回忆过去,才会希望少爷出狱带着他们过好日子。 我说的,未必是所有人的心理,毕竟其中也会有仗义的人存在,但至少是九成。 “东哥,你等一下。” 跟着人群,路过赌场,即将抵达电梯口时,一道声音从后方叫住了我。 他的声音显得很陌生,但是,我却在回头之前,通过声音知晓了这个人的身份。 阿异。 他是广东那边的人,口音特别,所以给我更深的印象。 之前似乎也听江凡说过,阿异从古南山那里离开后,在美宜天下的当了暗灯。 “阿异,好久不见。”我冲着他微微一笑。 见面微笑,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无论面对的人,我是否喜欢,哪怕面对我讨厌的人,我也能摆出笑容。 一个人的城府,要从控制自己的表情开始。 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人,注定在人际关系上难以成功,以至于影响事业和感情两大重要方面。 “好久不见。”阿异轻点一下头。 “能从你的口中,听到一声东哥,不容易呀。”我调侃道。 阿异这个人,是一个特别傲的人。 初次见面时,他对于他的金主古南山,都摆出一副傲骨,敢摔门离开。 目光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阿异的手。 果不其然,他的右手手指,从小指到中指被齐齐斩断,断了三指。 人是傲了些,实力的确很强,他是我目前为止,在江湖上见过最厉害的千门高手。 “上一次还欠你一声爷呢,呵呵呵,你很厉害,配得上我阿异叫你一声哥。” 时间会冲散很多东西。 上一次,我们剑拔弩张,是敌人。 这一次见面,却都好像忘记了那些曾经不愉快。 “说吧,叫我什么事情?” 戚瑶他们都在等我,我不能让他们等急了。 何况,我今天出席在这里,是跟在戚瑶身后,象征着少爷一派。 从立场上,我与美宜天下的老板骆驼,就站到了对立面。 阿异跟我聊得太多,被骆驼看见,对他也没有好处。 “这个地方不适合谈事,你给我一个电话。”阿异说。 “13836.....” 我将我的电话号码,快速的说了一遍:“走了。” 说完,我打了一声招呼,转头就走。 我不担心我讲的太快,他记不住。 如果他连十一位电话号码都记不住,又怎么能算的上一位高手老千。 戚瑶等人离开了美宜天下,我再次回到了所在的包厢。 他们几个人都在包厢内,还在尽情的玩乐,一直玩到凌晨一点,才结束。 回到酒店,洗漱过后,刚躺下休息,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铃铃...’ 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喂?”我接起电话,来电之人我心中已经有数。 “东哥,现在方面吗?”阿异低声问。 “方便,找我什么事?”我问。 “我有办法咬下古南山一块大肉,但是我一个外地人没那么大的本事,所以,我想找你合作,我们一起搞古南山。” 阿异说。 他对古南山有敌意,甚至是仇恨。 毕竟,老千的手,就是老千的前途,在某些老千眼里,手甚至比命都重要。 可古南山却断掉了阿异的手指,废了他的前途。 导致他只能在赌场里,做一名暗灯。 这种仇恨,不共戴天,阿异想报复古南山,完全合情合理。 “阿异,古南山是原江的大哥,这趟浑水我为什么要跟你掺和呢,我跟他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第二百五十一章阿异的电话 “不用隐瞒我,你叫开古南山的赌场,他已经恨你入骨,他悬赏一百万剁你双手的事情满城皆知。 大年初一那天,你用枪打伤古南山从春城叫来的马仔,你俩的关系,已经是明面上的对立。” 阿异语气平淡的说。 我本意是隐瞒,从阿异那里多分一些好处。 既然被对方挑明,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说说你的计划。” 我点燃一根香烟,搞垮古南山,也是除掉我心中的隐患。 就算搞不垮他,反正我与古南山已经是仇敌,他要找人弄我,我凭什么就不能弄他呢? 能咬下他一块肉,分一些好处下来,我当然会同意。 别人怕得罪古南山,我已经将他得罪透彻了。 “我们私下见一面吧,电话中说不清。”阿异说。 “见面就不用了,电话里讲吧,电话中讲不清的东西,见面也未必能够讲得清。” 我迟疑了一秒,开口拒绝。 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不能百分百的相信他,万一我与他相见,他带了古南山的人过来,我岂不是中了圈套,陷入危机。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一切都要防范于未然。 电话那边沉默了。 大概过去十几秒的时间,阿异这才开口点头:“好。” “我对古南山的赌场,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一共在原江有四家赌场,除了被你搞垮的那一家之外,还有三家。 其中两家,因为名誉上的损伤,生意陷入了短暂的低谷,另外一家,一直是古南山情人的弟弟在经营,古南山是背后的大老板。”阿异讲述道。 作为一名老千,我对原江的几个赌场有过深刻了解。 原江市赌场,一直以来是被聂老板与古南山垄断。 聂老板虽然只有一家赌场,却常年霸占着原江市最大的高精人群份额。 来聂老板当初玩的人,都是各界名流,以及官方官员,这群人除了赌之外,聂老板的庄园中,还有酒店,高尔夫球,赌博机,KTV等等。 金钱权色,在聂老板的庄园中,遍地开花。 可以说,聂老板的庄园,就是专门为了领导与富豪量身打造的公关场所。 在我得到的消息中,古南山只有三家赌场,他的赌场针对的人群,就是原江市的高档人群。 剩下的,像美宜天下这种,就是跟在古南山赌场屁股后面混饭吃的。 而大军的那些棋牌室就更不用说了,那地方,都是一些小老板,和一些社会的边角料,大流氓。 一直以来,我得到的消息都是古南山有三家赌场,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后手。 “古南山情人的弟弟,这些年没少背着古南山捞钱,这些事情古南山作为幕后老板不知情,但是我之前总在那个赌场,他跟我们这些老千也有勾结,这些小动作我知道,我想从他小舅子这里做文章。” 古南山情人弟弟属于是古南山的一个看门狗,这种看门狗想要背着古南山搞钱,最简单,最暴力的方式,就是借助老千之手。 赌场有赌场的账,任何的交易,收入,在兑换筹码的地位,都会有账单。 这个账单就是财政大权,这个权,肯定是古南山在把手。 看门狗想在赌场了贪钱,风险最低的方式,也是老千之手。 因为老千的输赢在赌桌,没有账单可算。 阿异在那个赌场待过,以阿异的水平,其余老千都不敢擅自放水的方式,给看门狗老千。 那个阶段,阿异就是看门狗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阿异是古南山的人,看门狗也动不得。 所以,看门狗想解决阿异这个祸害的方式,就是拉拢。 阿异因为钱跟在古南山身边,也能因为钱出卖古南山,他们的合作,应该是水到渠成。 “怎么做文章?”我弹了弹烟灰,问。 阿异想在那个赌场搞事情,就一定有他的计划。 如果他的计划,能够咬下这块肥肉,对古南山一定是一次重创。 赌场出千风波后,这个场子的盈利,一定是目前古南山手下最好的。 “我侧面打听过,古南山其他赌场经营情况不好,现在对这家赌场格外上心,郑沿已经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何况,他心中有鬼,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哪天古南山想查他,一定会查到线索。 古南山那个人心眼小,手段毒辣,如果郑沿被抓住把柄,下场肯定好不了。 我的想法是联合郑沿,将古南山踢出局,我也侧面跟他聊过,他的问题不大。” 古南山这个人,心胸狭窄,从他因为阿异落了他的面子,就剁掉阿异三根手指,毁掉一位千门高手的行为就能看得出来。 心狠手辣的人能成大事。 但这种人,往往也会因为他的狠,而不得人心。 郑沿在赌场里捞钱,古南山知道后,一定会对郑沿下手。 这一点,我知道,阿异知道。 作为当事人的郑沿,更有深刻的体会和危机。 如果阿异所言是真,郑沿愿意配合我们,也在情理之中。 问题的关键在于,就算郑沿愿意配合,那又能如何,我们几个人绑在一起,论江湖势力,也不会是古南山的对手。 “这种事情,你找我合作有什么用,我保不了他,也吞不下古南山的赌场。”我说。 利用千术的方式,搞垮古南山的赌场,我可以配合。 但是这种吞并,完全与千术不相关,需要的是势力和资本。 “你不行,你背后的聂家可以呀。”阿异沉声道。 他找我的原因,原来是看中我背后的聂家。 聂老板与古南山不合,这件事如果聂老板参与进来,胜算很大。 但是,聂老板参与进来,我还能捞到什么坏处? 除了让古南山更加记恨于我之外,我分到的蛋糕,一定是最小的那一块。 “这件事我考虑考虑,看看怎么跟聂老板商量吧,你们那边要多少好处?”我问。 大家搞垮古南山的目的,除了报仇之外,也是为了自身牟利。 阿异需要好处,郑沿也需要好处。 “我和郑沿加在一起,要五成股份。” 第二百五十二章再遇她 五成股份! 阿异这是狮子大开口,郑沿要股份可以理解,毕竟,那个赌场名义上,就是郑沿的。 只是郑沿需要一个能将他保护住的靠山。 如果郑沿实力可以与古南山相提并论,他可以完全自立门户。 郑沿有资本,拿股份没问题。 阿异就是一个中间介绍人,还想分一杯羹,我都不会同意,何况是聂老板。 “好,我知道了,半个月之内给你答复。” 我答应下来,却故意将时间延长。 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让阿异和郑沿感受到危机感,方便以后的谈价。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要等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少爷。 他刚出狱,需要的就是一个一战成名的机会,以及一个站稳脚跟的地盘。 出狱便与原江市的大哥,争夺地盘,可以迅速打响少爷的名号。 让这片江湖为之一振。 少爷需要这样的契机。 社会江湖,打一百个小弟,不如打一个大哥。 少爷出狱就去收拾那些小混混,跟那群小混混争夺地盘,只会让原江的江湖大哥瞧不起。 认为少爷是个废物,出狱之后,只能欺负一群小崽子,让那群大哥瞧不起他,打压他。 但是他出狱之后,就抢了古南山的地盘,结果就不同了。 少爷出狱力压古南山,这消息传出去,少爷的地位很快就能回来! 我需要一个能够在江湖层面上,和我一同走向巅峰的兄弟。 少爷是我目前为止,认定最为合适的目标! ..... 梅姐的四海棋牌室,仍然是我无聊消遣的地方。 梅姐闲的时候,我会和她聊聊天。 她忙起来,我就找一个赌桌,随便小玩几局。 “哥,你别赌了,家里的房子都给你还债了,你怎么还没有记性!” 我在一个包厢中,打发时间的玩着麻将。 突然,隔壁响起了女人的争吵。 “滚开,老子又没输你钱,爸妈都没说什么,你少他吗的多管闲事,滚出去!” 男人厉声呵斥。 像这种家人劝阻时,发生的争吵,在这种小棋牌室里,十分常见。 我不以为奇,继续专心打着牌:“二筒。” “碰,六筒。” “宋城,你个王八蛋,我看你是想给爸妈气死,你才肯罢休!”争吵声越演越烈。 赌场里专心玩牌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情况的发生。 很多人,平时碰到这种事情都会驻足看热闹,但是在赌场里,比起看热闹,每一局的牌,更重要。 “吵什么吵,滚出去吵去!” “万梅,能不能管管!” 外面的吵闹,很快引起的很多人的不满。 我也放下了手中的麻将。 因为外面的声音,我突然觉得格外耳熟。 “这一局我通赔了。” 我将手中的麻将往前一推,拿出三百块钱,每个人赔了一张。 “小东,你这个干什么?”他们不解我的行为。 “不玩了。” 我收起钱,走出麻将间。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说不玩就不玩。” “他还挺愿意看热闹的呢。” “走,咱们也去看看。” 身后的议论,我置之不理。 走出房间,我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声音来自于隔壁的房间,门是敞开的,里面此时已经站了很多人。 梅姐带着赌场里的安保人员,正在处理里面的情况。 “把她俩拉出去!” 在梅姐的一声令下,几个小混混直奔那对兄妹,开始强拉硬拽。 “住手!” 我走到门口,叫了她。 梅姐回过头,看到是我之后,严肃的表情恢复正常,问:“你认识他们?” “认识,这是我朋友。” 我指着被两个小混混架住的女生,说。 这个女人我认识,我们很熟悉,却有很陌生。 熟悉到,我们曾相拥入眠,体会过彼此的滋味儿,陌生到,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没错,她就是那天夜里,突然闯入我世界,又在第二天悄然离开的女人。 “都放手。” 听说是我的朋友,梅姐二话不说,命令手下放人。 “你没事儿吧?” 我走到她的面前,微微一笑,想要开口叫她,却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她看着我,眼神中有意外,有惊喜:“我没事。” “走吧。” 我只会管她,其余人,我不管。 至于说他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包括她本人,除了那一夜的激情之外,也没有太多的关联。 “嗯。” 她应了一声,看向她的哥哥:“你也跟我走!” “我不走!我输的钱还没捞回来呢!”她哥哥坐在椅子上,那姿态明显是上了头的赌徒。 “别在这玩了,你的水平也赢不了。”我看向她哥哥,说了一句实话。 像这种棋牌室里,会一些手法的老赌徒们很常见。 跟她哥哥玩牌的这几个,我在梅姐的棋牌室见过几面,也看过他们赌牌。 尤其是其中那个胖子,手里有活,会偷牌。 千术拙劣,我见过几次,只是懒得搭理他。 他们虽然出千坑人,坑的是赌客,不是赌场,该给棋牌室的水钱也从来不含糊,所以,对于这类人的出千,我没必要搭理。 何况,这个场子是大军的,大军手下有老千,我多管闲事又算怎么回事? 这个胖子,很明显是联合其他几个人,做局在坑她哥。 作为他的一夜妹夫,我好意出言提醒下。 “不是哥们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等她哥开口讲话,那个胖子第一个不乐意。 他是心里有鬼,听出了我的暗中所指。 “我没什么意思,他这个人点背,玩牌就没赢过,房子都输出去了,我这不心思劝劝他。” 我冲着胖子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解释。 说着,我伸手拉住她哥肩膀上的衣服:“走吧。” “你干什么的,别碰我!”她哥的脾气挺暴躁,挣脱我的拉扯,还摆出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姿态。 “梅姐,你们出去吧,这里我来解决了。” 这里是梅姐的棋牌室,如果让她出手帮忙,她以后的生意也就不好做了,她是老板就要公平公正。 所以,这里的事情,我干脆不要让她掺和进来。 “好。” 第二百五十三章败家子 梅姐带着棋牌室的打手走出房间,并且关上了门。 我看向她,温和地问道:“我能打他吗?” 我当着她哥的面,会能不能打她哥,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很滑稽。 但我就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只要她点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给这个败家子,不孝子当头一击。 她诧异地看着我,一副哭笑不得的样:“轻一点。” “我曹尼玛,你是不是有病?老子认识你是谁呀,你就要.....” 宋城听到我当着他的面,问能不能打他,顿时间,他火冒三丈,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与我对抗。 得到她的同意,我没有给宋城半点机会,他甚至连骂完的机会都没有。 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直接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另一条胳膊从后面搂住他的脖颈,锁住他的喉咙。 “啊...啊...你...” 被我锁住喉咙后,宋城反抗了几下,却毫无任何作用。 在接下来的十几秒,宋城的脸从白到红,他双手扒在我的胳膊上,张着嘴,想要努力呼吸。 喉咙被我勒住,他根本喘不上气。 “算了吧,再勒就没气了。” 直到她为她哥哥求情,我才松开了手。 我心中有数,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勒不死人。 “咳咳...”宋城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我则坐在了他之前赌牌的位置上,看向其他几个赌客,最后落在那个胖子身上,笑呵呵的说:“我这个朋友不会赌,家里人也不让他赌,给我个面子,以后别跟他玩了。” “我知道你跟万梅关系不错,你这个面子我可以给你,不过,他欠我们的钱,总得结清吧?” 胖子犹豫了片刻,开口道。 我总在四海棋牌室的休闲区跟梅姐聊天,只要是赌场里的常客,都知道我和梅姐的关系还不错。 所以,并没有选择继续与我叫嚣下去。 但他也并不打算轻易地了解这件事。 “多少钱?”我问。 “连本带利,八万。”胖子说。 这一回,不等我开口,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宋城第一个不乐意。 他忙不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胖子:“老肥,我就欠你三万块钱,什么时候变成八万了!” “三万是本金,没有利息吗?”老肥瞥了宋城一样,不耐烦的说。 “你高利贷呀,这才两天,三万本金变成八万了!”宋城愤愤不平。 “对呀,老子就是放高利贷的,怎么了?” 老肥肥硕的身躯倚靠在椅子背上,点燃了一根香烟:“我劝你抓紧把钱还了,过了今天,就是拿你家的地来偿还,也不够了。” “你!”宋城被气的呲牙咧嘴。 “宋城,你拿咱家的地赌博了?” “宋月,地是咱爸妈留给我的,那是我的地,你一个姑娘早晚要嫁人,少掺和家里的事!” 宋城面对妹妹的质问,一副不耐烦的训斥着。 这个宋城不仅无药可救,还典型的一副窝里横,在外人面前唯唯诺诺,就在家人面前称王称霸。 一看就是小时候被溺爱长大的孩子。 我拿出手机,给眼镜他们发过去一条消息,让他们过来找我。 今天的事情,解决起来或许要有些麻烦。 其实这种事情,我本不该多管闲事,赌徒根本不值得怜悯,只是我和宋月的关系,必须要出手帮她一次。 “别吵了!” 我皱着眉头瞪了一下宋城,然后将目光看向老肥:“不就是几万块钱吗?至于要人家房子又要人家的地吗?” 说完,我又将目光看向抽水仔:“给我拿三万块钱过来,就说我借的。” “好的哥。” 四海棋牌室的工作人员都认识。 见我开口,抽水仔没有迟疑,走出房间,去给我取了三万块钱回来。 “东哥。”抽水仔递上钱。 接过三万块钱,我很随意的丢在了赌桌上:“钱还给你,条给我,他欠你的钱两清。” 我动作随意,语气却坚定到不容置疑。 “你开玩笑呢?我看在万梅的份上给你面子,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吗?”老肥脸色阴沉的盯着我,语气不善。 连本带利八万,我却只愿意给他三万本金,他不同意,甚至是愤怒也属于正常。 其实,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压根连这三万块钱我都不想给他。 这三万是给他看的资本,也是为了激怒他的筹码。 因为我要跟他赌。 他那三脚猫的工夫就敢出来做局坑人,我就要给他一些颜色瞧瞧! “我就只有这三万块钱,要不,咱俩赌几把,我帮他把利息赢出来。”对于的他的谩骂,我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盯着他们:“敢不敢?” “草,赌呗!那有啥不敢的。”老肥冷笑一声。 他自己有手法,会藏牌,而且他现在的袖口中,就藏着扑克。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年轻人,可他是一个有准备的老千,他认为他赢定了。 所以,当他听到我要跟他赌牌时,才会流露出那种戏谑的表情。 “赌多大的?”我将三万块钱拆捆,问。 “你说。”老肥洗着扑克牌,无所谓的道。 “那就一千底,不封顶的,早赢回来你那八万,早结束。”我微微一笑,说。 “好。” 老肥戏谑的哼了一声,将洗好的扑克递给我:“切牌吧。” 我也不客气,在扑克上切了一下。 老肥不会利用洗牌出千,从他洗牌的手法上就能看得出来。 洗牌,是老千的基本功。 但是训练的难度很大,并非老肥这种业余人士能学会的东西。 洗牌出千,对于扑克的掌控力,技巧,速度,记忆力都有十分高的要求。 这几种必要条件,少一不可。 否则的话,就算能洗出千牌,但是速度也会受到限制。 在赌牌的过程中,洗牌速度缓慢,很容易就引起怀疑,一旦被怀疑,老千的状态、心智就会受到干扰,导致最终露出马脚,酿成大祸。 相比于洗牌,袖口藏牌,对于老肥来说,更容易练习。 他玩的都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大雅之堂,也就不需要太高的千术。 第二百五十四章给脸不要 老赌鬼,小老千的拙劣手段,在这种小棋牌室层出不穷。 最简单的方式,找几个人打配合。 在这个没有专业的暗灯看着棋牌室,根本无需在众目睽睽之下换牌,而不被察觉破绽高超千术。 他们只要稍微有些速度,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换一下就好。 老肥的技术还算熟练,我见过几次,普通人如果全神贯注地盯着,还真容易让他在不经意之间得逞。 比起那些偷摸在桌子底下换牌的小鬼,强很多。 “发牌吧。” 我简单的切了一下牌。 看似简单的切牌下,暗藏玄机。 欺负他,根本用不到太复杂的手法,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出千。 而我,只是在切牌的过程中,做了三张牌的千。 这张三张牌的位置,分别是第一张,第三张,和第五张。 这是我的牌。 “‘闷’五千。” 发完牌,我毫不客气,直接下注五千。 我不想跟他墨迹,一局牌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两局来解决。 多一秒的时间,我不想跟他耽搁。 “是不是太大了,没必要因为我赌这么大的。”宋月见我毫不迟疑的见五千块下注,她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肩膀。 我敢下注这么大,并不是旁人眼中的虎。(这里的虎是东北话,形容人不会动脑,还特别的勇猛。) 我是有恃无恐,老肥根本赢不了我。 “你觉得我差这点钱吗?”我看着宋月,笑着问。 我不是在炫耀,而是在变相的跟老肥展现我的实力,让他贪婪。 听到我这么问,宋月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她见过我的出手阔绰,以及我的实力。 那一晚,小马哥赔偿给我的几万块钱,我连犹豫都没有,就全部分给了眼镜几个人。 这一幕她是亲眼所见。 “够狠啊。” 老肥眼中也出现疑虑,疑虑中带着贪婪:“我跟你。” 他也掏出五千块钱,‘闷’了这把牌。 我俩接下来各自又‘闷’了两万块钱。 借的三万,只剩下一万。 “一万。” 我提高下注,最后一万块钱被我一口气下注,桌面上已经没有了钱。 下注后,我看向抽水仔:“去,再给我拿十万块钱过来。” 就在我看向抽水仔的过程,老肥动手了。 他假意去看牌,实际上,他的手心中已经藏了几张扑克牌,准备做替换。 他认为我分神跟抽水仔讲话,是给换牌的机会。 实际上,他所谓的机会,是我特意留给他的。 “不用拿了!” 我说话叫住抽水仔脚步的同时,手掌迅速探出,按住了老肥的手:“他出千!” 被我突然按住手,老肥惊慌的想要抽回手。 而他的手,却被我死死的按住,不能动弹分毫。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出老肥出千。 “你玩不起少他吗的血口喷人!” 老肥惊慌又愤怒,他两只手一同用力。 我一只手的力度,毕竟敌不过他两只手,他两只手齐上,很快就挣脱了我的束缚。 也就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挣脱我的手的同时,他手中藏的几张扑克,也全部掉在了地上。 我收回手,冷笑着盯着他:“你藏的扑克都掉出来了,还有什么想狡辩的吗?” 他出千的脏物,已经公之于众了。 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好你个死老肥,我说你怎么总赢钱呢,原来你他妈的坑老子!”宋城看到老肥出千,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愚蠢。 他知道自己被人做局坑了,愤怒之余,他冲向老肥,挥舞这拳头叫有打人。 宋城的心态,完全合情合理。 房子都输了出去,才知道自己被人做局坑了,那种愤怒和自责,充斥上头,做出任何过激举动都属于正常。 “草你吗的,老子他吗没出千!” 证据摆在面前,老肥咬死不承认。 愤怒之余,他大手一抬。 ‘轰隆’ 桌子直接被他掀翻,桌子上的百元大钞,漫天飞舞,散落一地。 这家伙是在耍无赖,也是在销赃。 如此一来,桌子上的钱和扑克都掉落在地上,他那几张扑克牌也被扣在下面,和其他扑克牌混在了一起。 到时候梅姐带着人过来,除了证人之外,证据也被他销毁了。 像他这种无赖,做出任何的举动都在我的意料中。 我脸上保持淡淡的笑容,看着他:“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和他的账一笔勾销,我留你的手!” “他欠我的钱,少一分不好使!”老肥食指指向宋城,愤狠的嚷道。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给他机会,和平的解决这件事,他不珍惜,那就不能怪我。 “怎么回事?” 包厢的门打开,梅姐听到吵闹声,带着人冲了进来。 “梅姐,肥哥刚才出老千被东哥....” “你少他吗的放屁,说话要讲证据!” 抽水仔汇报的情况还没有讲完,就被老肥厉声打断。 看着满屋一片狼藉,梅姐脸色阴沉。 梅姐是开赌场的,看到眼下的情况,也知道证据被销毁了。 “小东,现在也没有证据,各退一步吧。” 论关系,肯定是我跟梅姐更近,她让我退步,就证明对方有些背景,怕我招惹麻烦。 “有些人不愿意退步。”我无奈的说。 “我告诉你,他欠我的账一分钱不可能少,识相的,把你的钱捡起来,滚蛋!” 老肥见梅姐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给他脸,他越是不要脸。 相反,你狠狠的整治他一顿,下次见到你,就一定会直溜的跪着。 “肥哥,给我个面子...”梅姐准备开口说和。 我没有让她说完,挥手打断了梅姐:“这件事我自己解决吧。” 梅姐迟疑了一下,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他是胖熊的表哥。” 胖熊? 这个名字有过耳闻。 仔细想了一下,想起了这个角色。 小马哥的老大。 这倒不能算是冤家路窄,毕竟在这条街道上,是胖熊的根据地,他的人多半都活动在这条街上。 第二百五十五章不赌为赢 “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我对梅姐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嗯,和气生财。” 梅姐点了点头,带着人走出包厢。 梅姐的背后有将军撑腰,但她毕竟要做生意,做生意就要圆滑,各类人就都要交往,都要给面子。 我不会让她为难,但是,有些人给脸不要脸,我也没必要再给他脸。 “既然你不认账,那咱们出去聊聊吧?棋牌室还要做生意,别添乱。”我点燃一根香烟,目光落下升起的火焰之上。 “聊呗,谁怕谁呀!”老肥冷哼一声,嘴上答应的痛快,眼神中,带着迟疑之色。 他眼珠子一转,看向他旁边的一个瘦子:“小王,你给我胖熊表弟打个电话,就说他表哥我在万梅这里被人欺负了。” 他故意在胖熊二字上,加重语气,就是想用胖熊来压我一头。 他越是这样讲,越证明他心里怕我。 “好嘞肥哥。”小王应道。 我呵呵一笑,吸了一口烟看向老肥:“肥哥,你真是熊哥的表哥呀,我也是在这一片混地,那还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呀。” 我表达我善意的态度。 “谁他吗跟你是一家人,你不要跟我出去聊吗?走吧!” 他哼了一声,转头再次对小王说:“把地上的钱给我捡起来,我出去会会他,看他能把我怎么样,还有,叫我表弟过来。 在这条街上,什么货色都能骑在我头上拉屎了呢!” 他说完之后,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要不算了吧,胖熊可是这一片的大哥。”宋月拉住我的胳膊,担心的看着我。 我冲她摇了摇头:“你不信我?” “信。”她重重一点头。 “把钱捡起来,还给梅姐吧。”我对抽水仔说。 我的三万块钱,也随着胖熊掀的桌子,一同被扣在了地上。 我出手的目的,不是为了赢钱。 而是帮宋月一个忙,把他哥的这笔账摆平,也算是我对她那一晚陪伴的感谢。 “快点出来呀,你不是找我聊吗?墨迹什么呢!” 见我还在包厢内交代事情,底气十足的老肥,态度蛮横的催促。 他是见我刚才提起胖熊时,表现出忌惮,还向他讨好,他才敢这么嚣张。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弹簧人。 你越硬气,他越是往里面退缩,你一旦软肋,他就会里面跳起来,指着鼻子叫嚣。 走出棋牌室,站在街道上,老肥指着我问:“说说吧,你想怎么滴?” 我没有答复他,手指老肥,我下达了命令:“给他带到那边的胡同。” 眼镜,吴晟,大全,大刘他们已经到了。 一直在棋牌室的门口,没有进屋。 我出门时就看到了他们,没有跟他们打招呼,装作没看见。 他们也心领神会,没有吱声。 直到我和老肥来到他已经跑不回棋牌室的地方,我才下令动手。 我这么做,是不想给梅姐添麻烦。 如果老肥在棋牌室里面被我抓走了,万一胖熊问起来,她不好交代。 在棋牌室外面被我抓走,梅姐就可以当做视而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他妈的阴我!” 见我叫人动手,老肥慌了,他拔腿就跑。 可他肥胖的身材,在我这群体队小弟的面前,能跑出几步远呢? 他跑出去没有五米,便被吴晟一脚踹在后腰上,给他踹了一个狗啃屎。 吴晟和刘斌架住他的胳膊,就将他往胡同内拖去。 跟着老肥一同出来的朋友,假惺惺的想要帮忙,被眼镜几个人拦住。 “哎,你们干什么,我表弟可是胖熊,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我表弟弄死你们全家你们信不信!” 老肥极力反抗的他同时,出言威胁。 他的威胁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胡同内,我叼着香烟,看着正在遭受拳打脚踢的老肥。 “别打了,求你了。” “我服了。” 老肥哀嚎着,先前的嚣张姿态全无。 我没有理会,没有我的命令,吴晟他们也不会停手。 直到一根香烟燃尽,我将烟蒂丢在地上,这才叫停了这次殴打:“停。” “服了?” 我走到老肥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脚印,鼻血直流的老肥,问。 “服了,服了,哥,你是哥。”老肥抹了一把鼻血,点头如捣蒜。 “那八万块钱,你还要不要了?”我问。 “不要了,给我三万块钱本金了。”老肥摇了摇头,但还是没忍住心中的贪婪。 “还想要本金是吧?”我冷哼一声。 “哥,你之前不是说给我三万块钱吗?”老肥一脸哭相。 确实,我之前是答应过给他三万块钱。 那个钱,是在他愿意给我面子做基础的情况下,我给他钱。 但是他给脸不要脸,钱,我自然不会再给。 “行,想要是吧,给你!” 我退后两步,大手一挥:“继续!给我狠狠的打!” 得到我的吩咐,吴晟,眼镜他们继续开打。 “不要了哥,我一分钱不要了,欠条就在我的上衣兜里,我不要了。”见我准备再次动手,老肥屈服了。 他这个人就是贱皮子,不打他,他永远想跟你讨价还价。 我没有搭理他,转头看向宋城和宋月兄妹:“以后还赌吗?” 宋城摇了摇头:“不,不赌了。” “十赌九诈,你这个脑子赌不赢,就算他不出千,他们几个人打配合,你也赢不了。” 作为他的一夜妹夫,我由衷的劝告他。 十赌九诈,不赌为赢,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 一旦涉及到利益,兄弟之间都可能出卖,更何况是赌桌上那些不熟悉的人呢。 几个人合起伙来坑一个人,即便不出千,玩概率也能玩死任何宋城这样的人。 一桌人坑一个人的情况,比比皆是。 普通人上了那种赌桌,自己手中的牌和下注的钱都管不明白,别人趁着不注意的工夫,偷偷在桌子底下换牌,普通人都未必能察觉的到。 就算察觉到又能怎么样? 你输的钱人家不会退,你想闹翻脸,人家一群人都是一伙的,除了认栽还有什么办法? 忠心的提醒所有读者,十赌九诈,不赌为赢! 第二百五十六章江湖规矩 “今天谢谢你了。” 宋月娇羞地低着头,抿嘴微笑。 “应该的,不用谢我。” 这种煽情的交谈我不擅长,回了她一句,不等她继续开口说些什么,我转头看向老肥。 这期间,我一直没让吴晟他们停手。 不打到他服气,他就总想讲条件,这种人就是欠收拾,收拾他的时候,还不能有任何的留情。 我挥了挥手,吴晟他们再次停手。 蹲下身,看着鼻青脸肿,两个鼻孔还在不停冒血的老肥,我伸出手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老肥呀,我想了一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那三万块钱毕竟是他输的,这个钱,按照规矩应该给你。” 听到我这与之前自相矛盾的话,老肥懵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恐惧和迷糊。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诧异的问我。 “我是江湖人,江湖人就讲江湖的规矩,他输你的钱,我现在叫人送过来。”我笑眯眯的盯着他,说。 他点了点头,没敢吭声。 “擦一擦血。” 我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递给老肥。 老肥接过纸巾,擦了一下鼻孔的血,在我的笑容下,他的眼神越发困惑。 “老肥,一会儿我去棋牌室,让万梅给你拿三万块钱过来。” 话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一秒钟。 看到老肥点头后,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过,你在跟我玩牌时出老千,按照规矩,我要剁你一只手!” 说完,这句话,我直接转头看向吴晟:“吴晟,去棋牌室取三万块钱,再给我取一把剁骨刀来!” 听到我这样讲,老肥的脸,顿时被吓的惨白。 他眼中恐惧迸射,慌乱的想要过来拉我的胳膊,被我躲开。 我这个人有一些轻微洁癖,他那双占有血迹的手,让我觉得恶心。 “大哥,大哥我错了,钱我不要了...” 老肥连滚带爬的扑到我的脚下,双手抓住了我的裤子。 看着被染脏的裤子,我厌恶至极,抬脚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将他踹翻过去:“滚开,别用你那脏手碰我!” 被我吼了一句,老肥缩回他的手,嘴上还是不停的求饶:“大哥,我表弟是胖熊,他也是江湖人,看在你们都是江湖人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马吧,我保证再也不坑宋城了,我求你了。” 说着,他拉开上衣拉锁,从怀中口袋中拿出一张纸:“这个是借条,钱我不要了..” 说话间,他将借条撕得粉碎。 “把它吞下去,咱们的账一笔勾销!”我指着地上被他撕碎的纸,冷声道。 他这种人不知道怜悯。 我给过他机会,而且不只一次,既然他不珍惜,那就莫怪我咄咄逼人。 反正梁子肯定结下来,我就要给他打服,让他以后再见我都得绕道走! 失去手与吞咽掉纸条相比,孰轻孰重,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 老肥没有任何的迟疑,像是生怕我改变主意一样,连忙捡起地上的嘴纸屑往嘴里塞。 “前几天小马和他那几个小弟也是我搞的,我不管你表弟是谁,想复仇随时来找我,我叫李喜东。” 给老肥撇下这句话后,我带着人,朝胡同外走去。 之所以故意提前和小马哥的争端,就是想给他提个醒,让他考虑清楚要不要与我为敌,因为我的背后,还有一位聂老板。 能借上聂老板的力,就要借。 就算有一天借不上,面对任何威胁,我也不会退缩。 民叔去上海了,下半生就算没有我,他也能活的不错。 老子现在无牵无挂,老子怕谁? “谁他妈的敢在这条街找我肥哥的麻烦,是不是活腻歪了!” 我带着人朝胡同外走时,几个人从胡同外朝着里面匆匆赶来,嘴里还骂骂咧咧。 看到领头骂骂咧咧的人时,我笑了。 来的人,还是我的老熟人,小马哥。 街道上有路灯,胡同内没有。 他在灯光下,我能看清他,可在黑暗中的我们,他却在外面看不清脸。 “小马哥,又见面了!” 我笑着招呼了一句,继续向前走。 听到我的声音时,小马哥的脚步顿住。 直到我与他的距离拉近,他看清我的脸后,脸色阴沉且尴尬的说:“李喜东,怎么又是你!” “我们有缘分呗。”我笑眯眯的看着小马哥。 在他的身后,我居然又看到了马天明和王宇佳。 上一次在歌舞厅,小马哥当众跟他俩划清界限,这两个东西居然一点记性没有,又跟在曾经抛弃过他的大哥身后。 他们两个看到我后,身体本能的向后退缩,躲在其他人的身后低下了头,不敢与我对视。 曾经在我面前嚣张到不可一世的他们,胆怯了,怕我了。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要所有得罪过我的人,都在我的面前,跪得板板正正! “那个肥猪是我打的,你找我有事吗?”我用小手指扣了扣耳朵,漫不经心的问。 他阴沉着脸,却没有吭声。 这种场面,沉默就代表了认怂,因为他本来就是要帮老肥出头的人。 他认了怂,我也没有故意找茬的闲心,带着人从他身边错身,朝着外面走去。 “李喜东。” 两方人交错,拉开一段距离后,一直在原地未动的小马哥开口了。 我转过身,看向他。 他也在盯着我。 “做人留一下,别太狂妄,聂家能保你一时,不代表一辈子都是你的靠山!” 他这句话充满威胁的味道。 意思也很明显,有一天聂云端不选择保我,他们就会对我出手。 而这也是我要发展自己势力的关键所在。 我深刻知道一点,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聂老板看重的是利益价值,有一天,我给他带来的利益达不到配等的条件时,他就会抛弃我。 “等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希望你有勇气过来找我的报仇,而不是缩手缩脚的当一只王八!” 留下这句话,我迈开脚步,带人离开。 他也没有再多说任何的废话。 他是在给自己的懦弱找面子,而我,在为自己的未来,定义希望! 第二百五十七章找回自己 “今天,谢谢你。” 宋月家楼下,她坐在副驾驶,冲我温婉一笑。 那一晚,她主动与我聊天的热情已不在,她格外腼腆与拘束。 “以后有解决不了的事,给我打电话。” 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我递给了她。 “好。” 她接过电话号码,白皙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 她并没有立即拉开车门,犹豫了一下,她再次转头看向我:“我请你喝酒吧,还去那个歌舞厅怎么样?”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我摇了摇头,婉言拒绝。 喝酒之后,我怕我控制不住,再去寻找那一晚的激情。 那一晚宋月给我带来的激情快感,无人能代替,包括宋月也不能。 最好的感觉,放在心里就够了。 至少,是一个美妙的回忆。 如果再去体验,感觉将大打折扣。 我和宋月没有未来,我不能跟她有过深的接触,那样会耽误她,不负责任。 “开车注意安全。” 她笑了笑,拉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她离去的背景,我点燃一根香烟,坐在车上静静吸了起来。 人生就是这样。 你会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很多,人与物都是如此。 过往云烟的经历后,才懂得自己,才能找到自己。 现在的我,在事业上有自己的打算,我在一点点朝着那个方向进展。 感情上,我还年轻,心性不定。 跟最爱的女人在一起时,也总会为其他女人心动,有抱其他人上床的欲望,又何况是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我需要沉淀自己,慢慢找回自己。 ...... 我在聂老板那里的身份,相当于是一个客卿的身份。 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出手,会支付给我一定的高额费用。 一般时候,我都是比较悠闲。 他的手下有很多优秀的老千,能够帮他打理好赌场的大多数事宜。 聂老板是开大赌场的,在他赌场玩的人,大多数都是权贵,所以聂老板的赌场要保证的是公平公正。 平时他也没有什么做局的任务,所以,我能在他身上赚到的钱,是有限的。 在外人看来,我依附在他手下。 实际上,我和他的关系,就是互惠互利。 他帮他解决赌场的疑难杂症,他付出资金代价的同时,还有提供相应的庇护。 看似这种关系不错,实际上,我能在他身上赚到钱的有限。 我需要自己找赌局。 人在赚到过大钱之后,就会在短暂时期心高气傲,不屑于赚小钱。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与普通人有一样的心理。 我赚到过一夜几十万,又怎么会甘心去小棋牌室,赢那几千块钱。 可我现在的状态,又没有大的赌局和好的目标。 在这个过年期间,赌博行业最鼎盛的时期,我格外的悠闲。 每个月还有将近三万的固定支出,给伊莉娜和朴国昌开资。 钱如流水的花销,账面上数字,逐步减少。 说不急是假,但我却不慌。 我入的是蓝道,在这条路上,永远不缺乏赚钱的局。 就像是股市,即便大盘迅速下跌,突破支撑点,仍然会有赚钱的股票。 大盘下跌杀的是散户,而我是赌场的主力,有拉升的本领。 我现在缺少的,是一个能给我挑选‘股票’的人。 我要寻找这样的人选! 不过,不是现在,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办。 这件事,关系到我未来的蓝图。 时间一晃,已经是大年初八。 今天是新年假期结束的日子,各行各业恢复正常工作。 外地工作的人们,也开始陆续返航。 我是无业游民,没有固定的工作,假期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概念。 可今天又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少爷出狱之日。 早上六点,我早早起床洗漱,开车赶往我市监狱。 我市的监狱,关押的是全省重刑犯。 戚瑶他们比我更早就去了。 我到达监狱时,几个汽车排成排,在车队最前方,已经摆放好了炮仗,准备欢迎少爷出狱。 戚瑶、大彪、秀才这群人都站在那里聊着天,期待着监狱大门的打开。 我将车停在车队末尾,徒步走到人群。 “小师父,你过来了。” 戚瑶见到我,热情的打起招呼。 今天的她,格外漂亮,化上了精致的妆容,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服。 只是神色中,透露着些许的疲惫。 一看就是激动的一夜未眠。 “嗯,看来我是迟到了。”我拿出香烟,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根,笑呵呵的说。 “不晚,卿哥这不还没出来呢。”戚瑶说。 点了点头,我也加入了这个等待的队伍。 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 我想,若是少爷在巅峰时期出狱,接他的车,可能排出几百米开外,接他的人,能把整条路拥挤的水泄不通。 判刑七年,入狱五年,辉煌早已不复存在。 来接他的车,没有什么太昂贵的车,我的霸道,已经算是整个车队的翘楚。 接他的人,放眼望去,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五十人。 四五十人听起来不少,站在监狱门口的宽阔街道上,却显得格外稀少。 四五十个人,有些大家庭聚集在一起,都不止这些人。 何况是一代大哥出狱的接风仪式。 正应了那句话,落魄的凤凰,不如草鸡。 “戚瑶,你们来的够早了呀,哈哈哈。” 正当我和他们闲聊时,一辆宝马车停在了逆停在了道对侧。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转头看去,看到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大军和傻强。 在我看向他们时,大军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眼神在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笑着问:“小东,你也来了?” 这一句简单的招呼,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暗藏其他含义,格外刺耳。 从某种角度上讲,我曾经是跟在大军身后混的人。 我也知道,大军和少爷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好,两个人除了竞争关系之外,还是情敌。 我出现在这里,给少爷接风。 难免会惹人遐想。 “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又不是他的小弟,以前不算,现在不是,以后更不可能。 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多解释什么。 大家都是因为利益捆绑在一起,没有什么兄弟情之说。 第二百五十八章少爷出狱 大军只问了我这么一句,就不再与我说话,跟大彪,金五他们唠起嗑。 大概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监狱的大门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瘦削,身高178左右,当他走出监狱大门,看到戚瑶等人等候在门口时,眼神中虽有思想的迫切。 又依然淡定平常,脚步缓慢。 相由心生,这句话并非玄学。 他的面相看起来就带着股狠劲儿,给人一种大哥才会有的风度。 十几年后有个网络名称叫王霸之气。 胡少卿的身上,就带着一股王霸之气。 “卿哥!” “大哥。” “卿哥,你可算是出来了!” “放炮呀,想鸡毛呢!” ‘噼里啪啦’ 看到这个人后,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激动的冲上前。 鞭炮也被点燃,炮竹声带起一片白烟,压盖住所有人的声音。 浓烈的火药味传入鼻腔,我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我与他素不相识,这是第一次见面,没必要贴上去,那样反而显得不值钱。 以前我只听过他的事迹,今天是第一次与他见面。 闻名不如一见,我要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才能通过细节察觉他是否是我要找的合作伙伴! 戚瑶等了多年的男人,终于走出了铁笼的束缚。 五年未见,那种思想是我们这些局外人无法想象的。 “卿哥。” 戚瑶扑到胡少卿的怀中,泪水已然打湿了这位大姐头的眼。 胡少卿面带淡淡笑容,轻轻拍着戚瑶的后背,嘴里说着安慰的话。 他的声音很小,说的是什么,在鞭炮声下,我听不清。 两个人只拥抱了短短几秒钟,戚瑶便从胡少卿的怀抱中离开。 她也知道,现在的场合不适宜太久的温纯。 “大哥。” “大哥。” “大哥。” 大彪,金五,秀才等一众小弟,纷纷向胡少卿打招呼。 胡少卿一一点头,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顿几秒后,又环视一圈,目光无一遗漏,包括在我的脸上都有过片刻停留。 我懂得他的意思。 他在看! 在看这个出狱的日子里,谁来为他接风,谁又没来。 没来的人,代表的什么立场,他心底有数。 这就是精明了人,他不会问,问就驳了他自己的面子,让气氛尴尬。 看,则能做到心中有数,不失分寸。 “大军,你还能过来接我,兄弟感情我记在心里。” 鞭炮声停止,胡少卿笑着对大军说,语气和善,颇有一种一笑泯恩仇的风度。 “之前有误会,但咱们都是最开始跟戚瑶混的老兄弟,你出狱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将军双手插在裤兜里,嘴上说的很好听,但是细节动作就表明了他的真实想法。 胡少卿也看到了大军双手插袋的动作,微微一笑,目光便绕开了大军。 他没有跟秀才,大彪这群他曾经的小弟说话,而是对着那群曾经江湖上,生意上的朋友一一聊了两句。 少爷的名声落寞了几年,少爷的事迹从已然记载在一群人的心中。 今天来接胡少卿的人,不只有他的小弟,还有一些念旧情,或者是提前做铺垫,打好关系的江湖朋友。 小弟是自家人,早一点招呼,晚一点招呼都无所谓。 能来接他的朋友,这些人无论出于什么心理,只要诚意在,他肯定要维护。 这就是聪明人的做法。 没有因为出狱的喜悦乱了分寸,还能做到面面俱到。 将所有认识的朋友都聊完,最后,他才将目光坐在与人群有一段距离,抽着烟,显得格格不入的我的身上。 我之所以要跟这群人拉开距离,没有主动上前的原因。 就是因为我年纪小,不占优势,很容易被他误解成某人的小弟,从而被他忽略。 拉开距离,既代表了我的诚意,也代表了我的立场,还能吸引注意力。 并且,我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昂贵的西装和大衣,为的就是与那些小弟拉开档次感。 “这位兄弟是?”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和善,可他那种戾气是经历了多年的刀尖舔血历练出来的,总会带着一种刺人的寒意。 目光与胡少卿目光对视,我没有躲闪,直视他的眼睛。 往往有的时候,气场强弱在与人对视时,就能体现个淋漓尽致。 那些胆小怯懦,或底气不足的人,在与别人对视目光时,就会下意识的回避目光。 气场弱的人,都会有两种表现。 一,不敢与人对视。 二,与稍微对自己有些压力的人讲话,要么吞吞吐吐,要么语速过快。 “我....” 我刚准备开口做自我介绍。 一道轻飘飘的笑声,开口打断了我的讲话:“少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李喜东。”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大军。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宣扬主权,还是过来给我捣乱? 他没有去分析他的意思。 他这句话对我会有一定的影响,短暂的沉默后,我笑容依旧的上前两步,伸出了我:“我叫李喜东,早就听闻卿哥的事迹,闻名不如见面。” 胡少卿看了大军一眼,便将目光重新回到我的身上。 这一次,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些莫名的意味。 该有的礼数,他没有失去。 也并未因为大军的一句话,而戴上有些目光,拿我当一个小弟去看,他伸出手与我相握。 他并没有开口。 戚瑶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出面解围,语气中带着调侃:“卿哥,你别看他年纪小,这可是我师父。” 闻言,胡少卿淡淡一笑,看向戚瑶的目光中带着好奇。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 这种人懂得什么场合该问什么话,心中能藏住事,嘴上能把住门,这就是有城府的人。 有了戚瑶解围,胡少卿目光又多在我身上打量了几眼,开口说:“以后不用闻名,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一句话,说的刚刚好。 既然我心中有底,又给了大军和戚瑶的面子。 外人眼里,可能我的身份真大军介绍那样,他这句话也是在变相的,与大军缓和关系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美酒 在监狱门口迎接胡少卿,代表了我的诚意。 打一个照面,彼此相识。 接下来的活动,我就不再参与。 一来,我跟他那些江湖人,江湖事掺和不到一起去,我跟着那群人是格格不入。 二来,我一个外人在场,有些话,有些事,也不能当着我的面去谈。 他刚出狱,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如今的原江市。 他要知道他如今的处境,我的出现才会有意义。 他是聪明人,能看清现实。 同样,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从我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他的那种不甘与迫切。 一个从神坛跌落深渊的人,不会甘心沉沦在深渊之中。 他一定有一颗迫切从回神坛的心。 而我的出现,会给他带来这个机会,他的出现,同样也能让我步步高升。 我的预期是等待一个星期,等他享受过自由的时光,也从那群小弟的口中,了解到现在的原江江湖。 我再去通过戚瑶,找他谈。 计划永远都没有变化快。 当天晚上十点,我躺在酒店,无聊地看着电视剧时,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铃铃铃...’ 来电显示,戚瑶。 戚瑶这么晚能给我打电话,难道是表示对我接胡少卿出狱,捧人场的感谢? 我想,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喂,戚瑶。”我接起电话,放到耳边。 “李喜东。” 电话中的声音并非戚瑶,我听得出来,这是胡少卿的声音。 他叫出我的名字后,故意顿了一下,才说:“出来聊聊。” 胡少卿主动找我聊天,还是在他出狱的当天,这个电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而他的直截了当,甚至于没有问我是否有时间。 他很强势。 这种强势是我欣赏的点,却也不让我喜欢。 如果我随叫随到,这种公平性,将会一边倒的倒向胡少卿。 我要的是一位合作伙伴,合作就要建立在同等段位上,他的这句话,明显是要压我一头。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钓住他的胃口。 等钓住他胃口之后,我才有谈判的资本,我与他之间,才能真正的站在相同的地位。 “好,位置在哪?” 我开口应下,并没有殷勤的去喊他卿哥,而且,我故意的放慢了语速,将语气保持在最平稳。 任何意外或惊喜的语气,都是一种自降身段的态度。 “北山别墅101号。”他说。 “好。” 答应一声,我挂断电话。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句话并非绝对,在江湖势力上,胡少卿就是落魄的凤凰,已经不如那些曾经跟在他身边的小弟,比如美宜天下的老板。 还有一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从财力上讲,胡少卿就是瘦死的骆驼,他曾经是原江市鼎鼎大名的江湖大哥,他有很多场子,有很多小弟,自然积累了很多财富。 他犯的罪是杀人罪,刑事案件并非经济案件,不会被没收财产。 他名下的房产还是他的东西,他账户的钱,还在他的账户。 那些年他积累的财富,就算他不公正,应该也会够他今后的花销。 如果他经过五年的狱中磨炼,决定金盆洗手,享受生活,他的财富够了,我也就没有机会跟他合作。 但通过今天出狱时,胡少卿的表现来看,他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有欲望,他不甘沦落为江湖上的笑柄,他想重回巅峰,不然,他也不会给我打这通电话。 他是一个聪明人,他能给我打电话,主动约我聊,就证明他猜测到了一些东西,也在戚瑶那里问出了我的身份和大军的关系。 驾驶汽车,十点半,我抵达北山别墅。 胡少卿和齐云庭住在同一个小区,北山别墅区,这个别墅区是原江市最早一批富豪住的地方。 101号是独栋别墅,与齐云庭的联排别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叮咚’ 按响门铃,等了大概半分钟,房门被戚瑶打开。 换上戚瑶为我准备好的拖鞋,我走入别墅客厅。 独栋别墅与联排别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齐云庭的联排别墅,就像是一个上下四层的普通房屋,只不过有楼梯连接。 而胡少卿的独栋别墅,客厅的举架高度,足有七八米高,站在三楼都能看到一楼客厅。 大水晶灯悬挂在最上方,欧式装修风格,给这种别墅平添了几分贵气。 唯一与这种氛围格格不入的就是,在胡少卿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的并非是拉菲红酒。 而是茅台。 在我的印象中,欧式装修配红酒,中式装修配茅台,才更为搭配。 “坐。” 胡少卿坐在主位的沙发上,伸手示意我坐在他的对面。 坐在沙发上,我没有开口。 胡少卿也没有讲话,他拿起两个小酒杯,分别倒满后,推给我一杯:“陪我喝两杯。” 说着,他拿起酒杯,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我也没废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杯子不大,也就能装二钱酒。 我不善于喝白酒,那种辛辣入喉的感觉,对我而言是一种煎熬。 十几岁的年纪,根本理解不了白酒的味道,总觉得这东西又难喝,又不解渴。 胡少卿没有讲话。 继续为我和他的杯子里倒满酒。 然后,再次一饮而尽。 我不知道他在搞哪出,却也不废话,直接一饮而尽。 既然是谈,就要有诚意。 他喝多少,我就喝多少,这是建立在互相平等上。 如果他只让我喝,而他不喝,这个酒不会喝一口。 一连喝了三小杯,那种酱香的白酒味道,让我胃里翻云覆雨,一种想吐的感觉上涌。 我没有醉,只是单纯的被味道刺激到想吐。 可能我的胃,是便宜胃,喝不了这种好东西。 三杯酒下肚,我仍然坐在原位。 他不开口,我不讲话。 这种情况,如果我率先询问,反而是落入了下风。 他找我过来,就要他主动开口。 “在里面可喝不到这好东西啊。” 胡少卿放下酒杯,双手张开搭在沙发上,感叹一句后,摇了摇头:“五十年代的五星茅台,这酒,以前好多人追着我屁股后面想喝,都喝不到。” 第二百六十章精明 五星茅台,这款酒在十几年后,通过资本炒作,价格达到了一百多万一瓶。 虽然稀缺性,远不及汉帝茅台那么珍贵,毕竟年代在那摆着。 我不懂白酒,更不习惯白酒的味道。 这瓶酒价格昂贵,喝在我嘴里就是浪费,我喝不出它任何的好,反倒是咽在肚子里让人觉得煎熬。 “我一共囤了八瓶,跟以前的副市长喝了一瓶,送礼送他两瓶,警局局长喝了一瓶,与聂云霄喝了一瓶,现在我的手里就剩下三瓶。 以前,好多人追着我屁股后面想喝,现在,也没有再惦记我这几瓶存货了。”胡少卿再次帮我倒上一杯五星茅台,语气释然。 酒,还是当年的酒,人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人。 但他能拿出这款好酒来招待我,也足以见得他的诚意。 他之前拿出这款酒,请得人物,那都是原江市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大领导。 有官职的不提。 聂云霄,那是聂家的长子,聂云端的大哥。 他才是聂家未来的掌门人。 胡少卿如今招待我,用了和聂云霄同等级别的顶级好酒,这就是对我的重视。 虽然,我不清楚这个重视来自哪里。 毕竟,我与他今天才相识,他对我的了解顶多是通过戚瑶的只言片语。 我并不认为,凭借他目前对我的了解,我值得他拿出这种好酒来招待。 从某种角度来讲,我不算大军的小弟,也是聂云端的手下,跟他的曾经,还远远不是一个段位。 “卿哥好酒相待,这么晚招我过来,可谓何事?”我装出浑然不知的样子,来反问他。 他是我物色的合作人选,未来要一起并肩作战。 我当然要探探他的底,看看他的脾气秉性。 “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你应该知道。”胡少卿淡淡的说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彼此心照不宣。 这句话的含义,就是猜测出,我找他有事。 我沉默着,想着如何开口。 这时,胡少卿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早上在监狱门口的表现,证明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我打听了一下你,几个月的时间能有一番作为,有本事。 比起那些老东西,我更愿意跟你这种年轻人在一起交流,未来的原江,是年轻人的天下,那些老东西迟早要滚出江湖舞台。” 从我进门开始,胡少卿就一直在讲话。 可能是在监狱里压抑的太久,也可能他本身就是一个健谈的人。 但他今晚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耐人寻味,没有半句是废话。 跟胡少卿的短暂接触下来,这个人很聪明,他看任何事情,不只是用眼睛去看,也会用心去想。 不然,他也就不会将我叫到这里来。 在结合我听说过他的江湖事迹,我确认,这个人就是我要的合作人选。 我多番打听过胡少卿的事迹,少爷这个人,手段狠辣,有勇有谋,却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兄弟下过手。 这是一个有江湖血性,讲义气的爷们儿。 他一个人撑起戚瑶的小团伙,一点点壮大势力,这一件事,就能体现出这个人的魅力。 “卿哥,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打下这片天下。”我直视胡少卿的眼睛,语速缓慢的说道。 这期间,我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 我要观察他眼神的变化,看看他是否真心实意的愿意,是否诚心诚意的答应。 对此,我有八分胜算。 因为是他主动邀请的我,还讲了那么多,对我来讲都属于是定心丸。 “就知道你小子有这方面想法,说说你打算。”胡少卿脸上浮现出笑容。 他这个人,聪明的让人难以揣测。 我们只是在早上见过一面,交谈了两句话,他就能猜到我接触他的目的,这人人,心思够缜密的,胆量也够大。 “你跟古南山的关系如何?”我问。 我要抢占的是古南山的赌场,当然要了解他和古南山的关系。 万一他们是好兄弟,我还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几年前的关系还凑合。” 胡少卿顿了一下,给我短暂的思考时间后,继续说:“但是,你今天早上有看到他的身影吗?” 他这句话,代表了立场。 胡少卿在早上出狱的时候,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停留过。 他就是在看,在落魄之后,谁还会来接他出狱。 这是一种立场以及关系深浅的表现。 古南山没有接胡少卿出狱,就证明,他们的关系只限于曾经的利益。 现在利益链断了,还谈什么感情? “我是一个老千,你应该听戚瑶提起了。前段时间我叫开了他的赌场,在聂云端的运作下,他的名誉受损,三家赌场的效益一落千丈。 他名下还有一家赌场,这个赌场一直以来都是他情人的小舅子在管理,这些年以来,他小舅子没少背着他捞钱。 现在古南山有接手这家赌场,你们是老相识,古南山这个人你了解。 他小舅子怕被查出旧账,想要找一个靠山来接手这家赌场,提前与古南山翻脸。 我觉得这家赌场,作为卿哥出狱后的落脚点,刚刚好。” 我将阿异告诉我的实情,没有任何隐瞒的讲给了胡少卿。 反正,这家赌场目前来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胡少卿泄露消息,最终受到损害的人也不会是我。 而我还能因此看清一个人。 所以,这笔买卖,如何结局是否达到我心中预期,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听完我的讲述,胡少卿没有立即给出答复。 他在思考。 “你能跟我讲讲,你是出于什么想法,觉得我会跟你合作吗?”胡少卿点燃一支香烟,看着我,问。 “少爷的名声够响亮,即使你现在落魄了,也应该会有很多人向你投来橄榄枝。 但是我觉得,你不会甘心屈于别人之下,心无大志也就不会有曾经风光无限的少爷。 我认为,古南山的赌场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是你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你能重新在原江市打出名声站稳脚步,我也能有自己的兄弟,不再需要依靠聂家,成为别人手里的布偶。” 第二百六十一章利益 “机会?你不觉得这是风险吗?我刚出狱,手底下没几个人能用得上,曾经的那群弟兄,混得好的都自立门户了,不听我的话,混得不好的,还能指望他们出多少的力,掏多少的钱?” 胡少卿吸了一口烟,语气平淡地反问。 他这番话是站在我的对立面,提出的辩论,是在试探我的想法。 他很能看清现实,知道自己的现在处境。 像骆驼那种,已经混出名堂,在原江市站稳脚步的人,不会再认他这位老大。 像大彪,金五那些自从胡少卿入狱,发展就一落千丈,受到打压和欺负的混混,也帮不上太多的忙。 这就是目前胡少卿的处境,他的江湖团伙,外表一片乱,内核一团糟。 “风险与利益并存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懂,风险越大,收益越高!” 说话的同时,我掏出香烟点燃一根,吸了一口后,我继续说:“你刚出狱,需要一件事来打响你的名声,让所有人知道少爷又回来了,这样在一旁观望的那些大人物,才能确定立场,与你重新建立关系。 你需要这个机会,而且,古南山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非要是他?”胡少卿依旧保持平淡的态度。 可我分明看得出来,他的眼神中,已经浮现出热切。 我的这番言辞,应该没愧对他的这瓶好酒。 “因为他是原江市的大哥,你是江湖大哥,比我更懂江湖人的心理。 如果你出狱的第一仗打的是一个小弟,所有人都会笑话你,说你少爷现在只能欺负一群烂货。 但是你出狱的第一仗,就抢了古南山的地盘,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曾经的少爷回来了。 古南山现在是外强中干,处于危机阶段,拿他开刀最合适。” 我态度严肃,将自己的心中所想,讲给胡少卿。 我这个人有个习惯,谈事之前,先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事情。 人都是自私了,如果这件事只对我有利好,对方就不会同意。 只有在双赢,互惠互利的条件下,大家才能愉悦的合作。 站在胡少卿的角度,他需要这次机会。 “哈哈哈,我没看错你,这瓶酒值了!” 胡少卿听完我讲的所有想法后,他朗声大笑,再次端起酒杯:“说说看,你找我合作的条件是什么?” “没什么条件,我就想交你这个朋友,我是一个老千,不是江湖人,我不要打打杀杀的生活,我就要以后的原江市有我一席之地,没有人敢骑在我的头上欺负我。” 这个赌场,胡少卿能拿下来的话,我也不会要半点好处。 这是我结交胡少卿,送给他的见面礼,同时也我是让古南山付出的代价。 “好,我现在自身难保没资格给你承诺太多,但我向你保证一点,只要我胡少卿能够站起来,在原江市就没人能欺负你。”胡少卿认真的承诺道。 “合作愉快。” 我举起酒杯,对胡少卿示意。 我与他碰杯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并没有告诉他阿异开出的条件,没有必要。 阿异的条件是屁话,先答应着他,哄着他们。 等到时候胡少卿拿下赌场之后,才是重新谈论利益分配的时候。 到时候怎么去谈,就与我无关。 从胡少卿的别墅离开,回到酒店,我就给阿异发去一条短信,让他看见回我。 一直等到他凌晨两点,我才收到他的回复。 “东哥,你跟聂老板谈好了?”他开口见山的问,没有多余的废话。 “谈好了,这个人不是聂老板,但绝对有实力能够撑得住赌场,保得住你们。”我说。 “这个人是谁?”他问。 “他是谁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讲,他的实力不弱于聂家大公子聂云霄。” 现在还不是暴露胡少卿的时候。 我需要阿异这个中间人去跟郑沿谈,谈到关键阶段时,胡少卿再出面。 现在胡少卿的风头处于弱势阶段,如果告诉郑沿是胡少卿要接手,我担心郑沿会有疑虑,从而拒绝。 见我没有坦诚相待,电话那边的阿异沉默了。 “古南山是我的敌人,能绊倒他的机会,你认为我会不拼尽全力吗?你们开出的条件太高,聂老板不会答应。 在聂老板手里,你拿不到想要的利润,但是在他的手里可以。” 阿异联络我,是为了报复,同时也是为了利益。 他也看中了这次机会,想从中捞一些好处。 利益比报仇更重要。 当听说跟聂老板合作,自己利益会受到损失时,阿异做出了决定:“好,我相信你。” “你去找郑沿谈一谈吧,如果他不愿意,那么这件事就算了,我已经尽力了。” 我这是在欲擒故纵。 古南山要接受这个赌场,郑沿一定比任何人都着急。 一旦古南山接受,开始查账,他不但会失去这个赌场,还有很大的可能被古南山办掉。 即使念在情人的面子上,对待吃里扒外的人,剁掉一只手也属于正常。 而郑沿又觉得不敢擅自联系他的人脉,共同对抗古南山。 在原江市,没有几个人会因为一个赌场,愿意得罪古南山这种大哥。 他如果狗急跳墙擅自联系,还有很大可能会走漏风声。 那样的话,传到古南山的耳朵里,盛怒之下,郑沿被打断双手双腿,也太正常了。 弄死郑沿都有可能。 现在的形势下,我确实急,但郑沿一定比我更急。 不然他也不会在这几天内,总叫阿异给我打电话来催促。 “只要你后面那位能给到我要的价格,他一定会愿意的,如果他不同意,我现在就把他吃里扒外的事情捅到古南山那里!” 阿异冷哼一声。 听他的口气,郑沿已经被他威胁成了一个傀儡,只要他愿意,郑沿就会愿意。 “那你等我电话,我现在就去联系郑沿。” 阿异说完,挂断电话。 阿异利用郑沿吃里扒外的事情作为威胁,这招损了一些,却肯定管用。 将手机放到一旁,我走到阳台,眺望整个人原江市的夜景。 从此以后,我要站在原江市的巅峰! 让那些曾经欺负我,瞧不起我的人,跪在我的脚下仰望我! 第二百六十二章新大哥,老大哥 十分钟后,阿异给我回了电话,告诉我郑沿答应了。 要求明天下午两点见面交谈细节,地点定在东安区的一个茶楼。 次日早九点。 我给戚瑶打去电话。 “喂,小师父,你找卿哥吧?”戚瑶接起电话,问。 今天有事情要办,所以我早早就起了床。 等到九点才打这通电话,是想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晚。 干柴烈火,五年未见,昨天的一夜,肯定不得消停。 可是听戚瑶的声音,清爽精神,像是已经起床一段时间了。 “起得这么早呀?”我笑呵呵的闲问了一句。 “卿哥有个习惯,每天六点起床。”她说。 “卿哥在吗?我有事情找他谈。”我说。 “稍等一下。” 等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电话那边传来了胡少卿的声音:“喜东,那边有消息了?” “嗯,他们约我们今天下午两点,在东安区的一个茶楼见面谈细节。”我说。 “你跟他们说,是我要去接手了吗?”胡少卿问。 “没有。” 胡少卿刚出狱,威望远远不够我吹嘘的地步,我自然不能说。 等双方见面了,大家开诚布公之后,他们就算是不接受,也得接受。 但我也没有对阿异说谎。 曾经的胡少卿,是跟聂云霄在同一桌吃饭,称兄道弟的角色,只是现在没落了而已。 “不去茶楼,转告他们,下午两点在他们赌场见,你先去,我晚一会儿到。”胡少卿态度强硬的说。 那种强势的状态,不容置疑。 而他的决定,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我也不会去反驳。 “行,我去安排。” 在赌场见面,就等同于直接把阿异和郑沿的后路堵死。 胡少卿出现在赌场,与郑沿私下在一个办公室内谈事,就是公然让郑沿宣布立场。 赌场里都是古南山的眼线,胡少卿到,古南山一定会第一时间得知消息。 这是逼迫郑沿直接站队到胡少卿。 郑沿只要答应在赌场见面,他就没有回头路可选,摆在他面前的只有配合胡少卿,否则,古南山不会放过他,胡少卿也不会。 如果他不答应,我就不会放过他。 关于他吃里扒外,私吞赌场巨款的消息,不出今晚,我就能让古南山知道。 到时候郑沿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挂断胡少卿的电话。 我直接给阿异打了过去。 一连打了三通电话,对方才接听:“喂?” 那话那边的声音,迷迷糊糊带着些不耐烦,一听就是在睡梦中被我吵醒。 “阿异,是我。” “哦,东哥啊,怎么了?” “昨天约定见面的事情我跟老板谈了一下,时间可以不变,地点必须改一下。” 在这个谈判时期,我必须将胡少卿的身份抬得很高。 “改在那里?”阿异嗓音干哑的问。 “改在郑沿的赌场办公室。”我语气不容置疑的说。 “啊?” 阿异诧异了啊了一声,为难的道:“这不太好吧?” “老板说了,下午两点,地点就定在郑沿的赌场,你通知郑沿准备准备吧。” “这恐怕他不能同意。”阿异也知道定在赌场会面临的风险,犹犹豫豫的否决了我。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有什么选择吗?让他相信我们,我们也不会让他失望。” 我的语气中带着一抹笑意,笑意渐冷:“不过,他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和老板,只是代价很大。 有些东西你不说,他不说,古南山也会知道,不仅古南山会知道,古南山的小弟也会知道,那个时候,别说他是一个小舅子,就是亲弟弟,也难搞了。” 我这句话,就是在赤裸裸的威胁。 但我不是在威胁阿异,是在威胁郑沿,这句话,阿异已经会转达给郑沿。 他不得不同意,因为我不仅会让古南山知道,我还会大张旗鼓的宣传出去,到那个时候,就算古南山念在情人的面子,选择放过郑沿,碍于弟兄们的想法,他也不会放过。 如果他放过郑沿,没有严惩,他的威望全无,以后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会层出不穷。 正应了大军说的那句话,做到了大哥的位置,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古南山就算不想办郑沿,他碍于弟兄想法,也会迫不得已! 所以,留给郑沿面前的路,也只有顺从这一条可走。 说完这句话威胁的话后,我立马又补充道:“阿异,咱俩是一路人,跟古南山有仇,还想沾这层利益,所以嘛,促进合作见面,对你我是百利无一害的。” “好,我去促进,但条件不能变。” 阿异语气略显阴沉,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放心吧。”我郑重其事的说。 放心吧,我是肯定不会变,但是胡少卿变不变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坑了他们又如何,只要拿下这个赌场,我还能怕了这个外地人不成? 我不是怕事的人,怕事我就不会去主动揽事。 话已经讲了这个份上,郑沿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只能答应。 洗漱穿衣,我去楼下的饺子馆点了一旁酸菜油滋啦馅的水饺,吃着不知是早饭还算午饭。 ‘铃铃铃....’ 调蘸料时,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放下酱油瓶,拿出手机。 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我眉头不禁轻轻皱起。 打来电话的人是大军。 昨天在监狱门口,我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彼此都没有多说几句话。 尤其是在我与胡少卿相识时,他突然的搭茬,以及那种眼神,让我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岌岌可危。 “喂,军哥。” 我接起电话,装作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小东,有时间吗?来一趟。”大军的语气淡漠。 “晚一点吧军哥,我在外面有些事情要办。” 现在时间是上午十点半,距离下午两点还有三个半小时,时间上充裕。 我拒绝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见他。 听到我的婉拒,大军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结识了新大哥,就忘了我这个老大哥,现在我想见你一面,还要预约呀,那你说个时间。” 第二百六十三章郑沿 “结识了新大哥,就忘了我这个老大哥,现在我想见你一面,还要预约呀,那你说个时间。” 大军的这番话,明显是气话。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同样是江湖大哥,换做是胡少卿,他遇到这种事肯定不会以这种态度对我讲话。 “军哥,你看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哥,我是真有事情要办,我忙完就过去,好不好。” 几句好话能摆平的事情,没必要让彼此的关系闹僵。 以前我拿大军当哥,他也的确替我出头摆平过几件事。 但是,关系到李三的几件事情,他让我寒了心。 他这个人,其实不错,对待他自己的小弟很负责,可他始终没拿我当过自家兄弟。 他太爱惜自己的羽毛,生怕一点风吹草动,让他的小弟对他有想法,撼动了他大哥的地位。 以至于,在我和李三的纠纷上,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偏向,还为此打上了迫不得已的噱头讲给我听。 况且,从头到尾,他每一次替我出头都带着利益。 去廖矮子给我要钱,让老虎下跪,这是因为我闹了他的棋牌室,如果他不出头,他的名誉就会因此受损,迫不得已的出头。 至于让老虎下跪,那是给廖矮子下马威。 我当时只想要回我的钱,没想过让老虎下跪,让步步紧逼老虎,才让老虎心生歹意。 在公园的那次,若是不江凡出面,那一晚可能我与老虎真的会闹出血腥来。 而他帮我摆平瘸子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洪斌的人,已经到了阳明区,欺负到了他的头上。 再者说,那个时候我是聂老板手下的红人,碍于聂老板的压力,他也会出面。 至于个人感情,我不能否认。 他的帮助会有利益瓜葛在内,却也帮我解决了很多难关。 我感谢他。 但是,我不可能在成为他的小弟,任他调遣。 我也不甘居于人下,我跟胡少卿的合作,都要是建立在平等线上,而不是他说的拜新码头,认新大哥。 感情归感情,我从来没否认过我与他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因为胡少卿就与他断绝来往。 我依然尊重他,我和胡少卿的合作,也没有涉及到他的利益。 他的故意刁难,却让我觉得他有些小人之心了。 “好,那我在棋牌室等你。” 挂断电话,我将盘中的饺子吃个干干净净。 下午两点,我准时抵达郑沿的赌场。 赌场位于西安区,名为金尊阁。 场子很大,作为胡少卿出狱后的落脚点,不失牌面。 将手枪拉开套筒,我重新别在后腰处。 这里是古南山的赌场,我和古南山又有深仇大恨,万一有不测风云,按下保险随时都能开枪。 防人之心不可无,任何意外的发生,都可能导致我深陷泥潭,无法拔出。 赌场,在我国是严令禁止的东西。 除了一些小棋牌室之外,大赌场,就算关系再硬,内陆也没人敢大张旗鼓的打着赌场旗号。 通常赌场外,都会有一道护城河,作为屏障。 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挂羊头卖狗肉,这个羊头也要挂上。 像聂老板的赌场,就藏在娱乐综合体的庄园内。 骆驼的赌场,有美宜天下这个夜总会作为障眼法。 这里的赌场开在台球厅之内,金尊阁是台球厅的名字。 阿异早早就等在了台球厅门口,除他之外,他身边还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样貌和气质,就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穿的人模人样,气质完全不配等他身上这身昂贵的服装。 见我进门,阿异率先走了过来,目光一直看向门外:“东哥,怎么就你一个人,你说的那位老板呢?” “老板还要等一会儿。” 我回了阿异一句,目光转向他身边那位贼眉鼠眼的男人,我没有开口,等待他的自我介绍,或是阿异帮忙介绍。 “东哥,这位就是这里的老板,郑沿,郑老板。” 阿异白了郑沿一样后,秉着一口南方不知哪里的腔调,对我介绍。 他之所以会白郑沿一样。 是因为郑沿这个人,完全与我想象中不同。 我想象中的他,就算没有胡少卿,古南山,大军那般的气场,但至少也会有梅姐那种伶俐。 可他,完全一副奴才相。 一点都端不住架子。 没等阿异介绍,他就已经迫不及待,满脸的谄媚笑容,准备自我介绍了。 古南山能挑选这种来经营赌场,可能也就是看中他的城府浅,显得有些傻气吧。 但古南山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样的人,却背着他私吞公款,还要将他出卖。 “鄙人郑沿,请问老板还有多久能到?”他时不时看着窗外,显得格外焦急。 他的焦虑是有原因的。 因为自从我进门之后,就有几双眼睛时刻盯着我。 我猜测,我到来的消息已经被那几个人传到了古南山的耳朵里。 “老板有些事情耽搁了,还有等一会儿吧。”我没有给出他准确时间。 按正常来讲,他是和胡少卿谈生意的,他们两个就算不能站在同等公平点谈,也是彼此有筹码交换。 但听他一口一个老板叫着,明显已经将自己的地位拉到低点。 就他这番姿态,胡少卿都给不了他太多的股份。 怪不得他能被阿异拿捏住,他这个人的气势就过于软弱。 “啊?还要一会儿呀,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郑沿给我使着眼色,眼神一个劲儿的朝后面瞟。 暗示我,这里有古南山的眼睛。 “不用换,等一会儿就是了。” 我这句话说完,我的目光透过玻璃门,看到了一个车队朝着这边驶来。 领头的车是一台丰田皇冠。 九十年代的丰田皇冠,那是豪车,气场毫不弱于虎头奔。 立标皇冠,在这个年代能买起的人少之甚少。 “老板来了。” 看着丰田皇冠停在门口,从后排走下来的胡少卿,我对二人说。 两个人的目光也顺着我一同看向门外。 当看到胡少卿时,阿异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因为他是外地人,不认识胡少卿。 但是郑沿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我草,少爷!” 第二百六十四章兄弟道义? “你说的老板是少爷呀,我草!” 郑沿的表情,不停的变化,如同京剧变脸一样,相当精彩。 胡少卿是带着小弟来的。 他的势力虽然远远不及入狱之前,但总会有追随他的小弟在。 关羽败走麦城时,身边还有十余铁骑誓死追随。 还不等胡少卿的小弟为他开门,郑沿大步上前,着急忙慌地将门推开。 这架势,完全是小弟姿态。 他的态度,让我身旁的阿异眉头紧皱,想要出言呵止,却不能开口。 我面带戏谑的笑容,对阿异调侃道:“郑总还挺热情的哈。” 阿异沉着脸,没有回应我。 他也知道,郑沿摆出如此低下的态度,就已经失去谈判的权力,只能被胡少卿牵着鼻子走。 这不仅关系到郑沿的利益,同样也关系到阿异的利益。 “少爷大哥,你好,我就是这里的老板郑沿。” 将胡少卿迎进门,郑沿主动伸出手,热脸相迎。 那一声少爷大哥,叫的我是哭笑不得,这尼玛是什么称呼。 “你好。” 胡少卿不失礼仪的跟郑沿握了一下手。 见郑沿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他笑着问:“我们就在这谈吗?” “哦哦,大哥,咱楼上请。” 郑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尴尬的挠了挠头,做出请的手势带着我们上了二楼。 饶过台球厅上了二楼,走出一道隐门,便是赌场。 在赌场的里侧有一间办公室。 “早就听说过少爷大哥的鼎鼎大名,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不瞒你说,整个原江市的各位大哥,我最钦佩的人就是你。” 郑沿一副小迷弟的姿态,坐在了胡少卿的身旁。 正常来讲,两方人谈生意,要面向对坐,郑沿坐在胡少卿的身边,还侧着身对胡少卿吹捧。 完全就是一副小弟恭迎大哥的姿态。 接下来双方的谈判,进展也就毋庸置疑。 比我预想中要顺利很多。 郑沿完全愿意配合胡少卿,从他眉宇之间的状态,他很满意胡少卿这位合作对象。 他甚至没有考虑过,现在的胡少卿是否有能力,能扛着起这个赌场,保得住他。 “合同内容其他都没有问题,就是股份保留,你要的有些太多了。” 胡少卿看完郑沿准备的合同,轻轻摇了摇头。 “你们用一百万买下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这是事先商量好的,哪里多了?”这一次,不等郑沿开口,阿异抢先一步说。 他也清楚一点,郑沿面对胡少卿,会退步。 胡少卿只是轻蔑了一眼阿异,便看向郑沿开口问:“你们这个赌场,谁做主?” “我,我做主,你看合同的甲方名字是我,郑沿。”郑沿笑呵呵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闲杂人等就不要插嘴了。” 胡少卿说完这句话后,拿笔将合同上的百分之五十划点,重新写了一个数字,递给郑沿:“这是顶点。” 我的眼力极好,上面的数字不大,站在后方的我,还是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胡少卿占八十五,给郑沿留百分之十五。 并且,收购金额不变。 之前跟我谈的条件是一百万收购赌场五十的股份,也就是将赌场估值做到了两百万。 这个赌场的估值,实际上,远远不止这个数字。 这间赌场,每个月赚个几十万,完全没有问题。 之所以价格估的这么低,是因为赌场本身是古南山的赌场,郑沿私自把赌场便卖,损失的是古南山。 而那一百万,是真金白银的落进了郑沿的裤兜。 并且,现在形势紧急,能为了得罪古南山,买这间赌场的人都屈指可数,他能卖上价格,有人来接手,对郑沿来说已经是万幸。 现在,胡少卿收购金额一百万不变,拿下赌场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就相当于将赌场的估价接近腰斩。 阿异冷冰冰的看着我,眼中凶光闪现。 他知道,这件事是我坑了他。 我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表示这件事与我无关。 这一次的阿异,并没有像在汇海茶楼那么鲁莽,敢当众反驳江湖大哥的颜面,他很识相的闭了嘴,把气咽在肚子里。 古南山给他的教训,也算上让他长记性了。 “少爷大哥,为了交你这个朋友,这个价格我签了,不过呢,我有一天小要求。” 郑沿一副唯唯诺诺的奴才相。 “说。” “就是我想继续留在赌场工作,你能不能安排几个人保护我的安全,我怕古总对我下黑手。” “没问题,你给我面子主动让步,这点小要求我再去反驳,那岂不是显得我胡少卿太过于苛刻了。” 胡少卿答应下来。 他这个人也很爽快,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也不兜圈子,或者是阳奉阴违。 “谢谢少爷大哥,我以前当小混混的时候,就特别崇拜......” “你在谢什么!” 郑沿套近乎的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大门被一脚踹开,古南山带着一众小弟走了进来。 见到来势汹汹的古南山,郑沿脸色大变,惊慌失措,身体本能的朝着胡少卿的身边靠去。 阿异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古南山后面的一个小平头,眼中迸射出杀意。 胡少卿平静的坐在沙发上,古井无波。 在古南山带着人闯入后,胡少卿手下弟兄立即上前对峙,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我则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这一些。 古南山的到来,完全在意料之内。 从胡少卿将见面地点定在赌场内时,两虎之争,就已经在预料之中。 胡少卿不紧不慢的状态,也是在等古南山。 他抢了古南山的生意,双方对峙的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 “少爷,你我交情不浅,这么做是不是不符合兄弟道义呀?”古南山沉着脸,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胡少卿。 “物是人非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 胡少卿悠闲的翘起二郎腿,他完全没有因为古南山的到来,产生任何的心里压力。 而他这句话,也有质问的意思。 他出狱,古南山没有到场,还谈什么兄弟道义呢? 如果古南山拿胡少卿当朋友,如果他昨天去接胡少卿,胡少卿也不会来抢他的生意! 第二百六十五章摔杯为号 “少爷,我的赌场,你今天是非抢不可了?” 古南山脸色阴沉,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 房间内的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愤怒。 其他三家赌场,因为被我叫开,再加上聂老板利益舆论的煽风点火,导致古南山那三家赌场效益一落千丈。 唯独金尊阁没有受到影响,成为了目前古南山手下最赚钱的赌场。 现在,胡少卿在他最低谷的时期,准备将他最赚钱的赌场抢走,换做任何人都会愤怒。 “不是抢,是买。” 胡少卿淡淡一笑,面对古南山的来势汹汹,他没有丝毫的压迫感。 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气势。 “这是我的场子,你从他手里买,还不叫抢吗?” 古南山言语激动,手指郑沿,大声呵斥。 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仿佛能吃人,吓得郑沿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胡少卿将合同丢在面前的茶几上,用无声的方式,回应了古南山的质问。 合同代表法律。 法律上,这间赌场的老板是郑沿,胡少卿买下这间赌场,属于合理合法。 像古南山遇到这种风险,是无法避免。 不仅在江湖上,在其他生意上,这种问题也很常见。 股权合同上有疏忽,古南山不是法人,搞了一个关系公司,只凭借信任和威胁来把控这个公司。 这样的关系公司就很容易受到背叛,最终导致受到损失。 而往往像这种赌场,古南山又不可能把法人和股东设定成自己,毕竟赌场是参与了违法行为,一旦暴雷,如果古南山在名义上有参与,也会被殃及池鱼。 没几个江湖大哥会在违法犯罪的从事场所,写在自己名下。 虽然避免了官司的风险,却也多出了很多的额外风险。 “胡少卿,你以为你还是你以前的东安区大哥吗?我给你面子,你偏要这么不识抬举吗?” 古南山眼中迸射出狠色,他脚步踏前一步。 随着他这一步踏前,紧张的气氛瞬间升级,他身后的那些小弟纷纷上前,形成包围之势。 古南山带了很多人来,他从进这个门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毕竟,这个赌场在这个关键时期,对他很重要。 人数上,胡少卿一方完全不占据任何的优势。 如果双方发生争执,动起手来,古南山这边一定是压倒性的胜利。 在这个紧张的局势下,胡少卿依旧那副稳坐钓鱼台的感觉。 “我今天就不识抬举了,你能怎么样?” 胡少卿的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我莫名的平添出几分底气。 已经悄悄伸到后腰处,摸向枪的手,又被我悄然放下。 “把合同给我,你们退出去,他们三个交给我,今天的事情我还能当做从未发生。” 古南山手指向郑沿,阿异,与我。 他不是傻子,我们三个出现在这里,他肯定知道今天的事情与我们三个都脱不了关系。 我和阿异,又与古南山有梁子,他那架势是想今天把我们三个都解决掉。 “胡少卿,现在的原江已经变天了,刚出狱,可别断了自己的后路。” 古南山的威胁,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这就是在为最后的翻脸做铺垫。 “你是什么东西,还要断我的后路,当初老子不给你一条路走,你现在还能健全的在我面前叫嚣吗?!” 胡少卿眼中凶光乍现,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手指指向古南山的鼻子:“老子告诉你,这个场子今天老子要定了。” 这一句话,就像一团火,点燃了这个蓄势待发的炮弹。 胡少卿能如此嚣张的说出这番话,就证明他心中有底。 我对这个人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几次聊天,共处过事,我也算对这个人有些初步了解。 他这个人,如果没有底气能够碾压古南山,他一定不会拱这把火,在已经被点燃怒火的古南山身上,再浇一桶油。 如果他没有十足的底气,也不会选择在赌场跟郑沿见面。 “你他妈的想死呀,你以为你他妈是谁,敢跟我大哥这么说话!” 这一次,古南山没有开口。 他的眼睛朝后面瞟了一眼,就是在示意自己的手下动手。 站在他身后的长毛,体会到古南山的目光后,直接冲到了古南山的面前,他伸手拿起茶几上茶杯,朝着胡少卿就砸了过去。 胡少卿没有狼狈的躲闪,一个陶瓷茶杯,造不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丢这个茶杯的意义,就相当于是摔杯为号,在东北叫做‘点炮’。 意思就是双方人手可以动手了! 陶瓷茶杯砸在胡少卿的胸前,陶瓷茶杯没有碎。 一个茶杯而已,打在身上不疼不痒。 唯独狼狈的是,茶水洒了胡少卿一身,在他的胸前,出现了一片大大的水印。 胡少卿拿起茶杯,轻轻的放在茶桌上。 依旧保持着那种平淡的笑容,但笑容下,让我感受到了透骨的冰冷和浓厚的杀意。 我听说过胡少卿的故事。 这个人足够疯狂,他在原江江湖是疯子一样的存在,才没人敢招惹。 五年的牢狱改造,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沉稳,完全不像是疯子。 可是,那股子与生俱来的狠与疯,只会被隐藏,不会被磨灭! 胡少卿为什么会入狱。 杀人罪! 他的敌人偷袭了他,想致他于死地,却被他一刀割断了大腿动脉。 本来这是一个正当防卫。 而他之所以入狱,是因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对方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之后,用刀子割开了对方的咽喉,才被判了一个过失杀人。 由此事可见,胡少卿这个人是多么的疯和狠。 他曾经是一个狠人。 但经历过五年社会大学的洗礼,他的狠,已经开始内敛。 这个人,可以成为朋友,可以成为陌生人,但是万万不能成为敌人。 他看向长毛的眼神,令人身体发寒。 他杀过人,杀人犯要杀人的眼神,那真的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 被这个眼神盯住,长毛原本的气势汹汹烟消云散,没底气还为了找回面子说了一句:“你瞅你妈比!” 第二百六十六章一边倒 一个茶杯扔过去,胡少卿的手下没有动。 而古南山一方,得到了这个摔杯为号,纷纷亮出了自己带的甩棍,全部甩开,朝着胡少卿的人逼近。 “秀才,还等什么呢?”胡少卿淡淡的开口了。 这就是胡少卿牛的地方,没有他的吩咐,他手下人根本不会乱动,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但在胡少卿下达命令后,他的手下没有半分迟疑。 挡在最前方的几个混混纷纷让开身形,随后就见那个给我印象是娘们唧唧,总摆弄额头前刘海的秀才,冲到人群中间。 他的小体格,如果说是拼砍刀,比打架,完全不占据任何的优势。 可是,这是一个热兵器的时代。 在我国,没有地方武装,自然不会出现什么坦克,装甲车,人人手持AK的场面。 在我国的江湖,枪,既是巅峰,也是王道。 秀才和两个我陌生的人走出人群,这三个人站在人群中间,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死一样的寂静。 古南山的手下,不但没一个人敢上前一步,还纷纷后退了半步。 这种场面,让我涨了见识,也明白了真正的混子江湖。 胡少卿,那是个头子! 秀才手里是一把手枪,手枪的枪口,直指古南山的脑袋。 而真正能威慑众人的,是他身边那两个混混手中的雷明顿。 雷明顿霰弹枪,这东西威力又大,一打就是一片,随便发出一枪,就能倒下几个人。 哪怕不被枪口所指,距离近的人,也会心生恐惧。 这玩意,可不是指哪打哪的东西,那是一打就是一大片。 气氛足足沉寂了十几秒。 古南山沉不住气,才开了口:“少爷,搞这么大架势,对付自家兄弟,有必要吗?” 胡少卿不紧不慢的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不紧不慢的说:“既然是兄弟,你最该了解我。 你觉得我胡少卿,敢不敢对自家兄弟开枪呢?” 胡少卿像是唠平常一样,问古南山。 古南山沉默。 少爷当年在原江市的凶名,他作为同时代的人,我们更清楚。 见古南山沉默,少爷手指长毛:“把他给我拿下,秀才,谁敢乱动就给我开枪打断他的腿!” 在胡少卿的一声令下,大彪带着一个小弟,走到了长毛的身前。 在枪口的逼迫下,无人敢动。 长毛一个劲儿的看古南山,寻求古南山的帮助:“大哥....” “场子可以给你,我的人,你不能动。”古南山严肃的道。 他是一个聪明人,这个决定也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今天胡少卿带着枪来,枪已经顶在了古南山的脑门上,今天的赌场,古南山是无论如何都要丢。 他现在主动把赌场让出来,来保自己的小弟,反而是一个台阶。 第一,他古南山丢了赌场,是为了保护自己弟兄而丢,名声上能说得过去。 第二,这件事看在古南山那些弟兄们看中,能够收买人心,让那些弟兄看到,弟兄有事,古南山这位大哥是真上。 可是,胡少卿被洒了一身水,能这么轻易的放过长毛吗? “不行。” 胡少卿冷冰冰的两个字,将古南山的话给封死。 这两个字,平平常常,却充满了威严。 胡少卿寸步不让。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内。 我坐在胡少卿那个位置,也不会让步。 这不仅是面子过不去的问题,同样象征着威严和名声。 今天胡少卿来抢这个赌场,不止是为了抢赌场,更重要的是打响他少爷回归江湖的名声。 如果被泼一身水,这件事就不了了之的解决了,那么这件事传出去,少爷的名声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今天,胡少卿只要狠狠的打了古南山的脸,用古南山来祭旗,他胡少卿才能在这片江湖立威。 被胡少卿回绝,古南山没有再说半句话,任由自己的小弟被大彪两人控制。 “刚才是拿只手扔的茶杯?” 胡少卿晃了晃脖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面对胡少卿的询问,长毛没有回复,头转过去看向古南山,想等他大哥救他。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两只手都扔了。” 胡少卿掀起衣服,将裤腰带上别着的那把刀拿了出来。 “那就两只手一起来。” 大彪应和一声,将长毛的双手都按在了茶几上。 “大哥,救我啊,大哥!” 长毛怕了,他惊恐的看着胡少卿手中的刀,挣扎着求饶。 在五大三粗的大彪压制下,任由他如何挣扎,都无法寸动分毫。 在长毛的求援下,古南山却无动于衷。 他也深知今天的事情发生无法挽回。 胡少卿一只脚踩在茶几上,左手抓住长毛的头发,右手拿刀:“你给我看好了,记住了,你这双手是因为什么没的!” 说完,胡少卿手起刀落,狠狠的砍在了长毛的手背之上。 一刀落下,皮肉绽开,白骨可见。 皮、肉,骨,筋,清新出现在我的眼帘之中,血腥的画面让我胃里都忍不住的翻江倒海。 血液很快就充斥了整个手背,让他的手掌变得血肉模糊起来。 “啊!” 凄厉的惨叫随之响起,惊天动地,异常刺耳。 这一刀,并没有直接将长毛的手掌切断。 人在疼痛中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长毛在那一刻,手臂真疼了禁锢,抬了起来。 那半截手掌,仅有一层皮牵连着,随着他手臂的动作,像一个被吊住的秋千,随意的飘荡。 “按住了!”胡少卿冷声道。 那名负责按住长毛胳膊的小弟加大力度,将长毛的手掌从新按了下去。 胡少卿手起刀落,就像一个在剁肉的屠夫,没有任何的怜悯,也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一刀下去,皮骨断开,长毛的这只手彻底被斩断。 “胡少卿,面子你也找回来了,给他留一只手吃饭吧。” 当这只手断开后,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古南山开口了。 他不是在为长毛求情,而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南山你也说了,咱们是自家兄弟,你说留一只,那就留一只!” 第二百六十七章这人能交 “南山你也说了,咱们是自家兄弟,你说留一只,那就留一只!” 胡少卿将刀放在茶几上,重新坐回他的位置上,接过手下小弟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渍。 场子拿到了,该要的威望和名声打出来。 祭旗的仪式完成了。 剁掉长毛一只手,跟剁掉长毛两只手,意义已经完全不大,没什么不同。 古南山和胡少卿的梁子今天结下了。 至于两个人的关系,日后恶化都什么程度,以与我无关。 “我们走!” 古南山挥了挥手,两个小弟将长毛托起,并且捡起那只被割断的手后,他们一群人狼狈的退了出去。 古南山带着人走了,办公室内,却依旧是一片一样的沉闷。 我瞟了一眼阿异,他那张脸铁青着,看着茶几上残留的血,眼中有恐惧。 就他这副德行,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再跟胡少卿提股份的事情。 合同已经签完了。 郑沿看到胡少卿如传闻中那么凶猛,他也放心不少。 “喜东,事情已经摆平了,这家赌场以后就由你来管理吧,我给你那三十四的股份。” 胡少卿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入座。 他很慷慨,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按照他出资一百万的价格,就相当于三十多万。 我拿三十四,郑沿拿百分之十五,胡少卿的手里还有百分之五十一。 他的百分之五十一占据了公司的大股东,而且赌场不纯在融资,股权激励等等一些会稀释股权的行为。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赌场的真正老板,就算我拿下郑沿手中的百分之十五,也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而且,他大手一挥,直接将偌大的赌场交给我打理。 这是一种莫大的信任,也是在兑现我们之间的条件。 我说,我需要自己的势力。 他给我赌场来打理,就是在为我创造机会。 古南山从金尊阁撤出,撤掉的不止是分红这么简单,还会有一大批的人,跟着古南山一同离开。 赌场需要大换血。 服务员,荷官,这些人,随处可招。 但是赌场内,需要一些江湖人士作为安保,来预防一些闹事的行为。 胡少卿将赌场给我打理,我有自己的地盘,就能培养出我自己的势力,我自己的兄弟。 胡少卿此举,让我十分满意。 “卿哥,这间赌场是你的,你需要这里,我们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我拒绝了胡少卿的好意。 他是江湖大哥,一个落魄的江湖大哥。 他比我更需要这间赌场来撑住场面,来奠定他大哥之路的基石。 我是一个贪婪的人,但我有我的想法和我的远见。 胡少卿对待他认可的兄弟,不是一个吝啬的小气鬼。 只要他能够在原江市站稳脚步,我也会借着他的阶梯,一同踏入顶峰。 所以,我不急于一时。 被我婉言拒绝,胡少卿淡淡一笑,也没有继续客气:“好,以后我给你找一家更间更大的场子,送给你。” ...... 从赌场离开,我从早上吃过那顿饺子后,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肚子已经饿了。 开车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吃了碗面条,我赶往大军的棋牌室。 他说要找我聊聊,他的邀请,我不能拒绝。 见他,我并不担心,他也不会因为我和胡少卿的来往,而动我一根手指。 因为他是聂老板的人,我也是聂老板重要的合作人。 碍于聂老板的层面,他都不会拿我怎么样。 将车停在棋牌室门口,我径直走向大军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里面能听到大军手下马六和傻强的交谈声。 “军哥,我来了。” 我走入办公室,对大军打了一声招呼后,又看向傻强和马六:“强哥,六子,聊着呢。” “坐吧小东。” 大军冲我点头,示意我坐下。 坐在大军的对面,我完全当做自己家一般,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军哥,找什么事?” 我大咧咧的状态,都是演出来的。 为的就是不让他们看出我心中的沉重,不让大军觉得,我跟胡少卿走得近,就是跟他疏远。 “马六,傻强你们都出去,我有些话要跟小东单独淡淡。” 这是大军罕见的第一次将周围人都清空。 一直以来,无论什么谈话,大军都不会让傻强离开。 看来,他要跟我说的事情,十分认真与严肃。 待到傻强和马六离开办公室,将门关闭后,大军直截了当地开口问:“你现在和胡少卿什么关系?” “不是你想象的大哥和小弟的关系。” 我和胡少卿的关系很微妙,是合作关系,但我却不能跟大军透露太多。 我只能告诉他,我并非是胡少卿的小弟,也没有拜码头。 我不会拜大哥。 因为我要做自己的大哥! “一直以来我都拿你当弟弟相待,听哥一句劝,胡少卿这个人少接触,容易惹祸上身,他得罪的人太多,想弄他的人也太多,祸水引到你身上,最后没有人能保得了你。” 大军非常认真,严肃的说。 大军的这番话不像是危言耸听,确实,当年胡少卿能爬到那个位置,一定得罪过很多人。 五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 这五年里胡少卿一直在监狱,可胡少卿的那些仇人在外面,很有可能爬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但是,我既然认准了胡少卿这个合伙人,我就不会因为大军的几句话而改变主要。 就因为胡少卿处于低谷期,敌人多,我才更要跟他走得近。 锦上添花时,永远都是小弟,只有雪中送炭,才能成为兄弟。 我看胡少卿这个人行。 我是一个老千,我喜欢赌,我敢于压住胡少卿有未来。 “军哥多虑了,祸水东引,也不会引到我的身上。” 无论大军出于什么目的跟我说这番话,我都当做他是好意。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胡少卿和聂云端有仇,你跟他走太近,第一个提防你,算计的人,很可能就是聂云端。 所以,你要好自为之。” 第二百六十八章结怨 聂老板跟胡少卿有仇。 如果真是深仇大恨的话,这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一个难题。 聂老板和胡少卿之间,如果真需要我做一个决定的话,我还真不好做出抉择。 不过,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到那种非要站队不可的阶段。 谁也不会那么无聊,让我一个老千,非要挑选一方去站队。 “他们一个是混江湖的,一个是从商的,他们两个能有什么恩怨?” 我点燃一根香烟,随意地问着。 大军无论跟我讲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我与胡少卿合作的进展。 现在,我已经与胡少卿达成共识,我们合作刚刚下了古南山的赌场。 箭已射出,无法再收回。 但我还是想跟了解聂老板和胡少卿之前的恩怨,也想了解以前的原江江湖。 我在走上这条江湖路,关于江湖的消息,知道得越多,对我越有好处。 “如果聂云端是一个正经商人,你还会认识他吗?”大军抛出一个反问。 他这个问题,是关键所在。 聂老板不参与江湖打杀,但是他的生意,就是江湖生意,能开赌场的人,必不可少的就是社会江湖背景。 但,聂老板的背后是聂家,人家不需要涉入江湖,光是聂家的名,原江市的混混听到都要退避三舍。 “胡少卿就算再不开眼,也不至于去招惹聂家的场子吧。”我吸了一口烟,笑着反问。 聂家在原江市能有今天的地位,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 那是三代人打拼,积累下来的。 胡少卿只是一个冒尖的混混,他就算混的再牛,也不至于去招惹聂家。 并且,胡少卿出狱的当晚,他与我聊起五星茅台的故事时,还跟我提起过,其中一瓶茅台宴请了聂家的大公子,聂云霄。 这证明,他和聂家的关系,应该还不错。 “聂云霄是聂家老爷子第一任妻子所生,与聂云端同父异母,两兄弟因为家产问题,一向不合。 当年胡少卿站队聂云霄,在聂家两兄弟争夺发电厂项目时,起到了关键作用,当年不是胡少卿,那个发电厂应该是聂云端的囊中之物,你说,聂云端能不记恨他吗?” 大军讲述道。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聂家两兄弟不合的消息。 一直以来,江湖传闻都是,聂家大公子聂云霄做的是正经生意,二公子做的是偏门生意,两个人志向不同,相处的其乐融融。 原来,在这份融洽下,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聂老板也不是小气的人,再说了,他们之间的恩怨,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我无所谓的说道。 无论胡少卿与聂云端有何等深仇大恨,又能与我有什么关系? 聂老板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最会算计和权衡利弊。 他可能会防备,但不会有过度的举动,因为他需要我。 如果有一天,聂老板因为我和胡少卿相识,来找我的麻烦,最大的可能性,也是大军在中间添油加醋。 “看来,我说的话还是不够明白。” 大军态度摆的十分正式。 我知道,他一直在暗示我,让我跟胡少卿断了联系。 我一直是在装傻充愣,敷衍了事。 被我敷衍了两次,大军并不满足我的态度。 看他的架势,是准备跟我把事情摊开,彼此之间不留颜面地做出一个选择。 “当年,发电厂之争,胡少卿代表的是聂云霄,我代表的是聂云端,现在你懂了吗? 你是我的兄弟,我的兄弟跟他就不能在同一立场之上。” 我没想到,大军能把话说的这么直截了当。 更没想到,他会小心眼到,连我们这群局外人都要跟着站队。 不过仔细想想,他可能是嫉妒吧。 毕竟,胡少卿当年赢了他,不仅仅是在发电厂之争上赢了他,还在爱情上赢了他。 他在胡少卿面前,爱情事业双双被抢,他心中有怨恨,我也能理解。 但是,他们的怨恨强加于我的身上,就多少显得他太没有格局。 他说我是他兄弟。 冠冕堂皇。 如果他拿我当兄弟,他就在我与李三的争执上,那么不平等的对待我? “军哥,你俩都快不共戴天了,怎么还去接他出狱?”我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内,笑呵呵的问。 对于他给出的选择题,我一笑而过,不予回答。 他这个人就很虚伪,明明心中有仇,还要装模作样的去接胡少卿出狱。 可能做到他的那个位置,都需要一张虚伪的面孔吧。 “你我兄弟相处几个月了,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大军双眼如鹰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我。 他在逼问我的态度。 可我给出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就真的需要一个站队,需要撕破脸皮不成? “军哥,你们的关系与我无关,咱们兄弟相处好咱们的就行。 就像我和李三的关系闹那么僵,也丝毫不影响咱们之间的关系,对不?” 我故意提及李三。 就是在给大军提个醒,当时他如果能够公平公正,如果能拿我当兄弟一样来对待,也不至于此吧。 他当时能够公平一点,在李三截我的路,准备废掉我手的那天,给李三严厉的教训。 或许,李三不会是今天的下场,成为通缉犯,流窜在外。 “对。” 大军脸上绽放出笑容,笑容之下,却是一片寒霜。 他懂了我的意思。 也知道,如果他强制让我站队,我会选择哪一方。 我不想跟大军翻脸,不代表我惧怕跟他翻脸。 在李三枪击王业,逃亡之时,我就已经做出了跟大军翻脸的准备。 “军哥,还是那句话,你们关系好坏,不干涉到咱们哥们的感情。” 说着,我从沙发上站起身,今天的谈话,到这里就已经该结束了:“我走了军哥,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句话后,我觉得,当走入这个江湖社会后,人都会随着环境而改变。 我先前还在说大军虚伪。 可我最后的这两句话,不也是在虚伪的说着场面话吗? 其实我与他的关系,已经心照不宣,彼此心里都有数。 第二百六十九章不好预感 我和大军的关系,进入了冷战的阶段。 虽然大家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心里面,已经有了隔阂。 这也直接导致,我开始故意远离四海棋牌室。 不是我想远离梅姐,而是要远离大军的场子。 我一个老千的身份,总是在大军棋牌室晃荡,我怕有一天,他真想算计我,在赌桌上就能做文章。 而且,那里是他的场子,我再总去,总觉得会别扭。 赌局,需要人脉。 没有足够的人脉,就算我有通天的千术本事,也只能在赌场里寻找目标。 而赌场里,大多数都是赌客与赌场对赌。 赌客与赌客之间的赌,主要还是需要自己凑桌。 除非是像四海棋牌室这种小赌局,才会有赌场帮忙拼凑的情况。 而这种小赌局,都不是我想要寻找的目标。 几千块钱的输赢,也着实对我来讲,没有太大的意思。 “老板,这都一个多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活干呀,我都在家里蹲得快长毛了。” 伊莉娜坐在我的副驾驶,一副无奈的模样。 距离王业和李三出事,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这期间内,伊莉娜一直处于无所事事的生活。 但我并不会因为不忙,而克扣她的工资。 每个月两万块钱的底薪,一分不少。 “在家躺着就有钱赚,这种美事,多少人求之不得呢。”我开着车,朝远处驶去。 “好是好,主要不是怕老板你吃亏吗?” 伊莉娜妩媚一笑,用手撩了一下头发,对我抛来一个眉眼:“老板,始终没活的话,那两万块钱就当你是包养我好了,你想要,可以随时来我家里的。” 伊莉娜的这句话,差一点,让我一口老血吐在地上。 真是什么虎狼之词,我都能在伊莉娜的嘴里听到。 在国人眼中,她的这些话,在一个女性的口中说出来,是一种完全不检点,甚至是廉价。 伊莉娜却丝毫不以为然,她思想上的开放,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以及我能接受的范围。 “算了,算了吧。” 说句实话,伊莉娜这个欧美人的长相,对我很有诱惑力,她说这句话的那一秒,我还真为此而思考,甚至是心动过。 只不过很快就别我否决了。 伊莉娜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极品反将,我可不能因为个人的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事。 一旦掺杂了身体,感情发生质变,那么会有影响到团队,以及我的心智。 男人是有占有欲的。 被我睡过的女人,以后没有联系了,愿意和谁发生关系,都与我无关,不会影响我的心智。 但是,一个被我睡过的女人,每天出现在我的身边,我还要让她去做一些勾引其他男人,跟其他男人上床的事情,想想就无法接受。 “别急,等过一段时间,有你忙的,别到时候喊累就行。”我说。 现在我要带伊莉娜去的地方,是要去谈一笔生意。 这笔生意谈成了,应该可以给我带来很多的赌局。 “再累能累到哪里去,大不了我躺在床上休息,抹一点芦荟胶,让别人动呗。” 伊莉娜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 她满嘴污言秽语,让我是十分无语。 “你正经点讲话,再这么讲下去,会带坏我这位小宝宝的。”我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小宝宝?我看你像小泡泡。” “哎哎,有你这么跟老板讲话的吗?” “哈哈哈哈,要不你扣我点工资?” 谈笑之间,我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美宜天下夜总会。 这个地方,伊莉娜比我更熟悉,当初我就是在这里挖人,将她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是伊莉娜以前的工作单位。 一家夜总会及赌场于一体的综合娱乐场所。 也是胡少卿曾经手下,骆驼的场子。 “老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开不起工资了,给我送回来上班吧?” 伊莉娜看着美宜天下夜总会的牌匾,表情怪异的盯着我。 “你那个脑子,不要整天胡思乱想了。” 我用手指戳了一下伊莉娜的脑袋:“你不是之前说,你跟那个管理公主的妈咪很熟吗?你去帮我把她约出来。” 我要找的合作对象,就是美宜天下管理夜场公主的妈咪。 或许很多人纳闷,一个夜总会的妈咪,跟我们老千能有什么关系。 这层关系在于,我们所寻找的客户群体,高度重叠。 经常光顾这种夜总会的人物,一定是老板级别。 九十年代末,在美宜天下点一个陪酒女,要花费大几百,甚至上千块,这简直就是天价。 普通工薪阶层,起早贪黑一个月,也就千八百块钱的收入。 这里,根本不是普通人消费的地方,是土豪们消费的天堂。 这里的会员,家底一定很殷实。 美女,赌博,美事,金钱,都在大脑的同一个刺激区域,这是欲望的表现。 美宜天下的客人中,一定会有不少人好赌成性。 美宜天下的赌场,也一定会有很多客人,是从夜总会挖掘过去的。 所以,我打算让伊莉娜给我约一下这里的妈咪。 她管理这里的情、色交易,是最直观接触那些客人的人。 至于说,美宜天下本身就设有赌场,我凭什么让那个妈咪给我介绍客户? 我凭的是钱。 足够让她心动的钱。 我能给的钱,远远不是赌场能给到的。 “你不会想把她也挖过来吧?人家应该不会看上你每个月两万块钱的底薪呦。” 伊莉娜那副认真的模样,让我恨不得想给她那个不太聪明的脑袋,来上一记重拳。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她说:“不是,我要找她谈一笔生意,你就把她约到我的车上就好。 至于以什么借口约出来,你自己想办法吧。” “红姐这个人我了解,想约她出来,简单的。”伊莉娜一副信心满满的状态。 从她表情那种奸诈的笑容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心底深处被唤醒。 让我心神不宁。 这家伙,又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馊主意。 第二百七十章馊主意! 大概十几分钟后,伊莉娜和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缓步走了出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尤其是那位被伊莉娜称之为红姐的美妇人,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两个人的步伐接近,我听到那个美妇人不满地对伊莉娜讲:“娜娜,你这位朋友不太懂事呦,都不知道下车来迎接我。” 两个人出门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走到我的车子旁边,就摆起了严肃脸,分明就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听到她这句话,我也不禁黑了脸。 跟我达成合作,那是双赢的事情,我又不是求着她,上赶着她,为什么还要下车去接她。 等以后让她赚到钱,她都得上赶着求我才对。 “红姐,他年纪小,不懂事嘛,你多担待些。”伊莉娜替我打的圆场,更是我让满脸黑线。 我是来谈合作的,他可以说我是大老板,有实力,有点架子是正常,等等类似的话语。 毕竟,我也是开着几十万的车来的,能买起几十万的车,正常人的思维去想,作为车主的我,一定是百万富翁。 可她来了一句我年纪小,多担待,这完全是降低了我在对方心中的威严位置呀。 这样一来,没有给对方提前造成心理压力,就很难谈出我想要的结果。 车门打开,红姐坐进了我的副驾驶。 伊莉娜乖巧地坐在了后座上。 上车之后,伊莉娜还给我做了一个鬼脸,调皮地做了一个口型:“搞定!” 的确,按照我给她布置的任务来讲,她确实搞定了。 人,的确带到了。 但是气氛和状态,和我的预期,完全就是三百六十度的不同。 “你就是小东呀,年纪确实不大的嘛,长得也很秀气,不错,我听娜娜说,你以前是在外地干这个,在哪里呢?” 红姐上车后,就像是打量物品一样,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 然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我诧异地看了看她。 很快,我察觉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一定是伊莉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导致红姐有这么状态。 我转头看向伊莉娜,想从她的嘴巴里问出实情来。 “哎呦,这双手生得真是漂亮呀。” 不等我开口问伊莉娜,红姐的手,以及抹在了我的手背上。 老千的手,那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触碰的吗? 手就是未来,就是饭碗,老千都有一个本能,就是对于陌生人触碰自己的手,会有本能的防备和警惕。 我迅速躲开她的手掌,另一只手探出,捏住她的手腕。 冷厉的目光盯着她。 “老板,老板,别动手呀。” 伊莉娜见我握住红姐的手腕,急忙窜到了后排的中间位置上,伸出双手去阻拦我。 “老板,娜娜这什么情况?” 红姐听到伊莉娜叫我的称呼,眉头一皱,看向伊莉娜凌厉的问:“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年轻的鸭子吗?怎么又成你的老板了?” 红姐的后半句,听在我的耳朵里,火在我的心里。 任由我想破脑袋,我都没想到伊莉娜把红姐约出来的说辞,竟然把我说成了去美宜天下应聘的鸭子! 我尼玛! “误会,都是误会。” 伊莉娜尴尬的冲着我俩笑。 我点燃一根香烟,看来,那种不好的预感,是真的准,她的条件也是真的馊! “说吧,约我出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红姐双手抱胸,严肃的看着我,问。 这场闹剧是以谎言作为开端,现在谎言揭晓,她作为被欺骗者,态度不好,也属于正常。 没直接摔门离开,就已经非常给面子了。 “我想跟你合作。”我开门见山的说。 “合作什么?你给我介绍公主和少爷,我给你拿介绍费?” 红姐停顿半秒后,继续说:“还是,你给我介绍客户,我给你抽成返点?” 反正,她能想到的合作,就这么简单两点。 的确,她这个工作,按照正常情况来讲,我能跟她达成的合作,也就这么两条。 “红姐聪明,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笑着递给她一支香烟。 “哪一半?”她接过烟,问。 “不是我给你介绍客户,是你给我介绍客户,我给你返点。”我点燃香烟后,将打火机递给红姐。 “你也是开夜总会的呀,这可不行,这让老板知道,不得......” 红姐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被我打断。 “我不是开夜总会的,我让你介绍的客户,跟夜总会没关系。” “那是什么?” “我是做赌局的,我知道你认识很多老板都有赌博的嗜好,给我介绍凑局,我给你返点。” 我吸了一口烟,如实说道。 “那也不行呀,我们楼上都有赌场,自家生意不做,把客户介绍给你,那我成啥人了呀。 美宜天下待我不薄,实不相瞒,我在美宜天下夜总会还占了百分之二的股份呢,我可不能干那种事。” 红姐义正言辞的说了一大堆拒绝我的话。 这些话,没有一句是严肃的拒绝,更像是讨价还价。 “赢得钱你拿三成。”我说出一个数字。 她比我更了解她那些客户,她更知道她那群客户赌一局下来的输赢是多少。 当我说出三成时,红姐明显犹豫了。 她心动了。 她只拿了美宜天下夜总会的股份,夜总会与赌场完全是两个部门,再者说百分之二的净利润,又能有多少呢? 她说那些,只是为了增加谈判的筹码罢了。 “我把客户介绍给赌场,也是能拿分红的,我们美宜天下也有自己的产业链,你这区区三成,根本打动不了.....” “四成。” “四成的确不少了,你赢十万块钱的话,我就有四万块钱拿,但是我算了算,其实跟我介绍给我们赌场拿到的分红也相差不了多少,我还落得一个安心。” 红姐继续讨价还价,她那张小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不亏是干公关的人,真健谈。 “既然你们赌场给那么高的分红,就算了吧,我去其他夜总会看看。” 她明显是得寸进尺。 四成是我的底线,我不喜欢讨价还价,既然她突破了我的底线,那就算了。 “别介呀,你再加点,再加点我说不定就同意了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看人真准 “四成,多一分没有。” 我降下半截车窗,将烟灰弹落在窗外。 我能给她拿四成,那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不然,像她这种介绍局的人,最多抽两成。 我目前无局可赌,为开展前期做铺垫,才会多让一些利出来。 如果她得寸进尺,毫不收敛的话,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嘿嘿嘿,你看人真准,四成就四成,我不贪心的。” 见我态度强势,红姐立即服软,答应了下来:“不过呢,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你是不相信我的技术,还是不相信我的人品?”我问。 “都不信。”红姐玩味地笑道。 我和她初次见面,彼此都不了解对方。 信任,是在共事后,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 她不信我,是正常思维。 她信我,那才是说谎。 “玩什么?” 我从扶手箱中拿出一幅扑克牌,拆封,洗牌。 “拖拉机吧。”红姐随口道。 她知道,我是准备在她面前,展现我的实力。 “切一下。” 我把扑克牌递给她:“或者你重新洗牌。” 关于赌,我自信满满。 无论她怎么洗,怎么发,结果都是一个字,输。 因为我在摸到牌后,就已经将三张A藏了起来。 “我来发牌。” 红姐将扑克牌重新洗过,开始发牌。 发牌结束,她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将她的底牌亮了出来:“到你了。” 她的底牌是8,10,Q。 最大才是一个Q点,就算是赌运气,我的胜算都很大。 但是,这次赌局的关键,不是在于谁输谁赢。 关键在于,我要在红姐的面前,体现出我的千术。 我不能靠运气赢,赢,要赢得碾压。 “我是豹子A。” 微微一笑,我掀开底牌。 在掀牌的过程中,我利用袖里藏花,将扑克牌替换。 换过的牌,直接被我随手放进了红姐放在她大腿上的牌堆中。 车内空间就那么小,随便一个简单的小动作,就能在她不知不觉中,完成销赃。 “有些本事,一定是偷牌了吧。”红姐得意一笑,那副模样就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势在必得。 说着,她拿起腿上的扑克牌。 开始一一对牌,当她对完最后一张牌,发现一张不多,一张不少时,整个人愣了一下。 眼神惊诧的看着我:“呦呵,有真本事呀。” “实力你看到了,信誉的话,事上见吧。”我说。 现在,我又没办法跟她做出多少的保证,就算我说的天花乱坠,前提是人家得相信才行。 听人说,不如看人家怎么做。 “你能有这么本事也是老千中的高手,量你也不会骗我,而断了自己在原江市的路。” 红姐莞尔一笑,言语中充满威胁的意味。 她的意思是,如果我骗她,她就把我是老千的消息公之于众,坏了我的名声。 可是,她和我心里都明白。 哪怕她真那么做了,真的去宣传了,也没有用。 她能宣传给的人有限,宣传的圈层有限,古南山那么大的老板,都没能说让整个原江市赌界将我拉入黑名单。 她一个夜总会的妈咪,又能算什么。 “合作愉快,我等你的电话。” 我主动伸出右手,奠定这次合作的基础。 “嗯...合作愉快,就是可惜这手了,不做鸭子可惜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来我这里上班?” 她的玩笑,让我彻底无语。 ....... 胡少卿的名声,在经历过抢夺古南山的赌场后,名声大噪。 一时间,成为了原江市江湖的热门话题。 胡少卿本就是曾经江湖的风云人物,出狱后,力压古南山,当着古南山的面,剁掉古南山手下的手,古南山却两个屁都不没敢吭声。 这则真实发生的事件,不知被谁传了出去,以至于还处于半只脚踏进江湖的我,都听到耳闻。 胡少卿王者归来,大挫古南山,这给胡少卿增添了很多的热度。 人,都需要热度,有热度才会有人捧,有人捧才能当大哥。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金尊阁门庭若市,都是纷纷去拜访胡少卿的人。 自从胡少卿名声大噪,来这里打台球的人,都比以往要多得多。 二十几张台球案,无一张是空桌,全部爆满。 “东哥,你来了。” 郑沿见我进门后,热情的招待我。 “你怎么在一楼呢。”我随口问道。 郑沿占了赌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赌场的股东。 又经营这家赌场多年,与赌场的老客户都是熟人,按逻辑分析,他应该会在二楼。 看他的状态,完全不是巧合相遇,应该是一直留守在一楼。 “现在我负责台球厅这边。”郑沿笑呵呵的回答道。 “从整个金尊阁的老板,变成台球厅的经理,心里有怨气吧?” 我一边往楼梯口走,一边调侃似的问道。 他好歹在古南山的手下时,是整个金尊阁的老板,如今就负责一个台球厅,这种落差在我看来很大。 “没有怨气,我觉得卿哥够仗义。”郑沿十分笃定的说。 闻听此言,我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 他是真傻,还是城府深不可测? 我居然没看出来,他有任何的怨气。 毕竟,两者从收入和身份地位来讲,差距都是天壤之别。 一个台球厅就算这几个台球案二十四小时不停歇,一个台球案五块钱一小时。 20个台球案,连轴转一天,也不过两千四百块钱。 何况,效益不可能达到24小时满配的程度。 刨去每天固定支出,能剩个大几百块钱,都算是生意不错了。 几百块钱,在赌桌上也就是一个零头。 “让我从赌场老板变成台球厅经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人之常情。” 我拍了拍郑沿的肩膀,继续试探他。 他赚多赚少与我没关系,但是他一直在胡少卿的身边,他有二心,那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古南山就是因为没提防他,才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赌场被抢,颜面扫地,成为了原江江湖的笑话! 第二百七十二章自诉 我想,胡少卿将他打发在台球厅工作,不让他干涉赌场,也是看了古南山的前车之鉴,做足防备。 “卿哥把台球厅全部的收益给了我,我还能拿赌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这可比我之前跟古南山赚得多太多了。 我心里有啥过意不去的,高兴还来不及呢,呵呵呵......” 郑沿挠了挠头,尖嘴猴腮的长相,无论他怎么笑,都不好看。 “行,人要学会满足,你这一天啥事不用操心,就把钱赚着,多少人羡慕啊。” 跟郑沿简单的聊了几句,我径自走向二楼。 来之前我跟胡少卿通过电话,他在办公室。 办公室内。 戚瑶和胡少卿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悠闲地聊着天。 看到我来,热情的打起招呼:“喜东过来了,快来坐,你瑶姐刚沏好的茶。” 我也不客气,坐在了胡少卿的对面,拿起一个空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错,好茶。” 抿了一口茶,绿茶龙井。 这种味道我很喜欢,尤其是茶叶中那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似春天的嫩芽香,又像雨后的土壤气,无法形容,却沁人心脾。 “这都是一些陈茶了,等到今年清明节前采的龙井新茶,你再尝尝,那才叫一个香。” 胡少卿品了一口茶水后,放下手中茶杯。 “小师父,卿哥听说你来,特意打发走了所有上门来的社会名流,你们两个可得多聊一会儿。” 戚瑶拿起倒空的水壶,笑着对我讲:“我去接一壶水,你们聊。” “什么社会名流,我兄弟来了,他们什么都不是。”胡少卿说得大义凛然。 他这么讲,我固然高兴。 任何关系,都需要事上见人品。 他能有这间赌场,是他的本事不假,但也通过了我这个渠道。 我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力挺,他大义凛然的强调我和他关系要好,可能这是他此时的心中所想。 我开心,但不会轻信。 等什么时候,在类似于我在外界与谁发生冲突,或者我与他手下人发生类似于李三那样的争执,他能站出来,毫不犹豫的力挺我。 那个时候我才能信任他,拿他当兄弟! “卿哥,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聊一聊接下来的打算。” 我跟胡少卿说过,我与他是同一条战线。 之前,我没有跟他把话谈透彻,那一晚喝茅台的时候,我们还不熟悉。 我也没有帮他拿到这间赌场,我们的关系,那是纯建立在空口无凭之上。 现在他拿到了赌场,有了出狱后重振旗鼓的根据地。 我没有要那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这也代表了我的诚意。 现在,就该谈一谈,关于我们的未来。 “从你拒绝赌场的股份,我就一直在等你找我谈,说说你的想法吧。” 胡少卿是一个聪明人,再结合丰富的阅历,他早已经知道我会来找他谈。 “我的背景你应该了解过,但我还想多唠叨几句。” 我点燃一根香烟,开始跟胡少卿讲起我的故事。 之所以要唠叨这个,是为了让他更深刻的了解我。 在别人口中了解的我,是有水分的。 而且,别人讲的,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甚至是站在不对等的角度来谈论。 只有我自己讲述我的自己,才能更全面的展现我自己。 “九岁那年,我父亲出了意外,死在了赌船上。 后来,我跟着我父亲的兄弟,逃亡到了东北,在东北的日子不好过,我叔是个残疾人,靠着乞讨养活我长大,这些年我就是在别人异样的眼光,和欺负中长大的。 我叔之前是一个老千,他把毕生了的千术都教给了我,却并未让我入局。 半年前,我还在医院里当一个杂工,每个月拿着几百块钱的收入。 后来,我叔检查出了白血病,需要钱,我们满家家底也就几千块钱,根本交不起治病的费用,我只能选择赌。 我是在将军的棋牌室里赌的牌,第一晚,我就靠着自己的手艺赢到了五千块钱,但是输钱那家伙不仗义,出了门就把我钱都抢走了。 我回棋牌室闹事,将军出面给我要回了钱。 再后来,阴差阳错之下,我就在将军的手下当一名老千,又结实了聂云端。 还帮聂云端在一场赌局中,赢了古南山请的老千,得到了聂云端的重视。 这就是外人眼中我的背景。” 我先是介绍了一下,我这半年以来主要结识的人物。 也是一些关于我的消息中,说我是聂家的人,说我是大军小弟是缘由。 胡少卿与聂云端、大军是对立面,在多年前就结下了梁子,所以,我要跟他讲清楚我与这二位之间的关系。 我没有虚构事实,在胡少卿这种聪明人的面前,讲实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如果我站在胡少卿的角度,我最为关注的,莫过于是我与聂云端、大军的关系。 讲到这里,我弹了一下烟灰,又吸了一口烟。 给我一个短暂休息的时间,也给他一个思考的时间后,我继续说:“我和大军的关系,走今天的地步,主要有两点。 第一,我的千术,我自认为是千门中的王,我不甘心做任何人的小弟,把我的命运交给任何人。 第二,他这个人过于爱惜自己的羽毛,他的弟兄频频挑衅我,还在他的棋牌室门口堵截我,差一点废掉我的手。 可他在出面后,并没有给予我满意的答案,还故意偏袒,说来有趣,那一天还是戚瑶给我出得气。 至于我和聂云端的关系,如果他的赌局有任何麻烦,我还是会为他出面,我端的是这碗饭,他也帮我解决了很多麻烦。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把自己命运交给任何人,如果有一天他的利益大于我的价值,他会放弃我。” 这是我今天要跟胡少卿讲的全部,关于我的自诉。 也是我为何要执意寻找他,跟他合作的原因。 他是一个聪明人,细想之下,他能明白我反复提到的重点。 那就是,我不甘于在任何人之下,将军如此,聂云端如此,他胡少卿也不例外! 第二百七十三章手 我不要做任何人的下属,我要做自己的大哥! 我对胡少卿讲了这么多,除了告诉他,我踏入江湖后的故事之外。 也是在强调,我与他的合作,要建立在双方平等的条件下。 至于说,他为什么要答应我的合作,我自然有我的安排。 我不喜欢道德绑架和强迫任何人,让人为难。 合作,就要建立在互惠互利的条件下。 无共赢,无合作! “我的故事讲完了,接下来,还要谈谈我们的合作吗?”一根香烟燃尽。 烟蒂按灭在烟灰缸内,我盯着胡少卿的眼睛。 之所以我会这么问,是因为他一定能懂我的意思。 至于说,他会不会愿意跟我一个没背景,没钱,没实力的毛头小子合作,我要征询他的意见。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胡少卿淡笑着问我。 我的记性很好,他说过的话我都能记得清。 只是冷不丁想不到,他提的那句,是哪一句。 我没有回答,等待他的下文。 “未来的原江,是年轻人的原江。” 一句话,代表了胡少卿的立场:“你还这么年轻,潜力无限,比那群固执的老东西有潜力的多。” 年轻人的原江。 这句话,早在胡少卿出狱的那个晚上就对我讲过。 他的立场,早已明确。 我很佩服他的魄力,能单凭眼光,就相信一个人的未来,敢于为此赌上自身利益。 “未来的原江,是你我兄弟二人的原江!”我盯着胡少卿的眼睛,认真且自信的说。 我有自信,只要我和胡少卿强强联手,即使现在我们还无法跟那些根深蒂固的大哥、大老板们抗衡。 但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们会站在这座城市的巅峰! 胡少卿今年三十二岁,他二十二岁打拼江湖,五年站在巅峰,五年入狱。 我十八岁,我和他都是年轻人,我们未来无限可期。 “对,未来的原江,是我们兄弟的原江!哈哈哈哈。” 胡少卿重复了一句我的话,朗声大笑起来。 看到他没有半点做作的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和他相差十四岁。 他曾是一代大哥,我只是一个老千,我自认为我潜力无限,不代表别人也会这么认为。 所以,我跟胡少卿论兄弟,在很多人眼中是我在高攀。 我担心胡少卿也会有这种想法。 如果他有,我们的合作哪怕现在对等,也早晚有一天会破碎。 看到他这么坦荡和认可,我也算放下心来。 笑声过后,也要步入今天的正题。 “卿哥,江湖打杀不是我的专业,我的想法是,你来负责势力扩张,我来解决一些疑难杂症,任何公关解决不了的领导,或是难缠的江湖混子,可以交给我来做。 我们背靠背合作,我不要任何股份,你给我的就是江湖上的支持就好。” 我是把我擅长的专业,告诉了他。 并且让他提供给我他的擅长,我们将后背交给彼此,取长补短,共同发展我们的实力。 但是,我并不打算跟他形成任何股份制占比的分红,那样是流氓行为。 兄弟之间,间断性的利益,可以互相谦让。 但是持续性的利益,在时间的推移下,会以感情作为消耗品时,彻底磨平。 很简单的例子。 如果两个人,是两个个别利益体的情况下,他们互相帮衬,互相麻烦,两个人的感情会越来越好,成为铁一样的兄弟。 但如果两个人,成为了一个共同利益体,那就相当于用焊条将两块铁板焊在一起,前期看似牢固,可随着奉献层度的不同,分配利益相同,大家心里会渐渐产生隔阂,到最后出现裂口,一掰两断。 所以,我不会与胡少卿成为一个共同利益体,他的势力就是他的势力,我的资本是我的资本。 没有表现出强有力的合作,却是这样的关系,更为牢固。 我们目标相同,都要走向原江市的巅峰。 唯一的不同,他要做大哥,我要做大佬! “你这个兄弟,我胡少卿认定了。” 胡少卿能明白的我良苦用心,他欣慰一笑,主动向我伸来达成共识的手掌。 我伸出手,与胡少卿相握。 从这一刻起,一个坚韧牢固的同盟,达成了。 “我很好奇一点,以你目前的背景,你准备怎么摆平那些麻烦事。” 收回手后,他给我倒了一杯茶,问。 “很简单,只要是人,有人性,就一定会有弱点。” 我是老千,真正的老千不仅是赌桌上的王。 千门三十六天局,七十二地局,没有任何一个局,是设定在赌桌上的。 真正的老千,是做局人。 是背后推波助澜,主掌大局的手! ...... 红姐,作为美宜天下的妈咪,她能结识到了客人,家底都很殷实。 而红姐这个人,她能从一个陪酒女,做到在美宜天下做妈咪,除了有很强大的内心之外,她这个人也足够机灵。 陪酒女,在世俗人民的眼中,那与青楼女子没什么不同。 大家看待她们的身份,都会带有浓浓的有色眼镜。 并且被贴上下贱的标签。 试问,在国人男性眼中,谁会愿意娶一个做过陪酒女的女人作为妻子呢? 就算有人因为爱,选择接受,心里也一定会特别不舒服。 男人不会接受这样女性作为终身伴侣。 陪酒女,作为当事人,更深知这一点。 所以,她们能在异样的眼光下,活得自在洒脱,说明她们的心理更加开放,也看得更加现实。 在多数这类人眼中,感情远远不如金钱来的实在。 他们在乎的是钱,任何东西,都抵不过金钱。 在金钱的驱使下,她们能够出卖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不能出卖的呢? 红姐在我的丰厚条件下,背着美宜天下,寻找合适的目标介绍给我,是必然现象。 她崇尚金钱,向往金钱,沉迷于金钱,金钱就能够给她来无尽的动力和迫切。 她迫切创造机会,甚至超过了我。 距离我跟她达成共识不过三天的时间,她就已经为了物色好了目标! 第二百七十四章赌局 赌局定在了下午。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准备好了二十万现金,开车来到红姐家楼下。 “这位是?” 跟红姐一同上车的,还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夜总会的女人。 她与红姐一同上车,难道她是今天的目标之一? 在搞清这个外来人身份之前,我当然还谨慎一些。 “这是我女儿,萌萌。” 红姐对我介绍了一下,看向坐在后排的女子:“萌萌,叫东哥。” “东哥。”女子娇滴滴地说。 “嗯。” 我回以微笑,然后对红姐调侃道:“你几岁生的孩子,女儿都这么大了。” 红姐的年纪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 后排的女孩,看起来起码得有二十四五岁。 尤其是那身材,属实惹眼,傲人的胸脯就像塞进去两个大气球。 “我干女儿,不行吗?”红姐瞥了我一眼,继续说:“我晚点还要回夜总会,让她陪着你们,伺候局。” 她说的好听,找个干女儿来伺候局。 实际上,她那点小心思,路人皆知。 无非是找个人过来看着我,看看我赢了多少钱,怕我克扣,少给她分账。 我们第一次合作,她多疑和防备,完全能理解。 “这是找来一个小眼睛呗。”我无所谓的调侃一句。 说话的同时,我启动汽车,朝着目的地看去。 “那当然了,咱俩又不熟。” 红姐被我点破,也没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说。 我喜欢这种直爽的性格,什么话都说在明面上,比藏在心理让人琢磨不透强。 “今天就是小试牛刀,等以后,姐给你安排几个大老板。”红姐将手伸了过来,拍了拍我的大腿,信誓旦旦的说。 对于她的轻浮举动,我很无语。 她倒是也有分寸,在我不满的情绪还没有表达在脸上时,她就把手挪开了。 这家伙,不愧是当领导的人,都给我画上大饼了。 赌局的地点,约在了一处高档小区的民宅内。 这是个人家。 在个人家赌博,需要做足防备。 齐云庭连和古南山的那次算计,让我长了深刻的印象。 枪别在后腰处。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东西能够救命。 “红红,你过来了,哎呦,还给我们带了一个大美女过来养眼,真贴心啊。” 在红姐的引路下,我们三人走入了这间民宅。 在我们进门之前,他们已经开始赌了。 三男一女,玩的是填大坑。 其中一个土豪相的光头,看到红姐到来时,笑着打趣道。 “刘哥,我不是怕你们玩的口干舌燥,又没人管,特意安排我干女儿过来伺候局。” 红姐走到光头的身后,双手搭在光头的肩膀上,殷勤地给管头捏着肩膀。 “那这个小小子,是过来看门望风的呀?”光头的目光只是在我身上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便不以为然的继续看牌。 我长相年轻,很容易被在这种场合被轻视,所以我才把自己的外表,衣着,极力打扮的高端。 可这家伙居然当我是过来看门望风的小喽啰,这明显是故意的瞧不起。 “刘哥你可真能开玩笑,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李总,过来玩牌的。” 红姐轻笑一声。 在她的介绍上,赌桌的几个人这才把正眼落在我的身上。 “就他?年纪这么小?” 光头那表情,就像便秘一样。 “这年纪也太小了,输了不得回家找妈妈哭呀。”光头继续用一种高傲的姿态,说我。 他这种人,从装作打扮,以及他的说话谈吐来看,就是一个暴发户,老土豪。 一点城府和深沉都没有。 如果他是一个上等圈层的人,他一定不会轻易的用言语攻击别人,除非他是聂云端那种,出生就站在原江市巅峰的人物,谁都不怕得罪。 “年纪小怎么了?” 我瞪了光头一眼,然后看向红姐:“既然他们不太欢迎我,那就算了吧,有钱还愁没赌局呀。”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我只有表现出这种态度,他们才能重视我,才能相信我。 如果我面对这种言语抨击,都选择默不作声,甚至是热脸相迎的符合。 那么,我的目的,在别人眼里就有些太过于明显了。 任何一个赌客,对于参赌的输赢都是未知的,既然是未知,凭什么要跟一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玩呢? 为什么还要热脸贴冷屁股呢? 除非是,目的性明确的老千,为了百分百的赢钱才会忍。 如果我忍了他,输钱还好说,赢了就一定是麻烦。 抛下这句话,我转身就要走。 我并不是真的想走,是打演一出配合。 因为,红姐一定会过来阻拦我。 “东哥,你别生气呀,刘总这个人爱开玩笑,你看你二十万都取出来了,再存进去多麻烦呀。” 红姐小跑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胳膊。 他拦住我,嗔怪的看向光头:“刘总,你看你都给李总整生气了。” “呵呵呵,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刘总笑呵呵的圆着话。 势利眼都是天生的。 当听说我带了二十万现金过来跟他们玩时,光头的态度立马转变了。 在红姐的安慰,半推半就下,我坐在了赌桌上。 这个局,并不一般。 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因为光头刘总的态度过于积极。 那种积极性,给我一种感觉,就是我只要坐上这个赌桌,他就能赢走我的二十万。 “把九加进来。” 光头叼着香烟,冲赌桌上唯一的女性招了招手。 女人将备用牌中的四张九挑了出来,递给光头。 填大坑四个人玩时,十到A,加两张王,二十二张牌就够了。 但是五个人玩,就需要加牌。 否则,二十二张牌很大概率不够发。 “一百块钱底,无下注上限,对踢不封顶。” 光头一边洗牌,一边给我介绍起他们玩的规则和大小。 我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来一万块钱放在面前。 光头洗牌时,我用余光扫了一眼,没什么问题。 从他洗牌的手法看,不像是老千。 他洗好牌,我们几人纷纷下了底注后,他开始发牌。 牌局也从即刻起开始! 第二百七十五章狡猾 民叔的叮嘱,以及成为了我的习惯。 无论是输赢几十万的大赌局,还是几百块钱的小赌局,我都会入局先观察一段时间。 观察所有人的动向,是否有老千在场,或者其他作弊行为。 第一局,我和同桌的一位被他们称为双哥的人,早早就弃了牌。 是这一局中,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但是到了第二局,画风就变了。 这一局,我拿到的底牌是一对Q,很不错的牌。 跟了两轮,我的两张明牌是Q和9。 我手中的四张牌,三张Q一张九,合计分数是四十五分,三个Q是葫芦,额外加三十分。 我手里四张牌的分数就达到了七十五分。 我的胜算很大。 这个牌型,是必追牌。 “跟。” 我下注一千,继续跟牌。 这一局,我是头家。 跟到第两轮发牌时,还有三家没有弃牌。 分别是我,光头,和那位叫小娜的女人。 在我跟注后,他们两个人也没有放弃,继续下注。 作为庄家的老刘再次发牌,也是最后一轮发牌。 我的最后一张明牌是A。 小娜发了一张J,此时,她明面上的牌是两张J,一张王。 光头刘又发了一张K,他明面的牌,是K,Q,9。 通过牌型,以及其他人弃掉的牌来分析。 小娜最大是三张J,甚至是两张王,她对我威胁最大。 至于光头刘,他已经没有赢得胜算。 我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会输,原因很简单,任何一个会玩填大坑的人,站在我的视角都能分析他的牌。 首先,包括弃牌区在内,明面上已经见了三张K,哪怕最后一张K在他手中,他也做不成葫芦K。 他明牌中的Q,完全是散牌,因为另外两张Q在我的暗牌下。 至于说那张九,根本无关紧要。 哪怕他的底牌是一对九,拿到了葫芦九,他也是必输。 我最大的威胁,只有小娜。 她的底牌中如果有另一张王,她就胜利了。 就算没有王,有一张J,对我的威胁都会很大。 我的牌,加上这张A后,是八十九点。 目前通过小娜的明牌上来看,她的点数是三十七点,如果他的底牌中,还有一张J,就能凑出葫芦。 J是十一点,葫芦额外加三十点,那么她的点数就是七十八点。 如此算来,她与我的差距,只有十一点。 按照这么分析的话,只要她的另一张牌大于J,她就会赢。 她对我威胁最大。 但是,赌博这个东西,也是在博运气。 万一她最后一张牌是10,或者9,我就赢了。 万一她的底牌中,没有那张我预想中的J,我也会赢。 所以,我目前位置,赢面还是很大。 “一千。” 最后一轮发牌结束,我继续下注。 “跟你。” “我弃了。” 这一次,只有小娜跟注了,秃头刘弃了牌。 她还能跟最后一轮注,就证明,她的牌,在我设想中的其中一个。 不然,她以一手散牌,根本不会再继续追加,除非她是脑残。 她选择跟注,这对我来说,危机感很大。 按照游戏规则,最后一张牌发完,大家下注后,就到了比牌环节。 但如果牌桌上剩余赌客都认为自己的牌很大,还想接着赌,可以对踢。 对踢,就是像炸金花的那种下注方式,无限循环下注,直到一方开牌为止。 填大坑中,没有强制对踢,只要有一方不想跟注,都可以比牌。 “小李总手底下有一对子吧?对Q吧?”秃头刘将自己的牌,丢在牌桌中间。 他已经弃牌了,按照正常规则,他不能关于牌大小的话。 何况是分析和试探我的牌型。 不过,我们今天这个局,名义上就是朋友局,都是熟人介绍,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技巧。 在则说,我能跟到现在,就证明我的底牌还不错。 结合牌桌上以见的牌,再来分析我手中的牌,就简单的多了。 “呵呵呵,刘总玩牌有一套呀。”我笑呵呵的看着秃头刘,回道。 “要不要对踢?” 最后一轮下注已经结束,小娜将五张牌都攥在手里,笑眯眯的问我。 她对于她的牌,很有自信。 的确,她也应该有自信,因为她的底牌中,大概率有一张王。 至于为什么我先前不能肯定她手里有一张王,现在却推测大概率有王。 因为,她换牌了! 换牌的手段极其低端。 她不会千术,只是手速够快,配合够好。 她换牌的方式很简单,是坐在他旁边的红衬衫男人,在桌下递过去的牌。 他们的作弊方式,就是最简单的配合作弊。 秃头刘是引子,用来注意力。 他分析我牌型的那句话,是用来吸引我的目光。 人在被叫住名字时,会本能的看过去。 他叫住我,我分神去看,刚好给了红衬衫和小娜换牌的机会。 这些人,一看就是经常在一起打配合。 手段低端了些,默契度还是很高。 普通人在被分神时,根本看不到她们换牌的动作。 可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这些配合,在我这里确实无比的小儿科。 我是一名老千,如果连这不入流的下三烂招数都看不出的话,我也不配称之为老千。 在见到他们几个人的配合后,我明白了今天这个局,以及秃头刘在知道我带了二十万入场后的态度转变。 今天这个局,红姐肯定不知情这些人的套路。 在我入局之前,他们主要坑的人是那位双哥,三人配合坑一个,以他们的配合,哪怕不会千术也轻轻松松。 我的入局,就属于是狼入羊口了。 他们见我过来送钱,高兴的不得了。 “不踢了,我的牌都被分析出来了,还踢啥呀。”我将底牌两开,一对Q。 在我亮牌后,小娜也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没有王,一张J,一张K。 我八十九点,她九十一点,险胜于我。 “不好意思,险胜。” 看着小娜收钱的动作,得意的笑容,我内心中一声冷笑。 有些意思。 他们一定是算过我的牌,知道我最大牌型组合的点数是八十九点后,才换的牌。 我以为他们会换一张王,简单粗暴。 看来,他们比我想象的要狡猾一些。 第二百七十六章场下赌 如果他们直接以双王来赢我,正常人的内心一定会犯嘀咕。 这种险胜的方式赢,只会增加输者的胜负欲,认为自己这次是运气差,只差一点点,下一次一定会赢。 这也是为何老千做局,从来不会用豹子A去赢豹子K。 容易惹人猜忌! 点燃一根香烟,我看着秃头刘三人,心中笑意更盛。 有利益,才能显现出人性。 在赌桌上,人性的丑恶被发挥到了极致。 十赌九诈,我想赢他们的钱,他们也想赢我的钱。 大家各凭手段,一较高低。 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下三烂的手段,谁都想要作弊。 赌桌如此,股市也是如此。 2024年的2月5日,也就是昨天,千股跌停的背后,是多少不为人知的险恶算计,才酿成的恶果。 大国博弈的较量,股市多少暗箱操作被抬在明面上。 多少个亿个家庭,过不好这个年。 又有多少贪心的人,融资,撬杠杆,被强制平仓,赔了一个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这就像赌桌一样,多少人输的倾家荡产,外债累累,借下巨额高利贷,落得一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 赌桌存在老千,股市更加肮脏,财务造假的公司,抬高股价出货,让散户深套个股的机构,比比皆是。 归根结底,这些赔钱的人,都死在了一个字上,贪! 人性本贪。 普通人就要远离赌桌,脚踏实地,才能过上幸福和谐的生活! 忠告于此,回归正题。 这一局是小娜赢了钱,由她坐庄发牌。 他们三人组合,虽然手段极其低端,但是他们很有自信。 这个自信,不只是来源于配合默契。 更重要的一点,这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才能有恃无恐。 如果是在赌场外,就他们这两把刷子,手都不知道要被剁掉多少次。 “切牌。” 小娜洗过牌后,我开口要切牌。 他们三个人在我面前玩这种小把戏,跟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有什么区别? 小娜洗牌的过程,我看的清清楚楚。 一共只有二十六张牌,这二十六张牌的顺序,被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很平常的在这摞牌上切了一下。 就是这么简单一切,牌的格局已经完全被我改变。 切牌不同于洗牌。 没办法因为切牌,而设定整个牌顺序。 想通过切牌,找出几张牌,对我来说还是非常清楚。 找出了一对王,将其藏在了牌摞的最下面。 玩填大坑,用袖里藏花那就是找死。 他们即便看不到我的手法。 填大坑五人局一共二十六张牌,如果每一位玩家都跟到最后一轮的话。 就是要发掉二十五张。 两张王被我藏在袖口的话,牌都不够发。 这种破绽,是个傻子都能想到原因。 下过底注,小娜开始暗牌,以及一张明牌。 小娜坐庄,第一个下注的人是红衬衫。 “五百。” 红衬衫下注五百,还是老规矩的下注方式。 第一轮五百,第二轮一千的增长。 红衬衫下家是秃头刘,他也继续跟注。 “一千。” 到我这里,我直接提高的筹码。 将下注金额提升至一千。 双哥和小娜在第一轮下注也没有弃牌,继续跟注。 一轮结束,小娜开始发第二张暗牌。 我根本不在意给我发的牌是什么,也不在意这一局赢多赢少,我的目的是拿到庄家。 只要我坐上庄,他们几个的三脚猫手段,只能是一个结果,给我白白送钱。 这一轮,我继续提高下注金额,提升到了两千。 见我提价这么高,除了红衬衫和双哥之外,其他人都弃了牌。 别看我明牌两张是散牌,但是场面的明牌中,没有一张王的现身。 在这种情况,牌点一般的人就会直接弃牌了。 “两千。” 小娜为我们发完最后一张牌后,红衬衫下注两千。 我查出两千块钱丢在了桌面上,直接下了注。 甚至潇洒到,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那最后一张明牌是几点都没有看。 “我也跟。”双哥也继续跟着下注。 从明牌三张上来看,无论是红衬衫,还是双哥,他们的牌都比我的好。 只是,他们无论什么牌,都没有赢的希望。 因为我的底牌有一对王。 虽然这对王还在就小娜的手边,沦落为闲牌,但很快,那就是我的牌。 填大坑是按照分数计算,双王未必是最大。 可我的明牌中有一张A,他们只要凑不到炸弹A,就根本赢不了我。 “看来你们仨牌都不小呀,对踢一下吧,来把大的,大家乐呵乐呵,也给姑娘抽点红,人家都伺候半天局了。” 秃头刘又充当起了他的搅屎棍角色,开始吸引我和双哥的注意力,给红衬衫换牌的机会。 就在我和双哥的目光看向秃头刘,和他身后殷勤倒水的萌萌时,小娜开始配合红衬衫换牌。 还是同样的老套路。 “我没问题!干就完了!” 我大笑一声,拿起两千块钱,朝着牌桌中间,偏向于小娜的位置扔了过去。 扔钱只是一个假动作。 左手将自己所有的牌攥在手里,桌子上没有我的底牌。 在别人眼里,我将五张牌都握住手里,实际上,我的两张暗牌藏在我的右手掌心内。 随着我扔钱下注的假动作,我的暗牌成功替换掉了闲牌中的两张王。 一个假动作,顺理成章的换了牌。 当我换牌结束时,红衬衫和小娜,才在桌子下完成了他们的暗箱操作。 “我也没问题。” 红衬衫势在必得的看着双哥,等待他最后的讲话。 填大坑的规则就是在最后一轮,如果有一个赌客选择不参与对踢,就要直接比牌。 “比牌吧,不踢了。” 双哥摇了摇头,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牌应该也只是中规中矩。 规则虽然是其中一方不参与对踢,就可以直接开牌。 但是,规则之外,可以开场下。 “要不咱俩来场下赌?”我笑眯眯的盯着红衬衫问。 所谓的场下赌,顾名思义。 就是抛去掉双哥,我们两个人私下的比拼。 第二百七十七章来把大的 场下赌,也叫桌下赌。 我与红衬衫单独的下注,与双哥无关。 牌桌上原有的钱不动,我和红衬衫重新下注,直到一方选择比牌。 双哥不参与场下赌,就算他的牌比我和红衬衫都大,他也只能赢走牌桌上原有的钱。 我们场下赌的大小,由我和红衬衫胜利的那一方拿。 听说我准备场下赌,红衬衫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在下注区的旁边重新下注了两千:“来呗。” “刚才在这里扔了两千,我得拿回来。” 我将之前为了换牌时,扔到下注区的两千块钱拿了回来,放在了我们场下赌的位置。 “两千太少了,五千。” 红衬衫冷哼一声,他似乎对自己的牌,十分有把握,直接提高筹码,下注五千。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似他很自信,他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的下注金额,也代表了他露怯了。 赌过牌的人都知道,当拿到大牌时,大部分的选择都是正常下注,不会提高加码,生怕给对手吓跑。 往往是这种下注大手笔的人,其实他的牌,未必会大,可能是试探,也可能是瞎咋呼。 “跟了。”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查出五千块钱下了注。 “牌不错呀,两张鬼?” 红衬衫没有继续下注的意思,他看着我的眼神中,已经出现额些许的懊恼。 懊恼自己刚才冲动,下了大注。 “还来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知道他不会再继续下注了,我故意拿出一沓钱,做出随时迎战的准备吓唬他。 “比牌吧,别让双哥等久了。” 红衬衫给自己的胆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没事儿,我刚好在抽烟,你们接着来。” 双哥叼着烟,一句话直接将红衬衫的台阶踹翻。 他在光头刘三人的做局下,输了不少钱,根本没有心态配合红衬衫的借口。 “算了算了,比吧。” 红衬衫见双哥拆了他的台,尴尬一笑,直接掀开了自己的手牌。 底牌一对Q,他的明牌中有一对Q,和一张K。 他是炸弹牌。 看到红衬衫的炸弹后,双哥没有掀牌,直接将自己的手牌丢进了牌桌,表示他已经输了。 “四个圈,应该是不赢。” 我淡淡地摇了摇头,把我的底牌掀开,两张王。 他四个Q一张K,点数是六十一点,加炸弹额外六十分,总和是一百二十一。 我的牌是一对王,一张A,一张9,一张10,六十三点,额外加成后是一百二十三点。 刚好大了他两点。 这一局,看似我险胜,实际上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不错啊,哈哈哈。” 我将桌面上的钱全部收了起来后,随手拿了几张钞票,大概是一千多的样子,递给了萌萌:“辛苦了半天,喜钱。” “谢谢东哥。”萌萌接过我钱,笑得花枝乱颤。 看到这一幕的红姐,给了我一个狠狠的白眼。 意思是嫌我给萌萌的钱太多了。 萌萌毕竟不是她的亲女儿,而我赢的钱中,却是实打实有四成属于她。 我给萌萌一千,就相当于从她的口袋里掏走了四百,她不乐意也正常。 “东哥,你怎么就给小美女喜儿呀,未免太偏向了吧?”红姐收回白眼,伸出双手,管我要喜钱。 这家伙倒是一点不吃亏,她明明要分走我四成的钱,居然还臭不要脸的伸手管我要。 “我偏向不正常吗?萌萌那么漂亮,我讨好点她,说不定以后能给我当媳妇儿。” 我开玩笑似的拒绝了红姐。 “咋地?你说我不漂亮呗?”红姐双手叉腰,故作生气。 “漂亮,就是岁数太大了,都能当我丈母娘了。” 我的一句玩笑话,引得在坐的几人都笑出了声。 萌萌,却因此稍红了脸。 她和夜总会的风尘女子截然相反,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比较腼腆。 应该是红姐的什么亲戚。 红姐这种人,美宜天下的‘公主’们,她也信不过。 ‘公主’容易被我用金钱收买,虚报价格。 还有可能出卖她。 她是背着美宜天下跟我合作,这件事被她的老板知道,她丢掉工作是一码事,还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做局方式,都是赢一局大的,放水几局小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 我拿到庄家后,这一局,我要做一个大局,狠狠的宰割秃头刘他们一把。 牌洗好。 秃头刘切过牌后,我开始发牌。 我洗过的牌,无论他们怎么切,都切不乱我的牌。 所有的牌序,在洗牌时,已经全部构思好,一切的进展,也都会按照的布局,毫无差异。 就算有差异,有人不按照我的预想,提前弃牌扰乱排序,也无所谓。 牌序乱了,我也可以通过‘发二张’的手法,继续按照规划发牌。 当我将最后一轮的牌发完时,场上还剩下,我、小娜和秃头刘。 “你们两个怎么说呀,对踢吗?” 秃头刘自信满满,这一局,他根本不需要换牌。 他的明牌中,是一对A,一张K,他的暗牌,我给发的也是一对A。 炸弹A带张K,就算是王炸带散牌也赢不了他。 “来呗,谁怕谁呀。”我满不在乎。 我和秃头刘都同意了,就剩下小娜了。 “我不踢,要踢你们场下吧。” 小娜和秃头刘是一队的,她自然不会加入到这个队伍中。 她加入对踢,就意味着,她还要额外付出一分钱。 就相当于,他们的下注金额,会是我的二倍。 作为赌桌个体的玩法,以小娜的四个J的牌,是一定会加入到对踢中。 没办法,谁让人家两个人暗中勾结,是一个团队的呢。 “那就场下,搞不搞?”秃头刘问我。 “整就完了呗,磨磨唧唧的。” 我二话没说,下注一千。 “一千太少了,长长猴。”秃头刘下注两千。 接下来,我们轮番下注。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我们两个人已经分别投注了三四万进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面前的钱越来越少,秃头刘的下注,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猛烈了。 开始迟疑,到小心翼翼。 第二百七十八章分账 四个A地炸弹,已经是天。 相当于炸金花中的豹子K。 这也是他在看到最后一张A花落他家时,在喜悦情绪下,冲动下注的原因。 随着下注金额越来越多,他开始慌了。 他也担心,唯一能赢他的牌,会出现在我的手中。 “怎么不继续下注了?刘总。” 我拿起中华香烟,叼着一支烟在嘴里,点燃吸了起来。 “我担心你手里还是王炸。” 刘总盯着我的牌,忧虑地说。 他这句试探,完全等于是废话,手中没有王,我敢这么拼吗? “我没有王炸,我哪敢这么跟你拼呀。”我淡淡一笑。 无论我怎么说,在这个时候,都没办法干扰他的分析。 现在就要看他有没有魄力。 有魄力,就继续跟,多输一些给我。 没魄力就比牌,还能少输一些。 “那你就不怕我四个A呀?”他问。 “不可能,那张A在我这呢。”我摇了摇头,笃定地说道。 我手里没有A,之所以这么说,就想试着去迷惑他,扰乱他的心智。 “既然如此,那我继续下注,你敢不敢跟呀!”秃头刘试探地问。 “那我得考虑考虑了。” 他不是傻子,他手里有四张A,我这里没有。 如果我还敢继续跟,就证明我在明知他什么牌型时,还有恃无恐,他就能猜到我的底牌。 所以,我不能说跟,也不能说不跟。 “别考虑了,直接比牌吧,让你少输点。” 秃头刘能做局坑别人,这家伙比谁都精明,他没有继续对踢,直接亮开了牌:“我四个A,你手里没有了。” 我将还剩下半支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内,微微一笑:“我没有A,但是我有九。” 言罢,我也掀开了自己的暗牌。 一张王,一张九。 他四个A,一张K,点数是六十九点。 我两张王,三张九,点数是五十七点。 轮点数,我没有他大。 可是,他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他炸弹,额外加六十点,我是炸弹加葫芦,额外加分九十点。 双王在填大坑中不一定是最大,但是双王加葫芦,一定无人能及。 “这....” 秃头刘看到我的牌后,沉吟了好半天,都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只是那看向我的眼神中,有了怀疑和阴沉。 我不在乎他什么眼神看我。 直接开始收钱。 至于小娜的牌,压根不需要去看,她一定是输。 “这次必须给喜。” 红姐笑呵呵地走到牌桌旁,压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抓走了一把钱。 她也没太过分,只拿走了千八百块。 对此,我也懒得跟她计较。 “小子,今天的牌运不错啊,几把大赌都赢了,够幸运的了。” 秃头刘这一次,连小李总都没叫。 语气阴沉而凝重,已经对于我产生的怀疑。 怀疑又能如何? 他没有我出千的证据,也只有认命。 我将所有的钱收了起来,面前的桌上已经摞满。 “我今天卜卦后才出门,算命的说了,我今天福星附体。” 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玩笑的敷衍他。 说话的同时,我拉开了自己的包,将大部分钱塞入包中,只留下一小部分跟他们继续赌。 “在哪算的卦呀,改天我也去算算。”他冷冷的问。 “在东四桥洞下面,有个长胡子老头,到那提我名就行,我在他那办了会员卡。” 我胡诌八处的说。 “哈哈哈...” “呵呵。” 我的一句话,引得萌萌,双哥和红姐的大笑。 但是,秃头刘三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算命办储值会员,东哥你可真能扯淡,你咋不说福星被你包场了呢?用不用我找几个漂亮小妹,给你公关一下福星佬呀,哈哈哈。” 红姐见我赢钱,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怎么说呢。 我也只是一个打工仔,辛辛苦苦赚的钱,还要分给她四成,我相当于是在给红姐打工了。 有了这一局大输后,秃头刘他们开始小心翼翼的玩。 又玩了大概十几分钟,得到秃头刘暗示的红衬衫,找了一个借口,离开赌桌。 我们的赌局,也因此散掉。 “刘总,今天玩得还不尽兴呢,咱们改天再玩。”我拿好我的包,在临出门之前,跟秃头刘热情的告别。 “好啊,等哪天有局,我让红红联系你。” 秃头刘勉强挤出个笑脸,对我一摆手:“慢走啊,我就不送你们了。” 我的车就停在楼下。 坐进车里,红姐长出一口气,一副惋惜的模样:“唉,他们几个怎么回事呀,这才玩两个小时,我还没到上班点的就结束了。” 她是没赢够,恋恋不舍。 我开着车,朝着美宜天下驶去。 “那个光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东哥,你说他们还会继续找咱们赌吗?”红姐问。 “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他已经发现了猫腻,按照正常逻辑,他应该不会继续找我赌牌。 但他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想法设法的想要从我手里把钱赢回去的话,还是会继续找我赌。 “下一次他再找我,肯定会做足充分的准备。”我淡淡的说。 他再找我赌,要么请到高手老千,要么就是做好赖账准备,准备武力解决。 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我的身份,如果这两点都不占,他还找我赌,除非他是脑子有病。 “那下次他约局,我就直接帮你拒绝好了。”红姐说。 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不停往我包的方向瞟,她是着急分钱了。 “不用拒绝,应下就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只要对我做局,我就一定能破局。 但下一次,我会让他付出比这次更沉重的代价。 靠路边将车停下。 我将今天所有赢得钱清点出来,赢得不多,一共赢了七万三千三百块。 整场赌局中,就那把王炸葫芦赢的大一些,其他都是小赢,还有故意放水。 按照比例,我应该分给红姐两万九三百二。 查出三万,我递给红姐:“你们打车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火爆生意 阳明区在原江市五个区中,属于面积最辽阔的那个,它是工业园区,也属于郊区。 占地面积广阔,但大部分都是工业园区。 百姓居住的生活区,繁华街,其实就那么几条街道。 刨去各大工厂占据的面积,阳明区百姓集中的生活区,就像一个小镇子。 尤其是在阳明区混迹江湖的人,娱乐场所就那么几家,大家几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也是为何我会跟小马哥,六道凯他们频繁碰面的原因。 今天,我叫集了伊莉娜,朴国昌,以及眼镜,吴晟等弟兄。 他们都是跟在我身后混的人。 我要让他们提前认识认识,也跟他们聊一聊今后的方向。 “我再次问你们最后一遍,确定要踏入这条江湖路?” 饭局进行到尾声,我撂下筷子,用纸擦了擦嘴上的油渍后,目光扫向眼镜、吴晟、大全等几人,再次确认道。 社会江湖,并非儿戏。 入了这条江湖,除了要面临半只脚在监狱,半只脚在地狱的风险之外,还有很多时候,是要昧着良心赚钱。 这条路看似风光,却并不好走。 他们年纪还小,我不想误人子弟,所以我要再次确定他们的选择:“如果你们中有人,在这段时间内想过自己的未来,觉得自己有更好的出路,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等你们真正入了这个江湖,再后悔就晚了。” 跻身江湖内,便是薄命人。 入了这个江湖,他们再想退出就晚了。 并不是说,他们入了这个江湖,后悔时,我会强迫他们继续跟我混。 这句‘晚了’没有半点威胁的意思,是善意的提醒。 入了江湖,就要做江湖事。 江湖的事做多了,官方会盯上你,仇家也会盯上你。 那个时候,尽管你能熬得住混江湖,来快钱的巨大诱惑力,可是你也无法退出。 退出江湖,就意味着失去了大哥的保护,那么,很多仇家,以及官方都有可能找上门! “大哥我们想好了,我们要跟你混。”眼镜认真的说道。 “对,我们早都想好了。” “想好了。” “.....” 眼镜一句话,得到了所有人的应和,他们纷纷表态。 “今天是我问你们的最后一遍,你们想好了就行。” 得到这些人肯定的回应,我微微点头答应:“既然要混江湖,走向这条江湖路,就得给我混出一个样儿来,我希望明年的今天,你们几个都能独当一面。” 铺垫的话说完,我开始进入正题:“明天下午两点,你们几个去西安区的金尊阁报道,去那里看场子,听见了吗?” 他们几个刚步入江湖,需要历练。 而我又不是真正的江湖大哥,锻炼不了他们,目前也给他们提供不了锻炼的场子。 所以,我决定让他们去胡少卿的场子历练一番,让他们成长成真正的江湖人。 事先,我也跟胡少卿打好了招呼。 “听见了。” “有事儿干了,太他吗好了,这些天都给我闲屁了。” 听到我给他们安排场子,眼镜几人高兴异常,一个个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期待。 “你们都是我李喜东的兄弟,今后,大家就是一家人!”饭局已经到了尾声,我举起酒杯,看向所有人。 “敬大哥。” “敬大哥。” “.....” 大家一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第二场,约在了凤凰歌舞厅。 阳明区的歌舞厅,一共就两家,一家凤凰歌舞厅,另一家我不记得名字。 凤凰歌舞厅更偏向于年轻人,收费相对更好一些,设施也更好。 另一家,纯粹就是工人乐,因为价格低廉,又在工业区内,去那地方玩的人,大多数几个工厂的职工。 金沙歌舞厅,虽不在阳明区,却在东安区与阳明区交界的附近。 所以,最开始很多住在阳明区年轻人也喜欢去金沙歌舞厅玩。 但自从王业和李三在我的设计下,起了纠纷,李三一怒之下,在金沙歌舞厅开枪杀了王业后,金沙歌舞厅便一落千丈。 屋里死过人,又是一个夜场,国人普遍又迷信,大多数人的心理都会犯膈应,觉得晦气不愿意来。 金沙歌舞厅出了乱子,成全了凤凰歌舞厅,现在的凤凰歌舞厅,倒了晚上八点以后几乎桌桌爆满。 走进歌舞厅,看着里面嘈杂的人群,火爆的景象,跟在我身边矮小了朴国昌左右环顾一圈,说:“这家舞厅真是火,漂亮小妞遍地多,眼花缭乱看不完,不知能给我搭各?” 搭各,是东北话。 意思就是介绍,也有搭讪的意思。 “国哥这小诗整得挺硬啊,哈哈哈,一会儿你相中哪个,我去给你搭各....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位置。” 大全环顾四周,看到周围桌无虚空,还有很多人没有座位,坐在小板凳上排队。 “放心,东哥提前打过电话预定了。” 伊莉娜秉着一口俄罗斯腔调的普通话,说。 就在伊莉娜话音刚落,歌舞厅老板孙兴便笑呵呵的迎了过来:“东哥,给你们留的台在那边,最近生意太好了,不好留台,我都是让小弟给你占着呢。” “金沙出事,可给你的生意成全了啊,哈哈哈。”我递给孙兴一支烟,打趣道。 “那可不呗,我这每天都爆满,我这几天都准备研究扩店了,客人都坐不下了。” 孙兴一边跟我闲聊,一边将我们几人引到了提前为我留好的卡台。 “扩店好啊,生意就要越做越大。” 孙兴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其实,我也看中了阳明区空缺的歌舞厅市场。 金沙倒闭,一大批金沙的客户需要重新找地方玩。 如果我开一个歌舞厅,既能给眼镜他们提供一个发展根基的场子,又能赚钱,一举两得。 既然要决定走这条江湖路,我就需要自己的生意。 混江湖,有时候跟做生意开店是一样的,只有提供了工作岗位,才能找来更多的小弟。 只有场子够多,势力够大,在这片江湖打出名气,才会有更多的人来投奔。 第二百八十章挑事 我需要有自己的江湖生意。 手下人要吃饭,赚钱。 都需要养家糊口,如果一直让手下的人看不到希望,哪怕他们现在因为义气而跟在我身边,迟早有一天也会离我而去。 再者说,如果不给他们提供一个赚钱的场地,如果我没有自己的生意,那么就相当于是我自己赚钱养着大家吃喝,那我岂不是一个冤大头的行为? 所以无论出于哪一点,现在我想要踏入这片江湖,需要有自己的生意。 歌舞厅,现在在阳明区属于是空缺市场,况且这么生意更接近于江湖,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意。 如果是正经的买卖,眼镜他们这群人还打理不好呢。 开歌舞厅,一定会跟孙兴成为了竞争关系,不过无所谓,我跟他们就不熟悉,又何必讲什么所谓的仗义。 点了三箱嘉士伯,各种各样的下酒小菜,我们这群人开始了第二场喝酒玩乐。 “大全说话不太准,介绍小妹没有影,国昌空欢喜一场,喝口啤酒愁断肠。” 喝酒玩乐了一个多小时,朴国昌端起酒杯一点惆怅地看着大全,轻轻的摇着头。 “国哥,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这就去给你搭各。”大全跟朴国昌碰了杯,手指环绕整个歌舞厅指了一圈:“国哥,你看好哪个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搭各。” “大全可是搭讪女人的一把好手,国哥,你挑一个,让他去问。”刘斌说。 朴国昌是一个搞怪的人,也是一个腼腆的人,他的任何高调举动仅仅局限在熟人之中,一旦涉及到真格的,他就会退缩。 “哎呀,不用,不用,我就那么一说,开玩笑的。” 朴国昌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个身材适中,但是长相十分可爱的女孩儿身上。 但他并没有直接的说,而是摆手拒绝了大全。 这就是朴国昌,遇到这种事,明明心中有想,却还是要退缩。 “你国哥看中那个了,就是不好意思说。” 看朴国昌那腼腆的样儿,他不好意思开口,我直接替他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朴国昌年纪也不小了,他比我要大上几岁,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到现在连女人都没有碰过。 欲火烧身的年纪,朴国昌也会渴望一个女朋友,作为兄弟,能帮一帮就帮一把。 “嘿嘿嘿……” 被我说出心中所想,朴国昌挠了挠头,尴尬的嘿嘿嘿笑了起来。 “唉,都是哥们儿,有话就直说呗,我现在就去。”大全从座位上站起身,朝着那个可爱女孩儿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大全跟他们说了一些什么,但是我能明显看到,那个女孩摆手拒绝。 但是,对于拒绝,大全似乎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继续喋喋不休。 这时,坐在女孩隔壁桌的一个男人指着大全,说:“人家姑娘看不上你,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没完没了。” 这句话,有英雄救美的意思,更带有挑事的意味儿。 他的声音很大,坐在几米开外的我,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听到他的这番话,别说是当事人的大全,就连我的脸色都因此而阴沉了下去。 因为我清楚,一场争端很快就要发生。 不出我所料,我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大全就瞪着牛眼,怒声骂道:“草泥马的,你是什么个东西,在这里逼逼赖赖!” 被大全公然大骂,那个男人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大全:“小逼崽子,你再骂一句试试!” 在这种公众场合,所有人在为了面子而逞强,就算心中怂,明面上也不会认怂。 气氛在大全与那人之间变得剑拔弩张,对方桌一共三人,大全一个人。 “眼镜,你们几个过去看看。” 我担心大全吃亏,也想在关键时刻给他撑腰,我对眼镜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过去。 我依旧稳稳坐在原位,吃着花生米,与伊莉娜和朴国昌随意的闲聊。 余光时刻观察他们的动向,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会出面。 他们能解决,就让他们来解决。 眼镜几个人走了过去后,在人数上形成了压制。 “咋地呀,你们还要揍我是咋地,抄你们妈的,知不知道老子干啥的?老子是警员,打老子一下试试,都给你们抓进去!” 对方十分嚣张,指着眼镜他们一顿大骂,有恃无恐。 他自爆的身份,足够哈呼人。 警方和江湖混混,就相当于是猫和老鼠的关系。 他自曝身份后,眼镜几个人鸦雀无声。 见眼镜,大全他们不吭声,对方反而变本加厉,骂的更加大声,更加的猖狂:“马勒戈壁的,就你们几个小逼崽子,还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你们是什么东西!” 他的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 眼镜几人将目光全部都投向了我,询问我的态度。 他们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给我惹是生非,何况还是得罪一个公职人员。 但是,只要我的一声令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我没有开口,甚至没有正眼去看那边。 今天的纠纷是对方挑事,现在对方又变本加厉,大全他们被骂,受了委屈,我作为大哥一定会出头。 只不过,我要故意的拖延一会儿,降低他们的心理预期。 这样,我等下的出手,才会更能让他们明白,我这位大哥的重要性,让他们从心底更加认可我这位大哥。 男人的大骂,引来了孙兴。 “怎么回事呀,还骂起来呢?”孙兴走过来,看着两伙人,问。 孙兴都到了,感觉时机也差不多了。 我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随手拿起距离最近的酒瓶,走向了人群的聚集地。 “这都是咱们....” 孙兴在两边劝和,我走了过去,打断他。 摆出不满的姿态,对眼镜问道:“眼镜,我叫你过来解决问题,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我只有表现出对他墨迹的不满,才能体现出我的雷厉风行。 如此一来,他们才能更加的信服于我。 让他们知道,遇到真正棘手问题时,谁能替他们出头,解决问题! 第二百八十一章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东哥,他是警.....” 眼镜解释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我直接打断:“他是什么能咋的,欺负到我兄弟的头上,就不行!” 晚上喝了很多的酒,酒精的刺激下,理智就会被情绪带动。 何况,我今天要打出威望,让他们这群人更加衷心于我。 比起收揽人心,得罪一个警员算不了什么。 能在凤凰歌舞厅这种地方消费的警员,再结合他的行为举止,也不是什么领导人物。 一点城府都没有,就知道仗着自己身份招摇撞势的人,这种人不会有太大的能耐。 “你他吗的又是哪根葱呀!” 见我如此嚣张的态度,那个男人也毫不示弱,自从他看到眼镜几人得知他身份后瞬间熄灭火气,也就不拿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小杜,你....” ‘啪’ 孙兴还想在中间调和,打圆场,我则没有给他任何面子。 手起酒瓶落,一瓶啤酒在他的头上直接爆炸开。 玻璃碎片四溅,满满一瓶酒灌了他一身。 我的出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年头,没有智能手机,不是自媒体时代,没人懂什么实名举报,就算举报了,也几乎没人会受理。 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官职,几乎就能够横着膀子走,无人敢招惹。 比起江湖人的打压,让普通百姓不得安宁的人,是他们这群官职人员中的害虫。 他们比江湖人还江湖,比黑涩会还社会。 在旁观者都认为,他亮出身份,一定是我们低头认错时,我的一记酒瓶,狠狠的给所有人都敲响了警钟。 “你他吗的敢袭.....” 小杜暴怒开口,他的话还没说完,我拿起他桌子上的酒瓶,再次狠狠的砸在了他脑袋之上。 我动手了,我身后的小弟也不可能冷眼旁观,纷纷上前,将他和他的同伴控制住。 “东哥,大家都是朋友,给我个面子。” 见我又拿起酒瓶,准备再次动手,孙兴拦住了我。 他的面子我要给,这个台阶我也会下。 我动手的目的是为了拉拢人心,让眼镜他们清楚知道,跟我李喜东混,今后没人能欺负得了他们。 在他们身后,始终有我这位靠山。 “孙老板,你告诉告诉他,我是哪根葱。”我从口袋中掏出烟盒,叼了一支烟在嘴边。 “这都是朋友,东哥,这件事就算了,你们回去玩,今晚的消费算在我头上。” 孙兴安抚着我的情绪,陪笑道。 通过他的表现,我就能了解到,在他的心中,我的地位远远高于这个小杜。 从称呼上,也能分辨。 小杜也不是傻子,他见孙兴对我这番态度后,也没有继续叫嚣,低着头不再吭声。 “孙老板是我的朋友,这个面子我给。” 说完,我挥了挥手,领着眼镜他们回到我们所在的卡台入座。 说来也奇怪,我好像跟凤凰歌舞厅这个地方犯冲。 这地方的风水,应该跟我的八字不合。 每次过来都会发生争端。 “你们几个记住了,你们是我李喜东的兄弟,跟我混,就不能有任何人欺负你们,不用管他什么身份,装逼就干他。” 这句话,是有些说大话的成分。 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没有达到能够称霸一方的境界。 我之所以要这么说,还是为了拉拢人心。 “知道了东哥。” 听到我的这番话,眼镜,大全这些人的眼睛里,有感动。 尤其是大全,他是被针对的那个当事人,他的情绪波动最为强烈。 那一个个坚毅的脸,就好像在说,这辈子就认准我这位大哥,肝脑涂地。 干掉一杯酒后,我开始为刚才的话,打回圆场。 我也担心,他们太过于张狂,得罪一些不该得罪的人,或是隔三岔五给我惹出麻烦。 我可不想天天给他们擦屁股。 “不过,话说回来,别人欺负你们不行,但是你们也不能主动挑事,天狂有雨,人狂有祸的道理你们要懂。” “明白。” “知道。” “混江湖也要有规矩,让我知道主动惹是生非,欺凌弱小,别怪我到时候不念兄弟情。” 就在我给他们几个树立规距时,在孙兴的带领下,一身酒水,头破血流的小杜,一手用纸巾捂着脑袋,一只手端着一瓶啤酒走了过来。 他的那位朋友,跟在他的身后,还拎着两打啤酒。 “东哥,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喝多了,实在抱歉。” 小杜走过来,一脸谄媚的向我敬酒。 很明显,是孙兴叫我的背景告诉了他。 聂家,在原江市有着霸主一样的地位,无论是生意场,江湖场,还是官场,聂家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现在还打着聂家的旗号,孙兴不敢惹我,小杜也会怕我。 单单是一个聂家的名声,想要撤职他这种基层,就是一句话的事。 “我这个小兄弟是附近矿山派出所的,总来我这里捧场,那个女孩我这个小兄弟也看中了,就想着英雄救美,男人嘛,都这样,东哥你们理解理解哈。” 孙兴站在小杜旁边,帮着他打圆场。 并且,特意提及了小杜的单位,给我暗示。 我不是一个喜欢装腔作势,得理不饶人的人。 人家主动过来示好,而且他的身份,以后会对我有用处。 所以,我也不再端架子,举起酒杯与小杜碰杯:“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有孙老板这个桥梁,以后相处的机会还很多啊。” 我打了他,那又能怎么样? 他居然能主动过来敬酒,就证明他是来求和的,我给他面子,他心里面就已经乐开花。 何况,我态度转变得还这么良好。 “一定的,在这一片以后有啥小事,东哥你找我就行。”小杜将一瓶啤酒一口干掉,连连应和。 拿出钱包,我从里面拿了大概两千多块钱出来,递给孙兴:“孙老板,今天他们这桌消费,我买单。” “太多了,用不了这些。”孙兴收过了钱,简单的看了一下数量,说。 他会办事,但不代表他跟钱有仇,那一沓钞票,足够给半个歌舞厅的卡台买单了。 九十年代的消费,没多少。 第二百八十二章不打不相识 “剩下的,给小杜他俩安排两个漂亮的妞呗,哈哈哈哈。”我大方地说。 至于凤凰歌舞厅有没有陪酒的,我还真没见过。 我不关心这份钱,孙兴会花在哪里,或者是自己觅下。 我要的是,小杜能看到我这大方的举动。 我要用金钱来打动他,以后有什么事情时,他才会全心全意的给我办。 “不用东哥,你们这桌单应该我来买的,哪能.....” 小杜想要推辞,被我打断:“我这个人啊,跟朋友不喜欢计较那么多,开心就好。” “谢谢东哥。” 又喝了一杯酒,我和小杜互换了联系方式后,他们回到了他们的座位。 今晚的风波,本以为会随着小杜的主动道歉而结束。 一波刚落,一波又起。 小杜刚刚离开没几分钟,一个身材瘦削的小子走到了我们的桌前。 “你就是李喜东吧?”他目光看向我,一副傲慢的样儿。 我将一颗花生米扔在嘴里,上下打量他两眼。 这个人,我从未蒙过面。 “有事?” “我们老大找你去那边坐一坐,走吧。”小瘦子用一种命令的姿态,对我讲。 “你们老大是个什么东西?他怎么不自己来!”大全一拍桌子,冷声呵斥。 小瘦子的态度十分不友好,这直接象征了他老大对我态度的轻视。 如果他们老大将我放在眼里,敬我三分,他的小弟也就不会是这种态度。 他想请我过去坐一坐,自己不出面,随便找个人,用这种态度就想让我过去。 我去干什么?给他请安? 对方的态度,就分明没给我尊重,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个道理,大全都能看得出来,我更加清楚。 我主动过去,岂不是等于向对方低了头。 “你敢骂我老大,不想在阳明区混了?”小瘦子轻蔑一笑。 “草,你老大谁呀!”大全质问。 而我却一直保持沉默。 我就要利用大全来问出对方大哥的身份。 有些话,别人能开口替我问,我就没必要问。 “和尚听过吗?” 小瘦子用大拇指摸了一把鼻子,十分自豪的说。 和尚是谁? 在阳明区混江湖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从将军退出阳明区的争夺后,和尚成为了阳明区毋庸置疑的江湖大哥,坐稳了阳明区江湖的第一把交椅。 “你大哥是和尚?”眼镜开口问。 他知道,这个时候我更不能轻易开口。 如果我去问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就是我认了怂,很掉价。 “对呀,以我大哥的身份,叫你去坐坐,不掉你面子吧?”小瘦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种高傲的姿态,让我很不满。 别说他只是和尚手下的小弟,就算他是和尚,他用这种态度跟我讲话,我都不会鸟他。 “你,哪来的滚回哪去。” 我指着小瘦子的鼻子,冷哼一声。 我跟和尚之间,即使没碰面,但已经算是站在了对立面。 第一,我跟大军的关系近,在外人眼中,又是聂家的人。 第二,小马哥,六道凯,这些人的背景都与和尚密切相关,小马哥是胖熊的手下,胖熊就是和尚身边的头目之一。 我们之间虽素未谋面,却已经存在多种瓜葛。 他找我见面,不见得是好事。 大概率是麻烦。 被我指着鼻子骂,小瘦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识抬举,好,你等着。” 撂下狠话,他愤愤不平的离开。 我的目光,顺着他的背景,一直跟到他所在的卡座。 在那个座位上,有两道我熟悉的面孔。 一个是六道凯。 还有一位,是我与六道凯第一次产生争端时,一直稳稳坐在原位,没有露面的男人。 这个男人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因为他的打扮够独特,很飒。 棕褐色的皮夹克,配上黑色毛衣,黑色的胡茬更显男人味儿。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头发。 长长的头发梳在脑后,用一根皮绳系成一个小辫子。 他,应该就是小瘦子口中的和尚。 小瘦子回到自己的卡台,一定会将我这边发生的事情讲述给他们听。 和尚的目光,也随之投了过来。 我与他的目光,在距离将近十余米的人群中透过,最后对碰在一起。 对视了三四秒的时间,他的脸上泛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则收回了目光,继续跟兄弟们喝酒。 六道凯都在那个桌上,他没有叫六道凯来请我,而是随便的叫了一个小弟就来打发我。 他明显就是想要仗着他的名气压我一头,让我屈服。 他就没打算给我面子,我惯他什么毛病? 自从我让小瘦子滚蛋后,他们的人就再也没过来骚扰过我们。 我们几个人又在歌舞厅坐了半个小时,两起风波后,大家高涨的情绪都被泼了冷水,也就提前散场了。 离开之前,我特意看了一眼和尚所在的方向。 我看他们的时候,和尚如鹰隼一样的目光,也在盯着我。 直至目送我走出歌舞厅。 “你们早点回去吧。” 歌舞厅门口,我跟眼镜等人分道扬镳,目前我们团队只有我这一台车。 不过,这只是现在,我要在两年之内将团队壮大起来,让忠于我的弟兄们,每一个人都能开上小汽车。 我居无定所,没有自己的房子,从江凡家搬出来后,衣物都放在了宾馆内。 宾馆是宾馆,永远都不会是家。 所以,回去与否,去哪里住,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朴国昌与我一样,居无所定,目前在一家小旅店里居住。 我开车,拉着朴国昌朝酒店驶去,他住在哪里都一样,我们住同一家酒店,也算有个伴儿。 “东哥,后面有一辆车好像在跟踪我们。” 路上,朴国昌警惕地看着后视镜,对我讲。 他是荣门的人,比起我来说,他对于跟踪方面更加的机警。 荣门一道,就有跟踪方面的技术,他们是私家侦探的好材料。 有伤人的本领,就会本能的对此更加警惕。 我是一名老千,所以,我在赌桌上防范其他老千是一种本能。 他防范跟踪,偷盗,也是如此。 「祝各位读者,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二百八十三章大哥态度 通过后视镜,我看到一台桑塔纳紧紧跟随在我车后,在桑塔纳的后面,还有两台面包车若隐若现。 故意将车改变车道,故意绕了一条小路,这几台车依旧紧紧跟随。 隐隐还有超车之势。 结合晚上在歌舞厅内,和尚在目送我出门时,露出的怪异笑容。 我想这群跟踪我的人,大概率是和尚派来的手下。 本身与他的手下就有冲突,今晚我又没有给他一个面子,他想找人来收拾我,正常不过了。 聂家在原江市有足轻重的地位,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去惧怕聂家几分。 聂家与和尚,在江湖往事上是存在过节的,当年将军在阳明区被和尚打压得岌岌可危,是聂云端出手保住了将军。 将军才以半退江湖的名义,保全了势力。 在阳明区内,聂家依旧是和尚最大的竞争对手,将军的赌场,廖矮子的游戏厅,这些生意都是和尚的竞争者。 更何况,将军还垄断了整个阳明区的棋牌娱乐业,这一大块肥肉,可以说,是聂家从和尚手里抢过去的。 忌惮聂家的势力,当年和尚让了步,却不代表和尚怕了聂家。 江湖一直流传谣言,和尚一直存有将将军再次赶出阳明区之心。 如果这次他准备对我下手的话,无疑是在对聂家的一种公然下战书。 是他准备在真正意义上一统阳明区,落下的第一把刀。 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现在,我不该关注和尚是什么想法,现在的关键是怎么逃脱,后面的几车人,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脚踩油门,迅速提高车速。 我开始朝着远处逃离。 眼镜时刻盯着后视镜,后面的汽车,见我加快速度,它也立即提速紧跟而上。 我的霸道汽车,越野能力可以,任何的土路,高坡,都可以行驶。 但是动力速度,是弱项。 个头大,还是自然吸气的发动机,哪怕排量比后面的桑塔纳大,却总在提速时,感觉到力不从心。 排气声音大,提升却慢得可怜。 “东哥,你这车挺贵,动力不咋地呀,再不快点就让人追上了。” 朴国昌紧紧盯着后视镜。 的确,随着我们双方都开始提速,我的霸道居然跑不过一台桑塔纳,这也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毕竟,我这台车都能买他两台了。 “坐稳。” 我警告朴国昌一声,方向盘向左打舵,将即将超车的桑塔纳再次拦截在后面。 动力不行,那就在路况上找。 取长补短。 一边别着后面的汽车,我一边左右环顾,发现路边的一处马路牙子上面没有障碍物的阻挡。 我点了一脚刹车,降低车速,径直冲上马路牙子。 底盘高是我的优势,我当然要利用的淋漓尽致。 见到我上马路牙子,后面的桑塔纳也不迟疑,紧跟着冲了上来。 ‘当’ 我上来时,虽谈不上如履平川,确也是潇洒自如。 只不过车速较快,显得格外颠簸。 但是当桑塔纳行驶而上时,巨大的地盘剐蹭声,响的震耳欲聋。 我冷哼一声,没有任何犹豫,从前方的马路牙子又行驶下去,继续朝远方飞奔。 ‘当’ 而桑塔纳下坡时,又带起了一声地盘剐蹭马路牙子的声响。 “刺激,就这样能玩死他们,哈哈哈。”朴国昌激动的手舞足蹈,笑得前仰后合。 我在阳明区生活了十年,对于阳明区的地形,我有深度的了解。 车头一拐,我朝着工业园区的方向开去。 工业园区那边,大多数是沙土路,常年被大挂车碾压,道路凹凸不平,足够破烂。 那里的地形更适合我。 去到那里,我的霸道汽车,才能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 随着我驰骋在破烂的泥土路段,先前还紧紧跟随的桑塔纳,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霸道挺霸道,东哥真讷道!” 朴国昌递给我一直香烟,又拿起火机,帮我点燃。 我吸了一口烟,将汽车停到一片漆黑的道口下,熄火关闭了车灯。 “真不知道他们要闹哪样!” 我冷冷的注视着远处黑夜,长出一口气。 逃跑,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能逃避一时,逃避不了一世。 既然对方要追我,我也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我想过给聂老板打一个电话,让他来处理这个麻烦。 对方针对的目标是我,剑,却直指的人是聂家。 这段时间,我能嚣张的欺负小马哥,打压六道凯,究其原因是因为我身后站了一个聂云端。 如果没有他,上一次孙兴联合小马哥将我包围在歌舞厅时,下场绝不会是我大放异彩。 和尚知道我的背后有聂云端,我能欺负小马哥他们,也是因为聂云端。 现在,他准备对我出手,针对的人物,自然也是聂云端。 思来想去。 我决定将这个消息告知给聂云端。 走下车,将烟头丢在道路旁的雪珂中,拿出手机拨通了聂云端的电话号码。 时间已经很晚,现在接近午夜十一点。 我了解聂云端的生活习惯,这个时间他不会睡觉。 ‘嘟..嘟..嘟...’ 电话拨通过去,过了十几秒,那边便响起了聂云端的声音:“喂,小东,这么晚打来电话什么事儿?” “老板,和尚晚上派人来找我麻烦了,他亲自出面了。”我说。 “你跟他打照面了?”聂老板沉声问。 “嗯,在歌舞厅偶遇他,出门后我就被他的人开车尾随了一路,刚给他的人甩开。” 聂老板关心的,是和尚是否亲自出面。 我打过和尚的手下,和尚的手下也可以来找我的麻烦。 这些都能够被理解。 手下人的小打小闹,不伤明面上的和气,大哥一句话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但是大哥出面时,却象征着一种态度。 这就好比最近火热的巴以冲突和曼德海峡冲突。 哈马斯和胡塞武装的背后都有大俄的影子,他们是大俄的代理人,是小弟。 以色列也是代理人是小弟。 在这场冲突中,小弟一直在交战,所以胡塞可以在曼德海峡里,称霸一时。 随着时间推移,以色列后面的老美坐不住了,亲自下场。 大哥的态度表明了,战势逆转。 可是,大俄做为大哥,却迟迟没有表态,才酿成了胡塞连遭重创的下场。 背后大哥的态度很重要。 「新年快乐。」 第二百八十四章江湖万象 如果大俄表态,站在反对恐怖主义国家的立场上,公然派遣运输飞机向胡塞运输反舰导弹等武器的话,现在的胡塞也不会被老美带着狗腿子,炸成这番下场。 大俄这位大哥如果能表明态度,老美也不会那么嚣张。 现在的问题,就在这里。 我就属于是大俄手下的胡塞,小马哥就是以色列,我对小马哥出手后,和尚这位大哥坐不住后,亲自下场了。 和尚下场给小马哥出头,是一个出师有名,就像老美打着增援的盟友名义下场。 他下场真的是为了单纯的给小马哥出头吗? 并不是! 他拿我这个阳明区的小人物动手,是为了试探聂老板的态度,是为了未来阳明区的利益之争。 就像老美出手胡塞,是为什么援助以色列吗? 并不是! 他的主要目的,是维护他在中东地区的权威,为的是他美元地位的霸权。 美元与石油捆绑,中东这个地界,他失去不得。 现在,一直跟聂云端,跟将军暗中不合的和尚表了态。 如果聂云端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就像大俄一样,迟迟不表态。 或许不久之后,和尚针对我的手段,会更加频繁和狠辣。 底线是试探出来的。 就像俄乌冲突时,最开始北约连医疗物资都不敢运输给乌克兰,开会商讨几个月才能决定。 到现在,北约各种导弹,战斗机,甚至派遣士兵亲自下场,在乌克兰战场与大俄一较高下。 这就是一步步试探出了大俄的底线,确定了大俄不敢轻易动北约成员国,才敢这么嚣张。 大国争斗是如此,流氓江湖也是如此。 这一次和尚针对我,聂老板没有做出反应的话,接下来大概率就会搞廖矮子,搞将军。 和尚已经算是公然下场,聂老板的态度很关键!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去给和尚打一个电话。”聂老板沉思了几秒钟后,沉闷的说。 和尚亲自出面是何等用意,我都能想的明白,聂云端更懂。 “好。” “你今晚先躲一躲,等我问清楚情况,你再回去也不迟。”聂老板安排道。 “明白。” 电话挂断后,我启动汽车朝着距离最近的华南镇开了过去。 我需要避一避风头。 我现在的势力,跟和尚这位阳明区的大哥,还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聂老板在解决这个事件前,我很有可能会再次遭受到和尚手下的围堵。 ...... ‘铃铃铃....’ 在华南镇开了两间房,刚进入房间,换上拖鞋,上衣口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聂老板打来的电话。 “喂,老板?” 我放下手上所有的动作,站在窗户边,接起了聂云端的电话。 “你最近先躲一段时间吧,没什么事情尽量不要回阳明区。” 聂云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结果。 在这个事件上,聂云端选择了退步。 “他怎么说?”我沉声问。 “名正言顺,几个月前你打伤了他的手下,让他手下住院,前几天你又打了胖熊的亲戚,今天,在歌舞厅的公众场合公然驳了他的面子。 和尚说了,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他说他只针对你,是你打着我的旗号太过分。” 聂云端将他与和尚通话的内容,大概跟我讲了一遍。 几个月前,小马哥不止一次找我的茬,他被小五打飞,摔在了刀子上,住进了医院。 这件事,究其原因的根源,不在我,是他们挑事。 胖熊的亲戚,在赌桌上出千,拒不承认,还不可能撕毁欠条,我给他一些教训,是他活该。 至于,我在歌舞厅反驳他的面子? 他找了一个二五仔,用那种蛮横的态度招呼我,我给他什么面子? 他都没有给我最基本的面子。 “这件事,老板你怎么想?” 我没有去反驳那三件事的根源,这都不重要了。 古人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想要搞我,有一百个借口。 就像老美想要打击某个国家,制裁某个国家,他能找出成千上万个理由,让自己出师有名。 问题不在三件事是谁对谁错,问题关键是聂老板怎么看待这几件事。 “先避一避风头,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你等我消息。”聂老板无奈的说道。 “好。” 他不想跟和尚撕破脸皮,可以理解。 聂家毕竟是聂家,我估计和尚也不敢公然挑衅聂云端的威严。 聂老板是一个心中有数的人,他有解决的办法。 和尚动不动我,那是小事,整件事情中,我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他动我,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跟聂老板挑衅,试探聂老板的底线。 他动了我,就还会有理由动将军。 所以,聂老板一天不能打消和尚燃起的野心,我就一天存在危险。 他能打消和尚的野心,两方还能保持在水平线上,安稳和谐,他提出的三件事,也就会不了了之。 躺在床上,我想过给胡少卿打一个电话,聊聊这件事。 手机已经翻找出了胡少卿的电话号码,我却迟迟没有拨通过去。 思来想去,我觉得这件事,与胡少卿不能牵连在一起。 和尚与聂老板的争端,就让他们去斗。 胡少卿参与进来,只会是平添麻烦。 胡少卿五年时间,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他能坐到那个地位。 那是刀尖舔血,一刀一刀砍出来,他将原江市的一众江湖大哥打服,打怕,别人才承认了他的地位,他才能站住脚。 别人的江湖,玩的是人情世故,他玩的江湖,那是刀光血影。 这也是为什么胡少卿出狱时,除了自己的小弟外,只有几个商界和官场的朋友来看看他。 因为原江市的江湖大哥,没有几人与少爷是朋友,几乎都动过手,打过仗,都有恩怨! 胡少卿与聂云端不合,跟和尚也有恩怨,所以,我不能让他掺和。 他掺和进来,只会让整个事件再次升级。 和尚与聂老二的争端,就让他们来解决。 成功解决,我继续按部就班。 解决不成,那就让他们乱起来,乱世出枭雄,他们乱起来,我们才有机会! 第二百八十五章投奔郝建 聂老板的忠告,我会听。 和尚找了理由要拿我开刀,我现在不宜跟他硬碰硬。 针对和尚,只要我肯动脑筋,想出一些策略跟他周旋,就算绊不倒他,狠狠地咬他一口也能做到。 只不过,我不想因为他和聂老板之间的事情而浪费脑筋。 我无需在原江市待着。 在原江市无牵无挂的我,抬抬屁股说走就走。 民叔去了上海,就算和尚想用我亲朋好友逼我现身,他也做不到。 在原江市,我唯一关心的人,是张赫。 张赫什么身份? 给和尚熊心豹子胆,他敢动张赫吗? 所以,原江市没有我放心不下的人。 给伊莉娜、眼镜等人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们最近一段时间内,消停一些,尽量不要在阳明区活动。 他们这些人我还算放心。 在我的安排下,眼镜他们去了金尊阁,那是胡少卿的地盘。 和尚如果要拿他们几个威胁我,一定会调查一下对方的底细,在金尊阁上班,在明面上他们几个是胡少卿的手下。 得知这个消息,和尚一定会打消这个念头。 至于伊莉娜,和尚就算是再小人,也不至于用一个女人来威胁我。 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在华南镇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开着车和朴国昌前往了隔壁的煤山市。 这座城之所以被称之为煤山,源自于他的土地资源。 这里盛产煤矿,规模和名声虽弱于山西大同,但坐拥‘金山’,这座城的经济发展很不错,也出了很多富豪。 城市面积不如原江,建设却比原江更加富饶。 出门在外,靠的是朋友。 我来煤山,是因为郝建在这里。 东北建设缓慢,除了一直在援助南方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气候问题。 冬季,地面冻结,天气寒冷,建设工程都要停工。 大部分土地建设,从十一月份开始停工,到第二年的三四月份才能动工。 郝建负责的土方工程,也会因为冬季到来而停摆。 “东哥,你最近可以呀,在阳明区名声很响亮,我听不少的朋友提过你。” 饭桌上,郝建往自己盘子里夹了一块肉,闲聊道。 我们一共四个人共进午餐,郝建和他的女朋友郑春杰宴请我和朴国昌。 郝建来到煤山市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她的女朋友在煤山。 “是吗?我在阳明区已经臭名昭著了呀,哈哈哈。” 我喝了一口可乐,玩笑似的调侃自己。 “哪能是臭名,是好名。” 郝建说:“我听好几个朋友都说过,你给和尚手下的小弟打的跪地求饶,和尚都没敢动你分毫,外面都说你背后是聂家,牛逼的很呢。” 听到这个名声,我不置可否。 看到,我最近与小马哥他们发生的争端,已经在阳明区传的沸沸扬扬。 突然觉得,和尚针对我值得同情,毕竟,我让他丢了面子。 我表情尴尬的摇了摇头,夹了一道菜塞进嘴里。 “东哥,你真是聂家二公子的人呀?” 见我不做回答,郝建抻个脑袋凑过来,一副吃瓜群众的好奇。 “唉,做人不能太攀比,靠人不如靠自己。”我没开口,朴国昌一声感叹,说的那就一个心酸。 听在我耳朵里,就好像我是一颗被抛弃的棋子。 让我格外无语。 “聂家二公子也靠不住?”郝建挑了挑眉,问。 “你听到的都是传闻,传闻这东西,半真半假。” 我点燃一根香烟,问:“你猜我为什么来煤山?” “为什么?”郝建反问。 “被和尚追杀了,跑过来的呗。” 对郝建这个人,我还是放心的,他不会把我的消息传达给和尚。 兄弟感情是一方面。 其次,我肚子里还藏着他的秘密呢。 “用不用我找找关系,帮你说和一下?我老大跟和尚的关系还不错。” 郝建热心肠的问。 “不用,这件事聂云端会解决。”我摆了摆手,婉拒了郝建的好意。 他是出于好心,这个消息传到他老大的耳朵里,他老大未必会有好意。 这是聂家与和尚的事情,让他们来解决。 我唯一担心的一点,是江湖传闻。 传闻让和尚丢了面子,我怕就算他跟聂云端达成一致,他也会为了面子,找我麻烦。 而他们达成一致的筹码,其中一条就是我。 “那就在煤山多住几天,我最近一段时间也会这边。”郝建笑呵呵的说:“东哥,一会儿想去哪,我安排。” “都行。” 我随意的回答。 来到煤山市,我是为了躲避,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办。 呆着也是呆着,如果郝建能找到一些新鲜事消遣时间,我自然乐意。 “别都行啊,你说一个。”郝建追问。 “你看着安排吧,我都行。” 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最烦的就是让我思考这种问题。 “老朴呢?” “我也都行,嘿嘿。” 他问向朴国昌的意见,得到的回复与我相同。 “那就我定地方,去大乐城。” 吃完午饭,我开车跟随在郝建的车后。 来到大乐城,这地方就是一个玩游戏币的地方。 不少的年轻人聚集在此地。 还有几个家长带着八九岁的小孩在这边玩。 “东哥,咱们的目的地不是这。” 我掏出钱包,准备换一百块钱游戏币分给他们一起玩。 郝建拦住了我,意味深长地拉着我朝里面走去。 过了一道暗门,我们来到了真正的目的地。 这里的装修和外面完全是两种概念。 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也足够气派。 里面摆放各式各样的机器,不少人坐在机器前,或是紧张激动,或是神情麻木。 在这里玩的人,像我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少见,多数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女。 这里的机器,也不再是那种纯娱乐机器。 统统都是赌博机。 老虎机,水果机,推币机,捕鱼机等等,应有尽有。 “东哥,这可比外面那些破玩意刺激得多。” 郝建是一种炫耀的口吻对我讲的这句胡,那表情就好像在说:看吧,我选的地方不错吧。 “你怎么来这种地方玩?” 第二百八十六章狗头丧脑 “你怎么来这种地方玩?”我表情凝重的看着郝建,问。 这里的每一样设备,都是赌博机。 这个场子,分明就是一个电子赌博厅。 赌博不分类型。 在桌子上,和用赌博机赌,没什么不同。 染了赌性,离倾家荡产就不远了。 像这种赌博机器都是设置好赔率的,想在这个地方赢钱走,很难。 就算是侥幸赢到了钱,在自认为福神附体的自我安慰下,也会再次将侥幸赢来的钱败个一干二净。 老话说,宁劝嫖,不劝赌。 郝建喜欢嫖,这一点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劝说过他。 嫖,只要做好身体防护,没什么问题,顶多让身体空虚,不至于掏空家当,欠下累累外债。 但是赌,一旦成性,倾家荡产,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这不没意思吗?来打发打发时间。” 郝健冲我眨巴眨巴眼睛,低声说:“你也知道,我就那么一个爱好现在还被断绝了,这不得找一些其他消遣项目。” 郝健曾经的爱好是嫖,当时还给我夸下海口,说近几年不找对象,要享尽天下美色,不仅要将我国二十三个省的姑娘嫖个遍,还要把五十六个民族睡一圈。 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通了,居然找了女朋友。 嫖这个爱好被迫戒掉,他又整了一个赌! 这家伙,还真是不忘好路走呀。 “这东西,不要碰,当心倾家荡产。”我认真的警告道。 “没事儿,我运气冲这呢,这几天都赢两万多块钱了,这机器可比赌桌上的人要靠谱,前几天跟别人玩拖拉机,输了十几万,他吗的!” 郝健兑换了一万块钱的筹码,朝着我递来五千。 我摇了摇头,没有接。 机器这种东西,都是事先调好概率的,纯碰运气的东西。 我是一个老千,我只玩有把握之赌,赌博机这个东西,谁玩谁掉坑,我不会碰。 “你这是运气赢来的东西,不及时收手,迟早要输回去。”我说。 “不能,不能。”郝健摆了摆手,又将兑换的游戏币递给朴国昌:“来点。” “我也不要。” 朴国昌见我都没收,他也不会收。 “那你们看着多没意思呀?”郝健难为情的说道。 我能看出来,他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法。 只是碍于我们都不玩,他怕耽搁我们的时间去陪他。 “没事,我和国昌去外面打台球,你玩你的。”我说。 我能给他的忠告,言尽于此。 有些东西,他自己不吃过亏,永远都不知道回头。 哪怕我今天强制性的拉着他走,让他今天不去触碰这些机器,等我不在的时候,他还是会去玩。 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有让他把用运气赢到的钱输回去,他才能明白我的忠告。 打了一个多小时的台球。 郝健和他女朋友两个人,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看他那副表情,就是输钱了,而且不少输。 “我就说你今天运气不行,不要再换那两万块钱,你偏不听,都输了吧。”郑春杰没好气的抱怨着郝健。 “哎呀,我不心思能捞回来吗?谁知道这么背。”郝健抓着头发,够头丧脑。 打完最后一颗黑八,放下台球杆。 从烟盒中拿出一支中华递给郝健:“输了多少?” “一共输了四万,吗的,今天点也背,这么多局连个双星都没见到。”郝健接过香烟,唉声叹气的道。 “赌桌上未必有老千,但赌博机一定有老千,机器后台都设置好的概率,人家赌场开这么大,自然是稳赚不赔了,都是骗人的。” 我再次真心的劝说郝健,至于他听不听得进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看来这玩意还是不能玩,我东哥的话得听,毕竟我东哥可是专业呀,比我懂得多。” 郝健吸了一口烟,突然他一拍脑袋,说:“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 “什么?”我反问。 “你是专业的呀,我前几天跟那几个人玩,就怀疑那几个小子有人会活,东哥,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 郝健狗头丧脑的情绪一扫而空,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看着郝健的模样,我心有担忧。 人,永远驾驭不了自己能力之外的财富。 郝健是一个暴发户,他的能力很弱,就是一个挖掘机工人,他的钱来得太过于容易了,又不是靠他自身能力赚来的钱。 看他现在的模样,我担心有一天,他会再次失去所有。 “就算有人出老千,在煤山市你能怎么样?”我问。 抓千,也是需要本钱的。 首先,你得有绝对的能力,或者有人为这个赌局担保出头,否则就算抓到千,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抓千的前提,要么有碾压对方的能力,借着这个借口,直接让对方把赢的钱都能吐出来。 要么就是有赌场,或者组织赌局的人,进行担保,抓住出千有这些人来出头解决问题。 否则的话,那就是给自己添麻烦。 抓住对方出千,实力不如对方,对方死活不承认,那就是有理说不清,还容易被对方刁难。 这里是煤山市,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我和郝健也算不上强龙。 我们这些外地人来到这里,在这种江湖事上很容易吃亏。 “我能....我....” 在我的询问下,郝健想要找借口反驳,一时间却也吞吞吐吐:“那也不能就这么被坑吧,那我岂不是成了怨种。” “就当花钱来个教训呗,那咋整。”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个忙,我压根不想帮他。 倒不是我不够兄弟情义,是他应该花钱买个教训,涨涨记性。 现在他输的还只是小钱,买个教训值得。 若是以后输个倾家荡产,在幡然醒悟,那才是后悔莫及,想哭都没地方哭。 “那不行呀,钱可以输,但这口气我得出,欺负人欺负到我郝健的头上,我必须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郝健一副不服气的样,目光还时不时瞥着身边的郑春杰,这是当着女朋友的面,给自己找面子。 “那你想怎么样?” 第二百八十七章老千碰老千 “那你想怎么样?” 我看着郝健那副愤愤不平的样,笑着说:“最近脾气见长呀,哈哈哈。” “我是看不得有人算计我。” 郝健这个人,是一个很耿直的人。 我和他的一次相遇,就是源自于他的耿直,我因为赌,被警方抓。 他将我在半路上劫住,属于见义勇为。 而他,却也因为嫖,被警方认出,最后我和他一起被关进了牢房,就此相识。 他耿直地有一些可爱。 “我决定了,我不打算抓千了,咱俩合作我出钱,你出千,咱俩一起赢他们的钱,赢得钱都归你,我就是要出这口恶气。” 郝健下定了决心,眼中迸射出坚决之意。 “行。” 郝健既然要出气,作为兄弟我当然会帮他出头。 再者说,我一直愁于没有赌局,他给我介绍了局,我也没理由拒绝。 郝健在得到我的同意后,打电话约了那几个赌友。 定在了晚上六点。 这期间,我们回到了宾馆。 在宾馆内,我开始给郝健上课。 今晚,我和郝健都会上桌,我要让郝健做我的钱匣子。 所谓的钱匣子,就是我出千后,会通过故意输钱给他,以及给他发大牌的让他赢,等等的方式,把我通过出千手段赢来的钱,转移到郝健那里。 这样以来,我能降低被怀疑的可能性。 而郝健,他压根就不是一个老千,更不会什么手法,那些人跟郝健又赌了多次,自然也不会对郝健怀疑。 晚上六点,我,郝健,朴国昌三个人,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就是这呀?你确定咱们赢完钱能够拿的出去吗?” 我们三个只开了一台车,就是我的霸道。 坐在车里,看着约定的地点,我整个人都不禁警惕了起来。 这个地点不在市区。 不在市区可以理解,毕竟玩大赌局的人,为了防止官方扫赌,会选择在远离市区的地方。 在某个乡镇,或者在某个农村的民户家里,这都可以理解。 但是我们来的这个地点,是在一个砖窑加工厂。 一个破败的大院,里面几排瓦砖房。 院内,一群工人推着小推车,还是来来回回的忙活,当看到我们的车进门后,一个个眼神都带着不善。 整个地点给我一种阴森的感觉。 在这里地方赌,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放心吧东哥,我有办法,只要能赢,就一定能拿走。”郝健一副自信满满的样。 看到他那么自信,我也放心了不少。 “国昌,你就在车上等着吧。” 我将车钥匙递给朴国昌,让他在车上等着。 没有叫朴国昌进门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 拎着郝健给我准备的十万块钱,我们两个人进了门。 屋子内,烟雾缭绕。 昏黄的灯光,污到包浆的门,还有乱糟堆积在一起的柴火垛。 推开另一道门,里面的装修相对于外面还算是整洁许多。 地上铺了瓷砖,一张折叠式的饭桌,铺上了一个小毯子,做成了临时的赌桌。 赌桌边,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那里吞云吐雾。 嘴里还聊着关于女性的污言秽语。 见到我和郝健进门后,一个满嘴大黄牙,一脸络腮胡的男人冲着我们招了招手:“小建啊,就等你们了,再他妈的晚来一会儿,我都睡着了个屁的。” “你这地方这么偏,开车过来不得一段时间啊,长夜漫漫急什么。” 他们几个闲聊着,牌局也随着我和郝健的到来,正式开始。 我依旧秉着我的规则。 先观察,后出千。 对方显然是没把我和郝健当回事,可能是他的地盘,他比较有自信,所以第一局就出千了。 丝毫没有任何的在意。 出千者,不是这位络腮胡的老黄。 而是被郝健称之为老冒的中年胖子。 他的手法相对专业,是我在这种散局子中,见过最专业的一位老千。 他出千的方式是洗牌。 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完美洗牌法。 郝健能在这种牌局上输钱,丝毫不冤枉。 在经过我几局的观察想来,发现这个老冒,和络腮胡老黄是一伙的。 另外一个男人以及郝健和我,都是被他们选中的目标。 今天过来,赢钱是其次,主要目的是给郝健出气。 既然郝健说了,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护我们周全,我也就没有任何的留手,再说了,外面还有朴国昌在等候。 有什么不对劲,除了这么门,我们就能逃。 赌桌上有专业的老千,我若是想出千不被察觉,那是很难做到了。 毕竟,我只要出千,就会打断对方的计划,他们对方就一定会察觉。 只是,以他的技术,我可以轻松识破,甚至抓他的千。 而我的技术,他根本无法抓千,就算知道我出千,他没有能力抓我,那就无济于事。 任何事情讲究的是一个证据。 对方是老千,我出千一定会被对方察觉,所以我担心的点在于,一旦对方察觉了我出千的手法比他精湛太多,他就会提醒老黄,不与我们继续下大注,甚至是结束赌局。 所以,我打算以雷霆手段,达到一击必杀。 通过一局牌,赢一个透彻。 牌桌上,我寻找机会的同时,也在给每一张扑克牌落汗。 老冒是专业的老千,他洗牌的时候,我根本没办法通过洗牌来辨别牌序,所以只能通过落汗的方式。 而我要出千,也只能选择在老冒坐庄的时候出千,才能达到我要的标准。 原因很简单,因为老冒坐庄时,他们才对自己的牌有百分百的胜算。 只有让他们认定自己会赢的时候,我们才能赢到大钱。 在我的等待中。 机会到了。 这一局牌,是老冒坐庄发牌。 他运用了完美洗牌法。 从洗牌到发牌,我没有碰过任何的牌。 直到发牌结束,大家开始下注。 通过我在扑克上落汗做的记号,我发现,老冒这一局给他的同伴老黄发了一手大牌,789的同花拖拉机,俗称钢托。 而郝健的手牌上,是QKA拖拉机。 拖拉机遇见钢托,这分明是想要借这局牌,狠狠的赢郝健一次。 第二百八十八章一局定胜负 玩牌的一个多小时,我除了自己当庄时,通过洗牌,帮助郝健赢了一些钱外,其他时候我们一直在输。 尽管在我发牌时,郝健赢了几局钱,但总体上,我和他加在一起还要输个一万多块。 这一局,老冒出手针对郝健。 他自信满满。 我也意识到了机会的到来! 这一局,将是今晚的翻盘局,也是决定性的一局! 今晚能够赢多少钱走,大概率就看这一局的表现了。 “大点干早点散,玩了快两个小时也没啥输赢啊。” 老黄吆喝一声,作为头家的他,开局下注五百。 一百是底,第一局就翻了五倍,他这局是得到了老冒的提醒,搞把大的。 因为老冒知道,就算老黄的大手笔把我们吓唬到看牌,但当郝健看了底牌QKA拖拉机时,也会锲而不舍。 “跟。” “跟。” 东北大多数赌局玩拖拉机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开局‘闷’三圈。 这三圈内,不能看牌,必须死跟。 就算老黄下注一万,我们几个也得硬着头皮跟,除非在‘闷’牌状态下就弃掉手牌。 三圈过后,下注金额从五百又涨到了一千,五个人下锅底,此时‘锅底’已经有了将近一万块钱。 “继续‘闷’。” 老黄是头家,他有恃无恐的继续‘闷’注。 坐下他下家的,是另一位赌客。 他不再继续‘闷’牌,慢慢捻开底牌后,便摇了摇头,弃掉了这手牌:“不跟了。” 他弃了牌,就只剩下,我、郝健、老冒和老黄四个人。 看似四个人的赌局,实际上,在我眼里是分为了两个派系,也是两位老千的对决。 用腿轻轻撞了郝健两下,这是我给他发送的信号。 在来之前,我们已经讲好了暗号,用力撞他一下,是叫他弃牌,轻轻撞他两下,是告诉他继续跟牌。 得到我的暗示,郝健也继续‘闷’了这次牌。 我也如此,数出一千块钱,下了注。 在下注之后,我从烟盒中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边,手在身上假装摸索一番,假意寻找火机。 其实我的火机,已经在开局之前,被我故意的扔在了地上。 “冒哥,借你火一用。” 在老冒‘闷’牌下注的同时,我冲他微微一笑,伸手摸向他放在桌面上的打火机。 借火,借烟这种行为,在赌桌上较为常见。 老冒看了我一眼,也没有拒绝。 这种事情,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大家是在同一个赌桌上玩的‘朋友’,表面维持着良好的关系,因为借一个火机,导致大家不愉快,根本没必要。 谁也不会抠到,连一个打火机都不借。 借火机的动作是假,换牌才是真。 我的手牌中,没有我想要的牌,但是老冒那里有。 落汗分为很多种,难度也不同,大多数专业的老千,只能将牌的点数做成记号,那种落汗的方式,如果在同桌上有高手老千在,很容易被察觉到破绽,甚至通过落汗记号,洞察到牌的点数。 但是我的落汗方式,不仅给牌点落汗,还会给花色落汗,这样的落汗方式更为复杂,也更难被察觉到破绽。 手心中藏了一张牌,我利用借打火机的理由,就在老冒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将牌弹入了他的扑克牌中。 在收回手时,顺手牵羊的带走了他底牌中的一张方牌J。 他的底牌是,J,9,A,散牌。 我的底牌也是一对10,2,2,一个小对。 我用一张2,换走了老冒手中的J。 现在我的手里,就有两张郝健需要的牌。 为什么我说这一局是机会,因为牌桌上的牌,足够给郝健的底牌来一次大换血。 郝健底牌是方片Q,红桃K,方片A,拖拉机。 如果我的底牌里有方片K,只需要给他换一张牌,就能够变成钢托同花顺,大获全胜碾压老黄的789同花顺。 可惜,我的牌里没有方片K,老冒的牌里也没有。 上天给我们关了一道门,却给我们开了一扇窗。 我的手中有方片10,老冒手里有一张方片J,配上郝健手中的方牌Q,我们三个人的牌加在一起,正好凑够一副10、J、Q的同花顺。 所以,我才要大费周章,从两家换牌给一家用。 至于说,老冒会不会发现我换了他的牌。 以我的分析,答案是不会。 如果他能看出我换牌的动作,他就会直接当场抓千,这毕竟是他的主场,而现在的他,甚至连一点异常表现都没有。 并且我推测,他甚至连直接的底牌是什么他都不清楚。 他是一位合格的老千,他完美洗牌法练习的到位,但是,先这种普通老千,洗出两家牌,就已经很吃力了。 他没办法在别人看不出破绽的情况下,洗出多家牌。 如果他有那个本事,他完全在这一局,给我或者另一位赌客发大牌,这样的话,他们收割的镰刀可以加大力度。 但是,他没有这个本事。 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是对了。 在‘闷’到第五轮时,老冒掀开了自己的底牌,在看到底牌后,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跟了。 便放弃了自己的底牌。 期间,他没有任何的异样表现。 而在他捻牌分神的同时,我假借一个伸胳膊的假动作,轻轻松松换走了郝健的牌。 老冒弃牌的下一轮,我也放弃了自己的底牌。 场面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巅峰对决。 “老黄,你今天可以呀,敢‘闷’这么大,不怕给你这个小砖厂输进去呀。”郝健下注‘闷’两千,嘴里嗔怪的说。 “曹,你瞧不起我这个小砖厂呀,不必你干工程差。”老黄不满的说。 两个人轮番下注,你来我往,在两位老千都信誓旦旦的支持下,没有一个人退缩。 大家都认为这一局自己能赢。 老冒点燃一根香烟,休闲的倚靠在椅背上,看向郝健的目光中尽是戏谑和满意。 那样子,就是吃定郝健的同时,还把郝健当做了主动跳坑的傻子。 看他那副表情,我心中讥笑。 谁才是傻子,一会儿便知! 第二百八十九章落汗证据 在东北,拖拉机有一项规定,就是牌桌上剩余三家时,两家‘闷’牌,一家看牌。 看牌的那位玩家是不能去开任何一家的牌。 这个规定的初衷,是为了维护赌局的赌性,让那两家‘闷’牌玩家,可以做到不会被迫看牌。 规定的初衷是好的。 但是,这条规定也给了很多伙牌者的机会,导致很多人,被人算计,最后倾家荡产。 曾经有一个血淋淋的案例,就是因为这条规定。 那位赌客手握三张A,可是另外两家联合一直‘闷’牌,到最后,这位赌客下注下到倾家荡产,却无法开牌,最终握着三张A跳了楼。 有血淋淋的教训后,很多拖拉机的赌局更改了规则。 原有规则不变,只是增加了一条,叫做上限。 几个赌客坐在一起商量好,确定好上限之后,待到锅内金额达到那个数字后,所有人一同比牌,决定胜负。 我们这个局,就带有上限。 下注总金额达到十万时,双方进行比牌。 郝健和老黄,互不相让地下注二三十轮后,锅内金额已经达到了规定的上限。 两个人意犹未尽。 “草,老子还没尽兴呢,就到上限了。” 老黄慢慢晕开手中的牌,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与此同时,郝健也捻开了他的手牌。 两个人不谋而合,都没有第一时间的掀开底牌。 “老黄,没尽兴的话,继续下注?”郝健提议道。 赌博这个东西,规矩是人定了,如果他们两个都能达到共识的话,放在赌博上限也在完全符合规定。 “看来你的牌也不小啊,那就继续赌。”老黄见郝健主动送上门,自然不会拒绝,一口答应。 他们两个没意见,我们这些下了桌的旁观者,自然也没有提意见的资格。 两个人继续轮番下注,老冒的表情也随着下注金额的增加,从疑虑变为担忧。 直到锅内金额达到十五万,每个人又下注了将近三万块钱时,老冒坐直身体,给一旁的老黄使用了一个眼色。 老黄见状,略作迟疑后,下了双倍的注:“小建,你这牌也不小呀,我开你吧。” 说完,老黄直接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与我预料中一样789的黑桃同花顺。 “不好意思啊,我大你一点。” 郝健嘿嘿一笑,掀开了自己的牌10、J、Q的方片同花顺。 拖拉机和炸金花的不同,就在于拖拉机是顺子大于同花,炸金花是同花大于顺子。 如果按照炸金花的玩法,老黄的黑桃同花顺要大于郝健的方片同花顺。 但是,我们玩的不是炸金花,玩的是拖拉机! 所以这一局,毋庸置疑,老黄和老冒的联手,输了一个透彻! 郝健亮出底牌后,老黄和老冒同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老黄并没有怀疑我和郝健是否动了手脚,他第一时间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老冒,他是在怀疑是不是老冒发错了牌。 而老冒凝重的目光,则一直盯着郝健的牌。 在郝健收钱的同时,老冒的目光一点点上移,最后落在了郝健的身上。 他阴沉的眼神只是在郝健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与我对视。 对视他的目光,我冲着他微微一笑。 我说过,这个局的唯一赢钱机会,就是在对方没察觉时,捞一笔大的。 现在,老冒已经察觉到了我和郝健有鬼,再想从他们手里赢钱难度很大。 赢了这一局,整局牌都可以宣布告终。 “哎呀,我郝健今天也终于是算翻了一回身啊,哈哈哈。” 郝健一边收着钱,一边感叹。 那种得意和炫耀,气的老黄牙根直痒痒。 这一局结束,老冒和老黄都没有轻举妄动,我们继续开始玩牌。 接下来的牌局,老冒玩的也异常谨慎,目光总会在关键时刻紧紧的盯着我的手。 他已经分析到了刚才出千的人是我。 只是无奈没有证据。 他的目光紧盯,也让我开始收敛起来,很少使用千术。 千术,是以巧夺天工之术,做瞒天过海之事。 我自信自己有巧夺天工的技术,但是,被人紧盯着出千,总是会有风险存在。 出千,要在人不知鬼不觉中进行。 明目张胆的出千,那是表演者,是魔术师要做的事情,不是老千要做的事。 老千要做的,就是在赌桌上,把风险降至最低。 收益对等的情况下,我可以冒险。 但因为这三瓜两枣的,我没必要去冒这个风险。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抽身! 给朴国昌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在十分钟后给我打个电话。 ‘铃铃铃...’ 十分钟时间到了,手机铃声响起。 “喂,什么,报警了吗?我现在回去!” 自演自导一番后,我挂断电话,歉意的看向老黄,老冒等人,胡编乱造了一个借口:“不好意思啊,我弟弟别人给打了,我得现在回去看看。” 说完,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收起自己的钱,起身就要走。 “既然这样,那今天就散了吧,咱们改天再约。” 郝健见我要走,自然明白是要收手了,虽是意犹未尽,但还是满意的借坡下驴,装起钱准备跟我一同离开。 “赢了钱就想走,没这个道理吧!” 见我们准备离开,老黄一拍桌子,冷哼一声。 我和郝健停下动作,郝健不满的问:“老黄,你什么意思呀,赢了钱还不让走不成?就必须得输了才能走呀!” 被郝健质问,老黄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站起身走到立柜旁,拨通了一个座机号码。 “赢钱当然可以走,出老千赢的钱,你们还想走吗?”老冒阴沉着脸,将扑克牌往桌子上一摔。 “谁出千了,我看你才出老千!”郝健梗着脖子,反驳道。 “这就是他落汗的证据,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老冒拿起桌上的扑克牌,指着上面被我落汗的印记,狠声道。 “什么证据,我怎么看不到?”我装作无辜的反问。 落汗的印记,是很难被察觉的,未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只能在反光的情况下,才看到一些蛛丝马迹。 再者说,他又没抓到我的现行,哪怕他认定我落了汗,他的任何举证都是乏力,无用的。 第二百九十章嚣张又没胆量 “死不承认是吧?” 老冒将扑克牌,朝着我的身上直接摔了过来。 “在我这里出老千,他吗的活腻歪了!”老黄将拨通的电话重重的撂在座机上,眼中迸射出狠色。 他俩这分明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不讲任何证据,就打算直接掀桌。 “走!” 我拉住郝健的胳膊,拉着他朝外走去。 我们的位置靠近门口,想要走,老黄和老冒拦不住。 只要出了这个门,门外就是我的车。 上了车,谁都拦不住我们。 我和郝健出了门,老黄和老冒没有任何制止的行为和言语。 出了这道里屋内,两步就到了外屋门,推开这道门就是我的车。 ‘咯吱’ 房门推开,漆黑的夜色下,雪白色的车灯为我们照亮了路。 刚走出大门,我和郝健的脚步纷纷停滞了。 只见二三十个民工模样的人,一个个穿着炼砖时的工作服,灰头土脸下,却是一个个贪心的面孔。 脏兮兮的白色棉线手套,因为长期劳动,已经变成了灰黑色。 在他们的手中,拎着砖厂内随处可见的工具,铁锹,榔头,铲子,锤子等等。 这群人围成一个半圈,将汽车和我们围在了包围圈中。 “超他妈的,这逼样得玩不起呀!” 郝健看到对方早有准备的架势,骂骂咧咧的道。 在进门之前我就早有预感,在他这个地方,不管我们出没出老千,赢了钱就很难想走。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一向很准。 “你不是有万无一失的准备吗?”我无奈的看了一眼郝健,问。 来之前,我特意向他确认过,他郑重承诺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有意外的发生。 现在意外发生了,他的十足把握我却没看到。 “啊...这个么,没事。” 郝健挠了挠头,一副心虚的模样:“东哥,你放心吧,我真有准备。” 看他这个样,就知道这小子不靠谱。 “东哥,上车呀!” 朴国昌降下车窗,焦急的催促道。 而我和郝健就站在车边上,却没有选择上车。 因为我看到一幕比较滑稽,却有十分歹毒招人憎恨的事情,出现在我的眼帘中。 在车头前,挡住道路的,除了那一群手持武器,气势汹汹的民工之外。 还有两个六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这两个老太太不由分说,人狠话不多,直接躺在了车头前,用他们的身体挡住了汽车的轮子。 这两个老无赖就躺在那里,两眼一闭,两腿一蹬,那架势就是在挑衅我们,让我们开车撞死他俩一样。 可是我们能撞死她们吗? 这两老太太一看就是专业的,开车吓唬他们,根本吓唬不住。 万一出了些意外,这两个老死太太,也一大把年纪了,没事往车底下躺,她是死了活该。 可责任我们也担不起啊。 今天必然是有一场对峙,如果我们不吓唬住他们,想要安全离开,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我们上了车,这群民工,以及这两个老太太也不会轻易的为我们让开一条道路。 看他们那副贪心的样儿,就知道这群人没少为老黄他们干过这种劫路的事。 “赢了钱还想走,走给我看啊!” 老黄和老冒缓步走了出来,他们之所以不紧不慢,完全是因为心中有底气,知道我们逃不了。 “他吗的,敢在老子的眼皮底下出老千,活腻歪了,今天老子非得剁掉你的狗爪子!” 老冒指着我,那眼神,分明就是嫉妒。 嫉妒我的千术比他更高超,他那么仔细的看,都看出我的手法。 “姓黄的,识相的话,抓紧让你的人给老子滚开,不然老子跟你不客气!” 我没吱声,郝健却一副嚣张的姿态,瞪着几个人,像是领导呵斥手下一样。 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 明明自身难道,却还能演得那般有底气。 “呵呵,把他们给我拿下!” 老黄冷哼一声,大手一指,那些民工气焰汹汹的就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看着朝着我们走来的那一道道朴实的面孔,我心中发狠,手臂也按在了腰后手枪的位置上。 正当我准备拔枪吓唬他们时,郝健的动作更快一步。 “我看谁敢动!” 他的手高举向上,手中握着一把枪,说完这句话后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火光在枪口迸射,子弹划破天空。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后,郝健的枪口指向那群已经停止脚步,脸上出现慌张和恐惧的民工:“想死的就他吗的在走一步,试一试!” 在枪口的威胁下,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一步。 这群人,都是穷苦人出身,他们帮助老黄和老冒,可能是碍于老板的威严,也可能是为了一些毛头小利。 但那些东西,比起生命来讲,都算不得什么。 任由谁心里都很清楚,郝健不可能会开枪杀人。 但是,谁都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赌。 代价太大了,万一赌输了,丢掉性命的人是自己。 “王二,老陈,心思什么呢,把他给我拿下,我给你们分红翻倍。”老黄见自己的员工不敢上前,厉声催促。 可是,在这枪口的对准下,钱算不得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分红是多少,但我清楚一点,就是不会很多,那点分红改变不了他们的生活现状,哪会值得用命去拼呢? “你叫狂吠什么,吱哇乱叫的,把你的嘴给我闭好了!” 郝健枪口转移,对准了老黄。 他一边骂,一边大步向前,直接嚣张的走到了老黄的面前,用枪口顶住了老黄的脑门。 被枪口指住脑门,老黄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却还是硬着头皮。 这家伙也算是硬气,面对郝健的枪口,他梗起脖子,毫不示弱。 甚至是直接伸手抓住了手枪的套筒,将手枪的枪口更加贴近他的脑门:“来呀,你开枪打死我呀,今天你他妈的不打死老子,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面对老黄的硬骨头,原本嚣张的郝健,一时间也哑火了。 我了解郝健这家伙,你让他吓唬吓唬人,他比谁都欢,你让他开枪打人,他没这个胆量。 第二百九十一章十赌九诈不赌为赢 欺软怕硬是人性。 郝健用枪指着老黄时,老黄是惧怕的。 随着他的试探,认定郝健不敢开枪时,他的胆量也变得越来越大。 他已经认准郝健是怂货了,就算郝健手里还握着决定他性命的东西,他却也毫不畏惧。 握住套筒的手甚至在用力,想要从郝健的手中将手枪抢夺过去。 郝健惊慌失措,手臂死死用力。 可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居然为了防止手枪走火,将保险推了上去。 这一举动,不仅会让那群因为手枪而忌惮我们的民工再次躁动。 还会让老黄更加肆无忌惮,他甚至是伸出了双手,准备跟郝健抢夺这把枪。 见状,我心头一惊。 这尼玛郝健,就这样的还干土方生意,还想当大老板呢,这一点魄力都没有,要是没有他身后的大老板支持,这家伙成不了大事。 ‘砰’ 我伸手从腰后拽出手枪,朝着老黄的脚底下就开了一枪。 这个时候我再不出手,情况就乱套了。 这件事原本是一件很好解决的事情,刚才郝健已经震慑住了对方,直接上车撤退,那群人也未必敢阻挡。 但是现在郝健认了熊样,弱了自己士气,长了对方的威风。 再想去拿捏住对方,难啊! 子弹破膛而出,镶嵌在距离老黄脚面不足五十公分的位置。 子弹打碎水泥地面,牢固的镶嵌在土地之中。 我突然开枪,这一声枪响,再次吓退众人。 尤其是正在与郝健抢夺手枪的老黄,他吓的脸色惨白,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双手不停在自己身上摸索。 他的恐惧,并非是因为我开了枪。 而是他处于神经的高度紧绷阶段,郝健的枪口一直对着他的脑袋。 他在那一刻,是以为郝健的枪走了火,射中了他。 所以,他才会被吓破胆,直接跌坐在地上。 “郝健,快走!” 趁着对方正处于乱脚的空档,现在是撤离的最佳时机。 时不可失,失不再来。 “哦。” 被我喊住名字,郝健也从愣神中缓过神来,跟着我一同上了车。 我拉开车门,一只脚踏在车门,一只脚留在车外。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车内,而是拉开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沓散装的百元大钞。 也不知道是多少,这一把,应该有一万多多钱。 这个紧要关头,已经不是斤斤计较那么多的时候,我大手一挥,将这一沓钞票朝着车辆的左侧散去。 百元大钞随风一吹,漫天飞舞。 那群民工看到满天乱飞的百元大钞,根本顾不得任何,抛下手中的工具,朝着钱落下的地方就抢了过去。 九十年代末,这群人要出苦力两三天才能赚到。 他们是穷苦出生的人,见到满地的钱,贪念占据了大脑,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比别人抢得少,压根没有人再去理会老黄和老冒。 那两个老太太看到钱后,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也不再像死人一样躺在车前撞死了。 我的撒钱,见竿立影地将这群人短暂的驱散。 这些人离开车前,我迅速上了车,关闭车门:“开车!” ‘轰’ 待我关闭车门后,朴国昌一脚油门,飞速驶离这里。 “太他吗的惊险了,这个逼养的,我枪口对准他的脑袋瓜了他还敢反抗,真是不怕死呀,我还没见过如此勇猛之人,也不知道是谁的部下。” 郝健坐在后排,唏嘘不已。 “你没吓唬住他,他才敢这么狂。”我说。 蹬鼻子上脸,就是这么来了。 你一次性给他制服,他下一次再也不敢招惹你。 但是你第一个就漏了怯,他只会越发的变本加厉。 如果今天郝健把枪口转移,对着老黄的腿上开一枪,或者是郝健在从口袋中拿出刀来,给老黄一刀。 那结果完全相反。 老黄非但不敢反抗,还会在郝健的面前跪得直溜溜,板板正正。 “要不是我心怀慈悲,我..我直接我就击毙他了都。”郝健嘴上毫不示弱,还一副不服气的样。 我也懒得理会他的不服气,将手中包丢给他:“你的钱。” 郝健接过包,直接在车上开始数钱。 数好钱后,他拿出我替他赢的那部分,一共是六万多,放在了汽车扶手箱的位置:“我的本金拿回来,剩下都是你的。” 事前郝健边说,今天我帮他出口恶气,赢的钱都归我。 打开扶手箱,我拿出三万扔在扶手箱里,又拿出三万快钱丢在后排座位上:“这些钱是你之前输给他们的吧,你拿着,下回长点记性,十赌九诈,沾上这个东西,你靠机遇拥有的这些东西,早晚会输光。” 郝健也没有客气,他接过钱,忠心的说:“知道了东哥,以后不赌了。” 他今天作为我的配合者,是亲身经历了赌局中,老千的手段。 只有赌徒在赌局中,真正意义上领会到老千的本领时,他才会吸取教训,才会知道赌博,博的不是运气,而是手段。 朋友之间的小赌局,千八百的输赢,都会有些心怀鬼胎的人,搞一些不正当的手段。 更何况是这种陌生人之间,输赢上万的大赌局。 很多人,甚至是团伙,都是靠着这种赌局而生,凭运气想赢钱? 难! 老千,是一个需要技术的,而且是一个需要非常精湛技术才能获利的职业。 很多人认为,在赌桌上,老千很难遇见,那是影视作品,书籍中才会常常存在的角色。 实际上,老千遍地都是,或者说,赌桌上的阴暗手段遍地都是。 我承认,在一般的赌桌上,很难遇到真正的老千。 但是,那种三两个人合起伙,互相串牌,互相打手语,打暗号的人,在赌桌上处处可见。 想要靠赌博发家的人比比皆是。 狡诈阴暗的手段,不止局限于千术手法。 所以,我要再次忠告各位,十赌九诈,不赌为赢。 除了真正的做局人以后,我相信大家没听过身边有谁是是靠赌博发家致富的,但是身边因为赌博重则家破人亡,倾家荡产,轻者负债,或是输掉一年甚至几年收入的案例,应该不在少数。 第二百九十二章家庭地位 “国昌,剩下是你的。” 我找了一个皮套,将剩下的几千块钱零钱勒成一捆。 见者有份。 朴国昌也是参与者,虽然他参与的不多,只是开开车。 但他忠心于我,我就要对待他大方。 “东哥,我也没帮上.....” “别废话,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朴国昌想要开口拒绝,我被严厉打断。 他是跟我混的兄弟,就要听我的话。 我说分给他的钱,他不想收也得收,我不给他分的东西,他想拿也要不走。 我的理念就是,跟我混的人,就要听我的话,听我安排。 我心里有杆秤,该谁拿的钱我会分得很清楚。 “再去喝点呗东哥,肚子都饿了。” 后排,郝健一只手扒着一个驾驶座椅,将脑袋伸到前方。 “好啊,去接上你对象吧。” 自从中午吃完饭,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我们几个还没有吃过东西。 肚子也确实有些饿了。 “这么晚了,她估计都睡了,不用管她,一会儿我回去给他打包点就行。” 作为男朋友的郝健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煤山市的刀削面是特色。 郝健找了一个特色菜馆,点了三碗刀削面,一些拌菜,烤了几个串,我们三个人开始了夜宵生活。 ‘铃铃铃...’ 吃了半个小时左右,郝健的手机响了起来。 “查岗的吧?”我撸了一口串,调侃道。 我也是过来人,以前跟江凡在一起的时候,晚上跟别人吃饭吃得太晚,她都会打一个电话确认我是否在吃饭,有没有说谎。 “不放心我,查岗那不至于,老爷们出门在外,老娘们管不了我。” 郝健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模样,颇有家庭地位的感觉。 他接起电话后,话锋突然就变了:“喂宝宝,我跟东哥喝酒呢,一会儿就回去啦,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一会给你打包回去。” 先前给我吹嘘时的气势如虹全然消失,温柔体贴得像一只小绵羊。 “我啊,我在煤山小胖刀削面了,你要过来吗?.....奥奥,我没看着他呀。” 郝健左右环顾一圈,说。 “行吧,我心思给他介绍个朋友呢,那就改天。” 聊了几句,郝健挂断电话,对我和朴国昌笑了笑:“问问咱们在哪吃饭呢,说她哥看到咱们了,我还心思将他哥叫过来,一起认识认识。 我就说吧,我这个家庭地位,怎么可能被查岗呢。” 郝健喝了酒,强调他的家庭地位。 在我和朴国昌的眼里,他的家庭地位可谓是稀碎。 “你的家庭地位啊,一般人比不了,哈哈哈。”我坏话反说。 至于他要介绍谁跟我认识这件事,我没有搭茬。 我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不想去认识谁家的亲戚。 “我这个大舅哥,在煤山也算是个人物,混迹各个赌局,明后天我组个局,到时候东哥你俩认识认识,说不定还能合作啥的呢。” 郝健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不搭茬的原因,一定眼力见都没有的继续说。 “我在煤山也待不了几天,算了。” 我摇头拒绝,不信任的人介绍的赌局,我不敢参与。 尤其是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万一对方有歹心,很容易是坑。 煤山不同于原江,郝健的大舅哥,也不同于美宜天下的红姐。 他大舅哥我不认识,我对他没有任何的信任。 红姐不同,红姐把美宜天下的客户介绍给我,从某种角度上讲,我也算是抓住了她的一个把柄。 在原江市,我现在也有一定的根基。 聂云端和胡少卿,在江湖层面上都能给我一定的支持,就算有阴谋,我也不怕。 这里是煤山市,在这没人能管我,只能靠自己。 我本来就是过来躲灾的,没必要给自己添一些风险。 “那行吧,咱们继续喝酒。”郝健没有继续强求。 每个人又喝了两瓶啤酒,酒足饭饱,适当就好。 酒喝多了容易失态,第二天还会头疼伤身,喝酒又不是战场,没必要喝个你死我活。 点到为止即可。 因为喝酒,喝的头昏脑涨,没必要。 喝酒的确能够促进彼此关系和感情,没必要喝多,到最后遭罪的自己,感情是事上见,只有酒肉朋友才会在酒桌见感情。 “老板,结账。” 撂下酒杯,郝健吆喝一声。 “来了。”老板拿了一张用笔记得纸条,走了过来:“一共是四十九。” 九十年代的物价便宜,放到二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们吃得这些东西,二百块钱也打不住。 “郝健,喝着呢?” 结完账,正当我们三个准备起身离开时,门口处响起一道声音叫住了郝健的名字。 我们三个人闻声看去,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那里,目光向我们这边看来。 “东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大舅哥。” 郝健拉着我,走到瘦高男人的身边,给我们互相介绍。 我微笑点头,算是打过一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呢?”郝健问。 “我刚才路过就看好像是你,这不给春杰打个电话确认了一下,果然是你在这里,我就在隔壁喝酒,心思过来看看你。” 瘦高男人拿出香烟,分别递给郝健,我和朴国昌。 “跟谁喝呢?还是你们那几个?”郝健抽了一口烟,边聊边往外走。 “不是,这回喝酒的,也是你的熟人。”瘦高男人说。 站在饭店的门口,郝健和瘦高男人唠嗑,我打心眼里不喜欢这种磨磨唧唧的客套话。 “你们先聊,我去车里等你。” 打了一个招呼,我给朴国昌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先走一步。 “忙啥的呀,跟我们再去喝点呗。” 没等郝健开口,瘦高男人开口叫住了我。 我停顿脚步,目光疑惑的看向瘦高男人。 他的语气与正常的邀请不同,并非善意,反而是让我听出了一种戏谑。 目光与他的眼睛对视,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我这个人相信直觉,我的直觉也帮过我很多次,所以,我非常相信我的直觉。 “不用了,谢谢。” 第二百九十三章被出卖 我拒绝了瘦高男人的邀请,转身就走。 就在我的脚步刚迈出两步时,我前方的一台面包车,车门被拉开,几个手持钢刀的混混从车内冲了下来。 “不好,快跑!” 这群人明显是奔着我们而来,我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会针对我们。 不论为何,逃跑在即,不容多想。 我和朴国昌转头就跑,刚转过身,另一边有停着一台面包车,几个小混混同样拎着家伙冲了下来。 这群小混混形成包围之势,将我们的逃跑之路全部都堵住。 “往屋里跑!” 现在,我们唯一逃跑的路就是刀削面馆。 我和朴国昌往屋里冲,郝健还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站在原地。 “郝健,跑啊!” 朴国昌是小偷出身,他够灵活,速度也够快,他是第一个冲入了面馆。 我第二个进了门后,发现郝健还在愣神。 直至我一声大喊之下,他才反应过来。 他想跑,但是他的手臂已经被瘦高男人牢牢抓住。 “郑春德你干什么!” 郝健怒视瘦高男人,用力地朝着面馆走去,他的力气不小,拖拽这瘦高男人一同朝面馆进。 可是,他的速度却被瘦高男人直接降低。 而那群混混距离他,也不过只有三五米的距离。 我目光左右环顾,看到了门口摆放的一捆穿羊肉串的铁签,拿起铁签,我准备去帮郝健。 不等我出手,郝健这个人也不笨。 狗急会跳墙,更何况是郝健了。 他另一手探出,手掌握拳,只留两指。 食指和中指弯曲,形成鹰爪之形,朝着郑春德的眼睛就挖了过去。 “啊!” 眼睛是人体脆弱的部分,眼睛被郝健抠了一下,剧痛之下郑春德本能的放开了手。 挣脱束缚,郝健朝着面馆内冲来。 但是,郝健还是慢了一步,他刚挣脱束缚时,一个小混混已经冲了过来,手中的大砍刀没有任何的迟疑,就在郝健的后背上狠狠的砍了一刀。 郝健受伤中刀,却并没有阻止他的脚步。 他一个踉跄,还是冲了面馆内。 在郝健进门后,早已经做好准备的我,将那一捆铁签朝着人群中丢去。 在这群混混下意识的停顿脚步时,我将面馆的大门关闭。 “快跑!” 铁签落在地上,也只是阻止了他们的片刻时间。 我用身体顶住大门,大喊着,示意郝健和朴国昌先跑。 ‘嗙,嗙。’ 门外的小混混用力的撞击大门,大门被他们一次次的撞击开,又一次次被我用身体挡住。 我仅凭借一个人,想要挡住他们几十个人那是不可能的。 我根本扛不住,只能短暂的借助这个大门,拖延一会儿的时间。 而郝健却不听劝,他也用身体顶住了门,想要帮我一起扛住这群混混的撞门。 他是好意,也是仗义。 这让我心里感动,我没有丢下他想跑,他也没有丢下我。 但这种关键时刻,根本不是讲究江湖仗义的时候:“被他吗的墨迹,跑啊,沙比!” 被我怒骂,郝健一咬牙,朝后跑去。 后面厨房的方向,朴国昌已经找到了后门,站在厨房门口等我们。 ‘嗙,嗙。’ 外面的撞击力度越来越大,我的力量却几乎被耗尽,根本坚持不住。 多亏这道门是铁质的门,换做木头门可能已经被撞断。 “去你吗的。” 我大骂一句,瞬间卸力,朝着厨房跑去。 门外的混混,在没有了我这个阻力后,瞬间破开大门,因为惯性的原因,最前方的几个混混,踉踉跄跄,差一点趴在了地上。 他们的踉跄,刚好给我的逃跑争取了一些时间。 “追,抓住一个,老子赏钱他一万!” 门外,一声大喊,给这群小混混们鼓舞士气。 这道大喊声,我十分熟悉,因为就在两个小时前,我们还在一个赌桌上赌牌。 正是砖厂的黄老板。 这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刚才郝健女朋友的那通电话,分明就是被人利用了。 郑春德利用他妹妹的信任,让他妹妹郑春杰从郝健的嘴里套出了我们所在的位置。 而就是半个小时前,郝健还跟我讲过,他这个大舅哥在煤山市很有名,混迹在各个赌圈。 我想,郝健能给老黄和老冒认识,也是因为他这个大舅哥。 如果我当时细心的多问几句,说不定就能避免掉现在的危机。 说什么都为时过晚,现在的关键,就在于怎么跑路。 “东哥,快!” 我冲进厨房时,朴国昌和郝健已经站在了面馆的后门。 而厨房内,两个厨师惊疑不定,却没有人阻拦我们。 毕竟,前面的闹声轰轰烈烈,他们再来阻拦我们逃跑,分明就是傻子行为,因为我们这些逃命的会不顾一些,哪怕是伤害他们这些无辜之人。 我逃跑到后门口时,那群手持砍刀的混混也冲进了厨房。 “去你娘。” 朴国昌手里一直抱着个油桶,待到我抵达门口时,他大吼一声,将油桶中的油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桶中的油倒个干净,朴国昌随手一甩。 油桶飞出,砸在了其中一个小混混的脑袋上。 我们三个根本顾不得这桶油是否能起到阻拦的作用,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飞奔而逃。 事实证明,这桶油的确起到了阻拦的作用。 我们跑出去二三十米,那群混混们才冲了出来。 “站住!” “别跑!” 身后,这群那群混混奋力追逐,老黄开出悬赏一万的价码,给足了这群人的动力。 而我们这边,朴国昌的体力最好,身轻如燕,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也是多年小偷经验,练就的本事。 被失足或者官方盯上,逃跑和挨打,是他们的保命本领。 朴国昌跑在最前方。 郝健跑在第二位。 因为堵门时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另外有刚吃饱喝足,我的小腹位置隐隐作痛,有些岔气。 而郝健的脚步,也随着距离越来越远,而便的缓慢。 饭店的后门是一个小区。 借助一家民户透过来的灯光,我这才注意到,郝健后背衣物已经被鲜血染红。 那一刀,下手不轻! 第二百九十四章躲入民宅 “东哥,你想跑吧,我跑不动了,给你们殿后。” 又跑了一二百米,郝健停下了脚步,从腰后将手枪掏了出来。 他转过身,面向那些穷追不舍的混混,将手枪套筒拉开,一副要跟对方拼命的模样。 “一起走!” 我伸出手按住了郝健手中的枪,拉着他的胳膊,想要拽着他继续跑。 这里不同于郊外,不能随意的开枪。 我们的位置在市中心的一处小区院里,在这里开枪,别说是开枪打人,就是开枪吓唬对方,也会引起整个小区住户的注意。 影响太大。 只要他的枪打响,无论我们今天能不能逃得掉,以后的麻烦都会不断。 跑得掉,在这种地方开枪,一定会有人报警,引起官方重视。 官方想要调查到我们的身份很容易,毕竟,官方只要调查到老黄那群人,就能从他们的嘴里得知我们的身份。 私藏枪支,这是罪,我和郝健都有枪,就会引来很大的麻烦。 跑不掉的情况,就是两个结果。 要么郝健开枪跟对方拼命,要么被对方抓住。 无论哪一点,都是自毁前途。 现在除了逃跑,别无选择。 “往楼道跑,我有办法。” 朴国昌见我和郝健脚步停下,他也没有自顾自的逃跑,停下脚步跟着又跑了过来。 “好。” 我明白朴国昌的意思,拽着郝健,朝最近的楼道跑去。 我们几个人跑进楼道,朴国昌速度更快,我则是搀扶着郝健,朝楼上跑去。 我和郝健跑到二楼半的时候,楼下已经响起了那群小混混的声音:“他们在上面呢,追!” “东哥,你们快点。” 我拖拽着郝健,我能感觉出来,郝健已经处于虚脱的状态。 我和郝健拼劲全身力气,爬到四楼时。 朴国昌手里攥着一个小铁丝,已经成功的打开了一家房门。 朴国昌在这种关键时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是荣门的人。 偷盗是他们的专业。 开锁自然也属于他们的专业范畴之一。 ‘哒哒哒...’ ‘呼呼...’ 楼下脚步声和喘息声急促,我们累成这样,那群混混也好不到哪去。 “好样的。” 看到打开的房门,就看到了希望。 我忍不住的夸赞了朴国昌一句。 这是一个防盗门,只要进了这个门,那群混混那就是知道我们在里面,他们拿我们也没办法。 一鼓作气的冲入房门。 ‘砰’ 朴国昌待到我和郝健进屋后,重重的将房门关闭,并且反锁。 房门关闭,紧迫的精神松懈下来,郝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的目光则是往屋内看去,寻找屋内是否有人居住。 我们这毕竟算是非法入室,房间内若是有人,总要跟房屋主人说一说,商量商量。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大,匆匆而过,路过我们的门口,又朝着楼上跑去。 “他们肯定是躲进哪个屋子了,我刚才听到关门声了。” “那他吗的这么多个屋子,鬼知道他们藏哪个屋了!” “找吧,实在不行挨家挨户的敲门,三个人就是三万块啊。” 门外的那群小混混议论着,朝着楼上追去。 而我则小步走入客厅,小声询问:“有人吗?有人在家吗?我们没有恶意。” 我并没有走入他们的房间去问,就是在客厅里,小声询问。 如果没有答应,那我就当做房间内没有人。 即便是有人,他们不想出来,害怕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我也不会去打扰。 “把手举起来!” 就在我以为家中无人时,一道阴沉冷漠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感觉整个后背都冒着寒冷的风。 他给我的危险感觉,甚至强于外面那群追杀我的人。 我是背对着他,面向门口。 我能看到朴国昌和郝健两个人的表情,他们两个人的表情是惊恐和紧张的。 我缓缓把双手举起了起来。 “兄弟,外面有人追杀我们,我兄弟受了伤,我们没有恶意就是进来躲一躲。” 我细声细语解释的同时,慢慢转过身看向他。 当我转过身时,整个人的后背都渗出了冷汗。 因为在我面前,是一个黑洞洞枪口。 一把长杆猎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年龄看起来四十多岁,蓬松的头发,乱糟的胡茬,显得整个人邋遢不堪。 他皮肤黝黑,是那种风吹日晒的糙黑,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在他的眼角下有一颗黑痣,黑痣下面还有一道从颧骨到下巴的疤。 双眼无神,看我的眼中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好像看一个桌子,椅子,这种死物。 他整个人都没有半点的精气神可言,就像一个活死人。 “你俩,把手也举起来!”男人再次开口,枪口一直在对准我。 “你们几个怎么进来的?”待到朴国昌他俩也将双手举起来后,他冷声质问。 这一次,我没有回答,而是朴国昌开口解释:“那个,哥,我以前是个小偷,会开锁。” 听到朴国昌的解释,男人哼了一声:“看你贼眉鼠眼的,就不像手上干净的人!” 问过他想问的话,他一手拿着枪,枪口始终对准我的脑袋。 另一只手则开始在我的身上摸索,搜查我身上的东西。 但因为猎枪枪管过长,他的动作显得格外不便。 我没有恶意。 但是他在我眼里,确实恶意十足。 至少我能肯定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落在他手里面,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从他的眼神来看,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杀过人。 如果我有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可能,我就不会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其他人的手里。 在他分神摸我的上衣口袋时,我的左手迅速探出。 我是一名老千,练就的就是手上速度。 我的速度超过他的反应,在他还没有察觉时,我的手已经攥住的猎枪枪杆,手臂用力上抬,猎枪枪口已经不再是对准我的脑袋,而是对准了棚顶。 “找死!” 这时,男人才反应过来,他收回那只搜身的手,准备去压他的猎枪,让枪口重新对准我。 他眼神杀意迸射,我敢肯定,如果再次被他枪口瞄准,他一定会扣动扳机! 第二百九十五章再动打死你 可是,他没有机会在瞄准我的脑袋了! 在他反应过来收回搜身的手时,我的右手已经从后腰处拿出了我的手枪。 ‘咔嗒’ 枪口对准男人的脑袋,我按下保险:“别动,再动打死你!” 被枪口指住脑袋,男人不再轻举妄动。 那双死人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想我已经死掉了。 朴国昌反应迅速,已经走跑了过来。 “下他的枪。” 在我的一声令下,朴国昌双手抓住枪杆,想要从他手中将猎枪夺走。 而这个男人也是硬骨头,压根没有松手。 “松开!” 我的枪用力顶在他的脑袋上,也让他充分的感受到被枪口指住的滋味! “你们怎么找到的这里?” 男人松开了抓住猎枪的手,阴沉的盯着我,问。 “你说什么呢?”我反问。 我们来到这里,完全是误打误撞。 “你们不是警察?”他略显诧异。 听到他这么问,我笑了,这家伙一听就是一个犯罪分子,而且是重刑犯。 “不是,我说了,我们是被一群混混追到了这,闯你的门,纯属是巧合。” 我再次解释了一句,说:“我们没有恶意,那些人走了之后,我们就会走。” 我不想惹是生非,也不是郝健那种热心少年。 他是否杀了人与我无关,我也不会自找麻烦去报警抓他。 我的身上有枪,这一点他知道。 我报警,他被抓了,对我也没有好处。 他沉默着,眼神一直盯着我的眼睛。 ‘铃铃铃....’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响亮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我的目光没动,始终盯着这个男人。 我不敢分神,因为他太过于危险。 “谁?”我问。 “我的手机。”郝健说了一声,从口袋中掏出电话:“他吗的,郑春德这个逼养的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郝健抱怨一声。 而我却预感到大事不妙。 ‘哐哐哐...’ 果不其然,很快,外面响起了剧烈的砸门声:“开门,开门,我知道你们躲在里面了。” 这群小混混,是郝健的手里铃声招来的,郑春德给郝健打电话,分明就是想以这种方式,确认郝健的地方。 郝健自然也明白了过来。 他接起电话,大声呵骂:“超你妈的郑春德,你连你妹夫都坑,你不得好死!” “郝健,你骂什么骂,跟我妹妹睡觉就是我妹夫呀,那我的妹夫都从能煤山排到省城去,呵呵呵呵。” 郑春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这家伙,无耻到了极点。 居然连自己亲妹妹的名声都这么侮辱,人渣败类到了极点。 “识相点,把门打开,你们这算私闯民宅,信不信一会我报警来抓你啊。”老黄在门外喊道。 一听报警,男人的表情比我们还要紧张。 他应该是一个杀人通缉犯,如果警方来了,他会丢掉性命。 所以刚才的时候,他才会那么小心翼翼,还直接动用了枪。 我沉默着,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我们手上有枪,警方到了,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帮你们解决门外的麻烦,麻烦解决之后,你们趁早滚蛋,怎么样?”被我枪口顶住脑袋的男人,阴森森的说。 “你能解决?”我怀疑的问。 外面几十号人在,他一个人凭什么解决。 万一他解决不了,把那些人放进来,我们岂不是惨了? “我不能的话,难道等警察上门吗?”他的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如果等警察上门,他死定了,我们也惨了。 总之,现在除了相信他,我没有其他的办法。 再者说,我们手里有枪,量他也不敢胡作非为,而这三支枪,也能保住我们的周全。 大不了放一枪,只要开一枪,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剩下的,就是跑路。 大不多再换一个地方躲。 在这种紧迫的阶段,什么事情都来不及仔细分析,有一个大概的初步想法,觉得可以一试,那就放手干。 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好。” 我放下枪,但还是谨慎的退后了半步。 “把枪给我。”男人看向朴国昌,不容置疑的说。 朴国昌将目光看向我,等待我的吩咐。 “不行。” 我拒绝了他。 我不敢开枪杀人,但这个家伙,一定敢开枪。 万一他拿到了枪,枪口对准了我们,那岂不是等于放虎归山。 他解决外面的麻烦,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降低风险。 至于说,他怎么解决,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唯一关心的就是把自身风险降到最低。 他拿到枪,在我看来,风险甚至超过门外的那群人。 见我态度异常坚决,男人不再多言,径直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门口的位置停住,拉开了摆放在门口的鞋柜。 看到这一幕,我神经一紧,因为我不知道他的鞋柜里有什么东西,会不会是一把枪。 会不会下一刻他就拿出枪来,对着我射击!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因为紧张我的手心都渗出了一层冷汗,手掌紧握着枪,做好时刻备战的准备! 枪,并不是那么好弄的东西。 他也没有另外的枪。 在鞋柜中,他拿出了一把用报纸包裹杀猪刀。 将报纸丢在地上,银晃晃的刀茫带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没有多余的废话,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支卷好的旱烟,点燃吸了一口,叼在嘴上,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的那群混混听到开门,已然做好了准备。 当房门打开时,一个小混混手里拎着把砍刀,就朝着里面冲了过来。 “上,弄死他们!” 楼道里,还响彻着老黄的命令声。 场面短暂的时间内,陷入了混乱。 可是混乱,并没有持续多久。 男人一只手按住率先冲向房间,准备立头功的混混脑袋,另一只手拿着杀猪刀,没有半点的犹豫,朝着小混混的身上就扎了下去。 他的动作又狠又快,就像是在切一个西瓜,没有任何的表情,麻木不仁。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鲜血洒落一地。 ‘扑通’ 小混混被捅时,整个人还是懵逼的状态,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然后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第二百九十六章狠人 门很窄,男人的手又狠。 一刀解决掉一个混混时,后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的动作没有停止,就像是一个驰骋沙场,历经百战的将士,铁靴一踏,便将那名跪在地上的小混混撞翻。 嘴里叼着的旱烟,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暗。 手中的刀子,再次出刃,朝着后面的小混混就刺了过去。 我站在房间内,手里紧攥着枪,却成为了旁观者。 他就像是一个冷酷的杀手,没有半点感情,也无所畏惧。 外面蜂拥着那么多的混混,那么多把砍刀朝着他挥砍,他却无所畏惧,手起刀落,尤其一刀。 一刀之下,皆无能反抗者。 他捅出去两刀,两刀捅翻两个小混混。 在他动手时,对方也没有停手,其中一把砍刀砍在了他的脑袋上。 可他似乎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哪怕鲜血已经顺着头顶流淌在了脸上,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在那一刀之下,他嘴上的半截旱烟掉在了地上。 就是这股子悍勇杀伐的劲儿,吓退了所有的混混。 在第二个混混倒在地上时,整个楼道里鸦雀无声。 那群仗着人多势众的混混,纷纷后撤,有的往楼上爬,有的往楼下退,分开而开,在男人的面前让开一条路。 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一步。 男人就站在原地,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所有来者不善的混混,没有吱声。 但他就往那一站,却无人再敢上前一步。 “兄弟,我就里面的几个人,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那个.....” 寂静持续了四五秒,老黄主动站出来,开口。 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男人用滴血的刀子指住了鼻子:“滚!” 一个字,吓得老黄没有再敢跟男人多说半个字。 他沉默了一秒,挥了挥手:“走。” 说完,他率先一个人下了楼。 剩下的混混见自己老大都跑了,也没有任何迟疑,开始朝下跑去。 甚至没有人敢去救那两个被男人捅翻在地的混混。 一直到那两个混混爬到楼梯口,才有人敢搀扶他俩,将他俩拖下楼。 老黄带着人离开了。 男人慢慢蹲下身,捡起那小半截已经熄灭,还染了一滴血的旱烟。 他视作珍宝的将这小半截香烟捡起来,重新叼在嘴里,然后点燃。 这期间,他甚至都没有关心过他头上的伤。 似乎在他眼里,这半截香烟的价值,大过了他的伤。 “你们可以走了。” 男人回到房间,冷漠的看着我,说。 “谢了。” 我对他道了声谢,今天是我们闯上门打扰了他,给他添了麻烦,还让他受了伤。 多多少少,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是一个危险的人,但我是一个性情的人。 添了麻烦就要补偿,而我能给他的补偿只有钱。 我也很确定一点,他需要钱。 拿出随身携带的钱包,这个钱包是我平时吃饭买烟日用的。 里面一共有两千多块钱,我全部拿了出来。 目光看向郝健和朴国昌,我问:“你们兜里的钱都拿出来。” 郝健口袋里比我还少,只有一千多块钱。 朴国昌有六千多,那是我今天晚上给他的奖金。 将所有的钱拿在手里,我走到男人的面前:“兄弟,江湖有缘,不打不相识,我的一片心意。” 不论他是不是杀人犯,也不论他出于自身安全才帮了我们,为此负伤。 我只认准,今晚是我们闯门打扰了人家,人家还出手帮了我们的忙。 做人,还凭良心办事。 如果我们不闯进来,他现在还在床上睡觉呢。 男人楞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不可置信和犹豫之色。 “拿着,都是江湖上混的,一点微薄之意。” 看他的犹豫,想拿又不拿的样子,我发现这个人的本质上,可能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坏。 在我的要求下,男人将杀猪刀扔在一旁,用裤子蹭了蹭手上的血,接过了钱。 他没有多言,眼神变得复杂,不再是最初看我时的那种杀气腾腾。 “今天打扰了,我们就先走了。” 跟男人告了声辞,我和朴国昌架起郝健,准备离开。 “抽屉里马粪包和纱布,给他处理一下,一会儿我跟你们一起走,这地方待不了了。” 男人开口,语气依旧淡漠,说完,男人进屋去收拾东西。 马粪包这东西城里人可能少见,很多年纪小的甚至从未听闻,但这东西却是止血的良药。 男人的好意,我记在心里。 他说一会儿跟我们一起走,其实是一种变现保护。 因为,很大一种可能,老黄他们会在楼下蹲点,等我们出去。 我和朴国昌给郝健包扎伤口,男人进屋收拾东西,五分钟后,我们处理好各自的事情。 一同朝楼下走去。 事情与想象相同,当我们走出楼道时,我虽然没有看到人,却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 当看到男人跟着我们一同走出来时,这群人不再隐藏身形,全部从角落中站了出来。 互相没有理会。 我们一行四人朝着外面走,老黄他们二三十个人就注视着我们,却没有轻举妄动。 他们能从角落中走出来,而不是选择偷袭,也不担心我们会再次逃窜上楼,就证明了他们也不打算动手。 他们忌惮了,害怕了。 他们怕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身边这位不知身份的男人。 走出小区,警笛声响起。 男人的脚步一顿,他慌了。 老黄他们一定是报了警,而警方也终于是姗姗赶到。 “我的车在附近,跟我走吧。”我低声跟男人说。 男人点了一下头,没有拒绝。 他一个人在这个深夜里孤单的走,风险要比坐车更大。 当我们坐进车里时,一辆警车从我们的面前呼啸而过。 我没有让朴国昌开车,他和郝健坐在后排,我和男人坐在前排,待到警车走远,我开着车,朝远方驶去。 我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方向,他也不知道要去哪。 他的藏身之处,因为我们的出现已经不能再居住,他需要换一个地方。 而我,则看重了男人的勇猛。 他是一个办事麻利,下手快准狠的狠人,我的团队需要这种人。 第二百九十七章赌人性 我先开车将郝健送去了医院,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朴国昌,让朴国昌陪着郝健先去缝针。 安排好郝健,我开着车,找了一个僻静的胡同停下。 男人是一个不善言语的人,这一路上,他没有开口,我也没有吱声。 直到汽车停稳后,我拿出两根中华香烟,递给男人一根。 “抽不惯你这带腚尖的好烟。” 男人没有接我的烟,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旱烟叼在嘴上,点燃。 吸了一口烟,我降下半截车窗。 腚尖就是屁股,也是在说香烟中的过滤嘴。 我这带腚尖的烟,细腻,他的旱烟呛人,那一股烟从他嘴中冒出,充斥这个车内时,我闻着都觉得呛。 “没找到合适地方去就过来帮我吧,大富大贵不敢说,至少不用提心吊胆。” 他是一个话少的人,这种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墨迹。 我同样不是一个喜欢铺垫,拐弯抹角的人,大家能直来直去,最好。 “我手上有两条人命。”男人阴沉沉地说。 “我猜到了。” 他手上没沾染血案,也不至于那么提心吊胆。 “你想让我给你做脏活吧?” 他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罕见的笑了。 那种笑,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而是冷笑,讥笑。 “对。” 我没有否认,我找他,就是让他帮助处理一些我处理不了的麻烦事,麻烦人。 跻身江湖路,便是薄命人。 我在这条江湖路上,会遇到很多难缠的敌人,一些逾越法律之外的事情,少不了。 我既然想做大佬,除了自己的班底之外,手下也要有这么一位狠角色。 有这样一位角色,我能省去很多麻烦,也能让很多人忌惮! 我没有聂云端的出生,没有背景,也没有胡少卿那种刀尖舔血的狠劲儿,我玩不来真刀真枪,再者说,有哪个江湖大哥需要亲自出手? 资本的原始积累,需要一些肮脏的手段,我还没有到达能够洗白上岸的地步,我刚入江湖,需要一个强大的班底,一个心狠手辣,办事利索的心腹。 他,再合适不过。 “跟我去原江,我保你平安,每个月一万块钱零花钱,办事另外算。”我左手拿烟,将手伸出车窗,食指轻点烟蒂,弹掉烟灰。 目光始终与男人对视。 我需要他,同时,他的现状也需要我。 否则,他每天都只能过这种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日子。 “我的命可以给你,我现在就要二十万,现金。”男人拿烟的手停留在嘴边,一句一顿。 我在他躲藏处,拿出的一万块钱足够证明我的诚意,所以我们才有在这里谈话的机会。 但他还没给我办过事,一口气要二十万现金,这让我迟疑了。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我手中的钱有限,再给他拿二十万也剩不了多少了。 我有我的担心,万一他拿了二十万就跑路,我去找谁要? 报警? 他本来就是一个逃犯。 沉默了两秒,我问:“钱随时都有,问题是你要钱做什么?你现在也没有花钱的地方?” 如果他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这个钱,我不可能给他。 因为,他现在没有花钱的地方。 他要钱只会有两点原因,要么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要么,他就是想在我这里骗一些钱,然后卷款跑路,这二十万够他跑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从新生活。 “我闺女儿上大学,一个人勤工俭学,现在我当爹的也帮不上忙了,想着二十万给她,她未来的日子都能轻松一些,以后毕业做点啥生意,也有个本钱不是。” 香烟一直被男人叼在嘴边,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暗,落下一截长长的烟灰,掉落在他的身上,而他仿若未见。 他有一个特点,就是吸烟的时候,喜欢咬住烟屁股不松口。 与常人不同,我们抽烟都是抽一口夹在手指尖,而他是一直叼着,直到一根烟燃烧到尽头,他才会吐掉。 “你是一个好父亲。”我说。 “啥好不好的,这孩子从小没娘,命苦,我这又犯了事,以后的路只有她一个人走了。” 说这话时,男人的眼神终于从死气沉沉中挣脱出来,绽放出光芒。 他一定是一个爱女儿的好父亲。 当提起他的女儿时,他的话也多了些,语气也温柔了,眼神也变得有色彩。 “二十万没问题,答应给你的条件也不变,你现在不能见他,我亲自给她送。” 我犹豫了两秒钟,选择答应下来。 我是一个老千,赌是我这个行业的天性,也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没有骗我。 我赌他不会骗我,更赌他不敢骗我。 他是一个杀人犯,这一点,我无条件的相信,从他的眼神,从他的行为举止,他受伤时的漠不关心,以及他动手解决掉那两个小混混,一个人吓退老黄二三十人时的冷血霸气。 他是一个杀人犯的情况,他想的除了搞钱之外,还有就是挂念他最亲近的人。 我会亲自给他女儿送钱,见一见他女儿。 一个女孩根本骗不了我,我从他的女儿那里就能感受出来,中间是否有猫腻。 有猫腻,我再反悔也不迟。 没有猫腻,我给了他女儿的钱,他这条命就一定是我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只要在乎他的女儿,他就不敢欺骗我。 他是一个杀人犯,我是一个江湖人。 如果是搏杀,我弄不过他,但是我想办法送他入狱,再去派几个小弟找他女儿要账,他会后悔终生。 所以,他有一个女儿,给自己的女儿拿钱,这是一件好事。 因为他的女儿,在某种角度上讲,就是我的人质。 有他女儿在,他就要唯命是从,这是我拿出二十万,豪赌一个陌生人的原因。 人,要有魄力。 我有自信能够赌瘾,就算赌输了,我输的也不过是二十万而已,这二十万还可以想多种办法要回来。 但是我赌赢了,我收获的将是一位悍将,是一把我手中的利刃。 这个价值,远远超过二十万,二百万都未必能买的到。 第二百九十八章胡老蔫 “我跟你一起去。” 男人降下车窗,吐掉嘴里的烟,又用手抹了一下挂在嘴边的唾沫。 “可以,但你不能下车。”我说。 我这是为他考虑,一个在逃杀人犯的亲人身边,一定会有官方的眼线。 两条人命,官方一定会高度重视这个案子,他如果露面,会引起很多的麻烦,甚至是牵连到我。 包庇杀人犯,这个罪不小,我现在正处于事业的关键阶段,我担不起。 “我在车上看她一眼,就知足了。”男人眼神复杂,甚至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泪花朦胧了他的眼。 “闺女在哪上学?”我问。 “在省城的工业大学,我闺女从小就懂事,一直是班里的尖子生。”男人低着头,用一只手的指甲扣着另一只手指甲内的泥。 他无处安放的小动作,代表了他此刻的内心,既向往曾经的回忆,又恐惧曾经的记忆,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没有人能回到过去。 “我们现在就去省城。” 我看了一眼后座,郝健的那两包钱都在,里面足够二十万。 我身上还带着存折,到时候再取钱把郝健的钱补里就行。 “现在?” 男人突然抬起头,眼神激动的看着我。 “嗯。”我点头。 “不行不行,我还没捯饬,我这破衣娄嗖....” 男人的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眼睛有希望到黯然神伤:“奥,我不能下车,对了,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国内见面有风险,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安排你们去俄罗斯见面。”我用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认真地说。 等我的势力越来越大,接触的领导越来越多,想要安排男人和他女儿见个面,不难。 如果我能坐到聂老板的位置,接触到那个层级的领导,想要给他办一个新的身份,再帮他改变一下容貌,让他重新回归正常人的身后都有可能。 听到我说能安排他和他女儿见面,男人的眼睛中再次迸射到出金光,他对我笑了笑,并没有用言语来表达。 而我也不再多言。 我只说我能办到,有把握的事情。 那些画饼,说的天花乱坠,那些都是大忽悠干的事情。 我只点到为止,给男人带去了希望,他就会为我效力,他这一辈子只活一个女儿。 我和男人达成了共识。 在赶往省城的路上,我们聊了天,我了解到了他的身份。 他叫胡铁军,因为他不愿意说话,外面的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胡老蔫。 在逃亡之前,他是屠宰场杀牛的屠夫,他抽烟从来都不着手,一直叼在嘴里的习惯,就是在屠宰场的职业习惯。 他说,他每次杀牛放血的时候,都会点一根香烟,这根烟是给自己抽,也算给牛上一炷香。 因为杀牛期间,他需要双手劳作,手套上也都是血,用手抽烟会弄湿烟。 而他这个人,又是一个惜烟如命的人,所以才养成了每次都把烟叼在嘴里抽,从来不拿下来的习惯。 他是一个苦命的人,父母身体不好,十三岁就扛起了一个家。 后来父母没了,他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攒了些钱,在农村盖了房,还娶了媳妇儿。 本以为日子会一点点好转,可好景不长。 结婚生了孩子,孩子才一岁,媳妇儿短命就没了。 他一个人拉扯孩子,再未结婚。 他说,生活条件不好,没有大的本事,再结婚给闺女找个后妈,闺女得受气。 他的前半生都在为父母而活,下半生在为养女儿活着。 胡老蔫这个人没有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他说,抽上一根香烟,身体的酸疼和苦累就都没了。 他是一个有责任的男人,如若不然,在他年轻的七八十年代,只要肯努力,凭借他勤劳的双手,一定能过的比现在好百倍、千倍。 其实,他也是一个好人。 犯罪,不能定性一个人的好坏。 监狱里蹲着的不一定是坏蛋,那些打着慈善家旗号的人,也未必是好人。 法律从来不是衡量善恶好坏的标准,它只是一种维持社会秩序的一种规则和方式。 胡老蔫之所以会杀人,是忍无可忍。 老实人被逼急眼了,爆发出的怒火,远比那些平时咋咋呼呼的人,要大得多。 胡老蔫在屠宰场工作了近二十年,本本分分,勤勤恳恳。 他这个人节省,这些年来也攒了不少的积蓄,这些钱是他供女儿上大学,和未来给女儿当嫁妆用的老底。 老实人好骗,但是欺负老实人有罪。 屠宰场老板的弟弟,对胡老蔫这个人有很深的了解,他知道胡老蔫这个人勤勤恳恳,为人老实,最重要的是,这十几年来积攒了不少的钱。 屠夫这个工作,是一个杀生的活,很多人忌讳,再加上杀牛剔肉,需要半夜三更就起来干。 凌晨上班杀牛,剔肉,这样早上那些肉铺才能卖新鲜的肉。 工作性质,以及工作时间的缘故,所以屠夫的工资要比普通工薪阶层高很多。 老板的弟弟知道胡老蔫兜里有钱,也知道胡老蔫这个人好骗。 打着合作致富,股份等名义,描述的天花乱坠,再结合老板弟弟的身份,胡老蔫心思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又有老板在,对方不能骗自己。 便投资入股了。 结果,钱被骗的无影无踪。 胡老蔫管对方要说法,却被对方找人打了一顿。 他找老板说理,老板向着亲弟弟,不仅不还钱,还要给胡老蔫开除。 愤怒之余,胡老蔫拿起了那把‘老伙计’。 屠牛的尖刀,最终也刺向了人。 老实人的愤怒,是超越理智的,那是积攒已久的爆发。 最终的结果,就是在屠宰场那个破乱的小办公室内,横尸两命。 而胡老蔫也没有要回他的钱,连夜从他所在的镇子逃到了五百公里外的煤山市。 这一躲,就是一年。 这一年来,他没有收入,手里花的钱是从屠宰场老板兄弟身上搜出来的。 因为那时候交易只有现金,所以他搜出来不少的钱,维持了他一年的生计。 第二百九十九章二十万 这一年里,胡老蔫浑浑噩噩,每天就是躲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偶尔出去一趟,就是买一些馒头咸菜,够他吃大半个月。 在这种孤零零,与世隔绝的环境下生存。 他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眼睛里没有半点光芒。 其实在他的内心中,他已经是死过几万次的人了。 可能,没有女儿活着,没有这上天留给他的最后一道光,他早就自杀了。 九九年,从煤山通往省城的高速还没有开通。 走底道,三百多公里的路程,需要开七个小时。 我们到达省城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开了一晚上的车,我觉得自己已经算非常能熬夜的人,都有些挺不住了。 胡老蔫却特别精神,他这一路嘴里都在嘀咕些东西,具体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清。 今天是周一,大学生上课。 我带胡老蔫开了一间酒店,让他自己先洗一个澡。 估计她一整年都没有洗过一次澡,那种浑身发馊的味道,我能坚持一路,从煤山到省城,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找了一个地方,给胡老蔫买了一身新衣服,又打包的饭菜,给他带回酒店。 熬了太长时间,我把东西给他之后,回到隔壁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中午下午一点,在胡老蔫的敲门下,我们两个人开车,出了门。 先去银行办了一张卡,存了二十万进去,密码设置成了胡老蔫女儿的生日。 我最开始打算给现金,细想起来,现金太过于招摇。 一个女学生拎着二十万的现金,她很难存放,而且,很容易被歹人盯上。 存好钱,我开车来到了省城工业大学。 从胡老蔫那里,我得知他的女儿叫胡薇,今年上大二,语文系。 我和他一直在车上等到下午五点,我把胡老蔫一个人留在车上,孤身一人下了车。 其实,我是想等四点多的时候再过来,但是胡老蔫念女心切。 我不是一个父亲,但我却能理解他那种心情,也就开车拉着他过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跟我讲了好多她闺女小时候的趣事,那局促不安的手一直在动,眼睛也一直在向学校大门内瞟。 “什么事?” 走进学校的保安室,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上下打量我,问。 “我想找一下大二语文系的胡薇,麻烦你们帮我去叫一下,我是他哥哥。” 警方是不会有闲心,连续一年都蹲守在胡薇的学校,等待她父亲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出现。 之所以不敢让他们父女相见,也是怕走漏风声。 万一哪天警方发现了这个线索,顺藤摸瓜摸到我,对我,对胡老蔫都不是好事。 “找人就....” 我看保安那个态度,明显是不想帮这个忙。 不等他拒绝的话说完,我立马递上两盒中华香烟,在中华香烟的遮挡下,还有两张百元大钞。 一个保安一盒烟,一百块钱,让他们帮我找个学生,这对他们来讲,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对我来说,也只是洒洒水的小钱。 “行,你在这等着,我现在去给你叫。” 保安接过我的烟,左右环视一圈,那张老脸上立刻堆积出笑容,连连答应,还示意我入座等。 这就是金钱的好处,有钱人,舍得撒钱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顺着保安亭的玻璃往小区望去,保安和一个女生走了回来。 “爷们儿,你妹妹我给你带来了,她说她没有哥哥,看看是不是,别整错了。” 保安笑呵呵地走回来。 我对保安微笑点头示意,目光转向他身后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打扮的很朴素,与其说是朴素,用土来说,更加贴切。 现在的女孩子,都流行穿蝙蝠衫,女仔裤,她打扮的却像一个中年妇女。 女孩长得不丑,就是皮肤偏黑,和她父亲胡老蔫有些相似之处。 她的胆子很小,一直站在门口,眼神警惕的盯着我,就像看一个坏蛋。 “胡薇,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笑笑哥啊,小前儿在张家屯的时候,你经常来我家玩,我还领你抓蚂蚱子来着,还有,你最爱吃我妈腌的芥菜旮沓,就上发糕,嘎嘎香。” 我一脸热情的跟胡薇讲述起小时候的经历。 我不是他哥,这些事情都是我从胡老蔫口中得知的。 我总要以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来面对胡薇。 听到我提起的这些事,胡薇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笑笑哥,这么多年没见,你变样了,跟小时候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了,帅了。 这一晃都十四五年没见了,叔跟婶子还挺好的吗?” “都挺好的,没事儿还总跟我叨咕你呢。” 我哈哈一笑,继续说:“这不我妈听说你考上了大学,在省城,叫我带了些她自己弄的风干肠过来看看你,肠在车里,你跟我一起去取一下呗。” “不用,我这...”听说我是来送东西的,她本能的就要拒绝,这就是朴素人的本能。 “我妈一片心意,也不值啥钱,你就别外道了。”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胡薇跟我一同走出了学校。 来到汽车前,我并没有打开后备箱,我的后备箱根本没有什么风干肠,这一切都是把她叫出来的借口。 带她到车前,也是想让胡老蔫好好的看一看她闺女。 见我站着车前,就没了动静,胡薇诧异的看着我,眼中有疑惑。 “丫头,我没带风干肠,也不是你笑笑哥。” 远离校门口,我环视周围无人,将实情告诉了胡薇,说着,我从口袋中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 “那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胡薇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紧张的盯着我。 “别紧张,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他给你拿了二十万,叫我给你送过来。” 说着,我把银行卡递给了她:“密码是你生日。” “我爸!” 她瞠目结舌,张大嘴巴。 听到她失态的声音,我立即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她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可是听到那个久违的称谓时,胡薇的眼眶已经红了,她左右环顾,试图去寻找她父亲的身影。 第三百章消失的郝建 “别看了,他人在国外,现在生活还不错,等有机会我给你办个护照,让你们父女团聚。”我说。 听到我的话,胡薇木讷地点了点头,眼睛却已经湿润。 这种情况,只能报喜不报忧,善意的谎言有时候非常重要。 让她知道她父亲的现状,除了平添伤悲与担忧,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好,谢谢。” 胡薇声音哽咽,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周末休息的时候你去买一个手机,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父母通电话。” 这是我目前能力范围,能够帮他们最多的了。 听到能跟父亲通话,胡薇眼睛布满光芒,连连点头。 “别在外面耽搁太久了,回去上课吧,好好学习,你是你爸爸的骄傲。”我微笑对她说:“把泪水擦干净。” 胡薇离开了,目送她消失在视线中,我上了车。 车内的胡老蔫已经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 铁一样的汉子,柔情的哭泣,让人心中不是滋味。 站在我的角度,我希望他哭,他哭证明他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内心对待他闺女那种情,在他心中格外的重要。 这样的人,值得尊敬,也值得我信任。 我站在车下抽了一支烟,直到一根香烟燃烧殆尽,这才再次返回了车上。 车内,胡老蔫已经停止了哭声,双手撑着脸,把头埋了起来。 我没有多余的安慰,开着车,返回煤山。 郝健还在医院,朴国昌也在那里,我不能丢在他们。 胡老蔫缓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抬起头,眼神坚定的对说我:“李总,我不怕死,只要你能把我闺女照顾好,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很有趣。 我和他昨晚才相识,他就能说出将闺女托付给我的话。 很悲哀。 一个人,活了四十多年,到最后连将女儿托付照顾的人都没有。 他相信我,那是走投无路。 除了我,他也别无选择。 “老胡你放心,你们父女重聚的日子,不会太远,到时候你自己照顾。” ...... 回到煤山市,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径直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关机了?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无应答。” 我分别给朴国昌和郝健打去电话,发现他们两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 这种巧合发生的概率很低。 我眉头轻皱,思考了片刻,调转方向,没有去医院。 我要等,等电话的拨通。 也要找一个地方,仔细的思考一下,他们不接电话的几种可能性。 我没有回到最开始跟朴国昌住的宾馆,而是从新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 躺在床上,我左思右想,认定郝健和朴国昌两个人不接电话,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巧合,一个人手机关机,一个人没听见。 第二种,昨晚老黄他们报了警,朴国昌和郝健作为当事人被抓起来立案调查。 第三种,老黄他们知道了郝健和朴国昌的位置,将两个人抓走了。 这三种推测,我认为第二种的可能性最大。 原因很简单,巧合的事情太少,尤其是我打了一路电话,他们两个都没有接,这在我眼里已经不是巧合了。 至于说第三种,可能性也不大,就算是他们知道郝健和朴国昌住进医院,也没有能耐从医院里抓人。 医院这种公共场合强行抓病人离开,其胆量跟在派出所里打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推测,最大可能性,就是第二种。 但无论是哪一种,我现在都不能乱了阵脚。 电话一直打到凌晨,始终没人接听,我决定再去医院一探究竟。 这一次,我没有开车,也没有叫上胡老蔫。 孤身一人打车前往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下车后,我并没有擅自进入医院。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煤山市,更要小心谨慎,这里不是原江,出了事没有人来保我。 走到附近的杂货铺,我买了一包中华,递给老板二百块钱:“老板,帮个忙呗,去医院给我打听个人。” “叫什么?” 老板心安理得的收下钱,看他那副淡然的样子,这种事情应该经常干。 “叫郝健。”我说。 “嗯。” 老板用鼻音应了一声,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只是淡定的拿起座机电话,随意的敲击了两下后,拨通了过去。 “帮我查一个病人,叫郝健。” “嗯,好,知道了。” 两句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挂断了电话。 “你找的那个人,今天上午被警方带走了。”店老板淡淡的说。 说完,便头也不抬的继续开着电视机。 听到这个消息,我还算心安。 郝健的枪在我这里,昨晚他进医院前,我就要了过来,为了就是防止意外发生。 没有调查到枪,官方也无法证实私闯民宅这件事。 没有证据,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就会放人。 “我问一下,你这是专业办人查病人信息呀?” 我看着他一个电话轻轻松松就赚走了我一百多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呀,怎么了?”他抬起头问我。 “那我再问一嘴,正常找你查一下,得多少钱?” 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做了一次冤大头。 听到的询问,他只是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不再回话。 看他那个笑容,我就知道,我给高的。 我到不至于没格局的把钱要回来。 他赚的称心如意。 而我也花了我的预算,把我想打听的事情打听出来,我的目的地达到了,他多赚少赚,与我无关。 离开杂货铺,我点燃一根香烟,打车回到了住所。 他们被官方的人带走,我心里也算托底。 至少,在里面他的安全是得到保证的。 等他们被放出来后,就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在开车去接他们就来得及。 事实证明,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官匪勾结的事情,从古至今时有发生,老黄他们是坐地炮,我们这些外来户,没背景就会被针对! 第三百零一章绑架 ‘铃铃铃....’ 耐得住性子,相信自己的判断,就会有收获。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今天我起了一个大早,凌晨四点多就睡醒了,我的状态和精神并不好,缺乏休息,只是心中存着事儿,睡得不踏实。 电话是郝建打过来的,我接起电话,问:“在那?” “东哥,我和国昌被煤山的警察抓了,刚给我俩放出来。”郝建说。 “在哪个派出所,我就去接你们。”我早已穿戴整齐,拿起车钥匙,我准备出门接他们。 “不用,你在哪了?我和国昌已经出来了,一会打车就过去了。”郝建大咧咧的婉拒道。 “我在青松路的一加一宾馆,你们过来吧。” 郝建他们已经从派出所里出来,我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松下来。 关于警方的审讯,郝建是在上层次混过的人,也在审讯室待过几次,有经验,我不怕他说漏嘴。 我一直担心朴国昌会天真的说漏嘴,把他撬锁进门的事情坦诚告知,那样的话,他和郝建很有可能就会拘留半个月,甚至是更久。 还好,朴国昌比我想象更聪明,可能,在他的小偷生涯中,反侦察反审讯也是他们的必修课之一吧。 “行,那我们....” “建哥!” “草!” “你妈的,跑呀,继续跑啊!” 郝建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边响起一阵嘈杂之声。 “黄老肥,你他妈的...” “我草你吗!” 紧接着,就是一阵手机掉落地面的声音。 当听到黄老肥这三个字时,我的精神一紧,对方竟然敢公然在派出所门口来抓人。 胆大包天! 对方有这个胆量,就证明他们有恃无恐。 再结合对方能把时间点掐的这么准,郝建和朴国昌刚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就被堵截,这不会是巧合,而是暗中勾结。 可能从头到尾,这都是对方计划好的。 老黄他们不敢去医院闹事,去抢病人,就利用警方的手,将郝建和朴国昌抓了出来。 然后,等到他们两个做完调查,被释放前有人透露消息,老黄他们等候在门口,一举拿下郝建和朴国昌。 我始终没有挂断电话,那边还是一阵混乱,嘈杂。 很快,嘈杂声停歇,耳边的话筒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后,响起了老黄的声音:“喂,听得见吗?” “说吧,怎么才能放人。” 对方抓郝建和朴国昌的目的,无非也就是一个字,钱。 我们之间的矛盾因钱而起,最终在谈判桌上,他的目的也会是因钱而终。 “我这个人讲道理,给你算一笔账,前天你们在赌桌上拿走了我十五万,又捅伤了我两个兄弟,另外加上我们追了......” 老黄一副玩味的语气,在那边悠哉游哉的给我算着账单。 我没有闲心陪他扯淡,语气沉重的打断了他:“废话少说,开个价。” “不多,算账医药费一共四十万,合理吧。”老黄轻描淡写的说。 四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在普通人的眼里,这就是天价财富,他张嘴就要四十万,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我知道你有钱,实在没有现金把你那台霸道过给我也行,我不挑,呵呵呵。” 点燃一根香烟,我说:“钱有,但我有一个前提,就是我的兄弟你不能动一根汗毛,否则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得到!” 只有用钱来威胁老黄,他才会有所忌惮,郝建和朴国昌在他的手里,不至于遭太多的罪。 “啧啧...我这些兄弟对他们的怨气很大,趁我不在他们做出些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除非,你加钱。” 老黄就像是掉进钱眼里似的,半句话离不开钱。 “那算了,我直接报警了,你牛逼的话,你就撕票弄死他俩吧。” 说完这句话,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必须给老黄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导者。 他的目的是为了要钱,而钱在我的手里。 我就不信老黄有勇气敢杀他们两个。 最重要的一点,他一定会给我回电话,因为他大费周章的目的,就是要钱。 吸着烟,我静静的等待。 一根香烟燃烧殆尽,我起身敲响了隔壁胡老蔫的房门。 “老胡,收拾收拾,准备走了。” 待到胡老蔫收拾好东西,我们走出宾馆,坐进车里,对方终于耐不住性子,给我打了过来。 这期间,我丝毫不急,因为我笃定对方比我更焦急。 四十万,与两个兄弟相比,我会毫不犹豫选择我的两个兄弟。 因为四十万对我来说,虽然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却并非可望不可即。 人性是自私的,我不会因为四十万而放弃我的兄弟。 四百万呢? 四千万呢? 四个亿呢? 只能说,根据自身情况不同,彼此感情不同,价码也不同。 我是一个真实的人,四百万与他们两个的性命来比,我都会犹豫,如果给我四千万,甚至是四个亿,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钱。 这就是人性,不是我这个人不仗义,卑鄙,换做是任何人,包括看这本书的你们,相信你们的选择也会与我相同。 朴国昌和郝建那是我的朋友,是兄弟,可他们毕竟不是我至亲的民叔,他们在我心中谈不上无价。 我觉得郝建和朴国昌值四十万,我会救他们。 但是,老黄却不知道我的想法。 他会开始琢磨,会胡思乱想,会想我会不会不舍得钱,而放弃他们两个。 所以,在这个期间,只要我不上赶着他,他就会比我更加的焦急。 ‘铃铃铃....’ 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而我却没有接听。 我在等,在消耗他的耐心。 我可以玩味的心态故意耗着他,但电话那边迫切我接听的老黄,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态。 感觉差不多就要中断的时候,我接起了电话,不耐烦的问:“喂,人都给你了,你还干什么?”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江湖事江湖了,我答应你了,四十万换他俩,只要你钱到位我保证他们毫发无损。” 第三百零二章万亿赎金 “那你等我电话,我凑够钱联系你。”丢下这句话,我直接挂断了。 胡老蔫这个人是一个无趣的人,可能是因为他的经历,他整个人除了见到胡薇那一段时间,眼神中恢复出神采之外。 他整个人又变得死气沉沉,坐在我旁边一声不吭。 他甚至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故意拖延对方,也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像一个机器,等待我的指示。 但这也是我更加信赖和喜欢他的地方。 只做事,不多问,这才是他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情。 他是我手中的一把枪,我要的就是指哪打哪,我说什么他照做,并且可以办得漂漂亮亮。 这是他的优点。 我欣赏他的优点,只是偶尔会觉得无趣。 我并没有去银行取钱,给了胡薇存了二十万之后,我的卡里只剩下十几万块钱,加上郝建放在我车里的二十几万,才能勉强凑够四十万。 但是,我压根就没有花钱赎人的打算。 自从见识过胡老蔫的出手,我心中有底,身旁有位这么猛的一个狠人,我自然要充分利用。 老黄那边人,仗着人多,其实怂得很。 胡老蔫出手,省下这四十万没问题。 买了四十捆天地银行的冥钞,我装在一个兜子里,这就是我今天作为交易送给老黄的赎金,收与不收,是他的事! 对于赎人,我一直不紧不慢,我就要让他们着急,他们越急,越会乱了阵脚。 一直拖到下午五点,期间老黄给我打过两个电话催促。 给他回过去电话,询问出他们的地址后,我开车不紧不慢的出发。 地址就在老黄的砖窑。 我并没有让胡老蔫坐在前排,故意让他坐在后座,隐藏自己。 砖窑大院内,在我们到来后,所有砖窑的工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围了过来,堵住了我汽车的退路。 其实,还包括那两个钻车底的老太太。 除了这些工人之外,屋外,还有几个混混成群结队的抽着烟,唠着嗑。 “你们老大呢?告诉他我来赎人了。” 我孤身一人率先下车,拎着装满四十捆冥币的透明塑料袋,站在院子中间。 现在是五点半,在东北,冬季昼短夜长。 虽然现在已经是冬天的尾巴,五点多却也黑了天。 通过塑料袋看,里面一捆捆的红色钞票,像极了百元大钞。 实际上,这四十捆可不是四十万,四千亿都挡不住。 听到我在院内的呼喊,很快,在一群混混的拥护下,老黄走出了出来。 他的目光先是在我手中的钱袋子上打量一番,随后他对手下的小弟说了句什么,那个小弟就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 “拿来吧。”小混混走到我面前,语气不善朝着伸过来手。 他是直接准备要钱。 一个小喽啰而已,我不予理会,对老黄喊道:“你没有诚意呀,我兄弟人呢?人我都没看到,就想要钱啊!” “急什么,验验货!” 老黄一手插兜,一手指向我手中的塑料袋。 对此,我早有准备,在每一捆的第一张,我都拿了一张真钱塞在上面,就是为了防止验货。 将钱拎起来,我把袋子打开给他看:“看吧。” 他目光扫了一眼,然后准备伸手去抓。 我没有跟他触碰的机会,我这钱就是样子货,经不起仔细验。 “别动。” 我瞪了小混混一眼,然后向前两步直接将他绕开:“他们两个人呢!你该不会是耍什么花样吧!” 我直接转移话题,将矛头指向老黄,故意回避开他要验钱这一说。 老黄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我,而是将目光看向他派来验货的混混,见混混点头后,老黄大手一挥:“把人带出来。” 很快,在几个小混混的看守下,上身被捆绑像粽子一样的郝建和朴国昌被推了出来。 “他们对你俩动手了吗?”我问朴国昌与郝建。 “没有,东哥。”郝建回答。 从他的外表来看,除了被捆绑之外,身上没有什么伤痕。 但是他俩的状态,却不佳,显然是被对方抓了太久,心里恐惧造成的。 尤其是朴国昌,在看到我时,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 他是一个胆小的人,禁不起对方的吓唬。 “那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吧。” 说着,我手一松,装钱的袋子直接掉落在地上。 我是一名老千,对于力度的把握有着远超常人的精准,钱袋子掉在地上,没有半点的零散,没有一捆钱从中掉落。 这一回,不等老黄开口,他手下的混混就捡起了地上的钱袋子,准备朝着老黄走去。 却被我一把抓住了胳膊。 在他不满的眼神中,我对老黄喊道:“你还在等什么!” “放人。” 得到老黄的吩咐,他的手下松开了束缚郝建和朴国昌的手。 他们两个人朝着我这边快步走来。 而我也松开了那个小混混,让他拎着钱袋子走向老黄。 双方交换,一手交钱,一手换人。 我并没有急于让郝建和朴国昌上车,而是帮他们解开身上的绳子。 因为我知道,今天想要从这里逃出去,没那么容易。 老黄很快就能发现这些钱是假钞,后面他们工人已经堵住了大门,跑不掉。 并且,我也不打算逃了。 逃了几次,老黄对我们都是穷追不舍,不给他打服了,我看他是没完没了。 “草你吗,你敢骗老子!” 果不其然,当老黄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沓钞票,看到上面的天地银行几个大字时,瞬间脸都绿了。 他直接将这一沓冥币砸在了取钱混混的脸上:“废物,你怎么办的事!” “老黄,你对我们还真是穷追不舍啊,那今天就把事情解决个透彻吧。” 说着,我抬起胳膊,对汽车方向做了一个手势。 “解决你吗了个比,砍他!” 老黄暴怒之余,直接下令手下朝我们砍过来。 与此同时,看到我手势的胡老蔫,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他不紧不慢的点燃了一根焊烟。 然后架起猎枪,瞄准混混的方向,没有多余的半句废话,直接扣动了扳机! 第三百零三章两枪 ‘砰’ 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一管黑烟,顺着枪管冉冉而起,再配上胡老蔫一直叼在嘴里忽明忽暗的烟头。 那场面,颇有一种西部牛仔在每次开过枪后,都会吹一下枪口的潇洒。 这一枪,胡老蔫没有恐吓任何人,他是在无差别的喷射面前那群与我为敌的混混。 “啊!” “哎呀,好疼!” “啊,妈呀!” 一枪之下,凄惨的哀嚎声不断,被胡老蔫子弹射中的那些倒霉蛋,有半跪在地上,有躺在地上翻滚的,一个个痛苦哀嚎。 因为小混混聚集的比较密,这一枪打到了四名小混混。 在胡老蔫开枪时,作为他的老板,我对为此担忧,因为我不想闹出人命。 可当事人的胡老蔫却没有半分的犹豫,那种决绝,就仿佛这面前的人,全部都死在他的枪下,他也不会有半点的愧疚。 降至近锁在一个屋子里,恐惧和迷茫的情绪中度过了半年,胡老蔫某方面的精神,已经受到了严重的破坏。 他手里已经有了两条人命,再多几条也是死刑,他也不在乎了。 但是,我在乎。 毕竟,今天我在场,如果真闹出人命,就算胡老蔫不咬我,我也难逃一劫。 好在胡老蔫有分寸,他没有瞄准对方的脑袋,只是朝着身上打。 也好在胡老蔫的手里,只是一把猎枪,而不是我的那种手枪。 胡老蔫在成为杀人犯之前,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搞不到真正的枪。 在东北,真正的枪百姓弄不到,但是猎枪,很多林区民户的家里就有,这种枪打的不是子弹,是铁砂。 一打打一片,有伤害却不致死,除非是顶在脑袋上开枪。 一枪打完,胡老蔫没有停手的打断,他缓步朝着小混混集中的方向走,嘴里依然叼着那根烟。 一边走的同时,双手配合,拉开枪栓,再次将铁砂弹上膛。 “停停停...” “别打了...” 今天的这群混混,大部分都是那天晚上在楼道里堵截我们的那帮。 他们见过胡老蔫的凶残,当日就是胡老蔫一个人吓退了他们所有。 再见胡老蔫的时候,老黄和他那群兄弟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可胡老蔫都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上去就是一枪。 一枪结束,这群人才反应过味儿,面对胡老蔫的枪口,分散的向后撤,嘴里还说着软话。 可是,胡老蔫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在没有我开口的情况下,他不会罢手。 而我也没有开口阻拦,今天我就要打破老黄的胆,这样才会畏惧我,才不敢继续找我的麻烦。 人都是贱皮子,不受到一些终生难忘的伤害,永远不会长记性。 而且我心中有气,老黄给我们添了太多的麻烦,砍了郝健一刀,还绑架我的兄弟来勒索我,我不能轻易的放过他们。 在经历中,我明白一个道理。 要么就别得罪人,别树立敌人,退一步海阔天空。 如果有敌人,就不能手下留情,一定要打到对方畏惧,打到对方见到我就哆嗦,才能永绝后患。 ‘砰’ 枪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铁砂弹打在了朝后逃窜的老黄背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老黄直接拍在地上,嘴里吱吱呀呀的哀嚎:“啊....” 胡老蔫也知道,一直针对我们的人是老黄。 老黄是领头人。 在猎枪和狠人胡老蔫的威慑下,那些手持刀刃的混混,吓得屁滚尿流,纷纷逃窜到角落。 甚至连正眼都不敢去看胡老蔫。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去管已经被打趴在地上的老黄。 他的那些所谓兄弟,全部在危险来临之际,弃他而逃。 “救我啊!” “来人呀,六子,张文...” 老黄伸着手,眼神绝望的等待他的手下救他,却无一人理睬。 在绝望中,胡老蔫缓慢的脚步终于走到了老黄的面前,他一只脚踩在老黄已经被铁砂弹打到破烂不堪的棉服上。 因为背后有伤,还镶嵌了不少的铁砂,这一脚踩下去,老黄整个人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声音凄厉有绝望的哀嚎:“啊..啊!” 胡老蔫没有说话,他嘴里的旱烟在呼吸中,一明一暗,已经燃烧到了尽头,几乎要烧到的嘴边。 这时,他才依依不舍的吐掉了旱烟。 手中猎枪顶在了老黄的脑袋上! 他没有再开枪,等待我的吩咐。 我走到老黄的身边,半蹲在老黄的面前。 刚蹲下,我眉头忍不住一皱,一股尿骚味儿涌入我的鼻腔之中。 伸着脑袋,目光瞟过去,发现老黄的裤袋已经湿润了一片。 “呵,你不是挺牛逼的吗?怎么还被吓尿?” 我将声音放大,用一种讥讽的语气,故意羞辱着老黄。 他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自然也就没什么心情再去在乎颜面。 “东哥,钱我不要了,你兄弟我也没动,今天这件事一笔勾销好不好,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招惹你们了,放我一马。”老黄可怜兮兮的求饶道。 我不想跟他有多余的废话,手指在他的脑门上羞辱的点了点:“记住了,以后擦亮你的狗眼做人,再敢招惹我和我的兄弟,那些钱,你就能用得上了!” 我指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冥币,给予老黄最忠告的提醒。 “我知道了东哥。” 老黄点头如捣蒜,不敢有任何的回答怠慢。 老黄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他们这群人,不敢再招惹我们,我也敢笃定老黄不敢将这件事闹到官方那里。 今天的事情已经解决,跟这群人,没有多余废话的必要。 挥了挥手,我带着胡老蔫,郝健和朴国昌开车离开了砖窑。 这个地方不能多留。 胡老蔫的身上背负着人命,他不能总出现在大众视线里。 刚才的动静闹的也不小,老黄不敢报警,院子里这么多人,说不定有别人报了警。 我们也要尽早的离开。 在砖窑大闹一场后,在我们启动汽车后,那群堵住大门的民工,立即左右分散而开,让出一条路来。 所有人争先恐后,生怕挡了我们的路而受伤。 汽车在一声轰鸣下,倒出了院子,一个转弯后进入主路,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 第三百零四章从回原江 又在煤山市度过了几个安静和谐的生活,终于,我日盼夜盼的电话,打了过来。 这些天以来,我一直在等聂老板的电话,他是权衡我与和尚之间关系的关键。 他能跟和尚和谈,我与和尚之间的恩怨,自然会不了了之。 他不能跟和尚谈和,那么,就是全面开战,我也会成为和尚针对聂云端打响的第一枪。 “老板。” 接起电话,我带有一丝小小的期待。 煤山市的生活再好,终究是不如原江,在原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红姐给我打过几个电话,催促我回去,着急给我介绍赌局,我都无奈推脱了,不能因为一时利益,而冒风险,乱了大局。 其实,如果和尚针对的人只是我,我早就回去了。 我手里捏着一张王牌,有胡老蔫在,我不怕和尚。 只是,他针对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契机而已,他针对的人是聂云端。 他和聂云端之间的斗争,要由他们两个人来解决,这淌浑水我不能入。 我还想等着阳明区乱起来,这样我才有机会奠定我在原江江湖的基石。 “小东,在煤山的日子怎么样呀?”聂老板关心的问。 这句关心只是一句虚假的客套,为了他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挺好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我直奔主题,我不喜欢假客套,说那些没用的客气话对我来说是一种令人厌烦的事情。 “今天就回来,直接来赌场。”聂老板说。 “跟和尚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问,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嗯,沟通的差不多了。” 聂老板很敷衍的回了我一句,然后转移话题:“场子里有情况,刘峰他们都没看出端倪。” 我顿时明白了。 和尚的事情,还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 他叫我回去,是因为场子有老千,其他人都没办法摆平,只能我出手。 “好。” 我没有犹豫,更不会多问。 我能借助聂老板的势力,聂老板愿意帮我的主要原因,就是我的千术。 现在聂老板的赌场出了麻烦,我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就算有风险,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如果我不去,失去了千术这个聂老板所需的筹码,那么我和聂老板之间的关系会瞬间断裂。 以后我回原江,针对我的人,不只是和尚,还会有聂家。 我想在原江市站稳根基,聂老板这条人脉永远都不能断裂。 聂家的势力太大,无论我今后在原江坐到什么地位,我都要跟聂老板保持良好的关系。 除非聂家的辉煌不再。 背后大树好乘凉的道理,我懂,这棵大树虽然招风,却能在很多时候提供保护。 我在阳明区现在有些名声,名声的来源,是聂家。 很多人敬我,敬的其实就是聂家。 这么大的一棵树,我不能松手,所以,聂云端给我打电话,我就要回去。 挂断电话。 我叫上朴国昌和胡老蔫,跟郝健通了个电话,见面换了车后,我开着他的车,赶回原江。 我把霸道给郝健留下,我换了他的桑塔纳,目的是不想太过于招摇。 九十年代末,私家车虽然没有八十年代那么稀缺,但也不是家家户户必备的东西。 整个原江市豪车有限,座驾是丰田霸道的,在阳明区一共也没有几台。 我的车出现在原江市区,我怕太过招摇,和尚的小弟又遍地都是,很容易被发现。 现在的我,还是要低调些的好。 回到原江市,我让朴国昌给胡老蔫找了一个落脚点后,独自一人开车赶往了聂老板的山庄。 坐在办公室内,我非常自觉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聂老板刚泡好的茶水。 “老板,场子出了什么情况?” 我将杯中茶水喝净,放下茶杯,问。 “让刘峰跟你说吧。” 聂老板翘起二郎腿,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鼻翼两侧的迎春穴,一副疲惫的模样。 刘峰一直以来都看我不顺眼,我和他起过争端,当日我还用春秋战国时期的赵括,举例子反驳他。 他看不顺眼的原因,更多来自于他的嫉妒。 他一直号称是聂老板手下最厉害的老千,我的出现,抢了他太多的风头,将他的名声碾压。 以前,别人说他是聂老板手下最厉害的老千,听在他的耳朵里是夸赞,现在,如果有人说他是聂老板手下最厉害的老千,在他看来那就是嘲讽和贬低。 这是差距,也是心魔。 但是他又不得不服气我的千术,对我横鼻子竖眼是他唯一能对我出气的方式。 “上次,古南山跟我们比拼千术的那个南方佬,在咱们赌场已经连赢三天了,取走了将近四十万。” 刘峰一脸不耐烦,语气也极其冰冷的对我解释道。 阿异? 听到对方的身份,我诧异的皱起眉头,问:“他现在过来了吗?” “过来了,就在楼下。”刘峰回答道。 聂老板知道阿异是老千,刘峰知道阿异是老千,就算赌场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知道阿异是老千,又能怎么样? 他们抓不住阿异出千的证据,就只能够让阿异赢,别无他法。 将阿异撵出去,或是背地里搞阿异的方式都行不通。 别看聂老板势力大,但是他想要保住赌场的名声,还想要端这碗饭,就要保证所有赌客赢的钱,可以顺顺利利的拿出赌场。 阿异赢钱走不出赌场,赌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办了阿异,那赌场的名声就直接毁了。 如果阿异赢了钱出门不久后就被打,被抢,只要阿异不死,他将这件事宣扬出去,赌场的名声还会毁。 至于说杀人灭口,那可能是最迫不得已的情况。 除非阿异在赌场赢了几百万,还不知廉耻的得寸进尺,又没人能抓住他的出千,聂老板可能会考虑杀人灭口这个风险最大的方式。 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聂家就算在原江只手遮天,也不可能说杀谁就杀谁,杀人要付出代价。 何况,我还没有出手。 我在赌桌上打败过阿异,聂老板清楚对方是我的手下败将,所以,他才急匆匆的把我叫了回来。 第三百零五章小人阿异 阿异为什么会来聂老板的赌场找麻烦,这是我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阿异明明这里是聂老板的赌场,也知道我在这家赌场。 他冒险来赌,目的是什么? 赢钱吗? 以他的手法,去任何赌场都能赢钱,没必要来触聂家的眉头,更没必要在所有人都清楚他的老千身份,他还冒险公然出千赢钱。 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难道是拜马头,想要在聂老板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然后加入聂老板的团队? 不会。 阿异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会甘心做一名赌场的暗灯,否则他老老实实在美宜天下做暗灯就好。 美宜天下给他的钱,未必就会比这里少。 而他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做暗灯,因为他缺少了三根手指。 没了三根手指,千术受到影响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没办法上重要的赌桌。 例如聂老板有一些跟各地大老板的豪赌局,就不会让阿异上场。 尽管阿异少了三根手指的千术,也比刘峰强,聂老板也不会让阿异上。 原因很简单。 没了三根手指,在一些赌客的眼里,就是老千的象征。 他这双手,一上桌就会被怀疑。 哪怕别人抓不住他的出千,但是,会直接影响到聂老板的名声。 到那个层次,很有时候,名声比金钱还要重要。 我想不明白阿异为什么来这里赌,找我? 更不可能啊。 我和他有联系方式,如果他要找我,一个电话就能联系到。 想了两分钟,想不出个所以然后,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完之后,直接下了楼。 进入赌场,很快,我就在一个牛牛的赌桌上看到了阿异的身影。 他玩的很专注,再加上赌场里,人来人往的赌客很多,我走到他侧后一米远的位置,他也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观察了两局,我的眉头皱得更紧。 赌场的牌,都是荷官庄家发牌,用过的扑克牌会直接被丢弃,不可能会有落汗的机会。 每一局阿异能接触到的牌,只有他的底牌两张。 他想要影响,在我看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藏牌,利用袖箭换牌。 可是这两局以来,我没有看到他有使用袖箭的动作。 我不相信,他有本事能够在我紧盯的目光下,还能不留痕迹的使用袖箭换牌。 另外一点。 我也不相信阿异会傻到在聂老板的赌场里使用袖箭。 袖中藏牌,是要留脏在身的,这种致命的行为,他不会做。 紧皱着眉头,我又多看了两局。 突然,阿异在亮牌前的一个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的手在掀牌前,有一个伸臂的动作,这个动作很快,就像是很多人平时晃一下手腕处的手臂,伸一下胳膊的衣袖。 很简单,很快速,幅度也不大,并不引人注意。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快速的动作,我却发现了端倪。 阿异出千了。 他的出千方式不是袖箭,而是利用桌上的赌客出千。 在这个赌桌上,阿异不是一个人,他还用帮手,这个帮手的主要作用就是多发一门底牌,然后将自己的底牌,通过一些暗号的形式告诉阿异。 阿异在开牌之前,利用一个假动作,完成调换,达到出千的效果。 阿异的动作很快,不容易抓千。 但只要是出千,就会有破绽。 因为他在出千的刹那,他的底牌会缺少一张,这一张是往常交替的那张。 所以,只要我抓住他出千这个空档,按住他的底牌,就可以达到抓千的目的。 心中已然有了打算,我开始等待抓千。 心中的算盘已经打好了,可是,意外却提前一步发生。 阿异赢了这句局牌后,他点燃一根香烟,回过头来。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并没有觉得意外,脸上浮现一抹奇特的笑容,说:“好久不见啊,东哥。” “怎么来这里玩?”我问。 我和他算是熟人,却并不算朋友,很有可能在阿异的心中,我是他的敌人。 因为在胡少卿抢占赌场时,答应给他的股份,并未兑现。 如果能给我抓千的机会,我会毫不犹豫的抓他,不仅是给聂老板除掉障碍,也是给自己清理隐患。 “等你啊,呵呵呵。”阿异吸了一口烟,淡笑着说。 “你就不怕我抓你的千?” 我冷笑一声,如果他再继续赌,给我一次机会,我就能让他彻底留在赌场。 我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他本身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你能抓住的话,怎么迟迟不动手呢。” 阿异冷哼一声,不再看我,而是看向不远处的赌场经理,冲着他招了招手。 阿异是一个老千,赌场经理也知道,是他最早发现猫腻,才叫来暗灯盯着阿异。 被阿异突然叫住,赌场经理虽有疑惑,但还是走了过来:“什么事?” “我要见聂老板,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我知道他就在楼上。”阿异对他说。 他要见聂老板? 我眉头轻蹙,他不早不晚,明明已经在赌场里赌了三天,而且,聂老板他们早就知道阿异是一位高手老千,他早就可以要求见聂老板,聂老板也会见他。 可他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要等我。 等到我来,他再去见聂老板,针对的意思,太过于明显了吧。 “好,你等一下。” 赌场经理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下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待到赌场经理走后,我看着阿异,冷声问。 “你骗了我,这个哑巴亏不能让我自己咽下去吧。”阿异嘴角轻佻,此时,我已经想到他准备做什么了。 他是想去聂老板那里告我的状。 可是,就算他要告状,挑拨我和聂云端之间的关系,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吗?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事到如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很快,赌场经理赶了回来。 “上楼吧,聂老板在楼上等你。” “嗯。” 阿异对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迈步离开。 我也紧跟而上,一同赶往了聂老板的赌场,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掀起什么波浪来! 第三百零六章合作关系 办公室里。 聂老板坐在办公桌前的老板椅上,阿异坐在他面前的那张椅子上。 而我和刘峰,则坐在茶台的沙发,听着两人的谈话。 聂老板没有热情的招待阿异,他坐在椅子上,抽着香烟,眼睛一直盯在面前的大屁股电脑上,甚至没有正眼去看阿异。 这是一个下马威。 阿异和聂老板不在一个段位上,阿异又在赌场里出千,算是聂老板的对立面。 今天,是阿异主动要求见的聂老板。 算是聂老板给阿异一个机会,让两个人见面。 对于聂老板的置之不理,我能明显看出来阿异的不满。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抽了一根香烟,这才主动开口:“聂总,这几天在你的赌场里,多有打扰,但我也是迫不得已。” 听到这个迫不得已,我笑了。 他来赌场里赢钱,他还迫不得已了。 聂老板没有理会他,又摆弄了十几秒的电脑后,这才放下鼠标:“说说你的难处。” “我要见你,没有恶意,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阿异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内,继续说:“如果你的手底下,有人背着你与外人勾结,侵害你的利益,这件事你会怎么处理?” 阿异这句话的矛头,明显是针对我。 指向性很明确。 聂老板听完,也将目光扫向了我一眼:“我有我的家法,麻烦你告诉我,是谁吃里扒外?” “就是他。” 阿异手指向我,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其实,自从上次千术比赛过后,我就对您非常有好感,有投奔之心,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前段时间,我找到了一个古南山的弱点,就是金尊阁,金尊阁是古南山情人的弟弟郑沿一直在打理,我跟郑沿已经沟通好了,想让您来接手金尊阁。 然后我就将这件事告诉给了李喜东,让他来联系你,结果,他却把一个叫胡少卿的流氓叫了过去,以一百万的底价就拿下了金尊阁。 这本来是我让您接手的生意,却被他送给了别人,聂总,您说这是不是吃里扒外。” 阿异说的这些话,除了掩盖了一些事实内容之外,说的都是真话,没有半点的虚假和夸张。 事实就是如此。 阿异本意就是把让聂云端来接手,是经我的手,让胡少卿拿了下来。 被阿异指着鼻子控告,我的脸色也沉闷了下来。 现在,我孤身一人在聂老板的赌场,如果聂老板发怒,借这个由头来搞我的话,我逃不脱。 目光不自觉的瞟向聂老板,他的眼神也在盯着我。 他没有开口,却让我感到压力倍增。 阿异讲完之后,等待聂老板的回复,但是聂老板始终没有出声。 办公室内一下子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沉默且尴尬。 没有得到聂老板的回复,阿异停顿了几秒后,继续开口:“聂总,李喜东是一个千门高手,你的赌场需要这样的高手来镇场。 我的千术您也见识过,虽然我现在少了三根手指,但是,无论是扑克,骨牌和骰子,我阿异也样样精通,我在全国各大赌场都混过,见过的老千,各种各样的千术无数,我比李喜东有更丰富的阅历,我有自信可以镇住您的赌场。” 他这句话,又是在狠狠的补刀。 聂老板一直重用我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千术,我能帮助他解决赌场内,刘峰这群人解决不了的麻烦。 现在,阿异主动示好,想要顶替我的位置,帮助聂老板镇赌场,那就是在挤兑我。 他的千术要高刘峰他们很大一截,虽然弱于我,但是,聂老板需要的是一个抓千的手,而不是出千的人。 阿异那句话说得很对,他在蓝道江湖的阅历比我多得多,而抓千更需要的是阅历,是见过各种各样的出千方式从而防范和抓千。 这一点,阿异还在我之上。 赌场暗灯这个职位,阿异比我更加适合。 阿异的本领,可以顶替我的地位。 而我的地位一旦被他顶替,聂老板选择重用他,相信他的话。 吃里扒外这个名头就会落在我的头上,而我的危机就要来临。 更重要的一点。 胡少卿与聂老板有旧仇,我帮了胡少卿,还触犯了聂老板的利益,让掉金尊阁,如果聂老板想要借机发难,我今天很难平安走出这间办公室。 听完阿异讲述的一些,刘峰拿起手机,摆弄了起来。 我故作平静,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聂老板的脸上。 现在的情况,完全是对我不利。 聂老板只要一个念头,我今天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而阿异在赌场里赌博三天,出于什么目的,我在这一刻也想通了。 他那么做,第一,是为了向聂老板展现他的能力,第二,他是为了把我叫回来。 这样一来,他的话打动聂老板,就能报了我坑他的仇,陷我于死地。 这家伙,够阴狠歹毒。 聂老板没有开口,他的目光不停的在我和阿异的脸上徘徊,他在考虑,也在犹豫。 可我的心情,已经到达了谷底。 金尊阁是一块肥肉,换位思考的角度来想,我站在聂老板的角度考虑这件问题。 在不顾及我对他的作用下,我是聂老板,都会选择对我自己动手。 ‘咯吱’ 沉默的气氛,随着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而打破。 一群黑衣保镖,在安保队长的带领下,冲进了办公室:“聂总。” 看到这种人冲进来,我的脸色瞬间阴沉。 手懒散的搭在沙发上,却已经做好了随时拔枪的准备。 如果要动手,我唯一能自保的手段,只有后腰处的那把手枪! 聂老板已经把人叫了过来,今天,看来是我和聂云端要决裂的日子了! “把他拿下!” 刘峰手指向我,眼神阴狠的下达了命令。 这家伙,一直对我有怨气,今天找到了机会,他也准备借机出气了。 听到刘峰的吩咐,保安队长带着人就朝我围了过来。 “住手!” 就在我准备拔枪,做最后反抗的时刻,聂老板冷冰的声音叫停了他们! 他的叫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我。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第三百零七章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聂老板脸色一沉,冲着那群安保人群,低声呵斥。 这一句话,吓得那群安保连连后退回门口,一脸茫然。 安保队长看了看聂老板,又看了看刘峰,刚要开口,便被刘峰抢先一步:“出去,老板的话听不见吗?” “是是。” 安保队长不再多言,带着人又匆匆离去。 将这群安保人员撵出办公室,这就是一种态度。 看到聂老板的态度,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事情比我想象的后果还好。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小东不是我手下的人,我和他是合作关系,他选择与谁交朋友,帮助谁谋利,是他自己的事情,不归我管。” 聂老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这个危机时刻下,让我觉得很暖心。 而他的一句话,也奠定了今天事情的结果。 阿异闻言,沉默了。 刘峰则是一脸的不甘心,他不想浪费一个这么好的除掉我的机会,只不过,他就是聂云端手下的一条狗,没有话语权。 “阿异,你的本事我很欣赏,如果你愿意,我的赌场欢迎你加入。”聂老板笑了笑,对阿异抛去了橄榄枝。 聂老板并没有因为阿异的那些话,将刀口冲向我。 也没有因为阿异针对我,而选择对放弃阿异这位千门高手。 面对聂老板的邀请,阿异沉默了两秒钟,点了点头:“聂总主动邀请,我自然不会推辞。” 阿异加入聂老板的团队,这让我非常失望。 只要他在这里,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威胁和风险。 我不再是聂老板的唯一,那么,他对我的支持,就会被阿异分走一半,我在他那里的价值,也会随之而减少。 “刘峰,你带阿异熟悉一下赌场的环境。” 聂老板温和一笑,他这是在支开阿异和刘峰,给我与他的独处空间,他有话要对我讲。 阿异和刘峰走出办公室后。 聂老板起身坐到了我的对面,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他说了你那么多,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讲的吗?”聂老板翘起二郎腿,还是那副绅士优雅的模样。 “他说的都是实话。”我如实说。 阿异说的那些都是实话,这些事情,以聂老板的人脉,可能早就知道了。 就算他不知道,他只要动动手指,打一个电话就能查得一清二楚,我没必要为此狡辩。 “哎,你这个人一直都很无趣。” 聂老板感叹一声,就像是朋友之间的玩笑。 “你在明知道和尚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就能赶回赌场解决赌场的事情,这份心我看在眼里,你比那小子更可靠。 他仗着自己有些千术,不知天高地厚,与自己的金主闹掰。相比之下,你很聪明,知道我们之间合作的桥梁。” 聂老板是一个聪明人,他能把什么事情都看透,也可以毫不避讳的说透。 我们之间的桥梁,就是以千术换人脉。 如果我不能在任何情况下,站出来解决聂老板的赌场麻烦,我们的桥梁就会断,他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 “阿异这个人是一个高手,可以用。”我说。 聂老板选择用阿异,我心有不甘,却也没办法,不如展现一下自己的大度。 “我是一个生意人,讲的是一个利益,鸡蛋永远都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我不会因为你跟谁成为了朋友,会孤立你。 也不会因为阿异的人品如何,就放弃他,你们都是人才。” 聂老板是一个生意人,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站在利益最大化的角度。 今天我更加确定一点,跟这种人,不能走心,只讲利益就好。 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还没有涉及到他的核心利益,如果碰触,他便不会这么坚决的保我。 “老板,跟在你身边涨知识,说句掏心窝的话,你一直是我学习的对象。” 我这句话,不是在吹捧他。 而是在表现一种态度,更是强调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并非上下级。 以前的合作关系,是彼此心照不宣,现在放在明面上,更让我心里舒坦。 聂云端的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也一心要成为那这种躲在背后掌权大局的人。 和他又聊了一会儿,我告辞离开。 在走到赌场一楼时,刚好碰见阿异和刘峰迎面走来。 “李喜东,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阿异阴狠的盯着我,放下狠话。 我坑他的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没关系。 像他这种人,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这个人太自傲了,就算我不收拾他,也迟早有人会收拾他。 但他敢招惹我的话,我不会放过他。 没有理会他的叫嚣,我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轻蔑一笑,擦肩而过。 ...... 红姐得知我回来的消息,开始迫不及待地邀约赌局。 自从给了胡老蔫女儿的二十万后,我口袋里的钱也所剩无几,账户数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具下滑。 现在,我满打满算,拿不出二十万现金来。 我需要钱,需要赌局。 哪怕我现在还被和尚盯着,有风险存在,我也要接这个赌局。 比起面对和尚的风险,没有钱的威胁对我而言更大。 “你这一走就是好几天,可给红姐想坏了。” 红姐与她的干女儿萌萌一同上车,刚坐上车,红姐就一副女流氓的样,伸着手在我身上摸了摸:“这几天在外面没受苦吧?我看怎么都瘦了呢,等今天赢完钱,红姐请你吃大餐,好好让姐心疼心疼你。” 她的那副德行,让我应接不暇。 板着脸,不理会她的那些废话,我问:“今天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去赌牌之前,我要先了解一下对方的身份,做到心中有数。 “一个运输车队的老板,家里有好几十台大挂,挺有实力,而且他老丈人在西安区是一个官,不小的官呢,也算是有钱有势了。” 红姐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他都结婚了,还跑你那去玩?” 第三百零八章再赌秃头刘 红姐在美宜天下,是负责‘公主’的,她接触的这些人,都是美宜天下的常客。 那是酒色之徒。 她说的那个男人,已经结婚了,老丈人家里还有势力。 虽然这种现象在社会中非常普遍,我还是为此觉得有些意外。 “男人都一个德行,没什么好东西。” 听到我的反问,红姐撅着嘴,只是轻哼一声。 她的一句话,算是把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棒子打死了,太绝对了。 “红姨,东哥也是男人,你这么说不太好吧。”后排的萌萌掩嘴轻笑。 “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红姐完全不顾我就在旁边,毫不避讳。 我看着她,心中一阵无语。 “看什么看,我说错你了啊,你把我最喜欢的娜娜都勾搭走了,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 红姐瞪了我一眼,又是一声轻哼。 伊莉娜是我从她手下挖走了,她这么说,我还真没办法跟他犟。 “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我转移话题,问。 “剩下的几个你也认识,就是老刘他们。” “老刘,那个光头?”我问。 秃头刘他们做局坑人,算是个小团伙。 我本身就不愿意跟他们这种人玩,做局出千难。 何况,上次还发生了不愉快,他们也知道我是一名老千。 我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跟秃头刘他们玩。 现在也没办法,我缺钱,总不能放着到嘴边的肉不吃。 秃头刘他们参与这个局,一定是为了坑那个运输老板的钱,他们能合起伙来出千坑别人,我又何惧之有。 “对,就是那个光头和他的朋友,他上次输了还一直不服气呢,想赢你,真是主动送死,哈哈哈。” 红姐不知道对方是一个团伙,还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 “嗯,走吧。” 我没有跟红姐解释那么多,就算她知道实情,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赌局的地点,还是光头刘的那所民宅中。 汽车停在楼下,我给眼镜发了一个短信,让他们几兄弟到这个小区附近等我。 一旦情况不变,他们可以快速到位。 胡老蔫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他是要躲在背后,做脏活的人。 我不可能让他经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更不可以跟他频繁出现在一个场合下。 不然,以后真是有需要他做脏活时,警方调查起来,很容易就查到我。 我有我自己的班底,虽然人数不多,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可以起到作用。 发送完短信,我和红姐以及萌萌一同上楼。 他们人都已经到齐了,我们来得最晚。 客厅内,除了秃头刘一伙三个人之外,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长相英俊,毛寸头,身高接近一米九,颇有一种模特的风范。 他旁边坐着一个女人,与其说是女人,用女孩来形容更加贴切。 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白白净净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大方,还很纯洁,行为举止都透露着一种腼腆。 应该是刚步入社会不久。 这个女孩一看就是陪衬。 红姐跟他们打了一番招呼,在他们的谈话过程中,我知道这个男人叫李雷,就是红姐口中那个运输车队的老板。 他身边的那个女孩也不是他的妻子,只是一个她眼中的玩物,对于这个女孩,他没有任何的尊重。 当着我们的面前,就会对女孩动手动脚。 他一个已婚男人,去夜总会搞搞女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明目张胆的带在身边,这简直是太不拿他妻子当回事了。 人都到齐了,闲话聊了几句,牌局正式开始。 玩的还是填大坑。 秃头刘他们知道我是老千,罕见的没有打配合,而是各玩各的,伺机而动。 开始的几局,我也没有出千,秃头刘三个人的底细我清楚,李雷还有待观察。 观察了几局,李雷的玩法跟普通赌徒没有任何的区别。 似乎有女伴在场的原因,他下注特别大,像是在彰显自己的实力。 每次赢钱,还会非常大方的给萌萌,红姐,以及他的女孩分喜钱,讨得三个女人都很欢心。 确定好目标后,我将精力放在李雷的身上。 秃头刘这三个人心里清楚我是老千,所以,我不会把目标放在他们身上,第一,他们三个人有所防备,不会再跟我死拼到底。 第二,大家都是在赌桌上混的,既然大家还能坐在同一张桌前玩,那就彼此给对方机会。 我们的目标一致,都是李雷。 既然如此,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轮流从这只肥羊上割肉。 这一局,轮到我做庄,洗出我要的牌,我准备狠狠的先宰李雷一刀。 大家都下过锅底后,我开始发第一张名牌。 “一千。” “跟。” “跟。” 第一轮下注结束,无一人弃牌。 玩填大坑这种游戏,很少有人会在第一轮就弃牌,毕竟还有两张牌没发,谁胜谁负有待分晓。 一轮结束,我开始给大家发第二轮的牌。 第二轮牌发完,秃头刘三家的牌,全部被我打乱,给他们发的都是乱牌,目的就是让他们先下桌。 场面上,唯独拿到大牌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李雷。 “不跟了。” “弃了。” 在娜娜两人弃牌后,秃头刘不声不响的也弃掉了手中的牌。 “三千。”看到第二张明牌后,李雷眼前一亮,开始加注。 “我跟你。” 我拿出三千,跟注。 下注结束,我开始为我俩发最后一张牌。 第三张牌发到李雷的面前,我清晰的看见,李雷的眼睛里都迸射出光芒。 牌发完。 李雷看了看我面前的几张牌后,拿出五千块钱下注:“兄弟,要踢吗?” “来呗。” 我毫不示弱,拿出五千跟他。 我是一名老千,我心中有底,我怕什么? 我就怕他不跟。 李雷三张明牌是A,他手里的牌是炸弹A,配一张9。 我的明牌是三张K,底牌一张K,一张王。 填大坑是按照点数计算输赢,他手里的牌总分14乘4加9一共65点,算上炸弹加的六十分,是一百二十五点。 我的总分是13乘4加15一共是六十七点,算上炸弹加分,一百二十七点,高他两点。 第三百零九章圈套 四个A碰上四个K,这种牌,在任何赌客眼中,都是四个A赢钱。 炸弹的冲击力,要大过配牌,大家本能地会认为,拿到四个A时,就已经赢了。 毕竟,两个王,已经见张一个,在娜娜的明牌中被弃掉了。 李雷认定我的底牌不是王炸,那他的四个A就会稳赢。 至于说,散牌上差出的点数,本能会被忽略不计。 大家出来是赌博的,所谓的赌,在赌徒的眼里就是赌运气。 九点遇见王牌这种极小概率的事件,赌徒本能会排除在外。 赌徒博了就是运气上的输赢,如果拿到四个A还要畏畏缩缩的话,那么这种人,也不会因赌成瘾。 对踢了将近十几局,每个人下注了七八万块钱后,李雷停住了下注。 他看着我,试探道:“你炸弹K,拿什么跟我赌这么大呀?” “拿我手上这张A。” 我用一根手指,将摞在一块的底牌分散开,然后指着其中一张的背面,自信的说。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目的是扰乱李雷的判断。 站在他的角度,会认为我在炸他,会误以为我拿他手中的牌,当做是葫芦而并非炸弹。 “葫芦碰葫芦?” 李雷疑惑一声,继续下注五千。 “有没有可能,是葫芦碰炸弹呢?”我轻笑一声,继续跟注。 “我不信。” 李雷淡淡的摇了摇头。 我们两个人轮流又下注了三万块钱,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一口吃不成胖子,赌桌上的钱,没有一局赢的。 “怎么不踢了?” 李雷下注后,很潇洒的点燃一根香烟。 我犹犹豫豫了两秒钟,咋了咋舌:“算了,不跟了,开牌吧。” 填大坑的对踢,跟炸金花不同,不需要双倍开牌。 有一方选择开牌,规则就是直接开。 “扫兴。” 李雷叼着烟,双手拿起牌桌上的两张牌,拍在桌子上:“炸弹A。” 说完之后,他也没有直接去收钱,冲我扬了扬下巴,让我开牌。 我看了看李雷的牌,嘴里嘟嘟囔囔算着他的分数后,表情从凝重转变为惊喜:“不好意思,我比你大两点。” 说完之后,我直接亮开了自己的手牌。 他是炸弹A配9,我是炸弹K配王。 满足的将牌亮在他面前,我开始收桌子上的钱。 “哎呦东哥,赢不少呀,口袋能装下吗?装不下我兜里有地方。”红姐拍了拍自己的上衣口袋,一副眼馋的样。 “装得下,多少钱我这个兜都能装下。” 嘴上虽然那么说,但我还是很大方的给红姐,萌萌,以及李雷领来的女孩,一人五百块钱的喜。 给完他们的喜钱,我开始朝着包里装钱。 “等一下。” 我刚装进包中三四万块钱,就在这里,叼着香烟的李雷叫停了我的动作。 我动作不停,抬起头,一边赚着钱,一边问:“怎么了?” 从他叫停我时,一种不好的苗头就在我心头涌起。 所以,我才手上动作更加快速的收起桌上的钱。 “让你停,你听不见吗?” 李雷伸出手,直接抓向我拿起的手。 他的速度想要抓住我,那是痴人说梦。 但是我不躲不闪,任由他抓住我的手。 “什么意思?”我抬头看向他,冷声问。 这时,红姐也从一旁急匆匆了来到桌前:“雷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李雷没有理会我们两个,而是将目光看向旁边的秃头刘,语气平淡:“老刘,这家伙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千吧?” 闻言,我脸色一正,用质问的语气说:“输了钱想耍赖是吧?” 我甩开李雷的手,开始继续往兜子里装钱。 今天拿出来的这些钱,可以说是我所有的积蓄。 我和红姐要做局坑这些人,而这些人,看起来也是合起伙来想要坑我。 怪不得从上桌之后,秃头刘他们就没再打过配合。 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公然挑明我的身份,就代表他们压根不想在赌桌上解决这件事,而是要用一些其他手段。 他们早有准备,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先把钱拿到手。 对于我继续装钱的动作,李雷不再阻拦,身体倚靠在椅子上,抽着烟。 “对,他是一个老千,刚才他的做局坑你的方式,之前也用在过我的身上。” 秃头刘眼神戏谑的瞥了我一眼,对李雷说道。 似乎,秃头刘很有自信,认定他拉拢了这个李雷,就能搞定我。 “这不可能,东哥也是咱们美宜天下的常客了,我对他了解,人家有正当买卖,不是老千。” 红姐嬉皮笑脸的跟他们两个解释。 但是,她的表现在我看来,有些心虚和做作的成分。 “那就是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了?” 李雷扫了红姐一眼,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 “这哪可能呢,我给你介绍这个局,就是为了混点喜钱,雷哥你要这么说,就太不拿我当自己人了。” 红姐走到李雷的身后,双手搭在李雷的肩膀上捏了两下,一副玩笑的语气。 我在收起钱后,也没有继续发牌。 今天的这个局肯定不能再赌了,现在要想的事情是如何脱身。 给眼镜他们送了一个短信后,我拿起自己装钱的包:“既然你们输不起,那今天这个局就散了吧。” 说完,我站起身,看着红姐道:“下回这种局,别招呼我,这都是些什么人!” 丢下这句抱怨的话,我迈步朝门外走去。 “我让你走了吗!” 李雷的半截烟头朝着我扔来,扔到了我身旁的地面上。 “那你想怎么样?”我站住脚步,冷着脸问。 “把你的钱留下,放你一马。”李雷一句一顿,表情严肃。 “脑残。” 我不由自主的骂了他一句,不再理会,迈步朝门口走去。 “这是我地盘,你想走,你觉得你能走的了吗?” 秃头刘冷哼一声,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靠近门口的一个小屋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三个壮汉拦住了我的路。 我的脸色陡然一变,果然今天这个局,是针对我而来。 “让开!” 我看着面前的三个壮汉,右手已经做足准备,随时去掏后腰处的枪! 第三百一十章危机 三个壮汉堵在门口,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让开门的架势。 但他们也没有准备动手的意思。 秃头刘几人和李雷,就坐在原位,没有出声。 气氛在这一刻,陷入诡异的安静。 看出气氛不对的红姐,连忙打起了圆场:“哎呀,大家能坐在一个桌上玩,都是朋友,何必闹得这么僵呢,是不是?” “雷哥?刘哥?” 对于红姐的圆场,李雷和秃头刘都没有回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红姐见缓和无果后,又走到我身边:“东哥,这样,你把你赢的钱给他们退回去,大家都是朋友,刚才就全当赢脑瓜崩的了,行不?” 红姐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我不利。 我赢的钱中,有四成属于她,她一个贪财的人都能说出让我退钱的话,她也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我不等我回答,李雷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了,他的钱全部留下,不然他走不了!” 这一句话,打消了我选择让一步的想法。 这里的钱,是我的全部家当,如果给出去,我连下次做局的本金都没有了。 而且,他们步步紧逼,我李喜东也不是好惹的人。 “痴人说梦!” 我冷哼一声,便不准备在犹豫,我要用枪,来解决今天的事件。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自从有了枪,我也用这把枪解决过很多麻烦事后,我就越发的依赖这个东西。 有任何的危机,我的第一想法就是用枪来摆平争端! 我也有必要用枪来解决这场争端。 他们若是直接动手抢的话,我觉得这件事的危机感并不大。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没有动手,只是拦住了我的去路。 他们是在等。 这就证明,李雷还有后手,解决这三个壮汉容易,等他们的支援到了,结果如何就不一定了。 ‘咚咚咚...’ 就在我准备拔枪,把他们吓退时,门外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我的手顿住,目光透过三个壮汉,看向了那道防盗门。 这么快能赶到的,应该是我的人到了。 现在的关键点在于,房门是紧闭的,他们会不会开这个门。 我的担心只存在了半秒钟,秃头刘一挥手,命令其中一个壮汉:“开门。” ‘咯吱’ 房门被壮汉推开,几道年轻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到这些人时,我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因为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眼镜他们。 看到这些人,我放在后腰位置的手,却并没有拔出枪。 李雷比我想要中要阴损的多。 今天这件事,也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几分。 看到这些人时,我心里一沉,除了无奈之外,更多的是慌张。 这群人,各个身穿制服。 “都别动,有人举报你们在这里聚众赌博!” 这几个年轻人闯进门后,没有半点的客气,就像是土匪进村一样,一个个态度蛮横,手指着屋内的所有人:“都靠墙蹲下!” 扫赌我不怕,顶多将我身上所有的钱没收掉。 千金散去还复来,钱没了,还能再赚。 可是,我的后腰处还别着一把手枪,这东西被他们搜到,后果不堪设想,蹲几年的牢房都大有可能! “东哥。” “大哥。” 就在这几名警员对我们屋内的人比比划划时,门外,眼镜带着兄弟们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屋内几个穿制服的警员时,也顿时哑火了。 “闲杂人等,出去!” 看到闯进门的眼镜这群人,那几个警员走了过来,指着眼镜他们说道。 “这几个人是我弟弟,过来找我的,没他们的事情。” 我拿出中华烟盒,在烟盒的掩盖下,我将放在口袋中的一沓钞票一同塞给了那个警员。 这些钱,是我平时买烟吃饭的零用钱。 说他们是土匪,毫不为过,那个警员接过了我的钱,却没有半点宽容的意思:“谁也不行,出去!” “兄弟,我让他们几个帮我给家里捎几句话,这些话要是带不回去,对我,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我最后的一句话压低了声音,严肃又带有警告的意味。 能赌这么大局的人,哪个人能没有一些关系呢? 并且,九十年代末,距离镜头下执法,全程不得关闭执法记录仪的规定,还有十几年的时间。 在现在这个年代,他们为了给自己省去不必要的麻烦,通常不是刑事犯罪,都会给一些宽容,让对方找关系。 在规定的时间内,有关系的人,可以得到宽容。 没有关系的人,将会被依法处置。 这种处理方式的潜规则,被我们戏称为‘法律无情,人有情。’ “嗯。” 他应了一声,却没有走开,就站在我们旁边,目光死死盯着我手中装钱的兜子。 抓赌就是为了抓钱,我兜子里的钱,跟他们的业绩有直接关系。 所谓的抓赌,就是打着公家的名义抢劫。 ‘抢’来的钱,在这个管制不严格的年代,会被领导和抓赌的人员直接分掉。 这种分钱的方式,哪怕放到二十年后,也存在。 只不过,方式改变了,赌资充公,用于了局里建设,也不会上交到国库。 至于说局里建设,用我认识的一位领导酒桌上的玩笑话说,局里建设有市里管着,跟他们没关系。 到最后,这个赌资,只会是以一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再次揣进一部分人的口袋里。 钱,我今天是很难让眼镜他们带走了。 现在的关键在于,让他们把枪给我带出去。 ‘啪’ 拿着装钱手提包的手松开,满满一包的钱掉落在地上。 趁着他们分神将目光看向手提包的功夫,我右手迅速拿出钱,利用藏牌的手法,将手枪扣在手心中,然后借机去拍眼镜肩膀的姿势,迅速将手枪顺着他上衣的领口,塞了进去。 如果手枪是扑克牌的大小,我根本不需要用丢包的动作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手枪太大的,又过于沉重,我的手掌掩盖不住,只能通过吸引其他人的目光时间,借助手掌已经手臂内侧的掩盖,进行销赃。 第三百一十一章分局是我家开的 手枪,顺着眼镜的领口向下掉落。 眼镜却在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如果这个东西在从他的外套里掉出来,那么,麻烦就真的大了。 “眼镜,回去告诉卿哥,我赌博被抓了,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出来,让他不要担心。” 我的手,在眼镜的胸口位置用力地拍了拍,笑着说。 我啪的那个位置,刚好是手枪掉落的位置,被我用手掌按住。 “知道了哥,都给我弄疼了。” 手枪硌在他的胸口上,又被我用力击打,眼镜当然会疼。 我就是让他疼,他才能明白我的用意。 在我的笑容下,眼镜双手压住我击打的位置,佯装疼痛不堪的样子:“哥,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再给我肋骨打骨折了咋整。” “别贫嘴,滚吧。” 我给眼镜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离开。 眼镜不认识聂老板,以他的资格,也很难联系到聂老板。 所以,我选择让他们把我被抓的消息告诉胡少卿。 胡少卿在原江市曾经也是有名的人物,黑白通吃,现在虽然落魄了,但是解决一个抓赌的小问题,应该不在话下。 “等等。” 眼镜几兄弟刚要走,李雷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叫住了眼镜他们。 “我刚才看到,他好像给了他们什么东西,就在那小子的衣服里。”李雷指着眼镜,对那些警员讲道。 那三名壮汉,以及秃头刘,红姐,萌萌等人,全部都被警员呵斥的,在墙角蹲下。 唯独李雷还稳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淡淡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只不过,李雷带出来的女伴并不在其中,已经不见了踪影。 “雷哥,我去查一下。” 警员听到李雷的话,热脸应和,朝着眼镜走去。 眼睛不傻,不用我吩咐,他拔腿就跑。 凭感觉,他也知道我给他的东西是枪,这东西落到官方的手里,大家都没有好下场。 “站住!” 警员迈步刚去追,吴晟,大全几个人并排挡在了楼道口,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用不了多时,让眼镜跑几秒钟的时间,那些警员追不上了。 “让开。” 警员想要从吴晟,大全他们几个人中间冲出去,却被吴晟他们死死的堵在后面:“叔叔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要走,你扒拉我们干啥。” 警员的本意,也没有多么的想要去追赶,只是碍于李雷开口了。 现在,他自知撵不上了,开始把火发向缓步下楼,慢慢悠悠的吴晟几个人:“你们几个别走了,妨碍公务,都跟我回局里。” “不是,你这话不对劲啊,什么叫我们妨碍公务,我们正常出门啊,你不能说你是公职人员,这条路就是你家开的,不让别人走吧。”大全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 听到大全的回答,我笑了。 这家伙,还挺能对付嘴呢。 他虽然是胡搅蛮缠了一些,不过说的也在理,毕竟他们只是正常下楼,只是走步慢了一些,兄弟几个心连心,并着排而已。 没办法定义成妨碍公务。 警员并没有再刁难吴晟他们,抓他们几个,除了增加工作量之外,对警员没什么好处。 在警员的要求下,我也跟着红姐他们,蹲在了墙边,等待接收处理。 “那几个是我的朋友。” 李雷掐灭香烟,指着秃头刘他们几个说完后,又将手指向我:“这小子,滑头的很,好好处理一下吧。” 说完,李雷收起自己的钱后,拎着包,潇洒的离开了房间。 那架势,好像是警局是他家开的一样。 “这些没玩牌的你们都抓,他一个参赌人员,你们就这么让他走了?”我看着李雷即将离开房间的身影,不服气的说。 如果他们这么放纵的话,我心里不服气,等我出去就要找他们的麻烦。 “这是西安区,警局我家开的。” 李雷十分得意地丢下这句话。 他并没有迈步离开,而是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在我的脸上拍打了几下:“不服气,等你出来再来找我啊!” 他在我脸上拍打了几下,并不疼。 可这是一种羞辱。 比直接打在我身上,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我并没有还手,这些警员都是他的关系户,还手只是给自己找麻烦。 忍一时。 等我出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去找他! “那你等我。” “好,我等你!你不来,你是孙子!” 撂下这句狠话,李雷拎着包,离开了。 待到李雷走后,那个收了我钱的警员,一副难为情的表情:“理解一下,他老丈人是我们局长,没办法。” 听到李雷老丈人的身份时,我不禁狠狠的白了红姐一眼。 红姐则是一脸尴尬的冲我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上桌之前,她只告诉我李雷的老丈人是一个官。 我要是早知道他老丈人是警局的领导,说啥这个局我也不可能上。 我就算再缺钱,没必要去找这个不痛快呀。 说这些都晚了。 梁子已经结下了,就没有反转的余地,我这个人是小心眼,他羞辱我这件事,我一定会报复。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进审讯室,对于他们的流程,轻车熟路,做完笔录,我便被押进了拘留室。 胡少卿在原江市,还要一些人脉。 这次回来,他又从新打响了名号,扛起了一杆新的大旗。 威望和实力不如当年,至少,托关系保释一个人,这种小事情,他还是能做到的。 毕竟,我犯的又不是什么大案,就是一个赌博。 在拘留室一共待了两个多小时,拘留室的门便被打开了:“李喜东,你可以走了。” 走出拘留室,胡少卿亲自在门口等待我,在他的手里,还拎着我被没收的包。 看包的分量,里面的钱都还在。 “被人点了?” 走出警局,胡少卿将包递给我,笑着问。 点,就是举报的意思。 “算是吧,牌桌上有个局长的女婿。”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李雷?”胡少卿反问。 看他的口气,他应该跟这个李雷认识。 “卿哥,你也认识他?” 第三百一十二章撒网式 “我不认识他,倒是跟他表哥挺熟。” 一名小弟拉开皇冠车的后门,我和胡少卿坐了进去。 “他哥也是混社会的?” 胡少卿是江湖人,我本能的反应,就是李雷的哥也是江湖中人。 “你认识,洪斌。” 洪斌,原江市江湖打油诗里,几位江湖大哥的一位。 曾经与我有过冲突,被李三开枪打死的王业,就是洪斌的小弟。 他负责的生意,主要以偷盗为主,原江市的火车车厢上,火车站,客运站,商场,步行街等人流量聚集地,都是洪斌小弟的偷盗根据地。 朴国昌在跟随我之前,就曾为洪斌效力。 洪斌我认识,也见过一面,当日王业绑架江凡,我被困那个仓库时,就是聂家找的洪斌,洪斌亲自出面。 他那一天为我解围,是看在聂家的面子。 总体上讲,我跟他们还属于是仇家。 现在更是冤家路窄,刚解决掉一个王业,又来了一个李雷。 这个李雷还是洪斌的亲表弟,西安区分局的局长女婿。 可以说,这个李雷在黑白两道都有非常强大的背景。 别看洪斌做的都是小偷小摸的生意,却也养活着一个庞大的地下集团。 一局之长的岳父,权力更是了得。 “看来这个李雷背景很大呀,怪不得这么嚣张。” 这一次,我算是踢到了一块铁板。 “能不要招惹,还是不要招惹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胡少卿认真的说。 现在我们这个阶段,少树立敌人,比什么都强。 不然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嗯。” 我应了一声,没有在接着这件事继续说下去。 对方势力这么强的话,以我现在的能力,应了胡少卿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虽没有十年磨一剑的耐心,但是,报复他用不上十年。 只不过,不能急于现在。 我现在需要的是发展,等我实力更上一步时,我会去找他。 和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的麻烦还很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现在,我比较缺钱。 要不是胡少卿把我在赌桌上被没收的钱要了回来,我可真就是吊蛋精光,分逼不剩了。 一名老千,怎么可能会被钱的事情困扰。 现在,是我养活整个团队,我需要大笔的钱,用于团队的基本建设,开销支出,这笔钱我都要从赌桌上搞。 倚靠红姐介绍客户,是将主动权交给别人,还有分红四成出去,并不划算。 而且,红姐的赌局不是天天都有,我发现了,她能整到的赌客,也就那么几个。 发生了李雷这码事,她会更小心翼翼。 我的手里,一直握着伊莉娜这张王牌,却始终没有将她的作用发挥出来。 现在,我要将机会,放在伊莉娜的身上。 眼镜几个人,目前被我安排到了金尊阁去工作。 他们几个人,属于我未来蓝图中,江湖势力的人,不在我赌博蓝道的计划范围内。 目前,我的蓝道团队中,只有朴国昌和伊莉娜两个人。 从拘留所出来的第二天,我找了一个相对高端的小区,租了两套民宅,一套给我,一套给朴国昌住。 至于胡老蔫,被我安排到了城市的边缘地带。 他不习惯热闹的地方,越热闹越繁华的地方,对他而言,反倒是一种负担。 我和朴国昌都是那种拎包就走的人,没什么行李。 我租的两套房子,也全部都是装修好的,拎包就能入住的那种。 收拾好东西,晚上,我将朴国昌和伊琳娜叫到了家中。 以前有钱的时候,没什么危机感,觉得他们一个月开的那一点工资,算不了什么,随便在赌桌上玩一局牌的事情。 现在,口袋里的钱逐渐减少,差一点就归零。 这才让我感受到了浓烈的危机感。 朴国昌和伊莉娜都是人才,现在,我要发挥他们的作用,达到人才的最大利用。 “老板,是有什么任务要做了吗?这段时间都给我无聊死了,要不是你每个月都给我按时开工资,我都以为你跑路了呢。” 伊莉娜单手杵着下巴,两双明亮的眼睛跃跃欲试:“自从跟那个赵天明之后,我就没体会过男人的滋味,身体都不习惯了,快给我安排任务吧。” 伊莉娜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让我抓紧给她安排任务,看她那样,不只是闲坏了,也是饥渴难耐了。 看伊莉娜那个德行,我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大姐的性格,未免太直爽了一些,这些话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的不检点。 “今天找你们过来,就是谈这件事。” 我坐在沙发的主位上,点燃一根香烟。 叫他们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找他们过来,不是商量,而是给他们安排任务。 “朴国昌,咱们这个小区是富人居住的小区,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去给我找那些开豪车的目标进行跟梢。 一旦附和条件,立即联系伊莉娜。” 做千局,最好的方式不是从赌桌上拉人,而是从普通人中拉人入赌。 这种方式没有道德,但是,我入了的蓝道。 就像民叔曾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入了蓝道,做我们这行,就要把违背良心做那些被人戳脊梁的事。 基本的原始积累,是肮脏的,带血的,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只能说,在违背良心的同时,选择更符合良心的目标:“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目标最好单身,结婚可以,但不能有小孩。第二,家里没有老人需要赡养的。 只要符合这两点,他只要有钱,就是我们的目标!” 我的良心告诉我,家中有小孩需要抚养,有老人需要赡养的这种家庭,不能碰。 就算能从他们手里钱到一大笔钱,我的良心也过不去那关,祸端不能涉及家人。 “明白了东哥。”朴国昌点头。 “伊莉娜,如果朴国昌那边有合适的目标人选,你就要出手了,利用你的美色,像诱惑赵天明那样,将他勾到赌桌上。”我说。 只要目标坐在了赌桌之上,我就有千百种办法,让他从裤兜里掏出钱来。 我的办法,是最笨拙的撒网式。 却也最为实用。 第三百一十三章麻烦上门 生活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你不去找麻烦,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 可麻烦还会主动找你。 自从知道了李雷的身份,面对那口恶气,我咽在了肚子里,男人嘛,如果连这点城府和耐心都没有,在这片江湖上,也站不稳脚步。 我不找他的麻烦,把这件事情搁浅,以搞钱为主,他却主动找上了门。 山城火锅。 打着重庆辣火锅的主题,在我市做得红红火火,霸占了整个火锅行业市场。 从最开始的一个苍蝇小店,做成了一家拥有四层楼的大餐厅,深受原江市民的喜欢。 江凡最喜欢吃的火锅,就是这家餐厅。 中午,我和梅姐两个人,相聚在四楼的包厢内。 自从胡少卿出狱,我和大军闹出不愉快,梅姐的四海棋牌室我几乎不怎么再去了。 那里毕竟是大军的地盘,大军想要搞一些歪心思,很容易就能找到我。 “你小子在阳明区算是出名了,你还挺厉害的呢,阳明区的两位大哥,你都能得罪个边。” 梅姐夹了一块羊肉,边吃边调侃我。 阳明区的两位大哥,将军与和尚,都被我得罪了,我跟将军闹掰,至少有聂老板这层关系,就算将军看我再不顺眼,轻易他不会在明面上动我。 和尚则是扬言出去,要办我。 就像古南山准备拿一百万买我的手一样。 我一共在原江市的江湖混了半年,那些很多江湖混混几年都接触不到的人物,却被我在短短半年就给得罪了。 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这半年是怎么混的。 “唉,别提了,说起来都是眼泪。” 我玩笑似的用手摸了一把脸,装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儿。 “看你现在混得这么惨,今天中午这顿就姐请客吧。” 好久没有跟梅姐相聚,她晚上没有时间,只能约在中午。 她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坐在一起,聊聊天,吃点东西,心情也会舒畅很多。 ‘砰’ 就在我和梅姐说说笑笑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 我神经一紧,目光瞬间看向门口。 门口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在男人的身后,还有几名小混混紧跟其后。 这个瘸子,算是我的老熟人了。 王业的老大,瘸子辉。 目光紧紧盯着瘸子辉,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对方找过来,明显是不怀好意。 “小畜生,你还挺他吗的有闲心,在这里吃上火锅了。” 瘸子辉拉开椅子坐在一个空位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难听的话。 “瘸子辉,你什么意思?”我冷着脸,问。 王业已经死了,杀王业的人是李三,这份仇,应该算在将军的头上。 这几个月他们都没有再找过我的麻烦,今天突然出现,让我意外。 至于说,他们怎么找到的这里,我没有多想。 洪斌手下的小偷,遍布在大街之上,像山城火锅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他们也会安排人手。 如果对方想要针对我,查找我的位置,只要我出现在公共场合,就不是一件难事。 “没什么意思,过来陪你吃点,吃完这顿火锅,你下一顿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喽。” 瘸子辉拿起筷子,目光也不再看我,盯着锅里的肉就夹了一块。 吃了一口肉,他感觉不过瘾,回头冲这一名小弟吩咐:“去,给我调完芝麻酱,多放韭菜花奥。” 没有任何人邀请他,他非常自觉的吃了起来。 我脸色阴沉,看着瘸子辉和他身后的手下,我知道,今天想要顺利走出这个门,难了。 拿起手机,我准备发一条短信,联系人。 就在我的手刚刚拿出手机时,瘸子辉盯着火锅的眼睛迅速瞟在了我的手上:“把他手机下了,这他吗的,他要是联系了人,今天事还不好办呢。” 在瘸子辉的指挥下,他身后的小混混立马朝着我冲了过来。 来抢夺我的手机。 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我懂,何况他们不只有四手。 跟他们争抢东西,吃亏的人,肯定是我。 这么短暂的时间,我也根本来不及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面对几个小混混,我干脆将手机丢在桌子上. 见我这么听话,几个小混混没有得到瘸子辉的吩咐,也没有为难我。 “还有她。” 瘸子辉一边吃着火锅,一边用手指向梅姐。 梅姐也是识时务的人,将手机也放在了桌子上:“瘸子辉,我们是将军的人,你来搞我们,就不怕闹掰了两位大哥的关系吗?” “我们找的人是他,不是你,跟将军也没什么关系。” 瘸子辉狼吞虎咽,嘴边糊了一圈芝麻酱,吃的那叫一个香。 “说吧,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我将椅子向后窜去,让我与餐桌保持了一段距离后,我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香烟,淡淡的问。 想要当大佬,就要有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定力。 他们针对的人是我,针对我,总要有一个原因。 “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吗?”瘸子辉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边的芝麻酱。 “李雷?” 我脑筋一转,瞬间联想到了这个人。 李雷是洪斌的表弟。 如果瘸子辉不是为了替王业出头而来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李雷。 “看来你小子不傻呀,就是雷哥要找你。” 瘸子辉一边说,一边用起他的旋风筷子,继续狼吞虎咽。 我身上有枪,这是我自保的东西。 有这把枪在,我想离开这里并不是一件难事,打断瘸子辉的那条好腿,我就能顺利离开。 但是我并不想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因为针对我的人是李雷。 李雷的老丈人是警局局长,如果我在山城火锅这种公众场合下开一枪,打了瘸子辉,那么,聂老板都未必能保得了我。 我一定会成西安区的通缉犯。 枪,这个东西是一把双刃剑,除非在特定安全的场合,或者生命受到危险的情况下,不然这个东西,我不能随便的拿出来。 现在,瘸子辉的人已经将我围困在了火锅包厢内。 情况已经这样,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叫爷 我跟李雷没有深仇大恨,只是在赌桌上拌了几句嘴,算是我要出千宰他,那也算不得什么。 不至于闹到什么你死我活。 想从这里离开,除非动枪,所以,我选择在这里等,等李雷到来,我看看他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嗝~”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瘸子辉吃了一个沟满壕平,饱嗝连连。 这时,李雷高挑的身影,才从门外走了进来。 “雷哥。” 看到李雷走进来,瘸子辉用手一摸嘴边的油渍,笑呵呵地起身。 “吃得挺香啊?” 李雷冷哼一声,手掌在瘸子辉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那种随意的举动,就像在敲打自己的小弟,完全没把瘸子辉当回事。 再怎么说,瘸子辉也是洪斌的心腹手下,年纪一大把。 从这个随意的小动作,我就能看出来,李雷这个人太自傲,也太嚣张,完全没把瘸子辉这群小弟当做一回事。 “嘿嘿,还行吧。” 瘸子辉已经习惯了李雷对待他的方式,陪着笑脸,点头哈腰。 “小子,我等你来找我呢,你怎么不来呀,装孙子呢?”在瘸子辉的殷勤拉开椅子下,李雷坐了下来。 “你是大哥,我惹不起,哪敢找你呀。”我温和一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的形势对我不利,我何苦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去给自己增添麻烦呢。 “我不是大哥,我是你爷爷。” 李雷嘴角掀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来,叫声爷,听听。” 他的要求太无厘头了,我没有搭茬。 “你应该知道我是少爷的兄弟,也是他亲自将我从拘留所里赎出来的,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人,相煎何太急呢?” 以李雷的耳目消息,我被释放的消息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得知消息。 也肯定知道是谁给我保释出来了。 现在的局势,我只能搬出胡少卿来,希望可以通过这层关系,先将今天的事情压下来。 “别他吗的拿少爷的名头吓唬我,你以为他还是以前的少爷呀,他现在狗屁不是,别跟我提这些垃圾。”李雷傲慢的说。 他表哥洪斌都未必敢将这句话摆在桌面上说,他这个人,太过于狂妄了。 人狂有雨,天狂有祸,这家伙早晚要出事。 “那你说说看吧,今天这个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重新点燃一根香烟,既然他不给胡少卿的面子,又没有立即对我动手,就证明,他有自己的算盘。 “想让我放过你是吧,可以,我这个人喜欢和气生财,你上次赢我的钱吐出来,额外在赔偿给我二十万,再叫我一声爷,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李雷这是在故意的刁难我。 他提出的要求很过分,充满了仗势欺人的味道。 我在赌桌上赢了他的钱,可他又没有抓住我出千,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这个钱不能退。 其次,赔偿的二十万,这就是明显的敲诈勒索。 而那声爷,是对我人格的一种侮辱。 打破规矩,敲诈勒索,侮辱人格,这三个条件,都触碰了我的底线。 “我要是不同意呢?” 我将烟灰弹在了地上,面带微笑的问。 古井无波的笑容下,没有一点的开心成分,笑容之下,隐藏的是杀意。 “不同意也好办,我派出所的朋友就在隔壁桌用餐,我知道你那天给那个小子怀里塞的东西是枪,你速度很快,但我看见了轮廓。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那边枪应该就在你身上,或者你的车里吧,我可以现在叫我的朋友过来查一查你。 如果你没问题的话,我们再研究新的解决办法。” 李雷云淡风轻的话语,却直击我的要害。 枪,就在我的后腰处。 如果他叫警员过来搜身,在我的身上搜到了这把枪,我将面临入狱。 人赃并获,就算聂老板想保我,也保不了。 再说了,现在聂老板的手底下有一个阿异,我讨厌阿异这个人,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千术绝对能够镇得住赌场。 聂老板有后手,他就不会为了我付出太大的力量。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眼睛死死的盯着李雷。 他选择的这个手段,过于阴险。 他的岳父又是局长,他想要整我,三年以上的刑期,是跑不了了。 如果我入狱,我辛辛苦苦打拼的一些,都将烟消云散。 “好,我答应你。” 我点了点头,做出最终的选择。 与其说是选择,实际上,我没得选。 我的青春不能浪费在监狱里,我只能答应。 “这就对了。”李雷从椅子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脸上笑容玩味。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距离我不足十公分:“站起来,叫爷。” 原则已经打破,我已经别无他法的做出选择,就要服气。 今天我被李雷算计了,是我输了,输了要认。 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雷爷。” “你不是刚吃完饭吗?大点声,我他妈的听不见!”李雷扣了扣耳朵,戏谑的侮辱着我。 “雷爷!”我大声喊道。 这一声喊,喊的是我心中的怒火,也是我对他无尽的愤恨。 “唉,乖孙子。” 李雷哈哈大笑,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从中找了一张最小面额的一块钱纸币,塞进了我的领口处:“这声爷不让你白叫,给你的改口钱,以后,在任何公共场合,你见到我必须叫声爷,否则,我见你一次,弄你一次!” 说完,他的手在我的脸上又几句侮辱性的拍打了两下:“乖孙儿,快点带着爷爷,把你孝敬爷爷的钱,取出来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雷哥,你这个大孙子是够大了。” “我听说这小子在阳明区混的不错,这件事到时候必须给他好好宣传一下,什哈哈哈。” “对,你们回去告诉所有兄弟,把话给我放出去,以后这小子是我李雷的孙子,让他们不要轻易惹我孙子奥,不然我这个当爷爷的,会生气,哈哈哈。” 看着李雷和瘸子辉他们对我的羞辱,以及他们准备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的做法,我心中怒火上涌。 第三百一十五章三个底线 喜怒不形于色,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能够真正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那是真正的大佬。 至少现在的我,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心情的烦躁愤怒,让我的表情忍不住的变得狰狞。 我强忍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怒火,平定自己的情绪。 “走,钱就在我车上。” 我上次取出来的钱,一直在车内的扶手箱里。 走出包厢,李雷冲着隔壁包厢招了招手,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员走了出来,跟在我们的身后。 看到这几个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我停顿住脚步:“如果你骗我怎么办?” “我骗你,我是你孙子喽。” 李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放心好啦,我李雷也是要在这个圈子混的,诚信当先。” 我点了点头。 现在的形势,我也只能选择相信李雷。 “梅姐,你把单买了,就走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下楼时,我对梅姐说道。 这件事与梅姐无关,是我和李雷的个人恩怨。 而李雷也没有将梅姐一个女人视作威胁,默认了我的安排。 走出火锅店,来到汽车旁,我警惕的看着紧紧跟在我身后的几位警员:“让你那几个朋友离远点。” 他们是人民公仆,是很多小孩子心中的偶像。 可是在我眼里,这群人宛如魔鬼,甚至比那群混混给我带来的危机感还要浓烈的多。 如果李雷拿走了我的钱,还要反悔让这群人来抓我,我除了在心里诅咒他全家不得好死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所以,为了自身安全,我必须让他们远离我一些。 “小王,你们就站在这里吧,他孙子胆小,别给他吓尿了,呵呵呵。” 李雷冲着那几个警员挥了挥手,让他们停住脚步。 目前的距离,我可以保证的是在我上车之后,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我关闭车门。 快速走到主驾驶的位置,我上了车,关闭车门。 “拦住他。”见我这种动作,瘸子辉以为我要开车跑路,连忙安排小弟过来拽我的车门。 “不用,急什么,我李雷的孙子,很有诚信的。”李雷一挥手,叫停了瘸子辉的手下。 他不是相信我的诚信,而是相信我不会跑。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让那些警员挡住了我的车头和车尾,如果我不给钱,今天我想跑只有一种方式,就是撞开一条血路。 他们穿的制服,那是袭警,犯下的罪不必私藏枪支差。 李雷这个人够阴损,但是他很聪明,一切都想得面面俱到。 “钱,给你。” 我降下车窗,将我放在车里,那天被没收的钱,顺着车窗递了出去。 我二十万的本金,剩下都是赢他和秃头刘的钱。 今天我已经选择认栽了,那就没必要耍任何的花样,过了今天,到时候新账旧账我再跟他一起算。 李雷接过手提兜,拉开拉链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说,我孙子是一个守诚信的孙子,但是你爷爷我,可不是一个有诚信的爷爷,哈哈哈哈哈。” 李雷放荡不羁的大笑,那种得意和傲慢,让我忍不住想现在就给他一个打耳光。 我知道,这家伙是想要反悔了。 “小王,他身上有枪,把他抓回去,你就立工了!”李雷说完,拎着兜子转身走了。 剩下的事情,他全部都交给了那名叫小王的带队警员。 “下车!” 他们拦住了我车的路,敲击着我的车窗,让我下车:“再不下车,我们就采取强制性措施了!” 九十年代的警员,腰间都是携带配枪的,在听说我有枪,一个个全部掏出了枪。 我脸色阴沉,盯着李雷离去的背景。 面对警员的敲击,我降下车窗:“让我打一个电话,我是聂家的人。” 在这个时候,我必须搬出聂家的名头,才能给这些警员造成压力,让他们为我宽容时间。 在面对李雷的时候,我没有提聂家,是因为尽管我给聂老板打去电话,他也不能直接联系到洪斌。 需要绕一大圈,搭着人情。 就像上次我被王业抓那样,那次,洪斌亲自出面,从洪斌的态度我能看出来,他没有拿聂云端放在心上,只是碍于聂家某位掌权者的面子。 能花钱解决的问题,我不想让聂老板搭着人情去办。 现在不如以前,现在他的手底下,不止有我一位高手,我的含金量已经被稀释。 现在这个必要的时刻,我必须给聂老板打一个电话了。 聂老板想要打发掉李雷或许很难,要绕一大圈,还要涉及到家族。 但是,打发掉这几个警员,易如反掌。 “好,那你打个电话吧。” 聂家的名头,在原江市没几个人不知道,听到我是聂家的人,他们给予我宽容。 给聂老板打了一个电话,我将我在山城火锅门口遇到的情况跟聂老板说了一下。 挂断电话后,大概五分钟左右。 警员小王的手机响了:“队长,是,明白。” 他连连应和几声后,挂断电话。 在接过这个电话后,他脸上浮现出讨好的笑容:“哥,你走吧,上面打过招呼了,哎呀,我们这也没办法,那个是局长的姑爷,我们也得罪不起。” 在面对一些有权有势的人,他们这些底层的官职人员也不好做,哪个都得罪不起,稍有疏忽,轻则被穿小鞋,重则可能就要脱掉身上的制服。 我自己不会跟他们去计较什么,心中的火气已经够大了,我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一脚油门朝着远处驶去。 李雷! 今天的仇已经结下了! 我退让一步,换来的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变本加厉,那么也就没必要再退了! 他让我突破了自己的三次底线,我必须让他百倍偿还。 羞辱!敲诈!原则! 今天我所遭受的一切,我要让他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来偿还! 他黑白两道通吃,岳父和表哥,都是原江市响当当的人物。 他就是铁板一块,我也要给他踢碎,这是他必须为今天事情付出的代价! 第三百一十六章流言蜚语 躺在床上,我一夜未眠。 作为一个千门中人,被人如此算计和欺负,这口气我咽不下。 李雷是黑白两道都有背景,那又怎么样? 他有严重的破绽缺口。 就像一块铁板,出现了锈点,距离腐烂还会太远吗? 他在外面搞女人,是一个风流的花花公子,他老婆知道了,会忍吗? 就算他老婆忍了,他岳父会忍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一个局长的女婿出轨,传出去,这个局长的脸会丢尽的。 只要我让他们家内部出现争端,这块铁板就会破碎,到时候我再狠狠地补一脚,谁又能拿我怎么样? 至于说洪斌,一个地痞流氓,我怕他吗? 我怕官方势力,我不怕地痞流氓。 ‘咚咚咚...’ 天蒙蒙亮,我敲响了朴国昌的门,他就住在我楼下。 “东哥。” 敲了好半天,朴国昌揉了眼睛,睡眼惺忪的开了门。 看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看样子,他这一夜也没有怎么睡。 “东哥,有事咱就在门口说呗。” 我迈步想要进门,被朴国昌拦在门口,看他神经兮兮,紧张的样子,我眉头轻皱:“怎么了?屋里藏人了?” “没...那哪能呢,就是屋里乱,没收拾。”朴国昌挠了挠他好久没洗,一挠直打卷的头发。 “不要紧。” 男人嘛,不愿意收拾屋子是正常,再说,朴国昌这个德行,我也不指望他能够多干净。 走进屋,眼前客厅的场景,还是让我倍感无语,甚至是尴尬。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呢,也不知道朴国昌从哪搞的DVD,上面的画面,是岛国的小电影。 茶几上,还有几团搓成一坨的卫生纸。 “你这...都完事了,怎么也不关电视。” 男人,有需求可以理解,朴国昌没有女朋友,又不舍得花钱,看看电影用用手,我可以理解他。 只是,他这完事了还不收拾,就摆在那里,属实是有些过分了。 “额....我不心思明天早上再来一发,然后一起收拾嘛....” 朴国昌尴尬地低下头,然后,他又抬起头,似乎为了避免尴尬主动提起话题:“东哥,这个片子可好看了,你用不用,用的话你拿走,我这还有别的。” 我看着朴国昌认真地推荐,我看向他的目光在朴国昌身上停顿了两秒。 无语的用手扶住额头,我说:“找你来是有正事。” “什么事?” “李雷,你认识吗?”我问。 朴国昌曾经是洪斌手下的扒手,我想,他应该听说过这号人物。 “洪老大的表弟,他怎么了?”朴国昌听到李雷的名字,困意顿时全无,警惕的看着我:“东哥,你不会跟他有过节了吧?” “对呀,他敲诈了我二十万。”我点燃一根香烟,幽怨的说。 “他老丈人....” “他老丈人是西安区的局长。”我知道朴国昌想说什么,现在我没有心情听他说其他的废话,直接打断他。 告诉他,关于李雷的背景,我都清楚了。 “东哥,那你的意思是?”朴国昌问。 “他这个人,是个风流种,我要你跟踪他,拍摄他跟别的女人亲密照片。”说着,我从口袋中拿出五千块钱递给朴国昌:“这个钱,你明天去买一个傻瓜相机。” “东哥对我恩如山,我愿为你下刀山。”朴国昌接过钱,一咬牙,答应下来。 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是打心眼里害怕李雷这个人。 不过,对此我已经习惯了。 朴国昌这个人,胆小怕事,王业他怕,瘸子辉他怕,那群混混就没有他不怕的人。 “你知道去哪找李雷吗?”我问。 朴国昌如果不知道的话,我还需要费劲一番,想办法把他勾引出来。 “包在我身上吧东哥,我知道在哪能蹲到他。”朴国昌拍着胸脯保证。 交代完朴国昌,我回到楼上。 现在我手里没有本金,就算朴国昌能寻找到合适目标,伊莉娜可以顺利勾引对方上桌。 我没有本金,也没办法去赢。 与其这样,我不如先把精力全部都放在李雷身上。 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却无法入眠,躺在床上打开电视,听着电视机中的声音,直到清晨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才渐渐睡去。 ‘铃铃铃...’ 睡梦中,我被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打来电话的人,是已经多日没有跟我联系过的大军。 他突然打来的电话,意欲何为? “军哥。” 接起电话,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清醒。 “听说你跟洪斌的表弟发生了冲突?”大军开门见山。 “嗯。” “你还叫了他声爷?”大军问。 他问这句话时,甚至没有考虑过我的半点颜面。 这是一件让我觉得羞辱的事情,却被大军主动提起,这让我对他产生厌恶。 “梅姐说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当时只要梅姐在场。 按照我清醒时的思维,我不会怀疑梅姐,梅姐这个人嘴碎,愿意八卦,但这种事情她应该不会跟外人提起。 只不过,我刚睡醒,想的没有那么多。 “你昨天跟万梅在一起了?”大军反问。 对于他的问题,我选择沉默。 电话中沉默了两秒,我不耐烦的直接问:“军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整个阳明区的江湖,都传得沸沸扬扬,说你跪在洪斌表弟的面前,屈服了,喊了人家爷。” 传言总是会有夸张的成分,跪在李雷面前是假,叫声爷,那是真。 我这个人,不在乎传言。 与其说不在乎,更合理的说,我已经习惯了。 当年上学的时候,关于我是乞丐的儿子,残疾人的野种,还有人说,是民叔搞了一个疯子女,生下的我。 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诋毁和污蔑,我已经承受过太多,已经习惯了。 习惯归习惯,我心里能承受得了这份压力,但是,这些流言蜚语会影响我日后在阳明区,乃至是原江市的江湖发展和地位。 这些传言,一定要攻破! 第三百一十七章入局 攻破流言蜚语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力去打破。 只要我将李雷踩在脚底下,让他屈服在我面前,让他彻彻底底的失去现在的所有,付出让所有人都骇然的代价。 到那个时候,谁都要赞我李喜东一声! 我所受到的屈辱,我叫的那一声爷,也会在人们的流言蜚语中,成为卧薪尝胆,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攻破这些关于我的言论,不在一时,也不会太远!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声音渐冷。 因为大军说的那些话,是带有嘲笑味道的。 他就算不能站在我这边,替我说两句公道话,也不应该以这种旁观者的角度,看我的笑话。 “你知不知道你在这片江湖上,是打着谁的名号?你屈服在洪斌小弟的面前,让我和聂老板的面子,挂不住啊。” 大军声音冷淡。 他这个人只在乎他太过于爱惜他的羽毛,看来,他这通电话是来问罪。 因为在江湖上的传言里,我是他手下出去的人,我给他丢脸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在李雷那里,已经受尽了气。 李雷算计我,大军还要质问我的罪,我心里已经有了让胡老蔫动手的打算。 只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一念之间,很快就被我打消了。 胡老蔫这张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用。 “别那么大的戾气,小东,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你是怎么做,才能挽回聂老板的面子。” 大军语重心长的说。 “我没什么办法,如果聂老板有什么想法的话,让他给我打电话吧。”说完之后,我也不顾大军是何感想,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是我戾气重,是他的言语有问题。 至于说,聂老板的颜面问题,如果聂老板觉得我给他丢人了,那么就让聂老板来找我谈。 他将军算什么? 还想在我面前称大哥吗? 挂断电话,关于大军的这通电话,我完全没放在心上。 甚至没有去想过,他这通电话,是他的自主行为,还是授意于他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过得比较消停。 虽然每天都能听到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就连远在煤山市的郝健,都给我打来了一通电话,询问情况。 我在山城火锅的屈服,已经被李雷和瘸子辉他们宣扬出去。 我的名声,在阳明区,乃至是整个江湖都被败坏。 而江湖上,流传最广的,不是李喜东向洪斌表弟李雷屈服叫爷。 江湖人,没几个人认识我是谁的。 之所以这件事能被流传广泛,是因为在我的名字前,被打上了聂家二公子手下的标签。 那群江湖人不认识我李喜东,却认识聂家二公子聂云端。 此谣言一传开,遍布全城。 在这个期间,除了大军给我打过那通电话以外,聂老板没有联系我过。 直至这件事发酵的第三天,聂老板才安排手下人,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 这几天,我都没怎么出门。 没有事情要做,也懒得出门听那些流言蜚语,给自己找气受。 因为没有本金的缘故,赌局被我暂时搁浅。 朴国昌跟踪了李雷几天,拍到了一些李雷和其他女生亲密的照片,但这些照片还不够劲爆,达不到我想要的标准。 ‘铃铃铃....’ 晚上八点多,我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剧喝着啤酒,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我拿起电话,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接起电话,语气中,稍微带着不耐烦。 “东哥,我是张乐。” 张乐? 聂老板赌场里经理,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聂老板的授意。 “怎么了?”我问。 “赌场里来了个厉害的老千,我看不出他的手法,你过来一趟吧。”张乐说。 “阿异呢?” 阿异的千术不如我,但是他抓千的水平未必会比我差,赌场里的一般老千,阿异在,应该都有办法解决。 “阿异被老板派去省城了。”张乐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 聂老板没给我打电话,似乎就是在变相的给我表明一种态度,好像是故意的疏远。 至于说,他叫我去赌场抓千,是因为赌场合作的默契。 只要我和聂老板没有沦落到彻底翻脸的地步,我都会去帮他抓千。 同理,只要我俩没翻脸,一些关系上的事情,江湖上的麻烦,他都会帮我解决。 挂断电话后,我洗了一把脸,换上一套衣服,开着车朝聂老板的赌场方向驶去。 聂老板的赌场在郊区。 从位置上来看,那个位置已经离开了原江市的市区。 二十分钟后,我驶入了跨江大桥,过了这个桥,正对面的位置就是聂老板的娱乐庄园。 车辆驶入大桥中心位置,我的车速已经达到了一百二十迈。 在这个车辆稀少的大桥,宽阔的道路,速度自然不会差。 ‘嘀嘀嘀...’ 就在我向着聂老板赌场疾驰时,前往,突然一排汽车,在黑夜中亮起了远光灯。 刺眼的光芒直射我的双眼,一瞬间模糊了我的时间。 身体本能踩下刹车。 ‘吱吱吱吱....’ 汽车在高速行驶后,轮胎被抱死,一直刺耳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声音后,汽车终于平稳停下。 要不是我系着安全带,整个人都有可能撞到风挡玻璃上去。 汽车平稳停下,刺眼的光,依旧照射着我,让我看不清前方。 一种前所未有的浓烈危机感,从心底被唤醒。 我的反应很快,我知道,自己很有可能遇到了危险。 将汽车挂入倒挡,准备掉转车头。 目光透过后视镜,却发现自己后面的路,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一排轿车给堵死。 前后方都被堵死,想要跑,我都无路可去。 远光灯熄灭。 视线逐渐恢复正常,黑压压,密密麻麻的地痞,足有上百号。 各个手里拎着砍刀,铁棍等武器,从前后两个方向,朝着我缓步走了过来。 而在我正前方,领头人的旁边,还有一道我打过交道数次的身影。 小马哥! 堵住我道路的这群人,是和尚的人! 第三百一十八章逃不掉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这个想法只在我的脑海中持续了半秒,不用问,他们在这里,一定是跟聂老板串通一气。 不然,他们不可能知道我要来。 就算是一直跟踪我,发现我的行踪,也不能这么快速地设卡拦截。 对方如此大场面,很明显是早有准备。 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大军的那通电话,那通电话代表的,可能就是聂老板向我询问态度。 而我给出的回复,没有达到聂老板想要的结果。 江湖的舆论,又给聂老板的面子带来了较大的损伤,所以,他选择放弃我了。 将车门反锁,我拿起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胡少卿。 这个时候,能救我的人,我想也只有胡少卿一个了。 虽然约我来赌场的人不是聂老板,而是赌场经理张乐,不能百分百判定我所遇到的危险是聂老板所为,但是,至少有九成以上,是聂老板的安排。 哪怕这里距离聂老板的庄园,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我却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聂老板的身上。 ‘嘟..嘟...嘟...’ “小东。”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了胡少卿的声音。 “卿哥,我在阳明区的跨江大桥,现在被和尚的人给困在了这里,对方有上百人。” 我临危不乱,快速地将自己的遭遇告诉给胡少卿。 如果他不管我,今天就没有人会保我。 胡老蔫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他也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但是,以胡老蔫一个人,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救得出我。 这就是黑色会与悍匪的区别。 论单打独斗,胡老蔫这位堪称悍匪的狠人,不惧任何人,可以弄死任何的江湖大哥。 但是黑色会想要弄死悍匪,也是易如反掌,毕竟,黑色会有人有钱有势力。 在这种形势下,胡老蔫就算过来了,除了暴露我手中的一张王牌之外,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我现在过去。” 胡少卿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这一通电话之后,那群混混已经走到了汽车的近前,也没有废话,手中的棍棒开始打砸汽车。 我不慌不忙,拿起电话,再次拨通了过去。 这次我拨打的电话,是给聂老板。 电话响了大概十几秒,就在我认定聂老板不会接听时,电话接通了。 “小东,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怎么了?”聂老板云淡风轻的问,就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呀?” 确实,我这边很吵,外面的打砸,叫骂声,压根就没断过。 “老板,我在去赌场的跨江大桥上被和尚的人拦住了。”我说。 聂老板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儿,但我总觉得,这一切他都是知情人。 “和尚的人给你拦了?我知道了,现在我就带人过去。” 聂老板诧异的问了一句,然后立即答应一声。 短短一通电话的时间,我前面的风挡玻璃,以及我主驾驶位的玻璃,都已经被砸得稀碎。 玻璃是防爆玻璃,耐性强,虽然玻璃已经粉碎,至少这群混混还没有攻破这最后一道防线。 我不能在车上坐以待毙。 在车上一动不动,就等于是等死,玻璃扛不住多久,我这一侧的玻璃,在铁棍和砍刀的轮番打砸下,已经出现了缺口缝隙。 “曹尼玛的,下车!” “小畜生,今天被我逮了个正着,你看老子今天弄不弄死你!” “妈个比的!” ‘嗙!’ 各种叫骂声,打砸声不断。 风挡玻璃的粉碎,已经让我看不清前方的路况。 不过,这已经没有关系了。 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键阶段,我没有机会再去考虑。 汽车挂上前进挡,没有任何的犹豫,我狠踩一脚油门,发动机在一声轰鸣之下,朝着前方冲去。 “超你妈!” “停车!” “啊!” “救我,停车,别开了。” 汽车前冲,我虽然看不清,却能清晰的听见,有人被我的汽车撞翻。 透过风挡玻璃仅存的一条能看清外面的小缝隙,我看到汽车的机器盖上,还趴着一个人。 他正死死拽着汽车的机器盖,努力的让自己不被汽车甩飞出去。 根据自己的直觉,以及记忆中,我与前方拦截车辆的距离,我在行驶了一段距离后,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然后挂上倒挡,通过车内后视镜,开始倒车。 后风挡玻璃没有破碎,我清晰的看到后面那群小混混。 没有任何犹豫,单手控制着方向盘,朝着人群密集的地方,毫不客气的撞了回去。 对方集结在这里的目的,是想要办我。 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吗? 能撞翻一个,我就少了一个敌人! 那群小混混见我倒车朝着他们撞来,一个个连跑带颠的,朝着左右两边散去。 ‘嗡嗡...’ 汽车没有撞到任何一个人,他们跑的很快。 通过没有破碎的玻璃向左右两侧看去,那群小混混,全部都躲在了大桥留给人和自行车行驶的台阶之上。 跑到了我撞不到的地方去。 他们跑了,可我不能停,一旦停下来,等待我的将是一场噩梦。 我要拖延时间,拖到胡少卿的到来。 那样,我才有生存的希望! 那个小混混还在我的车头上挂着,我再次挂入前进挡,开始前行。 ‘砰!’ 一阵剧烈的撞击感,直接撞击在我的车头上,让我整个车强制性的被停止。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我车头前响起,那是挂在我车头前,那名小混混的哀嚎。 ‘砰!’ 我来不及顾他,又是一道撞击,从汽车的尾部传来。 我脚踩油门,无论发动机如何用力,除了轮胎摩擦地面,以及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以外。 汽车纹丝不动。 我被前后夹击,夹在了中间的位置上! “曹尼玛的!” ‘嗙’ ‘嗙’ 车辆被逼停,打砸再次响起。 ‘啪嚓!’ 随着一声玻璃破碎到极限的声音响起,整个风挡玻璃掉了下来。 整个玻璃掉在仪表台上,碎片四溅,崩的我满身都是。 我的脖颈,脸部,这些裸露在衣衫之外的地方,全部被玻璃碎片划伤,隐隐作痛! 第三百一十九章砍爷 最后一道防线被突破。 我再待在车上,只会更加的被动。 今晚,是危机重重的夜晚,此时不露出保命的家伙,什么时候用? 拿出手枪,拉开套筒,按下保险。 不等那群混混从前风挡钻进来开车门,我直接用劲全身的力气,将车门踹开。 车门踹开,几个堵在车门前的小混混被车门撞了一个趔趄,给我让开了一条出去的路。 我人未下车,手枪率先伸了出去,朝着天空扣下扳机。 ‘砰!’ 一声枪响,在这个黑夜里震耳欲聋。 我紧紧撰着这个保命的家伙式,走下了车。 后背紧靠车门,不将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我手枪平举,威胁着每一位准备上前的混混。 “叫和尚出来!”我目光左右环视,寻找和尚的身影,今晚这么大的阵仗,和尚应该会亲自出马。 当目光扫到我车头的时候,就连我也是忍不住的一声戏谑。 在我的机器盖上,仍然趴这一个小混混。 对方车是从侧面撞击的我,但这名小混混的一条腿,还是被两台车夹在中间,看他那惨白的脸色,痛苦的表情,再联想到那巨大的撞击力,我猜啊,他的这条腿,一定会落个终生残疾。 “你什么档次呀,搞你个小麻批,还用得着老大出面?” 一个五大三粗,身材如熊的男人,用手指着我。 现在是四月初,但在东北,这个冬天刚过,开化的季节,外面的冷风嗖嗖,一切怕冷的人,还需要穿一个小棉袄。 我穿着皮夹克,在这个世面无遮挡的大桥,被冷风吹,依旧能感觉到凉意。 而这个男人,只穿了一件半袖,却能在冷风中淡定自若,无任何的冷意。 看他身边,小马哥对他马首是瞻的模样,我知道,这个家伙是和尚手下的头号大狼狗,小马哥的老大,胖熊。 “有种就开枪,没种就把手枪放下,别自找没趣。” 胖熊威风凛凛的站在众多小弟的前方,颇有一副江湖大哥的气势。 能够成为阳明区江湖大哥的头号小弟,在这片土地打出响当当的名号,胖熊也并非是池中之物。 面对我的枪口,他没有一丝的畏惧,就像看一个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看着我举枪的动作。 我迟疑了,他越是临危不乱,我却越是紧张。 因为我不敢开枪。 就算我开枪了,打倒胖熊,我也吓退不了这群江湖混混。 枪里的子弹有限。 而且,整个现场,不仅只有我一把枪。 当我的枪口指向胖熊时,一把黑洞洞的枪口,也从我的背后,前方和左侧,三个方向对准了我。 如果我开枪,面临的结果,可能是命丧当场! 气氛剑拔弩张,我左右为难之际,十几道身影从远处,穿过拦路并排的汽车,走了过来。 来人是聂云端。 “都把枪放下,什么深仇大恨啊,还要闹出人命咋滴。” 聂云端没有开口,开口的人是他身边一个年纪五十左右的男人。 这个人我从未见过,但他身上的气势,明显是江湖中人。 “砍爷,你这么大把年纪,这个点不在家哄孙子,跑这来凑什么热闹。”胖熊瞟了一眼男人,轻哼一声。 他对这个男人,并没有多少的尊重。 我的目光,却在这个男人身上,多打量了几眼。 砍爷这个人,我没见过,但他的名声,我却如雷贯耳。 每次听别人提起那首江湖打油诗的时候,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砍爷。 砍爷沾先光,洪虎腾空闯。少爷狠癜狂,将军战和尚。 砍爷沾先光中的砍爷,他是原江市,自从八三年立法流氓罪,至流氓罪风波结束后,原江市的第一位江湖大哥。 很多人听说过流氓罪,但听到最多关于流氓罪的新闻,是十九岁妙龄少女,因为同时交往了几个男朋友,被执行了死刑。 很多男人因为在街道上对这女生吹口哨,然后被判重罪几年。 看起这个法律,是非常荒谬的,在不能被认同的罪行。 实际上,流氓罪,真正打击的对象,不是那些复杂的男女关系,而是一场全国性的大清除扫黑。 在流氓罪之前,多少黑恶势力,称霸地方,让地方官员头疼不已,腐败高官,欺压民众,强买强卖,烧杀抢掠。 针对这些根深蒂固黑恶势力,国家也是头疼不已。 现有的法律,想要来一次大清扫,需要犯罪证据,需要调查时间,难度非常之大。 毕竟在当时,很多官员都被腐蚀掉,指望这群人来抓那些黑恶势力,彻底清除这些人,不说是难如登天,但至少需要很多年,很多的经历和投入。 于是乎,才颁布了这项流氓罪。 只要是官方认定你是黑恶势力,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和证据,直接扣一个流氓罪的帽子,就能抓走枪毙。 流氓罪的出现,是黑恶势力的清扫活动,更相当于一种对土匪的清缴。 一件无厘头的罪名扣在头上,就足够了。 出师有名,合理合法。 流氓罪的出现后,原江市根深蒂固的大哥全部落网,重判的重判,枪毙的枪毙。 那场风波之后,原江市才有了新一代的江湖大哥,以及聂家这种大势力的崛起。 而砍爷,就是享受到流氓罪后的红利。 虽然流氓罪的法律,是在1997年才被废除,实际上,在清扫黑恶势力后,这起风波就已经过去。 在那个人人恐慌自危的时候,砍爷冒出了头,成为了原江市后的第一位江湖大哥。 他沾了清缴后的光,才能成为一代大哥。 这也是为什么那首打油诗里,人们用砍爷沾先光来形容他。 砍爷这个人,无论是智慧,还是手段,都不及打油诗的其他几位,他就是赶上了一个时代的风口,才能崛起。 但这个人也有一定的大智慧,他做大哥的时候,捞了不少的钱。 后面,一个个新势力冒出头,一个个江湖大哥凭空崛起后,他自知自己的能力,选择了金盆洗手。 保住了自己的安危,也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和名声。 他退出了江湖,但是他在这面江湖还有一定的威望,因为,他算是这个新江湖时代的鼻祖。 第三百二十章聂云端的选择 “我是老了,但在江湖上还有一些朋友,我怎么不能出来凑凑热闹了?” 砍爷也不会仗着自己的老江湖,就倚老卖老的要面子。 他的态度很和气,就像是在跟后生晚辈开了一句玩笑话。 “先听我一句话,给我个面子,把枪放下,这么多人,万一擦枪走火打死了哪个,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砍爷是跟着聂云端一起来的。 聂老板出面,是帮我请和。 面对砍爷的圆场,我第一个放下了手中的枪,表示诚意。 在我放下枪后,胖熊一挥手,他手下的几杆枪也放了下去。 “哎,这就对了,和尚是我的朋友,云端也是我的朋友,有些事情能坐下谈,何必动刀动枪呢?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砍爷是和事老的姿态出席,从他们这群人过来,聂老板没有开过一次口,一直在砍爷在调和气氛。 “砍爷,平时约你都见不到人,怎么今天有心情出山了?二公子比我有面子呀,哈哈哈哈。” 这时,人群的后方传出一道关门声,一生皮衣,一头飘逸长发的和尚,缓步走来。 今天的和尚,没有像前几次我见他那样扎辫子。 “胡说八道,上次跟宝山吃饭那次,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能去呀?” 砍爷看到和尚露面,脸上浮现出亲热的笑容。 砍爷迎上和尚,拉住了和尚的手,说说笑笑的走到了聂云端那群人的面前。 “你们两个都在这了,今天的事情总要画上一个句号,和尚,你摆下这么大个阵仗,给那小子拦下,先从你说吧。” 砍爷开始调节和尚与聂云端之间的矛盾。 “既然砍爷开口了,二公子也在这里,那大家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不要二公子任何的好处,只有一点要求,阳明区不能有将军的存在。” 和尚也不含糊,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看似,今晚的事情因我而起,实际上,大家也只是借着我的这场冲突,坐在了一个谈判桌上。 谈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江湖打油诗中的最后一句,将军战和尚。 简单的五个字,概况了当年在阳明区,两位江湖大哥发生的冲突和矛盾,这些矛盾看似已经解决,彼此之间和平共处了几年。 实际上,他们的恩怨依旧在彼此心中,积怨已深,不是看在谁的面子,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的。 这些年,和尚一直也把将军清扫出阳明区,他的心思,路人皆知。 毕竟,将军看似归顺聂老板后,安安稳稳打理生意,半退江湖,实际上,将军的势力和弟兄一直都在,地盘也在。 阳明区这一亩三分地,名义上说和尚一家独大,实际上,聂云端的手下就占了半壁江山。 将军这个人,爱惜自己的羽毛,也有足够的野心。 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办掉和尚,自称为王。 两个人都有除掉彼此的想法。 “这个要求过分了,你是想推翻当时的约定吗?”聂老板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婉拒了和尚。 “当时约定中有一条,就是双方约束彼此人手不要发生冲突。” 和尚话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手指向我:“他在明知动了我的弟兄情况下,还对我的弟兄痛下毒手,违约的人是你们在先!” 聂老板被倒打一耙,顺着和尚的目光看向我。 也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一眼,然后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话:“他不是我的人,我和他只是有合作关系,所以,我才会帮他解决一些麻烦,仅此而已。”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划分开。 不过,聂云端说的也是实情,一直以来,我和聂云端都是以合作关系为名,前几天,在阿异的控告下,他还特意的强调过一次。 “既然二公子这么说了,那么就没有谈的必要了,我处理的是我和他的恩怨,跟二公子无关。” 和尚眼神一凛,一股杀气由内而外的散发而出。 “这件事本来与我也无关,我今天过来是因为最近一直流传我的手下向洪斌的小弟屈服,对我的名声造成了影响,我借着这个机会,江湖上的朋友都在,过来澄清一下。” 说着,聂云端的手指向我,一向温柔和善的语气不见,大声强调:“他,只是我赌场合作的一位伙伴,不是我的人。 我聂家的人,也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他这一句,如同一道闷雷在我耳边炸响。 在这个危机时刻,我以为聂云端出面是为了帮我解围,而他,原来是在用这个机会,洗白他的名声。 一句话,将我推上了风口浪尖,也让我成为了今晚的牺牲品。 聂云端啊聂云端。 他果然是一个商人,一旦有些事情超出了我的价值,他就会立马抛弃我,没有任何的情面可言。 我面如死灰,手中的枪握的更紧。 和尚一定会拿我开刀,杀鸡儆猴,给在场的聂老板,以及聂老板身边的那群江湖朋友看。 但聂云端说出那番话时,我就已经可以确认,今晚我遇袭,一切都是聂云端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将我推了出去,作为了名声的牺牲品,为他洗脱这几天江湖流传的流言蜚语。 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跟和尚坐在谈判桌上,把和尚的真实想法探了出来。 他从他的赌场赶出来,带来的人,以砍爷为首,全部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他就是在借助这些人的嘴,替他洗白名声。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他的计划。 赌场经理刘乐的那通电话,也只不过是聂老板的布局之一,他将刘乐推出来,作为我和他之间关系的挡箭牌。 跟聂云端这只老狐狸做生意,我还是太嫩了一些。 和尚没再开口,他给胖熊使了一个眼色。 “动手。” 会意后的胖熊,大手一挥,那群江湖混混蜂拥而上,朝着我扑来。 今晚,注定不能善终,我可能要栽在这里了。 再次举起了枪,枪口对准了走在最前方的一个混混,眼中杀意迸射:“都别动!给老子逼急了,老子....” 第三百二十一章谈不拢就打 “都别动!给老子逼急了,老子....” ‘砰’ 我的话音还未落,一声枪响从我的身后响起。 在我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击在我的背部。 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我整个人的身体向前扑去,不受控制地扑摔在了地上。 手中的枪,在身后没有任何防备的一击之下,从我手中脱落,摔出了一两米远。 直至我扑在地上,一股剧烈的疼痛,才从我的背部传来。 那种火辣辣,钻心的痛,遍布整个后背。 我中枪的。 但不是手枪,子弹是散开的,击打在我整个后背之上。 我的伤势很重,我双手撑住地面,想要站起来,可随着我的动作,牵扯到整个后背的肌肉,都在传来疼痛。 那种疼痛,无法忍受,我紧咬着牙,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掉落,我却无法站起。 我用力扭过头,看了一眼我后面的敌人。 一个中年人,手持一把双管猎枪,站在距离我两米左右的距离外,他手中的猎枪,在汽车灯光的照亮下,还在向上散发着黑烟。 和尚缓步走到我的面前,用脚踢开了我的手枪,断绝了我最后一个自保的工具。 他并没有亲自对我动手,而是向远处朝了朝手:“你们两个,过来。” 在他的招呼下,马天明和王宇佳走到了我的近前。 “他怎么对待的你们,给我加倍还回去!”和尚用命令的语气,对他们两个说。 我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三张面孔,眼中的怒火到了极点。 我这个人是一个小心眼,如果给我机会,我所遭受的一切,一定会百倍偿还。 面对和尚的命令,马天明和王宇佳蹲下身来,手里各自拿着铁棍,朝着我的身上招呼过来。 他们的力度并不大,看向我的眼神甚至是畏惧。 似乎,他们只是在完成和尚对他们的一种命令,并非是为了报仇而动手。 看到这一幕,我笑了。 发自内心的笑了,因为这两个曾经在我眼里不可一世的校园小霸王,被我打服了,别看他们现在正在打我,但从某种角度上讲,他们已经跪在了我面前。 他们是我成长道路上,搬倒的第一个死敌,再让我成长一段时间,搬倒和尚也不远了! “马勒戈壁的,你们两个听不懂人话啊,把他的嘴撬开,今天就打碎他满口牙!” 胖熊走了过来,一脚踹在马天明的屁股上,给马天明踹了一个趔趄。 当日,我用钳子掰断了马天明的牙齿,今天,胖熊作为他们的大哥,准备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知道了熊哥。” 马天明蹲下身,他双手配合,掰住我的下巴,想要张开我的嘴。 我紧紧闭着,不给他得逞的机会。 “去他妈的,这个比崽子还挺能拉硬!” 胖熊见马天明半天都没有掰开我的嘴,抬脚就踢。 这一脚踢在我的脸上,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觉得天旋地转,脸上的疼痛甚至压过了背部的疼痛。 而在这个期间,聂云端一直在冷眼旁观,那眼神冷漠的,甚至连一点的同情色彩都没有。 “住手!” 就在这时,远处急匆匆赶来一伙人,叫停了胖熊。 这个声音我很耳熟,是胡少卿的手下金五。 “金五,哪股邪风刮错了,给你刮过来了?” 胖熊的目光从我身上挪开,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哦,原来少爷也在啊。” 而我因为脸上和背部的疼痛,已经完全顾不得其他,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和尚,李喜东是我的兄弟,给个面子。” 胡少卿平和的语气传入我的耳中,按照江湖段位,胡少卿与和尚是一个段位的大哥。 在胡少卿最牛逼的时代,和尚在胡少卿面前,根本没有画面。 时代不同了。 若是五年前,胡少卿一句话,和尚一定会给胡少卿的面子。 可如今的时代,已经不再是胡少卿的时代了。 面对胡少卿,和尚很决绝的给出了回应:“放人可以,他打碎了我兄弟的满口牙,这个账必须还。” 看似,和尚给了胡少卿的面子,答应放人。 实际上,他提出的要求,却是在打胡少卿的脸。 胡少卿已经放言出去,说我是他的兄弟,要求和尚放人,和尚还能在胡少卿的面前,将我的满口牙敲碎,那么胡少卿的面子将荡然无存。 这件事传出去,可不是和尚给胡少卿的面子放人,而是曾经的风云人物胡少卿,在和尚面前主动服软。 如此一来,胡少卿刚刚抢夺古南山打响的名声,就被立即被和尚取代。 让胡少卿的身上,永久的贴上了一个过气大哥的标签。 “那就是谈不拢了呗?”胡少卿淡淡的问。 “我给你面子答应放人,这点小要求,你都不给我面子吗?”和尚冷声反问。 “谈不拢,那就打!” 没有多余的废话,胡少卿简单的六个字,在这一刻,给了我无尽的温暖。 这比雪中送炭,还要让人感动。 所谓患难见真情,这一刻,我感受到了胡少卿的真情所在。 怪不得戚瑶能够在胡少卿入狱的五年里,忠于胡少卿,深爱胡少卿,就这股人格魅力,就是将军远远不能及的。 胡少卿不是聂云端,他没有权衡利弊,六个字之后,全场鸦雀无声。 气氛诡异的凝重,沉寂了两秒,这两秒钟,如同暴风雨降至,就连气压似乎都降低,压得人喘不过气气。 出于一种好奇,我偏过头,将目光看向了胡少卿那边。 胡少卿不愧是胡少卿,出手即是大场面。 他带来的人不多,只有七八个人,跟和尚弟兄的百人,完全不成对比。 可这七八个人的手中,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决定性生死的武器。 两把雷明顿,三把微型冲锋枪,剩下的则是手枪。 其他不说,单单是这两把冲锋枪,就足以吓退所有的混混。 大家出来混,为的是钱,谁又会拼命? 当胡少卿这群兄弟将家伙亮出来时,和尚的那群弟兄们,全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没有几个人不怕死,谁都会为了自身的安危着想。 第三百二十二章和事佬 “少爷,少爷,你这是干啥呀,和尚跟你说笑呢,你都出面了,他哪能不给你面子呢。” 砍爷这个和事佬,又是第一时间冲出来,不顾他老一辈大哥的威严,小跑到了胡少卿面前:“把家伙收起来,人你带走就是了。” 他对胡少卿说完,又看向了和尚:“和尚,我这张老脸都矮下来了,你不能连我和少爷的面子都不给吧。” 看似,砍爷是站在低姿态来说和,实际上,他这种低姿态是在抬高和尚的地位,给足和尚足够的台阶和面子。 世人都说,砍爷是享受了时代的红利,才能坐到那个高位。 实际上,砍爷这个人才是活得最通透,最聪明的人。 人们说,江湖打油诗的后几位,叫出哪一个都比砍爷都胆量,比砍爷狠辣,更适合做大哥。 可江湖打油诗的那几位,有一个活到了砍爷的境界,又有哪个江湖大哥全身而退,收获了名和利,还能安度晚年? 胡少卿够狠,在五六年前,胡少卿那是一个江湖时代的象征,是无可匹敌的强者。 可是,胡少卿的下场呢?入狱五年,兄弟背叛。 至于癫子,曾经也是碾压群雄,可以和胡少卿一较高低的狠角色,最后呢?现在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放言整个江湖,砍爷是活的最滋润,最潇洒的那个。 这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够认清自我,不追求太多的名利,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 虽然我与他只是相识了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但我还是很佩服他。 江湖人,除了江湖势力之外,还讲究一个江湖地位,按照砍爷的江湖地位,他完全能够以老一辈的姿态来倚老卖老。 可他没有。 他自降身段,给胡少卿与和尚都备足了台阶,这样的人,值得尊重。 “砍爷开口了,少爷亲自为他出面,这个面子要给。” 和尚冲胖熊使了一个眼色,得到吩咐后的胖熊,即便不甘心,也只能退了下去。 “今晚原江的大哥们到了不少,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你们也都听到好。” 胡少卿伶俐的目光,在和尚与砍爷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聂云端那一伙人的身上:“他!是我的兄弟,以后谁再动他,就是与我胡少卿为敌!” 撂下这句狠话后,胡少卿带着他的兄弟将我搀扶起来,转身朝着他的车上走去。 只留下全场鸦雀无声的众人。 患难见真情,在聂云端的对比下,胡少卿的霸气出面,让我更加认定这个兄弟! 今晚的事情,在胡少卿强势出面下,得以解决。 “你的枪我先替你保管着。” 去往医院的路上,胡少卿将我的枪丢给了坐在前排的金五。 我的伤势必须要住院,在医院那种地方,身上带着枪,就是定时炸弹,谁想要算计我,这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好。” 我轻声答应,神经在那种高度紧绷的状态下恢复正常,飙升的肾上腺素得以平稳后,我身上的疼痛让我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痛苦。 大颗大颗的汗珠在我额头渗出,我现在的状态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连与胡少卿对话的力气都没有。 “和尚这件事,先搁置下来吧。” 胡少卿拿出一张纸,帮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想报仇,以后有很多机会,不急于现在。” 我轻轻点头,答应下来。 胡少卿这么做,是为了我好。 和尚针对我,拿我开刀,不是因为我欺负了他的小弟,他要替马天明和王宇佳出头。 他拿我开刀,是为了逼迫聂云端。 结果,聂云端直接跟我撇清关系,还借着这个机会,帮他自己消除了江湖上的流言蜚语。 这是一场和尚与聂云端之间的较量,我充其量是一个棋子,他们的这次较量没有分出胜负。 至于接下来谁胜谁负,也与我无关。 和尚也不会再将矛头针对向我。 因为,我已经被聂云端划清界限,他再找我的麻烦,就是在跟胡少卿宣战。 和尚这种聪明人,不会愿意凭空多出一个死敌来。 只要我不再招惹和尚,彼此之间就能做到相安无事。 这晚的仇,我一定会报。 但我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报仇时机。 人要认清自己的地位,摆清自己的位置,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没有跟和尚掰手腕的能力。 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养好伤,发展自己的势力,以及办掉李雷! ..... 住进医院的第二天,张赫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匆忙赶到了医院。 “小东,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严重吗?” 张赫推门而入,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气息一扫而空,脸上挂着担忧之色。 张赫一直待我很好,待我就像亲弟弟一样。 我是后背受伤,被铁砂弹打满了整个后背,经过手术,镶嵌在肉里的铁砂已经全部被取出,整个上身被包扎的像一个木乃伊,只能趴在床上。 “没事儿,受点小伤不要紧。” 我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脸部表情变化,扯动脸上的伤,让我忍不住的哎呦一声。 我的脸被胖熊用脚狠踹了一脚,现在我的右半侧脸颊肿胀的老高,我自己照镜子看,都像一个猪头焖子。 “你从哪听到的消息,知道我住院了呀?”我问。 “你的消息还用听说呀,昨晚发生在跨江大桥的事已经流传出来了,现在不仅江湖上在议论这些事,我们建筑圈子也在传。” 张赫坐在我的旁边,继续说:“你跟的那是什么老板啊,关键时刻把你丢出来,给他自己倒是洗的清清白白。” 昨天的消息,牵扯的人员过多,而且,聂云端带了那么多人来跟我撇清关系,分明就是想借着那些人的嘴,把消息传出去,洗清关于李雷针对我的那件事,与他无关。 消息能在这些上层圈子里传开,背后一定离不开聂云端的推波助澜。 “他不是我老板,就是合作伙伴。” 我和聂云端就是合作关系,昨晚他跟我撇清关系的做法,情理之中罢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岌岌可危的裤兜 “江湖上的事情,我参与不了太多,需要用钱的话,你吱声,公司几个工程开始动工,现金流不多,但是几百万的不成问题。” 张赫很大方,也很真诚地对我讲。 她是一个生意人,而且是一个外地过来投资的生意人。 她在本地没有势力,又是一个女生,江湖打杀的事情她参与不进来,我也不会同意她参与到江湖事。 但她能这么说,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你够气人的了,几百万还叫不多呀。”我玩笑似的说。 我还在为如何从李雷手里要回二十万而烦恼,她随随便便说出一个数字,就是百万起步。 百万也就算了,还说了一句不多。 果然,大公司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很多小老板忙忙碌碌一辈子,在老家算是出人头地,但跟张赫这种富二代比起来,一辈子也就是赚了人家一个零花钱。 “我不缺钱,用的时候跟你说。”我婉拒了张赫。 我现在虽不算身无分文,却也是岌岌可危,我的伤起码要恢复一个多月,再给伊莉娜他们开完一个月的工资,我就双手空空,鸡也没了,毛也没了,鸡毛都没有了。 我是男人。 在东北这片土地的渲染下,让我的骨子里,也有一种东北男人的大男子主义。 再苦再难,一个人挺着,只要我还能挺住,我还有能力搞到钱,我就不会去想管女人借钱。 “别逞强,你的身后还有我和舅舅。”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然后,房门被推开,张赫的随身保镖小五走了进来,对张赫讲:“有一个叫聂云端在门外,来看望他。” “让他进来。”我说。 小五并未理会我,直到看见张赫点头,她才转身出去,将聂云端叫了进来。 聂云端和他的保镖走了进来,在保镖的手里,还拎着一些礼品。 “张总,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聂云端进门,注意力直接落在了张赫的身上,绅士的主动跟张赫打招呼。 “聂总来看望你了,弟,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以前,张赫都会叫我小东,这一次,她特意称呼我为弟,是在向聂云端宣示我与她之间的关系。 也是在变相的告诉聂云端,我不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在我的背后,还有她和万创集团。 张赫走了,在走之前她还是不失风范的跟聂云端打了一声招呼。 聂云端是聂家公子,聂家是原江市的坐地炮。 强龙不压地头蛇,面子上能过得去的事情,就没比较让两方都尴尬。 张赫走后,聂云端也将他的随从打发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我与聂云端两个人。 “昨天我没给你撑场面,怨我吗?”聂云端拉了一个凳子,坐在我面前。 “不怨。” 对于聂云端昨夜举动,我不怨他,他早就跟我挑明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说过,他是一个商人,只在乎利益。 他做的一切,也不过是自保的行为。 商人,在商言商,从某种程度上讲,我给他造成的名誉损失,再加上和尚这里的矛盾,两者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他认定我的价值。 所以,他选择撇清跟我的关系,为自身谋利,自保,这些我能理解。 他也早就给我打好了提前量。 我甚至早有心理准备。 不怨是真。 但有一定的仇恨在我心中。 我与他不谈合作关系,不谈这么久的交情,就算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他让手下以赌场有难为名,请我去帮助,然后在路上通风报信给我的敌人,让我的敌人堵截我。 他的所作所为,是一种出卖。 我恨他也属正常,不过,我不会跟聂云端翻脸,除非翻脸的价值大于聂云端的能给我带来价值。 现在,聂云端对我还有价值,我对他也仍然有利用价值,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就还可以继续进行。 生意人只谈利益。 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和我都是站在生意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换做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我语气平淡的说。 “嗯,你比你的同龄人成熟太多,要不是了解过你,我还真会怀疑你是整容的这么年轻。” 聂云端与我相视一笑。 “我啊,跟您比起来,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他的城府比我深得多,这一切,他都是背后的手,是稳坐在钓鱼台上的人。 和尚的底,在昨天被他探了出来,关于我屈服李雷的坏名声,他也顺利洗脱,我和他的关系,也没有闹僵。 三方面,他都取得了不错的结果。 “昨晚的事情我调查清楚了,是赌场经理张乐收受和尚贿赂,以赌局有老千的名义给你打的电话,把你骗了过来。” 聂云端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儿:“唉,这就是人性,一点金钱的贿赂就能出卖自己的主子,吃里扒外! 张乐已经在原江市消失了,不过你放心,该给你的交代,我一定给你。” 聂云端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还在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 其实,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 张乐到底是收了和尚的贿赂,还是受聂云端指使,现在张乐消失了,无法验证。 也没必要验证。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明白。 种种迹象的表明,都是聂云端在背后布的局。 只不过,我没有拆穿他的必要,实际上,他心里也不在乎我怎么想。 有些事,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彼此心里有数,就是一笑而过罢了。 没必要去较真和深挖。 就算挖到了事实真相,对我,对聂老板也没有任何好处,只会闹得彼此都不愉快,最后一拍两散,还得罪了人。 人生就是如此。 装傻也是一种智慧。 我莞尔一笑,借着聂云端的话,往下虚伪的唠了下去: “我就说嘛,以前都是你亲自给我打电话,这次怎么是赌场经理来电,下次我得小心了,要是早有防备的话,给你打个电话确认一遍,就不会发生昨天的事情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江凡回来了 在医院住的这段期间,一直是朴国昌与伊莉娜在悉心照料我。 偶尔的时候,张赫不忙,也会过来陪我聊聊天。 伊莉娜平时看起来挺不着调,不靠谱的,但是照顾人格外的细心。 也让我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医院的时间里,很平淡,甚至是无聊和遭罪。 伤在后背,每天只能趴着,趴着的时间长了,浑身酸痛不说,还有各种的不舒服,就连睡觉都睡不好。 “东哥,你看谁来了。” 中午时分的阳光格外充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适,我趴在床上,昏昏入睡。 正当我昏昏欲睡时,房门被迅猛的推开,撞击在墙壁之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一瞬间,将我从迷糊之中惊醒。 我茫然的看向门口,朴国昌兴高采烈的冲了进来。 “没深没浅,做事就不能稳稳当当....” 他打扰我休息,又吓了我一跳,这让我不禁开口埋怨。 我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倩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那张精致俏脸时,我连接下来的话都忘记该说什么,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江凡! “躺在病床上脾气还那么暴,也不怕朴国昌在你睡觉的时候给你吊瓶里加点药呀。” 江凡微微一笑,笑容还出当初见面那般灿烂。 “你回来了?” 上次一别,我以为这一辈可能都再也见不到她。 时隔数月,看到她再次归来,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回来了,不欢迎吗?”江凡坐在我面前,她想要伸手拉住我的手,可刚伸出的手,又退缩了回去,目光转移开,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你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呀。” 我们已经分手了,不再是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不能被磨灭的隔阂。 “欢迎,就是没办法给你办接风宴了。” “住了院就想不招待我呀,门都没有。”江凡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这里环境也不差,你这里也有小桌子,就在这吃。” “好。” 看到江凡笑的花枝招展,我也发自内心的笑了:“你这次回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 江凡回去,是去争夺她父亲的资产。 都说最好的前任关系就是当做死人,我却不这样认为。 两个人分开了,虽有遗憾,但是彼此曾经也真心相爱,又没闹出什么深仇大恨。 曾经那么真挚的感情作为基础,就算不能做爱人,也可以做不错的知心朋友,这个的朋友,比任何人都真情。 听到我的问题,江凡摇了摇头,苦涩的说:“他早有准备,资产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想要回属于你的那部分,不止有法律一个途径,我可以帮你。” 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心狠,算计自己的伯乐岳父,害死自己的妻子,又能将生活在一起十年的亲生女儿置之不理,临死的时候,还要提防着亲生女儿抢夺家产。 针对这样心狠的男人,尽管她是江凡的生父,也不能容忍。 这笔钱,我会帮江凡上门讨回。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见我主动答应帮忙,江凡的笑容又浓烈了几分,调侃道:“法律的途径我都试过了,没有作用,到最后需要的还得是千门之术,是吧?李大师。” “至少可以一试,不过要等一段时间,我养好伤之后,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办。” “没问题,我现在的时间很充裕。” 待我出院之后,我的第一目标是李雷。 解决李雷,一定会引起江湖,甚至是官方上的轰动。 他的岳父会不会针对我,不好说。 但是他的表哥洪斌,一定会视我为死敌。 刚好借着去帮江凡办事的阶段,出去避一避风头。 ....... 半个月后,我离开了这个‘囚笼’。 在医院的生活,简直是一种煎熬,除了身体上的疼痛,每天的无聊乏味,期待时间快速过去,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我背部的伤已经结痂,不需要再换药和打针。 “干得不错,你小子有两下子啊。” 坐在家里舒适的沙发上,我一张一张翻看着朴国昌在这段时间里,跟踪李雷的成果。 里面有他跟多个女人,行为举止亲密,共同出入酒店的照片。 这个照片传出去,绝对够让李雷在他岳父那里抬不起头来。 “跟踪偷拍做侦探,我的名字叫柯南,胆大心细手艺高,拍得他俩仙飘飘。” 听到我的夸奖,朴国昌眼中大放异彩。 他需要认可和肯定,所有人都一样。 “其他我都不否认,但是你这个胆大.....额...确实够胆大,确实牛逼。” 朴国昌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一个胆小的角色。 你让他做一些小偷小摸,跟踪拍照这些事情,他能做出来。 但是你想让他去得罪什么人,拿着刀去砍什么人,他没有这个胆量。 我本想调侃一下他的小胆子,但当我的手,翻开到最后两张照片时,我整个人都震惊了一瞬间。 不由自主的夸赞朴国昌的厉害。 如果说,前面的那些照片,只能证明李雷和其他女人进入过酒店,却无法直接证明两者发生过关系。 最后两张照片,却能直接的证明。 这是两张床照。 一男人平躺在床上,一女人依偎在男人怀中,睡的格外安详。 被子只盖到一半,男人和女人的上半身,裸露在外。 我看着这两张照片好几秒,震惊的看向朴国昌:“这..你怎么做到的?” “偷拍技术哪家强,华国原江找国昌,若问照片何处来,撬开门来我来拍。” 朴国昌潇洒的用右手拇指抹了一下鼻子,颇有一种风流倜傥。 这一刻,朴国昌那瘦弱矮小的身材,在我眼里是那样的高大威武。 “好,太好了。” 拿到李雷的床照,就等同于掌握了李雷,甚至是洪斌的命脉。 在医院这段时间,我除了休养生息之外,并非是一事不干。 经过多方面的打听和调查。 我知道,洪斌这些年在官方上仰仗的领导,就是李雷的岳父。 两者之间,一直是李雷以局长姑爷和洪斌表弟的身份,作为中间桥梁。 第三百二十五章照片 将所有的照片重新洗出来一个备份,我刻意挑选出我最为满意的三张照片,装在一个信封里。 并且在信封中,附带上了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这组照片我一共备份了三份,一份给你,另外两份,我准备一份送到你家里,另一份送到西安区分局。 落笔写上了我的名字,以及我的电话号码。 整理好这一切,我满意的看着信封,对朴国昌问:“知道李雷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个地方他肯定会。”朴国昌说。 “哪?”我问。 “情缘大酒店。” 情缘大酒店在原江市很有名,这是一家靠着做婚宴起家的酒店,主要是以做酒席餐饮为主。 “他去那儿干什么?” 情缘大酒店不接待散客,随便一个桌,都是二十人台位。 就算李雷有钱有人脉,也不至于天天请这么多人吃饭,何况,再好吃的菜,天天吃也会腻。 “他在那里常年包下来一个房间,用于和情人开房。”朴国昌说。 闻听此言我没有多说,拿起信封,对朴国昌招了一招手:“走,去看看。” 情缘大酒店规格不如其他专做住宿的酒店,却也比自己租房子强。 这里是李雷的炮房,在酒店包房间有人打扫,自己租房子还要自己打扫,不方便。 开着车,我和朴国昌一同赶往了情缘。 “不在这里。” 正当我准备迈步从酒店的证明进去时,朴国昌叫住了我。 我诧异的看着朴国昌,等待他的答复。 “大堂天天吃饭这么多人,他傻呀,能明目张胆的带小三来这种地方。” 朴国昌对我露出一个鄙夷的目光:“住宿在后院了。” 以前都是我在鄙视朴国昌,今天居然被他给鄙视了。 我也是服了。 来到酒店的前台,我也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将准备好的信封交给了前台服务人员:“这是李雷的信,等他来了帮忙转递给他。” “李雷是?”前台小姐诧异的问。 “501的客人。”朴国昌补充道。 “就是那个高高帅帅,每次领来女伴都不一样的那个老板吗?” 前台一脸天真的问。 “嗯,就是他。”朴国昌说。 有一点我不得不服李雷,他天天去哪搞的那些马子,而且还天天不重样。 我可以确定一点,他的那些莺莺燕燕,绝对不是在夜总会那种场合划拉来的。 “他就在楼上,要不你们直接给送过去?”前台小姐说。 “不用,他在忙,等他下搂你帮忙交给他就好了。”说完,我又抽出一张百元小费递给了她。 在这个年代,一般的高端场所,都有小费的习惯。 见我出手如此阔绰,出手就是一百块钱,女孩的眼睛都冒出了绿光:“谢谢老板,您放心,这个东西我保证送到。” 离开酒店,我坐在车里,静静的等待。 ‘铃铃铃...’ 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没有接听,目光朝着酒店门口的方向看去。 在酒店门口,李雷阴沉着脸,东张西望。 我没有接这通电话,我就要消耗李雷的耐心,他之前怎么屈辱的我,我要慢慢的偿还回来。 听到电话中的盲音,我李雷暴跳如雷。 他旁边的女伴,伸手去挽李雷的胳膊,嘴里说着什么,我听不见,看那表情应该是在安慰李雷。 可李雷并不冷静,一甩胳膊,将女人摔开。 手指着女人,一顿大骂。 在一声非常响亮和愤怒的一声‘滚’后,女人被吓哭了,一个人小跑离开了。 ‘铃铃铃.....’ 电话再次响起。 相比于酒店门口满脸愤怒和焦急的李雷,车内的我,则显得格外的淡定自然。 慵懒的接起电话,我略带玩味的开口:“喂。” “李喜东,你他吗的活腻歪了是吧?上次没弄死你,你现在......” 刚接起电话,破口大骂声从话筒中传来。 我无语。 他现在认不清自己的形势吗? 居然还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 “不会说人话,就不用再说了,等着回家看照片吧。”我冷冷的打断了他,然后,没有任何情面的挂断了电话。 现在我是掌控者,我是刀俎,他是鱼肉,他哪来的勇气跟我这么讲话! 被我挂断电话后,李雷的表情明显一愣。 然后他狠狠的一甩手,将手机摔飞了出去,嘴里骂骂咧咧,极度的暴躁。 他越是这样,我越高兴。 他的焦急和愤怒,源自于内心的恐惧。 他害怕我将这些事情捅出去,所以,他才会为此而愤怒。 如果他不怕,他嚣张到,觉得这些都无所谓,那么他也就不会如此暴躁。 我点燃一根香烟,玩味的看着车外十几米处的李雷。 他骂了一会儿,用脚还踢翻了酒店摆放在门外的霓虹灯牌。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他又狼狈的捡起手机,重新拨打了电话。 ‘铃铃铃....’ 这一次,面对他打来的电话,我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了。 我必须给他一些颜色看看,折磨折磨他的内心。 ‘铃铃铃...’ 再次拒绝。 ‘铃铃铃....’ 这一次,我没有再拒绝。 接起电话,我不等李雷开口,直接大声的骂道:“别他妈给我打了,你吗个比,你等着吧!” 大骂一句后,我不等他回话,再次挂断的电话。 在我戏谑的目光注视下,距离我不远十米的李雷,再次将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惊天动地的咆哮一声:“小杂种,老子要弄死你!” 他这一声,喊的有多么的惊天动地,他的脸,就被打了有多狠。 很快,再次冷静下来的李雷,重新捡起了手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内容很简单:有话好商量,我对刚才的冲动向你道歉,接个电话,咱们好好谈一谈。 看到短信上李雷服软的内容,我嘴角掀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之所以在门口等他,不是想跟他面谈。 我就想看一看他的表情,来分析这段婚姻对他的重要性。 事实证明,他可能不爱他的老婆,但他却没有跟他老婆掀桌子离婚的本事! 第三百二十六章交易 看到他这副德行,我也就放心了。 启动车辆,离开了情缘酒店。 ‘铃铃铃....’ 手机再次响起了来自李雷的骚扰,接起电话,按下免提键,我并没有率先开口。 “李喜东,说说吧,什么条件能把照片底片给我。” 这一次,李雷的态度平和了下来。 说起话来,除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无奈之外,甚至连一个脏字都没有。 “不骂了?”我笑着反问。 “不骂了,你是那个,有本事,但是老子就想不明白了,你是怎么跑老子床边拍的照。” 李雷百思不得其解,懊恼地问。 听到他的问题,我和朴国昌差一点笑出声音来,不得不说,朴国昌是真有本事。 “跟谁老子老子呢?叫声爷,我听听。”我戏谑的开口,他不是很喜欢当爷吗? 今天就让他当孙子。 听到我的要求,电话那边的李雷陷入了沉默。 “我还有录像呢,信不信我在西安分局门口搞一个露天电影啊。” 我威胁道。 至于录像,那是我胡编乱造出来的。 拍照,那都是朴国昌壮大胆子,冒死给我拍来的。 我和朴国昌知道真相,可是李雷不知道。 “搞偷拍是吧?这是我个人隐私,你们这是违法.....” “嗯?” 李雷还想要威胁我,在我的一声疑问轻哼下,他闭上了嘴。 “爷。” 最终,电话在沉默了两秒后,那边传来了李雷不情不愿,甚至是愤怒的一声爷。 无所谓,我没有癖好,非要让他管我叫爷,我也十分讨厌这个孙子。 我只是在羞辱他的尊严,仅此而已。 不过,我并不会在现在去过分的羞辱他,机会有得是,因为我压根没有打算放过他。 他对我造成的心理伤害太大,也触碰了我的三个底线,无法容忍。 如果一个人的底线,说被碰触就被碰触,那么就证明这个人没有底线! “说说吧,你准备怎么赎回你的照片呀?”我问。 我给李雷一个开口的机会,试探一下他自己的心理预期。 “我把那二十万还给你,你把照片还给我,从此以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李雷提议道。 “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说点实际的。” 二十万,还是我自己的二十万,这也能叫条件? 这家伙很不老实。 “我额外再给你拿十万,这就是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被我直接冷声叫停:“别耍花样。” “额外再给你拿二十万,最多了,再多我媳妇儿就能察觉了。” 李雷一鼓作气,最终才爆出一个二十万来。 “额外再拿五十万。”我直接爆出一个数字。 五十万,对于李雷来说,应该不算是一个多难凑齐的数字。 “五十万太多了,我家的钱都在我媳妇儿那里,我这里没有那么多。” 李雷无奈的拒绝我,摆出一副乞求的样子:“如果我有,我一定给你,可是我没有啊,二十万已经用了我公司的现金流,我们做小生意的不容易。” 听着李雷的哭穷,我的表情渐冷。 “五十万,一分钱不能少。” 我不容置疑的说:“明天这个时候,你一个人到阳明区的跨江大桥,别跟我耍花样,我知道你不差钱,自己做决定吧。” 说完之后,也不等李雷那边有任何的回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钱,他肯定有。 就算他没有,他表哥洪斌也有。 这个钱,洪斌一定会帮他,因为如果事情败露,洪斌也会被牵连。 在官方上的关系,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所以,我不用担心他有没有钱,我要担心他会不会耍一些不正经的手段。 报警,他肯定不会,更不敢。 他报警,就算人赃并获,最严重的后果,我也就是敲诈勒索。 何况,我肯定不能承认,他也没有录音,找一些关系我就能出来。 可他就等于是自投罗网,我被抓,照片的事情一定会败露。 他耍花样,只能是通过江湖的手段。 叫一群人过来,强制性的抢走我手中的照片,再以威胁的形式,要走我的底片,以及给我一些教训。 我要防,就要防范这个。 我选择的地点在跨江大桥,就是为了防范于未然。 大桥宽阔,一头是市区,一头是通往乡下的路。 两者中间,就是聂老板的山庄。 如果他从市区带人过来,我一眼能望穿。 如果他选择两面包抄,我还能躲进聂老板的山庄。 进了聂家的地盘,洪斌亲自到场也动不了我。 聂云端跟洪斌的关系并我密切,我对聂云端仍然有价值。 互相利用,也有一个价值参数。 上一次的出卖,是因为那件事超过了我的价值。 而且,这一次我有准备,我不会一个人出面,我也会叫上一些兄弟。 次日下午。 我提前到达了跟李雷约定的地点,等待他。 李雷很准时,他开车一台银色的宝马轿车,停在了我车的后方。 我抽着烟,目光玩味的看着李雷从车上下来,然后去后排座位拎了一个行李袋,朝我走来。 “你要的钱,一分不少都给你拿来了,照片给我。”李雷站在我们一伙人的面前,眼神警惕。 他估计也怕,怕我们突然对他动手。 不过,在这种事情面前,他只能硬着头皮。 “眼镜,你们去验验货,看看是不是七十万。”我吩咐道。 眼镜从李雷的手里接过行李袋,将其打开。 “不会有错,这些都是我刚从银行取出来的。”李雷说。 行李袋打开,里面一种是七捆钱,一捆十沓,是十万块钱。 钱被捆绑的很紧实,在最上面还贴着一张纸。 这些钱确实没必要验,一眼就是银行中刚刚取出来的样子。 “你的东西。” 看到李雷并没有耍花样,我将照片,以及相机在内,一同递给了李雷:“相机没收你钱,算是你叫我那声爷,给你的改口费了。” 李雷接过相机和照片,检查了一下,认真的问:“确定没有备份了吗?” “放心吧,我这个人最讲诚信了。”我淡淡一笑,信誓旦旦的说着。 “嗯。” 李雷冷冷的应了一声,拿出一个打火机将照片全部点燃。 待到照片燃烧殆尽后,他将相机胶卷,点燃后,连带相机一同丢下了桥。 沉入江水之中。 第三百二十七章跪下叫爷可以谈 “李喜东,你我恩怨就此了断,别让我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样,否则的话,我表哥洪斌也不会饶过你。” 李雷销毁所有的证据后,十分不爽的对我撂下狠话。 他直接搬出了洪斌的名号,目的就是为了吓唬我,想让我收钱了事,安分守己。 钱的确可以解决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 我也承认,我的尊严和底线,是可以用钱来解决。 但我的尊严和底线并不廉价,赔偿五十万就想解决这件事,门都没有。 一千万,我倒是可以欣然接纳。 敲诈了李雷五十万,但这件事,我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他该付出的代价,一样都不能少。 这五十万,只不过是一点开胃小菜。 “你在威胁我?” 我点燃一根香烟,萧瑟的风,吹得我衣襟猎猎作响。 面对我的质问,李雷眼神躲闪,最终留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你自己好自为之。” 李雷离开之后,我带着人也回到了车上。 打开扶手箱,从里面拿出关于李雷照片的备份,我递给了朴国昌:“想办法,托人把这个送给洪斌。” 我把相机和胶卷都给了李雷,但我的手里,依旧存有备份,并且,不仅仅是这一份。 只要有备份,我就能无限克隆,想要多少份,就能有多少份。 “东哥,钱都拿到了,咱们再去得罪他们,不好吧。” 朴国昌接过照片,询问我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他曾经是跟在洪斌手底下的扒手,对于洪斌的实力,他比我更清楚。 我知道,他是在为我担心,怕我因此惹怒了洪斌,引来麻烦,想让我见好就收。 “没什么不好,他不好得罪,难道我就任人欺负?” 在我的一声反问下,朴国昌将照片收起,没有继续多言。 梁子已经结下了。 就算我不去搞他们,我们之间也不可能相安无事。 只要给洪斌和李雷一个机会,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找我的麻烦。 江湖大哥又能怎么样? 和尚我都得罪了,我还差一个洪斌吗? 朴国昌按照我的吩咐,去将照片托人送给洪斌。 洪斌是大哥,朴国昌认识的那些小扒手未必能见到,但是,把照片交到瘸子辉手里,并不是一件难事。 照片到了瘸子辉的手中,也就等同于到了洪斌手里。 在家等到晚上八点,朴国昌敲响了房门。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东西送到了吗?”我打开房门,将朴国昌让进了屋里。 距离我让他送东西,到他回到家,一共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 “东西早就送过去了,我一直蹲点来着,看到照片最后落入瘸子辉手里,我才走的。” 朴国昌坐在沙发上,也不客气,拿起我放在茶几上,还剩半瓶的健力宝就咕噜噜喝了起来。 照片到了瘸子辉的手里,一切就不用操之过急。 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洪斌或李雷的电话。 一直从八点坐到十一点,三个小时的时间,我却迟迟没有等到任何一个电话。 难道洪斌打算破罐子破摔? 还是说,瘸子辉并没有将照片交给洪斌? 一个个想法我在的脑海中翻转,又被我一个个打消。 这两点都不可能。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洪斌意识到我不准备就此作罢,打算用其他方式来解决此事。 ‘铃铃铃....’ 正当我思考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笑了。 号码我很熟悉,聂云端。 他这么晚能够我打来电话,无非就是一件事,赌场有老千需要我解决。 但今晚,我想他这通电话,并不是因为赌场的事情而来。 “聂老板。” 接起电话,我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 以前我都会直接称呼他为老板,现在我会称呼他为聂老板。 别看只是增添了一个姓,意思却完全的不同。 老板,是对公司老大的一种称呼,也是对自己顶头上司、雇主的一种称谓。 而加上一个姓,意思则大大不同,‘聂老板’这个称呼更像是一种合作伙伴,朋友之间的称谓。 “小东啊,你小子行啊,把人家床照都拍下来了,哈哈哈。” 聂老板提起此事,一定是充当一个和事佬的身份给我打的这通电话。 他的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明显是碍于一些面子,才给我打的这通电话。 “我这还有录像呢,你帮我问问洪斌想不想看,哈哈哈哈。”我笑着打趣道。 “这件事,你给我交代个实底吧,五十万的赔偿款你也收了,还准备提什么条件?” 聂云端收回笑声,言归正传。 “条件当然有,没有条件的话,我就直接把照片送到他家里和西安分局展览了。” 条件? 任何的条件,都是我在寻求好处的一种方式。 我要榨干他们能给的所有,再将照片送到该送的地方。 我与李雷本无仇无怨,自从听说他是局长的姑爷后,我也不打算找他寻仇。 可他得寸进尺,主动找上我,蹬鼻子上脸,敲诈我的钱,侮辱我的人格,践踏我的底线,让我成为了江湖笑柄。 区区五十万,想了解对我的伤害,门都没有。 “洪斌那边什么意思?”我问。 “他愿意再拿出二十万来,以他的身份送给你,跟你交个朋友。”聂云端说道。 这番话,耐人寻味。 以洪斌的身份送我。 洪斌是什么身份,一代江湖大哥。 他给我二十万,是这位江湖大哥的让步,来跟我求和。 洪斌让了步,摆出他的身份来跟我交朋友,谈和,这应该也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洪斌以自己的身份,拉下他江湖大哥的颜面对我让步,这让我有些意外。 不过,我不需要他的让步? 他是什么东西,他的面子我就一定要给吗? “钱我不需要,条件很简单,让李雷跪在步行街,大声呐喊三遍,就喊,李喜东是他爷爷。” 李雷不是很喜欢当爷爷吗? 他不算很喜欢把别人的耻辱宣传出去吗? 好! 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第三百二十八章谈不拢 “这个条件不错,话我一定给你带到。” 听到我条件后,聂老板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难为情。 这个条件传到洪斌那里,和解是肯定不能再和解了。 李雷不会跪下来喊。 当想出这个条件时,我就已经做好了跟他们闹掰的打算。 “等一下。” 在聂云端准备挂断电话之前,我叫住了他,继续说:“如果他不愿意喊的话,再给我拿五十万,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我不打算放过李雷,这些照片,我一定会宣扬出去,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照片宣扬出去的后果,就是我与李雷,与洪斌都闹掰。 与其这样,不如再从洪斌那里骗一些钱出来。 结局是一个样,能捞到的好处,当然越多越好。 “我看啊,再给你拿五十万,你也不会销了那些照片。” 聂云端一句话道破了我内心真实想法:“行,话我一定都给你带到。” 跟聂云端沟通完之后,电话挂断。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打来的电话的不是聂云端,而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接起电话,我抽着烟,看着电视,满不在乎。 对方是谁,我心中已有预测。 “二十万销毁照片,否则,你消失!” 电话中,传来一个男人无比严肃的声音。 他这句话,不是在试探和谈条件,而是给出我选择。 二选一。 那句消失的含义,不是背井离乡,远走他乡的意思。 而是真真正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洪斌的语气,让我清楚意识到,他不是在吓唬我,而是真正的准备对我开刀。 “钱我不要,李雷跪地喊爷,否则,照片传出去,你失去靠山。” 我同样严肃了态度,给出洪斌两种选择。 洪斌是一方大哥,他能愿意自讨腰包解决这件事,就证明这件事败露出去,对他的危害很大。 我打听过,他的扒手能在原江市肆无忌惮,甚至是爬上了火车上盗窃,都是因为李雷的岳父在给他撑腰。 “不知好歹,照片传出去一张,你试试看!”丢下这句话,洪斌不再多言,直接挂断了电话。 敲诈李雷五十万,我敢。 敲诈洪斌的二十万,我还真为此担心。 他不是李雷,还被我骗过一次,有了李雷的前车之鉴,他肯定不会乖乖把钱给我。 洪斌已经起了杀心,我没必要因为再骗他的二十万去冒险。 电话挂断后,我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 又一位江湖大哥,被我彻底得罪。 电视剧还在播放,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看,耳边电视机里的对话,让我异常烦躁。 关闭电视机,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李雷和其他女人的照片,陷入了思考。 人,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完美。 往往一件事发生之后,才会意识到悔意。 当挂断了洪斌的电话,回想起他的警告,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我涉及了洪斌的底线,这种得罪与得罪和尚是完全不同。 和尚要办我,只是去挽回面子,以及试探聂云端底线的一种方式。 我只是一个棋子。 得罪洪斌则是完全不同。 洪斌要办我,不是玩笑和威胁,是我真正触碰到了洪斌的自身利益。 我从人间蒸发,对洪斌是一种规避风险的方式。 所以,他是真的会拿我开刀。 我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冲动。 将照片公布出去,是我下定决心要办的事情。 我后悔,是悔在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办,就已经提前透露给洪斌,得罪了洪斌。 如此一来,我接下来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 洪斌在那群江湖大哥中,不是最拔尖的,不是最狠的,不是最富裕的,也不是弟兄最多,关系最硬的。 但有一点,是其他江湖大哥不能比的。 那就是他打听消息的能力。 洪斌,那是被称之为原江市地下交通站站长的角色。 他手下的扒手,遍布整个原江市,说不定我走在大街上,就会被他手下的扒手发现,给我带来危机。 我不应该这么早就得罪洪斌。 至少,不应该在我真正去做那件事情之前暴露,我应该给洪斌和李雷一个猝不及防。 我后悔了,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生活就是如此。 很多人,往往都是在说错话,办错事之后,才会幡然醒悟过来。 我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犯错误。 我现在要考虑的事情,是如何尽快的弥补这个错误。 思来想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洪斌没对我下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时间不能拖延,拖延一天,对我都是多一分的危险。 事不宜迟,我拿着照片,也没有通知朴国昌就直接下了楼。 开着车朝李雷的家里走去。 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 任谁也不会想到,我会去李雷的家。 我先要把照片,给李雷的媳妇儿送去。 李雷的住址,在朴国昌跟踪的这段时间里,早就被朴国昌摸透了。 他家就住在西安区新开发的高档小区,碧水蓝天。 车停在李雷家的楼栋门口,我没有上楼。 这个时间,李雷很有可能就在家里。 我要等,等到第二天李雷的媳妇儿去上班,在路上将她截下来,把照片给她看。 我的车刚停在单元门口不出十分钟。 后视镜里,一道明亮的远光灯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一台宝马车疾驰而过,停进了一个车库里。 这台宝马车,我熟悉。 下午李雷去找我谈判,开的车就是这台宝马。 我的汽车是熄火状态,见到李雷回来,我将身体向下缩了缩,以免引起他的注意力。 好在,现在是黑夜。 我又停在了室外车位上,与其他汽车停在一起,并不炸眼。 很快,停好车的李雷从车库中走了出来,那表情,就像吃了二斤屎一样难看。 他刚走到单元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 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手机上泛出的光芒,将他的脸照得通亮。 一声声电话铃声,就像催命一样,催着李雷接电话。 可他却犹豫了好几秒,才不情不愿的接了起来:“喂,表哥!” 第三百二十九章极品少妇秦梦雨 表哥? 这是洪斌打来的电话。 我听不见电话中的内容,全程也都是李雷在听,没有开口回复。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闷,从接起电话到挂断,除了那声‘表哥’之外,李雷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 电话挂断,他没有继续上楼,手臂用力将已经被他拉开一半的单元门狠狠的摔上,李雷大骂一声:“狗杂种,别让老子抓着你!” 他没有点名道姓,但我也知道,他骂的人是我。 骂完之后,他转身回到了车库,开车离去。 从后视镜里,注视红色的汽车尾灯在一个转弯过后,消失在视线中。 我决定一鼓作气,今晚就把照片先给他的老婆打打眼。 洪斌约见李雷,一定是谈关于我会给他们造成的麻烦。 事不宜迟,一天一个变化。 既然打定主意要跟他们作对,用自己的手段拾起自己的尊严,那就不能再拖延下去。 李雷不可能会答应在步行街下跪道歉的要求,他的身份特殊。 他一跪,丢得不只是他的脸,还有他岳父和洪斌的脸。 我唯一的要求,他们达不到。 所以,我不再等待,走下车,径直前往李雷的家。 ‘咚咚咚....’ 敲响901室的房门,这里,就是李雷的家。 敲响房门时,我的心里是忐忑的。 我不知道家里有几口人,是李雷妻子一个人,或是还有其他人。 ‘咚咚咚....’ 敲了足足将近一分钟,里面传来拖鞋走路的声音,以及一个慵懒的女声:“这么晚回来,又忘带钥匙了是不是?” ‘咯吱’ 房门打开,显然里面的女人,是拿我当成了他的丈夫。 看来,李雷半夜敲门已经成为了习惯,所以女人才不会对半夜敲门,产生任何的警惕。 这个女人我之前做过了解,她的身份特殊,想要对方李雷,我也必须要了解她。 她叫秦梦雨,是西安分局局长秦坚的掌上明珠。 房门推开的刹那。 秦梦雨的身体一怔,脸色大变。 我也是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秦梦雨,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卡在喉咙处的口水。 秦梦雨保持着身体前倾,一只手握住门把手上,推门的姿势。 她长得很美,比照片里,李雷在外面找的任何秦梦雨都要美。 身材纤细,长发披肩,一双困倦迷糊的美眸,此时瞪的很大。 她的年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保养的很好,极品少妇应该就是形容这类女人。 她只穿了一件火红色的睡袍,那种腰处系带式的睡袍。 可能是开门比较匆忙,腰带系的很宽松,这也导致她的整个睡袍,伴随着她推门前倾的动作,从中间露出了一条缝隙。 顺着这条缝隙,以及领口处的开合,我看到了秦梦雨白皙的皮肤,以及前胸处的一点粉紫。 我不是故意去看她的身体。 只是在那种情况下,眼睛不经意的瞟到之后,便不听实话的定格了几秒。 “啊!” 秦梦雨意识到自己走光了,惊呼一声,一只手迅速捂住自己的真丝睡袍,另一只握住门把手的手,便要将门关闭。 “等一下。” 我抓住房门,阻止了她关闭房门的行为:“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一样东西要送你。” 秦梦雨见我没有做出任何危险举动,她很快也冷静下来,眼神警惕的盯着我。 我一只手抓住房门,另一只手从口袋中,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照片递给了秦梦雨。 秦梦雨警惕的打量着我递过去的东西,并没有接。 直到她看清楚照片的内容,眼中的警惕消失,一抹不可置信浮现在她的眼帘中。 顾不上睡袍的开合,也不理会我那双情不自禁的眼睛。 她一把夺过照片,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 她的眼神,也随着照片的翻阅,从不可置信到失望,再到随后的愤怒!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汇集到下巴,低落在照片上。 看她伤心的样子,我越发确定我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不仅是为自己出气,还做了一件善事。 一个女人被她丈夫欺骗了这么久,她应该被敲醒,李雷不值得她去托付终身。 秦梦雨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这才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你这叫没有恶意吗?” 她的一句反问,直击我天灵盖。 这.... 我以为她会骂李雷,或是对我置之不理,直接去打电话给她的爸爸,给李雷。 再不然,会说一声谢谢我,让我帮她看清真相。 她的反问,真是让我无言以对。 看着我懵逼的样子,秦梦雨冷如冰霜的问我:“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请离开吧。” 秦梦雨我留情面的逐客令,并没有让我觉得意外。 闭门羹是正常现象。 今晚,我的目的就是把照片送到秦梦雨的手里,目的已经达成了,也没有继续逗留下去的必要。 至于,秦梦雨是选择跟李雷大闹一场,最后离婚,还是选择忍气吞声的原谅,都与我无关。 这组照片,只是一个开胃小菜。 是我给秦家的一个提醒,毕竟,我的目的是搞垮李雷,并不想让秦家跟着丢脸。 照片门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的话,对秦坚和秦梦雨都会造成名誉上的影响。 秦坚丢了面,他动起怒来,要惩罚的恐怕不只有胡作非为的李雷,还有背后操纵这一切的我。 我不怕得罪洪斌,他势力再大,也只是一个混混。 秦坚可完全不同,如果他想搞我,我的麻烦会很大。 毕竟,我的身上不干净,我不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随便调查出一点线索,我都有可能被丢进牢房中。 “这是我给你提的醒,也是给你父亲提个醒,别因为这种男人,让你父亲在官场上颜面无存。” 说完之后,我转头便走。 我要让秦梦雨将这个消息传递到她父亲的耳朵里。 如果她父亲没有给出我想要的答复,让李雷付出代价的话,我才会选择最后的手段。 将李雷出轨的照片,宣扬在整个西安分局。 照片公之于众,就算秦坚和秦梦雨都能原谅李雷,碍于面子和舆论,秦坚也会处置李雷。 而我也会成为秦坚记恨的对象。 这是下下策,是我最后的手段。 第三百三十章一个人一个爱好 “等一下。” 就在我的一只脚已经踏入电梯时,秦梦雨叫住了我。 “怎么了?”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秦梦雨。 秦梦雨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拉合睡袍,站在门口:“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 “1...” “等会儿,我回去拿笔记一下。”秦梦雨说着,便要回房间。 “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明天上午九点给你打。”我叫停了秦梦雨。 时间定在九点,因为这个时间秦梦雨已经上班,李雷不可能会在她的身边。 “138.....” “好,明天给你打。” 秦梦雨说完之后,我点了点头,上了电梯。 “你不需要用手机存一下吗?”她见我只是听了一遍,就走上了电梯,狐疑的看着我。 “不用,记在这里了。” 我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冲她微微一笑。 我是一名老千,记忆力是我的强项,只是看一眼我就能记住54张扑克的顺序。 何况她的十一位数的电话号码。 在秦梦雨的目送下,电梯门关闭,迅速下降至一楼。 刚出电梯门没几步,我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的小区很高端,用的单元门并非是大铁门,而是在当时高档小区标配,那种带玻璃窗的防盗单元门。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李雷手持电话,边说边用门禁卡开门。 他在专注的聊天,并没有看到门内的我。 按照他的开门速度,我想要退回电梯已经来不及了。 余光扫过,在我最近的位置,靠近消防通道的楼梯间。 没有任何犹豫,拽开消防通道的门,我躲了进去。 ‘咯噔’ 在我关闭消防通道门时,外面的单元门也打开了。 “宝贝~这几天我都不能过去了,表哥让我好好在家陪那个黄脸婆几天。” “怎么可能?我最爱你的宝贝,她大我八岁,都是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了,还一副大小姐的脾气,我看她都不烦别人,你吃她的醋就多余了,她跟你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这个鲜嫩多汁的,哈哈哈哈。” “这不是照片的事情闹的特别严重,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现在已经打听到那个小杂种的住址了,最快今晚,最晚不过三天,等弄死那个小杂种,一切就风平浪静了。” “恩恩,我也爱你,上电梯了,挂了。” 我躲在楼梯间,听着李雷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单元内,我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坐在车上,我点燃一根香烟,回想刚才李雷说过的话。 他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很大。 电话是打给他情人的,从电话内容听,李雷似乎是真的厌烦秦梦雨。 在我眼里,秦梦雨漂亮,性感,看起来也够成熟,简直是极品少妇。 可在李雷的眼里,秦梦雨就是一个黄脸婆。 我见过李雷两个情人,赌桌见过一个,在情缘酒店门口见过一个。 算上照片里的那三个,加在一起也有五个了。 论相貌,她们不如秦梦雨。 但她们五个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年轻,全部都是十八九岁的姑娘。 一个人一个口味,曹贼爱少妇,杨广恋女童。 显然,李雷就喜欢年轻的,对于自己的美娇妻,完全是一种厌恶的状态。 何况秦梦雨还比李雷大八岁。 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李雷放着家里的娇妻不理,天天出去沾花惹草。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整句话的关键,是他们已经调查到了我的住址。 这就是天意。 如果今晚没有恰巧碰到李雷,听到这个消息,我贸然回家,很有可能就被洪斌的人伏击。 抽着香烟,我翻找出朴国昌的电话,告诉他今晚无论如何不要出门,将房门反锁。 如果有人敲门不要吱声,不要开门,甚至可以选择报警来解决这件事。 嘱咐过朴国昌,我甚至没有去挪动汽车。 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洪斌已经心生杀意,今晚,是他最好的动手机会。 过了今晚,他不能保证照片会不会流出,所以,他今晚一定会倾尽全力的找我。 为了防止意外,我直接选择在车里过夜,位置还是李雷的家门口。 五月中旬的东北,天已经暖了。 有车子作为避风港,外套作被子,并不会感觉冷。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又一觉,醒了一次又一次,天终于亮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情,我给朴国昌打去电话。 “昨晚有人敲门吗?”我问。 “我这屋没有,但是我听到楼上,有很多人在砸门。”朴国昌谨慎的问:“会不会是你那屋呀?” “有可能。” 我与朴国昌住的很近,虽不在一个楼层,但是我那层如果闹出大动静,在他这层是完全可以听见的。 “那我上去看看,好像都走了。” 朴国昌的话音刚落,便被我直接制止:“不,你就在屋子里老实待着,我不让你出门之前,你都不要出门。” 我担心在我那层,会有洪斌的人在蹲守。 这是一种大概率的事件。 朴国昌贸然上去,无异于是送人头,到时候洪斌拿朴国昌来威胁我,我会陷入险境。 再三叮嘱朴国昌后,我挂断电话。 早上八点左右,李雷再次出了门。 据朴国昌的跟踪调查,李雷的出行是没有规律的,每天早出晚归,睡醒就出门,到深夜才回家。 不愿意在家多待,却又从不彻夜不归。 李雷出门,我便掏出手机,拨通了秦梦雨的电话。 “喂,你好?”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秦梦雨疲惫的声音,她像是一夜未眠。 “是我。”我说。 我定在九点给她打电话,是因为我不确定在此之前,李雷会不会在她身边。 我看到李雷出了门,也就没什么顾虑的了。 “昨天太晚了,我还没有给我爸爸打电话,你等我一下,我跟爸爸说一下这件事,再给你回过去吧。” “好。” 昨天的时间太晚,秦梦雨刚见到真相,思维也恍惚。 今天李雷刚走,我就给她打了过去。 这期间,并没有给秦梦雨留足时间,将事情跟她父亲说。 我把照片送给秦梦雨,就是想借她的嘴,把消息传到秦坚的嘴里。 我真正要等的,是秦坚的态度。 第三百三十一章没脸混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秦梦雨给我打过来一通电话,叫我上楼聊。 秦梦雨与李雷是父亲,洪斌和秦坚勾结到达什么程度,我也无法确认。 为了防止秦坚吩咐秦梦雨故意将我骗上楼,转头就将这个消息告诉洪斌这种小概率事件的发生,我并没有上楼,而是要求秦梦雨下楼谈。 李雷出轨,秦坚爱女如命,一定会给李雷严惩。 但他与洪斌有利益关系,不会因为李雷与洪斌闹翻脸。 所以我担心秦坚为了以绝后患,会让洪斌办掉我,再去内部处置李雷。 我这种担心,只是一个小概率的可能。 却不得不防。 秦梦雨倒是没有推辞,说了一句好,便挂断了电话。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精心梳洗化妆后的秦梦雨,一席黑色连衣裙,配上足有十公分左右高跟鞋,款款而来。 那打扮,那穿着,完全就是一个黑天鹅。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刚换了一身衣服。”秦梦雨坐进汽车的副驾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在等待的二十分钟里,我以为秦梦雨是去跟她的父亲沟通接下来的计划等等。 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 当我看到她的盛装出席后,这个念头渐渐消散,她这二十分钟应该只是去换了一件衣服,穿了一个鞋。 因为她这件衣服,以及这个鞋,只是花架子,很好看,但并不适用,穿起来很费劲。 当看到她的那种衣服时,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她上厕所该怎么上。 耍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我启动车辆,朝着小区外驶去。 “去哪?” 见我开车载着她离开,她紧张的问。 “送你上班。” 我要跟秦梦雨聊的东西,在路上就能谈完,刚好送她去上班,不耽误她的工作。 “嗯,好。”她点了点头。 “你爸爸怎么说?”我问。 我不关心秦梦雨的想法,她的想法对整体大局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我爸爸就问我怎么打算。”她单纯的如实说。 “那秦小姐你是怎么打算的?”我追问。 看来,秦父还是比较尊重他这个宝贝女儿的意见。 “离婚。” 秦梦雨神色黯淡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没办法接受一个背叛我的男人。” 绝大部分人都无法接受出轨这种现实,有些人选择妥协,只是因为顾忌太多,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为了别人的看法。 国人就是这样,大多人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担心别人的想法。 很少有人能做到像秦梦雨这样通透,干脆果断,跟随自己的想法做决定。 跟随自己的想法做决定,也是需要资本的,不是秦梦雨洒脱,是他有一个好父亲,有一个好家庭做依靠。 “说句风凉话,李雷不值得,他也不爱你,早离婚早解脱。” 跟秦梦雨接触的时间很短暂,但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往往只需要几句话,几个表情。 秦梦雨被家里保护的很好,她都三十多岁了,依旧有一颗较为单纯的内心。 我说的风凉话,也是事实。 秦梦雨现在还年轻,可以追求自己的爱情,再被李雷消耗几年,那时候真成了李雷嘴里的黄脸婆,就晚了。 早一点分开,早一点解脱。 “其实你说的对,我昨晚想了一夜,他对我的那些好,似乎都是有目的性的,可能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他是在攀附我爸爸,呵呵呵....” 秦梦雨释然一笑,笑容苦涩的摇了摇头。 “回归正题,你叫李喜东对吗?”她话锋一转,问。 “是。” “我爸爸说,是因为你跟李雷有矛盾,才做出这一切报复李雷,对吗?” 秦梦雨追问。 她没有任何的隐瞒,问题很直接,这也更加展现了她单纯的一面。 “对呀。” 我没有否认,事实如此,与我秦梦雨素不相识,不是为了报复李雷,我扯这个蛋干什么? “李雷的背后还有个洪斌,如果不是为了报复他,我惹这个麻烦干什么?” 我淡淡一笑,开玩笑似的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会跟李雷离婚。”秦梦雨说。 可我要的,不是离婚这么简单的要求。 我要看到李雷身败名裂,这是他羞辱我,一次次践踏我底线,应该付出的代价。 “只是离婚的话,我的目的没有达到。” 我否掉了秦梦雨,直言道:“把你父亲的电话号码给我吧,我跟他谈。” “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就好,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让他再为我操心。” 胸大无脑,或许说的就是这类女人。 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单纯的有些可笑。 “你做不到。” 我淡淡的回绝了秦梦雨,便不再理会她。 直至车开到秦梦雨的单位门口,我将汽车停稳,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我说:“让你爸爸给我打一通电话过来,不然,我让他没脸在领导圈子混下去了。” 说完之后,我对她扬了扬下巴:“还有最后一分钟,别迟到了,去上班吧。” ...... ‘铃铃铃...’ 我刚走出去一个红绿灯,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雄厚的声音:“我十点有一个会,给你十分钟时间,到我的办公室谈。” 打来电话的人是秦坚。 在领导的位置坐久了,他那种命令式的语气,让人十分不舒服。 明明是我主动方,他是被动方,却被他一句话,直接给逆转了过来。 我还没等开口,手机里便传出盲音。 甚至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没有礼貌!” 我呸了一句,还是调转方向,朝着西安分局开去。 我不担心秦坚会耍什么花样。 那里是市局,就算他权势再大,也不敢叫洪斌去市局里抓人。 再说了,照片没在我的身上,我敢保证一点,如果我遭遇不测,第二天局长女婿出轨多个大学生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原江市。 汽车停在分局门口,秦坚跟门口执勤的警员都已经打好了招呼,在填写了一个到访表格后,我就上了四楼,敲响了秦坚的办公室。 第三百三十二章秦坚 ‘咚咚咚...’ “进。” 走进局长办公室,办公室内,只有一位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前。 当我看到这位中年人时,不由一愣。 这个人的相貌,太像一个人了。 他的长相与那次,聂云端与古南山在一家茶楼约的千术赌局,我跟阿异一较高低时,作为裁判的茶楼老板有八分相似。 我这个人的记忆力很好,那个茶楼老板又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们的体型有差异之外,茶楼老板的鼻梁更高,脸型更为立体。 看起来,要比秦坚更有气场一些。 我依稀记得,那个茶楼老板叫秦政,同样姓秦。 莫非他们是亲兄弟? “我脸上有花吗?”秦坚冷冰冰的问我。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盯着他的脸看了过久的时间。 “你跟我见过的一位茶楼老板很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看似随意的语句,实际上是在试探他们的关系。 那个茶楼老板的身份不一般,是官场的大人物。 能让聂云端和古南山都对之恭恭敬敬的人物,什么官职我不晓得。 肯定在局长之上。 “坐吧。” 秦坚并未给出我回答。 待到我坐下后,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饶有兴趣的问:“让我听听,你准备怎么让我在领导班子里没脸见人的。” 我是万万没想到,秦梦雨转达的话,居然一字不漏的全部转达了。 现在被正主追问,我略显尴尬。 直接用秦坚同样的方式,选择用不理会加转意话题,来敷衍过这个问题:“李雷伤害了秦梦雨,昨天我给她送照片时,她特别伤心。 你作为一个父亲,我想,你会心疼你的女儿,更忍受不了这种耻辱。 秦梦雨下嫁给他,他不珍惜还胡作非为,伤害了秦梦雨,也丢尽了你的...” 谈判的最好方式,是能够站在对方的角度,来考虑整件事情。 如果我是秦坚,我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搞死李雷,让他知道背叛的代价。 “这些事情,不用你再告诉我一遍,说吧,你威胁我给你打电话,目的是什么?” 秦坚打断了我,似乎已经没有跟我继续废话下去的耐心。 “我想让你管住洪斌,不要让他插手这件事。” 我说出了我的目的,这是一个共赢的方式:“洪斌不参合,我保证秦局一个满意的答复,同时,也是给我自己出气。” 我最担心的人,是洪斌。 洪斌是大哥,他一心想要搞我,哪怕我小心谨慎也有可能会栽跟头。 只要秦坚能让洪斌不参合,秦梦雨又跟他离了婚。 那么,李雷失去了黑白两道的庇护,他在我面前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你也是混江湖的人,让你出卖你的兄弟,你会愿意吗?”秦坚淡淡的反问。 眼镜是我的兄弟,如果眼镜婚内出轨,他岳父找上我,让我从此不掺和眼镜的事情,让眼镜自生自灭,我不会同意。 同理,洪斌也不会同意。 “洪斌愿不愿意,是您考虑的问题,我想您应该很办法让他同意。” 我微微一笑,眼神犀利的盯着秦坚。 我是主动方,他是被动方,一直都是他在主导位置压着我,我总不能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都拿照片的事情,威胁了秦坚,当他面又有什么不敢呢? 大不了,照片我曝光。 到时候,他照样会动手。 有一把刀在秦坚的面前,他不用,而去选择丢面子,自己动手? 那是傻子行为。 秦坚不是傻子。 为何我会这么说,我是有依据和推理的。 我是摆在秦坚面前的刀,他利用我,铲除李雷是最简单的方式,他自身沾染不了任何的麻烦和风波,只需要制止洪斌就够了。 如果他不用我。 等到我将照片曝光,所有人都知道他局长的女婿出轨多名花季少女。 那个时候,他的脸就丢尽了。 丢脸的他,只有用一些手段,给李雷一个严厉的教训,才能挽回他丢掉的颜面。 家丑不可外扬,何况他身为堂堂局长。 能把舆论控制在萌芽阶段,我想,他不会选择去公开。 听完我略带威胁的话,秦坚犀利的眼睛在我身上定格了足足近十秒。 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十点会议上,我会提出一次扫黑除恶的严打,为期三天。下午,我会让梦雨跟他去办离婚。” 秦坚盯着我,严肃的说。 他没有表明态度,意思却已经非常明显。 扫黑除恶的严打,是给我拖延洪斌的时间,一共三天。 他让秦梦雨跟李雷在下午离婚,是为了让李雷脱离局长女婿的头衔。 “好。” 这是秦坚的底价了,我没有再去讨价还价的意思。 三天时间,足够了。 办完李雷,我还要去一趟江凡的老家,帮她做局,趁着做局外出,刚好避风头。 “你只有三天时间,过了这三天,你是跑路还是被砍死,都与我无关。” 秦坚严肃的说。 “三天够用了。”我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李雷是我非办不可的人,哪怕是得罪了洪斌,我也要办他。 其中原因,不只是底线和尊严的问题,还关系到我未来在原江市的发展。 那声爷,让我在这片江湖丢尽了脸,就连聂云端都因此急与跟我撇清关系。 如果我不办了李雷,挽回我自己的尊敬,让江湖人知道我李喜东,不是贪生怕死的怂包,而是能屈能伸的王者。 那样,以后在这片江湖,就没有哪个大哥能够看得起我。 跟没有哪个小弟,愿意继续跟随我。 混江湖,靠的是兄弟捧,没有名誉何来兄弟? 有句话说得好,打狗看主人,大哥是人们眼里的怂包,小弟都得跟着被欺负,被别人唾弃。 大哥是一位王者,那么跟随他的小弟走到哪里都会受人敬仰,高人一等。 我想在这片土地立足,前提是有一个好名声,这是根基。 李雷毁了我的根基,让我成为江湖笑柄,那么,我就要从他身上找回面子,让他成为我的垫脚石! 哪怕得罪洪斌,闹个不死不休,我也必须这样做! “等一下。” 第三百三十三章成败在女人 “等一下。” 正当我的手按在办公室房门把手,准备离开时,秦坚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他,他也在盯着我,眼神锋芒毕露。 “如果你再去骚扰我的女儿,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我让你消失!” 秦坚一句一顿,平淡的语气下,杀机乍现。 他这不是在威胁我,更像一种告知。 这句警告,可以充分的看出来,秦坚对秦梦雨父爱如山。 秦梦雨三十多岁,别人这个年纪,已经生儿育女,做起了家庭主妇。 而她依旧活得像一个公主,包括她的那种状态,也是女孩子心理。 极品少妇的外貌,稚嫩少女的心理,是因为她父亲给她保护得太好了。 就是不知道秦坚当时脑袋被哪个门框夹了,同意把秦梦雨嫁给李雷。 “真相她早晚要知道,对她,我没有半分恶意。” 我冲着秦坚微微一笑,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祸不及家人是原则,就算秦坚成为我的死敌,我也不会用秦梦雨作为威胁。 除非是生死关头,走投无路。 昨晚上门找到秦梦雨,我也没有任何恶意,李雷出轨是事实,并非我凭空捏造。 秦梦雨应该知道事情真相,长痛不如短痛,让她死掉那颗心,是对她成长的帮助。 坐在车里,我拨通了朴国昌的电话号码。 秦坚给我三天时间,但我要在今晚,就把跟李雷的恩怨做出一个了解。 “东哥?”朴国昌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现在去民政局,下午李雷会去,给我盯住他。” 我安排道,秦坚让秦梦雨和李雷下午离婚,离婚绕不开的场合就是民政局。 下午李雷一定会过去,跟住他,才能解决他。 “出门的时候乔装打扮一番,没准门口会有洪斌的人。” “知道了东哥。” 嘱咐完朴国昌,我又拨通了江凡的电话号码。 “喂?小东。” “准备一下吧,最快今晚咱们就出发。” 解决完李雷,待到秦坚给我的保护期度过,洪斌一定会派人跟我不死不休。 李雷是他的表弟,他表弟被我办,他在江湖的颜面也会被我狠狠抽一记耳光。 我现在还不是洪斌的对手,我得跑路。 正好趁着帮江凡办事,出去避风头。 “这么匆忙?”江凡诧异。 “嗯。” “好,那我收拾一下,等你消息。” 挂断电话,我去了阳明区的郊区地带。 那是胡老蔫的住址,今晚办李雷,我不能让眼镜他们掺和进来。 办完李雷,我走了,眼镜他们还要留在原江市,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给他们拖下水。 身边有胡老蔫这个狠人,我与他两个人办这件事,足够了。 在胡老蔫这里待到晚上九点。 这期间里,朴国昌一直在跟踪李雷,并实时跟我汇报情况。 下午,李雷在跟秦梦雨办完离婚手续后,跟几个朋友去喝了酒。 在喝酒的途中,一个女生去找了李雷。 酒足饭饱之后,李雷开着他的宝马车,带着那个女孩单独离开,去了情缘酒店。 李雷,成在女人,败在女人。 李雷能有今天,有生意,有钱,黑白两道有背景,靠的就是女人。 他长相出众,绝对算是帅哥,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还有一张会讨好女人的巧嘴。 秦梦雨是一位高知识份子,大学毕业后,又读了硕士。 硕士毕业后,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了税务局工作。 秦梦雨的眼光很挑剔,秉着不将就,不妥协,只寻找真爱的理念,去寻找属于她的白马王子。 后来,她遇见了。 李雷比她小了八岁,年轻、帅气、阳光,很快在李雷的甜言蜜语下,秦梦雨以为她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在家人的严厉反对下,毅然决然的跟李雷结婚。 秦梦雨是独生女,秦坚也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女儿奴,在秦梦雨的坚持下,最后她和李雷还是结了婚。 老话说的很对,父母反对的婚姻,一定要慎重考虑。 父母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也比孩子看得更透彻一些。 秦梦雨嫁给的不是白马王子,而是一只披着羊皮外套的狼。 从一开始,李雷就不爱秦梦雨,他去秦梦雨完全是为了借女人上位。 站在他的角度,他成功了。 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从一介草民,飞黄腾达。 靠着岳父的人脉关系,积攒了自己的金钱,还帮助洪斌和秦坚牵线搭桥,既捞了好处,又奠定了他黑白两道的人脉,走上人生巅峰。 可能很多人想说,李雷的表哥是洪斌,他自身就有江湖背景,有他表哥扶持,就算不攀上秦梦雨,他也不会混得太差。 可事实绝非如此。 表哥又不是亲哥,洪斌的亲戚多了,为什么他就帮李雷? 是因为李雷的岳父,是李雷给他带来的价值。 你值多少钱,对别人会有多少的价值,别人才会对你好,回馈你。 现实就是这样。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呐。 李雷的成功,是因为女人,他攀了一个能让他飞黄腾达的女人。 他败,也败在女人。 他生性好色,花心。 这个人的爱好,就喜欢年纪轻的女孩,又怎么会为了大他八岁的秦梦雨而守身如玉呢? 他的花心,是他最大的破绽。 他败,败在了女人的身上。 当朴国昌开了他房门的锁,我与胡老蔫走入房中时,他还在女人的身上。 房间里,放着不知是哪个国家的音乐,地面上布满了玫瑰花瓣。 音乐很慢,很有情调,搭配上玫瑰花香,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除了音乐声之外,还有女人的呻.吟声。 叫的那叫一个浪。 两种声音重叠,压过了朴国昌开锁的声音,以及我和胡老蔫的脚步。 走进房间,我与胡老蔫站在他的床边,李雷都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还在女人的上面蠕动。 李雷没见到我们,躺在他身下的女孩却见到了。 “啊!” 女孩的瞳孔扩张,表情从享受到惊恐,最后是一声剧烈的尖叫。 “叫,用力叫啊,小骚....” 第三百三十四章六颗牙 “叫啊,用力叫啊,小骚....” 李雷在女孩的身上奋力地拱,他似乎在那一瞬间,认为女孩的尖叫是因为他的生猛,而让女孩到达了某种高度境界。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目光也跟着女孩的目光,回过头来。 “哎呦我曹。” 当李雷回过头,看到我的狞笑,以及胡老蔫的枪口时,他惊呼出声。 身体从女孩的身上抽了出来,连滚带爬地退缩到了床的角落。 在粉红色暧昧的灯光下,我看到李雷的下面,因为惊吓已经瘫软不堪。 女孩也立马拉起被子,盖在了她赤裸的身体上,满脸的惊恐。 “李喜东,你的目的都达到了,你还要怎么样?” 李雷在看清我后,以前对我的那种嚣张和傲慢,一扫而空。 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大放异彩。 “我的目的还没达到,达到了我还会来找你吗?” 我玩味的看着李雷,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在俯视弱者。 现在,我是刀俎,他是鱼肉。 我要让他付出十倍,甚至是百倍的代价。 “你要多少钱,你说一个数,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给你。”李雷惊恐的目光,一直在扫着胡老蔫。 在他看来,我对他的威胁不是最大的。 让他感受到危机的,是胡老蔫手里的那把猎枪。 “有什么话,等到地方再说吧。” 说完,我给胡老蔫使了一个动手的眼色。 胡老蔫迈步走到李雷的近前,拿着猎枪,对准了李雷的脑袋:“别动,动一下,打死你!” 极其冷漠的一句话,却吓得李雷浑身哆嗦不止。 朴国昌不是一个拿刀的人,他只能帮助我们做一些小事。 只有我和胡老蔫两个人的情况下,我自然不可能让胡老蔫一个人动手。 我也要帮忙。 在胡老蔫用枪口威胁住李雷的同时,我拿起桌子上,厚重玻璃材质的烟灰缸,迈步上了床。 洁白的床单,被我踩出几个明显的脚印。 我的速度很快,不给李雷任何反应的机会,手中烟灰缸直接砸在了李雷的侧脸之上。 一击之下,李雷身体晃了晃,晕厥了过去。 “你带他先下楼,这个人交给我。”我对胡老蔫吩咐一声,然后对门口说:“进来帮忙。” “哦,好。” 门外的朴国昌听到吩咐后,急忙走了进来。 “给她穿上一点衣服,别被人发现破绽。” 扫黑,扫的是集体,不是针对性的只扫黑洪斌,不扫黑我。 为了避免麻烦,就要避免有人报警。 在朴国昌和胡老蔫的配合下,给李雷套上了衣服。 李雷被他们两个人架在中间,就像是一个喝醉酒的醉汉,身体晃晃悠悠的出了门。 “你要干什么?” 女人看着我留下,她一下子被吓哭了,身体剧烈的颤抖。 “放心,不会伤害你。” 这个女人是威胁,放过她,她一定会报警,到那个时候,我的麻烦也会很大。 但我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人灭口,或者对她有什么身体上的伤害。 “啊?” 女人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似的,她将被子掀开,露出她的身体:“大哥,只要你不伤害我,你想怎么样,我都配合你,好不好.....” 我无语。 这家伙以为是我老色鬼,留下来准备强了她。 她对她自己太自信了。 我更不是那种人。 她的姿色还不错,却远远不及江凡惊艳。 身材和魅力,照比跟我发生过一夜情的宋悦,又差之千里。 就算我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流氓,我的下手对象可能是秦梦雨那个极品少妇,也不可能是她。 “闭嘴。” 我冷着脸低呵了一声,然后撤下床单和被罩,卷成绳状,将她捆绑在了暖气片上。 我的本意,是想给她绑在床上的,这样她也能舒服一些。 无奈,床单和被罩不够长,只能委屈她一下。 将毛巾塞进女孩的嘴里,我起身坐到了床上,看着自己滑稽的杰作,我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 “委屈你一晚,明天就有人来救你了。” 见我不准备伤害她,女人如蒙大赦,奋力的点着头。 离开房间,走出酒店。 负责前台接待的服务员,还在睡觉。 这个时间,几乎没什么人再来办入住了,这个点上夜班的工作人员,大部分工作就是睡觉。 车子,是我临时买的一台小破面包车。 朴国昌坐在驾驶位,当他看到我出门后,启动了汽车。 我坐进了副驾驶。 后面是胡老蔫,以及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双手双脚却被麻绳捆绑住的李雷。 在行动之前,我们已经做足了规划。 汽车一路先行,朝着距离最近的江边驶去。 汽车停靠在江坝边上。 江水涌动的声音,在寂静深夜的衬托下,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还记得,你喊过我几声孙子吗?”我问。 李雷被胡老蔫拖下车,他身体蜷缩成一团,恐惧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对吧?没关系,我都替你记着呢,一共六声。” 每一声,都是对我羞辱。 这份耻辱,我一直记在心里,等的就是今天。 “你,你想怎么样?你办了我,我表哥不会放过你的。”到这个时候,李雷还妄想用洪斌来吓唬我。 痴人说梦。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表哥的面子,我得给呀,是不是?” 我狞笑着说。 嘴上这么说,脚步已经走到了汽车的副驾驶,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扳手。 “你叫我六声孙子,我要你六颗牙齿,不过分吧?” 说话的同时,我走到李雷的身前,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不....” 他死死闭着嘴,不张开。 这样他就想躲过一劫吗? 自找没趣! 我懒得跟他墨迹,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的扳手,直接朝着他的嘴砸了下去。 用力的敲砸了两下后,李雷‘啊’的痛呼一声,张开了嘴巴。 在李雷充满痛苦和绝望的眼神下,我开始用扳手,一颗,一颗,将他的牙齿掰断! 第三百三十五章沉江 我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 说了,只掰他六颗牙齿,那就只掰断他六颗,多一颗不多,少一颗不少。 做完这一切后,我将扳手直接丢进了江水之中。 而我的手上,也染上了李雷嘴里流出的血。 在李雷像死狗一样的痛呻下,我用江水洗了洗手上的血污。 然后,再次回到了李雷的身边。 “这笔账算完了,还有其他的账,也一起算一下吧。”我说。 “有种你就弄死老子!你们三个谁也都别想活!” 不知道是谁给了李雷勇气,他从地上坐了起来,朝着我怒声咆哮。 因为缺少牙齿的缘故,他讲话漏风。 原本很豪迈的一句话,在那种大舌头的腔调下,显得极为的可笑和滑稽。 “李雷,你比我想象的有种。”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雷一眼,拿出两根烟叼在嘴上,点燃。 李雷被我这句相对温和的夸赞,搞得一头雾水,警惕的盯着我。 我半蹲下身,一支烟继续叼在嘴里,另一支烟塞进了李雷的口中。 他吸了一口烟,看我的眼神警惕更浓,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疑惑。 “抽吧,抽完这支烟,好上路。” 说完,我又拍了拍李雷的肩膀,语气严肃:“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下辈子好好做人。” “我呸!” 李雷吐出嘴里的烟,愤怒的看着我,可是那种愤怒之下,更多的是恐惧:“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一句话!” “要你死!” 我一字一顿的说完这个三个字后,拿出后备箱的麻绳。 一头拴在了面包车的拖车钩上。 另一头,在李雷的身上捆绑的几圈后,系了一个死扣:“我倒是想看一看,你死了,我们三个能不能活。” “不,不要。” 李雷意识到我想做身体,奋力想要挣扎。 无论他如何的努力,都没有办法挣脱麻绳的束缚:“我错了,爷,东爷,我没有种儿,我是怂货,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一条生路吧。” 先前还一副硬骨头的李雷,脸色瞬间惨白,开始极力的求饶。 他不是硬骨头。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面对死亡时,都不是硬骨头。 多少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在即将接受审判时,都会选择用麻绳勒住裤腿,防止屎尿从裤管中流出。 更何况是本就欲望满身,贪图享乐的李雷。 人,只有在无欲无求,无牵无挂时,才会无畏死亡。 有欲望的人,就没有不畏惧死的。 我不理会他,双手抓住捆绑在李雷肩膀处的麻绳,将他拖拽到江坝边。 “呜呜~~爷,不要,我还没活够呢,我求你....”李雷哭泣着,哽咽着,求饶着。 可我没有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体一仰,整个人翻入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啪’ 水花四溅,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多余的麻绳随着李雷跌入江水之中,被拉扯的全部入水,直至麻绳与汽车的连端,绷得笔直。 站在江坝上,看着渐渐平静的江水,除了月光下,细微能察觉到的几个不断上涌的气泡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吸了一口烟,我仰望天空。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 “东哥,这样是要闹出人命的啊,可不得了的。” 从头到尾,一直充当司机,在车上没有下来的朴国昌,在见到我将李雷丢下江水中后,他冲下车,来到我身边。 目光不停在我与江水中徘徊,慌手慌脚,不知所措。 吐出烟雾,我转头看向朴国昌。 “东哥,哎呦我的东哥啊,死人可就不得了了,你和他的仇也不至于要闹出人命吧。” 见我没有开口回复他。 急的朴国昌是焦头烂额,他想要去救李雷,但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他又不敢动。 “捞他上来吧。” 又吸了一口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说。 朴国昌说得没错,我与李雷的恩怨,不至于非要闹出一个你死我亡。 我也从没想过让李雷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我可不想下半生都在通缉中过日,活成像胡老蔫那样的人。 在得到我命令的第一时间,朴国昌急匆匆地抓起绳索,开始用力地向上拉。 但他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一旁的胡老蔫见状,也不含糊,上手帮忙。 胡老蔫是一个杀人犯,但并不代表他漠视生命,想要杀人。 他是被逼到了绝路,才选择杀的人。 他有人性。 只不过,因为他的女儿,以及我能给他提供的保护,他愿意听我的吩咐,如果我让他去杀人,他不会犹豫。 可他骨子里,也是不希望人命案的发生。 在朴国昌和胡老蔫的共同努力下,很快,李雷浮出了水岸。 从他被我踢下水,到救他上岸,只过了一分钟。 短短一分钟,就算他呛水,也不至于死亡。 李雷在被抛下水后,还保持着理智,他没有被呛,一直处于憋气的状态。 “噗!” 当他的脑袋浮出水面后,他吐掉嘴里的水,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被拉上了岸,在冰冷江水浸泡,又被冷风吹过,他浑身开始打着冷颤。 包括他的牙齿,都在颤抖着相互对碰。 “李雷,我问你哈,想死还是想活?”我居高临下的俯视李雷,仿佛在看我脚下的蝼蚁。 “想活,想活。”李雷颤声回答。 “好,那我给你一次活的机会,以后给我老老实实的,低调点活着,如果再因为你,给我牵扯出任何的麻烦,你死!” 说完之后,我拿出烟盒,又点燃了一根香烟:“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把他衣服扒了,带上车。” 李雷还活着,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交代完朴国昌和胡老蔫做事,我上了车,坐在了驾驶位上。 朴国昌与胡老蔫按照我的吩咐,将李雷扒了个一干二净,拉上了车。 我启动车辆,开着车,径直朝火车站开去。 步行街是原江市最热闹的地方,但也只限于晚上十一点之前。 过了十一点,人们都回家睡觉了,没有几个人再出来逛街。 火车站不同。 第三百三十六章上岸难 每天来往的火车班次那么多,什么时间段都有人上下车,还有值班的工作人员。 火车站,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人流量不断的地方。 选择火车站,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洪斌在火车站的关系很硬,火车站他安排的扒手也最多,我将李雷丢在火车站,是对他颜面最大的打击。 洪斌这个人,我在动李雷时,就已经得罪了一个透彻。 他也准备要我的命。 闹得这个地步,我没必要再给他留任何的颜面。 他也不会领我的情。 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在原江市打响我的名号。 用李雷这个‘赤裸裸’的案例,告诉所有原江的江湖人,我,李喜东,不是他们口中怂货。 我要告诉他们,我是一个能屈能伸,心狠手辣,且睚眦必报的人。 警醒他们,谁想在得罪我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想一想李雷所遭受的后果。 想立威,就要做出一些震动江湖的事儿! 欺软怕硬是人性,我要告诉所有我的潜在敌人,以及未来可能与我为敌人,我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想要啃我之前,先想一想会不会把自己的牙崩坏! 车,停在火车站前。 我们正好赶上一班列车下客,不少人从出站口朝外走来。 “给他扔下去。” 我停稳汽车,在我的吩咐下,胡老蔫拉开面包车的车门,直接将李雷丢出了车。 赤身裸体的李雷,被丢在了火车站前,成为了人群围观的对象。 我没有多逗留,开着车,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今天,是严打的一天,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不少的警车在路上巡逻。 今晚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总体来讲,其实并不算什么罪。 李雷差一点被我淹死,可他并没有死。 他身上的伤,无非是碎掉的那几颗牙齿,以及脸上被我烟灰缸砸伤的部分。 我对他的伤害,更多源自于利用恐惧,折磨他的心灵。 将胡老蔫送回住处,我把车给了朴国昌,让他去把面包车处理掉。 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一台熟悉的奥迪停在我的面前。 坐进副驾驶,江凡冲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你没有拿行李吗?” “用不到。” 口袋里有钱,那些生活物品,走到哪座城市都可以买。 ‘汪汪’ 刚坐上副驾驶,后排,惊喜看到我后,兴奋的叫了起来。 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看着它享受的笑容,我沉重压抑的内心,仿佛也缓解了不少。 它不是人,没有人类多余的心思。 谁对它好,它就对谁好。 看过了那么多虚伪的笑容,我发现啊,像惊喜这种最真挚的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你是不是又犯事了?” 江凡一边开着车,一边试探地问我。 “没有。”我否认。 “那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她的目光落在我袖口的位置上。 上面的血,是用扳手掰断李雷牙齿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没事儿。” 江凡已经不再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很多事情,我也不想跟她说。 以前,我心里藏不住东西,有点事情就忍不住的想要跟她说。 说出来,我心理压力会得到缓解。 现在,很多事情我只有放在心里藏着,才能安心。 没有江凡的日子里,我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个人承受压力。 现在,她在我身边,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你对我也有秘密了是不?”江凡略显失望的问。 “呵...” 听到她的话,我忍不住的冷笑一声,没有作答。 她沉默了几秒:“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她的这个问题出口,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我不可置信看了看她,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也是在用目光询问,她所说的以前,跟我想象的复合,是不是一码事。 见我投过去目光,江凡却下意识的回避,假装专注开车。 无言的压抑,总是过得那么漫长。 每一秒,都好像被无限的放大,拉长。 “当我开个玩笑好啦。” 江凡没有等到我的回答,莞尔一笑。 “我....” 我不知该怎么说。 在我的内心中,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其中一个人说:你明明心里有她,对她仍有爱意,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再说了,又没有抓住江凡出轨的证据,可能事实就是江凡解释的那样。 另一个人说: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痛苦的日子都过去了,何必还要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再那么去信任她了,就应该放下,世界女人千千万,没必要! 两个小人互相争执不下,你来我往,占领着我的思想。 “人生就是一场历练,经历过,走出来,更要看向未来。”我委婉的给出了江凡答复:“而且,我已经走上了一条没办法回头的路。” 这是我纠结过后,做出的选择。 在那段感情已经走出来了,何必再走回头路。 而且,我现在选择的道路,与跟江凡相爱时选择的道路,完全背道而驰。 我已经踏上了一条通向深渊的道路。 江湖,就是一根万人同行的独木桥,走过去,洗白上岸,问鼎城市巅峰,成为这座城市拥有一定话语权的大人物。 这一路上,凶险万分,掉下去,那就是万丈深渊。 能从这根独木桥走出去的人,少之又少。 我自己也不清楚,哪天就栽了跟头。 我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入狱,哪个先到来。 给不了江凡一个安宁的日子,也没办法扛起责任,何必要互相折磨? “以你的本事,能在蓝道上大放异彩,你完全可以用几年的时间攒一笔不菲财富。 何必要混江湖呢?” 江凡认真的反问我,然后用严肃的语气说:“这次跟我回去,就不要再回原江了。 现在收手来得及,别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再后悔,那就来不及了。” 江凡是为我好,她怕我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江湖大哥,没有几个到最后有好下场的。 要么在严打中坐牢,要么被仇家砍死,能成功上岸的人,少之甚少。 远的不说,就提东三省。 哈市乔四爷,春城土皇帝,沈城刘二哥,这些人都是叱咤风云,跺一跺脚整个省都要颤三颤的大人物,全国地下江湖都要敬上几分的狠角色。 到最后,也没人能成功上岸。 第三百三十七章权力与金钱 江放的话看似在理,却不符合实际。 在蓝道江湖上混,我狠下心来,拼尽全力地捞钱,几年时间赚到的钱,足够我花一辈子了。 曾经,我的想法就是这样,赚几年前,给民叔治好病,带着民叔和江凡周游世界。 可是,蓝道的钱,真的就那么容易赚吗? 容易! 以我的千术能力,做局坑钱,抛下良心,一心只为搞钱的话,三年时间,赢个千万身家很容易。 钱容易赢,拿走难! 这半年以来,我混迹江湖,在发现这种想法是可笑了。 在这个年代,多了不说,一次性能拿出十万块出来赌的人,哪个人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些许的背景? 更别提是几十万输赢不当回事的大老板了。 他们的钱好赢,却不好拿。 就拿李雷这件事讲,如果我只是一个蓝道老千,没有胡少卿打点关系,通过红姐上了这个赌局,最终的下场就是钱被李雷抢了,我还会因为这件事而入狱。 高超的千术,只是赢钱的一种手段,想要拿走钱,才是关键的一步。 经历这么多的事儿,我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社会,指望别人帮你是完全不可取的傻子行为。 必须自身要有能力,有势力,否则,自己的命运就会被别人牢牢掌控在手里。 一旦价值不对等时,面对的就是出卖,是万劫不复。 聂云端给我撇清关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条江湖路,是我深思熟虑的选择,也是我不得不踏入的一条路。 我想要站在这座城市的巅峰,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佬,这是我唯一的路。 “这条路的尽头,哪怕是万丈深渊,我也要走下去。”我语气平静,轻描淡写的回应了江凡。 也回应了我自己的内心。 跻身江湖路,便是薄命人,哪怕我最后会入狱,会被仇家砍死,我也要走这条江湖路。 它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东西。 权力与金钱! 我无法从政,想要问鼎权力,只能混黑。 “无药可救。”江凡叹了一口气,最后甩给我四个字,便不再理我。 她知道她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从我选择这条路,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没关系。 民叔回到了他的家庭,他的下半生有人来照顾。 现在,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什么责任和义务需要我来承担,就算是我死了,又有几人会为我伤心呢。 呵呵呵.... 江凡已经离我而去,她离开了我的心,就不能再回来。 我不想让她成为我的牵挂,更不想让她为我担惊受怕,在我真正成为大佬之前,我不会选择再与任何人谈爱情。 对彼此都负责。 从原江市,到江凡的老家秦淮市,一共开了三天四晚的时间。 我们并没有着急赶路,累了就在附近的城市里休息。 路途虽远,却不累。 抵达秦淮市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多。 秦淮市的发展要比原江市好,气候也舒服。 江凡带我吃了一顿当地的美食后,开着车来到了一处别墅区。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的门口,她用手指着里面:“这就是那群人的家。” 这是一处独栋别墅,建筑的十分高端,足有五层。 别墅的大院内,停着两台豪车。 一台是宾利轿车,另一台是个敞篷跑车,牌子我不认识,但这台车在我这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来看,极为炫酷。 可以说,我对这台车简直是一见钟情。 后来我知道,它叫庞蒂亚克火鸟,进口跑车。 院子内,一个看起来年纪在四十多岁的美妇人,正在陪同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玩耍。 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那个小孩,是那个男人又生出的孽种,那个女人是他后找的小三,之前那个小三被她气死了。” 平日里,江凡是一个高冷女人,她态度冷冰冰,却很有素质。 但只要一提到,一见到与他生父有关的人,她就会变成一个泼妇,开始咒骂。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不好说什么。 江凡父亲那种人,就是现代版的陈世美。 他能亲手毁了江凡的母亲,将江凡这个亲身骨肉抛弃,就证明他有多么心狠。 这样的男人,能够抛弃江凡的母亲,就同样会抛弃他后来的妻子。 缺德的事情做太多了,重病死了,不然啊,我估计院子内的女主人,可能还会换。 我的视力非常好,院子里的女人和孩子,距离我们很远,但我依旧能看得一清二楚。 女人的长相没有多么惊艳,是那种知性美,端庄有气质。 我一直都相信‘面由心生’这句话。 这个女人的面相,给我一种很有亲和力,温柔典雅的感觉,并不像江凡口中的那种,气死前妻上位的心机女。 可能,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从她身上下手吗?”我将窗户降下半截,点燃一根香烟。 我这次过来,是帮助江凡报仇的。 江凡童年的痛苦,因为这个家而起,那个男人死了是报应。 但这个家里应该有属于江凡的财产。 对方不愿意给钱,把事情做绝,我要用我的方式给江凡讨回一个公道。 只不过,这个女人在我看来不是一个好目标。 想从她身上赢钱,难度很大。 这并非是女人有多聪明,只是这个女人那种儒雅的气质,我觉得想让她沾染赌博,难度比较大。 越是贪图享乐,纸醉金迷的人,或者渴望暴富的人,却容易上套。 相反,这种不缺钱,身上又没有太多欲望缠身的人,越难搞。 “先不从她下手,先拿张乐成那个小畜生开刀。”江凡眉头轻佻,冷厉的说。 “他大儿子?”我问。 江凡的父亲姓张。 在她父亲与她们决裂之前,就已经和小三有了私生子。 我想,这个张乐成应该就是那个私生子。 “对。” 江凡点头证实了我的猜测:“他的车在这里,应该在楼上,咱们等一会儿。” “好。” 我来的目的,是帮助江凡了结她的心魔,为她出一口恶气。 两千公里的路程都走了,就算等到明天早晨也不算什么。 第三百三十八章家庭不合 “张乐成出来了。” 我以为会在这里等很久,甚至做好了熬一个通宵,到明天早上的打算。 就在我抽完一支烟,掐灭烟头的时候,江凡目视别墅内,幽怨地开口了。 从他的语气中,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对这个张乐成的敌意,远远超过了那个女人。 这也能理解。 毕竟是张乐成和她的母亲,夺走了江凡的一切。 江凡的父亲,在江凡姥爷入狱的那一天,迎娶的女人就是张乐成的母亲。 而院中的女人是后来者。 跟江凡家庭变故,没有半点的瓜葛。 我抬头看去,一个年纪二十岁出头,染着一头红发的肥胖青年,搂着一个身材妖娆,打扮妩媚的高跟鞋女人,从别墅大门走了出来。 青年举止轻浮,跟那个女人勾肩搭背,迈着八字步,嘴里还叼了一根牙签。 应该是刚吃过晚饭。 在张乐成走出门后,原本嘻嘻笑笑的小男孩立即停下了所有动作,畏惧地躲在了女人的身后。 能够看出来,他很怕这个同父异母的哥。 “乐成,你们要出去了?” 女人拉住小男孩的手,微笑地问张乐成。 “昂,有事呀?” 面对女人的询问,张乐成吐出嘴里的牙签,傲慢的反问。 “没事儿,那你晚上回来吗?”女人不在意张乐成的态度,温柔的问。 因为我这边的车窗是开着的,我的耳朵也格外敏锐,对于别墅大院的聊天,我能听清。 “杨倩,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想走就走,跟你有关系吗?” 女人只是一个简单的询问,却遭来了张乐成十分带有敌意的反问。 杨倩是张乐成的后妈,是长辈,但张乐成却直呼对方大名。 江凡刚才说过,是杨倩气死了张乐成的亲妈,从这角度看,张乐成这个态度也能理解。 “我就是问问。”杨倩的教养很好,他的脾气也够好,没有任何的恼怒之意。 反而,她好像是被欺负的软柿子一样。 “别该问的别问,我爸死了,但这个家也姓张,我张乐成的张!” 张乐成没好气的说完,拉开了敞篷跑车的门,和他的女伴坐了进去。 ‘嗡~’ 汽车启动,一声炸裂的汽车轰鸣声,随之响起。 那个声浪,在男人的耳中,如同天籁之音。 ‘嗡~嗡~嗡~’ 他连续踩了好几脚油门,然后打开了汽车的敞篷,对着将小男孩保护在怀中的杨倩吼道:“你聋啊,没有眼力见吗?把大门打开,我要出去!” 杨倩没有多言,去帮张乐成打开了别墅大院的铁门。 “看好你儿子,天天这么淘,别哪天出门被车撞死。” 咒骂了一句,张乐成开着车,在一脚油门的轰鸣之下,扬长而去。 “这个畜生,是一个好苗子。” 看着张乐成离去的方向,我笑着说。 我所谓的‘好苗子’不是夸赞张乐成,而是说,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是我们这种老千最好的目标。 他是富二代。 他的钱,都是他父亲给予他的,他不知道赚钱有多难。 他的钱来得容易,花的时候,自然也就不在乎。 而且,他的嚣张和狂妄,在老千眼中都是破绽。 这是一个集破绽于一身的人,这样人的钱,就好坑。 坑他的钱,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老东西临死的时候,给他留了一千万现金,还有多处房产。” 江凡给我介绍了一下张乐成的情况后,认真的看向我说:“小东,他的一切我都要,我要让他一无所有成为当年的我。” “好,我帮你。” 我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这次过来,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去帮助江凡。 曾经江凡的痛苦,那个老东西感受不到了,我要让他的儿子感受一次。 “事成之后,我给你五成。” 江凡见我爽快的答应下来,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见面分一半,哈哈哈。” “我一分不要,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说。 哪怕我给江凡赢下千万身家,我也不打算要她一分。 报仇,是我与她相爱时,就给过她的承诺。 说到就要做到,收了钱,事情的意义也就变了。 “那到时候再说吧,我这么抠门的人,到时候也未必能舍得,哈哈哈。” 说笑之间,江凡启动汽车,朝着张乐成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在我们的汽车路过别墅大门口时,我看到,院内的杨倩,目光也落在了我们的车上。 她似乎认得江凡的车,眼神有意外。 探头想要看个仔细时,汽车已经从她的门口驶过。 汽车疾驰而过,紧紧追随着张乐成的跑车,而张乐成这个狂野的年轻人,一路狂飙。 甚至连红绿灯都不放在眼里。 他这种人,放到二十几年以后,一定是人们嘴里的鬼火少年。 江凡这一路,也是紧追不舍。 要不是有几个转弯,张乐成被迫降低车速,我们都容易跟丢。 最终,在长达十几分钟的一路狂飙之下,张乐成的跑车停在了一家夜总会的门口。 “你在车里等我,我进去看看。”我拉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我要看看张乐成是不是这里的常客,以及他来这里都玩什么。 想要拉人入局的第一步,是投其所好,先跟他交个朋友,才能骗他入局。 再循序渐进让他沉迷于赌博,最后赢他一个倾家荡产。 这个夜总会一共就两层。 一楼是蹦迪的地方,全部是卡座,二楼则是一个个的包厢。 现在的时间还不到夜晚八点,夜总会的人并不算太多。 张乐成搂着女人,走到全场最大的那个卡座的沙发坐下,在那个沙发上,还有几个年龄跟张乐成相反的年轻人。 有男有女,男人狂妄嚣张,说起话来脏字连篇。 女人打扮性感,一个比一个穿着暴露。 这群人在看到张乐成以后,纷纷起身:“张少。” “小泽还没到呢?”张乐成问。 “没呢。” “超他妈的,每次他都最慢,咱们先整呗。”张乐成骂骂咧咧的说。 “不行呀哥,小泽没来,没....” 回应张乐成那人的话,到这里就停止了,他用右手的三根手指搓了搓。 看到这个动作后,张乐成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给他打电话,让他快点,真他吗的耽误事!” 第三百三十九章纨绔败家子 八点的夜总会,正处于上客阶段,没有到达爆满的程度,却也做了不少的人。 我点了两瓶酒,坐在靠近这群人的卡座。 从他们的谈话,我确定他们这群人还有其他的小活动,张乐成对于这个活动,十分的急切,甚至是迫不及待。 这让我看到了机会。 我要了解他们的活动,才能投其所好,与他们成为朋友。 成为了朋友,我就能循序渐进的引他进入我设下的局。 社会就是如此。 坑你的人,一般都是你以为的朋友,人会对陌生人有防备心,朋友就不同了。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在张乐成一遍遍催促,和不耐烦的咒骂下,终于,一个背着双肩包的黄毛走了进来。 “小泽来了,成哥。” 张乐成身边的女人推了推他的胳膊,说。 张乐成目光看过去,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小泽,就像在训斥孙子一样训斥张乐成:“你干鸡吧啥去了,这么墨迹,妈个比的,不知道早点来呀!” 嚣张。 这家伙对待朋友都这么嚣张和狂妄,估计,他也没什么真心朋友,都是看他的钱。 “成哥,这不是那边的事,耽误了,我也没办法。”小泽被张乐成骂了一通,却也不敢反驳还嘴。 在他解释时,特意在‘那边的事’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张乐成秒懂,我却听了一个雨里雾里。 “小泽都来了,大家上楼吧,出来玩就开开心心的,成哥消消气,走吧。” 另一个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女人,走到张乐成的身边。 她看似在劝说张乐成,却在张乐成以及他女伴的面前,故意的挺起了她傲人的胸脯。 是在诱惑张乐成,也是在挑衅张乐成的女伴。 看到这一幕,让我不禁感慨金钱的魅力。 张乐成是要身高没身高,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 就是这样一个貌似猪八戒,满脸青春痘的男人,却能遭到如此多的美女追捧,争风吃醋,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蕾蕾,我今天给你个面子。” 张乐成非常自然的用手,在女人的胸脯上拍了拍。 似乎,在他的眼里,这个动作不算流氓行为,就像是兄弟之间勾肩搭背一样的自然。 他们一行人上了二楼,我目光紧追而上。 看到他们走入的包厢,脑子里开始盘算怎么跟张乐成这伙人拉近关系,融入进去。 ‘嗡’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江凡给我发来的短信:‘情况怎么样?’ 我没有回复江凡,买了单走出夜总会。 坐进车里,我点燃一根香烟:“他们进包厢了,一群人不像唱歌,也不是在里面搞什么。” 如果他们来夜总会是唱歌,或者找陪酒女的话,完全不需要等待那个小泽。 难道这群人是赌博,毕竟当时其中一个男人做了一个捻手的动作。 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手指对搓,这个动作是要钱的意思。 可哪个赌鬼,会来这种地方赌博呢? 昏暗的闪光灯,吵闹的环境,连牌都够呛能看得清。 “应该是在溜冰。” 江凡微微眯起眼睛,说:“他有这个习惯。” 溜冰? 听到这个词。 我的第一反应异常的天真,以为那个包厢里,难道装修了一个溜冰场。 转念一想,我瞬间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 毒。 我以为的捻手动作,是在比画钱,原来是在捻面粉啊。 唉。 张乐成这家伙在吸毒,可就不好投其所好了。 那玩意沾染上,是神经的麻痹,成瘾性强,一旦成瘾这辈子就毁了。 我国一直在打击这种东西,但是九十年代末,打击力度,以及现代化的设备并不先进。 外加毒,这个东西是暴利。 在九十年代时,这些东西是很猖獗的,很多夜总会里都有偷偷贩卖。 像张乐成这种富二代,天天吃喝享乐,玩点这些东西,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那还挺难摆弄呢。”我吸了一口烟,说。 跟这种瘾君子交朋友,该怎么投其所好去接触,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简单,他那么好色,把你那个俄罗斯的美女叫过来就好了。” 江凡提议道。 要不是江凡提到了伊莉娜,我甚至已经遗忘了,在我的团队中还有伊莉娜这号人物。 太久的时间,都没有安排伊莉娜的工作了。 “嗯,目前只能这样了。”我点头答应。 伊莉娜是我手中的一把利剑,她针对这种好色的男人,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回到酒店,我给伊莉娜打过去一通电话,让她坐最早的飞机,尽快过来。 听到有任务,伊莉娜显得异常的兴奋。 还像一个花痴似的,追问我,这次的目标帅不帅。 对于张乐成的长相,我不知该怎么评判,只能用特别来形容。 伊莉娜订的第二天最早的一班飞机,中转天津,需要在天津住一宿。 第三天,我跟江凡去机场接的伊莉娜。 带着伊莉娜吃了一顿晚饭,我们三人开车赶往了夜总会。 等了大概两个小时,张乐成的那台跑车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人到了,就是那台跑车。” 我指着刚刚停稳的那台跑车,对伊莉娜说。 “哇,开这么帅的跑车,人一定也特别帅吧。” 伊莉娜双眼死死盯住那台跑车,眼中装满了期待的光茫。 在伊莉娜期待的目光下,张乐成走车上走了下来。 肥头大耳的形象映入伊莉娜的眼帘。 我看到,伊莉娜的眼神都愣住了,十分扫兴和失望撇了撇嘴:“这就是你说的.....” “我说什么了?”伊莉娜的话说到了一半就停止了,我好笑的看着伊莉娜,问。 “没什么,你说得对,这家伙长得是挺特别。” 伊莉娜叹了一口气,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但是,伊莉娜这个人,很敬业,她不会因为客户的长相丑陋而拒绝。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失望和厌恶一扫而空,浮现出职业性的笑容:“你们可以回去了,看我今晚就拿下他。” 看到伊莉娜的笑容,我心中暗道,这个就叫专业! 这是在美宜天下夜总会里,培养出的职业守则。 如果没有美宜天下的阅历,伊莉娜也不会这么专业。 “他这个人吸毒,你切记一点,任务可以失败,那个东西万万不可以碰。” 我认真的叮嘱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放心,我有分寸。” 第三百四十章男人收割机 伊莉娜魅惑男人的能力,绝对算是顶尖。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将张乐成迷得神魂颠倒。 她对于男人,非常有把控力,了解男人的心思。 用她的话讲: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对他好的他不会真相,永远都是得不到的最好。 伊莉娜对张乐成保持神秘的同时,还对他若即若离,给张乐成希望和甜头,又一次次让张乐成得不到他最想要的结果。 始终不让张乐成体会到他最向往的地方。 张乐成绝对是一个富家公子哥,从小娇生惯养。 张乐成的父亲是一个倒插门,对于江凡这个女儿,对他而言是一种耻辱。 在他明明不喜欢的家庭里,扮演孝顺的女婿,爱妻如命的丈夫,和一个慈父整整十年。 一个人能装整整十年而不露破绽,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可以用变态来形容。 在他完成他的计划,夺走了一切后,对于自己这个跟随父姓的儿子,他自然会十分溺爱。 这也导致了现在张乐成的性格。 性情暴躁,爱装逼,花钱大手大脚,从来不看价格,不在乎金钱,这就是伊莉娜跟我描述的张乐成性格。 他爸死了,他一次性继承了那么多的现金,自然会过上一段挥金如土的日子。 这就是目前张乐成的状态。 短短认识了不到一个星期,张乐成给伊莉娜买的名牌包,手表,花费就不下三十万。 照这么花下去,我都怕伊莉娜被张乐成的金钱感动,跟他跑了。 “东哥,按照你的意思,昨天到今天我一直没有搭理张乐成,刚刚回了他一句在玩牌。 他说要过来找我,接下来怎么回?要不要现在做局。” 酒店里,我们三个人聚集在一起,密谋接下来的行动。 “手机给我。” “好。” 接过伊莉娜的手机,看了一眼她与张乐成的短信内容,我忍俊不禁的笑出声。 再有钱的男人,在面对有手段的女人时,都会化身为舔狗。 张乐成就是一个赤裸裸的例子。 看起来脾气那么火爆的青年,在伊莉娜的外国石榴裙下,还是乖乖跪着。 亲爱的,宝宝,各种各样的称呼,简直肉麻死。 拿着伊莉娜的手机,我替她回复了一条:算了,今天手气不好,一会儿就结束了,结束去找你。 回复过后,我将手机递还给了伊莉娜。 “先不搭理他,等过一个小时去找他,然后跟他说你输了钱,心情不好,然后诱导他入局。” 做局,要循序渐进。 就像女人钓男人一样,要矜持,欲擒故纵。 “懂的。” 伊莉娜领会了我的意思。 “如果他有意,明天带着他入局。” ...... 伊莉娜的魅惑力惊人,张乐成又属于典型的那种与他身价不匹配的纨绔子弟。 这种人,在失去了他老爹的枷锁,都能闹上天。 他的钱,就算是我们不赚,也早晚会有败光的那一天。 并且,那一天不会太迟。 张乐成为了伊莉娜,他甘愿入局,并且还大言不惭的说,他是什么赌圣,跟他们朋友们也经常赌牌,从来都没输过。 张乐成为了一个女人,有如此奉献精神,我估计啊,他要是长得帅气一些,伊莉娜都容易被他感动。 第二天下午。 我们约定在了一个酒店中赌牌。 江凡没有露面,但她给我找了几个亲戚朋友,配合我们赌牌。 江凡在被父亲抛弃后,是在她舅舅家里长大的,她的千术也是跟她舅舅学的。 她舅舅对她很好,也想着给姐姐报仇,有这层关系在,江凡在秦淮市找几个靠谱的人来帮忙,并不是一件苦难的事。 我和江凡亲戚朋友提前赶到,伊莉娜和张乐成足足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伊莉娜挽着张乐成款款走来。 在等待伊莉娜的期间,我们装模作样的已经开始玩了起来。 提前玩的目的,一,是为了试试手,让大家熟悉熟悉。 二,就是让他们过来时,显得不是那么刻意。 “过来坐。” 我继续下注,表演这一局的牌。 “宝贝,就是这几个人赢了你钱啊。” 张乐成拉了一个椅子,也不用人让,直接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用一种不屑的语气问道。 “之前也赢,就是这两天手气差,输了一些。”伊莉娜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张乐成的旁边。 我们这群人没有理会她俩,继续下注玩牌,直至结束这一局。 “这位是?” 我看向伊莉娜,询问张乐成的身份。 偷偷观察了张乐成好多天,这还是我第一次接触他这个人。 这个人的状态,就让人打心眼里的讨厌。 “东哥,这是我男朋友,张乐成。”伊莉娜介绍道。 “什么男朋友,我是她老公,我俩下个月就准备领证了,在这秦淮市,我张乐成的老婆,你们可不要乱惦记。” 张乐成带有敌意的盯着我,眼中充满戾气。 “要结婚了?恭喜啊,到时候通知我,我给你们随份大礼。” 听到‘结婚’二字,就连我都颇感意外。 这个家伙,还真是满嘴跑火车。 “人到就行了,整个秦淮市都知道我们建成集团不差钱。”张乐成自报家门。 目的,自然是为了彰显他的实力,让我别打伊莉娜的主意。 “原来是建成集团的少爷啊,久仰大名。”我主动伸出手,一副殷勤的样。 这个人就需要别人给他尊重。 他需要被捧杀,只要在捧杀中,他才会迷失自己。 “什么少爷,我老爹走了,我现在是建成集团的名义董事长,明白吗?” 张乐成没有跟我握手,反倒是很嫌弃的扫了我的手一眼。 我曹。 我没嫌弃他那油乎乎的猪蹄就不错了,他还嫌弃上我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玩炸金花是不是,开始吧。” 不等我着急,张乐成催促了起来。 既然他着急想死,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一千底注,十万封顶的。”我介绍了一下游戏规则,然后开始发牌。 张乐成也没说什么,下注后,叼着烟,一副满不在乎。 第三百四十一章循序渐进 开始的一个小时,在我故意放水下,张乐成赢了将近十万块钱。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不让他体会一下胜利的喜悦,他怎么会进入我的圈套呢。 “看到没宝贝,你老公我一出手,瞬间碾压全场。” 张乐成叼着香烟,收起了桌面上他刚赢的钱,对身边的伊莉娜骄傲地说。 “你可不是我老公,别瞎说。” 伊莉娜哼了一声,用一种半生气,半玩笑的态度回应他:“你充其量算是我的男朋友,还是准男友。” 一直以来,张乐成在金钱的魅力下,都是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像伊莉娜这种高段位,欲擒故纵的女人,他还没有见过。 男人都是贱骨头,主动投怀送抱的,不稀罕。 就喜欢那种得不到的。 张乐成就是典范。 “这些钱给你,叫一声老公让我听听,好不好?哈哈哈。” 张乐成见伊莉娜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随手捧起一沓钞票,少说也有七八万,直接放在了伊莉娜的面前。 “张乐成,当着我朋友的面,你这是什么意思?拿我当什么女人了?妓女吗?” 见到张乐成,伊莉娜非但不喜,反而表情中充斥着怒色,她冷着脸将钱还给张乐成。 伊莉娜这是在立人设,我能看出来,伊莉娜其实很想要这些钱,她是为了大局,克制住了自己的贪欲。 张乐成见伊莉娜拒绝,以他的暴躁脾气,换做是那群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早就破口大骂,甚至会大打出手。 可他却对伊莉娜格外的有耐心,眼中迸射出花痴一般的光芒。 “伊莉娜,我这个人阅女无数,那些女人都是为了我的钱而来,是玩物。 像你这种有个性,不会因为钱突破自己底线的人,才是我张乐成认定的妻子,我会用我的真心打动你的,我要娶你。” 张乐成认真的看着伊莉娜,真挚的表白。 这就是纨绔少爷的风范,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完全不考虑周围其他人。 以自我为中心,忽略所有人。 “哎哎哎,打住,我也没说过要嫁给你。” 伊莉娜摆了摆手,拒绝张乐成后,又给张乐成留出一线希望:“你我才认识几天呀,答不答应做你女朋友还得考验你一段时间呢,更别提结婚了。” “放心,我一定能通过考验。”张乐成哈哈一笑,拿起扑克牌,开始洗牌。 “切牌。” 在张乐成发牌之前,我叫停了他。 “就你事多。” 张乐成对于伊莉娜是一种态度,对于其他人又是另一种态度。 见我要切牌,他冷着脸嘟囔一句,但还是按照规定让我切了牌。 张乐成在赌桌上,就是一个废物,我不让他赢,他在这个赌局上,一局赢不了。 这一局,我利用切牌,藏了几张牌在袖口中。 我出了千,这一局毋庸置疑是我赢。 坐了庄,我给张乐成洗了一手的豹子Q,给我自己洗了一个同花顺,目的,就是输一把大的给张乐成。 在秦淮这边,玩的不是东北的拖拉机,而是炸金花,也没有开局‘闷’三圈的规则。 牌发完之后,由伊莉娜第一个下注。 为了博取张乐成的怜悯心,让张乐成持续入局,所以从上桌开始,我就让伊莉娜输。 玩了一个多小时,伊莉娜输得有些怕了,不再闷牌,发牌就看。 看完牌后,她直接弃牌,嘴里还不禁叨咕一句:“手气真差。” “没关系宝贝,我给你赢。” 张乐成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拿出两千块钱进行下注。 张乐成的烟瘾非常频繁,几乎是一根借着一根,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就抽完了大半盒的烟。 几圈过后,整个牌桌上,只剩下我和张乐成两个人。 下注金额也提高到了‘闷’五千。 “张公子家大业大,我没有那么厚的家底,还是看看牌吧。” 我掀开了牌,8、9、10的红桃同花顺,意料之内。 “一万。” ‘闷’牌五千,看过牌就要翻倍。 “看来牌不错嘛。” 张乐成轻笑一声,没有去看牌,继续下注。 那种淡定自若的样子,要不是知道他什么德行,我都会怀疑他也是千门中的高手了。 “一万。”我继续下注。 “继续。”张乐成吸了一口烟,下注。 “乐成,东哥的牌一看就很大,你要不要看一眼牌呀。”伊莉娜假惺惺的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担忧的说。 “你在关心我吗?” 张乐成笑得桃花满面开:“听我宝贝的。” 说着,张乐成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然后给伊莉娜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浓郁了几分,嘴角几乎快要列到耳朵了。 就他这个德行,三岁小孩在桌上,都知道他抓了一手大牌。 “两万。” 张乐成提高的筹码。 “跟你。” “两万。” “跟。” “我曹,你小子胆子够硬啊,五万。”张乐成直接扔了五沓钞票在牌桌上。 我没有继续跟注,伸出手,将张乐成下注的五万块钱拿了出来,重新放在了张乐成面前:“张少,封顶十万,已经封顶了,开牌吧。” 说着,我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同花顺。 张乐成扫了一眼我的牌,然后表情扭曲和不耐烦,他双手用 力的搓了搓脸,然后顺着头发捋了过去,这才长出一口气“哎呀我草了,谁他吗的研究的封顶啊,日了他的娘!” 咒骂了一通,张乐成将自己的牌也掀开了,豹子K,意料之中。 “能不能把封顶这条规则给取消了啊!” 张乐成一边收着钱,一边对我们几人问。 我之所以这局给他发了一门大牌,让他赢一个大满贯,为的就是让他对封顶这个规则不满。 主动提出来放开封顶限制。 “张少,我这几个朋友家底有限,玩不了那么大的,等明天我找两天大老板,咱们再重新定规则。 今天就讲究一下,先这么玩。” 我婉拒了张乐成的提议,将时间推移到明天。 目的,就是循序渐进,逐步诱惑他入局。 只要伊莉娜能够诱惑住张乐成,我就不用担心张乐成不参赌。 “嗯,行吧。” 张乐成紧了紧鼻子,手掌用力的搓了搓嘴巴。 第三百四十二章深藏不露的江凡 “已经是大满贯了,赢了一个封顶,这些都是靠你自己本事赢来的钱,你很厉害的,特别有魅力。” 伊莉娜是一个懂捧杀的人,他见张乐成赢了一个满贯,立即夸奖起来。 “我爹死得早,要不今晚我就拿钱回去给他看,省得他成天说我是个废材,离开这个家都的饿死,我是真想让他看看,我张乐成也能靠自己的本事赚到钱!” 张乐成那种满足和自大的表现,让我心中浮现出一抹冷笑。 他越是自大,越是得意,他就会对赌桌越发的沉迷。 这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想证明自己,那么,他离我设下的圈套就会越来越近。 又玩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张乐成开始坐立难安。 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抓牌的手也在轻微的颤抖。 手,不停的在身上挠,眉头紧紧皱着,表情狰狞。 “不玩了,今天到这里吧。” 这一局,我特意给张乐成发了一手大牌,想让他再赢一些。 结果,他连看都没看,直接将牌弃了。 说了一声,他拿起自己的包和手机,拉着伊莉娜就想走。 “干什么?我还没玩够呢。”伊莉娜疑惑的看着张乐成。 “你继续玩,我还有事儿。” 张乐成沉默了两秒,松开了伊莉娜的胳膊,匆匆离去。 看他的那个状态,估计是毒瘾快要发作了。 张乐成是主角,他走了,这个戏码自然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 统计了一下,今天我们一共输给了张乐成十三万。 这十三万,是给张乐成下的鱼饵。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张乐成这么大的一条鱼,不多下一些鱼饵,也勾不住他。 回到居住的酒店,江凡一直在酒店等我们。 坐在沙发上,将今天在牌桌上发生的事情,跟江凡讲述了一遍:“我觉得啊,明天就可以开始加注,跟他玩点大的了。” 张乐成对钱无感,他入局是因为伊莉娜。 今天让他赢钱,是为了让他在伊莉娜那边彰显出他的魅力,让他感受到胜利者的荣誉,以及心爱女人的崇拜。 还让他证明了自己的可以靠自己本事赚到钱,今天这十三万,投入了非常值得。 “如果加注玩的话,那五十万应该不够了。” 江凡说着,她拉住我的手,朝着她房间里走去。 “嗯,不太够,没关系你那里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钱。” 今天的五十万本金,是江凡一个人的出资,现在还剩下三十七万。 三十七万的本金,根本不够做一个一局输赢十几万,甚至是十几万的局。 我跟江凡在一起生活了几个月,对于她有多少钱,我还是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她平时花销很大,买套内衣都要几千块的人,赚得再多也抗不住这么花。 五十万,在我印象中,应该已经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加上我卡里的七十几万,凑到百万,到可以慢刀子割肉,赢光张乐成,只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用。” 江凡拉着我,走到她的房间。 在她的床上放这两个皮箱,皮箱没有上锁,她走过去,掀开了两个皮箱:“这四百万,你拿去随便支配,我相信你小东。” 当看到皮箱中的钱,我不由一惊。 这半年里,我参与的赌局很多,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但却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现金,整整齐齐摆放在这里。 “你拿来的这么多钱?”我谨慎地问。 我跟江凡同住数月,以我对江凡的了解,就算我对她身价估值会有偏差,但也不至于差了这么多。 “早年去澳门赌,攒下的钱,洗白之后一直没敢花。” 江凡解释了一句,便直接岔开话题:“这些钱应该够了吧。” “够了。” 我点了点头,四百万赢一千万,足够了。 这一千万,张乐成也不可能一次性就输光,循序渐进,彼消此涨之下,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张乐成输一个一干二净。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要追问。 此时的性心情也是复杂的。 江凡去过澳门这件事,她从来没跟我讲过,我也不知道她居然有这么多的钱。 我一直对她全心全意,将自己的一切都坦白给她。 而她却一直对我有所保留,在防备我。 不过,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无所谓了。 次日。 在伊莉娜的魅力下,张乐成再次到场。 有了昨天赢钱的经历,张乐成不再显得那么的乏味,对于赌,也开始激情满满。 今天换了一批人,也改变了规则。 底注还是一千,不过直接取消了封顶上限。 开局还是老套路,我故意放水让他赢,前面的一个多小时,他赢走了我们将近二十万。 要想让人亡,必先让其狂。 张乐成本来就够狂妄了,我就要在赌桌上,再给他添一把火。 “张公子的运气真不错啊。”我垂头丧气地看着他把桌面上的钱全部收走,无奈的感叹道。 “是呀宝贝,你真的好厉害啊,我突然有一点小小的崇拜你了呢。” 伊莉娜坐在张乐成的旁边,相比于昨天,她连对张乐成的称呼都改变了。 “这才哪到哪,继续,今天不给他们裤衩子都赢光,我都不罢休,哈哈哈哈。” 张乐成的手,忍不住在伊莉娜的丝袜摸了摸。 动作小心翼翼,眼神还时不时瞟向伊莉娜,好像生怕伊莉娜拒绝。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赞伊莉娜是个高手。 张乐成在他的圈子里那是大老虎,在伊莉娜面前,却活成了小猫咪。 “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是怎么给我们都裤衩子赢光的。”同桌,江凡请来的一个叫六舅的人,语气不善地说。 “草,走着瞧呗!” 张乐成哼了一声,开始洗牌,发牌。 想赢光我们,他是难。 给他下的鱼饵已经够多了,接下来该到收网的环节了。 张乐成已经有了赌徒的心态,今天,我要把张乐成带来的所有钱都赢走。 这样,他的心态才会再次攀登上一个高度,更能激起他对赌博欲望。 目前,他总共赢了我们三十多万,他体会过赢钱的乐趣,今天让他输光所有后,他只会把责任归咎于运气和贪心。 当一个人有了这种想法时,就已经成为了赌徒。 不用我们再去设局拉他,他自己就会主动地跳入圈套之中。 第三百四十三章入套 他嚣张地放言要赢光我们所有的钱,把裤衩子都赢走之后。 他的运气开始一落千丈。 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他赢的钱,就全部吐了出来。 他的运气好坏,不取决于他所谓的幸运星,而是取决于我。 我让他运气好,他就能赢。 我让他运气差,他就得输! 这就是一名老千在赌桌上拥有的自信和掌控力。 “草,这几局有点走背字啊,我就不信邪了。”张乐成直接‘闷’注五千。 明显感觉出来,他已经上头了,烟也开始一根一根的抽。 他的状态,我不担心他会稳住心态,收手不赌。 但我最担心的事情,是他毒瘾发作。 他直接‘闷’注五千,我们几个干脆就不跟了,让张乐成赢。 又让他小赢了两局后,我感觉机会差不多了,是时候赢一局大牌。 针对这种菜鸟,没必要用任何的高端手法。 袖里藏花,利用偷牌赢到庄家后,我想发什么牌,就能设定什么牌。 张乐成这个人,也没有半点的防备心,他甚至没有想过会出现老千的情况。 这一局,我给他发了豹子五,我自己拿了一手豹子八。 现在张乐成的状态,和昨天毒瘾发作前的状态一模一样,我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我得速战速决。 发牌后,我给伊莉娜使了一个眼色。 告诉她,我这局要玩大的,需要她在旁边助阵。 并且给六舅发了一门同花,让他跟牌到底。 六舅跟牌的目的,就是陪跑。 把桌面上的钱,堆积起来,金钱摞在一起的冲击力,会勾引起人性的贪婪。 “五千,你们继续跑吧!” 张乐成‘闷’注五千,挑衅的看着我们。 “不是兄弟,你搞这么大,没法玩啊。”江凡的一个亲戚,看完牌后,直接弃牌,不满的嘟囔道。 “不玩就拉到,自己穷,还赖别人下注大啊?”张乐成梗着脖子,一触即发的样子。 见到张乐成的嚣张,那个亲戚不再多言。 “我跟了。” 六舅下注五千,跟牌。 我也在跟,伊莉娜也没有着急弃牌,继续跟。 跟了几轮后,伊莉娜弃牌,桌面上就只剩下我,六舅和张乐成两个人。 “这牌不大不小,能跟。” 六舅看了一眼牌,略作思索后,下注一万。 六舅看完牌,我也装模做样的看了一眼牌,然后跟了一万。 “哎呦我操,你们俩牌都不小吧,那我再张涨价,你们可别跑奥!” 张乐成冷笑一声,拿出一沓一万,直接扔在里面。 ‘闷’一万,我们就要跟两万。 但是,我和六舅都没有弃牌的意思,继续跟。 有跟了三轮,张乐成便停下了下注的手。 他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傻钱多,我和六舅看过牌后,还敢继续跟,证明我们的牌不小。 他就算有钱烧得慌,也不至于这么挥霍点。 所以,他选择了看牌。 正当他双手碰到牌,还没有开牌的时候,伊莉娜叫住了他:“等一下。” “怎么了?宝贝。”张乐成问。 “嗯....你前几局手气不太好,我决定给你一个爱的加持。”伊莉娜说完,她半站起身,身体前倾,那傲人的大胸有意无意地贴着张乐成的手臂。 ‘波’ 一声气泡音响起,在张乐成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唇印记。 这是伊琳娜给她的加持。 不过,这不是爱的加持,是将他推入深渊的黑手。 张乐成身在泥潭却不知,还在傻笑出身,一副发春的憨笑。 看他笑得那么开心,这可能是他跟伊莉娜接触后,花了那么多钱,第一次得到她的吻。 看着张乐成那恋爱脑的傻样,我都有些于心不忍。 伊莉娜是美宜天下的坐台出身,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当初很多小老板只要花费两三千块钱,就可以把伊莉娜抱上床。 可张乐成在她身上投入了这么多,却刚刚获得一个吻。 现实就是这样,拥有张乐成这样富裕家庭的人少之甚少,但是像张乐成这种恋爱脑,却不在少数。 “有了宝贝的香吻,这一局,我一定给他们杀一个片甲不留。” 张乐成用手摸了一下刚才伊莉娜吻过的地方,看到被蹭在手心中的口红印记,他笑得越发灿烂。 “看牌吧,这局你要是赢了,我还有惊喜哦。”伊莉娜对张乐成抛了一个眉眼。 听到有惊喜,张乐成那表情,别提多么精彩的猥琐,哈喇子都快淌在了地上。 昨天玩牌,张乐成从来不捻牌,就是一副云淡风轻,很随意的掀开牌。 但是,这一局,张乐成开始慢慢的去捻牌了。 别看这只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却足以证明他心态的改变。 也是赌徒在沉溺于赌桌的一种标志动作,因为在捻牌时,能够享受到那种未知的惊喜。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都是在慢慢的捻牌中沉浸。 五,五,五。 张乐成也没有开口出声,但在他捻牌的过程中,口型一直嘟囔着五。 他的底牌是豹子五,我给他发的。 当他捻完最后一张牌后,他的笑容得意万分,满面春风,仿佛这一局他赢定了一样。 看他那个样,我莫名的觉得好笑。 张乐成的年纪与我相仿,刚刚成年。 青春期的年纪,他集齐了青春期的所有缺点。 暴躁,冲动,好奇,为爱奋不顾身等等。 他的心智还不够成熟,却拥有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财富,没办法掌控这份财富,他会破产,那是必然现象。 就那他没城府的样子,以及成天花天酒地,吸食毒的习惯,这些财富早晚也会败光,莫不如我给他赢光。 没有封顶限制,我们开始继续下注。 每个人分别又下注了十万块钱,六舅在我的示意上,扔了双倍的价格进去,开了张乐成:“张公子的牌很大嘛,我开你了。” 他们两个的比牌,毋庸置疑是六舅会输。 我是要让六舅下场,桌面上的钱已经够多了,足足有近百万之多,堆积出一个小山。 这些钱,对于视觉的冲击力够大,足够吸引人。 第三百四十四章善解人意的伊莉娜 “都说了,今天给你们赢个裤衩子都不剩,哼哼。” 张乐成叼着烟,比过牌后,他看着六舅垂头丧气地把牌丢入牌堆,得意的轻哼一声。 “你呢,要不要也开我的牌啊?” 张乐成转而将目光看向我,翘着二郎腿,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儿。 “我的牌也不小,我等你来开我。” 针对不同的赌徒,要用不同的言语方式,来刺激他们。 说完,我还玩笑似的,开了一句让张乐成最不能接受的玩笑:“我也想赢了这局牌,看看伊莉娜能不能给我个惊喜呢,呵呵呵。” 听完我这句话,张乐成脸色出现怒意。 我看他准备发作,又立马打断:“开个玩笑啦,以张少的格局,应该不会生气吧。” 我这是纯纯的道德绑架,就算张乐成想发作,听到我用‘格局’二字在伊莉娜面前道德绑架他,他也会强制性地把火气压下来。 而他压下来的火,没有发作在我的身上,最后就会流向在牌桌。 张乐成暴躁的性子,脑残的智商,一定会在金钱上跟我较量。 他太年轻了,别看他有钱,但是对付他,要比对付赵天明,齐云庭那些老家伙轻松得多。 “来吧,今天谁跑谁是儿。” 张乐成在我的道德绑架下,他没有因为我开伊莉娜的玩笑去发火,而是按照我的预想,将火气放在了下注上。 对于这种人的心理状态,我太了解了。 他加注到五万,看那架势是要跟我决一生死。 这家伙上头了。 我也毫不示弱,继续跟注。 我们轮番加注,一轮的时间就只有短短几秒钟。 半分钟的时间,张乐成已经掏空了他今天带来的所有钱。 “我把车押上,梭哈一把,敢不敢赌!” 张乐成把他空空如也的LV牌旅行包随意地丢弃在地上,然后将汽车钥匙拍在了赌桌上。 他要压上他的敞篷跑车。 每一个男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有跑车梦,我也不例外。 对于张乐成的跑车,我内心十分喜欢。 既然他要主动割爱让给我,我当然欣然接受。 “赌可以,不过你这台车值多少钱啊?”我点燃一根香烟,眼带笑意看着张乐成,淡淡地问。 “我这是去年的新车,九十八万买的,我爸送我的成年礼物。 我拿车压,你下注七十万,怎么样?” 张乐成此时已经红了眼。 他都把他的成人礼主动交出来,我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他那台车,别看去年九十八万买的,要是抵押给赌场,赌场顶多能给五十万。 我也懒得计较这些,毕竟,谁胜谁负在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了。 “好,我跟你赌了!” 我从皮箱中数出七十万,全部压在了赌桌上。 现在,赌桌上的现金,真如一座小山,这么多的现金摆在那里,对人性简直是一种冲击力。 双方下注后,我和他一同开牌。 结局,在最开始就已经是注定的。 我豹子八,他豹子五,这一局,他输得彻彻底底。 “张少,不好意思啊,风水轮流转了,今天我略胜一筹。”我笑呵呵的将自己的牌,推到了张乐成的面前,告诉他,他已经输了。 “这台车,也是我的了。”我拿起张乐成的车钥匙,随意的把玩起来。 他气的脸色涨红,外加他毒瘾快要发作,身体颤抖,眼睛通红。 “行,行,你们别走,我去取钱,咱们接着玩。”张乐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 “可以等你回来,不过在走之前,你得给我签一份抵押协议啊,证明你这台车抵押给我。” 我说。 车不同于现金,现金我装起来就能走,车我开走了,手续不在我这里,他不守信用的话,车还是要被追回的。 写一个协议书,有保障。 他去取钱,万一出了这个门,风一吹他清醒了一些,今天不找我赌了怎么办? 我得用车作为要挟,让他回来赌。 “我张乐成的信誉,你不相信?”他瞪着眼睛,问。 “不信。” 我没有给他任何的面子。 “东哥,这是我男朋友,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车是他爸爸送给他的礼物,你就别收了。 这七十万,乐成不给你,我自掏腰包给你。” 伊莉娜搀扶住张乐成的胳膊,信誓旦旦地替张乐成做担保。 这家伙突然为张乐成开口,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啊。 我以为张乐成的敞篷跑车就要到我的手,我暗自窃喜,她突然冒出头。 要不是我对伊莉娜足够信任,我都会怀疑她要恋爱,准备出卖老板了呢。 看着伊莉娜给我抛来的眼色,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行,你的面子我给,不过,我这个人的规矩,你应该懂的。” 我略带威胁意味儿,盯着伊莉娜,警告道。 这种威胁的口吻,是作秀给张乐成看。 就算最后张乐成跑路了,不给钱,我也不可能去管伊莉娜要这笔账。 威胁伊莉娜的目的,是为了唤起张乐成的保护欲,以及加深他对伊莉娜的信任。 一个你很喜欢的女人,在你欠账的时候,愿意以自身作为担保,帮你承担风险。 试问,这样的女人,在哪个男人看来,不是真心相待呢? 张乐成看向伊莉娜的眼神复杂,血红的眼睛,罕见的流露出感动。 而他的眼睛转而投向我时,却变成了愤怒。 “钱,我一分钱不会少,一会儿我取完钱就过来,等着。” 说完之后,张乐成便要拉着伊莉娜走。 “你可以走,她不行。” 我叫住了张乐成,手指向伊莉娜,面带冷意笑容:“你要是不回来的话,她还得给我结账呢。” 闻言,张乐成便要发怒。 我和伊莉娜的配合是天衣无缝,在张乐成准备发作时,伊莉娜的纤纤玉手拍了拍张乐成肥胖的手背:“乐成,这是赌桌的规矩,你放心好啦,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说完,伊莉娜松开了张乐成的手,又在张乐成的脸上轻轻吻了一口:“我相信你。” 在伊莉娜含情脉脉的眼神下,张乐成重重一点头,恋恋不舍的朝外面走去。 在即将走出房门时,他给我留下一句狠话:“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是敢刁难伊莉娜,我让你走不出秦淮!” 第三百四十五章利益至上 张乐成走了。 他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在她眼里对待他真心实意,甘愿为了承担七十万债务的女人,是做局坑他的一份子。 这就是蓝道江湖。 在这个江湖中,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更没有爱情。 一切的一切,都可能是一个圈套,让人防不胜防。 这是一个利益至上的江湖。 张乐成已经深陷赌局,在我们的精心策划之下,沦落为一个赌鬼。 当他成为赌鬼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是被注定了。 可以说,所有沾染赌习的赌鬼,命运都相同,只是程度不同。 输到倾家荡产,幡然醒悟的那都算是高手。 更甚者,因为赌博,欠下累累外债,卖孩子卖老婆的也不在少数。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案例比比皆是。 我在蓝道江湖混的这些年,见过好多人,因为赌博输掉一些,包括自己的良心、人性和身体。 最后选择自杀。 我想,大家都能听到一个身边人的故事,谁谁的朋友,谁谁的亲戚因为赌,输了多少多少钱,输得倾家荡产,等等。 却很少有人听说过,身边哪个人是靠赌博发的家,致的富。 我还是要奉劝大家,十赌九炸,不赌为赢。 在酒店等了张乐成将近两个小时,他才姗姗来迟。 “张少再不来,我都准备让伊莉娜给我打欠条了。”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张乐成,我笑呵呵地说。 这一次,张乐成不是一个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男四女。 其中那两个男人的手里,各自拎着一个大皮箱。 对于张乐成带来的六个人,我并不警惕,这些人我见过,都是张乐成的狐朋狗友。 “老子大家大业,会差你那三瓜俩枣啊!” 张乐成从背着书包的小泽手里拿过皮箱,摆在赌桌的旁边。 打开皮箱,里面全部都是整整齐齐摞放在一起的百元大钞。 张乐成的家底,是真够厚了。 银行都下班了,他还能短时间里凑到这么多的现金,足以证明他家的财力。 “小泽,给他拿七十万。” 张乐成就像命令孙子一样,对着小泽语气不善的吩咐。 在小泽给我拿钱的过程中,他又语气温柔的看向伊莉娜:“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的。”伊莉娜摇了摇头。 看他那种关切的状态,我一阵无语,伊莉娜是我的手下,我怎么可能欺负自己人呢。 “来吧,接着玩,刚才没状态,这回好了,今天我陪你们玩个通宵。”张乐成将车钥匙和手机放牌桌上一丢,点燃了一根香烟。 的确,张乐成现在的精神状态要比他离开之前好太多。 身体也不颤了,眼睛也不红了,困意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饱满,甚至是有些兴奋。 这家伙,磨磨蹭蹭了将近两个小时,中途肯定是去嗑药了。 而他带着这些男男女女过来,估计是准备在酒店里玩飘飘(违禁词,在这里统一称毒为飘飘。) 他嗑药能玩通宵,我们不嗑药的肯定会困。 但是,再困我们也会坚持。 毕竟那两箱子百万大钞摆放在那里,准备让我赢,谁看了,都睡不着觉。 牌局继续开始,我们几个玩牌。 而张乐成领来的那六个人,有得去了客房休息,有得在沙发上无聊的看起电视机。 我包下的是这个酒店最好的总统套房,空间足够大,融入这么多人,也并不觉得吵闹和拥挤。 今晚的牌局,那是相当的乏味儿,没有任何的悬念可言。 我们桌上的几个人都是同伙,坑一个傻叉,又有我这位老千坐镇,这就仿佛是一群成年人在群殴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 其中一个成年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机关枪。 这种赌局有悬念吗? 没有! 我想让他赢,他就能赢,我想让他输,他就得输。 在他回来的最开始几局,我估计放水让他往回捞了二三十万。 然后又开始赢他的钱。 但不是我一个人赢,如果就我一个人赢他的钱,张乐成就算再傻,也会发现猫腻。 所以,不止我一个人赢,我会轮番给同伙安排大牌,去赢他的钱。 让他在小赢和大输之间,有来有往。 从表面看,有输有赢,他也赌得来劲。 实际上,玩到凌晨一点的时候,他的一个皮箱,就输光了。 “草他吗的,不在状态啊!” 张乐成用力的猛吸几口烟,觉得不够劲,然后大声呼唤起来。 在张乐成的呼唤声中,小泽小跑了过来。 张乐成没有多言,给了小泽一个眼神,小泽立马会意。 这是让小泽给他弄飘飘。 “好啦哥。” 在小泽的一声招呼下,张乐成站起身:“你们先玩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说完,他也不等我们同不同意,从皮箱中拿出几沓钞票就走到小泽他们那边。 张乐成没有进屋,就在沙发上吸了起来。 看他那个样儿,是已经急不可耐了。 张乐成开始吸,那四个女孩也在陪着她,而且,这种赔偿并非是免费。 张乐成给他们每个人都丢过去一沓钞票。 这些女人就是江湖人称的冰妹。 我涉入江湖不久,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有人吸飘飘,出于好奇,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们那边。 他们一共七个人,算是张乐成是三男四女,无一例外都在吸飘飘。 不对! 这种说法并不准确,是他们六个人在吸。 另外一个年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长相漂亮,披肩波浪发型,穿着白色包臀裙和米色高跟鞋的女人,她没有吸。 而是在用针管注射。 这个女人在进门时,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她长得很漂亮,去掉高跟鞋故意也有一米七以上的个头,身材很好,就像一个模特。 但她吸引我的地方,不是她的长相和身材,而是她的皮肤。 她裸露在衣服外面,白净的皮肤上,居然有很多类似痤疮腐烂的东西。 我想,这样一个绝色大美女,如果她不碰飘飘的话,一定能够迷倒千万男人的心,嫁入豪门成为少奶奶都有可能。 但是飘飘,害了她的一生。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可让我都接受不了,甚至是心有余悸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三百四十六章冰妹 这个女人叫什么,我不知道。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她,上一次我去夜总会打探消息时,这个女人也在。 她不善言语,一个是高冷的形象。 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会主动地讨好张乐成,在其他人欢声笑语的时候,她也始终冷着脸。 包括今晚,在她进门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仿佛是一个冰块。 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地方,除了她的容貌,气质,以及皮肤的腐烂。 还有她的眼神,那种像死人一样的眼神,让我很难忘记。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人和事,能够唤醒她的情绪。 她是一个冰美人。 但当她将飘飘注入在身体内后,她开始发生了变化。 我也不知道她注入了多少的量,对于飘飘这种害人的东西,我不会碰,更不会去了解。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随着女人将飘飘注入在体内,她的身体开始不停地发抖起来。 那模样,就好像是被人扒光衣服丢入了冰窖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动作,也开始变得越发怪异,从最开始用指甲在身上用力地挠,然后神情恍惚的开始有意无意的抽搐。 紧接着,一件让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愤怒的事情发生了。 张乐成带来的另一个小弟,神采奕奕的走到女人的身边,然也不管女人同不同意,就将她的连衣裙撩了上去。 扒下了她的贴身裤。 女人毫无意识似的,也不反抗,双眼无神的看着房间某一个角落,任由这个男人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在我的印象中,像她这种冰美人,择偶标准一定非常高,不算随随便便就能够和男人发生关系的人。 更不会在大庭广众,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去出卖自己的身体。 可是,她做了。 但我分不清她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玩弄,还是心如死灰的接受。 这件事情的发生,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但这只是一个开端。 在那个男人做运动的同时,小泽也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将裤子脱到了膝盖的位置。 他站在女人的面前,将东西放在了女人的嘴边。 女人没有拒绝,张开了嘴。 我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几口。 无法想象,那样的冰川美人,竟然在吸过飘飘后,能做出这种毫无底线的事情。 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很多人觉得,贩毒罪的刑法太严重,飘飘那种东西,五十克以上就死死刑,实在太过于严苛。 但当我看到这个女人被飘飘摧残的样子时,我觉得,刑法还是远远不够。 贩毒的人,无论多少克,都要给他们判死刑才行! 这样,就可以避免很多小毒贩一次只带49克去钻法律的空子,吓退了那群小毒贩,大毒贩没地方分销,还能严厉的打击这群罪犯! 我连续抽了两根烟,来缓解沙发上景象给我带来的冲击。 “啊!” 随着一道嗔声响起,小泽结束了。 液体流满了女人的脸上,糊住了她的眼睛。 我回避开目光,心中一阵厌恶。 “吁~” 就在这时,张乐成转过头,冲着我吹了一个口哨。 我闻声看去,他冲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目光,对我勾了勾手:“玩了这么久的牌你累不累啊,跟他们一起玩啊,很听话很舒服的哦。” 那个女人在张乐成的眼里,就是一个供他们兄弟发泄的工具,他甚至毫不吝啬的对我发出邀请。 他的邀请,却让我觉得恶心和愤怒。 见我没有理他,他直接看向同桌的其他几人:“你们几个人想放松一下就过去,我这个人很大方的,好东西大家就一起玩嘛,哈哈哈哈。” 听到张乐成的要求,我看到同桌的六舅,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儿。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跃跃欲试。 “咳。” 我轻咳了一声,眼睛瞪向六舅。 他见我用那种不耐烦的表情看他,尴尬的冲我笑了笑,底下了头。 张乐成并没有加入进去,他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后,重新做回到赌桌上,对伊莉娜说:“宝贝,咱们继续吧。” “恶心。”伊莉娜撇了他一眼。 “我又没有加入进去,我怎么恶心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我会对你守身如玉的,嘿嘿嘿。” 张乐成见伊莉娜有些生气,开始哄起伊莉娜。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后那种事情我不允许你做,否则就再也不要联系我了。” 伊莉娜厌恶的瞥了沙发的方向,嘟着嘴说。 她接触张乐成是因为我的任务,不是因为爱,她自然不会咄咄逼人,给一个台阶她自然会下。 “我就是不联系他们,我也不能不联系我的宝贝啊。” 张乐成重新回到牌桌,牌局继续开始。 就在牌局刚刚开始的十几分钟,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冰美人,身无衣物,只穿了一双高跟鞋,居然站在了茶几上。 茶几是玻璃面,她高跟鞋踩踏上去,发出的清脆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这众目睽睽的注视下。 她站在茶几上,冲着我们这群傻傻的笑了笑,然后,一股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流淌了下来。 在那液体中,还有男人的东西,以及血迹。 这女人,居然还是在生理期。 看到这一幕时,我整个人的脑袋都嗡的响了一声,心中一团火焰熊熊燃烧。 谁家孩子都是爹妈养的,张乐成这几个畜生,居然在人家生理期和无意识的情况下,做那些事情。 “都看什么呢,草泥们吗的,给她拉出去,把房间处理一下,真他吗的给老子找霉运!” 张乐成直接火冒三丈,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直接朝着小泽丢了过去。 在张乐成的怒骂之下,他的小弟和那三个冰妹,七手八脚的将她拉了出去。 我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 我一定要将张乐成这种畜生,输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这种畜生活着,就是一种祸害! 而我也做到了,我们玩了一个通宵,到第二天凌晨五点的时候,张乐成带来的五百万,全部到了我的口袋里! 第三百四十七章杨倩 熬了一个通宵,我的身体也在透支。 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我被江凡的敲门声吵醒。 我与江凡已经不再是情侣关系,自然不能睡在一个房间里,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我可以与当晚叫不出名字的宋悦发生关系,却不会再去跟江凡越出红线。 “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江凡拎着打包好的菜,走进了房间。 “不打扰,睡醒了。”我拿起门口衣架上的衬衫,穿在身上。 “洗把脸,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她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温柔地说。 她这种状态,突然给了我一种错觉,就好像我与她之间的关系,还是在恋爱中。 去洗手间洗漱一番,让自己的状态清醒了起来。 回到客厅,开始吃饭。 一边吃,我一边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江凡讲述了一遍。 “今天晚上,还继续吗?”江凡十指相扣,端坐在我的面前,问。 整个赌局,都是我一个人在布局,把控节奏。 江凡只是给我提供了本金和人员,对于我接下来的打算,她还一概不知。 “看情况吧,如果张乐成不主动约我们,我就准备休息一天。” 钓这种大鱼,需要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来。 一口吃不成胖子。 张乐成现在已经入了局,有了赌鬼的心态。 所以,我要等。 以退为进,守株待兔,等他主动约我打牌。 我相信,张乐成一定会来找我的,这是一位老千的经验,也是我对人性的把控。 “休息一天也好,秦淮是一个好地方,你来的之后都没好好转一转,一会儿你吃完,咱们去海边走走吧。” “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海呢。” 九岁之前在西北生活,九岁的变故之后,我跟着民叔来到了东北。 一直在内陆生活的我,还没有见过大海的样子。 做局赌博,是一件很压抑很无趣的事情,我需要放空自己,给自己一个放松休息的空间。 吃过饭,江凡开着车,带我去了海边。 这是我第一次见过大海,蔚蓝的海水,金黄的沙滩,以及落日时的火烧云。 整个风景,如画一样美丽,让人心情愉悦。 在海边逛了一圈,我与江凡再次回到了酒店。 ‘铃铃铃.....’ 晚上八点,我接到了来自伊莉娜的电话。 “东哥,张乐成想约个局,跟咱们再玩一个通宵。” 鱼,咬钩了。 开始主动的想要往圈套里跳,那么,我自然不会客气。 “告诉他,我现在没空,十一点以后的。”我说。 这叫欲擒故纵。 若是我们随叫随到,我们又天天赢钱,张乐成就算是傻子,应该也能想得到其中原委,是我们做局坑他。 所以,我要先拖延他。 而且,我的打算是在今晚给张乐成放水,昨天他输了六百万你,今天我打算让他赢回去百八十万。 给他新的希望。 只有让他有捞回去的希望,也见到赢回去的钱,他才能在我这局里,渐渐迷失自己,掏空家底! 用来赌博的套房,跟我与江凡所住的酒店是一家。 只不过不在同一个楼层。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想想待会儿又要熬一个通宵,我下楼准备去附近的超市买两盒烟。 “两盒中华,老板。” 我拿出一百块钱递给超市老板。 老板拿起百元大钞,对着灯光照了照,确定是真钞后,给我找了零钱。 “您好。” 收起找回的零钱,我的脚步刚迈出超市,一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她的声音很温和,人也是亭亭玉立,有一种书香门第的典雅气质。 “这里不适合说话,找个地方聊吧。” 这个女人我认识,算是江凡的后妈吧,我到秦淮的第一天就见过她。 张乐成叫她杨倩。 她是怎么找到的我,我不晓得,她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但她能在我买烟的功夫就找到我,证明她已经跟踪我很久了,也知道我是江凡的朋友。 很多想法即使不能确定,又也在不言中浮出水面。 她能找到我,就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没必要再去装傻充愣。 况且我一会儿还有赌局,有些话开门见山更实在。 “去我车里谈吧。” 杨倩温柔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领我坐进了一台商务车内。 她没有开那台宾利,估计是怕太过于张扬,惹眼。 “调查我这么久,什么事儿?”我问。 她不可能是偶遇到我,那么,她掌握我的行踪,就是在调查。 “不怕您笑话,我现在是一个寡妇儿,还是两个孩子的后妈,虽然江凡与张乐成不是我亲生的,但他们的爸爸去世了,我要尽到我应有的责任,人嘛,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杨倩的笑容平淡,语气温和,她说得很真诚,不像在刻意的营造一种大爱的人设。 “你想说什么?”我淡淡的反问。 对于她的铺垫,我置之不理。 因为江凡的缘故,我在心里对他们整家人都没有好印象。 如果杨倩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想,她也不会让江凡空手而归,一点家产都没分到。 所以,她的话不可信。 “自从这次你们回来,乐成染上了赌,他昨天把自己名下的房产押给了我,向我借了五百万现金。 今天我让银行行长查了一下他的账户,他下午的时候把账户里所有现金都取走了。 乐成这孩子脾气怪,被他父母惯坏了,不会听我的,但我作为他的继母,不能不负责任。 我知道,您是一名老千,是来帮江凡报仇的。 江凡不会罢手,所以我单独找到您,就想问问,你们准备赢多少钱才肯罢休?” 女人的这一段话,让我对她有所改观。 张乐成对她的态度,我亲眼所见,可她还能尽职尽责的为张乐成着想。 而且,她看得很通透,知道我们过来是复仇的,她找我的目的,无非是想要一次性的解决掉这件事。 “最初的打算,是赢走你们的全部家产。”我淡淡一笑,实话实说:“不过啊,看你的这种状态,想从你手里赢钱很难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女骗子 张乐成一意孤行,她劝不住,输钱是绝对的。 杨倩这个女人看得很通透,并且非常聪明,她已经猜到了我和江凡的用意,又怎么会钻入我们的圈套。 想赢她的钱,几乎是不可能。 几乎却不代表绝对。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利用张乐成牵制杨倩,让那个混账东西回家去吵、闹、砸。 这样一来,杨倩在被迫之下,就会继续给张乐成填坑。 “全部家当吗?江凡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呢!”杨倩眸子中闪过一抹失望。 看到她的失望,我觉得莫名其妙。 她老公给江凡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在临死之前,还在算计江凡,怕江凡来争夺家产。 他们对江凡如此不公平,江凡想要赢走他们的一切,报复他们,完全是情理之中。 他们自己没做到,又有什么资格失望呢? 至于说,她对江凡的责任,在我眼里更是一派胡言! “你们做的那么绝,有什么资格怪她吗?”我冷声说。 “可是她爸爸已经死了啊,剩下的人,跟她无仇无怨。” 杨倩捏着手指,半低下头,还是那副无奈与失望的样子。 正当我准备继续反驳她时,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大脑嗡鸣,所有的话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 “老张是一个坏人,他对不起江凡和她母亲,而且他做事太绝,甚至不愿给这个女儿一丁点的补偿。 老张死后,我从遗产中拿出两千万的现金给了她,张乐成才分到一千万的现金啊。 那两千万足够她锦衣玉食,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下半生都衣食无忧,可她为什么还要做出让人如此寒心的事情呢。” 杨倩百思不得其解,双眼无神的落在她自己的手上,语气尽显失落。 我的心,在她讲述完这些之后,变得无比沉重。 江凡啊,江凡。 你又骗了我,你明明分到了两千万,却还要在我面前表现得楚楚可怜。 我就说,以前的江凡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骗我是在澳门赌的时候攒下的家底,实际上,这些钱都是杨倩给她的。 我一点不怀疑杨倩的话,我了解江凡。 “二千万,她父亲对她的伤害,两千万能弥补吗?” 我终究是站在江凡这一边的人,无论江凡是否隐瞒了我,我们之间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现在也是朋友。 所以,我要替江凡说话,这是立场问题。 “两千万弥补不了她的伤害,可这是我的诚意,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明白。 她带着一个律师,在她父亲病危之际过来要账,都一分钱没要走,如果我不给她两千万,她一分钱都拿不走。 我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了,可她做事儿太绝了。” 杨倩说得句句在理,可她的话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我只记住了一句话:江凡曾带着一位律师要钱。 “那个律师叫什么名字?”我压抑着心中的冲动,目光直视杨倩,问。 一种猜测在我心中翻江倒海,让我烦躁不堪。 “好像叫,叫杜睿。” 杜睿! 他吗的江凡,这个贱女人! 心中的怒火,在胸口处熊熊燃烧,我双拳紧握,理智压制着自己的愤怒,让自己不要暴走。 杜睿就是江凡的那个律师前男友,我和她分手也是因为这个男人。 江凡视如珍宝的惊喜,也是她跟杜睿在一起的时候收养的宠物。 她来向她生父讨要遗产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也是杜睿,只不过,她被他父亲摆了一道,一分钱没能分到,才选择找上了我。 利用我的千术,来争夺更多的家产。 最让我感到恶心的事儿,在来之前,她居然还问我,我和她能不能回到从前! 是我看走了眼,把一片真心交给这种贱女人! 好啊! 好! “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是想说什么?”我沉着脸,问。 “我的目的很简单,江凡已经拿到了她的那部分,人要学会知足。 你们赢走张乐成的钱都归你们,包括他今晚去参赌的钱,你们都可以赢走。 过了今晚,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来干涉我家里的生活了。” 杨倩柔声细语地说完这句话后,盯着手指的眼睛慢慢抬起,看向我:“我们家老张虽然走了,公司却没倒,在秦淮的根基也还在。 你们是外地人,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彼此退一步,交个朋友。” 女人的语气,一直是平静且温柔的。 但在这一刻,我才感觉到这个女人并不简单,怪不得她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张乐成用房产抵押给她,换取的现金。 其实到现在为止,张乐成输的都是他自己的钱,等张乐成输完今晚,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朝着家里要。 所以,她才在今晚,将我们撵走。 “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我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来。 “谢谢。” 杨倩伸手与我相握:“以后再来秦淮,遇到任何的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杨倩主动地跟我互换了联系方式,我也没有拒绝。 达成协议,我下了车,点燃一根香烟,望着杨倩开车离去。 这个女人绝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她是有大智慧的人。 我,不算一个欺软怕硬的主。 杨倩的那句强龙不压地头蛇,是一句威胁。 如果是昨天的我,我不会畏惧她的威胁,如果怕人威胁的话,我也不可能在原江市得罪那么多的江湖大哥。 之所以选择跟杨倩达成协议,并非妥协,而是我对江凡彻底失望了,甚至是愤怒与厌恶。 我不想再因为这样的女人,去得罪任何的强敌。 过了今晚,赢掉张乐成带来的所有现金,我就会离开秦淮市,至于江凡是否愿意罢休,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我回到酒店套房的时候,张乐成,伊莉娜他们已经到了。 跟随张乐成一同前来的,还有那几个走狗和冰妹。 看这个架势,张乐成是准备跟我打一场拉锯战,玩一个通宵。 既然张乐成想死,那么今晚我会给他一个痛快。 张乐成就是一个傻叉,跟这种人赌,乏味无趣,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他就是如来佛手心的猴子,无论他怎么挣扎,都翻不出去这座五指山! 第三百四十九章变态的张乐成 凌晨三点时,张乐成输光了所有的钱。 他瘫软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皮箱,双眼血红。 “张少,还赌吗?”我点燃一根香烟,淡淡地开口问。 十几个人的房间,在这一刻显得十分寂静。 除了张乐成粗重的呼吸声外,只有沙发上,冰妹还在哼哼唧唧,不知是被飘飘刺激大脑的哪根神经,进入了哪种状态,叫得十分忘我。 沙发只有她一个人,小泽那几个人都进屋休息了。 不过,有了昨晚的经历,我现在对冰妹吸食飘飘后的任何状态,我都已经习惯了。 “抄你妈的,叫你妈比叫,就他吗的你给老子叫输了,你个骚笔!” 张乐成没有回复我,他暴怒的站起身,几个健步就冲到了沙发位置。 他薅住冰妹的头发,将冰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后,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和心慈手软。 张乐成就是一个变态,他在拿冰妹发泄自己的愤怒。 ‘砰!’ ‘砰!’ 他薅住冰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将冰妹的头,朝着茶几的玻璃面上撞击。 一连撞击了十几下,冰妹的额头渗出鲜血,流在玻璃面上。 而他似乎还不解气,将冰妹推倒在沙发上:“你不是他吗的喜欢叫吗?你不是欠插吗?老子今天满足你,让你叫个够!” 被张乐成一顿暴打,冰妹却还是眼神呆滞,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脸上有了一些痛苦和挣扎的表情。 对于张乐成这种人渣,我现在真想上去狠狠给他几拳,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怎么做人。 但我并没有动。 打完张乐成,我出了心中的气,拍拍屁股回东北,倒霉的一定是这个冰妹。 打,张乐成已经打完了。 我在出手教育,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也算不什么英雄救美。 听张乐成话中的意思,他是准备满足冰妹,所谓的满足,无非就是侵犯。 而对于侵犯二字,换做其他女人我一定会出手,可是这个冰妹在这方面里,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这是一件冰妹习以为常的事情,我何必还有插手多管闲事呢?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忍无可忍,再忍下去,我的良心都过意不去了。 因为张乐成并没有脱下裤子,掏出家伙的意思。 他将冰妹推到后,分开冰妹的腿,然后,他拿起了茶几上,不知是谁喝剩的半瓶啤酒。 酒液洒在冰妹的脸上,流满她赤裸的上身。 倒干净酒水,张乐成调转酒瓶,瓶口向下,瓶底向上,然后用瓶底朝着冰妹的下身,用力地向里面怼去! “张乐成,别在这里耍疯!” 我站起身,冲到张乐成的身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瓶底太宽,并没有进入冰妹的身体,却还是让这个冰妹痛苦不堪。 “你他吗的是什么东西,别少多管闲事,这里是秦淮,信不信老子打个电话叫人来搞死你!” 张乐成冲着我狂吼道。 这一刻,我已经忍不住了,手臂刚抬起来,准备挥拳砸向张乐成的猪头。 可就在我准备动手时,伊莉娜拉住了我的胳膊,冲我摇了摇头。 然后,她挡在了张乐成与我的中间,用手掌抚摸着张乐成的胸口:“乐成,你消消气,要不今晚就到此为止吧,你跟我回家。” 伊莉娜在‘跟我回家’四个字加重语气,是在示意他们两个今晚可以同床共枕。 伊莉娜看似是在安抚张乐成,实际上,她在为我担心。 张乐成是地头蛇,他爸活着的时候,那是秦淮市的风云人物。 我们是外地人,没有根基。 如果张父还活着的时候,那句找人弄死我,未必是一个威胁。 可现在张父已经死了,他一个纨绔二世祖,就他妈一个废人,能有什么人脉,谁又能给他面子呢? 树倒猢狲散的到底我懂。 我会忌惮杨倩的警告,但绝对不会怕张乐成的威胁。 “到此为止?他赢了我这么多钱,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张乐成愤愤不平的喊道。 他这个状态,完全一副准备跟我开战的样子。 我甚至已经在思考,如果他叫人准备来抢,来打,我该怎么应对。 可他接下来的话,给我弄笑了。 “我现在叫人送钱过来,我就不信我今天的运气就会一直这么背下去!这点钱而已,对我们公司来讲,算不了什么。” 张乐成说着,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大概响了半分钟,对方才接通。 毕竟是凌晨三点多,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之中。 “喂,杨倩,你手里还有多少现金,我在世贸酒店,你现在开车给我送过来。” 他的电话,是打给了杨倩。 “你还赌是吗?” 张乐成开的是免提,所以电话里杨倩的声音,我们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干什么你别管,大不了我名下那个商场也抵押给你,给我送钱过来,我又不差你的。” 张乐成不耐烦的催促。 这就是家大业大的公子哥,我这么奋力的去赢,人家却还有那么多的资产。 想要给张乐成赢得一干二净,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个尽头。 “钱我不可能再给你了,我这里也没有现金,想要钱,管你郭叔去借吧。” 杨倩冷漠的撇下这句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贱娘们儿,哪天老子找人轮了你!” 张乐成不满的撂下手机,愤恨的骂着。 同时,他又开始寻找其他电话号码,拨通了过去。 “小成,这么晚还不睡,有什么事情?”电话中,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郭叔,你手里有多少现金,我在世贸酒店,你都给我送过来,越多越好。”张乐成照比对杨倩的态度,客气了很多。 “你这么晚,要现金做什么?”对方问。 “我自己的事情,你放心吧,钱差不了你的。”张乐成有些不耐烦了。 “我这边大概有五百万,我现在给你送过去吧。” “好,谢谢郭叔。” 一个电话,五百万现金。 我心中暗道,这就是上流社会的人啊。 百万现金,那是多少人几辈子都积攒不到的财富,却被他们说的如此轻松。 第三百五十章狼子野心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在张乐成请外援的时间里,我找了一个借口,将绝大部分的钱,全部帮运到了楼下,送给了江凡。 之所以要这么做,原因只有一点,我要以防万一。 万一对方来者不善,或者报警抓赌,我将大部分的钱转移,至少可以降低风险,保证自己是盈利状态。 ‘咚咚咚...’ 房门响起,张乐成甚至没有使唤小弟去开门,自己迫不及待地就去将房门打开。 对方一共来了五个人,四个西装革履的保镖,以及一位年纪五十左右,穿着朴素的男人。 “郭叔,钱带来了吗?” 对方刚进门,张乐成低着头,寻找钱的踪迹。 “先拿了二百万过来,剩下的三百万,还得等一会儿能送倒。” 被称为郭叔的男人,和善一笑,冲着手下保镖招了招手。 那个保镖拎着一个硕大的旅行包,递给了张乐成。 “行,二百万够用了,剩下三百万也不用急。” 张乐成一把夺过旅行包,直接转过身,不再理会郭叔这群人,冲着我们招呼起来:“来,来,继续!他吗的!” 在张乐成的招呼下,我们一群人又坐在了赌桌上,开始继续玩牌。 而我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这个姓郭的男人身上。 他在明知道张乐成是借钱赌博,却不劝阻这件事,就让人觉得意外。 看他那么淡然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张乐成在赌博。 他就不声不响的坐在沙发上,平静的看着我们这边,可我觉得感觉到一种莫名了危险。 这个男人,不怀好意。 为了进一步让张乐成沉溺于赌博,我还是让他赢了几局后,在继续小赢大输。 从而慢慢磨平他的心。 ‘嗡’ 玩了一个多小时,张乐成的二百万,已经变成了几十万。 现在时间的凌晨五点,我的手机短信声响了。 这个时间点,能给我发送短信的人,我猜,一定是江凡在询问结果。 自从晚上跟杨倩沟通后,我心里对江凡的留念已经荡然无存,她一次次的欺骗,太让人伤心。 我不是傻子,更不是随叫随到的狗,所以,这次结束之后,我不想在于江凡有任何的联系。 在我的心里,甚至有些开始讨厌这个女人,想到是她的短信,我置之不理。 ‘铃铃铃...’ 过了大概五分钟,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冷着脸,拿出手机想要挂断,但当我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家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我直接弃牌,拿着手机走到了卫生间。 “喂。” 打来电话的人,不是我想象中的江凡,而是晚上刚刚跟我互换联系方式的杨倩。 “再过一个小时,会有警方上门抓赌,在他们到来之前赢光张乐成的钱,离开秦淮吧。” 电话中的杨倩,异常冷静。 平静的语气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跟晚上面谈时的温柔截然相反:“这一个小时你是唯一的机会,过了之后,你再也赢不到张乐成一分钱。” “你报的警?”我问。 凌晨五点,她不在被窝里睡觉,跑过来给我打电话,是何居心? 而且她还要让我赢光张乐成所有的钱。 这种举动,更让我费解。 “谁报的警不重要,我们目的相同,合作共赢最重要。” 杨倩也不跟我解释太多:“快去吧,时间紧任务重。” 说完之后,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磨磨唧唧干什么去了,都等你呢!”我回到客厅,张乐成就一副不耐烦的开始催促我。 我没有第一时间入座,我发现,郭叔正在笑眯眯的盯着我。 见我目光回望,与他对视,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之前张乐成管杨倩借钱时,她让张乐成找郭叔,看来,郭叔和杨倩应该是一伙的。 杨倩说,抓赌的人还有一个小时到,这句话我相信是真。 在这一个小时里,我要完成收割张乐成的所有财富,以及顺利离开酒店。 时间紧,任务重,我该抓紧了。 我不担心杨倩算计我,如果她要算计我的话,门口已经被警方堵住了,就算我现在跑,也来不及。 她说的合作共赢,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我只能选择相信杨倩。 利用换牌的手法,轻松赢下庄家后,我开始给张乐成做局。 这一局,我要来一次收割全场。 我不仅要赢走张乐成的钱,还有赢走六舅他们的钱,我要来一局豪赌,让张乐成澎湃起来。 除了伊莉娜之外,我给所有人都发了大牌。 张乐成豹子J,我是豹子K,六舅豹子3,剩下那个小子,是一手同花。 牌局开始后,我给江凡这两个亲戚都递过去信号,示意他们死死跟注。 “三千。” “跟。” “.....” “五千。” “一万。” “来呀,继续‘闷’,谁看牌谁是孙。” 这一局,玩的相当火热,除了伊莉娜在我的授意下提前退场之外,所有人都在‘闷’牌,而且越‘闷’越大。 最不服气的,当属是张乐成,他一边下大注,一边教训。 “‘闷’呗,谁他吗的怕谁呀!” “时间不早了,我都困了,大点干早点散,完事回家睡觉了。” 几十轮的下注,一个一千底,不封顶的炸金花,下注金额已经达到了‘闷’牌两万。 这是什么概念? 但凡有理智的人,都会小心谨慎,怀疑这会不会是一个局。 可张乐成就属于那种赌到没有理智的人。 而他的郭叔,看透了一切,却不出言提醒半句。 很快,牌桌上的钱,累积到了两三百万之多。 当然,因为我们四个人下注,其中张乐成只占了四分之一的下注金额。 正当下注火热的时候,张乐成的二百万,已经空空如也了。 “郭叔,钱给我。”张乐成头也不回,对身后的郭叔说。 郭叔从椅子上站起身,带着保镖和三百万走了过来。 “乐成,不是叔不相信你,但叔叔是生意人,需要一个保障,五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郭叔面带笑容,笑容之下,是要吃人的恶意。 一瞬间,我明白了。 姓郭的和杨倩的狼子野心,要展露出来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做个了结 “你什么意思?” 张乐成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表情扭曲地咆哮:“快点把钱给我,现在是翻盘关键阶段,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已经输了多少钱了啊!别坏了我的好事!” 张乐成是将这一局,定做为他的翻盘局。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一直都是我的盘中之物。 “这是一份转让书,算是你给叔的一份保障,等你什么时候把钱还给我的时候,咱们就撕毁。” 姓郭的把一份协议摆放在张乐成面前,递给他笔。 我清晰的看到,这份协议书上的几个大字:股权转让合同。 姓郭的和杨倩,惦记的从来都不是我在乎的现金。 现金只是蝇头小利,公司才是真正的金矿,他们这是要夺权啊。 趁着张乐成被赌博迷的神魂颠倒时,趁人之危,一举拿下张父给张乐成留下的印钞机。 杨倩这家伙,果然老谋深算。 她一口一个后妈的责任,可她下起手来,比谁都黑。 我现在甚至怀疑,她说给江凡的两千万现金,到底是真是假了。 无论真假,都无所谓了。 因为我在意的,从来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江凡先让那个律师过来维权,无果之后,才找到了我。 她是拿我当备胎,这是我没办法容忍的事情。 “好,我签。” 贪心上头,接近疯狂的张乐成,甚至没有任何的迟疑,拿起笔就在上面签了字。 “手印。”郭叔递上印泥。 “钱给我吧!” 张乐成按下手印后,随便拿起了一张百元大钞,擦掉手上了红印泥。 姓郭的没有食言,将那三百万给了张乐成。 “来来,继续!” 张乐成拿到钱后继续下注。 姓郭的在拿到股权转让合同后,带着人就走了。 看到姓郭的离开,我心里发慌。 我担心杨倩会食言,警方突然上门扫赌。 万一出现那种情况,这上千万的豪赌,就全部都要充公了。 这一局,一定是要玩完了。 我给六舅和那个人分得本金并不多,在牌桌上,我一直在控场,不会让他们输光,也不会让他们赢太多。 很快,六舅他们的钱,在我的示意下,全部都投入到了赌桌上。 被迫之下,他们开始比牌,最后被淘汰下桌。 这期间,我们都看了自己的手牌,张乐成更是对自己十分有自信。 六舅被比下桌,牌桌上,只剩下我和张乐成两个人。 看了看自己的钱箱子,还有个百万左右,我不想再墨迹了,指着这个箱子,对张乐成说:“这些钱,梭哈了,敢不敢?” “敢啊,来!” 我的箱子里是一百零二万,张乐成拿出一百零二万,跟我梭哈。 “我豹子J!” 张乐成掀开牌,双眼血红的看着我! “不好意思,我豹子K。”我也掀开自己的牌,对张乐成歉意一笑:“你输了。” 当看到我一手豹子K时,张乐成原本激动到站了起来的身体,晃了晃,然后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没有理会开,开始快速的将赌桌上的钱,装进行李箱中。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钱多了,连装钱都是这么费劲的事情。 “你他吗的是不是出老千了!” ‘磅’ 张乐成的手掌狠狠啪在桌面上,拍的桌面乱颤。 “你他吗输不起啊!” 我停下收钱的动作,冷着脸看向张乐成。 而在张乐成的大喊下,小泽和另外一个小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什么情况呀,成哥。” “小泽,打电话把兄弟们叫过来,我就不信天底下又那么巧的事情,你每次都能以豹子赢我豹子!” 张乐成还算傻得不彻底,发现出端倪来。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我抽后腰抽出手枪,拉开套筒,用枪口顶住了张乐成的脑门:“小子,玩不起就别玩,别他吗的乱胡扯,老子在京城都能吃下一片天,你一个死了爹的小杂种,想跟老子玩江湖是吗?” 我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架势,胡诌八扯的将自己的身份,扯到了京城去。 在枪口的威胁下,一向仗着自己父亲和家底厚,而不可一世的小霸王,瞬间怂了。 他这种溺爱中生长的人,就是天生欺软怕硬,仗势欺人的种儿。 见到我这种不怂他身份,还敢用枪口顶住他脑袋的人,他瞬间也就被吓傻了。 “哥,我认,我输了就是输了,刚才是我不对。” 张乐成估计是头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我怀疑,他这种大少爷应该还是头一次被人欺负。 在我给他的压力下,他认了怂。 而我们在装好所有的钱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并没有赢掉张乐成所有的钱,他的钱箱子里,还有一百好几十万。 那些钱,就当做我给张乐成留的一条生路吧。 我没有时间赢了,也没机会赢了。 这一局,我布下如此不严谨的大局,甚至是破绽百出的局,就做好了让张乐成怀疑的准备。 因为,我只有这一局的时间。 我没办法信任杨倩,所以,必须趁早离开。 我让六舅他们去叫江凡,说我们已经被官方盯上,让他们叫江凡离开。 而我和伊莉娜两个人,拎着所有的钱,人手两个大皮箱,独自离开了酒店。 我和伊莉娜没有继续在秦淮逗留。 重金拦了一个小货车,赶往了距离秦淮最近的黄岛。 在黄岛,伊莉娜看中了一台三菱帕杰罗,我现金买了下来,充当这次的报酬。 对此,伊莉娜兴奋不已。 而我却满不在乎。 五十多万,对我曾经的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天价了。 可在经历了这几天跟张乐成做局的大场面,见识过千万的堆积如山,发现五十多万,也不算什么大钱。 抛去这五十万,现在,我们汽车的后备箱,还有四百多万的现金。 昨天一晚上,我赢了近千万,期间下了一趟楼给江凡送过去一次钱。 不然,帕杰罗这个后备箱,都未必能装得下。 从秦淮去黄岛的路上,我就将手机关机了,将汽车的事情办妥,我与伊莉娜开了一个不用登记的小旅馆,休息了下来。 直到晚上睡醒,我才给江凡去了一通电话,让她来黄岛找我。 有些事,要说清楚,做一个了结! 第三百五十二章不再联系 秦淮到黄岛,一共才一百多公里的距离。 在我通知江凡在黄岛见面后的两个小时,江凡驱车便赶到了我约定的地点。 地点被我定在了高速路口。 跟江凡见完这一面,我和伊莉娜就要回东北了。 “怎么上午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呢?” 江凡的奥迪,停在了我们帕杰罗的车前,她急匆匆下了车,问我。 “手机没电了。” 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敷衍而过。 “好吧。” 江凡点了点头,表情复杂的看着我:“针对杨倩,你有什么打算吗?她们叫人来抓赌,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昨天晚上杨倩找过我,她这个人很聪明,在她手里拿不到钱,我也不准备赢她的钱,今天跟你告别后,我就回东北了。” 我低头点燃一根香烟,特意提起昨天跟杨倩见面的事情。 听到我跟杨倩私下单独见过面,江凡的身体愣怔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紧张:“你们都说什么了?” “她说,她在给我最后一晚的事情去赢张乐成的钱,赢完这一晚,让我离开。” 我实话实说,其实我是想将两千万和律师的事情都一股脑的说出来,向江凡证实。 只是突然觉得,也没必要了。 “你也别把注意放在她身上了,杨倩跟你也没仇。” “你是害怕她的威胁,所以不愿意再帮我这个忙了,对吗?” 江凡面对我的劝说,非但不领情,反而是一种质问的口吻。 “她都已经给了你两千万,你还想怎么样?”我的态度也冷了下来。 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样子的江凡,才是她的真面孔。 “两千万怎么了?两千万我妈妈能活过来吗?两千万就能抚平我受到的伤害吗?!” 江凡越说,情绪越发的激动。 “伤害不是杨倩给你的,伤害你的人已经遭了报应,去地狱谢罪了。”我说。 “你这是在偏袒杨倩吗?李喜东,我真的是看错你了。”江凡的眼泪,瞬间打湿了眼眶。 以前,我看她流下眼泪,我都会为之心疼和妥协。 现在,我无感了。 当失望积攒得足够多,她的眼泪,在我看来那就是鳄鱼的泪。 “你没看错那个律师,他来秦淮给你要到一分钱了吗!” 看着她哭,我不心疼,反而是心中燃烧起一股无名的火。 被我这么一吼,江凡哽咽着闭上了嘴巴。 深深吸了一口烟,我压制自己的情绪,用平静的语气说:“江凡,别哭了,没有意思了。” 我不是偏袒杨倩。 站在公道的角度上讲,所有的罪过都是姓张的那个王八蛋所为,出轨的小三也不是杨倩。 江凡的仇,可以发泄到张乐成是身上,却与杨倩毫无关联。 江凡带着律师过来没要到一分钱,这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杨倩给了她两千万,江凡现在也承认了。 于情于理,江凡都没有报复杨倩的理由。 而且,我对杨倩这个人印象也不错,一个很厉害,很聪明的女人。 她借着我这个局,收走了张乐成的股权,可耻吗? 我觉得不可耻。 本身张乐成对杨倩的态度就不好,又是一个瘾君子,是一个定时炸弹。 换做我是杨倩,我也会将张乐成踢出公司的股东名单。 最重要一点,是杨倩信守承诺,没有食言。 我赢走了这么多的钱,她明明有能力可以叫官方抓我,却没有那么做,这一点,至少证明她的人品还可以。 以她的能力和人脉,叫官方抓走我们,那些被没收的赌资她也可以分走一大部分。 她很有大局观,并没有那么做。 跟杨倩共事这一回,我认为她是一个值得尊重的生意人。 “好,好,好!” 江凡连说了三个头,抬起头,眼睛盯着我:“反正我也是一个没人爱的可怜人,与其这样,我不如爱钱。 你不是说这次是无偿帮我吗?把昨晚赢的钱都给我吧!” “呵!” 我冷笑一声,这一刻,我才真正看透了江凡演技之下的真实内心。 她这个人没有爱。 她将自己保护得很好,从来不会去对别人付出太多的爱,却总是想着索取,霸占。 “说没人爱你之前,先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一些事情。” 我表情冷漠,至于说钱,从昨晚杨倩告诉我真相,我就不打算给她:“钱,这是我应得的,算是报酬吧。” 我算了算,前前后后几个晚上,我一共赢了张乐成一千五百万左右。 昨晚我拿走的钱,是五百万左右,现在,江凡那里还有一千万。 江凡本来说,要跟我五五分,但实际上我只拿走了三分之一。 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我为什么还要给她钱呢? 我不是怨种。 这些钱是我应得的钱,做局张乐成,她除了给我提供本金之外,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我拿一半都不过分,何况,我才拿了三分之一。 最重要的一点,她居然主动张嘴管我要钱,这代表什么? 懂得都懂。 她是已经在心里深处跟我翻脸断绝关系了。 豁出脸皮来,要走所有钱,然后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种行为,在我看来有一些可耻。 倒不如潇洒转身离去,还能留下一些美好的印象。 “李喜东,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这些钱就当我喂狗了。” 江凡抛下这句话,上车离开。 我淡淡一笑,吸了一口烟后,将烟头扔在地面上踩灭。 狗? 她说我是狗吗? 可我为什么觉得,是我的真心喂了狗。 “老板,你跟凡姐没必要因为钱的事情闹这么掰吧,大不了这台车我也不要了。” 伊莉娜在江凡走后,从主驾驶下了车,走到我身边。 她是一个局外人,不清楚事情的真相,看到的只是表面。 “跟钱没关系,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不再解释什么,坐上了车。 我和江凡的决裂,与金钱没有半点关系。 是当我对一个人充满希望,她骗了我,甚至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选择原谅后,她还不知悔改,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戏耍。 这是一种极致的失望,失望到,我打心眼里也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来往! 第二百五十三章歌舞厅项目 我与伊莉娜开车回到了东北。 我们在秦淮闹下的风波,却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离开而结束。 善恶有轮回,姓张的十几年前射出的那一发子弹,最终却射进了他自己的眉心。 他轻松将给予他鼎力支持的岳父送入监狱,将自己的糟糠之妻气到跳楼。 害得自己女儿年仅十岁就精神崩溃,一度成为重度自闭症患者。 他不甘心做一个上门女婿,不甘心自己的孩子跟随母性,他隐忍多年,最终开的那一枪,射杀了无数在乎他的人,却最终成为了最大的失败者! 我想,如果他当年一心一意跟着江凡母亲过日子,要一个二胎,以他当时的身价,就算他岳父位高权重,也会同意二胎跟随父姓为张。 他如果能大度一些,不想着用报复的极端手段去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的话,他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江凡的母亲不会死,江凡也不会变成这种性格。 我想,如果世间真的有如果,那么江凡一定会成为最幸福的女孩。 可能现在会读研究生,甚至是准备考博士。 或者,成为父亲公司的一名高管,有一份前途似锦的工作,和一个彼此相爱,以结婚为目的的男朋友。 可惜,没有如果。 老张做了那么多的孽,就连后代也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张乐成被我赢走了所有的资产,又被郭叔和杨倩联合,骗走了公司的股权。 张乐成不是傻子,他知道股权意味着什么。 清醒后,去管杨倩借钱,要赎回股权,遭到了杨倩的拒绝。 愤怒之下,张乐成绑架了杨倩的儿子,走上了一条极端的道路。 张乐成没有得逞,杨倩报了警,张乐成被抓入狱,判了刑。 而杨倩的孩子,也不姓张,而姓郭。 姓张的算计了一辈子,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计,可他现在做鬼都想不到的是,他拼劲半生打拼下来的家业,在他死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改了姓。 他的大女儿,恨她入骨。 他的大儿子锒铛入狱。 至于那个小儿子,压根不是他的亲身骨肉。 善恶轮回,多年前他造下的罪孽,终于报应到给了他! 而这些消息,是我下一次去秦淮时,杨倩亲口对我讲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我并没有着急回东北。 我和伊莉娜这一路上,走的并不急。 沿途路过哪个知名城市,都会驻足个一两天,进去转一转,旅旅游。 这一圈下来,回到原江市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离开原江市的那一天,我做了一件大事。 掰掉了李雷的牙齿,将他抛入江水中,在将他一丝不挂的丢在了火车站门口。 李雷做了对不起秦梦雨的事情。 我做的一切,也是受到了秦坚默许,官方上,这件事并没有引起注意。 但这件事在江湖上,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李雷是洪斌的表弟,这是整个江湖都知道的事情。 火车站还是洪斌的地盘。 而我特意将李雷丢弃在火车站前,就是一种狠狠打洪斌脸的行为。 我的行为,让洪斌为之愤怒。 他已经下了江湖追杀令,那架势,势必要弄死我。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被人江湖追杀通缉,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洪斌要打,那就打! 大家都是一条命,谁怕谁啊! 这次去了一趟秦淮,收获颇丰。 五百万的资产,足够我为自己的江湖生涯开始铺路。 悄无声息的回到原江,我做事开始低调起来。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阳明区开一个歌舞厅。 孙兴的歌舞厅做的那么火爆,生意爆满,整个阳明区也就他一家像样的歌舞厅。 我认为,做一个歌舞厅,生意一定不错。 最重要的一点,是有了歌舞厅,我的弟兄就有一个落脚的根基。 弟兄们有了落脚点,有了赚钱的地方,才能招揽更多的弟兄来投奔我。 我才有机会在原江市,站稳脚步,创下一片属于我的天下。 说干就干,我以在阳明区的主干道,买下了一个门市房。 九九年的房价很低。 国际大都市,上海的房价才二千多一平,我们这个东北的三线城市,更不用提了。 主干道的门市房,一平米九百多,五百多平的大门房,一共才花了将近五十万。 五十万对于现在的身价来说,不过是十分之一。 我看中这个房子的原因,除了他在主干道以外,最重要一点,是他的举架足够高。 空间感十足,不至于让客人觉得压抑。 这一趟出行,我很有收获,去了很多个大城市,也见识了他们那边的歌舞厅,夜总会。 发现了很多原江市还没有的新玩法,新东西。 天津有一个歌舞厅,用的是会摇摆的地颤,很新颖。 去石家庄的时候,我还学会了那种美女驻场,以及DJ打碟,特别的嗨,特别有气氛。 我准备在装修的时候,把这些元素都融入在我的歌舞厅内,一举将我的歌舞厅,打造成原江市最受年轻人喜欢的地方。 ‘铃铃铃.....’ 购买门市房的事宜,都办理得差不多了。 正当我和装修队在门市房里研究装修方案时,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聂云端的电话。 “聂老板。” 我接起电话,语气温和。 “听说你回来了呀小东,怎么也不跟我讲一声。” 聂老板的第一句话,就让我陷入了紧张。 我离开原江市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我从外地回来的消息,除了朴国昌,胡老蔫这两位我手下核心成员,以及胡少卿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包括张赫都不知道我回来了。 知道我归来的三个人,不可能把我归来的消息宣扬出去。 我这段时间一直小心翼翼,出门都会打扮,也从不招摇,没有什么大事的时候,几乎都不出门。 可还是被人发现了行踪。 “在想我怎么知道你回来的吗?忘记告诉你了,你买的这个门市房,其实都是我公司的资产。” 第三百五十四章无名 这个门市房是聂云端的资产? 这也太巧合了吧。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聂老板怎么也不给我抹个零头,你也太小气了吧。” 我开了一句玩笑,将这个话题跳过。 “现在忙吗?不忙来办公室坐坐。”聂云端邀约道。 他给我打这通电话,邀请我过去,肯定是找我有事。 我了解聂云端这个人,他不会为了面子工程,叙旧或接风,来主动联系我。 “好,我一会儿过去。” 我没有拒绝聂云端的邀请。 我回到原江市,是要做一番自己的事业。 因为洪斌的追杀,对所有人避而不见的话,那将毫无意义,还不如不回来。 我也想去看一看聂云端在明知道我处于风口浪尖,还找我过去,是为了什么事情。 从门市房离开,我赶去了聂云端的赌场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聂云端一人。 我来见聂云端,就已经做好了将我回归的消息,公之于众的打算。 “喝茶。” 聂云端一如往常,给我倒了一杯茶后,便惬意地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腿上,懒洋洋地倚靠着沙发。 聂云端这里的茶叶都是好茶,比我在市面上买的茶都好。 端起茶杯,我慢慢品了起来。 “我没看错你,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魄力、有胆识,李雷这件事干得漂亮。” 聂云端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我看着他,分析他的笑容,是真心的夸赞,还是在挖苦我。 自从今年开始,我一直都是原江市江湖的热点人物。 从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敢得罪阳明区大哥和尚,被和尚怒下江湖追杀令开始,我一直都处于江湖混混无聊时,偶尔交谈的对象。 那个时候,大家对我的印象主要是两种。 第一种,说我有胆量,初生牛犊不怕虎。 第二种,骂我不知天高地厚,是个傻比,以为傍上了聂家就能为所欲为。 这一波关于我的舆论还没有消散,另一波又起,就是李雷逼迫我叫爷,还赔偿他二十万的消息,铺天盖地被宣传出去。 紧接着,聂云端出卖我,我被和尚的人用铁砂猎枪击中后背,住了将近两个月的院。 所有关于我的言论都被第二种占据,还被贴上一个丧家之犬,怂包,垃圾等等的标签。 然后,我办了李雷,打碎他的牙齿,将他沉入江中,还一身不挂地给他丢在了火车站。 到这个时候,关于我的言论,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成为了江湖上,风口浪尖的人物。 这些消息,在我回到原江市后就听过不知多少人说过。 包括一向不掺和江湖事的张赫,我人在秦淮时,都打来电话问过我。 有些人说我是个狠角色,能屈能伸,心狠手辣,未来一定是一方大哥。 有认可的声音,就一定会有质疑的声音。 还有一部分人说我是脑残,意气用事,是傻缺,得罪了洪斌,早晚会被砍死,等等.... 聂云端的情绪太稳定了,一直是那种古井无波的状态,我甚至分析不出来,他到底是挖苦我,还是夸赞我。 “呵呵呵,什么胆识魄力啊,喝完这次茶,下顿能不能喝得上都不一定呢。” 我轻轻摇了摇头,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外面是洪斌的追杀,明天和被砍死砍残,哪一个先到来都不一定。 “不不不,你办了李雷,你就有机会在原江市出头,你不办他,一直背着负面名声,永无出头之日。” 聂云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 他说得很对。 我不办李雷,我在江湖上就会一直背上怂逼,孙子,等等的骂名。 有这些骂名在身上,我会成为所有人都瞧不起的人。 大家都瞧不起我,谁又会甘心做我的小弟,或者愿意跟我合作呢? “李雷我办了,能不能出头不一定,说不定哪天就出殡了呢,哈哈哈。” 我自嘲的开了一个自己的玩笑。 聂云端说的道理我都懂,不然,我也不会单纯为了报仇,铤而走险,将李雷丢在火车站门口,搞出那么大的江湖舆论。 当李雷被丢下火车站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和洪斌会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原江江湖,打出我的名号来! “垂头丧气的,这不是我印象中的李喜东。” 聂云端从雪茄盒中拿出一根剪好的雪茄,慢慢的用火机去点燃雪茄。 点燃雪茄并不像燃烧一根香烟那么简单,他烧的很细心,一点一点的去弄。 一边烧雪茄,他一边说:“洪斌就是仗着自己早出来混几年,有些人手,就以大欺你小,没什么大能耐。” 我知道,聂云端这是准备步入正题了。 “尝尝。” 他烧好雪茄,两只捏着雪茄,递给了我。 我在聂云端的办公室里,见他点燃过多次雪茄,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说给我抽。 我不知道这根雪茄有多贵重,但他向来是从来不会让别人去碰。 他的反常举动,意味着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很重要。 我也不客气,他能给我,就证明他是真心想让我抽。 他这个人不会用雪茄去假客气。 “没办法,人家资历老,势力就是比我大,这是事实。”我接过雪茄,吸了一口。 一种类似于奶香的气息,遍布我整个口腔。 很香,就像十七八岁的姑娘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抽雪茄,我很喜欢这个味道,感觉整个口腔都是香的,不像烟,吸完嘴巴里一股尼古丁的怪臭味。 但随着烟雾顺着口腔,穿过喉咙,吸入肺部。 一种好像要炸裂的感觉,在我肺部翻滚,我的双眼一阵眩晕,那种眩晕感类似于初学抽烟时,连抽几根的烟醉。 嗓子忍不住的咳:“咳咳咳...” “哈哈哈....” 看到我被呛得咳,聂云端哈哈一笑,解释道:“雪茄是不能过肺的,我第一次抽,也是你这样。” 他的情商很高,用共鸣的方式,来缓解我的尴尬。 缓了一会儿,待到我停止咳后,聂云端吐出嘴里的雪茄烟:“势力大又能怎么样?他欺你,就是欺你一个无名罢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社会影响力 无名? 这是什么意思? 洪斌之所以敢针对我的原因,我觉得是因为我无势。 如果我背后有数千小弟的支撑,有一个庞大的集团体系,或者说,我有一个身居高位的亲戚。 洪斌还敢动我吗?还敢与我为敌吗? 那样的话,他表弟被我打,他都得找借口,跟他表弟撇清关系,然后说,是他表弟自作自受。 洪斌之所以敢欺负我,追杀我,还不是因为我没有背景,没有势力。 势力和背景,在我看来跟聂云端口中的名,没有关系。 “无名?我不太懂。” 我这个讨厌不懂装懂,不懂就是不懂,虚心的问,并不可耻。 不懂装懂,还没装明白,那才会被人笑话。 “跟他有矛盾的大老板多了,那些人也没有江湖势力,他怎么不敢动?” 聂云端向我提出了反问。 “那些人有官方背景。”我说。 在这个关系社会,能成为大老板的人,哪个人的背后,都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官方背景。 跟一些高官有利益上的往来输送。 “不止于此。” 聂云端轻轻摇了摇头,轻声细语的说出了五个字:“社会影响力。” 我不是商人。 我只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青年,对于他所说的社会影响力,懂,但并没有完全的参透。 黑白两道的背景,自身的实力,这些都是实打实存在的东西。 而社会影响力,在我看来虚无缥缈。 “只要你在这个社会上,有一定的影响力,是一个知名人物,那么,洪斌就不敢动你。 因为,一旦你被害,你将成为社会的焦点,成为媒体关注的对象,他办你,就等于是捅了马蜂窝。” 聂云端耐心的解释道。 这回,我听懂了他所表达的意思。 就拿聂云端做对比,抛去聂云端的聂家和官方背景,抛去他自己的实力。 聂云端的仇敌,也未必敢直接拿他下手。 因为聂云端在原江市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聂云端遇刺,一定是焦点新闻,获得社会的关注度。 社会关注到这件事,官方就会承受压力,势必要给民众和上级一个交代。 袭击聂云端的背后凶手,那就在劫难逃了。 否则的话,就会造成社会恐慌等不良影响。 同样的道理,如果我有社会影响力,成为一个公众人物,那么洪斌就不会办我。 毕竟,我跟他没有利益的冲动,也没把他逼上绝路,他没必要冒这个鱼死网破的风险。 “懂了。” 我点了点头。 我自认为自己还算聪明,一点就透。 “但是,这个社会影响力该怎么提升啊,我又没有什么企业,也没个一官半职。” 我叹了一口气,问。 聂云端能够给我提出社会影响力这条路,就证明,他有他的想法和目的。 他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我看似在询问,实际上,是给他一个台阶,让他把他的打算说出来。 “我这里有一个机会,刚好能解决你现在的困境,而且,有了这个阶梯,以后你在原江市的发展,也会顺风顺水!” 聂云端说的很诱人。 但在这诱人的条件下,一定是有阴谋的存在。 否则,聂云端有这种好事,凭什么要给我来做呢? 我跟他非亲非故。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馅饼,会平白无故的砸在我的头上。 “什么机会?”我吸了一口雪茄。 有了刚才的记性,这次我没有过肺。 不得不说,雪茄的劲儿很大,据说,一根雪茄的尼古丁含量,是几盒香烟之多。 这吸一口过肺,还了得。 “江南新区,市里准备在那边规划一个大学城,你听说过吗?”聂云端问。 “听说了,我这个文凭,还能去大学应聘教授呀,哈哈哈。” 江南新区准备开大学城的消息,我有耳闻。 这不是什么秘密,十个原江人中,起码得有五个人知道这个消息。 可这个校区,跟我能有什么关系呢? “大学城这个项目是省里的重点项目,只要你拿下这个工程,成为施工方的负责人,就算给洪斌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聂云端弹掉雪茄上的烟灰,双眼如鹰隼一样,盯着我。 “聂老板开什么玩笑,你也知道那是省里的重点项目,怎么可能让我去当负责人。” 我并不会觉得聂云端这番话是天方夜谭。 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证明他有一定的把握。 我在思考,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只要你帮助我们聂家的建筑公司拿下这个项目,你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聂云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笑容中,却透露着一抹狡诈。 “我?哈哈哈。” 我哈哈笑了起来,聂家都拿不下的项目,我怎么拿? 在我笑得同时,聂云端也在笑。 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我的笑容逐渐收敛:“该不会让我做局拉拢领导家属吧?” 我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他准备让用赌博的手段,去坑负责这个项目领导的家属。 让那位领导被迫把项目给聂家。 可是,这样一来,聂家能得到项目,而我则彻底得罪了一位领导。 得罪一个官场领导的后果,可比得罪洪斌的代价要大得多。 如果聂云端是真有此想法,我肯定会当机立断的拒绝。 我可不想再被他当枪使! “呵呵呵,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利用赌博去坑领导家属,那是把你往火坑里推,这种事我不会做。” 聂云端摇了摇头,否决了我这个想法,算是给我加了一颗定心丸。 “那你的意思?”我反问。 “万创集团跟市里有协议,江南新区的开发都由万创集团优先招标。 大学城是万创集团的项目,只不过,这个项目是省里的重点项目。 万创集团在我市,目前的工程有十三处正在同时开工,省里担心万创集团精力不够,外加它是外省企业,所以决定,让本地企业和万创集团共同开发大学城。” 聂云端语速缓慢的跟我解释其中原委。 当听到万创集团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聂云端饶了好大一圈后,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聂云端知道我和张赫的关系,他是想利用我和张赫的关系,来帮助聂家的建筑公司拿下与万创集团共同建设大学城的项目。 铺垫了那么久,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这是市里的决定,聂老板都没拿下这个项目,我哪有这本事呀。” 我这句话,就已经算上变相的婉言拒绝。 我知道张赫有实力,在原江市得到了很多市里的大力扶持。 一直以来,我都在尽量不给张赫添麻烦。 我走的是江湖路,我不能把江湖上的事情,带到张赫和她的公司。 “市里让万创集团从聂家的建筑公司,以及龙腾实业两个本地公司里,选择一家作为合作伙伴。 实际上,这个项目的拍板权,在万创集团,也就是你姐张赫的手里,不在市里。” 聂云端特意提到了‘姐’这个字。 她直接点明我与张赫的关系,就是在这件事上,不留任何的退路给我。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吸了一口雪茄,思索后,问。 雪茄是真抗抽,若是换成香烟,估计七八根都抽完了。 “你能得到名,有了聂家建筑公司负责人的名,以后你在原江市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太多的人与你为敌。” 聂云端翘着二郎腿,懒散的倚靠在沙发上:“做了聂家的核心领导层,以后洪斌见你都得绕道走,让他上门给你道歉都可以。” 聂云端这个饼,画的又大又圆,可是,我不稀罕。 画出来的饼,终究不能成为现实。 他是在以一个未必能成真的虚幻,来换取眼下就能获得的利益,他这算盘打的,我远在千里之外的民叔估计都能听得到。 大家都是生意人,讲这么多虚头八脑的东西,来得不切实际。 “除了名呢?这么大的项目,总要让我名利双收的嘛。”我嬉皮笑脸,用玩笑的口气说着正事。 “你想要什么?” 聂云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问。 “分红,净利润的两成。”我开出了我的价码。 张赫这层关系,在这种时候,也该动用一下了。 我权衡了一番。 如果我代表聂家建筑公司负责人的身份,共同开发了大学城这个项目。 那么我一定会名声大噪。 万创集团老板弟弟,聂家核心领导层,双重身份的加持下,我在江湖的地位必将水涨船高。 有了好名声,再去招揽小弟,那就容易得多了。 两成股份,我不觉得自己是在狮子大开口。 如果聂云端有把握拿下这个项目,他就不会来找到我。 没有项目就等同于一分钱赚不到。 聂云端不傻,哪边重,哪边轻,他分得清。 “以聂家在原江市的地位,不是拿不到这个项目,只是有落标的风险罢了,找你,只是想把这件事情百分百的敲定下来。 两成股份,就算我同意,那些股东也不会同意。” 聂云端的第一句话,是在贬低我在这件事情上的重要性。 第二句话,则是变相拒绝我。 “聂总,这件事也挺突然的,这样,我回去跟赫姐沟通一下,她能不能给我面子,还是另一回事。” 我将这个话题,直接终结。 既然他不愿意给我股份,那我就先去试探一下张赫的想法。 如果张赫同意的话,我再来管聂云端要股份也不迟。 张赫这边还是未知数,跟聂云端讨价还价还为时过早。 “好,那你先去问问。” 从聂云端这里离开,我给张赫打了一个电话,确定她的位置后,我开车直奔万创集团,原江市的分公司。 张赫的办公室里的装修,每次来都能给我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于她办公室内的十二幅字画,金陵十二钗。 每次过来时,我都会挑选一副字画,欣赏一番。 至今为止,她办公室内的字画,我还没有欣赏完。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这次又是什么事呀?” 我站在林黛玉的字画前,认真端详,张赫递给我一杯咖啡,笑着调侃我。 我每次到她这里来,肯定是有事。 没事我也不会来。 跟这种千金大小姐接触,既是她很亲和,对我也足够好,但跟她接触中,我还是觉得有压力。 就好像,我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见识和眼界,都有很大的差距。 “嘿嘿,确实有点小事。” 我接过水杯,尴尬一笑。 “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一个会议要开,这段时间特别忙,等天下有空,我必须好好跟你探讨一下,你这段时间在原江市都惹了什么祸!” 张赫那种严厉中带着关怀的姿态,给了我一种十足的亲切感。 她的那种状态,眉宇之间的一颦一笑,有时候跟民叔一模一样。 她是民叔的女儿,我对她的姿态,格外亲切。 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 “我能惹什么祸,我这个人你知道的,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喝了一口咖啡,苦中带着抹甜,味道很怪,却也谈不上难喝。 比我在山东喝的那瓶崂山白花蛇草水好喝,那个水喝在嘴里,我唯一能咽下去的勇气,来自内心不断告诉自己,这个水一定能治病。 “这不是听说你最近十几个项目同时开工,怕你太辛苦,来看看你嘛。” 说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虚伪:“嗯...顺便再问一下关于大学城的事情。” “聂云端叫你来的吧?给你什么好处了?” 张赫的屁股倚靠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撑着桌子,一手端着咖啡杯,笑眯眯的问我。 她年纪轻轻就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不仅是她家庭背景雄厚,她自身也足够聪明。 简单的一句话,她便分析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对,他趁人之危呗,我现在被洪斌追杀,你说只有提高我的社会影响力,洪斌才不敢动我。 他答应让我做聂家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反正是说得天花乱坠。 我也没办法,现在走投无路,只能上你这来撞撞大运喽。” 我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 我不愿意求张赫办事,所以,我没办法一本正经的求她,只能用一手吊儿郎当的姿态,把这件事说出来。 第三百五十七章第二亲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自从和尚大桥截杀那次开始,我对于这群江湖人的追杀,也开始心有余悸起来。 换做是以前,我会无视洪斌所谓的江湖追杀令。 但自从上次的经历的后果,我开始变得谨慎,心里也对这种事多了几分忌惮。 上一次,若不是胡少卿及时赶到,我的下场难以想象。 就算和尚不会杀我,我也不可能健全的站在这里跟张赫聊天。 上次是侥幸,可下一次,我还能这么幸运吗? 我要将这些风险扼杀在摇篮中,所以,我才会选择上门来找张赫。 “这个项目聂家拿不到,我跟龙腾实业是长期的战略合作伙伴,大学城的项目,我没有理由不交给龙腾实业来做。” 张赫拒绝了我,没有半点的思考和犹豫。 在聂家和龙腾实业之间,张赫早就做好了选择。 “好吧。”我喝了一口咖啡,无奈的笑了笑:“那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我不会强求和为难张赫,人家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 再说了。 就算张赫愿意为我放弃龙腾实业这个战略合作伙伴,选择聂家,我也不会同意。 如果是张赫在两者之间纠结选择哪家,我可以为聂家推波助澜。 但是,张赫已经做出选择,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利益,而影响整个万创集团在原江市的选择和布局。 张赫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距离开会还有五分钟,简单说一下你的事情吧。 舅舅刚走,你就惹出那么多的祸,你小子怎么想的?真准备当黑老大?” 张赫摆出一副强势姐姐的姿态,来管教我这位便宜弟弟。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这条路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东西。”我说。 “能给你带来什么?牢饭吗?还是像上次那样的医院营养餐?” 张赫是在关心我。 在医院那次,她就说过,让我退出江湖,所有的麻烦她会帮我擦干净,然后让我跟她做地产生意。 她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理。 可我不想仗着女人吃饭,我想靠我自己的双手,拼出我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不只是金钱。 “牢房也挺好的,在里面无忧无虑。”我选择用玩笑来敷衍张赫。 她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我的路,我自己走。 “你呀,冥顽不灵,懒得管你。” 张赫被我的状态气到,哼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这两天有时间,我介绍龙腾实业的老板给你认识,你去挂名他的公司负责人好啦,聂家能帮你解决的麻烦,我也能。” 张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感动。 聂云端帮我,他是为了自己牟利,张赫帮我,是无条件的帮助。 在原江市,真正愿意无条件帮我,对我好的人,也只有张赫一个人了。 “谢谢。”我发自肺腑的对张赫说出这两个字。 “到时间了,我去开会了。” 张赫莞尔一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我也走了。” 说着,我跟着张赫一同出了办公室。 在电梯处即将分别时,张赫认真的看着我:“小东,这几个工程建设雏形,我就要去春城的项目了。 我在原江市的时间有限,所以你不用怕麻烦我,该利用我身边的人脉就要利用,我的势,你要借。” 张赫的一番话,让我百感交集。 很感动。 她在用真心帮助我,不图回报,她是除民叔之外,第二个让我感觉到家人温暖的人。 “知道了,姐。” 张赫答应给我介绍龙腾实业的老板认识,聂云端的事情我就直接搁浅了。 张赫与龙腾实业是战略合作伙伴,根本不是聂云端描述的那样。 他们聂家的胜算是零,却告诉我有八成的把握,甚至连两成的分红,都不愿意答应给我。 聂云端太精于讨价还价和算计,那我也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跟他掺和这些事。 按照张赫的意思,是让我作为龙腾实业的名义负责人,来提高我的社会影响力。 龙腾实业是聂家是竞争关系,如此一来,我与聂云端的关系,也将逐渐疏远,甚至是产生隔阂。 不过,这都没关系。 龙腾实业有实力跟聂家抢生意,就证明它的地位也不会比聂家差太多。 大家都知道聂家,却不知龙腾实业。 我对这家公司的底细,也没什么了解。 所以,我需要提前打探一下关于这家公司的消息。 坐在车里,我给胡少卿打去一通电话。 胡少卿作为江湖老炮,原江市这些大大小小,能叫得出名号的企业和老板,他都认识。 “卿哥,忙啥呢?” 电话接通,我笑呵呵的开口问。 “刚打完牌,你回来了?”胡少卿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很亲切,就像是朋友一样。 与他对待那些小弟的态度,完全不同。 “嗯,回来了。” 聂云端都知道我回来了,洪斌很快也会收到消息,没什么隐瞒的:“我想跟你打听点事儿。” “什么事?”聂云端问。 “龙腾实业,你知道吗?”我问。 “知道,怎么想着问起他们了?你该不会把龙腾实业的人也给得罪了吧?” 说到后面的那句时,聂云端的语气带着凝重和试探。 从他的语气就不难分析,龙腾实业很有实力。 “那倒没有,我也不是平头哥,哪能一言不合就得罪人啊,哈哈哈。” 我打了一个哈哈,然后跟他解释道:“情况是这样的,我这不被洪斌追杀了吗? 我想着提高我的社会影响力,有了名气,他就不敢对我轻举妄动。” “洪斌的事情你不用管,他敢动你一根手指,我让他全家上西天。” 胡少卿打断我的话,那种强势的姿态,让人倍有安全感。 “话说回来,你要名气,跟龙腾实业有什么关系?”他问。 “我刚从万创集团出来,赫姐说让我在龙腾实业挂名,做龙腾实业在大学城项目的负责人。” 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胡少卿。 自从那次他在大桥上,将我从和尚手中救出来,我对胡少卿十分信任。 我是打心底拿他当好兄弟,好哥哥。 第二百五十八章龙腾实业 “龙腾实业的底蕴很深,别看他知名度不如聂家,实力却差不了多少。 我跟他们老板白秋石打过几次交道,那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你现在的处境危险,我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大不如从前,给他们的警告,那些人未必会放在心上。 若你真能以龙腾实业的负责人身份做大学城项目,洪斌那狗东西不敢惹你。” 胡少卿的一番话说完,我心里也有底气。 张赫是在用心帮我,跟龙腾实业攀上关系,要比跟聂云端的关系更有威慑力。 毕竟,说到底聂云端只是聂家二公子,他代表不了聂家。 现在聂家除了老爷子之外,掌权人是聂家的大公子,聂云端在聂家的话语权有限。 “那我心里就有底了。”我说。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白秋石那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跟他交往要小心谨慎,这是一把双刃剑,一不留神的话,剑刃很有可能会刺破自己的喉咙。” 胡少卿忠告道。 胡少卿这么傲,这么狠的角色,能说出这种话,这一定不是危言耸听。 而是白秋石真有手段。 白秋石。 这个名字我听得无比熟悉,仔细回想一下,我想起了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郝建的嘴巴里! 郝建背后的大老板,就叫白秋石。 而且,郝建拿到的项目,是万创集团的项目。 龙腾实业又是万创集团的战略合作伙伴,看来,这不是巧合,郝建的背后老板,就是龙腾实业。 “没关系,他只要一天跟万创集团有合作,他的刃,就不会割向我。” 这一点,我敢打保票。 龙腾实业属于是万创集团的乙方,在万创集团获得的项目,它能赚的盆满钵满。 有张赫作为中间人,白秋石就不会拿我怎么样。 再则说,我又不是去找龙腾实业麻烦,也没必要把刀口对向我。 “嗯,你自己多注意点吧。”胡少卿意味深长的忠告道。 有了胡少卿的忠告,这不禁让我想起一件事。 郝建的发家史。 他能从一个挖掘机工人,在没有任何本钱,商业头脑和人脉的前提下,短短数月成为一个土豪。 他靠的就是帮龙腾实业办了一件事,埋了一具尸体。 埋的人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 但那个人,一定是死于龙腾实业之手,尤其可见,龙腾实业这家公司正如胡少卿所言,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 打定主意,借用张赫的人脉,和龙腾实业攀关系,我也就不再多想其他的。 耐心等待张赫的消息就好。 自从回到原江市,我一直没有回自己租的房子,我担心洪斌的人,会一直在那边蹲点。 所以这些天,我一直住在胡老蔫那里。 我给他租的这个房子除了地方偏远一些,其他设施都有,房子很大。 胡老蔫这个人,平日里几乎不出门,就在他的房间看电视,就连吃饭,他也在他的房间里吃。 我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几乎见不到面。 ‘咚咚咚。’ 我在房间里,无聊的翻看着一本武侠时,房门被敲响。 整个房子只有我和胡老蔫两个人,敲门的人,自然是胡老蔫。 我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略显紧张的胡老蔫,我问:“怎么了?” “我想给闺女打个电话,这两天心里一直堵得慌,我怕闺女在外面受欺负。” 胡老蔫说。 闺女那是胡老蔫的命,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挂念的人,就是胡薇。 胡老蔫想听一听闺女的声音,这点小要求,我不能拒绝。 “好,等我一下。” 我回到床边,拿起手机。 上次我给胡薇留了我的电话号码,她在买完手机后,给我回拨过一次。 我记住了她的号码。 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这个时间,胡薇肯定已经下课了。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电话拨过去的第一遍,胡薇并没有接通。 我的手机一直放着免提,在听到无法接通时,胡老蔫的神色立马慌张了起来。 这种慌张的情绪,在胡老蔫的身上,几乎很难看见。 我与胡老蔫第一次见面时,我用手枪顶住他脑袋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没有流露出这种慌张。 “这..这两天我就总梦到我闺女,你说她不能是出什么事了吧?” 胡老蔫盯着我的手机:“你再给她打一个。” “你别多想了,她这么大了能出什么事,说不定是上晚自习没听见呢,人家大学生都上晚自习。” 我安慰着胡老蔫,再次按下拨通键,继续联系胡薇。 至于说大学生晚自习,我是胡说八道的,我初中勉强毕业,根本没上过大学。 我没上过大学,胡老蔫更不可能上过。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含金量非常高,只要是大学学历,出了校园都能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 不像二十年以后,大学生遍地都是,几乎都成了义务教育。 ‘嘟...嘟...嘟....’ 电话拨通,这一次,终于在电话挂断之前,对方接通了。 “喂,哥。” 按照年纪,其实胡薇要比我大一岁,但她叫我哥也是应该的,毕竟我能给她提供保护,像大哥哥一样,代替胡老蔫照顾她。 “你干什么呢?刚才怎么不接电话?”我对胡老蔫投过去一个眼神,告诉他,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我,我睡着了,没听见。” 胡薇在说睡觉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这是明显说谎前找的借口。 而且,我听她的语气很低迷,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你旁边有人吗?”我问。 我对胡薇不了解,我只是跟她见过一面而已。 我对她更没有半点的感情,她是胡老蔫的闺女,我帮胡老蔫照顾女儿是我的义务。 胡薇也算是我手中的一个筹码,有这个筹码,胡老蔫就会为我效力,就这么简单。 所以,我并不会太关心胡薇的情绪变化。 她父亲就在我旁边,如果胡薇旁边没有人,我会让他们父女沟通。 “没,没人。” “说实话。” 第三百五十九章通话 “说实话。” 我这句话,是较为严厉,甚至带着审问的态度。 胡老蔫的身份特殊,我必须要确保胡薇周围没人,他们父女通话,知情人也只能局限在我们三个人之间。 这件事必须严谨。 万一出现一点纰漏,胡老蔫和我都会有麻烦,他是一个杀人犯,我就成了包庇犯。 如果因为胡薇的一句谎言,他父亲被抓了,我也被牵连,这也会成为胡薇这一辈子都难以磨灭的心结。 “是不是处男朋友了?跟男朋友在一起呢?你跟我讲实话,你哥我不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别耽误学业就行。” 说完那句严厉的质问后,我再次开口,语气变得相对温和一些。 这也是给胡薇的一个提醒。 “没有,真的没有,今天周末,室友都出去玩了。”胡薇确定道。 我和胡老蔫的日子,整天浑浑噩噩,连今天周几都不知道。 就刚才,我还说胡薇上晚自习呢。 “嗯,那你等一下。” 说着,我将手机递给了胡老蔫。 胡老蔫早就想跟胡薇通话了,可正当我将手机递给他时,他却一脸抗拒地冲我摆了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可我分明能感觉出来,他是想接的,只是不知怎么面对。 “胡薇,你爸要跟你说两句。” 我连续给胡老蔫使了几个眼色,他都不敢去接我的手机。 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逼迫胡老蔫跟胡薇通话。 胡老蔫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我也该完成他这个心愿。 “我爸?” 胡薇听到那个称呼时,先是疑惑,然后语气变得激动:“爸。” 久违的称谓,被那熟悉的声音说出来,顿时间,胡老蔫的身体愣住了,他的眼圈瞬间被泪水打湿。 他接过手机,声音颤抖:“哎。” 看到这一幕时,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莫名的被触动了。 “闺女,在那边上学还好吗?” 一个单手拿枪,都稳如静止的男人,拿着这个小小的手机,却仿佛拿了千斤重担,手抖动个不停。 “好,挺好的,你怎么样,还好吗?” 两个彼此挂念的父女,在久违的相逢后,聊天内容是枯燥的,也是乏味的。 但却充满了感情,浓浓的父女之情。 “我听到的,有你哥照顾我,你放心吧,他是大老板,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比杀牛的时候享福多了,呵呵呵....” 胡老蔫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破涕而笑的说。 这是我第二次见胡老蔫哭,上一次,是在胡薇的学校门口。 这就是父亲。 父亲就是这样,报喜不报忧。 胡老蔫的生活好吗? 享福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每天就在这个小屋子里待着,换做是一个正常人,早就精神崩溃了。 他的日子,虽然谈不上生不如死,却绝对与好日子不沾边。 他那么说,就是怕胡薇担心。 “那就好,爸,你是从哪认识的他呀,靠谱吗?”胡薇担忧的问。 作为一个女儿,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有这种担心,是很正常的。 一个雇佣杀人犯的大老板,能是什么好人? 这个道理,动一动脑袋,都能想得到。 “好人,是个大好人,你放心。” 胡老蔫对我这个人,还是很认可的,他这句话并非是因为我在他身边,而故意讨好我。 这句话,我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 这个社会哪有什么好坏善恶之分。 在我眼里,对我好的人,哪怕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罪犯,我也认为他是好人。 被称为慈善家的善人,只要他算计我,那他在我眼里就是坏人,是敌人。 人,是有立场的。 每个人站在的立场和角度不同,对好坏的评价,自然也不同。 “我说闺女上大学要用钱,他就给你拿了二十万过去,而且他还答应了,以后有机会让咱们在国外见面,到时候咱们搬到国外去住,就能相聚在一起了。” 提及此事,胡老蔫的眼里,全部都是憧憬之色。 和女儿重新相聚,这就是胡老蔫对生活的信念。 “那他还挺大方的....爸,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想你了。” 电话那边的胡薇,此时已经有些泣不成声,又在强忍着哭泣。 这种父女谈话的机会不多,人家在叙旧,我也不好一直在旁边偷听。 于是,我悄悄走出了屋子,给胡老蔫一个单独的空间,与胡薇通话。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点燃一根香烟。 刚才在房间里,我听得内容,除了父女之间的叙旧,还有胡薇的情绪。 我是一个喜欢分析别人表情,声音,而判断对方情绪的人。 从我开始学千术,入蓝道开始,民叔就告诉我一个道理。 任何事情,不要光听别人怎么说,要去看他的眼睛,听他的情绪。 再用心去想,想他是否骗了你。 民叔说,这个世界最不值得信任的,就是人的话。 真诚的人很少,说谎的人太多。 从胡薇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我就察觉她情绪的不对劲,刚才在说‘爸,我想你了’的时候,她似乎有千万种委屈,都包含在那一句我想你了之中。 我给她打的第一通电话,她明明就在寝室里,不可能听不见。 我担心,她是真的受了委屈。 胡老蔫卖命给我,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顾好胡薇,答应他的责任,我一定要做到。 ‘咯吱’ 一根烟燃烧到一半,胡老蔫推开房门,眼眶通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么快就打完了?” 我诧异的看着胡老蔫,我以为他们父女几百天不联系,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向彼此诉说。 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闺女的室友回来了。” 胡老蔫将我的手机递给我:“谢谢你,老板。” “别谈谢,这都是咱们之前谈好的条件,我就是履行自己的义务而已。” 我接过手机,冲他摆了摆手。 胡老蔫点了点头,不多言,径直回到了他的房间。 我将这一支烟吸完,掐灭烟头,穿上外套离开了家。 我们住的地方,在工业园区里面,没有路灯。 这个时间,街道上乌漆嘛黑,只能借助微弱的月光,看清眼前的路。 拿起电话,我再次拨通了胡薇的号码。 第三百六十章衣冠禽兽 ‘嘟...嘟...’ 我电话刚拨通过去,却被对方无情地挂断了。 我没有再打,她室友在房间里,估计是不方便。 我没有着急,走在路上散着步,等待胡薇的回电。 她一定会给回拨过来。 ‘铃铃铃...’ 三分钟后,我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胡薇。” 我接起电话,先一步开口是告诉她,打来电话的人,是我,不是她爸爸。 “嗯,哥。” 胡薇的声音,还带着略微的哭腔。 估计是挂断电话后,一个人又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鼻子了。 “在学校受委屈了?”我问。 “没有。” 胡薇倔强地回道。 “放心,我不会跟你爸爸说的,遇到什么麻烦,受了什么委屈你跟我说,我来解决,在这个省,没有什么事情是我摆不平的。” 我承认,我吹牛了。 原江市的事情,都让我心烦意乱,处境岌岌可危,更别提是整个省了。 但我只有这么说,夸大我的实力,才能让胡薇敞开心扉。 说完之后,我停顿了两秒,办出胡老蔫来:“别让你爸爸担心,他最挂念的人就是你。 就算你有什么大麻烦,在我眼里,都是小菜一碟。” 胡薇就是一个学生,学生遇到的麻烦,自然是校园里的问题。 我是一个混江湖的,连校园麻烦都解决不了的话,我这个江湖也就白混了。 胡薇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哥,这件事你别跟我爸说,我...我被敲诈了。” “敲诈?”我纳闷的反问。 胡薇的家庭条件那是贫困生,谁脑残会去敲诈贫困生呀? 很快,我又醒悟了过来。 在这个年代,手机那是珍贵物品,哪个贫困生能用得起手机呀。 “因为手机吗?” “嗯。” “谁敲诈的你,敲诈了多少钱?” 能敲诈胡薇的人,一定是她身边了解她的人。 手机虽然珍贵,但是整个学校能用起手机的学生,绝不可能只有胡薇一个人。 所以,能够敲诈胡薇的人,一定是跟她关系最近,甚至是了解她家庭情况的人。 “是我们老师,他知道我父亲的案子,让我给她拿两万块钱,不然就要报警说我的钱来路不明。” 提起这件事时,胡薇又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音。 老师知道学生家长是在逃罪犯这件事并不稀奇,警方和校方沟通,一定是存在的。 毕竟,警方不可能一直跟踪调查胡薇的动向,但是老师可以在细节中,寻出一些线索。 敲诈自己的学生,这种人也配做老师? 连最基本的品德都没有,就是活脱脱的衣冠禽兽。 “你给了吗?”我沉声问。 “给了。” 胡薇在老师的恐吓下交了这笔勒索费,完全在情理之中。 她知道她父亲跟我在一起,她担心父亲被抓,选择用钱来妥协,再正常不过。 “两万块钱,在我这不算什么,到时候我再给你补,别因为这点小事委屈了,就当这钱喂狗了。” 我轻松的笑了笑,随意的说。 我不想给胡薇太大的心理压力,这件事如果能花钱消灾的话,那就到此为止。 对方是校园混混的话,我出面教训一下还好。 毕竟,对方是一个大学老师,是一个有社会威望的人,还是一个知识份子。 两万块钱能够息事宁人的话,这件事就算了。 胡薇还要在这所学校上课,得罪了老师,对胡薇不好,造成一定的影响,也会给我带来一些麻烦。 “他昨天又管我要三万块钱,我说我没有,他就用报警来威胁我,他就是一个牛虻,一直在吸我的血。” 胡薇愤愤不平中带着委屈。 “牛虻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看他挺流氓啊,我明天去省城,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你们老师叫什么?” 我最讨厌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人。 对方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必须用强硬的手段,弄到让他服气为止。 对于这种人不能让步,一旦让步,这种人就会得寸进尺。 “我们老师叫田毅男。” 胡薇先是告诉了对方的名字,又担心的补充说:“哥,你帮我跟他好好商量,你就说是你给我的钱,别让我纠缠我不放了,但也千万不能动手,他毕竟是老师。” 我能感觉出来,胡薇对老师还是很尊重的。 她尊重的是这个职位,并非是那个衣冠禽兽。 “放心,我不跟他动手,我会跟他好好商量的。” 我温和的语气跟胡薇讲,这件事在我看来就是小菜一碟,几万块钱的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是,不让我的动手的话,有点难啊。 “对了,那三万块钱你给他了吗?” “还没呢,他让我三天之内凑齐给他,不然他就报警,明天是最后一天。” 胡薇委屈巴巴的道。 “行,我明天过去,到时候你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我又在楼下溜达了一会儿,透透气放放风,就回到了楼上。 在房间里,我给眼镜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叫上大全,吴晟和刘斌,明天早上八点来工业园区等我。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开伊莉娜的帕杰罗,而她在开我的霸道。 我的霸道,洪斌那些小弟都认识,所以要换车开。 去整治一个老师,不用带太多的人,我们几个就够了。 再说了,我这个人喜欢以和为贵,如果对方听得懂人话,我也未必非要动手给他打出个好歹。 次日早。 我们五个人开车赶往了省城,因为这段路的高速还在修建,只能走底道。 好在帕杰罗是越野车,底道有很多破路,这台车都能如履平川。 将近七个小时的路,我们仅用了五个小时就抵达了省城。 ‘嗡嗡...’ 刚到省城的一家砂锅坛肉店,点完菜,我的手机短信就响了起来。 ‘哥,他问我钱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给他。’消息是胡薇发来的。 ‘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晚上给他。’ 这个钱,我准备先给那个老师。 先让他暂时保管一下,他又不住校,只要他离开了学校地带,这个钱还要回到我手里。 第三百六十一章赌鬼不分职业 吃过饭,我们五个人开车来到了胡薇学校门口。 到学校门口时,我将准备好的三万块钱放一个黑色塑料袋里,在钱的上面,还有一些我给胡薇买的水果,都被我放在了保安室里。 水果的目的是掩人耳目。 这个年代没有监控,这个钱放在保安室里,就算丢了也难找。 坐回车里,我给胡薇发一条消息,告诉她,钱我放在了门口保安亭,放学之后,约那个衣冠禽兽在学校路对面的风华文具店交易。 我们的车,就停在了风华文具店的门口。 等她们交易成功,我就会对那个衣冠禽兽进行跟踪,等到了一个无人之地,就是给他教训的时候。 敲诈勒索女学生,这种王八蛋就要给他沉入江中,让他也感受感受窒息的压迫感。 晚上六点。 胡薇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 她按照我的规划,站在了风华文具店门口,目光紧张的看着学校方向。 她就站在我的车头前,但这个时候,我不能下去跟她打招呼,不然就暴露了。 胡薇等了五分钟左右,一个身穿行政夹克,年纪看起来四十左右岁,带着个眼镜,看起来文绉绉的男老师,走了过来。 他笑容和蔼,冲着胡薇挥了挥手:“胡薇,让你等时间长了吧,刚才在办公室备课来着,一不小心就忘记了时间。” “田老师,这是给你的东西。” 胡薇的城府,显然是照比田毅男这个畜生要差得多。 她的表情里,充斥着厌恶,溢于言表。 “行,辛苦你了,晚上吃饭没?那边有个烤肉店不错,老师请你。” 田毅男接过胡薇递给他的钱,他就捏了一下,然后迅速揣进了口袋中。 这家伙,也是不要个脸了,拿着学生的钱,去请学生吃饭,还表现得那么大方。 “不用了,我在食堂吃过了。” 胡薇没有任何犹豫,拒绝了田毅男的邀请。 “那早点回去吧,你最近学习有点下滑,要多努力,别辜负了老师对你的期望。” 田毅男笑的十分温和,他那副样子,将衣冠禽兽四个大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田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了,你再要我也没有了。” 胡薇盯着田毅男的双眼,充满了戾气。 “呵呵呵,小胡你看你这说的哪里话,拿了这个钱,咱们不就一条船上的人了。 快回去吧,老师还有事情呢。” 田毅男这家伙,分明就是没打算放过胡薇。 这件事,如果我不出面帮忙,用不了几天他还会继续敲诈胡薇。 用胡薇的话说,田毅男就是一个趴在牛屁股上的牛虻,是一个吸血的寄生虫。 直到榨干胡薇为止! 田毅男拦了一台出租车,我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跟了一路。 最开始田毅男打车去了一家面馆,这家面馆爆满,还需要排队。 他很有耐心,似乎没有任何的急事一样,就坐在外面排队。 一碗面,排队用了半个小时,吃饭仅用了十分钟不到。 吃完这碗面,他再次拦了一台出租车。 这次,他应该是准备回家,而我的想法就是在他家的小区内,对他进行抓捕。 出租车开到了一个偏僻的郊区。 停在了一个平房大院前,田毅男下了车,进入大院。 一个大学老师,就住在这种地方? 我以为这里是田毅男的家,不过,很快我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别看这个平房大院看起来挺朴素的,但院子内,停了好几辆小汽车。 还有摩托。 在这个年代,汽车是实打实的奢侈品,普通家庭很难拥有。 显然,这个地方不是田毅男的家,应该是一个消费场所。 田毅男进屋后,我大摇大摆的将汽车开到大院的大门口,按了几声喇叭。 ‘嘀..嘀..嘀...’ 从里面传来沸沸扬扬的声音,我敢肯定,这个地方不是田毅男的私人场所。 果不其然,在我的鸣笛声下,一个服务员小跑的出了门,帮我把大门打开。 我将汽车停在院子里,对眼镜他们几个交代道:“你们在车上等我,看着点手机。” “知道了大哥。” 从扶手箱里拿出两万块钱揣进口袋,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老板好。” 服务生小跑到我身边,一脸的殷切:“老板,您是第一次来吗?看您有些脸生。” 这些人都是见人下菜碟的选手,看我开的豪车,知道我有钱,才会格外的殷勤。 我也不吝啬,拿出一百块钱的小块递给他,然后便朝里面走,边问:“嗯,听朋友介绍的,第一次过来。” 我还不知道他们里面是干什么的,所以并没有声张。 想着去里面一探究竟后再说。 “谢谢老板,老板有认识的局吗?用不用需要我给您介绍局。”服务生在接过我的一百块小费后,整个人更加的热情起来。 小院不大,几步的功夫,我已经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里面的场景我太熟悉不过了。 昏暗的灯光下,是一个个赌台。 这里是一个隐藏在郊外的赌场。 怪不得田毅男频繁的管胡薇要钱,甚至到达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要知道,他威胁胡薇,背负风险最大的人不是胡老蔫,而是他。 钱是我给胡薇的,警方调查来历,也是先从我调查开始,这期间我可以把胡老蔫藏到其他地方。 然后以各种借口来搪塞警方,我甚至可以说,这二十万是我用来包养胡薇的。 我有钱,我的钱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警方没有抓住胡老蔫之前,也没有任何证据就证明我包庇了。 我可以抵赖。 可是,田毅男敲诈胡薇,这是事实,一点警方调查起来,这些都会露馅,第一个遭殃的人就是田毅男。 只不过,田毅男为了钱,丧心病狂的用报警作为威胁,也算是一次赌博。 但是他赌赢了,胡薇单纯,并且她担心父亲因为此事遭遇风险,选择了花钱消灾。 这也导致了田毅男的得寸进尺。 田毅男拿了钱就过来赌,他已经成为了一名赌鬼。 赌鬼是德行我最清楚了,这些人没有诚信,今天不给田毅男一个严厉的教训,他一定还会继续找胡薇的麻烦。 “我自己溜达溜达看,哪个我想玩,我就自己上桌,你忙你的去吧。” “好嘞老板。” 第三百六十二章射门 从外面停的那些车,就能分析出来,这个赌场下注并不大。 属于那种中小局。 比外面的棋牌室玩的大一些,比普通赌场玩的要小。 我是玩过大赌局的人,在跟张乐成那几场赌局里,随便一局的输赢都是几万,十几万。 而在这里,几万块钱稳当点玩,就算点子背,也能输一宿。 这种赌局,对于我来说,属于是索然无味,就算我走投无路需要钱,也不会选择这种赌场。 但这个赌场,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赌局了。 我今天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赌博,我是要给田毅男这个王八蛋教训。 这个赌局的盈利模式也很简单,就是最普通的抽水。 每一个桌上都有一个服务员,来服务牌桌上所有客人。 这个服务员,就是人们口中的抽水仔,每一局无论谁输谁赢,他都要替赌场收一笔服务费,俗称水钱。 “中,中,中。” 我溜达了一圈,最后装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走到了田毅男的那桌。 此时的田毅男,手里握着两张牌,紧张兮兮的等待荷官给他发牌。 这里的荷官,其实就是抽水仔充当的。 有些赌局需要荷官,有些赌局不用,需要的局,就由抽水仔来负责。 毕竟不是什么正规赌场,也没那么多的讲究。 “中了!” 当一张红桃六从庄家的手中拍在他面前时,田毅男兴奋的掀开了手中的两张底牌,一张五,一张J。 “田哥,你的钱。” 在看过田毅男的钱后,抽水仔从赌桌中间的钱堆中,拿出了四百块钱递给了田毅男。 “这是玩射门呢吧,挺有意思,带我一个。” 待到这一局结束,我找到一个空位,笑呵呵将钱与中华香烟都放在了牌桌上。 射门这种牌局我很少玩。 针对性小,除非是一对一,否则想要针对性赢大钱,特别麻烦。 因为这个游戏,不像麻将那种高倍数,赢了之后,三家通赔。 也不像拖拉机,填大坑那种可以循环下注,无限叠加倍数。 射门这种游戏,每个地方的玩法都不一样。 就像麻将一样,全国各地,都有各自的玩法,一个小小的原江市,市区有市区的玩法,周边县城还有不同的玩法。 这个牌局的射门,底注是二百。 下注二百后,荷官给发两张牌,例如田毅男的牌,他的牌是五和J,那么,荷官给他发的牌,只要在6到10之间,他都赢。 手中的两张底牌,就相当于是球门的尺寸,两张牌的距离越大,中球的概率就越大。 赢率也是一比一,他下注二百,那就赢走二百。 二百是最低,当然,也可以下高注。 如果输了,这个钱也不归任何的玩家,留在桌面上,假如这一局,牌桌上的所有人都输了钱,那么这些钱就会顺延到一下局,作为桌底。 假设谁发了一手大牌,那么他就可以在荷官发牌之前,选择兜底梭哈,牌桌上有多少钱,他就可以下注多少钱。 赌赢了,牌桌上的钱全部归他,赌输了,他的钱重新流入牌底。 这种游戏,就适合像田毅男这种本钱不多的人玩,有机会以小博大。 不适合我们这种老千。 万一在我前面,有一个运气好的人,把桌底全部兜干净,就算我有万般本领,桌面上的钱完全被别人赢走了,我也只能干瞪眼。 这种游戏,其实更适合在酒桌上玩,不适合上赌桌,在一些大的赌场里,射门根本上不了台面。 现在的牌底一共有两千多块钱,算上我,一共是四个人在玩这个游戏。 在东北,玩这种东西的人很少,也不知道田毅男的脑袋抽了什么风,喜欢玩射门,并且在此之前,居然还输了那么多的钱。 我们四个下注后,抽水仔开始发牌。 开局之后,我没有出千。 我虽有千术,但我只能保证自己赢钱,可就算我一把梭哈兜底,赢光桌上的所有钱,只要田毅男不下注,我就赢不到他手里的。 我的主要目的是针对他,这就很难搞。 便玩便想,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然我自己不好下手,那就让赌场的人来下手! “切牌。” 玩完一局后,我开始切牌,在切牌的过程中利用手法,给田毅男发了一门大牌。 田毅男看到自己的手牌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我给他发了一张二,一张K,这样一来,他赢钱的概率会非常大。 他的蠢蠢欲动,是在纠结自己要不要梭哈。 在他犹豫了一番后,毅然决然的看向抽水仔:“数一数桌上有多少钱,我兜了。” “好的田哥。” 抽水仔放下手中的扑克牌,开始查钱:“一共是三千七。” “发牌吧。” 田毅男用他敲诈胡薇的钱,数出三千七百块钱,丢入了桌面上。 双眼紧紧盯着抽水仔发牌的手,脸上表情凝重紧张。 我的目的就是让田毅男赢。 我让他赢,他难道还会输吗? “呼!” 抽水仔发过牌,一张八,田毅男赌赢了。 他长出一口气,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那笑容,是那么的幸福和享受。 接下来的几局,我每次都会切牌,让田毅男赢。 连赢了五局。 “切牌,吗的,我还就不信了!”我嘟囔了一声,手搭在抽水仔的扑克上,切了牌。 但在这次切牌时,我特意藏了一张牌在自己的袖口。 “哥们儿,你手气这么差,就别切了呗,你切一次,我他妈跟着你输一次。” 旁边的胖子赌客,摆出一副不悦的表情,对我抱怨。 确实,我在帮田毅男出千的同时,跟着输钱遭殃的是他们。 因为这几句,每一局田毅男几乎都在梭哈。 他倒是身正不怕影子,连续的梭哈,也不怕别人质疑他出千。 他的心理,是正常人的心理。 因为他没出千,也不知道有人在帮着他出千,站在他的角度,拿到了好牌,想赢大的,就只有梭哈。 “哥们儿别生气,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我给你报销五百。” 我数出五百块钱,大手一挥,直接放在了胖子的面前。 第三百六十三章出千被抓 “哥们儿够仗义啊。” 胖子看到我白送给他的五百块钱,他那满是肥肉的脸,堆积出一坨笑容。 我回以一笑,并没有多搭理他。 我不是慈善家,之所以平白无故给胖子五百块钱,是因为胖子所坐的位置,刚好就在田毅男的旁边。 借助给胖子送钱的机会,我悄无声息地将藏在袖口里的扑克牌,塞在了田毅男的烟盒下面。 在田毅男连续五次梭哈,全部胜利开始,我们这一桌,就成为了赌场里暗灯的关注点了。 而我这种嫁祸行为,更是直接在那位暗灯注视下的眼皮子底下出千。 我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那位暗灯视作无物。 能在这种小赌场做暗灯的人,没什么大本事,有大本事的人,也不屑于这种小赌场,早就去大赌场里发财了。 暗灯没并没有发现我的藏牌,他的双眼始终盯着田毅男。 那种直勾勾的眼睛,让原本没有出千的田毅男都开始紧张起来。 试问,一双眼睛一直在你身上打量,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淡定自若呢? 大部分人被别人盯着,都会浑身不自在,何况对方的身份还是赌场里的暗灯。 抽水仔发完牌后,田毅男看了一眼他自己的底牌后,等待抽水仔发第三张名牌。 在被暗灯的注视下,田毅男也时不时回看那个暗灯一眼。 在等待发牌时,田毅男喝了一口水后,手掌摸到烟盒,准备拿出一根香烟。 但就在烟盒刚被他拿起,距离桌面只有不到五毫米的小缝隙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动作僵硬在那里。 那个表情,别提有多精彩和滑稽。 他并没有拿起烟盒,冷静反应过来之后,他放下了烟盒,将那张扑克牌盖住了。 冲着那个暗灯傻傻一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果赌场里的暗灯,连这么大的线索都没发现的话,他也就不用做暗灯了,直接送去茅坑里吃屎就算了。 事实证明,那个暗灯发现了隐藏在田毅男烟盒下面的那种扑克。 “这局不梭哈了,发牌吧。”田毅男对抽水仔说。 抽水仔发出一张十,这一局,田毅男输了。 他将扑克牌掀开,丢弃在桌面上,停顿了两秒。 “不玩了,困了。” 田毅男找了一个借口,手掌盖在烟盒上,小心翼翼的将准备那张扑克和他的烟盒一同拿起来。 田毅男的这种心理,是在正常不过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张扑克牌的来历,但他一定知道这张扑克牌意味着什么。 换做绝大部分人,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的做法,都会与田毅男相同。 藏掉这张扑克,如果成功的话,安然无事。 但是如果将这张扑克暴露,或者直接交出这张扑克牌,哪怕他实话实说,说这张扑克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烟盒里,将这张扑克上交,又有几个人会相信他呢? 如果他一直输钱还好,他连续赢了几局梭哈,现在去把那张扑克牌上,大家都会怀疑他是出了老千。 一张扑克牌,整整齐齐的被他的烟盒遮挡,任何人都会升起疑心。 他上交扑克牌,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定会惹出一身的麻烦。 但他藏起这张扑克牌,带出去销赃,那就能规避掉所有的风险。 人都有侥幸心理,尤其是一名赌鬼! “等一下!” 就在田毅男拿起烟盒,准备将烟盒连带那张扑克一同揣进裤兜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田毅男的胳膊。 田毅男脸色大变,他惊恐的看着这个男人,因为紧张,他一时间说不出话。 直到将噎在喉咙中的口水咽下,田毅男才开口:“怎么了?” “拿出来吧,还要我动手吗?” 赌场暗灯冷着脸说,暗灯动手了,赌场里负责看场子的混混,自然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全部涌了过来。 “你在说什么?” 田毅男环视周围,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他在想应对方式。 可现在是人赃并获的状态,就算他想破脑袋,这件事也无解。 “还用我多说吗?” 暗灯的力气明显比拿笔杆子的田毅男大很多。 在暗灯的用力之下,田毅男拿烟盒的胳膊被他拽了起来。 暗灯另一只手探出,掰住田毅男的一根手指。 “啊!” 在暗灯的用力下,田毅男的手指向后弯,疼痛让田毅男一声大叫。 手中的香烟和那张被我藏在他烟盒下面的扑克牌,也随之掉落在赌桌上。 我点燃一根香烟,翘起二郎腿,用一种看戏的姿态,等待接下来的重头戏。 出千被抓,人赃并获,接下来就要看赌场的手段。 “说说吧,这张扑克牌,怎么回事?” 小混混们一拥而上,将田毅男束缚住,暗灯指了指桌上的那张扑克牌,阴沉着脸质问。 “我....我不知道啊,这张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出现在我的烟盒底下.....” 田毅男慌张的解释道。 他说的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张牌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烟盒下面,那是我藏的牌。 可是,人赃并获之下,谁又会相信田毅男的话呢。 全场中,知道田毅男是冤枉的人,只有我一个。 除我之外,谁会相信,一个连续梭哈赢了五局的人,赌场暗灯在他身上搜到了脏牌,他还能是清白的。 在任何人眼里,他都是一个出千被抓的赌徒。 “你听听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暗灯冷笑一声,拿起那张扑克牌,在田毅男的鼻子上点了点。 与此同时,周围人也越聚越多,那个胖子更是义愤填膺的指着田毅男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草泥马的,老子输了这么多钱,原来是你小子出老千,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梭哈赢五局,今天必须按照赌场的规矩,剁手!” “对,赌场里出现老千,赌场必须给交代!” 周围人也跟着起哄。 “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出千,我是这里的常客,我之前都是输钱的.....” 在周围讨伐声的压力下,田毅男吓得都快哭了,他连忙解释。 可他的解释声,在此时,显得是那样的无力。 没有人能听得进去他的解释,更没有人会相信他。 第三百六十四章请吧 “敢在我的场子里出千,你活腻歪了吧?” 很快,一个穿着汗衫,满面油光的大汉走到了众人面前。 从他出场的气势来看,这个人是赌场的话事人。 “张哥,我是被冤枉的啊,我是你们赌场的老顾客了,你知道我不可能出千的,这张牌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 田毅男看到这个大汉时,恳求地解释着:“我是大学的老师,我叫田毅男,你们去工业大学能查到我的教师信息,我不是老千,真的。” 田毅男自曝出身份,来求得信任。 “我管你是什么老师,老师就不会出千了吗?现在人赃并获了,就别说那些废话了,谈谈今天的事情,怎么解决吧!” 大汉上下打量了田毅男两眼。 其实,只有动动脑袋思考一下这件事,就能发现田毅男是被冤枉的。 首先,如果田毅男是老千,他会在赌场输掉那么多钱吗? 其次,如果田毅男是老千,有换牌的本事,他也不会连续梭哈五局,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其实,田毅男的五局梭哈兜底,只有第一局赢到了几千块钱。 其余四局,因为锅底没有钱,他赢的只不过是我们其他三位赌客下注的底钱。 去掉赌场抽水,一局才几百块钱而已。 试问,哪个老千会傻到冒着被赌场盯上的风险,梭哈赢几百块钱呢? 只要大家动动脑袋,都能意识到田毅男是被冤枉的。 但是,在这种氛围的烘托下,谁都不会多去想这件事。 其他赌桌,闻讯而来凑热闹的赌客,不知道情况,是跟着起哄。 至于说,我们桌上的几个当事人,就算能想的明白,也不会去帮助田毅男证明清白。 田毅男出千被抓,赌场势必要给一个说法,那么,胖子他们,包括我在内,输掉的钱赌场都会给赔偿。 田毅男是陌生人,谁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死活呢? 拿到赌场的赔偿,把输掉的钱一次性要回来,才是每个人心里藏着的鬼胎。 至于赌场的负责人,就算他内心相信田毅男,也不会给田毅男证明清白。 现在人赃并获,赌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去替田毅男辩论什么。 那样的话,很容易被其他赌客认为,赌场是在包庇老千。 从什么角度来看待这件事,田毅男都是一个死局。 “张哥,他们输的钱,我全部都赔偿掉好不好,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出千。” 田毅男表示出自己的态度。 “双倍。” 大汉心思了一下,竖起两根手指。 任何一家赌场都不会愿意剁别人的手指,赌博本身就是一个违法行为,剁了别人的手指,人家报警,肯定是麻烦。 大汉的赌场能开设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证明他官方上的实力也不硬。 如果他剁了一个大学老师的手指,这个老师还报警了,警方一定会着重受理这个案子。 那样的话,对于大汉的赌场,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权衡利弊之下,大汉并没有选择刁难田毅男,而是开出的双倍赔偿的条件。 这个条件不过分了。 既能堵住我们这些输钱赌客的嘴,又给田毅男了惩罚,他要的就是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没问题。” 田毅男见张哥给了台阶,他欣喜若狂,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下来。 “先把钱赔了,你出千的账,等下到我办公室来算!” 大汉的一句话,让原本脸色好转的田毅男,瞬间又苍白了下去。 可他是鱼肉,赌场是刀俎,他只能顺从。 赔付完我们双倍的钱之后,田毅男被带进了赌场的办公室。 而我则离开了赌场,回到了车里。 玩了这一会儿,没赔钱,还小赚的两千多块钱。 但我的目的不是赚钱,而是给田毅男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骚扰胡薇。 显然,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指望赌场能给田毅男一些惩罚,是指望不上了。 如果大汉真想用田毅男杀鸡儆猴的话,他就会在赌场的大厅,在人最多的地方给田毅男惩罚。 可大汉没有那么做,就证明他不想刁难田毅男这位大学老师。 将田毅男拉进办公室,只是大汉给自己找的台阶,进了办公室,谁都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情况。 是放人,还是剁手,也就只有赌场内容人知情。 我将车开出赌场大院,停在道路边。 我要等田毅男出来。 我以为,这将是一场时间消耗战,赌场会在所有客人都离开后,再把田毅男放掉。 但仅仅过了半个小时,一道人影从后院的田地里,朝着道路上走来。 黑夜里,我看不清那人的样貌,通过体型以及那个眼镜,我可以确认,这个人是田毅男。 这个地方很偏僻,打不到车。 田毅男想要离开,只能步行到市区的主路上,这段距离需要两公里左右。 他在前面走,我开着车,就慢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 用车灯为他照亮前方的道路。 走了几十米后,他停下脚步,目光疑惑的看向我的车。 他一直是靠路边走,并不耽误汽车的前进,而我却始终怠速,甚至用更慢的速度跟在他身后。 这难免不让人起疑心。 将汽车开到他的身边,我一脚刹车将汽车停稳。 “田老师,前面路远,我捎你一段路。”降下车窗,我冲着田毅男真诚的笑了笑。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走就好。” 田毅男这个衣冠禽兽,很礼貌的冲我微笑点了点头,拒绝了我。 我跟他是同桌一起玩牌的,他还赔了我双倍的钱,对我有警惕,也很正常。 “没关系的,上车吧,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路,我给你送过去,毕竟我还拿了你双倍的赔偿呢。” 我莞尔一笑,冲着后排坐着的大全挥了挥手:“你们几个挤一挤,让田老师上车。” 在我的吩咐下,后排的三人朝着另一侧拥挤过去。 我这台车的空间很大,外加大全他们三个比较瘦弱,再坐一个田毅男,也不会太拥挤。 与此同时,坐在副驾驶的眼镜下了车,帮田毅男拉开了车门:“田老师,请吧。” 第三百六十五章手指抵债 “不了,我自己散散步,输了这么多钱,我得想想回家这么交代。” 田毅男警惕地看着车内,他再次拒绝了邀请。 这个人的警惕性很高,估计是做了亏心事,害怕鬼敲门。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田老师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不敢上我的车。” 我盯着田毅男,脸上带着一抹冷意。 这个车,不是他想上就能上,他不想上就不上的。 就像赌博一样,在赌桌上,我让他赢他才能赢,我让他输他一局也赢不了。 弱者没有选择权,就像弱小的国家也没有外交权是一个道理。 听到我颇有一番言外之意的言辞,田毅男不再理会我们,甩开袖子大步朝前走。 “田老师,你是胡薇的老师,我捎你一段路是应该的。” 我说话的同时,给后排的吴晟几人使了眼色,示意他们去下车抓人。 在听到我是身份后,田毅男的脚步一顿,他知道我的来意是为何,转过头来,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心虚。 “啊,那个,我自己走....” 田毅男还在拒绝,已经由不得他来。 “上车!” 大全和吴晟从左右两侧将田毅男按住,用强硬的手段,将他推上了车。 待到车门关闭,我一脚油门朝着远处开去。 “胡薇家长,你也太热情了,给我送到前面市区能打到车的地方就行,我自己打车回去,谢谢了哈。” 田毅男局促不安地坐在后背,被我的小弟夹在中间,神色慌张。 但这家伙也是搞笑,明明知道我找他的目的是什么,还抱有侥幸心理,想在前面下车。 我没有理会他,我的车也没有开进市区,而是朝着远处的荒郊野地开去。 我不知道自己去的方向是哪里,我对省城的道路并不熟悉。 我只是想远离市区,找一个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 “胡薇家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呀,我回家还得给学生备课....” 对于田毅男抛出的几个问题,我始终不予理会。 终于,在我们一车人的漠视,以及他内心中对于未知事情的猜想和恐惧下,他终于鼓足勇气:“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要胡薇的钱,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她,你放我一马好不好。” 他不傻,他早就知道我抓他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他一直可笑地抱有幻想和侥幸。 他摊牌了,进入了主题。 而我却没有搭理他,而是将油门踩得更深,有车速来表达我的态度。 我在消耗他内心中最后的淡定。 如果我理会他,在我与他的交谈中,他就能了解到我的想法,心中起码有一个准备。 但是我不搭理他,那么,他的内心一定是无比煎熬和焦急的。 这种等待对方开口,迟迟没有回应的时间,才是最漫长,最痛苦的。 气氛沉默了一分钟后,我淡淡的开口:“你拿什么还?如果你还有钱的话,你会选择从胡薇那里搞钱吗?” 赌鬼的心理,我最了解。 他们出去赌钱,先输自己兜里的,然后回家要钱,朝亲人朋友去借,将家里钱输光了,他失去信任没有借给他钱了。 到这个时候,他们才会去借高利贷,或者用一些违法的手段搞钱。 田毅男这个人,刚才在赌桌上面对赌场抓千时,那种胆小怯懦的表现,我可以断定,他一定是走投无路,搞不到钱了,才选择敲诈胡薇。 所以我认定,他说把钱还上,这句话是在欺骗。 “我.....” 听到我提出的问题,田毅男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我有....” “你觉得你能骗过我吗?” 我拔高一个音调,冷声质问。 从气势上,这一句话直接压迫了田毅男,让他原本准备的谎言瞬间咽在了肚子里。 “呜呜呜....” 田毅男没有回话,我继续开车,没一会儿的功夫,后排座位上居然传来了哭泣之声。 透过车内后视镜,我看到田毅男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正在哭泣,嘴里控制不住的发出哽咽声。 车,目前行驶在一条国道上,前方刚好有一片空地。 环视一下周围,漆黑一片,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我决定,就在这里给田毅男一些教训。 将越野车开到空地上,停稳汽车。 拉开车门,我走下车,从口袋中拿出烟盒,点燃了一支。 吸了一口烟,我冲着车内招了招手:“给他拉下来!” “大哥,我错了,你饶我一次,我就是拆房子卖的,我也把胡薇的钱还上。” 田毅男被扯拽下车,在他看到眼镜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时,吓得跌坐在地上,哭着求饶。 “胡薇是老子的马子,我给她的零花钱你也敢动,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半蹲下身,一只手掐住田毅男的下巴:“她都那么可怜了,无父无母,我一个混江湖都觉得她可怜,你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啊!” 在我咆哮式的质问下,田毅男吓得脸色苍白,就像一个被训斥的孩子一样,哽咽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特意强调了胡薇是我女朋友,以及胡薇无父无母是一个可怜人。 就是在向田毅男传输一个概念,胡薇的钱与她父亲胡老蔫无关,是我给她的。 这样一来,田毅男唯一觉得自己能威胁胡薇的把柄都没有,这个禽兽就算走投无路,也就不会再把主意打在胡薇的身上。 “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我是王八蛋.....” 田毅男抬起双手,一下又一下,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下去。 他表现得很真诚,就好像是在忏悔一样。 可他这种人并不值得同情。 作为一名老千,我永远不会同情赌鬼,更何况他给胡薇造成了伤害,这种伤害不是他忏悔就能解决的。 他必须付出代价! “钱,我不指望你还了,你也还不上,钱就算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田毅男,语气平和的说。 我这种态度,就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语气更像一种宽容。 田毅男抬起头,眼神激动:“谢....” “用手指抵债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一次考验 田毅男那激动的眼神,估计是以为我准备就此放过他,还要谢我,简直可笑! 我费劲周折找到他,还平白无故搭了三万块钱进去,我就能这么简单的放过他吗? 不可能! 三万块钱对现在的我来说,不算什么。 但这些钱,就是扔在水里,也能听个响,我凭什么要给田毅男买单? 他一共从胡薇那里拿走了五万块钱,这五万块钱,我要以医药费的形式,让他偿还回来! “一根手指一万,市场价,不过分吧?” 我叼着香烟,用一种俯视的高傲姿态看着他,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掌握他人命运的那种感觉,非常的美妙。 “大哥,我是老师,没了手指我怎么教书,钱我一定会想办法.....” “为人师表,你连学生的敲诈,你觉得你配做老师吗?”我打断田毅男,抬腿一脚踹在他胸口上。 将他踹翻在地。 他文质彬彬的模样,搭配他可怜兮兮的状态,确实很让人同情。 但是,他这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胡薇那是胡老蔫的心头肉,胡老蔫活成那副样子,心甘情愿做我手中的枪,为的就是他的女儿。 我答应胡老蔫要保护好他的女儿,这就是我应尽的职责和义务。 在联想到胡薇和胡老蔫的通话,我心中的火气不断上涌。 他赌,是他活该,就没必要在这里装可怜,胡薇是胡老蔫的亲人,胡老蔫把命卖给我,那胡薇就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妹妹。 他惹到了胡薇,就是惹到了我。 “我再也不敢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错了.....” 田毅男被我踹翻后,又跪着爬到了我的脚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饶。 “你连我的马子都动了,我不给你教训,以后岂不是谁都能在我脑袋顶上欺负我?” 我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看向吴晟等人。 他们几个在我的眼神示意下,立即会意,扑到了田毅男的身边,将田毅男拉扯到一边,死死地按在地上。 眼镜手里拿着一把砍刀,走到田毅男的身前蹲下,问我:“大哥,剁他哪只手,还是两只手都剁!” 眼镜的一句话,直接让田毅男魂飞魄散:“不要,我还得教书呢,不要...求你了....” “给你留一条活路,手指就不要你的了。” 田毅男毕竟是一个大学老师,一名大学老师的手指被别人剁掉,影响肯定不好。 我人在原江,在省城又没什么势力和朋友。 我倒是不怕,就担心会给胡薇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我打算给田毅男留一条生路,不至于让他丢掉大学老师的工作。 “想要保住手,就要当个瘸子。” 我的手,指向田毅男的脚:“用脚趾代替!” 说完之后,我也不管田毅男的求饶,点燃一根香烟,站在了旁边,做一个旁观者。 田毅男不停的在求饶,但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再管他说一些什么。 大刘将田毅男的鞋袜脱下,露出他的脚。 我吸了一口烟,对眼镜他们说:“你们几个一人剁他一根脚趾,谁先来?” 眼镜他们既然要混江湖,那就要给他们历练的机会。 这是他们第一次拿刀剁人,现在田毅男就是一个案板上的鱼肉,如果连这点小事情都办不了的话,他们也就混不了江湖。 这次我对他们的一次考验。 能通关的,自然可以跟我继续混江湖,而且,有了这次经验,他们以后在遇到真正的江湖搏杀时,也会少了心理负担。 通不了这关,那么,他们就不能继续混江湖,这条江湖路,也不适合他们。 万事开头难,这一刀,对他们的心理是一种挑战,过了这一关,以后再砍人,剁人,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压力。 这一关,只要是混江湖的,每一个人都需要通过。 “我自己来吧,大哥,省得麻烦。”眼镜说。 刀就在眼镜的手里,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剁人的准备。 在我开口之前,眼镜就做好了一个人剁田毅男的心理准备。 “不行。” 面对眼镜的主动请缨,我直接拒绝。 在我的严厉拒绝时,我的目光也在悄悄观察,看看其他几个人的反应。 反应最大的人就是大刘,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紧张、失望,以及局促不安的恐慌。 “啊!” 眼镜这小子,从第一眼看见他时,我就觉得这小子是一个混江湖的料子。 在动手下刀之前,他有犹豫,紧张,他的额头甚至因此渗出了一层汗水。 但是,他的决心大于他的恐惧。 他手起刀落,砍在田毅男的小脚趾上,一刀下去,断成两截。 随之而来的,是田毅男的惨叫。 “下一个!” 我站在一旁,抽着烟,就像是面试官一样,一个个的考验这些求职者。 “我来吧。” 我以为第二个动手的人会是吴晟。 在我看来,他们兄弟几个之中,轮狠劲儿,吴晟一定是排在第一位。 但没想到,自告奋勇的人,居然是大全。 他接过眼镜手中的刀,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又在田毅男的脚趾上比量了好一会,这才下定决心,砍下了第一刀。 刀的力度不够,外加他的手抖了。 这一刀下去,田毅男的肉被豁开,骨头也被砍断了一半,在肉的粘连下,这根脚趾并没有断。 有了第一刀的决心后,第二刀就变得轻松了很多。 这一刀大全下手很快,一刀弥补了第一刀的不足,将第二根脚趾切下。 “大刘,下一个你来。” 现在只剩下刘斌和吴晟没有动手,随着眼镜和大全都动手之后,刘斌的恐惧已经溢于言表。 所以,我直接点名了他,让他来。 “好,好。” 刘斌木讷的点了点头,接过了大全递给他的刀。 那个刀尖上,还在滴着血。 刘斌握住刀的那一刻,他的手臂开始抖个不停,很剧烈,就像一个帕金森患者。 他蹲在了田毅男面前,足足有五分钟之久,刀一次又一次的举起来,又一次次的落下。 他始终没有砍出这一刀。 纠结了好一会儿后,他将目光看向了我,没有言语。 眼神中,却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他认怂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你不是一个拿刀的人 “我来吧。” 吴晟看出刘斌的退缩和胆怯,他走上前一步,伸出手。 刘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刀递给了吴晟。 当他递出刀的那一刻起,我的目光便不再看他。 他在我眼里,已经是一个淘汰者。 吴晟并没有让我失望,他是这些人中最狠的那个。 不可否认的是,他比我更狠,下刀得干脆果断,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坚决,像一个在江湖上厮杀多年的大混子。 他的一刀,剁掉了田毅男的剩余三根脚趾。 原本我想法是,他们四个人,每人剁一根,还能给田毅男留一根,算是对他的留情。 结果,吴晟这小子够狠,一万一根脚趾,他都给我讨了回来。 “记住了,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以后胡薇在学校有任何的麻烦,我都会找你算账!” 说完之后,我的手摸进了田毅男的裤兜,将他的手机掏了出来丢在他面前:“该给谁打电话救你回去,你自己应该知道吧。” 我这是在威胁田毅男,告诉他,不要报警,否则他的麻烦就大了。 按照我对田毅男这个人的分析,他今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也没胆量报警。 而且,断掉的脚趾还能接得上,五万块钱的医药费他提前都收走了,五万块钱给他看病那是绰绰有余。 “知道。” 田毅男泥土地里拿起手机,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是恐惧。 因为疼痛,他的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下。 没有在理会他,他这种人也不值得我在他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上了车,我给胡薇打过去一个电话,告诉她事情解决了,她不用为此再担心。 开着车,连夜朝原江市赶去。 这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很安静,除了CD的碟片歌声,就只有大全的呼噜声。 “大哥,你是不是对我特别失望?” 车行驶在途中,时间已经是午夜,距离我们离开省城都过去了二个多小时。 这两个小时,刘斌就一直是那种局促的状态,就好像很有心事一样。 “嗯。” 我没有否认我对他的失望,但终究也是兄弟一场,我安慰他说:“每个人适合的行业不同,刘斌你不是一个能拿刀的人。” 未来我们要经历的江湖,远比现在要凶险,真正的江湖他们还未领会到,只是让他拿刀剁脚趾就给他吓破胆,他怎么能做一个合格的江湖人? 他这个人,脾气不小,胆子不大,他成为我不了我的心腹,也不适合混江湖。 当初我第一次认识他们时,是他们跟王业打架,惹起事端的人是刘斌,本事不大,架子还很大。 “也就是说,我不能跟你混了,对吗?”刘斌眼眶红润,就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歌舞厅开业后,有很多适合你的岗位,你可以挑选个你喜欢的,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也可以去。” 我这句话,算是变相地给了刘斌回应。 说得虽然不直白,但任由是谁,都能明白我话中的含义。 刘斌没有再回答我。 刘斌的那些兄弟们,也没有替他说话。 今晚,刘斌的举动大家都看在眼里,谁都知道,他拿不起刀,拿不起来刀,那就不适合混江湖。 这就是事实! “大刘,正好阿姨和琳琳都不愿意让你跟我们一起混,你家里条件好,没必要混。” 眼镜开口打破了沉静的气氛。 没有一个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当一个混混。 不让刘斌混江湖,对他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至少,他这辈子可以像一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地生活。 没必要像我们一样,一脚在监狱,一脚在地狱。 刘斌垂着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回到原江已经是凌晨两点,给他们几个送了回去后,我开车回到住处时,已经是两点半。 车子停在楼下,我点燃一根香烟,朝着我和胡老蔫住的地方走去。 我们住的小楼只有三层,曾经是某个企业的员工宿舍,后来这个企业搬走了,就将房子打包出售。 正当我准备上楼时,前方的楼道口突然走出几个人。 “李喜东,等你这么久了,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 为首之人,我已经打过多次交道,洪斌的手下,王业的大哥,瘸子辉。 我没想到,这群人居然找到了这里。 洪斌这个地下交通站站长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对方来者不善,落在他们手里,我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目光左右环顾,我便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他们早有准备,提前埋伏在这里,我的四周已经被瘸子辉的小弟给围住了。 足有三四十人之多。 “瘸子辉,想想王业的下场,他要不是仗着人多势众给李三逼急了,他会死吗? 李雷已经离婚了,他对洪斌没多大的用处,因为他,非要闹一个鱼死网破吗?” 我从后腰处掏出了手枪,在说话的期间,拉开套筒将子弹上膛后,并按下了保险。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他们真给我逼到死路,我想,我也会扣动扳机。 “你让我们在江湖上丢足了面子,我们不搞你,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瘸子辉一瘸一拐的朝着我身前走了两步,然后,他也拿出了一把枪:“这个东西,不止你一个人,别以为拿把铁疙瘩就能吓得住老子!” 我的心情很沉重。 开枪杀人,意味儿犯法,我的下场就是李三那样,成为一个逃犯。 我不开枪,我的下场也不会到哪里去。 对方费尽周折,在这里顿我,岂能因为我手里有一把枪,就轻而易举给我放过。 我有枪这件事,他们心里也有数,在来之前,肯定早就做足了准备。 “胡老蔫!” 在这个死局之下,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呼叫胡老蔫。 他是我手中的刀,我花了二十万买了他的命,他就要做那个替我杀人的刀和替我挡枪的盾! “喊什么玩意呢?” 瘸子辉抬起胳膊,枪口瞄准了我:“今天放了你,回去我老大就得砍死我,我也没得办法!” 说完,瘸子辉大手一挥:“给我砍他!” 第三百六十八章僵局 ‘砰’ 我抬手朝天空打了一枪,对方如果步步紧逼,我也只能动用手中的枪:“谁他吗的敢再动一下,老子就毙了谁!让你们去见王业!” 我这个句话,纯属是吓唬人的。 真让我杀人,我也不敢。 不是因为心理负担的问题,是杀人的代价太大,我这半年的打拼灰飞烟灭不说,从此还会沦落为一个通缉犯,流浪天涯。 整天提心吊胆,像胡老蔫那样浑浑噩噩的逃命,那样的生活,我一天也过不了。 子弹,在什么时候都具有一定的震慑力。 出来混,为了得名利,谁想成为枪下鬼。 尤其是在我刻意的提到王业后,这群人的紧张和迟疑,通通表现在他们的动作上。 全部停下脚步,蠢蠢欲动又不敢行动。 王业就死在枪下,王业的死状和下场,这些跟在瘸子辉手下的小弟都应该见过。 “不用怕,他敢开枪,老子第一个送他去见阎王!” 瘸子辉一瘸一拐的走到人群最前方,与我对峙,他手中的枪指向我,为他的小弟鼓舞士气。 他就像赌定我不敢开枪一样,或者说,他是像用他小弟的命,来试探我的底线! 有了瘸子辉给他们坐镇,这群人有了脊梁骨,那种恐慌的情绪消退了不少。 “给我砍!” 随着瘸子辉的一声大喊,这群小混不再犹豫,蜂拥一样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不想杀人,哪怕混社会,我也从未想过自己的手上去沾染人命。 可事到如今,他们逼着我开枪,我不得不开枪了啊。 落到这群人的手,我的下场一定会特别凄惨,哪怕是活着,估计也很难有一个健全的身体。 深吸一口气,我抬起手中的枪。 但我的枪口,始终不敢对准别人的要害部位,我还抱有侥幸心理。 我不想成为通缉犯,不想杀人,我想开一枪,给他们一个警示。 “砰!” 瞄准那个跑在最前方的小混混腿部,我扣动了扳机。 “啊!” 他一声惨叫之下,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 这群混混已经将我包围,最近的那个,距离我只有不到两米。 他们将我围在中间,如此一来,我与瘸子辉的中间,就隔着他的手下小弟。 瘸子辉的枪口无法瞄准我。 准确的说,他压根也没打算冲我开枪。 我不想杀人,同样,他也不想杀人,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因为洪斌而成为杀人犯,他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那样不值得。 何况,现在的情况是,即便他不开枪,他的那群小弟也能将我办掉。 那群混混距离我就近在咫尺,再走一两步,他们手中的刀都能砍在我的身上。 何况现在的氛围已经烘托到位,他们混混们都不再退缩。 我一枪打断那个小混混的腿后,其余的混混只是放缓脚步了片刻,就挥舞着砍刀,朝着我砍来! 看到这一幕时,我的心都凉了。 就算我时间充裕,一枪干掉一个,这么多小混混,我就是打空手枪中的子弹,也不能从这里逃得出去。 “哼!” 就是停顿的片刻,我感觉后背一凉,好像什么东西撕裂了我的衣衫和皮肤,冷风灌入了骨子里。 在这一刀之下,我的身体也向前一个趔趄。 本能的回头看,此时,在我身后的那群混混,一个个挥砍这手中的刀,朝着我看了过来。 完了! 我现在是众矢之的,被这群人砍倒的话,我就很难逃脱了。 唯一的机会,就是杀人! 只有他们中间,有一个人被我爆头,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才会畏惧和停手。 可那样的话,我的人生也就完了! 正当我心如死灰,准备杀一个人,让所有人看看惹怒我的后果时,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 ‘砰’ “啊!” 枪响的同时,一声惨叫随之响起。 这声惨叫之下,所有的混混,都停下了脚步,因为这声的声音,来自瘸子辉! 是胡老蔫到了! “谁再动一下,我打死他!” 胡老蔫冷漠沙哑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那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自己老大都被干倒了,这群小混混们,也纷纷停下了手中准备挥砍我的刀。 但这些混混中,也有聪明人,一个混混将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你敢动我大哥,他也死!” 锋利的刀刃,搭在我的脖颈上,我的皮肤在他的用力下都被割破。 我用余光看了这个人一眼,他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小平头,眉毛很淡,酒糟鼻,红彤彤的。 就是这个人,给了我第一刀。 这个人也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用威胁我的方式,来反制胡老蔫的。 “那就互换人质,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要不要?”胡老蔫用枪口狠狠的顶了一下瘸子辉,冷声问。 “我们人多,你们就两个人,今天你打死我,你们两个也都得死,这个账不亏。” 瘸子辉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着牙,说出了这番还算硬气的话:“薛五,他今天敢开枪,你就给我弄死李喜东,马勒戈壁了,都是一条命老子怕谁啊!” 在被枪口指住脑袋,瘸子辉还能保持这种状态,这种人值得被尊重。 至少他有这种勇气。 怪不得他能成为洪斌身边的红人,他有这个资格。 我不相信他是真不怕死,他只是在赌,赌我们不敢杀他,赌胡老蔫不敢为了我,做一个杀人犯。 可他不知道的是,胡老蔫本身就是杀人犯。 “瘸子辉,我这个兄弟手上沾了血,他杀了你,和不杀你,没有区别,你当真要跟我一命换一命?” 在这个时候,我认为只有搬出胡老蔫杀人犯的身份,才能吓退瘸子辉。 果不其然,瘸子辉沉默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瘸子辉的身上。 他是全场的焦点人物。 整个战场的风向标就是瘸子辉,他的选择将决定今晚是血雨腥风,还是安然无事。 “老子大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的人,换你这个年轻小伙,值得!” 瘸子辉的这一句话,表明了他的态度。 然后双眼一闭,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来,我看你到底有没有胆子杀我!” 第三百六十九章不惧死亡的人 “来,我看你到底有没有胆子杀我!”瘸子辉这副姿态,让我们便得十分被动。 这就是老地痞,总是用一些地痞无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他也是在挑战胡老蔫。 如果胡老蔫开枪杀了他,就算那个叫薛五的人不敢杀我,牵连出来的一些责任,我也难逃其咎。 何况,我看薛五的那个架势,只要胡老蔫敢开枪,他就能用刀子抹了我的脖子。 可如果胡老蔫不开枪,那么正中瘸子辉下怀,他就会变本加厉。 这个局,还能破。 正当我思索着,用什么方式才能完美解决这件事时,胡老蔫开口了:“我这条命是老板的,要不就拿我的命换老板的命,你看中不中?” 说话的同时,胡老蔫收起了猎枪,弯腰将瘸子辉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 这期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胡老蔫的身上。 谁都不知道胡老蔫究竟想做什么,包括我在内。 现在,胡老蔫和瘸子辉那里,才是接下来情况的主导者,在他们那边没有个结果之前,这群混混不会乱动。 而我则在寻找机会,伺机而动。 凭借我的手速,只要薛五分神,我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挣脱他的胁迫,利用我手中的枪占据主导位置。 正当我寻找机会的同时,胡老蔫接下来的举动,让我大跌眼镜。 他将瘸子辉从地上薅了起来,瘦弱的瘸子辉在胡老蔫的面前,就好像是一个小鸡崽子一样。 瘸子辉站稳脚步,他困惑且谨慎的盯着胡老蔫,他也不知道胡老蔫到底要闹哪一出。 “拿着。” 胡老蔫先是确认了一下手枪处于上膛和无保险的状态,然后掉转枪口。 手握住套筒的位置,枪口对准自己,把枪把的方向递给了瘸子辉。 “拿着!” 在胡老蔫第一遍让瘸子辉接过枪时,瘸子辉是处于懵逼的状态,脸上表情也十分的僵硬。 直到胡老蔫吼出第二声时,瘸子辉才反应过来,拿起了枪。 手枪枪把和扳机的位置由瘸子辉掌握,而胡老蔫的手掌,紧紧握着套筒。 在胡老蔫的用力之下,枪口被他抬起,从对准他的小腹,到对准他的额头。 “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开枪吧!” 胡老蔫的那双眼,充满的凶戾,这一刻,他就好像是无畏生死的勇士,在捍卫他最后的荣誉。 胡老蔫比瘸子辉身高相仿,可就在这一刹那,我觉得瘸子辉在胡老蔫面前,矮了不止一头。 那种气场上的压制,给人一种错觉。 仿佛被枪口对准脑袋的胡老蔫才是主导者,而瘸子辉成了随时会丢掉性命的羔羊。 胡老蔫是真的不怕死。 瘸子辉却不是真的敢开枪,杀人后的代价是什么,他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比我更清楚。 他能舍得现在的生活,甘心做一个逃犯吗? 他能为了洪斌,豁出命去死吗? 他没有胡老蔫的魄力! 我给了胡薇二十万,在给完那二十万之后,胡老蔫就像我保证过,从今以后,他这条命就是我的!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胡老蔫没有让我失望。 而我对胡薇的负责,特意去省城帮她解决麻烦,让我在这一刻也觉得无比的高兴,至少,对待胡老蔫我也能做到问心无愧,心中有底。 不愧对他对我的忠! “开枪啊!” 胡老蔫怒吼一声。 可是,瘸子辉却沉默了,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迟迟不敢扣动。 他表情狰狞,却吓唬不住此时的胡老蔫。 “开枪!” 胡老蔫又是一声吼后,他扔掉了另一只手上的猎枪,直接去按瘸子辉放在扳机处的手指,想要帮助瘸子辉开枪。 疯了! 这个人真的是个疯子! 胡老蔫是我的人,他这种动作就连我都觉得他疯了,更何况是瘸子辉和他的手下了。 我身边的那几个小混混,包括薛五在内,我都能听到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胡老蔫这个动作太危险了。 非常有可能会激发瘸子辉的应急反应,扣动扳机。 当胡老蔫做出这个动作时,所有人都相信了,他是真的不怕死,不畏惧死亡。 他与瘸子辉的不畏死亡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 瘸子辉装出来的不怕死,在胡老蔫面前,就像一个演技拙劣的小丑! “你疯了!” 这句话是瘸子辉破口而出,完全是他的本能。 瘸子辉的表情,在胡老蔫动手的那一刻,也终于露出了恐惧和惊慌。 他怕了。 怕得彻彻底底! 他甚至直接松开了手,连拿枪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就是黑涩会和悍匪的区别。 二十万给了胡薇之后,胡老蔫放下了他最担心,挂念的女儿。 二十万在这个年代,可能是普通人半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胡薇用这笔钱,可以在省城买房子,还能开个小店,追寻自己的理想。 胡老蔫知道他的女儿有那二十万,一定会过上好日子,所以,他不畏惧死亡。 可瘸子辉不同,瘸子辉是洪斌的头号马仔,有一群小弟的拥护,有钱,有势,有喝不完的酒,睡不完的妞,他不怕死。 当自己的前途真的要被毁灭时,瘸子辉装不下去了。 持枪杀人什么后果,他心里有数。 胡老蔫见对方怂了,弯腰捡起了自己的猎枪,爱惜的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然后点燃了一根旱烟叼在嘴里。 他没有夹烟的习惯,这根烟叼在嘴里,他只有在即将烧到他嘴边时,他才会吐掉。 胡老蔫慢悠悠的完成这些动作。 在此期间,所有人的人都没有说半句话,甚至没有人动弹半下,都在眼巴巴的盯着胡老蔫,等待他的动作。 我也没再寻找机会挣脱,在瘸子辉松开枪把的那一刻,这场较量实际上已经结束了。 烟头在胡老蔫的嘴边,一明一暗。 两条烟雾长龙从他的嘴中喷发而出。 胡老蔫叼着烟,死气沉沉的眼睛随意的打量着将我围在中间的混混们。 因为他叼着烟,所以说话时,显得有些模糊。 可他的那句话,却足以成为今晚所有人挥之不去的阴影:“要么你们放人,要么,我杀掉你们所有人!” 第三百七十章解决 “要么你们放人,要么,我杀掉你们所有人!” 这句话,放在任何人的嘴中,那都是在吹牛逼,会沦落为笑话。 但这句话在胡老蔫的嘴中说出时,没有人去质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在我左侧的那个混混,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胡老蔫能不能杀死所有人,这个我不确定。 但我有一点敢肯定,他一定会打空所有子弹,拼尽全力地杀人! 他的身上本就背负了命案,杀一个是死,杀十个也是同样的下场! 胡老蔫说完这句话时,他同时抬起了两只胳膊,右手的猎枪对准了瘸子辉的脑袋。 左手的手枪对准了这群混混。 “三、二.....” “等什么呢,薛五,快放人啊!” 在胡老蔫数的‘三’刚刚落下,‘二’字音还未起来时,瘸子辉就催促着放人。 他是真的怕的,那种恐惧溢出的眼睛,布满了整张脸。 用刀威胁我的薛五,在得到了瘸子辉的命令后,也放开了刀子。 我用手摸了一下被他刀子架住的地方,血液染红了那手指。 瘸子辉他们走了,走的很彻底,他甚至不敢去要回他的枪,而他的枪也沦为了胡老蔫的战利品。 我想,以后只要胡老蔫在我身边,他都不敢再找我的麻烦。 “你受伤了,去医院,还是我给你包扎?” 胡老蔫吐出已经烧到嘴边的旱烟,淡淡的询问。 肾上腺素消退,后背的伤口开始阵阵作痛,衣服因为血液和汗水,紧紧粘连在身上。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处理伤口,而是离开这里。 “先不管了,赶紧上车,我带你离开这里。” 胡老蔫是一个通缉犯,我担心瘸子辉他们走了之后就会报警抓人。 现在的关键,是规避风险。 胡老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多说,跟我一同上了车。 我连夜开车,给胡老蔫送到了离开市区二十公里外的一处荒地。 在送胡老蔫的期间,我给郝建打了电话。 让他到这个地方接上胡老蔫,给胡老蔫再接回市区,安顿下来。 之所以要折腾这么一大圈,目的就是掩人耳目。 制造假象。 如果瘸子辉他们报了警,调查方向就会全部都被我的这一次出城给误导。 将胡老蔫安顿好,我去医院将伤口缝合。 薛五这一刀够狠,后背这一刀我就缝合了足足十六针。 “大哥,什么情况呀?” 站在医院的门口,我点燃一根香烟,旁边是匆匆而来的眼镜等弟兄。 因为有了今晚的遭遇,防止瘸子辉趁着胡老蔫不在,突然出现,所以我叫来了眼镜等人。 “洪斌的人堵在我家门口了,没什么事。”我吸着烟,淡淡的开口。 眼镜这群人中,就有包括刘斌在内,他也跟着过来了。 我的话都说的很明白了,他不是一个能提得起刀的人,他怎么还不明白我的用意呢。 “大刘,这里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目光看向刘斌,说。 让他走的原因,不是想当众给他驱赶出去,排除在团队之外。 是他这个人不适合混江湖,那就没必要再掺和进来。 我要让他清晰的明白,他不再是一个混混,他要开始他新的选择。 可能这个过程会说一些让他寒心的话,让他心里不舒服,但这是他要经历的。 刘斌一直在站在所有人的后面,当听到我点了他的名字后,他抬起头,眼神复杂,仿佛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看了我足足七八秒的时间,复杂的目光变得恍惚,然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他重重一点头,低声说了一句:“好。” 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哥,其实大刘这个人很聪明的,他留下.....” 大全和刘斌的关系最好,见刘斌走了,他开口想要帮刘斌说几句好话。 “他不是一个提得起刀的人,那就不适合吃这口饭。”我义正言辞,不容反驳的说。 “大哥也是为了他好,他家庭条件那么好,他爸又想让他去当兵,他有更好的路走。” 眼镜拍了拍大刘的肩膀。 大刘走后,我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的几个仨瓜两枣。 心里不是滋味。 三瓜两枣不是在讽刺眼镜他们,而是在讽刺我自己。 大哥? 我配得上大哥这两个字吗? 瘸子辉只是洪斌的一个头马,他一声令下都有几十个小混混鞍前马后。 而我呢? 我手下就这三四个人,我还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挑战洪斌与和尚。 简直说出去都有些可笑。 可是,我的手下就只有他们几个人,这个事实。 大刘走了,现在我的手下只剩下大全,眼镜,吴晟,王琦四个人。 因为座位有限,昨天去省城,我并没有叫上王琦。 王琦的年纪最小,个头最小,像一个小耗崽子似的,所以我一直都没太把他当作一回事。 “发生了今晚的事情,我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问题,就是我们的人太少了。 如果现在洪斌的手下过来找我,你们几个在我身边,和我一个人面对他们所有人,下场不会有太多的不同。” 我说的实话。 他们不是胡老蔫,没有胡老蔫的魄力和本事,胡老蔫一个人能救我,但他们四个捆在一起却不抵胡老蔫一个。 胡老蔫是我手中的杀器,别说是他们四个,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小弟换胡老蔫一人,我也不会同意。 “我的仇家很多,跟着我混,说不定哪天就让人砍死砍残。 你们几个也还年轻,涉入江湖也不深,还有退出的机会,还有其他的路可以选。 如果你们想退出,现在跟我提,没关系的,就算你们退出了,大家还是朋友。” 我吸着烟,目光停留在他们四个人的身上。 我不是在试探他们的真心,我在给他们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得罪了和尚,得罪了洪斌,这两位都是原江市赫赫有名的大哥。 他们跟我混,风险太大了。 我现在是自身难保,更别提能给他们什么保护。 所以,即便他们选择退出,我也不会生气。 第三百七十一章招兵买马 “大哥,从我选择跟你混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打算过退出,我不会走。” 第一个表态的人是眼镜,他态度十分坚决。 “我就认准你这个大哥了,不退。”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个开口的人既然是王琦。 他这个人,我从头到尾都太过于放在心上,他的年纪比眼镜他们小一岁。 我一直认为他就是一个跟风者。 看他的朋友都跟我混,才选择加入的。 他今天的表现,却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改观。 “我也一样。”吴晟说。 其他三个人都表了态,就剩下一个大全。 大全跟刘斌的关系是最好的,看他脸上的迟疑,我想他是想跟刘斌一起共进退。 “这个选择关乎到你们的未来,别意气用事。” 我这句话,是说给大全听的。 他如果想要退,那就退,我担心他是因为其他兄弟都没退,自己不好意思,所以特意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我也不退,别看咱们现在不太景气,我觉得跟着东哥混前途无量。” 大全在犹豫了两秒后,做出了选择。 他们四个人,没有一个人退出。 他们在我最落魄,最低迷的阶段选择跟我,那么从现在开始,这些人就是我的心腹。 “好。” 我欣慰的点了点头,看向他们四个人:“我给你们先拿十万块钱,你们看着招人,先招一些兄弟过来,为歌舞厅开业也提前做一个铺垫。” 我们现在的关键,就是招兵买马。 吃这口江湖饭,基础就是有兄弟追捧,有了人,才能有势力。 “我们学校倒是有一些毕业后无所事事,整天游手好闲,靠收保护费过日子的混混,这样的人行吗?” 眼镜扶了扶他的眼镜,问我。 他问的是人品问题。 能混江湖的,有几个正经人。 高学历的知识分子,能跟着我们喊打喊杀吗? 我们需要的,恰恰就是这种人。 “行,现在的目的是招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招。” 目前我们这个阶段,不是挑剔的阶段。 先壮大队伍,能队伍壮大之后,才能优胜劣汰,一部分成为骨干,一部分人被淘汰掉,或者边缘化。 这些的前提,都是先有人跟着我们混。 万事开头难。 我现在名气不够,势力不够,又没有自己的场子,就需要这种校园小霸王的加入。 如果我混成胡少卿那种名气,也就不需要费尽脑汁来想着招揽小弟了。 很多人想混社会,自然而然就会挑选一个知名的大哥去拜码头。 胡少卿刚出狱,但是他的名气在那摆着呢,他的传说传遍整个原江市向往江湖的混混耳中。 很多人崇拜他的仗义,对兄弟那种尽职尽责,一人扛起一片天的勇猛,就会去投奔。 这是我和胡少卿的区别。 正如聂云端所说,我现在没有社会影响力,在江湖上初露头角的小名气,也是众说纷纭。 而且,我得罪了两个江湖大哥。 谁都不傻,都知道我在风口浪尖上,除了那些十八九岁,刚走出校门,整天无所事事的小混子们,谁又会愿意加入我呢? ....... 精致的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张赫,白秋石和我,三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品尝着陈年佳酿。 谈论着一些与今天主题毫不相关的客套话题。 这是我第一次与白秋石见面,这个男人,是真真实实给到我一种电影和电视剧中,大老板的做派和长相。 高档的私人定制西装完美的贴合在他挺拔的身材上,让他整个人显得更为自信和威严。 他没有扎领带,在他的胸口出有一个钻石镶嵌而成的树叶胸针,彰显出他独特的风格与品味。 他的长相谈不上英俊,却有一种男人独特的我雄性魅力,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犀利无比,仿佛能透过一切表象,看到事物的本质。 任由谁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觉得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是一个大人物! “白总,我弟弟做为你们公司大学城项目的负责人,来签署这项合作,您没意见吧?” 即使是在白秋石这种压迫力十足的大老板面前,张赫的气场也丝毫不弱。 两个人能达到五五开的境界,甚至是张赫的气场更为凌厉一些。 在这两位大佬的面前,我却显得矮了一头,整个人的存在感也极低。 白秋石那是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大老板,他的阅历,思维,势力,以及他积攒的财富,让他历练成今天的样子,拥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而张赫,她的出生起点够高,她一出生就活在了很多人的终点。 包括白秋石,也没有达到张赫出生的起点高端。 他穷其一生,在黑白两道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是作为合作方,需要靠万创集团给他项目。 当一个人长时间的掌控主导位置,成为全场的焦点,内心自信十足,这种人的气场自然而然不会弱。 “张总这位弟弟在原江也是位狠角色啊,我和朋友们聚会时,偶尔都能听说他的风云事件,局长的女婿都敢扒光了扔火车站前,够狠,呵呵呵....” 白秋石并没有直接回应张赫,他将目光看向我,意味深长的说出这段话。 被他的双眼盯住,我顿时有一种仿佛一丝不挂站在他面前的感觉。 “是前女婿。” 我微微一笑,回应了白秋石。 他提这些,肯定是心中有担忧。 如果我成为了龙腾实业在大学城项目的负责人,那么在我的身上,就会被贴上龙腾实业的标签。 很多人对会直接认定,我的背景是白秋石。 如此一来,白秋石与洪斌,和尚,包括聂云端在内的关系,都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对白秋石而言,是一件坏事。 我挂在了龙腾实业的标签,在江湖上的事端,哪怕没有他的干预,也会被很多人误解。 “李雷跟秦梦雨在事发之前就离婚了。”我强调道。 强调的原因,是告诉他。 我并非意气用事,让局长的女婿出丑。 我是得到了消息,甚至是得到了某些人的默许。 白秋石何等聪明,他明白我字里行间的意思,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你的意思是,秦坚让你这么做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负责人 这就是高手。 每一句话都在给我挖坑。 我得到了秦坚的默许,可这件事是我与秦坚的心照不宣,不能让其余人知道。 就算是知道,也不能通过我的口中,直白的告诉别人。 那样才是彻彻底底得罪了秦坚。 “一个上门女婿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还仗着岳父的职务招摇撞骗,这种人渣行为被妻子发现,离婚是正常。 我只是在他失去了他岳父光环后,报复与他仇怨的第一个人而已,他得罪了那么多人,以后报复他的人也不会少。” 我认为自己的回答足够巧妙。 避开了敏感话题,将所有事情拦在自己身上,还是打着出师有名的旗号。 我与李雷有仇,以前他岳父是大官我不管动他,现在他离婚了,失去了庇护,我找他报仇合情合理。 “你怎么就赌定,离婚之后秦坚就不会担心名誉的影响,利用职位来找你麻烦呢。” 白秋石眼中笑意更浓,他似乎是要刨根问底,不挖掘出一些东西不罢休。 “一片树叶落下来都怕砸脑袋的话,我也就不会坐在这个桌上跟你共进晚餐了。” 我端起酒杯,主动敬白秋石的酒:“白总,我敬你。” 白秋石没有端杯,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笑眯眯的对我说:“树叶飘到我头上,也是一件麻烦的事,你得罪了那么多人,又没有背景.....” 白秋石这句话还没有说完。 一旁的张赫,柳眉轻蹙:“白总,您是觉得我们万创集团相比于那群混混,不够格吗?” 张赫直接占了我的立场,在白秋石的面前,给我撑腰。 当听到这句话时,我心中升起一抹感激。 在白秋石的刁难下,张赫能够出面,挡在我的身前,这种大姐姐一样的保护感,是我很少拥有过的。 “呵呵呵....张总不入江湖,不知江湖事。” 白秋石先是一句话反驳了张赫,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成功的堵住了张赫的嘴:“但是万创集团和我们龙腾实业在战略合作伙伴,我和张总交情也非常好,张总的弟弟,那就是我弟弟。” 这句话,又是在向张赫表态。 说完这句话,他举起了酒杯,跟我的杯子轻撞一下:“签约仪式和动工典礼我准备全部放在三天后召开,以后你就是龙腾实业在大学城项目的负责人。” 白秋石并没有喝酒,他又将目光看向了张赫:“张总,你看我这么安排,可以吗?” “白总费心了。” 张赫端起红酒杯,微微一笑。 我将杯中的红酒干掉,心里忍不住的暗骂白秋石这只老狐狸。 他饶了一大圈,又是询问,又是刁难的。 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张赫对于帮助我的决心和态度。 以及变相的告诉张赫,他帮助我会面临一定的麻烦,让张赫记住他的人情。 ...... 签约仪式和动工仪式在三天之后,如约召开。 万创集团和龙腾实业,为了这场仪式,足足准备了三天,特别隆重,彩排就彩排了不下多次。 今天的仪式很重要。 这次的项目是大学城,是省里的重点项目,来参加这场仪式的,除了原江市的商界名流之外,还有高官。 包括原江市的一把手书记都来参加了这次的仪式。 并且省里的领导,也会过来参加。 除了这些政界和商界的大佬之外,还有很多媒体记者也到了现场。 全场录像,还会把这次的签约仪式播放在本地的电视台上。 签约和剪裁仪式,在上午的十点五十八分进行。 这场仪式虽然我全程都属于边缘人物,剪彩时,也站在了舞台边缘。 但这都没关系。 我和那些领导层打了一个招呼,礼貌式的握了手,这一幕全部都被媒体记录了下来。 以及领导装模作样,为了在电视机前展示自己时,对我说了一些关于项目质量一定要重点把关,不容懈怠,等等的冠名堂皇。 我作为龙腾实业的项目负责人,还受到了专访。 过程都是彩排好的,我对于建筑方面虽然一窍不通,但龙腾实业方面,已经提前给我准备好的说辞。 我照着背就好。 而这些,都是在向公众介绍我自己,增加我的社会影响力。 有了这个名头,洪斌也好,和尚也罢,以后动我都会掂量掂量后果。 从今日起,我不再是无名小辈。 “小东,今天派头够足嘛,从今以后就要叫你一声李总了。” 仪式接近尾声,聂云端走到我面前,非常亲和的对我笑了笑。 可这看似亲和的作态之下,我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他是第一个提出来,提高社会影响力来解决争端的人。 也是他想让我作为大学城的负责人。 可到头来,我没有成为聂家的负责人,却成为了聂家死对头龙腾实业的负责人。 我知道,从我成为龙腾实业负责人的那一刻起,我和聂云端的关系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聂老板说笑了,派头再足,在你面前我也是小弟。”我笑呵呵的回应。 即使是表面上的朋友,也要维护。 “能成为龙腾实业的负责人,看来张赫对你很用心啊,好好干,超越我是早晚的事情。” 聂云端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完这句话,便错开我,与其他老板沟通聊天了。 而我也在交际我的朋友圈。 今天来的人,全部都是原江市的权贵,那些大领导们,我结交不上。 但一些小领导和老板们,我还是能跟他们扩展一下人脉。 如果我是以前的身份,这些人未必会搭理我。 可从今天以后,我的身份不同了。 有了大学城项目负责人的这个名头,我也算挤入了社会名流之中。 仪式圆满成功。 今天这一切,对于我的人生来讲,是一次很大的迈步。 我以为,我成功成为了具有社会影响力的人物,我和洪斌之间的恩怨,就会就此了结。 可我万万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我和他的关系变得不死不休。 他甚至不惜我的社会影响力,宁愿承受官方压力,也要办掉我和我的团伙! 第三百七十三章洪斌被砍 其实,当洪斌知道我成为龙腾实业大学城项目负责人,在报纸上还看到我跟市领导握手的照片时,他就已经打消了针对我的念想。 而我现在处于发展阶段,我也不想得罪他。 我和他没有交流,彼此却已经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安然无事。 计划拥有不如变化快。 导致我与洪斌变得不死不休的原因,让我哭笑不得。 事情发生在我成为龙腾实业负责人的第四天夜晚。 城市的喧嚣被黑暗掩盖。 高档的小区内,一台奔驰汽车缓缓停入车库。 醉意上头的洪斌,在他夫人的搀扶下,从奔驰车的后排下了车。 “小五,你不用送回,回去吧。” 洪斌摆了摆手,打发准备送他上楼的小弟。 “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你大哥没几步就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洪斌的老婆说。 “好,大哥大嫂,你们注意安全。” 薛五点了点头,将汽车钥匙递给洪斌后,目送洪斌与大嫂进入单元后,便离开了。 洪斌的房子买得比较早,在他买房时,普遍都是步梯楼。 这些年他赚了很多钱,但所有用于置办家产的钱,全部被他媳妇儿投入在门市房上。 用他媳妇儿的话说,大房子是消耗品,而门市房可以收租,是投资获利的理财产品,钱要花在刀刃上。 不得不说,洪斌的媳妇儿很有投资头脑,很早就有了投资理念,明白什么叫做财务自由。 “媳妇儿,一会儿回家给我冲一杯蜂蜜水,哎,现在年纪大了,喝点酒就难受。” 洪斌一只手拉着楼梯扶手,一只手挠着头皮,眼神迷离。 从他的状态来看,今晚一定喝了不少的酒。 “叫你不要喝这么多,你不听,活该,再这么喝,喝死都没人管你。” 女人在面对身边的这位社会大哥,没有半点的客气,她就像家中的母老虎一样。 似乎,在这个家里,她的地位还要在洪斌之上。 “今天这不是高兴嘛。” 洪斌喘了一口粗气,抱怨道:“我说你啊,有买门市房的钱就不能换个别墅啊,再不济换个电梯的也行啊,天天这么爬楼梯,要累死我呀。” “房子有个住就行呗,你一天就回家这一趟,当锻炼了.....” “洪斌!” 正当洪斌夫妻二人交谈时,一道年轻的身影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在距离洪斌夫妻还有几个台阶处停下。 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夫妻。 年轻人身穿一身黑色的牛仔服,脸上戴着一个口罩,头顶鸭舌帽。 他将自己伪装得很严实,唯一裸露在外的眼睛里,透露着坚定和决绝。 他等在这里,已经等了八个小时。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目标! 在等待的八个小时里,他内心无比纠结,混乱,一次次地想过离开,又一次次地留下。 他甚至为此而哭泣过,流过眼泪。 因为他知道,他要等的是什么人,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他迷茫,挣扎,痛苦也不安。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他喊出洪斌的名字时,全部烟消云散。 洪斌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什么样的场面都经历过。 在从年轻人眼神看到杀意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危机的来到。 他松开了扶住楼梯把手的手,将妻子拦到身后,另一只手迅速伸向腰后,掏出了手枪。 手枪和砍刀酒无论是从杀伤力还是从灵便性上讲,手枪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手枪提前上膛,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年轻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手中泛着寒光的砍刀,已经劈开向了洪斌。 可洪斌的手枪,还没有上膛子弹和按下保险。 这两个动作并不麻烦,一两秒钟足够搞定。 可在这个电光火石之间,他没有机会做完这些动作。 洪斌刚准备拉开手枪套筒,年轻人手中的刀,针对性明确地砍在了洪斌持枪的手上。 一刀之下,血花四溅。 洪斌的手掌都被这一刀砍断了一半,大拇指悬荡着,若是没有一层皮的牵连,就会随着那把手枪一同掉落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有话好商量....” 洪斌的酒意在这一刻已经清醒了大半,他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可这位年轻人却没有半点想跟洪斌商量的意思。 他一脚踹在洪斌的胸口,将洪斌踹得踉踉跄跄的摔下了楼梯。 然后他捡起了洪斌的手枪揣进口袋里,挥舞着手中的刀,再次向洪斌劈砍而去。 见自己的老公被别人砍,洪斌媳妇儿称得上女中豪杰,面对行凶者,她没有半点的退缩。 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包,朝着年轻人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年轻人的神经一直是高度紧张的状态,他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洪斌的身上,完全忽略了这个女人。 这也导致女人轻易地得手。 可她的包里,装着的都是一些平时的生活用品,最重,最坚硬的东西,也不过是一部手机。 她砸的这一下,并没有给年轻人造成任何的伤害。 “滚开,老子不想砍女人!” 这是年轻人说的第一句话,他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包,想要夺走这个对他造成伤害的物品。 可是女人却双手死死抓住,不肯放手。 你来我往的拉扯,洪斌的反抗,以及内心的紧张和恐慌,让年轻人失去了耐心。 他不想再跟女人争夺下去,便索性松开了手。 女人一直是保持全力拉扯的状态,年轻人松开了手,顿时间,那种对抗力消失,在惯性的作用下,女人身体后仰,腰部撞击在楼梯扶手之上。 “啊....”女人痛苦地哀嚎一声。 “小子,有种你今天砍死我,只要我活着,我一定弄死你!” 看到自己的老婆因为自己受伤,洪斌双目血红。 这一刻,他那种大哥的狠劲彰显出来,这不是一句警告,而是通知。 ‘咯吱’ “大半年的喊什么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与此同时,楼上不知哪家的门开了,邻居开始抱怨起来。 年轻人听着有脚步声下楼,眼神犹豫了片刻,狠狠地又给了洪斌一刀,颤抖着身体匆匆下了楼。 消失在无尽黑暗之中。 第三百七十四章计划被打破 洪斌是原江市的一代江湖大哥。 而她的老婆,也不是一般人物,凭借她的投资理念,以及聪明过人的脑袋。 在原江市投资了房产,手机销售店,还有餐饮行业,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他们夫妻两个人,一个是黑道,一个经商,配合得十分默契。 洪斌的老婆在原江市的商界,也是小有名气。 这对夫妻在家门口遭到袭击,住进医院的消息,很快在整个原江市的江湖,和上层圈子传得沸沸扬扬。 洪斌的右手手掌断裂,手筋还被割断,通过手术一脚缝合,但今后这只手的功能,一定会受到影响。 而他的老婆,本就有腰间盘突出的毛病,在受到撞击后,腰部病情加重,也需要手术治疗。 夫妻二人同时被送进了医院,这在整个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也在洪斌出事的第二天上午收到了这个消息。 门市房的装修,需要人来负责,这个重任被我交给了眼镜来安排。 自从那晚在医院门口聊过后,他们几个便从胡少卿的场子里撤了出来。 给到他们两个重任,一个是招兵买马,另一个就是跟进装修。 我们这个歌舞厅开起来,场子也是由他们几个来负责。 “大哥,你听说了吗?昨天洪斌被人砍了。” 我刚进门市房,眼镜,大全几个人就凑了过来,一脸八卦地问我。 “你们几个都听到消息了,我当然也知道了。” 我拿出烟盒,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一支。 今天的人,来得格外的齐,包括被我排除在外的刘斌,也到场了。 我说过,他不适合混江湖,他可以寻找他的出路,也可以等歌舞厅开业后,在歌舞厅做一份工。 既是他不入江湖,我们也是朋友。 “这逼养的就是作孽多段,遭了报应,活他吗的该。”大全幸灾乐祸的叫嚷着。 “他的手下前几天来伏击了大哥,真是善恶有轮回,他没办成大哥,反而让别人给办了。”王琦吸了一口烟,附和着大全。 “像他这种人,仇家一定特别多,哪天被砍死都不稀奇的。” 眼镜扶了扶他的眼镜,语气平淡。 “哎,我说。” 我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看着说说笑笑的几个人,我开起玩笑来:“该不会是你们几个为了给我出口气,偷摸报复了洪斌吧?” 这只是我的一句玩笑话,他们不是胡老蔫,在我看来,他们还没有那种胆量。 更不会在没有得到我的吩咐,擅作主张。 “大哥你真是神了,人就是我砍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 大全哈哈大笑。 “滚蛋吧。” 我知道大全是在跟我开玩笑,我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 现在我与洪斌彼此在心照不宣之下,已经算是冻结了我们之间的矛盾。 当务之急是发展自身力量。 关于对洪斌的报复,目前不在我的机会之中。 洪斌被办,我当个热闹看一看,可以拍手叫好。 办洪斌的人若是我的小弟,我是肯定笑不出来的,刚平静下来的风波,我不想再卷起惊涛骇浪。 现在正是我借着龙腾实业的风头,韬光养晦的好时候。 “东哥,洪斌是我砍的。” 就在我们几个说说笑笑时,一直没融入到这场谈论中的刘斌,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紧张。 “你?别开玩笑了大刘,你连那个老师都不敢砍,还催牛逼砍洪斌,哈哈哈哈....” 大全第一个反驳他,带着一些朋友之间的调侃。 而我却从大刘沉重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异样的凝重。 我抬起头,目光看向刘斌,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小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别用这种态度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在他家楼道里等了八个小时。”刘斌的状态,完全不像是在说谎。 我左右环视一下,周围的工人都在忙活,距离较远,听不见我们这里的谈话。 “哈哈哈哈,好啦,不开玩笑了,你们几个都饿了吧,我去给你打包些饭菜。” 双手撑住膝盖,我从小马仔上站起身来,一声大笑后,我低声看向眼镜他们几个:“把你们几个的嘴堵严实了,以后关于洪斌的事情不许提。” 说完之后,我看向刘斌:“你跟我来。” 带着刘斌上了汽车,坐在车上,我再次郑重其事的问他:“你说的是真的?洪斌和他老婆都是你搞的?” “洪斌是我砍的,他老婆是自己摔在了栏杆上,我不打女人。” 刘斌眼神坚定的说。 昨晚刘斌在办了洪斌之后,他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现在眼圈还有一些红肿。 他是一个连田毅男都不敢砍的人,我说他不是一个拿得起刀的人。 可是就在昨天,刘斌居然突破了自己,动手砍了洪斌。 洪斌那可是原江市江湖的风云人物,是江湖打油诗中的其中一位。 因为洪斌一直做得都是小偷小摸的生意,靠这个发家致富,所以在江湖几位大哥中,洪斌的口碑一直最差。 包括在整个江湖里,洪斌也是一个一直被鄙夷的大哥。 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洪斌的实力在那里摆着,他就是原江市名列前茅的大哥之一。 刘斌动手砍了洪斌,后果不堪设想。 而我确定是刘斌做的这件事后,也是特别的无奈。 又好气,又好笑。 气,是因为我现在一门心思是想着发展自己的势力,哪怕洪斌的手下砍了我,我也无意与他为敌,就算是苟且偷生,我也要先忍下来,等自己有一定的本钱再提报仇。 而刘斌的这一举动,对于我的计划,无疑是一次破坏性的打击,甚至给我惹来更大的麻烦和杀身之祸。 笑,是因为刘斌做出此举,他是想向我证明他自己,也是在替我报仇。 他选择对洪斌下手的原因是洪斌是我的敌人! 所以,即便计划被打破了,并且这件事会给我引来很多的麻烦,我也不能责怪刘斌。 第三百七十五章神经病 “好兄弟。” 我的手掌在刘斌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问:“这件事,你告诉别人了没有?” “没有。”刘斌摇了摇头:“而且我动手之前都做了伪装,洪斌没有看到我的长相。” “这里是两万块钱,一会儿你包辆出租车出城,出去旅游吧,天南海北,诗和远方,这些钱够你玩一段时间了。” 我从扶手箱中拿出两万块钱现金递给刘斌:“记住,不要在市里做火车和客车,打车出城,去隔壁市坐车。” 我严肃的警告他。 火车站和客运站,那里都是洪斌的地盘,万一失足了,后果不堪设想。 “没必要吧东哥?他也没看到我的长相,而且警方好像也没参与到这件事。” 刘斌拿着两万块钱,却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儿。 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知道洪斌为什么不报警吗?”我问。 刘斌摇了摇头。 “因为他要弄死砍他的凶手,如果警方先他一步找到你,你坐了牢他不就没机会了吗? 就算你没坐牢,等有一天你死了,警方的第一个怀疑对象肯定是他洪斌呀。 他不报警不是讲江湖规矩,是他想弄死你。” 我认真的看着刘斌,将事情的利害关系告诉了他:“出去避避风头,公款报销旅游的机会,好好珍惜吧你。” 关于洪斌这个人,我是一点不敢掉以轻心。 原江市地下交通站站长的称号不是白叫的,我见识过他打探消息的能力,所以,我没必要让刘斌冒这个险。 他被抓了,我和洪斌也就彻底的鱼死网破了。 只要刘斌不在,我可以把一切都当作不知情。 以我现在的社会影响力,只要洪斌不能百分百确认我的人就是砍他的凶手,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刘斌按照我的吩咐,拿着两万块钱打车走了。 我在旁边的餐馆打包了几个菜,回到了歌舞厅。 “老大,大刘说的那件事,真的假的呀?” 我刚回到歌舞厅,大全这小子就凑了过来,一脸八卦的跟我打听起这件事。 “你觉得呢,他一个连田毅男都不敢砍的人,还敢砍社会大哥呀。” 我白了大全一眼,他这种八卦让我很是厌烦。 但我又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敷衍过去。 事情的真相,越少的人知情越好。 “我就说嘛,我跟这小子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德行我最了解了。” 大全露出一个早有预料的表情,撇了撇嘴:“这小子就好吹牛逼。”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管住自己的嘴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别到时候咱们没干这件事,屎盆子在扣到咱们的身上了。” 我严肃的警告他们几个:“大全,尤其是你,你嘴没有个把门的,啥都愿意瞎说!” “知道了老大。” “吃饭。” 歌舞厅的装修,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九十年代的歌舞厅,不流行那种高端商务的装修。 刷一层大白即可。 像孙兴的歌舞厅,就是大白墙,水泥地,简陋的像毛坯,依旧天天爆满。 普遍的歌舞厅,都是这种装修。 闪光灯与酒精的刺激下,谁会在意屋内的装修好不好,大家关注了的歌曲动不动听,好不好玩,妹子漂不漂亮。 而我的歌舞厅,除了刷大白之外,还贴了一层地砖,这已经算是豪华装修了。 歌舞厅最重要的设备,我采购的摇摆地颤已经到了。 卡座的座椅也已经全部备齐,现在就差DJ打碟的设备没到,以及还没有雇到美女DJ,和演唱歌手。 等所有设备和人员都到了,我这个歌舞厅再买几个装饰图案的布,往墙上一挂,显得有点风格和特色。 再进货一些酒水和食品,就能正式开业了。 “李总这么大的项目负责人,怎么能在这吃饭呀,也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就在我们兄弟几个吃饭的时候,一群小混混推门而入。 为首之人是我的老相识了,瘸子辉。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我的桌前,戏谑的看着我。 “都是贫苦家庭出身的,哪那么多的讲究,有个吃饭的地方就很好了。” 我撂下手中的筷子,笑里藏刀。 眼镜几个人看到对方来者不善,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都坐下,我跟瘸子辉是老朋友了。”我冲着眼镜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这么紧张。 瘸子辉要想对我下手,就不会挑选在这个时间点。 我的歌舞厅开设在阳明区的主干道上,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么多。 光天化日之下,他不会对我动手。 他今天的来意,十成是为了洪斌被砍的事情而来。 “瘸子辉,为你大哥的事情而来吧。”我开门见山。 “你干的?” 他脸上拐着阴狠的狞笑,反问。 “我正是借着龙腾实业韬光养晦的阶段,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动他吗?” 我耸了耸肩,状态轻松的否决了他的反问。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来意?” “呵呵呵....不然你能来干什么,找我叙旧呀?”我冷笑一声,觉得瘸子辉这个问题是智障。 “我们老大在江湖上唯一一个敌人就是你,不用装了,我们调查清楚了,是你派人动的手。 今天过来就是想找你谈个解决办法出来。” 瘸子辉一本正经的说,他的演技不错,只可惜,这种说辞就想从我嘴里套出话,痴心妄想。 “你有意思没啊?” 我无奈的苦笑一声:“说了,不是我做的,我都能给李雷扒光了扔在火车站门口,你觉得我会怕你们吗? 这件事要是我干的,我一定会承认,不是我干的,也别往我身上乱泼脏水!” “既然你不愿意谈的话,那就当我今天没来,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以后出门小心点!” 瘸子辉充满威胁的话语,和那种无所谓的态度。 恍惚间,给我一种他们真的掌握到事情真相的感觉。 “慢走,不送。” 无论他知不知情,我都要装作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不能狡辩,也不能挽留,这样都是画蛇添足。 有另一种方式,能够更好的去证明我的清白,就是不屑的吐糟。 在瘸子辉转过身准备走的时候,我摆出一副纳闷的姿态,对着眼镜他们几个吐槽:“神经病啊这个人,吃饭,不用搭理他。” 第三百七十六章梅姐的请求 听到我骂他神经病,瘸子辉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头来,戏谑的轻笑了一声,仿佛在是看一场笑话:“李喜东,你不去演戏属实可惜了,我们都调查清楚了,就是你手下人做的。” 他还在试探我。 确实,洪斌在我被砍的半个月内就出了事,他们的第一怀疑目标是我,合情合理。 “我的人做的?我小弟都在这里了,你说说看,是哪个!只要你指出来,不用你们动手,老子就砍了他!” 我的手指在眼镜四个人身上一一扫过,质问瘸子辉。 “是拿枪要挟我的那个!”瘸子辉非常肯定的说道。 他说是胡老蔫做的。 确实,我的手下中,看起来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就只有胡老蔫了。 “胡扯,那他妈的...” 话到嘴边,我顿了一下,因为在刚刚的一刹那,我差一点说漏了嘴。 我的本意是想说:那他妈的洪斌瞎呀,年轻人和老头分辨不出来呀。 如果这句话说出来,那就是露馅了。 因为洪斌从来没有曝出过行凶者的年龄和体型。 “那他妈的..他那天晚上就让我给送出城了,现在还在外地。” 我连忙找了一个说辞,将差点说走嘴的话给圆了过来。 “他在哪呀?”瘸子辉狞笑着问。 “在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冷冷的盯着瘸子辉,脚步迈前一步,手指抬高直向瘸子辉:“瘸子辉,如果洪斌想跟我打,那就打,老子不是怂货,别找这些借口。 对了,我提醒你们认真查一查到底是谁砍了洪斌,别等下次被人砍死了再查,那就晚了。” 面对我的恶语相向,瘸子辉只是微微一点头,带着人离开了。 “大哥,你说他们不能真把这盆脏水泼在咱们身上吧?”大全目视这群人离开后,表情凝重的问我。 这根本就不叫脏水,洪斌被砍的事情,就连我都没有想到,居然真是我手下做的事情。 可现在能怎么办,只能做好防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也不确定洪斌会不会因此来把怒火施加在我的身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看洪斌现在想不想与我为敌。” 我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说。 如果洪斌想要搞我,那么,即便他知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也会把这顶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如果他不想跟我为敌,除非确凿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不然他不会对我动手。 吃完这顿饭,我开车离开了歌舞厅。 自从我成为龙腾实业的负责人之后,我跟伊莉娜换回了车,也搬回了我自己的那套房子。 ‘铃铃铃....’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独自一个人喝着啤酒,吃着小吃,享受着安静惬意的晚间时光。 就在电视剧还珠格格演绎到最精彩的部分,容嬷嬷手拿银针,准备对紫薇痛下毒手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用纸巾擦掉手上的油渍,我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喂,梅姐,怎么了?” 打来电话的人是梅姐,最近一段时间太忙,外加我跟大军闹的不愉快,我已经很久没跟梅姐联系过了。 “小东,你最近忙什么呢,好久都不来姐这玩了,是不是给姐忘了。”梅姐一副责怪的语气,对我说。 虽然我和大军的关系闹的不愉快,但我跟梅姐的关系,依旧如初。 “哪能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 我一边看着还珠格格,一边分出注意力回复她。 “那就是当了大老板,不想跟我这种平民百姓接触了呗。”梅姐属于那种愿意开玩笑的人,对于她这种状态,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姐,你给我打这通电话,不会就是为了找我的毛病吧。”我十分无语的反问。 “那哪能啊。” 梅姐笑了笑,然后她停顿了一秒,刚才谈笑时的愉悦一扫而空:“你现在忙吗?” “不忙啊,怎么了?” 梅姐这个人一直是笑么呵的状态,她突然的沉闷下来,就证明是有事情发生。 “不忙能不能来一趟场子,我怀疑桌上有人玩活儿,你过来帮我看一眼呗。” 梅姐口中的玩活儿,就是出千的意思。 梅姐只是一个赌场的负责人,她背后是大军,她看管的赌场也是大军的,所以这个忙我不打算帮。 “军哥手下那么多高手,叫他们来呗,这场子又不是你的,我没空奥。” 我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直接的拒绝了梅姐。 “就连余老都来了,没人能看出端倪来。”梅姐无奈的说:“不然我也不能想着找你啊,知道你不愿意这件事儿。” “聂云端手下的阿异也很厉害,让大军叫他过来看看,应该没问题。” 我喝了一口啤酒,继续推辞道。 “小东,这个场子不只是军哥的,这也是我的心血,那个老千在这么搞下去,我的场子也没办法做了。 看我的面子,不管别人,这个忙你帮不帮?” 被我两次推辞,梅姐开始着急了。 她都这么说了,我还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行,我也是服了你了。” 我叹了一口气,问:“人现在在你的场子里吗?” “在。”梅姐回道。 “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洗了一个手,我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出了门。 四海棋牌室。 我的车刚停到门口,梅姐就从屋内走了出来,迎接我。 “你可算来了。”梅姐一脸焦急的说道。 从她的状态可以看出来,她为这件事情已经操碎了心。 “这个老千来玩儿多久了?”我问。 “今天是第三天,已经赢走很多赌客的钱了,他再这么赢下去,我这个棋牌室也就不用干了,都知道我这里抓不住老千。” 梅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老千对于赌场的影响其实是非常大的,一些守规矩的老千,在一个场子赢到一定数额的钱就会离开。 除了让厂子损失一些金钱之外,会刻意的为厂子保留住颜面。 但很多老千仗着艺高人胆大,挑选一个场子就开始什么都不顾的赢钱。 这样的老千,是最令人憎恨! 第三百七十七章抓千 他们之所以被赌场讨厌,甚至有些赌场宁可被上不守规矩的名声,也要搞这种老千的原因,在于他们自己做事太绝。 如果我去别人家的赌场玩,我一定会有输有赢之间,赚取利润。 这样的做局虽然麻烦一些,但是普通赌客根本发现不了。 普通赌客发现不了,赌场发现了之后,又确定抓不到的千,就会睁一眼,闭一眼的让我赢一些。 如果我赢得太多,他们就会变相地敲打一下。 只要我离开,就会安然无恙。 但那种明目张胆的老千,可不会顾虑什么赌场的声誉。 他们这类人通常都是一些高手,自认不凡,无人能抓到他们出千,便在赌场里胡作非为。 他们的目的就是赢钱,不择手段的赢。 赌客们也不是傻子,在老千手中输的钱过多,大家也就都知道这人有猫腻,赌场进了老千。 如果赌场抓不住这个老千,那么赌场里的赌客就会对赌场失去信任。 很有可能以后就会换一家赌场玩牌。 对于赌场的声誉和效益,都有不可挽回的损失。 走进场子,在梅姐的眼神示意下,我来到了那个老千所在的赌桌。 牌局玩的是拖拉机,我也坐下来跟着一同参与进来。 我今天是来抓千的,不是来出千的,所以我主要的目的就是盯住这个老千。 玩了七局,对方一共赢了四局,输了三局。 输的那三局,他几乎就是放水。 我可以确定的一点,对方一定出千了,出千手法,我看的也有些迷糊。 我自认为,在老千这一行里,我算是顶尖的高手。 有民叔这位赌王亲手教学,分享经验,能逃过我眼睛的老千,少之甚少。 观察了这么多局,我都没看出来对方的出千方式,这证明,对方一定是位高手。 这是一个年轻人,年龄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却有一双又细又长的大手,这双手就是做老千的料子。 这也是一个老千行业的天才。 像他这种高手就是放在聂云端的赌场里,也能赢个盆满钵满。 可他为什么要来四海棋牌室这种小地方,玩的还是十块钱底的小赌局,赢一局输赢不过几百块,顶多上千块。 这一点,非常值得深思。 他的手法来这里玩,明显是杀鸡用牛刀。 我想,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原因就是,梅姐的场子得罪了什么人。 玩了半个小时,我还是没看出来太多的端倪,输了两千多块钱。 索性我也就下了桌,佯装去上厕所,给梅姐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去后门等我。 厕所的位置靠近赌场后门,我上完厕所,从后门走了出去。 梅姐已经在后门等待。 “有什么发现吗?”梅姐急切的问。 我摇了摇头,点燃一根香烟,问她:“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向对方这种高手,来赢你们场子,大材小用了。” 听到我的问题,梅姐皱起眉,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没有呀,没得罪过什么人。” 对方显然是受人指使,不然,以对方的本事,不至于来这种小地方赢个几千块钱。 对方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捣乱赌场的风气。 “那应该就是将军得罪了什么人。”我说。 “你也抓不到他的千吗?”梅姐吸了一口烟,惆怅的问。 “不好说,还得再观察一下。” 吸完这根香烟,我重新回到了那个赌桌。 这一回,我没有上桌,而是像很多卖呆的赌客一样,在旁边观看。 这种小棋牌室,有很多人不玩,就在旁边看。 这些人,有的是伺机而动准备加入的,有的是输光了钱,心有不甘,过过眼瘾的。 还有的人,是想等哪位大哥赢了,说几句好话,要点小费的。 在赌场这种地方,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站在旁边,我继续观察这个老千的动作。 在之前,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手上,站在他斜侧后方的角度,我注意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烟盒。 没错,就是普普通通的烟盒,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在他的手边,放在两盒烟。 其实,这没什么稀奇的,很多老烟鬼因为抽烟量大,外加赌博又是一个耗费体力和注意力和心情的游戏。 很多人可能平时一包烟就够了,但在赌牌时,烟瘾也会跟着增加。 而赌场内的烟,要比外面商店卖得贵,所以很多赌客都会准备两包烟。 但是,他旁边两包烟的品牌,却引起了我的高度注意。 他的一盒烟是中华,零一盒烟是利群。 一个是红色的盒子,一个是黑色的盒子,这两种颜色,让我不自觉的联想到了扑克牌的颜色。 红与黑。 站在旁边观察的一会儿,这一局牌,老千一直在跟注,我知道,他很有可能准备出千。 就在双方轮番下注,进入尾声的阶段,老千拿起了自己的手牌,翘了一个角。 因为角度的问题,我看不到他的牌是什么。 只看到是两张红,一张黑的角。 就在他放下扑克牌后,这名老千动了。 他拿起了中华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点燃。 他的手很大,在他拿起烟盒时,整只手是将烟盒盖住的,我也无法确定烟盒有没有猫腻。 “开你了!” 双方又轮番下了两次注,对方叫开了老千的牌。 老千吸了一口烟,抓起他自己的手牌。 他没有直接开牌,而是停顿了一下,他叼着烟,冲对方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亮开。 大家都到了比牌的阶段,谁也不会去计较是谁先亮底牌。 老千的对手率先亮牌,他的牌是JQK拖拉机。 这副牌,在拖拉机中已经算是大牌了。 “不好意思,我是同花顺。” 在对方亮开牌后,老千也亮开自己的牌。 456红桃同花顺。 就在这一刻,我心中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 他出千了。 我看的清清楚楚,最开始他的牌是两红一黑,现在变成了全红。 在此期间,他只摸过那个烟盒。 “先别动,你出千了!” 正当老千开始收钱时,我走到人群之间,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第三百七十八章贴膜 一旁早就做好准备的梅姐,在我动手的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冲了过来。 将老千团团围住。 “你们什么意思?”老千质问道。 “你说什么意思?” 梅姐走到他面前,手掌怒拍桌面:“在我的场子里面出老千,质问上我了是吗?” 梅姐怒目圆睁,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动怒。 看来这个老千确实给梅姐带来了很多的困扰,才会让一向笑面虎的梅姐大发雷霆。 “话是要讲证据的!” 老千的眼睛里浮现一抹慌乱,紧接着,这末慌乱一闪而过,转而变成了一种坚定。 看来他已经做好了打死不承认的准备。 “要证据是吧?好啊。” 梅姐冷哼一声,将目光看向我。 其实正常来讲,我是不愿意掺和抓千这种事的,得不到什么好处还得罪人。 可没办法,谁让找我帮忙的人是梅姐。 我可以确认一点,就是证明老千没有换牌,如果他换牌的话,不可能会逃过我的眼睛。 所以我断定,他使用的方式,是贴膜。 贴膜就是字面意思,就像汽车贴膜改色一样,有一种道具是专门用来给扑克牌贴膜的。 没有见过这种道具,只是听民叔曾经提起过。 我可以笃定,这名老千用的出千方式就是贴膜。 我拿起他那三张扑克牌,直接将扑克牌从中间一撕为二。 当撕到那张红桃六时,手感却跟其他两张扑克牌大有不同,扑克牌被撕碎了,上面却还残留一层像是塑料一样的薄膜。 我将这张薄膜和扑克牌分开,薄膜很薄,除了花色位置,其他地方都是透明的,不容易被发现。 薄膜被撕开,露出了老千底牌原本的样子,一张梅花10。 “这证据够吗?不够我还有。”我将证据摆在他的面前,目光飘向他的烟盒,问他。 当证据摆在他面前时,他已经没有再狡辩的资格了。 任何的狡辩,在证据面前都是苍白无力。 “我就说这个王八蛋不正常,老子两次大牌都折在他手里,马勒戈壁的,必须剁他的手!” “我昨天也被他坑了,敢在赌场里出老千,剁他手!” “对,剁手!” 周围的赌客们开始叫嚷起来,一个个就像见到了仇人一样,对老千开始了语言讨伐。 这其中,有被老千坑过的人,也有看热闹的人,无一不是在对这位老千宣泄愤怒。 我说过,老千这个行业,属于是下九流的行当。 跟那些小偷,盗贼,没什么区别。 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得以诛之。 所以,我才一直想脱离老千的行业,利用老千作为跳板,做一位真正的大哥。 如果我只是一个老千的话,失手的那一天,就是现在他的这种处境。 “放心各位,他在我的赌场里抽烟,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梅姐向大家保证道。 她对这个老千已经恨之入骨,这个棋牌室虽然是大军的产业,却是梅姐这些年的心血。 这就相当于你细心呵护多年的昙花,终于等到它即将昙花一现的时候,有一个人要将它连根拔起。 可面对众多人的讨伐,这名老千却没有半点的慌张之色。 他淡定的坐在那里,仿佛他是一个局外人。 他这种莫名的淡定,我也不知道来自哪里,难道他早已经做好了被抓千的准备? 不! 他这是一种有恃无恐的状态。 “小子,你有些本事。” 他先是对我投来一个莫名的笑容,然后看向梅姐:“出千被抓我认,让我打一个电话,可以吗?” 这是要叫人了。 看他那个架势,他的背景应该很硬,硬到他赌定梅姐这通电话过后,梅姐不会动他。 梅姐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别看她平时大咧咧的,但遇到事情时,她会用脑却思考。 梅姐沉默了,她并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因为现在她没有办法同意,这么多人都等着一个惩罚老千的结果,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露怯。 可她也不想拒绝,毕竟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背后说不定就是某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打什么电话,你出千被抓,咋地还想码人啊,我们赌场有赌场的规矩,抓你的千,就得剁你的手,说吧,你是想留左手,还是留右手?” 梅姐手下的混混,将一把明晃晃的剁骨刀拍在老千面前,气势汹汹。 梅姐没有开口,她就站在旁边。 她在等老千的反应。 而我抓完了千,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梅姐是赌场的负责人,接下来的任何决定,都由她来定,与我无关。 我退到了一旁,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我倒是也想看看,对方有什么背景,才敢这样的有恃无恐。 “你过来,我跟你说一句话。” 老千的双手被小混混束缚住,他冲着梅姐露出一种挑衅的笑容。 梅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底下头,听了老千的悄悄话。 当听完老千在她耳边说的悄悄话后,梅姐的脸色格外凝重。 那份凝重,甚至比刚刚,在听说我都没看出老千的把戏时,还要加重数倍。 她眉头紧缩,眼神复杂。 “给他带到空着的那间麻将房去,先关起来,好好的给我看住他!” 梅姐吩咐手下道。 这一句话,就证明了梅姐的态度,她被对方说出的那个身份给震慑住了。 “哎,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啊,必须剁他的手!” “对,必须剁手,不能让他走!” 周围人看出来梅姐有保护老千的意思,开始起哄。 “赌场出现老千这件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请大家放心。 你们也知道,我万梅就是赌场的负责人,但不是老板,所以这件事我要请示一下军哥。” 说完之后,梅姐拿着电话,匆匆走出了赌场。 而那名老千,还极为挑衅的冲我摆了一个鬼脸:“你记住了你!” 混了这么久的江湖,和尚和洪斌我都得罪了,还能怕他不成? 对于他这种威胁,我全当一个笑话在看。 不过,他的身份倒是让我很好奇,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才能让梅姐如此凝重。 一向在这个赌场里独断专行的她,甚至还要请示大军。 第三百七十九章公子哥 梅姐出了棋牌室,去给大军打电话。 我也出了门,点燃一根香烟,在距离梅姐五米开外的地方,默默抽着烟。 他们棋牌室内部的事情我不想干涉,准备等梅姐打完电话,我跟她打一个招呼离开。 顺便在八卦的问一嘴,里面老千是什么身份。 能让梅姐在众多赌客的面前,做出偏袒老千的举动,对方的来历一定不一般。 “梅姐,那人什么情况?” 看梅姐挂断电话,我迎上她,好奇地问。 “阳明区一位领导家的公子哥,他妈的就是一个脑残,放着官二代的身份不好好当公子哥,非要学人家出老千!” 梅姐一脸怨气。 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疼,左右为难的事情。 放了这个公子哥,棋牌室的名声会受到损失,赌客们心里也不会服气。 不放? 怎么可能不放? 就算将军是一个猪脑子,哪头重哪头轻他也能分得明白,哪怕四海棋牌室倒闭,他也不会去剁一个官二代的手。 “接下来怎么办?”我吸了一口烟,淡淡地问。 我抓了对方的千,对方已经记恨了我,我这趟过来,羊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骚。 “唉,我能有什么办法,等着吧,军哥一会儿过来处理。” 梅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副疲惫的样儿。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这里也没我什么事情。” 我并不想跟大军打照面,而且,这里已经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嗯,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谢就算了,改天请我吃饭吧,哈哈哈。” “你个臭小子,天天就知道吃。” 跟梅姐玩笑了几句,我上了车,离开了四海棋牌室。 不过,我并没有回家。 作为一个男人,偶尔也会有寂寞的时候,有什么就想找别人聊聊天,喝喝酒。 我先给郝建打了一个电话,在他跟一群甲方喝酒。 除了郝建之外,我似乎也没什么酒友。 朴国昌只能陪着我喝,但我与他聊不到一起去,他听不明白我讲的故事,我也不懂他的押韵和幽默。 伊莉娜也一样。 而且,他们是我的手下,有些话我不能跟他们说,说者无意,就怕听者有心。 这一刻,我有些怀念那个素不相识,却能在歌舞厅陪着我酩酊大醉的女人。 拿起手机,犹豫了半分钟,我还是拨通了宋悦的电话。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我也怕打扰她的休息。 我与她只见过两面,歌舞厅一晚的邂逅,和她哥哥赌博被坑。 对于这个女人,我没有任何的了解。 不了解她的生活,不知道她的过往,也不清楚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跟谁在一起。 ‘嘟..嘟..嘟...’ 电话拨通,十几秒后,对方接通的电话。 她那边的声音很杂乱,音乐和人们的交谈声,萦绕在我的耳边。 她应该是在歌舞厅这种地方玩。 “谁呀这么晚给你打电话,男朋友呀?” 宋悦的声音还没传过来,一个女人的调侃声,率先飘进了我耳边。 “别乱说。” 宋悦没好气地反驳了对方后,她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喂?” “没事儿了,你先玩吧。” 听到宋悦有男朋友的消息,我居然有一点的失落,这种失落也只是对于失去一个准红颜的惋惜而已。 她有男朋友,那我就不能打扰别人的生活,这是最基本的道德。 “东哥,你怎么了?听你的语气是有心事啊?”宋悦略带调侃语气地问我。 听她的声音,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笑声中都仿佛带着些许酒后的魅色。 “还说不是男朋友,他是不是你总提的那个江湖大哥?” 宋悦朋友的调侃笑声,再次从话筒中传了过来:“大家都是好姐妹,我们也不能跟你抢男人,叫出来认识认识,我们几个姐妹也给你把把关,嘿嘿嘿.....” 嗯? 我眉头轻轻皱起,这话听起来,好像跟我想象中的结果是有偏差。 “不是男朋友,我哪有男朋友呀,你们别捣乱。” 宋悦再次反驳了对方,然后周围几个女性谈论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歌舞厅的杂乱声也渐渐消失。 只剩下夜晚的风声。 “没有心事,想喝酒了,寻思了一圈,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就给你打了电话。” 我实话实说。 在江湖上混的这半年里,我结识到了不少的人。 可真正能算做是朋友的,屈指可数。 “我在江南会歌舞厅,你来接我吧,我进去跟姐妹们打声招呼。” 我没想到,宋悦答应得这么快。 她甚至没有任何的犹豫,声音很甜,似乎很开心。 “好。” 江南会歌舞厅在东安区,在我市很有名气,生意非常火爆。 我居然要做歌舞厅的这个行业,自然提前将本市一切生意火爆的歌舞厅摸了一个遍,做一个了解。 用现在很流行的词汇讲,我这叫市场调研。 东安区临界阳明区,十五分钟以后,我把汽车停在了江南会歌舞厅的门口。 我没有熄火,就坐在车上给宋悦打了一个电话:“我到了,在门口。” “好好,我马上出来。” 等了一分钟,宋悦推开歌舞厅的门,脸上挂着苦笑和无奈,走了出来。 她不是一个人出的门,一个打扮艳丽,微胖,圆脸的女人紧跟在她身后。 在女人的脸上,还挂着期待、好奇和搞怪。 “悦悦,你男人搁哪了?该不会是那个吧?哈哈哈哈。” 女人一手拉着宋悦的胳膊,目光东张西望,最后定格在一个推着自行车,准备路过的老头身上,肆无忌惮地笑。 这个女人的声音,就是电话那边一直在调侃宋悦的女人。 看这个女人的面相,就知道这是一个又八卦,又开朗的豪迈女人。 “宋悦。” 我从车上走了下来,冲着他们两个人挤出一个笑容。 “你就是东哥啊?这也太年轻了,悦悦你可以呀,怪不得藏着掖着,是怕我们几个抢呀。” 女人十分的热情和开朗,纯纯是自来熟。 她那副样子,就好像我们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走啊东哥,一起进去喝点。” 第三百八十章酒女之意不在酒 她越是这样的热情,我越是觉得尴尬和无语。 求助的目光看向宋悦,想着让她帮我解围。 “骚姐,我俩还有事呢,改天的。” 宋悦抽回被女人拽住的胳膊,婉拒道。 原来这个女人叫骚姐。 第一次听到这种外号,总觉得有些过分,毕竟‘骚’这个字,是贬义词,甚至带有侮辱的性质。 然而,很快骚姐就用她的实际行动,向我证明,‘骚姐’这个外号对她来说,还是太谦虚了。 “有什么事情,你俩准备去开房呀,带着我一个,我在旁边给你俩计时。” 虽然歌舞厅门口的人不多,但好歹也是公共场所。 再者说,她一个小姑娘家家,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辞。 她的声音很大,当她说完之后,周围几个路过的行人,和准备去歌舞厅的客人,全部将目光看向了我们这边。 这一刻,我甚至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你别乱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宋悦的脸,迅速浮现一抹绯红,伸手去捂住骚姐的嘴。 “不想让我说,那就一起进去喝几杯,认识认识呗,我们还能抢你男人咋滴。” 说着,骚姐居然直接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歌舞厅里拽:“走啦,就进去喝几杯,不会耽误你俩的好事。” 面对骚姐的热情相邀,我和宋悦面面相觑,都露出的无奈之色。 走入歌舞厅,他们这群人格外的热情。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跟他们在一起很轻松,不用处处防备,小心。 “你跟你讲,悦悦可是我们几个姐妹的心肝宝贝,你可不能辜负她呀,不然我们几个也饶不了你。” 骚姐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胡说。 她的态度,仿佛是认定我就是宋悦的男朋友。 这让我有些不置可否。 我跟她碰一下杯,并没有接这个话题,便把酒喝进了肚子里。 “骚姐,你别乱说,东哥是我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宋悦无奈地用手捂住额头,解释着我与她之间的关系。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不是恋人。 如果说我们是朋友,也不算,毕竟发生过身体上的关系,已经逾越了朋友的定义。 “怎么滴,他睡了你,还不想负责呀。”骚姐瞪了宋悦一眼,看似这句话是在质问宋悦,实际上是说给我听。 我满脸诧异,目光忍不住地看向宋悦。 我们发生过关系,难道她也跟别人说了? 感受到我的目光,宋悦羞愧的低下头:“哎呀.....” “行啦行啦,不跟你们喝了,我跟我男朋友单独去约会,别要耽误我们的时间了噢。” 宋悦羞红着脸,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拉住我的胳膊。 “看你迫不及待的样儿,快去吧。” 这回骚姐也没再阻拦,笑嘻嘻的冲我们摆了摆手,然后摆出了一副猥琐的表情:“记得做好安全措施哦,悦悦大宝贝。” 我很少用猥琐来形容女人,骚姐确实能担起这两个字的重任。 被宋悦拉着胳膊出了歌舞厅,她歉意的说:“她们的话不用放在心上,满嘴跑火车,我都习惯了。” “嗯,上车吧,外面冷。” 即使是夏初,东北晚上的风,依旧凉飕飕的。 宋悦穿的又很单薄。 “去哪再喝点?” 上了车,宋悦坐在我的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你还能喝吗?”我启动汽车,问。 宋悦在我来之前已经喝了不少,我在歌舞厅里,每个人又喝了三瓶啤酒。 这个年代的夜场,卖的酒都是五百多毫升的大瓶,没有三百三的小瓶。 “你都能酒驾开车,我有什么不能喝的。”宋悦莞尔一笑。 这个年代,酒驾几乎没有人管,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找一个烧烤店,想吃吗?”我问。 这个时间,喝酒的地方除了夜店之外,就只有烧烤店能营业。 “嗯....不想吃。” 宋悦思考了一下,抿着嘴摇了摇头。 “你想吃什么?”我问。 “啧....” 宋悦想了想后,偏过头,两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你家有没有酒,要不去你家喝吧,外面的蚊子太多了。” “有酒。” 我出门之前还在家喝酒,酒和小菜都有。 宋悦主动提出去我家里喝,这难免不让我一个正常男人浮想联翩。 “那就去你家喝吧。” “好。” 开车回到家,打开房门将宋悦请进门。 看着屋子里的狼藉,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我自己在家的时候,没觉得屋子有多乱,当宋悦来到家里时,突然有一种看哪里,哪里都不顺眼的感觉。 摆满酒和小吃的茶几,堆满的垃圾桶,随意丢在沙发上的衣服,以及我搭在客厅椅子上晾晒的内裤。 无一不让我觉得尴尬。 “家里有点乱哈。”我尴尬的笑了笑,将内裤收了起来,放进卧室。 “没关系,男人是打拼事业的,收拾家务本就是女人的分内之事。” 宋悦没有介意,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的几瓶啤酒,问我:“就这几瓶酒呀?” “还有,我下午刚买的。” 下午回家之前,我本想着一个人过单身惬意小生活,特意买了两箱啤酒。 “哪了?” “车里了!等下,我去取。” 我的酒是十二瓶一箱,上楼的时候我觉得麻烦,只拿了一箱上楼,觉得这些酒足够我今晚喝。 谁曾想,计划没有变化快。 我迅速穿鞋下楼,将车内的一箱啤酒取了上来,下楼的时候顺便把垃圾也扔了一下。 再次回到楼上时,我听到卫生间内,传来一阵淋雨的声音。 沙发上,整齐叠放着今晚宋悦穿的衣服。 我是一个男人,正处于年轻气盛,火力最旺的年纪,宋悦一个美女,打着喝酒的名义,居然在我家里洗上澡了。 这可真是醉女之意,不在酒啊。 我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着电视节目,这个时间点,大多数电视台都是雪花状态,只有零星几个频道,上演着西游记,三国演义。 我的眼睛盯在电视屏幕上,可我的心,早已乱作一团。 耳朵也一直在关注卫生间内的流水声,等待它的停止。 第三百八十一章你喜欢我吗? 水停了。 卫生间里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久违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宋悦湿漉漉的头发,就那样一丝不挂地站在卫生间门口:“有吹风机吗?” 我看她洁白的皮肤,婀娜的身材,下面已经胀得难耐。 自从上次跟宋悦邂逅后,我就再也没有跟其他女人有过亲密接触。 “好看吗?” 见我痴痴的愣神,没有回答她,她板起脸来问。 “好看啊。”我坦率的回答道。 “切,又不是第一次见。” 宋悦鼓起小嘴,非常可爱的冲着我哼了一声,又问:“喂,有吹风机吗?” “有,在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里。”我说。 我本想起身帮她去拿,刚站起来一半,牛仔裤被一个硬物顶住,让我尴尬的又坐了下来。 这一幕,被远处的宋悦尽收眼帘,她调皮的笑了笑,指着我被支起裤子:“你还有心情喝吗?” “当然喝呀,不然我不白跑一趟。”我用最后的倔强去说。 听到我的倔强,她光着脚丫走到我的身边。 那白皙的身材,在我眼前逐渐放大,扑面而来的香气,让人沉醉其中。 我吞咽下卡住喉咙的口水,眼神迷惑和期待的看着走到我近前的宋悦。 她在我面前停下,慢慢的蹲下身,将嘴巴贴近我的耳朵,轻声说:“我怕你喝的速度,没有它吐的快哦。” 说到‘它’字时,她用一根手指轻轻在我的帐篷顶点位置,轻轻的点击了一下。 这一刻,我的欲望甚至要占据大脑,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宋悦这个小妖精压在身下。 此时的我,还哪有什么心情去喝酒啊。 “我去吹头发,你也洗一下吧,洗完澡我们在喝酒。”宋悦挪开了按住它的手,转身走回了洗手间。 而我也迫不及待脱光衣服,进去洗澡。 她没有在洗手间吹头发,而是去了客厅。 当我洗完澡后,宋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套了一件我的花衬衫在身上。 这件衬衫是江凡送的,我这个人喜欢素一点的颜色,尤其喜欢穿黑。 所以这件衬衫我只穿过两三次,自从跟江凡分开后,就再也没穿过。 宋悦的身材相比于我这个一米八十多的男人,要矮小的多。 我的衬衫套在她的身上,像一个裙子,能遮挡住的她屁股。 此时的她,正穿着我的衬衫,一边看着西游记,一边喝着啤酒。 “来呀,喝酒啊。” 她一手拿着酒瓶,给我抛了一个媚眼。 我沉默着走到她的身边,酒,我已经没有心情在喝下去了。 没有任何一句废话,也不给宋悦任何的反应时间,我直接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了起来。 “喝个屁,没心情了。”我骂了一句,抱着她回到了房间。 翻云覆雨过后,我倚靠在床头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宋悦躺在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抱着我。 “东哥。”她轻轻的叫了我一声。 “嗯?”我偏头看向她。 “你爱....喜欢我吗?”她本想问:你爱我吗? 爱字只是出了一个音,就被她收回,转变为了喜欢。 或许,她也知道,我们短暂的相处,根本谈不上爱。 或许,她奢求的并没有那么多。 “喜欢。”我坚定的回答。 我喜欢宋悦,但我对她没有爱。 爱是无私的,可以为了她付出一切,那叫爱。 我爱过江凡,那种爱是她可以拿走我的所有,我也不会心疼,是心甘情愿的赠予。 但是我现在不爱江凡,甚至对于这个女人,产生了厌恶。 喜欢不同。 喜欢就像是一件美丽的衣服,一个新款的汽车,都会让人心生喜欢。 宋悦这个美女,我想,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会不喜欢。 “那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宋悦伏起身,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一直陪在我身边? 她的意思是要做我的女朋友? 说实话,我睡了她,如果对她不负责任的话,确实很没有道德。 但是,她与我内心中择偶的标准,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我是要做大哥的人,我也一直在为我的大哥之路而努力。 我要找的女人,是能做大嫂的女人,既是我不在的时候,她也能撑起一片天,镇得住所有人的那种气场。 宋悦不是那样的女生。 她更像是一个温柔害羞的小猫咪,躲在身后,腼腆的瞄着你。 我沉默了。 我在思考,也在挣扎。 我喜欢宋悦,我可以选择跟她在一起,她是单身,我也是单身。 可是,我深知一点,我与她没有未来。 她在我身上,只会白白辜负她的清纯。 这种想法很可耻,可这就是现实。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作过可耻的事情,有过可耻的想法,人非圣贤。 所以我最他吗的讨厌有一些人,装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去指责一些本就与他无关的事情,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儿。 在我眼里,这种人全部都是小人。 见我默不作声,宋悦的眼神中有些失望:“我家里,不仅我哥赌博,我爸也是一个赌鬼。 小时候,每次我爸赌输了钱,欠下外债后就消失了。 经常一大群人堵在我家,往我家门上泼油漆,半夜砸我的家玻璃,骂人,那种生活别提有多煎熬了。 我现在常常从睡梦中惊醒,都会去看一眼房间的玻璃被没被别人用石头砸碎。” 宋悦依偎在我的怀中,她提及她的往事时,手指都在情不自禁的捏住我的肉。 这种阴影,是在她童年时期刻在骨子里的。 赌博的危害,不止是输钱那么简单,赌博带来的连锁反应会让一个家庭跟着支离破碎,妻离子散。 也会让很多年幼无辜的孩子,承受一辈子都无法修复的伤。 我跟大军傻强他们去要过一次账,黄隆盛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如果不是黄隆盛的老婆有钱,还上了那次高利贷,后果不堪设想。 既是还了钱,他老婆的父母也被李三那个混账给打了,他父母养了好几年,如同家人一样的狗,被傻强一刀捅死。 如果当时不是我在场拦着,黄隆盛的儿子,都会被李三打断手掌,造成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损伤。 第三百八十二章我想在你身边 “有一次我记得特别清楚,要账的上门,我爸躲进了柜子里。 那群要账的在我家里又打又砸,还打了我妈和我哥,可他就像死在了柜子里一样,不敢出来面对。” 宋悦回忆起过往,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她已经放下了过去。 可她眼底深处的失望和怨恨,还是被我察觉到。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听她继续诉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从小学到初中,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全校第一,没办法,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摊上这样的父亲,我只能放弃学业,早早的步入社会。” “后来,我爸欠了很多外债跑了,到现在杳无音讯,我以为我的生活能够恢复平静。 没想到,我哥又染上了赌博,因为他,我换了好几次工作,但每次要账的都能找到我,我真的很烦,很想远离那个家庭,换一个城市一个人生活。 可我不能放下我妈一个人不管,我妈这辈子就是太善良了,一辈子都在为他们父子还债.....” 说着说着,宋悦流下了泪水,打湿了我的手臂。 “我爸是一个窝囊废,我妈这辈子都毁了他手里,我不想活成我妈那个样子。 我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我的想法就是能给我妈一个平稳的生活,让她晚年能活得幸福一些。” 宋悦没有太多的奢望,她想要的生活很简单。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生活,别人触手可得,她却因为两个赌鬼,而迟迟得不到。 赌博的人就像吸血鬼,会一直榨干家里人的血,一滴不剩。 只要宋城不戒赌,可能宋悦母女这一辈子,都要在还债中度过。 宋悦是一个值得心疼的姑娘。 她每天沉醉在酒精中,或许只是为了逃避那不堪入目的现实。 她有什么错? 她妈妈有什么错? 这对母女的生活一团糟,全部都是因为家人沾染了赌博,受到的无辜牵连。 “你要的生活很简单,我会帮你。”我认真对宋悦保证道。 她眼中难以实现的生活,其实对我来说,解决起来并不是一件难事。 只要让宋城不再赌,这件事就可以解决。 关于赌,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听到我愿意帮助她,宋悦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迸射出异样的光芒。 我用手帮她抹掉脸上的泪水,她冲我挤出一个笑容:“一直以来,我就在寻找一个的男人,一个可以顶天立地,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 不会像我爸那样,遇到事情就把老婆孩子推到前面作为挡箭牌。 会把我保护在身后,给我安全感。 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临危不乱的那种淡定就将我吸引住了,可能那就是一见钟情。 第二次,我哥赌博,你帮我出头教训那些坏人,从那次开始,我深深的确定一点,你就是我一直寻找的男人。 可你是一个大哥,有钱有势,你身边不缺女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没有打扰你的生活。 我也没想到你今晚会给我打电话。” 宋悦含情脉脉的跟我讲述了很多很多。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优秀,能让她喜欢,我内心特别满足。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更不知道我该怎样去面对我们之间的关系。 “东哥,其实我的要求不高,我不敢奢想跟你结婚,也不会占有你的全部。 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无论什么样的身份都好。” 宋悦的这句话,让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那句无论什么身份都好,其中蕴藏的含义,我和她彼此心知肚明。 点燃一根香烟,我吸了一口,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休息了两秒,我睁开眼睛,抽出被宋悦枕住的手臂。 在我抽回手臂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中尽显失望,嘴角也无奈的掀起一抹自嘲。 我没有解释什么,拉开床头柜,在里面翻找了一番,最后找出了家里的那把备用钥匙:“这个钥匙给你,以后你随时可以过来。 还有,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你不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还有我。” 我的这番话,表达的态度是隐晦的。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人也都是自私的。 宋悦这么好的姑娘,我不忍心将她推开,除了名分之外,剩下她要的东西,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可以给她。 她可以是一个很好的情人,但她不能作为我的爱人。 说一句龌龊的话,她给我提供情绪和生活方面的价值,我也在给她提供她想要的生活,大家各取所需。 我不是白白浪费她的青春,我会为她的青春付费。 如果她遇到她心仪的男人,她可以随时的离开我,我不会束缚,她依旧是自由的。 我不会让她成为我牢笼中的金丝雀。 她原生家庭的遭遇,让她不想结婚,一辈子做单身贵族,如果她的想法真是这样,跟在我是身边,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嘻嘻...” 见到我拿出钥匙,宋悦破涕而笑,她摸了一把眼泪从床上扑到我的怀中,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去洗一下,回来我们就睡觉,好不好?”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好。”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醒来时,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上面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我去上班了,锅里给你做了早餐记得吃。’ 看到这条短信,我心里暖洋洋的。 拿着手机,准备去客厅吃早餐,刚进入客厅,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今早的客厅,和昨晚脏乱的客厅,完全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所有的垃圾都被清理,东西也被整齐的归拢在一起,整个房间给你一种焕然一新,一尘不染的感觉。 走入厨房,打开锅盖,香气扑鼻而来。 我从搬进这个房子,就很少走入厨房,也从来没有开过火。 灶台边上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今天早上宋悦买的。 跟江凡在一起生活的几个月,她醒的比我还要晚,就算她偶尔起早遛狗,也一定是给我买现成的早餐。 这和宋悦的贴心,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小五,老六,小七 吃过早餐,我将碗筷刷干净,整齐地放进橱柜里。 现在的我,走到哪里都有人叫我一声东哥,开着豪车,口袋里也有钱。 跟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相比,我算得上是人上人。 但在步入江湖之前,我就是一个医院里打杂工的,出身贫微的我,没有那么大的架子。 自己能力所能及做的事情,也不会留给别人。 刷好碗筷,我打开冰箱准备从里面拿一瓶冰水,因为抽烟的缘故,外加东北天气干燥。 每天早上醒来喉咙又干又痒,喝一瓶冰水,让喉咙冰霜降温,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 当我打开冰箱时,以往空荡荡只有几瓶矿泉水作为点缀的冰箱,已经摆满了各种常用食品。 鸡蛋,牛奶,青菜,水果铺满了整个冰箱。 从跟宋悦接触到现在,我没有给过宋悦任何物质上的东西,她本来就没有钱,还买了这么一大堆的东西。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的做事风格和我爸爸很像,宁可让别人欠我的,占我的便宜,也不会去欠别人的,占别人的便宜。 这种思维或许在某些人眼里很傻,但这就是我的行事风格。 关上冰箱门,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宋悦的电话号码。 “你睡醒了?锅里给你做的饭,吃了吗?” 电话接通,宋悦关切地问道。 她的心情听起来很不错,声音中也充满阳光。 “吃了,手艺不错,照比我就逊色那么一点。”我说。 “那...有机会我可以尝尝你的手艺吗?”宋悦轻声试探着我。 “没问题。” 我将家门钥匙给了她,就是欢迎她随时来到这个家,搬过来住也可以。 等哪天她下班,哪天我不忙,就可以给她做一顿饭尝尝。 “今天晚上可以吗?”宋悦满怀期待的问。 “今晚不行,我打算今晚约你哥一起吃饭。” 宋悦一直担心,整日惶惶不安的,就是她那个赌博的哥。 只要将宋城的问题解决掉,宋悦和她母亲的生活才能安静。 我答应了宋悦,就要尽快落实下来。 “我哥?” 宋悦轻疑一声,问:“叫他干嘛?” “帮你解决他赌博的问题呀。” 闻听此言,宋悦又惊又喜:“那太好了,晚上我订个饭店,就多谢东哥关照啦。” “饭店我已经订好了,一会儿我把位置发到你短信里,六点半。” 饭店我还没订好,宋悦本来就没多少钱,我总不能让她请客。 她现在是我的人,我没打算给她名分,就要给她更多经济上的补偿。 这样我心里才能安心。 宋悦六点下班,六点半刚好能赶过来。 说完这件事,我挂断电话,然后将位置以短信的形式发送到宋悦的手机里。 弄完这一切,我开车去了歌舞厅。 我在龙腾实业的大学城负责人身份只是一个挂名。 除了一些重要的商务场合需要我去参加之外,其余建设上的问题,都与我无关。 我只是占了一个身份,搭上了一层关系,工作与分红,我都是局外人。 我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歌舞厅上面。 歌舞厅的装修现在已经全部完毕,牌匾也挂了上去,我给这家歌舞厅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 百乐门。 起这个名字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蹭一个热度,让所有来到这里玩过的顾客,都能清楚的记住这个名字。 而且,我们这个歌舞厅跟其他家的歌舞厅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我这里除了搭建客人的舞池之外,还有专门为舞女搭建的舞台,以及DJ。 为了这个歌舞厅,我这段时间以来,也是大费周折,各种抄袭之下,还浪费了我很多的脑细胞。 歌舞厅的主要活动在八点以后。 八点开始,就有歌手唱歌,然后是舞池开放,紧接着是顾客们自由唱歌环节。 这一系列结束,时间就是十点左右,然后是舞女上台热舞,等舞女结束,休息十五分钟后,就是DJ。 舞女很容易寻找,会跳舞的女生,虽然是特长生,但主要舍得花钱,原江市大批大批,都能够雇得到。 DJ和碟手这个行业不同,在九十年代会打碟,喊DJ,调动全场气氛的夜场人才很难找。 从我开始装修歌舞厅开始,直到今天,我才应聘到了两个DJ,一个打碟手。 并且是花了高价,托关系从春城撬过来的。 今天去歌舞厅,就是去面试她们。 我到达歌舞厅的时候,这三个人已经到了。 “我们李总过来了。” 我刚进门,眼镜就将我介绍给了她们三个。 “东哥,从春城过来的DJ,已经到了。” “嗯。” 我应了一声,走向三人。 三个人也纷纷起身,对我微笑示好:“李总。” “坐吧。” 两女一男,男的是碟手,两个女的是DJ。 这些人的装扮,我就不做多评价,毕竟是搞夜场的人,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打几个鼻钉,唇钉都正常。 “第一次见面,都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坐在她们对面,人是郝建帮我联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她们。 “我叫杨雪,叫我小七就行。” 把头发染成彩虹色的女人,调皮的冲我眨了一下眼睛,说。 “我叫小五。” 这是一个穿皮衣,一副高冷相的女人,自我介绍。 “你叫小几呀?” 我看向那个男生,问。 这些混夜场的,有点个性是正常,我和她们年轻相仿,甚至还比她们小一两岁。 但看到她们,我突然有一种自己老了,落伍了的感觉。 她们那些打扮是潮流,而我呢,穿着梦特娇,金利来,虽然都是大品牌。 却打扮得像一个中老年人。 “我是老六。”男人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着。 估计是职业习惯吧,他的身体一直在前后轻微摇晃。 “你们是五六七,那你们有没有一二三四呢?”我好奇的问。 她们三个人是郝建费劲巴拉给拉拢过来的,其实,三个人只能勉强撑得住局面。 DJ和打碟也是一个体力活,忙活几个小时肯定会特别累。 而且她们三个人,还不能休息,她们休息这个互动环节就要取消。 万一哪天谁感冒请假,歌舞厅的这个环节就要停摆。 尤其是打碟手这个工作,格外重要。 我还要继续招聘! 第三百八十四章八剑客 “大姐,二哥,三哥,四哥都在春城,八妹在成都,我们春城八剑客,那可是DJ界的传说。” 性格开朗活泼的小七,大咧咧地跟我介绍起她们的团队。 “春城八剑客,有意思的名字。” 我微微一笑,表示对她们这个团队名称的欣赏。 实际上,在我内心中,却一直在压抑着笑,春城八剑客好傻的名字。 “那也就是说,你们团队其他几个人也是搞DJ了?” 这是关键点,如果他们都是DJ和碟手,只要歌舞厅的效益能够跟上,把她们全部都招揽过来都可以。 “是的呢。” 小七妩媚一笑,那样子好像是我问了什么敏感话题一样。 “嗯。” 我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问。 她们几个人的水平我还不知道,有待验证,等开业之后,看看她的效果如何后,我才会决定要不要通过她们拉人过来。 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跟她们几个见个面,简单地聊一下。 接下来,我们聊了一下薪资待遇,以及回答了一些她们的问题后,我就让眼镜带着她们去了住处。 宾馆已经提前给她们开好了,剩下的一切,都要等开业之后再说。 “大哥,开业我们定在哪天?” 等这几个小数字走了以后,大全坐在了我对面,手指吧台的方向:“几个兄弟都迫不及待了,这几个DJ来了,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保洁,服务员,已经雇完了。 该买的设备也已经全部到齐,大全直向吧台,是在我告诉我,该准备的酒水等必备品,也全部就位。 “再等等。”我点燃一根香烟,说。 “大哥,万事俱备了已经,你现在可是每天都在给那些人发工资啊,她们不干活,这钱岂不是白瞎了。” 大全一脸纳闷。 无论是保洁、服务员,还是DJ,舞女,从她们通过我的应聘开始,我答应她们,无论歌舞厅什么时候营业,工资都从她们应聘那天开始计算。 大全催着营业也是为我考虑。 现在歌舞厅一分钱不入账,我每天却要开出上千元的工资给别人。 “万事俱备,东风还没去借呢。” 我对于赌博行业是了如指掌,但是开歌厅,干实业,我毕竟是一个门外汉。 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外加我年轻气盛,好胜心强,什么都没开始,却想将自己的歌舞厅做成全原江市第一。 我对于自己的设备,有足够的信心,但是生意上的事情,我需要请教和学习。 下午。 我来到了万创集团,这个东风,我要去管张赫借。 她是商人,又是名牌大学毕业,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高才生,比我这种文盲混子有想法有经验。 去跟她取取经,能学到不少的知识。 “张总在办公室吗?” 进入万创集团的大厅,我问前台的接待。 “在呢,李总。” 见到是我来了,接待员立马起身,面带微笑。 “行,谢了。”道了声谢,我迈步准备上楼。 “我送您。” “不用,路我熟。” 我婉拒了她,朝着电梯走去。 “凤姐,预约登记上,也没有这位李总的预约呀?”等待电梯时,前台处传来议论声。 她的声音虽小,但我耳力好,听得见。 “这是李总,记住了啊,他不用预约的。” 在万创集团,我拥有别人都不曾享有的特权。 不用提前预约,不用电话通知,随时随地都可以上楼找张赫。 ‘咚咚咚...’ 站在张赫的办公室门口,我敲响了房门。 “进。” 张赫淡漠的答应。 “张总,好久不见啊,忙工作呢?” 我推门而出,张赫正在埋头看着资料,我进来后,也没有看我一眼。 直到听到我的声音,张赫才抬起头,露出了发自内心笑容:“你找我,又为了什么事情?” “我来看看我姐,还必须有事情吗?”我将给她买的披肩围巾放在她的办工作桌上:“给你买的,东北晚上的天冷。” 张赫出身名门,给这种人选礼物是最难的。 她身上的衣服,我一个品牌都不认识,哪敢给她买衣服,降了人家的档次就不好了。 烟,张赫不抽。 酒,她只喝红酒,但是整个原江市都没有她喝的那种。 她唯一的爱好就是玩牌,我总不能送她一箱扑克牌吧。 化妆品,保健品就更不用提了。 思来想去,我发现她从来都不用围巾,所以给她买一个披肩围巾,晚上风凉,披一下总是暖和的。 张赫笑容更浓,她打开盒子,拿出了里面的披肩围巾,搭在身上问我:“好看吗?”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我这不是恭维,实打实的心里话。 漂亮有气质的人,从来不需要衣着的衬托。 刘亦菲一身大红棉袄都能穿出高级模特范,张赫也不差的。 何况,这个披肩围巾是我精心挑选的。 这一个披肩围巾的价格,就是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 “跟我还客气上了,看来这次是有大事呀?”她将围巾叠放整齐,放回盒子里,笑眯眯的问我。 “没什么事,赫姐帮了我这么多,我再一毛不拔的话,那就不叫不懂事了,那是没礼貌,哈哈哈。” 我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没什么事,就还是有事。” “哈哈哈,有一件小事,我准备在阳明区开一个歌舞厅,装修什么都弄好了,就差开业了。 我想请教请教,怎么才能把这个生意做好。” 张赫都点明主题了,我也不再拖延:“你知道的,让我上桌出千在行,做生意,我不懂的。” “提前预热了吗?” 张赫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就给我弄懵了。 “预热什么?菜吗?”我尴尬的挤出一个笑。 “就是给你们的歌舞厅打广告,预热流量,让更多的人知道你们歌舞厅。”张赫解释道。 “没有。”我摇了摇头,她说的这些,我根本不懂。 “说说你的歌舞厅优势吧。” “我是准备把这个歌舞厅打造成原江市最适合年轻人们玩的地方,我这里的.....” 接下来,我将歌舞厅的优势,和引进的新东西给张赫一一介绍起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活动 “你的想法很不错,用上级市场的东西打压下沉市场,赚信息差的钱。 你那里的设备和玩法,都是被市场所考验过的,规避了绝大部分风险。 只要把宣传做到位,策划个开业活动吸引客流量,一定没问题。” 张赫说的什么上级市场,下沉市场,信息差这些专业术语,我也一概不懂。 “那个宣传和活动,姐,你没有什么好想法?”我笑嘻嘻地问。 我都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一种奸计得逞的味道。 我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张赫给我出出主意,我一个老千,哪懂得这些。 这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张赫给我指点一二,吸收到经验,以我的聪明脑瓜,以点带面,下次也就明白了。 “很简单,叫一些人去年轻人多的地方发发传单,这种小地方,不需要太多的商业广告,传单宣传就够了。” 张赫用钢笔顶住下巴,半仰起头,思考了几秒:“开业活动的话,你项目这么好,如果资金允许,我建议试营业三天免费。 当然,我说的免费指的是部分酒水和小吃。 你们合作的啤酒商中,拿货最便宜的啤酒免费,每一桌在送一些基础小吃,果盘。 这种宣传打出去,就能让很多客人光顾你们歌舞厅,后期只要你们的价格合理,设备和娱乐活动超过其他歌舞厅,自然能留住的客人。” “高啊,就订这个活动了。”我拍板叫好。 我是一个老千,老千除了赌桌上的手法之外,掌握人性也是必修课。 张赫的方式,就是利用人性中,爱占小便宜的心理。 我对自己的歌舞厅有自信,我确定,只要那些平时喜欢去歌舞厅玩的人,来过一趟。 就会爱上我这里。 我现在兜里有钱,搞酒水畅饮小吃免费的活动,也只是九牛一毛。 酒这个东西,是很有说道的。 我们在进酒时,酒商针对我们这种歌舞厅的大客户,都会给赠送。 价格还格外的低。 三天的活动,随便他们畅饮,有个万八千块钱足够了。 小吃那就更不用提了,毛豆花生都非常的廉价,现在是夏季,本地西瓜也下来了。 一两块钱就能买一个大西瓜。 “传单用不用我帮你弄?” 我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张赫打断了我。 “不用,这些小事找个广告公司弄就好了。” 主意是无价的,其他问题,都是能花钱摆平的小事,我都不放在心上。 “嗯,那也好。” 在张赫的办公室又跟她聊了一会儿。 在此期间,我还给民叔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我和张赫一起跟民叔聊了聊天。 尹红并没有辜负民叔,民叔在上海的生活过的很好,听他的生意,中气也比在原江市的时候足了很多。 自从民叔去了上海,我隔三岔五都会给他打一个电话询问情况。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关心的人,没有之一。 我怕尹红带了他去上海,对他不好。 事实上,民叔过得不错。 尹红这个人很奇怪,当年她义无反顾,甚至没有留任何情面的背叛了民叔。 将民叔置于死地。 而她现在,又对民叔照顾有加。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担忧了,因为在民叔的身上,她没有任何可图的地方。 晚上六点十五分,我和眼镜,吴晟等人提前到达订好的餐厅包厢。 我带上眼镜他们过来一同参与这个饭局,目的就是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从气势上先压垮宋城。 不到六点半,宋悦、宋城兄妹二人走了进来。 宋悦看到我之后,脸上立马流露出笑容:“东哥,让你等久了吧?” “我也刚到。”我说。 宋城则拘束的站在门口,他先是看了一群眼镜等人,随后目光定格在我身上,表情尴尬和紧张,甚至是带着些许的畏惧。 上一次,我替他出面解决麻烦。 那是当着他的面,给胖熊的亲戚一顿毒打。 胖熊是什么人,和尚是什么人,他比我清楚。 外加江湖上对于我的流言蜚语那么多,他也肯定听说过一二。 “东哥。” 宋城见我将目光看向他后,他憨厚的笑了笑。 “坐。” 我对宋城这种因为赌博,牵连家人,影响家里人生活的杂碎,很厌恶。 但她是宋悦的哥,看在宋悦的面子上,最基本的礼貌我也会有。 他没有坐在靠近我的位置,隔了几个椅子,坐在了门口。 “最近在哪里赌了?我问了万梅,你好久没去过那里了。”我淡淡的问。 “不赌了,戒了。” 宋城挠了挠头,眼神躲闪的说。 这分明是在说谎。 “你这说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在你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宋悦没好气的瞪了宋城一眼。 宋城狠狠的回了宋悦一眼,看向我时,又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嘿嘿....那个,我最近就在西阳路的小棋牌室里玩,就是娱乐,玩的小。” 这种人的身上,算是集齐了所有的坏毛病。 欺软怕硬,油嘴滑舌。 见面的短短一分钟,我对他的厌恶感再次上升。 “外面还欠多少赌债?” 我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宋悦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期间没有去看宋城,随意的问。 “嗯...我外面好像不.....” 他又要说谎。 ‘砰’ 茶壶被我用力的放在了玻璃转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这个声响,打断了宋城的谎言,也吓得的全身一颤。 他紧张的看着我,目光又转向正盯着他看的眼镜等混混,紧张的摸了摸鼻尖。 “你继续说。”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微笑的看向宋城。 “几个场子加起来,一共欠了四万多。” “就这么一点?” “自从你上次打了老肥,就没几个场子愿意借钱给我,这些大部分都是之前欠的赌债。” 宋城这一次回答的干脆利落,不像是说谎。 “嗯。” 我冷冷的应了一声,不再理会他,将他晾在一旁。 转动转盘,我将茶壶转到眼镜他们面前:“这茶还不错,尝尝。” 第三百八十六章平账 面对我的置之不理,宋城显得更加拘束。 这种在询问问题后,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转而变成忽略的感受,才是最煎熬,最搞人心态的。 接下来,服务员开始上菜,我们几个全部都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 每每看到宋城表情缓和,吃得起劲时,我都会问他一句关于赌博的事情。 例如:“现在那些场子找不找你要账?” “会不会牵扯到宋悦和他母亲呀?” “欠的钱,准备这么还?” 几个简单的问题,让宋城在整个饭桌上都没有什么胃口,时刻保持紧张的沉闷的状态。 而且我每问完一个问题,在宋城回答后,我都会对他置之不理。 “东哥,那个我吃好了,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终于,在我的多番言语折磨下,宋城撑不住了,他站起身向我告辞。 跟我说完,他双手抱拳,一副古代江湖义士的样儿,对眼镜他们拱了拱手:“各位兄弟,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改天咱们再聚。” 再聚? 我估计他这辈子都不想跟我们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坐下。” 我没有让他走,眼睛斜瞟了他一眼,我继续夹着菜。 “东哥,我是真有事,约的....” ‘哒’ 他的话没说完,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在我放下筷子的同时,眼镜和吴晟也一同放下了筷子。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宋城身上,气氛瞬间寂静,压迫感全部汇集到了宋城身上。 宋城一脸的苦瓜相,他求救的眼神看向宋悦,想让宋悦帮他解围。 宋悦却对他置之不理,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无奈之下,宋城喘了一口大气,坐回了椅子上:“东哥,您找我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哎呀,这样我真是受不了呀。” 看他那欲哭无泪的样儿,我笑了。 “宋城,你也是一个男人,马上三十了,一天游手好闲也不是个事儿呀。 像你这同龄人,人家都结婚生子了吧?你就一点上进心没有吗?” 我点燃一根香烟。 其实我是懒得跟一个赌鬼唠叨这么多的,没办法,谁让他是宋悦的哥了。 “我们家条件不好,外面还欠那么多的债,谁愿意嫁给我呀。” 宋城也点燃一根香烟,满脸惆怅:“我没有什么学历,也不会什么手艺,出去打工一个月累死累活就能赚个千八百块,都不会还利息的。 唉,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哪天死了,也就算是解脱了。” 这个人的几句话,完全是一种破罐子破摔,完全没有责任心。 “你天天出去赌,这个债什么时候能还完!你就不能替我和妈想一想。 你欠了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和妈替你遭殃啊,妈都那么大把年纪了,你就不能让她省点心!” 宋悦听完宋城的一番话,顿时怒了。 或许在很多人的眼里,因为宋城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宋悦就如此情绪激动,是一种过激反应。 可她承受的东西,是我没有经历过的,她的任何情绪都是情理之中。 我们未经过她人的苦,就不能评判别人的怒。 “我躲出去,你们也可以躲呀,我又没有逼着你们给我还债!” 宋城是典型的窝里横,跟我讲话时,客客气气,唯唯诺诺。 对宋悦就是另一番的态度。 “亲爱的,不想让他赌的办法其实很简单,把他的手剁掉就好了,你觉得我这个办法怎么样?” 我的手搭在宋悦的肩膀上,笑呵呵的问。 我从来没有叫过宋悦这么亲密的昵称,之所以在宋城面前这么称呼她。 目的很简单,我要告诉宋城,宋悦是我的女人,告诉她说话时的态度,注意一下。 “我同意。” 宋悦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答应了。 宋悦点头的同时,吴晟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刀。 冷冰冰的问我:“现在动手吗?大哥。” 吴晟这番举动,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我刮目相看。 他的反应能力够灵敏,不需要我的暗示,他就直接掏刀吓唬宋城。 这个举动我很满意。 见自己妹妹丝毫不犹豫的决定了自己的双手,以及吴晟的提刀待命。 顿时间,宋城吓得脸色惨白:“妹,我是你亲哥呀,你不能这么对我,咱妈知道也不能同意。” “你别总拿咱妈说事!”宋悦没有任何留情面的意思,那种坚决,似乎她在内心中,已经决定剁掉宋城的双手。 但我知道,她也只是吓唬吓唬宋城而已。 “宋城,我只问你一遍,赌,能不能戒?”我问。 “能,能!” 宋城毫不迟疑,点头如捣蒜。 “好,我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你都欠哪个赌场的钱,一会儿你跟眼镜对接一下,你的账我帮你平。 但你给我记住了,机会我只给你一次,这件事完,以后让我再听说你欠了谁的债,去了哪里赌,就别怪我剁了你的手!” 几万块钱的债,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钱。 用这几万块钱能够帮助宋悦了结她的心魔,这个钱我觉得值。 “东哥,我保证不赌了,我找一个工作,以后一定安稳过日子。” 宋城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 “不用给我保证,赌鬼的话我从来都不信,记住了,机会你只有一次,自己好自为之!” 我不是在威胁宋城。 如果他再敢赌,我就真的剁掉他的手。 失去了手指,拿不了牌,他就赌不了,我这是在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谢谢东哥,谢谢。” 宋城连连道谢,这一刻,他是真诚的想要退出赌局。 可赌鬼就跟瘾君子一样,能真正戒掉赌的人,并不多。 毕竟,赌桌上赢的是快钱,赌博会破坏人的价值观,从而毁掉这个人。 试问,如果一个人在赌博上一晚上赢过几千块钱,他还会去干每天三十几块钱,一个月千八百块的体力活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就好比很多赚过快钱,走过捷径的大老板一样,当他们落魄后,没有几个人能踏踏实实的上班,还会研究一些捷径。 正规捷径抓不住,就会选择旁门左道,这就是人性。 第三百八十七章歌舞厅开业 宋城欠下的债务,大多数都是在阳明区输的。 阳明区的棋牌室,八成以上都掌握在大军的手里,属于是垄断性质。 我现在跟大军的关系很微妙,彼此已经算是闹僵,只是面子上还能过得去。 所以,我并没有找大军。 而是通过梅姐,让这些钱全部都替宋城还上了。 那些赌场也给了梅姐的面子,没有收取高额的利息,四万多块钱的债,实际上只还了三万多一点。 如果这笔账是宋城自己去还,他拖欠了这些天,利滚利之下,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都有可能。 赌博坑人,赌场里的高利贷更坑人。 普通人沾上了高利贷,各种套路和麻烦根本还不清。 宋城的事情处理完了。 在经过了几天的宣传预热,歌舞厅终于迎来了开业。 我这个人讨厌麻烦,所以,任何的开业仪式,都被我取消掉了。 晚上四点钟,歌舞厅正式营业。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生意,我全程都在。 大概六点左右,歌舞厅的客人开始增加,每个人进门后,几乎都会问同样的问题,那就是全场免费吗? 我是用真心来做这个开业活动,没有任何的套路,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只要他们不点其他种类的啤酒,不吃其他小吃,那就是酒水免费,小吃果盘畅饮,随便吃喝玩。 八点,歌手开始唱歌,此时,整个歌舞厅已经挤满了人,一片爆满。 张赫的方案是成功的,用这种方式,的确吸引到了非常多的客户。 看着生意兴隆的繁荣场景,我内心也是无比的充足。 眼镜他们更是忙活的不可开交。 “感觉怎么样?” 我坐在二楼的卡台上,指着楼下的繁华场景,问宋悦等人。 今天我的歌舞厅开业,大喜的日子,我也让宋悦叫上她的朋友一同过来玩。 我们坐的位置是二楼,所谓的二楼,实际上,就是在我整个房子的墙边,搭建出来的一个开放式,类似于观景台的地方。 坐在二楼,可以观看到一楼所有场景,可以用全景式的角落观看整个舞台,属于VIP厅。 它是搭建在墙边,宽约三米的隔层,根本不会影响到整个歌舞厅的举架和宽阔性。 “不错啊,原江市终于开了一家像模像样的歌舞厅。” 骚姐大咧咧的说完,她用手在宋悦的身上掐了一下:“你不仗义呀,认识这种阔老板也不知道先介绍给我们几个姐妹,吃独食可是要拉黑屎的....” 骚姐的性格就是这样,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等下去我的舞池玩,跟别人的不一样,晚上还有DJ带着你们嗨......” ‘铃铃铃...’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看到是张赫的电话,我没有继续跟他们说下去,接通电话:“喂,姐。” “我到你的歌舞厅门口了,生意不错嘛。”张赫说。 “你等我,我这就下去。” 张赫来了,我必须亲自去迎接。 今天开业,我没有通知太多的人,只通知了身边的几个关系好的朋友。 张赫,胡少卿,梅姐,郝建,朴国昌,伊莉娜这些人,其余人,除了聂云端之外,我都没有邀请。 邀请聂云端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之间还保持着一定的关系。 开业是一个重要的场合,我不想让他多想,僵化了我们的关系。 聂云端本人在下午就来过了,送来了几个祝贺的大麦花篮。 朴国昌,伊莉娜和郝建在其他桌。 梅姐提前来过,已经回棋牌室了。 她的棋牌室跟我们一样是夜场,从八九点钟到凌晨,都是最忙碌的时间。 胡少卿有一个酒局,要等下才会过来。 “你们玩,所有东西随便点,全部免单。” 挂断电话,我跟宋悦、骚姐他们打了一个招呼,便匆匆下楼。 一楼爆满,想要出门,都需要挤过层层人群。 门外,一席淡灰色连衣裙的张赫,与还是那套老装扮的小五,站在凯迪拉克的车前。 在张赫的身上,还批着我送给她的披肩。 “刚才想进去的,结果你这里生意太好了,挤都挤不进。” 张赫灿烂一笑。 她的笑渲染力很强,每次看到她笑,我也会不自觉的流露出笑容。 “我自己都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免费的诱惑力太大了。” 我笑着迎上张赫:“我现在叫人过来,给门口开一条路出来。” “不用,我就是过来看一眼,看你这里一切顺利我就放心了。” 张赫说着,冲着小五做了一个手势。 小五会意,走回车里拿了一个礼品盒过来。 张赫接过礼品盒,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精致的手表:“做老板,不能只靠衣着装饰自己,手表才是身份的象征。” “不用,姐,我戴不习惯这个。” 张赫送的礼物,价值肯定不菲。 我不认识这是什么牌子,但是这块表的皇冠logo,我在很多大老板的手腕都见过。 包括聂云端的手腕上,都戴着的是这个牌子的表。 我不了行业价格,但是聂云端都戴的表,肯定价值不菲。 “不是你习惯不习惯的问题,是你必须要有的东西。” 张赫将包装盒递给小五,她拉起的手腕,帮我将手表戴在了手腕上:“看看,喜欢吗?” “喜欢。” 一直以来,我都在把自己打扮的像一个大老板,去模仿那群人的穿衣打扮。 却忽略了手表这一精髓。 后来我才知道,这块表的品牌就做劳力士,我这款是游艇系列,价值八万多。 聂云端那款表叫日志。 他的那款劳力士更符合他的年纪,成熟稳重,而我这款表,更青春张扬一些。 在歌舞厅门口和张赫聊了几句后,她和小五就离开了歌舞厅。 我在门口点燃一根香烟,吹着晚风抽了起来。 歌舞厅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夏季,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尽管几个大风扇同时运作,里面也难免会闷热。 回到歌舞厅,跟着郝建他们又喝了一会儿,胡少卿带着他的一些心腹小弟也赶了过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人脉关系 二楼的VIP厅,今天并没有开放。 今天的二楼,是我用来招待朋友的地方,哪怕坐不满,我也不让客人上楼。 为了就是给朋友们更好的体验。 将胡少卿这群兄弟迎接上二楼,坐在早已为他预料好的卡座。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汪局,你们阳明区警局的局长,以后歌舞厅有什么闹事的麻烦,给汪局打电话,好使,呵呵呵呵.....” 胡少卿向我推荐道。 来着这么多的朋友,包括骚姐她们知道我开业,都带了一些花篮。 唯独胡少卿是两手空空。 没想到,他是给我准备一份大礼过来。 对等的价值下,在现在的我眼里,人脉关系比金钱要重要。 “汪局,好久不见。” 我主动伸出手,跟汪局去握手。 “你们认识?”胡少卿笑呵呵地问。 “算是老熟人啦,哈哈哈。”汪局跟我握了握手,笑着回答胡少卿。 “去年我进了一次拘留所,就是汪局给我解救出来了。” 这个汪局我认识,当初齐云庭伙同古南山的手下将我骗取赌,在春城大龙的步步紧逼下,我开了枪。 后来警方给我抓了起来,聂云端托的关系,找的就是这位汪局给我救了出来。 那个时候,胡少卿还没有出狱。 “这就是缘分啊。”胡少卿倒了一瓶酒在杯中。 “那时候小东还是个毛头小子呢,这一晃几个月,都成李总了,呵呵呵。” 汪局笑呵呵地说:“李总年少有为啊,主业在进行,还想着搞一些副业,有事业心!” 他称呼我为李总,来到我的歌舞厅,除了是在给胡少卿面子,其中也有与我相识的打算。 他能叫我一声李总,难道是因为我开了一个歌舞厅,目前来看生意特别兴隆吗? 不是。 他叫我李总,叫的是我龙腾实业大学城负责人这个身份,敬的是我与龙腾实业和万创集团的关系。 其实我比较讨厌跟这些官场的人打交道。 表里不一,一个比一个滑头,说话也是拐弯抹角。 但没有办法,这是一个关系社会,没有关系寸步难行,我需要与这种人接触。 甚至是讨好他们。 “汪哥过誉了,我要是有您的才能,也就不用天天操这心了。” 在一声声欢声笑语中,我们开始喝酒。 我们这个桌,就我,胡少卿和汪局,以及胡少卿的爱人,我的小徒弟,戚瑶。 其余人都安排在其他桌。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到了重头戏的环节。 也是我最期待的活动! “重头戏来了,戚瑶,要不要去玩玩。”我对坐在胡少卿旁边,乖巧的像一只小猫的戚瑶问。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戚瑶除了在胡少卿那里这么乖巧温柔,在其他地方,那就是妥妥一直母老虎。 我依稀还记得,戚瑶为我出头,当着大军的面,开发令枪打李三的场景。 “可以嘛,歌舞厅做得不错,还请了DJ,原江市头一份。” 戚瑶先是夸赞了一番,又是摇了摇头:“过了那个年纪啦,疯不起来了。” 戚瑶出过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这种东西,在原江市很新颖,其实早就是别人玩剩的东西。 用张赫的话来讲,这就是信息查。 “hello,各位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所有音乐全部暂停,全场寂静了三秒后,小七拿着麦克风,走到搭建的舞台中央,一身酷炫皮衣的她,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形成了一道非常亮丽的风景线。 她的装束画得很大胆,有一点像现在非常火的一个游戏角色,暴走萝莉。 当她站在舞台中央时,仿佛她就是天选之子,是全场的焦点人物。 她高举拿着马克风的手臂,等待人们的欢呼和掌声。 “接下来,大家跟着我的节奏,一起嗨起来!” 掌声和欢呼声的结束,小七说完这句话后,戴着耳机的老六,双手熟练地操作着音乐设备。 随着老六推动音乐旋钮,一阵强烈的电子音乐瞬间充斥整个歌舞厅。 闪烁的灯光与动感的节奏交织,营造出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氛围。 老六熟练地操作他的设备,小七则是非常有节奏的带动大家摇摆。 人群开始涌动起来,跟随着音乐节奏和小七的带领,摇晃着身体,释放内心中的激情。 事实证明,他们的经验是非常丰富的,短短几分钟,整个歌舞厅的氛围都被他们带动得非常嗨。 包括一向沉闷的我,都有些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晃动身体。 “Eberybody、jump、up!” 随着音乐的激情不断攀高,当即将到达一个新顶点时,小五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拿着矿泉水冲入舞台。 接管了小七的舞台,随着她的一声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的英文喊出来,老六将音乐推入高峰。 小五有节奏的挥舞水瓶,瓶中的矿泉水就像是喷雾一样,泼撒而出。 所有的客人,在这种气氛之下,进入了疯狂的状态,他们沉浸在DJ舞曲的海洋里,享受着夜晚和音乐带来的独特魅力! 在那些跟着DJ澎湃起来的客人中,我还看到了骚姐几个显眼包。 人海茫茫,我能找到骚姐他们一伙人。 还是因为骚姐太炸眼的,那舞蹈,摇头晃脑的速度,感觉都能当一个风扇了。 如果给骚姐装上两个飞机翅膀,凭借她摇头的速度,都足够起飞了。 人挤人的现场,却专门为骚姐留了一定的个人空间。 因为她的头发漫天飞舞,容易打到旁边人,所以大家都离开远远的。 看到这个显眼包,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音。 宋悦自然也在其中,她就在骚姐的身后,跟随节拍,轻轻晃动着身体。 “不错呀,气氛够嗨的。”戚瑶看着下面的氛围,赞叹道。 “必须的,这几个年轻人,都是从春城花重金请来的。”我说。 就连胡少卿也开始点评起来,他弹了弹烟灰说:“小东这个歌舞厅开起来,以后其他歌舞厅就没法干了,他们家不得联合起来找你麻烦啊,哈哈哈哈。” 第三百八十九章闹事危机 “阳明区是汪局的管辖区,安全得很,哪个会这么不长眼睛的。” 我借坡下驴,顺着胡少卿的话,将汪局拉到台面上。 汪局是警局局长,这一片的社会治安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我这句话,不算是叫他帮我撑腰做事,却又变相给他拉了进来。 断人财路,亦如杀人父母! 我的歌舞厅若是正能达到预期中的火爆,其他区的歌舞厅会不会找我麻烦不好说。 毕竟其他区歌舞厅距离我这里远,受到的波及也会相对减少很多。 但是孙兴的歌舞厅,肯定没办法继续做下去。 我的歌舞厅距离他的歌舞厅,不到一公里,这么近的距离下,我的歌舞厅远比他的歌舞厅好玩,消费却相同,他那边的客人一定会被我抢走。 别看平时我去他歌舞厅里玩,他都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 但等我真的触碰了他的利益时,他一定会换一副面孔。 而孙兴也不是无依无靠,他跟和尚那伙人关系匪浅。 麻烦,是一定有的。 等那些人找我麻烦的时候,有了今天的铺垫,我就能顺理成章地给汪局打电话,叫他帮我摆平这些麻烦。 “小师父这话说得没毛病,汪局是出了名的包青天,你要是受了委屈,汪局一定会给你申冤昭雪,嘿嘿....” 戚瑶是向着我的,在我说完之后,她也跟着附和。 看似我们是在恭维汪局,其实给他施加了不少的压力。 “呵呵...” 汪局听完我们的话,先是干笑了两声,他不紧不慢地扒着毛豆,边吃,边慢条斯理。 他这慢吞吞的动作,就像是在思考怎么婉拒。 他将最后一颗毛豆丢进嘴里,看向我,笑呵呵的道:“小东,如果有人在阳明区恶意竞争你歌舞厅的生意,涉及刑事,辖区派出所不管你,给我打电话,我亲自处理!” “那我就提前谢谢汪局了。” 我端起酒杯,敬了汪局一杯酒。 但是我对汪局的回答,是一百个不满意,这种混官场的,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 他的这番话,并没有驳了我和戚瑶的面子,出了事,他答应给我出头,还要亲自处理。 听起来,他很仗义。 实际上呢,他在前半段的话里,就已经给我做足了铺垫。 只有在辖区派出所不管我的前提下,他才会出面。 这句话是意思,可不是帮我解决江湖争端,而是帮我解决不作为的辖区派出所。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他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讲。 我还得念他的情! 跟这些老狐狸耍心眼,我还差了几个段位。 ‘吱吱吱~~’ 正当我们几个人说说笑笑时,歌舞厅的音响设备发出一连串刺耳的电流杂音。 我眉头一皱,以为是老六操作失误所导致。 但是音乐在电流声后,没有恢复,而是暂停了下来。 没有了剧烈的音乐,整个歌舞厅突然显得安静了许多,那种安静让我暂时都有些不适应。 “啊!” “啊!” “超你妈的!” “都给老子滚出去!” 音乐停止后,混乱的人群声开始此起彼伏,有惊恐的尖叫,有叫骂。 听到这些声音,我顿感大事不妙,匆匆站起身来到栏杆处,往下望去。 此时的一楼,已经混乱不堪。 客人们纷纷朝着外面跑,一群手持棍棒,砍刀的混混,凶神恶煞的驱赶着歌舞厅的客人。 还有几个小混混朝着舞台上走去,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是要砸掉我的DJ设备。 毁了我的饭碗。 只是碍于歌舞厅的客人太多了,人们匆匆向外跑,出现了人挤人的现象,阻挡了他们的脚步。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东哥,不好了,有人来的场子闹事!”第一个跑上楼报信的人,不是我的小弟,而是宋悦。 至于眼镜他们,已经纷纷抄起了家伙,守在了舞台设备边。 眼镜他们很聪明,知道他们人少势弱,驱赶不了这群闹事者,所以选择了守护我花重金买来的设备。 “我看到了,你先去那边坐着休息,我来处理。”我对宋悦说。 此时的情景,我已经顾不上宋悦了。 如果这群混混把我的设备砸了,重新买一套,再运送过来,起码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我的歌舞厅就只能停业了。 就算守住了设备,经过他们这么一闹,撵走了客人,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想要恢复今天的盛景,也会成为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但这些,都不是我此刻需要考虑的。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群人赶出去。 “都愣着干什么,下楼!” 胡少卿也做出了反应,他冲着他的那群弟兄嚷了一声,让他的人过去帮忙。 我们的人少,对方做出了充足的准备,想要靠江湖斗争来解决这件事,需要血的代价。 我第一天开业,在这么客人面前见了血,这消息传出去,我的歌舞厅就可以直接宣布关门大吉了。 好在,现在的场子里,坐着一位不废一兵一卒,就可以解决这件事的大人物。 汪局! 我将目光看向汪局时,胡少卿也在看着他。 汪局的身份摆在这里,他是局长,这种恶意竞争,已经涉及到了刑事,他刚好在场。 无论是出于朋友关系,还是出于他的职责,他都必须要出面。 汪局也深知这一点。 他没有半点推辞的意思,站起了身:“楼下是谁在闹事?” “和尚的手下,胖熊。” 闹事的混混领头人我已经看到了,我的老熟人,胖熊! 汪局点了点头,走到我的位置,双手搭在栏杆上,半个身体探了出去。 他没有下楼,就站在那里,大声了朝着胖熊的方向喊道:“胖熊,好大的手笔呀!” 就是这一句话,简简单单一句话。 胖熊闻声看了过来,当他在楼下看到汪局时,脸色阴沉,紧接着又挤出一抹笑容:“汪哥,我就是带着兄弟过来捧捧场,这就走!” 说完之后,胖熊没有任何的犹豫,大声喊道:“走啦,撤!” 第三百九十章一次讲话 汪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驱散了胖熊和他的兄弟。 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其实,只要让胖熊看到汪局,哪怕汪局一句话不说,就站在我的旁边,他也不敢再造次下去。 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阳明区的局长。 主管治安的局长就在我的喝酒,他还敢明目张胆的打砸我的歌舞厅,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 就算汪局是他亲爹,碍于职位,汪局都会叫人把他们抓起来严肃处理。 不然,汪局这个局长就不用干了,不仅是失职,更有纵容之嫌疑。 他坐视不管,消息传出去,他就要受到牵连。 如果他坐视不管,那么,我也一定会把这个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胖熊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来的一堆罗乱事却需要我来处理。 如果处理不好,我的歌舞厅就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汪哥,卿哥,我失陪一下,闹出这档子的处理。” “理解。” 跟汪局和胡少卿打了一个招呼,我匆匆下了楼。 汪局出面很及时,歌舞厅的门又很狭小,很多客人都没来得及跑出去。 那些跑出去的客人,也都在门口没有走远,现在是解决客人心理阴影的最佳时机。 我先是安排眼镜他们,让他们把门外的客人全部请回来,然后我登上了舞台,拿起麦克风。 “各位朋友们先别急着走,听我讲几句,我叫李喜东,是这家百乐门歌舞厅的老板,首先,我先对刚才的突发事件向对方说一声抱歉。” 人都是爱凑热闹的,危机已经解除,恐慌停歇,听到我上台讲话,这群人也纷纷驻足观看。 并且,还有不断的客人,被眼镜他们招呼回来,走进歌舞厅。 人们是惧怕混混的,在刚才那种混乱的环境,他们的本能就是跑,生怕殃及池鱼。 可现在那群闹事的混混都走了,客人们也知道,那群混混针对的对象不是他们,也没有给他们造成伤害,冷静下来后,也都走了回来。 其实,想要毁掉我歌舞厅最好的方式,就是砍几个无辜的客人,那样的话,我这个歌舞厅真的就要关门大吉了。 在我的歌舞厅会受伤,有生命威胁,谁还敢来? 这种最直接让我歌舞厅关门的办法,胖熊他们不会想不到,只是不敢想罢了。 凡事有利就有弊。 他如果那么做的话,我损失的就是钱财,大不了歌舞厅关门停业,我换一个地方,重新立个新牌坊,照样干。 但是胖熊他们就惨了,随意无辜地袭击普通人,那就不是什么江湖争端,而是恐怖袭击。 警方一定会重视。 我找几个媒体,再花重金报道一番,他们的定义就变了。 他们就不是混混了,而是恐怖分子,这样一来,胖熊和他的小弟要被关监狱,就连和尚都会有连带责任,被重点调查。 所以,就算给胖熊一百个胆子,他也只能恐吓民众,不敢伤害民众。 讲完第一段话,我冲着台下的所有客人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先问一下,刚才那群人进门,有没有人受伤?有的话举一下手。” 我先是对他们的身体,表示一番关心,人都是需要被关心的,只有企业人性化,才会得民心。 我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一圈,只有门口刚进来的一个男生,举起了手。 “我刚才跑得太匆忙,脚崴了算不算受伤啊。”他一瘸一拐地往歌舞厅里走了几步,问我。 “算。”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肯定的给予他答复。 “还有其他人因为受伤吗?脚崴了,手划破了,头撞了,都算受伤。”我继续追问。 在我的追问下,又有三个男生和两个女生举起了手,一一说明了他们的情况。 “还有吗?”我问。 这一次,没有人回话。 “眼镜,外面的客人都请进来了吗?”我问眼镜。 “没有了,除了说要回家的,其他的人都进来了。”眼镜回答道。 “回家的,那就先不管了。” 我点了点头,看向那六个受伤的客人:“你们的伤我都了解了,我先是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给你们造成了伤害。 为了表达歉意,我代表歌舞厅,每人补贴你们一千元作为医药费,你们一会儿找那个戴眼镜的男生领一下。” 我反复确认有没有其他人受伤,就怕有人冒领这个补贴。 而我给这个补贴的原因,实际上就是获得人心,让所有客人知道,我们歌舞厅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歌舞厅。 其实,他们几个都是皮外伤,回去休养两天就好了,别说一千块钱,十块钱治疗他们的伤都绰绰有余。 “擦,早知道给钱,我昨天走路把脚后跟磨破了,也算你头上好了。” 当听说有钱拿时,第一个给出反应的人,居然是骚姐这个显眼包。 整个现场,几百位客人,她都能独领风骚,我也真是无语了。 骚姐这句话,实际上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她这么一句,引起全场一阵欢声笑语。 来我这个歌舞厅玩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三十岁以下的人,能占到九成。 也没有那种听到有好处,就厚着脸皮讹人的。 “那照你这么说,我手指盖劈了,是不是也能讹一千块钱啊,哈哈哈。” 人群中,一个小子附和着骚姐,跟着起哄。 “手指盖是刚才劈的,也算伤。”我拿起麦克风,玩笑似的给予他答复。 “上个礼拜劈的,都长好了。”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着。 “擦,照你这么说,我去年做了痔疮手术,不得讹一万呀。”骚姐还真是当仁不让,那张嘴也是什么都好意思往外说。 但她这个人,这种厚着脸皮的劲儿,绝对是烘托气氛的一把好手。 “那...那我小时候腿摔骨折过,我得要十万!”那个男生反驳道。 “我上学的时候学习不好,我妈说我是智障,我要是检测说不定都能给我颁发个残疾证呢,那我得要一百万!” 骚姐继续独领风骚。 在骚姐和其他客人互动下,歌舞厅里紧张的气氛褪去,转变成一阵欢声笑语,十分融洽。 第三百九十一章远远不够 “今天给大家带来了恐慌和困扰,是我们歌舞厅的责任,也是我作为老板的失职。 我郑重地向各位朋友们保证,以后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发生一次,免单三天。 各位朋友们,愿不愿意给我们歌舞厅一个机会?愿不愿意再来我们歌舞厅玩?” 我拿着麦克风,真心实意地询问所有客人。 在这个时候,我需要表达我的真心,也要给出一定的好处和承诺。 我是老千出身,我了解人心,并且为此下了很大的努力去研究。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群众,当一个老板给出这样的承诺时,我会愿意给机会。 甚至还会期待有人闹事,这样的话就能免费玩三天。 “愿意!” “愿意!” 在我的询问声下,在骚姐的带头呐喊声中,所有人都开始高声呐喊愿意。 看到台阶这群人,一个个面带笑容,已经完全把刚才的恐慌忽略不计时,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今天的危机,在这一刻,终于算是化险为夷了。 而且这么多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后,说不定也会变成一次宣传。 “要是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每个人赔一千就好了,哈哈哈。” “我看行。” 待到大家一同答应的高潮过后,一群调皮捣蛋的人,也开始起哄了。 听到他们的起哄,我就像是跟朋友聊天一下,调侃道:“我靠,你们这么多人,一人赔一千,你是盼着我破产,早点停业吧,哈哈哈哈。” 一阵玩笑过后,这次上台讲话也到了尾声。 “为了不耽误大家继续玩,接下来的舞台交给DJ。” 其实,在下台之前,我是留了一个彩蛋惊喜给大家,目的就是把气氛再次推向顶峰。 小七刚从我手里接过麦克风,老六也开始重新启动设备,众人也回归安静时。 我再次拿过麦克风,冲着所有群众高声大喊:“我宣布,今晚所有酒水不限制种类,全场免单畅饮。 眼镜,通知下去,把所有的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我搬出来,让厨房做出来,送给我亲爱的客人们!” 说完,我将话筒递给小七,头也不回了下了舞台。 而全场都为我这个大方的决定,开始欢呼和叫好! “不好意思,久等了。”回到二楼时,胡少卿,汪局他们还在有说有笑地喝酒,刚才那场闹剧,对于他们这些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根本不算什么。 “可以呀,小东,有手段。” 胡少卿伸出大拇指,给我点了一个赞:“你这口才比我强多了,换我,我可整不来。” “小东是人才,以后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汪局也表示了刚才解除突发事件的认可。 “多谢两位大哥的夸奖,没办法呀,不给他们点实得惠的补偿,客人都得被胖熊闹走。” 我点燃一根香烟,无奈的说。 “小师父,你刚才在台上讲话,太有男人魅力的,我就是没有妹妹,我要有妹妹肯定介绍给你,哈哈哈。” 戚瑶调侃着我。 气氛在经历一场闹剧后,恢复如此。 又喝了半个小时,汪局以明天工作为由,离开了。 我和胡少卿,戚瑶一同送他出了门。 汪局走后,站在歌舞厅的门口,胡少卿递给我一支烟:“今天喝多了,喝不动了。” “早点回去休息,今天时间确实挺晚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张赫送给我的腕表,时间已经是凌晨。 “很有品味呀小师父,什么时候买的劳力士,上次都没见你戴。”戚瑶看到我的腕表,笑着问。 “别人送的。”我说。 我本来想说今晚开业,朋友送的。 话到嘴边被我咽下去了。 如果这句话说出来,那就好像拿话点胡少卿和戚瑶似的,就让人多想。 哪怕说者无意,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说:‘看,我开业别人送了我一块劳力士,你俩两手空空就来了,怎么好意思?’ 所以,我改变了说辞。 “女朋友吧?还是上次那个?”戚瑶八卦的问。 我发现了,似乎每一个女性,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不是。”我摇了摇头。 她说上一个,是指江凡,我跟江凡早已分道扬镳,甚至到最后闹成了仇人一样。 “不是那个女朋友,又换了?”戚瑶这是有心调侃我。 “没有,我姐送的。” “张赫?”戚瑶追问。 “嗯。” “你俩是什么姐弟关系呀?”戚瑶一副认真的模样问。 “干姐弟。” 我懒得回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和张赫的姐弟关系,就直接用这三字敷衍了事。 “小东,我觉得她是看上你了!你小子有傍富婆的机会。”戚瑶无比认真的说。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笑出了声:“拉倒吧,可别拿我开涮了。” 张赫是万创集团的千金,人美,有能力,有气质,那是完美女人。 想追她的人,能从原江市排到法国,我算哪根葱啊。 我就是一个下九流的老千,现在赚了一些小钱,做一点小生意,跟人家比不了。 张赫对我好,那是因为有民叔这层关系。 万创集团的今天,是民叔帮助,没有民叔就没有今天的万创集团。 张赫是感恩民叔,才会跟我这种小人物接触。 后来,我们接触后,我们互相帮助过彼此,真心换真心的对待,感情一点点积累起来。 以及她是独生子女,没有弟弟,我们投缘。 我们的关系,是单纯的姐弟关系,我很感恩这段关系,其他的,想都没想过。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有心,张赫有意,她父母也不可能同意。 “你不懂女人的心,我懂。”戚瑶一副语重心长,过来人的样子。 对此,我很无语。 “小东,你现在手里有多少人?”胡少卿吸了一口烟,眼睛望向远处,问。 “一共十六个人。” 这个数字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但这个数字,还是经过眼镜的努力,在这几天招揽过来的。 若是换做一个礼拜之前,我的手里只有眼镜,吴晟,大全,王琦,大刘五个人。 其中的大刘,因为看了洪斌,已经被我安排到了省外。 “不够,远远不够!” 第三百九十二章你他娘的是个人才 “不够,你这些人还远远不够!” 胡少卿不说,我也知道我的人手远远不够。 我这些弟兄,应付今晚的场合都应付不来,而且他们都是眼镜招揽的校园小霸王。 让这群人欺负欺负高中生,初中生,他们在行。 让他们跟胖熊这群江湖人砍杀,他们差的一星半点。 当今晚出现危机时,真正能跟着眼镜他们拿起家伙的弟兄,就六个。 剩下的,全部都麻爪了,不知所措,畏畏缩缩。 “我也知道不够啊卿哥,短时间里,也招不来人。”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毕竟不是江湖人,对于招揽弟兄也是门外汉。 万事开头难,走过这段路就好了。 “给你一个建议,把重心放在那群没有背景的小团伙里,你有场子,可以找一些小团伙给你罩场子,然后在慢慢地同化他们。 桥北区的新街,有一群新疆人开了个小迪吧,生意惨淡,但这群人下手够狠。 我本意是想招到我麾下的,但这群人排外,谈了几次都被拒绝了,挺难搞的,你口才好,可以去试试能不能说服他们。” 胡少卿递给我一支香烟,淡淡地说。 我接过香烟,拿出火机帮胡少卿点燃香烟,又给自己点燃:“行,谢谢卿哥。” 胡少卿很实在,我喜欢他这种实在,什么事情都摆在明面上谈。 胡少卿这个人够仗义,够哥们儿,我喜欢这样的人,我感觉出来他是真心实意的对我。 胡少卿都搞不定,那帮人一定是难啃的骨头。 但就是再难啃的骨头,我也要给他们啃下,我现在需要组建自己的班底,哪怕这个班底内部有很大的问题,也比任人欺负强。 “这段时间我派一些弟兄来帮你,和尚这群人不会善罢甘休,先度过这段难关再说。” 胡少卿吸了一口烟,手掌搭在我的肩膀上。 “哥,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吱声。” 胡少卿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以后他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会上。 这是他用真心换来的。 跟我和大军、聂云端之前的那种关系完全不同。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那个赌场还是你送给我的呢,呵呵呵...” 金尊阁,古南山的那个赌场,那件事的确是胡少卿欠我一个人情。 一百万的低价,买下整个赌场,胡少卿赚大发的,在那个赌场里,我没有要一分钱和一份股。 但是,那个人情债,他早就还清了。 单凭在跨江大桥上,胡少卿在和尚手中将我救下的一次,就还得彻彻底底。 又聊了两句,胡少卿和戚瑶离开了歌舞厅。 在临走之前,他特意嘱咐秀才带着弟兄留下来帮我。 秀才这个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美宜天下,文绉绉的,给人一种柔弱书生的感觉。 但经过古南山带人大闹金尊阁,以及跨江大桥的两次。 我发现,秀才才是胡少卿手下最厉害的那个,能拿得起枪,扛得住事,还动得明白脑子。 最重要的一点,他对胡少卿足够衷心。 据听说,胡少卿入狱的五年,他有自己的地盘,还有一些生意,月入六位数。 但是在胡少卿出狱后,他将生意全部上交给了胡少卿,就凭这一点,这个人值得交,是个爷们儿。 胡少卿也不差,他上交的生意虽然都挂在了胡少卿的势力下,却依旧是秀才在管。 回到歌舞厅。 里面的氛围在刚才的推动下,仍然处于高潮,所有人玩得格外的嗨,跟着DJ的节奏在舞蹈。 我走上二楼,宋悦一直就站在二楼楼梯口的位置等待我。 “刚才害怕了吧。” 我伸手搂过宋悦的肩膀。 “没有,我就担心歌舞厅出现意外,这是你的心血。”宋悦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骚姐她们呢?”我问。 刚才的气氛能带动得这么好,其中一部分原因是骚姐的功劳。 从某种程度上讲,她是个人才。 “帅哥,听说你找我呀。” 还不等宋悦回答,骚姐就从卡座上跳了出来,吓我一跳。 那她那搞怪的样子,我有这么一瞬间,后悔询问她了。 “嗯,找你。”我点了点头。 “你该不会是爱上了我吧?” 骚姐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将宋悦从我的怀里拉走,抱在她的怀中:“不过不行哦,我这个人不抢闺蜜的男人,可惜啦,缘分没到,你没有早一点遇见我。” 骚姐说了这么多的话,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对于这种太开朗,甚至是开放的人,我无言以对。 “放心吧,我不会爱上你的。” 我无奈的回答了骚姐。 闻言,她切了一声:“我也没看上你。” “你现在在哪上班呢?”我问骚姐。 这是一个人才,她很适合歌舞厅这种气氛,不仅自来熟,脾气也好,我想把她招揽过来。 “在服装店呀,咋滴,你要买衣服呀,我那都是女装,你穿不了,不过...你和宋悦要是在床上玩些新奇的东西,我那还真有几件适合你呢,嘿嘿嘿....” 骚姐就这一点不好,永远都不正经。 她的性格,不适合那种高端的接待,要是让她接待什么场面人物,她能把朋友给我搞成陌路人。 但是,我的歌舞厅都是年轻人,她能跟这群年轻人搞到一起,并且全部都相处成朋友。 “滚蛋,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瞥了她一眼,继续问:“你在服装店一个月开多少钱?” “九百,怎么了?你发掘我是一个人才,想要让我跳槽?”她伸长脖子,试探的问。 她这个脑子倒是不傻。 “没错,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我给你工资翻倍,来我这当个接待经理吧,干好了工资再给你翻一倍。” 我说。 我给她开工资价格,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不低了。 “接待经理都负责啥了,我别给你这个歌舞厅再干黄了,到时候宋悦来找我算账,我可不好交代呀。” 骚姐在正事上,显得就有些拘谨了。 “你的工作很简单,就是跟来玩的客人打好关系,做成朋友,就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啊,那我擅长,明天老娘就给老板辞了,早看她不顺眼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秀才的故事 “这么简单啊,那我擅长,明天老娘就给老板辞了,早看她不顺眼了。” 骚姐满心欢喜。 我只听说老板辞退员工的,员工辞退老板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 “宋悦,你也不要上班了,跟着骚姐一起帮我做歌舞厅吧。” 宋悦的工作,赚不到多少钱。 我的意思是让她在歌舞厅挂一个名,她不需要负责什么,每个月我给她开高工资,算是养着她了。 那点小钱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她是我的女人,人家不求名分,养着她就是我本分。 但我总不能让她什么都不做,月月给她钱,真的在名义上帮她当金丝雀养着。 那样的话,宋悦都不会同意,她是一个自尊心强的人。 “算啦,我没有骚姐的社交能力强,帮不到什么忙。”宋悦摇了摇头,拒绝了我。 “你帮我收钱就行。”我说。 “呦,这还没结婚呢,就把财政大权上交啊,东哥,你可以啊。”骚姐伸手在我胳膊上打了一下。 她的这一句话,把我和宋悦弄得都很尴尬。 宋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我和她不会有婚姻。 “我不打算结婚,你知道的。”宋悦低声对骚姐说。 骚姐怔了一下,用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看了看我俩:“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她识趣走了。 “真的不想在这里工作吗?”我问。 “嗯,我那个工作挺好的,老板人也不错。”宋悦婉拒了我。 “好。” 我点了点头,不再强求:“我那边还有朋友,你明天还要上班,我安排人先送你回家吧。” “我自己打个车就行,不用送,你去陪朋友吧。” “我让吴晟送你。” 吴晟是我手下,唯一一个会开车的人。 他在农村长大,十二岁就能开拖拉机上地帮忙干活,车他会开,就是没有驾照。 在这个年代,也没有人去查驾照。 歌舞不下班,我就不能走。 说不定什么时候,胖熊他们就会折返回来继续闹事。 我要留下来主持大局。 歌舞厅下班,起码要在凌晨三点以后,在没有自己的班底镇场子之前,我就要坚守在这里。 秀才在,我就得在。 秀才是胡少卿安排过来帮忙的,他也是一方大哥,不是我的小弟。 如果我回家休息了,让他这位来帮忙的大哥,看我的场子,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秀才哥,这几天就要拜托你和各位兄弟了,我敬你们一杯。” 我倒了一杯酒,坐在秀才身边,跟他和他的弟兄们碰了一杯。 “小东,兄弟之间说什么谢,你的事,就是卿哥的事,那就是我们这帮弟兄们的事。” 这就是聪明人的办事方式,先把自己的大哥摆出来,让我记他大哥的人情。 “卿哥仗义,是我李喜东这辈子的好大哥。”这不是恭维,真心话。 “卿哥这个人,是这个。”秀才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接下来我们围绕胡少卿聊了起来。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知道了他为什么对胡少卿忠心耿耿。 秀才这个人,出生并不好,家里很贫穷,父亲身体还一直不好,干不了重活。 是他母亲撑起了这个家。 秀才是高学历,上到了高中。 他是七零后,在他那个年代,大部分人小学就会辍学,高中那是妥妥的高学历。 因为他知道,学习是改变家庭现状的唯一出路。 他的母亲也非常支持他,让他上学,如果秀才能够考上大学,那就是出人头地。 整个村子,甚至是整个乡,一年都考不出一个大学生。 秀才是最有希望上大学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在他上高中时,父亲的病情加重,需要钱来治病。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学费都是亲戚帮忙凑的,没有钱让给他父亲治病。 在学业前途和父亲之间,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父亲,不愧于心。 为了给父亲治病,他跑了原江市打工。 即使没有上大学,高中学历那也是高等教育的人才,工作非常容易找。 只是,他微薄的工资,跟父亲巨额的医药费相比,还差太远。 父亲的病情一天一天地加重,秀才只能选择其他捷径,诈骗。 他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他的工作是给一家罐头工厂,做推广。 这份工作,让他经常会接触一些做生意的小老板。 利用职位的便利,和他高等教育人才的人设,他给那群小老板的推销不仅是罐头,还有他自创,能够快速致富的投资项目。 名义是打着潮汕商会的名义,让这些老板交会费,等交了会费,加入了商会,商会的大佬们就会跟他们分享资源,带着他们致富。 潮汕商人的名气大,大家都听说过。 这群小老板又对罐头工厂和秀才有一些信任基础,另外,这些小老板都是赚到了第一波经商红利的人,手里也有钱,有野心。 都想要得到一些潮汕资源,赚大钱。 秀才就靠着这个骗局,骗到了很多的钱。 可这种骗局毕竟是泡沫。 并且,这个泡沫被戳破的很快,因为罐头工厂并不知道秀才偷偷的做这件事。 当一些小老板都交了钱,这个消息传到罐头工厂时,工厂和商户坐在一起一对账,泡沫就破了。 秀才给父亲交的手术费,还没等手术,就被警方和这群老板们要了回去。 手术没有做,钱被追回了,秀才也因此被抓。 秀才被抓,还要面临判刑,他的父亲也没有成功手术,这对秀才以及整个家庭都是最沉重的打击。 秀才被关在拘留所里时,就已经心如死灰,他做好了父亲因为无法手术,导致死亡的结果。 但就在拘留所里,他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男人。 胡少卿。 胡少卿那时候在江湖上,还是起步阶段,因为下手狠辣,敢打敢杀,在江湖上有了很大的名气。 可他没有背景,隔三岔五被关在拘留所是常态。 在听说了秀才的故事后,胡少卿觉得秀才是一个爷们儿,更是一个人才,选择帮助秀才。 胡少卿出去后,挨家挨户的找到了那些被骗的老板,晓之以情的劝说,外加武力的逼迫。 那些老板都给秀才签了谅解书,秀才没有被判刑,只是被关了十五天的拘留。 并且,胡少卿还帮助秀才给他爸凑够了医药费,救了秀才父亲的命。 “小东,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从我爸进手术室那一刻,我这条命就是卿哥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买买提 歌舞厅开业,生意火爆程度超出预料。 生意越是火爆,对其他歌舞厅的威胁越大,我的危机感也会越发的紧迫。 开业的第一天,胖熊就带着这么多混混来闹事,以后,这种风波更可能是常态化。 我不可能总靠着胡少卿的支援,维持歌舞厅的运转。 也没有精力把自己的全部重心放在歌舞厅身上。 招揽弟兄,迫在眉睫。 胡少卿给我指了一条路,桥北区的新街,这条路尽管崎岖曲折,我也要去。 这是我最快稳固歌舞厅局面的捷径。 第二天下午。 我接上了胡老蔫,一同赶往了新街。 我是去招揽,不是去打架,没有必要带太多的人一起。 叫上胡老蔫,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胡老蔫的狠,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给予我一定的底气。 到达新街,在经过打听后,我知道了那群新疆人的歌舞厅具体位置。 车停在歌舞厅的门口,我和胡老蔫下了车。 歌舞厅的大门敞开,门口,几个新疆人聚在一起聊天。 他们的长相较为出众,很容易区分。 “喂,还没有营业,晚上六点以后。” 我和胡老蔫准备走入歌舞厅时,门口的新疆人叫我们叫住,用蹩脚的普通话说。 “我不是来玩的,我想找一下买买提。”我说。 买买提就是这群新疆人的头目,也是我这次过来的目标。 据秀才说,买买提这个人,是一个十分傲慢,蛮横的人。 上一次他陪胡少卿去,买买提一点都没有顾及胡少卿的身份,直接带着人将他们撵了出来。 由此一点可以见得,这个买买提不仅性格倨傲,人还有些莽。 这个莽,不是夸赞他的意思,而是我觉得这个人不动脑思考。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外地人,如此得罪一个本地出了名的大哥,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后果。 如果胡少卿想要跟他们计较,他们再团结也没有用。 他们是一群外地人,而且是一群频繁闹事的外地人,如果胡少卿想,利用官方人脉,就能让这群人在原江市消失。 “我们这里有三个买买提,你找哪个?”刚才与我对话的那人,一脸不耐烦。 嗯? 胡少卿就告诉我,这里的老大叫买买提,也没告诉我这里有三个买买提呀。 我以为买买提是一个人的名字,后来才知道,买买提可以是姓,也可以是名。 反正,到现在我还没有弄明白他们的取名方式。 “我找这里的老板。”我说。 买买提可以有三个,总不能三个买买提都是老板吧? “我是。” 我没想到,原来一直跟我对话的人,就是买买提。 他长得很有新疆人的特点,浓眉大眼,高鼻梁,嘴唇很厚,整体五官轮廓很清晰。 算是一个帅哥。 “这样的,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谈一点生意,要不我们进去聊?” 我眼睛看了一下歌舞厅内,语气平和的说。 “呵!” 他先是不屑的冷笑一声,然后伸出手指,指着我的胸口,在我的胸口上点了点:“记住,我叫买买提·阿卜杜外力,想找我谈生意,下次记住我的名字再来!” 狂妄,傲慢,在买买提那张满是胡渣的脸上,彰显的淋漓尽致。 “好。” 我没有多言。 针对这种人,就不能硬碰硬,你硬气,他反而会比你还硬。 哪怕你的实力可以碾压他,甚至可以毁灭他,他也不会屈服。 我和胡老蔫上了车,开出去转了一圈,我又回到了这里。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现在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可以谈谈了吗?” 我笑呵呵的问。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对他这种态度,也给足了他尊重,如果他再为难我,那这个人就不识趣了些。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扫了我一眼,一脸的不耐烦。 可没有办法。 现在我的歌舞厅是危机时刻,我需要人手,需要他的加入帮我暂时控制住局面。 剩下的,得等我自己发展起来,招揽到一些弟兄,让眼镜他们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才是接下来需要考虑的问题。 “外面凉爽,有什么话,就在外面谈!”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冷冷的说道。 他似乎是本能的排外,尽管我态度已经做到足够谦卑,他对我却始终是冷漠。 眼神中,除了一抹戾气,是深深的防备。 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他们是外地人,而且,他们的民族和汉族接受的传统教育以及文化是存在一定差异的。 而他们的团结和排外,在这片江湖,也一定会遭受其他大哥的针锋相对。 曾经,一个原江市下属县城的江湖大哥来原江发展,都被原江市本地大哥联合打压出去。 原江市的江湖大哥们,虽然各怀鬼胎,彼此之间矛盾争端不断。 但他们同样有一个共同的默契,就是不会允许其他地方的人,在这片土地站住江湖的根基。 侵犯他们的利益。 更何况是来自新疆的买买提,他们来原江市混社会,能站住脚,就非常不错了。 是因为他们够狠,又没有碰触太大的江湖利益,守着一个无人问津的歌舞厅,没人愿意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好。” 我拿出香烟,递给买买提一根。 他没有接我的烟,我也不觉得尴尬叼在自己的嘴边,却并没有点燃。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喜东,是龙腾实业在原江大学城的负责人,也是新开的那家百乐门歌舞厅的老板。” 我发现,他这个人对于自己的名字格外在意,所以我每次都会叫他的全名,买买提·阿卜杜外力。 “听说过。” 他持着一口浓重的口音,冷漠的说了三个字。 “我想跟你合作,叫你和你的兄弟们,过去帮我负责歌舞厅的保护,我除了按月份给你的兄弟们开支之外,还另外给你们拿出歌舞厅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合作的诚意。” 第三百九十五章茅坑的臭石头 “你看啊,你们这个歌舞厅,每天也没有多少的客人,兄弟们总是要赚钱娶媳妇儿的是吧?” 我的语气一直是非常客气的。 我爆出龙腾实业大学城负责人的身份,就是在告诉他,我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我有身份,有社会地位,还有钱。 但是,我能站在这里,跟他一个地痞流氓轻声细语的交谈,是给足他的面子。 也希望他能够识相一些。 “让我们给你做打手?”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冷着脸,语气不善。 仿佛我那句话是触碰了他的什么尊严一样。 “我说了,是合作关系。”我强调道。 “十分之一的利润跟我合作?你也太没有诚意了,我要五成股份。”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伸出五根手指,态度坚定。 狮子大开口。 “最多净利润的两成,这个歌舞厅还有其他人入股,再多给不到。”我坚定的说。 这是低价,再让,我就成为了打工仔。 “五成,做不到就离开这里!”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还是坚持他的筹码。 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的。 我辛辛苦苦做个歌舞厅,他两个眼珠一转,就想要走我的半壁江山。 我干脆把歌舞厅送给他好了,怪不得胡少卿都跟他谈不拢,这个人不会说人话。 我就是宁可歌舞厅关门,也不能答应他这种条件。 因为一旦答应了。 底线就破了。 到时候,歌舞厅就不姓李,而姓买买提了。 “你考虑考虑,两成股份按照预估歌舞厅的利润,每个月也能分到几万块。” 我继续劝说。 几万块钱只是我随口编造的,歌舞厅昨天才开始营业,现在还是亏损的状态,能赚多少钱,我心理也没有数。 但这个行业一定是暴利,几毛钱的一瓶啤酒,能够翻十倍卖出去。 而且,我没有房租成本,最大的开销是人员开支。 不过,没有房租成本是我没有,如果买买提·阿卜杜外力拿分红,房租肯定是要算在里面。 我是一个商人,无奸不商。 “我不用考虑,该考虑的人是你!” 他冰冷的态度,不给我留任何继续交谈的机会。 这他吗的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点燃一直夹在两指之间的香烟,我吸了一口,问他:“买买提·阿卜杜外力,你们来原江市多久了?” 见我突然转变话题,他一愣,但还是回答了我:“七年了。” “你这群兄弟呢?他们都是来投奔你的?还是你们在本地认识的?”我继续追问。 面对我接二连三的问题,买买提·阿卜杜外力的眉头紧皱,他直接对我下达了驱逐令:“这里不欢迎你,离开!” 在他驱逐我的同时,他身后的那些新疆人,也纷纷凑了过来。 颇有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而我身后的胡老蔫,则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提前装好的旱烟。 他吐了一点吐沫在手指上,将烟纸抿上,然后点燃。 胡老蔫点烟,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只要他出手,必定有人见红。 如果那样的话,我和这群人不仅生意谈不拢,还会成为敌人。 我倒不怕跟他们成为敌人,他们再勇猛,没有背景和金钱作为支撑,什么都不是。 胖熊他们在我的歌舞厅闹事,闹完了之后,汪局看在和尚的面子上,只会出面调和,或者给一些小惩罚。 不会太严重。 但是他们敢在我的歌舞厅闹事,那么一定是典型,汪局为了卖我和胡少卿的人情,全部关进去,还得判主犯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几年。 这就是他们一直混不出头的原因。 性格和思维,决定一个人能够走多远。 同样是狠,胡少卿能站在原江江湖的巅峰,那是因为胡少卿能屈能伸,思维也特别敏锐。 他是一块金子,在这个江湖上有名气了,就会有领导愿意捧他。 可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呢? 这就是一块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哪个领导说一句他不爱听的,说不定他都能给领导一个嘴巴子。 所以,他才走不远,七年一直混不出名堂来。 “买买提,你这么多兄弟不远千里来投奔你,背井离乡,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发展。 你觉得你做到了吗?你让他们赚到了钱,还是让他们受到了尊重?” 我这次也不叫他的全名了,他就是一坨臭狗屎,我说这些就是在做最后的争取,争取不到,我就打算令想其他办法。 “滚出去,离开这里,滚!” 面对我的连环质问,买买提·阿卜杜外力被戳到了软肋,开始暴怒。 而我却临危不乱,我没有任何的怯色,手指像刚才他点我胸膛一样,点着他的胸膛:“你扪心自问,你除了你让你的兄弟们,成为瘟神一样,所有人都躲着你们,绕着你们,排挤你们,你还做到了什么!” 他的愤怒,与我的话是同步的,他说他的,我说我的。 但是我的声音更压他一头! 他的怒火被我激发,他想要伸手抓我的点在他胸膛的手指,可他的速度太慢了。 我是一个老千,如果我的手速能被他抓住的话。 我这双手早就被赌场的暗灯抓住,不知道要被剁掉多少次了! 他骂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方言,然后挥动着手,就要打我。 但他的手刚伸出来,准备打向我的脸,就被早已经做好准备的胡老蔫挡了下来! 胡老蔫一只手抓着他的拳头,另一只藏在宽大外套下的手,握着一抹寒芒,就要朝着买买提的腹部刺去。 胡老蔫就是胡老蔫,出手就是要伤人的。 他甚至没有考虑过我是否愿意跟这群人闹出血仇。 但这恰恰是我欣赏胡老蔫的地方,他做的没错。 他是我手中的刀,刀就是要伤人,杀人的! 我并没有让胡老蔫伤害买买提,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与此同时,买买提那群人朝着我们打来。 “以我的社会影响力,你们打了我,就都要进监狱,想清楚了再动手!” 第三百九十六章无赖 “以我的社会影响力,你们打了我,就都要进监狱,想清楚了再动手!” 在我这句话出口后,他们停住了手。 毕竟,我们也没有伤害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利害关系他们也是成年人,是懂的。 我将胡老蔫拉回我的身后,这一次,我没有再去看买买提·阿卜杜外力这个茅坑石头。 而是看向他身后的这些兄弟。 “我也是穷苦人出生,从西北来到了东北混,背井离乡,走在法律的边缘,为的是一个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 我搞不明白,你们一群人从新疆过来,守着这个不赚钱的歌舞厅过苦日子是为了什么? 来吃苦,受别人白眼的吗?我劝你一句,守着一个破歌舞厅,不如趁早回新疆了!” 对着这群新疆人撂下这句话后,我不转身边走。 胡老蔫也放开了买买提·阿卜杜外力的手,跟着我一同离开。 在走到车头时,我停下脚步,看向这群人。 这群人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我的话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想清楚了,我欢迎你随时来阳明区的百乐门歌舞厅找我!” 说完,我不等他回答,直接上了车。 身后,是买买提·阿卜杜外力的叫嚷:“死了你这条心,我们是不会给你当打手的!” 我没有理会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开车离开。 我最后一句话,不是对买买提·阿卜杜外力说的,而是对他身后的那些弟兄。 在我质问买买提·阿卜杜外力,他这么多兄弟过来投奔他,他却领着兄弟们吃苦时。 在他身后,是有不少人因为我这句话产生了共情。 因为我说到了他们的心声。 他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既没赚到钱,又没有获得尊严,除了被本地人排挤之外,他们一无是处。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独断专行,但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 就算他们再团结,但是团结的前提,是有一个良好的发展前景,可他们现在呢? 他们什么都没有! 从新街离开,我给胡老蔫买了很多的生活必备品,便将他送回住处。 而我也回到了歌舞厅。 歌舞厅即将营业,今晚依旧是搞活动,肯定还会爆满。 我想杜绝昨天胖熊闹事的事件再次发生,就要必须在场。 晚上,歌舞厅一如既往的爆满。 我坐在二楼和秀才他们聊天。 眼镜招揽的那些弟兄,则被我派遣到了大门外,目的就是望风,一旦有大批的人手集结过来,他们能第一时间通知到我。 我好带着人守在门外,将一切的争端,江湖风波,都拦截在门口,不让他们打扰歌舞厅的正常运转。 “东哥,楼下有人找茬,嚷着要见你。” 我与秀才聊天的时候,王琦从楼下匆匆上来。 “怎么找茬?”我问。 “耍臭无赖,他非说他昨天在歌舞厅玩的时候受伤了,管咱们要一千块钱的补偿。” 王琦无奈地说。 “给不了,这点小麻烦让眼镜去解决。”我淡淡的回答。 昨天歌舞厅给钱的消息,我是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说的,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有一些无赖,找一个理由来管我要补偿,这是在情理之中。 世界之大,什么奇葩都有。 但是这个钱,肯定是给不了,如果给了,那么这个钱赔偿起来就没有头。 所有人都可以找一个受伤的借口,管我要钱,那我歌舞厅也就不用干了,直接干慈善机构算了。 我对于王琦上楼跟我讲这点小事,我是心里有些不满的。 如果这点小事情他们都解决不好,以后我怎么放心把这个歌舞厅交给他们打理。 “主要是他死皮赖脸呀,往地上一躺,已经打扰了其他客人,眼镜的态度很强硬,但对方也不太好惹的架势。” 王琦陪着笑脸,笑是苦的。 眼镜他们来是经历的事情太少,外加这个歌舞厅不是他的,他胆子也小,有些处理方式他不敢。 看来,是时候先给他打一个表率。 “行,我去看看。”跟着王琦,我下了楼。 在走到看台栏杆处时,我就已经看到了那个无赖。 因为他确实太扎眼的。 现在是舞池地颤开放的时间,可那个无赖就躺在舞池的中间,这让所有客人都没办法继续玩下去。 “我是这的老板,听说你找我?” 走到那个无赖的旁边,我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他。 这是一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左右,人高马大的,穿着朴素,却也还算是干净。 从外观上,怎么看这个人也不像是个无赖。 “看到没,这是我的伤,昨天在你们歌舞厅玩受的,昨天我走了,没领到一千块钱,现在赶紧把钱给我!” 在看到我来了之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一米八五的身高,他比我还有高一些,足有一米九。 而他的语气,也是极为的不善,在用命令的方式对我讲。 “你没告诉他,过了昨天晚上,钱就拿不到了吗?”我转头问眼镜。 在对视到我的目光时,眼镜显得有些紧张:“我告诉了,他不听,非要找你。” “我知道,他们都是你的狗,没有钱,你有,赶紧把钱给我!不然你这个歌舞厅消停不了!” 他态度强硬,语气不善。 “首先,他们是我的兄弟,不是狗,其次,钱,你一分都拿不到!现在从这里滚出来,我就当你没来过!” 他的态度让我很愤怒,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周围的客人又那么多,我连这句废话都不会跟他讲。 直接就动手了。 “你让谁滚呢!” 令我不敢相信的是,这个年轻人竟然敢在我这么多弟兄在场的时候,伸手抓住我的衣领。 还作势要打我。 我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他难道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吗? 还是他笃定我不敢对他动手啊! 就在他薅住我衣领的同时,吴晟从后面将他抱住,束缚住他的胳膊。 与此同时,眼镜,王琦,大全他们也都动手,将他的手从我衣领处分开。 “把他拉到后院!” 第三百九十七章再遇秦小姐 “把他拉到后院!” 他敢对我动手,真不知道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除非是他背后有人指使,有恃无恐。 年轻人被吴晟他们拉到了后院。 后院,是一个居民楼的小区,这个时间点,小区里除了个别回家的居民之外,几乎没有人。 “说说吧,是谁叫你过来找麻烦的?” 我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对他动手,他那么有恃无恐地嚣张。 很明显是后背有人指示。 至于说他是什么领导家的公子哥,这一点被我排除了。 哪个领导的儿子,会为了一千块钱在公共场所耍无赖? 我分析,他一定是受到谁的指示,过来闹事,给我歌舞厅添麻烦。 万一,他用这种方式成功地在我这里要到了一千块钱,那么就会有无数人效仿他。 我的歌舞厅到那个时候,也就真的不用干了。 商业竞争,层出不穷的商业手段,都在情理之中。 “没人叫啊,我就是在你们这受伤了,你们不能赖账啊!”他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好,不说是吧。” 我点了点头,退后了两步,给眼镜他们让出了足够的空间。 在我大手一挥之下,吴晟,眼镜他们开始了对年轻人的拳打脚踢。 最开始年轻人还不服气,不停地还手。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被打倒在地,失去了还手之力。 打了足足三分钟,年轻人被打的满脸鲜血,被踹的满身脚印。 “差不多了吧?大哥?” 眼镜停下手,看着地面上,蜷缩一团,已经不怎么反抗的年轻人,问我。 眼镜停下手,其他几个人也跟着一同停了下来。 “我叫你们停了吗?继续打!”我点燃一根香烟,冷冷的道。 有了我的吩咐,他们继续对年轻人拳打脚踢。 “停。” 又过了两分钟,我感觉差不多了,叫停了他们。 眼镜他们停下手,我瞥了一眼地上就比死人多口气的年轻人,看向眼镜。 “眼镜,这个歌舞厅已经是要交给你们来做,针对这种无赖,就给我狠狠的打,出了事情我来解决。 别畏手畏脚的!” 我拍了拍眼镜的肩膀,跟他嘱咐完这句后,我用脚踢了踢年轻人。 年轻人没有装死。 他躺在地上,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的笑很狰狞,牙齿上沾染的鲜血,更是为他的笑,平添了一抹诡异。 这一刻,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或许真的不是受人指使,而是这个人脑子有病! “钱,你还要吗?”我笑眯眯的问他。 面对我的询问,他用舌头舔了一圈牙齿上的血渍,然后朝着我吐来:‘呸!’ 可能是因为他被打的有气无力,吐痰的力道都特别小,痰没有吐在我的裤子上,反而掉在了他的肩膀上。 “钱老子不要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笑容不减:“老子要你的命!” 在他那种狰狞的笑容下,这一刻我有一种错觉,就是这个人,是真的对我起了杀心。 但这种错觉,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好!我等你,我看你有没有这个种!” 我的势力虽然还不大,但相比于普通人来说,我已经算得上一个大哥。 作为一个大哥,一个混江湖的大哥,我能被他这种人吓破了胆子,我也就不用再混江湖了。 所以,对于他的威胁,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只是一个来歌舞厅闹事的无赖,骨头硬了一些,但还不至于给他打伤,打残。 给得教训足够了,我也就不放在心上,带着人离开了。 后门在厨房旁边,上二楼的楼梯在前门,我需要穿过层层客人,才能到二楼。 “李喜东。” 回二楼的路上,一个女人的声音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闻声看去,脸上露出笑容。 女人温婉可人,三十出头,身上的那股知性美的气质,还是那样的吸引人。 这个女人算不上熟人,我跟她只有过一面之缘。 朋友也算不上,因为我曾经破坏过她的家庭,把他老公出轨的证据给她看了,才导致他们离婚。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被我称为极品少妇的秦梦雨,李雷的前妻。 “雨姐,你也来这里玩呀?真是让我的歌舞厅蓬荜生辉呀,哈哈哈。” 秦梦雨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边还有两个女性朋友,一共是三个人。 “娱乐活动做得那么好,我很多朋友都说你这里特别好玩,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秦梦雨莞尔一笑:“DJ几点开始,我等着呢?” 她的一颦一笑,都特别有成熟女人的味道,那种气质,能迷倒万千男人。 每次看到她,我能特别能理解为什么曹操要弄一个铜雀台,为什么一代帝王那么迷恋人妻。 以前我不懂,现在我知道了,这分明是过来人的经验啊! “DJ还要一个小时。” 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说道:“雨姐想玩,我现在安排DJ提前开始。” 说完,我冲着眼镜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歌舞厅比较吵,喊他,他肯定是听不见的。 “不用,我们也刚到,喝一会儿酒,一会玩起来更有气氛。”秦梦雨婉言拒绝。 “大哥,怎么了?”这时,眼镜也小跑了过来。 “通知一下,DJ提前,现在开始。”我安排道。 “不用的,真不用,我们刚来,想先喝一会儿酒。” 不等眼镜答话,秦梦雨再次摇头拒绝。 “那就听雨姐安排。” 我给眼镜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忙其他的去了。 “你们坐下面多挤呀,楼上有VIP看台,去那里吧。”我邀请道。 一楼现在是人挤人,桌挤桌的状态。 他们几个女生坐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乱很闹。 “楼上不是被包场了吗?”秦梦雨的朋友开口问。 二楼的VIP卡台,现在是被秀才的小弟全部包了下来,没有多余的位置。 开业搞活动这些天不会对外开放,按照我的想法,以后的二楼也不会对外开放。 二楼是我留给朋友们的地方,也是留给那些有心跟我结交的老板们的位置,是我的社交圈。 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聚集的地方,不允许普通客人入座。 区别对待之下,对那些上二楼的人,是一种面子的象征,才会成为我的人脉。 第三百九十八章硬骨头 “二楼是VIP厅,是我专门用来招待那些领导们的位置,雨姐带了朋友来捧场,当然有一席之地。” 我先把二楼的重要性强调给他们,再把秦梦雨和她的朋友安排过去,这样才会让她在朋友那里有面子。 人都是虚荣了,都爱面子。 “可以呀梦雨,没想到你这么有面子,早知道昨天就拉着你过来了,害得我们姐妹儿昨天挤得一身汗。”秦梦雨的朋友说。 “只要是雨姐的朋友,以后来了直接去二楼就行。”我说。 我能给秦梦雨这么大的面子,不止是因为彼此相识,更不是因为觊觎她的美貌,当然,美貌和那种极品少妇的气质也是其中一点。 但最重要的是,秦梦雨的父亲是秦坚,是官方的高层领导。 “李总太客气了。” 秦梦雨将头发挽在耳后,一举一动都将那种成熟的韵味儿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见过那么多女人,在成熟女人的韵味儿里,唯一能够跟秦梦雨媲美的人,只有江凡的后妈。 “楼上请。” 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冲着一个服务员招了招手。 “老板。”服务员小跑过来。 “帮秦小姐把东西搬到二楼。” 在我的带领下,我给秦梦雨安排到了二楼视线最好的位置。 “VIP厅就是不一样,凉快了,也不挤了,感觉空气都新鲜了许多。”秦梦雨的朋友,将包包放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 “婉婷,你矜持一点,腰都露出来了。”秦梦雨帮她拉了一下衣服,说。 秦梦雨是一个相对保守的女人,从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得出来,她从来都不会穿太过于裸露的衣服。 “怕什么,就咱们几个,又没有外人。”婉婷无所谓的说。 秦梦雨目光向我这边瞟了一眼,给婉婷示意。 那意思就是在说,这里还有我这个外人。 “我还有事情,你们玩,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对方也没有邀请我入座的意思,我也识趣的打了一个招呼,准备离开。 “李总是你朋友,又不是外人。” 婉婷说着,将妩媚的目光看向了我:“李总,以后我来,不带梦雨的话,能不能坐二楼呀?” “没问题。”我笑着答应了。 “爽快,我就喜欢这种大气的男人,我一定要跟你喝一杯。”婉婷给杯子的酒倒满,对我举杯示意。 其实,婉婷的长相也不赖。 小脸蛋,大眼睛,短头发,属于是那种看起来特别干练的女性。 短发在我眼里就会缺少一些女人味,所以,我对她倒是没什么兴趣。 我不是淫魔,不是靠着下体思考的动物。 她的性格很开朗,我喜欢跟开朗的人做朋友。 桌上没有我的杯,索性我直接启开一整瓶啤酒对瓶喝,跟婉婷干了一瓶。 见我喝光一整瓶啤酒,婉婷冲我竖起大拇指:“牛!” “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坐在来一起喝呗,也没有外人。”婉婷邀请道。 但我感觉的出来,秦梦雨并没有多么欢迎我融入这个酒局,我识趣的找了一个理由,婉拒了婉婷的邀请。 我离开了这个卡座,站在二楼的围栏前,朝下看去。 扫了一圈,我的目光定睛在了厨房方向的位置。 所有的厨师都从厨房跑了出来,而眼镜,吴晟等人,手里拿着家伙,正在往厨房的方向涌去。 又出事了! 眼镜他们没叫我,证明这件事他们能够处理好。 但是,我也要去看一看眼镜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怎么样。 站在厨房的门外,里面一片狼藉,油,菜,锅碗瓢盆,四处飞扬,被人可以的破坏和打砸。 眼镜他们正在按着一个人,对着那个人一顿毒打。 我站在门口,抽着烟。 “把他拉出去!” 眼镜他们打了两分钟,我也足足在门口站了两分钟。 当殴打的人群散开,我终于看到了闹事的那个家伙。 当我看到这家伙时,眉头微微皱起,表情也是哭笑不得。 这家伙就是刚刚被我们毒打过,还扬言要杀了我的那个无赖。 没想到这家伙骨头这么硬,挨打没够,刚被打完还敢过来闹事。 后院。 晚风萧瑟,吹得我衬衫猎猎作响。 在后院,眼镜又毒打了他一顿,这一次的打,比上一次还要狠。 这是眼镜他们刻意做给我看,想表达他们有解决事端的能力。 “这事没完了?挨打没够呀!” 吴晟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凶狠的质问道。 “有种你们就打死我,要不你们歌舞厅没个消停!” 他的脸被吴晟踩着,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想死可不行,人命我们不背。” 吴晟说着,从腰后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刀:“老子挑你的手筋和脚筋,我看你以后怎么来闹事!” 吴晟从来都不会吓唬别人。 他能说出这种话,以及他眼神中迸射出的凶光,我可以确定,他是要动真格的。 吴晟处理事情方式有些极端,但对付这种地痞无赖,用这种手段是最有效的。 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教训他一顿,还敢过来闹事,挑了他的筋,以后他想闹,也没有能力来。 “草,你当老子怕你呀,有种你就挑!” 男人一副无所谓,他似乎真的不怕吴晟对他动真格的。 而且,他挨了这么重的打,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抗击打能力很强。 吴晟没有跟他多余废话,让大全他们按住男人,蹲下身就准备挑了他的筋。 “等一下。” 站在一旁的我,叫住了吴晟。 歌舞厅刚开业,我不想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那么多同行都因为我的歌舞厅开业,效益受到牵连。 如果我们这个时候给他废了,被其他有心人利用的话,官方查下来,歌舞厅会有很大的麻烦。 听到我的声音,吴晟停下了手。 “哥们儿,缺钱还是怎么的?非要在我的歌舞厅里闹事?” 我走到男人的身边,问他。 我这么问他,并没有准备花钱息事宁人的意思。 而是我觉得这个人值得利用。 “怎么样?打算花钱了事呀?这回一千块钱肯定不够了,起码得一万!” 一万块钱,在这个九十年代末,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这点钱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 第三百九十九章超雄体制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哥们儿,我看你挺有骨气的,非要用这种方式赚钱吗?” 我从烟盒中拿出两根烟吊在嘴上点燃,点燃后,我取下一根,塞进男人的嘴里:“像你这个硬骨头,想赚钱不难的,一千两千的,根本不叫钱。” “你什么意思?” 见我突然换了一副态度,用那么温和的语气对他讲话,他还有些不习惯了。 但是他看我的眼神依旧是冰冷,带有杀气的。 “五万块钱,帮我砍一个人,怎么样?”我笑眯眯的问。 他不是很缺钱吗? 刚好我现在不差钱。 他是一把双刃剑,这个硬骨头针对我,那是一个难缠的麻烦,如果让他去针对别人,对我来说,会是一把好刀。 听到我开价五万字时,他眼睛一亮:“好,砍谁?” “你家住址在哪?先回去等我消息,等机会到了,我会叫人去找你。” 说话的同时,我从口袋中拿出钱包,将钱包中的零钱,大概两千多块全部拍在他的胸口上:“这些钱你先拿着,看看病,养养伤,养好了跟我做大事。” 他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在拿到钱后,他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是出奇的抗打,被毒打了这么久,还能从地上爬起来。 站起身,男人吊着香烟,目光阴狠的盯着我:“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他的眼神很渗人,看得人背脊发凉。 他每次提到杀字时,我的直觉都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 “放心吧,我歌舞厅就在这里,还能跑了呀。”我说。 “我家就住在这个小区,三单元二零三,我叫许自博,记得找我。” 说完之后,男人将钱揣进兜里,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脸上的笑容消失,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人很危险。 用不好,很容易成为刺向我身体里的刀。 “这个人脑子有病,挨了这么多打,还敢来砸咱们场子!”大全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忍不住的骂了一句。 当大全这句骂声传出去时,许自博的脚步停住了。 他转过身,眼神凶狠的盯着大全,冷漠的问:“你是在骂我脑子有病吗?”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大全已经被他的眼神杀死了。 “哥们儿,回去吧,养好伤赚大钱。” 我伸手打断准备叫嚣的大全,对许自博说。 “用不了多久,我会撕烂你的嘴。” 许自博说完,他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在十几年之后,我听说这个世界有一种基因突变的人,叫超雄体质。 我想,许自博就是这种超雄体质的人。 只是,当我了解到这种超雄体质时,许自博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间。 ...... 今晚,胖熊他们并没有过来闹事。 但是,这场闹剧绝对不会就此结束,他们上次没有得逞,就一定还会再找机会来闹。 而我也做好了准备。 我之所以答应给许自博,让他帮我办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胖熊。 但是办胖熊,并不急于一时,胖熊是和尚的左膀右臂,我打算有时间跟和尚谈一谈。 毕竟,我俩的恩怨,并不是不能化解的大事。 那天他大张旗鼓的在跨江桥对我动手,实际上只是一个噱头,他针对的人是聂云端,我也不过是一个棋子。 在谈之前,我需要拥有一定的能力,手底下有一些小弟。 这是谈判的筹码。 如果我连自己的歌舞厅都保护不了,那就不是去找他谈判,而是去求他。 如此一来,谈判将不占任何的公平性,也谈不出个所以然。 我一直在歌舞厅呆到所有客人都离开,我才像一个上班族一样,跟着一起下了班。 至于眼镜他们,要等到保洁将屋子清理干净才会走。 这个时间点,路灯已经全部关闭,街道一片漆黑。 刚坐上车,一个黑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敲响我的车窗:‘咚咚咚...’ 我没有打开车窗,作为一个江湖人,要时刻保持警惕性。 万一对方不怀好意,等我开了车窗后就给我一刀,我多倒霉啊。 因为没有路灯,汽车的灯光也照不到他,我看不清他的样貌。 但我也没有开着车扬长而去。 手伸到背后,我拿出了手枪。 “你好老板,我想跟你谈一谈。”对方开口说。 他的声音传入车内,我的警惕也少了几分,因为他的口音太重了。 是新疆人。 我降下车窗,右手一直握着枪,没有放松警惕。 “你好。” 车窗降下,我冲他微微一笑,问:“买买提他想通了?”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时,我就知道买买提·阿卜杜外力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是不可能想通的。 如果他想通了,他的人也不会在歌舞厅门口,一直守着我的车,守到我下班。 “没有。” 他摇了摇头:“阿卜杜外力是不会同意来你这里的。” “那你这次过来是?”我拉开车门,走下车问。 他没有恶意,我也将手枪重新别了起来。 “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是很多兄弟的真实想法,我们千里迢迢过来,就是因为阿卜杜外力说在这边可以赚到钱,可以做大哥。 可是,他骗了我们。” 新疆人的脸上,有对买买提·阿卜杜外力的不满:“我等在这里三个小时了,我想问问你,如果我和其他兄弟过来,你会给出今天跟阿卜杜外力谈的条件吗?” “你们多少人?” 我拿出香烟,递给他一支。 我问这个,倒不是我准备改变主意,临时降价。 我开出的条件,是买买提·阿卜杜外力一伙人全部都加入进来,如此一来,凭借这些新疆人,就能帮我稳定住局面。 不需要再借用胡少卿的力量。 但如果他们只有七八个人,这股力量不足以保护歌舞厅,那么,我开出的条件肯定给不到了。 “现在一共是十三个兄弟有这种想法。”新疆人说。 “买买提那里,一共有多少人?”我问。 “四十九人。” “如果你能叫来二十五个以上,我可以给你们之前谈的条件。” 说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理解一下,我开出的条件,是为了让你们给我罩得住场子,人少是罩不住的。” 第四百章要账 “理解一下,我开出的条件,是为了让你们给我罩得住场子,人少是罩不住的。” 做生意,要讲诚信,什么话都要提前说,说在明面上。 “我理解,我回去争取一下。”新疆人点了点头。 他的性格照比买买提那个家伙,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除了跟买买提一样普通话不标准之外,比那个家伙近人情太多。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叫艾力·阿克木,你叫我阿克木就好。”他回答道。 “阿克木,就算你凑不到二十五个人,我这里也热情地欢迎你们加入,放心,条件不会亏待你们。” 我现在急缺人手,如果他们能加入的话,哪怕是一个人我都会热烈欢迎。 而且,他们来了,我会给予很好的待遇。 只有给他们的待遇够好,那些继续跟买买提混的弟兄看到了差距,我才能渐渐的分化他们,利用阿克木将他们一个个的拉拢过来。 “嗯。” “上车,我送你回去。” 车上,我故意将车速开得很慢,利用送他的机会,跟他聊天。 合作或加入,都是在互相信任和认可作为前提。 我要让他在聊天的时间里,更多的了解到我这个人,让他知道,我这个汉族人,对他们会特别友好,对所有愿意加入我的兄弟,也会特别的仗义。 让他信任我,喜欢我的性格,他才能更安心的去拉拢人。 在车上,阿克木也跟我讲了很多。 说了自从他们从新疆过来后的难处与委屈,以及买买提这个人。 我很佩服他们的团结。 既是他们在买买提的带领下,过得并不如意,可他一句买买提的坏话都没有说过。 只是碍于自己的未来和自身的发展,他才会选择过来找我谈加入。 这一点是值得欣赏的,买买提是他们的大哥,他没有因为讨好我,而说半句买买提的坏话。 这样的人,加入我之后,也不会轻易的因为某些不满而背叛。 混江湖,做大哥,我没有办法做到人人的满意。 他们这些新疆人加入我,我的手底下就会出现眼镜一伙的东北帮,和阿克木他们的新疆帮。 这群人新疆人不善于跟本地人交朋友,以后两帮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肯定会有矛盾。 偏了谁,向了谁,如果是买买提那种小心眼的人,一定会出现反抗心理。 但是阿克木这个性格,应该不会。 并且阿克木还说会帮着我劝说买买提,说买买提就是怕我们这些本地人坑他们外地人,才会对我那种态度。 对此,我也点头答应。 只是他不知道,我压根不希望买买提这个人出现在我的团队之中。 ...... 之后的几天里,歌舞厅也没有混混再上门捣乱。 或许是他们听说胡少卿的人一直在帮我罩场,知道来了也是无济于事。 但是危机并未解除。 秀才一伙人不可能每天都把精力放在我的歌舞厅,他们是过来帮忙的。 迟早是有回去的那一天。 等他们走了,说不定胖熊那些人还会来。 过了三天的免费活动,歌舞厅的客人明显减少,不再是那种人挤人,门口都会排队的火爆场面。 减少了很多白嫖党,过来占便宜的客人。 但是,每天依旧爆满,也正因为少了这些白嫖的人,歌舞厅活动空间更大了些,客人们的体验感也提升了很大一截。 ‘铃铃铃....’ 这晚,我亦如往常一样,坐在歌舞厅的二楼跟秀才他们聊天。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宋悦。 家里的钥匙我给了宋悦一把,但她并非每晚都在我那里住,相反,绝大部分的时间,她都会回到家里陪她妈妈。 只是偶尔出来玩,会在歌舞厅等到我下班,跟我一起回家。 即使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但她只要有时间,都会给我打一通电话,聊聊天。 “这么晚还没睡,你该不会是回咱家等我呢吧?” 我接起电话,笑呵呵的猜测道。 现在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半,这个时间,宋悦在自己家的话,已经睡觉了。 她这么晚还没睡,多半是在我家等我,询问我今天能不能早一点回去。 “东哥,你现在方便吗?能不能来一趟我家。”宋悦语气严肃,声音低沉的问。 电话的那边,除了宋悦的声音外,隐隐还有男人的叫骂从话筒传来。 “出什么事情了吗?”我问。 “宋城又在外面赌,欠下了债,别人上门来要账了。”宋悦的语气中,是深深的无奈。 她并没有那些要账的叫骂而恐惧,似乎,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你告诉那些要账的,让他们别打扰老人的休息,十分钟之内,送钱给他们。” 我嘱咐完宋悦,挂断电话。 “出什么事情了吗?东哥。”秀才问。 秀才年纪比我大了十几岁,但是江湖不分年纪。 胡少卿拿我做兄弟,他们是胡少卿的小弟,即使我的实力不如此时的秀才,他出于江湖尊重,叫我一声东哥也不为过。 “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儿,秀才哥,歌舞厅就麻烦你帮我照看了,我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我站起身,跟秀才打了一个招呼,便急匆匆地朝楼下走。 “用不用人手帮忙?”秀才问。 “不用,我的人够用。” 走到楼下,我喊上吴晟,大全,以及两个眼镜招来的小弟,一同上了车,赶往宋悦的家中。 宋悦的家就住在阳明区,开车过去五分钟的时间。 车,停在宋悦家楼下,我从扶手箱中拿出两万块钱,带着人一同上楼。 宋悦家住在四楼。 我们人刚进单元,刺耳的叫骂声就传进了耳朵里。 “小骚笔,你不说十分钟之内有人送钱过来吗?人呢!耍老子玩是吧?” 对方针对性很强,是在骂宋悦。 “马上,哥,你再宽容我们几分钟。”宋悦说。 “你哥欠我们五万块钱,一分钟加一万,不过分吧?”对方说。 “冯哥,我一共就借了赌场一万块钱,才欠了一天,这怎么变成五万了?” 第四百零一章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冯哥,我一共就借了赌场一万块钱,才欠了一天,这怎么变成五万了?”宋城一副软弱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 “利息,懂不懂?草泥马的,借钱不要利息的啊!”对方大嚷道。 “借你们一万,一天变五万,你们怎么不去抢呀?”当宋悦呵斥出这句话时,我已经到了门口。 她也看到了我,才敢这么硬气起来。 门是敞开的,我走了进屋里,那些小混混背对着我,还没有发现我的进门。 “白字黑字是他自己签的条子,嫌利息高啊,你可以拿肉偿,一次给你免一千怎么样呀?” 当听到对方想让宋悦拿身体偿还债务时,我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本来我是打算用钱帮宋城还债,然后剁掉宋城的手解决此事的。 毕竟,我是混江湖的,人家高利贷也是混江湖的。 同是江湖中人,互相理解,他们靠这个生意赚钱,钱肯定是要给。 问题的根本在宋城,不在放高利贷的人。 可他的这句话,却惹怒了我。 那么,今天这件事就不能那么轻易的了事。 “什么肉这么值钱呀?说给我听听呗。” 我站在几个混混的身后,冷漠的开口问道。 几个人听到的声音,转过身来。 当看到我的时候,这几个人先是一愣,很显然是认出了我。 他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们。 毕竟,我这张脸在原江市是上过电视的,在阳明区的江湖里,现在也很有名气。 势力抵不过那些江湖大哥,但是名气现在不弱。 “东,东哥。” 刚才叫宋悦卖肉的男人,看到我后,脸上扯起一抹尴尬的笑容。 我走到他的面前,距离他不足五十公分的位置停下脚步:“我问你话呢?你要让我的女人卖什么肉给你啊!” “我...我....” 听到宋悦是我的女人,对方紧张的都有些磕巴。 ‘啪’ 没有任何的顾忌,我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他就是一个帮赌场收账的,这种人,我打了也白打。 更何况,现在整个阳明区就没有我不敢打的小混混。 我不管他大哥是哪个? 和尚的小弟我会打,我本来就跟和尚有仇! 大军的小弟我也照打不误,他出言不逊在先,我与大军现在的这种状态,打了大军又能说什么。 关系已经够僵了,他又不会跟我翻脸。 至于说聂云端的小弟,不可能,宋城兜里的几个子,去不了聂云端的赌场。 退一步讲,就是聂云端的人我打了又能怎么样? 他现在没有曝出自己大哥的名号,我又不是不给他大哥的面子,我现在打的是无名小辈而已。 举个例子,如果他老板是聂云端,在说出聂云端这个名字后,我再动手,那是不给聂云端的面子。 但是他现在没有开口,在他开口之前,我就是给他打成残废,聂云端都不会说我一个不字。 何况,他的老板也不可能是聂云端。 “我问你话呢?回答我的问题。” 这一巴掌我足够用力,扇完他一巴掌,我的手掌都跟着发麻。 而他的脸上,更是出现了一道火红的巴掌印。 “没,没什么,我开玩笑的哥。” 男人并不敢反抗,他不敢反抗,就证明他身后的关系不够硬。 我不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 但是这种后台不够硬,还敢嚣张,欺负到我头上的人,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啪’ 我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而在我扇他的动手,他身后的小弟也没有人敢,只有一个人拿起电话,偷偷进了一个房间,拨通了电话号码。 “让你媳妇儿陪我兄弟们玩玩呗,一次我给你媳妇儿一万,怎么样?” 我冷声质问他。 “东哥,你说的一万,是真的吗?” 我的本意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让他感受到屈辱。 可这家伙的一句话,让我直接无语。 差点就被他气笑了。 看他那认真的样子,似乎真准备让他媳妇儿来挣钱。 “你他吗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抬腿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小腹处,将他踹翻在地。 “什么高利贷啊,用一天你管人家要四万块钱利息?”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质问。 我在赌场混了这么久,最高的利息也就是按天算,一天一翻。 这种利息,那是相当的离谱,既是这么高额的利息,还是有很多赌鬼去借。 并且借的人还不在少数。 赌鬼倾家荡产,输是一部分,高利贷的利滚利,才是让他们真正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真凶。 赌鬼在进入那种状态时,是不管不顾的,只要能拿到钱就行,他们不会考虑任何的后果,甚至不会看借条的利息。 而往往这种翻倍息,都是在赌鬼赌到关键环节欠下的。 比如,这把赌鬼拿了一手大牌,他将全部的钱都压在了这局牌上,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想赢一把大的直接翻身,于是赌鬼就会向赌场借钱。 而赌场针对这种客户,就会拿出这种翻倍利息的借条给赌鬼签。 如果赌鬼问为什么利息这么高,他们就会打着当天还钱,不收利息的理由回应赌鬼。 赌鬼在那种阶段下,就一定会这笔钱,并且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因为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赢。 这是一种趁人之危。 可那个阶段的赌鬼,又怎么可能会考虑那么多。 赌博和高利贷,向来不分家。 “东哥,不是一天,现在过了十二点是两天了,两天连本带利四万块钱,算上催收费一万,刚好五万,我这是行情价啊。” 男人一副诚实守信的样子,那种理直气壮让我想再给他几个耳光。 “你们是哪个赌场的?”我点燃一根香烟,问。 “我们....” 还不等男人回答,进屋打电话的小混混走了出来,他按的是免提。 从电话中,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东哥,是我东哥吗?” “老虎?” 我记忆力非常好,哪怕是人群中扫过一眼的人,我都会记得。 老虎的声音,又是那种雄厚的高音。 我一听便知。 这位老虎,就是当初在大军赌场里,带着手下抢我钱,最后在大军的逼迫下,跪地道歉的那个。 第四百零二章不给机会 “哎呦我的好东哥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早知道这是你女朋友的话,说啥我也不能让他们这么晚来打扰啊,呵呵呵呵。 那个啥,你等着兄弟,兄弟一会儿就到。” 电话中,老虎热情洋溢。 听他的口气,不知情人都得以为我和他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实际上,我们之前是仇人,后来恩怨因为聂云端的影响力解开了,但我和他的关系,勉勉强强才能算得上是朋友。 “你不用过来了,一点小事而已。”我说。 “那不行,我东哥都到了,我必须也得到位,你等我奥东哥。” 老虎非常的热情,他急匆匆说完这番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和他有几个月都没有联系,上一次联系,还是让他帮我去跟小马哥沟通,了解恩怨。 几个月时间,情况已经有了翻天地覆的改变。 小马哥,六道凯这种小杂碎,我已经不放在眼里,他们甚至都没有成为我对手的资格。 他们的大哥胖熊,大哥的大哥和尚,那才是我现在的对手! 老虎都已经开口了,这群小混混一个屁都不敢多说,全部都畏畏缩缩的退到了门口,等待老虎的到来。 “阿姨,这群人没吓到您吧?” 我本想跟宋悦讲话,目光看到宋悦身边的母亲,我笑着先跟老人打了招呼。 “没..没有。” 宋悦妈妈轻轻摇了摇头,看向那群混混的眼神里,是畏惧。 “放心阿姨,这群人以后再也不会来家里闹事。” 我对着阿姨说完,目光撇在那群混混身上:“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 “东哥,我们要知道这是你女朋友的家,就是给我们熊心豹子胆,我们也不敢来呀。” “嫂子也是的,早把东哥的名号报出来,哪至于闹这么一出,还麻烦东哥亲自跑一趟。” 这群小混混纷纷应和。 对于这群人的应和,我懒得理会。 目光扫到宋城的身上,我脸上的笑容也沉了下来。 今天必须给他教训。 我给他一次机会,还提他还了账,他拿我的话当做耳旁风,那么,他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他就是宋悦的亲哥,也不好使! “东哥,我....” 感受到我目光,宋城缩了缩脖子,不敢与我对视。 “你还知道怕啊?” 我冷冷的注视着他,眼神犀利:“上次我帮你还钱的时候,对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错了东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一再二,我肯定没有再三了。”宋城眼神恐惧,说话时,都磕磕巴巴。 他是真的怕了。 但是,赌鬼这种人,我最了解不过。 就算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改不掉,就像是吸烟的老烟民一样,我这位医生告诉他,如果他再吸烟,他的咽喉炎就会加重,甚至会的咽喉癌。 老烟民想戒烟,可是,每一个烟民都有一万种复吸的借口。 就算他自己能克制住不吸烟,身边有人劝,也控制不住。 人性就是这样。 赌博会混乱人的价值观,宋城一晚上的输赢能达到上万块钱,让他辛辛苦苦一个月赚一千块钱,他能赚那个小钱吗? “我说过,机会只给你一次,你戒不掉,就让我来帮你。”我说。 “我....” 宋城见我态度坚决,不容置疑,他急忙将目光看向了宋悦:“宋悦,你帮我说两句话啊,我保证以后都不赌了,我是你哥啊。” 面对宋城快急哭的请求,宋悦抿着嘴,挪开了目光,不看宋城。 “宋悦,你小时候上学被欺负,你忘记我是怎么帮你教训那群人的了吗?咱们是兄妹啊!” 宋城打起了感情牌。 闻言,宋悦几次想替宋城开口,最终却还是坚定了态度:“这是你活该,你自找的!” 宋悦的冷漠让宋城绝望。 “吴晟,拿刀来,剁他一只手!” 我不管宋城的求饶,不剁他的手,他就还会赌。 只要他赌,宋悦和她的母亲就没有安生日子过。 剁一只手,永绝后患。 至于宋城今后的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跟我没有关系。 我关心的是宋悦。 吴晟拿出刀,一步步的朝着宋城走去。 见状,宋城下的双腿一软,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跪向了他母亲。 “妈,你帮我求求情啊,我要是没了手,以后怎么赚钱孝顺您啊,我以后不赌了,真的不赌了。” 他选择了向他母亲求情,这是一个麻烦。 老人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毕竟是长辈。 但是给了面子,以后还会麻烦不断。 “妈,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我没有手了,以后谁能嫁给我啊。” 宋城继续打着感情牌,去攻击老人的慈爱心。 在他求饶的同时,吴晟和大全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拉出他的一只手。 老人见我们真准备剁掉他儿子的手,她终于是于心不忍的开口了:“小悦,我看你哥挺诚心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你哥还这么年轻,没了手以后咋生活呀。” “以后我养着他,也不能让他再赌了!”宋悦回绝了母亲的请求:“妈,这些年被要账上门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他和我爸一个德行,戒不掉!” “能戒,我能戒,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再赌,你们赌我的手,我一声不吭,好不好。” 宋城一边挣扎,一边求饶。 “再给他一次机会,下次他再赌,我不管,行吗?”老人说的时候,老泪纵横。 母亲都这么说了,宋悦叹了一口气,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我。 “停吧。” 我冲着吴晟他们一挥手,示意他们先放开宋城。 但是,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宋城。 他戒不掉赌。 我不能,也不想再给他机会! 今天不给他教训,我那几万块钱岂不是白帮宋城还了? 他拿老子当做提款机吗? 拿老子的话,当做放屁吗? 当日我是当着吴晟他们的面放下狠话,郑重其事的警告宋城机会只给一次,如果我这么草率的就放过了他,我的弟兄们怎么看我? 第四百零三章一万一根指 “东哥,让你久等了,呵呵呵....” 吴晟他们刚放开宋城,老虎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 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儿,应该是跑上的楼。 “老虎,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又胖了,减减肥吧,爬个四楼都给你累成这样。” 我递给老虎一根香烟,玩笑的说。 “天天有酒局,没办法,推不掉啊。”老虎接过香烟,拿出火机帮我的点燃。 他一身酒气,应该是刚喝完酒。 “东哥,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你女朋友家,这样,本金我也不要了,就当是给赔礼道歉了。” 老虎吸了一口烟,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屋子,不好意思的说。 说完之后,他伸出手在距离他最近的小弟身上狠狠打了一下:“看你们给人家屋子搞得,赶紧给收拾收拾。” “哦,好。” 在老虎的呵斥下,他几个弟兄开始七手八脚的收拾屋子。 “当初因为几千块钱就敢抢劫,这几个月不见,发财了?一万块钱都不要了?” 我和老虎的初识,就是因为他输给我五千块钱,然后带着人给我抢了。 这件事我记忆犹新。 “东哥,这事就别提了,那时候不懂事。” 听我提及过往,老虎尴尬的挠了挠头:“现在不一样了,你成了大老板,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我也拿了点小活,赚了些小钱。” “看来弄高利贷赚了不少钱呀?”我笑呵呵的说。 “我老大这几个月开了好几个赌场,把放高利贷的生意都给我了,确实少了些。”老虎说。 这一句普通的聊天,却让我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阳明区的赌场,一直是将军在垄断,无论是棋牌室,还是黑赌场,都是将军在说。 当初的廖矮子,也就是敢在自己的洗浴里,凑几个认识的老板,开个小赌局而已。 整个阳明区,甚至连和尚都没有去碰赌博的行当。 现在,廖矮子公然的开起了赌场,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赌场的生意,廖老大什么时候也做上了?”我问。 我在阳明区开了歌舞厅,扎下了江湖根基,关于阳明区江湖的大事小情,我想有更多的了解。 虽然,将军和廖矮子都是聂云端的人,这是聂家的内部事,我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这事儿说起来话长,走,咱哥俩找个地方喝点,我跟你讲。”老虎将烟头按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准备朝门外走。 “不急,这件事还没解决呢。”我叫停了老虎。 “这事儿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老虎顿住脚步,他以为他一分钱不要,这件事就算作罢。 见我叫住他,他看了看我,然后将目光看向那几个小弟:“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被老虎质问,那个之前被我打的混混低下了头。 其他混混则将目光看向了这个混混。 意思很明显,是这个混混得罪了我。 “草拟吗的,你....” “老虎。” 见老虎要发作,我打断了他:“跟他们没关系,生意没有你那么做的,亏本的事,兄弟也不能让你干。” 说着,我拿出一万块钱,递了过去:“这是本金一万,你先拿着,然后我跟你算利息。” 听到我的话,那个小混混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至于那么没有格局,他出言不逊,我给了他教训。 他不知道宋悦是我的女人,不知者不怪。 如果他明明知道宋悦是我女人,还敢出言不逊,我才会咄咄逼人的去教训他。 “东哥,既然你这么说了,本金我就拿着,毕竟这是赌场的钱。” 老虎犹豫了半秒,接过了这一万块钱:“利息就不要了,东哥出了面,别说一万块钱,就是十万,也没有利息。” 老虎自从赚到钱以后,会说人话了,也会办人事了。 果然,钱是会改变人的。 如果半年之前,老虎赚到现在这么多钱,估计也不会因为五千块钱抢我。 这就叫穷生奸计,恶向胆边生。 “利息还是要算的,一万块钱一根手指,行情价。” 说话的同时,我手指向宋城:“你算一算利息,找他要,不用给我面子!” 我看向老虎的眼神格外的坚定。 老虎也在看着我的眼睛,他在看我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可我没有开玩笑。 我很认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气氛瞬间的凝重。 我与老虎对视了足足五秒,然后他重重一点头:“都还愣着干什么呢?把利息讨回来啊! 他妈的,如果谁欠老子高利贷都只还本金,老子以后还做不做生意呀!” 老虎的反应,很让我满意,几个月不见,他的脑袋都聪明了很多。 “妈,妈,你救救我啊,妈!” 宋城脸色惨白,他看着老虎的手下朝他走来,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爬到了宋母的脚下。 抱住了母亲的大腿。 他知道,现在唯一能保护他的人就是他的母亲,他认为,只要宋母开口向我求情,我或许会松口。 只有我松口了,他才能得救。 “小悦,你帮帮你哥啊。” 宋母第一次见我,我和她不熟悉,他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也没办法开口求我。 只能泪眼婆娑的说着宋悦。 宋悦见母亲这副状态,也只能不情不愿的开口:“东哥,你再给我哥一次机会吧,我相信他以后不会再赌了,行吗?” “不是我要剁他的手指,他欠了人家那么多利息,白纸黑字在那写的,我总不能因为一个赌鬼,毁了人家生意吧? 算上今天,我给了他还了四万块钱的赌债,仁至义尽了。” 我无奈的看着宋悦。 这个恶人,她不能做,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只能我来做。 “东哥,我知道你有办法....”宋悦看着母亲哭的像一个泪人,也动容了。 “给他机会,他自己不中用,我有什么办法!” 冷冷的留下这句话,我搂住了老虎的肩膀:“走,去我歌舞厅喝酒,开业这么多天了,你还没去捧过场呢。” 走到门口时,我停住了脚步,对着老虎那群弟兄们喊道:“都注意点,别伤到老人和女人。” 第三百零四章三方鼎立 “东哥,整个原江市的歌舞厅,没有一家跟你这里比,你这要是开了连锁,每个区开一个,其他歌舞厅都得被你挤兑黄了。” 老虎从二楼看台,向一楼舞台看去。 此时的歌舞厅,正是DJ带着所有人蹦迪的热闹环节。 “我要是真有这种动作,不等给他们挤兑黄,我就得被他们联手赶出原江去,哈哈哈。” 我这不是玩笑。 是事实。 我只开了这一家,胖熊他们就想着给我歌舞厅干黄,我要是开遍整个原江,那就是得罪了整片江湖。 胖熊针对我,并非因为以前的仇怨。 他是帮着孙兴出头,孙兴是和尚团伙的附属,给和尚他们交保护费的。 我抢了孙兴的生意,也是变相地碰触了和尚的利益。 “说说你们吧,廖老大怎么做上赌场的生意了?将军也能同意?”我喝了一口酒,问出了我早就想问的问题。 将军跟廖矮子不合,但他们都受制于一个老板。 廖矮子现在坐上了赌场的生意,这说明聂云端的内部出现了问题。 “你没听说吗?现在将军抱上了聂云霄的大腿,跟二公子已经闹掰了。” 老虎压低声音,问。 聂云霄是聂云端的大哥,同父异母的兄弟。 两兄弟之间,因为家产的竞争,向来是表面和气,背地里彼此算计。 但是这些年来,聂云端一直是不得势的那个。 毕竟聂云霄是嫡长子,聂云端只是一个次子,无论是聂家公司的高层,还是聂家的人脉,都更认可聂云霄。 聂家老爷子,也将聂家产业中的一些主流项目交给聂云霄。 给到聂云端手里的生意,都是些违法的偏门。 别看,两兄弟赚到的资金其实相差不多,有时候,聂云端手里的这些违法生意更赚钱一些。 看似,聂家老爷子是一碗水端平。 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聂家老爷子是偏向聂云霄。 聂家主流项目是合法合规的,随着时间的发展,只要聂云霄不做出错误的决定,发展一定是稳步上升。 但是聂云端手中的生意则不然,随着法律越来越紧,他的生意,说不定哪一天北京下发一个政策,就都得关门。 在聂家,聂家老爷子没有明确表态未来就将聂家交给谁,但是大多数人,都认定聂云霄是未来的接班人。 聂家的人脉,几乎也是一边倒的倾向了聂云霄。 将军现在跳槽到了聂云霄那里,算是向上爬。 “我还是刚听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别看将军抱上了一个更粗的大腿,但我对这个人的好感又减低了几分。 他这是一种背叛,三姓家奴的行为。 怪不得宁可等胡少卿五年,也不会多瞧苦追她多年的将军半眼,将军和胡少卿,那就不是一种人。 人格魅力上,将军差了太远。 “两个月前的事儿,和尚现在势力大,他和将军又是死仇,前段时间和尚找了将军几次麻烦,聂云端处理的结果没达到将军的满意,他就跑到了聂云霄那里。” 老虎跟我解释说。 我是聂家之外的人,他们都是聂家体系中的人,这些内部事,老虎肯定比我知道的要多。 这也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廖矮子做上了赌局生意,这是聂云端的意思。 将军当年被和尚打的节节败退,是因为抱上了聂云端大腿,才稳固住局面,垄断了阳明区的赌博生意。 他这口饭是聂云端给的,他现在背叛了,聂云端要砸他的饭碗,完全是情理之中。 “他胆子也够大了,也不怕哪天聂家兄弟和好了。”我笑着说。 关于将军的事情,我全都当成一个笑话。 将军这么做,风险很大,如果聂家弟兄和好如初,将军就是罪人,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大家族的兄弟,可不是情同手足,就跟清朝的九子夺嫡一样,那是仇人。 谁当了聂家的掌权者,都不可能留对方在原江。” 老虎弹了弹烟灰,还挺有文化的跟我讲起了九子夺嫡。 “哎,这就不是咱们该关心的事儿啦,咱们想夺嫡,也没那个命啊,哈哈哈。” 聊了一会儿关于聂家的事情,我们两个也喝了不少的啤酒。 “东哥,你跟兄弟说一句实话,你准备在阳明区发展到什么程度?” 老虎拉着椅子,靠近我的身边,压低声音问。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他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将军投奔了聂云霄,现在的阳明区江湖,那就是三雄鼎立的状态。 聂云端支持的廖矮子,和尚,以及聂云霄支持的将军。 将军原本就是阳明区的大哥,后来虽然被和尚打得节节败退,势力却还在。 何况在聂云端手下,韬光养晦了那么多年。 如今又有聂云霄的支持,只要聂云霄的支持够大,他就是这三方中最强的那位。 聂家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 和尚这些年在阳明区,那是实打实的第一大哥。 而聂云端,将军退出了,现在他的手下就只有廖矮子一个能在阳明区称得上场面的头马。 虽然聂云端一定会给廖矮子全力支持,但他毕竟不是他大哥,他拿到了聂家资源并不多。 看似现在廖矮子什么生意都涉及,还有聂云端的鼎立支持,但他是这三方最弱的。 老虎试探我的未来发展,以现在他们的状况,想要联合我的可能占大。 想要打压我的可能,较小。 “现在的阳明区不好混,三家大哥的地盘,我没有背景,能在夹缝中混口饭吃,稳住我这个歌舞厅就不错啦。” 我莞尔一笑,没有表达我的野心。 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如果只是为了赚钱,我没必要开这家歌舞厅。 我手里现在的财富,买一些门市房坐等收租何乐不为? 以我千术,缺钱的话,全国赌场溜达一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谁又能抓得住我? 我开歌舞厅,是为了在阳明区有一个站稳脚步的根基,给兄弟们一个发展的地方。 而我的野心,一直以来是要站在这座城市的巅峰! 第四百零五章路人皆知的野心 “别开玩笑了,你想要搞钱哪用这么费劲啊?” 老虎搂住我的肩膀,那二百多斤的大体格子,力度都压在我的身上:“得罪了那么多人,还敢在这个江湖上混,你说你没有野心鬼都不信啊。 有一句怎么说来着....死马之心....啧.....”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躲开了老虎压在我身上的胳膊,点燃了一根香烟,替他补充道。 “对,对,就是这句。”老虎嘿嘿一笑。 不知不觉,原来整个原江市的江湖人,都是这么看待我的。 路人皆知我李喜东准备在这片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地,怪不得那些人在针对我的事件上,总是容易小题大做。 原来是都想扼住我的崛起。 “那你什么意思?替廖老板问问我的态度,也想跟和尚一样打压我?” 我吸了一口烟,笑呵呵地问。 我这么问,并不代表我这么想,只是我在试探他。 “没,没这个意思,廖哥还总跟我唠叨说想跟你好好认识一下,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老虎说。 “是吗?我人就在阳明区,机会有的是。”我淡淡的说道。 “唉,东哥你是刚混江湖,很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不知道,廖哥也有顾虑,你跟少爷走得那么近,他怕你不给他的面儿。” 老虎叹了一口气,从我的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来点燃。 “廖老板跟卿哥有仇?”我问。 “少爷几年前那是把整个江湖都得罪个遍的人物,老一辈混社会的都跟他多多少少有仇怨。 当年廖哥和少爷也闹过矛盾。” 老虎说得轻描淡写,可看他的那个状态,矛盾应该不浅。 不过,老虎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少爷前些年的确是得罪了整个江湖。 到如今,少爷出狱了半年,我也没看到他和哪个江湖大哥走得近。 远的不说,就说阳明区,他跟和尚的敌人,跟将军的关系,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 “多深的矛盾?”我追问。 “廖哥以前是跟癫子混的。” 老虎这一句话,我就明白了。 癫子是谁? 那也是曾经响当当的原江市一代狠人。 砍爷沾先光,洪虎腾空闯。少爷狠癜狂,将军战和尚。 江湖打油诗中,癫狂说的就是癫子,少爷的死敌。 当年癫子伏击少爷,少爷将癫子反杀,最终落得个一死一入狱。 廖矮子是跟癫子混的,那这个仇怨可想而知。 廖矮子有顾虑是正常,但是我了解胡少卿,他跟廖矮子就算有仇,也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的仇怨,去干涉我跟谁交朋友。 “哦哦,原来是这样呀。”我点了点头,将燃烧殆尽的烟头熄灭。 “东哥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出来坐坐,喝几杯。”老虎试探性的问。 他这个咱们之中,就包括了廖矮子。 “你今晚急匆匆过来找我,就是这个事儿吧。” 今晚关于宋城的问题,老虎根本就没有过来的必要。 一两句话在电话中就能解决的问题,可他非要过来,原因在这。 “你也看得到,现在我这个歌舞厅没人罩场子,胖熊还总来找茬。 这段时间都是卿哥的人来帮忙,我也走不开,等过几天我把歌舞厅安顿好,我安排地方,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叫上廖老板。” 想要在阳明区站稳脚步,单凭我自己的力量很难做到。 胡少卿现在也是在发展阶段,他在西安区还有他要忙活的事情,不可能把重心放在帮助我的身上。 所以,我需要在阳明区结交一个盟友,共同发展。 今天老虎主动谈及此事,跟廖矮子见一面,交流交流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行东哥,就这么定了,我等你电话。” ......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 “晚上又没少喝吧?饿不饿,给你煮一碗面呀?”见我回来,宋悦从沙发上坐起身,迎了过来。 “不饿,你今晚怎么回来了?”我换上拖鞋,问她。 宋悦本来今晚是在家住的,后来发生了老虎手下要账上门的闹剧。 按道理,宋城手指被剁,宋母这么大把年纪肯定会受到惊吓,宋悦应该在家陪着母亲才对。 “你不欢迎我呀?”宋悦嘟着嘴巴。 “欢迎,我巴不得你天天都过来。” 我讨她开心的说了一句,转移话题:“你哥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被剁掉了三根手指。”宋悦无奈的瞅了我一眼。 “没有因为我一意孤行,生我的气吧?”我将宋悦抱在怀里,将她睡衣的扣子一个个解开。 “他是自作自受,活该,就算我妈都没说什么,他呀,不给他些教训,他没有记性的。” 宋悦母女,其实早就过够了这种提心吊胆,天天担心被上门催债的日子。 宋悦是支持我这种做法的。 我给过宋城一次机会,他们母女帮助宋城还债,肯定也给过宋城不少次机会。 可是这种赌鬼就是屡教不改。 不给宋城一些严厉的教训,他这辈子都改不了赌博的毛病。 “就是不知道手指接上了,他还敢不敢再赌。”宋悦拿掉我伸进她睡衣中抚摸的手:“洗完手再摸。” 手指是能接上的,后接的手指肯定会有后遗症,需要回复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至少宋城是不会再赌了。 我站起身,脱掉自己的上衣和裤子,朝着洗手间走去:“你回头告诉他,他再敢赌,下次我就剁他十根手指,剁掉的手指全部喂狗!” 接手指的前提,是被剁掉的手指能够找的到。 下次宋城还敢赌,我就一定会将他的断指喂狗,让他从此成为真正的残疾! “知道了。” 宋悦跟随我一同走进洗手间,她将衣服褪去,和我一同站在了淋浴喷头下。 “不过我觉得,以他的小胆,有了这次的经历,以后肯定不敢再赌。” 宋悦边说,边将自己的身体淋湿,然后在身上涂满了肥皂泡泡。 那个年代还不流行什么沐浴露,洗澡沐浴都用肥皂。 她涂完肥皂,我也准备拿起肥皂清洗全身。 “别动~” 手还没有碰到肥皂,她钓起脚尖,嘴巴贴在我耳边叫停了我:“我来帮你。” 第四百零六章奶浴 宋悦以打满肥皂泡泡的身体作为浴花,开始为我的全身沐浴。 滑嫩的肌肤蹭遍我的全身,别有一番刺激。 赚了钱之后,每次去浴池洗澡,我都会点一个奶浴。 但这种独特的奶浴,我还是第一次体验。 “总给别人打工不是长远之计,有没有打算开一个小店。”我摸着宋悦的头,低头看着她跪在我身前,那张绯红的脸。 “倒是想过开一个服装店。” 宋悦边埋头为我服务,边说:“服装很暴利的,我们老板在广东几块钱拿的货,回来就能卖好几十呢,我也想开一家这样的小店。” “恩~” 我从鼻音中发出一声享受的应和:“有想法就去做,需要多少钱我给你拿。” 人家不图名分,也从来没主动跟我提过钱。 她不提,我不能不吱声,我给予她一定的帮助,是一种责任。 “你给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帮我哥还的赌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宋悦微微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与我对视:“我不图你的钱。” 在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真诚。 “国家经济越来越好,老百姓不再是以前吃不饱饭的年代,服装这类实体经济是趋势。 我出钱,你出力,就算我入股好了。” 宋悦是一个要强的女人,这些年来,在宋城这个吸血鬼的吸血下,她都没有被击垮,还在努力工作。 并且,她还拒绝了我给她的高薪。 她有想法做生意,只是没有本金,她又不愿意白拿我的钱,选择入股的方式,就是一个为了让她收下钱找的借口。 至于一个服装店的分红,有没有对我都无所谓。 宋悦没有回答我,服务的动作也停直下来,在想事情。 “之前听一个广东的朋友提过一次,搞服装批发都在广州沙河。 你把这份工作辞掉吧,有时间去那边看一看。” 我将宋悦从跪姿拉了起来,打开水龙头冲洗身上的泡沫和唾液:“你有了自己的生意,也可以让宋城帮帮忙,给他一个营生做,不然他每天就知道想着赌博,要为未来做打算,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不会因为想要囚禁这只金丝雀而限制她的发展,我希望宋悦可以独立自强,有一番自己的事业。 江湖这一路有今天没明天,我得罪那么多人,万一哪天我倒了,她有了自己的事业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好。” ........ 次日下午。 我将车停在歌舞厅的门口,就见歌舞厅的门口站了一群人。 眼镜一手拿着电话,正在跟对方交涉着。 我在看到对方一群人的模样时,脸上流露出笑容。 这是一群新疆人,领头的那个,就是前几天深夜找我的阿克木。 ‘铃铃铃....’ 我走向他们的同时,口袋中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阿克木。” 我哈哈大笑,叫了阿克木的名字,大步流星地走去。 眼镜在看到我后,挂断了电话,我口袋中的铃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老板,我带着我的朋友们一起过来了,一共是二十七个人。” 阿克木迎上我,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拘束。 “好兄弟。” 我拍了拍阿克木的肩膀:“各位弟兄,咱们进屋聊。” 我将他们全部请进了屋。 跟他们聊了一番,询问了一下他们的诉求。 这些新疆人,更天真一些,少了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直来直去,也不会讨价还价,甚至在我跟阿克木谈条件时,他们也不会过多表达他们的想法。 一切都以阿克木为主。 这群人在买买提那里,根本就赚不到钱,买买提的一个歌舞厅赚到的钱,甚至都没办法维持这群人的衣食住行。 他们还需要摆摊,卖新疆羊肉串来维持生计。 在听到我答应每个月给他们的薪资待遇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一个月一千块钱,跟保洁一个价位。 但是他们不需要工作,我管他们的吃,还会管他们的住,这些钱都是他们攒下来的。 这个待遇,比在买买提那里强太多。 这一千块钱,只是给他们每个月的零花钱,至于赚钱,歌舞厅的盈利能力在这里摆着呢。 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将这个歌舞厅给眼镜他们来打理,我只抽一小部分分红。 剩下的钱,足够让他们这群弟兄吃香喝辣,还能富裕一些领头人。 而且,我的目标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歌舞厅。 等有能力之后,我还会开其他的生意,将小弟撒出去。 江湖生意,都是一些暴利的生意,一个生意养活十几个小弟绰绰有余。 哪个场子有人来闹事,其他生意距离又不远,一个电话,八方支援。 这就是江湖的常态。 所有的江湖大哥,都是这一个路子。 我只是目前根基不稳,还得罪了那么多的江湖大哥,我的歌舞厅才需要这么多人来看场子。 等哪一天,我的实力足够让和尚,将军这群人忌惮,他们不敢轻易的对我动手。 这个歌舞厅留十几个小弟罩场,应付一些突发事件足矣。 “阿克木,你凑够了二十五人以上,完成了我们的约定,我答应你的条件也现在给你兑现。” 我接过让眼镜拟好的合同,递给阿克木:“看一看吧。” 阿克木接过合同,跟他的兄弟们一起仔细的看了起来。 就一个简单的股份合同,没有那么正式,就是白纸黑字的写上。 双方签字画押。 只要签字画了押,就具备法律效果。 一共一二百字的合同,这群人足足研究了五分钟,说的都是新疆话,我也听不懂。 我也没必要听懂。 我没有在合同上做任何手脚,玩任何的文字游戏。 他们第一次跟外族人接触合作,有自己的顾虑肯定是正常。 我也是以诚待人,没有欺骗。 “老板,其他都没有问题,最后一条的一元回购是什么意思?” 阿克木指着最后一条协议,小心翼翼的问我。 “这是对我的一个保障,如果你们签完这个协议就走人了,我岂不是要吃大亏的。 你们好好做,股份就是你们的,你们不好好做,股份我要收回来的。” 我吸着香烟,耐心给他们解释。 一元回购是对我的保障,保护我的权益,他们拿的是干股,不在我手下混的那一天,我总不能让他带走我的股份! “明白了,你有保障,我们有约束,很好的条例。” 阿克木点了点头,在乙方的位置签下了他的名字,艾力·阿克木。 第四百零七章买买提来闹事 签约之后,我让眼镜去附近的旅店,包下了整个旅店暂时提供给这群新疆兄弟居住。 租房子,采购生活必备用品,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这群新疆兄弟到位了,我给秀才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着所有的弟兄,晚上到三八大饭店吃饭。 秀才他们帮我罩了这么多天的歌舞厅,我请他们吃一顿饭是最起码的尊重。 下午四点,我先是安排了新疆兄弟们吃了顿饭,又去赴约了跟秀才约定好的酒局。 吃完喝完,回到歌舞厅已经是晚上十点。 刚坐下来喝杯水的功夫,王琦急匆匆的跑了上来:“东哥,下面有一群新疆人找你。” “那是我刚收的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点燃一根香烟,还跟王琦调笑了一句:“下午你是不是偷懒了,没在歌舞厅,我说好像下午的时候没见到你人呢。” “不是阿克木他们,但他们好像都认识,找你的人叫买买提·阿什么玩意,名字太长我也记不清楚。 反正这群人现在堵在门口,想来歌舞厅玩的客人都被他们拦在了门外。”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 我脸色一沉,没想到阿克木他们到来后,第一个来闹事的人居然是他。 “对,就是他。”王琦点头道。 “现在谁在下面处理这件事呢?”我问。 “阿克木和凯哥都在。”王琦回答道。 他口中的凯哥,就是眼镜。 阿克木肯定不会与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发生冲突,他们本是一家人。 现在我挖走了阿克木这群人,买买提找上门,也在情理之中。 眼镜肯定处理不好这件事,买买提那个性格,说不好还容易动手。 “走,去看看。” 我从椅子上起身,朝楼下走去。 走到歌舞厅门口时,我想到了一件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阿克木,你个叛徒,居然带着兄弟们投奔这些东北人,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背叛了兄弟,就是背叛了宗教,背叛了教主!” 歌舞厅外,买买提指着阿克木的鼻子,大发雷霆一顿臭骂。 他还用道德绑架的方式,来诋毁阿克木和跟着阿克木一起投奔的这群弟兄。 被买买提指着鼻子呵斥,阿克木却一句话不敢吭,低着头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 “他们跟着你混,都要靠出去摆地摊,靠卖新疆羊肉串维持生计,你这个大哥不合格,难道所有弟兄都要因为义气,放弃自己的发展吗? 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才应该是背叛宗教的那个!” 阿克木不敢反驳,眼镜却寸步不让。 眼镜这群兄弟们中,我最看好的人就是眼镜。 遇到事情不怕事,从来不主动惹事,有头脑。 在他身上有很多地方,我都看到了我的影子。 面对眼镜的指责,买买提表情狰狞的瞪向了眼镜:“你骂谁是小人!你就是一个看门狗,没有你说话的份!把你们老板那个混账东西叫出来!敢勾引我的弟兄,破坏我们的情谊,他是一个罪人,我要代表教主弄死他!” 我也不知道他信奉的什么教派,又抽了什么邪风。 动不动就提什么教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鬼上身了。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弄死我?”我随手弹了弹烟灰,懒散的走了出来,问我。 “你勾引我兄弟,这笔账,你觉得应该怎么算?”他盯着我问。 “你没听我这个小兄弟说吗?阿克木这些人跟着你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你还要限制他们的未来发展,道德绑架他们,我兄弟说得没错,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我吸掉最后一口烟,将还剩小半截的香烟丢弃,继续道:“你们往旁边靠一靠,别耽误我做生意!” “抢了我的弟兄,还想做生意,信不信我给你的店都砸了!”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狠声道。 “你砸一个试试看。” 我嘴角掀起一抹冷笑:“看看你砸了我之后,有没有本事走出这个店!” 我的警告,换做是其他人,肯定会再三的权衡利弊。 但是买买提·阿卜杜外力不同,他不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 他是一个冲动的莽夫。 听到我的威胁,买买提·阿卜杜外力拎着他一直握在手中的铁棍,朝着歌舞厅内就要冲。 吴晟第一个出面,挡在了买买提·阿卜杜外力的面前,他手中握着一把刀。 立马横刀,刀刃直指买买提,一言不发。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没有半点忌惮,抬起棍子就要打,吴晟也不含糊,举刀便要刺。 就在这时,阿克木冲了出去。 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停手!” 他的突然出现,出乎了买买提和吴晟的预料,但他们两个人都是刚刚抬手,现在收手完全来得及。 吴晟收回了刀,没有刺出。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却并未有停手的意思,手中的铁棍甚至没有任何的留情,直接抽在了阿克木的左臂之上。 重力之下,阿克木一个踉跄后,站稳脚步,他表情痛苦。 这一棍打在身上,就算胳膊没断,养伤起码也要半个月起步。 “好啊你这个叛徒,这才到了第一天就急于在你新主子面前表现,挡我的棍子!”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的铁棍指着阿克木,眼神凶狠,一步步朝着阿克木走去。 其实,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阿克木是在为谁挡伤害。 如果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和吴晟对上。 吴晟挺多挨一棍子,就算把胳膊打骨折,伤害能衡量的。 但是吴晟的刀子捅进去,买买提能不能站得起来,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你很喜欢挨棍子是吗?那我今天就替教主打死你这个叛徒!” 他怒吼的同时,手中的铁棍准备再次朝着阿克木的身上打。 与此同时,眼镜和吴晟纷纷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问我要不要帮忙。 都被我置之不理。 我会出手,但是机会还没到。 还要等,至少还要让阿克木再挨几棍子才行。 第四百零八章官方的力量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不可能打死阿克木,而他今天的暴行,刚好是让他所有兄弟看清楚他真面孔的机会。 让这群新疆人看清楚,跟买买提混了这么多年,最后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兄弟的! 这一次,不等买买提·阿卜杜外力的铁棍落在阿克木的身上,跟着阿克木一同家人我的几个新疆人,纷纷上前将买买提·阿卜杜外力拦住。 他们这群人,心中早就对买买提·阿卜杜外力不满了。 他们这个民族很团结,但是团结的前提是将心比心。 大家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没有勾心斗角和算计,这是团结。 可是买买提·阿卜杜外力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他一直在以宗教的旗号,去洗脑和压榨这群人,限制这群人的发展。 他对这群人不仗义,又凭什么指着这群人对他忠心耿耿呢? “不要打!”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你不要动手,我们也是为了口饭吃。” 阿克木这伙人控制住买买提·阿卜杜外力,但他们并没有对买买提动手,只是阻止了买买提动手打阿克木。 但是,买买提带来的那群新疆小弟不干了,他们纷纷上前,主动叫嚣发生争执。 就在这时。 一声声急促高亢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当听到警笛声时,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纷纷停下了手。 包括那些被挡在门外,正站在远处看戏的客人们,也全部将目光投向了警笛的来源。 很快,两辆警车停在了歌舞厅的门口。 七个警员下了车,为首之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位我熟悉的人。 就是在孙兴歌舞厅,大全主动去搭讪女孩,想要英雄救美跟我们挑事的警员。 我俩算不打不相识,当天吵了架,还坐在一个酒桌喝了酒,他叫小杜。 “李总,你打电话说有人闹事,是哪个啊?” 所长主动递给一根香烟给我,他目光敏锐的就锁定在了买买提的身上:“他啊!” 所长姓由,是汪局给我介绍认识的。 有上级领导的特意指示,由所长对我态度非常热情。 “就是他。”我轻轻点头。 “把他拷上,带回所里!” 在由所长的吩咐下,小杜几个人立即上前,对买买提·阿卜杜外力行使抓捕。 “你们他吗的哪只眼睛看到我闹事啊!”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叫嚣时,哪怕在官方面前,他也没有收敛身上的戾气。 在几个警员的逼近下,买买提·阿卜杜外力手下的几个新疆人全部都靠拢在买买提的身边。 还摆出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你们一个个拿着家伙,堵在人家门口,还不算闹事啊?我告诉你,闹没闹事儿不是你说的算,配合我们调查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们自然会放了你。” 由所长大手一挥,极为霸气。 这就是官方给予他们的底气。 如果换做是我们这群混混,带六个人就想抓对方的老大,早就被这群新疆人乱棍打成残废了。 这群新疆人还没有怕事的,一个个拿起家伙,甚至有反抗的意思。 见对方准备动手。 小杜掏出了他的配枪,给子弹上膛:“你们要袭警吗?知不知道袭警的后果! 只要你们谁敢动手,我们就有合法的理由枪毙你们!” 小杜运用的就是法律的武器。 袭警是重罪。 我们别说开枪杀人,就算是有配枪,那就是罪。 但是他们穿了这身衣服,在执法的期间,可以明正言顺的开枪杀人。 这就是区别啊。 而小杜的表现,也让我开始欣赏了他。 “他只是去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又不会拿他怎么样,都让开!” 在生命的威胁下,以及人们对警方的官威信任,这群新疆人不再反抗。 “怎么不抓他们,他们也动了刀,你们就是针对我们这些外地人!” 买买提叫嚣道。 “我没看见他们动刀,就看见你拿棍子打人了,少他妈的废话!” 小杜骂了一句。 在买买提的挣扎和不满下,买买提戴上了手铐,被押进了警车。 “李总,没有其他人闹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由所长对我呵呵一笑,准备告辞。 “哪天不忙来我歌舞厅做客啊,叫上小杜一起。”我特意提起了小杜的名字。 小杜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我,投以微笑。 “你和小杜认识?”由所长问。 “老朋友了。”我说。 “好。” 说完,由所长转身上了警车,在路过那群新疆人的时候,还不忘呵斥:“把你们的东西都给我收起来,敢在阳明区闹事,信不信都给你们关起来!” 呵斥完之后,他们上了车,离开了歌舞厅。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被抓走,这群新疆人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也掀不起什么风波。 我没有理会这群新疆人,走到阿克木的身边,关切的问他:“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没关系,不要紧。”阿克木坚定的点了一下头。 “真的?” “恩。” 关心过阿克木后,我看向愿意加入我麾下的这群新疆兄弟,问他们:“我知道,你们这里有些人是因为随大流儿才加入了我这里,你们有没有人后悔,想重新回到阿卜杜外力那里的?”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那些弟兄们还没有散,我对跟随我的这群兄弟问,是为了做戏给那群人看。 “阿卜杜外力太过分了,我不后悔!” “不后悔!” “.....” 今天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对阿克木的举动,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况且他们跟买买提·阿卜杜外力混了这么多年,对买买提的德行也有深刻的了解。 大家又经历的刚才的事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好。” 我大声说了一个好,然后对他们讲:“我知道,你们这些年在那个场子没有赚到钱,资金方面很紧张,这样,我提前给大家发一个月的生活费。” 说着,我从口袋中掏出车钥匙,递给一旁的王琦:“去,从我汽车扶手箱里拿三万块钱出来,每位兄弟给发一千。” 第四百零九章遭罪 得到我的吩咐,王琦小跑着去取了钱。 钱取回来后,我就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开始给这群兄弟们发钱! 一直以来,我都认准一个道理。 钱,不能代表真心,却能代表诚意。 别管我对这群新疆人是否是真心,但绝对可以证明我的诚意。 江湖社会,真心能值几个钱! 给所有人都发完钱,看着他们一个个感激的样子,我心中格外满足。 他们这群人对自己人没有什么坏心眼,看他们对待买买提就能分辨出来。 我现在做着一切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把我当作自己人,从心里认可我这位大哥。 在我发钱的期间,那些跟着买买提一起过来闹事的新疆人并没有走,就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我发钱。 发完钱,我看向那群新疆人。 “我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跟着买买提,凭借一腔孤勇在这座城市里永无出头之日。 买买提现在被抓了进去,我让他在里面关多久,他就得在里面关多久,你们也一样!” 我目光在这群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给他们由衷的警告:“所以,以后不要再想着来我的场子捣乱,今天给阿克木他们的面子,我没让你们跟着阿克木一起进局子,下次你们还敢来,一个也跑不掉!” 撂下这句狠话,我转身走进了歌舞厅。 我不是在吓唬他们,对付胖熊我没这个能力,因为和尚是有背景的人,他们跟官方也有交情和利益输送。 这群新疆人则不同,他们没有背景。 我想刁难买买提,他就出不来。 混江湖的人,谁能没打过仗,伤过人? 哪个混江湖的都经不起调查,只要调查出来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能给买买提定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想治他的罪,就有上百种罪行等着他们! 最简单的,他们今晚到我的歌舞厅闹事,那就是寻衅滋事。 回到二楼。 我的屁股刚坐上椅子,阿克木就走了上来,站在我身前:“老板,我....” “恩。” 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就猜到他上楼的目的:“想说买买提的事情?” “是。” 阿克木点了一下头,问我:“我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坐下来说,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那么拘谨。”我指了指距离我最近的椅子,让阿克木坐下。 “你想让我放了他?” 待到阿克木坐下,我开口问他。 阿克木这个人很天真,买买提那么对待他,说他是叛徒,还动手打他,他都没有表现出对买买提的恨意。 只是对买买提有愧疚。 “嗯,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朋友,我不想....” 阿克木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我打断:“他打的人是你,如果你原谅他,明天这个时间之前,他就会被放。”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这个人虽然跋扈,但我并不放在眼里。 今天我能抓他一次,他敢来,我就能抓他第二次。 我和他不是一个级别,他构不成我的威胁。 “谢谢老板。” 阿克木用蹩脚的普通话对我道了一声谢:“老板,还有几个兄弟想加入进来,可以吗?” “可以,这些事情你自己的决定就好。” 我当众发钱,又特别装逼的告诉他们要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是为了让他们认清现实,促使他们加入我的团队。 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我欢迎他们的加入。 我之所以撂下狠话就匆匆离开,为的就是给他们这些新疆人跟阿克木交流的机会。 “知道了老板。”阿克木点了点头,起身便要下楼。 “阿克木。” 我叫住了阿克木,郑重其事的对他说:“以后你就是一个团队的领头人,你替代了买买提的位置,明白吗? 未来,我会有生意单独交给你和你的兄弟来做,你要扛得起来。 这个新疆团队你来发展,你想让谁加入就让谁加入,不需要跟我汇报,我希望你可以快速壮大你的团队。” 我盯着阿克木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这群新疆人不好管理,他们有些人连普通话都说不明白,我没办法直接参与进去。 也没有精力去干涉。 这个新疆团队,我交给阿克木,让他来当这个大哥。 而我只需要掌控阿克木一个人就足够了。 “明白了,谢谢老板重用。” 阿克木重重一点头,他领会我的意思。 “下去吧。” 现在我的歌舞厅里,眼镜的东北帮一共是二十三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很努力的招人。 阿克木的新疆帮,在经历今晚的事件后,因祸得福,人数达到了三十六人。 买买提的团队算是被我瓦解,他的手下总共算一起,也堪堪十几个人。 有了这五十多人坐镇歌舞厅,就算胖熊他们过来捣乱,这群兄弟们也能应付的过来。 于是,我今天提前离开了歌舞厅。 我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来到了阳明区的矿山派出所。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就被关押在这个派出所里。 “东哥。” 我刚进入派出所的门,正在值班的小杜匆匆走了出来。 “小杜今天你值班呀。”我递给他一支香烟。 “嗯,我值班。” 小杜接过香烟的同时,立马从口袋中掏出火机帮我先点燃:“那个新疆人在里面拷着呢,你要进去看看吗?” “由所长呢,下班了?”我吸了一口烟,边朝里面走,边问。 “下班了。” 小杜拿出钥匙,将关押买买提的拘留室打开。 “由所下班了,要是没有你在,我想进这么门还要费一番口舌呢,呵呵呵…” 在小杜的跟随一下,我们走进了这间拘留室。 拘留室内,买买提并没有坐在老虎凳上,他的一只手臂被拷住,而手铐的另一边则拷在了暖气片的铁管之上。 这种拷法是很缺德的。 想睡睡不了,想坐坐不了,想站也站不直。 被拷者只能始终保持一个半蹲的姿势,就像蹲坑一样。 这种姿势蹲一会儿双腿都会发麻,而通常被拷在这种地方的人,都是被拷一宿。 那简直是一种遭罪。 第四百一十章原江容不下你 官方想要整人,这种损招有很多。 让你遭罪难受,又不留任何的痕迹,就算嫌疑人从派出所出去,想要控告派出所,也拿不出任何证据。 从本质上讲,这种行为并没有给嫌疑人造成身体上能够检查出来的伤害。 “东哥,你们聊,我出去等你们。”小杜对我说了一句后,便离开了拘留室。 让我和买买提·阿卜杜外力共处一室。 他不怕我在里面打人,就算我给买买提打的一个体无完肤,也无所谓。 在这个九十年代末,他们打人都是正常现象。 在这个年代,几乎每一个进拘留所的人,只要不配合他们办案,就没有不挨揍的。 这不只是官欺百姓那么简单,也不是个别现象。 这几乎是小杜他们这个行业里被默许的行为,哪怕买买提出去闹事,去上访,小杜顶多是被处分,不会对他的仕途有太大的影响。 这不是短视频时代,没有任何的舆论压力,打人就打了。 并且在这个九十年代末,以及二十一世纪初期,打人是破案的重要手段。 这个年代没有天网,没有高精端的科技取证,抓到犯罪嫌疑人对方死活不承认罪行,八成以上靠屈打成招来破获案件。 这也是为何很多的冤案,都是在这个年代发生的。 “买买提,现在你手下一共有三十六个人加入了我的团队,你说说你吧,这些年干了多少的坏事,压榨他们多少劳动力,以至于让这么多人在内心中对你不满。” 我站在买买提的身前,居高临下的冷言讥讽道。 并且,我故意叫了他最不喜欢的买买提,并没有叫他的全部名字。 有些人给的脸太多了,他反而不要脸。 “你个浑蛋,都是你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把他们这群叛徒骗过去的!” 买买提丝毫没有认识到他自己的错误,将责任全部都丢在了别人的身上。 “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他们跟着你混,过过好日子吗?” 一个人离开他,那是背叛,一堆人都离开他,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的所作所为不得人心。 “别人千里迢迢投奔你,是给你的面子,面子别人给你了,脸是你自己丢的!” 我不会对买买提动手,他不值得我动手,我是要跟他讲道理。 虽然他是一个粗人,是油盐不进的石头,但有些道理他是能听到明白的。 “我这次过来就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条,我叫他们去查你以前在原江市打过的架,犯过的罪,然后找一个借口判你个三五年刑,给你关进大牢里。 第二条,你那个歌舞厅关门,你带着愿意跟你走的弟兄离开原江!” 我给他讲的道理,就是要用他的自身安危作为威胁,将他驱逐出原江市。 这个人,就算他现在要投奔我,我也不会接纳他。 他是一个祸害,还有可能会乱了阿克木和那群新疆兄弟们的心,他必须离开! “东北人,你做事不要那么绝!把人逼上绝路是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的!” 买买提表情狰狞,他的双眼瞪着我仿佛要吃人:“歌舞厅是我的全部身家,我不可能走!” “那你就不用走了。”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再次拿出一根香烟递给他:“上次你没有接我的烟,这次再不接,以后的几年你都抽不到了。” 他既然不想走,那就是大牢里。 我虽然答应过阿克木要放过买买提,但是,如果买买提被官方抓住了以前的犯罪证据,导致他被判刑,我也没办法。 相信阿克木会理解我。 再说了,我和买买提今晚的见面,阿克木他们又不会知情。 就算知情又怎么样? 是买买提自己选择留在监狱,怪不得我,我给了他两条路走。 至于阿克木会不会因为一个买买提入狱对我有其他想法,这不是我关心的重点。 我能给他们提供一个良好的发展前景,又能约束住他们,除非这群人选择离开原江,不然他们就掀不起波浪。 至于说他们自立门户,他们没有那个本事,这群人不擅长交际,只知道埋头苦干。 离开我,他们就只能过之前的苦日子。 在聂云端的身边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把控住一个人的命脉和前途,就能把控一个人。 而我要把控的不是阿克木一个人的命脉,而是他们一群人的前途。 在我的威胁下,买买提怒目而视,而我始终挂着属于胜利者的淡淡笑容。 彼此相视几秒,买买提最终接过了我递给他的烟。 他自私,狂妄,目中无人,但他不是一个傻子。 他知道我不是在吓唬他。 而我给他的两条路,哪条路更好走,只要不是傻子的人都清楚。 买买提吸着烟,默默无闻。 直到他将一整支香烟吸完,他才开口:“我选择带着剩下的兄弟加入你。” “不行,你必须离开。” 我直接否定了他的选择,这个人我不能接纳,否则我的整个新疆帮都会乱作一团。 他加入进来,让他做阿克木的小弟,他不会同意,让他做新疆帮的大哥,就算阿克木同意,我也把控不了买买提这个人。 所以,他必须走。 只要我在这座城市,整个原江市,算上周边县镇四万平方米的面积,就容不下他这个人。 “我走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一段时间,歌舞厅是我买下来的,你总得让我把它卖出去。” 买买提·阿卜杜外力提出了要求。 这个要求在情理之中,可以接受。 “你想卖多少钱?”我问。 “十万!”他说。 他的歌舞厅在桥北区的新街,桥北区的发展要比阳明区好,但是新街属于是郊区地带,位置偏僻。 他那个平房值不了十万,五万挺多了。 “你觉得这个价格,会有人要吗?我看你就是找借口不想走!” 我将烟头随手丢在地上踩灭,冷声道。 “混了这么多年,连十万块钱都拿不出来,我回到新疆在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 买买提认真且无奈的说。 我沉默了几秒,最终做出一个决定:“十万块钱,你的歌舞厅我买了,办好手续立马离开原江,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 第四百一十一章摆场 我是一个暴发户。 很多人中了彩票大奖,穷人翻身开始报复性地消费,这是因为巨额的资产冲破了他们的价值观。 而我的价值观,也因为穷人乍富被冲破。 钱来得容易,很多时候我也不拿钱来当作钱花。 买买提的歌舞厅价值就值五万,我给他十万,不是因为我善良,也不仅仅因为我想让他早点离开,以绝后患。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在我眼里,五万和十万块钱相差并不多。 差了五万块钱而已,随便赌一局就能赢来。 这就是我的想法。 跟买买提达成协议,我让小杜给他放了,并告诉他,明天下午一点,我去跟他签合同。 次日下午一点。 我带着人准时到达买买提的歌舞厅。 买买提也没有耍花样,跟我签了这个合同。 这些年来,他苟活在这个歌舞厅里,其实他早就知道,没有任何背景的他在这座城市混不出名堂,只能被人欺负。 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昨天我给他狠狠的上了一课,让他知道没有背景寸步难行的滋味,又答应给他十万块钱收购他的歌舞厅。 他这才在我的逼迫下,接受了现实,选择离开。 房屋过户,在这个年代并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手续,签下这个合同,抽个空我自己去登记公证一下就行了。 而我花重金买下这个破烂歌舞厅,还有重要的一点,是我看中了这块地。 这块地虽然处于桥北区的边缘,但现在是房地产发展高速的时代。 我相信用不了几年,这个地方会建设起来的。 我并不是准备等这块地拆迁,就算拆迁到这里,我也要做一个钉子户。 歌舞厅虽然破旧,占地面积不小。 等我在阳明区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后,我就打算在这个地方建设一个像美宜天下那样的场所。 一直以来我的野心都不只限于阳明区,我要站在这个城市的巅峰。 成为这座城市的地下皇! ....... 宋悦在我的催促下辞了职,我给她买了一张去往广东的机票,拿了两万块钱,让她自己去创业。 她这个人啊,有自己的想法。 但又安于现状,总是晚上睡觉前想的天花乱坠,第二天起床还是老样子的拖延。 这种性格,需要有人去逼着她做,催促着她做。 她才能突破她的舒适区,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歌舞厅现在有眼镜带领的东北帮,和阿克木为首的新疆帮在罩场,这么多人守着一个歌舞厅,闹事的事件减少了。 胖熊他们甚至都没有再来过一次。 五六十个混混,守一个歌舞厅,安全是安全,但是支出特别大。 别看我的歌舞厅生意兴隆,但这个年代的消费有限,一个月赚个十万八万那是极限。 我是靠酒水赚钱,跟美宜天下这种地方不同。 酒水是暴利,四五块钱的一瓶酒,一个人撑死了能喝多少? 我算了一笔账,在歌舞厅玩,人均消费只有二十左右,来得都是年轻人,消费能力并不强。 一晚上的流水也就是五六千块,跟我每天的成本差不多。 整个歌舞厅,每个月也就能给我赚个一两万块钱。 至于说为什么我的成本那么高,原因很简单。 酒水和食材的成本并不高,房子是我自己的,没有房屋成本。 主要的花销都用于的人员开支。 服务员,厨师,经理,还有那群小弟,一个歌舞厅养活七八十号人,不搭钱已经算是奇迹了。 这其中还没算上伊莉娜,胡老蔫和朴国昌的开资,都算上的花,我每个月的进账是负数。 所以,我还需要做其他的生意,将这些弟兄们分散出去。 “铃铃铃....” 饭店里,我正在跟伊莉娜和朴国昌边吃边开会,探讨继续撒网式发展赌局的事情时。 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时,我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是谁的电话呀?让我老板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嘿嘿嘿。” 伊莉娜掩嘴轻笑,调侃起来我。 “这段时间中文有进步,还会用成语了,不错呀。” 我微微一笑,回应了伊莉娜后,拿起手机接起了这通电话:“喂?” 打来电话的人是眼镜。 我皱眉不是因为我厌烦眼镜,而是因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这个时间是歌舞厅营业的时间,通常这个时间里眼镜不会给我打电话。 他主动给我打电话,就证明有他决策不了的事情发生。 我给了他很大的权力,他都决策不了,那就是麻烦。 “大哥,歌舞厅来了一个叫小马哥的人,他想见你。”眼镜说。 小马哥是胖熊的小弟,他来,准没好事。 “他什么级别,他说想见我就见我啊,不见。”我直接回绝了他。 半年之前,小马哥在我眼里那是我得罪不起的大哥。 因为跟马天明、王雨佳的矛盾,我和小马哥发生过冲突,还被他带人堵截过。 那个时候,他在我眼里是一位江湖大哥。 半年过去了,他还是老样子,我已经今非昔比,他在我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他想见我就见我? 档次不够,要见我,起码是胖熊亲自来。 “他说他是替胖熊传话,想让你接个电话。”眼镜说。 本来,我还是想拒绝的。 话到嘴边被我咽回去了,我也想知道胖熊找我什么事。 “嗯,把电话给他吧。” 在一阵杂音下,电话中响起了小马哥的声音:“李喜东,熊哥让我给你捎句话。 明天晚上十点,熊哥要在跨江大桥跟你摆场,让你提前码好人!” 摆场的意思,就是双方各凭本事叫集人手,然后在约定的地点,通过江湖人的方式,进行一次砍杀。 “不去。” 我的势力,跟胖熊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跟他摆场我占不到一点好处,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除非我脑袋有病才会去。 “熊哥说了,如果你不去,你的歌舞厅从明天开始不会有一天的消停日子。 汪局不会出面保你,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小马哥威胁道。 他说的这些话,肯定都是胖熊交给他的。 “来不来,你自己定!” 第四百一十二章点透 挂断电话,我脸色阴沉如水。 小马哥有一句话说在了重点上,汪局不会出面保我。 我和汪局才认识几天,和尚和汪局那是老相识了。 和尚作为阳明区的江湖大哥,跟汪局之间没有利益输送鬼都不信。 在我与和尚之间,汪局能做到不偏向和尚,就已经算是非常给我面子了。 这种面子,还是看在胡少卿,看在我背后的龙腾实业以及万创集团的关系份上。 “东哥,出什么事情了吗?”伊莉娜放下手中的筷子,她通过我的表情,意识到我的心情沉闷。 伊莉娜是有眼力见的人,跟朴国昌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不同。 “东哥笑容全收敛,一言不合拉拉脸,我猜歌厅来人闹,或者女友做孕检。” 朴国昌有开始他的押韵,押韵的小词让人心烦。 我瞪了朴国昌一眼。 感受到我不善的目光,他这才悻悻的闭上嘴巴,埋头吃饭。 还整了一句做孕检,孕检他妹啊! “没什么事儿,继续吃饭吧。” 我点燃一根香烟,缓和因为这通电话带来的沉闷心情。 胖熊要跟我摆场,这件事让我心神不宁。 饭局在交代他们继续使用采用撒网式,钓那些有钱人入局后,草草结束。 回到家中,我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明天要不要跟胖熊摆场。 如果不去,胖熊一定会开始在我的歌舞厅里闹事。 如果他们每天都来闹,就算我的弟兄能够挡住他们,客人们的体验感也会受到影响,时间长了,这些客人们也不敢再来。 如果去了,以我现在的势力,跟胖熊摆场还差了太多的意思。 我未必会赢。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我跟和尚之间的矛盾,并没有达到这种非要你死我亡的程度。 他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 思来想去,我托关系要到了和尚的电话号码,给他拨通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响了十几声,对方才姗姗接通。 “喂,你好?” 电话中的和尚,声音很和气。 “和尚大哥,我是李喜东,想跟你在电话里聊一聊。”我开门见山的说。 “说。”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和你们之间的恩怨,上次在跨江大桥已经算解决了吧,为什么非要咄咄逼人,还要来跟我摆场。” 洪斌跟我摆场我都能理解,毕竟,我落了洪斌的面子,给他表弟扔在了火车站门口,让他颜面扫地。 可是我跟和尚之间,没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 我打了小马哥他们不假,他们也在跨江大桥报复了回来。 为此我住了将近两个月的医院,在出院后,我也没有报复过他们。 “这是你和胖熊之间的恩怨,他找你摆场不是我指使的。” 和尚简单一句话,就将整件事推卸了出去:“你打了他表哥,他找你麻烦,也在情理之中。” 他将全部责任都撇清,这就是一个台阶。 等到了某一天,他还有需要用我的地方,这就是一个缓和,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跟我作对。 胡少卿曾喊话,谁找我的麻烦,就是在跟胡少卿下战书。 这件事就算胡少卿问责,要插手,和尚也能以胖熊自作主张为由,缓和关系。 和尚不出面,关系闹得再僵硬,未来也有缓和的余地,这就是高手的方式。 “既然这件事跟和尚大哥没关系,那我就不打扰了。” 和尚知道胖熊找我摆场的事情,并未阻拦,却在撇着责任。 这其中一定是有和尚的默许。 他默许的事情,我再多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和尚听完我最后一句话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点燃一根香烟。 江湖这条路不好混啊,想安安静静的做个生意都不得消停。 这才开业多久,事件层出不穷。 香烟吸到一半,我拿起电话给胡少卿拨通了过去,这件事我还是有必要跟他聊一聊。 就算是摆场,他也需要他的帮助。 电话拨通后,我将胖熊准备跟我摆场,以及我给和尚打了一个电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讲给了胡少卿。 “卿哥,明天摆场,你说我去不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 不去,胖熊一定会没完没了的找我麻烦,打着我欺负他表哥的名义,出师有名。 去了,我又未必能够占得了上风。 但只要摆了这个场,解决了恩怨,以后我的歌舞厅也能相安无事。 “你现在手下有多少人?”胡少卿问我。 “一共不到六十人,其中三十多是新疆人。”我如实回答。 “你把买买提那个家伙搞定了?”胡少卿笑着说:“那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你能给他搞定,本事不小啊。” “买买提让我赶出了原江,他那群小弟跟他赚不到钱,还要被他欺负,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好谁坏,那些新疆人也能分得清。”我说。 “你要想一次性解决这场争端的话,就去跟他摆场,胖熊的手底下也没有太多人手,人数不会差距太大。” 胡少卿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正好也试试那群新疆人的水。” “我担心和尚会帮他。” 胖熊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和尚,摆场是和尚默许的,我认为和尚会给予他帮助。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和尚不会出手,他敢出手,我帮你摆平他!” 我也不知道胡少卿为什么会笃定和尚不参与。 但随着他接下来的那句话说出,我明白了:“我们是兄弟,但江湖上的人,都以为你是我的人。” 我是他的这人,这句话说的较为委婉,直接一点讲,就是江湖人都在认为,我是胡少卿的小弟。 他这一句话便将我点透。 如果我用胡少卿小弟的身份去想胡少卿这番话,就很容易理解了。 和尚不参与,胡少卿不参与,这件事就是小弟与小弟之间的争端。 胖熊带着胖熊的小弟,我带着我的东北帮和新疆帮,我们两个人来解决我打了他表哥恩怨。 如果这中间,有和尚的势力干涉进来,那么整件事就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变成了胡少卿与和尚的对碰! 第四百一十三章演讲 胡少卿曾在跨江大桥,当着那晚众多江湖大哥的面放下豪言,搞我李喜东,就是对他下战书。 和尚出手,哪怕胡少卿不想帮我,为了当日他的豪言壮语,为了面子,他也会出手。 但是和尚会出手吗? 我觉得也不会。 因为他不愿意得罪胡少卿。 胡少卿的势力在五年入狱后不及当年,凶名却还在。 或许,这五年里和尚韬光养晦,势力做得比胡少卿大,但他也不会去得罪一个同级别的大哥。 胡少卿不在阳明区发展,不涉及和尚的利益。 而我现在的势力,在和尚眼里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他没必要因为我,把他自己也拉入到一场江湖争端中。 和尚与胡少卿如果开战,拍手叫好的人一定是将军。 将军也一定会在和尚被胡少卿牵制,消耗的时候,找机会趁虚而入。 那个时候,和尚就是腹背受敌。 这种让别人渔翁得利的傻事,和尚不会干。 这也是为什么胡少卿笃定和尚不会干涉的原因! “我去跟胖熊摆场,歌舞厅方面就还得请卿哥安排人过来照看一下。” 摆场一定会抽空我所有的人,歌舞厅就会处于空虚状态。 这个时间段,万一有人过来闹事,我的歌舞厅岂不是不保。 混江湖,想要在这条江湖路走得远,就要处处防备。 整个原江市,想要搞垮我和我的歌舞厅的人,不止胖熊一个。 万一有人想趁虚而入呢? 万一这是一次胖熊声东击西的计策呢? 我不得不防。 “这个你放心,明天我会让秀才带着人过去。” “好。” 跟胡少卿谈了一番,我沉闷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 胖熊既然想跟我打,那就打,上一次在大桥上他踢了我的脸,这个仇我都没来得及报。 摆场又未必是一件坏事,有利有弊。 兄弟们受伤是避免不了,混江湖,吃这碗刀尖舔血的饭,哪有不受伤的。 这次摆场也能试探出来,哪些弟兄是真的敢拼,哪些人是纸老虎,关键时刻毫无作用。 那种关键时刻掉链子,躲在后面不敢上,甚至是逃跑的,肯定有。 筛选出这种人,就要让他们趁早滚蛋,我花真金白银不是养大爷的! ...... 次日上午。 我叫上眼镜,吴晟几个会开车的弟兄,去了一趟我市的二手车交易市场。 弟兄现在有了几十号,但是出去摆场,总要有个车来拉着他们。 总不能让他们步行过去。 以后这群弟兄们出去办事,都需要车,车是必须品。 我现在有钱,但该省省,该花花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一台松花江牌面包车新车落地要五六万,金杯牌还要更贵一点,起码我要先采购五台。 这些面包车买回来是为了拉人,为了实用,又不像我买霸道是为了撑面子,没必要买新车。 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是新车买不起,二手车更有性价比。 花了十三万,买了五台面包车。 下午三点。 我手下东北帮和新疆帮的弟兄全部到齐。 在我的吩咐下,眼镜和阿克木将这群人全部聚集在歌舞厅内。 我则站在了DJ的舞台上。 演讲,是一个特别有必要的手段,可以鼓舞士气,激奋人心。 二战时期,纳粹元首希特勒就是靠着天生的演讲能力,获得了民心,成为元首。 并且带着他的士兵,几乎吞并了整个欧洲大陆。 古代带兵打仗的将军元帅,在出征之前,也会在三军前做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 江湖,其实就是一个小的战争,有钩心斗角,有厮杀,有出卖,有利益。 这是我第一次参与真正的江湖斗争,跟别人摆场。 这一次摆场,那就等同于上战场。 我这群弟兄的心还不齐,我需要一次演讲,来激发他们,让他们更加团结。 “在场的各位兄弟,大部分都是在这个歌舞厅开业后,才融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里。 你们跟我的时间不长,最多的不过半年,最短的还不到十天。 但是一直以来我都秉承一个想法,那就是只要跟我李喜东混的,那就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手足。 什么是兄弟,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不是一个会演讲的人,曾经刚步入社会的我,跟陌生人接触都会紧张。 生活所迫,我是一步步被逼出来的,其实我现在站在台上,也会紧张,没办法,我需要靠演讲来团结他们。 我没有上过几年的学,也没有学习过怎么演讲,没有任何的技巧。 但是,我一直以来都认准一个死理。 就算是一个洗脑高手,也没办法通过一次演讲,把黑的说成白的,让别人认可。 让别人认可你,愿意跟你齐心协力的唯一办法,就是换位思考。 人都是自私的,都会为自身的利益考虑,只有讲出去的东西,让别人觉得他自身利益跟我是捆绑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才会团结起来,跟着我共御外敌。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什么是福,我创建这个歌舞厅,歌舞厅每个月十几万的进账,这就是福。 歌舞厅的利润,我没有揣进自己的口袋,你们几十号兄弟,每个月拿到的钱,都是歌舞厅赚来的。 我把歌舞厅赚到的钱,分给了兄弟们,大家说,这算不算有福同享呀?” 我看着台下的这群弟兄们,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扫过,等待他们的回答。 让他们回答我,让他们融入到这次的演讲中,是一种心理暗示。 让别人认可的前提,先要让别人张开的嘴,让别人点头说是。 “算!” “算!” “....” 在我的询问下,台下的弟兄们大声应和。 “算不算?”我大声问,我没有拿麦克风,但是我的声音却压过了众人 “算!” 之前的呐喊,都是东北帮的兄弟在喊,新疆帮很少有人开口。 当我再次追问时,这些新疆人们也纷纷开口。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讲:“一个歌舞厅能给大家带来的利益有限,毕竟歌舞厅这么大,这么多弟兄分钱,每个人分不了多少。 这个歌舞厅只是一个开始,我向大家保证,等歌舞厅稳定后,我就会着手再开一家分店,让所有弟兄们能够分到更多的钱,大家说好不好?” “好。” “好!” 第四百一十四章对峙 “好!” “.....” 有了第一次的暖场,气氛好了很多,所有人都有激情的附和我。 “新疆的弟兄们都知道,买买提·阿卜杜外力离开了原江市,回到了新疆,在他走之前,那个歌舞厅卖给我。 我的打算是,等我们百乐门歌舞厅稳定后,有一定的客流量基础,我就将新街那个歌舞厅推翻,在那面土地上花重金建造一个原江市最大,最赚钱的娱乐城。 阿克木,你们对那片土地有感情,等娱乐城建设成功,我交给你们这些新疆兄弟来打理,你们说好不好啊?” 现在我的团队中,这群新疆人是主力军。 无论是人数,还是经验,都超过眼镜他们的东北帮。 眼镜的东北帮,吸纳的人员都是社会上刚毕业的闲散人员,不靠谱。 不如阿克木这群新疆兄弟。 这群新疆人跟着买买提·阿卜杜外力打过不少次仗,特别团结,也特别勇猛。 他们是今晚的主力军。 在上战场前,我得给他们画一个大饼,给他们充充饥。 娱乐城是我画的大饼,但这个大饼不是空穴来风,我买下那块地的事情,阿克木早就知道了。 买买提是他们的兄弟,这是不争的事实,在临走之前,他们一群人也一起吃过一次饭。 我不可能阻挡他们跟买买提的接触,也阻挡不了他们的联系。 我没有伤害买买提,还给了他一笔钱,这已经是给阿克木他们的一个满意的答卷了。 “好!” “太好了!” “......” 听到我给他们画的大饼后,这群新疆人一个个脸上都洋溢出笑容。 甚至不少人都飙出了他们的方言。 我也听不懂什么意思。 大饼画完了,接下来也要步入主题。 “话说回来,百乐门歌舞厅是我们现在的根基,是养活咱们这群兄弟的粮仓。 如果我们连这个歌舞厅都保不住,还拿什么资格谈未来,谈以后的娱乐城? 这个歌舞厅是我们的饭碗,现在,有人看我们的歌舞厅效益太好了,太火爆了,抢了他们的生意! 他们现在就要砸掉我们的饭碗,让咱们兄弟们没有饭吃!” 我慷慨激昂的大声呐喊着,这句话说完,我故意停顿了半秒,看着台下那一个个群情激愤的脸,我继续说: “兄弟们,他们要让咱们没有饭吃,让咱们没有好日子过,你们同不同意!” 这几句话,我将所有人的利益都捆绑在了百乐门歌舞厅。 没有了百乐门,不仅仅是触犯了我的利益,还是砸掉了他们的饭碗,砸碎了他们的未来。 “不同意!” “跟他们打,打死他们!” “不同意!” “.....” 一声声激烈的喊声,持续了整整十几秒才安静下来。 “今晚十点,对方约我们在跨江大桥摆场,拿好你们的家伙,跟我一起打倒这群侵略者,好不好啊!” “好!” “好!” 演讲到这里结束,我走下舞台,将眼镜和阿克木叫到了二楼。 在二楼,我将今晚跟胖熊约架的事情跟他们两个详细说了一下。 这种群殴打架其实是不值得过多担心生死问题的。 往往越是人多的架,越是打不伤人。 这种群殴摆场,没有人会想着至对方于死地。 都是点到为止。 真正要杀人的情况,往往都是那种四五个人一台车,目的性特别明确,杀完人就走的。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歌舞厅这边,我总有一种预感,在我们走后,歌舞厅可能会出事。 但我也只能相信胡少卿。 今晚的摆场,我必须要参与,作为大哥参与进去,就算我不动手,也能够激起大家的斗志。 古代皇帝御驾亲征,就是这个道理。 晚上八点,金五带着他的弟兄们来到了我的歌舞厅,我跟他聊了会儿,算是做一个交接。 正常应该是秀才来帮我,刚好今天秀才要跟胡少卿一同赴宴一个领导的饭局,所以换成了金五。 金五的脑瓜不如秀才灵活,但他能成为胡少卿信任的人,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更没有资格不相信他。 毕竟,他是来帮忙的。 晚上十点,我们几十人,六台车,浩浩荡荡的驶入了跨江大桥。 跨江大桥自从建成以来,就是阳明区江湖大哥们摆场的擂台。 这个大桥上,沾染过无数江湖人的血。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大桥上摆场,原因也很简单。 第一,大桥的另一头通往乡下,在这个汽车稀缺的年代,夜晚几乎没有人会行驶在这条路段上。 第二,汽车方便停靠,空间足够大。 第三,视野宽阔,万一有变故,方便随时上车跑路。 车辆停靠在一旁。 我们的正前方,胖熊带着人已经赶到。 他们开来多少辆车我看不清,因为已经被他们黑压压的人群给遮挡住。 目测来看,初步估计对方的人数在六七十左右。 比我们多一些。 这群人三五成群的唠着嗑,抽着烟,当看到我们这伙人下车后,一个个都摆正了态度,猛吸一口后,将手中的香烟丢弃。 提着手中的家伙,跟随胖熊,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李喜东,我他吗的以为是你个软蛋,不敢来了呢!呵呵呵!” 胖熊嘴里叼着根香烟,手中提着一把砍刀。 他的身材如熊,高大健壮,他一个人站在最前方,却给别人一种错觉。 仿佛他一个人就压过了他身后的一群弟兄。 颇有一副立马横刀,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你都要砸我饭碗了,我能不来吗?我这体格小,经不起你们天天去歌舞厅闹!” 我故意将这句话说的很大声,就是在提醒身后的弟兄们,想要砸我饭碗的人,就是他们! “砸你们的饭碗怎么了?你的饭碗开业了,孙兴没饭吃了,老子收不上来保护费,老子不该砸吗? 不砸你的饭碗,老子的弟兄吃什么,喝什么呀!” 胖熊丝毫不讲道理的嚷道。 我是正当竞争,通过优胜劣汰的方式,赢取了客流量。 孙兴的歌舞厅太老套,被市场淘汰是早晚的事情! 但这些道理跟胖熊解释不通,跟他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只有打这一条路! 第四百一十五章战斗 “那你说,今天要跟我在这里摆场,了结恩怨,是什么个了结法?” 摆场总要有一个胜负。 就像赌博一样,赌博要有个输赢。 通过摆场来了结恩怨,肯定不是大家互砍一通,把心中的怨气打没,从此相安无事那么天真。 这就好比一场拳击擂台,赢的人站在胜利的舞台,赢巨额奖金,输的那个人退出比赛。 没有彩头的话。 谁会愿意摆场呢? 把对方砍一顿,自己这边也会受伤,还要自讨医药费。 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没有利益,谁也不会做损人害己的事情。 “简单,你们输了,歌舞厅关门,从阳明区滚出去!”胖熊吸掉最后一口烟,手指一弹,将烟头弹飞出去。 “那你输了呢?”我淡淡地问。 “我要是输了,以后不再骚扰你的歌舞厅。”胖熊说。 “好。” 我点头答应。 这种摆场,在我看来是没有讨价还价,提出条件的必要。 提出来也不可能实现。 打赢他们,胖熊不再骚扰我正常做生意,在我看来就可以了。 今天我之所以来,为的就是彻底解决歌舞厅的隐患。 “给我砍!” “砍死他们!” 随着我和胖熊同时发号命令,两方人马在一声声叫骂中,拿着武器迎上了对方。 一场江湖械斗,正式拉开帷幕。 月光之下,寒芒闪烁。 跨江大桥之下,汹涌的江水,翻滚波涛。 桥上,两伙人杀气腾腾,刀光剑影。 呐喊声,叫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江面上。 刀棍相击,血液四溅,让人毛骨悚然。 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很多人一句伤痕累累,却仍然不顾一切的继续厮杀。 整个场面充满了暴力和混乱。 我们这边,当这场械斗开始时,就有七八个小弟一直躲在人群后方划水,装模作样。 当胖熊手下的混混扑向那几人时,他们吓得直接抛下了武器,朝着后方跑去。 对于这种现象的发生,我早有预料。 而这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是眼镜的东北帮。 相比于东北帮,阿克木带领的新疆帮则勇猛无比,他们嘴里喊着我听不懂的方言。 一个个就像是砍杀仇人一样,哪怕身上受了伤也无所畏惧。 这一场仗,他们打出了这些年来被本地人打压的怒火,打出了他们骨子里的戾气。 我手下的东北帮在开始的几分钟,就已经是节节败退,除了吴晟,眼镜,大全,王琦这些我一手带起来的人之外,只有不到十人,还在浴血奋战。 反观阿克木带领的新疆帮,仅凭借三四十人,顶住了胖熊一方六七十人的力量。 对方人数比我们多,但我们这边却并未落入下风,甚至是有碾压对方之势。 ‘嗡嗡嗡....’ 裤兜口袋里,手机响个不停,震得我整条腿都是麻酥酥的。 此时的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理会这通电话。 我手里拎着一把砍刀,手臂轮出一个半圆,狠狠的劈在一名小混混的手臂上。 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他的外衣,血液渗出。 ‘当啷’ 他的手臂被我劈砍,他手中的刀,因为疼痛也应声掉落。 掉落的刀在地上激起了一连串的响声,很快又被叫骂与惨叫淹没。 这一仗,打的昏天暗地。 我以为自己足足打了一个世纪,实际上,也不过是十分八分。 这是一件特别消耗体能的事情。 无论是被砍,还是砍人,对体能都是一场消耗和压榨。 十分钟的时间。 整个战场渐渐平息,很多人倒在了地上痛苦哀嚎,一百多人的械斗,能站着的,也就六七十。 几十个小混混躺在地上哀嚎的场景,给这次摆场增添了很多的肃杀气。 血液,染红了大桥。 绝大多数人已经气喘吁吁,挥动刀子的力量都不剩几分,可是战斗还未结束。 我以为胖熊带来的人,只有我看到的那些。 实际上,他隐藏了实力! 当械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的体能都被消耗差不多的时候。 突然间,在胖熊他们后方一排面包车里,又窜出了几十人,手里拿着各种武器,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兄弟们都先歇会儿,让六道凯他们来!”胖熊大喊一声。 在他的命令声下,他的那群弟兄朝后方撤退,准备休息。 “超他妈的,这帮逼真阴险啊!”王琦吐了一口血痰,骂骂咧咧。 “又要有一场恶战了,大家准备好吧。”眼镜摘下他已经被打碎的眼镜,随手丢到了一边。 论摆场,胖熊的经验确实比我丰富的太多。 刚才的那帮人,是在消耗我们的体力,将我们消耗的差不多了,六道凯这群人再来击垮我们。 这种轮班式的战术,已经算是兵法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身旁的那群兄弟。 东北帮的人,在看到六道凯又带着几十号人朝着我们奔袭而来,已经表现出了气馁和畏惧。 而阿克木这群新疆的兄弟,眼中是杀气和战斗的意志。 看到他们眼中的战意,我内心中也重新燃烧起了斗志。 有他们在,这一场仗,未必会输! 对方,梳着油头,人模狗样的六道凯首当其冲。 但是随着距离的拉近,六道凯的步伐越来越慢,从人群的最前方到了人群的中间部分。 这家伙,刚才冲的那么猛,就是做个样子。 我了解他,这个人的胆子不大。 而在六道凯的手下里,我还看到了我的老同学,王淳。 他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目标也很明显,是奔着我而来:“李喜东你个野种,我草泥马!” 王宇佳,马天明都得到了我的教训,现在见到我都绕道走。 唯独王淳,上次让他侥幸逃了,他才敢在我面前这么狂妄! 我手持砍刀,准备迎上他时。 一道寒光从我的侧边飞过,我定睛一看,是一把砍刀! 吴晟的刀! 砍刀飞出,迎着我们奔袭而来的混混们全部蹲住脚步,让开身,躲避那把砍刀! 而在砍刀飞出后,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对方冲刺过去! 是吴晟! 第四百一十六章全场肃静 此时吴晟的手里,握着他那把常放于腰间的短刃! ‘当啷’ 吴晟扔出来的砍刀,被那群小混混匆忙躲避而开,掉落在地上。 这把刀的目的,就是为了吓退那群混混,让他们停住脚步,让开一条路。 吴晟这是在用刀来开路。 而他的目标,他的双眼,死死盯着这群人的大哥,六道凯! 吴晟的突然出手,超出我的预料。 更是打了对方一个猝不及防! 当他们想要阻拦吴晟时,吴晟已经突破人群,杀入对方的中间地带。 六道凯见到直奔他而来的吴晟,吓破了胆子,朝后退去,却撞在了后面的小弟身上。 “拦住.....” ‘噗呲’ 六道凯话音未落,吴晟手中的短刃,直接插在了六道凯的脸上! 这一刻,全场都肃静了! 时间仿佛定格,每一个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六道凯的脸上。 一把锋利的短刃没入一半,刺入六道凯鼻翼侧方。 每个人的目光中,都是恐惧与慌张! 包括我! 我也怕了! 我怕吴晟这一刀下去,会直接要了六道凯的命! 如果出了人命,麻烦就大了,吴晟能不能跑掉是一码事,我在原江市的根基也会因此被毁,甚至被牵连入狱! 人都是自私的。 在这一刻,我率先考虑的是我自己。 我也敢肯定,无论是谁,站在我这个角度看待这件事情,第一想法也是考虑自身。 ‘噗!’ 随着吴晟拔出他的短刃,血液从六道凯的伤口处溅射而出。 染红了他整张脸。 这凄惨的一幕,让人毛骨悚然! “啊!” 六道凯一声惨叫,身体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弓了下去。 他双手捂着脸,凄厉的惨嚎如同杀猪一样。 好在,并没有发生我想象中那种六道凯直直倒在地上,从此一睡不醒的场面。 他没有死,我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有了六道凯的先例,吴晟这一狠辣的手段,吓退了所有人! 六道凯的小弟们恐惧的看着吴晟,却无一人再敢动手。 而今天的这场闹剧,伴随着吴晟这一刀,也进入了尾声。 胖熊带着人撤了。 临走之前,他都没有跟我说半句话,我也不清楚这次的摆场算不算我赢,是否做效果。 “兄弟,辛苦了。” 坐上车,我给坐在副驾驶的吴晟递了一根香烟。 今晚他的举动,让我震惊,让我恐惧。 但事情过去之后,坐在车里,我却对他非常的满意。 我的江湖生涯正处于开始的阶段,我需要这种悍将替我开路! “不辛苦。” 吴晟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他接过香烟,简单的回道。 “大哥,吴晟给那人捅成那样,会不会有事呀?”后排,眼镜眯着眼镜问我。 他是一个近视眼,没有眼镜的时候,都是眯着眼看人。 “没事儿,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只要六道凯还活着,一切都是小问题。 顶多赔一点钱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什么。 至于说结仇,我和他们本来就有仇! 深浅问题而已。 ‘嗡嗡...’ 裤兜口袋中的手机响着,这时我才想起,这期间一直有人给我打电话。 拿出手机,给我打来电话的人是骚姐。 “喂,怎么了?”我接起电话。 骚姐现在是歌舞厅的招待经理,她给我打电话,那就证明歌舞厅有事情发生。 再结合刚才一直响个不停的铃声,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产生。 “东哥你在哪了?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怎么都不接啊,你快回来吧,你那些朋友在门口跟别人打起来了!” 骚姐焦急的说。 她手机里的背景声,还是歌舞厅的音乐,歌舞厅应该是没有遭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金五他们应该是给对方拦截在了歌舞厅外,发生了争执。 “知道了。” 我启动汽车,脚踩油门朝着歌舞厅疾驰而去。 五分钟的路程,被我缩短至一半,我恨不得将油门踩进油箱里去。 当我汽车停在了歌舞厅的门口时,我长舒一口气。 不禁在内心暗骂骚姐这个不靠谱的娘们儿。 想象中的血雨腥风并没有发生在我的歌舞厅门口,双方只是对峙,却始终没有发生过械斗的痕迹。 毕竟,金五是胡少卿的人,他帮我罩场,哪个不开眼的敢跟他们打。 那就是公然的在跟胡少卿下战书! 我下了车,带着人走到歌舞厅的门前,跟金五对峙的那群人我熟悉。 非常的熟悉! 熟悉的很啊! 因为这伙人是大军的人,领头的是傻强。 “五哥。” 我跟金五打了一声招呼。 “他在这等着你呢。”金五扬了扬下巴,对准傻强。 “五哥,你带着兄弟们进屋休息吧。” 我对金五说了一句,便将目光看向傻强。 一直以来,我对傻强的印象都很好,忠实可靠,敢打敢杀。 人虽然笨了一点,但他对大军的那份忠,让人敬佩。 “强哥,你带这么多兄弟过来,捧场的话我小东热烈欢迎,但是闹事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念情分了。” 跟在大军身边的那些时间,我跟傻强处的关系最好。 他交朋友用心,我也不虚假。 并且我和他都有一个共同讨厌的人,那就是李三。 “呵呵....我也不想来,大哥的吩咐。” 傻强冲着我傻笑了一声,说出了实情。 傻强能到这,肯定是将军的吩咐,这是用脚趾都能想到的。 “军哥他什么指示?”我递给傻强一根香烟,问。 傻强接过我的烟,叼在嘴上:“大哥跟胖熊私下达成了合作,要搞垮你的场子,把你撵出阳明区。 我本来是要过来闹事的,金五在这里挡着,我给大哥打电话,他没让我动手,可能他是不想得罪少爷吧。” 傻强这个人傻乎乎的,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说了出来。 胖熊跟将军合作,想要联手搞垮的我场子。 果不出我所料,对方还真的给我弄了一招声东击西,引蛇出洞。 还好我提前做好了防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他不说,光是歌舞厅的设备被砸,起码就要歇业一个星期! 第四百一十七章猜不透的将军 歇业一个星期是起步,那套DJ的设备很难买,需要从杭州那边运。 运输最快需要一个星期,前提是卖家有货的情况下。 何况,歌舞厅刚开业便招到多次江湖人的骚扰,就算我的歌舞厅再好,别人也未必还敢来玩。 “强哥,再怎么说,咱哥俩关系一直不错,你们今天也砸了不了我的场子了,赏个脸进来坐坐。” 我邀请傻强。 有很多话我都想从傻强的嘴里得到,但是外面大庭广众,不适合交谈。 “行,你请客奥。” 傻强憨憨地笑着,冲他的那群小弟一挥手:“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我和傻强进入了歌舞厅。 “东哥,你这牛逼啊!” 骚姐看到我和傻强一起进门,瞠目结舌地对我竖起大拇指:“你是用什么手段给他买通了?刚才这个大傻个还要砸咱们歌舞厅呢。” 骚姐就是这样,根本分不清场合。 自来熟和脸皮厚是她的优点,不分场合不分人就是她的缺点。 这也是我为什么严厉禁止她,不要跟二楼客人交流的原因。 能上二楼VIP厅的,那就是贵宾。 骚姐说起话来,没脑子。 就比如她刚才当着傻强的面,叫了傻强大傻个,也就是傻强脾气好,外加给我面子,换做别人都跟她鸡眼了。 “你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兄弟,你得叫强哥。” 我拍了拍傻强的肩膀,解释道:“她就这个德行,别跟她计较奥。” “没事儿,人家都叫我傻强,傻强和大傻个都一样,呵呵呵。” 傻强毫不介意。 他的外号叫傻强,是因为他这个人憨,而且反应慢,但他不说真的傻。 “你看强哥都不介意,就你瞎挑理。” 骚姐贱兮兮的在我肩膀上打了一下,然后立马跑掉了。 我和傻强也上了二楼。 “东哥,这个女人是谁呀,咋那么有意思呢,嘿嘿嘿....” 傻强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眼神还不停朝着骚姐离去的方向看。 “你不会是看上她的吧?”我挠了挠下巴,问。 “她有对象吗?” 傻强挠了挠头,咧着嘴傻笑了两声,问我。 “那都是没有。” 骚姐确实没有男朋友,就她这个德行,跟她处兄弟还行,谁能跟她处对象啊。 长得胖了些,黑了些,这些都无所谓。 主要骚姐这个人没有半点分寸感,还总是喜欢撩骚男生,嘴里也没有一个把门的,啥都往外说。 谁要是跟她处对象,我估计都得气死。 “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我看傻强那扭扭捏捏的样子,我的嘴角忍不住的扯动了两下。 “嗯。” 傻强重重一点头:“我觉得她挺好啊。” “你喜欢一会儿给你介绍认识。”我说。 傻强要是喜欢,骚姐又没有对象,两个人要是情投意合的话,我也不介意。 毕竟,骚姐只是在我的歌舞厅打工,不涉及到什么江湖。 “不,不,不用。” 听到我要给他介绍,傻强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他呀。 就是太腼腆。 “强哥,军哥怎么跟胖熊搞到一起了?”我步入主题,问。 他拒绝,我也就先不勉强,先谈正事要紧。 将军跟胖熊搞合作,这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万万没想到,他俩能苟同在一起。 将军与和尚是死敌,多年的仇人,恩怨早已根深蒂固。 胖熊又是和尚最器重的小弟,按理说,两个人应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才对。 居然连和在一起搞我? 难道是他们怕我在阳明区崛起,跟他们竞争地盘,准备先联手把我清出去,再做斗争吗? 我想不通答案。 “大哥确实跟胖熊合作,要搞掉你的歌舞厅,但是我来的时候,大哥嘱咐过我,不让我动手,就是走个过场做个样子。 还吩咐我要等到你回来,跟你私下说这件事。” 傻强压低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给我听。 将军并未打算对我动手。 走一个过场,做一做样子。 这些话,换到别人嘴里对我讲,我会怀疑,但是傻强说,我信。 可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想跟胖熊合作,为什么又要答应这次合作,走这个过场呢? 我更想不通。 “刚才你在外面把胖熊跟军哥合作的事情,当众说出去,也是军哥教你的吧?” 我启开两瓶酒,递给傻强一瓶,说。 傻强只是反应慢,人比较憨。 他不是真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他不该说,他其实是知道的。 刚才那种口无遮拦的情况,若不是将军让他说,他不可能会当众说。 如果傻强真是那种口无遮拦的人,将军也不可能在大事小情上,都不回避傻强。 “大军夸你是个聪明人,果然聪明,这都能猜得到,呵呵呵.....” 傻强灌了一口啤酒,呵呵的笑着。 “那军哥还有其他让你转达我的话吗?”我问。 “没有了,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傻强说。 这回我更纳闷了。 将军意欲何为啊? 难道是为了讨好胖熊,又不想得罪我? 胖熊和将军不是一个段位的大哥,将军不至于。 至于说让将军去讨好和尚,那更不可能。 两个人有多年的梁子。 现在的将军,那是聂家大少爷的人。 他从聂云端的手下,跳槽到聂云霄的手下,在某些层面上,不是跳槽换主这么简单。 那是草鸡变凤凰的区别。 聂家的势力很大,在原江市几乎称得上只手遮天。 聂家这么强大的原因,钱和产业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聂家这些年构建出的庞大利益关系网。 这张关系网中,会涉及到很多的领导高层,这也是聂家屹立不倒的原因。 而聂家这些人脉关系网,一直以来是掌握在聂家老爷子手里。 现在老爷子要退休,正在一点点的剥离交给聂云霄。 虽然老爷子没有定接班人,但在聂家以及整个原江市,聂云霄也是公认的聂家接班人。 以聂家的能力,他们可以随手扶持一个像将军,和尚这样的江湖大哥。 也能够挥手之间,让这群江湖大哥消失! 第四百一十八章雨中漫步的女人 聂家实力骇人。 有聂云霄的支持,将军没有必要跟和尚搞好关系。 将军这么做,我猜不透,我也抓不到任何的逻辑和线索。 跟傻强聊了一会儿,我下楼把骚姐叫了过来。 傻强既然喜欢骚姐这个类型的姑娘,那我就给他创造个机会。 若是换做其他江湖人我不会给骚姐介绍,傻强这个人不坏,本质还是不错的。 骚姐就算跟他在一起,傻强也不会亏待她。 至于说,他们两个人是否能成为情侣,我不会刻意的撮合,我介绍是让他们两个当朋友,能不能成为恋人,看他俩的眼缘。 跟他们两个聊了一会儿,让骚姐陪好傻强,我就离开了,骚姐是一个自来熟,不用我介绍,她也能够跟任何人打成一片。 去跟金五招呼了一声,我开车去了医院。 兄弟们现在都在医院里包扎伤口,我得去看一下,把费用交上。 忙活完一切,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自从宋悦去了广东,家里的烟火气息少了很多,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人是会孤独的,压力越大,孤独感越强烈。 这种孤独,跟兄弟多少没有关系,哪怕我在歌舞厅里,那么多兄弟陪伴,那么热闹。 我依旧会觉得孤独。 这份孤独,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空虚,上升至人生的意义。 我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啤酒,一个人坐在电视面前喝了起来。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的都是关于今晚的将军。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跟胖熊联手,却又演戏给胖熊看。 我想了好久,想了好多种可能,最后都被我打消,想不通,也就不再想了。 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喝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天色渐亮,我也不知不觉的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铃铃铃...’ 一阵吵闹的手机铃声,将我从睡梦之中吵醒。 我睁开眼睛,外面阴云一片,雨水拍打着窗户,仿佛要破窗而入。 “下雨了...” 我喃喃自语。 阴雨天总会让人的心情沉闷。 我拿起手机,打来电话的人是宋悦。 “喂?”我干哑的声音,问。 “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宋悦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几点了?”我坐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润一润喉咙。 “一点半了。”她回答道。 她了解我时差,知道我通常一觉会睡到下午。 “嗯。” 我揉了揉眼睛,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雷雨天:“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定呢,我跟你说,这边衣服真的好便宜啊,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做服装批发。 从广东把服装批发到东北,这样就省去了很多小商贩去广东进货,咱们在运费的基础上,再加一些差价。 对那些服装店,和我们都是双赢,你觉得怎么样?”宋悦洋洋得意的跟我炫耀她的想法。 “你觉得行,那就干。” 出发点是好的,主意也不错,能不能干起来就看她自己的推销能力。 有主意,有想法,只要能够实践,就算是失败了,也是成功。 我不在乎宋悦会不会失败,失败中才能积累经验,几万块钱的投资,我可以给她几次失败的机会。 “嗯....我再琢磨琢磨,很多细节需要考虑好。”宋悦听到我的支持,却又迟疑了。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犹犹豫豫,从来不果断,想把什么事情都做到完美,提前想好,怕出现差错。 “先把摊子支起来,有什么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干吧,别犹豫了。”我说。 很多问题只有在实践中才会出现,凭空设想是想不出来的。 “好。”宋悦答应道。 “钱够吗?”我问。 两万块钱不少了,几块钱一件衣服,够她买几千件了。 运费的话,一台大货车从广东拉回来,有个两三千也差不多。 “钱够了,就是你得帮我租一个库房,嘿嘿嘿。”宋悦腼腆的说道。 “行,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你放手干,背后一直有我。”对宋悦,我无条理的支持。 她眼中的麻烦,对我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哈哈,那我这几天选一下货,订好货装上车我就订票回去,我都想你了。”宋悦说。 “我也想你了。” 我是真的想她,她在家的时候,我至少不会感觉这么空虚。 “想哪呀?” 宋悦调皮的问,然后哈哈一笑:“我去忙了,等选好品告诉你哦。” “嗯。” 挂断电话,我冲了一个澡,穿上衣服出了门。 雨水拍打着车窗,雨刷器不停的摇摆,却始终刮不净玻璃上的雨水。 我坐在车里,点燃一根香烟。 车窗降下一个小缝隙,烟雾顺着缝隙飘出,雨水顺着缝隙流入。 我坐在车里,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开着车,我像一个孤魂野鬼,漫无目的的在整座城市游荡。 绕着城市,游荡了一圈,我找了一个加油站,将汽车加满了油,开车朝着,慢慢悠悠的朝着歌舞厅的方向开去。 今天的雨格外大,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车辆都格外的稀少。 路上,一个女人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她走在街道上,没有打雨伞,整个人淋着雨走在道路上,不急不忙。 她完全没有因为暴雨而着急的跑,她似乎很享受这场雨。 女人吸引我的注意力。 是因为她的落寞,她孤独的背景,很符合我的心情。 其次,是她的身材。 她背对着我,从她的身材和穿衣打扮看,这个女人都是一个很时尚,甚至是一个很有钱的女人。 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件衣服,甚至是包括那双高跟鞋都是昂贵的品牌。 我降低车速,将汽车停在女人的面前。 我的本意是捎她一段路,顺便跟这个陌生女人聊一聊天。 她能这么潇洒的走在雨中,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刚好满足我此时空虚的内心。 当我的汽车停在她面前,我看到这个女人的脸,我表情错愕了一刹。 我认出了她! 眉姐! 我降下车窗,对眉姐大喊:“眉姐,上车!” 第四百一十九章落魄的眉姐 我的车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我,在看清车内的人是我时,她微微一笑。 “家里没水了,出来洗个澡,不用管我。”眉姐笑起来,那狐狸眼格外勾人。 眉姐是将军手下的老千。 人也还不错,只是因为她是将军的核心成员,我与她的交集比较少。 之前我做局,坑梅姐的前夫赵天明时,眉姐也是主力之一。 梅姐,眉姐。 两个人名字相仿,性格很像,确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我车上有肥皂,你要不要拿一块呀?”我对眉姐调侃地问。 用雨水洗澡,那岂不是越洗越脏。 她的玩笑,我自然不会当真,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我看到了一抹凄凉。 “上车。” 在我这次的邀请下,眉姐没再多言,拉开了车门,上了我的车。 “你家住什么小区啊,咋还停水了呢?”我打开扶手箱,将我放在里面的纸抽递给她。 停水只是一个引子,我是想问她,究竟为了什么事情,要在大雨磅礴的街道上走。 她的雨中漫步,是在释放自己的压力。 我想,她的生活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没钱交水费呗。” 眉姐抽着纸,擦拭着脖颈的水珠。 在雨水的浸透下,她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将她傲人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别开玩笑了,你还能没有钱?”我一边慢慢的开车,一边说。 眉姐是一个老千,她在大军那里,一个月的底薪就要几万块。 做局还有提成。 她这些年就算花销大一些,但也肯定能攒下不少钱。 她说没钱,我不信。 “没骗你,其实我不仅没钱了,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眉姐叹了一口气,看她那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怎么回事?”我将车靠边停下,严肃的问她。 “大前天,有一伙从省城来的老板过来赌,他让我去做局。 对面有高手,给我抓千了,将军为了自己的名誉,非要剁我的手来做戏给他那个老板看。 后来那个老板给了我两条路,赔他一百万和剁手,我靠出千吃饭,肯定选赔钱啊。 然后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眉姐冲着我露出一抹苦笑,深吸了一口气:“出来混了这么多年,最后两手空空,落的一个一无所谓。” 将军这个人要剁眉姐的手,正常,太正常了。 将军这个人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不可能因为一个眉姐,毁了他自己的名声和事业。 “这一百万你自己讨的?” 将军爱惜自己的羽毛,选择剁眉姐的手,这件事将军能做得出来。 但是眉姐是给将军办事,这一百万应该将军拿才对。 “钱,将军先替我给了,却让我签下了借条,让我慢慢还给他。 他这个人太狗了,老娘在他手下做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吧,他居然要剁我的手,还让我给他打借条,他吗的,老娘一气之下不给他干了。” 眉姐提到将军时,情绪控制不住的愤怒:“不就是一百万吗?老娘赔不起他,把房子卖了给他,老娘也不他妈的给他干了!” 能够看得出来,将军这件事做的,让她寒了心。 但这个做法,很将军。 这是将军能干出的事情,因为他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人情味。 他要剁眉姐的手,是为了保全自身。 他让眉姐给他打借条,实际上,就是想用借条为由,牵制住眉姐,让眉姐继续给他打工。 只是他失策了。 眉姐的脾气火爆,宁可倾家荡产赔他一百万,也选择了离开。 “那你现在手里还有钱吗?”我问话的同时,从扶手箱里拿出两万块钱,递给她:“没钱就先拿去用。” 我和她算是朋友一场。 江湖救急。 谁出来混没个落魄的时候。 锦上添花不算什么,雪中送炭才能让别人铭记。 而眉姐的遭遇,也让我更加确定我的选择没有错。 做老千是赚钱,可一旦失手出错,那之前努力的一切都会飞灰湮灭。 就像是走钢丝一样,再专业的钢丝演员也难免会有失手的那一天。 失手之后,那就是万劫不复。 眉姐这算幸运,对方要了一百万。 如果要她一只手,她托着残疾的身体,这辈子就废了。 她花销还大,就算兜里有一百万,坐吃山空能用得了几年? 做老千,命运永远都是被别人掌握! 只有做大哥,才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钱我确实没有了,房子都抵给将军了,我一生气里面东西什么都没拿。” 眉姐没有拒绝我的好意,将两万块钱放进了她的包里:“过几天就还你,谢啦。” “混江湖的,谁没个落魄的时候,李白有句诗写得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我安慰她说。 眉姐在老千这一行中,算是一个高手了。 她从将军那里走了,我有拉拢她之心。 调转车头,我朝着家的方向开去:“先去我家里吧,换一件衣服。” “行。” 眉姐也没拒绝。 我们两个算是老相识了,她知道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回到家,她直接进了卫生间洗澡。 我找出来一件买给宋悦,但是宋悦一直都没舍得穿的衣服,放在了卫生间门口的板凳上。 “衣服给你放在了门口,出来记得穿。” 我隔着门,对她交代了一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对眉姐这个人,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朋友就是朋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卫生间传来开门的声音,眉姐穿着我给她找出来的衣服,走进了我的房间。 “这是你女朋友的衣服?我穿还蛮合身的呢。” 眉姐用毛巾擦着头发,抬起眼睛,对我勾人一笑。 她那双狐狸眼,天生就是一个勾人的狐狸。 “合身就好。” 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交谈,直奔主题的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换个城市继续赌呗,我除了出老千也干不了别的。”眉姐想了想后,说。 “要不跟我干吧,给我做老千。” 第四百二十章老千团 “要不跟我干吧,给我做老千。” 现在我的团队中差一个老千,眉姐的千术,刚好弥补了这个空缺。 朴国昌踩点寻找目标,伊莉娜勾引目标入局,差一个老千做局。 如果眉姐不加入,做局的人就得是我。 但是眉姐加入进来,我就能省下很多的精力。 “算了,我这个人自由懒散惯了。”眉姐摇头拒绝。 “在我这的时间,比在将军那自由。”我说。 将军是赌场,她眉姐没有做局的任务时,也要参与一些暗灯的职责。 相比之下,在我的团队更自由。 伊莉娜跟了我近半年,忙活的时间也不到一个星期,给伊莉娜闲的都要主动让我给她安排任务。 别看伊莉娜平时很闲,但是伊莉娜在团队中是至关重要的角色。 那几次大局,都是靠伊莉娜推动,她功不可没。 “你一个歌舞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叫我去陪酒吧。”眉姐无奈一笑,走到我的床边拿起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香烟,点燃了一根。 “你误会了,我叫你过来是做老千。” 她以为我是想给她叫到歌舞厅,给她安排一个职位混口饭吃。 她误会了我,那些没有技术难度性的工作,交给眉姐去做,那才是大材小用。 “我在组建一个老千团队......” 接下来,我将自己关于老千团队的做局思路和想法,讲述给了眉姐。 “眉姐,我的团队期待你的加入。” 把我的规划讲给眉姐后,我对她再次抛出了橄榄枝:“你在将军那里的待遇,我都可以给你。” 眉姐听完之后,她陷入了沉思。 直到香烟燃烧出长长的一截烟灰,灰烬掉落,飘飘荡荡的掉在了地上,她才回过神了。 “主意不错,但是我不能加入。” 眉姐思考一番后,苦笑着拒绝了我。 “为什么?”我追问。 我能感觉出来,她明明已经心动了,她拒绝加入是有所顾虑。 “我不能给你添麻烦。”眉姐认真的说。 “添什么麻烦?”我不解的问。 “我从将军那里离开,他已经在原江市封杀了我,我去你那会影响你俩的关系。”眉姐说。 将军这家伙做事真绝。 眉姐在他手下工作了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现在把眉姐逼走了,还要断了眉姐在原江市的老千生涯,将眉姐驱逐出原江。 不留后路! “没关系,我和他早晚会闹掰,我不怕得罪他,你怕吗?”我目光直视眉姐,问。 我与将军迟早有闹掰的一天。 他一心想要成为阳明区的大哥,而我要拿阳明区作为我发展江湖的根据地,我和他早晚会有利益之中,闹掰是迟早的事情。 我也不怕跟他闹掰。 他在聂云端那里离开,就证明我与他之间,永远不能有真正的合作。 我不会和一个背叛自己主子的叛徒合作,除非是利用。 我能利用将军的那一天,就证明我对将军同样有价值,利用是相互的,既然是相互利用作为前提,他也就不会因为一个眉姐去计较。 “我也不怕。”眉姐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抽出一张纸,将掉落在地板上的烟灰擦掉。 “那你就好好在我这里,哪都不要去了。” 当眉姐蹲下身,擦地上的烟灰时,我的目光不小心顺着她的领口位置,瞟到她的胸前。 眉姐穿的是一件裙子,她弯身时,刚好把胸前的洁白展露无遗。 最重要的是,眉姐的内衣都被雨水浸透,她裙子内没有衣物。 两团洁白随着她擦拭烟灰的动作晃动着,相互碰撞。 我忍着偷看的目光,把视线从眉姐的身上挪开,看向窗外。 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那片洁白。 “那...李老板是不是要请客啊,欢迎我这位新员工的加入?我都饿了呢。” 眉姐将沾满烟灰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笑嘻嘻的问。 “雨这么大,就在家吃吧,吃火锅怎么样?” 外面的雨势不减,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眉姐的衣服都被浸透,她没有衣服穿,出去不方便。 “好啊,雨夜陪火锅,正搭配。”眉姐点头。 “冰箱有食材,你去准备一下吧,缺少什么,我让他们来的时候买。”我说。 “让我去准备?你这待客之道也太差劲了吧。”眉姐嘟着嘴,朝着厨房走去。 “加入这个团队,我们就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不要计较这么多。” 火锅很简单,烧水,放入火锅底料,然后就是备菜了。 备菜肯定就要洗菜,我这个人,让我做饭可以,但是我最讨厌的就是洗菜和刷碗了。 “行行行,我去。” 眉姐无奈的说了一声,叹了口气:“突然感觉自己是从一个大坑,挪到了另一个大坑里。” “对了,你说他们,他们是谁?”眉姐问。 “我们团队的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你见过,伊莉娜,那个俄罗斯女人,一会儿再给你介绍一下。” “好。” 眉姐去厨房备菜,我给伊莉娜打了一个电话,叫她开车过来吃饭。 朴国昌就住在我的楼下,不着急叫他。 通知完伊莉娜后,我又给眼镜去了一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歌舞厅的情况,告诉他我今天不准备过去了。 如果所料,歌舞厅生意并不景气。 大雨瓢泼,今天整座城市这种消费场所的生意都不会好,能够风雨无阻来消费的客户,不是没有,太少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老千团队的四人凑齐。 我为他们相互介绍了彼此,并且将他们负责的内容,再一次的讲了一遍。 让他们彼此都熟悉彼此的工作安排,这样的话,他们才能配合得更默契。 老千团队,是我最看重的一步棋。 他们三个人在我眼里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整个歌舞厅的价值。 这是王牌。 各个方面都是! 不仅是在搞钱上,还有我的江湖布局,都离不开这个老千团队。 伊莉娜,眉姐,朴国昌他们三个人的工资,比整个新疆帮一个月都高,我花重金养活他们,远远不止赚钱这么简单! 第四百二十一章毁约的胖熊 “你们三个是团队的核心,一定要打好配合,我以前在将军的老千团队时,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我依稀记得,有一次做局,将军手下的洪刚为了表现自己,还动手脚搞自己家的兄弟。 这种现象一定要杜绝在咱们这个团队之外,加入团队我们就是一家人,不要钩心斗角,只有我们团结了,才能一致向外,才能赚到大钱。” 我举起酒杯,严肃且认真的忠告他们每一个人。 将军的老千团队不和谐。 这种不和谐是将军一手造成的,他不希望他的团队和谐,在需要那种互相制约。 站在他的角度,他的做法没有错,只是用错了地方。 老千团队和江湖不同,如果老千团队不团结,很容易被别人抓住破绽,一举攻下。 但是江湖不一样,江湖需要约束。 就像我手下的新疆帮和东北帮一样,如果他们两伙人拧成了一股绳,威胁的人就是我。 他们两伙人不合,相互制约,才利于我。 “东哥,你这句话说得太对了,我觉得我这次出千被抓,就是他妈的内部人有人搞鬼!只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眉姐感同身受的说。 “你们三个人各司其职,不会有这种现象出现,但是你们每个人也要把彼此当做是自己的亲人,荣辱共进!” ‘铃铃铃....’ 我举起的酒杯还没有跟他们碰杯,饭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干!” 我搁置了手机,跟他们干了一杯酒后,接起电话:“喂?怎么了?” “大哥,胖熊带着人来闹事了!” 这个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接起电话后才听出是大全的声音。 在大全那边,争吵声不绝于耳。 “现在什么情况?” 我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起身朝着厨房外走去。 昨天吴晟强势出手,吓跑了胖熊他们一伙人。 我们以少胜多。 按照约定,他应该再也不来骚扰我的歌舞厅才对。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撕毁了约定! 经过昨天的摆场,很多弟兄都受了伤,今天又下了大雨,那些受伤严重的弟兄都在家里养伤。 整个歌舞厅,东北帮和新疆帮加在一起不到三十个人,胖熊挑准这个时间,就是打算趁我病要我命。 “晟哥他们正堵着门呢,对方来了好多人,凯哥让我给你打电话叫人增员。” 大全急迫的说。 “我知道了。”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今晚下大雨,歌舞厅的客人较少,这样能大大减少印象,是一件好事。 我没有给胡少卿打电话,而是拨通了由所的电话。 胡少卿也说过,这次的争斗是我与胖熊之间的,如果我叫了胡少卿的人过来。 双方动了手,事件就会上升到两方大哥之间的矛盾,和尚也能顺理成章的下场。 这对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胡少卿的势力不在阳明区,和尚是根深蒂固的大哥,和尚下场,他亲自出手打击我。 我的歌舞厅会更难做。 不叫胡少卿的增员,我能想到最迅速的解决方式,就是给由所打电话,让他用官方的力量先镇压住。 “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吃。” 我给伊莉娜他们三个打了声招呼,拿起外套和雨伞出了门。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下楼的期间,我给由所打去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这个时间点,由所应该已经下班了,我抱有幻想的安慰自己,拨通了报警电话。 我将百乐门歌舞厅有黑帮闹事的事情告诉了接线员。 报警电话是指挥中心接听,在根据位置下发到派出所。 而我们百乐门歌舞厅片区的派出所,就是归由所的矿山派出所所管。 接线员已经了解到了我的要求,至于说,什么时候能够出警,这个不敢保证。 所以,在打完报警电话后,我又给小杜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 “东哥。” 铃声响了二十多秒后,电话才接通。 小杜把声音压得很低,他接起电话,不等我说事情,他便开口:“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指挥中心的任务派发下来了,但以我们的出警速度,你还是不要指望了。” 小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胖熊一定提前打好了关系,所以由所长在不接我的电话。 指挥中心的任务下发,他们会出警,但他们一定会故意的拖延时间。 “明白了,谢了。” 小杜能够把实情告诉我,告诉我不要过多期待,他已经很仗义了,比直接忽略的由所强太多。 帮不上忙,是因为小杜职位不够,他受制于人,能够告诉我这些话,就值得让我记他的人情。 顶着大雨,我坐在了汽车,一边朝着歌舞厅开,我一边拨打了汪局的电话。 现在让他们快速出警的办法,就是让汪局给不给面子。 “小东啊,这么晚打过来电话,出什么事情了吗?” 电话拨通没多久,汪局就接通了电话,听他的口气,好像是不知情的样子。 “汪局,我歌舞厅现在有人闹事,你能不能派人过去处理一下?”我说。 “这事你直接给老由打就行。”汪局说。 “他不接。”我说。 “这个点他下班了,可能在忙别的没看见。”他替由所解释了一句,问:“你报警了吗?” “报警了。” “所里有值班民警,他们接到通知会过去的,这样,我也给所里打个电话,催一下他们。” “好,那就多谢汪局了。” 我挂断了汪局的电话,官方方面,目前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汪局的身上。 车停在歌舞厅的道路对面。 黑夜大雨下,在我歌舞厅门口聚集着几十个人混混。 而此时,歌舞厅的玻璃门已经被砸破,胖熊手下的混混们,正朝着歌舞厅内挤入。 我顿感大事不妙,让他们进入歌舞厅,这群人一定会先对我的设备下手。 砸了设备,歌舞厅就要被迫面临歇业,损失巨大! 第四百二十二章和兄弟在一起 我坐在车内,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进入歌舞厅。 凭我一己之力,进去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从我接到消息,到现在时间上只过去了十分钟,这群人就已经冲进了歌舞厅。 按照这个速度,哪怕我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给胡少卿打电话,这个大雨磅礴的夜晚,他从西安区调集人手过来也来不及。 谁都想不到在这个大雨夜,胖熊会在前一天给我摆场后,第二天就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他是瞄准的这个时机,准备搞我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证明,他的阴谋得逞了。 我腰间别着枪,我却不能掏枪来镇压他们,因为我不敢保证那些被我叫来的警察什么时候到。 更加无法确定,他们到了之后会站在我这一边。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等。 我承认,我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如果我只身前往歌舞厅会控制住局面,哪怕受一些伤,我也会进去。 可现在的局面,就算我进去了,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坐在车上,思来想去。 我最终还是决定下车,哪怕战败,我也要跟这群兄弟们站在一起。 否则会让他们寒了心。 我在江湖正处于起步阶段,人心重要。 走下车,瓢泼大雨瞬间打湿了我的全身。 我将外套的帽子戴上头上,冒着大雨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我常备在车上的开山刀。 ‘啪嗒’ ‘啪嗒’ 雨水在路面积累出薄薄一层,我每一脚的落地,都会溅起一片水花。 我朝着歌舞厅走去时,胖熊手下大部分的混混都涌进了歌舞厅,里面传出了激烈的打斗。 我走在最后方,他们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正在从他们的背后走来。 既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默认为是他们的兄弟。 所有混混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歌舞厅内的那场械斗中。 我没有对任何人动手,他们也没注意我的出现。 我站在这群人的身后淡定自若,目光正在寻找这场械斗的主事人! 歌舞厅内,混乱一片,桌椅板凳,酒瓶碗筷漫天飞舞。 今晚歌舞厅的客人并不多,此时的大厅内,全部都是混混,已经看不到客人的踪迹。 他们最开始守住了门,所有的客人应该全部都在后门疏散了。 眼镜带领的东北帮,正守护在我音乐设备的前方,严阵以待。 而在歌舞厅的最中心位置,阿克木的新疆帮正在浴血奋战,跟那群混混砍成一片。 叫骂声,惨叫声,东西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为整场冲突平添几分热血和暴力的气息。 我的目光在歌舞厅一扫而光,最后落在了二楼围栏前,居高临下欣赏整个战场的胖熊身上。 他一手握在栏杆上,俯视而看,另一手的手指指着音乐设备,大声指挥:“给我砸音响,砸那些设备,快!” 他就像是一个统帅一样,指挥着整场战斗。 在胖熊的指挥下,一伙混混分出身来,冲向了以眼镜,吴晟为首的舞台位置。 与我的东北帮焦灼在一起。 我低着头,在不引起胖熊注意的情况下,轻手轻脚的摸上了二楼。 直到我走到胖熊的身后,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械斗中的胖熊才反应过来,转头看来。 可他的警觉已经晚了! 手中的开山刀,没有任何的迟疑,朝着胖熊劈开而去。 我是一名老千,一个真正的老千练习的不仅是手速,还有整条手臂的速度。 手臂速度不够快,很多偷牌的动作同样会露出马脚。 我挥刀的速度超越常人,刀刃直砍胖熊的脑袋! 开山刀这种东西是砍人的,砍伤死人是很小的概率,因为砍刀大部分都只能切开皮肤和血肉。 除非砍在脖颈或动脉,或是救治不及时的流血过多,否则不会死人。 哪怕我砍了他的脸,他也不会死。 真正杀人用的刀,都是那种屠宰场用的杀猪刀,或者是匕首,那东西是捅。 捅进去就是一个血窟窿,一不小心捅在了某个器官上,就会出人命。 面对我的突然袭击,胖熊大惊失色,他手里没有武器,本能的抬起手臂阻挡我的攻击。 刀,砍在了胖熊的手臂上,割破了他的衣服与血肉。 刀刃所过,流出来的并非是血,而是泛黄的脂肪,随后血液才涌出,掩盖过脂肪,染红了他的整个手臂。 “胖熊,你草泥马的,你不讲信用!” 我大骂一声,再次挥砍,这一刀我转变目标,明确的砍向了他的小腿。 胖熊本能退后,但他退后的速度并没有我出刀的速度快,这一刀砍在了他的小腿前侧。 胖熊也是一个狠人,他忍着身上的疼痛,拽起距离他最近的椅子,朝着我砸了过去。 我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攻击,眼中杀意迸射。 我和他确实因为小马哥,以及他表哥的事情结下了仇怨,但毕竟事出有因,他这般咄咄逼人,想要把我逼入绝路,那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铃铃铃....’ 就在我与胖熊对峙的同时,胖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按道理,这种剑拔弩张的期间,他肯定是接不了电话。 可他还是警惕的看着我的同时,迅速掏出了电话。 我也不客气,在他分心掏电话的同时,再次举起砍刀,朝着胖熊砍去! 胖熊慌乱之下,也顾不得将手机放回裤兜,双手挥舞椅子,朝着我砸了。 这次,我没有躲。 微微侧身,我用肩膀硬抗了他的椅子,与此同时,我手上刀砍向他的胸前。 刀他胸前的同时,他的椅子也落在了我的身上。 巨力之下,我的身体撞在一旁的栏杆上。 铁质栏杆撞在肋骨上,疼痛甚至超过了我被砸的手臂。 我的刀刃也因为他的撞击改变了方向,划在了他的腹部。 我迅速回正身体,抬起脚朝着他腹部的伤口踹去。 胖熊体型庞大。 他属于那种高大壮硕型,力气非常大,但是动作较为笨拙缓慢。 这一脚,他没有躲过去。 一脚踹在他腹部的伤口,他被我踹了一个趔趄,身体向后退了两步,手机也应声掉落在地上。 ‘啪!’ 第四百二十三章我看谁敢! ‘铃铃铃....’ 胖熊手机铃声还在响个不停,我目光瞟到了他的手机屏幕,当看到屏幕上的备注名字时,我心中怒火燃烧的更加猛烈。 矿山派出所由。 这是胖熊手机上的备注。 由所,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通,不是没看见,而是他在倾向胖熊,保护胖熊。 我瞟了一眼楼下的局势,胖熊人手占优,已经给我的弟兄压得岌岌可危。 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我的人挺不过五分钟,都会全部倒在血泊中。 “由所长快到了吧,给你通风报信了,还不走吗?”我将胖熊的手机踢到他面前,冷声道。 由所在这个时间给胖熊打电话,一定是提前通风报信,告诉胖熊他们撤退。 这是用脚趾都能猜想到的答案。 如果胖熊他们不走,被由所他们抓了一个正着,那么由所也只能按照规定办事。 胖熊有关系,我李喜东也不是好欺负的主。 在明面上由所敢过度的偏袒胖熊,他的那身衣服也就别想再穿了。 要知道,我的背后不只是有胡少卿这个兄弟,还有龙腾实业负责人的头衔。 并且很多人也知道,我跟万创集团张赫的关系匪浅。 由所敢明面偏袒,汪局也保不住他。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胖熊就算由所他们到了,他也可以选择放纵胖熊,装模做样的驱散这些混混,找几个背锅的,进去拘留个几天,算是交代。 但是我的身份不同,一旦由所他们到了,胖熊这伙人一定是受到严重惩罚的一方。 我给汪局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包庇。 因为胖熊他们是闹事者。 多年以后,法律对正当防卫做了些修改规定,私闯民宅行凶者,就算是被业主弄死,也算正当防卫。 这些修改,是在原有的法律上调整。 歌舞厅不是民宅,但我们这一方,毕竟是歌舞厅的工作人员,面对闹事者,我们奋起反抗,在法律上面对的刑法会减轻很多。 一旦闹到了官方层面,胖熊他们面临的惩罚,一定比我们严重得多。 至于说,让由所他们继续延迟出警速度。 除非是由所真的不想干了! 他已经延迟了这么久,如果我可以去追究他的责任,他吃不了兜着走! 胖熊看了一眼楼下的局面,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最终做出了选择。 他将椅子朝旁边一丢,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朝着楼下喊道:“兄弟们,撤了!” 听到胖熊的吩咐后,那群小混混停下手,看向二楼的方向。 “撤!” 直到胖熊的再一声大喊,所有人开始纷纷朝着歌舞厅门口退去。 “我能走了吗?” 胖熊将手机揣进口袋中,凝重的盯着我。 我微微一笑,没有开口。 我不想让胖熊离开,我想让他留下来,哪怕他抓进去蹲个十天半个月,我的歌舞厅也能消停一段时间。 “我可以走了吗?”胖熊再次问。 这一次,他从腰后拿出了一支手枪,并将子弹上膛。 我笃定他不敢开枪打我。 否则,他一定会为此坐牢,彼此都得不偿失。 但我不能去赌,万分之一的几率我赌输了,我丢的那就是命。 我没有必要为了牵制他几天的时间去赌命。 不值得。 除非涉及到我的未来发展,否则我不会这么冲动,拿身体和性命去赌。 “可以!” 我让开了身,给胖熊让出了路来。 胖熊警惕的从我身边路过,枪口始终对准着我。 我没有动,胖熊也不会开枪。 在我的注视下,胖熊带着他的弟兄们匆匆离开,消失在大雨磅礴的夜晚。 “阿克木,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儿?” 我连忙跑到被砍翻在地的阿克木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没关系。” 我阿克木摇了摇头。 看了一眼他的伤口,都是砍刀留下的外伤。 “眼镜,安排几个受伤轻的弟兄把车开过来,带兄弟们去医院。”我对眼镜吩咐道。 眼镜带着几个弟兄冒雨去开车。 这时,外面的警笛声才响起,过了一分钟,两台警车姗姗来迟的停在了门口。 七名警员打着雨伞,走了进来。 由所不再其中,小杜却在。 “李总,这什么情况啊?”领头的是矿山派出所的副所长,之前见过一面,跟我一个姓,姓李。 “没事儿。”我摆了摆手。 胖熊带着人都走光了,他们过来除了走个过场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我甚至懒得搭理他们。 “地上这么多血,还有这么多人受伤,这叫没事呀?”李所看了看歌舞厅的一片狼藉,说。 他一个副所长,态度比他们由所长还能装。 我本来就对他们有意见,他这种态度让我压制不住心中的火。 “从你们派出所到这里,一公里的路,你们走了半个小时,就是一只王八到我歌舞厅里闹事,也他吗的爬回家了!” 我指了指派出所的方向,又指了指地面,怒火中烧的瞪着李副所。 “李总,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副所听出我话中的指责,以及浓郁的讽刺味道,他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在问我什么意思?” 我冷笑一声,迈步前向一步,拉近与他的距离,手指指着他的胸口:“我说你们都赶不上王八,听明白没?” 他们这群人,一向在老百姓面前都是高高在上,以为自己穿了那身皮就高人一等。 我不惯着他们,是因为我有恃无恐。 普通百姓敢这么叫嚣,肯定会被拷上手铐,判一个辱骂警员的罪行。 我没给他们一点面子,怒声的叫嚷气的李副所脸都绿了。 我冲着我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大手一挥:“把这些闹事械斗的人都带回去!” 他这家伙是准备颠倒黑白,先把我的弟兄抓走。 想要给我一些颜色看看。 看来他跟由所是一个货色,都是倾向于胖熊那一方的人。 他没有由所圆滑。 如果由所在这里,肯定不会跟我正面杠,他胆子够大。 看着那些警员掏出手铐,准备抓捕我的弟兄,我一脚踢在了脚边的凳子上。 凳子被我一脚踹飞几米,摔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砰’ “我看谁敢!” 第四百二十四章示好的小杜 “我看谁敢!” 凳子摔在地面,发出脆响的同时,我的一声呵斥也震住了所有准备动手的警员。 “今天!谁敢拷我的兄弟,我保证让他脱掉这身皮!”我指着李副所身边的这群警员,严厉地呵斥。 我不是在开玩笑。 以我现在的能力,想卸掉一个普通警员的职位,并非一件难事。 就算是李副所,他敢得罪我,我也敢扒他的皮。 “抓人,你们是警员,还能被这群小混混吓唬住呀!”李副所看着自己的部下无人敢动,愤怒的呵斥一声。 “别冲动,别冲动啊李所,大家都是熟人朋友。”小杜在旁边打着圆场。 可他人微言轻,他的话直接被李副所给回怼了回去:“小杜,你要记住你的身份,这是在办案,他就是你亲爹也不好使!” 李副所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可事实上呢,他却偏袒了胖熊。 放走了那群真正闹事的人,还想抓我们这群受害者,这种人居然不知廉耻的说身份。 小杜被他一句话呵斥住,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可他毕竟是下属,不敢顶罪。 “抓人!” 李副所再次下达命令。 我从口袋中掏出烟,丢了一支在嘴里。 点烟的同时,我抬起眼皮看向那群被迫准备抓人的警员们:“喂。” 在我的声音下,那些警员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我。 他们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不好惹,只是两头为难,只能听从自己顶头上司的安排。 “你们啊,把手铐给你们的李副所长,看看他敢不敢抓我的兄弟,看看他抓了我李喜东的兄弟,我会不会扒掉他身上穿的那层皮!” 我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声音从最开始的平淡逐渐加强,我的手指也毫不客气地指着李副所的脑门。 在胖熊那里,弟兄们受了伤害。 但是在官方这里,我不能再让他们受到委屈。 李副所敢跟我叫嚣,那就碰一碰谁更硬! 吃了几天公粮,他还真当自己是高官领导了! 所有警员纷纷停下了脚步,目光全部都看向了李副所。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李副所,只比他们高一个级别而已,如果李副所不敢以身作则,那群人也不会继续抓人。 现在的李副所就是全场的焦点。 “我一个堂堂派出所副所长,我能被你一个地痞无赖吓唬住啊!” 李副所在犹豫了几秒后,拿出了手铐与手枪,准备对我进行抓捕。 “来,我看你敢不敢袭警,敢不敢抗拒执法!” 他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手铐,想用枪来震慑我。 我也不是吓大的。 嘴里叼着香烟,双手平举,我做出了准备被带上手铐的姿势。 “李所,没必要闹这么僵的,他们是报警的,是受害者,你这么做汪局知道也不会同意。” 小杜走上前,硬着头皮开始劝说。 小杜特意提到了汪局,就是在用局长来压制李副所,让他冷静。 听到汪局的名号,李副所犹豫了。 可此时,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 如果他不敢抓我,那就是公然向我这个地痞无赖服了软。 他也是左右为难。 “是不是受害者,回所里问一番才知道,我又不可能冤枉了他!” 李副所在颜面的促使下,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等一下!” 正当李副所的冰冷的手铐已经触碰到了我的肌肤时,小杜伸手拦住了李副所的动作。 “小杜,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李副所不满的呵斥。 “李所,我觉得给由所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比较好,这样就算出了事,也不用咱们担责任是不?” 小杜快速说着他的想法,同时拿出了手机,翻找由所的电话。 我看着面前为我极力阻止的小杜,心里对这个小警员的好感又提升了几分。 他在李副所的眼里,或许已经成为了眼中钉。 但他在我这里,是一个可塑之才。 今天的事件,让我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 汪局的职位太高,人也圆滑,很多事情找汪局不一定能办的迅速。 但如果一个所长能够全力的倾向,给予支持,在某种程度比认识一个局长还有作用。 今天就是一个活生生,明摆着的例子。 小杜完全可以不管我,在旁边当空气人,可他在极力的帮助我,这就是一种示好和倾向。 他倾向我,愿意成为我的班底。 我也有了帮他升官,把手伸向政界的想法! 见小杜打电话,李副所也没在阻拦,毕竟小杜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 万一抓我出了事,他们汇报了,由所背锅。 没汇报那就是李副所承担责任。 “由所,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到了之后那群闹事人都跑掉了,现在李所准备把歌舞厅的李总带回警局问话,想请示一下你的意见。” 小杜特意说的是‘带’而不是‘请’,并且在‘带’上加重了语气。 这就是在暗示由所,李副所准备给我抓回去。 电话那边,由所说了一些什么我听不见,然后小杜就将电话递给了李副所。 李副所说了两声好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收队!” 李副所收起枪和手铐,深吸一口气,对我放下狠话:“李喜东,混江湖加点小心,千万你别落在我手里!” 他那意思很明显,我要落在他手里,他就准备往死了整我。 “放心吧,你等不到那天。”我轻描淡写的回了他一句。 ‘铃铃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一看,来电人:由所长。 “由所。” 我接起电话,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我知道刚才他是故意躲着我,但是面子上大家要过得去。 “不好意思李总,刚才洗澡来了,刚拿起电话。”他笑呵呵的说。 “没事儿,你的也人来过了。”我敷衍的说。 “李副所他刚升上来没几天,不懂事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计较,哪天我让他请客赔罪,好不好。” 由所长虽然不办人事,但会说人话,知道进退,比李副所强了太多! 看着李副所他们即将走出歌舞厅的背景,我对着电话大声道:“他故意延误出警速度,包庇黑帮组织,你们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自己去讨说法!” 第四百二十五章小杜的选择 他故意延误出警速度,包庇黑帮组织,你们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自己去讨说法!” 李副所长在听到我这句话时,脚步顿住。 他慢慢转过身来,冷厉的目光与我对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冲着他微微笑了笑,耳边的手机里传来由所长的声音:“李总,消消气,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等我明天上班就跟局里汇报,给他处分!” “嗯,我场子还有事,先挂了。” 我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由所长这些话,都是一些为了敷衍我的场面话,我也懒得理会。 至于说处分,我对于处分没有概念。 在我眼里的处分,就像上学时期的记大过,纯纯是糊弄人的。 在我眼中,只有降职与开除两种惩罚,能够达到我的标准。 李副所长的狂妄自大,我完全没放在眼里。 他是我一定要办掉的人。 不是我小肚鸡肠,而是他的本质是倾向和尚一派,在阳明区,我想成为大哥,首先要有倾向自己的官方力量。 副所长这个位置,我要亲手送给小杜! 今晚的歌舞厅早早歇业,DJ设备没有受损,只有音响被砸坏了一个。 音响这个东西,在原江市就能买得到,无关紧要的小事。 弟兄们全部被我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我一直等到所有弟兄都包扎好伤口,受伤严重的三个人办理完住院手续后,我才离开。 回到家的路上,我给小杜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东哥。” 电话接通,小杜的声音传来。 “还在加班吗?”我问。 “没有,回家了。”小杜说。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给我解围了。”我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这么说,也是想试探试探他的态度。 他到底是有心示好,还是另有原因。 “不用谢,大家都是朋友,今天他们做的太过分了,早在动手之前胖熊就给由所打过招呼。 李副所这么针对你,因为他是和尚扶持上来的人。 所以我最开始在电话里才告诉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我呢,也是有心无力,哈哈哈。” 小杜无奈的笑了笑,他话中的信息量很大。 胖熊跟由所打招呼,李副所长是和尚扶持的人,其实这些话都不应该从他的嘴里传递给我。 那两个人,都是他的顶头上司。 但他对我讲了,还说他自己是有心无力,想帮我帮不到,这些话耐人寻味。 我和他只有几面之缘,勉强算是朋友,他能对我说这么多,话内必然有缘由。 “你这段话也不怕传到他俩的耳朵里啊,那俩可是你的顶头上司。” 我呵呵一笑,继续试探。 “跟在他俩身后,我一辈子都爬不上去,等我把他俩靠走那一天,我也该老了。 所以啊,我总得另谋出路了。” 小杜这是在向我表明态度,同时,也是在试探我的意思。 由所和李副所,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人。 由所升职离开后,注定是李副所来接替这个所长,至于副所长的位置,他们不会挑选有能力的人,而是挑选一条路的人。 小杜跟他们一条路的话,就要按部就班的去靠时间。 不能他们穿一条裤子的话,那就是赌。 赌赢了,快速升职。 赌输了,一辈子都要屈于这个派出所里,当一辈子的小警员。 而今天,他公然与李副所对着干,辩护我,他已经迈出了赌博的第一步。 “你觉得我能给你出路吗?”我淡淡的问。 我的势力照比和尚要差很多,官方的人脉也不如和尚根深蒂固。 他赌我,那确实是一场豪赌。 “说句实话东哥,你不是最优的选择,却是我认为最靠谱的选择。” 小杜认真的说完这句话后,哈哈一笑:“大不了就是回家种地呗,种地也比一辈子都做警员有出息。” 论势力,我在整个阳明区几方大哥中是最弱的。 论背景,我只是挂着那两个大集团的名头唬人,在关键时刻帮不到我。 整体实力上,跟和尚,将军,廖矮子比,我都是最差的一方。 小杜能选择我,可能真的是看中我的性格魅力吧。 “等我把姓李的绊倒,副所长的位置你来坐。”我严肃的说。 我已经打定主意,将手伸进官方中,那就先从这个姓李的动手。 “好!” ...... 这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 风雨过后,阳光明媚。 眉姐昨晚是我在家里住的,我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住在了我的卧室。 看到她睡得正香,我也没有打扰她。 从柜里找出被褥,我去了次卧。 因为次卧一直以来都是空闲,所以我压根就没有整理过,当成了一个杂物间。 将被褥铺好,我洗漱一番,躺床上睡了过去。 男女之间,总要保持一段距离。 其实,我的本意是想去朴国昌家里对付一宿,次卧实在是乱糟了一些。 想起朴国昌家里那邋遢不堪的场景,以及他的特殊癖好,不愿意收拾的纸巾,我否掉了这个冲动的想法。 次日。 眉姐一早就出去租房子了,她洗的衣服都干了,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那件我买给宋悦的裙子也送给了她,衣服是新的,标签都没有摘过。 现在被眉姐穿过,我总不能洗一洗再给宋悦穿。 到时候再去买一件补给宋悦就好了。 眉姐出门后,我也收拾了一下,开车出门,直奔阳明区警局。 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得当面找汪局聊,省得他总是模棱两可的敷衍我。 ‘咚咚咚...’ 阳明分局,我敲响了汪局办公室的门。 在来之前,我特意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说是为了表达昨天的感谢,给他带了两罐朋友从杭州回来的西湖龙井。 电话里他百般拒绝,但在我强烈的坚持下,他同意了。 “李总来了,快坐,我刚沏好的茶,尝尝,呵呵呵....” 汪局端着刚烧开的茶壶,倒入装满茶叶的盖碗中。 “喝肉桂,就要用盖碗,当这个盖子打开时,那个香气扑鼻的味道,沁人心脾。” 第四百二十六章绿茶与红茶 汪局将第一泡倒掉之后,开始第二泡。 第二泡的时间比第一泡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也不过是七八秒左右。 当他掀开盖子,一股热气飘起,那种浓郁的茶香确实好闻。 “品品看。” 汪局用专业的工具端起盖碗,给我倒了一小杯。 我抿了一下口,装出一副享受的姿态:“嗯...好茶。” 我对于茶狗屁不通。 什么好茶喝在我嘴里,都没有哇哈哈的冰红茶饮料好喝。 没办法,气氛烘托到那里,装也要装个样子出来。 汪局满意的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开始喝了起来。 我喝完这杯茶,放下茶杯,将自己为汪局准备的两罐茶递了上去:“汪局,有机会尝尝我这个龙井,夏天应该喝绿茶。” 罐子是很普通的茶叶罐子,我来的路上,路过茶楼随手买的一款,而且是较为廉价的绿茶。 两罐茶一共才花了三十多块钱。 “李总有心了,咱们是老朋友还这么客气。” 汪局接过茶罐,稍微掂量了一下,笑容更加浓郁了几分。 茶是什么茶,他根本不关心。 我买的廉价茶叶也不是用来送茶的,我要的只是一个茶罐。 茶罐内赚的不是茶,而是钱。 一个茶罐两万,两个茶罐四万块钱。 我用四万块钱买一个副所长的职位,按照行情价格,绰绰有余。 “李总送了我这么名贵的好茶,是有其他事情吧?”汪局将这两罐茶放在茶桌上,也没收起来。 收礼这方面,他比我专业。 掂量一下茶罐,里面是什么东西,有多少数量他都能约摸出来。 我给他送钱,自然是要办事,他也直接开诚布公的问。 “昨天那个姓李的副所长延迟出警,一公里的路走了半个小时,这才导致我歌舞厅严重受到破坏。 最可气的是,他不抓闹事人,还要把我抓回派出所,这分明就是在偏袒。 我觉得像他这种人就不配做一名警员,更不能在那个位置上。” 我的话说到这里,通过汪局的表情,我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那你觉得,谁能胜任这个副所长?”汪局拿起盖碗,再次给我倒了一杯茶。 这是聪明人,我一句话,他就能明白我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你们局里领导的决定,我知道,升职那是有标准的,我一个做生意的哪能掺和的了,哈哈哈。” 我没有直面回答汪局。 他现在没有给我明确的态度要撤职李副所长,我不能乱说。 “嗯。” 汪局应了一声,拿起茶壶去泡茶,目光始终放在他的那套茶具上,没有看我。 他将茶叶重新泡好,这才看向了我。 他冲我挤出一抹笑容,然后将那两个绿茶罐子推到我的面前:“我很喜欢喝绿茶,但是绿茶性凉,我的胃受不住了,这么好的绿茶给我,我也只能看,不能品,李总还是拿回去吧,省的我眼馋啊,哈哈哈哈。” 他说的是茶,却跟茶不沾半点关系。 这个老狐狸分明就是保护李副所。 保护和尚按插上去的人。 这个人不拔掉,官方层面我不仅借不到力,还有随时被针对的风险。 所以这个人,无论汪局怎么保,我也要给他拿下。 “您不喝,可以给嫂子喝,绿茶美容养颜,健脾利肾。” 我再次将茶罐子推向汪局,礼拿了出来,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至于什么美容养颜,健脾利肾都是我胡编乱造的借口。 我自己也不知道绿茶有什么功效,利尿估计还有可能。 “你嫂子从来不喝茶。” 汪局又将茶罐推了回来,脸上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小东,都不是外人,收回去吧。” 他特意叫了我小东,不再叫李总,这个称呼又耐人寻味了起来。 这一次,我没再去推那个绿茶罐子。 淡淡一笑,我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叶一饮而尽。 舔了一下嘴唇,品味最后一丝红茶的香气:“全发酵工艺的红茶,味道不苦不涉,还有一股浓郁的茶香,确实比绿茶更耐人品味。 这个红茶啊,就像是一位见过世面的女人,没有年轻时的青涩,沉淀出女人独有的风韵气息。 而我这个绿茶呢,更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少女,根茎棘手,却仍有无数男人为此冲的头破血流。” 我这段比喻,听得汪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而我话里的意思也很简单。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既然他不爱我的钱,会有别人喜欢! “绿茶这东西,汪局不喜欢,总有其他人喜欢。 我听说您儿子刚谈了个女朋友,这绿茶正好给他,上老丈人家吃饭送礼也少费一样心,用这个绿茶充个数,您说是不?” 我这番话,可没有威胁汪局的意思。 只是单纯的给他出一个注意。 毕竟啊,他儿子不是什么善茬,仗着父亲是高官不学无术。 这种人要是不提前讨好老丈人,收买人心,人家女孩家里是不会同意的。 “我儿子的事情就不劳烦你费心了,茶你拿回去吧,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就失陪了。” 汪局脸色一冷。 他直接对我下了逐客令。 我拿起茶叶罐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汪局:“那我就不打饶汪局了。” “作为朋友,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现在省里查的紧,千万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汪局这是在拿话点我,告诉我别打他儿子的注意。 但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打算对他儿子下过手。 我和他是朋友,他儿子那就是我的大侄儿,虽然这个大侄的年纪与我相仿,我也不会对下辈下手。 “放心吧汪局,我心里有数。” 我冲着汪局一摆手,走出了办公室。 出了这间办公室,我脸上的笑容收敛。 现在,胖熊势必要跟我决裂到底,想要把我踢出阳明区,我给过他缓和的机会,不止一次的忍让,可胖熊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现在留给我的路,只有打! 别看凭时跟汪局关系很好,有说有笑,他也帮了我很多的小忙。 关键时刻他还是向着就和尚。 而我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和尚团伙,他向着和尚对我来说就是极大的不利! 第四百二十七章诚信做人 走出阳明分局,强烈的阳光照耀在我的身上,我却无精打采,困意上涌。 大部分江湖人从事的都是夜场生意,作息时间颠倒黑白,日出而息,日落而作。 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城市里住着两种人。 白天,这座城市是普通人的城市,人们忙忙碌碌,为生活奔波。 夜晚,这座城市就是我们这群江湖人的城市,黄赌毒,权色交易,江湖恩怨砍杀,都是在晚上进行。 人有阴暗面,城市也有。 而我们这些江湖人,就是活着黑暗中的鬼! 一个鬼的结局,要么就是彻底沉沦,在黑暗中生存,在黑暗中消失。 要么就是积攒力量,踏破枷锁,最终走出黑暗,走向光明中的巅峰。 被胡少卿杀掉的癫子,他就是在黑暗中生存,在黑暗中消失,他的人死了,他的故事也在被江湖一点点淡化。 有人想起他死,不会记得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他只会成为一个陪衬和话柄。 有人想起他时,也只会说一句:胡少卿是一个狠人,当初原江有位叫癫子的大哥跟胡少卿作对,别胡少卿抹了脖子! 死去的癫子,入狱的少爷,他们在这个黑暗的江湖里都是失败者。 真正走向光明的人,是聂家,是龙腾实业。 他们在黑暗中韬光养晦,蓄势待发,最终突破了黑暗的枷锁,成功洗白上岸,成为了整座城市的巅峰人物! 而我对未来的目标,就是成为聂家与龙腾实业那样的巅峰。 阻拦我走向巅峰的人有很多,这些人都将成为我的垫脚石! 坐上汽车,我拿出电话,给朴国昌打了过去。 “东哥。” 朴国昌睡意朦胧的接起电话。 “嗯,刚睡醒呀?”我随意的说。 我今天特意起早来了阳明分局,往常这个时间,也是我的睡眠时间。 起了一个早,钱没送回去,还吃了一个闭门羹。 “东哥问我刚睡醒,实际我是被吵醒。”朴国昌打了一个哈欠。 “我吵到你了呗?”我无语的说。 “明知故问你还要问,唯唯诺诺我不敢说。” “别皮了,起来办事。” 我现在没心情听朴国昌的押韵,也欣赏不来他的幽默。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关于汪局的事情。 在我与和尚之间他更看重与和尚的人脉,但我需要发展,而他们官方又是我发展路上挪不开的山。 这是一个选择题,不涉及关系深浅。 他没有选择我,那就不能怪我不念情分。 “办事?怎么安排啊哥。” 听到有任务,朴国昌立马精神起来。 “歌舞厅开业那天,胡少卿带过来那个局长,你有没有印象?” 我问他。 开业那天朴国昌也在,大家都在二楼喝酒。 期间朴国昌还来我们这桌找过我一次。 “有点印象,见面应该能认出来。”朴国昌模模糊糊的说道。 “现在你来阳明分局,给我盯住他,看看他家住在哪里。” 盯梢是朴国昌的拿手本事,就跟偷盗一样,是他们荣门的一项必学本领。 偷东西也是需要选准目标,伺机而动的,这期间就要用上跟踪。 “好,我这就过去。” 十分钟后,蓬头垢面的朴国昌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的赶了过来。 在此期间我一直没有离开,我担心汪局出门,朴国昌会扑空。 “车牌尾号257的那台大众就是汪局的车,你盯住就好。”朴国昌露面,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并没有与他面谈。 “知道了哥。” 挂断电话,我启动汽车离开了分局门口。 下午,我给老虎打去电话,让他帮我约廖矮子。 廖矮子想跟我见面,我也该找他聊一聊了。 阳明区的局势对我来说太过于不利,我必须找到自己的盟友,才能站稳脚跟。 廖矮子是我唯一的选择。 约定好见面时间和地点后,趁着时间还没到,我去了一趟歌舞厅。 今天一早,眼镜就开始带着全体员工打扫昨天的混乱场面。 坏掉的座椅板凳也全部换了新的。 “怎么样,晚上可以正常开业吗?” 我点燃一根香烟,坐在椅子上问一旁的眼镜。 这个歌舞厅,未来我是要全权交给眼镜来打理的,目前我就在培养他做这家歌舞厅的主事人。 “可以,坏掉的那个音响,中午的时候师父也过来维修过。”眼镜说。 “还是像开业那样,部分酒水免单三天,花生毛豆西瓜这些小菜,免费赠送。” 我弹了弹烟灰,大手一挥又是免单三天。 这个歌舞厅干的,赚的不够赔得多,好在我兜里有钱,都在承受范围之内,这点小钱对我来讲也算不得什么。 “啊?还免费?” 听到我说免单三天,眼镜的眼镜都惊掉到了鼻头位置。 其余人听到我这个消息时,也是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我,流露出错愕了表情。 “老板你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害钱啊!我滴妈呀,那么多人白吃白喝得多少钱。” 保洁大妈甚至看不下去眼了,出言劝我。 “当初我站在这个舞台上,答应那些客人,歌舞厅内有人闹事,就免单三天。 说出去的事情就要做到,做人得讲诚信。” 做人做生意,诚信最重要,没有诚信路就会越走越窄,这是我一向的观点。 “真是有钱烧的。”那个保洁大妈嘀咕一句,继续埋头苦干。 我肯定不会跟一个保洁计较。 目光看向眼镜,我严肃的对他讲道:“这是跟客人们的约定,以后这个歌舞厅交给你时,你也要遵守这项约定,明白吗?” 三天免单,损失也损失不了几个钱。 但是我的诚信,会得到更多客人的认可,也会让吸引更多的客人来我这里玩。 这也是无形中的一种宣传。 “明白。” 在歌舞厅坐了一会儿,我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距离跟廖矮子的饭局还有两个小时。 “东哥,你这个手表真漂亮啊,劳力士吧?”一个我也叫不出名字的小弟,看到我这块手表后,夸赞道。 他是眼镜手下的人。 我不会关注眼镜与阿克木手下的小弟,他们的小弟,是他们的班底,由他们来把控。 我只管把控他。 当然了,吴晟几兄弟除外。 第四百二十八章换电池的劳力士? “别人送的,这玩意就是个看时间的东西。” 手表是张赫送给我的礼物,这块手表我特别爱惜,也特别喜欢。 除了睡觉洗澡,几乎不离身。 但是,我也没必要在他们面前炫耀,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这可是一个好东西,我爸也有一块,不过是日志,跟你的款式不同。” 那名小弟说。 能带得起劳力士的人,不是一般家庭。 这小子是个富二代,他怎么还出来混社会,给我们当小弟,这一点让我对他产生了好奇。 当然,他这句话或许也有吹牛逼的成分。 “反正电池挺抗用,从来没换过。”我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内,呵呵一笑。 听到我这句话,他也笑了:“大哥你真幽默。” 我诧异。 我穷苦人出身,从来没戴过手表,对手表也不懂行。 之前看江凡带过块手表,是需要更换电池的,我就以为我这块表也需要换电池。 现在的我,就属于是一个土豪,身价跟上了,见识还没有全面的提升上来。 “劳力士是机械表,没有电池。”他解释道。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一些。 “哈哈哈....”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问他:“家里这么有钱,怎么还出来跑江湖?” “喜欢这一行,走到哪里一堆兄弟,多威风啊,总比我爸天天缩在工厂里,风尘仆仆的强太多了。” 年轻人一副无限向往:“我爸还想让我接手他的场子,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事儿,我可干不了那种活。” 这就是典型的年轻气盛。 如果我有他这样的家庭,我肯定会选择接手。 江湖路有多难走,我比谁都清楚。 若不是没有其他出路,我也不会在最开始选择步入到江湖之中。 这就是在走钢丝啊,一步错,万劫不复。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理会他的憧憬,他是眼镜的小弟,我不跟干涉得太多。 如果他是眼镜,吴晟这几个兄弟的其中一员。 我一定会制止他这种想法。 家里给铺好的路,没必要走上这条不归的路。 “我叫孙立健,东哥。” “嗯。”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再次看了一眼时间,我起身离开了歌舞厅。 去农贸市场买了一些食材,又去饭店打包了几个菜,我驱车赶到胡老蔫的藏身之地。 “老胡,这里是原江,没人认识你,无聊的时候出去走走,没关系的。” 我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冲着那个紧闭的房间说。 我也担心他整日躲在昏暗的房间,精神会出现问题。 ‘咯吱’ 房门打开,胡老蔫从房间走了出来。 几天不见,他仿佛又沧桑了许多。 “老板,我想给俺姑娘打一个电话。”胡老蔫沙哑着声音说。 “行。” 胡老蔫的案子过去那么久了,警方对他的关注以及减少很多。 打几个电话没关系的。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胡薇的电话,按了免提。 “喂,哥。” 胡薇的语气很开朗,声音中带着笑意。 自从在省城回来我也给胡薇打过几次电话。 那个禽兽老师自从被我教训后,再也没有骚扰,威胁过胡薇。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我在电话里都听出来了。”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一边给胡老蔫把饭菜打开,一边笑着问。 “我哥给我打电话,我当然开心了。” “什么时候还学会油嘴滑舌了啊,哈哈哈哈。” 我调侃了胡薇一句,对待她,一直以来我都想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 胡老蔫给我卖命,几次危难中替我出手,做人要讲良心,我得对得起他。 其次,胡薇这个姑娘也不错,挺招人喜欢的。 这种喜欢,不涉及到爱情方面,只限于兄妹的亲情。 “你在干什么呢?方便吗?”我问。 听到我问她放不方便,胡薇便明白我是准备让她爸爸接电话。 “等我一下啊哥。” “好。” 过了一分钟,胡薇说:“方便了。” “嗯,你爸爸要跟你说几句话。”说完,我拿起手机递给胡老蔫。 胡老蔫没有手机,他也不会使用手机,他甚至不会关闭免提。 他接过手机,把手机放在耳边。 “爸。” 电话中,胡薇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了整个房间。 胡老蔫在听到这一声‘爸’时,死人一样的眼睛流露出温柔。 “唉。” 胡老蔫答应一声,沉默了两秒,这才颤抖着声音问:“你在学校还好吗?” 胡薇是胡老蔫活下去的希望。 我想,如果没有胡薇,他可能会去自首,或者是自杀。 一定不会每天浑浑噩噩,像一具尸体一样的活着。 接下来父女二人的对话,就是互相的寒暄和慰问。 “在学校有没有人欺负你?”胡老蔫问。 “有。” 胡薇应了一声,然后笑出了声音:“不过你放心,我哥已经都替我摆平了,现在在学校没人敢惹我的。” “你哥?哪个哥?” 胡老蔫纳闷的一声,然后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我。 胡薇提到了我,我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胡老蔫身上。 “就是东哥啊,不然我还能有哪个哥。”胡薇调皮的说。 闻言,胡老蔫怔了一下,对我罕见了露出一个笑容。 平时我们在一起接触,他是不会笑的。 面无表情,眼如死灰,这就是胡老蔫。 “之前怕你担心,就没跟你讲,胡薇有我照顾,你放心好了。” 我跟胡老蔫解释道。 我只是做了一件我答应胡老蔫的小事儿而已,没必要跟胡老蔫炫耀。 让他为此担忧。 胡老蔫这个人不善言语,他不会表达什么。 在挂断电话后,他冲我点了点头,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谢就不要提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要办好,这是诚信。况且胡薇这个姑娘不错,我也挺喜欢这个妹妹。” 我拿回自己的手机,揣进口袋:“你吃饭吧,我还有其他安排就不陪你了。 平时多出去放放风,不要总是窝在家里,感受一下大自然。” “嗯。”我对胡老蔫说了这么多,他淡淡的回了一个字,便不再理会我。 我也习惯了,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第四百二十九章达成合作 饭店。 我、吴晟、廖矮子、老虎四个人,坐在偌大的包厢里,显得格外空旷。 之所以要带吴晟在身边,是因为那一晚跨江大桥上,他刺向六道凯的一刀震撼到了我。 他的表现惊艳到了我,我准备重用他,才会让他以心腹小弟的身份,出席这场跟廖矮子的会谈。 东北帮的掌权者,我交给了眼镜。 眼镜,吴晟,大全,王琦,刘斌这五个兄弟中,吴晟的才能在我眼里不弱于眼镜,甚至是高于他。 为了稳固眼镜在东北帮的威望,也为了不亏待吴晟。 我才决定将吴晟带在身边,单独扶持。 我的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个这样勇猛的小弟,给我保驾护航。 东北盛行酒桌文化。 在饭局开始时,互相寒暄闲聊,老虎也一直在活跃气氛。 “这位是晟哥是吧?年少有为啊,跟着东哥大有前途,来,我敬你一杯。” 老虎端起酒杯,特意走到了吴晟身边。 在这场酒局之中,我与廖矮子是一个级别,老虎和吴晟是同一级别。 “我不喝酒。”吴晟冷淡拒绝道。 他本就不善言谈,而且,他现在充当我司机和保镖的角色,也不该喝酒。 他喝醉了,我遇到危险,谁来保我周全? 吴晟不喝,只是碍于我给他安排的职责,不代表他不能喝。 “老虎敬你酒,那就喝一杯吧。”我对吴晟说。 今天是我与廖矮子拉近关系,谈合作的饭局,是一个欢快的饭局,没必要因为一杯酒搞得彼此尴尬。 何况,老虎已经站在了吴晟的身边,他再不喝,不是他没礼貌,而是我这位大哥不尊重对方。 吴晟听到我的吩咐,给自己杯中倒了一杯酒,跟老虎碰杯。 “老虎,我这个兄弟不能多喝,就这一杯吧,给他喝多了,谁送我回家啊,是不是,哈哈哈。” 我这句话,是代替吴晟挡剩下的酒,如果我不说,有了这杯先例,老虎容易没完没了。 “呵呵呵,好。” 老虎满脸的灿烂笑容,他坐回自己的位置。 吴晟喝与不喝,他就是一个整个做局可有可无的小弟,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谁也不会强他所难。 我就不同了,我是饭局的主角之一,我不喝,其他人也喝不好。 “廖哥,这一晃,距离咱们第一次见面都过去大半年了,咱哥们儿也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哈。” 我举杯敬了廖矮子一杯酒。 “当时可想不到,短短半年东哥就能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子,混到这种地步,佩服。” 廖矮子跟我一同干掉这杯酒。 “哈哈哈,这还是老虎成全的我,他不抢我钱,估计也没有今天的我。” 我再次倒了一杯酒,举杯示意老虎,调侃道。 “东哥,你看你,总提以前的事儿,说得我都无地自容了,我自罚三杯奥。” 老虎这个人也是豪迈。 他也有这个酒量,接连喝了三杯酒下肚。 正常来讲,我们这个场合应该喝白酒。 廖矮子和我一样,都不喜欢白酒,索性改成了啤酒。 “廖哥,你对现在的阳明区局势怎么看?” 酒过三巡,到了聊正事的时候,整个阳明区的局势,才是我与廖矮子今晚会面的主题。 “狮虎停争,怕是想先咬死我们这些狼群野豹。”廖矮子点燃了一根香烟,想了想,用动物做比喻,来概括了整个江湖局势。 他把和尚与将军比作狮子与猛虎。 把他与我,比作是狼群与豹子。 这种比喻很恰当。 多年以来,阳明区的江湖,公然两位大哥就是和尚与将军,他们的势力最大。 就像百兽之王的狮子与老虎。 现在,狮子和老虎停战了,甚至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和尚在针对我,将军与廖矮子成为了聂家兄弟的代理人,在阳明区明争暗斗。 廖矮子做起了赌场生意,借着多年以来聂云端在阳明区的势力大步发展,主要针对的目标是将军。 将军也在处处反击。 他们两个人是聂云霄与聂云端放在阳明区的棋子,聂家兄弟不和,他们的争斗不断。 我不知道和尚与将军私下是否有什么约定,但此时,他们两个已经冻结了多年恩怨,一致对外,是想将我与廖矮子先踢出局。 “那廖哥觉得,我们这群狼豹应该怎么办?”我也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一口,问。 答案我心中有数,只是想让他亲口提出来。 “合作或者退出。”廖矮子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后,目光转向我:“如果我是狼、豹,我会选合作,东哥你会选什么?” “我也选合作。” 我盯着廖矮子的眼睛,嘴角扯出了微笑。 老虎很识趣,他这些年没白混,很有眼力见的走到我和廖矮子的座位中间,帮我们倒满了酒。 我端起酒杯,准备与廖矮子碰杯。 他也一同端起酒杯,却没有迎合我的酒杯,就那样断在半空中:“聂家老爷子身子骨越来越弱,能活到哪天都不一定。 聂家现在是聂云霄掌权,他在法国弄一个红酒庄园想让二公子去法国打理。 这是在驱赶二公子,老爷子也默许了,只是胜负未定,二公子还不甘心。 东哥,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跟我喝这杯酒。” 这杯酒,意味着我与他的合作。 廖矮子这个人还算实在,将聂家不为人知的现状告诉了我。 聂云端是次子,现在长子聂云端掌权,野心之大,准备独揽整个聂家。 聂云端现在处于劣势,甚至是低谷。 现在,老爷子还活着,聂云霄还不会公然对聂云端下手,只是背后用类似将军这种棋子来下这盘棋。 老爷子一旦死了,聂云霄直接下场,铁了心要让聂云端走,聂云端一定会惨败出国。 到那个时候,我与廖矮子的合作也大概率是以失败告终。 所以,廖矮子让我考虑清楚。 一旦跟他合作了,就是公然站在了将军的对立面,只能荣辱共进,没有回头路可选。 可是,除了廖矮子这一个选择,我也没有其他人可选。 第四百三十章那个小子又来了 将军是靠不住的,就算我帮将军赶走了和尚,打退了廖矮子,他也不会允许我的势力在阳明区跟他瓜分天下。 我只能选择跟廖矮子合作。 至少,聂家老爷子没死之前,兄弟之争不会摆在明面上。 老爷子不死,聂云端就还能借得上聂家的势,当下局势也能好过几分。 反正,当我选择在阳明区发展自己时,就已经做好了跟将军、和尚这群大哥翻脸的准备,何况现在还加上了一个廖矮子。 “喝啊,当然要喝,就算聂云端跑到国外,只要廖哥在,我在,咱们也照样干妈的!” 我只是略微思索了半秒,便做出决定。 “哈哈哈,合作愉快,东哥!” 廖矮子端起酒杯,眼带笑意。 “合作愉快。” ‘当’ 酒杯碰撞,发出一道清脆的回响,像寺庙中撞击的古钟。 干掉杯中的酒,从即刻起,我与廖矮子就成为了盟友。 ‘铃铃铃...’ 饭局进入尾声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眼镜打来的电话。 在这个时间段,我甚至对眼镜的电话产生了阴影。 这是歌舞厅的营业时间,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准是歌舞厅遇到了麻烦。 “喂?” “东哥,上次那个小子又来了。”眼镜说。 “哪个小子?”我疑惑反问。 “就是打不服那个,你叫什么来着....东哥,他说他叫许自博。” 眼镜在询问了对方的名字后,回答我。 许自博这个人我有深刻的印象,在我歌舞厅闹事,被我们狠狠教训一顿后,还敢独自一人打砸报复的家伙。 他没有任何的背景,在歌舞厅闹事的原因,就是想讹诈我的钱。 这个傻x找上门,肯定是来询问我答应给他五万块钱的事情。 “行,让他上二楼等会我,一会儿就回去。” 我说完之后,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告诉他,答应他的事情我没忘,回去跟他谈这事。”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跟廖矮子喝掉最后一杯酒,相互告辞,离开了饭店。 回到歌舞厅。 人声鼎沸,整个歌舞厅都处于爆满的阶段。 昨天歌舞厅有闹事,我按照约定,再次打响了免费的广告,免费就一定会吸引很多想白嫖的人。 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相对安静许多。 VIP三号卡台,眼镜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表情严肃,目光死死盯着他对面的男人。 在他面前,许自博正在狼吞虎咽,吃着歌舞厅搞活动的免费菜品。 “你来了,快坐!” 看到我走来,许自博冲我招了招手。 那架势,就好像这家歌舞厅是他开的一样。 “眼镜,你先去忙吧。”我吩咐一声。 眼镜起身离开,我则坐在了眼镜的位置上。 二楼相比于一楼的火爆,显得格外冷清,因为二楼是不对外开放的。 只有我的贵客与朋友,才有资格上二楼。 而那些有资格坐上二楼的人,也不会来这里蹭免费,相反越免费越热闹的时期,他们还往往就不会过来。 至于说那些负责看歌舞厅的小弟们,只有一小部分在歌舞厅里,其余人都在后院,那里有我给他们准备的休息区域。 如果歌舞厅出了事,他们能在一分钟之内赶到。 “说说吧,答应我的五万块钱,什么时候能兑现?你可不要耍我!” 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斜着眼睛看我。 “当时了约定,是你帮我砍一个人,我给你五万块对不对?” 我点燃一根香烟,淡淡地问。 “对呀,说吧,让我砍谁?”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吊儿郎当。 “胖熊听过吗?”我问。 “没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畜生。”他摇头。 “一个我的竞争对手,是一个江湖大哥。”我继续说。 胖熊的身边,一定会有很多的小弟,这件事我自然要提前跟他说清楚。 我不怕他拒绝,以他莽撞的性格,我们一群人殴打他,要废了他,他都不怕。 这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我管他是什么呢,只要你给我钱,你让我砍市长,我都去砍!” 他说得毫不犹豫,眼神是心灵的窗户,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吹牛。 是真有这个胆量。 “但是砍一个江湖大哥,我肯定会有很多麻烦啊,你得加钱!” 许自博跟我讨价还价。 “五万,不能再多了,如果是砍一个普通人,我这么多弟兄,哪还有让你赚钱的机会呀?” 我笑眯眯的说。 五万块钱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这年头,雇一个杀手杀人,有十万块钱也够了。 “那行,不说我得给你提前说明白,这五万是砍人的价格,不是杀人的价格。” 许自博灌了一口酒,说。 “五万块钱,我要他一只手,如果你同意,现在我给你付一万的定金,剩下的钱等你办好事结算。” 周围没有其他人,歌舞厅的音响也够闹,我不怕隔墙有耳,直截了当的花钱买胖熊的手。 我不会买他的命,一旦出了人命,我的麻烦会很大。 就像他们敢砸我的歌舞厅,但没人敢买我的命是一个道理,如果我死了,以我的社会影响力,谁也好不了。 “行,没问题。” 许自博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掌抹了一把嘴上的食物残渣:“给钱吧。” “吴晟,去给他拿钱。”我把车钥匙递给吴晟。 “那个狗熊搁哪了?给我找一把刀,我现在就去办事,你也抓紧把钱都准备出来。” 许自博急不可耐。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你别急,凡事一步步走,等我调查到会去你家找你的。” “行,你尽快吧。”许自博冲我勾了勾手指:“把你的中华给我整一支。” “都给你了。” 我把一盒烟都丢到了许自博的面前,他也不客气的收下。 “对了,动手之前会让你演场戏,戏演得好,额外给你加一万。” “行,你够仗义,我喜欢,哈哈哈哈。” 听到我要额外给钱,许自博脸上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大哥。” 吴晟从车里拿了一万块钱上来,我直接递给了许自博,他收到钱,也吃了一个酒足饭饱,拍拍屁股离开了。 我则坐在原位,等待朴国昌的电话。 第四百三十一章汪夫人 ‘铃铃铃....’ 接近十二点,终于,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怎么样了?” 我接起电话,问朴国昌。 “他在外面吃饭到现在,刚回家。” 朴国昌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说:“他家住在帝景豪庭五号楼501。” “行,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起,尽量在六点之前到那里,给我盯住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安排道。 我的目标不是汪局,不是汪局的败家儿子。 而是汪局的媳妇儿。 汪局的儿子可以威胁到汪局,但并不能作为筹码胁迫汪局,而且,汪局有什么秘密也不会跟他儿子讲。 但是他媳妇儿是他最亲近,同床共枕的人,我拿捏住汪局的媳妇儿,比弄汪局的儿子更能让汪局屈服。 其次,上次我在汪局的办公室,主动拿汪局的儿子点拨过汪局。 这段时间,他一定会对他儿子更加约束。 我就是要让他把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才能忽略他最不该忽略的人。 “知道了哥,我今晚就熬个通宵在这里等了。”朴国昌说。 “不用,这件事并不急,你该回去休息就赶紧回去吧。” 汪局这件事,要放长线钓大鱼,不急于一时。 “没事儿,我困了就睡楼道就行,以前总睡。” “嗯,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我也不再继续多说,朴国昌是小偷出身,他的身世很悲惨。 不悲惨的人,也不会从小就去做这一行。 在加入洪斌的团伙前,他是桥洞,楼道,公交站长椅都睡过,皮实扛造。 挂断电话,等到小五下台后,我让王琦将她叫到了二楼。 “东哥,你找我。” 一身皮衣,一副高冷相的小五站到我面前。 相比于小五的高冷,我更喜欢小七的活泼。 但是他们里面,小五主事,有事儿我得跟她谈。 “坐下来聊。” 我拉开一旁的椅子,示意小五坐下。 小五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又把椅子往远处挪了挪,跟我拉开距离。 好像我能把她咋地似的。 这家伙,我怀疑是一个同性恋,她对男人一直是非常冷漠的状态。 就连对他们一个团队老六的态度,都是那副冰冷,拒人千里。 反而跟骚姐打成了一片,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感觉在这里怎么样?工作环境,待遇,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 我问。 “都很好,没什么要说的。”小五淡漠的回答道。 就知道在她嘴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我也不再追问,本来这些问题也是客套。 “现在歌舞厅的情况,你也很清楚,客人们非常喜欢你们的DJ。 你们三个人忙不过来,我呢,也准备开一家分店,所以我想让你帮忙,把你们春城八剑客的团队都请过来。” 其实,养活三个DJ,以及整个歌舞厅那么多弟兄,歌舞厅就已经入不敷出了。 分店会开,但不是现在 我之所以叫他们整个团队过来,其实是另有安排。 “我会帮你转达,还有其他事情吗?”小五冷淡的问我。 “没有了,你去忙吧。” “好。” 小五点头,起身离开。 看着小五的背景,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我一共认识两个小五,都跟性冷淡似的,对人一副冰冷态度。 这个小五如此,张赫贴身保镖小五更是如此。 这要是两个同性恋的话,我还真有意给她俩撮合撮合,性格和名字都挺匹配。 ...... 次日。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给朴国昌发了一个短信过去。 看到我的短信,朴国昌给我打回来一通电话。 “进展怎么样了?”我问。 “跟到了,汪局的夫人进了一家美容会所,我在外面等着呢。” 朴国昌打了一个哈欠,估计这家伙为了跟汪夫人,一夜没怎么睡。 “在什么位置,我现在过去。”我起身走入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 “百合街西二条路有一个凤凰会。” “行,我现在过去。” 喝了一口冰水,喉咙的干燥好转许多,我换上衣服赶往了凤凰会美容会所。 每个人性格的不同,针对的方向就要有所不同。 一个套路,并不能套路所有人。 所以,在腐蚀汪夫人这条路上,我还没有制定计划。 计划要量身定做。 定做的前提,是先了解汪夫人这个人。 按照朴国昌给我的地址,我来到了位于西安区西二条路百合街的凤凰会。 此时,朴国昌啃着面包,喝着可乐,倚在一棵大树下,像一个长途跋涉的驴友。 我将车开上马路牙子,停在了朴国昌的身边。 “上车。” 我降下车窗,冲他招了招手。 我和他在车上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而在我给朴国昌打电话之前,汪夫人就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 我知道女人麻烦,以前陪江凡洗个头发都要大半个小时。 但没想到这么麻烦,做个美容居然要三个小时! “这娘们儿不会把屁股都贴上面膜了吧,也太磨叽了。” 我百般无聊的抽着烟,刚刚睡醒的我又有了一丝困意。 盯梢是一个特别枯燥无聊的事情。 这一个小时对我来说都是煎熬,也不知道朴国昌这一宿是怎么熬过来的。 “东哥,就是她。” 正当我抱怨时,朴国昌顿时打起精神,目光盯着凤凰会的门口。 我目光紧跟而上。 凤凰会门口,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在美女工作人员的热情相送下,上了一台雪佛兰牌汽车。 汪夫人年近五十的人,保养的就像三十七八岁一样,皮肤雪白透亮。 一身的高档服装,看起来价值不菲。 对于汪局的家底我有一定了解,汪局和汪夫人都是普通家庭出身。 汪夫人也没有任何的事业。 她花的所有钱都是汪局的,凭汪局的工资,不可能给予汪夫人这么高的生活品质。 贪污受贿是一定的,这个我也清楚的很。 毕竟,我送给汪局的钱,他差一点就收下了。 而通过汪夫人的外貌,以及她那种盛气凌人的淡漠姿态,这个女人,也已经被高物质生活所腐蚀。 从她身上下手,应该不会太难。 只是需要投入的精力会很大! 第四百三十二章追尾搭讪 “你回去休息吧。” “好。” 看着汪夫人的汽车启动,我让朴国昌下了车,独自一人开车跟在汪夫人的后面。 她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原江市的一处高档酒店。 我假装陌路人,前后脚的将汽车停在酒店门口。 “稍等一下。” 汪夫人先我一步上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即将关闭,我小跑两步按了叫梯按钮。 在此期间,汪夫人就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也丝毫没有帮助我叫停电梯的意思。 反而,在我进入电梯后,他却用一种蔑视的目光扫了我一眼。 汪夫人的眼神,以及身上那股子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气质,都让我感到极度的不喜欢。 我很讨厌她那种眼神,在我最穷苦的上学时代,很多人都用她那种眼神来看我。 汪夫人按了13楼,我则是随意按了一个17层。 电梯里十分安静。 ‘叮’ 随着电梯门打开,电梯抵达了13楼,汪夫人挎着小包,款款走出电梯。 电梯门关闭,我迅速按了14层,然后通过安全通道的步梯,小心翼翼回到了13层。 这个时间点,汪局正在上班。 汪夫人精心打扮,又特意做了三个小时的美容后,来到酒店,她要干什么? 一种不好的猜想在我脑海中浮现。 莫非汪局年纪大了,又整天应酬在酒局,身体已经不行了? 悄悄地将安全通道的门推开一条缝隙,没有见到汪夫人,我连忙朝着客房的走廊走去。 左右环顾,在左手边我看到了汪夫人的背影。 她的脚步停在了一间房的门口,轻轻敲响了门。 我看准她所在的房间位置,然后缩回头,防止被她发现。 待到房门打开,汪夫人走入房间,关门关闭后,我等了两分钟后,走了过去。 驻足在1307的门口,这里是汪夫人走入的房间。 里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男女调情的声音。 而是几个女人的叽叽喳喳。 “晓庆还没有来吗?”汪夫人问。 “没呢,她天天都是最慢的那个,每次打麻将就因为她,都得少打八圈。” 一个女人回答道。 原来这群人聚在这里是来打麻将的。 阔太太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奢华,美容,麻将,每天都在享受和娱乐之中。 汪夫人既然好赌,那一切都好办。 乘坐电梯下楼,即将走出酒店大门时,一个带着墨镜,气质极佳的女人迎面走来。 “我到酒店门口了,马上就到,你们先调风。” 我是被这个女人的气质吸引,好色是男人本性,看到美女都喜欢多看两眼。 但是,当她说出‘调风’二字时,我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她的身上。 调风是麻将术语,东南西北风,确定各自座位的。 来酒店里打麻将,我不由联想到了汪夫人,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晓庆。 目光在女人的身上多停留了半秒,女人性感的穿衣打扮,以及那修长的美腿,都已经成为了我眼中的忽略。 我的目光,只关注到了一个东西。 那就是她手中的钥匙,一个卡通玩偶,一个家门钥匙,以及一个车钥匙。 车钥匙上有一个标志,是福特汽车的标志。 与她插肩而过。 她上了电梯,我出了酒店的门。 四下环顾一番,我找到了那台福特牌轿车,整个酒店的停车场,就一台福特汽车。 站在车前,我大脑飞速运转。 最终决定,就用这个叫晓庆的女人,打开汪夫人的枷锁。 坐在车上,我开始漫长的等待。 毕竟,我的时间是充足的,只是等待的时间比较漫长。 在车上等了四个多小时,几个富太太才从酒店出来,我在酒店门口见到的女人就在其中。 她们互相告别,上了各自的汽车后,开始离开。 而晓庆也上了她的福特牌轿车。 等待她出了停车场后,我也开始了跟踪尾随。 拐了几个弯,进入百合街。 在等待红绿灯是时候,我假意分神,一个刹车不及时,撞在了她的汽车尾部。 ‘砰’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她整个保险杠都被我撞出一条参差不齐的裂缝。 晓庆打开双闪,气急败坏的拉开车门下车。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下车。 她先是看了一眼汽车的受损情况,双手叉着腰,气势汹汹的隔着风挡玻璃指着我:“下车!” 这时,我才拉开车门,漫不经心的走到她面前:“说吧,你打算让我陪你多少钱?” 我这么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态度,是准备先试探试探她是什么人。 如果她是那种见钱眼开,花钱就能摆平事情的人,那我就直接拿钱收买她。 如果她不是,我再另想办法。 “你什么态度?老娘差钱啊。”晓庆指着我的鼻子,呵斥我。 “我追尾你,我全责啊,不赔你钱,你要我赔你什么?”我反问。 被我的问题问的愣了一下。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番,冷漠的问:“你跟踪我?” “我跟踪你干什么?”我不承认。 “刚才在酒店我见过你。” 她笃定的说:“你到底什么居心?” ‘嘀嘀嘀...’ “谈赔偿能不能靠边啊,别人还走不走啦!” “马路你家开的啊!” 身后,一阵阵鸣笛和叫骂响起。 这是单车道,我和晓庆堵在路中央,别的车想要过,除非是从对向车道逆行。 但是对向车道还一直有车行驶,导致后面堵成了一排。 “喊你妈喊!草!” 听到后方汽车的出言不逊,晓庆掐着腰,冲着整条街道破口大骂。 犹如泼妇。 “我们靠边谈吧。”我对晓庆说。 我故意撞她的车,就是在创造一个单独私聊的机会。 晓庆没有回答我,转头上了她的福特汽车,打着双闪将车挪到了不影响车道正常行驶的地方。 “说吧,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她下了车,双手抱胸冷视着我。 “我说巧合,你信吗?”我笑眯眯的问她。 “你说你看上我了,用这种追尾的方式跟我搭讪,我或许还能信。”她冷哼一声。 “你说对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同命人 “我追尾你,就是想用这个方式跟你搭讪。” 我如实说,我跟踪她,追尾她的汽车,就是在争取一个跟她聊天的机会。 她就是我准备用来接触王夫人的钥匙。 “但我没有看上你。” “我有老公。” 我的补充,与她的反驳异口同声。 闻言,晓庆羞愤交加,她想用老公的名义拒绝我,我却先她一步否决了她内心中的猜想。 “那你追尾我干什么?” 我被我那句话气笑了,双手叉腰,问。 “想请你帮个忙。”我拿出烟盒,点燃一根香烟。 “忙不了。” 她也不等我说什么忙,就直接拒绝了。 “不要拒绝这么快呀,帮我,也是在帮你,帮你的老公。”我的身体靠在霸道的中网上,懒散地说。 我也不知道她老公是什么身份。 我这么说,只是为了勾起她的兴趣,已经掏出她的底细。 “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就你能帮我们什么?”她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老公最近很缺钱吧,刚好我有钱,你说这算不算能帮到你们?”我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问。 我全部是在胡编乱造。 晓庆是一个富太太,她的钱肯定是她老公的。 无论她老公是领导,还是富商,都会有缺钱的时候,尤其是商人,现金流遇到困难,都是难免的。 “搞笑,你说我们吉祥木业会缺钱?谁不知道我老公是阳明区的现金王啊。” 晓庆戏谑的说。 吉祥木业? 吉祥木业是阳明区木材加工的大工厂,算是阳明区的一个支柱产业。 阳明区工业园区的第二大工业产区,就是吉祥木业。 吉祥木业的老板张吉祥我有过一面之缘,在龙腾实业与万创集团的签约仪式上,张吉祥和他的夫人出席过。 我这个人记性超群,过目不忘,我虽然只是跟他打了一个照面,但我可以非常肯定,张吉祥当日领的老婆,不是晓庆。 在那种场合上,出席的富商,带的家属一定是正妻。 小三就是小三,在一些公众场合上,任何富豪都不会带小三出席。 “你老公是张吉祥?”我吸了一口烟,笑眯眯的反问道。 “怎么了?” 被我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晓庆显得有些心虚,但还是承认了。 “我见过张吉祥的老婆,不是你呀。”我笑容逐渐扩张,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是小三。 但不得不佩服,这个晓庆还是有些本事。 她是小三,居然还能跟汪夫人这种正妻坐到一个桌上打麻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我暗指是小三,晓庆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但她并没有像之前骂那群司机一样,对我爆粗口。 “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你有什么要求我也可以跟我提,大家公平交易,交个朋友。” 我认真的看着她,说。 “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助的,赶紧把追尾的事故处理了,我好离开!说吧,报警还是私了!” 晓庆厌烦的撇了我一眼,催促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喜东,是阳明区百乐门歌舞厅的老板,也是大学城项目的负责人。” 我冲她微微一笑,拉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来:“私了,你说吧,怎么赔!” 我先是介绍了我自己的身份,让她知道,我也不是没什么作用的人。 “哦,我说怎么看你眼熟呢,报纸上见过,也听我家老张提过一嘴,果然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她轻哼一声,一副傲慢的模样:“我也不讹诈你,给一千快块钱吧,够我换一个保险杠了。” 她确实没有讹诈我,一千快钱对于我还是她来讲,都是小钱。 她只要我一千,我完全理解成当作这是一种示好。 我数出一千块钱,又从包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在一张百元大钞上写上了我的电话号码:“别那么早下结论,你在靠自己的努力达成你的目的,我也在靠我的努力完成我的事业。 大家都是同命人,互相帮助的地方会有的,所以啊,也不要太早的下结论,回去想一想,交我这个朋友对你没有坏处。” 写下我的电话号码,我将钱递给了晓庆。 张吉祥我见过,那是一个长相丑陋,身材矮胖的老男人。 并且,张吉祥是一个南方人,具体是哪的我不知道,特别喜欢槟榔,他满嘴的牙齿因为吃那种槟榔,都被腐蚀的发黑,并且参差不齐。 妩媚动人的晓庆能选择跟张吉祥在一起,她一定是有所图。 并且,我觉得这个女人不只是图钱,我看出她的野心。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她接过钱,沉默了两秒,问我。 “帮我带一个人,加入你们的麻将局。”我说。 这是一个贵妇圈的麻将局,我自然不能亲自入场。 我的手下,也有一位贵妇儿,那就是眉姐。 她现在赔偿掉了全部家当,已经落得一个身无分文的地步。 但是,她曾经靠着自己的努力富有过,她身上有那种富人的气质,那种气质不是一个暴发户能模仿得来的。 而且,她的年龄三十出头,也刚刚好符合入门标准。 “就这么简单?”晓庆反问。 “嗯。”我点头。 “你想要接触谁呀?是林姐,还是汪夫人啊?” 晓庆是一个聪明人,她很快就察觉到了我的真实用意。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把我的人介绍进去就行。”我说。 我不打算让她知道,万一从她这里泄密出去,对我会是一种麻烦。 “你不告诉我,那我们就面谈。”她说。 “汪夫人。” 思考了一下,我选择告诉了她真实答案。 “好,这个忙我可以帮你。” 听到汪夫人时,晓庆立竿见影的答应了。 “你跟汪夫人有仇呀,提到汪夫人答应的可快了。”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她。 晓庆也不隐瞒她对汪夫人的不满,直接跟我一个陌生人说:“没仇,只是不喜欢她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儿,大家都在一起玩,我又不欠她什么。 她老公不就是一个局长吗?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装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梦与现实 “只要你帮我,以后,我让汪夫人低声下气的跟你讲话,你信不信?” 我跟汪夫人只在电梯上近距离的接触过一次。 这个人那种盛气凌人的作态,目中无人的眼神,的确让人厌恶。 就这么一面,短短几十秒的共处时间,哪怕我与她一句话没有交谈,我对汪夫人也没有好印象。 “好啊,我很期待那一天。” 晓庆莞尔一笑,拿出自己的手机按照钞票上的电话号码给我打了过来。 ‘铃铃铃...’ 见我手机铃声响起,晓庆挂断电话:“你等我消息吧,记住,我帮了你,你就欠我一个人情,迟早要还。” “嗯,一定。” 晓庆开车离开,我坐在车上给朴国昌发去一条短信,让他睡醒之后去跟踪胖熊。 目前阳明区的情况,只能胖熊对我的场子下手。 我却没办法对胖熊的场子动手。 不是我害怕将冲突升级,是目前来讲,汪局的立场站在和尚那一方。 胖熊砸我的场子,官方不去追究,并且延缓出警速度给胖熊创造机会。 但是,一旦我去砸胖熊的场子,胖熊的报复不谈,官方上,就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在搞定汪夫人之前,我只能防守,不能主动进攻。 ...... 接下来的两天,我日子过得安然无恙。 东北帮和新疆帮都驻守在一个小小的歌舞厅,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击,分散弟兄。 胖熊也只能干瞪眼,拿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歌舞厅就那么大,胖熊就是带一千号人过来,他也得有施展的空间才行。 大学城的项目,目前也在开展中,我只是一个名义负责人,偶尔去逛一逛,跟那些工程方聊聊天。 做做样子,积累一下自己的人脉。 朴国昌那边,一直在跟踪胖熊,摸索他的生活规律。 晓庆那边也没有给我回电话。 趁着这两天,我一直在跟眉姐沟通,她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千,有着做局的经验。 我们两个人共同交流,研究给汪夫人下套的事情。 “嗯....” 这一天,我正沉浸在睡梦中。 梦中,极品少妇秦梦雨单独约我喝酒,我们两个彼此都喝了很多的酒。 中间的过程是模糊了,梦境一转,我和秦梦雨到了江边。 江水内,李雷那个狗东西的脖子上栓了一个绳子,正在随着江水飘荡。 嘴里还一直求饶,叫我爷,让我放过我。 还叫秦梦雨替他求情。 秦梦雨没有理会他,挑衅的撇了李雷一眼,就当着她前夫的面,将我扑倒。 那丰满的臀部,纤细的腰肢,傲人的胸脯,看的我眼花缭乱。 “东哥,人家想吃棒棒糖。” 秦梦雨对我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便当着李雷的面,埋下头去。 这种感觉如梦如幻。 仿佛是发生在梦境中,又仿佛在于现实中出现。 享受与朦胧之间,我慢慢的清醒,眼前的秦梦雨也逐渐淡化。 眼睛微微眯起一条小缝,阳光透过窗帘与窗帘之间关合的缝隙,照亮房间。 “嗯...” 我嘴里发出一阵睡醒后朦胧的轻哼,身体却还是一阵舒爽,并且舒爽的感觉持续增加,甚至已经到了蓄势待发的阶段。 我目光看去,此时,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家中的宋悦,正在用刚才梦境中秦梦雨的姿势,来服务着我。 那种睡醒之后,就有人贴心服务的快感,让人如梦似幻,欲罢不能。 “你醒了?” 宋悦挽过沾有她唾液的乱发,轻声问。 我没有开口回答她,精神上的刺激,以及身体的极限,都在向我释放一个信号。 我伸出手,抓住她的头,再一次将她按了下去。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疲惫的深呼吸了两口气,问宋悦。 “十点下的飞机,刚到家半个小时。” 宋悦含糊不清回答我的同时,从床上下去,拿起垃圾桶,将嘴里的酸奶吐掉。 又抽出一张纸巾,擦掉嘴角和脸颊上的残留,满脸潮红的问我:“你还行吗,我也想。” “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虽然,我现在已经处于一种圣者心态,对于女色没有任何的想法。 但是人家主动提出来了,还帮了我的忙。 我总不能只顾自己,不照顾别人的感受。 从小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做人不能太自私! “我去洗澡,等我。” 一番温存过后,我起床拉开窗帘,中午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 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别提有多舒服。 “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开车去接你。”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城市的风景。 “想给你一个惊喜。”宋悦疲惫的说。 “库房一个给你找好了,第一批货什么时候到?” 我转过身,看着床榻上慵懒如同一只小猫咪的宋悦,问。 “起码要十天吧。” 宋悦打了一个哈欠,困意十足。 “要不要把窗帘拉上,你先睡一会?”我说。 “不用,我休息一下还要回趟家,这几天也不知道宋城老不老实。” 宋悦微微闭上眼睛。 “行,你先休息吧,我去给你做饭。” 一直以来都是宋悦照顾我,给我做饭。 她从广东折腾回来,赶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肯定累坏了。 人都是相互的。 她确实是在我的滋养下生存,属于我养的一只金丝雀。 可我一直不认为她是我的金丝雀。 人都是相互,我给予我能给她的帮助,她也给了我很多生活方面的照顾。 我与她之间,我不认为她花我的钱,就低我一等。 “好啊,你一直说你做饭好吃,我还没有尝过你的手艺呢。”宋悦发自内心的笑了。 笑的很愉悦。 “等着。” 跟民叔逃亡在东北后,做饭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在负责。 我做饭谈不上美味儿,却也不难吃。 “吃饭吧。” 闷了米饭,根据冰箱的食材,我简单的炒了几个菜。 “来啦。” 房间内,宋悦答应一声。 等了好久,宋悦都没有出来,我朝着房间走去:“怎么还不过来吃饭呀?小懒虫。” “东哥,你送给我那件裙子怎么找不到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张赫离开 “东哥,你送给我那件裙子怎么找不到了?” 宋悦站在衣柜前,翻找了一番后,纳闷地站在衣柜前挠了挠头:“我记得我没拿回家去呀。” 我站在门口,心中难免有些尴尬。 假装自己也不知情?谎言总是藏不过去了。 实话实说,我又担心宋悦多想,以为我趁她不在家,带其他女孩回家,还把送给她的衣服给其他女人穿。 犹豫了一秒,我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前几天下雨,眉姐衣服淋透了,我就给她穿了。 等你下午有时间,我带你去商场,再买几件衣服。” 听到我把送给她的衣服,送给了其他女人,宋悦沉默了。 她将衣柜门关闭,轻轻点了一下头,神情落寞地朝着我这边走来:“不用给我买,我有衣服穿,先吃饭吧。” 说完,她与我擦肩而过,朝着厨房走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眉姐是将军手下的一个老千,那天她出千被抓,将军让她赔了对方一百万,我是在路上遇见她的。 她是一个人才,我就给她招到我的手下当老千,我和她之前没有其他的关系。 她衣服都湿透了,我就给她找了一件,就这么简单。” 宋悦轻轻点了一下头,说:“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的,就算你有你们有关系,我也不会介意,我说过,我就想陪在你的身边,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宋悦轻轻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埋头吃饭。 看着她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那种心酸的模样,看得我于心不忍。 这一刻,我甚至有了一种冲动,那就是给这个女人一个名分。 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她追求的是安稳生活,跟我,她得不到她想要的生活。 从某种程度讲,我未来源源不断麻烦,甚至比宋城赌博输掉钱被要债的麻烦还要大。 要账的高利贷是为了钱,可我呢? 我一步一步的爬上更高的位置,面对的敌人将一个比一个更加难缠,更加势大。 别人想要我的不是钱,而是命! 我给不了宋悦想要的生活,她也不是我对另一半的标准。 站稳这个江湖之前,我甚至没有想过去寻找一个另一半。 “怎么样?我做的菜还合胃口吗?”我坐在宋悦的对面,岔开话题。 “嗯,挺好吃的。” 宋悦微微一笑,可那副笑脸中,却不带有任何的笑意。 “我回家了,出去这些天我挺担心我妈。” 宋悦吃完碗中的饭,将碗筷放进了水池中:“你吃完把碗泡上就行,等我回来刷。” “我送你。” 将碗里的饭大口划拉进嘴里,我套上衣服,将宋悦送回了她家。 坐在车上,看着宋悦落寞的背景。 内心百感交集,可这就是人生,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与错,哪有人一生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呢? ‘铃铃铃...’ 看着宋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我才想起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拿起电话,是张赫给我打来的电话。 “赫姐。” “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张赫问。 “好啊,我定地方。”我一口答应下来。 其他人邀请我吃饭,我会先考虑自己今晚有没有事情,再做决定是去,还是不去。 但是张赫不同。 哪怕晚上有要事要办,哪怕自己已经提前约定了跟别人的饭局,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推掉手头上所有的事情。 张赫是我姐,也是我人生的贵人。 她找我,一定是随叫随到。 “不在饭店吃,晚上来我家,我亲自下厨。”张赫说。 “那我可有口福了,哈哈哈。” 万创集团千金大小姐亲自下厨,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口福。 整个原江市,我应该是第一人。 “晚上六点开饭。” “好嘞。” 挂断电话,我开车赶往了百货大楼。 去家里吃饭,没有空着手的道理。 虽然我什么都不拿,张赫也不会挑理,但我总觉得空着手不太讲究。 百货大楼有一家红酒行,在里面买了两瓶最贵的红酒,又去楼上给宋悦挑了两件裙子,算作歉意的礼物。 买完东西,我回到家里,洗了一个澡,精心打扮一番,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开车朝着张赫的别墅开去。 ‘叮咚’ 按响别墅的门铃,冰霜美人小五为我打开了门。 换上拖鞋,走进别墅,靠近门口的地方摆着四个行李箱。 “姐,我看门口那么多行李箱,干嘛的?” 我走到厨房,张赫带着一个围裙正在炒菜。 既是穿着家居服,带着围裙,那种上位者的气质,依旧无法被掩盖。 “明天我要去春城了,那边的项目启动了。”张赫转头看了我一眼,边炒菜边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试探的问。 其实,我是想问她还回不回来了。 “不会经常回来了,原江需要签约的项目全部落实,等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到春城找我玩。” 张赫对我温婉一笑。 听说她准备离开原江,我心里很不舍。 对她的不舍,跟失去一位靠山无关,张赫确实给予了我很多帮助,但一直以来,我都不会主动让她涉足到江湖中。 民叔去了上海,张赫也要去春城,我的两位亲人都离我远去,这种不舍是发自内心的失落。 “这边很多项目不都是刚动工吗?”我走到张赫身边,故作平淡的问。 “跟进项目的事情,由我之前的副总马念代替,以后她就是原江万创集团项目的负责人。” 张赫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张赫是万创集团的千金,是人中龙凤,原江这个小地方留不住她。 她离开原江,我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春城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随时给我打电话,别的我帮不到你,但是赌博方面与黑道江湖,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这是我给张赫的承诺,也是我自认为,唯一有可能给张赫提供到帮助的地方。 钱。 我兜里有几百万,但这几百万对张赫来讲,根本算不了什么。 第四百三十六章感慨万千 “放心吧,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我肯定不会客气的,哈哈哈。” 张赫将炒好的一盘香辣肉丝倒入盘中。 ‘叮咚’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门铃。 “晚上还有其他人?” 小五去开门,我帮着张赫将香辣肉丝端到餐桌上,问。 “嗯,还有马念。”张赫点了一下头。 很快,马念跟随在小五的身后,来到了餐厅。 马念我见过几次,对这个人,我的印象还不错。 温文尔雅,典型的理科男,带着一个眼镜,给人的感觉很老实。 “张总。” 马念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他先是冲着张赫憨厚地笑了笑,然后看向我,跟我打招呼:“李总。” “马总。”我也礼貌地回以一笑。 马念到了,我们几个边吃边聊。 张赫对于马念的评价很高,说这个人虽然不善于言谈,但是做事可靠,能力出色。 但这些都不是这顿饭的重点。 张赫亲自下厨做饭,宴请我和马念的主要目的,就是让马念与我互相帮助。 这个互相帮助,其实主要是对我的帮助。 她叮嘱马念,要运用好跟官方的关系,学会寻求便利,也告诉马念,如果有我需要帮助的地方,要尽力为之。 如果我有项目要做,也要优先配合。 这不是一个践行的晚宴,更像是专门为我开的一个交接仪式。 第二天,我亲自送张赫到了高速路口,与她告别。 亦如当日我送民叔上飞机,心中满是不舍。 张赫去了春城,我还在原江。 接下来的路,要我自己走。 站在告诉路口,看着张赫那台凯迪拉克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点燃一个香烟,仰头望向天空。 我本就无牵无挂的一个人,现在混了这个江湖,却好像缩头缩尾的起来。 一直都在权衡利弊,怕这个,担心那个。 也是因为我的各种小心翼翼,才让胖熊这些人变本加厉! 我只有像打马天明,王宇佳那样,给所有欺负我的人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会怕我! 就像胡少卿一样。 为什么胡少卿的枪口对准人的时候,任何江湖大哥都要给他面子。 为什么我的枪口对准别人的时候,别人却不怕我? 因为胡少卿真的敢开枪,他用的实际行动震慑过所有人,可我呢? 他们知道我不敢杀人,不敢开枪,所以一个个的当我的枪是摆设。 拿我当作软柿子欺负! 独自一个人依靠在车门上,仰望天空。 一个烟燃烧殆尽后,我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与错,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一个鲁莽想法而万劫不复。 但是,我想试一试。 输了也无所谓,反正也没有人需要我,离开了我,民叔,张赫,宋悦这些人可能会难过,但也并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 我其实也没有多么的重要。 烂命一条而已,赌输了就输了。 万一我赌赢了呢! 我本就是一个靠赌为生的人,为何不敢勇于尝试! 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我开车直奔歌舞厅。 车子停在歌舞厅的门口,我却没有进去,而是去了歌舞厅后院的小区。 敲响了许自博的家门。 ‘咚咚咚....’ “谁呀!” 许自博打开房门,言语中透露着浓浓的不耐烦。 在他推开门,看到是我时,不耐烦的表情收敛,脸上堆满笑容:“怎么样?可以准备动手了吗?钱我都快花光了。” “今晚动手。” 这家伙也是个败家子,不到十天,我给他的一万块钱就要花光了。 也不知道他都拿去干什么了。 “对了,你说让我配合你演习,怎么演习啊?”他兴致勃勃的问我:“我从小就喜欢演习,绝对能给你演得明明白白。” “晚上我会告诉你对谁下手,你自己想办法跟他发生冲突,不要太刻意。 你跟他发生冲突,他一定会让他的手下打你一顿,你就道歉认错,让他放过你。 之后,找机会报仇,砍他,明白了吗?” 我之所以让他先跟胖熊发生冲突,就是尽量让我与这件事之间的关系摘除。 废掉胖熊一只手,如果确定是我做的,和尚一定会派人对我动手。 那么,我的麻烦会很大。 我倒是不怕他,但是,与和尚的对峙,要放在我摆平汪夫人之后。 “挨揍得加钱。” 许自博丝毫不关心其他,眼中只认钱。 “那一万的演戏费,就包括你挨揍的费用了,兄弟,做人别太贪心,不然以后我怎么给你生意呀。 咱们的合作,是要长久进行的。” 我拍了拍许自博的肩膀,给他画了一个大饼。 “行,冲你这句话,我答应了。”他嘴角掀起一抹微笑,眼中尽是傲慢:“勉强给你个面子吧。”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傲气的。 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连一个工作都没有,居然还能在我面前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傲慢架势。 我也是服了。 “家伙有吗?”我问。 “有,专门为你买的,呵呵....” 许自博说着,回到屋子里,然后拿出一把短把斧头。 斧头的刃,应该是他特意打磨过,如同刀子一样锋利。 “好样的。” 我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就喜欢这种有诚意的人。 晚上十点。 我让许自博打车到了孙兴的歌舞厅。 这几天,朴国昌一直在跟踪胖熊,胖熊这个人的生活没什么规律。 但是每天晚上,只有他闲着,就一定会来孙兴的歌舞厅坐上一坐。 我没有参与这件事,也没用送许自博过去。 今天,我是万万不能露面在孙兴的歌舞厅,包括我的车都不能出现。 一旦出现,被别人看见,这件事就算没有证据与我有直接关系,我也会遭到报复。 毕竟,江湖不是警局,江湖不讲证据。 而许自博到了孙兴的歌舞厅,朴国昌就会为他指引目标,以及盯着他今晚的所作所为。 朴国昌在今晚就是我的眼睛。 坐在歌舞厅的二楼,我跟将军的手下傻强,闲聊喝酒。 自从他看上骚姐之后,隔三岔五都会过来,傻强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每次过来却都能给骚姐带一些美食,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第四百三十七章令我恐惧 “强哥,喜欢就去追求,你得大胆的表白啊,你天天给人家送吃的,人家姑娘还能主动说想跟你在一起呀。 骚姐性格开朗,毕竟也是一个女人,总不能让人家主动开口呀,你说是不是?” 我吊着香烟,翘起二郎腿,对傻强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劝道。 我跟江凡的那段感情经历,就是我主动表白。 能看得出来,骚姐对傻强这个人从最开始的无感,到现在傻强的关心下,已经萌生出一些情愫。 傻强主动表白,说不定能成。 “再等等,不着急,呵呵呵...” 傻强挠了挠头,腼腆的拒绝了我。 这个拿刀剁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狠角色,罕见的出现了腼腆的情绪。 ‘铃铃铃....’ 正当我和傻强聊天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朴国昌。 “喂?” 我没有回避傻强,歌舞厅的声音这么闹,我又没开免提,电话中的内容傻强听不到。 “东哥,事情已经办妥了,许自博他.....” 朴国昌还没有说完,电话便被许自博夺了过去:“准备好钱吧,十万,我们现在就去歌舞厅找你。” 听到这个傻缺要来歌舞厅,我直接打断了他:“你直接回家等我吧,一会儿我就回去了,好不好?” 傻强在一旁,他毕竟是将军的人,我不能让他听出异样来。 所以,我的语气显得有些暧昧,就像是在哄情人一样。 “行,半个小时之内,十万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本来给许自博的定价是五万,他怎么临时涨价到了十万? 这种坐地起价的行为,让我感到深深的厌恶。 只是,傻强在旁边,我不能聊价格的问题。 我今晚特意陪着傻强聊天,也是让傻强充当一个证人,证明我没有参与到袭击胖熊的事件中。 “好,知道了,半个小时内肯定到。”我答应后,挂断了电话。 “女朋友催着你回家呀?” 傻强笑呵呵的问我:“骚姐的那个闺蜜吗?” “对呀,刚从广东回来,催着让我回家,没事儿,咱哥俩喝咱哥俩的,不管她,嘿嘿嘿。” 我举起酒杯,跟傻强碰了一下杯,漫不经心的说。 “杯中酒,东哥。” 傻强举杯示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可不能耽误兄弟的好事,再说了,她是骚姐的闺蜜,要是让她知道我耽误了你们约会的时间,她不得在骚姐那说我坏话啊。” 说着,傻强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架势。 “没事呀,女人跟兄弟能比吗?让她等着。”我显得格外大男子主义。 “拉倒吧,走了。” 傻强一摆手,迈步下了楼。 “我送你回去。” 我跟着傻强一起下楼,他没有去买单也被我拦住了。 开着车,给傻强送回将军的棋牌室,我调转车头重新回到了歌舞厅。 这一次,我直接将车开到了小区后院。 从扶手箱中拿出五万块钱,这五万是给许自博准备的,至于他的十万,我给不了。 要是让他给我讹了,以后我还在这个江湖混不混了? 我刚抵达许自博家,不等我敲门,房门便被朴国昌打开了。 走进房间,屋子里充斥着血腥味儿。 朴国昌脸色惨白,他看向许自博的目光中,充满了忌惮与畏惧。 “脸色这么难看呢?受伤了?”我问朴国昌。 “没有。” 朴国昌摇了摇头,将关门关闭后,他就站在门口。 我走入客厅。 狭小的空间,简陋的客厅,随处可见的杂物,通过这个房间,就能感觉出来许自博这个人有多么的邋遢。 “钱带来了吗?” 许自博懒散的斜躺在破烂不堪的沙发上,叼着根香烟问我。 他的脸已经被打肿了,一个眼眶淤紫,像一个独眼龙。 “约定好的五万,我给你拿来了!” 我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钱,丢在许自博面前的茶几上。 走近许自博,我眉头不由紧紧皱起,因为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就是在他身上传来了。 可我却不见他身上有太过明显的伤口。 “我说了,十万,少一分都不行,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不讲规矩呀!” 见到我只是带来的十万块钱,许自博脸色骤变,凶狠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坐地起价不好吧,价格都是之前谈好的!” 我的脸也冷了下来,他这种违反交易的行为,让我非常愤怒。 “我怎么坐地起价了,之前谈好的,五万块钱一只手,对不对?” 许自博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收起了那副懒散的姿态,瞪着眼睛质问我。 闻言,一种莫名的预感,在我心中升起。 我点了一下头,没有开口。 许自博将手伸进了他的外套口袋,从左右口袋中,分别掏出了一个软塌塌的东西。 然后,他就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了茶几上:“我要你十万,有毛病吗?” 看到那两个东西。 一阵反胃的感觉上涌,我的汗毛顿时根根竖立了起来,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是两只手。 两只肥胖的人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血色。 我只是看了一眼,便头皮发麻,我不敢再看。 胃部翻江倒海,我忍着即将涌到嗓子眼的吐意,重重一点头。 这大半年来,我见过了太多的血腥场面。 我自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江湖的血腥,可当我看到了这两只手时,我却无法再淡定下去。 “这两只手都是胖熊的?”我看向朴国昌。 这句话,我只是给自己找一个缓和情绪的时间,尽量控制身体忍不住的抖。 从手指上的戒指,以及这张的肥胖程度,我就能确定是胖熊的手。 朴国昌点了点头,表情痛苦。 “这五万你先花着,剩下的钱,等警方那边消息停歇后,我再给你,我的歌舞厅就在你家楼下,我也跑不了。” 我再次看向许自博时,眼中已经出现了畏惧。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背景,没有钱,没有势力,可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却让我感觉到了恐惧! 第四百三十八章变态 我对许自博的恐惧,甚至超过了我对那群江湖大哥们的忌惮! 能够砍掉别人双手的混混比比皆是,阿克木可以,吴晟可以,傻强可以,很多混江湖的人都敢! 但是,能够剁掉对方双手,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揣进口袋里,还能这样淡定自若跟我讲话的人。 放眼整个江湖,屈指可数。 这已经不是狠了,这是个变态狂啊! 他没有势力,没有人脉,没有钱,但是,我宁愿得罪和尚那种江湖大哥,也不愿意得罪他。 和尚起码有顾虑,这种人,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 被他盯上的人,没有好下场。 这个人,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能杀敌,用不好能封喉。 “行,你这个人信用我还是信得过的,前两天歌舞厅又免单三天,说闹事免三天,就给免单三天,信用这一块,我佩服你。” 许自博将香烟吐到地上,一沓一沓地收起了桌子上的钞票:“钱我拿走了,手你拿回去吧。” 闻言,我身体一紧,目光忍不住地又瞥向了那双手。 故作淡定,强忍着心中的畏惧,我说:“手你处理一下吧,那个戒指价格不低,你留着吧,销赃的话别在本市,容易被人盯上。” “知道了。” 许自博应了一声,伸出手去摘胖熊的戒指。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厌恶,就像是在拿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 这个变态,让我发自内心的忌惮! 离开许自博的家,我和朴国昌逃也似的冲下楼。 站在小区内,我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还是刚才的画面。 “东哥,这个人太可怕了,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啊。”朴国昌发自内心的劝说我。 从他急切的语速中,我感觉到他对许自博的畏惧。 “回家再说。” 我拿出车钥匙,解开汽车的锁,拉着朴国昌回到了家。 坐在家中,我将客厅的所有灯都打开。 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出来,递给朴国昌一瓶。 “说说,晚上什么情况,越详细越好。” 我灌了一口啤酒,看着明亮的家中,我心情终于缓和了许多。 我要让朴国昌说得详细一些,这样,我也能更深的了解许自博。 “按照你的吩咐,他给他领进歌舞厅后,将胖熊指给他看......” 接下来,朴国昌开始详细的给我讲起了今晚在孙兴歌舞厅内发生的状况。 许自博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的的确确如他所讲,他是有一定演技功底的。 他并没有直接地去胖熊那桌挑事,而是找了一个桌坐下。 这个人,蹭吃蹭喝习惯了,知道今晚闹事肯定不用买单,点了很多吃的和酒。 这家伙吃了足足半个小时,吃得沟满壕平后,许自博盯上了舞台上正在唱歌的女孩。 主动上了舞台,恬不知耻的跟女孩一起献唱,还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搭讪女孩。 倒不是许自博因色而忘记了要事。 而是因为这个女孩,是今晚胖熊带来的女孩。 许自博的骚扰,自然引起了胖熊一伙人的愤怒,于是乎,冲突产生。 许自博双拳难敌四手,难免挨了一顿胖揍。 胖熊身边的女孩天天换,他也不会因为一点的小冲突,小摩擦,就给许自博打成残废。 他按照我给他规划的路线,一番求饶道歉后,许自博才被胖熊的小弟丢出了歌舞厅。 出了歌舞厅的许自博已经演完了今晚的戏份。 他从朴国昌的摩托车上,取出了他的短把斧头。 许自博没有立即进入,他沉寂了半个多小时,直至他认为胖熊一伙人已经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后,他再次潜伏进了歌舞厅。 “东哥,你知道这家伙多狠吗?胖熊的手,在那摸人家小妹的胸时,他直接抓住胖熊的手,按在桌子上就是一斧头! 我草,那斧头可真他吗的快,一斧头下去,胖熊的一只手就被剁掉了......” 朴国昌滔滔不绝,眼中尽是后怕,他只能靠着那瓶啤酒和香烟,平复他的情绪。 在剁掉胖熊一只手后,许自博抓住那个被吓傻小妹的头发,将她扔到了过道。 有了足够的空间,许自博再次抓向了胖熊的另一只手。 失去一只手时,胖熊已经被突发的状况,以及失去手的疼痛吓傻了。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反抗和抗拒,便被许自博将另一手拉到了桌子上,手起斧落,手掌和手臂分家。 这一切发现的太突然,也太震撼了。 以至于结束时,胖熊的那群小弟,以及歌舞厅的混混都没有一个人去阻止许自博。 那群人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怕了。 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太狠了,这个人就是一个变态狂魔啊,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胖熊的手塞进了衣服口袋里,还特别得意地笑了,笑的别提有多瘆人啊。 真的,不是我胆小,整个歌舞厅的人都被他吓傻了,我滴妈呀。” 朴国昌将瓶中酒一饮而尽,拿着酒瓶的手都在颤抖。 “胖熊的那群小弟就没拦他?”我问。 自己大哥被人砍了手,就算再怂,碍于面子那群小弟也应该砍许自博才对。 “谁敢呀?他砍完胖熊他都没打算走,问了一圈,问有没有人不服,谁不服就要劈碎谁的脑袋。 胖熊那群小弟连个敢放屁的都没有!” 听完胖熊的讲述,我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许自博这家伙,完全是靠他的变态手段,给那群混混吓唬住了。 人都是自私的。 这么狠的人刚剁掉了胖熊的双手,哪个也不敢上! 这就是震慑力! 在江湖,有枪的人并不可怕,真正敢开枪的人,才可怕! 人与人之间如此,国与国之间也是如此。 就拿当下的俄、乌局势来说。 如果‘俄’能向许自博这样的变态,这样不惜一些后果的话,它的核,扔向叫嚣最欢的波罗的海三国,其他北约集团都会老老实实的跪下。 哪个也不敢再给‘乌’半点增援,不敢再叫嚣半句话。 只要震慑力足够强,任何的情谊,任何的约定,都会被‘自身利益’而破碎。 第四百三十九章计划没有变化快 ‘铃铃铃...’ 正当朴国昌跟我吐槽许自博这个人的危险程度,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注意这个人时,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嘘’ 看到这个号码,我给朴国昌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拿起手机故意拖延了几秒钟才接通。 “喂,和尚大哥,怎么有闲心给我打电话?”我接起电话,诧异的问道。 给我打来电话的人是和尚,他能给我打电话,一定是为了胖熊的事情。 我要装作不知情。 “半个小时之内,把胖熊的手送到二院,事情还有得谈!” 电话中,和尚的声音无比冷漠和沉重,并且带有浓浓的威胁味道。 “你在说什么?”我疑惑的反问。 在一定的时间里,胖熊被斩断的手掌是可以接回的,接回的时间越短,损伤的情况越少。 但接回的前提,是得找到被剁掉的手掌。 巧妇儿难做无米之炊,再牛逼的医生,没有那半截手掌也接不回肢体。 我知道胖熊手掌的下落,但我不能还回去。 还回去,就意味着我坦诚交代这件事是我做的,仇怨只会越来越深,我何必还要还呢? 就算和尚把证据摆在我的面前,这双手我也不可能还! 我敢雇凶做这种事情就不怕和尚知道。 不知情最好,知情也无所谓。 找我麻烦,跟我为敌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李喜东,半个小时之内,我见不到胖熊的手,我就剁你的手!” 和尚冷漠的说完这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的脸色阴沉到了谷底。 “怎么了,东哥?”朴国昌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看了一眼他,低头又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转身朝着卧室走去:“回家把你重要物品收拾一下,五分钟之后在车旁边等我!” “啊?” 听到我的吩咐,朴国昌愣了一下。 “快点!” “哦哦哦。” 在我的催促下,朴国昌急匆匆的开门看下楼。 和尚已经盯上了我,他电话中的那番话不像是在作假,我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风险。 风暴还未来临,这次和尚的愤怒风暴到底有多大,会不会直指我,我都不敢保证。 他没有证据证明胖熊是被我派人办的,可是江湖人做事,向来也不需要证据。 我要离开这里,等风暴刮起,看看刮得有多大,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五分钟后,我和朴国昌在楼下会面。 开车时,我拨通了宋悦的电话,让她这一段时间都不要回家住,等我电话。 她焦急的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也并没有告诉她真相,只说江湖上有些事情,现在不能回家。 我特意提到江湖,就是怕她偷偷回来。 开着车,我去找了郝建,把车和朴国昌都交给了他,让他替我照顾。 郝建毕竟是龙腾实业的人,和尚不敢拿他怎么样。 我没有开车。 我的汽车目标太大。 打车去了胡老蔫那里,将胡老蔫接上后,我们两个人打车去了位于新街的歌舞厅。 这是我收购买买提的歌舞厅,收购后,就一直闲置下来,本来打算等待势力做大后,把这个歌舞厅推平,重新建设一个娱乐城。 现在,却成为了我暂时的避难所。 我不是没有其他地方住,只是这个地方最安全,没有人能够发现。 这个歌舞厅就是一个平房改建,还有后院。 在后院,有几间小房子,是当时买买提给阿克木这群小弟们提供的住所。 简陋了些,但是安全。 胡老蔫习惯任何的场合,对于这种脏乱差的环境,他没有丝毫的介意,倒头就睡。 我却不能。 我甚至对于那张布满灰层的简陋木床都充满了抗拒。 让一个人从穷日子过到好日子,大家都能过,但是让一个人从好日子过到穷日子,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我和民叔住过最差的地方,也不过如此了。 ‘铃铃铃...’ 坐在歌舞厅的后院,我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喂,卿哥。” 打来电话的人是胡少卿,他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想来也是跟胖熊的事情有关。 我接起电话,回到了歌舞厅内。 “在哪了小东?”胡少卿问我。 “在家了。” 我没有如实回答,胡少卿可以相信,但是他身边未必只有他一个人。 “胖熊被剁手的事情,你听说了吗?”胡少卿问我。 “听说了,还是和尚第一个人告诉我的。”我轻笑一声。 胖熊被剁手又不是什么秘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砍掉了双手,这个消息很快就会被传得满城风雨。 就算我没有操纵这件事,和尚通知我后,我只要略作打听也能知晓这件事。 “和尚说你是你做的,给我打电话要手,你跟我说一句实话,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胡少卿认真的问我。 “不是!胖熊出了事,总不能就算在我的头上吧。”我否认了。 “我在家呢,旁边没人,说实话。”胡少卿再次认真的问我。 这一次,我沉默了。 胡少卿是值得我相信的人。 “是我做的。” 沉默思考后,我回答了胡少卿。 我相信胡少卿,所以,我告诉了他实话。 民叔曾经告诫过我,跻身江湖路,就不要相信任何人,但我还是选择相信胡少卿。 倒不是我百分百的相信胡少卿。 而是我觉得,这件事,我不怕胡少卿说出去。 无所谓。 他要是因为一些利益,把这件事泄密了,把我出卖了,我也算是看清一个人。 反正,我雇佣许自博动手的时候,我就不怕这件事泄露。 “真是你做的?没看出来啊,你小子下手这么黑,连只吃饭的手都不给别人留,呵呵呵。” 胡少卿的笑声,令我捉摸不透。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有一句话讲得好,计划没有变化快,我想给他留一条路,他不给我留路走啊。” 我莞尔一笑,淡淡的说。 其实,我的本意是剁掉胖熊一只手,给胖熊一些教训。 没想到许自博那个变态为了赚钱,把胖熊两只手都剁掉了,变化出乎了我的意料。 第四百四十章江湖规矩 “小东,事情别闹得太大了,教训给了,手应该还给人家。” 胡少卿不是在为胖熊求情,而是在将这件事从大化小。 “卿哥,手还不了了,就算我给他找回来也接不上。” 我一直在说许自博这个人够狠,够变态。 但是他的做法却令我非常的满意,我喜欢他这种毫不留情的变态。 手既然已经剁掉了,那么,我肯定是不会还。 何况,那双手给了许自博,他这个变态,扔锅里炖了都有可能,想要给胖熊找回双手,我不想,也找不回来。 “胖熊跟别人发生冲突,才被别人剁掉的手,这件事情和尚又没有证据,他不能赖在我身上吧?” 我强词夺理的说了一句。 从证据上,和尚还真挑不出来我一点毛病,只是江湖人办事,不需要证据。 对于和尚的想法,胡少卿肯定比我知道的更多,我想从他那里知道一些关于和尚的想法。 “胖熊频繁针对你,你说,这是胖熊的主观意识,还是后背有人推动?” 胡少卿问我。 “和尚在背后捅咕的呗。”这一点,我早就知道。 “他为什么要针对你?”胡少卿追问。 “他想给我赶出阳明区,我的歌舞厅触碰了他的利益,也是他的威胁。”我说。 我的歌舞厅触碰他的利益是小部分,和尚针对我,其实是怕我。 他怕我在阳明区壮大势力,联合其他人会撼动他的大哥地位,他想在我羽翼未满时,将我赶出去,扼杀掉! “现在胖熊双手被剁,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那都是你做的,他可以名正言顺的下场来搞你。 这种情况下,我要是下场帮你,那么我就是违反了江湖规矩。 所以啊,我才想着让你把手还回去,还了,那就咱退了一步,给了和尚的面子,他就没理由下场。 他下场,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帮你,但是不还,我就会难办。” 胡少卿跟我解释起来整个江湖事件的原委。 对于江湖规矩,我混江湖大半年,还是有了解的。 在不是名正言顺的情况下,胡少卿帮我,那就是坏了规矩。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就像国际也有联合国的制约,这是一个道理。 江湖大哥可以不把规矩放在眼里,前提是自身实力要够硬,硬到就算你坏了规矩,别人要拍手叫好,说是规矩太死板的层度。 否则,破坏了江湖规矩,那些想要对你下手的其余大哥,平时不敢招惹你,借助这个机会,召开个江湖会议之类的,互相通个气,然后群起攻之。 我这么讲江湖规矩,很多人可能会听个云里雾里。 但是用国际局势做比喻,就很容易被理解。 江湖秩序,就相当于是联合国,江湖大哥,就相当于是全球各个国家。 老美,成立两百多年,一直在打仗,用卑劣的手段制裁,恐袭,抢夺各个国家,中东因为它的霸权,就没有消停过。 它周围的几个邻居,除了它的盟友之外,被它制裁的老百姓民不聊生,因为它的存在,坐在金山上饿肚子的国家数不胜数。 他早就破坏了秩序。 包括它的小弟,巴以冲突开始,全世界在说种族灭绝,说战争罪,可是没有人能管,所谓的秩序,根本不放在眼里。 而老美手下的小欧子,小棒子,以及全世界最坏,最该被种族灭绝,被核污水倒灌淹死,火山爆发烫死,地震震死的畜生小日子,这群老弟还得给资源,给鼓励。 江湖的秩序,跟国际的秩序是一样,就是各位大哥坐在一起,定下的看似公平公正,实则恃强凌弱的规矩。 自古以来,秩序的缔造者都在强者之手。 胡少卿为人够狠,但不是五年前的他,更没有达到聂家那种不需要顾及秩序的程度。 他的出狱,对于整个江湖来说本来就是威胁,想要灭掉胡少卿的江湖大哥,比想要灭掉我的江湖大哥要多得多。 所以,他也会担心。 担心因为我的问题他卷进来,破坏了江湖规矩,被和尚联手其他江湖大哥打压。 我混了大半年江湖,胡少卿话中的意思,我自然听得明白。 “卿哥,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区区一个和尚,我一个人摆平。” 我十分认真的说,这件事,我不用胡少卿插手。 他本来也不是我的大哥,我和他是兄弟关系,我也想因为我的事情牵连到他。 更不想让整个江湖认为,我李喜东是他的小弟! 我没有大哥,我是我自己的大哥! “小东,你也别多想,咱们是兄弟,什么江湖规矩我不放在眼里。 我给你打这通电话是想说,如果手在你那里,就还给他,别让他找着你的麻烦,还打着冠名堂皇的借口。” 胡少卿罕见的会跟我墨迹这么多。 看来,这件事在胡少卿心里,分量和难度都不小。 “卿哥,咱们是兄弟,对吗?” 我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后,淡淡的问。 “是呀。” 胡少卿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是兄弟的话,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自己来解决,不跟和尚碰一下,别人也不会认可我这位江湖大哥的地位。” 我不想给胡少卿添麻烦。 也想自己解决这件事,只要我能打赢和尚,那么,我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成为整个原江市公认的大哥。 打一百个小弟,不如打一个大哥。 打小弟,别人只会认为我李喜东就能欺负一些小崽子,是欺软怕硬的主。 只有办了和尚这种大哥,别人才能记住我的名字,才知道,我是一位叫得上名号的江湖大哥! 是能跟江湖打油诗里几位大哥平起平坐的狠角色! “行。” 胡少卿沉吟了两秒,答应道:“挺不住了跟我说,兄弟齐心才能称霸这片江湖。” “好。” 挂断电话,我坐在这个偌大黑暗的歌舞厅里,看着微弱烟头上的光芒,心中发狠。 如果和尚确定要跟我宣战,那就打! 彻彻底底跟和尚决裂对我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这是一次破釜沉舟。 和尚就是一块崎岖的垫脚石,踩住了,我能爬得更高。 踩不住那就是掉下悬崖,万劫不复! 第四百四十一章关停歌舞厅 ‘铃铃铃.....’ 躺在歌舞厅的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我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这时,我放在肚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因为震动,它从我的身上滑了下去,掉在了地上。 捡起手机,给我打来电话的人是眼镜。 “怎么了?” 眼镜给我打电话,就意味着歌舞厅有事发生。 难道和尚这么快就对我的歌舞厅动手了? “大哥,歌舞厅来了一伙警员找你,现在客人都被他们驱散了。” 眼镜阴沉的声音在我耳边的电话中响起。 “由所带的队?”我问。 “不是,是姓李的那个。”眼镜回答道。 “把电话给他。”我说。 他们过来,一定是和尚的吩咐。 “李总,来一趟歌舞厅,我们在这里等你。” 李副所长接起电话,那种命令式的口吻,让我十分不爽。 “没空,有事电话说。”我冷冰冰地回答道。 “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起恶意伤人案有关,过来配合一下调查。”他说。 “配合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和尚养的一条狗,告诉你主子,胖熊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但如果他非要把这件事牵扯到我身上,那就打!” 我毫不客气地回怼,他这种货色我也不放在眼里。 我是想借他的口,给和尚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件事与我无关。 他没有证据说这件事是我做的。 所以,这件事的主动权在和尚,他想找我麻烦,胖熊被剁就是一个借口,无论是不是我做的,都能按在我身上。 如果他不想跟我彻底闹得鱼死网破,他也有退回的余地。 现在就要看和尚是什么样的想法。 “李喜东,注意你的言辞!” 李副所长听到我带有侮辱性的言辞,愤怒地呵斥一声:“不配合调查是吧?那你的歌舞厅也别想营业了。” 他这是在公然的徇私枉法。 没办法,这就是现状,这就是社会。 想要关停我的歌舞厅,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可以,他就是随便在我的歌舞厅里扔一包违禁品,在以搜查的名义把东西找到,就可以给我的歌舞厅贴上封条。 执法权在别人的手里。 “把我告诉你的话,转达给和尚,然后把手机还回去。”我严肃地说。 “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副所长丢下一句狠话,将手机递还给了眼镜。 “大哥。” “歌舞厅先暂时关停一段时间,你和弟兄们抱团,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单独出门。” 我深吸一口气,下达了这个命令。 我身为大哥,要为我的弟兄们负责,和尚的态度不明确,甚至是倾向于办我。 在解决和尚之前,歌舞厅就要关门。 不能因为一时利益,导致兄弟们遭受无妄之灾。 “知道了。” 眼镜没有多问原因,点头答应。 挂断电话,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点燃一根香烟。 我在考虑,如果和尚借着这个机会想给我搞到倒台,我要不要动用胡老蔫这个大杀器。 我有八成的把握,只有让胡老蔫出手,和尚一定会死。 但是和尚死了。 我的麻烦就会更大,警方一定会把调查注意力全部放在我的身上。 万一和尚死了,而我被抓出马脚,被迫逃离原江的话,会不会变相成全了将军? 我不想成全任何人,成为别人手中的枪。 杀和尚的前提是鱼死网不破。 其实,现在对我而言,最好的选择是想办法平息这场冲突,至少是暂时冻结矛盾。 不然,我与和尚两败俱伤,成全的只会是别人。 一夜无眠。 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给我眼镜他们打去了一个电话,确定他们都安然无恙后,我悬着的心放下了许多,却依旧无法入眠。 天空泛起一片鱼肚白,太阳缓慢升起。 我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咯吱’ 似睡非睡的朦胧中,歌舞厅的门被人拉开。 我精神紧绷到瞬间惊醒,手也按住了被我放在身旁的枪。 当看到是胡老蔫进门后,我缓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早上八点半。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一个多小时。 “需要我动手吗?” 胡老蔫走到我面前,简单明了地说出这几个字。 他知道,我带着他连夜跑到这里避难是遇到了危险。 也清楚我留他在身边的目的。 他在问我,需不需要杀人! “暂时还不用。” 我双手在脸上用力地搓了搓,让自己打起精神。 我说的是暂时,也是特意强调了暂时二字。 现在我不需要他动手,随着时间的推移,走向出乎我承受范围的那一天,还是需要他来动手。 胡老蔫点了下头,走到了角落,点燃了一根旱烟。 我翻遍歌舞厅,也没有找到一瓶水。 口干舌燥之下,我走到院中,院子里有一口井,从井中打了一舀子水,我喝了一大口后,用剩余的水洗了洗脸。 阳光照耀在身上,我抬头看了一眼院外。 附近居住的居民,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看着那群普通人的日出而作,脸上洋溢的笑脸,恍惚间,我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那种生活。 他们过的,才是人过的日子。 而我,像一个与世界格格不入,被世界孤立的鬼。 尤其是看到两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牵着一头老牛,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灿烂笑脸。 我心弦被拨动。 我今年也才十九,跟他们相仿的年龄,却承受着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巨大压力。 有这么一瞬间,我看着他们的笑脸,心头涌上苦涩与哭意。 强忍住自己的情绪,我点燃一根香烟,收回自己的目光。 跻身江湖路,便是薄命人。 走上这条路那一天起,我就没有退路可言。 入江湖时的雄心壮志,在经历层出不穷的苦难时,也有了些许的悔意。 这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我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要么被黑暗吞噬,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被时间淡忘,没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入狱或者死去... 要么冲破黑暗,走向云端,成为这座城市的巅峰! 第四百四十二章威胁 香烟燃尽,我给晓庆打去一个电话。 思考了一整晚,我最终下定决心。 不对和尚抱有任何的幻想,他是我早晚需要踢开的拦路石,不如就趁着现在,破釜沉舟,把事情提上日程。 跟和尚彻底决裂的前提,是把汪局抓在自己的手里,我的势力本来就弱。 如果他执意偏袒和尚,我的胜算将会更低。 尤其是张赫去了春城,很多官方上的领导,对我的忌惮更会减少几分。 ‘嘟...嘟....’ “喂,丽丽呀.....哦...我在家呢,一会儿你要去洗澡呀,行啊,我有时间,那一会见,拜拜~” 接通电话,我一句话没说,晓庆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后,给我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她现在是不方便接听,估计是张吉祥在她的身边。 挂断电话后,我也没有继续拨打。 搬了一个椅子坐在院内,享受着阳光。 很久很久,我都没有享受过上午的阳光。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于阳光甚至都有了厌倦。 ‘铃铃铃....’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晓庆给我回的电话。 “刚才我男人在,不方便接听。”晓庆解释了一句。 “麻将局我的人什么时候能够参与进去?”我开门见山的问。 她能给我回电话,就证明她的身边没有人。 “这么着急吗?”晓庆漫不经心的问。 “不急也就不会给你打这通电话了。”我沉声说。 “我的条件想好了,我要你想办法帮我上位,成为吉祥木业的女主人,怎么样?” 晓庆狮子大开口,提出了她的条件。 我只是让她帮我带一个入麻将局,拿是贵妇人局,没有人介绍进不去。 虽有难度,但相比于帮助晓庆扶正,难度要小得多得多。 这就好比我让她帮我跑腿买一根冰溜子,两毛钱的冰溜子,她要一块钱我可以理解,剩下的当作是跑腿费。 但是一根冰溜子,她要我一百块钱作为报酬,这就有些太离谱了。 “你似乎很没有诚意呀?”我语气更加阴沉。 “我又不缺钱花,更不缺男人,除了这个要求,我实在想不到提什么条件。” 晓庆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说。 “再想一想。” 我的心情沉重,导致我的人也变得不耐烦。 情绪会影响一个人的耐心以及选择。 “没什么可想的了,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就免谈吧。”晓庆沉吟了一会儿,给出我回答。 “你不想看见汪夫人对你低声下气吗?” 她看汪夫人不爽,这是一个共同点,我觉得这也可以是一个筹码。 人都有好胜心和虚荣心,让汪夫人在她面前低声下气,也算的上是一种情绪价值的筹码。 看似虚无缥缈,却是很多人都需要的。 “没必要啊,我看她不爽就可以少接触,总不能成全了你,我一点好处换不到吧。” 这个女人,太小心眼了,一点格局都没有。 我最开始还以为她是一个聪明人,知道用小事儿来结识人脉。 看来,她是不把我当回事,也不够聪明。 “你帮我的人入局,其他什么都好说,帮你上位也不是不行。” 我决定要敷衍她,等把汪局的事情解决了,其他再细谈。 “忽悠,接着忽悠。” 晓庆冷笑一声:“先拿出你的诚意,过几天张吉祥要带着他太太去省城会见一个大客户。 我想让她去不了,这一点对你来说,不难吧?” “你什么意思?直说。”我不想跟她废话。 “我的意思很简单,让她受伤啊。” 我第一次发现,晓庆这个女人,是个蛇蝎心肠。 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 张吉祥与我无仇,张吉祥的夫人也与我无仇,我见过那个女人,很和善的一个女人,属于贤妻良母的类型。 让我因为这点小事情,帮助一个小三伤害原配,这种事,我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去做。 “让她受伤不难,很简单。”我淡淡一笑。 “她住院,你的人入局。” 晓庆得意一笑,笑得很潇洒:“怎么样?” “让她受伤不难,可她毕竟是张吉祥的正牌夫人,后续会很麻烦。” “麻烦,你是你的事情。” “晓庆姐,我觉得,让她受伤的麻烦比较大。” 我咂了咂舌,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语气:“我有一个没有麻烦的办法,你要不要听一下啊?” “什么办法?”晓庆被我勾起了好奇心,好奇的问。 “就是让你的家人受伤,你没什么社会背景,相对来说,能省去不少的麻烦事。” 我没有调查过晓庆的背景,她就是一个给富豪当小三的贱人。 但是,我想调查她的家人,不是一件难事。 相比于伤害张吉祥的夫人,搞定晓庆的家人,更容易轻松。 我是一个江湖人,她非要跟我这个江湖流氓谈条件,讹诈我,那么,我也得摆出江湖流氓的气焰。 让她知道知道,自己在跟什么样的人去谈条件! 听到我赤裸裸的威胁,晓庆沉默了。 大概过了五秒钟,电话那边才再次传来她的声音:“李喜东,这就是你谈合作的态度吗?” 闻言,我一声冷笑:“我想跟你谈合作的时候,你非要跟我耍流氓。 晓庆姐,你别忘了,我是黑社会,敲诈一个黑社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自己好好想一想!” 我威胁晓庆,她就是一个张吉祥养的金丝雀。 她没有背景,就是靠着姿色和青春上位的女人而已,我给她面子了。 可是现在,她似乎有些不要脸:“好好想一想,想想这件事你跟张吉祥说了之后,他会不会帮你举家搬迁,会不会找我麻烦。 还是说,这件事你告诉了汪夫人,她能拿我怎么样。” 我声音停顿了半秒,给了晓庆一个思考的时间后,继续说:“亦或者说,你觉得你能给我斗上一斗!” 我一句又一句的话,直刺晓庆的心灵。 “你在用我的家人威胁我吗?”晓庆沉声问道。 “对呀。” 我没有否认,不过,这还有完。 我不是一个喜欢祸及家人的人:“放心,我只是这么说说而已,你自己的安全,你自己都保障不了你,我怎么会威胁你家人呢?” 第四百四十三章进展 我是一个江湖人。 虽然一直以来,我都想以一个商人的方式处理事情,但总有一些人油盐不进。 我是在威胁晓庆,赤裸裸地用人身安全,用家人去威胁。 这种方式是江湖人常见的手段,虽有些可耻,重在效果显著。 现在的江湖情况,已经让我没有时间再去陪晓庆耗下去,我等不及了。 “威胁一个女人,你还算男人吗?”晓庆怒气冲冲地质问我。 她能发怒,就证明对于我的威胁方式,她有妥协之意。 如果她有绝对的把握来应对我的威胁,她也就不至于动怒。 她愤怒,是因为她没有底气。 而我也有把握,她会妥协。 张吉祥本人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他包养的小三。 “随你怎么说。” 我无所谓她的说,就算她骂我一顿我也不会回怼,能办事才是硬道理:“下午我的人就要进局,记住,我不是在恐吓你。” 如果眉姐今天进不去富太太麻将局,我一定会对晓庆下手。 男人嘛,说到做到。 省得她以为我只会吓唬人。 “王八蛋!” 晓庆气愤了大骂了一句,亦如当日她站在马路中间骂那群鸣笛的司机一样。 骂归骂,晓庆还是很明智地做出了选择:“叫你的人来明珠洗浴找我,到了叫她打这个电话。 这是他妈的倒霉,让你这个流氓盯上了!” 说完,晓庆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我莞尔一笑,拨通了眉姐电话,叫她去明珠洗浴找晓庆,并把晓庆的手机号码以短信的形式发送到了眉姐的手机里。 等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也跟眉姐提前规划做局,策划好了针对汪夫人的方式。 针对汪夫人这种富太太,让她输掉全部家当,欠下累累外债,那是不可能的。 麻将局只是一个让眉姐接近汪夫人的方式。 联系好眉姐,我也没闲着,给廖矮子拨通了一个电话。 既然是同盟,约定了同仇敌忾,我现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应该拿出一些诚意了。 ‘嘟..嘟..嘟...’ 电话拨通,很快,手机里传来了廖矮子的声音:“东哥,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到九点,这个时间对于江湖人来说,是睡觉的休息时间。 “廖哥,昨晚胖熊的事情,听说了吗?”我站在院落中,开口问他。 “你做的?”他反问。 “不是。” 我并没有跟他说实话,否认了这个问题后,我继续说:“是不是我做的不重要,和尚现在认定是我做的。” “让他抓住机会,他的性格一定会赶尽杀绝。”廖矮子沉声说。 “所以呀,我们不能等敌人先动手,应该主动出击。” 我不对和尚做任何的寄托,他一直想要办我,我更要先下手为强。 “你要对和尚动手了?”廖矮子语气更加阴沉了几分。 “不是我,是我们。” 我强调道,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对抗和尚肯定不够,他是我的盟友,我自然要把他也绑进来:“你我想在阳明区立足,和尚永远是我们搬不开的大山,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廖哥,你说呢?” 听到我激进的言语,电话那边的廖矮子沉默了。 我知道,他不想被我捆绑,跟我一起应对和尚。 可现在,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如果我被和尚打败,他的下场也不会比我好。 只是比我多苟活一段时间而已。 我们两个人在阳明区的势力最弱,绑在一起还有跟和尚、将军一较高低的资格,分散开来就是一盘散沙。 迟早会被消灭。 “东哥,这件事我得跟聂老板沟通一下,他毕竟是老板。”廖矮子拖延道。 “理解。” 他毕竟是给聂云端办事的人,最终的决策权不在他的手里。 电话挂断。 但我并不把希望都放在廖矮子的身上。 我不喜欢将自己的命运由别人决定,就算廖矮子不帮我,我也要想办法自己解决此事。 所以,我现在的重心要放在了汪夫人的身上。 摆平汪夫人,有官方的干涉,至少我会有一口喘息的时间,能够将战线延长。 一整天,我都没有离开歌舞厅。 自从昨晚和尚给我打了那个电话后,他就没再联系过我,我也没在听说过关于和尚的消息。 没有消息,往往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说不定他的人已经开始全城搜查我的位置,准备剁掉我的双手。 而廖矮子也没有回复我的电话。 我想,我们两个刚搭建起的同盟,就被这件事摧毁。 在自身利益面前,任何关系都是如此脆弱不堪。 ‘嗡~’ 下午五点半,我的手机传来了一条眉姐发送的短信:“我已经上车了。” 上车,是指上的汪夫人的车。 我给眉姐营造的人设,是让她以一位生意人夫人的角色,跟汪夫人成为朋友,并且搭上汪夫人的车。 汪夫人回家的路线,我早就让朴国昌摸排过,眉姐选择的目的地,汪夫人刚好顺路。 汪夫人的性格,我太了解了。 一般人她是不会同意让搭车的,哪怕顺路,哪怕是同住一个小区,以汪夫人的性格都不会同意。 但是,一个对她有利用价值的人,她一定会同意让对方搭车的。 眉姐的人设,是我为汪夫人量身定做的。 汪夫人的丈夫是局长,家里有钱有势,她这个富太太可谓是什么都不缺少。 唯一能够吸引她注意力,让她上心的人,只有跟她那个不争气儿子有关系的事情。 汪夫人的儿子,汪俊哲并非是普通的纨绔分子。 这个人我调查过,吃喝嫖赌抽,他几乎是样样不差。 因为这些恶习,给汪局惹了很多的麻烦,汪局开始限制汪俊哲的消费。 这个纨绔没有钱花了,也是不敢居于人下,求人要钱的主,开始自主创业,从汪夫人那里要了不少钱,说是跟朋友做网络。 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想要创业搞互联网的年轻人,眼光是独到的,属于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对此,汪夫人很支持儿子的想法。 第四百四十四章人设 汪局对于汪俊哲这个儿子是绝望的,他是一个固执思想的人,他不懂什么互联网。 在汪局的眼里,创业互联网,就等于是找了个花样借口要钱。 但是汪夫人不同。 她和汪局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的未来很重要,她很支持。 只是可惜。 汪俊哲这个人,空有想法,本事不大,他那几个朋友跟他也是一丘之貉。 给汪俊哲拿的钱,扔在水里还有个响声,但是投在互联网上,连个屁都没换来。 汪局和汪夫人的感情很好,唯独因为儿子的问题会吵架。 汪夫人想用汪局的人脉给汪俊哲拿一些工程项目,汪俊哲看不上,不想做包工头。 汪局也不同意,怕让自己这个废物儿子搞臭了自己的名声。 可以说。 汪俊哲是汪夫人幸福生活中,唯一给她添堵,让她愁闷不堪的地方。 汪局迟早有退休的那一天。 汪俊哲也有成家的那一天,他们夫妻养不了汪俊哲一辈子,汪夫人一直都在给汪俊哲研究出路。 可是,在这个年代,懂得互联网的人太少了。 真正看中互联网前景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而且,这类人大部分都聚集在北上广深大城市,像我们这个东北三线城市,根本没有人明白。 眉姐的出现,就是汪夫人的希望。 我给眉姐营造的人设,就是一个在中关村搞互联网的老板夫人。 也正因为这个人设,晓庆才能引领眉姐入麻将局。 晓庆是一个介绍人,也是不可忽视的一步,这也我为何不惜用下三烂的方式威胁她的原因。 晓庆是张吉祥这位大老板的小三,她有一些商界人脉符合常理,并且,晓庆和汪夫人之间打过那么多交道,有信任的根基。 晓庆介绍入局,可以直接让汪夫人忽略对眉姐身份的怀疑。 眉姐能上汪夫人的车,就证明,汪夫人已经咬钩了。 她为了儿子,有求于眉姐,想要眉姐老公给她儿子介绍人脉,指导网络创业的经验。 那么,汪夫人就会一步一步的落入我给她设下的圈套。 汪局对于汪俊哲的看管很严,自从我上次威胁过汪局一次,他对汪俊哲的看管更加严格。 但他一定想不到,我会从他老婆这里打开缺口! 拿出手机,我拨通了朴国昌的电话。 “我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电话接通,我开口问道。 “放心,板板正正。”朴国昌回答道。 “那就行。” 我让朴国昌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给汪夫人的汽车扎胎。 汪夫人的汽车扎了胎,她们走不了多远就会发现异样,去维修。 这样一来就能够给眉姐创造更多的时间跟汪夫人接触。 一顿饭的时间,我保证眉姐能给汪夫人忽悠的神魂颠倒,毕竟,对于互联网的知识我们是做过专业调查的。 汪夫人却一窍不通。 至于说,更专业的知识,眉姐也不需要懂,她的人设是互联网老板的妻子,就算汪夫人问到她不懂的事情,也无所谓。 只要眉姐给汪夫人忽悠住,剩下的事情就只是时间问题。 ........ 晚上,我和胡老蔫在新街的一家苍蝇小馆,吃着今天的第一顿饭。 来这个地方吃饭的人,几乎都是附近工地干活的农民工。 对于这个脏乱差的环境,沾满油污的座椅,以及那满屋子油烟味儿,我没有了任何的胃口。 吃了一口炒面,整个面都是一股子生油的腥味。 人是会变的。 如果是以前,这种面我肯定会吃,并且吃的很香,但这大半年里,我吃遍山珍海味,对于这种难吃的面条,真是一口也咽不下去。 强咽下那口面,我放下了筷子。 反观胡老蔫,吃的那叫一个香,一口面条一瓣蒜。 一个如此难吃的面条,他却吃出了天下美味的感觉。 ‘铃铃铃...’ 就在我盘算着一会儿去小卖店买点东西凑合的时候,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对于来电显示的号码,我是又惊喜又意外。 “买单。” 我把这桌的面钱给老板结完账,跟胡老蔫说了一声:“你慢慢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站在黑夜中,吹着微风,我接起了电话:“雨姐。” 打来电话的人,是我梦中情人秦梦雨。 好色是人性,对于秦梦雨这位极品少妇,说句实话,我非常想给她抱上床。 只是苦于现状,以及我俩不同的身份,我没有什么好的方式跟她接近。 她今天能主动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意外之余,还有些兴奋。 “我和朋友在歌舞厅门口呢,怎么没开门?”秦梦雨温柔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最近几天不营业了,等开业的时候我打电话通知你。” 因为和尚的缘故,我将歌舞厅关停。 其实,歌舞厅停业,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毕竟停业那么多天,对生意和客人一定会有影响。 再次开业后,再想恢复之前的盛况难度很大。 没办法,被迫举动。 该做决定的时候,就要快刀斩乱麻,省得和尚带人去歌舞厅闹事,会出现更大的损失。 “为什么不营业?”秦梦雨关心的问。 “一些江湖纠纷。”我如实回答道。 “哦,好的。” 秦梦雨应了一声:“看来今天是没缘分蹦迪喽。” “下次,等开业我给你打电话,叫上你的朋友们,我请客。”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有了想给秦梦雨开一个专场的打算,反正设备都在那里,小五,老六,小七这三位也是随叫随到。 但是,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那么做。 再则说,没有客人们的烘托气氛,他们几个人玩起来感觉也不一样。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就我和婉婷两个人。”秦梦雨邀约道。 她们两个女生出来玩,能邀请我,这就已经不仅仅是客套话。 也是对我这位朋友的一种认可。 这一刻,我是多么想答应她的邀约,跟她更亲近的接触。 理智告诉我,现在的局势下,不能那么做:“这边很多事情要处理,实在走不开。” 我婉拒了秦梦雨,她也没有坚持,便挂断了电话。 第四百四十五章赴宴 ‘铃铃铃...’ 次日上午十点,我坐在歌舞厅里和胡老蔫一起吃着泡面,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走到沙发前,我拿起了电话。 来电显示,聂云端。 他能给我打电话,这证明廖矮子将我的情况跟他汇报了。 他这是过来给我回答案的。 “聂老板,早呀。” 我接起电话,笑容满面的跟聂云端打了一声招呼。 “小东,今天晚上六点有时间吗?”聂云端问我。 “要安排我吃饭呀?” 我没有直面回答聂云端的问题,而是以一种玩笑的态度反问。 这种反问,给我留足了缓和的余地,如果他接下来的邀约不满足我的心意,我还有借口拒绝。 “你跟和尚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不适合闹得太僵,晚上六点我约了和尚在我的山庄宴会厅,我做个和事佬把这件事先搁浅下去。” 聂云端将他的打算告诉了我。 “他能答应吗?” 我迟疑了一秒,反问道。 现在的局势,我自然乐意将这件事搁浅下去,问题的关键在于和尚。 他抓住这个名正言顺将我撵出阳明区的机会,会轻易放手吗? “由不得他。” 聂云端十分霸气的给出我回答,让我心中有底。 “行,聂老板,晚上我一定准时到达。”我一口答应下来。 这两天躲在歌舞厅的生活,我也属实是受够了,吃不好,睡也睡得不舒服,不安心。 日子很苦,同样,我也长了教训。 下次做事情之前,尤其是针对这种大人物,我一定要做足准备,想通对方的任何回应后,再下手! “话说回来,胖熊的双手是你做的吗?”聂云端淡淡的问我,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 “不是。”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这事儿除了跟胡少卿说之外,跟别人都不能提起,聂云端更不值得信任。 “呵呵,是你做的也不会告诉我。” 聂云端莞尔一笑,嘱咐最后一句后就挂断了电话:“宴会厅至尊间,别迟到了。” 电话挂断,我回到桌子前,将碗里的面全部吃干净。 喝了一口汤,我对胡老蔫说:“晚上带上家伙,跟我去赴宴。” 虽说是在聂云端的山庄里赴宴,安全不用考虑。 但是出了山庄,或者说,在我去山庄的路上,和尚会不会像那日一样,搞一次跨江大桥的伏击,这都犹未可知。 所以,我需要做足万全的准备。 交代完胡老蔫,我给吴晟打去一个电话,叫他把我的车开回来,晚上五点到桥北区的别墅区接我。 这次赴宴,胡老蔫和吴晟这两位我手下的狠人要跟随在我左右。 除此之外,我也联系了眼镜和阿克木,叫他们开上车,提前到跨江大桥和市区的接壤处附近做好准备。 一旦我遭到了袭击,他们能够最快时间来解救我。 和尚要对我动手,就一定会选择在市区与聂云端山庄的中间路段动手。 因为这段路到了晚上荒无人烟,最合适江湖仇杀。 而我让眼镜他们等待的位置,就在这段路的中间,无论和尚在哪里对我实施拦截,他们都能最快时间的赶到。 一切安排妥当,晚上五点,吴晟开着我的霸道汽车准时到别墅区接我。 之所以在别墅区会面,主要原因还是担心仇家跟踪我的汽车找到新街歌舞厅。 而胡少卿的家,就住在北山别墅。 如果有人跟踪而来,他们看到我从北山别墅出来,就能够联想我住在胡少卿那里。 起到一个障眼法的效果。 “大哥,咱们去哪?”坐上汽车,吴晟问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时间上还来得及。 “先回一趟家。” 这两天都没有换衣服,又穿了两天衣服睡觉,身上都有汗臭味儿了。 我得洗漱打扮一番,换套衣服,自己舒服也是给别人的尊重。 吴晟知道我住在哪里,他不止一次的送我回来。 在吴晟和胡老蔫的陪同下,我上了楼。 坐电梯抵达家门口,我从后腰处掏出手枪,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消防通道内并没有人,但是地上的几根烟头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烟头汇集在一起,并且香烟的品牌不同,很显然不是一个人抽的。 那就证明,曾经有几个人在这里蹲过点。 看来,我选择离家,是一个明智之举。 打开房门,出门之前我家房子反锁过,所以,屋内并没有闯进人的迹象。 挨个房间转了一圈,我脱掉衣服进入洗手间,开始洗澡。 吴晟和胡老蔫都在客厅等待我。 一番洗漱,换了一套衣服,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半:“走吧。” 十五分钟后,我们抵达了聂云端的庄园。 汽车停在宴会厅大楼的门口。 庄园内,保安小跑过来贴心的为我拉开房门,我们一行三人朝着里面走去。 “李总,聂总已经到了,正在至尊阁等您。” 刚走过旋转门,踏进宴会厅,一个打扮艳丽,气质优雅的美女迎了过来。 她是宴会厅的经理。 “嗯。” 我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小丽,给李总带路。”经理对美女迎宾吩咐一声。 闻言,那名美女迎宾小跑过来,为我引路:“李总请。” 聂云端庄园的逼格很高,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是大老板,大领导级别的。 这类人最在意的是服务和面子。 门口到楼梯是一条笔直的红毯,就像是参加一场高档的领奖现场一样。 “李总好!” 当我踏上红毯,朝着楼梯走去时,左右两边的美女迎宾纷纷十五度鞠躬,露出刻意训练后的笑容。 在美女迎宾的引路下,我们一行三人上了三楼。 当我的脚踏进三楼时,一排黑衣保镖将我们三人拦截了下来。 “李总,您到了。” 西装革履的领头人冲我打了一声招呼。 这个人我见过几面,他叫冯郎,是整个庄园安保的负责人,也是聂云端养的打手领头人。 “嗯。” 我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正当我准备迈步前进时,冯郎伸手将我拦住:“等一下!” 第四百四十六章真诚的谎言 “怎么了?” 我停下脚步,问他。 “聂总在二楼为这二位准备了酒宴,麻烦他们二位移步二楼就餐。” 冯郎和善一笑,他是在安排胡老蔫和吴晟的行程,却始终没有看他们一眼,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聂云端这是要将所有的小弟拦截在外。 毕竟今晚算是两位仇家见面,聂云端担心两方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也属正常。 既来之,则安之。 我能确定一点就是聂云端不会在山庄对我动手,今晚这个局也不会对我不利。 “你们去二楼吃饭吧。” 我回过头,对胡老蔫和吴晟吩咐道。 他俩点头,跟随美女迎宾员一同下了楼。 我再次抬起脚,准备往里走时,冯郎再次伸出手挡住了我:“再等一下李总。” 他连续两次阻拦我的路,已经让我有些不耐烦。 “又怎么了?”我问。 “需要检查一下,聂老板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冯郎一挥手,两个人过来搜我的身:“李总,理解万岁。” 我没有回话,张开双臂让他的人搜身。 今晚我是过来摆平矛盾的,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不愉快,何况聂云端也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人。 正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和尚带着一众小弟也上了楼。 “和尚大哥,很准时嘛。”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对他挤出一个微笑。 对于我的招呼,和尚置之不理,迈步朝着里面走去。 同样,他也被冯郎拦住了。 “徐总,聂总给您的兄弟在一楼安排的酒宴,烦请他们一步到一楼。” 冯郎没有刻意地针对我,对于和尚他也是这套流程,这让我心里有了不少的安慰。 并且,他们安排得很合理。 我的人在二楼,和尚的人在一楼,避免了小弟们会产生的冲突。 聂云端的安排,和尚还是给了面子。 他命令手下全部下楼等待,跟我一样,被进行搜身。 我与和尚每个人都被没收了一把随身携带的手枪后,在冯郎的引路下,朝着至尊阁走去。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胖熊是不是你做的?” 前往至尊阁的走廊内,和尚目视前方,冷漠的开口。 “不是。” 我也目视前方,没有去看和尚,淡淡的回答。 我们两个人不再言语。 整个走廊内,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几十米的距离,仿佛遥不可及,气氛也异常的凝重。 ‘咚咚咚....’ “聂总,徐总和李总到了。” 冯郎敲响房门三声,推开房门。 偌大的豪华包厢内,聂云端坐在正对门口的主位上,廖矮子也在,他坐在相对靠近门口的位置。 看到我们两个人进门。 廖矮子率先站起身,对我们热情的打起招呼:“和尚大哥,东哥,你们来了。” 和尚压根看都没去看廖矮子一眼,直接忽略。 那种高高在上的作态,确实有大哥风范,但也让别人十分不爽。 很没有礼貌。 “和尚,小东,过来坐。” 聂云端捏着一根雪茄,他没有站起身,平静的坐在那里,对我们两个人招呼。 我与和尚分别坐在了聂云端的左右手位置上。 没有太多的寒暄,本就不在同一阵线的几个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我与和尚落座后,服务员开始走菜,一道道美味儿的佳肴摆上餐桌后,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先动筷。 “我这个人不搞酒桌文化,什么事情都喜欢在饭前说完,省得大家心里都装着事,也吃不好。” 聂云端将雪茄搭在烟灰缸上,雪茄的香气慢慢飘起。 他的这个观点跟我很像。 我是一个直性子,平时的弯弯绕绕也只是因为实力不够,只能被迫弯弯绕绕地去说一些话。 聂云端这个做法,是我一直欣赏的。 什么话,什么事情,都在饭前谈好,谈完再吃,要不然大家各怀鬼胎,再美味的山珍海味也吃不进去。 看起来,饭前谈事是一种选择,是一种个人的行事方式。 实则,想要实施起来需要足够的实力作为基础。 至少事情谈完,哪怕谈不拢,也没有一方敢摔门离开才行。 聂云端背靠聂家,都要给他面子,他有这个实力。 我没有。 “小东,我问你,胖熊双手被砍这件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想好再说,如果你敢说谎的话,不仅和尚要办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聂云端态度严肃,眼神咄咄逼人的盯着我,一句一顿的说。 他这不是在威胁我。 而是在通过我,给和尚表明一种态度。 “聂总,和尚大哥,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说谎天打雷劈,我李喜东出门不得好死。” 我盯着聂云端的眼睛,语速放慢,眼神坚定的对他说。 想要别人相信你,说话的语速要慢,要盯着别人的眼睛,用最真诚的语气去说。 哪怕是说谎。 因为人在说谎时的自然反应,是眼神躲闪,语速加快,或者磕磕巴巴。 这样的方式,就算是说谎,也会让别人觉得你很有底气,才会让别人相信你。 我就是在说谎,但我说的足够真。 并且,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就是他们目前抓不到我雇凶伤人的把柄。 许自博没有被抓,现在拿着钱去省城潇洒了。 抓不住许自博,我就没有破绽。 因为雇佣许自博伤害胖熊这件事,除了我和朴国昌之外,没有其他人知情。 “好。” 聂云端的目光与我对视了几秒后,看向和尚:“和尚,你现在手里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小东做的吗?” “不是他,他为什么要跑。” 和尚点燃一根香烟,冷漠的说。 他这一句话就暴露了,他没有证据。 “和尚大哥,大家都是明白人,说这个就没意思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大家都懂。” 我说。 我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和尚想用这个借口来办我。 和尚闻言,轻蔑的冷笑一声,没有开口。 “和尚,你和小东之间的恩怨从去年就结下来了,说句公道话,上次在跨江大桥的报复,该清的账也该清完了。 眼下的局势你、我都看得清楚,因为一些陈年旧账把彼此都搞得两败俱伤,最后成全了别人,这不是你我希望看到的结果对吧?” 第四百四十七章达成共识 聂云端端起茶壶,给和尚倒了一杯茶。 他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谁,在座的人都清楚。 三姓家奴,将军! “两败俱伤?你未免他瞧不起我了。”和尚将茶水放在自己的面前,没有喝。 他的话很狂,虽然没明说,意思大家都明白。 就是他和尚的实力对付我,就如同碾压死一只蚂蚁,根本不会两败俱伤,只会是他碾压般的获胜。 我对他这番话不爽,但我没有开口反驳,聂云端组织的饭局,也是他在跟和尚交涉,还不到我插话的时候。 闻言,聂云端冲他微微一笑,也给我倒了一杯茶,淡淡的说:“算上我呢?” 聂云端说完,和尚的脸色阴沉了些许。 因为这一次,聂云端是公然站在我的队伍。 这句话,甚至让我感到了意外。 “呵呵呵...现在的阳明区局势,在座的每一位都明白,三国鼎立。 聂云霄支持下的将军,好比是曹魏,实力最强,强过你和尚,你承不承认?” 聂云端直截了当的问和尚。 聂云霄拿了聂家大部分的资源,只要聂云霄想,给将军增加一些支持,将军就能灭掉和尚这位对抗多年的劲敌。 即使和尚不想承认,事实如此,他也不得不认。 和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算是默认了。 “小东我会全力支持,我的情况,以及聂家的现状你也清楚,我不跟小东绑在一起,连称蜀的资格都没有。 吴蜀相争,最后成全的只有曹魏,我不想成为覆国的阿斗,和尚你一代枭雄,也不想成为投降的孙皓吧。” 聂云端的必须很恰当。 现在的阳明区,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三国。 实力有强有弱,可哪一家都没有灭掉其余两家的实力,所以,现在需要的互相制衡。 哪两家打起来,最终成全的只有旁观的另一方。 尤其是得到聂云霄支持的将军,实力最强,若不是忌惮聂云端,他早就会对和尚下手。 “小东,你表一个态度。” 见和尚迟迟不开口,聂云端看向我。 “我愿意跟和尚大哥化干戈为玉帛,从此恩怨一笔勾销。”我在聂云端的示意下,表了态。 我跟和尚不计前嫌的成为朋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我有心,和尚也无意。 大家能够冻结恩怨,从此不再争执,那就足矣。 在我表态后,和尚依旧没有开口,慢慢的品着茶水,不予回复。 “和尚,如果我最后离开了原江市,去了国外做酒庄,你觉得将军还能迟迟不动吗? 你们两个是多年的敌人,他想办你已经忍了多年,我走那天,就是他动你的那天!” 聂云端见和尚一直端着架子,迟迟不言语,语气也沉了下来。 聂云端这话说得直接,说得也很难听,但事实即是如此。 聂云端去了国外,我也从阳明区离开,阳明区亦如多年之前那种打油诗一样,将军战和尚,这一次,在面对韬光养晦多年,又有聂云霄支持的将军,和尚还能胜利吗? 这个答案,和尚比我们更清楚! “别让我发现胖熊被砍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否则,聂总的面子我也不给!” 和尚放下茶杯,目光直视我,眼神锋利。 “好。” 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四目相对,我淡漠了回应了他一个字。 看似,他是对我放下狠话。 实则,他是认清了现状,在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找姿态,却也选择给了聂云端的面子,同意了冻结与我的恩怨。 “哈哈哈...我跟小东合作过,我对他了解,他什么行事风格我知道,胖熊他是不动的,我做担保。 如果是小东办的,我帮你一起搞他。” 聂云端看到和尚的态度,满意的笑了。 笑了几声,他笑容收敛,看向和尚:“我这个人不喜欢模棱两可,和尚,你也给个明确态度吧。” “只要胖熊的事情跟他没关系,所有恩怨都可以一笔勾销。”和尚表明了态度。 “好!动筷!” 聂云端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我们几个人在聂云端动筷后,也开始了今晚的晚宴。 在饭桌上,我们一群人也随意的闲聊起来。 而和尚也通过几次言语的试探,想搞清楚胖熊这件事与我有没有关系。 胖熊是我雇凶办的,这件事跟我有关。 但是,我不可能承认,每一次都被我坚定的回绝了。 和尚越是对胖熊的事情重视,我的心情越是沉默。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知道实情的人就那么几个,胡少卿我信得过。 朴国昌别看他平时扬了二正的,但是,这种事情的重要性他清楚,我也多次嘱咐过他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他有分寸,也不会说。 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许自博,这个人过于张狂,我真怕他那天说漏了嘴。 虽然,他人在省城,但说不定他哪天就回来了,这个人又不服我管教。 所以,我要想个办法让许自博不要回来! “小东,在想什么事情呢?” 我分神思考这些事情时,聂云端叫醒了愣神的我。 “嗯。” 我点了点头,脑袋里灵光一现:“我在想胖熊被办这件事的时间,是不是未免太巧合?” “什么意思?”聂云端问我。 “江湖人都知道我和胖熊针锋相对,他多次找我的麻烦,就在这个时候胖熊被办了,聂总,和尚大哥,你们说这件事是巧合,还是有栽赃嫁祸的意思?” 我放下筷子,凝重的看着二人:“这个阶段胖熊被砍断双手,和尚大哥一定会认准是我做的。 我不会找死干这件事,但保不齐有人想借助和尚大哥的手,让我死。” “栽赃嫁祸....” 聂云端在听到我的猜想后,露出思索之色。 “东哥,你还有什么仇家吗?会不会是洪斌?”廖矮略微思考了一下,问:“我听说洪斌出院了。” 我除了胖熊这个敌人之外,一直都有个死敌,那就是刚出院的洪斌。 因为王业,瘸子辉我们结仇,李雷的事情更是让洪斌对我起了杀心。 恰恰这个时候,洪斌又遭遇刘斌的袭击,他和他老婆都因此住院。 洪斌出院后,准备办我,完全也是情理之中。 第四百四十八章栽赃 廖矮子怀疑洪斌,算是有理有据。 若是考虑到栽赃嫁祸,洪斌有动机。 我没有开口回应,虽然说,我很想把这个锅甩开,让和尚把怀疑的目标放在其他人身上。 但是,我不能显得太积极,否则容易弄巧成拙。 “不会。” 和尚淡淡摇了摇头,否决了廖矮子的猜测。 “不可能是洪斌。”和尚也斩钉截铁的说。 “万一和尚跟小东开战,谁获利最大,谁就是栽赃嫁祸的人。”聂云端分析着,这一番话,已经是将矛头指向了将军。 聂云端就是聂云端,聪明的老板。 他的分析更具备推论性,并且,真正的凶手是不是将军已经无所谓了。 就算不是,栽赃嫁祸给将军也是好的。 因为将军是我们目前共同的敌人! 对于这个叛徒,聂云端想办他的心,甚至可能会超过和尚。 当聂云端将矛头指向将军时,这件事情是不是将军做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共同敌人。 哪怕聂云端知道实情,他也会选择嫁祸给将军,这盆脏水泼在将军身上,对大家都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聂云端的话,和尚脸色更加阴沉,他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皮套,将他那一头长发梳在脑后用皮套扎了起来。 扎上小辫的和尚,配上他的络腮胡更凸显一股独特的朋克气息。 “不一定,胖熊出事的那个晚上,将军手下的傻强在我的歌舞厅喝酒来着。” 我看似是想给将军洗脱,实则,我是在让自己近一步的摘除嫌疑。 “你跟将军的人关系很好吗?”和尚伶俐的目光撇向我,问。 “我之前在将军那边待过一段时间,傻强这个人还不错,相处的还好。” 我敷衍的回应了和尚这个问题后,强调一个重点:“胖熊之前似乎跟将军有合作,不知道和尚大哥知不知道?” “什么合作?”和尚反问,他的不知情并不像装的。 “我也不知道,胖熊跟我摆场的那天,将军派傻强带人,想趁着这个空荡砸我的歌舞厅。 傻强跟我说,是将军跟胖熊联系好的,但是将军只是做戏给胖熊看,他特意让傻强告诉我,他并没有动手与我为敌之意。 和尚大哥要是不知情的话,可以问问胖熊,我知道的也不多。” 现在我的目的,就是把所以的脏水都泼向将军。 胖熊跟和尚的合作,我不知道。 但有一点我能确定,就是将军戏耍了胖熊。 “嗯。” 和尚一点头,不再多言。 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点到为止。 接下来,我跟聂云端都没有针对这件事再多说。 多说了,反而容易弄巧成拙,要让和尚自己细细琢磨。 吃饱喝足,在聂云端的撮合下,我跟和尚握手言和,今晚的饭局,也以圆满结束。 双方都达成了共识。 离开聂云端的山庄,我坐在车上给眼镜拨通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今晚歌舞厅正常开业,叫他去办。 胖熊住院,和尚已经跟我达成了共识,歌舞厅相对安全。 “怎么样?晚上吃得好吗?” 我坐在副驾驶,点燃一根香烟问吴晟和胡老蔫。 “很好,他们这里做菜确实好吃。”吴晟回复道。 胡老蔫直接将我的问题忽略,压根没回复我。 跟和尚达成共识,我沉闷的心情顿时好转了多许。 想给宋悦打电话,告诉她江湖事情解决了,她可以回家住。 翻找宋悦号码时,却看到了秦梦雨的电话号码。 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半,时间刚刚好。 想了一下,我给秦梦雨打去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久,对方才接通。 “喂?” 她那边的声音很乱,隐隐约约还有生日蜡烛花的声音。 那种蜡烛花在当时很潮流,塑料的百合花在点燃后花瓣散开,那种祝福的音乐,在电池的作用下,能够响几天几夜。 几乎每一个生日蛋糕都会赠送一个这种蜡烛花。 “雨姐,今天歌舞厅开业,要不要过来玩呀?”我笑呵呵的问。 “嗯...” 秦梦雨还在沉吟中时,手机的那边响起别人的催促:“先许愿吹蜡烛呀梦雨,谁的电话不能等会再接。” 催促的声音我也听出了是谁,秦梦雨的好朋友婉婷。 “歌舞厅开业了,东哥问我们晚上要不要过去玩。”秦梦雨在电话那边对婉婷说。 “我跟他说,你许愿。” 婉婷说了一声,抢过了秦梦雨的手机,甜甜的说了一声:“东哥。” “嗯。” “一会儿我们就过去了奥,二楼VIP给我们留两个桌,我们今天的人会有些多呢。”婉婷说。 “没问题,给你们开包场都可以。”我笑着说。 “还是东哥大方,包场就不用啦,人多热闹。” “好。” 挂断电话,我直接吩咐吴晟开车给我送到歌舞厅。 来到歌舞厅,吴晟开着车去送胡老蔫,我坐在二楼的卡台上,开始思考了起来。 今天是秦梦雨的生日,作为朋友,她来我的歌舞厅玩,我总要给她一些特殊的招待。 歌舞厅开门,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的客人进入。 毕竟,歌舞厅只是关业了一天,对于歌舞厅的实际影响并不大。 我将小五,老六,小七,全部叫了过来,给他们策划一个小节目,并且提前到十一点开始DJ。 我本来就答应请秦梦雨玩,又赶上她过生日,若只是请客吃饭,显得没有诚意。 秦梦雨他们吃完饭还有一段时间,时间还来得及。 为此,我特意吩咐小弟去采购一些气球之类的摆设,给二楼布置了一番。 九点半,秦梦雨,婉婷和几个朋友来到了歌舞厅。 “东哥,不错嘛,知道我家梦雨过生日,特意布置了一下。” 看到二楼的布置,婉婷撅着小嘴,有些羡慕的说:“等我过生日,我能不能有这待遇呀?” “可以。”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拒绝呀。 “我十月二十的生日,记住了哦,阴历。”婉婷走到我身边,把我介绍给秦梦雨的那些朋友:“这是东哥,这个歌舞厅的老板,以后你们过来就找东哥,绝对有面子,是不是呀东哥?” 第四百四十九章生日 “都是雨姐和婷姐的朋友,来了肯定有面子。” 我跟婉婷本来就不熟悉,其次,她是短头发,我不喜欢短头发的女生。 要不是她就在我旁边,我都不打算说这句话时把她加进去。 “谢谢你小东。” 秦梦雨冲我温柔一笑,今天的秦梦雨淡青色的包臀裙,将她完美身材彰显得淋漓尽致。 包臀裙配上她极品少妇的气质,以及三十出头的年纪,简直能迷倒万千少男。 “梦雨,你今天是主角,坐这里。”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我欣赏的目光,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转头看去,一个看起来很阳光的男人为秦梦雨拉开了整个卡台视线最好的座位,示意秦梦雨坐在那里。 她看向秦梦雨的目光里,充满了情愫。 这家伙难道是秦梦雨的男朋友? 这个想法在我心底产生时,说实话,我心里对他已经有了敌意。 毕竟,对于秦梦雨这个少妇,我是势在必得。 好色是人性,我承认我好色,但是我好色有度,秦梦雨如果有家庭的话,我不会干涉别人的幸福。 但是秦梦雨已经离婚了。 至于我,我跟江凡断了联系,跟宋悦的关系暧昧,但并非不清,我俩有共识,那就是我会在能力范围之内给她想要的一切,唯独不能给她名分。 不要名分,也是宋悦率先提出来的。 在经济上,我已经给了宋悦极大的支持,没有我的话,别说创业搞服装批发,上一次老虎去要账,就能够给他们全家拖垮。 我是一个江湖人,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代枭雄,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用了张泽,我和婉婷坐在这边就行。” 秦梦雨婉拒了对方,拉着婉婷在靠近过道的位置坐下。 秦梦雨的婉拒,可以看得出来,她对这个男人并不感冒,也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只是那个男人一厢情愿。 给他们安排入座,我本来想离开,然后借着搞节目时再接机过来。 “东哥,你还有其他事情呀?” 看到我要走,婉婷拉住了我的胳膊,问我。 “怎么了?”我反问。 “梦雨今天过生日,你还想跑呀,赶紧过来坐。” 婉婷拉着我的胳膊,半推半就的让我坐在了她的位置上,刚好挨着秦梦雨。 而婉婷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秦梦雨的另一侧。 原本想要过来挨着秦梦雨坐的阿泽,看到我和婉婷坐在了秦梦雨的旁边,脸色不由沉了下去。 但他也没有多言,坐在了他之前为秦梦雨选的位置。 秦梦雨一共来了十几个朋友,一个卡台根本坐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坐了两桌。 但今天,二楼已经被包场,我早已经吩咐下去,除了一些重要的客人之外,其余朋友都安排在楼下。 二楼是专属服务员的,我冲着服务员招了招手:“菜单拿过来。” 接过菜单,我递给秦梦雨。 “今天,东哥是不是请客呀,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哦。”婉婷也把脸凑了过去,跟着秦梦雨一起看菜单。 “今晚我来安排,不用他请,梦雨你们随便点。”不等我开口,张泽抢先一步对秦梦雨说。 对此,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开口。 “哼,你请是吧,太好了。” 对于张泽的殷勤,婉婷轻哼一声,嘴角掀起一抹坏笑:“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菜,统统给我上一遍,不要好吃的,就要最贵的。” 婉婷直接拿起秦梦雨手上的菜单,直接递给了服务员,压根也不点菜了。 服务员也是第一次听过这种点菜方式,表情尴尬的看向我。 “按照她点的菜上,那桌也上一份一样的,那位朋友买单,我得多赚钱的啊,哈哈哈。” 我半开玩笑似的,让服务员按照婉婷的吩咐去做。 “她们跟你开玩笑的,我再看看。” 秦梦雨莞尔一笑,想要管服务员要回菜单。 “没开玩笑,就这么上。” 婉婷冲着服务员挥了挥手,将服务员打发走了。 很快,服务员开始上菜,每上一道菜,张泽的表情就会越发的难看几分。 他说今晚他买单,我也同意了。 每上一道菜,就是在他的兜里掏走钱,他肯定心疼。 大家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的都很开心。 我也很久没有跟这么多朋友一起吃饭喝酒,这种感觉很好。 平时应酬那些江湖大哥,官方领导,吃饭喝酒都是小心翼翼,而今晚是放松,是开心,并不拘谨。 就在我们吃喝玩乐时,歌舞厅的音响戛然而止。 整个场面陷入一片安静。 在歌舞厅里,混乱杂闹的声音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有突然的安静,在会让所有人肃然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明所以的将目光看向了舞台的方向。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小五,老六,小七走上了舞台。 “东哥,今天DJ这么早的吗?” 婉婷认出这几个DJ,笑嘻嘻的开口问我。 “嗯。”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今天是梦雨小姐的生日,接下来这首歌送给她,祝愿梦雨小姐在新的一岁,岁岁顺遂!” 小七在最后四个字时,几乎是跳起来喊的。 随着她的一跳,老六推动肩膀,整个歌舞厅响起了振奋人心的节奏。 小五拿着话筒,在老六的键盘,以及小七的Beatbox口技表演的配合下,唱起了一首改编版DJ版本的生日快乐。 整个歌曲,没有什么太多的歌词,唱的也没有太多感情,全部都是技巧。 但这种特殊的歌曲改编祝福,却极为的新颖。 “有心了,谢谢。” 看到我特意安排的节目,秦梦雨冲我一笑,笑容灿烂,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可以啊,东哥,你现在严重怀疑你是喜欢上我们家梦雨了。” 婉婷举着酒杯,对我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后,然后喊道:“让我们一起祝梦雨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我跟秦梦雨轻轻碰杯,和她一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泽没有去喝杯中的酒,他从位置上站起身,绕过身边的朋友,朝着秦梦雨走了过来。 而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戒指盒。 第四百五十章全场消费我买单 看到张泽的举动,我的笑容凝固。 这家伙是要准备表白不成? 他的举动吸引了我们这桌所有人的注意力,目视之下,他走到了秦梦雨的身边。 我点燃一根香烟,意味深长的看着张泽。 他站在秦梦雨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将他手中的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一枚小巧的金戒指。 这个年代不流行钻戒,也没有什么卡地亚,蒂芙尼之类的国际大牌首饰,黄金和白金就是当代潮流。 “你这是干什么。” 秦梦雨错愕的看着张泽,表情很尴尬:“快起来呀。” 可张泽并没有起身,他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梦雨,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有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但没关系,我不认为这是我们直接的束缚,我想对你好,把你保护起来.....” 接下来,张泽说了很长一段的情话,看来他是做足了准备。 可他从第一句开始时,就已经犯下了一个错误。 听到那一句时,我也忍不住的嘴角泛起笑容。 虽然二楼是VIP厅没有多少人,所有人也知道秦梦雨离过婚,但他当着大家的面提起来,就是对秦梦雨的一种不尊重。 没有人喜欢被人在当众揭短,张泽揭开秦梦雨的伤疤,这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并且,他那个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他不嫌弃秦梦雨似的。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答应你的。” 秦梦雨表情尴尬,她连忙叫停了张泽,态度坚定的拒绝。 可张泽还是不管不顾的争取:“秦梦雨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给我一次机会....” “张泽,这么多人你干什么!” 作为秦梦雨的闺蜜,婉婷走到张泽的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将张泽给拉起来。 可张泽还是不死心。 舞台上,小五他们还在为秦梦雨送上祝福。 我收敛起所有的笑容,站起身走到一旁服务员的旁边,吩咐道:“把麦克风给我拿上来一个,让眼镜交代一下小五.....” 在将自己的打算跟服务员说完,服务员小跑下楼,去安排我吩咐她的事情。 “李总。” 很快,服务员将麦克风递给我。 此时,张泽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但他还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就站在秦梦雨的身边。 好脾气的秦梦雨也是无奈了。 “梦雨,你就答应小泽吧,他多真心啊。” “是呀,答应他。” 很多不明事理的朋友,以为秦梦雨是害羞了,还在起哄。 见状,我直接拉起了秦梦雨的手,在她懵逼的状态下,将她拉到了二楼的栏杆处。 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一楼,同样,一楼的人也都能看到二楼的人。 从秦梦雨的座位,到栏杆处,也不过两三步之遥。 被我拉到这里时,秦梦雨和他的那些朋友们才反应过来。 “小东干什么?” 秦梦雨被我强硬的拉住手,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她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的那些朋友也都将目光看向我们两个人。 我冲着秦梦雨微微一笑,指着楼下:“要不要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跟谁呀?” 她还是懵的状态,看着下面吃喝玩乐的客人,以及舞台上激情演唱的DJ,不明所以。 我没有回答她,冲着舞台上的小五点了一下头。 小五停下歌唱,键盘手和小七的Beatbox还在继续。 “为了感谢大家对梦雨小姐的生日祝福,今晚所有的消费由我们李老板买单!” 说着,她的手指向了二楼看台处的我和秦梦雨。 “我靠,你真够大方了。” 听到我买单全场,婉婷小跑到我的旁边,惊叹道。 “好!” “哇!又免单了!” “牛逼!” 台下,所有人在小五的手势指引下,都好奇的看向了二楼。 叫好声,鼓掌声不断。 “让我们再一次祝福梦雨小姐,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能够白吃白喝,这对所有人而来,都属于的天上掉馅饼的喜事,所以这群人也纷纷在小五的带动下,为秦梦雨送上祝福。 见状,秦梦雨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婉婷热情的挥舞起双手,就像一个明星开演唱会似得。 那样子,仿佛她是今晚的主角。 “要不要讲两句?大家都那么热情。”我低声问秦梦雨,将话筒递给她。 秦梦雨有些羞涩,但人都是有虚荣心的,看到这么多人在为她祝福,秦梦雨还是接过了话筒:“谢谢大家对我的祝福,希望你们可以玩得开心。” 说完,她将话筒递给了我。 我想着自己也讲两句话,当做是给歌舞厅做一次宣传。 可还不等我开口,婉婷就抢夺过话筒:“大家好,我是婉婷的闺蜜,很感谢大家....” 婉婷是一个显眼包。 但不得不说,她的言语很丰富,就像是主持人一样滔滔不绝。 她说完了话后,才将话筒递给了我。 这时,我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音乐继续,大家玩的开心。” 我拿起话筒,简单的说完,转身回到了位置上。 经过我闹的这么一出,刚才的表白尴尬也就此翻篇。 张泽回到了他的位置,表情难堪的低着头,闷闷不乐。 DJ开始。 所有人都开始去跟着DJ跳舞,婉婷,秦梦雨以及她们的朋友也一起去玩了。 我坐在位置上,点燃一根香烟。 婉婷热情了邀请过我几次,但我对于蹦迪真的没有任何兴趣。 就好像是格格不入一般。 明明正处于一个好玩的年纪,却觉得那些东西就是小孩子玩的,不符合我这个年纪。 这就是心态的变化吧。 我没去蹦迪,张泽也没有去。 他走到我身边,坐在了秦梦雨刚才坐过的位置,就像是在看一个敌人一样,盯着我。 “有事?”见他迟迟不开口,我率先问道。 “你也喜欢秦梦雨是吗?”他问我。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像秦梦雨那种女人,谁会不喜欢呢。 “你觉得你能给她幸福吗?”他问我。 他这个问题,确实给我问住了。 我能给秦梦雨幸福吗? 不能。 我喜欢秦梦雨,喜欢是她的气质,身材,长相和那种感觉。 喜欢跟爱,不同! 第四百五十一章吻 “不能。” 我摇了摇头,也没有否认他的提问。 哪怕是秦梦雨问我,我也会这么回答。 江湖上,无论是千门蓝道,还是黑道,都少不了互相算计的尔虞我诈。 我说过很多的谎言,但是我认为,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要保持真诚。 你情我愿的事情,没必要去为了达成自己的一己私欲,去欺骗别人的感情。 宋悦如此,我答应他的承诺,我都会做到,做不到的,我也不会去为了让她一时开心去讨好。 对宋悦这样,对秦梦雨也是这样。 我喜欢秦梦雨,如果她也能被我吸引,水到渠成,如果非要一份承诺,我宁愿和她继续做朋友,甚至是淡化关系,也不想欺骗她。 她大我十岁,我不可能给她未来,娶她回家。 这是事实。 “你不能,我能!”张泽信誓旦旦的说。 “你也不能。” 我微微一笑,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幸福的前提是她对你有感觉,很显然,她并不喜欢你。” 幸福的前提是跟有感觉的人在一起,秦梦雨对他无感。 “我会努力让她喜欢我。”张泽态度坚定。 “那祝你成功。”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又不是强盗,不能剥夺他去追求自己心仪人的努力。 只是我认为他的希望很渺茫。 两个人能否在一起,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他再多的追求和努力,到头来,也只是自我感动罢了。 拿出手机,拨通吴晟的电话号码。 “东哥。” “嗯,我让你准备的,安排好了吗?”我问。 “弄好了。”吴晟回答。 “好,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我冲着张泽淡淡一笑,起身下了楼。 因为我给全场免单的原因,不少歌舞厅客人看到我下楼,都会对我微笑,有些胆子大的客人,还会跟我热情的打着招呼。 我也不会摆出架子,别人对我热情,我也会热情的回以微笑。 来到秦梦雨的身边,她还在跟随着舞台上的DJ,挥洒心灵中的压力。 DJ的气氛很好,在这里可以忘却压力和烦心事,是一种解压的好方式。 我伸手拉住秦梦雨的手,有了刚才的牵手,这一次我也能更大胆一些。 被我拉住手,秦梦雨在从舞曲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她大声的问我。 在这种剧烈音乐下,若是不大声喊话,根本听不见。 我没有回答来,冲她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朝外走去。 秦梦雨今晚喝了酒,醉意之下,她任由我拉着她的手,跟随我的脚步。 我一直拉着她走出了歌舞厅的门。 走到歌舞厅门口时,我还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此时,张泽站在栏杆旁,眼神愤恨的盯着我。 我笑了笑,拉着秦梦雨出了歌舞厅。 “怎么了?小东。” 出了歌舞厅,耳旁的音乐消失,秦梦雨迷惑的问我。 “别问。” 我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对她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 然后,我就这样拉着她,来到我的汽车旁边,为她贴心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她不懂我的意思,但也没有多问,似懂非懂的上了车。 正当我绕过车头,准备去主驾驶开车时,张泽追了出来,冷声问:“你要带秦梦雨干什么去?” “跟你有关系吗?” 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她喝多了,你别想趁人之危!”张泽说。 我走到车门前,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刚准备拉开,张泽我的手按住了我的手,将我刚拉开一条缝隙的车门再次关闭。 “你应该清楚,她没有喝太多的酒。” 我这句话说出时,张泽的手顿时无力的起来。 因为他知道,秦梦雨没有喝多少的酒,从秦梦雨的状态看,她也压根没有喝多。 张泽只是用这种方式,想要阻止我罢了。 我拉开车门,对他轻声说:“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 说完,我坐上车,汽车汽车扬长而去。 “他找你干什么?”副驾驶的秦梦雨问我。 “他以为我是他情敌,以为我喜欢你,怕我给你抢走。”我半开玩笑似得说。 闻言,秦梦雨沉默不语。 她扭过头看向窗外,我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气氛却突如其来的凝重。 汽车一路畅通无阻,这个年代,红绿灯也非常少,很快,我车就行驶到了江边广场。 汽车停靠在江坝上,我熄火下车,帮秦梦雨拉开车门。 “下车吧。” 秦梦雨轻轻点头。 我们两个人站在江边,夜晚的江风让她的秀发随风飘扬,月光照在她的脸庞,配合着黑夜,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来这里干什么?”秦梦雨搓了搓手臂,柔声问我。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吴晟的电话号码:“可以开始了。” 在秦梦雨疑惑的目光下,一道火光在不远处的江心岛上冲天而起,五彩斑斓的烟花绚丽绽放,构成一片璀璨的花海。 夜空,在这一刻被点亮,无数的烟火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给整个天空带来无尽的美丽。 秦梦雨出神的看着烟火,被烟花的灿烂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她双眼楚楚动人,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惊喜所感动。 我走到汽车的后排,拿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秦梦雨的身上,她刚才搓手臂的动作被我收在眼里,她冷了。 在我听说秦梦雨今天过生日时,我就特意为她准备了这场烟花盛宴。 “谢谢你。” 天空中的烟花还在持续,秦梦雨已经从最开始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她看着我,对我露出了一个感动的笑容。 她的笑很美,美的动人心弦。 “你喜欢就值得。”我站在秦梦雨的身边,陪伴着她欣赏这场烟花盛宴。 “小东。” 烟花的美,我也喜欢。 正当我仰望天空的璀璨时,秦梦雨轻声叫了我。 “嗯?”我回头看她。 “刚才你说,他以为你喜欢我,那你喜欢我吗?”秦梦雨真情流露的问我。 我被秦梦雨突如其来的问题惊讶到。 “喜欢。” 喜欢是真的,这种人间尤物,谁会不喜欢呢? 我知道,秦梦雨这么问我,证明她也动了情。 迟疑了一下,我张开怀抱将她抱在怀里,嘴唇轻轻的吻在她的唇上.... 第四百五十二章车上 底线是试探出来的,这是我大半年来在江湖摸爬滚打摸索出的经验。 江湖如此,女人也是如此。 就好比胖熊试探我的底线,他第一次来砸我歌舞厅,我没有给出反击,然后他通过摆场的方式套路我,我还是没有给出反击,这才有了胖熊越发的大胆,越发频繁的针对。 这是胖熊试探我的底线。 女人也是如此。 我刚才牵了秦梦雨的手,秦梦雨没有抗拒,我不告诉她任何理由,让她上了我的车,她也没有抗拒。 在看到烟花后,我抱住了她,亲吻她,她都没有反抗。 这是我一步步试探过的底线,她没有反抗,证明她也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我,我才敢更加的大胆。 这就是经验。 如果在我第一次牵她手时,她就严厉的呵止我,我自然不敢有接下来的动作。 对于我的亲吻,秦梦雨没有反抗。 她最开始有些意外和震惊,但渐渐的,她闭上了眼睛选择接受。 而我也敢更大胆的主动出击,去品尝她的香舌。 热吻了不知多久,直至烟花结束。 彼此从热吻中分开,她的脸已经一片潮红。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拉开车门,将她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上了车。 她双手环抱住我的脖颈,配合着我的动作。 我将她放在后排。 我这是SUV,后排空间很大,给她放到后排后,我也开始乘胜追击。 坐在车内,我将她搂在怀中,再次亲吻她。 手掌也开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抚摸。 她的包臀裙很单薄,虽然隔着一层衣物,但我还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妖娆的身材。 随着热吻的持续,暧昧的气氛也在高涨。 我的手也开始向上试探。 当我触碰到她傲人的两团时,她的身体陡然一颤,眼睛也睁开了。 这一刻,她从暧昧的冲动下恢复了一些理智。 但她并没有制止我,甚至是配合起来。 她是一个女人,结过婚的女人。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人,人就会有需求,就会好色。 只是有些人善于伪装,有些人外在就奔放。 秦梦雨的配合,让我更加胆大,我撩起她的裙摆,手也顺着她的裙子伸了进去,抚摸她的肌肤。 当手指触碰到她大腿深处时,我感觉到一片丝滑。 我没有将手伸进去,隔着最后一层防线,都能感受到那种光滑。 极品少妇,人间尤物,果然不一样。 在秦梦雨的配合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车内,弥漫着爱情交合的气息,她坐在我身上,有节奏的扭动着她的臀部。 我双手抓住她的包臀裙,帮她从上面脱掉。 随着裙子的上撩,她雪白的肌肤逐渐展露在我的视线中,裙摆划过她的脸颊,荡过她的秀发。 在帮她将衣物脱掉的瞬间,那种精神刺激的感觉达到到了一个巅峰。 将她的裙摆脱去,她傲人两团,贴合在我的脸上,甚至让我无法呼吸。 这种特定的场合,和喜欢很久的女人做着爱做的事情。 那种极度的舒爽,前所未有。 一番激战过后,我抱着她纤细腰肢。 她气喘吁吁的趴在我的身上,红彤彤的脸很烫。 我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我疲软的身上挪开。 当她起身时,我感觉到什么东西,淌在我的身上。 .....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过得都很平静。 跟和尚达成共识后,我的歌舞厅也没再有人过来打扰。 但是,危机并不代表已经解除。 我不能掉以轻心,要趁着现在的机会,更大极度的收小弟。 这个重任,我交给了眼镜和吴晟两个人。 眼镜有他的班底,吴晟的能力不弱于眼镜,我也想让他有自己的势力。 至于阿克木,因为民族和文化的差异,他只要保持住新疆帮的团结就足够了。 他的新疆帮不能掺杂东北人,否则不是一件好事。 这几天我也没闲着,一直在跟踪眉姐的进展,对汪夫人的事情加大力度,逐渐深入。 想要做局一个人,就要抓住这个人感兴趣的地方。 想要控制一个人,就要拿捏住对方的软肋。 汪夫人最担心儿子的未来发展,所以,她对于互联网十分感兴趣。 并且还带着她儿子跟眉姐一同吃过一顿晚餐。 汪俊哲就是一个二百五,用眉姐的话讲,汪局这个儿子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他空有互联网的想法,对互联网的了解根本不懂。 他之前创业互联网,也是靠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最终的结果就是失败。 而在互联网方面,我通过张赫的介绍,认识了一位从事互联网工作人员。 张赫不是原江,那个人也不在原江,我们就是靠电话沟通。 他跟我和眉姐讲了一下所谓的趋势,以及目前互联网主流的几个创业方向。 在了解后,我选择用互联网购物这个趋势,去吸引汪夫人和汪俊哲。 事实证明,我选择的方向很成功。 眉姐的表达能力也非常强,在眉姐的介绍下,不仅汪俊哲被吸引,就连汪夫人这个对互联网一窍不通的人,都觉得这是一个机遇。 甚至是主动提出让眉姐帮忙,带着汪俊哲一起弄。 而我等的,就是汪夫人的主动。 如果我们主动邀请,对方一定会怀疑。 只有让对方主动,才能将对方的疑点降至最低。 汪夫人没有防备,她作为汪局的枕边人,吹一吹耳边风,汪局自然也会大力支持。 他们夫妻二人同时支持,就等于将汪俊哲这个破绽主动送到我的手里。 汪局万万也想不到。 他一直对汪俊哲看管严格,生怕汪俊哲被图谋不轨的人利用。 可他却想不到,他和他夫人会亲手将汪俊哲送到我的手中。 而现在,我在考虑的事情。 是利用汪俊哲打开汪局的防线,还是用汪夫人。 汪俊哲破绽百出,贪财好色,容易攻破,但是只要汪局狠心对汪俊哲置之不理的话,我也拿汪局没有办法。 汪夫人不同,他们是夫妻,汪夫人知道很多秘密,拿捏住汪夫人就是拿捏住汪局。 唯独是汪夫人过于聪明,难度很大! 第四百五十三章江湖变幻 在汪俊哲与汪夫人之间,我最终决定,从两个人身上共同下手。 这次做局,我全部都交给了眉姐。 全程我都不能露面,只能作为背后操作局势的手。 而我选择的方式也很简单。 我是一个老千,能想到的办法自然是以赌博做局。 下午,我将眉姐和伊莉娜一起叫到家中,跟她们沟通我的想法。 对于这个局,需要伊莉娜的登场。 “东哥,你想到什么办法了?这两天汪夫人那边催得紧,连投资的钱都准备好了。” 眉姐坐在沙发上,她今天穿的裙子,是我送给宋悦的那一条。 “她准备了多少钱?二十万?”我问。 前几天,我就让眉姐通知汪夫人提前把钱准备一下。 初步预算是二十万。 二十万对于普通家庭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对汪家不算什么。 这些年汪局贪污受贿,远远不止这个数字。 二十万很多,但是这二十万是我跟专业人士沟通过,并且让专业人士给我列了一个价格单。 通过传真给我打印过来的。 每一笔费用都是有理有据,为了这张单据,我还给对方转账了两千块钱作为咨询费。 “十万。”眉姐说。 “怎么才十万?”我点燃了一根香烟,问道。 二十万对于汪家来说,虽然不算什么。 但是,这么一大笔钱的支出,汪局一定是知道的。 如果汪俊哲将这二十万输了,汪局一定会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也是做局的关键。 汪夫人肯定不愿意看到丈夫对儿子的彻底失望,那么,她就一定会想办法帮助汪俊哲把这个窟窿补上。 如此一来,机会也就到了! 我针对汪家的局,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汪夫人说她家的钱都在她老公那里,她老公想先投资十万看看,如果可以,再去追加剩余十万。”眉姐回答道。 汪局是一个谨慎的人,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真如汪夫人所说那样,她家的钱全部由汪局把关,十万和二十万也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行,这个钱先不着急要。” 我吸了一口烟,转头看向伊莉娜:“伊莉娜,接下来你去配合眉姐,你的人设就是眉姐老公的助手,过来洽谈这件事。 然后找机会接近汪俊哲,把他搞定。” “OK。” 伊莉娜听到有事要做,十分开心。 目光转回到眉姐的身上:“眉姐,等到伊莉娜得手后,你想办法让汪夫人把钱给到汪俊哲。” “啊?这有点难度呀,汪夫人似乎不太信任她这个儿子。”眉姐轻抿嘴唇。 “没有难度的事情,我也不能交给你去做呀,你自己想办法,我只要看到结果。” 我是他们的老板。 作为老板,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我给眉姐吩咐了任务,我要看到的是结果。 “你怎么跟将军越来越像了。” 眉姐咂了咂舌,还是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我将我的全部想法,统统跟他们两个全盘托出。 我是一个熟面孔。 整个局,我都不能参合进去,我一旦露面,那就是满盘皆输。 所以,整个局都只能让眉姐来操控,这也是考验眉姐能力的时候。 ..... 这段时间,我的生活安然无恙。 但整个阳明区的江湖,并不平静。 首先是住在医院的胖熊出现了变故,他被剁掉双手,已经成为了废人。 按道理,他这些年对和尚有犬马之功劳,他废了,但他的势力在那里,和尚这位大哥给他撑腰。 即便胖熊手下的一些小弟有取代胖熊之心,也肯定会被和尚严惩镇压。 而事实恰恰相反。 就在胖熊住院时。胖熊手下的几位头目发生了‘叛乱’。 一向不怎么起眼的小马哥,居然取代了胖熊的位置,成为了阳明区,和尚手下的一方大哥。 小马哥这种人能当大哥,背后必定有人扶持。 而扶持他的人,肯定是作为老大的和尚。 据听说,当胖熊听到这个消息时,在医院被气得当场吐血。 这个消息,一时间在阳明区江湖传言四起。 有人说小马哥不仗义,趁大哥之危,谋权篡位。 有人说和尚不讲究,胖熊失去双手,没办法再为他鞍前马后,他就卸磨杀驴。 但我知道,和尚这么做的原因。 胖熊背着和尚,跟将军有一些不正当的来往,这才应该是和尚真正动他的原因。 而和尚扶了一个在胖熊手下最没有势的小马哥,也是在向他手下其他的头马警告。 意思就是,只要他和尚想,一个垃圾都能被他扶持成为大哥,他在警告其他人不要学习胖熊搞小动作。 和尚对胖熊下了手,但他并没有对将军采取任何的行动。 现在是三国鼎立的形式。 我与和尚其实是最不急于动手的人。 着急动手的,是将军与廖矮子。 将军的背后,是聂家大公子聂云霄。 廖矮子的背后,是聂家二公子聂云端。 聂云霄想要给聂云端的势力清理出原江市,而聂云端,也想在聂老爷子死之前,占据更多的地盘,为了以后争夺家产做准备。 聂家兄弟内斗,才是目前阳明区江湖最不稳定的因素。 “接下来这些货,你打算怎么批发出去?” 晚上十点,我和宋悦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子的海鲜,我们两个人喝着红酒,共度二人世界。 宋悦今晚还特意梳妆打扮,化了妆,穿上了性感的睡袍,都在为酒后的激情,做提前的预备。 “我准备顾几个人,然后做地推,挨个服装店去推广。 这两天我已经调查过了,目前国贸,劝业等大型商场的服装店,普遍他们的拿货价要比我这里高出三成,这就是差价。” 宋悦热情满满,提到这批货,她充满了希望。 这种对工作,对事业的激情,让我十分欣慰。 “嗯,这么大的价差一定好卖,但我给你一个建议,就是要捆绑式销售,不能让那些商贩随便挑着买。” 她的那些货已经全部到了我为她准备好的仓库,接下来就是售卖推广。 这些事,宋悦自己就能做好,我也只是在给她提意见。 第四百五十四章大哥的不得已 “为什么呀?” 宋悦不理解的问:“捆绑销售的话,会降低他们对我的认可吧?” “相比于认可,如果热销款被他们挑走,剩余一些不好卖的款式,那就只能压箱底。 所以,我才建议捆绑销售,能够尽快的出货回归现金流。” 我耐心的跟宋悦解释道。 “明白了。” ‘铃铃铃...’ 就在这时,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廖矮子。 “廖哥。” 我接起电话,笑呵呵的跟他打个招呼。 “东哥,我手下的几个场子都被将军砸了,你能不能派一些人去我的游戏厅,老虎有些守不住了。” 电话中的廖矮子,火急火燎的说。 “行,我现在安排人过去。”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了。 上一次,我跟和尚的冲突是聂云端出面和解,那一晚,因为立场和个人利益原因,聂云端非常坚定的站在我的立场,表示和尚跟我开战,他会帮我。 我和聂云端现在是同盟。 既然是同盟,当他们遇到突发事件时,我也要义无反顾的去帮助。 于情于理,我都要派人过去增员。 现在的局势,我不怕跟将军闹崩,我更怕跟聂云端的同盟中断。 如果因为这件事,我们的同盟终止,我和廖矮子很有可能会被各个击破。 我们两个弱势者,在现在,只有绑在一条心上,才能站稳脚跟。 挂断电话,我给眼镜打去电话,叫他带着所有东北帮的弟兄去廖矮子的游戏厅增员。 歌舞厅那边,让阿克木去镇守就足够了。 现在的东北帮,经过不断的扩招,已经有了四十多人的规模。 这都是一群年轻人,他们需要通过江湖事来历练,刚好,这也是一个历练他们的机会。 歌舞厅距离游戏厅并不远,都在阳明区的主干道上,不过五六百米的距离。 吩咐完眼镜,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宋悦说:“我得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回来。” “好。” 宋悦知道我有要事去办,没有多说,只是在我临走之前嘱咐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等我开车赶到廖矮子的游戏厅时,眼镜他们已经到了。 此时,游戏厅内一片混乱,打砸叫骂,砍杀哀嚎,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而眼正镜带着兄弟朝着里面涌去。 各个手中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走下车,站在游戏厅的门口,我点燃一根香烟并没有进去。 我不是一个喜欢暴力的人,打打杀杀,那是小弟们该做的事情,眼下这种场合我没必要亲自动手。 其实,今晚这场冲突,我可以不过。 但为了在聂云端和廖矮子的面前彰显我的诚意,我才会亲自到场。 我的到场,也不过是一个过场。 点燃一根香烟,我站在门口,用旁观者的角度来观赏着里面的江湖砍杀。 “超你妈..” “啊..” “给我砍死他们!” 里面的砍杀声,在眼镜他们入场后,到达了一个顶点。 而这种顶点的热闹,只是昙花一现,很快,有了我手下东北帮的加入,这场冲突形成了一边倒的压制。 当我一根香烟燃尽后,游戏厅里面的叫嚷声也消停了起来。 所有人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完事了。 “马六,超你妈的,给你脸了是不是,敢来老子的场子闹事!”老虎一脚踹在被砍翻在地的马六脸上,怒声大骂。 此时,我也迈步走进了游戏厅。 虽然这场冲突,在眼镜他们加入后,老虎取得了胜利。 可老虎和他的弟兄们,也比马六他们好不到哪去。 要是眼镜他们再晚来一会儿,躺在地上的人,一定是老虎。 至于游戏厅里的设备,已经被砸的破烂不堪。 这次廖矮子的损失不少。 “老虎,差不多行了。” 看着老虎一连踹了十几脚马六的头部,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开口叫住了他。 “东哥。” 看到是我,老虎停下发泄怒火的踢踹,跟我打了一个招呼。 “东哥。” “大哥。” 见到我过来,我的那群小弟纷纷向左右散开,给我让开一条路来。 走到马六和老虎的身下,我看着脚下奄奄一息的马六。 “李喜东,你干得漂亮啊!” 马六看到是我,表情狰狞,眼神愤恨。 因为是我的出现,才导致他一败涂地。 “马六,带着你的人,滚吧!”我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说。 其实马六这个人也不错。 他没有李三那么烦人,跟在将军身边时,我俩的关系也还不错,算不上兄弟,但也能称得上朋友。 可是没办法呀。 江湖就是这样,立场不同,彼此就是敌人。 将军上一次没有动我的歌舞厅,还让傻强给我传递了善意的信号,可不能给他满意的答案。 为了我的利益,为了我的江湖,我总要做出一个抉择。 就算我不想跟他为敌,但是他动了我的盟友,我也只能出手。 正如曾经将军对我讲过的那句话:大哥不能为所欲为,大哥做的很多选择,都是迫不得已。 现在,我也是一位大哥! 马六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脚步不稳,脚步虚浮,身体也晃了几晃才站稳。 “军哥念在兄弟情都没有动你,李喜东,你他妈的洗马榄啊!”马六梗着脖子,满脸是血,对我宣泄他的不满。 洗马榄是江湖黑话。 意思就是自己人搞自己,就是背叛大哥,背叛兄弟是意思。 “我不是将军的小弟,何来的洗马榄之说?” 我从口袋中拿出烟盒,掏出一支烟塞进马六的嘴里,用打火机给他点燃。 因为利益体系的不同,我们成为了敌人,但私下关系上论,我们也曾是过朋友。 我俩也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所以我给他点了一支烟,是交情。 “六子,回去告诉将军,廖矮子是我的盟友,动他就是动我,不论交情,谁都不行!” 我极为严肃的说! 我要接马六的嘴,转达给将军,这也相当是一种彻底的撕破脸皮! ‘呸!’ 马六吐掉我给他点燃的香烟,重重点了一下头,一瘸一拐朝着门外走:“走!” 第四百五十五章鸿门宴? “东哥,你这帮弟兄来的真及时,不然将军手下这些逼养的把机器都砸了,损失就大了。” 老虎用他染上血迹的白色半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怒冲冲的说。 “你这损失也不少吧。” 我看了看整个游戏厅,已经是一片狼藉,很多游戏机都被破碎。 “这没啥事,设备没坏,换一块玻璃还能继续用。”老虎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 “行。” 我答应了一声,拿起手机拨通了廖矮子的电话:“廖哥,游戏厅已经摆平了,其他场子还用帮忙吗?” “辛苦你了东哥,其他不用,我这边也搞定了。”廖矮子那边很混乱,他本人应该也在一场冲突中。 “好,那我带人回去了,有事打电话。” 客气了一句,我挂断了电话。 跟老虎打了声招呼,我带着眼镜他们一行人回到了歌舞厅。 在歌舞厅坐了一会儿,我便准备回家。 家里,宋悦还在等着我。 ‘铃铃铃...’ 我的脚步还没有迈出歌舞厅的大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给我打来电话的人居然是将军。 他一定是从马六的口中听说了刚才发生在游戏厅的事情。 我没有回避将军的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喂,军哥。” 我语气平淡,在江湖混了快一年,已经学会做一个表面和气的人。 即便打完这通电话后,我和将军是宣战的结果。 我也依旧对在面子上,对他心平气和。 “小东,你可以呀,什么时候跟廖矮子搞到一起去了?”电话那边的将军,语气依旧是平和的。 没有半点的动怒。 “我跟聂云端有合作的事情,军哥早就知道的呀。”我笑呵呵的回答道:“从老千开始,我和他就有合作伙伴,那时候你还是聂云端的人呢。” 我没有提同盟的事情,而是提到了聂云端。 还特意点明了他的背叛。 “呵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东,我一直拿你当自家兄弟,听哥一句劝,聂云端大势已去,离他远一些,他是一个扫把星,会给你带来霉运的。” 将军语重心长的劝说我。 可他真的是好心好意吗? 不是! 他是不想让我帮廖矮子,他要先吞并廖矮子的势力。 “我没有军哥的人脉,搭不上聂云霄这条船,想要在阳明区立足,我人单力薄,只能靠聂云端。” 说话的同时,我已经坐上了汽车。 跟将军说这些,我并没有想让他给我介绍聂云霄认识的意思。 我这么说,这是在表达一个态度,我想在阳明区立足,跟聂云端绑在一块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不会念在任何情分,而选择拖了跟聂云端的合作。 “见一面吧,我在棋牌室等你。”将军说。 “我还有事儿呢,哥,在电话里唠吧。”我没有答应将军。 孤身一人去他的地盘,谁知道将军会不会给我摆一道鸿门宴。 混江湖,要小心翼翼。 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尤其是将军。 他背叛过戚瑶,连当初帮助他站稳阳明区的聂云端都能背叛,这种因为利益频繁拜码头的三姓家奴,不可信! “呵呵..我这里又不是鸿门。” 将军不亏是一代江湖大哥,他明白,我的婉拒是心有担忧:“这样,我去你的歌舞厅,咱们聊聊怎么样。” “你那不是鸿门,不怕我这是鸿门宴吗?”我跟将军开了一个玩笑。 我没有动他的心。 虽然说,因为聂云端,我和他成为了敌人,但我不想直面面对将军的势力。 该动的手,我会毫不留情。 不该我动的手,我也不会主动去揽。 我现在要韬光养晦,用最少的力气,会换其他人更大的损失。 “我不怕,兄弟一场,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 他这话里话外,有点嘲讽我的意思。 我满不在乎,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将军:“好啊,那我在歌舞厅鹅二楼等你。” 跟将军达成约定。 我并没有着急下车,点燃一根香烟。 吸了几口,我做出决定,拨通了聂云端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拨通,大概十几秒后,聂云端接通了电话:“小东。” “聂老板,今晚老廖场子被砸的事情,你知道吗?”我吸着香烟,问他。 “知道,今晚的事情辛苦你了。” 聂云端以为我是过来请功的,对我淡淡一笑。 “这是应该的,我也不是因为这件事给你打电话。” 我说,我不想让他认为我是一个做一些小事,就要可哪宣扬的蠢货。 “什么事?” 听到我不是为了请功而来,他提起了一些兴趣。 “将军一会儿要来我的歌舞厅跟我谈话,他应该不会带太多的人。”我的话,只说了一半。 剩下的,以聂云端的聪明才智他懂的。 我本人不会给将军摆下鸿门宴,至于聂云端会不会半路伏击他,那就是聂云端的意思了。 这件事我必须要告诉聂云端。 因为他是我的盟友。 我不想等以后了某一天,将军在歌舞厅私会我的消息传到聂云端的耳朵里,引起一个不必要的误会。 我们因为利益同盟,本来这个关系就是互相防备,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信任,并非铁板一块。 所以,我更要维护好这个关系。 我混的是江湖,不是过家家,混江湖就要有明确的立场,知道自己目前想做的是什么,然后不顾及任何情分的去做。 在江湖,没有什么真情实意,利益至上。 “将军这么晚,找你干什么?”聂云端问。 “应该是想拉拢我吧。”我没有任何的隐瞒,就算不说,他也能猜得到。 “行,我知道了。”聂云端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我走回歌舞厅,坐在二楼等待将军的到来。 至于说,聂云端会不会对将军下手,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 他动手与否,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战略布局的事情。 利弊各占一半。 利,在于将军团伙会动荡,我可以迅速出手,去瓜分一杯羹,快速扩展自己。 第四百五十六章拉拢 弊,在于没有将军的制衡,跟和尚达成的暂时和平会破碎,以和尚的势力和名气,抢占将军地盘的速度会更快,力度会更强。 以和尚的野心,他吞并完将军后的第一件事,就会动手过来打我和廖矮子。 没有将军的制衡,我和廖矮子应对和尚,会更加吃力。 我认真考虑过利弊,才选择将这件事告诉给聂云端。 我们是同盟,将军是否被办,我们都有共同敌人,所以这个同盟不会瓦解。 是否办将军,这个决定权我就交给了聂云端。 无论哪种结果,我都能够接受。 大概二十分钟,将军带着两名小弟上了楼。 在等待将军的期间,二楼已经被我清了场,只有几个心腹小弟坐在其他卡台,以备不时之需。 “军哥。” 看到将军上楼,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他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但我并没有上前去迎接。 将军一共带了两个人,其中一位是我的老熟人,傻强。 而另一位,头戴鸭舌帽,他的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眼睛,外加歌舞厅灯光昏暗,并没有看出这个人是谁。 但这个人,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直到这个人跟随将军的步伐,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才认出了他。 我认出了他,他也对我挤出一个笑容。 笑容阴森,甚至带着些诡异。 是李三!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心中暗自震惊,表情却不动声色。 这家伙可是一个杀人犯,当日,他在歌舞厅公然开枪杀了王业,然后从此销声匿迹。 半年过去了,当日那场悲剧的风波也平息了,没想到将军居然把他叫了过来。 这是一个杀人犯,身上背着人命。 将军虽然这次过来就带了两个人,但这两个人都不是吃素的。 李三杀过一次人,就绝对敢开枪杀第二个人。 傻强那家伙,对将军忠心耿耿,一旦将军受到了危机,傻强也会为此拼命。 看到这两位时,我心中升起一种想法,就是让聂云端不要动手。 聂云端动手的话,很容易会搞出人命。 一旦出了人命,后果不堪设想。 其他人不说,聂云霄或许就会抓住这个机会,想办法把聂云端拉下水,送入监狱。 “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几个人入座后,我看向李三,淡笑着问。 “托你的福,刚回来。” 李三逃命了半年,性格还是不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李三,跟你东哥说话注意一点语气,这不是半年前的小东了,这是咱们阳明区年轻一辈的大哥,呵呵呵....” 将军阴阳怪气的对李三说。 “不敢当,军哥在,我哪敢称大哥呀,哈哈哈。” 做人还是要低调一些,低调做人没坏处。 “谦虚了,我们这辈的混子都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未来的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论江湖辈分,我的辈分确实是比将军,胡少卿,和尚这群老牌大哥小了一辈。 整个阳明区的混混中,他称我为年轻一辈的大哥,也没什么不妥。 这是事实。 跟将军客气了两句。 他直接开门见山:“小东,我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但是,做人不能太自私。 聂云端确实对我有恩情,这份恩我记在心里。 我要是一个人的话,为他两肋插刀都没问题,可是我大哥啊,我手下那么多相信我的弟兄把命交给我,靠我吃饭,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聂家现在什么情况,你应该也有所了解,聂云端大势已去,他离开原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拍拍屁股走了,在海外依旧丰衣足食,我继续跟他,我的弟兄们都得饿死。” 这就是将军。 他总是有自己的理由,能为自己的背信弃义找到合适的借口。 可这就是一个江湖人的现状。 “嗯,聂家的局势,确实对聂云端不乐观。”我点头迎合。 将军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他并非是强词夺理,反而是句句在理。 聂家的兄弟之争,聂云端已经落入了下风。 只要聂家老爷子双腿一蹬,聂云霄没有顾忌的话,动用聂家人脉驱赶聂云端。 就算是聂云端不想,摆在他面前的路,也就只有出国这一条。 毕竟,这些年聂云端走的就是江湖路。 培养黑恶势力不谈,但是他的山庄就经不起调查,只要聂云霄执意,聂云端不想坐牢,就只能出国。 “小东,你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咱们兄弟之间有感情,所以我愿意把你引荐给大公子。 背靠大树好乘凉,为了的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想要有更大的成就,就要跟对老板。” 果不其然,将军过来的目的,跟我设想中一样,是过来拉拢我的。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心动了。 但是这种心动,转念之间就已经烟消云散。 我说了,我不当任何人的枪。 我不想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其他人手里,我要做我自己的大哥。 聂云霄可不可信我不知道,将军这个人就不可信。 说不定我答应了他,帮着他搬到了聂云端与和尚,他反过头来就打我呢? “算啦,军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我看来,最稳妥的一条路,就是眼前我走的这条路。 我会坚定自己的选择,哪怕聂云端败了,被驱逐出国,我也不后悔。 我不想听控于人。 聂云霄这个人我也有过了解,那个人,才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江湖内部消息对他的评价,普遍很差劲。 当年聂家发电厂之争,胡少卿帮助聂云霄打压了将军和聂云端,帮聂云霄拿下发电厂。 可胡少卿出狱后,两个人却断了联系。 我问过胡少卿为什么不借助聂云霄的力量,胡少卿给我的回答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人品不行。 显然,聂云霄是看胡少卿大势已去,翻脸不认人了。 跟这种混,早晚没有好下场。 “你也别这么早下决定,我亲自过来跟你谈,也不止想跟你说这些。” 将军拿起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根香烟,似乎,他对于我的选择早有预料。 第四百五十七章断路 他这趟过来,若只是说这些废话,也没必要大费周章的过来一趟。 他找我,还是有其他的事情。 或者说,他还有其他的准备。 “李三杀王业,是你布的局吧,那个俄罗斯女人我调查过,是你手下的人。” 我以为将军还会跟我讨论关于阳明区江湖的局势,不曾想,他话题一转,直接挪到了李三的命案上。 我不动声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急于回复。 “美人计?借刀杀人?” 将军笑容逐渐浓郁了几分,最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拍着李三的肩膀:“这阳明区,乃至是整个原江市的江湖,未来是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哈哈哈,我们老啦,现在的年轻人都玩上兵法了。” 看似将军是在跟李三去调侃,实则,他在阴阳怪气我。 “是呀,呵呵...” 李三阴恻恻的冲我一笑,眼中杀意毕露。 杀一个人,跟杀两个人的区别并不大,以前的李三我不怕,因为他就是一个脑残蠢货。 但是,现在的李三让我心生畏惧,我怕他真对我动杀手。 “巧合而已,我也没想到三哥会杀了李三。”我打了一个哈哈,敷衍而过。 “你没想到的话,你会那么好心送枪给我?” 李三冷厉的质问道,眼中杀意又浓郁了几分,他现在已经认定了,害他身背人命,亡命天涯的人就是我。 “哎,三儿,这都是过去事儿了。” 将军伸手挡住了随时可能翻脸的李三,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笑容收敛几分,认真的说:“小东,你有坐稳原江市第一把交椅的潜质。” 第一把交椅,就是整个原江市公认的江湖大哥。 至八三年流氓罪严打过后,除了砍爷抢占先机,坐过整个原江市的第一把交椅后,再无一人成为过原江市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哥。 将军说我能做到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我也不清楚他是在抬举我,还是在挖苦我。 正当我准备用客套的方式回应将军时,他再度开口:“潜质是有,有没有命坐到这个位置,就要看运气了。” 闻听此言,我脸上淡淡的笑容僵硬。 他这是在威胁我? “我是老千出身,我不信运气,运气都是人来掌控的。”我拿起烟盒,点燃一根香烟。 我不怕任何人的威胁。 李三算个屁,论杀人,他照比胡老蔫可差出一个天际。 他手底下还有一张王牌,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呵呵呵,这都是以后的命运,谁知道呢?” 将军莞尔一笑:“聊聊现在吧,小眉去你手下混了是吗?” 我不怕他跟我聊江湖,就怕他跟我聊眉姐。 倒不是因为将军封杀眉姐,我怕因为这件事跟眉姐翻脸,而是眉姐最近在办一件大事。 她在做局汪夫人。 我最担心的,就是将军会知道眉姐与汪夫人在走动,他会毁掉我整个的精心布局。 “眉姐人不错,她身无分文的出来,走投无路我暂时给她个吃住的地方。 我和她都是蓝道中人,江湖救急。” 我没有承认眉姐跟我混,但也没有否认眉姐在我这里。 他能提到眉姐,自然是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是吗?” 将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脸色多了几抹戏谑之色。 被他这个目光盯着,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听说她最近跟汪局的夫人走的很近啊,摇身一变成为了什么互联网老板娘,这件事你知道吗?” 将军笑眯眯的盯着我,明知故问。 我吸了一口烟。 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发生了就要面对,他能跟我提出这件事,也是要作为一个筹码跟我谈。 “军哥的意思是什么?明说吧。” 我吐出烟雾,直接点名主题。 针对汪夫人的局,是我精心策划过的,面对前功尽弃的风险,我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 不想再跟他拐弯抹角下去。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对汪夫人做什么,但是,只要你不跟聂云端掺和到一起,跟我合作,我保证小眉的身份不会传到汪局的耳朵里。” 将军笑眯眯的说。 好样的,这家伙是给我了两条路选。 跟聂云端合作,汪局那边就会暴露,暴露之后,不仅前功尽弃,我和汪局的关系还会彻底决裂。 在阳明区得罪了警局的局长,我的江湖路会更加举步维艰。 但是毁掉和聂云端的盟约,就算我针对汪家的计划达成,没有了聂云端这个盟约,我现在的势力,也早晚会被吞并。 不用将军动手,和尚就会对我下手。 这是一道断臂的选择题,可我又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考虑一下吧。” 我连续吸了两口烟,决定先敷衍下去。 只要能够拖延三天,我就有将汪夫人拿下的可能。 “你可以考虑,但希望你要快一些。” 将军从座位上起身,做出要离开了架势,我也起身相送。 “对了,汪夫人和王俊泽都被我监视起来了,小眉和那个俄罗斯女人只要接触她们,消息就会传到汪局的耳朵里,所以,你要快点考虑。” 将军笑着说完这句话,带着傻强和李三离开。 李三在离开之前,还对我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站在原地,甚至已经没有送他们的想法。 这就是将军,想事情足够周到。 我想在拖延中办事,可他压根没有给我机会,直接断掉了我的路。 不接触,就没办法完成计划。 我的计划是让汪俊泽拿到钱后,由伊莉娜带着他入赌局,在赌桌上让汪俊泽输掉投资的钱。 没有钱的汪俊泽肯定还会管汪夫人要钱,但是汪家的钱在汪局手里。 若是汪局知道钱被汪俊泽输了,他一定会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不再肯让王俊泽创业。 这是汪夫人不想看到的,所以,汪夫人会用自己的方式想办法凑钱。 刚好这个时候,眉姐送钱过去给汪夫人,录音贿赂汪夫人,请求汪局帮忙把一个亲戚安排到警局工作。 汪夫人吹吹耳边风,汪局利用职位便利,安插一个岗位进来,这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贪污受贿有录音,警局里被我安插一个人进去入职,如此一来就是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第四百五十八章目标 我对于我策划的手段,我有八成的自信汪夫人会被我利用。 然后将汪局拉下水,从此用这种方式,逐渐腐蚀掉汪局。 有了一条证据作为威胁,再想让他收我的钱,为我办事,就轻而易举了很多。 他还会收我的钱,我就还有办法继续积累证据链,然后牢牢地将他掌握在我的手里。 只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 将军给我的两个选择,让我不得不从中选择其一。 选择去汪局这条路,暂时欺骗将军,等办好汪局后,再去跟聂云端合作? 这可能是唯一一个保两条路的方式。 可是,我能想到的问题,难道将军会想不到吗? 他比我想象中要小心谨慎得多。 如果我选择了汪局,以将军的行事风格,一定会让我表个态。 比如,去办掉廖矮子之类的。 在他与聂云端之间,他没有给我中立的路去选,要么跟他合作,要么跟聂云端。 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可考虑的。 拿出电话,我给聂云端拨通。 “聂老板,将军从我这里离开了。”电话接通,我说。 他会不会出手办将军我不知道,但我要告诉他将军离开了,如果他要动手,他可以做准备了。 “先不动他。”聂云端说。 动了将军,有利有弊,聂云端自有选择。 我不会干涉。 “行。” 聂云端不动将军,但这个消息我要告诉聂云端。 这是我对我们这次同盟合作的诚意。 “你们都聊什么了?”聂云端问我。 接下来,我将我和将军的聊天内容,简单明了的告诉了他。 包括将军让我做出的选择,已经我策划汪局的事情。 在聂云端和策反汪局中,我已经选择了聂云端,所以,这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针对老汪的事情可以停下了,只要我在,他不敢再为难你。”聂云端对我保证道。 有了他这句话,我心里还算有底。 有一次我被抓起来,就是聂云端让汪局去解救的我。 那次,也是我第一次跟汪局见面。 而那一天,聂云端甚至没有出面去跟汪局打招呼,由此可见,聂云端并不拿汪局当做是什么威胁。 换个角度想想。 我也通透了很多,聂云端在阳明区根深蒂固,他的山庄就开在了阳明区的地盘上。 这证明聂云端对于阳明区的关系,早就打点好了。 聂云端不是在给我画大饼,他有这个实力。 “好,那我就叫停他们。” 虽然汪局不能受我所控,但有了聂云端在,也能牵制住他,不会在出现偏袒的情况。 “但是呀,我矿山派出所有个朋友,我答应给他弄到副所长的位置上....” 我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还是跟聂云端提出了要求。 调任一个副所长的位置,对聂云端来讲,不是一件难事,我想让他帮我这个忙。 “矿山派出所不行,下面乡镇的还可以。”聂云端很明确的给出我答复。 我喜欢他这种性格,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不会多拐弯抹角。 “去乡镇,那以后还能回来了吗?” 从市区调到乡镇,我总觉得这不是升职,而是被发配边疆的感觉。 “费劲,需要时间。”聂云端说。 “那算了。” 我帮小杜升职,是要他能帮助到我,给他调到下面乡镇去,那就不知道多久能回来呢。 等他三年五年回来,这片江湖都变了。 “非要在派出所吗?在分局搞个职位,给你的便利不比派出所小。”聂云端听出来,我是需要小杜的帮助。 并非是帮亲戚朋友升职。 给出我一个建议。 “调到分局工作,会不会很麻烦?”我问。 “最好是能给他弄一个功绩,这样能给他安排到刑侦,到时候往上爬也更容易。” 聂云端思考了一会儿,说。 “行,这事儿好办。” 提到功绩,我心里已经有了目标所选,那就是将军手下的李三。 这可是一个通缉犯,行走的功绩。 挂断电话,我已经决定了,先帮小杜安排的刑侦。 他进了刑侦,至少能给我提供很多的内部消息。 比如,如果警方发现了胡老蔫的踪迹,准备行动的话,第一个人知道消息的是刑侦。 江湖人,靠打杀吃饭,一不小心涉及到刑事案件,地方派出所搞不定,就需要刑侦来解决。 小杜去了刑侦,肯定会给我提供到很多我想不到的好处。 挂断电话后。 我分别给眉姐伊莉娜打去电话,告诉他们针对汪夫人的局,暂停下来。 眉姐他们虽然不明白进展一些顺利,为什么突然要暂停。 但他们也没有深问细节,我是老板,我的决定才是主导。 从歌舞厅离开。 我开着车回到家中。 令我没想到的是,宋悦还在喝酒。 我出去将近两个小时,她自己一个人喝掉了整整一瓶的红酒。 红酒这个东西,后劲儿大。 我回来时,宋悦满脸通红,对我挤出一抹笑:“你回来了?” “怎么喝了这么多?” 我拿下她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别喝了。” “我想回家了。”宋悦说。 “这就是你家。” 我将她搀扶起来,想要扶她回房间。 “这不是我家....” 宋悦抓了一下头发,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这不是我一家,永远都不会是...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我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她是想说,她永远都不会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你喝多了,先休息,明天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我安慰着她的情绪,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宋悦抱住我,脸色挂着泪痕,哭的很委屈。 看着她哭,我也为之动容。 我是一个心软的人,我见不得女人哭。 可我又不能给她任何的承诺,那是欺骗。 我的江湖路很凶险,在我达到自己的目标之前,我不会给任何女人‘家’的承诺。 但即使有一天,我非常走远的坐到了我想要的位置。 我最终的选择,也不会是宋悦。 她是我想要的伴侣,但她不是我想要的妻子。 我承认,我的心狠。 但是,人要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并且坚定下去。 感情用事,很有可能会做出自己后悔的事情。 第四百五十九章聂家变故 消停的日子只过了两天。 似乎将军在等我的答案,这两天里,阳明区的江湖异常安稳。 一切都在和睦中度过,仿佛这座城市从来没有出现过黑恶势力。 事实证明。 江湖的安宁,是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提示。 上天并不眷顾我,噩耗来临,决战似乎近在眼前。 金尊阁办公室内,只有我与胡少卿两个人。 “聂老爷子前天进了重症监护室,现在只能靠机器维持生命,他倒下,对于原江市而言,可能是一场大的变革。” 胡少卿翘起二郎腿,胳膊架在红木座椅的扶手上,脸上罕见的凝重。 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能让胡少卿把凝重情绪流露在脸上的事情,已经很少了。 听到聂家老爷子寿命降至的消息,我的心也猛地颤了一下。 我没有见过这位老人,自然不会因为他的死而伤心难过。 但他的死,涉及到我的利益。 靠机器维持的生命并不长久,他出殡的那一天,大概率就是聂家兄弟彻底翻脸的那一天。 整座城市的黑白两道,都会因为这位老人的离世而动荡。 其中,也包括了我所在的阳明区,阳明区是聂家两兄弟相争的最后决战之地。 而我已经悄悄了卷入这场家族争端之中。 “没想到他倒下得这么快,我可能这次押宝要赌输了。”我无奈的自嘲一笑。 我把宝押在聂云端的身上,就是在赌聂家老爷子能够多活一段时间。 只要他多活半年,我趁着这半年韬光养晦,壮大自己的势力,到时候哪怕没有聂云端我也可以站稳阳明区。 我的运气并不好。 把宝押给聂云端之前,我调查过聂家老爷子的近况,那时候他身体有恙,但还能去花园里遛弯。 不曾想,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不行了。 “聂云霄这个人格局太小了,没有远见,半点不如他父亲,成不了大事。” 胡少卿轻轻摇了摇头:“外敌当前,居然还想内斗,聂家会垮在他手里的。” “外敌?哪个?”我疑惑的反问。 胡少卿的意思是聂家有敌人,可放眼整个原江市,又有谁能跟聂家匹敌呢? “龙腾实业,白秋石。”胡少卿严肃的说。 “他能跟聂家比吗?” 我对于龙腾实业有过了解,白秋石那个人我也见过,他家伙并非池中之物,很厉害的角色。 他一手创建的龙腾实业,在经过多年的发展,在原江市的份量仅次于聂家。 如果给原江市的势力做一个排名的话,聂家第一,龙腾实业就是当之无愧的老二。 他排在第二,他的实力相比于其他人更接近聂家,却不代表他就有跟聂家抗衡的能力。 聂家在原江市称霸多年,底蕴很强,并且对于其他势力也有所打压,所以,除他之外,原江市并没有太过于强大的势力。 龙腾实业算作是一个夹缝中生存的例外,但是,如果把聂家比作成一只老虎的话,龙腾实业就是一只孤狼。 再强的狼,跟老虎也不是一个量级! 所以,我并不认为龙腾实业有撼动聂家的本事。 “只有聂老爷子不死,白秋实这辈子都跟聂家比不了。” 胡少卿对聂家与白秋实的看法与我大致相同:“但是聂家老爷子死了,如果聂云霄选择在这个动荡的期间,手足相争,彼此消耗着家族底蕴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此长彼消之下,不确定因素就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聂云霄应该不会动手吧?”我点燃一根香烟,眉头轻轻皱起。 胡少卿说的很对,外敌在前,如果兄弟相争的话,很有可能聂家的霸权被龙腾实业撼动。 聂家在争斗中实力减弱,白秋实一定会趁机大力发展,此长彼消之下,两者的实力会加速的接近。 胡少卿能分析的出来,我也能想通。 聂云霄难道就想不到吗? 就算他想不到,聂家老爷子这个把聂家带向辉煌的牛人会想不到吗? “不好说。” 胡少卿递给我一支香烟:“坐在聂云霄那个位置,他不怕外敌,就怕兄弟夺位。” 我拿起火机,点燃香烟。 胡少卿说的很有道理。 大唐江山未稳,也没耽误李世民玄武门之变。 宁愿搭上国运,也没耽误九子夺嫡。 历史上,因为皇子夺位,导致国力衰败的案例很多。 聂家偌大的家业,聂云霄和聂云端相争,和皇子夺位是一个概念。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现在局势不稳,乾坤未定,聂老爷子也没有死。 说其他的还都太早。 就算聂云端最后离开了原江市,我也未必就是一败涂地。 毕竟,我还有另一层身份,就是龙腾实业的负责人,实在不行还有龙腾实业这个大腿可以抱。 跟胡少卿又聊了很多关于原江的局势,晚上一起吃过晚餐后,我才离开。 回到歌舞厅。 我刚进门,眼尖的王琦就迎接了过来。 “东哥,你猜谁来了?”王琦兴致勃勃地问我。 “谁呀?” 我也懒得猜,直接反问。 “大刘回来了,他出去玩了一圈,还给你带了一些特产。” 说话的功夫,我们两个人已经上了二楼。 “东哥。” 刘斌和他的女朋友琳琳见我回来,全都站了起来。 我其实不希望他回来。 他回来,对我而言是一个风险。 洪斌已经出院了,他一直在调查那晚砍伤他的人。 虽然那一晚刘斌把自己武装的很严实,但是,如果他出现在洪斌的面前,洪斌还是能认出来。 我怕,就怕意外出现。 现在阳明区的局势对我而言已经十分不利,洪斌再掺和进来,我的处境将更加困难。 “出去玩了一圈,晒黑了不少呀。” 我走到刘斌的身边,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我不愿让他回来,但是他回来了,我总不能给他臭脸看。 毕竟,他是为了给我报仇,才离开远走。 “我都没玩过,要不是琳琳成天嚷着说我再不回来就分手,我都不回来。” 刘斌略带歉意的对我解释道。 第四百六十章生气的秦梦雨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我也不是不讲人情的人。 他想回来,说明原因,我欢迎。 但是这个人,欠缺管教,他砍了洪斌立了功,但我并不会重用他。 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在回来之前,并没有给我打招呼。 我是他大哥,他不跟我讲一声就回来,说明他这个人自己很有主见,他的主见甚至逾越了我的命令。 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地方。 “回来挺好的,这帮兄弟都想你了。”我笑呵呵的对他说。 “东哥,我给你带了一些特产,你回去可以尝尝。” 刘斌拿起两个手提袋递给我,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这是人家一片心意,我得收下。 “有心了。”我接过东西:“坐下聊。” 我们几个坐在位置上,我问他:“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 “啊?” 被我反问,他愣了一下。 “大刘当然是想跟我们兄弟一起混了,上次的事情他都意识到错误了,东哥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王琦替刘斌说。 除了眼镜之外,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刘斌砍了洪斌这件事,王琦还以为我是因为刘斌没有在省城砍胡薇的大学老师,而不想让刘斌加入,开口劝我。 “行,那你从今天开始,就跟眼镜他们一起。”我对刘斌说。 “谢谢东哥。” 接下来,我又象征性的跟他们聊了几句,便站起身来:“我那边还有客人,你们先聊。” 在抵达二楼时,我就看到了婉婷和秦梦雨。 因为刘斌刚从外地回来,这么多弟兄也在场,我就没有着急过去。 “雨姐,你们过来怎么也不跟我打电话说一下呀?” 我走到秦梦雨那一桌,拉开椅子坐在了秦梦雨的旁边。 “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你雨姐?”婉婷嗔怪道。 “呦,婷姐你也在这呢。” 我跟婉婷开了一个玩笑,装出一副才看到她的样子。 “哼,你是大老板,我们哪敢联系你呀,这都目中无人了。”婉婷轻哼一声,给我启开一瓶啤酒:“惩罚你自罚三杯。” “好好好。” 我也没犹豫,自罚了三杯酒。 而自始至终,秦梦雨都是冷着脸,甚至没有正眼看我,一副气鼓鼓的大小姐作态。 “你怎么了?”我则过头,看着秦梦雨绝美的侧脸,问她。 我也没招惹过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理我。 难道她过生日,我们在车上发生了激情,她后悔了,所以想跟我断绝联系? 不能呀。 不然她也不会来我的歌舞厅。 “生气了呗,谁让你上楼不先搭理我们大小姐,而是去了其他桌。”婉婷笑眯眯的调侃道。 “胡说,谁要他搭理了,看他就烦。”秦梦雨冷着脸回怼婉婷。 “你怎么得罪她呢?” 婉婷见状,伸着脑袋凑近我,低声问。 她的低声,秦梦雨也是能够听见的。 “我不知道呀。”我摇了摇头,我是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好吧,那你们先聊,我去趟卫生间。” 婉婷是女人,更是秦梦雨的闺蜜,她比我更了解秦梦雨的情绪。 她给我使了一个眼色,起身离开了。 婉婷走后,只剩下我和秦梦雨两个人。 “雨姐,你怎么了?” 婉婷走后,我就大胆了起来,拉住秦梦雨的手问她。 我俩发生过关系,拉一下手又不算什么。 秦梦雨抽回手,冷漠的瞥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 “我有个兄弟从外地回来,就聊了两句,下次就是市长过来,我也先过来找你好不好?别生气了。” 我耐心的哄着秦梦雨。 女人的脾气就是古怪,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生气。 秦梦雨还是没有搭理我。 “姐姐,就算让我死,我也得死个明白吧,我到底咋了?” 我再次强硬了拉住了秦梦雨的手,她握着小拳头,努力的想要挣脱。 她只是一个女人,力度肯定没有我大。 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我的手掌。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秦梦雨嘟囔一句。 “我又怎么不是好东西了?”我疑惑的反问。 “让你得逞了,你都不联系我了是吧?不想联系以后就不要联系了!”秦梦雨气鼓鼓的哼了一声。 听到她因为这个原因生气,我笑了。 看来,她心里已经有我,所以才会因为我没有联系她而生气。 “我不是不想联系你,姐姐这么诱人,我恨不得天天黏在你身边。” 我油嘴滑舌的说,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 言语上的糖衣炮弹,自身魅力,情绪上的共鸣,身体上的满足,以及经济上的适当供给,这几点足够让九成以上的女人为之着迷。 我是一个老千,老千研究的不止千术,还有人性。 对于女人这种感性动物,我也有过琢磨。 “油嘴滑舌。”秦梦雨哼了一声,但是表情已经缓和了好多。 “聂家老爷子重病,这几天江湖动荡,我实在是身心俱疲呀,可能不久的将来,你都能在报纸上看到我的消息,百乐门歌舞厅老板李某某被枪杀,疑似江湖谋杀....” “呸呸呸,别胡说。”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梦雨伸手堵住了我的嘴,不让继续说这些晦气的话。 秦梦雨的父亲是局长,她前夫是洪斌的表弟。 对于江湖争端,她就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比普通人知道的更多。 当我说出这些事,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担忧和紧张。 “好,我不乱说了。”我抓住秦梦雨的手,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秦梦雨跟宋悦是两种性格。 宋悦有任何的心事,她都会装在心里,自己慢慢消化掉,她的性格源自于她缺乏安全感的原生家庭。 我不能给她安全感,所以,我才要给她钱,帮助她赚钱创业,等她自己不需要靠任何人就能丰衣足食时,她自己就会给自己安全感。 秦梦雨不同。 秦梦雨从小在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所以,她才会跟我耍小孩子的情绪。 我喜欢她这种小孩子的情绪,一个成年人,只有在能让自己安心的人身边才会耍小性子。 她对我耍小脾气,证明我已经悄悄走进了她的心里。 第四百六十一章尴尬的碰面 “呀,别被婉婷看见了。” 被我亲了一口,秦梦雨顿时红了脸,害羞的说。 “什么事情呀,还怕我看?” 就在这时,婉婷阴恻恻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 “没,没什么。”秦梦雨摇头,被婉婷询问,她的脸更加红彤了起来。 “是吗?” 婉婷坐回她的座位,笑眯眯的眼睛看着我俩:“我可看到东哥亲你了哦,说吧,你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什么搞在一起啊,说得好难听!”秦梦雨白了婉婷一眼。 确实,这个搞字用的很难听。 “好你个秦梦雨,你都知道我喜欢东哥,居然还跟我抢男人,可恶!”婉婷双手抱胸,轻哼一声。 “啊?” 我和秦梦雨异口同声的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秦梦雨认真的看着婉婷,反问道。 看了看婉婷,她又看了看我。 那眼神好像是在质问我有没有跟婉婷有关系。 我也是一脸茫然。 “哈哈哈,我逗你的,你看你吃醋了吧,早就说你喜欢他,你还不承认。” 婉婷见秦梦雨认真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今晚我也没什么事情,一直陪在秦梦雨身边,跟她们两个人聊天喝酒。 “东哥,你过来一下。” 我们三个聊得正开心的时候,王琦冲我招了招手,表情凝重中带着些许的急迫。 看到他这表情,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我先过去,你们聊。”我跟秦梦雨和婉婷打了声招呼。 他们知道见我有事要办,也没说什么。 或许是被我那句话玩笑的晦气话弄出阴影,秦梦雨特别担心的对我嘱咐道:“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王琦身边:“怎么了?” “嗯...好像是有麻烦了。”王琦表情难看的说。 “什么叫好像?”我皱眉问。 “太尴尬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王琦带我朝着楼梯口方向走,当我看到靠近楼梯口的那个卡台时,我明白了王琦所谓的麻烦和尴尬。 此时,宋悦和骚姐,正坐在那里。 两个人没有聊天,目光都直勾勾的看着我。 从宋悦那种忧郁的神色来看,我知道,她肯定是看到了我刚才跟秦梦雨的亲密交谈。 我表情凝住,确实是有点尴尬。 这种尴尬,就好像是出去跟别人开房,把订房信息发给了自己老婆一样。 宋悦不是我老婆,我和她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她只是图我的钱才甘心做我的金丝雀,我不会觉得尴尬,问题是,她的确为我付出真情。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秦梦雨坐的那个卡台。 发现秦梦雨在看我,表情还挂着担忧。 额... 我要是过去跟宋悦解释的话,秦梦雨一定会多想。 秦梦雨不同宋悦,如果让她知道我在外面还有女人,她一定不会再理会我。 而我若是对宋悦置之不理的话,她一定会非常的伤心。 这他妈的! “你过来了?” 我对宋悦笑着说。 我总不能对宋悦置之不理,这样,我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嗯。” 宋悦微微点头,挤出的笑容有些苦涩。 “李总,你真行,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骚姐替宋悦愤愤不平,甚至开口责怪起我这位老板来。 她是宋悦的闺蜜,她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闺蜜鸣不平,不惜得罪我这位老板,我并不会生气。 反而为宋悦有这样的闺蜜开心。 但这个时候,我也意识到一点,当初把骚姐应聘到歌舞厅,纯是给我自己添堵。 “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我对骚姐说。 她是局外人,她根本不懂跟我宋悦的关系。 “那个女生,就是你在她过生日时全场买单的吗?”宋悦看着隔了几桌的秦梦雨,问。 而秦梦雨的目光,一直落在我们这边。 虽然歌舞厅的背景音乐很吵,秦梦雨听不到我们这边的声音,但当宋悦看过去时,秦梦雨也在看她。 两个人目光对视在一起的那一刻,我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 面对任何江湖麻烦时,我都没有觉得如此紧张。 现在,我都恨不得胖熊出院,带着人过来砸场子。 好让我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中挣脱出来。 “对,就是那个贱女人。”骚姐愤愤不平。 “骚姐,注意你的言辞。” 我的声音渐冷,我给秦梦雨过生日的事情,一定是她这个叛徒说出去的,今晚宋悦突然到来,也肯定跟她有脱不了的关系! “我....” “骚姐,别这么说,我跟东哥本来也不是情侣,他找谁都跟我没关系的。” 骚姐刚想反驳我,被宋悦直接打断。 “东哥,外面有人闹事,凯哥叫你过去。” 大全急匆匆的上来,通知我。 “好。”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眼镜他们想的策略,想把我从尴尬从解救出去。 “我先过去了。”我对宋悦说。 “你去忙吧,一会儿我也回家了。”宋悦回答道。 跟在大全身后,我下了楼,走出歌舞厅。 外面,眼镜,吴晟,刘斌和几个兄弟站在门口。 看到我出来,他们几个人都对我投来怪异的目光。 似乎每个人都憋着笑。 “大哥,女人多了也是麻烦啊,哈哈哈。”眼镜递给我一支香烟,笑着调侃我。 “唉。” 我接过香烟,叹了一口气。 刘斌为我点燃香烟,我吸了一口。 刚透了两口气,有一种想法在我脑海中产生,我顿时神经一紧。 我担心骚姐那个虎娘们儿在我离开后,去找秦梦雨的麻烦! “王琦,你去把骚姐给我叫下楼,让她去服务客户去,草!”我连忙安排王琦去支开骚姐。 宋悦不会做出格的事情,骚姐那个虎娘们儿可不一定。 “好。” 王琦连忙开门回到歌舞厅。 我吸着香烟,表情难堪。 宋悦是主动提出不要名分,我也从来没有承诺过她,她知道深浅。 但我还是担心她与秦梦雨之间会有接触。 一根烟吸完,实在放心不下楼上的情况,我也回到了歌舞厅。 当我到达二楼,看到上面的情况时,整个人都僵硬在楼梯口! 第四百六十二章下次去我家 此时,宋悦正站在秦梦雨所在的卡台前,距离太远,歌舞厅又那么吵,我根本听不清她们聊了什么。 我也顾不得他们在讲什么,两个跟我发生关系,暧昧不清的女人,同时出现在一起。 能有什么好事? 但我并没有退缩和回避,我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装出一副亲切的样子:“你们在聊什么呢?” 骚姐已经被支开,去了楼下,我认为场面应该是可控的。 “李喜东,你真行啊!” 婉婷嗔怪道,语气中带着指责的意味。 我心头一沉。 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怎么了?”我装作纳闷的反问。 “对呀小东,你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居然也不给我介绍,过分了奥。” 这次,不等婉婷开口,宋悦抢先一步:“看来你小子是不拿我这个表姐当姐呀。” 我瞬间明白宋悦的意思。 她是装作我的表姐身份,去跟秦梦雨他们接触的。 怪不得我看秦梦雨的脸色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几个人好像一副和睦的样子。 “就是,你表姐过来也不知道介绍给我梦雨认识一下,梦雨不喝酒,我自己喝也没意思。” 婉婷也附和着。 “您误会了,我不是小东的女朋友。”秦梦雨羞红了脸,解释道。 “早晚的事情啦。” 宋悦莞尔一笑,对我们说:“你们聊吧,我就是过来替我弟把把关,我还有事,改天一起喝酒。” 宋悦跟我们打了一声招呼,离开了卡台。 看着宋悦离去下楼的背影,我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并没有像我猜测的那样,去跟秦梦雨摊牌之类的,而是去为她们之前的对视去解释。 怕秦梦雨会有不必要的误会。 她越是这么懂事,越让我觉得有些心中不舒服。 宋悦走了,我跟秦梦雨她俩又聊了一会儿,她们明天需要上班,便早早散场。 时间很晚。 我开车先给婉婷送回家后,车内只剩下我和秦梦雨两个人。 车内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我拉住秦梦雨的手,看着她问:“要回家吗?还是再去喝一点。” 这个问题是一个选择题,也是一种暗示。 “回家吧,我生理期还没结束,不能喝酒熬夜的。”秦梦雨懂我的意思,她抓住我的手用力了些许,一副歉意的表情。 怪不得今晚秦梦雨没有喝酒,原来她是生理期到了。 “那你今晚来歌舞厅,是过来找我的吧?”我问。 秦梦雨没有喝酒,她们也没有蹦迪,来歌舞厅既不喝酒,又不蹦迪。 我想,她就是因为我一直没有联系她,想过来看看我。 “我是陪婉婷来的,要不我才不来呢。”秦梦雨哼了一声,并不承认。 “看来你心里也没有我,说不定哪天我被人砍死,你都不会想起我这个人。” 我也学着秦梦雨那个生气的样子,挑理道。 “都告诉你,不要胡说。” 秦梦雨责怪并郑重其事的说完,又表现出她的柔情似水:“好啦,不要生气了,等过几天你来姐姐家,我亲自下厨给你好不好。” “一言为定!” 她叫我去她家,孤男寡女,又怎么可能是下厨吃饭这么简单。 这是在给我一个深入接触她的机会。 给秦梦雨送上楼后,我便离开了。 回到家。 家里的灯光是开着的,宋悦躺在沙发上,盖着一个毛毯,愣神的开着电视机的广告。 “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今天会出去住呢。”看到我回来,宋悦从沙发上站起身,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 她这句话,听在我耳朵是异样的刺耳。 “没去。”我说。 “饿不饿,要不要给你煮点面?”宋悦关心的问我。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心里有任何的委屈,都习惯藏在心里慢慢消化。 “不饿。” 我把衣服脱在沙发上,从裤兜里掏出烟盒。 拿出一根点燃后,将烟盒丢在茶几上:“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聊一聊。” 她有心事,我不想让她一直藏在心里。 “没有,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说了,我不要任何名分,你跟谁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 宋悦摇了摇头。 她这番话看似是对我说,实际上,也是她的自我安慰。 我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对她说:“我不能给你未来,我唯一能给你,就是帮你把服装批发生意做好,让你有能力不需要靠任何人,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我没有对她说任何的谎话,也不给她画大饼。 对于感情,我不想有任何的欺骗。 哪怕她听到我这些真心话,最后选择的离开,我也不会后悔。 “我知道。” 宋悦点了点头,笑容更显苦涩:“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我能陪在你身边就很开心了。” “如果有一天,你有自己新的选择,可以去追寻,我不会限制你。”我说。 我不能给她幸福,我就不能去阻止别人追寻幸福的脚步。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除非你让我走。”宋悦扑进我的怀抱中,眼眶湿润。 这一刻,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够让一个女人如此追随。 ..... ‘铃铃铃...’ 次日一早,我还在睡梦中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吵醒。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伸手摸向床头的手机,问身边的宋悦:“几点了。” “十点半。” “嗯。” 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我都想按挂断键。 找麻烦的上门了。 但我还是接起了这通电话:“喂?” “睡觉呢?”晓庆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嗯。” “你还有心情睡觉,老娘都让你给坑惨了,草!”晓庆语气愤怒。 这就是我所说的麻烦。 我终止了对汪夫人的布局,这无疑对晓庆是一种出卖。 因为她是中间的介绍人。 当汪夫人知道真相后,她追责不到其他人,唯一能联系到的,就是晓庆这个介绍人。 “你不说能让那个老女人在我面前低声下气吗?草,老娘今天早上被一顿臭骂!” 第四百六十三章收粮 “你这暴脾气,谁敢骂你呀,哈哈哈。” 听到电话那边暴躁如雷的宣泄,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笑声中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她被骂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这种女人,还要害张吉祥的夫人,活该挨骂。 何况,她也是在我威胁下才选择了妥协,我们两个人又并非是合作关系。 我不怕得罪汪局,更不怕得罪她。 她给我打电话,我也是看一个笑话。 “你还笑,气死我了,都是因为你这个王八蛋!”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居然还敢骂我! 我倒是不会跟她计较。 我是一个混黑道江湖的大哥,但我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这件事是我坑了她。 她倒霉,被我盯上了。 所以她愿意骂几句,我无所谓。 我这个人不是很看重别人的言语,只要这个人不涉及到我的利益就行。 “骂也骂完了吧,没事儿我挂了奥。”我揉了揉眼睛说。 “不行!” 晓庆严厉的呵止了我:“我都帮你忙了,你必须帮我个忙!” 她这通电话是寻求我帮忙。 就这个态度? 命令我? “求人你就这个态度?”我反问。 “你求我办事的时候还威胁我呢。”晓庆冷哼一声,狡辩道。 “你跟我一样吗?” 我一直都在说,人要看清自己的位置。 不要盲目自信,也不能没有自信。 我的势力跟聂家那种庞然大物没法比,所以,我在面对聂云端时,会摆正自己的态度。 但是,一个张吉祥的小三,也想命令我?开玩笑。 她跟我不是一个段位的。 “我不管,反正你得帮我个忙,弥补我被你坑害的弱小心灵。”晓庆反应也快,立刻放低了身段,带着些许撒娇口吻。 “说说看。” 我接过宋悦递过来的一瓶冰水,灌了一口。 宋悦了解我的生活习惯,她知道我喜欢每天早上都喝一瓶冰水,缓解抽烟和干燥天气导致的咽喉干痒。 “去伤害别人老婆的事情,我干不了。”我补充提醒。 上一次晓庆给我提出的条件是让我弄伤张吉祥的正牌夫人,这种事我做不到。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女人,上次也是跟你开玩笑。” 晓庆给自己辩解了一番,才说出这通电话的目的:“我弟弟是搞车队的,在张吉祥手下拉木材。 现在这不是秋天了嘛,农民开始打粮了,他就想赚点副业,在林南镇收了不少的粮,钱都交完了,但是当地的大哥不让我弟弟运。 说是我弟弟抢了他们的生意,去拉粮的几个司机都被打住院了,你也是混江湖的,我想让你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把粮运出来。” 晓庆提出了请求。 收粮的粮食贩子,是从古代开始就衍生出的行业。 粮贩子从农民手中买粮,再去倒卖,行业是合法合规的,买粮这东西也是一厢情愿,价高者得。 但是,混江湖的混子,从来都不讲什么法律和规矩。 收粮行业,在绝大部分的乡镇,都是当地江湖大哥垄断。 他们用低于市场价很多的价格从农民手中收粮,再去卖给加工厂,从中换取暴利。 农民们靠粮食吃饭,自然知道市场价是多少,但是他们没有办法,除了本地大哥之外,别人也不会去买他们的粮食。 因为别人买了粮,就会遭遇运不出粮食的后果,还会被本地江湖大哥报复。 粮食卖不给别人,要么等着冬天到来,粮食被大雪掩盖发霉,要么就是低价卖给当地江湖大哥。 两种选择,农民有后者一条路可选,毕竟,不至于血本无归,还能赚到一些钱。 黑道大哥也会给农民留出一些利益,不至于让农民分文不赚,但是那个价格,就是地主在压榨农民。 尽管丰收年,也只能兑付一个一家老小的吃喝。 农民苦不堪言,又斗不过当地江湖大哥,就只能吃哑巴亏。 至于官方求助也没人理,自古黑白不分家,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农民卖不到好价,外面的粮贩子又不敢进村买粮,这就是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我们市大部分农民的现状。 “运不出来,他这是自作自受。” 我愿意听一下晓庆的诉求,是因为我确实坑了她,并且,她是张吉祥的小三。 张吉祥在阳明区有一定的影响力,如果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帮她个小忙,拉拢一下关系是可以的。 但是这个忙我帮不了。 “这怎么自作自受了?”晓庆不解的问。 “他抢了别人的生意,别人不让她运粮情理之中,我给你的建议就是赔点钱,卖给那个本地大哥算了。”我说。 不赔钱是不可能的。 他收的价格肯定比那位本地大哥收的价格要高,如果对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话,说不定能卖到本地大哥收其他农民的价格。 如果对方想整治晓庆弟弟的话,可能价格还会压得更低。 “这怎么叫抢了?你情我愿的事情,人家农民都答应了,他凭啥阻拦啊!” 晓庆愤愤不平的道。 她言之有理,但这个理,是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上谈。 可江湖人,从来不讲公平公正。 站在江湖人的角度,她们就是抢。 收粮一直是一个暴利的行业,稳赚不赔的买卖,不需要文化,没有难度,这样的暴利生意,在这个年代就会有江湖人的身影。 最开始,收粮也出现过混乱时期,各地江湖大哥为了抢粮,发生过无数次的械斗,甚至闹出过多条人命。 最后在达成了一种默契,本地的江湖大哥,只收本地的粮食。 而现在晓庆的弟弟去别人的地盘收粮,在江湖人看来,那就是一种抢夺。 “你在跟黑社会讲道理吗?”我点燃一根香烟,笑着反问道。 这一句话,直接怼到晓庆哑口无言。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无奈的开口:“东哥,帮个忙呗,我弟弟都跟加工厂那边谈好了,如果粮食运不出来,得赔好几十万呢。” “赔呗,跟我有啥关系。” 第四百六十四章新赌局 “赔呗,跟我有啥关系。” 赔钱就当是长个记性,赔的又不是我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是在市区混的大哥,我不怕一个镇子的土大哥。 但是,我没必要去得罪别人。 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跟我没关系的事情,我何必去自找没趣。 弹指之间就能办的小事,我会帮晓庆。 阳明区的江湖已经够乱了,我不想,更不会去管他们。 “你跟那个死老头一样无情无义。”晓庆哼了一声。 她说的死老头子是张吉祥,想来,在她求我之前,就去求过张吉祥。 而张吉祥给出的答案,肯定和我一样。 我们都了解江湖的潜规则,这件事在江湖的角度,不占理。 “你跟他睡觉了,又没跟我睡觉,我怎么无情无义了?”我调侃的说。 说完这句话时,我突然感受到了一个冰冷的目光从门口传来。 宋悦双手抱胸,一副幽怨的表情。 “你有情有义,我就跟你睡。”晓庆认真的说。 “我开个玩笑。”我回绝了她。 我好色,但还不至于到那种饥渴的程度,她长得不丑,但我对她没有眼缘。 而自从我有钱后,见过很多的女人,也认识到了这个社会的不堪和糟糕。 因为原生家庭的问题,我本就不相信女人,但在此之前,有一些就传统思想的束缚原因,我认为女人普遍是保守的形象。 当我有钱有地位后,我才发现很多女人是非常不值钱的,有些人为了图你的钱和势,只要勾一勾手指她就会热情的扑到你身上。 真正洁身自好的女人,能做到只有在结婚后才奉献身体的女人,在这个混乱的社会已经不多了。 很多女人的表现出的洁身自好,只是一个肮脏的伪装。 她们只对那些真心付出的舔狗穷人做伪装,遇到有钱人,她们的虚荣心就会爆棚,甘心沦落为有钱人的奴隶。 社会只对有钱人友好。 我穷过,体会过穷人的悲哀,现在我混出了一些成就,体验到了富人的优待。 这种前后巨大的反差,促使我要更加的努力,增加我混成整个原江市江湖大哥的信念! “东哥,只要你帮这个忙,所有利润给你,我和我弟保个本就行。”晓庆迟疑了两秒,下定决心。 她之所以那么激进,不是为了她弟弟,现在她才透露实情,这个粮食生意,她肯定有所入股。 “利润能有多少?”我问她。 “二十七八万。”晓庆回答道。 “行,有钱赚,这件事就能办!”我答应了她。 将近三十万的利润,够用。 江湖人嘛,无利不起早,有钱拿,我觉得这件事值得干。 一个镇子的江湖大哥而已,说实话,我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再则说,我又不是去跟她们抢占地盘。 只要我的人保护车队进入镇子,等待车队把粮食拉完,再出了镇子,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粮食运出镇子,给对方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市区报复我。 这就是我的底气。 说句实话,我有些自傲,认为自己是市区的大哥,在市区都有一席之地,压根没瞧得起一个偏远镇子的混混。 “什么时候运粮?我通知我弟安排司机。”晓庆喜出望外,但还刻意压制自己喜悦的问。 “就今晚吧。” 运粮要尽快,要赶在聂家老爷子死之前。 聂家老爷子死了,江湖动荡,我就要开始谨防将军,和尚她们。 没办法再出动太多的弟兄去押送车队。 “这么急?”晓庆惊讶道。 “事不宜迟。” 挂断电话,我走到厨房,宋悦已经做好了早餐。 “东哥。”宋悦给我盛了一碗粥。 “嗯,怎么了?”我看出她有话要说。 “有些话我不该多说,你跟谁发生关系是你的自由,我不会管,我就是想说,你得为自己身体负责....” “你怕我得梅毒呀,哈哈哈。” 我看她那个认真的态度,哈哈的笑了起来:“放心吧,我就是跟她开个玩笑,我又不是种马,不会什么女人都上的。” “那就好。” 宋悦点了点头。 她那个傻乎乎的认真模样,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你不吃饭吗?”我问。 “我吃过了,今天有几个客户要过来看服装,我得去仓库了。”宋悦冲我摆了摆手,出了厨房。 下午一点,我把阿克木的新疆帮兄弟都叫到了歌舞厅。 押运运粮车这个活,我准备交给阿克木来做。 混江湖的经验,他们比眼镜的东北帮要丰富,而且他们心齐下手狠。 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做,比交给眼镜让我放心。 ‘铃铃铃...’ 正当我坐在歌舞厅,跟阿克木他们讲述整个任务时,我的手机响了。 “红姐。”我接起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是美宜天下夜总会的红姐,之前她给我介绍赌局,我跟李雷的冲突就是因为他介绍的赌局而起。 而自从上次和李雷的冲突后,她也没再给我介绍过赌局。 “东哥,最近忙啥呢,我们夜总会上了一批美洲黑妹,要不要来体验一下呀。” 电话那边,红姐调侃的问我。 “黑妹我可以享受不了,你们夜总会也够大胆了。” 让我玩玩白人大妹,我倒是欣然乐意体会异国风情,黑人妹子,我肯定是享受不来。 “嘿嘿嘿...你不喜欢,有很多老板喜欢呢。”红姐嘿嘿一笑。 人都是有猎奇心理的。 让一些老板娶黑人为妻子,一百个里面,九十九个都会摇头。 但是让那些老板们体验一下黑人的滋味,感受一下非洲风情,一半以上因为好奇而消费。 这就像崂山白花水一样,很多人都喝不了这个味道,有些人喝一口都会想干呕,但还是会有很多人因为好奇心去买一瓶尝尝。 “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这件事吧?”我问。 “当然...不是了,有一个赌局,要不要参与一下。”她说。 “你都好久没给我介绍赌局了。” “之前你和李雷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我当然也要避避风头。”红姐解释道。 “行,你觉得靠谱就可以参与。”我自己肯定不会去,但我手下还有一位眉姐。 她是我养的老千,当然要为我赚钱。 第四百六十五章贪多嚼不烂 “肯定靠谱。”红姐保证道。 “这个局我安排我人去做,一会儿我把你手机号给她,她会跟你联系。” 眉姐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千。 她在赌桌上的经验,比我还要丰富,出道时间比我要长,对她我很信任。 “好的东哥,大老板就是忙,现在连出老千都不用自己参与了。”红姐调侃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给眉姐打了一个电话,叫她来歌舞厅取钱,然后联系红姐参与赌局。 安排好赌局的事情,我继续跟阿克木讲今晚的行动。 把今晚的任务交代清楚后,我把阿克木单独叫到了二楼。 “运粮这件事办成,你能拿到十万块钱的分红,这个人你是分给弟兄们还是自己揣在兜里,你自己安排。”我点燃一根香烟,把事情挑明了跟阿克木说。 她这个人脑袋直,我也就没有隐晦和含糊其辞。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是我的弟兄,但我也不能把钱都揣进自己的口袋。 我拿大头,因为我是大哥。 但我还要给手下弟兄们分,钱我会给阿克木,至于他怎么安排,是他自己的事情。 管理是要有阶层,我拉拢好阿克木的心,至于如何拉拢新疆帮的人心,是他自己的问题。 “不用,不用。” 阿克木很淳朴,换句话说,是有点不聪明。 听到我要给钱,他还在摆手拒绝。 “事情办不成,不用你推辞,你们也一分钱拿不到。事情办成了,这个钱就是你该拿的钱,你也不要推辞。 我不是买买提,我说了,你们跟我混,我就要带你们赚钱,你是他们的大哥,你代表的是你们团体的利益,不只是你个人,你不要,手下弟兄也要吃饭。” 我吸了一口烟,态度认真的跟他讲。 他们从新疆过来,不是来闹着玩的,刀尖舔血的生活过着,就要出人头地。 “知道了大哥。” 阿克木听完,郑重的点了一下头。 “去安排吧。”我说。 阿克木下了楼,他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新疆帮弟兄都叫到了一起。 他们讲的是新疆话,我听不懂具体说了些什么。 但是粗略的也能明白阿克木讲的大概,他把我答应给十万块钱的事情都跟弟兄们讲了。 并且说,这个钱会按照人头平分,他自己也不会多拿。 对于他这个做法,值得表扬和赞誉。 并不能得到我的认可。 我认为,作为大哥就应该赚比别人多的钱,不然,这个大哥当的就没有任何意义。 大哥赚得多,小弟看在眼里,也能激起他们往上爬的斗志。 但是,阿克木无论怎么做,我都不会干涉,甚至不会多言一句。 因为,我不懂他们那个民族的文化。 只要阿克木能让新疆帮衷心于我,无论他怎么去管理都可以。 我要看的是结果,过程随意。 在歌舞厅思考了一番,我将运粮的时间定在了凌晨两点出发。 两点出发,货车行驶缓慢,到达林南镇大概是凌晨三点多。 以我对江湖人作息时间的了解。 这个时间,是江湖人刚入眠休息的时间,这个时间过去运粮,或许会让那群本地江湖人措手不及。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避免一场不必要的冲突。 就算被发现,他们想要快速的集结所有弟兄,也是一件麻烦事。 古代打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江湖混混也要懂这些。 晚上十点。 眉姐拎着一个大包来到了歌舞厅,在她身后还跟着红姐的干女儿娜娜。 “赢多少呀?” 看着眉姐洋洋得意的嘚瑟嘴脸,就知道她今晚没少赢。 “自己看。” 眉姐把包放在桌子上,拉开了拉链。 我扫了一眼里面的钱,大概三四十万的样子,虽然都是百元大钞,但都是散的,没有打捆,具体我也估算不出来。 “赢了二十万?” 这里面有我二十万的本金。 “没那么多,十五六万吧。”眉姐炫耀道。 一场赌局赢十五六万,已经是一次豪赌了。 红姐介绍的虽然都是老板局,但是,几十万输赢的局,也是很少见的。 一局三五万的输赢,才是那种局的常态。 “牛逼。” 我夸赞了一句,也没有去查他到底赢了多少,从里面拿出五万块钱递给了眉姐:“这是你的那份。” 赌资分账,就是这么迅速。 当场发钱才能激起人的斗志。 五万块钱,很多小混混被人砍个残疾,可能都拿不到五万块钱的赔偿,但是眉姐出一次赌局,赶上运气好就能分到这些钱。 这就是现实。 现实本来就不公平。 “谢谢老板。”眉姐也不客气,收起钱放进了自己的包中。 娜娜站在我面前,等待我跟她分钱。 我将所有的钱都倒在了桌子上,先把自己的本金二十万拿了出来,接下来又将所有的散钞数出来,打成捆。 我数钱比别人快很多,但这还是一件麻烦事。 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总有目光会被我桌子上的钱所吸引目光。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装修一个办公室出来,是多么有必要的一件事。 抛出给眉姐的提成,一共还剩下十万零三千。 我拿出四万三千,放在娜娜的面前,将剩下的所有钱都装了起来:“四万是给红姐的分红,三千是你的服务费。” “东哥,干妈说,你跟她谈的是四六分,我算了一下四成应该是六万多....” 娜娜怯生生的说。 “谈的净利润四成,人员成本不能算在里面。”我笑着说。 之前跟红姐谈四成收益,是因为自己实在没有赚钱的门道。 当初给她的价码过高,现在我要变相的稀释她的股份。 “你觉得有问题,就给她打电话。” “嗯,我还是打一个电话吧,毕竟不是我自己的钱。”娜娜很有礼貌的点了下头,掏出电话,走到一旁去给红姐打电话。 我也能理解她,她是给别人办事,自然都要问清楚。 “干妈说你算的没错,谢谢东哥,我先走了。” 娜娜打完电话后,拿起桌上的钱,跟我告别后离开。 红姐知道我在稀释她的股份,却并没有多言,这是一个聪明人。 贪多嚼不烂! 第四百六十六章麻烦来了 距离行动的时间还早。 我提前回了一趟家,把钱锁在了家中的柜子里。 房子是我租的,现在我手里也有些钱,应该考虑买一套房子了。 宋悦今晚没有回来,我躺在床上想要眯一会儿。 几个小时后,我还要领队去一趟林南镇。 阿克木以及整个新疆帮,让他们去砍人一定是拼尽全力,并且,目前而言对我也是忠心耿耿。 但这群人,如果我单独交给他们一个任务去做,我放手不管的话,他们未必能做好,我也不放心。 主要原因,就是这么群砍起人来,没轻没重,下手太狠,不懂得适可而止。 似乎在他们眼里,一旦发生冲突就要有一方倒下才肯罢休。 凌晨两点。 在阳明区吉祥木业的门口,我带领着阿克木等人跟晓庆弟弟带领的车队汇合在一起。 “东哥,久闻大名,早就想找机会结交一下你,没想到我姐给你介绍了过来,哈哈哈,真是缘分呐。” 我刚走下车,一个高个子男人热脸相迎,他就是晓庆的弟弟,姜山。 “呵呵...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认识我。”我跟他握了握手,客气的回了个笑脸。 “阳明区年轻一辈第一大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姜山吹捧道。 “运木材的生意不好做吗?怎么去收粮了。”我淡淡的问,对于他的追捧一笑而过。 自从在江湖上混出一些小成就后,类似的夸赞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唉,别提了,听个司机说他们村苞米,十三四个水的卖三毛一,这跟市场价差了将近一倍,我就心动了,没想到一脚踩下去是个大坑。” 姜山递给我一支香烟,满脸懊悔:“我说我给四毛那帮村民咋那么开心的,原来是黑社会垄断,草了,我图的是中间利润,他们图的是我本金呀。” 我家庭贫寒,但我一直生活在市里。 对于农作物的价格,什么苞米水分,都不懂。 “就当长个记性了,在外面做生意可不像在吉祥木业拉木材那么简单。” 我吸了一口烟,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时间不早了,出发吧。” “出发出发!” 姜山一点头,去通知手下司机。 我带着两车弟兄,作为整个车队的领路车,阿克木则带着剩余的弟兄跟在运粮货车的后面,前后两个方向将车队保护住。 一行十余台车,浩浩荡荡的开往了南林镇。 我的霸道车上,只有我,吴晟和姜山三个人,吴晟开车,我和姜山坐在后排。 把他叫到我的车上是有一些事情要问他。 “姜山,你一共收了多少吨的苞米?”我问他。 “三百七八十吨,不到四百。”姜山回答道。 “一趟能拉完吗?”我问。 他一共出动了十台挂车,虽然我对挂车并不了解,但是我觉得,一台车拉个三四十吨,应该问题不大。 “可以。”姜山点头。 “你预计大概多久没完事。” 一趟能运完的话,最值得关心的事情就是时间问题。 如果时间过长,事情肯定会暴露。 “一共十三家农户呢,还需要装车,同步进行的话,我估计最快也要五六个小时。” 姜山回答道。 “行。” 在村里停留五六个小时,我个人觉得问题不大。 苞米是在附近农村收的,又不是在南林镇,本地江湖人得知消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过来也需要时间。 三点开始,算六个小时的话,上午九点也完事了。 挂车驶入农村。 在我们到来之前,姜山就已经提前打电话通知过那些村民。 他们也早早就等在家里,等我们进村后,他们非常配合的开始装车。 毕竟,姜山每斤比那群江湖人高出九分钱。 一吨就高出一百八,这些农户每家中,最少的也有十七八吨,最多的卖了四十多吨。 相差好几千块钱,几千块钱在这个年代,足够一家老小在农村一年的吃喝了。 进展出奇的非常顺利。 毕竟,就算那些江湖人在村里有眼线,也不能起得这么早。 姜山为了加快速度,雇佣了三个装卸队。 再加上本地农民为了快点把粮食清库,以防麻烦上门,也跟着一同拿起农具帮忙装车,进展出奇的快。 早晨七点多,我坐在车上,困意上涌。 本想在车上眯一会儿,目光却无意的瞟到农户家的院外。 院子外面,两个年轻人鬼鬼祟祟的朝着里面张望。 我神经一紧,大脑警觉的告诉我,这群人应该是在通风报信。 我刚准备叫手下小弟将他们两个控制起来。 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手里拿着电话,似乎在汇报着什么。 如果他们是通风报信,就算抓住他们,该汇报的消息现在也汇报完了。 如果不是,那么抓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让阿克木他们打起精神,做好准备。 可一直等到早上八点半,几百吨的苞米全部装车,我猜想的意外也没有发生。 出村的路就这么一条。 我就是想绕开,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回城的路上,姜山伸了一个懒腰。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东哥,你这个半夜运粮的想法,真绝。” 他也跟着忙活了一早上,脸上也有疲惫之色。 他勉强的对我笑了笑,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肉疼之色。 我猜,他一定后悔了,后悔叫我过来分走他的利润。 因为他也没想到装车这么顺利,否则,他也不会愿意把二十万多的利益让给我。 他想问题还是太片面了。 “你已经现在就结束了吗?”我淡淡的问他。 “嗯。” 姜山点了点头,疑惑的看着我。 “麻烦还没来呢。” 在七点多的时候,我看到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大概率就是眼线。 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走出这条乡道,上了国道才算结束。 “不能吧,上次他们是直接上村里闹的,咱们现在都出村了,一会儿上了国道他们想找咱们都找不到。” 姜山半信半疑。 我没搭理他,当汽车即将行驶到岔路口时,我无奈的笑了:“看吧,麻烦来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耗子 前方的岔路口,是这趟之行非常重要的地点。 只要过了这个岔路口,我们就可以绕道而行,绕开南林镇回市区。 我要是南林镇的大哥,在得知消息后,也会选择在这条必经之路上拦截。 “停车。” 道路前方,七八台面包打着双闪,停在道路中间,还有数不清的摩托车。 几十名江湖混混,拎着各种各样的家伙。 看到我们的车队到来,他们从懒散中摆正态度,一个个目光完全投到了我们这边。 乡路本来就窄小,他们停在道路中间,根本没办法经过。 在距离他们五十米左右的位置,我让吴晟将汽车停下。 在吴晟停车后,后面的汽车也一个个都停住。 “要不要一起下车?”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姜山,笑着问他。 “我就不去了吧,去了也帮不上忙,呵呵呵。” 姜山挠了挠头,拒绝了我的邀请。 我拉开车门,走下车。 与此同时,身后的面包车,纷纷拉开车门,新疆帮的弟兄也领着家伙从车上下来,站在我的身后。 我在与他们之间留了五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就是我准备的战场。 对方不可能会让步。 几百吨的苞米,涉及了他们几十万的利润。 而我也不会妥协,他们要赚钱,我也要赚,只有打出这条血路,出了岔路口,二十多万的利润就进了我的口袋。 两伙江湖人碰面,双方很有默契的朝着对方走来。 “小子,混哪的啊?” 彼此在预留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住脚步,对方领头人吊儿郎当地问我。 他一副痞了痞气的样子,穿了一个军绿色的布鞋,鞋子还没有提上,脚后跟漏在外面,腿还不停的抖动。 那样子,别提有多傻逼。 “市区的,你们老大呢,让他出来聊聊吧。” 他那个样,一看就是一个小混混,不像是当家做主的样子。 我也懒得跟他这种小弟聊。 听闻我的话,对方噗呲一声笑了。 他从口袋中拿出中华香烟,丢了一支在嘴里,zippo打火机在手里转了几个花样,这才点燃香烟。 估计,他肯定觉得他那个傻逼的样子很帅。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甚至都觉得自己口袋中跟他同款的中华香烟掉价。 “草,你吗个比得来老子地盘抢粮,连老子是谁都不认识?老子就是这南林镇的大哥!” 他点燃香烟,满嘴脏话的叫嚣:“你说你混市里的,你哪个呀,我怎么不认识你呀?” 在来的路上,我听姜山提过一嘴南林镇的大哥,他说外号叫耗子。 我万万没想到,一个南林镇大哥,居然如此上不得台面。 “我叫李喜东,混阳明区的。” 我先是自曝身份,脸上挤出和善的笑容,这个架,能不打最好是不打。 能吓退对方,最好是吓退对方。 毕竟,他就是一个镇子的大哥,我在眼里,他跟我不是一个级别。 “这些粮我朋友付过钱了,他不懂规矩,大家都是江湖混的,给我一个面子,拉完这一批,我们保证不再来。”我态度谦卑的对他说。 好态度如果能解决事情,就没必要好战斗狠。 打架的最高境界,不是把对方打死打残,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是你麻痹呀,还给你个面子,我认识你是谁呀!” 耗子态度十分嚣张,一看就是这些年在这个小地方称王称霸惯了:“我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他妈的和尚来我南林镇收粮,他也走不出去!” 对方油盐不进,态度蛮横。 我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聊,看来是聊不进去。 “那你的意思就是没得谈了?” 我盯着耗子那双小眯眯眼,冷声问。 “要么,你把粮卸到我粮库去,这件事就算完,要么,就不用谈。” 耗子给我两条路选。 “卸你粮库,你给多少钱一吨?”我问。 “给你俩嘴巴子,还给你钱,草拟吗的!”耗子像是听到了笑话,不屑地骂道。 “那就是一分钱不准备给了。” 我也不再多余的废话,对方油盐不进,就只能打。 “动手。”我下令道。 在我的一声令下,以阿克木为首的新疆帮,没有半句废话,甚至连一声叫嚣都没有,拎着家伙朝对方冲去。 我和吴晟没有动。 我是大哥,这种江湖械斗,除非是到了迫不得已,不然我不会亲自动手。 而吴晟,此时正在拼装他的武器。 吴晟的武器是一把管杀。 这东西,不是花钱能买到的东西,而是自己做的。 一长一短两个铁管和一块方铁打磨焊接而成。 刀刃是一块方铁用角磨机打磨而成,焊接在短铁管上。 在焊接刀刃的短管下面,在焊接一个螺头。 另一个长铁管焊接一个螺丝,不用之前,刀刃塞入铁管中,就是一个铁棍。 用的时候,可以一半当铁棍用,一半当砍刀用。 也可以两者通过螺丝拼接在一起,形成一把将近两米的大刀。 管杀这东西,可砍可捅,杀伤力惊人。 它比砍刀的长度高,重量大,用来砍人的话,一刀就能开一条大血口。 要是用它来捅人的话,长度优势下,可以双手用力,类似于古代的长矛。 只要吴晟想,一刀能给对方捅一个贯穿。 这种大杀伤力的武器,一般人不敢用,毕竟,出来混江湖的,大家都是图个名利,没有人想杀人,从此背负人命。 一般人,我也不敢让他用,闹出人命我这位大哥也要跟着牵扯麻烦。 吴晟不同。 他比其他人更有分寸,我放心让他用。 “超你妈的!砍死他们!” “你麻痹!” “草!” “我草!” “啊!” 各种叫骂声,夹杂着痛呼声,在双方人手碰触后,此起彼伏。 阿克木带领的新疆帮,出奇的勇猛,以少战多不仅不落入下风,还打的对方节节败退。 吴晟没有急于动手,他像一头狩猎的狼,目光紧紧盯着耗子,伺机而动。 那是他的目标! “东哥,你说耗子是不是疯了,他一个土老帽还想跟你拼,不知天高地厚!” 第四百六十八章拖延 “东哥,你说耗子是不是疯了,他一个土老帽还想跟你拼,不知天高地厚!” 姜山见对方被我的人打的节节败退,也下了车,站在我旁边说起风凉话。 而在我的身后,那些货车司机,以及装卸队的人,大部分都下了车,正在看着热闹。 人都爱凑热闹,现在,耗子那群江湖人威胁不到他们,他们也敢大胆地下车,观战闲聊。 “呵呵呵...” 我不置可否地干笑两声。 乾坤未定,没走出这个岔路口之前,一切不能下结论。 就在我们两方人手厮杀在一起,进入白热化阶段时,耗子的后方,又有几台面包车驶来,汽车刚刚停稳,又是一大群江湖人蜂拥而至! 看到这群人时,我的脸色陡然转冷。 就算阿克木带领的新疆帮再能打,可面对对方源源不断地增员,也有一败之时。 我万万没想到,对方一个小镇子的大哥,居然能集结这么多人。 但是那群人下车后,并没有直接加入战斗中。 这伙人的领头人是一个光头,他下车后,伸手搂住了耗子的肩膀,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说着什么。 但从两个人的动作和表情,我可以确定。 这个光头并非是耗子的小弟,应该是他从其他地方请过来的外援。 两个人交谈一会儿后,目光同时看向了我。 在我与光头对视时,他还冲我笑了笑,然后举起手,似乎在用肢体给我打了一个招呼。 我没有回应,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阴沉着脸色,思考接下来的应对方式。 他们两伙人加在一起,人数是我们这边的四五倍之多。 而我现在打电话叫增员,肯定来不及。 从市区开到这里,一路畅通无堵的情况下,起码也需要四十分钟,算上集结人手,肯定要在一个小时以上。 来不及,根本来不及。 思来想去,我转过身将目光看向了身后的那群司机和装卸队。 这些人一共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人,只有能把他们团结在一起,还有一战之力。 “各位司机和装卸队的朋友们,前面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吧,我的人未必能抵抗住。 一旦我的人扛不住,你们这群人也幸免不了,上一次来运粮,那些司机和装卸队的朋友全部都被他们打进了医院。 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能过去这条路,大家都会相安无事,过不去,谁都跑不掉。 所以我希望大家团结一心,拿起武器跟我们一起抵抗这群不法分子! 只要大家肯帮忙,我每人奖励一千块钱。” 我把利害关系都跟这群人讲了出来,并且答应了现金奖励。 一千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 只要他们拿起铁锹来,跟我们一同抵抗对方,走出岔路口还有可能。 “大家不用怕,住院了我给伤住费,打伤了别人也不用你们负责,全部由我李喜东来承担!” 听到我的话,这群司机和装卸队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答应。 “哈哈哈,你他妈的有没有出息,混江湖的,还要让人家司机帮你。” 我身后的司机和装卸队没有给出任何答应,听到我声音的耗子大笑出声,扯起嗓子大喊起来:“放心,只有你们不掺和,我保证不会动你们。 但是!你们要是敢动手,那你们落在我手里可就要遭老罪了!” 在耗子的回应下,那群司机和装卸队一个个更不吭声了。 看来,他们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 而光头带领的这群人也加入了战场,不少新疆帮的弟兄都被砍翻在地。 整场局势一边倒的压制了过来。 我回到车里拿出手枪,看来,今天的事情要用枪来解决了! 就在我取出枪,准备亲自迎战时,吴晟不见了。 我目光四下寻找,这才看见他的身影。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下了乡道。 乡道的左边是农田,秸秆都被收割,整个农地光秃秃的。 右边是河道。 此时,吴晟正猫着腰,趟着河水与乡道之间的沟渠,悄悄的朝着耗子他们那边摸了过去。 河道距离道路有一米多高的沟渠,他猫着腰走,如果不是故意寻找他,还真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明白吴晟的打算,他是准备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这是吴晟一向的打架作风。 “耗子,我是市区聂家的人,我的面子你不给,聂家的面子你也不给吗? 你们一个镇子的混混,真觉得自己在这一亩三分地就能称王称霸了吗?” 我爬上霸道汽车,站在机器盖上,公然亮出了自己的手枪,当着他的面给子弹上膛,枪口对准了他。 该说不说,这小鬼子汽车的钣金是真差劲,我站在机器盖上时,铁皮上面出被我踩出了几个脚印坑。 但现在我也顾不得这些,我的目标就是为了吸引耗子的注意力,给吴晟创造机会。 “不按照江湖规矩办事,来我这里抢生意,别说是聂家,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耗子梗着脖子,一副天老二,他老大的作态:“别他妈的拿那破玩意吓唬老子,有种你就开枪打死老子,老子算你有种!” 他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也是很无奈。 但其实,站在他的角度,同为江湖人我也能理解他的做法。 如果我在他的手里安然无恙的拉走了苞米,开了这个先例,江湖人就会认为他好欺负,以后还会有人来抢他的生意。 赌场也是这样,如果发现老千,抓住了这个老千,赌场因为一些顾虑让老千安然无恙的离开了,以后这家赌场就会成为老千的根据地。 “你真当老子不敢开枪吗?别忘了,你们这个镇子的派出所,也归阳明区管。 就是杀了你,老子也坐不了牢!” 我同样嚣张的跟他大放狂言。 不坐牢就是吓唬他,是在吹牛逼。 如果是聂云霄在这里开枪杀了他,坐不了牢,可我没有聂云霄那个本事。 我开枪了,汪局是第一个巴不得我坐牢的人。 毕竟,我算计他媳妇儿,已经是突破了他的底线。 第四百六十九章有惊无险 “来!你市里混的你牛逼,开枪,往这里打,不敢打你就是老子的儿!” 耗子指着自己的脑袋,跟我叫嚣道。 我目光看向吴晟,此时,他已经从水渠中爬了上来,拿着那把管杀,正在缓步从耗子的身后,朝着他逼近。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真要我开枪才能解决这件事?”我冷笑着反问,继续给吴晟创造机会。 “开枪弄死我,或者把这些粮都运到我的烘干塔去,带着你的人滚,你选!” 别看耗子这个人不咋起眼,倒是挺有刚,称得上南林镇的大哥。 “选你麻痹!” 这句话不是我骂的,而是站在耗子身后的吴晟。 吴晟大骂一声,挥舞管杀,大步朝着耗子砍去。 耗子眉头一皱,他看到了我脸上的得意笑容,也听到了来自身后的骂声。 本能之下,他回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他刚转过身,迎着他的面,管杀在半空挥舞出一个半圆,从上而下,朝着他的脑袋砍了下去。 如果这一刀砍在耗子的脑袋上,说不定这一刀就能要了耗子的命! 耗子转过头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只能看见吴晟脸上的凶戾。 此时,我也捏了一把冷汗,我的理智告诉我,吴晟不会去要耗子的命。 可他的刀,却是直奔耗子的脑袋! “啊!” 随着耗子凄凉的惨叫响起,我也长出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吴晟是有分寸的。 他的管杀没有砍在耗子的脑袋上,在下刀瞬间略微偏移,一刀砍在了耗子的肩膀上。 这一刀,吴晟用了全身的力气,管杀锋利的刀刃,镶嵌在耗子的肩膀上。 这一刀砍的足够深,如果把管杀换成斧头的话,这一下就能砍下耗子的一条手臂! 耗子的哀嚎,让整个厮杀的战场都为止停顿。 不明所以的混混们,纷纷回过头去,看向自己的大哥,脸上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吴晟砍下这一刀后,抬起脚,一脚踹在耗子的肚子上。 耗子的身体向后倒去,管杀在这种惯性下,也从耗子的肩膀处抽离开。 “给你一次机会,叫你的人滚蛋!” 吴晟一脚踏在耗子的胸膛上,手中管杀顶在耗子的一颗眼珠前。 只要吴晟想,锋利的管杀就能捅瞎他的一只眼睛! “别,别!我服!” 耗子思考了两秒,最后咬着牙,认了服。 在耗子认怂后,光头直接叫停了所有手下:“撤!” 光头是来帮忙的,他自然也不想更深的掺和进来。 耗子和光头的人停手,已经力竭,早是强弩之末的新疆帮也不再动手。 做人没有十全十美,应该承认别人的优秀。 在处理一些江湖事情上,吴晟的做法确实比我要聪明一些。 如果是我,我会用管杀顶住耗子的咽喉,这样一来,耗子可能还不会屈服,还会笃定我不敢杀他,继续叫嚣。 但是吴晟抵住他的眼睛,捅下他的眼睛又不可能要了他的命,他才会怕。 耗子认怂后,他们的车纷纷倒出了岔路口。 运粮车队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使出了岔路口,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 过了这个岔路口,耗子他们再想截停以是不可能。 直到运粮车上了过道,吴晟才收起管杀,抬起了一直踩踏在耗子身上的脚。 耗子在小弟的搀扶下从地上起身,他充满杀意的眼睛盯着我:“李喜东是吧,我记住你了,敢在我们四镇团的地盘抢粮,这个仇我一定报!” “欢迎你随时来市区找我。” 我冲他微微一笑,开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不知道四镇团是什么东西,也懒得知道。 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一群地头蛇,土老帽。 在林南镇我搞不过他们,但是去了市里,他就得跪着! 车上,姜山点燃一根香烟,时不时回过头去看有没有人跟踪我们,心有余悸的说:“今天太惊险了,要是我自己带车队过来,肯定得让人砍个半死。” “粮什么时候能卖完?”我问他。 我不关心这些废话,关心他什么时候能卖完粮,该给我的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回去就卖,买家都谈好了,下周一之前钱肯定能到账。” 姜山虽然是靠着晓庆和张吉祥的情人关系才拿到的运输生意,但他是一个生意人,我言下之意,他能听明白。 “行。” 回到市区。 阿克木带着新疆帮的弟兄去医院缝合伤口,我回家取了十二万块钱现金,也赶到了医院。 我到医院的时候,很多弟兄已经缝合好伤口,坐在走廊。 看到我过来,阿克木起身相迎:“大哥。” “嗯,弟兄们怎么样?”我关心的问。 “除了两个兄弟得住院治疗,其他都没什么事儿。”阿克木回答道。 “嗯。” 我点了点头,将装钱的手提袋递给他:“这是十二万,多出的两万是弟兄们的医药费。” 自从我上次说过他之后,他也不再客气。 伸手接过了钱。 答应给的钱,不能拖。 哪怕最后晓庆和姜山不给我钱,我答应阿克木的钱也不能差,这是做人的基本。 无论是混江湖,还是做生意,如果连答应手下的这点基本都做不到,那这个人肯定做不大。 不得人心,怎么得天下? 拖拖拉拉都要给的钱,不如早点给,省得把一件好事办成了坏事,弄得手下心里也不舒服。 这个钱是我自掏腰包,晓庆答应我的利润还没有到账。 不过,这我并不担心。 给他们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赖我的账! 在医院跟阿克木和弟兄们聊了一会儿,我找了一个理由离开。 一夜未眠,我早就困得提不起精神。 “小东。” 还没走出医院,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叫住了我。 “杨姐。”看到对方,我发自内心的笑了。 杨姐是这个医院的大夫,我成为老千入局之前,我在这家医院打过临时工。 杨姐一直对我很关照。 当你有钱优势时,周围人的殷切奉承可以视作无物。 但一个人能在你穷苦的时候关照你,这是一份恩情。 第四百七十章人间尤物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杨姐关心地问我。 “一夜没睡。”我如实说。 “你叔叔身体又有问题了?” 她看我一夜未眠,又出现在医院里,便联想到了民叔。 “没有,我叔去上海了。” 我说,最近一段时间忙忙碌碌,我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给民叔打电话了。 “年轻人要少熬夜,别太透支自己的身体。”杨姐说。 “知道了。” 我笑了笑,问她:“杨姐你怎么样?看你憔悴了不少。” 这才大半年不见,杨姐老了很多,头顶上出了很多的白发。 “没什么,医院的事情闹的。” 杨姐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得出来,她有烦心事。 “什么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杨姐对我有一份恩情,能帮上的忙,我会尽力。 “不用,看你现在还不错,我就放心了。”杨姐和善的笑了笑。 人靠衣装马靠鞍,我身上的每件衣服都是大品牌。 通过我服装,杨姐也能看出来我现在混得还不错,不再是以前的穷小子。 “我现在混得还行,所以杨姐,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我认真的说。 “不用。” 杨姐再次摇头拒绝:“你看你那黑眼圈,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两次拒绝,我也就没再多说。 跟杨姐互换了手机号,告诉她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后,我离开了医院。 回家睡了一觉。 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 洗了一个澡,穿好衣服准备去楼下吃口面,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铃铃...’ 看到这个来电显示时,我又惊又喜。 “喂,雨姐。” 电话是秦梦雨打来的。 “晚上有事吗?”秦梦雨问我。 “没事。” “那你吃饭了吗?”秦梦雨追问。 “没吃呢。” 我已经想到了秦梦雨这通电话的含义,上次,她答应邀请我去她做客吃饭,应该是过来还愿的。 “晚上我下厨,你过来呀。” 秦梦雨邀请道,声音中显得颇为腼腆。 “好啊,我现在就过去。”我压抑着心中的迫不及待,说。 “好,我在家等你。” 从家里拿了两瓶最贵,最高档的红酒,我开车前往了秦梦雨的家。 ‘咚咚咚...’ 这是我第二天敲响秦梦雨的家门。 第一次时,我还是过来送李雷出轨证据,想办法报复李雷。 一晃快半年过去了。 这半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秦梦雨这个极品人妻,居然成为了我的女人。 “你来了。” 房门打开,一席大红色睡裙的秦梦雨站在门口,长发随意搭在肩膀上,勾勒出一种魅惑的美感。 每次见到秦梦雨那娇柔的身姿,以及成熟女人骨子里的那种妩媚,都让我不禁想起曹操。 古人的经验,果然值得借鉴。 “嗯。” 我走进屋子,当房门关闭的那一刻,我已经急不可耐的将秦梦雨抱住。 左手搂住她的小蛮腰,右手摸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娇躯揽入我的怀中,让她紧紧与我贴在一起。 胸口贴在胸口中,那种柔软让我更加兴奋。 “干嘛...” 秦梦雨轻轻挣扎,力度却不大,她在欲擒故纵。 我没有让她挣脱,不由分说,右手顶在她的下巴上,让她的头微微抬起。 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对视了两秒,我的嘴直接贴在了她的嘴巴上。 轻轻吻了几秒钟,我开始进攻。 秦梦雨也没有反抗,她的双手在我的背部抚摸,配合的跟我接吻。 舌头的柔软,像两条小蛇交织在一起。 一边亲吻,我一边抱着她朝房间走去,秦梦雨也配合的帮助我脱掉外套,一颗一颗的解开衬衫纽扣。 自始至终,我们都在接吻。 “嗯...” 我将她推到床上,她的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脱掉已经被解开纽扣的衬衫,干柴烈火,彼此释放着原始的欲望。 秦梦雨堪称人间尤物。 我之所以这么称呼她,不仅是因为她骨子里成熟女人的媚劲儿,傲人的两团,以及妖娆的腰肢。 这些,虽然是加分项,但都是辅助分,光是这几点还远远配不上人间尤物的称号。 最重要的汪洋,精致的水帘洞。 以及她那敏感的身体。 她的敏感,让她在极度享受中会脸蛋潮红,失声的叫,甚至会留下泪水。 这几点,对于在战斗中的男人来说,都是格外的刺激,大大增加男人的自信心。 跟秦梦雨交织,不仅是身体的享受,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极度满足。 跟我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无论是江凡,还是宋悦,她们都能达到满足的巅峰,毕竟我年纪在这摆着呢,正值壮年。 但秦梦雨给我的那种精神上的饱和感,是前所未有的,我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体会过。 唯一遭罪的是,秦梦雨在到达一定顶峰后,会控制不住的咬人,手指在我身上抓挠。 就像跟一个好战的小猫咪打过一架似的。 一番激战过后。 我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怀中的秦梦雨也是满身香汗。 “饿不饿?” 秦梦雨娇滴滴的问我。 “饿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有吃过一顿饭,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尤其是在经历了这场长达一个小时的苦战后,那种饥饿的感觉更加难耐。 “我去给你做饭。” 秦梦雨从床上坐起来,她穿上拖鞋,刚走了几步,还没有出房间,她就扶着墙停下了。 此时,她的双腿都在微微颤抖。 “我腿有点抖,你过来服我一下呗。”秦梦雨羞红着脸,说。 我起身来到秦梦雨的身边,将她抱上了床,亲昵的说:“你这是腿部肌肉太弱了,缺乏锻炼,等我多帮你练几次就好了。” “讨厌。” 秦梦雨扭过头去,轻哼了一声。 “我去给你做饭,你休息吧。”说着,我坐在床上穿起自己的内裤。 “你还会做饭呢?”秦梦雨惊诧道。 “当然了,以前日子苦,啥都得干。” 说着,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等我吧,尝尝我的手艺。” 第四百七十一章老爷子死了 忙碌了一个小时,期间,休息好的秦梦雨也过来帮忙。 两个人一起做饭,别有一种家庭和睦的温馨。 “尝尝我做的糖醋排骨怎么样?”我给秦梦雨夹了一块排骨。 “嗯...好吃。” 秦梦雨馋了一口,一副享受姿态的点了点头,两眼放光。 秦梦雨买的排骨本来是想炖豆角的,但是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排骨炖豆角,于是做成了糖醋排骨。 我是厨师,当然要合自己口味来做菜。 “你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呀,比我吃过饭店的糖醋排骨都好吃。”秦梦雨两眼放光地追问:“你教教我。” 糖醋排骨是我跟民叔学习的菜,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吃的菜,就是民叔做的糖醋排骨。 只是那个时候家里穷,几个月也吃不上一回。 “不教。” 我摇头拒绝。 “小气鬼。”秦梦雨撇了我一眼。 “以后你想吃,我就来给你做,你要是学会了我的手艺,以后不让我来了怎么办。” 我开着玩笑说。 “那我明天还要吃。” 有一句话说得好,要想拿住女人的心,就先拿住女人的胃。 “要吃什么呀?”我嘿嘿一声坏笑。 “烦人。” 秦梦雨嘟起小嘴:“你和糖醋排骨,我都要吃。” 边吃边聊,气氛十分和谐。 “我昨天晚上回家住的,今早我爸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忙忙出门,好像是说聂家老爷子没了。” 秦梦雨就像是唠家常一样,给我提了这件事:“你跟聂家关系不错,你听说这个消息了吗?” “死了?”我惊诧地问道。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大脑都是短暂的空白。 “嗯,好像是。” 秦梦雨点了点头,她见我情绪激动,问我:“怎么了?” “没事儿,我没听说这个消息。” 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抹淡笑。 可此时,我甚至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对于聂家老爷子的死,我知道,就这几天的事情,但这个消息突然传到我耳朵里时,我还是为此一震。 要知道,聂家老爷子的生死,直接关系到聂家兄弟的内斗。 而我就是聂家兄弟内斗的参与者之一。 可这个消息我却没有耳闻,甚至连胡少卿都不知情,如果胡少卿知道,他一定会告诉我。 “聂家肯定会保密,除了一些官方高层,还有一些内部人员之外,一定会先保密,以防出现混乱。 毕竟,那位老人在咱们市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秦梦雨边吃边说。 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那个老人的死活,都不会影响她的生活。 吃完饭,秦梦雨收拾碗筷,我则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原本,我还想吃饱喝足后,跟这个小妖精再战几百回合,现在也没有这么心情了。 想了想,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廖矮子的电话号码。 他是聂云端的代理人,或许他能知道一些内部消息。 “东哥。” 电话中传来廖矮子的声音。 “廖哥,聂家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聂老爷子怎么样了?”我试探的问。 “还在重症监护室,但是情况不太好,可能没几天了。”廖矮子说。 听他的语气,他对聂老爷子的死也不知情。 这样我开始怀疑起秦梦雨消息的准确性。 毕竟,她只是听到了秦坚的电话,又不是秦坚亲口告诉他的。 “我听说聂老爷子已经没了。”我说。 我这也不算是出卖秦梦雨,毕竟,谁都不会联想到秦梦雨会知情。 更何况,就算别人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 本来聂家老爷子就危在旦夕,最多也挺不过这个月。 “啊?” 廖矮子也惊讶了:“你听谁说了呀?” “小道消息,不一定准,所以才问问你。”我肯定不能说是从秦坚女儿口中听来的。 “二公子那边,这段时间有什么打算吗?”我问道。 聂老爷子早就命不久矣,无论是聂云端,还是聂云霄,一定会做出提前的准备。 为老爷子死后的家产之争做预备。 聂云端没有跟我提起过他的打算,是因为我不值得他的决定信任。 但不代表他没有打算。 廖矮子是聂云端的代理人,他知道是事情肯定比我更多一些。 “二公子可能要干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廖矮子沉默了一会儿,模棱两可的说。 “好吧。” 我叹了一口气。 又跟廖矮子聊了两句,他挂了电话。 “吃点水果。” 秦梦雨端来一盘洗好、切开的果盘放在我面前:“怎么了?心情看起来这么低落。” “没什么,生意上的事情。” 我也没有心情吃东西,脑子里挥之不去都是聂家的事情。 最让我心烦的是,我明明知道聂家兄弟相争,会给我的江湖路带来一个转折。 可是,这个转折点就像笼罩在一团迷雾中一样。 我想不通,也摸不到。 我甚至无法预估是好是坏。 我就好像是被困在枯井的青蛙,只能坐井观天,不了解聂老爷子去世会有多大的影响。 甚至,到现在我都不了解聂家的势力到底有多么强。 我的人手就那么多,人脉也有限,我只能等待,没办法提前做任何的准备。 ‘铃铃铃..’ 晚上九点多,我跟秦梦雨依偎在沙发上,随意的看着电视时,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时,我拿手机的手怔了一下。 “军哥。” 打来电话的是将军,接起他电话时,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小东,老爷子没了,上次你说考虑的事情,也该给我一个答复了。”将军说。 上一次在我的歌舞厅,我们两个人并未谈拢。 第二天我就撤出了对汪夫人的做局,这一点,将军清楚。 我们虽然再无电话沟通,但彼此已经心照不宣,我的做法证明了我的选择。 他清楚我的选择后,还来打这通电话,就是在装傻充愣。 我猜,大概率他是准备对廖矮子再次动手了,给我打这通电话也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不想让我掺和进来。 我没有立即给出答复,因为我确实也动摇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消失的聂云端 我动摇的原因,不是我怕将军、怕聂云霄。 是怕聂云端! 聂老爷子死了,这个消息对于整个江湖都是震荡性的新闻。 聂家想要隐瞒聂老爷子的死可以,但是,聂云端没有必要连我和廖矮子都隐瞒。 要知道,我和廖矮子是同一阵营的人。 他应该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而不是让我从别人嘴里听说,甚至是从对手的口中听说。 我怕聂云端认怂,怕他自知斗不过聂云霄,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甩手离开,剩下我和廖矮子,也是绝路一条。 “军哥,选择了聂云端,败也认了,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无奈的叹息一声。 我动摇了,但我又坚定了下来。 我并非是坚定对聂云端的信任,相反,我并不信任这个人,因为他曾经出卖过我。 我坚定的是我的江湖路,是我做大哥的决心。 加入聂云霄,我不仅成为了聂家的狗,并且终无出头之日。 聂云霄会压我一头,将军还要压我一头。 哪怕最后,我帮助聂云霄打跑了聂云端,背起了盟约,甚至打跑了和尚,最终阳明区的大哥,还不会是我。 如果没有将军,聂云霄亲自拉拢我,我或许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但是我的面前有一个将军! 他是我在阳明区立足,踏入大哥之路绕不开的挡路石。 就像将军跟和尚一样。 他们始终无法成为朋友,并非是恩怨深重,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目标一致,都是阳明区的第一把交椅! “你叫我一声哥,我还是再衷心的劝你一句,聂云端大势已去,不要掺和进来。” 将军说完这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耳边在一阵忙音后,声音消失,好半天,我才在出神中缓和过来。 江湖路难走啊。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身边的秦梦雨见我发呆愣神,焦急的问我。 “生意上的小事儿。” 我放下手机,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跟我说,我去找我爸。” 秦梦雨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说出为我找她爸,这一点就让我很感动。 秦坚是威胁过我,不让我骚扰他女儿。 要是被秦坚知道,我和秦梦雨发展到现在的程度,也不知道秦坚会是什么鬼表情。 “不用麻烦,我自己能解决。” 我不会去借助秦梦雨的关系,我还是个男人,我得要脸。 电视机播放的什么片段,我已经没心情去看了。 思考了很久,我决定亲自给聂云端打一个电话,问问他到底什么情况。 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我拨通了聂云端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我一共拨打了两次,中间时隔半个小时,可结果都是一样,无人接听。 这样我的心情更加沉闷,脑子里甚至胡思乱想到聂云端已经去了国外。 这个想法只是持续了瞬间,便被我打消。 聂老爷子还没出殡,聂云端如果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聂云霄不会这么快的着急驱赶聂云端。 起码要等到老爷子出殡,烧完头七后才能走。 这是传统。 今晚,我自然留宿在秦梦雨的家中。 情绪是会传染人的,我的心情沉重,也会导致秦梦雨更是严肃,所以我们没有再去做激情的事情。 我也没那个心情。 ‘铃铃铃...’ 今晚,是一个令人难眠的夜晚。 难眠的人,不只有我一个人,甚至是成百上千的人,都会因为一个老人的去世,整夜无法入眠。 我以为这通电话是等了许久的聂云端。 可惜,并不是。 “喂,小杜。”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小杜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事情即将发生。 很有可能关系到我的歌舞厅。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只对了一半。 小杜深夜来电,确实有大事发生。 但这件事情不关系我的歌舞厅,却比歌舞厅被砸被针对,更加让我感受到深深的忌惮。 “东哥,你现在方便说话吗?”小杜低声问我。 他那边有风声,应该是在外面,不仅有风声,还有警笛,小杜应该在一次行动之中。 “方便。”我速度回答。 “刚才上面下发了一条紧急命令,我赶到现场才知道,居然是查封聂云端的山庄。” 小杜向我汇报道。 他知道我跟聂云端的关系匪浅,有江湖上的来往,所以他特意通知。 “还有其他的吗?”我问。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小杜回答道,并急忙说:“东哥,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说完,小杜挂断了电话。 他这通电话是背着其他同事打的,他还有执行任务,能够通知我这个消息,就已经让我十分认可。 接完这通电话后,我再也挤不出笑容。 聂云霄出手了。 出手既是王炸,竟然直接端掉了聂云端的山庄,要知道,聂云端的山庄从开业以来,就在经营着违法犯罪的勾当。 黄赌毒,里面是一应俱全。 可是,从成立那天起,就没有任何机关单位过来查过。 但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聂云端的山庄被查了! 这肯定离不开聂云霄的手笔。 他这位亲哥哥赶尽杀绝,居然这么的迅速,甚至是迫不及待。 老父亲刚死,他就对同父异母的弟弟下手,由此可见,聂云霄这个人有多么的心狠手辣,无情无义。 他想动聂云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一次做足了准备! 而聂云端的山庄经得起查吗? 黄赌毒拿出哪一样,都给判聂云端这位经营者的罪,更何况,他是三样占齐全了。 聂云霄想,聂云端这辈子可能都要在监狱中度过。 甚至于,只要聂云霄想,都可以利用毒品来治聂云端一个死罪! 从官方开始彻查聂云端的山庄开始,聂云端就很难破局。 或许,聂云端提前预计到全部风险,将黄赌毒扯的一干二净,但那有用吗? 第四百七十三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古话有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果聂云霄继承了整个聂家的人脉,想要弄死聂云端易如反掌。 最简单的例子,让警员携带毒进去,然后投放在某处,然后再发现这个毒。 这就是证据。 然后在找几个曾经在山庄吸过毒的客人,作为证人,那就是人证物证聚齐,聂云端百口莫辩。 至于说警员会不会帮忙投? 如果有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就有些可笑了。 总而言之,只要聂云霄诚心想要干掉聂云端,聂云端就跑不掉! 不对! 聂云端能跑掉! 或许我电话联系不上的时候,他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跑路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逐渐被放大,我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大有可能。 “我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我从床上坐起身,对身边的秦梦雨交代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别让我担心好吗?”秦梦雨紧张的问我。 我能感觉到,她似乎是真的对我动了真感情,她的担忧不是假的,她说要让她爸爸帮忙,也不是假的。 “聂云端的山庄被官方端了,我是一条池鱼。” 聂云端出事,殃及池鱼,我肯定是池子中的其中一条鱼。 我以为聂家兄弟会有一场决战,我会作为其中的一方,参与到这场决战之中,哪怕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决战,但只要是战,就有赢的希望。 事实证明,这完全是一种碾压。 我曾经的想法,有点太真的可笑了! 我还是太年轻。 做一个大哥,没有那么简单。 我穿好衣服,在即将出门前,秦梦雨叫住了我:“小东,注意安全,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别逞强,我爸爸帮不了你,我就去求我叔,他一定能!” “谢谢。” 我笑着将秦梦雨揽入怀中,真挚的道谢:“早点休息,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秦梦雨的父亲是秦坚,西安分局的局长,在普通人眼里,他绝对是一个大官。 是普通人挤破脑袋都攀附不到的关系。 但这是阳明区的事情,秦坚管不到这里,再则说,如果是聂云霄想要一同端掉我这个聂云端的同党,秦坚的职位也不够高。 但是,秦梦雨的叔叔可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位置的官员,但是这个人,不简单。 我见过她叔叔一面,就是聂云端和古南山的比拼手下千术的那天,汇海茶楼的老板,就是秦梦雨的叔叔,秦政。 那个聂云端和古南山在他面前都要毕恭毕敬的男人! 离开秦梦雨的家,我坐在车里,再次拨通了廖矮子的电话。 “东哥。”电话那边的廖矮子还不明所以,声音慵懒,周边也没有多余的杂音,应该是在家。 “你在哪了?”我问。 “家里。”他回答道。 “你家住在哪?”我追问。 “就在游戏厅的楼上。” 他听出我语气中的严肃,端正了态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十分钟后下楼,到游戏厅门口等我。” 我看了一眼时间,从我这里出发,到达游戏厅门口大概十五分钟左右,这件事,我必须要跟廖矮子面谈。 挂断电话,我开车赶往廖矮子的游戏厅。 当我的车抵达游戏厅时,廖矮子已经站在门口等候。 “上车。” 我降下车窗,示意廖矮子上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匆忙。”廖矮子看我脸色沉重,他脸上也没了笑容。 “廖哥,我就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聂云端去哪了?”我看着廖矮子的眼睛,洞察他的眼神。 我想要实话。 “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廖矮子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从他的眼神中,我并没有看出谎言。 但我并没有收回目光,我还在观察。 他跟我对视了两秒,率先躲开了目光,焦急的问:“你看我干啥,说话呀。” “聂云端的山庄被官方的人封了。”我收回目光,点燃一根香烟,说。 听到这个消息时,廖矮子也震惊了:“什么!看来,聂老爷子是真死了!” 我大概率可以确定,廖矮子应该是不知情。 “聂云端的电话打不通,如果聂云端跑了,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我吸了一口烟,问他。 廖矮子陷入了沉默。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他比我更加依靠聂云端,如果聂云端跑了,对他也是一种打击。 以他自己的能力,在没有聂云端的帮扶下,他根本不会是将军的对手,就算是我俩绑在一起,也不是。 “离开原江!” 廖矮子在沉默了足足近半分钟后,给出了我简单明了的答案。 “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我不会追问他为什么要离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他选择离开原江,能够放下现在拥有的地位,虽然懦弱,却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聂云端如果跑了,他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让将军砍成残废在被驱赶出原江,和自己主动离开原江,都是离开,但是后者更是明智之举。 至少,能保证自己的身体。 “你呢?”廖矮子反问。 这个问题在这个形势下,是一个非常严肃,值得深思的事情。 但对此,我早就做出了选择,并且不会改变。 “我会留下来。” 我没什么好怕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认为重要的人,民叔去了上海,他现在的生活状况已经完全不需要我担心。 没有我,他也能生活的很好。 至于张赫,人家是万创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我们彼此真心对待,或许我消失在这个人世间,她会为我伤心,伤心也只是短暂。 宋悦现在也做上了服装批发生意,她选择的赛道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她肯努力,她能活成她想要的样子。 哪怕我死了,也不会有几个人为我伤心。 哪怕我死了,也不多影响别人的生活。 所以,我不怕,我没有老婆孩子的顾虑。 我要拼一下,赢了,我能成为自己想要活成的人,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是死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没必要,你还这么年轻。” 第四百七十四章老谋深算的二公子 “没必要,你还这么年轻。” 廖矮子听说我准备留下来,他真心地劝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到一年你就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非常厉害了。 就算去其他城市,以你的能力,再有个一年也能混成一方大哥,那时候你也不过刚二十出头,没必要跟聂家斗。 说句难听的,聂云霄想灭你,跟碾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廖矮子的话,确实很难听。 我自认为自己的能力,虽然说远远不及聂家,但也不至于比喻成蚂蚁。 不过,我也知道廖矮子是好心。 他说得很有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路,我混到现在的地步有多么的艰难和辛苦。 也有贵人相助。 贵人不是一直都有,机遇也不是时刻会出现。 我好不容易在这座城市有了一定的根基,我不甘心轻言放弃。 生为蝼蚁当有鸿鹄之志,我拼一下就离开,我一辈子都是遗憾。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要试一试。”我坚定的对廖矮子说。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点了一下头:“乾坤未定,二公子还不一定就跑了,等等看吧。” 廖矮子下了车。 我给秦梦雨打去一个电话,告诉她不用为我担心。 我没有再回秦梦雨的家,而是回到了自己家。 她明天还要上班,需要充足的睡眠,可我却睡不着了。 我不能打扰她的休息。 回到家中,我自己一个人喝了一瓶红酒,迷迷糊糊到天亮,我才渐渐睡去。 ‘铃铃铃...’ 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红酒后劲儿很大,再加上自己没睡好。 脑袋迷迷糊糊的,有点疼。 我拿起电话,朦朦胧胧的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时,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人,是聂云端! “聂老板。”我接起电话,开口道。 他的消息,决定接下来我的命运,如果他走了,真的如我猜想那样逃到国外逍遥。 那么,我的江湖路将举步维艰。 聂云霄掺和进来的话,胡少卿都未必会帮我。 毕竟,帮助我的代价,可能是得罪整个聂家。 就算胡少卿愿意帮我,我也不会麻烦他,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兄弟,但是,明知道是深渊还拉着自己的兄弟一起下,那就不是兄弟! “小东,关于山庄的消息你听说了吧。” 他的声音很低沉,周围并没有杂乱的声音,应该是在家里。 “听说了。”我如实回答道。 他现在给我打来电话,我也就不着急问我心中想问的问题。 因为我不问,他也会说。 我怕的是联系不到他。 “嗯,我也没想到聂云霄会这么快动手,他动手的速度,和绝情的程度都超过了我的想象。” 聂云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奸巨猾的他,也有失算的时候。 “唉。” 我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问:“你现在在哪了?” “你是担心我跑路了吧?哈哈哈。” 聂云端开了一句玩笑,这不是玩笑,是询问。 “对呀,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会不怕呢。”我没有任何的隐瞒,现在的局势,不是玩笑的节点。 “我父亲刚病逝,还在医院我就被警方带走调查了,二十四小时才被放出来。 所以,这个电话打得有些迟了,不是我想隐瞒你们什么。” 聂云端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解释我信,我现在见识到了聂云霄的手段,这家伙根本不讲感情。 他甚至不在乎别人对他和聂家的看法。 如果他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就不会把撕破脸的时间放在聂老爷子刚去世的时候。 起码,他也应该等到老爷子出殡才对。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能打聂云端一个措手不及。 但这番话中透露的一个小希,更让我诧异。 那就是聂云端能在山庄被官方查封后,他居然还能够从牢房中走出来。 要知道,聂云霄能抓他,就是做足了准备,想要定罪给聂云端。 “你能出来,也是够厉害的了。”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山庄没查出东西吗?”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惊叹的地方。 聂云霄是当之无愧,聂家的继承人,兄弟之争,无论是官方还是江湖,都需要站队的。 聂老爷子在,聂云端就算杀了人,第二天被放出来我也不觉得惊讶。 问题是聂老爷子死了。 现在应该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官方领导,会站队聂云端,而去得罪聂云霄。 局势所迫,关系再好也看利益。 这是道义放两边,利字摆中间的年代。 我是没办法,不站聂云端,我也站不了聂云霄的队伍,也是被驱逐的下场,不然我也会倒戈。 “黄赌毒山庄都占了,你觉得会查不到东西吗?呵呵呵。”聂云端莞尔一笑。 山庄被查了,他还能出来,那就更厉害了。 不过,很快聂云端就给了我一个解释,也让我这个土老帽涨了见识,明白了新的道理和方式。 “山庄不是法外之地,但是,这个山庄跟我没有关系,早在建立山庄的时候,法人就不是我。 而且,收入也全部都是通过洗钱的方式,洗得清白才会进我的账,所以,他们没有证据指控我。” 聂云端的一番话,给我这个没文化的土老帽上了一课。 也是给我开辟了一条新天地。 以前我一直觉得,只有把法人设为自己,才不会出现古南山的悲剧。 金尊阁,古南山就是因为法人不是他,才会被胡少卿低价收购。 可当聂云端山庄出事后,他能够安然无恙的从中走出来,我才知道古南山为什么会那么做。 聂云端老谋深算,早在几年前就把退路给安排好了,这一点,令人佩服! 尤其是,他居然宁可几年来,都大费周章的洗钱,也不让账面与他有直接关系,就这一点,就能证明他非同常人。 他有太多的地方值得我学习。 而我也是一个悟性强的人,他把这个经验告诉我,可能是无心的随意交谈,却被我牢牢记在心里。 第四百七十五章东方商场的老总 “高人啊。” 我发自内心地对聂云端赞叹一声,继续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不讲兄弟之情,这么着急将我赶出原江,我也不可能让他好过,先从将军这个叛徒开刀!” 聂云端狠声道。 看得出来,他想要办将军,这回是下定了决心。 “什么时候动手?”我问。 “这个我来就行,不需要你出手,你看住和尚,别让他搞小动作就行。”聂云端说。 我知道,他这是信不过我,怕我把消息透露风声出去。 我也乐意做一个旁观者。 “好。” 聂云端这通电话的目的,主要是让我安心,告诉我,他没有跑。 他的目的达到了。 这通电话过后,我确实安心了不少。 但我更加确认一点,那就是江湖乌云已经汇聚到顶点,遮天蔽日,暴风雨即将来临! 时间还早,我躺在床上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我才起床。 决战即将开始,这次决战,不仅关系到聂家兄弟的命运,还关系到我的命运。 但我现在没办法做提前的准备,我的势力和人脉就那么一点,我能做的只有等。 给宋悦打了一个电话,在知道她在库房后,我开车前往。 决战即将到来。 下场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我一跃成为了阳明区的大哥,或者说,从此消失在人间,都有可能! 心情是沉重的。 这一刻,我特别想看看宋悦,看她生意做的怎么样。 人家一片真心实意,我只有确定她离开我可以过得很好,我也才能安心。 驱车赶到仓库。 在仓库的门口还停着一台桑塔纳轿车。 我走下车,进入仓库。 仓库内,宋悦正在跟一个年轻男人介绍自己的产品,是她的客户。 看到我过来,宋悦脸上流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来了,东哥。” “嗯。” 我微笑点头,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你忙你的,我在旁边看会儿。”我示意她继续工作。 宋悦之前就在服装店工作,销售行业出身,自然会卖货。 跟男人介绍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在他们交谈过程中,我知道,这个男人是国贸的采购经理,也不知道宋悦从哪搞到的渠道,能够跟国贸的人联系在一起。 对方很有诚意,给宋悦交了五千块钱定金。 “谢谢张总支持,合作愉快。” 宋悦微笑伸出手,这一刻,还真颇有一副女强人的姿态。 “不用谢我,要谢你应该谢刘总,刘总特意吩咐让我在你这里进货,他的面子我哪能不给呀,哈哈哈哈。” 国贸的经理跟宋悦握了握手,拿着定金的票据离开了。 “刘总是谁呀?这么讲究。” 我坐在办公椅上,随意的问宋悦。 听我提到刘总二字时,宋悦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东方商场的老总。” 跟着那群大人物们打交道时间久了,我练就了一双洞察人心的火眼金睛。 宋悦的异常表现,全部都被我收在眼中。 不过,我也没有追问什么。 “忙完了吗?一起去吃饭呀。”我邀请道。 “好啊。” 宋悦笑着点头答应,笑容显得有些牵强:“吃什么呀?” “吃你爱吃的火锅呗。”我说。 “啊,我不爱吃火锅的,笨蛋。”宋悦轻笑的白了我一眼。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宋悦不爱吃火锅,爱吃火锅的人是江凡。 我记忆力特别好,我记得宋悦爱吃什么。 只是刚刚的一瞬间,我脑袋里想着事情,本能反应脱口而出了。 “说错了,去吃你爱吃的铁锅炖。”我拉起宋悦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对呀,我以为你不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呢,哈哈哈。” 上了车,我们前往饭店。 路上,我问她:“吃完饭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买的东西,我陪你。” 一直以来,都是宋悦陪伴我,我却很少去陪她。 甚至忽略了她的感受。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了,以前想让你陪我出去逛一逛比请神仙还难。”宋悦调侃道。 “以后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了。”我握住宋悦的手紧了紧,百感交集的说。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问我。 “江湖上的事情。” 我敷衍一句,她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也没必要跟她详细的说:“如果有一天,你有喜欢的人,可以去追求。 说不定啊,哪一天我就消失了。” “你消失干什么去?”她紧张的问我。 “江湖人的下场,进牢房,住病房,没准,说不定到时候你想见我真得用请神的方式了,哈哈哈哈。” 我装出看淡一切,云淡风轻的口吻,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但我也要提前都能跟她讲。 算是给她一个准备吧,万一真有那天,她也不会特别伤心。 “别乱说。” 宋悦严肃的呵止我,并且认真郑重的说:“我说了,我就要在你身边,除非你有一天撵我走。 你要是住病房,我就照顾你,进牢房我也等你。” 宋悦的这一番话,听在耳朵里,暖在心里。 能有一个女人愿意为我这么付出,是一个荣幸。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陪伴宋悦,享受这暴风雨前的宁静。 晚上,我在金鼎酒店开了一间套房。 好巧不巧,这间房,我和江凡曾经也在这里居住过。 没什么好感慨的,江凡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是我初恋,有些难忘,但最后的闹成那个样子,也没什么值得回忆。 如果我第一个遇见的女人不是江凡,而是宋悦的话,或许,一切都不一样,包括我的江湖路。 但命运就是如此,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洗完澡,我穿着睡袍,躺在舒适的大床上,随意的调换着电视节目。 十几分钟后,宋悦从淋浴间出来。 她身无寸缕,缓缓走到我的面前,帮我解开睡袍上的系带。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宋悦的服务。 毕竟之间就像有默契一样,她也没有多余的话,俯下身,伸出舌头,慢慢的品味起来。 我看着趴在我两腿之间的宋悦,享受她的温柔。 “你胳膊那里,是被谁咬的吗?” 我四百七十六章各有千秋 “你胳膊那里,是被谁咬的吗?” 宋悦妩媚勾人的眼睛原本是看着我的下面,不知什么时候,转移到了我的上身。 还看见了我胳膊上的痕迹。 要不是宋悦提醒,我都把这些痕迹忘记了。 胳膊上的牙齿痕迹,背后还有抓痕,都是高潮时的秦梦雨给我造成的。 现在被宋悦发现,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虽然说,宋悦并不是我的女朋友,她也默许我跟其他女人有来往。 “嗯。” 我并没有否认,上一次在歌舞厅,她还冒充我姐跟秦梦雨打招呼呢。 “过生日那个美女弄的吧?” 宋悦一边吃,一边抬起眼睛问我。 语气很平和,在她心思似乎已经认可的我跟秦梦雨有关系。 “嗯。” 我再次应了一声。 这时,宋悦停下了她的动作,我双手撑着我的膝盖,从趴着的姿势,变成爬的姿势,爬到了我的枕边。 她用手臂作为支撑,手掌撑住脑袋,侧着脸俏皮的问我:“那你跟她做舒服,还是跟我舒服?” 她调皮的语气,就像是在比拼他俩谁做饭好吃似得。 这个问题太不雅了,我选择岔开:“你说做什么?做饭吗?” “做。” 宋悦一共说了两个字,做字发出了声音,但是‘爱’她用的是口型。 “你。”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我之所以这么果断的回答,是不想让她继续追问这个问题。 事实上,两个人各有千秋。 宋悦是技术层面的领先,但是秦梦雨是先天性的优势。 大有不同。 宋悦的技术确实能让我的身体酥酥麻麻,仿若升天一样的爽。 但这种爽,是身体上的。 秦梦雨是结过婚的女人,但她似乎对于夫妻方面没什么太多的经验。 而且她非常抗拒用嘴。 我估计,这也是李雷频繁在外面找女人的一部分原因吧。 但是,秦梦雨先天的那种敏感,那种本能上的反应,是宋悦根本无法比拟的。 那种魅人的表情,潮红的脸蛋,以及泪汪汪的大眼睛和失声的叫,都是在精神上给予一个男人最大的刺激。 所以,这两点中,宋悦和秦梦雨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身体和精神的区别。 “我不信。”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换来的确是宋悦的摇头。 “为啥?”我反问。 “跟我舒服,为什么还要找她呢?”宋悦笑眯眯的问我。 她这是一种偷换概念。 对此,我也没有给予答复,一笑而过。 ..... 陪伴了宋悦一整天,这是暴风雨前少有的安宁日子。1 我知道,这种安宁的日子不会有几天了。 只是没想到结束的那么快。 次日。 我从睡梦中醒来时,宋悦已经离开了。 我洗了一个澡,收拾一番开车去了胡少卿的金尊阁。 倒不是我有事找他,而是他给我发短信,叫我睡醒后去找他。 金尊阁的小弟都认识我。 “东哥。” “东哥。” 见到我后,一个个热情的招呼着我。 “卿哥在办公室了吗?”我点了点头,边朝二楼走,边问。 “在呢。” 一名小弟回复道。 我上了二楼,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我也就没有敲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只有胡少卿一个人。 “来了。” 看到我过来,胡少卿热情的冲我招了招手。 我坐到沙发上,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开始烧水,泡茶。 “卿哥,叫我过来什么事呀?”我问。 “听说了吗?聂云端在舆论上给聂云霄一个重击。”胡少卿笑呵呵的说:“没想到聂家老二还挺有手段。” “没听说呀。”我摇了摇头,追问:“什么重击。” 昨天聂云端才出来,他只告诉我,他要对将军开刀,并没有说其他。 “利用媒体传播,说聂老爷子去世,聂云霄为了继承家产,腐化官方高官,谋害亲弟。” 胡少卿笑呵呵的道:“挺有意思的。” “舆论上的传播,对于聂云霄能有什么影响吗?”我问。 我是以求知的态度去问,因为我知道聂云端不会无的放矢,他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用意。 “影响肯定是有,至少能够借助舆论拖缓聂云霄对他下手的进度,毕竟,聂家那么大的产业,也是要面子的,闹得太大,对聂家的名声也不好。” 胡少卿解释道。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 往往是聂家这种大集团,才要更在乎颜面。 聂老爷子死了,聂家的势力构造肯定有影响,如果这个时候,在把聂云霄这位继承人在人们心中刻画出一个丧心病狂的角色。 那些聂家的合作伙伴也会权衡。 我现在,反而觉得张赫在大学城项目里,选择龙腾实业,没有选择聂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万一聂家出了问题,大学城项目受了影响,担责任的是张赫和万创集团。 “两兄弟,何必闹成这样,给外人机会。” 我将泡好的茶叶给胡少卿倒了七分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龙腾实业虎视眈眈,这个时候,聂云霄选择对聂云端下手,就是给敌人创造机会。 “聂云霄这个人太独了,等你接触到这个人就知道了,他的眼里容不得任何威胁。 其实聂老爷子都给他们两兄弟铺好了路,一白一黑。 聂家两兄弟都不是等闲之辈,齐心协力没人能动摇聂家的地位,可惜,他们不听老人言啊。” 胡少卿也摆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我起身,将敞开的办公室门关闭,再次坐回位置上,试探性的问他:“卿哥,聂家纷争,你能不能从中获利?” “呵呵呵,有这个打算,需要碰机遇。”胡少卿也不会我隐瞒,直言不讳。 其实,整个原江市,想要趁着聂家兄弟之争,捞些好处的人不计其数。 都在等一个机会。 唯独聂云霄似乎是看不透这一点。 后来,经过种种事件后,我才明白,聂云霄不是看不透,而是根本不在乎。 因为在聂云霄眼里,大部分人都是蝼蚁,一只蝼蚁和十只蝼蚁没有区别! “我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件事儿,你自己权衡一下。” 第四百七十七章孙兴外兑歌舞厅 “什么事情?” 胡少卿的凝重,让我也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聂云端的老婆和孩子已经出国了,我今早托人查了一下,就连聂云端他妈,也买了今天下午飞香港的机票。 聂云端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我怀疑他不准备跟聂云霄开战,他也要跑。”胡少卿郑重其事地说。 闻言,我也陷入了沉思。 聂云端的老婆孩子提前出国,聂云端的妈妈也订了机票,这也并不能证明什么。 我是聂云端,在决战之前也会将亲人送出去。 毕竟,不能让亲人当做是自己的小辫子被别人威胁,就算败了,逃跑时也没有后顾之忧。 这种提前转移,在情理之中。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呀,决战之前,无后顾之忧,符合聂云端的做法。”我抿了一口茶,反问。 “他让老婆孩子出国可以理解,可是,这其中是有一个关键点,就是他妈。 他妈是聂老爷子的现任夫人,就算是聂云霄是个傻子,也不可能动他妈。” 胡少卿眼神犀利的替我解释这件事。 胡少卿说的没错! 聂云端他妈,是聂云霄的继母,是聂老爷子的正牌夫人,聂云霄就是傻逼,也不能因为一个对他构不成太大威胁的老妇人,去毁掉他的名誉。 毕竟,那是聂老爷子的夫人,被整个聂家势力认可的老夫人。 聂云霄敢动她,那这个人就是丧心病狂,以后谁还敢跟聂云霄主导的聂家合作? “让人琢磨不透。”我放下茶杯,点燃一根香烟。 胡少卿怀疑聂云端要不战而逃,有理有据。 但我对聂云端的了解,直觉告诉我,聂云端不会跑,他一定会跟聂云霄在原江市发起决战。 他是一个野心家,从我认识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这个人的志向远不是金钱,他要的是名利和地位。 我并不认为他会轻言放弃。 聂云霄一直在布局驱赶聂云端,难道聂云端这些年会坐以待毙吗? 他肯定也有他的计划,夺权篡位的计划。 所以,在这个观点上,我跟胡少卿有不同的意见。 但后来。 事实证明,我和胡少卿都没有猜对,亦或者说,我和胡少卿都猜对了一些。 ..... 歌舞厅的后院小区,我早就租下了一间房。 这间房是弟兄们的休息区,毕竟,歌舞厅正常经营的情况下,总不能让所有弟兄都挤在歌舞厅内。 他们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也给客人们更好的体验感。 等歌舞厅遭遇麻烦时,通过对讲机,这群在休息间休息的弟兄,也能够最快的时间赶到。 在休息区的一个单间里,我将阿克木和眼镜一同叫了过来。 给他们两个人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的内容十分简单,就是将目前原江的局势告诉他们,让他们做足准备。 至于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的势力最弱,主动出击,我打不过任何人。 我只能等,等待聂家兄弟之争中,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东哥,歌舞厅里,有一个自称是孙兴的人找你。” 我给阿克木和眼镜开的小会刚刚结束,王琦走了过来,跟我汇报情况。 孙兴,那是阳明区另一个歌舞厅的老板。 是胖熊的人。 自从胖熊被砍断双手,小马哥取而代之后,孙兴算是失去了保护伞。 我有耳闻,孙兴跟胖熊关系匪浅。 小马哥上位之后,自然会是清理跟胖熊关系要好的人,一朝君子一朝臣。 之前小马哥跟孙兴关系好,那是因为孙兴是胖熊的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任何的表面关系,在利益面前都是脆弱的。 孙兴歌舞厅设备又老套,在我的歌舞厅打压下,他的歌舞厅几乎每天都没有多少的人。 除了一些上了岁数的人,不喜欢我歌舞厅这种氛围之外,大部分年轻人都不会去他那里。 而歌舞厅这种娱乐产业,主要的消费力,就是年轻人。 他登门拜访,意欲何为,我大概也能猜测个七七八八。 回到歌舞厅。 孙兴就站在后门门口等待着我,甚至他没有在歌舞厅找个座位。 “东哥,呵呵。” 见到我过来,孙兴热情的迎接过来,满脸堆积着谄媚笑容。 “孙老板,这个时间你不在歌舞厅照顾生意,跑我这来干什么?” 我一边朝着歌舞厅的二楼走去,一边说道。 除了最开始瞟了他一眼后,我甚至没有正眼去看他。 他跟我不是一个段位。 “东哥的歌舞厅开业,我还哪有什么生意了,呵呵呵...”孙兴跟在我身后,赔笑着说。 “坐。” 我坐到椅子上,示意孙兴坐在我的对面。 “好。” 待到孙兴坐稳后,我从烟盒中抽出一只香烟,笑眯眯的问他:“所以,这次孙老板过来是来怪罪我抢你的生意喽?” 我在他歌舞厅玩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很恭敬,那是因为他看在我的身份上。 但后来,我歌舞厅开业。 胖熊每一次来找我的麻烦,我都能从那些人中看到孙兴手下小弟的身影。 他也是砸我歌舞厅的参与者,我就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我不是那个意思,哪敢呀。”孙兴摆手否认,脸色慌张。 没了胖熊,和尚也不管他,他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丑。 “那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我不想跟他有太多的废话,直截了当的问。 “我准备去南方发展发展,歌舞厅就不准继续营业了,所以,我想把歌舞厅兑给您。” 孙兴挠了挠头,如实说道。 “你那么多朋友,为什么非要卖给我?”我笑着问。 “因为你也是做歌舞厅生意的,如果兑给别人,生意上肯定有竞争,会给你带来麻烦,不如你都垄断了,省心省力。” 孙兴回答道。 他说的有些道理,不过都是一些狗屁道理。 “你是兑给别人,没人愿意收吧。”我笑着问。 他的歌舞厅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火爆,大部分生意都被我抢走了。 阳明区局势又那么乱套。 哪个冤大头会收购他的歌舞厅? 一不小心就会面对亏损,还会得罪我。 第四百七十八章雷雨夜 在找我之前,他肯定找了不少人,只是没人愿意收购,他才会硬着头皮来找我。 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讲,我们是对立面。 “是。” 被我直接戳中心声,孙兴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他倒是实在,我喜欢实话实说的人,讨厌那种油嘴滑舌的。 所以,只要价格合理,我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说说吧,你打算多少钱转让?”我问。 “八万。” 孙兴开价后,并跟我讲解起来他的歌舞厅:“东哥,我这个价格不好,设备,座椅这些东西就要两万,房租还有一年半,价值三万多,里面的货还有一万多块钱。 其实,我就是想要一个本金的。” “五万。” 我不想听他是不是亏损,是不是本金外兑,这些都跟我无关。 生意人,不讲那些。 我只知道,现在孙兴着急外兑,而我并不着急收购,所以,我就要去打压他的价格。 事实上,八万块钱对于他这个还在盈利中的歌舞厅来说,并不贵。 如果不是胖熊倒下了,他也不会外兑这个歌舞厅。 “行。” 孙兴思考了一番,最后一咬牙,敲定了这个价格。 “他妈的,答应这么利索,给高了啊。” 我调侃了一句,继续说:“明天上午,我的人会联系你去对接。” “好,谢了东哥。” 孙兴答应一声,离开了歌舞厅。 我选择收购他的歌舞厅,是因为他的歌舞厅还处于盈利的状态。 并且,我打算把这个歌舞厅交给阿克木他们去打理。 两个歌舞厅的位置很近,互相照应也方便,当初我选择歌舞厅的位置,就是开在了孙兴歌舞厅不远处,前后不到一百米。 就在一个对面,目的就是抢他的生意。 但其实,我收购歌舞厅的最主要愿意,也是想给新疆帮一些事情做。 因为文化的差异,这段时间,新疆帮跟东北帮并不和谐,手下人的争吵不断。 好在阿克木和眼镜都给压制了下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收购的事情,我跟阿克木和眼镜都讲了,并且让眼镜陪同阿克木,明天去办理对接的事情。 我也很直白的告诉了他们两个,歌舞厅的法人就写阿克木,这个歌舞厅就是我送给新疆帮的礼物。 眼镜能办明白这些对接的繁琐事,阿克木只适合打打杀杀。 所以,我才会眼镜帮忙办事。 新疆帮那些兄弟帮我办了不少事,五万块钱给他们买一个营生做,能够更加稳固人心,这是一个好事。 并且,新疆帮不从百乐门歌舞厅分红,东北帮的弟兄也能多拿到一些钱,算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我一直在歌舞厅待到凌晨十二点才离开。 因为我担心有会紧急的事情发生。 而今晚,我没有选择回家。 ‘咚咚咚...’ 站在秦梦雨的家门口,我敲响了她的门。 安宁的日子越来越少,我想趁着少有的时间里,多陪伴一些我喜欢的人。 屋内,秦梦雨警惕的问:“谁?” “我。”我说。 ‘咯吱’ 听到我的声音后,房门打开,待到我进入屋子后,她直接扑到了我的怀里:“你要吓死我呀,这么晚敲门,我以为来了坏人呢。” “我也不是啥好人呀,哈哈哈。” 我嗅了嗅她头发上的香气,开了句玩笑。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秦梦雨踮起脚尖,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想你了。” 这是真心话。 更重要的是,我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自从聂老爷子死后,这种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这几天里的宁静。 我的预感一向很准,并且,我也深知跟聂云霄的对抗,凶多吉少,所以我想多陪伴她们。 “我也想你了。” 秦梦雨将头埋在我的怀中,娇羞的说。 进入房间,我洗漱一番后,走出洗手间。 门外,秦梦雨拿着一套睡衣站在门口:“这是给你买的,试试看。” 这一瞬间,有种莫名的感动。 原生家庭的问题,我是一个缺乏关爱的人,别人不图回报的对我好,我都会谨记于心。 江凡不是一个不图回报的人,相反,她跟我在一起,除了彼此之间有感情之外,她还是看中了千术。 她跟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她从我的身上也学到了很多的千术。 宋悦,那就更不用提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算感情的话,本质上就是一种利益交换。 从我帮他哥开始,到我出资帮助她创业,我都在付出金钱作为代价。 唯独秦梦雨。 我并没有给过她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也没有送过她任何的礼物。 但我却率先收到了她的礼物。 “挺合适的,好看。” 我换上睡衣后,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问我:“你没发现一些其他的吗?” “什么?” 我掏了掏睡衣的口袋,我以为里面会有什么小惊喜的,却是空空如也。 “瞎子!” 秦梦雨哼了一声,然后抓起她自己的睡衣凑到我的眼前:“这回呢?” “哦,咱俩一样的呀,撞衫了呗。”我这才反应过来。 “嗯....” 秦梦雨被我气笑了,我一拍额头:“这叫情侣款,懂不懂呀,笨蛋!” “我懂。” 我用公主抱的姿势,将秦梦雨抱了起来:“那都穿了情侣的睡衣,是不是要做一些情侣的事情呀,哈哈哈。” “淫魔。” 秦梦雨瞥了我一眼,低声呢喃了一句。 将秦梦雨放在床上,我伏身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亲了一口,手也顺着冰丝睡衣的边缘,伸入进去,抚摸她的皮肤。 ‘轰隆’ 就在这时,外面一道闪电划过,将房间短暂的照亮。 紧接着,一道雷鸣震耳欲聋。 我能感觉到,当雷声响起时,秦梦雨的身体明显紧绷了一下,原本搂住我脖颈的手,也不自觉的握拳。 “你害怕打雷?”我没有继续进攻,将秦梦雨抱在怀中问。 “嗯。”她轻轻点头。 “别怕,有我在呢。”我安抚着秦梦雨。 “那,以后每个打雷的夜晚,你能都陪在我身边吗?” 第四百七十九章未知数 “那,以后每个打雷的夜晚,你能都陪在我身边吗?”秦梦雨娇滴滴的问我。 “可以。”我答应了她。 这不是感情的欺骗,如果我在原江市,我想在打雷的夜晚里过来陪伴她。 “拉钩。” 秦梦雨伸出小手指,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我也伸出手指,跟她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看着秦梦雨喃喃自语。 我笑了。 这就是她吸引我的地方,有的时候像一个成熟的大姐姐,有时候又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她是从小就众星捧月的公主,跟她在一起,其实是最开心的。 江凡和宋悦的原生家庭都是缺爱的,所以,她们有时候会陷入那种对社会的不满情绪,那种情绪会牵动别人。 唯有秦梦雨,她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状态。 她没有什么忧愁,公职人员,不必为工作烦恼。 家庭幸福,父亲是高官,到现在为止,她在家里还是一个小公主。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能给我一直发自心内中的轻松。 “你笑什么。”秦梦雨问。 “笑你可爱。” ‘哗啦啦’ 电闪雷鸣后,雨也倾盆而降。 雨水拍打着玻璃,在这个夜晚,给人一种别样的放松,好像是背景音乐。 我抱着秦梦雨,彼此聊着天,并没有继续做那些事情。 ‘铃铃铃...’ 不知不觉中,怀中的秦梦雨已经睡着了。 我也困意上头,即将入睡之际,客厅传来了手机的铃声。 我看了一眼怀中的秦梦雨,她陷入熟睡,并没有被铃声吵醒,我慢慢的抽出被她枕住的胳膊。 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客厅。 电话已经挂断,我拿起手机,翻看未接来电。 打来电话的人是将军。 自从我跟将军在那次电话后,算是彻底站队两方。 现在接近凌晨两点,他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嘟..嘟..嘟...’ 我给将军回拨了过去,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电话刚拨通三秒,对方接听了:“喂!” 电话中的将军,语气格外阴沉,简简单单的一个‘喂’字,我都从中听出了怒色。 “军哥,这么晚打电话,什么事?”我问。 “你在哪了?”他问我。 “我在家睡觉呢,咋了?”我追问道。 从他的语气中,我越发确定今晚有大事发生。 “你今晚都去了哪里?”他就像是质问犯人一样质问我。 “我晚上就去了一趟歌舞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语气也沉重了起来。 “傻强被人办了,是不是你做的?” 将军的怒意,在说出傻强被办时,已经爆发而出,他在质问是不是我做的时候,甚至是在低吼。 而我也是一愣。 被这个消息震慑到。 傻强是将军心腹中的心腹,如果说将军这个人无情无义,不认任何兄弟之情,那傻强就是唯一的例外。 将军对傻强是百分百的信任,傻强也是对他百分百的忠诚。 这正是因为这两点,将军才会真心实意的拿傻强当弟兄,当弟弟一样看待,因为傻强不会对将军有任何威胁,是将军的助力。 别看傻强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自己的势力,但他在整个将军团伙,一直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傻强被人办了,将军愤怒,甚至是发疯都在情理之中。 如果这件事是我办的,将军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砍死我。 但是,将军明知道是我算计了李三,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这就是傻强在他心中的地位。 “强哥被人办了?他现在怎么样?”我愣了一下,追问起傻强的情况。 我这并非是假惺惺。 一直以来,我跟傻强的关系都不错,从来没有闹过红脸。 傻强这个人不错。 整个将军团伙中,除了傻强之外,没有一个人我看的顺眼。 我可能会办将军,但我不会去办傻强。 “我问你,这件事是不是你办的!”将军怒喝问我。 “不是。”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但我心里已经有数了,这件事肯定是聂云端办的! “那你知不知情?”将军问我。 “不知情。”我再次坚定的回答道。 我这是实话,我压根不知情,如果我知道聂云端要办傻强的话,或许,我会提前告诉傻强.... 或许也不会。 这是一个立场的问题,我还是会权衡利弊再决定。 但是,聂云端并没有提前告诉我。 “你在说谎!”将军冷声呵斥。 我沉默了一秒,他不信我,但我也不需要他的信任,我和他本来就是对立面。 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军哥,说句真心话,如果形势所迫,我会对你动刀,但是我的刀口不会对向傻强。 至于你信不信,我没办法,也没必要向你证明!” 这句话,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没有任何的隐瞒,甚至揭开了表面那层遮羞布。 我们已经是对立面,表面那层遮羞布,有与无,都无法改变我们成为敌人的事实。 听到我这么直白的言语,将军那边沉默了。 两秒后,他的语气平静了不少:“傻强在家被人捅了九刀,还在抢救中,能不能活不一定。”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倍感无力。 站在阳台的脚步都有些虚浮:“是生是死,到时候给我来个消息。” 聂云端的第一刀,朝向了傻强,是因为傻强是将军的心腹,更是将军手下的第一打手。 现在傻强住院,是生是死,已经无关紧要了。 就算不死,傻强重伤,对于接下来聂家兄弟之争,也不会有任何的参与。 将军没有回复我,他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阳台,外面的大雨还在哗哗地下,时不时天空中还会划过一道闪电,雷鸣紧接而来。 我从茶几上拿起香烟,点燃一根走向阳台。 困意在这通电话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 江湖的暴风雨还是来临了,就像今晚这场雷雨一样,酝酿许久,却也让人觉得突然。 这场风雨过后,自己能不能看到晴天彩虹,也是一个未知数。 第四百八十章礼物 傻强被人捅了九刀,生死未卜。 这件事深深地触动着现在脆弱神经的我,我的脚步虚浮,并非是因为傻强被办而伤心。 我是在想,傻强的今天,会不会就是我的明天! 傻强自己都想不到,他在家里躺着睡觉,就会有人上门想要他置于死地。 会不会我睡下后,有人拿着刀,撬开了家门也将我捅死呢? 跻身江湖路,便是薄命人。 这句话,很多人都常常挂在嘴边,所有人都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可又真正有几个人,能感同身受,能够真正明白这句话中的无奈呢? 在跨江大桥被和尚的人砍,在胡老蔫的住处,我被瘸子辉带人围堵,这都没有让我真正感悟到‘跻身江湖路,便是薄命人’这句话。 直到这一刻,我才彻彻底底地明白。 我手下有朴国昌,我知道,想要撬开别人家的房门,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 不需要太繁琐的步骤,一根铁丝,一张卡片,几秒钟就能完成。 我真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在家里被人捅死的画面。 这场风雨,下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雨依旧在下,阴雨遮蔽太阳,整个天空昏暗阴沉。 雨,淅沥沥地下着。 我开着车,将秦梦雨送到单位,自己则朝着聂云端的金鼎酒店开去。 金鼎大酒店一起都是合法合规的企业,这个企业,经得起官方去查。 我之所以大早上要去那里。 不是因为跟哪个女人约定好去开房,享受男女之欢,我没那么心情了已经。 我过来,是接受到聂云端的邀请。 总统套房内,聂云端身穿一身高级灰的西装,胸口处还别着一个纯金的凤凰胸针。 他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落魄的富家公子。 在他的脸上,更没有那种决战来临之际的凝重。 “聂老板,看起来昨晚睡得不错呀。” 我挤出一个微笑,坐到了他的对面,我这话是一种试探,准确的说,是直接的暗示。 “睡得很好,很踏实的一觉,我喜欢伴着雨声入睡。” 聂云端还是那个端正优雅的二公子,他的一颦一笑,都带着绅士风度。 “看起来,你昨晚休息的并不是很好。”聂云端翘起二郎腿。 他翘二郎腿的时候,习惯把双手交叉,放在那条翘起的腿上。 别人二郎腿是吊儿郎当的作态,但是他跷二郎腿,却显得格外的体面。 “我睡的不好,半夜将军给我打电话,质问我傻强是不是我捅的,打扰了我一个好的休息啊,哈哈哈。” 我像是在说一个玩笑,但我的眼睛时刻盯着聂云端,看看他的反应。 “傻强只是开胃菜,下一个,就是将军!” 聂云端没有任何隐瞒,他云淡风轻的道:“背叛我的人,得死。” 他说要让将军死,说的那么淡然,就像是在说一句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就是聂云端,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是一颗狼子野心。 这让我突然想起到一件事。 去年的时候,我刚步入社会,在聂云端的赌场里帮他抓了千,那个赌局是老千跟赌场经理的配合。 赌场经理被古南山所收买。 那个赌场经理背叛的聂云端,下场那叫一个惨,后来,这个人好像是消失在了这座城市。 他对一个赌场经理都那么狠,更何况是他委以重任的将军呢? 要知道,聂云端是在将军最落魄的时候给将军立足撑腰,结果换来的是背叛。 这种背叛怎能不让聂云端的愤怒呢? 他说让背叛他的人去死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我点燃一根香烟,没有去接这个话茬。 “小东,你让我刮目相看,将军三番五次拉拢你,你都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说这句话时,聂云端是在对着我笑。 可他的笑容,却让我感到了恐惧。 这个人是疯子。 他不是夸赞我的立场坚定,而是在警告我,如果我选择了背叛这次同盟,我的下场也会跟傻强一样,成为他死亡名单中的一员。 这一刻,我有些庆幸。 我站在聂云霄的对立面,其实是得不到聂云霄的直接针对,因为我段位不够,聂云霄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但是聂云端不同,我背叛同盟,就是直接面对他。 这个人疯起来,是真的要杀人的! “将军,三姓家奴,不值得人信任。”我吸了一口烟,附和的说了一句后,便直接转移话题:“聂老板,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有没有需要我办的事情?” “你的实力有限,等我爸出殡那天,会有一场决战,到时候需要你出手,这几天你先养精蓄锐。” 聂云端说完,目光转向窗外。 外面还在下着雨,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聂老爷子已经离世了两天,习俗的七天长明灯后出殡,算上今天还有五天。 如此看来,我还有五天的休息时间。 “好。”我点头。 “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一份礼物想要送给你。”聂云端说着,起身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我也站起身,但我没有跟过去,而是站在原地等。 半分钟后,聂云端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过来。 “你不是一直想控制汪庆林吗?这个对你有用。”聂云端将文件袋交给我,意味深长的笑了。 我接过文件袋,将里面的资料拿了出来。 里面全部都是照片,只是扫了一眼,我心中大喜,但表面却不动声色的又将照片装了过去。 “谢谢,这份大礼太贵重了。” 我道了声谢,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这份礼物。 汪庆林就是阳明分局的汪局,照片足有几十张,有汪局收钱的照片,在夜总会跟坐台小妹搂搂抱抱的照片。 这些照片只要曝光出去,不仅能影响汪局的仕途,还足够将他送入监狱,永无翻身之地! 这个时候,聂云端能将这份大礼送给我,是在拉拢人心。 除此之外,我还感觉到了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不过也只是那一刻的短暂想法。 “对你有用就好!” 第四百八十一章老虎,卒 五天时间,过得迅速又漫长。 漫长和迅速,是截然相反的意思,可它却表达了我这五天的心态。 迅速,是因为属于我的安宁日子,结束了。 我还想好好的享受这安宁的时光,时间不等人,该来的,还是要来。 漫长是因为这五天,我都在计算着时间,算着聂老爷子出殡的日子何时到,因为那一天,一定会爆发一场冲突。 而在这五天内,我过的安宁,却惶惶不安,甚至在连睡梦中都会被惊醒。 而这五天,我没有回家,一直待在秦梦雨这里,我怕某一天我也会像傻强那样,躺在家里被人捅死。 这五天内,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发生在我和聂云端酒店会面的当天晚上。 傻强没有死,经过长达十三个小时的抢救,傻强救回来了一条命,只不过,其中一刀捅破了他的肠子。 这辈子,傻强都没有办法正常方便,终身都需要挂着尿袋生活。 傻强苏醒了,他说出了深夜闯入他家的人,是廖矮子亲自带领的老虎等人。 得知真相后的将军愤怒了。 这位在江湖打油诗中排得上名号,可是,从他混入江湖开始,就是一个口碑不怎么好的大哥。 江湖人都说,将军这个人有谋无胆,靠着四处认爹才换来的今天地位。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饱受争议的大哥。 但就在傻强苏醒的当天晚上。 将军的手下马六,带着人再次‘光顾’了廖矮子的游戏厅。 对他的游戏厅惊醒一系列的打砸。 作为这个游戏厅的负责人,老虎带着他的人,前来增员,出面应对,两方人发生了一场争斗。 这场争斗并没有持续多久,老虎带人赶到后,马六他们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就带着人撤退了。 老虎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 这种人的性格,注定他一辈子都做不了大哥。 他没有在其中发现任何的异常,马六他们离开了,老虎带着人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游戏厅的机器受损情况。 便直接将游戏厅暂停营业,关门带着弟兄们去了附近的烧烤店,去犒劳这些跟着他捍卫游戏厅的弟兄们。 可他不知道,雨夜之下,有一道身披雨衣的黑影,一直躲在瓢泼大雨的深夜中,注视着他们。 马六去砸游戏厅,也不过是引蛇出洞。 老虎和弟兄们一直喝到凌晨两点,而那道雨衣黑影就站在烧烤店外,顶着风雨等他到凌晨两点。 吃饱喝足后,老虎和弟兄们驱车离开了烧烤店。 雨衣黑影进而其后,骑着一台摩托车远远跟着老虎所做的那台车。 粗心大意的老虎,甚至没有发现,这一路上,一直有一个人在尾随。 老虎的车停在小区楼下。 这个小区,并非是老虎的家,是廖矮子提前给他安排的居住地点,廖矮子是一个有提前量的人。 他知道,将军会报复。 可老虎却没有廖矮子的那份细心,他甚至没有意识到江湖的风云变动,他以为他办了将军最得力的傻强,他们很快就能取代将军的位置,并且为此洋洋得意。 黑夜雨中,汽车离开了。 老虎打着一把雨伞,嘴里还叼着半个香烟。 正当他朝着小区走去时,跟了一路的摩托车,终于开启了灯光。 “老虎!” 随着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不明所以的老虎,听到有人叫住他的名字。 他本能的回头去看,看到的,只有摩托车刺眼的远光灯。 强光照耀下,老虎眯起眼睛,他想要看清楚叫住他的那个人是谁。 摩托车越来越近。 灯光随着摩托车的靠近,也从他的脸上挪开,他终于看清了那台摩托车。 可他并没有看清楚黑色雨衣下的身影是谁。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老虎伸手拿下他叼在嘴边的香烟,开口问了一句:“你谁呀?” 可他并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 他看到的,是那个人伸出了藏在雨衣下的手,在那个沾满雨水的手上,拿着一把枪! 这一刻,老虎终于意识到了危机的来临。 他吓傻了。 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逃跑的反应,那个雨衣人便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子弹破膛而出,老虎连眨眼睛的时间都没有,子弹便洞穿的脑袋,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血洞。 ‘扑通’ 老虎的身体直直的后仰,倒在了地上。 他死不瞑目,他甚至连死之前,都不知道杀他的人是谁。 当他倒下之后,一股鲜血才从他的额头渗出。 摩托车只是在开枪的几秒钟短暂的减速,当老虎倒下后,那名雨衣黑影甚至没有去看倒下的老虎一眼,加速离开了这个雨夜。 老虎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当我听到这消息后,毛骨悚然。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在子弹的面前,剥夺一个生命只是短暂的零点几秒。 曾经,我也被别人用枪顶住过脑袋。 那时候我不怕,因为我觉得能拿得起枪的人大有人在,能够真正扣动扳机的人,却寥寥无几。 现在,我只发现自己在枪口下的硬钢,是一种多么危险的举动。 万一对方被激怒,万一擦枪走火,我的命就没了! 我得罪过和尚,得罪过洪斌,还得罪了将军,我几乎得罪了整个江湖打油诗中的半壁江山。 现在,我才发现,那些江湖大哥不弄死我,是因为我还不值得,还没有触碰他们底线。 而这群人发起疯了,原来是这么恐怖。 我混江湖将近一年,这一年里,所有人对我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说我不知天高地厚是在作死,有人说我是有胆有谋。 但这些意思中,都源自于我敢于跟那些江湖大哥们成为敌人。 都说我李喜东初生牛犊不怕虎。 确实,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句话不是褒义,更不是夸赞我这个人有勇气。 现在我理解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这是在说我这个人没有开阔的眼界,狗屁不懂。 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是因为不怕,而是根本不知道老虎有多么凶猛、可怕! 这是认知上的局限! 第四百八十二章聂园 在听说到老虎被枪杀的死讯后。 我能保持冷静,我和老虎的关系还可以,但也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他死了,我有些惋惜,会感慨生命的脆弱,但并不会为他有多少的伤心难过。 他死之后,而且被枪杀后,我冷静地分析了一下。 我猜到,对老虎下手的人是将军团伙,而开枪杀人的人,大概率是李三。 李三本来就是一个在逃罪犯,他身上有人命,多一条和少一条,没有太多的区别。 被抓住也是一个死刑。 在分析到答案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确认这个事实真相。 我给小杜打去电话,这个案子就在他的派出所辖区。 经过他们的调查,已经将嫌疑犯锁定,那就是李三。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快锁定犯罪嫌疑人的原因,并非是他们有更新的线索。 他们锁定嫌疑人,是因为老虎的死,跟王业的死,都死在同一型号枪支下。 那把枪是我送给李三的。 从俄罗斯走私过来,很少见的一把枪,瓦尔特ppk。 跟普遍黑帮用的仿制品六四,五四不同。 那是一把好货,用的子弹虽然是比较常见的7.62毫米口径子弹。 但是同样的子弹,在不同枪发射出后的膛线是完全不同的。 子弹出镗会在表面留下螺旋线,俗称膛线,这就是子弹的“指纹”,单凭这点就可以辨出每一颗子弹是由哪把枪射出的。 再结合他们在调查了老虎的敌人,又联系到王业的死,就容易将目标锁定在了李三的身上。 在确认这一消息后。 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系郝建,让他用最快时间给我弄一把瓦尔特ppk过来。 我的用意很简单。 李三已经是杀人犯了,我若是需要杀人的话,不妨直接栽赃嫁祸给他。 膛线是枪的指纹。 两种不同型号的枪,在子弹上的膛线区别较大。 但是同一型号的枪,因为枪支构造的相同,射出的膛线十分接近。 前者,一些经验丰富的警员就能辨别,后者,则需要非常专业的专家。 就是即便请了专家发现线索我也无所谓。 到了需要开枪杀人的时刻,我也就不怕官方来查了! 能够混淆视听,拖延时间也是好的。 老虎的死,是第一件大事。 而第二件大事,发生在聂老爷子出殡日子在前一天。 这天早上。 聂云霄的奔驰轿车从他的别墅驶出,刚行驶到第一个红绿灯的中央位置,一台满载钢管的货车仿佛是刹车失灵一般,撞击在聂云霄的汽车之上。 车上的钢管在撞击后惯性下,如同万箭穿心。 不仅刺穿了货车的车头,还将聂云霄的奔驰轿车扎成了筛子! 这场交通事故很悲惨,两台车上的人,无一人生还。 货车司机甚至被钢管钉在了驾驶里,交警联系了火警,利用角磨机将那些钢管切断,才将货车司机的尸体抬了出来。 这场事故中,货车司机死亡,最终我猜想,大概率的结果也是以交通事故来结束。 但我知道,这个时间节点发生这种悲剧,一定是聂云端下得手。 似乎是上天也不眷顾聂云端。 在聂云霄的奔驰轿车里,并没有聂云霄,车上只有聂云霄的司机。 是聂云霄的防窥车窗救了他,别人从外面看不到车里的人,才会误以为司机早上过来肯定是来接聂云霄的。 也是聂云霄的警惕救了她。 他知道在摆平聂云端之前会有危险,他小心谨慎到最近几天都没有回家。 今天是聂云霄安排司机取车,去机场接从外地来参加聂老爷子出殡追悼会的朋友。 结果却发生了这场悲剧。 聂云霄劫后余生,没有坐在这台车上,或许这就是天意所向。 至于聂云端一直想办掉的将军。 在傻强出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关闭了自己的所有生意。 他很聪明,他知道聂云端要弄死他,于是他选择了躲。 将军躲了。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对的选择之一。 如果他不躲,我想,他的下场会跟老虎一样。 后面的事情,也更加证明一点,将军这个人命不该绝。 今天。 是一个沉重的日子。 聂家老爷子出殡的日子,也是最后的追悼会。 追悼会这个仪式,只有在这种大人物死亡的时候,才会出现。 不然,在东北并没有这种习俗。 追悼会并没有在什么大酒店中进行,地点,就在聂家的庄园。 这是我第一次到聂家。 我之前一直以为,聂老爷子会住在一个高档的独栋别墅,或者说,他是城市的附近买一块地,自己建一个高楼。 直到今天,来到聂老爷子的庄园,我才知道自己的格局太小了。 想象力也太小了! 聂家庄园坐落在原江市风景最为优美的原峰之下。 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如果没有人引路,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 它建立在林区之内。 这种地方不像是政府审批下来的地皮,更像是违规建筑。 因为,它的占地面积太大了。 我没有去过故宫,但据聂云端介绍,这里的面积是故宫的一倍。 车子抵达庄园的城门下。 没错,就是城门,这里的建设堪比古代的城池。 在大门之上的城墙上,还悬挂着两个大字:聂园。 聂园,孽缘,真不知道聂老爷子当初是怎么取的名字。 这是一个谐音,但是,敢在原江市调侃这个谐音的人,几乎没有。 知道聂园的人都少之甚少,能来这种地方的,都是一些大人物。 而这些大人物,大多数都是聂家的同党。 在城楼上,甚至有哨兵岗,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站在上面。 车子停在城门口。 十几个黑衣人挡住了我们的路,虽然有外衣遮挡,但我还是在他们的腰间看到了配枪。 聂云端将汽车停在了门口,便走下了车,一同下车的还有廖矮子和他手下的冯郎。 聂云端下车之后,我和吴晟,眼镜也下了车。 这次过来,我本来是准备了很多人手跟聂云端一同参加这场追悼会。 但被聂云端拒绝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初见聂云霄 我想带弟兄们过来,是为了防止聂云霄发难,因为里面现在的主人已经不是聂老爷子,而是聂云霄。 进了这个大门,跟鸿门宴没什么区别。 但是对此,聂云端也给了我回应。 聂老爷子生前定下规矩,任何人进入聂园的大门,最多只能带两个人。 聂云端选择遵守这个规定的原因,也不止是因为这条规定的本身。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今天参加追悼会的人,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包括市长也会莅临。 聂家两兄弟即便有一场恶战,但这个争斗也不会发生在聂园之内。 “二少爷。” 聂云端三人下车后,那群保镖向他问好。 “嗯。” 聂云端点了一下头,态度冷漠。 正当我们一行六人准备进入时,保镖的领头人将我和吴晟,眼镜拦住。 “这位龙腾实业大学城项目的负责人李喜东。”聂云端对那人介绍道。 “李总。” 对方冲我微微一笑,便不再阻拦。 最开始,他们应该以为我是聂云端的随从。 后来听到我的身份后,才选择放行。 而我唯一一个能够上得了牌面的称谓,只有大学城负责人这一个。 城门是电动的,在一个头领模样的保镖按下钥匙后,大门扇形打开,我们走进里面。 进入城门后,是有观光车的,我们几个人乘坐观光车,朝着举办追悼会的地方驶去。 坐在观光车上,看着沿途的风景。 我大为震惊。 说这里是皇宫都毫不为过,亭台楼阁,长廊湖水,庞大的古典房屋建筑群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聂园够壮观了。”我感叹道。 我在原江市生活多年,混江湖的近一年,也是将原江市的各大豪华场所逛了一个遍。 我也算得上一个上层人士,但是,聂园的内部还是让我大为震撼。 这就是原江第一大财阀的能力。 “你看到的这是冰山一角。” 这是聂云端的家,他当然不会像我们这些第一次来的土鳖一样,到处乱看。 “跑马车,高尔夫,雪上温泉,博物馆,这里的豪华程度超乎你的想象。 小东,如果我能成为这里的主人,一定给你安排一间房。” 聂云端哈哈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 “哈哈哈,我就要那间。” 我没有表达什么态度,也是用玩笑的语气,随手一指,玩笑道。 说实话,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在这个聂园好好逛一逛。 “那是藏书阁。” 边聊边逛,观光车停在了整个聂园最中心,最大的建筑前。 看到这个建筑,就能看到聂家的实力。 因为这个建筑,完全是在模仿清代上朝的乾清宫。 聂云端说,这里是聂老爷子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是聂家的会客厅。 每一位来到聂园的客人,聂老爷子都会在这里接待。 我是发现了,这个聂老爷子是生错的年代,他在早生几百年,理想一定是做皇帝! 走上层层石阶,又过了一个石桥,这才抵达了这个会客厅。 大厅内,来的客人并不多。 追悼会是下午三点,我们提前了一个小时赶到这里。 在这里,聂云霄更像是主人,这聂云端这位二公子,就好像是一个客人。 这间会客厅,起码有一千平米,仿若宫殿。 在中间位置,摆放着一口龙纹棺材,棺材是金丝楠木的,刻画的龙纹图腾全部是镀金。 这不像一口棺材,更像是一个艺术品一样。 “云端,你过来了。” 我们进入大厅后,一个长相与聂云端有五分相似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并没有像聂云端一样西装革履,反而穿着非常的朴素。 一身黑色唐装,穿着一个布鞋,很朴素,给人一种超脱世俗的感觉。 这个人,就是聂云霄。 他的眼睛极为的锐利,看似随意瞟到我的那一眼中,却让我感到了危险。 此人戾气颇重。 “大哥,爸的事儿,这几天辛苦你了。” 聂云端温文尔雅,两兄弟其实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是生死相争。 却在见面时,还能表现一副兄友弟恭的作态。 这就是城府。 “照比父亲给予我的,我回报这些还远远不够。” 聂云霄莞尔一笑,说起话来一副道貌岸然的假惺惺,让我觉得讨厌。 在他的话中,我分明听到了炫耀和挑衅,他似乎在对聂云端说,老爷子把偌大家业都交给了,你眼红不? “昨天我司机开着我的车,从我家出来就被货车撞死了,太惊险了,我要是在车上估计就要去下面见父亲了。” 聂云霄淡然一笑,就是像唠家常一样,将这件事跟聂云端说。 但气氛,在他说出这件事时,却显得格外压抑。 气压仿佛都降得很低,让人感觉喘不上气来。 “大哥吉人天相。” 聂云端温文尔雅的回了一句。 但是彼此之间眼神中的交锋,却带有杀气。 “什么吉人天相,就是走了狗屎运捡了一条命。” 聂云霄脸上笑意渐浓:“这些货车司机开车都太快了,我昨天去了一趟交警队,今年啊,交通事故比往年都要多。 你以后出门坐车也注意点安全,父亲走了,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他老人家临走之前可嘱托我照顾好你,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百年之后我都没脸面下去见父亲。” 我很佩服这些大人物,明明是一段充满威胁的话语,却能让他说得声情并茂,仿佛他是真的在关心聂云端。 “放心吧,算命的说我命硬,能活到八十。”聂云端说。 “那些江湖骗子的话不能信,我有个朋友算命说他晚年大富大贵,子孙满堂,结果半年不到就死了,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 聂云霄反驳他道。 两兄弟的交谈,每一句都是带有杀气。 我站在旁边,都觉得他们之间的交谈很尴尬。 他们两兄弟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后,一道熟悉的面孔走进大厅。 看到这个人时,聂云霄和聂云端同时露出笑脸,停止交谈,大步流星的迎接了过去。 而这个人,我也认识! 第四百八十四章爆炸发电厂 能让聂云霄和聂云端同时笑脸相迎的人,他在原江市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个人我有一面之缘,但我和他之间,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人就是汇海茶楼的秦政。 秦坚的弟弟,秦梦雨的叔叔。 他们之间的交谈,我并不方便去听,聂云端也只跟秦政打了一个招呼就走开了。 对于秦政的身份,我从秦梦雨的口中有过了解。 原江市纪委书记。 他算得上这座城市的三号人物,因为他的工作性质,市长,市委书记都要给他面子。 一座城市的权力体系,离不开利益交换。 在这个年代,能做大官的人,没有几个是洁身自好,干净到让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真正那个刚正不阿,埋头为百姓干事实的官,也爬不到高位。 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这是从古至今都无法被改变的权利状况。 朱元璋洪武大案杀了那么多官员,依旧也肃清不干净贪官的存在,是人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私心。 所以,大多数官员看到秦政,其实比看到市委书记还要热情亲切。 除了秦政之外,不少的达官贵人也都陆续到场。 包括龙腾实业的白秋实,也亲自过来参加聂老爷子的追悼会。 龙腾实业和聂家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但是很多面子上的事情需要做,并且今天还能探测官方领导对聂家的态度。 这是才白秋石到场的原因。 那些大人物的交际,我现在的身份自然是参合不进去的。 龙腾实业大学城项目的负责人,放在普通人的交际圈,我会是众星捧月,受到大部分敬仰讨好的角色。 但是放在今天的场合里,我的地位跟外面站着那些保镖没什么区别。 要不是聂云端带我进来,以我和廖矮子的身份,根本进不来聂园的大门。 龙腾实业的董事长都来了。 我一个负责人算个屁呀。 可是,这个负责人的身份,是我目前最能上得了台面的身份了。 百乐门歌舞厅老板的身份,在这个场合提出来,那就是别人的笑柄。 白秋实到了。 我肯定要去打一个招呼。 彼此聊了两句,内容也都是关于张赫的。 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一个小时转眼就过,追悼会开始。 主持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一些提前拟好的稿子。 讲述聂老爷子身前的成就和故事。 ‘砰’ 就在追悼会进展到一半时,一阵巨响从远处传来。 这声巨响足够震动,但听起来,与聂园的距离却是很远。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谁在原峰的山脚下引爆了一颗炸弹似的。 当这声巨响响起时,我发现,坐在我身边的聂云端,嘴角不自觉的掀起了一抹笑容。 这声巨响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没有人会毫无城府的出去查看情况,凑热闹。 大部分人都好像是充耳不闻,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专注倾听主持人的讲话。 大概过了五分钟。 一个保镖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脸上溢于言表的慌张。 大厅里坐的都是原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名保镖绝不可能冲进大厅。 他小跑到聂云霄的身边,在聂云霄的耳边喃喃私语的几句话后便退了出去。 聂云霄听到对方的消息后,回过头,犀利冷漠的目光看向聂云端。 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愤怒! 但聂云端就好像没有看到聂云霄的目光一样,依旧在看主持人的讲话。 我猜测,聂云霄的愤怒,一定跟那声爆炸声有关。 而聂云端嘴角的那抹笑容,让我也确定一点,那个爆炸应该与他有关。 聂云霄绝对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他的城府足够深,发生了令他都克制不住愤怒的事情,他却还能稳稳坐在原位。 等待追悼会的结束。 追悼会结束后,所有人最后的敬拜后,开始下葬仪式。 没有用车,就像古代新娘子结婚一样,八个人抬起棺材朝着聂园后山的走去。 聂云端作为聂老爷子的二儿子却没有去参与。 他带着我们几个人直接离开了聂园,这是一个值得令人意外的事情。 那些客人们可以走,但是他作为聂家的儿子,他居然也提前离场,这在传统思想中是一种不孝之举。 “小东,老廖,冯郎,叫上所有弟兄,到原峰山下的篱村集合。” 走出聂园的大门,站在车前,聂云端对我们几个安排道。 “好。” 我们几个答应后,我开着车,跟随聂云端的汽车朝着山下开去。 在路过篱村的时候,聂云端并没有停车。 我有些纳闷,但也紧跟而上。 车子一直驶向了新风发电厂的方向。 新风发电厂是聂家的产业。 当初胡少卿代表的聂云霄,以及将军代表的聂云端,就是为了这个发电厂,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江湖动荡。 最后是胡少卿赢了,聂云霄拿下了这个发电厂。 原峰距离新风发电厂不远,大概八九公里的路程,但是聂园在半山腰,从聂园到新风发电厂却有将近二十公里的路程。 一路畅通无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的脸色也越发的沉重。 滚滚浓烟弥漫在天空,形成烟云。 而浓烟升起的位置,就在新风发电厂的方向。 汽车抵达新风发电厂附近,看着里面的火光冲天,我心中甚至是恐惧。 十几台消防车,正在发电厂内部灭火。 但里面的火势,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被消灭。 我敢肯定这是聂云端的手笔,刚才的爆炸声,就来自于这里。 而发电厂内部,又有很多易燃易爆的设施,就算是火灭了,这个发电厂也肯定是报废。 我们没有进入新风发电厂,我的车始终跟在聂云端汽车的后面,他的车行驶过发电厂的大门口,并没有停止。 车子在发电厂逛了一圈后,掉头回到了篱村。 我想,聂云端过去逛的这一圈,就是想看一眼他的战利品! 而篱村是从聂园下山的必经之路。 第四百八十五章围堵计划 车子停在篱村附近适合隐蔽的空地上,聂云端下车,冲我招了招手。 在这个空地,聂云端选择跟我们透露出他最终的计划。 “现在的局势,大家都看清楚了吧,在聂园,你们也都看到了那些人的嘴脸。” 他说的那些人,是指所有参加追悼会的人。 那群人的嘴脸,我看得是清清楚楚。 这场追悼会,就是一次站队,而所有来的领导,富商们,都选择了聂云霄! 这场追悼会中,大部分领导过来,在见到聂云端时,只是客气一句,微微一笑。 但是看到聂云霄后,就会寒暄,让聂云霄节哀,表达自己的态度。 聂云霄身边的门庭若市,和聂云端那边的冷清,是一个特别鲜明的对比。 这个局势,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明白,整个原江市的上层圈子,已经放弃了聂云端。 “现在,留给我们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让聂云霄这位孝子去下面陪我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取得胜利。 你们三个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只要聂云霄死,我成为聂家的掌门人,我保证大家都能安然无恙! 我会重新划分原江的江湖势力,给你们每个人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地位!” 聂云端的声音很低沉,但在低沉的语气中,却掩饰不住的慷概激昂。 现在,聂云端唯一的破局方式,就是杀死聂云霄这位亲哥。 只有聂云霄死了,聂云端才能成为聂家的合法继承人,成为整个聂家的掌门人。 我想,聂云端在发电厂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想要引蛇出洞,然后用雷霆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地弄死聂云霄。 只要聂云霄死了,他成为聂家的继承人,一切的风波都能被平息。 这是一次决战,更是一次豪赌。 也是放手一搏,参与进来,败,那就是一败涂地,我会彻底得罪聂云霄,那么以后我在原江市就没有立足之地。 可现在的我,没有其他选择,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聂云端败了,和尚和将军都会想要我的命! 想要完成自己的理想,别无选择。 赌一次,是最好的方式。 我们三方人全部到场,整整二百多人的队伍,全部隐秘在篱村之中,准备对聂云霄进行一次堵截! 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多,聂云端的手机响了。 这是聂云端派去聂园附近打探消息的小弟。 “老板,聂云霄的车队正在朝山下驶去。” 聂云端按的是免提,他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听见了。 “知道了。” 聂云端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的眼中迸射出杀意,这是我第一次在聂云端这个斯文绅士的看中,看到如此的疯狂和戾气。 他的目光看向我、廖矮子和冯浪:“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兄弟们了,按照计划行动吧。” “是。” “好。” 在接到聂云霄的出发消息后,我们一群人开始行动。 计划中,我和廖矮子负责在村头拦截道路,将聂云霄的车队逼停,冯郎则在村尾,断绝聂云霄的退路,对聂云霄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我们并不用担心聂云霄的车队上有什么领导。 因为领导们,全部在参加完追悼会后就离开了,出殡埋坟这些事,是本家人去做。 就算聂家的势力再大,市里的领导也不能会去帮忙埋坟。 利用几台汽车将道路堵截,我,廖矮子,带着各自的弟兄站在街道上,严阵以待。 “廖哥,将军也在这趟车队中,老虎的仇今天可以报。”我递给廖矮子一支香烟,说。 自从老虎死后,廖矮子的脸一直是阴沉的,没有半点笑容。 我想,他是为老虎的死而伤心。 而杀死老虎的主谋将军,就在这趟车队中。 下午追悼会我看到了将军的身影,而滑稽的是,他就是抗棺材八人中的其中之一。 这就是将军的性格,为了讨好聂云霄,为了他的江湖道路,可以抛下一些面子。 他甚至能哭得比聂云霄还要伤心。 “死去的人都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活着。”廖矮子吸了一口烟,目视前方,眼神忧郁。 听到他的这句话,我心头一沉。 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廖矮子,他的状态不对,他不准备给老虎报仇,而是想好好活着。 这是他话中之意。 “兄弟死了,仇人就在眼前,不报仇的话其他兄弟怎么看咱们做大哥的呀,唉,这就是当大哥的不容易。 当大哥也有大哥的身不由己!” 我的手臂搭在廖矮子的肩膀上,我越发理解了将军曾对我说过那句:当大哥不能为所欲为,很多事情大哥也是身不由己。 就算是廖矮子不想给老虎复仇,可是,他要照顾手下人的想法,被迫也要给老虎报仇。 否则,小弟们就会觉得大哥软弱,跟着这样的大哥被欺负都没人出头,渐渐的会失去人心。 “我混了快二十年江湖,也就混成这个样子,这二十年来,我都没活明白。 老虎死了之后,我才想明白一个道理,人活在世,要学会知足,向内求,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否则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廖矮子颇有一番感慨。 但是,他的感慨却让我感觉到了莫名的危机。 他什么都不求,活的知足,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这次对聂云霄的行动? 失败的意义,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还在分析廖矮子这番话的真正意义时,远处,一排豪车车队缓缓驶来。 我们拦截的地方在一个拐角处,汽车只有靠近后,才能发现我们。 而他们发现我们的时候,再想退回去就一定来不及了,后面的冯郎就会将他们堵截。 对方车队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而对方也肯定看到了我们。 但是,一个令我诧异的现象发生了。 这排车队打着双闪,有条不紊,缓缓前进,似乎没有任何的意外和慌乱! “小东,我年纪大了,有老婆有孩子,我怕了,过了今天我会离开原江。 就算我们今天在这里将聂云霄杀了,最后成全的是他,背锅的是我们,聂云霄死的影响太大,我担不起,你也担不起。” 第四百八十六章何必呢? 确实。 聂云霄被砍死,这个影响太大了。 我确实担不起。 这个问题我想过,我不是一时脑热就选择了加入杀死聂云霄的计划里。 只有聂云端继承了聂家,聂云霄的死轰动再大,也无所谓。 舆论只是一时,就算一次严厉是清扫行动也是一时。 我们躲一段时间。 等待风头过了,聂云端找几个替罪羔羊去顶罪,这件事也就了结了。 聂云端是一个商人,如果是利益不对等的情况下,他或许会出卖我们,让我们背锅,而他坐享渔利。 但我思量过。 聂云端只要能坐上聂家的掌门人,他一定会摆平,不会让我们这群人入狱,而他置之不理。 原因很简单。 聂云端如果能做到聂家掌门人的位置,他需要自己最信任的班底,来帮他巩固地位。 而我们这群人陪着他打下江山的人,自然是最优选择,毕竟,在这次聂家兄弟之争中,他已经看清了很多人,最后能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我们几个。 聂家势力太大,就算聂云霄死了,聂云端凭借自己的能力,想要把整个聂家接管过来也是一个大工程。 他需要我们这些人帮他。 其次,按照权衡利益的角度,如果聂云端掌管聂家的话,他摆平聂云霄死亡产生的后果是一件轻松小事。 并不难。 这也是在种种权衡考虑后,我选择加入这场豪赌的原因。 因为在这个阶段,我们能做到荣辱共进! “廖哥,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每个人都想法不一样,我的想法在此时,似乎就与廖矮子有非常大的不同。 不仅是想法不同,似乎,在立场上也有了不同。 我不傻。 他这番话说出来,后面的深意是什么,我清楚。 他已经不想再掺和进来了,甚至明天就准备离开原江市,他为什么还要蹚浑水? 难道是因为跟聂云端的情谊吗? 或许他跟聂云端有情,但是,我更相信他会像将军背叛聂云端时的那样无义! 混江湖之前,在我眼中的江湖是水浒,是瓦岗,是桃园结义的那种义薄云天。 混了江湖,在这条江湖路越走越深,我才深刻的明白,这条江湖路并非我想象中的江湖。 道义放两边,利字摆中间,这才是真正的江湖,才是人心。 “因为聂云霄,他用一百万收买了我。” 廖矮子点燃一根香烟,他的目光停留在打火机的火焰上,并没有去看我。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我能感觉到,他不想面对这个背叛的事实。 只是在他的想法里,聂云端大势已去,他选择的自保。 “所以,你现在要带着你的人,跟我为敌吗?”我的眼睛微微眯起,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负责拦路的人,是我和廖矮子带领的双方弟兄。 他背叛了聂云端,也就证明,今天他是要与我为敌,我们两个立场不同的人,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小东,何必呢?”廖矮子轻描淡写的说。 我心中的愤怒持续增加,为了这次的决战,我做足了准备。 甚至是赌上了自己的命运去放手一搏! 他临阵倒戈背叛了聂云端,也等同于触犯了我的利益,成为了我的敌人。 “覆巢之下无完卵!” 当我说完这句话后,聂云霄的豪车车队已经停了下来。 十台豪车组成的车队停止后,数十个西装革履的保镖,纷纷下车。 他们并没有跟我们对峙,而是全部聚集在其中一台车的身边,背我贴在车身,将那台汽车围的水泄不通。 不用说,聂云霄就在那台汽车之内。 而这群人的气势,大有一副要向伤害聂云霄,一定要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的架势。 我没有去靠近那些人,因为在我的身边,有一个巨大的隐患! 我最终还是掏出了自己的枪,顶在了廖矮子的脑袋上:“我他妈的没得选,你也没得选!” 现在,我真有一种想要一枪毙掉廖矮子的冲动。 这种背叛的行为,让人愤怒,他坑了我! 我的枪顶住他的脑袋,廖矮子没有多少的惊慌。 而我们双方的手下,看到这边的变故后,纷纷对峙起来,气氛剑拔弩张。 “小东,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掺和进来,我带着我的人离开。” 四目相对,廖矮子认真的对我说。 与其现在跟他翻脸,不如让他带人离开。 没了他,我们今天也未必会输! “不过我奉劝你一句,现在走还来得及!”廖矮子忠告道。 他背叛了聂云端,就肯定会把今天的行动告诉给聂云霄,或许,此时我就已经在一场圈套之中。 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多番考虑的时间。 我只能去赌。 赌还有一线胜率,不赌,就只能像廖矮子这样,灰溜溜地滚出援江! “你们在干什么!” 这时,一直躲在车内观察我们的聂云端,终于坐不住了。 这期间我和廖矮子的电话都响过,可我们都没有去接。 这也逼迫着聂云端冲了出来。 他平日里的沉稳荡然无存,现在的聂云端,脸上尽是愤怒和焦急。 因为,他为了这场豪赌,也下了大手笔。 甚至为了引蛇出洞,炸了新风发电厂! 看到聂云端过来,我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枪。 聂云端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愤怒之余,眼中还有几分疑惑。 我和廖矮子都没有开口。 廖矮子也不理会聂云端,挥了挥手,喊了一声‘走’带着他的弟兄离开了。 “站住!” 聂云端掏出了手枪,指着廖矮子离去的背影。 廖矮子并没有停下步伐。 我伸出手,按下了聂云端举枪的手臂:“要走的人你拦不住,开了枪,我们只会更麻烦!” “你们到底他妈的什么意思!” 聂云端愤怒到发疯,他的愤怒甚至冲昏了他的理智。 居然他拿起他的枪,指着我的脑袋,大声咆哮:“你知不知道老子为了这一天做了多少准备!知不知道炸掉新风发电厂的代价是什么啊!” “你冲我喊什么?” 第四百八十七章果断的聂云端 “你冲我喊什么?” 我冷冷地注视着聂云端。 他在抬起枪指向我时,我手下的弟兄也纷纷对他抬起了屠刀。 同时,也有两把枪对准了聂云端。 其中一把是吴晟手中的瓦尔特ppk,这是郝建刚给我搞过来的枪,我将它交给了吴晟。 而另一把枪,在刘斌的手里。 他掏出枪时,我都很意外,因为这把枪的来历我也不清楚,不知道他是弄哪搞到的这把枪。 “聂云端,背叛你的人廖矮子,你跟老子翻什么脸!” 现在的局势下,我心中也是一团怒火,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用跟他客气。 反正这场仗败了,谁都没有好下场! 他不再是曾经我的金主,我也不是他的手下,他在我面前不再是高高在上。 ‘呼’ 聂云端喘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枪:“他妈的!先办聂云霄!” 这一刻,我甚至有了一种想法。 就是绑架聂云端,用聂云端作为交换的筹码,去讨好聂云霄。 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 我绑架聂云端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聂云霄也未必会领情,就算领情了,我在原江市依旧站不稳根基。 临阵倒戈的人,不会得到重用。 我是聂云霄,也不会重用临阵倒戈的自己,甚至还会狠狠的踩上一脚。 我挥了挥手,让吴晟他们两个放下枪。 冯郎的人已经在聂云霄的车队后方,现在已是包围之势。 在聂云霄的车队中,我并没有看到将军。 我知道,廖矮子出卖了我们,将军的人肯定会很快就赶到。 聂云端拿起对讲机,对冯郎吩咐道:“动手!” 得到命令后的冯郎,带着人从后方冲向了车队。 也就是此时,将军出现了。 他带着人出现在冯郎的后方,他走的不紧不慢,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 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我们多想。 将聂云霄抓住,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上!” 于是乎,在我的一声令下,众多弟兄们也朝着聂云霄的车队蜂拥而去。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聂云霄的保镖们,拿着甩棍,跟我们两方人交战在一起。 将军带着人也加入进去,整个大战混乱不堪。 “砍死他们!” 就在几方人手打的不可开交时,我的后方,十几台面包车将我们的退路也堵住了。 上百位小混混冲了下来。 而对方的领头人,不止一位。 其中一个我有过一面之缘,是江湖打油诗中的一位,‘洪虎腾空闯’中的虎,三虎。 另一位,则是‘洪虎腾空闯’中的洪斌! 江湖大哥齐聚,这场厮杀,我们意见陷入了困境。 我知道,我们已经进入了一场陷阱。 因为廖矮子的出卖,原本设下口袋阵的我们,成为了别人口袋阵的瓮中捉鳖! 见此情况,我也从后备箱中拿起了棒球棒,加入了这场战斗! 现在的关键转折点。 就是冲击豪车队,将聂云霄拉下车,以他作为威胁! 而聂云端也知道眼下情况的严重,他这个斯文人拿着枪,跟我一同冲了进去。 胜败在此一举,谁都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砰’ 另外意外的是,聂云端加入战场后,拿起手机就对其中一个保镖开了一枪。 一枪指着打在那名保镖的脑门上。 保镖当场丧命,血溅当场! 聂云端出手即是杀人,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在地上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都给我滚开!” 当危机到生命时,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临危不乱。 更没有人敢在上前跟聂云端对抗。 凝重的气氛之下,那些保镖竟然不自觉的让开了他们死守的豪车。 聂云端是第一次杀人。 他并没有胡老蔫那种开枪后的沉稳,他艰难的迈出脚步,他的腿都是在发抖。 我跟在他身后,就在他即将靠近豪车时,一个保镖突然出手。 赤手空拳,在聂云端还没来得及反应下,直接夺走了聂云端的枪。 这家伙,绝对是练过的,应该是当过兵,然后被聂云霄高薪聘请过来。 他卸掉聂云端枪后,我的反应最快,毕竟,我是老千出身,我的反应比他还要快。 他抢走聂云端枪的同时,我手中的棒球棒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的棒球棒不是用来打棒球的,就是觉得这个东西趁手,用它专门打架。 所以,我的棒球棒是托人改良过,里面不是空心,灌了铅。 一棒之下,这名保镖直接被砸昏在地上。 他抢走的枪,掉落在地上。 可不等聂云端捡起枪,另一个保镖一脚将手枪踢到了汽车下面! 聂云端没有了枪,他也胆怯了,向后倒退了几步。 冯郎的人正在应对将军一伙人。 而我手下的东北帮在眼镜,吴晟他们的带领下,应对着三虎和洪斌。 现在,全场的关键节点就在于我带领的新疆帮。 只要我们冲破防线,打开了那道车门,挟持住车内的聂云霄,胜利就还属于我们。 但我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东北帮的人数跟对方不成正比,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干他!” 我大骂一声,率先带头与对方交战,新疆帮的弟兄们各个也是神勇无比。 “兄弟们,你们只要把车上的聂云霄抓住,我给你一百万!”聂云端大喊道。 他没有了枪,就没有了战斗力。 他只能用他的钞能力来给弟兄们加油打气。 听到一百万的惊人数字,新疆帮的弟兄们更加卖力。 距离后车门,只有三五米的距离,但我们却走了一场的费力。 每前进一米,都会有人被砍倒,在爬起来继续。 这是一条用鲜血,用伤痕拼出来的血路! 我始终没有动用我的枪。 人太多了,我也没有聂云端那种杀人的勇气,一旦杀了人,我的麻烦就大了。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根本不可能会用枪。 在弟兄们的勇猛拼杀下。 最终,我们开辟了一条血路,我也成功的走到了后车门前。 手握在车门上,我深吸一口气,只要抓住聂云霄,胜利就属于我们! 兄弟们的血,就不白流! 第四百八十八章逃跑 我用力一拽。 我以为车门会是反锁的,我以为我需要用枪来强制性的破窗。 拽车门,我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 令我的惊诧的是,车门在我的用力一拽之下,居然开了! 但我并没有狂喜。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如然,车内压根就没有聂云霄的身影! 我们被骗了,被坑了,被他妈的廖矮子给坑了! 廖矮子在通风报信后,聂云霄压根就没有从聂园出来,没有坐上这个车队! 车队只是一个诱饵,我们才是真正的被钓到的鱼。 “草他妈的,被骗了!”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已经被突破防线,无数被砍翻在地上的弟兄们,一种滔天的愤怒歇斯底里。 我现在甚至后悔刚才让廖矮子逃走,就应该一枪崩了他。 如果没有他的出卖,现在,我们可能已经将聂云霄擒拿。 这场胜利就会属于我们! 聂云端快步过来,当他看到车内空空如也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傻傻的站在原地,双眼无神。 一向沉着冷静的二公子,如遭雷击般的傻住了。 他距离成为聂家掌门人只有一步之遥,可惜,却摆在了自己信任的人手里! 聂云端愣神了,但我还能保持最后的镇定。 我有些无奈。 或许这就是命吧。 我认命了,但是,我还有这么多弟兄在,我也知道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所以,现在我们得走了。 ‘砰’ 我掏出枪,朝天开了一样。 枪声响,所有人都短暂的为止停顿! “弟兄们,跑,朝村里跑!” 我大喊一声,给所有弟兄们发出信号。 败局已定,我不能向聂云端那样的一蹶不振,我是一个领袖,是这群人的大哥。 我要带着我的弟兄们逃。 只要进村之后,我们分散开跑,洪斌,三虎,将军那群江湖人,也不可能去追赶我的弟兄们。 他们的目标只会是我,是聂云端,而不会是我的弟兄。 这个一个法治社会,不是古代的两军交战。 两军交战,可以选择全歼敌人,但是这种江湖械斗,他们砍杀了太多的普通小弟。 只会给自己添麻烦,会得到警方的重视。 现在已经闹出了人命,如果再出什么人命,或者重伤害,就算聂云霄通天本领,也可不能平息。 毕竟,那些官方领导的背后还有党,他们也不能为所欲为。 有了严重的社会影响,就要出手打击。 何况,篱村不少村民都看到了这一幕。 在我的一声令下,弟兄们开始朝着篱村里面逃,村子的后面是山,进了深山没人能挡得住他们。 也没有人会去追他们这些普通小弟。 在喊完话后,我也拉起还在愣神中的聂云端,率先朝着篱村里面跑去。 我们一路狂奔,身后,洪斌,三虎带着人紧追不舍,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追赶我和聂云端。 对于我的其他弟兄直接置之不理。 一路狂奔,我吩咐弟兄们四散而开,跟在我身后一同跑路的只有刘斌,吴晟和阿克木。 其余弟兄全部都在慌乱之下跑散了。 跑过篱村,我们朝着深山上跑,身后,洪斌和三虎这两位大哥不可能追赶,但还是有不少他们的弟兄紧追不舍。 “呼呼....不行了,我岔气了。” 聂云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穿着西装皮鞋,本来跑起来就累。 外加这家伙应酬多,平时也没什么锻炼。 这一刻,我已经升起了抛弃聂云端的想法,毕竟,聂云端已经对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给他抛弃掉,我就能成功逃脱。 聂云端似乎是看出我的犹豫,他继续说:“小东,没想到最后一刻陪在我身边的人会是你。 这次事情过后,我得离开原江了,等咱们逃走之后,我把我这些年收集了所有官方要员的证据都给你。 以后的原江,我认为你能取代聂家!” 聂云端很聪明。 他给我开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诱惑。 在见过他送给我关于汪局腐败的证据后,我对于他的这份诱惑更加深陷不已。 我想在原江市混出名堂,一直以来,官方都是我最难接触的人脉。 但只要有了聂云端的证据,哪怕这次我离开了原江,等风头过了,我也能再次回到原江,卷土重来。 毕竟,我的手里没有命案,本质上,我并没有什么太重的罪行。 而聂云端留那些东西已经没有用了。 他现在只有逃走出国这一条路可选,他已经失去了跟聂云霄竞争的机会。 他炸了新风发电厂,还枪杀了人。 他留在国内,聂云霄不会给他活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通过一些非法手段出国。 这一点,聂云端自己也肯定能深刻的意识到。 其实,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逃出国。 他的妻子和孩子,还有老妈都已经被他安排到了国外,资产也肯定转移了。 聂云端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已经会给自己留下后路。 所以,他说把所有证据都给我,这番话可靠性非常高。 “我最讨厌背叛的人,我们之间达成了同盟,你就是我兄弟。” 我停下脚步,看向阿克木,吩咐道:“吴晟,你带着聂老板先走。” 我们这些人中,受伤最重的人是吴晟。 我选择让他走,而我们三个人留下来拖延时间。 “东哥,我...” “听我吩咐!” 吴晟还想坚持,被我严厉的呵止。 吴晟不仅是要送聂云端先走,还有给我看住聂云端,他给我的承诺他需要兑现,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他。 “是。” 吴晟带着聂云端继续朝山上走,我,阿克木和刘斌三个人,则面向了身后的几十位混混。 对方的人数是我们的十倍不止。 这是一场血战。 我拿出了枪,现在,只能用枪来拖延时间。 “谁在走一步,我就开枪!” 我掏出手枪,将子弹上膛,对准那些混混。 在见到我掏枪后,这些人纷纷停下了脚步,刚才聂云端的那一枪爆头杀人,也给这群人都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阴影。 第四百八十九章逃入深山 “李喜东,因为一个丧家之犬背上人命,值得吗?他的弟兄都背叛了他,你又何必呢?” 这道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 随后,声音的主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看到这个人时,我笑了。 这是我的老熟人了,洪斌手下的瘸子辉。 “哈哈哈,你个瘸了一条腿,跑得还挺快,居然追上了我们。” 我确实挺好奇,他一个瘸子,居然能跟着我们跑过来,而且速度并不会差多少。 “摩托车。” 瘸子辉指着村子的方向,在距离我们两百米远,有一台摩托车。 车只停在了田地边上,上山的路况是根本没办法骑车。 “聂云端今天无论如何,我保定了。”我深吸一口气,沉重地说道。 我和瘸子辉本来就有仇,现在我们三个人被他们追赶到这里,我已经做好了动枪的准备。 因为我觉得,他们不会放过我们,而且我知道,瘸子辉也有枪。 “大少爷开价一百万要活捉聂云端,你觉得我这群兄弟们能放过他吗?” 瘸子辉说着,脚步朝着我们这边走。 我眼神凶狠,准备扣动扳机给他一些教训时,我身边的刘斌率先一步开枪了。 ‘砰’ 枪声回荡,子弹射击在瘸子辉脚下的地面上。 “再敢动一步,老子打折你那条好腿!”刘斌大声呵斥。 瘸子辉也被刘斌的突然开枪吓了一跳,连退了三步,惊魂未定的看向刘斌。 他最初看向刘斌时,眼中是怒色,但紧接着,却转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刘斌手上的枪,说:“你手上的枪,是哪来了?”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斌被瘸子辉的质问问得一愣,我能感觉出来,他是有些心虚的表现。 “那是我大哥的枪,你就是在我大哥家门口砍他的小子吧!” 瘸子辉目光死死盯着刘斌。 而我的心情也沉重了,关于这把枪的事情,刘斌对我是只字未提。 他私藏了洪斌的枪,现在被人发现了。 而洪斌为了报复那个伤害他的人,更是扬言要将其碎尸万段。 刘斌砍的人,但背锅的人是我。 因为我是刘斌的大哥,洪斌肯定会把最终责任全部都按在我的身上,认定是我指使。 我现在已经是人道末路,临了,居然又树立了一位强敌。 我想在原江立足的梦是不可能了。 就算官方不找我的麻烦,聂云端不找我的麻烦,我得罪过的那群江湖大哥们也能给我江湖通缉。 说不定哪个夜晚,我躺在家里就会被别人砍死。 “怎么样啊!就是老子砍的,老子连你老大都敢砍,也不差枪毙你!”刘斌索性直接承认。 现在的形势,我肯定不能去责怪刘斌。 “瘸子辉,聂云端你们追不上了,原江我们也待不了了,反正都是跑路,你觉得我们会差你们几条命吗?” 我的枪口指着瘸子辉的脑袋,一步一步的朝着他们的方向逼近。 我就要摆出一副不怕死的状态,才能吓唬住他们。 但凡我们出现任何胆怯之色,对方都会群起攻之。 我走到瘸子辉的近前,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目光直视他的眼睛:“我就问你一句,追还是不追!” 瘸子辉吞咽了一口口水,开口了:“不追了,有命赚的钱,得有命花才行。” 他做出了一个明确的选择。 他说完之后,又用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呢喃的一句:“李喜东,有种你就一直走山路,别走大道,别进城,否则你们逃得了官方搜查,也逃不了我们的眼线。”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瘸子辉一眼,枪口始终指着他们,朝着家的方向倒退。 “撤!” 瘸子辉也没有任何犹豫,下令撤退。 “辉哥,一百万啊,真不要了?”有小弟不甘心的问。 “想要你自己去追,但是丢了命,没人给你收尸。”瘸子辉冷声回道。 闻言,那个小弟也不再多嘴,跟在瘸子辉的身后下了山。 我们三个人朝着山上逃去,去跟聂云端汇合。 这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瘸子辉刚才的所言所行。 他最后低声呢喃,看似是在威胁我,实际上,他是一个提醒。 提醒我们不要进城,不要走大路。 并且,他最后潇洒的带人离去,也走的那么洒脱,给我的感觉,他像是在帮我。 “东哥,对不起.....” 上山的路上,刘斌歉意的对我说,他是在道歉隐瞒枪的事情。 “都是兄弟,不说那个。” 我停下脚步,分别递给刘斌和阿克木一根香烟。 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计较这些。 彻底得罪洪斌,与没得罪,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讲,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反正我是得罪了聂家,在原江的这条江湖路是走到头了。 虽然我没有对聂云霄构成什么威胁,但是,只有是明眼人都看到了,是我打开了那道车门,奔着取聂云霄的命而去。 聂云霄即便视我如蝼蚁,又怎么会放过我这个准备杀死他的毒蚂蚁呢? 紧赶慢赶,追上了聂云端和吴晟。 在山上,我们都迷失了方向,一直向前走,也不知道翻过这座山是哪里。 天渐渐黑了。 黑夜中的深山,厚密的森林,在树的遮挡下,我们甚至看不到多少月光。 周围,各种昆虫的叫声,密密麻麻,时不时还有动物穿越丛林发出的窸窸窣窣。 “小东,给你多下水了。” 几个小时的走步,我们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我和聂云端坐在一颗大石头上休息,他们三个则在我们身后的不远处。 “一直都叫你聂老板,现在你也不是当初的老板了,哈哈哈,就叫你端哥吧。” 看着天空上高悬的月牙,我跟聂云端第一次是真正意义的平起平坐谈话。 “端哥,这个称呼亲切,我喜欢。”聂云端哈哈一笑,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语气里颇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我拿出两根香烟,递给聂云端一根:“我这没有雪茄,要不要来一根华子。” 第四百九十章退路 望不到尽头的深山,落魄的两个人,第一次以一种朋友的心情,聊起天来。 他不再是曾经的躲一躲脚,整个原江都要颤三颤的聂家公子。 我也不是那个小老千。 我们在这一刻,抛弃了身份的束缚,都是落难而逃的荒野人。 “以前,我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落魄如此,更没想到,我最落魄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既然是你。” 聂云端吸了一口香烟,颇为感慨。 “我也没想到我一个穷小子能在原江混出一些名堂,也没想到啊,能跟你这种天之骄子共赴苦难啊,啊哈哈哈。” 我颇为洒脱地大笑。 当我知道,这一仗败了,并且没什么翻身的机会时,我就释然了。 我还年轻,大不了重头再来呗! 因为已经发生,并且无法挽回的事情去伤心难过,没有这个必要。 人世间,起起落落太正常了。 三起三落看人生。 “什么天之骄子,我现在就是一个通缉犯,估计现在满城都在通缉我。” 聂云端将香烟丢在脚步,捡起一块石头,用石头将燃烧的烟头按灭。 “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我问他。 “出国,走边境去俄罗斯,我想过自己会失败,已经提前布置好了逃跑路线,也打通了俄罗斯那边的关系。” 聂云端说。 他是一个会做出准备留好后路的人,这是他的行事风格。 他留好了后路,可我的后路又在哪里呢? “你呢?”聂云端偏过头来看我:“原江你肯定待不下去了。” “我没想好。”我摇了摇头,简单粗暴的将烟头锉在土里:“走一步看一步吧。” “没想好就跟我一起去俄罗斯,从俄罗斯再飞美国,做个身份不难,我帮你解决。 我的资金已经都转到美国了,有那些钱,你我联手一定可以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 聂云端劝说道。 “算了,我一句鸟语都不会说,也不想娶一个白人媳妇儿。”我婉言拒绝了聂云端。 他也没有强求,开口道:“好吧,答应你的东西都被我藏在了我办公室的暗格里。 书柜的后面有密室,机关是一本书,在第二排的第九本,保险柜钥匙在密室里面的一块地砖下面。 密室不大,到时候你去了就挨个敲一敲,哪个地砖是空的,就是哪个。” 聂云端信守承诺的将答应我的事情告诉给了我:“保险柜里面的东西你都拿走吧,我是没机会回去取了。” “行。” 我们两个人聊了一会儿。 休息的差不多了,继续开始赶路。 我们要尽快的离开这坐山,因为聂云霄已经官方都会带人过来搜山,说不定那群人就在我们的后方。 山中,手机也没有信号。 我们只能凭借着自觉朝前走。 一直走到第二天清晨,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就连月亮都落了山,天蒙蒙亮,我们才终于看到了路。 “我草,这他妈的是走了多远啊,都走到了林海县了。”刘斌看着前方的路,他惊叹一声。 “你来过?”我问。 “我从小就在林海长大,看这边的路我就知道是哪。在往那边走个十公里,就到林海的主干道了。” 刘斌指着左侧的方向,说。 就在这时,几台警车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沿着山下的国道朝着远处开去。 他们看得缓慢,警灯一直闪烁着红蓝两色的光芒,格外的刺眼。 这些警车,不用想,都是来搜查我们的。 “端哥,你准备怎么出国呀?”我看着那些行驶而过的警车,问他。 现在的情况,他想走到边境,都是一个难题。 虽然说,我们市就位于中俄边境,但距离边境线,也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 走过去,那是天方夜谭! 面对我的询问,聂云端苦笑一声,他也不知道这段路该怎么走。 ‘铃铃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之前在山上,一直都没有信号,现在终于有信号了。 我拿出电话,出乎意外,给我打电话的人是秦梦雨。 “喂,梦雨。” 我接通电话,用温柔的语气说。 但因为一夜的长途跋涉,期间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嗓子是沙哑的,人也早就疲惫不堪。 “呜呜呜...” 电话那边,全部都是秦梦雨的哭声,她几度想说话,都被哽咽住了。 “你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委屈呀。”我问。 “你...你跑哪去了,我给你打了一夜的电话,你都不接....呜呜....” 秦梦雨缓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问我。 “我没听见,睡的太死了,手机在客厅了。”我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你骗人,我都听说了,现在全市的警方都在找你和聂云端。”秦梦雨无情的拆穿了我的谎言:“呜呜...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没有,没事的,等过几天我就回去看你。”我安慰着她说。 “你在哪?我开车去接你。”秦梦雨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坚定的说。 “不用接我,现在我不能回城。” 市里的警方全员出动在通缉我,我肯定不能回去了。 “你在外面我不放心,太危险了,我开我爸的车,没人会拦我的。”亲梦雨说。 她爸爸是西安分局的局长,他的车,西安分局的警员不会拦,但是其他分局呢? 总有不认识汪坚汽车的警员,被拦截了,不仅我们要玩完,就连秦坚也会受到处分。 包括她本人在内,也会受到牵连。 有秦政在,包庇罪肯定定不上,但公务员的工作也会丢。 “别,行不通的。”我制止了秦梦雨。 但她一夜未睡,在不停的给我打电话,还愿意去找她爸爸要车来接我。 这份真心,让我感动不已。 “放心,我这边有地方藏身,等风头过了我就回去。”我安慰秦梦雨:“你好好上班,在家等我。”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好不好。”秦梦雨楚楚可怜,声音中甚至是带着乞求。 我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够让秦梦雨这位大小姐这么关心,甚至愿意为我冒险。 第四百九十一章美味 “女朋友?”聂云端开口问道。 “算是吧。”我递给聂云端一根香烟,又给自己点燃一支,看着警车离去的方向。 接下来的路,很难走。 全市的警方都在找我和聂云端,这就证明,我已经被定义为了聂云端杀人的参与者。 一同上了通缉。 得罪了聂云霄,又在官方上了通缉,原江市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离开,已经成为了眼下唯一的路。 我在这座城市打拼了近一年,曾经,我也意气风发过,走到哪里别人都要给我几分薄面。 称我一声东哥。 现在,丧家之犬,名副其实。 人生难免大起大落,天底下有几个人的一生能做到一帆风顺呢? 我还年轻,还有翻盘的机会,赌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秦坚的那个女儿吧?” 聂云端吸了一口烟,疲惫的脸上挂着笑意。 “嗯,你怎么知道的?”我随意的反问。 “你在歌舞厅给她庆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没几个人不知道了。” 聂云端莞尔一笑,继续道:“她要过来接你?” “她想得比较简单,不知道风险多大。”我轻轻摇了摇头,说。 “如果她能开秦政的公车过来,倒是没有人敢拦路。” 聂云端这不是建议,他是想把主意打到秦梦雨的身上,让秦梦雨带我们离开。 他可以把希望放在秦梦雨的身上,是因为他无需替秦梦雨考虑。 但我不能。 如果我那么做了,对秦梦雨是一种麻烦,并且是一种很不负责的做法。 我需要替秦梦雨着想,秦政毕竟不是她爸爸。 “秦政老奸巨猾,怎么可能会让她开车,如果真让了,那就是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现在的形势,谁也靠不住,只能靠我们自己。” 我打消了聂云端的幻想,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马上到林海了,要不咱们先去我奶家里躲一躲吧,休息休息再研究对策。”刘斌提议道。 对于这个提议,我心动了。 走了一夜,身体疲惫之外,连口水都没喝,身体早就透支了。 但是,我也有顾虑。 “我奶家离这里不远,在农村,警方短时间内应该也查不到那里,喝口水吃点饭咱们再走也来得及。” 刘斌再次争取,他也累,他也想要休息。 而我们也一样。 “端哥,你的意思呢?”我看向聂云端。 “确实该休息了,再这么熬下去,不等被抓先把自己累死了。”聂云端说。 “走。” 我本来就动摇的心,在得到了几位兄弟的一致同意后,也选择跟随大众的思维。 在刘斌的引路下,我们小心翼翼,期间一直不敢走大路。 在经过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山道跋涉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刘斌的奶奶家。 刘斌先进的屋子,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把我们招呼进去。 而在刘斌进入屋子的期间,我也把周边的环境也打量了一番,确保万一有人上门后,最佳的逃跑路线。 刘斌奶奶家位于村子的最边缘,靠近河套,从村子小院翻过去,就是河。 河的那一侧还是山。 “奶。这就是我老板,东哥,还有他的朋友。” 我们进屋后,刘斌将我介绍给他的奶奶。 这个家,只有刘斌奶奶一个人住,刘斌的爷爷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见到我们进屋,刘斌奶奶笑的很灿烂:“快坐,快坐,这刘斌也没跟我提前打招呼,我现在去做饭,你们现在炕上休息,呵呵呵.....” 这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给你添麻烦了奶奶,我们也来得比较匆忙,没带什么礼物。” 说着,我从口袋中掏出钱。 一共两千多的现金,我并没有全部都给她,数出一千放在炕边上:“奶奶,这个钱你收着,喜欢吃啥买点啥。” 倒不是我抠门,毕竟我现在是逃亡,我留着钱还有用,不能一次性的全部都给出去。 还要给自己留一些‘过河钱’,接下来的日子是什么样的,我也无法预测。 “不用,你瞅你这孩子,这是干啥...”刘斌奶奶拿起钱,往我的口袋里塞。 “东哥,你看你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一家人。”刘斌也劝我。 “一份心意,您收着,您要是不收,我们就走了。”我将钱塞进老人马甲的口袋里,笑呵呵的问。 说着,我还给刘斌使了一眼眼色。 刘斌明白,也劝他奶奶:“奶,东哥给的,你就收下吧。” 在劝说下,老人收下了钱,嘴里还一直说着不用,哪能要你们钱之类的话。 一千块钱对我来说不多,但对一个农村老人来讲,不是一个小数目。 拿到钱后,老人脸上的笑容也浓厚了几分,笑的合不拢嘴。 这才是最淳朴的人。 刘斌弄了一瓢井水,我们几个人分着喝。 说实话,这瓢井水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水,甘甜解渴,感觉喝完之后,整个人都如沐春风一般。 很快,刘斌奶奶也做好了菜。 很普通的大米粥,炒笨鸡蛋,有个几个小咸菜。 “这是我吃过这辈子最好吃的饭。” 聂云端喝了几大碗粥后,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换做是一天强,桌上的这些菜,聂云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何况是让他这位二公子去吃。 但今天,他吃的非常香。 我们每个人都一样,这顿饭比市里的那些山珍海味,熊掌鱼翅啥的,都要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吃饱喝足,我安排我们几个人轮流值班,每人两个小时去道路边观察官方的动向。 其余人则开始休息睡觉。 养足精神,才能为接下来的逃亡做打算。 吃饱喝足,兄弟们也轮班休息了几个小时,各个精气神充沛了起来。 吴晟,刘斌,阿克木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并且,他们三个人也不在官方的通缉范围内。 这几个人只是卡拉米,并没有上通缉。 所以,我的打算是把他们留在村子里,村子里有卫生所,可以看外伤,等风头过了,他们就能回到市里。 而我和聂云端,还需要继续逃亡。 第四百九十二章回城 我以为,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聂云端会在逃亡中度过。 可事实并非如此。 ‘铃铃铃...’ 夜幕降临,我和聂云端走在河边,朝着村外走去时,他的手机响了。 聂云端没有讲中文,他跟对方沟通全部是用英语。 因为没有多少文化,除了最基本的几个单词我能听明白以外,他们说的句子,我完全是一句也听不懂。 聂云端和对方大概聊了一分钟,挂断电话后,聂云端对我说:“小东,我在俄罗斯联系的人答应过来接我,你跟我一起走吧。” 闻言,我陷入了犹豫。 跟他一起走,确实比较省心,但跟他走了,我的命运就是在他的把控之内。 而且,出了国我一个朋友都没有,聂云端又不值得我绝对的信任,语言上又不通顺,被人卖了可能都还得给别人数钱。 我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我很难相信别人。 偷渡出去,就算我死在了国外,连个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 再者说,人不是我杀的,我还能解释得清。 解释得清,前提是需要筹码,只要我拿到聂云端藏的证据,说不定,我还有一定翻盘的机会。 所以,我不打算走。 “我不去了,九百多万平方公里还能没我藏身之地呀。”我婉拒了聂云端。 他也没有再坚持。 “我就在这里等他们了,不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聂云端说。 跟聂云端告别。 他选择等待,而我选择了继续前进。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每次选择,都将会有不同的人生。 我不打算继续逃了,我要回市区。 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聂云端藏得秘密,那些东西一天拿不到手,我一天都不安心。 毕竟,现在官方已经封禁了聂云端的山庄,我怕那些东西被别人发现,落入他人之手。 沿着河边,一路向北,那个方向就是原江市的方向。 这一次,我准备充足,备足了干粮,也备好了水。 我并没有选择靠徒步前进回城,这种方式又浪费体力,目标又大。 所以,在即将进入主路时,我给郝健打去了一个电话。 郝健是在龙腾实业做土方生意的,他手下里面一定有不少的货运汽车,做这种汽车的安全性更好。 而且,打着龙腾实业的名号,官方拦截的概率很少。 在跟郝健取得联系后,郝健十分仗义的答应了我的请求。 并且亲自调动车队,在我的特意嘱咐下,满载土方的汽车车队姗姗驶来。 他亲自带队。 我选择中间的一辆车,爬上了车斗,特意让郝健用铁锹在土堆上挖了一个浅沟,足够将我的身体掩藏在泥土下面。 只留面部进行呼吸。 深夜,土方车队缓缓驶入进城,我这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胆。 我躺在车斗,也不知道汽车行驶到了哪里。 ‘呲’ 随着一道翻斗车的刹车阀门的放气声响起,汽车缓缓停下。 紧接着,下面传来了郝健和别人的沟通。 “例行检查,配合一下。”一个男人说。 “我们是龙腾实业的车队。”郝健说。 “最近原江不太平,上面有命令要严查,哪个公司车队都不行。”对方十分严肃的讲道。 我猜到官方会对城市进出的管控严格,没想到会这么严格,甚至连龙腾实业的面子都不给。 “你们哪个局的,这么不开眼!”郝健吊吊的问。 看他问话的态度,也是有钱之后,嚣张习惯了的主。 “东安分局,我叫孙开放。” 对方也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主,没有给郝健半点面子,甚至对于郝健的嚣张,极度的不满和不屑。 “给我仔仔细细的查。”对方一声令下,我听见不少警方都开始行动。 对于汽车开始检查。 见此情况,我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然后迅速伸出一条胳膊,翻动泥土将自己的面部进行掩盖。 最后,将手臂从新插入松软的泥土之中。 接下来,我开始期满他们快一点的检查结束,毕竟,我的肺活量有限。 憋气憋不了多长时间,两分钟最多。 很快,对方检查完汽车的驾驶室,开始检查车斗。 耳边,踩踏车斗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知道,他们检查到了我所在的车斗,我真怕出现什么意外。 “我运的就是一些土,有什么好查的。”郝健的声音在车下抱怨道。 与此同时,一道手电筒的光,照在了我用泥土掩藏的脸部。 这一刻,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我怕自己在慌忙之中露出马脚,例如会有一些头发暴露在外面,或者是手臂隐藏的不够严。 神经的紧绷,似乎也会耗费氧气。 我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 灯光在我的位置停留,我的神经也紧绷的了极点,我甚至做好了被发现后的准备。 好在,灯光在停留了一秒后,消失不见。 紧接着,耳边传来了跳下车的声音。 他们只是例行检查,并没有发现我。 “走吧。” 即使对方下令,让郝健他们可以走,我也没有破土而出,我还在用自己的努力去憋气。 我怕他们杀一个回马枪。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多余的,例行检查只是一次而过。 但我并不认为我的选择是错误,关乎于命运的事情,不可粗心大意。 汽车缓缓启动,朝着城里开去,我才破土而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车辆,一直开到了郝健的工地。 直到他打发走所有的司机后,我才下了车。 “晚上去我家住吧,不会有人查。”郝健给我拍着身上沾染的泥土,说道。 “不去了,万一被查了,你就是包庇罪呀。”我抖这渗入衣服里,沾在皮肤上的泥土,婉拒道。 郝健的家,并不靠谱。 警方排查,一定会从我身边常联系的亲人朋友开始排查,所以,郝健或许也是怀疑的目标。 我有自己的去处,那就是新街的歌舞厅。 那个地方适合藏身。 警方注意力也不会全部放在调查我的身上,聂云端才是主要。 并且,我会给他们新的方向,关于聂云端动向。 第四百九十三章惊人的保险箱 拿出手机,我拨通了刘斌的电话号码。 “东哥。” 电话那边,传来刘斌睡意朦胧的声音,昨夜奔波耗费了我们太多的精神。 “你现在去你们村里找个电话,让你们村的人去报警,就说看到了聂云端的身影,他跟几个俄罗斯人走了。”我吩咐道。 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聂云端应该已经出了边境线。 我之所以要报警,目的是混淆视听,让官方将全部的精力放在调查聂云端的身上,所有警力调去边境线。 引蛇出洞,我才能在市里得到喘息的机会。 “明白,我这就去。” 刘斌答应后,我挂断电话。 “你用你自己打电话,也不怕警方查到你通话记录呀,现在他们的调查手段花样可多得很。” 郝健站在我身边,叼着一根香烟,随意的说。 “还能这样吗?” 我夹着香烟的手一抖,在这个手机都是稀缺物品的年代,我没有想到过,还可以通过运营商调查手机通话记录这种侦查手段。 差一点就吃了见识短的亏。 “是呀,我有经验。”郝健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那我给你打过电话,岂不是.....” 我没有把话继续往下说下去,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我得先走了。” 现在的情况,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的神经陷入极度的紧张状态。 因为我知道,一旦被官方抓住,我将失去了一切机会,从此沦为阶下囚。 郝健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给我找了一台工地的自行车。 有台自行车,总比走路要方便的多,于是乎,我骑着自行车上了路。 我的目的地,就是聂云端的山庄。 我要连夜过去,拿到所有聂云端掌握的资料。 但我并没有走跨江大桥,而是绕行,走附近的农村。 大桥是进城的关键道路,一定会有警方把守,风险太大,去了等同于自投罗网。 骑行了两个小时,我终于抵达了聂云端山庄的后院。 没有走正门,穿过高尔夫球场,小心翼翼的摸索向主楼。 以往,灯火通明的娱乐天堂,如今已是人去楼空,显得格外荒凉。 所有大楼的门全部上锁,并且被贴上了封条。 对于那种铁链上的挂锁,防得了君子,却起不到什么真正的防护作用。 找了一块板砖,用力一砸锁扣,锁就被砸开。 还是这个熟悉的老地方。 美女迎宾小妹不见了,安保队不见了,人声鼎沸的赌客也不见了。 聂云端的辉煌,从山庄的封禁便彻底一去不复返。 走进聂云端的办公室,按照他给我的讲述,我来到办公椅后方的书架,开始寻找机关。 随着我拉动一本名为《马克思主义》的书籍时,书架如同大门一般,向内侧开合。 开辟出一条一人通行的缝隙。 走入缝隙,进入密室,里面的灯像是收到感应一样,点亮的起来。 这间密室并不大,七八平米的样子,除了一个大型保险箱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我蹲在地上,开始一块一块敲击地砖,保险柜的钥匙,就在其中的一块地砖下面。 ‘咚咚。’ 敲击到第四块时,里面发出了空心的回应。 将地砖撬开,里面是一把钥匙。 拿起钥匙,我开启了聂云端保险柜的大门。 这是一把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当我将保险柜打开时,里面的景象让人惊喜万分。 我认为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开启这扇保险柜的大门时,我还是不由被震惊住。 一排排码放整齐的金条,堆集成一座小山般。 黄金和现金,都会给人性的贪婪,带来一种极大的冲击力和满足欲。 看到这些金条时,我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两个眼睛迸射出贪婪的光芒。 ‘保险柜里面的东西你都拿走吧,我是没机会回去取了。’ 怪不得聂云端在深山上对我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流露出掩盖不住的不舍。 别人藏得私房钱叫‘小金库’带引号的,而他这是真正的金库。 我拿起一块金条,很重,看了一眼金条上的刻字:AU999。 这代表的是黄金的纯度,纯度下面重量,2000g。 每一块金条重达四斤,在这个保险柜里,足有五六十个。 除了黄金之外,下面的隔层里面还有一沓沓摆放整齐,塞得满满登登的绿色钞票。 是美元。 我是一个贪念十分重的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摆放在这里,价值估量上千万啊! 我想要将这里洗劫一空。 这种冲动是人性的本能,但我还有理智在。 这些东西起码上百斤,我现在带不走,我自身难保的阶段,将这些东西洗劫一空只会是累赘。 警方在封锁之前,也一定会搜查过这间办公室。 很显然,他们没有发现这间密室,所以,我也并不急于一时将这里的财富搬家。 我只把手里这一块金条揣进了口袋,其他我没有动。 开始翻找资料。 资料,全部被聂云端放在了保险柜最下方的夹层,足有厚厚一摞。 这些资料,我没有全部带走。 太沉重了,我也带不走所有,这个屋子我还会来,下一次的时候,才是我把这里清扫一空的时候。 现在,我要找一个对我重要,足够保全自身的证据,去威胁。 很快,在我的翻找之下,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秦政。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腐蚀秦政的证据。 他的档案袋最薄,里面只有七八张照片,但照片的内容极为露骨。 是偷拍。 而这几张照片,都是秦政跟同一个女人,女人很年轻,亭亭玉立,看起来二十出头,起码比秦政小二十岁。 有穿衣服的照片,也有在床上激情的照片。 在照片下面,还记录着时间,1997年6月13日。 这个女人我有些印象,一面之缘。 我天生记忆力超群,见过的人几乎过目不忘,这个女人现在就是秦政的茶楼。 上一次去跟古南山手下阿异比拼千术时,我见过一面。 我猜,这个女人应该是聂云端送给秦政的礼物。 第四百九十四章分配房 秦政的揽财方式是通过贩卖茶叶,很难被留下证据,所以,聂云端用女色开辟了这条新路。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接下来,我又快速的扫了一眼其他档案上的名字,这其中还有不少我认识的角色。 包括矿山派出所的由所也赫然在内。 大人物也要,相对较少,并且里面大部分人的名字我不认识,有些人我听说过,不过也已经不再其位退休了。 这里面,我估计最重量级的角色,也就是秦政了。 我将秦政的资料揣进怀中,其他资料全部放回在保险柜中,并且将所有机关回归原位后,退出了办公室。 这些证据,并不足以救聂云端的命,因为聂云端杀人时,那么多人都在场。 他的对面又是聂云霄的杀心。 所以,即便聂云端拿着这些证据去威胁官员,换来的结果也无济于事,甚至是作死。 没有任何一个官员,可以挽回聂云端在原江市的地位,他拿出证据,最大的贡献,也就是拉一群人下马。 所以,聂云端没有去动这些东西。 但是我不同。 我的罪,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往大了说,我是聂云端的同党,是杀人犯的同谋,甚至可以给我扣上一同策划新风发电厂的案子。 但是往小了说,我就是江湖械斗的一个参与者,运作的好,甚至可以变成无罪。 毕竟,我没有杀过人,从我混江湖开始,我就知道,想做大哥,想要站在这座城市的巅峰,手上就不能沾染血液。 这也是为何我愿意花重金去拉拢胡老蔫的原因,我需要杀手,但我不能杀人。 有了秦政的证据,凭借秦政的能力,说不定可以把我运作成无罪。 拿着关乎秦政仕途的档案袋,我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市区。 我不敢回家。 因为,我的家一定会被警方监视。 有了秦政的证据,我也不打算继续去隐藏了,我需要秦政给我提供保护。 找一个营业的小卖店,我买了一盒烟,并用店里的座机打了一通电话。 这通电话打给秦梦雨。 “喂?” 现在是深夜,但是秦梦雨的声音并没有睡意。 “怎么还没睡?”我温柔的问。 “小东,你怎么样了?”听到我的声音,秦梦雨又惊又喜:“我一直惦记着你,哪能睡得着呀。” 听到秦梦雨为我如此担心,从最初接起电话时的兴奋,再到担忧的心酸低落,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她对我的感情。 “我没事,刚回到市区...” 其实,我给秦梦雨打这通电话,是想让她帮我联系秦政,我想连夜见秦政。 只要他,现在能够给我提供政治庇护。 “你在哪?我现在去接你。” 可我请求的话还没有开口,便被秦梦雨激动且迫切的态度打断。 “不用接,你那里也不靠谱,说不定会有人在楼下看着。”我否决了秦梦雨的提议。 警方想要抓我,就一定会调查出来跟我走得较为亲近的人,然后进行盯梢跟踪。 秦梦雨虽然是秦坚的女儿,但我不确保她能逃过官方的调查。 因为我是在小卖店打电话,店老板就在我面前,我说话当然要尽量的去委婉表达。 “这两天没睡好,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放心吧,这件事我给你解决了,你去东二新华路的干部分配楼,我爷爷以前住的房子,那里绝对不会有警方去调查。 我现在也过去,反跟踪的意识我有,从小我爸就教我。”秦梦雨略带一些小得意的说道。 秦家各个从政,包括现在的秦梦雨也是在机关单位上班,并且是正科级。 他父亲是局长,二叔是纪委书记。 而他们一家人世代从政的原因,除了书香门第的优良家风之外,还有秦梦雨的爷爷。 那是一位扛过枪杆子,参加过抗日战争,抗美援朝的老人。 抗战结束后,他任命为原江市公安局的政委,一直到退休。 这位老人在退休前的职位算不上特别高,相比于他二儿子秦政都逊色一筹。 但有这位老爷子在,秦家的仕途才会顺风顺水,他是真正意义上,秦家的镇家之宝。 国家给这位老人分配的房子,试问,哪个不开眼的会上门去调查? 所以,当秦梦雨提起这处房子时,并且说明里面现在没人居住,我动心了。 “好,我现在过去。” 我没有拒绝,这两天我太过于疲惫,身上沾满了泥土,浑身的瘙痒也让我难耐。 我需要洗一个澡,然后好好的休息休息。 刚好,这处住所能给我提供最大限度的保护。 东二新华路距离我现在的位置大概三公里左右,我骑着自行车,趁着夜色悄然骑去。 在行驶到东三条路新华街,距离目的地不到最后五百米时,两台警车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朝着我这边行驶而来。 看到那红蓝两色的光芒,头一次觉得,警灯原来是这么的可怕和震慑人心。 但我并没有慌不择路。 我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理智的决定,继续前进。 我看到他们的同时,我也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可能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但是,万一我匆忙的慌不择路,很容易吸引对方。 我慢慢悠悠的继续蹬着自行车,两台警车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开始调动得越发快速。 好在,警车与我的自行车擦肩而过,对方并没有注意到我,朝着后方呼啸而去。 而我成功蹬着自行车,来到了位于东一新华街的干部楼。 将自行车停稳,走入小区。 秦梦雨早已经等候在此,看到我过来,她从汽车上来,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身上脏。” 我轻轻推了一下秦梦雨,因为我的身上实在是太脏了。 她没有嫌弃我,而是将我紧紧抱住:“你都担心死我了。” “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上楼再说吧。” 我用言语安抚着秦梦雨的情绪,却没有触碰她,我的手也脏兮兮的,只是用矿泉水洗过,但是手指甲里还有泥土的残渣。 “上楼。” 秦梦雨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入了她爷爷的住所。 第四百九十五章人与人的不同 洗了一个澡,感受着水流冲洗身上的污渍,瘙痒减去,仿佛卸掉了千斤重担。 “给你带了睡衣,穿上吧。” 待到我洗澡后,秦梦雨拿着她给我买的那套睡衣,递到我手里。 她一个细心的女人,甚至贴心的睡衣给我带了过来。 换上睡衣,我将秦梦雨抱在怀中,感受她身上的温度,这是一种别样的安心。 抱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地去亲吻她。 “我先去给你的脏衣服洗出来,等会再亲。” 我们两个人吻了一会儿,她推开我的怀抱,拿起我的脏衣服。 “扔洗衣机里洗就行。”我说。 “这么好的衣服,用洗衣机会卷坏的。” 秦梦雨并没有听从我的意见,亲自用双手将我的衣服搓洗干净。 我则在客厅里随意的观看了起来。 客厅里有书法字画,三室一厅的房子里,还有一个专门用来写书法的房间,看得出来,秦老爷子的晚年也是一个文人雅士。 我对字画一窍不通,但是客厅里有很多秦家的照片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最大的那一张,就是秦老爷子抱着幼年的秦梦雨拍的全家福。 能看得出来,秦梦雨是秦家的掌上明珠。 真是不知道,当初秦家是怎么同意让李雷那种人迎娶的秦梦雨。 想一想心里都跟着窝火。 ‘铃铃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宋悦。 在我逃亡的这几天里,她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也不知道她收没收到消息。 我看了一眼洗手间正在为我洗衣服的秦梦雨,拿起手机进入书法间。 “喂。”我接通电话。 “我听说了你的消息,你现在还好吗?”宋月的关心中,还带着一些试探和小心翼翼。 “挺好的,我没事放心吧。”我说。 “你在哪了?”宋悦问。 “我在省外里,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会回去。” 我并没有把我的实际位置告诉给宋悦,知道我位置的人越少越好。 但其中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并不能得到我百分百的信任。 “好吧....” 我听宋悦那边讲起话来,有些吞吞吐吐,她这通电话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直在铺垫和试探。 “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呀?”我笑呵呵的问。 拿起一根香烟想要点燃,但看到整个屋子的字画,我并没有选择抽这根烟。 这是对房间主人最基本的尊重。 “嗯。” 宋悦应了一声,便又沉默了。 “有话直说,跟我不用弯弯绕绕。”我说。 “我觉得我可能碰到了更合适的人,他不一定有你优秀,但是他能给我很多帮助,而且,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以女朋友身份站在他身边。” 宋悦吞吞吐吐的,还是把这段话说完。 听到这段离别的话,我没有任何失望和悲伤的情绪。 单纯的想笑。 当初说不需要名分的人是她,现在,又拿名分这件事讲问题,有些倒打一耙的感觉。 但是,我不在乎。 “挺好的,我早就说过,你有选择我不会阻拦你。”我笑着说,心中难免有一点苦涩。 其实,我和宋悦最开始在一起时,在我眼里就是一次交易。 我给她提供她所需的物质,她为我提供精神和身体上的干粮。 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 一只小猫小狗在一起相处半年也会有感情,何况是一个人呢。 苦涩有一点,失落有一点。 但我支持宋悦的选择,真正为一个人着想,就不只是占有,这点格局我是有的。 她嘴上说不要名分,实际上,也暗示过我很多次。 只是她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跟我提出这种话,难免有些用人朝前的意味。 “东哥,谢谢你,没有你,我现在还是一个卖衣服的杂工,真的谢谢你,对不起....” 说着说着,她在电话那边还哽咽了起来。 或许,她对我也有爱,也有不舍。 可人生就是这样,断舍离是人生最难的选择,但接下来的路,还是要走了。 “你不欠我什么,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说完之后,我挂断了电话。 宋悦选择的对象我都能猜测得到,那个商场的老总。 上次在仓库我问起她时,她就在故意的遮掩。 走出书法间,在接通宋悦的电话过后,我看着还在洗衣服的秦梦雨,心里更加五味杂陈。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不会离开我的人,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离开。 对待宋悦,我认为自己是仁至义尽,她能有今天离不开我的支持,我给她付出的也足够多。 至少,付费她这半年来的青春足够了。 而秦梦雨,说实话,我在秦梦雨的身上并没有花费过太多的金钱和感情。 甚至,我付出给她的,不及她为我做出的奉献。 可她却能在我最困难的阶段站出来,先是不顾自身安危提出要她爸爸的公车过来接我。 现在又给我领到她爷爷的房子里居住。 要知道,一旦这些事情败露,她自身都要因此卷入到一场危机之中。 可她义无反顾。 这样一个女人,虽然大我十岁,还离过婚,但在这一刻我真的有一种想要迎娶她的冲动。 我的原生家庭所致,其实,我并没有觉得她的经历和年龄是太多的束缚。 人,要明确自己的目标,一步一步的向前,不要在意其他人的闲言碎语。 我的人生目标是走向这座城市的巅峰。 秦梦雨。 我与她彼此都有爱的情愫,人只有在最落魄的时候,才能见证谁是真心。 秦梦雨的真心我看到了,我非常感动。 并且,她的家庭能给我的事业提供强有力的帮助,如果我跟她在一起结婚,我在原江市的路,一定会一马平川。 综合起来,跟秦梦雨相爱,结婚,无论是爱情上,还是事业上,都是我目前的最优选择。 但这些,也不过是我在这短短几分钟里的乱想而已。 “衣服洗好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 秦梦雨将衣服晾嗮起来,然后打开了冰箱的门,表情尴尬了:“不好意思,空空如也。” 第四百九十六章老爷子的故事 “没关系,我不饿。” 我不想让秦梦雨太过于劳累,虽然我已经饥肠辘辘。 “别逞强了,你肚子早已经出卖了你。” 秦梦雨轻笑一声,开始在厨房翻找起来:“家里有挂面,我给你煮点面条吧。” “好。” 秦梦雨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我就站在她身边,陪伴着她。 有了这次逃亡的经历,我更加珍惜起来彼此相处的时间。 来之不易。 “梦雨,老爷子现在在哪住呢?”我好奇地问。 “我爷爷呀,他觉得城里没意思,非要回农村,拦都拦不住,一辈子都是个犟骨头。” 秦梦雨感叹一声,说:“你说他快八十岁的人了,非要回农村去种园子,说是享受田园生活,给我爸和我二叔治得服服的。” “当了一辈子兵,肯定主意正,要不然他也不能义无反顾地去参军。” 秦老爷子是一位值得所有人尊敬的英雄。 能够义无反顾地去当兵,去保卫祖国,为祖国流血牺牲,当之无愧的英雄。 要知道,那个年代的当兵,和现在这个年代完全不同。 现在去当兵,那是享受国家的福利待遇,老兵退役后,还有分配工作和退伍费。 这个年代,很多人不是为了保卫祖国为当兵,是为了去要那份福利待遇。 但是在那个抗日的年代,小米加步枪去打敌人的坦克飞机,当兵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谁都知道去了前线,有今天没明天,但是为了保卫中华民族,保卫自己的祖国,他们甘心去奉献生命。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祖国发展好了,秦老爷子能够得到国家的丰厚待遇,子孙也跟着沾了光。 因为他们家,子孙争气,老一辈也确实做出了贡献。 “他也不是义无反顾去当兵的,我爷都说了,当时新四军来他们村征兵。 给他们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去传输保卫祖国的概念,结果,我爷爷尿急,起身想去尿尿。 然后那个司令员就说,你们看一看呐,秦家宝才十四岁,就有保家卫国的觉悟,第一个站出来。 就这么回事,我爷爷就稀里糊涂的当了兵。” 秦梦雨声情并茂的给我讲述她爷爷的故事。 在模仿司令员的语气时,还故意加重声音,去模范男音,特别搞笑。 “哈哈哈,那老爷子屡立战功,也非常厉害,我看你们全家福照片里,老爷子抱着你,衣服上还有不少的勋章,个人一等功,那可了不得。” 我从碗柜中拿出一个碗,跟秦梦雨配合,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到在碗里,端上了餐桌。 老爷子能在原江市得到党的福利,还能做上政委的位置,自然与他的功勋相关。 他是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从他照片里那身绿色军装上的勋章就能看得出来。 我特意数过,二等功有几个,还有一颗个人一等功。 “这都是给他逼出来了,用我爷的话说,拿了枪,上了战场你不打也得上。 只有冲锋这一条路可以走,敢后退,不用敌人开枪,自己人的子弹都能打死你。” 秦梦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也是说出了真实经历过那个年代人的辛酸。 吃饱喝足。 我将碗筷刷了出来,放回原位。 出了厨房,我看到秦梦雨的动作时,整个人都紧绷了一下:“别动。” 我之所以去喊她,是因为此时的秦梦雨正准备去拆开关于秦政照片的文件袋,这是万万不可的! “怎么了?” 秦梦雨被我叫住,她停住了拆开文件袋的手:“我看这个文件袋有些湿了,想着给你换一个,我怕弄湿里面的资料。” 秦梦雨放下了文件袋,她解释道。 这就是一个很有涵养的行为,换做是江凡,她很有可能会质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见不得人,连她都要藏着,甚至会上升到爱。 “里面的资料现在不能打开,这个资料是要交给你二叔的。”我跟秦梦雨解释道。 “好。” 秦梦雨不再多问关于文件袋的事情,她拿起了那块金条,掂量了一下:“好沉啊,2000g,这么小小的一块,就价值十几万。” 九九年的金价,每克也才九十块钱左右。 “喜欢吗?喜欢送给你了。” 我非常大方,并且十分认真的说。 如果秦梦雨喜欢,我自然不会吝啬,别说是一块金条,就是把聂云端保险箱里所有的金条都送给她,我也不会觉得心疼。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要。”秦梦雨摇了摇头,拒绝了这块金条。 “那你替我保管起来吧,我总不能走到哪里都拎着一块金条。”我说。 “好。” 秦梦雨点头,好奇的问我:“这么大一块金条,你从哪弄来了?” “聂云端送给我的。” 我肯定不可能说,我在聂云端的保险柜里拿的。 倒不是我想隐瞒她,只是觉得解释起来会麻烦。 秦梦雨收起金条,又将目光投放在了那个文件袋的身上:“这是哪个领导的罪证吗?还要交给我二叔。” 闻言,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要是让秦梦雨知道,里面的照片是关于秦政的证据,估计,秦梦雨会惊掉下巴。 “是呀,把这个交给你二叔说不定能保我的安全,所以明天还要麻烦你帮我约一下你二叔见面。” 我拿起香烟和火机,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吃饱喝足想要抽一根香烟,已经成为了我的生活习惯。 “放心吧,我二叔对我最好了,我叫他过来,他就算不给你面子,也一定会给我面子的。” 秦梦雨信誓旦旦的说。 她那架势,是又要为了我丢下脸皮去准备求秦政了。 这种无私的付出,让我感动不已。 在楼道里抽了一根香烟,烟灰和烟头都被我弹在了一个矿泉水瓶里。 回到屋子,秦梦雨已经为我收拾好了次卧的床铺:“今晚我就陪你住在这里吧,省得你一个人害怕。” “那可不,没有你陪我的这两天,你都不知道我的日子过得有多苦。”我将她抱在怀里,有些诉苦的味道去开玩笑说。 第四百九十七章一种人 激烈的热吻后,两个彼此相爱,有许久没有在一起亲近的男女,难免控制不住身体上的烈火。 但因为环境的因素,以及这两天的劳累和波折。 身体需要休息,所以,草草结束。 “状态不佳,咱们改天再战吧。” 我躺在床上,一脸歉意的看着秦梦雨,她还没舒服,我就结束了,舒适让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你这两天太累了,我家有人参,明天我取回来给你做一个人参排骨汤,好好补补身体。” “不用,我好好睡一觉就行。” 这两天的连夜奔波,甚至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身体疲惫不堪。 跟秦梦雨说着说着话,我便无意识的睡了过去。 次日。 我是被满屋子的香气给诱惑醒的。 起床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好香啊,你在做什么呢?” 我走到厨房,从后面搂住了秦梦雨,问。 “人参排骨汤啊,答应你了都,我像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秦梦雨侧过脸,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种人间烟火的感觉,让我感受到何为幸福。 “我约的二叔十二点过来吃饭,本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的,你醒了就去收拾一下吧。”秦梦雨说。 “好。” 我和秦政一定要见一次面。 但我没想到,秦梦雨会把地点约到这里,要知道,一旦在这个地方会面,我和秦梦雨的关系就全部暴露了。 很有可能,秦梦雨还要因为此时被家人责怪。 毕竟,房子是老爷子的,她擅自做主收留我一个江湖混混,大概率要被埋怨。 可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并且,她是为了我好,甚至不惜自己被责怪,我又怎么会去说她这件事办的不妥当呢? 在秦梦雨眼里,我们在这里见面是最安全的,我不用出去冒险。 秦梦雨为我洗的衣服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全部风干了。 她洗的很细心,衣服上没有任何的污渍残留。 ‘咚咚咚...’ 十一点五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应该是我二叔到了,我去开门。”秦梦雨将最后一道菜摆放在餐桌上,急匆匆的去开了门。 而我就在厨房,没有第一时间露面。 因为我不确定,是否只有秦政一个人过来。 “二叔,二婶,你们来的也够准时了,我的菜刚上桌,你们就到了。”秦梦雨甜甜的跟她们打着招呼。 没想到,秦政的老婆也来了。 “小雨,你爸爸怎么还没到呀?”秦政笑呵呵的问道。 “今天没叫我爸,今天就咱们三个,还有我男朋友。”听到秦梦雨以男朋友来称呼我,心里很是感动。 “你什么时候又处男朋友了,在哪了?他还没到吗?”秦政的老婆,好奇的问。 这个时候,我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笑着对他们打招呼:“二叔,二婶,我刚才在厨房摆放碗筷来着。” “呦,这小伙子挺精神的。” 秦政的老婆是一个看起来特别有涵养的女人,身材微胖,富态中带着贵气。 她很有气质,但气质和涵养,终究是抵不过年轻貌美。 秦政还是出轨了,并且把金丝雀养到了身边。 秦政老婆没有见过我,但是秦政认得我。 当他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叫李喜东对吧。”秦政开口道。 “是。”我说。 “你和聂云端的事情满城风雨,那么多警员在找你,你来这里不太合适吧?”秦政淡淡的说。 从他言语中,字里行间的态度,都充满了我对于来他家里的不爽。 我还不等开口,他再次说,用一副长辈的谆谆教诲:“我是梦雨的叔叔,同样也是一个男人,作为长辈,我觉得一个男人要有责任心。 她全心全意的为你着想,你也要为她想想,为她的家人想一想,你觉得对吗?” 她这些话,是在用言语暗示对我的不满,说我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甚至说我是在利用秦梦雨的身份。 秦梦雨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在我身边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但不代表她真的是一个孩子。 她听得出秦政字里行间的意思,开口反驳道:“二叔,是我把小东带过来的,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 秦梦雨的语气是撒娇的,她是用这种撒娇的委婉方式,来向秦政传达她对我的认可。 “梦雨,你年纪不小了,现在也是一个科长,年末还要提副处,你应该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嫁给李雷时,我们从了你的小性子,但秦家的脸面总不能在一种人身上丢两次。” 秦政严厉的看向秦梦雨,认真的开口道。 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江湖流氓,哪怕我在江湖上,被别人誉为什么阳明区年轻一辈的江湖大哥。 但是在这种大人物的眼里,我的成就狗屁不是。 别说是我,就是阳明区的一把大哥和尚,在秦政的眼中也上不来台面,只能端茶倒水。 秦政的言辞中,略带挖苦秦梦雨的意思,这让我很不满。 虽然,这只是一个长辈对于小辈关爱时,用自己经验说出的善言,但听在我的耳朵里,是异样的刺耳。 我不能什么事情都让秦梦雨来扛着。 我是一个男人,我不想让一个女人挡在我的面前。 所以,这一次没有等秦梦雨开口,我挡在了秦梦雨的面前:“秦叔,我来到这里,不只是想借老爷子的房子避难,更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利用秦梦雨来解决我的事端。 如果我真的是那样的人,我就不会让梦雨约您过来。” 这是实话,也非常有道理。 如果我真的是为了借老爷子的房子避难,我应该让越少的人知道我在这里越好。 怎么可能会约秦政过来见面呢? 我躲他还来不及。 “那你主动约我,何意?”秦政反问道。 他当然听明白我这句话的含义。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秦梦雨:“梦雨,你先跟二婶吃饭,有些话我要单独跟二叔讲。” “好。”秦梦雨点头。 秦政夫人也很识时务,我朝着餐厅走去:“进门就闻到了香味,我也是有口福了,能吃到大小姐做的饭,哈哈哈。” 第四百九十八章拿得起,放不下 “秦书记,房间里说吧,有一样东西想给你看看。” 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秦政去房间说。 我特意把称呼改变了,是因为他不认可我,我也没必要再继续上赶着叫他叔。 秦政跟着我进入了昨天我住的次卧。 我将房门关闭后,拿出文件袋直接递给了他:“这是聂云端给我留下的东西,你看看吧。” 我没有多余的废话,将档案袋递给了秦政。 但我并非毫无保留,其中最露骨的一张照片,我被藏了起来。 我没有任何的恶意,但我不能保证,他拿到了这些照片后,不会翻脸无情。 秦政接过档案袋,打开,将里面的照片拿了出来。 当他看到照片的内容时,便立即又将照片塞回了档案袋中,甚至没有去看所有照片,也没有多去看一眼。 “聂云端这家伙,也是机关算尽了,说说吧,他什么意思。”秦政将档案袋放在手边:“他犯的罪,想回到原江是不可能了,这点他应该心知肚明!” 秦政是认为,我是聂云端的手,是聂云端派我过来用照片威胁他。 实则不然。 “聂云端已经逃出了国,我也不是受意于他,才把这些照片交到你的手中。 这些照片是我在他的保险柜里翻到的,我思来想去,与其看在梦雨的面子上销毁,不会交到你的手里,还能卖一个人情。” 我很直接,也很实在的告诉他,我将这些照片交给他,不是为了威胁,就是为了卖他一个人情。 至于说,他自己会不会理解成威胁,与我无关。 秦政是老狐狸,他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不只是他父亲的贡献,更多是他自己的努力。 不然,为什么秦家两个儿子,大儿子是一个分局局长,二儿子却成为了纪委书记。 这种老狐狸他能不明白我拿出这些照片的意欲何为吗? 所以,与其弯弯绕绕,不然就有话直说。 “还有留存吗?” 秦政盯着我的眼睛,问我。 “没有,这些都是底片。”我也盯着秦政的眼睛,语速放慢,用真诚语气的说。 这是我摸索出来了经验,这样一来,哪怕自己说的是谎话,在别人看来,也像是真话。 “你先在这里住着,等这两天风头过去,离开原江市,等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让梦雨通知你。” 秦政说完这番话后,拿起档案袋朝外走去:“吃饭吧。” “好。” 我答应了,秦政让我离开原江市,我就得离开。 聂云霄的针对我就抗不住,何况官方层面,秦政也不可能定着风口浪尖去给我摆平麻烦。 但有了他这份承诺,就足够了。 至少他让我在这里住下来,就已经是变相表明了他的诚意。 我也不担心他会变卦,让官方上门来抓我。 首先,官方抓我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我住着他父亲的房子,还会被有心人当做把柄来针对他。 政治我虽然不懂,但也一定跟江湖一样,拉帮结派。 何况,他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我的手里还有没有他的底片。 走到餐厅,我们坐在一起吃饭。 在饭桌上,我们几个人显得有些尴尬,并没有太多可以聊的话题。 一直是秦梦雨和她二婶聊天。 吃饭很快,十分钟不到,秦政就吃完了饭,去了客厅休息。 等到他夫人吃好后,两个人就离开了。 只剩下我与秦梦雨两个人。 “我二叔怎么说,他愿意帮忙吗?”秦梦雨又给我盛了一碗米饭。 “嗯,他同意了,不过我还需要离开原江市一段时间。”我接过米饭,将事情如实跟她讲。 听到我要走,秦梦雨的眼神落寞了几分。 “那你要离开多久?”秦梦雨勉强笑了笑,问我。 “不知道呢,什么时候回来,他说会告诉你,让你通知我。”我夹起一块排骨送入嘴里。 我也不想分别,可分开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吧。” 吃过饭,秦梦雨一直在陪伴着我。 为了我,她今天特意请了假。 ..... ‘铃铃铃....’ 晚上,我们两个人坐在沙发,依偎在一起看着电视时,我的手机响了。 秦梦雨起身,将手机帮我拿了过来。 “赫姐。” 打电话的人是张赫。 “你在哪了?”张赫开门见山的问我。 “我在家看电视呢。”我说。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来春城吧。” 张赫人不在原江,但她的公司和人脉还在,我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她也听说了。 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能给我抛出来橄榄枝,还不怕沾惹麻烦的人,只有我亲近的人。 锦上添花,永远不及雪中送炭。 人心只有在遇到危难的时候,才能看出谁才是真正关心的人。 “春城这么近,我现在的情况,适合远走。” 我婉言拒绝了张赫的好意,我不想给她添麻烦:“正好趁着现在,我就当旅游了,去上海走一走,看看民叔。 哈哈哈,休闲下来也挺好,也算因祸得福。” 我云淡风轻的笑着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把心态放宽。 是金子走到哪都发光,我不想到处去麻烦张赫,我欠她的人情已经太多了。 何况,好不容易休闲下来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到处走走,环游国家的大好河山。 “去上海也行。” 张赫沉默了两秒,没有坚持:“有任何的困难跟我说,明白吗?” “明白,放心吧,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去春城找你玩了呢。”我笑着说。 “我不勉强你,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讲,趁着这个机会金盆洗手吧。 这是一条不归路。” 张赫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劝说,在她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亲情。 我也想过金盆洗手。 可是,我不甘心! 我努力了这么久,流过血,受过刑,就这么让我放弃自己的所有努力,我放不下。 很多人都能拿得起,可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放得下呢? “行,我会认真考虑的,姐。” 跟张赫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挂断电话。 她的关心让我感动,但她的劝说,我不会听从。 我承认,我是一个没有大魄力的人,能拿得起,但是放不下! 第四百九十九章我爱你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没有跟外界联系。 自身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歌舞厅什么的,先关停几天也无伤大雅。 在秦老爷子家住了五天,这天晚上秦梦雨给我带来了一条他二叔转达给我的消息。 “小东,我二叔把他的公车给了我,让我凌晨送你出城。”坐在沙发上,秦梦雨依偎在我怀里,依依不舍。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并且十分匆忙的消息,我有些意外。 我没想到时间上会这么紧。 有些意外,却也是意料之内。 “我要走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我轻轻抚摸着秦梦雨的头发,宽慰她:“用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 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不舍,回来的时候,她的眼圈就泛着红。 “嗯,好。” 她的头埋在我的怀抱中,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她没有说半句的不舍,她知道,说再多的不舍除了徒增伤悲之外,也改变不了我离开的现状。 我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彼此珍惜着最后的几个小时。 这一别,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小东,我爱你。”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扬起头,含情脉脉地对我说出了那‘珍贵’的三个字。 “我也爱你。”我认真地回答道。 至于我爱不爱她,我也不清楚。 始于颜值,却在她的人品和偏爱中沉沦,在她的身上,我真正意义地感受到了那种偏爱和牺牲。 这种感觉,是我一直在追寻的爱。 “我等你回来,老公。” 她那一声‘老公’说得很小声,很腼腆,却依旧叫的我心花怒放。 这是一种认可,或许,也是对我的一种承诺。 “我一定会回来。” 说着,我将她抱了起来,朝屋子里走去:“别那么伤感了,马上我就要走了,还不让老公好好稀罕稀罕。” 或许是知道要分别了。 这一次的秦梦雨,推开了束缚,甚至主动牺牲,伏在我下半身,为我做了她一直很抗拒的事情。 看着她的牺牲,我有些于心不忍,我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了上来。 让她的娇躯压在我的身上,我去亲吻她的唇,去品尝她的软弱。 男欢女爱是人的天性。 或许是因为即将离别,我们两个人都格外的卖力。 尤其是在看到秦梦雨满脸通红,双手紧紧扣住床单,嘴里情不自禁发出那种享受交杂着痛苦似的哭泣声,我整个人的精神格外满足。 我的节奏更加快速,似乎是想要在秦梦雨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 “老公...停下来...啊...不要了,我不要了..呜呜呜....” 秦梦雨的口齿已经不清晰,她时不时紧咬着嘴唇,时不时的哼出叫声,双手推在我的胸膛,想要推开我。 可男人都是坏蛋,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什么怜香惜玉。 她声音的越是激烈,我用的力度就越大,似乎是在彰显自己雄性的能力。 “啊....” 随着秦梦雨一声尖叫,她紧紧咬着下唇,脸上泪如雨下,绯红的脸仿若朱砂一般。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股超常的感觉。 看着湿透的床单,这种经历是我从未拥有过的。 秦梦雨的身体也开始了轻微抽搐,她整个人就如同被抽掉灵魂的行尸走肉,瘫软在那里。 我知道她这是什么样的表现。 这种表现,我听闻过,但却从没有见过。 这一刻,我见识到了,这让我更加的兴奋。 一番奋战后,我看着床上娇软如画的‘战利品’,心中别提有多么的满足。 和秦梦雨在一起,是真正的享受。 跟江凡和宋悦,只是身体上的释放,但是跟秦梦雨在一起,那是身体和精神上的极度充足。 对于这个尤物,我简直是爱不释手。 疲惫的躺在床上,我将秦梦雨搂在怀中,感受她发烫的体温。 彼此相拥,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温存,时间总是飞速流过。 一晃,已经是凌晨。 我们恋恋不舍,我们尽量去拖延,去珍惜,可时间不等人。 我们磨蹭到了凌晨一点,却终究逃不开分离。 “走吧梦雨,时间到了。” 我最终说出了这句彼此都不愿意先提出的分别。 “嗯。” 秦梦雨点了点头,起身穿衣服。 “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大兜子,结实一点的,要大。”我问秦梦雨。 “有。” 秦梦雨从书法室找了一个黑色的皮兜,我看了一下,足够装下聂云端保险柜里的所有东西:“这个够吗?” “够了。” “你要这么大的兜子干什么呀?”秦梦雨好奇的问。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梦雨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先去一趟聂云端的山庄。” “行。”秦梦雨也没有多问。 汽车行驶过跨江大桥,警哨已经撤岗,并没有人拦截。 但我并没有让她停在正门,正门紧闭很难翻越而过,在我指挥下,我们走入一条小路,汽车停到路边。 “你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我叮嘱秦梦雨。 “我不能陪你一起吗?” 秦梦雨罕见的不听指挥,提出了试探性的询问。 我知道,他是不想跟我分别。 “可以。” 我牵起秦梦雨的手,拉着她翻越山路,跨过围栏走进了山庄。 “曾经这么辉煌的山庄,怎么搞成这样,唉。”看到现在山庄的落寞,路边绿化的杂草,秦梦雨也为此感到了叹息。 的确,这里曾经号称是原江市娱乐天堂,如今变得如此荒凉。 “物是人非了,不过这个地方确实不错,要是以后有机会,我准备把它买下来!” 我天马行空的说着。 “行,我支持你。” 走入聂云端的办公室,开动机关,打开保险柜。 当秦梦雨看到保险柜中的场景时,也是为之瞠目结舌:“哇,这么多金条和美金!” “喜欢吗?喜欢哪个随便拿。”我非常大方的说。 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但从现在开始,已经属于了我。 秦梦雨想要的话,拿多少都可以,给自己的女人花钱,我向来从不心疼。 “我不要,我就是比较惊讶。” 第五百章拦路检查 “我不要,我就是很惊讶,聂云端居然藏了这样的一个小金库。”秦梦雨惊叹道。 确实,我第一次打开这个保险柜中,也被里面的场景震惊到了。 我也没有跟秦梦雨谦让。 秦梦雨这个人我了解,她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但知道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该收。 不该收的钱,再多她都不会拿。 这一点,是江凡和宋悦都无法比拟的。 倒不是我在贬低江凡和宋悦,我只想说,任何一个人看到保险柜里的东西,都会动心。 我在提出给予时,还能够克制住自己的贪心,控制住手的人,凤毛麟角。 将保险柜内的所有东西洗劫一空,全部装在准备的兜子里:“走吧,这地方不宜多留。” 拎起沉重的兜子,我吃力地挪动脚步。 单单是那些金条,我算了一下,就有一百五十多斤,其中除了2000g的,还有1000g的金条。 如果全部都是2000g,这几十根金条就要高达二百多斤。 即便如此,加上那些美元和资料,这个兜子也有两百斤重,我仅凭一个人很难扛到车上。 “我帮你。” 秦梦雨上前跟我一同拖拽,可她毕竟是一个瘦弱女生,力气有限。 “不用,我叫人过来弄吧。” 说着,我掏出电话,拨通了吴晟的电话号码。 我躲在秦家的这几天,吴晟和刘斌也从农村回来了。 这次出行,我只准备带两个人,一位是吴晟,另一位是胡老蔫。 在晚上得知消息后,我就已经提前给他们打好了招呼,告诉他们在聂云端山庄附近等我。 之所以刚才来山庄之前,我没有将他们一同招呼过来。 原因有三。 第一,这么一大笔财富摆在面前,我不敢保证别人不会觊觎。 因为巨额财富,亲兄弟都有动杀心的,更何况胡老蔫这个人除了对他女儿之外,对别人也没有太多的感情。 他是一个杀人犯,看到这么多财富,万一起了杀人越货的心,这些钱足够他带上他的女儿逃离处境,从此在国外过上潇洒的生活。 第二,我也是想跟秦梦雨多相处一段时间,不想这么快就被别人打扰。 第三,我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低估了这么黄金的重量。 ‘嘟..嘟..嘟...’ 电话拨通,我吩咐道:“你们两个人从高尔夫球场那边进来,到聂云端的办公室来找我。” 说完,我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吴晟这几个月一直在我的身边,走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他。 聂云端的办公室位置他知道。 而我,还要趁着他们两个没过来,在密室里好好跟秦梦雨亲近亲近(切记,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一种。) 十几分钟后,密室外的办公室里传来脚步声。 ‘铃铃铃...’ 紧接着,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吴晟打来了。 按动机关,书架门敞开,我和秦梦雨从密室中走了出来。 “东哥,雨姐。” 吴晟向我和秦梦雨打了一声招呼。 “嗯。”秦梦雨轻声应道。 “吴晟,老蔫,你们两个把这些东西抬到车上,我一个人弄不动。”我指着密室里,已经装完包裹的钱财,说。 在我的吩咐下,两个人一同配合,抬起这两百多斤重的包裹朝楼下走去。 吴晟和胡老蔫都是属于不善于言辞的人,他们两个都没有询问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出山庄的路上,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就是这么多东西,我要不要全部带上,毕竟如此沉重是一个累赘,而且,短时间内,里面的东西很难变现。 美元和黄金固然值钱,却不能直接当作现金来花。 我在银行里巨额存款,但我现在的情况,银行里的钱不能动,否则很容易被查找到动向。 说不定我都走不出银行。 但是这些东西我不带在身上,又能放到哪了? 思来想去,我想到了一个人,并用秦梦雨的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 “喂,您好?” 电话很快接通,我知道这个夜猫子不可能睡觉。 “我是李喜东。”我说。 “东哥,你怎么换电话号码了?”电话那边,伊莉娜蹩脚的普通话传来。 没错,我找的人就是伊莉娜。 手里有现金,并且还能将汽车给我用的人,伊莉娜是最合适人选。 “你手里有多少现金?”我问她。 “十几万块,剩下都在银行卡里。”伊莉娜回答道。 “带上所有现金,开车到聂云端的山庄来找我,快一点。”我催促道。 “好,马上到。” 伊莉娜听出我语气中的严肃,甚至没有贫嘴,立即答应。 二十分钟后,我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伊莉娜的汽车。 “出发吧。” 我对秦梦雨轻声说了一句,再次拨通伊莉娜的电话,叫她跟着我们的车走。 汽车一路沿着国道向南开。 原江市距离省界不到二百公里,只要秦梦雨给我送出省,一切就安全了。 汽车一路南下,在出城十几公里后,国道有两台警车闪着灯光。 在做例行检查。 尽管那件事都过去了一个礼拜,聂云端惹下的祸端,还震动着整个原江市。 汽车被拦截的哨卡截停。 我坐在后排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一旦被发现,我的前途都会被毁。 两个警员站在主驾驶位置前,敲击着秦梦雨的车窗。 ‘咚咚咚..’ 秦梦雨降下一半车窗,露出半张脸,态度十分严肃:“怎么了?” “所有人下车,例行检查!”警员用命令式的语气说。 “你们是哪个局的?”秦梦雨用上级的口吻,一副想找对方麻烦的姿态,冷声质问。 她本来就是一个科长,年底还要提副处,她的级别本身就比这两位警员高。 何况,从小出生在官场世家的她,耳濡目染那种官场领导的拿腔捏调。 “阳明分局。” 对方将秦梦雨高傲的领导作态,气势立即弱了一截。 他们或许没看清车牌,但是车是奥迪,这是官车。 “你们汪局没有告诉过你们,拦车之前要看清楚车牌吗?” 第五百零一章抵达春城 “你们汪局没有告诉过你们,拦车之前要看清楚车牌吗?”秦梦雨再次质问。 闻言,其中一个警员立即走到车头前,低头看了一眼车牌号。 随后,他慌张了走了回来,低声下气地对秦梦雨说:“不好意思,没看见是领导的车。” 秦梦雨没有回答他,直接升起车窗。 而那名警员立即冲着设卡的同事摆了摆手:“放行!” 路障被挪开,秦梦雨启动汽车,朝着省界疾驰而去。 “可以呀梦雨,领导的姿态让你拿捏死死的,哈哈哈。”我笑着打趣秦梦雨。 不得不说,她确实很机灵,并且很稳。 一点慌乱和紧张都没有。 “从小见多了,但我平时工作可不是这样哦。” 我们顺利通过了设卡拦路,但是伊莉娜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从后视镜中,我看到伊莉娜被拦截,几名警员开始对她的车进行一番检查。 但他并不怕查。 国道的路并不好走,出省的道山路特别多,将近两百公里的路,足足开了近三个小时。 出了省界,车打着双闪停在道路边。 伊莉娜的车也停在了我们的身后。 他被拦截耽误了一段时间,但她的帕杰罗被誉为‘山猫’,走这种山路,过个坑坑洼洼,如履平川。 比奥迪A6这种轿车要顺畅得多。 “吴晟,你们两个把背箱里的东西放在伊莉娜的车上去。”我安排道。 在他们装货的期间,我将秦梦雨抱在怀里,跟她做道别:“我走了。” 心里藏着千言万语想跟她讲,到最后,也只有这短短的三个字。 “我等你回来,老公。” 秦梦雨紧紧地抱着我,情绪低落地与我告别。 “好,外面冷,上车吧。” 深山夜晚,风很大,秦梦雨只穿了一个单薄的外套。 这种离别时的伤感,我也不想持续太久。 秦梦雨没有上车,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我走到伊莉娜的面前:“现金在哪了?” “在车上。” “行,车钥匙给我吧,一会儿你做那台车回去。”我安排道。 我是伊莉娜的老板,车也是我送给她的提成,但我不会白白征用她的车,和她的钱。 接过伊莉娜的车钥匙,我走向后备箱,准备拿出十万美金作为报答。 汇率我还是懂的,十万美金足够买一台新车,还剩余十几万。 作为老板,我是不会让我的员工吃亏。 “东哥,你是准备离开原江了吗?”伊莉娜跟在我身边,急匆匆地问我。 “对。”我回答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追问。 “不一定呢。”我说。 “那我跟你一起走,不然你走了,我岂不是失业了,这么好的差事,我才不想老板跑路。” 伊莉娜得意洋洋的轻哼一声,也不等我拒绝,走到副驾驶就坐了上去。 对于伊莉娜,我也是倍感无奈。 但我并没有拒绝,一来,车子是她的。 再者说,她跟在我身边,有时候的作用要比吴晟和聂云端两个大男人要大。 “伊莉娜是我手下老千团的一员,他们老毛子就是这个性格。” 我看出秦梦雨的醋意,跟她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放心吧,家里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等我,我不会沾花惹草的。” “不用解释,我相信你。”秦梦雨踮起脚尖,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 “好,回去开车慢一点,到家第一时间告诉我,听见了没?” 茫茫黑夜,深山老林,她一个女生我放心不下。 “放心,我没问题的,到家给你打电话。” 分别是必然,即使我们彼此恋恋不舍,这一刻还是到了。 我开着车朝省外去,秦梦雨调转车头,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东哥,我们第一站去哪?” 副驾驶,伊莉娜兴致勃勃的问我。 我们是逃亡,看她的状态,完全是当做了一场自驾游。 “春城。” 我打定主意,第一站去找张赫。 眼下,我银行卡里的钱不能动,十几万块钱,虽然足够我们四个人几个月的衣食住行。 并且凭借千术,我们的逃亡生活也绝对可以活得很潇洒。 但是,后备箱的贵重物品,必须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保管。 我信得过秦梦雨,但她没有处置好这么多黄金和美元的能力。 张赫不同。 就算我想把这些黄金和美元兑换成现金,张赫也有办法帮到我。 原江和春城都在东北地区,两者距离八百多公里。 我们轮流开车,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日夜兼程,抵达春城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疲惫了一晚上,为了小心谨慎,我并没有去开房睡觉,而是第一时间联系了张赫。 ‘嘟..嘟..嘟...’ 电话拨通几秒后,张赫接通了电话:“怎么了小东?” “姐,我到春城了,有没有时间见一面。”我在往市区的路赶,问她。 “你现在在哪?”她问。 “我在高开区这边,开了一夜的车,累死了,你要是忙的话我就先找一个地方休息。”我试探的问道。 “我在开会,预计五点半结束,你先去休息,等结束我联系你。”张赫说。 能让张赫这个工作狂在开会的时间接电话的人,并不多,我算是特例之一。 “姐,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要不你给我安排一个地方呗。”我厚着脸皮,用玩笑似的语气说:“我们四个人。” 我们这一车的人,除了伊莉娜之外,没有人能开酒店。 我和吴晟都有官司在身,胡老蔫就更不用说,这是一杀人犯。 伊莉娜又没办法用一张身份证开四个房间。 小地方我又不想住,倒不是我能装,要求高。 不用身份证的黑旅店闹闹吵吵休息不好不说,主要后备箱的东西要带着,小旅馆闲杂人太多,我怕出现什么乱遭事。 小偷横行的年代,被别人盯上,容易闹出一些罗乱。 而现在,我最怕的就是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南宫区盛世度假酒店,你过去吧,我叫那边给你开四间房。”张赫没有半点迟疑,干脆利落的满足了我的要求。 “谢谢姐,你先开会吧,晚上见。” 第五百零二章女侠 南宫区盛世度假酒店。 是整个春城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万创集团招待贵宾都会选择入住这家酒店。 常年合作,万创集团的贵宾,在这里自然有最优越的待遇。 车,停在酒店的正门口,有专门的保安人员负责帮忙泊车。 “先生,我帮您拿行李。” 其余保安也很有眼力见,见吴晟和胡老蔫提着沉重的包裹,立即上前准备帮忙。 “不用了谢谢。” 我婉言谢绝了他们,走入金碧辉煌的大厅,我直接报了万创集团的名号。 “李喜东先生对吗?孟总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房间,电梯在这边,请。” 在服务人员的热情引路下,我们四个人一同上了十层。 张赫安排了四间房,一间总统套房,三间普通套房。 十层是总统套房。 在将包裹送到房间后,伊莉娜他们几个人也回到了九层的房间去休息。 将房门反锁,拉上窗帘。 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开了包裹的拉锁。 看着里面装满的美元和金条,我内心别样的满足。 人是有欲望的。 我的欲望对于金钱,地位,格外的痴迷,尤其是在我走上江湖路后,对此更加痴狂。 享受了一会金钱带来的视觉盛宴后。 我脱掉外套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一夜的舟车劳顿,我迷迷糊糊已经睡着。 ‘咚咚咚...’ 直到敲门声响起,我才清醒过来。 “谁?”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警惕的问。 “我。” 门外,张赫动人的声音传进房间。 她的声音属于那种典型的御姐音,格外动听。 打开房门,张赫与小五站在我的门口。 “姐。” 我让开身体,让他们两个进来。 他们两个进门后,我将房门关闭,打开了客厅的灯。 “一会儿想吃点什么?”张赫坐在沙发上,脸带笑意。 “都行,你安排什么,我吃什么。” 我不是跟张赫客气,山珍海味我也吃了一个遍,对于吃东西,我还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吃的东西。 “楼下有个小面馆,请你吃完兰州拉面怎么样?”张赫跟我开了一个小玩笑。 “不是吧姐,你这么大个张总,招待客人就这个标准吗?太抠了。” 我们两个人互相开着玩笑,气氛格外融洽。 唯独小五那个冷漠的女人,站在一旁,眼神始终警惕的盯着我。 像防贼一样。 仿佛我能对张赫做出什么危险举动一样。 闲聊了一会,我步入正题:“姐,我有些东西,想让你帮我保管起来。” “什么东西?”张赫问。 “在里屋。”说着,我起身朝主卧走去。 我本来想跟张赫换一些钱,作为这次出行的路费。 但仔细思考后,还是觉得没必要麻烦张赫,她找一个地方帮我保管起来就行。 我是一个老千,出门在外,不愁来钱的路。 张赫和小五紧跟其后,与我一同来到主卧。 小五是张赫的贴身保镖,也是张赫最信任的人,所以,对于小五我没什么避讳的。 拉开包裹的拉链,里面金条夹杂着美元堆积成一座小山,而在这些东西上面,还有一个厚厚的档案。 这些东西都是我要寄存在张赫那里的。 她是万创集团千金大小姐,肯定有她的私人保险柜,住的地方安保等级也肯定十分严苛。 把东西交给她,我百分百放心。 “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美元?” 看到这么多美元和黄金时,就连张赫也表现出略微的惊诧。 “捡的。”我坐在床边上,认真的说。 这些钱,就是捡的。 聂云端要是能带得走,他也不会那么不舍的说,把保险柜的东西都给我。 从聂老爷子去世,山庄被封,他被警方带走,他就没有机会把这些钱全部取走。 那个时候,他有计划,乾坤未定时,他不会把这个密室透露给别人。 而他亲自过去取,也是一种极大的风险。 那个时候,他一旦进入山庄,就很容易被判定跟山庄的不法勾当有关系,他也不确定会不会有官方的人在山庄附近蹲守。 其次,这么多金条和美金,他就算取了出来,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处理掉。 何况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败,他有赌的机会。 若是没有亲信出卖,他有赌赢的可能! 廖矮子的背叛,满盘皆输后的逃命,他根本没有机会再回去取。 就算他能取得出来,二百多斤重的负担在身上,他怎么逃离出境? 哪怕他是李元霸体质,天生神力,他带着这些钱偷渡出境,下场也未必会好。 有一句古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带着那么大笔财富非法出境,一旦败落,杀人越货的可能性极大。 聂云端是一个聪明人。 他知道这些钱他带不走了,从今以后,他也没有机会重新回到这片土地。 与其让这些钱被官方没收,不如送给我这位陪伴到他最后,带着他逃亡的兄弟。 这些钱在我眼里足够多,但是在聂云端那里,或许并不值得一提。 虽没有九牛一毛那么夸张,至少失去这个小金库,对他的荣华生活也没有任何影响。 “你少跟姐姐开玩笑,这么大笔外汇,来路不正吧?”张赫略显凝重的问我。 “这是聂云端逃亡时留下来的,他杀了人,逃到了国外,钱肯定是干净的。” 聂云端这人做事谨慎,从他能跟山庄撇清关系,就可以见得这个人的细心。 若不是那天被逼到绝路,只能放手一搏,他肯定不会动枪杀人。 “我帮你保管起来。” 张赫在问起来路后,点头答应,并看向身旁的小五,吩咐道:“小五,先搬到车上吧,然后你在车上等我就行。” “是。” 小五轻点下颚,两步上前,将包裹拉锁拉上。 “东西太沉了,我叫人过来搭把手。” 说着,我拿起电话准备拨通吴晟的电话。 “哼。” 就在这时,我只听小五冷哼一声,在我的目光注视下,她一个瘦弱女人居然将这重达二百多斤的大包裹拎了起来。 这玩意,我一个大男人都拎不动,吴晟和胡老蔫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吃力。 可她一个女子,就那么轻飘飘地提了起来! 第五百零三章张赫的麻烦 “我草,女侠神力呀!” 我瞠目结舌,吴晟和胡老蔫两个人才能提起的东西,一个看起来不过百八十斤的女子,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拎起包裹健步如飞。 “小五每天都会训练,一般男人都没有她力气大。”张赫看着小五离去的背影,说道。 确实,我也不该用对普通女生的看法,去看待小五。 毕竟这家伙可是面对小马哥十几个混混都能将对方打得节节败退,碾压着对方打的同时,还能空手战白刃。 如果小五没有这份能力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去胜任张赫贴身保镖的职责。 “真不知道以后哪个倒霉家伙会娶了她。”我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脑袋天马行空的想着小五的未来。 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打手女人,如果嫁给一个普通人,估计男方天天得畏畏缩缩,不然很容易被打进医院。 “她呀,哈哈哈...” 张赫听到我谈论小五的婚事,张赫掩嘴轻笑,也不知如何评价:“走吧,叫上你的朋友,咱们先去吃饭。” “好。” 吴晟,伊莉娜,胡老蔫与我同行。 现在,我们不止是大哥与小弟的关系,我们更是一同逃难的弟兄。 张赫也不是外人,带上他们也无妨。 毕竟,我们也只是在春城在一步脚,大家劳累得这么久,也该吃顿好的,好好休息一晚。 饭店就在这家五星级酒店之内。 餐厅十分高档,隐私性很好,吃的是融合菜,各地特色菜肴在这里都有。 参与这场饭局的,也并没有外人。 张赫,小五,我,吴晟和伊莉娜五个人。 胡老蔫这个怪性子不愿参与进来,索性,我让餐厅做了几道菜送进了他的房间。 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家庭聚餐,没有那么多的礼仪和客套。 “你手里应该没有多少钱了吧,先给你拿一百万的现金,够吗?”饭桌上,张赫边吃边问。 她的问话很诚心,至少,足以见得她的诚心。 如果是一般人询问,会问:你还有钱吗?用不用给你拿一点? 这种问话未必是没有诚心,但至少,给别人的感觉是向在试探、假客气。 但是张赫的方式,是直接问给我一百万够不够。 用不用,和够不够,两种问法给对方的心理暗示,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姐,我是老千,还能缺钱吗?” 对于赚钱,我还是十分自信,一个老千,如果连搞钱的自信都没有,还配称之为老千? “嗯。” 张赫轻轻点头,她知道我不会跟她假客气,所以也没再多说这件事。 “最近开发新区,有一些项目,要不你就留下来帮帮我,有些活交给你,我会省去很多的心思。” 张赫拉拢我道。 但其实我知道,她是以这种借口,给我台阶让我留下来。 万创集团成立这么多年,规模那么大,早就有成型的流程系统。 没有我帮助的时候,原江市在张赫的管理下,也是顺风顺水。 “不了,我明天就走。” 我不打算在东北地区停留太长时间,人在犯了罪被警方盯上时,总会觉得跑的越远越安全。 我也一样。 “也好,说不定哪天我也会离开春城,去其他城市看看项目。”张赫淡淡一笑:“准备好接下来去哪了吗?” “没有。”我摇头:“边走边逛呗,正好我们几个就当是旅游了,各个地方走一走。” 我倒是很想去一趟澳门,只是我现在的身份,想要到澳门有些难。 “你这个想法也挺好的,趁着年轻走一走,以后忙碌了,想出去玩就不自在了。 我爱好旅游,现在被公司束缚,走不开了。”张赫感慨道。 的确,如果没有这场突发事件,如果我还在原江市的江湖钩心斗角,我想出去旅游也走不开。 就算能走,家里的事情也让我放心不下。 ‘铃铃铃...’ 正在聊天中,张赫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并没有接听,直接挂断了对方。 ‘铃铃铃...’ 过了五分钟,那通不长眼的电话再次拨了过来。 张赫眉头轻蹙,略显不耐烦的接起了这通电话。 张赫是一个喜怒不言于表的角色,能在她的脸上看到这种不耐烦,甚至是厌恶的情绪,实属难得。 看得出来,她有多么不愿意接听这通电话。 “张总,他们非要你到场才能谈,我....” 张赫并没有开免提,但这个年代的手机,即使不按免提,周围安静的环境下,其他人也能听到些许声音。 我坐的位置距离张赫最近,并且,我的听力超乎于常人,虽达不到听骰党那般恐怖如斯。 但也逊色不了太多。 打来电话的人是谁我不清楚,但听对方的口气,是张赫的下属。 并且是有紧急的事情跟张赫汇报。 对方的话还未说完,便是一阵杂乱声,紧接着一个粗狂的男人声音响起:“张赫,怎么回事呀?约定好的饭局你他妈的爽约,让个小杂种过来糊弄三哥。 三哥说了,给你十分钟时间,如果你赶不到,高开区的地皮你就别想开发,不管你们万创集团是多大个企业。 但是在春城,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三哥不让你干,市委书记说话也不好使!” 对方的态度极其嚣张。 张赫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她没有回复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赫是万创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走到哪里都是受人追捧,敬仰的角色。 哪有受过这样的气! 但是,社会就是如此。 张赫在原江市混得风生水起,除了市里领导的高度重视,以及万创集团的自身能力之外。 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他的大部分合作,都与龙腾实业有关联,这也避免了很多不开眼的江湖人骚扰。 春城不同于原江。 每个地区的发展不同,领导的行事风格不同,以及当地势力划分的不同,潜移默化之中,都会有很多影响。 混了近一年的江湖,从电话中那人的蛮横态度,就知道张赫是遇到了麻烦。 而且,是一群地头蛇,臭无赖。 第五百零四章春城三哥 这群人能给张赫造成麻烦,甚至要让张赫亲自赴宴,实力肯定是有。 张赫这一次,看来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吃饭。” 张赫放下电话,对我挤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 “那个三哥,什么来历?”我放下筷子,认真地问张赫。 刚才打电话叫嚣的人,也是一个小弟。 真正给张赫带来麻烦的人,是他口中的三哥。 我想了解张赫遇到的麻烦,我能感觉出来,张赫为此事很发愁。 她帮了我这么多,她有麻烦,我也一定要帮忙。 江湖事,她一个女人不适合接触。 我来! 在这个年代,出来干大事业的,牵扯到江湖很正常。 张赫解决不了的麻烦,我来帮她解决。 反正我也是逃亡生涯,我没什么好怕的。 “没关系,一点小事而已,我自己能解决。”张赫莞尔一笑,逞强的说道。 “你还拿我当弟弟吗?”我认真地看着张赫。 “当然了。”张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就别瞒着我了。” 四目相对,张赫目光闪动,两秒后,她开口了:“一个本地的江湖大哥,很有实力,在万创进驻春城之前,市政项目,土地开发几乎被他一个人垄断。” “我草,整个春城的开发被他垄断,那他得有多少钱呀。” 原江只是一个三线城市,聂家都没能力垄断整个原江的开发项目。 而春城,那是二线省会城市啊。 别看两者之间只差了一个字,但却有着天翻地覆的不同。 春城的面积,起码有三个原江那么大。 春城的发展也迅速,对于土地开发的需求更大。 我接触过建筑行业,我挂职过大学城负责人,知道建筑工程需要多么庞大的资金。 就算能够从银行贷款,前期也需要垫资。 万创集团那么大的亿万帝国,想要垄断一座二线城市的建设开发,都未必能做得到。 “他,空手套白狼,利用关系去招标,拿到地皮后再溢价给其他开发商去做,中间赚高额的差价。 我们的地皮是省里批下来的,他分不到钱眼红了,就用一些低劣的方式威胁我敲诈。” 张赫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将那位三哥的发家致富之路,以及她目前遇到的麻烦传达清楚。 万创集团的入驻,是动了对方的蛋糕,怪不得对方狗急跳墙。 “他准备要多少钱?”我点燃一根香烟,问。 “一个亿。” “我草,他怎么不去抢!”我忍不住的骂了一句脏话。 他怎么都不做,开口就要一个亿。 “这跟抢还有什么区别吗?”张赫淡淡一笑,反问道。 确实,这跟抢没有区别,就是赤裸裸的抢劫。 “目前在高开区拿到的六块地皮,预计利润在一亿六千万,他一句话就想拿走六成以上的利润,不用出力,不用承担任何的风险,这种买卖,我还有跟他们谈的必要吗? 就算不在春城发展,地皮压在手里,我也不会答应他。” 张赫这个选择是明智的。 或许,很多人觉得,舍去了一个亿的利润,换来安全发展,赚六千万的利润也是好的。 事实并非如此。 对方开头就要一个亿,如果张赫给了,服了软,后续对方就会把张赫当做软柿子欺负。 就会像寄生虫一样,用各种的方式去吸血,压榨。 “那就不要在春城干了呗,地皮在手里又跑不了,等过些年那个浑蛋被收拾了,再开发不也挺好的嘛,说不定那个时候地皮都升值翻倍了。”伊莉娜插嘴分析道。 整个饭局中,除了伊莉娜能插几句话之外,吴晟和小五都是一言不发。 伊莉娜的性格大咧咧的,想问题也很简单。 但她说的,在我的认知里,还算有些道理。 而且,伊莉娜提出的这种做法,在后来也被著名港商李嘉诚验证过。 李嘉诚在上海投资的几块地皮,既不开发,也不出租,最后光凭地皮增值就赚了几百个亿。 “万创跟政府有合同,违约是有违约金的,而且,我没办法跟集团董事会交代。” 张赫道出了她的无奈之处。 万创集团那么大的公司,有万创的董事会,即便张家占大股份,可小股东们也有发言权。 张赫在春城失败而归,公司赔了钱,股东们肯定会有意见。 更何况,张赫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如果她给公司造成了损失,不用小股东提议,她自己就会辞去大区负责人的职位。 所以,这个忙,无论如何我都要帮! “这件事我来帮你办,姐,我们现在去会一会对方吧,先给他稳住!”我思考了几秒钟,做出了这个决定。 对方根深蒂固,势力大,我这边算上伊莉娜才四个人。 想要让对方退缩,要么够狠,要么动脑。 但任何决定,都需要时间。 先过去拖延一些时间总是好的,接下来哪怕是短兵相接,在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稳住拖延,才能有时间和机会解决这件事。 “别犹豫了。” 说着,我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吴晟你跟我走,伊莉娜你在酒店休息吧。” “不行,我也想去。”伊莉娜愿意凑热闹,和分不清场合这个毛病,也是让我无语。 但我们过去,是准备拖延时间,自然是好态度去谈,带上伊莉娜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算是给对方熊心豹子胆,他们顶多敢在项目上给张赫麻烦,阻拦施工,打一些工人啥的。 哪怕谈崩了,动张赫,他们没有这个胆量。 张赫遇到危险,那个三哥在春城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是在劫难逃。 毕竟,万创集团的影响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赫出了意外,万创集团动怒,强龙用尽全部的人脉和力量,想要碾死地头蛇,并非难事。 毕竟,那个三哥不干净,只要官方想查他,他就跑不掉。 春城的官员会保护他,但是,他敢动张赫,来调查他的人就不可能是春城的官方。 省里的调查组,甚至是从北京过来的调查组,都有可能! 这场饭局碰面的安危,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第四百零五章熟人 我们一行五人,开着两台车朝着约定的地点赶去。 对于春城的路线我不熟悉,全程都是跟着张赫汽车的后面行驶。 车子,停在了一个豪华饭店的门口。 我们一行五人在服务员的引路下,上了三楼。 到了三楼,即使不用服务员引路,我也能找到对方约定的包厢在哪里。 从楼梯口,到最里面的包厢,几十个小弟排成排站在两旁,形成了一道引路线。 这阵仗,明显是在给我们摆出的下马威。 “张总,您来了,不过好像超时了哦。” 门口,一个大背头迎接上张赫,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大金表,调侃道:“不过没关系,三哥大人大量,你到时候自罚三杯,他应该不会跟你计较。” 对于对方的不怀好意。 张赫甚至没有正眼去看他一眼,迈步准备错身而过。 “张总可以进去,其他人不行!”大背头挥了挥手,几个混混拦住了我们四人的去路。 当我的目光从扫过这几个混混时,我都感到了些许的诧异。 冤家路窄,但也不至于这么窄吧! 这几个混混中就有我的熟人。 大龙。 当初齐云庭和古南山联合做局,在齐云庭的别墅里,就是大龙要剁我的手去找古南山领一百万的悬赏。 当日,在危机时我拔出手枪,打伤的人就是大龙。 他今天穿的是半截袖,在他的胳膊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子弹疤痕,就是我留下了! 我们彼此互相对视,但都没有开口。 他当日在齐云庭那里,是那般的张狂傲慢,没想到在春城,他连进包厢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一个看门狗! 被拦住路,小五的脸色顿时冷峻起来,她紧握双拳,感觉下一秒就要动手。 “我们走。” 张赫冷冷的丢下三个字,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她本身就不想过来谈,只是在我的要求下,才来了这次饭局。 “陆康,让他们进来。” 包厢的门是开的,里面的人听到了外面声音,开口道。 得到命令,被称为陆康的背头对张赫露出一抹戏谑的微笑,吊儿郎当的晃了晃身体,让开了路。 那副状态,简直把流氓演绎到了极致。 走进包厢。 偌大的包厢里一共有八个人,坐在餐桌上的,只有三位。 主位上是一个身材瘦削,年龄在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神十分犀利,给人的感觉也是不怒自威。 这个人,应该就是春城三哥。 在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胖子,胖子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像江湖人,应该是生意人,或者是从政者。 另一位西装革履,坐在靠门口的位置,此时的他满头大汗,当他看到张赫时,眼中迸射出光芒,仿佛如蒙大赦一般惊喜,连忙起身:“张总。” 至于剩下的五位,其中四位站在春城三哥的身后,另外一个文弱书生则站在了胖子的身后。 偌大的餐桌,可以容纳二十几人入座。 可是,桌子上摆放的餐具只有三套。 这三套餐具摆放的位置也很有讲究,其中两套在春城三哥和胖子面前。 另一套,并不在张赫下属的座位上,而是在三哥的右手边。 实际上,张赫下属来代表她赴宴,甚至连套餐具都没有给。 “小智,给张总倒酒。”春城三哥淡淡的开口。 得到吩咐,他身后的一位小弟拿起餐桌上的陈年茅台,给张赫倒了满满一杯的白酒。 白酒摆放在春城三哥右手边的空位上,那里是给张赫预料的位置。 “张总,请吧。”小智开口道。 他一开口,我就能确定,先前电话里对张赫嚣张跋扈的人,就是他。 张赫并没有坐过去。 她直接坐在了刚才她下属的位置,冷漠的开口:“我还有事,三哥想找我谈什么,就直接说吧。” “张赫,三哥给你留了位置,你不会这点礼数都没有吧?”小智拍了拍那个空位的椅子,眼神凶狠。 张赫不是一个不懂礼仪的人,但在她的眼里,对这群人没必要讲礼仪。 张赫更不可能陪这帮人去喝酒。 “谈,还是不谈?” 张赫颇为霸气,目光直视春城三哥,一句一顿。 这种霸气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巾帼不让须眉,给人的震慑力更强。 “我今天特意叫来了邱区长,是带着诚意来跟张总谈,但是,我似乎没有看到张总的诚意。” 春城三哥平静的说。 他很有气势,即使语气平和,也带着股不怒自威。 “诚意肯定有,不然我姐也不会过来,不过我姐这个人酒量不好,沾酒就醉,喝醉了就没办法谈事了。” 我拉开张赫旁边的椅子,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这段话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张赫的弟弟,至于对方给不给我面子不重要。 我压根也不需要他们给面子。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对方的态度,拖延一些时间。 春城三哥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没有开口。 “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这里还没有你插嘴的份!” 小智其实就是春城三哥的嘴替,春城三哥不方便说的话,他来说。 这话三哥说,失了大哥的风度,还与张赫彻底聊崩。 但是小智说,大家只能教训他不懂礼数。 面对小智的咄咄逼人,我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一支:“今天这个饭局,抛去外表看本质,无非是为了达成合作共识。 我觉得,有能力决策的人,就有资格开口讲话。相反,对这次合作无关紧要的人,才应该闭好嘴巴!” 我这番话向他们表达了两个态度。 一,我是有能力决策这次合作的人之一。 二,让小智闭上他的臭嘴! “头一次听说,张总还有一个弟弟,呵呵呵...小伙子年纪不大,伶牙俐齿啊。” 这时,胖子邱区长开口打起圆场,笑呵呵的撮合起来:“既然是谈项目,那咱们就直奔主题,我开了一天的会,也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啦。” 这个胖子不咋起眼,但他开口的一番话足够圆滑,是一只老狐狸。 一个人的情商,往往几句话就能看透。 第五百零六章拖延 “三哥,我们这次也是带着诚意来的,但一个亿的价格已经占了总项目净利润的近七成。 如果我们答应了,没办法跟集团和董事会交代,这样,咱们各退一步。 春城这么大的开发前景,我们之间也不是一锤子合作的买卖,您说是吧?” 这一次,尽管达不成合作,至少需要拖延一段时间。 所以,态度上还要保持对这位春城大哥的尊敬。 有句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看您也是爽快人,您直说您心里的底价,如果与我们预期偏差不大,我们一星期之内就能够打钱。” 我微微一笑,用圆滑方式对春城三哥说。 这一次过来,主打是一个拖延战术,我知道,张赫是预期很低,甚至不打算给对方一分钱。 所以,我需要时间才思考如果妥善解决这件事。 我预计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 “最低七千万。” 春城三哥看着我,说出了他心中的底价。 他并不知道我是何方人物,有一句这样说的,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编的。 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底细,自然我怎么装,怎么演,他们就会信什么。 我营造的身份是张赫弟弟,但我摆出的状态,确实一个能当家做主的人物。 要是让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估计他会气得半死。 “两千万最高。” 我不等我开口,张赫冷漠的声音开出了价格。 对方要价一个亿,她开出两千万,这不是要打折,简直是打了一个骨折。 当听到张赫的开价后,不仅春城三哥和邱区长的表情变了。 就连我的心也是一沉。 这个价格,不能说没有诚意,简直跟诚意没半点关系。 “呵呵...” 对此,春城三哥只是回以了一个冷笑。 “姐,董事会已经把价格放开到四千五百万了,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在压价了,我看三哥这次也很有诚意。” 我先是给张赫抛去一个眼色,然后转头看向春城三哥:“三哥,董事会那些老家伙不知道您在春城的地位,但我了解过。 四千五百万和七千万之间,还差了两千五百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样,我这两天回趟集团,在开一次董事会商讨一下。 我这个人认为和气生财比什么都重要,有钱大家一起赚嘛,您再宽容几天,等我消息好不好?” 我继续信口胡诌的拖延着。 反正我是知道,无论春城三哥的价格开到多少,除非按照张赫的标准两千万。 否则这件事就没得谈。 所以,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拖延。 而这次过来参加饭局,也就是想见识一下三哥,摸一摸这个人的底细。 “没事儿,你们慢慢商量,只要你们不着急开工,我有时间等你消息。”春城三哥夹起菜送入嘴中,悠悠说道。 确实,相比于春城三哥,更着急的是张赫。 只要张赫开动,春城三哥的人就会到场阻拦,捣乱。 这也是晚上在酒店时,张赫跟我说那句,她或许过一段时间也要离开春城的原因。 这样进行下去,她的工程真的要拖停。 今晚的事情没有谈拢,春城三哥也并没有刁难。 离开饭店,我直接上了张赫的汽车。 关于春城三哥的事情,我想跟张赫做一个更深度的了解。 张赫的凯迪拉克伍德后排空间特别宽敞,完全满足了我愿意翘起二郎腿的习惯。 这空间才是真正的大佬级座驾。 “赫姐,这个春城三哥到底是什么底细?” 小五开着车,缓慢的朝着盛世度假酒店开去,我和张赫坐在后排,聊起天。 “我对这个人做过调查,以前我以为他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后来发现,并不是。 他在春城的势力,不亚于龙腾实业在原江的地位,跟官方的关系根深蒂固,涉及到的领导也超出想象。 在他第一次阻拦开工时,我就找过省里反映解决此事,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问题。 抓进去一批混混,还有另一批来捣乱,被抓的那些混混最多的派出所待不到二十四小时。 长期以往,已经没有施工队愿意跟我们合作了。” 张赫的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无奈。 能想的办法,她都已经想过了,就连省里的领导她都去找过。 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也不可能想过宁愿违约,也要离开春城。 的确。 对于这群混混,在法律的层面上,只要没有省里大领导的严查到底,对春城三哥等集团分子一网打尽,就难以解决这件事。 小混混去工地闹事,最多就是一个寻衅滋事。 他们不打不砸,只是恐吓,官方把他们抓进去,按照法律流程办事最多也是十五天。 何况,春城三哥在春城势力根深蒂固,各方面人脉都打通,官方抓进去顶多走一个过场就放人。 三哥手下小弟有很多,抓进去一批,下一批接着去闹事。 可那些工人的心,却会被一次又一次流氓骚扰而涣散。 那些工人都是普通百姓,他们靠体力赚钱,没了这份工作还能继续找其他,但是得罪了本地江湖大哥,那就要遭殃。 时间长了,自然没人敢跟得罪了春城三哥的万创集团合作。 我是混江湖的,对于这种流氓手段再明白不过,也知道,想要通过官方的途径解决这件事。 除非张赫联系北京那边的领导。 春城本就是省会城市,省府大院就在春城,那些高官们,多多少少都会有牵扯。 特殊事情,就要用特殊手段。 接下来,张赫又跟我讲了一些关于她了解到的春城三哥。 了解得越多,我就越加意识到这件事的难办程度。 “小东,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了,谈不拢就不谈,一些赔偿金对我们万创集团来说,还不算什么。” 车子抵达盛世度假酒店门口,张赫见我准备下车,对我认真说:“你明天就离开吧,我送你出城。” 我知道,张赫也在纠结。 她是东北地区的负责人,而春城是万创集团东北地区规划最大的城市,如果她赔款离开,不仅是经济上的损失。 第五百零七章 要强的女人 张赫是一位要强的女人。 她二十几岁的年纪,就能做到东北地区负责人的职位,对此,饱受争议。 她不希望别人认为她是靠着自己父母,靠着优越的家庭才成为负责人,她想让别人知道,她张赫是一位有能力的女人,可以胜任这位职位。 所以,她才加倍的努力。 她是一个工作狂,她付出的辛苦,远比绝对多数普通人要多得多。 她就是想证明自己! 如果因为地痞流氓导致公司赔偿,张赫会丢掉自尊心,低下她高傲的头颅,甚至于丧失她的自信。 成为万创集团员工背后议论的对象,背上骂名。 我不想,更不允许我的亲人受委屈。 我在原江市的发展,可以说,没有张赫就没有我坐到的那个位置。 她帮助了我很多,待我如亲弟,从不要求回报。 现在她遇到了麻烦,我定要一马当先,解不解决是一回事,态度很重要! 回到酒店,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我心中盘算如何让春城三哥妥协。 想了一个小时,脑袋里也没有任何的头绪。 想要做局的前提,是知己知彼。 而赌局方面,又对春城三哥无任何用处,我总不能去跟春城三哥赌钱,赢他一个亿,再用这一个亿作为款项给他。 我有自信,只要我们玩的足够大,肯定能在他手里赢一个亿。 问题的关键在于,人家能跟我玩吗? 就算真的玩了,我在他手里赢了一个亿,尽管他没发现我出千,我又真的能带走这些钱吗? 跟黑社会讲道理,那是可笑的行为。 别说赢他一个亿,就是赢他一千万,他都得说我出千,然后不需要任何证据的剁我双手。 面对一个庞然大物,唯一的方式就是威胁。 用我最不屑的手段,去威胁他。 没办法,逼到这个份上了,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毕竟,我们的时间有限,工期不能拖太长时间,我的身份也不适合在春城逗留太长时间。 下定决心后,我给伊莉娜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让她通知朴国昌,用最快的方式来一趟春城。 交代完后,我拨通了胡少卿的电话。 ‘嘟...嘟...嘟....’ “小东,这么晚还没睡呀。” 电话那边的胡少卿,打了一个哈欠,估计他已经入睡了,被我吵醒。 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原来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打扰你睡觉了吧卿哥,忘看时间了,没想到都这么晚了。”我笑呵呵的说道。 “没,我也是刚准备睡。” 胡少卿声音疲倦的说完,问我:“你怎么样?还在原江吗?” “已经走了。” 我并没有说我去了哪里,胡少卿也没有问。 “听到你安全离开,我也就放心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胡少卿问我。 他是知道我的,没什么事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 倒不是我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认为,兄弟之间不需要特别频繁的走动和联系。 关键时候能站队,能力挺的人,那才是兄弟。 天天兄弟长兄弟短,在一起胡吃海喝的人,等你真遇到事情他跑的别谁都快,那种人才最可耻。 “我这不是走了嘛,但是我在阳明区还有两个歌舞厅,我想着在不影响你的情况下,帮我照看着点。”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了。 “没问题,我一定尽力,你放心吧。”胡少卿没有半点迟疑,答应了下来。 又跟胡少卿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后,我又分别给眼镜和阿克木打去电话。 百乐门歌舞厅交给眼镜打理,孙兴的那个歌舞厅则交给了阿克木。 这些人都是我留在原江市的根基,他们在,我的根基就还在,迟早有一天我还要回到原江。 我离开后,他们一定会遇到很多的麻烦,将军,和尚或许都会找他们。 我告诉他们,如果遇到问题可以联系胡少卿,我那边已经打好了招呼。 我尽可能将我能做的都做好。 至于他们能不能守得住,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和本事。 我的能力有限,远在几百公里外,以后会走得更远的我,帮不到他们。 ...... 次日下午。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我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到生龙活虎。 而朴国昌也坐上了今天早上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到了距离春城一百多公里的丹州。 伊莉娜开车去接,将他接到了春城。 套房内,我,朴国昌,伊莉娜,吴晟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开着我们这个小团队的会议。 至于胡老蔫,他不需要掺和进来。 他是我手里的刀,我需要他动手的时候,才会单独去找他。 在套房内,我将张赫遇到的麻烦,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三个。 并且将春城三哥的身份地位,全盘托出。 能被我叫到身边的,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是我最信任的兄弟,对他们我没有隐瞒。 “国昌,从今天开始你去调查春城三哥,看看他家住在哪,家里都有什么人,他公司就在南宫区的世贸大厦。” 接下来,我又跟朴国昌描述了一下春城三哥的样貌特征。 “东哥把心放肚里,交给国昌没问题,调查老三很容易,定能查出他家底!”朴国昌押韵的说完,十分自信的吹了一下他的斜刘海。 调查跟踪这些事情,是朴国昌的专业。 交给他,我很放心。 接下来就是等待,只有在清楚了春城三哥的家庭情况后,我才能再做打算。 会议结束,我给秦梦雨打了一个电话。 两天分别,我心里一直惦记,想念着她。 昨天下午到酒店时,我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报平安,但只要闲暇下来,总想跟她通电话聊一会儿。 不知不觉之中,秦梦雨在我心里已经变成了很重要的人。 “下班了吗?”我问。 “早就下班了,你说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呀,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就给我打了过来。” 秦梦雨笑嘻嘻的说。 人生就这样,你刚想联系一个人,电话还没等拿起来,对方就率先给你打了过来。 这种巧合,又不像是巧合,仿佛冥冥之中的天意。 后来,我听说过这种巧合的定义,名为宇宙吸引力法则。 第五百零八章 好消息 “你一会儿去哪呀?”我闲聊着秦梦雨。 “回我妈那吃饭。” 秦梦雨快速的回答后,兴致勃勃的说:“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准备给你打电话。” “想我了呗。”我不假思索的说。 “那确实,不过,我还有一个好事要告诉你。”秦梦雨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小得意。 “什么好事?难不成你怀孕了?”我调侃她。 “呸呸呸,别乌鸦嘴,上次你这个小坏蛋都没带套,我担心会怀孕。”秦梦雨故作生气的轻哼一声。 “怀孕就生下来呗。”我轻描淡写的说。 养一个孩子,对于我来说根本算不上负担。 聂云端那些金条,随便拿出来两根卖掉,都足够养活一个孩子到成年。 这年代,养孩子根本没那么多矫情,两根金条绰绰有余。 “你说的轻巧,你做好当爸爸的准备了吗?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从小没有父亲的陪伴。” 秦梦雨反驳道。 她这一句话,却给我问懵了。 我才不到二十岁,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小家伙管我叫爸爸。 她说的很对,我没有做好当一名父亲的准备,我现在自身难保,也给不了秦梦雨安稳的生活。 将我沉默不语,秦梦雨岔开话题:“我二叔说了,警方已经调查清楚,新风发电厂的案子跟你没有关系。 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是呀,终于是还了我清白。” 听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有多少喜悦,只是为了配合秦梦雨,不想让她失望。 新风发电厂本就跟我没关系,我完全不知情。 “还有,聂云端杀人的案子也在调查中,二叔说会给你清白,只不过需要时间,毕竟当天你也在场。” 秦梦雨喜悦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等我回去,我准备拿出一个礼拜的时间专门陪你。”我微微一笑,允诺道。 “太好了,哈哈哈。” 洗脱我的嫌疑,还给我清白身份,本就是我和秦政在心照不宣之中达成的默契。 可就算两个案子都画上句号,我洗脱嫌疑,原江我就真的能回得去吗? 聂云霄还在,我回去也太平不了。 当日我要刺杀聂云霄,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的,就凭这一点,聂云霄会放过我吗? 他连同父异母的亲弟都容不下,怎会容得下我? 我又能斗得过聂家吗? 所以啊,我回原江的日子还远。 我需要等一个契机! ..... 经过朴国昌的三天跟踪调查,以及从张赫那里获取的信息,我已经将春城三哥的家庭底细了解清楚。 春城三哥,本命梁自雄。 他一共有三个孩子,老大梁影,是一个女儿,今年二十七,目前在春城经营一家珠宝店。 老二梁青,也是女儿,二十四岁,目前在法国留学。 老三梁耀,今年十六岁,在春城实验高中上学。 梁自雄从小受到家里传统思想灌输,是一个骨子里注重传宗接代,重男轻女的一个人。 所以,他对这个老三梁耀十分宠爱。 梁耀在他眼中就是老梁家的独苗,是根。 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梁耀,在父母的溺爱,以及梁自雄众多手下,和想要讨好梁自雄的人追捧下,养成了一个傲慢骄纵的性格。 据说这个人性格十分暴戾,小小年纪,就曾经因为强行侵犯女同学被关进过局子。 但在梁自雄的关系下,第二天就和解,得到了释放。 父亲的权威,犯了罪也不需要负责任的特权,这使得梁耀更加猖狂。 而我的目标。 就选定了这个梁耀! 他是梁自雄的独苗,被梁自雄视作珍宝,只要用梁耀作为威胁,我相信梁自雄会妥协的。 反正我是一个要逃走的人,帮助张赫后,我也要离开春城,我不怕他。 至于说,会不会给张赫造成影响,甚至是危机,肯定会有这方面的风险。 风险的大小,在于度的把握。 只要我能吓得住梁自雄这位春城大哥,让他感到恐惧,风险就能降到最低。 吓唬不住,张赫的风险就会大。 再大,梁自雄也不敢动张赫的人身安全,这一点不需担心。 国家前十地产公司投资春城,负责人遭到春城黑社会伤害,这消息,梁自雄担不起! 就连整个春城的领导圈子都担不起。 所以,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万创集团撤离春城。 张赫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我当然要放手一搏。 “伊莉娜,梁耀又要交给你了。” 将春城三哥的家庭情况摆平清楚后,我看向伊莉娜,无奈的笑道。 男人都好色。 别看梁耀年纪小,他十四岁就敢强迫女同学,他已经是色胆包天了。 伊莉娜这个欧洲人的精致长相,以及人种的不同,她对大陆男人的诱惑力更强。 从伊莉娜跟在我身边,面对各种各样的老板,纨绔子弟,依靠她的美色就从未失手过。 更别提是对方一个十六岁的小家伙。 梁耀是梁自雄的心肝宝贝,梁耀的身边肯定会有梁自雄安排的小弟作为保护。 凭借我,吴晟和胡老蔫三个人,想要直接绑架梁耀难度颇大。 所以,我的打算,就是用伊莉娜作为诱饵。 让她诱惑梁耀,引领梁耀离开对方的保护圈,走入我的圈套中! “no problam。”伊莉娜耸了耸肩。 “说人话。” 我对外语一窍不通,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一些什么。 “没问题老板。” “明天开始行动,今天晚上我安排你们好好在春城玩一圈!”我说。 “老板万岁!” 听到玩,伊莉娜开心坏了,甚至夸张的跳了起来,高声呐喊。 对此,我也是无语:“先回去休息吧,晚上六点出发。” 他们离开房间后,我拨通了张赫的电话。 明天要行动了,行动之前,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张赫。 虽然说,我分析春城三哥没胆量打她的注意,但我也怕意外的发生。 如果因为我,张赫受到了伤害,我一辈子都会愧疚。 第五百零九章利字摆中间 “小东。”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张赫清脆悦耳的声音。 “姐,你在忙吗?”我问。 “不忙,在办公室呢,怎么了?” “我想让你把春城的项目先交给别人处理,你和小五离开这边一段时间,等这边处理好,你们再回来。”我郑重其事的说。 我也担心梁自雄狗急跳墙,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只有张赫离开,保证她的安全,我才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跟这位春城的大哥较量一番,掰一掰手腕。 论江湖势力,在春城我连他的脚趾都不如。 他是黑社会,是江湖大哥,可我现在要充当的身份,是不管不顾的悍匪! 干完这一票我就跑,我怕他个毛! “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太危险的事情不要干,你出了事我没办法跟舅舅交代,更没办法跟自己交代。”张赫紧张的劝说我。 我为她考虑安全,她也在考虑我的安全,这才是亲人。 “放心吧,只要你安全,我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所以,你务必要离开一段时间,最好是事情解决后,也把这边项目交给手下人去弄。”我认真的叮嘱她。 语气不容置疑。 “行,我把这边事情交代一下,明天早上飞机动身。” 张赫沉默了足足五秒后,应允了我的要求,答应明天一早动身离开。 “嗯。” 挂断电话,我点燃一根香烟,走出套房的门,来到九楼。 ‘咚咚咚...’ “是我。” 我敲响了胡老蔫的房门。 他整天一个人圈在一个屋子里,不跟外人接触,我真怕他心里憋出毛病。 今晚,我想带他出去放松放松心情。 “老板。” 胡老蔫打开房门,将我请进了屋子里。 张赫给他们三个开的也是套房,只不过相比于我的总统套要小一些,少了一个房间。 坐在沙发上,我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待到胡老蔫反锁好房门后,我说:“晚上我安排,大家出去玩,你也一起吧,别总在屋子里闷着了。” “我不去。” 我的邀请,换来的是胡老蔫坚定的拒绝。 对此,我没有丝毫的意外。 “这几天有会大行动,对手是春城当地的江湖大哥,很危险。 动手之前放松放松,你有什么想要的娱乐都可以跟我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会尽全力满足你。” 我吸掉最后一口烟,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内。 是男人就会有需求,胡老蔫上了年纪,但他不过才四十七八岁,身体上的需要,也该得到些释放。 但这些话,我不能主动提,我只能暗示他。 “这次要杀人吗?”胡老蔫问我。 “不用,干完这一票,咱们就走。”我说。 我感觉到他误解了我的话,估计他以为我是要摆送终宴,但我只是想让他放松一下身体和心情。 “我想要金庸的,天龙八部已经看过了好多遍。”胡老蔫提出了他的要求。 “还有其他吗?”我问。 “可以的话,我想给我女儿打一通电话。”胡老蔫的盼头,就是胡薇。 这个女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也是他的精神支柱。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正好是胡薇放学的时间。 “好。” 答应后,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胡薇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我跟胡薇简单的聊了几句,便交给了胡老蔫。 父女聊天,互相的慰问,听着胡薇分享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胡老蔫笑的格外灿烂。 聊了十几分钟,电话才挂断。 “谢谢。” 胡老蔫将手机递还给我,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这次寒假,我安排你们父女见面。” 胡老蔫的案子已经告了一段落,一年多之久,官方的重心不可能放在他的身上。 让胡薇以旅游的名誉来找我,安排他们父女私下见一面,没什么问题。 “嗯。” 听说父女重逢之日近在眼前,胡老蔫激动的连连点头,眼圈都泛了红。 离开胡老蔫的房间,我叫上所有人出发。 今晚答应他们好好在春城疯狂一次,我自然言出必行。 一行四人,先去书店给胡老蔫买下金庸所有的,然后去吃了当地比较出名的特色饭店。 吃饱喝足,去KTV唱歌。 “老板好。” 坐在KTV的沙发上,面前,十几位穿着裸露的美女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鞠了躬。 “吴晟,国昌,你俩随便挑,想选几个就选几个!” 玩就要玩的开心,就要玩得尽兴,人生嘛,干就要干得惊天动地,玩就要玩得畅快淋漓。 “那我就不客气了。” 朴国昌搓了搓双手,在每一位美女身上一一看过,最后高声道:“换一批!” 见状,十几个女生都显得有些失落,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我选她。” 这时,吴晟指着一个长相很精致,只是身材瘦弱,较为娇小的女生。 不知道为什么,吴晟这种高大威猛的男生,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娇小的姑娘。 并且,不止是吴晟如此,我认识很多身材高大的男人,都喜欢找一个娇小的女朋友。 “东哥,我也要找男模,找男模!”伊莉娜大眼睛泛着渴望的光芒,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是害羞。 这就是西方人与我们思维的不同,开放,想什么就说什么,做什么,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找呗。” 朴国昌和伊莉娜都挑选到了自己心仪的人选。 而我也找了一个看着顺眼的女生,陪着我一起喝酒。 我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只是大家都有选择的陪伴,我自己一个人干巴巴的喝酒没什么意思。 “哥,您有什么想唱的歌吗?我给您点。” 这个女生很有礼貌,她见我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花一些钱恨不得占尽便宜,便询问我要不要点歌。 “好啊,点一首凡人歌吧。”我说。 李宗盛的这首凡人歌,我很喜欢。 我喜欢的,只是这首歌的歌词,唱出了人生,也唱出了江湖。 尤其是那几句: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多少同林鸟,以成分飞燕。 经过社会江湖历练的我,深刻感悟到了这几句话中的苦涩和辛酸。 也诠释了什么是人性。 第五百一十章朴三秒 南东莞,北春城,这句话响彻大江南北。 夜幕之下的春城,才是有钱人消费的天堂,尤其是永乐宫洗浴,用KTV陪酒女的话讲,那里号称春城的‘八国联军’。 意思是,在永乐宫可以体验到各个国家的人文风情。 只要花钱到位,跪式服务的日本娘们,金发碧眼的欧美鬼妹,黑皮肤非洲大妹,应有尽有。 这个永乐宫,被本地人誉为小澳门桑拿。 在这里,可以体验到澳门桑拿的任何服务,莞式文化也被借鉴得淋漓尽致。 今天晚上,我带着他们好好放松了一晚。 也让朴国昌这种‘动手达人’体验了一番女人的滋味。 吴晟点了一个小日本,说是要扛枪抗日。 朴国昌则点了一位比他个子还要高半头的英国女人。 “你俩加油噢,我在门口给你俩计时间,哈哈哈。” 我和伊莉娜目送他们两个人进入房间,调侃道。 而我并没有参与到其中。 待到他们两个进入房间后,我和伊莉娜坐在休息大厅的椅子上,闲聊起来:“你说,他们两个人谁会率先出来?” “不用猜,肯定是朴国昌喽,一看他就肾虚。”伊莉娜翘着二郎腿,叼着一根女士细杆香烟,淡淡的说。 “赌一下?”我饶有兴趣的说。 “好啊,就赌一千块钱的怎么样?”伊莉娜兴致勃勃的答应。 “没问题,你压吴晟,我压朴国昌。” 其实吧,我的内心里也觉得吴晟能更胜一筹,但这种事情也不好说。 说不定朴国昌是一匹黑马呢。 一千块钱而已,我们两个人也就是压一个娱乐。 “用不用也给你找个男人,伺候你一下?” 无所事事的我,调侃起伊莉娜,跟这个老毛子,压根不需要考虑她会不会因为我满嘴污言秽语而生气。 她这个性格也挺好,直来直去,也不会因为玩笑而生气。 “我才不要,以前都是男人花钱找我,现在要我花钱找男人,我心里过意不去。” 伊莉娜嘟起小嘴,说。 我点燃一根香烟,和伊莉娜有说有笑的聊着。 我这根香烟才燃烧到一半,朴国昌那个房间的门开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朴国昌,带着些许的愧疚和羞涩走了出来。 “啊?你怎么出来了?” 看到他出门,我手中夹着的香烟都抖了一下。 从进门到现在,不过才三分钟左右。 脱衣服需要时间吧,适当的调情也需要时间吧? 擦掉残留,穿衣服还需要时间吧? 这些时间按道理就不止三分钟。 “我....唉...我太紧张了,第一次。”朴国昌垂着个脑袋,走到我们身边坐下。 “理解,第一次嘛。”我递了一根香烟给朴国昌,安慰道。 但是内心里,则是大大的叹息了一下。 我这一千块钱,输的也太惨了。 这跟吴晟根本谈不上势均力敌,这朴国昌,朴三秒啊! “过度用手,有害身体。” 伊莉娜在一旁,掩嘴轻笑的说。 她不懂男人需要自信心,这完全就是在打击朴国昌。 朴国昌低着头,抽着烟,满眼无神:“我决定了,以后不撸了!” ...... 下午五点半,实验中学门口。 精致打扮的伊莉娜扭动着屁股朝着学校门口走去。 坐在主驾驶的我,都被伊莉娜的性感大长腿吸引了目光。 “伊莉娜这么打扮,确实美呀。” 坐在后排的朴国昌,将脑袋伸在两个座椅中间,痴迷的说。 确实,今天的伊莉娜格外出众。 走在大街上,那就是整个街道上最亮丽的风景线。 黑色丝袜,到膝的皮靴,火辣的小皮裙,露出肚脐的小外套展露纤细腰肢。 在伊莉娜的腹部,没有半点的赘肉,还有腹肌的雏形,性感,简直太性感了。 她的一走一过,所有男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她。 令人觉得滑稽的是道边一对小夫妻,女人看到自己丈夫全神贯注的目光投入在伊莉娜身上。 气的女人抬手一个大耳瓜子扇在了男人脸上,大声质问:“好看吗?” “不..不好看...” 男人连连摇头,但目光还是忍不住的朝着伊莉娜的丝袜长腿去瞟。 经过朴国昌的踩点,已经确认了梁耀的放学时间。 正常高中生,因为要备战高考,通常都会很晚放学,就连老师也会刻意的留下学生们,给他们的人生重要转折点做准备。 准时准点放学的孩子,很少。 但是,梁耀出生就活在很多孩子终生无法达到的高度,他不需要高考,不需要努力,春城三哥给他留下来的钱,足够享受他一辈子。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伊莉娜走到了迈着性感的步伐走到校园门口。 刚好与从学校中走出来的梁耀碰面。 碰面的瞬间,梁耀就被伊莉娜的性感吸引了目光。 我们最开始的计划,是让两个人接近距离后,伊莉娜不经意的弄掉钱包,装作不知情的朝前走。 这样以来,梁耀就有捡起钱包上前搭讪伊莉娜的机会。 可我们还是不够了解梁耀这个人。 不了解他的嚣张和无法无天。 当她被伊莉娜的美貌吸引后,竟然直接对身边的小弟挥了挥手。 会意之下的小弟,挡住了伊莉娜前后的路。 伊莉娜也没想到对方如此,显得格外慌张。 但因为距离较远,周围声音杂乱,我听不见他们说了一些什么。 “吴晟,做好准备。” 我给副驾驶的吴晟使了一个眼色,我也怕这个春城大纨绔会对伊莉娜做出什么不利的伤害。 毕竟,他的事迹我听说了。 这可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家伙! 在小混混阻挡住伊莉娜后,梁耀打开了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掏出来一万块钱,十分嚣张的走到伊莉娜面前,高傲的将钱递向伊莉娜。 他说什么我听不见。 但是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得出来,这家伙应该是想用一万块钱,来让伊莉娜满足他的生理需求。 伊莉娜摊了摊手,并没有接他的钱。 见伊莉娜不识趣,最开始,梁耀的脸色变得难看,但不知道伊莉娜说了些什么,他开始喜笑颜开。 聊了两句后,小弟拉开车门,伊莉娜和梁耀一同上了车。 第五百一十一章女王大人 梁耀的车队,缓缓驶离学校门口。 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上学放学三台奔驰汽车接送,好大的排场。 而我并没有紧跟而上,等到他们行驶一段距离后,我才启动汽车,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伊莉娜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很会拿捏男人,更何况是梁耀这个小男人。 而且,我可以肯定一点,只要伊莉娜不做出什么出格举动,她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所以,我不需要跟的太紧。 跟丢也没关系,伊莉娜一定会给我通风报信。 就算今天的任务失败,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伊莉娜是陪酒出生,又提供出台的服务,大不了也就是舍掉一次身子。 节操这种东西,对于良家女人很重要。 但对于伊莉娜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并没有半点嘲讽和瞧不起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过了二十分钟,伊莉娜给我发来一条短信:我们先去吃饭,晚点我找他去野战。 内容简单粗暴,狂野无比。 这就是伊莉娜,没有半点的含蓄,我知道,今晚就是动手的时刻。 我最初打算是先钓一波鱼,勾一勾梁耀的胃口。 看来,他们两个人聊的还不错。 一个小时后,伊莉娜和梁耀跟饭店出来,随后,梁耀拿起车钥匙,独自一个人驾车拉着伊莉娜离开了。 而他随身携带的小弟们,则开着另外两台车朝着其他方向走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感佩服,伊莉娜不愧是伊莉娜,她总是调动男人的心,让男人跟着她的意识去做一些事情。 伊莉娜是一个比男人更了解男人的女人。 跟在奔驰车后,两个人开出了市区,朝着荒郊野外开去。 对于春城的路我不熟悉,所以我只能跟踪在他们的后面,生怕跟丢。 一旦跟丢,就算伊莉娜给我位置,我也找不到。 跟了半个小时,奔驰车拐下一个弯道,停在了一个湖泊旁。 我将汽车停在路边,没有开下去。 这一路上,我们跟踪的很坎坷。 出来行动,自然不能开伊莉娜的帕杰罗,目标太大,而且汽车太过于扎眼。 所以我们开了一条面包车。 面包车是五千块钱买的,破烂货,用完就销毁。 而且这玩意,满大街都是,跟踪汽车不起眼,空间还大。 这玩意,有利有弊。 性能差就是弊端,这一路上梁耀的奔驰狂飙,我们紧跟在后,几乎都要把油门踩进油箱,还险些跟丢。 “吴晟,老蔫,做好准备,下车。” 吩咐完,我率先拉开车门走下车。 从道路到湖边,还有近二三百米的距离,周边杂草横生,唯有那一条汽车同行的路。 我们三个人下车后,并没有走道路,而是顶着杂草,悄悄的摸索了过去。 走到杂草林的边缘,我们已经可以看到湖边的伊莉娜和梁耀。 抬起手,坐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我们三个人蹲在杂草中,开始观察起来。 现在接近晚上八点,天色已经黑了,借助奔驰汽车的大灯,我能看到湖边的两个人。 此时,梁耀已经急不可耐,他将伊莉娜顶在汽车的门上,手已经不老实的在伊莉娜的丝袜上摸来摸去。 “宝贝,我好喜欢你呀,你要你愿意做我的小母狗,多少钱都可以。”寂静的深夜,梁耀那变态一般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们耳中。 伊莉娜用手指勾住梁耀的下巴,抬起她高傲的头颅,用一种挑衅的目光说:“我不要做母狗,我要做你的主人。” 闻言,梁耀更加的兴奋起来。 或许,因为他的身份,他从来没见过伊莉娜这么野性的女人,竟然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连连点头:“好的,主人,那你想让你的狗狗为你做些什么?” 说实话,我一个变态听完,都觉得有些变态。 估计一向喜好色情片的朴国昌,会对这一幕十分感兴趣,只可惜,他在面包车车里,没有机会欣赏到这一幕。 伊莉娜将嘴巴贴近梁耀的耳朵,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但是,梁耀的表情却异常的兴奋,蠢蠢欲动到迫不及待。 伊莉娜说完,抬起了她修长的大长腿。 梁耀伸手拉开了伊莉娜皮靴的拉锁,将她的皮靴扯下,之后,他半跪在伊莉娜的面前,将伊莉娜穿着丝袜的脚趾塞进了嘴里。 一副享受的品味起来。 “舒服吗?女王大人。” 这一刻,我真后悔自己没有买一个录像机。 把这一幕录下来,送到他们学校门口播放一百遍,估计这家伙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差点意思。”伊莉娜轻哼一声。 闻听此言,梁耀更加卖力。 而伊莉娜拿起手机,一边享受,一边发送这信息。 “你在干什么?” 见伊莉娜分神,梁耀兴奋的脸色立即冷了一个度。 这家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 确实,别人沉浸在享受暧昧之中,伊莉娜玩手机,对另一方是很扫兴的行为。 说着,梁耀伸出手就要夺伊莉娜的手机。 见此情景,我准备即刻动手。 其实,这不是我想象中最佳动手的时机,因为我见到梁耀这家伙腰间也别着一把枪。 这把枪,可能会成为她挟持伊莉娜的凶器。 枪,肯定是春城三哥给他准备防身用,儿子上学带枪,足以见得春城三哥在春城的能力。 我最佳打算,是等梁耀脱了裤子。 脱掉裤子后,他只会在意身体上的那把枪,手枪离开了他的身体,再动手风险就小很多了。 可是,一旦他抢夺了伊莉娜的手机,看到了里面的内容,危险就大了。 正当我将手枪上膛,准备冲出杂草丛时,伊莉娜很巧妙的化解了这次风险。 她直接将手机丢进了不远处的湖水中,用一种愤懑的生意说:“去他妈的工作,耽误我享受!” ‘噗’ 手机丢入湖水中,荡起水花。 听到伊莉娜的解释,梁耀也反应了过来,笑容谄媚:“女王大人,以后你不要工作,我的钱,就是女王大人的钱,随便花。” 为了表达忠心,梁耀跑到车里,拿起他的书包,将书包倒扣。 五沓百元大钞掉落在地上:“我的,就都是主人的!” 第五百一十三章离开春城 我们敢绑架梁耀,就已经做好了彻底得罪春城三哥的准备。 梁耀是春城三哥的心肝宝贝,绑架了他,能威胁到春城三哥,也是彻底断绝了我们在春城的路。 过了今晚,就是我们离开春城的日子。 在吴晟和胡老蔫的威胁推搡下,他们三个人朝着面包车方向走去。 我捡起地上,伊莉娜的皮裙,扔给了坐在后排的伊莉娜:“先把裤子穿上。” “哎呦东哥,我还没舒服呢,你没看到我的短信吗?”伊莉娜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甚至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埋怨。 我点燃一根香烟,待到伊莉娜穿好皮裙和皮靴,我冷着脸,用认真的语气看向伊莉娜:“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天的目的是什么。” 见我凝重的语气,伊莉娜却仿佛从未察觉一般,伸手挽住我的胳膊:“东哥,我知道的,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吸了一口烟,抖开伊莉娜的手:“工作就是工作,娱乐就是娱乐。 娱乐的时候你怎么玩都可以,但是,以后这种错误,我不希望你在工作的时候再犯一次! 否则,你就哪来的,回哪去,听明白了吗?” 今天,如果梁耀抢到了伊莉娜的手机,看到了她给我发的短信。 并掏出枪,用枪作为威胁,开车逃离的话。 我们的计划不仅会前功尽弃,伊莉娜遭受威胁,甚至连我们都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梁耀顺利逃跑,他一定会联系梁自雄。 以梁自雄的能力和对梁耀的宠溺,掘地三尺,也会把我们挖出来。 作为我的核心成员,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在伊莉娜的身上! “知道老板,以后不会了。” 被我用严厉的语气呵斥,伊莉娜意识到我真正生气了,这时,她才摆正态度。 回到车上。 此时,胡老蔫用绑牛腿的方式,已经将梁耀的双腿双手捆绑上,扔在了面包车的最后一排。 “你们是一伙的!” 当梁耀看到伊莉娜和我一同上了车,他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 “你知道的太晚了哦,小狗狗。” 伊莉娜回头冲着梁耀抛了一个媚眼,笑眯眯的说。 开着车,我将伊莉娜送回市区,现在,并不急于逃离,时间对我有优势,并且,梁耀在我手里。 我就不怕逃不脱! 给伊莉娜送到能打到汽车的地方,我吩咐到:“伊莉娜,国昌,你们两个去把车取了,然后出城吧。 地址我发到朴国昌手机里。” 伊莉娜和朴国昌不是江湖人,带着他们两个,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万一发生了意外,还有可能成为累赘。 接下来的事情,我,胡老蔫和吴晟三个人就能解决。 伊莉娜他们两个人去取回帕杰罗,就可以出城了。 两个人下车后,我给朴国昌的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让他们一路向南,朝着河北地界先开。 剩余我们三个人,则开着车,上了高速。 朝着丹州市开去。 春城三哥,那是春城的地头蛇,在春城会面,事后想离开春城是一件难题。 之所以选择丹州。 是因为丹州靠海,有港口,从丹州搞一条渔船,在海上交易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几位大哥,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放我一马好不好?”梁耀你算是识时务。 知道自己身处险境,语气也温和的下来,声音带着乞求。 “大哥,求你们了,我家有的是钱,我给你们五百万,放我下车好不好?” 梁耀见我们不理不睬,急切的说着。 “让他闭嘴!” 我开着车,对后排的吴晟和胡老蔫的吩咐。 闻言,胡老蔫简单粗暴的拿起了一个车内,估计是上一任车主干活时,带着的棉线手套。 白色手套的大部分,都变成了黑色。 “大叔,我不说话了,我不说了...别...唔唔唔...” 梁耀见胡老蔫准备将这个脏兮兮,散发着些许臭气的手套塞进他嘴里,他吓住了。 他求着胡老蔫不要那么做,可是,胡老蔫根本没有理会他。 在梁耀抗拒的挣扎下,将手套塞进了他的嘴里。 ‘铃铃铃...’ 一路狂飙出百公里,距离绑架梁耀,到如今已经过了近两个小时。 这时,梁耀的手机才响了起来。 “东哥。” 吴晟翻出手机,将梁耀的手机递给了我。 “小子,接电话就说你马上到家,听见了吗?” 我回头,看向后面的梁耀,大声交代道! 我还需要拖延一段时间,毕竟,我们的汽车性能不好,还没有达到我确定好的安全距离。 梁耀连连点头。 “按免提,让他接。”我对吴晟说。 吴晟将梁耀嘴里的手套摘了下来,接听电话。 “咳咳咳....” 梁耀呛得连连咳了两声。 “臭小子,几点来,还没回来!” 电话那边,春城三哥梁自雄的声音威严,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和严厉。 “爸,救我,我被绑架了....” 梁耀并没有聪明的按照我吩咐行事,他开口后,便喊出了他被绑架的事实。 见状,吴晟连忙又将手套塞进了梁耀的嘴里。 “你在哪了?” 电话那边,梁自雄急切的追问,可梁耀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说不出半句话。 我伸手冲吴晟招了招手。 吴晟会意,把手机递给了我。 “喂,是春城三哥吗?”我淡淡的开口问。 “我是,你是谁?绑架我儿子,你想干什么?”梁自雄冷静了下来,开口问。 “绑架,当然是为了谋财喽。”我玩味着语气。 “想要多少钱?”春城三哥问。 “不多,一个亿!”我直接开出了价格。 闻言,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 “你是那晚,自称张赫弟弟的人,对吗?” 梁自雄的耳力和脑袋很好使,立马分析出我的身份。 “对,三哥好记性啊。”我呵呵一笑。 但是速度并不减,继续朝着丹州开去。 “放了我儿子,一个亿我不要了,万创集团可以即刻开工。” 梁自雄猜测到我的身份,自然也清楚我绑架梁自雄的目的,便主动开口提出。 第五百一十四章悍匪 “三哥不亏是春城大佬,这个条件不错,很符合我的心意。” 我的要求就是让春城三哥不再干扰万创集团在春城的建设。 他提出的条件,和我要求达成了一致。 “把我儿子放了吧,我用我的人格担保,以后万创集团在春城的发展一路平安。” 梁自雄信誓旦旦地说。 他有些可笑。 他莫非真拿我当三岁小孩了,一句话就想欺骗我? 我费尽心思绑架梁耀,难道就是为了一句空口无凭的承诺? “你?呵呵呵...” 我冷笑了两声,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反问:“你有什么人格?” 空口无凭的言语不值得相信,尤其是梁自雄这种江湖人的话,更不能信! “那你想要怎么样?”梁自雄并没有因为我的讥讽而愤怒,他自己也明白,我不可能轻易地仅凭几句话就放过梁耀。 “你耽误了万创集团开工这么些天,造成了那么多的损失,总要有个赔偿吧?”我淡淡地说。 我只有显得越刁钻,越疯狂,春城三哥才会越发的忌惮我。 相反,我越好说话,越轻易的放过梁耀,春城三哥就不会拿我当做一回事,他就会食言。 我没有实质上,真正牵制春城三哥的方式。 毕竟,万创集团在春城发展,要长达数年,我总不能绑架梁耀几年作为威胁。 所以,唯一牵制春城三哥的方式,让他今后都不再干涉万创集团的发展,就要让他忌惮,成为了他的梦魇。 只要我足够恶,足够让他恐惧。 在他的内心中营造出,只要他敢动万创集团,我就敢杀他全家的悍匪人设。 他就不敢动万创集团。 再牛逼的黑道大哥,越怕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狩猎,并且不计后果,不择手段的悍匪! “开个价格,你想要多少钱?”梁自雄问。 “我考虑考虑吧,一小时后,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我也不等春城三哥再多言,直接挂断电话,并且将梁耀的手机关机。 挂断电话后,我给张赫打去一通电话。 ‘嘟..嘟..嘟...’ “小东,你那边怎么样了?”电话接通,张赫关切的询问我。 “我这边一切顺利,船准备好了吗?”我问张赫。 在确定好计划之后,我给张赫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借助万创集团的实力,在丹州给我联系一艘船。 丹州作为万创集团在东北地区发展的唯一沿海城市,万创集团投资很大,想搞一艘船不是难事。 张赫和小五已经成功了回到了陕西总部,在那边,就算是春城有通天的本领,他的手也摸不过去。 就算春城三哥的人去那边,以万创集团在当地的实力。 他们多少人去陕西,多少人栽进去。 “船已经准备好了,丹州一号码头,一会儿我把号码发给你,到了你去联系他。” 张赫办事效率我大可放心。 “好。” 没有多聊,挂断电话, 汽车一路狂奔至丹州市,到达一号码头后,我按照张赫的短信,拨通了过去。 “您好,李总,您到哪里了?” 电话接通,我还没有自报身份,对方就知道了我是谁。 “我已经到了一号码头。”我说。 “那台面包车是您的吗?”对方问道。 “是。”我将汽车摘档,关火后下了车。 四处环望,一个穿着一身迷彩工装的小胖子,朝着我挥舞起手:“李总。” 我挂断电话,迎着他走了过去。 “船在哪?” 我拿出烟盒,递给一根香烟过去。 “船在船位,还要再开一段路。”小胖子说。 “上车。” 上了汽车,在小胖子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了船位。 “就是这艘。” 小胖子指着一艘货船说。 “先上船。” 在我的命令下,吴晟和胡老蔫押着梁耀上了货船。 “这船是跑哪了?”我吸了一口烟,问小胖子。 “烟台和秦皇岛都可以停。”小胖子回答道。 “船上有司机吧?”我问。 “我就是。”小胖子说。 “嗯,你也上船吧。” 吩咐完,我将梁耀的手机开机。 距离上次跟梁自雄通话,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我答应一个小时回复,显然我食言了,但我是故意的。 电话刚开机,手机就响了。 ‘铃铃铃...’ 接通电话,对方率先响起一个小弟急匆匆的声音:“老大,电话接通了。” 紧接着,那边传来了梁自雄刻意压制愤怒的声音:“喂,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能感觉出来,梁自雄非常在乎他的儿子。 “你儿子活得很好。”我轻飘飘的说。 “我想听一听他的声音。”梁自雄说。 “没问题。” 我走到甲板上,蹲在梁耀的面前,摘下他嘴里的手套:“你爸。” “咳咳咳....爸。”梁耀连续咳了几声,开口说。 “你怎么样?他们没有伤害你吧?”梁自雄关心的问。 “没有。” 梁耀直话直说,当听到自己的靠山声音时,梁耀哭了,声音哽咽着:“爸...我想你了,你快来救我....” 我没有继续让他们再通话,电话放在耳边,我开口道:“我就说吧,你儿子很好。” “你们在什么位置?”梁自雄算是放下心来,语气缓和了些许。 “丹州港口,你一个人过来找我,记住,不要带人,不要报警,否则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儿子!” 我威胁道:“你听见了吗?” “好,我现在就过去!”梁自雄答应道。 “三哥,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每晚半个小时,我剁掉你儿子一根手指。 天亮之前如果你到不了,或者,你报了警,你就去海里捞他吧!” 现在,我占据了主导的位置。 梁耀在我手里,只要梁自雄在乎他的儿子,他就得听我把控。 他在我面前,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春城三哥! “半个小时?春城距离丹州两百多公里,最快也要两个半小时啊!” 梁自雄急切的反驳道。 他已经开始着急了。 “呵呵呵...能不能到,这是你的问题,跟我有关系吗?” 第五百一十五章断指 “呵呵呵...能不能到这是你的问题,跟我有关系吗?” 我戏谑的反问后,将手机按了免提,然后拿出了梁耀之前掉落的那把枪,用套筒在梁耀的脸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啊!”梁耀被我砸的痛苦哀嚎一声。 “别动我儿子!” 听到梁耀的哀嚎,梁自雄顿时急了。 我没有理会梁自雄,将梁耀的手机丢在甲板,目光凶狠的盯着梁耀:“小子,我之前在车上,告诉你在电话里怎么跟你爸说的? 你阳奉阴违,挺他妈的有主见啊!” 在车上,我让他说马上到家,他却直接暴露了他被绑架的真相。 虽然,结果并没有不同,也没有对我的计划造成任何坏的影响。 但是! 他欺骗了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人就该收拾。 另一方面,我也是想让梁自雄听见,让他明白,我根本不会在乎他的身份,我不是他想象中的普通江湖人。 “大哥,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梁耀见我再次抬起了手,惊恐的求着饶。 他在春城,一向都是欺负别人,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被别人欺负。 “你再动他一下,我让张赫死,不信你试试?”电话中,梁自雄阴沉着语气,用同样的方式,来威胁我。 “哈哈...行,那我试一试!” 我哈哈一笑,再次举起枪,朝着梁耀的脸上就砸了下去。 “啊..别打了...” 我没有停手,一下又一下的砸着梁耀的脑袋。 梁耀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住,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蛆虫般在甲板上扭动,却无法逃避开我的殴打。 祸及家人,其实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但是梁耀这个祸害另当别论,别看他年纪不大,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少做,就凭他强迫侵占女同学发生关系,弄死他,我都不会心慈手软。 甲板上的梁耀凄厉惨叫着。 手机里的梁自雄,终于按捺不住,发飙道:“你小子有种,但你就没有家人吗?” “没有,我孤儿,烂命一条随你搞啊,哈哈哈。”我蹲在甲板上,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放声大笑,笑的很疯狂。 我越是显得癫狂,显得情绪不稳定,才越发能够让梁自雄恐惧。 “对了,好心提醒你一句,张赫已经回到了陕西,你有本事就去弄死她吧,咱们也不用见面了,省得我麻烦,你到时候去海里捞你儿子吧。”我没有一点善意的提醒道。 梁自雄能在春城坐稳江湖大哥的位置,城府够深。 经过刚才的发飙威胁后,他很快意识到了我属于那种无所顾忌的角色,语气也软了下来。 “小兄弟,你别冲动了,我现在过去,你给我两个小时时间,好不好,拜托了。” 这是位狠角色,前后两句话,用了截然不同的语气态度,从暴怒到服软,能屈能伸。 我平时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好说好商量着来,我会给他面子。 但今天,装,我也要装出一副软硬不吃。 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我淡淡的笑道:“三哥,距离我剁他第一根手指,还剩下二十六分钟,你要尽快了! 你儿子能保住几根手机,就看你速度了,哈哈哈!” 丢下这番令梁耀毛骨悚然的话后,我按下了挂断键。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到了第一个半个小时。 我拿起梁耀的电话,拨通了梁自雄的号码。 “到哪了,三哥?”电话接通,我笑呵呵的问他。 “马上,我在高速,再给我一个小时!千万别动我儿子!”梁自雄清楚我这通电话的内涵,急迫的说。 “抱歉,我这个人有规矩,要么不说,说到一定会办!” 我语气真诚的对梁自雄抱歉,但任谁都能感受到我言辞中的戏谑。 我倚靠上渔船的护栏上,手里攥着免提的手机,目光看向胡老蔫和吴晟:“先剁他一根小手指,给三哥助助力,这速度也太他妈的慢了,我都困了!” “兄弟,不就是开发问题嘛,只要我儿子健全,咱们什么都好商量。 都是道上混的,我知道你是一个狠人,我梁老三佩服,给我个面子,大家交个朋友,别动我儿子好不好?” 电话中,梁自雄语气低微的好言相劝,可谓是好话说尽。 能让这位叱咤风云的角色低声下气,也唯有关系到他这个不争气的独苗儿子了。 换做是他那俩姑娘,梁自雄都未必会如此。 人,都有感情,感情就是软肋,尤其是关于家人。 如果别人用民叔的生命威胁我,我的态度会比梁自雄放得更加低微,祸及家人,虽卑劣,却效果显著。 我没有回答梁自雄。 此时,吴晟已经将梁耀捆绑的双手强行伸开,按在甲板上。 吴晟和胡老蔫都属于人狠话不多,没有任何的威胁和叫骂式话语。 整个场面,除非海风呼啸,只有梁耀奋力挣扎和哭喊:“不要...爸,快来救我...别,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不要剁我的手指啊.....” 听到自己儿子撕心裂肺的呼唤,梁自雄急了:“小子,我儿子少了手指,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草!” 我轻蔑的冷笑,我感受到他对梁耀的在乎,所以,我更加不屑他的威胁:“你要觉得不容易解决,那就不要解决了!” “动手!” 在我一声厉喝之下,胡老蔫手起刀落,按照我的吩咐将梁耀的小手指一分为二。 “啊!” 梁耀凄厉的哀嚎声,荡漾而开,震得我耳膜都隐隐作痛。 “呜呜呜...我的手...” 梁耀看着自己的半截手指,痛苦流泪到哽咽。 电话还在通话中,那边的梁自雄沉默不语。 “手指我剁了,我问你最后一遍,这件事能不能解决?”我问。 “能!” 这一个字,仿佛是从梁自雄的喉咙中蹦出,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说的极为困难。 春城三哥这些年来,估计受到的最大憋屈,就是在我身上。 没办法。 他不敢说不能。 他敢说一个不字,他就得等着给他儿子收尸! 第五百一十六章他不是他,我不是我 江湖人不值得同情,尤其像春城三哥这种大哥,他能坐上那个位置,手上沾染的血要比我多得多。 梁耀同样不值得同情,他小小年纪却坏事做尽,这种人杀了都不可惜,何况是剁他几根手指。 那些被他霸凌过的同学,被他强行玷污过的女孩。 想杀他,给他碎尸万段的同学和家长,不计其数,只不过碍于他父亲的身份,和他身边的保镖,无从下手罢了。 如果现在把那些被他欺负过的学生和家长叫到船上,不用我动手,梁耀的下场会比现在还要惨上百倍千倍! 我这个人,注重承诺和时间观念。 说到,咱就得做到。 我一直在掐着时间,每过半个小时我都会准时准点给春城三哥打去一通电话,然后让他听着,我是如何剁掉梁耀的手指。 让他听着,他儿子的惨叫。 一共剁了梁耀三根手指,在距离剁第四根手指还剩下最后八分钟时,雪白的大灯照亮整个一号码头。 ‘铃铃铃...’ 虎头奔驰停在我的面包车旁,与此同时,我手中那台梁耀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里。” 我接通电话后,用渔船上的强光手电,朝着虎头奔驰的方向照射过去。 强烈的灯光照耀在从汽车走下来的春城三哥脸上。 他被灯光照得睁不开眼。 戏耍了他一下,我关闭手电筒:“我让你不要带人来,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呀。” 跟随春城三哥一同下车的还有两个人。 一位是当日嚣张对我叫骂的小智,另一位,居然是我的老熟人,大龙! “我一个人上船,他们是给我开车的。” 梁自雄解释道,一个人朝着渔船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能从一个工人,做到江湖大哥的位置,魄力的确有。 说一个人上船,确实只有他一个人来。 “又见面了,三哥。” 待到梁自雄上了船上,我亲切的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便吩咐小胖子:“开船。” 得到我的吩咐,小胖子收起船锚,启动渔船穿着海洋的深处开去。 与此同时,胡老蔫和吴晟得到我的眼神会意,开始对梁自雄进行搜身。 胡老蔫的枪口对准梁自雄的脑袋,吴晟在梁自雄的全身摸索一圈,从他的身上搜下一把枪。 “老大。”吴晟将枪递给我。 我没有接,挥了挥手告诉他:“你的了。” 梁自雄明白这种例行检查的重要性,并没有多言,他看了看我,又在吴晟和胡老蔫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后,最后落在了地上宛若死狗一样的梁耀。 “爸,你可算来救我了...” 看到梁自雄,梁耀像是受到了极大委屈一般,哭泣的像个襁褓中的婴儿。 梁自雄快步走到梁耀的身边,蹲下身看了一眼梁耀的手指。 他并没有跟梁耀多说些什么,起身看向我:“我儿子的手指在哪?” 只有手指还在,一定的时间内就医,还是能接回去的。 “放心吧,都给你留着呢。” 我拿起一个渔夫们用的小号塑料防水袋,像丢垃圾一样丢给梁自雄,里面赫然装着三根手指。 梁自雄接过手指,视作珍宝一样揣进口袋中。 岸边,渐行渐远。 我点燃一根香烟,面朝大海,发动机嗡嗡作响,耳边海水呼啸。 往日碧蓝的海洋,在深夜里,却给人一种万丈深渊的恐惧。 让我觉得,只有我从船上跳下去,被这海水吞没,等待我的,只有慢慢流逝的生命,和对黑暗与位置的无尽恐惧。 “兄弟,说吧,接下来准备怎么搞?” 见我迟迟不开口,将他们父子二人置之不理,沉默等待了好一会儿的梁自雄,终于安奈不住自己的耐心,开口问我。 我是一个老千。 老千,不仅是手法上的出神入化,还是心理战上的王者。 赌桌,最考验人性和心理。 我确实不理会梁自雄,他便越会心慌。 船。不仅是在远离岸边,也在远离梁自雄的身份与地位。 在这条船上,他不再是春城的江湖大哥,不是那个呼风唤雨,跺一跺脚都能让春城颤抖的男人。 在这条船上,在这黑夜茫茫的海洋里,他就是一个被我囚禁的俘虏。 是我待宰的羔羊。 如果我想杀他,他逃不掉,哪怕是跳进海里,在这冰冷的海水中,他是一个游泳健将,也没有游回岸边的力量。 我没有理会他,独自一个人望着黑夜海浪,抽着烟。 海风吹得我衣衫咧咧作响,烟,也燃烧的极为快速。 一根烟还没有抽到爽,便已经燃烧至尽头。 我不是在装深沉,我在磨他的耐心,让他明白,在这条船上谁才是主宰。 岸边的光已经消失,除了渔船的照明灯之外,四周漆黑如墨,一眼望不到尽头。 但其实,距离我们开船还不够二十分钟。 “李喜东,我知道你不会杀我们,你要得不过是万创集团在春城的安稳发展,我答应你。 并且,我保证,我们父子离开后,不会找你和万创集团任何一个人的麻烦。” 梁自雄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道。 他笃定我不会杀他,确实,我也没有理由杀他。 我跟他第二次见面,我与他无冤无仇,若不是因为万创集团的发展问题,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跟他有交集。 我不是英雄,不会因为他在春城搞的种种恶行,让春城民不聊生,而去除恶扬善,将自己置于险境。 相反,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基于自身利益作为前提,我不会动他。 出于对张赫和万创集团在春城的发展,我更不可能动他。 如果他死了,春城三哥的那些弟兄们,更不会让万创集团在春城安生,他手下各怀鬼胎的头目,会打着替大哥报仇的旗号,名正言顺拉帮结派,自立门户。 但最后,都会把矛头针对万创集团。 再次点燃一根香烟。 转身走到梁自雄的面前,我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就像是一对亲密的兄弟。 在陆地上,我没有资格跟梁自雄这种大人物勾肩搭背,他和他的弟兄甚至不会允许我与他有太亲近的动作。 可这里不是陆地,是船上,是海里。 在这条船上,他不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 第五百一十七章放虎归山 “人啊,就应该多出来走一走,别看这条船破,却能让你我两个身份截然不同的人抛弃世俗。 在这条船上,你不是春城只手遮天的大哥,我也不是从原江落荒而逃的罪犯。” 我搂着梁自雄的肩膀,感慨心中的牢骚。 在这条船上,就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法外之地感觉,秩序仿若重整,不再掌握在像春城三哥这种权势之人手里。 有一种农民翻身做地主的感觉。 我坦然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就算我不说,他在来的路上,也早就调查了一个清清楚楚。 不然,大龙这种档次的看门狗,也不可能跟他出席在同一个车内。 “兄弟,我敬你是一条汉子,在聂云端最落魄的时候,能够一直陪在他身旁。 我跟聂云端也打过两次交道,咱们也算是远方朋友,我跟你透个底,只要你放了我和我儿子,这些的恩怨一笔勾销。 以后你来春城,就是我兄弟,我梁老三愿意结交天下的英雄豪杰,尤其是小兄弟你这样的年轻好汉。” 梁自雄攀起关系,并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拍着胸脯向我保证。 那语气,别提有多真诚。 顺耳的话,总是能打动人心,笑模样很难让人发狠。 这一刻,我还真有点信了春城三哥,甚至在那一刹那,被他真诚打动的误认我们能成为朋友。 可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我剁了他宝贝儿子三根手指,我再去春城,他会容得下我吗? 江湖人的话,说得再真,也不能信。 自身利益为基础,我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 或许,他在这一刻是发自肺腑的说出这番话,是真心实意想跟我成为朋友,可人是善变的。 世界上最靠不住的生物,就是人。 前一天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后一天就可能背刺你。 从忠心耿耿到背叛,或许只在一瞬间。 船上,在环境的驱使下,他或许真心想跟我成为朋友,但是下了船,一切都会变。 “我不是什么英雄豪杰,配不上这四个字。” 我摇了摇头,看似是谦虚自嘲,实则这番话是在否定刚才梁自雄的所有言论。 “朋友就算了吧,你我成为不了朋友,下了船,你还会把我当做成你的仇人,呵呵呵....” 我吸了一口烟,轻声笑了笑,笑的轻飘飘,笑的很释然。 梁自雄没有开口反驳。 我收回搂住他的肩膀,从烟盒中拿出一根香烟递给了他。 他接过我的烟,我将火机递给了他。 在他点燃的过程中,我再次开口:“我不会再去春城了,你的地盘我不敢去,我不想去送死。” 这是一句实话。 梁自雄点燃香烟,将火机还给了我。 他吸了一口烟:“春城你随时来,我保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我挥了挥手打断。 我目视梁自雄的眼睛,用一种嘱咐的语气,意味深长说:“春城不去了,如果我下次去,你我之间一定会死一个....” 我的语气十分平淡,我不是在威胁梁自雄,更像是在阐述一种事实。 我要给梁自雄营造的感觉,就是他敢动万创集团,干涉张赫的发展,我就会弄死他。 我有自知之明,论势力,我连春城三哥的一根脚趾都不如。 但我跟他拼的不是势力,我不要他的地盘,不要他的钱,要,就要他的命。 一只隐藏在暗处的孤狼,总能找到老虎打盹的时机去猎杀。 即使是一国之王,也会忌惮一个在暗处想要他命的乞丐。 听闻我的话,梁自雄眼神中闪过一抹畏惧。 他是春城的大佬不假,但他只要畏惧死亡,他就会畏惧现在的我。 就好比在原江最风光时期的我,假如胡老蔫成为我的敌人,他放言要杀我的话,论势力,我能轻松碾死胡老蔫,可我心里会不害怕吗? “给你的人打电话吧,叫他们过来接你。” 我将烟头丢弃在甲板上,用鞋底踩灭。 该说的话,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是时候放他们离开了。 梁自雄不是傻子,他明白我话中的含义,更知道我下次回春城要杀他的话,动机是什么。 只要他不动万创集团,与张赫和平发展,大家就都会安然无事。 否则.... 梁自雄拿起手机,拨通了小弟的电话:“找一艘船,来海上接我。” “坐标是?” 梁自雄抬起头,看向我问。 大海一望无际,需要坐标和方向才能确定具体位置。 “问他。” 我指着开船的胖子,让梁自雄去问。 对于航海的东西,我是一窍不通。 “打完了?” 待到梁自雄挂断电话,我笑眯眯地明知故问。 “嗯。” 梁自雄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我拿起强光手电,塞进梁自雄的手里,指着地上的几个救生衣:“走吧。” 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们父子穿上救生衣,到海里去等。 救生衣有浮力,能保证他们的生命。 距离我们出海到现在不过四十分钟左右。 渔船的速度较慢,小智他们搞来一辆快艇的话,时间能缩短一半。 海水是冷,但半个小时而已,还死不了人。 “你让我们去海里等?” 梁自雄的表情凝重,有些不可思议的问我。 “不然呢?让我等你的人来吗?”我反问。 我不能确定他们在得知我们坐标后,会不会带来海警尾随,我要为我的安全着想。 另外,这也是我给梁自雄最后的下马威和警告! “我儿子受伤了,不能沾海水啊,我保证.....”梁自雄还想做最后的谈判。 不等他说完,我冲着胡老蔫和吴晟招了招手后,便迈步朝着船头走去,不再听他说些什么。 “请吧!” 在吴晟和胡老蔫的枪口逼迫下,梁自雄为梁耀解开了捆绳,穿上了救生衣。 “李喜东,那个木板能不能送给我!” 梁自雄叫住了我,指着地上的一块不知什么作用的木板,问我。 我挥了挥手,允诺了他的要求:“随你。” 在胖子的帮助下,木板丢入海里,梁氏父子顺着绳索爬下了船。 随后,渔船开动,朝着远方驶去。 第五百一十八章天南海北四海为家 站在甲板上,双手握住栏杆,俯瞰远处海水翻滚,看那海中心处,狼藉不堪,随波漂流在木板上的梁氏父子。 谁能想到,这位春城无人敢惹的大哥,会在我这位无名小辈手里,落得如此难堪的下场。 “东哥,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你不怕他们翻脸不认账吗?”吴晟走到我的身边,罕见的,他问出了自己内心中的困惑。 或许他觉得,物质上的把柄才是王道。 可实际上,心理上那种虚无缥缈的震慑,才最拿人心。 我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吴晟,又瞟过远处坐在甲板上卷着旱烟的胡老蔫,笑着反问: “如果钱和地位你都有了,你的人生非常圆满,无数美女对你投怀送抱,你会因为觊觎胡薇的美色,让胡老蔫这种人跟你拼命吗?” 我这个比喻,不算恰当,却概括的重点。 一个亿,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享受不尽的财富,是普通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巨额数目。 可这笔钱,对于梁自雄来说,无非是锦上添花。 只是账户上的一串数字而已。 多出一个亿,少了一个亿,对于梁自雄的生活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就好比胡薇再美,你身边美女成群,你会为了多霸占一个美女,去得罪一个疯子杀人犯吗? 这种选择,不难。 “我明白了。”吴晟沉思了两秒,点了点头。 “贪与命,哪个重要,他会掂量清楚的。” 我拿出烟盒,递给了吴晟一支香烟。 并给自己点燃一根。 低着头,看着火机上窜出的火光照亮面前的黑暗,我突然明白了曾经民叔说过的那句话。 江湖就是一片漆黑无尽森林,想要穿过这片林,寻找到路,就要点亮黑暗,软弱和求助无法应对黑暗,星火才能燎原。 如果我心慈手软,用软弱的方式试图去解决梁自雄和万创集团的矛盾,换来的一定是悲剧。 ...... 渔船在次日凌晨四点,停靠在了鲅鱼圈码头。 我没有选择距离最近的大连港,而是选择鲅鱼圈,目的就是防止梁自雄会根据地理位置,推测到我们的停靠码头。 因为身份问题,我们三个人并没有选择高档的酒店,选了一个不需要登记的小旅店,对付休息了一下。 坐在房间里,我拨通了朴国昌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东哥。” 电话很快接通,听朴国昌的声音状态,还没有入睡。 “你们到哪了?”我问。 “刚到铁岭。”朴国昌回答道。 “一晚上,你们开了二百多公里?”我诧异的问。 我原本以为他是一夜未眠在赶路,看来,他是刚睡醒。 “嘿嘿嘿...” 朴国昌尴尬地笑了笑。 “来鲅鱼圈,接一趟我们。”我说。 他们没有走多远也是好事,这样便不用调转方向回来接我们。 “好。” 在旅店休息了几个小时,吃过中午饭,朴国昌和伊莉娜也赶到了我们这里。 没有懈怠,汽车一路向南。 在路上,我给张赫打去一通电话。 “小东,你们到哪了?” 电话接通,张赫关切的问我。 “刚出辽宁地界。”我答。 “早上就收到了你们安全抵达鲅鱼圈的消息,知道你在休息就没有打扰你,春城的事情,多谢你了。” 张赫真诚的感谢我。 春城项目如果做不成,会成为她在万创集团的污点。 “咱俩还说什么谢,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这句话有些讨好的意思,却说的是我心里话。 张赫在原江对我的帮助,我始终记在心里。 于情于理,这个忙都是我应该帮的。 “春城的项目可以继续动工了,但我建议你本人不要去处理了,让手下人去做,我对梁自雄这个人不了解,还是小心为好。”我认真的劝说道。 经过昨晚的事情,我有一定把握,梁自雄不会再去干涉万创集团的发展。 可总会有万一的发生。 万一梁自雄是那种不开眼的角色,张赫回去会有危险。 万创集团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在乎的只有张赫的安全。 “知道,你放心。”张赫应了一声。 对此,我也没再多言,她是一个有主见的成年人,她知道怎么做好。 “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张赫问。 “还没想好,天南海北,四海为家呗,哈哈哈。”我开了一句玩笑。 “这几天我把春城的项目交出去,准备放几天假,要不要结伴去澳门转转?”张赫主动邀约道,并且以玩笑的口吻说:“全程公款报销哦。” “好啊,就是不知道我这个身份能不能去。”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身份问题。 我对澳门的了解是在电影里,我知道,去澳门是需要通行证,还需要安全检查,相比于去大陆的其他城市,要繁琐得多。 “这个不用担心,我给你解决。”张赫轻描淡写的说。 身份问题,似乎在她那里,就是小事一桩。 “那好啊。” 又跟张赫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汽车一路向南行驶,路过什么旅游景点,都会下去转一转,到了哪个旅游城市,我们也会停歇个一天。 自从有钱之后,我对于生活质量方面的要求较高,花销自然大。 好在钱带的足,物价又低,够我们消遣一阵子。 这趟出行,不像是在逃亡,更像是一场自驾游。 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原江反正也回不去了,我干脆不去想,省得给自己添堵,出来了,就要放松。 人,要活在当下,不要想过去已经发生的曾经,也不要想未来还未发生的可能,活在当下,不去理睬那些自己处理不到的事情,才能活得自在与开心。 经过一个星期的走走停停,我们几个人抵达了湖南地界。 这些天,我们全部都住在各地的洗浴中心。 小旅店住不惯,脏乱差,隔音还不好。 大酒店还需要登记身份,比较麻烦。 唯独高档的洗浴中心,可以帮我们避免掉两者的弊端。 在洗浴中心,一般消费的客人,都可以在休息大厅免费住宿。 但只要花钱到位,是有专门的单间可以住宿,并且内部设施不比酒店差。 ‘哒哒哒...’ 门外,一阵高跟鞋踩踏地面的清脆声音停止在我的门口,紧接着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您好技师。” 第五百一十九章伊莉娜出事 “您好技师。” “进。” 得到我的许可后,房间门被推开,一名身材火辣的短发湘妹子,拎着工具箱走了进来。 “先生您好,我是三十二号技师,很高兴为您服务。” 她走到我的正对面,六十度鞠躬。 像这种高端洗浴里的按摩技师,长相和身材都还算不错。 手法可以培训,长相在她们入职前,肯定需要把关。 每个人的审美不同,短发显得干练,却缺乏了女人味儿,我不喜欢短发的女生。 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全身按摩,又不是挑媳妇儿,我自然没那么多的要求。 想要住在单间,需要最低消费,按摩只是为了凑价格。 “给我按头就行。”我说。 这几天住洗浴,每天都会按摩,但最让我放松的,就是听着电视机的内容,按摩头部。 可以让我放松下来,缓解精神压力。 “嗯...先生,按大头还是小头?”技师一本正经的问我。 闻言,我笑了。 “按这里。”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好的。” 她脱掉高跟鞋,上了床,贴心的将我的头部放在她修长丝袜美腿上,双手揉着我的太阳穴。 这些技师,本来就是带大活的,手法没有多么专业,但按摩起来也算蛮舒服。 听着电视机中播报的新闻,享受着按摩来带的轻松,渐渐困意上头。 ‘铃铃铃...’ 正当我迷迷糊糊即将睡过去时,耳畔传来手机铃声。 “先生。” 技师很有眼力见的帮我拿过手机,递给我。 我看都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了电话:“喂。” “东哥,出事了,伊莉娜在歌舞厅跟别人打起来!”朴国昌那边声音很喧嚣,却掩盖不住他的急迫。 “你们在哪?”我问。 “蓝枫路的景都歌舞厅。”朴国昌回答道。 “行,我现在就过去。” 我皱着眉头,无奈的从舒适环境中起身,叫起了隔壁两个单间的胡老蔫与吴晟。 我们三个人,打了一台出租车,按照朴国昌的地址赶了过去。 汽车赶到歌舞厅,朴国昌正在门口等待着我们。 “什么情况?” 我一边带着人朝歌舞厅里走,一边问道。 “有个小流氓在舞池占伊莉娜的便宜,让伊莉娜用酒瓶削了,然后来了好多人,就把伊莉娜给围住了。” 朴国昌讲述着刚才发生的情况。 “你没上去帮忙呀?” 推开歌舞厅的大门,里面一片喧嚣,可我却没有看到伊莉娜的身影和聚拢的流氓人群。 “我...我不是得通风报信嘛...”朴国昌挠了挠头,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愧疚和歉意。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朴国昌向来胆小怕事,让他跟踪和开锁,偷东西啥的,他在行。 让他去跟流氓打架,他不会去。 这也是他多年的职业习惯了。 小偷被失主抓住,职业习惯就是躺在地上挨打装惨,从不还手,在挨打的过程中找机会逃跑。 让朴国昌挨打行,主动打人,他不敢。 “人呢?” 看着安然无恙的歌舞厅内部,我问。 “去二楼了。” 朴国昌领着路,我们一行四人上了二楼。 “就在这个包间。”他脚步停在一个包厢的门口,说。 伊莉娜是一个大咧咧的人,并且,她从不把自己的贞操当做一回事。 可我作为她的老板,我不能让她一个女生在外面受欺负。 万一那些人对她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伊莉娜不当回事,我心里也会愧疚。 我没有粗暴的踹开包厢门。 我过来,不是来找对方的麻烦,跟他们发生争执,我来是救人的。 这里毕竟不是原江。 推开门,当我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我忍不住的将手按在后腰处的手枪上,眼神顿时阴沉到极点。 此时,伊莉娜被两个小混混按跪在地上,披头散发。 她的上身衣物全部被别人强行扒光,一双双手在她身体上抚摸。 她奋力的挣扎着,使劲浑身解数,却都无法挣脱对方的束缚。 七八个身材不一的男人围在她的面前,他们长相不同,却都挂着相同猥琐和无耻的笑容。 嘴里说着污言秽语。 “这洋娘们儿奶子真大啊。” “哈哈哈,还挺他妈的有弹性呢。” “你不是挺拽的吗?不让老子摸,老子今天不仅要摸,还要带着哥几个轮了你个骚货!” “来,把舌头伸出来舔!” 眼前的场景,和他们的污言秽语已经让我的愤怒到达了顶点。 最让我不可容忍的是,其中一个打着赤膊的小混混,竟然脱掉了自己的裤子,把那肮脏的东西朝着伊莉娜的嘴里塞。 怒火不可遏制,但我还有理智。 我知道,能不动枪的情况下,千万不能动枪。 这里不是原江,我没有官方的关系,动了枪,我们所有人都可能会栽在这座城市。 当我推开门,进入房间,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一切时。 对方也反应了过来,齐齐的将目光看向我们这里。 “滚出去!” 打着赤膊混混,厉声喝骂。 他以为我们是走错了房间。 而当伊莉娜扭头看到我的身影时,泪水瞬间流了下来:“东哥...” “曹尼玛!” 我大骂一声,大步冲上前去,抬腿一脚踹在其中一个混混胸口上。 他被我这一脚的冲刺飞踢直接踹翻,身体摔在茶几上,碰翻了桌上的酒瓶和果盘。 我拎起了距离最近的水烟枪,下手果断的朝着赤膊的脑袋砸了下去! ‘啪’ 玻璃器皿破碎,里面的液体夹杂着玻璃碎片四溅而开。 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动手,外加我下手果断迅速,直到这一刻,几个混混才反应过来,拿起随手可以碰到的东西反击。 而此时,吴晟和胡老蔫也冲了上来。 吴晟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刀,冲着小混混们挥砍。 而胡老蔫更加生猛,他无视混混手中的酒瓶攻击,抓住其中一个混混的头发,用这名混混的头作为武器,朝着其余小混混的身上砸。 在吴晟和胡老蔫的动手后,这些小混混就像幼儿园的孩子碰到了成年人,毫无还手之力。 第五百二十章等待 房间内只有七八名混混,在吴晟和胡老蔫两个人的凶猛攻势下,他们七八个人毫无招架之力。 甚至不需要我再动手。 尤其是胡老蔫,赤手空拳,不在乎别人的攻击,就像是一个没有疼痛感觉的机器人。 这种凶狠的程度,让这些混混闻风丧胆。 胡老蔫是一位狠人,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是一个女儿的父亲。 伊莉娜是一个女孩,胡薇也是一个女孩。 所以,他对于一群禽兽欺辱女孩的事件,极其的憎恨。 “朴国昌,关门!”我朝着门口大喊。 朴国昌听到我的命令,急忙关闭了房门。 从进门到现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些小混混们,已经被吴晟和胡老蔫按在地上摩擦。 “大哥,我服了,别打了。” “别打了,错了。” 在几个小混混倒在地上求饶后,吴晟停下了手。 可胡老蔫却不依不饶,他走到赤膊混混身边,一脚又一脚踹着他的脸。 我没有阻止,如果没有法律制裁,弄死他们都在所不惜。 若是我们再晚个十分八分过来,或许,伊莉娜已经惨遭毒手,成为这群畜生的胯下玩物。 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伊莉娜光洁的身上:“没事吧。” 伊莉娜拉上外套拉锁。 我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东哥...”伊莉娜眼眶湿润,一下扑进我的怀里。 经历这种事,哪怕是伊莉娜这种女生,也根本承受不住,这些混混的做法实在太过于丧尽天良! 我拍了拍伊莉娜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好啦,都过去了,我在这就没人能欺负你。” ‘砰’ 就在这时,歌舞厅的门被一脚踹开。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让守在门口的朴国昌,都被门撞了一个趔趄。 西装革履的经理,带着一众看场的混混冲了进来。 个个手里拿着家伙。 “都住手!” 经理进门后,厉声呵斥。 但是胡老蔫并没有因为他们这群人的到来而停手。 “老蔫。” 直到我冲胡老蔫使了一个眼色,他才停下对赤膊男的殴打。 “这怎么回事?”经理倒是没有平白无故的去偏袒对方。他看出我是主事人,看向我问。 “怎么回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从口袋中拿出香烟,点燃一根,淡淡的反问。 伊莉娜他们在楼下玩,被这群混混强行拽到了二楼,这么大的动静,他身为经理怎么可能会不知情。 在我冷厉的目光注视下,经理的脸色有些难看。 而看到经理这伙人到来之后,那几个小弟弟连滚带爬的跑到经理那边后,开始叫嚣:“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在南塔区,还没几个人敢打我们!” “你们一群人欺负个女生,别说打你了,老子都想弄死你!”因为伊莉娜被欺负,一向不善言语的吴晟,也爆发出他的怒火。 “杨哥,你帮我看住这些人。” 被打的满脸是血的赤膊男,踉踉跄跄的走到经理身边,手在经理肩膀上重重了拍了一下后,在其余几个混混的搀扶下朝外走。 经理没有开口。 他带着打手,站满了半个包厢,从门口到门外,都有打手的身影。 那群混混的身份看起来并不简单。 这件事,到这里只是一个开始。 我知道,想从这里走出去的难度很大,索性,我直接坐在了包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兄弟,他们确实有错在先,做法卑鄙,但我不能让你们离开。” 杨经理等到他们走了之后,也没有表达出任何的恶意,他走到我身边,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 “理解。” 我也是混江湖的,理解他的苦衷。 如果胡少卿手下在我的歌舞厅被打,即使胡少卿手下一方不占理,我也会帮助他留住对方。 很多因素在其中,有些事,不想帮也得帮。 “听你们口音,不是本地人啊,东北的?”杨经理问。 确实,他们这些人的口音都很重,相比之下,我们东北人的普通话显得格外标准。 “嗯东北的。”我弹了弹烟灰,说。 “唉,你说你们这群外地人,出门在外,惹什么事啊。”杨经理叹了一口气,一副为我们着想的模样。 “是我们惹事吗?换做是你的人,你怎么做?”我淡淡的问。 “你们本地有没有朋友,打个电话,要不这事难搞哒。”张经理说。 他说的是一个屁话。 要是我这边有朋友,我会不联系? 主要,我在这边谁都不认识。 这就是外地人的苦恼,也是我再三嘱咐吴晟他们不要在外面闹事的原因。 “东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伊莉娜蜷缩在我旁边,第一次发现,她还有如此小家碧玉的一面。 “我告诉你们别惹事,但咱们也不怕事,你没问题,是他群人欠收拾!”我不会责怪伊莉娜,她是受害者,又不是她主动招惹的其他人。 安抚完伊莉娜,我对杨经理说:“兄弟,都是道上混的,给个面子,让女人和我那个小兄弟先走吧,打架也跟他们没关系。” 伊莉娜和朴国昌留下来,就算待会动起手来,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是累赘。 杨经理沉默思考了两秒,点了点头:“你这个要求不过分,可以,但我能帮你,也就这么多了。” 杨经理愿意答应我这个请求,说实话,我有些意外。 他看着我们不让离开,是为了维护歌舞厅人情世故与利益。 但他选择放走伊莉娜和朴国昌,是在守护他心中的良知和底线。 “谢了,以后有机会去东北原江,记得找我。”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伸出援助之手,这是一份恩情。 “没事,人都有个难处撒。”杨经理摆了摆手,示意小弟让出一条路,并给伊莉娜和朴国昌指明了路:“那边还有楼梯,走那边的后门。” 朴国昌和伊莉娜离开了。 剩下的,只有我们三人。 他们走了,我也就没有太多的担心,我们怎么都能走出去,最坏的结果,大不了用枪杀出一条血路呗。 第五百二十一章要你一只手 紧张? 说实话,这些江湖事件我参与得太多了,也习惯了。 虽然,我能猜测到对方的背景很大,但那又怎么样? 我这边就三条命。 胡老蔫的命,是我花二十万买的。 我一个孤儿,烂命一条,唯一的亲人民叔,也回到了他自己的家,回到了他亲儿子的身边。 唯独是吴晟,他父母健在,如果真闹到人命的地步,我会先保他。 人嘛,遇到事情时,总会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能接受这个结果,还有什么好紧张和担忧的呢? 何况,结果未必是最坏的方向。 “吴晟,给我点一首《梦醒时分》。” 我拿起桌子上瓶起子,启开三瓶啤酒,将其中一瓶递给了胡老蔫。 胡老蔫接过啤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嘟囔道:“这玩意,屁扯扯地,跟尿一样。” 胡老蔫喝酒,但他都喝六十度的小烧白酒,对比之下,嘉士伯这种啤酒,在他嘴里跟喝水没什么区别。 胡老蔫这家伙,喝烈的酒,抽最猛的烟,人狠话不多。 随着伴奏响起,我拿起麦克风,跟胡老蔫和吴晟碰杯后,开始潇洒的唱了起来。 即将发生的危险和眼前这群打手们,全部都被我视作无物。 “你心也够大了。” 杨经理对我竖起一根大拇指,无奈的笑了。 我耸了耸肩,表示对他的回答后,拿着麦克风唱了起来:“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 我在包厢里喝酒唱歌,杨经理带着几十个打手就站在包厢里外听我歌唱,做我的观众。 但似乎,我的歌声并不好听,没有人为我喝彩和鼓掌。 唱完三首歌,喝了两瓶酒,外面传来大量的脚步声,以及赤膊男的叫嚷:“六哥,就是这个包厢。” 与此同时,门口杨经理的打手纷纷退后,让出一条路来。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人愿意等待,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 我的目光只是瞟过门口,便继续歌唱这首歌的高潮部分。 无视,是一种心理上的博弈。 我只有足够稳,才能让对方更加的重视我。 如果我耷拉个脑袋,摆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架势,对方在内心中本能就会瞧不起我。 “六哥。” 看到进来的人后,杨经理谄媚的点头打起招呼。 待到这些人进门,我不再歌唱,我拿着麦克风对吴晟说:“把音乐关一下。” 音乐关闭,我起身看向那位六哥。 个子适中,一米七五左右,三十左右岁,五官菱角分明,浓眉大眼,算得上帅哥。 “草你妈的,你挺有闲心啊,还他妈唱上了!” 赤膊混混被胡老蔫踹的半边脸肿起,像一个猪头,但他似乎挨到的教训还不够,有人撑腰后,他还敢叫嚣起来。 我目光看向他,深刻的记住他的面容。 今天我或许办不了他,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弄他个半死。 他敢猥亵我手下的伊莉娜,这个仇,还远远没有完。 “老杨,你先出去吧。” 六哥抬手打断赤膊男的叫骂,对他身边的杨经理说。 “好。” 杨经理点了点头,带着人退出了包厢,并关上了门。 六哥带了大概二十几个人,站满了大半个包厢,形成一个半圆式的包围圈,将我们三个人围住。 “说说吧,你打我弟弟这件事,准备怎么搞?”六哥直视我,问。 “你弟弟带人差点轮奸了我马子,打他,不应该吗?”我一句一顿的质问他。 我把伊莉娜描述成自己的女友,就是为了更好的表现我打他的理由。 闻言,六哥的面部表情凝重了一些,狠狠的瞥了赤膊男一眼。 赤膊男也没敢反驳,垂着脑袋不讲话。 这件事,他没有反驳的资格,想要了解事实真相,六哥找杨经理问一嘴就能知道。 “这事,确认是他做错了。” 六哥自知这边不占理,先是承认了他的错误。 然后话锋一转,依旧摆出一副高姿态:“他做错了事情,法律可以管,我也有我的家法惩罚,但是,我的弟弟,没你这个外人打的份!” “呵...” 我冷笑一声,迈前两步拉近与他的距离。 他们人多势众不假,但在这种场合,我万不能表现出半点的怯色。 我的身高比他要高出十公分左右,距离拉近后,我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人我打了,我们是外地人,不懂你们这边的规矩,你说,这事怎么办?” “也别说我欺负外地朋友,留下一只手,你们就可以走了。”六哥冷冰冰的道。 “行,要我的手,还是他的。” 我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我自己,然后转过头,指向身后正在划燃火柴,点着旱烟的胡老蔫。 被我手指指中,胡老蔫依旧在漫不经心的点着他的烟。 我的手指在胡老蔫身上停留了半秒,又指向了吴晟:“或者是他的?” “你是头,留你的!” 六哥说着,招了招手,他的手下递过去一把明晃晃的剁骨刀。 我用手搂了一下头发,左右晃动一下脖子,淡笑着开口:“如果我不给呢!” 当我的话音落下之际。 一道燃烧中的火柴,飞向天际。 胡老蔫点燃旱烟,就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火柴还未落下,一股灰白色的烟雾,卷起浓烈的旱烟味儿,飘了过来。 与此同时,胡老蔫和吴晟,同时举起手枪对准了六哥的脑袋! 被枪口指住脑袋,六哥脸色一变,眼中出现惊慌和错愕。 他怕了。 在枪口之下,没有几个人不怕。 毕竟,这东西可以随时要了他的命。 即使他笃定我不敢开枪,可是,擦枪走火也是有概率的事件呐! 场面在这一瞬间寂静的可怕。 就连六哥粗重的呼吸声,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六哥,我们几个从东北过来,刚到这里,在这座城市没有根基,跟你们比不了,你们是地头蛇,是大哥! 我不想招惹你们。” 第五百二十二章十万赔偿 “我不想招惹你们。” 我的开口,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但我的话并没有缓解此时的气氛,反而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我不想惹事,但我不怕事!”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不怕他们这群地头蛇。 如果想以势压人,就看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是一名老千,手跟我的生命一样重要,他一句话就想要我的手,开玩笑! “叫你的人,把枪放下!” 就在这时,六哥身后的一名小弟也掏出了枪,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威胁道。 被枪口指着脑袋。 我也怕! 怕死是人性的本能,虽然说我没有太多的顾忌,就算我死了,也没有几个人会为我伤心难过。 但是,我有贪念,我享受过世界的美好,我留恋着世界,留恋那些关心我的,和我关心的人。 怕死是人性的本能,但在情绪和表情上,我没有展现出半点的惧色。 对于自身情绪的管理,要比六哥沉稳许多。 对于黑洞洞的枪口,我只是轻蔑一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开枪,来!” “小麻批,你当我不敢是吗?” 被我用那种不屑的态度回应,那人按下保险,迈前一步将枪口直接顶在我的脑门上。 我装着胆子,直接伸手抓住了手枪的套筒位置,凶戾的眼睛盯着他:“来呀!” 与此同时,吴晟调转枪口,也对准了他的脑袋。 面对我的步步紧逼,持枪小弟狰狞着表情,却迟迟不敢扣动扳机。 杀人的代价是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都清楚。 没有深仇大恨,谁会去搭上自己的命运去杀人呢? “放下。” 这时,六哥抬起了手,伸手按下了他小弟举枪的胳膊。 六哥这是在替他解围。 在六哥给了这个台阶后,我松开了抓住他套筒的手,那名小弟也放下了枪。 六哥主动开口,叫自己小弟放下枪。 就证明,在心理战上,我已经赢了。 这种场合,哪一方先放下枪,哪一方就会处于被动。 在闹出人命,和为自己犯错的小弟出头之间,他身为一位大哥,自己能掂量的明白。 “即便我弟弟犯错在先,但我的人,不是你说打就能打的,有本事就叫你的人开枪,否则,你们今天不给一个交代,走不出这里!”六哥冷声道。 他带着这么多弟兄,若是被我两把枪就给吓唬住,灰溜溜的离开,他也称不上一位大哥,更没有了面子。 他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可能轻易的放过我们离开。 但此时,从他的言辞和语气中,我已经可以认定,今天这场争夺,闹不了多大。 我已经有把握解决这件事。 但解决的方式,是先低下头。 “换做是你,你会不动手吗?将心比心,但咱俩都是江湖上混的,事情发生了,就解决。 你弟弟伤了也不重,换个解决方式吧。” 我的意思也是很明显的暗示他,断手不可能,但是,我可以赔偿。 “二十万!”六哥伸出两根手指。 他答应以钱解决问题,这事就算了了。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什么问题。 “十万,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这次出门匆忙,就带这么多钱。”我实话实说。 这次出来,伊莉娜一共就带了十几万的现金,我们这些天的花销,都是花的这些钱。 十万,是我能给到的最多数额。 再想要,我也没有钱给。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是浔江口市,不是江阳市,想要善了这件事,总要给六哥一个面子,让他们名正言顺,不落颜面的解决此事。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如果我不选择赔钱,今天这场仗,绝对是必不可免。 “十万,够吗?” 六哥看向身边被打的赤膊男,问道。 他这个询问,无非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毕竟我给的价码,是他要价的一半。 如果他自己答应下来,他面子过不去。 他需要让赤膊男答应。 “够了六哥。”赤膊男也不是那种没眼力见的傻蛋,自然是六哥说什么,他答应什么。 “好,十万就十万,省的传出去说我欺负外地人。” 我和六哥达成了协议,拿出电话,我给朴国昌打了过去,让他送十万块钱过来。 朴国昌他们一直在车里等待,三分钟不到,朴国昌捧着十万块钱进来了。 我将十万块钱放在茶几上,转头看向赤膊男,淡淡的笑着说:“刚才我的人动手打了你,抱歉了。” “哼。”对于我并不诚恳的道歉,赤膊男只是冷哼一声。 我不在意他的无礼,继续开口说:“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呀,以后有机会请你喝酒,再给你赔不是。” 我的本意,从来不是道歉。 赔款,只是为了解决麻烦,不得不做出的让步。 至于道歉,一个噱头来询问他的名字。 这件事还没有完,他对伊莉娜的所作所为,我记在心里,这个仇一定要报! 我还会找到他!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张硕。”他没有任何的防备,还一副不服气的架势,脱口而出了他的名字。 “呵呵呵...” 六哥轻笑了两声,从烟盒中拿出香烟递给我一支:“兄弟,在浔江口不要想着惹事,这地方乱。” 看似他在善意的提醒我。 实际上,他听出了我想要报复的打算,在用言语警告我。 我接过他的香烟,回以一个微笑:“看出来了,民风彪悍啊,哈哈哈。” 我的调侃,让六哥脸上笑容凝固。 他知道,我在用张硕他们对伊莉娜做的龌龊之事,来损他们。 没有继续多言,事情解决了,我带着胡老蔫几个人转身离开。 因为住洗浴,我们的行李都在车上。 回到车上时,伊莉娜已经换好了衣服,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副驾驶听着音乐,嘴里还哼哼着小曲。 我端详了几眼她,除了脸上有一个巴掌印之外,没有其他什么伤。 “东哥,你们有没有事情?担心死我了。”伊莉娜看到我们上车后,关心的问。 这家伙还算是有些良心,知道关心我们。 但我看她刚才悠然自得的哼小曲,不像是担心的模样呀.... 第五百二十三章红灯区 伊莉娜的心态很好,短短的时间内,她就能调整自己的状态。 这一点,我很欣慰。 她这种大咧咧的性格,以及开放的思想,在某种程度上也挺好的。 至少,这件事没有成为她的心魔,让她一蹶不振。 “东哥,今天这件事,明明是对方犯错在先,为什么要给他们钱呀?”后排,朴国昌愤愤不平的问我。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要花钱摆事,这很正常。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想到更深的层面,他不是我,也不清楚处境和即将面临的问题。 “江湖没有对与错,比的是谁势大。”我开着车,简单的跟他解释起来。 江湖,错不一定是错,对也不一定是对。 谁势力大,谁就是对的。 就像抹黑秦始皇的刘氏一族,秦始皇功代千秋,却被形容为了一个暴虐,荒淫无度的君主。 对秦始皇的误解,甚至在中华文化中,延续了数千年。 撰写历史的人都是胜利者,无论谁好谁坏,谁对谁错。 正如我们伟大的毛委员曾说过,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围内。 谁拳头更硬,谁就是真理! “这就不是在原江,换做原江,给他蓝籽儿踢碎!”朴国昌用言语出这恶气。 对此,我也不再搭话。 言语的谩骂,除了让自己舒服一些之外,永远解决不了任何实际上的问题。 这个仇,会报的。 但在动手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言必行,行必果,才是一个真正大哥的行事方式。 口出狂言虽然能暂时的振奋人心,做不到,却更伤人心。 “伊莉娜,现在咱们还有多少钱?”我问。 这次出行,我们一共才带了十几万的现金,赔偿完这十万,再加上这期间的花销,应该已经所剩不多了。 我们五个人,一路都是高消费,总去高档场所,哪怕在这个物价低廉的年代,也不抗我们花。 “拿去那十万,现在还剩下两万不到。”伊莉娜回答道。 “嗯,这段时间都消停一点,别单独行动。”我嘱咐道。 车,开回了我们之前落脚的洗浴。 洗浴不同于酒店,在洗浴住,离开之后是需要从新买门票,从新消费的。 回到洗浴,点了一个单间休息的低消按摩,在美女技师的按摩头疗中,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 我们没有继续朝下一站赶路。 一万多块钱,按照我们的花销,五个人坚持不了几天。 勤俭节约,又不是我的行事作风。 倒不是我富有了,过不了以前的苦日子。 主要,坐吃山空钱早晚会花光,当务之急是想赚钱。 对于一个老千来讲,赚钱并不难,两万块钱的本金,努努力一晚上翻个十几二十倍,不算什么难事。 而且,只有口袋里有钱,才有底气。 万一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兜里有钱,解决事情也容易得多。 晚上。 我让吴晟,朴国昌,伊莉娜,胡老蔫他们四个人在洗浴中心休息。 我则独自一人开着车,带上所有钱寻找浔江口市的赌场。 作为一个老千,想要找赌场,就跟猫抓耗子一样,闻着味儿就能找到了。 当然,我不是闻味道寻找。 鼻子底下张着嘴,不知道咱可以去问。 随便找了一个路边棋牌室,进去耍两局后,我给同桌的所有赌客都发了一根香烟,笑嘻嘻的问他们:“大哥们,我刚从外地来,对这边不熟,有没有大一点的赌局啊?” 这些玩一两块钱扑克、麻将的局,我真是不屑于参与进去。 浪费我时间,一晚上辛辛苦苦,最多也就能赢个千八百。 这些赌客们,虽然玩得不大,但他们平时接触这个圈子,肯定有人知道哪里有地方玩大的。 “你小子要玩多大的呀?” 洗牌的庄家,叼着香烟,瞥了我一眼。 “百元局吧。” 百元局的意思,就是百元底注起步的赌局。 “往东走一公里,有个傍山街,去那边问。”庄家说。 “谢谢哥,这包烟你留着抽。” 我将自己刚拆开的烟摆在他的面前,起身离开。 出门在外,嘴还是要甜一些,会办事一点。 不然萍水相逢,你拉拉个脸去问别人,谁都不会帮忙。 开着车,我朝着东开去,很快,我就看到了傍山街的道路牌。 这是一条斜坡路,路的尽头就是山,所谓称为傍山街。 当我的车开进这条街道。 我知道为啥他让我来这里问,因为这整条街道的灯红酒绿,显然就是一个红灯区。 整条街道上的人,形形色色,大部分都是年轻男女为主。 三五成群,嘴里说着脏话,嚼着槟榔抽着烟。 道路两边,除了小吃店,最多的就是洗头房。 一条街上,起码有十几家洗头房。 每家门口都坐着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一看这些店,就不正经,明显是洗小头的地方。 我将汽车停靠在道边,把钱放进手包中,开始闲逛起来。 我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这种年轻男女的夜生活,各种各样透露着人性欲望的店面,总会勾起我的好奇心。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 在东北,像这种提供特殊服务的地方,都在按摩房里,在南方,普遍是洗头房居多。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南北差异吧。 “帅锅,玩吗?” 我没有进入任何一家洗头房,上来搭讪的,是站在胡同口的站街女。 “怎么玩?” 我上下打量着她,浓妆艳抹,脸上像糊了一些腻子一样。 远远看,身材和长相都不错,近看还真差了些意思。 这或许就是诗词中,描述‘莲’的那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二百。”女人伸出两根手指,说。 二百块钱,对于这种站街女来说,已经算是漫天要价的。 别看她年轻,但按照这个年代的市场行情,一百块钱封顶了。 毕竟,她们属于是快餐,跟洗浴中心没法比,缺少了很多的流程。 但洗浴中心是明码标价,这些人可以砍价。 客人多的时候一百最低,没客人的时候,五十块钱也是她们。 第五百二十四章破烂赌场 “二百不多,但是哥还有事,等会儿回来,别说二百,给哥伺候舒服了,两千都没问题。” 我拍了拍自己的皮包,装出一副阔气的模样。 “有事情也不差这一会儿啦,又不要多久。”女人的手,放肆的在裤子拉链处摸了一把:“走吧...” “赌之前碰女人会衰运气的,等哥赢完钱,好好跟你爽一爽。”我也应和的在她手上摸了一下,表现出一副色眯眯的欲望模样。 “那好吧,我等你呦。”她做了一个飞吻的姿势,还故意把胸脯挺了挺。 “对了,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有赌的地方,玩大的那种。”我试探的问。 她们这些站街女,普遍租住的炮房都在附近,利于工作便利。 她生活在这条街道上,自然对这里的情况比我清楚得多。 “当然知道啦,我领你去好啦。” 站街女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朝着前方走去。 我们两个人举止暧昧的来到一个油烟味儿特重的小饭馆:“就是这里。” “这?” 看着饭馆里面正在吃饭的客人,以及炒饭的胖厨师,怎么看,这里也不是赌场。 女人没有搭话,挽着我进了餐厅,然后跟那位胖厨子说:“肥叔,这个小帅锅要上去玩的。” “嗯。” 胖厨师专心炒着饭,只是用鼻音应了一声。 然后,在女人的带领下,我们走过厨房,在厨房后面有一个楼梯口。 “就是这里了,上去吧。” 站街女并没有跟着我一同上楼。 看着这布满油渍,脏兮兮的铁质楼梯,已经楼梯尽头的昏暗,说实话,我有点想撤退了。 这给我的感觉,可不像是赌场,更像是人贩子窝点。 这一刻,我脑袋里甚至脑补出,我走上楼后,就有一个老男人敲我一个闷棍,将我打晕过去。 等我醒来后,就躺在手术台上,要噶我腰子。 但这些只是我天马行空的幻想。 从店铺的环境来看,应该是经营了多年,若是人贩子窝点,早就被警方端了。 再说,哪个人贩子会绑架成年男人啊。 何况,我的身上还有枪,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确定就是这?”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站街女。 “当然了。” 站街女自信的说完,然后在我耳边悄悄说:“整条街都知道肥叔这的二楼是赌场。” 点了点头,我迈步上了楼梯。 站街女这种人,是属于无利不起早的那种,她领着我步行百米过来,并非好心好意。 她应该是跟这个肥叔有合作,拉人头是有提成拿的。 这是赌场的常见拉人方式,很正常。 走到二楼后,是一条很长的走廊。 随着我的脚步朝着深处走去,里面赌客们的熙熙攘攘,也逐渐传入我的耳中。 走过长廊,便是一个大厅。 装修很简陋,里面摆放着十几个赌桌,五六十人围着这些赌桌玩牌。 灰暗的灯光下,赌徒们却格外的专注。 每一个赌徒的面前,都摆着一沓沓的红色钞票。 站街女没有骗我,这确实是一个牌局较大的赌场。 只是环境过于朴素了一些,甚至比将军的那些小棋牌室都差了不少,整个二楼还有一股子从一楼飘上来的油烟味。 但这些,对于赌徒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只要赌徒上了牌桌,就会进入到忘我的境界,全身心都在牌局上,再破烂的环境对赌徒而言,也无所谓。 我这次过来是为了赢钱,又不是进来享受,虽然嫌弃这里的环境,但我却没有离开。 既来之,则安之。 他们这里很多的玩法,都是地方玩法,我参与不进去。 最后我的目标,落在了一个炸金花的赌桌上。 炸金花和我在原江常玩的拖拉机没什么不同,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同花大顺子,一个是顺子大同花。 我先是站在旁边观看了一会儿,五十块钱的底注,这已经不小了。 刚好我的资金又不是很充足,这个局刚刚好。 观察了一会儿,确定牌桌上并没有老千,之后等到其中一个人起身让出位置,我坐到他的位置,下了底注。 第一局,我跟了几轮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 运气还不错,一对Q配张7。 这牌,已经不小的,在这个六人局中,赢面非常大。 所以我开始双倍跟牌。 即使不出千,我在炸金花里,也能做到游刃有余。 炸金花这种赌局,运气是一部分,更重要的心态,演技,以及对其他人微表情的分析。 我装出一副自信的模样,不仅跟牌,还会提价格。 很快,就把那些‘闷’牌的玩家吓唬住,他们一个个纷纷看了自己的牌,牌小的,犹豫都不犹豫就直接弃掉了。 “我开你撒。” 其中一个人,思考了一番,下了双倍注。 我亮开了自己的牌,一对Q:“对Q。” “咦,我以为你起码是金花的呢,你年纪不大,很能装的呀。”男人看到我的牌后,脸皮抖了一下。 然后掀开了他自己的牌,5、6、7顺子。 “随便玩玩而已,又没有多大的局。”我点燃一根香烟,随意的说道。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呀,哪里的?”男人一边洗着牌,一边问我。 “东北的。”我说。 “楼下大老肥也是东北那边的,你们是老乡吗?”男人不经意的问着。 他说的大老肥,应该就是那个厨子。 “不认识。”我摇了摇头。 待到他洗完牌后,我打断他的发牌:“切一下。” 切牌是赌桌的基本。 在切牌的过程中,我悄悄的将两张扑克藏进袖口。 我打量过那个抽水仔,就是一普通人,连明灯都算不上。 赌场里有暗灯,但不在我这桌。 就算他在也无妨,我敢出千就证明我有绝对的自信。 男人继续发牌,这一局,我要拿到庄,只有坐庄才能赢到大钱。 我今天的目标并不多,算上本金先拿回去五万就收手。 “跟。” “跟你。” “追它二百块!” “吊毛破牌,不追了。” 几局下来,六个人的牌局还剩下三个。 剩下我们三个人,都在‘闷’牌中。 而我也是三人之中,最先一个看牌的那个。 第五百二十五章不败之地 我的底牌是7、J、Q,袖口里面的两张牌是5、9。 五张牌,在数字上凑不到一个数字。 好在,花色上,能够凑成一个黑桃同花。 这牌应对他们两个‘闷’牌玩家,绝对够用。 查出四百块钱,下了双倍的注进去。 见我看牌后,另外两家又‘闷’了两圈,确定我不是唬牌后,也纷纷看了牌。 其中一家看到牌后,选择了放弃。 另外一个,又跟了我几圈后,开了我的牌。 他是一个对子,碰上的我金花是以失败而终。 牌桌上的这些赌客,在演技和揣测别人牌数上,都是高手。 但他们是靠心态和运气去赌钱,而我是靠千术,这相当于上帝的角度去于苍生赌博,完全是一种碾压。 这场赌博从我上桌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再公平。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凭借千术将手中的资金,成功的翻倍至四万。 “切牌。” 要求切牌的赌客是后上桌的,从他上桌到现在,也不过才三局的时间。 切牌是一种赌牌时最正常的行为,并未引起我的注意力。 可当他的手搭在牌上,简单的摘下一摞牌后,我的眼神随着他的动作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份凝重是本能对突发意外时的反应。 很快,我便调整自己的心态,那份凝重也从眼中消失。 待到他切好牌后,我看了他一眼。 他也冲我会心一笑。 这是一年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平平无奇,唯一的特征就是他那一撮小胡子。 我回以一个微笑,开始发牌。 这人,是一名老千。 刚才他切牌用的手法就是‘各回各家’。 那是简单的一个切牌动作,其目的就是打乱我提前码好的牌序。 他已经看出来了,我是一位老千,并且,他还探查到了我刚才眼中的凝重情绪。 他出千毁掉我的牌序,这是一种震慑。 目的,自然是为了敲打我,告诉我,他已经发现了我这位老千。 蓝道有蓝道的规矩,同行遇同行,大家就是各玩各的,有钱一起赚。 但我毕竟是一个外地人,为了保守起见,我决定玩完这一局就离开。 倒不是我怕千术出现破绽,只是觉得没必要冒险而已。 他的‘各回各家’炉火纯青,但是,这种千术针对的是完美洗牌法,三公洗牌法等传统洗牌方式。 而民叔自创的这门洗牌法,避免了这些弊端。 准确的说,民叔的洗牌法,就是专门为了防止‘各回各家’‘缺斤少两’这些捣乱洗牌的千术。 民叔这门洗牌法的强度,就在于它的灵活多边性,组合式的上下位码牌,才能立于‘洗不净’的不败之地。 用民叔的话说:任何出神入化的换牌偷牌手法都存在破绽,唯一零风险的是洗牌。 而民叔自创的洗牌法,是在他落难后,在原江那个破烂小平房里苦心钻研多年的成果。 也是他为我留下的最丰厚的礼品。 但这一局,我没有给自己发一手好牌。 这是我打算在这个赌桌上的最后一局,我不是特别缺钱,所以,没必要把风险留在这里。 对方也只是展示了一手‘各回各家’。 他具体的实力,我不清楚。 人要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要有自信,我认为我在千术上的造诣很高,全国上下的老千中,很少有人能够超越我,抓住我的出千。 可是,人在自信的同时,也要有一颗敬畏之心,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这一局,我给小胡子男人发了一个豹子,而其余人,有金花,有顺子。 这一局是我送给小胡子这位同行的礼物。 同门相见,表达一下基本的敬意而已。 ‘闷’了三圈之后,我看了牌,散牌而已,我自己发的,不用看也知道。 “唉,不跟了。” 看完自己的破牌,我叹了一口气,将牌插进了牌堆中。 其余人继续玩牌,我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劳力士,起身准备离开。 这种赌桌就像流水席一样,走一位赌客,还有其他赌客来补位,没有人会因为你赢了钱,而不让你离开。 我揣着钱准备离开时,小胡子也看了他自己的牌。 看完他手中的豹子时,他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眼中带着些许的惊叹和欣慰。 我冲他微微点了下头,迈步离开。 穿过走廊,走下布满油垢的楼梯,来到那个脏乱差的小饭馆。 此时,胖厨子没有再炒饭,而是坐在一个破旧的椅子上抽着烟。 他见我下楼,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冲他轻轻点头,表示招呼后,朝外走。 “等一下。” 我刚路过他面前时,胖厨子叫住了我。 他的口音确实是东北人。 在东北,口音最重的辽宁,其次是吉林,相比于这两个省,我们那里相对来讲,就是普通话,没什么口音。 一听胖厨子的口音,就知道他是辽宁大连人。 倒不是我多厉害,听口音就能分辨出地区。 主要是,辽宁两个城市的口音具有浓厚的气息,分辨度极其的高,甚至比天津口音的辨识度还高。 一个是质疑全世界的锦州口音。 另一个,就是带着‘海蛎子’味道的大连口音。 “有事?” 我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胖厨子。 “我是这里的老板,想找你聊一聊。”胖厨子指了指天棚,意思是在告诉我,这个赌场也是他的。 可他找我干什么? 还不等我多想,楼梯口处,那个之前切牌的小胡子也走了下来。 看到他之后,我就明白了一切。 “去后院聊吧。”小胡子提议道。 我的眉头轻皱,我是老千,他们是赌场,我在他们场子出了千,很大可能是找我的麻烦。 “没什么聊的吧,我也不会再来了。”我淡淡一笑,但还是警惕的拉开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们没有抓住我的出千行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拿我没办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果想搞我的话,也不一定只需要抓千这个借口。 “还是聊一聊吧,就在这里聊,不会有人进来的。” 胖厨子吸了一口烟,目光瞟了一下门口的方向。 这时我才看见,门外已经有几个混混守住了门。 第五百二十六章拉拢 “聊吧。” 我坐在一个餐桌的凳子上,背部靠着墙壁,手已经做好了拔枪的准备。 他们堵住了出去的门,分明是不打算让我离开。 但我并未表现出多么紧张,淡定自若的看着两人。 经历的事情多了,对于任何的可能都见怪不怪,也就没什么好紧张的。 “听你口音也是东北人,咱们东北人豪爽,那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 胖厨子用一口极具喜感的大连话,认真的说:“你是一个老千,对吧?” 对于这个问题,我没有给予明确的回答,点燃一根香烟,我将烟盒和火机放在餐桌上。 “有事情,直说。”吸了口烟,我说。 “胡子说你很厉害,是一个高手,刚好我们老板遇到了茬子,想请你打打眼。” 胖厨子直截了当的说明结果。 “我不行,没那个本事。”我吸了口烟,摆手拒绝。 我人生地不熟,这种冒险的事情我才不会干。 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他们要害我呢? “先别急着拒绝,老板开价一百万,要不要再想一想?”胖厨子笑眯眯的说。 他认为,一百万的天价,足够让我心动。 可事实上,我确实目前经济危机,缺钱。 但我是见过世面的人,说到底,我也是一位千万富翁,只是黄金和美元在张赫那里,账户里的钱,没办法取而已。 一百万,对于我来说,有点诱惑力,但不多。 “价格让人心动,但我没那个本事。”我将还剩半截的香烟丢在地上,用鞋尖踩灭后站起身:“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走了。” “在这个小场子玩一晚上也就几万块顶天了,那可是一百万啊。就去看看撒,看不明白再离开也不迟的呀。” 小胡子笑嘻嘻的劝说着我。 但还是遭到了我的摇头拒绝,我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办不了,无能为力。” 现在的我,就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潇洒的度过这段日子,等待秦政把原江的事情摆平,我找准时间再回到我的故乡。 外面的再好,也没有从小长大的家乡好。 何况,秦梦雨还在等着我。 见我油盐不进,小胡子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反观胖厨子的笑容却越发的亲切,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关系,不愿意就算啦。” 说着,他率先一步朝着门口走,我们两个人并肩同行。 走到门口,站在外面。 现在接近凌晨,但这条傍山街的人气却越发的火热,街道的行人比我来的时候还要多一些。 “大家都是老乡,出来混不容易,老哥我来浔江口混了十几年了,也算站稳脚跟了,以后你在这边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跟我吱一声,呵呵呵...” 胖厨子展现出东北人的豪迈,笑呵呵的说完,冲我扬了扬下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我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如果他给我摆出一个以势欺人的状态,我肯定不会给他任何的好脸色。 但这种感情牌,却让我有些心软。 我知道,即使我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找他也不好使,那就是一句客气话。 我也知道,他是一个笑面虎。 但这番话说出来,让人心暖暖的。 出门在外,确实不容易。 伊莉娜被人欺负,我还要赔钱道歉,这种耻辱,若是在原江市定然不可能发生。 但是出门在外,就不得不低头。 他如此好的态度,也让我忍不住的想要跟他多聊一会儿,他也是混江湖的,正好也跟他打听一番那个六哥是什么人。 伊莉娜的仇,迟早要报复回去。 我选择这几天留在浔江口,没有离开的原因并非是口袋没钱,还有一点,我要报仇。 但报复,并非一朝一夕,我要一段时间的过度和调查,等对方放松警惕后,伺机而动,办了张硕。 办张硕之日,才是我打算离开浔江口之时。 “哥,跟你打听个人,南塔区有个叫六哥的,你知不知道?”我递给胖厨子一根香烟,问。 “六哥?”胖厨子略显疑惑的嘟囔一句。 他在思考,我也就没有打扰。 几秒钟后,他说:“你说的人是陆波吧?” “不清楚,个子不高一米七五左右,浓眉大眼的,留着一个寸头,我听别人都叫他六哥。”我吸了一口烟,我将自己印象中的六哥跟他描述的一遍。 对于六哥的真名,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没错了,就是陆波,财鱼的老弟。” 胖厨子根据我的描述,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并反问道:“你打听他干什么,你们有矛盾呀?” “嗯。”我点了点头,也没有否认:“他一个小弟欺负了我兄弟,我心思看看对方什么底。 背景大的话就不搞了,我个外地人,也不想得罪什么大哥。” 这番话,真假参半,他欺负我的人是真。 但是不搞了,那是假话,无论对方多大的背景,动了我的人就不行。 但我不知道胖厨子跟对方什么关系,所以才掺了假,搞个障眼法。 “我劝你还是不要得罪的好,财鱼势力大,占了整个浔江口的半分天下,咱们外地人得罪不起。” 胖厨子好言相劝,他吸了一口烟,沉默了半秒,不等我回应他,他再次开口:“不过,你真想给你小弟出头的话,也有办法。 只要你帮了我们许老板的忙,这点小事他肯定会管,并且还有一百万拿,多好啊。” 这家伙,最后还是把注意打到了抓千的身上。 “你不是说财鱼占据半壁江山吗?你们老板不怕招麻烦?”我饶有兴趣的问。 作为一个江湖人,对于江湖事都有所好奇。 但实际上,我并不打算用其他人帮助,伊莉娜是我的人,这个头,我自己有能力出,只是差个机会。 “对呀,他只占了半壁江山,另一半就是我们老板的。”胖厨子一本正经的说。 我点了点头,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如果能跟浔江口的顶级大哥搭上关系,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第五百二十七章打听消息 “老哥,留个联系方式,我回去考虑考虑。” 如果说,能够跟浔江口的大哥交个朋友,这个人情我可以卖,钱不钱都无所谓。 但是,胖厨子说的话是真是假,我现在还没办法去证实。 所以,我得回去打听一番。 确定他口中的许老板真有实力,我会主动联系胖厨子。 如果不是,我和他今后也未必再会有联系。 “行,我们老板姓许,许万生。” 胖厨子是一个明白人,他知道我的顾虑是什么,干脆曝出了他们老板的名字。 跟胖厨子互换了联系方式,我驾车离开了傍山街。 至于答应站街女去找她潇洒,也只是我的随口一语。 想要找一个人打听浔江口的江湖情况并不难,随便找一个在江湖混的时间较长的混混,他们都清楚。 全国各地都一样,都会有一批混的不咋地,却仿佛知天文晓地理,对于江湖势力了解透彻的混混存在。 更何况,市区的大哥是谁,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就像所有混混都清楚原江市江湖打油诗的几位大哥一样。 这种地痞流氓很容易找。 在洗浴中心的附近,随便找了一个歌舞厅,自己一个人点了一些酒,我边吃边开始寻找目标。 很快,一桌混混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他们吸引我的点,是他们正在讨论的言论,正是关于一些江湖事件。 “我跟你们讲得撒,前天秋哥在展销会的那一战,绝对是奠定了他在市区的位置。 尤其他手下叫罗铮的小个子,也太他妈的狠,谁能心思一个县城的大哥,居然敢来市里跟财鱼作对哒。” 其中一个小红毛混混,激情的演讲,仿佛他当日就置身其中。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而已,在县城被撵了出来,跑来市里嘚瑟,就是找死。 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他就得让谢财鱼的人砍死。” 有人吹捧,就有人贬低,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 我在原江市时,对我的评论也是褒贬不一,每个人的想法不多,看事情的立场也会有所不同。 “不可能,你太小瞧秋哥了,你的眼界也太狭隘了,我问你,你觉得展销会如期开展,对谁的影响最大?” 红毛混混严厉的否定了对方的看法,反问道。 “嗯....”闻言,那个小混混沉默了。 这次,同桌另一人开口了:“阿牛。” “对,就是阿牛,但阿牛的背后是许老板啊,展销会举办,对批发市场就是灭顶之灾。 这件事涉及到了许老板的利益,所以,我大胆推测,秋哥肯定的背后肯定有许老板作为推手。” 红毛语气坚定的说。 这已经是我的第二次听到财鱼和许老板的这个名字了。 可以看出来,关于财鱼和许老板在浔江口的势力,胖厨子没有忽悠我。 我专注的听着旁边桌小混混的谈话,想要从中探出更多的消息。 “这些大哥们的事情跟咱也没关系,喝酒吧。”其中一个混混举起酒杯,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服务员。” 见他们不说,那也只有我出动出击,去询问更多的消息。 许老板和谢财鱼都是大哥,这点可以确定,但我无法确定胖厨子是不是许老板的人。 “老板。” 在我的呼唤下,服务员走了过去。 “这桌兄弟的所有消费,算在我这里。”我走到两个桌前,指着混混们做的那桌,大声的说道。 “好嘞。”服务员点头答应。 而那些三个混混面面相觑,又诧异的看了看我。 “兄弟,你这是?”红毛不解的问道。 “想跟各位兄弟交个朋友,呵呵呵...” 我拉一把凳子,坐在他们那桌,笑嘻嘻的说。 想要从他们身上获取信息,付出一些资金的最基本的,不然萍水相逢,别人凭什么告诉你。 礼多人不怪,再加上我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自然能让别人降低防备心。 我给他们买了单,这三个人自然不会驱赶我离开。 但在我入坐后,几人显得有些拘谨,气氛也短暂陷入沉默。 “哥,我刚才听你们聊到许老板和谢财鱼,我想跟你了解一下这两个人。”我一口一个哥叫着。 没办法,出门在外,嘴要甜一些。 现在是我有求与人,说一些好听的话,身上又不能掉几块肉。 虽说,这些人若是在原江,我连正眼都不会瞧他们,但这里毕竟不是原江,我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定位。 现在,我不是什么大哥。 “听你口音的,外地的吧,准备在浔江口的江湖讨口饭吃?”红毛上下打量我两眼。 我十八九岁的年纪,总会让别人忽略我,认为我就是一个小老弟。 “是呀。”我连连点头,笑嘻嘻的说:“出来混,总要拜码头,选择对了大哥,可比努力重要多的。” “在浔江口,打流可不是那么好打,这江湖很乱哒。”红毛摆出一副前辈的作态。 打流,就是混社会的意思。 在浔江口这一片,都叫打流,这个词我听过不下五六次,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所以呀,拜好码头更重要。”我给几个人递上香烟:“我也想了解了解咱们浔江口的江湖,这样以后出去混,也知道啥人能得罪,啥人得罪不了,是不是?” 在我的殷切下,红毛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在你给我们买单的份上,那我就跟你讲一讲吧。 现在的浔江口一共有两位大哥,一个是许老板,一个谢财鱼,在此94年之前,只有一位大哥邵英杰.....” 红毛这个人,是一个善于交谈的人,就是属于那种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的家伙。 他接下来跟我讲的事件,其实全部都是本地大部分江湖人都知情的消息,只是我一个外地人不了解罢了。 没什么秘密可言。 秘密,他这个档次的小弟,也接触不到。 浔江口,在94之前,是邵英杰一家独大,94年时,许老板横空出世,占据了一个区的地盘。 但在短短两年内,许老板势力越搞越大,两位大哥摩擦不断,争斗不断升级,最后达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第五百二十八章浔江口江湖 经过了两年的纷争,在96年,邵英杰被人砍掉了双脚,从此成为残废,一代大哥就此落幕。 江湖就是如此,混得再牛逼的大哥,不能全身而退那就是失败者。 全国各地,威名赫赫的江湖大哥不计其数,有的被江湖仇杀,有的锒铛入狱。 真正能做到全身而退,金盆洗手的人,却少之甚少。 但只有那些凤毛麟角,才配得上成功者的头衔。 邵英杰落幕,地盘的纷争就没有结束。 一位大哥的倒下,就会有新人的替代,谢财鱼就是其中之一。 但在九六年,江湖人并不认为谢财鱼能够继承邵英杰的江湖势力,大家都认为,他不过是邵英杰头号头马张兵的垫脚石。 张兵是邵英杰最信任的人,也是在邵英杰倒下前,地盘势力最大,小弟最多的那个。 而且,张兵的出身还高,家里有官方的背景。 谢财鱼相比于张兵,却显得寒碜了很多。 谢财鱼的名字叫谢春雷,财鱼是他的外号,因为他在混江湖之前,就是一个靠捞鱼为生。 浔江盛产财鱼,谢春雷的打捞的鱼普遍都是财鱼,所以大家给他取了外号为谢财鱼。 这个外号对他是一种贬低,意思是,这人就是一个臭打鱼的。 可就是这个臭打鱼的,却最终将张兵碾压,成为了邵英杰势力的最大继承人。 这个人的厉害之处在于他没有办张兵,却能让张兵甘心屈与他下,成为他的小弟。 谢财鱼整顿的速度很快,在邵英杰倒下这个最混乱的时期里,他快速的消化掉邵英杰的‘江湖遗产’。 没有让许老板许万生在这个混乱时期将他们全部吞噬。 但许万生也非等闲之辈,在谢财鱼整顿的期间,他快速的抢占地盘,从原本一个区,做到了两个半区。 也正因为许万生的雷霆手段,才让谢财鱼能够团结起来那些大树倒塌后的猢狲。 可以说,谢财鱼的今天,其中也有许万生的成就。 就此之后,整个浔江口一分为二,五个区,两位大哥各占两个半。 从浔中区的长沙路作为切割口。 在九六年之后,长沙路也被称之为浔江口的楚河汉界。 一条街,两大势力,道北是许万生,道南是谢财鱼。 而傍山街,刚好属于是许万生的地盘。 也就是说,胖厨子说的那些话,大概率全部都是真实情况。 “时间不早了,你们玩着,我得回去了。” 又跟这三个混混聊了一会儿,想了解的已经打听清楚,我也不想再多逗留下去,招呼服务员过来:“服务员,这桌再上一箱嘉士伯,然后买单。” 结完账,跟几人告辞离开。 而红毛见我如此大方,我们两个人聊了很多,让他感觉也非常的投缘,便起身相送,一直给我送出了歌舞厅。 “兄弟,听我一句劝,要想打流就跟谢财鱼。” 红毛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认真的劝说。 “为什么呀?”我好奇的问。 “谢财鱼毕竟是邵英杰的人,邵英杰残疾了,退出了江湖,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在浔江口混了这些年,人脉那一块还是很厉害的。 有邵英杰的帮忙,许万生未必能斗得过谢财鱼。” 说到这里,红毛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而且,广东那边来了一个大哥,实力很强,在帮谢财鱼,懂吧?” 说完,红毛拍了拍我的后背,给我抛了一个眼色,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但我刚才听你讲的那些,你好像跟倾向许万生手下的那个秋哥呀,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我问。 “不是,我大哥站中立,左右逢源的那种,嘿嘿...我只是个人比较喜欢李彦秋,年纪比我还小一点,混的可比我牛逼多了,我偶像。” 红毛提起这个李彦秋时,眼神中带着向往。 红毛看起来比我大个两三岁,二十出头,他说的那个李彦秋,年纪应该与我相仿。 “知道了,谢了兄弟。” 跟红毛告别后,我驱车回到洗浴中心。 他奉劝我,让我跟谢财鱼混,但我要办的人就是谢财鱼的小弟。 回到洗浴,我点了一个头疗按摩,躺在床上听着电视机里的声音渐渐睡去。 次日下午。 ‘铃铃铃...’ 我们几个人在外面吃饭时,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起电话,来电的号码是赌场的胖厨子。 “喂?”我接起电话。 “兄弟,考虑的怎么样呀?”胖厨子问。 “考虑好了,这个活我接了。” 原江那边的风波不知何时能够结束,如今有一个落脚的机会给到我。 我选择一试。 一来,要给伊莉娜报仇。 二来,我打算定居在这里,全国各地的奔波也不是那回事。 就算最后我在浔江口站不稳脚步,报完仇再离开也不迟。 “好,晚上七点,来我这里。”胖厨子见我爽快答应,情绪也高涨了几分。 确定好时间和地点,我挂断了电话。 吃过饭,我也给伊莉娜和朴国昌安排的任务,那就是让他们在市中心租三套环境好的房子。 我们一天在洗浴的消费,几乎能在市区租一个月的房子,既然打算在这边落下脚,总住在洗浴也不是回事。 晚上七点,我开着车,带着胡老蔫和吴晟一同前往了胖厨子的赌场。 虽说我和胖厨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应该没理由坑我。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带上了胡老蔫和吴晟,以防不时之需。 “小东兄弟,时间观念很准啊,哈哈哈,快坐。” 看到我进门,胖厨子热情洋溢:“吃完饭了没,要不要尝一尝我的手艺啊。” “吃过了。”我笑呵呵的回答道。 来这个小赌场,我并没有让吴晟他们两个人下车,是我一个人过来。 “行,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胖厨子摘掉布满油渍的围裙,用洗精灵洗了洗手,换了件衣服跟我一同出门。 “上车。” 他拿出钥匙按下按钮,门口的一台宝马三系闪亮大灯。 估计店里的客人都想不到,就这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快餐店老板,居然能开得起一台宝马。 “不了,我自己开车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施善堂 跟在胖厨子的宝马车后,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 汽车下了一个坡路,进入城中村。 赌场选择在城中村是一个很常见的选址方式,风险小,地点隐蔽。 一般情况,在村子里建赌场也不会太过于高端,环境有限。 但我估计,这家赌场应该还不错,至少不会照比胡少卿的金尊阁差。 能够花一百万请人抓千的赌场,这证明赌场的赌资很高,去那里玩的都是一些富商权贵。 这类人跟普通的赌徒不同。 能拿出几十万出来赌博的人,对于环境肯定有要求。 破烂棋牌室,饭店改赌场的脏乱差,那种层次的人,很少有去玩的。 最简单的例子,没钱的时候,为了满足身体需求,三四十多岁的发廊女,在狭小的发廊里,也能凑合。 但你有几百万在兜里,你有更高端的选择,外国妞,学生妹任由你挑,莞式,日式各种服务伺候着你的时候,你还会去那种小发廊吗? 人的消费档次,对于消费事物的容忍度,跟口袋里的资金有直接关系。 事实证明,我的目光还是狭隘了。 汽车停在一个类似于祠堂的建筑门口。 在祠堂的对面,有专门设立的停车场,地上铺的柏油路比市区的道路还有好。 “到了,就在里面。” 我们三个人下车后,胖厨子的目光扫了我身后的胡老蔫和吴晟一眼后,指着祠堂对我说。 “大手笔呀。” 看到祠堂的外观时,我忍不住唏嘘一声。 祠堂的建筑风格,极为的大气磅礴,给人一种古代王权贵族居住的感觉。 清朝的王爷住所,也就不过如此。 在祠堂的门头牌匾上,用金漆繁体写着三个大字,施善堂。 这个名字听起来特别像那种做慈善,做善事的地方。 谁能想得到,一个打着施善的祠堂,居然会是一个从事违法行为的赌场。 胖厨子微微一笑,对我说:“他们两个人就留在车里吧,许老板对于进入施善堂的人,有严格的门槛要求。” 闻言,我停住的前进的脚步。 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许。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弟兄不够格? 似乎是看出我的不满情绪,胖厨子连忙解释道:“里面玩的人,还有一些官方的领导,保密要求高。” 说着,胖厨子还连连给我使眼色。 我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他解释完,我也能理解。 思考了两秒,我还是选择遵循人家的规则,让胡老蔫和吴晟回到车里等待。 施善堂的门口,两名西装革履的保镖守在门前。 在看到胖厨子后,两个人并没有过多的询问,一同推开了施善堂的红色实木大门。 虽然是晚上,但在施善堂的院内,一盏盏明灯点亮着,青砖石瓦,颇有一种古代的奢华。 在胖厨子的引路下,我们两个人走进第一处屋子。 这是一个庙,在房间最中心位置,供奉着一尊‘顶天立地’的如来佛,威严肃穆。 绕到如来的身后,从后门离开,映入眼帘的一个大院。 在这个院子中,正有几个小和尚拿着棍棒,在练习着武术。 接近八点的时间,他们依旧在刻苦用功。 如果不是跟在胖厨子身后,这里的环境真会给我一种寺庙的错觉。 踩踏石阶,走过庭院,我们进入另一间宽阔的屋子。 这家屋子应该就是赌场。 因为在门口,一共有五个人,四名黑衣保镖和一个唐装男人。 “厨子,这就是你说的人?” 唐装男人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问胖厨子。 “对。”胖厨子应道。 “嗯。” 唐装男点了点头,让开挡在门口的路,并跟随我们一同进入。 这个房间相对朴素了很多。 但还不是赌场。 在这里,摆放着一排排的保险柜,类似于洗浴中心的储物柜。 “把所有的东西都存起来吧,包括手机和香烟。”唐装男人递给我和胖厨子每人一个手牌,说。 我接过手牌。 找到对应的柜子,在存储东西时,我陷入了沉思。 手机和枪存进去的话,我连任何防身的东西都没有了,进入里面,我就是任人宰割。 但有句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看这里陈列的设施,又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人。 何况,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也没有什么值得被针对的地方。 所有物品存放在柜子里,我将手牌套在手腕处,重新走了回去。 这还不算完。 这时,又有两名保镖,手里拿着设备,分别朝着我和胖厨子走来。 这种设备我见过,在上飞机过安检时,工作人员检查违禁品的仪器。 我没想到,想要进入赌场,居然需要如此的繁琐步骤。 这样的赌场,也是我第一次所见。 胖厨子这个内部人都是这种流程,我自然也没有反抗什么。 待到检查结束后,在一位旗袍美女的引领下,我们进入一个狭小的房间。 房间里有电梯。 这个电梯只有两个楼层,一层和负一层。 乘坐电梯,到达地下一层。 到这里,我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进入了赌场。 这个地下赌场,堪比于地下皇宫。 这一年来,我进出过的高端场合无数,高端赌场也有很多,却没有任何一家能跟这里相提并论。 五六米的举架挑高,让整个赌场显得格外宽阔舒服。 装修极为奢华,给人一种欧式宫殿般的感觉,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都极为到位。 水晶灯照出的暖黄色灯光,铺满整个赌场。 跟那些昏暗的小赌场不同,进入这里,仿佛就照在阳光下,活在春风里。 给人一种进来之后,就不想再离开的温馨感觉。 比家都要温馨。 红色的地毯,旗袍服务员甜甜的笑脸,以及在场每一个人得体的穿着,就像参加一场高端的酒会。 在赌场里,除了中心位置的几排赌桌之外,还有休息区,餐厅,单间等地方。 “还不错吧?” 胖厨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跟我介绍:“在这里,除非筹码要花钱买,其他都免费。” 第五百三十章许万生 “比你那里强多了。”我调侃道。 “草,那还用你说。” 胖厨子哼了一声,他也不着急带我去抓千,开始带着我在赌场逛了起来。 仿佛这里是他的产业一样,介绍得津津有味。 “这里的烟酒,比你在外面烟酒行的种类都齐全。” 胖厨子先是带我参观了休息区,烟酒就在休息区。 我看了一眼,这里的烟,有很多我没见过,但是种类并不齐全。 因为在这里,一款廉价香烟都没有,最便宜的烟,就是我的口粮烟中华。 还有很多的外国烟,以及雪茄。 酒类,白酒的茅台,五粮液,红酒的拉菲,奔富,洋酒的人头马,反正是一应俱全。 而且在这里,统统是免费提供。 许老板能够将这么多好东西摆在台面上,供大家免费享用,绝对有格局。 但能来这里玩牌的人,也都是一些高端人士。 没有人会过度的去浪费东西,以及打包带走。 “我跟你讲,这里除了吃喝免费,玩累了牌想休息,就连娘们儿都免费。 什么黑皮肤白皮肤红皮肤绿皮肤的,只要地球上有色,这里都有。” 胖厨子滔滔不绝的给我介绍着。 “红皮肤绿皮肤那是皮肤病。”我要了一包中华香烟,点燃一根。 说实话,这里的环境,以及经营模式对我来说,无一例外都有冲击力。 我自认为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在这里却好像是一个土老帽。 烟酒免费也就罢了,就连女人都免费,这地方,哪个男人来了,能想走啊? 这就是服务,这就是高端,这就是顾客至上。 在这里,可比家里温馨多了。 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忘却烦心事,享受人性欲望的原始,美妙绝伦。 这个赌场,简直就是一种精神鸦片。 胖厨子带我在赌场逛了一圈后,我俩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闲聊了起来。 看他不紧不慢的状态,我知道,他是在等人。 我的目光,也随意的在赌场里打量着。 该说不说,赌场挑选人员的标准很高,所有服务员都是女性,全部都穿着旗袍,年纪没有超过三十岁的,姿色极佳。 而赌桌上的荷官,那就更不用说。 身高全部在一米七以上,年龄看起来都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 长腿丝袜,标准刻画过的笑容,样貌个顶个的美。 随便挑出来一个荷官,放在外面都是顶级美女。 等了半个多小时,随着一间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一个身材妖娆,气质风骚的中年女人走出来后。 胖厨子站起身。 女人似乎也是在寻找胖厨子,在看到胖厨子后,冲他招了招手,再次回到办公室。 “走啦。” 我和胖厨子一同进入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三十平左右。 在办公室里除了风骚女人之外,还有一个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刚一进门,我的目光便被这个男人吸引。 这个男人太有气场了,往那里一坐,就给人一种主宰者的感觉。 不言不语之间,却透露着威严和压破。 “老板,你也在这里呀。” 看到中间男人时,胖厨子先是一愣,然后热情的跟对方打起招呼。 通过胖厨子的态度,我确定,这个男人就是许老板,许万生。 “嗯。” 回应胖厨子热情的,只有一句许万生不咸不淡的嗯。 “今天市里有领导过来,老板陪着一起过来的...呵呵呵....”风骚女人关闭办公室的门,笑着回应道。 风骚女人的态度显得格外温和。 她走回许万生的身边,蹲下身,半跪式给许万生续上茶水后,坐在沙发上。 她却没有请我们入座的意思。 “胖子,这位就是你说的高手。” 女人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开口问。 “对,他就是。”胖厨子点头。 “你好。” 女人坐在沙发上,伸出修长的手,主动与我握手。 可我却没有跟她握手。 我与她之间有大概两米的距离,握手需要我主动上前走两步。 并且,她是坐姿,而我是站着。 看似她主动伸出手很有礼貌,实际上,她是不尊重我。 她能够跪式倒茶,这种人,对于礼仪知识一定有深刻的基础。 难道她不明白,她现在的行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是让想让我主动去迎合她,让我用热脸去贴她那敷了面膜的冷屁股。 换句话说,她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 也能理解,毕竟我年纪看起来才二十左右,另外,我在她眼里无名无份,人家能主动伸出手,在她眼里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我没去握她的手,是因为她不尊重我。 但我不是一个端架子,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我知道自己的位置。 那种看不清自己地位,仗着有些本事就傲慢的人,就算是千中之王,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阿异就是一个明摆着的例子。 “还是等我抓住老千再握手吧,抓不住千的话,你也不会想认识一个无能的人。” 我笑呵呵的说道。 既没有掉了自己的份,主动去奉承她,也给了她一个足够的台阶下,让她不掉面子的收回手。 “也好。” 闻言,女人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笑意,她站起身:“跟我来吧。” 而许万生在听到我这番话后,一直没有用正眼看我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身上。 眼神意味深长。 跟着女人走出办公室,她先是带我去筹码区,给我拿了五十万的筹码。 “规矩懂吗?”她淡笑着问。 “嗯。” 规矩就是,这些筹码无论输赢,全部都要交回赌场,不得私藏。 私藏筹码和出千是一个下场,剁手! 以这赌场的安保程度,就算我想藏,也没机会藏。 再则说,就算她这里漏洞百出,我也不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是人品问题。 在风骚女人的引领下,我们进入了一个单独的赌间。 在进入赌间后,我也是被眼前的赌桌一幕震慑到了。 好在我自控力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之色。 至于让我惊讶的地方,在于发牌的荷官。 倒不是她的姿色美艳绝伦,而是,她浑身上下无一件衣物,赤身发牌! 第五百三十一章善于恶 外面,是打着慈善作为旗号的祠堂。 如来佛祖,和尚念经,吃斋素食,一副阿弥陀佛的慈悲之景。 可就在如来佛像的脚下,却是人类欲望的放纵,是法律之外的逍遥,是对神佛与法律的亵渎。 在这里,黄赌毒,一应俱全,与外面呈现的景象,完全是善于恶的极端。 “李公子,您就坐在这里。” 进入单间,风骚女人给我安排好位置坐下。 大家出来都是赌博的,也不是私人聚会,其他赌客也不会因为我的出现有任何的不爽。 外面大厅和单间都一样。 唯一不同,就是里面的档次更好,赌注更大。 因为我年纪的原因,李总的称呼对我来讲过于牵强,所以她叫了我李公子。 公子的意思,就是权贵二代。 牌桌上的赌客们还在继续这一局的牌局,我将筹码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风骚女人给我使了一个眼色,她的目光瞟了一眼坐在我上家的中年寸头男人,笑着对所有人说:“大家玩的愉快,祝各位老板旗开得胜哦。” 风骚女人离开了,在她的暗示下,我已经知晓了他们猜测的老千是谁。 这一局还没有结束。 我在一旁观战,目光却有意无意被荷官所吸引。 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一个光溜溜的美女站在我面前,我怎么会不想多看几眼呢? 何况,能被挑选在单间做赤身荷官的女人,无论是姿色,身材,还是皮肤那都有极高的挑选要求。 外面的荷官,身材有瑕疵,有赘肉之类的,衣服都能遮盖,在这里却一览无余。 但不得不说,这里挑选的标准是真的高。 荷官身上没有半点的赘肉,皮肤洁白如玉,两团玉峰坚挺,无下垂痕迹,就连体毛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没有半点剃过的痕迹,像天生的白虎。 这样的身体,用艺术品来形容也不算夸张。 牌局玩的是德州扑克。 这一局结束后,我开始下底注,起注五千。 所有人下注后,荷官开始发牌,每人两张底牌,然后开始公共牌。 其实,这种赌场能够出千的方式很少。 首先,扑克牌是特制的,市面上买不到,并且,进赌场之前会有搜身行为,就算老千可以弄到扑克,也无法带进赌场。 其次,赌客们除了手中的两张底牌之外,赌客摸不到其余的扑克牌,洗牌和切牌全部有荷官进行。 并且,牌是从牌靴中发出,就算是再高级的老千,能够通过荷官洗牌来分辨牌序,也无法在几副扑克混杂在一起的牌靴中认出牌序。 牌还是一轮一换,玩过的牌直接弃掉,想在这种赌场出千,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我出千,我也不会挑选这种赌场。 哪怕其他赌场只能赢十万,这个赌场能赢一百万,我也不会选择这个赌场。 出千的难度太大,能够运用在这种赌场上的千术有限,并且手法破绽多,风险大。 像这种背景大的赌场,出千被抓就是万劫不复。 荷官发完公共牌后,所有人开始下注。 我这次的目的,不是赢,而是抓千,但我还是适当的跟了一轮。 一轮结束,荷官继续发牌,这次我选择了弃牌。 其他几个赌客开始下注跟牌。 待到五张公用牌全部展开后,牌桌上还有三名赌客。 其中就包括寸头男人在内。 “下注结束,请开牌。” 荷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三位玩家开牌。 这一局中,最后的赢家是寸头男以一手葫芦赢得了比赛。 接下来的几局中,我一直充当一个划水的角色。 毕竟,无论是输赢,钱都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的目的是抓千,自然以观察为主。 “ALL,IN。” 这一局,在发过转牌后,寸头男人选择了ALL,IN。 ALL,IN就是梭哈,他有勇气来梭哈,就证明他这一局的牌面很大。 “弃牌。” 小盲位玩家在见到寸头男人梭哈后,选择了弃牌。 “ALL,IN。” 而坐在枪口的玩家,选择了梭哈。 接下来荷官发了最后一张河牌后,双方开始比牌。 枪口位敢梭哈,这证明他的牌也足够大。 果不其然,他的底牌是两张九,公共牌有两张九,凑齐了四条。 四条在德州扑克中,已经算得上必赢牌。 能够大过四条的,只有同花顺。 “sorry,我是同花顺。” 寸头男人微微一笑,亮开了他的底牌。 一张红桃七,一张红桃J。 而在公共牌中,分别有红桃8、9、10。 这一轮,又是寸头男人赢,一局赢了二十万。 我知道,他肯定出千了,但我没有发现他的出千手法。 我最初的设想,是他与荷官勾结。 类似于这种赌局,荷官作弊出千的几率,要比赌客出千的几率大。 因为赌客能够拿到的牌有限,但荷官不同,荷官掌控了巨大了牌权。 如果荷官是老千,他想让谁赢,谁就能赢。 能够牺牲身体,做裸荷官的老千,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大多数老千想搞钱不是难事,赤裸荷官过于丢面子。 老千应该不屑于做这类荷官。 再则说,能够来这里做荷官的人,也肯定会被赌场做过调查。 但一切都会有小概率事件。 观察了几局荷官,看着她洗牌,往牌靴中放牌,这些动作都没有任何的异样。 很快,我排除了荷官出千的可能。 注意力全部放在寸头男人的身上。 他不是每一局都能赢,三局中,可能也只能赢一回,但每次赢,都能赢一局大的。 又经过了几局,我终于发现了破绽。 这一局,在荷官发过三张公共牌后,他左手开始轻轻敲击桌面。 这个动作,我已经观察到很多次。 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他的一种习惯,但回想起前几次,他都是在荷官发过公共牌后才敲击。 这其中一定有玄机。 敲击的动作成为了我心中的一种侦破方向,有了这种方向,我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了这个线索上面。 一名老千如果可以的做出这种动作,那能是做什么? 经验告诉我,他这是在释放信号。 第五百三十二章破绽 有了线索,我开始观察其余人,就在寸头男人停下敲击动作后,我发现坐在他上家的男人,也做出一个敲击动作。 敲击很随意,就好像是他的手指放松,无意间地垂落。 但就是这样一个随意的动作,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将全部精力都投放在敲击的暗号上,他这个时候撞上枪口,就算他没有问题,我也会怀疑到他。 而事实证明,他有问题! 两个人敲击的暗语我搞不懂,但是,在敲击后,寸头男的上家就将原本放在底部的扑克牌挪到了上面。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底牌。 当他放下牌后,我清楚的发现,他原本的两张底牌就只剩下一张! 这是一个高手,绝对的千术高手。 若不是我对厚度极其敏感,我发现不了这一点。 因为,他将另一张牌藏在了那里,我根本没有发现。 至于赌场的暗灯,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毕竟大家的底牌都是摞放在一起的,两张牌和一张牌的厚度,区别不大。 我没有看出他的藏牌。 但是我已经猜测到了他们的出千方式,那就是两人交往。 他藏了牌,寸头男一定会用自己的牌跟他的牌进行交换,来达到出千的目的。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我的猜测。 在一轮下注结束后,大家开始追加筹码时,寸头男行动了。 他的手先是拂过了面前的底牌,这个动作是在藏牌。 将其中一张扑克牌藏在手心后,他拿起筹码下注。 就在他下注的同时,他的上家也拿起了筹码。 寸头男收回手的同时,上家放筹码下注。 寸头男是一个左撇子,他用左手下注,上家则是用右手下注,如此一来,两个人的胳膊挨得极近。 就在寸头男下注手,收回左手的瞬间,我看到他的手在上家宽大的西装手肘处碰了一下。 他的速度很快,并不亚于我。 从下注到换牌,再到抽回手,他运用的时间都不超过一秒。 这绝对是一位千门高手。 不是高手,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出千。 他出千了! 这不是一人的出千,而是团队的配合,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但还是被我看出了破绽。 我没有当场去抓千,想抓千也根本来不及,他们的动作很快。 当他换牌成功后,就算想抓千也没有半点理由。 我没有再看两个人。 他们是高手,如果我留意的时间过长,很容易被他们察觉。 点燃一根香烟,我开始仔细思考,为他们出千的过程做复盘。 复盘后的结论,我可以确定一点。 在寸头上家的西装手臂内侧,一定有一个类似于双面胶的东西,将那张牌粘附住。 然后在下注时,再由寸头男换牌。 两个人的主力在寸头男。 我不得不说,寸头男绝对是一位高手。 他能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不仅偷走了上家的牌,还把自己的牌从新粘附在上家的西服下。 这些动作,如果让一个普通人来说,几秒钟都弄不好。 可他却能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做到完美! 除非让我刻意的去练习这种动作,不然,就连我也没有把握能够做好。 “啧...德州扑克不适合我,一个小时输了二十万,我还是换个牌桌试试手气吧。” 又玩了两局,我收起筹码,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这个赌桌。 既然已经发现了破绽。 我也就没有必要在留下来了。 在进门之前,风骚女人就交代过,既是发现对方出千,也不要当场抓千。 对此,我丝毫不觉得意外。 我不止是一个老千,还是一位江湖老炮。 对于很多藏在赌桌之外的利益关系,我也深刻的明白。 她不让我抓千,自然不是为了保护我,担心我会不会被对方报复。 她不让我抓千的原因,肯定跟赌场的利益,以及对方的身份有关。 要么,她是怕赌场出现老千,对赌场的影响不好,毕竟来这里赌博的人都是一些权贵人士,出现老千赌场也不好跟那些人交代。 要么,就是这位老千的身份不一般,能来这里赌博的人,也有门槛要求。 对方有背景,也是正常的。 做生意,开赌场也要权衡利弊,懂得人情世故。 或许有些人觉得,对方敢在赌场出千,就是没把许老板放在眼里,何必要跟对方人情世故呢? 答案很简单,老千不给许老板面子是老千的事情,许老板给的也不是老千的面子,而是老千背后的人。 无论是出于哪一点,风骚女人不让我抓千,就有不让抓千的道理。 我现在的身份,不再是一位江湖大哥。 我在这里,就是一个来抓千的钉子。 出了单间,我去休息区要了一杯红酒。 坐在沙发上,我一边品味着红酒,一边欣赏着丝袜长腿的荷官。 我没有去办公室敲门,因为风骚女人就在筹码区。 我没有主动去找她,她已经看到了我,等她忙完了,会主动过来找我。 摇晃着红酒杯,我静静的欣赏着距离我较远,八号赌桌的荷官。 大厅十几个赌桌,唯一让我觉得眼前一亮,全方面符合我审美标准的,只有八号赌桌的这位荷官。 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有一张极具女人味的脸,以及身上那种优雅的气质,让我怦然心动。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缺乏母爱的原因吧,我对看起来可爱类型的,看起来就像小女孩似的女性都没有什么兴趣。 吸引我的标准,不只是身材好坏,样貌美丑,好身材,俊模样只是加分项。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女人韵味。 这也是我对秦梦雨欲罢不能的原因。 八号荷官完全符合我的审美,她的鼻子和眼睛还跟秦梦雨很像,就是一个小秦梦雨。 虽然我是一个好色之徒,但我还记得我的正事,倒不会因为她的美貌而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投身于此。 当我看到风骚女人冲我使了一个眼色后,我也起身跟了过去。 她并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她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 站在洗手间与大厅之间的走廊,风骚女人淡淡的问:“怎么样?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第五百三十三章抓千 “怎么样?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她的语气平淡,但在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抹无奈,这种无奈的指向是我。 是她对我没任何信心,是她认定我会失败,却还要等待失败答案时的无奈。 想必,在我之前,她们也请过几位千门高手来抓千,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 “看出来了,这不是一个人出千,而是团伙配合。”我说出了我的结论。 闻言,风骚女人眼前一亮,但还是半信半疑的状态。 “跟我来。” 她沉默了一秒,迈步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到达走廊的尽头,左手边就是卫生间。 我以为她是准备在卫生间这个无人之地,跟我探讨一番细节,然而,她却推开了右边的墙壁。 这时我才发现,这里还有一道暗门。 走入暗门,里面居然是一个监控室,一共有三名工作人员正坐在几个屏幕前,盯着整个赌场的一幕幕。 “兰姐。” 在看到风骚女人后,三个人起身向她问好。 “把三号单间的监控调出来,给我放大。”风骚女人兰姐吩咐道。 “是。” 一名工作人员应了一声,开始用鼠标操控起来。 我对电脑是一窍不通,只见那人点了几下后,我刚才所在的单间景象就被调了出来。 “往前调。”兰姐吩咐。 监控这种东西,一般大型赌场都会安装,聂云端的赌场也有,而且一套监控系统都要几十万。 赌场对监控要求非常高,都是采用国外最精端,数倍放大,还可以清晰看到细节的摄像头。 如果是普通监控,对于赌场来说根本没办法防止老千,只能防偷盗。 “调到九点四十八分左右。” 看着工作人员一点点倒放监控,我直接曝出了准确时间。 我的记忆力非常好,在老千打配合出千之后,我看过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工作人员回头看了看我,他不认识我,自然不会听从我的安排。 “听他的。” 直到兰姐开口后,对方才将时间调至我说的时间。 “把监控放大。” 我指着电脑屏幕上,寸头男人和他上家的位置,说。 “降低倍速。”我再次吩咐。 虽说我对这些东西不太懂,但是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 监控开始放大,整个大屏幕上缓慢播放着两个人开始配合的过程。 “停!” 屏幕上,我滚动过寸头男人偷牌碰触上家西装的过程,以及他碰触西装偷牌后,将自己手中的牌弹过去的画面。 四分之一的倍速下,寸头男人的速度依旧飞快。 这短短0.1秒的弹牌速度,最终还是被监控捕捉到了细节。 但是,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出千的方式,就是任由她们将监控细细观察几遍,也根本找不到这瞬间的破绽! 监控画面定格,但工作人员的手速较慢,暂停时画面已经变成了寸头男收回手臂。 “往前调。” 在我的指挥下,监控一点点前调。 “就是这里。” 这回,我没有让工作人员去操控,我直接效仿着他,拍下了键盘上的空格按键。 画面暂停,此时,寸头男人弹牌的牌角刚从他的手中飞出,被监控定格。 扑克牌带着残影较为模糊,但还是可以分辨出,这是一张扑克牌。 “看到了吧?” 我指着大屏幕上的扑克角,对兰姐问。 “嗯,厉害。” 兰姐点了一下头,这一次,她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欣赏之色。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有这般本领,之前是我小瞧你了。”兰姐笑了,这次的笑容比之前的假笑要真挚的多,语气和态度也温和了下来。 我倒也没有多么的得意,毕竟,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抓千。 “合作愉快,兰姐。” 之前我没有跟她去握手,算是落了她的面子。 现在,我抓到了千,主动伸出手。 “合作愉快。” 兰姐握住了我的手,笑着说。 她握住我的手长达五秒,这代表了一种尊重,也是一种诚意。 如果只是握上手就分开,会显得敷衍,甚至是嫌弃,但这五秒,足以见得她对我的重视。 人,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要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在别人不尊重我的时候,我从来不会去谴责别人没礼貌,我只会反思自身展现的能力,是否还没有达到让别人尊重的地步。 “监控保留不要动。” 兰姐吩咐一声后,转身离开,我也跟着她一同出去。 走回大厅,兰姐并没有直接进入办公室,她冲着最近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待到服务员过来后,她交代道:“你带着李公子去五号贵宾室休息一下。” “是。”女服务员应道。 然后,兰姐又转头对我微笑:“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先去趟办公室。” “嗯。” 我知道,她要跟许万生汇报一下情况,有不方便我听的消息,毕竟,我只是一个外人。 我点了点头,跟着服务员去了套房。 贵宾室就是一个酒店房间,有床有沙发、电视。 “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给我送到房间后,礼貌的问我。 “没有。”我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 “好的,那您休息,有需要按床边的呼叫铃。”说完,服务员小碎步的倒退几步后,这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有酒。 我十分自觉的开了一瓶红酒,倒在勃艮第高脚杯里慢慢摇晃品味。 我要在这里等待兰姐的到来,她会过来找我的。 等待了大概二十分钟后,门外传来高跟鞋的踩踏地面的清脆声音,听声音,不止一个人。 ‘咚咚咚...’ 高跟鞋声音在门口停止后,响起敲门声。 我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 门口,兰姐冲我微微一笑,礼貌询问:“方便进去吗?” “请。” 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兰姐不是一个人来的,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我之前一直在欣赏的八号荷官。 在荷官的手里还领着一个皮包。 看到兰姐带着她过来,我有些意外。 她把荷官叫进我的房间,意欲何为,不言而喻。 第五百三十四章酥酥 兰姐能在这个赌场作为负责人,洞察力绝对强。 我只是多看了八号荷官几眼,她就能把荷官带到我的房间,这人,公关能力顶尖。 在这个权贵的‘交易所’里,她确实是一位人才。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见色起意的人,但最基本的深沉我还是有的。 我没有请荷官进门,在兰姐进来后,我也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毕竟,她只是一个荷官。 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睡荷官,我还有我的正事。 “怎么?不喜欢吗?我可刚才看你的眼睛一直在色眯眯的盯着她哦。”兰姐见我对荷官置之不理,调侃着问我。 “喜欢啊。” 我直言道,她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但男人嘛,贪财有道,好色有品。” “呦,不错嘛,看不出来还挺有觉悟的。” 兰姐打趣了我一句,招手叫荷官进门,对我解释道:“我们赌场是有规矩的,荷官就是荷官,不提供其他服务。 要不是你帮了我的大忙,人又帅气,我们酥酥看你也有眼缘,我才不会撮合你们两个。” 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我不知道。 满身妇科病的发廊小姐,遇到客人询问,也都说自己刚干这行。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这个江湖上哪有几句话是真。 我的目光忍不住的在八号荷官身上停留了两秒,她的气质确实让我喜欢,让我有想要将她抱上床的冲动。 但是,我有我的正事,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好色,而耽搁了事情。 “有些话,我想单独给你聊聊。”我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兰姐说道。 “嗯。” 兰姐点了点头,对八号荷官说:“东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好的兰姐。” 荷官小心翼翼的将皮包放在茶几上,退出房间。 待到荷官关闭房门后,兰姐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优雅的翘起二郎腿,问我:“一百万在包里,你还有什么条件吗?” 说着,兰姐拉开了皮包的拉链,意思是让我去验货。 “这一百万,我不要。” 我也点燃了一根香烟,目光根本没有去看皮包里的现金。 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百万我也有。 上百万的美金,几十根金条的大场面都我见过,这一百万不算什么。 我现在确实缺钱,但只是暂时的。 一百万对我来说,并不是很多,相比于一百万,我想在浔江口发展,人脉比这一百万更重要。 至于说,即拿走钱,又想搭上人脉关系,是不可能,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好事,哪有那么多。 想让别人欠人情,就不能收钱。 收了钱就是交易,交易就没有人情可言。 “嗯?” 听说我不要钱,兰姐显得有些意外:“那你需要什么?看起来,你也不像是一个瘾君子。” 女色,我没有接受,金钱我没有接受,我又是一个外地人。 所以,她本能的猜想我需要飘飘。 因为在这里,就是黄赌毒的交易。 “我过来,就是想结交一下许老板这个朋友,从外地出来混的,总想着本地码头。” 我直接说出了我这次过来的目的。 我是为了结交许老板这位朋友而来,否则,尽管对方开价一百万,我也不会来。 闻言,兰姐先是沉默了两秒,然后看向我,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东哥,我看得出来,你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你今天帮了我的忙,所以我还是要好心提醒你一句。 拿走这一百万,今晚美女相伴,等出了这个门,大家从此就是陌路人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她是善意的提醒,但是,金钱和美女都不是我追寻的目标。 我也不缺。 “实话跟你说,我的人被财鱼的手下欺辱了,这个仇我要报。”我吸了一口烟。 财鱼是许万生的敌人,有一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和许万生有共同的敌人,就等于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我想,许万生也会想要交往我这个朋友。 毕竟,能在不消耗他自身能力的前提上,还可以对财鱼造成麻烦,这种事,他何乐不为。 江湖朋友,是在利益的前提。 共同利益是朋友,触犯利益是敌人,这就是江湖。 我不做无准备之事,在来之前,我就站在许万生的立场上思考过,我认定他会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才过来的。 至于说,我为什么没有见到许万生时就表明自己的身份,原因也很简单,抓千是我给他的诚意。 “好,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跟老板说一下。”兰姐轻轻点了一下头,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我则端起酒杯,品味着红酒。 经过刚才的交谈时间,红酒已经醒得差不多,味道极佳。 “老板。” 正当我品味红酒时,八号荷官酥酥走了进来,她站在我面前微微鞠躬。 在赌桌前,她落落大方。 但是站在我的面前时,我发现她异常的拘谨,甚至是紧张。 这种紧张,是对于接下来要发生事情的慌。 在她心里,她是今晚的玩物,需要献身于我。 毕竟,兰姐能给她留在我的房间,就是将她任由我处置。 “嗯,你去忙吧。”我放下红酒杯,淡淡的说。 好色也要注重场合,现在,我没有心情去发泄自己的欲望。 但从她的紧张程度来看,或许真如兰姐所说,荷官是不接待特殊服务的客人。 “兰姐交代过,让我今晚陪您。” 酥酥的脸上,依旧挂着标致的笑容,可笑容却是牵强的。 “不用。”我拒绝了她。 但她也没有离开,好像是兰姐给她下达了死命令一样。 她站在我的面前,我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两个人就这样尴尬的气氛中等待。 “站着累的话,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指着旁边的单独沙发,对她说。 我不是那种事多,要求高的老板,不会对她过于苛刻。 在外面发牌已经站了很久,还穿着高跟鞋,应该休息一会儿。 怜香惜玉我是懂的。 她是赚的这份钱,为事业而献身,但我不是那种苛刻的人。 第五百三十五章试探 酥酥点了点头,但她并没有坐到我所指的沙发,而是坐在了我的旁边。 她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想对她动手动脚。 一阵香风吹进鼻孔,我可以清晰听见旁边女孩紧张地喘息。 我接着点燃香烟的动作,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坐在了那个单人的沙发上。 “不要这么紧张,放轻松一点就好,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吸了一口烟,淡淡地说。 “嗯。”她应了一声,但身体还是那副死板的样子。 即使是坐在,身体也是笔直,我看着都觉得累。 “真是第一次进房间?”我闲聊似的反问。 我算不上什么人物,来这里玩的人,比我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大有人在,那些人看上荷官,难道兰姐不会安排吗? 我觉得这是一个不现实的事情。 如果真有荷官不接客的规矩,兰姐又怎么会破坏规矩把她安排到我的房间? 我不认为自己的特例,至少,自己的身份还没达到对方给自己开特例的程度。 可看女孩紧张的模样,又好像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倒不是我八卦,实在是我们两个人共处一室,太过于无趣。 一个自己喜欢类型的大美女坐在旁边,我还正处于火力最旺的年纪,不聊聊天分散注意力。 我总会联想到一些不健康的想法和冲动。 “嗯,第一次。”酥酥轻声应道。 跟她聊天也是无聊,她都是问一句答一句,又聊了两句我也失去了跟她聊天的欲望。 沉默等待了半个小时,房间门才再次被敲响。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酥酥起身去开门。 兰姐站在门口,她先是给酥酥投去一个询问的眼色,见酥酥摇头后,她脸上笑容洋溢地走了进来:“东哥,你的定力真不错,这么漂亮的美人在房间,我要是男人,我肯定把持不住。” “许老板怎么说?”我没有理会这种调侃,直奔主题的问。 “老板请你到办公室。”兰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吧。” 办公室内。 许万生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茶水。 胖厨子则拘谨的坐在对面的小板凳上,像一个面对老师训话的孩子一样。 “老板,人到了。” 风骚女人兰姐走到许万生的身边,恭敬的站在一旁。 “嗯。” 许万生应了一声,抬起头看向我。 这是他第一次用正眼来看我,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 我也对视着他,没有主动打招呼。 被他那鹰隼般的目光盯着,我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下一刻就可能成为他盘中的猎物。 “坐。” 他收回目光时,我感觉自己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我跟这么多江湖大佬打过照面,让我用这种拘束感的大哥并不多。 龙腾实业的白秋石算一个,在别墅会面胡少卿,他用上等茅台招待我的那一次,算一次。 再无其他。 就连聂氏兄弟都没有给过我这种强烈的压迫感。 短短对视几秒钟,他给我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 交谈还未开始,似乎我的地位就要比他矮下几头。 他给我的这些心理压力,一部分是他自身气场的强大。 另一部分是地利优势,我在他的地盘,没有兄弟在身边,本来我就是一种人在屋檐下的状态。 我没有去坐胖厨子身边的小板凳,而是坐在了许万生正对面的沙发上。 通过一个座位,我所传达的态度就是,我不是他的小弟,哪怕是合作,我也不会以他下属的身份。 至少是在名义上平起平坐。 “我来浔江口的几天里,听到很多人提起过你的名号,他们称你为一代枭雄。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气场太强大了,哈哈哈。” 坐在沙发上,我淡定自若地先向许万生拍了一个彩虹屁,以此来打开话题。 人是需要夸奖的。 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地位高低,都需要被夸奖,得到别人的认可,本身就是人性虚荣心的一部分。 但夸赞要有度,不能过于浮夸,否则就会适得其反。 很多人吹捧过度,才会讨人反感。 一代枭雄的称号,对江湖人来说,是最高的荣誉。 许万生一路走来,从一个底层爬到今天的地位,也配得上枭雄之称。 “哦?平时我都听不到外面人对我的言论。”许万生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问:“你跟我讲一讲,他们都说了些我什么?” 看似,许万生是在跟我闲聊,在接我的话茬跟我聊天。 实际上,他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为了吹捧而吹捧,还是真的了解他的故事。 假意吹捧和真心佩服是两码事。 看似他在跟我谈笑,实则这是一次试探。 好在,昨天在酒吧我听了红毛讲了一晚上许万生和谢财鱼的发家史。 “在面对邵英杰这位老牌的全面围攻和政治人脉上,许老板能够在绝对劣势的情况跟邵英杰打的有来有往。 最后拿下浔江口的半壁江山,逼的邵英杰退出江湖,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所有人佩服。” 我看着许万生,用真诚和佩服的语气说完他的事迹后,又加上了自己的感慨:“我也是混江湖的,在我们市混的小有起色,最后在老牌势力的打压下,扛不住了,才逃到了这里。 有过这种经历,知道那种艰辛,所以我才会更加佩服你的定力和胆识。 我啊,自愧不如。” 我的一番话,阐述自己的经历,又抬高了许万生。 在听过我这句话后,许万生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 笑容虽然很淡,却也传递了他的一种心理状态。 至少证明,我这些话,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没有引起对方的反感。 “你今年应该也才二十左右,我像你这个年纪还在当民工,你的前途无量。” 许万生这不是在商业互喷,他根本没有必要捧我这种小角色。 他是在表明了一种对我友好的态度。 我已经打开了合作的大门。 他说的很对,虽说我经历了失败,但我才不到二十岁。 相比于同龄人,甚至是比我年长几岁的人来讲,哪怕我东山再起,起点也比他们高得多! 第五百三十六章达成共识 “我听厨子说,你的朋友被财鱼的人欺辱了,是怎么回事?”许万生开口询问。 他特意在欺辱两字上加强语调。 确实能用到欺辱这两个字,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我的朋友是一个女生,她被财鱼的人拉到了夜总会的包厢里,我赶到的时候衣服已经被几个混混扒光了,再晚一步.....”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大家都懂。 这是伊莉娜的遭遇,当日我再晚去一步,后果不堪设想,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复!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半秒,语气不由自主的沉重了几分:“最后,我还赔偿了对方十万块钱,才把这件事解决。” 我沉重的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无奈。 人要懂得隐忍,当日的情况,我只能用赔钱来脱身。 “能屈能伸,这才是大丈夫。” 听完我的讲述,许万生给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我的面前。 这种特别待遇,更加表明了他对我的认可。 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前提是对方觉得你身上有价值,有潜力。 能够成为大哥的人,从来都不是莽夫,能屈能伸,才是大哥的基本条件。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时,许万生再次开口:“所以你不要一百万,是想换一个条件,让我帮你报仇?” 我轻轻摇头了摇头,咽下口中的茶水,将茶杯放下。 “老家短期是回不去了,我初来浔江口,就想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谢财鱼的人,我自己来办,不用许老板你出手。”我看着许万生,悠悠的说。 我的目的,是想让许万生帮我搞一个地盘发展自己的势力,然后自己报仇。 因为我知道,许万生不会亲自下场帮我。 他需要的是一把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伤了谢财鱼的刀。 我自愿做这把刀! 让他帮我办人是乞求,我提出的要求,才是合作。 原江市,除非聂家发生大的变动,或者我自己的势力得到提升,否则,我不回去。 等到聂云霄变动是一种奢求。 我只能自己创造机会,蓄势待发,积攒势力。 所以,我打算在浔江口落脚,发展势力,壮大自身,给自己回到原江创造条件! “嗯...” 许万生沉吟了两秒,淡淡的说:“长沙路有家赌场,我送给你去做,作为你的落脚点,怎么样?” 长沙路。 这条路在浔江口的江湖中,那可是鼎鼎大名。 这是浔江口两大黑势力的分割线,道北是许万生的地盘,道南是谢财鱼的地盘。 一条路住着两个水火不容的势力,这条路能消停吗? 据红毛说,这条路隔三岔五就会有械斗,两方势力小摩擦不断,几乎天天有。 许万生将长沙路的赌场送给我,实际上,他也没安什么好心。 他想让我直接跟谢财鱼一方发生冲突。 “好啊,那就多谢许老板的厚礼的。” 尽管我知道他居心叵测,但我也只能装出一副感恩戴德。 “那今晚我就通知下去。” 许万生弹了弹烟灰,看向胖厨子:“明天你带小东去交接一下。” “是,大哥。”胖厨子连忙答应。 跟许万生达成合作,我便主动告辞。 兰姐亲自相送,出了办公室,兰姐笑眯眯的说:“东哥,酥酥已经洗过身子在房间等你了,你就不要辜负她的一片心了。” 酥酥这姑娘,的确让我产生欲望。 但胡老蔫和吴晟还在车里等我,赌场里没有手机,我没有取得跟他们的联系,他们已经会着急。 “门外还有人等我,下次吧。”我摆了摆手,拒绝兰姐的好意。 “你上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再回来呗,老板和我的心意,你可不能拒绝哦,而且,如果你今晚不去,我保证你会后悔! 偷偷告诉你,我们酥酥还是处子之身,你要是不去,被那些油腻领导看中,也是被糟蹋。” 兰姐的诱惑,让我心痒痒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酥酥的长相、气质,身材,还完全的符合我心意。 最主要,她说酥酥是处子之身。 我见识过这么多女人。 江凡,宋悦,秦梦雨,还是那些风花场合的女人,都没有一个人是完璧之身,我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会对此也是一种遗憾。 处子之身,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行,那我上去打一通电话。” 最终,在思考了几秒后,我选择答应了下来。 去与不去,无可厚非,都不会影响我接下来的进展。 我的内心是想去的,如果我拒绝了这次机会,对我来说也可能是一种遗憾。 正事已经办完,既然许老板和兰姐给我备了一份厚礼,并且一再坚持送我,我再拒绝也显得不近人情。 唉.... 人性就是这样,当自己被欲望主导时,总会为自己找来千百种理由来安抚自己。 “这就对了。” 兰姐说着,我们已经走到了电梯口,上了前往一楼的电梯:“如果你一点欲望都没有,太过于完美的话,哪个老板会信得过你呢,你说是吧,东哥?” “嗯。” 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用手牌打开柜子,我拿出手机。 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吴晟打过来的。 我关闭柜门,回拨电话后,走出了房子。 外面,月亮当空。 皎洁的月亮洒满院落,将这个复古建筑的祠堂庭院照的格外有意境。 “东哥,你怎么样了?”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了吴晟焦急的询问。 “我没事儿,里面不让带手机,你们再等我一会儿,这边事情办完我就出去。”我交代道。 “行,你安全就好。”吴晟松了一口气。 挂断电话,我点燃一根香烟,抬头仰望星空。 今晚这一趟,不虚此行,虽说长沙路较为凶险,但终究是拿下了自己的地盘。 有了这个地盘,还有许万生的推波助澜,我的发展不会慢。 当初跟在原江,我是属于在众多大哥云集的夹缝中生存。 现在,站队许万生,好歹在背景上跟对方是五五开。 第五百三十七章交易 在月色之下,我吸完了这根香烟。 重新将手机和香烟存进柜子里,跟着兰姐一同回到了赌场。 “快去吧东哥,别让美人等急了哦。”兰姐一直给我送到房间门口,冲我眨了一下眼睛。 点了点头,我走进了这间套房。 房间内的主灯已经被熄灭,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泛黄的台灯在点亮。 房间内的摆设与我离开之前一样,沙发上搭着两件女士的衣服与内衣。 床上,八号荷官酥酥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其他都被被子遮盖。 我倒了两杯红酒,递给她一杯。 她没有拒绝,接过了红酒杯,小心翼翼的品味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 “他们强迫你的,还是你自愿的?”我吸了一口烟,淡淡的问道。 强迫,就是赌场以人身安全或家人作为威胁,强制性的让酥酥跟我发生关系。 至于自愿,当然不是她主动想跟我在一起。 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虽说我的长相还算不错,但还不至于让一个姑娘一见钟情,并主动献身。 我所说的自愿,是赌场已类似于金钱,前途等条件作为诱惑,她为了名利心甘情愿的奉献身体。 很多女性已初次作为交易,换取巨额金钱,这种现象在上层社会太过于普遍。 “自愿。” 酥酥抿了一口红酒,语气淡漠的说。 她的语气,是那种妥协后的无力,是无可奈何。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等出去我也会告诉兰姐我碰过你。”我摇晃着红酒杯,对她说。 我看得出来,她很怕兰姐。 我愿意无条件的帮她圆这个谎,为她守护清白。 闻言,酥酥的眼睛一亮。 她看着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最后,她什么都没说。 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算你不碰我,以后来了大领导看中我,我还是要献身,在这里工作的姐妹都一样。 你比那些人要善良,我更愿意把我的身子交给你。” “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选择离开?”我将燃烧过半的香烟掐灭,起身拿着红酒瓶,给酥酥已经喝光的杯中又倒了一点红酒。 “这里的工资很高,在这里工作一个月,我在外面可能一两年都赚不来,我需要钱。” 酥酥很干脆回答了我真相。 确实,当一名荷官,尤其是这种大赌场精挑细选出来的荷官,每个人的工资都要在几万块。 如果她陪同了某些领导,应该还有额外的收入。 “嗯嗯。”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她用青春美貌和清白去换取金钱,这是她的选择。 她说的那句话很对,她选择在这里工作,就算不服务于我,迟早有一天她也会服务别人。 “去洗个澡吧,我等你。”酥酥放下红酒杯,在她的酒杯杯口,还有一个红唇印记。 “好。” 我转身,去了淋浴间。 这样的大美人,也是我用自己的本事换来了。 这就是一场交易。 而赌场就属于一个中介交易所,我用自己千门的本事换取了兰姐公关的方向。 而酥酥,则为了金钱,愿意奉献身体。 这不是一个强迫性的行为,赌场没有强迫她去做,她可以保留清白去放弃工作,但在她的心里,与清白相比,这份工作更为重要。 洗过澡,我穿着房间提供的浴袍走到床边。 我以为酥酥会穿上睡袍,等到我的宽衣解带。 可当我掀起被子时,她光洁的身躯被我一览无余,身无寸缕的她,躺在那里就像一个被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老板,我帮你。” 我上床之后,酥酥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她跪在床上,伸出玉手帮我解开了浴袍的系带。 ‘哗啦’ 随着她轻轻一扯,浴袍从我的身体上滑落。 然后,她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开始主动亲吻的身体,或许是因为紧张,她的手很凉。 而我的手,也顺势在她光洁如玉的娇躯上抚摸起来。 她应该在这方面是有过基本培训的,毕竟,她们可能随时会被派去服侍领导。 从耳垂开始亲吻到脖颈,胸口,慢慢向下。 她的动作轻柔,舌头也很软,让人欲罢不能。 她亲吻肚子的位置,便停止了动作,并没有继续向下,去满足我早已傲然的身躯。 “你愿意亲吻我的嘴吗?” 她抬起头,用手指拨开额前散乱的头发。 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害羞,她的脸红扑扑的,更为这种气氛平添暧昧。 我不解她的意思,为什么要用愿意这个字眼? “我没有交往过男朋友,想体验一下亲吻的感觉,但我知道你们这些老板是不愿意....”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酥酥解释着。 当她说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 确实,说到底,她们再高级再漂亮,在老板们眼里也只是泄欲的工具。 绝大部分男人,在去嫖时,都不喜欢亲吻,而是专注的去享受服务。 不亲吻的愿意,是因为潜意识里会觉得这类女人比较脏。 没有等到她说完,我的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亲吻她的红唇。 这是她的第一次,我也想给她一次美好的体验。 身体交融本来就是一件双方都舒适的事情,我不想,她也不想去带着沉重感进行这一切。 她环抱住我的脖颈,我将她压于身下,激烈的去亲吻她,舌头犹如小蛇一般,相互交缠在一起。 吸取彼此之间的精华。 她的嘴巴里很甜,是红酒的味道。 “啊...” 在激烈的热吻中,她的脸更加绯红,她也忍不住的轻轻哼了起来。 气氛已经烘托到了一个顶点,我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去寻找方向,进行下一步的进攻。 “不要...好疼....” 随着我寻找目标后的缓缓进攻,酥酥抓住床单的手更加用力,整个床单都被她得褶皱。 但我没有怜香惜玉。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这种精致,我的兽欲被彻底激发到顶点。 “啊...” 伴随着酥酥一声痛苦的娇嗔,我终于突破了那最后一层防线! 第五百三十八章经历过的经验 一番激战过后,我从酥酥的身上爬了下来。 因为好奇,我借着微弱的台灯,看了一眼酥酥娇躯下的床单。 洁白的床单上,有一抹嫣红。 此时,酥酥身体虚弱的瘫软在床上无法动弹。 近一个月的闭关,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我的身体无比舒爽。 但整个过程中,酥酥却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疼痛。 眼中带着泪花,沉重的呼吸着。 当我从她身上下来后,她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紧咬的红唇慢慢放开。 我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下床从茶几上拿起烟盒,点燃了一根。 “抽完这支烟,你可以抱一会儿我吗?”酥酥眼中含着泪花,虚弱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闻言,我直接掐灭了刚刚吸了两口的烟,上床将酥酥的娇躯抱在怀中。 让她的头枕在我的手臂上。 今晚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她将身体交给我,本质上是一种利益交换。 可她扑到我怀中后,却委屈的,哭的像个孩子,把我紧紧抱住。 她选择了这条路,为了钱,她放弃了一个女人最珍贵的初次。 可她抱着我的感觉,却像抱着一个最亲密的爱人。 我将她搂在怀抱里,心中百感交集,有些心疼。 这种心疼,倒不是我可怜她,或是爱上了她,我不是一个泛滥爱情的人。 原因是她的长相和气质,与秦梦雨太过相似。 她在我怀中的哭泣,让我想起了那晚我逃亡归来,浑身泥污,秦梦雨却毫不嫌弃抱着我哭的那一幕.... “很疼吗?”我轻轻拍着酥酥的后背。 “嗯,疼。”酥酥埋在我的怀中,轻轻点头。 我摸着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是一场交易,可她毕竟是第一个真正只属于我的女人。 好一会儿过后,酥酥才从我的怀抱中离开:“我去洗一下。” 酥酥一丝不挂的下了床,她穿上拖鞋,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可她的每一步迈出,都显得格外艰难和疼痛。 我将酥酥抱起,给她抱到卫生间,让她去洗澡。 而我则在水池简单的清洗了一下隐私部位。 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我交代吴晟他们等待,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 想必,他们也等着急了。 虽说,我是他们的大哥,但不照顾手下人感受的大哥,永远都当不了一位好大哥。 我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 我要离开,但临走之前,我得跟酥酥打一声招呼,做告别。 十分钟后,淋浴声停止,擦干身体的酥酥裹着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要走了吗?” 看到我已经换好了衣服,酥酥不舍的问我。 “嗯,外面还有人等我。”我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拥抱了她一下。 “好。” 酥酥笑了,笑得有些惨淡和自嘲。 我是一个善于洞察人心的老千,我知道她心中所想。 可这一夜,毕竟是一场交易。 走出这道门,从今以后,我们可能就是陌路人,太多的眷恋只会是徒增伤感。 “照顾好自己,今晚你就在房间休息,我跟兰姐说。”她挪动脚步都显得吃力。 她的状况不适合再去做荷官,需要休息一晚。 我能给她的帮助,就是让她今晚休息一天。 其余的,我做不到。 我不可能因为她将初夜交给我,就给她一个名分,将她带走。 她是赌场精心培养的荷官,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去影响赌场的利益,那就等于别人请我吃饭,我吃饱了,还把人家锅掀翻。 “好,谢谢。” 酥酥轻轻点头,客气的对我道谢。 我冲她微微一笑,错身朝着门外走去。 ‘咯哒’ 我的手按压下门把手,准备开门离开时,酥酥再次开口。 “以后,你会过来看我吗?”她的问题有些天真,不够成熟。 这是短暂情绪和特定气氛所导致的。 等她明天继续上班,等她想清楚之后,未必会希望我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会的。” 我给予她坚定的答案后,拉开房门,离开了这个房间。 走到大厅,兰姐正坐在休息区,独自一个人观察着赌场的情况。 我走过去,准备跟兰姐告别。 “结束了?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兰姐是一个骨子里给人感觉就很风骚的女人,见我走来,她笑吟吟的说。 “嗯,今晚就让她在房间休息吧,给她一天假。”我开口为酥酥请假。 这并不是什么过分要求,这点面子,兰姐是一定会给我的。 “没问题,东哥开口,别说一晚,就是一周都可以。”兰姐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在她面前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不仅帮助赌场解决了麻烦,还让她知道,我是一个混江湖的人。 就连许万生都认可了,她自然会给我面子。 人就是这样,你没有能力的时候,别人都不会在意你的言论,当你展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时,别人都会敬三分。 “你这是准备走啦,这么漂亮的美人,你不陪一晚吗?你这么年轻,一夜起七次郎都没什么吧。” 兰姐调侃道。 一夜七次,对于身体的消耗太大,而且我也不认为,哪个男人能做到一夜七次。 身体疲惫不说,思想上,也肯定不想再要。 反正我是做不到,也没有精力去一夜七次,一夜三次,已经是我的极限,再做也没有欲望了。 “不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正事要办。”我说。 酥酥现在走路都会感觉到疼痛,再跟她发生关系,那对酥酥是一种折磨。 “酥酥怎么样?喜欢吗?喜欢的话,以后她就是你私人的。”兰姐见我准备离开,起身送我,边走边说。 “今晚这份厚礼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能因为我,耽误赌场的利益。” 她的提议我很想接受,但我还是拒绝了。 我和酥酥本身就是一场交易,没有感情可言。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去损害赌场的利益。 何况,酥酥出卖身体也能拿到钱,她因为钱才跟的我,同样,她也会因为钱接受别人,这是事实。 人嘛,要把事情看透彻一些,认清彼此之间真正的关系。 出于利益的女生,玩玩就好,不要动感情。 动感情只会伤害自己,宋悦就是一个案例.... 第五百三十九章接手赌场 用手牌取出自己的所有物品后,我离开了百善堂。 坐在副驾驶,我打开手机,手机上有两条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 都是秦梦雨给我发来的。 短信的内容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我想你了。 短信是一个小时之前发的,那个时候,我还在赌场的房间里跟酥酥温存。 秦梦雨一直以来都有早睡的习惯,没什么事情的情况下,九点左右就睡了。 可今天,她怎么后半夜还在联系我? 我看距离最近的一次未接电话是半个小时前,想了想,我还是给她回拨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响了十几秒后,秦梦雨接通了。 “喂,老公。”秦梦雨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困倦,她应该已经睡着了。 自从经历的那次逃难后,她对我的称呼改变为了老公。 “刚才在赌场,里面不让带手机,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晚?”我温柔的问道。 “想你了呗,半夜突然醒了,心里不舒服,担心你出什么事。”秦梦雨温柔的说:“听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可听完她的担心后,我心里却萌生一种愧疚之意。 她半夜睡醒还在为我担忧,可我却背着她.....虽有愧疚,但我却并不后悔。 “我没事,这边挺好的,山清水秀,等你放长假的时候过来旅游。”我说。 “好啊,湖南我还没去过呢。” 又跟秦梦雨聊了一会儿,她睡觉了,我也到达了洗浴中心。 对于和秦梦雨这段感情,我的心绪百感交集。 秦梦雨为我的付出,以及她的真心实意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曾不止无数次有过想娶秦梦雨的冲动,却又有无数次否定想法的理由。 人是复杂的情感动物,是一种多变的函数。 如果秦梦雨是酥酥,我会坚定的娶她,至死不渝。 可她离过婚,她第一次给的人也不是我,我嘴上不说,心里是介意。 因为爱,才会介意她的过去。 如果只是玩一玩,不想跟她有未来的话,我也不会在乎她的过往。 并且,我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随着我在江湖的地位逐渐爬升,见过许许多多的世面,我的占有欲越发强盛。 有人说,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全部,不要介意过去,如果你介意,那就是不够爱。 我想,能说出这些话的人,应该都是一群以爱为名,冠名堂皇去道德绑架的畜生,是自私到极限的小人! 我想娶秦梦雨,她的人,她对我的好,那份真心,都是我为她奋不顾身的理由。 人是纠结的,换一种角度考虑去思考这件事。 我虽不算成功人士,但我目前积攒下的财富,已经是普通家庭几辈子都无法赚取到的天文数字。 以我的条件,什么样的女生都能找得到? 秦梦雨再美,家庭条件再优越,她毕竟结过婚,并非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一个人。 她大我十岁,但年龄从来不是我对爱情的束缚,可那段婚姻经历,是我心中的芥蒂! 我想忘却,想接受,但挥之不去! 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看命运,看缘分吧..... 次日。 在胖厨子的带领下,我、胡老蔫和吴晟三个人赶到了位于长沙路的赌场。 这是一个上下两层的门市房,一楼是台球厅,二楼是赌场。 与胡少卿的金尊阁一样,只是面积小了很多。 赌场里,除了雇佣的服务员之外,其余小弟已经全部撤出,只有一个负责人在跟我们对接。 负责人的外号叫阳仔,在此之前,这个场子一直是他在负责。 对于我霸占了他的赌场,他没有显得多么不服气和怨恨,反而有一种窃喜之色。 阳仔带着我们参观过一楼和二楼后,我们几个人在办公室坐下。 “东哥,你这个赌场可比我那里好多了啊。”胖厨子笑呵呵的说。 确实,无论是装修,还是面积,我这个赌场都比他那里要好很多。 “阳仔,赌场的经营情况怎么样?”我递给他一支香烟,询问道。 “嗯...只能说一半,要是你们三个人做的话,每个月的收入肯定吃香喝辣。”阳仔接过香烟,挠了挠头说。 他的态度很客气,毕竟是许万生亲自下令,把这个赌场交接给我。 他的话,含糊其辞,模棱两可,但我还是抓住了话中的关键。 “你之前在赌场安排了多少弟兄?”我问。 “十八个。”阳仔回答。 “看来这个赌场,只能让你们十八个人勉强吃饱喽?”我淡淡一笑。 “嘿嘿嘿...” 听到我的询问,阳仔尴尬一笑:“勉勉强强吧。” 一个赌场的盈利,抛出开销只能满足十八个人的吃喝,这种赌场就是不赚钱。 我预估,他这个赌场的效益,应该还不及胖厨子的三分之一。 赌场是一个暴利的行业,别看这种小赌场只靠抽水赚取利润。 但每桌抽取服务费,不是一个小数目。 几乎能占到整个赌场所有赌客们你来我往赌牌总流水的百分之十。 这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两块钱的炸金花,玩一宿,一个赌台的总流水都能达到上万。 只要生意好,一个赌台一晚上抽一千,十个赌台就能抽一万。 很显然,这个赌场的业绩,根本达不到十个赌台爆满的程度。 “长沙路是主街,业绩为什么这么差?”我吸着香烟,直言问道。 阳仔只是许万生手下的一个小马仔,既是我刚来浔江口混,我的地位和起点也要比他高。 所以,我也就没有去考虑他的感受。 既是他认为是我嘲讽他把赌场做得烂,也无所谓! 事实上,他的确做得很烂。 长沙路是南塔区的红灯区,是这种夜场汇聚的地方,按道理。 在这里无论是做皮肉生意,还是赌博生意都不会差。 可他就是做得很差! “还能为什么,就这一条长沙路,七八家棋牌室,相互竞争,价格战,服务战,还有江湖砍杀不断。 除了阿耀的赌场生意不错之外,我们其他几家赌场都没什么人。” 第五百四十章性感荷官为您发牌 “除了阿耀的赌场生意不错之外,我们其他几家赌场都没什么人。” 阳仔弹了弹烟灰,无奈的跟我讲述这一片的情况。 “阿耀是谁的人?”我问。 “谢财鱼手下的人,很有能力,谢财鱼在长沙路的势力,大部分都由他在负责。” 这一次,没等阳仔回答,胖厨子抢先一步开口:“对了,说起来也巧,这个阿耀就是陆康的头马。” 陆康就是六哥,张硕的大哥。 那个在歌舞厅欺辱伊莉娜,最后带人过来让我赔偿十万块钱的家伙。 冤家路窄,没想到这么快,我又要跟他的人打照面了。 “他的场子为什么那么火,装修好,还是服务好?” 我没有去提起和陆康的恩怨,而是关心起赌场的问题。 我接受这个赌场,就一定要把这个赌场搞出成绩来。 一来,我要向许万生展示自己的能力。 二来,我需要赚钱,更需要打响自己的名气才能够招揽兄弟,发展势力。 凭借吴晟和胡老蔫,他们两个人再勇猛,我们三人在没有弟兄的支持,也打拼不出天下。 想要把赌场做到长沙路第一,就要了解周边的竞争者。 其余几家没什么好关心的,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唯独阿耀的赌场能在百花中绽放,这个值得关注。 江湖人会在意所谓的江湖分水岭,知道长沙路是浔江口两位大哥的分界线。 但是对于普通赌客来讲,他们不了解这些。 他们选择去哪个赌场玩,是要考量这个赌场的全方面,阿耀的这个赌场,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那倒不是。” 阳仔摇了摇头,开始讲述起阿耀的赌场:“阿耀的赌场之所以火爆,我分析过,原因就是他这个人太狠。 他手下的兄弟下手也狠,在长沙路几乎没有人去他的赌场闹事,包括我们这些跟许老板混的,也不愿意去招惹他。 其次就是,他对在赌场出千的老千也够狠,只要被发现,无论来历直接剁手。 而且,每次他的赌场营业时,门口都会摆着一个玻璃展柜,里面都是被他剁下来的老千手掌。 这些手掌就成了他们赌场的金字招牌,阿耀还扬言,他们赌场是整个长沙路,甚至是整个浔江口最公正的赌场!” 听完,我淡淡一笑,将已经燃烧殆尽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别说,这小子搞营销是一把好手啊,哈哈哈。” 他门口摆着那些手掌,虽然瘆人,但给赌客们一种心理暗示,就是这家赌场最为公平公正。 普通赌客们,宁愿环境差一点,也想找一家玩得放心,安心的赌场。 阿耀的方式,无疑是击中了这群赌客们的需求点。 属于是对症下药,疗效可见。 至于他的赌场,到底有没有他所说的那般公平公正,就犹未可知了。 “反正呐,他的赌场开在这里,我们这些赌场就赚不到钱。 人家吃肉,我们其余几家赌场就只能抢人家不要的残羹剩饭,运气不好的时候连口汤都喝不上。” 阳仔叹了一口气,脸上布满无奈。 而这么无奈,在转瞬之间又消失不见,转而成一种窃喜,变脸速度堪比京剧。 “好在东哥你来了,算是给我解脱了,老板给了个新场子,我们弟兄的好日子是到头了撒,哈哈哈。” 从他控制不住的笑容就能看得出来,他在这个赌场是一天都不想再呆下去。 而许万生送给我的这个赌场,实际上,就是一个麻烦货。 有句话说得好,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阳仔做不好,不代表我也做不好! 如果这个赌场谁来都能做好,我也就没办法在许万生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许万生把这个赌场送给我,不是坑我,也不是他抠门才把最差的赌场交给我。 他也是在试探我的实力。 如果我连这样一个赌场都搞不好,还拿什么资格去讲跟谢财鱼拼一拼。 ..... 吃过晚饭,我就搬了一个椅子坐在赌场的门口。 看着城市的灯红酒绿,繁华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我静静的抽着烟。 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晚上七点四十九分,从我坐在门口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这个时间点,是赌场上客的时间,可我的棋牌室里,冷冷清清。 甚至连一桌麻将都凑不上。 对此,我并没有半点的意外。 我的目光始终盯着道路斜对面,那家门牌并不算大,却有无数人走入的棋牌室。 那里就是阿耀的场子。 在他家棋牌室的门口,摆着一个玻璃展柜,因为距离遥远,我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既是不看,我也知道那是人手。 对接赌场的时候,阳仔就给我介绍过。 “东哥,东西都搬进去了,我和伊莉娜简单的收拾了一遍,今晚就可以入住。” 朴国昌和伊莉娜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汇报情况。 他们两个今天已经把我安排的租房事件落实,只要资金足够,租房子从来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嗯。” “这是你房间的钥匙。”朴国昌将钥匙递给我。 我接过钥匙,抬起头,扫了一眼门头上的牌匾,对朴国昌说:“明天联系人,把牌匾换一个,要醒目的。” 换掉牌匾,别人才知道,这家赌场换了经营者。 红灯区的客人基本都是固定的那群赌客和嫖客,换一个牌匾,也是给这条街的老赌客们一个新奇感。 “牌匾叫什么名字?”朴国昌问。 “我想想。”牌匾颜色要醒目,名字也要让人记忆犹新。 “我觉得,就叫五兄弟棋牌室吧,哈哈哈,在原江那么多兄弟,现在就剩咱们五个人了。” 伊莉娜贱兮兮的调侃道。 我瞟了她一眼,突然,脑袋里灵光一现。 “洋妞棋牌室,就这么名字了。” 虽然这个名字不好听,但是很醒目,很亮眼,这就是我要的目的。 至于说,好不好听,那都不重要。 “我擦,什么土鳖名字。”伊莉娜一脸嫌弃。 闻言,我看着伊莉娜嘿嘿一笑,对朴国昌说:“再带伊莉娜去拍一张性感照片,要手拿扑克。 做成广告牌,写上性感荷官,为您发牌八个字!” 第五百四十一章疑心 听到性感荷官,为您发牌后,伊莉娜满脸的惊讶。 “不是吧老板,你不要这么搞我好不好,我就知道你嘿嘿一笑,准没好事!” 伊莉娜满脸的不情愿,可我毕竟是她的老板,她不愿意也得听我的。 “东哥一笑,生死难料,娜姐等好,老弟拍照!”朴国昌搞怪的押韵起来。 这次押韵,让我很满意,也成功给我逗乐了。 “伊莉娜,那家赌场很火,你陪我去逛逛。”跟她们闲聊了一会儿,我叫上伊莉娜。 女性最容易让人降低防备心,如果我领着吴晟他们去,赌场一定会特别关注我们这些生面孔。 尤其是吴晟和胡老蔫,他俩身上戾气太重,一看就知道是混子。 带着伊莉娜去,更像是去赌博的客人。 “好啊。” 伊莉娜也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主,听到后,立马点头答应。 拿了一万块钱现金,穿过街道,在伊莉娜挽住我胳膊,佯装情侣后,我俩走向这家赌场。 在门口时,我特意扫了一眼玻璃展柜。 里面一共有十一只手,前面十个已经是白骨状态,摆在那里像几件特别艺术品,如果只看这十个,说不定很多人会以为这是赌场买的道具,搞的噱头。 但是最后那一个却极为恶心,腐烂发黑,警醒着人们,这些不是艺术品,而是真正的人手! 就这十一只手摆在这里,一般老千也不敢进入。 在门口处,一个年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坐在摇椅上,大裤衩子白背心,手里还拿着一个折扇,单看这身装扮的还会以为这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嘘....” 见我们两个准备进门,他朝着我和伊莉娜吹了一下口哨。 “流氓。”伊莉娜低声骂了一句,我们都以为这是一个小流氓,没有理会。 “喂,你们两个等一下撒。” 见我们不理会他,背心男开口叫住我俩。 “怎么了?”我停顿住脚步,看向他。 “我看你们刚从对面的棋牌室过来,还在门口坐了那么久,咋地,来我这踩点子的呀!” 背心男狞笑着问我,眼神犀利。 我没想到这家伙的观察力还很好,长沙路的街道,人来人往这么多,他居然还能观察到我。 “朋友介绍我去他家玩,谁知道等了一个小时,那家老板都没给我凑上桌,都是一条街的棋牌室,他那都没有人,你这咋人这么多呢?” 我编造了一个理由,从口袋中拿出烟盒,递给他一根。 他也不客气,接过我递过来的烟,不屑的说:“我告诉你撒,整个长沙路,所有赌场都搞鬼坑人,唯独我这里公平公正,一来二去口碑就打响了。 大家都知道我阿耀为人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我们赌场不会搞鬼,但想在我赌场搞鬼的老千,这就是下场。” 背心男点燃香烟,大手拍在玻璃展柜上,眼中尽是警告之色。 我忍不住的多打量了他几眼,他穿着如此不起眼,没想到,他就是这个赌场的负责人,被阳仔成为狠人的阿耀。 “哈哈哈,我们出来玩,就要一个公平公正,毕竟运气再好,在人家老千面前都是待宰的羔羊。 我喜欢这种赌场的作风!” 我带有附和的言辞,对阿耀讲。 “哈哈哈,进去玩吧,祝你大赢啊。”阿耀满意的笑了笑,躺回他的摇椅之上。 和伊莉娜走进赌场,里面的装修,相比于许万生给我的赌场,都要逊色不少。 但赌场的生意异常火爆。 每个赌桌都是爆满的状态,还有很多人连位置都没有,站着下注。 烟味儿弥漫在整个大厅,刚一进门,就连我这个烟民都被呛到忍不住用手掩住鼻子。 ‘咳咳咳...’伊莉娜更是被呛到咳嗽。 我们两个人在大厅溜达了一圈,最后在一个炸金花的赌桌坐下。 整个赌桌只有一个空位,伊莉娜只能在我后面站着观看。 在这个赌场里有规矩,所有牌由荷官发。 赌场给出的原因很简单,老千会通过洗牌来出千,由荷官发牌是为了保证赌客的公正性。 避免老千的操作空间。 在阿耀刻意营造的公平公正氛围下,普通赌客对赌场十分信任,对于赌场的规矩,普通人都会信服这种说法。 可在一位专业的老千看来,这就是一种独揽大权的做法。 洗牌权归赌场所有,如果赌场真的能做到公平公正的话,这是一件好事。 但如果赌场心怀不轨,利用这一条规则出千的话,就能赚一个盆满钵满。 虽说,许万生的百善堂也有同样规则,但是百善堂和这里,是有本质不同的。 百善堂是几副扑克一起洗,洗好放在牌靴中,如此一来,就算是老千荷官,也很难做到配合战。 牌局开始,这是一个五块钱底注的局,我下了锅底后,荷官开始发牌。 他这里,没什么美女荷官,更没有挑选标准,高矮胖瘦,男女荷官都有。 ‘闷’了几圈,我看了一眼底牌。 运气似乎不错,梅花同花,我开始跟牌提价:“二十。” “梦你。” 梦和闷是一样,只是各地叫法不同。 一连跟了二百块钱的,期间也有人跟我比牌,但都是我胜。 现在,牌桌上只有我和一个胖女人。 她也看了牌,但依旧选择继续跟牌,似乎对自己很有把握。 我这次过来,是踩点,不是赌博。 这种小赌对我这种一局赢过上百万的老千来说,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我不再继续跟她拼,下了双倍注,我说:“开了。” 说完,亮开了自己的牌,梅花同花。 “好险,就大你一点哈。” 胖女人拍了拍自己的傲人胸脯,也掀开了他的牌,黑桃同花。 按照红黑方草的顺序,她的牌大于我。 她收起钱,她虽然故意装出一副险胜的表情。 但我还是发现了她眼神中那抹得意和不屑。 对于这种刚好大我一点的牌,以及她的微表情及眼神,我本能的起了疑心。 作为老千,我是一个在赌桌上做局坑别人的手,自然会对任何可能存在的坑,都时刻保持着警惕和怀疑。 第五百四十二章抓住线索 尤其是在这种赌场。 看似打着公平公正,但我在上赌桌之前看了一圈,赢钱的往往就是每桌的一两个人。 巧合吗? 如果只是单独一两桌有人点子特别幸,那是正常现象,运气是一种很神奇的事情,运气好到极点,不出千连赢十几局也有可能。 可是,所有赌桌都出现巧合,那就不是巧合。 保持对赌场的怀疑,我开始观察荷官。 所有赌客不许摸牌,荷官就有绝对的出千优势,如果赌场想搞鬼的话,荷官无疑是最大便利。 我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荷官洗牌,他是否通过洗牌出千,对于我这位钻研洗牌术的老千来讲,一眼便知。 通过我的观察,荷官的洗牌,没有问题。 我继续下注,这次过来主要目的将这家赌场一探究竟。 赌场到底内藏玄机,还是如宣传一致,我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确定。 我没有出千,接下来的几局,我一直是常规心态去玩,输了也无所谓。 偶尔我也会赢,不过,赢的都是小钱,三头二百最多了。 我坐上赌桌的半个小时里,有过三局锅内上千局。 其中两局都是大胖女人赢,另外一局,大胖女人早早弃牌,没有参与进来。 “你们玩着,今天比较兴,我去十块的赌桌看看。”大胖女人收起钱,笑嘻嘻的起身离开。 她赢钱之后选择了退出赌桌,这一点,让我开始狐疑了。 我一直觉得胖女人的幸,是出了千。 我还没有发现端倪,她居然走了,难道我猜错了? 胖女人走后,一个吊儿郎当的小痞子坐上了她的位置。 看到这个小痞子的时候,我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这家伙,我有印象。 刚进赌场,因为各个赌桌都爆满的缘故,我挨个赌桌看了一遍。 这个小痞子,之前在摇骰子桌玩,他就是那个全桌的幸运儿。 胖女人走后,他来到了这里,还是巧合吗? 不知道。 但只要玩几局,我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巧合! 果不其然,他成功接替了胖女人的幸运,在赌桌上大放异彩。 事实证明,这不是幸运。 而是出千。 小痞子和胖女人应该都是赌场里的托! 不然,按照常规赌客来讲,他在一个赌桌赢钱,就不可能随意离开。 赌客信运气,信风水,一个赢钱的风水宝地,赌客根本不会舍得离开,除非是运气下滑。 所以我推测,他们轮换位置,实际上就是为了不让同桌人起疑心。 轮流战术,是为了掩人耳目。 在这个赌桌上玩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一共输了不到两千块钱。 始终,我没有发现什么猫腻,扑克上也没有落汗的记号。 而荷官洗牌、发牌都毫无问题,胖女人和小痞子也没有换牌出千。 但他们就是能赢,这就让我觉得很奇怪。 点燃一根香烟。 我吸了一口,对身后站着的伊莉娜说:“娜娜,你替我玩两把,今天运气不太好。” 闻言,伊莉娜向我投来一个诧异的目光。 那意思是在说:你运气会不好?你只是不想赢吧! “赢了归我,输了你赔奥。” 伊莉娜调侃了一句,跟我换了位置,而我则站在伊莉娜的身后,开始认真的观察起来。 在赌场里玩,赢钱会招到赌场工作人员和暗灯的注意,但是我一直是输钱。 表情的满脸惆怅,更像一个输到心烦的赌徒。 像我这种状态的人,赌场比比皆是,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伊莉娜开始替我玩,我则观察起来。 但除了每次看牌后,小痞子都会把手盖在牌上面之外,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个盖牌的动作,很多赌客都会有,并不值得注意。 我可以肯定的说,他盖住了牌,但他没有出千换牌的行为。 而胖女人赢钱时,除了会晕牌之外,并不会把手盖在牌上,两个人没有相同重叠的动作,这让我不由纳闷了起来。 难道他们真的没有出千? 我不信。 我的直觉,和我发现的一些反常细节也在告诉我,一定有鬼,只是我还没有发现。 伊莉娜继续玩这牌,我则逛起其他赌桌。 这时,我发现了一个细节。 每一桌玩扑克的人,赢钱的那位幸运儿,都有晕牌,盖牌,或是把牌攥在手里的行为。 如此一来,不由让我心中升起了一种猜想! “怎么样,赢多少了?”我走回伊莉娜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问。 “输了三千,刚才我都拿到豹子了,没想到豹子遇豹子,唉....” 伊莉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我曹。” 我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将伊莉娜撵下了赌桌:“你玩了十分钟,比我一个小时输的还多,你别玩了!” “切,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了。”伊莉娜配合的小声呢喃道。 她知道,我是在演戏,不可能因为输了两三千块钱而生气。 别说是两三千,就算伊莉娜输了二十万,我也不会对她发火。 我重新上了赌桌。 这一次,我要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这扑克都玩多少把了,换一副呗!”我看着荷官,一副输钱后的不耐烦状态。 赌场里,输钱后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荷官倒也没有因为我的不善语气而表现出任何反感,打开一副新扑克开始洗牌。 它这里的扑克,不是一局一换。 若是没有赌客要求,几十局都不会换一次。 接下来,我开始换了战术,每次‘闷’两圈牌我就看,牌不好,我会直接弃掉。 牌好的情况下,我也不会多跟,玩几轮就开牌,输也输不了多少。 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给扑克落汗挂花。 炸金花是一个快速游戏,平均两三分钟一局。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已经将大部分牌落了汗。 这一局,小痞子手中的三张牌,全部是我的落汗牌。 通过牌背的记号,我知道,他的底牌是黑桃7,黑桃9,和红桃5。 这是一手散牌,在散牌中都排不上号。 我的牌还不错,一个对K,带张J。 “闷二十。” 第五百四十三章变温扑克 “闷二十。” 我提高注码,下注二十。 这一局,通过落汗的记号,我已经确定,我的牌最大。 所以,我要好好‘闷’一局,看看小痞子到底是怎么赢得我! “跟你。” 小痞子和坐在我上家的大叔跟注。 接下来,又是你来我往的下注,期间,那位大叔看了牌,选择弃牌。 赌桌上的总金额已经有了七八百之多。 ‘闷牌’还没有结束,千头八百对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钱。 一直‘闷’到牌桌上金额达到两千开外,我才拿起牌看了一眼。 “啧...不大不小啊...” 我嘴上这么说着,但我还是继续下注。 这是赌徒们使用的基本障眼法,用来诈对方。 见我看牌后,小痞子也拿起了自己的手牌。 按道理,在没有出千的情况下,赌客看到手中579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弃牌,降低损失。 659乱花色,这牌不可能赢。 小痞子看过牌后,不动声色的将最下面的那张9放在最上面,然后用手掌将牌盖住。 “跟你。” 盖牌是他的习惯,但是,拿到579还敢继续跟牌,这种人要么是头铁的傻缺,要么就是准备出千! 诈唬那是不可能的,这牌没有诈唬的必要。 大家都下注那么多了,换做是任何赌客都不会选择弃牌,而是会开牌,以防有人诈牌。 很显然,小痞子不是傻缺,他似乎很有底气。 “开了。” 见小痞子继续跟注,我下了双倍的注,开他的牌。 下注后,我亮开了自己的对K。 “唉,这就不跟了,没意思。”小痞子淡淡的说着,再次掀开牌看了一眼。 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他没有第一时间就亮开底牌,而是一副慢条斯理,一张一张的亮牌。 红桃五,黑桃七,这都没问题。 而他最后亮的那张牌,居然从黑桃九变成了黑桃六! 一副散牌成了顺子! 这让我十分震惊,因为从头到尾,我都可以确定一点,他没有换牌出千。 这是我对自己专业的自信。 “唉,运气不好啊。” 我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将牌丢在桌子中心。 我不可能看错。 虽说,把9倒过来就是6,但我落汗的记号,跟倒不倒过来没关系,每张扑克都是单独的记号,我不是会出错的。 小痞子开始收钱。 与此同时,荷官也开始收牌。 正当我感到困惑时,我的目光定睛在荷官收牌的手上。 她收小痞子的牌时,我看到了那三张牌的落汗记号。 已经成为黑桃6的牌,背面记号还是黑桃9的记号! 这一瞬间,我心里已经有了明悟。 我一直关注的点在荷官,在赌客,我却忽略了扑克牌的本身! 现在,我可以确定了,问题出在了扑克牌身上。 是啊,赌场想出千,大批量培训老千是不现实的。 而真正有能力的老千,也不屑于在这种赌场工作。 所以,赌场出千的最佳方式,其实是道具! 上手容易,普通人练习个三五天就能学会。 心中有了猜测,还是需要验证一下。 我继续下了底注。 荷官开始发牌,这一局,我早早的就看了牌,4、10、A。 我将4放在最上面,跟注的同时,双手开始在桌下挫了起来,加热双手的温度。 然后,在小痞子和荷官不注意时。用手压住扑克,模仿小痞子的动作。 果不其然,在我压了短短一两秒后,我再次掀牌时,4已经变成了5。 看到这张5,我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当小痞子把9变成6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扑克是变温扑克。 通过温度加热,来变化扑克牌点数。 所以,我才去搓热双手,这样能更加节省时间的加温。 “不玩了,今天运气太差!” 验证了心中猜想,我表现出一副鸡头白脸的模样,将牌弃掉,拉着伊莉娜离开了。 “怎么样啊兄弟,赢多少?”出了赌场的门,阿耀还躺在摇椅上,扇着折扇。 “输了五六千,今天运气太差了。”我摆出一副怨种像。 “风水轮流转,明天你再来,指定赢钱,我说的。”阿耀假惺惺的安慰着我。 “借你吉言吧,我明天再来试试。” 说完,我拉起伊莉娜的手,朝着远处走去。 阿耀让我明天接着去赌场,拿我当怨种,想接着坑我。 我答应了他。 我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明天我一定再次光顾他的赌场。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他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开心,躺的这么悠哉了! 我没有回赌场,而是跟伊琳娜在长沙街转了起来。 阿耀就躺在他的赌场门口,眼睛时刻盯着街道上的情况,我再回赌场,很容易引起他的警惕之心。 熟悉了一番接下来我要混迹的长沙路,并将周围的地理环境也观察了一遍。 红灯区周边的小区,胡同,往往都是站街女们的聚集地。 夜晚下的长沙路,可谓是混乱不堪,充满了人性欲望的交易。 作为江湖人,一定要了解周边环境,才能在发生冲突时,给自己的逃跑后路做准备。 不至于因为迷路,被对方或警方堵截。 逛了一圈,我和伊莉娜打车率先回到住处,在车上我打电话通知吴晟他们收工关门。 虽说,现在是赌场生意最旺盛的时间段。 但我的那个赌场开业和不开业,也没什么区别,赚不到几个钱,不如早点收工休息,为接下来的做准备。 回到新租的房子。 赚过很多的钱,这也导致我对生活水平的要求提高了很多。 我对于住房的标准,也有一定严苛的要求。 伊莉娜和朴国昌租的房子,除了卫生间小了一些,其他都满足我的要求。 躺在床上,我开始思考接下来针对阿耀赌场的方式。 这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才能让许万生更加认可我。 得到他的认可,就能得到他更多的暗中帮助,我才能快速的在浔江口站稳脚步。 我出现任何解决不掉的麻烦,他也会替我摆平。 相反,得不到认可,他在我身上看不到价值,那我就会成为一颗弃子。 第五百四十四章计划 经过一夜的思考。 我已经敲定了主意,现在,只等朴国昌将我交代的牌匾和广告牌做好,我就会采取行动。 而这次行动,我还不能去要求许万生为我增员人手。 否则,兴致就会改变。 洗漱穿衣,出去吃了一个午饭后,我给兰姐打了一通电话。 有些小忙,我还是需要她的帮助。 我打的旗号是性感荷官,为您发牌,可我的棋牌室里,除了伊莉娜之外,哪有什么性感荷官呀。 我需要几个漂亮的荷官,这个忙,兰姐可以帮到我。 倒不是从施善堂去调人,施善堂的荷官我这个小赌场也养活不起。 但是,施善堂成立这么多年,肯定会有一批一批的荷官年龄大了,或是身材走样被淘汰掉。 我捡这些施善堂淘汰的荷官就可以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施善堂被淘汰的荷官,样貌和身材也不会差,放到市面上也绝对是顶尖美女。 男人都是好色的。 性感荷官对于男性的诱惑力极强,绝对是一个噱头。 这就好比,两个按摩技师在客人面前,一个长相酷似范冰冰但手法不够专业,另一个手法极其专业却长相平平。 这种情况下,大部分客人都会选择那个手法不专业的美女,这是事实。 ‘嘟..嘟..嘟...’ 电话拨通,几秒钟后,兰姐接通了电话。 在施善堂,能够拿手机进门的人员有限,兰姐算其中之一。 何况,现在也不是赌场的工作时间,她未必会在施善堂。 “东哥,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怎么?想我了?”兰姐打了一个哈欠,应该是刚睡醒。 她这个骨子里就带着风骚气息的女人,说起话来,总是情不自禁带着暧昧。 但这种暧昧,很适度,不会招到别人的反感。 “嗯,想你了。”我淡淡一笑。 “哈哈,我看你不是想我,是想酥酥了吧,用不用我晚上给你安排房间,酥酥可一直等你了,不少老板看上她,愿意出高价,都被我严厉拒绝了。”兰姐笑吟吟的说。 被她拒绝这件事,我信。 因为赌场的规矩里,荷官确实是不接客人的。 如果赌客有欲望,赌场有免费的出台美女,为他们服务。 但凡事都有破例。 酥酥接待我,就属于施善堂的破例范围内。 那晚酥酥跟我讲过,荷官出台,赌场不为盈利,只为公关。 只有赌场认为有价值的人士或官员看中荷官,赌场才会答应荷官为其服务。 而我,就是赌场觉得有价值,值得被公关的人。 我的价值,来自于我的千术。 只要是赌场,就会有老千的出现,我高超的抓千能力,是任何赌场都梦寐以求的。 “房间就不用了,打这通电话,是想求兰姐帮点小忙。”我说。 “什么忙?”兰姐反问。 “这不是许老板给了我一个棋牌室嘛,我想问问你那里有没有之前赌场淘汰下来的美女荷官,我招聘几个。” 我特意强调是淘汰下来的,就是为了不给赌场添麻烦。 “我们这里淘汰下去的荷官,一般都会送到红楼做公关,不太行哦。”兰姐轻声轻语的拒绝了我。 我没想到,他们这还是一条产业链。 淘汰的荷官送去其他场子里,继续给许老板卖命,还真是流程化啊。 被拒绝了,这让我有些烦恼。 毕竟,想在短时间内应聘到大量美女做荷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我倒是能把那些在面试就被赌场pass掉的人介绍给你,那些女生虽然达不到赌场的标准,但去你那个小赌场还是够用。” 兰姐思考了几秒钟,似乎想到了点子,提议道。 “那再好不过了。” 能够进入施善堂赌场面试的,无论是荷官和是服务员,那都是个顶个的漂亮。 即使是在面试时被淘汰,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不过,这些姑娘要求的工资都很高啊,你那个小赌场的效益,养活自己都费劲,能养活得起她们吗?”兰姐说。 她的言语中没有瞧不起的意思,是她了解这家赌场的状况。 “多少钱一个月?”我问。 现在手里的资金有限,满兜就几万块钱,花销的地方还不少,如果太贵的话,我也够呛能够负担得起。 “六千起步。”兰姐道。 能够应聘到施善堂的荷官,每月固定工资都能到两万。 这些被刷下来的,工资也是普通百姓平均工资是四五倍。 “没问题,先帮我弄十个过来吧。”我说。 六千一个月,在我看来还算很良心的价格。 “行,我现在帮你要人,什么时候上班?”兰姐爽快的答应下来。 “越快越好。” “今晚就能全部到位。” “行。” 兰姐的办事能力我放心,虽然我跟她接触时间很短,但她能够做到施善堂赌场的负责人,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她答应我今晚能到位,今晚就一定能到位。 挂断电话后,我给朴国昌打去一个电话,询问他牌匾的情况。 牌匾需要订做,需要三天的时间。 广告牌当天就可以出,我让朴国昌做了两个大广告牌,大门左边摆放一个,右边摆放一个。 安排好我只好,我讲胡老蔫和吴晟叫到我的房间开会。 今晚,是我准备在长沙路,乃至整个浔江口打响旗号的时刻。 想要打响名号,就要有足够的震慑力。 靠人多欺负人少,用绝对实力碾压,达不到那种震慑人心,威震江湖的效果。 何况,即便我想人多欺负人少,我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啊。 找许万生求援是万万不可,许万生也不会同意。 许万生的人参和进来,意义就不同了。 那就等于是许万生跟谢财鱼的翻脸,是两位大哥之间开启的争斗。 这并非是许万生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我来削弱谢财鱼,他做渔翁之利。 他可以暗中给我支持,却不会明面上的跟谢财鱼较量。 而我,这场两位大哥的较量中,充当的是一个代理人,是第三方势力。 官方上的麻烦,许万生会给我解决,需要钱,只要我开口,他也会掏。 唯独让他亲自派人帮我,不可能,我也不需要。 第五四十五章你出老千了! 作为第三方势力,别看我的团队里真正混江湖的人只有我、胡老蔫和吴晟三人。 但今晚,我就要凭借我们三个人的力量,跟长沙路最大的江湖头马碰一碰。 人数上不占优势,那就只能凭狠! 阿耀是陆波我小弟。 在夜总会的那一晚,看似是我赔偿了陆波,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陆波对我产生了畏惧。 否则,我打了他那么多人,还是在他们的地盘之上,他不可能轻易的接受赔偿放我们离开。 哪怕是他的人有错在先。 陆波都惧怕过我,更何况是他的小弟阿耀。 今晚,我就要凭借三人之力,血染阿耀的棋牌室,让他的棋牌室从此在长沙路消失! “老蔫,吴晟,一会儿有空的时候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今晚,会有一场恶战,咱们三个人干黄阿耀的棋牌室。” 我坐在沙发上,给吴晟发了一根香烟,对两个人郑重其事的说。 只有摆出破釜沉舟的态度,才能拿下今晚的胜利! 我没有给胡老蔫递烟,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抽这种香烟,只抽焊烟。 “东哥,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吴晟坚定的道。 而胡老蔫,则低着头在卷烟。 他更没得说,只要我一声令下,让胡老蔫当街杀人他都会做。 说实话。 我们三个人,去对方赌场闹事,我自己都没有把握能站着出来。 一个赌场的看场小弟也就十几个,我们三人不惧。 但是,整条长沙路的道南,都是谢财鱼的人,阿耀在这条路上也不止有这一个场子。 真打起来,他那边一个电话能叫来几十人。 而我这边呢? 孤立无援! “老蔫,给胡薇打个电话不?”我问。 “嗯。” 闻言,胡老蔫抬起头,应了一声。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胡薇的号码。 “哥。”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胡薇甜甜的声音。 “在干嘛呢?”我打开免提,问。 “我刚下课,你呢?” “我在湖南呢,这边温度特别好,山清水秀,你什么放寒假,过来玩呀。” 胡老蔫和胡薇已经近两年都没有见过面,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是时候安排他们父女二人见一次面。 父女重逢是胡老蔫一直以来的心愿,也是我答应过他的条件,我要做到。 “好啊,还有一个月放寒假,到时候我去找你玩。” 胡薇闻言大喜,笑声中都带着迫不及待的兴奋。 她知道,她只要找到我,就能看到她的爸爸,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一个愿意将生命都交给她的慈父。 “嗯,现在方便吗?”我问。 “方便。” 她知道,我是准备让她和胡老蔫的通话,连连答应。 我将手机递给胡老蔫,此时,胡老蔫的脸上也绽放出笑容。 他在听说我要让胡薇过来时,几乎是笑的合不拢嘴。 想在他的脸上看到笑容,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除了每次跟胡薇的通话,或是得知胡薇的消息之外,他从来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胡老蔫跟胡薇聊了几分钟,期间都是胡薇在讲述分享她在学校的事情。 每当胡薇关心起胡老蔫时,胡老蔫都会说他很好,我对他特别好,让胡薇放心。 挂断电话。 我让胡老蔫和吴晟做好准备,晚上九点准时出门。 九点,就属于是赌场最热闹,人最多的时候,我需要的就是这个时间。 今晚,我不仅要大闹赌场,还要彻底砸掉阿耀建设许久,根深蒂固在赌客心中‘公平公正’的金字招牌! 让他从此在长沙路的赌博业混不下去。 晚上九点,我们三个人抵达阿耀赌场的附近。 “你们两个人在旁边的面馆等我的电话。” 胡老蔫和吴晟的手里都带着家伙,除了枪之外,吴晟带了一把杀猪刀。 胡老蔫也带上了他的猎枪。 这种东西想偷摸的带进赌场,不被别人注意很难。 而且阿耀那个人眼睛毒的狠,为了稳妥起见,我选择一个人先进去。 赌场门口,阿耀还坐在摇椅之上,扇着他的折扇。 “来了。” 看到我过来,他悠哉游哉的跟我打了一个招呼。 “嗯,今天我状态不错,我准备搞个大的。”我眼中带笑的说。 “运气只在几局之间,大点干准没错的撒,有魄力的人才能赢大钱。” 阿耀挺到我准备搞大的,他笑意渐浓。 他认为,我是准备下大注,给他送钱。 实际上,我今天过来,是为了砸他的饭碗。 “有没有魄力,等会见分晓了,哈哈哈。”我哈哈大笑两声,迈步走进了赌场。 找了一个炸金花的赌台坐下,我开始玩了起来。 玩了不到半个小时,输了两千多块钱。 我看着赌场的人越聚越多,几乎已经到了人挤人的地步,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我拿起手机,将吴晟的号码调了出来,准备随时拨通。 “这局我的牌不错,跟你搞把大的,敢不敢啊!” 这一局,我拿到了一手顺子,而整个赌局也进入尾声,只剩下我和一个地中海老男人。 这个老男人,就是这个赌桌上,赌场安排的人。 我直接下注二百块钱,跟老男人叫嚣着。 二百块钱,对于这个十块钱的炸金花局,已经算是很大的注了。 我是从五十,直接提到了二百。 “怕你撒,老子混了这么多年赌场,还能被你个小娃吓住不成!” 说着,中年男人开始跟注。 “我敢梭哈,你敢吗?!” 我大嗓门的喊,并且把梭哈拔高音调,为得就是吸引周围赌客的注意力。 “敢!” 中年男人不假思索,脸上表情还挂着势在必得的张狂。 “那我开你了!” 我可没有闲钱继续下注,吸引了周围赌场的注意,我直接下了双倍注,亮开底牌。 “怂包。” 老男人不屑哼了一声,慢慢的晕牌,准备利用变温扑克出千。 “你出老千了!” 而就在这时,我直接按住了他的手,然后将他的扑克亮开! 听到我喊出千,顿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 要知道,这个赌场号称是出千必剁手。 有人出千就证明有热闹看,谁都想看一看,是哪个不怕死的人敢出千! 第五百四十六章揭晓 “你放屁,我哪出千了,你是不是输不起!” 老男人被我叫嚷出千时,额头瞬间浮出了冷汗。 直到他看见被我亮出的扑克牌,已经变成了他想要的同花顺后,这才理直气壮地回击我。 “我说你出千,你就是出千了!” 我大声嚷着的同时,目光扫了一圈围观的赌客们:“大家看,这个人出千,我现在就有办法证明他出千!” 想要打掉赌场的金字招牌,就要引起更多赌客的关注。 老千的字眼,在赌客的耳朵里就属于警钟,一旦听说有人出千,大部分赌客玩完手中的一局牌后,就会将目光投过来。 更有甚者,会直接忽略这局输赢,直接凑热闹。 “你说他出千,有什么证据啊,赶紧证明给我们看!” “是呀,我也想看看谁敢在这个赌场出千!” “草他吗的,老子这辈子最恨老千了。” 周围人听说有人出千,也开始起哄。 面对所有人的围观,老男人额头上的冷汗直流,他出没出千,他自己心里有数。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只能狡辩:“我没出千,是他玩不起,大家别听他胡搅蛮缠!” 他甚至连说让我证实他出千的勇气都没有。 他狡辩的同时,眼睛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等待阿耀来解救他。 “是哪个嫌自己身体健全,敢在我的赌场里出千啊!” 就在这时,阿耀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极其的嚣张和霸道。 紧接着,人群开始朝着两边散去,给阿耀和他的弟兄让开了一条路。 他带着四个弟兄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剁骨刀。 与此同时,我也悄无声息的按下了拨通键,给吴晟传递信号。 “是他!”我指着老男人,说。 阿耀扫了一眼老男人,看到阿耀的目光,老男人冷汗直流,冲阿耀摇头:“我没出千,是他冤枉我。” 或许是因为肾虚,老男人的汗格外多,明眼人都看出他是心虚。 阿耀看了眼老男人,又将目光看向赌桌上的扑克牌。 “抓千要抓现行,没有现行你怎么证明他出千?” 阿耀冷冰冰的盯着我:“小子,输不起就别来赌,在我的赌场,没有证据就冤枉人,同样是要剁手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狠劲儿。 见状,周边看热闹的人都闭口不言。 上百人聚集的赌场,却在这一刻静的可怕,耳边只有几个人的窃窃私语。 “呵呵,谁说我没有证据的,他肯定他出千了,并且,他还有同伙。” 我冷笑一声,玩味的说道。 “哦?” 阿耀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来,你说说,谁是他的同伙。” 说着,阿耀举起手,手指在赌桌每一位赌客身上一一指过:“是他,他,还是他?” “都不是。” 我戏谑的笑了笑,在大家都费解和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下,抬起手,指向了阿耀:“他的同伙就是你!” 这句话,我说的铿锵有力,在整个赌场里盘旋回荡。 闻听此言,阿耀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他已经猜测到了我知道他们赌场的把戏。 “这人疯了吧?” “估计是活腻歪了,想死。” “傻子一个,输不起钱来闹事,这种人我见多了。” “看着吧,他今天这双手是保不住了。” 周围人,都被我的喊话震惊到,场面寂静了半秒后,赌客们开始窃窃私语。 “小麻批,你也不打听打听,在长沙路谁敢来我阿耀的场子闹事,今天老子不仅要你的手,还要撕烂你的嘴!” 阿耀暴怒,他大手一挥,下令道:“给我拿下他!” 阿耀这是慌了,他着急想要弄我,然后堵住我的嘴。 面对阿耀身后大汉的动作,我仿若未闻,从口袋里拿起烟盒,慢条斯理的点烟。 因为我知道,他动不了我。 吴晟和胡老蔫早就到了! “谁敢动!” 胡老蔫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焊烟,这三个字并不响亮,却充斥着杀气。 此时,胡老蔫手中的猎枪,在阿耀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已经抵住了阿耀的脑袋。 而吴晟手中的杀猪刀,在这一刻也架在了那名手持剁骨刀准备上来砍我的壮汉脖颈上。 见我有备而来,阿耀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又惊恐,又愤怒。 “通知弟兄们,赌场有人闹事!” 在枪口之下,阿耀还敢喊人增援,这种勇气还是值得敬佩的。 阳仔说阿耀是一个狠人,看样子,确实是称得上。 “闹事?你们赌场这些年坑了这么多相信你们的客人,还好意思说我闹事?” 我冷笑一声,然后看向周围的赌客:“朋友们,你们一直以来都被这个打着公平公正,冠冕堂皇的骗子给骗了。 他说他的赌场没人敢出千,实际上,他的赌场,就是最大的老千!” 我大声的喊着。 而周围的赌客也在认真的听,虽然他们的表情都是困惑,但很快,我会给他们解开这个谜团。 “大家看我。” 我随手拿起一张赌桌上的扑克牌,然后站在椅子上,为了让所有赌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我吸了一口烟,弹掉烟灰后,用烟头去烤扑克牌的背面。 这种火焰的加热,是最简单,最快速的方式。 当烟头接近扑克牌短短的一秒后,原本的红桃J,开始慢慢变化,变成了一张Q,随着温度的增加,又变成了K。 “大家看到了吗?他们赌场用的扑克,都是老千的变温扑克.....” “放你妈的屁!”阿耀见我马上就要揭穿他的把戏,他愤怒的咆哮着。 然后,他居然不顾身后胡老蔫的枪口,抽出了他随身携带的蝴蝶刀,朝着我冲了过来。 那架势,就是奔着捅死我来的! 在这么多普通人的注视下,他还敢捅人,这是何其的嚣张? 可他嚣张,那是有底气的。 他背后是谢财鱼,有这位在浔江口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给他撑腰,他才有恃无恐。 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外地人。 在浔江口捅死捅伤一个没背景的外地人,他自信,他的大哥能保得住他。 第五百四十七章三件事 阿耀确实有种,是一个狠人。 他敢忽略胡老蔫的枪口,在枪口之下,还敢拿到准备伤我,他是在赌胡老蔫没有勇气开枪。 毕竟,开枪伤人的后果极其严重,放眼望去整个浔江口,真正敢大庭广众开枪的角色,也是屈指可数。 可他不了解胡老蔫。 胡老蔫是谁啊? 那是我心中,东北第一狠人! ‘砰!’ 见阿耀准备暴起伤人,胡老蔫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火光在枪口乍现,猎枪内的铁砂喷溅而出。 胡老蔫有分寸,他没有去打阿耀的脑袋和身体,而是瞄准了阿耀的腿。 在猎枪巨大的冲击力下,又是如此近距离,阿耀的腿,在这一刻呈现诡异的弯曲。 然后栽倒在地上,惨嚎起来:“啊....” 他的腿,直接被这一枪打折了。 但是铁砂毕竟不是子弹,这一枪打骨折了他的腿,铁砂也镶嵌在了他的血肉里。 却远远不能要他的命。 任由谁都想不到,胡老蔫敢开枪,这一刻,赌场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这种寂静之后,一定会引起躁乱。 所以,在赌客们反应过来,躁乱之前,我大声喊道:“所有人,你们看到了没有,就是这个畜生,用这种变温扑克牌,去榨干你们的钱包! 你们都被他骗了! 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以拿起身边的扑克牌,用手掌捂热他试一试,看看我有没有骗你们!” 在我直接将阿耀比喻成公敌时,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除了一些女人控制不住的尖叫以外。 真有不少的赌客,按照的交给他们的方法去实践。 而在他们实践的过程中,我开始继续给他们讲解细节:“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你们来赌场玩,往往赢钱的都是那么几个人。 而且,他们在开牌之前,都有相同的动作,有人用手按下牌,有人十分磨蹭的去晕牌。 这些人都是在用手掌的温度去给扑克牌变温,他们都是赌场的托,是坑你们辛苦钱,吸你们血的蚊虫! 如果今天我不站出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他们这些人坑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时,还误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 我慷慨激昂的演讲,在这一刻,引起了所有赌客们的共鸣。 他们开始群情激愤起来,叫骂着赌场,诅咒着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 “这种人就应该弄死他们!” “草他吗,老子被骗了好几万,没想到都是输给了这群畜生。” “王八蛋,真该死啊,你们这群人生孩子都没屁眼。” 赌客们看清事实真相后,开始叫骂。 不仅如此,还有人愤怒的好战分子准备对阿耀他们动手。 “老子的大哥是谢财鱼,我看你们谁敢动老子一个试试看啊!都他妈的想死啊!” 地上的阿耀忍着疼痛,愤怒的吼着。 现在事情败露了,他也不辩解了,直接出言威胁。 当听到谢财鱼的旗号后,赌客们一瞬间又安静了下来,没人敢再叫嚣严惩阿耀。 这位响彻浔江口的江湖大哥,凶名远扬,普通百姓根本不敢得罪这种人物。 哪怕是谢财鱼手下的卡拉米,他们也得罪不起! 他们唯一能够发泄心中愤怒,反抗阿耀的方式,就是从此再也不来这家赌场打牌。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现在,我想要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无论今天阿耀和我闹成什么样子,尽管是现在收手,他的赌场从此在长沙路也混不下去了。 被揭晓了赌场出千,阿耀的名声是臭到街了。 但是,这次过来,我一共要做三件事,这才完成了第一件。 现在,我要是做第二件。 “阿耀,我不管你大哥是谁?开赌场的不负责给赌客提供最安全的环境,还做局坑你的客人,这就是犯了我们开赌场的规矩!” 我居高临下的盯着叫嚣中的阿耀,冷声说道。 我特意强调我也是开赌场的人,为的其实就是给我的赌场吸引流量做铺垫。 “你是对面赌场的,许万生的人!” 阿耀双眼死死盯着我,此时,他才联想到当日看到我在对方赌场坐了一个小时的场景。 可他知道的已经太晚了! “我不是许万生的人,赌场是我兑的,我刚从东北过来不认识什么大哥,我就是想给这些赌客们提供一个公平的环境。 像你这种蛀虫,必须铲除!”我义正言辞的说。 说罢,我看向周围的赌客们,提前给他们打一波广告:“我的赌场就开在对面,性感荷官为您发牌那屋,大家以后想赌,可以去我那,我保证给你们提供最安全的玩牌环境!” 听到我给自己的赌场拉客人,阿耀狞笑出声:“呵呵呵...你不也就是为什么给自己谋取利益吗?那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跟我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我跟你大有不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开店做生意,连基本的人品都没有,还配叫人吗!” 说完,我直接走到了阿耀的面前,先是伸手夺过了阿耀小弟手中的剁骨刀。 他被吴晟用刀架住脖颈,又见到胡老蔫开枪射击了他的大哥。 此时,这个壮汉已经被我们的雷霆手段震慑住。 我右手拿着剁骨刀,左手抓住阿耀的头发,将他拖拽到了赌桌旁。 此时,我要做的三件事。 已经完成了两件,还差最后一件,就是立威和打响自己的名号。 “你们赌场不是号称出千必剁手吗?你作为赌场出千,我剁你的手,也是符合你们这里的规矩吧。” 我拉起阿耀的一只手,按在凳子上。 因为疼痛和流血,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任由他挣扎,也挣脱不掉我的手掌。 “你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你们死在浔江口!”阿耀眼神中带着恐惧,却还在试图用威胁的方式来阻止我。 可是他也不用脑子想一想,我的人都敢开枪打他,难道还会怕他的威胁吗? 从即刻起,我们已经是不共戴天,我还有什么还顾及呢? “你们赌场坑了这么多人,这些客人们不敢动你,但是我敢!” 第五百四十八章赌场出千也是一个下场 “今天,我就要为了赌场行业铲除你这种人渣败类!” 话音落下,我手起刀落,手中的厚背剁骨刀狠狠的看向了阿耀的手掌。 ‘砰!’ 剁骨刀十分锋利,一刀之下,刀刃仿若切菜一般将阿耀的手掌一分为二,就连木凳都被斩开一个豁口。 “啊!” 鲜血溢出,阿耀痛苦的哀嚎着。 我却没有半点留情之色。 做人留一线这句古话,并不适合任何场景。 现在,就不适合。 我不弄残废阿耀,等他找到机会,他也会用更加残忍的手段来对付我。 这种情况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今天我要立威,让我的凶名远扬,剁掉阿耀的一只手,还远远不够! 阿耀因为疼痛,已经处于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 我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抓起他另一只手,用同样的方式剁下了他的双手。 此时的阿耀,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底的残废,没有了双手,他就算是想复仇,想报复我,他也没有能力。 “赌场出千,惩罚必需翻倍!” 我冷哼一声,忍着心中对于鲜血和残肢的厌恶,将他被剁掉的双手丢在赌桌上的牌堆中:“以后大家上我的赌场玩,如果发现有赌场出千的行为,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剁我的手! 我李喜东一声不吭!” 这一句话说完,那些赌客们看我的眼神中,极为复杂。 大部分人已经全部被我的狠辣手段吓住,没有什么反应,只有极小部分人在窃窃私语,都在为我的手段叫好。 我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一张扑克牌。 他这种变温扑克牌上面是有特殊染料,这种染料就是天然的燃料,极为易燃。 手中的扑克牌燃烧起火焰,我随手一甩,丢在了赌桌上。 火焰在接触到那些扑克牌后,开始熊熊燃烧起来,烘烤着阿耀的手。 血水在火焰的接触下,发出滋啦的声音,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烧烤气味。 这些火焰并不足以将阿耀的手掌燃烧至灰飞。 但是,却能封闭他的切口。 残肢的伤口处在经过火焰的燃烧后,就算是天仙下凡,也不可能再将断肢接上。 我要让阿耀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残疾! “好啦,大家都散了吧!” 我要办的三件事已经办完,现在就要离开了,多逗留一秒,都会多一份危险。 从阿耀大嚷着让叫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长沙路就这么大,从传递消息到集结人手,我想,最多再过五分钟谢财鱼在长沙路的大批弟兄就会赶到! 所以,现在该撤了!! 在我的一声令下,赌客们开始一哄而散,朝着赌场之外涌去。 短短不到一分钟,上百位赌客冲出了棋牌室。 偌大的棋牌室里,留下来的,只有阿耀和他手底下的几个混混。 以及我们三人。 而在胡老蔫的枪口逼视下,那几个在别人眼中如猛虎野兽的混混,却如同小绵羊,连任何反抗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我叫李喜东,回头告诉你大哥陆康,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对了,如果你认识张硕的话,也替我转达他,让他洗好脖子,等着我!”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如同死狗般的阿耀,冰冷的丢下这番话,准备离开。 正当我们三人走到棋牌室门口时,一伙江湖混混堵住了我们出去的路。 “抄你妈,就是你们在赌场闹事是吧!” 为首那人手中拎着一把狗腿子(尼泊尔弯刀,因为弧度酷似狗腿,在北方一些地区称这种刀为狗腿子)。 弯刀指着我的鼻子,在他们人多势众之下,再次将我们三人逼退回棋牌室内。 退回到棋牌室里,我目光盯着为首混混,手指阿耀的方向:“对,就是我闹得事,他也是我砍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在我话音落下,胡老蔫再次举起了他手中的猎枪,对准对方人群方向。 小混混被枪口指着,身体一僵,刚才仗着人多势众的嚣张气焰以不复存在。 他的目光也按照我所指方向开去。 当他看到躺在地上,宛如死狗般的阿耀,以及阿耀此刻的惨状时,脸色被吓的苍白。 “先送阿耀去医院。” 这家伙也倒是机灵,他知道,虽然我们只有三个人,却极为的不好惹。 眼珠子一转,用阿耀打起掩护,岔开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的吩咐之下,立即就有几个混混朝着阿耀的方向跑去,架起地上的阿耀火急火燎的离开赌场。 似乎,这些人都巴不得送阿耀去医院,以此为借口离开这场争端。 “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吧。” 阿耀被架出赌场的同时,小混混摸出一个香烟点燃,沉声质问我:“你是许万生的人?还是跟谁混的?” “我刚从东北过来做点生意,没拜任何码头,在道对面兑了个赌场。 那小子不讲究,赌场出千坑赌客不说,还造谣我们其他赌场坑人。 我也得吃饭,他连口汤都不给我们留,他就得死!” 我言辞犀利,直视小混混的目光中带着杀气。 沉默了半秒,我淡淡一笑,开口问:“我知道你们都是跟一个大哥混的兄弟,说吧,想怎么搞,我奉陪到底!” 话音落下,我也从腰间掏出了手枪。 当着这群混混的面,拉开套筒,将子弹上膛,并按下保险。 相比于言语上的威胁,我更喜欢用实际行动。 “你们走吧。” 小混混沉吟了片刻,冲我露出一抹微笑,既然破天荒的让我们离开。 他这种痛快的让我们离开,连几句狠话,几个假把式都没做。 着实让我意外。 让他开了路,但我却没有动。 我怕有诈。 见我没有离开,他开口解释:“我和他是跟着一个大哥混不假,但不是兄弟。 没必要为了给他出头,让我的兄弟受伤。” 说完,他居然带着人直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我的人我会带走,剩下的,都是阿耀的弟兄。 他们让不让你们走,跟我就没关系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力压群雄 “老鼠,你这么做不道义啊,你不怕六哥知道吗?” 见混混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他身旁另一帮的混混,其中一个开口说。 经过这么一看,我才知道这些混混也分为两个帮派。 其中一帮,就是刚才手拿狗腿子,外号老鼠的混混领头。 另一帮,则是阿耀的小弟。 阿耀在长沙路不止这一个场子,开口说话的人,应该就是阿耀其他场子的小弟。 “随便你告。” 老鼠头也不回,带着他的人没有片刻犹豫的离开了。 他走的坚决,没有片刻迟疑,但我并不会因为他选择抛弃同门兄弟而耻笑他,瞧不起他。 反而在我心中,对他高看一眼。 他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我们人少,手中还有枪,属于背水一战。 一旦给我惹急了,开枪杀人都有可能。 他不愿意为阿耀而冒险,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并且,老鼠也说了,他和阿耀是一个大哥手下混的,却不是兄弟。 不是兄弟,还在一条街上做生意。 大概率就是面和心不和,阿耀被我办了,说不定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这样一来,他就能接替阿耀的生意,成为长沙路道南的一哥。 老鼠走了,只剩下一盘散沙。 阿耀作为这群人的大哥,已经被我剁掉了双手,砍进了医院。 他们这群小弟,还敢对我呲牙咧嘴吗? “这是阿耀的手,一会儿给他带去医院,说不定还有希望能接得上。” 我指着赌桌上,已经被烤到焦黑的手,淡淡的笑着:“你们要是想给阿耀报仇,可以来试一试!看看我能不能剁了你们的手!” 在我充满威胁的言辞,以及阿耀下场的衬托中,这群混混也没了言语。 站在原地,无人应答。 而我,则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带着吴晟和胡老蔫朝着门外走。 直到距离他们不足一米处停下。 等待他们让开堵住门口的路。 “让开吧,他们是真敢开枪,大哥的一条腿已经被开枪打废了。” 这一次,那位曾被吴晟用刀架住脖子的壮汉开了口。 阿耀已经废了,无论他们的是出于死衷心,还是为了面子,现在最明智选择就是让开路。 毕竟,阿耀的辉煌已经不复存在。 哪怕他养好了伤,从今以后也当不了这群人的大哥,成为不了陆康手下的心腹。 在壮汉的出言劝说下,那人垂下了脑袋,挪动脚步让开了路。 他让了路,其余混混也纷纷让开。 我率先迈步,朝外走去,吴晟和胡老蔫则虎视眈眈,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我没有加快脚步离开,在路过这群混混时,也保持着最冷静的状态,犹如散步一般。 出门的路,几米之远,却也让我走的心惊胆战。 因为我也不敢肯定,会不会有人突然动手,暴起伤人。 事实证明,那种不开眼,寻死的人,并没有被我遇见。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还是会以自身安全作为基本考虑条件。 离开赌场,胡老蔫收起枪,我们一行三人打了一台出租车,朝着家的方向开去。 刚办了一件大事,我需要先暂避风头。 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酵,会带来什么连锁反应,再去决定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铃铃铃....’ 刚进家门,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人是兰姐。 “喂,兰姐,人到了?”我接起电话,开口问道。 她答应今晚帮我找到十名美女荷官,所以我猜测,应该是荷官到了。 “是呀,人全部都在施善堂了,你过来接一下吧。”兰姐笑着说。 “好,我现在过去。” 兰姐的办事效率够快,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她就帮我找到了十位荷官。 她帮了我的忙,我自然不可能臭不要脸的等她给我送人上门。 挂断跟兰姐的通话后,我穿上鞋,敲响了伊莉娜的房门。 从伊莉娜的手中拿来车钥匙,准备前往施善堂。 “东哥你干嘛?”伊莉娜好奇的问。 “办点事。”我说。 “方便带我一个吗?我都快无聊死了,跟你一起去透透风。” 伊莉娜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乞求着语气说。 “走吧。” 十个荷官,一台车肯定拉不下,我还需要再借一台车。 正好伊莉娜能够充当一个司机。 下了楼,我打电话联系了胖厨子,想从他那里借一台面包车。 听到我的请求,胖厨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先去了一趟傍山街,来到胖厨子的饭馆门口,此时胖厨子就坐在门口抽着烟。 看到我过来,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将车钥匙递给我:“东哥,你这是准备干啥去呀?” “去趟施善堂。”我接过钥匙,也没有隐瞒。 “又有老千搞事?”胖厨子狐疑的问。 “没有,我去接几个淘汰下来的荷官,赌场刚开业缺人手。” 拿出烟盒,我递给胖厨子一支。 “兰姐可真是偏心眼啊,我找她好几次,让她给我介绍几个荷官都不答应,你一开口就同意了。” 胖厨子接过香烟,吐槽道。 对此,我只是呵呵一笑,没有回答。 这点小事不算什么,胖厨子也不会因为兰姐给我介绍荷官,不给他介绍而恼火,去找兰姐质问。 他也没那个胆量。 跟胖厨子在门口抽了一支烟,我坐上的面包车,率先朝施善堂的方向开去。 伊莉娜紧跟其后。 我的记忆力特别好,从傍山街到施善堂的路,走过一次就能牢牢记住。 汽车抵达施善堂的停车场。 我和伊莉娜两个人走到门口,被大门口的两个保镖拦截在外。 上次是跟胖厨子来的,畅通无阻,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进入了。 “兰姐叫我来的,用不用我打个电话?”面对保镖的拦截,我开口问。 “嗯。”保镖点头。 如果是正常的赌客,在进门前一定会有赌场的服务人员或是叠码仔在门口迎接。 像我这种冒头过来的,保镖不会让进。 这是赌场的规距,对此,我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拿起电话拨通了兰姐的号码。 将情况说明,兰姐让我在门口等会儿,她过来接我。 第四百五十章分寸 “兰姐。” 施善堂的大门,从里面被人拉开。 看到出来的人,门口将我堵住的两名保镖立即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 我以为兰姐会派一个人过来,没想到,她会亲自来迎接我。 “通知你们安保部,以后东哥过来直接放行。”兰姐对两名保镖下达命令。 “是。”保镖点头应是。 兰姐给我这种特殊的待遇,是在向我传递一个消息,我已经成为了赌场内部的人。 得到了兰姐,甚至是许万生的认可。 “请进吧东哥,人已经给你选好了,看看我眼光怎么样。”兰姐目光先是扫了伊莉娜一眼,然后笑眯眯的看向我,说。 在兰姐的笑眼中,被有一番说不上的风味。 “兰姐的眼光独到,我放心。” 我哈哈一笑,跟着兰姐一同进入了施善堂。 穿过如来佛像的楼阁,进入后院。 兰姐并没有带我去赌场,我们两个人边聊边走,她将我带入隔壁一间禅房。 禅房装修朴素,就是简约的寺庙风。 里面甚至连灯光都没有,全靠蜡烛照亮整个房间。 房间内,十个美女跪坐在蒲团之上,见到我们进门后,美女们紧忙站起身。 “叫东哥。” 兰姐命令式的口吻,对她们说。 兰姐对待我和那些赌场的客人们态度都十分温和,但是在针对那些工作人员时,却是另一份严厉领导的面孔。 这种状态,是一个领导者正常的状态。 她作为赌场的负责人,还是一介女流之辈,如果不拿出足够的威严,根本没办法管理好整个赌场。 “东哥好。” 十位美女整齐鞠躬。 一看这些人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 “怎么样?满意吗?”兰姐拿起一个小巧的手电筒,为了让我看清楚她们的长相,就像是在贩卖牲畜一样,用手电筒在每一位美女的脸上照过。 “满意,兰姐你费心了。” 这十位美女,照比赌场内精挑细选的荷官逊色几分,毕竟,他们是在面试中被淘汰下来的。 但长相和身材,去我那个小棋牌室做荷官,绝对绰绰有余,甚至是大材小用。 “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我的场子出了麻烦,还要麻烦东哥出手呢,呵呵呵....” 兰姐笑盈盈的道。 她帮了我的忙,卖了我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很贵。 如果下场施善堂赌场再次出现老千,她给我打电话寻求帮忙,我一定会来还她这个人情。 人情债,自然不能用利益来交换,所以,到时候就算她给我钱,我也不可能收。 这笔帐,她赚翻了。 毕竟,前几日我帮赌场抓千,她是准备了一百万的现金作为酬劳。 而这十位荷官的人情,变相的说,等于一百万。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麻烦的,兰姐一个电话,再忙我都到。” 人情都欠下了,赌场有忙我也一定会帮,自然要挑好听的去说。 很多人都会犯一个愚蠢的毛病,那就是,自己明明帮了对方,还要表现的不情不愿,说一些不好的话。 这种人,大家称之为刀子嘴豆腐心。 但实际上,这种人往往是费力不讨好的那个。 帮了对方,对方因为听到不中听的话,反而不会记下人情,甚至遇到那种没良心的,还要背后讲究几句。 “东哥是讲究人,就喜欢你们东北人的悍气。” 兰姐笑了笑,调侃道:“说实话,当我看到你身边这位外国美女时,我以为今天这些荷官,你会退掉一些呢。 他们照比这位美女可差不了不少哦。” 兰姐这是一句玩笑话。 同时,也是一句实话,论长相身材,以及高级感,那十位美女无一人能及。 战斗民族的伊莉娜,有着基因上的高挑身材,金发碧眼,五官也是格外的立体。 “风格不同,每个人的审美也不同,我还是看咱们国人更顺眼一些。”我随口说道。 这是我的真心话,欧美人乍看几眼确实漂亮,当接触时间长后,我还是更喜欢黄种人的长相。 “老板,你看不我顺眼吗?”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伊莉娜阴恻恻的声音。 闻言,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没有,看你最顺眼。”我打着圆场,解释道。 伊莉娜是我的手下不假,但在我心里,她更是我的朋友。 经过聂氏兄弟纷争后,能够跟我从东北来到湖南的几位,在我心中的地位早已经不是手下,而是兄弟。 我对他们的感觉,跟眼镜那些手下人,有了本质上的不同。 “这还差不多。”伊莉娜用她的俄式普通话轻哼了一声。 “哈哈哈....” 见到我的窘态,兰姐掩嘴轻笑。 我不打算继续逗留下去,准备跟兰姐告辞离开时,兰姐率先一步开口:“老板马上就到,他找你有事要谈,去赌场等会儿吧。” “好。” 听到许万生找我,我自然不会否决。 “她可以一起去吗?”我询问兰姐是否可以带着伊莉娜一同前往。 我也要为伊莉娜的感想考虑,赌场之内,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秘密。 抛下伊莉娜一个女人在这里,我觉得不好。 “可以。”兰姐没有拒绝,欣然答应。 将东西存放在柜子里,我们三人一同进入电梯,抵达赌场。 在休息区坐下,伊莉娜见到有伏特加,兴奋的不得了。 而我的目光,则落在了坐在发牌中的酥酥身上。 酥酥也看到了我。 她在见到我时,脸上洋溢起喜悦,可在见到我身边的伊莉娜后,那种喜悦转瞬即逝。 她不再看我,专心服务牌桌上的赌客。 但目光还是会时不时的瞟向我这边。 在休息区等待了半个多小时,许万生在兰姐的迎接下,走入赌场。 他直径的走向办公室,期间在注意我的目光时,冲我微微一笑。 他是大佬,自然不会自降身份主动过来跟我搭话。 我还没有到达层次。 许万生进入办公室后,兰姐扭动着屁股走了过来:“请吧东哥。” “嗯。” 我点了点头,让伊莉娜在休息区等待我, “许老板。” 第四百五十一章介绍朋友 “许老板。” 我跟许老板打了一声招呼,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本质上,我是在借助他的势,但面子上,我并非他的小弟,不需要像胖厨子那样,连入座都需要得到许万生的认可。 “你比我手下绝大部分人都有本事,你这个年纪能有这般魄力,令人惊叹。” 许万生丝毫不加掩饰他对我的赞赏。 他说的,是我晚上在长沙路办阿耀这件事。 从我接手他送给我的赌场到现在,不过两天时间,我就已经颠覆了长沙路赌博行业的格局。 彻底搞垮了屹立多年,几乎在长沙路达到垄断的阿耀赌场。 这种本事,许万生在长沙路安排的手下,无一人能够做到。 “想在长沙路这种地方开赌场,他不倒,我没有活路。”我淡淡的道。 其实,我有更稳妥的方式去搞垮阿耀,只是那种方式,不够震慑人心,不能够立威,并且需要时间。 而我搞垮阿耀的真正目的,不只是为了所谓的竞争。 一个赌场街道棋牌室的利润,还远远不值得我为此冒险,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这么冒险去做今晚这件事的目的,是要打响自己的名号,要得到许万生的帮助与支持。 想让许万生支持的前提,是表现出我对他的巨大价值。 他将我看作是一位针对谢财鱼的代理人,我这位代理人只有让许万生认为,我有能力对谢财鱼造成伤害,许万生才会背地里给我更多的支持。 许万生能把长沙路的棋牌室给我,就证实了他的这层意思。 长沙路是许万生和谢财鱼江湖的分割线,是激战的冲突点,他把我安排在那里,不是让我猥琐发育的,而是让我打破僵局。 如果我一无用处,接手了棋牌室,按部就班的经营着棋牌室,许万生就会把我判定为弃子。 也就不会有今晚的会谈。 “我想到你会动手,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呵呵呵....”许万生轻声笑道。 “三个人挑战谢财鱼一条街,这次消息传开了,财鱼的脸是丢尽了,哈哈哈。” 兰姐也在一旁附和的说。 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才两个小时,没想到连兰姐都早就听说了消息。 怪不得今晚兰姐看我的眼神怪异,原来是已经听说了我在长沙路的行动。 “我就三个人,想对战他们整条街,不打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打不过。”我谦卑一笑,端起兰姐为我倒上的茶,抿了一口。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许万生点燃一根香烟,身体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赌场方面,一鲸落,万物生,整个长沙路的赌业从新洗牌。 兰姐给我介绍了十个荷官,我准备打响性感荷官的旗号,快速的吸引客流量。” 我先是为许万生介绍了关于赌场方面的打算。 我业不确定许万生问的是哪方面,从赌场以及江湖,我都跟他讲了一番。 “至于谢财鱼手下人的报复,我还没想好如何应对。”我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容,坦诚的说。 报复是一定的,我一个外地人初来浔江口,就狠狠打了谢财鱼的脸面。 报复,很快就会到来。 我确实没有想好如何应对,就算想好了,我也会对许万生说自己没想好。 如果什么事情我都能做到完美,不需要他的出手帮助,那么,就会疏远我和他的关系,甚至让他提防起我。 大将王翦在出征之前,让秦始皇赏赐他良田和封地,目的就是为了让秦始皇安心,让秦始皇清楚,他大兵在握,并非无所图,他要的是良田封地,并未有谋反之心。 我展露自己的破绽,让许万生看到我的短板,也是一种变相的示好。 让他清楚,我有求于他,我需要他。 这样,他才能认为他能拿捏住我,才会给我便利。 “东哥,你还不知道呢,要不是老板帮你摆平官方上的麻烦,你现在都未必能坐在这里,早就被请进去喝茶啦。” 这时,兰姐开口,用一种玩笑的语气对我说。 许万生暗中帮我摆平麻烦,这些话,他作为大佬,要有大佬的姿态,不能亲自开口对我讲。 兰姐就成为了他的嘴替。 既表现了许万生的不拘小节,又告知了我事情真相,让我在欠他人情的同时,也彰显了许万生对我的重要性。 “我说事情发生这么久,怎么没有警方找上门,原来如此。” 我冲许万生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却没有在言语上表达自己的谢意。 这种口头上的谢意,在这种场合说出来,会令人感到假惺惺。 “你现在人手不够,很难在长沙路立足。” 许万生吸了一口烟,他没有去提关于他帮我解决官方麻烦的事,似乎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才是一个做大事人的心性。 那种帮人一点小忙,施人小恩小惠,就要去念叨不停,见人就讲的人,做不成大事。 “我知道。” 他说的没错,仅凭借我们三个人,想着长沙路立足是天方夜谭。 但是,如果我将希望寄托在许万生身上,让他给我一些弟兄,更是痴人说梦。 招揽弟兄,是当务之急。 在招揽到足够弟兄之前,我只能凭借狠辣的手段,维持住赌场不被人侵犯。 “待会儿来一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一下,说不定你们两个人能谈得来。” 许万生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内,淡淡的说。 他说的很隐晦,说是要介绍朋友认识,实际上,他是在给我找新的出路。 所谓的谈得来,大概率就是谈合作。 我混入江湖一年有余,这些暗话还是能听得出来。 “好啊,许老板介绍的朋友定是英雄豪杰,我初来乍到,正愁没机会接触江湖上的朋友,哈哈哈。” ‘咚咚咚...’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兰姐将房门打开,温柔笑声传遍整个办公室:“刚谈到你这位英雄豪杰,秋哥你就赶了过来。” “许哥说朋友介绍给我认识,我饭都没吃完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 来人爽朗一笑,走入我的视线。 第四百五十二章李彦秋 这是一位年纪看起来二十出头,比我大了三四岁的青年男人。 青年长相俊朗,梳着一头精心打理过的港式侧背,穿着打扮也十分得体。 黑衬衫,西服裤配皮鞋。 从这人一丝不苟的外貌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讲究人。 刚才进门时,兰姐称呼他一声秋哥。 这让我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个人。 那夜酒吧里,红毛佩服不已,频频提起的角色,李彦秋。 “许哥。” 青年走入办公室,先是对许万生打了一声招呼。 “小秋,过来坐,阿兰知道你来,特意为你沏的大红袍。”许万生拿起一个空杯,亲自倒上茶水。 许万生的热情,让我不知道,此人年纪轻轻却有非同的能力。 才会如此深受许万生的爱戴。 “兰姐有心了啊,哈哈哈。” 青年爽朗一笑,他并没有直接入座,目光看向我,打量的半秒后,主动伸出手:“李喜东,咱俩算是本家人,今晚你的名字可是在浔江口的江湖火了一把。” 他是站着向我伸出手,态度谦卑和善。 我自然不可能端架子,站起身,我伸出右手与他相握。 本家人,就证明他也姓李。 此时我已经确定,他就是那位让红毛崇拜不已的李彦秋。 “李彦秋,秋哥。” 我叫出了他的名字后,停顿了一瞬,通过他的眼神,我确定自己没有叫错人。 不会出现乌龙事件后,继续道:“我来浔江口的几天,你的名字我可听了小辈人提起,你现在可是很多年轻人的心中偶像啊,哈哈哈。” 江湖有辈分,红毛年纪还要比我大个一二岁,但他那种档次,就是小辈。 商业互捧了一番,我俩坐回位置上。 我们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许万生步入正题:“我接触的年轻人很多,唯独你们两个人让我刮目相看,看到你们啊,就像看到年轻时候我的影子。 小秋几年时间,从县城一个打工仔做到大哥的位置,有兄弟有地位。 小东呢,在东北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浔江口的江湖你们都了解,我也不用多说,你们两个年轻人都准备在浔江口立足,想从谢财鱼这只大老虎口中夺食,说实话,难如登天。 所以啊,我才组了今天的局,你们两个道同之人,我觉得,散是一盘沙,合作才有机会赢。” 许万生的这番话足够直白。 意思就是让我和李彦秋合作,一同来对抗谢财鱼。 站在我的角度来讲,这是一件好事。 本来就属于弱势时期的我,没有弟兄,许万生也不会直接干涉到我和谢财鱼手下的纷争中,我正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站在李彦秋的角度,我虽然没有足够的弟兄和地盘,但是我一战成名的胆识魄力,以及我手下的两位狠角色。 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坏处。 毕竟,我们两个人的合作根本,是联合对抗,我和他都不会在乎与眼前的利益。 至于许万生撮合我们两个人,目的就更加明显。 在他眼里,我和李彦秋,单独拎出来哪个,都不能对谢财鱼造成过多的威胁。 只有我们两个代理人联合在一起,形成第三股小势力,再在他这位大佬的暗中支持下,才有与谢财鱼斗上几个回合的可能。 许万生不会在乎我和李彦秋是否融洽,他在乎的,是借助我们的手,来制衡一番谢财鱼。 许万生目的明确,无论是我,还是李彦秋,哪怕是一旁的兰姐都看得出来。 但这就是一个三方获利的方式。 何况,他这位幕后大佬开口了,我和李彦秋只能附和,没有拒绝了份。 拒绝了,就会失去了他这位背后靠山。 “你们觉得呢?”许万生用询问的语气问道。 可就是这种温和的询问姿态,听在我的耳朵里,那就是不容置疑。 “我觉得许老板的提议很好,对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第一个开口附和道。 这是事实,眼下,我需要李彦秋这种在本地有一定根基的大哥来增援。 即便他的根基在周边县城,也无所谓。 至少,他的弟兄一个电话,一两个小时之内就能举集。 而我想叫集我的弟兄,耗力耗财不说,几天都到不了。 “这是一次双赢,我双手赞同,而且我手下有几个兄弟是东北的,那种豪情仗义,让我非常喜欢跟东北人交兄弟。” 李彦秋在我答应后,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从许万生提议让我们两个人合作时,结局就已经注定。 “好。” 许万生在听到我们两人的表态后,脸上流露出真挚的一抹微笑。 他转头看向兰姐,吩咐道:“通知厨房准备饭菜,小秋饭都没吃完就过来,小东忙了一晚也肯定饿了。 让他们两个人边吃边聊。” 吩咐完兰姐后,许万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笑着对我们二人说:“时间不早了,最近孩子筹备高考,学习压力大,我不能回去太晚,打扰孩子休息,就先失陪了,呵呵呵....” 许万生起身离开,我和李彦秋一同相送。 他是大佬,他想离开,哪怕他非常没有礼貌的说一句‘你们聊,我不想跟你俩浪费时间’我和李彦秋也不敢多言。 一直将许万生送到施善堂的院中,看着他上车离开,我和李彦秋才相视一笑,跟随兰姐一同回到赌场。 整个施善堂,唯一有资格将汽车开进院中的人,也就只有许万生的劳斯莱斯。 从回赌场,我目光四下寻望,寻找伊莉娜的身影。 这家伙,一会儿照看不到,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跟朋友一起来的?” 李彦秋看我四处张望,开口问道。 “嗯。” 我点了一下头,无奈地说:“让她在休息区等我,一会儿看不见,我就不知道她干啥去了。” “你在找我吗?东哥。” 就在这时,伊莉娜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此时的声音,娇媚入骨,带着些许的醉意。 我闻声转过头,此时伊莉娜端着一个酒杯,娇躯倚靠在角落的墙壁上,冲着我笑。 那笑容,配上她喝酒后脸上的红润,简直让人心血澎湃。 第四百五十三章一见如故 “喝多少了?” 伊莉娜的酒量很好,而且她喝酒一般不上脸。 在俄罗斯啤酒都当饮料喝的伊莉娜,估计也只有伏特加这种高度酒才能让她喝到这种小脸绯红的程度。 “没多少,两杯刚刚好,懵逼不伤脑。”伊莉娜比了一个‘耶’的手势,妩媚一笑。 “女朋友?”李彦秋笑着问我。 “不是。” 我摇了摇头,对伊莉娜说:“别喝了,去休息一会儿,一会儿还要开车。” 说完,我看向兰姐:“兰姐,能不能给她安排个房间,让她休息一会儿。” “没问题。” 我开口了,这一点小事,兰姐自然也没有拒绝。 伊莉娜在兰姐安排的服务员引领下,去了一间休息室休息。 我和李彦秋则被安排到了一个带客厅的套房中,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放了丰富的菜肴。 但都是西餐为主,红酒牛排。 在这个套房之中,还有专门的女服务员。 服务员笑容和善,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按道理,她这个年龄在施善堂,就算是做服务员,都过了年纪。 但她却能在这种高等套房中做服务员,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阿凤是一个聋哑人,你们有什么需求就写在纸板上就好。”兰姐将一个可擦式纸板放在桌子上。 听完兰姐的介绍,我明白为什么她能服务这种高端套房。 在施善堂,能够进入高端套房的人,那都是施善堂的贵宾,这里的贵宾普遍都是一些权贵人士。 这些人,在乎的不单单是外貌,更重要的是保密性。 聋哑人听不见,说不出,刚好符合保密条件。 “好。” 在将纸板放下,兰姐贴心为我们两个人倒上红酒后,离开了套房。 “来吧东哥,先喝一杯。” 李彦秋举起酒杯,我同样端起红酒杯与其碰杯。 ‘铛’ 红酒杯相撞,发出如钟鸣一般深邃的声音,回荡。 李彦秋是一个健谈的人,他很会聊天。 接下来,我们边喝边聊,彼此讲述着经历。 我将自己从一个老千开始,再到北方江湖的经历,以及最后逃亡的事迹全盘托出。 这些不是什么秘密,更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我到这里,就三个弟兄,哪怕我把自己吹嘘成原江市的江湖大哥,又能有什么用? 这里不是原江,在这里,谁也不会在乎我之前在东北混的如何,只会在乎接下来是否有共赢的合作。 而李彦秋,也讲述了他的生涯。 他是一个小镇子的打工仔,几年前,结识了镇子大哥,给大哥手下看场子。 后来,那位大哥因为利益,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李彦秋不满,就带着弟兄自立门户,经过几年的发展,他的势力占据了那个镇子。 就连他曾经的大哥,因不愿与李彦秋为敌,选择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可以说,李彦秋是那个镇子名副其实的老大。 他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做到了很多年半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但李彦秋是一位野心家。 他不甘心屈身在一个镇子,开始向外扩张势力,准备介入县城江湖,但却遭到了县城几位大哥的联合打压。 后来,他巴结上了许万生的关系。 许万生帮助下,他成功在县城里有了一席之地,又在他狠辣的手段,以及聪慧过人的脑袋下,占据了县城了半壁江山。 但他想成为整个县的大哥,却遭到强敌。 这位强敌,就是谢财鱼。 谢财鱼在听说许万生在那个县城扶持了一个代理人后,也开始增员县里的老牌大哥。 摆在李彦秋面前的强敌,就是谢财鱼。 他想要成为县城大哥,就要帮助许万生应对谢财鱼,一是还许万生的人情。 二来,只要谢财鱼倒下,县城里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他的脚步。 我们两个人有相似之处。 又是同龄人,聊起来更加投缘,几杯红酒下肚,我们聊得火热,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而现在,许万生想让我们一同来应对谢财鱼,那么,长沙路就是最好的一条发展根据地。 “秋哥,明天赌场开业,你来接手吧,我现在手底下没有弟兄,坐不稳。”我吸了一口烟,认真的说。 我是真心实意的将赌场让给李彦秋来做。 现在,这个赌场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做好了,一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我没有弟兄,面对陆康带人的报复,我就承受不住。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就不要分你我了,赌场你来做,明天我派人过去增援你。” 李彦秋也是一个豪爽的人,他没有接纳赌场,而是选择无条件的帮助我。 虽说,他对于我的帮助,很大一部分是看在许万生的授意之下。 但这种魄力和豪迈,也让我对他的好感更加增添的几分。 “想要在长沙路站稳脚步,一个赌场还远远不够,我觉得,许老板手下那些站着良好位置,却不能给许老板带来利益的场子,咱们也该拿下。”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李彦秋认真的说。 我在长沙路的棋牌室,只是一个点,起不到大的作用。 只有以点成线,再以线盖面,划分出一个属于我和李彦秋的势力区域,才有和谢财鱼一战的能力。 想要创建自己的势力区域,我的想法,不只是抢占谢财鱼的地盘,就连许万生的地盘也要拿下。 许万生想要让我们作为他的代理人,就要牺牲一部分,做出让步。 我相信,许万生也能理解。 “呵呵呵...东哥,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不把地盘抱上团,只能是挨揍的份。” 我以为李彦秋会迟疑,甚至是拒绝,毕竟,这件事也触犯到了许万生的利益。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 “这事,得提前跟许老板打一个招呼。”我说。 这里是许万生的地盘,我们交谈的内容,我猜测,许万生一定会知晓。 虽说,这个服务员是聋哑人,但是房间内,大概率有摄像头和窃听设备。 我去过赌场的监控室,在监控室的里面,还有一个单独的房间。 虽说房门是关闭的,但当天,我从门下的缝隙,看到了里面微弱光芒。 光很暗,灰蒙蒙的,不是房间的灯光,而是显示屏的光。 第五百五十四章我的魅力 公关领导的房间,提前安装针孔摄像头录制,以此作为威胁。 这种手段,虽不常见,但这确实大部分黑道大哥都会用的方式。 聂云端的山庄,用来公关原江市领导的套房里,全部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进行拍摄。 聂云端离开后,他给我的那一沓资料证据中,很大一部分照片都出自于山庄的针孔摄像头偷拍。 在施善堂这个地下赌场,招待的很多人都是官方要员,许万生那老奸巨猾的家伙,肯定会有偷拍录像设备。 说不定此时此刻,就有一个摄像头在照着我和李彦秋。 如果不跟许老板提前知会一声,或者说,如果我不在吃饭时,把这句话摆出来。 万一有人在监控前监视我们,传到许万生的耳朵里,会让人联想。 “许哥那边,我去跟他讲。”李彦秋大包大揽地说。 相比于我和许万生的第二次见面,他比我更加熟悉,这些话,他去说也更为合适。 ‘咚咚咚...’ 今晚,我与李彦秋聊了很多,在他身上,很多时候我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正当我与他聊得火热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随后兰姐推门走了进来。 “秋哥,有人找你。” 兰姐率先进门,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人。 青年人面露急切,他错身绕过兰姐,小跑到李彦秋的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 我的听力超乎常人,他的声音虽小,但我还是在隐约之间听到了一些内容。 说的是什么游戏城出事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后,李彦秋脸色变得阴沉。 “东哥,县里的场子出事了,我得回去处理一下。”李彦秋听完内容后,起身歉意地与我告别。 “好,你去忙。” 我起身相送,将他送出了赌场。 我们两个人聊得格外投缘,分别时,还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东哥,酥酥已经安排在房间,去休息一下吧。”李彦秋走后,兰姐凑到我的身边,盛情邀请道。 “不了,外面的荷官还在等着呢,初次见面,让人家等太久,回头不给我好好干了咋整,哈哈哈。”我婉言拒绝。 见兰姐还有继续谦让的意思,我开口抢先说:“兰姐,帮我叫一下我朋友,时间确实不早了。” 说着,我还特意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你呀,真是辜负美人的一片心。” 兰姐语重心长的说完,安排服务员帮我去叫伊莉娜。 从我离开酥酥房间的那一晚,就没打算再与这个女孩有更多的关系。 我只是用我的价值,换回了一份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虽然很无耻,但这个错误,我觉得犯得值得,至少不会后悔。 但这种错误,犯过一次,我就不会再犯第二次。 远在东北的家里,还有一个女人在等我。 ....... 次日,我的赌场正式开业。 而开业的仪式,我定在了晚上七点。 很多人开业,会选择一个黄道吉日,在上午的九点五十八分,十点五十八分,这种时间段放鞭炮,庆开业。 而我则选择在傍晚。 我不认为选一个好时间,办场好仪式,生意就能够红红火火。 八字,属相,五行,星座全部都相合的夫妻,离婚的也比比皆是。 仪式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吸引人眼球的工具。 七点正是红灯区客流量较大的时间节点,在这个时间开业,能够吸引那些赌客们的眼球,让他们关注到我的赌场。 ‘噼啪噼啪’ 吴晟用香烟点燃了鞭炮的引线,鞭炮声响彻整条街道。 十万响的鞭炮,足足轰鸣了一分钟才停歇。 赌场门口,硝烟袅袅一片红。 在门口的左右两旁,摆着两个大大的招牌。 上面是伊莉娜本人手持扑克牌的性感照片,照片上刻着显眼的两排大字:性感荷官,为您发牌! 为了吸引眼球,我特意让所有的荷官都穿上了性感的制服,以伊莉娜为首站成一排。 性感靓女站在街道上,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路过的无论是男是女,都会忍不住都瞧上几眼,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看什么,你丫的!” 刚路过一对小情侣,男人边走边看,目不转睛的盯着美女荷官的修长美腿。 这时,女人抬手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脑袋上,嘴里骂道。 “没..没看什么...” 男人一看就是妻管严,被打之后,连忙回过头,一边解释一边哄着媳妇儿。 可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的偷偷瞟过来。 类似这种情况,在我的赌场门口屡见不鲜。 而我和李彦秋就站在美女荷官前方,等待赌客们的上门。 “我们站在这里,会不会挡住别人欣赏美女的视线啊?哈哈哈。” 李彦秋叼着香烟,调侃道。 “不可能,这些长腿美女难道还有我这个大帅哥好看?我站在这里,进门的赌场也是为我而来。” 我颇为自恋的说。 但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我是帅哥没错吧?没错! 我比这些荷官有吸引力吧? 有! 但我的吸引力,并非来自于我的帅气。 我站在这里的确能吸引来赌客,甚至吸引的赌客,要比身后那十一位美女还要多! 我敢这么自信的说,自然是因为我心中有底气。 昨晚大闹阿耀赌场,上百位赌客都见识到了我的容貌。 我站在这里,那些昨晚在阿耀赌场玩牌的赌客们就知道这是我的赌场。 有了昨晚的铺垫,他们会对我有信任,自然会过来。 但是,李彦秋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吸了一口烟,调侃道:“我啊,就怕想来玩的赌客被你这张厚脸皮挡在门外。” “呵呵呵.....”我淡淡一笑,没再搭话。 也就在这时,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并主动到我的面前搭话:“兄弟,这就是你的赌场啊?” “是呀,来玩牌吗?兄弟,我这开业大酬宾,前三天免‘水钱’。” 我亲切的招揽着客户。 出来做生意,要意识到自己的位置。 论地位,财力,绝大部分赌客都远远不及于我,甚至,如果在其他场合他们遇到我,我都会是他们巴结不到的角色。 但这里,是在赌场。 第五百五十五章战 在赌场,他们是客人。 他们不欠我什么,客人来玩牌,是给赌场创造效益,我就要尽到服务者的责任。 以顾客是上帝作为服务宗旨。 “免不免‘水’无所谓,主要是奔着你来的,相信你的人品。”其中一位大哥,豪爽的说。 这就是昨天晚上,我在阿耀赌场大放异彩的效果。 “请。” 我将赌客送入赌场之内,并安排美女荷官为他们发牌。 “看吧,我就说都是为我而来,你还不信。”我走回李彦秋的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 “这回信了。”李彦秋无奈的撇了撇嘴。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有赌客接踵而至,其中只有小部分是看着美女荷官的诱惑下到来。 绝大多数人,都是看在我的熟面孔上。 毕竟,整个长沙路的赌客有限,大部分来长沙路玩的人,以前都会去阿耀的赌场。 昨天,我叫开了阿耀的赌场,并剁掉了阿耀的双手,消息经过一夜的发酵早在长沙路的赌客圈子里传开。 名声一旦打响,自然会有人慕名而来。 虽说我的赌场并没有达到阿耀那种火爆的效果,但毕竟今天是刚开业,已经做到了桌无空位,已经很难得了。 这种效益,是以前赌场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都达不到的客流量。 一鲸落,万物生。 阿耀的赌场,在长沙路就是一条大鲸鱼,它倒下了,这条街上的赌场都有了生存和喘息的机会。 我的赌场继承了阿耀赌场大部分的赌客,但也有很多人涌入了其他赌场。 生意如火如荼。 我和李彦秋则在一楼的台球厅打起了台球。 “大哥,道南集结了好多混混,应该是奔着咱们过来的。”李彦秋手下的一名小弟汇报道。 闻听此言,我和李彦秋相视看了彼此一眼,全部放下了手下的台球杆。 “终于来了。”我淡淡一笑,开口道。 今晚我的赌场开业,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这个时候陆康都不来报复,为阿耀和他的赌场出头,那么不仅丢的是陆康和阿耀的脸,连带谢财鱼的面子都丢尽了。 我和李彦秋早就做好了准备。 准确的说,是李彦秋早就做好了准备,今晚的主力是他。 我手下只有吴晟和胡老蔫两个人,在这种摆场大规模的械斗中,起不到什么太大作用。 “弟兄们,都干活了!” 李彦秋拍了拍手,呼唤着赌场内他的弟兄们,并安排道:“给秦昊打电话,让他往这边来!” 吩咐完后,他手下一个叫罗铮的小兄弟,率先拿起了一把刀,带着人走出了赌场。 这位罗铮,不善言语,但是一个狠人。 他有一个外号,叫做老鼠。 这个人,就是曾经红毛提到过,在批发市场大放异彩的小个子。 老鼠带着赌场内所有弟兄出了赌场,我和李彦秋则走在最后面。 组装好管杀的吴晟,拎着那长达两米的大杀器,跟着我的身后。 胡老蔫没有参与进来,我没有叫他。 他是我的杀手锏,这种规模性的械斗不适合他参与,他出手,就要奔着废人和杀人而去! 道对面,几十个混混聚集在一起,他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家伙,严阵以待。 还有陆陆续续的混混,从道对面各个场子里走出来,加入到他们的阵营中。 而那伙人的领头,是我熟悉了面孔。 六哥,也就是陆康。 我和李彦秋走到人群的前方,陆康此时也看到了我的身影。 我们两个人隔着道路,遥遥对望。 “六哥,又见面了啊,摆这么大的阵仗是干什么呀?”我明知故问。 陆康阴沉的目光盯着我,他并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感到意外。 毕竟,昨晚办阿耀的时候,我就自曝过身份和陆康的过节。 “办你!” 陆康不加掩饰对我的杀气:“上次在歌舞厅给过你机会,你不知道珍惜吗?” “机会不是你给的,是你怂的!”我带有讽刺意味的说道。 这是实话,上次我能从歌舞厅走出来,赔偿十万只是一个台阶。 不是他当时不想办我,是他怕了我的枪口。 “我的十万块钱没那么好拿,那是我预支给你,买你手下那个叫张硕两条手臂的钱,他今天在不在啊,我正好把他胳膊卸了。 省得我过几天亲自去找他的时候,就要利息了!” 我肆无忌惮的叫嚣着,倒不是我这个人多么的狂妄,我是在激怒他们心中的愤怒。 愤怒会让人丧失理智,从而失去最正确的判断。 古代两军交战,都会有主将互相叫嚣,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对方。 “老子就在这呢,有种你过来取撒!” 在我的叫嚣中,张硕挤出了人群,隔着街道,他手指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小麻批,这次老子不割了你的舌头,算老子白养你这个儿!” 看到张硕也在人群之中,我脸上的笑意渐浓。 只是我的笑,是充满杀意的笑。 他那天在歌舞厅里对伊莉娜做的龌龊之事,是我无法容忍的耻辱。 虽说,伊莉娜不是我的女人,但她是我的手下,是我的朋友。 他敢对伊莉娜那般,就是在将我的脸皮按在脚下踩! 他这个人,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包括那一晚,所有跟他一同参与进来的混混,一个都不能幸免。 “呵呵呵...过来啊。”我冲他勾了勾手指,挑衅道。 “老子现在就过去砍了你个小麻批,然后我还得当着你的面强了那个洋娘们儿!” 张硕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康,在得到陆康眼神授意下,他手持砍刀率先冲了过来。 他就是所谓‘点炮’角色。 他率先冲来,紧接着,陆康手下的那群混混也开始动了,各个挥舞着手中的家伙紧跟其后。 而在张硕冲出的同时,吴晟立马当先,手持管杀迎了过去! 十几米的距离,两个人转眼间就碰了第一个照面。 张硕挥舞起砍刀,眼神杀意毕露,目标是吴晟的脑袋。 可他的砍刀太短了,这种远距离的砍杀,吴晟手中的管杀起到了绝对的优势! 第五百五十六章斧头秦昊 吴晟何等人也! 那是日后在我身边,通过他的名字,被谐音誉为武圣的男人。 他出手,注定就不会留情。 何况,我们和张硕之间,还有深仇。 我能感觉出来,吴晟平时不言不语,但他对伊莉娜有点意思。 像伊莉娜这种美女,一般男人也很难对她不动心。 吴晟手中管杀高高举起,他的身体也腾空跳跃,做出一个力劈山河之势。 随着吴晟砍出第一刀,张硕的脸上就流露出慌张之色。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吴晟的管杀长了张硕手中砍刀不至于一寸。 张硕的刀砍不到吴晟,但是吴晟的刀,已经朝着张硕的脑袋劈了下去。 被迫之下,张硕只能从进攻变为防守,他举起手中的砍刀,去抵挡吴晟这一刀。 ‘磅’ 两把锋利的刀刃相撞,火花四溅。 但管杀的重量,可不是一把砍刀能给比拟呢,更何况,吴晟是双手持刀向下劈砍,借助了惯性的力量。 ‘当啷’ 刀刃相撞的刹那,张硕手中的砍刀在重力之下,不堪重负掉在了地上,带起一串连响。 虽说张硕抵挡了吴晟的第一次攻击,可一招制下,张硕已经失去了武器,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张硕刚刚持刀的手,都被震到颤抖。 此时的他,脸色已经从慌张转变为惊恐,他已经顾不得面子,转身就准备逃跑。 吴晟手中的管杀,却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 管杀在吴晟的手中画出一个半圈,横砍而去! “啊!” 随着张硕的一声惨叫,管杀在他的胳膊上,砍出了一个深深的血口。 当吴晟收回刀时,鲜血涌出,瞬间染红了张硕的胳膊。 吴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如果给他机会,他能砍到张硕跪地求饶。 可惜,单挑的机会不可能一直都有。 从吴晟与张硕对拼开始到结束,也不过短短三五秒的时间。 此时,陆康身后的弟兄已经冲了上来,吴晟再想追砍张硕,也没有机会。 但是,吴晟的这两刀却打出了士气。 这是关键。 吴晟的这两刀,虽说只砍在了张硕的身上,却伤在了对方所有弟兄们的心理,会让对方为此感到心虚。 而我们这一方,在见到吴晟的神勇后,却一个个士气大涨。 一瞬间,人群交杂在一起。 而我和李彦秋,则退到了人群的后方。 如果一位大哥,需要自己参与一场争斗的话,那就不叫大哥了,顶多算是一个他头目。 我们这一方,在吴晟的一马当先下,短短半分钟,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但是,对方人数比我们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康一伙人凭借人数优势,渐渐占据了上风。 我和李彦秋并为此而担忧。 因为我知道,李彦秋还有人手正在赶来的路上。 就在两方人进入白热化阶段时,几台面包车冲了过来。 车还未停稳,车门就已经被拉开了。 一个个手持砍刀的混混,迅速下车,加入战场。 随着增援赶到,顿时扭转僵局。 都说李彦秋手下有几位狠人,今天我也是见识到了。 面包车下来的那伙人中,有一位手持斧头的家伙,下手凶残,战斗力毫不弱于吴晟。 在他的带领下,陆康一伙人被砍的节节败退。 “撤!” 陆康见情况不对,一声令下,带着人狼狈而逃。 今晚,陆康是有备而来,他集结了整个长沙路的弟兄。 可惜,他有准备,我们也有准备。 我和李彦秋早就做足了被他报复的打算。 陆康带人撤退,正当我们准备乘胜追击,彻底在这条街打响名号时,一阵警笛声呼啸而来。 两台警车从西路口驶来。 面对警察,所有江湖混混就像老鼠遇到了猫,本能的开始四散而逃。 朝着不同的方向和胡同里涌去。 而我和李彦秋依旧叼着香烟,站在赌场门口。 “别跑!” 警车停下来,从警车上下来七八名警察,开始追赶那些逃跑的混混。 这些警察,面对江湖争斗也是司空见惯。 他们最不愿意的就是掺和这种混混械斗,只是不知道哪个路过的人报了警,出于职责被迫而来。 这几个警察象征性的追赶了几步,待到所有混混全部跑入周围的胡同躲了起来。 他们也就停下了步伐,不再追赶。 “你们两个报得警啊?” 警员走到我和李颜秋的面前,严肃着脸。 “不是。”我摇了摇头。 “同志,是我报的警。”这时,一个大妈走了过来,举起手。 这位大妈一看就属于是热心市民的那种,一过来就开始滔滔不绝:“警员同志,你们可没看见,刚才可血腥了,哎呦,吓了人喽。 喏,你看地上还有血呢,我就住在这楼上,天天街道这样可咋整。 我听说昨天还有人开枪,你们可一定要把这群坏蛋抓住,不然我们老百姓都没有安生日子过哒。” 大妈的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 “大妈,那你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吗?是因为什么发生的冲突?”警员询问道。 “这个我可不晓得。” 大妈摇了摇头,走近询问的那名警员身边,压低声音,两个眼睛一直停留在我和李彦秋的身上:“他们两个就是头头,你们抓他俩准没有错的。” 她确实压低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到了我和李彦秋的耳中。 估计,附近的这些人中,也就大妈一个人觉得她自己说的是悄悄话,我们听不见。 就算听不见,她那个看我的眼神都能让我联想到她要警员说些什么。 “阿姨,你告状怕别人听见就小点声,我俩可听得一清二楚。”我淡淡一笑,调侃道。 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格局,会跟一个老大妈去计较。 她随便怎么说,对我来说,也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你说我们是头头,就不怕我们两个坏蛋头头找你报复啊,我可知道你家住这楼上。” 李彦秋笑得更加开怀,他也是在开玩笑。 “喏,警员同志,你们可听见了,我是为了群众的安全站出来的,你们可得保证我的安全啊。” 第五百五十七章狠角色 “你们可得保证我的安全啊!” 大妈被李彦秋的两句话吓唬住了,缩到了那名警员的身后。 “放心吧大妈,我们肯定会保护你的安全。”那名警员安慰道。 在听到大妈的举报后,另一个警员走到我和李彦秋的面前,询问道:“你们两个人跟那群混混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淡淡的摇了摇头,一口否决。 坦白从严,抗拒从宽的道理我们在这些江湖老油条自然清楚的很。 我们两个人一直在这抽烟,也没有加入争斗中,就算说破了天,只要我们不承认,他们拿我也没有办法。 “我俩就是看热闹的,看热闹也犯法吗?小哥。”李彦秋递给对方一只香烟,在遭到对方拒绝后,叼在自己嘴上点燃。 面对我们两个臭无赖,这几个警员也没有办法。 “你们两个人看起来很面生,刚来这条街上混的?”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警员,上下打量我们两眼,询问道。 “刚兑了一个棋牌室,做点小生意。”我回答道。 他们是这个辖区的干警,长沙路都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我们想在长沙路上混,就离不开跟他们打交道。 “哦...我知道你,你就是李喜东对吧?”年长的警员笑着问道。 “对,我就是。” “我是这个片区的副所长,我姓严,昨天的时候,就听说过有个东北人来到长沙路。 在这一片做生意,要守法律,懂规矩,明白吗?”他一本正经的说。 尤其是在守法律,懂规矩八个字加重了语气,意味深长。 规矩? 什么是规矩? 这是想管我要钱的意思啊! “放心吧,我这个人从东到南,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守规矩。”我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混入江湖这一年来,在我眼里就没有规矩。 规矩,在我看来,是用来制裁弱者的,当我强大时,规矩就由我来制定! “同志,这个人身上有枪,昨天他在我们棋牌室闹事,还动了枪,枪就在他的身上。” 这时,道路对面跑出来一个胖女人。 这女人我见过,她还在赌桌上赢过我的钱,阿耀赌场里的鬼。 她突然冒出来举报我,肯定是受到别人的指使。 看她满脸心虚和畏惧的眼神,就知道,她不是自愿的。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哈哈哈。”我眼带杀气地盯着女人,语气中带着威胁之意。 她说得没错,枪就在我的腰间。 如果这几个警察发难,强制性的搜身,我将陷入危机。 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慌张,依旧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 严副所的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看着我,问:“你身上有枪?” “没有。”我否定道。 “他说他没有枪啊。”闻言,严副所又看向了胖女人,给出了答案。 “你搜一下呀,他有枪他也不可能承认。”胖女人要求道。 对此,严副所只是冷冷地瞥了胖女人一眼:“你问他让我搜身吗?” “想搜我身可以,但得拿搜查证。” 我不是一个法律流氓,警员想要搜身和进入住宅中搜查,都需要拿搜查证。 这是必须走的流程。 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出来,严副所并没有想要刁难我的意思。 “是呀,搜查证是必须走的流程,没有搜查证,如果查不到枪,出了事你负责吗?” 严副所怼了胖女人一句。 闻言,胖女人哑然,悻悻的离开了。 严副所心里清楚,我是一个混江湖的人,也知晓枪就在我的身上,还知道今天的江湖械斗与我有关。 但他都没有追究。 因为,相比于追究我的责任,找我的麻烦,结交我这位朋友对他更有好处。 抓了我,他不仅不会受到上级的褒奖,还有可能惹了祸端。 毕竟,昨天有人报了警,许万生利用关系把事情压了下来。 许万生能联系的关系,自然不可能是他一个副所长,肯定是局里的领导。 抓了我,局里领导口头或许会夸赞他,但是背后,一定会给他穿小鞋,这是必然的,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手下不听话。 抓我,对他无任何好处。 但他主动对我示好,却能交我这个朋友,然后从我这里获得利益。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就算我认识阎王,也会给钱打发他们这些小鬼,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实。 “严所,你们来这一趟辛苦了,进屋喝杯水歇一会儿吧。”我邀请道。 他已经把自己想要钱的贪心,写在了脸上。 这点小钱,我也不会差。 给钱,肯定不能在街道人,我邀请他进入赌场,就是准备用一些小钱,交下他这位交不熟的利益朋友。 官场上的朋友,没有一个人是能交得熟的。 就是互相利益交易,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帮助一些小忙,放放水罢了。 “进屋就不必了,你有这份心就好。” 出乎我意料,严副所听懂了我的暗示,却并没有选择进屋,但他看向我的笑容真挚了几分。 “收队!” 严副所带着人离开了。 但我知道,这个钱我是省不下的。 他今天没有要钱,早早晚晚还会过来。 回到赌场,里面的赌客们全部都沉迷在赌博和性感荷官的美貌、身材之上,并没有因为刚才外面的械斗而造成影响。 今晚陆康的准备,最后却以吃瘪而告终。 “东哥,你手下那个吴晟挺猛啊,我感觉他一个打十个都没问题。”我和李彦秋坐在休息区,他唏嘘感叹道。 “你手下的秦昊才真猛,现在打架,不是以前那七八十年代了,敢用斧头的,妥妥一名悍将。” 这话,是我发自肺腑的称赞。 砍刀的杀伤力远远比及斧头,但这年头,小混混打架都用刀和棍,无人用斧,因为他们不敢! 砍刀这东西,除非是砍到大动脉上,否则想杀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砍个几十刀,都够呛能判得上重伤害。 但斧头不同,这东西如果不敢劈人,那就是挨砍的份。 一旦劈了人,断胳膊断腿,那都是轻的。 能拿枪的,未必是一个狠人。 敢用斧头作为武器的人,绝对是一个狠角色! 第五百五十八章嘴硬的李彦秋 “秦昊这家伙,人狠话不多,拿斧头没少给我惹官司。”李彦秋无奈地苦笑一声。 “手下人狠,还是你这个当大哥的够硬,能够挺得住事儿,不然一般人也不敢用。” 我顺势也夸赞了一句李彦秋。 斧头砍在人身上,那就不是小事儿。 如果李彦秋不给秦昊解决,不能扛住事儿,秦昊早就进去了。 大哥硬气,手下人才有底气。 大哥是软蛋,手下人也都是怂包。 弱将带不出强兵,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就算能带出强兵,那个兵,也迟早会取代这个将。 “草,当大哥的顶不住事儿,还配叫什么大哥。”李彦秋点燃一根香烟,撇了撇嘴。 他这话说得没毛病,小弟给大哥卖命,小弟出事大哥不给解决,这种大哥也不配叫什么大哥。 “这话没毛病。”我赞同道。 赌场的一楼是台球厅,跟李彦秋聊了会儿天,又打了几杆台球。 门外,秦昊带着一众小弟走了回来。 “秋哥。” 秦昊走到台球桌前,对李彦秋打招呼。 “嗯。” 李彦秋叼着香烟,正在给球杆擦粉。 擦完粉,他放下粉块,摘掉嘴里的香烟:“这位叫东哥。” “东哥。”在李彦秋的介绍下,秦昊冲我微微点头。 “兄弟,会打台球不,你秋哥太菜了,哈哈哈。”我冲他微微一笑,热情的邀请道。 都是自家兄弟,我也没将秦昊当作外人。 其次,按照江湖辈分,他是李彦秋的小弟,小我一辈,我更不用死板的去打招呼握手,随意一点就好。 “我打的没有秋哥好。”秦昊婉言拒绝。 “哎~你什么意思啊,我只是一直没有展现真正的实力而已,心思让着你,你居然说我菜,过分了奥。”李彦秋倔强的说。 他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只不过是说反了。 跟他打台球,我一直是收敛自己的实力,让着他玩,否则他都没有上手的机会。 作为一名老千,对力度和精准度的掌控,让我在台球桌上也是小霸王的实力。 除非是专业选手,打专业的斯诺克,不然一般人赢不了我。 “那你别让着我了,试试看。”我笑意渐浓,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展示真正的技术。 “行,那我这杆不让你了。”李彦秋哼了一声,摆开姿势,架杆瞄准,目标底带。 随着他的手肘带动球杆推动,白球急速而出,撞击在七号球之上。 七号在白球的撞击下,朝着底带翻过而去。 但最终,却无奈的撞击在库边,仅差一点就能进球。 差一点,也是差。 没进就是没进。 “你来吧。”李彦秋淡淡的说。 “你不是拿出真正的技术了吗?怎么还没进。”我戏谑地笑着反问。 他有几斤几两,打着几杆台球,我心里太清楚了。 他的技术就是菜,只不过嘴是真的硬,每次失误都有借口。 “切,我怕一杆清台了,你输得太难看。”李彦秋依旧嘴硬。 “那我给你一杆清台了,你可就没机会了啊。”我把球杆擦上枪粉,准备给他展示一下技术。 “吹吧,你能一杆清,我把球都吃了。”李彦秋并不相信。 我微笑点头,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开始打球。 ‘啪’ ‘啪’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以及球进洞的声音,短短两分钟的时间,我将台球桌上,所有属于我的球全部清空。 仅剩最后一个黑八。 而黑八的位置,就在洞口处,只要白球轻轻一推就能进。 “还用打吗?秋哥。”我笑着问。 “那得打呀,万一你进不去呢?万一你黑八进了,白球也掉进洞里呢,万一你脱杆了呢,这都没准的事儿。 不到最后一刻,怎么能轻易的放弃。” 李彦秋依旧抱有最后一线希望。 他平日里,那是一本正经严肃的大哥,但在台球桌上,他表现出属于这个年纪的心性。 他有他的好胜心,我也有我的好胜心。 如果是许万生跟我玩,这球我可能想方设法的让球。 但是兄弟之间玩,就要放松,就要开心。 所以最后一杆球,我并没有给李彦秋任何机会,毫无悬念的赢下了比赛。 “怎么说?秋哥。” 面对我得意扬扬的询问,李彦秋坐在沙发上只是不屑的‘切’了一声:“哎,我给你留机会,你是真不讲究呀,要不是我心思让你一杆球,你早输了。” 这家伙,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煮熟的鸭子嘴硬。 “哈哈哈,那要不要再来一杆。”我坐在他对面,拿起茶几上的饮料喝了一大口。 “不玩了,咱俩这水平,就是谁拿到第一杆谁就能清台,没意思。”李彦秋咂了咂舌,说。 “哈哈哈,你这嘴呀,比你下面都硬。”我调侃道。 我确实佩服他的嘴硬程度。 他因为没进球,怨过球杆问题,球桌不平,运气不佳,甚至怀疑室内有风。 就是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水平不行。 这种明明很菜却很自信的姿态,着实让人佩服。 “哈...说正事吧。” 李彦秋打了一个哈欠,看向秦昊:“从今晚开始,你带着弟兄就在这个场子,帮着东哥一起照看。” “好。”秦昊得到命令,点头答应。 “东哥,你觉得秦昊这些人,够不够?”李彦秋询问我的意见。 秦昊是李彦秋手下最猛的一位头马了,他将秦昊安排给我,这是一份大礼。 “够了,谢了秋哥。” 李彦秋够仗义,他的仗义让我决定,赌场净利润的一半,我会交给他。 至于他是让给为赌场出力的秦昊自行安排,还是他自己揣进裤兜,那就是他的事情。 这份情,我记得。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李彦秋摆了摆手。 又聊了一会儿,李彦秋带着老鼠他们离开了赌场。 而今晚,我则跟着秦昊一同在赌场,盯到后半夜赌场关门。 这段时间,只要没有其他事,赌场我必须要亲自在场。 陆康在这件事上吃了瘪,就连谢财鱼都为此丢了脸,他们的报复迟早会来。 所以,我一刻都不能懈怠。 第五百五十九章张赫的电话 ‘铃铃铃....’ “东哥,电话。” 中午,我在厨房炒菜,伊莉娜拿着我的手机走了过来。 来到浔江口也有一段日子了,这边的菜早就吃够了。 湖南气候潮湿,这地方的人,普遍喜欢吃辣椒,说是用来发汗,祛除身体内的潮气。 这种辣,一顿两顿吃起来味道还不错,时间久了,我们这些东北人吃不惯。 于是乎,我选择在悠闲时间,自己做一些饭来吃。 我们五个人中就伊莉娜一个女人,指望她乱倒还行,让她做饭....还是算了吧。 她做的东西,吃起来,都不如饿肚子舒坦。 其余人也不会做饭,这种重任也就只能交到我这位大哥的头上。 我是他们的老大,但我们几个现在的关系,更是兄弟。 没那么多讲究。 饭,我会做,我就来做。 权威是大哥,担待和照顾也是大哥的责任。 “谁?” 我忙着炒菜,无暇去看手机。 “张赫。” 伊莉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回答道。 “接,按免提。” 张赫给我打电话,没什么秘密可商量,就算有秘密,屋里这些人也都是我能信得过的兄弟。 “喂,赫姐。” 电话接通,伊莉娜将手机放在灶台上,便离开了厨房。 “听你那边的声音,是在炒菜吗?”张赫银铃般的笑声从电话中传来,她笑着询问。 “嗯呢,做饭呢,生意不景气跑出来当厨师了,哈哈哈哈。”我开了一句玩笑。 “不知道你还有这门手艺呢,什么时候有幸,能尝到你的厨艺呀?”张赫笑声悦耳。 “你想吃,随时都可以。”我说。 “那就明天呗。” 张赫这一句话,把我弄惊讶了。 “明天?”我诧异反问。 不确定张赫的话,是玩笑还是认真。 “对呀,公司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春城项目也开始复工了,按照你的嘱咐,全部交给了新得负责人。 我现在休假,准备找你去澳门玩,方便吗?” 张赫跟我简单讲述起她这段时间的经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期间就给她打过一次电话,便忘在了脑后。 我绑架过春城三哥,还将他们父子丢入大海,春城三哥肯定恨透了我,也忌惮我。 如果张赫回去,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好在,她听从我的建议,这一点让我十分欣慰。 这么大的千金小姐,集团分公司总裁,能够听得进去我一个小混混的叮嘱,让我颇为有成就感。 “澳门这几天是去不上了,这边新开业的赌场,比较忙。” 我将锅内添上水,开始小火慢炖。 跟张赫约定的澳门之约,是早早就答应她的。 只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 那个时候就想着游山玩水,没钱就利用出千来赚,等待回归的时机。 阴差阳错之下,我们到了浔江口,稀里糊涂的还接手了赌场。 其实说实话,混到现在已经违背了我的初衷。 在浔江口混得再风生水起,早晚有一天,我还是想要回到原江,那里是我的故乡。 我在浔江口混,是为了给伊莉娜报仇,结果,却结识了本地大哥,搭建起了自己的小势力。 这是一件好事。 虽有风险,但是,我在这边积攒的势力,等我回归原江的那一天,照样可以用得上。 也是在厚积薄发的路上,回归原江的路很坎坷,回到那里,还有更多的敌人盯着我。 “没事儿,我去湖南找你玩呗,不欢迎吗?”张赫轻声细语的询问。 在她的声音里,我居然感受到了小心翼翼的成分。 估计,她是怕给我添麻烦。 张赫这个人的经历,相处了这么久,我还是很了解的。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手心中的宝贝,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出生在荣华富贵的家庭里,有时候也是一种苦恼。 因为家庭资产差距过大,从小她和同龄人就有认知上的不同,这也导致很多小朋友都不喜欢跟她接触做朋友。 小学还能好一些,年纪越大,对于生活的认知度越高,那些同学越是能意识到差距,很多人因为自卑,不敢跟她接触。 大学她就出国留学了。 那个时候,小五就作为她的保镖,时刻跟在她身边。 留学毕业后回国,开始接触公司业务,更加没有时间交朋友。 她身边的朋友,都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算不上朋友。 张赫说过,除了小五之外,我是她这些年来的唯一一个朋友。 她闲下来了,想出来走一走,所以选择了我。 这是我的荣幸。 “欢迎,你这是给我一个惊喜啊,哈哈哈。” 我是发自肺腑的欢迎张赫,她对我足够真心,自从混入江湖,这种真心朋友很难交。 “那我现在订票,订好票告诉你。”张赫笑声灿烂。 “好嘞。” 过分五分钟,张赫将电话给我打了回来。 “订好了,明天中午十一点到长沙,在长沙有公司专车接我们过去。”张赫说。 浔江口还没有修建机场,坐飞机最优选择是落地长沙。 长沙距离浔江口不过一百二三十公里,距离并不算远。 万创集团在长沙也有项目,她选择在动用公司汽车,就是不想麻烦我。 “明天我去接你,这么远一点,我必须亲自去接。” 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别说一百多公里,哪怕是三五百公里,我也会选择亲自开车去接。 这是我的一份真心。 “不用麻烦,公司有专车,正好我也在长沙转一转。”张赫婉言拒绝。 “好吧。” 我知道她是为了不麻烦我,我开口答应。 赌场现在还处于高风险时期,一时一个变化。 我执意答应去接张赫,到时候万一出了意外,去不成了呢? 所以,我没有继续谦让。 但如果明天一切顺利,我还是会亲自开车去接她。 当作是给她一个惊喜。 没有跟张赫多聊,挂断电话,我开始利用另一个锅炒菜。 东北人喜欢是炖菜,但炖菜是一个麻烦事。 想让肉烂糊,就要小火慢炖,普遍炖一个肉菜,从焯水到上桌,都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第五百六十章利益朋友 下午,我准时准点的来到了赌场。 秦昊是李彦秋的弟兄,从本质上讲,他们是过来帮忙的。 帮忙的看场子,我这位东道主去做起甩手掌柜子,传出去,好说但不好听。 赌场的生意,越来越火热。 我在阿耀赌场的一番大动作,给赌场打响了足够的名号。 再搭配‘性感荷官,为您发牌’的金字招牌,生意如火如荼。 晚上七点,赌桌便已座无缺席。 坐在一楼的休息区,我抽着香烟,喝着茶水,跟秦梦雨通话聊天。 每日闲聊彼此的生活琐事,是男女朋友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梦雨,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来了一位朋友。” 目光扫到门口方向,看到一身休闲装的中年男人后,我跟秦梦雨告别。 “好,你先忙。”秦梦雨是一个懂事的女人,她从来不会跟我耍什么小性子。 听说我有正事,也不啰嗦便挂断了电话。 中年男人进门后,左右打量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脸上堆积笑容。 “严哥。” 我站起身,主动迎接上中年男人,伸出右手。 来人是昨天出警的严副所,他今天一身便装来到我这里,不是为了做客,是过来收钱的。 “李总,生意不错嘛,比阳仔干的时候强多了。” 严副所与我握手,笑呵呵的库赞道:“看来啊,做生意这东西,选址什么的是其次,主要还是分老板干。 有能力的老板,到哪都赚钱。” 这话说的没错。 换做阳仔来干,这个赌场就算他干到死,也赚不到什么钱。 “哈哈哈,做生意再好,也没有严哥的工作踏实,我一个土老帽,没啥文化,也就只能做点小生意了。 不像严哥那工作,千金都买不来啊。” 我这就是典型的商业互吹。 一个副所长,白给我当,我都不惜得当。 他那个工作,别说千金,聂云端留给我的一根金条,足够买下他的工作。 一根金条的打点,在这个年代夸张一点说,安排一条狗,就能当一个副所长。 不夸张的说,只要是一个喘气的人,年纪符合标准就能够做他的位置。 “呵呵呵...千金,你给我百金我都愿意把位置让你给来做。”严副所笑呵呵的道。 赌场里有办公室,房间不大,十平米左右,平时我嫌空间太憋屈,从来不去。 但严副所来了,有些话就要在无人的地方谈。 他是管这一片辖区的副所长,认识他的人不少,像他这种单位,最怕别人传闲话。 “严哥,办公室里请。” 将严副所请到狭小的办公室,我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前,他坐在我的对面。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说了说长沙路的情况。 我看出他表情上的一抹焦急,便知道他准备步入正题。 混社会,这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严哥,昨天的忙多谢你了,这是一点小心意,给孩子买两件衣服。” 我没有提前给他准备红包。 这办公室里也没有外人,我便直接从口袋中拿出钱包,在桌子下面数出一千块钱。 随手找来一个报纸,用报纸包上,递给严副所。 “你这是干什么,李总,我那也是职责所在。” 严副所嘴上推辞,但是手却很诚实的收下了这笔钱。 一千块钱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小钱。 用来作为红包,交下他这个利益朋友足够了。 一千块钱并不多,只能说是刚刚好,算不上大方。 毕竟,这钱属于是保护费。 但是人际交往,尤其是跟这种人交往,给多少钱,一定要根据对方办多大的事来给。 第一次如果给多了,接下来的钱就没法给。 他昨天帮我一点点小忙,我给了一千,下次我弟兄砍了人,落在他们手里。 想要捞人,就要给两千,再严重的就是五千。 总不能我第一次给了一千,下次再找人帮忙给五百吧。 送礼这东西,起点很重要。 最简单的例子,我如果以男朋友的身份见秦梦雨父母,第一个拿一箱茅台,第二次正式场合就要拿更贵重的东西,或者是平价的东西。 如果我第一次拿一箱,第二次拿一瓶,那么别人就会对我有看法。 “一点心意,给孩子的。”我谦让道。 他们这种官场的人就是这样,明明想收,还得表现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做作的令人作呕。 身穿制服的时候,人模人样,脱了那层皮,不知廉耻的状态就摆了出来。 “行吧,那我替孩子谢谢你了。”严副所将钱收下,脸上笑意渐浓。 一千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却能够定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 钱,他收下了,目的达到了。 我以为他就不会再继续逗留下去。 正准备开口给他送走时,这家伙又开口了;“李总,跟你见面真是一见如故啊,我们也算是忘年交了,呵呵呵... 吃饭了吗?咱哥俩去喝点啊,我安排。” 他说他安排我吃饭,实际上,就是他没吃饭,想再蹭我一顿饭。 我们两个根本没有什么一见如故的感觉,就是一个利益交换,我恨不得他拿到钱赶紧走。 但人家提出来了。我不能拒绝。 “好啊,刚好我没吃饭。” 这种情况,碍于人情世故,也只能说自己没吃。 “长沙路拐过去的城江街上有一家海鲜,咱们到哪简单吃点。”严副所热情的邀请道。 那姿态,仿佛他是真得准备请客买单一样。 “秦昊,一起出去吃口饭。”走出办公室,我邀请秦昊。 正事都谈完了,这顿饭,我和严副所两个人吃,还是我叫上几个弟兄一起吃,都一样。 这顿饭,就是为了吃饭而吃饭。 “我不去了东哥,刚吃过。”秦昊婉拒。 “吴晟。” 秦昊不去,我冲着吴晟招了招手。 长沙路不太平,我的身边必须跟个弟兄,遇到突发情况也有个得力帮手。 在我的招呼下,吴晟跟着我和严副所一同走出了赌场。 而严副所,对于我招呼了一个弟兄,也没有半点的介意之色。 他本来就没打算买单,我也原本就不准备用他花钱。 第五百六十一章严副所的作用 我除了对长沙路熟悉之外,对于其他地方并不了解。 在严副所的领路下,我们三个人来到一个海鲜坊。 找了一个包厢坐下,点了一些海鲜,我们三个人边聊边吃。 期间聊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废话。 我和吴晟刚吃过饭,在饭店充当的角色就像是作陪。 而严副所也是丝毫不矜持,就跟自助餐一样,一顿狂点。 不到一个小时,严副所已经吃的沟满壕平,桌上还有很多剩菜。 “都吃好了吗?” 严副所在吃完最后一个皮皮虾后,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嘴,笑呵呵的问我俩。 “吃好了。”我点头。 “你们两个年轻大小伙子,饭量还不如我吃得多呢,剩这么多菜,哎呀。”严副所看着满桌的剩菜,眼露垂涎。 很多菜,只是吃了一两口,都属于满盘的状态。 我们三个人吃饭,他点了十几道菜。 这根本不是什么热情好客,他在点餐时,就做好了打包的准备,这点小心思我当然看得出来。 “我这个人最讨厌铺张浪费,服务员,拿几个打包袋过来,买单。”严副所扯开嗓子喊道。 很快,服务员拿着几个塑料袋走进了屋子。 开始帮忙打包。 他也显得格外勤快,帮着一起倒菜。 看似勤快,实际上,他就是想假装打包,让我把单买了。 但直到他打包完,我都没有动地方。 “多少钱?” 严副所试探服务员,他的目光还时不时的瞟向我。 那个德行,在我眼里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这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服务员看向我,回答他。 闻言,严副所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表现出一副牵强的姿态:“哎呀李总你看你这是干什么,都说了这顿饭我请客,啧....下次,下次我请。” “好。” 我呵呵一笑,敷衍的回答了一个好。 就算有下次,他也不会花钱。 拎着打包好的菜,我们三个人离开了饭店。 “严哥,我安排人一会儿你回家吧。”我只是谦让一下。 “好,李总有心啦。” 没想到,这家伙甚至连打车的费用都不愿意出,答应了我的一句谦让。 这种人,在我们东北,就属于那种看不出‘听’的人。 我们三个人出了饭店,刚走到过道。 这时,突然从道路边的汽车上下来了一伙人,这些人手持砍刀,目标明确,直奔我而来。 不用想,这群人是陆康的人。 他们应该从我们进入饭店就已经盯上了我,看到我落单,准备对我动手。 我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后方。 这时,几个混混从一旁苍蝇小馆走了出来,挡住了我们的退路。 “李喜东,老子看你今天往哪跑!” 这是一次有准备的堵截。 我深刻的知道,被这群人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见到这些人的夹击,吴晟的手按住了别在腰后的枪。 见状,我按住了吴晟的手。 在我们的身边还有一位派出所的副所长,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 何况,今晚是他邀请我出来吃饭。 他又收了我的钱,如果在这个时候,他都起不到半点作用的话,这个人我也就没有继续跟他打交道的必要。 “严哥,看来你要加班了啊。”我淡淡的对身边纠结万分的严副所说。 他肯定是不想掺和这件事,但由不得他。 闻言,严副所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对方领头的混混;“强子,带这么多人准备干什么?” 对方这些人,都是我的生面孔。 但严副所常年在长沙路上办案,跟这群混混早已经是脸熟。 被喊住名字,领头的强子脚步一怔。 本就是夜色之下,严副所又穿得便装,外加对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所以,在严副所开口之前,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严副所。 强子眯起眼睛,在看清严副所时,表情难堪;“严副所,你怎么也在这啊?”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严副所也表现出他平日里当警员的高傲,冷声反问。 如果是陆康在这里,甚至是阿耀在这,严副所都不会摆出这种态度。 但面对强子这种弟中弟,严副所表现出了自己的威严。 他们这种吃公粮的人,最会见人下菜碟。 被严副所质问,强子哑然。 “你们一个个都拿着刀,要干什么?想袭警啊!”严副所再次严厉的呵斥起来。 闻言,强子眼底闪过一抹慌张,但还是撞着胆子:“严副所,我奉劝你一句,今天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当做没看见的好。” 面对强子带有威胁的言辞,严副所丝毫不让:“可我看见了,我是一位警察,维护社会安全是我的职责。 怎么?现在的社会倒反天罡了不成,混混还能威胁警察了?” 严副所的态度,让我很满意。 我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看着强子和严副所的对峙。 “这是我们陆老大要办的人,你....” 强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严副所打断:“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土匪年代,你们想办人就办人,你们是黑色会啊?” 没错,他们确实就是黑色会,我也是。 我们是这样的人,但这顶帽子,我们都不愿意扣在自己的脑袋上。 这不是什么光荣是称号,这是触碰法律红线的罪。 被严副所言辞犀利的呵斥,强子点了点头:“好,好。” 强子粗重的吸了几口气,最后挥了挥手:“撤。” 严副所的官职不大,但他毕竟也是一位警察里的官。 再小的猫,也有抓耗子的本事。 陆康或许敢得罪严副所,但是他们不敢得罪。 而严副所,也不怕被他们找麻烦。 人身安全的威胁,陆康他们不敢,顶多是找到严副所的上级,去告状。 但严副所保护的人是我,他也不怕被告状。 毕竟,我的身后也不是没有人。 阿耀是谢财鱼的人,我砍了阿耀,还动了枪,许万生都能帮我摆平。 由此可见,许万生的关系在这个区,比谢财鱼更硬! 严副所帮了我,又是出于他的职责保护公民,呵退混混,于情于理,他的选择都是正确的。 第五百六十二章闫旭 坐在休息区,我一个人抽着香烟。 今晚,有惊无险。 看来,现在陆康是准备把全部精力放在办我身上。 这才是江湖人认真的态度。 他现在的目的,不是让我的赌场关门,而是想要我的命! 我需要更加谨慎。 脸皮撕破,这条街上混,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但我并不想死,也不想要他的命。 所以,我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给自己预料出来一定的喘息时间。 “哎呀东哥,真是你呀。” 正当我思考时,门口处传来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 我抬起头,闻声望去。 一个染着红色头发小子,满脸洋溢着笑容朝我走来。 这家伙,就是那天在歌舞厅我认识的红毛,就是他跟我讲了关于浔江口江湖的事情。 “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我用手指了下旁边的空位,示意他和他的朋友坐在。 他不是一个人,在他身边还有两个小年轻,也是那晚歌舞厅一起喝酒的。 之前那两个小年轻,在歌舞厅对我态度很一般,有些爱答不理的意思。 但今天坐在我的赌场,显得格外拘束,笑容都带着谄媚和讨好。 “你的名声都传开了,那在江湖上可谓是激起千层浪啊。 三个东北大哥横扫长沙路谢财鱼赌场,这消息,在江湖是沸沸扬扬啊,我一猜就是你,哈哈哈。” 红毛兴致勃勃的跟我讲着。 他这家伙,就属于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那种,知道点事情,有的没的,都能从他嘴里听到。 像极了村口的嗑瓜子老太太。 “是吗?我成名人了呗,呵呵呵。”我淡淡的笑道。 这才短短两天的事情,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这对我来说,有利有弊。 我要的名号,确实是打响了,整个江湖都知道有我这号人物。 但也是彻底的得罪了谢财鱼,陆康对我起杀心,估计都是谢财鱼在背后授意。 如果谢财鱼不办掉我,他在江湖上会丢很大的面子。 “那可不呗,名气响当当,很多人混一辈子江湖,都没你有名气。” 红毛接过我递给他的一根香烟,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就好像这件事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样。 但我敢肯定,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他肯定笑不出来。 对此,我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件事,我真没有什么跟他们好多谈的,毕竟,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荣耀。 “东哥,我们哥几个这么晚找你过来,其实还有点别的事。” 见我不搭茬,红毛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什么事?”我问。 “我们几个兄弟想跟着你混。”红毛搓了搓手,紧张的说。 “跟我混是要砍人的,你们三个能行吗?”我淡淡的问。 让他们几个吹嘘江湖事还行,让他们砍人,这三个人,不像是能拿得起刀的人。 “没问题啊,混江湖的,不砍砍杀杀,那叫什么江湖。”听到我的质疑,红毛拍着胸脯,颇有自信的说。 “那行。” 我没有半点犹豫,点头答应了他们三个人的加入。 现在这种情况,只要能拿得起刀的人,那就是我的兄弟。 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哪怕是花架子,撑场子的,我也得收。 我现在混的一个小弟都没有,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呢。 “东哥,不止我们三个想跟你,我们三个就是过来探探路的。” 另外一个青年说,之前一起喝过酒,我知道他的名字,贾丁。 听到还有其余人也要加入,我内心是高兴的。 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烟,开口问:“还有多少人?” “二十多个吧,之前我们都是跟着潮新歌舞厅帮忙看场子的,现在潮新倒闭了,我们这些兄弟一直都没有个落脚的地方。”红毛解释道。 听完红毛的一番话,贾丁连忙补充:“我们兄弟有条规则,要拜码头,就拜有能力有魄力的大哥,不然宁可饿肚子。” 他这句补充,是在拍我的马屁。 也是在圆回红毛的那一番话。 红毛的话,确实不中听,我知道他是无心,但他的话听起来,给人一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是没地方去了,才来我这里。 贾丁的话,却让人舒服很多。 “都给他们叫过来吧。”我吸了一口烟。 一下子能来二十多个弟兄,这对我来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 我自然乐意至极。 就算五个里面出一个能拿起刀的壮丁,对我现在的窘境来说,也是雪中送炭。 “好,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 说着,红毛拿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旭姐,你们过来吧,我这边都安排好了。”红毛大言不惭的说。 好像他办了一件什么大事一样。 黄毛电话中称呼对方为姐,难道是女孩子? 心中虽有这样的疑惑,我并没有开口问。 他说话本来就有口音,说不定他喊的是旭杰呢。 等人来了,全部就都知晓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一伙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旭姐,这里。” 见这群人过来,红毛站起身,挥舞着双手。 从进门速度来看,他们一直就在附近等候,等待红毛的通知。 这群人为首的,果然是一个女生。 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二三岁的模样,个子也不高,不到一米六。 她走在一群男人前面,就好像是一捆大葱前面摆了个小土豆。 但这女人的气质,确实有一副大姐头的架势。 牛仔裤,半截袖,小皮靴,头发留到肩膀的上面,这身装扮没任何的女人味可言。 但也不是假小子。 给人一种很飒的感觉,从她的外表上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悍气的姑娘。 “旭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李喜东,东哥。” 红毛当起了我们之间的介绍人。 在介绍完我后,他又给我介绍起他这位旭姐:“东哥,这就是我旭姐,闫旭,我们这群兄弟的大姐头。” 我微微点头,对闫旭露出一抹笑容:“一个姑娘能让一群男人信服,不简单啊,哈哈哈。” 第五百六十三章有品的大哥 “一个姑娘能让一群男人信服,不简单啊,哈哈哈。” 很多人在听说女人混江湖,本能的会对此产生蔑视。 在这个年代,男女平等只是一个旗号,大多数还是男权社会。 尤其是混江湖的男人,普遍都是大男子主义。 但我不会因为闫旭是一个女生,而对她产生任何的轻视,反而对她更加敬佩几分。 一个女人,能够让一群大老爷们儿甘愿成为她的附庸,此人必定有过人之处,甚至强于很多混混头目。 胡少卿的女人,戚瑶,那曾经就是一位大姐头,她身上的那种英气,是很多男人都无法比拟的。 巾帼不让须眉。 “东哥过奖了,还是兄弟们赏脸。”闫旭主动伸出手,颇有一种男人的豪迈。 对于这种女生,我是打心眼的喜欢。 这种喜欢,不是恋人之间的感觉,是欣赏。 “坐。” 我跟她握了握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坐下。 坐在沙发上,我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询问:“跟着我混,有什么条件吗?” 她跟着我混,并非是真心实意的佩服我这个人。 哪怕她听过我最近的传闻,毕竟,她还不了解我这个人,顶多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我。 而红毛这群弟兄,信服的人是她,也不是我。 这些都是她带来的弟兄,她的弟兄也需要吃饭,钱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男女关系相处中有一句话说,给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是不舍得给你花钱的男人一定不爱人。 这句话同样适合江湖。 给手下花钱的大哥,不一定是好大哥。 但是不舍得给手下人花钱的大哥,一定不是好大哥。 大哥吃肉,让小弟连口热乎汤都喝不上的那种大哥,就不配叫大哥。 “没有条件,就是冲东哥你这个人来的。”闫旭豪爽的说。 “哈哈哈...” 我先是笑了两声,人都是虚荣的,这种马屁我虽然不会放在心上。 至少听起来,让人觉得愉悦。 “办公室聊聊吧。” 有些话,我并不方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去讲。 说着,我起身朝着办公室走去,并没有给闫旭任何拒绝的机会。 她也没犹豫,跟在我后面走入办公室。 单独坐在办公室里,闫旭显得有些拘谨,她并不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江湖上又有很多那种衣冠禽兽,看到美女就起色意。 她估计也怕我是那种人。 我敢保证,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混江湖,也肯定碰到过不少那种人渣。 “闫旭,你并不了解我,咱们第一次见面也谈不上什么情谊,人行不行在于后面的接触。 但这是江湖,先以利当先,手下弟兄要吃饭,总要给我个数字,你这些弟兄,每个月需要多少钱。” 这就是我找闫旭闭门会谈的原因。 涉及到钱的字眼,就一定要关上门谈。 她是那群人的大姐头,她这个职位,就相当于是一个部门经理。 经理拿的钱,一定比普通小弟要多一些。 如果我当众把金钱数字提出来,闫旭还怎么去分这个钱? 她拿得多,弟兄们万一不服气呢? 她拿得少了,她万一也不乐意呢? 利益金钱,最见证人心,亲兄弟分账还会因为谁出力多,谁出力少而出现分歧。 更何况是这群混混了。 所以,涉及到金钱,我要闭门谈,我给闫旭拿一个她较为满意的数字。 至于她怎么往下分配,是她的事情。 她就算一分钱不给,她还能让这群人团结起来为我鞠躬尽瘁,那是她的本事,我也不会有半点的意见。 “算上我,一共二十二个兄弟,每个月两万二就够了。”闫旭想了想,回答道。 “以前在上一个场子混,对方给多少?”我再次开口询问。 “一万八。” 闫旭也不隐瞒真相,她如实说,并开口解释她为什么向我开价两万二:“一万八对于弟兄们来说,有点拮据。” 二十几个弟兄吃饭,两万二都不算多。 去饭店当个服务员,一个月还能赚个千头八百呢。 “现在赌场刚开始经营,赚的钱不多.....”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闫旭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开口打断我:“二万也行。” “赌场赚的不多,养活弟兄还是没问题,我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 我平淡的扫了闫旭一眼,继续道:“我给你三万,怎么去分配,随便你。” 养活弟兄,是大哥的职责。 他们称我一声大哥,为我效力,连这点小钱还要去讨价还价,不是我的性格。 确实,我现在很缺钱,但即便我去赌,去出千,也不会从弟兄们身上去节约。 “啊?”听到我答应给三万,没有讲价反而多给了八千,闫旭露出一副狐疑的表情。 仿佛是没听清我刚刚说的话一样。 “我再没品,也不至于从弟兄们身上去讨价还价。”我淡淡一笑。 “谢了东哥。” 得到的确认,闫旭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她轻轻点头。 “但是,有句话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刚来浔江口就得罪了不少人。 跟着我混,安稳日子是过不上的。” 这是事实,跟着我混,打打杀杀难免不了。 我得罪了陆康,就连谢财鱼也注意到了我,我的麻烦会接二连三。 “这个没关系,我闫旭的兄弟没有孬种,想求安生日子也不会混江湖,早去工厂打螺丝钉了。” 虽说闫旭还没有让我看到他们的能耐,但至少话说的够漂亮。 我正是用人之际,就需要那种敢打敢杀的弟兄。 至于闫旭这伙人,是骡子是马,有机会拉出去遛遛就知道了。 “嗯,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看这个赌场吧。” 秦昊是李彦秋的人,迟早是要被调走的,罩场子的活,只要闫旭能扛下来,那就是她的任务。 如果抗不下来,她和她的弟兄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我虽然缺少小弟,但我不会一直去花钱养些废物。 “好。”闫旭点头。 “对了,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打断我。”刚才闫旭打断我,让我略感不满。 作为大哥,在保证弟兄利益的同时,也要维护大哥的威严。 第五百六十四章接张赫 次日。 我亲自开车,早早就出发去了长沙机场。 为了欢迎张赫的到来,我特意买了一捧鲜花作为礼物。 张赫什么都不缺,鲜花只是表达我的一份心意。 十一点二十,张赫与小五走入我的视线,人海茫茫,但张赫那种顶级女总裁的气质,是那样的惹人注目。 让我在这车水马龙的机场,一眼就能寻到她的位置。 在她们的身后,还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帮着他们推行李。 “赫姐。” 我大步流星走到张赫的面前,将手中一捧鲜花递给了她。 “不是不叫你过来吗?搞突然袭击呀。” 张赫在看到我的突然出现时,先是一怔,她摘下墨镜,接过我送来的鲜花,脸上笑容荡漾。 “张总莅临湖南考察,我肯定要亲自过来迎接了。”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听到这话,张赫哈哈一笑。 小五则依旧是那种冷漠的面孔,但是,她们身后推行李的男人则眉头轻皱,抢先开口,笑容谦卑:“张总,我那边都安排好了,中午咱们去乐湘楼吃一顿地地道道的湘菜。 下午,我把整个长沙公司项目的负责人都叫了过来,跟您汇报情况。” “呦,你这么着急汇报干嘛,怕我给张总截胡呀,哈哈哈。” 听到西装男的一番话,我哈哈大笑,这家伙紧张的汇报,一看就是想在张赫面前展现下他经营的公司状况和能力。 “看样子,你们长沙公司项目做得还不错啊,这么着急展示自己。”我继续调侃道。 “我们长沙分公司虽说在集团谈不上头筹,但相比于长沙周围这些分公司来讲,绝对是number one。” 西装男人骄傲的说。 他应该是万创集团长沙分公司的负责人,而他,应该是将我误以为是其他分公司派过来接张赫的人。 所以,才对我表现出他们大的敌意。 “好吧number one,张总我就带走了奥,中午的饭店我们就不去了。” 走到停车场,我冲着西装男笑了笑:“感谢你帮忙提了一路的行李。” 闻言,西装男当场呆若木鸡,两个眼睛瞪得溜圆,或许,他是没有想过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将他筹备已久的计划推翻,直接带走张赫。 他目瞪口呆的看向张赫。 我估计,若非张赫在这里,他都得想过来抽我一个大嘴巴子。 “秦总,劳烦你过来一趟,辛苦了。” 张赫冲着对方微微一笑,不失礼仪的表达自己谢意后,继续说:“我这次来湖南不是为了工作,是旅游,小东是我的弟弟。” 在了解我身份之后,这时,秦总一改刚才对我那种敌意的目光,露出谦恭的笑容。 “张总,饭店我都安排好了,来长沙旅游,不能不吃一顿乐湘楼。 这顿饭我请客,不走公司报销,也不谈工作,有朋自远方来,我作为当地的东道主,总得让我展现一下地主之谊啊,哈哈哈哈。” 秦总是一个圆滑的家伙,他这番话说得很到位。 还特意强调不报销,不谈工作,就是想让张赫记她一个人情。 面对秦总的真诚以及热情,张赫看向我:“小东,你觉得呢?” 她在询问我的意见,也是将决策权交给我的手上。 “秦总真心实意,也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在秦总一个劲儿偷偷给我使眼神下,我答应了下来。 在浔江口我就听过乐湘楼的鼎鼎大名,到底有多好吃我不知道,但总要去尝一尝看。 就像去了哈尔滨,总要尝一尝马迭尔冰棍一样,马迭尔冰棍没什么特别口感,主要是体验一座城市的特色。 中午,在秦总的安排下,我们品尝了一顿正宗的湘菜。 这老家伙绝对是一位聪明人,饭桌上,除了介绍一些湖南的特色景区之外,一个字没有提及工作。 吃过饭,也是非常识相的走人了,不耽误张赫的时间。 我,张赫,小五三个人在长沙逛了一下午,然后我开着车,带她们回到了浔江口。 虽说,我目前现金流危机,手里没什么钱。 但是我给张赫和小五安排的房间,全部都是浔江口最顶级的总统套房。 别人招待我用的什么规格,我就要用同样的规格招待别人,这是基本的人情世故。 “小东,你不说你在这边开了一个赌场吗?”坐在套房的沙发上,张赫笑眯眯的看着我问。 “是呀。”我点头。 “我也不给你添麻烦,晚上我陪你去赌场。”张赫笑意渐浓。 我当然明白她什么意思。 张赫这个人没什么缺点,几乎完美。 但人无完人,她最大的缺点就是赌博,这是一个能够害她倾家荡产的恶习。 好在,她家庭殷实,见过大世面,不会被赌场而摧毁价值观。 其次,她有一颗足够清醒的头脑,不会沉醉在赌博之中,对其他事情不管不顾。 “好啊。”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她的要求:“只不过,我的赌场有些破旧,来我这里赌博的人,跟你差了好多档次,怕你嫌弃啊。” 她来我的赌场赌博,我自然不会有意见。 我们赌场的下注金额对张赫这种千金大小姐来说,太小了,她就算是连输一个晚上,也不痛不痒。 而且,来我这里玩的赌客形形色色,跟张赫不是一个档次,张赫跟他们也玩不到一起去。 “没关系呀,我没那么挑剔的。”张赫莞尔一笑,说起赌,也是跃跃欲试。 这次见张赫,相比于上次在春城,她给我完全是两种感觉。 上一次,那种感觉就是霸道女总裁。 这一次,却更像是一种邻家姐姐,更贴近普通人一些。 其实我知道,张赫的内心中也有女孩子的一面。 只不过,在万创集团时,她刻意的伪装,去打造她女强人的人设。 整个万创集团,偌大的家业,却只有张赫一支独苗。 未来,她要扛起集团重担,自然要表现得足够强势,才不会被手下人小瞧,被股东们欺负,带领整个万创集团走向辉煌。 第五百六十五章包你满意的地方 晚上。 在我亲自的陪同下,张赫坐上的赌桌,开始跟着一群大汉们赌了起来。 我和小五则站在一旁,像看戏一样看着张赫。 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张赫能够坐下来跟他这群大汉一起赌,我已经觉得她很能忍了。 这种环境,我习以为常,但我面前的人,那是出身高贵的万创集团千金小姐。 从上桌开始,张赫的眉头就一直在紧锁状态。 “算了,我不玩了。” 当旁边大叔点燃香烟,烟雾直接飘到张赫面前时,她也不顾之前的下注。 甚至都没有看牌就直接弃注起身。 她是忍不下去了。 “哈哈哈,在酒店的时候我就说你玩不下去吧。” 一同朝楼下走去,我开口打趣着张赫,并夹住嗓子,模仿张赫的语气:“没关系的,我没那么挑剔..哈哈哈。” “滚蛋!” 见我嘲讽她,张赫轻哼一声,破天荒骂了句脏话。 “有没有好一点的赌场,这里确实差点意思。”张赫靠近我身边,低声询问:“或者组个局。” 我就知道张赫挑剔,看不中我这个小地方。 “你今天准备带多少钱玩?”我问。 “不多,五十个。” 张赫伸出五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淡淡的说。 五十万! 今天给张赫交完房费后,我满兜上下兜没有五万,她还弄了一句不多。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啊。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这回包你满意。” 能够满足张赫苛刻条件的,只有施善堂,那地方是许万生的地盘,兰姐作为赌场的负责人,也算有关系。 张赫去那玩我放心。 而且,我也会一直在施善堂等待。 至于赌场这边,既然招来了闫旭,我也没必要一直盯着。 一个小棋牌室而已,就算来人闹事,把这个棋牌室砸了,对我而言只是几天的心血白费了。 不痛不痒。 我总不能因为一个棋牌室,去捆绑我的自由,那样,我还当什么大哥! 汽车停在施善堂的停车场。 “东哥。” 门口的两名保镖,在看到我的面孔时,打了一声招呼,并将大门打开。 自从上次兰姐交代过后,我进入施善堂便无人阻拦。 “你确定这地方是一个赌场?怎么看起来这么瘆人呢。”张赫双手抱胸,在路过如来典型后,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 确实,在夜晚经过这尊佛像时,多多少少会有些心悸。 可能是我坏事做多了,心里有鬼吧。 “确实,我看着都害怕。”我坦诚的附和道。 在我的引路下,我们三人路过后院,走入里面那扇门。 “东哥,带朋友来了。”门口负责看守的男人笑着问。 “嗯,过来赌两把。” 我点了点头,朝他要了三个储存柜的手牌,递给张赫两个:“这里不让带手机,存起来吧。” 除了不让带手机,也不让带一些凶器,但那类东西是不可能出现在张赫的身上,我也就没必要提醒。 但我还是善意的提醒了小五一句:“凶器也不让带哦。” “你说什么凶器?”小五冷着脸问。 她一直以来,就是那副好像别人都欠她很多钱一样,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感情。 “反正不是你那两个小的。” 我目光扫了一眼小五平坦的胸脯,跟她开了一句玩笑。 听到我的玩笑,小五低头看了一眼我刚才目光停留过的地方,瞬间眼露寒霜。 被她那种带着杀气的目光锁定,我浑身汗毛都忍不住炸立,低头解释道:“开玩笑的,你快点放吧。” 张赫和小五不是我不懂规距的人,她俩也没有多余的疑问,将东西锁在了保险柜中。 “三位,里面请。” 在经过仪器的扫描检测后,我们三个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乘坐电梯来到一楼。 刚进入赌场大厅,一男一女刚好朝着外面走,与我碰了一个对面。 这两位都是我的熟人。 女人自然是兰姐,男人是李彦秋。 “东哥,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兰姐扭着屁股,走到我面前。 “我拿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回家还有提前汇报呀,哈哈哈。” 我以玩笑的口吻,回答了兰姐。 “东哥不一般呀,身边的美女都是那么漂亮,还次次不从样,牛!” 李彦秋对我竖起一根拇指,赞叹道。 那目光,就像是打量一件美妙绝伦的收藏品一样,充满欲望的看着张赫。 但很快,他收回了目光,装出一本正经。 张赫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气质,对男人都具有极大的冲击力。 只要张赫想,我认为,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会愿意臣服在张赫的石榴裙下。 李彦秋的那种色眯眯的目光,我能理解,但我不喜欢。 “别乱说啊,这是我姐。”我特意强调,目的就是让李彦秋收敛他的不着调。 “亲姐呀?”李彦秋反问。 “比亲姐还亲。”我义正言辞的说。 “呵呵...小东平时过来,身边跟着很多女人吗?”张赫瞥了我一眼,笑着问道。 “怎么说呢,不能说很多,可以说是非常多.....”李彦秋胡诌八咧。 “扯淡,你就看见过一次伊莉娜,那是我手下的员工。”我辩解道。 我可不想让张赫认为我是一个轻浮的人。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夸张了一些,这不也就是打个比喻嘛,哈哈哈。”李彦秋自以为自己很幽默的说。 张赫淡淡一笑,对李彦秋这个人,她没有半点的兴趣,也不想继续听我们聊下去。 便开口问我:“筹码在哪里兑换,我先过去了。” “兰姐,你带美女去吧,正好我跟东哥有点事要谈。”李彦秋打发道。 “到底你是负责人,还是我是负责人啊,还使唤上我了,哈哈。” 兰姐打趣了李彦秋一句,带着张赫和小五去兑换筹码。 我和李彦秋则坐在了大厅休息区的角落。 “关于咱们的打算,我已经跟许哥说过了。”李彦秋刚才那种吊儿郎当的状态一扫而空,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我们的打算,就是抢占地盘。 不止是抢占谢财鱼的地盘,就连许万生的地盘也抢! “许老板怎么说?” 第五百六十六章不干涉 “许老板怎么说?”我点燃一根香烟,翘起二郎腿,目光情不自禁的瞥向八号赌桌。 不过,我并没有看到酥酥的身影。 “他没有意见,看他的意思,应该是很希望我们为他打开一条缓冲区。” 李彦秋跟许万生具体是怎么谈的,我不知道。 但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内。 长沙路是许谢两方势力的交界处,两方的麻烦和争端,在这条路上层出不穷。 但只要我和李彦秋的势力,能够吞并长沙路,就会给两方势力达到要给缓冲隔离区的效果。 如此一来,许万生就能真正意义上做到背后的推手,不必亲自干涉进争端之中。 而我和李彦秋这股并不属于他的势力,却成为了他的代理人。 “不过,看他那个意思应该也不准备放水,反而他说了,全凭咱们自己本事。”李彦秋淡淡的说。 许万生不放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主动让出整条街的生意,手下弟兄们也会有意见,但是我们凭借自己本事打出来的,才会让他们心服口服。 “嗯,只要他点头就行,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尽快制定一下计划吧。”我说。 我不喜欢莽撞的打打杀杀,靠着绝对的暴力,去挨个场子砸一遍,靠暴力让其他人屈服。 那种行为不仅耗人耗财,一不小心还会惹来巨大的麻烦。 “行,你想想,我也想想。” 李彦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贱兮兮的说:“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去哄媳妇儿睡觉了。” “你不单身吗?”我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满嘴跑火车,没有半句实话。 “我什么时候说我单身了?”他纳闷的看着我,反问道。 “你不单身,你让我给你介绍什么对象?” 上次他看到伊莉娜的时候,可说过,让我下次认识这种美女一定要介绍给他认识。 不让我一个人吃独食。 原来,这小子有对象啊。 “哦,我开玩笑的呗,哈哈哈。”李彦秋哈哈一笑,起身朝着赌场电梯口走去。 我也起身,准备上个厕所,然后去看看张赫那边的进展如何。 上完厕所,我在洗手池洗完手,刚出卫生间,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酥酥。 今天的酥酥,还是那身荷官装扮。 可双腿之上却没有标配的黑色丝袜,洁白的美腿裸露在外。 她走路很别扭,双腿的膝盖上还有淤青。 随着我与她距离的拉近,我看到她脖颈上一块块淤紫。 此时的她,将头埋得很低,用手捂着脸朝卫生间走,仿佛生怕别人认出来她一样。 而她并没有看到我。 “酥酥。”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里,我还是忍不住我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看到是我时,眼中先是意外,随后变得冷漠。 “李总。” 她就向对待她服务过的客人一样,冰冷的打了一声招呼,便错身绕过了我。 而我也看到了,在她小手遮挡的脸颊上,还一个红红的男人巴掌印记。 看着她的背景消失在卫生间的方向,我心中五味杂陈。 男人都有占有欲。 我是一个有机会,有能力让酥酥变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女人。 但我并没有那样的选择。 现在,她已经再度沦为其他人胯下的玩物,成为施善堂用于公关,拉拢人心的工具。 这种心情,就像是一个自己喜欢的轿车,被别人开去越野,还往里面加了柴油。 但这就是现实。 有些美好的东西,体验过一次就够了,没必要去占有,她本就不属于我。 虽有过一个美好的夜晚,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来到张赫的赌桌,我让服务员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调侃道:“赫姐,这地方环境还凑合?” “不错。” 张赫专注于牌桌之上,只是敷衍的回了我一句。 我没继续开口,坐在旁边观战。 他们玩的是百家乐,这一局,张赫下注闲家。 百家乐只发两副牌。 庄家由荷官掌管,闲家的牌则捏在了张赫的手里。 其余三个跟着下注的人,不摸牌。 这一轮,闲家牌是两张五,零点。 庄家是10和6,六点。 按规则,不足五点补牌一张。 荷官将一张扑克牌发到张赫的面前,张赫开始慢慢的将牌掀起一个角,嘴里还忍不住呢喃道:“三边!三边!” 而跟着她一同下注闲家的赌客,也是跟着吆喝,三边。 三边指的是6、7、8三张扑克,四边在百家乐中指的是9。 在张赫掀起牌边,看到扑克牌上的数字时,脸上笑容一顿,垂头丧气的将扑克牌亮开。 “三边确实是三边,不过可惜喽。”看到是一张黑桃六时,我无奈的笑了笑。 两方都是六,则为和牌。 这一句,无人下注和牌,则为赌场赢。 荷官代表的赌场,在这种百家乐中,充当的是混儿角色。 所谓混儿,是我们东北的叫法。 并非江湖小混混的意思。 他们的作用,就是一个补充位。 例如庄家胜利,闲家下注筹码不足赔付庄家,空缺部分则有赌场付款。 但如果,庄家胜利,闲家下注筹码赔付庄家后,还有剩余,则剩余部分归赌场所有。 这一局是平局,无论是庄家还是闲家都输掉比赛,又没人下注和,则为赌场大获全胜。 “你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的呀?” 张赫转头看向我,见我就坐在她身边,表情诧异。 “我刚才还跟你说话来着呢。” 这就是赌徒,玩起牌来全神贯注,甚至连我刚才跟她说话都忘记了。 “哦,是吗?呵呵呵。” 张赫尴尬的笑了笑,继续下注闲家。 “赢了输了?”我问。 “输一点。”张赫回答。 “嗯。” 许万生的施善堂我还是信得过,他的赌场不会千人。 我观察了两局,这个桌上也没有老千,一些都是最正常的赌牌。 我能保证的就是赌场无千,至于张赫的输赢,那就看她自己的运气了。 赌徒享受的就是那种以小博大的乐趣,这是她的兴趣。 如果我出千帮忙,让她局局都赢,她也不见得喜欢玩。 在许万生的赌场,我也不能那么做。 第五百六十七章原江的麻烦 张赫玩的很开心,我旁观了一会儿,不再打扰她的专注。 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多。 这个时间秦梦雨估计快睡觉了,回想她整天都没给我电话,此时,我敢肯定,我的手机里一定会有她的未接电话。 想到这,我乘坐电梯走出赌场,用手牌打开了保险柜。 拿出手机,上面果然显示了七个未接电话。 只不过,只有两条是秦梦雨打过来的,其余电话都来自眼镜。 距离眼镜给我打的最后一通电话,过去不到十分钟。 这么晚,眼镜频繁联系我,一定是遇到了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我连忙给眼镜回拨了过去。 电话刚刚拨通,对方就接了起来。 “老大您可算接电话了,出事了,凯哥,斌哥,琦哥他们都被警察抓了。”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道急切和激动的声音,声音并非是眼镜。 对方口中的凯哥,才是眼镜。 “别着急,具体怎么回事?”我走到后院,吹着微凉的晚风,问道。 出了再大的事情,也不急于一分两分钟。 “我也不知道,晚上突然来了一伙警察,指名道姓的带走他们,凯哥就把电话留给我了,让我给你打电话,说你能摆平。” 这名小弟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的告诉给我。 但其中,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知道是哪个派出所过来抓的人吗?”我问。 “矿山派出所,领头的人姓由。”小弟干脆利索的回答道。 由所长亲自过来抓我的人。 今晚还没有发生任何的械斗打仗,这就说明,他们几个前些日子应该是沾染了官司。 现在警方找上了门。 自从离开了原江,我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子,对于原江的事情,几乎做到了不管不问。 毕竟,我人不在原江,帮不上什么忙,也不给他们做任何的规划和决定。 在不了解情况下,我为他们做决定,只会添乱。 如果当年希特勒在追逐英军时,能够选择放权给设身处地了解战场情况的下属。 而不一意孤行,在不了解情况下,命令部队停止追逐,选择用战斗机空对地打击的话。 那么,历史将会改写。 英军不可能通过英吉利海峡,将会全部葬身在纳粹德国的坦克炮火之下。 我离开了原江,不了解原江的情况,让眼镜他们发挥自己的能力,才是最正常的选择。 至于他们能不能做好,那就看他们的能力了。 但这种官方上的麻烦,他们解决不了,我有能力还是会给予帮助。 “知道了。”我应了一句,挂断电话。 没有去回复秦梦雨的电话,翻找出小杜的号码,我拨通了过去。 小杜就是矿山派出所的,在我的帮助下,他也荣登了副所长的职位。 今晚这么大针对我的动作,他应该知情。 ‘嘟..嘟..嘟...’ 电话拨通了将近半分钟,对方才姗姗来迟地接通电话:“喂东哥。” 听电话那边的混乱,他应该是在歌舞厅这种地方。 “小杜,我的人被你们派出所姓由的抓走了,你知道吗?”我语气平淡的询问。 “啊?不知道呀。”小杜先是表现的很惊讶,然后否认道。 “呵呵,你这个副所长也不行啊,这么大的事情都不通知你。”我意味深长的说。 人是会变的。 人走茶凉的道理,我深刻明白。 我现在离开了原江,或许在小杜的眼里,我已经失去了价值,所以他不愿意帮我。 我在原江的时候,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关系到我,他都会提前通风报信。 我特意点名强调‘副所长’就是想警告他,让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是怎么来了。 我能让他坐上这个位置,就能让他下去! “哎呀,别提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小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在走步,很快,他周边的吵闹声消失。 只有冷风在呼啸。 现在是十一月份了,原江已经开始下了雪,而我们这里,只是有些微凉。 “别看我现在是副所长,没实权,姓由的知道我跟他不是一条心,带着所有人孤立我。 今晚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哪能不打电话通知你的人啊。 前两次所里有消息,我都提前转告了眼镜,这次我是真不知情。” 小杜自然听出了我话中略带的敲打意味。 他这番话说的很真诚,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你知道,他们会因为什么事情去抓眼镜他们吗?”我问。 他们这次上门,并非是无缘无故,还是眼镜他们有把柄落在了由所的手里,才会今晚对他们进行抓捕。 “应该是跟洪斌的恩怨,前几天洪斌的人去过你歌舞厅,让眼镜把刘斌交出来。 因为这事,你的人跟洪斌的人打了一仗,还给洪斌的一个小弟手筋砍断了。 这件事,最开始洪斌他们没报警的。” 小杜将最近关于眼镜他们兄弟,与其他势力发生冲突的事件讲给我听。 我没想到,居然是洪斌找上门,而且指名道姓要刘斌。 刘斌和洪斌,虽然两个人都带一个斌字,却没有半点的良好关系。 砍伤洪斌,还推搡让洪斌老婆受伤的凶手,就是刘斌! 刘斌让洪斌这位黑道大哥和他的妻子,足足在医院住了几个月的医院。 可谓是让洪斌丢尽脸,恨入骨。 那晚,刘斌砍完洪斌后,他就被我送出了原江,洪斌始终没有找到凶手。 直到,埋伏聂云霄的那一天,刘斌亮出了枪,他的枪被瘸子辉认出来了! 那把枪,是洪斌丢失的枪。 而在那天之前,刘斌始终对我有所隐瞒,他没有告诉我这把枪的存在。 这也是酿成祸端的开始。 刘斌这个人,虽让我刮目相看,但这个人我永远都不会给予重用。 一个不听话的小弟,早晚会变成咬住人的狗。 “行,我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你继续玩,我给汪局打个电话。” 猜测到事情真相,我知道这件事小杜没有办法摆平,只能联系汪局。 挂断电话,我点燃一根香烟,拨通汪局的号码。 洪斌这家伙也够能忍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才动手报复。 第五百六十八章威胁 洪斌是一个扒手头目,他主要的营生,就是靠手下的扒手小偷,以及乞丐要饭。 虽然大部分江湖人都靠踩着法律红线的买卖生活,但洪斌做的行当,却是所有江湖人都瞧不起的行当。 但洪斌毕竟是打油诗中的一位,是原江市能够叫得上名号的大哥。 他出手复仇,就一定是做足了准备,并且,会用最狠的手段去报复刘斌。 何况,我现在不在原江,洪斌这位老牌大哥去找眼镜他们报复,眼镜他们很难有招架之力。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一连给汪局打了两通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听。 或许他是在忙,或许他是不想接我的电话,不过,无论是哪一点,我都懒得去多思考。 我不仅有汪局的号码,当初为了做局坑汪夫人,连汪夫人的号码我也有。 ‘嘟..嘟..嘟...’ 给汪夫人拨通电话,大概过了近半分钟,对方才接通。 “喂,哪位?” 汪夫人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慵懒,她疑惑的问。 “我是李喜东。”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吗?”汪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她这番作态,多少有些太假做作了。 “我找汪局,让他接电话。”我用几乎是命令式的语气,毫不客气的说。 我的人被抓走了。 说不定由所他们带走了人,就会送到洪斌的手里,时间紧迫,我也懒得跟他们废话。 “你找我家老汪啊....” 说到这里,汪夫人停顿了将近一秒,然后继续说:“他呀,洗澡呢,你找他有什么事情,我转达给他。” 近一秒的停顿,我知道,估计两夫妻在交头接耳,应该汪夫人是得到了汪局的会意,才找了洗澡的借口打发我。 “你帮我转达他,聂云端离开的时候给了我很多东西,其中也有关于他的,都在我手里。 让他考虑考虑,是先洗澡,还是先给我回电话!” 说完,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我猜测,我说的这番话汪局都能听到耳朵里,他这只老狐狸,也肯定就在汪夫人的旁边。 果不其然。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铃铃...’ 打来电话的人,正是汪局。 “汪局,洗完澡了?”我莞尔一笑。 “没洗完呢,听说你有重要的事情找我,我哪还顾得上洗澡啊。”汪局十分虚伪的说道。 “我的人被矿山派出所抓了,这件事,你知道吗?”我开口询问。 如果是洪斌找得麻烦,大概率汪局会得到消息,甚至是亲自参与。 “派出所抓人,又不需要跟我汇报,我哪能知道。”汪局否认道。 “帮兄弟个忙,把人放了吧。”我将手中的香烟掐灭,淡淡的说。 “这我得问一下派出所那边是什么情况,虽说他们是下级单位,但也得按照法律办事。” 汪局并没有直接答应我的要求。 “行,那你尽快联系一下。”我态度强硬的说。 自从见识到汪局的真面目后,我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 如今,他有证据在我手里,我拿捏了他的软肋,跟不需要跟他客气。 聂云端留给我的资料,就相当于一本武功秘籍,可以死死掐住很多像汪局这种人的七寸。 “东哥,我听说我媳妇儿,聂云端留给你了一些东西,都是什么东西呀?听说还有关于我的?” 汪局语气带着好奇,实则是在试探我的真实性。 “对呀,你想知道吗?”我玩味的笑着。 “我倒是很好奇。”汪局应道。 “那这件事,可不能让嫂子听见啊,怕影响你们夫妻关系呢。”我说。 听到我的言辞,汪局那边停顿了一秒:“没关系,但说无妨。” “我这里关于汪局的资料还真不少,嫂子那个金手镯,是不是就用小金条做的呀?” 我淡笑着开口,可对面,并没有率先给出我回应。 于是乎,我继续说:“但有一点,我还是很佩服汪局的,这么大把年纪老当益壮啊,玩的还挺花,还用麻绳给人家小姑娘.....” 我这番话还没说完,便被汪局打断:“东哥,我先去给矿山派出所打通电话,你等我消息。” 说完,汪局挂断了电话。 如果说,他受贿金条这件事,还可能怀疑是我胡编乱造的歪打正着。 但是,当我准备说出他用麻绳将小姑娘捆绑起来玩弄的照片时,他就已经明白了。 我没有骗他,聂云端在临走之前,将该给我的,和不该给我的,全部都给了我。 聂云端已经不打算从回大陆,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价值。 他最后选择给我,因为氛围到了,感情也到位了。 我是在他最落魄时,唯一陪在他身边,跟着他共同患难,荣辱与共的兄弟。 可以说,聂云端给我的这些东西,是他这些年公关的心血。 我在门口等待了两分钟,汪局便再次给我回了电话。 “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人已经放了。”汪局干脆利落的说道。 “好,谢了汪局。”我敷衍的道了声谢。 “那些东西,怎样才能给我?”汪局询问道。 照片在我手里,把柄就在我手里。 任由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其他人手里,他想要回照片,这是情理之中。 但是,我不给他照片,也是情理之中。 “等我回原江之后再说吧。” 说完,我正准备挂断电话时,汪局再次开口。 “让你手下那个刘斌出去躲一段时间吧,不然下一次,我也帮不了他。” “知道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这个道理,即使不用汪局提醒,我也知道。 刘斌砍洪斌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如果不躲,不仅他自己会被报复。 就连眼镜他们也要被他殃及池鱼。 这一点,我早就预测到了,在我离开原江时也曾提醒过刘斌,可他不听劝。 第五百六十九章要强的人 我没有率先给眼镜去电话,我知道,他们被释放之后,一定会给我打电话过来报平安。 在这个期间,我给秦梦雨去了一通电话。 简单的跟她聊了一会儿天,将我这边的情况告诉她。 包括张赫过来旅游的事情。 我拿张赫当亲姐姐一样,秦梦雨虽没有见过张赫,但她也知道我和张赫之间是纯粹的亲情。 并没有吃醋,反而是非常善解人意的嘱咐我,一定要招待好张赫。 我玩笑说自己口袋里没有钱,招待不好,她还要给我打钱过来。 这种善解人意的女人,实属少见。 在我与秦梦雨聊天的期间,眼镜给我回过来了电话。 挂断秦梦雨的电话后,我打通了眼镜的号码。 “东哥。” 电话接通,眼镜的声音从手机内传来。 “嗯。” 我应了一声,直奔主题说:“安排刘斌跑路吧,今晚就走,越快越好。” “我早就让他走,可他偏不走啊。”眼镜无奈的说。 “我不走,不就是洪斌嘛,我能砍他一回,就能砍他第二回,怕他个毛线啊!” 而在电话中,还有刘斌的叫嚣。 虽说,刘斌并非是接过手机直接对我讲的,他是在凭空叫嚣,仿佛是在跟周围人宣泄情绪。 可实际上,他这番话就是在说给我听。 “你是他大哥,这些事,你这个做大哥的决定就够了,由不得他。” 我认真的强调道。 如果眼镜被刘斌拿捏,决定需要遵循刘斌的意思,那么,干脆让刘斌做大哥好了。 “我知道了东哥。”在我认真的态度下,眼镜轻声应道。 “给他订票,让他来长沙找我吧。” 我手下正是用人之际,刘斌过来,刚好也能帮上一些忙。 “行。” “歌舞厅最近怎么样,和尚和将军的人,有没有过来闹事?” 既然打了一通电话,关于歌舞厅的情况,我肯定要问一问。 心里也有些数。 “卿哥很照顾我们,歌舞厅现在没有闹事,生意很不错,东哥你放心。”眼镜说。 原江市,有胡少卿帮忙镇场,我可以放心不少。 毕竟我走了,在和尚和将军心中,威胁就已经不在了。 他们没必要因为一个歌舞厅,去挑战我在原江市最后的势力,即使群龙无首,也是背水一战。 再则说,还有胡少卿这位狠人撑腰。 只要眼镜他们不向外扩张,不展现出野心,安分守己的做歌舞厅,短时间内和尚和将军都不会去动我的歌舞厅。 除非,和尚与将军斗出一个胜负。 “行,尽快安排刘斌跑路吧。”嘱咐完后,我挂断电话走回赌场。 张赫一直玩到凌晨一点,才在我的劝说下收手。 许万生的赌场虽然没有鬼,但按照数学的概率算法,赌博的局数越多,失败的概率越大。 如果将赌博的局数无限延长,输钱的概率到最后会高达百分之百。 这也是为何,赌场有一句经典名言:不怕你赢,就怕你走。 只要不走,钱早早晚晚还会输给赌场。 去澳门赌博的人,机会很少有人能够赢钱离开。 除非是那种极度自律,并且对赌博没有依赖性的人。 他们在运气好的情况下,去赌场梭哈两局,赢钱也不继续玩,能够忍住自己的贪婪欲望,收手走人。 只有这种人,才能够在赌场赢钱。 但这种人,少之甚少。 赢钱还想赢,输钱还想捞,这才是人性。 今晚,张赫带了五十万,最开始输了二十几万。 但后来她的运气不错,又赢回了本,直到她收手时,还赢了个十万左右。 我叫停她的时候,她的运气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再玩下去,赢得钱不保,本金也要搭进去。 所以,我才选择叫她离开。 但即使这样,她赢的钱也保不住,今晚放在她的口袋里,但她赢了钱,心就会更痒,就一定还会赌。 只要她赌,赢得钱早晚还要输回去。 好在张赫家庭殷实,她自己也有一定的自律性,否则,我肯定会劝阻她赌博。 普通人想靠赌博发家致富不可能,倾家荡产很轻松。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张赫这样显赫的身世。 普通人的家庭,如果染上的张赫这种程度的瘾,距离倾家荡产就不远了。 将张赫和小五送回酒店,我驱车回到出租屋中。 “东哥,你回来了。” 我回到家时,吴晟已经回来了,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刚进家门不久。 我们一共在浔江口租了三套。 胡老蔫和朴国昌住一套,我和吴晟住一套,伊莉娜作为女生,自然是让她自己住一套。 “回来了。” 我换上拖鞋,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 “晚上的时候,眼镜给我来电话了。”我走到吴晟身边坐下,说。 “噢,都说什么了?” 吴晟其实并不想知道我跟眼镜聊了什么。 只是,我抛出了话题,他在迎合我而已。 “他们今晚被警察抓了,因为刘斌砍洪斌的那件事.....”接下来,我将今晚的大概,讲述给了吴晟。 他和眼镜,刘斌他们是同学,都出自于一个学校的体育队。 他们认识的时间比我更长,相处的更好,他比我更了解刘斌这个人。 “我让刘斌来浔江口找咱们了,到时候你们兄弟就能重逢了。” 人是需要讲话的,如果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会给人憋出毛病。 我晚上跟吴晟说这些,无非也就是为了吐槽,不吐不快。 “刘斌不会来的。” 吴晟听完之后,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我了解他,如果你东哥你亲自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浔江口,他会来。 但你是通过眼镜,他一定会对着干。”吴晟解释道。 他这么一说,我更加困惑。 “此话怎么讲?” “上学的时候,眼镜是我们中最不起眼的,刘斌是最能咋呼的那个。 刘斌是想当我们这群人的大哥,结果现在,最不起眼的眼镜压他一头,他心里肯定不爽。 他出手,独自一个人去砍洪斌,其实就是想在你面前彰显他的能力。 他是一个好胜心特别强的人。” 第五百七十章失联 “你的话他会听,但是眼镜的话,他一定不会听。”吴晟认真的说。 “是吗?我怎么感觉,我的话他也不听呢?”我笑呵呵的以玩笑口吻说。 如果刘斌听从我的话,他当初就不会在没得到我命令下,擅自回到原江。 如果他认我这位大哥,他就不会私藏下洪斌的枪。 在他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位大哥,在他心里,他的主见大过了我的威严,这种小弟,就算洪斌不办他,早晚有一天,也有别人办他,甚至可能是我亲手办他! “刘斌一直很尊重你这位大哥。”吴晟沉默了两秒,说。 吴晟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他说谎话,眼神中的那种躲闪,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 他这是一句善意的谎言,他在帮着他的兄弟讲话。 “尊不尊重我,今晚就能见分晓,如果他明天还在原江,那就是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我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说。 我不会亲自给刘斌打电话,再去好言劝说他离开。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他自己作死,那就是他的命数,我也不会管他。 但我估计,一会儿吴晟会打一个电话给刘斌,劝说他离开。 那就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了。 抽完这根香烟,洗漱后,我回到房间。 ‘铃铃铃....’ 次日早上九点,我迷迷糊糊刚睡醒,手机便吵闹的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人是眼镜。 这么早,眼镜给我打电话过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喂?怎么了?”我接起电话,冷淡的询问。 “东哥,刘斌不见了。”眼镜的语气中,带着沉重。 “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了吗?”我问。 “嗯,他家的锁被撬了,屋里还有打斗的痕迹。”眼镜沉重的说。 闻听此言,我大概就已经清楚了。 刘斌大概率是落入了洪斌手里。 昨晚,汪局放了他们一伙人,由所长虽然不敢未必上级旨意,但只要他跟洪斌有瓜葛,就一定会给洪斌通风报信。 何况,洪斌手底下养了那么多的扒手,他想打听消息,跟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也是为何,他被称之为原江地下情报站的站长。 想要打听到刘斌的住所,对于洪斌而言,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询问道。 “就刚刚发现的,但是屋里的灯还是亮的,估计昨天晚上刘斌就出事了。”眼镜剖析着案发现场的情况。 “唉,打电话报警吧。”我叹了一口气。 还是那句话,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不听话,这是他自作自受。 “行,东哥,要不你也联系一下洪斌,问问他那边什么条件?”眼镜停顿了半秒,显得有些拘束,试探的说。 “你昨晚没告诉他,让他离开吗?”我冷声反问。 “告诉了,他没听我的。”眼镜无奈的回答道。 “没有联系洪斌的必要,他砍了洪斌,伤了洪斌的老婆,如果他真的落在洪斌手里,什么条件对方都不会放人。 而且你都说了,昨天晚上抓的人,如果洪斌是想要谈条件,昨晚就会给我打电话。 显然,他们的目的,就是单纯的报仇,说不定现在的刘斌,已经被办了,还是报警找人吧。” 我不会给洪斌打电话,没意义。 这些年,我和洪斌的恩怨不断,一直都是敌对关系,李雷事件更是让他丢尽颜面。 刘斌砍了洪斌,伤了洪斌老婆,洪斌又怎么会跟我谈? 现如今,我本人也离开了原江,甚至连让洪斌连些忌惮的资本都没有。 “可是,他砍了洪斌,也是为了....” 眼镜的话,并没有说完,他适可而止的停下了。 可话中的意思,我和他都清楚万分,他是在说,刘斌砍洪斌,是给我出头。 这话,听在我的耳朵里,还有另一层含义。 他说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刘斌为我出头,我却在刘斌遇难置之不理。 他对我有意见。 “他是为了在我面前表现他自己,是为了压你一头,是为了得到的我重用。”我冷笑一声。 如果是我下令,让刘斌去砍洪斌,他义不容辞的去砍了一位江湖大哥。 这代表了他的死忠,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他。 但他是背着我行动的,还背着我私自藏了枪,才会引出这么多连锁的麻烦。 如果刘斌是一个听话的人,我念在他砍洪斌的勇气,会给予重任。 可他不听话。 “好啦,我会给汪局打个电话,这件事让官方来处理吧。”说完,我也不等待眼镜的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眼镜电话,我给汪局去了一个电话,将事情告诉了他,让他帮忙找人。 随后,这件事就被我抛在了脑后。 刘斌自作自受,我不可能一直给他擦屁股,出于兄弟感情,和碍于这么多兄弟的面子,我只能说,尽量在场面上尽力一些。 打完这两通电话,我走出房门,发现吴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醒的挺早呀。”我走到客厅,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灌入口中。 “刚才被电话吵醒了,王琦给我打电话说刘斌被人绑架了。”吴晟回答道。 他等待这里,想来是在询问我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听说了。” 我将瓶盖拧上,淡淡的回答道。 “东哥,这件事你准备处理,听说是洪斌绑架了他。”吴晟问。 他等在客厅的目的,跟我猜测的一样。 “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几个小时过去了,对方想办他也来不及了。” 这是事实,若是刘斌真落入洪斌之手,凶多吉少。 洪斌的目的不会是威胁和勒索,他是要报仇的。 如果洪斌绑架了眼镜,那是有条件要谈,未必会动眼镜,因为眼镜本质与他无仇。 但他绑架了刘斌,一定会下手。 “他太不听话了,我也劝过他走。” 吴晟的回答,就与眼镜的回答,有了天翻地覆的不同。 眼镜是想道德绑架我,而吴晟是理解。 这就是人走茶凉了。 眼镜那句话绝非无心之语,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如果我在原江,他不会说出刘斌是为了给我出头才砍洪斌那番话。 第五百七十一章源帮 刘斌的事件,在我心中已然下了决定。 他不听我的话,自作自受,那就不能怪我这位当大哥的不讲情义。 这件事被我抛在脑后。 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安排,那就是抢占地盘的行动。 我想过挨个场子去打,靠最原始,也是江湖人最平常的方式拿下地盘。 可那样的过于麻烦,劳神伤财,而且战线拉得太远,其他人都有防备心后,很难打。 我们人手本来就少,不占据优势,只能选择更为迅速的解决方式,最好是能够一次性的解决。 下午,我约见了李彦秋,一同面谈。 我们两个人坐在棋牌室简陋且狭小的办公室内,面对面。 我和他的脸上都带着一抹惆怅。 因为,我们都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东哥,我觉得还是先拿下许老板的道北,稳定一段时间在去碰谢财鱼的道南。 至少有许老板在背后压着,在道北不至于把事情闹大。” 我们两个人足足沉默了几分钟,突然,李彦秋抬起头,看着我说。 我思考了一下,他说的却是有道理,提的建议也是当下最稳妥的方式。 我们拿许万生的地盘,许万生非但不会出手,还会一定程度的限制他的人,毕竟,我们提前打过招呼。 但我们去抢谢财鱼的地盘,对方拼命反抗不说,还有可能引得谢财鱼亲自下场。 相对来说,拿许万生的地盘难度更小,适合我们。 等我们拿下地盘,招兵买马,有足够的弟兄时,再去抢占谢财鱼的地盘。 “我觉得这样稳妥一些,你觉得呢?”李彦秋问我。 “行,就按照你的方式做。”我点头答应。 我的弟兄少,他的弟兄多,抢占地盘时,也是他的人去做主力军。 他出力多,既然他有了决定,这个决定也是一个相对正确的选择,我自然不会反驳什么。 “就按照你刚才说的方法,把他们所有场子的负责人都抓到一起,然后一锅烩!反正是面子工程。” 李彦秋爽快的下定了决心。 一锅烩是我的主意。 我的打算是通过跟踪,蹲守等方式,待到那些场子负责人落单时抓到一起。 然后通过手段,屈打成招,让他们恐惧,然后把场子让出来。 这种方式,能够减少麻烦,还不需要太多的人手。 这是我提出的办法,我最初的打算是将这条街上的,无论是谢财鱼的人,还是许万生的人,都抓到一起。 但后来,我和李彦秋细细研究后,发现实施难度太大,想把所有人都抓到一起,是一个大工程。 需要的人手和精力都很多。 我这边人手有限,李彦秋的人,大部分都需要负责县城的生意,能够调动的人手也有限。 无法做到这一点。 但是,只抓道北许万生的这些场子负责人,还是够用的,毕竟是走一个过场,正如李彦秋所言,是面子工程。 暗地里,早就跟许万生达成了共识。 “我觉得一锅烩不太好。” 我思考了一下,摇头拒绝了这个想法,这个想法虽是我提出,却又被我否决。 我否决这个提议,自然有我的考虑。 “既然是面子工程,那更应该打的响亮,给道南的那些人看一看。” 走过场的事情,应该摆在台面上,大张旗鼓。 真正的抢夺,才要放在暗地里,快准狠。 “也好,正好把咱们的名号,在这个街道上打响!”李彦秋一拍桌子,做了决定。 “对了,光说打响名号,咱们也没个名号啊。”李彦秋眼睛一转。 “秋哥的名号,在这浔江口不响亮啊,哈哈哈。”我调侃道。 “那不一样,现在在这条街道上,是咱们两兄弟的联盟,就应该有一个咱们两兄弟的名号。 就像陈浩南的红兴帮,乌鸦的东升社一样,咱们两个也应该取个响亮的名号,哈哈哈哈。” 李彦秋这家伙就是主意多。 但是他的提议,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单凭他李彦秋一个人的名头,在整个浔江口,都属于是小字辈。 虽说,大家都认为他是年轻一辈的大哥,但毕竟是年轻一辈。 跟那些老牌大哥,排不上号。 但如果我们成立一个帮派,意义就不同了,给江湖人传达的概念和心理暗示也是一种不同。 李彦秋是一个个体,帮派是一个团体,区别大的很。 “叫什么呀,英雄会,斧头帮,哈哈哈。”我笑着问,他的主意我十分认可。 “嗯.....” 李彦秋略作沉吟,思考了两秒说:“青帮怎么样?打着杜月笙的旗号,招摇撞骗也方便,哈哈哈。” 青帮的旗号,如果在四五十年代,或许还能唬住一些人。 打着青帮的旗号,走到哪里别人都会敬畏几分,哪怕当年英国佬殖民的香港,杜月笙在那边,也是威震八方。 当地各个帮派,都需要敬而远之。 当年的李裁法就是打着杜月笙的旗号,在香港混的风生水起,被号称是香港杜月笙。 但今时不同往日,半个世纪过去了,青帮和杜月笙,都是历史。 以前的江湖人,听说青帮会敬畏,现在的江湖人听说青帮,只会觉得我们没创新,神经病。 “洪门呢?” 见我没有回答他的青帮,脸上还挂着戏谑之色,李彦秋咂了咂舌,再次提议道。 “不是哥们儿,都现代,你还要搞反清复明呀。”我点燃一根香烟,调侃道。 “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想想啊。”李彦秋哼了一声,拿起我放在桌上的烟盒,点燃一支。 “源帮怎么样?咱们刚在市区站稳脚步,长沙路是咱们发展的源头,也寓意着源源不断。”我提议道。 后面这几句话,是我胡编乱造的。 我之所以提出源帮的名号,是根据原江市的原来取的名。 本来想叫浔帮,心中默念几句感觉瘪嘴,不如源帮听起来丝滑,因此才做了这个决定。 李彦秋闻言,拍手叫好:“好名字,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源帮!” 第五百七十二章源帮二堂 源帮! 一个日后在浔江口威名赫赫的帮派,就在这个狭小的办公室内,我和李彦秋两个人随心所欲的一个构想,就此而成立。 帮派,正常而言,是需要有帮主做掌舵人的。 但由于我和李彦秋关系的特殊性,在商议后,将帮主这个职位取消。 我们两个人谁都不会甘心作为谁的下属,一旦有了帮主,就不再是兄弟,而是上下级。 所以,我们取消了帮主,而改用另一种方式。 源帮只是一个名头,在源帮之下,设立堂,我和李彦秋自封为一个堂的堂主,地位平起平坐,但是大家出去办事,都打着源帮的旗号。 哪一方受到打击,同为源帮兄弟,也要不留余地的帮忙。 加入了源帮,就等于是桃园结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而我们选择用仁、义、礼、智、信五字中的前两字,作为源帮堂口的名号。 李彦秋是仁字堂,我是义字堂。 源帮二堂,从今日起正式成立。 “现在没有酒,就用茶水来代替,来,庆祝我们源帮的成立!”李彦秋端起茶杯。 即使是小巧的茶杯,他也要跟我碰一下杯。 “来!” 我端起杯,跟他碰杯后,一饮而尽。 “哈哈哈。” 喝完这杯茶,我们两个人同时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 “来来来,把所有在赌场的弟兄都叫过来。”走出办公室,李彦秋朝着一个小弟招了招手,安排道。 而我手下的人,以闫旭为首,全部都在一楼的休息区。 也在我的是招手之下,纷纷站起身来到我的面前。 源帮成立,这个消息总不能我和李彦秋两个人知道。 自然是要公之于众,首先就要告诉我们两个人手下的所有弟兄。 待到所有弟兄全部聚集于此。 李彦秋瞧了瞧我:“东哥,你来讲。” “你说吧,你善于表达,哈哈。” 相比于李彦秋的社牛,我却是显得内向,他喜欢说,喜欢出风头,就由他来说好。 我本身的性格,就不太喜欢在众人面前表达自己。 “好。” 李彦秋点了一下头,拎着一个凳子过来,他站在凳子上,看着一楼内的所有弟兄,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无论是我的弟兄,还是东哥的弟兄,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号,叫做源帮! 你们记住,此时此刻起,你们是源帮的弟兄,是一家人,以后出去混,也要打着源帮的旗号,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 在李彦秋的讲述后,众人一呼百应。 “好,我问你们,你们是跟谁混?”李彦秋大声询问。 “我们是源帮的!” “源帮!” 众人继续附和,李彦秋是大哥,他们就算不想应和,也必须要应和。 源帮的成立,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我们只是通知这群弟兄而已。 看到众人的反应,李彦秋满意的拍了拍手,走下凳子。 而我也在众人安静后,开始讲话:“源帮从今日成立,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是亲兄弟!” 我言辞犀利,语气郑重的说到这里,顿了两几秒钟,给他们充分的思考时间后,继续说:“但是,亲兄弟也会有各自的名字,源帮目前分为两堂。 秋哥的兄弟,从此就是源帮仁字堂,而我李喜东的兄弟,就是义字堂,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明白。” 将我与李彦秋在办公室的决定全部转达后,弟兄们也就散场了。 而红毛作为李彦秋的小迷弟,在见到自己的江湖偶像后,第一时间冲了上来:“秋哥,哎呀,我老崇拜你了,你简直是我们这些人的偶像啊。” 他这家伙,就属于那种没头脑,也不管我在不在旁边,就十分殷勤的抽了过去。 遇到这家伙,就像很社牛的李彦秋都很无奈。 他冲着我苦笑一下,意思是告诉我,他很无奈,叫我别多想。 毕竟,我的弟兄崇拜其他江湖大哥,这种感觉,就跟我媳妇儿,当着我的面跟其他男人表白似的。 “红毛,秋哥和东哥还有事聊,回来!” 闫旭看到这一幕时,脸色瞬间都冷了下来,她狠狠的瞪了红毛一眼,但开口时的语气却较为平静,并没有呵斥的态度。 闫旭能作为红毛的大姐头,她看待事件的通透性,远远强过红毛这种头脑简单,四肢还不发达的人。 在听到闫旭开口后,红毛身体一怔。 当他看到闫旭眼中的冷漠时,立刻灰溜溜的走掉了,连声都不敢多吭。 “你这小弟还挺有意思的。”李彦秋微微一笑。 “还有你魅力大啊,他要是个小姑娘,估计都得想嫁给你呢。”我瞥了一样红毛的方向,调侃道。 “好在他不是一个女人。” ‘铃铃铃...’ 正当我和李彦秋谈笑时,口袋中的手机响起。 我拿出电话,来电显示是胡少卿。 我的手顿住一下,然后按下接听按键,笑道:“卿哥,咱哥俩好久都没有通电话了啊,忙啥呢最近。” “还是老样子,你那边怎么样?”胡少卿询问道。 “我在这边挺好的。” 出门在外,无论我走到哪里,混成什么样子,只要有人问我怎么样,我都会说,我很好。 真正关心我的人问,报喜不报忧,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不关心我的人,那就更不能说实话,很有可能人家问你过的如何,就是想看你笑话,确认你过得不好。 除了自己的父母亲人之外,包括一些远亲和朋友在内,没有几个人希望你过得好。 这就是人性。 他们听说你过得不好时,不仅不会同情你,给予帮助,还有可能到处讲究和宣传。 “刚才你手下的眼镜来找我了,现在也在这里呢,他说你让他来找我帮忙联系洪斌。 我刚给洪斌打完电话。”胡少卿直奔主题,说道。 在我离开原江时,确实将我的弟兄托付给了胡少卿,让胡少卿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如果眼镜他们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帮一把,看在我的面子上。 但刘斌这件事可并不相同。 我是在给眼镜明确的解决方式后,他又去联系了胡少卿,这就显得是越级办事了。 这家伙,越来越没把我放在眼里。 第五百七十三章当家做主 “他说我让他去找你的?呵呵呵,那可能是下午我一直在忙,没看手机,他以为我默认了吧。” 我这句话,算是委婉的告诉胡少卿,我并不知情。 “洪斌那边怎么说?”我没有等胡少卿开口,便再次询问,岔开了刚才的话题。 “人确实在他手里。” 胡少卿提起此事时,语气沉重了几分。 “是生是死?”我平静的问。 “活着呢,但情况不太乐观,双手肯定是没了,现在洪斌还要废了他双腿,让他这辈子成为废人。” 胡少卿将刘斌现在的情况告知给我。 听到刘斌的状况,我心中毫无波澜,这是预料之内的事情,在他失踪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 这是他自作自受。 如果他不隐瞒我私藏枪支的事情,就不会被洪斌的人发现线索,调查到他的头上。 如果他听从我的安排,离开原江,洪斌就算有神通本领,出了原江市,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他还能抓住刘斌不成? 这一切的结果,都源自于他没有拿我这位大哥的话放在心上,不把我这位大哥放在眼里! 但很明显,胡少卿这番话中,暗藏其他玄机。 他用了一个‘还要’。 洪斌还要废掉刘斌的双腿,就证明,洪斌目前还没有那么做。 也就意味着,对方是有条件可谈,能够放过刘斌,让他不至于成为一个完全的废人。 “洪斌那边,有什么条件?”我问。 “确实提出了要求,他要百乐门歌舞厅作为条件,换刘斌的双腿。”胡少卿无奈的笑了一声。 这个要求很过分,其中,暗藏阴谋的味道。 百乐门歌舞厅是我在原江市最后的根基,我东北帮的所有弟兄都靠这个歌舞厅吃饭。 如果我为了刘斌,把歌舞厅拱手让人,弟兄们丢了饭碗,那这些弟兄们就是一个解散的下场。 我东北帮的势力会被瓦解。 但如果我不让出百乐门,刘斌双腿被砍,从此沦为一个四肢都残废的可怜人。 虽说,这是他自作自受,我不会因此有太多的悲情。 但是,我的形象在弟兄们的心中就会一落千丈,我背上骂名。 成为一个为了钱财,宁愿放弃弟兄,对弟兄生死置之不顾的大哥。 就此,江湖一定会飘起流言蜚语。 说我李喜东,让兄弟去砍洪斌,等洪斌报复时,我李喜东却抛弃兄弟不管不顾。 会骂我是虚伪小人,是畜生,没良心,没义气等等。 有心之人在故意炒作一番,我的名声会彻底烂在原江市,没了名声,就算以后有机会回到原江,我也很难重振旗鼓。 无论做出哪个选择,对于我来说,都不是最优选择。 与其这样,不如放手不管。 反正我人不在原江,经营大权也交给了眼镜,既然他主意那么正,在我给出解决方案后,还背着我活络心思。 与其这样,那就不如直接放权不管。 “百乐门我已经交给了眼镜,那是眼镜的场子,让他自己做决定吧。” 我在想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后,给了胡少卿回答:“卿哥,多谢你帮忙了,我在原江的时候就成天麻烦你,我走了还要你帮我擦屁股,呵呵呵呵。” “都是兄弟,不说两家话。” 胡少卿莞尔一笑,继续说:“眼镜也在这里呢,我把电话放免提,你跟他讲吧。” “东哥。” 胡少卿话音刚落,那边那边,就传来了眼镜略显尴尬和紧张的声音。 “什么时候过去找的卿哥呀?”我淡淡的笑问着。 可我看似平静的语气中,却带着质问和不爽。 “刚来没一会儿。”眼镜听到我的问题,压力颇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兄弟不见了,心里着急,对吧?”我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不放。 “嗯。”眼镜应道。 “陆凯,你长大了,确实应该独自面对问题了。” 我没有叫他眼镜,而是称呼了他的大名。 看似语重心长的夸赞,实际上,这话中含义,却表达了我对他充分的不满。 他就算是不满意我的决定,他可以给我打电话商量。 或者说,他想要联系胡少卿,也可以提前征询我的意见。 可他都没有那么做,这让我很心寒。 “百乐门歌舞厅是我走之前,留给你和东北帮生意,你是东北帮的大哥,做大哥就要有做决断的能力。 洪斌的条件你也知道,怎么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吧。” 做决定的人,是需要背负骂名的人。 这个皮球,我直接踢给了眼镜,他不是喜欢自作主张吗? 那就给他这个权力。 “东哥,这么大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眼镜立即拒绝。 他也知道,这是一个麻烦。 “东北帮是你当家做主,歌舞厅的收益也都给到你了,这都相当于你自立门户了,这件事,有什么做不了主的?” 我这已经不算是暗示,几乎是明确挑明了对他最近行为的不满意。 听到我这么直白的话,眼镜不再多言其他:“东哥,那我明白了。” 把这个决定权交给眼镜后,我挂断了电话。 “老家的兄弟?”李彦秋见我状态不善,递给跟烟过来,询问道。 “嗯。” “手下人不听话了?”他再次追问。 “我都离开了东北,还能指望他们听什么话啊,呵呵。”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走茶凉是事实。 我不在东北,给他们提供不了相应的价值和便利,眼镜就算有私心,也是正常现象。 我在原江市,对他够仗义,够性情是我的事情,但我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因此而忠于我。 他有他的思维,就会有他的选择。 “正常,我他妈的进了县城打拼,镇子里安排的小弟都不老实,我这才几十公里的距离呢,何况你这上千公里了。 对于这种小弟,就应该狠狠给教训,杀鸡敬猴。” 李彦秋表情肃穆,提及此事时,眼中迸射出一抹凶光:“我认为,可以对敌人仁慈,但对叛徒就要残忍,我也是这么做的,效果不错。” 第五百七十四章抢地盘 晚上。 我安排好了饭店,请张赫吃饭。 作为地主之谊,我自然要照顾周到,虽说,我每天陪伴她的时间不多,但只要有空闲,我就会过来找她。 “小东,你不用每天都陪着我,有事就去忙。”吃过饭,张赫对我微微一笑,说。 “我姐来了,再忙的事情,也得往后排。”我笑着说。 晚上,我确实有些事情要忙,今晚,是我们源帮在长沙路开始征途的第一仗,作为义字堂堂主,我要亲自到场。 “今晚准备去哪玩?”我问张赫。 “还是昨天的地方,那个地下赌场真不错,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浔江口,居然有这么好的地方,环境照比澳门永利皇宫都不差。”张赫意犹未尽的说。 昨晚在赌场的体验,让她有些沉醉其中。 若不是昨晚我强硬的拉她离开赌场,估计她会玩一个通宵。 在赌场里玩到尽兴时,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时间仿佛是飞速。 “好,那我送你过去。” 上了车,我开着车将张赫和小五送到施善堂赌场。 “姐,我还有事情要办,一会儿过来找你。”我陪着张赫兑换完筹码,告辞离开。 “嗯,你先去忙。” 离开赌场,驾车回到长沙路。 棋牌室的一楼,弟兄们已经聚集在一起,准备好了出发。 “就等你了东哥。” 看到我回来,李彦秋从沙发上站起身,将手中的小半截香烟丢在地上踩灭。 “出发!” 我和李彦秋带着人分头行动,赌场只留下红毛几个我认为作用不大的弟兄看家。 其余人,包括闫旭这个女生在内,全部都被我带着。 “东哥,你先选,你准备要哪个地盘。” 我们两个人带着一众小弟,大摇大摆的拎着家伙站在长沙路道北。 我们是要去抢占地盘的,接下来,会有一场仗要打,但我们两个人却显得格外轻松,就好像在逛街挑选商品一样。 源帮二堂,每一堂自然有自己的利益体系。 今晚抢占地盘,谁抢的地盘,就归谁所有,挑选场子,关系到日后的利益归属。 游戏厅的利润,肯定要比台球厅要高。 歌舞厅的利润,肯定要比发廊收入高。 但我们两人,并没有因为选择利润场而发生任何的争执,李彦秋很谦让,让我先选。 我自然也不会过分。 吃亏是福,这句古话是真理。 每个人都不是傻子,如果你太过于精明算计,把好东西都揽入自己的怀抱里,反而是傻子行为。 我把好的生意都要过来,把不好的生意给李彦秋。 他表面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肯定认为我李喜东不可交,是一个利益小人。 我们两个的关系,就会慢慢疏远。 吃亏是福,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秤。 但我的宗旨是,可以吃小亏,不能吃大亏,而且吃亏也要分对象。 还有一个真理,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吃亏是福,但是不能吃哑巴亏,吃哑巴亏就是傻。 吃亏就要吃在明面上,让别人知道你吃亏,这才会记你的情。 “我在长沙路有一个场子了,而且你兄弟多,吃饭的筷子多,发廊,游戏厅和歌舞厅你去搞,剩下的台球室和足疗馆归我。” 我大致扫了一眼这条路上的场子,安排道。 其余的就是饭馆,大多数的饭馆都是个体经营,普通人开一个养家糊口的小馆,我们不会去碰。 我们要抢占的,是长沙路所有许万生的地盘。 这些地盘中,一小部分的经营权在许万生手下人手里,绝大部分,都是靠收保护费。 整个长沙路长达三公里,我们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今天只是把最近几百米内的场子先拿下。 “好。”李彦秋不是墨迹人,一口答应后,我们双方人开始行动。 我的第一站,就是开在我棋牌室旁边的足疗店。 “闫旭,抢地盘会吗?” 走向足疗店的路上,我问身边的闫旭。 我想先看一看她的能力。 “可以试试。” 闫旭的意思,其实是不会,但她愿意尝试。 “嗯,你来。” 我冲她扬了扬下巴,把这个人任务交给了她。 她很有魄力,在小弟拉开足疗店的门后,她第一个冲了进去。 门口坐着的所有按摩小妹,在看到我们一行人不怀好意,手里还拿着家伙走进门后,一个个都紧张起来。 在这种提供服务的按摩店里,所有空闲的按摩女都在前台等候,方便客人上门时挑选。 “你们谁是老板?”闫旭看着这群按摩女,冷声质问。 “你们有什么事吗?”其中一个年纪较大,四十多岁却风韵犹存的女人,站起了来,紧张的问道。 “你是老板呀?”闫旭看着她,问。 “我...我不是。” 在闫旭犀利的目光下,女人摇了摇头。 正在这个时候,几个混混模样的人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毫不客气的指着闫旭:“你是干什么的!来这里闹事是不?” 但随着他们距离靠近,其中一个混混认出了我:“你不是隔壁棋牌室那个李喜东吗? 摆这么大阵仗来我足疗店,要干什么呀?” 他虽说认出了我,却仍然语气不善。 “从今天开始,这个场子由我接手,你们可以出去了!”对方点到我名字,我便直接开口。 直奔主题,不想跟他有半句废话。 “抢生意抢到我头上了?你难道不知道这背后是老板是谁!”对方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有许万生在背后给他撑腰,他张狂一些很正常。 “我不管你背后的老板是谁,我只给你三十秒的时间,滚出这里!”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说。 “李喜东,你一个外地人还想翻天不成啊,别太狂,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方继续叫嚣,想要通过威胁来劝退我:“这里是浔江口,不是东北!” “还有十五秒,十四,十三,十二。”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开始倒计时秒数:“十,九,八....” 而对方的脸色,随着我倒计时,也出现了惊慌失措。 第五百七十五章打到熟人头上 “三,二,一!” 随着我的倒数结束,我没有多余的废话,大手一挥:“给我砍!” “李喜东你要干什么!大家都是给许老板办事的人,你还要造反不成?” 在见到我毫不犹豫的下达了砍人的命令,对方领头人顿时被吓住了,他连忙开口,想要通过许万生的名号,制止我。 自打我来到长沙路,阳仔将赌场让给我,而我第一刀砍向了阿耀后,江湖一直传言,我是许万生的人。 是给许万生做事。 他们猜测的没错,我确实跟许万生关系匪浅,但并非许万生的小弟。 而今天,我的毫不留情,就是要向所有江湖人证明,我不是许万生的人,不受控于许万生。 这样一来,我们才能在江湖上,打响源帮的旗号,还能将许万生摘除在外,成为浔江口第三方新势力。 我没有言语回答对方。 给他们这些人的答案,只有刀光剑影。 只有对许万生的人开刀,才能让源帮成为新势力,否则,源帮就算打响旗号,也是带着许万生傀儡的名号! 而站在许万生的角度,其实,他也是想要跟源帮撇清关系。 他是要做暗中的推手,而不是众人皆知,只是没有摆在明面上的领袖。 这就是我与许万生心照不宣的地方。 我们是有备而来,对方毫无准备,又占据了人数的优势,很快这群混混被砍翻在地上。 “停。” 感觉差不多了,我叫停了手下人。 这群混混蜷缩在地上,身后有被砍刀砍出的血口,但更多是被拳打脚踢的痕迹。 “谁告诉你是许万生的人了?” 我走到他们领头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的开口问。 “阳仔说的,整条街的兄弟都知道。” 被我们砍了一番,他也知道我们下手不留情面,之前的那种张狂全然不见。 “告诉你,老子不是许万生的人,老子是源帮的人!” 我直接冲他打响了源帮的旗号:“从今天开始,这个足疗店由我们源帮接管,明白吗?” “凭什么?”他不服气的质问。 “凭这个!” 我随手拿过身旁一名小弟手中的刀,顶在他的脸上:“行吗?” “行,我们走,让给你。” 他也是识时务,知道眼下最正确的选择,不是跟我犟嘴,而是保全自身。 “最好识相点,别想着搞什么花心思,不然下一次,你就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走出去了!” 我站直身体,把刀还了回去,点燃一根香烟。 对方从地上爬起身,朝房间走去。 “还用我告诉你门在哪边吗?”我吸了一口烟,冷冷的笑着。 “我东西在里面。”他解释道。 “从这一刻起,这家足疗馆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李喜东的,你什么都拿不起。”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手指门口处那些足疗按摩女:“包括她们!” 闻言,混混点了点头:“好啊,李喜东,你让我刮目相看,希望可以一直这么嚣张的撒。” 说着,他没有去取他所谓的东西,带着人,一瘸一拐的出了足疗馆。 待到这群混混走后,我看向那个妈咪模样的老女人,轻声细语的说:“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正常营业,懂吗?” “懂。” 能做妈咪的女人,那都是最懂得人心的人精,她温柔的笑着,连连点头,态度那叫一个好:“东哥以后就是我们老板,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聪明人。” 我递给女人一支香烟,笑着说。 女人结果香烟,拿起火机准备点燃:“不识相一点,怎么做这门生意呢...呵呵...” “希望你的心和你的嘴一样识相,如果明天我发现你跟我耍花样的话,我会向对阿耀一样,对你。” 我的语气依旧温柔,从他的足疗馆,也刚好能看到阿耀曾经辉煌无限的赌场。 都是一条街做生意的人,她们肯定会听说阿耀的下场。 阿耀,曾经在整个长沙路是最张狂,最不可一世的人。 他几乎垄断着整个长沙路的赌博生意,但就是这样的一位牛人,却在我来到长沙路的三天内,成为过去式。 也因为这件事,我在长沙路可谓是一战成名。 听到我的威胁,女人刚点燃的香烟,在一个激灵下掉在了地上,她眼中带着畏惧:“东哥你放心,我不会的。” “嗯,那就好。” 走出足疗馆,我指着不远处的台球厅:“闫旭,你去办!” 闫旭带着她的弟兄冲进了台球厅,我和吴晟则抽着香烟,站在台球厅的门口。 他们进去不久,台球厅的客人纷纷跑了出来。 里面则传来了叫骂和打斗的声音。 我要看一看闫旭有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也就没有进去。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和吴晟抽了两根香烟,闫旭亲自走了出来:“大哥,搞定了。” 霓虹灯的照耀下,闫旭白皙的手背上,还沾染着鲜血。 我轻轻点头,迈步走进了台球厅。 此时,台球厅内杂乱不堪,几个椅子破碎,台球杆断了很多根,地面上,一群混混躺在地上,全部被闫旭带着人砍翻。 不得不说,闫旭他们下手也够狠。 刚才是足疗馆,是有我在旁边制止,这回由他们自由发挥,台球厅的混混下场也比那些人惨多了。 “东哥?” 当我走进门后,一个混混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狐疑的看着我。 而他的头上,还留着鲜血。 看到这个人时,我的脸色也显得有些尴尬。 “阳仔,你也在这里呀。”我尴尬的说。 打架碰到熟人,何况,在转让棋牌室的时候,他十分配合,我们两个人之间谈得也不错。 他对我非常热情。 没想到,今天他却被我的人,误打误撞的给砍了。 “他们说的那个源帮,是你的?”阳仔脸部皮肤扯动了几下,那表情别提有多么的精彩。 “对。”我点了点头。 “那你们这是要闹哪一出呀,你不知道这是许老板的场子吗?”阳仔略带怒色的问。 他有脾气也是正常,无缘无故被一群从未听过的帮派给砍了。 砍完还发现,对方的领头人是自己熟人,换做是谁,都会生气。 “知道,抢的就是许老板的场子!” 第五百七十六章那就打 “知道,抢的就是许老板的场子!”我一脸傲慢的阳仔说。 听到我如此嚣张,阳仔刚刚站稳的身体,险些一个脚步不稳再次摔在地上。 他瞠目结舌的望着我,脸上写着大大的不可思议:“啊?” “啊什么啊,识相点就抓紧滚。” 我用半玩笑半认真的口吻,冲着阳仔扬了扬下巴,示意他门的方向,让他带人离开。 这也算是我念在相识一场,给他的善意提醒。 如果他不走,执迷不悟的顽强反抗,我也只能对他不留情面。 好在,阳仔也同样很识相,带着人离开。 “阳仔。” 正当他即将走出台球室的门口时,我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怨毒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了?” “回去告诉你们所有长沙路的弟兄,从今日起,长沙路由我们源帮接管,让他们识相一些,免得皮肉之苦。”我真诚的奉劝道。 长沙路,源帮势在必得。 许万生已然默认,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配合我们走一个过场, 但这种配合,只能在潜移默化中进行,不能在言语上交流,否则,就会太过于做作。世人皆知了。 “行,这话我一定转达给每个场子的兄弟。”阳仔意味深长的说完,带人出了门。 将台球室卷帘门拉下,我们一群兄弟站在街道上,颇有一种电影中古惑仔的画面感。 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绕路而走,仿若见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东哥,好像是奔着我们来的。” 我们刚出门,闫旭手指左侧方向。 闻声看去,此时,一伙上百人,浩浩荡荡的队伍,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这群人手中拎着刀、棍等家伙,气势汹汹,目标就是我和我的弟兄。 许万生在这条街道上的势力,闻讯而来了。 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短短几十分钟内,接连数个场子被我们源帮端掉,肯定会惊动其他场子负责人。 以及那些负责人背后的大哥。 至于背后的大哥,不可能是许万生,就像阿耀的上面是陆康,而并非谢财鱼是一个道理。 这些小场子的负责人,几乎不可能直接联系到许万生,中间可能会差着几个级别。 这场街道上的江湖械斗,意料之内。 对方距离我们仍有一二百米的距离,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彦秋的号码。 “狼来了。” 电话接通,我简短的说了三个字。 这是我们之间约定的暗号,狼来了,就代表对方一群人集合了,我们也该汇合了。 当对方一群上百人赶到我们面前时,李彦秋也带着人从歌舞厅内走了出来,跟我汇合。 虽说,我和李彦秋的人数照比对方是劣势。 但是打仗,从来不是人多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一个不要命的狠人,追着几十个怂蛋满街逃窜的事情,在江湖上也时有发生。 “你们就是源帮?” 对方为首领头的人,个子不高,长相平平,长相方面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唯一值得别人记住的,就是他那双很小很小的眼睛。 与其说是眼睛,实际上跟一条缝隙差不多,尤其是在夜晚,冷不丁的看他一眼,都不知道他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的。 这个人虽是我第一次见面,但我知道他。 许万生几个有名号的手下我都打听过,这个眯眯眼,外号叫凤眼。 凤眼一般是形容女性的眼睛美丽,但他这个凤眼则不然,他这是宛如一条缝隙的眼睛。 “我认得你,许老板手下的凤眼。” 我目光凝视着凤眼,开门见山:“从今日起,这条长沙路我们源帮要了。” 凤眼是许万生手底下叫得上名号的小弟,他出马了,这整条街应该都归他管。 “呵呵....” 闻听此言,凤眼只是冷笑出声,他目光瞥了一眼道路对面,冷声道:“你去对面问问,谢财鱼敢不敢说要拿下整个长沙路!” “我不管他敢不敢,拿完道北,道南我也会动。”这句话,我说的轻描淡写。 话,说的平淡,却是所有人眼里等同于夸下海口。 “哈哈哈,就你?” 凤眼朗声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的笑话,他身后的一众小弟也讥笑起来:“李喜东,你一个外地人过来几天啊,就急着想死。” 确实。 我刚才那番话,在别人眼里的确充满了吹牛逼的成分。 拿下长沙路的道南道北,就等于是同时于两位浔江口的顶级大哥宣战,并且在他们的手中抢夺下食物。 在所有江湖人眼中,这就是作死的行为。 挑战其中一位大哥,已经是在惹火烧身,更何况是同时挑战两位。 “怎么的?瞧不起外地人啊!” 这时,李彦秋也带着人走了过来。 他是不管三七二一,嚣张的质问。 “李彦秋,你这是搞什么?”凤眼脸色阴沉了几分。 江湖人尽皆知,李彦秋跟许万生关系匪浅,如果,李彦秋却公然对许万生的场子动作。 这样凤眼十分意外。 “我是源帮仁字堂的堂主,你说我搞什么?” 李彦秋站在我的身边,此时他的手里拎着一把带血的狗腿子,刀尖上还滴着血。 很明显,李彦秋在凤眼心中的分量远远高于我。 当听说李彦秋是源帮的人,凤眼的眼中没有对我时的轻视。 “真要闹成这样吗?”凤眼沉默了两秒,问。 “你刚才也听东哥说了,整条长沙路,我们源帮都要了!”李彦秋用没拿刀的那只手搂住我的肩膀。 他这种亲密的动作,是在帮我提高在这群江湖人心中的位置。 “没其他想对我说的?” 凤眼阴沉着脸,询问李彦秋。 他这是在试探李彦秋,询问是否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在其中。 毕竟,关于李彦秋和许万生的关系,他肯定比其他江湖混混了解的更多,所以,他不认为这么快就会决裂到抢地盘的程度。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够格吗?”李彦秋抬起那带血的砍刀,指着凤眼的鼻子上,嘴角掀起一抹轻笑。 “好啊,那就打!” 第五百七十七章一触即发 “好啊,那就打!” 凤眼见李彦秋当真一点面子不给,于是乎也做出了决断。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只等双方大哥一声令下,便会大打出手。 此刻。 在马路对面,谢财鱼手底下的不少江湖小弟,都涌出了各家场子,站在门口,三五成群的看着热闹。 “凤眼,你这么多场子被砸了,还有功夫废话啊,我要是你,我早就砍死这群小麻批了!” 那些人,不怀好意的拱着火,完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 他们作为谢财鱼的手下,是最希望我们两方打起来的,这样一来,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就是,一个外地佬,一个乡下来的,两坨臭狗屎凑到一块都敢抢你们生意,你这江湖混的窝囊啊,哈哈哈。” 另外一伙谢财鱼的手下也跟着附和,他们就像是一群看客一样,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确实,今天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但是,只要等我们源帮拿下道南,下一个就是他们! 刺耳的讥讽在对面响彻不停,引得道南所有混混的一阵哄笑。 但凤眼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故意激怒而丧失理智,他自然明白对方不安好心。 “我老大砍阿耀的时候,可没见你们哪个有种撒!” 凤眼没有回答,闫旭坐不住了,她听到对方称呼我为臭狗屎,大喊反驳。 言辞犀利,直击人心。 阿耀的下场,是他们道南混子心中的耻辱。 我们三个人,在他们的地盘上砍了他们的兄弟,不仅全身而退,还在他们的对面开了一家棋牌室。 并且,在这期间,他们的大哥只报复了一次,还被我们打退。 闫旭简洁明了的一句话,戳在了对方的肺管子上,让他们那群人暴怒,开始纷纷呵骂起来。 “你个臭婊子,说谁没有种!” “曹尼玛!” “.....” 面对对方的叫骂,我们这伙人也不可能不反击。 一瞬间,原本属于我们两方的争执,变成了三方的对骂。 混乱不堪。 人多的地方,就会容易乱,这是很正常的状况。 ‘铃铃铃...’ 与此同时,凤眼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对方对他讲了几句,他连连应是后,挂断电话。 撂下电话后,凤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彦秋和我。 “兄弟们,给我砍。” 刚才看到凤眼谦卑接起电话的态度,我以为是许万生来阻止他跟我们发生冲突的电话。 没想到,他一转脸,直接大手一挥命令弟兄砍我们。 “源帮的弟兄,给我砍死他们!”李彦秋也严呵出声。 他们两人的呐喊,犹如交战时的号角,两方人马挥舞起手中的砍刀,如同长水般冲撞在一起。 砍刀与铁棍相交,发出令人胆寒的撞击声。 每一刀,每一棍的落下,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夜幕之下。 鲜血溅射,碰触的短短几十秒内,就有人痛苦倒地。 在这种混战中,一旦被砍倒在地,就很难能够爬得起来。 咒骂,喊杀不断,整条热闹非凡的街道,已然成为了一片人间炼狱般的场景。 道北,是源帮和许万生江湖势力的厮杀。 而在道南,谢财鱼的手下则看起热闹,甚至有人拍手叫好。 作为大哥,我本不想参与其中。 可看到李彦秋也是一马当先,同为源帮的堂主,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场面混乱成一片。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在吴晟,秦昊,我和李彦秋的一马当先下,凤眼等弟兄,即使人多势众,却也被砍的节节败退。 而让我在混乱中,大为震撼的闫旭。 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砍刀,却能让那群江湖汉子们为之胆寒。 在她的砍刀下,沾染着血。 而在她的身上,也有被其余人砍出的伤。 别的女生,切菜割破手指都会哭鼻子,而她,身上被砍了几刀,却能咬着牙,追着其他混混砍。 这种女生,堪称为豪杰。 ‘威武威武威’ 随时警笛声响起,几台警车呼啸行驶而来。 所有人在这一刻停止了砍杀,宛如见到猫的老鼠。 “撤。” “走!” 战场被终止,所有人开始朝着四周逃窜,原本已经被砍翻在地上的小弟,也紧忙爬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朝着胡同跑。 这种江湖争斗,只有不出人命,跑掉了,那就等于免责。 跑不掉的,就要受到惩罚。 作为一个江湖人,在听到警笛声后的本能反应就是跑。 我加入了今晚的争夺之中,自然也不可能再想上次一样大张旗鼓的站在原地,也跟着一同跑路。 我和李彦秋两个人跑入胡同,找了一个小区的楼道就躲了进去。 像这种江湖争斗,只要警方第一时间没抓到人,大概率就不会继续追。 递给李彦秋一根香烟,我们两个人在楼道里抽了起来。 “东哥,你手下那个小娘们儿挺厉害啊,比老爷们还猛,我喜欢。”李彦秋吸了一口烟,砸吧砸吧嘴,说。 他这个人,我是习惯了。 只要是有突出特色的女生,他都会为此津津乐道。 但我还从没见过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条件很好,也没看到左拥右抱。 以他为许万生做过的贡献,施善堂的兰姐肯定也会公关他,可我却没在施善堂见过他跟除兰姐之外的哪个女人多聊。 “我看天底下的女人,就没有你不喜欢的。” 我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我身边一共三个女生,我感觉你喜欢了一个遍。” 从伊莉娜,到张赫,再到如今大放异彩,十分有个性的闫旭,他都说他喜欢。 “哎呀,好色这不是男人本性嘛,再说了,我那是欣赏。”李彦秋反驳道。 “那你这么好色,兰姐没在施善堂给你找一个公关啊。”我笑呵呵的八卦道。 “啧,没有。” 李彦秋摇了摇头,然后眯起眼睛看我:“不会她给你安排了吧?” 还不等我开口回话,他就摆出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我就知道,兰姐是个偏心眼。” 第五百七十八章吴晟出事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她怕破坏你们夫妻感情呗。”我吸了一口烟,替兰姐辩解道。 毕竟这事是我主动提的,如果让李彦秋因为这件事多想,误会了兰姐,那我可就成为他俩关系的罪人了。 “有女朋友咋了?古代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李彦秋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 这一刻他,摆出的那种状态,颇有一种男人的威严。 那种不屑一顾的高傲,云淡风轻的潇洒,都彰显着他的男人地位。 “男人,尤其是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哪个没有小三小四?去什么灯红酒绿的场所应酬,这些不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所以啊东哥,我们找的不仅是媳妇儿,还是能做大嫂的女人。 当大嫂,就应该识相一些,懂大局,知取舍,她只要知道男人的心在哪里,钱包在哪里,就足够了。 至于说身体,那就是庸俗的东西,何必在意呢,拔出来,洗一洗就干净了。” 李彦秋的歪理邪说,听起来,却给我一种颇有道理的感觉。 这一瞬间,我的大脑好像宕机了。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把一个出轨,说的十分高大尚。 仿佛,在他的口中,出轨并不是什么大事。 反倒是,如果女人阻止出轨,却成为了不识大体,不懂取舍,没有大局观的人。 这尼玛什么倒反天罡的理论。 尤其是那一句,洗一洗就干净了,更让我无语至极。 ‘铃铃铃...’ 正当我还回味他这番狗屁言论时,他的手机响了。 拿出手机,李彦秋看了一眼电话号码,非常得意的扬起下巴:“唉,被人关心其实有时候也是一种麻烦,真烦呢。” 说着,他接起了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立马变了脸:“喂,宝贝,想我了?” 整个楼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又是寂静的夜晚,即使不开免提,电话那边的声音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在哪了?” 电话那边的女人声音很是清冷,她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被李彦秋养在怀里的小猫咪。 “我在长沙路了,跟东哥在一起呢。”李彦秋回答道。 “忙呢?”女人问。 “刚忙完,我们这不是搞个源帮,今晚办了件大事。”相比于女人清冷的态度,反倒是李彦秋好像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办完了就回家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说。”女人说。 “行,我现在就往回走。” 电话挂断,我用手掩盖住嘴巴上控制不住的笑容。 就在刚刚,他还摆出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架势,结果..... “你笑什么呀?”李彦秋轻咳的一声,问我。 “我想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我控制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跟你讲,一个成功的男人,就要尊重自己的老婆,对老婆好,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 男人是赚钱的耙子,女人是赚钱的匣子,这个家只有夫妻齐心才能维持好。 一个男人想要崛起的前提,家里一定要稳,我这是为了稳大局。” 李彦秋知道我是在嘲笑他刚刚电话中的低三下四,立马又换了一副面孔解释道。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口才确实不说,怎么说都有他的道理。 “果然啊,一个人最缺什么,就最愿意装什么,哈哈哈。” 说着,我迈步朝着楼下走去:“走吧,你家那个还有正事找你谈呢。” “她找我有正事,肯定是有真的正事,说不定有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李彦秋一本正经的说。 “咋滴?她算命先生啊?”我随口调侃道。 “官宦子弟,懂不?消息比咱们灵通。”李彦秋解释道。 “怪不得呢。” 关于李彦秋女朋友的传闻,我倒是听说过不少。 都说,李彦秋是靠着女人起家。 跟李彦秋接触了一段时间,对于李彦秋的经历我有一定了解后,我知道,他能够成就今天的地位,是靠着他的手段,跟女人关系不大。 但能被传言靠女人起家,至少证明,李彦秋的女朋友家室非凡。 “我跟你唠了,我得走了。” 走下楼,我们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出了胡同,回到棋牌室。 此时,警方已经收队。 这种江湖械斗,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尤其是在长沙路,这条整个浔江口最混乱的街道。 李彦秋走了,我坐在休息区,等待着。 陆陆续续,小弟们都回来了,但过了半个小时,我都没有看到吴晟和闫旭的身影。 拿出手机,我拨通吴晟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却迟迟无人接通。 我眉头轻皱,拨通闫旭的号码,结果是同样的。 见此情景,一种不妙的感觉由心底发出。 我顿时意识到事情有所不妙。 “红毛,你们几个留在场子看着,剩下人跟我出去找吴晟和闫旭。”我拿起外套穿在身上,带着人匆匆出了门。 “东哥,我看到晟哥和旭姐之前是朝着那个方向跑的。”一名小弟指着一个方向,说。 “你们跟我走。” 我对着所有闫旭的手下说完,看向身边的秦昊:“秦昊,你带着弟兄们去那边帮忙找一找,咱们分头行动。” “嗯,好。” 和秦昊分头行动,我带着人按照那名看到吴晟行踪的胡同跑去。 进入胡同,朝前走了一百多米,我听到了左边有一阵杂乱之声。 “这边。” 在这种情况,哪边有声音,哪边就有可能是吴晟和闫旭的位置。 他们两个人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是遇到了威胁,否则不可能打不通电话。 “闫旭,你先走,回去找东哥。” 随着距离的拉近,我听到吴晟的喊声。 他在声嘶力竭的喊,可声音却显得格外虚弱,应该受了很重的伤。 “我不走,老娘就不信他们还敢弄死咱俩不成!”闫旭拒绝了吴晟,态度异常坚定。 “你们谁都走不了!” 这道声音来自于其他人:“李喜东我们抓不到,阿耀的仇,就从你先开始,小麻批,你不是很狂吗?” 听他们的对话,我确定,这是道南陆康的手下之一。 看来,我们和凤眼发生争执之时,他们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策划坐收渔翁之利。 第五百七十九章报仇 “谁要抓我!我就在这呢!” 我大喊一声,分散这群人的注意力,脚下步伐更加快速,朝着他们的方向赶去。 很快,我看到了一群江湖混混,大概有二十多人。 他们原本是面向胡同内,在听到我们的脚步后,才把注意力看了过来。 对方的领头人我认识,叫强子。 我请严副所在海鲜馆吃饭的晚上,就是他带着人在海鲜饭店门口堵截我。 当日,要不是严副所在场出面化解,那一晚我可能就会遭遇危机。 自那日之后,我的行踪也变得小心谨慎,没有给过他们单独抓我的机会。 强子在看到我后,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兴奋之色,反而带着凝重。 “强子,你不是要抓我吗?看到我主动送上门,怎么不高兴呢?”我带着人走上前,拉近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人数上,我们相差不多。 但是,我知道秦昊就在附近,在说话的过程中,我拨通了秦昊的号码。 “李喜东,上次让你跑了,今天老子就废了你。” 强子的叫嚣,被我当做空气。 电话那边的秦昊已经接通,我将手机贴在耳边说:“人找到了,速来。” 秦昊知道我们在哪条街进入的胡同,只要他赶过来,就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寻着声音找过来。 “别他吗的废话了,给我砍死他们!” 我也懒得跟强子他们废话,看着强子也准备打电话摇人,我丝毫不给他们半点机会,大手一挥,直接下令。 手下弟兄们在得到的吩咐后,拎着家伙冲了上去。 顿时间,混乱一片。 而当这群人让开了围拢住的胡同,我看到了吴晟和闫旭的身影。 此时,吴晟一手扶着墙,一手拎着死死攥着砍刀。 在他手掌扶着的红砖墙上,还有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今天的吴晟,没有拿出他最为称手的管杀,而是用的砍刀。 因为,今晚我们原本要面对的敌人是许万生手下,虽是抢占地盘,但也有一部分是人情和演戏在其中。 自然不能下死手。 可没想到,吴晟却在胡同里遭遇了陆康手下的伏击。 如果他手里拿的是管杀,我敢肯定,吴晟不会这般狼狈。 相比于吴晟的重伤狼狈,闫旭的整体情况好了很多,她搀扶着吴晟。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身后大批的脚步传了过来,秦昊带着弟兄们,赶到了战场。 在看到我们的援兵赶到后,强子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的信号:“快跑,撤!” “弟兄们,谁给老子留住领头那个,赏钱一万!”我大声喊道。 强子带人砍了我的弟兄,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搞死我,给阿耀报仇,那我也得让他知道惹怒我的代价。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万块钱在这个年代,不是一个小数目。 在我开出悬赏后,所有弟兄们都像红了眼的狼群,朝着强子这位猎物就扑了过去。 之前,他们还在忌惮会不会受伤。 可眼下,他们都在害怕自己动作慢了,先机被别人抢了,自己拿不到那一万块钱。 我们人数上,气势上都占据了优势,我也就懒得去观察。 走到吴晟的身边,看着吴晟此时的狼狈模样,我眉头蹙起。 吴晟是我的兄弟,我的兄弟被人砍成这副德行,我作为大哥的,怎能不愤怒。 “你怎么样?” 我打量着吴晟身上的伤势,全身上下,从前胸到后背,从胳膊到腿,都有被刀砍过的伤口。 鲜血几乎浸透了他全身的衣服。 “没事儿。” 吴晟艰难的抬起头,他的脸色惨白,身体虚浮,显然是撑不住了。 “去医院。” 我挥手叫来两个弟兄,让他们背着吴晟去医院。 闫旭满脸的担忧和紧张,跟着吴晟他们一同朝着胡同外走。 与此同时,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伊莉娜的电话,让她开车到街道外等着接吴晟,送去医院。 交代好一切,我才把重心放回到弟兄们身上。 我没有跟随吴晟一同去医院,是因为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强子砍了我的兄弟,我得亲自处理他。 而在我安排人送吴晟去医院的过程中,强子已经被我的弟兄们砍倒在地。 强子的弟兄们并没有跑,他们还在跟我的弟兄砍杀,想要解救强子。 我走到强子的面前。 用脚狠狠在强子的脸上猛踹数脚。 最开始,他还叫骂不停,很快,他的叫骂停止,被我踹得头昏眼花,只剩下哀嚎之声:“啊....” 该说不说,强子手下有一个仗义的弟兄,在我们人数的优势下,依然不跑,势必要救回强子。 可他们的反抗是徒劳的。 但我知道,跑掉的那些人,肯定很快就能叫得到增员。 “强子,你不是一直想要给阿耀报仇吗?那你就陪他做个伴!” 我伸手接过一名小弟手中的砍刀。 在强子还处于懵圈的状态下,没有半点的留情和迟疑,一脚踩在他的胳膊,手起刀落朝着他的手就砍了下去。 强子知道我想干什么,他抬手反抗挣扎。 人在危机之时,总能爆发出潜力。 他爆发出力量,胳膊从我的脚下扯了出去。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我的刀在他抽离的同时落了下去。 虽说,在他的反抗下,挪蹿的位置,但刀子仍然看在了他的手上。 我下手很重,一刀之下,就他的小指和无名指被我斜着砍了下来! “啊!李喜东老子要杀你了!” 十指连心,这种剧烈的疼痛让强子瞬间清醒了很多。 “杀我?” 我冷笑一声,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身上再次挥砍而去。 他动了我的兄弟,给吴晟砍的如此狼狈,我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他见我一只对着他的手去砍,于是乎,自作聪明的翻了身,将双手护在身体下,避免被我砍断手。 他的这种行为是愚蠢的。 我起了废他的心,又怎么会只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手上呢。 刚好他现在转过了身,将后脚筋露在我的视线之中。 “从今以后,当个瘸子吧!” 我怒哼一声,手起刀落,目标他的脚后筋。 第五百八十章你喜欢他? 一刀斩下,刀刃精准落在他的后脚筋上。 这把刀并不锋利,只镶嵌进入了一半,并没有完全割断他的筋。 但剧烈的疼痛,也是让强子痛苦不堪。 “啊!” 整个胡同内,响彻都是他的惨叫。 “东哥,他们的人来了,我们得走了。”秦昊在一旁提醒道。 “撤。” 我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 我们人数虽说不少,但照比陆康这条街的势力,还是差了很多。 更何况弟兄们刚跟凤眼的人发生过冲突,很多人身上还带着伤,不适合再发生一场冲突。 而且,这场冲突也没必要发生。 作为一名大哥,一名领导者,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意气用事。 要知道,这件事做出来,能够带来什么,可能失去什么,再去做决定。 如果继续跟陆康的人发生冲突。 除了让弟兄们受伤之外,给我们带来不了任何的好处,唯一也就是争取一下时间,为我办强子做出充足准备。 一个强子,不值得这么多弟兄为他负伤。 迅速撤退,避免发生冲突,才是眼下我认为最明智的选择。 带着人,匆匆撤退。 而对方的目的是解救强子,我们这么多人又抱团,虽然碰面了,却没有发生冲突。 回到棋牌室。 我去洗手间洗掉手上的血渍,然后去前台取了一万块钱现金。 自从我接手了棋牌室,叫开了阿耀的赌场,生意一扫之前的冷清,开始了盈利。 每天都是爆满的状态。 靠着抽水,也是日进斗金,至少可以维持赌场里的正常开销。 “刚才是哪位兄弟砍翻的强子,过来领钱。”我高举一万块钱,询问道。 作为一个人,言出必行这是基本。 更何况,我还是大哥,作为大哥,更不可能在弟兄们面前言而无信,否则,以后弟兄们谁还会忠于我,相信我。 “我。” “我。” “明明是我。” 一时间,有三名小弟举起手,冲到我面前。 一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刚才情况又那么混乱,好多人围攻强子一个人,他们三个人应该是距离最近的。 至于是哪个真正把强子砍倒了,混乱之中,他们都会认为是自己。 哪怕他们自知不是他们,但由于距离最近,一万诱惑又大,也会有冒充的想法,人性的贪婪就是这样。 “既然你们三个人都认为是自己砍翻的,我又没看见,那这个钱就等闫旭回来,让她给你们断官司吧。” 我思考了一下,与其将这个钱分成三份。 莫不如等待闫旭归来,让她来解决这件事。 钱,我发下去了。 至于公平与否,这些小弟也不会挑我的毛病,哪怕闫旭的分配选择让其中两个人不满意。 他们不满意的对象也会是闫旭,并非是我。 “好。” 听到我开口了,这几个小弟也不敢多言,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走进办公室,我拿起电话拨通伊莉娜的号码。 ‘嘟..嘟..嘟...’ “吴晟的情况怎么样?”电话接通,我开口询问道。 吴晟身上被砍了那么多刀,我生怕其中某一刀位置不好,让吴晟落下终生残疾。 “不知道呢,还在手术室。”伊莉娜回答道。 “在哪个医院?”我问。 “医大二院。” 确认了吴晟的位置,我叫上两名小弟,一同前往医大二。 为了安全起见,我的身边时刻都会安排小弟跟在身边,以前是吴晟,现在吴晟入院,只能随机抓两个充当保镖。 至于胡老蔫,一直以来,我都将他当做我的大杀器。 外加他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交往,所以,除非是有大动作,否则我不会叫他。 打了一台出租车赶到医院。 按照伊莉娜给我的位置,来到手术室前。 手术室门头的手术中指示灯还亮着,伊莉娜,闫旭和两名小弟守在门口。 “闫旭,你怎么样?” 我走了过去,询问闫旭,她受的伤虽不及吴晟那么重,但身上也受了刀伤。 “我没事,晟哥一直在保护。”闫旭说。 看她的神情状态,居然在提起吴晟时,有了柔情之色,实属罕见。 我微微点头,在看到闫旭身上的伤口有被处理过,我也就不再多问。 等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吴晟被医生推了出来。 此时的吴晟,应该是打了麻药的原因,已经陷入了熟睡。 “医生,他怎么样?” 见到吴晟出来,闫旭第一个冲了过去,声音略显焦急。 “没什么大碍,患者身上伤口较多,失血过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听到医生给予明确答复,我们几个人也放心了不少。 给吴晟交上住院费,我回到病房。 “闫旭,你先回去休息吧,让伊莉娜在医院陪着就行。”我安排道。 闫旭受了伤,同样需要休养。 伊莉娜虽然粗心大意,但毕竟也是女生,照顾吴晟应该会细心很多。 何况,伊莉娜和吴晟一起跟着我从东北到湖南,我们这五个人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将吴晟交给伊莉娜照顾我放心。 等到明天,再花钱给吴晟雇一个专业的护工就行。 “晟哥是为了保护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留在医院照顾他。”闫旭坚持道。 “你也受伤了,还是我来吧,我和吴晟关系最好了,肯定好好照顾他。”伊莉娜打着保票。 “不用。” 但面对伊莉娜的好意,闫旭直接冷酷的拒绝了。 并且,她看向伊莉娜的眼神中,还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敌意。 “你是不是喜欢他呀?”伊莉娜调侃道。 她这个人,一向很皮,很八卦。 见到闫旭如此执着的想要照顾吴晟,同为女人,她意识到闫旭可能喜欢上了吴晟。 这种事,我也有所发现,但我不会主动问,闫旭这种女生,让她砍人行,让她说出情情爱爱之类的事情,她不会好意思的。 但是,神经比较大条,一贯作风直来直去的伊莉娜,可不会思考那么多,想到什么,她就会直接问。 在面对伊莉娜直接的询问,闫旭的脸顿时红了。 “没有。”她严厉的否认。 “不喜欢你脸怎么红了,喜欢就承认好了,坦坦荡荡一点。” 第五百八十一章风水 “不喜欢你脸怎么红了,喜欢就承认好了,做人要坦坦荡荡。”伊莉娜对于中文的博大精深,理解还远远不够透彻。 她懂得字面意思,却并不懂得言语中的内涵。 做人要坦坦荡荡,可能在伊莉娜的理解中,是喜欢闫旭直白的说出心理想法,并无恶意。 但是这句话,可能听在我们的耳朵里,尤其是作为当事人的闫旭耳中,却是超越字面意思的内涵。 给人一种是她在说闫旭为人不坦率,说闫旭假假咕咕,虚伪的意思。 “伊莉娜,那你喜欢谁,坦坦荡荡的告诉我。” 我了解伊莉娜这个人,知道她是话中无心,就怕闫旭听者有意,于是乎,我岔开话,将矛头转到伊莉娜的身上。 闫旭是不可能承认她的内心所想,尤其,整个病房内,不仅是我们几个人,还有闫旭的小弟在场。 就算她喜欢吴晟,也不会承认。 如果我不岔开话,只会让两个女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 “我喜欢你呀,东哥。”伊莉娜毫不避讳,直言道:“但是没办法,你有女朋友。” “你还真是坦坦荡荡啊。” 伊莉娜的坦率表白,让我顿时陷入尴尬,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应和一句坦荡。 “既然闫旭想留下来照顾吴晟,那就你们一同留下来吧,晚上互相有个替班,等明天雇个护工。” 安排完照顾吴晟这点小事后,我从伊莉娜那里要来车钥匙,开车直奔施善堂。 张赫还在那里玩牌,我答应一会儿回来接她。 进入地下赌场。 很快,我看到了张赫的身影。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没有在赌桌上,而是在休息区端着一杯洋酒,悠闲地坐着。 冷酷如冰雕般的小五,站在她的身后。 “赫姐,怎么在这坐着,难不成五十万都输没了?”我走到张赫的旁边坐下,调侃似的询问。 “没有,输了十几万,累了,休息一下。”张赫优雅的向我这边倾斜了一下身体,拉近与我之间的距离。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很好闻。 “你也知道累呀,昨天晚到凌晨还要再战呢。” 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张赫送给我的劳力士腕表上的时间,距离我从施善堂离开到回来,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了。 “刚坐下来,喝杯酒,换换运气,把霉运躲掉。”张赫小嘴抿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迷信起来了呢?”我笑着问。 她是出国留学的高才生,在我印象中,潜移默化的觉得,像她这种高等教育的人,是不会迷信的。 “这怎么能叫做迷信呢,运势,风水,这都是玄学。”张赫认真的说。 看她的反应,他不仅相信玄学,而且还到了极度认可的境界。 “我们万创集团每次准备看中重要地皮之前,都会请风水先生专门看过后,再去决定是否竞拍。 只要风水先生说no的地皮,再好的地段,我们也不会动。”张赫言辞凿凿,她对风水学的存在,很有底气。 “那如果风水先生跟竞争对手串通好,故意不让你们拿地皮,岂不是损失了?” 我这个人总喜欢把事情往阴暗面去想。 见过了太多心怀鬼胎的人,就习惯性的把所有人都往坏处想,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 “不会,这个风水先生是我们万创集团聘请的高人,合作多年,人品信得过,他每次看一次风水,都要十万起步。” 张赫信誓旦旦的说,她对这名风水先生很有自信。 听到一个风水先生的出场费高达十万,我整个人都有些吃惊。 要知道这个年头,请一位一线明星大咖参加开业典礼唱首歌,也就是这个价位。 我这个人是不相信风水的。 金荣蓝戈,江湖四家。 荣道,是小偷,扒手,朴国昌就是荣道。 蓝道是老千。 戈道,就是杀手买卖。 而金,就是指靠风水看相这种把戏的人。 也被人称为骗术四门,全部都是搞偏门的赚钱,各有把戏和能耐,但根本达不到那种洞察天地的本事。 所以,在我的印象中,那些看风水面相的人,就是骗子。 但接下来张赫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却又让我对那位所谓的大师,产生了些信任。 “前年,我们集团看中了一个项目,此项目是多家公司争破脑袋都要拿下的地皮,当地政策好,又是中心地带,当时公司预估收益三个亿。 关系已经打通,标书也被内部审核通过,其余几家跟我们竞标也只是陪跑,势在必得。 竞标前,我爸让大师看过那块地皮后,大师看完之后,当即就说这块地皮不行。 如果拿下这块地,不仅有血光之灾,万创集团根基还会因此被动摇,整个集团运势都会被这块地皮拖垮。 我爸连夜开会,最后力排众议,在所有股东都不认可的情况下,还是放弃了竞标。 就连当时在国外的我听到这个消息,都不认同我爸的做法。” 没有不喜欢说话的人,倾诉的人性,一个沉默的人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没有找到她的话匣子。 这一刻的张赫,一改往日的惜字如金,滔滔不绝起来。 我能感觉出来,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在她内心中有着极重的影响。 “然后呢?” 而我也听得兴致勃勃,追问起来。 故事听到一半,总想听到结果。 “我爸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选择,他相信了大师,大师也没有辜负我爸的信任。 集团退出竞标,当地的一家地产公司拿到了这个项目,不到一年,正赶上楼房建筑时期,恰逢一次地震。 6.9级地震,属于强震,地基稳固,建筑的质量也过关,建筑到一半的房屋没有因为这次地震发生倒塌。 但是,强烈的震感却让大楼上施工的工人站不稳脚步,有九名工人从楼上掉了下来,当场身亡。 那个地产商也因为这件事,牵连到了责任,陆陆续续又发生一些事,运势也就败了,听说已经破产了。 至今那个项目到现在还停工状态,烂尾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李大仙 “因为这个项目,当时我爸爸还得罪当地的政府,导致我们万创集团至今都拿不到那个市的项目。 不过,回想那个开发商的下场,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张赫至今提起此事时,还难免一阵唏嘘。 确实啊,相比于那位开发商的下场,这个项目不要也罢。 何况,地震是天灾。 就算是万创集团拿到这个项目,下场也是一样的。 这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大师瞎猫碰到死耗子,还是真有大本事。 但我一直懂得一个道理。 可以不相信,却要对世间万物,都抱有敬畏之心。 “看来那位大师很有本事呀,就不知道他算其他的怎么样。”如果那位大师真有传闻这么厉害,我还真想拜访拜访。 不止是看风水,也想请他看看我的命运。 混这个江湖,终究是踩在钢丝线上走路,如果真有上帝之眼,我真想提前知道自己是锒铛入狱,英年早逝,还是最终问鼎江湖。 “他主修风水,但也懂得相学,你想算什么呀?”张赫不由好奇地问。 “我想算算我的姻缘呗。”我玩笑似的回答道。 听到我的玩笑,站在张赫身后的小五,不禁白了我一眼。 “你这么优秀,还愁娶不到媳妇儿呀。”张赫掩嘴轻笑。 “你更优秀,不还没找到对象呢。” 张赫今年二十四岁了,据悉,连对象都没有谈过,这成为了我的吐槽点。 “我不急,大师给我算过,说我二十七岁才有姻缘,还有三年呢。”张赫淡淡的回答道。 “他算得不一定准,还是急一急吧,别到时候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哈哈哈哈。”我放肆的调侃大笑。 估计,放眼望去,认识张赫的这些人中,敢跟张赫这般开玩笑的人,我应该也算得上凤毛麟角了。 张赫自然不会跟我计较,她有风度,开得起玩笑。 跟张赫聊得正起兴,兰姐扭着屁股,举止风骚地走了过来。 “东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兰姐笑眯眯的问。 “风水,命术,道,懂吗?”我故作高深的模样。 “你还懂这个?”兰姐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略懂一二。”我说。 听到我一本正经的忽悠,身边张赫柳眉轻佻,一双明亮的眼睛浮上笑意。 “真的假的?”兰姐不明所以,半信半疑。 “东北五大仙可听说,我身上有仙家。”我一挥衣袖,装模作样的还摸了摸下巴。 模仿着我曾看到过那些算命先生,以及东北假大仙的高深莫测。 只可惜,我的下巴上没有胡须,年龄也不够,气质上装扮不出那股子仙风道骨。 “那你能不能给我算一算。”兰姐真以为我懂得风水,主动伸出手来,将掌心亮给我。 “我们东北仙家不看手相,看面相和生辰八字,把你的农历出生日期告诉我,要精确到几点出生。” 我细细端详着兰姐的面相,开口说。 “还要那么精确呀?”兰姐诧异。 “当然了,时辰不同,命格也会完全的改变。”我说。 “一九七零年,二月二十三,好像是晚上九点,或者是八点多吧。”兰姐自信思索了好一会,但依旧无法确定。 “八点和九点,恰好是一个时辰的跳转,不能确定时辰很难办。” 我随意的掐起手指,嘴里念念叨叨:“不过没关系,我给你算出来就好。” 说着,我开始装出一副吃力的样子。 摇头晃脑,嘴里默默念起口诀。 大概过了几秒之后,我闭上眼睛,随后静止不动三秒,猛然睁开。 作为一个在东北长大的孩子,我有幸见过那些大仙做法,虽不知是真是假,也开始效仿起来。 我懒散的仰躺在沙发上,先是一把夺过张赫手中的洋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拿出香烟,叼着嘴边,还故意用兰花指夹烟。 “小丫头片儿子,就是你要找本狐仙算上那么一算啊?”我夹起嗓子,把自己的声音夹成一个女人的声音。 但我毕竟是男人,而且我的嗓音本就粗,夹起嗓子说话,极为的怪异,像个太监。 “嗯嗯...是我。” 兰姐被我这番作态弄的一愣,就连一旁的张赫都跟着傻眼了。 她们都不知道,是在我伪装,还是真的被大仙附身。 “求本仙办事,这么没眼力见儿?” 我估计扬了扬手中没有点燃的香烟,示意给兰姐看。 见状,兰姐立即上前,拿出火机帮我把香烟点燃。 “狐仙,我想算一算.....” 兰姐还没有说完,被我挥了挥手打断。 我连续抽了几口烟,一根香烟在我连续几口之下,已经燃烧过半。 浓郁的香雾呛得我想咳,但被我忍下来了。 我看过的大仙,能够连喝几大碗六十度小烧酒,一口气抽几根香烟,看来,那些人还真未必是装出来的。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想说的,本仙都知道。”我吐出烟雾,对兰姐抛了一个媚眼。 说实话,我为了忽悠她们,也算是付出了较深的代价。 至少,我失去了形象。 “你爸姓啥,你姓啥,你姥爷的姑娘你叫妈,对不对?”我一本正经的阐述我卜卦的结果。 听到我的发言,兰姐的脸还处于懵的状态。 压根没意识到被戏耍了。 还是张赫反应迅速,掩嘴笑了起来。 “你今年二十九,去年二十八,小时候被雨浇过脑瓜....哈哈哈哈.....” 这一刻,我终于是绷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兰姐才意识到被我之前的演戏戏耍了。 “好好好,这么算命是吧,以后你来施善堂,烟酒收费。”兰姐故作生气的模样,嗔怒道。 一阵玩笑后,兰姐对我说:“李大狐仙,借一步讲话,我有事情想跟你单独聊一聊。” 兰姐能在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后,才说出有事,很明显,这不是一件急事。 从沙发上起身,我伸了一个懒腰。 “赫姐,我先过去了。” “好,我也休息差不多了,准备再玩几把。” 跟张赫打了一个招呼,我和兰姐走入办公室。 第五百八十三章问心 “听说你们把许老板的场子都抢了?” 兰姐将茶壶上装入茶叶,慢条斯理的开始烧水,沏茶。 “消息挺灵通呀。”我点燃一根香烟,默认了兰姐的问题。 “抢了许老板的地盘,还敢来赌场玩呀。”兰姐拿起一个茶杯,摆在我面前,淡笑道。 “那有什么不敢的,施善堂不是号称杜月笙时期的和平饭店吗?来这么还能不安全呀。” 若不是在抢地盘之前跟许老板打过招呼,我自然不敢过来。 “兰姐找我,就是说这事?”我再次开口询问。 “那倒不是。” 兰姐轻轻摇了摇头:“我是替许老板给你捎句话。” “什么话?”我问。 我和许老板有联系方式,许老板有话不给我打电话亲口讲,还有通过兰姐转达,就证明,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何愁月影斜。”兰姐将烧开的水倒入茶壶中,目光也跟着茶壶而去,没有看我。 这是一句诗词,兰姐颇有感情的将其朗诵于我。 可我却听得云里雾里。 我这个人上学时期,因为经常被校园霸凌,所以一直都厌学,脑袋里面没有知识储备。 她讲的是首诗,至于诗出自哪里,作者是谁,意思是何? 我皆不知。 “什么意思?”我一脸无辜相地询问。 我知道,这是许万生在利用诗词暗示我什么,我追问倒不是刨根问题,撕破脸皮。 我是真的不理解这句诗词的意思,吃了没文化的亏。 再者说,许万生又不在场,索性我也就直截了当的问了。 “品茗。” 兰姐给我的杯中倒入茶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岔开话题,并没有告知我的意思。 我也不再多问,办公室外就坐着一个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精通的才女,我何必还要苦苦追问呢? 等出了办公室,问一下张赫,便知诗中意。 在办公室里喝了几杯茶,闲聊了一小会儿,我走出办公室。 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诗中含义,于是乎,我找到张赫的身影便寻了过去。 刚坐在张赫身边,我就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在注视我。 抬眼一看,这张赌台居然是酥酥负责的八号。 酥酥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眼神中还带着厌恶之情。 估计,她把我当做那些背着妻子乱搞,或是喜好处处沾花惹草之徒。 反正,从她看我的眼神里看,她肯定是误会了我和张赫的关系。 我也不在乎。 “有事要说?” 张赫看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询问。 “赫姐,给你请教一首诗,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何愁月影斜,这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不懂,但我可以肯定,张赫一定知道其中含义。 “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何愁月影斜,出自增广贤文。” 张赫一遍看着牌,一遍向我解释,涉及到诗词的东西,她甚至不需要思考,随口便能说出这句话出自哪里,信手拈来一般。 而我呢? 甚至没有听说过《增广贤文》。 “这两句的意思,你可以理解为,身正不怕影子歪。”张赫简单明了的解释道。 “哦。”我点了点头。 听到解释后,我更加是稀里糊涂。 许老板送了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歪,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张赫询问的同时,继续下注筹码。 “没,就是听到这首诗,觉得还不错,只是不知其中意思。”我解释道。 “嗯。” 张赫玩的专心,也没有多问。 我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酥酥一眼。 感受到我的目光,她也朝我看来。 四目相对,彼此都有说不出的千言万语。 我对她,不能说没有感情,但那种感情不是爱情。 似愧疚,似不舍,还是占有欲的空虚,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总之,很难言。 离开了赌桌,我知道张赫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便找了一个按摩技师,去赌场的按摩休息区,做起足疗。 脑袋里,一直在回味许老板送给我的那句话。 身正不怕影子歪? 思量许久,我似乎感悟到了话中内涵。 他应该是提醒我,做人要身正。 拿了他的地盘,他也在全力的配合我们,所以,他应该是在警告我,做人要老实一些,不要背着他耍小心思。 这番话,没有警告。 却在我的理解后,胜似警告。 只是比警告柔和许多。 毕竟,背着许老板这种大佬耍小心思,后果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猜得到。 只要我略微打听,甚至有很多的先例会摆在面前,供我参考得罪许万生的下场。 做完足疗,我回到赌场大厅,张赫还在赌牌。 看到我回来后,她收起筹码,伸手遮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走吧,我也困了。” 将筹码兑换成现金,我们一行人离开的赌场。 回家的路上,张赫开口问:“刚才你问那句诗,怎么了?” “没什么呀。”我回答道。 “我了解你,你可不是一个懂诗词的人。”张赫一句戳中我的软肋。 确实,对于任何文学有关的东西,我都不感兴趣。 “别人送给我的一句话。”我如实回答道。 “别人送此词,非善意,更像提醒。”张赫一句道破,她短短一秒钟领悟的事情,我花费了好久才想到这一步。 至于说,许万生这番话是否更有深意,我也不清楚了。 “又得罪什么人了?”张赫关系的问我。 “混江湖的,得罪人不是很正常嘛。”我无奈的说。 闻言,张赫沉默了几秒。 好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小东,我承认你是一个人才,无论是千术还是江湖,以你这个年纪的造诣,都可能是别人终生无法企及的高度。” 张赫先是夸赞了我一番。 但我知道,这是欲抑先扬,她真正想说的话在后面。 “但是,你有没有问过自己的内心,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想要的生活,真的是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吗?” 听完张赫的一番话,我陷入了沉默,久久不知该如何回答。 苦笑一声,最后憋出几个字:“我也不知道。” 第五百八十四章一份责任 我内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问在我的心口处。 我一直追寻所谓的大哥之路,想要成为大哥,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执念。 可是,我为什么要做大哥。 为了名誉? 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在外面扬名立万的人。 我恨不得,把自己隐藏在暗处,做背后的推手。 为了金钱? 也不是,如果我需要钱,我想要搞到钱的方式有很多,就算不出千,以我现在积累的资本和人脉,做一些生意,也可以保证后半生衣食无忧。 所以,我到底是想要什么,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看似我活的清清楚楚,实际上,过得稀里糊涂。 “你在原江市混江湖,我能理解,情势所迫走到了那一步。 但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到了湖南,会选择在这个地方混江湖,难道,你以后准备把根基钉在这里吗?” 张赫再次给我提出了致命连环问。 问的我是一问一个不吱声。 最开始,我只是路过浔江口,因为一次意外,伊莉娜被陆康手下人欺辱,我为了报仇才选择暂留。 后来因为资金短缺,去赌场结识了胖厨子。 再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还建立了一个源帮。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在这边招揽人手,为了回家做准备? 其实不然。 为了给伊莉娜复仇? 如果是单纯的报仇,何必大费周章。 可能这就是宿命。 很多小的因素聚集在一起,各种各样的情感交杂后的决定,才让我选择留在浔江口。 “我还是要回原江的,那是我的家。”这是为能坚定给出的答案。 我一定是要回到原江的。 故乡在那里,秦梦雨在那里。 “那又何必在浔江口冒险?”张赫淡淡微笑下的疑问,却让我哑然。 确实是冒险。 可如今,走出了这一步,如果我半路撤退,我撒腿连夜就能跑路。 可是闫旭这些弟兄们的家在这里,我走了,他们就遭殃了。 还有,源帮刚刚建立,我们又搞出这种大动作,我走了,李彦秋也就被我坑惨了。 那么多人信任我,我身上就背负着一种责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走到这一步了,就没有退路,至少拿出一些成绩,不负良心。”我想了想,给出回答。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走到这一步,我总要对得起他们。 何况,就算我走了,我还能去哪? 依旧会像一个漫无目的的鬼,无家可归,至少这里还能作为我的落脚点,让我有些心理慰藉。 “只要你做出决定,我就会支持你,在湖南万创的人脉有限,我帮不到你什么,需要钱,你随时开口。” 张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了我足够的底气。 我不会用她的钱,但是,这些话说出来,总能让我感受到那抹难得的亲情味道。 ......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源帮成功接替了几乎许万生在长沙路的所有势力。 我们所抢占的地盘,大多数都是收保护的地盘。 剩余两家许万生手下凤眼自己开设的生意,凤眼驻守了很多弟兄,外加我们这次抢占地盘,也不过是为了打响名号,扩张源帮的名声,所以也没有动。 而源帮能够在长沙路迅速扩张的主要原因,自然是离不开许万生的暗中默许。 否则,以源帮雏鸟之力,怎可能斗得过根深蒂固的许老板这只老鹰呢。 张赫一共在浔江口带待了五天,便与小五离开,去香港旅游了。 吴晟的伤势,经过半个月的恢复,已经出院了。 这半个月里,闫旭无微不至的照顾,两个人情投意合,居然真成为了情侣。 能够拿下闫旭的芳心,不得不说,我挺佩服吴晟的本事。 处于八卦的我,闲暇时间肯定会忍不住八卦一番他们两人的爱情故事。 听过闫旭的讲述,答案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危难之际,能够护你周全,牺牲自身的男人,才在最有魅力的。 那一晚,吴晟完全可以独自一人逃跑,不受任何伤害。 是闫旭拖了后腿,吴晟孤身营救闫旭,还替闫旭扛下了几刀。 也就是从那一刻,闫旭被吴晟深深吸引住。 像闫旭这种女人,就需要一个比她更强的人保护她。 往往强势的女人,其实内心都有更为脆弱的一面,她们向往的,是比她们更强的男人,一个能够为她们遮风挡雨的臂膀。 吴晟做到了,所以,她得到了闫旭的芳心。 随着我们源帮名声的打响。不少浔江口的地痞混混,纷纷投入麾下。 社会上,总有一群不学无术,就想靠打打杀杀混口饭吃,心中怀揣着古惑仔,做大哥的梦想。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群人是人们口中的社会边角料,而一个城市,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社会边角料。 许谢两大江湖势力,手下弟兄无数,加入那里,也是永无出头之日,很会被同伴欺负。 相比之下,新起的源帮,让这群人看到希望,纷纷投奔。 而我手下,最缺少的就是人手。 所以,我也是来者不拒,只要身体健全的,照单全收。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我的源帮义字堂壮大到一百五六十人。 这些人形形色色,不少是凑数的。 但其中也不乏几个让我一打眼就觉得,是一块混江湖的材料。 在江湖摸爬滚打一年多,有些人,一打眼就知道是什么德行。 但凡我认为过关的,或者是,像闫旭这种投奔时就拉帮结派了的,我都会委以重任。 将收保费的部分场子交给他们,让他们在我这里感受到被重视。 用人之际,发展之时,最需要做的就是放权,舍财。 哪怕用错了人也无妨,错了可以换,用对的,那就是得到了一个得力干将,还收买人心。 有人自带小弟投奔者,他们为的就是出人头地,所以,给他们一定的权力和经历来源,才会让他们信服于我。 哪怕不是打心眼里忠诚我,敬佩我,至少在我用人之际时,他们还能因为利益而忠心。 第五百八十五章上海人 “谁是这里的老板呀?” 我坐在棋牌室休息区,与伊莉娜闲聊时,三个人走进棋牌室,目光四处打量,询问道。 两人是两男一女,问话的男人带着复古礼帽,身穿黑色风衣,颇有一种老上海滩的穿搭。 他的那身穿搭,配合他高挑身材和瘦削脸颊,让人隐约中觉得,这家伙是在模仿许文强。 在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手提皮箱,看样子,应该是装钱用的。 而在他身边,女人十分瘦弱,给人一种病态的美感。 另外一个胖子,则是一脸的憨厚老实。 “我是。”伊莉娜起身应道。 棋牌室的招牌,就是用伊莉娜的照片制作的。 我又舍不得让她每天去牌桌上给别人当荷官,我又不可能天天守在棋牌室里,索性,让她做起了棋牌室的负责人。 她也成为了长沙路棋牌室的一道风景线,谁都知道,长沙路有一家棋牌室的老板,是俄罗斯美女。 不少人,也为此慕名而来。 而伊莉娜,虽然性格耿直,但她不是傻。 在美宜天下夜总会干了那么久,对于拿捏男人还是很有一套,顾客普遍又都是男人。 再加上,有我坐镇,很多不足之处,我也会给她指点一番。 人,没有天生就是能老板的材料,重在学习。 “我们两兄弟想玩几局,想问一下,你们棋牌室都是多大的局?”装扮如许文强的男人,温文尔雅的问。 说话的期间,他瞟了一眼身边的胖子,暗示我们,牌局只有他们两个玩,那个女人是陪同。 “两块到二十的局不等。”伊莉娜回答道。 像这种小棋牌室,就是普通赌客玩的地方,有几个有钱的人,也不过就是包一些工程的小老板。 两块钱的局,按照这个年代的工资水平,已经差不多是普通人娱乐赌牌的天花板了。 两块钱的炸金花,如果玩一晚上,都可能输掉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而我的棋牌室,每天靠抽水的进账可以维持所有员工的收入,剩余却不多。 我又坚持打造最安全的棋牌室,打响这一名号,所以从不搞小动作,更难从赌桌里进账。 至于台球收益,那更是杯水车薪。 但棋牌室的主流业务,不是抽水,而是放篙子。 篙子,就是高利贷。 任何一家赌场里,都会有输上头的赌徒,对于赌徒,我们自然会提供高利贷项目。 心慈手软就混不了江湖,方篙子是最容易导致别人倾家荡产,但没有办法,端这碗江湖饭,就没有怜悯之心。 在我混江湖,当老千那天起,民叔就告诫过我。 如果不能放下自己的良心,那就去踏踏实实做一个普通人。 想混蓝道,做老千,甚至走入江湖路,良心只会是绊脚石。 “有点少,五十的局,能不能帮我凑几个人玩玩?”男人停顿了半秒,轻轻摇了摇头,询问道。 “可以帮联系,不过需要等待一会儿。” 伊莉娜微微一笑,更大的赌局,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水钱可以抽,做赌场的自然希望组建大局。 “楼上有单间,你们是先上去等,还是在楼下先坐一会儿。”伊莉娜热情的招待道。 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其实是有语言的艺术在其中。 上楼等,和在楼下坐,在心理暗示中,是让对方留下来。 一般人,听到这番话后,原本在走与留之间飘忽不定的心,也会被稳固住。 但如果这句话换做成,要不等等开,还是你们去别人家再溜达溜达的话。 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后者,再去别人家棋牌室转转。 “我们上楼等。”风衣男人说。 他甚至没有半点征询同伴的意思,便直接答应下来。 他身旁的两位,不像是他的朋友,更像是下属的感觉。 这不禁让我产生了些许怀疑。 尤其是他的眼神,以及他那双厚大的手掌,都让我感觉这伙人来历不简单,不像是普通的赌客。 伊莉娜给他们带上了楼上的单间。 单间一共就三个,本来是留给二十块赌局的客人的,他们玩五十的,自然有享用单间的资格。 而我们这个赌场,玩二十块钱牌局的赌客,并不是很多。 作为一个棋牌室负责人,伊莉娜当然要有一些赌圈的人脉,从她做赌场负责人那天起,我就让她把所有常驻客人,以及玩大注客人的联系方式留了下来。 干我们这一行的,赌圈的人脉很重要。 来赌场玩的客人,其中客带客,就能占比五成左右。 “他们要玩什么?”待到伊莉娜下楼后,我开口问。 “炸金花。” 伊莉娜一边翻找着手机号码,一边回答我。 “行,你先约人吧,一会儿我上楼陪他们玩几局。” 我选择入局,并非是我看中了他们那一箱子的钱,我是想验证一下,这群人是真赌牌,还是想在赌场搞事情。 很快,伊莉娜便约到了两个老板过来玩。 算上我,一共五个人,可以先开局,后续伊莉娜也约了别人,只是赶到的时间会慢一些。 我和另外两个赌客进入包厢,房间内的三人,表情平淡,似乎在我们进门之前,他们连沟通都没有。 看到我们进入房间后,风衣男冲我笑了笑:“刚才看你在楼下坐着,也是在等局?” “嗯。” 我点了下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听兄弟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啊。” 他们的口音就不是本地人,看他们对我的态度,应该还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号,不认识我是谁。 估计就更不知道我叫开阿耀赌场的事件。 “我是上海人。”风衣男说。 他的口音是南方口音,但并没有讲上海话,也没有说什么阿拉上海侬之类的。 “看这身打扮就能看出来,哈哈哈,颇有一种上海滩,许文强的风范啊。”我调侃道。 他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应我的调侃,目光在我们几个身上扫过,最后看向站在的伊莉娜:“还有人吗?” “其他人还有很久,要不你们先玩。” “我没意见。” 第五百八十六章巧合发生 牌局正式开始。 玩的是炸金花,所以没有性感荷官发牌那一套。 荷官全程发牌,是为了保证赌场的安全性,但这种发牌方式,适合施善堂那种大赌场。 并不适合我们道路边的棋牌室。 除了玩德州扑克这种棋牌游戏是需要荷官发牌之外,其余我们棋牌室都主张赌客坐庄发牌的方式。 性感荷官,为您发牌只是打出去的一个广告语。 像炸金花,二十一点这种,除非是赌客们一致同意由荷官发牌,不然,不会强制赌客们让荷官发牌。 与其说,性感荷官为您发牌,用性感荷官为您抽水来讲,更为贴近现实。 我坐在这个赌桌上。 并非是为了出千赢他们的钱。 一来,我是想看看这三个上海人会不会搞把戏。 二来,也是闲得无聊打发一下时间。 五十块钱底注的炸金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随随便便玩一局,桌面上都会有几千块的输赢。 前二十分钟,一切平平常常。 大家有输有赢,能玩五十块钱炸金花的赌客,也没有新手小白,都是赌桌上的老油条。 除非是特别运气差,否则大家你来我往,输赢都不会太多。 前二十分,大家玩得相对保守。 作为一名老千,即使在不出千的情况下,凭借我对人心的掌控力,以及精湛的演技,倒是赢了三千多块钱。 这一局,依旧平平常常。 在‘闷’了几百块钱进去之后,我拿起牌看了一眼。 一对Q,这副牌在炸金花中,中规中矩,但还是有胜率。 拿到这种牌,要么果断弃,要么死命跟,最怕的就是跟了几轮后,心智不稳定又弃牌。 “我也看看牌吧。” 坐在我下家的王姓包工头,见我看牌后,也拿起了手牌。 玩炸金花,最容易输钱的那类人,就是低头只看自己牌,纯靠运气赌,两眼不闻窗外事的那种。 玩炸金花,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尤其是在别人看手牌时,最应该集中注意力。 看牌,是对于未知的探索,就像开盲盒一样。 是欣喜,是悲哀,在牌被亮开时,就会见分晓。 而就在这种见分晓之际,才是一个人最容易产生情绪波动之时。 在这一刻,赌客的专注力放在了牌上,进入短暂的忘我,除非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否则,一定会在他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更有甚者,傻到抓到好坏牌后,直接写在脸上,但这种赌场傻白甜,一两块钱的新手局有,像这种五十的牌局,几乎很少见。 在我的目光偷瞄下,男人将手牌三张掀开一角。 在看牌时,他的表情是平淡的。 直到他将牌从新放下后,他的表情才开始变化:“啧,这吊毛牌,太鸡肋了。” 他表现出一副优柔寡断的姿态,用手掌在脸上搓了搓,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下了注:“跟一下试试撒。” 不得不说,在这个赌桌上,人人都是表演家。 他的演技很好,如果是旁人看,还真容易被他的演技扰乱了判断力。 但是,在他看牌的瞬间,我在他的眼睛里,分明发现了一抹欣喜之色。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表情会骗人,眼神波动是很难骗人的。 当然,想要通过别人的眼神来判断对方的牌,首先,要有更为敏锐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 其次,还要有一颗坚定相信自己的心。 很多人,明明在玩牌时,判断是准确的,但因为不够相信自己,再结合外界因素的干扰,最终导致心智飘忽不定,做出错误判断。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认定,他的牌很大,至少比我大。 所以,无论他怎么去表演,我都会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 这份坚定,听起来容易,但最为考验人,很多能人就输在了心性不定之上。 修心,是一门学问。 我相信自己,哪怕自己是错误的,我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 所以,在这一轮过后,我直接弃掉了手牌。 又跟了几轮后,赌桌上跟牌的人,只剩下王姓包工头,已经上海风衣男人。 这个上海人姓什么我不清楚,但他身后的女人,称呼他为东哥。 跟别人对我的称呼一样。 她第一次叫东哥的时候,我还诧异的答应了,以为对方认识我,结果是弄了一个乌龙。 两位赌客全部都是看牌的状态,你来我往,互不退让。 很快,牌桌上的现金,就已经堆积到一万块钱。 “看来你的牌不小啊,演技很好,给我忽悠住了。”上海东哥冲着包工头淡淡一笑,轮到他下注时,他停止了下注。 “牌真不大,什么叫演呀,要不你开我牌看一看撒。”包工头砸吧砸吧嘴,说。 上海东哥嘴角掀起一抹笑容:“才下注这么一点,开你没必要。” 他轻轻摇了摇头,拿起烟盒,从中抽出一支香烟,点燃。 吸了一口烟,提高了下注金额:“加加码。” 这一刻,轮到包工头迟疑不定,有些心虚起来。 “东哥的牌可不小哦,你赌不赢的,我劝你还是弃掉吧,嘿嘿嘿。” 这时,站在上海东哥身后的瘦弱女人,摆出一副好心提醒的姿态。 可她那番话说的阴阳怪气,可不是什么好心提醒,更像是激将法。 听到女人的话,包工头的胜负欲被激发,继续跟注:“是吗?那我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大。” 双方你来我往又跟了几轮,期间,瘦弱女人总是在包工头稍有迟疑时,开口激将。 这种行为,很让人厌恶,但是大家都在一起玩牌,场面上总不好说一些什么。 “不跟了,开你。” 包工头又下注了将近五千块钱后,最后下了双倍注,直接开了上海东哥的牌。 他亮出手牌,如同我猜想一样,牌确实很好,789的红桃同花顺。 除非上海东哥是豹子,不然他赢不了。 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同花顺遇到豹子的概率,太小了。 除非是包工头的运气差到了极点,否则他的同花顺必赢! 可偏偏,这种巧合,就发生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老千团 “不好意思啊,我豹10。”上海东哥云淡风轻的亮开手牌。 三张十,豹子。 见到如此巧合之事发生,包工头原本自信满满的笑容凝固,转而变得低迷下去。 垂头丧气,十分懊恼。 我想,他现在的内心中,一定是在暗自咆哮运气为什么那么差,同花顺碰到了豹子。 他会把这一次的输钱,全部归咎于运气不佳。 可我却并不这样认为。 包工头的运气不错,他的同花顺本应是全场最大的牌,可惜,他遇到了老千! 没错! 那三个上海人就是老千,而且是一个老千团。 刚才,在上海东哥掀牌时,我看到其中一张牌被他藏进了掌心之中。 在他开牌之前,他手中有四张牌。 而在他掀开牌,公布他胜利的同时,他便伸手去收钱,也是趁着这个时间,销赃还牌。 他藏与丢的动作,虽然很快,但都被我看在眼中。 只可惜,眼睛能看得到的速度,并不代表手的速度也能够跟得上。 他的动作很快,虽被我察觉到破绽,但在当时想要抓千,几乎是不可能。 他的速度很快,外加我没有提前准备。 不过,没关系。 只要他敢继续出千,我就一定能抓住他的把柄,让这位上海老千,把手留在这里! 敢在我的场子出千,我就要用他的手作为祭品,再次为棋牌室打响一次名声。 上海东哥收起钱后,开始洗牌。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一个有本事的老千。 他的洗牌术,相比于传统的完美洗牌法略有不同,是在完美洗牌法上做了改变。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洗好牌后,他开始发牌,整个过程中,他并没有发现我的格外关注。 但是站在他身后的瘦削女子,似乎是察觉到我眼中的异样,变得警惕起来。 还用小动作暗示上海东哥。 我知道,我已经被对方关注到了,开始收敛一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东瞅瞅西看看。 接下来的几局中,上海东哥频繁出千。 他出千方式更加露骨大胆,只要是内行人老千都能发现得出来。 但他的方式也很细腻,只要被发现,我敢保证,他能做出立即销赃的准备。 他这种大胆,是在试探我是否为老千。 而我对此,都视而不见。 想要抓千,就要在对方没有防备时进行,而且,我发现事情或许不止这么简单。 对方是一个很有配合性的老千团。 在千门八将,上海东哥是正将,负责主持大局,和出老千。 胖子是除将,负责靠言语吸引注意力,以及为上海东哥打下手,配合出千的人。 没上桌的消瘦女人充当的是反将和风将。 反将,是因为她一直在利用激将法等言语上的套路,去诱导别人跟注,加码。 风将,顾名思义,就是放风的人。 她没有上桌玩,却充当起了观察员的角色,来观察同坐是否有暗灯,有老千的存在。 他们是专业的老千团,并且,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全国各地的去骗。 “唉,刚才运气还不错来着,他吗的,风水轮流转了。”我再次输给了上海东哥,哀怨的说。 “你也说啦,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一会运气就好了呢。”上海东哥叼着一根香烟,开始收钱洗牌。 “呵呵呵...接你吉言了。” 我也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经过这几局的试探,他们对我的警惕心已经消失。 因为,无论他们露出多大的破绽,我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和动手抓千。 因为我知道,那是他们为我设的局,是在试探我。 “对了,你们是来湖南旅游呀,还是定居在浔江口?”我若无其事的问着。 “旅......” “我们几个准备过来看看做点生意。” 胖子本来是准备回答旅游,话音刚出,便被上海东哥打断。 被打断后,胖子立即闭上嘴巴,不敢多言。 “那一会儿留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以后咱们可以常玩啊,哈哈哈。”我热情的说道。 “好啊。” 上海东哥微笑点头。 经过这几句的试探,我可以确定,这伙老千团就是那种全国各地赌场,到处骗的老千团。 而像这种老千团,一定不止他们三个人。 目前来看,这三个人的组织配合,是采用千门八将的方式。 既然是千门八将的方式,又是全国各地骗,这种老千团就一定会有脱将和火将。 否则,他们三个人就算本事高,遇到那种不讲规距的赌场,也无法脱身。 所谓的脱将,就是帮助老千团队善后,做逃脱计划的人。 而火将,则是在脱将计划有偏差后,利用蛮力火拼的方式,强行脱身的人。 千门八将的其中一将,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群人。 这个老千团到底有多大,他们在安排了多少人,我不能确定。 但他们来到我地盘里出千,来多少人,我就要让他们栽多少人! 玩完这一局,我打着上厕所的名义离开了赌桌。 到了洗手间,我拿出手机给胡波发了一条短信,叫他派人观察棋牌室附近是否有可以人士,并准好带着弟兄增援棋牌室的准备。 胡波,是我新收的小弟。 他是那种让我看起来很有眼缘的人,我认为,凭借我的眼力,他是一个混江湖的材料。 在投奔我之前,他就是一个小头目,跟闫旭一样,是带着弟兄一同投奔而来的。 他投奔我后,我将抢占过来按摩店,台球厅,都交给他收保护费。 ‘收到’ 在收到胡波回复的短息后,我又给闫旭发了一条短信,让她也做出充足准备,这才回到赌桌。 接下来,就要开始抓千了。 这几个上海人,在赌桌上已经得瑟的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明白明白,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上海东哥就算有局局胜利的本事,也不可能局局赢。 否则,就等于公布他在出千。 这一局,由我洗牌。 我的洗牌法,跟千门流传的洗牌法不同,除了民叔,可能这个世上没有人认识,我使用的这种洗牌法。 拿到洗牌权的我,自然要先给他们回击。 然后再引蛇出洞! 第五百八十八章引蛇出洞 这一局,既然是要引蛇出洞,那就要摆出破绽。 这副扑克牌,早已经被对方落汗,他们落汗的方式很独特,应该也是自己研究出来的方式。 每张牌的扑克上,都有不同的标记来作为记号。 跟我的落汗方式是同样的难度。 每张牌,包括花色,都会落汗,五十二张牌,有五十二种不同标记,就连我,玩了这么多局也只能堪堪分辨出来不到二十张。 由此可见,对方绝对是高手。 但在我的赌场出千,那么,这里就是他的丧葬场。 我知道他能看得出来标记,所以,这一轮我洗了一副做局牌给他,专门诱引他出千。 洗过牌,我开始发牌。 我给自己只是发了一副小散,但是给王姓包工头则发了一门豹子四。 给另外一个赌客发的金花。 至于上海东哥,我给他发了一对Q。 另外一个Q,则在他同伴的胖子手里。 这一局,注定是一个下大注的局,我想,上海东哥一定不会放弃这一局天助他的收割局。 他落了汗,可以看到别人的牌,知道那两家是大牌。 两家大牌,一定会持续跟大注,尤其是王姓包工头,拿到了豹子更会一直跟注。 而上海东哥,只要动一动手,换一下牌,他就能够大杀四方,赢得盆满钵满。 我之所以这么做牌,目的就是诱导对方出千。 如此一来,方能抓千抓现行。 “闷一百。” “跟你。” 牌局上,我也跟着‘闷’了几圈,下注了五百块钱后,我伸手摸向自己的牌:“这几把运气都不咋地,看一看。” “玩牌要想赢,就得多闷。”包工头还不忘劝我下注。 我又不是冤大头,知道这局牌必输,咋可能继续下注呢。 “我还是看看吧。” 我拿起牌,看了一眼自己的散牌后,微微一笑:“跟二百。” 看见我继续下注后,包工头显得没有底气,他想了想,也看了自己的手牌。 在他掀开牌后,眼神闪烁出喜悦的光芒。 但他还是略带不满地白了我一眼,若不是我看了牌,他也不会看牌:“我也跟。” 大家都是闷牌时,彼此都在一个起跑线上,谁都不知道自己的牌如何。 但是,一旦有一家看牌后,选择继续跟牌。 那么,就会让其他家心神不定,产生连锁反应。 有人继续闷,也有人跟风一同看牌。 胖子和上海东哥,还处于闷牌状态。 一轮过去,又到我下注时,我直接弃掉了自己的手牌:“不跟了。” “你小子玩得真坏呀。”包工头嘟囔一句,继续跟牌。 而我则拿出手机,给闫旭发送短信,让她做出准备。 看似我在玩漫无目的的玩手机,实际上,我的余光一直停留在上海东哥和胖子的动作上。 经过前面近一个小时的观察,我已经可以确定。 他们配合换牌的方式很简单,胖子利用烟盒藏牌,随后,上海东哥在从烟盒下取牌,换牌,最后销赃。 经过一轮轮的下注后,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牌后,他拿起烟盒,点燃了一根香烟。 “弃了。” 随后,他将牌摞在一起,丢在牌堆之中。 他这么随手一丢,给人的感觉是弃了三张牌,实际上,他只弃掉了两张牌。 另最后一张Q,则被他藏在了烟盒下面。 他的这种老套路,用了很多次,早已被我洞穿。 在胖子弃牌后,牌桌上,只剩下上海东哥他们三个人。 这三个人手中,目前是上海东哥的一对Q,最小,但他还选择继续跟牌下注,就证明,他已经做好了出千的准备。 他已经落入了我的圈套之中,接下来,就等他在比牌的最后一刻换牌了。 他换牌,从不会在下注期间换牌。 而是选择最后亮牌阶段换,这是一种对自己千术极度自信的选择。 也是一名高手老千的基本操作。 在中途换牌,销赃麻烦,手中时刻留脏的话,风险又大。 而在最后亮牌时换牌,就简单多了。 换掉的牌,只要在最后亮牌后,假借收钱动作,就能顺理成章的销赃,风险降到最低。 而这种换牌方式,也是一种习惯。 其实,在中途时换牌,他也可以借助下注期间,利用钱的遮挡来销赃。 但上海东哥,应该平常都是玩筹码的,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 因为筹码下注,是遮挡物掩盖的。 但是在获胜后,收筹码时,可以借助拿的动作去进行。 “跟。” “加注。” “一千。” “我开你了,王哥。” 在经过十几轮你来我往的下注后,手拿金花的赌客终于坐不住了。 他的牌很大,但比他牌大的还有很多种牌型。 所以,他选择了保守方式,跟下注最积极的包工头开牌。 结局是毋庸置疑的。 再强的金花,也不可能赢得了豹子。 “侥幸啊,哈哈哈,就比你大一点。” 包工头摆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姿态,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笑容,点燃一根香烟:“点颗烟,压压惊。” 接下来,又是一番下注。 包工头拿到了豹子,这么大的牌,他肯定不会主动去开上海东哥。 而上海东哥,那是一名捕蝉的螳螂,所有牌都被他落了汗,他知道包工头手里是豹子四。 而他,随时能让自己的牌变成豹子Q。 他吃定包工头,更不可能主动开牌。 双方轮番加注,而站在上海东哥身后的瘦弱女人还在不停的说耳边风。 更为这场牌局加上了一抹紧迫之意。 很快,牌桌上的现金,就已经积累到了近十万块钱。 其中大部分都是上海东哥和包工头下注。 五十块钱的炸金花,能够玩到十万块钱,已经是超大赌注了,但是,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包工头也是一位狠人,他甚至要一鼓作气,大赢一场。 “宝贝,你说要不要开呀,我看他的牌不小。”上海东哥见对方下注激进,演绎一出以退为进。 瘦弱女人自然明白上海东哥的意思,从包中再次拿出五万块钱现金来:“东哥,咱们继续加注,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我还不信他是豹子。” 第五百八十九章下九流 “好,就听你的。” 上海东哥得到瘦弱女人的回应后,重重一点头,继续加注。 不得不说,这个老千团是绝对的专业,配合度也非常高。 别看瘦弱女人不入场参赌,但她无论是作为风将,还是反将,都绝对称得上高手。 在上海东哥和瘦弱女人的配合下,傻呵呵的包工头已经被套牢。 他不明所以自己入了局,还配合起对方的演戏:“啧...你们同花顺呀。” 他的演技,其实在我们几个老千眼里,那是相当滑稽的表现。 赌桌上,不怕成为局中猪仔,就怕猪仔不自知,还以为自己的主导者,乐呵呵的跳进别人的圈套。 包工头就是这种人。 但如果我不知情,用旁观者的角度看,还很可能被瘦弱女人和上海东哥的配合给唬住。 很快,包工头下注了他所带的所用现金。 已经上头的他,抱着那种‘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心态,看向一旁服务全场的美女抽水仔:“找你们老板,给我拿五万块钱过来。” 我们赌场提供高利贷服务,他想要借钱,赌场自然愿意。 而我在听到他准备借高利贷时,第一时间打起的算盘,竟然是如何既能抓千,又能从高利贷上敲诈包工头。 还真是奸商的思维。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袋里转瞬即逝,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同步进行的事情。 抓千,就要抓现行,这是赌场规矩。 而在赌桌上,抓住上海东哥的现行,作为赌场的东家,自然要把赌客们输掉的钱如数退还给赌客。 以此,才能留住人心。 所以,抓千和放篙子,只能选择一个。 相比之下,作为赌场的老板,肯定要选择前者。 我们赌桌有规定,在有人借钱期间,赌桌上所有人都要买定离手,不能碰触赌桌上任何东西,以防有人趁着这个空档出千。 因为这个规矩,也断了上海人在这期间换牌的机会。 很快,荷官拿了钱过来。 打下借条,双方继续下注。 “我开你了。” 直到这五万所剩无几,包工头才看着自己手中的薄薄几张钞票,恢复了理智,选择开牌。 说罢,包工头亮出了他的手牌:“我豹四。” 没有想象中的得意,反而是一种紧张浮现在他的脸庞之上,他紧紧盯着上海东哥,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着什么急呀。” 上海东哥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这才不紧不慢地去掀他的底牌。 我知道,他会在这一刻出千。 “我豹Q。” 上海东哥掀开底牌,三张Q拍在桌子上,在他的脸上还挂着一抹得意:“不好意思了。” 包工头在见到那三张Q时,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心如死灰。 但我没有工夫去理会他们。 在上海东哥掀开底牌,亮出Q的同时,我双手同时探出,在他意料之外,没有做出防备时,一手按住桌上被弃掉的扑克牌。 另一手按住了上海东哥那只藏牌的右手:“你出千了!” 我之所以选择双手起出,目的很简单,为了防止他销赃。 在被我按住手,道破他出千时,上海东哥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慌张。 包括他旁边的胖子,以及身后的瘦弱女人,都露出了慌忙之色。 但很快,作为首领的伤害东哥淡定了下来,他用力抽了抽双手,发现并没有抽出,脸色难看:“牌是你洗的,我出什么千?” “就是,你俩一伙的吧,输不起别人。”瘦弱女人也开始了语言讥讽,还看向屋内的荷官,质问道:“你们赌场怎么回事,这种无赖能不能撵出去,真扫兴。” 与此同时,胖子也动起手来,开始去拽我的手,想要将上海东哥的手抽离,这样才能有销赃的机会。 但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砰’ 房门被推开,伊莉娜以及闫旭,带着一群人冲入了房间。 目标明确,直奔上海老千团三人。 “哎,你们干什么,闹事的是他,能不能搞清楚一点,你这个老板怎么当的。” 瘦弱女人看形势不妙,指着伊莉娜呵斥。 “我不是老板,我是负责人,他才是我们的老板。”伊莉娜摊了摊手,指着我,说。 在听到我的身份后,这三个人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能玩就玩,玩不了就算,什么垃圾赌场!”胖子急中生智,他抬手一掀,将整个赌桌掀翻。 而上海东哥,也想趁着胖子掀桌子的混乱,将他手中的牌丢弃在地上。 只要牌落地,完全就能算在是胖子掀桌子闹翻的牌。 虽是下下策,却也能够毁灭证据。 但是,他远远低估了我的手速,这种小伎俩我见多了,自然有所准备。 在他准备丢牌时,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探出,双手死死的按住了上海东哥的一只手,让他的手掌呈现握拳姿势。 胖子能给上海东哥创造的机会只有这一个,他们很快就被我的人控制住。 “别碰我,懂不懂怜香惜玉啊。”瘦弱女人挣扎着。 在这种场合下,根本没有人去怜香惜玉。 再者说,怜香惜玉是君子做的事情,在江湖上,哪有几个君子,辣手摧花的歹人倒是多得很。 “人赃并获,还想说什么?” 待到小弟将桌子抬起来,我将上海东哥的手按在赌桌上。 在几个小弟的帮忙下,他握拳的手被打开,一张皱皱巴巴的黑桃8,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我就说你怎么总是那么巧合的赢我,原来你他妈的是老千啊,小麻批!”看到对方出千被证实,包工头愤怒至极,张牙舞爪,抬起手就抽了上海东哥一记狠狠的耳光。 我没有管,他这种人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而老千被抓,那就如同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是老千的命运。 老千,听起来在赌桌上呼风唤雨,好像是什么高档职业。 实际上,跟小偷没什么区别,都是下九流。 我是一个老千,我对于自己的职业有充分的认知,这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下流行当。 第五百九十章你能拿我怎么样 上海老千团,在被抓之前,呼风唤雨,一副要收割全国各地赌场的架势。 各个打扮光鲜亮丽,一副富豪模样。 但现在,被我抓千抓了一个现行,他们就是过街老鼠。 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给他们一个耳光,吐他们一口痰。 ‘啪’ 一个耳光下去,包工头并不觉得解气,又是接二连三的打了几个耳光。 他很愤怒,他的愤怒我能理解。 他是一个包工头,生活比普通人强很多,但输了十几万对他而言,可能也是辛苦几个月才能赚来的钱。 而这些钱,险些就被赌桌上的骗子给骗走,在经历过输钱时的绝望后,转化为愤怒和冲动。 “好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被打了几个耳光,上海东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双眼盯着我,微笑说。 没错,他被抓,就是我设计的局。 利用包工头当做诱饵,诱惑他这是猎人上钩,再有我来收网! 他以为他是高端的猎人,实际上,真正的高级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你这只螳螂,就要失去锋利的镰刀了。”我点燃一根香烟,胜负已定,抓脏现行,他已经失败了。 但我很佩服他的定力,明明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却还能做到如此的淡定,令人赞叹。 刨去他在我赌场出千不提,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一位人物,包括他们老千团的每一位,都是高手。 “死到临头的还装逼,必须剁他手!” “对,剁手。” 包工头的呼唤,引起了同桌人的共鸣,一呼百应。 毕竟,今晚在场的每一位,都是上海老千团的猎物,包括我在内,都输了钱。 在发现自己的钱,是被老千坑的时候,他们都会团结在一起,让老千得到教训。 这就是我选择混入江湖,脱离老千职业的原因。 因为老千这一行,只能失手一次,一旦失手,迎接我们的便是万劫不复。 就连民叔那种人物,都有失手之时,我不认为自己的千术超过民叔的巅峰时期。 人不是神,是人就会失误,这种走钢丝的行为,是我想要杜绝的。 外面,听到包厢内有人出千的消息也传开了,不少人过来凑热闹,将单间的门口都堵住了。 都在等待赌场给老千一个教训。 “从我叫开阿耀坑人赌场,开设这家赌场的那天起,我就向所有的客人保证过,没有一个老千能够完整的走出赌场大门。 既然来我的赌场出千,那就留下一只手吧!” 我高声说,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凑热闹的人,都能听见我这番话,算是变相的打了一个广告出去。 “拿刀来,剁他一只手!” 我手指上海东哥,命令身旁小弟。 这就在这时,外面突然躁动起来,一名小弟急匆匆跑了过来,汇报道:“不好了,有警察过来抓赌。” 我眼神一沉,目光警惕的看向上海东哥三人。 这时,上海东哥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身后被控制住的瘦弱女人,扬起下巴,高傲的说:“我早就报了警,我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当着警察的面还敢剁我们的手!” 确实,警察到了,这是一个麻烦。 我想过他们会有火将和脱将安排后撤,但没想到,对方的脱将竟然如此阴损,选择利用官方来达到他们逃脱的目的。 这种脱身之法,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确实,眼下他们最好的方式,也莫过于此了。 可他们是怎么做到提前预知我会抓千,然后报警的呢? 从我抓千到现在,前前后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算女人以最快方式和对方取得联系,那些警员到达现场的速度也不会如此之快吧。 更何况,我们做这一行的,跟官方都打好的关系,就算有人举报,可我没有接到出警的通知。 这些都是破绽。 “都别动,把手举起来。” 还来不及多想,七八位身穿制服的警员走进过来。 他们出面,所有赌客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纷纷让开路。 警员们走进屋,看到我们一副气势汹汹,还扣押了那三位上海人,领头的警员眉头一皱,手指着我的弟兄,呵斥道:“你们几个干什么呢?非法拘禁啊!” 他上来就给我那些控住老千团的小弟们扣了一顶帽子。 这副姿态,还真颇有一副小官之气。 在他的呵斥,以及他身上那身制服的威慑下,那几名小弟纷纷松开了手。 得到脱身,上海东哥脸上笑意渐浓,而瘦弱女人晃了晃手臂,一副不耐烦:“我举报,他们不仅在赌博,还要剁我们的手,这是一群黑社会,地上这些钱就是证据。” 几十万的现金在地上,里面还夹杂着扑克牌,都是胖子掀桌子的作品。 这些,全部都是实打实的罪证。 “叫增员过来,这些人全部给我扣下。”听到举报,领头男人看向一眼身边的警员,吩咐道。 眼下的情况,对我们来讲,极为的不利。 “几位大哥,有话好说,我们这都是....”伊莉娜作为赌场的负责人,她率先扛了责任,主动向对方示好。 但她却用了一个错误的方式。 所以,不等她说完,我拉住她的胳膊,打断道:“谁让你们放开他们的!” 我犀利的眼神瞪向那些小弟,冷声质问。 几名小弟一怔,眼神茫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些警员。 一时间,他们也懵逼不知道听谁的好。 “拿下!” 闫旭明白我话中意思,催促道。 这群人都是闫旭的下属,在闫旭的提醒下,小弟们有纷纷将上海老千团三人按住。 见我摆出如此态度,几个人脸色都变得难堪。 包括一向冷静的上海东哥,脸色也极为阴沉,他没想到我敢如此大胆,当着一群警员的面,还敢对他们动手! “你什么意思,抗法不成?”领头的警员眼睛一瞪。 他一开口,气氛变得凝重和低沉,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我与他的身上。 在别人看来,这是一场黑与白的较量。 所有人都在看我,有没有胆量硬碰警方。 “我就抗法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第五百九十一章判断 “我就抗法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我不屑一顾的瞥了他一眼。 看他们肩膀上的警衔,这几个人的职位都不高。 而我身后,又有许万生这种大人物暗地里给我撑腰,所以,我并不怕他们。 反之,在他们出现后,我心思活络了一番,决定就用他们几个打响招牌。 得罪他们几个警员,拖点关系,花些钱就能够搞定。 但如果他们在场的情况下,我们赌场依旧能毫不畏惧,剁了上海东哥这位老千的手,打响的名声能给赌场来到源源不断的收益。 一家赌场敢于硬碰硬官方,也要铲除老千,这个消息传出去,相信大部分人听到后会认为我们赌场太狂妄了。 但是,如果是一名赌客,听说到这则消息,他们会从心底里信赖赌场。 赌客们出来赌博,最怕的两点,无非就是桌上有老千,门外就警察。 而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便可以一扫他们心中的隐患。 至于后果,无非是付出一些金钱代价罢了。 听到我如此猖狂的言论,那位领头警员被我怼到哑口无言。 而我则摆出了东道主的姿态,询问他:“你是哪的警察,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们肯定不是辖区派出所的,不然,严副所不可能不打电话提前通知我。 何况,辖区派出所就那么几个警员,我都打过照面,不是他们几个。 “我们是市局的,省里下达文件,专门扫除你们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赌当!”对方领头人拿出自己的证件,亮在我面前,态度严肃,表情高傲,声音中透露着对我和棋牌室的不屑。 当我准备自信看一眼他的证件时,他却收了回去。 我只看到上面的照片和名字,程有立,却没有给我仔细辨认真假的时间。 “好大的官威啊。” 我轻哼一声,吸了一口香烟,迈动脚步走到他的面前。 香雾从我的口中吐出,宛如蛟龙入海,喷撞在程有立的脸上。 气焰嚣张至极。 对方被我的大不敬行为呛的一声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见他如狼狈模样,我大笑出声:“哈哈....” “你敢...”他怒目而视,便要翻脸呵斥。 我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手指他的鼻尖,指甲已经触碰到他鼻头的汗珠,我厉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是市里的,还是省里的,进了我这个门,就要听我的!” 话音落下,我大手一挥,目光犀利的看向闫旭:“通知楼下的弟兄们,把门看住了,我要关门打狗!” 一瞬间,整个赌场二楼的气氛都紧迫了起来。 当这群警员赶到时,所有赌桌就已经停止的运行。 见我不仅敢顶撞这些执法人员,甚至还公然叫嚣,甚至命令手下断了对方的去路。 所有人的脸上,在这一刻都写满了不可置信,包括我的弟兄们。 但我心中却有底气。 这些底气来自于我的实力,嚣张的最惨代价,莫过于这家赌场关门。 关了这家,我还可以在旁边开一家新的。 何况,我背后有人摆事。 但更多的底气,是源自于我对自己判断的自信。 这群警察赶到的太过于巧合,其次,他们自称是市局的,还说省里下达了秘密扫赌文件。 这些话术,忽悠伊莉娜,闫旭等人,绝对是能够给她们忽悠瘸了。 但我不一样。 我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人脉网络,如果省里真有这种文件下达,就算许万生不通知我,兰姐身为浔江口规模最大,赌资最多的赌场负责人,她不会没有消息。 以兰姐的热心肠,和我们之间建立的良好关系,她不会这点小事都不通知我。 另外,我不太相信,这群上海老千团能够宁愿自己的所有赌资都被没收,去选择用报警这种方式来脱险。 而这群警员进门后,又在包庇这群上海老千团,也不符合常理。 常理下,他们进门后,应该倾向于本地的生意,这样一来,他们的仕途和财路,才会有进展。 毕竟,一旦扫错了场子,得罪了大人物,仕途就毁了。 外地人没背景,倒是好欺负一些。 自私是人性。 种种细节结合在一起,让我早已经对这群警员的身份起了疑心。 “你们要袭警?” 程有立眼神冰冷到极点,他身上带着枪,说话之时,便准备掏枪。 见他有拿枪的动作,我毫不迟疑,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真的敢动手。 这一脚,我用了全身的力气。 他身体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给我拿下他们!”我直接下达了命令。 弟兄们在我的命令声下,却显得有些胆怯,很多人都在愣神。 但令我没想到,第一个动手抓人的,会是平时只爱吹牛逼的红毛。 他直接从后面用手臂勒住了程有立的脖子,红毛应该看过格斗类节目,用了一手标准的锁喉绞杀。 在红毛动手后,其余小弟才敢出手,一拥而上。 场面一瞬间混乱起来,那些警员自然会反抗。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我们人多势众下,这群人很快被束缚住。 此时此刻,上海东哥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而那名瘦弱女人的冰寒眼神中,带着绝望之色。 “放开,你们知不知道袭警后果是什么!”其中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咆哮道。 可没有我的命令,那群小弟又哪敢放过他们。 “穿上这身衣服,就能证明你是警察了?那我穿上龙袍,是不是可以称之为皇帝呀!”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笑道。 “你们是什么身份,我打一个电话就知道。”说着,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兰姐的号码。 他们的身份疑点重重,在我内心中,已经确认,他们就是假冒伪劣。 是老千团的脱将设计的脱身法,佯装官方,恐吓赌场,如此一来,他们既达到了安全离场的目的,又能以官方之名,收缴赌资,一举两得。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总要打一个电话确认一下,万一判断有误,也能及时的收场。 第五百九十二章真身份 “好啊,你去打。” 程有立竟表现出一副有恃无恐,愤怒地喊着。 见他这副姿态,我则有些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拿起电话,我拨通了兰姐的号码。 在将事情简单明了的跟她说了一遍后,我说出自己的目的:“帮我查一下,市局有没有叫程有立的人。” “好。” 兰姐那边了解前因后果后,答应一声挂断电话。 大概过了五分钟,兰姐那边给我回了电话。 “调查清楚了,确实有叫程有立的警员,不过,他不是市局的,而是西丰派出所的副所长。 我特意问了一嘴,西丰派出所那边没有接到过抓赌报警,这群人应该是下班期间擅自行动。” 兰姐特意在擅自行动四个字上加重语气。 擅自行动,就跟袭警是一样的。 下班期间袭警,在法律上,不算是袭警。 问题的关键在于,权力在别人的手里,无非定义对方是否为工作时间。 所以,很多警员在下班期间跟人发生冲突,因为普通人能力有限,只能对方说白是白,说黑是黑。 警员说自己是执法期间,也无法判断依据,明明不构成袭警,却也会被颠倒黑白。 就像程有立这伙人,他们明明是下班期间,擅自行动,但如果遇到一些没背景的赌场,就算是程有立他们违规,也最后会被说成执法。 但我不同。 我的背后不是没有人,他一个副所长,还是其他辖区的,属于跨区办案,还是擅自行动,只要我想要追究起来,他们的麻烦比我的麻烦要大得多。 “问清楚了,你们身份确实是真的。” 挂断电话,我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我小弟控制住的这群警员,淡淡的说。 我以为他们是老千团的脱将,是假冒伪劣身份,过来忽悠我们。 出乎意料,他们居然是真警察。 之所以破绽重重,是因为他们在违规操作。 他们身份是真,我打了他们也成为了事实。 也就无所谓了。 在我眼里,就算他们是执法期间,打了他们这群小喽啰,大不了就是赔点钱呗。 有人出面谈和解,最多赔点钱了事。 没有人会跟钱有仇,足够的钱,就能够让他们和解撤案。 我说的赔钱,是在他们合法合规的执法期间。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 他们是在利用职权牟私利,我抓住这个把柄咬着不放,处分在所难免,甚至是被脱掉这身制服都有可能。 “程有立,你一个西丰派出所的,下班期间跑我这里来执法,装大尾巴狼,你按的什么心,收了他们多少钱呀?” 我笑眯眯的盯着程有立,问。 听到我将他的身份调查了一个底朝天,程有立脸上的愤怒消失不见,反倒是出现了一抹紧张。 “你就是一个副所,是谁给你的权力和勇气来我这里搞事情,我看你身上这层皮,是不想穿了,对不对啊!” 我用手掐住程有立的下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职位有半点的忌惮。 这种时候,我越是有恃无恐,他越会害怕。 因为的的确确他违规在先。 被我呵斥,程有立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就连他那些同伴也跟着一个个闭上嘴巴。 之前还嚣张跋扈装老虎,现在已然成为了小猫咪。 “兄弟,之前多有得罪了,你看能不能让我们离开,交个朋友。”程有立沉吟了几秒,挤出一抹笑容,服了软。 他的笑容很僵硬,很难看。 “好啊,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你们去哪?我让我的弟兄送你们。” 他们毕竟是官方的人,我总不会得寸进尺,对方服了软,我今天的主要目标又不是他们。 但我必须让我的人送他们走,以防后患。 他们一伙人能勾结在一起,保不准还有人在背后指使。 “不用麻烦了吧....”程有立支支吾吾。 “都是朋友,不麻烦。” 说完,我看向闫旭,吩咐道:“叫几个兄弟开车送客,务必把每一位下班的警官安全送到家。” “好。” 赌场有面包车,听到我的吩咐后,闫旭微笑看着程有立几人:“请吧。” “好,谢谢啦。” 程有立点头笑着,转身朝外走。 “你们不能走。” 就在这时,瘦弱女人发狂似的叫住程有立。 “你们老板命令你们来保护我们,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瘦弱女人咆哮道。 她清楚,程有立等人一旦走了,他们的手就保不住了。 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证实了我的想法,今天他们来我的赌场出千,不是巧合,是策划好的阴谋。 被叫住,程有立脚步一怔,转过头去,脸色寒冷:“你胡说什么呢,我不认识你们。” 丢在这句话,程有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到对方无情的抛弃,上海东哥还能够表现出镇定,瘦弱女人和胖子,则显得有些无力和绝望。 “他们走了,该算一算我们的账了。” 我拉起一把椅子,潇洒的坐在上面,双脚懒散的搭在赌桌上,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慵懒。 “你想怎么算?”上海东哥平静的问。 这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状态,让我很是欣赏。 “先算算经济上的账吧。” 地上的钱,已经全部被弟兄们收了起来。 我从中拿出五万块钱,递给美女荷官:“这是王哥借的高利贷,收好,把欠条给我。” 荷官收过钱,将欠条递给我。 我拿起欠条看都没看,就用打火机将其点燃,借着还在燃烧的欠条火焰,我点燃了一根香烟,看向包公头:“王哥,你和赌场的账,现在两清了。” “嗯,谢了。”包工头点头微笑示好。 他以前没见过我的面,但肯定听过我的传闻,自然知道我是谁了。 “接下来,接下来你们把各自输的钱取回去。”我看着那三个跟我们一同玩牌的赌客,说。 得到的我许可,几个人开始拿钱。 他们带了多少钱,输了多少钱,我不知道,拿多拿少全看人品。 至于我玩了这么久,也就输个几千块钱,也就懒得去拿回来了,省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得一个小气的头衔。 第五百九十三章脱将火将 “都拿好了?” 看到他们停下数钱的动作,将钱揣进口袋里,我淡笑着问。 “嗯,拿好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赚个白玩,挺好。”包工头笑着说。 他是被坑惨过的,险些输掉所有钱还欠下高利贷。 如今,他输掉的钱全部被我要了回来,这算是意外之财,他自然乐得高兴。 “怎么会赚白玩呢,在我赌场里碰到老千,必须让你们拿到赔偿呀。”我吸了一口烟,朗声笑着。 给赔偿,是为了安抚他们的心。 同时,也是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心中落得好名声,加固他们对赌场的好印象。 再由他们传播出去,为赌场宣传。 “去他们身上的钱,全部搜出来,分成三份,作为赔偿。”赔钱,自然不能是我去陪,当然要由这些老千去赔偿。 至于他们乐不乐意赔偿我,由不得他们。 在我的命令下,小弟们开始对他们进行搜身。 从他们搜出来的现金并不多。 一名小弟,将他们所带的手提箱打开,里面,只有上面一层的现金,其余底下,全部都是垫的报纸。 里里外外,其实这群人的身上,一共带了十万块钱左右。 这所有钱分成三分,给到包工头三人。 三人拿到补偿款后,笑得合不拢嘴。 而对于我分他们钱的行为,这几个老千倒是没任何的不满,毕竟,相比于自身安危,这点小钱根本算不得。 “这几个人,没收手机,带上头套,押走。” 我放下搭在赌桌上的脚,指着三名老千,吩咐我手下弟兄。 “东哥,不剁手吗?这几个麻批必须严惩啊!”跟我们同桌赌牌的男人询问道。 “是呀,老千必须剁手!”另有几人也跟着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 “东哥这么做,自然有东哥的安排,东哥你们还信不过啊,拱火什么呀,要没有东哥,咱们几个千都不知道咋输的。” 相比于那些起哄的人,王包工头为人的圆滑就展现出来了。 按理说,他是被坑最惨的,应该是最愤怒这群老千,最希望他们被剁手的人。 可他在这个时候却没有那么做。 他知道,我有我的安排。 “各位兄弟们放心,我的赌场绝对不会轻饶任何一名老千。” 我站起身,双手虚压示意他们安静,抬高声调解释道:“你们刚才也都听见了,这群人不是为了赢钱而来,他们和那几个警察都是受人之托,背后是有人指使给我的赌场捣乱。 所以,我要把他们带走,深挖下去,这件事涉及到江湖恩怨,还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听到我的解释,众人也纷纷表示了理解。 被老千团坑害的赌客们,已经拿到了巨额补偿,我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没人再敢与我持反对意见。 “大家继续玩,今天所有的水钱,我给大家免了。”我这个人,是比较性情的人,喜欢用免费来取得人心。 听到我给免水钱,客人们非常的开心,赌场在伊莉娜的安排下,再次有条不紊的恢复。 这三位老千,已经被戴上了头套,压上了面包车。 门口,胡波带着人,一直等待于此。 看到我出来后,他走上前来:“东哥,刚才按照你的吩咐抓了几个可疑的人。” “把人....” 我本来想说放了,毕竟,老千团已经被抓,程有立也被红毛他们送走。 我第一想法,是那几个人无关紧要。 话说到一半,我停住了,犹豫一瞬,我问:“人在哪?去看看。” 上海老千团,是一个专业的团伙,如此专业的千门八将做局,怎么可能没有脱将和火将这么重要的位置呢? 要知道,这群全国各地出千的团伙,在没有本地势力作为靠山的情况下,脱将和火将的地位,仅次于正将。 我不相信上海东哥这么谨慎的人,会连这种后手的都没有。 跟着胡波一同他关押可疑人士的位置。 人都被他关在了旁边台球厅里,台球厅有一个小阁楼,那里属于是弟兄们的休息区。 来到二楼,十几个小弟手里拿着砍刀,铁棍等东西,正在看管五个男人。 其中四个人,那都是身材健硕的大汉,唯独中间一个戴眼镜的,看起来十分瘦弱,显得格外不起眼。 但偏偏是这个不起眼的家伙,更为吸引我的注意力。 因为我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机敏。 跟其他几人的呆愣,哀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大。” “老大。” 看到我过来,小弟们纷纷向我问好。 “东哥,就是他们几个。”胡波指引道。 我点燃一根香烟,站在他们面前,自顾自的吸了起来,没有问他们任何话。 我没有开口,其余弟兄们也不开口。 将近二十人的屋子里,气氛却格外的沉闷。 两分钟后,我的香烟也燃烧殆尽。 在此期间,我的目光一直在几个人的身上来回打量。 目的,就是给对方造成心理压迫。 “你们是一起的?”我用脚踢了踢其中一位大汉,淡淡的问。 “是。”对方点头。 “认识那三个上海人吧?”我继续问。 “认...” “什么上海人,我们就是过来散步的,莫名其妙被你们抓到这里。”大汉不等回话,眼镜男抢先一步说。 “你觉得莫名其妙?” 我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这个人就是莫名其妙,让你见识见识跟莫名其妙的。” 说完,我看向胡波:“胡波,你这待客之道不好啊,赌场有电棍,也不想着给客人拿。” “明白了。” 胡波闻言,坏坏一笑,立即去取来了电棍。 二话不说,就是对眼镜男一顿突突。 直到眼镜男浑身抽搐,瘫软在地上才停止。 “实话跟你们讲,那三个上海老千已经被我抓了,你们几个也识相点,承认了吧。 我这人最通情达理了。” 眼镜男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我接过电棍,放在刚才回答我那位大汉的手臂处。 在我的威胁下,大汉很坦诚的全部都招了。 胡波并没有抓错人。 眼镜是脱将,那四个壮汉是火将,都是他们老千团的人。 第五百九十四章愿意娶我吗? 湖南的冬季,一夜入寒。 我站在浔江畔,夜晚江风肆意吹动,将我的外衣吹的咧咧作响。 身后,弟兄们已经将上海老千团押下了车,等待我的发落。 江的对岸,灯火通明,繁华的浔江口夜景仿若璀璨。 岸的这边漆黑一片,只有汽车泛黄的灯光照亮道路。 一江之隔,如隔两界。 “原江下雪了,你那边呢?” 耳边的手机里,传来秦梦雨略感哀愁的声音。 “我这边刚降温,有一点冷了。” 只有在跟秦梦雨通话时,我的态度才会不自觉变得无比温柔:“听你的声音有些低落,有烦心事?” “没...只是想你了。” 秦梦雨不会骗人,尤其是骗不了我,我太了解她了。 “有事儿跟我说,你我之间还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若是换做别人,我不会追问,秦梦雨不同。 在我的内心中,已经接受了她,如果条件允许,我愿意打破年龄,与人们对世俗的界限,娶她为妻,相伴一生。 她对我的爱,对我那种不求回报的好,是我原生家庭最缺少,也是内心中最渴望的。 “今天,家里给我安排相亲了....”秦梦雨沉默许久,低迷的说。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一咯噔,莫名一阵悲情升起。 “嗯。” 我冷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点燃一根香烟,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你怎么想的?” 见她不说话,我主动开口。 我也不知道她心中想法,是不是要因为家庭因素,离开我。 无论她做出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她。 毕竟,人家是书香门第,相比于秦梦雨的家室,我算什么东西? 我打拼出的一切,看似很厉害,相比于普通人算得上腰缠万贯,但是,在秦家这种权贵眼里,我什么都算不上。 人家看不起我,想给秦梦雨找一个也属正常。 一个得不到家庭祝福的爱情,注定不会幸福,所以,秦梦雨有自己的决定,我会支持他。 “我没有去见,晚上的时候因为这件事跟我爸吵了一架,不欢而散。”秦梦雨说。 听到她的决定,我心中暗自窃喜。 “喜东。” 正当我还沉浸在窃喜之中时,秦梦雨十分认真的叫住我。 自从经历那次逃离原江的困境后,秦梦雨没再叫过我喜东,她直呼我名字,一定是有正事想说。 “怎么了?”我温柔的问。 “我离过婚,你会愿意娶一个离婚的女人吗?”秦梦雨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的这句话。 对于离婚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我俩避之不谈的话题。 这算是一个忌讳,也是我与她心中都有的隔阂。 “愿意。” 我没有任何犹豫,肯定的回答了她这个答案。 这个问题,在她没问之前,每每夜里我都翻来覆去思考过许许多多回。 在经过无数个无眠夜晚的思考纠结,我才坚定了这个答案。 “真的?”秦梦雨声音里带着惊喜,惊喜中又有小心翼翼。 她希望这个答案是真。 可她不确定,她担心我说的是假。 “真的,只要你家人同意,我回去娶你。”我斩钉截铁的说,给秦梦雨足够的底气。 “好。”秦梦雨见我如此坚定,笑了。 又安慰了秦梦雨一会儿,这才挂断电话。 洗完这根香烟,我转过身去,看向上海东哥:“大城市来的老千团,千门八将玩的好啊。” “什么千门八将,也抵不过你本事大啊。”上海东哥眼神平静。 “正、提、反、脱、风、火、除、谣,你们这个团伙有多少人啊?” 我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冲着胡波的方向招了招手,对上海东哥说:“看看,你的团队,我有没有帮助你们聚齐?” 上海东哥眼神一凛,扭头冲着我手指方向看。 在胡波小弟的押送下,那几个脱将和火将被押了过来。 “东哥,你年纪不大,千术不仅了得,就连做事也这么全面,佩服。”上海东哥这番话,无疑不是带着讨好的味道。 现在,他们的命运在我掌握之中。 他就算是再过于高傲,他们在我面前,也得矮下去。 这世界上,能有多少高傲的人,能够在危险时昂起高傲的头颅呢? 这又不涉及到忠义。 为了面子而受伤,那才是傻子。 他配合我,跟我好说好商量,他还有机会。 但是敢跟我犟,后果可想而知。 我想要弄残他们这些外地人,谁也不会为他们报仇。 “呵呵呵,谈不上厉害,术业有专攻吧。” 对此,我只是冷笑一声,也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的废话:“说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来我的赌场闹事?” 其实,就算他不说,我心里也有答案。 我在浔江口的敌人,无非就是谢财鱼一派,而跟我的利益冲突,目前,就是陆康。 “我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他的外号叫凤眼。”上海东哥说。 听到这个答案,我的表情依旧是平静如常,但是内心却是一沉。 我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来搞我的人,居然是许万生的人。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人不是许万生指使的。 估计是凤眼见到我们源帮抢占了他的地盘,分走了他的利益,心中不满。 在明面上,他是得到过许万生示意的人,他不敢直接搞我们。 所以,才想出了这种背地里的阴损招呼。 “不认识,跟我描述描述,那个人的体貌特征。”我问。 凤眼,我认识。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群人是外地老千团,他对于本地势力不了解。 肯定是收钱办事。 我担心的是谢财鱼的人,打着凤眼的旗号,用这种方式来嫁祸给凤眼。 以此来拉深矛盾。 “长相平平无奇,个子不高,但是眼睛特别的小。”上海东哥回忆了一番,又开了一个小玩笑:“他的眼睛,都没有我的双眼皮大。” 听到这个小眼睛,那我可以确定,这件事就是凤眼所为。 “他许给你们什么好处,按照你们的实力,不至于为他卖命” 第五百九十五章价码 是谁雇佣了上海老千团,陆康也好,凤眼也罢。 我在看来,他们都没有付出足够价码的必要。 上海老千团,如此专业的团队,想要雇佣他们做事,价码一定是天文数字。 毕竟,以他们专业程度,找一个大赌场玩一晚上,赢个几十万都很正常。 雇佣他们的价格,起码也需要几十万出场费。 我并不认为自己的赌场,值得别人花费几十万来捣鬼。 几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陆康和凤眼就算掏得起,他们也不会拿出这笔钱,做一个冤大头。 “他们绑架了我的弟弟,以此为要挟,我没办法。”上海东哥说出了事实真相。 见到我将信将疑的目光,他继续说:“你是懂千门八将的,我是正将,乐乐是反将和风将,大胖是提将,状元是脱将,那几位是火将。 我们的团伙还差除、谣二将,都是我亲弟弟小林在负责。 初来浔江口,他负责寻找合适的赌局,结果误打误撞得罪了凤眼,对方听说我们是一个老千团后,以此作为要挟,叫我们来弄你的赌场。”. 他说的有理有据,我也没有什么怀疑的点。 我是一名老千,我了解老千的心里。 绝大部分老千,尤其是做出自己团队的老千,并不缺钱。 他们绝不会甘心居于人下,古南山手下的那个阿异,就是一个列子。 一个凭借自身本领就能大富大贵的高手老千,怎会愿意给别人当枪使,当马骑呢? “我信你。” 我相信上海东哥的言论,却不代表,因为他有情可原就会轻易放过他。 “不过,你在我的赌场出千,还是要按照规矩办事,不然,我的威严何在啊。” 我拿出一根香烟,在胡波的殷勤点火下,吸了一口:“说吧,准备留哪只手?” “你就一点人性没有吗?东哥他是为了救弟弟才不得已,换做是你,你弟弟被抓,你会不救吗?” 见我真准备剁手,上海东哥没开口,那位叫乐乐的瘦弱女人急迫的嚷着。 “人性?呵。” 听到她跟我提人性,我不禁笑出声音:“你们这些老千坑了那么多人,还配跟我谈人性?我们都是一类人。” 他们的荣华富贵,都是建立在别人家庭的破碎和痛苦之上。 他们也是婊子,却要在这里跟我立牌坊,可笑至极。 我不再是刚入江湖的李喜东,我的良心早就在一次次的江湖风波中磨灭。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有几个人敢拍拍良心说,自己一辈子都没做出过昧良心的事情吗? “选择!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做老千的那天起,你们就应该接受被抓千的下场!”我严厉的呵斥道。 从我做老千那天起,我就做好过被剁手的代价。 从我混入江湖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入狱或者死亡、残疾的后果。 入偏门,就是在与运气为伍,与命运对抗。 “开个价码吧,只要我能拿得出来,不会还价,放我们一马,今晚我就离开浔江口。” 上海东哥深吸一口气,目光疲倦无力的盯着我。 “这个数。”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百万?”上海东哥试探的问。 “一千万。” 一百万,这些人肯定能拿得出来,一千万未必。 我开价的目的不只是要钱,故意狮子大开口,是因为我看中了这些人的才能,想让他们帮助我做件事。 如果他们真能拿得出一千万,一切就好说好商量了。 不用办事,我也会欣然接受的放他们离开。 甚至可以派人给他们安全护送至全国任何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毕竟,一千万实在是太多了。 “你这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吧,我们去哪弄一千万啊,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乐乐第一个不乐意,开口反驳我。 “住嘴。” 上海东哥回过头瞪了乐乐一眼。 他知道,乐乐的反驳,在这种形势之下,是一种很愚笨的方式。 “一千万我是真拿不出来,您也不是在诚心开价。”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继续道:“您既不想要钱,还不想要我的手,是有什么吩咐吗?” 他很聪明,通过察言观色,洞察到我的目的。 这是一个人才,不可否认。 “谁说我不想要钱了?”我阴冷一笑:“钱,我要,事你也得给我办。” 听到我近乎于臭不要脸的行为,瘦弱女人被气的表情狰狞,但在上海东哥警告后,她没敢再出言不逊。 “你没得选,不是吗?” 他们的人身安全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有绝对的优势,他们就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是。” 上海东哥识时务,他轻轻点头:“要多少钱,办什么事?” “钱也不多要,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你们今天在赌场闹事搞出这么大动静,损失不小,就赔偿一百万吧。” 当说出这段话时,我自己都觉得厚颜无耻了一些。 整个棋牌室的价值,也不值一百万。 瘦弱女人鄙视的撇了撇嘴,上海东哥却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没问题。” 老千的手,比生命还重要。 留下手,他这辈子还能赚几个一百万,甚至是几十个一百万。 但是丢了手,他的财路就断了,下辈子的前途都毁了。 “需要我们做什么?”上海东哥追问。 我抬起手,指向乐乐,又转向躺在地上的脱将状元:“这两个人作为人质,先扣押在我这里。 你们先回去凑一百万,凑够了,再谈事,一样一样来,不着急。” 留下人质,就是留下保障。 没有人质,他们表面答应,得到自由后跑路了,我去哪找人? 而这个老千团,能让上海东哥在乎的人并不多。 乐乐是他的女人,状元是脱将,脱将是千门八将的重要灵魂,只有扣押住这两个人,上海东哥才会被牵制。 “嗯。” 上海东哥深吸一口气,虽有万般不情愿,最终也只能化作无奈一声叹。 他没有选择。 “聪明人。”我满意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着弟兄们挥了挥手,朝车上走去。 第五百九十六章不怕猫的老鼠 回到市区。 我在长沙路附近找了一个房子,安排胡波将乐乐和状元关入其中,二十四小时进行看管。 限制他们自由的同时,我也特意嘱咐过胡波,要对这两个人好吃好喝的招待。 从毛委员就开始提倡优待俘虏,我也要跟随党的步伐。 更何况,我与他们没有深仇大恨,只是利益交换,让他们两个人暂时作为人质。 上海东哥等人被我放了回去,我给了他们两天时间筹钱。 他们不差钱,但身上肯定没那么多现金。 一百万不是小数目,从银行取也需要时间。 回到棋牌室。 生意已经恢复如初,今晚的变故,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虽没有往日的火爆程度,也是桌无缺席,明天,生意依旧会像往常一样。 我进入办公室,将闫旭和伊莉娜通通叫了过来。 坐在椅子上,我点燃一根香烟,冲两个人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坐下。 “东哥,什么事?” 闫旭清楚,我将她们叫过来必定有事要谈,便开口询问。 而伊莉娜心大,她坐在椅子上就开始摆弄起指甲,对我为什么叫她过来,丝毫不关心。 “伊莉娜。” 我没有回答闫旭,目光看向伊莉娜。 “嗯?”伊莉娜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 “明天去把隔壁的理发店租下来,装修做赌场,我要扩店。”我安排道。 生意这般兴隆,以后,还会更加如火如荼,我自然要为提前扩店做准备。 能摆下更多的赌台,才能抽更多的水,赚更多的钱。 “人家生意干的那么好,又不外兑,怎么租呀?”伊莉娜一脸天真的询问。 “怎么租是你作为负责人考虑的问题,我要看结果。” 我是老板,我提出想法,要看的是结果。 如何执行,采用什么办法,是手下人考虑的事情,如果一切都需要我事无巨细的给出方案,我岂不是会累死,那我还用他们干什么。 “哦。” 伊莉娜一脸无奈的答应了。 “你出去吧。”我叫伊莉娜过来,就这一件事。 “哦。”伊莉娜起身,白了我一眼,边走边小声嘀咕:“又摆谱。” 看着伊莉娜的背景,我心中也无奈。 自从我的地位水涨船高,不再是曾经的小混混小老千后,敢跟着嘀咕我的人,不多了。 尤其是我的手下,敢用这种态度对我的,伊莉娜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换做是别人,我一定会给予惩戒,来维护我大哥的尊严。 伊莉娜不同,她不止是我的下属,还是我白手起家的兄弟。 我了解她大咧咧的性格,不会跟她计较什么。 伊莉娜关上办公室的门,我吸了一口香烟,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闫旭,知道我找你是要聊什么吗?”我淡淡的问。 “嗯...” 闫旭沉吟了两秒,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的人,好好管教一下,不适合打流的就要踢出去,这是江湖!” 我现在手下不缺人了,一些混吃等死的,就该被踢出局。 不是我卸磨杀驴,而是她手下很多人让我失望。 “怎么了?东哥。”闫旭困惑的问我。 “今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如果我的话他们都不听,那就不要让他们在我的手底下打流。” 我对他们的不满,甚至是愤怒,来自于今晚我下达命令后的无人应答。 最后还是一直被我认定为没有打流天赋的红毛,第一个动手。 想打流,连老大的话都不听,还打什么流,干脆自己做大哥好了。 闫旭明白我为何而动怒,她沉默了一阵,开口为自己小弟辩解:“东哥,消消气,那些人是警员,打流的人,对警员是从骨子的怕。” 她说的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 我让他们动手控制住警员,就相当于让老鼠抓猫,一个道理。 但我需要的,就是在我一声令下,能够抓猫的老鼠。 我对于闫旭要求较高,所以,对她手下人才会要求苛刻。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胡波等人身上,我只会记在心里,不会多言。 之所以对闫旭有高要求,原因有两点。 第一,她是第一个投奔我的人,人总是对于雪中送炭,格外信任。 第二,她是吴晟的女人。 第三,闫旭原生家庭的因素。 一个女孩子出来打流,并非叛逆那么简单。 关于她的父母,她一直都在隐瞒,也从不愿意提,我只是从吴晟的口中知道,她是一个孤儿。 结合这三点因素,我认为她是可以跟着我们回到原江市的人。 所以,我才会对她,以及她的手下格外上心。 而也因为她是吴晟的女人,我才会对她更加的信任,准备把她的小团体,培养成我心腹的主力军。 “我要的,是一声令下,就能抓猫的耗子,而不是看到猫就缩缩脖子的一群怂货。”我说。 “明白。” 闫旭就是一个女孩子,我也不能再深说什么。 摆了摆手,将她打发出门。 我坐在椅子上,再次点燃一根香烟。 看似,我对他们的要求很高。 但如果是在原江,只要我一声令下,东北帮和新疆帮的弟兄,都会一拥而上,无论对方身份是什么。 眼镜的东北帮还差一些,心不齐。 但是阿克木的新疆帮,绝对能在得到我命令后,刻不容缓的执行。 想到阿克木,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 拿起电话,我给阿克木拨打过去。 “东哥。” 电话拨通,阿克木那边的声音有些杂乱,想必应该在歌舞厅里。 “最近家里怎么样?你那边没什么事情吧。”我问。 “没事,我这边很好,就是陆凯那边麻烦不断。”阿克木回答道。 “他那边的事情我知道,你不用去管。歌舞厅生意怎么样?够不够维持弟兄们生活,不够的话我给你打钱,别委屈了兄弟们。” 钱,一直以来我都不缺。 我不怕损失钱财,钱财只是一个工具,对于我来说,维护人心比钱财更重要。 “歌舞厅的生意确实不怎么好,你之前给我的钱,也都分给了弟兄。” 第五百九十七章胡薇到来 “歌舞厅的生意确实不怎么好,你之前给我的钱,也都分给了弟兄。” 阿克木这个人做大哥,对弟兄们绝对称得上良心。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做到了。 对我,从目前来看也是忠心耿耿,我交代他的事情,他都在认真去做。 让他们独守歌舞厅至我归来,也从不会惹是生非。 甚至,没有因为我将赚钱的百乐门给了眼镜,而将收入不及百乐门十分之一的小歌舞厅给了他这种不公平待遇,而产生过任何的不满。 反倒是用我之前给他个人的奖赏,来维持弟兄们的开支,也从未主动向我吐露半点贫寒。 “经济上有困难,怎么不跟我提?”我问。 “你在外面,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出门在外的难处,我们这群兄弟都体会过。” 阿克木是一个不太善于讨好的人,他能够说出这番话,是发自肺腑。 这群新疆的兄弟,跟着买买提·阿卜杜外力跨越上千公里,背井离乡来到原江,几年时间从未过过好日子。 他体会过背井离乡的不易,才不愿给我填麻烦。 “我这边不用你操心,明天我会给你的账上打去二十万。我说过,我会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就一定会做到。 钱到账后,歌舞厅休息一天,带着弟兄们好好玩一下。” 钱与关心,是用来维护人心最好的方式。 新疆帮和东北帮是我在原江市的根基,我自然要维护好他们。 有朝一日,原江,我一定会回去的。 又跟阿克木聊了几句,了解了一些情况后,这才挂断电话。 眼镜那边麻烦不断的消息,我叮嘱了阿克木不要插手。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如果阿克木掺和进去,绑在一起,很有可能这两筐鸡蛋同时粉碎。 新疆帮在原江市没有敌人,我不在,更不能让他们树立敌人。 至于眼镜那边,逐渐失控,我索性也放手不管。 刘斌被洪斌抓住后,我并没有托关系解救刘斌。 第一,我不在原江市,能力有限,无法去救。 第二,刘斌砍了洪斌,还伤了他老婆,这损失的是一位大哥的尊严,这种尊严是金钱不能兑换的。 洪斌一定会杀鸡儆猴,让刘斌付出血的代价,挽回他大哥的尊严。 第三,刘斌之所以会被抓,是因为他对我的隐瞒,对我命令的不遵从,他没有把我这位大哥放在眼里。 我又何必去大费周折的解救他呢? 他当初去砍洪斌,看似是在为我出气,实际上呢,他是为了在我面前展现他自己,他是为了他的前途去砍的人,不是为了我! 综合以上原因,我才最终做出了放弃刘斌的选择。 刘斌在消失的第二天,才被洪斌的人丢弃在大雪深夜的百乐门歌舞厅门口。 洪斌用了一手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当日,我将他的表弟李雷扒光衣物,丢弃在洪斌扒手的聚集地,火车站。 那日,洪斌的人扒光了刘斌的衣物,将他丢在了我的百乐门歌舞厅门口。 是客人们发现了刘斌,当眼镜他们赶过去时,刘斌已经昏死了过去,他的双手全部被砍断,脚筋也被割断了。 好在抢救及时,命保住了,脚筋也成功接上了。 但年仅二十岁的刘斌,大好青春却被彻底断送,沦为了残废的下场。 脚筋接上,虽然还能走路,但想要恢复如此,没有任何后遗症,难上艰难。 他的双手被洪斌的人处理掉,下半生,只能靠别人喂饭吃。 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刘斌付出健全为代价而就此作罢。 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 当我落难时,路边过来的狗,都会想过来踩我一脚,更何况是洪斌这头狮子呢。 他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让眼镜交出百乐门歌舞厅作为补偿,否则,就让歌舞厅关门。 百乐门歌舞厅占据的DJ的新颖经营方式,在整个原江是歌舞厅界翘楚。 洪斌看中了歌舞厅的营业能力,刚好借着刘斌的事情,借题发挥,出师有名的想要霸占。 甚至为了抢占歌舞厅,不惜胡少卿的警告,与胡少卿翻脸。 我本以为这件事会很难办。 令我没想到的是,最后居然是如日中天的将军放话,‘若洪斌敢插手进阳明区,定让洪斌付出代价’才暂缓此事。 事情暂时解决了,可我与眼镜之间的暗中矛盾也就此结下。 虽未挑明,但经过几次电话联系,以及他绕开我的所作所为,我知道,他对我深刻感到不满。 更清楚一点,他在百乐门歌舞厅赚到了钱,手里还有弟兄,翅膀硬了,羽翼丰盈了,有独自出飞之心。 只不过,我远在浔江口,距离原江上千公里外,管不到,手也伸不过去,索性就放手不管。 任由他去闹。 只有让他独自面对江湖险恶,他才能明白,我对他的重要性。 次日。 我去银行给阿克木的账户上转入了二十万。 这些钱,足够新疆帮的弟兄们花销至我回归原江,兄弟多,花销大,但歌舞厅还在营业中,并非分文不进。 ‘铃铃铃....’ 下午,我坐在长沙路的办公室里,喝着茶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人,竟是胡薇。 “哥。” 电话刚接听,那边的胡薇甜甜叫了我一声。 “嗯,你个小丫头长良心了,来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我调侃一句,继续说:“听起来今天心情不错,有什么高兴事要跟我讲?” “当然有啦,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胡薇笑嘻嘻的问。 “在学校?” 我沉吟了一下,说出了一个配合她的答案。 我知道,她兴致勃勃,一定不在学校,我这样说,只是给她提供相应的情绪价值,不扫兴。 “我到长沙了,现在已经坐上了去浔江口的大巴车,你的地址在哪?我一会儿打车去找你。” 胡薇的语气中,透露着溢于言表的兴奋。 她自然不是因为能见到我而兴奋,她知道,只要看到了我,就能看到她爸爸。 “来了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给我惊喜呢?” 第五百九十八章父女相见 “几点到,我去接你。” “不用,我打车就行,方便。”胡薇婉言拒绝。 胡薇从小的家庭因素,导致她性格内向,后来家中变故也让这个女孩更脆弱,她不喜欢麻烦别人。 “我是你哥。” 我用强有力的四个字,反驳了胡薇的拒绝:“车几点到浔江口客运站?” 如果她早一点跟我讲,我会安排人开车去长沙接她,但她已经坐上了通往浔江口的客车。 “三点四十,哥。”胡薇不再拒绝。 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距离她到站还有半个小时。 “行。” 挂断电话,我拿起车钥匙,亲自开车去接她。 浔江口客运站。 胡薇背着一个大书包,从客车上下来。 她算是一个小富婆,胡老蔫为她争取的二十万,放在普通家庭里来讲,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她身价二十万,穿的依旧很朴素,十几块钱的地摊货,背着一个老旧的书包。 看书包的磨损程度,应该背了很多年。 她的整体打扮来看,就像一个农村进城的土姑娘。 “哥。” 胡薇下车后,一眼便看到前来迎接的我,小跑过来。 下午的阳光十分充足,我带着一个当时比较流行的蛤蟆墨镜。 摘掉眼镜,我大步流星的迎了过去:“你过来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这一路累坏了吧。” 胡薇长相清秀,白皙的脸庞上,尽管满是激动,却也掩盖不住疲倦。 “确实累了,做天三天火车呢。”胡薇轻轻一笑:“不过,看到哥,我还是特别开心。” 这年头,飞机票昂贵。 相比于飞机,火车的性价比更高,只不过,舟车劳顿路程遥远,绿皮火车的速度又十分缓慢。 而胡薇是一个节省的孩子,估计她都没舍得买一张卧铺票,肯定是一路硬座赶了过来。 “上车吧,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主动拿下胡薇背着的书包,将其放在后备箱,询问道。 “没什么想吃的。” 胡薇笑着摇了摇头,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 “我现在就想早点看到我爸爸。”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她也不避讳,直言道。 父女二人几年未见,女儿想要见到日思夜想的父亲,那种心情我能理解。 我的目光扫了一眼客车的方向。 我是一个警惕的人,胡老蔫是杀人犯,警方抓不到他,侦破方向只有胡薇一条。 我怕他们顺藤摸瓜,所以还要做足警惕。 好在,我的警惕是多余的,并没有可疑人士留意胡薇。 “我这就带你回去见他,你爸爸也想你了。” 我启动车辆,朝着出租屋的方向驶去,这一路上,并没有人在跟踪我们。 胡老蔫的案子过去两年了,死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警方案件繁忙,看来也没心情将注意力放在胡薇的身上。 在街道上饶了几圈,我才带着胡薇回到家。 这几间出租屋的钥匙我都有,打开房门,朴国昌白天都在长沙路候着,家里只有胡老蔫一个人。 听到房门打开,胡老蔫也没有出来。 我知道,他一定会警惕的躲在房间里,说不定手里还攥着枪。 “老胡,是我来了,找你有点事谈。” 我知道胡薇是想给胡老蔫一个突然惊喜,所以,我也没有告诉他胡薇来了。 当然,我也想看看他的反应。 在我开口后,胡薇显得格外紧张,站在门口,整个人都显得举足无措。 听到我的呼唤,胡老蔫的房间里传出响动。 很快,房门打开了。 邋里邋遢的胡老蔫打开房门。 当他看到客厅里的胡薇时,整个人身体猛地一怔。 就像是一个老年痴呆一样,愣在了那里,身体显得格外僵硬。 气氛,在这一瞬间沉默凝固,足足过去了三秒。 胡老蔫才从愣神中醒悟,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胡薇,用手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此时,他的眼圈已然泛红。 而站在我身旁的胡薇,早已泣不成声,她哽咽着,喊出了那一声许久未在面前叫过的称谓:“爸。” 两个彼此心心念念,却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见面的父女,再次重逢。 凄厉的情愫,甚至让我都为之动容。 胡薇小跑的扑向胡老蔫,双手抱住了胡老蔫,就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她的安全港湾。 一向铁血铮铮的胡老蔫,雪雨风霜中面不改色的汉子,却在这一刻哭了。 他的身体显得格外无力,胡薇的一个拥抱都险些将他扑倒。 “爸....我想你了。” 胡薇哭的稀里哗啦,胡老蔫眼中也泛着泪花,他伸出僵硬的手,柔情的拍打着胡薇的背:“闺女,不哭,爸...在。” 看到父女重逢时,我是打心里替他们开心。 可这一幕,却触碰到了我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回想过往,我小的时候,父亲陪伴我一幕幕,以及那段父亲出事,我与民叔逃难原江的苦难日子。 我的眼圈不知不觉也模糊了起来。 我低下头,悄悄的抹掉眼角的泪花,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后,退出房间。 将这父女二人乞求许久的重逢时刻,留给了他们二人。 小心翼翼的关闭房门,我站在楼道里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江湖无情,人有情。 看到胡老蔫父女重逢,我很欣慰。 事实证明,混江湖以来,我并非无恶不作,我也做了好事。 虽然,这种好事是建立在法律之外,可法律无情啊。 如果是靠法律相见,那只有在胡老蔫的死刑现场上。 下楼买了几个小菜。 我知道,胡薇舟车劳顿数日,累坏了,需要休息。 也就先不款待她,今晚,就让他们父女二人好好的相聚。 拎着几个小菜回来,感觉他们父女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消散一些,我这才重新打开房门,走进房间。 此时,父女二人坐在客厅,胡老蔫坐在椅子上,胡薇亲自为父亲刮掉那如杂草般的胡须。 画面十分温馨。 “我没打扰你们父女二人许久吧?哈哈哈。”我走进客厅,将打包的菜肴放在桌子上。 “谢谢。” 第五百九十九章交易 “谢谢。” 胡老蔫这还是第一次,对我也露出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容。 这种笑容,除了在他与胡薇的通话时,我从未见过,这是第一次。 “答应你的事情,肯定要办到。” 胡老蔫的心愿,就是与胡薇见上一面,我又怎么能因为规避风险,而拒绝一对父女相聚呢。 何况,胡老蔫一直在我手下干最危险,最脏的活。 这是江湖,未来充满了风险,我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不敢保障,又怎能确定胡老蔫哪一天不会出事呢? 迎接我们的危险还有很多,所以,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希望他们父女可以更多的团聚。 “胡薇,这次过来就多陪你爸爸一段时间吧。” 我坐在沙发上,将打包的饭菜摆开。 “嗯。”胡薇也十分有眼力的过来帮忙。 “你今年大三了吧?” 第一次见胡薇的时候,她在读大二,一年时间过去了。 “是的哥。”胡薇将饭菜摆放在茶几上,又去打开了书包,从中拿出几袋红肠出来:“哥,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 虽然只是几袋红肠,却表现出她的心意,在她心中,还有我这个哥。 “你这丫头有心了。” 我宠溺的看着她,胡老蔫卖命于我,胡薇为人又淳朴,单纯,我拿她就当亲妹妹看待。 这种不掺和利益关系的情义,在我混的这个江湖里,太难得了。 我没有跟他们一起吃饭。 拿着胡薇送给我的红肠,离开了。 她们父女二人相见,需要独处空间来温馨久违的亲情。 次日。 我与上海东哥两个人坐在办公室内。 在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敞开的手提箱,里面是一百万现金。 “东哥,钱已经凑够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他问我。 按照前天晚上谈的条件,他需要赔付我一百万,另外帮助我办一件事,才算两清。 我才会释放乐乐与状元。 “先不急。” 我大致检查了一下箱子内的现金,确认没有问题后,将盖子扣上收了起来。 “你弟弟那边怎么样了?”我递给上海东哥一根香烟,淡淡的问。 他弟弟被凤眼的人绑架,还不知道他有没有救出来。 不得不说,他们这伙老千团也是倒霉,刚来浔江口就遇到了凤眼,亲弟被绑架。 然后又遇到了我,女人和兄弟被绑架,也是够滑稽了。 “交了五十万赎金,已经赎出来了。”上海东哥吸了一口香烟,回答道。 “哈哈,你是来浔江口赚钱的,还是来做慈善的?”我忍不住的调侃了上海东哥几句。 “我们这些走腿子,斗不过你们这群坐地炮,我弟弟被抓那天起,我就知道这是一趟赔钱的买卖。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你的千术,最后那局是你故意做的吧,引诱我们出千,露出破绽。” 上海东哥感叹一声,询问道。 “没错,你手下那个风将确实厉害,第一眼就看出我的不对劲,如果你们那个时候离开,我还真拿你们没有办法。” 瘦弱女人乐乐,绝对是一位高手。 别看她不上桌摸牌,但她的洞察力,就连我都不得不感叹她的厉害。 我只是看了一眼他们的换牌手法,只是一眼,就被她看出了端倪,给了上海东哥提醒。 “受人之托,哪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啊。” 上海东哥再次深深了吸了一口香烟:“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看你年纪小,轻视了你,果然,人不可貌相。” 这一刻,上海东哥的眼神中,升起了一抹敬佩之色。 这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 如果上海东哥团伙愿意孝忠于我,为我所用的话,我会乐意至极,给他们最好的待遇。 但我知道,这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 他不会甘心在我手下。 如果他愿意,以他的能力,可以找到比我牛逼更多的金主。 “你在明,我在暗,失手很正常。”我淡淡的说。 吸了一口香烟,我话锋一转,直奔主题。 再过多的聊千术,他也不会成为我手下的老千团。 做完这次交易,他们回离开浔江口,以后是否能再相见,都是一个未知数,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 “我让你帮我做的事情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凤眼在明明得到许万生的授意后,还在背地里搞我,这口气,我总是要出的。 否则的话,他会没完没了。 想要攘外,必现安内,如果不给凤眼回份礼物,让他知道我们源帮并非软柿子的话。 等源帮与谢财鱼发生冲突时,我担心他不安分。 但我也不会过分,只是简单的给他一个警告。 点到为止。 “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上海东哥诧异的反问,显然没领悟我话中真正含义:“他们认识我,这件事不好做吧。” “他认识你,他的家人也认识你吗?他绑架了你的亲弟弟,还敲诈勒索你五十万。 这份钱,你从他家里人身上赢回来,不过分吧。” 这种事情,谈不上祸及家人,因为我并没有要求老千团以武力方式,去胁迫凤眼家人的生命安全。 我是让他们以千术的方式,去赢钱。 对于一个专业老千团来讲,从引诱,到上钩,再去收网,这种流程对于上海东哥他们是非常娴熟的套路。 属于是他的老本行。 而我之所以让上海东哥这么去做,既不图财,又不图命,就是想给凤眼一个提醒。 让他知道,想要搞我李喜东,得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本事。 而从他家人下手,也是在隐晦的告诉他。 这里是浔江口,是他的家乡,他的家人都住在这里,算是一种威胁。 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 但我一向都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除了远在上海的民叔之外,我也没有家人,更没有这方面的牵挂。 “不过分,可是,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上海东哥不解的问我。 “钱吗?”他自言自语,又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看向我的眼神跟迷茫。 “没什么目的,赢完钱之后,你帮我给他的家人捎句话就行,告诉他,以后想搞李喜东,当面来。” 第六百章千门人才 “东哥,做局没问题,但是我需要一个人,乐乐你得先还给我,我用我亲弟弟去换都成。” 上海东哥爽快的答应下来,并且,也提出了他的条件。 “又不是去赌场玩,还需要风将吗?”我微微眯起眼睛,问。 风将,是负责观察赌桌情况和动态的人,我让他做局凤眼的家人,那些人都是普通人,不可能是老千和暗灯。 风将根本无用。 如果他说需要换走状元,我倒是能理解,毕竟脱将,是计划撤退的人,他求一份安全保障。 但是,按道理,这两个人他应该谁都不需要才对。 做局千人,对于上海东哥这个已经成熟很久的老千团,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就算是没有风将和脱将,他们也可以凭借之前策划,稍微改进,继续沿用下去就可以。 在我看来,他实在没必要去换人。 尤其是换一个风将。 “乐乐不止是一个风将和反将,她其实还是一位厉害的除将。 我们团队每一次做局,用什么方式诱饵,都是她来根据不同人来制定不同方案。 从她加入我们团队之后,无一次失手,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我需要她。”上海东哥郑重其事的说道。 听完他的一番话,我再次对那位嘴贱的瘦弱女人有了更新的认知。 没想到,她如此是一位千门人才。 “真有那么厉害,那前天岂不是你们首次失手?”我调侃道。 对于他称赞下的乐乐,我还是抱着鄙夷态度。 如果她当真那么厉害,前一晚上,又怎么会栽在我手里。 面对我略带不屑的提问,上海东哥无奈的摇了摇头:“前天是意外,按照我们正常入局,一定会先做背调,然后再定计划。 对方太着急,又没有给我们提供准确的信息,外加赌场有你这样的千门高手坐镇,这才导致了失败。” 他这番话,倒是很有信服力。 他们的失败,确实是因为赌场内,有一位我这样的高手。 听起来,像是我在自吹自擂。 可如果那一天,我不在赌场,谁能抓得到上海东哥呢? 就算抓得到,面对官方扫赌这种脱身之法,又有几个人敢直面硬碰硬呢? 而且,我早就预测到对方会有脱将和火将备场,提前安排了胡波设防。 否则,结局仍然未定。 没有几个赌场老板,能有我对千门八将的了解,并做出提前合理的设防。 “一会儿我就将乐乐给你放出去,你也不用让你弟弟过来替换,我相信你。”我说。 倒不是我真的相信他。 如果我相信他,我就会把状元一同放走。 放了乐乐,手里还有一个人质,我心中有底气。 再者说,一百万的赔偿都到手了,就算这群人连夜跑路,甚至不惜同伴,我也无所谓。 我不损失什么。 最主要一点,是我认为他没有必要抛弃同伴跑路。 千一个人,对他们这种专业老千团,本就是信手拈来的一件小事。 达成共识后,我当着上海东哥面,拨通了胡波的电话,并按了免提键。 “把那个女人先放了吧。”电话接通后,我交代道。 “好。”胡波应下。 “事成之后,我放人。”挂断电话,我看向上海东哥,说。 他轻轻点了一下头,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烟盒,自顾自的点燃一根:“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 “没问题。”做局套人,不像去赌场赌牌那么便利。 我做局套过人,自然清楚其中的复杂程度。 “嗯,那我走了东哥。”上海东哥起身告辞。 “好。” 上海东哥走到门口时,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头看我,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话:“好好对待我的兄弟,别让他受委屈了。”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等我的回复,开门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走后。 我拿出装钱的箱子,随机拿出来几沓钱,确认都无造假,这才安下心来。 拎着箱子,我叫上朴国昌,两人上了车,朝家的方向开去。 这么多的钱,还是放在家里,明天存入银行更能够让我放心。 当然,存款不能存在我的名上。 现在我的账户里还有几百万属于被银行冻结的状态,因为案子还没有结。 等什么时候我的账户恢复了正常,也就是我什么时候能够从返原江的日子。 现在赚到的钱,我都会存在秦梦雨的账户里。 在我从原江临走之前,秦梦雨将她的存折给了我,那里面有她自己攒的几万块钱,是她给我出行的盘缠。 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动这份钱。 我不缺来钱的路,这钱,是她给我的关爱,在我眼里是一个纪念品。 行驶在路上,我本想着去打包一些烧烤,晚上跟吴晟喝一点。 吴晟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自从他跟闫旭恋爱之后,原本跟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我,被排挤出了房间。 排挤,是开个玩笑的。 只是,我不想打扰人家小两口的恩爱生活,让伊莉娜又在附近给我租了一套。 “今晚,你小子得过来跟我住了。”我边开着车,边说:“回去小屋你自己收拾收拾吧。” 他之前是跟胡老蔫住在一个屋子,胡薇过来了,我就不能再让朴国昌回去打扰人家父女并不富裕的相处时光。 “为啥呀?”朴国昌诧异反问。 “老胡的女儿来了。” “啊?今天来的呀?”朴国昌追问。 “嗯。” “那你怎么没安排大家一起聚一聚呢,这是好事呀。”朴国昌是一个热心肠,他知道胡老蔫就一个宝贝女人,那是胡老蔫的命。 听说胡薇过来,他一个外人却显得格外激动。 “老胡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们父女二个人团聚团聚吧,咱们就别打扰了。” 不合时宜的热情,只会给别人增添烦恼。 胡老蔫不喜欢热闹,就算我大摆宴席,盛情款待,未必会让对方满意。 反而,还可能给别人增添负担。 与其无脑的热情,不如适当的疏远,给别人一个空间。 “唉,我这么活泼的人,跟他呆在一个屋檐下都快抑郁了。” 第六百零一章截路 “唉,我这么活泼的人,跟他呆在一个屋檐下都快抑郁了。”朴国昌回想起他与胡老蔫相处在一个屋檐下的日子,不禁垂下头,感叹道。 确实,房子里一直住着一个人。 但是这个人整天就锁在自己的屋子里,而且还是一个杀人犯。 朴国昌这人有胆小,让他跟胡老蔫住在一个屋檐下,比让他自己住还要难熬。 家,是一个温馨舒适的地方。 但他跟胡老蔫住在一起,却要小心翼翼。 倒不是他怕胡老蔫暴起杀人,只是,他生怕弄出动静来,惹得人讨嫌。 “客厅电视无胆看,影碟落灰无人擦,被窝偷把子孙流,仅凭幻想难尽欢。” 朴国昌想到感伤时,点燃一根香烟,竟做出一首看似很有深意的打油诗。 这首打油诗,相比于他之前强行押韵要好得多。 诗词之间,透露着这位屌丝作者深夜寂寞难耐时的悲凉,以及此时他生活习性的改变。 朴国昌有他自己的小爱好,就是愿意边放着碟带,边练习他的麒麟臂。 电视只有客厅那一个,跟胡老蔫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又不能去客厅这种公共活动区域做那种事。 只能偷偷躲在被窝里,凭借自己的想象力,来满足大脑皮层的刺激。 “啧...好诗,好诗啊,怪不得古人只有在经历悲伤时才能做出创世之作,我也算是参悟了。” 朴国昌自己回味了一遍他的即兴诗词后,竟自己为自己喝彩鼓掌起来。 “东哥,你觉得我这首诗怎么样?” 或许是独自一人欣赏不够过瘾,竟询问起我这首流氓诗如何。 “不错,有进步。” 我只能应和的夸赞他两句,算是满足他的情绪价值。 “我觉得这首诗应该录入到小学课本里去。”朴国昌降下车窗,散掉车内迷茫的香烟,喃喃自语。 “我看行,作者导管大师朴国昌呗。”我哈哈大笑,调侃道。 “不文明,什么导管大师,我这叫洁身自好,自力更生。”朴国昌扭过头去,目光看向窗外,欣赏自念这他的即兴之作:“客厅电视无胆看,影碟落灰无人擦,被窝偷把子孙流,仅凭幻想难尽欢,好诗,好诗。” 我也懒得理会他。 拿出手机,准备给吴晟打去一个电话,问问他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嗯?” 就在我的电话刚刚拨通,一旁的朴国昌却凝重的疑了一声。 他这个人,带着一些神经质,我也没多问。 “东哥。”电话刚好接通,吴晟开口。 “有什么想吃的吗?晚上喝点。”我问。 “给我点两串烤羊腰子吧。”吴晟想了想说。 “你得节制啊,过度.....” “东哥。” 就在我调侃吴晟时,朴国昌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也开口叫我。 “等会,我打电话呢。”我瞟了朴国昌一样,被他打断说话,我本能的让他等待。 “不是,后面好像有车在跟踪。”朴国昌态度端正,认真的道。 “先挂了。” 我对电话那边的吴晟交代一句,挂断电话,目光看向后视镜。 朴国昌是荣门出身,他的跟踪能力十分专业。 学会跟踪,自然就对被跟踪有格外的警惕性。 就像我是老千,在赌桌上,我会本能的怀疑任何一个有小动作的人是否在出千。 从后视镜看去,跟踪我们的是一台白色捷达轿车。 “他跟踪我们多久呢?”我问。 朴国昌能断定这车是在跟踪,一定在很早之前就留意到了这台车。 而我们在行驶了这么久的路后,车还跟在我们身后,所以才会判定为跟踪。 “从长沙路出来,这台车一直就在。”朴国昌笃定道。 我眉头微微蹙起,能跟踪我的人,想必也只有陆康的手下了。 他一直以来就想找机会搞我,经过那次海鲜馆的教训后,我便小心翼翼,不给他机会。 事情过去了快一个月,我刚刚放松警惕,没想到这家伙的人就咬了上来。 看来,他们想办我,是下定了决心。 “一台破捷达,还想跟踪我?” 我轻哼一声,心中升起一种玩味的态度,二话不说,我开始猛踩油门。 六缸发动机在这一刻,爆发出它的凶猛动力,朝着远处呼啸而去。 身后的捷达,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就被我甩出上百米。 等他们反应过来加速时,我已经远远领先于他们。 汽车疾驰在马路之上,我并没有朝着家的方向开,而是换了一个方向,朝着城市边缘跑。 城市还在高速的发展建设中,其中,很多道路还没有铺上柏油,属于那种凹凸不平的土石路。 那种地方,对于我驾驶的这台帕杰罗属于如履平地。 但对于捷达,那就是一道难关。 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开去土路上,带着他们溜上一圈,让他们明白明白什么叫人心险恶。 算盘打得挺好,还没等执行。 突然,前方道路上,一辆面包车横着停在了马路中间,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的车速很快,条件反射之下,汽车轮胎抱死。 ‘吱嘎....’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彻整条街道。 汽车也开始失控的偏移。 见状,我连忙松开刹车,调整方向,然后一脚一脚的轻点刹车。 最终,汽车在距离面包车不到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险些撞上。 我长出一口气,一旁的朴国昌更是拍打着他的胸脯来平复那胆小怯懦的心。 面包车上,几个人惊魂未定的小混混下了车,手里领着砍刀,但眼神中没有凶戾,只有后怕。 要知道,如果汽车没有及时的刹住车,这台车肯定会受损。 甚至水箱爆掉,无法正常行驶。 但是,面包车一定是更惨的,无论是车身架构以及材料,面包车都没办法跟帕杰罗比拟,价位差着呢。 撞上之后,我敢保证我的车有事,人没事。 但是那台面包车,很有可能会面临着车毁人亡的一个下场,车上的这群混混,就算不死也重伤。 “开他吗的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啊,下车!” “滚下来!” 第六百零二章血路 “强子,活腻歪了,敢截老子的车,就不怕老子废了你!” 在这群人中,我见到了一个老熟人,陆康手下的强子。 上次就是他带着人,在海鲜馆门口堵截我。 也是他带着人在胡同内将吴晟和闫旭拦下,那次,我剁掉了他的手指,还割了他一只脚的筋。 我的本意是废了他,结果陆康手下增员及时,没有得手。 没想到,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居然再次出现在堵截我的路上。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是筋也伤了,骨也断了,不好好在家休养,一瘸一拐还要带人来报复我。 看来,这家伙是对我恨入骨髓了。 只有我挺好奇,强子是屡战屡败,陆康居然还能相信他,让他来带队。 “老子带伤过来,就是要你也尝尝断手的滋味!” 强子大手一挥,他手下弟兄一拥而上,朝着我的汽车包围而来。 在我停下车后,紧跟一台面包车又行驶过来,彻底的堵住了前方道路。 后面,那台紧追不舍的捷达轿车也堵住了我的退路。 即便如此,我也并没有表现出慌张。 强子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角色。 如果他找一台卡车堵住道路,我肯定无处可逃。 只是这个脑残搞了两台面包车,只要我想撞出一条血路,也就是一脚油门的小事。 “行,你站那等着,老子也让你在尝尝被汽车碾压的感觉!” 我笑着朝窗外大喊一声,左脚踩住刹车,右脚一下又一下的踩踏油门。 车是自动挡的,正常都是一只脚兼顾油门和刹车两个踏板,但今天,我要给他们来个弹射起步,吓唬吓唬他。 随着我油门一脚又一脚的踩下,汽车也发出跟随我脚步节奏相同的轰鸣。 ‘轰...’ ‘轰...’ 见我准备毫不留情的撞过去,挡在车头前面的小混混惊慌失措,朝着两边躲闪。 谁都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去螳臂挡车。 待到那么混混有足够时间让出道路后,我松开了刹车。 我并不想撞他们,在街道上,把事情闹得太大,还有可能闹出人命,并不值得。 尤其是撞死这些小混混,根本没必要。 汽车发动机在高转速之下,像一道闪电朝着强子的方向急驰而去。 强子脸色惨白,他的右脚被我割伤了脚筋,行动缓慢,却拼尽全力的去逃。 随着我的汽车距离他越来越近,在危难之际,他用力跳起,学着成龙电影动作那般,朝着道路一旁扑了过去。 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即使没有我撞到他,他跳这么一下,也伤的不轻,尤其他身体还有未愈的伤。 “怂逼。” 踩了一脚刹车,叫车速降低,朝着狼狈的强子骂了一句。 随即,车头撞击在两台面包车中间的空隙位置。 ‘嗙。’ 这个时候,就不能心疼汽车了。 在我的撞击下,两台面包车像是一扇城门般,朝着外面挪去。 一次撞击并未成功的撞出道路来。 我给足油门,加大马力,在这个v6发动机的冲击下,两台加在一起不到三吨重的小面包车,很快就被撞的里倒歪斜。 成功为我让出一条路来。 我也没有闲心继续跟他们逗留,猛踩油门,开车扬长而去。 “好险,吓死我了都。” 朴国昌多次回头张望,看到无人再跟踪过来,长出一口气,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副驾驶上。 “瞧你那个小胆吧。”我笑了笑,拿出手机翻找李彦秋的电话号码。 我倒没有看不起朴国昌胆量的意思。 术业有专攻,他本来就不是混江湖的,这种危险,对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但随便叫出一个普通人经历一次,都会吓个胆战心惊。 ‘嘟..嘟..嘟....’ “秋哥,忙啥呢?”电话接通,我开口问。 “刚回县里,吃口饭。”李彦秋答道。 他现在进入市区来混,但他的根基还在县里,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县里。 “说话方便吗?” “方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彦秋追问。 “没什么大事,我刚才又被谢财鱼的人堵截了,他妈的,这帮人也是对我贼心不死啊,也不知道我哪来的这么大魅力。” 我自嘲一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讲给了他。 之所以要跟他说这些事,并不是吐槽和抱怨。 源帮占领许万生长沙路大部分地盘后,已经沉稳了许久,是时候也该将手伸向谢财鱼那边。 源帮不急于开疆拓土,但我们的身后还有许万生。 迟迟不动手,许万生虽没催促,但他也看在眼里,我们不急,他会急。 而今天,刚好借着强子堵截的我由头,对他们的地盘动手。 也算得上出师有名。 “源帮从成立以来,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呢,他们先手动,可就不能怪咱们不讲规矩了,呵呵呵...” 李彦秋的想法跟我一致,将这次堵截看做成一个噱头。 在我们与许万生的关系当中,他其实比我更急切给许万生答复。 我与许万生只是潦潦几面,他和许万生的关系更深。 就算许万生着急,催促的人也是他,不是我。 “我也正有此意。”我笑了笑。 “我现在回浔江口,今晚就动手。”李彦秋沉吟片刻,打定主意。 “今晚....” 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才晚上七点钟,点了点头:“行,就今晚。” 一不做二不休,报复应该迅猛一些。 “十点准时集合。” 约定好时间,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来得及。 在楼下买了一些串,给吴晟点了两个羊腰子,我们上了楼。 我让朴国昌先去找吴晟,我则独自一人拎着装满现金的箱子,藏在了床底下,这才去了吴晟的房子。 伊莉娜是棋牌室的负责人,她不在。 闫旭属于是罩场子的,她也不在。 今晚只有我们三兄弟,叙旧饮酒,吹着牛逼聊着江湖,不亦乐乎。 ‘铃铃铃...’ 喝得起兴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胡波。 电话接通,胡波开口说:“老大,戴眼镜那个小子想见你。” 第六百零三章状元的紧张 胡波口中的戴眼镜,就是上海老千团中的状元。 “没空见。” 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状元只是一个脱将,他在我眼里,唯一的价值就是牵制上海东哥。 我遐想无聊时间,倒是可以去见一见。 现在,我在吃饭喝酒,再过半个小时我就要去长沙路跟李彦秋汇合,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哪有时间去见那一个小角色。 “不见我也行,能不能让我跟你老大通个话。” 电话那边,传来状元的声音,他的声音距离手机很远,声音却异常的大,显得很空旷。 “喊什么喊!” 胡波呵斥了他一句,又用询问的语气问我:“东哥,他要跟你通电话。” 他这么着急的想跟我通话。 我也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 “让他接。”我说。 电话那边空闲了几秒,状元接过电话,状态也平复了下来,开口问我:“老大您好,我想向你了解一下,东哥到底跟你说什么。 你才愿意把乐乐给放走的?” “这事跟你有关系吗?”我淡淡的反问。 但从他言辞中的状态来看,他似乎很紧张,只是一直在强压他心中的忐忑。 “有,我怀疑你被他骗了。”状元认真的说。 虽说,我不知道他是从哪点认定我被上海东哥欺骗。 有一点是可以确定。 就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融洽,他们这个老千团,也不是我印象中的坚不可摧,他们老千团的内部问题似乎很大。 “我给我拿了一百万,答应帮我千一个人,我们就聊了这些。”我想了想,还是将与上海东哥的主要内容告知了他。 这不是什么秘密,更不需要对状元这位在我囚禁中俘虏保密。 “他为什么要放掉乐乐?”状元追问。 “他说乐乐还是位除将,老千团所有布局都由乐乐操纵,他需要乐乐才能顺利做局。” 我直言不讳,说完状元想知道的一切后,我也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放屁,我才是他口中的那位除将,他救乐乐是因为乐乐是他的女人。” 听完我讲述的全部,状元情绪显得格外恼火。 对着手机激动的大喊大叫。 “跟老大说话客气点!”电话那边的胡波呵斥一声。 随后,我听到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以及状元的一声闷哼。 应该是胡波将状元态度不好,对状元动了手。 我眉头微微皱起。 状元没有理会胡波,他捡起手机,继续说:“我怀疑那一百万是假钞。” “你想多了,钱我看过,没问题。”我冷声道。 我搞不懂状元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他话中有几分真假。 在我看来,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心里不平衡,因为乐乐被释放获得了自由。 而他还在我的囚禁之中。 他不满上海东哥的不公,才闹这一出。 我与上海东哥接触过,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觉,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钱,我仔细的摸过,细节防伪处都无任何异常。 我认为,上海东哥没有骗我,反而是这个状元在自找没趣。 正当我准备挂断电话,不再听他胡搅蛮缠时,他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动作。 “老大,你去用紫外线灯照一下看看。 我们团队一直是用假钞赌博,这批假钞的伪造程度特别高,可以说,就是没有版权的真钞,唯一不足的工艺,就是做不出真钞的荧光油墨图案。” 状元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闻言,我皱起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紫外线手电筒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生活必备品,很少有人会购买。 晚上没有路灯的地方,人们会用强光手电照亮,却无人用紫外线去照亮。 这种东西,一般的食杂店都不会进货这种物品,不畅销,不好卖。 想要验证状元话中真假,只有等到明天去五金店买,不急于一时。 “嗯。” 我冷漠的回应了状元一句,挂断电话。 他说的那般信誓旦旦,我也对他的话产生了几抹信任。 就算真如状元所言,上海东哥欺骗了我。 距离乐乐被释放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的时间,他们都能逃出省外,我根本抓不到。 如果上海东哥真拿假钞糊弄我,他就是准备好了放弃状元这个人,怪不得状元会如此着急。 可是,状元怎么那么肯定对方会放弃他呢? 甚至不惜自爆假钞事件。 我也懒得多问,钞票的真伪还没确定,事情也发展到这一步,无论真伪,也都不急于一时。 不过,用假钞赌博的老千团,这种损招也亏得他们想的出来。 还真是穷生奸计,恶向胆边生呀。 这招违法还损,但对于他们这种游遍全国各地的老千团,也确实是个省钱的好法子。 无论输赢,他们都不吃亏。 赢的是真金白银,输的是假钞,而且,真钱假钱在牌桌上一混合,假钞不需要花费,就能顺利流入市场。 只有他们能做到合理的分发假钞,就算在赌桌上不输不赢,但是假出真进,他们也是赢钱的。 赌桌上的数额巨大,快速的花完假钞后。 他们拍拍屁股走人了,坑的是那群赌客,以及连锁反应下的各个商家。 而到最后,就算假钞被发现了。 有人报了警,也很难找到花费假钞的老千团。 钱是在赌桌上拿的,那么多人的赌局,无法确定是谁花费的假钞。 就算假钞找到赌客的头上,很多赌客其实也不敢说实话,一旦说实话,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赌博的事实。 警方那里可不是抓赌抓现行,没抓现行就不算违法犯罪的。 赌后犯也是罪。 承认自己赌博事实,也是要蹲笆篱子的。 想到此,我内心中虽然认定想出这种损招的人是祖宗八代缺了大德。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他妈的还真是一个人才。 “你们喝吧,场子还有事,我得去一趟。”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距离十点还差二十分钟,我起身说。 吴晟还在养伤阶段,这种抢地盘靠的是人多,也不差他一个人,索性我也就没告诉他实情,不然,他一定会跟着我一起去。 第六百零四章抓人 从回长沙路。 我和李彦秋将各个场子的负责人全部叫到茶楼的二楼,开了一个小型会议。 这间茶楼是李彦秋花钱买下的场子。 之所以他选择买下这里,原因有三。 第一,面积够大,适合做办公室,他说长沙路是源帮的起点,要将办公室设在这里。 第二,茶楼的二楼有室外阳台,站在那里可以俯瞰整条长沙路。 用粟裕将军的表达方式来说:这家茶楼不错,在茶楼上架四挺机枪就能控制整条街。 由此可见,茶楼的视野有多好。 第三,李彦秋看中了这里的升值空间,刚好手中有闲钱,选择购入了固定资产。 不得不说,李彦秋的投资眼光还是很敏锐的,十几年后房价突飞猛涨,茶楼的房屋价值翻了十倍不止。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二楼,举集了源帮所有场子的负责人。 会议室内,我和李彦秋两个人开始有条不紊的给各自手下分配任务。 “闫旭,你的人和马亮的人一组,负责红军剧场。” “胡波,你与小丐负责夜色发廊。” “......” 给所有手下的小头目都安排好任务,目送他们一个个蜂拥般下楼,我和李彦秋相视一笑。 抢占地盘这种小事,我和李彦秋已经将任务安排妥当,如果还需要我们两位大哥亲自露面主导局势的话。 那岂不显得我们源帮无人可用,事事都需亲历亲为。 如果事情已经安排妥当,那些弟兄都做不好的话,他们也未免太废物的一些。 和李彦秋坐在椅子上闲聊了一会儿家常。 听到外面响起的躁动,我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笑容:“去看看?” “正有此意。” 说罢,我俩同时起身,走向室外阳台。 双臂懒散的撑在一米高的安全围墙上,目光环视整条街道,看着道路对面,一个有一个的弟兄,冲入一家又一家陆康手下的场子。 自从招兵买马,招揽了很多主动投奔的弟兄后,还是第一次去在实践上,考验他们的能力。 一个人到底适不适合混江湖。 投奔我的这群弟兄中,到底有多少是混江湖的材料,有多少是那种混吃等死的废材,经过今晚的试水,便都能知晓。 “来跟华子?” 李彦秋递给一支香烟过来。 “你什么时候也改抽中华了?”我接过李彦秋递来的香烟,淡淡的问。 “这不得像东哥看齐嘛,我还抽芙蓉王的话,不给咱们源帮掉价呀,哈哈哈。”李彦秋吸了一口烟,开着玩笑。 我和他的身价,在普通人中,算得上富有。 别的不敢说,但是香烟,多贵的烟我和他都能抽的起。 至于抽什么价位的烟,其实只是习惯罢了。 抽着香烟,我俩站在二楼,欣赏道路对面,由我们亲手组织起的刀剑艺术。 不到二十分钟,这场冲突便已经接近尾声。 而风波的结束,自然源自于远处呼啸而来的几台警车。 这么大规模的械斗,在这个繁华的街道上,就算陆康的人不报警。 围观群众也难免会有热心肠。 在警笛声下,弟兄们四散而开,开始跑路。 械斗结束了,没有期盼中的大获全胜,也没有想像中的那般不堪。 中规中矩。 但今晚,这是我给陆康的一次警告。 也是源帮给他们下的战书,今天过后,长沙路上的平静日子,彻底到了尽头。 “那是你的小弟吧?” 李彦秋叼着香烟,目光戏谑地盯着道路对面的警车方向。 我弹了弹烟灰,顺着李彦秋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警车旁,一个小混混被警员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从小就不愿意学习书本,又没有电子产品损害眼睛的我,视力极好。 一眼便认出那个生无可恋,被按在地上当作典型的混混是谁。 尤其是他的红色头发,特别扎眼。 红毛! “放开我,我就是一个看戏的啊,你们抓错人啦....”红毛苦苦狡辩。 换来的,只有警员的冷厉训斥:“闭嘴!” “苍天啊,大地啊,苍天有眼你快睁开看看吧,那么多坏蛋你们不抓,抓我一个好人。 是不是看我老实好欺负呀!” 不得不说,这小子睁眼说瞎话,居然还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他混江湖是可惜了,那种滑稽的松弛感,应该去演小品。 “别叫了,车还没停下就看见你这一头红毛在眼前晃,还想狡辩,上车!” 听到对方有理有据的呵斥,红毛无语了。 他仰天一声长啸,大声喊道:“兄弟们,今日,我虽被抓,但我绝对不会出卖任何一个兄弟! 兄弟们,你们要保重啊,我去去......” 话还没说完,红毛就被几个警员按进了警车里。 听到红毛说,他绝对不会出卖任何一个兄弟时,我的心咯噔一声。 他的嘴,比老太太棉裤腰还要松,我严重怀疑,他进去之后,不等别人审讯都能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人供出来。 “你这个小兄弟,还挺搞笑呢,哈哈哈。”李彦秋哈哈大笑,笑得肆无忌惮。 他是旁观者,才能笑得这么开心。 我却笑不出来,我小弟被抓,虽不算什么大事,但肯定要花费一些钱,托关系才能给他赎出来。 算是一个麻烦事。 没办法,做大哥的职责就是帮助弟兄们平事。 “唉,我已经准备把他送去演小品了。”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回茶楼。 待到事情停歇,警车离开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严副所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李总。”电话接通,那边的严副所语气略显严肃。 “方便吗?”我问。 “等会儿我给你回。” 大概过了五分钟,严副所的电话这才打了回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不是为了那个红毛的事情?”严副所开门见山的问。 “对。”我应道。 听他严肃的态度,似乎这件事并不容易处理,也可能是他加码提价的一种手段。 “不好办,没被抓到怎么都好说,现在他被抓了,那么多商铺的损失,对方的追究,都会从他的头上开始算起。” 第六百零五章假钞 “不好办,没被抓到怎么都好说,现在他被抓了,那么多商铺的损失,对方的追究,都会从他的头上开始算起。” 严副所摆出一副难为情的态度。 其实,从小红毛被带上警车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件事很难办。 我有严副所这个朋友,还有许万生早在之前打好的招呼,应对一些没背景的小商贩绰绰有余。 但是,我们对面的敌人是谢财鱼,他同样在官方有强劲的关系。 面对他,严副所就是有心放水庇护,也没有那个胆量,万一热闹了对方,以他一个副所长的职位,是要丢官的。 “有什么办法?” 对于官方层面的流程,我了解的不多,我是外行,通过所闻所见,跟他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依旧是看个热闹。 内行的门道,摸不透,里面有很多暗箱操作都是我不为所知的。 所以,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严副所的身上,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帮忙。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联系许万生。 何况,红毛只是一个普通的马仔,他被抓也不值得我大费周章,让许万生去托关系救。 “没什么办法,除非他自己能抗住,咬定他就是一个看热闹的。”严副所沉吟了片刻,给出了建议。 “你能帮我给他带一句话吗?”我问。 如果严副所的话都带不进去的话,更不可能让我去见红毛。 而且,越是这个时候,却要先撇清我和红毛的关系,我去见他,只会让他受更多的苦。 我进过局子,知道里面有多黑暗。 他们的审讯,跟电视机里完全不同,挨打那是太普遍的小事儿。 我被抓进去的时候,甚至熬过水刑。 “带话没问题。”严副所答应道。 “让他在里面自己熬住,否则,谁都救不了他。”我说。 这对红毛也是一次考验,考验他能否靠得住,是否可以熬得住刑罚,就像刚才他被抓走时大喊的那句‘不会出卖任何一个兄弟’一样。 如果他能熬得住,成功出来,这个人我一定会重用。 他的能力差了一些,但他只要忠心,我就会让他成为人上人! ...... 次日。 我坐在沙发上,将手提箱内的一百万现金全部倒在了茶几之上。 “我擦,这么多钱,长这么我都没见过,这不得好几十万啊,东哥?”朴国昌瞠目结舌的看着茶几上摞成的小山,眼中泛着金光。 他是一个财迷,也是一个吝啬鬼。 我给他开的工资,他从来都不舍得花,攒在一起取出现金,天天放在床头,数的一遍又一遍。 用朴国昌的话说,他看到钱,比看到他爹都高兴。 “一百万。” 我随意的拿出一沓钞票,将捆纸拆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钞票来。 无论我怎么看,这钱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你看啥呢?东哥。”朴国昌也拿起一沓,效仿着我的动作,看了起来:“你这些钱该不会都是假钞吧,所以才让我买紫外线电棒。” “嗯,对。” 我左看右看,都发现不出任何端倪,冲朴国昌招了招手,示意他把刚从五金店买回来的紫外线手电筒递给我。 “啧...” 他咂了咂舌,表情凝重:“这些票子确实有问题。” “你能看出来?”我诧异的问。 “看不出来。” 朴国昌摇了摇头,正当我以为他是在搞怪,吹嘘时,他继续说:“我能摸得出来,跟真钱在细节和手感上有不同。 但是一个假钞要是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够牛逼了。” “别废话了,手电筒给我照一下就知道了。”我催促道。 “哦哦。” 在我的催促下,朴国昌拿出手电筒,递给了我。 打开紫外线,在钞票的中间部位照了一下,我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心,彻底死了。 在中间位置,并没有出现金色图案。 随即,我从包中又取出一张真钞来,对比之下,果然如状元所言。 两张钞票除了在紫外线手电筒的照亮下,普通人根本无法辨别。 差,就差在了紫外线下的荧光工艺上。 “果然是假的!” 我将真钞塞回钱包,又随机拆开几沓,验了几张,统统都是假币。 气愤之下,我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一张假钞,以此为柴,替我点燃香烟。 将还在燃烧中的假钞丢弃在烟灰缸内,我吸了一口烟,眼中茶几上这些破烂货,我深感无奈。 这些玩意,烧了还很可惜。 花了还犯法,如果因为花假钞,最终被警方抓,那可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在我眼里,这些东西的唯一用处。 要么上坟烧了,糊弄鬼。 要么,就只能当一个装逼的点燃器,效仿电影中那些大哥一样,用现金点烟。 “东哥,咱们现在是干假钞生意了吗?扩展新的产业链?”即使是假钞,朴国昌也是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就像摸着自己心爱的姑娘。 “干你妹,别人给的。”我白了他一眼,忍不住骂道。 “别人给的呀,那总不能这多钱,都是假的吧?我感觉得掺。”朴国昌认真的分析道。 看他那副不死心的样,我无奈的摆了摆手:“你自己验吧,找到真的都给你。” “好嘞。” 他似乎就在等我这句话一样,兴奋的应了一声,开始一张一张的检验。 我也懒得离开。 一百万现金,一万张钞票,不知道他的检验到猴年马月去。 而我已经可以断定,这些钞票,无一张是真。 上海东哥既然已经决定有假钞来糊弄我,又怎么可能会往里面掺真钞呢? 现在回想起昨晚与上海东哥见面,想起他临走之前,让我好好对待他的兄弟,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拿起电话,我给上海东哥打了过去。 出乎意料,电话打通了。 “东哥,这么快就查出来那些都是假钞了?”上海东哥略带玩味的语气问我。 他敢直言不讳的暴露假钞,就证明,他们已经跑了。 跑到了一个我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你那个小兄弟告诉我的。” 我淡淡的笑了一声,说:“看来,最了解你为人的人,还得是你最亲近的人。” 第六百零六章状元 “哈哈哈哈,人就送给你了,好好对待他吧,别让他吃太多的苦。”上海东哥放肆的大笑几声。 他在电话中表现的放荡不羁,跟在我见他面时那种沉着冷静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之前的,都是他的伪装。 电话里的他,才是他的为人。 “你很厉害,可以考虑改行做演员,说不定以后在好莱坞也能有一席之地。” 能够骗过我的演技,我不得不夸赞他演得好。 表情能够骗人,但是眼睛很少会骗人。 除非,这个人能演绎到连他自己都相信不是在欺骗。 而这种先骗自己,再骗别人的骗术,也是谎言中最高超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倒是我去试试。” 上海东哥慵懒的说:“不跟你聊了,海边的阳光非常不错,我要享受我的阳光浴了。 对了,也劝你一句,有钱要知道享受,不然赚那么多的钱干嘛。”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上海东哥骗了我,按道理,我应该暴怒才对。 他在我的赌场里出千闹事,结果,因为我的信任。 他不仅没有被剁手,就连赎金的一百万也是假钞,等同于,他一个被抓千现行的老千,最终顺利逃亡,毫发无损。 还把我耍了一个团团转。 唯一给我留下的,只有那些犹如累赘的假钞,以及一个在上海东哥眼里可有可无的人。 可我并没有因此懊恼和愤怒。 他能骗我,是他的本事。 况且,这已经是发生的事实,结局已定,再去为了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苦恼,不值得。 “怎么样?有真钞吗?” 我放下电话,看着还在专心验钞的朴国昌,微笑着问。 朴国昌摇了摇头,再次拆开一捆,继续验钞。 “你自己玩吧,弄完记得把这些假钞给我收起来,我留着还有用。”我从沙发上站起身,交代了朴国昌一句,准备去会一会状元。 这些假钞我不准备将其流入市场。 但混江湖这一行的,早晚有能到的地方。 伊莉娜的帕杰罗被我撞到面目全非,已经送去修理厂维修。 开着场子的面包车,我赶往了关押状元的地方。 “东哥。” 进入房间,负责看管的小弟看到我后,纷纷放下了他们消遣时间的扑克牌,起身问好。 “人呢?”我问。 “屋了。” 其中一个小弟指着左手边的房间。 “你们继续。” 我摆了摆手,径直朝着房间内走去。 推开房门,里面还有两个小弟在下着象棋,而状元则被用胡波拘留所的那一套,用手铐拷在了铁床的床头上。 “东哥。” “嗯。” 面对小弟的招呼,我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走向状元。 他的待遇要比在拘留所里好一些。 拘留所是拷在暖气管上,那种蹲在吊肩膀,站着要弯腰的不高不低位置,让人十分难受。 但拷在床上,他只是被束缚在了这个小区域内。 坐着和躺着,都不耽误。 见到我来,他无神的眼中闪烁出激动。 “你终于来了。” 状元笑了,笑的很释怀,很开心。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笑,上海东哥跑了,所有的账,我都应该找他来算。 他是我手中的人质,按道理,他应该紧张,甚至是恐惧我的到来才对。 可他似乎很期盼我。 “看样子,你很想见我呀?”我淡淡的问。 “嗯,一直在等你,一夜没睡。”状元点了点头,他的眼圈已经熬黑,状态带着些许的疲倦。 “老千团抛下你走了,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难道你不怕?”我戏谑的问。 等待他的,一定是坏消息。 我的到来,象征着坏消息的实践,所以,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期待的。 “怕呀。” 状元不假思索的点头,可从他的语气中,我是一点惧怕都没感受到。 他潇洒的甩了甩额前刘海:“怕有什么用,该来的,迟早都是要来,我被拷在这里,又走不了。 与其当一只囚笼中的鸟,不如当一只折翼的鹰。” 我眼中笑意浓了几分,上海老千团中的每一个人,还都算是人才。 “其实,我最怕的是你不来,你来,我就还有希望,你不来,等待我的才是深渊。” 状元滔滔不绝,像一个话痨般说个不停。 “你觉得你的希望是什么?”我笑着问。 他似乎很有底气,只要他见到我,我就能放过他一样。 “我自己。”状元用那只自由的手,指了指他自己的鼻尖。 “你?你有一百万,还是你自己能做局帮我把事情办妥呀?”我掏出烟盒,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 状元摇了摇头:“一百万我没有,我自己一个人也做不了局。” 他顿了顿,眼睛盯住我的眼睛,坚定的说:“但是,我认为我自己的价值,超过一百万。 东哥,我想跟你混。” “我不想收你这个小弟。”我轻笑一声,回答了他。 “小子,要么凑钱,要么剁手,选一个吧,我不想跟你废话太多。” 目前而言,我还不准动他,只是吓唬吓唬他。 还有很多事情,我还没有问。 比如,他为什么那么笃定上海东哥就会放弃他,在我还未检验钞票真伪时,就提前暴露假钞的消息。 “李喜东,祖籍河北河间人,现在是原江市在逃通缉犯,我说的没错吧?”状元笑眯眯的问我。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 如蚊虫般的声音,却让我眉头微皱。 他说的信息很准确。 要知道,我从就在原江市生活长大,就连秦梦雨都不知道是的祖籍是哪里。 而状元,这是我和他见的第二面,第一面时,他就被我的人绑架了。 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些消息呢? 包括在逃通缉犯这个消息,就连我在浔江口这些弟兄都不知道。 一时间,我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升起了浓郁的兴趣。 “你们先出去。” 我看向门口处的两位小弟,打发道。 “是。” 待他们退出后,我吸了一口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些消息,你是从哪知道的?” “电脑上!” 第六百零七章黑客 他的回答,如果放到二零二四年的今天,我一定会误以为自己被别人挂在了百度百科上。 从网上就能知道我的信息,在我眼里,只有是公安的系统中。 难不成这家伙在官方上有关系,提前得知了我的信息? 这我是唯一能够猜到的答案。 “你警方那边,有亲戚呀?”我吸了一口烟,问。 “我是一名黑客。” 状元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出了一个很新颖的词汇。 这个年代,电脑都不是什么常见的物件,更别提黑客了,我听都没听说过。 “黑客就是可以通过网络编程,侵入进其他网站系统的职业。”看出我眼中的迷惑,状元解释道。 即便听完他的解释,我也是云里雾里。 大概明白了其中意思,之前为了忽悠汪夫人做互联网网站时,了解过这方面的一些专业知识。 “哦,就是网络小偷呗。” 我将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尖踩灭,说出了我对黑客的理解。 “差不多,但准确的说,不是小偷,是网络刺客。”状元解释道。 “哦,展现给我看看。” 我才二十岁,正是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喜欢探索与研究的年纪。 “需要电脑。”状元道。 “楼下就有一个网吧,走吧。” 说着,我起身叫来看管状元的小弟,让他们给状元解开手铐。 然后带着他,一同到楼下找了间网吧。 我和状元坐在二人的小包箱内,其余小弟守在外面。 “想了解什么?”他摆动着电脑,问。 “帮我查一个人,就查宋悦吧。”我没来由的想到了那个跟我发生一夜情,再到成为我包养小猫咪的女人。 查她,也只是纯粹的想到了这个名字。 也想了解了解,她最近什么情况。 虽已不再联系,毕竟相识一场,她也是我的女人之一,总是会好奇。 至于江凡,我想到的,只是实在不愿提及。 我和江凡属于决裂,跟宋悦,算是好聚好散。 “好。” 状元应了一声,先是输入一个网址,进入了警方的系统。 然后在这个系统上,按了几个键子就出现了几行蓝蓝红红的字母。 之后,就是一番我根本看不懂的操作。 他打动键盘的速度飞快,双手几乎快弹出了残影,好比几年后横空出世一款QQ炫舞中的网瘾痴迷舞者。 我以为这个过程很慢,很枯燥。 我看了几眼,确认这是我根本学不会的东西,于是乎点燃一根香烟,边抽边看。 “说一下你找的那人大概年龄区间。”状元问。 “二十三岁,原江市人。”我将一切信息都告知了他。 我曾经通过聂云端找过民叔的前妻,所以,对这套业务流程还是理解的。 全国各地叫宋悦没有几万,也有数千,单凭一个名字,没有任何的线索就想让他查询到信息,也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估计找茬的人。 “找到了。” 他又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指着屏幕:“你看看哪个是?” 电脑屏幕上,一共有三个人叫宋悦,符合我所提供的信息。 在屏幕之上,是有证件照片的。 我指着中间那人:“是她。” 中间的照片,就是宋悦的照片。 只是照片上的宋悦还显得格外青涩,像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朵。 状元点了进去,里面有宋悦的详细信息。 我摆弄过电脑,到了这个界面,我也知道该如何去弄。 我离开原江时还是夏天,现在已经入秋了,时隔数月,宋悦的名下除了我帮她注册的那家服装公司之外。 还有两个店。 店面名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让我心有所想。 两家店的名字皆为喜悦服饰。 这让我不禁回想起之前帮助宋悦做服装生意时,她躺在我的怀里,兴致勃勃的告诉我,她想好了公司的名字。 就叫做喜悦服装商贸有些公司。 名字的寓意很简单,一是字面意思,喜悦,欢喜快乐的意思。 第二层意思,则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李喜东的喜,宋悦的悦。 当初她提议这个名字时,便被我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这个年代的年轻人追赶时髦,骨子里带着崇洋媚外。 喜悦寓意虽好,却太过于老土。 后来在我的建议下,她才改了名字,搞了一个洋气,听起来小众轻奢的名字。 我没想到,我都跟她断了联系这么久。 她开的服装店,居然起名叫喜悦。 见到这个名字时,我古井无波的心,也荡漾起了一丝涟漪。 我继续看她的信息。 结果,还有一条消息,更加让我觉得炸裂。 因为她的婚姻状态,已经成为了已婚。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都已经跟别人登记领证。 吸了一口香烟,调整回自己的心态。 “走吧。” 在我看来,跟够黑进官方的内部网,去查询别人的信息,这一点就十分牛逼。 对我而言,绝对有重用。 这个状元,妥妥是一位人才。 回到关押状元的房子,此时,状元的状态已经和刚见我时完全不同。 他展现出自己的能力,这份能力就像我的千术一样,十分稀缺。 所以,他缓和了紧绷的情绪,之前那种强装镇定褪去,露出他一夜未眠的疲惫。 他似乎从我对黑客技术的经验到后,就一定确定了我不会动他。 “老大,现在可以同意我的加入了吗?”状元笑盈盈的问,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看他一副放宽心的状态,我冷笑一声,冲他晃了晃手指:“我觉得不行,你确实有本事,只不过啊,我们是敌人,你的技术未必会为我所用。 不要跟我谈什么你会全心全意,忠心耿耿,靠嘴说出的,没价值的。” 同样的当,我不可能再上第二次。 我同意他的加入,他空手套白狼的得到自由,然后抓准机会,逃之夭夭。 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人? 上海东哥已经辜负过我一次的信任,我不能再一次的将信任给到状元。 “咱们还是谈谈,怎么用你的技术,为我赚到一百万去赎回你的自由吧!” 第六百零八章网赌 “咱们还是谈谈,怎么用你的技术,为我赚到一百万去赎回你的自由吧!”比起信任这个陌生人,我更相信利益。 他的技术能给我换来钱,我可以留住的健康。 想要自由,得为我创造我认为可以赎回他自由的钱,才可以。 “好,那从现在开始,我的任何技术付费,直至还清你的钱,可以吧。”状元泄气似的,整个人的腰背也弯了些许。 “嗯。” 我点了点头,他是一个有价值的人,所以,我会给予他应由的尊重:“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他们给你带拷。 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玩什么,还是需要女人你可以随时开口。 每天我也可以给你出去遛弯透气的时间,不过,全程我的人都要跟着你,上厕所你也不能离开他们的视线。 我知道,你是一个脱将,脑袋活络,但你最好不要做傻事想得跑,万一跑不掉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我给他开出的条件,已经非常的仁义了。 吃喝玩乐,所有的花销都由我来支付,当然,最后他的花销汇总,也是有额外由他技术付费来还。 但是,他的生活可以多姿多彩了起来,不必屈于这个狭小简陋的房子之中。 “谢谢大哥。” 听到我给予的特惠,状元眼前一亮。 我开出的条件非常仁义了已经,除了每天有几名小弟二十四小时监控之外,他还是一个自由人。 而且,有小弟二十四小时跟随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很装逼。 走到哪里都一副领导者的风范,只要他不说,外人谁会以为那些人是监管他的。 “对了,有个事我挺好奇的,想问问你。” 正当我准备走时,想起了状元笃定上海东哥会抛弃他的这件事,出于好奇,我想问问究竟。 毕竟,他们也是一个团队。 何况,状元还是一个黑客,他的技术价值,不应该被这样轻言放弃。 “大哥你说。”状元接过我递给他的烟,吸了一口。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定你老大会抛弃你的?”我问。 “他不是我老大,我跟他就是合作关系,我算是技术入股。” 提及此事,状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始跟我讲了起来:“其实我和他们早就有分歧了。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们在扬州做局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朋友,相处的还不错,我挺喜欢的。 前前后后大概相处了半年,结果有一天,我发现她居然跟赵东的亲弟搞在了一张床上。 我去找赵东理论,他告诉我不要因为女人伤了和气,三言两句就打发了我。 虽说我和那个女孩的感情不深,但是一个男人被自己团队的兄弟戴了绿帽子,这口气谁能咽下? 这件事最后是不了了之,那是他亲弟弟,他也就是象征性的教训了两句。” 听到这里时,我的表情装出一副凝重,表现出耐心听,感同身受的样子。 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如果那个女人不愿意,两个人也不可能搞到一起给状元戴绿帽子。 但这件事,就算是女人主动摆骚弄姿的勾引,身而为人,也不应该碰兄弟的女人。 错,就在赵东的亲弟身上。 如果换做是我处理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严厉的教训。 绿帽子是男人的尊严,哪怕没有感情,也不容挑衅。 我没有搭话,吸着香烟继续听状元讲下来。 “因为这件事,我对赵东很不满,但是,老千团确实是一个潇洒又暴利的行业。 而且,赵东跟境外的一个老板合作,要搭建一个网赌平台,我是主要负责人,拿两成。 这是一个暴利项目,只要平台搭建运营,以后那就是躺在家里输钱的日子。 现在,平台即便架构已经被我搭建好了,出了这档子事,他当然想借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把我踢出局。 我估计他现在巴不得让你把我废了才好,省得以后给他找麻烦。” 听完状元的讲述,我心中已然明镜,归咎到底逃不过一个‘利’字。 道义两边旁,利字摆中间的年代,谁又能靠得住呢? “网络当真那么厉害?” 听他提及网络赌博平台,我心中充满了好奇。 “当然了,网络平台,就相当于在电脑上开了一个大赌场,你那个棋牌室才能容纳几个人,百八十人已经算是生意火爆了吧。 但是在线上,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都可以进来赌。 而且,这可不像线下赌场,需要抽水,放高利贷,甚至是雇老千出千赚钱,在网络上,我的后台可以设施赔率。 我想让谁赢,谁就能赢,我想让谁输,谁一把都赢不了。” 状元提及自己搭建的赌博平台,瞬间兴致勃勃,眼中的疲惫一扫而空,泛着金闪闪的光芒。 而我也被他说的这个玩法深深吸引住。 为了计算机是一个趋势,电脑普及是早晚,这是我早有认知的事情,我是一个年轻人,喜欢这些新鲜事物。 我相信未来的科技发展,所以,也就更加信任状元所言的网赌平台暴利。 “资金流动问题呢?”我问。 网络赌博,一切都是虚拟的,唯独钱是真金白银,这是我最关心的点。 “赌客将钱充值进入平台,兑换筹码,赢的赌客也可以提现,在国外,这种网络上的资金流动已经普及,普及到大陆还需要一段时间。”状元回答道。 “平台赢的钱,再通过洗钱的方式,流入市场?” “没错。” 得到肯定后,我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来平复自己内心中的激动。 比起现实中的打打杀杀,网络赌局这件事,更为安全,更加暴利,只有我能把这件事落实。 正如状元所讲,以后就是躺在家里数钱能数到手抽筋的地步。 “你先休息吧,昨天一夜没睡。” 我起身告辞,把这个项目记在心中。 只是目前而言,我了解这方面的信息还太少,而且,以国内对电脑的普及程度,还不适合运营。 等我自己先冷静下来,独自一人想通这件事,才能确定要不要做网络赌博这件事。 目前,不急于一时。 第六百零九章复仇 回到家中时,朴国昌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十分疲惫。 百元大钞成为了他的凉席,铺满他周围的地面,虽说都是一些假钞,但给人的视觉冲突的还是较为震撼的。 “看你挺享受这种掉进钱堆里的感觉呀。”我走到他的面前,笑着调侃道。 朴国昌睁开双眼,乏累地伸了一个懒腰,又揉了揉眼睛。 “唉...” 他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抱怨道:“这帮畜生啊,一万张百元大钞,全他妈的是假的!” “这些钱,你都一一验证过了?”我嘴角扯了扯,一张一张地去验,凭借人工,那是一个大工程。 “嗯呢,一张不落,忙活了我两个多小时。” 说到此处,朴国昌已经是生无可恋,再次躺在了地上。 不得不说,朴国昌这个耐心,以及永不放弃的劲儿还是很令人赞赏的。 换做是我,我宁愿躺着看电视,也不愿意将时间花费在这地方。 “休息一会儿把他们整理出来,装回箱子里。”我交代一句后,径直走回了屋子里。 网络赌博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我看中了状元的潜力,如果他真心愿意跟我干点实事的话,我乐意收纳他这位人才弟兄。 但这些,都还不是我眼下该想的问题。 眼下,我有更要的事情,需要得到状元的帮助。 这个忙的前提,是需要经过民叔的同意。 这件事,一直埋藏在我心中,生根发芽,我却从未跟任何人讲述过,从江凡,到秦梦雨,这些我身边,曾经,现在最亲近的人,我都没有讲过。 现在,我看到了抓住线索的枝蔓。 状元能在我手下多久,我不敢肯定,他是脱将,还是一名黑客,脑袋灵光的很。 我担心他会想出什么注意来,绕开那些小弟们的看管,逃离出去。 他想逃,只要有心,其实不难。 毕竟,我给他放宽了自由,甚至允诺他可以每日出行。 我担心他会跑,还给他放宽政策,其实为的就是人心,如果他觉得跟我混有前途,我的善待,会得到善果。 站在窗边,遥看夕阳落幕。 曾几何时,我站在民叔的病床前,看着夕阳西下,听民叔谆谆教诲我,进入江湖要学会放下良心。 时光匆匆,一晃,一年多过去了。 ‘嘟..嘟..嘟....’ 电话拨通,响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回应。 “小东,今天不忙了,还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民叔温和的笑声,总是能让我脱开江湖的烦恼,暂时进入一个放松的状态。 似乎,只要听到的民叔的声音,就特别有安全感。 他就像是一座山,矗立在我的身后,能够为我遮风挡雨,似乎,我惹下的任何麻烦事,只要他出手都能够帮我摆平。 但我知道,这些感觉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长高了,他这座山挡住不住我承受的风雨,我现在只有我自己。 “嗯不忙,叔,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关心的问。 “没什么大碍,这不今天周末,你红姨带着我去了乌镇,正喝下午茶呢,呵呵呵。” 听到民叔在那边过的很好,生活惬意,我就放心了。 又跟民叔寒暄了一会儿,民叔听出我这通电话并非闲聊问候这么简单,开口问道:“小东,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哈哈,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莫过于您了。” 被民叔看穿,我哈哈一笑,从小到大我生活在他的身边,我的言行举止,任何状态他都了解。 小时候,每次说的谎话,他都能够一眼看穿。 “叔,我想知道当初在赌场上做局的人是谁,还有那个背叛你的人是谁?” 笑声过后,我回正态度,直言不讳的询问。 现在,我手里有状元这个黑客,我可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他去帮我查询这些人的下落。 这是我目前为父亲和民叔报仇的最大助力。 报仇这件事,一直被我雪藏在心中,我从来没有因为过纸醉金迷的生活,以及现在拥有的一切而忘记父亲和民叔的仇。 血债,必须血还。 这个仇恨的种子,在我九岁那年生根发芽,如今以是苍天大树。 我现在有能力报仇,不共戴天之仇,岂能忍之? 电话那边的民叔陷入了沉默。 许久许久,都没有声音,只有一声声沉重的呼吸,清晰的传进我的耳中。 “叔?”我疑惑的试探。 “嗯。” 他从鼻腔中应了一声,又沉默了足足五秒后,他长叹一声:“唉....”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忘记吧,不要再追问这件事情了。”民叔劝我。 “这事不能忘,更不能算,我父亲的生命,还有你的后半辈子,都因为这几个人搭进去了!” 听到民叔阻止我,我变得焦躁起来。 深吸一口气,我平复自己的情绪,语气却越发的坚定:“这个仇,不能算!” 最后三个人,几乎是从我的牙齿缝中挤出来的。 “当初我们也是奔着做局....”民叔还在解释。 “我不想知道原因,我只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是我第一次打断民叔说话。 我知道,民叔是为了我好。 其实,他比我更想要复仇,从神坛跌入深渊,他只用了一夜,兄弟的死,妻子的背叛,残疾的身体。 这个瘦小男人承受的痛苦,是我的无数倍不止。 可能在他眼里,我斗不过对方,尽管如此,仇,我一定要报。 民叔能够释怀,我不能。 九泉之下的父亲还等着我为他报这血海深仇! “叔,我手下有专门的杀手,这件事不会牵扯到我的身上,我做事你放心。”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激动,我连忙又缓和了自己态度,解释道。 电话那边再次陷入沉默。 “你要是还拿我当你叔,还记我从小给你拉扯大的恩情,这件事你听我的,没商量。” 说完,民叔果断的撂下了电话。 我再次回拨过去,得到的结果却是关机。 重重的将手机摔在床上,我点燃了一根香烟,闭上眼睛深吸两口气,打定了主意! 看来,我要去一趟上海了! 第六百零一十章 两件事 明确的目标,我这个人不喜欢拖沓。 长沙路这边,有吴晟、闫旭、胡波他们在,还有李彦秋主持大局,尽管我外出几天也不会出现什么大事。 “刚到家,这又要干啥去呀?” 见我拿起外套,火急火燎的出门,坐在地上给假钞打捆装箱的朴国昌随口问。 “不告诉你。” 我哼了一声,套上外套,换好鞋出了门。 再次回到关押状元的地方,我让弟兄们出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我与状元两人。 见到去而复返的我,状元略显意外。 “老大,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状元以为我对网络赌场感兴趣,还想继续咨询一些专业知识。 确实,网络赌博的力量,我虽没见过,但我知道一定是暴利,只要能把这件事做成,下半生都能住在金山上。 但网络赌博并非一朝一夕之事,相比之下,为父报仇更为重要。 “我已经想好了两件事,一件事我开价五十万,帮我办好这两件事,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状元面前,信誓旦旦的讲。 我没有骗他,只有他帮我完成这两件事,他就可以走,我给他自由。 哪怕网络赌博的生意我不用他搭建什么网站平台都可以! “其中一件是搭建网络赌场,另一件呢?”状元似乎笃定我会碰网络赌场,他非常自信的问我。 “跟网络赌场没关系。”我认真的说。 闻言,状元的眼神中透露出意外。 “网络赌场就算是做,也是合作,你拿股份,我一个外行人不让出利润,你又怎么会全心全意给我做网络赌场呢?” 这是我内心想法。 哪怕他是我手中的人质,他的人身安全在我的手中,我也不会要求他免费为我搭建平台。 原因很简单。 我是外行人,我对网络一窍不通。 他在上面给我使用一些小把戏,小手段,我根本看不出来。 他是一个人才,如果他有心跟我合作做网络赌场,我会给他高额的股份,那也是他应该拿的钱。 真做网络赌场的那一天,我不怕他赚钱,就怕他不拿钱。 只有拿了我的钱,让他赚到钱,我才会安心。 “你当真这么想?”状元惊诧反问。 “这个钱,不是我一个人能赚的,太贪心我会死的很惨,你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哈哈哈。” 我用半玩笑的语气,说出彼此都明白的真心话,也是事实。 “我不懂什么网络,但凭借你能黑进警方系统的本事,能搭建网络赌场,就一定能毁掉一个网络赌场,我说得对吧?”我递给他一支香烟,笑眯眯的看着他。 “对。” 他点了点头,随即,眼神光芒又黯淡了几分:“可惜呀,赵东这个狗贼只让我干苦力活,核心都在那群外国人手里,我甚至找不到网址。 要不然我真想等他们的网络赌场运营,黑他一把。” 听他的抱怨,我只是回以微微一笑。 他和赵东的关系,到底是犹如他讲,已经破裂了。 还是一场更大的骗局,再次骗取我信任后的逃跑,我无法确认。 不过,没关系。 “老大,你是我想跟追的人,赵东人品不行,格局太小。”状元趁势表达了他的向往。 “这件事先放一放再谈,先说正事。” 我吸了一口烟,他张嘴闭嘴说的一句话,我辨别不出真假。 事上看人,嘴上说一套,行动做一套的那种人比比皆是,这些话,我都当做耳旁风吹过。 “嗯,您说。” “第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调查几个人,我要非常详细的内容。”我说。 九岁的我没有能力,只能独自一人因为变故带来的悲伤,躲在被窝里哭泣。 十年过去了,我现在有能力为民叔和父亲报仇。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年刚好第十年! “那几个人姓什么,哪里人?” 从网络上找人,这对于状元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他十分爽快的答应下来。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啊?” 见我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状元耸了耸肩:“这比大海捞针都难啊,无从下手呀。” “别急,我现在不知道,过几天会知道的,” 弹了弹烟灰,我准备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诉他这个外人:“我父亲在我九岁那年被人害死了,我要调查到凶手,给我父亲报仇。 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你懂吧?” 我没有说透,只是说了一个大概。 跟他讲这件事,其实就是想让他留下来帮我这个忙,想让他理解我。 “懂。” 听我说起这么沉重的事情,状元摆正态度,点了点头。 “所以,不是哥不信任你,只是为了报仇,还得让你委屈几天,限制你几天不能出门。”我说。 “能理解,只要不带手铐就行,带铐太遭罪。”状元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表示理解。 他就算不能理解我,也没办法,他的自由掌握在我的手中,不由他操纵。 “不带铐,需要什么,你尽管跟他们提就行。”我将香烟踩灭,说。 “好,那第二件事呢?”状元问。 “第二件事,还是调查人,这件事情对你来说,都是信手拈来的小事,咱们一件一件的来。” 我并没有告诉状元我要调查的对象是谁。 第一件事,我要调查我的仇人,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二件事,我要调查上海东哥这群人的下落,我要办他们。 办上海老千团的原因,并非是我这个人记仇。 如果状元不是黑客,不是我眼中的人才,我不会大费周章的因为上海东哥欺骗我,就去报复对方。 报复他们,对我来说,除了耗财耗力,还容易惹上官司之外,没有好处。 所以,最开始我不准备动他们,他们跑了,一辈子也没有胆量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过客。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状元是一个人才。 我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十分想要留住这位人才。 我不知他是真心投奔,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所以,我才要用这下下策。 第六百一十一章 站队 留住状元,就要断了他从回上海老千团的念想! 如果他说的是真,他与上海老千团已是仇人,我去办上海老千团,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为他出了一口恶气。 如果他说的是假,我去打着状元告知的线索,去砍了上海老千团的成员,也就等于是断了状元的念想。 就算以后他获得自由,他想回到上海老千团,上海老千团也存在。 但经过我这么一折腾,状元已经成为了上海老千团中的叛徒,他的同伴因为他提供的线索付出的代价,他还能在里面混下去吗? 我要掘开他的后路。 再以金钱,女色,人情等方式,诱惑他,拉拢他。 离开关押状元的房子,我先是给李彦秋打了一个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他刚好有空,人也在浔江口。 吃饭的时间就定在了晚上六点半。 回到棋牌室,我将胡波、闫旭等我手下的头马叫集在一起。 给他们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内容很简单,告诉他们我准备出一趟门,要离开两三天的时间。 “我离开这两天,有任何问题,就由闫旭代为主管,你们有什么事情跟闫旭商量,我走了,她就代表了我。” 我看向手下这些头马们,郑重其事的吩咐。 我知道,他们不会服从一个女孩子。 在他们大部分人的眼里,女人就应该是家庭主妇,在家收拾屋子照看孩子。 何况,闫旭的年纪比他们还小,让一个小女孩子当他们的临时老大,他们肯定不愿。 这些不愿和不满,都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有意见吗?” 他们没有回答我,我声音渐冷,拔高音调问。 “没有。” 在我的追问下,一个个开始回答。 回答的音调,多数也是以敷衍为主。 我知道他们会不满,但我还要这么安排,自然有我的道理。 闫旭是我最信任的人,而手下的这群人,都是一个草台班子,临时搭建的,并没有根深蒂固的情义在。 我也要借着这几天的外出时间,试探试探他们。 平时有我压着,他们不敢呲牙,我离开这几天,刚好看看他们是什么货色。 而闫旭,她是一个女孩子不假。 可在我眼里,没有男尊女卑的那一套,她的能力比很多男人还要强。 我只看重能力和忠诚度,而这些人中,只有闫旭达标。 “闫旭,李彦秋那边如果有事的话,全力配合。”我不理睬那些人的不满,看向闫旭说。 “明白。” 事情交代清楚,我看了一眼手腕上劳力士的时间,晚上六点。 “散会。” 我不管他们有没有意见,也不想听这群人的意见,我安排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拿起桌子上的包,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东哥。” 这时,其中一个小胖子起身,叫住了我。 他叫王鹏,管我手下一个按摩房,属于是一个小头目。 我目光看向他,顿住脚步,等待他的下文。 “有些话我不该说,只是吧,你让我们听一个小丫头的,我们这群大男人,没面子呀。” 他说的很委婉。 我看得出来,很多人都对我的安排都很不满意。 “确实。” 有了王鹏出头,很多人也开始窃窃私语,小声附和。 “东哥,要不还是让....” 闫旭看出形势的不对,她本着为我排忧解难的想法,打算主动请辞。 我安排谁来暂时代替我。 看似这是一件小事,毕竟只是暂代几天的时间。 但是,意义非凡。 这代表了地位,代表了源帮义字堂的二号人物位置。 我抬起手,打断闫旭。 “那你觉得,在你们心中,谁适合呢?”我看向王鹏,微微一笑。 “我觉得波哥适合,波哥在我们这里混江湖的经验最多,弟兄也最多。”王鹏回答道。 “还有谁这么认为?” 我点了点头,目光环视那些坐在原位上的头目,等待他们的答复。 “我也认为波哥适合。” “我也觉得。” 在我的询问下,又有两个人附和王鹏的意见。 我手下头目中,算上闫旭,一共有七个人。 此时,站在胡波那边,倾向胡波的就有三人,算上胡波本人,他们就是四个人。 在这个小会议里,胡波的呼声,似乎比我的命令还要高。 这让我不禁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笑容平淡,但是,我的心中以是一片冰寒。 想不到啊,我人还没走,只是安排一个暂时话事人,居然就有人出来站队! “胡波,你怎么想?”我看向胡波,问。 “闫旭是一个女生,但她的本事我们有目共睹,她有能力胜任,而且,东哥你的安排,我肯定信服。” 胡波不动声色,他没有表现出激进,而是做出了谦让。 他只能这么说。 有些话,他本人不能说,只能靠王鹏这种嘴替来传达意见。 “嗯。” 我冲着胡波点了点头,看向王鹏:“王鹏,我理解你的想法,闫旭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像她这种小丫头,就应该老实在家给男人洗衣服做饭,对不对?” 在我一反常态的言辞下,王鹏一时间竟不敢再回答。 我说出了他的内心想法,他又不敢承认了。 没关系。 气氛在这一刻,陷入诡异的安静。 我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 吐出烟雾,我看向王鹏,异常平静的说:“我是老大,你现在做的生意,赚的每一笔钱,都是我给你的!如果你想不通这一点,不认可我的安排,你可以走!” 在我说出这番话时,所有人都不敢吭声。 王鹏表情尴尬,低下了头,不敢回答。 我这是在拿王鹏开刀,敲打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那些附和他的,以及胡波。 “记住,你自己都知道不该说的话,以后不要跟我说!” 我让气氛沉重了几秒,让子弹飞了一会儿。 这才迈步离开。 我今天的话,说的很重。 但是,这群人本来就跟我心不齐,如果不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他们会变本加厉。 其实他们内心中服气我吗?也是未必,只是利益所趋。 所以,我才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也算是给他们打个提前量。 如果下次再有人敢,那就不能怪我杀鸡儆猴,不念兄弟情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闫妮妮 饭店内。 我提前的十分钟赶到,我来到时,李彦秋已经到了。 他不是一个人而来,在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打扮得很时尚,长相漂亮,鹅蛋脸,五官精致,气质也极佳,一看就是从小出生在名门望族。 有些人的气质,那是与生俱来,是从小家庭磨炼出来的。 李彦秋的女伴,就属于这类人。 同样,张赫也是这类人。 “秋哥,来得够早了啊,哈哈哈。” 我走进包厢,冲着李彦秋呵呵一笑,目光随即看向他身旁女人。 “我们也刚到。”李彦秋起身说。 “这位就是你常常提起的女朋友吧?”我笑着问。 我特意加上了常常提起,目的呢,就是让女人感受到她在李彦秋心中的重要位置。 一个男人,如果总在外面提及自己的女人,那觉得是真爱。 不然的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在外面装作单身。 “对,给你介绍一下,闫妮妮。”李彦秋为我介绍道。 他们这个地区,姓闫的还真不少。 “妮妮,这位是李喜东,东哥。”李彦秋也将我的身份介绍给她。 “早就听秋哥提起过你,年轻人的楷模,今日一见,名不虚传。”闫妮妮温柔大方饶过李彦秋,走到我面前主动伸出手。 这就是大家闺秀。 混江湖的,普遍都是大老粗,没什么文化的人寻一条生路,大多数人对于礼节都不懂。 隔人握手的事情,在江湖上时常发生。 实际上,隔人握手是一种对中间人特别不礼貌,不重视的行为。 这种礼仪,大多数人都没学过,都不懂。 我知道这些礼节,还是秦梦雨跟我讲的。 她特意绕过李彦秋,走到我身边握手,一个小细节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涵养。 “什么年轻人的楷模,我照比你家秋哥还差一些呀,哈哈。”我轻轻握了一下闫妮妮的几根手指。 并没有像跟男人握手那样的全握,这也是一种礼节。 闫妮妮也是一个健谈的人,从跟她聊得几句便能得知。 但在接下来我跟李彦秋在饭桌上的谈论中,她却很少开口插嘴。 男人之间谈事,女人就应该这样。 有些女人,喜欢在男人谈事的时候,乱插嘴,发表她自己的观点,好像是在彰显自己,其实是一种非常让人讨厌的行为。 还给自己和自己男人掉价。 这顿饭,我们吃得很愉快,就是一次朋友相聚。 在饭桌上,我们彼此都没有讨论江湖。 酒足饭饱,我和李彦秋通过去了卫生间,站在小便池前,两个大男人才说起了正事。 “秋哥,今晚我要离开浔江口,去一趟上海,长沙路的这些生意,你得多费心了。”我说。 “都是兄弟,不用说那么外道。” 李彦秋爽快的答应,询问道:“你大概去几天?” “快则三四天,慢则一礼拜吧。” 从浔江口到上海,一千二百公里,来回两千四百公里,日夜兼程,中途不休息的话,路程就要一天一宿。 将近一年没见到民叔,我去一趟,肯定还要陪他几天。 何况,民叔我的性格我了解,他不想告诉我,就算我去了,他也不可能告诉我。 想要撬开他的嘴,需要费上一些嘴皮子。 “OK。”李彦秋抖了抖身体,提上裤子。 “我的车送去修了,有没有差不多点的车,给我搞一台开开。” 帕杰罗上次撞了,现在还在修理厂维修。 我身上有案件,飞机火车都做不了,只能开车。 场子里有车,但都是为了能够拉足够多的弟兄,买的都是面包,不适合跑长途。 思来想去,我把注意打在了李彦秋的身上,他是本地人,想搞台车给我开,很轻松的一件事。 “拿去,车就在门口。” 李彦秋将裤鼻上的奥迪车钥匙递给我,很大方。 “谢了兄弟。”我也不客气,接了过来。 走出卫生间,我提前在饭店压了钱,将单买下,我们三人在门口分别,并约定下次再聚。 李彦秋上了闫妮妮的宝马五系,我则开着他的奥迪a6,接上伊莉娜朝家赶去。 到家之后,我先是敲开了胡老蔫的门。 现在是晚上九点,时间还不算完,他们也应该没睡。 ‘咚咚咚...’ “谁?” 里面传来胡薇询问的声音。 “是我。” 听到我的声音,房门打开。 胡薇见到我来了,俊俏的脸上扬起笑容,甜甜的叫了一句:“哥。” “嗯,这么晚还不睡呀?”我和伊莉娜走进屋。 “在看电视,还不困呢。”胡薇说。 客厅里,胡老蔫也一改往日封锁在他那个小屋子里的习惯,正在客厅看着电视,津津有味。 自从胡薇来了,胡老蔫在外观上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大胡子也刮掉了,油乱长的头发,也理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寸头。 那一身邋里邋遢的衣服,也被换掉。 衣服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卡通图案,看起来挺可爱的。 让胡薇这么一打扮,胡老蔫立马年轻了二十岁。 “这姑娘来了是不一样啊,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你,哈哈哈。”看着老胡的变化,我笑着调侃道。 老胡呵呵笑了笑,算是表示回答。 在胡薇的身边,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那个质朴的屠宰场老胡。 闲聊了几句,我将伊莉娜跟胡薇介绍了一下。 “胡薇,明天我要起程去一趟上海,这几天就让你娜姐陪着你,带你去各个景区逛一逛。”我安排道。 胡薇过来,我有正事需要离开,但也不能忽略了这个小丫头片子。 所以,我安排伊莉娜来陪着胡薇。 伊莉娜性格开朗,自来熟,胡薇性格相对内向,伊莉娜这种性格刚好跟她互补,两个人也能玩到一起去。 “不用麻烦,哥...” “听我安排。” 胡薇要拒绝,别我打断。 看向伊莉娜,我交代道:“从棋牌室的账上拿两万块钱,这几天你们就先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伊莉娜冲我挑了挑眉:“放心,你让我做其他事情我未必能做好,但是让我花钱,我最在行。” 第六百一十三章 无敌小旋风 次日一早。 我和朴国昌二人,开着李彦秋的奥迪赶往上海。 早上九点出发,我俩换班开车,一路高速行驶,将近凌晨才抵达上海。 时间过晚,我没有去打扰民叔,跟朴国昌找了一个夜宵店吃了起来。 “东哥,咱们上次来上海,好像也是这个时候。”朴国昌看着窗外上海夜景,回忆道。 “是呀。” 上一次过来找尹红,给民叔做骨髓移植治疗白血病,就是这个时候。 “时光匆匆不复回,今年仍是少年身啊。” 朴国昌的目光落在窗外的一处,他已经定睛看那里很久了。 听到他的一声感慨,我目光扭头看去。 我以为这家伙是被什么美丽景色所吸引,原来,他妈的是被美丽女人吸引了。 合着这小子,一直在看长腿美人。 “不对吧,上次我给你找了个女人,你忘记了吗?朴三秒?”我调侃道。 他可不是什么少年身,刚到浔江口时,我给吴晟和朴国昌找过女人。 那次,我还与伊莉娜还在他们两人的时长上压了赌注。 我压得朴国昌,结果这小子短短两三分钟,我一根香烟还没抽完,他就灰溜溜的出来了。 因为此事,他还得到了一个外号,朴三秒。 虽说速度快了一些,但他也算是尝过女人滋味,不能叫少年身了。 听我提及此事,朴国昌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听到我的玩笑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脸色浮现一抹害羞的红,他低着头,小声说:“东哥,我给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其实我还是处男身呢。” “啊?”闻言,我都懵圈了,开口反问:“那你上次是白白浪费我的钱啊?” “哎呀,不是....” 朴国昌吞吞吐吐半天,再难为情的开了口:“上次我太紧张了,其实还没进去的时候,我就..唉....” 他说的不清不楚,但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对此,我也是深感无奈。 倒不是为朴国昌的身体担忧,主要上次嫖的钱,算是白瞎了。 “要不这次在上海,就给你的少年身破掉,怎么样?”我笑盈盈的看着朴国昌,准备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觉得可以。” 其实,朴国昌主动提及此事,话里话外不过就这个意思。 “我告诉你奥,这次你再给我朴三秒,你就自费付款,我不给你买单。”我略带警告意味的开着玩笑。 “放心吧东哥,这段时间跟老胡住在一起,我都不敢撸,休养了这么久,我觉得我很强。” 朴国昌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道。 尽管如此,我估计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一个男人,如果长时间不释放的话,禁欲后的第一次,一般都会很快。 朴国昌自己安慰自己这么多年,还那么频繁,肾早虚了,这次他能进去,我都觉得钱没白花。 吃饱喝足,我开着车先是找了一个酒店办理入住。 随后,将汽车放在酒店停车场,我们打了一台出租车。 “师傅,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那个的地方?”坐上出租车,我问司机。 想要找这种黄色场所,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想要什么地方,出租车司机作为当地万事通,是最方便快捷的询问对象。 “懂,要什么档次的?”司机师傅也是明白人。 “档次差不多点就行。”我说。 倒不是我抠门,不愿意给朴国昌找好的地方,主要,他这个情况去再好的场所,也是浪费钱。 几秒钟的事情,关了灯都一样。 我知道出租车司机是有意饶了远,却也并不过分,我也懒得计较,只要地点对就行。 “就是那里。” 付完车费,司机指着一个亮着粉红色灯光的按摩店,对我们说。 走进足疗店。 老板娘热情的迎上我们。 “我做一个足疗。”我看着上面的价钱表,说。 累了一天,朴国昌去嫖,我总不能在外面干等着,想着做个足疗放松放松。 “老板,我们这里没有足疗。”老板娘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我们这是做大活的。” 点了点头,我看向朴国昌:“你挑一个吧。” 姑娘们都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任人挑选。 地方环境差了点,还女孩们还凑合,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最大的一个不过看起来四十岁。 当然,年纪大的,价格也相对低,一分钱一分货。 “就她吧。” 我以为朴国昌会选择一个年轻漂亮的,结果这家伙看了一圈,选了那个年纪最大的。 其实,她只是年纪大,但是长相并不差,还有一股风韵犹存的意思。 年轻的时候,也肯定是个漂亮女人。 “去吧。” 我冲他摆了摆手,坐在空闲的凳子上。 “老板,你不要吗?我家这些姑娘,一个个活都可好了。”女人极力的推销,像在卖产品一样,墨迹个不停。 我摇头拒绝,她依旧不死心。 “你要是做,我让她们免费给你加活,怎么样?” “不用。” 我再次摆手,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我那小兄弟的多少钱?” “二百。” 从钱包中拿出二百,我递给了她。 点燃一根香烟,静静的等候。 以我的预估,朴国昌也就我一根香烟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一根香烟燃尽,出乎我意料的是,朴国昌居然没出来,这还真让我刮目相看,脸上也跟着敷衍一抹微笑。 至少,这二百块钱花的值得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渐渐的,里面传来女人放纵的尖叫:“啊..啊...” 而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到钟了。” 又是一根香烟的工夫过去,老板娘看了一眼时间,拿起锣敲了一下,提醒里面的朴国昌和小姐到时间了。 这种快餐不仅按次,还按时间。 外面已经敲钟到点,里面却依旧火热。 “啊...帅哥,加个钟干死我吧....”里面小姐放荡的喊着。 我坐在外面,忙碌一天就很困的我,听到这声喊也是打了一个激灵。 “加个...” 正当我准备掏钱加钟时,朴国昌还是那个朴国昌,惜财如命。 只听他大喊一声:“不用,我这就完事,无敌小旋风!” 第六百一十四章 是对是错 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朴国昌满身疲惫,却还带着一抹洋洋得意。 “怎么样东哥,我厉害不?”朴国昌沾沾自喜的问我。 “厉害。”我赞叹道。 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赞叹,反正,作为男人,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能保证满足我的伴侣,但是,达到朴国昌那种程度,还是做不到的。 满足伴侣,和满足性工作者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和爱人做,双方心甘情愿都有感觉,更加能够促进满足的顶点。 但是性工作者就不同了。 再有趣的事情,一旦变成了工作,那就会失去这件事的乐趣,成为负担。 在这群性工作者的眼里,这是负担。 她们内心中是不情愿的,为了工作,为了钱的无奈行为,在这种没有感觉的状态下,还能达到这种高度,朴国昌确实厉害。 我没有嫖过,但是,想来凭借我的平常状态,是达不到那种程度的。 尤其是在不做任何前戏情况下。 一个三秒男,突然变成了大猛男,这让我觉得朴国昌不一般,他肯定是偷偷这段时间搞了什么不知名的小动作。 说不定是找了哪个老中医调养了身体。 我的身体不差,看他到这么强,内心中还是会有些小羡慕。 “你跟哥说实话,你怎么突然这么猛了?”怀揣着好奇,我开口询问。 如果他认识什么老中医,能够把这方面变得特别生猛无比,我也想试试。 回想起上次秦梦雨将整个床单都布满水的画面,我就越发的想要在床上,好好让这个人间尤物释放出她的欲。 “也没什么。” 朴国昌像一个大姑娘似的,害羞的低下头,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片:“靠这个。” 我不知道那个小药片的学名是什么。 但我知道,这玩意有个普遍的叫法,伟哥。 西医药片,在我的印象里,也只有伟哥能让男人从起雄风。 但他拿出药片时,我对他强悍身体的羡慕已经烟消云散,我以为他是真的猛,原来只是外强中干。 底子虚弱无比。 回到酒店,疲惫一天的我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次日。 上午我先去了上海有名的商场给民叔一家三口买了礼物,这才登上门。 昨天来的路上,我就询问过民叔的动态,他们已经从乌镇回到了上海。 ‘叮咚’ 提着礼品,我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温和的询问道:“请问您找谁?” 看这个女人的打扮,应该是尹红家顾得保姆。 “我找尚建民。”我说。 “里面请。” 保姆也没有多问,直接打开了门,将我们让进了别墅。 “谁呀柳姨?” 尹红慵懒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找民哥的。”柳姨回答道。 很快,楼上传来拖鞋的脚步声,尹红走了下来。 在看到是我拜访,尹红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是小东呀,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以前,因为尹红背叛过民叔,我对她的印象十分差。 但现在,她主动将民叔接回到了这个家,对民叔也十分不错,这让我对她有所改观。 只有她对民叔好,民叔都不计前嫌,我也肯定不会多说什么。 “昨天夜里才到上海,红姨,我叔呢?”我将礼品放在一楼客厅的茶几上,问。 “在楼上看书呢。” 尹红说完,冲着楼上喊道:“建民,你猜猜是谁来了?” 我给朴国昌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在楼下等我。 我则跟随尹红的脚步上了楼。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尹红的家,跟第一次有所不同,家里特意安装了电梯,为了方便民叔的上下楼。 这种细心之举,我看在眼里。 随之,也更加迷糊尹红的行为。 说她爱民叔吧,她之前毫不留情的抛弃了民叔,在民叔最困难的时候卷钱跟别的男人跑了。 说她不爱民叔,她却将民叔一个身患重病的废人接了回去。 废人这两个字,我不愿意提,也不想说,可这就是一个事实。 女人的心思,很难让人猜透。 来到三楼,民叔听到声音转着轮椅已经来到了楼梯口等待。 见到是我,民叔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 甚至没有笑容,眉头还皱着。 “你看你什么表情,小东千里迢迢来看你,也没个笑模样。”尹红嗔怪道。 “他那是来看我吗?” 民叔轻哼了一声,转动轮椅,准备从回房间。 还不等我动手,尹红非常自然的推起轮椅,将他回房间。 虽说民叔没有给我什么好态度。 我内心还是很开心的,至少,民叔红光满面,看起来身体状况很好,比起在原江的时候,胖了不少。 我了解民叔,他不是不欢迎我,其实,我的到达他内心一定是开心的。 之所以摆个冷脸,他在向我暗示一种态度,就是他不会将多年前的往事告知给我。 进入民叔书房,我笑嘻嘻的看着民叔,跟他嘘寒问暖,只字未提关于我的目的。 尹红则做起了贤妻良母,为我们爷俩沏茶倒水。 气氛十分融洽,看到民叔,我也就像回到了家,放下了全部的戒备。 “你最近在湖南混什么呢?”民叔喝了一口茶,关心的问我。 “跟朋友做点小生意。”我没有回答实情,怕他为我担心。 自从混江湖,我都是报喜不报忧,民叔帮不到什么忙,听到我的为难,反而会让他平添担心。 就连我为何去湖南的真实原因,我都没有跟他讲。 “在我面前,还学会了说谎。”民叔收敛笑容,语气淡然。 但他那伶俐的目光,渗透力极强,看的我心里发虚。 “还在混江湖呗。”我故作轻松的说。 “那怎么不在原江混,跑去了湖南?”民叔追问。 “原江那边遇到了些麻烦。”这回,我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他微微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现在想想,我也不确定当初教你千术是对是错了。” 我清楚民叔心中所想,他怕我出意外,遇到危险。 他怕百年之后,没办法跟我父亲交代。 第六百一十五章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肯定是对,如果没有这门千术,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工地搬砖呢,怎可能有现在的富贵。” 我安慰民叔说。 我很感谢民叔教给我的千术,如果没有这门本事,我跟那些辍学的穷孩子一样,去学一门厨师,汽修,或者是去哪个饭店当服务员,去某个工地里搬砖头,绑钢筋。 我现在得到的一切,我的财富,我的势力,还有我的女人,都源自于这门千术的给予。 “我本想着,教给你这门千术,你能比别人少走很多弯路,不至于受苦受累,只是啊,你现在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偏了。” 民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劝我改行,他知道,我现在走到了这一步,已然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什么路,只要走出去,都能到岸上。”我放下茶杯,坚定的说。 我是一个野心家,我有我的目标。 很简单,踏破江湖路,走向城市的巅峰,然后洗白上岸,成为一代知名企业家。 我知道,随着法律的逐渐严苛,完善,像我们这些游走在法律红线之外的江湖人,早晚要被铲除。 这条路,走不久。 趁着现在还能走,我才要加快脚步。 民叔只是轻轻点头,不再多言过问。 “这次过来,准备待几天呀?”民叔问我。 “待到你烦我为止。”我开了句玩笑。 闻言,民叔哈哈一笑,也回应了我一个玩笑:“我现在就烦你了。” “那我走?” 玩笑后,我们爷俩儿哈哈大笑起来。 晚上,我和朴国昌两个人在民叔夫妇的热情邀请下,落住在了别墅的客房。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每天都会陪伴民叔。 带着他四处去转,陪他下棋,跟他一起探索千术,就像小时候一样。 这三天,也是我今年以来,最轻松的三天。 长沙路那边出现了问题,自从上次与谢财鱼手下发生大规模械斗后,恩怨算是彻底被挑明。 最近彼此之间,冲突不断。 源帮是我和李彦秋两个人的源帮,他忙的焦头烂额,我当起撒手掌柜,总归是不仗义的。 尽管李彦秋没有跟我提过此事,但我心中不能没有数。 中午,我没有让刘姨做菜,而是亲自下厨为民叔做了一些家常小菜。 当年,我们爷俩相依为命的时候,都是我下厨做饭,那时候常吃的几道小毛菜,都被我端上的饭桌。 “好久没有吃过小东做的菜了,说起来,还挺想念你做的这一口。”民叔夹起了一块西红柿炒鸡蛋,品尝后,说。 “是呀,当年我给您做的第一道菜,就是西红柿炒鸡蛋。” 我也夹起一块放进嘴中,吞咽下后,我继续说:“回想起来,都是八年前了。” “你小子啊,做了八年的西红柿炒蛋,一点长进没有,还是那么难吃,哈哈哈。” 说着说着,民叔居然感伤了起来。 “比我做的好吃多了,我给你民叔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差点给他吃吐了,哈哈哈。” 尹红看出民叔情绪不对,插话进来,缓和气氛。 “叔,下午我就准备回去了。” 饭吃到尾声时,我说出了我准备离开的事情。 “嗯。” 民叔点了点头,撂下筷子:“我累了,尹红,推我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他是想逃避我追问当年那件事。 “叔,我想知道,那几个人叫什么,就这么简单。”我看向民叔的眼睛,认真的讲。 血海深仇,一定要报。 我没有选择在单独的时候去问,我知道,一旦民叔上了楼,他这次也就不打算再见我了。 而这件事,也没有回避的必要。 这几个人中,除了我和民叔,也就只有尹红能听得懂我们在聊什么。 民叔没有回答我,他自己转动椅子,朝着楼上走。 “叔,这个仇我必须报,你养育我这么多年,我拿你当父亲一般看待,你的仇,我爸的仇,作为儿子,如果我连自己父亲的仇都报不了,我还配叫一个人吗? 这个仇不报,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我快步走到民叔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后,我直接跪在了地上,真情实感的诉说。 民叔看着跪在面前的我,眼神恍惚。 他半张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久久没有开口。 “你走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民叔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选择了隐瞒。 站在他身后,推着轮椅的尹红,表情变换,她已经知道我要做些什么了。 “推我上楼!”民叔严厉的说。 “哦。” 身后的尹红应了一声,他也被民叔很少表现出的严厉吓了一跳,推着轮椅,绕开了我。 我知道,民叔为我好。 可我决心已定,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我跪在原地,没有去看民叔和尹红离去的背景,眼神空洞的看着餐桌腿部悬挂的启瓶器。 “蓝景山,王军,李铁,韩小宝,这些人都是当年跟你的弟兄,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找到他们,他们四个人之中,一定有当年的真凶。 你不说,我没有办法验证谁是那个叛徒,那我就杀光他们。”我的声音淡漠之际,像是对民叔说,也像是对自己下达的某种决心一样。 出事那年我九岁,我早已经记事了。 我知道,那次跟着民叔上赌场的弟兄都有谁,除了我父亲之外,还有这四个人。 这些人,都是民叔最信任的人,也是我父亲曾经的兄弟。 他们在我小时候常常出现,对我都还不错。 自从那件事过后,这群人全部都消失在我的世界之中。 我不知道他们当中哪一个是出卖民叔的叛徒,就算我把他们都抓住,他们也不会承认,只会相互指责。 无法分辨真假的我,只能不念及旧情。 十年不见,我孩童时期对他们的感情早已灰飞烟灭,我不是一个不念及旧情的人,只是,旧情远远不及恨意。 如果民叔不告诉我,为了报仇,我只能采用最极端的手段。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第六百一十六章变得陌生 “小东,你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民叔长长的叹息一声,但他并没有让尹红停止,尹红也没敢站住脚步,推着民叔坐上电梯,离开了。 在朴国昌的搀扶下,我从站起身。 闭上眼睛,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我说:“走吧,回浔江口。” 我最后的底牌都亮了出来。 甚至是不惜去打破民叔对我的印象,去变相的威胁他,都没有在他的口中套出真相,我知道,他不会说了。 就算我不走,他也不会再见我。 “叔,我走了,保重身体。” 站在民叔的门口,我说完最后的嘱咐后,与朴国昌一同离开了别墅。 “等一下,小东。” 我刚拉开车门,尹红急匆匆的追了出来。 “怎么了?红姨。”我转身面向尹红,问。 “我公司有点事情要处理,你送我一趟。”尹红说。 “上车。” 我知道尹红的公司在哪里,走过一遍的路,我都会过目不往,也就不需要她来引路。 “想知道当年害你父亲的人?”尹红坐在副驾驶,降下半截车窗,目光看向窗外。 “嗯。” 尹红作为民叔的妻子,当年的事情,她也是知情人。 她有车不开,主动要求让我送她去公司,我猜到了,她可能就是为此事而来。 “我告诉你。”尹红说。 “你就不怕民叔知道会生气呀?”我淡笑着问。 “他默认了。” 尹红微微一笑:“那四个人中,有你民叔的好兄弟,他怕你真得给他们全部灭口,哈哈哈哈。” “呵呵呵...”对于尹红的调侃,我也是干笑着附和。 “那些人不仅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 尹红想起往事,有感而发:“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初抛弃他,但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离开他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等待尹红继续讲下去。 她主动提起此事,就证明背后,还有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是为了保护你们,也是为了保护我和孩子,如果他不落得一个颠沛流离的下场,早就有人想要他的命了。” 如果换做是两年前的我,尹红跟我说这些,我一定会觉得这人可耻,会把一个错误说的冠冕堂皇,令人恶心。 经过这一年多的江湖生涯,我看待很多事情也有了新的感观,我愿意相信尹红的所言。 至少,从她现在对民叔的状态来看,我相信她。 对方起了杀心,如果民叔有东山再起的资本,对方一定会赶尽杀绝。 何况,民叔在本地还得罪了那么多仇家。 尹红带着孩子卷款跑路,民叔拖着残疾的身体,带着一个拖油瓶的我,颠沛流离,过起了逃亡生涯。 深陷这般惨状,民叔已经失去了卷土重来的机会,也就不会成为对方必须铲除的眼中钉。 “你民叔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的他,真是让人爱,更让人恨。”尹红自嘲的摇了摇头。 她的这些话,都是发的牢骚。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步入正题:“当初背叛他的人,就是你爸爸最好的兄弟,韩小宝。 我早就打听过,他现在是朗乡市的知名企业家,混的风生水起。” 听到韩小宝这个名字时,我情不自禁的倒了一口冷气。 蓝景山,王军,李铁,韩小宝这四人中,我怀疑最少的人,就是韩小宝。 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也是韩小宝。 他是我爸爸最好的兄弟,仅次于我爸跟民叔的关系。 他们是一个村出来的,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说他俩好到穿一条裤子都不为过。 小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几个玩具,都是韩小宝送给我的。 他有一个女儿叫韩莹,曾经韩小宝跟我爸订下娃娃亲,等长大让韩莹给我当媳妇儿。 在我印象里,他是一个很温和,很热情的一个人,经常会带着我和韩莹出去游玩。 对于这位叔叔,我心中认可度极高。 但我万万没想到,出卖民叔,害死我父亲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他! “他们合作,一同做局的那个老板是谁?”我追问。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是韩小宝做的这一切。 “我和你民叔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姓欧阳,广东人。”尹红说。 “当初是谁开得枪?” 我想问的是谁杀的我父亲,是韩小宝,还是欧阳的人。 尹红摇了摇头,她当时不在场,很多细节她不清楚。 将尹红送到公司门口,与她告别后,我坐在车里点燃一根香烟。 现在已经有了线索,我知道是韩小宝,可我更想了解当日的细节。 一根烟燃尽,我调转车头,从新回到别墅。 刘姨见到是我回来,热情的再次将我请进屋。 “刘姨,民叔呢?”我问刘姨。 “在后花园浇花。”刘姨回答道。 我点了一下头,绕开刘姨径直走进后花园。 此时,民叔坐在轮椅上,细心的在为一颗文竹修剪枝叶,听到我进门,他头也不抬的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韩小宝除了跟欧阳的合作之外,还有没有同伙。 到底是谁开的枪,杀害了我父亲!” 我一连串,问出心中所有的疑惑。 这个埋藏在我心中多年的恨,让我变得急躁。 闻言,民叔手中剪刀一用力,原本修剪美观的文竹,被剪出一个丑陋的豁口。 他抬起头,眉头微微蹙起:“这些是尹红跟你说的?” 民叔的一声反问,让我的急躁顿时哑火。 看他的状态,似乎尹红跟我讲的一切,并没有得到民叔的许可。 “她不说,我也早晚会知道,只是,会死很多无辜的人。” 刚才,我已经放下狠话说要杀光那四位,索性我也就不隐藏了,将我的杀意毫不保留的释放出来。 ‘啪’ 民叔抬手一巴掌,将那盆水养文竹摔在地上,玻璃和水花四溅。 民叔一向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他表现出如此暴怒,我还是头一次见。 “这是怎么弄的?” 听到花园内的声音,刘姨连忙跑了过来,开始打扫。 “你不应该去湖南,就该去牢房里好好改造一下,杀气太重,对你没有好处!” 第六百一十七章往事 “进牢房,也要等报完仇再去。” 平时,我是不敢忤逆民叔,甚至连顶嘴都不会。 他是我在世上最尊重的人。 可这件事不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谁都阻止不了我。 如果没有那些人,我父亲不会死,民叔不会落魄如此程度,我的童年生活更不会那般不堪。 我深深记得,那些同学们看我的目光,以及王淳他们欺辱我时的样子。 这些罪魁祸首,都是因为韩小宝,欧阳等人。 “报了仇,你就要吃枪子的!”民叔怒声呵斥。 “不报仇,我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叔,他们害你成这样,杀了你的兄弟,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 我看着民叔,语气嘟嘟逼人。 我不想吵架,我只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那些同学们欺负我,骂我是野种,我为什么不愿意去上学,就是不想看到那些人的鄙视目光。 九岁之前,我妈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是有我爸,有您,还有那些叔伯的宠爱,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 自从去了东北,我活的不快乐,要不是怕您没人照顾,我都想过自杀。 我活成今天的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那些人一手造成的! 如果没有那些人,没有那件事,可能我现在也出国留学,开着跑车泡着洋妞,至于天天提心吊胆,怕被仇家报复,还要被别人记恨,被别人背后骂祖宗吗?” 我接连的一番话,说出了我这些年心中的委屈和苦楚。 那场变故之后,我觉得自己就没有真正的快乐过,我的人生很悲剧。 哪怕是现在,我有钱,有一定的势力,还有一个爱我的女人,可我依旧不幸福。 我始终无法走出那层笼罩在我头顶的阴霾,挥之不去,躲之不及。 我走到今天的路,源自于我内心的暗,真正的我,从九岁那年,颠沛流离一路乞讨到东北,就已经死了。 说着说着,我的眼眶红润了。 扬起头颅,不让眼泪流下,这些年过的心酸,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我是从小民叔养大的,我感恩他,亏欠他。 可是,他是我爸在赌船上用命救下来的,他也亏欠我父亲的。 为父报仇这件事,他没有理由阻止我。 “叔,我要给我爸报仇,这件事,你不能阻止我呀。”我声音哽咽,话到情深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气氛沉寂下来。 打扫玻璃碎片的刘姨,将头埋的更低,装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朴国昌则早早的就退了出去。 “唉....” 许久后,民叔一声长叹,他闭上眼睛,疲惫的说:“推我上楼吧。” 我知道,民叔是答应告知我当年的一切。 我抹掉眼泪,推着轮椅坐上电梯,来到了书房。 房门关闭,民叔开始跟我讲述起当年赌船上发生的一切。 最开始,赌博一切顺利,民叔凭借着高超的千术,赢了欧阳五六百万之多。 就在赌博接近尾声时,民叔将钱递给站在身后的韩小宝时,一张扑克牌从其中一捆百元大钞中掉落。 见状,欧阳指着民叔出千。 扑克是从韩小宝那里掉出来的,而钱,是民叔递给韩小宝的,民叔百口莫辩。 但任由谁都清楚,这张扑克牌,一定是韩小宝提前塞进去,他和欧阳合作设局坑害民叔。 欧阳早有准备,他的人瞬间将民叔一伙人控制。 韩小宝在这个时候,也出面指证民叔是一个老千。 人证物证聚在,民叔知道,这就是韩小宝和对方合作设的圈套。 双方开始举枪对峙。 韩小宝早已起了杀心,他想干掉民叔,竟直接朝着民叔扣动了扳机。 我爸见到韩小宝的举动,挡在了民叔身前,用身体给民叔挡住子弹,因此..... “其实你爸爸完全有机会提前开枪干掉韩小宝的,只是,因为多年的兄弟情,他没有下手。 韩小宝不想杀你爸爸,他的目标是我,如果你爸爸不给我挡那一枪,他不会死,韩小宝也不会动他。” 民叔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回想多年前发生的一幕,依旧是历历在目:“后来,蓝景山跳海逃了,生死未知,王军被打断了一条腿,李铁跟韩小宝是一个战线的。 为了表达忠心,李铁亲自动手废的我,要不是因为船上已经出了条人命,他们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大,我也肯定活不了。” 民叔讲述完当年的故事时,我们两个人面前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 这件事,别人听起来是一个故事。 在我和民叔心中,那是无法愈合的伤疤! 韩小宝虽是误杀,以我对韩小宝和父亲关系的了解,我相信,他的本意不是我父亲,他不想杀我父亲。 可他就是凶手,杀人偿命,这没什么质疑的! 李铁废了民叔,不管他是出于自保,还是什么狗屁道理,他给民叔搞成现在的样子,他也该死! 民叔对他们这些兄弟都不错,那个人我都认识,虽说那时候我还小,对于这几个常在身边的几位叔伯还是很了解的。 他们都是农村出来的穷光蛋。 民叔能让他们在城里住上楼,开上小汽车,娶上漂亮媳妇儿,他们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 可是,他们太贪婪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为了利益,不折手段,不忠不义这些人该死! 而罪魁祸首的欧阳是这件事的导火索,我要报仇,他也会在我的名单之中! 了解了事情真相,我怀揣着沉重无比的心情离开了别墅。 返程的路上,朴国昌开车,他见我情绪低落,一向话痨的他,也识相的闭起了嘴巴。 仇人已经确定。 子弹还要让它再飞一会儿,报仇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 我又不是什么将死之人,十年的时间都等了,不差再等一阵子。 报仇,我要做好周密的计划,要等到合适的机会。 我不是一个莽夫,我还那么年轻,用我的青春去换那几个老家伙的命不值得。 报仇的前提是全身而退.... 第六百一十八章调查 抵达浔江口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我回到浔江口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状元。 见我进门,百无聊赖的状元从床上站起身,而在他的床上,不止躺了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年纪二十岁左右的清秀女孩。 女孩身体在被子的遮盖下,只露出一个脑袋和光洁的肩膀。 看着床头叠放的女士衣物,可以确定,这个女孩在被子下,一丝不挂。 状元也只是穿了一个小裤衩。 “东哥,你回来了。” 状元拿起上衣套在身上,目光瞥了一眼床上女子,尴尬的笑了笑。 “嗯。” 我并不会因为他床上多一个女子而恼火,这是我答应的事情,在我的许可之内。 只要他不出这个屋子,他的床上躺一群女人,我也挺多夸他一句身体不错。 “穿好衣服,跟我下楼。” 我已经确认了凶手是哪个,接下来,就要让状元帮我调查一番。 虽说,在尹红那里我已经得知了大概,知道韩小宝现在是郎乡市知名企业家,但我还想了解更多的消息。 何况,距离尹红了解到的信息,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时过境迁,当初的韩小宝,还是不是现在的韩小宝,都是一个未知数。 说不定他遭受什么天谴,得了绝症,已经成为一具尸体,这都有可能。 “来了。” 状元穿好衣裤,在几名小弟的看管下,我们一行人走出房子,来到楼下的网吧。 还是那个网吧,还是那个位置。 “大哥,要查谁?”状元打开了他的电脑界面,询问我。 “韩小宝,也是河间人,现在可能在郎乡市。”韩小宝跟我爸是一个村的。 我现在的户口祖籍就在河间下属的村,韩小宝也一定是那里。 “好。” 得到我的线索后,状元在键盘上一阵快速的敲击,很快,屏幕上出现了几个人的照片。 我一眼辨认出了韩小宝,虽说,电脑上显示的照片,与十年前的他不同。 但是,无论一个人的体态发生什么变化,五官特点是不会变的。 “就是他。” 我指着韩小宝的照片:“我要他的详细资料,越详细约好。” 状元点开,里面有韩小宝的个人资料,包括他名下有几家公司,结过几次婚,都有记载。 “宝华集团董事长,我草,老大你要查这个人不一般啊。”状元看到韩小宝旗下的公司后,半张着嘴巴,惊讶说道。 “你知道?”我诧异的问。 “知道。” 状元点头:“我们之前去郎乡做过局,被我们盯上的猪仔就是宝华集团的高管。 宝华集团这是大企业,别说在良乡,就是在整个省里都有很大的名气。” 听到状元的解释,我意识到,报复的难度比想象中能难。 如果韩小宝只是一介普通人,找到他,弄死他,找个地方把的尸体处理掉,就这么简单。 只要做的够干净,警方很难找到线索,就算有线索,以现在的科技水平,他们也找不到我们。 但是,现在情况有所不同。 韩小宝是大公司董事长,宝华集团用状元的描述来说,那可是在当地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韩小宝身边一定会配有保镖,而他出入的也都是高端场合,想要绑架他的难度很大。 其次,如果他失联了,全市的警方可能都会在第一时间出动,寻找韩小宝的下落。 总体而言,杀死一个普通人很容易,杀死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很难。 难,不是放弃的理由。 韩小宝是朗乡宝华集团的董事长,他的下落基本可以确定,就在朗乡。 “再给我查一下李铁,应该也是河间人。”我说。 “好。” 状元继续在电脑上一顿操作,叫李铁的人很多,即使是缩小了年龄区间,还有几十人。 而在我一一看过照片后,却摇了摇头:“放大到整个省。” 我不确定李铁是不是河间人,但他肯定是这个省份的人,他的口音很地道。 状元照做,这次的目标是几百人。 照片里,我一一看过,自信观察,却还是没有李铁这个人。 “你这个系统会不会不准?”我微微皱起,问。 “会,人口普查没有录入的,系统就不会有。”状元说。 思考了一番,我想到了一个人。 李铁有一位妻子,这位妻子是朗乡市人,当年民叔在朗乡混得风生水起,李铁这个人性格闷,不善于跟女孩子沟通。 他的这位妻子是民叔给他介绍的,是当年民叔手下的一个会计员。 我很清楚记得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很响亮,潘红花。 这个名字过于老土,所以在当时,我记得格外清楚。 “查一下潘红花,郎乡人。” 想要追踪到李铁,从潘红花下手是最好的线索。 他们两个人领证结婚,在配偶栏上,肯定会有登记。 很快,在状元的操作下,我找到了潘红花。 她的婚姻状态是丧偶! 而她的丈夫名字,李铁! 李铁死了。 果然是人过境迁,当初民叔这群兄弟中,李铁是最年轻的,他现在如果还活着,应该也才四十岁出头。 我不关心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害了民叔的刽子手,民叔现在的残疾就是他一手造成。 死了,我不觉得可惜,罪有应得。 他死了,对我而言,算是一个好消息,我可以省去一个麻烦。 “老大,你找的人死了。”状元说。 “我知道。” 在他告知我之前,我自己就已经看到了。 “行,韩小宝活着就行,他可别死了。”我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说。 李铁的仇,人死债烂,这个恩怨算是了结了。 我总不能去把人家的坟地挖了,把尸体丢进粪坑里。 好在,韩小宝还活着。 如果他死了,我会觉得十分可惜,因为,他是出卖民叔的罪魁祸首,也是他亲手扣动扳机,害死了我的父亲。 他必须要死在我的手里,我才痛快! 虽说,他是误杀。 小时候,他对我也十分不错。 没办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任何的情义都要抛在脑后。 杀人就应该偿命。 我要让他死在我的手里,为父报仇,也是在消除我心中多年来的阴霾! 第六百一十九章相机 “还要查谁?老大?”状元问。 “不用查了。” 我吸了一口香烟,摇了摇头。 此时,我的脑袋里想的全部都是关于韩小宝这件事。 “一共两件事呀。”状元提醒道。 经过他这么提醒,我才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查一下赵东他们的位置,能做到吗?”我看向状元,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问。 “他们都是自驾出行,没有购票记录,不好查。” 状元沉思了片刻,试探问道:“老大,你要他们的地址干什么?” “你不是跟他们有恩怨吗?刚好,他也骗了我,欺骗过我的人,我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的跑掉,他欠我一只手,得手利息的,呵呵呵!” 这番话,意味深长。 先是挑明了我与他的共同点,都与赵东有仇。 再含沙射影,看似我在说赵东骗我,其实,我是在警告状元,如果他敢骗我,我可不会轻易的饶过他。 “我先看看他们的购票记录,来浔江口之前,赵东提过要去泰国见网络赌场的那群人,说不定有线索。” 状元说着,开始在电脑上操作。 而我也有预感,赵东现在人可能就在泰国,因为上次我跟他通的最后一个电话,他说自己在海边晒太阳。 周边还有男男女女叽叽喳喳的声音,说的不像是中国话。 “查到了。” 状元指着电脑屏幕,十二月十八号这天,他订了去泰国的机票,现在人在泰国。 “有没有定回程的票?”我问。 “目前没有。” 状元摇了摇头,说:“老大,我需要一台电脑,这样可以时时盯着赵东的行踪。” “没问题,抓到赵东之后,咱俩的账就算清了。” 答应状元的电脑,我立即安排手下人去买,给他安装到了他居住的屋子。 有电脑,意味着有风险,状元可以随时与外界取得联系。 所以,针对状元的看管,我也提高了警惕,看管更加严格。 回到茶楼。 李彦秋正坐在茶楼喝茶,看到我回来,热情的冲我招了招手:“东哥,你回来的正好,刚好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商量。” 坐在李彦秋的对面,我端起他给我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什么事?” “过来聊。” 李彦秋站起身,带着我走到阳台。 从阳台往外看去,长沙路道南,谢财鱼手下的各大场子都被我们二人尽收眼底。 他伸出手,遥指阿耀曾经的那家棋牌室,现在已经改成了冰室(冷饮店)。 “我准备拿下那里。” 李彦秋认真的说完,解释原由:“它的位置属于长沙路的中心地带,也是陆康手下两位头马的分界线,拿下这里,就能将他们一整条长沙路分隔为二。” 李彦秋所讲的方式,是从战略布局上的安排。 “可以。” 对此,我没有什么意见。 “这件事就让我们仁字堂来做吧,那个冰室卖的港式雪糕口味不错,我很喜欢。”李彦秋笑着说道。 “好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招呼我的人就行。” 站在阳台上,我们两个有说有笑。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冰室门口走了出来。 看到这个人,我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他叫张硕,当初来到浔江口,就是他带着他的弟兄在歌舞厅的包厢里猥亵伊莉娜。 若是我再晚来一步,伊莉娜可能就要遭受侮辱。 这段时间太忙,我都忽略了这个小畜生,如今,他在我面前晃悠,我岂能绕过他。 拿起手机,我给朴国昌打去电话。 他就在茶楼的一楼等我。 “东哥。” 电话接通,朴国昌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说。 “道路对面,冰室门口的是张硕,给我跟住他。” 朴国昌见过张硕,那天伊莉娜发生意外时,就是朴国昌和伊莉娜两个人去的。 但在整个源帮中,没有朴国昌这个人的存在。 道路对面的那群江湖人,认识闫旭,认识胡波,甚至认识红毛,但他们不认识朴国昌。 朴国昌虽跟在我身边,但我从不让他掺和到江湖之中。 他不是那块材料,这也是我对他的一种保护。 跟踪是朴国昌的专业,我交给他的跟踪任务,还没有失败的时候。 “知道了东哥。” 听到张硕的名字,朴国昌立马精神抖擞,连连应下。 我们五人中,包括外表最为冷漠的胡老蔫,对于伊莉娜遭遇的那件事都愤恨至极。 对于张硕,没有一个人不怒。 我们之中心最善的朴国昌,也找想让张硕这种败类尝尽疾苦。 放下手机,看着朴国昌紧跟而上的步伐,我转过身,和李彦秋一同回到了茶楼。 跟李彦秋聊了会天,我给伊莉娜打去一通电话,询问她带着胡薇去哪玩了。 得知在商场逛街后,我也赶了过去。 从原江出门到现在,我一共就买了两套衣服,又换季了,是时候也该再买几套体面的服装。 在商场与伊莉娜他们相聚,我给胡薇,伊莉娜,以及胡老蔫都挑选了几套衣服。 一同打包买单。 在逛街的同时,我了解了她们这几日的行程,一直在旅游景区玩,我给的两万块钱,才花了三四千块。 其中,主要的花销,都在伊莉娜挑选的高档餐厅上。 “胡薇,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跟哥说,别客气。”我豪爽的说。 胡薇是一个节省的人,也是一个腼腆的人,她摇了摇头:“哥,我什么都不缺,不要。” “那不行,今天你必须挑一个,不然我们就不回家了。”她来一趟浔江口,我平时陪伴时间不多,只能在礼物上找补。 她这小姑娘懂事礼貌,不物质,这种朴素让我非常喜欢。 何况,她的父亲还在为我卖命。 “哥,你都给我买这么多衣服了,真不缺什么了。”胡薇摇了摇头,再次拒绝。 “东哥,我想要这个....” 这时,伊莉娜指责路过珠宝店门口柜台里的一个翡翠项链,说。 “你滚。” 我玩笑拒绝了伊莉娜,她哦了一声,嘟囔一句小气鬼。 “送你一个项链吧。” 走进珠宝店,我指着其中一款我认为还不错的项链,对胡薇说。 翡翠项链,标价九千八。 第六百二十章制衡 “带上这个项链,以后看见它,就能想起来我,哈哈哈。”我玩笑着说。 胡薇看了一下标签摇了摇头。 “小薇,你哥要送你东西,就别拒绝他的好意了。”胡老蔫罕见的开口道。 他也想给自己女儿多争取一些东西。 毕竟,情义再贵,不如金钱实惠,得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他怕哪一天他没了,我就不会再向现在对胡薇这般好,只有胡薇手中的二十万,和一些值钱的物件,才能在胡薇为难的时候,带着她渡过难关。 即使父亲开口,胡薇还是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坐这里等,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走。”我懒散的坐在凳子上,以此来胁迫胡薇接受我的礼物。 胡老蔫是给我做脏活的人,以后复仇之路,需要杀人的事情,都要他来做。 走这条路,想要有机会洗白上岸,我的手上不能沾染太多的鲜血。 我对胡薇好。 一方面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可怜的小丫头。 另一方面,也是在侧面的告诉胡老蔫,让他放心,哪怕有一天他出现了什么意外,我也会提她照顾好女儿! “那我想要一个相机...我想把咱们现在的幸福时刻都定格在照片上。”胡薇腼腆的提出了她的要求。 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她和父亲的这一次相见,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她也知道,她父亲跟在我身边,是要进行多么危险的工作。 所以,她选择要一台相机,把美好的事情留在照片上。 “好。” 我们几个人来到二楼专门卖数码产品的地方,在我精挑细选和店员的介绍下,我指着那台最新款的相机:“就这个!” “哥,有一个就行,这个太贵...” 胡薇看到标价,本想拒绝,被我打断:“买就买好的,便宜的用不住。” “来两台。” 我琢磨了一下,冲店员说。 一台送给胡薇,另一台我留着自己用。 胡薇说的很对,很多美好的瞬间会被时间而冲散,甚至遗忘在记忆海洋中。 但是,照片却能将这份美好定格。 “姐姐,你可以帮我们一起照个照片吗?” 我在跟着店员学习了使用教程后,胡薇将自己的相机递给了店员,请求道。 “好啊。” 店员拿起相机,待到我们摆好姿势后,随着一声‘咔嚓’的快门声响,这份美好的合影被定格。 ..... 凌晨一点。 我驾驶着面包车,停靠在上次伊莉娜出事的歌舞厅门口。 车上只有我,吴晟,以及胡波和他的三核心小弟。 办张硕,我并不打算亲自动手,这件事我要交给胡波来做。 胡波现在势大,以王鹏为首的几个我手下头马,都很倾向于他,这对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要牵制住他。 限制手下的方式有很多,在原江市,我用得是制衡。 利用阿克木来制衡眼镜,让他们两个人不和谐,相互制衡彼此的同时,我的重要性就会在他们那里发挥到极致。 这也是帝王之术。 历代皇帝向来不喜欢群臣和谐,如果所有大臣都能够齐成一条心,皇帝就该糟心了。 这种方式,同样适用于公司,江湖,以及政治。 任何招术都有特定适应的情况,眼下这种情况,制衡就不太适合我。 我不知道胡波用了什么方式,还是以前他就跟王鹏那些人结识,眼下,他隐隐有威胁我的势头。 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所以,我要换另一种方式来牵制胡波。 ‘铃铃铃...’ 在门口等待将近一个小时,朴国昌的电话才响起。 接起电话,我没有开口。 “东哥,人出去了。” 朴国昌所说的人,就是张硕。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张硕搂着一个消瘦妹子走出了歌舞厅。 在我们的目光注视下,他们骑上了一台摩托车,朝着远处驶去。 我也启动汽车,跟随而上。 行驶了大概一公里,他骑着摩托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 “还挺遵守交通规则。” 我冷笑一声,收了一脚油门,却并没有踩住刹车。 汽车直接撞向了摩托车。 我的车速并不算快,但摩托车停止时,是靠着张硕两条腿来支撑。 两条腿的力量,怎么可能抵得过汽车的撞击。 ‘砰’ 随着一声撞击声响,张硕的摩托车被撞倒,连带他的女伴,一同摔在了地上。 “曹尼玛的,你们是不是眼睛瞎了!” 我的车速不快,他们并没有撞出多么大的伤,只是摔的一下比较重而已。 被我撞到后,张硕坐在地上,人还没起来,就破口大骂。 “胡波,给他抓上车。”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胡波还是听从了我的吩咐,拉开面包车的门,带着弟兄冲了下去。 他还不敢违背我的命令。 哪怕我手下所有的头马都倾向于胡波,他也没有撼动我地位的能力。 混江湖,人手固然重要,背景、资源和资金更为重要。 现在的胡波如果失去了我,他什么都不是。 但是,没有胡波,我还可以培养张波,赵波,刘波.... 我是胡波的阶梯,他可以借助我爬高,但是现在的趋势,是他隐隐有爬高后踢开阶梯的架势。 我必须要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你们干什么...” 胡波他们气势汹汹的下车后,张硕意识到形势不妙,想要跑,却被胡波一脚踹在屁股上,再次摔了一个狗啃屎。 “我是谢财鱼的人,你们动我就是找死!” 张硕还在挣扎,但他的挣扎无济于事,在胡波两名小弟的强制拖拽下,他被拖上了面包车。 “我告诉你们....” “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张硕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转过头,看着后排的张硕,笑眯眯的问。 见到我时,张硕的话戛然而止。 他惊恐的看着我,脸色惨白如纸,因为他清楚我是因为什么找到他。 他更清楚,落在我手里的下场。 阿耀与我无冤无仇,都被我砍成了残废,何况我与他之间的恩怨那么深。 “李喜....东..东哥。” 第六百二十一章报仇 “东哥,我错了,上次你都砍我一顿了,在歌舞厅你也给我打了,咱们这事就平了呗。 我们也没对她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放我一马好不好?” 后排的张硕,清楚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找到他,准备怎么对待他,所以,他在见到我之后,并没有继续用言语威胁和叫嚣。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威胁是吓唬不住我的。 如果换做其他地痞流氓,比如没有投奔源帮之前的胡波,在听到张硕搬出来谢财鱼时,一定会吓到心颤。 我不同。 我都剁了阿耀,还三番五次的去打他们的地盘,已经是公然与谢财鱼为敌,怎会惧怕他的威胁。 所以,他服了软,用极为谄媚的态度求饶。 “还怎么过分,才叫过分啊?” 我开着车,目视前方,没有去看一眼张硕。 “东哥,我..我可以给她道歉,下跪道歉都行,就求你放我一马。”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嘴硬的人。 嘴硬,是因为没有给他打服,没有吓破他的胆子。 现在的张硕,就已经被我吓破了胆,极力的求饶,不惜任何丢掉尊严,只求保住他健全的身体。 我费力抓住了他,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呢? 汽车开到那日我准备办上海东哥的江边,在几名小弟的强力扯拽下,张硕挣扎无力,被拖了车。 “东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张硕跪在我的面前,苦苦求饶。 “日后好相见?呵呵,如果有一天我落在你的手里,你会放过我吗?”我冷笑着反问。 这个答案,彼此心照不宣。 如果有一天,我落在了陆康的手里,张硕一定是第一个冲上来要砍我的人。 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讲呢? 只有给他打到没有还手之力,让他曾为一个残疾人,让他连刀都拿不起来,日后相见时,他才没有能力动手伤我。 “我会!” 张硕眼神躲闪,在我的反问下,他明显是心虚。 出于形势所迫,他还是坚定的回答了一个谎言。 “我不信。” 淡淡的说出三个字,我也不想跟他有太多的废话交涉。 “胡波,动手吧,我不希望他以后还有能力成为我们的敌人。”我低头点燃一根香烟,对胡波交代道。 我的意思很明显,让胡波废了张硕。 “好。” 胡波点头,他大手一挥,也摆起了大哥的架子,让他手下的两名小弟去动手。 “你亲自动手,我放心。” 我走过胡波的身边,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他抬起头,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嗯。” 胡波从小弟手中接过砍刀,我则叼着香烟,上了汽车的主驾驶。 在我的视线里,两名小弟将张硕按住。 胡波手拿砍刀蹲下身去。 我拿起副驾驶上,我今天下午刚刚买的相机。 这种‘美好’的画面,当然是要记录下来。 这也是我选择牵制胡波的方式,手拿证据去威胁,这是最好控制他的方式。 江边黑暗,全部都是靠这台面包车的灯光照亮道路。 他们在灯光照射下的明处,我在车内的暗处。 这种角度拍摄下的照片,格外的清晰,并且主题明确。 相机的画面中,胡波手起刀落,朝着张硕的手掌上砍了下去。 车内的我,也按下快门。 ‘咔嚓’ ‘咔嚓’ 一顿连续的拍摄,记录下胡波那张清晰的脸,以及他砍伤张硕的全部过程。 这组照片如果送到官方那里,胡波的下场可想而知。 拍摄好照片,我坐在车上欣赏了一番,确定照片的清晰度,以及足够作为证据时,这才收起了相机。 胡薇想要记录下生活的美好,选择了相机。 她想要的这份礼物,也给了我一个提醒,相机,不仅能记录下美好生活,还能记录下种种罪证。 想要让一个健康的人,从此成为残废,一分钟的时间足够。 但是,想要让断肢重新接回去,医生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 尽管这样,还有失败的风险,即使成功了,恢复期需要数月,甚至是数年都无法恢复如最初一般。 看着胡波将张硕变成一个残废,我这才满意的走下车。 “李喜东,有种你就杀了我啊!” 躺在地上的张硕,眼中泪水横流,凶光毕露。 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尽是恨意,他知道自己下半生的解决,索性也不再恐惧,疯狂的嚎叫着:“我朝你妈的,你不得好死!” 听到他的狂吠,我俯视着脚边的张硕。 看了他两秒,我笑了:“我这位弟兄留了手,本来你这些断指还有接回去的可能,既然你自己不想要,那就别怪我。” 张硕的脸色变了,他恢复了些许的冷静。 眼中的杀意收敛,转而变成了惧怕和慌张。 “胡波,这些断指都丢到江里去,就先打个窝,明天来这里钓鱼。” 打窝钓鱼只是玩笑,不想给张硕有接回去的希望,才是真! “不要...” 张硕绝望的想用身体压住那些断指,可他的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他被两名小弟拽住,胡波则按照我的吩咐,捡起了断指丢入江水之中。 尽管胡波的眼中带着不情不愿,可他也只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当断肢丢入江水,张硕绝望的躺在地上,像一条死狗。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不停流。 “李喜东,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一些!”张硕无力的问我。 “狠吗?” 我冷哼一声:“比起你做过的那些错事,我觉得还远远不够。” 丢在这句话,我转身离开,上了车。 他能够对伊莉娜做出那般禽兽之事,那种肆无忌惮的状态,我可以肯定,这种事他干的不是头一次。 人可以狠,可以坏,但不能连做人最基本的底线都没有。 强迫女人做那种下流事情,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像这种禽兽不如的家伙,他今天的下场都是轻的。 如果他落在了那些被他欺辱过女生的父亲手里,他会死。 他仗着自己的背景无法无天,总有一天会踢到铁板,落得这种下场。 他不应该怪我狠,这是他自己作出来的结果! 是他的报应,即便他不遇到我,迟早有一天他还会栽跟头。 第六百二十二章冤冤相报 冤冤相报何时了,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句古话在我的理解中,是人何必去计较仇恨,你报复我,我报复你,周而复始,只会将矛盾积攒的越来越大,闹到无法挽回,最后落得一个害人害己的地步。 不如相见一笑,把过去的恩仇了结,对彼此都好。 可这句话是畅想。 在现实中,哪有什么一笑泯恩仇的快意,顶多是迫于某种压力,达到的一些平衡罢了。 在江湖,更是没有一笑泯恩仇,只有冤冤相报。 浔江畔,胡波亲自动手,将张硕砍成了残废。 这件事,让陆康大为愤怒。 张硕的身份,并不只是陆康手下小弟这么简单。 张硕敢打着谢财鱼的旗号,到处欺行霸市,胡作非为,若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弟,如此三番的惹事,别人不动他,陆康都会动他。 当然,这个‘动’不止是砍杀的意思,坐视不管也是一种‘动’。 张硕屡屡惹事,陆康都会不留余力的平事,原因是两人的关系。 张硕将亲姐介绍给了陆康当对象,所以,张硕是陆康的小舅子,女人在床边吹吹耳边风,张硕惹的事情只要在陆康的能力范围之内,看着这个对象的面上,陆康也不会拒绝。 我叫人废了张硕,陆康想坐视不管,张硕的亲姐也不会同意。 何况,我和陆康恩怨以深,他手下的阿耀被我砍,强子几次截杀我,都没落得好下场,而今小舅子又被我办了,他再不做出任何的反制,他的脸就丢尽了。 即便谢财鱼不跟他计较,他在其他同段位头马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经过几次陆康对我的截杀,我的出行小心翼翼,不给对方机会。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陆康叫集了手下几个办事最麻利的弟兄,将报复的目标,定准在了胡波的身上。 胡波有一个亲信小弟,外号叫飞毛腿。 他这个人,从小在大山里长大,家里穷,八九岁就开始放羊,羊跑他在后面追,从小的大山奔跑,让他练就了一双飞毛腿。 跑的速度极快。 这日晚上,陆康与飞毛腿两个人从场子里出来,准备去吃顿夜宵。 陆康的人早就盯上了他们。 正在两个人吃夜宵,喝啤酒吹牛逼的时候,胡波带着手下冲了上去,将两人包围。 胡波不是一个怂货,我一直说,他是投奔我这些弟兄中,最有能力的一个人。 在面对陆康手下的围攻,他没有认怂,抄起酒瓶就是干。 双拳难敌四手,陆康这群人也是有备而来,很快胡波就被对方砍倒在地。 而飞毛腿仗着自己小巧灵活的身体,在围拢之下,窜了出去。 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眼下的情况,留下来也是跟着胡波一起挨揍,于是,他选择了跑。 陆康的人开始追,但很快,便被飞毛腿甩出去几十米。 飞毛腿一路狂奔,他们所在的夜宵摊距离场子不算远,一路狂奔请求救援。 他们很幸运,在跑回去的路上,刚好遇到了李彦秋手下的悍将秦昊。 在得知胡波被仇家报复,秦昊二话不说,带着人冲了过去。 当秦昊他们赶到时,胡波已经被砍断一只手。 见到秦昊带人增员,陆康下令撤退,胡波得以被解决。 从飞毛腿逃跑,再到秦昊过来增员,前后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这五分钟内,胡波以一人之力,豁出命的反抗,再没有被陆康的人扯拽上车。 尽管如此,当秦昊将胡波解救下来时。 胡波身上也被砍了十几刀,其中,最严重的伤,莫属于在胡波挣扎无力后,被陆康手下按住胳膊,除大拇指之外,四根手指被斩断。 而这些被砍断的手指,在秦昊他们赶到之时,被陆康捡起,扔进了烧烤的炭火之中。 断肢一旦被火焰焚烧,没有再接回的可能。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在施善堂的地下赌场跟岚姐闲聊,因为手机锁在柜中,我没能第一时间得知消息。 是吴晟跑下来,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手中的香烟抖了一下。 距离张硕被办不过两天的时间,我想到他会安奈不住,率先动手,只是以为他还会向以前一样,把目标放在我的身上。 “胡波送去哪个医院了?”我弹了弹烟灰,问吴晟。 “中心医院。”吴晟回答道。 “过去看看。” 跟岚姐告辞后,我们几人来到了中心医院。 秦昊他们在帮忙给胡波送入医院后就离开了,飞毛腿和几个弟兄正在医院手术室门口等待。 这其中,还有一个女人坐在门口偷偷抹泪。 “东哥。” “大哥。” 见到我过来,小弟们纷纷起身,向我问好。 “嗯。” 我点了点头,看着紧闭的手术室,打开钱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万块钱递给身边的吴晟:“去把医院费先交一下。” 人还在手术中,断掉的手指肯定接不回来了,人命绝对能够保得住。 在听到我来得消息,那个抹眼泪的女人抬起头,看向我。 我冲她微微一笑,算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胡波的大哥对吗?”女人站起身,询问道。 “对。” 我从来没听说过胡波有过女朋友,对于这个女人的身份,我并不知情。 “我是胡波的姐姐。”女人自我介绍道。 “嗯。” 我应了一声,从包里再次拿出一万块钱,递给女人:“这个钱你来着,胡波这段时间住院,肯定还有不少花销。” 我一向的生活习惯,就是包里揣两万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一万交了医疗费,也就只剩下这一万块了。 女人走到我面前,也没客气,收下了这一万。 “东哥,有些关于胡波的事情,我想单独跟你谈谈。”女人说。 “可以。” 面对家属的谈话,我内心不情愿,但也不能拒绝。 走出去十几米,远离了那些小弟,她才开口:“东哥,我家就弟弟一个独苗,还指望他传宗接代,以后太危险的事情,能不能不安排给他。” 第六百二十三章李猛 “怕危险,为什么还要来混江湖?”我微笑反问。 “他从小就倔,我们说不听,没办法。”面对的我反问,女人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说。 “他混出了名声,也是一位大哥,他有自己的主见。”我算是婉言拒绝了女人。 混江湖,哪有不危险的? 我自己都在危险中度日,我怎么去保证胡波的安全。 怕危险,就不要来混江湖。 他胡波是家中的独苗,别的弟兄呢? 哪个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啊。 他现在混到了这个位置,是我手下头马中,最有势力的那个。 势力越大,能力越大,担负的责任就要越大。 被我拒绝后,女人抿嘴沉默了两秒,说:“能不能也让我加入到你们的源帮?” 听到她的请求,我笑了。 这个女人跟闫旭大有不同,闫旭虽是女儿身,她的作风,行为举止,都像个爷们儿。 她呢,温温柔柔,典型是贤妻良母型。 “你弟弟就有这个权力,等他出院,你问问他吧。” 我也没有拒绝,我知道,她想加入进来,跟胡波有莫大的关系。 这属于是他们胡氏姐弟的家庭琐事,我不掺和。 再被我接二连三的拒绝后,女人不再多言。 ..... 李彦秋是一个雷利飞行的人。 上次,他说他准备对长沙路道南的那家冰室动手,不过五天的时间,他已经成功的拿下了那家场子。 我在得知这个消息时,都已是第二天。 对此,我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我们在同一个体系之内,都是源帮的兄弟,他的胜利就是源帮的兄弟。 我希望他能够带领源帮壮大,毕竟,原江市那边的案子早晚有一天会撤,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浔江口。 在这边发展,赚钱和培养一些能够带回东北的弟兄,才是我的主要目标。 看似只是抢了一个生意并不怎么景气的冰室。 但生意赚不赚钱不重要,哪怕是赔钱,能够拿下这个‘赔钱货’也是好的。 意义大于金钱。 拿下冰室,就代表源帮的势力,成功跨过了长沙路这条许谢两大黑恶集团多年以来的分界线。 踏出了在浔江口江湖历史性的一步。 这是一次质变。 质变开始,量变还会远吗? 抢占下谢财鱼的第一个地盘,我和李彦秋在许万生那里也能有了交代。 中午,李彦秋在浔江口的望江大饭店,包下整个二层楼,大摆庆功宴。 今天来的人,主要都是源帮的弟兄,但也有例外。 “东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郊区的李猛,社会我猛哥。”李彦秋介绍道。 “猛哥。” 我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 李猛和他的两名手下,是这场庆功宴中,唯一的外人。 李彦秋是一个懂分寸的人,他能介绍过来,参加这种源帮内部庆功宴的人,一定是兄弟。 “东哥,早就听秋哥提过你,咱们三个都姓李,都是本家人啊,哈哈哈。” 李猛的年纪相比于我和李彦秋,大了不少,三十岁左右。 他的长相就带着股凶劲儿。 饭桌上,我们几个人说说笑笑,都是兄弟相称,表面一阵和谐。 李猛的两个小弟跟我们并不在同一桌上。 中途李猛去卫生间,李彦秋挪了挪椅子,凑到我身边,询问:“东哥,接触下来,你感觉李猛这个人怎么样?” “性格爽朗,挺好。” 我这个人喜欢性格爽朗,有什么说什么的人。 头一次见,李猛谈吐之间的状态,倒是跟我比较投缘。 只不过,我们两个人没一起共过事,人品如何,我不清楚。 “他在郊区还挺有势力的,能在许谢两位大哥的夹缝中生存,能力很强,我想把他拉拢到咱们源帮,怎么样?”李彦秋跟我商量道。 “人品怎么样?你跟他共过事吗?”我问。 李猛到源帮,肯定是要跟我们平起平坐,做礼字堂的堂主。 在我和李彦秋成立源帮时,就约定过,无论哪一方有难,另一方无条件的帮忙。 虽是两堂,实则是一家。 加入源帮,我们就是战略合作关系,是手足兄弟。 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如果李猛这个人,人品不行,吃着源帮的福利还不做事。 或者,在外面的仇家众多,愿意得罪人,总是给我们源帮添麻烦,这种人,我不断然不能让他加入源帮的。 长沙路我们都应对的麻烦,如果李猛再惹是生非的话,源帮早晚是要垮台的。 但如果李猛可以给源帮提供帮助,他的加入对源帮有利好,我自然也会同意。 我和李猛初次见面,自然不会以日后交往的兄弟情为主,我率先要考虑的是利益。 “人品绝对没问题,他帮了我好几次,现在是什么情况,郊区开始兴建,许老板和谢财鱼都想要这块蛋糕,肯定会跟李猛出现利益冲突。 以前李猛能够在夹缝中生存,是郊区的利润小,谁也不愿意动这个刺头,觉得没必要。 现在不一样了,市里大力建设郊区,商机处处都是,那两个老狐狸看中了这里,什么刺头他也扛不住他们的铁爪呀。” 李彦秋吸了一口烟,跟我讲述起李猛现在的情况。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李彦秋的意思。 现在李猛也处于是为难之中,许万生和谢财鱼要动他的蛋糕,李猛的势力再强,面对许谢两位大哥,反抗只是以卵击石。 所以,李彦秋的想法是让李猛加入源帮。 这样一来,有了源帮的名头在身,许万生不仅不会动李猛,还会给予支持,再次借助源帮这个代理人跟谢财鱼去抗衡。 李猛就能保全自身。 “李猛那边怎么想?”我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文。 李彦秋想出这个主意来,我猜,李猛早就得知了这个方案,他是最后一个跟我商量。 “他那边没什么意见。”李彦秋挠了挠头,笑着说。 “我也没什么意见,秋哥信得过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我点头答应。 有新得兄弟加入,对源帮来说,是一件好事。 当下的源帮需要扩建,我支持李彦秋的做法。 只是比较反感他没有提前跟我商量,而是倒了饭桌上,才提及此事,这就搞得像一场逼宫! 第六百二十四章礼字堂 李猛从回赌桌后,李彦秋提及此事。 “猛哥,我和东哥成立的源帮,这事你也知道,刚才我和东哥也商量了一下,想邀请你也加入源帮。 咱们这些小势力想要在浔江口混口饭吃,不被许谢两大集团吞噬,就得抱团一起干,这事你怎么想?” 李彦秋给了李猛一个台阶,其实,这件事他们两个人肯定早已聊过。 我为什么能这么肯定,源自于我对事情和细节的判断力。 李彦秋今天组的局,唯独叫的外人就是李猛,其余都是源帮弟兄。 他可能是临时起意,才想要拉拢李猛入伙吗? 他叫李猛过来,就证明在饭局开始之前,他就做足了这方面的打算。 饭局开始之前,他没有跟我私下商量,那就一定会跟李猛探讨,他们两个人达成共识后,再由李彦秋牵头。 李彦秋已经把话放出来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值得计较的地方。 源帮不是我一个人的势力,浔江口也不是我未来发展的方向,所以,我懒得计较。 哪怕是李彦秋有私心,想要坐源帮的大哥,左右权衡我和李猛,在我看来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我不在乎浔江口的势力,也就不会在乎浔江口的名头。 李彦秋要在浔江口发展,他能把源帮搞得越好,我越开心,作为兄弟,我理解他,也希望他更上一步。 他在源帮做出的贡献本就比我大。 何况,他做的这一切,没有触碰到我所在乎的利益。 人要知道自己要什么,放下该放下的,计较该计较的。 什么都放不下,该计较的不去计较,不该计较的瞎计较,事后回想起来再去懊恼,这样的人会被自己精神内耗死。 “咱们这些小势力散是一盘沙,只有聚集在一起,才算一块石,能跟他们碰一碰。” 李彦秋说完后,我也表了态。 答应让李猛加入,我自然会表现出热情的态度,哪怕是装,也要装得像。 说的是假话,也要说的真挚,说的让人相信。 这叫人情世故。 就傻的人莫过于,明明自己让了步,答应了,做了一件让别人感觉很好的事情,却还要摆一副臭脸,搞得不情不愿,事情成了,还弄的大家都不愉快。 在李彦秋与我的共同邀请下。 李猛爽快的答应了:“既然秋哥和东哥都这么热情,我肯定没什么说的,以后大家都是源帮的兄弟,有什么事情一个电话,我李猛必到!” 李猛为人我喜欢,他说的话够格。 只要他能说到做到,这个人觉得值得用心交。 “从今以后,你就是源帮礼字堂的堂主,咱们三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饭局在李猛的加入源帮后,更加欢快,气氛融洽,我们这些人都没少喝酒。 中午喝多了酒,困意上涌,我回到家一觉睡到了傍晚六点多。 ‘铃铃铃...’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将我吵醒。 打来电话的人,是胡欣。 胡欣是胡波的姐姐,自从那晚她找我谈话,说要加入江湖后。 第二天,她就去了胡波的场子,开始着手接触胡波的江湖事。 对此,我很诧异。 还特意给医院里的胡波打了个电话确认,确认这事胡波知情后,我也就没多管。 胡波都同意了,这事就不是我操心的事情。 听胡波的意思,他也对这件事比较无奈,但他也拿他这个姐姐没任何办法。 后来,偶然的机会我听到了些关于胡欣的事情。 胡波家里穷,小时候父母出去打工,他们姐弟给爷爷一起生活,可以说,胡波是胡欣拉扯长大的。 后来胡欣结婚了,丈夫是一个大车司机。 一次意外导致他丈夫没了,胡欣成了一个寡妇,是一个命苦的女人。 “胡欣。” 接起电话,我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看到墙壁上挂着的表,才知道现在是傍晚六点二十。 “东哥,状元要见你,他说赵东查到了赵东回程的机票。”胡欣清冷的说道。 “知道了。” 我应了一声,用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挂断电话,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又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灌了一口,感觉自己状态清醒了很多,这才穿好衣服出门。 来到关押状元的房子。 此时,状元正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 在他的床边,坐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笑眯眯的看着他玩玩游戏。 在地上,还有一个撕开的套套包装。 “状元,你说你玩女人就玩女人,作案工具能不能收拾干净呀,屋里又不是不进人。” 我走进房间,笑着调侃道。 “不好意思啊东哥,我马上打完这波就捡。” 状元一边专注的打着游戏,一边回应我。 他应该正玩到关键时刻,甚至连分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这种漫不经心的状态,并没有让我感到任何的不爽。 人,如果表现的太完美,反而让我不喜欢。 我就喜欢像状元这种,贪财好色沉迷打游戏的,他的陋习越多,我越是容易把控得住他。 反正是那种什么都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得像唐僧一样的人,才会令我产生危机感。 我没有入座,就站在屋子里等待状元玩完这局游戏。 他是一个人才,这种人走到哪里都是抢手货,他有真本事。 对待人才,要有耐心。 就像曹操一样,一个宁负天下人的枭雄,在对待关羽时,也能做到仁义敬爱,可以说,关羽得到了曹操的偏爱。 换做别的小弟在我面前打游戏,把我晾在一边,我表面不会说什么,背后小鞋是少不了给他穿。 状元不一样,他是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好意思东哥,刚才打boss来着。” 地上的套套包装,已经被美艳女人捡了起来,状元冲我歉意的笑了笑,伸手尴尬的挠了挠头。 “没关系,你先玩,我不急。”我冲他微微一笑,无所谓的说。 “玩完了。” 状元关闭游戏,看向女人:“你可以走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机票信息 像这种上门服务的女性,都是按照小时收费。 并非按次。 在这几个小时内,她们就属于是雇主的私人玩物。 在得到状元的许可后,女人脸上浮现笑容,说了一句‘老板再见’后,就离开了。 收同样的价格,还能享受提前下班的快乐,这种事情换做谁都乐意至极。 女人走后,我也叫其他两个弟兄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状元两个人。 “老大,这是赵东定的机票,十二月二十九号从泰国飞南京,他应该是回来陪他母亲过元旦。” 状元指着电脑屏幕,这个界面与他平时给我看的界面不同。 不知道他又黑到了什么网站上查询的信息,界面上的中文少得可怜。 我没学历,看不懂那些外国文字,但是,日期和南京的拼音我还是认识的。 “他家不是上海的吗?”我点了一根香烟,随意的问。 “不是,他是南京人,年轻的时候去上海打拼,这个老千团也是在上海组建的,对外他都自称是上海人。”状元解释道。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六,距离赵东回到还有三天的时间。 “这事办得不错,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我拍了拍状元的肩膀,冲他意味深长的笑着。 他被我拍住肩膀,身体明显有些僵硬,表情也显得不自然。 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不习惯这种亲密的接触,或是胆怯我这个人。 “我出去打个电话。” 我跟状元招呼一声,出门,拨通了兰姐的号码。 ‘嘟..嘟..嘟...’ “小东,这个时间给姐姐打电话,该不会想请姐姐吃饭吧?”电话接通,兰姐妩媚的声音,让人不禁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听她的调侃,看起来她今天心情不错。 “我天天都想请你吃饭,你也没时间呀。”我笑着说。 “唉,没办法,工作繁忙。” 兰姐叹了一口气:“说吧,打电话有什么事?” “许老板旗下哪个酒店高端一些,给我定两间呗,我要看管个人。”我实话实说。 之所以找兰姐帮忙订,并不是想要个优惠价之类的。 有她打过招呼,我的弟兄出入方便,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那边也能给提醒,给个照应。 毕竟,状元现在的状态,属于是我非法拘禁他。 “蓝天度假酒店,你直接去就行,我给那边的经理打个招呼。”对于我的小忙,兰姐一口答应。 “辛苦了兰姐。” “放心吧,你让姐帮的忙姐都记下了,以后给你攒个大的,哈哈哈。” 调侃了几句,挂断电话,我回到房间里。 房间内的状元,趁着我出去打电话的工夫,又开始捅咕起他的游戏。 “又玩上了?”我笑着问。 “没,看看装备。”状元回答道。 “在这里住的还舒服吗?” 我坐在床边,闲聊似的问状元。 “挺舒服的,就是床板有点硬。”状元笑着回答。 “没事,我给你换个高档的地方,这里确实简陋。”我笑眯眯的盯着状元。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我在哪住都一样。”状元婉言拒绝。 “那不行,你是人才,对待人才怎么能这么刻薄呢。”说着,我拍了拍手,招呼门外的弟兄:“进来两个人。” “东哥。” 门外守候的小弟,听到我的招呼,走了进来。 “把状元请上车,换一个地方住,胡波挑选的这个环境,真不咋地。”我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随意的说。 “东哥,电脑能给我搬过去吗?”状元问。 “电脑不行,想玩游戏你就等几天,等我从南京回来,你想怎么玩怎么玩,想去哪玩就可以去哪玩!” 我摇头否决了状元的请求。 车子并没有直接开去蓝天度假酒店,在我的要求下,先去了长沙路。 “你们几个辛苦了,这些钱拿起请兄弟们喝酒,休息休息吧。” 到达长沙路,我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块钱递给其中一个小弟,说。 “谢谢东哥。”小弟接过钱,试探的问:“接下来就不用我们继续看他了吗?” “对。”我点头。 胡波的人我信不过,也担心他们被状元收买,出现问题。 这些小弟下车后,闫旭带着人已经等候在门口,作为替换。 闫旭属于是我的亲信,算是嫡系,其他人都是旁系。 接上闫旭他们,我这才前往了蓝天假日酒店。 “您是李喜东,李总对吗?” 我们刚抵达蓝天假日酒店门口,一位身穿西装的男人迎了上来。 “是,兰姐应该打过招呼了吧。” “嗯,打过招呼了,您这边请。” 在经理的引路下,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位于七楼最里侧的房间。 经理帮我们打开房门,将钥匙递给我后,便告辞。 “状元,看看这里的环境怎么样,试试这个床软不软。”我微笑着对状元说。 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了半点笑容。 直到听到我询问,他才勉强挤出一抹笑:“不错,这里好多了。” “我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太满意呀?”我笑眯眯的反问。 “满意,这里的环境多好,依山傍水的,感觉空气都新鲜了。” 状元坐在床上,屁股颠了颠:“嗯...这个床软,舒服....就是没电脑,有点太无聊了。” 我不确定状元是因为没有电脑无聊,所以才会愁眉苦脸。 还是说,我打断了他的计划,才愁眉苦脸。 “无聊也就这两天,这房间里不是配备的电视吗?这样,等我回来,你想怎么玩,我安排你。”我说。 “好啊,”状元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好。” 我迈步走到门口,状元拿起电视遥控器,准备打开。 停顿脚步,我转过身看着状元,意味深长的询问:“状元,这是我去南京之前最后一次见你,你还有其他想跟我说的吗?” 我这是在试探状元,如果他真的背着我耍花样,也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状元摇了摇头,挤出笑容来:“没有呀,祝你一路顺风大哥。” 第六百二十六章稳妥方式 我之所以要给状元换一个地方,并不是考虑他是人才,要给他提供更好的住宿环境。 我是为了稳妥起见。 这些天电脑一直在状元身边,我们这些大老粗哪懂什么电脑,就算懂,也远远不及他这名黑客。 万一他利用电脑跟赵东取得联系,两个人甚至是有策划,有预谋的将我引到南京呢? 我这边去了南京,状元利用电脑传递消息,再将自己的位置透露给其他人,让其他人来解救他。 那我不仅是再次被骗,还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我才给状元换一个地方关押,这期间断绝他与外界的一切来往。 如果他预谋骗我,这期间,他没有办法逃出去。 等我回来,他就惨了! 我刚才询问他的那句话,就是在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骗了我,实话实话还来得及。 看他的反应,倒不像说谎心虚。 “这两天断绝他与外界的一切来往,看住他,身边二十四小时不能离开人,也不允许他见任何人!” 门口,我对严旭认真的吩咐道。 我用正常的声调去说,门也没有关严,里面的状元完全可以听得见我交代闫旭的一切。 我也是故意让他听。 如果他真的耍了花样,我给足他时间去思考,在我去南京之前,他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在去南京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等待结果。 就是红毛的案子。 自从上次被抓,他目前还在刑事拘留中,迟迟没有被放出来。 明天就是刑事拘留的最后一天,究竟是放人,还是被继续关押,就看明天了。 里面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严副所自从给红毛传完话后,他就被要求禁止接触这个案子,不允许再见红毛。 这也是在我意料之内,自从海鲜馆那次强子堵截我,严副所跟我的关系已经等于是公之于众了。 对方准备从红毛作为突破口,在官方层面上,对我施加一定的压力。 至于压力能不能给到我,会不会给我造成影响。 那就要看红毛能不能在里面承受得住压力,抗得过去,咬死不承认跟我有关系,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顶多算一个闹事者,十五天拘留最多。 一旦他将我咬出去,说是我组织他们去打砸砍人,问题就严重了,聚众斗殴,寻衅滋事,破坏财产,各种各项的罪名,一股脑都会扣在我的脑袋上。 我的背后还有许万生,托关系,我问题不大。 毕竟,红毛一面之词,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官方拿我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但是红毛供出我,也就是承认了他的犯罪事实,他再想重获自由就需要几年的时间了。 唯一让我还算安心的一点,就是里面现在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就证明,红毛还没有透露口风。 我是进过拘留所的人,在里面,刑讯逼供那是最正常的事情,红毛能够挺这么久,也算是一个爷们儿。 出了酒店,我坐在帕杰罗的主驾驶,给严副所拨通电话。 ‘嘟..嘟..嘟...’ 车,早已经修好了。 “李总。”电话接通,严副所的声音传来。 “严所,忙啥呢?出来整点夜宵呀,我这刚整来一瓶陈年茅台,咱俩给他干了。”我邀请道。 陈年茅台没有,随口捏造。 人与人之间的大部分相处就是这么回事,稀里糊涂,等到真正饭桌的时候,拿出一瓶五六年前茅台,大家也都不会说什么。 一个过场,一句玩笑。 “晚上不行,过两天吧,今晚所里忙,我在加班。”严副所婉言拒绝。 他知道,我这个时间段找他吃饭,目的就是想了解关于红毛的事情。 “行,对了严所,我那个朋友咋样?”我主动询问。 “挺好的,先不跟你说了,有个会等着我呢。” 说完,严副所挂断电话。 他这一句挺好的,我就明白了,目前为止红毛还在招架之中。 而今晚是关押红毛的最后一晚,今晚那些想要从红毛嘴里敲出话的人,一定会对红毛实施最酷刑的手段。 像这些穿制服的人,他们最聪明。 他们使用的招数非常多,而且这些招数,虐的人生不如死,但是在身体上,还不会留下什么伤痕。 以防嫌疑人出监之后,拿着身上的伤痕去告他们。 我曾经体验过的那种窒息感的水刑,在酷刑中,都算是顶级。 那一天,差一点我就没扛过去。 也不知道红毛今晚能不能扛过来。 ‘叮’ 正在我坐车里思考的时候,手机传来一条短信。 发信息的人是严副所,信息内容很简单,短短几个字:他未必能挺过今天晚上。 这是给我一个提醒。 更是印证了我心中想法,今晚,他们要对红毛使用酷刑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我,闭目思考了一番,想出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需要兰姐的帮助,但并不借用许万生的关系去捞人。 给兰姐打去电话,我将自己的请求跟兰姐讲述一遍,对于这点小忙,兰姐没有拒绝。 我从来不会跟兰姐提出什么过分的请求,而对于我的请求,兰姐从来不拒绝,甚至不犹豫。 用东北话讲,她连个‘奔儿’都不会打。 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这个时间严副所还在加班,并且说话不方便,其实他是怕在这个期间,别人将我与他关联在一起,刻意的回避。 不过,刚才他给我的那句提醒,已经足够了。 晚上九点,我开着车与朴国昌和吴晟三个人等候在派出所门口。 红毛就在里面的审讯室中。 “朴国昌,进去闹一番。”我看向坐在后排的朴国昌,冲他扬了扬下巴。 他知道,我们这趟过来的目的,拍着胸脯保证道:“包在我身上。” 说着,朴国昌拉开车门下了车。 我让他进去闹,肯定不是去派出所里打砸耍疯,那样跟送业绩没什么区别。 让他去闹,是去报案,去站在公民的角度去折腾里面这群人。 朴国昌进了派出所,我和吴晟也下了车。 不过,我俩并没有进去,而是围绕着派出所的周边转了起来。 第六百二十七章逼供 派出所在一栋居民楼的门市房里开设。 里面已经传来了朴国昌和警员的沟通,他说自己钱包丢了,开始一系列的胡搅蛮缠,说自己是外地人来打工,多么不容易咋滴咋滴。 问他在哪丢的钱包也不知道是什么路,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就是在那里诉苦自己的不容易。 对于这种状况,警员们是既无奈,也没办法。 他们是人民单位,为人民服务是他们的职责,出于这份责任,他们不可能因为朴国昌说不清状况就将朴国昌驱赶。 耐心询问,而朴国昌又总是摆出一副抓不住重点的模样,哭诉他上有老下有小,这钱包里都是他打工赚的工资,要寄给老母亲啥的,一顿卖惨。 他的演技很像,装模作样,声音也大,我和吴晟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而我和吴晟开始围绕着派出所的周边也转了起来。 门市房就这么大,又没有地下室,绕一圈肯定有一个位置距离红毛被关押的审讯室近。 如果红毛在里面遭受什么非人的待遇,我们在外面,一定是能够听见的。 派出所周边是有安装监控的,我让朴国昌进去闹这一出,就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我则开始寻找红毛的位置。 “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逼着我说,根本就没有人指使我.....” 走到最偏僻的一处拐角,我听到了墙内,隐约之间传来了红毛的咆哮。 一墙之隔,声音被阻隔了大半,很微弱。 好在我的耳力超出常人,才听见了里面的咆哮。 至于审讯红毛的人说了一些什么,我是一点听不见,想来这个墙也是做了隔音的。 耳朵贴在墙面上,里面一片安静。 大概过了一分钟,才再次传来了红毛的声音:“有种就电死老子...啊...” 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再一次的消失。 可以确定,里面的警员已经开始给红毛用刑罚,来实施最后一晚的突破。 我回到车里,拿起电话拨通了兰姐的号码。 “兰姐,可以了。” 再确认红毛在里面被刑讯逼供后,我给兰姐打去电话。 “好。” 挂断电话,我和吴晟开始坐在车里等待。 朴国昌还在里面胡搅蛮缠,一直没出来。 十几分钟后,一台桑塔纳轿车停在了派出所的正门口。 四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入派出所。 他们的制服跟警员的制服,有所不同,因为他们是检察院的人。 我想到既能帮助红毛解围,又能不利用许万生关系捞人的办法,就是在红毛被刑讯逼供的时候,借助兰姐找的关系,以有人举报派出所刑讯逼供的名声,来这里调查。 检查院是兰姐找的人,倾向于许万生这一派系,来调查刑讯逼供之前,自然不会提前打招呼通知。 哪位大人物在官场上都会有几个站队的朋友。 兰姐,别看她只是一个赌场的负责人。 但她的赌场跟我的小棋牌室可是天差地别,人家是施善堂赌场的负责人,在赌场进进出出的公职领导多的是。 哪个领导在赌场里玩牌,输赢或是嫖妓,不都得经过兰姐。 从某种角度来说,兰姐也是把控一些大人物命脉的人! 官场上一些职位中规中矩的,去过施善堂就得卖兰姐个面子。 这些检察院的人过来,是去查的是刑讯逼供,并非为了捞红毛,他们是打着公家的名义去办公事。 相比于请求许万生托关系去捞人,这其中的差距是天壤之别,更是名正言顺。 这些人进去大概过了五分钟,朴国昌才从派出所里面出来。 一溜烟的工夫,就钻进了我的车里。 “里面什么情况?”我问朴国昌。 他在里面迟迟没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些检察院的人办案。 “查到了,正好逮了一个正着,里面正刑讯逼供红毛呢。”朴国昌讲述里面的情况。 “那就行。” 确认这一点,我也就没什么多顾虑的了,驾车准备离开派出所。 刑讯逼供刚被抓住现场,下午跟兰姐通话时,兰姐也确认过,只要发现刑讯逼供,这个案子检察院那边会有专人监督办案。 没有了刑罚,红毛挺到明天肯定没问题。 正当我的汽车刚刚路过派出所门口,我好奇的探头进去打量一眼里面。 里面的情况却令我瞠目结舌。 此时,红毛被两个警员抬了出来,红毛则是躺在地上,开始浑身抽搐。 这一幕,让我不禁踩下刹车,仔细观察情况。 定睛看了十几秒,我笑了。 因为红毛的演技实在是不怎么样,一看他就是装的。 我都看出来他是装模作样,那些围在他身边的警员,自然也发现了。 只是碍于检察院在,他们也只能放纵红毛的表演,给红毛打电话叫120。 我松了一口气,将汽车停在了到路边。 “这小子,脑子还是听灵光的,哈哈哈。”我笑着说。 红毛的脑袋,绝对够用,前脚刑讯逼供被发现,下一秒就开始装病装抽搐。 哪怕他装得再不像,只要他装下去,检察院的人,派出所也得给红毛叫救护车送医院治疗。 毕竟,刑讯逼供是真。 “确实是个人才,哈哈哈,跟我有一拼。”朴国昌附和着笑道。 汽车停在道边,我点燃一根香烟,再次等待。 “咱们不走吗?他这边不是没事了吗?”朴国昌疑惑的问我。 “红毛没事了,不过,这个派出所该有事了!”我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幽幽的说道。 “啥意思?”朴国昌不解。 我也没有跟他过多的解释。 刑讯逼供是违纪违法的行为,派出所里搞刑讯逼供被检察院抓住现行是事实。 即便红毛的病是装的,只要他进了医院,又坐实了他被刑讯逼供,我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些折磨我兄弟的人。 刑讯逼供在这个年代,是被江湖人默认的共识,在进去之前,大家都知道如果不如实讲,会面临这样的结果。 共识归共识,如今被我抓住了毛病,我肯定要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咬伤他们一口! 第六百二十八章不死当神仙 烟雾弥漫。 火红的烟头,在黑暗的车内随着我的呼吸一明一暗。 “喂,晟哥。” 身旁,吴晟手机里响起闫旭温柔的声音。 这种温柔的态度,我是第一次从闫旭的声音中感受到。 果然,恋爱会改变女人,让她在心爱男人面前变得温顺。 车内环境密闭,手机即使没有开启扬声器,声音也能清晰的传入车内每个人的耳中。 “东哥想你让联系一下红毛的家属,能联系得到吗?”吴晟在与闫旭对话时,却还是淡漠的老样子。 男人嘛,身旁有人总是会装一下。 “红毛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听到要联系红毛的家属,闫旭声音急切,连忙追问。 闫旭对于她的手下,格外上心,这种像家长一样的关心,也是她能够让这些弟兄们信服她的原因。 “电话给我吧。”我冲着吴晟招了招手。 接过吴晟递来的电话,我问闫旭:“红毛没事,你能不能联系到红毛的家人?” “能。”闫旭回答道。 “好,现在找到他的父母,一会儿我会让吴晟给你地址,带他们过来。” 说完后,我又想到了一点,补充道:“他家里有什么亲戚也可以叫过来,每人我给五百块钱的出场费。” 五百块钱,对我来说是一个小数目。 但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讲,足够他们一两个月的吃喝费,而且,只是过来凑个热闹就能有五百块钱拿。 别说是九十年代末,就是放到二零二四年的今天,也有无数人挣破脑袋来凑这个热闹。 “好,我这就去办。”闫旭答应。 她这点很好,我让她办什么,她就去办什么,从来不会多问。 五分钟后,救护车赶到。 之前还装抽搐的红毛,早就演累了,干脆装昏迷,被几名医生抬上了担架。 救护车急匆匆离开。 检察院的人,以及派出所的警车也出动,跟着一同前去。 刑讯逼供导致嫌疑犯进医院,这对于那些警员来说,可是一件大事,弄不好是要‘脱衣服’的。 尽管他们知道红毛是演戏,他们也得配合红毛。 现在的情况已经反转。 不再是他们用刑讯来逼供红毛,而是要求着红毛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不再装病。 我也驾驶汽车,尾随他们而去。 汽车停在了中心医院,那些警员跟着医护人员一同抬着担架上了楼。 “吴晟,通知闫旭把人红毛的家人都叫过来吧。”我看向吴晟,吩咐道。 “好。” 吩咐完吴晟,我转过头看向朴国昌:“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去了哪个楼层,在什么位置。” “明白。”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场子里的面包车疾驰而来。 我早已站在医院的门口等候。 闫旭见到我和吴晟的身影,匆忙跑了过来:“东哥,红毛什么情况?” 闫旭不知道什么情况,跟随他而来的红毛家人,更不知道红毛发生了什么状况。 一个个的脸上都写着焦急。 “哪位是郭明的父母?”我对严旭摆了摆手,没有回答闫旭她的问题,看向她身后的六个人。 平时我都叫红毛的外号,在他们父母面前,我得叫红毛的大名,郭明。 这六人年纪中,四个人年纪差不多四五十岁,另外两个人年纪大,应该是红毛的爷爷奶奶,满头白发。 “我是郭明的妈妈,我儿子出什么事了吗?”红毛母亲焦急的问。 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虽没说话,但行为举止,以及他紧锁的眉头也知道,他是红毛的父亲。 “他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这点你们放心。”我向他们保证道。 听到我信誓旦旦的保证,红毛的家人才算放宽心。 “那你叫我们过来,是什么事情呀?还说给五百块钱一个人,是真是假?”后面的一个女人,询问道。 她不关心红毛,她只关心钱的真假。 “真的。” “真的我就再叫几个人过来,行不?”听说有钱赚,她脸上洋溢着笑容。 “明天吧,明天还需要人。”我说。 “行,给钱就行。”女人笑容满面。 “你就知道钱。”站在女人身边的丈夫,瞪了他一眼,开口问我:“我大侄到底怎么了?你给句明白话呀,我爸都七十三了,跟着过来不是为了钱,是担心郭明啊。” “什么不是为了钱,人家给钱你为什么不拿。”女人听说不是为了钱,顿时回怼。 对于这些普通人家的家长里短,我不想过多言语。 直言说道:“郭明进局子的事情,你们应该都清楚了,现在警方刑讯逼供坐实。 郭明虽然人没什么危险,但是在里面也遭了罪,我叫大家过来,就是想给郭明讨个说法。 但这件事我不能出面,你们是郭明的家人,你们去最适合。” 我将我的目的,直言不讳的讲给了他们。 我请他们过来,就是要给派出所的这些警员们一些颜色看看,他们不是刑讯逼供吗? 那我就把事情闹大一些,让他们想兜,都兜不住。 “算了吧,只要我家娃没事就行,那些人我们普通老百姓可得罪不起。”红毛的父亲摇头拒绝。 这就是普通人的心态,在面对权势不公平待遇时,选择的是隐忍。 他们认为,退一步即是海阔天空,进一步,得罪了官方,那是万丈深渊。 “他们不敢对你们怎么样的。” 我保证的同时,我给他们开出新的价码:“刑讯逼供导致郭明住院,他们不仅要负刑事责任,还能赔偿你们家一笔费用。 如果你们不去争取,这个钱拿不下来。” 听到有钱拿,红毛的婶子第一个冒头,冠冕堂皇的开口:“我大侄在里面受了委屈,凭什么不告他们,我必须去讨个说法。 吗的,人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 这句话,我在浔江口听过无数江湖人提及过。 有的说:人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 有的人将不死万万年,改成了不死当神仙。 但说这些话的人,全部都是男人。 这是我第一次在一个女人口中,听到这句话,感觉非常奇怪。 毕竟,她一个女人,也没有屌,怎么朝天啊! 第六百二十九章耍泼 有钱能使鬼推磨。 足够的价码,可以让一个不愿做某件事的人,心甘情愿的做事。 也能让一个善良的人,变得罪恶。 红毛婶子那种人,如果没有利益的驱使,她能找出千百种借口来拒绝。 但只要有利益,她有万种理由来执行。 这种人,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见钱眼开,利益熏心。 很多人唾弃这种人,却也成为这种人。 这个世界上,往往还就离不开这种人,如果没有这种人,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难办。 当听说有补偿款的时候,红毛的婶子第一个带头冲。 有了她在利益熏心下的勇敢行为,包括红毛的父母也选择了默认。 给朴国昌打去电话,在了解到红毛所在的楼层后,我亲自带领红毛的家属前去。 “到了该怎么做,你们应该知道吧。” 我看向红毛气焰汹汹的婶子,这些人中,我就看她是一块材料。 红毛的父母太老实,爷爷奶奶岁数又大,唯一就是这个婶子,言行举止之间的那种状态,完全就是一个耍泼的料子。 “这事你就放心,我肯定给我大侄要个公道。” 看她那架势,我是完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叮’ 电梯抵达楼层,拐进走廊就看到那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员。 “就他们。” 我给红毛婶子暗示。 红毛婶子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分外眼红的冲了过去:“你们把我大侄怎么样了!他这么好的孩子,被你们刑讯逼供落的这个样子,你们还是人吗? 他犯了什么错,至于让他们这样对待他啊,你们这些衣冠禽兽,配得上你们身上的制服吗!” 用现在很流行的话语讲,零帧起手,应该说的就是红毛甚至这种人。 上去也不讲任何的道理,也不沟通任何的话语,就是一顿破口大骂,耍泼打滚。 像红毛婶子这种无赖,是最难搞的一种人。 因为他们听不进去话,也能够豁出脸面不怕丢人。 我没有掺和进去,站在几米外冷眼旁观。 红毛其他家属,就站在他婶子的身后,也不言语,全程都是红毛婶子一个人尽情的表演。 “不是大姐,你什么人啊!”领头的所长问。 严副所不在其中,这位站出来跟红毛婶子沟通的人,是派出所的正所长。 “我是郭明的亲婶子,我要给我大侄讨回一个公道,怎么了?”红毛婶子音调很高,这是耍泼无赖的典型特征。 “你别喊,这是公共场所....”所长劝说。 这时,闻声而来的护士也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别喊,还让不让其他病人休息呀。” “我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他们这些警员刑讯逼供把我大侄弄到了医院,我就得喊,我得宣传宣传,让所有病人都看看,这都是一些什么禽兽东西!” 红毛婶子直接不讲理。 而那边的警员们,又自知理亏,是家属找上门,也不敢拿出太强硬的态度。 “一会儿得给她多加五百块钱,太卖力了,呵呵呵。” 我双手抱胸,看着红毛婶子的尽情表演,跟身边的吴晟调侃道。 而那边,不管对方怎么好言相劝,还是以社会治安的方式来恐吓红毛婶子。 红毛婶子都能做到临危不惧,看似耍泼,实则乱中有序。 对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红毛婶子统一答复都是四个大字‘刑讯逼供’。 每句话都要扎一次他们的痛点。 “你不是郭明的直系亲属,我要跟他的父母讲话,你先不要吵好不好。”所长看出来,红毛的父母属于软柿子,决定从软柿子捏起。 “哎呦,你们刑讯逼供你们还有道理的是吧,凭什么不让我说话,我有我说话的权利,我说话犯法吗? 你们刑讯逼供才是违法犯罪吧!” 对于红毛婶子的无赖行为,我能感觉出来,所长是强忍着扇她一嘴巴的怒火,在这里跟解释。 所长的脸在红毛婶子的强烈攻势下,如果一个憋红的猴屁股,那表情也叫一个精彩。 “小孙,你来解决。” 所长知道,跟她讲不通道理,目光落在躲在人群后方的我,他交代一句,绕开红毛婶子就准备朝我走来。 “想跑是不是?今天你不给一个说法,你走不了,打了人犯了法还想走,没门。” 红毛婶子挡住所长的路上,此时此刻,不少被吵闹到的病人都从病房里探出了脑袋,看着眼前的一幕。 “李喜东,我知道这些人是你叫来的,说个解决办法吧,你在长沙路上做生意,大家还要做朋友对不对啊!” 所长隔着几米开外,冲着我大声说道。 本来这些话,他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 但现在,他被红毛婶子纠缠住,也只能被迫这样讲。 他话说的隐秘。 实际上,他是在威胁我。 我在长沙路上混,他管长沙路的治安,如果我在继续叫这些人咄咄逼人的话,他就准备在长沙路上搞我和我的弟兄。 这就是他话中含义。 我怕威胁吗? 怕威胁我就走不到今天的路。 我可以斗不过他,但我不能怂着退步! “你在威胁我吗?” 我冷笑一声,继续道:“你们身穿制服,拿着国家的工资,吃着公粮,吃着我们这些纳税人给你们的饭。 嘴里口口声声为人民服务,你扪心自问,你为人民服务了多少? 我问你,里面躺着的人犯了什么错,至于被你们用刑讯逼供的方式打进医院? 就算他犯了天条,国家也有法律来制裁,我还想问问你,国家哪条法律允许你们用这种方式来提审犯人了?” 我的连环反击,咄咄逼人。 每一个问题都是一个坑。 所长脸都绿了,可面对我的接连反问,他却无言以对。 刑讯逼供是坐实的事实,这顶帽子他摘不掉,只能想办法往下压。 所长也很清楚,我才是这群人的主使者。 只要威胁住我,红毛的这些家属也自然会退散。 但他错了,我不是那些见到他们,就像老鼠见到猫的软柿子。 他受人之托来针对我,对我不怀好心,我怎可能抓住这么好的机会去放过他呢? 第六百三十章道德制高点 “李喜东,上回阿耀的事情,不用我多说吧,礼尚往来是美德。” 所长被我咄咄逼问后,冷着脸,提起了阿耀。 阿耀的事情,是在许万生的插手下,那会顺利摆平,没有官方上门找到我。 但是! 这件事是我欠许万生的人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还想让我礼尚往来,把这件事作罢。 就算许万生找到他,帮了我的忙,我也不会给他面子。 除非他给许万生打电话,让许万生与我通话,我去卖许万生面子,否则门都没有。 而他就是一个所长,档次不够,根本结识不到许万生这种大人物。 所以。 我不想跟他再废话下去。 事情可以解决,许万生给我打电话,一通电话就能解决。 但是他张嘴闭嘴,就想让我还人情,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人情不值钱,我也不欠他人情。 他的面子更不值钱,反正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阿耀的事你不用跟我讲,郭明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我不是郭明的亲属,你去跟他们沟通。 但有一件事我必须提前告知你,作为郭明的朋友,刑讯逼供这件事没完,我必须要遏制这种违法行为。 多少没有犯罪的人,就是在你们这种暴行之下承受不住,选择认供,最后蒙受冤屈。 你们是人民警员,不是某一些权势之人的私家保镖!” 丢下这句充满讽刺的话,我转身离开。 “闫旭,你留下来看着点,差不多就可以收场。” 我将闫旭留在这边,红毛这边今晚不会出结论,这些家属也需要照看。 我让她觉得差不多就可以收场,并不是准备放过这些人。 好戏,还在后面。 “好。”闫旭应下。 我拉开钱包,从里面查出来三千五百块钱:“这些钱是给红毛家属的工资,他婶子多给五百,这是主力。” 医院这边有闫旭在就行,不需要我事事亲力亲为。 离开医院,回家的路上,我给朴国昌交代了任务:“朴国昌,明天早点起,去给我做一个横幅。 把派出所的名字,以及刑讯逼供这些事都写在横幅上去,你看着编词。”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朴国昌应下。 “字大一点,多做两个。” “好嘞。” 我刚到家,闫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东哥,红毛他出来了,现在在病房里,那些警员要跟红毛和他家人谈私了,我没让红毛同意。 现在那群人已经离开了。”闫旭向我汇报着那边的情况。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我夸赞道。 私了,无论今天对方开出什么价码,都不能同意。 我的目的可不是讹钱,我要借着这件事,好好的整治一下这些倾向陆康一派的警员。 在闫旭讲话时,那边还有红毛婶子的叽叽喳喳。 “东哥,红毛的婶子要跟你讲话。” “电话给她。” 我不是一个卸磨杀驴的人,何况,‘这头驴’明天我还有用。 红毛的婶子可是主力军,一个人舌战群儒,在耍泼这一行业里,也算是翘楚级别的存在。 这样的人才想跟我通话,我又怎会拒绝。 “老板,刚才那些人开价就是一万块钱,我都没同意,你看这个钱,能不能给我们涨一涨啊,千八百块还没人家零头多呢。” 红毛婶子张嘴就是为了钱。 她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我敢肯定,只要给她足够的钱,她都敢当着美国总统面前,臭骂对方一顿。 “他们给的钱,是赔偿给郭明的,我给的钱是你真真正正能够揣兜里的钱,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我说。 官方赔钱私了,同不同意,是郭明这位当事人的事情。 到最后,无论是赔偿一万,还是十万,都跟红毛婶子没有半点关系,分配权在红毛,不在我,更不会到她的手里。 “啧...这个我知道。” 红毛婶子虽是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我的意思就是说....” 红毛婶子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我笑呵呵的打断:“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天还会有活,到时候我给你提价。” “提价,是多少?”红毛婶子喜笑颜开。 “你想要多少?”我问。 “两千,给我两千,你让我怎么搞我就怎么搞,保证闹他们个人仰马翻。”红毛婶子自吹自擂。 我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两千,对于她来说,是收益翻了一倍,属于是漫天要价的成分了。 可对我而言,一千和两千块钱的区别,并不大。 “行,没问题。” 我甚至没有跟她还价,直接答应下来。 “对了,明天你可以叫一些亲戚朋友去,我一个人头给二百,你自己赚不赚钱,看你本事。” 我话没有明说,但也是足够点透她。 二百块钱也不少了,中间有足够的利润空间,这个凑人头的事情,一百块钱都有人愿意做。 “二百?不是五百吗?”红毛婶子反问。 “今晚因为你们都是郭明的亲属我才给的五百,明天二百,那些人就是凑数。” 一个人五百,一百个人就是五万。 我又不是冤大头,相反,我还是一个商人。 小钱我懒得计较,一句话就能节省上万块钱,我给我自己的兄弟花,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二百,已经超出市场价几倍了。 “行。” 红毛婶子应下。 “把电话给郭明。”我说。 “东哥。”红毛接过电话。 “你身体怎么样?”我关心询问道。 “之前都是我装的,我一点事都没有,就是这些天在里面可遭罪死了。”红毛向我诉苦:“我进去过好几次,也挨过打,以前也没这么狠啊。 他妈的,给我手按水盆,拿电棍就是一顿突突呀,电鱼也没这么电的!” “呵呵呵..在心里辛苦了。”我安抚红毛的情绪。 “不过东哥,我在里面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提你和这些兄弟,我都是按照你交代的做,怎么打,我都不认。”红毛表忠心,邀功道。 “这件事做的不错,我都看在眼里。” 红毛的表现,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第六百三十一章热锅蚂蚁 红毛扛下的,不只是那些人的审讯,还扛住了我的考验。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次,他失误被抓,也让我见到了他的忠心。 这对他不是祸,而是福。 等他出院之后,我会给他奖赏,算不上鱼跃龙门,但一定会让他其他兄弟羡慕到眼红! 也只有让红毛得到丰厚的奖励,才能激励其他弟兄,让其他弟兄对我这位大哥忠诚。 以后在发生类似事件,有了红毛这个先例,弟兄们知道扛下来会得到好处,如此一来,就能大大的避免出卖与背叛。 赏罚分明,这是我的规矩。 “你先好好养伤,等出院我给你摆酒接风。” “东哥,我一点事都没有,我觉得今晚就能出院。”红毛笑嘻嘻的说,听到我要给他摆酒接风,他都开始迫不及待了。 这也能理解。 在里面只能保证饿不死,想要吃香的,喝辣的,门都没有。 他肯定馋坏了。 落在严副所的手里我还能托关系给他开小灶,落在那些人手里,能吃上饱饭就很不错了。 “不行,这件事情结束之前,你都不能出院,不仅如此,你还要给我装,那么不是电刑吗?那你就给我装神经系统问题,手脚不灵敏。” ...... 次日上午。 浔江口政府大楼门口,我和吴晟坐在马路边的茶摊,喝着一块钱一碗的凉茶。 目光时不时瞟向大楼门口正在上演的一处好戏。 在我的金钱教唆下,以红毛婶子为首的一众几十号人,拉着我给他们的横幅,将整个大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齐声喊着口号,扬言要见市长和市委书记给红毛讨说法。 信访局工作人员的劝说,在这群人面前,仿若洪水面前的泥堤坝,一点作用没用。 这么一大群人围在政府大楼门口拉起横幅,这一阵仗吸引了不少路过的群众围观,人群越聚越多。 ‘铃铃铃...’ 喝着凉茶时,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打来电话的人是严副所,这件事虽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但他也是派出所的一份子,这通电话肯定是过来当和事老的。 不过,严副所对我不错。 他虽是拿钱办事,但也的的确确帮了不少的忙。 “严所,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呀。”我接起电话,笑呵呵的说。 “李总啊,我的好李总,你赶紧让政府门口那群人撤了吧,再闹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严副所焦急的劝说着我。 “这不是实事求是,为民伸冤嘛,你看人家政府大门口写着呢,为人民服务。” 我看着大楼上横挂的招牌,笑着调侃:“你告诉他们不要急,我这边还请了记者朋友,一会就过来报道,给你们派出所上回报纸,哈哈哈。” 记者我没有请,只是吓唬他们。 社会舆论的压力可不小,真请了记者,这事就真的难收场了。 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到那么难看,毕竟,管他们派出所的分局里,还有许万生的朋友。 人家照顾过我,我也得给人家面子。 “可别啊,李总,这个处分我们所可背不起。”严副所劝我。 “我这也是在帮你。” 我搞出这个阵仗,无非是要两个结果。 一,许万生的电话,还他一个人情,给他一个面子。 二,我是想在这次事件中,给那位倾向陆康的所长严重处理,将严副所提升上来。 在长沙路,如果辖区派出所的人,都倾向于我们这一方,在日后我们与谢财鱼的较量之中,会借到很大的势。 我在这方面吃过亏,就要更加充实这方面。 “李总,你这话就严重了,还是言归正传吧,这件事准备怎么解决,要给郭明的赔偿,我们照单全收,先把人撤了吧。 现在是中午,也该让他们休息休息了。” 闻言,严副所立即岔开话题,言归正传。 我知道,他身边有人,他打这通电话,并不是私下沟通。 从他说的第一句话开始,我就知道。 但我还是不避讳的说出了那句:我是在帮你。 这句话,我不止是让严副所听,更是让他身边人听。 目的,不言而喻。 我就是为了分裂严副所和正所长的关系。 他们不合甚至是闹掰的情况下,严副所才能够更倾向于我,倾向于源帮。 我不想让他成为圆滑的人,我讨厌这种关系下的左右逢源,我就想让他成为我在官方上的一杆枪! “严所,不是兄弟不给你这个面子,主要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当初他们抓我兄弟,刑讯逼供的时候,也没念在咱们是朋友,给你面子。 所以,这件事让你过来出头跟我谈,我觉得不合适。” 我婉言拒绝了严副所,这番话拒绝下来,既没有反驳严副所的面子,又给他旁边听音的人一个警示。 明确的告诉了他们,这件事不是不能谈,只是他们没有找对人。 挂断电话,我继续坐在这里喝茶,静待音讯。 现在的形势,我才是那个稳坐钓鱼台的人。 派出所的所长,以及他们分局的领导,现在才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不急,急得是他们。 ‘铃铃铃...’ 过了十几分钟,我的电话再次响了。 打来电话的人,并非我预测中的许万生,而是兰姐。 “兰姐。”我接起电话。 “东哥,你可以哒,不言不语做大事,都搞到政府门口去了。”兰姐笑声荡漾,特别愉悦。 “电话打到你那里去了?”我呵呵一笑,反问道。 “是呗,分局的政委给我打了电话,想问问你准备解决这件事。”兰姐慵懒的说。 赌场是晚上营业,这个时间点,兰姐应该还在床上休息。 “刑讯逼供的人,包括那个所长在内,必须要严厉惩治,我不想在他们还在这个辖区派出所工作。” 我说出我的条件,不蒸馒头争口气,我要肃清这些挡在我面前的绊脚石。 “你小子弄这么大场面,是在为源帮铺路吧,哈哈哈,所长被调离,你心里应该有合适人选接替那个位置吧?” 兰姐这只老狐狸何等聪明,三言两语便能参透我隐晦的目的。 第六百三十二章恶趣味 “兰姐和许老板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你们做主就好,我只希望我的弟兄在这个辖区,不再遭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我退了一步,温和地回答了兰姐的提问。 目前而言,源帮表面是独立自主的状态,实际上,背后还有许万生这位大佬做后盾。 作为源帮的创立人之一,我清晰认知这一点。 更明确知道,现在源帮有本事跟谢财鱼抗衡的原因,在于许万生。 如果不是忌惮许万生,谢财鱼担心因为我们一个小小源帮,他被拖入一场争斗,最后让许万生坐收渔利的话,谢财鱼早就对我们下狠手了。 清楚自己背后站着位大佬,那就要摆清楚形势和位置。 我不能主动去推荐严副所,这样一来,给兰姐和许万生传递的感觉,就像是源帮在自由发展,在脱离他们的管控。 这是许万生不想看到的,更是我不想给许万生传递的信号。 所以,我让他们去随意的弄。 也明确的告诉了他们,他们可以替我做主,只要新上任的所长,倾向于许万生就行。 倾向许万生,就等同于倾向源帮。 “行,我知道哒,你先叫人撤了吧,堵在政府门口影响太恶劣了哈哈哈。”兰姐调笑道。 “好。” 挂断电话,我对吴晟讲:“通知闫旭,让他们走吧。” 说完,我起身上了车,离开政府门口。 兰姐都打电话过来了,也没有继续闹下去的地步。 至于官方层面能不能达到我满意的标准,兰姐敢做这个担保,她就一定可以办到。 就算办不到也无所谓,红毛还在医院躺着,没达到我满意的标准,我可以不让红毛签和解。 依旧可以组织人继续过来闹事,甚至是叫上记者报道。 官方的人,最怕就是上访。 尤其是聚众上访,拉横幅,以及远赴京城去越级。 影响越恶劣,触犯到这些领导名利越深处,对方越怕事。 相反,如果抱着民不与官斗的心态,那就是一路跪舔一路挨打。 欺软怕硬,是人性常态。 ..... 红毛被刑讯逼供这件事,在兰姐出面后,没有意外发生,顺利达成了和解。 刑讯逼供的警员被开除处理,所长受到处分被调离了这个派出所。 并且,赔偿了红毛一万五千块钱作为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等。 这件事就此了结。 但是,严副所还是那个严副所,他并没有调升职到所长,而是分局下调了一个姓王的人,过来坐了所长的位置。 对此,我也毫不意外。 摆平红毛的事情时,已经是二十八号。 而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九号。 是上海东哥从泰国回到南京的日子。 南京的冬天很冷,虽不及东北,却也到达了零下。 下午的日光,透过车窗,照在了车内每一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们来南京的兄弟并不算,算上朴国昌一共六个人。 办事不同于打群架。 打群架人越多越好,办事人越少越好,不过是在摆平对方作为前提下。 此时,朴国昌已经潜伏进入机场,等待为赵东‘接机’。 我们剩余五人,则严阵以待。 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下午三点半,距离飞机落地还有十分钟。 我拿起手机给闫旭打去电话。 “东哥。” “你在酒店吗?”我问。 今天我给闫旭下了死命令,让她务必时刻在酒店,盯好状元。 “在呢。”闫旭答道。 “把电话开免提,让状元通话。”我说。 “喂,老板。” 电话在沉寂了几秒后,传来状元慵懒的声音。 “你小子玩得高啊,居然敢耍老子。”我声音冰冷,态度凝重,隐约间还透着股杀气。 “咋..咋了老板?” 状元不解的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联合赵东一起搞我是吧,很好。”我点燃一根香烟,声音再次沉闷几分。 “不是哥,我没有呀。”状元继续辩解。 “还说没有!要不是老子留了一手,差一点就让你给坑死了!” 我声音愈发严厉,怒气飙升,并对电话那边呵斥道:“闫旭,把他给我关进地窖去,等我回去亲自送他沉江喂鱼!” 说完,我并没有挂断电话。 那边,状元继续辩解,语气中透露着急切:“老大,我真没有出卖你啊,到底什么情况啊?” 面对状元的急迫询问,我并没有给出任何的答复。 “老大,我是真心想跟你混,你做人做事比赵东强太多了,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还联合赵东那个王八蛋....” 情急之下,状元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他毕竟不是江湖人,就是一个搞技术的,在生命的威胁下,被吓哭也是正常现象。 毕竟,他听过我砍人的传说,也亲身经历过我对敌人的狠辣。 “老大..老大,我真没有....” 状元还在那边不停的诉苦。 ‘啪’ 随着一道清脆的耳光声从电话那边响起,闫旭严厉的呵斥道:“把他给我拿下,等东哥回来发落。” 耳光是严旭打的状元,即使我不在现场,但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也能分析出来。 “姐,我没有做过....” “状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我把握住了,你跟赵东到底都说了什么!”我冷声质问! “东哥,我没跟他联系过呀,真的....我也不知道你那边到底咋回事啊....” “哈哈哈....” 正在状元带着哭腔,苦苦解释时,我哈哈大笑出声。 在我的大笑声下,电话那边却突如其来陷入死一样的沉寂,他们不明白我为何会突然大笑。 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 “我开个玩笑,都别当真啊,还是让状元继续在这里住着。” 我的玩笑,看起来很过分,不仅让状元受到惊吓,还挨了一个耳光。 但是,我这种玩笑并非是恶趣味。 我这是在动手最后试探一次状元,确保行动的万无一失。 从状元所回答的状态来看,他并不像说谎,如此一来,等下动手我也能安心许多。 第六百三十三章抵达南京 飞机抵达南京机场。 三点四十的飞机,赵东取完行李走出航站楼已经接近四点二十。 得到朴国昌的电话通知,我们几个人开始行动。 这次去泰国,只有赵东本人,以及他的女朋友乐乐两个人。 这对于我们开展行动非常便利。 很快,在我们的目光注视下,赵东牵着乐乐的手,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朝着出租车停靠点走去。 我启动汽车,径直朝着赵东二人方向驶去。 就在他们准备将行李箱放上出租车时,我的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上。” 在我的命令声下,车门打开,吴晟等人冲下面包车。 这台面包车是我们在南京租下的,特意为赵东接机准备的礼物。 ‘哗啦’ 随着滑道门锁的打开,吴晟为首的四人冲下车。 “东哥,从泰国回来辛苦了吧,来来来,上车。” 吴晟平时不爱说话,但他却不笨,知道在机场这种地方,不能大摇大摆的去绑架。 何况,这里还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南京。 “乐乐姐,我给你提行李。”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热情,都让赵东和乐乐为之一愣。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 “你们干什么!是谁叫你们来的。”赵东拦住乐乐,瞪着我这群兄弟严厉呵斥。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吴晟的脸上,认出了吴晟:“你们是从湖南过来的!” “东哥,你就喜欢跟哥几个开玩笑,给你个惊喜,你还装不认识我们了,哈哈哈。” 吴晟说着,用力拉住赵东,几个人合力将他们夫妻二人朝着车上推。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谁啊!” 赵东大喊大叫,乐乐也开始配合的喊了起来:“救命啊。” 但他们的喊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我这群小弟的武力压迫下,推上了面包车。 “大家都别看了,我兄弟赵东,刚从泰国回来,跟我们开玩笑的。”吴晟挥了挥手,驱散了那群闻声看来的旅客。 待到他们上车,关闭车门后,我脚踩油门驶离了机场。 “赵东,我们又见面了,这次准备用多少假钞来糊弄我啊?” 我驾驶着汽车,扭头转过去瞥了一眼已经被弟兄们用麻绳困住手脚的赵东,玩味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赵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询问起我。 对此,我也不隐瞒。 “你做人不仗义,出卖了状元,当然是状元帮我查到了你们的航班信息喽。”我笑着回答道。 “我就猜到是他!”赵东怒声道。 我要的目的,就是先分裂两个人的关系,彻底让状元和赵东成为仇敌。 不过,从目前来看。 即使我不这么做,他们两个也是敌人。 状元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没有欺骗我。 “是不是他,不是我们现在要谈论的重点,重点在于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我将汽车停到路边。 这一路的行驶下来,我们已经到达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小路。 “我愿意出一百万,真钞,随便验。”赵东开价道。 “对,我们愿意出钱,求你们放过我俩。”乐乐也跟着求饶。 这个瘦弱女人,脑子是灵活的,但她之前总是做出一些让我讨厌的事情,说一些让我讨厌的话。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 跟我打过几次交道,也知道我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所以很识相的不再用威胁的方式。 “有钱就好办,我这个人图财不图命。” 我冲着两个人微微一笑:“我也不多要,一百万一个人。” “没问题。” 听到我的开价,赵东想都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二百万,买我们两个人我同意了,我现在就叫人送钱过来。 晚上我跟我妈妈约定好了,她老人家还在家里等我吃饭。” 状元说过,赵东这个人的人品一般,但他是一个孝子,对他妈特别孝顺。 对于这种孝顺的品质,我比较欣赏。 而且,这次过来找赵东,除了要钱之外,我还要断绝他与状元之间的来往,让他们彻彻底底成为敌人。 至于给赵东造成什么身体伤害,我没这个打算,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他是一个老千团。 我放过他,不会给我的江湖路造成任何的影响,他也不敢再出现我的面前。 所以,我没有理由伤害他。 我不是屠夫,我办的人,全部都是挡住我道路的绊脚石。 “只要钱没问题,我保证你们可以安全,不过不要想跟我耍什么花样,你是混蓝道的,我是混黑道的,得罪了我,别说是你,你的家人也不会很安全。” 我搬出他家人作为威胁。 在我的概念中,就没有祸不及家人这一说。 如果他把我得罪透了,我会不惜用任何方式,来达到我报仇的目的。 “至于你能不能跟你妈吃上这顿饭,就要看你多久能够凑到二百万的现金了。” 钱没到位之前,我不可能会放人。 “你容我打个电话,二百万一个小时之内,没问题。”赵东保证道。 “行。” 我点头:“吴晟,电话给他。” 在他们上车之后,他们的通讯设备就已经被吴晟没收了。 “打给谁?” 吴晟拿出赵东的手机,并没有为赵东松绑,而是代替赵东操作。 “打给宋文静。”赵东道。 当听到宋文静这个名字时,我们几个人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我们不认识。 但赵东身边的乐乐,却脸色变得铁青,还忍不住的瞪了赵东一眼。 赵东感受到她的目光,却也并未理睬。 ‘嘟..嘟..嘟...’ 电话被吴晟拨通过去,很快,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阿东,好久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了,我以为你给我忘记了呢。” “怎么会,忘了谁也不可能忘记静姐呀。”赵东态度温和。 而一旁的乐乐,则瞥过脸去,生闷气的模样。 “哈哈哈,什么时候回南京,我们见一面。”宋文静问。 “我刚下飞机,就在南京。”赵东回答道。 “晚上我有一个饭局,要不晚一点,到我的静雅居坐一坐?”宋文静声音充满着魅惑。 听到这句话时,赵东忍不住看了身边的乐乐一眼,脸色尴尬,却还强带着笑容。 第六百三十四章二百万 “骚婊子!” 这句话,是乐乐的口型,她的脸色一片铁青。 愤怒布满了她的整张脸,若不是她清楚现在被绑架,清楚对面的女人能够救她,估计她早就夺过手机破口大骂了。 毕竟,一个女人夜晚单独邀请一个男人,去自己家的地方。 能做什么,都是成年人,不言而喻。 “静雅居今晚不....” 赵东本想拒绝,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宋文静打断:“我最近在练普拉提,身体柔软了很多,可以试试很多新姿势呦。” 听到这话,我在一旁都忍不住的想吐糟这女人够风骚了。 “姐,这些事情晚点说,我现在有一些小忙想请你帮我。”即使乐乐在场,赵东也没有明确拒绝宋文静。 他岔开话,直奔主题。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说。”宋文静温柔说。 “我想借二百万,现金,着急用。”赵东说完时,还用十分温柔的腔调附加一句:“这些钱我明后天就换,有利息的哦。” 他在利息上加强声调,给人一种揣测的悬念。 听在我们,以及宋文静在内的所有人耳朵里,这个利息并非是金钱的意思,也可能是身体。 “什么利息呀?”宋文静坏坏一笑,明知故问。 “你想要什么作为利息,就是什么。” 在这种生命安危之下,赵东根本也顾不上身旁乐乐的感受,附和着宋文静。 不得不说,赵东的定力依旧那么强。 当初他能在我的地盘,用假钞来欺骗我,还表现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如今,他能在被我绑架的车里,女朋友就在旁边,言语却像在床上跟情人调情,似乎没有紧张之色。 这份城府,令人佩服。 “嘿嘿嘿...” 宋文静满意的笑了笑,回归正题:“二百万现金静雅居就有,你过来取,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宋文静能够拿出随手拿出二百万的现金,这种大手笔,也是令人赞叹。 我都很难不佩服,赵东到底是有什么魅力,能够将这位富婆迷得神魂颠倒。 细想之下,也能理解。 再厉害的女人,需求无非就是精神需求,和身体需求。 精神上,以赵东这么懂得营造人设,拿捏人心,他都能骗得了我,骗骗宋文静也肯定不在话下。 至于身体需求,这个无法评价,不过看宋文静这副痴迷的样子,应该是能满足她的这方面。 既拿捏了心理,又拿捏了身体,其他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了。 何况,赵东本人也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他有能力偿还宋文静的钱。 从宋文静对于二百万十分轻松的状态,她根本不差这点钱。 “我安排人去取。” 在面对宋文静的询问时,我给赵东做出口型,让他按照我的交代去做。 “静姐,我安排手下去取吧,你等下有饭局,我也得回家陪我妈吃晚饭,看时间充足的话,咱们晚上见。” 赵东很识时务,回答的话术让我非常满意。 “好,我让阿梅把钱备出来,你随时去取就行。”宋文静爽快的答应。 电话挂断。 我看向赵东的眼神都多出几分的佩服。 要是我也能遇到这样的富婆包养我,我也不想努力了。 这是一句玩笑。 钱,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王道,寄人篱下,伸手向别人要钱的日子,不是给人过的。 “赵东,没想到你啊,你背着我跟那个贱女人没少勾搭吧!” 挂断电话后,还不等我和赵东沟通,一旁早已忍耐许久的乐乐终于爆发了。 她出言质问。 对于乐乐的质问,赵东只是扫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回应道:“不维护好这层关系,你能凑到二百万? 别忘了,这二百万中有一半是你的赎金!” 一句话,怼的乐乐哑口无言。 “你们两个人也好,三个人也罢的私人恋情问题就不要在这里讲了,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钱该去哪里取!”我冷冷的问。 “我给你引路。” 我初次来南京,对于这边的道路不熟悉,确实需要一个向导。 不过,我并没有选择他。 汽车开到市区后,我像赵东询问到具体地址,随即命令朴国昌和一名小弟打出租车去取。 而我们其余人,则在车里等待,以防万无一失。 混江湖,就要处处小心谨慎。 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失足,那就是千古恨! 朴国昌两个赶到后,宋文静又给赵东回了一个电话,确认真伪。 在确认无误后,对方将二百万交给了朴国昌。 一切忙活完,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东哥,东西取到了。” 两个人,每个人手里拎着一个手拎箱,每个箱中一百万。 “朴国昌,验验真伪,后面这小子玩假钞的,家里那些都是他给的。” 朴国昌对于钞票的独特手感,超乎常人,让他来验钞我放心。 而且,他还随身携带了紫外线手电筒。 “得嘞。” 朴国昌打开手拎箱,开始对钞票随机检查。 一阵仔细检查后,他扣上箱子,确认无误:“都没问题,哥。” 我微微点了点头。 “钱拿到了,可以放我们离开了吗?东哥?”赵东淡淡的问。 “没问题,我这个人最守诚信,不像你,呵呵呵...” 帕杰罗停在高速附近,我没有第一时间放过他们。 在汽车抵达高速口,我将面包车的钥匙丢给了赵东,并为乐乐一个人松了绑,这才带着钱潇洒离开。 “赵东,车是租的,你记得帮我去换哦,副驾驶有租赁公司的电话,别忘记要押金,哈哈哈。” 临走,我还不忘嘱咐他。 上了帕杰罗,驶入高速一路狂飙。 我不怕赵东报警告我敲诈勒索,他自己身上本就不干净,我被抓了,我不会承认是敲诈勒索,而是会将假钞的事情吐露出去,以他用假钞诈骗我为由,还追回款项。 互相控告,对他也没有好处。 二百万对于他这位老千来讲,不多。 他没必要为了二百万彻底得罪我。 即便他报警,我未必会入狱,最坏打算,我身边也有兄弟替我顶罪。 但他报了警,我一定会报复,再次落到我手里,他肯定会出事! 第六百三十五章爱人 重返浔江口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眺望路过的风景。 自从混江湖以来,我一直在忙碌,走走停停,从未停歇。 只有跑长途时,坐在车里的我,才感觉到放松与宁静。 这一路,我们路过了很多美景,如画一般美丽,如歌一样动听。 打拼的两年,我走过很多地方,见过许多美景,却从未驻足停歇,去用真心欣赏那些风景。 心中装着事,用一种焦躁的心情去看来沿途风景的我,忽略了内心中真实的向往。 直到这一刻,我不知被什么所打动,才发现自己这两年错过了很多。 以前我从未珍惜过的东西,如今,才发现以是回忆中的过往云烟,莫名有些悔过。 ‘铃铃铃....’ 手机的铃声,将我从独自感慨中唤醒。 打来电话的人,是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女人,秦梦雨。 “喂,宝贝。” 我接起电话,柔声说。 “老公,你在忙什么呢?”秦梦雨笑着问我。 每当我听到她的声音时,我的心情也会莫名其妙的愉悦。 “我在高速上,刚从南京返程。” 昨天通话时,我将自己南京之行的事情就已经告诉了她。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猜猜是什么?”她笑嘻嘻的问。 “嗯...你升职了?”我沉吟两秒,猜道。 “不对,这个消息对你也是好消息哦。” “难道是我的案子,结了?”我不敢想的说出这个答案。 我虽远在湖南,但是,家里的案子秦政一直在帮我解决。 距离案子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风头早就该过了,所以,我猜测是案子解决了。 这对我来讲,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是我翘首以盼许多的结果。 “还没呢,我一直在催二叔,他说年后就能摆平。” 秦梦雨回答关于案子的问题后,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出了答案:“我订了后天到长沙的机票,我要去见你。” “啊?” 听到这个消息,我十分诧异,对于秦梦雨要过来,我很开心,很惊喜。 还是不免有疑问:“元旦你不是只休息三天吗?过来一趟,会不会太折腾了。” “我请了两天假,这个元旦特别重要,我当然要跟你一起过。”秦梦雨说。 “这个元旦怎么重要了?” 元旦每年都有,我真不觉得有什么重要的。 “笨蛋,明年是2000年,是千禧年,一千年才一次,这种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我当然要跟我最爱的人在一起啦。” 我对日期和节日,从来不关注。 别人家过年那是团圆年,我过年,看着别人家的和睦,心中只会徒增悲伤。 所以,我不喜欢过节,也从不关注这些。 “象征着永恒千年的爱情呗,哈哈哈,明天几点到,我去接你。”车上这么多弟兄在,作为大哥,我豁不出去脸面讲情话。 也就拆开了话题。 “要中转,明天晚上八点多才能到长沙。” “好。” “那你忙吧老公,我爱你哦。”秦梦雨知道我身边有人,准备结束通话。 “我也爱你。”我微笑着回答道。 “拜拜。” 电话挂断,我拿着手机心情些许复杂。 其实,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或许是原生家庭的悲哀,以及对女人的不信任,所以,我从来不能理解那种为了爱情,可以付出一切的人。 我喜欢过江凡,曾经,我以为那是爱,我对她全心全意的好,愿意付出一些我认为理所应当的东西,但那些东西,这是刻画在我脑海中,男人的一份责任。 可当她对我产生背叛,以及她种种欺骗行为后,我对她的那种感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这个人会让我觉得厌恶。 人们都说爱是无私奉献,是为了她好可以牺牲自己,但我做不到,江凡触碰到我底线,我会跟她无情翻脸,闹成敌人。 帮她做局争夺家产那次,就是一个案例。 我想,如果有一天她触碰到我的利益,我可能会像办阿耀那些敌人一样,对待她。 对待宋悦,只是她能满足我内心中的空虚,以及给我的身体,作为回报,我给了她一些东西,帮了她很多的忙。 让她从一个无钱无事业的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女强人。 这种忙,在她的眼里,那是求之不得的厚爱,可在我这里,不过是挥手之间的小事。 至于秦梦雨。 我是为她外貌所吸引,她那种成熟女人的气质,让我心动。 说句真心实话,接触秦梦雨时,我从未想过跟她有任何结果,欲望上头,单纯想跟她这种人间尤物发生关系而已。 只有一些追女孩子的小把戏之外,我没有为秦梦雨付出任何东西。 除了给她添麻烦之外,更没有帮过她任何的忙。 但是,她却能为了我,几次宁愿深陷险境而奋不顾身。 她是雪中送炭的恩人,也是将偏爱给我,不求回报的爱人。 那次与聂云端深山逃亡,秦梦雨为我一夜未眠,将他爷爷的干部家属楼借给我住,又借出秦政的官车来送我逃跑。 这叫窝藏犯人,是在犯罪,她是赌出了她的前途,以及给秦家增添风险的方式,保护我周全。 她这么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不仅是法律,还有家庭层面。 单单是秦家的反对,她父母的强烈不同意,就会给秦梦雨带来足够的压力。 她为了我,曾几次跟秦坚红过脸,这些我都知道,但她从来没有提及过。 我就是一个小混混,小老千。 虽说混出一点名声来,但跟秦家这种世代从政的家庭比,远不值一提。 我是高攀。 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哪里来的魅力,何德何能让秦梦雨对我如此好,这份爱,足够击破我根深蒂固在思想中对她婚姻经历的壁垒。 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完美的人,她用她的实际行动感化了我,我又怎会因为一些世俗的眼光和想法,去辜负她呢? 对待敌人,我向来心狠手辣。 对那些为我真心实意付出的人,我要对得起良心。 世俗眼光,不能作为我伤害爱人的借口! 第六百三十六章状元的加入 我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兑现。 赵东事情结束,我答应还给状元自由。 蓝天假日酒店,我亲自到场出面,兑现自己的承诺。 “状元,我答应你这件事结束给你自由,你可以走了。”我走进房间,看着屋内不修篇幅,满脸胡茬的状元,说道。 “太好了。” 听说重获自由,状元脸上洋溢着兴奋,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衣服:“这些天我都快无聊死了,我网友还等着我打副本呢。” “这回,你想玩多久玩多久,想联系谁,就可以联系谁。”我微微一笑。 归还状元自由这件事,我完全可以不必亲自到场。 我过来的原因,并不是我闲,而是我想要拉拢这位人才。 “哈哈哈,老大,你就知道你这人仗义,是信守承诺的大丈夫,抱拳了!”状元抱拳拱了拱手,嘴角难压的开心。 “走之前,要不要谈一下,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跟我混吗?还准备过来吗?”我邀请道。 他是一位人才,网络赌博的生意我也很感兴趣。 我想留住这位人才,干一些互联网趋势下的生意。 闻言,状元身体一怔,停下了所有动作。 “放心,你不同意我也不会为难你,去与留你自己做决定。”我淡淡一笑,说。 至于他愿不愿意,还要看他自己的内心。 我希望他加入,就算他拒绝,我也不会用强迫的手段再扣留他。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刚才太兴奋了,哈哈哈。” 状元尴尬一笑,并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下头:“我说了,我想跟你混,这是真心话。 老大,你的为人处世我欣赏,你赵东那种说了不做的人强多了,就冲你这人品,我愿意留下来一起干事业。” “好兄弟!” 我伸出搂住状元的肩膀:“今晚我安排,大家不醉不归。” 晚上,我并没有叫太多的弟兄。 状元加入我的团队,但他不是江湖成员,所以,我叫集的人全部都是我团队的核心成员。 伊莉娜,吴晟,朴国昌,胡老蔫,以及他们的家属胡薇和闫旭。 在饭桌上,我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彼此的身份。 “状元,今晚到场的这些人,不是我的小弟,全部都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家人,这是一次家宴。 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家庭中,来到这里,就把这里当做家一样,不要有束缚感,怎么轻松怎么来。” 我端起酒杯,对状元,也是对在坐的每一位表示了认可。 认可他们在我心中的重要地位。 “谢谢东哥。” 状元表达感谢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照顾饭桌上有女人,所以,我们喝得是红酒。 唯独胡老蔫和伊莉娜这位来自战斗民族的女性,喝的是白酒。 “他的酒量有点差劲呀,一杯红酒就脸红了,哈哈哈。” 伊莉娜将满满一杯二两白酒灌入口中,笑着嘲讽起状元。 状元不胜酒力,只是喝了一点红酒,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我酒量不好,以前都不喝酒的,今天开心,我豁出去了。”状元豪爽的说。 几杯红酒下肚,状元已经是迷迷糊糊。一直在那里傻笑个不停。 因此,也迎来了伊莉娜的不停嘲笑。 “状元,就你这酒量,我吹口气都能给熏迷糊。” 此言一出,引得哄堂大笑。 状元不胜酒力,我们也没有多灌他酒。 又不是什么领导和下属的场合,纯是家庭娱乐聚餐,点到为止就好。 我最讨厌的,就是朋友之间在酒桌上劝酒行为。 每个人的酒量不同,何必喝得烂醉如泥,第二天头疼误事呢。 吃饱喝足后,我们回到长沙路的茶楼喝茶。 李彦秋回了县城,那边遇到些麻烦,他回去处理。 “状元,你以前在赵东那里,他给你什么待遇?”我问。 感情不能当饭吃,即使他是我亲兄弟,他跟我混,我就得让人赚钱。 感情是维护关系的桥梁,金钱是留住人的根基。 “我拿每次赌博获利的百分之五,在他那里也赚不到太多钱,我主要也是看中了网络赌盘的潜力,才一直留在那里。”状元回答道。 “你每个人的花销是多少?”我问。 他在状元那里没有底薪,靠提成过日子。 我现在不做老千团,目前也没有什么分红给到他,所以,我得给他拿底薪。 “我其实花销不大,就是女人方面费点钱。”状元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着。 “那总得有个数字呀。” “七八千块钱够了。”状元说。 “我给你每个月一万的底薪,你去搭建网络赌盘,到时候这个赌盘的利润,你那四成,怎么样?” 网络赌博的主要技术在状元,我愿意给他出四成利润。 看似没有他,就没有这个项目。 但这不代表我就占了他多大的便宜。 他只提供技术,而我需要提供资金,以及一些技术不相干的杂乱事情,这其中包括与官方的人脉关系,以及将网赌的黑钱洗干净。 只有技术是干不成网络赌盘的,其实,我负责的东西,要比他更多。 这一点,他自己也非常清楚。 “东哥,四成太多了,给我两成半就够。”状元主动还让出一步来。 他这一步,看似在吃亏。 实际上,他这一步让的是妙招。 他清楚网络赌盘一旦运营后的巨大收益。 有了赵东的前车之鉴,他也会担心正式运营起来后,我会因为他获利太大,一脚给他踢开。 他见识过我的手段,他害怕我。 他更怕我一旦动了踢他出局的心,不是将他驱赶,而是杀人灭口,因为只有杀人灭口还能以绝后患! 所以,他选择让利,让的不仅是利益,还是情义。 “到时候看情况,我也是第一次做,很多层面都需要打理和让利,不过,两成半股份我可以保你。”我点燃一根香烟,欣然接纳了状元的好意。 他是一个聪明人,做出了一个聪明的决定。 网络赌盘只要运营起来,二成半的分红,也足够状元过上奢华的生活。 在没有绝对能力作为基础下,贪心的下场,只有被反噬! 第六百三十七章千禧之年 1999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今天是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天,是千年的最末端。 过了今天,将是2000年,是新的世纪开始。 我对于日期和节日并不敏感,今天在很多年轻人的眼中,极具纪念意义。 而今天对我来讲,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莫非我心心念念的女人,正在向我奔赴而来。 起床后,我洗了一个澡,特意去楼下的理发店做了精致的发型。 这才开车独自一人前往了长沙。 秦梦雨过来,当然我们要过一过久违的二人世界,怎可能身边带着兄弟充当电灯泡呢。 我抵达长沙时,是下午一点。 随便吃了一口饭,我开始忙碌为秦梦雨的到来做准备。 我先去了珠宝店,给她挑选了一条项链。 这年代,并不流行什么钻石,也没有那个钻石恒久远的广告。 主流项链就是黄金与铂金。 在我的精挑细选下,选择了一条翡翠项链,相比于黄金那种土感,看起来更美观。 我认识很多的富太太,也从不戴黄金首饰,一色的翡翠珠宝。 买好项链,又将整个后备箱都布满玫瑰花,忙活完之后,我在长沙最高端的酒店订了间套房。 并且将房间也布置一番后,开始等待秦梦雨的抵达。 晚上八点。 我站在航站楼内,两手空空的等待秦梦雨下飞机。 等了十几分钟,我日思夜想的女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不知为何,时隔这么久相见,再次见到她时,我的心跳飞快。 “老公。” 秦梦雨也看到了我,她加快脚步,脸上舟车劳顿的疲惫,在这一刻一扫而空,眼中饱含激动与兴奋。 我快步迎上她,其实,我很想跑过去抱住她。 只是跑这个动作,在我看来,稍微有失身份了些。 随着距离拉近,一股久违的香味扑面而来,同时,扑过来的还有秦梦雨娇软的身躯。 我紧紧抱住她,似乎想要将她融入我的身体里。 “想死你了。” 享受了十几秒着久违的拥抱后,我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也想你了。”秦梦雨柔声说。 松开拥抱,我忍不住的在她那柔软的红唇上吻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牵住她的手。 被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秦梦雨的脸颊浮上一抹绯红,嘴角笑意渐浓。 “想我,也不知道给我带一朵花呀,这么没有仪式感。”被我拉着手向外走,秦梦雨轻哼一声,调皮的吐糟我。 “买花干什么,又不能吃,也养不活,纯纯浪费钱。”我仰着下巴,狡辩道。 “说的也对,还是老公会理财。”秦梦雨附和着我。 可我能感觉出来,她稍微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走到车的旁边,正当秦梦雨准备拉开车门上车时,我说:“宝贝,你帮我去后备箱里拿瓶矿泉水,我有点渴了。” “好。” 秦梦雨也没有多说,笑着点头答应。 这要是换做东北其他女性,说不定就会整出一句:你自己没长手呀,指使我干啥。 秦梦雨走向后备箱,我则站在一旁等。 她慢慢的拉开背箱,红玫瑰随着背箱的打开,一点一点在我与她的视线中扩大。 直至后备箱全部打开,满满一车的玫瑰让秦梦雨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我双手捂住嘴,眼圈泛着泪。 眼睛在鲜花上定格了几秒后,看向了我。 那双泪眼朦胧的美眸,尽是感动之色。 秦梦雨是一个感性的人,往往是她这种女人,最容易拿捏我这种男人的心。 她掉下的那几滴感动泪水,让我觉得,今天为她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见不得女孩子哭,她一哭,更能打动我。 “你不是说没有给我准备花吗?骗子。”秦梦雨带着哭腔的声音,更显柔情。 “除了花,还有礼物哦。” 我从烟盒的中央位置,拿出为她准备好的翡翠项链:“喜欢吗?” “喜欢!” 秦梦雨温婉一笑,微微仰起头,露出那洁白如玉的天鹅颈。 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亲手将项链为她戴上。 “我爱你。” 戴上项链,秦梦雨双手环抱住我的脖颈,嘴唇主动的与我贴合在一起。 从机场离开,我带着秦梦雨吃了晚饭。 她这个比较喜欢吃辣,刚好,湖南菜主要以辣为主。 所以,我挑选了上次张赫到来时,万创负责人请我们吃的那家地地道道的湖南菜餐厅。 今晚的我们,抛下了所有身上的束缚。 她不再是秦家的小姐,不再是机关单位的科长。 而我也不是什么社会大哥。 今晚,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情侣,做着普通情侣的事情,牵手散步,说说笑笑。 漫步在松雅湖的沙滩,吹着海风,我们紧紧攥着彼此的手,像海边的每一位情侣一样。 因为今晚的特殊日子,来松雅湖散步的情侣很多很多,欢声笑语。 大家都在等待零点的到来。 在大海与明月的见证之下,一同跨过这千年一次的跨世纪之日。 在秦梦雨的倒计时下,终于迎来了这跨世纪的最后一秒,跨过这一秒,二十世纪已是无法倒流的过去。 烟花冲向天空,绚烂夺目,庆祝喝彩这千禧之年。 情侣们有的仰望天空,有的相互告别,画面别样的温馨。 “老公,千禧年了耶,咱们这段恋情可是跨世纪之恋呦。”秦梦雨扑进我的怀抱中,小脑袋贴着我的胸口。 “那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将她搂在怀中。 “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你能爱我一个世纪。”说完,秦梦雨踮起脚尖,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呢?”秦梦雨追问。 “我的愿望就是早点把你娶回家。”我伸手在秦梦雨的脸蛋上捏了一下,说。 这只是我附和气氛,对她说的愿望。 我的愿望并不至如此。 娶她回家只是愿望的一部分。 相比之下,我更希望她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 希望我早日能够达到我的目标,为父亲和民叔报仇,站在原江市的巅峰,金盆洗手退隐江湖,过一过这幸福却难得的普通生活.... 第六百三十八章久违的相聚 ‘铃铃铃...’ 正当我与秦梦雨仰望天空,欣赏绚丽夺目的烟花时,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起电话,来电显示:张赫。 “谁呀,这个准时给你打电话?”秦梦雨忍不住的嘟起小嘴,问我。 “赫姐。” 她是认识张赫的,知道我一直拿张赫当亲姐姐一样,也没多说什么,哦了一声,却还是踮起脚尖,竖起耳朵来听电话内容。 对于她的警惕和醋意,我能理解。 张赫人美,钱多,是一位富家千金,还比秦梦雨年轻。 外加张赫对我的照顾,以及张赫还曾来湖南找过我玩,我也去过春城帮张赫办事,换做是哪个女人,在了解这些事情时,也难免不会产生疑心和吃醋。 她不吃醋,才是有问题,证明她心中根本不在乎我。 “赫姐,二十一世纪快乐。”我接通电话,送上自己的祝福。 “千禧年快乐。” 张赫淡淡的笑声从电话中传来,她那边很安静,应该是一个人独处。 “在外面了?”张赫问。 “嗯,梦雨来湖南找我,我俩在逛街。”我主动提到了秦梦雨,就是让秦梦雨能够放心,变向的告诉秦梦雨,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她过来,你的状态都开心了。” “哈哈哈...” “那你们逛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张赫说。 “好。” 秦梦雨在我身边,我总不能跟张赫聊起来没完,互相送上祝福后挂断电话。 “她不会是喜欢你吧?” 秦梦雨提出这个问题时,攥住我的手都用力了几分。 “不能,人家是万创集团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喜欢我这个地痞无赖呢。”我斩钉截铁的说。 对于张赫,我从来没有过逾越姐弟亲情之外的想法,我也从不认为,她会喜欢我这个地痞流氓。 “胡说,我老公最有魅力了。” 听到我自诩为地痞无赖,秦梦雨哼了一声,夸赞起我来。 她身上的很多优点,都会让人觉得舒服,会给我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其实,我那句话自己说完,都觉得是有问题的一句话。 张赫看不上我,秦梦雨却能爱上我,一句话看似在反驳,实际上却会给人一种秦梦雨不如张赫的意思。 会让人听在心里觉得不舒服。 换做是江凡,一定会吹毛求疵的借题发挥。 秦梦雨只是一笑而过,她懂我想表达的内容是什么,才来夸赞和提高我。 “不过,我总觉得她是喜欢你,一个女孩子等到凌晨给你打过电话才准备睡觉,我就是喜欢,我是女人我知道。” 秦梦雨回想电话中的内容,认真的对我说。 经过她这么一提,隐约之中,我也感觉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会,她这个人没什么朋友,她就是拿我当朋友,当弟弟。”我辩解道。 就算是张赫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当着秦梦雨的面承认。 何况,我并不认识张赫喜欢我,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会喜欢我这种小地痞。 “那我问一个问题。”秦梦雨认真的看着我。 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特别可爱。 “问。” “假设让你在张赫与我之间选一个做老婆,你选谁?”秦梦雨认真下的幼稚问题,让我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我....” 正当我准备表态时,秦梦雨抢先一步,添加了一句:“不许说谎,说谎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我选你,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够取代你的位置。”我同样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没有说谎,这是事实。 如果在没有感情基础上,两个女人站在我面前,让我做选择的话。 我肯定会选择张赫。 但是,我与秦梦雨经历了这么多风雨,这份感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这不仅仅是一份责任的问题,还有爱。 “谢谢你。” 听到我的答案,秦梦雨扑进我的怀抱中,对我道了声谢。 我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好。 ..... ‘滴’ 门卡刷开酒店房门,迈步进入房间的刹那。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迫不及待的爱意在这一刻被彻底的释放而出。 干柴烈火,两情相悦的二人,在进入二人的独处空间后,变得热烈与激情。 抬手将房门关闭,我将秦梦雨压在玄关处的墙壁上,开始亲吻她的唇。 她迎合着我,在热吻的同时双手帮我解开衬衫的扣子。 而我的手,伸入她的衣服中,漫无目的的在那光洁如玉般的肌肤上游走。 “嗯...” 热吻了不知多久,可能是几十秒,几分钟,也可能更加。 在荷尔蒙充斥下,时间已经在我的脑海中失去了概念。 “去洗澡。” 秦梦雨伸手打开房间内的灯,纤细玉指点在我的下巴处,将如狼似虎的我推开。 暖黄色的灯光下,秦梦雨那张娇媚的脸蛋早已浮上绯红。 那种醉意的红,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比丝袜和制服还要有魅惑力,让我忍不住冲动,想要将她压在身下。 一番激战过后,我无力的倚在床头,点燃了一根香烟。 秦梦雨则羞涩地抽出几张卫生纸,擦拭她肚皮和胸口上的残留:“看的出来,你来这边很老实嘛,这么多的...” “我是有老婆的人,当然要守身如玉了。”我吸了一口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自从跟秦梦雨确认关系后,我确实很老实,没有以前那般放荡不羁。 却还是做过一次对不起秦梦雨的错误。 那就是酥酥。 若不是酥酥还是初次,我也不会犯错。 这件事,我肯定不可能对秦梦雨提及。 “算你有良心。” 秦梦雨将纸巾丢入垃圾桶,眼睛瞥到床单的中心位置,指着被她弄湿的床单,羞涩的低下头:“这...怎么办?” “哇,你怎么弄的呀?”我明知故问的调戏着秦梦雨。 看着那片水渍,心中异样的满足,这是我的战利品,是我征服她的象征。 “讨厌。”秦梦雨哼了一声,穿上拖鞋去了洗手间:“床单的事情交给你了。” “好,我现在打电话叫服务员送床被子,铺在那里就行了呗。” 第六百三十九章分别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们游遍周边的景点,过足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老公,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身体,我等你回来。”秦梦雨忍着分别的不舍,挤出一抹强颜欢笑,帮我拉上外套的拉锁。 “注意安全。” 我轻轻的抱了抱她,没有迎接时的轰轰烈烈。 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将心中的不舍藏在心底。 我们都在努力掩盖自己的悲伤,却还是露出了马脚。 “拜拜。” 秦梦雨冲我摆了摆手,转身而去。 我目送她离开的脚步,心中的难过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原生家庭的不幸,使得我变成是一个缺爱的人,她对我的爱,满足了我内心的那片空缺。 秦梦雨的脚步缓慢,在她拿出证件递给安检人员时,却又收回了手。 她猛的回过头,眼中泛着泪花,朝着我跑了过来。 享受着怀中的温暖,她的再次拥抱,让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红润的眼眶。 尽管我们都拼命的想要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去珍惜彼此。 可时间还在流逝。 距离秦梦雨那班飞机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近,最终在彼此不舍的目光中,她进入了安检。 目送秦梦雨进入安检,看着她戴上墨镜去遮盖眼中的湿润。 我也毅然决然转身离开,不再彼此对视,相互留恋。 在停车场看着飞机的起飞,我这才收拾自己的心情,驾车回到浔江口。 在原江时,我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可以陪伴秦梦雨,却都被我忽略了。 那时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分别这么久。 直到我们远隔千里才幡然醒悟,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抽出时间去陪伴她。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 在一起的时候不珍惜,分别后才懊悔不已。 回到浔江口已经是下午。 闲暇无事,我叫来了吴晟,我们两个人一同去了胡波负责的台球厅。 棋牌室一楼也有台球,只不过相比于胡波那个台球厅,台球案和球杆都差了一些。 毕竟,棋牌室的台球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产物。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的喧闹热火朝天。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走进屋,我看见王鹏几个,我手下其他场子的负责人都在这里。 在我进门后,原本欢声笑语的气氛戛然而止,几个人目光全部聚集在我身上。 “东哥。” “东哥。” 几个人向我问好,我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这才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因为缠了绷带的缘故,显得他身体十分臃肿。 尤其让我注意的,是他的手,右手的手指被陆康带人切下了几根,无法复原。 现在还捆绑着厚厚的绷带。 这个人就是胡波。 胡波的旁边还坐着他的姐姐,胡欣。 “老大。”胡欣冲我微微一笑。 “嗯。” 我应了一声,看向胡波,笑着问:“什么时候出的院,伤养好了吗?” “没啥事了,大夫还想让我多住一段时间,我没管那些,直接出院了,这些无良大夫,我都没事了还想收我住院费,门都没有,呵呵呵呵。” 胡波呵呵的笑着,吐槽医院。 “大夫也是为你好,住院费吴晟不是交过了吗?不够吗?”我问他。 他用了一句‘还想收我住院费’,这让我抓住了重点。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他受伤了,我作为大哥没管他一样。 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前,这句话让我不满。 “够,还退出来四五千呢。”胡波回答完,又解释了一句:“东哥的钱,也是钱啊,不能让这些人骗去。” 当时我给他交给一万块钱的住院费。 又给胡欣拿了一万块钱算是补偿。 一万块钱的住院费,对于胡波的治疗是足够的。 他没有什么手术的空间,断指被火炉焚烧,无法接回。 其他伤也都些针线活,花不了几个钱。 “你的事情,我一定会让陆康给个交代。”我走到胡波身边,递给他一根香烟,安慰道。 手指被切断,从此成为残疾人,换做是谁能不恨呢? 这个头,我得给他出。 这就是江湖,冤冤相报无法了结。 我办过阿耀,强子和张硕,他又砍胡波,还几次截杀我。 这种仇怨,几乎不可能了结,除非一方将另一方彻底击溃,再也没有爬起来反击的能力为止。 “好啊。”胡波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胡波表现得轻描淡写,似乎对此事并不感兴趣一样。 这些人都聚集在胡波这些,我也没什么心思去打台球,带着吴晟离开了。 这几个人在上一次我去上海前,选闫旭作为暂时代理人时,就表现出了站队胡波的架势。 这一次的聚集,更为明显。 作为大哥,我不希望看到他们团结,他们团结在一起,还在拥护着胡波,不免让我感觉到了危机。 “东哥。” 出了门,恰巧遇见李彦秋手下的小弟路过,他主动跟我打着招呼。 就连李彦秋小弟在见到我时的热情,都远远超过他们几个人。 这些临时组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纯是为了利益凑在一起的弟兄们,让我越发觉得不满。 只是现在没办法,长沙路的纷争暗潮涌动,目前而言,我还不能动他们,我需要他们为我效力。 “秋哥回来了吗?”我问他。 从出发南京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李彦秋。 “没有,还在县里呢。”那位小弟回答道。 “县里他私藏美人了呀,一直在县里待着。”我开了个玩笑。 玩笑是假,我只是变相去打听关于李彦秋在县城的动向。 “毛豆那边在搞事,给我们好几个场子都砸了,农贸市场的生意也被抢了,秋哥现在是忙得焦头烂额。” 他知道我与李彦秋的关系,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我。 “嗯,你忙去吧,一会儿我给秋哥打个电话问问。” 我点了点头,与那名小弟告别。 回到棋牌室后,我给李彦秋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询问他那边的情况。 第六百四十章利 “秋哥,你那边情况我听你小弟刚才提了一嘴,到底怎么回事呀?”电话接通,简单寒暄两句后,我直奔主题。 “老对手了,趁着我和秦昊最近一直在市区,趁机添乱。”李彦秋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应该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用不用帮忙?”我问。 我和他都是源帮,大家在一个共同利益体系下,就要抱着团结一致的信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没事,这边我能解决,只是需要在县里多待一段时间,我分析,这件事背后一定是谢财鱼在指使。 长沙路方面,就靠你来主持大局了,出了什么事你直接跟秦昊沟通就行。”李彦秋讲道。 他说的不无道理。 这很有可能是一次谢财鱼集团的策划,目的就是分散我们源帮的力量,给陆康创造机会。 可是,唯一让我对他的分析产生怀疑的是,目前为止,李彦秋回到县城五天了,我也去长沙待了三天。 这些天里,长沙路一切太平,对方没有搞出任何的动作,甚至连双方的小冲突都没有。 “若是谢财鱼背后指使,这几天里也没见对方动手呀。”我想不通的事情,便提出疑问,让李彦秋也去分析。 一个人的思想总会被局限,就像古代打仗,总会带多名参谋。 “这不是跨世纪,千禧年嘛,最近全国对于扫黑除恶都抓得严,我回到县城至今,因为这件事也迟迟没动手。”李彦秋解释道。 这些天一直在陪伴秦梦雨,我无心过问江湖事。 以至于对于任何政策没有半点了解。 “哦,这么回事呀,怪不得。” 又跟李彦秋聊了几句,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进门,这才挂断电话。 “严所,今天穿这么利落,过来有何事呀?” 来人正是我们辖区派出所的严副所,他今天过来穿的制服,这让我很难不猜测是不是有什么案子跟我们有关。 “没事,例行巡逻检查一下,这不上面有文件,我们这些底层就得跑断腿呗。” 严副所呵呵一笑,开始朝着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你们几个去楼上看看。”严副所吩咐道。 几位警员被他支走上了楼,我也给伊莉娜一个眼色,让她跟着。 她冲我挑了挑眉,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但我知道,伊莉娜这个人不懂得我国的人情事故,还是出言提醒了她:“伊莉娜。” 伊莉娜被我叫住,她看向我。 “给几位兄弟拿饮料,都辛苦一天了。”我在交代她的同时,手上也给她做了手势。 像是比画了一个数钱的手势,随后又比出一个五。 意思很明白,这几个弟兄,每个人给包五百块钱的红包。 他们是负责我们辖区的警员,虽说是喽啰兵,但人家毕竟穿制服,吃公粮,有执法权。 几百块钱对我来讲算不得什么,却能提前打点关系,拉拢彼此间的距离。 进入办公室,我坐在老板椅上,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严副所:“严所,一点心意。” 这个红包是我早在红毛还在审讯室时就准备好的。 那天,我打算请严副所去吃饭,将这个红包送给他,打探关于红毛的消息。 结果,他以开会为由拒绝了我的邀请,却给我提供了关键的信息。 他说:红毛挺不过今晚。 也就是这个消息,让我下定决心,通过举报刑讯逼供的方式救红毛出来。 那晚严副所虽没有来吃饭,却为我提供了有用价值的消息。 这个红包本来就是他的。 严副所也没客气,直接将红包收入囊中。 “李总,我是有件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那天电话里你说,你不让步是对我有利,这个利是什么呀?” 严副所淡淡的笑着,摆出一副困惑的姿态。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就是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这是过来质问我的,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办到那个‘利’字。 “唉,这事别提了,我是跟上面严肃强调要想让我们和解,第一,将原来的所长撵走,把刑讯逼供的人严惩。 第二,就是让你接替所长的位置。 没他妈的办法啊,我这细胳膊拗不过人家大腿,他们怕我拉拢官方搞独立,就遵循我的意见,人家是大哥,咱也不能说啥。” 提及此事时,我显得比严副所还愤愤不平,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架势。 我这是演戏给严副所看,跟他们这些官方的老油条打交道,总要更圆滑一些。 “确实,你们背后有许老板,也不容易。” 严副所听到我的合理解释,表达了理解。 新所长已经上任,这是板上钉钉不可能改变的事情,他过来质问我,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心理平衡。 “严哥,说句实话,我比你媳妇儿都想让你当所长,只有你当了所长,咱哥俩的友谊,才能在长沙路越走越远,是不是啊?新所长,我不认识他是哪个!” 我压低声音,在友谊二字上加重语气。 这个友谊不代表友谊,只代表利益。 “事情已经敲定了,说那些也没用,但是,咱哥俩的友谊不会变,我的心一直是向着你这边的,你知道的,所里盯着我呢,我都给你短信报信了。” 严副所主动示好,表达了他的态度,也是在邀功。 他说这些目的很明确,就是想从我这里多捞一些好处。 “这个我知道,严哥,我叫你一声哥,你放心,老弟不会亏待你的,心里一直记着呢。” 我递给严副所一根香烟,也表示记下他的人情。 吸完这根香烟,严副所站起身来:“我先走了,还得继续巡逻呢,最近别闹事,抓典型呢。” “知道了,有人来闹事我也绝不还手,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我起身去送严副所。 “对,有事找警察,小孩子都知道的,哈哈哈。” 我俩欢声笑语的走出办公室,外面,那三个等待严副所的警员,脸色却不太好看。 也不能说难看,说不上来的怪异和滑稽。 第六百四十一章五百三人份 “你们几个这么这副表情?” 严副所眼睛一转,试探的问道:“在楼上发现什么了?” 闻言,我也看向伊莉娜。 伊莉娜则一副轻松愉快的状态,还美滋滋的看着我。 对于楼上的情况我也了解,现在是下午,赌场还没有正式上客,楼上根本没什么人,查也查不到什么。 “没有。”其中一位警员摇了摇头,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李总,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严副所带人离开,我看着那三位警员的背景,眉头微微皱起。 “刚才楼上发生什么了?”我问伊莉娜。 “没什么呀。”伊莉娜不解地摇了摇头。 “我交代你的事情,做了吗?”我再次追问。 “办了,板板正正,利利索索的。”伊莉娜信誓旦旦的点头。 “那他们怎么这副表情。”我拿出烟盒,不解的说。 “不知道,从他们接过钱表情就不对劲。” 伊莉娜沉思了片刻,说:“东哥,他们是不是觉得你太小气啊,有零有整,每人才给一百六十六块六毛,我好不容易才从金蛙里捡出来十八个一毛钱。” 她口中的金蛙,就是柜台前的招财金蟾蜍。 听她一本正经的讲述,我刚出抽出一支烟,准备放进嘴里时手猛的一抖,香烟都掉在了地上。 我实在是被伊莉娜这句话雷击到了。 很难相信,这是碳基生物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我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反问她:“咋滴?你说每个人你给了多少钱?” “一百六十六块六毛呀,你不是告诉我拿五百块钱给他们三个人分吗?我算得账不对呀?” 伊莉娜还一脸无辜的反问我。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那几个人为何表情如此怪异。 我从烟盒中重新拿出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平复自己被雷击到的心情。 “我的意思是每人五百,大姐。”我一拍额头,无奈道。 这老毛子,有时候脑袋还是转不过筋来。 这种事,伊莉娜做出来我突然也觉得不稀奇了,更懒得跟她计较。 “那你也不说明白点,我还以为一百六十六这个数字在你们国家比较吉利呢。” 伊莉娜轻哼一声,撅着小嘴,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 “看看人走远没,没走远....算了。” 我本想着让伊莉娜出去给人每个人再拿个红包,想她也送不明白,外面大庭广众她那么张扬,很容易给别人造成影响。 索性,我也就先把这件事作罢。 等下次有机会再说。 ...... 施善堂。 今天受兰姐邀约,她邀请我共进晚餐。 兰姐帮了我这么多忙,对于她的邀请,我自然不可能拒绝。 我本想在外面订一个高档饭店,宴请她,却被她婉拒。 因为她的身份问题,随时还要应对赌场发生的状况,所以吃饭的地点订在了施善堂里面。 位置并不在地下赌场里面,而是在施善堂的一间竹屋之内。 竹屋内的装饰很简洁,屋内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给人一种置身世外的轻松感。 “尝尝这道红煨鱼翅,这道菜在赌场里,正处级以下的干部可是吃不到的。”兰姐拿起公筷,为我夹了一块红煨鱼翅。 正处级,相当于一个普通县城的书记,浔江口这种地级市一个区长的等级。 也就是说,在施善堂能吃上一口红煨鱼翅的,门槛就是区长,公安局长这个级别起步。 “哈哈哈,我今天也体验了一回儿正处级待遇呗。” 我开了句玩笑,夹起红煨鱼翅品尝了一口:“味道不错,确实美味啊,湘菜能作为八大菜系之一,红煨鱼翅更是拔得头筹,美味,好吃!” 我不加掩饰的对这道菜的赞美。 无论是食材,还是做法,以及厨师的功底,都称得上顶尖。 “这照比你们东北菜,如何?”兰姐夹起一小口鱼翅送入嘴中,淡笑着询问我。 “不分伯仲。” 作为一个吃惯东北菜味道的我,更倾向于东北菜。 如果在站在公平的角度讲,湘菜和东北菜各有春秋,不分伯仲。 八大菜系我都品尝过,按照我的评价来讲,东北菜应该名列前茅。 但实际上呢,八大菜系分别是鲁、川、粤、苏、浙、闽、湘、徽,没有东北菜。 至于为何东北菜不能上榜,其原因主要在于食材。 最著名的小鸡炖蘑菇,其实在真正的东北菜中,名为飞龙炖蘑菇。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中的龙,就指的是飞龙。 这是一种生活在大兴安岭地区的鸟,属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类似保护动物做成的菜系还有很多,这些菜,都无法被端上明面餐桌,只能作为一些权势之人私下享用的特供菜。 闲聊一会儿关于菜系的问题,兰姐将话题渐渐步入主题。 “这道剁椒鱼头是许老板最喜欢吃的菜,本来今晚他还要打算跟你小酌几杯,结果生意上出了问题,谢财鱼背后摆了老板一道,也就只能我陪东哥喝酒了,呵呵呵....” 兰姐看似轻描淡写的讲述着许老板未到场的缘故,实则,她在给我做铺垫,准备说正事。 “谢财鱼又搞了什么花样?”我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反问道。 她特意跟我提及谢财鱼,目的就是想让我顺坡下驴,给她继续讲下去的余地。 这个台阶,我得给。 “他收买老板手下的人,点了老板的一条走私线,这个案子牵扯有点大。”兰姐用手帕擦了擦嘴,眼皮也垂了下来。 看样子,她为此事很担心。 “会牵扯到老板吗?”我问。 我并没有去追问走私的是什么物品,这与我无关,知道的越多,往往对我而言越没有好处。 “处理不好有可能会。”兰姐答道。 她这句话,看似模棱两可,听在我的耳朵里答案已经是确定的了。 那就是不会。 在浔江口,如果许万生连一个走私线的事情都压不下去,处理不好,他也坐不上大哥的位置。 像这种高风险的生意,他肯定在做这门生意之前,就把自己摘得干净。 第六百四十二章难题 “需要我们源帮做什么吗?” 她主动约我吃这个饭,跟我讲这些事,肯定不是为了吐槽和倾诉。 今晚的邀约,她是带着目的性的,是带着许万生旨意的。 “老板的意思,是想请你们在长沙路搞出一些大动静来,以此来牵制一下谢财鱼。” 兰姐在这句话中,用了一个‘请’字,这是一次试探。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的一句补充,证实了我的猜测:“现在是严打期间,这一点老板也知道,所以呀,你们觉得有难处可以拒绝,老板也能理解。” 她这分明是试探,试探目前为止,源帮对于许万生的忠心层度。 同时,也是在拿我们源帮当做炮灰。 大家心知肚明,现在官方准备抓典型的严打期间,长沙路一旦出现纷争,这事调查出来由我牵头。 别说严副所只是一个副所长,哪怕给他扶正,他也保不住我。 而兰姐还特意强调,要搞出大动静来。 这不明摆着让我往枪口上撞。 我身上目前还有案子在身,一旦被抓进去调查,可能就出不来了。 我内心十分抗拒许万生给源帮安排的这次任务。 但我又没办法。 她嘴上虽说,我们可以拒绝,许万生也会表示理解。 如果我真的傻呵呵相信了她的鬼话,拒绝了这次任务,那么,源帮这个在浔江口初露锋芒的小帮派,距离瓦解也不会有太久的时间。 “确实啊,最近风头紧,我们辖区派出所的副所长,昨天下午还跟我强调,这段时间千万不要闹事,否则一定会被当作典型抓进去严打。” 我先是诉苦了自己的难处,答应他们会面临怎样的结果。 随即又继续表达:“但是,老板交代的事情,别说是官方的文件,就是老天爷来了说,李喜东这事你不能做,我都不会听。 谢财鱼搞到咱们头上,我和源帮虽能力有限,但在长沙路搞出动静来,我就算豁出去,也得办他!” 我必须告知他,源帮办这件事将会面临对待的代价,再去答应下来,以表达忠心。 “呵呵呵,也没有东哥你说那么夸张,出了任何事情,老板会兜底的。”兰姐掩嘴轻笑。 她说我夸张。 实际上,我一点都不夸张,而是她在夸张。 任何事情许万生都给我兜底,这不只是夸张,还是一个笑话。 一旦我惹出的祸,超出了我的价值,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我,这一点,我敢肯定。 而我的价值,其实对许万生而言,并不算高。 要知道,源帮不仅我一个人,失去了我,李彦秋和李猛,照样能够带着源帮转。 事情聊完了,饭局也结束了。 在走出竹屋时,兰姐用肩膀撞了我一下,笑嘻嘻的问:“赌场来了一批姑娘,没开苞的,去挑一个?” “不用了,姑娘留给秋哥,他更好这口。”我调侃婉拒。 错误犯过一次,也填补了我对那件事隔阂的心态,这就足够了。 做错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哪怕秦梦雨永远不会知道实情,我也不能再犯。 “秋哥更不行,他就是口嗨,家里女人管得严,再说了,要让闫妮妮知道我给他介绍小姐,她不得吃了我呀。”兰姐说道。 “闫妮妮还挺温柔的,不至于吧。” 我虽与闫妮妮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这个人,落落大方,彬彬有礼。 李彦秋如果真的出轨了,她会与李彦秋撇清关系,却不像是会找兰姐麻烦的人。 “她倒是不错,她姐可是一个母夜叉,我这小人物惹不起的。”兰姐摆了摆手,提及闫妮妮的姐时,眼中浮现出一抹忌惮。 对于闫妮妮的姐姐,我有过耳闻,知道的却少之甚少。 我清楚那是一位在浔江口名声响亮的大人物,黑白通吃,不比许万生和谢财鱼实力差到哪里。 只不过,对方不靠黑为生,以正经生意为主。 离开施善堂,我开车回家的路上,给李彦秋去了一个电话。 将兰姐对我说的一切,告知给了李彦秋。 “东哥,这件事是一个麻烦啊,这样,我明天一早回去,把李猛叫过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李彦秋听完之后,思索了片刻,说道。 “不用,这件事我自己来弄吧,现在官方严打,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我叹了一口气,拒绝了李彦秋。 这件事不应该让整个源帮都掺和进来,很容易被一网打尽。 之所以跟李彦秋提一嘴,一来,他作为源帮的堂主,这事他有知情权。 二来,我得告诉他,万一真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也知道这件事因谁而起,该去联系上解决事端。 三来呢,也算卖个人情吧。 “这不是小事,赶上严打期间,你自己未必能扛下来的。”李彦秋说。 “你听我的,这件事我来办,兰姐答应兜底,出了事情你找他们。”我嘱咐道。 “兰姐说的话,又不是许万生亲口所讲,人家有反悔空间啊。”李彦秋无奈的说。 他说的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如今,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她提出此事时,就没有给我回旋的余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无妨,我自己有分寸的。” 将事情告知给李彦秋后,我挂断电话。 汽车停稳在小区楼下。 刚下车就撞见朴国昌和状元两个人在嘻嘻哈哈。 最近一段时间,我又在这个小区租下几间房。 胡薇和胡老蔫住一个房子,闫旭与吴晟住一起,这两对不能拆分。 伊莉娜与我各自独住一套,朴国昌与状元住一套。 状元加入后,很快就与我们这伙人中最好相处的朴国昌打成了一片。 他们两个人变态凑在一起,有了很对的共同兴趣。 比如嫖。 自从上海那次,我赞叹过朴国昌的威猛,这家伙也是一发不可收拾,三天两头就得去洗头房,按摩店。 而状元,更是一个对女色和游戏毫无抵抗力的人,两个人凑到一起后,状元还教会了朴国昌玩游戏。 我手底下最闲的两人凑在一起,每天就是吃喝玩乐,嘻嘻哈哈。 说实话,有时候我都羡慕他俩。 第六百四十三章我有一计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 他们两个人走在我的前面,并没有看到刚刚下车的我。 听到我的询问,两个人回过头来。 “我俩刚从网吧出来,准备回家喝点啤啤。”朴国昌嘿嘿一笑,回答道。 “状元这酒量不行,还挺愿意喝呀。”我笑着调侃。 “朴哥说了,酒量不行就得练,我最近在训练我的酒量,省得总被伊莉娜这个小姑娘瞧不起。” 状元摆出一副自强不息的姿态。 “你,练一辈子也喝不过伊莉娜,人家天生酒缸体质。”这可不是我贬低状元,更不是替伊莉娜吹嘘。 别看伊莉娜只是一位女生,但是,战斗民族的这些酒蒙子,确实牛逼。 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七八十度的伏特加,她能不勾兑任何饮料就喝,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在我国,六十度的白酒,已经是极限了,再往上那就是酒精。 更何况,状元还拿啤酒练习,啤酒在伊莉娜眼里,那就是矿泉水,饮料的存在。 都说东北虎,西北狼,喝不过江苏的小绵羊。 我们一路南下逃亡时,路过江苏徐州,跟当地小绵羊喝过一次,那地方的人确实能喝。 却还在败在了伊莉娜的手下。 更何况喝点红酒都脸红,两杯红酒直打晃的状元了。 “那完了,看来我是没机会了。”状元叹了一口气,轻轻摇晃着脑袋。 “什么机会呀?”我笑着反问。 “他这个骚货跟娜姐表白了,娜姐说,什么时候他能喝过娜姐,娜姐就答应跟他在一起。” 不等状元开口,朴国昌出言解释道。 对此,我也只是呵呵一笑:“别气馁,你也是有机会的,能不能喝过,不都要看伊莉娜给不给你机会呀。” 伊莉娜如果想要跟状元在一起,一杯也可以装醉。 如果不想,十个状元捆在一起,也未必喝得过一个伊莉娜。 “是这么回事。”状元挠了挠头,被我一句话点透,又重新恢复希望。 “东哥,一起喝点呗,我们俩买了挺多吃的呢。”朴国昌邀请道。 “行。”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 心里有愁事,也想喝点酒放松放松。 而且,状元除了是黑客之外,在之前在老千团是脱将,脱将是利用脑力想脱身计策的人。 关于许万生的旨意,我也可以跟他讲一讲,让他帮我分析。 上了楼,一瓶啤酒下肚,我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以及利害关系全部讲述给了朴国昌和状元两个人听。 本来,我是想着再喝两瓶再说。 看状元这个状态,再喝下去他都得神志不清。 “东哥,这事好办啊。” 听完我的讲述,状元在沉思,朴国昌一拍大腿,计上心来:“我有一良计。” “说。” 看他那副自信的样子,我认真的等待倾听。 “咱们买一些丝袜套脑袋上,把脸挡住,这样警员不就没办法分辨是咱们做得了。” 朴国昌故作一副高深姿态,还学着电视机里的诸葛亮,佯装摸着下巴的胡须。 我以为他是脑袋开窍的,没想到,他脑瓜是死翘了。 “这个良计不错。”我无奈的笑了一声。 “是吧,我也这么....” 正当朴国昌以为我在表演夸张他而洋洋得意之时,我补充了下一句:“下次别提了,没十年脑血栓都想不出来你这主意。” 用丝袜套在头上,然后去闹事,这样警员就不知道是谁干的了。 这种想法他居然能提出来,不是来搞笑的,就是脑血栓的前兆。 要是警员连这点小把戏都破解不了,也都该下岗了。 状元并没有因为我与朴国昌之间的玩笑,而有任何的表态。 他紧皱着眉头,一直处于沉思之中,那种专注的状态仿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似乎我与朴国昌的交谈,都被他自动隔绝了。 见他如此专注,我与朴国昌也不再开口,等待他思考后的结论。 大概过了两分钟,状元低下头,从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来:“我有一个办法,东哥,你看行不行?” “说。”我认真倾听。 “我的想法是......”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状元将他的办法讲述给我,逻辑清晰,思维扩散,他所提出的方式方法,是我从未想过的主意。 也是不符合江湖规矩的方法。 “这个办法可能不符合江湖规矩,但我觉得,眼下能够两全其美,还不惹上官司的办法,只有这一种。” 状元说完后,灌了一口啤酒。 “不错,这是一个好主意。”我认可了他的方案。 虽说不符合江湖规矩,但我这个人,从来都不讲什么规矩。 规矩是强者定义给弱者的,我不要规矩,我要看结果! “怪不得叫你状元,脑袋里真有点东西呀。”我举杯跟他们两个人碰了一下杯,说道。 “这主意跟我说的主意也差不多了,还那么复杂,麻烦,我那个计策东哥你考虑考虑,嘁哩喀嚓的,都简单。” 朴国昌还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你那是个好主意,等我下次在采用奥。”我敷衍的调侃道:“你俩呀,就是我身边的卧龙凤雏。” 说着,我拍了拍朴国昌的肩膀:“凤雏,你也别气馁,等哪天我好日子过够了,想进监狱蹲几年,我就用你的计策。” 在我的调侃之下,我和状元哈哈大笑。 朴国昌则摆出一副委屈和不满:“东哥,你这..擦,搞得好像我要害你一样。” “不可能,谁害我,你都不会害我。” 我单独跟朴国昌撞了一下杯,看到他感动的眼神后,我继续开口:“你呀,就是单纯的智商不足,哈哈哈。” 这都是玩笑。 在我眼里,我和朴国昌他们几个的状态是朋友,不是老大和小弟的关系,所以在调侃时,也就不会太计较一些分寸。 说说笑笑后,我认真的看向朴国昌:“状元的主意还不错,但这件事得你出手,没你办不成。” 这是实话,跟踪,调查这是朴国昌的强项。 闻言,朴国昌满意的笑了,他冲状元哼了一声,很是嘚瑟:“看着没,你主意再好,没了我,一样办不成。” 第六百四十四章登门 状元的计策,按照眼下的形势来看,是最有利于我的计策。 既能不被官方追责,合理合规的避险,又能闹出大动静来牵制对方,满足许万生对我的条件。 还能对陆康一伙人造成一次重创。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损了,不符合江湖规矩,而且属于是犯了禁忌的那一种。 在我眼中,什么狗屁规矩我都视作无物。 就算我不守规矩又能怎么样? 源帮与谢财鱼已经势如水火,许万生是我背后的推手,该得罪的已经得罪了,该力挺我的人,尽管我触犯规矩还会力挺我。 浔江口江湖,主流上就这两大势力,我还怕因为破坏规矩被其余江湖势力孤立不成? 关于许万生交代的这件事,我不能拖沓。 越快的解决这件事,越能让许万生更加的信任我。 只有获得更多的信任,让他见识到我的更多价值,他也才能给予更多关于源帮的帮助。 我的处境,也会更加的安全。 第二天,朴国昌就开始了我交代给他的调查任务。 这个任务,如果换做是以往,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有进展。 但是,状元的加入,可以在这方面上节省很多的时间。 他通过他的黑客技术,就能调查到足够的信息,这可比通过跟踪一个人,再去带动整条线索要轻松方便的多。 在状元利用网络的调查下,我们调查到陆康的家庭成员。 他现在是离婚状态,并未有小孩。 所以,通过他妻子和孩子作为筹码的打算,可以打消。 不过,陆康有父有母,都是退休工人。 在电脑信息中,还查到了陆康父母的登记住址。 于是,我将目标盯在了两位老人身上。 祸不及家人这是江湖规矩,但是,在真正的江湖上,谁会在意这些规矩。 赌场高利贷去上门讨债,祸及家人的案例我看多了,也麻木了。 为了达成我的目的,规矩在我眼里,就是狗屁。 再者说,我又不准备对他的父母下手,只是想请他们过来做做客,仅此而已。 早上的时候,朴国昌按照电脑上登记的住址,就开始调查这两位老人是否居住在那里,家里还有谁,等等信息。 傍晚五点多,朴国昌那边就有了准确的消息。 “东哥,调查清楚了,他们确实是陆康的父母,这个房子就他们两个住,没有其他人。” 电话中,朴国昌跟我汇报着信息。 “知道了,我这就过来。”点了点头,我准备在今晚就行动。 既然已经打定好主意,就没有拖沓的必要。 雷厉飞行,才能减少马脚的露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面对两位老人,我并没有带太多的小弟,一共就带了六个信得过的弟兄。 其余弟兄都在楼下等候,避免陆康突然回来做准备。 跟随我一同上楼的,只有我和朴国昌两个人。 ‘咚咚咚...’ 敲响陆康父母家的房门,我挤出一抹笑容,等待对方开门。 “谁呀?” 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询问。 “你好,请问是陆叔叔家吗?”我温和的询问。 陆康父亲听说是来找他的,将门打开。 “陆叔,我是陆康的朋友,这是....” 房门打开口,对方见到我和朴国昌手里还领着礼品,本来脸上是挂着笑容的。 但听到我说自己是陆康朋友时,突然脸色一沉,极其不耐烦:“我没有空!” 冷漠的丢下这句话后,他直接摔上了门。 看到对方这种没礼貌的态度,我心中发狠。 我手里带着礼品来看望他,还用笑容面对他。 他可倒好,居然摆出这种态度对我,果然,能教育出陆康这种东西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心里暗骂,但还是再次敲响了房门:‘咚咚咚...’ “别来烦,滚蛋!”里面竟是破口大骂。 我和朴国昌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置信。 就算是对待陌生人,也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都说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这种恶劣的态度,让我已经有了破门而入的想法。 “干什么呀老头子,儿子的朋友。” 里面传来老太太埋怨的声音,紧接着,门再次开了。 “阿姨你好。” 我将手中的礼品递了过去,强压火气,温和的说。 “你好,快进屋,你叔就这个破脾气,精神病,别跟他计较。”老太太将礼品全部接在手里,满面笑容。 还给我们拿出了拖鞋:“进屋坐。” 对于老太太的热情邀请,老头也没再多言,只是充满恼怒的目光时刻盯着我和朴国昌。 进了屋,老太太给我俩倒了水,问:“你们是我儿子的朋友?” “是的阿姨。”我点了点头:“康哥帮过我的忙,我想上门来感谢一下。” “你们两个也是混江湖的?”老太太问。 “不是,我在长沙路上做点小生意,之前总被欺负。”我摇头否决了这一点。 “你这个小伙子,年纪轻,高高帅帅的,走点正路,少跟我家那个在一起玩,会带坏你们的!” 听到我不是混江湖的,而是做生意的人。 老头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不咸不淡的劝告这我。 在了解到他是因为对陆康的不满,误以为我是跟陆康一样,是混江湖的流氓才对我那么冷漠态度。 以及他真心的劝告,突然,让我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从他这句话来看,这老头本质还是很不错的人。 “知道了,谢谢叔叔。”我回以老头一个温和的笑容,表达感谢。 在陆康的家里,跟两位老人唠了一会儿家常。 主要以他们退休工作,以及健康为主,展开了一番聊天。 人的年纪越大,往往会更关注健康问题,在了解到老太太患有类风湿疾病时,我更是当即表示自己认识中医,专门治疗风湿病,哪天领着他去看。 一番沟通后,我已经突破了两位老人的心理防线,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两位老人的本质都很善良,只是因为年轻工作繁忙,疏忽了对陆康的管教,才导致陆康走了歪路。 第六百四十五章猜猜我是谁 “叔叔阿姨,你们晚上有事吗?” 在得到他们的信任后,我开始做出最终的出击。 “没事呀小李,怎么了?”老太太笑呵呵地问我。 “我去打一个电话。” 说着,我站起身,在两个人不解的目光下,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是打给状元的。 电话接通,我一副殷勤模样的抢先开口道:“吕大夫,是我,这么回事啊,我有一个亲戚是类风湿,这不冬天到了,天也冷了,老毛病就犯了。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想问问你现在有空没,给我亲戚看一看。” 状元是一个脑袋灵活的人,立马知道我是在搞配合。 “咳。”他清了清嗓子,拿腔捏调地说:“我现在有时间,到我的诊所来吧。” “这样,正好赶上饭点了,我派司机去接您,到我的办公室来,问完诊,咱哥俩喝一点。”我邀约道。 “好,那就这么订了,也就是你给我打电话,换做是别人这个时间我都不可能看诊。”状元还在演戏,甚至已经带入了角色。 “嘿嘿嘿,我知道您忙,其他客人都得早上五点多去排队,感谢吕大夫。” 挂断电话,我再次看向两位老人。 “叔,阿姨,我跟你们说那个看类风湿的中医被我约出来了,咱们去瞧一瞧呗。 他平时诊所忙,顾客都得早上天不亮就去排队,咱们要是白天去得话,还得排队,不排队又给人影响不好。 我的意思就是咱们趁着他有时间,就现在去看看,怎么样?” 我热情的邀请他们两位进入我的圈套。 在我满脸真挚笑容之下,老太太眼睛里充满感动:“哎呦,这孩子真好,我就随口一提的小事,这么快就给我办了,你比我家娃都上心啊。” 说着,老太太站起身,准备跟我去看病。 “小李,这太给你添麻烦了吧。”老头笑着说。 之前对我那种冷漠态度,一扫而空。 “不添麻烦,你们两位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康哥对我有恩,要不是他,我的生意也做不下去,早就被那些地痞流氓搞黄了。”我说。 “我家这个坏种,也算是做了一回好事。” 提及陆康,老头忍不住的骂了一句,他对自己的儿子印象可谓是差到极点。 “你领着你阿姨去吧,我就不去了,一会儿我还得看新闻联播呢。”老头婉言拒绝。 我也没强行邀请。 看他对陆康的态度,陆康也不会太过于重视他。 “你叔就这习惯,天天晚上都得看新闻联播。”阿姨说话的同时,已经走向了门口。 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其实,利用这两位老人作为我的胁迫手段,我有些于心不忍。 没办法,混江湖就要收起善良,因为善良,很难得到别人的善报。 善良在江湖,只会害了自己! 开车回到长沙路,我将老太太带到茶楼二楼的办公室里。 “阿姨,你在这等会儿,吕大夫可能还要一会才能过来。”我亲自为老太太挑选了上好的大红袍,为她泡了一杯。 “好,好,不着急。”老太太笑着说,嘴里还不忘喃喃自语的夸奖我:“这孩子真好,我家陆康有你一半我也就满足了。” 我微微一笑,情不自禁的轻轻摇了摇头。 ‘对不起,要辜负你的信任了。’ 我心中嘀咕了一句,表情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端倪。 我也开始跟老太太唠起家常,聊了一会儿,我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啧,怎么还没到,我给打的电话催一下。” 说着,我准备摸兜拿手机。 “阿姨,我手机好像落车上了,你能不能把你电话借用我一下,我打个电话,这样你也能有吕大夫的号码,以后方便你们私下联系沟通病情。” 我顺势对她讲,其实手机就在我的包里。 老太太正处于对我热情时期,面对我的小请求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好。” 她迫切的将手机递给我。 “屋里信号不好,我出去打,阿姨你先喝茶等会。” 我接过手机,跟老太太招呼一声,出了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的门口被我安排了两位小弟把手,没有我的吩咐,老太太走不出办公室的门。 出了办公室,顺手带上门,状元此时也在门外等候。 他是计划的策划者,我让闫旭配合他责任整个任务的辅助工作。 “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吗?”我问状元。 “都安排好了,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拿走了,不该出现的人也都撤了出去。”状元点头说。 “很好。” 我微微点头,看向吴晟:“我让你去找到了中医,找到没有?” “找到了,再有几分钟就能好。”吴晟说。 从陆康家里出来后,我就让吴晟去寻找中医诊所。 我不需要什么看类风湿的专家,只有懂点中医文化,能够糊弄一会老太太就行。 “人到了直接让他去办公室给老太太看病。”我说。 “好。” 安排完,我又看向朴国昌,吩咐道:“你进去陪老太太聊天,别让她出门。” “嗯,知道了。” 朴国昌走入办公室,我交代完一切后,拿着老太太的电话走入露台。 在这个露台上,我可以俯视整条长沙路。 懒散的倚在防护栏上,我拨通了陆康的号码。 ‘嘟..嘟...’ “喂,妈。”电话接通,陆康语气温和的询问道。 他对于他母亲的态度,很温柔。 “六哥,猜一猜我是谁?”我叫出陆康的外号,用一副戏谑的语气问。 “小宝?” “不对。” “庆男?” “不对。” “少卖关子!”两次都没有猜对,陆康显得不耐烦。 “你整天想方设法的搞我,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呀?呵呵呵。” 陆康猜不到我也是有情可原,毕竟,他很难想象我会用他母亲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边,陷入了片刻宁静。 “李喜东!” 随即,他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声音冷厉。 “哈哈,这回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我玩味地笑着,像一名作弄猎物的枪手! 第六百四十六章枪声响 “你把我妈怎么样了!” 在确认是我用他母亲手机给他打电话时,陆康急了:“祸不及家人,有事你冲我来啊!” “我不知道什么是祸不及家人,有本事你也可以去抓我家人。”我戏谑的说道。 这是一个典型无赖的做法,我不是本地人,他根本抓不到我的家人。 就算我土生土长在浔江口,他也抓不到我的父母。 我是一个孤儿,如果我父母在身边,我也不至于走上这条江湖不归路。 “小麻批,你王八蛋!”电话那边,陆康咆哮着。 “你骂我一句,我待会儿就剁掉你妈一根手指,你骂吧,多骂几句凑够一只手。” 我承认现在的自己很无赖,很流氓。 这是江湖,对待敌人只能不择手段。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一个老人家,别为难她。”陆康在我的威胁下,态度缓和了下来。 “你那晚怎么砍掉我兄弟的手指,我就怎么对待你妈妈,炭火炉我都准备好了。 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通知你,让你亲眼看看我的烧烤技术如何,哈哈哈。” 我放声大笑,笑声足够的阴损和变态。 此时我表现出的自己,令我自己都有些觉得讨厌。 “你人在哪?”陆康冷声问。 “茶楼的阳台,你在长沙路的话,出来就能看见我。”我笑着答道。 “李喜东,我用我自己做交换,祸不及家人,谁家里都有父母,做事别太绝!” 说话的同时,陆康已经从一家游戏厅里走了出来,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他抬起头看向我,我也在盯着他。 我们两个人距离一条街道,相互对望,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杀气。 “我家里没有父母,我就要做事绝对!你的手不值钱,我不稀罕!”说完,我冲着远处的陆康微微一笑,挂断了电话。 随即,在陆康怨恨的目光下,转身走进茶楼。 回到办公室。 此时,吴晟从街道诊所随即拽过来充数的中医正在为陆康妈妈把脉。 “阿姨,您的手机,我给您揣兜里。” 她的手机已经被我关机,被我揣进她的口袋中。 “大夫,等下在把脉,阿姨儿子在楼下,阿姨你去跟他打个招呼呗,这样他也能记我一个人情,以后我在长沙路也好混一点。” 说着,我伸手就将老太太搀扶起来,也没有给她拒绝我的机会。 走到窗台边。 道路对面,陆康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目光时刻盯着我们这一边。 而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兄。 当我和老太太出现在窗户前时,陆康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冲着陆康挥了挥手,老太太也挥了挥手。 “儿子....” 老太太还想跟陆康说话,却被我制止了:“阿姨,外面那么吵,还关着窗户,他听不见。 咱们回去把脉看病吧。” 说罢,我又将老太太搀扶回来,坐在椅子上跟中医看病。 给朴国昌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看住老太太,我则再次出了办公室。 “老大,他们上套了,陆康已经带着人冲过来了。”状元手里端着一瓶健力宝,慢条斯理的说。 他那副淡然自若的状态,完全就像一个猎人,在欣赏猎物钻进他提前涉及好的陷阱。 “很好,咱们就静等收网打鱼吧!” 我点燃一根香烟,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 一切布局已经成功,陆康也走入了陷阱边缘,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等他落入我们的圈套。 一根香烟还未燃烧殆尽,楼下便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们干什么呀!闹事是不是!” 我在楼下已经备好的小弟,人数不多,七八个人,以吴晟为首。 茶楼是李彦秋的地盘,他的人都被我提前安排离开了,留下来的只有茶楼的服务人员。 “我找李喜东,滚开,不然老子砍死你!”陆康咆哮着。 而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让吴晟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拦住楼梯口,不让他们上楼。 并且前提时,没有任何的管制刀具,他们唯一能用的家伙,就是店里的桌椅板凳。 “我要是不让呢?”吴晟清冷的反问。 “我去你妈!” 陆康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紧接着,楼下响起一阵打杀叫骂,以及砸东西的声音。 时不时还有女店员的惊恐尖叫。 “状元,看住办公室的门,安抚好老太太的情绪。”我给状元递了一个眼神。 说完,我掐灭烟头,起身也走向楼梯口。 此时,吴晟带着几个弟兄,手里拿着板凳等东西,堵住了楼梯口的路。 而陆康一马当先,手里砍刀挥舞,像发了疯似的看着我那些弟兄。 最前面的小弟,已经身中数刀。 好在楼梯口狭小,能够涌上来参与对抗的人并不多。 否则,以陆康叫来的几十号人,早就踏破了防线,冲上了二楼将我擒获。 “陆康,不好意思,你来晚一步!” 我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人群前发疯的陆康,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他身体一僵,抬起头盯着我,眼中杀意毕露。 但也就是他顿住的一刹那,吴晟手中的板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李喜东,我曹尼玛!” 陆康仿若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他嘶吼一声,将手中的砍刀朝着我丢了过来。 好在我反应敏锐,侧身一躲,躲开了陆康的砍刀。 在丢出刀后,陆康从他的腰间掏出了手枪,拉开套筒,瞄准我:“我要杀了你!” 他的大拇指按在手枪保险上,将保险按下。 这是我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 我没想到他情急之下,在我的一句句挑衅下,让他怒起杀心。 “都爬下!” 在他按下保险前一刻,我大喊一声,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向二楼扑去。 我的位置就在楼梯口的拐角处。 拐过去,就是二楼。 ‘砰!’ 一声响起,震耳欲聋。 我的动作是迅速的,反应是灵敏的。 这一枪打在了楼梯拐角处的墙壁在,在墙体上留下一个弹孔。 墙皮四溅,带起一阵灰尘。 “把枪放下!” 第六百四十七章计策 “把枪放下!” 我刚从地上爬起身,楼下便传出来自严副所的怒喝。 “六哥,放下枪,警察来了。”陆康身边的小弟也开始奉劝他。 “李喜东,敢动我妈,我他妈的要弄死你!” 陆康自知陷入陷阱,疯狂的咆哮着,而我却不敢再露出头去。 此时,在办公室问诊的老太太,听到枪声后,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听到的不仅是枪声,还有她儿子的咆哮。 “小李,这怎么回事呀,楼下喊话的人是不是我儿子?”老太太看到我一身狼狈模样,小跑过来问我。 “嗯,是你儿子。”我点头。 大局已定,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瞒不住。 “陆康,你又在楼下发什么疯呐,能不能给我和你爸省点心啊。”老太太慌乱的下了楼,边跑边抱怨。 而我却没有跟过去。 人都是怕死的,我怕警方没有控制住陆康,我露面后,他再扣动扳机跟我一命换一命。 他持枪被警方抓了一个现行,还在威胁我们人身安全,他已经是重罪。 这一点,他无比清楚。 监狱他蹲定了,十几年的牢狱之灾没跑。 我绝对不能露面。 “妈!” 看到老太太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陆康诧异:“你没事吧,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呀?” “没有,小李带我来看中医的,我在楼上跟大夫聊病情呢,你这是做什么呀。” 老太太急切的说着,还跟旁边的警员解释:“警察同志,这是误会,误会一场,你们别抓我儿子,我儿子和这里的老板都是好朋友,误会。” 她的解释苍白无力,一切,为时已晚。 哪怕我现在出面替陆康求情,愿意和解,他持枪杀人未遂被抓现行,依旧会遭受法律制裁。 状元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他走到楼梯口看了一眼,随即冲我点了一下头。 这代表陆康已经被控制住。 我也迈动步伐,走下楼梯。 此时,陆康已经被严副所带人逮捕,其余小混混也纷纷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因为陆康动用了枪支,警方的人也全部都拿起了枪。 此时,陆康绝望的被带上了手铐,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滔天恨意。 老太太苦苦哀求,却没有警方会听她半句。 于是乎,老太太小跑到我身边,求我:“小李,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呀,这是一次误会,你不说我家娃是你的恩人吗?你跟他们解释一下。” 面对老太太的求情,我微笑摇了摇头:“阿姨,我无能为力。” “李喜东,你真他妈的阴,老子出来第一个弄死你!”陆康在被带走之前,还对我放下狠话,要杀了我。 可是,他还有机会出来吗? 或许吧。 不过,那个时候已经物是人非,我应该也早已经离开了浔江口。 严副所的到来并非偶然,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状元的计划,就是利用陆康的家人做诱饵,诱导陆康带人主动来砸场子闹事。 再利用官方来解决此事,让对方成为严打对象。 如此一来,不仅给了许万生一个完美的答复,在长沙路给谢财鱼一次重击,并且,我们这一方也能完美避险。 首先,我们没有采取强制措施拘禁。 按照法律相关规定,不足二十四小时,不使用暴力伤害他人,都不属于非法拘禁。 其实,我完全可以用强制性的手段将陆康父母带过来,时间不足,证据不够,法律上也拿我们没办法。 但是,考虑到这两位老人是无辜的,出于人道主义,以及给自己良心找些弥补,我才选择了用诱骗的方式,将陆康母亲骗到这里。 这种你情我愿的行为,完全不构成违法犯罪。 并且,我这边的弟兄们没有使用任何的管制刀具抵抗,全部都在正当防卫,也没有任何的违禁品出现,这一点,我们依旧不犯法。 至于说,我在电话中对陆康的所言所行,是否算得上诱导,才导致陆康做出过激行为。 这一点,首先我不会承认。 其次,这点并不能构成我的犯罪,只能说是作为陆康辩护减刑的方式。 是他过激和蓄谋的区别。 但这一点,如今不值一提。 因为发生了一件超出我们预料之外的事件。 陆康动了枪! 并有杀人的动机,持枪杀人未遂,这个罪就足够他牢底坐穿。 这次意外,算得上帮助了我。 不然,陆康带人弟兄用刀来闹事,赶上严打期间,也不会有多大的罪名。 他持刀砍人,又不是捅人,甚至连轻微伤都很难构成。 风头一过,谢财鱼花钱找到关系,这件小事想要将陆康弄出来很容易。 但是,他动了枪!意义就变了。 这场动枪的意外,算得上老天爷变相帮助我,但这种帮助,我一辈子都不想经历下次。 万一失误,我躲避不及时呢。 或者说,他来之前就已经把子弹上膛,那我生命大概率就终止了。 好在的是有惊无险。 “李总,你也得跟我们回去做一个笔录。”严副所道。 “没问题。” 这是流程,我得配合。 何况,这个案子与我无关,在正常事件中,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可我却成为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再次来到派出所的审讯室,警方没有给我带手铐,就是一次简单的谈话。 而负责给我做笔录的人,就是严副所。 “李喜东,你与陆康曾有多次冲突,作为敌人,你为何会跟陆康的母亲在一起? 你是否以他母亲生命安全作为威胁,才导致陆康对你动手?” 严副所问的很直接,这就是一个流程。 如果他是想要审讯真相的话,就不会这么直接了。 肯定是弯弯绕绕,想尽办法的挖坑,来套出我的话。 “我跟陆康有一点恩怨不假,但老话讲,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今天去给他父母送礼,带他母亲过来看病,就是为了从他家人这边缓解和他的关系。” 说辞,我早已经想好了,我在这件事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受害者:“你可以问她妈妈,我对待他们都是尊尊敬敬,从来都没有过威胁的手段,我是真心想与他和解。 至于陆康为何如此过激,我也不清楚。” 第六百四十八章邀请 接下来,严副提出的所有问题,我的回答都是以受害者角度,不知情的身份去回答。 至于陆康接到我电话,说我要剁掉他妈妈手指,以此激动陆康的事,我之口否认,表示根本没有这件事。 这年代,手机没有录音功能,陆康也不可能接他母亲的电话时,随身携带一支录音笔。 只要我咬死不承认,没有证据,电话内容永远是一个迷。 但不管电话中说了什么,不管我承不承认,都不能成为陆康犯罪的正当理由! 这个跟头,他栽定了! 种种证据表明我都不是过错方,而是一个受害者。 在这个派出所,自从红毛事件后,原所长被调走,现在管辖整个长沙路的派出所里,从所长到副所长,都是倾向我这一方的人。 没有人会刻意的刁难我,维护陆康。 简单做了一个笔录,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就被释放。 陆康扣动扳机,发射的那一颗子弹响彻了整个长沙路。 倒不是它的声音多么震耳欲聋,而是在这条江湖分水岭街道,布满了源帮,以及许谢两大黑集团的眼线。 消息在陆康被带上警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沸沸扬扬,传进了两位大佬的耳中。 我从派出所出来,手机里就有两条未接电话。 一条来自兰姐,另一条是李彦秋打来的。 我的第一通电话,回拨给了李彦秋。 “东哥,真屌啊,不声不响干了一件这么大的事。”电话刚刚接听,那边就传出了李彦秋的喝彩。 “他自找的,我有什么办法。”我呵呵一笑:“主动送上门的,我总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 “你快别谦虚了,但别说,你想这招是真他妈的阴险呀,换做是我都得跳入你这个圈套里。” 李彦秋咂了咂舌,对我今天迫害陆康的招数大加赞赏。 这并不是我想出的办法,而是状元的主意。 不过,我不能提。 这个招数,我就要让外人认定是我想出来的。 我没有揽功劳的意思,功劳与否,只有我能授予状元。 别人知道后,除了对他高看一眼之外,也不给给予他任何实际上的好处。 相反,如果太多人知道这是状元的计策,很容易给状元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没办法,许老板给的任务得完成,不想给自己惹官司,就只能想办法了。” 我莞尔一笑,继续道:“今天给你的茶楼带来不小的损失啊,我准备找个律师,多少损失让陆康赔钱,哈哈哈。” “不用,让他进去好好改造吧,茶楼本来就没什么生意,我留着给源帮做办公室用的地方,到时候让秦昊找人弄一下就行。” 李彦秋满不在乎的说,我也没跟他客气。 这点小钱,我俩彼此都不在乎,源帮又是一个整体,我办了事,他提供场地修补一些损失,也是正常。 换个角度看。 我宁愿李彦秋借我棋牌室做局,宁愿对方把我棋牌室砸的粉碎。 也不愿意接许万生给的这个棘手难题。 若非我身边有一个状元,这件事还不知道会闹到什么程度呢。 又跟李彦秋唠了几句,我挂断电话给兰姐回了过去。 “东哥,办事真利索。” 电话刚接通,兰姐的夸赞就随之而来。 从她交代我办这件事到现在,不到三十个小时。 “老板交代的事情,我哪敢怠慢。”我坐在副驾驶,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说。 “如果老板手下所有的兄弟都有东哥您这本事,谢财鱼早就被打垮了。” “过奖了,这就是个巧合,赶上天时了。”我谦虚的说道。 我可不想在许万生面前展现出太多的能力,否则,以后他交代给我的麻烦会源源不断。 但事实上,我的雷霆行动已经展露锋芒。 “来一趟施善堂,老板也在。”兰姐说。 她没有说出让我过去的原因,也没有说的必要。 许万生在,她叫我过去,那一定是许万生要见我。 “好,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我对开车的吴晟说:“去施善堂。” 汽车停在施善堂的停车场,我将随身物品交给吴晟,让他在外面等待我后,我独自一人进入地下赌场。 让吴晟在上面等我,是让他帮我接听电话。 下面不让带手机,我也没有特例,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只能通过吴晟来传递消息。 进入赌场,来到办公室。 “坐。” 许万生见我敲门进来,伸手指向他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老板。”我跟许万生打了个招呼,坐在他的对面。 他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后,在兰姐的伺候下,他点燃了一根雪茄。 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我也没再出声,静静的等着。 “这件事做的很漂亮,你帮了我的忙,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励。”许万生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烟雾,淡淡的问我。 “老板帮了我们源帮这么多,这些事是我应该的....” 我本想客气两句,却被许万生插言打断:“一码归一码,我这个人赏罚分明,你做的好,就要有奖赏。” 他摆出的这副态度,完全不是对等的姿态。 而是将他的地位摆在了源帮之上,好像他是源帮的主子一样。 虽说,我并不认可他这副姿态,但我也没有反驳的条件。 现在的源帮,需要依仗许万生。 源帮是许万生的枪,他是背后的推手,他认为源帮是他麾下的代理人,我心中不服,面子上也要答应。 既然他主动要给,而且态度强硬,我也没有拒绝了理由。 至于想要什么奖赏,我还真没考虑过。 其实,我最需要的就是钱,虽说我不差钱,可谁又会嫌钱多呢?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跟许万生提钱,会不会显得我这个人太过于庸俗。 “我最近人员开支比较大,源帮也在发展阶段,需要钱。”最终,我还是提出了金钱作为回报。 我不打算在浔江口站稳脚跟。 迟早有一天,我是要回到原江市,地盘和人脉我带不走,我能带走的,只有愿意追随我的弟兄,以及金钱。 第六百四十九章财色 如果把我的团伙比作是一条轮船,金钱就是燃料。 没有燃料,再大的轮船也开不动。 而钱对许万生来说,垂手可得,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不缺钱。 打赏给我的仨瓜俩枣,对他来讲,又算不得什么。 思量之下,我选择向他索要金钱作为奖赏。 “好。” 许万生微笑点了点头:“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性格,比那些磨磨蹭蹭,推来推去的人强很多。” 说完,许万生转头看向兰姐:“去拿五十万现金。” 五十万,对于我所做的这些事来讲,已经是天价。 这年头,雇凶杀个人,有五十万也够用了。 许老板出手阔绰,另一方面也是在用金钱告诉我,跟他混有前途,一定不会亏待我。 很快,兰姐再次走了回来。 她的手里并没有拿任何东西,这让我微微感到诧异。 许万生让她去拿五十万,我却没看到钱。 这并非是我见钱眼开,着急看到钱,我只是疑惑兰姐又有什么新打算。 这里是赌场,是现金汇聚的地下钱庄,这里的现金储备量比市中心的银行营业厅还要多,五十万小数目而已。 “钱已经放在房间里了,其余的安排也已就位。”兰姐妩媚一笑,冲我挑了挑眉。 那意思很明显,房间内不仅有钱,还有色。 “其余安排?”我故作不知,反问道。 “老板精心为你安排的美人,个顶个的漂亮。” 闻听此言,我看向许万生挤出一抹亲和笑容:“老板,我有女朋友了。” 我在婉拒许万生的好意,做错的事,错一次就够了。 再犯第二次错误,哪怕秦梦雨不知道,我良心也过意不去。 “看来是我安排的标准没有小兰的规格高啊,哈哈哈。” 许万生玩笑的语气,却表露着对我婉拒他的不满。 兰姐曾给我安排过酥酥,酥酥的长相符合我审美,另外,她是第一次,满足我的心里空缺。 所以,我犯了错误。 同样的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尤其是在秦梦雨千里迢迢只为见我一面,让我更加坚定不能背叛她的信念。 “还是说,我的面子不够大呀?” 见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许万生笑容收敛几分,盯着我平淡的说。 “老板,那个时候我还没女朋友,现在不一样了,人家对我好,我总不能做背着她做出格的事儿。” 我连连摇头,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耐心解释道。 “女朋友哪里人?”他话锋一转,问。 “我们老家的。”我回答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女朋友,她人在浔江口吗?哪天叫上李彦秋和妮妮一起吃顿饭。”他笑眯眯的说。 听他亲切的称呼为李彦秋的女朋友为妮妮,就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应该认识了许多。 按照闫妮妮的身份,许万生于闫妮妮接触的时间,大概率比认识李彦秋的时间还要长。 李彦秋是县里混出来的,闫妮妮可是土生土长的浔江口大小姐。 “她过完元旦就回老家了。” 我以为关于他特殊安排的事件,到此已经为止。 不曾想,他问了这一通,只是为了给我挖一个坑。 “是人就会有需求,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我给你安排的女人,你不用将她们当做是人,她们不过是一种泄欲的工具。 很多人有需求时用手,手就是一种工具,而我们只是选用了一种更高级的玩具而已。 精神上的背叛,才是真正的背叛,你跟工具人不产生感情,何来背叛之说呢?” 许万生耐人寻味的说出这番话。 我怀疑他是在偷换概念。 我更相信,这就是他内心中的真实想法,在他这种掌握权势的大人物眼里,大部分女人不过就是高级玩具罢了。 玩腻了,随时可以丢弃在一旁。 “我怕我控制不住,真动了感情怎么办呀,哈哈哈。”我干笑两声,再次婉拒许万生。 虽说,我并不认同许万生的概念,可人家是大佬,我不能因为这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去反驳他。 “随便一个女人都能让你的动真情,那只能说,你不够爱她。” 许万生吸了一口雪茄,笑意渐浓几分:“就好比,某天谢财鱼许给你一些好处,你就能背刺我的话,只能说明你不够忠诚。” 这看似的玩笑,实则也是许万生的一种担忧和警告。 我今天展露锋芒,在他眼里,我很可能是一把双刃剑,用不好容易刺伤自己。 所以,他才会强烈要求给我安排一个女人,用于牵制我的一种手段。 也是他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的方式。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许万生硬塞给我的好意,就算我心理抗拒,我也得硬着头皮接下来。 如果我拒绝,驳了许万生的面子,弄巧成拙不说,后患无穷。 我多想这一刻吴晟突然闯进来,告诉我有大事发生,将我解救出去。 可惜,我没有联系吴晟的方式,手机在上面,连做戏的机会都没有。 跟随兰姐,来到她为我安排好的房间。 “好好享受,老板为了你很用心,都是初次,做过体检,放心很健康。”兰姐妩媚一笑,她将我送到门口,并没有跟随我一起进入房间。 她说的安全,意思是无需安全措施,都是第一次,保证没有任何传染疾病。 “谢谢兰姐。” 走入房间,房间内只点亮了床头灯。 昏暗中的微弱光芒,带着暧昧和迷离的气息。 床榻上,并非是一人,而是两个女人。 娇躯在被子的遮盖下,只露出洁白的肩膀。 “老板好。” 两个人见我进入房间后,怯生生的向我问好。 “嗯。” 我应了一声,迈步走进房间的内部。 茶几上,五十万现金装在一个手提箱里,箱子是敞开的,一沓沓钱映入眼帘。 我脱下外套,衬衣,裤子,拿起早已为我准备好的睡袍进入淋浴间。 这两位,绝对是兰姐精挑细选之下的成果。 其中一个人的样貌,完全是按照酥酥的风格来找的,兰姐知道,我喜欢酥酥那种类型。 第六百五十章身不由己 另外一位美人,皮肤有些黑,黑里透着微红。 属于那种故意美黑后的性感辣妹形象,如果我是一个单身,我会对许万生的安排满意至极。 但是,我不是单身。 温水淋湿全身,我站在淋浴喷头下,闭上眼睛享受着短暂的安宁,让温水冲走我身上的疲惫。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许万生的安排我不能拒绝,更不能走个过场,假装在房间里发生关系,实则不做。 首先,她们都是许万生的手下,不会配合我做戏。 其次,房间里有摄像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许万生和兰姐的监视下,我敢作假,更会惹恼许万生。 抛去一切外在因素和心理压力,只是单纯的男女亲热,别说是两个,十个八个我也不惧。 这种行为,越刺激我越喜欢,这种生活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梦寐以求。 我也不例外。 只可惜,外在因素和心理压力是无法被腾空的。 在我眼里,跟她们发生关系,不是一种激情,而是一种负担,是例行公事的任务。 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尽管美人在床等待侍候,我没有半点的急迫与难耐,只想快点结束走人。 这种感觉并不好。 心理压力是一方面,其次,那种明明知道有摄像头在监视着我,甚至有人正站在荧幕上监视着我与女孩发生关系的感觉,真的很差劲。 洗澡出来,我站在床边,对那位黑皮肤性感女孩说:“你可以离开了。” 女孩眼中很是失望,但在我强硬态度下,她起身下了床却没有离开,站在门口的角落:“老板,兰姐有吩咐,我....” “你随意吧。” 我也没有刁难她,知道兰姐有命令,她现在出去会遭到批评。 答应许万生的‘好意’是我迫不得已,选择一个人,是我的底线。 身旁的美女开始为接下来的大战铺垫前戏。 身体上的舒服,和精神上的紧绷在大脑中盘旋,这让我没有精力去真正意义的体会独特服务。 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我开始寻找一个喜欢的电视节目,任由她在我的身上舞骚弄姿,各显才能。 这一刻,我仿佛突然能理解为何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在与客人南环女孩时闷闷不乐,也像个工具机器。 现在的我,深有体会。 我感觉自己在这一刻,不像是客人,而像一个鸭子。 唯一不同,就是鸭子服务别人,我被别人服务。 许久之后。 在我们大汗淋漓之下,终于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兰姐没有欺骗我,她是初次。 但我仍在最后一刻保持清醒理智,及时脱身。 这么做,不是我这个人心善,不想给她造成身体影响。 我是怕她怀孕,这样会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会成为我的负担,让我陷入两难之境。 释放后,我下了床,从茶几上拽出几张纸巾递给女孩:“擦一下吧。” 说完,我冷漠的走到淋浴间,去冲洗身体。 洗澡更衣后,我并未在房间有太多的逗留。 跟酥酥发生的那次关系,是你情我愿,所以,我对待酥酥格外温柔。 这一次不同,这次我是被强迫的。 换上衣服,我从手提箱里拿出两万块钱丢在床上:“小费。” 丢在这句话,我拎着手提箱离开了房间,不想有半点温存。 人家付出了青春,该付的款,我得付。 虽说许万生那边肯定有补偿,他给的,和我给的,意义不一样。 “怎么样?东哥,满意吗?” 走出房间,来到赌场大厅,兰姐看到我后,立马笑盈盈的凑了过来。 “满意,老板的眼光真好,我感觉啊,今晚的春宵一刻,比这五十万都有含金量。” 我对这次安排不满意,这是违背我意愿的事情,又怎么会体验到那种快乐。 只是碍于面子上,我不得不这么说。 这是人情世故。 “满意就好,老板说了,以后她们就是你的专属,只服务于你,这种待遇只有厅级以上领导才有哦。” 兰姐喜笑颜开,我也附和她笑着:“昨天还是正处,今天就厅级待遇,哪个公务员要是有我这晋升速度,做梦都能笑醒。” “哈哈,以后都不能叫你东哥了,应该叫李厅才符合你的待遇,哈哈哈。”兰姐玩笑说的。 “我倒是真想当个干部,别说是厅,处级也行啊,至少不用打打杀杀,过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我点燃一根香烟:“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努力做个官,士农工商,从古至今权力都是排在第一位。” “时代不同了,当官的能有你潇洒吗?过度消费都要被查的,你有钱能买车买豪宅,他们有钱只能藏着掖着,那群当官的羡慕你才对。”兰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着说。 “确实啊,是这么回事。” 玩笑几句,我跟兰姐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赌场。 路过赌厅时,我发现有一道森冷目光时刻关注着我。 我也看了过去,正是八号赌桌的荷官,酥酥! 四目相对,她发牌的动作都短暂停顿,看向我的眼神中,尽是不屑和厌恶。 她作为赌场的工作人员,清楚我从里面房间出来是做了一些什么。 我在第一次与她交流后,允诺过以后还会来找她,可是,我失言了。 我心里坚定以后不再会碰其他女人,我也失言了。 我碰了其他女人,却再也没有找过她,这对她是一种欺骗,也是因为我没有找过她,她才会沦为赌场取悦多位富豪,领导的工具。 我冲她歉意的笑了笑,挪开目光离开赌场。 这就是命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在没有抵达一座城市的巅峰之前,命运依旧会被比我更强的人操纵。 坐电梯回到一楼。 正准备离开的我,脚步一顿,再次返回了赌场。 有件事,我要请兰姐帮忙,刚才忙得忘记了。 自从棋牌室生意越来越好,我将棋牌室隔壁的门市房也包了下来,跟棋牌室打通后,扩大了面积。 面积扩大了,赌桌增加了,性感美女荷官却不够了。 我得再让兰姐帮我招聘一些人手过来。 回到赌场,我并没有在休息区看到兰姐的身影,便随便问了一个服务员:“看到兰姐了吗?” 这些服务员总见我与兰姐在一起,就算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清楚我和兰姐是关系要好。 “在客房那边。” 得到兰姐的位置,我走了过去。 她去客房,大概率是去见我刚宠幸过的两位美女。 果不其然,走到我房间门口时,我听到里面兰姐和女孩的对话。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第六百五十一章小动作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房间内,传来兰姐严肃的质问声。 这句话,让原本准备敲门进入房间的我,停下了抬手的动作,等待她的下文。 我想知道,她们到底准备针对我搞什么小动作。 “兰姐,我错了,这不怪我,我已经死死的抱着了他,他执意要拔出来,我也没办法。” 这道声音是那位气势形象酷似酥酥的女孩说的。 “姐,瑶瑶她确实很努力了。”黑皮性感女孩帮忙解释。 她说的这件事,很快让我回想起当我蓄势待发时,瑶瑶紧紧抱住我,不让我抽离的场景。 她这是受到兰姐的旨意,意欲何为,我想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猜得到。 兰姐想让她怀孕,怀上我的孩子! 这些女人正如许万生所言,只是玩物而已。 我不会被她们所沉迷,甚至是避之不及。 但是,一旦她怀了我的孩子就不同了,尤其是瑶瑶将孩子顺利生下来的话,对我是一种极大的牵制。 我不可能冷血到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认,更难以抛弃为我生下孩子的女人。 许万生是想用孩子来把我牵制住,拿捏住,让我不敢背叛他,甚至是远离他。 “射在哪里了?”兰姐问。 “肚子上。”瑶瑶回答后,又急切的补充:“我趁着他洗澡的时候,把那些东西塞了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怀孕....” “但愿吧。” 兰姐应了一声,再次叮嘱:“下次的时候,用腿捆住他的腰,明白了吗?” “明白了。” “唉,算了算了,你们也是第一次不懂,下次记住就好。”兰姐叹了一口气,说。 我没再逗留,转身离开了赌场,暂时不打算沟通兰姐招聘荷官的事宜。 等她出来撞见,彼此都尴尬,这种时候还是回避的好。 至于说,我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更没有必要了。 我也不会怪兰姐,她拿着许万生的钱财,给许万生办事,这些也一定是许万生的旨意,她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 我只是没想到,因为我一时疏忽没有去擦拭她身体上的残留,她却趁机做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举。 真是不知道许万生给她们开了什么天价,才会让这些清白大姑娘,争先恐后为我这个素未蒙面的男人生孩子,甚至是不择手段。 想一想,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天价。 我箱子里的四十八万,在这个年代,只要摆在人流量最多的商场,打上‘天价生子’的招牌,就会有无数少女争先恐后的过来排队,任我选择。 永远不要拿金钱来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经不住考验! 欲望会让很多人为之疯狂。 四十八万足够让一个穷女孩,过上有车有房的富足生活,成为人上人。 代价,只是生一个孩子,仅此而已。 我说的很现实,听起来不可思议,现实却更加戏剧。 我报价四十八万的话,很多女孩会为了争取到这个名额,与其他女孩竞争,而自愿降价。 我说的是一种假设,这种假设只要有行动,就一定会成为现实! 坐在汽车的副驾驶,吴晟将手机递给我,并启动汽车:“刚才嫂子给你打电话了,我说你在赌场。” “几点来的电话?”我问。 “半个小时之前。”吴晟回答道。 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 按照秦梦雨的作息时间,她早早就该睡觉了。 这让我不禁想起上一次,我跟酥酥发生关系的那次,那次也是深夜,她在反常的时间段给我打电话。 难道,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我在外面做了出格的事情,她心有感应不成? 拿起电话,我给秦梦雨回拨了过去。 ‘嘟..嘟...’ 电话响了几秒便接通了。 “喂,老公。”秦梦雨温柔的声音,让我情不自禁的升起一抹愧疚。 只是,这次我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做出这种事。 实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许万生产生不满,影响整个源帮的发展。 同时,我也抱有侥幸心理,认为秦梦雨不会发现,不会影响我与她之间的感情。 我在试图用许万生的话来安慰自己,那些人只是‘玩具’。 “这么晚还不睡呀?”我温柔的问。 “有点想你了,睡不着。”秦梦雨嘻嘻一笑:“不过,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安心了,立马就有了困意。” “我是安眠药呀,哈哈。” 我玩笑的调侃一句,温柔的回应了她:“我也想你了,等原江那边事情办好,我就回去。” “那太好了,等你这次回来,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秦梦雨委屈巴巴的诉说着内心思念。 “好,等我回去就不分开了。”我安抚着她。 “老公,我准备等过年的时候,当着爷爷的面,就跟我爸和二叔摊牌,让他们尽快处理你这件事,这段时间他们都不上心你的事情。” 提起此事,秦梦雨气呼呼的道。 这也在意料之内,秦家本就不想让我与秦梦雨有关系。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还三番五次的给秦梦雨介绍相亲。 他们不愿意我接触秦梦雨,自然不会希望我回到原江,他们不给我办事,也在意料之中。 我也早就想给秦政打一个电话,再敲打敲打他,只是浔江口事情繁多,原江那边我也不急,才没有与他私下沟通。 我给了他照片,嘴上说是全部底片,可他怎么敢肯定我不会留后手呢? 不愿让我与秦梦雨接触的人是秦坚,秦梦雨的恋爱事也不是秦政这个当叔叔该多操心的。 他不愿帮我,在仕途的威胁下,也会有所行动的。 “你准备怎么摊牌呀?”我笑呵呵的反问她。 这件事,我并不想让她参与过多。 “不告诉你,反正一定管用。”秦梦雨洋洋得意。 “这件事我与你二叔沟通就行,不要参与进来。”我认真的说。 我不想她为了我,跟家里人闹出不愉快的别扭。 尤其是她准备在过年时,还是当着老爷子的面,影响家庭和谐。 “老公,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秦梦雨说完,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晚安。” “晚安。” 第六百五十二章严打 浔江口的势力,以及源帮的发展,都无法阻挡我从返原江的信念。 只要原江事情办理妥当,我立马交代好这边一切,从返原江与秦梦雨相聚。 但在走之前,我要将浔江口的路铺好,不能一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烂摊子,得罪一群人。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离开我也会堂堂正正的离开,在大家的欢送下离开。 江湖人讲一个义气,除了义气之外,我在浔江口留下来的一切,或许也能成为我日后的根基。 原江的路波折坎坷。 回到原江很难,聂云端失败后,我彻底得罪了聂云霄,想在原江立足更难。 如果我再一次在原江跌倒,浔江口还能作为我第二个根据地。 狡兔三窟,我尽心尽力在浔江口做的这一切,成立源帮,也是为了日后可能在原江的失利做打算。 否则,我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么多违背个人意愿的事情! ...... 在这个特殊时期,又发生了陆康这种影响严重的枪击案。 关于严打的风声越发强烈起来。 严打期,对于我们江湖人来说,就是夹起尾巴做人的苦日子。 虽说,很多帮派之间的斗争可以有效抑制和冻结。 但是,处理很多生意上的问题,也会产生更多的顾虑和难题。 下午,我们源帮的三位堂主聚齐在茶楼,打着斗地主。 “王炸,报单了奥。”我打出王炸,扣下自己的最后一张牌。 “王炸谁能要的起啊。”在我打出王炸后,李猛将自己的牌丢在桌子上,认了输。 “秋哥,你怎么局局有炸弹呀,是不是跟我们哥俩出老千了啊?”李彦秋抽出一百块钱,放在我的面前,调侃道。 我们玩的不大,五十块钱不叫分的斗地主,一个炸弹,他们两个人各自才输一百块。 “哈哈哈,我一个老千能让你俩赢了,岂不是成了笑话。”我收起钱,继续洗牌。 我们兄弟三人凑在起来,纯是无聊打发时间。 兄弟之间玩牌,我肯定不会用千术,纯凭技术和运气。 跟他俩玩牌,我要是还用千术的话,那我的人品就太差劲了,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最近两天,我们都闲了下来。 严打的风,在全国席卷而来,就连李彦秋所在的县城也没能幸免。 谁都不想在这个期间往枪口上撞,我们不会,我们的对手也不会。 如果对方真是不开眼的在这个期间找麻烦,我们都无需还击,只要打一通报警电话,就立马有人过来处理。 处理的结果,比我们施行的江湖反击代价还要重。 ‘铃铃铃...’ 正当我洗好牌,大家分别抓牌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按下接通键。 “喂,严所。” 我一边抓牌,一边接听着来自严副所的电话。 “李总,那些涉嫌红线的生意,都暂时先停一停吧,陆康开枪那天刚好有省里领导的亲戚经过,听到了枪声。 这个消息传到的省里,有督导组下来暗访,别因小失大。” 严副所为我透露着他们内部的消息。 “明白,绝对不给党和国家添麻烦。”我应道。 涉嫌红线的生意全部关闭,那就等于将我在长沙路的所有场子都关门。 我自己做的生意里,全部都是触犯赌和黄的。 那些正经生意,我们只是收取一些保护费用。 如今,有督导组来查,稳妥起见,那些保护费也不能继续收! “这个风头多久能过去?” 我放下手中的扑克牌,将手机放了免提,给李彦秋和李猛一起听,也是给他们提个醒。 “不知道呢,等督导组走了我给你消息。”严副所说。 “好,我知道了。”我点头答应。 “千万不要因小失大!”严副所再次叮嘱后,挂断了电话。 将所有生意暂时停下来,这对我们这群做老大的,是一次不小的损失。 生意停下来,人员和店面成本还要正常的去支出。 收入减少,每天花费却是固定的。 “这消息昨天下午我就听妮妮说过了,不用放在心上,没他说那么夸张。”待到严副所挂断电话后,李彦秋整理着自己的牌,无所谓的道。 严副所语气严肃,将这件事说的格外重。 李彦秋则是一副截然相反的状态,这个消息在他眼里无足轻重。 “妮妮姐是怎么跟你说的呀?”我捋顺自己手中的牌后,要了地主。 通过状元的科技调查,我了解过闫妮妮的背景。 李彦秋是成功的人,但在闫妮妮的家室面前,可以说是上门女婿级别了。 恋爱方面的门不当户不对,这一点,跟我有些相似。 闫妮妮是从政家庭,她姐姐是浔江口知名企业家,姐夫是警方的一把手,父亲已经退休了,以前是浔江口的二把手。 家庭背景极为庞大。 如果闫妮妮说调查组这件事不用理会,我会愿意听信闫妮妮的。 毕竟,层次不一样,上层领导打个喷嚏,在严副所这种基层干部眼里都是龙卷风。 严副所的级别,局限了他的视野,容易小题大做。 “她就把调查组来的事情告诉我了,让我收敛一点。” 李彦秋毫不在意的说着:“没事儿,调查组也是来走个过程,这是许老板他们该关心的事情。 他们肯定会给调查组准备好政绩,让他们不至于白来一趟,政绩拿到了,回去有交代了,谁愿意多管闲事呀。 再说了,我们这几个小场子才赚几个钱啊,比咱们大的老虎多得是,调查组过来一趟,还能先过来拍苍蝇呀。” 李彦秋的解释有些道理。 但他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去办事。 比起沙场,石场,土地建设等生意,我们这些棋牌室和洗头房,就是大象和蚂蚁的区别。 即便是蚂蚁,也会有被猎人捕食的风险。 作为一名老千,相信运气,但从不喜欢去赌运气。 我怕我以为的运气,实际上是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就像那些被我玩弄鼓掌之间的赌客,输了钱,却仍以为自己是运气差,懊恼不已。 第六百五十三章给脸不要脸 “秋哥,你都说了,咱们这是苍蝇生意,何不直接停下来一段时间呢,规避风险。 对咱们也造成不了多大的损失。” 我一边打着牌,一边劝说李彦秋。 闫妮妮并没有告诉他,这次督导组下来调查是走过场,反而叫他收敛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我愿意听信严副所的,别因小失大。 “没事儿呀,我心里有数。”李彦秋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别因小失大,反正,我的场子我是准备暂停下来。”我认真的说。 本来我身上就有官司缠身,现在省里的调查组下来,我可不想倒霉的撞在枪口上。 如果我要进去了,尤其还是落在了调查组的手里,我就很难出来了。 “东哥就是谨慎啊,哈哈哈,我知道了。”李彦秋管上我的顺子,跟李猛调侃道。 李猛呵呵一笑,并没有回答,继续打着牌。 李彦秋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我劝过他,他不听,我也没办法。 我们是同级别的堂主,他又不是我的小弟,我没资格指挥和命令。 玩完牌,我回到棋牌室。 此时,闫旭正在跟吴晟打着台球。 “闫旭,你去把胡波,王鹏他们都叫过来,我要开个会。”我安排道。 之所以安排闫旭去做,我就是要在潜移默化中告诉我手下的那些头马,只要我在,闫旭的地位永远压他们一头。 是能作为替代我的主事人。 闫旭放下球杆,按照我的吩咐去叫人。 我则拿起球杆,接替了闫旭,继续跟吴晟打起台球。 十分钟后。 闫旭将我手下各个场子的负责人全部聚集到了棋牌室,包括胡波的姐姐胡欣在内。 “去二楼等我,开个会。”我对他们这群人说。 他们都上了楼,我则是跟吴晟打完这杆台球,定出胜负后才上了楼。 坐在主位上,我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负责人。 从他们的座位上,就能看出来站队。 楼上是一个个赌桌,并没有茶楼里的那种会议桌。 大家坐在一个赌桌上,倾向于我和闫旭的一派,坐在了我的左手边,倾向于胡波的几人,则都坐在我的右手边。 “找你们几个过来,是有一件大事宣布,省里的调查组已经到达浔江口,从今天开始,生意还要继续做,不过,所有生意不允许进行非法交易,涉黄涉赌一律停止。” 生意还要继续做,但是,只做羊头生意,不卖狗肉。 足疗店可以接做足疗的客人,不允许接大活。 棋牌室,我打算直接关门休息。 黄赌一律停止,至于毒,我从不让自己手下沾染这方面的生意。 那是把命拴在裤腰带赚钱,这种钱,我赚不来,容易有命赚没命花。 “东哥,有这么严重吗?”王鹏叼着一根香烟,开口问。 对于他的疑问,我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胡欣看到我冷漠的目光,出来打圆场:“老大交代怎么做,就怎么做,没那么严重老大怎么可能不让做。” 在胡欣犀利的解答下,王鹏闭上嘴。 “老大,是咱们正经生意接着做,那种容易被查的业务停止吗?”胡欣继续问道。 “对。”我点头。 相比于王鹏等人,胡欣作为胡波派系的人,她更聪明,目光也看的更加长远,她知道我才是真正的靠山。 “包括保护费,这段期间也不允许再收了!”我说。 “知道了。” “明白。” 底下人纷纷迎合,但王鹏几个人却带着敷衍的意思。 自从胡波出院后,这几个人对我不满的情绪极具上升。 我听到好几个人向我汇报,传达他们对我不满的言论。 我只是没有跟他们计较而已。 也还没有给我合适的机会,让我去杀鸡儆猴。 一旦哪一天给我惹急了,或者让我抓住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我一定会狠狠的给他们上一课! “东哥,生意可以停,可是我们手底下养这么多弟兄呢,弟兄们也要吃饭,正经生意根本满足不了弟兄的开销呀。”胡波说。 他作为我手下另一派系的推崇人,他选择站出来,向我争取好处。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让我补贴钱给他们,还养活他们这些弟兄的开销。 “胡波,把你这个问题,好好想一想,再决定要不要重新再问一遍。”我拿起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点燃,翘起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胡波。 只不过我的笑容中,没有真正的开心,完全是一种戏谑。 胡波一怔,眼神中带着困惑,他显然没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东哥,波哥说的问题,的确需要你考虑呀,弟兄们就吃这碗饭,现在饭碗没了,弟兄们也不能饿肚子呀。” 王鹏再次开口。 他已经让我十分厌烦了,尤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格外的不顺耳。 他叫我东哥,叫胡波为波哥。 称呼上来讲,给我的感受就是他将我与胡波画上了一条等号。 “我需要考虑?那你们这群做大哥的是干什么吃的?他们的开销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不是我!” 我一拍桌子,脸上笑意收敛,严厉的呵斥他:“这点小事情如果你都解决不了,不如我换个来顶替你的位置啊!” 在我犀利的目光,以及动怒的言辞下,王鹏脸色涨红。 看得出来,他对于我在众人面前的教训很不满意,可他没有勇气来反驳我。 胡波想开口,却在这个时候被胡欣拉住了胳膊,按捺了下去。 气氛一瞬间变得阴沉。 气压也仿佛降低到了地面,压得这些人低下了头,喘不上气。 “生意你们做了这么久,钱也都没少赚吧?赚钱的时候,大头揣自己兜,赔钱的时候就想从我这里扣呀?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如果你们哪个对我不满,觉得我的安排有问题,觉得在我手下赚不到钱,立马可以收拾东西滚蛋!” 这一刻,我是真的动怒了。 尤其是王鹏频繁的顶撞,让我怒火中烧,心中已然升起整顿他的想法。 今天,我把狠话撂在这里,没有考虑任何人的颜面问题。 面子给多了,他们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狗屁不是 众人的脸色青红交替。 却无人敢再触霉头,现在,他们谁敢多言半句,都会成为被我枪打的出头鸟。 我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许久,见众人在我的训斥下无人敢吭声,我站起身,撂下最后一句:“源帮没有你们,我照样可以玩得转,你们离开源帮,狗屁不是! 谁心中不服,可以试一试看!” 说完,我下了楼。 这场会议,最终落得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 棋牌室,我直接命令伊莉娜在门上张贴一张休假的公告,关了门。 与其接一些正规小牌局,不如休假放松,客户会少量流失,但只要我的赌场再次开业,那些赌客们大部分还会来我这里玩。 口碑打出去了,自然就不需要担心客户的大量流失。 回到家中,我将状元和朴国昌都叫了过来。 有一件事情,现在我得开始着手去办了! “你们两个人最近挺潇洒吧?”我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一支香烟,笑着问。 他们不参与江湖斗争,每天拿着我的工资,吃喝玩乐,日子别提多潇洒。 “还行,就是天天过着舒坦的日子,有点无聊呀,哈哈哈。”朴国昌洋洋得意的说。 看他那副装x的样子,我都想给他一个大嘴巴。 他赚的钱不足我一个零头,没有我地位高,没我有权,没我有势,却比我活的洒脱自在。 有的时候,我都想过一过他的日子,跟他调换一下生活。 我有钱有势,很多人羡慕我,可我确实整个团队中,活的最疲惫的那个。 “无聊是吧,那正好,你们舒坦的日子到头了。”我吸了一口,笑盈盈说道。 “有什么吩咐东哥?”朴国昌问。 状元也端正态度,认真的准备倾听。 “明天,你们两个定票去郎乡。”我吩咐道。 “去朗乡干啥?”朴国昌追问。 “笨呀,当然是去调查韩小宝了。”状元抢先回答了朴国昌。 状元说的没错,我让他们去郎乡的目的,就是调查韩小宝。 这个杀害我父亲,背叛民叔的罪魁祸首! 敌人已经锁定,我现在也有能力报仇,那就要开始行动起来。 他已经在外面潇洒了太久,是时候该偿还了! “对,就是去调查韩小宝,我要他的所有生活习惯,出行规律!”我微微眯起眼睛。 提起此人时,我的眼中迸射出杀意。 我现在要调查到韩小宝的行踪,为报仇计划做提前准备。 但是,报仇的时间要定在年后。 我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不会念及小时候他对我的好,让他过最后一个安稳年。 之所以定在年后。 第一,过年期间一定是警力部署最严格的期间,扫黑严打的关键期。 第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去朗乡是奔着杀人去的。 我养了胡老蔫这么久,这把利器是时候展现它的锋利了,动手杀人这件事,我不会亲自来做。 韩小宝死了,我还得好好活着。 所以,我的手上不能沾染鲜血,手刃仇人这种事,没必要亲自来做,只要他死了,死在我的手里,我就会心满意足。 胡薇还在浔江口,她会留下来陪伴胡老蔫过年。 我要让这对父女过一个完成的好年。 这趟郎乡之行,我的目标不是普通人,而是朗乡市著名的企业家,他被刺杀一定会引起轰动。 造成严重的后果和社会影响,官方也一定会对这件事彻查到底。 我只能尽可能的保证胡老蔫安全,我不是神,不敢肯定会不会有意外的发生。 所以,我不想让胡老蔫和胡薇有遗憾。 这是我最大限度的人情。 毕竟,我不能因为可怜他们这对父女,从此让胡老蔫退居幕后,不沾染江湖血腥。 我花了钱,二十万就是胡老蔫的卖命钱,我养他的初衷,就是让他作为我手中的刃,一把出手即杀人的利刃! ......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也短暂的惬意起来。 兰姐几次邀请我去施善堂,都被我找各种理由拒绝了,她是什么想法,我清楚。 无非就是想让我继续跟那两位美女产生关系,想方设法让她们怀孕,以此来牵制我。 现在的施善堂,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泥潭,只要进去了,想要干干净净的出门,不留下一些‘东西’,是一个麻烦事。 这几天,我托关系搞了几本关于警方侦查的书籍。 要这些书,不是给我自己看,而是给胡老蔫。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了解了警方的侦查手段,胡老蔫才能提高更强的反侦察能力。 做脏活时,才能留下更少的线索。 ‘咚咚咚...’ 敲响房门,胡薇透过猫眼看到是我,笑嘻嘻的开了门:“哥,你过来了,我刚做好饭,我去给你盛。”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哈哈哈,今天我也是有口福了,能吃到我妹妹做的饭。” 我换上拖鞋,进入房间。 饭桌上摆着几道家常小炒,西红柿炒鸡蛋,蒜苔炒肉,油焖辣椒,还有一个闷肘子。 还有胡薇从东北背过来的红肠。 这些菜都符合我的东北味。 于是乎,我也不客气,坐下来跟着他们一起吃饭。 山珍海味吃多了,饭店去久了,这些家常小菜的味道,更能勾起我的食欲。 一共吃了两碗大米饭,撑到打嗝,我这才放下碗筷,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胡薇,你做的菜真香,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撑。” “你喜欢吃,就天天过来呀,想吃什么菜告诉我,我给你做。”胡薇笑容灿烂。 “行,就怕时间久了,你嫌我蹭饭烦人,哈哈哈。”我玩笑道。 “不会,你是我哥,你吃的开心,我才开心。”胡薇甜甜的说。 聊了几句,胡薇开始收拾碗筷。 而我则将带来的塑料袋递给了胡老蔫:“老胡,这些书你有时间看看,对你有好处。” 胡老蔫接过塑料袋,打开后拿出书籍,随便的翻开了几页,摇了摇头:“这书没用。” “怎么会没用,这是我托关系从局里要来的,提升你的反侦察能力。” 第六百五十五章王鹏被抓 “怎么会没用,这是我托关系从局里要来的,提升你的反侦察能力。”我反驳道。 在我看来,胡老蔫是存在自负情绪,才会觉得这些书籍没用。 但是,我想错了。 胡老蔫不多言,他站起身走回房间,拿了一个笔记本过来,递给了我。 我接过笔记本,好奇的打开,认真看了几页后,我点了点头。 再次看向胡老蔫的目光里,透露着赞赏和敬佩。 笔记本里的内容,全部是记载一些胡老蔫自悟出来的反侦察技能,以及他无数次设想的犯罪逃离方式。 “老胡,看不出来呀,你还有这水平。”我给胡老蔫竖起大拇指。 “为了孩子,我还想跟胡薇一起去国外居住,安度余生呢,总要让自己活下来。”胡老蔫坐在我的旁边,拿出一支旱烟叼在嘴上。 “你每天把自己锁在小房间里,就研究这个?”我点燃一根香烟,玩笑似的问。 “嗯。”胡老蔫点头。 “爸,你们聊什么呢?”这时,刷完碗的胡薇,用手巾擦了擦双手上的水渍,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没聊什么。”我和胡老蔫异口同声。 这种严肃的问题,我与胡老蔫都有一个同性,就是不想让胡薇知道的太多。 她知道了,除了让她担忧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神神秘秘的。”胡薇嘀咕一句,坐在我的旁边。 随意的又聊了会天,我抽完这根香烟,起身离开了这里。 ‘铃铃铃....’ 刚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准备给秦梦雨打个电话聊会天,我这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来电显示为胡波。 “喂,胡波。”接起电话,我平淡的开口。 “东哥,出事了,王鹏被抓了,你给所里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把人放出来?” 胡波语气沉重的说。 “怎么被抓的,被谁抓的?”我反问道。 对于王鹏被抓,我没有半点的焦急,反而心中升起一抹幸灾乐祸的意。 他虽在我手下,心却不在我这里,我早就想给他一些教训。 没想到,我这边刚有困意,立马就有人过来给我递枕头。 “辖区派出所抓的人,他的发廊有人做项目,不想给钱,他给对方打了,人家那边报警了。” 胡波给我讲述了王鹏那边发生的情况。 “剪头不给钱?”我轻笑一声,调侃道:“这年头,几块钱的剪头钱籁账,还真是少见。” 我当然知道,对方籁的不是箭头钱,他说的‘项目’,自然是提供特殊服务。 发廊的主要生意,是以洗小头为主,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 我之说以要这么反问他,其中饱含着故意刁难和警告的味道。 我再三强调,省里调查组下来,让他们把所有非正当生意暂停营业,可他们还是被着我偷偷搞。 现在出了事情,想起我这位大哥,准备找我平事,哪有那么简单? 其实,他们背后搞得小动作,我都一清二楚,只是懒得理会他们,想让他们这些不听劝的吃一些苦头。 “不是剪头,这老头想做大活,结果裤子刚脱下来,技师刚上手就完事了,那老头觉得自己亏,不想给钱。” 胡波将事情的全部过程讲述给我。 “我不是告诉你们,这段时间收敛点,这些生意都暂停吗?怎么他还在做?” 我平淡的声音中,不夹杂任何感情:“你的那些生意,停了吗?” 在我的质问下,胡波沉默了两秒,这才开口解释:“东哥,我们这些江湖人大手大脚惯了,平时也攒不下什么钱。 经历来源断了,手下兄弟没饭吃呀,所以.....” 他没有继续说下来,后半句他不用说,我也懂。 即便他不承认,他们这些人在长沙路上的所作所为,也全部在我的掌握之内。 “这件事我知道,我给派出所那边去个电话。”我应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我拨通了严副所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严副所便接起:“李总,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严副所想给我打电话,唠的肯定也是王鹏之事。 “嗯,那边什么情况?”我问。 “问题不大,我跟对方沟通过了,那边就是想要点钱私了,签了和解协议就能放人。”严副所介绍着情况。 换做是以前,打了对方也是白打。 只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正好赶上了严打期,还有省里调查组检查,所里也怕惹出麻烦。 “对方要多少钱赔偿?”我问。 “不多,就五百块钱,人没伤成什么样,就打了几个耳光。”严副所回答道。 五百块钱,毛毛雨而已。 “钱我出,把事先了了,人不能放。”我严肃的说。 王鹏一直让我讨厌,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我给他些教训。 “李总,这个时候就不要乱搞了,出了事兜不住的。”严副所急切的劝说道。 显然,也是没听懂我的意思。 他以为我不让放那个老头,实际上,我指得是王鹏。 “我说的是王鹏不用放,让他在里面先拘留十五天。”我解释道。 “奥,行。” 严副所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多问我为何不让放人:“钱我先给你垫上,就让那老头先走吧。” “辛苦了严所。” 严副所主动给我垫付五百赔偿金,是好心。 但是,他帮我垫付了这个钱,我不可能只给他五百块钱,一定是数倍的价格奉还。 将这件事交代清楚后,我穿好衣服下楼,亲自开车去了一趟长沙路。 王鹏手底下一共十七八个人,管着一个发廊,一个足疗店,都是涉黄的生意。 此时,出事的发廊已经关灯停业,足疗店还在营业中。 下车后,我径直走入足疗店。 “您好,做什么项目?”进屋后,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主动询问我。 她不知道我是谁。 但是,坐在门口椅子上的一个小混混,却认出了我。 他抬头看到我后,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瞬间肃然起来,连忙起身:“东哥。” 第六百五十六章取代 “小兵呢?” 小兵算是王鹏的副手,王鹏平日里负责发廊,小兵代替王鹏打理这家足疗店。 “兵哥出去吃夜宵了,我现在去叫他。”那名小弟紧张地连忙回答道。 “去吧。” 我点了点头,坐在了他刚才的位置上。 小混混急匆匆的出了屋,那位妇女在得知我身份后,满脸堆积着笑容,几次欲言又止,不敢跟我搭话。 一个老鸨而已,我也懒得理会她。 坐下来,点燃一根香烟,我静静的等待。 很快,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小跑了回来,为首之人便是王鹏的副手,小兵。 “老大,你找我。” 进门后,小兵站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的问。 小兵对我的态度,比王鹏那个杂碎恭敬得多,这让我很满意。 “嗯,没打扰你吃夜宵吧?”我笑盈盈的说。 “不打扰,不打扰。”小兵连连摇头,他的状态很紧张,就像是被老师训话的学生。 “我长的很吓人吗?”我调侃道。 “不呀...” 小兵抬起头,还特别认真的看了看我的脸,摇头道。 “那你见到我,紧张什么?”我问。 “我...嘿嘿。” 小兵这个人,不油嘴滑舌,给人一种很腼腆的感觉。 在我的询问下,他就是干笑两声,不知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过来,找你聊一聊。”我起身,朝着里面走去,小兵紧跟其后。 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单间,我坐在床上,他则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等待我发话。 “过来坐。” 我指着对面的小马扎,说。 这个小马扎是技师服务客人做的地方。 他乖乖的坐在那里,像一个即将被训话的学生,双手无处安放的摸索着裤腿。 “王鹏进去的消息,你听说了吧?”这是一句废话,我用来做开端。 “我知道。”小兵点头。 “市里严打,省里调查组下来巡查,我告诉过他把所有不正当生意暂停,你这里怎么还接客呀?”我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询问道。 闻言,小兵一脸茫然:“我...我不知道这个消息。” “那就是说,王鹏没有告诉你呗。”我问。 “额....没说。”小兵低下头,小声回答道。 “我问你,王鹏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吸了一口烟,冷声问他。 小兵猛的抬起头,看向我,在与我目光相对后,又立即躲闪开目光。 “没有,鹏哥一直很尊重你。” 他说谎了,不过,他是在为他的大哥开脱。 我自然也不会去刁难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说谎。 “呵呵呵....” 对于他的回答,我只是冷冷的笑了笑,目光一直看着他,静静的吸着烟。 他却如坐针毡,额头渗出一层细密冷汗,双手不停摸索着裤子,紧张到不敢看我。 “小兵,你跟王鹏是什么关系?”我岔开话题。 “他是我大哥....” “除此之外呢?”我问。 “没有了呀,去年我们就在一起玩,我就跟着他混。”小兵解释道。 “你对王鹏这个人,怎么看,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我问他。 “挺好的...” 他这句挺好的,说的同样没有底气。 “不是很好吧?”我微笑着反问。 看他的状态,以及王鹏的为人,我猜测王鹏对待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他摇了摇头。 “现在王鹏被抓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觉得你有能力暂时顶替他的位置,替我照看好这两个生意吗?” 我找他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取代王鹏。 从内部先瓦解掉王鹏这个眼中钉。 经过这一会儿的交谈,我对小兵也有了些许的了解和判断。 他这个人,不是我的合适人选。 作为江湖人,他身上缺少一种戾气,很难与王鹏做抗争。 只不过,眼下我没有更好的人选来替代王鹏,而想要取代王鹏的人,也只能从他们的内部挑选。 听到我准备将两个生意都交给他管理,小兵抬起头看向我,眼中有着一抹热切。 热切中,带着紧张和纠结。 他想取代王鹏,取代了王鹏,他的收入会翻倍,地位会上涨,这对他来讲是一份机遇。 “我....我可以。”小兵在纠结两秒后,眼神坚定,他重重一点头,说。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两个场子的老大,哪个弟兄敢不听你的,你就收拾他,我给你撑腰!”我给足小兵底气。 对我而言,小兵就是一个废物,只要我想,我也能把废物扶上位。 何况,王鹏能将一个足疗店交给他负责,他肯定有自己的能力。 只是在我面前,在我的气场压迫下,展露不出来。 “谢谢老大。” 小兵先是对我道了声谢,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足勇气问我:“鹏哥什么时候能出来?我怕我给他照看不好,他该骂我了。” “你想不想做他的大哥?” 我没有直面回答小兵的问题,而是给他抛出一个问题。 “实话实话!”我语气严厉。 我要问出他到底是与世无争,真心想替王鹏打理好生意,还是有野心,想要真正的取而代之。 虽说,我早已通过他的表现,看出他内心想法是后者。 但是,我要问出个究竟来,我要从他的嘴里听到。 “想。” 小兵再次点头,展露出野心后,他又连忙解释:“当大哥就能赚到钱,我想给我父母盖一套房子,老家的房子漏雨,住了好几十年了。” 他的这句解释,无非就是给他的野心,找一个正当合适的理由。 “没看出来,还是一个孝子呀,哈哈哈。” 我微微一笑,给予他肯定的答复:“这两个生意我交给你了,至于你有没有本事把握住这个机会,就看你自己! 跟你说一句实话,这个位置你不做,等王鹏回来也轮不到他。 我需要一个忠心的人,他吃着我的饭,还想着砸我的碗,天底下没有这么多好事给他,我也不是慈善机构。 想赚钱,想做大哥,机会我给你了。” 我毫不保留地讲出了我对王鹏的不满。 蝼蚁而已,摆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就活该被淘汰! “老大,我一定好好做。” 第六百五十七章胡波的态度 ‘铃铃铃...’ 次日下午。 我正在茶楼跟李猛品茶聊天,小兵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东哥,我上午给弟兄们开了个会,告诉他们,你任命我为新负责人,让他们以后都听我的安排。” “然后呢?” “结果这个消息就传出去了,刚才波哥找到我,给我一通教训,说我背信弃义,坑大哥,骂得很难听,还警告我老实一点,等王鹏回来还要收拾我。” 小兵垂头丧气的向我汇报刚才发生的情况。 听闻此言,我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件事与胡波无关,而且小兵是打着我的旗号,在我的吩咐下坐上负责人的位置。 他胡波算什么东西,还敢过去威胁小兵,忤逆我的意思。 小兵被我扶持上来,他的级别现在与胡波是平起平坐,胡波教训不了他。 显然,胡波和王鹏是结党营私,他是为了王鹏出头,更是为了他自身的立场着想。 “你怎么回答的?”我问。 我推测,以小兵的性子,不会反驳什么。 “他给我骂生气了,我也没惯得他臭毛病,我告诉他,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负责人,他没资格教训我,还骂了他。”小兵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你骂了他?呵呵。” 我眉头放松,不禁露出一抹笑容,他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可不像会反击胡波的人。 但是,能混江湖的,又有几人是真的老实。 只不过,有些人喜欢展现在表面上,有些人藏着心里罢了。 “他说的太难听了,我忍无可忍。”小兵道。 “你怎么骂的?”我饶有兴趣的问。 “额...我就说他没资格说我背信弃义,他还背后跟王鹏说过对老大你的不满,我都听见了,我就以此为由去反击的。” “东哥在楼上吗?” 正当小兵在电话中跟我讲述情况时,楼下传来胡波询问服务员的声音。 “等会跟你说。” 我对小兵交代一声,挂断电话。 “在楼上了,上来吧!” 挂断电话后,我冲着楼下喊了一嗓子。 楼梯口传出一阵脚步声后,胡波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给李猛倒了杯茶,目光只是瞥了胡波一眼,便不再看他。 “东哥,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胡波气冲冲的,脸色涨红,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看他那副德行,应该是在与小兵的对峙中,确实被小兵言行举止给气到了。 “说。” 我冷漠的抬起头,看向他,等待他的下文。 “王鹏什么时候能出来?”胡波拉开椅子,坐在我的对面。 “刑事拘留半个月。” 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日期,算了一下日子:“二十四号。” “不就是打了那老头几耳光吗?至于拘留这么久吗?”胡波似乎不满意我的答复。 “至于。” 面对他的质疑,我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两个字。 胡波点了下头,目光犀利:“小兵要取代王鹏的位置,东哥,这是你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你有意见?” 我没有否认,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反问道。 “王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这么做会让我们这些兄弟们寒心的。”胡波提出了他的不满情绪。 “你说一说,他有什么苦劳?”对此,我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追问道。 “跟陆康发生的几次冲突,他没少出力,这不算是苦劳吗?”胡波用质问的语气问我,态度很不好。 “东哥,你们聊着,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李猛起身告辞。 “好。”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李猛在这个时间离开,有事是假,事实上,他是觉得这种场合他不适合参与,应该回避。 这是我自家事。 李猛走后,我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胡波对我的不善态度,让我十分不满,尤其是当着李猛的面,一个小弟敢过来顶撞和质问我,这是当着外人的面打我的脸。 “胡波,你有出息了,呵呵呵...” 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继续道:“只是啊,你这个脾气要收敛一点,注重一下场合。 你啊,就是遇到我这个好脾气,我有朋友,他手下小弟当着我的面顶撞了他一句,当场就被烟灰缸开了瓢。” 我和颜悦色的玩笑语气中,透露着我对他的浓烈警告。 不到万不得已时,我不想动他,动了他,我自身也会伤筋动骨,势力被大幅度削弱。 但是,我不想动他,不代表我动不了他。 更不能作为他肆无忌惮的理由! “你说王鹏有功,我承认,但是,相比于他的过错,那点功算不得什么。这年头,有几个大哥像我一样,送着地盘却只抽两成利润的? 我愿意扶持他,给他地盘,让他名正言顺的做大哥,他非但不感恩戴德,就连我再三叮嘱的吩咐也当做耳旁风,还在背后议论我。 胡波,换做是你,你手下小弟这么不听话,你会怎么做?” 我眯起眼睛,盯着胡波,耐心等待他的答复。 我说的每一句话,看似是在诉说我对王鹏的不满,实则,都是在指桑骂槐,暗指胡波。 胡波自然也听出我言外之意。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装着傻,硬着头皮替王鹏辩解:“东哥,你误会王鹏了,他不是不听话,主要手下弟兄也要生活,没有收入,王鹏没办法跟小弟交代。 他一直很尊重你。” 尊重? 胡波还真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王鹏三番五次在我开会时提出反驳意见,对我的安排也当做耳旁风,这叫尊重? “呵呵,他尊重我,那你尊重我吗?”我轻笑一声,问他。 “尊重,我有今天都是东哥的恩赐。”胡波一本正经的说。 但总感觉,他这番话听起来让我觉得怪怪的。 让我的目光不自觉瞥向他那只断掉手指的手。 我总感觉,他说他落下的残疾,也是拜我所赐。 “既然你也尊重我,就不用多说了,这是我的安排,我相信在派出所的王鹏也会尊重我的意思。” 我在‘尊重’二字加重语气,意味深长。 不想给胡波继续反驳我的机会。 第六百五十八章好姐姐 “东哥,恕我直言,你这么做不行,这么多弟兄都看着呢,王鹏刚进去你就着急让其他人取代他的位置。 其余人怎么看这件事?他们心里也会担心有一天王鹏的遭遇,会轮到他们的身上,会失去人心的呀。” 胡波却好想听不出我的不耐烦,继续喋喋不休,还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吗?”我眯起眼睛,掩饰自己眼中的凶戾。 我的不耐烦,在这一刻,已经变为了厌恶。 “东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感受到我语气中的浓郁不满,胡波低下了头,不敢与我硬碰硬。 他嘴上这样说,可他的表情,以及眉宇之间的气态,却彰显出他的反骨来。 他还不知道,我想要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看来,我也要在胡波的队伍中,筛选出来一个能够接替他的人,然后将他打下去! 不过,想要绊倒他,我需要等巡查组离开,等严打的风声过去。 否则,一不小心会牵扯连累到我自身。 他不知道,我手里面还留有当日他对张硕痛下毒手时的照片,只要我拿着照片交给警方,证据确凿,他一定会入狱。 想要搞掉他,就这么轻松。 但是,他被抓进去,一定会出卖我,说是我指使他这么做的,我是幕后真凶。 所以,我才要等,等督察组和严打风波过去,我打点一些关系,给他送进去之后,他就算提到我的名字,也没有任何作用。 “胡波,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是我哪一点做的让你不满意,你觉得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直说。 今天咱们兄弟就敞开心扉的谈一谈。”我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 胡波不言语。 他将自己被断掉手指的那只手放在桌面上,一切的诉说,都隐藏在这只手上,其余不言而喻。 “陆康已经进去了,几年都出不来,这个仇还不算报了吗?” 陆康是我亲手送进去了,这个仇在我眼里,已经算是划清了。 就算胡波不满意,陆康人也出不来,我们更不可能跑到监狱里面剁他几根手指。 “东哥,陆康被抓,是因为给我出头吗?”胡波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等我一个答案。 陆康被抓,是我做的局。 不过,跟胡波没关系,给他报仇是顺手之举。 我做局的主要原因是完成许万生对我的交代。 可是,关于许万生交代给我的任务,除了一少部分人之外,没人知道。 陆康应该不知情才对。 “不然呢?你说说是因为什么?”我没有辩解,而是提出反问,看看他到底知情与否,知道多少。 “胡波,你又在这发什么疯。” 就在这时,楼梯口处传来一道女人的呵斥声,紧接着,胡欣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上来之后,她先是冲我微微一笑,恭敬的说:“老大。” 在与我打过招呼后,她下意识的伸手拧住胡波的耳朵:“地盘是老大的,老大想要安排谁负责就由谁负责,我早就是王鹏人品不行,你还跑过来替他出头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别给老大添乱。” 看得出来,胡欣是一个强势的姐姐,她下意识的动作,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胡欣对我一直很尊重,相比于胡波,她更能识得大局。 比她弟弟强。 “姐。”胡波想要反驳,胡欣手上的力度加重,让胡波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胡波拍掉胡欣的手,站起身,转身离开了。 看着自己弟弟气冲冲的转身走了,胡欣面露尴尬之色。 她冲着我鞠了躬:“老大,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回去好好教训我这个弟弟,他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容易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有的时候会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这是江湖,不是过家家,你得劝住他呀。”我吸掉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 “我知道老大,你别生气,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训他。”胡欣代替胡波,向我道歉。 她就是像是胡波一个家长,为胡波的莽撞‘擦屁股’。 ...... 其实,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是我误会了胡波。 再动张硕之前,胡波从未有过异心。 他与王鹏这些人早在加入我之前,就打过交道,几个人投奔在我这位陌生人的麾下,有抱团心理是很正常现象。 胡波这个人正如他姐姐说的,心眼并不坏。 坏的人是王鹏。 是王鹏一直言语教唆,和其余几人一言一句,去捧着胡波。 王鹏这些人,屈服在我的势力之下,是在利益的诱惑中甘愿成为的小弟。 实际上,他们内心中并不信服我这位大哥。 我的年纪比他们小,还是一个外地来的,来浔江口混的时间也短,却要压他们一头,成为他们的老大,这是他们并不想接受的。 胡波在他们这些人中势力最大,人手最多,王鹏他们便开始挑唆我和胡波的关系。 有抱团自立门户的想法。 尽管我已经将我的分成降低到了百分之二十,他们依旧不满足。 这就是所谓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而一向自认为在我麾下能排在第二位的胡波,在我去南京的那次安排中,让闫旭暂代我的位置。 以及王鹏在会议上的表现,才让胡波对我产生不满情绪。 之后,我为了牵制胡波,让他去办了张硕,这也导致他被陆康报复,一只手落得残疾。 从这时开始,胡波对我的怨气越发深重。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胡波身边常打交道的王鹏,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言语煽动,才导致了我和胡波关系的进一步恶化。 这一点,胡欣看透了,他却看不透。 我让小兵上位,趁着王鹏被抓顶替了王鹏的位置。 这件事让胡波感受到了危机,才发生了他跑来茶楼,当着李猛的面质问我这件事。 这件事发,让我们彼此都产生了办掉彼此的想法。 但是,碍于机会不足,以及胡欣在中间的盘旋,让我们彼此之间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兄友弟恭。 直到另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我们在明面上的关系,彻底破裂。 第六百五十九章要回生意 胡波手下看管的生意一共有三家。 台球厅,烟花店,还有一家歌舞厅。 这其中最赚钱的是歌舞厅,而最省心,毛利最高的是烟花店,人员成本低,雇一个店员卖货就足够了。 尤其是在临近过年期间,烟花店的效益格外好,烟花爆竹几乎是每家过年期间必不可少的仪式感。 我心中已经对胡波不满,心里便想削弱胡波的势力。 而红毛,在派出所硬抗了十五天的刑讯逼供,对我忠心耿耿,一直以来我都想给他褒奖。 刚好,胡波的烟花店被我看中了。 符合红毛。 红毛手下没有人手,烟花店不需要什么江湖人罩场,正适合红毛来经营。 在我敲定主意的第二天,我带着红毛,闫旭,和几个弟兄来到烟花店。 “东哥。” 烟花店的售货员,是胡波小弟的其中一个,他没有雇专门的售货员。 “嗯,最近效益怎么样?”我问这名小弟。 “临近过年效益还不错,每天都有大几百的收入,元旦那天赚了两千多呢。”小弟回答道。 这个收入放在赌场上,毛毛雨都算不得。 但是,对于红毛这个出生在普通家庭的人来讲,绝对是赚钱的大买卖。 有这个烟花店,他整个家庭的生活都会好转。 我在医院见过红毛的父母,让他们老两口来打理生意,再适合不过。 “嗯。”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红毛:“红毛,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挺好的。” 我没有告诉红毛,我准备送他一个场子,面对我的询问,他只是四下打量几眼,附和道。 “你们觉得呢?” 我又看向闫旭和那几位小弟,问。 “不错,收入稳定合法合规,人员成本还低。”闫旭也点了点头。 “从今天开始,这个烟花店就送给你了。”我抬手拍了拍红毛的肩膀,对他笑着说。 “啊?” 红毛一惊,满脸的不可置信。 愣了一下后,红毛的脸上浮现喜色,但还是摇了摇头:“这是波哥的生意,老大你就别开玩笑了。” “你在派出所扛了半个月严刑逼供,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这个人赏罚分明,有功者,该赏。”我认真的道。 无论是胡波,闫旭,还是王鹏他们,他们的地盘和生意都是我给的,都是我的。 我想让谁做,谁就做,我想让你走,谁就得走! 胡波敢在李猛面前,公然的顶撞我,他不拿我这位大哥放在眼里,我就要给他教训。 让他认清楚自己,谁才是大哥。 谁拥有着绝对话语权! “老大,我不....” 红毛还想要拒绝,被闫旭打断:“大哥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好了。” “谢谢老大。”红毛激动的道谢,还给我鞠了一躬。 “你去,给胡波打个电话,就告诉他烟花店我收回了,从即刻起,这个烟花店不归他管。” 我抬起手,指着柜台前的胡波小弟,命令道。 小弟很为难,脸色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拿起座机电话,给胡波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那名小弟在电话中,将烟花店发生的事情简单与胡波讲述后,便挂断了。 “东哥,波哥他马上就到。”小弟撂下电话,很有眼力见的给我搬了一把凳子过来。 坐在凳子上,我点燃一根香烟,等待胡波。 很快,胡波领着两个小弟赶了过来。 “东哥,这个场子,你要收回去呀?” 刚进门,胡波就一副质问的口吻,表情凝重。 在我眼里,这些场子都是我给予他们的,我有权收回来。 而在他看来,我收回场子就是动了他的蛋糕,抢走他的生意。 利益不同,立场则不同。 “对。”我吸了一口烟,继续道:“让你的人盘点一下,进货花了多少钱,去找伊莉娜报销。” 一码归一码,胡波经营这家烟花店,店里的烟花爆竹是有成本的,这个钱我得给他。 胡波脸色阴沉,他的目光在我的面上定格了几秒:“东哥,台球厅和歌舞厅,要不要也收回去?” 他的这番言论,充满了对我的敌意。 在我看来,这是一种逼宫行为。 即使心中对他的杀意到达一个顶点,我的脸上还是挤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用,这家烟花店不需要人员成本,刚好适合我奖励红毛。 他派出所里扛了十五天的刑讯逼供,都没有提过我半个字,他这么忠心耿耿,我当大哥的,怎么可能会亏待他呢。” 闻言,胡波点了点头,紧闭着嘴。 “放心,我也不会亏待你,过段时间有新场子,给你。”我对胡波说,表面的去安抚他。 实际上,以他这副德行,再有什么场子,我也不会给他。 我要慢慢的削减他的势力。 “好。” 胡波应了一声,看向他的那位小弟:“按照东哥说的,算一下账单,做交接。” 说完,胡波没有跟我打招呼,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人,城府太浅,连最基本的面子活都不懂,成不了大事! 烟花店让我转手送给了红毛,这也成为了我和胡波撕破脸面的最后一道壁垒。 壁垒被打破,翻脸不会远。 ..... 事实证明,我的警惕心,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也成功让我避开了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我将烟花店送给红毛的当天晚上,省里的调查组来到了长沙路。 枪击案发生在李彦秋的茶楼。 调查组先是暗访茶楼,茶楼都是正经生意,是李彦秋用来做办公室用的,并没有发觉什么。 但是,在随后调查组的暗访调查下,李彦秋的几个生意都被查出了毛病。 他们也‘光顾’了几家我的场子,在我的再三强调下,那些负责人收敛了,将不正规生意都停止,并没有调查出端倪来。 而在道对面的陆康生意,可就遭了殃。 一番走访下来,调查组勃然大怒,将那些有问题的生意全部关门,负责人也全部和那些参与违法犯罪活动的工作人员一个不落。 因为是暗访,在调查组到来之前,我们都没有收到消息。 包括李彦秋在内。 直到人都被抓走后,后知后觉的李彦秋给我打电话,我才知情。 第六百六十章李彦秋背后的女人 长沙路茶楼。 源帮三堂主,再次聚集于此。 “看吧,我就说不让你搞,偏不听,这回出事了吧。”我抽着烟,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对于我的风凉话,李彦秋一拍脑门:“莫说这些了,我也很后悔哒。” “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给里面带消息进去,让他们别乱说。”李猛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说。 这次是调查组亲自暗访抓人,如果审讯出幕后老大是李彦秋,他也难逃被叫进去问话的命运。 “这不算什么事,哪个也不会多说。”李彦秋摆了摆手,他对他那些弟兄还是很有自信。 “弟兄们不说,那些小姐呢?”我反问。 李彦秋对他的弟兄有自信,但是那些连带被一窝端掉的工作人员,嘴就不会那么严。 我深刻体会过被抓进审讯室的感觉。 在那种环境下,面对执法人员的审讯,以及触犯法律的后果威胁下,一般人都撑不住,就会坦白交代。 争取一个宽大处理,戴罪立功的表现。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即使不在李彦秋的手下干,她们出来后,去别的地方照样赚钱。 性,是大部分人都离不开的需求,有需求就会有市场,那些女人出去站街,也能赚到钱。 所以,她们不会为了什么忠义,拒不招供。 李彦秋被出卖,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我反问下,李彦秋陷入了沉默。 “不晓得调查组抽的什么风,那么多老虎不打,偏要过来拍苍蝇。”李彦秋叹了一口气。 ‘铃铃铃...’ 正在我们几个交谈时,李彦秋的手机响了。 “喂,宝贝。”李彦秋亲热的说。 前一刻脸上的忧愁,一扫而空。 “你在哪了?”电话那边的闫妮妮问他。 “茶楼。” “我现在过去。”说完,电话挂断。 二十分钟后,闫妮妮赶到茶楼。 “猛哥,东哥。” 闫妮妮先是冲着我和李猛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 我们也一一给予她回应。 “电话里那么严肃,怎么了?”李彦秋给闫妮妮倒了一杯水,问。 “你还好意思问?” 闫妮妮白了他一眼:“之前叫你收敛点,偏不听。” 很显然,闫妮妮也是为调查组的事情而来。 “嘿嘿,我这不是没想到撒。”李彦秋嬉皮笑脸,站在闫妮妮的身后,帮闫妮妮捏着肩膀。 昔日的江湖大哥,此时颇有一种小媳妇儿风范。 “事情我给你安排好了,牵扯不到你,后天调查组的人走了,你的人就能放出来。” 闫妮妮疲惫的再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 可她说出的话,让我和李猛都暗喜腹诽。 我俩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羡慕和嫉妒之色。 李彦秋惹的祸,自己还没有想出来解决办法,闫妮妮就已经提前替他摆平,这样的贴心伴侣,谁不想拥有呢。 “哎呦呦,秋哥还真是幸福呀。”李猛阴阳怪气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羡慕。 “你羡慕呀?猛哥。”我调侃李猛。 “你不羡慕吗?”李猛反问。 “羡慕。”我点头。 只不过,我的羡慕跟李猛不同,我不羡慕李彦秋有闫妮妮这样的女朋友。 我是羡慕,他的女人可以陪在他身边。 我的女人却远在千里之外。 “羡慕也没用,你俩没这福分,哈哈哈。”李彦秋洋洋得意。 引得我与李猛同时对他展露出逼视的眼神。 这件事,也让我更加清楚了闫妮妮的实力,有闫妮妮在,李彦秋倒不了,源帮也倒不了! ..... 二零零零年一月二十三号,距离王鹏刑事拘留被释放还差最后一天。 晚上,我请小兵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 我夹了一口鱼,送入嘴中,咀嚼吞咽后,我问小兵:“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鹏哥明天被释放。”小兵点了点头,提及此事时,他的脸上挂着忧愁。 “看你的状态不太好,害怕了?”我笑眯眯的看着小兵。 “不害怕,就是有点紧张。”小兵苦涩的挤出一个笑脸。 “你明天准备怎么迎接他呀?”我在‘迎接’二字上加重声调。 王鹏进去这十五天,小兵已经接替了王鹏的位置,并且,他比王鹏更得人心。 王鹏为人小气,贪婪,赚的钱只给弟兄们分小部分,他自己拿大头。 小兵在我的授意下,给弟兄们分钱,请弟兄们吃喝玩乐,两者之间的反差,让小兵更得人心。 金钱是收买人心最便捷的方法。 至于小兵的钱来自哪来,当然是我在背后给他的资金支持。 王鹏不听话,我就扶持一个傀儡上台,既名正言顺,又能将那些人牢牢的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我不知道,还请老大你明示。” 小兵挠了挠头,他担心自己的答案达不到我满意的标准,便询问起我。 作为他的老大,作为一个领导者,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事需要问的人。 “你自己内心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我略显失望的瞥了他一眼,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喝着。 “我...” 他表情尴尬,吞吞吐吐,显然他自己是有想法,只是碍于一些事情,说不出口。 “想说什么就直说。” 一旁的闫旭看不下去眼了,催促他。 小兵作为一个大男人,甚至不如闫旭这个小丫头直爽,扭扭捏捏,少了很多男子气概。 要不是王鹏手下,我实在无人可用,我也不会选择他。 “我不准备把场子交给他,他过来找我要,我也绝对不可能让出去!” 小兵下定决心,抬起头对我说出他心中的答案。 “你心里这不是挺有主意的吗?”我边吃边说。 “我这不是怕东哥觉得我不忠心嘛,毕竟王鹏也是我大哥。”小兵紧张的说。 “他对得起你,你背叛他,那叫不忠。他对你不好,你跟他翻脸,这叫反抗。” 我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小兵心中千斤重担放下,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生意是我给你的,你要是给我弄丢了,拱手让了人,我唯你是问!” 这句话里,我已经充分了暗示了小兵,明天王鹏出来后,他该如何去做。 “明白。” 第六百六十一章跪求 次日。 王鹏顺利从派出所被放了出来。 他的过错本就不大,还与对方达成了私了和解,本应该当天就能被释放,是我专门给他争取了半个月‘公款吃喝’的机会。 他是被胡波接回来的,回来的第一件事,他找到了小兵。 王鹏对待小兵,可谓是软硬兼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最开始,他先是跟小兵打起感情牌,诉说他自己的不容易,又回忆两个人过往的点点滴滴,并提出几件事来,在这个件事上两个人经历的什么,见证了什么,感情多么深厚,他多么多么拿小兵当兄弟。 对此。 小兵嗤之以鼻,三言两语就驳回了王鹏的感情牌。 毕竟,很多东西不是靠说的,而是靠做的。 王鹏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呢,他做事风格小兵看在眼里,那些所谓的经历,小兵也是身处其中,根本就与王鹏说的感受不同。 将感情牌无效,王鹏开始言语攻击,咒骂小兵吃里扒外,背信弃义。 说小兵不过是我的一个傀儡,等我用完他,就会给他无情的抛弃。 王鹏说他自己的下场,就是小兵未来的下场,让小兵醒悟。 小兵也毫不在意,并列举出我的好,还咒骂了王鹏吃里扒外,赚着我给他地盘挣的钱,还天天想着反我。 小兵指出这一点,点中了王鹏心虚的地方。 王鹏准备对小兵大打出手,而小兵也没客气,带着王鹏几个昔日的弟兄,将王鹏给胖揍了一顿。 见此情景,作为王鹏的兄弟,胡波坐不住了。 他带着弟兄跟小兵发生了争执,好在,闫旭带着人及时赶到,制止了这一些。 关于小兵和王鹏发生的冲突,我并不在现场。 我也是听说的。 至于听谁说,当然是我眼前的几位。 此时王鹏,胡波,小兵,闫旭,胡欣等人,就在棋牌室二楼,在我的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起刚才的事发经过。 “东哥,王鹏现在出来了,都是自家兄弟,你看看给安排个事做呗。” 在那些人七嘴八舌吵闹完后,胡欣率先开口打起圆场。 她并没有要求让我将小兵的生意归还给王鹏,这一点,她就比她弟弟胡波要圆滑的多。 她也知道,生意是我给小兵的,他们说破天也拿不走。 而胡波,这次罕见的没有替王鹏讲话。 我都将他的烟花店收了回来,他自然清楚,他此时人微言轻,我看他们不顺眼,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胡欣给你求情了,这个面子我给,你自己说说,你想要什么事儿干?” 胡欣一直很尊重我,很给我面子。 胡波的一些不敬行为,也是胡欣一直在制止他,对于胡欣我有好感。 而且我知道,她一直很反对她弟弟跟我作对。 就凭这一点,她开口了,面子我会给。 “东哥,我就想要回我的场子,别无他求。”王鹏直言道。 “小兵,你怎么看?”我看向小兵,问。 “我...” 不知为什么,跟王鹏在对峙谩骂时不落下风的小兵,每次在我的问话时,都显得格外紧张:“我听老大你的安排。” 他的回答,虽还是老样子,没自己的主见,生怕说出错误答案惹我反感。 不过,这个回答我很满意。 他很多地方都达不到我的标准,不是我理想中接替王鹏的人选。 但是,他对我的这份顺从,让我很欣慰。 比起有能力的人,我更需要一个忠心顺从的人。 “好,那就我安排。” 我目光在小兵和王鹏身上来回打量了几圈,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就这样,王鹏你继续在你原来的场子里。” 听到我的安排,王鹏喜出望外,连忙道谢:“谢谢东哥。” 小兵的眼中闪过失望和低落,却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对我吩咐的认可。 “先别着急谢,你在你的场子里做事,不过,你得听小兵的,从今天开始,他是你大哥!” 我嘴角那抹玩味扩散开,笑眯眯的盯着王鹏。 看着王鹏的表情,从欣喜到惊讶,再到气愤,我的心中别样的爽快。 而小兵的失落一扫而空,冲着我挤出笑容来。 “东哥,你让我给他做小弟?”王鹏指着小兵,不可置信的问。 “怎么了?他能给你做小弟,你就不能给他做小弟啊,你比他也不多什么呀?”我戏谑道。 “我.....”王鹏指了指小兵,又指了指他自己,气到不知所措。 “王鹏,我对你不薄,你背着我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坏话,别以为我不知到。 我还能让你完整的站在这里,已经很念在兄弟情分了!” 我眯起眼睛,冷冷的对王鹏说。 我早有动王鹏之心,剥夺他的生意,算是轻的,他捡了便宜。 “我没..我...” 在我直接点名王鹏的不轨之心后,王鹏脸色慌张,支支吾吾了半天。 最后,竟然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东哥,我错了,之前是我不懂事,我在里面这些天,每天都在反思。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干,忠心耿耿给你效犬马之劳。” 王鹏声泪俱下,别的有多么性情。 那状态,活脱脱一个浪子回头的架势,声情并茂。 江湖路上,人才辈出。 王鹏的演技不错,很有感情,比大部分年轻演员还要优秀得多。 可是,他犯的错,不是他跪下来求个情,就能让我原谅的。 何况,他跪的不是我。 他跪的是利益,是地位。 他的地位和利益被我收走了,他想要通过这一跪,争取回他之前的东西。 “王鹏,你起来。” 我没有开口,开口叫王鹏起来的人是胡波。 见到王鹏下跪后,他显得极度气愤,伸手去扯拽王鹏。 王鹏并没有听从胡波的,他还想再争取一下,试着打动我:“东哥,我一定好好做,绝对不辜负你的信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说着的同时,他伸手笔画出一个一字。 “机会我给过你几次,你都没有珍惜住,人呀,非要等失去才想着挽回,晚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告密 “机会我给过你几次,你都没有珍惜住,人呀,非要等失去才想着挽回,晚了!” 我不会再给王鹏机会,他可以继续在我手底下混,也可以离开。 不过,他只要在我的手下做事,这一辈子都没有再出头的机会。 一个对我有怨气的人,被我排挤过的人,无论他多么出色,我都不会再重用。 我怕养虎为患。 “起来吧。” 我挥了挥手,示意王鹏起来。 他这种没尊严的样子,更加让我厌恶。 而一旁的胡波,看到王鹏跪在我面前那副生无可恋的德行,气愤的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句‘没出息’让王鹏更加难堪。 王鹏知道,他已经得不到我的原谅,也再无可能要回他的场子。 他爬起身,灰溜溜的离开了。 ..... 就在这件事发生的第三天晚上。 我正与严副所共进晚餐,聊着这些天调查组在浔江口的动作。 调查组已经离开,这次过来还是走个过程,却比以往更加严格,许万生与谢财鱼不少的生意,也被停业整顿。 就连谢财鱼都被叫过去谈了话。 搞得在调查组临走前的几天里,市里大大小小的赌场,色情场合全部停业。 就连街道上的站街女,都看不见她们的身影。 ‘铃铃铃...’ 我们两个人边吃边聊时,我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号段是浔江口的。 “你好,哪位?”我接起电话,询问道。 “东哥,我是胡波手下的杨勇,您现在方便说话吗?”杨勇神经兮兮,声音压得很低,就像在做着某些亏心事一样。 “方便,说吧。” 对于这个杨勇,我倒是有些印象,他在胡波团队中有一定的声望,虽谈不上胡波的左膀右臂,却也能排进前五。 “波哥背着你接触了韩柯,他想投靠谢财鱼的人。”杨勇声音压得更低,语气紧张且严肃。 自从陆康被抓入狱,韩柯就接替了陆康的位置,是目前谢财鱼在长沙路一带的负责人。 胡波私下接触韩柯,意欲何为,用脚趾也能猜得出来。 他这是起了叛逆之心。 “真的?”我声音渐冷,跟杨勇再次确认。 没想到这么快胡波就有了新动作。 他想要自立门户,根本没可能在长沙路站稳脚步,别看他在我的团队中有一定的地位,势力并不小。 但是,我的背后有源帮支持,他独自一人敢翻脸的话,顷刻间就会被我捏死。 所以,这家伙选择了投靠我的敌人。 眼下,他想脱离我,还能保全自身的唯一方法,就是投奔谢财鱼的人,以地盘表忠心。 有了谢财鱼作为背景,他还有机会与我斗上一斗。 其实,当杨勇汇报这个情况后,我已经信了九成,合情合理。 “千真万确。”杨勇肯定的说。 “行,我知道了。”我应了一声。 “东哥,有任何吩咐,你随时跟我说,那边有什么情况,我再跟您汇报。”杨勇表达自己的忠心。 他能给我打来这通电话,举报胡波,是在讨好我。 他也想像小兵一样,取代胡波的位置。 “好。” 挂断电话,我跟严副所吃完饭,回到茶楼。 坐在茶楼的办公室里,点燃一根香烟,我开始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 胡波已经起了反心,不能留。 只是,他目前还没有动作,如果我率先下手,总会落个不好的名声,容易让弟兄们浮想联翩,乱了军心。 而且这件事,只是杨勇的一面之词,还没有被证实。 我已经信了杨勇九成,却仍有一成的几率,是杨勇知道我与胡波不合,为了上位铤而走险的手段。 目前,胡波他们派系的人员一共有三位。 胡波本人,郑青,以及贾凯森。 他们三个人,掌握着我手下五个场子,好在王鹏的位置被小兵取代,不然,他们派系就拿了我手下五分之三的生意。 如果他们真的全部投靠了韩柯,这对我,乃至是整个源帮都是不利消息。 传到许万生耳朵里,也会对我大失所望。 这件事,马虎不得。 思来想去,我给吴晟打去了电话,叫他通知闫旭一起来茶楼开会。 “东哥,什么吩咐?” 吴晟和闫旭抵达办公室,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问。 “刚才我收到了消息,胡波背地里联系了韩柯,你们两个觉得这件事是真实性占了多少?” 我分别为他们二位都倒上了茶水,问道。 吴晟和闫旭是我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我也就直言不讳。 “我觉得是真。”闫旭率先开口。 “为什么?”我问。 “其实胡波早就有二心,他去投奔韩柯,符合常理。”闫旭分析道。 “吴晟,你觉得呢?”我看向吴晟,问他。 “干他。” 吴晟简单回复了两个字,没有多余的分析和废话。 “你这也太直接了。”我哈哈笑道。 “就算他不找韩柯,跟咱们也早晚会有争执,不如先下手为强。”吴晟道。 他说的这番话,确实说在了点子上。 就算胡波不去联系外人,以我与他关系的形势来看,早晚会翻脸。 “那就先从郑青和贾凯森动手。”我打定主意。 之所以选择他们两个,是不想留后患。 办掉胡波很简单,只要我将相机里的照片递交给有关部门,不用我动手,胡波就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怕的事,胡波被抓后,郑青和贾凯森狗急跳墙,直接投奔到韩柯那里,会对我产生麻烦。 所以,我选择先动他俩。 他俩被控制住,再将胡波送进监狱,整个团队就可以实现大洗牌。 并且,不会触碰到根基。 他们的那些弟兄还要吃饭,我可以像扶起小兵一样,再扶一些人上位。 给我透风报信的杨勇,就是一个不错选择。 “老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闫旭问。 “去调查一下郑青和贾凯森的住所,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我吩咐道。 至于闫旭准备通过什么方式来调查他们两个的住所,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而是闫旭该想的办法。 第六百六十三章下马威 经过闫旭的调查,她清楚了郑青的家庭住址。 但因为时间紧迫,并未查到贾凯森的住址,不过,只要找到他俩其中一个人,钓出另外一人就简单得多了。 凌晨一点。 我、闫旭、吴晟带着几个弟兄,按照地址来到了郑青的家门口。 ‘咚咚咚...’我亲自敲响了房门。 别人叫门,他未必会开,但是我敲门,即便郑青不明所以,也会给我面子,打开房门。 在敲响房门时,我开始有些怀念朴国昌。 如果他在这里,何须费这个劲儿,这种门锁几秒钟他就能打开。 “谁呀?” 房屋内,传来郑青的询问声。 他的声音中带着醉酒后,独特的迷糊感。 “是我,李喜东。”我说。 “东哥?” 里面传出一声疑惑,紧接着,房门传来响动,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房门打开。 屋子内,灯光昏暗。 此时,郑青穿着一个红色的三角裤衩,上身打着赤膊,两指之间夹着一根香烟。 他眼睛泛红,身上一股酒气,看样子应该是刚喝完酒到家。 “东哥,你怎么来了?”郑青揉了揉眼睛,疑惑的问道。 “来看看你喝没喝多!” 我绕开他,径直走进屋子里。 里面乱糟糟的,各种脏衣服,臭袜子扔的满沙发,满地板上都是,邋遢至极。 连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在我进屋后,吴晟,闫旭带着人也进入客厅。 面对郑青的‘单薄’衣衫,闫旭没有半点回避之意,她就仿若未见一样,淡定自若。 这就是闫旭的与众不同,抛开生理构造不谈,她就是一个男人性格。 “没多。” 郑青将香烟丢在一个用饮料瓶剪裁出的临时烟灰缸里,紧张使他忍不住的吞咽下一口口水:“东哥,这么晚了,怎么带这么多兄弟过来?” 在他眼里,饱含畏惧之色。 这么晚,我突如其来的带人上门,他这个作过亏心事的人,一定是在想,我会不会要办了他。 “啧...作为大哥,我当然要关心一下我的兄弟了,我呀,怕你跟谢财鱼的人喝多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我咂了咂舌,玩味的笑道。 他今晚跟谁喝的酒,我不清楚,我只是想从他的嘴巴里诈出些消息来。 “啊?” 郑青一愣,对于我说的事情一脸茫然:“我今晚是跟王鹏,波哥和凯森一起喝的酒,他们能给我作证。 东哥,我真没跟谢财鱼的人接触过。” “你没接触过,但是胡波接触过,还没说带着你们一起认识认识呀?!” 我的声音瞬间冷厉起来,目光直视郑青的眼睛,压迫感在这一刻拉满。 郑青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他不用回答我,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被我说中了。 言语是会欺骗人的,但是,第一时间的眼神和微表情不会。 “我....东哥,胡波他是说了,我没同意呀,胡波跟那些人有联系,我也是今天晚上吃饭才知道的。 我本来想着等明天一早汇报给你呢,没想到东哥你消息这么灵通。” 郑青诚惶诚恐,连连解释。 他的这番话,真假参半,前半段应该是真,后半段假的令人可笑。 我也没有拆穿他。 “现在打电话给贾凯森,撒个谎,骗他到你这里来。”我点燃一根香烟,环顾一下四周,最终还是选择站着。 没有去坐郑青家的沙发。 “好好。” 郑青立马找出手机,拨通了贾凯森的电话。 “按免提。”我吩咐道。 “好。” ‘嘟..嘟..嘟...’ 电话响了大概十几秒,那边传来了贾凯森迷迷糊糊的声音:“怎么了,青?” “你睡觉了呀?”郑青问。 “嗯,刚睡着就被你的电话吵醒了。”贾凯森回答道。 “我刚找了俩妹子,模特,要不要过来耍一耍呀。”郑青编造了一个理由。 “我困得不行,改天吧。”贾凯森婉拒。 “改天你会后悔的,其中有一个还是日本娘们儿。”郑青继续胡说八道。 听到有日本娘们儿,电话那边的贾凯森顿时打起精神:“女鬼子?行,你等我,老子必须扛枪去抗日!” “快来吧,就在我家了,再晚来一会儿,我可就双飞了奥。” 果不其然,勾引一个男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女色,很少有男人能够抵抗住美色的诱惑。 ‘咚咚咚...’ 二十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青哥开门,老子已经备足子弹来抗日了!” 听见敲门声,一名小弟便要去开门,被我挥手阻拦。 我要亲自去给贾凯森开门,送他一个惊喜。 ‘咔嚓’ 随着我拽开门锁,房门打开。 贾凯森热切的拽开房门,兴致勃勃的准备冲进来。 但是,他的脚步在刚刚迈出第一步时,就停滞了,眼中闪烁着惊恐。 “贾凯森,要不要试试咱俩谁的子弹威力更大一些呀,哈哈哈。” 我平举起枪,枪口对准了贾凯森的脑门,冲着嘿嘿一笑。 “东哥,你这是干嘛。” 贾凯森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态,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 “老大,莫动枪啊,当心走了火。”郑青满脸焦急的走到我身边,过来劝我。 “呵呵呵...跟你们两个开玩笑的,瞧瞧你们这小胆。” 我收起了枪,莞尔一笑:“我的子弹,从来不会打响自家兄弟,除非你们投奔了我的敌人,否则,我又怎么可能伤害你俩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我在笑。 他们两个人听到我这番意味深长,暗示性明显的言语后,却笑不出来了。 贾凯森向郑青投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郑青点了点头。 随即,贾凯森堆砌出笑容,凑到我身边来:“东哥,胡波跟韩珂有关联的事情,我们也是今天晚上在饭桌上才知道。 我也劝胡波不要乱搞,他不听的撒,非要搞。 但是东哥,我和郑青可跟你没有二心,胡波想要拉我俩一起入伙,我俩没同意。” 他们两个的人身安全在我手里,也都见过我对待敌人时的手段,就算同意胡波的想法,他们也不可能承认。 第六百六十四章胡欣上门 “既然你们这么衷心于我,说说看吧,胡波都怎么跟你们说的?”我双手抱胸,目光戏谑的打量他们两个。 “胡波倒是没说什么,都是王鹏的主意,就连跟韩柯的牵线搭桥,也是王鹏从中间运作的。 王鹏和胡波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将场子到时候交给韩柯,韩柯愿意每个场子给我们十万块钱的奖赏。 并且,我们还可以继续带着小弟负责场子的生意。” 贾凯森被初见时,我的一个下马威吓破了胆,一五一十将他所得知的消息告诉给了我。 “东哥,我没同意啊,我从一个没背景的小流子,天天被欺负,到今天成为两个场子的负责人,我特别感激你,我没有背叛你的心思。” 贾凯森在介绍完情况后,紧忙解释,表达他的忠心。 贾凯森和郑青都是胡波派系的人,但是,胡波派系的四人中,最为激进分子是王鹏。 他们两个,只是不服气闫旭压胡波一头,跟着胡波抱团。 在此之前,确实没有表现出像王鹏的那种叛逆。 “没有背叛我的心思?那你怎么不把胡波联络韩柯的消息告诉我呢?还要我找到你来问!”我冷笑着反问。 “东哥,我们和胡波毕竟是兄弟一场,我俩想着是先劝一劝他别误入歧途,这个消息告诉你的话,他下场不会好。” 贾凯森再次解释。 这个解释让我较为满意,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我没有继续跟他们两个争辩这些事。 只要他俩识时务,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打算动他俩。 一连清洗掉我手下的大部分头马,对我的源帮义字堂也是一次危机。 “我信你。” 我看着贾凯森,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又是王鹏,看来给他的教训还远远不够。” 刚才贾凯森提到了王鹏,出主意,和牵线搭桥的人全部都是这个王鹏。 胡波今天的背叛,绝大部分原因离不开王鹏在背后的教唆。 “大哥,胡波今天跟你关系闹成这样,都是王鹏在背后挑拨的。”郑青套上了一条裤子,掩盖住他的性感红裤衩,说。 “背叛就是背叛,不分原因,他起了反心,总不能因为一些借口,就可以获得原谅吧。” 我微微眯起眼睛,王鹏和胡波,我都不能留。 他们勾结韩柯,已经是实质性的背叛。 “接下来,你们两个人该怎么做,知道吗?”我问他们二人。 “东哥,我们肯定站在你这边,明天我们就和胡波摊牌。”郑青义正言辞道。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当作不知情就行,不要透露关于我今晚找过你们的消息。 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明白。” ..... 次日。 我坐在棋牌室的办公室里,翻看胡波砍伤张硕的罪证。 相机胶卷上的照片,已经全部被我洗了出来,这些照片递给严副所,足够让胡波进去蹲上几年。 胡波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 将照片装在信封中,我拿起车钥匙,准备亲手将照片送入派出所。 正当我走出棋牌室,准备上车时,胡欣火急火燎的喊住了我,朝着我招手:“老大!” 我停下脚步,等待胡欣。 我虽已跟胡波决裂,并准备将我亲手扶持起来的弟兄,送进监狱。 尽管我和胡波已经闹到这般田地,对于胡欣,我一直存有好感,在定力和大局观上,胡欣这位女人,比她弟弟还有远见。 “怎么了?” 待到胡欣小跑我身前后,我问她。 “老大,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能不能去办公室谈?”胡欣面容急迫,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台球厅的方向。 “上车聊吧。” 我解锁汽车上了主驾驶,胡欣也不含糊,坐上了副驾驶。 “说吧。” 启动汽车,我朝着派出所的方向开去。 面对我的询问,胡欣一时间却说不出口,有难言之隐。 从长沙路到派出所,距离并不远,五分钟的车程。 “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面对胡欣的难言,我催促道。 “老大,我弟弟他,他跟韩柯...”胡欣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声音都哽咽的起来。 终究到底,她还是一个女人,容易感情用事,愿意掉眼泪。 “你弟弟跟韩柯勾结在了一起,准备把我的生意拱手让人,你是想说这个吧?”我淡淡的问道。 “老大,你都知道了?”胡欣抹了一把泪。 “这点小把戏都能逃过我的眼睛,我这个老大也就不用做了。”我自吹自擂。 “对于你弟弟背叛我这件事,你怎么看呀?”我问胡欣。 “我算是在江湖刚入门,一介女流,但我明白一个道理,江湖讲的是仁义,他这种不仁不义的行为,我不同意。 我劝不听,所以才跑过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你,想让你提前做好准备。”胡欣道。 胡欣的选择,着实让我意外。 她跟杨勇不同,杨勇向我汇报情况,是为了表忠心,是为了在胡波被办后,取代胡波的位置。 可胡欣呢。 她是胡波的亲姐姐,姐姐又怎么可能会害弟弟呢? 她能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是想让我对胡波手下留情,她怕闹到最后,她弟弟会落得一个很惨的下场。 她比胡波清楚,像胡波这种叛徒行为,即便投奔了韩柯,对方也不可能重用他,信任他,只会将他当做炮灰。 “胡欣,胡波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可胳膊肘往外拐呀?”我开了一句玩笑,问他。 “一个连自己老大都能背叛的人,他的打流路也就走到了尽头,我只是想求你,真到了那一天,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 胡欣悲观的说。 她看衰胡波,认定了胡波跟我一战,必定是惨败收场。 而她今天做出的选择,在我上车之前拦住了我,是运气,也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胡波有一个好姐姐。” 汽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我将那个我准备交给严副所的信封递给了胡欣:“打开看看吧。” 第六百六十五章还有机会吗? 胡欣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 从中拿出一沓照片,她一张一张的翻看,泪水在眼圈中打着转。 我将汽车开到派出所门口,又将这些照片给她看,我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不言而喻。 胡欣也心知肚明。 她抹掉眼角的泪水,问我:“老大,我弟弟还有机会吗?” “照片给你了,你觉得一个叛徒应该受到什么惩罚,你自己选择。”我把选择权交给胡欣,已经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仁至义尽。 她拿着照片,双手微微颤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派出所门前的国徽,陷入沉默。 我下了车,将独处思考的空间留给了胡欣。 点燃一根香烟,我站在车前,静静的抽了起来。 尽管胡欣选择包庇自己的弟弟,我也会遵从她的想法,前提是她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证据摆在了胡欣的面前,也等同于摆在了胡波的眼前。 接下来,他就算有贼心,想反抗,他也没有那个贼胆子。 这是一个顺水人情。 选择权交给胡欣,就算胡波入狱,她最后怪不到我的头上。 杨勇不是我最佳接替胡波的人选,胡欣才是。 我跟杨勇并不熟悉,他的情况跟小兵不同,王鹏对弟兄苛刻,而且是我主动找上了小兵,劝他反的水。 王鹏对待他的弟兄其实够仗义,我看在眼里。 杨勇出卖了胡波,是为了谋取自身利益。 今天他能为了利益出卖胡波,我把权力给了他,保不准哪天他就会为了利益出卖我。 杨勇这种人该奖赏,他的行为对于我利,是值得鼓励的。 但是,这种人不能在我手下拿到权,我怕他的刀,有一天也会背刺在我身上。 ‘嗙’ 车门打开,胡欣拿着照片走了下来。 “老大,我想好了。”她说。 “嗯。”我点头,等待她的下文。 “我想求你给我弟弟一个机会,我让他交出全部的生意,从此退出江湖,你看行吗?” 她楚楚可怜的征询我的意见,没等我回答,她再次补充道:“如果你不同意,我亲自拿着照片去举报。” “我说了,选择权给你,你有主意就好,上车吧。” 我掐灭香烟,上了车。 待到胡欣坐上副驾驶后,我开出条件:“胡波的品性确实不适合打流,但是他退了,留下这么大摊子,一般人可接手不了啊。 你来接替他的位置,怎么样?” 胡欣是胡波的亲姐姐,她接替胡波的位置,名正言顺,手下人也都能信服。 胡欣的几次站队,都站在了我这边,及时劝阻了她弟弟,在我眼里,她比胡波还适合打流。 “我?” 胡欣指了指自己,诧异道。 “你们湘西地带女中豪杰辈出啊,你是一个打流的材料。” 闫旭,胡欣。 在我湖南手下这些人中,就这两位女子,让我满意,其余人凑合事儿吧。 “我可以,多谢老大信任。”胡欣抿了抿嘴,点头应下。 答应的略显勉为其难。 她最初到江湖打流,是为了胡波,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顶替了胡波的位置,这件事儿,知情人能理解胡欣,赞叹胡欣。 不知情者,听说胡欣接替胡波,一定会对胡欣议论纷纷,投去鄙夷目光。 从外人角度上讲,她这是抢了自己亲弟弟的生意。 果不其然,在胡欣接替胡波之后,长沙路沸沸扬扬的传出关于胡欣的坏名声,骂她是黑寡妇儿,一个寡妇抢自己弟弟的地盘。 更有甚者,还胡编乱造出来,是胡欣靠着身体上位了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胡欣拿着照片回到了台球厅,我则是去了茶楼。 关于举报胡波这件事,看在胡欣的面子上,暂且先搁置了。 胡欣拿的是照片,底牌还在相机里,所以,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棋牌室办公室空间狭小,我更喜欢茶楼的宽阔,以及免费的上等茶叶。 临近过年了。 李彦秋最近这些日子里忙得脚打后脑勺,各种应酬,购置礼品,让他忙碌不停。 我在这边没有什么亲戚,结识的朋友也不多。 显得格外悠闲。 ‘铃铃铃...’ 站在阳台,悠闲的看着整个长沙路的人来人往,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尹红。 “红姨。”我接起电话,打了声招呼。 “小东,忙什么呢?”尹红问我。 “没忙啥。” “还有一个礼拜过年了,你那边不忙的话,来上海过年吧。”尹红邀请道。 有句老话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民叔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虽说,上次见面时闹了一些不愉快,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思考了两秒,我答应下来:“好啊。” 我在纠结。 伊莉娜,朴国昌,吴晟,胡老蔫这些人跟着我从东北到南方,背井离乡,我去上海过年,把他们几个在这个团圆的日子里抛弃在浔江口,我觉得不义气。 可是,过年是大节日。 民叔的白血病虽然已经移植成功,却仍有复发的几率,我无法确定还能陪伴他几年。 何况,他人在上海,我俩分隔两地,每年见面的时间少之甚少。 所以,最后我决定去上海陪民叔过年。 至于这些弟兄们,他们凑在一起照样能开开心心的,我能为他们做的,就是给他们足够的钱来过一个幸福每年的春节。 “那就这么定了,你叔他一直很想你,也想让你来过年。” 尹红说话的同时,那边还有民叔的插话声:“我可没有,是你打电话叫他来的,孩子那么忙,回来折腾什么。” “还狡辩,你不想让小东来,刚才你笑什么?” 电话中,传出尹红和民叔幸福的争辩。 “我笑还不让了?” “小东,先不跟你说了,哪天过来提前给我打电话。”尹红对我说。 “好的红姨。” 挂断电话,我心情很愉悦。 这种被人惦记的滋味儿,是幸福的。 以前我对尹红有误解,经过一番接触下来后,我觉得她这个人还不错。 能在民叔重病,一无是处时,愿意从回民叔身边,照顾他,就凭这一点,我愿意相信尹红十几年前离开民叔的理由。 第六百六十六章三爷 胡欣那边进展的十分顺利。 或许是在照片的威胁下,或许是在对姐姐的信任下,胡波顺从了胡欣,选择退出江湖。 胡欣成功接替了胡波的位置,成为场子的负责人。 关于胡波引起的这场闹剧,到达了尾声,却并未落幕。 王鹏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惩戒王鹏,我不会亲自动手,对付这种小卡拉米还需要我亲力亲为的话,太掉价了。 胡欣接手生意,胡波退隐江湖的第一天,我将胡欣叫到我的办公室里。 “老大。”胡欣敲门进入办公室,恭敬的打招呼。 “坐。” 我示意胡欣坐在我的对面。 “生意上的事情,接手的还顺利吗?”我给她倒了一杯茶,关切的问。 “顺利。”胡欣点头。 “底下的人,没有什么疑意吧?”我追问。 “没有。” 胡欣端起茶杯,对我道了声谢:“谢谢。” “顺利就好,手下人不听话,你跟我说,我给你撑腰。” 在胡波管理生意时,胡欣就在配合胡波的工作,场子里的弟兄都知道胡欣是胡波的亲姐姐。 如今,胡波被迫退出江湖,胡欣接替起来,相对也名正言顺,底下人有异议的会少。 毕竟,就算是被迫退出的胡波,也会帮着他姐姐说话。 “没有人不听话。”胡欣微微一笑。 “王鹏最近怎么样?你们有联系吗?”我问她。 “没有,自从胡波离开了,王鹏应该知道他自己做错了事,再也没来过长沙路。”胡欣汇报道。 “找到他。”我冲着胡欣微微一笑:“背叛总要付出代价,不能这么便宜他,这件事你来做。” “明白,我这就调查他的下落。”胡欣应下,面对我的吩咐,她向来没有半点反抗情绪在。 安排完王鹏的事情,又跟胡欣闲聊了几句,她离开了办公室。 我拿起车钥匙,开车去了一趟市里的百货大楼,置办了一些礼品。 即将过年了,我得买一些东西送给许万生和兰姐。 虽说,他们想让瑶瑶给我生孩子,来牵制我这件事让我心生不满。 但是,源帮还需要许万生的支撑,只要我还在浔江口,就要维护好跟许万生和兰姐的关系。 人情往来是必不可少的。 下午,我给兰姐打了一通电话,确认她在施善堂后,我驱车赶了过去。 兰姐知道我是过来送礼的,她在门口等待迎接我。 “小东,买这么多东西呀,都是一家人太见外了。” 兰姐妩媚一笑,命令手下将我后备箱里的礼品,放置进施善堂的一个禅房内。 “这不快过年了嘛,这两天我就准备去上海了,下次见就要明年了,我当然得过来看看你了。” 说着,我将送给兰姐和许万生的东西,分别告诉了她。 “呦,还知道想我呀,我以为你被美女吓得不敢来了呢。”兰姐调侃道。 确实,自从上次我听说他们准备让瑶瑶给我怀个孩子后,我就找各种理由推脱,不来施善堂。 今天也是迫不得已,临近过年,再不来看看,人情上都说不过去。 “呵呵呵...” 对于兰姐的调侃,我干笑两声表示回应,随即岔开话题:“老板呢?” “许老板在赌场里跟大老板玩牌,正好你过来了,进去给你介绍一下。”兰姐暧昧的挽住了我的胳膊,拉着我进入赌场。 “大老板?”我疑惑的反问。 大老板,在我的理解中,就是许万生的老板。 “就是许老板的老大。”兰姐低声给我解释道。 “许老板还有老大?哪个大领导呀,我就不进去了,不太好。”我停住脚步,婉言拒绝。 许老板已经是浔江口的江湖头把交椅,能称得上他的老大,一定是许老板背后的官方领导。 这种大人物,我不想见。 接触一些政坛人物,让这些人物变成我的人脉,绝对是一件喜事。 但是,我与对方的差距太大了。 步子不能迈得太大,会扯到胯的,提前接触那些我能力范围之外的大人物,不一定是件好事。 “许老板知道你过来,他叫你进去了,走吧。”兰姐挽着我的手臂,将我拽进了赌场。 坐电梯到达负一层,兰姐并没有带我进任何一个赌局单间,而是去了办公室。 听说赌场来了大人物,比许万生还要大的人物,我心里也格外紧张。 走进办公室,我已经做好了打招呼的准备。 可办公室内,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我为此诧异时,兰姐推开办公桌后面的墙壁,这是一道暗门。 我在施善堂玩了这么久,这间办公室我也进进出出几十次,浑然不知这里面还暗藏着一道暗门。 进入暗门,是一个通往地下的长廊。 走过长廊,再次进入一道房门后,明亮刺眼的灯光,让我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这是一个偌大的空间。 装修的豪华程度,甚至比赌场还要奢侈。 房间内的任何设施,哪怕是一个杯子,都透露着奢靡的味道。 此时,两男一女围在一个牌桌上,打着扑克。 其中一个男人,就是许万生,许老板。 “老板,小东过来了。”兰姐招呼道。 我的目光只是在奢靡的房间里扫了一眼,便落在许万生旁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年龄在四十左右,寸头,穿着一身得体的灰色西装。 这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男人,身上却没有半点官场领导的气质,更像是一个混江湖的大流子。 至于那个女人,年龄三十出头,珠光宝气,典型的一个花瓶,不值得我注意。 “老板。” 我迈前几步,靠近赌桌,对赌桌上的人一一点头示好。 “小东,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整个省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我的好大哥,你叫三爷。”许万生介绍道。 他将对方诩为他的好大哥,足以见证对方的地位有多高。 “三爷。” 我恭恭敬敬的向对方问好。 三爷,的确好大的排场,在江湖里,敢称‘爷’字的,那绝对是顶级黑老大。 整个原江市,再到浔江口,我也没见过哪个大哥敢称爷。 而省城那位‘四爷’,也早在九十年代初就吃了‘花生米’。 第六百六十七章露一手 这次来施善堂,是我临时决定。 在我来之前,许万生就与三爷在这里打牌,他们不知道我要到来。 所以,许万生准备将三爷介绍给我,也是临时起意。 此时,我已经是满头雾水,我搞不明白为什么许万生将我叫到这里,引荐给这位三爷。 我并不认为,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有资格可以接触这种大人物。 难道是我太过于出色,能力出众,潜力无限,许万生才想提前介绍大人物给我认识? 这种自恋的想法在我脑海中转瞬即逝,根本不可能。 直到我看见赌桌上堆积的筹码,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我推测,答案应该只有一点,那就是出千。 我唯一与众不同的本事,就是我的千术,无人可替。 许万生或许是想让我出千,来千这位三爷。 这种想法浮想而出,很快,就被三爷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消了。 他没有理会我的招呼,玩味的目光落在许万生脸上:“老许,他就是你说的老千?” 我认识这些人里面,敢叫许万生为老许的,他是头一个。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许万生居然将我老千的身份也告知给了三爷。 “对,就是他。”许万生应道。 “这他妈的年纪太小了吧,成年了吗?呵呵。”三爷调侃道。 我和他初次见面,他这么调侃我,属于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千术高低不看年纪,人家是童子功。”许万生解释道。 三爷莞尔一笑,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轻蔑:“坐下来,玩两局。” 最初,我是不敢坐的。 我一直在强调,人要有自知之明,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高看自己,和小瞧别人,在江湖上都有可能导致致命的危机发生。 跟这些大佬比起来,我的身份就属于那种看门小弟级别。 直到许万生冲我微微点头后,我才坐在空位之上。 “三爷也是靠赌博起家,也是位老千,你俩比试比试。”许万生笑呵呵的缓解气氛。 “好。” 跟这些大人物们在一起,我从来不会多言,言多必失。 话多了,未必能讨得别人欢心,一旦说错了,更容易让别人心生不满。 他们三个人玩的是斗地主。 这种扑克游戏,压根就不适合大赌局。 三个朋友坐在一起打发时间的游戏,在赌场根本也看不到。 像斗地主这种游戏,出千的方法也就只有洗牌和切牌这两种。 五十四张的牌,分散给三名玩家,就算是有能力偷牌,也没法偷。 地主二十张,农民十七张,偷了牌,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至于落汗,完全没必要。 通过打牌的过程,靠脑子就能推算出来其余家还剩什么牌。 我上桌后,许万生将他的位置让给了我,他旁观去看。 我知道,他让我来,是想要让我展示千术给三爷看。 如果三爷对于千术感兴趣,我倒是愿意展现出来,原因很简单,江湖地位上,我和他相差甚大。 只有凭借我的技术,才可以迅速缩短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也能让他高看我一眼。 凭借千术接触到这种大人物,得到对方的重视,会让我获得这个人脉。 因为我会对他有用处,人有价值,才会被重视。 上一局是三爷获胜,他开始洗牌。 他的洗牌方式,是最基础的洗牌手法,洗得很流畅,像是经过专业练习的手法。 不过,他的能力有限,可以码出的顺序,不过就那么十几张。 并不能做到将五十四张扑克,都洗出一个完美的顺序。 想要将五十四张牌洗出顺序来,不仅仅考验技术,还考验记忆力。 三爷展露的这一手,只能算的上入门老千,在我眼里,就是一些小儿科。 “你来切一下牌。” 三爷洗好牌,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 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说出来的话,让我心里并不舒服。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大佬,而我只是一个卡拉米呢。 “好的三爷。” 我微微一笑,伸手在牌上随意的切了一下。 我这看似随意的切牌,却动用了千术,不过,我并没有打乱他码好的牌序,而是将他码给自己的牌,转移到了我这里。 三家抓完牌。 我看着手中的扑克,可以确定三爷开局就是想要测试我的千术,所以,他做了一个俩王四个二。 三爷看完自己的手牌后,意味深长的笑了。 他没有叫地主,而是伸手摸向了女人的牌,将女人的扑克牌全部掀开。 “小伙子有两下子呀。”三爷冲我招了招手。 我会意,将自己的扑克牌亮开,俩王四个二展露在他们的面前。 “继续,你来洗牌。” 三爷将自己的扑克扣在桌子上,女人见状,也照做。 显然,这不是一场赌局,而是对我千术的考验。 我收起来牌,随意在洗了两遍。 我洗牌的过程中,三爷的目光时刻盯着我,可他却没有发现出半点端倪。 牌洗好,我将牌递到三爷的面前:“三爷,要切牌吗?” 三爷拿下一摞牌,直接放下了桌面上:“就这么抓,别碰。” 我点头,在放下我手中的半副牌时,利用手法,将最上方的一张牌放置在最下面。 五十四张牌的顺序,都是我码好的。 他切出去了二十张牌,捣乱了我的顺序。 牌桌一共三人,牌序就是三张一组,我将最上面的一张牌放置在下方,牌序归位。 抓牌的前后顺序不同,最终到手的牌里,还是按照我设计的牌一样。 误差在三张之内,那三张是底牌的改变。 接下里,我们分别抓牌。 三爷每抓一张牌,都会把牌亮开。 我也效仿,将自己所有的牌亮开抓。 很快,扑克牌全部抓完。 当他们看到我手中的扑克牌时,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三爷微微皱眉。 旁观的许万生和兰姐,也纷纷露出赞叹的目光。 他们两个人的牌,都是小散,最大不过一张Q。 而我的牌中,两个王,四个二,四个A,四个K,一对Q,一张七,十七张牌。 误差在那张七,正常来讲,我做的牌是三个Q,没有七。 尽管是这样,我的这副牌也是稳赢。 第六百六十八章长沙赌局 “许总,你这位小兄弟千术了不得,比我们赌场里的老千厉害。” 见此情景,珠光宝气的女人,看向许万生赞叹道。 我展现的千术,都是老千的基础。 但是,任何技术能把基础练习至如火纯青,那就是大师。 在千术的造诣上,我配得上‘大师’之称,这不容我低调。 “偷我的牌。” 三爷拿起三张牌,放在他的面前,让我来偷。 这又是一门考验。 在他的邀请下,我也照做。 我拿起其余的扑克牌,给女人和许万生,我,每人发了三张牌。 在发牌的过程中,我假借发牌,利用千术已经换掉了三爷面前的三张牌。 我全程都在盯着三爷的眼睛,他则是一直盯着我的手,但我确定,他并没有看出我换了他的牌。 我放下扑克牌,冲着三爷微微一笑:“可以开牌了。” 三爷拿起牌,在确认自己的牌已经被我换掉后,他哈哈笑了起来:“果然是位高手。” 在三爷的面前,我没有隐藏自己的千术,发挥了我的毕生所学。 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就是展示出自己的价值。 让他看到我的价值,他才会需要我,他对我有需要,那就会成为我的人脉。 他是许万生的老大,其背景,能力,不言而喻。 我没有征询许万生的意见,就在三爷的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能,但我并不担心,他会认为我是在巴结三爷,而对我产生不满。 如果他不想让我利用千术巴结三爷的话,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会叫我到这里来。 他叫我过来,就是想将我这位‘千门高手’介绍给三爷。 “我开了这么多年的赌场,小东的千术,是我心中第一高手,齐鲁千王在他面前也稍显逊色。”许万生夸赞道。 他这番称赞,着实将我抬的太高。 我是老千,却没有融入千门的圈子中,也不认识什么齐鲁千王。 但是,能在一个地区称得上千王,技术肯定没的说,说我比他强,我觉得有点高调。 不过,我并不认为自己就比什么齐鲁千王差,要知道,民叔混迹蓝道时,那是被誉为亚洲赌王的响当当角色。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哪天我把齐鲁千王叫过来,跟他比试比试,哈哈哈。” 几位大老板玩笑,我也插不进去什么嘴。 不需要展示千术后,我甚至不再坐着,而是站起来,站到一边去。 跟他们坐在一起,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我的段位跟他们差距太大,这个座位,也不适合我长时间坐在那里。 “小兄弟,明天你跟我一起回长沙,晚上帮我做个局,要不要的?”他们聊了一会儿,三爷抬起头看向我,询问道。 我目光瞄了许万生一眼,见他冲我微笑轻轻点头,我立即答应道:“没问题的三爷。” “老许不让你去,你不敢呀,还要看看他。”三爷笑呵呵的调侃道。 他身上,没有那么商界大亨的气魄,活脱脱一个江湖大佬的气场,言语谈吐,很随意。 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生,靠着江湖摸爬滚打,一步步走上了这个位置。 “许老板是我的老大,做小弟的总要听一下老大的意思。”我微笑回答道。 我跟三爷接触的时间毕竟很少,他在长沙混。 这里是浔江口,是许万生的地盘,我在浔江口站稳脚步,更重要的是讨好许万生。 况且,我这番话,也并未失言,既说出了许万生在我心中的重要地位,同时也表达了忠心。 忠心的人,不会惹人厌恶。 而那种见到大佬就急于攀附的人,才会令人恶心。 “你这兄弟可以哒。” 三爷他们今晚会在浔江口住一晚,明天出发长沙。 我自然不可能赖在施善堂,等着跟他们这群大佬混吃混喝,见没有我什么事情后,我找了一个理由便告辞离开了。 因为三爷的到来,许万生和兰姐也没时间管我,所以,兰姐也没有邀请我跟瑶瑶温存,便放我离开了。 走出施善堂,坐在车里,我点燃一根香烟。 跟这群大佬级别的人相处,让我压力倍增,吸了一根香烟,放松了自己的心情后,我驱车离开施善堂。 开车再次回到百货大楼,我给胡老蔫,胡薇,吴晟,伊莉娜等人全部购置了过年的礼品后,我回到长沙路。 在茶楼的门口,刚好看到李彦秋的奥迪。 我为他和李猛,以及闫妮妮都准备了新年礼物,进入茶楼,我招呼服务员将东西搬下来。 并交代清楚哪样礼品是送给谁的后,我迈步上了楼。 “东哥,刚才在楼下就听到你的声音了,怎么这么久才上楼。” 李彦秋和秦昊,罗铮三个人坐在茶台前,喝着茶水,看到我上楼后,笑着问道。 “这不过年了,给你们买了点东西,都放在楼下了,还有李猛了妮妮姐的。”走到他的旁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谢了。”李彦秋也没多余的客气。 我端起茶杯,连续喝了几杯后,我说:“刚好你在这呢,跟你打听个人。” “谁呀?”李彦秋反问。 “三爷。”我说。 “哪个三爷?” “长沙的三爷,号称是许老板的老大。”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李彦秋一根,说。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李彦秋显然是知道这位三爷的来历,反问道。 “刚才我在许老板的赌场里看见他了。”我如实说道。 “你说的这个人是文三爷,长沙的黑老大,据说许老板有今天,少不了文三爷的扶持。” 李彦秋介绍道。 但他说了一番,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 “对了,他跟你经历有点相似呀,都是靠着赌桌出千起家的。”李彦秋淡淡的说。 我跟文三爷也算在千术上打过交道。 他的千术不怎么样,顶多算是一个入门。而往往,这种入门的千术就足够让一个穷小子起家了。 他的千术在我眼里是小儿科,在普通赌客的眼里,却很难看出端倪。 只要不被抓千,光靠洗牌做局,也能赢个盆满钵满。 “他明天还叫我去长沙,给他做个赌局呢。”我吸了一口烟,对李彦秋说。 “我擦。” 闻言,李彦秋爆了一句粗口:“那你可得小心点啊,别办砸了,会死很惨的。” 第六百六十九章文三爷的故事 “会死得多惨?”我笑着反问。 老千在赌桌上办砸了事情,肯定是要承担责任的。 无论是大赌场,还是小赌桌,只有被发现出千,没几个老千能顺利离开。 幸运点,赔钱了事,倒霉的就要短肢断臂。 文三爷做局,他要坑的人,肯定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出千被抓,我的下场是一定很惨。 这个即便李彦秋不说,我也知道。 我吃的就是赌桌这碗饭,就算办砸了,我也有心理准备。 我对自己的千术有自信,只要文三爷这个自己人不坑我,就办不砸。 我和他初次见面,他也没理由坑我的。 “特别惨,他这个人心狠手辣。” 李彦秋用夸张的表情,说。 “呵呵呵...这么夸张吗?”我笑着说。 “这我都是收敛着说了。” “给我讲讲,这个文三爷,到底什么来历。”我抽着香烟,问他。 来到湖南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牛逼的人物,出于好奇,以及知己知彼的心态,我想了解一些关于他的经历。 “他在家里排行老三,大家都叫他文三爷,他最初是在农贸市场里面卖鱼的。”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地打断了李彦秋,调侃道:“你们这地方,卖鱼贩子出大哥呀,哈哈哈。” 谢财鱼之所以叫财鱼,因为他最开始就是一个捞鱼卖鱼的,而且主要贩卖的就是财鱼,所以他混江湖后,大家给他个外号,谢财鱼。 我在湖南认识的这几位大哥中,除非许万生,都是卖鱼起家,做到黑道大佬的位置。 “巧合。” 李彦秋附和了一句,继续讲道:“听说,那个时候文三就展露了他的戾气,他这个人做生意不讲规则。 都是一个市场里卖鱼的,他为了抢别人的市场,就将鱼的价格调低,恶性竞争,导致整个市场的鱼贩子都讨厌他。 后来,那些鱼贩子联合在一起,去找文三的麻烦,面对一群人,文三直接抄起了剁鱼刀。 见文三动刀,其他鱼贩子都不敢跟他发生冲突,而他鱼的价格便宜,在市场里留住了不少客户。” 讲述完文三人生中的第一份生意后,李彦秋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那他怎么不卖鱼,跑去混江湖了?”我随口问道。 “听说,他谈了一个对象,两个人相处得不错,最开始女孩问他做什么工作的,他说自己做点小生意。 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文三才跟女孩交代自己是卖鱼的,那个女孩觉得卖鱼没出息,就跟文三提了分手。 经过感情上的失意,他下定决心,为了让别人瞧得起他,他放弃了卖鱼的摊子,决定赚大钱。 文三有胆识,也有运气,他靠着卖鱼赚到的钱,接了一个工地的活,当上了包工头,在九十年代初期,就赚到了几十万。” 按照这个剧情走向,我认为文三就做起了地产生意,一步步跨越阶级,成为当地了黑老大。 这个剧情走向,有一股2023年最火电视剧《狂飙》的感觉。 确实,因为我听说《狂飙》中高启强的原型,其中就有借鉴文三爷的影子。 后面文三爷的故事走向与高启强不同,他没有做地产开发生意。 而是先前提到的赌! “文三在工地赚到了钱,他这个人好赌,就跟别人赌牌,他发现赌牌赢钱,比在工地上辛辛苦苦赚的操心钱要容易的多。 他多方打听,认识了一个老千,拜了师父,学习了手艺。 靠着这门手艺,他开始跟工地上结识的朋友赌钱.....”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李彦秋将文三爷的经历讲述给了我。 文三爷在赌桌上赢了很多的钱。 但是,他的技术跟我这种从小学习的‘童子功’没法比。 很快,他出千被别人发现了马脚,对方让文三爷赔钱,文三赖账,咬死不承认,和对方起了冲突。 怒极之下,文三爷拿刀砍了对方,给对方砍成了重伤。 文三爷意识到自己惹祸了,连夜逃跑,躲了起来。 后来多方打听后,确定警方那边没有找他,他才放心,回到了老家。 被砍的人跟文三爷是一个村的,刚好在街道上,就遇到了受害者的妻子。 文三爷以为对方会找他的麻烦,让他赔钱,报警抓他,文三爷十分紧张和害怕。 但是,现实和想象完全不同。 对方非但没有找文三爷的麻烦,还乞求他,让他以后不要找对方的麻烦,不要再伤害她老公。 对面女人的求饶,文三爷发现只要自己够狠,别人都得让着自己,惧怕自己。 从这一刻起,一颗恶魔的种子,在文三爷的心里生根发芽。 他开始参赌,开设赌场。 作为一名‘老千’他充分了解赌徒的心态,知道赌徒输钱的感受,他开始给输钱的赌徒放贷。 利息到达惊人的日利息三毛。 也就是百分之三十,从文三爷这里借款一万,第二天就得还一万三。 靠着狠辣的手段,以及高额的利息,文三爷的生意逐渐越做越大。 坑的老板,档次也越来越高。 还在长沙的市中心开了一家典当行,靠着放贷起家,以贷养黑,成为了整座城市的江湖大佬。 “你对他还挺了解呢,你们也认识呀秋哥?”听完李彦秋对文三爷的介绍后,我笑着问。 他说的头头是道,就好像那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一样。 “我不认识,我以前在县城混的时候,认识一个朋友是跟在文三手下混的,后来我这个朋友被仇家开车撞成了残废。 文三给了他一笔钱,他就回家了,这些故事我都是听他说的。”李彦秋解释道。 “哦哦。” 我吸了一口烟,心中对文三爷的忌惮,有多了几分。 打流的人,都是一些不学无数,违法犯罪的人。 但是,打流这一行,最暴利,也是最昧着良心赚钱的生意,就是放贷。 利滚利的高额贷款下,是无数借贷人,以家庭破碎、倾其所有,以及身体受到伤害作为前提下,才有可能还上的债务。 第六百七十章输钱 借钱容易,还钱难。 这是一句感慨,更是一种控诉。 这句话,往往都是从出借人口中说出,他们将自己辛辛苦苦,付出劳动攒下来的钱。 因为一些人情世故,或是贪图微弱的利息,借给别人。 等到借款日子到期后,借款人却迟迟不给钱,无论怎么催促,对方都是耍赖不还。 借钱的时候像孙子,还钱的时候,却成为大爷。 但这种现象,只存在普通百姓之间,在那些放高利贷的眼里,情况恰恰相反。 在高利贷那里借钱,尤其是在文三爷这种靠放贷起家的人眼里,就没有要不回来的钱。 借钱容易,还钱难,这句话放在文三爷那里,是借款人该说的话。 他们从文三爷那里拿钱痛快,但是想要还清这笔钱,就难如登天了。 这些放高利贷的有各种理由多要账。 即便当时还清了,事后也能想出借口继续要账。 表面是放高利贷,实际上,就是以一张借条作为理由,开始的明抢! 但也正是有了一张借条,改变了性质。 没借条叫抢劫,有借条那就是民事纠纷,尤其是这群高利贷往往在官方上有人支持撑腰。 普通人被坑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说。 在了解了文三爷的发家史后,我内心中对这个人的警惕更加浓郁几分,这人,不是什么善茬。 次日下午。 我开着车,跟随文三爷的车队,离开了浔江口,抵达长沙。 到达长沙后,他将我们叫到了赌场。 他的赌场开在郊区,是一个上下三层的独栋别墅,里面装修照比许老板的施善堂毫不逊色。 在赌场的办公室里,文三爷叫来几个人,给我们单独开了一个小会。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喜东,我的小兄弟。” 文三爷拍了拍我的后背,给在座的四位介绍我的身份。 这四位,就是今晚一同参与赌局的托儿,其中,跟随文三爷去浔江口的女人也在其中。 不得不说,文三爷找的托儿,各个也绝非等闲之辈,从他们身上气质和穿着打扮来看,就给人一种大老板和富太太的感觉。 “秦湖,赖八法,咪咪,这位应该不用介绍了,你认识的。” 文三爷将另外三人介绍给我,到女人那里停了下来。 这个女人确实不用介绍,我知道她叫什么,黄莉。 “你们好。”冲他们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我的目光,则时不时的会被那位外号咪咪的女人吸引,倒不是我这个人色,实在是,咪咪胸前的咪咪太大了,好像是塞了两个篮球。 她的大咪咪,就好像有魔法似的,吸引着我的目光。 “今晚万豪集团的赵总过来玩,你们完全配合李喜东行动。”令我意外,文三爷直接将做局的掌控权交给了我这位陌生人。 我也没有推诿,这正是一次展示我自己的机会。 如果是做其他事情,会让我压力倍增,但这是做赌局,在赌桌之上,我就是掌控全场的神。 “小东,你跟他们商量一下对策吧。”文三爷交代一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四位,说:“各位,跟我打配合其实很简单,看到这个打火机没,只要我的打火机指向谁,谁就跟牌就好,其余人自由发挥。 如果我的打火机掉转过来,就证明这局我准备放水。”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亮在他们几个面前,并给他们演示了一遍步骤。 能被文三爷选中当托儿的人,脑袋一个比一个灵光,这么简单的教学,他们看一遍也就会了。 晚上七点半。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入赌场,在文三爷的亲自迎接下,来到了我们早已经为他准备好圈套中。 男人四十出头的年纪,身上的气场,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的集团老总。 他到达后,文三爷笑呵呵介绍他的身份,便让我们开始玩牌。 从文三爷对他的态度,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不简单,文三爷一直都在称呼对方为赵老板,态度也是相当的温和。 甚至在我眼里,他的笑容中,带着一点谄媚讨好的味道。 但我知道,他是一个笑面虎。 今天他组的这个局,就是为了赢这个赵老板。 我们玩的是炸金花,大家用的都是筹码,底注一千。 底注一千,这是我参与这么多赌局中,玩的最大一回。 上次玩这么大的赌局,还是做局坑江凡同父异母的弟弟。 牌桌上没有荷官,谁赢谁发牌。 我倒是希望有荷官,因为如果赌桌上有荷官,我就能充当那位荷官,做起千来更得心应手。 前几局,我都在故意放水,烟盒上的打火机一直处于掉转状态。 越是这种大老板,他的警惕性越高。 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我决定先让他赢。 短时间快速获得的巨额财富,会让人冲昏头脑,像赵总这样见过世面的大老板也不例外。 赌赢的钱,还赚到的钱,拿在手里是两种感觉。 在我故意的放水下,赵总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赢走了我们近百万的筹码。 “赵总真是好手气呀,这么一回赢走了我三十多万。”黄莉温柔地看着洗牌中的赵总,说。 “确实,今天的运气还不错。”赵总温和一笑,开始为我们发牌。 他的城府够深,赢了近百万也没有那种兴奋的表现。 但从他与黄莉对话中,眼中的得意,我知道,他很满意自己今天的运气。 可惜。 他以为的运气,实际上只不过是我给他的鱼饵罢了。 鱼饵喂足了,也该开始进行收网行动了。 这几个打配合的同伙,心态也很好,我让他们输钱输了一个小时,他们都没有对我这个陌生人投来质疑的目光。 玩得随心所欲,只是会时不时的瞟一眼我桌子上的火机。 不过,想一想也能理解他们的平和,毕竟,输的不是他们的钱,是文三爷的。 何况,尽管到最后我做局失败,没有赢到钱,反而让文三爷赔钱。 文三爷追究下来,他们也没有半点责任。 第六百七十一章咪咪 扑克牌早就被我落了汗。 时机成熟了,我开始了收网行动。 大家开始轮番下注,我则是趁着空当,点燃了一个香烟。 我点燃的动作,引起了黄莉、咪咪几人的同时注意,因为我动了火机,很可能预示着我准备行动了。 这一局我的确要出千,不过,跟他们几个人没关系。 点燃香烟后,我的火机再次调转过来。 见状,几个人便不再关注我这边,而咪咪,还忍不住的瞥了我一个白眼。 赵总不会出千,但他的运气确实不错。 整个赌桌上,就属他牌里的一对Q最大。 我是一副散牌。 梅花3,梅花9,红桃A。 牌虽散,但只要换一张梅花,我的牌就变成为了金花,全场最大。 这种高端局,并没有赌场里的那种喧嚣。 大家在下筹码时,除非是抬价,否则都很安静。 “我来提提价吧,五千。” 我假模假样的看完自己的牌,下注五千。 在将筹码扔进下注区后,我接着收手的时机,手掌掠过坐在我上家黄莉的牌,将她牌中的梅花6偷了过来。 另外一张闲A,换给了她。 在我加注后,赖八法和咪咪弃了牌。 原本一直处于‘闷’牌中的赵总,看了一眼牌后,也跟着下注了五千。 秦湖跟注,轮到黄莉时,她也弃了牌。 牌桌上只剩下我们三位看牌的玩家。 我胜券在握,继续跟牌。 赵总紧追不舍,秦湖确认我们不是炸牌后,竟然付出了双倍的价格,开了赵总的牌。 结局很明确,他输了。 我继续跟,不慌不忙。 赵总看出我自信满满,他犹豫了几秒,丢入一万筹码进去:“兄弟,我开你。” “梅花。”我亮开自己的手牌。 他在确认无误后,将自己的手牌丢入牌堆中,表示认输。 收回筹码,我开始洗牌。 我已经准备收网,赵总就没有再赢钱的可能。 作为第一局,我要给赵总一个‘王炸’开局,让他拿到好牌大输一局,从而彻底激发他赌徒的疯狂。 洗好牌,我给每家发了三张后,由坐在我下家的秦湖开始下注。 他下注很稳,只下了一千块钱。 而在秦湖下注时,我拿起打火机把玩着。 我拿起打火机的动作,吸引了所有托儿的注意力,随意的把玩了一会儿。 直到一圈下注结束,轮到我下注时,我才放下打火机。 这一次,我将打火机的头,指向了咪咪。 之所以挑选她这个幸运儿,答案很简单,因为她胸大。 这不是一个玩笑,她的胸特别特别大,是我见过所有女人中,最大的,没有人能比。 我选她,就是想让她多下注,我也能大饱眼福。 “三千。” 我拿出三块千元筹码,加了注。 接下来,又是一圈圈你来我往的下注。 因为得到我的暗示,其余托儿感觉时机差不多时,纷纷弃牌。 牌桌上,只剩下我、咪咪,以及赵总。 赵总上局只输了小钱,跟他赢的百万相比,就是冰山一角,赢了钱,对自己的运气有认可,他玩的也特别激进。 我们三个人都是‘闷’牌,他已经将下注金额提升到了五千。 连续‘闷’了七八轮,这一局,到现在我们三个每人下注了七万多块钱。 感觉是时候添把火,我拿起牌,慢慢的晕开。 随即,脸上短暂浮现出一抹微笑,笑容在我扣上牌的那一刻收敛:“一万。” ‘闷’牌金额五千,我就要跟一万。 “抓他一把大的,怎么样?”赵总下注五千,冲着咪咪微微一笑。 他通过我的表情,应该是猜到我的牌也不大。 他是想让咪咪也不看牌,继续闷。 牌桌上剩余三家赌客时,一家看牌,两家闷牌的情况下,在炸金花里,我这位看牌玩家是没有比大小的权力。 要么继续跟,要么弃牌。 “好啊,那就依赵总您的。”咪咪眯起眼睛,眼睛笑的像月牙一样。 她查出五千筹码,丢在下注区。 而她的一举一动之下。 我一直以为,整个赌桌上就我一个色狼,没想到,包括赵总在内,每一个男人的目光,都瞟向了咪咪的大胸。 果然啊,再有钱,有地方的男人,也是男人。 只有是一个正常男人,就难以抵抗这种大饱眼福的诱惑。 咪咪也感受到了我们的目光,可她没有羞涩或厌恶的意思,她很得意,似乎很享受这种男人被她身体吸引的感觉。 我下注一万,她们两个人分别下注五千。 一轮接一轮,牌桌上的筹码也堆积的越来越多。 “你们莫要搞啊。” 我看着自己手中的牌,表情无奈,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嘴上这么说,但是我的动作很诚实,继续下了注。 几分钟的工夫,我就下注了二十万进去,而他们每人,不过才下注十万。 赵总对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继续下注。 他是认准我的牌不大,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所以继续下注闷牌。 “你不要让搞,我们偏要,嘿嘿...”咪咪妩媚一笑, ‘阿弥陀佛’ 我内心中暗自念了一句口诀静心。 拿出两个一万的筹码来:“好啊,要搞是吧,那就大点搞,我看了牌还怕你们两个不成?” 见我加注,赵总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下注一万:“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看也是。”咪咪附和道。 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尤其是赵总那副天真的模样,我都觉得他可怜。 他以为他在赌桌上跟咪咪打起配合,揪着我薅。 实际上,他才是那个猪仔。 整个赌局都是由我们在操纵,赌桌上唯一的赌客,就是他。 包括他手中的牌,都是我精心设计好的。 这一局,我本就是想让他输一把大的,没想到他自己这么上道,着急往我挖的坑里跳。 他这么上赶着,我当然会成全他。 原本我心思他看了牌后,我就跟他比牌下场,既然他嫌自己钱多,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杀猪 “既然觉得我坚持不了多久,我也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们闷多久,我就跟多久。 我就不信我看过牌的,还能输了你们不成。” 我点燃一根香烟,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继续下注。 “好啊。”赵总大手一挥,豪迈地跟着注。 咪咪就更不用说了,她是我这局用来收钱的捞网,不可能弃牌。 又是几轮下注后。 我已经投入了四十万,他们每人也投注了二十万。 整个牌桌上,算上黄莉他们几个人的下注,将近一百万。 这是一局百万豪赌,可这只是刚刚开始。 我一共拿了五十万的筹码入局,之前输了一点,此时,也已经油尽灯枯了。 看着自己面前仅剩的几枚筹码,我眉头一皱,看向一旁的服务员:“给我拿五十万的筹码过来。” 说着,我将自己身边的行李箱打开。 从里面拿出五捆钞票来,一捆十万,这些钱都是文三爷提前给我备好的。 钱递给服务员,很快,五十万的筹码给到了我。 这种中途停歇,在出千做局上比忌讳的行为,会打消赌徒的心性,让赌徒恢复些许理智。 但是没办法,文三爷为了更逼真,并没有给我们准备太多的筹码,而是备了现金。 在我拿筹码下注后,轮到赵总。 此时,他赌博的心智退散了些许,手摸在了牌上:“搞得差不多了,看眼牌。” 他拿起手牌,将扑克牌翘起一个角。 当他看完手牌后,叹了一口气:“追两万。” 我的牌是顺子,10、J、Q。 我给赵总码的牌则是同花顺,QKA红桃同花顺,他的这副牌除了豹子之外,通杀全场。 “都看牌了,我也看撒。” 见我和赵总都看了牌,咪咪也看了眼自己的牌。 我给她做得牌,肯定要大过赵总,豹子4。 “跟了。” 我见他们两个人都继续跟牌,嘴角掀起一抹笑容:“诈我是不是?两个人还能同时都起了大牌?” 我装模作样的胡扯着,继续掏钱下注:“跟了!” “我可没诈你哦,给你个建议,早点弃牌。”赵总虚虚实实,如果是普通的赌客,还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是吗?那我开你了。” 又是一轮过后,我拿出双倍的筹码,开了赵总的牌。 我开的牌,完全是按照不知情他牌的逻辑,是一个普通赌客的心态,去开的他牌。 我是一手顺子,在我明牌,他们闷牌的情况下,这副牌每个赌客都会跟。 但是如果三方都看了牌,而且都下了大注,绝大部分赌客都会选择开牌。 这副牌已经没有继续博下去的必要。 如果其他两人不大,对方也不能继续跟那几轮,因为到这个时候,哪一家都不会弃牌,只会比牌。 假设在普通赌博环境下,咪咪和赵总是散牌,他们都不会继续投注。 比牌后,毋庸置疑,我输掉了。 看着自己四五十万投注在赌桌上,输的精光,我点燃一根香烟,猛猛地吸了一口,平复自己的糟糕心情。 当然,这种失利后的哀愁模样,也是我故意演戏给赵总看的。 “你要不要开我?我的牌不少哒。”赵总看着牌桌上的百万筹码,他似乎已经满足收获这钱了,询问咪咪。 那架势,他已经势在必得。 咪咪摇了摇头:“我投注不多,继续追几注,再说了,赌场无父子,赵总能有那么好心,拿到大牌主动告诉我? 我猜你的牌也不会太大,挺多是金花。” 咪咪淡淡一笑,慢条斯理的拿起筹码下注。 赵总是在机遇中闯出来的企业家,他有敢于拼搏的勇气。 他手牌是QKJ同花,我是10JQ顺子,这已经可以大大排除掉10到A的豹子概率。 通过几率来分析,咪咪拿到豹子的几率,不到百分之一。 只要咪咪不是豹子,他就能赢,赢百分百九十九的几率,去赌百分之一,我想任何一个赌客都会愿意去赌。 赵总也不例外。 所以,他见咪咪执迷不悟,便也随了咪咪的意,继续下注。 可赵总不清楚,他以为的胜券在握,他以为的大概率,在我这里等于零。 这一局,他十死无生。 只是看他的贪心有多重,他越是贪婪,输的就会越惨。 事实证明,赵总是一个贪心的家伙。 他和咪咪轮番下注了几十轮,牌桌上的筹码已经堆积到了二百多万。 在两个人分别在这一局赌桌上投注了七八十万后,赵总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他犹豫了一番,最终下了双倍筹码:“差不多了,开牌吧。” “同花顺。” 赵总亮开自己的手牌,同时,目光紧张地盯着咪咪的动作。 他是一个企业家,是一位富豪,可桌面上那是两百万啊! 2000年的两百万,什么概念? 换做是谁,都会为之心动。 哪怕赵总不差两百万,可谁又会嫌弃自己钱多呢? “不好意思赵总,我略胜你一筹。”咪咪莞尔一笑,亮开了自己的手牌,豹子4。 仅仅是这一局,赵总就将他之前我放水让他赢到的钱,统统吐了回来。 一局输了近百万,赵总已经赌性上头。 “我草,你们两个真没诈牌呀,还好我比牌比得早。”我抽着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尤其是看到赵总那不甘的表情,我忍不住的调侃道:“本来输的有点闹心,看到赵总给我垫底,我心情顿时好转了不少,哈哈哈。” 我这是一句调侃,很让人讨厌的调侃。 同时,这也是一个激将法。 “你输的是自己的,我输的,是赢你们的。”赵总冷哼一声。 “这话有点伤人。”闻言,我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只不过,我的一举一动,都是一场戏,做给他看的。 他自以为赢的钱,是我让他赢了,我不让他赢,他一分钱都赢不到。 赢钱后的大输,会让人陷入一阵落差,这种落差在赌博中是致命的,它会激发赌徒的疯狂,让赌徒丧失理智。 但是,看赵总的状态,还需要再添一把火。 我决定再为他量身定做一局,让他彻底陷入疯狂! 第六百七十三章大获全胜 接连两局的大输,让原本赢钱近百万的赵总,反倒是输了十几万。 这两次杀局,让赵总的心态接近崩溃。 他的赌性爆发。 再成功的人士,当他的赌徒心性被激发出来,都会变成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能专门飞去澳门赌博的老板,哪一位不是在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么多企业的大老板、成功人士,却在澳门败光全部家当,让几十年的努力灰飞烟灭,可以见得,赌博的危害有多大。 再成功的人,沾染了赌博,也抵抗不住这种赌桌上金钱博弈的刺激诱惑。 现在的赵总,已经沦为了待宰的羔羊。 我也磨刀霍霍,用我千术这把锋利的刀子,割开了他的喉咙,开始放他的血。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交叉输赢,让赵老板的钱,分散给在坐的每一位拖儿。 “赵总,咱俩今天的运气都不太好呀。”我苦笑着说。 其余几个托儿,都处于赢钱的状态,咪咪赢得最多,其余几个人赢得较少。 唯独我和赵总输钱。 此时,赵老板带来的二百万现金,已经输得差不多了。 而我也输了百万。 作为老千,我选择让自己输赢,这样一来,赵总这位‘猪崽儿’才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对我降低警惕性,可他不知道,从他上了赌桌的那一刻起,他的输赢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知道他的筹码已经接近枯竭,所以,在这一局,我又专门为他设计了一副牌。 同花战同花。 这一局,是我们两个输家的战斗。 “我那两把牌都不错,运气没有他们旺,就差一点。”赵总下注后,无奈的说。 他以为是自己运气差,实际上,是我在暗地里操纵。 他的运气,一直掌握在我的手里。 这一轮,我将打火机调转,其余几个托儿收到信号,开始不着痕迹的弃牌。 两三分钟后,赌桌上只剩下我与赵总。 我看了牌,他还在闷,赌桌上的筹码已经有十多万。 赵总在赌桌上也是老油条,他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闷’牌,没有大牌就会弃,有大牌一定会跟。 所以,在看到我看牌继续跟后,他也看了自己的牌。 “追注。” 赵总看过牌后,选择继续跟注。 我也紧追不舍,嘴里还调侃着:“看来,这是咱们两个输家的战斗了,哈哈哈。” 下注金额是五千,十几轮下去,原本筹码就不多的赵总,彻底见了底。 “给我拿一百万的过桥款。”赵总对房间内的服务员说。 赵总不差钱,万豪集团在当地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企业,一二百万对于赵总来说,并不算太多。 他完全没有借高利贷的必要。 只可惜,这年代没有pos机,不能刷卡支付,所以来赌局都是现金交易。 这也是为何很多大老板,明明很有钱,却在赌桌上借高利贷的原因。 现金输光了,想要短时间内凑到几十上百万的现金来,难度很大。 就算赵总家中有大量的现金,临时找人送又太耽搁时间,赌徒的心智上来了,根本等不急别人送钱过来。 更何况,他能等,跟他一起同桌的赌客也等不起。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赌场的过桥贷款就显得方便快捷许多。 虽说,利息是按照每日计算,而且坑得惊人,但气氛烘托到了这里,赌徒心性上来后,大部分赌徒根本不会算计什么利息。 只要能拿到钱,只要能赢,这点利息不过是毛毛雨。 很快,一百万筹码和一张借条递到了赵总的面前,赵总看都没看,就在借条上签字画押。 接下来,我与他每人又下注了五万块钱。 犹犹豫豫的我,选择开了他的牌:“赵总,我开你了。” 一万筹码丢入下注区,随之,我亮开了自己的底牌,红桃金花。 赵总看到我的牌,无奈的挥了挥手,将他自己的牌弃掉。 他是方片金花,我给他做的牌。 这一局,我并不想多赢他的钱,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他借一笔高利贷,这也是文三爷给我下达的命令。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在我掌控全局的操纵下,赵总输光了他自带的二百万现金,欠下赌场二百五十万的高利贷,这场赌局才在我们大获全胜之下结束。 赵总离开了赌场,走的时候脚步都变得虚浮。 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神采奕奕,变得迷离许多,这场豪赌经历,在他的感受中,就如同一场梦境般。 知道他输光了钱,才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输了钱。 办公室里。 文三爷坐在主位上,黄莉坐在他的右手边,我则坐在了对面,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喜东,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好,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文三爷抽着香烟,对我说。 “都是大家配合的好。”我谦虚的说。 “这里是一百万,你的酬劳。”文三爷指着桌子上的手提箱,说。 “三爷,这个钱我不能收,我过来是帮您的忙,收了钱意义就不一样了。”我婉言拒绝了文三爷的好意。 他出手倒是大方,一共就赢了二百万的现金,还有四个人跟我打配合,他居然拿出实际获利百分之五十给我。 有舍才有得,他愿意将利益分配给手下人,单凭这种气魄,他配得上大哥之称。 “好,这份情,我记下了。”文三爷也不推脱,笑着答应。 ‘咚咚咚...’ 在办公室里又聊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 得到文三爷的许可,咪咪推门而进。 “三爷。” 她进门之后,冲着文三爷打了声招呼,便迈动步伐朝我们走来。 随着她的一走一动,胸前巨物也跟着脚步,有节奏的颤抖。 为了不再文三爷面前失态,我强忍着自己的目光不去看。 毕竟,文三爷跟咪咪的关系我不能确定,万一咪咪是文三爷的后宫之一呢? 像咪咪这种女人,哪个男人会不想尝试一下,我猜测,她大概率就是文三爷养的女人。 可接下来,咪咪的举动却出乎我的意料。 她居然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身体与我贴的特别近! 第六百七十四章财色之徒 咪咪姐的年纪并不大,三十岁左右,长得很漂亮。 其实,她的身材并不胖,腰肢纤细。 唯独那两座挺拔的山峰,才将她显得微胖。 她的身材和气质,就给人一种被富豪包养的二奶感觉,这也是为何我会认为她跟文三爷有染的因素。 咪咪姐坐在我身边,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扑面而来。 “真看不出来,东哥年纪轻轻,在赌桌上却是一个老手,整个局有条不紊,演技也相当精湛。” 咪咪姐温柔的语气夸奖着我。 她是侧着身体,面向我这边,那傲人的胸脯,随着她的一举一动,碰触在我的手臂上,软绵绵的。 我本能的挪动屁股,与咪咪姐拉开距离,保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 见我与她拉开距离,咪咪姐眼睛弯起像月牙一样。 “喜东,钱不喜欢,那就女人吧,早就看你对咪咪有意思,她今晚归你了。” 咪咪也是人啊,文三爷就像是赏赐一个物件似的,送给了我。 唉... 真是搞不明白这些大老板们的想法,不是送钱,就是送女人,庸俗! 真当我李喜东是那种财色之徒了? 没错,他们看人很准,我就是一个财色之徒,只是色,我得控制,不能接受。 “三爷,咪咪确实很好,但我有女朋友,她对我很好,我在东北犯了事,要是没有她,现在我都得被抓进监狱了。 人家对我够仗义,我总不能因为她不在身边,就背着她....” 接下来的话,我没有继续说下来。 我本来是想用‘乱搞’二字,但这两个字,对咪咪姐实在不礼貌。 “理解。” 我以为文三爷会像许万生那样的强迫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他没有。 他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一个男人,连对自己有恩的爱人都能背叛,这种朋友也不值得深交。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你了。” 这才是正确的三观。 文三爷这位行走江湖里,向来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却能有如此正确的三观,就凭这一点,他比许万生更值得我敬佩。 我拒绝了文三爷的财色招待,跟他又简单的聊了一会,他接了一个电话,有事要去办。 我则顺势跟他告别,说自己要返回浔江口。 这次长沙之行,我没有在文三爷这里拿他任何一样物品,也没有接受他的招待,甚至连一口饭都没有,单纯卖他一个人情后,我离开了长沙。 关于做局赵总这件事,我参与的部分已经结束。 但是这件事的后续,却源远流长。 文三爷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我丝毫没有看错他。 赵总知道文三爷是什么人,所以,他在借钱的第二天,就拿着二百六十万,归还给了文三爷。 文三爷欣然笑纳。 赵总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虽说前前后后连带利息输了近五百万,破财免灾当个教训。 我猜测,赵总在赔付完文三爷钱后,一定会这么想。 只可惜,他在别的赌场玩,那是破财免灾。 但是在文三爷的赌场玩,破财免不了灾。 在赵总赔付完钱的半个月后,文三爷的小弟找上了赵总,再次索要欠款。 名义很简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文三爷的人存心想找麻烦,说辞很简单。 文三爷的小弟以当日赵总归还欠款的账不对数为由,继续向赵总追缴欠款。 赵总当然不认,他是按照借条的利息,日息百分之三十,归还的六十万利息。 而文三爷的小弟只是三言两语打发了赵总。 他说,按照规矩,次日十二点之后归还,另算一天利息。 也就是说,赵总欠他们一天的利息。 赵总那天应该还三百三十八万,差了七十八万。 这七十八万是怎么算,很简单,利滚利。 滚到第一天是二百六十万,滚到第二天时,是按照前一天二百六十万为本金的情况下,算的利息,是七十八万。 七十八万对于赵总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他愿意花钱免灾。 但是,当文三爷手下报出的价格时,赵总惊呆了。 七十八万经过十五天的利滚利,每天以日息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叠加,赵总欠款数额达到了三千九百九十二万之多。 这已经不是过桥贷款这么简单了,这是明显的敲诈勒索。 对于这一笔巨款,赵总自然不认账。 他是生意人,在文三爷这种黑社会的威胁下,他除了赔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有! 做生意坐到赵总这个地步,在官方上有很多的人脉关系。 他能走到商业的顶尖,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以凑钱作为理由,给自己留出自由空间,在这个时间里,他托关系联系到了省里,联系的人,还是省警厅的副厅长。 他选择了跨级报案。 因为他知道,市局里有领导跟文三爷同流合污,他选择直接找到了省里。 这个举动,他认为自己很聪明,只要省里的人出面,一定会整治文三爷的嚣张行为。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步。 这一步,让他吃了一个哑巴亏,只能恭恭敬敬的将四千万送给文三爷。 当赵总敲开了副厅长的办公室门后。 他将在文三爷赌场赌钱的事情,以及文三爷对他敲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给了副厅长。 他宁愿让自己因为赌博被抓,也想彻底铲除文三爷这种社会的败类。 但他万万没想到,副厅长的一句话,让他成为了哑巴。 副厅长只是淡淡的回了赵总一句:赵总,这是你们江湖上的事情,还是以江湖人的方式解决吧。 仅仅这一句,让赵总绝望,吃下了哑巴亏,赔偿了文三爷四千万巨款。 因为赔偿了这四千万,导致赵总的万豪集团,几个项目资金链破裂,险些破产! 这个后续,与我无关,我也是在事发很久后才听说的。 但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提起此事,是因为文三爷的这次要账,埋下了一颗种子,也正是因为这位吃了哑巴亏的赵总。 在很久后的江湖,掀起一场惊天巨浪,我也被席卷其中。 第六百七十五章定制 我回到浔江口的第二天下午,朴国昌和状元也从朗乡市归来。 在家中,我们三个人开了一个单独的小会。 会议的内容,就是关于他们在朗乡市的调查结果。 “东哥,关于韩小宝的动态,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人似乎有很多仇家,出门格外警惕,身边一直有保镖跟随,不太好办呀。” 状元汇报着他在朗乡市调查的结果。 提及韩小宝时,面容较为凝重。 韩小宝是靠着出卖大哥和兄弟走到了今天的地位,以他这种忘恩负义,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在生意场上,也肯定会得罪不少人。 何况,他现在是企业家,雇佣几个保镖的钱,对他来说就是洒洒水。 身边有保镖时刻跟随,他又是本地的大亨,我们几个外地人想去朗乡市办掉他,难度比想象中还有大得多。 “而且这个人反跟踪能力极强,几次我都差点跟丢了。”朴国昌也附和道。 能让朴国昌都差点跟丢了,足以见得韩小宝警惕性有多强。 “状元,你去了朗乡,比我更了解韩小宝的情况,你想个办法,怎么能够抓住他,弄死他,我们还能顺利逃脱。” 状元是我认定的军师,上次,针对陆康做的局,他的想法很完美。 所以,这一次我还是将制订计划的任务,交给了他。 让他来完成。 “好,包在我身上。”状元点头,答应下来。 “走吧,吴晟他们都到饭店了。” 今天是二十八,明天二十九,后天就是大年三十。 今晚我定了饭店,跟弟兄们聚一下,明天我就要起程去上海,陪伴民叔过年。 来到饭店。 我让服务员帮忙,将后备箱内我为所有人准备的新年礼物搬到了包厢里。 今晚来吃饭的,全部都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家人’。 胡老蔫、胡薇、伊莉娜、朴国昌、吴晟、闫旭、状元,这些人都是团队核心中的核心。 “老胡,这是送你的新年礼物。”我将一个红包递给胡老蔫,红包里面是五万块钱。 胡老蔫这个人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给胡薇多攒一些钱。 所以,我选择直接送给他现金。 “伊莉娜,这是你的。” 伊莉娜是一个追求时尚的人,所以,我送给了她一个品牌的包。 “哇,LV呀,谢谢东哥。”伊莉娜看到包装,便兴奋起来,忙不迭的打开包装,将包包挎在手上,四处询问:“薇薇,好看吗?” “闫旭,好看吗?” “吴晟,好看吗?” “....” 她就像一个复读机一样,挨个问了一圈,再得到所有人的肯定后,这才心满意足。 “吴晟,这是你的礼物。” 送给他们每个人的礼物,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吴晟的礼物被一个小盒子装着,盒子很小,巴掌一般大小。 吴晟将其打开,里面是一把汽车钥匙。 “车在棋牌室的门口,等你回去就能看见。”我笑着对他说。 跟着我身边的这些弟兄中,付出努力最多,最辛苦的人就是吴晟。 他的礼物也是这些人中最贵的,一台桑塔纳的小汽车。 “谢谢东哥。”吴晟感激的道谢。 我要让他坚信自己跟对了大哥,我要让他知道,跟着我混,我不会亏待他。 “朴国昌,你的。” 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送给了朴国昌。 这张卡片为他去广告公司定做了,朴国昌专用卡,上面还有我的亲笔签名。 价值呢,目前是五块。 朴国昌接过卡片,打量了几眼,眼神茫然:“东哥,这....啥呀?别人的礼物都那么好,我怎么是张破卡片呀。” “哎,这就是你片面了,这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上面有我的亲笔签名,很有纪念意义的。” 我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这个好啊,东哥的亲笔签名,你可得好好收藏,东哥对你太偏心了,哈哈哈哈。”伊莉娜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好,我跟你换。”朴国昌白了伊莉娜一眼,伸手将卡片递给伊莉娜。 伊莉娜没有接,很坚决的拒绝了他:“我不跟你换。” 伊莉娜的故意戏耍,让气氛再次烘托起来,大家哈哈大笑。 “你别看这只是一张卡片,但是你把他翻转过来。”我一本正经的说。 朴国昌将卡面翻转过来,再次仔细打量,眼神更加的茫然和不解:“然后呢?” “然后它还是一张卡片,哈哈哈。” “哈哈哈...” 玩笑过后,我也不逗朴国昌了,跟他说明这张卡的用处:“你拿着这张卡,只有出入我旗下的发廊,足疗店,所有消费免单,你不是喜欢找小姐吗?可以尽情的玩,不过要注意节制身体。 等你哪天找到女朋友,准备再也不碰外面的女人,拿这张卡,我给你兑换现金两万。” 自从在上海,朴国昌吞食小药丸,展现他男人的雄风后,便在‘黄’色的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 但他这个人心疼钱,为人小气,还不挑食,总找一些年纪大的。 有了这张卡,他就可以尽情的玩,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不必在担心消费高的问题。 在听到这张卡的特殊用处后,朴国昌两眼迸出处光芒:“这是好东西啊,谢谢东哥。” 对我道谢后,朴国昌还浮夸的在卡片上亲吻了一口。 “闫旭的。” “状元。” “还有胡薇,这是送给你的,祝愿你学业有成。” 接下来,我给状元,闫旭和胡薇每个人也送上了礼物。 闫旭送的是现金,我对闫旭并不了解,不知道她的喜好,所以送现金最为合适,有了钱,她可以卖任何她喜欢的东西。 状元和胡薇每人送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胡薇是上学的年纪,互联网是一个趋势,她作为当代年轻人,应该跟追社会的步伐去进步。 这一晚,我们吃的很开心,我也告诉了他们我要去上海过年。 他们都了解我情况,知道民叔对我的重要性。 吃饱喝足后,我们去了整个浔江口最好的KTV唱歌,一直玩到凌晨两点多才各自回家。 第六百七十六章过年 大年三十的夜晚。 我带着民叔的儿子,一起在院子里放起烟花。 民叔坐在小院的门口,尹红站在他的身后,推着轮椅,看着我与尚崇熙在院子内的嬉笑。 “哥,我害怕,先撤了。” 尚崇熙看到我即将点燃引线,生怕烟花会崩到他,连忙向后逃窜。 “小胆儿吧。” 我笑了笑,点燃了烟花。 火光冲天,在天空中勾勒出绚烂的画面。 我们一家人仰起头,欣赏着这副美景。 烟花放完,电视机中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小品,赵本山与宋丹丹的小品,钟点工。 那一句‘你脱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成就后续几十年间的经典语录。 在吃饭之前,我给秦梦雨去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我们互道新年祝福,她知道我在民叔这里过年,很开心,也很放心。 虽距离千里,但是我和她的心在一起。 挂断秦梦雨的电话,我又给张赫去了一通电话。 互道祝福,也让她跟民叔聊了一会儿,彼此都很开心。 “吃饭啦。” 知道尹红叫我们吃饭,这才挂断了电话。 尹红亲自下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 这一晚,我没有都没有聊任何关于江湖,关于工作的事情,今晚,我放下了所有的紧迫感,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们一边吃,一边被春晚的小品节目逗得哈哈大笑。 凌晨十二点多,我回到房间准备休息,在休息之间,我拿起电话打给秦梦雨。 往常这个时间她肯定睡觉了,今天是除夕夜。 她不会睡。 ‘嘟..嘟..嘟....’ 我将手臂枕在头下,准备跟秦梦雨煲会电话粥。 “喂,宝贝。”电话接通,我亲昵的说。 电话那边,却没有得到回应,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喂?” 见秦梦雨不回答,我再次开口。 “老公。” 这一回,秦梦雨回答了,可她的声音里,却没有新年的欢快,反而带着哭腔。 “你怎么了?”我的精神紧绷起来。 “呜呜...” 听到我关切的询问,秦梦雨的哭声不可抑制,委屈的像个孩子。 “到底怎么回事?” 我忍住内心的紧张,语气温和下来,耐心的等待她的回复。 “今晚,我当着爷爷的面,跟他们摊牌了....”秦梦雨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她这么一提,让我想起来秦梦雨曾对我讲过,她打算在过年期间当着爷爷的面前,跟家里人摊牌我和她的关系。 让她二叔尽早给我安排回东北。 但是,我没想到她会挑选在除夕夜这么阖家欢乐的日子。 听她哽咽的声音,我猜测到了答案,肯定是家里人不同意,还坚决否掉了我和秦梦雨的关系,才会导致她这么悲伤的哭泣。 “没关系了,我说了,这件事我自己能做好。”我安慰着秦梦雨。 他能够为了我,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跟家人摊牌,这份真心我感受到了,其余的不重要。 我也从没打算将这件事牵扯到她的身上。 我有自信,秦政会帮我解决掉这件事情,这是我跟秦政之间的问题。 “好。” 秦梦雨语气低落的答应道。 ‘咚咚咚...’ 就在这时,秦梦雨那边传出敲门声。 “梦雨,爷爷叫你过去。”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对方的声音很清晰的透过手机,传递到我的耳朵里。 声音是秦梦雨二婶。 “好。”秦梦雨应了一声。 “你先去,我等你给我回电话。”我对秦梦雨说:“开心一点,没关系的。” “知道。” 电话挂断,我躺在床上等待秦梦雨的回电。 ‘铃铃铃...’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秦梦雨给我回拨了过来。 “老公。” 这一次,秦梦雨的声音是带着笑,能够让秦梦雨破涕而笑,老爷子肯定是宠爱自己的孙女,答应了秦梦雨。 “心情不错了,怎么说的?”我问。 “爷爷最宠我了,当然是答应了,让我二叔尽快安排你回来。”秦梦雨兴奋的说道。 “你是这么做到的,咋这么厉害呢?”我闲聊着问。 秦老爷子已经退出政坛这么久,他早就不插手这些事,也不会干涉子女的工作。 这一次,他为了秦梦雨,居然破天荒的要求秦政做这种违纪的事情。 秦老爷子肯定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怀孕了。”秦梦雨一本正经的说。 “啊?” 听到这个消息,我都瞠目结舌,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 “我去湖南找你的那次,怀孕了。” 再次得到秦梦雨的确认,我整个人的大脑都是处于懵圈的状态。 她来湖南的第一天晚上,因为过于兴奋,确实没有做安全措施。 没想到一次就中,这也.... 我的心情无比复杂,是激动和高兴,也有即将当父亲的恐惧。 我想跟秦梦雨修成正果,想跟她有一个家庭,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可是,我的江湖路还如此的波折。 在她提出这个消息时,我从来没想过当父亲,也不敢想。 以我现在的情况,我怕自己万一哪天被仇家报复,横死街头,这对秦梦雨和孩子都是不公平的。 秦梦雨整个人的命运都会被我毁掉。 “你不高兴吗?”秦梦雨笑嘻嘻的问。 “高兴啊,就是太激动了。”我吞咽下因为紧张而卡在喉咙处的口水。 “那你高兴的太早了。” 秦梦雨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我没怀孕,这是我找的借口,我要是不这么说,他们不会帮我们的。” 闻言,我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放下了。 无论是在赌桌上,还是在面对江湖争执时,我的心脏都没有如此的剧烈跳动。 就仿佛经历过一次紧张刺激的过山车。 “好吧。”我表现出一副失望的状态:“那你还真是聪明呀。” “你想跟我生孩子吗?老公。”秦梦雨端正态度,询问道。 “想啊。”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爷爷说,我的年纪有点大了,该要小孩子了,他老人家也想找一点抱从外孙。” 秦梦雨难为情的开口说。 在说完之后,她又立马补充:“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我知道这也是秦梦雨内心的真实想法。 “给我一年时间,就一年。” “好。” 第六百七十七章安排 大年已过,我也初回到了浔江口。 自从调查组走后,我的所有厂子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秦梦雨以假孕作为说辞,秦家老爷子也发话了,我知道,距离我从回原江的日子不会太远。 在离开浔江口之前,我要选好下一位接班人。 接替我在浔江口的全部生意,坐上我的位置。 闫旭是最好人选,但是闫旭会跟随我们一起回到原江,作为情侣,她选择时刻追随吴晟的步伐。 剩下的这些人中,唯一我信得过的人,就是胡欣。 可胡欣毕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而且,她刚入江湖不久,骨子里并不是一个江湖人。 这么大一摊子事情交给她,我怕她弄不好。 所以,这次我回到浔江口后,我开始历练她,让她跟李彦秋,秦昊他们多接触。 也一直在暗示其他头马,胡欣就是我的接班人。 我在这里,胡波就不能在,因为他是我的叛徒。 但是,我离开浔江口后,我会默认让胡波过来辅佐胡欣,胡波在江湖上有经验,有他帮助胡欣,我能放心很多。 胡波对我的不满,源自于王鹏的挑拨离间。 他认为我对待他们不公平,也不认可闫旭压他们一头,各种各样的积怨在他心中,让他产生了背叛的想法。 可是,我将所有的生意都交给她姐姐,他还能有不满吗? 不会。 他是胡欣从小拉扯大的,他对胡欣特别尊重,如果让胡欣来主持大局,他一定会全心全力的帮助。 再者说,我将自己的衣钵给了他姐,他应该感恩戴德,应该幡然醒悟知道他之前做出了错误决定才对。 即使他没有这种悟性,有胡欣管教他,我也没什么担心的。 何况,我的手里有他的证据,足够给他送入监狱,单凭这一点,他就算重出江湖,过来帮助胡欣,他也不敢胡作非为。 比起相信人心,现在的我,更加相信相机,相信证据。 证据掌握在我的手里,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棋牌室的办公室里。 我将胡欣和杨勇叫了过来。 “老大。” “东哥,你找我。” “坐。”我伸出手,示意他们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两个人按照我的吩咐坐下。 从辈分上讲,现在胡欣是杨勇的大哥。 “胡欣,你得好好感谢一下杨勇。”我笑呵呵的说。 胡欣闻言,露出了诧异和询问的目光。 她还不知道,当初胡波蓄意谋反,是杨勇告的密。 杨勇自然明白我话中意思,表情尴尬。 “当初要不是杨勇将胡波联合韩柯的事情告诉我,你弟弟这个年,都得在监狱里过。” 我将这件事说给胡欣听,第一,胡欣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她不会因为杨勇揭秘行为,而去报复杨勇。 第二点,我是要让胡欣小心杨勇这个人,这是一个叛徒,不能过度重用。 第三,我也是在暗示杨勇,我将这个消息当着胡欣的面说出去,就是让他做事收敛一些,不要去觊觎胡欣的位置。 可能在杨勇的心里,他会对我不满。 他告诉了我这个秘密,非但没有上位,反而还得罪了他。 但他毕竟地位低下,我根本不会在意他的任何想法。 我只知道,这种唯利是图,连自己大哥都能出卖的人,不得重用。 “谢谢,我是真心实意的,要不是你告诉老大,胡波一定会误入歧途。”胡欣看向杨勇,真心实意的感谢道。 “欣姐,你客气了,我也是为了兄弟们好,波哥被王鹏迷了心,要犯错的。”杨勇嘴上很会说,将他的行为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有功就得赏,有错就得罚,杨勇有功,说说,想要什么奖赏?”我看向杨勇笑眯眯的问他。 “大哥,我不要什么奖赏,只有咱们义字堂和平,我就心满意足了。”杨勇推诿道。 “我把台球厅给你怎么样?”我问。 台球厅现在是胡欣的生意,我之所以当着他的面开出这个条件,就是我打心眼里压根不准备给他场子。 只是走一个形势。 “不不,这是欣姐的生意,我一个当小弟的可不要。”闻言,杨勇连连摆手拒绝。 他心有此意,就是没有胆子敢要。 他要了,那就等同于要自立门户,不认胡欣这位大哥。 此等野心,我会让胡欣找机会办掉他,甚至在临走之前,帮助胡欣解决这个隐患。 杨勇很聪明,他拒绝了,这是一个正确选择。 “那你想要哪?我的棋牌室?”我点燃一根香烟,继续问。 “老大,你就别拿我取笑了。”杨勇摆了摆手,尴尬的婉拒:“欣姐对我很好,我就在欣姐的手下好好干,我听她给我安排就行。” 他很会说。 他的回答也让我很满意,不管这是否为他的真心实意,至少,听起来很舒心。 “好。” 我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回我的办公桌:“你不要奖赏,是你的忠心,但是我一毛不拔,就是我做老大的抠门了。” 我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三万块钱递给了杨勇。 “收下。” 杨勇最开始还想拒绝,在我命令式的语气下,收下了钱:“谢谢老大。” 三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一通电话三万块,这比很多亿万富翁都赚的都多。 “没什么事情了。”我坐下来,对他说。 杨勇很识时务,他听明白了我的意思:“老大,欣姐,那我就先去忙了。” “嗯。” 待到杨勇离开后,我问胡欣:“王鹏那边,怎么还没有结果?” 我让她办王鹏,这件事,从胡波退出江湖开始就交给她了。 至今为止,她还没有给我一个答复。 “王鹏躲起来了,最近有一些眉目。”胡欣回答道。 我知道,她可能说了谎。 王鹏虽然是胡波叛变的始作俑者,可他对胡欣和胡波,一直都是很殷切的态度。 接触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会有情分在。 王鹏如今也不再参与这些事情,她有想要放过王鹏的想法,也属于正常。 “有眉目就好,三天时间够不够?” 第六百七十八章大佬局 “有眉目就好,三天时间够不够?” 王鹏是我必须要办的人,他跟在我身边,我给他地位,给他场子,他居然还有背叛我。 这种不懂感恩,野心大,狗屁本事都没有的人,还去挑拨离间我和其他兄弟的关系。 这种人,必须付出代价。 如果背叛我的代价如此小,那么以后,岂不是什么人都能背叛我了? 我必须要杀鸡儆猴,用王鹏的鲜血来祭旗! “够了。”胡欣勉强一笑,点头答应。 “那就三天,三天之后我要看到王鹏。” 胡欣离开了办公室。 我也去了茶楼,李彦秋这几天也闲暇下来。 闲聊唠了会儿嗑,我们又将李猛叫了过来,凑了一个斗地主的局。 ‘铃铃铃...’ 玩得正起劲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对他们两个人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接起电话:“喂,老板。” 打来电话的是许万生。 往常,许万生有什么安排,都会吩咐兰姐来联系我,这次他亲自与我电话沟通,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安排。 “忙什么呢?”许万生问我。 “在茶楼打牌呢。” 许万生的语气很放松,并不像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跟谁呀?”他像朋友之间闲聊天一样,问我。 “跟彦秋和李猛。”我如实回答道。 “哈哈,他们两个跟你玩,那不就是送钱吗?”许万生调侃了一句,便说起正事:“明天晚上六点,文三来浔江口,海岸庄园来吃饭,你和李彦秋都过来。” “好,知道了老板。”我答应道。 李猛虽然也是源帮的堂主,但他跟许万生并不相熟,他是李彦秋的朋友。 所以,许万生并没有招呼李猛。 其实,这种场合,就算招呼李猛,对李猛来说也是麻烦。 我都不愿意去,跟这些大老板们一起吃饭,我心理压力倍增。 挂断电话,我将文三爷过来的消息,以及电话里,许万生招呼我和他去吃饭的事情告诉给了李彦秋。 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旁边,也能听得见,就没什么可隐瞒的。 “海岸庄园,那不是秋哥姐姐的生意吗?哈哈哈。”李猛听到海岸庄园后,像是在调侃李彦秋一样,笑着说。 我并不理解李猛的意思。 更不知道李彦秋什么时候还有个姐姐。 “唉,希望不要见到她吧。”李彦秋叹了一口气,说。 “怎么回事呀?”我不明所以的问。 “闫丹丹的生意。”李彦秋解释道。 提到闫丹丹,我自然清楚此人是谁了。 闫妮妮的亲姐姐,在浔江口黑白通吃的大人物。 李彦秋的遭遇跟我相差不多,他出生在普通农村家庭,跟闫妮妮的家室不符。 所以,闫妮妮的家人也很反对李彦秋跟闫妮妮在一起。 尤其是闫丹丹,对李彦秋的反对意见最大。 “就是去吃口饭,不要紧的,人家那么大的老总,又不会去当服务员。”我安慰着李彦秋。 “但愿吧。”李彦秋无奈的说。 能够感觉出来,他是真的不愿意去见闫丹丹这位大姨姐。 ...... 次日。 晚上五点半,我和李彦秋开着同一台车来到了海岸庄园。 “可以呀秋哥,你大姨姐的庄园,够气派了。”我坐在副驾驶,笑着调侃。 这也是实话。 闫丹丹海岸庄园,可比聂云端的小山庄大气的多。 无论是绿化,建筑风格,占地面积,跟比聂云端的山庄高出数个档次。 倒是跟聂老爷子的聂园有一拼。 只是建筑的风格不同。 “气派有什么用,跟我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李彦秋开着车,行驶在内部的柏油马路上。 里面的道路,都被市里的街道平整,干净的多。 “现在没关系,说不定以后呢,以后也跟你没关系,哈哈哈。”我哈哈大笑。 “以后我给他买下来,你信不?”李彦秋轻哼一声。 “不信。” “不相信我的实力?” “不相信。”我玩笑的说。 他就算有买下这里的能力,闫丹丹也不可能会卖。 我俩一路玩笑,在内部道路行驶了将近十分钟,路过了十数个建筑楼房。 “还没到?这里面多大呀?”我问。 “这以前是一个村庄,被她买了下来,建了这个庄园,你说呢。”李彦秋反问。 “那确实挺大。” “餐厅咱们早就路过了,文三爷他们来,肯定安排在湖畔,还有一段距离。”李彦秋解释道。 大概又行驶了五分钟,汽车停止在湖边。 在湖边上,建筑这一个三层别墅。 走到别墅前,停着数台豪车,跟这些豪车相比,李彦秋的奥迪A6简直不值一提。 里面平均档次就是虎头奔,文三爷的宾利也在其中。 文三爷的实力,我在去长沙的那次,只见到了冰山一角。 他是做放贷生意的,抵押给他的豪车不计其数。 上次来,他开的是一个奔驰车队,那台宾利我是在赌场门口见他开过。 “这么多豪车,看来到了不少大佬啊,咱俩是不是来晚了?”我看着门口的这些豪车说。 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我和李彦秋提前半个小时赶来,没想到这些大佬们早就到了。 “他们下午肯定在这里耍了,我们来的刚刚好,来得太早就扫别人兴的。”李彦秋看着其中一台虎头奔的车牌,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那是闫丹丹的车?” 只有提及闫丹丹时,李彦秋才会摆出这种表情。 “嗯。”李彦秋点头。 “旁边的宝马不错,挺新的呢。”我岔开话题,说了一句。 在闫丹丹的奔驰旁边,停靠着一台白色的宝马七系,看样子像新车。 比起虎头奔的那种端庄大气,我觉得这样的宝马,更符合我的气质。 毕竟我年纪摆在这里,开虎头奔,一般人未必觉得我有实力,大多数不认识我的人,估计会以为我是哪位大老板的司机。 “那就是台新车。” 聊了几句车,我们走进别墅。 在别墅入门处,两名保镖将我与李彦秋拦下。 “秋哥,闫总吩咐了,闲杂人等不能入内。”这两名保镖显然是认识李彦秋,却还是将他拦了下来。 “你说谁是闲杂人等!” 第六百七十九章和解 “你说谁是闲杂人等!”李彦秋眉头一皱,眼睛瞪起。 “秋哥,跟这些手下人置什么气。” 我安抚下李彦秋的情绪,准备继续开口,讲明来历,我推测闫丹丹不可能在这种饭局故意给李彦秋难堪。 何况,做东的是许万生,又不是她闫丹丹。 大概率,是闫丹丹吩咐过,今天来重要客人,不让外人入内,才会出现这两名保镖拦路的情况。 “闫总吩咐过了,外人不能进,就是不能进。”还不等我开口,门口保镖就很不耐烦再次驱离我们。 这两个家伙,明显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我们。 而且,最重要一点,是他们认识李彦秋。 那就很明显了,这两个人有刻意在针对李彦秋。 两个小喽啰的态度,让我十分不满,原本的好心情也消减了大半。 “好啊,不让进是吧,那你就进去通知一下你们闫总和许老板,我们两个闲杂人等被你给撵走了!” 我用手指点着他的胸口,一句一顿地说:“一条主人手底下养的狗,还真仗人势啊!” 在我的强硬态度下,保镖之前的玩世不恭居然收敛起来。 他表情尴尬,却不敢因为我言语上的羞辱而恼火。 他毕竟是闫丹丹手下养的一条狗,无论是身份地位,跟我们都没办法比。 能参与这种场合的人物,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更何况,他认识李彦秋,也知道李彦秋是闫妮妮的男朋友,是混江湖的流子。 “刚才许老板交代过,待会儿有两个朋友过来,应该就是他俩了。”另外一个保镖,小声跟那名保镖嘀咕道。 听闻此言,刚才阻拦我俩的保镖,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您是许老板邀请过来的呀,误会了老板。 我们以为秋哥过来是找闫总商量事情的,里面请。” 保镖让开路,打开了门,将我和李彦秋请进去。 今天的场合很重要,所以,我也懒得去跟这两个小人物计较,迈步走进去。 李彦秋却没有动,他眯着眼睛,盯着那名保镖:“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在李彦秋的询问下,那位保镖却不敢开口。 “不说是吧,没关系,我记住了你的样子。” 李彦秋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在对方的脸上定格了两秒,收回目光,跟随我一同进入别墅。 我知道,李彦秋动怒了。 他生气的后果很严重,至少不是这两个保镖能承受起的。 进入别墅。 一楼的大厅内,兰姐以及黄莉,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坐在一起聊天。 “小东和小秋过来了。” 看到我俩进门,兰姐笑着招呼道。 “来了。” 我点头微笑,悄声跟旁边的李彦秋嘀咕道:“那个是闫丹丹?” 这三个女人中,黄莉和兰姐我都认识。 所以,我本能的以为那个女人是闫丹丹。 “不是。”李彦秋摇头。 “老板他们呢?”我走到三个女人的旁边,问。 “在楼上打牌呢,你要不要去玩两局?”兰姐笑嘻嘻的问。 “他去了,几个老板不得输破产呀,哈哈哈。”黄莉知道我是老千,调侃道。 “哈哈哈,我还想四肢健全的走出大门呢。” 跟她们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大概六点半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走下楼,通知我们:“老板们打完牌了,可以去三楼用餐了。” “走吧。” 我们五人上了三楼,在豪华的湖景餐厅里,几位老板已经入座。 许万生,文三爷我是认识的。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两男一女。 两个男人身上都带着江湖气息,即使华丽的衣着已经掩饰的很好,但他们骨子里的戾气,是任何衣物遮挡不住的。 至于那个女人,年纪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的长相与闫妮妮倒是有七分相识。 只不过,相比于闫妮妮的温和,她的身上带着伶俐,以及久居上位者的肃穆。 “三爷,许总。” 进屋后,我跟这两个我相熟的人打了招呼。 其余人我不认识,也就没多言。 在这个级别的饭局中,我的段位差了一等,就要尽量少说话。 以免说错话。 二男一女中,女人的身份我猜得出来,是闫丹丹,至于另外两人我素未蒙面。 但是看李彦秋的表情,他应该都认识。 尤其是他在看到文三爷右手边的胖子时,眼神中竟是意外。 我段位差了一个档次,这几个大老板对于我们的到来,也没有过多言论,也没有为我介绍那几位陌生人。 饭局开始。 他们几个人闲聊着,我和李彦秋就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闷头吃喝,每每他们举起酒杯时,我也会附和的喝上一杯。 但我从来不会主动的去敬酒,没必要。 在他们说话唠嗑时,我了解了另外三人的身份。 女人是身份我没有猜错,就是闫丹丹。 另外一个健壮如牛的汉子,他叫潘贵中,是浔江口的一位江湖大哥,只不过,他从不与许万生和谢财鱼争夺地盘,所以我才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号。 至于文三爷右边的胖子,他居然是谢财鱼。 怪不得李彦秋在见到他时,眼中闪烁出诧异,就连我知道他的身份时,都心生疑惑。 谢财鱼和许万生向来不合,是仇家,怎么今天都聚在了这里。 通过接下来他们的沟通,我知道了这两个人共同出席的原因。 他们都是被文三爷叫过来的。 “老许,老谢,你们两个在浔江口都争了这么多年,除了争得一个头破血流,还有什么呀?” 文三爷摆出一副老大哥的姿态,询问两个人。 “呵呵,我和财鱼是上辈子的冤家,这是我俩的乐趣。”许万生用玩笑的语气回应道。 “你们两个人坐到了这个位置,已经不年轻了,赚到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吧? 何必继续相争,最后闹个鱼死网破呢?” 听文三爷这个言论,很显然,他是想要跟许万生和谢财鱼说和。 果不其然,文三爷话音顿了一下,他一手拉住许万生,另一只手拉住谢财鱼:“我特意从长沙回来,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就是想跟你们两个人说个和,贵中和闫总都在这里呢,我文三这个面子,你们要不要给哒?” 第六百八十章礼物 “我文三这个面子,你们要不要给哒?” 当文三爷说出这句话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文三爷这是在用他的面子绑架谢财鱼和许万生,又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谢财鱼和许万生哪个拒绝,就等于哪个打了文三爷的脸。 “三爷发话了,我愿意和解。” 谢财鱼爽快的答应,甚至是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 当谢财鱼答应后,文三爷抬起了他的手,谢财鱼也明白文三爷的意思,伸开手掌,做准备握手的姿势。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放在了许万生的身上。 等待许万生给一个答复。 谢财鱼主动伸手,已经算示好,如果许万生不握这个手,在这种场合下,显现不出来许万生的威严。 只会让别人觉得,许万生不仅没礼貌,而且还不把文三爷放在眼里。 其实,文三爷的这次说和,是向着谢财鱼的。 现在的浔江口局势,许万生占据了上风,尤其是这次调查组下来后,许万生利用关系,搞了不少谢财鱼的场子。 就连财鱼手下的得意干将也被抓起来了两个。 这个时候许万生过来说和,就没有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 许万生凉了谢财鱼足足三秒。 在这三秒里,谢财鱼的手一直保持着抬起,准备握手的姿势。 而许万生就像没看见,没听见一样。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三人身上,气氛也陷入短暂的沉寂,像一摊死水。 “三哥,你亲自为我们的事情过来,我很感动,这个面子我给。” 许万生说起这番话时,慢吞吞的,语速很慢,像是在故意的拉长线,拖延着。 这也是在给谢财鱼一个下马威。 从许万生沉默,再到他开口答应的期间,谢财鱼的手一直是悬着的,等待跟许万生握手。 当许万生说完这番言论后,距离谢财鱼抬手已经过去了十几秒,这期间,谢财鱼还一直保持着笑容。 直到话音落下,许万生才抬起手,与谢财鱼握了一秒,便松开了。 松开之后,许万生还刻意的用湿毛巾擦了擦他握过谢财鱼的右手。 从许万生的行为举止上,都透露着他对谢财鱼的不屑,对于文三爷安排的不满意。 只是文三爷开了这个口,他迫不得已地应下。 “好,今天在各位的见证下,你们两个人达成了和解,那我就希望你们以后能够铭记今天。 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以后谁敢破坏这份圆满,我文三第一个不同意!” 文三爷豪迈一笑,却放下了一句狠话:“财鱼管好你的弟兄,也管好你自己,谁都莫搞事,明白撒?” 文三爷这句话是看向谢财鱼说的,也指名道姓了谢财鱼,警告了谢财鱼。 可任由谁都听得出来,文三爷这是在指桑骂槐,讲给许万生听的。 “放心,三爷,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过几年都要抱孙子的人了,也没心气去争,只要能守得住我的一亩三分地,让我和弟兄们有口饭吃,我保证不乱搞。”谢财鱼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他说的格外真诚。 可江湖人的话,又有几分能信任呢? 现在是谢财鱼处于劣势,等他养精蓄锐,压过许万生一头时,他还会怎么说吗? 不一定。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 大人物的事情,我掺和不了,更何况我即将离开浔江口,和平发展也是我希望的。 “祝贺两位大哥达成和解,我们共同干一杯,好不好?”闫丹丹举起酒杯,主动提议。 闫丹丹的面子不小,文三爷也要给她三分面子。 在她的提议下,大家纷纷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东。” 我以为今天的饭局,跟我和李彦秋都没有关系,我们只是一个陪衬。 没想到,这杯酒刚下肚,文三爷便点到了我的名字。 “三爷。” 我抬起头看向三爷,挤出笑容,等待他的下文。 “上次你帮了我的忙,我这次过来,也给你带了份礼物。” 文三爷说着,给黄莉使了一个眼色,黄莉会意站起身,从她的包中拿出一个车钥匙,并亲自走到我身边,递给了我:“这是三爷精心为你挑选的,收下吧。” 这是一台宝马的车钥匙。 “车就在楼下停着,一会儿你开走。”文三爷说。 看到这个车钥匙,让我不禁想起别墅门口那台白色的宝马七系。 车我很喜欢。 可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而且,许万生还在饭桌上坐着,我是许万生的人,也是听从他的吩咐去的长沙帮助文三爷。 这个礼物,我不能收。 “三爷,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站起身,却没有去接车钥匙。 “收下,这是我们的情义。”三爷笑呵呵的说。 他对我的千术很满意,估计,以后也会有很多的赌局叫我去帮忙,才会对我这个小辈份如此照顾。 “三爷,我....” 我还想拒绝,许万生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他盯着我,淡淡的问:“这个礼物你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 他冷淡的一句话,让我汗毛站立。 我在他的话中听出了很深的言外之意。 坐在我身旁的兰姐也连忙用手在桌子下面推了推我的腿,给我暗示。 “谢谢三爷。” 我不再拒绝,从黄莉的手中接过了车钥匙:“我做的那点小事不值一提,三爷的礼物太贵重了,我都不好意思拿,哈哈哈。” 我打着圆场。 “哈哈哈,坐下来喝酒。”文三爷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坐下。 我并没有坐下来,而是主动端起酒杯走到文三爷的身边,敬了他一杯。 敬过文三爷的酒,我又倒了一杯,敬了许万生一杯。 在喝完这杯酒后,许万生的脸色才好转些许,并意味深长的给我留下一句话:“大哥给的东西,要收下,总拒绝的话,大哥就不给啦。” “是。” 我恭敬点头,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又坐了一会儿,我平复好自己紧张的心情,起身去了卫生间。 第六百八十一章接班人 我没有尿意,只是在里面坐着,我压力倍增,想出来抽根烟。 我在卫生间门口抽着香烟时,兰姐从餐厅出来,缓步走到我的身边。 “怎么在这里抽烟?”兰姐站到我身边,伸手从我两指间拿过我刚点燃,吸了两口的香烟,放在她的嘴里吸了一口。 这种亲密的举动,让我有些不习惯。 “里面都是大佬,我在这里放松放松。”我再次拿出一根香烟,点燃。 “生气了?”兰姐淡淡的问。 我知道兰姐说的是刚才在饭桌上,许万生对我严肃的那句话。 “没有。”我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 “老板能有今天的地位,是因为搭上了文三爷这层关系,你什么都不要,老板怕你是想走他的老路。”兰姐吸了一口烟,解释道。 “明白。” 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也是一位做大哥,自然清楚许万生是怕我攀上文三爷的关系,撼动了他在浔江口的地位。 但我从未想过在浔江口有过多的发展,我的目标一直是千里之外的原江。 饭局结束,我开着文三爷送的白色宝马七系,前往浔江口岸。 在饭桌上,胡欣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被我挂断。 后来,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是王鹏抓到了,此时王鹏已经按照我的吩咐,被带到了浔江口岸。 这种叛徒,要得到教训。 “东哥。” “老大。” 我赶到时,胡欣他们早已经等候多时。 “嗯。” 我应了一声,走到王鹏的面前。 此时王鹏被两名小弟按跪在地上,看见我到来时,他的眼中闪烁着惊恐。 “老,老大。”他磕磕巴巴的跟我打了声招呼。 “跟我手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喊我老大啊。”我冷笑一声。 “老大,你放过我一马,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好不好,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情分....” “兄弟?” 对于王鹏的求饶,我发出质疑:“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兄弟了吗!” 说着,我抬腿一脚给他踹翻。 被我一脚踹翻,王鹏连忙又爬了起来,爬到我的脚边:“老大,我错了我,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放过我....” 看着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德行,让我瞧不起。 我抬腿一脚再次将王鹏踹开,也懒得跟他再多说一句废话。 “胡欣,你混江湖才几个月的时间,坐到的这个位置,是其他人打流几年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你知道吗?” 我看着胡欣,不再理会脚下楚楚可怜的王鹏,说。 “知道,都是老大提携。”胡欣点头,躲闪的眼神中带着紧张。 “作为一个江湖人,这一课是永远逃离不了的,没经过这一课的洗礼,你就永远算不得上一位江湖人。” 说着,我拿过身旁小弟手里的砍刀,递给胡欣。 胡欣身体一颤,看着我递来的刀,迟迟不敢接。 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在混入江湖之前,她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良家妇女。 让她切肉做菜还行,让她砍人,她未必有这个胆量。 如果她没有,她就配不上做一名江湖人。 过不了这次考验,她就无法胜任我给她的一切。 “考虑好,接过这把刀之前,你还有机会过回你之前的日子,做一个普通女人。”我并没有催促胡欣去接刀,而是给她考虑的时间,甚至是反悔的机会。 “我可以的!” 胡欣在迟疑的几秒后,她下定决心,便不再迟疑的接过我手中的砍刀。 “好样的。” 看着她拿起刀,一步步朝着王鹏走去,我满意的笑了笑。 回到车上,我拿出相机。 在相机的记录下,胡薇颤抖着手,挥舞起砍刀朝着王鹏的身上挥砍。 当胡欣砍下的第一刀并没有什么力量。 但是这第一刀,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封印,接下来他的力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疯狂:“让你挑拨离间,坑害我弟弟!” “让你吃里扒外!” “....” 女人发起疯来,比男人还可怕。 男人是理性动物,而女人,是感性动物。 绝大部分男女之间吵架,男人总是能在吵架中保持理智,而女人却像是杀红眼的疯子,不管不顾。 此时的胡欣,就是一个发飙的疯子。 记录下来足够的证据,看着王鹏也得到了足够的教训,我并不想出人命,便按下喇叭。 ‘嘀’ 随着一声鸣笛响起,我降下车窗挥了挥手。 两个小弟会意,将还在发疯中的胡欣拦了下来。 王鹏得到了教训,我也拿到了胡欣的证据,可以完全掌控胡家姐弟的命运,所以,我也没有再逗留。 开车离开。 至于处理后事的事情,他们会做好。 ...... 自从文三爷出面,谢财鱼和许万生达成了和解,江湖归于平静。 这期间里,秦梦雨每天给我打电话时,都在说秦政那边的进展,说我的案子即将结束。 我们两个也非常期待结束后的相见。 浔江口的事情,我也开始将主要的东西,都交给胡欣打理。 我手中有她的证据,抓住她的把柄,无论我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将她取而代之。 ‘铃铃铃...’ 三月二十号的下午,秦梦雨给我打来了电话。 “老公,你的案件已经摆平了,可以回来了。”电话中的秦梦雨兴奋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我。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说。 但是,我的心情并没有多少的激动,一切,早在我的意料之内。 “太好了,你可以回来了,真的太好了...” 说着说着,秦梦雨的声音从高兴变为了低落,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都要回去了,你不开心呀。”我笑着问。 我知道,她是喜极而泣,这半年里,她也承受了很多的压力。 熬过了思念,也熬过了家人的质疑。 “开心,开心。”秦梦雨破涕而笑。 “在回去之前,我还要去朗乡办一件事,办完这件事我就回。”我将自己要去朗乡的消息告诉给秦梦雨,这件事瞒不住。 我也不想对她隐瞒。 “去朗乡干嘛?”她问。 “我的杀父仇人找到了,就在朗乡。” 第六百八十二章出发 “我的杀父仇人找到了,就在朗乡。”我如实跟秦梦雨说。 关于我的身世,我小时候的生活,以及九岁的那场变故,我都对秦梦雨提起过。 她知道,我有一个执念,就是找到我的杀父仇人,为父亲和民叔报仇。 “老公,可不可以为了我,不去报仇。” 电话中的秦梦雨沉默了好久,这才对我提出了这个要求。 我清楚的知道,秦梦雨是担心我,知道我这次去是为了杀人,她怕我失误,马失前足。 “媳妇儿,你知道的,这是我的心魔,这个仇不报,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心。”我认真的说。 此仇不报,我一辈子都会活在不甘之中。 这个仇,无论如何我都会报,我幸福的家庭就是因为韩小宝的背叛,才支离破碎。 他必须死! “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不会亲自动手,就算有差池,也不会牵扯到我自己。”我安慰秦梦雨说。 胡老蔫这个杀手,我养了这么久,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我雇佣他的初衷就是为了杀人,总不能因为在一起这么久,有了情义,就忘记自己的初衷。 我不是慈善家,如果没有我的出现,现在的胡老蔫说不定混成什么鬼样子。 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胡薇。 现在,胡薇陪伴了他两个月,是我让他们父女相见,我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秦梦雨低迷的语气,说。 “好。” “如果报仇的结果是万劫不复,是我们这辈子都无法相见,你还会去报仇吗?”秦梦雨问。 她问的结果,是这件事最坏的打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也不敢面对这个结果。 我只能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有本事和运气不让这个坏结果发生。 “放心,不会出现这种结局的。”我笃定的说道。 “万一呢?” “没有万一!”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何必去纠结,如果你因为报仇,让自己陷入险境,我想叔叔泉下有知,他也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幕。” 秦梦雨继续劝说我。 其他事情,我向来说一不二,秦梦雨从来不会反驳我的决定。 这一次,她是真的在担心。 “如果在我和报仇之间让你选,你选哪个?”秦梦雨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此时,她哽咽的声音,强忍着哭泣。 她以前是一个特别爱笑的女孩子。 似乎,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她的欢笑声了,因为我的出现,她总是在哭泣,在为我担忧。 “梦雨,我没办法选,你没体会过我流浪要饭的生活,不知道被人瞧不起,谩骂,霸凌的滋味。 你不是我,所以不要逼我,好吗?”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和自己的语气,无力的说。 我将自己这些年在东北过的所有悲惨生活,全部归咎在了韩小宝身上。 是他毁了我的童年,是他害了我父亲,害了民叔,他必须死! “嗯...” 秦梦雨哽咽着应了一声,电话那边传出压抑不住的哭泣声。 ‘嘟嘟...’ 我刚想安慰几句,电话那边以是一片盲音。 点燃一根香烟,连续几大口抽完。 我拿出电话,给吴晟打了过去,让他叫集胡老蔫,状元,伊莉娜,朴国昌一起过来开会。 胡薇已经开学了,过往正月十五就飞回了东北。 下午五点。 我们团队几人聚集在客厅。 “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后天出发,去朗乡。”我说。 “好。” “好。” “状元,我让你想的办法,想好了吗?”我问状元。 “想好了,不过很多细节需要到了朗乡,根据情况进行改变。”状元回答道。 “嗯。” 我点了点头,看向吴晟:“让闫旭不用着急,咱们去朗乡办完事,她再赶去原江就赶趟。” 这次出行,是奔着杀人而去,所以我不想带太多的人。 人多了,反而是麻烦。 “好。”吴晟点头。 “伊莉娜,你留下来,等着跟闫旭一起走就好。”我安排道。 伊莉娜唯一的作用,就是美人计。 她的美人计,对于韩小宝这种大企业家,未必有机会。 以韩小宝的身价,想要什么美女都信手拈来。 就算抛出这点不提,伊莉娜也很难接近韩小宝,就算有机会,我也不会让她去冒险。 暴露的线索越多,后续的麻烦越大。 要杀人,还不留痕迹,就只有在有序的计划中,快刀斩乱麻。 “明白。” 安排好一切。 晚上我约了李彦秋和李猛吃饭,准备离开浔江口的事情,虽然我早就跟他们提起过。 但这次是真的准备离开了,还是要跟他们告个别。 晚上,我与李猛,李彦秋源帮三堂主相聚,与他们告别。 次日,我又去了施善堂,将自己准备回原江的消息告诉了兰姐和许老板。 尽管他们不愿意让我走,我意已决,他们不好多挽留。 第三日。 我,状元,朴国昌,吴晟和胡老蔫,一行五人出发朗乡。 这次行动中,我们五人各司其职。 状元是网络黑客,也是一位脱将,他要负责逃跑安排和计划。 朴国昌是小偷出生,他有一双灵巧的手,可以撬开任何防盗门。 胡老蔫是杀人的刀子,吴晟就是杀人的把子,他们都是我办韩小宝必不可少的利器。 经过一天一夜不间断的赶路,我们一行五人抵达朗乡。 在朗乡,用假身份证开了几间房后,我们先入住休息。 舟车劳顿这么久,在行动之前一定要休息好,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动手。 接下来的两天。 状元和朴国昌继续去踩点,为了接下来的行动做万无一失的打算。 终于在第三天,我们确认了动手计划。 “就定这个了,简单粗暴,越麻烦的计划,反而会留下越多的线索!”我敲定主意。 计划返璞归真,简单粗暴。 韩小宝有一个爱好,就是每天早上五点,喜欢去打太极。 而且,并非是去什么公园,或是在他的别墅后院,他每天都要司机开车送他去一个道馆,在那里跟一位大师打太极。 据说,那位大师在朗乡这一带都特别有名,韩小宝是花了大价钱,才能跟着大师吸天地之精华,练长生之术法。 第六百八十三章行动 韩小宝与大师每日见面修炼,是雷打不动的时间,风雨无阻。 而在韩小宝进入道馆后,他的随身保镖都在门外等候,在道馆里,是对韩小宝最好的下手机会。 “东哥,道馆确实是下手的最好机会,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发现在道馆的四周,都有监控,这对我们很不利。” 朴国昌说出他的观察。 平日里,朴国昌大大咧咧不靠谱,但是在关键时刻,他认真起来,做事还是很缜密的。 天眼系统在这个年代还没有铺开,道馆又开在郊区,他这里的监控肯定是自己安装。 我猜测,大概率是韩小宝为了他的安全,所投资的。 “没关系,这个包在我身上,我早就看到那几个监控了。”状元信誓旦旦的说。 并且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在电脑上输入敲打了一番,电脑上的画面居然变成了监控画面。 “厉害呀。”我忍不住的夸赞道。 “他这个监控都是更警方系统联网的,很轻松就能找到。” 状元得意一笑,继续道:“行动之前,我将他的监控全部切断,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发现我们的行踪。” “好样的,明天早上行动!” 次日凌晨三点。 天黑还处于黑暗之中,黎明的光芒,在天际之边刚露出些许余光。 因为网络需要,状元并没有跟随我们一同而来,他在附近的网吧里。 “搞定了东哥。”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用的电话卡,全部都是没有实名制的临时号。 电话中,状元汇报他那边的情况,告诉我们已经将监控搞定。 在这种情况下,我会无条件的相信我的队友,状元说搞定了,那就一定搞定了。 我,吴晟,胡老蔫三个人,踩着买来的面包车,以面包车为梯子,攀爬进入道馆的墙壁。 即使监控被切断,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一行三人都戴了头套,遮住面部。 同时,为了不留指纹,我们戴上了手套。 朴国昌在车内等待,我们则爬进了道馆。 ‘汪汪!’ 我们三人刚翻墙而入,大院的黑狗就叫嚷个不停。 ‘汪汪汪!’ 它的叫声很疯狂,即使里面的人再熟睡,也肯定能听到里面的响动。 “吴晟。” 我给吴晟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摆平这只狗。 吴晟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尖刀。 随着吴晟的步步逼近,黑狗不断的跳跃冲击,想要去撕咬吴晟。 但每次他的冲刺,狂吠,都被脖子上栓的铁链拽了回去。 如果没有这条铁链,这种性格暴戾的护卫犬,说不定还真是一个麻烦。 但是,铁链束缚了黑狗的行动能力。 “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道馆的门被人打开,一位裹着棉袄的老头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大喊。 与此同时,狂吠中的黑狗,再一次的扑向了吴晟。 而吴晟也抓准了时机,在黑狗扑起时,手中的尖刀闪烁着寒芒,一刀插进了大黑狗的喉咙中。 顿时间,黑狗的身体一僵,整条狗摔落在地上。 随着吴晟抽出刀,一道鲜血溅射。 ‘呜呜...’ 黑狗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那双眼睛的凶气不见,它看向老头,这一刻,我在这条黑狗的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情愫。 几秒后,这条忠诚的黑狗,便没有了气息,他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老黑!” 看到自己家的狗被杀,老头眼中恨意滔天。 而在吴晟杀狗时,我和胡老蔫已经逼近了老头。 “你们到底....” 老头失去了爱狗,本想发怒,可就在这时,胡老蔫的猎枪已经对准了老头的脑门。 当他被枪口所指,之前的愤怒消失不见,已然恢复了冷静。 “无量天尊。” 老头先是摆出一副冠冕堂皇的姿态:“各位道友,有话我们好商量,我与几位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如果几位是为财而来,请随我来。 钱乃身外之物,老道我愿意散尽家财,与三位化解因果。” 这个老道士很识时务,如果我们是为了劫财而来,他的这番话,确实可以让我们不伤害他。 可惜,我们不图财。 “老头,少他妈的阴阳怪气,说人话。” 我冷哼一声,问:“我问你,这个道馆除了你,还有谁在住?” “大哥,这就我一个人住。”老头立即回应道。 “如果老子发现还有别人,你死定了!” 我用手掌在脖子的位置笔画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命令胡老蔫:“看出他。” 说完,我带着吴晟开始在道馆的每一个房间寻找了一遍。 道馆并不大,里面供着一个偌大的元始天尊。 在道馆的每个房间,每一个角落寻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但却有细节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问你,左手边的房间,里面的人哪去了?” 道馆里,右手边是房间,一看就是老道住的地方。 但是在左手边,还有一个房间,房间内有一些女人的物品。 显然,这个道馆里,并不止老头一个人住。 “那是我女儿的房间,我女儿找了男朋友,已经搬出去了。”老头说。 “你他妈的放屁,被窝还是热乎的!”我怒斥道。 这种关键时刻,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所以,我丝毫不敢懈怠半分,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被放过。 现在刚刚开春,天气还是冷的。 在房间的被褥里,还保留着余温,很显然,在我们到来之前这个房间是有人在居住。 “老登,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着,我也毫不犹豫,正所谓十指连心,我一手拽住老头的手。 另一只手拿出匕首,直接扎在了老头手指甲的缝隙。 这种关键时刻,我只能用狠,不择手段。 “啊!” 剧烈的疼痛让老头哀嚎连连,这种十指连心的痛,常人根本无法忍住。 “说!” 我停顿了两秒。 见老头不准备说,我继续用刀子朝着他其他指缝扎去。 “啊!” 随着他的几声哀嚎下,老头嘴硬的狠,一字不说。 ‘当’ 但是屋内却发出了声音。 听到声音后,吴晟立即冲了过去。 “别伤害我爸!” 第六百八十四章魔鬼内心 “别伤害我爸!”女孩尖锐的声音,喊道。 这个女孩是从那尊被我忽略的元始天尊金身内部爬出来了。 随着她出来,一张张百元大钞也漫天飞舞。 显然,老道士做这个暗箱,是为了藏钱用的,今天成为了他女儿的藏身之地。 我大步流星的走到女孩的身边,冲她伸出手:“手机拿出来!” “拿出来!” 见她不为所动,被吓得双腿颤抖,我怒吼道。 如果她躲在里面偷偷报警,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今天的行动前功尽弃不说,还会引起一系列的麻烦。 女孩被我的怒吼,以及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我也不客气,一手持刀,另一只手在她的身上翻找起来,却并未发现手机。 “啊!” 女孩被我的粗鲁举动吓到尖叫。 此时此刻,我是真的急了,身上那股子江湖人的凶戾爆发而出,我抬起手,一耳光抽在女孩的脸上:“喊你妈,老子问你手机呢!” “我...我没有....” 女孩被这一巴掌扇清醒了,连连摇头。 “不说是吧,老胡,打断那老头一条腿!”我下达了命令。 胡老蔫是我手下的杀手,在听到我的命令后,他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准了老头的腿。 ‘砰。’ 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枪响,老道士的腿被这一枪打断,他整个人凄厉的喊了一声,重心不稳的栽倒在地上。 “老子再问你一遍,手机呢,你报警的手机呢!不说的话,我就杀了他!” 我手指向老道士,对着女孩呵斥道。 她不可能没有手机,老道士不差钱,韩小宝就没不少给老道士的钱。 还有刚才从元始天尊雕像里掉落出来的现金,也显现出来,这个老道士身价不菲。 不可能买不起一个手机。 “在..在雕像里,不过我没有报警。”女孩说。 “老大。” 这时,手机里传来了状元的声音,我们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我给吴晟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把手机找过来。 随即,我拿起电话:“喂。” “老大,她没说谎,我调查了一些整个郎乡市的接警电话,并没有查到这个时间段的报警电话。”状元说。 但我并不完全相信状元的调查。 吴晟将手机翻找出来,递给了我。 我看了一眼通话记录,她这个手机并没有删除电话记录的功能,而在电话记录里,并没有看到110的号码。 “怎么没报警?”我问她,这是我一个怀疑的点。 “你..你们就在旁边,我怕发出声音你们听见。”女孩被吓到哽咽,回答道。 “很好。” 我点了点头,双重保险下,我确定了女孩并未报警。 我伸出手,帮助女孩把脸上的泪水擦掉。 现在的我,一举一动,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像一个魔鬼。 “别哭,你爸爸他没事儿,你要你乖乖的配合叔叔,我保证你和你爸爸都不会受到伤害。” 我擦拭着女孩脸上的泪。 她被我的动作吓的浑身颤抖,却不敢躲闪。 “把他带到屋子里。”我指着老道士,对吴晟和胡老蔫吩咐道。 我则搂住了女孩的肩膀,带着她一起进入道馆的房间。 “兄弟,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是求你们别伤害我女儿。”老道士苦苦哀求道。 “放心,我说了,只要你们配合,我不会伤害你们。”我说。 我的目的不是他们,而是韩小宝,只要他们配合我,我就不会伤害他们。 回到房间里,我先是让女孩缓和了一下她的情绪。 她说要给她父亲包扎止血,我也同意了。 等到她给老道士处理好伤口,情绪也缓和下来后,我说:“一会儿韩小宝过来,你去给他开门,将带到这里,明白吗?” “明白。”女孩点头,显然,她是认识韩小宝的。 “调整好心态,如果韩小宝发现端倪,离开了,你爸爸就得死!”我威胁道。 “嗯嗯。”女孩点了点头。 只是,我对她还不放心,她的城府太浅,也太紧张,我怕她露出端倪让韩小宝发现。 “大哥,让我去吧,韩总那个人警惕性很高,女儿骗不了他。”老道士说。 “你行吗?” 我盯着他的腿,怀疑的问。 “行。” 老道士拿了一根木棍固定在腿上,他有吩咐女孩给他拿了一条宽松的裤子套上。 随后,在我们的搀扶下,他站起身。 虽说走路一瘸一拐,行动缓慢,但是以另一条腿作为支撑,还能勉强走。 与其让女孩去,老道士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让吴晟把女孩的双腿双脚捆绑上,又把院子里的狗处理了一下,等待韩小宝的到来。 天色渐渐亮起,在我们的煎熬般的等待下,时间到达凌晨四点五十五分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韩总来了,我去了。”老道士说。 “千万别耍花样,不然你女儿会没命。”我再次警告他。 他点头。 然后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间。 在道馆里,只有我和胡老蔫在,而吴晟则被我命令,躲在了院子大树后面。 万一中途韩小宝发现端倪,吴晟还能截断他的后路。 在我透过门缝的目光注视下,老道士走到门口,打开了道馆的大门。 “韩总,您来了。”老道士让开路,将韩小宝请进了院子里。 待到韩小宝进入院子后,老道士关闭了房门。 当我的目光,看到韩小宝时,双拳忍不住的紧紧握起,眼神杀意迸射。 韩小宝和十几年前变化很大,尤其是在气质上,那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之前的韩小宝,典型的江湖混混模样,还带着那种刚从农村出来不久的乡土味儿。 现在的韩小宝,那是企业家,人模狗样的,在一身唐装的衬托下,还有种世外高人的气魄。 我父亲因为他英年早逝... 可他却活的如此潇洒,我恨! 今天,就要让他栽在这里,这个道馆,就是他的葬身之地,十几年前的账,他该还了! 让他多活了十几年,多享受了十几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今天老黑怎么这么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