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康熙唠唠嗑(清穿)》 1、死了 两年前,景纹集团总裁与妻子、儿子遭遇车祸,夫妇俩人当场死亡,儿子秋易重伤成为植物人,顷刻间,热闹美满的家庭,仅剩唯一的小女儿-秋暖。 这两年,那个家人在世时娇惯的小公主,仿佛承受不住现实的打击,变得胆小怯懦,毫无主见,每次开会从不发表意见,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好,变成了被全网耻笑的好好总裁。 高级病房内 床上的人五官英俊,面色白净,像是单纯的睡着了而已。 秋暖坐在床前的板凳上,一身得体的西装,干练的短发,神情和大家所熟知的那个懦弱的好好总裁完全没有一丝相似。 在今天之前,她还是一头长发,天天扎着一个丸子头,眼神单纯无害,哪怕身着正装也像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秋暖给自己削了一个苹果,边吃边冲着床上的人吐槽:“秋易你就不是个东西,咱爸从小就教导你,他养我前半辈子,你养我后半辈子的,你可是答应了的。” “现在倒好,一个个的全走了,留我一个人在狼窝里,天天和一些老狐狸周旋,我原本老被你骂笨蛋的脑子,现在都聪明了不少。” 把手中的苹果咬的咔咔作响:“我跟你说秋易,我当时就说那场车祸不正常,我调查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那几个老狐狸的破绽。” “当时我们跟老秋说了好几次他这几个兄弟不是个好人,他还对我们生气。” “现在好了吧!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把妈的命也搭了进去,还让你当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 “还好留个我,可以替你们报仇雪恨,要不然我们一家要是团灭了,可就让他们逍遥法外了。” 一个苹果吃完,秋暖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抽了张纸把自己纤细的手擦干净,站起身:“今天是股东大会,哥,我要去替你们报仇去了,等我晚上回来跟你说战果。” 秋暖气势汹汹的往外走,去奔赴她的战场,没看到身后躺了两年的人手指颤动了两下,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仿佛在说-别着急,等等我。 离会议开始还有三分钟,会议桌除了那个主位,其余皆坐满了人,一台直播的设备架在角落。 钱思超他们也不急,各自翻着手中的资料,慢悠悠的等着,一个黄毛丫头,让她当两年总裁也算是给她爸的面子,意思到了就行。 这次是商讨更换总裁的会议,为了防止大家说他们联合起来欺负一个小姑娘,钱思超他们史无前例的,面向大众开了直播。 毕竟这也就是走个流程,公司这个好好总裁可是出了名的,让她当两年总裁也算是给她爸的面子,意思到了就行。 直播间里面的观众却火急火燎的。 “这小总裁怎么还不来,不会是躲在什么地方偷偷哭去了吧?” “哎,世事无常啊,当时多肆意的一个小公主,现在没人撑腰,就要被人赶下去了。” “也不能说是赶,公司是大家的,她自己立不住,只能退位让贤了。” 哒,哒,哒 高跟鞋落到地面,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传来,无论是直播间的人,还是会议室里的人,都齐齐的往门口看去。 玻璃门被门口的助理推开,秋暖抬脚迈入,像是踏青般的随意。 钱思超和同坐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都划过深思,怎么着,这小丫头片子玩了一出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同时低下头勾了勾嘴角,不由的觉得好笑,小孩就是天真,事已至此,一切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总不会想着剪个发型就能改变这一切吧! 直播间里面的人也同时感到诧异 “我怎么感觉这好好总裁的气质变了?” “这要给造型师加鸡腿了,这样才像是一个总裁的形象,之前的丸子头显得太过稚嫩了。” “就是可惜咯,最后一天当总裁了。” “不当总裁也比我们强,人家手里的股份这么多,天天吃吃喝喝逍遥自在,当个小富婆,多爽。” 秋暖落座主位,镇定自若,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钱思超冲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忙拿了一份资料放置秋暖面前。 秋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看都不看,把会议桌上的人扫了一遍才开口:“钱叔,宋叔,孙叔,我爸在的时候,一直跟你们说是兄弟,有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对你们不说是百般容忍,但是也差不多。” 无论是会议室的其他人,还是直播间里观看的人,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怎么一开口就直接攻击了四个人,一打四吗? 而且她那段话什么意思? 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晚辈点名批评,让几个人都有了火气,钱思超冷了脸:“侄女,有些话可不能胡说,我们几个人敬重你爸爸,这几十年来,为了公司也算是鞠躬尽瘁,这两年你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四个老家伙天天熬夜加班,唯恐公司被被人超过去了。” 对于钱思超的话,秋暖也懒得跟他争论这点小事,看着瞪她的钱思超,对那个笑眯眯的老秋心疼的不行,心中怒火中烧:“当年创业的资金是我爸的,技术是我爸的,为了兄弟情义拉了你们一把,你们不仅不知足,联合别的公司搞破坏不够,还害我们一家的性命,你们真是狼心狗肺,不配为人。” 秋暖的话如同平地惊雷,震的人反应不过来,直播间弹幕都空白了起来。 钱思超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指着秋暖怒火中烧:“你血口喷人。” 秋暖目光移到手边的手机上,手指轻轻一点,一道醉醺醺的得意声音从里面传出。 “我跟你们说,以后秋氏就是我们家的了,别看以前我叫秋易一声哥,以后等我爸退休,我就是秋氏的总裁,他就只能永远的当一个植物人,哈哈,秋氏过不了多久,就要改成钱氏了。” “不过我爸他们也真够狠的,说下手就下手了,就是可惜,当时秋暖没在车上,要不然他们一家就全死光,我爸也不用等这两年了。” 另一道声音传出:“哈哈钱总裁好,以后还要兄弟你多多提携啊!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是你爸和你说的吗?” 那个兔崽子的声音出现,钱思超就暗道了一声不好,此时双目猩红,肝胆欲裂,伸手就想扑过去抢秋暖的手机。 秋暖也任由他抢,新款的手机被大力的摔到墙上,四分五裂,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来抢手机,秋暖还挺高兴的,这算是不打自招了吧!其实她除了这份录音,其他实质性的证据也没有,在等着警察局那边的调查进展。 要不是他们心急想赶她下台,她还是会多等几天的。 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直播间里面的弹幕刷屏,这个消息太吓人了,原来两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是故意杀人。 钱思超四个人冷汗淋漓,心里慌乱不已,他们做完那件事所有证据都毁灭的一干二净,从此再也不提,谁能想到被那个兔崽子酒后说了出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来当年的那件旧事,也不能怪他们,谁让秋强要找他们算账,他们不就是转移了点公司财产吗?又没伤筋动骨,还嚷嚷着要报警,公事公办。 他们跪下求他他都不松口,这也不能怪他们手狠。 四人被赶来的警察带走,秋暖站在空空的会议室,哭的不能自已,笨蛋老秋,笨死了。 夕阳的余晖照在宽阔的大道上,紧急刹车声伴随着一声重重的撞击,秋暖趴在方向盘上大脑一片空白,鲜血模糊了视线。 她不能死,她死了秋易那家伙怎么办,用尽全部力气想推开车门,还未碰到,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未见人先听声,是刚才手机里面酒醉的声音,此时变的狠戾。 “死丫头,你居然敢算计我。” 秋暖的余光中寒光乍现,她想躲开,却无一丝力气,头发被人揪住,随后脖颈上鲜血喷涌。 秋易,我死了你这个活死人可怎么办。 一道响亮的口哨声响起,如招魂一般。 秋暖意识消散时朦朦胧胧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犹如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学着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 “吆,这里有个美女啊!跟我走吧!” 2、皇宫 康熙三十八年秋 夜晚,星稀月黯,秋风瑟瑟,御花园内平日供娘娘们消遣的赏鱼池平静无波,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攀上错落不齐的石阶,犹如鬼魅来临。 如若被人看到,吓晕过去也属正常。 秋暖打着哆嗦从水面爬出,抱着肩膀缩着脖子,站在空无一人的池塘边环顾四周,摸了摸脖子,茫然失措。 倘若她没有记错,自己是出了车祸后又被割喉,那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一阵凉风袭来,秋暖打了个寒颤,垂眸看向滴着水的衣服,一身浅褐色到脚踝的长服,脚下一双布鞋。 伸手摸了摸稍显厚重的头,盘在头顶的头发湿了通透,若是散放下来,应是及腰的长度,不是她那头短发了。 老秋在世时,她也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喜欢玩游戏、看小说、追剧,对这身服饰并不陌生。 这是清朝的宫女服,并且是打杂的宫女服,主子跟前伺候的服饰会稍微亮眼一些。 她穿越了吗?不知是哪一年,无论是哪一年,这都是命如草芥,毫无保障的古代,如果可以选,她还是想回去。 好冷,她要先找个温暖的地方。 系统姗姗来迟:“小美女,需要系统吗?” 穿越+系统?秋暖小说看多了,也未害怕:“你是什么系统?” 系统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牛逼坏了:“造反系统,我让你当个女帝,怎么样?” 犹如平地一声炸雷,震的秋暖半天反应不过来,怀疑是不是刚才耳朵灌水,开始幻听了。 “你说你是什么系统?” 系统重复一遍:“造反系统。” 秋暖身体抖的不成样子,不知是心里的冷,还是身上的冷:“现在是哪个朝代?哪个皇帝?” “清朝,康熙三十八年。” 秋暖觉得腿有些软了,走到御花园小道旁的假山旁,扶着石头蹲下身来,湿哒哒的衣服垂到地上。 康熙,她造康熙的反?开什么玩笑,她没有这个野心,更喜欢和平,为了一个破系统,去搞的死伤无数,打死她也做不到。 更何况,秋暖觉得康熙是个好皇帝,她这从小就想着当富二代,吃吃喝喝开心一生的人,当个村长的能力都没有,还当女帝。 当女鬼好像更容易一些,就算是当了两年总裁,长进了不少,那也差得远了。 “我若是不和你绑定呢?” 系统无所谓的语气:“也可以啊!那你就死了呗,我在找别人。” 秋暖心内翻涌,蹲在地上抱着膝盖,静静的思索。 “和你绑定后,成功了有何结果,不成功又有何结果?” “绑定了,你就不用死了,成功了你就是女帝,不成功的话,我会抹杀你。” “你抹杀了我,还能再去绑定别人吗?” 系统吊儿郎当:“可以啊!我若是抹杀了你,还有一次绑定宿主的机会。” 秋暖心里发紧,她不是唯一的选择,她好像别无选择。 “好,我和你绑定。” 和系统绑定之后,秋暖扶着假山起身,抬脚往前走:“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系统:“我在论坛上问了下,在古代怎么样造反当女帝,评论说:哈哈,唯一的女帝是武皇,要不你直接复制一套武皇的流程吧!” “所以我把你直接放到了皇宫,不过后宫的嫔妃没有合适的,这个小宫女的身份最恰当,你今天就能见到康熙了,是不是很简单?” 秋暖差点没一头栽倒地上,很简单?这系统是不是看不出来别人的回答是调侃。 康熙是李世民吗?还是四阿哥是李治? 就这父子俩一对工作狂,哪一个是恋爱脑? 秋暖心中一个拖字诀,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大不了最后被抹杀,能活一天是一天,她在现代已经死了,现在的时光都是赚到的。 就是不知道秋易如何了,她之前一次交了100年的费用,应该不至于让人扔出来。 “系统,你能看到我哥的情况吗?” “看不到,不过我小弟在那个段落,我可以让我小弟帮忙照顾着点。” 秋暖问号脸:“你还有小弟?你不是系统吗?” 系统像是抬起了下巴,骄傲的说出自己的丰功伟绩:“我小弟崇拜我,自愿追随我,以后我功成名就了,也会有它的一份荣耀。” 秋暖一时不懂它功成名就的意思,抱着胳膊缩着脖子往前走:“你说的功成名就是指造反成功?” 系统想起这个大业就兴奋:“对,我原本是一个反派系统,但是我不甘于现状,不想和其他系统一样没追求,我要当系统界最靓的崽,要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永永远远的被记载在系统界的历史上。” “我和我的小弟说了我这个伟大的理想,于是我们讨论出来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就是当史无前例,最叛逆的系统,在刻制任务信息的时候,我小弟吸引星际官的注意力,我自己改了任务信息,然后把记录删除,把自己从系统档案删除,是不是很聪明?” 系统说的沾沾自喜,秋暖却听的火气翻涌,咬着牙道:“所以,就是你为了自己觉得好玩,就给自己改成了造反系统,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牺牲很多的人。” 系统满不在乎:“那有如何,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如果牺牲一些人能完成我的伟大梦想,那他们死的也挺值的啊!” 秋暖遍体生寒,听的出来,系统是真的不在乎人命,自私冷血的可怕。 这就像是一个逃脱了封印的恶魔,现在准备出来作恶了。 “星际官发现了不会饶的了你。” “饶不了就饶不了呗,我会永远的活在系统界的谴责书上,大家会永永远远的记得,在很久以前,有个86号系统,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它反抗了星际官。” 若是系统在她面前,她一定和系统同归于尽,这样的心思太可怕了,她呼吸急促,心里震的发麻,气血翻涌。 可是她看不到系统,也无法拿系统如何,只能按耐住一切,慢慢的想对策。 漆黑的夜晚,只有圆月笼罩着大地,带来一丝微弱的光芒,一盏摇曳的纱灯被一个脸圆圆的小宫女提着,四周风声呜呼,树叶哗啦啦作响,她害怕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举起手中的光亮,四周看了看,小声喊着:“秋暖姐姐,秋暖姐姐。” 3、侍舍 心里着急不已,她已经出来寻了半天,秋暖姐姐去哪里了呢?前面就是御花园,深秋的御花园景色欠佳,白日里来往的人就不多,这晚上天黑可怖的,应是更不会有人来吧! 小宫女停住脚步,犹豫是继续往前寻寻,还是再往别处找找。 秋暖的衣服上滴着水,布鞋里也是池水,每走一步,就会在地上留下一串水渍,头发也散了一半,活像个水鬼。 看到散发着昏黄烛光的纱灯,差点喜极而泣,加快脚步走上前,离得近了,才听到这小姑娘嘴里喊着她的名字。 冷的牙齿发颤:“我在这里。” 找人的小宫女听到声音忙回头看,看到颤抖着身子往这边走来的秋暖,急忙小跑着迎了上去。 待到跟前,才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狼狈的模样,面露惊恐:“秋暖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秋暖摇摇头没有解释,只是说道:“冷。” 小宫女着急道:“那我们先回侍舍,别冻病了。” 小宫女举着纱灯,领着秋暖往前走,看着她的样子,心疼的不行:“秋暖姐姐,你突然不见,我们都很着急,丝雨姐姐和如兰姐姐在别处寻你。” “今日是你去乾清宫的第一日,再过一个时辰便是你当值,若是误了时辰,你这到手的差事没了不说,日后再想得到重用可就难上加难了。” “这可怎么办。”小宫女快要急哭出来。 秋暖扯了个苍白的笑安抚:“没事,时间来得及。”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时间应该是够用的。 “系统,原身是淹死了吗?” “对。” “是谁害了她?” 系统觉得秋暖不可理喻:“我怎么知道。” 秋暖:...... 她还以为系统那厉害的模样,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呢! “那能给我原主的记忆吗?” 系统都不想搭理秋暖了:“原主都已经死了,记忆也消散了,我怎么给你。” 秋暖垂下眼眸,分析着自己现在的处境,明着有让她造反的系统,暗着有想害她性命的人。 前有狼,后有虎,危机四伏。 原主一个小姑娘,除非是一心求死,否则不会夜晚来到赏鱼池。 想着刚才小姑娘说的话,原主刚升职加薪,来到康熙身旁伺候,他杀的可能性便大了一些,或许是惹了旁人嫉妒红了眼,因此丢了命。 秋暖秀眉轻皱,原主既然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脱颖而出,奋斗到一线,应当不是无脑之人,怎会这么容易就着了道。 除非-这个人是她不设防的人。 有心想和小姑娘套套话,上下牙齿打架,勉勉强强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的?” 冬雪比秋叶矮了半头,抬头回她:“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我们刚发现你不见就出来寻你了。” 秋暖手指攥着胳膊上的粗糙布料,没有人故意拖延时间,难道是她怀疑错了? 还不知这小姑娘的名字,秋暖故意道:“丝雨,你们真好,谢谢你们这么晚出来寻我。” 摸不清现在的情况,秋暖不敢装作失忆,凶手在暗她在明,失忆消息再被凶手知道,那她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几天。 冬雪撅了噘嘴不满道:“秋暖姐姐,我是冬雪,不是丝雨姐姐。” 秋暖弯曲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装作苦恼的样子:“我刚才在水下撞到了脑袋,现在有些迷迷糊糊,冬雪莫生姐姐的气,我,你,还有丝雨,如兰是最好的姐妹对不对?这宫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关系最好了。” 冬雪被哄好,高兴的点头:“是的,我们四个的关系是最最好的。” 秋暖表现出故意逗她的模样:“那可不一定哦,秋暖姐姐还有另外一个关系好的朋友呢!” 冬雪圆圆的小脸上布满惊讶:“可是,我们四个日日夜夜在一处,你何时有了另外一个关系好的朋友,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那就是没有了,秋暖伸手捏了捏冬雪圆圆的脸蛋,笑道:“姐姐逗冬雪玩呢!” 冬雪被她冰凉的手指激的打了个冷颤:“秋暖姐姐你的手好凉,是不是特别冷,我们走快一点,快到了。” 冬雪对秋暖不设防,等到了灯火通明的院落,秋暖也把基本情况套的差不多了。 原主的身份信息很简单,包衣身份,今年十五岁,家中父母双亡,有一弟弟不知落到了何处,原身想努力的往上爬,也是为了日后能派人出去寻寻弟弟。 御膳房当差,不知因何,管事的说乾清宫缺人手,把她调到了乾清宫给康熙奉茶。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两个同样身着宫女服饰的人急忙走出,看到秋暖露出心疼的神色:“秋暖你这调皮的,跑去哪里了,我们都要着急死了,寻了一圈刚回来,想看看你是不是自己回来了。” 这话秋暖过了耳朵,却未有几分信任,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脚步不停的往房间走,看着连在一起的床位回头对冬雪道:“冬雪妹妹,我抖的厉害,你可以帮我拿一套我的衣服放到床上吗?” “好的秋暖姐姐。” 冬雪从房间放衣物的格子里,取出一套干净衣物,秋暖记下她拿衣服的格子,那应该就是自己的地方了。 冬雪把衣服放到靠墙的床位上:“秋暖姐姐,我放你床上了,你快把湿衣服脱掉,我去给你打盆热水,你擦洗擦洗身子。” 说完后急急忙忙出门,秋暖抖的厉害,丝雨和如兰上前想要帮她解衣,被她后退几步拒绝。 “谢谢两位姐姐,我自己来就好。” 丝雨刚想说些什么,秋暖就开口道:“我要换一下贴身的里衣,可否先请两位姐姐出去稍等片刻?” 说着微微低头,露出些许害羞的神色。 春雨两人对视一眼,微微蹙眉,随后笑道:“那你好了叫我们。” 4、试探 两人走出去掩上房门,秋暖拿着帕子把身上的水擦拭干净,换上里衣,想着等冬雪把水提回来了,简单的梳洗之后再穿上外衣。 心里记下了冬雪的情谊。 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冲门口道:“两位姐姐,可以进来了。” 身上暖意四起,秋暖回想刚才,她和冬雪回来时,两个人是从屋内出来的,说是寻她刚回来,解释是合理的,只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和冬雪相比,她们眼中毫无急色。 推门声起,秋暖冲着门口柔柔的笑:“两位姐姐对我真好,辛苦你们去门口吹风了,真是抱歉。” 两人走过来坐在她身旁,如兰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子笑道:“你这丫头怎么变的这么避讳了,换衣还要让我们出去,之前我们姐妹可都是共同换衣物的。” 她亲昵的动作让秋暖攥着被角的手紧了紧,低着头没有让心里的不喜浮现于脸上。 对于如兰柔声的怀疑,面上毫无慌张,搪塞的话张口就来,红了脸颊,小声道:“我,我身体有了些变化,不好意思让姐姐看到。” 丝雨和如兰瞬间了然,掩口而笑:“这有什么,我和你如兰姐姐长你两岁,你若有不懂的地方,记得问我们。” 秋暖用被子蒙着头,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被子下的双眼一片清明,现在的处境怎么感觉和刚进公司时差不多,周围的人是人是鬼难以分辨。 如兰拉了拉她头上的被子:“快出来,别闷坏了。” “秋暖,你今天是去了哪里?怎么这副模样回来?” 秋暖心思流转,白嫩的小脸从被子里面露出来,气恨到红了眼眶:“有人告诉我说是同住的姐姐在御花园的赏鱼池旁等我,我就过去了,谁知到了地方被人推下了池塘,差一点淹死。” 丝雨和如兰惊吓连连:“我们如何会大晚上的约你到赏鱼池,可还记得是何人告诉你的,我们把她告到管事面前,此事不能就此算了。” 她们眼里的惊吓是真,秋暖辨不清是惊吓于她掉进了赏鱼池,还是惊吓于一些其他的事情。 失望的摇摇头:“不知,我听见这话初时未生疑,走到赏鱼池就察觉到不对,两位姐姐如果想找我,下了值回来便能见到我,何必约到那么远的赏鱼池,只是还不等转身回来,就被人推了下去。” 丝雨两人忙点头:“就是这个理。” 秋暖低着头余光看到两人的鞋底,干净如新,不染尘泥。 冬雪提着半桶热水进来,急忙道:“秋暖姐姐,你快点擦洗一下身子,快到亥时了。” 丝雨拉着她的手关切道:“秋暖你身子还行吗?这夜里天寒,你又刚掉到赏鱼池,要不我去替你说说,晚一天去当值。” 晚一天去当值?除非秋暖是傻子,身为宫女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轻则丢了到手的差事挨上一顿骂,重则贬去干一些重活,以后的小鞋估计要穿不完了。 “不用了丝雨姐姐,我身体很好,现在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用热水简单擦拭了一遍,秋暖穿好宫女服,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用吸水的帕子擦拭。 如兰看着她的衣服奇道:“你不是要去乾清宫当值吗?怎么还穿这个衣服。” 秋暖擦头发的手顿住,不穿这个衣服穿什么衣服? 冬雪啊了一声,懊恼道:“对不起秋暖姐姐,是我太着急忘记了,去乾清宫不能穿这套褐色的衣服,容易让圣上烦心倦目,前两日小陈公公送来的哪套樱桃粉的衣服,你放在何处了?” 秋暖懂了,就是褐色太暗了,康熙看久了会影响心情,所以在他跟前伺候,要换一身亮眼的衣服,让他心情明朗一些。 可是,她也不知原身把那套樱桃粉的衣服藏哪里去了。 “系统,你知道吗?” 系统懒洋洋:“不知道。” 在三双疑惑的眼神中,秋暖有些心慌慌,不动声色的继续擦拭头发:“我先前收起来了,这猛的有些冷,我就先穿上冬雪拿的了,等擦完头发,我再拿出来换上。” 冬雪听了未多想,丝雨与如兰对视一眼,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擦完头发,秋暖又犯了难,她不会梳。 把背后的头发拿到身前,用梳子梳了两下,忐忑道:“我们房间没有铜镜,冬雪你帮我梳头好不好?我现在紧张,我害怕梳的不好。” 冬雪欣然同意:“好啊!” 接过梳子开始给秋暖梳头。 丝雨面上不满,按耐不住说出心里话:“若是紧张的都不会了梳头,还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旁人,省的惹了圣怒,平白丢了性命。” 如兰伸手拉了拉丝雨的袖子,示意她少说点,随后对着秋暖解释:“秋暖,丝雨也是担心你,你别听差了意思。” 冬雪的嘴唇抿了抿,那话才不是担心秋暖姐姐呢!她是想替秋暖姐姐去乾清宫当差。 一边梳头一边看了看秋暖的神色,担心她心里难受。 之前丝雨姐姐说话不好听时,秋暖姐姐就是偷偷的难过。 秋暖未看丝雨,转过头对冬雪笑道:“别说管事订好的差事不能让,就算能让,我也会让给乖巧的冬雪。” 如兰于丝雨对视一眼,心内诧异不已,平时闷声闷气的人,怎么也会拐着弯的挤兑人了,莫不是先前都是伪装,要去皇上跟前伺候,就露了本性? 冬雪心里高兴,看到丝雨与如兰两人的脸色,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手中的动作越发轻柔了。 秋暖没有如往常一般咽下丝雨的冷言冷语,让房间的气氛微妙了起来。 她把原身的柜子与床铺翻了个遍,找到那套樱桃份的衣服。 看到那两人想开口问些什么,又不想主动开口的脸色,她心里有些开心,否则还要开口解释,麻烦。 换上后整个人都亮丽了起来,与刚才那灰扑扑的褐色截然不同。 冬雪围着她看,欢喜的说真好看,丝雨两人也未继续冷着脸,也走上来打趣。 只是眼里藏着嫉妒,恨不得以身替之。 5、紧张 冬雪被秋暖牵着手,糊里糊涂的出了院子:“秋暖姐姐,你把我牵出来作甚?” 秋暖看着冬雪圆乎乎的小脸道:“冬雪,我第一天当值,心里很是紧张,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你可否与我说说需要注意的地方,再给姐姐示范一下行礼。” 去皇上跟前伺候,冬雪想想就害怕,对秋暖的话并未起疑心:“秋暖姐姐,你进了乾清宫万不可直视圣颜,进出都要微微弯腰低头,皇上批示奏折时,一定不要发出声音惊扰到他,时刻关注着桌上的浓茶是否温热。” “行礼一定要认认真真,规规矩矩,万不可儿戏。” 说着对着秋暖行了一礼:“就是这样,但若被皇上训斥了,就一定要跪下俯首,求息怒。” 详细的说了一遍之后,冬雪有些不好意思:“秋暖姐姐的规矩是极其标准的,我这弄斧班门了。” 秋暖现在对冬雪有着万分感激,这小孩真是太好了,要不然自己去了乾清宫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时候犯了错都不知。 伸手搓了搓冬雪圆圆的脸蛋:“冬雪你真好,你等着姐姐回来,到时候请你吃糖。” 双瞳剪水,肤白似雪的秋暖姐姐此时对着自己笑如晚霞,让冬雪忍不住的露出傻笑,从前都是三位姐姐关系最好,没想到秋暖姐姐也是这么喜欢自己的。 “唉吆,我的小姑奶奶,你还在这里墨迹什么,我在前面等了你半晌,都不见你人影。” 一道稚嫩尖细的声音传来,秋暖忙转身,就看到一路小跑过来的小太监,气呼呼的怒视她。 冬雪叫了声小陈公公。 秋暖忙道歉:“小陈公公莫生气,是秋暖错了,秋暖刚打算过去找你。” 她也不知道有人在前面等她,刚想问冬雪乾清宫怎么走,没有记忆,她真是寸步难行。 时间已然不早,小陈公公没时间多说什么,冷哼一声转身走:“还不快跟上。” 秋暖顾不上和冬雪说再见,匆忙小跑着跟在小陈公公身后,还不错,居然还有人来接,这小陈公公应当也是乾清宫当值的人,心下思索着能不能拉拉关系。 “今日也就是你第一日当值,我才来领你走一趟,后面几天可没这般待遇了。” 秋暖落后他一步点头如捣蒜,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听训的姿态做的足足的。 目光一闪,袖口的两块碎银落入掌心,愚笨的往小陈公公手中塞。 “多谢小陈公公,我,我嘴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是我......” 说到最后脸涨的通红,仿佛是第一次做这事,生疏中夹杂着羞愧。 秋暖心里叹气,她有段时间没装这副小白花的样子,一时之间都不太习惯了。 小陈公公看清她塞过来的东西,火气消退了一点,看了看秋暖不懂世事的面容,把两块碎银子又塞回给她,当奴才的都不容易, 秋暖面上忐忑不安,他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好好留着吧!多攒点,你们二十五岁可以选择出宫,到时候找户好人家,好好过日子,万一遇人不淑,有银子傍身人家也不敢随意欺辱。” “我们太监只能一辈子待在宫里,金银没你们用处大。” 秋暖抬眼看向白白净净的小陈公公,大约只有十八九岁,眼里已经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是啊!能在皇帝跟前伺候的人,有几个是单纯没见过世面的。 见过龌龊依然留守着一份善良,秋暖心里对小陈公公生出了几分好感。 她在现代已死,不知是否要在古代呆一辈子,她做了最坏的打算,秋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等死的人,不作恶不害人,但会用最大的努力活着。 用天真的语气道:“小陈公公,你好厉害啊,和我哥哥一样,我哥哥也很厉害,我可以叫你小陈哥哥吗?我以后一定要向你学习。” 冬雪说原主有一个弟弟,没说有一个哥哥,但这也无妨,总归有表哥堂哥之类的,就算小陈公公最后知道她没有亲哥哥,秋暖也能说的过去。 小陈公公起了一点兴趣:“向我学习什么?” “向你学习用心办差,你看时间还未到,你便早早的在路口等我了,平时一定也是早早的上值,从未出过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稍稍恭维一下小陈公公,应该不会出错。 陈四听了她幼稚的话叹气,今日心情不错,便也愿意多说几句:“你记住了,在御膳房你可以出点错,大不了是挨顿板子,在主子跟前伺候,出了错那可就不是一顿板子的事了,凡事用心谨慎,主子舒服了,我们做奴才的也就舒服了,记住了吗?” 秋暖睁着大眼睛点头:“我记下了小陈哥哥。” 小陈领着她往前走,习惯性的弯腰含胸,纱灯的光印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以后四下无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小陈哥哥,有外人在,叫我小陈公公。” “为什么啊?” “世事无常,我不想连累到你,也不想让你连累到我。” 秋暖心里叹气,在古代当下人好难啊!用虽不解却认真听话的甘甜嗓音回道:“我知道了,小陈哥哥。” 两人到了乾清宫,正殿旁的耳房刚巧走出来一个小太监,两手端着承盘,上面是一盏白瓷茶碗,里面是温热的浓茶,看到秋暖打量了片刻,向一旁的小陈公公问道:“这就是那个宫女?” 小陈公公微微点头。 秋暖觉得他们的话有些奇怪,特别是端茶的小太监看她的眼神,更是怪异。 小太监把手中承盘递过去:“那你就送过去吧,不要让万岁爷等急了。” 秋暖现在手心有些冒汗,没心思再多想他们的反应,感觉自己即将踏入狼窝,里面可是康熙啊! 接过紫檀木的承盘,旁边的小太监替她微微推开殿门。 秋暖轻脚轻手的走动,身后传来细微的关门声,整个房间静可落针,她紧张的能听到自己如鼓声的心跳。 6、危机 察觉到视线微微抬头去看,一个身着红色衣袍的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这应当就是康熙身旁的太监总管—梁九功了吧! 她分不清这是对她满意,还是对她不满意。 低眉顺眼的把承盘放在一旁空置的桌上,端起茶轻轻的走到康熙身旁,放在他的案头,随后后退两步恭敬的垂首站立。 秋暖提着心完成整个过程,看到没有惊扰到康熙才松了一口气,吓死人了。 在现代做错事还可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不了换个工作,但现在封建社会,错了头就被咔嚓了,别说青山,杂草都没有了。 秋暖看着脚尖,在脑中发问:“系统,你能帮我什么?” “什么都可以,哦,原主的记忆不行,随风而散了。” 它好大的口气:“既然你什么都可以,那为何还要绑定宿主?” 系统觉得她好笨啊!不耐烦道:“系统是不能直接对这个世界,或者这个世界的人做些什么的,只有通过宿主才可以,例如,我可以去其他段落偷偷弄一些病毒,丧尸,魔修,但我没有办法直接投放,你才可以。” 秋暖心脏骤停,猛吸了一口冷气,入坠寒冰:“你……不可以这么做。” 现在的大清若是遇到这些,那就是灭顶之灾,毫无自保的能力,到时…… 她不敢往下想,太可怕了。 她是现代人,刚来不到一天,若说对这里有多深的感情这不现实,但是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系统不快道:“我就是举个例子,我跟哪些段落又不熟,我小弟说,那些段落的系统都特别强悍,我要是去弄也麻烦,所以我才让你造反,这样的话,就又省事又轻松。” 秋暖按捺下心里的波涛巨浪,继续问系统:“你说的段落是什么意思?” 这些事情是不准告知宿主的,只是这系统原就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一心想当系统界的逆子,秋暖问,它就如实告知:“我来自另外一个维度,万年后的时空,星际官把人类走过的历程切割成了很多个段落,造就了我们,每个系统去往一个段落,完成自己的任务。” 秋暖疑惑:“但是历史发展这个事情,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后面岂不是全都乱了套了吗?” “不会,段落都是单独的,就算是我负责的这个段落的人全死了,也不影响后面的段落,都是自由延伸的。” 秋暖似懂非懂:“什么意思?” 系统觉得秋暖好笨,它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举个例子,就像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古代末期,如果没有按照历史发展,被我们灭光了,也是没关系的,就是坏掉了那么一小节而已,不影响整体。” “如果继续存在下去了,那也是可以的,会自动延伸出一条支线,就像是一棵树发了个岔,不会影响主干的生长。” 怕她还是不明白,又补充道:“这条树岔会发展成什么样,这个就看这个时代的能力了,可能刚冒个头就枯了,也有可能长的和主干一样粗,最后无限延伸出去。” 秋暖听的恍恍惚惚,懂是懂了,就是,感觉挺玄幻的。 “你刚才说修仙界,修仙界也是人类的历史?” 系统觉得她像白痴一样:“当然,从盘古开天,到太古洪荒,后来末世残存,最后万物新生,都是人类的历程。” 秋暖心脏狂跳,这个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星际官为何要这样做?” 系统回想了下:“不知道,不过他好像是说什么,星星之火或许可以燎原,具体什么意思,我也听不懂。” 时间慢慢流淌,整个大殿只有康熙落笔翻阅奏折的声音,那盏茶他碰都没碰,秋暖稳稳的站着他身后,心里思索着刚才系统的那番话。 估摸着时间茶应当凉了,才轻悄悄的上前端起茶碗,走到放承盘的桌子旁,把茶碗放上去,端着往外走。 换了一杯温热的,重新放到案头,这次可能是刚才开门的声音惊扰到了康熙,刚放下他的手就伸了过来,只是视线还在摊开的奏折上,眉头微皱,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情。 他喝过浓茶,把茶碗随意的放到原处,发出瓷器碰撞的当啷一声。 秋暖心里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不紧张了,可能是因为气愤,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自己提着心放上去,他像个大爷一样的任意。 虽然你是康熙,但她从小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心里举着牌子:生气,生气。 依旧轻缓的走上前,重复刚才换茶的流程,她依旧谨慎,只是心里的恐慌消散了。 却也没有抬头去观察让她好奇的康熙,毕竟不怕死和找死还是有区别的,站在康熙身后,垂着眼想着自己的事情。 人家穿越都是公主,格格,小姐的,就她遇到了一个可怕的系统,把她扔过来当宫女,当个宫女也就算了,还在乾清宫当宫女。 不过转念一想,当乾清宫的宫女总好过去后宫娘娘的宫里,那勾心斗角的,太吓人了,康熙跟前应该没有人会故意害她,只要保证不要让康熙对她不满就可以了。 系统的目标是:造反当女帝,在系统界的历史上留名万年。 秋暖真的是一筹莫展,想想都头疼,头疼怎么忽悠系统,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她可是个热爱和平的好孩子。 “什么时辰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秋暖猛的抬头,应该不会是问她吧? 小幅度的环顾四周,那个应该是总管-梁九功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整个房间就剩康熙和她两个人,老天爷,天要亡她。 傻傻的转头看向不远处她从未见过的漏刻,乌云压顶,她也看不懂啊!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也没教过这东西。 脑子狂叫:“系统,系统,快帮我看看时间啊!” 可惜系统毫无相应,犹如掉线。 前面端坐着批阅奏折的康熙以为是身后没人,转头看到宫女服饰的秋暖,眉头紧皱眼中带着不满:“什么时辰了?” 这小宫女怎么有些呆傻,内务府是怎么选的。 秋暖脑中急速转动,系统个坑货,毫无用处。 若她现在害怕的跪在地上说不知,挨不挨打不确定,那明天肯定不用来了,被皇上亲自辞退的人,那往后的日子一定特别酸爽。 7、被羞辱 没有一个老板会喜欢一个无用的员工,弯膝一拜,沉着冷静道:“皇上恕罪,怀表在皇上身上,奴婢看不到时间,烦请皇上把怀表解下递与奴婢。” 康熙年间已有怀表出现,身为一国之君肯定会有,康熙身上现在是否有怀表?秋暖不知,她只能赌一赌。 就算是没有,她表明了自己会看怀表,就代表着她认识数字,知识就是力量,应当会比直接害怕跪倒说不知道的好点吧? 不得不说,她的回答在康熙的意料之外,他问的是漏刻的时辰,她回他不知道怀表的时间,错位回答让康熙在处理公事的疲惫中抽出一丝清明。 从怀中掏出带着链条的怀表,向后递过去。 秋暖双手接过,轻轻一按,发出啪的一声,露出白色的表盘,黑色的表针。 “回皇上,现在是十一点十五分,还差四十五分钟到子时。” 十二个时辰秋叶记不全,夜里十二点是子时,这个还是知道的。 合上表盖,捧在掌心送上前。 康熙:“这么晚了。” 伸手拿过,啪的一声又打开表盘,瞥了眼上面的时间看着秋暖若有所思。 恍惚想起前些时日安嫔说他国事操劳,听闻御膳房有一宫女泡茶手艺极好,问他是否需要。 康熙闻弦知雅意,一句话把安嫔的心思猜了个明白,沉思了片刻便允了她这个念头。 “你是怎么认识钟表上的时间的?” “回皇上,奴婢小时候遇见过游走的传教士,接触过两天,是他教奴婢认识数字的。” 一个谎话要用一百个谎话来圆,现在的秋暖只想着把危机解决,思考不了自己是不是欺君,更何况,十几年前的事情,谁知道她一个小孩是不是真的见过传教士。 “抬起头来我看看。” 秋暖不解其意的抬头,垂着眼帘没有直视康熙,只能看到一身明黄格外刺眼,上面的绣龙栩栩如生。 康熙打量了她半晌,看着年岁不大,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随意的问话让秋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还好是垂着眼没有被康熙看到,心里如热油翻滚,大脑急的团团转。 康熙是会无聊到问一个宫女年龄的人吗?肯定不是,那是为什么? 她擦澡时虚晃的看过原主的长相,虽年纪不大却也能看出相貌不错,自己刚才讨巧的回答,莫不是让康熙误会了,觉得她是想靠着小聪明,来求他青睐的人吧? 秋暖过惯了逍遥日子的人是疯了才会想入康熙的后宫,康熙八岁登基,今年是康熙三十八年,那就是已经四十六岁,都有孙子的人了,她可才十五啊! 和无数的女人争奇斗艳,天天抹着眼泪盼着人来,太可怕了,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康熙把她砍了。 系统刚才说,它只能控制她,无法对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做些什么,不用问,也是帮不上忙了。 心里跟秋易说了声抱歉,哥啊!我可能要死第二次了,你就随缘吧!我顾不了你了。 一瞬间心思百转,随后猛的跪倒在地:“回禀皇上,奴婢今年十五岁,比五公主小了一岁。” 幸好刚才和冬雪在路上时,把宫内的大致情况问了一遍,我比你女儿都小,你总不会还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你自己后宫女人无数,如果强抢一个小宫女,传出去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梁九功不知何时回来了,听到这话大声怒斥:“大胆,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奴才也敢和五公主相提并论。” 安嫔这是推荐的什么人,怎会如此不知规矩,不仅牵连到她自己,也会牵连到他,皇上可不管这么多,有人让他不快,自己这个乾清宫管事的,也少不了挨顿骂。 这句话让刚来到清朝的秋暖心里有了火气,你才不是个东西,你才奴才,你才下贱,她怎么就不能和五公主相提并论了,同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知道自己成了宫女,地位低,但也不能这么践踏人,她也是爸妈养出来的小公主。 用最后一丝理智紧咬牙关,没让心里的愤怒宣泄出来。 她现在就是后悔,后悔给康熙跪下了,早知道还不如站着行个礼得了,挨板子还是砍头随便,就相当领了个清朝宫女一日游门票。 还省的应付这个糟心的系统。 现在有心想站起来,想想还是算了,皇上没说平身自己起来,好像真的活不了了。 那句:“奴婢失言,请皇上恕罪。”的话一直没有听到,康熙和梁九功两人都诧异了片刻,这小宫女当真不怕死? 康熙手指放在膝盖,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宫女起了些趣味,她刚开始的机灵让他以为不外乎是后宫女人的手段,取巧引他侧目,谁知她回答完自己的年纪后,又加了一句,比五公主还小一岁。 那就是她听出了他的意思,委婉的表明了她没有那个意思,并且对这件事情拒绝,不错,是个聪慧的。 莫非是自己理解错了安嫔的意思?她当真只是心疼自己,单纯的推荐一个泡茶不错的宫女过来? 怀表还在康熙手中握着,眼中闪过意味深长。 求饶的话秋暖没有说,梁九功伸着手想要发怒,被康熙抬手制止。 看着地上的人问:“你是觉得你没错?” 秋暖不怕死的直起身:“奴婢不知错在何处。” 不错不错,有御史死谏不怕死的牛脾气,像是被逗乐了,康熙下巴上的一撮胡子跟着颤了颤:“梁九功,你告诉她,她错在了何处。” 康熙笑的出来,梁九功却笑不出来,回了一声是,对着秋暖严厉道:“你错在不该拿五公主的年龄做对比,五公主是主子,你一个下人怎敢和主子比年龄。” 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胆敢和五公主比,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刚入宫的,怎会如此的不懂规矩,当时入宫时是哪个嬷嬷教导的? 8、脱险 梁九功想着把眼前的事情了结了,就去查一查,连宫女都教不好,也不用领这份差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秋暖脑海中冒出来一句话: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很可惜,她现在是跪着的,再次后悔,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刚才就不应该跪。 做奴婢她忍了,还侮辱她,践踏她的尊严。 秋暖破釜沉舟,大声道:“奴婢觉得自己没错,天下万民都是皇上的子民,您是五公主的父亲,也是天下万民的父亲。” “五公主是康熙二十二年出生的,奴婢是康熙二十三年出生的,奴婢年纪小,不懂怎么就不能把这两年拿出来做比较了,还请梁公公赐教。” 一番话掷地有声,说完伏地而拜,再不言语,她尽力了,就这智商,能不能活就看康熙了。 康熙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哈哈大笑,笑声传到门外,惹得守在门外的小太监摸不着头脑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奏折上有什么喜报?好像还听到了五公主。 不得不说这小宫女有几分急智,康熙手指点着地上的秋暖,转头对梁九功道:“梁九功,她可是让你指教呢,你再跟她说说。” 看得出来康熙心情好,地上的小宫女应该是能逃过一劫,皇上高兴奴才就得高兴,梁九功陪着笑脸道:“皇上就别为难奴才了,我说的明明是她和五公主不能做比较,她却硬生生扯到康熙二十二年,和康熙二十三年。” “那她又说,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民,年龄都不能做比较,岂不是说,五公主是朕的孩子,天下万民就不配当朕的子民了?” 谁敢说天下万民不是皇上的子民,有这种想法的和造反无异,就是借梁九功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想,更不敢这样说。 梁九功冷汗直冒,吓的猛的跪倒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知罪。” 康熙站在堆满奏折的案桌前,负手缓慢走动:“你倒也没说错,公主确实比寻常家的孩子尊贵,刚才你说的话,不止你是这个想法,朕也是这个想法,皇家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应该尊贵无比的,可是这个小丫头说: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民,为什么连比较个年龄都不可以,朕才心头猛震。” “我们满人入关,朕从继位起便想着自己一定要发奋图强,励精图治,让百姓感受到我们爱新觉罗的皇帝,不会比之前的皇帝差,让他们过上比以前更舒心的日子。” 说到这里康熙微微叹了口气:“朕之前一直觉得对百姓足够好,现在看来还是不够亲近宽容。” “朕想起来宋朝的记载,说宋朝皇帝常常与民同乐,百姓平日见到也无需下跪迎接。” 秋暖低着头眨眨眼,这个走向是她没想到的,康熙这么善于延伸总结的吗?就像是梁九功说的,她刚才确实是一时急切,偷换了概念,从她和五公主的身份,改成了她和五公主的出生年份,康熙不会听不出来。 只能说这康熙还真是一个善于学习的皇上,从她的胡扯上思考自己的不足。 梁九功急忙请罪:“请皇上恕罪,是奴才一时失言。” 康熙目光深远:“大清国的皇族高贵,我大清的百姓也是珍贵的,朕这日日夜夜的忙碌,不都是为了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吗?” “朕要让他们怕我们,尊我们,敬我们,忠我们,朕掌握生杀大权,他们是怕的,朕让他们衣食无忧,他们是尊的,但敬和忠。” “就要靠我们的用心,如果连年龄都不可同一年比较,那他们怎么敢喜欢我们,怎么会忠心不二的当我们爱新觉罗的子民。” 康熙站着思索了片刻,其他的话没有再说,和一个太监一个宫女谈论政策朝政,无异于对牛弹琴,不过是浪费口舌罢了。 康熙自己感慨完转身背着手,看向依旧跪着的秋暖:“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秋暖。” 这丫头不是一个规整的,有些不服管教,若是平时康熙会让梁九功立马换下去,不是康熙不喜有脾性的人,只是一个宫女只要老实听话就好,在他面前不配有脾性。 不过她刚才的话让康熙感触不少,便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好,那你就留在乾清宫伺候吧!” 小命保住了,秋暖这个善变的又不后悔给康熙跪下了,假装感激涕零道:“谢皇上。” 秋暖出了乾清宫的门腿都有些软了,这一天过的惊心动魄,吓死宝宝了。 “秋暖,秋暖。” 身后传来低而急的喊声,秋暖心里土拨鼠尖叫,不会又有什么事情吧!无奈她已不是昔日秋家的大小姐了,只能停下脚步转回身。 小陈公公看她停下,小跑到跟前:“你怎么走的这样快,梁公公叫你在门口等他片刻。” 秋暖连虚假的笑都快扯不出来了,这怎么还没完了。 “好的小陈哥哥,我这就跟你回去。” 殿内的声响陈四在外面也听到了,秋暖叫他一声小陈哥哥,如果他开口问,说不定秋暖会如实的告诉他,不过陈四并没有询问的打算。 主子的事,主子愿意说,那做奴才的就听着,主子不说,那就不是奴才该打听的,有时知道的多了,反而死的更快。 秋暖双目无神的在门口等着,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想哭,不知道梁九功是不是要来找自己算账,毕竟刚才在康熙面前,自己可是和他硬刚了。 算账也行,能不能让她先回去睡一觉,精神紧绷了半天,秋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应该是刚才湿着衣服走了一路,被冻的。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些发烫。 梁九功伺候康熙睡下,轻盈的合上房门,刚才还机灵的小宫女傻傻的站在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都走到跟前了,她还没有反应。 9、逃脱 “咳咳。” 两声咳嗽声拉回秋暖的理智,忙转身施了一礼:“梁公公。” 梁九功虽说是个奴才,那也是皇帝跟前的奴才,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就算是当朝一品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刚才在殿中秋暖点名让他赐教,泥人还有三分性,心里气恨不已。 梁九功受了她这一礼,冷厉道:“万岁爷今天心情好,刚才的投机取巧便不与你计较,我却是要和你说说清楚,日后若不规规矩矩办差,惹恼了万岁爷,你挨了板子倒是无妨,要是连累到我......” 后面威胁的话未说出,秋暖想也知道,肯定是想说不会让自己有好果子吃。 她一开始就是想好好给康熙上班的,谁知道这个梁九功说话太气人,质问她算个什么东西,还说她下贱。 这句话对于其他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对于现代的人来说,谁能忍受的了。 秋暖能忍住没直接站起来怼回去,就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怂货了。 此时垂着眼道:“梁公公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当差。” 梁九功也没打算太过为难她,这皇宫里啊!一日是太监便终身是太监,宫女可不一定,今日是宫女,明日说不定就成了主子,更何况还是安嫔的人。 “原是安嫔娘娘见皇上近日公务繁忙,无意间听闻你泡茶手艺不错,便向皇上推荐了你,待皇上忙过这段时日,再回到御膳房当差,既然刚才皇上说让你留在乾清宫,我明日便让陈四去御膳房说一声,你明日巳时直接来乾清宫当值即可。” 秋暖犹如五雷轰顶,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怎么又出来了一个安嫔娘娘?泡茶手艺不错?鬼才信这个借口,肯定是原主和她有了什么交易。 康熙会猜不出来安嫔的小把戏?怎么可能,应该就是顺水推舟,像逗逗小猫一样,逗着安嫔和她这个小宫女玩呢! 她就说嘛,怎么康熙突然有了那种禽兽不如的想法。 天啊!系统到底给她找了一个多复杂的身份。 梁九功把事情说完离开,秋暖双脚犹如灌铅的往住处走,这一天过的也太刺激了。 今日是第一日当值,安嫔那边肯定是时时刻刻盯着,关注进展,秋暖盲猜她回去的路上有安嫔的人等候,她一点应付的力气都没有了,揉着眼睛装作哭泣的样子小跑起来,先让她回去睡一觉,天塌了也要明天再说。 以至子时,启祥宫软塌上的人毫无睡意,安嫔披散着长发,玉手撑着额头,半眯着眼,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娘娘,时候已经不早了,奴婢在这里等着,您早些安歇吧!” 娘娘平日戌时便会休息,今日强撑着等到现在,也不知找的那丫头是否是个机灵的,如若无事发生,自己往后饶不了她,浪费了娘娘的一片苦心。 安嫔睁开眼:“苏嬷嬷,我这心里不踏实。” 苏嬷嬷笑着道:“娘娘,无论成与不成,也不能影响您休息,那丫头今天才是第一日当值,就算今日不成,还有后面几天,总有一天能碰上万岁爷心情好的时候。” 安嫔苦涩一笑:“嬷嬷,我不是担心这事成与不成,我入宫二十多载,至今无一儿半女在膝下,突然举荐一个小宫女去奉茶,皇上怎能不明白我的心思,他这是默许了。” 她只是心有不甘,难受的厉害。 苏嬷嬷面露不解:“那娘娘为何不踏实,那叫秋暖的宫女,她一心想找弟弟,只要我们说有她弟弟的下落,不愁她不听话,定不会生出二心。” 苏嬷嬷仔细观察过,确定是个老实本分的,一开始不愿意,听到愿意帮她找弟弟,才忐忑的点头同意下来,苏嬷嬷这才敢把这个名字加在单子上,一起报上来给自家娘娘,不然找了一个不安分的,最后压制不住竹篮打水一场空,苏嬷嬷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安嫔拿着方巾擦拭了下眼角的心酸:“皇上待我不薄,哪怕我人老色衰,也会时不时的过来一回,只是我这肚子不争气,要不然我何苦费这个心。” 说完后安嫔眼中的苦涩褪去,露出一丝冰冷:“那丫头生出二心又如何,她也要能活下来才行。” 苏嬷嬷心下一惊:“娘娘您是打算到时候......” 去母留子四个字有些可怖,苏嬷嬷没有说出口。 安嫔懂她未尽的话,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吹了吹:“不,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她到时若是有孕,我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替她阻隔一切的鬼鬼祟祟。” 只要动了手就会留有痕迹,一个小宫女不值得脏了她的手,万一被人抓住了把柄捅到皇上面前,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让孩子健健康康的,只是,女子生产原就是万分惊险的事情,她又只有十五岁,到时候九死无一生。” 安嫔的话太过冰冷,苏嬷嬷此时才明白,为何有长开了,更合适的人选娘娘不用,非要用这个小丫头。 苏嬷嬷上前半步,小声问道:“那万一这丫头撑了下来,我们是否?” 安嫔端着茶杯嘴角轻轻笑了下:“嬷嬷,我们说这些还太早,等怀上了再说吧!到了最后两月,若她身子强壮如牛,那就给她多补补不就得了。” 把皇嗣补的足够健康,胎儿偏大,她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能有几条命。 门口传来脚步声,安嬷嬷转身问:“可是墨香回来了?” 墨香进了院,看到娘娘的寝宫还燃着灯,便知道娘娘还未安歇,忙带着秋日夜晚的微凉走了进来,刚想行礼就被安嫔打断:“如何?” 墨香忙道:“回娘娘,奴婢不敢在乾清宫外守候,守在了秋暖回侍舍的路上,远远的看到秋暖小跑回来,奴婢叫她她也没停留,奴婢追了两步听到她在小声抽泣,再往前就是住处,担心被人发现,奴婢只好先回来了。” 安嫔和苏嬷嬷都皱起了眉头,哭了?是事成了哭?还是事未成的哭? 10、搬走? 苏嬷嬷盯着墨香问:“你看她跑路的姿势可怪异?” 墨香认真回想了片刻,肯定道:“没有,她的姿态与平常无二。” 那就是十有八九未成,安嫔抬起胳膊:“睡吧!” 苏嬷嬷疾步上前扶住。 想到自己刚打听到的消息,墨香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娘娘,奴婢找了一个小太监打听,说是在门外听到了皇上的大笑声,还提及到了五公主,具体原因不知。” 苏嬷嬷扶着安嫔走到里间,墨香跟着上前为她宽衣。 安嫔心里痛楚如刀绞:“五公主原就受皇上喜爱,这次不知又做了什么惹了皇上大笑,嬷嬷,我为何就连个女儿也没有呢?我也不祈求阿哥了,我天天吃斋念佛,佛祖为何连个能讨皇上欢心的女儿都不给我。” 如今她年华不再,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苏嬷嬷也恨老天的不公,对娘娘心疼不已:“娘娘,只要养在膝下,那就是你的孩子。” 秋暖跑回到住所,关上门才松了口气,还好她多想了一步,否则那个宫女喊她的时候,她不停就是得罪了安嫔,停了肯定会被问有无事情发生,大晚上的不得安生。 房间点着一盏昏暗的小灯,塌上的三个人心思各异,都睡的不安稳,秋叶走近床榻,冬雪把小脑袋转向她小声问:“秋暖姐姐,第一天当值顺利吗?” 秋暖姐姐刚才都忘记了怎么行礼,肯定是太过紧张了,冬雪一直提着心,害怕她在皇上面前失仪,和之前认识的一个姐姐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秋暖躺在床上也小声的回她:“顺利,我明天开始就不去御膳房当差了,皇上说让我留在乾清宫当值。” 冬雪双眼一亮,哇了一声,想起来丝雨姐姐和如兰姐姐在睡觉,急忙捂住嘴巴,秋暖姐姐好厉害啊! 秋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她高兴,笑着道:“很晚了,睡觉吧!” 冬雪拿掉捂在嘴巴上的手掌:“那秋暖姐姐,你是不是就要搬走了?” 说完心里泛起不舍,丝雨姐姐和如兰姐姐的关系最好,两个人老是一起说悄悄话,还怕被她听见一样,秋暖姐姐搬走了,那就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秋暖眉头紧了下随即松开,梁九功刚才没有提这个事情,她对这皇宫的转岗流程也不了解。 “是派了别的差事,都会搬走吗?” “我们御膳房原就是以皇上为主,离乾清宫不远,按照距离是可以不搬的,不过秋暖姐姐现在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和我们御膳房打杂的就不同了,按理来说,是会把你转到别的侍舍的。” 秋暖想要么是梁九功忘记说了,要么就是他故意不说的,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不过也能想通,如果她是一个总监,一个下属当着领导的面怼她,让她丢了脸面,虽说不会记恨,但也不会那么上心了。 秋暖估计等梁九功心里解了气,就会让她搬走了,时间应该不会太久,十天半个月的可以说忘记了,长年累月的这就是他的失职了。 侧身跟着冬雪道:“刚才没有和我说,不知道明日会不会说,不说的话我就继续住在这里。” 虽然知道自己心理有些不对,但冬雪还是控制不住的露出一抹笑容。 秋暖好奇道:“你笑什么?” 冬雪心生愧疚:“听到秋暖姐姐不搬走,我心里控制不住的开心,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 说完惭愧的不敢看她:“对不起秋暖姐姐,我这样想不对,你还是搬走会比较好。” 秋暖今天见到了不少的人,丝雨,如兰,小陈公公,梁九功,康熙,还有一个不知长什么样的安嫔,各各都不简单。 冬雪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像白纸一般的人,单纯的和这个皇宫格格不入。 当然,不排除人家是大女主,扮猪吃老虎擅长伪装,若真的是这样,那秋暖只能说句-佩服。 “冬雪,你今年是多大?” 冬雪眨眨眼,秋暖姐姐怎么连她多大都忘记了。 “秋暖姐姐,我今年刚进的宫,十三岁,你忘记了吗?” 刚进宫,那有可能是真的单纯,还没到复杂的时候。 她们两个的床铺挨着,秋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能跟你住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就算后面我搬走了,你也可以来找我,我有空了也会回来看你的,距离这么近。” 冬雪在被窝里狂点头:“恩恩,我到时候给秋暖姐姐带好吃的点心。” “好,快睡觉吧!” 冬雪心无杂念的安心睡去,静了下来,秋暖才有时间去思考,她去康熙跟前,有好也有不好,好处就是可以把之前的事情全部割舍,原主之前是在御膳房,要是个烧火的也就罢了,要是个动手烧菜或者切菜的,那就嗝屁了,她在现代从来没做过饭。 不对,烧火的也不行,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好像也不会。 坏处就是危险增多了,御膳房掉脑袋挨板子的几率应该没有在乾清宫高。 再加上还有一个让人头疼的安嫔,秋暖心里猜测,要么是安嫔有了原主的什么把柄,要么就是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原主顺势而为也想往上走。 至于原因嘛,估计就是之前冬雪说的,想有了权势找她弟弟。 自己没能完成她的任务,如果是在御膳房,她身为一个娘娘想整一个宫女,简直是轻而易举,现在自己换到了乾清宫,她就绝不敢轻易动手,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康熙的人她绝对不敢动。 当然了,秋暖只是用这句俗话做比喻,完全没有说自己是汪汪的意思。 另外两个床铺上的人连续翻身了两次,秋暖嘴角在黑暗中勾了勾,她现在不能百分百确定原主落水是不是这两个人所为,但能确定的是,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真心待原主的。 至于原主是不是真心待她们的,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她这个倒霉的没有原主的记忆。 秋暖的头昏昏沉沉,把今日的事情理了一遍,翻了个身刚想睡觉,就听到一声充满了愤怒的声音:“宿主,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的大业了?” 11、惩罚 还未等她说话,无法言说的疼痛遍布全身,秋暖浑身颤抖,仿佛灵魂被撕扯,顷刻间,汗水打湿了衣被。 一头青丝仿若滴水,只是一室同睡的人,毫无所觉。 秋暖大口的喘着气,想说些什么,却没有机会,无边无尽的疼痛传来,脑海中只留一个想法: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秋暖觉得像是度过了桑海沧田,那无法承受的疼痛散去,她依旧缩在角落抖的不成样子。 身边的气流形成一直小手,想要碰碰她,吓的她想要进入墙里。 系统好奇道:“很疼吗?我第一次惩罚宿主,才用了五级呢!” 秋暖在黑暗中,头埋在膝盖里,披散的头发遮住她眼里无边的恨意。 系统见她抖的不成样子,也不理自己,更生气了:“你再不理我,我就再惩罚你。” 秋暖压制着恨意,用破碎不堪的声音道:“理你。” 她的声音微抖,系统想了想,不满道:“你们人还真的脆弱,又那么疼吗?” 话落,秋暖就感觉到四肢传来一股暖流,像是洗涤了灵魂,刚才的余痛消失不见。 系统得意洋洋:“现在是不是好了?我厉害吧?” 说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又开始怒气冲冲:“我好不容易帮你找了这么一个小宫女,你只要按照计划,入了康熙的后宫,最后再勾引四阿哥,等四阿哥死的时候让他把皇位让给你,就可以当女帝了,你为什么不听话。” “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去找小弟说了几句话,你就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小美女,我很生气。” 秋暖刚感受到痛彻心扉的疼痛,不敢和它对着来,双眼看着垂到脚面的长发,想着能骗过它的理由:“我不是武皇,康熙也不是李世民,你说的这个行不通,我就一个毫无家世的小宫女,若是今日顺势而为入了康熙的后宫,下次再见他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更别提见四阿哥。” “不如我们直接跳过这一步,我当个皇上身边的奉茶宫女,还能多见见四阿哥,我到时尽量的和四阿哥培养感情,这样反而离你的目标更近一步,你觉得呢?” 系统许久没说话,像是思考着秋暖说的话是否可行。 “好,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直接跳过这一步,到时候见到了四阿哥,你就勾引他,让他为你痴狂,最后把皇位让给你,否则的话,我就只能去找其他段落的系统,换点东西过来了,太麻烦了。” 系统不再说话,秋暖躺在床上却没有了一丝睡意,想到刚才的惩罚,她的指尖还会害怕的颤抖,盯着房梁,压抑的哭了出来。 哥,有人欺负我。 哭着哭着,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阳光散满院落,室内的床榻上只余一人,秋暖迷迷糊糊醒来翻了个身,总觉得今天睡的特别难受,家里的床怎么这么硬了。 顾盼生辉的双眸睁开,怔楞片刻,随后记忆回归,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她现在是古代的小宫女了。 系统自觉做了好事,跑出来买好:“宿主,昨天你发烧很严重,是我帮你恢复的,所以你谢谢我。” 秋暖垂下眼帘,说了个谢谢,眼里一片冰冷,恨不得跟它拼命。 房间只有她一人,地上是透过门缝和窗户缝隙照射进来的朝阳。 看不到时间,秋暖忙起身穿衣洗漱,急急忙忙的往乾清宫赶。 她要是迟到了,那可真是不敢想。 承乾宫 佟佳氏听闻乾清宫昨晚因为五公主龙心大悦,恨的把桌上的茶盏一扫而落,为何,为何,不过是一个公主而已,早晚要送去抚蒙的。 她没有为表哥生下一儿半女,德妃却为表哥生了那么多孩子,虽现在只剩两子一女,却依旧让她如鲠在喉,食难下咽,恨德妃恨的牙痒痒,她恨不得后宫和她争宠的嫔妃一夜之间全都暴毙。 伺候的人战战兢兢,汤嬷嬷示意大家都出去,等到没人,才笑着上前:“娘娘莫生气,一个公主不值得娘娘发怒,奴婢跟娘娘说个可乐的事情。” “安嫔找的那个小宫女,昨夜里哭着从乾清宫跑了出去,安嫔的人拦都没拦住,奴婢看这事啊!有些拿不准了。” 佟佳氏散了火气,被汤嬷嬷扶着坐了下来:“本宫现在想来,若是让那卑贱的奴才怀上龙种,倒是也不错。” 自家娘娘的心思一向好猜,此时汤嬷嬷反而猜不透了,平日里皇上去其他妃子哪里坐坐,都要醋上一醋,今日怎这般大方了,想着让那小宫女怀上龙种。 佟佳氏冷哼一声:“安嫔没有孩子,本宫也没有孩子,倒时孩子生下来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汤嬷嬷这才了然,差点喜极而泣:“娘娘,您可算是想开了,就是这个理,先抱过来养着,等到以后您生了阿哥出来,那这个抱来的丢给一旁的奴才照顾着,也无甚不妥。” 永和宫 乌雅氏刚落座,下面的小太监就来回禀了这个喜讯,乌雅氏套上护甲,笑着道:“承乾宫的宫女又要忙活了,咱们这位佟妃这都进宫快十年了吧?怎么还这么天真,谁有孕了折腾一下,哪个阿哥公主让皇上高兴了,折腾一下,还抱着只想让皇上属于她一人的想法。” “不过也是,她一进宫就直接诏封为妃,和我们这一步步升上来的不同。” 担心乌雅氏心里不虞,旁边的嬷嬷宽慰:“娘娘,她现在可比不过你,你是行过册封礼,佟妃虽一入宫就为妃,可到现在都未行册封礼呢!” 乌雅氏摇摇头,未解释太多,她虽未行册封礼,但与康熙有个表哥表妹的关系,这表哥两个字一叫,关系自然亲近了不少。 更何况只当了一天皇后的孝懿皇后可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不管两人关系如何,康熙对孝懿皇后心有愧欠,多少是会移情过去一些的。 不过乌雅氏有时候也把佟妃当成一个乐子,怎会为她不虞,她都无法理解这位皇上的表妹,傻的可爱,唯恐自己和她抢皇后之位,皇上晋封了自己把她越了过去。 12、母与子 乌雅氏觉得佟佳氏的想法甚是可笑,自己有两个阿哥,若皇上让她当这个后宫之主,她便成为了皇后,十四阿哥胤禵也就顺势成为了嫡子,胤禛虽说小时没养在她身旁,两人关系淡薄了一些,也总归是亲生的不是。 到时胤禵要是争这个位置,胤禛当亲哥哥的也不会袖手旁边。 皇上把太子当成眼珠子一般,怎会给他多抬出来一个对手。 在乌雅氏眼里,胤禛自小木讷,完全没有去想他是否想去争一争这个位置,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劝他不要异想天开,不如帮衬自己的亲兄弟,也好谋一份将来。 乌雅氏暗中思索,以后对胤禵和胤禛要一视同仁了,态度不可像之前那么明显,省的让胤禛生出不满,致使母子离了心。 倒不是突然对胤禛升起了母爱,只是他已长成人领了差事,她这个生母还是需要笼络一二,以后也是胤禵的一大助力。 至于胤禛是否现在已经对她生分了,乌雅氏并未放在心上,这人心啊,捂捂就热了,更何况是她的亲儿子,总归是盼着母亲疼爱的。 况且孝懿仁皇后生前对他也无甚好。 佟妃不高兴了,乌雅氏就心情舒畅,眉眼温柔:“温宪前几日说想她皇阿玛了,现在皇上公务繁忙没时间来后宫,晚膳让小厨房做一碗鸡丝汤面送过去。” 嬷嬷心下了然,前些时日皇上过来时,吃了一小碗鸡丝汤面,夸了一句不错,娘娘这是想让五公主去尽尽孝心呢! 乌雅氏在康熙面前,一直是温柔知意的面貌,平日定不会让温宪去打扰她皇阿玛处理公务,康熙昨日因她而大笑,去给他送碗鸡丝汤面,想来是没事的。 大清的公主不如阿哥,这一个个的公主格格全都被送去抚蒙,一别终身难见,乌雅氏心存奢望,希望她的女儿能免除这一遭,在京城出嫁,往后余生还能再见几面,看顾的到。 所以她的三个女儿还未开口说话,她便教着她们讨好康熙,告诉她们,那是最爱她的阿玛,要对着他笑,撒娇。 现如今三个女儿只剩温宪长大成人,乌雅氏更是舍不得让她去抚蒙,只是一切的决定权在康熙手中,她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乌雅氏便捂着胸口叹息一声,这大清国的公主一个个全嫁到了草原,不知她所做的这一切,是否是无用功,只能祈祷佛祖保佑。 秋暖紧赶慢赶来到乾清宫,万幸没迟到。 中午康熙午歇时,秋暖退到殿外,站在门口在想,不知道她能不能回去睡个午觉,想来应该是不能的吧!那她就在门外等着吗?不知康熙会睡多久,这也没个工作交接的流程。 陈四看到她傻愣愣的站在门口,莫名有些可伶,走上前:“不饿吗?膳房吃饭。” 秋暖这才想起来,对哦,好像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康熙刚才都用过膳了,四处望了望没人关注,对着陈四笑的甘甜:“谢谢小陈哥哥,我刚来上值,什么都不懂。” 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那是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对于他们这些宫女太监的,便没甚严格,更何况,太监毕竟不完整,只能算半个男人了。 秋暖跟着陈四来到膳房,里面人大约有七八个,倒是也不嘈杂,只有相熟的人低声说着话。 陈四转头低声说道:“膳房午时至末时都有饭,谁若是得空了,便可以来用饭,我们在外伺候的,每日都能准时用饭,你在皇上跟前,要等皇上用不到你了,你才能过来,如皇上午歇时,吃饭也要速度快些,赶在皇上醒来前回去。” 秋暖眨眨眼问:“小陈哥哥,那皇上午歇一般是多长时间?” 陈四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略有深意:“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做奴才的不能窥探皇上的日常作息,就需要你日后自己估摸着时间了。” 日后与估摸两个词,他用的音稍微重了一些,秋暖心里也就懂了,这便是说,他不能告诉她皇上的作息,她留心多观察几日,自己也便知道了。 抬头笑道:“谢谢小陈哥哥。” 随后疑惑问道:“那皇上若是没有午歇呢?” 陈四低着的头又抬起,别有意味的看她。 秋暖从里面看到了明晃晃的三个字:你说呢? 好吧!懂了,康熙不睡她就饿着。 陈四收回视线继续说:“你可以每日在身上带两块糕点,或是不能来膳房时,让相熟的替你带两块垫垫肚子。” “奴才饿不饿的不打紧,若是让五脏庙叫了起来,污了圣上的耳朵,便也是奴才的罪过。” 陈四话尽于此,说完就转向了另一边,宫女太监虽说是在一处用膳,但也是分坐两边的。 秋暖摸着肚子觉得好难啊!加班没时间吃饭,肚子叫了还是罪,秋暖在这乾清宫除了陈四,并无相熟的人。 心里暗下思索,一定要和陈四搞好关系,到时康熙忙着没时间睡觉,也好有人给她塞点东西,要不然她可不能保证,五脏庙收不到供奉,会不会叫起来。 秋暖找了个空位坐下,膳房的丫头不一会就把饭菜端了上来,秋暖抬头道了声谢,小丫头有些受宠若惊的红了脸。 她不过一个烧火丫头,这位姐姐看衣服就是主子跟前伺候的人,居然如此和善,回了一个笑脸,才转身离去。 这宫里,主子吃的饭菜,讲究色香味俱全,下人吃的饭,讲究清淡无味道,少盐少油看起来如水煮,带点味道的食物,更是沾都不能沾,否则若是因为吃食,身上的味道让主子感到了不适。 连膳房都要吃一顿挂落。 秋暖低头看了看腰身,原主原就不胖,就这样的伙食,估计自己要越来越瘦了,想念火锅烧烤的日子。 拿起筷子想着先填饱肚子再说,饭菜入口,才发现,看起来虽然不怎样,吃起来好像还不错,最起码比她想象中的好了一些。 这也算是一个惊喜,吃到一半,系统又跑了出来,好奇的问:“好吃吗?” 13、五公主 能吃,谈不上好吃,但面对系统,秋暖还是假装是吃着让人惊艳的美食,激动的夸道:“特别好吃,有一句话:人生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而皇宫的厨师,可是叫御厨的,那是一个国家手艺最好的,他们做的饭,哪里能不好吃,真是美食中的美食。” 心里却道,屁的御厨,给宫女太监做饭的,最多算个掌勺的,不知道她以后有没有机会尝尝御厨的手艺。 她无法对系统做什么,只能口头馋馋系统,别以为她刚才没听出来,那跃跃欲试,恨不得把她筷子夺走的语气。 系统像是被蛊惑住:“那你给我吃点。” 秋暖一愣:“如何给你吃?” 刚说完,秋暖就看到自己面前凭空出现了一行字:系统与宿主两感(味觉,嗅觉)相连 底下是两个选项,同意,不同意。 “你只要同意了,以后你闻到的花香,吃到的美食,我都能感受的到。” 这有些出乎秋暖的意料,捏着筷子评估这件事情是好是坏。 系统却等不及了,威胁道:“快点点同意,否则我还会惩罚你。” 威胁很有用,秋暖指尖泛白,咬着牙点了个同意。 旁边的宫女看到她往空中伸了一下,问道:“你在干嘛?” 秋暖回:“刚才好像看到有个苍蝇。” 宫女奇怪道:“这都九月底了,怎还会有苍蝇,莫不是你看错了吧!” 秋暖笑了笑:“那应当是我看错了。” 系统嫌她磨蹭了,气哄哄道:“你快点吃啊,我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要和别人聊天了。” 秋暖受它的压制,只能听它的话,拿着筷子吃了起来,耳边传来系统的声声惊叹。 “哇,真的很好吃。” “这个也好吃,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甜吗?你继续吃这个,我好喜欢。” 它喜欢,秋暖就不喜欢了,真想把筷子一扔再也不吃了,只是想想她和系统的实力差距,叹了口气,算了吧!她怂。 上了一天班,秋暖也适应了下来,觉得这活也不累,就给康熙上上茶,茶凉了换一杯。 这一天秋暖见了几个大臣,传说中的阿哥倒是一个没见,不知道是不是上值晚错过了,心里忍不住的庆幸,还好今日未见四阿哥,要不然有系统盯着,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昨夜疼的死去活来,想着还不如直接死了,现在疼痛消散,秋暖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又觉得还是活着好,鸵鸟心态,过一天算一天吧! 就像是老秋以前说她妈妈,生秋易的时候,哭着喊着说再也不生孩子了,谁要让她生二胎,她就和谁拼命。 到最后,反而是她最积极,天天鼓捣着老秋,说我们要个女儿吧! 老秋就问她:“你忘记当时的疼了?” 她妈就说:“也没忘,但是疼一会可以换个香喷喷的女儿,我就也是愿意的。” 秋暖觉得她现在的心理应该就跟她妈妈当时一样,疼的时候想死,不疼了就会评估得失。 若是天天被惩罚,秋暖估计会一头跳到赏鱼池,死了算了,若是疼一次可以活上一段时间,她就再坚持坚持。 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梁九功让她巳时当值,巳时前有别的人伺候,巳时那就是早上九点,一直到晚上康熙睡了才算下班,还没有加班费,秋暖真的想喊,地主家的老黄牛都不待这么剥削的。 她们秋氏集团,双休是基本的,加班可是1.5倍的加班费呢! 不过想想康熙,秋暖心里就平衡了,暗叹一句当皇帝真苦逼。 康熙五点上朝,最晚也要四点起床,下班时间不定,单看最近国事多不多,像昨日就是快到十二点才睡下,相当于一天就休息了四个小时。 还没个尽头,要干到老死,不过康熙身体真好,就这样的劳作,也勤勤恳恳干了六十一年,活到了六十九岁。 这个年纪在现代算短寿,在古往今来的皇帝中,也不算短。 秋暖之前因为好奇在网上查过一次,历史上一共有83个王朝,559位帝王,70岁以上的只有17位,康熙69岁离世,也能进长寿榜了。 梁九功这个大内总管也不容易,不像她这个宫女,还有替班的,他要时时刻刻跟着。 如果说这个工作有秋叶最不喜欢的地方,那就是康熙批奏折时,她要一直小心翼翼的站着,还不如现代商场的导购,最起码她们能走动两下。 白天的时候秋暖找了个小太监,跟他学怎么看漏刻,其他的小太监没有小陈公公好说话,昨天他没收的碎银子,秋暖还是没省下来,到了别人的手里。 垂首站在康熙身后,余光看到漏刻有些自豪,这可是她花钱买的知识,希望康熙今天再问问她时辰,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笑了,怎么感觉自己变幼稚了。 守门的小太监推门而入,带进来一缕萧瑟的秋风。 “皇上,五公主求见。” 康熙低着头批复奏折,头都未抬:“让她进来。” 五公主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裙摆绣着展翅欲飞的紫檀色蝴蝶,随着她抬脚迈入门槛,像是要活过来,飞到空中一般。 她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带来银铃般的笑声:“皇阿玛,您的乖女儿来看您了。” 其他公主在康熙面前自称儿臣,只有五公主独树一帜,自称女儿,康熙觉得新鲜,便也由着她,让其他有公主的嫔妃气红了眼,却也不敢让自己的女儿跟随着叫,拾人牙慧惹皇上厌烦就划不来了。 秋暖微微抬头看向笑颜明媚的少女,和康熙长的不像,估计是随了德妃,据说德妃可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一个女人。 随后垂下眼帘觉得很是可惜,这么好看的女孩,可惜只活到了二十岁。 14、告状 康熙放下笔,抬头轻笑:“温宪怎么来了?” 五公主抬了抬手中的食盒:“好几日未见皇阿玛,甚是想念,今日额娘让人送了一碗鸡丝汤面给女儿,说是养胃很好,女儿就闹着不吃,田嬷嬷说这鸡丝汤面可是皇阿玛都说好吃的。” “然后女儿就想,女儿不想吃,皇阿玛喜欢吃,那刚刚好给皇阿玛送过来,让皇阿玛解解馋。” 甜滋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刚才安静压抑的房间瞬间热闹起来,引得康熙心里欣愉,哑然失笑。 秋暖想厉害啊,不亏是德妃的女儿,这么贴心可爱的女儿,康熙最后没舍得让她抚蒙,留在了京城,也能理解。 “好,那皇阿玛谢谢温宪了,皇阿玛今天好好解解馋。” 案头堆满了奏折,两个小太监抬了一张木桌放到殿内一侧,康熙从正中的宝座上起身,走下高台端坐在桌前。 梁九功从食盒中把鸡丝汤面端出,放到康熙面前。 秋暖觉得自己站在空空的龙椅后面好像有些突兀,轻着脚步走到殿内一侧,立在康熙身后。 康熙今日心情不错,想到昨日,指着秋暖问五公主:“你猜猜,这小丫头今年多大?” 五公主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秋暖,歪着头道:“你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知道她这句话无恶意,秋暖心里还是感到烦闷,明白自己现在是宫女,但心里的那份傲气让她还不适应阶级的划分。 心里默念:这里是封建社会,这里是封建社会。 抬起头对着五公主盈盈一拜:“五公主吉祥。” 五公主看了她两眼,随后对着康熙道:“皇阿玛,她是不是和女儿差不多大,只不过没有女儿好看。” 在康熙眼里,自己的女儿就是纯真可爱,听到她不自谦的话哈哈大笑。 梁九功也忍俊不禁,秋暖就是长的像天上的嫦娥,下了凡也比不过五公主去。 康熙回头仔细打量了下秋叶,随后逗趣道:“朕怎么看着这小宫女比你好看呢!” 秋暖心里一咯噔,康熙还真能坑死人,他是一笑而过,自己可能就此在五公主和德妃的心里挂上了号。 五公主气恼的跺跺脚:“皇阿玛,您要说女儿才是最好看的。” 自己是一国公主,一个小小的宫女怎配跟自己比较,五公主余光又看了眼康熙身后的秋暖,是有几分颜色,但那又如何。 还好是皇阿玛身边的人,否则被皇阿玛夸过的脸,可就危险了,光佟妃自己就能给她挠个稀巴烂。 康熙不过是逗女儿随口开的一个玩笑,看她恼了又好脾气的哄她:“好好,温宪是最好看的,这天下谁也比不上。” 秋暖:呵呵。 五公主坐在康熙对面,撑着手看他吃面,绣着芍药的手帕垂在手腕下:“皇阿玛,女儿要跟您说一个秘密,但是您不准告诉额娘哦。” 康熙看着她紧张兮兮的双眼,乐意配合:“好,保证不跟你额娘说。” 像是这个秘密很重要一般,五公主又用手指指了指梁九功和秋暖:“你们也不准说出去。” 秋暖脑壳疼,她一点都不想听五公主的秘密,心里突然升起了苍白无力的情绪,厌烦这种处处低人一头被人压制,还改变不了的处境,在现代,她斗倒那几个老狐狸,就能掌握话语权,把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压的抬不起头来。 古代,这是一个出生就决定了高度,宫女和公主,两者云泥之别,她无论怎么努力,都越不过去,除非皇朝覆灭改朝换代。 想到想要改朝换代的系统,秋暖心里一激灵,还是别了,和平挺好的,她热爱和平,康熙也是个好皇帝。 其实想想,她不是对五公主有意见,是对如今的境遇有意见,若她穿成了公主,说不定也就不会不满,乐呵乐呵享受着封建社会所带来的的高人一等。 秋暖想,人啊,可真复杂。 看到两个人都回了是,五公主才小声的说:“皇阿玛,女儿偷偷的告诉您,女儿今日饮酒了呢!可好喝了,甜丝丝的。” 康熙眉头皱起,脸上的笑意不在:“是哪个狗奴才让你饮酒的。” 五公主像是被吓到了,撑着的手臂放了下来,忐忑道:“不是奴才给女儿的,是十四弟给的,不过他只给了儿臣一杯,再多便不愿意了。” 皇阿玛像是被她惹生气了,五公主忙告退,走到门口叉着腰神清气爽,哼,胤禵这个臭家伙在额娘跟前告她状,自己就在皇阿玛跟前告他状,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看皇阿玛明天骂不骂他,最好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哼。 五公主离去,康熙手中的筷子猛的拍到桌子上,吓了秋暖一跳,五公主也有十六了,喝杯酒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吧?这个慈父心是不是夸张了些。 “梁九功,你让人去把胤禵给朕提过来。” 皇上现在气头上,按理来说本不应劝,但梁九功想了想,还是弯腰劝道:“皇上,现在天色已晚,十四阿哥估计已经歇下了,是不是明日......” 明日的话,气也就消的差不多了,到时十四阿哥也能少挨几句骂。 康熙气的不是胤禵给五公主喝酒,是对那几个兔崽子太过了解,得了酒还不喝个痛快,如若等下几个人头脑清醒的过来,那康熙也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冷声道:“去提,看看东五所醉了几个,喝酒的有一个算一个,把人全给朕带过来。” 梁九功知道了皇上因何而怒,也不敢再劝,回了一声是忙带着人往东五所走,那些小祖宗偷偷饮酒惹的皇上生气,心里祈祷着能少醉几个,否则这生气可就变成震怒了。 秋暖也理解了康熙为何这么生气了,几个熊孩子如果真的喝得酩酊大醉,那是要教训教训,缩了缩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省的被牵连到。 梁九功走后,康熙又回案头处理公务,秋叶也跟着他移动。 大约半个时辰,梁九功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脸色通红,脚步踉跄,摇摇晃晃的阿哥。 最小的一个看到康熙也不知道行礼,冲着他傻乐:“嘿嘿,皇阿玛。” 15、灌酒 其中一个大点的还有些理智,自己跪下之后急忙拽旁边站着的两个人,想让他们也跪下,没看到皇阿玛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水了吗! 另外两个摇摇晃晃道:“九哥,你拽我做什么?” “九哥,我也没酒了,你是不是还没喝够。” “我也没喝够,下次我们再一起喝酒。” 这一看就是醉的狠了,康熙看着他们三个心火翻涌,身为大清朝的阿哥,喝酒不是个大事,但把自己醉成这副模样,那就是无节制,自制力差。 以后怎么上朝领职,贪官污吏一上酒,还不得被人耍的团团转,不堪大用。 “梁九功。” 梁九功退身而出,片刻后带着几个小太监进来。 秋暖看着小太监端进来的酒,心里乐呵呵,看康熙教训儿子,还挺有趣,这是以毒攻毒吗? 康熙走下台阶,背着手围着三个儿子转了一圈:“酒好喝吗?” 傻不隆冬的十四阿哥狂点头:“酒好喝,就是太少了。” 十阿哥晕晕乎乎的,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还叮嘱道:“可千万别被皇阿玛知道了,要不然下次就喝不了了,我下次多弄一点进来。” 啧啧,秋暖看着脚步虚晃的十阿哥直乐,不过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要不然被康熙发现她一个小宫女居然敢看阿哥的笑话,还不得直接让人把她拉出去砍了。 只是这十阿哥是喝醉了,还是原本就傻不隆冬的啊?一张嘴就把自己卖了个干净,不会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草包阿哥吧! 秋暖想想应该不可能,没有其他阿哥聪明有可能是真的,但说成草包或许有些太过了。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不敢再拖延,走到桌前把酒杯斟满,这次几位阿哥是闹的有些过了,底下的奴才也不看着点,哪怕自己劝不住,去找找宜妃和德妃,也不至于喝成这样的人事不知。 除了九阿哥,其他两人都闻着酒味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十四阿哥喊着:“十哥,你是不是私藏了,这怎么还有,而且闻起来比刚才喝的酒更香。” 那边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喝了起来,九阿哥大着舌头跪下磕头:“皇,皇阿玛,儿臣知错了。” 现在知错,晚了,康熙冷哼一声,冲着九阿哥就一脚踹了过去。 “梁九功,让他们给朕喝,喝不下去了捏着嘴灌进去。” 大殿乱糟糟,康熙稳坐着批奏折,像是一丝声音都没听到,秋暖不由的佩服,不亏是当皇帝的人。 坐在地上拼酒的人一个个全趴到了地上,酒品都还不错,乖乖的躺着没有发酒疯的。 梁九功走到康熙身旁回禀:“皇上,三位阿哥都醉晕了,奴才是不是先送他们回去休息?” 至于康熙说的喝不下去捏着嘴巴灌,梁九功过耳一听罢了,皇上的一句气话,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会舍得。 康熙抬头看了一眼一地的儿子,气的心肝疼。 “嗯,叫个太医到阿哥所当值。” 梁九功知道这是皇上心疼了:“是皇上,只是阿哥们喝了不少的酒,估计醒来要头疼的厉害了。” 康熙心中不忍,面上却没显露出来,问道:“胤祥呢?” 梁九功回道:“十三阿哥已经睡下了,奴才去看了,十三阿哥滴酒未沾。” 康熙心里舒慰了不少,脸上的冷硬也稍稍褪去:“嗯,算他孝顺,章佳氏离世不过两个月,他若敢跟着他们几个喝酒作乐,朕饶不了他。” 看到十三阿哥没有饮酒,梁九功当时心里也是直呼万幸,否则今日的事就不是这么简单能了的了,挨顿打不说,在皇上心里有一个不孝的名头,惹了皇上的厌烦,可就很难翻身了,特别是十三阿哥还没有得力的母族依仗。 几个太监背着三个阿哥回东五所,秋暖想,还好现在的酒浓度不高,要不然真担心喝出什么问题,十四阿哥今年好像才十一岁。 十四阿哥是德妃的儿子,五公主是德妃的女儿,秋暖吸了一口凉气,衷心的祝愿五公主明天平安。 自家的孩子怎会不疼惜,康熙气的把手中的奏折猛的置于地上,气他们不争气,心里也有些悔意,自己刚才处罚重了,胤禟和胤??也就算了,已满十六,胤禵才十一岁,少喝些无妨,喝到这种不省人事的程度,委实有些过了。 烦乱的走到酒案桌前,梁九功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了然的上前斟了一杯酒双手递与康熙。 康熙酒入喉结,心情变成酒味:“朕怎么就不觉得这酒好喝,梁九功,你也尝尝。” 说完转身指着龙椅后的秋暖:“小丫头,也下来尝尝,看看是朕说的对,还是几个阿哥说的对。” 晴天霹雳砸到秋暖头上,她刚才吃瓜看戏看的热闹,一瞬间战火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秋暖怎么也没想到闹酒一事能拐到这里,腿都要软了。 一杯酒不足以让其他人喝醉,却足以让秋暖喝醉,喝醉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有个外号,叫做一杯真,就是对方问什么答什么,一点都不带掺假的。 她守着穿越的这个大秘密,怎敢沾酒,她都害怕一醒来被五花大绑,在火堆上烧着呢! 心里狂喊:“系统,怎么办怎么办?” 系统还是扔过来那句话:“我怎么知道。” 梁九功喝了一杯酒,讨笑道:“奴才也觉得不好喝,几位阿哥是年纪小,想尝尝鲜,经此一事,估计以后再也不敢贪杯了。” 康熙烦闷的心情随着一杯酒消失,转眼间又变成那个冷静睿智的帝王。 梁九功感受到康熙的心情起伏,看着站着不动的秋暖,想舒缓下殿内的气氛,倒了一杯酒笑着看向秋暖,语气略急道:“这酒可是外省进献而来,我们今日可算是沾了三位阿哥的光,要不然皇上可舍不得把它赏赐给我们。” “快来尝尝,只此一杯,再多皇上就该心疼了。” 16、烧死吗? 康熙被他贪小便宜的模样逗乐,脸上带了笑意,大手一挥:“桌上的酒都赏你们了。” 那对他们是酒,对秋暖来说可是穿肠毒药,喝了说不定就小命玩完。 梁九功把皇上哄高兴,抬眼看着还未挪动脚步的秋暖眯了眯眼,眼含威胁,不想死就不要扫了皇上的兴,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皇上赏酒,太监总管给她倒酒,不喝感觉也要玩完。 秋暖挪动脚步到康熙跟前,跪倒在地:“皇上赏酒奴婢不敢不喝,只是奴婢自小就不能喝酒,沾酒就醉,醉后如疯子一般,怕惊扰到皇上,请皇上恕罪。” 一个奴才不值得康熙不快,不过对她那句醉后如疯子一般,起了兴趣,他身为九五之尊,掌握生杀大权,从来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这小丫头醉后发疯,是否会如街头妇人哭天喊地对骂一般? 康熙出宫在街头看过两次,真真是让他叹为观止。 “无事,朕恕你酒后失仪无罪。” 秋暖眼前一黑,为了自己的小命做最后的努力:“皇上,奴婢真的不会喝酒,酒后极其可怖,惊吓到圣颜奴婢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秋暖的话让康熙皱了下眉头,似笑非笑,自己乃是真龙天子,当年鳌拜逼宫,吴三桂造反,也只心内慌乱,谈不上惊吓,现如今怎会被小小的宫女惊吓到。 康熙猛的拍向桌子,把秋暖吓的心肝一颤。 “怎么,现在朕的话对一个小小的奴才都不管用了?” “梁九功,这杯她不想喝,那就去换一杯毒酒过来。” 说完对着梁九功使了个眼色,梁九功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弯腰慢慢后退往门口走。 皇上许是今日公事不多,逗这小丫头玩呢! 秋暖:康熙你不是人。 毒酒是肯定死,桌上的酒还有几率活着,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谢皇上赏赐。” 说完视死如归的站起身,走到桌前,悲壮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副模样让康熙发笑,士兵上战场也不过如此,梁九功也走了回来,笑着道:“皇上,看样子秋暖是真的害怕喝酒,不过这好像也没醉。” 酒已入喉,人稳稳当当的站着,和刚才无二,哪里有她说的那么夸张,一杯酒醉,醉后如疯子一般。 康熙颔首,对着秋叶道:“你刚才说一杯就醉,现在面不改色,可是欺君啊!” 欺君这两个字重如泰山,梁九功看了眼秋暖,命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乾清宫别想留了。 秋暖脑袋浑浑噩噩,直接拉开身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我醉了。” 皇上没有赐座擅自落座,梁九功心道,现在命能不能留住可就不一定了。 双眸清澈的人说自己醉了,无一丝可信度,康熙双手背于身后,盯着稳稳坐着的秋暖道:“你刚才说你醉后如疯子一般,现在安安静静,岂不是欺君。” 秋暖拧眉思考了两秒,随后点头:“嗯,这样算的话,是欺君,我喝酒了不会发酒疯。” 她自己承认了欺君,反而让康熙有些摸不准了,这是真醉了? 看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也感到摸不着头脑。 “既然你酒后不会发酒疯,刚才为何要抗旨。” 秋暖哭丧着脸,老实回答:“因为我喝了酒比发酒疯还厉害。” “缘何?” 像是想起了很不开心的事情,秋暖撇了撇嘴,很是委屈:“我有一个弱点,就是沾了酒就会说真话,别人问什么答什么,而且醒过来之后还短片,什么都记不得。” 康熙和梁九功对视一眼,都感到诧异不已,这个事情倒是闻所未闻。 康熙背手而立,兴趣渐浓:“你做了什么逆天大罪,情愿抗旨也不能让朕知道的?” 这下也不用梁九功帮忙倒酒了,秋暖自己倒了两杯,把其中一杯往对面推,随后转头对着康熙道:“哎,电视里说,皇上都会把穿越者烧死,我害怕你也把我烧死。” 她的每一个字,康熙都知道如何写,但连在一起,却发现理解不了。 “皇上,看来秋暖是真的醉了,都开始疯言疯语了,奴才让人把她拖出去?” 康熙摆摆手,大步坐到秋暖对面,他自问学问不错,四书五经,典谟训诰,杂书游记,看过之书数不胜数,怎会此时被一个小丫头的话为难住。 “朕为何要把你烧死。” 秋暖抬头:“因为我是穿越者啊!” 康熙皱起眉头:“何为穿越者?” 秋暖眨眨眼,随后揉着脑袋道:“哦,对,你们现在好像是还没有这个词,穿越者,就是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的说法陌生,康熙却瞬间懂了,眼神一凛,心里冷哼一声,犹如发现了自寻死路的蠢猪,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呷了一口,不说信也不说不信,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你是哪里的人?” 秋暖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才抬头道:“今年是康熙三十八年,好像有三百多年了,我是三百多年后的人。” 康熙犀利的眼神从秋暖认真的脸上打了个转,三百多年后的人?这句话比天上掉下来一头牛还不可信。 他的眼中带着寒气,秋暖刚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感觉像是被一头狼王盯上,在评估着是把她红烧,还是清蒸。 脑中的混沌都清醒了不少,搓了搓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糯糯道:“你还不懂吗?就相当于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了明朝。” 此事太过荒诞,梁九功心下反应过了,忙伸手拦在康熙身前,看秋暖如妖孽,急道:“皇上快走。” 秋暖怕康熙,却不怕梁九功,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真怂,我是人又不是鬼。” 说完壮着胆子给康熙倒了杯酒,讨好道:“玄,玄烨,商量个事呗!” 玄烨俩字一出,梁九功直接腿软。 自从皇祖母逝去后,再也无人敢喊他玄烨,康熙看着她,神色难辨,对于她的话,心里未做决断,顺着她往下说。 “商量何事?” “你要是想杀我,能不能选一个不痛苦的死法,你就看在我给你跪了两次的份上。” “朕为何要杀你?” 听到他的反问,秋暖双眼一亮:“不杀吗?那就好,不愧是康熙。” 这话倒像是个孩子,康熙抬了抬手,梁九功犹豫了片刻,还是听从康熙的话,把护在他身前的胳膊放下。 知道康熙不杀她了,秋暖心里开心,跟他吐槽道:“你们古代太难混了,我从你们御花园的赏鱼池爬上来的,冻的半死,我估计原本的小宫女秋暖应该是被冻死了,就是还不知道是谁害的。” 梁九功站在一旁打了个冷颤,这不就是借尸还魂吗!果真是妖孽,突然感觉殿内温度直降,冷的让人发抖,想张口喊侍卫护驾,对上康熙凛冽的眼神,忙跪下认错。 皇上未开口,没有他做主的权利,头贴着宫殿内凉意入脑的地面,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如果秋暖知道他已经冷的发抖了,肯定会告诉他,那全是他心里的害怕,自己把自己吓发抖了,和她可没关系。 酒后的秋暖觉得小命保住了,这两天受的委屈比一辈子的都多,迷迷糊糊中,话就多了起来:“当宫女太难了,当你身边的宫女更难,就如昨天,你还问我什么时辰了,我又不认识漏刻,还好我机灵,问你要了怀表,不过你当时问我年龄的时候,我吓死了,你说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我现在才十五岁,花骨朵一样的年龄,禽兽啊!” 17、中暑死的 康熙心里怒气翻涌,双眼如裹着冰霜的利剑,直射秋暖命门,年纪大?禽兽?若不是想继续听听她还能说什么,康熙立马让人她拉出去五马分尸。 帝王之怒,让梁九功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姑奶奶啊,无论你是不是后世人,你都不要再说了,你死了没关系,别牵连到我啊! 秋暖托着下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感叹:“哎,还是在现代好,可惜我已经死了,要不然的话,我就能好好的努力,带着我们秋氏集团走向辉煌了,我们家的产业啊,我死了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秋易也起不来。” 康熙心理素质不是梁九功能比的,怒过之后不动声色的继续套话:“你之前是男人?” 秋暖有些发懵,搞不清康熙的脑回路:“不是啊!我一直是女的。” “刚才你说带着你们什么秋氏集团走上辉煌,若朕没理解错,应当就是你继承了家业,而且你们家的产业还不小,若你不是男人怎么可以继承家业?” 秋暖:额…… “我生活的时代,没有男尊女卑,每个人都可以出去工作,女性也可以继承家业,当然了,还是有些老古董的,不过这是少数。” “人人平等,没有宫女也没有太监,哎,我从小到大都没跪过,来你这边两天跪了两次了。” 酒醉后的秋暖还保留着清醒时的记忆,说完指向梁九功,委屈道:“他昨天还骂我是个什么东西,说我奴才,说我下贱,气死我了,我要不是怕死,我绝对会站起来骂回去。” 想想就气,她这个秋家的小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鸟气。 梁九功站在康熙身后不敢言语,万一这真的是妖孽,这人总是斗不过妖孽的,不过秋暖的那句三百年后没有太监让他心间激荡,他虽是皇上跟前的人,风光无限,那些小崽子们也都巴结着他,但谁不想完完整整的。 她的话除了胆大妄为之外,并没有一丝能证明她来历的地方,完全像信口胡诌,哪怕她只来乾清宫当值两天,康熙也看的出来,这就是个胆大妄为的,不如其他人那么规矩。 “你如何证明自己的来历?” 秋暖的眉头皱的像一团乱麻,这个要怎么证明?手撑在桌子上,捂着脑袋想了半天。 “我也不知道怎么证明,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出来你也不信,没有发生的事情我说出来,你肯定也不信,这个要怎么证明呢?我过来也没带现代的东西,手机电脑之类的,我又拿不出来。” 秋暖低头碎碎念,念着康熙听不懂的话,随后猛的抬头,双眼不确定的问道:“说五公主?” 听到自己疼爱的女儿,康熙的眉头紧了紧,想听听她怎么编,或者是真实会发生的事情。 此时的康熙,依旧半信半疑,没有完全相信秋暖的话。 “嗯,你跟朕说说。” 秋暖边回想边开口:“你应该很宠五公主,就没有嫁去蒙古,嫁到了佟家,佟国维的孙子,叫什么安颜的,应该是明年成婚。” 康熙心里如惊涛骇浪,舜安颜,佟国维的嫡孙,他已私下里看过,只等和德妃通过了气,便会去佟家宣旨,此事除了他和佟国维,便无第三人知晓。 自己旨意未发,佟国维就算有三颗脑袋也不敢宣扬出去,万一不成,岂不是坏了皇家公主的名声。 秋暖掰着手指头算着,边算边继续嘀咕:“她是在四十一年死的,今年是三十八年,也就只有三年了,还挺可惜的。” 梁九功已经被吓的不能思考,腿软的跪倒在地,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不敢想着要是真的会怎样。 康熙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四十一年死的,心上像突然被压上了一块巨石,让他无法呼吸,怎会?他让她嫁在京城,眼皮子底下看顾,怎么还会无法长寿。 此时的康熙已经乱了分寸,凝望着秋暖急问:“如何去世的?” 听到这话秋暖发怒了,不大的手掌猛的一拍桌子,愤怒道:“就是因为死因我才说可惜,你说要是不治之症去世,也只能道一声天妒红颜,可是就中暑死了,说是陪着皇太后去避暑,皇太后没事,她中暑病逝,你说可不可惜。” 说完又给自己斟了杯酒,语重心长道:“你到时候别让她瞎跑了,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吧,屋内多放些冰块。” 随后大眼睛眨了眨,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资料上是这样说的啊!中暑病逝,是不是真的我可不知道,如果是被人毒害之类的,到时候你可别找我的事。” 中暑病逝让康熙回了回心神,只要不是不能避免的死因就行,无论是真的中暑,还是被人陷害,总能有改变的机会。 秋暖连续喝了几杯,脑袋昏昏沉沉觉得好困。 缓了片刻,康熙再次开口:“你再跟朕说说,三百多年后的大清是什么样的。” 秋暖酒劲上来有些无力,趴在桌子上低声道:“你们大清一共都没三百年。” 梁九功如坠冰窟,恨不得当场死去,深宫几十载,伴君如伴虎,无论秋暖说的是真是假,就冲最后一句话,他们俩个都活不了了,不,秋暖有可能活着,只是如何活着,这就不好说了。 而他自己,皇上也不会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大清没有三百年这句话太过可怕,人心惶惶,动摇国本,皇上不会让这句话流传出去的。 秋暖闭着眼睛趴在桌上睡去,整个大殿静悄悄,连门外的秋风都害怕的绕道而行。 康熙如利刃一般的目光看着秋暖,她真的是后世人,她不是后世人,两种想法在脑海中如同两支军队在血战。 这一刻的康熙分不清自己更想要哪一支军队赢。 她若不是后世人,故意装神弄鬼扰乱他心神,那就说明她的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已经渗透到皇宫,并且不怕死的冒头挑衅。 她若真的是后世人,她的到来也算是大清国的机缘,他只要把她知道的未来都套出来,把未来造反的人全都扼杀在摇篮里,那大清国就能延续下去。 古往今来,一个朝代的灭亡,伴随着一个朝代的兴起,在康熙闭塞的理解中,大清朝的退场,势必是因为一股新的势力突起,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是何人起兵造反。 大清建立到如今,不过六十余载,还有时间,康熙闭上双眼,平复着心内波涛汹涌的巨浪。 告诉自己: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再睁眼,里面暗光浮现:“梁九功。” 梁九功颤抖着声音回道:“奴才在。”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18、狼覃大军 “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不,你听到了,你听到秋暖说她是后世之人,听到她说,三百年后的大清繁荣昌盛,四海臣服。” 梁九功想错了,康熙没杀他。 听出皇上话里的意思,梁九功死里逃生,整个人像是被人刚从水里拎了出来,虚脱无力,把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是,奴才听到了秋暖说,大清国繁荣昌盛,四海臣服,千秋万代。” 额头磕的青红一片,垂眼看了下趴着的秋暖。 “皇上,那秋暖如何处置?” 康熙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沉思片刻:“让人带下去休息。” 帝王之心,谨慎多疑,为了防止秋暖是装晕过去的,等人把秋暖带走,康熙才继续说道:“她的侍舍安排人进去,等她明早醒来仔细观察是否有异常。” “若她确实不记得今天晚上的事情,那就让她继续当值,不要打草惊蛇,另外,乾清宫防守加一倍,每天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都给我记录在案,一个字都不要漏掉。” “另外传密信给狼覃,让他抽调两百精英入京城,这件事你安排,不要经朝中大臣的手,人到后在皇庄选址一角,筹建一座密不透风的地牢。” “安排人把秋暖给朕查个底朝天。” 梁九功心里抖的厉害,狼覃将军统领的狼覃大军驻扎在山海关一代,是康熙的直属军队,不认官印只认康熙亲笔手谕与私印,危急时刻可无诏入京,保护康熙安危。 梁九功不知道的是,狼覃大军分明暗两处,康熙这次的密信则是让狼覃明暗各派两百人入京。 若秋暖说的全是真的,那康熙对秋暖恐惧吗? 当然不,好不容易有个窥探未来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的把握住,若秋暖不反抗的乖乖配合,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康熙会许她平安。 对于来了一个后世人,康熙觉得利大于弊,可以回顾历史,用后世人的审判去看待大清,让大清少走弯路,规避掉可以规避的问题。 从狼覃那边调人过来,一是为了防止这一切都是反贼的计谋,二是监视秋暖,也是保护秋暖,更是限制秋暖,像大清一共都没有三百年这种话,再不允许被任何一人听到。 若是出了纰漏,一人知道杀一人,十人知道杀十人,秋暖,不到万不得已,康熙不会动她。 深夜,康熙坐在软塌上,手里捏着厚厚一沓的纸张一夜无眠,秋暖昨夜确实是被人推到了赏鱼池,爬上来后旁敲侧击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来乾清宫当值前还让同住的小丫头教了她一遍礼仪,白天找了小太监学习漏刻。 原秋暖不会水,小太监把她推下水的时间,到她爬出来的时间,足以溺死一人,种种迹象表明,这两天的小宫女秋暖确实像是后世人。 秋暖这两日对他毕恭毕敬,两次伏首下跪,那就说明她并没有其他的非人能力,只要她是个普通人,在这乾清宫的监视下,康熙就不怕她能惹出什么乱子。 康熙刚才衡量了许久,若她老老实实的,那他就不会对她如何,让她继续做这个乾清宫的侍茶宫女。 如若直接把她抓起来严刑逼供,这么有气性,又聪慧的丫头估计会想着法的给他添置麻烦,身边的人对未来的事情不知,说不定会漏掉什么超出自己认知外的问题。 如她刚开始说的穿越,就算是灌醉了酒,她实话实说,这大清的人想破脑袋也不可能问出穿越是何意这样的问题。 而且刚才与她聊天,酒醉后的她也是有一定的思考能力,反倒不如酒后直言的话来的真切,坐在一起东拉西扯的聊聊天,徐徐图之。 康熙不是暴君,来了一个远客,只要愿意臣服他,愿意在他的视线之内,不因自己的特殊胡作非为,康熙也不太想伤害到她。 未来的力量神秘莫测,康熙愿意在一定的范围内接受她的存在。 至于她说的烧死她?康熙失笑,怎么可能,这么一个料事如神的神算子,自己可舍不得。 哪怕她最后逞性闹事,康熙最多找个院子把她圈起来,养一个人不废多大的事,要是想再找一个后世人,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把事情理顺,康熙开口:“查出来是谁把秋暖推进赏鱼池的吗?” 梁九功回道:“回皇上,暂时还没有,秋暖是自己走到赏鱼池的,推她下去的是冷宫的一个太监,当天夜里就病死了,这个太监是谁的人,这个库春还在查。” 康熙冷笑一声,帝王之怒压的梁九功急忙跪在地上。 “这紫禁城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小丫头被害了,连朕都查不出来是谁。” “皇上息怒,库春已在连夜调查,相信很快便能出结果。” 康熙心火压都压不住:“给朕好好的查,朕倒要看看,是谁的手能伸的这么长。” “秋暖那边现在如何?” 梁九功:“回皇上,秋暖醉酒已经睡下,奴才把她安排到了月英所在的那间侍舍。” 康熙背手在房间来回走动,看着微弱的烛光皱眉:“月英她们平时不起眼,但若是住在一处,应该会被秋暖发现她们与一般宫女不同。” 若是个愚笨大意之人,或许不会太在意,但秋暖,康熙并不觉得她会忽略一些细节。 梁九功心里一紧,忙俯首在地:“是奴才轻虑浅谋,思虑不全,奴才这就让人把她移出来。” 康熙想了半晌问:“她与原侍舍的人,相处的如何?” 梁九功回道:“她在御膳房的侍舍共住了四人,除了秋暖还有冬雪,丝雨,如兰三人,冬雪今年刚入宫,与秋暖关系不错,第一日当值秋暖也是跟冬雪学的规矩。” “丝雨与如兰两人,心里对秋暖不是很喜,时常与其他人说秋暖的不是,只是原本的秋暖性子有些怯懦,常常忍气吞声,暗自苦闷。” “第一日时,后世来的秋暖似是与她们也起了些许的不快,不过这次秋暖没有退让,拐了个弯怼了回去。” 康熙摸了下胡子,眼中带了抹幽深:“找个理由,把这三人调过来,还继续和秋暖住在一起,另外月英也搬进去。” 梁九功迟疑道:“与秋暖不和的如兰与丝雨也一起搬进去吗?” 19、太子 还有一个时辰到早朝,康熙走入里间,打算眯一会,梁九功忙上前给他宽衣。 康熙眯着眼道:“要的就是她们俩。” 帝王之道,平衡是首要,秋暖与她们不和,日日同住,自然会把心思移过去,其他方面心力不足,从而不会那么敏锐,康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梁九功懂了康熙的意思,问道:“皇上,那月英的立场该如何?” “让秋暖对她,亲如姐妹,无话不说。” 梁九功把手中的龙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低头应道:“是,奴才知道了。” 翌日早朝 康熙端坐在龙椅,双手放于膝盖,看到站在一旁的太子,心中气恨不已,昨日他思来想去夜不能寐,就算是有逆贼造反,说来说去还是后代子孙不争气。 三藩、tw、准噶尔,自大清开国以来遗留下来的不安定因素,他已全部解决,皇权在握,小范围的叛乱不至于灭了国。 那就肯定是后世子孙昏庸无道,他无法跨越时间去把还未出生的后代子孙打一顿,所有的雷霆之怒全泄在了下一任帝王身上。 都是太子胤礽没有把儿孙教好,没有给大清培养出来一个优秀的接班人。 康熙的目光太过显眼,殿内大臣都在心里嘀咕,不知太子怎么惹怒了皇上,连早朝都不顾了。 太子被康熙看的心内忐忑,把最近的几件差事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都不知是什么地方惹到了皇阿玛的不满。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以前他就算是差事做的有纰漏,康熙也只会私下里骂他两句,随后再教他应该怎么处理。 康熙在早朝上直接瞪他,而且眼里还全是失望,让太子心里发慌,强撑着在百官面前维持着太子的稳重气度。 大阿哥胤禔站在殿下,喜悦中夹杂着困惑,他也想不出皇阿玛这是为何生气,太子最近几件差事办的漂亮,按理来说不会在百官面前这么下太子的面子才对。 一个早朝全都心神不安,退朝后还不等索额图走到太子身边,梁九功就带着康熙的口谕走了过来。 听清口谕,还未离去的朝中大臣傻在原地,太子未尽兄长之责,责罚二十军棍。 太子站在殿门口眼冒金星,他不是怕二十军棍,他想不通,他到底犯了什么天大的错,皇阿玛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罚他。 他是储君,皇阿玛不顾他的面子,代表对他有了厌弃,底下的人闻风而动,谁还会服从与他,这个口谕不像是犯了错受罚,反而像为了罚而随意找的一个借口。 太子不服,心里的委屈大过了愤怒,他不懂康熙为何要如此对他。 未尽兄长之责,并未听闻几位阿哥出了意外,而且太子是太子,阿哥是阿哥,这能有何联系,总不能是太子对阿哥动手了,惹的皇上动怒。 想到这个可能,围观的人全都打了个冷颤,不会吧?太子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索额图老成持重,笑着走到梁九功面前,低声询问:“梁公公,圣上说太子未尽兄长之责,请问是哪位阿哥?” 梁九功想了想道:“估摸着是昨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饮酒的事情。” 众大臣:皇上疯了?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太子冷着脸,转身就走,打算去找康熙辨一辨,被梁九功急忙拦住。 “太子爷,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您可千万不要过去,否则.......” 否则就不是二十军棍的事了,梁九功心知这应当是和昨日秋暖说的话有关,圣心难猜,康熙具体怎么想的,他不知,但太子现在过去,绝对讨不了好,反而会把事情弄的更糟糕。 太子被委屈冲昏了头脑,管了不那么多,哪怕今日康熙把他打死,他也要去问个为什么。 梁九功的话众人听个明白,无论是什么原因,现在过去只会引得康熙发怒,对太子更加不满。 索额图与另外几个大臣在殿前死死拦在太子的身边,围着把他逼退。 场面太过狼狈,大阿哥一党看的乐呵呵,太子他们一直高高在上,什么时候见到过这般模样。 太子挨完二十军棍,被人抬着回了毓庆宫,把自己关在房间谁人都不见,急的太子妃瓜尔佳氏在门口哭了又哭,帕子都湿了两个。 永和宫 温宪举着手跪在乌雅氏面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心里害怕到了极致,她就是想跟皇阿玛告告状,想让皇阿玛训斥胤禵几句,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额娘女儿错了,女儿没想这样的。” 乌雅氏冷着脸,戒尺一下一下重重的打着,每打一下温宪身子就疼的控制不住抖动起来,她很少见到额娘这样严厉,吓的更是不敢躲。 “皇上先是君,再是父,说什么话之前先过过脑子,九阿哥,十阿哥,你亲弟弟胤禵,三个人现在还酒醉未醒,你有何不满可对额娘直说,去跟你皇阿玛告状,你是想让你弟弟惹你皇阿玛厌烦吗?” 乌雅氏收了戒尺,面上一副失望的样子:“温宪,额娘白疼你了,你好狠的心。” 温宪慌乱的摇头:“没有没有,我不是这样想的,额娘,我真的没有这样想,我想着会像十四弟跟您告状,您骂骂我一样,我真的以为皇阿玛只会骂两句胤禵。” 康熙对温宪从未大声说过话,她从来不知,原来皇阿玛生了气这么凶,踹了九哥一脚,还让三个人喝到晕过去。 乌雅氏心内有了一丝悔意,后悔把温宪教的没有了君臣之分,毫无分寸可言,这次的事情对她来说也是个教训,刚好可以让她明白,皇上,先是君才是父。 温宪白嫩的手掌微微肿起,乌雅氏站起身,眼中闪过心疼,拉起她对着掌心吹了吹。 温宪委屈的抽噎:“额娘,好疼。” 还未等乌雅氏说什么,永和宫的小太监就急急忙忙跑起来。 “娘娘,刚下了朝,皇上口谕,太子未尽兄长之责,罚军棍二十。” 兄长之责?近日好像就昨夜三位阿哥醉酒之事,喝酒的是她儿子,告密的是她女儿,最后又罚了太子军棍二十。 “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请太医,请太医。” 一时间永和宫乱作一团。 秋暖睡的饱饱的,懒腰伸到一半才想起,昨晚她在康熙面前喝了酒,猛的坐起来,环顾四周,这不是她住的那间房,但是还好,她不是被捆绑着的。 心里想着应当是没事,只是提着的心,还未放下来。 急忙询问系统:“系统,我昨日喝了酒后,发生了什么?” 20、赌气 系统更是茫然:“啊?不知道啊!我怎么记不得了。” 秋暖心思暗道,莫不是系统与她相连了两感,连她醉酒断片的这个毛病也连了过去? 若是如此,秋暖真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问道:“你记得什么?” 系统也是疑惑:“我记得康熙要赐你毒酒,然后你喝了桌上的酒。” 那便是了,记忆点和秋暖自己的一样,这个系统还真是...... 当真无一丝用处,连致命的缺点都连了去。 只是这致命点是致秋暖的命,不是系统的命,她要是不知不觉中说出了秘密,康熙把她杀了,系统还能去寻找下一个宿主。 房门被人推开,秋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与她对望。 那人盈盈一笑,小麦肤色的脸上露出洁白的牙齿:“你醒了?” 秋暖甜甜笑了下,估摸了下她的年龄,应当是比自己大的:“醒了,姐姐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乾清宫的侍舍,昨日你当值时皇上赏赐了杯酒,你喝醉后就一直哭的停不下来,这间侍舍是空的,梁公公就安排你住了下来。” 秋暖现在有些懵,是惊喜的懵,昨天逃过了一劫?不过想想也是,康熙若是没主动问她,就算醉酒了她也肯定不会主动说出来自己是穿越的。 一个小宫女而已,自己醉哭了,康熙估计也不会有心思多问什么。 月英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庆幸,心中了然,不等她问,就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我叫月英,之前是殿外清扫宫女,现如今被调到殿内做打扫,今日也要搬到这间侍舍,以后我们就要住在一处了,另外三人也是从别处调过来的,还未到,暂时还不知是什么形景。” 说完摸了下自己身上樱桃粉的宫服,有些别扭道:“我肤色黑,穿这个衣服,是否有些怪异?” 秋暖忙摇头:“怎么会呢!姐姐颇有英气,穿上这个衣服,更添了几分风采,况且姐姐是因在殿外上值,才会被晒黑,日后挪到殿内,肤色自然一日白过一日了。” 月英像是放下心来,秋暖试探着问道:“那我昨晚就喝醉了一直哭,没有说什么吗?” “说了。” 额,这心跳玩的,秋暖手抓着被子,开始忐忑。 “我说什么了?” 月英面上有些疑惑:“你一直嚷嚷着想要回去,也不知道是想要回哪里,皇上还说醒来让梁公公问问你,若是你想回御膳房当值,就让你回去。” 秋暖心里长舒了口气,太险了,还好没多说什么,要不然还不知康熙会如何对她,电视上看的都是当异类烧死,太可怕了,想想都疼。 现在知道自己虎口脱险,秋暖不自觉的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坐在她旁边的宫女也勾了勾嘴角。 “月英姐姐,我叫秋暖。” 月英握着秋暖的手笑着叫她:“秋暖妹妹。” 自己的手被月英握住,秋暖怔楞了片刻,不是因为她的动作,而是那双手,厚厚的茧子,粗糙的犹如辛劳了一辈子的老妇。 在乾清宫做打扫这么辛苦的吗?这得干多少活? 月英放开秋暖的手,心下做了判断,不会武功,手指无力,刚才自己只用了一成之力,她便有了挣扎,并挣扎不开。 歉疚道:“对不起,我常年做杂事,力气大了一些。” 秋暖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指印,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以后她休想碰到自己的手了。 心里有些稀奇,做打扫,真的会出这么多茧子? 还好她是奉茶的,否则没干过粗活的她,还不得累死。 月英突兀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羡慕道:“你的头发真顺滑,像绸缎一般,我可以给你梳头吗?不过我梳头很慢,其他相熟的人,都不愿意让我梳。” 秋暖忙不迭的答应,她还没学会如何梳头呢!只是,自己这运气是不是忒好了些,锦鲤附身? 当坐在木凳上,小脸被疼的皱成一团时,她就不觉得是好运气了,自己一定要尽快学会梳头,再也不让月英碰她头发了。 当月英给她梳好,高兴道:“秋暖妹妹,我明天还可以帮你梳头吗?” 秋暖的头皮已经疼的没有知觉了,后退了一步笑道:“明日就不劳烦姐姐了。” 月英顿时失望无比。 会看漏刻,秋暖就不用急急忙忙的了,提前了一刻钟赶去当值,只是还未进殿,就看到了殿外跪着的三个阿哥,秋暖偷偷瞧了瞧,有一个还抹起了眼泪,另外两个也像是被吓的丢了魂一样。 哈,小孩,让你们偷酒喝。 秋暖进殿奉茶,康熙正在和索额图谈事情,看到她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与昨日一般无二。 梁九功也无任何异样,秋暖心里稳了稳,看来她昨天真的没有露出马脚。 公事谈完,索额图没有离开的意思,缓了一会刚打算开口,就被康熙抬手打断。 “若是想说太子的事,就不用再说了。” 秋暖在康熙身后眨了下眼,太子又怎么了?现在好像还没到废太子的时候。 皇上已表明不想听,若再说,则会惹皇上不快,可想到太子的意志消沉,索额图顶着压力开口。 “皇上,太子领完二十军棍,身上血肉模糊的被人抬回毓庆宫,现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谁人叫都不开门。” “太子妃叫的太医也进不去,您看是否亲自安排个太医过去,若是时间久了,恐怕伤口难愈合。” 这皇上打完之后就不管不问,一副把这个儿子抛弃的模样,让人心神晃动,如若亲自赏赐一个太医过去,那外人也能知道,太子还是在帝心的。 秋暖心里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康熙把太子打了?还打了二十军棍?就这小半天发生了什么? 康熙不是最宠太子的吗?要不然也不会两立两废,这次太子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祸害事? 这么多儿子,太子胤礽是康熙最疼爱的,听到血肉模糊四个字,心脏都停了一瞬。 “嗯,让太医院的李素仁过去。” 听到这个名字,索额图悬着的心稳了稳,李素仁是太医院院长,更是太医院治外伤最好的,此时皇上亲自点了他的名,那情况就还不是太糟糕。 索额图退下,急急忙忙的往太医院赶,太子从小就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被皇上处处另眼相待,养成个倔性子,猛的受到这个打击钻进了牛角尖。 跟着皇上赌气,这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 康熙端着茶碗抿了一口,余光看到秋暖震惊到嘴巴微张的傻楞表情,不知怎的,心里有了丝成就感,是不是现在就发现和历史走向不一样了? 别着急,以后还多着呢!只是胤礽,这次确实是罚的重了一点。 想到太子,康熙心中神伤,太子是个合格的储君,但大清没有三百年太过严重。 康熙不可避免的冒出了一个想法,如若换一个储君,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21、摔倒 康熙沉思良久,轻轻摇了摇头,再看看吧!现在知道的还不多,等问出来详情之后,再做定夺。 先前也是猛的得到大清灭亡的消息,心里一时承受不住,乱了阵脚,才难忍心中气恨,打了太子二十军棍。 想他这筹谋大半生,后世子孙守不住,到头来全是一场空,现在想来,依旧会胸闷气短。 就如同一贫如洗的家庭,经历几辈人才打下一份偌大的家业,在他野心勃勃的时候,突然告诉他,在不久的将来,你的儿孙会把所有家业输光,连刚开始的两亩田地都没了,变成街头流浪的乞丐。 康熙闭上眼,遮住眼里的风云变幻,若大清灭亡真的是从太子或是太子指定的储君开始走向衰败,那无论康熙多么疼爱他,都不会再把祖宗基业传给他。 儿子和大清相比,是那么的轻。 秋暖震惊后心里抖了抖,不愧是皇上,铁血手腕,对儿子都这么狠,二十军棍说打就打了,吓人。 想念自己那个笑眯眯的老秋了,从小到大都没凶过她。 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上半辈子有我,下半辈子有你哥,你就想做什么做什么,到时我把公司股份给你多一点,让你哥给你打工,你可记住了啊,无论你哥怎么忽悠你,你都不能把股份给他。 基本隔一段时间就要念叨一遍,还当着秋易的面说。 秋易刚开始生气,后来就习惯了,直到后面平静到,坐着看书连眼皮都不抬了。 老秋安排好了她的一生,唯独没有算到最后会留下她孤身一人,秋易那家伙太过分,当初自己被人逼的没办法的时候,在他床前哭了一夜,他都舍不得睁开眼睛。 想的远了双眸也就带上了水汽,康熙余光看到暗中思索,难道是被他打太子的事情吓到了? 这有何可怕的,总不能三百年后当爹的都不打儿子吧? 康熙觉得不能在后世人眼中留下残暴的印象。 遂开口:“梁九功,从朕私库里挑两样给太子送过去。” 梁九功含腰上前:“奴才这就去办。” 心里暗思,真是越来越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康熙微微转头道:“你去让门外那几个回去,下不为例。” 康熙自觉处理的和善,秋暖心里只冒出来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不高兴了打你一顿,高兴了就赏两件东西哄哄,还不能表现出来委屈。 秋暖行了个宫礼,后退着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外抬头望了望天,如果按照电视上的剧情,现在应该下场瓢泼大雨来着。 不过现实就是现实,今日晴空万里,连个大太阳都没有,小风一吹,别提多自在。 秋暖走到跟前,站在一侧,她可不敢直接站在他们面前,让三位阿哥跪她。 跪着的三个人齐齐转头望着她。 身份低人一等,秋暖屈膝行礼:“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皇上说你们可以回去了,下不为例。” 地上的三个人表情有些发懵,就这样算了??皇阿玛可是气的把二哥打了一顿呢! 刚才这小宫女出来,他们还抖了抖,以为是让他们去领罚的。 十阿哥跪的腰身挺拔,用怀疑的目光看向秋暖:“真的?你没传错话?” 秋暖目光闪了闪,像是不太确定的样子:“奴婢听到是这样的,要不十阿哥进去再问问?” 秋暖心里偷笑,狐假虎威的感觉真好,虽说她在康熙面前谨慎,但是也是天子身边的宫女,别人也动不得,只要自己不犯错,阿哥也拿她没办法。 自己的回答有问题吗?当然没问题,十阿哥不相信康熙的慈父心肠,自己让他进去亲自问问,多么正常不过。 十阿哥犹如吃了一块糕点噎在了嗓子口,怎么都下不去,憋的难受,他敢进去问吗? 昨日刚犯的事,今日再惹到皇阿玛,别真的步了二哥的后尘,也挨上军棍了。 这个宫女说话可真不顺耳,但面上又一副真诚的样子,他若发难反显得他不讲理了。 九阿哥和十四阿哥齐齐望过去:回去不? 十阿哥吃了个哑巴亏,心里气呼呼,轻哼一声,肯定要回去,她传的是这个旨意,就算是传错了,最后也是砍她的脑袋。 气势汹汹的打算站起身,只是跪的太久了,刚站到一半就扑腾一声又跪了下来,狼狈不堪。 秋暖嘴唇都快咬破了,真的,太可乐了,像个凶悍的斗鸡,突然变成了软绵绵的小菜鸡,这一定是他此生最难堪的场景之一。 秋暖猜错了,这不是他这辈子最难堪的场景之一,是唯一。 十阿哥的膝盖传来密密麻麻的疼,不用看都知道肯定青紫了,现在的他情愿挨军棍都不愿丢人丢到这种程度。 脸色气恨的通红,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原也打算立刻站起身,看到他的下场,忙冲不远处的小太监招了招手,让人过来扶着,他们可丢不起这人。 秋暖的脸色憋笑憋的通红,十阿哥看到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怒声道:“你这奴才,还不赶紧来扶爷,当心爷砍了你的脑袋。” 一旁准备扶他的近身太监忙收回手,后退了两步。 秋暖走上前扶着他的手臂,才十几岁就爷,爷的,也不怕折寿。 小丫头比他矮了一头,十阿哥气的也不要了脸面,把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秋暖的身上,让你笑,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窃笑。 秋暖感受到他的重量,一开始强撑着,后面这人得寸进尺,重量压过来的越来越多,心思一转直接泄了支撑的力道,鱼死网破,我摔死你。 十阿哥感受到她泄了力时,再想稳住已然来不及,只来得及转了个身,护住秋暖的脑袋,手臂用力把她置放于自己胸膛。 后背被狠狠的砸到地上,身上又被秋暖重重的压着,哪怕他自小习武,还是脸色痛苦的闷哼了下。 “疼死爷了。”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腰上被铁钳一般的胳膊禁锢着,后脑勺还被如蒲扇一般的大手牢牢的扣着,秋暖趴在他的怀里能听到他顽强的心跳声。 秋暖估计,这个勉强也算的上是英雄救美,只是她不想啊!心里真想骂十阿哥有病,你一个好好的阿哥,护着宫女做什么。 两个人若都摔了,那这件事不算是她的罪,毕竟她尽力的扶了,力气小也不是她的错。 十阿哥护了她,这就是她的错了,无论是何原因,一个宫女都不能让阿哥替她受罪,这不是找死吗? 场景浪漫美好,秋暖却头疼的厉害,十阿哥啊!你就不能把她扔在一边吗?搂的这么紧,不知道古代女子名声比较重要吗。 秋暖趴在十阿哥的胸口,艰难的转了下头,生无可恋的双眸就看到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 十四阿哥弯着腰,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看着她和十阿哥的“浪漫唯美”。 秋暖无力的闭上眼,十四阿哥啊!十阿哥多少也算你哥,你这样看笑话好吗?也不说扶一把。 十四阿哥多少有些冤枉,不是不扶,这十哥美人在怀呢!自己扶他是不是太不知趣了。 其他围过来的宫人也是这个想法,这是扶还是不扶呢? 靠人不如靠己,秋暖抬头看向身下还在哼唧的人,无奈道:“十阿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她都觉得她的腰快废了,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抓逃犯呢! 这一下委实摔的有些狠,十阿哥哼唧了半天都没一个有眼力见的奴才上来扶一把,刚想发作,就听到怀里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如歌似水,这才想起来,他怀里还有个人。 22、第 22 章 方才注意力全在疼痛的后背,现在被秋暖一句话唤了回来,怀里第一次抱了个软糯娇嫩的人,他一时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抬头看到一双盈盈带水的双眸,面上虽未变,心里却更是添了两份慌乱。 秋暖快要被他磨平了脾气,这人不哼唧了,怎么还不放开她,这要是在现代,警察叔叔一定说他是耍流氓。 现在的话,秋暖倒不觉得是他故意的,人家多少也是个阿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以后娇妻美妾成院子,都不够他忙的,更何况她又不是长的天仙下凡一般,不至于。 估计是摔傻了,历史书上不都说,他是草包阿哥吗,说不定是真的,原本就不聪明的脑袋,摔了一下直接短路,连接不上了。 无可奈何的只能再次开口:“十阿哥,可以放开我了吗?” 十阿哥回了神,放在她腰肢上的手掌收回,秋暖忙站起来,随后弯腰伸手扶起他,没办法谁让她是个宫女呢! 十阿哥一转头就和九阿哥意味深长的眼神对上,莫名的有些局促。 十四阿哥人小鬼大,背着手微微抬头看了眼秋暖,点了点头,长的也有几分姿色,这小丫头运气不错,扶个人说不定扶出个似锦前程。 “你叫什么名字?是刚到乾清宫当值的?” 秋暖看了看这近处的太监,远处的侍卫,脑子里跟浆糊一样,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何非要耍这个小聪明。 对着十阿哥回道:“奴婢名叫秋暖,之前在御膳房当差,现在在皇上跟前奉茶。” 说完转向十阿哥,狠了狠心,一咬牙跪了下来:“奴婢刚才力气不够,没有扶稳十阿哥,请十阿哥恕罪。” 十阿哥今年十六,她给一个十六岁的人跪了下来,秋暖觉得用生无可恋来形容都不为过。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秋,你别怪我没骨气,你宝贝女儿这是为了活命。 十阿哥垂下眼,看向她乌黑的头顶,虽是认错,背倒是挺的直直的,她是故意还是无意,他还是分得清的,只是此事刚开始确实是他不对,便也不想为难她。 “起来吧!以后莫要如此了。” 秋暖不知他猜到了自己是故意卸了力气,低声应道:“是,奴婢回去就练练臂力,下次绝不会再摔到十阿哥。” 九阿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到十阿哥涨红的脸,忙握拳抵与唇下,虚咳了两下掩饰尴尬。 胤??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就如一棵杂草,生来卑下,表面认命心里却不服气,总想着伸头顶你一下。 偏偏这人还挺聪明,说的话无过错,就偏偏让人心里听着不得劲。 伸手指着她,咬着牙说了一个你,随后便也不知如何说了,总不能问她是否是嘲笑自己,若是真的问了出来,他真的要没有了脸面。 秋暖闪着单纯的双眸道:“十阿哥还有何吩咐?” 发作她吧!显得他小气,咽下这口气吧!心里还难受,气哄哄的放下手,鼻孔冒着粗气,嫌弃的目光从她那纤细的胳膊上打了个转:“以后爷不让你扶。” 说着转身就走,九阿哥看了眼秋暖,眼中的笑意压都压不住:“臂力就别练了,若不然,十阿哥可真要成个笑话了。” 说着领着十四阿哥走了。 秋暖转身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厚重的脚步声,回头去看,十阿哥已走到跟前。 再往后看,一群看热闹的八卦眼神,九阿哥和十四阿哥的比较明显,其余的宫人低着头,眼神偷偷的往这边瞄。 秋暖都想扶额长叹喊救命,十阿哥,还真是她的克星。 屈膝施礼道:“十阿哥。” 咽不下这口气的十阿哥,就如同是和人吵架时词穷,散场后才想起来该如何接话,此时盯着她,气质昂扬:“你刚才是故意收了力气想要摔爷的吧?” 秋暖抬头,震惊中带着无辜:“这奴婢可不敢,只是奴婢是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撑住十阿哥的全部重量。” 全部两个字加了丝重量,仿佛在提醒他,是你先使得坏,只是不知为何,她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就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爆红,似羞似恼。 秋暖此时是真的迷茫了,回想着她刚才的话是否有错。 胤??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腰间的余温,指尖发烫,这小宫女是在故意勾引他吗?怎么说的话似是而非。 正了正脸色,故做沉声道:“刚开始确实是爷先为难的你,这次你故意摔我的事情,爷就不与你计较了,以后要是再犯,爷可饶不了你。” 说完又停了一瞬道:“以后要笑心里笑,再敢露出来,其他人可没有我好说话,非让你慎刑司走一趟不可。” 自觉放了几句震慑人心的狠话,在一众的目光中,和十四阿哥和九阿哥飘飘然离去。 秋暖看着他的背影心间一动,这十阿哥,怕不是故意把人支开才说这些话的吧? 心里把事情理了一遍,十阿哥发现了自己笑他,所以才故意让她扶着,用了些力气想惩罚一下她,而自己不知道他生气的缘由,就想不经意的摔他一下。 而且看这个样子,十阿哥分明是感觉到了自己是故意的。 那......秋暖冷汗差点冒出来,还好是十阿哥,看起来还是比较大度的,没打算和她计较,若是换成其他阿哥,四阿哥或者大阿哥的,那自己绝对要嗝屁。 不过若是大阿哥和四阿哥,秋暖估计也不敢这么放松警惕,这次是她轻敌了。 十四阿哥回头看了一眼,迅速的转头对十阿哥道:“十哥,那小宫女还在偷偷看你呢!” 十阿哥挺了挺本就笔挺的后背,面色平淡,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自觉找回了场子,把这小丫头吓唬住了。 “一个小宫女而已,估计是刚才没扶住我吓到了,怕我罚她。” 九阿哥也回头看了一眼,小宫女已经回殿了,抿了下嘴角若有所思,转过头看向十阿哥:“你怎么会摔倒的?你故意的,还是她故意的?” 阿哥都是自小文武兼修,十阿哥那一跤实在是诡异,要说不是其中一人故意为之,那真的一万个不可能。 “我没站稳,她没支撑住。” 话落得到两双鄙夷的眼光,十阿哥心里暗恼,自己为了这个小宫女还真是牺牲颇多。 九阿哥平淡道:“故意引诱阿哥,不知皇阿玛会如何处置。” 十阿哥眉头皱起:“皇阿玛会处置她?” 九阿哥和他分析道:“我不知你们因何而摔到,就算我信了你的话,是无意间的,若是两个人摔至两边,那便也能说的通。” “但她摔到了你怀里,这便是心机不纯了,你是阿哥,她是宫女,你觉得外人会如何想,你认为,皇阿玛是信你对她别有用心,还是信她对你别有用心。” 十阿哥猛的停下脚步,神情有丝凝重,片刻后转身往回走,被九阿哥一把拉住:“你要去做什么?” 十阿哥道:“刚才确实是我先为难她的,责任不应该全由她来担,我回去和皇阿玛解释一二。” 九阿哥像看傻子一般看他:“你要跟皇阿玛如何解释?想想二哥挨的二十军棍,我估计你肯定不会比他少。” “我们现在刚惹怒了皇阿玛,还是低调为好,一个宫女而已,值得你去惹皇阿玛生气?不过放心,此事最多把她贬去其他地方当值。” “那小宫女虽然年岁看起来不大,但你也不要把她想的太过简单,刚才你那一跤,我是不信她无辜。” 十阿哥站着不动,并不认同他的话:“我是阿哥,皇阿玛最多怒斥我两句,她一个小宫女,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轻松,有脸面的差事,若被皇阿玛责罚,以后怕是就没了前途。” 九阿哥看着他打量,不可思议道:“你怕不是第一次抱个姑娘家,觉得新鲜便心动了两分吧?明日我去额娘那边,让她帮你挑两个侍奉丫头。” 十阿哥被他说的恼怒:“我不是因为这个,是我刚开始为难与她,若害她丢了差事,受了责罚,我心有不安。” 九阿哥真是怕了这个直肠子的十阿哥,唯恐他跑回去一头冲到康熙面前,忙喊着十四阿哥拉住他,劝道:“这就是我的猜测,皇阿玛不一定会惩罚她的,我们看看情况再说,若不然,皇阿玛没把这个事情放到眼里,你反而去挑起了怒火,大家都落不得好。” “你想想对不对,皇阿玛都没放在眼里,你大张旗鼓的去解释,那不是把皇阿玛看的狭隘了,皇阿玛不发火才怪。” 十阿哥脸庞稍显刚硬,眉眼如剑,思索了片刻,回头冲着身后道:“小步子,你留意下,若皇阿玛处置了秋暖,你记得来回禀。” 身后伺候的小太监忙应是。 秋暖了了差事,把还热乎的双色马蹄糕从食盒里取出,放到康熙堆满公务的案桌上。 又换了杯温茶,随后立在康熙身后,梁九功去太子那里不知道遇到了何事,半天了都没回来。 正午时分,梁九功弓着腰从外门进来,康熙抬眼瞥了他一眼。 梁九功忙上前回道:“皇上,奴才到毓庆宫时,看到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三位阿哥正跪在太子房门前,太子妃劝了半天无果,奴才也跟着劝了劝,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康熙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视线停留在手中的折子上,半天没有动作。 “太子怎么样了?” 梁九功心里一咯噔,余光看到康熙的脸色不敢回答。 “说。” 23、第 23 章 康熙的声音如沉钟,落到地上像是快要砸出一个深坑。 梁九功垂眼回道:“奴才选了一块上品徽墨,和一支狼毫笔,一起送至毓庆宫,太子.....” 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秋暖暗道,不会是太子没出来领赏谢恩吧? 康熙已经有些皱纹的眼睛微微眯起,抬头等着梁九功后面的话。 梁九功硬着头皮继续道:“太子殿下还未让太医处理伤口,听闻皇上的赏赐,从门内而出,面色苍白如雪,衣服上的血还未干,走路摇晃不稳,跨过门槛时还差点被摔了一跤。” 康熙的心脏骤然收紧,眼中布满怒火,声音如雷鸣般响彻:“满院子的奴才都是死的吗?不知道搀扶一下。”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梁九功跪倒在地求皇上息怒,秋暖也只能跟着跪下,康熙这爹真是当的有毛病,莫名其妙打人一顿,打过之后听见儿子受伤严重又发火了,这才是听听,如果看见后背血肉模糊的太子,不知道会不会心疼的哭出来。 不过太子这样做,秋暖暗道一声佩服,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让康熙心疼他,就算是赢了。 谁能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哪怕这个人是康熙,这个在外征伐不断的帝王,也乱了心神。 站在大殿背着手来回走动,片刻后转头对着梁九功道:“你再去毓庆宫,传朕的口谕,让太医立即给太子医治,太子若阻拦拒绝,便是抗旨不遵。” 梁九功匆忙起身向外走,秋暖在想,自己应该也能站起来了吧? 停顿了几秒没听到动静,秋暖动作轻盈的悄摸站起来,还没直起身,就感觉到一道具有压迫感的视线紧盯着她。 啥情况?秋暖微微抬了抬头,用余光看了看,就和康熙晦涩不明的目光对上,眼中是秋暖理解不了的复杂,怎么搞的太子是她打的一样。 秋暖的腰还弯着,这是因为她起身所以犯了规矩?那再继续跪? 还没等她跪下康熙就转了身,什么话都没说,秋暖傻眼,那自己现在是跪还是不跪? 想了想还是算了,康熙也没说继续跪,那就站着吧! 秋暖觉得自己的适应力还真不错,这才两天,这种无聊又充满危险的日子她都已经习惯了。 日头慢慢倾斜,秋暖有些气闷,今日一天,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别人异样的眼神,明晃晃的说:看,就是她故意摔到十阿哥怀里,勾引十阿哥。 人家也未当着她的面说,她也不能直接去找人理论解释。 她表情平常,却少了一丝松快,康熙看到随意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秋暖心里一惊,随后便冷静了下来,刚在殿外她与十阿哥摔倒在一起,太监宫女,侍卫阿哥全都目睹。 瞒是瞒不过去了,倒不如趁着现在康熙问起,自己说出来解释个清楚。 猛的跪到地上,开口道:“回皇上,之前奴婢出去传话,十阿哥因跪的太久无法起身,让奴婢搀扶,奴婢扶他时,十阿哥身形高大挺拔,奴婢一时支持不住,就害得十阿哥摔倒了。” “十阿哥豁达大度,仁民爱物,不计较奴婢之过,还护住奴婢,让奴婢免受了头破之灾。” 康熙端起茶盏,轻轻吹动,良久未说话,对于秋暖所说,他只信五分,这丫头太聪慧,说话弯弯绕绕的。 明着认罪,暗里把为什么会扶不稳的原因归到了老十的头上。 今日秋暖的事还未呈上,康熙抿了口茶,事情猜的七七八八,老十是男子,与名声无碍,只是她既然主动说了出来,若是不罚,反倒是可疑了。 “去外面跪半个时辰。” 康熙自觉罚的轻的不能在轻了,秋暖看着应了一声是,心里对膝盖说了声抱歉,跪一个小时,结束后肯定青紫了。 心里庆幸现在是秋天,今日也算的上是凉爽,要是夏天和冬天,那可真是太痛苦了。 她离去后,同一个位置,月英垂首而立,把刚才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复述了一遍,没错过一个细节。 康熙端着茶,拧着眉头确定道:“她笑话了十阿哥?” 月英客观道:“回皇上,当时十阿哥腿软直接跪到了地上,场面有些狼狈,秋暖可能是一时没忍住,脸上带了丝笑意,刚巧被十阿哥瞧了去。” “其他奴才,可笑的?” “其他人,脸上无笑意。” 月英退下,康熙转着大拇指的扳指,心中思索,特意留意了两日,对秋暖多少有些了解,不说朝中大臣,哪怕是梁九功,也是小心谨慎,今日对十阿哥仿佛多了丝不同,可能连她自己都未发现,她的表情与回话,显得随意了不少。 为帝者,心思九曲十八弯,不可避免的的和九阿哥想到了同一点,他们摔倒的不正常,肯定是一方故意为之,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相对比秋暖来说,康熙还是更相信十阿哥。 他不觉得十阿哥会主动摔一跤,他没有动机。 而秋暖,康熙猜不透,若她是故意摔进十阿哥怀里,那目的是什么?为了进十阿哥的府邸? 可她若想荣华富贵人上人,不应该是跟着太子吗? 想到一个可能,康熙手中的碗茶滞留在半空中,瞳孔都微缩了下。 大清自开国起,帝位相继都未出现大的波动,但古往的朝代,争帝夺位之事数不胜数,莫非以后继位的不是胤礽,而是? 老十的母族是钮钴禄氏,若是太子出了什么意外,那他登上太子之位也是很有可能。 想到太子出意外的可能,康熙心里骤然一疼,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今日还因后代子孙丢了大清的未来,无故打了他二十军棍。 想到索额图说他被打的血肉模糊,一时有些坐立难安。 若是在他之后坐上龙椅的是老十,不知为何,康熙竟然觉得没有那么气愤了,还生出了几分这样合理的想法。 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行,而是他太过重情,为帝着,最忌重情重义。 十阿哥他们跪于殿前,秋暖身为宫女,却是跪不得的,梁九功随意给她指了个背人的角落,让她去那边跪着。 秋暖在树下跪着,觉得还挺惬意,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紫禁城,泥土松松软软,一抬头橙黄的桂花,鼻尖的香味,沁人心脾,犹如野外郊游一般。 只是那平时无人,今日却来来往往不间断的小道,让秋暖尴尬无比,这一看就是来看热闹的,还好她脸皮够厚,人家来看,就大大方方的给人看,要是换个脸皮薄的,非被臊哭不可。 阿哥所 十阿哥坐在椅子上,膝盖刚被上过药,小步子急急忙忙的跑进里间。 “十阿哥,皇上罚了秋暖。” 十阿哥下意识站了起来,膝盖猛的刺痛,忙又坐了下去,着急问:“如何罚的?” 小步子跑的嗓子冒烟:“皇上罚了秋暖去殿外跪半个时辰。” 十阿哥侧耳倾听,等着他继续说:“没了?” 小步子看了看他:“没了啊!皇上就罚了她跪半个时辰。” 十阿哥不敢置信,就这样吗?他都跪了两个时辰了,心里忍不住的庆幸,还好听了九哥的话,没有拐回头去找皇阿玛解释,若不然把皇阿玛想的太冷厉了,大家都落不得好。 手指了指身旁的桌子:“这盒金疮药你去拿给她。” 小步子迟疑:“十阿哥,这盒是秘制金疮药,金贵着呢!要不奴才去太医院,领一盒普通的金疮药给她?” “让你送你就送,那那么多废话。” 小步子不敢再说,忙拿起金疮药往乾清宫去。 十阿哥放下裤腿,觉得此事也算是了了。 秋暖跪在桂花树下,握着小步子刚送过来的金疮药,心里再次发懵,她有些搞不懂十阿哥的脑回路了,到底想做什么? 喜欢她?不不不,绝无可能,她这长的也不是倾国倾城。 报复她?秋暖把盒子打开,看到用了一小半的金疮药,这应当没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24、第 24 章 那是为何?总不会就抱了一下,就把她归为自己人了?那日后他的后院还不得人满为患。 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爱咋滴咋滴。 宫人已经开始点灯,秋暖跪着也不知时辰。 “系统,系统,我跪够一个小时了吗?” 系统:“不知道啊,你几点开始跪的?” 秋暖沉默,她也不知道几点开始跪的:“那你帮我看着点,半个小时后,你叫我。” 她刚才跪的最少也有半个小时,再跪半个小时,足够了。 系统哦了一声:“我饿了。” 秋暖摸着肚子,诧异道:“我没感觉到饿啊?你怎么就饿了。” 系统气哄哄道:“你说呢?” 好吧!懂了,这是嘴馋想吃东西了:“我跪完之后应该还有饭,等下我多吃一点。” 秋暖和系统东拉西扯的聊天,想看看能不能套出有用的信息,月英走至她身旁,把她拉起,弯腰拍了拍她膝盖上的泥土:“半个时辰了。” 秋暖后退一步,道:“谢谢月英姐姐,我自己来就好。” 不让她拍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这手劲也太大了,她跪的不疼,被她拍的不轻。 月英也未强求。 回到侍舍换干净的衣服,秋暖看到连红印都没有的膝盖,单方面的宣布,和梁九功的恩怨一笔勾销,这人还是有爱心的,真会挑地方。 看着那盒金疮药,实在是琢磨不明白,这次也没用到,直接塞到了柜子最里面。 只是,刚出了侍舍,就被人一把抓住,秋暖转头去看,一个面容清秀的宫女正在怒视她,不用思索都知道,这应当是安嫔的人,笑着道:“不知姐姐有何事?已经快一个时辰未给皇上奉茶,妹妹有些心急,若无甚重要的事情,改日妹妹再与姐姐闲聊。” 听到她如此说,墨香也不敢再拉她,放开她胳膊上的手,跟着她往前走,看到近处无人,才低头小声询问:“娘娘问,事情如何了?” 一个宫女若是得罪了一个后宫娘娘,那后果总是不会太美好的,安嫔无法直接插手康熙身边的事情,但万一吹个枕边风什么的,自己还不知道会如何。 不到万不得已,秋暖也不想得罪她。 咬着发白的唇,装作难堪倒:“我的年龄比五公主还小一岁,所以……” 话未尽,墨香就懂了,皇上这是没看上秋暖,嫌她小了。 怒其不争气的跺了跺脚。 秋暖就一副羞愧难当外加伤心不已的样子,也不再开口说什么,让她自由脑补。 等到墨香气走了,才吐出一口气,希望安嫔是个大气的。 康熙公务处理完,斜靠在塌上看着刚递上来的密封,里面是秋暖今日的一言一行。 梁九功从外间走了进来:“皇上,敬事房那边来人了,您看今晚是否去后宫?” 康熙未抬眼,问:“秋暖那边如何了?” 秋暖现在是重中之重,梁九功把她的动向摸的明白,此时弯腰回道:“奴才让她在桂花树下跪了半个时辰,此时回侍舍更换衣物去了。” 康熙把手中的纸张看完,放在塌桌上:“御膳房那边如何说?” 让秋暖喝酒不难,难的是如何无所觉的喝下,并且清醒后完全不知道自己饮了酒,思来想去,只能从膳食方面入手。 梁九功回道:“御膳房那边刚来回了话,膳食中加入酒做调料,也是可行的,只是酒味需用重料掩盖,宫人膳食只有三样,味道便会有些明显,与之前的清淡口味将不相同。” 康熙手指搭在膝盖轻敲:“让她无所知的沾酒容易,只是如何让她酒醉清醒后不知自己饮了酒,这个还需好好想想。” 梁九功想了片刻,提议道:“皇上,若不然给秋暖加个差事?” “嗯?” “奴才想着,若是一次两次,这个是容易的,只需让相熟的人与她一同吃饭,到时拉着一起说说话,忘记了时间也就糊弄过去了。” “只是这个方法不便利,也用不长久,奴才就想着,若不然让她给皇上试菜,几十道菜下来,哪怕一样尝一口,也能让她醉上一醉。” “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让她重新站在桌前,重复试菜的动作,我们把漏刻的时间调整为她一开始试菜的时间,这样她应当不会起疑心。” 这个法子,康熙细细想来,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如此一来,秋暖醉与不醉,全在他的掌握之间。 看着梁九功笑道:“你这老东西,这次终于舍得动动脑子了,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梁九功老脸笑成一朵花:“为皇上分忧,是奴才的荣幸,那还敢要赏赐。” 康熙端起茶杯,漫不经心道:“那个陈四,可是你干儿子?” 梁九功不知康熙问这是何意,心里打起精神来,回答道:“回皇上,是的,奴才看这小崽子是个良善的,便收了他当个干儿子。” 康熙看了他一眼,笑意不明:“不是因为他会拍马屁,你生病了他凑上前给你当孝子贤孙?每日的月银到手了,全托人去买了零嘴,给你送上来。” 皇上把一切都查了明白,梁九宫也不敢说话,舔笑着道:“这兔崽子机灵,奴才就这个喜欢吃甜食的毛病,谁都未发现,就他不知怎么知道了。” 康熙笑骂:“出息,想吃不知道自己去买。” 梁九宫继续弯腰舔笑道:“这奴才多少也是个管事的,若让人出去买传了出去,那奴才还不被人笑话。” 康熙喝了口茶:“把他调到跟前来伺候吧!” “你刚才那句说的不错,也确实算的上良善。” 他因心存善念把秋暖塞的银子推了回去,也因秋暖入了康熙的眼,算是有因有果。 梁九宫喜不自胜,忙替陈四谢恩。 “那皇上,今日是否去后宫娘娘哪里?” 康熙放下茶杯,站起身往外走,他确实需要去趟后宫。 “先去启祥宫,再去永和宫。” 秋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到乾清宫才知,康熙去了后宫娘娘处,瞬间就高兴了起来,他走了,自己就可以提前下班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欢欢喜喜的回了侍舍,只是刚进门,就看到丝雨和如兰,像是两只辛勤的蜜蜂,忙来忙去的收拾东西。 看到她,脸上不自觉的有了丝得意:“秋暖妹妹,你看,我们也穿上了这身衣服,是不是很好看。” 秋暖脸上的笑一时险些挂不住,随既便反应了过来,上前高兴道:“丝雨姐姐,如兰姐姐,你们也调到这乾清宫来了吗?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姐妹又可以住在一处了。” 丝雨把衣服放入分给自己的柜中,眉眼皆是欢快:“是啊!我们又可以日日在一块了呢!” 不提各自心中是如何想的,侍舍内一时姊妹情深,秋暖被丝雨挽着,也眉语目笑,想着这样也是好的,住在一处,也方便观察,是否是这两人谋害了原主。 想到冬雪,开口问道:“冬雪妹妹还留在御膳房吗?” 如兰铺好床铺笑着回道:“管事的说,乾清宫这个膳房缺人手,就把我们三个人都调了过来,只是我们搬出来后,侍舍是要打扫干净的,冬雪妹妹说她留下清扫,让我和丝雨先过来了。” 秋暖看着空着的那个床铺,还堆积着杂物,笑了笑道:“这样啊!天黑了,我去接一接冬雪,要不然她这个胆小的,自己走过来估计要害怕了。” 秋暖说着就转身往外走,衣摆还在门槛内,就听到丝雨不满的声音:“秋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不该留下冬雪自己吗?” 如兰声音有些冷:“是的吧!不去管她。” 丝雨也继续道:“就是,狗拿耗子。” 25、第 25 章 秋暖抬头看着漆黑无星月的天空,在门外淡定的回了一句:“有些人啊!真像山中竹笋。” 随后抬步而去,没在理会身后的话语,拿起走廊上的一盏灯,点燃提着向御膳房侍舍走去。 丝雨手里还拿着衣服,转头问道:“她什么意思?” 如兰也拧着眉头,想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不知道。” 丝雨心里憋闷,把衣服扔到床上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月英直接笑了出来,好心提心道:“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秋暖行至侍舍,冬雪正在擦拭床榻,听到脚步声,猛然转头,就看到如巧笑倩兮的秋暖,高兴道:“秋暖姐姐,你怎么过来了?你知道了吗?我也要搬去乾清宫了呢!” 秋暖把绣着樱花纹路的袖子挽起,拿过一旁的灰色抹布,帮她擦着桌子:“我知道,今晚天黑,我来接接你。” 说完听到抽泣声,忙转头去看,十三岁的小姑娘,还有些婴儿肥,一手拿着抹布,一手在抹眼泪。 秋暖放下抹布,急忙走过去,轻声问:“怎么哭了。” 冬雪把眼泪擦干,抬起头露出笑脸,只是双眼红红的,嘴角还在委屈的颤抖:“秋暖姐姐你真好。” 秋暖叹息一声,坐下来把她搂在怀里:“可是我走这几日,受了委屈?” 冬雪垂下头,有些难为情,现在想想,是她反应太大了:“这倒不至于,就是她们俩喜欢靠在一起说话,我一来,就不再说了,另外会让我帮忙做一些小事。” “我也没觉得有多么难过,只是秋暖姐姐你一来,我就想哭了。” 秋暖秀眉微蹙:“做什么小事?” “就倒水,洗足衣,洗帕子这些,之前都是秋暖姐姐你做的,现在你走了,她们说我是最小的,应当我做,做起来不累就是她们的态度我不喜欢。” 冬暖说完低着头,心情低落,秋暖叹息,好吧,原主和她一对倒霉蛋。 这事她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让冬雪自己强硬一点,直接拒绝掉,若不然,哪怕是住在了一起,秋暖也不能一直护着她。 启祥宫 安嫔正躺在床上暗自垂怜时,墨香急促的走进来道:“娘娘,皇上来了。” 康熙来的急,也无人提前来通知,启祥宫的众人急急忙忙迎驾。 风韵犹存的安嫔一身白净的绫罗,散披的黑发到腰间,在柔和的烛光中盈盈一拜,铁血康熙也有几分意动。 伸手把她扶起,揽着她走入里间,拉到腿上:“不用让人忙活了,朕与你说说话,等下还要去德妃那里。” 安嫔已经过了争宠的年纪,不过此时还是漏出委屈的神色,搂着康熙的脖子柔声问:“是臣妾这里皇上待的不舒心吗?” 康熙拉下她的手,放在手心把玩:“朕等下要去和德妃说些事情。” 安嫔靠在他怀里,垂下眼睑,皇上没有说是什么事,她若是追问,便是不识趣了。 抬起头笑着道:“那皇上拐到这里来,可是想臣妾了?” 话以至此,怎么能说不想呢!康熙可是一个懂风情的人。 握着她的手,深情道:“当然是。” 安嫔被逗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仿若少女。 “皇上别逗臣妾了,你今日来,定是有话想对臣妾说。” 康熙也不在和她说闹,说出此行的目的:“那个丫头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插手,也不要再让人去找她。” 安嫔心内一窒,这是皇上在对她表达不满吗?是否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皇上借机敲打与她,如若不然,一个小宫女,怎会值得皇上说出口。 心思转动,抬头看着康熙,楚楚可怜,娇嗔道:“是,皇上,臣妾不该存一些奢望。” 康熙听得出这是她在说孩子的事情,闭上眼没有回她。 安嫔看到康熙的反应,心里一咯噔,突觉事情有些棘手,刚才的情意绵绵,说明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让他很生气的事情。 但若是平常时刻,她似怨似撒娇的话,康熙一般会温柔安抚两句,今日竟如此反常,让猜不透他心思的安嫔忐忑起来。 康熙放开她站起身:“朕走了,你早点歇息。”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说道:“子女缘不可强求。” 随后带着梁九功离去,安嫔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墨香忙快步扶住她,眼含担忧。 被搀扶着回到塌上,抓起茶杯就想摔下去,被苏嬷嬷一把拦住,劝道:“娘娘,皇上还未走远,砸不得。” 安嫔心里发慌,她不知皇上因何改了主意,紧握着苏嬷嬷的手道:“去查查,查查那个小丫头做了什么,若不然,哪怕不喜她,皇上也不会特地来一趟,断了本宫的心思。” 安嫔美目含泪,苏嬷嬷看的心疼:“是娘娘,我会让人查清楚的。” 安嫔如儿时一般,把头靠在苏嬷嬷身上,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月已高挂,康熙在永和宫门口停下。 先前已有人来通报,德妃乌雅氏站在门口迎他。 “怎么听闻皇上是从安嫔妹妹那处过来的,皇上没留下,安嫔妹妹可是要伤心了,明日臣妾要去安嫔妹妹哪里坐一坐,好好解释解释了。” 康熙嗯了一声走进屋内,乌雅氏忙跟上。 伺候康熙洗漱好,康熙穿着里衣拿起床边的随手放的书。 “怎么对游记感兴趣了?” 乌雅氏打量着他的神色,柔声道:“这是胤禵那孩子送过来的,说给我解解闷。” 康熙翻着游记,漫不经心的问道:“胤禛呢?” 这句话乌雅氏不太懂康熙是问什么,是问胤禛有送过什么东西过来吗? 她与胤禛不亲近,年礼节礼没有落下,但平日里随意送过来的小东西,却是没有的。 不像胤禵,遇到本有趣的书,御花园新开的花,都会想着给她送来。 斟酌开口:“胤禛也是极孝顺的,常常让乌拉那拉氏进宫陪我聊天。” 康熙眼神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嗯,那就好。” “温宪的亲事,朕欲订佟国维之孙舜安颜,你觉得如何?” 巨大的惊喜砸到头上,乌雅氏跪在康熙的脚边,眼泪划过脸颊。 康熙伸手把她拉起:“哭什么。” 乌雅氏用手帕擦拭眼泪,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臣妾是太过欢喜了,温宪这孩子太过跳脱,臣妾一直放心不下,这下可好了,以后逢年过节的也能见一见。” 康熙透过窗,看着天上的明月:“朕有些想念嫁去蒙古的那些女儿了。” 乌雅氏心内一惊,皇上因为疼爱,把温宪嫁到京城,却也对其他的公主们产生了愧欠的心理。 这个事情她是受益者,张张嘴却不知如何说,说的不对反而会显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以后有机会,朕要去看看她们。” 乌雅氏轻声跟了一句:“那公主们一定很开心。” 熄了灯,康熙躺在床上无法入睡,想着大清,想着未来。 安嫔因想要孩子,阴差阳错的把秋暖送到了他身边奉茶,他儿子不少,女儿也不少,对龙嗣已然没了期待。 秋暖是不可能的,今日她被安嫔的人拦着询问,虽找了个还不错的理由,但安嫔盼了很久的事情,必然不会就此死心。 所以他今日才去启祥宫走了一趟,孩子便算了,他实在是被秋暖伤了心了。 说他是禽兽,一把年纪了……一把年纪了……这几个字真扎心。 先不说他让不让安嫔换人的问题,哪怕是让她重新选,定然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 他现在看到年轻女子,就能想到,禽兽……一把年纪了……这让他哪里还做的了别的事情。 康熙在时,乌雅氏睡眠很浅,一直留心着他的情况,听到他轻微的动静直起身问 “皇上,是否想要喝水?” “不用,睡吧!” 26、第 26 章 次日,暖阳照在窗台,秋暖对着铜镜梳头,虽不如冬雪梳的整齐,倒也能看,昨日她可是忍痛又让月英梳了几次,才算是学会了。 康熙已经下朝回来,秋暖端着热茶走近,就看到四阿哥站在康熙身前,脑子瞬间一片浆糊,系统在她脑中兴奋的大叫:“是四阿哥,是四阿哥,快想想怎么勾引他。” 秋暖严肃道:“四阿哥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若直接对他献殷勤,他会以为你图谋不轨,从而提防你,我们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系统怀疑道:“你说真的?” “当然,雍正疑心重,这个是有记载的,这个你自己可以查,我不会骗你。” 系统好一会没说话,估计是查资料去了:“是说他疑心重,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做?” 秋暖把茶放到康熙面前,拿着承盘慢慢后退。 “我们要循序渐进,最好是表现的对他没有任何特别,恨不得离他远远的,这样他才会对我放下戒心。” 系统不高兴道:“你是不是忽悠我呢?我看资料,当时武皇都没有这样。” 秋暖跟它分析:“那你看,雍正的脾气秉性和李治是一样的吗?我们要因人而异,我若是直接上前对雍正表现出好感,按照你说的勾引他,你信不信,就算不杀我,他也会防范我一辈子。” 它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秋暖咬着牙下猛药:“你看那些霸道总裁的小说,是不是都是女主别树一帜,特别看不上男主,才引起了男主的好奇心,就那句:呵,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李治不一样,李治是个暖男,他就是甜文里面的男主,喜欢温柔知心姐姐,陌生女人在他面前哭一哭,也能惹的他心疼。” “你若在霸道总裁四阿哥面前哭一哭,他肯定是想,这女人真烦,你要是再抓住他的衣袖,他就会觉得,这女人肯定是图我点什么。” 系统拉出资料,对比了下雍正和李治的脾气秉性,是有很大的差别。 但又不甘心:“那这样要多久?太慢了。” 察觉到它态度的松动,秋暖垂下眼帘,再接再厉:“武皇十四岁进宫,六十七岁登基为帝,中间经过了五十三年,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不会比她用的时间长。” 再活五十三年,也够了,到时候系统再惩罚她,她就直接自我了结得了。 她用这五十三年,寻找回去的途径,不再看看秋易,她就算是死了也无法闭眼。 她想的很好,只是系统却不上她这个当,拒绝道:“不行,这样时间太久了,太浪费时间了。” 秋暖直接摆烂:“那你说,怎么做?” “要不然你直接起兵造反。” 秋暖嘴角抽了下:“我自己一个人拿着刀上吗?你是能给我粮草,还是能给我兵马?” 她以为为难住了系统,谁知系统沉重道:“行,我去想办法,我先离开一段时间,等回来了,肯定把兵马粮草给你带来。” 秋暖吓个半死,脑中狂喊:“你回来,你回来。” 只是再也没有了回答,秋暖的心怦怦跳,系统要去做什么? 它要如何带回来粮草兵马?秋暖不知道它的方法,却知道,那一定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她回到茶房,心里还是慌乱的停不下来,她害怕,害怕系统这个不知善恶的东西,真的做出什么伤天害理,无法挽回的事情。 陈四添了把炉子中的火,看到她,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 秋暖忙笑着说无事,走到无人的角落,深吸了几口气,舒缓心情,她不能表现出来,这个世界这么多人,她却没有一个谈心的人,小心谨慎的隐藏着她的秘密,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康熙在和四阿哥说公事,秋暖在外间站着,梁九功从里面出来道:“今日皇上留四阿哥用膳,你让御膳房准备一下。” 秋暖应了一声,往御膳房走去,从御膳房回到乾清宫没多久,康熙就说了声传膳,饭菜摆好,两位主子落座,秋暖伺候康熙净了手,便退下了。 布菜的有其他人负责。 康熙用膳后便是午歇,梁九功服侍他去里间,秋暖送四阿哥。 走至殿外,四阿哥停下来,看了秋暖半晌,似是打量:“刚到皇阿玛身边来的?” 秋暖低着头道:“是的,奴婢刚到乾清宫两日。” “叫什么名字?” “秋暖。” 四阿哥点点头,名字在他舌尖绕了一圈,记了下来:“嗯,好好当差。” 他转身离去,秋暖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吓死她了,四阿哥还真不愧是冰块脸。 他和康熙相比,秋暖情愿是跟在康熙身边,在她看来,康熙这个人最起码还是讲理的,四阿哥就,也不是不讲理,就是没那么大的度量,是心思难猜,还记仇,大猪蹄子。 吃了中饭,回去时康熙已经起了,此时无朝臣,秋暖上了茶,便立在一旁侍候,盯着桌角觉得好无聊啊! 临近傍晚,朱墙黄瓦,雕梁画栋,绰约多姿的少女站在殿前,看着四周井然有序的来往,故宫她之前曾去过,却不如此时来的震撼,就如同书上的文字活了过来。 落入余晖,更让紫禁城添了一份神秘与庄严,梁九功从殿内出来,甩了两下拂尘,秋暖忙垂首叫了声:“梁公公。” 梁九功看了她一眼,也未多说,只道:“传膳。” 秋暖进殿后看到今日摆的膳桌格外长,心下奇怪,也未见康熙留人共进晚餐啊! 一道道珍馐美味上了桌,秋暖捏着手帕站在一旁,等着康熙走过来,好端水过去让他净手。 抬眼打量了下今日的膳食,垂下眼帘心下暗自思索发生了何时,康熙虽说没有雍正节俭,但也不是个铺张浪费的性子,今日怎么如此奢靡了,这估摸着要有三十多道菜了吧! 陈四手拿银牌,弯着腰一一试毒,身后跟着小太监拿着筷子,人工试毒。 秋暖觉得,康熙的肠胃应当是不错的,若不然,这两个流程下来,冬天饭菜都要凉了。 梁九功走下台阶,冲着立在一旁的秋暖道:“从今日起,你便给皇上试菜。” 27、第 27 章 秋暖诧异,转头低声问:“是从今日开始吗?可今日不是已经有人开始试菜了吗?” 梁九功点头:“嗯,你便跟在小全子后面。” 先银牌,再两人试菜,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秋暖心下打鼓,试探着问道:“梁公公,这是为何?” 秋暖问过,想着梁九功应当不会回答,他应当不喜自己,不料梁九功看了她一眼,眼神难懂,像是想传递给她些信息,却又不方便直说,只道:“如今,这外面......” 秋暖猛打睁大了眼睛,手中的帕子不自觉的握紧,心如擂鼓,不会吧!现在外面不太平?有人想要康熙的命? 是谁是谁?她怎么不知道这段历史,天啊!不会是系统那个家伙吧!系统说去给她带兵马回来,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按耐住自己跳动的心脏,低着头柔声道:“秋暖知道了。” 随后脚步沉重的走到桌旁,拿起筷子,她终于尝到了御厨的手艺,只是味同嚼蜡,说不定那道菜就真的有毒,她一命呜呼了。 不过还好,梁九功让她跟着试菜的小太监身后,她多少还是安全的,前面有两道屏障呢! 这真是要命的工作。 一道菜哪怕是吃一口,吃了一半下来,秋暖也觉得撑了,不自觉的揉了揉肚子,又吃了几道,便放下筷子,直接坐到了木凳上,托着腮发呆。 梁九功一直留意着他的状况,此时挥了挥手,让殿内的其他人全都退去,才弓着腰,笑着对康熙道:“皇上,秋暖醉了。” 康熙虽是看着奏折,心却也分了一部分到殿下,此时放下手中的折子,理了理衣袍,走下御阶。 不知何时,宫人抬了一张四方桌放在一旁,康熙坐下后,冲着染了酒,脑子不清醒的秋暖道:“过来。” 秋暖听到声响,转头去看,不高兴道:“干嘛?我头晕,不想动。” 康熙眉梢微动,这次是不怕自己了? 她不愿意动,康熙只能移步走过去,坐在她对面道:“你没看出来朕是谁?” 秋暖摇摇头:“我知道,你是康熙。” 康熙奇道:“那这次怎么不怕我了?” 秋暖捧着脸说道:“你不杀我,我就不怕你了。” 康熙抬眼看向梁九功,梁九功忙弯着身子后退到殿外,把守门的小太监支走,自己守在门外。 随后歪着头问:“你怎么又出现了?” 康熙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抬眼道:“朕想与你当个跨越三百年的好友,如何?” 秋暖因酒有些头疼,哦了一声:“随便吧!老话说多条朋友多条路。” 康熙失笑,随后言归正传,先问出心中疑惑:“你待十阿哥有两分不同,可是十阿哥有什么不同之处?” 秋暖秀眉紧皱,她待十阿哥有两分不同?想了片刻疑惑道:“我没有啊!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康熙抿了口茶,才道:“你待他随意了两分,你虽大胆,但在朕的身边,或是见了大臣都会小心谨慎,哪怕是见了梁九功,也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朕对自己的儿子还是了解的,你与十阿哥摔倒在地,应当不是他故意的吧?” 康熙的话犹如是给自家儿子撑场子的家长,总觉得自家孩子懂事有理,凡事都是别人的错,秋暖听的生气。 手撑着桌子,不满道:“我跟你说,你们家老十太过分了,我扶他,他就把重量都压我身上,他那么重,就是故意为难我,所以我就想着让他摔一跤,我们俩都摔的话,他应当也不好意思跟我计较,谁知道他居然护住了我,你说他是不是不正常,一个阿哥护一个宫女做什么。” “你都不知道,这宫里消息传的贼快,这两日那宫女太监,一个个的八卦眼神,气死人了,还有几个鄙视我的,都在想是我故意摔他怀里,跟他扯上关系的。” 秋暖跟康熙吐槽她这两日的遭遇,越说越生气,生气后就是愁,现在大家都以为她是故意扶不稳,想和十阿哥来个亲密接触,天知道她一点都不想和皇家的人有关联。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在这个紫禁城呆着。 不过秋暖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十阿哥护着没让她摔到,秋暖还是感谢他的,只是这弊大于利了。 又加了一句:“十阿哥人还是不错的。” 想到刚才康熙问的问题,秋暖若有所思道:“若我真的对十阿哥少了两分谨慎,那可能是对十阿哥有些好奇。” 康熙身子前倾,追问道:“好奇什么?” 总不会是好奇十阿哥是如何干掉太子,登基为帝的吧? 秋暖把自己琢磨出来的答案说出来:“可能是因为十阿哥是有名的草包阿哥,所以我就对他少了几分警惕。” 咔嚓一声,康熙的心裂成了两半。 有名的草包阿哥???荒唐至极,奇耻大辱,那可是他康熙的儿子,这一刻的他甚至分不清,是十阿哥最后登基为帝了好,还是当个扬名后世的草包阿哥好。 打死康熙都想不到,他的儿子居然能落得草包二字,气的胸膛起伏,压制着怒火放下手中茶盏。 胤俄这个不争气的,可真是好样的,明日再找他算账。 那就不是如自己猜测一般,秋暖因十阿哥登上帝位对他与众不同,只是草包这个结果,康熙心里说不上松爽。 继续问道:“太子继位之后做的如何?可是他没有把子孙教好,才使得大清走向衰落。” 秋暖抬头啊了一声:“太子让你废了,没继位啊!” 康熙不由的又怀疑起了秋暖的话,她是否是别人派过来,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的。 太子被他废了,这怎么可能,太子是在他的期待中出生的,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储君,他倾注了半生的心血,给大清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自幼聪慧好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抛开对他的父子情,哪怕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康熙也觉得此时的太子,是一位合格的继位者。 “太子做了什么,朕废黜了他?” 秋暖锤了锤脑袋,苦恼道:“这个问题好复杂啊!你不止废了他,他还废了他两次。” 康熙猛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的人,废了两次? 艰难的追问道:“为何?” “好些原因吧!你纵爱他,让他渐渐失了分寸,养尊处优久了,贤德不在,骄奢淫逸,再加上索额图和明珠争斗的时候,你把明珠压了下去,现在索额图一家独大,仗着太子的名头也没少干坏事。” “而且幼狮长成了雄狮,你却已经老老垂矣,现在太子二十五,你四十六,你是康熙四十七年初次废黜太子的,那个时候你都五六十了,太子羽翼丰满,你有了危机感。” 对于她的话,康熙只觉得异常可笑,他怎么会因为太子成长起来了,就开始对太子不满,太子强大,才能让大清强大,若太子真的是一个窝窝囊囊,三十多岁还没有任何羽翼的储君,那他真是死都不能闭眼。 秋暖看出他脸上的不信任,叹口气道:“人的心思是会变的,就如年少时的你,理解不了现在的你一样,现在的你,也理解不了五十六岁的你。” 想到以前看过的资料,好奇问:“太子对你多了一份随意,不如其他阿哥那么诚惶诚恐,你是不是心里不高兴了?” 康熙垂下眼帘:“太子对朕很是敬重,朕并无不满。” 28、第 28 章 秋暖觉得他在说谎:“才怪,你废黜太子的时候,说已经包容了他二十余年,第一次不满,应该是在康熙二十九年的时候,你出塞途中生病,他在行宫看到你的时候,脸上没有忧愁,你心里发冷,就让他先回了北京。” “此后这件事情虽然都未再提,你也把自己安慰了过去,但是变成了一根刺,永远的扎在了自己心里,等到失望积累的足够多了,便会一起喷发出来。” 说完问他:“我说的对不对?” 康熙嘴角死抿,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这件事是他心里的痛,没有人会知道,直到这一刻,才彻底的相信了,秋暖真的是后世人。 此处没有别人,康熙咬着牙承认了他的在意:“是,朕失望,朕这么疼爱他,他自小生病,朕都会忧心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在他床边整夜的守着,哪怕是不在宫里,也会牵肠挂肚,写信给太医院询问他的病情,朕身体抱恙,他毫不挂心,朕心寒。” 哎,皇上爹和普通爹就是不一样,这样默默生气的皇上爹真要命,忍不住替太子辩解了两句:“可是也不是只有会哭的孩子才孝顺啊!总不能直接趴你病床前哭一场吧!你多少也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 康熙心想,怎么解释,问太子,为何不关心他?他还丢不起这个脸。 这个帝王,沧桑的脸上少见的有了丝委屈。 秋暖试探着给他出损主意:“要不,你测试测试?说你生病了,让太医告诉太子,需要他的心头血当药引,看看他愿不愿意?” 康熙:...... 秋暖开过玩笑,嘻嘻哈哈道:“还好你不是我爸,要不然我肯定能把你气死。” “为何?” 想到以前,秋暖眉开眼笑:“就以前我们家老秋,老秋就是我爸,老秋生病了,躺在病床上,我都是推门就说:老秋你这不行啊,一把老骨头了,就别天天那么拼了,赶紧把家业都交出来吧,自己在家种种花看看书,养养老得了。” 说完挑衅的看向康熙:“如果太子这样说,你会不会生气?” 康熙:呵呵,他能一刀劈了那小兔崽子。 秋暖撇了撇嘴角,揉了揉湿润的眼睛:“然后我们家老秋就乐呵呵的说好,再过两年就退休不干了,到时候带着他的宝贝女儿和宝贝老婆满世界的旅游,享受美好时光。” “哎,我好想我们家胖乎乎的老秋啊!” 感叹完抬起头劝他:“你看太子,现在还是很好的,最后走到那个悲惨的结局,你的原因也是很大的,你对太子不一样,太子对你应该也不一般,如果是其他的阿哥,不说心里怎么想的,你生病了,他们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一副悲伤的模样。” “太子在你面前没有隐藏伪装,说明也是真的把你当父亲,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最后你对他失望越来越多,越来越冷淡,他便越来越委屈,最后肆意妄为,想让你哄哄他,谁知道就这样越来越生疏了。” “其他的阿哥都长大了,开始慢慢谋划了,他们是站在第三个位置来争宠的,所以进退有度,会看着你的脸色行事,你从小待太子不同,他在你面前有几分任性,这样一比较,更是明显,若非如此,他就凭着你那几分偏心,也不至于丢了帝位,晚景凄凉。” “他败了,其他的阿哥挣的头破血流,所以最后才那么惨烈,如果他后面没有出那些变故,依旧是哪个颇具美名的皇太子,可能也就没那些事情了。” 康熙捏着桌角,追问了一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九龙夺嫡呗!爱新觉罗·胤礽,大清第一位明立的太子,也是最后一位明立的太子,后面都是秘密立储了,你想想,这该多惨烈。” 康熙额头青筋直跳,他的儿子,他的好儿子们,可真是好样的,九龙夺嫡,多了不起。 气的怒火压制不住,刚想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到地上,就看到秋暖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眨眨眼:“摔东西这个习惯不好。” 康熙胡子气的一颤一颤,手握着茶盏举在半空中,是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最后怕吓到她,只能压制着怒火坐了下来。 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拍在桌上,秋暖看着四分五裂的茶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冲着康熙举起大拇指。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他自以为是父慈子孝,谁知道...... 康熙还想再追问一些细节,就听到咯吱一声,殿门被梁九功从外面推开。 秋暖染了酒的脑子不灵感,往左边看了看,傻傻的转过头问康熙:“这是有刺客吗?” 康熙嘴角抽了抽,若是刺客能进了皇宫到他跟前,他这些年的皇帝算是白当了。 梁九功走上前低声提醒道:“皇上。” 康熙让人根据前日她的饮酒量与醉酒时间,估摸了一个度。 康熙犹如是饥饿了七天,刚吃了一口热饭,就被人无情的抢走,心有不甘,却也还是起了身。 第一日让她醉晕了过去,第二日若再醉晕,这么伶俐谨慎的小姑娘便会产生怀疑了。 在秋暖不解的眼神中,梁九功笑着道:“秋暖姑娘,劳烦你继续站在一旁试菜。” 秋暖傻傻抬头:“为什么?我刚才都吃撑了。” 时间已经快到了,梁九功有些着急,继续笑着哄道:“你先站过去,下次与你说行不行?” 秋暖酒后乖巧,揉了揉脑袋,哦了一声站起身,拿起筷子继续试菜。 看到角落有人更改漏刻时间,脑中灵光流动,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太明白。 站着站着,不知何时便清醒了过来,看了眼漏刻,哀叹一声,觉得时间过的好慢,这菜从温热已经试到了微凉,还没试玩。 把几十道膳食全部试吃了一遍,秋暖立在一旁,看着康熙面不改色的吃着凉菜,不由的再次感叹,当皇帝也不怎么好。 康熙伴着月光,宽厚□□的身影此刻变的萧条,犹如一个迟暮的老人,无力无助,在此之前,哪怕秋暖说大清没有三百年,梁九功也未见到康熙这样。 他刚才在殿外,并未听到具体的内容,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九龙夺嫡,初听是怒气,现在静下心来,却平添了许多的悲哀,想他这一生,自傲波澜壮阔,也算的上是圣帝明王,却想不到当父亲是如此的失败。 深秋的风吹散心中的哀戚,这偌大的天下,找不到一个可以吐诉之人。 走回寝宫,在紫檀木的柜子里,取除一个发旧的明黄荷包。 29、第 29 章 这是仁孝皇后当年送给康熙的物品,每次康熙想找人倾诉,又不知找谁倾诉时,就会取出荷包,梁九功悄悄退下,留康熙一人独坐。 康熙摩擦着陈旧的荷包,眼中划过一抹思念:“赫舍里,你还不知道吧!新来了个奉茶的小宫女,是个后世人,她今天说咱们的保成啊,最后没当上皇上,秋暖还说他,晚景凄凉,朕想不出来,晚景凄凉应该是什么样的。” “朕说这些给你听,你估计心里难受的不行吧!当年你难产,朕在你离世前立了他为皇太子,朕想着,他和其他的阿哥不同,自小没有额娘疼爱,交给其他人朕不放心,所以就放在了自己身边养着,朕虽疼爱他比其他阿哥多了两分,却也添了几分严厉。” “朕都没跟你说过,他小时候和胤禔打了一架,胤禔跑到惠妃哪里哭了一场,让惠妃心疼的哄了半天,胤礽比胤禔还小两岁,朕斥责他身为太子不够稳重,宫人回禀说他夜里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 “朕当时就在想,如果你还在,肯定也会抱着他哄,你是一个极温柔的人。” “保成从小就被教导,以后要担起大清的重担,四书五经,弓箭骑射,帝王之术,全都要精通,这孩子也争气,从小就聪慧,课业随着年龄增多,他也无怨言。” “自他长成后,就替朕理政,代朕郊祀、祭陵,朕北征,太子监国,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办的妥帖,减轻了朕不少的负担。” “你说,这样的保成,最后怎么就变成秋暖说的那样了呢!难道真的是朕对他疼爱太过了?” 赫舍里无法给他回答,可能就如秋暖所说的,太子监国理政这方面,表现的确实可圈可点,只是他有一点错了,他把康熙当成了父亲。 就如今日,他不让太医医治,身着血衣出来,这便是心有不甘,在和皇上赌气了。 第一次心疼,第二次心疼,再多的话就是在消磨感情了,在这天家,能有多深的父子情。 与赫舍里叙过话,康熙把荷包归为原位,心里的沉痛消散了不少,可惜赫舍里去的早,若不然,也不会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只是若赫舍里真的还在世,康熙怎会与她说这些,当一个人去世后,那五分的情谊,也变成了八分。 赫舍里在世时,两人年少夫妻,也曾有过争吵,只是时间久了,变全成了善解人意的温柔。 此期的太子在康熙心中,依旧是特殊的存在,康熙躺在龙榻上把秋暖的话细细思索一遍。 应当怎样教导太子,之前想着已经把太子教导成才了,没想到难处还在后面。 次日,下朝后康熙还未回来,秋暖找人问了问,才知道康熙是去毓庆宫看望太子了。 想着,康熙果然是疼爱太子,父子两人闹别扭,反而是他先去低头了。 毓庆宫 太子跪在地上,康熙负手而立,看着他不言不语,时间久了,太子的额头便开始冒虚汗。 直到后背的伤口开始裂开,康熙才说了句:起来吧! 整个房间只剩下这对父子,若是平时,康熙会让他会床上趴着,此时,歇了心思,自己坐在圈椅上,太子站在他面前垂首。 “朕打了你,你委屈了?” “儿臣不敢。” 说着不敢,脸上却带了几分不服气。 康熙唯有失望:“保成,你告诉我,我是谁?” 这是太子第一次,听到康熙自称我,心里一紧:“皇阿玛是大清的皇帝。” 这不是挺明白的吗?康熙听的一怒,一掌拍在案桌,把太子吓的直接跪在地上。 “你说的对,朕是大清的皇帝,是你们头顶的天,雷霆雨露均是天恩,打你二十军棍,有何委屈的,还敢给朕甩脸色,你好大的胆子。” 太子心慌意乱,俯首委屈哭泣:“皇阿玛,儿臣没有给您甩脸色,儿臣就是想不通,儿臣并没有做错事,您为何要责罚儿臣。” 康熙看着哭的像个孩子的太子,眼睛也有些许的泪意,那颗雄心壮志的心,渐渐有些无力。 走上前,伸手扶起太子,柔了神色问:“保成,若皇阿玛说,皇阿玛累了,想让其他阿哥监国,你随着朕去游山玩水,散散心情,过个几年等皇阿玛身体不行了,再回来,你可愿意?” “儿臣愿意陪着皇阿玛游山玩水,皇阿玛身体硬朗,一定能万寿无疆。” 康熙打量着他的神色,坚定而认真,一时说不出自己是悲是喜。 抓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语重心长道:“保成,你要懂得,朕先是皇上,其后,才是你的皇阿玛,你是储君,你的哥哥弟弟们也都长大了,而且个个出类拔萃,你要居安思危。” “朕不是说要让你们兄弟争斗,只是你要知道,朕是能给你一切,也是能收回你一切的皇上,不是农家的老头子,最多打你一巴掌,吵吵闹闹分不开的普通父子。” 就如秋暖昨日说的,人的心思是瞬息万变的,他无法保证他以后会如何想太子,但是此时,还是想救救他,救救这个最疼爱的孩子,让他先把自己当成君,其次再是父。 只是想到太子以后的真心会慢慢变成伪装,心里还是苦涩满满。 自小的时候,康熙就时常拉着胤礽的手教诲,自从他长大后,便很少有了,此时自己的手背上再次覆上那个粗糙,有着厚厚茧子的手掌,已经二十有五,有了自己孩子的太子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皇阿玛,儿臣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您生气的事情?” 康熙看着他:“朕啊!做了一个梦,梦到朕对你溺爱,你一点点失了分寸,最后奢靡无度,脾气暴躁,常常顶撞朕,朕被你气的吐血,朝堂也被你搞的乌烟瘴气,醒来后,越想越失望。” 太子急忙辩解:“皇阿玛,儿臣怎么可能变成这副模样,儿臣是万万不敢和您顶撞的,更何况,儿子是一心为了大清,是肯定不会奢靡无度的。” 康熙心想,别说你不信,朕一开始也不信,只是就如秋暖说的,人是会变的。 康熙看着他,说的认真:“保成,朕的心是偏的,在所有的儿子中,朕最疼爱的就是你,付出最多的也是你,但是你要记住,大清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朕发现你不适合为君,无法带领大清走向辉煌,朕一定会亲自废黜了你。” 太子点头,觉得理应如此,若他不适合当一个皇帝,皇阿玛理应把他废黜。 康熙站起身,幽幽开口:“保成,皇阿玛怕啊,怕你真的变成那个样子,也怕最后我们父子俩心有隔阂,所以朕会收回给你的所有特权,以后你是大清的太子,也仅仅是大清的太子,别让朕失望。” 太子急忙应下,皇阿玛做了那样的梦都没有废黜他,肯定是心里特别疼爱他,自己不能让皇阿玛失望。 若是其他的皇帝,多半会当成预警,提前制止事情的发生,对太子厌恶丢弃,皇阿玛今日来了一趟,与他推心置腹的交谈一番,太子心里的感动,已经无法言说了。 康熙走出毓庆宫,脚步带着沉重,保成,皇阿玛已经尽力了,不要让皇阿玛失望。 “梁九功,传索额图。” 30、第 30 章 康熙从毓庆宫回来后没多久,乾清宫和御膳房就都忙碌了起来,康熙中午要和众阿哥一起用膳。 秋暖站在殿门口,看着康熙的儿子们一个个的进殿,行礼行的腿都酸了,这也就算了,只是那如出一辙的打趣眼神,让秋暖直想翻白眼,不用问都知道,还是她和十阿哥的事情。 可能是平淡的日子太过无聊,这件事变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乐趣。 十阿哥是最后一个到的,高视阔步的向前走,走到秋暖身边时脚步停顿住,殿内无聊的阿哥们又齐齐转过头来,看新一轮的八卦。 秋暖都要疯了,心里咬牙切齿,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 盈盈一拜,柔声道:“十阿哥还请进殿落座,等下皇上到了应当就可以用膳了。” 十阿哥垂下眼,看着她乌黑的头顶点了点头,想到她看不到,又开口道:“嗯,爷来的时候吃了糕点,饿不到,你不用担心。” 秋暖懵逼的抬起头,他从哪里听出来自己担心他的? 要不是身份不允许,真想说一句:你脸怎么这么大,太自恋了。 十阿哥看到她震惊到大大的双眸,勾了勾嘴角,这小宫女的心思弯弯绕绕的,担心他饿到也不直说,还好他聪明,理解的透彻。 不远处的康熙看到相处融洽的两人,眼角眯了眯,现如今,这个后世人还是困在自己身边比较好。 背着手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不经意的瞥了眼十阿哥,十阿哥忙灰溜溜的跟在他身后进殿。 康熙端坐,秋暖和梁九功各自站一边,立于他身后。 太子有伤没有来,康熙双手撑在膝盖,从大阿哥胤禔开始,依次往后看,锐利的眼神此刻变的哀伤。 九龙夺嫡,他的儿子们,为皇位争的头破血流,这对于康熙来说,是多么可笑。 被他看到的阿哥坐立难安,不知今日的皇阿玛是怎么了。 十阿哥左右看了看,都无人开口,实在忍不住道:“皇阿玛,你怎么这般的看着我们?” 康熙如迟暮的雄狮,黯然道:“这一眨眼,你们都长大了。” 今日的康熙太过异常,整个大殿的人,无一人知道这是为何。 秋暖心里还在想,帝心似海,变化莫测,完全不知道这都是因为她醉酒后的那些话。 太子还在养伤,四阿哥不经意的看了眼大阿哥,随后便安稳的坐着。 秋暖对这些阿哥们实在好奇,一直偷摸的看着他们的反应,坐在阿哥中的四阿哥不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但秋暖可是知道他是最后的胜利者雍正,所以便每隔一会就不经意的抬眸看一眼。 在心里算了算四阿哥的年龄,今年应该是二十一岁,已经懂得了收敛锋芒,不愧是最后的胜利者。 康熙言明今日是家宴,大阿哥自觉身为大哥,应当在其他阿哥之前说话,坐着开口道:“皇阿玛,我们无论多大,在您面前都是孩子。” 其他阿哥也跟在大阿哥后面开口,一瞬间殿内其乐融融。 面前的膳食康熙吃了几口,点了几道:“秋暖,你把这几道菜送去毓庆宫,都是太子喜欢吃的,让他尝尝。” 话落,殿内众阿哥的表情不一,随后便是热闹的附和声。 “我刚才还在想,二哥没来可亏了,今日这道八宝鸭做的委实不错。” “还好皇阿玛想的周全。” 秋暖带着食盒往毓庆宫去,月英跟在她身后,心里想着康熙今日的用意,从太子那处回来后,和众阿哥一起用膳。 说的好听点,这叫不厚此薄彼,但更深一层的用意,好像也在说:朕虽打了他,但太子仍在帝心,他在前,你们在后,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特别是还能想起来太子喜欢吃什么,让她送过来。 虽知道康熙定有用意,但还是觉得有点渣,要是她是其他的阿哥,肯定也会心里吃醋,偏心。 到了毓庆宫,她的待遇比梁九功好一些,最起码太子不是身着血衣出来的,表明了来意之后,他身边的侍从态度和善的掏出几粒金瓜子递过来。 在康熙跟前就是好,原主在御膳房呆了几年,也没存下来多少银子,这替皇上办了一趟差,就有几粒金瓜子做跑腿费。 出了毓庆宫,把几粒金瓜子一分为二,一份装自己口袋,一份塞到月英手中。 月英抬头诧异的望向她:“你为何给我这个?” 秋暖脚步轻快:“刚太子赏我们的跑腿费,你一半我一半,快装起来。” 月英看着月光下的金瓜子,听话的收了起来,走了几步才道:“你是领差事的人,主子的打赏可以不用分我。” 秋暖从小就没缺过钱,那日子过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此时高兴也不是因为金瓜子的价值,就是觉得还挺好玩的。 回头看到沉默的月英,挽着她的胳膊道:“见者有份。” “月英你多大了?” “二十一岁。” “那还有四年你就可以出宫了,你家在哪里?” 家吗?月英嘴角扯了扯:“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孤儿。” 聊到别人的伤心事,秋暖有些抱歉:“不好意思。” 月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那你到时候会出宫吗?还是选择一直留在宫里。” 月英眼神在秋暖的身上打了个转,出宫还是留宫,这个由不得自己,就看皇上怎么安排了。 模糊回答道:“这个还不一定,还有四年的时间呢!” 秋暖抬头看着天上漂泊的白云道:“我是一定会出宫的,如果到时候你决定出宫了,安定好了可以给我来个信,我说不定到时可以去跟你做邻居。” 当然了,这是在摆脱系统,无法回现代的情况下,只是世事无常,还不知未来会如何。 月英转头看她:“你不喜欢在宫里吗?” 秋暖看着她,眼若繁星,闪着亮光:“我想去繁花似锦的江南,坐在茶楼听听小曲,想骑着骏马奔驰在广阔无垠的草原,想自由自在的呼吸。” 当然了,她最想的还是回到现代去,如果不能回去,她也不想在皇宫待着。 想到原身,秋暖觉得虽然不是自愿占别人身体的,但有能力还是要帮她完成她的心愿。 “我还有一个弟弟,我出宫后先去找我的弟弟,找到他了我再去跟你做邻居。” 月英点点头没有多说,她的未来在皇上手中,秋暖的未来更不会在自己手里。 回到乾清宫,康熙和阿哥们的午膳刚散,三阿哥看起来温文尔雅,刚抬脚从殿内出来,看到秋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秋暖行礼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有些失态,起身时慢了片刻。 三阿哥善观人心,察觉她脸上的欲言又止,停下脚步问道:“我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 秋暖原本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谁知道三阿哥这么敏锐。 犹豫了片刻,抬头大略的打量了下面前的三阿哥,视线停在他的头顶。 “三阿哥无不妥之处,只是头发需要打理了,不过还需要再等等。” 秋暖嗓音柔软,三阿哥却疑惑不解,为何突然提起剃头。 看着秋暖认真的表情,三阿哥心内细细思量,想不出缘由。 虽不知为何,却也笑道:“秋暖说的是。” 秋暖笑了笑,便转身回去交差了,刚才无意间想起,三阿哥在敏妃丧百日中剃头,康熙大怒,把他降为了贝勒。 三阿哥如往常一般,嘴角带笑的出了宫,坐上回府的马车后,又忍不住思索秋暖是何意。 敏妃虽已未过百日,但长史报上来的近日行程,也无剃头这一条。 随口一说吗?看秋暖的神情,也不太像。 31、第 31 章 康熙用了膳,才见了索额图,此时的索额图已经心下打鼓。 康熙急急忙忙传他的情况有过,但传了不见,故意晾着的却从未有过。 若是有公务处理没时间见,还好说一些,可是康熙只是和阿哥们用膳,并无重要事务。 康熙手持玉笔,随意道:“索额图,朕听闻你家管家小妾的兄长好生威风,竟敢当街调戏民女。” 索额图心下一惊,忙跪下解释道:“回皇上,那人只是言语戏说了几句,并无其他强迫举动。” 康熙停了笔,抬头笑着道:“只是?” 随后看着纸上的字摇了摇头:“索额图,朕欲收回给太子的特权,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如何?” 索额图肉颤心惊,头上开始冒出冷汗:“皇上,太子近日并与不妥之处,不知……” 话还未说完,康熙就放下笔,把自己写的这幅字拿起来,不满道:“这幅字看样子是不能要了,一时没留意,笔锋没收住,太长了。” 说完抬头问:“爱卿刚才说什么?” 还不等索额图说话,康熙又道:“对了,听说明珠近日病了。” 只此一句,再无多言,仿佛是随口一提。 明珠支持的是大阿哥,皇上先是打了太子,又要收了太子的特权,还提了明珠,索额图不敢去想康熙的用意。 领了旨意,强撑着出了宫,看到等候在宫门口的奴才再也撑不下去。 “过来扶我一把。” 把几个小厮吓的不轻。 这一夜,除了毓庆宫的太子睡的安稳外,其他各府书房的灯,皆是亮了一夜。 康熙的所作所为让人琢磨不透,打了人,收了所有的特权,按理来说应该是对太子不满的。 但昨日的赏赐,今日的看望,和让秋暖送过去的膳食,又表明着康熙对太子一如往昔。 天亮时,幕僚才从书房退出,最后商量的对策皆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索额图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的桌子上,是康熙在乾清宫写的那幅字:安长守分 阿尔吉善急的团团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也没人参我们啊!” 索额图心里也急,毫无头绪,但他是一家之主,急不得。 “等着。” 现在风口浪尖,他不方便去找太子,只能让下人去探探情况,看看太子是否知道原因。 天快亮时,去打探消息的才奴才进了门,阿尔吉善连忙询问:“如何?” 索额图也紧张的站了起来,手撑在案桌上,等着回答。 小厮进了府,一路跑着过来,嗓子冒烟,忙回答:“太子让下人告诉奴才两个字,说:无事。” 听到这两个字,索额图心里的大石才算落下,一屁股跌坐在椅中,桌子下的腿都是软的。 还未至夜晚,今日发生的事情就放在了康熙的案头。 康熙一字一句看的认真,秋暖就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看着他凝重的表情,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康熙的视线停留在她和三阿哥的对话上,她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事,唯一的解释,是三阿哥在敏妃去世百日内剃了头。 只是,老三也不像是个没脑子的,怎会如此行事,不得不说,秋暖救了三阿哥一次。 否则的话,他饶不了他,御史也饶不了他。 康熙继续往下看,看到她和月英的聊天。 想去江南?可以。 想去草原?可以。 自由自在的呼吸?这个就算了。 不过这也让康熙想到了以后,这丫头已年过十五,是到时留她在宫里,还是放她出宫嫁人? 听她的话像是对皇宫很排斥,要是二十五岁不让她出宫去,就这个脾性,估计会觉得人生无望。 若放她出宫嫁人,这个康熙是万万不会同意的,他没禁着秋暖是因为她在自己的掌控中。 她若嫁入别人家,这可就世事难料了,他不相信秋暖能对夫家守住这个秘密,当她在这里有夫有子,平淡的心思总是会变的。 秋暖就算是真的嫁人,也要能确保控制的住才可以。 不知怎的,康熙就想到了胤俄,若她嫁在了皇家,以后生的孩子也是他们爱新觉罗的子孙,这就算是把她和爱新觉罗绑在了一起。 另外胤俄还未开府,钮祜禄氏已不在,开春后内务府挑选奴才,自己让梁九功盯着安排,也不会显得突兀。 至于进了府,在后院一角呆着,只要里面全是自己的人,酒不酒的也能控制的住,更何况秋暖知道自己的这个缺点,无人逼她,更不会主动去饮酒。 不妨顺势而为,到时把秋暖许给老十做侧福晋,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可行,这样既能做到把她保护起来,又满足了她想出宫嫁人的要求。 康熙捏了捏眉心,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秋暖都说十阿哥是后世有名的草包阿哥,那登上皇位的无论是不是太子,他都不会把皇位传给胤俄。 把手中的纸张叠好,递与一旁的梁九功,看了一眼秋暖道:“朕看你今日与十阿哥,甚是亲密。” 秋暖正摸鱼呢,谁能想到大老板冷不丁的说了句这个。 康熙的形容太恐怖,秋暖震惊的抬起头,第一次与康熙来了对视,双眼全是惊恐。 就说了两句话就叫亲密?秋暖心中有了不安,是一时的随口问问,还是有其他的意思,总不会让她去给十阿哥当小妾吧? 康熙使坏的心理得到满足,才说出自己刚才决定下来的事情。 “外面议论纷纷,昨日朕去佟妃那,她还笑着说了说,事已至此,也算是你和十阿哥有缘分,朕便许你一个侧福晋,等到时十阿哥娶过嫡福晋后,你们再看日子完婚。” 秋暖被侧福晋三个字,砸懵了,她还等着二十五岁出宫呢! 心里慌的不行,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仓促拒绝道:“皇上,十阿哥麟子凤雏,奴婢不过是小小一个宫女,实在是配不上,还望皇上收回成命,当时只是意外摔倒,实在谈不上缘分二字。” 康熙眉头紧皱:“你很看不上十阿哥?” 想想也有可能,在秋暖的记忆里,十阿哥可是个草包阿哥,她若是心气高,肯定不想配一个草包。 只是这样一想,康熙心里就不舒服了起来,那可是他的儿子,大清的阿哥,现在竟然被人嫌弃。 秋暖真不是看不上十阿哥,她就没打算在古代嫁人,更何况还是嫁一个会有三妻四妾的阿哥。 还不等秋暖想好怎么说,康熙又开口道:“那大阿哥?他是阿哥中长相最好的。” 边问边盯住她的脸色,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猜到最后继位的是哪个阿哥。 秋暖现在就是懵逼树下的懵逼果,什么东西,怎么又扯到大阿哥了? 第32章 第 32 章 她傻傻的,康熙心里的不舒服又增加了两分,怎么大阿哥也看不上,总不会大阿哥也有什么不好的名声吧? 秋暖万万没想到,大阿哥只是开始,当康熙又从太子开始问,最后问到今年刚满十一岁的十四阿哥时,她已经麻木了。 莫名的有种诡异感,她怎么觉得,康熙是一定要把她往皇家划拉。 康熙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一时没收住,问多了,从大阿哥开始就呆呆的,表情也没个起伏,让他猜不透最后是哪位阿哥继了位。 话已至此,康熙索性就直接道:“说吧!你觉得朕哪一个儿子最好?” 秋暖跪在地上都快冒冷汗了,怎么着,全天下男的就只有你康熙的儿子? 艰难道:“皇上恕罪,无论是哪一位阿哥,奴婢都配不上,奴婢学识不够,也不聪明,更是蒲柳之姿,不敢,不敢污了阿哥们的眼。” 康熙看了她乌黑的发顶很久,久到秋暖都觉得自己死定了。 秋暖屏住呼吸,心里与这个美丽的世界道别, 一声冷哼传入耳边,她闭上眼,等待着康熙的怒火。 一阵微风,铺洒在秋暖的脸上,让她长长的睫毛都颤了颤。 康熙拂袖而去了。 秋暖不敢置信,自己就逃过一劫了?不可能吧? 康熙有这么的通情达理吗? 梁九功急忙跟着康熙离开,秋暖就望着他们的背影跪坐在地上,这是什么意思?是杀是剐你给个说法啊! 房间都没人了,秋暖拍拍膝盖站起来,反正康熙也没让人把她绑了,那就该干啥干啥。 只是,心里有了丝疑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具体如何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是多心了吗? 康熙气闷的往前走,实在忍不住,回头冲着梁九功道:“朕的儿子们真的这么差劲?” 他自认他儿子都是一顶一的好,但三后的秋暖却一个都看不上,避如蛇蝎的模样,真真是伤到了康熙的心。 这话让梁九功怎么接,含着腰堆笑道:“皇上,阿哥们都是人中龙凤,奴才估摸着可能是别的原因,要不奴才让御膳房再准备一些掺酒的膳食,晚上您再问问看?” “今日是初一,朕要去陪皇太后用膳。” 梁九功脸色一变,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忙讨笑的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奴才该死,这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 康熙的眼神在他身上打了个转:“怎么,你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也觉得朕的年纪大了?” 人都是不服老的,年纪越大越怕老,秋暖酒醉后说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让康熙挂在了心上,现在特别听不得别人提起。 梁九功吓的脸色煞白,忙跪下认错,伴君如伴虎,康熙的心思越发古怪了。 康熙默不作声,梁九功的心下惶恐不安,过了许久,才听到一道冷硬的声音:“起来吧!” 再次见到康熙时,他面色如常,如往常无二,秋暖庆幸之余,心中疑惑更甚。 康熙很是反常,不过这个反常好啊!不管什么原因,她的脑袋还牢牢的长在脖子上就行。 当秋暖觉得选阿哥的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康熙又邀请了阿哥们一起用膳。 康熙看着下首的十阿哥,无心吃饭,叹息一声道:“胤俄,最近功课可有落下。” 十阿哥已年过十六,明年开春将搬入宫外府邸,早已过了过问功课的年岁,一时之间,众人猜不透康熙的心思。 十阿哥有些怔楞,抬头回到:“皇阿玛,儿臣功课” 踌躇半天不知如何回答,他明年开春就搬入宫外府邸了,有段时日未去过上书房,功课哪里还有功课。 康熙冷哼一声,眼神不测:“明年便是三年一次的科举,朕若不能在殿试上看到你,那可就不是二十军棍的事情了。” 十阿哥傻眼,急到:“皇阿玛,儿臣是阿哥,如何去科考?” 康熙:“你只需好好准备,其他的,到时朕自会安排,保证让你,公平公正。” 十阿哥手掌按在桌面,身子前倾,眉宇间急色明显:“皇阿玛,为何只有我去科考?” 他问康熙为何,康熙也想问他为何,为何你是个人尽皆知的草包阿哥,丢人,这次让他考个成绩出来,无论后事如何,总不会还盯着个草包的名头。 此时也不想过多的搭理他,冷冷道:“因为我是你皇阿玛,这个理由够吗?” 若是别的理由,十阿哥还敢辩一辩,但康熙如此不讲理,十阿哥便什么话都不敢说了,颓丧的回了一声是。 底下的其他阿哥皆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唯恐康熙也让他们去考科举了,倒也不是怕,只是万一没考上,那可真是丢人透顶了。 目光错过十阿哥,康熙的脸色有了舒缓,其他阿哥顺势说些喜乐的事情,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 期间和乐融融时,康熙指着一屋子阿哥侧身对秋暖道:“大阿哥英俊,太子睿智,三阿哥儒雅,四阿哥沉稳……” 把他们都夸了一遍,问道:“这些儿子朕自认为各个成才,你就真的没有一个看上的吗?” 大阿哥还端着酒杯,四阿哥的菜夹在半空中,十阿哥的眼睛瞪的浑圆,还有其他阿哥,全都齐齐望过来。 一时间,大殿内寂静无声,康熙和他的儿子们,都看着她。 秋暖都想跟康熙跪下了,你这是闹啥呢? 现在的脑子跟浆糊一样,嘴巴张合几次,才发出声音:“皇上,是奴婢不配。” 康熙转回身,对两旁的儿子道:“秋暖说她不配,你们说她配当个侧福晋吗?” 寥寥几句话,众阿哥把事情差不多都猜了出来,只是心里如巨浪翻滚一般,连被康熙夸为沉稳的四阿哥都稳不住神色了。 康熙都说她配了,谁敢说她不配,哦,她自己。 众阿哥都未说话,悄悄对十阿哥使眼色:她不是你的人吗? 十阿哥也听明白了康熙的话,心里气呼呼的:“皇阿玛,是您想把秋暖指给儿臣当侧福晋,然后她拒绝了吗?” 其他阿哥对他投去赞赏的眼神,勇气可嘉。 秋暖看着梗着脖子等待答案的人,生无可恋,她当时就应该使出洪荒之力撑住他。 她为什么要闹小脾气,把自己置身于这么一个境地。 康熙看着十阿哥也是一言难尽,这么直来直往的问,他就算是想替他挽回点面子都做不到。 “嗯!” 十阿哥原就因康熙让他科举一事,心里烦闷,此时又闻秋暖居然拒绝给他做侧福晋,愤怒的眼神像利剑一般,刺向秋暖。 秋暖缩了缩脖子,心道:你瞪我我也不想当你的侧福晋。 康熙想了想,替他找补道:“不止你,其他阿哥她也看不上。” 众阿哥痛苦的捂着胸口:皇阿玛,为了一个儿子,牺牲这么多儿子,值得吗? 秋暖生无可恋,她现在就像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站在舞台上享受着大家“喜爱”的眼神。 午膳就在古怪的气氛中结束了,康熙放下筷子又和阿哥们多聊了几句,九龙夺嫡的事情他还未想好章程,想着从秋暖那边多了解一些事情之后,再做定夺。 “秋暖,你送送阿哥们。” 如果问现在秋暖最不喜欢的人是谁,那一定非康熙莫属,这就是妥妥一坑王。 秋暖扯出微笑,把众阿哥送至殿外,阿哥们第一次这么默契,同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她。 秋暖的笑容变的僵硬,手中拿着帕子行了一礼道:“天色不早了,阿哥们路上留心,奴婢就先回去伺候皇上了。” 九阿哥看了看天上高挂的太阳,噗嗤一声笑出来,若有其事的点头:“嗯,是不早了,快,让奴才们把宫灯点起来。” 其他人也笑了起来,除了那个十阿哥。 像钉子一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秋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很怂的把眼神躲了过去,她现在是一丝一毫都不想和他染上关系,除非挨板子,否则坚决不去给他当侧福晋。 对的,秋暖就是这样的没出息,康熙要是直接下旨,她也不敢抗旨,谁让康熙一直觉得她是一个很有胆识和意志的姑娘,一时无事多问了两句。 若现在两样东西摆在面前,一:军棍,二:赐婚圣旨。 不用怀疑,秋暖肯定跑着去拿圣旨。 三阿哥因念着上次秋暖的话,开口解围道:“皇阿玛手旁的茶应当凉了,你先回去替皇阿玛换上一杯热茶吧!” 十阿哥还想等其他人走完了,好好找秋暖问一问,现在听三阿哥让她回去,急道:“等下,你” 话刚起个头,就被三阿哥打断:“胤俄,凉茶伤胃。” 十阿哥的话卡在嗓子口,不上不下,心里闪过一丝不快,他与三阿哥的关系并无特殊之处,怎么这次却开口抚他的面子。 什么换茶,不过是托词罢了,康熙身旁有多少人照顾,怎会少了秋暖就会喝了凉茶。 三阿哥已经说了凉茶伤胃,十阿哥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不能再拦,若不然就是不顾康熙的圣体。 秋暖感激的看了三阿哥一眼,忙马不停蹄的折了回去,仿佛殿外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太子看的摇头失笑:“看着胆子也不大,怎么就敢拒绝皇阿玛的指意。” 三阿哥替她开脱了一句:“估计是皇阿玛逗她玩呢!小丫头不懂事,闹了误会。” 三阿哥维护秋暖的话太明显,太子老成持重,侧身奇怪道:“你和秋暖有何渊源,至于如此替她说话。” “无甚渊源,只是觉得刚才我们的阵势过于欺负人了,万一把她吓哭了,皇阿玛问起来反倒是我们小气了。” 这个解释大家随耳一听,信的人却没几个,打趣道:“哈哈,三弟还是怜香惜玉的人啊!” 三阿哥一笑而至,并未答话。 阿哥们出了乾清宫,很默契的把十阿哥围了起来。 十阿哥警惕道:“你们要做什么?” 九阿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可都因为你,才丢了这个面子。” 十阿哥才不背这个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秋暖看不上我,也没看上你们。” 大阿哥:“皇阿玛是想把她配给你,若她同意了,也就没有我们的事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你,连个宫女都看不上你。” 十阿哥本就气恼,被大阿哥的话更是挑起了怒火。 眼看两个人要闹起来,九阿哥他们忙拦住十阿哥。 太子怒斥:“够了,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十阿哥气咻咻的转身就走,太憋屈了,不久前还关心他饿不饿的小宫女,居然连给他当侧福晋都不愿意,好大的心气,总不能敢肖想嫡福晋的位置吧? 十阿哥倒也不是对秋暖有多深的心思,只是他一个阿哥被一个宫女拒绝,心里有些过不去,但想到秋暖是所有阿哥都拒绝了,便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小丫头,胆子挺大 不过康熙许她侧福晋的位置,这出乎十阿哥的意料,也出乎其他阿哥的意料。 传的沸沸扬扬的八卦,不过就是一个无聊的玩笑,其他的阿哥就是跟着闹趣,过些时日也便消散了。 谁能想到康熙横插一脚,让这个玩笑摆在了案桌上。 阿哥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估摸着康熙猛然说这件事是个什么意思。 康熙身边伺候的人是谁,要说他们不关注那是假的,莫名来了个宫女,他们私下里当然会打听一番,也都知道了这是安嫔举荐的人。 只是今天这一出,让他们猜不透,秋暖到底有何不同之处,居然能让皇阿玛把她抬到皇子侧福晋的位置,一般来说,一个奉茶的宫女,赏她一个妾室的名分,都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他们猜不透,秋暖也猜不透,她一个宫女,拒绝了康熙的指婚,康熙没有把她砍了,居然还无任何惩罚。 此事不对劲,在家宴上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更是不对劲,这个当爹的,就不怕传出去了,他儿子们的面子丢光了,别人耻笑? 这个事情秋暖惦记了半天,等到晚上试菜后,看着坐在对面的康熙,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跟阿哥们说我这个宫女看不上他们,就不怕别人笑他们?” 康熙抿了口茶水:“无妨,刚好趁着这个事情,敲打敲打他们,不要心高气傲,两只眼睛都盯着皇位。” 秋暖都懒得吐槽了,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康熙询问:“怎么如此没精神?不想与朕聊天?” 秋暖点点头:“嗯,不想与你聊天了,你这个朋友不地道,太坑了。” “为何这样说?” 听到他问,秋暖撑着桌子开始怒气冲冲的质问:“你为什么要让我当十阿哥的侧福晋?还在这么多阿哥面前说我看不上他们,你这不是给我拉仇恨吗?你就害我吧!康熙你不道德。” 梁九功偷瞄康熙的神色,并未因秋暖的话而动怒,在心里把秋暖的重量提了又提,看来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秋暖了。 再后面的话就不是自己能听的话,弓着身子退下。 康熙也不恼:“说说看,如果你一定要选一个,你选哪个阿哥?” 秋暖不解:“为何一定要选?不选不行吗?” “不选也行,不选就一辈子留在皇宫,你到了二十五,朕也不会放你出宫的。” 原就有气,喝过酒的秋暖异常胆大,手指着康熙,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康熙,你,你太欺负人了。” 康熙慢悠悠的喝着茶,不否认的点点头:“嗯,对于你来说,是有点,所以好好想想,若不然,到时候朕就真的不会放你出宫了。” 打不过就认怂,是秋暖为人处世的准则,在皇宫呆一辈子,想想就汗毛直立,太吓人了。 掰着手指头冲对面的人道:“嫁阿哥也行,不过我有几个要求。” 康熙:“你说说。” “第一:我要当嫡福晋,不当侧福晋。” “第二:娶我的这个阿哥,不准有三妻四妾,通房丫头什么的也不准有,就我一个,要不然的话,不公平。” “第三:他要让我出去玩,不能管着我,要不然的话,在他后院和在皇宫,也没什么区别。” 秋暖歪着头想了想:“暂时就这三条,其他的想到了再补充。” 康熙端着茶水,看着她沉默了良久。 这三条,无论那一个阿哥都做不到。 她的身份太低,当个侧福晋都勉强。 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都有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太子也已有太子妃。 适龄的只有九阿哥和十阿哥,九阿哥生母宜妃,已经在着手给他挑福晋,上次还报了几个人选给康熙,让他参考定夺。 若是跟她说,九阿哥娶个宫女当嫡福晋,以后也不许有其他女人,想到宜妃那如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的眼泪,康熙也不禁抖了抖。 还有要出去玩,不在后院待着,宜妃非气晕不可,自己以后的日子是别想安生了。 至于十阿哥,温僖贵妃是不在了,但钮祜禄一族还在呢!阿灵阿也能带着一家老小哭死在他殿前。 再往下,可就是十三阿哥胤祥了,今年十三岁,比秋暖小了两岁,年龄倒不是个问题,只是敏妃刚去世不久,尸骨未寒,这么欺负十三阿哥,康熙心里总归是难受的。 “要不,你还是留在皇宫吧!当个老宫女也不错。” 秋暖喝了酒露出真性情,差点没哭出声来,她要出宫,她不要当老宫女。 不知怎的,她脑海中出现容嬷嬷拿针扎紫薇的片段,把容嬷嬷狰狞的脸替换成自己的,吓的直接趴在桌子上,干打雷不下雨的哭。 康熙稍微有那么一些尴尬,把人家孩子欺负哭了。 咳嗽了两声,也不知怎么劝慰,刚想开口转移话题,问问是哪个儿子继位了,就看到秋暖觉得哭的没意思了,用手掌撑着小脸看着他。 她的眼神一言难尽,康熙差点没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脸上有什么东西。 还不等他询问,对面的话就说了出来:“哎,我终于知道你儿子为什么都想当皇帝了,这受制于人的感觉太难受了。” 随后嘀嘀咕咕道:“你当皇上当的不错,当爹当的一塌糊涂,不过皇帝爹好像确实难当。” 康熙以为她是说没有把十阿哥教好,主要是他也想不到,他的儿子能落得草包二字。 “朕会好好教导十阿哥。” 秋暖摇头:“不是十阿哥,就是觉得你做爹挺失败,就像是这次打太子,二十军棍啊,也不怕把他打死了,我从小到大,我爹都没动过我一指头,还好我不是你闺女。” 说到这个,康熙当时也是没想到,后面太子没继位,这顿打,算是替还不知道是几儿子的儿子挨的。 不过想到太子后面做的事,又觉他这顿打不怨,康熙都想再打他一顿。 秋暖继续吐槽:“其实你儿子都挺不错的,就是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最后一句话砸的康熙有些懵,当时听到吴三桂反了都没这么慌过,什么叫做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秋暖伸出两双手,看了看自己的十个手指头,先弯曲了左手大拇指:“大阿哥” “大阿哥夺嫡失败,被削爵囚禁了二十六年,至死都没出来。” 一句话如同闷雷一般,砸到康熙的头上,震的他两耳发鸣,可是这才是刚开始,秋暖继续弯曲手指往下说。 “太子夺嫡失败,也是被幽禁至死,凄凄惨惨。” “三阿哥,先是被罚为你守陵,后来又被夺爵,幽禁景山,后来也死在了景山。” “八阿哥,也是削爵圈禁,后来乾隆,就是你孙子当皇上了,才给他恢复原名,录入玉蝶。” “九阿哥的话,也是削除宗籍,狱中被折磨而死。” “十阿哥的话,革爵圈禁十四年,最后出来了,不过出来了四年就死了。” “十四阿哥,也是守皇陵,圈禁。” 圈禁,夺爵,入狱,折磨而死,秋暖的话如同一座座大山,对着康熙头上砸去,康熙捂着胸口,快要承受不住。 他的阿哥们,何至如此。 秋暖又掰了一根手指下来,最后剩下两根:“参加九龙夺嫡的还有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你猜猜你的皇位给了谁?” 康熙心里如压着成团的闷云,艰难道:“十三阿哥。” 若在这两个人之中选,康熙认为他会选择十三阿哥。 秋暖眨眨眼,诧异道:“为什么?不应该选四阿哥吗?” 康熙说出自己的理由:“四阿哥,优点有很多,才干能力毋庸置疑,比十三阿哥强上不少,但他性格刚烈,眼里揉不得沙子,凡事喜欢追究到底,若他是臣,那便是国之重器,若为君,便不是那么恰当。” “当皇上,要刚柔并济,抓大事放小事,若非如此,朝野上下便会心惊胆战。” 看来康熙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挺了解的。 “你最后选的是四阿哥,不过你说的对,四阿哥的性格确实如此,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勤政刻苦,为了大清鞠躬尽瘁,若是没有他死命打下来一份家业,乾隆上位的时候也不会那么轻松。” “缺点也很明显,暴躁,多疑,迷信,刻薄寡恩,他当政期间,朝中大臣过的战战兢兢,整个朝堂氛围比较严肃。” 把所有阿哥从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皇位传给四阿哥,这是康熙想不通的,不是说这个四儿子不好,只是他一直是把四阿哥当成重臣培养的。 秋暖前倾着身子,和他说着后世的小道消息:“就后世有人说,四阿哥是利用手段登上的皇位,一开始你留的诏书是:传位十四子,被他加了一笔,改成了:传位于四子,这才登上了皇位。” 这个小道消息听的康熙满头黑线:“这不可能,传位诏书分汉文,满文两份,就算如人所说,他添了一笔改了汉文的诏书,那满文的诏书他如何改。” 康熙也不认为,他的儿子,会做篡改诏书的事情,若是这样,他这个皇上,这个皇阿玛,当的可就太失败了。 把心里的伤痛压在心里,询问起大清的未来:“四阿哥当皇帝,当的如何?” 这个问题,让秋暖白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麻,不是不想回答,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评价一位帝王,是很复杂的事情。 “怎么了?他当皇帝当的很差劲?” 康熙眉头紧皱,眼神也变的晦涩不明,胤禛瑕不掩瑜,就算是他当了皇帝,也应不至于是昏庸无道之君,而且刚才秋暖还说他勤政刻苦。 秋暖忙摇摇头:“不是,四阿哥很勤奋,推行了很多利国利民的改革政策,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平定罗卜藏丹津叛乱等等,很多很多。” 秋暖把雍正夸了一顿,康熙似信非信:“那你刚才怎么面露纠结之色。” “我刚才只是在回忆,想着怎么回答你。” 康熙点点头,他这个四子是踏实稳重的一个人:“政事上呢?有什么不足之处吗?” 秋暖捧着下巴,扒拉着回忆:“也有啊!四阿哥过于重农轻商。” “还有就是严格执行海禁,后来在沿海各省的多次的要求下,海禁放宽了一些,但还是加了种种限制,对从海外回来的也有戒心,出国的商贩和劳工,逾期不归,就不许其返回了。” “也不准这边的商人出洋贸易,这个时期很重要,其他国家正在鼓励海外贸易,四阿哥限制大清对外交往,所以让大清成了国际中的落伍者。” “四阿哥国内这块做的不错,但缺乏世界眼光,在别人聚在一起急速发展的时候,就只想着远离,最后可不就被别人甩下来了。” “闭门造车的结果就是处处落后,武器火药这些,更是和别人差了很远,落后就要挨打,所以最后其他国家打了进来,大清很惨烈的亡了。” 秋暖自顾自说完,抬眼就看到对面的康熙脸色难看。 开口补救道:“皇帝也是凡人,是人都会有正确的一面,和不那么恰当的一面,雍正皇帝是一个很勤恳,为国为民的好皇帝,是个实干家,最后都为了这个国家累死了。” “古来今往的皇上,大部分都是有功有过的,皇帝也不是神,谁能说自己的每一项政令都是而无一害的,最起码在他当政的时期,也是安居乐业的。” 康熙胸腔翻涌,郁结于胸,不完全是因为四阿哥错误的决定,更是因为秋暖刚才的形容,大清,亡的很惨烈,连一个后世人都觉得惨烈的结局,那到底是有多惨烈。 如同看着自己的汗血宝马飞驰在辽阔的草原,他这个马背上的人,猛然知道了前方有片沼泽,不知如何才能跨过,也不知能不能做到。 因为临近沼泽时,握着缰绳的人已然不是他。 康熙对自己有足够的了解,他既然选择了四阿哥,那必然是四阿哥有优胜处,无论儿子怎样的下场,他都会给大清选择一个强悍合适的继承人。 只是,为何选了四阿哥,难道是最后四阿哥性格突变?但是按照刚才秋暖说的,四阿哥并没有改变。 “朕当时,为何传位于四阿哥?” 秋暖刚才说了一大堆,嗓子冒烟,正在端着水大口喝着,听到这话差点没呛死自己。 “你为什么传位于四阿哥,你问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 就这么一个后世人,康熙不问她问谁:“你再跟朕说说,后面的事,朕是什么时候逝世的,逝世前又发生了些什么。” 秋暖捂着脑袋头疼,康熙怎么这么多问题,从记忆中继续扒拉着康熙这号人物。 “爱新觉罗·玄烨,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在位六十一年,是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皇帝,成就一长串,我背不下来,有些人称你为千古一帝,也有人说你不是千古一帝,这个稍微有那么点分歧,不过这也没多大关系,反正不影响你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帝王。” 这对秋暖没什么关系,对康熙可关系大了,千古一帝,每个皇帝的梦想,光是听听,就心潮澎湃,此时快过半康熙,急赤白脸的像个少年,怒道:“他们为何不认同朕是千古一帝?” 若是没人提,康熙也不会刻意去追求什么千古一帝的名头,只是已经有后人这样说了,偏偏有人不认同,这种差一点的感觉,让康熙的一口气提着,异常难受。 他突然的发火,让秋暖还有些胆怯,趴在桌子上,转过头不看他。 秋暖酒醒时会忘记喝酒时发生的事情,酒醉时却不会忘记清醒时发生的事情,经过这两次,她也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什么当个跨越三的朋友,就是故意让她醉酒套话呢! “我好可伶啊!就跟个傻子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你都知道我的老底了,我清醒时还以为你不知道,老老实实的当宫女,唯恐被人发现了来历被烧死。” 康熙现在就像是一脚踩在了棉花上,虚虚晃晃站不稳,等着秋暖下面的话。 秋暖委屈过了,又抬起头打算跟他说为什么,没办法,谁让她沾酒了,康熙问什么,只要她知道的就都要回答。 “因为他们觉得只有秦始皇才能称得上千古一帝,你还差了那么一点,更何况你晚年懒政,老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吏治败坏,官场贪污严重,国库穷的叮当响,雍正为了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 康熙的眼神仿若化作了千万把利剑,齐射到秋暖的身上,声音如远山破晓中的晚钟:“不可能,朕对于政事勤勤恳恳,从不懈怠,不可能懒政。” 怀疑道:“莫不是你记错历史了?” 秋暖肯定道:“我没记错,康熙晚年倦政,是出了名的,也就是最后把皇位传给了铁血手腕,六亲不认的四阿哥,所以才止住了这混乱的一切,要不然说不定大清会更早完蛋,更有一句话是:清朝衰亡,病在康熙。” 最后一句话犹如雷霆万钧,猛地砸到康熙心上。 他八岁登基,走到今日,心里是自豪的,骄傲的,他觉得自己带领大清走上了繁荣昌盛。 清朝衰亡,病在康熙。 清朝衰亡,病在康熙。 这句话如同哀嚎一般,在耳边挥散不去。 康熙坐在对面身子摇晃,像是随时要一头栽倒地上,秋暖吓个半死,自己不会把康熙气死了吧?这关键也不是她气的啊,她就是实话实说来着。 她自己沾了酒,脚步都是软的,扶着桌子站起来抓住康熙,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康熙啊,玄烨啊,你可要撑住啊,这都不是个事,你功大于过的,只是有些人这样说而已,要不然后世人也不会说你是千古一帝啊!” 说完看着那双苍老的手还是抖个不停,秋暖真的要吓哭了,呜呜,怎么办啊! 看着紧闭的殿门扬声:“梁九功,你快过来啊!” 梁九功正在老老实实的望风,就听到秋暖带着哭腔的喊声,连滚带爬的跑到殿中。 看到殿内的形景,差点没吓晕过去,手中的拂尘扔至一旁,忙扶着康熙的胳膊,张嘴就像喊人。 被浑身无力,满头虚汗的康熙出声制止:“不要声张,扶朕回寝宫,秋暖这里一切如常。” 梁九功扶着康熙起身,支撑着他的重量,秋暖不敢不听康熙的话,看着他们转身的背影。 这个国家的皇帝,背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步伐显得那么沉重而摇晃。 秋暖也不敢走,怕自己走着走着酒意散了,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什么情况了,若是自己猜出来是露馅了,还不知道康熙会怎么对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先暂时听康熙的话,就算想知道真相,也不能用这么明显的法子。 整个殿内空无一人,自己走至桌前,拿起筷子,心中担心不已,害怕她把康熙气死了。 过了片刻,陈四不知何事走到了身边。 秋暖忙问:“皇上怎么样了?” 陈四:“梁公公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皇上没事。” 只是心里却疑惑不解,刚才梁公公说,若是秋暖着急的询问康熙如何了,他再说皇上没事。 若秋暖无反应,或是其他的问话,就不必再说。 秋暖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康熙在梁九功的搀扶下,脚步踉跄的回了寝宫,这个如雄狮一般的帝王,眼中第一次有了恐惧,恐惧来源于自己。 现在的他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秋暖口中晚年倦政的康熙,是他。 他以为大清的衰败之路是在后世子孙,原来从他这边就开始病了吗? 这一夜,乾清宫处理政务的烛光亮了一夜,梁九功劝了几次,康熙都挥挥手把他赶退:“不要打扰朕,朕不能倦政。” 刚才他的反应吓到了梁九功,想喊御医来瞧瞧,也被康熙制止。 临近卯时,梁九功端着碗参汤进来,劝道:“皇上,歇歇吧!” 康熙再次拒绝:“朕不能倦政,朕不能让大清毁在了朕的手里。” 梁九功不知秋暖到底与皇上说了什么,倦政?在梁九功的认知里,再也没有比康熙更勤劳的皇帝了。 “什么时辰了?” “皇上,快到卯时了。” “那可以上朝了。” 康熙扶着案桌站起来,梁九功这边刚要出去安排人进来伺候,就看到他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整个人向下倒去。 . 第33章 第 33 章 梁九功心肝骤停,猛的向前扑去接住康熙,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也没空管,抱着他冲着门外大喊:“快来人,传御医。” 康熙倒了,毫无征兆,除了梁九功,谁都不知道原因。 太医院的人全吓的腿软,每日一次的平安脉案被佟佳氏狠狠的砸到李素仁头上,扶着身旁的宫女摇摇欲坠,恨不得生吃了太医院这群人。 “皇上身子一向康健,风寒都不常见,这次怎会突然吐血晕倒,可是你们平日疏忽,不上心。” 这话说的委实冤枉,他们疏忽谁,也不敢疏忽皇上啊! 太子站在一旁,脸色阴沉,李素仁与一众太医跪在地上,冷汗直往外冒:“回娘娘,皇上此次吐血昏迷,与平日的旧伤无关,应当应当” 太子:“应当什么?” 李素仁:“应当是受了刺激,一时承受不住打击,才会如此。” 听闻康熙晕倒时,佟佳氏还未起身,穿上衣服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此时制粉未涂,青丝散落,转头看向梁九功,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梁九功,昨日皇上去了何地,见了何人,听了何事,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若是少了什么,当心你的皮。” 别说扒了梁九功的皮,就是砍了他的脑袋,他也不敢和外人说秋暖的事情,此时跪在地上道:“佟妃娘娘,皇上昨日哪里也未去,用过晚膳便回了寝宫批阅奏折,一夜未眠,直到该上朝的时间,才起身,只是奴才还未唤人进来,皇上就吐血倒了下来。” 太子盯着李素仁道:“是否是因为皇阿玛操劳过度?” 这个关头,梁九功应当不敢说谎,更何况昨日康熙若去了别处,见了外人,他也隐瞒不了。 李素仁懦懦道:“或许是有这个原因。” “佟妃妹妹,太医正在里面,我们赶紧让梁九功起来吧!若把他押在这里,乾清宫乱哄哄的没人管,皇上醒来会生气的。” 佟佳氏气的胸膛起伏,刚想发怒,德妃乌雅氏就拭了拭眼角的泪珠,劝道:“佟妃妹妹,皇上还昏迷不醒,还是让太医们再去瞧瞧,我们让他们跪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一切等皇上醒来再说。” 乌雅氏身为四妃之一,叫一声佟妃妹妹还是可以的。 德妃开了口,其他嫔妃也都开口劝着,佟妃怕谁,直接跟她们吵了起来。 皇太后是刚刚得到消息,扶着嬷嬷的手赶来,不曾想一来就看到这里乱糟糟的,吵闹一团,直接发了火。 心里叹气:还是要康熙立个皇后才好,要不然有点什么事,这后宫就群龙无首了。 等到一屋子人散开,只留下了四妃和佟妃,佟妃咬着唇,气的不行,把手里的帕子当成德妃的脸,左右撕扯。 面对皇太后,梁九功还是那套说词,不知皇上昨日一切如常,为何会吐血病倒,死死守着这个秘密。 天还没完全亮呢,秋暖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整个乾清宫灯火通明,气氛紧张,所有宫人都小心谨慎,唯恐自己在这个当口出了过错。 现在还不到自己当值时间,秋暖没敢往前凑,等到见到月英,才问她出了何事。 月英如实相告,秋暖傻了眼,吐血,我的天,历史上也没说康熙有吐血这一说啊! 他不是前两年还北征噶尔丹的吗?这身体说出问题就出问题了?没有一点点防备。 月英就看着她这个“罪魁祸首”一脸懵懂,诧异的表情,无声叹息,这是把天捅破了,自己还不知道。 若刚才梁九功透漏一点,她现在应当已经身首异处了。 太子顾不得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出来主持大局,一道道命令下发。 封锁消息,京城内紧外松,虽然面上镇定,心内却慌成一片。 康熙昏倒时,正是上朝时,消息瞒也瞒不在,此刻整个乾清宫气氛沉重,殿外站着朝中大臣与众阿哥,寝宫外间是皇太后与几位嫔妃。 秋暖脚步都不自觉的轻了起来,梁九功看到她,心中一窒,忙退出来,示意秋暖跟他往外走。 他的脚步略急,秋暖只能看到他磕红的额头,更觉今日事情危机,那些娘娘阿哥们,连梁九功的面子都不给了,等下自己一定不能往上凑。 走至无人的廊庑,梁九功才停下来,转回身望向秋暖,停了半晌才道:“你这两日,莫要进寝殿,只在殿外应待着。” 秋暖也并不想往前凑,只是在这个当口,梁九功单独把她叫出来说此事,有些反常。 低头应道:“是。” 梁九功也知自己此番的安排异样,补救道:“此处无外人,我便也与你说上两句,你长的艳丽,又是安嫔娘娘举荐的,用意为何,你自心知。” “此番寝殿内有几位娘娘坐镇,佟妃娘娘原就心烦,若再看到你,再添了烦闷,可就保不齐怎样,皇上现在还未醒,到时哪怕你无辜,也无人保你。” 说完视线在秋暖肤如凝脂的脸蛋上停顿了片刻,意有所指。 秋暖莫名的打了个寒颤,之前听两个小宫女嚼舌根,说佟妃娘娘最喜毁人容颜,想不到自己也会有如此一天。 对梁九功感激道:“多谢梁公公提醒,奴婢一定谨言慎行,不往娘娘跟前去。” 梁九功:“嗯,现下皇上还未醒,还是少生波折为好。” 心下却道:虽不知皇上与秋暖谈了何事,但却是因秋暖心伤吐血的,万一醒来后看到秋暖再引起悲伤事,病情加重,那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秋暖原以为,梁九功心里应当是对她不喜的,哪怕平日在康熙面前也和她说笑几句,但总归会记恨她的。 今日的特意提醒,秋暖觉得可能是自己狭隘了。 低下头道:“梁公公,我来乾清宫第一日时,不懂事给你添了麻烦,秋暖在这里向你认个错。” 梁九功未想到她会如此真诚的表达歉意,那一日的事他倒是未忘,若她是普通的宫女,自然不会管她的死活,只是,谁让她是后世人呢! 不过谁能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当回事呢!更何况从小就是奴才的梁九功,哪怕现在康熙还未醒,他的眼里也带了丝稍纵即逝的笑意。 跟在梁九功身后回去后,秋暖就未再进去,直接候在了殿外。 快要入冬,今日天无暖阳,天空灰蒙蒙一片,殿外有几个大臣已年过半头发白了大半,秋暖低下眼帘装作未看到,这不是她一个宫女应当操心的事情。 阿哥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处,四阿哥顺着三阿哥的视线望过去,殿门外一个小宫女垂着头,嘴唇紧抿,仿佛是有了为难之事。 “秋暖这是怎么了?” 三阿哥摇摇头道:“不知,我去问问。” 说着抬脚往前,四阿哥道:“我与你一起吧!” 两人走到跟前,秋暖才发现,忙行礼道:“三阿哥,四阿哥。” 三阿哥:“可是有什么难办之事?” 秋暖心下发紧,她刚才已垂下头,也并未做何动作,不知三阿哥怎就发现了她的情绪变化。 连忙回到:“奴婢并未有难办之事。” 四阿哥背着手道:“当真没有?” 秋暖心里思量了一番,自己在三阿哥和四阿哥面前提一嘴,应当不妨碍吧? 她没有特意去说,只是他们刚巧过来问,自己回答了而已。 微微抬眼小声道:“不是为难,就是奴婢刚才看到有几位年迈的官员,站了许久有些微微的晃动,所以想着是否可以搬些板凳过来,但奴婢不知是否合规矩。” 说完心下有些慌,这样说应当没问题吧?三阿哥与四阿哥性情好像都还不错,若是来的是大阿哥,大臣们就算站晕了,她也不会开口。 三阿哥与四阿哥闻言转身去看,随后一同向寝殿走去,此事确实不合规矩,他们也不能做主,但也不能放任这些年老体迈的大臣就这样站着,若不然一个个全倒了,也是难办。 两人走进寝宫,给皇太后与几位娘娘见了礼,便向里间走。 太子坐在康熙病床前,眼尾泛红,他是康熙一手带大的,康熙是他的精神支柱,这个时刻的他,不知道若是康熙真的醒不过来,那他将要如何。 三阿哥:“二哥。” 在康熙面前,他是个儿子,在外人面前,他是稳重的太子,起身道:“何事?” 秋暖估摸着三阿哥和四阿哥应当是与太子商量这个事情去了,低调保平安,两位阿哥应当不会提到她吧?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太子扶着皇太后出来,其后便是殿外的大臣,三三两两的转身离去。 等最后一个大臣走后,皇太后也在奴才的搀扶下,离开了乾清宫。 最后便是后宫娘娘们,佟妃是怎么劝都不听,一心要陪着皇上,闹着要等康熙醒来,德妃她们几人不愿落人于后,也不愿离去。 梁九功又出来了趟,让秋暖回侍舍,有事无事都不要再来,能上值时,他自会让人去传话。 秋暖也害怕碰到佟妃,当下就急忙回了侍舍,迎来了当宫女的第一次假期。 日落西山,整个紫禁城风声鹤唳,几人回到侍舍,冬雪打开方帕,小声道:“秋暖姐姐,今日赶了巧,有两块糯米凉糕,我给你留了一块。” 清香软糯的糯米,裹着豆馅,秋暖拿起咬了一口,绵甜不腻口:“特别好吃,谢谢冬雪。” 冬雪看她喜欢,自己心里也欢喜,不过现在皇上昏迷未醒,她也不敢笑出来:“秋暖姐姐喜欢就好,以后要是有了,我再给你带。” 她们俩姊妹情深,丝雨在一旁直接嗤笑道:“冬雪你对秋暖可真好,我与如兰就不是你的姐姐了?更何况秋暖以后说不定就是十阿哥的人了,怎么看得上你这一块省下来的糕点。” . 第34章 第 34 章 之前秋暖怯怯懦懦,帮忙甚多,丝雨便也能压着性子哄她一哄,现在她不再好欺负,更哄着冬雪不听她们的话,两个人也算是撕破了脸皮。 冬雪的脸上一片涨红,有些无措,秋暖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对着丝雨道:“丝雨姐姐好大的胆子呢!编排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编排十阿哥,明日我一定要告诉梁公公,若不然传了出去,梁公公说不定要受责罚了。” 丝雨一刹那,脸色苍白,心里惧怕又不想在秋暖面前低了头,紧咬着牙关,不知如何是好。 私下里说说倒也无妨,若是告到梁公公跟前,编排主子,那可就是大错一件,更何苦还是在这个当口,丢了命都有可能。 如兰站起身走至秋暖身旁,说着从前的姐妹情谊,秋暖铺着床铺,也不说话。 熄了灯,五个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铺,丝雨心里藏着事,翻来覆去难安眠,过了半晌,终是叫了声:“秋暖。” 秋暖听到丝雨的示弱的叫声,闭上眼未答话。 说什么告诉梁九功,不过是吓唬她罢了,现在这个情形,她可不敢凑上去。 月亮高挂,微凉的光透过缝隙落到一人脸上,沉睡的人满头细汗,眼角有着纯净的水渍,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睡梦中都在抽泣。 月英被细碎的声音吵醒,猛的坐起来,目光如剑,看到秋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轻声唤着。 秋暖悠悠醒来,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眼中弥漫的悲伤让月英软了语气:“做噩梦了吗?”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秋暖梦到秋易被人扔了出来,大雨磅礴中,他就孤零零的躺在马路上,几只流浪狗围着他打转。 秋暖害怕,害怕这不是一个梦,而是那边正在发生的事情,她想回去。 月英还在看着她,昏暗中,秋暖能看到她眼中的关切:“我没事,就做了个噩梦。” 她不想说,月英也不强求,躺下身来假寐。 秋暖翻了个身,面朝墙,再也无法安睡,秋易,应当是好好的吧? “哈哈,小美女,我回来了。”喜气洋洋的声音传至耳边。 秋暖心里警惕,面上却高兴道:“你终于回来了,你这几日不在,我挺想念你的。” 受到了欢迎,系统像是尾巴翘到了天上:“我可没想你,我去了我小弟哪里,和它商量粮草兵马的大事了。” 秋暖仿佛是沙漠之中看到了绿洲,忙问:“你是回了现代?” “对的。” “那可见到了我哥哥,秋易?” 系统觉得她莫名其妙:“我见你哥哥干嘛?” 想到梦中的场景,秋暖心里疼的厉害,蜷缩着身子,也不想去问它刚才说的粮草兵马的事情。 气流流窜到她面前,好奇道:“小美女,你哭什么?” 秋暖:“我刚才梦到秋易被人扔了出来,没人管没人问,身边都是流浪狗,系统,我求求你,你让我回去行不行?” “怎么可能,我小弟的宿主一天八遍往医院跑,去看你那个哥哥,怎么可能被人扔了出去。”系统提高了声音,诧异道。 嗯?秋暖瞬间就不难受了,追问道:“你小弟的宿主?去看我哥?” “对啊!” 知道秋易没事,秋暖也不哭了,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泪珠掉落:“你小弟的宿主是谁,和我哥有什么关系?” “我之前说过,让我小弟帮忙照顾你哥,我小弟就和它宿主说了,然后那个小美女就去了趟医院,想替他安排安排,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就一天去八趟了,恨不得住进去。” “我小弟说这是花痴,见色起意。” 秋暖:秋易这是什么运气,守着他的人还真是一个接一个。 “你小弟的宿主是谁?” 系统:“程幻幻,就是那个程氏集团,比你们家的产业大。” 程氏集团秋暖肯定知道,是个老牌企业,一间小作坊发展了上,直至今天首屈一指的规模,不像他们秋氏集团,虽说不小,但根基不稳。 而程幻幻,也是极其出名的,从幼儿园开始,就拐着好看的小男生跟她回家,先利诱,再威逼,吓得整个班的小男生哇哇哭。 两家虽说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但应当也都听说过,秋暖奇怪道:“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我哥,怎么这次就犯花痴了?” 系统:“哦,她说你哥睡着比较乖,单方面宣布他是她男朋友,等他到时候醒过来,就把他甩了。” 额,也行,没想到秋易还有靠脸吃饭的一天。 “我哥能醒?” 系统:“能啊!估计用不了多久了吧!” 秋易是她心中的牵挂,哪怕来到大清,心里也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害怕秋易没人管,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去。 有了系统肯定的回答,浑身轻松起来,秋易无碍,她就不用担心了。 想到它刚才说的兵马粮草,开口问:“你和你小弟商量的如何?” 说道这个,系统得意洋洋:“当然,不就兵马粮草这点事,小意思。” 秋暖坐起来靠着墙,青丝垂到腿边,做了两次深呼吸,才有勇气开口问:“那兵马粮草呢?” “你们这个维度的人是不能跨段落的,所以我和我小弟商量,还是需要在这个段落里招兵买马,我们在网上发了个帖子问了网友,网友说在古代招兵买马很容易,每逢战乱,就会民不聊生,我们只要有钱有粮,就可以吸取兵力,所以,你只要挑动战乱就可以了,so,easy。” 秋暖:谁说简单的让谁来 “系统,你说的有钱,是指我每个月三两银子的月奉?” 系统:“当然不是,我会给你初始资金的,另外我这次去和小弟学习了下如何当一个系统,把星际官设置的规则复制了过来,设置了几条造反标准,你做的好,我会给你解锁奖励,这是前期的,你好好造反,我到时候还可以给你其他的奖励。” 话落,砰的一声砸了下来,秋暖感觉头上像破了个窟窿,疼的厉害,眼泪止不住的流。 哭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眼泪模糊中,看到掉到腿上的东西,哭声戛然而止。 什么疼不疼的,全都不重要了,握到手里就像是做梦一般。 呜呜,是她的手机。 谁能理解,在古代这个连电灯都没有,无聊到只能数羊的地方,居然能看到手机。 轻轻一看,看到上面的信号满格,网络满格,更是想哭了,抬起湿润的双眼道:“系统,我的头其实挺结实的,你要不要把空调,冰箱,洗衣机,电视剧,电脑,全部都砸过来,只要砸不死就行。” 系统牛气道:“我倒是能扔,你接了放哪里?等我们的大业完成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秋暖握着手机眼泪汪汪:“系统,你最后一句话真霸总。” 迫不及待的把手机打开,发现上面很多图标都是灰色的,只有三个是亮着的,银行a,购物a,外卖a。 秋暖:“系统,就不能我自己选三个软件吗?我在大清可以购物和点外卖?” 系统肯定道:“当然,这三个都很实用。” 蓝色的面板浮现在她面前,上面几条鲜红的进度条。 兵(30w)-----进度0 马(8w)------进度0 钱(4000w两)-----进度0 粮草储备(1w吨)-----进度0 声望(100)-----进度0 备注1:为期五年,两年内若有两条进度线少于50,将抹杀宿主,寻找新宿主。 备注2:十年内当上女帝。 秋暖手机掉落在被子上,看着那个备注半晌,她觉得,游戏,电视剧,什么的,也不是那么值得留恋的了。 打开银行软件,余额:100000??,直接躺下睡觉,给她10w块钱让她去造康熙的反,系统可真会算。 这是地狱级模式吧?任务太艰巨,她认怂,选择放弃。 那就是还能活2年的时间,也可以,知道秋易好好的,她也不再强求回现代了。 系统原以为她会兴奋,没想到反应平平:“我都给你奖励了,你还不高兴吗?” 秋暖翻了个身道:“我就是一个宫女,连皇宫都出不去,怎么招兵买马?” 系统诧异:“能出去啊!我没跟你说吗?” 秋暖怔楞住:“我能出去?那宫里的秋暖突然消失了,不是会被人发现吗?” “你可以选个没人的房间,有人来了我就把你弄回来呗!” 她在这乾清宫呆了这些天,此刻听到能出去,心里还是高兴不已的,只是此时是夜晚,出去不安全,暂时压下了心思。 当下在网上买了几套清朝的服,加了钱让店家加急发货。 系统生气道:“同意还是不同意,不同意我就直接去找下一个宿主了。” 同意活两年,不同意现在死,秋暖忙不迭的点头:“同意同意,我肯定会完成我们的造反大业的,我们的口号是:打到康熙,当女帝,让系统青史留名。” 像是看见了美好未来,系统傻呵呵的笑了出来,还是小弟说的对,要有惩有奖,要不然宿主容易撂挑子不干了。 看看,这多好,小美女终于积极了起来。 月英几人起床时,秋暖也醒了过来,趴在床上看着她们穿衣。 月英转身对她道:“你若不想出门,我等下把早膳给你端回来。” 秋暖还未回答,系统就在她脑中大叫:“不要不要,我们点外卖。” 好吧,她就说呢,怎么这么好心的给她留了个外卖软件。 对月英摇摇头:“月英姐,我今日不饿,早膳不吃了。” 院中走动的脚步声比昨晚响了些,秋暖坐起身朝外面看了看,大家虽面无喜色,但也少了许多沉重。 挪到月英身旁小声问道:“月英姐姐,可是皇上醒了?” 月英微微点头:“昨日夜里醒来一次,只是” 秋暖追问:“只是什么?” 月英靠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只是闹着要去处理公务,谁劝都不听,皇太后来说也不行,最后没法,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太子念给他听,代他落笔,只是皇上原就在病中,这劳心劳力的,没支撑多久,便又昏睡了过去。” 秋暖拍了拍胸口,这康熙怎么这么吓人,对大清还真是爱的深沉,不要命了? 只是这些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小宫女能管的,希望满朝文武,阿哥后妃的,能把他劝住,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昨日梁九功说的是,能上值时,他自会让人来传,所以秋暖也就在侍舍待着。 在系统的催促下,秋暖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根据它的旨意,加加加,最后一结算,五块钱。 “系统,你是想吃死我吗?” 系统:“这些都是我小弟跟我说很好吃的东西,我都记在小本本上了,这次终于可以尝尝了。” 一堆的现代食物出现,秋暖还未吃,就已经饱了。 系统兴奋道:“红烧肉,先吃这个。” 一个时辰后,秋暖出现在城外的破庙旁,只是此刻的她已经换了一副模样,一身天青色长袍,腰间系着朱红色腰带,一枚深绿的玉佩挂在上面。 蓝色的帽子带在头上,只留有后面长长的辫子,她的身形比一般同龄的女子高些,从后面看,倒向个富家少爷。 秋暖伸手捞起玉佩摸了摸,九块九包邮的东西在现代唬不住人,在这古代,足够了。 用手机屏幕当镜子照了照,她把面容化的硬朗了不少,肤色也黑了几个度,不细看的话,应当看不出她是女孩子。 伸手摸了摸脖子,她面容稚嫩,到时说是十三四岁,还未长喉结,应该也可以,不过被人看出是姑娘也无事,只不过是在古代,着男装行事方便点。 声音有些麻烦:“系统,你能改变我的声音吗?” 系统牛气道:“当然可以,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牛皮吹的挺大,秋暖也不和它争论。 转头看向身后的破庙,疑惑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系统:“你不是说不能浪费食物吗?那把吃剩下的东西给乞丐不就好了?这样我们下次就可以继续点很多很多了。” 秋暖伸头往破庙里望了望:“乞丐呢?哪里有人?” “你进去不就知道了。” 秋暖不歧视乞丐,只是若让她独自一人去乞丐窝里,还是有些惊怕的:“系统,在合作期间,我的生命是有保障的吧?” 系统:“那肯定的,里面就俩人。” 她又伸头看了看:“这俩人,我能打得过吗?” 她以前也学过一段时间散打,真遇到危险,应该也能扛一会。 系统认真评估了下:“我觉得你应该能打得过。” 说完嫌弃她磨磨蹭蹭的烦人,直接从背后推了一把,秋暖措不及防,差点没被门槛绊倒。 ,!::::。:……:?:……:……。 . 第35章 第 35 章 秋暖走进院子,来到正堂,这应当是个小庙,石像不大,菩萨头上已经结了不少蜘蛛网。 系统说有人,那应该是真的有人,只是环顾四周,连只老鼠都没有。 刚想再问系统,余光就看到又长又脏的供案上,看不出颜色的供佛台布有轻微的晃动。 手指触碰到粗粒的布,还未掀起,后背就被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 疼的她直抽抽,回头去看,一个四五岁的男童站在门外,手里握着一块大石头,眼中满是愤怒惊恐。 骨瘦如柴,衣服单薄,浑身补丁摞补丁,头发油腻腻的,脸上像是能搓下来几层灰。 应该是自己闯入了他们的地盘,让他们不安了。 柔了脸色解释道:“别怕,我不是坏人,就是路过歇歇脚。” 男童手里还紧握着另外一块石头,并未因她的话放松警惕,身后传来动静,秋暖回头往下看,对上一双怯怯的眼神。 估摸着只有两三岁,看到秋暖咕噜噜的爬到小男孩身后,害怕的拽着他的衣服。 秋暖四周看了看,不可思议:“这里不会就你们两个吧?” 额,就这俩人,系统刚还评估了半天,说自己应该能打得过她是有多柔弱。 “系统,先不要给我变声了。” 为了降低他们的警惕心,秋暖把帽子取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脑勺:“你们看,我是姑娘。” 两个小孩睁大了眼睛,像看变戏法一样,怎么变成了姑娘? 害怕退去了不少,男童牵着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小女孩,走到一旁的草堆旁,伸手指了指另外一边:“你在那边歇脚,不准过来。” 他们害怕是应该的,秋暖走到他手指的地方坐下,两个小孩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看来不像是坏人。 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在这里,实在不正常,哪怕是乞丐,也应当有人护着才是,若不然怎能活到现在。 秋暖笑着问:“你们俩叫什么名字,为何在这里?你们告诉我,我给你们鸡腿吃,好不好?” 小男孩心中依旧警惕,抿着嘴不说话,小女孩刚张嘴,被小男孩猛的捂住了嘴巴,看着不远处的秋暖道:“我叫小树,她叫小草,我们爹娘出去捡柴了,等下就回来。” 他的话一听就是假的,怎么可能会有爹娘敢把两个这么小的小孩留在这里,估计是怕自己知道他们没有依仗,伤害他们。 秋暖点点头表示怎么相信了,看到名叫小草的孩子摸着肚子,就道:“那你们闭上眼睛,我给你们变大鸡腿吃。” 听到鸡腿,两个人都咽了咽口水,听话的闭上眼睛。 秋暖让系统把东西放到她身后,然后一盒盒拿到自己面前。 “哒哒哒,可以睁开眼了。” 小树与小草睁开眼,就看到笑容灿烂的秋暖面前,冒着热气的包子与鸡腿,还有一些他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秋暖盛了两碗海鲜粥出来:“过来吃。” 小树站起来拉着小草跑过来,坐到秋暖对面,忍着肚子里面的馋虫,叫道:“谢谢仙女姐姐。” 秋暖懵了,她什么时候成了仙女了? 他们估计是饿的久了,抓着包子就吃,乌黑的手指印印在洁白暄软的包子上,秋暖拿出两块方帕。 “没水洗手,用帕子包着吃吧!” 小草与小树心思敏感,知道被嫌弃了,嘴里叼着包子,忙把手背在身后,瘦弱的小脸上忐忑不安。 秋暖把帕子放在腿上,伸出手把两个小孩身后的手拉了回来:“不是说你们脏,是这样卫生一点,要不然吃到肚子里会拉肚子。” 她的手温暖的像院中的太阳,小树的视线跟着她的手移动,看着她把绣着菊花的帕子塞到他手里。 看着把他的小手松开后,那双手掌如白纸滴上了乌墨,黑了一片。 秋暖顺着他的视线看,笑着道:“没事,回去洗洗就干净了。” 小树抬头,只对上一双仿若琉璃般明亮的眼睛,他觉得好像夜晚的星星,闪着光芒。 用帕子包着包子,傻傻的笑着,仙女姐姐真好。 秋暖蹲在地上,想问他们俩是什么情况,怎会在破庙中,看他们吃的急,也就想着再等等,先让他们吃饱。 估摸着他们吃的差不多了,就按住了拿糕点的手。 “别吃了,再吃消化不了,会撑到的。” 饿的久了,不知道饱饥,小草听话的放下包子。 秋暖看向小树:“你为什么叫我仙女姐姐?” 小树低着头认错道:“我刚才没有闭眼,看到你从身后拿出来这些,你转过来,我才闭眼的。” 小草糯糯道:“我也没闭眼。” 秋暖:人小鬼大,低估了。 找补道:“我那是变戏法的,我可不是仙女姐姐。” 两个小孩同时点点头:“知道了,仙女姐姐,爷爷说,仙女下凡,不能告诉别人。” 秋暖暂时跳过这个话题,问:“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 知道她是仙女姐姐,小树就安心了,口齿伶俐的回道:“我和小草是爷爷捡回来的,爷爷两个月前死了,后来我们就跟着苏洪哥哥,苏洪哥哥昨天去城里乞讨,到现在还没回来。” 说到这里低下头,抹了抹眼泪:“苏洪哥哥说我们是累赘,应该是不要我们,把我们抛弃了。” 不管是不是苏洪把他们抛弃了,秋暖都发愁,既然看到了,总不能就把这么小的俩孩子扔在这里,但若带着,这也无法带。 “你们俩在这里安全吗?会不会有其他的人来?” 小树抱着小草点点头:“有人来了,我和妹妹就躲在菩萨后面,不出声,就没人发现。”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秋暖托着腮望着他们俩发愁。 她愁的脑壳疼,当发觉脚步声时,来人已到门外。 少年沉稳的声音传来:“还活着吗?” 小草惊喜道:“是苏洪哥哥。”挣开小树往外跑去。 秋暖忙让系统把地上的一堆收了,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并没有把俩小孩抛弃。 转头去看,对上一双狠戾晦暗的双眼,如同暗夜中的狼,随时都能窜出来咬你一口,只是脸上青紫斑驳,略显狼狈。 他在屋外站定,先看了眼两个小孩,才把视线移到秋暖身上,随后从怀里掏出两个硬馒头扔到地上。 “给你们带的。” 随后侧头对着秋暖道:“你若是真好心,就把他们俩都带走。” 说完也不再管,走到角落歪头睡去。 他走时,对小树说,你们俩自生自灭吧!小树不太懂自生自灭的意思,但是也能感受的到,他不要他们了。 此时他回来,哪怕是冷着脸,小树也开心的哭了出来,走过去拽着他的衣袖,哭成小花脸。 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鸡腿递过去:“哥,我给你留了一个鸡腿,仙女姐姐给的。” 秋暖直呼厉害,她刚才怎么没发现他偷藏了一个鸡腿。 小草也跑过去,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肉包子,糯糯道:“哥,肉包子,仙女姐姐就嗖的一下子就有了好多吃的。” 秋暖:不愧是一家人。 苏洪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大口咬着,手指指了指秋暖:“去,好好抱着这个好心人,要是她今天不带你走,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们卖了,我今天已经问过价格了,小草值五两,你值三两,我有了这钱,可以去买一亩田地,就不用当乞丐了。” 小草听的哇哇大哭:“哥,你把我卖了吧,不要卖小树哥哥了。” 小树瞪着苏洪,边哭边说:“你答应过爷爷的,说照顾我们俩长大。” 苏洪咬了口包子,轻呵一声:“我要是不这样说,老乞丐能舍得闭眼?哄他的,我自己都顾不住,还顾你们?” 那边的剧情跌宕起伏的,秋暖淡定的拍了拍手站起身,把帽子带上,抬脚就往外面走。 刚跨过门槛,手腕就被人从后面猛的抓住:“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仙人。” 秋暖回头:“然后呢?你相不相信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信不信的,我又不在乎。” 苏洪垂下的手握成拳,死死的盯着秋暖:“你是神仙吗?” “不是。” “你为什么不是神仙?” 秋暖:你问我我问谁。 “你就直接说你想干嘛?” 这人刚才说的那一堆,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若是有能力,秋暖也不介意带走,只是现在她自身难保。 苏洪眼里带着希翼的光:“我不想当乞丐了,怎么做才可以?” 那双眼里是对现实的不甘心,想改变命运的决心,只是很可惜,秋暖不是神仙,她还不想做宫女造反呢! 也不能打击人家少年想要奋斗的心,鸡汤撒下去:“加油,你会成功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肯努力,以后你一定会成为人上人。” 苏洪眼里的光渐盛:“我想跟着你,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已经问过了价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这俩小孩卖掉。” 她是不是神仙对苏洪来说不重要,这身气度,这个穿着,不是神仙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哪怕当一个赶车的,也好过当一个乞丐,他想改变,改变周遭的一切。 “你想跟着我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 “造反呢?” 北风呜咽的风声不知何时停了,苏洪听到面前这个比她还小的姑娘说,她要造反。 握着她手腕的手掌松了下去,片刻便又紧紧握住:“好,我可以。” 他高了一点,此时秋暖抬头望去,对上他认真的目光,不是敷衍她的。 这人,还真是比她承受能力好,看看,接受造反这个任务,接受的多块。 系统也跑了出来,高兴道:“小美女,这个叫苏洪的比你强多了,要是两年之期你没有完成,我会考虑让他当我的宿主的。” 握着秋暖的那只手,手背上一道深深的伤口,像是被利器狠狠划过,她的视线在他被人打过的嘴角停留了片刻。 “你这两日应该过的不顺意,凡事不要意气用事,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谈何跟着我。” 苏洪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我没有意气用事,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他的眼眸坚定,垂下的手却不自觉的虚握了起来,小树和小草年纪虽小,但机灵,不是胡说八道的小孩,既然两个人都说她是仙女姐姐,那肯定有不同寻常之处。 无论她是仙是妖,亦或是人,都无妨,她是他现如今,唯一能接触到的希望。 秋暖晃了晃手腕:“先松开,你若真想跟着我,我会给你机会,今日一别后,我们要是再遇见,到时你心意不变,我便收下你。” 现代的银子不值钱,秋暖在网上买了两万块钱的,此刻拿出来一包:“无论我们是否再遇见,这银子都归你,你应该懂得,我是冲着小树,小草才给这银子的,所以,唯一的要求:不到生死关头时,不要抛弃他们。” 犹如山石砸落,掉到他心中的黑暗处:“若是到了生死关头呢?” 秋暖:“随你,你可以当个好人,但也不用因为这二十两银子就背负枷锁。”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只要不伤害别人,只顾自己不是罪,谁都无法要求别人,快要饿死的时候,把手中最后一个馒头给弱小的人。 给是恩情,不给也不是十恶不赦。 苏洪接过银子,心里像被撕出个口子,不爱笑的人,此刻笑了出来:“好,我答应你。” 秋暖转身往外走,苏洪站在原地,肯定道:“我每日都会进城,一定能找到你。” 出了破庙,秋暖捂着脑袋,心里烦躁,这怎么还黏上了,可千万别再碰上,她就想这两年多玩玩,收个小弟做什么,打牌吗? 系统跑出来提醒:“宿主,现代的银子拿到这边来用,小数量的可以,大规模的话,会引起两个段落本身的平衡,不过也无所谓了,失衡就失衡吧,我们完成大业就行。” 秋暖真想翻个白眼:“你只给了我十万块钱的初始资金,我想大规模,也没办法。” 往前走了走,遇到三三两两的,秋暖问了句,对方道是进城的,问她是去哪里,秋暖说也是进城,那热情的大婶便邀请秋暖坐她的牛车。 秋暖刚好走的脚疼,厚着脸皮上了牛车,让系统往荷包里放了个肉包子,打开拿出,笑着递给大婶家的小姑娘。 系统咋咋呼呼道:“小美女,你刚才为什么不收那个叫苏洪的,你收了他,你就算是开张了。” 秋暖:“开张?” 系统:“对啊!你如果收了他们,那你兵的进度就是3了,我可以给你个奖励,随机解锁a。” 秋暖凝噎住,那三四岁的小孩也算?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不? 不过想想苏洪还是算了,她就算招小弟,也要招一个傻一点,胆子小点的。 现如今一个肉包子要四文钱,平日里也舍不得天天吃,直到进了城,秋暖下了牛车,大婶还在热情的道谢。 秋暖无奈笑道:“那我还要谢谢大婶让我搭车呢!” 大婶发出爽朗的笑声:“这顺路的事,用不到谢,我们家牛车能让小少爷坐上一回,可算是沾光了。” 两方道了别,秋暖走进热闹的街中,嘴角还在带着笑:“系统,你觉得大婶一家如何?” 系统:“挺好的啊!这就是你们人类说的助人为乐吧!” “那你知道造反代表着什么吗?会死很多人的。” 系统懵懂:“可是,他们不是早晚都会死的吗?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区别吧?而且活着多痛苦,我在我小弟那边,看到网上好多人说,活着没意思。” “我这也算是助人为乐,就像左边那墙根的乞丐,这么受苦,还不如死了算了。” 秋暖转头看向系统说的那个乞丐:“可是他此时的表情很惬意,人生就是有苦有甜,你不能因为只看到苦处,就以为我们人类的一生都是苦。” “人生,总归是会归于尘土,但是也想多活些时日啊!” 系统:“哦,不懂,反正结果都是死。” 秋暖:心好累。 有目的性的走进牙行,管事的看到她的穿着忙笑着上前:“少爷,可有什么能让小老效劳的?” 秋暖停下脚步:“我想租间铺子。” 管事:“不知少爷对铺子的要求是何?要是想要位置好些的,可能没有现成的,需要等上一等。” 秋暖在管事的热情下,淡定的说出自己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求,便宜,位置偏到旮旯角都行。” 管事不经意间,又打量了下秋暖的穿着,随后笑道:“位置偏的倒是有现成的,一月五两银子租金,还附带一个院子与两间房,只是有些破败,平日行人甚少,若是开门做生意,怕是一天也没几个客人。” “少爷要是现下得空,小老带你过去瞧瞧?只怕你到时候要看不上了。” 秋暖:“最便宜的?” 管事肯定道:“这整个京城,应当都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了。” 秋暖抬脚往屋里走:“不去看了,直接签书契吧!先租一年。” 随后又停下脚步问:“租金可以一个月一交吗?” 管事:他严重怀疑,这人身上的衣服玉佩都是租的。 经过一番扯皮,终于达成了一致:租金三个月一交。 签书契时秋暖才发觉一个问题,现在的字和现代的不一样,整片的繁体字刺的眼疼,拿着书契磕磕绊绊的看了起来,连认带猜。 两左右,半个时辰了,她还在认真的看着,管事都快站不住了,忍不住问道:“这位少爷,可是书契有什么问题?这通例书契是报呈了衙门的,你可放心。” 秋暖眨了眨酸胀的双眼,把书契放在桌子上:“没问题,是不是可以按手印?” 管事想着是他好奇,便笑着道:“是可以按手印,有不识字的乡野村夫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便可以按下手印。” 秋暖:“我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按手印吧!” 管事的笑僵硬在脸上,送走了秋暖,还没缓过来,这小少爷是在逗他玩吗? 秋暖出了门,闭上眼停了片刻,繁体字难认,毛笔书写的繁体字更是难认,看的脑壳疼。 系统好奇道:“小美女,你租铺子干嘛?” 秋暖睁开眼向前走:“租铺子肯定是开铺子。” 系统:“可是,卖什么东西需要犄角旮旯的地方?” 天空下起了小雨,丝丝凉凉落到身上,街上的人疾步而行,秋暖像是没有感受到雨滴落到脸上的清冷,不急不慢的往前走着:“一种战斗力极强的东西。” 哎,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两年。 …… . 第36章 第 36 章 这一路,秋暖在想,这些,都是历史上已经消失的人,她做这一切,改变不改变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少爷,这是我娘让我给你送的伞,雨不大,但是也会生病的。” 她想的出神,甜甜的声音传入耳边,还未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把油纸伞。 塞伞的小孩淋着雨跑到屋檐下,那里有等她的爹娘,腿边是两个伞桶,里面放着自家扎的纸伞。 秋暖之前从未想过要牺牲自己改变历史,她自觉只是大清的一个过客而已,没有那么宏大的目标与能力。 要是能平安的活着,打死她也不敢跑到康熙面前,把历史说与他听,让他好好努力,不要让国家和再经历那段屈辱的岁月。 但现在,她有了一个系统,并且她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系统虽不靠谱,但还是有些本事的,若是在乱世,颠沛流离的时候,她说不定会一步步的走上系统说的道路。 但是,不说未来会如何,只说现在,无战乱,也算的上是安居乐业,她本身也不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造反,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用成堆的人命堆出来的,她做不到,也不想去做。 她担心的不是两年后系统寻找的新宿主,而是它一开始说到的,去其他段落偷魔修,丧尸,病毒来毁灭这个段落。 那个惩罚痛彻灵魂,若日日夜夜如此,没有一个人会受得住,更何况它还说那次的惩罚,只用了五级,若是十级惩罚,不敢想。 到时会有两个结果,1:那个人屈服了,这个段落生灵涂炭。 2:那个人忍受不了痛苦,或是有最后的良知,找机会自我了结了,系统任务失败,同步销毁。 若是第二个结果,那这个段落依旧会向着历史的轨迹延伸,到时 撑开伞,秋暖对着屋檐处笑了笑,平白收了古人的一把伞,也尽尽心吧!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 继续抬脚往前走,雨滴迸落到地上,仿佛一朵朵绽放的花朵,在为她开路。 走到拐角,才看到铺子,当真是偏僻的不行,用钥匙开门,里面还算干净。 站在铺子门口,这条小街,此时空无一人,转身看了看隔壁的铺子,额,寿财店。 许是听到了开门声,寿财店里走出来一人,头发发白,腰背弯曲,眼珠已经变的浑浊,哪怕是主动打招呼,也是冷着脸。 “这铺子你买了?” 秋暖看到地上的影子,笑了笑:“我租的。” “也是开寿财店?”瞪着眼,很不喜秋暖跟她抢生意。 摇摇头:“不是,我开书店。” 意料之外的答案,寿材店的老人嘴巴张了张,最后道:“哦,书店啊,书店好,能赚大钱。” 说完转身回去。 无人发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寿材店旁边空了许久的店铺,变成了一家书店,连个匾额都没有。 只店门口立着一块木板:此店只看书,不卖书,费用看店主心情。 一句话写的艰难曲折,字迹稚嫩的犹如幼童的涂鸦,毫无笔锋棱角之言,不仔细辨认,都认不出来。 店里的书很杂,秋暖花了七万块钱,挑挑拣拣了快两千本书,当然,历史,哲学之类的,她是一本都没买,希望把这些火种洒向民间,能推动前行的速度。 她想让时代进步,不是只有朝廷进步,不用想都知道,若是朝廷得了这些,那一定是捂得严实,全都握在手里,当成机密。 朝廷聚集的是全国不定能提高粮食产量的,就是田间地头的老翁。 至于有了成果会不会被人掠夺,这京城脚下,应当会好点,到时再让系统盯着些,一杯奶茶能搞定的系统,不用白不用。 等有了成果,这些超前的基础知识也就会变的稀疏平常,走向更多的人,一步一步推动着巨轮前进,在这些基础书上,开出不同的枝杈。 等到这个书店暴露,她就把这个身份丢弃,回到皇宫当那个小宫女,谁能想到他是她。 启动资金十万,买银子两万,留下一万日常点外卖,剩余的七万算是花了个干净。 还好系统可以把简体字替换成繁体字,要不然,还真是麻烦。 店铺里,秋暖手里拿着书,悠闲的躺在摇摇椅上,一个长案刚好把她遮住,从外看,像店铺无人一样。 系统生气道:“小美女,这都两天了,一个人都没有,你还说能日进斗金,七万块钱啊,就买了这些破书。” 秋暖翻了一页书道:“着什么急,酒香不怕巷子深。” 等到日头稀薄,依旧无人光顾,秋暖回到侍舍内,换上了宫女服饰,再过一会月英她们应当就要回来了。 康熙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梁九功还是没让人来喊她上值,不知是忘记了,还是佟妃日日都在。 秋暖趴在床上,想着事情,咯吱一声,门外的人推门而入。 “月英,你今天是第一个回来的。” 月英走到她身旁坐下,打开帕子,漏出里面的糕点:“你最近两日胃口不好,尝尝看这个枣泥糕可喜欢,别饿坏了身子。” 秋暖坐起来摸了摸肚子,谁能知晓她每天都吃撑的事情,道谢后拿了一块枣泥糕,把另外一块推了回去。 笑弯了眉眼:“我一块,你一块,一起吃。” 一人一块吃完,月英才说:“梁公公说,皇上今日公务繁多,让你去上值侍奉。” 秋暖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那是以后都夜里上值了?” 月英摇头:“不知,这个要看梁公公如何说。” 踩着晚霞,怀着愉快的心情去上班,看到康熙的那一刻,秋暖差点没认出来,哦,说的有些夸张了,认还是认识的,只是这才几天,怎么就瘦了一圈。 脸色泛白端坐在龙椅上,一小摞的奏折在手边,这都病成这样了,还这么努力工作,康熙也太拼了吧! 规规矩矩的在他身后站定,站了一会腿就酸了,好吧!她现在又觉得还是休息好了。 梁九功领着看不到头的小太监开始摆膳,看到最后那应该有五六十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秋暖想到她还有一个试菜的活,只觉得生无可恋。 好想跟康熙说:你国库又没什么钱,节省点吧! 梁九功丢过来一个眼神,秋暖认命的走过来,拿起筷子,吃到一半,直接撂下了筷子,冲着梁九功道:“梁九功,我吃不下去了。” 梁九功知道,这是她吃醉了,忙上去拜了拜:“姑奶奶,帮帮忙,皇上自从上次和你谈过话之后,就一直这样,阿哥们劝,娘娘们劝,大臣们劝,奴才劝,全都无用,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秋暖现在吃了那么多,哪怕放的酒不多,积在一起也够量了,此刻有些头晕,蹲在地上,下巴点在膝盖。 梁九功跪坐在地上,喋喋不休的说着,直把她吵的脑袋瓜子嗡嗡的。 “你先别说话,我难受着呢!” 这一个个都是祖宗,康熙梁九功没办法,秋暖他也得罪不起,双腿跪坐在地上,虽未再说,眼里的急色却不少。 秋暖缓了一会,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混沌的脑子开始转起来,看来康熙是走进了死胡同。 那吐血晕倒应该都是被她的话惹的,就这都没处置她,秋暖不由的挺了挺脊背,看来自己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 转念一想她醒后断片,刚挺直的脊梁又弯了下来,哎,白搭。 抬头看着憔悴的康熙,无奈道:“康熙,你过来下,我跟你说点事。” 康熙的注意力被打断,看到是这个秋暖按了按眉心,视线在梁九功身上打了个转。 梁九功忙跪下认错,此次给秋暖染酒乃是他私自决定,未经主子吩咐便擅自做主,是他之罪。 只要秋暖能开解康熙让他保重龙体,哪怕皇上砍他的头,他也认了。 康熙未起身,秋暖抬起胳膊招了招手:“你过来啊!我们聊聊天。” 康熙看了她半晌,秋暖毫不退缩,她现在就是有种莫名的自信,觉得她任性点,康熙不会惩罚她,她是后世人,是有特权的。 不是她非要让康熙下来,不想上去,只是他那上面只有一把龙椅,自己上去就要站着,她难受,不想站着。 康熙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梁九功有眼力见的在她对面放下一个蒲团。 秋暖扭着头道:“我也要蒲团,地上凉。” 梁九功忙又给她拿了一个,等到两人坐好,就退出了宫殿,希望秋暖能把皇上劝好。 秋暖看着气色不如前几天的康熙,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老秋,每天都加班到夜里,累死累活赚那么多钱,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开口时不由的带了点说教意味:“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走进了死胡同,根据历史,你还能当二十多年的皇帝,若是按照你现在这个做法,说不定两三年就不行了。” 人总是想和人说说心里话的,秋暖和梁九功不同,在康熙心里,秋暖就如写满了未来的一本书,是够的上平等对话的一个人。 再加上听出她语气中的关心,哪怕言语冒犯,也未动怒,逞强道:“朕能行,要是朕在皇位上懒政,还不如尽早退位,省的祸害大清。” 秋暖认真道:“可是,自从我来的那一刻起,历史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你现在知道了自己未来会倦政,肯定会下意识的避免这一点,所以就不会再出现康熙倦政。” “你要是累死了,把一切都丢给太子,你觉得现在的太子能接手吗?大阿哥都不服他,其他阿哥面上乖顺,心里也有各自的想法,再加上你这半生都一直在征战,国家钱财不足,不说一贫如洗,但是也差不多吧!” “当年不知道历史的你,把烂摊子丢给了四阿哥,现在知道了历史的你,还打算把烂摊子直接丢给太子吗?” 说着举起胳膊,握着拳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爱新觉罗·玄烨,你还年轻呢,正值壮年,你要雄起啊!” 为了燃起康熙的斗志,秋暖也是拼了老命了,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一顿忽悠白活。 她的话让康熙心头震动,只是最后一句话让他无奈,真是正话反话都让她说完了。 “你之前说朕一把年纪了,禽兽不如,现在又说朕还年轻,正值壮年。” 违心的话被拆穿,秋暖毫不脸红,一本正经的跟他解释:“对于十五岁的我来说,你四十五岁是已经老了,但是对于八十岁的人来说,你现在是正值壮年,这就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结果就不一样。” 秋暖给自己倒了杯果酒,仰头一饮而尽,感叹道:“当年我爸爸妈妈出车祸去世了,唯一的哥哥还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进了公司,那群老狐狸都欺负我年纪小,把我当摆设。” “我无人又无权,只能面上装傻,背地里筹谋,最后还把自己玩死了。” 想到他这波澜壮阔的一生,秋暖柔和了语气:“康熙,你这一生,过的也不容易,当年你爹退位的突然。” 秋暖抬手比了下八岁左右的身高,继续道:“你才这么高,你爹就把大清交给了你和孝庄太后,你们俩受了多少委屈,最后废了多少力气才铲除了鳌拜,后来哪怕是大权在握,周围也是危机四伏,群狼环绕。” “你走到如今不知受了多少伤,遭了多少罪,熬了多少夜,咱可不能因为一点还未发生的事情,就进入牛角尖出不来了,我说的那些事情,你就当是算命先生的预测,都是还未发生的事情,大清现在还好好的,阿哥们现在也好好的,一切都能改变。” “多大个事,这天又塌不下来。” 康熙心里的石头化作绵绵细雨,湿了眼窝,这个半皇帝,委屈到声音带着哽咽。 他想他的皇祖母了,如秋暖所说,他们祖孙两个,当年受了多少委屈,年少的他趴在孝庄膝盖哭,孝庄就摸着他的头安抚。 说:“孙儿别怕,你就大胆的往前走,这天塌下来有你皇祖母顶着。” 后面哪怕他自己把这片天撑了起来,不用皇祖母帮把手了,但只要她在那里,他的心就是踏实的,后来皇祖母去了,就再也没有人说给他撑天了。 “朕对不起大清,对不起祖宗,对不起皇祖母。” 面对康熙脆弱的康熙,秋暖也不知怎么劝了。 双眼一转,灵动的问:“康熙,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国家吗?”!,! . 第37章 第 37 章 突然的转折让康熙一愣,随后便认真的数了下,刚才的消沉散了一些去。 “八个。” 秋暖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不不,按照后世的划分,一共一十七个国家哦!不过这个时期是多少国家,这个我不知道。” 康熙瞳孔猛的睁大,像个惊奇的孩子,开始浑浊的双眼此刻也布满了不敢置信。 失声道:“一十七个?” 秋暖肯定的点头:“对,一十七个国家,可惜我现在没有世界地图。” 说着手指在酒杯中沾了下,在木桌上画了一个世界地图的轮廓,点着其中一个地方道:“我们在这里,整个地理区域划分为七大洲,四大洋,我们是亚洲的一个国家,整个亚洲有四十八个国家。” 康熙身子前倾,盯着已经快干的水渍缓了片刻,站起来脚步急促的回到龙案旁,把纸笔全都拿到秋暖面前,激动道:“除了邻边,朕知道还有些西洋国家,但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划分,和离我们的真实距离,你把世界地图画与朕。” 秋暖: 吓的傻眼的人把蒲团往后挪了挪,连连摆手:“你太看得起我了,画不出来,画不出来。” 康熙失望不已,退而求其次道:“那知道多少画多少?” 秋暖求饶道:“我是真的画不出来,别说世界地图,zg地图我都画不出来。” 害怕这个问题绕不过去了,忙道:“你只要知道,其他地方都在大力的搞建设发展,我们的时间很紧张的,你作为大清的领头人,任务是很重的,我们只有努力的发展,才不会被时代所抛弃。” “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太极端了,到最后跟雍正一样,积劳成疾,药石无医。” “而且你的儿子们都很能干,各个成才,全折在夺帝上多可惜,你带着他们好好发展大清,拳头一致对外,还怕被人欺负?要不然你不注意身体,提前驾崩了,这些都是大爷,能互相服气?太子登基,你觉得能管得住他们?” “就算你安排好,他们不夺嫡了,那肯定也不会有你在的时候听话,对不对?” 康熙把飞起来的心收了回来,听的连连点头,大阿哥现在都不服太子,自己死了,太子更压不住,更别说还有其他儿子,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 但想到那个悲惨的结局,康熙又感到喉咙腥甜,手握成拳生生咽了下去。 此刻的康熙觉得,他是一个极其失败的阿玛,得知大清会消亡时,他信心满满,自觉通晓未来后,能让大清避开致命打击。 面对九龙夺嫡,康熙没有了信心,人心难变,他要如何才能打消这些儿子们的念头。 康熙回头看向那个宝座,其实,坐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他想,可能秋暖说的对,他,真的老了。 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康熙,他已不知该如何去做:“他们都已长大成人,不是两三岁的孩童,朕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 为了大清,为了太子,把所有的儿子都压制下去吗?不给他们权利,不让他们入朝? 若是其中一个阿哥与太子做取舍,康熙悲痛过后,是会选择太子的,可现在不是一个阿哥,是他的很多阿哥。 手心,手背,他都舍不得。 秋暖坐在蒲团上,盘着腿想了想:“要不你感化他们?对他们示弱?” 示弱这个词,在康熙的人生字典中,史无前例,他是一国之君,如何能示弱与人。 但想到那群兔崽子,还是追问了一句:“具体说说?” 秋暖手舞足蹈,兴致勃勃的给他出着馊主意:“你看啊!你是他们的皇阿玛,虽然可能表现的不明显,但是他们都把你当榜样的,碍于你的威严,说个话都要思虑再三才敢说。” “你就主动靠近,放下当爹的架子,先和儿子们打成一片,徐徐图之,以爱感化他们。” 康熙向看傻子一般,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龙椅:“你觉得,爱能感化他们放弃争夺皇位?” 秋暖的目光落到象征着无限权力的宝座上,卡壳了片刻,好像是不太可能,但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开导康熙,点燃他对未来的希望。 当下反应过来就狂点头,肯定道:“可以的,他们争夺皇位,是因为他们的世界就这么大,就如井底之蛙这个故事中的那只青蛙” 话还未说话,就收到了康熙凉凉的目光,缩了缩脖子,傻笑道:“我就是打个比喻,虽然把阿哥比喻为青蛙是不好听,但是也差不多一个意思,你把他们都困在这一方天地,他们看到的当然只有这个龙椅。” “当你放他们出去飞翔,去见识见识广阔的天空,到时候说不定这个龙椅,你给他们,他们都不要。” “就像我和我哥,自小就为了谁去继承家业挣的面红耳赤,他不想要,我也不想要,最后还是我爸拍板,说他是哥哥,要负责赚钱养家,我是妹妹,只负责貌美如花,吃喝玩乐。” 此话太过荒诞,康熙眯着眼怀疑道:“真的?怎会有人不想掌权?” 秋暖小脸认真道:“当然是真的,就拿你这个龙椅来说,别看你们都当个宝,我若是阿哥,你求我当皇上,我都不当,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除了公务还是公务,满朝文武大臣,后宫同塌妃嫔,亲生儿女,你有个能交心的吗?” “虽然权利大,责任也大,一个做不好,就被人唾骂,再差一点,就被记在历史书上,盖上无能两个字,出宫也不方便,整日在这红墙黄瓦中,多寂寥。” 康熙的心哇凉哇凉的,在她眼中,皇帝是这么悲惨的吗?但她说的又偏偏都对,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康熙声如洪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坐上龙椅,便可万万人之上。” 秋暖眨眨眼:“然后呢?” “我感觉,当个闲散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错,还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随即又皱着眉头道:“不过也是,你这是古代,和现代情况不一样。” 康熙:“有何不同?” “我想让我哥继承家业,是因为公司我有股份,哪怕我哥看我不顺眼,他也要分我钱,我还是能活的逍遥自在,更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没有公司的话语权罢了。” “你们这不一样,古代是皇帝的一言堂,看谁不顺眼了,就弄死谁,这样就比较可怕了,生命财产都没有保障。” 康熙脑中灵感一闪,只是逝去太快,捕捉不到,便也暂时放下。 想到秋暖说其他地方都在极速发展,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有了一种急迫感,就像是参加了一场命运的赛跑,稍微停顿一下就会被甩下来。 从牛角尖里出来,心里没有巨石压着,身体困乏全都冒了出来,也给秋暖露了个笑脸,按耐住自己想熬夜处理公务的想法。 “朕会注意身体。” 这双方都敞开心扉的谈了,秋暖不由的跟康熙打着商量:“皇上啊!你看,能不能也让清醒后的我知道真相,要不然我还守着一个透明的秘密,小心翼翼的当宫女呢!” 面前的膳食都凉了,康熙也无甚在意,直接拿着玉筷慢条斯理的吃着:“不行。” 秋暖反抗:“为什么?要不然我就像个傻子一样。” 康熙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瞬间恢复了之前的帝王霸气,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要是知道了朕知道了你的秘密,并且不会拿你怎么样,这紫禁城估计也装不下你了。” “朕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你一口一个康熙,一个玄烨的叫着,到时朕是治你的罪,还是不治你的罪?。” 听到是这个原因,秋暖只能呵呵傻笑,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我不会这么没规矩的,我第一次是以为自己死定了,就想着过过嘴瘾,谁能想到后面叫习惯了,我发誓,以后坚决不叫你康熙和玄烨了。” 康熙伸手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在秋暖亮晶晶的期待目光下,说出无情的拒绝:“朕不相信你。” 经过刚才她挖空心思的劝慰自己,现在在听她对自己直呼其名,康熙觉得也无甚大事,小丫头,性子纯真,没必要非让她和别人一样,规规矩矩的。 梁九功进来后,秋暖为了和断片前的记忆链接上,继续站在桌边拿着筷子试菜,冲着坐在龙椅上,吃饱喝足,心情舒畅的康熙喊:“你能不能不要老找我聊天了,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这么损的主意的,我都快吃吐了,再聊几次,就要成了大胖子了。” 康熙点点一旁的梁九功,甩锅道:“他想的主意,与朕无关,今日也是他擅自做主的。” 秋暖悲伤道:“康熙,你真的不能让我知道真相吗?” 康熙端着茶碗,轻轻吹了吹,摇了摇头:“现在这样,很好。” 秋暖转头,悠悠的眼神瞥过去,康熙你良心痛吗? 自那日起,康熙像是小孩过了叛逆期,一切恢复如常,只是进出乾清宫的官员络绎不绝,脚步皆是匆匆,不知外面有怎样的风雨变幻。 天不亮时,月英几人就要上值,她们走后,秋暖就换了衣服去书店,等到自己上值的时间,再回来。 有系统盯着侍舍,也不怕有人发现她不见。 这快半个月了,连个鬼影都没见到,哪怕秋暖耐心不错,也有些坐不住了,难道是自己太过谨慎了? 店外有人驻足,秋暖趴在长案上向外张望:“可是要看书?” . 第38章 第 38 章 ,九阿哥,十四阿哥求见。 “嗯,让他们进来吧!” 三个阿哥进来后,康熙抬头看了一眼,随后便视若无睹,继续用膳。 秋暖心里觉得好笑,你们仨这像是猫见到了老鼠,老实的不行,一看就知道没好事,康熙想理你们才怪。 等到漱了口,净过手之后,康熙才说话:“何事?” 九阿哥和十阿哥齐齐望向十四阿哥,示意让他说。 “皇阿玛,我们想明天出宫一趟。” 十四阿哥说完这一句,康熙也没说话,知道他还有后半段没说。 他们年岁不小,身为阿哥,想出宫只要带够了人,还是可以出去的,不至于这副忐忑的模样。 十四阿哥干笑两声:“就是,我们想带着五姐一起。” 还不等康熙发火,十四阿哥就把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皇阿玛给五姐赐婚了,但是她都没见过那个舜安颜长什么样,就想去看看。” “五姐说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们看一眼就回来。” 康熙不怒自威:“朕还能给自己的公主配一个浪荡公子?” 三个阿哥像三只鸵鸟,缩着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秋暖垂下眼帘,每次看到康熙教训儿子就开心。 身后的人垂着眼,想到她前些日子的劝慰,和上次说喜欢宫外的生活,康熙嘴里的话转了个弯:“不准带温宪去不恰当的地方,你们三个朕不放心,朕派秋暖与你们一道,回宫后她若说你们做的不妥当,朕饶不了你们。” 秋暖怔楞了下,随后便忙上前领差事,只是心里却叫苦不迭,若是之前,康熙让她出宫,她会喜不自胜,但现在她都能自己出宫了,实在不想和这些公主阿哥的一起出去。 康熙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让三位阿哥有些发傻,他们还以为要经过不懈的努力,和皇阿玛的怒斥,才能有那么一点可能。 十阿哥走之前还偷偷的瞪了秋暖一眼,自从上次康熙说她不愿意做他的侧福晋,他现在是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 秋暖也不在乎,这十阿哥怎么跟个纸老虎一样,每次对她都没好脸色,却也未仗着阿哥的身份为难与她,气哼哼的还挺好玩。 康熙看着脚步轻快,乐呵呵去换茶的人,心里不住失笑,还真是个孩子,刚说让她出宫,脸上的笑就压不住了,要不是在他面前,估计就要蹦蹦跳跳了。 心里突然起了个念头,若是现在再跟她说,明天不让她出去了,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算了算了,还是别逗了,不能再把这丫头欺负哭了。 秋暖回了侍舍,冬雪三人还未回来,看到月英,上去跟她来了个熊抱。 热情道:“月英,我明天要出宫办差,你需要我帮你带些东西吗?” 月英自小接触的就是手起刀落,泛着杀气的男人或者女人,第一次被一个软软的小姑娘抱着,不由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嗯,硬邦邦的。 再捏了捏秋暖的胳膊,嗯,软绵绵的。 秋暖被她捏了下,还以为是她不喜欢自己抱她,忙松开。 月英摇了摇头:“没事,我没有什么需要带的。” 明天她会与她一同出宫,只是隐在暗处罢了。 夜深人静时,拿出手机打开监控,里面空无一人,秋暖有些失望,难道这个方法无用?基础书籍对于古人来说,也太过晦涩难懂了吗? 还是被书里的内容吓跑了? 第二天一早,秋暖身上换了身平常丫鬟的衣服,在宫门处等着她的主子大小姐-温宪公主。 温宪公主看着她,远远的就捂着嘴笑,不知道回头跟着三位阿哥说了些什么,隔了这么远,秋暖都能感受到十阿哥的目光,刺在她的身上。 不管不管,反正自己是康熙身边的人。 温宪公主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至跟前,回头对跟着的宫女道:“锦绣,你先回去吧!” 锦绣回了声是,又对着秋暖行了一礼:“今日有劳秋暖妹妹了,还请照顾好我们家公主。” 秋暖一边回礼,一边在心里感叹,能当上大宫女的,都是有过人之处的,你看她这话说的,多贴心,那个主子能不喜欢。 出了神武门,门外已有三人等候,分别是三位阿哥的哈哈珠子。 十四阿哥踹了自己的哈哈珠子一脚,随后勾着他的脖子到一旁,嘀嘀咕咕的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就看到十四阿哥有些发怒,哈哈珠子忙赔笑讨好。 也才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就已经有了奴才主子之分。 十四阿哥没有错,只是,可能是自从来到这里,未受到过什么挫折,秋暖依旧不习惯古代的贵贱高下,她遵从,却不喜欢。 她站在温宪公主身后,当一个合格的丫鬟。 真的走到了宫外,温宪公主反而有了些许的紧张,手中的帕子搅得的不成样子。 小女儿家的心思,总不好去问九哥十弟他们。 只能微微转身看向秋暖,脸上带着羞涩,小声问道:“秋暖,你说我这偷偷的来看未来的额驸,是不是不太妥帖。” 这妹纸该不会是现在在打退堂鼓吧? 劝道:“公主,这有什么不妥帖的,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肯定要提前看看喜不喜欢,合不合心意。” “我们只是偷偷的去看一眼,又不是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就算是人家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可以隔着帘子悄悄看一眼未来的夫婿的。” 温宪公主肯定是想去看的,只是此刻心慌不已,又期待又害怕,小脸通红,手中的帕子揉来揉去。 秋暖完全能明白她现在的感受,这东西,就像开盲盒一样,又激动又紧张。 “公主,你真的想回去?这次回去,皇上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容易同意了,你可是公主,该紧张的应该是他才对,你就拿出你公主的气势,咱大大方方的。” 温宪公主因秋暖的话定了心神,对,她是公主。 十阿哥离她们不远,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个完全,视线落在秋暖身上:“你这小嘴还真能说。” 秋暖盈盈一笑:“谢十阿哥夸奖。” 把十阿哥噎的半死:“谁说爷是夸你了。” 秋暖面色疑惑:“咦,十阿哥不是夸我吗?那十阿哥要跟着师傅好好学习了,否则的话,说的话都不清不楚的呢!” 十阿哥气冲冲道:“你” 看着一脸无辜的秋暖,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劲都不知道往哪里使。 温宪站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发现十阿哥的脸上又黑了黑,忙用手帕压住嘴角,给他留些颜面。 十四阿哥就没这么好的心思了,直接乐的哈哈大笑:“十哥,明天要跟汤文师傅说一说,说他教出来的学生,被一个小宫女嘲笑了。” 九阿哥忙捂住他的嘴,还笑,再笑又要挨揍了。 这站着怎么也没人安排下一步,秋暖无视十阿哥这个纸老虎的眼神,提醒道:“我们是不是先办正事要紧?” 什么是正事,当然是让温宪看看未来的额驸,一群人傻站着干嘛! 九阿哥松开十四阿哥:“对,那我们走吧!” 秋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低头问道:“公主,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温宪内心忐忑,摇了摇头:“不知道。” 秋暖差点没来个平地摔,不知道?出宫前没做好计划吗? 抬眼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位阿哥,秋暖觉得要遭,这三个人看着就不靠谱。 出声叫道:“九阿哥,十四阿哥。” 前面的人回头:“何事?” 秋暖委婉的打听:“我们现在要去何处?” 十阿哥背着手傲然道:“你一个奴才还敢打听主子的行踪,老老实实的跟着就行了。” 十阿哥说完,等着秋暖跟他呛声。 谁知道秋暖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眶含泪,嘴唇紧紧抿着,随后便退到温宪身后,垂着头不再言语。 . 第39章 第 39 章 十阿哥身后的手紧了紧,自己说的太过了?应当不至于吧!这小宫女不是牙尖嘴利的吗? 秋暖因为十阿哥的话伤心了吗?怎么可能,她可没有这么脆弱,只是不想再和十阿哥纠缠,她的身份低人一等,跟他吵架,吵不赢闹心,吵赢了闹命。 九阿哥笑着缓和气氛:“我们一开始说找个由头,让阿林保把舜安颜叫出来,让温宪看上一看,后来遇见了四哥,四哥说这样不妥帖,说他来安排。” 听到有四阿哥参与进来,秋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四阿哥贼靠谱了。 温宪是四阿哥的亲妹妹,他出一份力也是应当的。 一行人往前走,过了一个拐角,就看到四阿哥的管家笑眯眯的站在马车旁:“奴才给三位阿哥请安,给五公主请安,贝勒爷今日中午约了几位好友在醉仙酒楼相聚,听闻几位主子今日出宫游玩,特在隔壁包间安排了一桌席面。” “不知主子们是想先在街上逛一逛,还是直接到醉仙酒楼歇歇脚。” 秋暖看看四阿哥的管家,再看看只管带着温宪公主出来的三个毛头小子。 哎,还好有四阿哥,要不然贸然的把舜安颜叫出来,和温宪来了个面对面,尴不尴尬另说,传出去也不好听。 四阿哥如此安排,被外人知道了,也能说一句是刚巧碰上了,当哥哥的关心自己的弟弟妹妹,看到他们出宫请个客,咋了?不行啊! 就算是有人猜出来了,那又有谁敢说。 听闻不用和舜安颜直接见面,温宪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手里的锦缎方帕也不搅了,脸上露出笑容。 去酒楼干坐着等,还是去街上玩,秋暖提着心,好害怕这群主子们说去酒楼歇脚,干坐着多无趣。 温宪出来的机会不多,此时亮晶晶的双眼看看九阿哥,又看看十阿哥,十四阿哥被她无视。 秋暖在她身后,眼神如出一辙。 想到刚才她委屈的小脸,十阿哥把嗓子里那句去酒楼的话咽了下去。 一行人走到热闹的大街,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大嗓门,秋暖无论看过几次,都依旧觉得有趣极了。 温宪在皇宫也没见过这个,两个人站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挎篮子的大娘和卖肉的屠夫吵架。 大娘把案板上的一块猪肉翻来覆去,吐沫星子乱飞:“你看看你这猪肉,都是瘦肉,你还收我二十文一斤,我给你十五文都算是给高了。” 卖肉的手里拿了一把砍骨刀,像赶苍蝇一般的赶她:“走走走,我不卖给你,你看谁家有十五文一斤的肉,你上谁家买去,我这就二十文一斤,爱买不买。” 他一脸横肉,像是要拿着刀砍人的样子,把温宪吓的心里一跳,紧紧握着秋暖的手。 秋暖也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是害怕,就是激动,继续,继续吵,大娘你加油啊! 这副模样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完全被吓傻了。 十阿哥侧身挡住她们的视线:“害怕就别看了,往前走。” 秋暖正看的兴起呢,这个十阿哥怎么这么讨厌。 哎呀哎呀,大娘开始发飙了,秋暖忙歪着身子去看最新的进展。 温宪是又害怕又想看,一把把十阿哥推开:“胤俄你走开点,不要挡住我们的视线。” 十阿哥:一片真心喂了狗。 她们俩不走,其他人也只能站旁边等着,一长溜的人站在一旁看热闹,尤其显眼。 哪怕是挣得脸红脖子粗的老妇,被这群少爷小姐的盯着看,手脚也不知道如何放了。 声音低了几个度,怕自己的高嗓门吓到她们,捏着嗓子道:“你这十八文,十八文我就要了。” 买肉的也是实在怕了她了:“十八文就十八文。” 一手交钱一手交肉,两个人同时觉得自己亏了,卖肉的觉得自己亏了两文钱,买肉的觉得自己亏了三文钱。 看着迈着小碎步经过她们身旁的大娘,秋暖笑的不行,这大娘太可爱了。 估计是觉得自己已经走的够远,身后的公子小姐不看她了,大娘才迈着大步往前走。 温宪也噗嗤一声笑出来。 九阿哥面带笑意:“你们俩让这老妇人亏钱了,否则的话她就能十五文钱买一斤肉了。” 十四阿哥不相信:“说不定是二十文,那买肉的刚才可是死咬着二十文不降价的。” 九阿哥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他们吵架这一会,就已经有三个买肉的客人去了别的摊位,买肉的小贩撑不了多久就会吐口了。” 秋暖都没看到有几个客人去了别的摊位,没想到九阿哥观察的这么仔细,不由的想到九阿哥好像擅长经营之道,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开始了。 估计没开始吧!他今年十六,还住在皇宫未开府。 街上熙熙攘攘,繁华似锦,秋暖看的开心,一时都忘记了要跟在温宪身后,看到有玩杂耍的小猴子,拉着她往那边跑,边跑边道:“小猴子。” 温宪被她拉的一踉跄,跟着她的力道往前跑,觉得这种感觉有些新奇,这宫女好像忘记她是公主了,这么没大没小的,不过也没有出声提醒她。 三个阿哥带着人跟在她们俩身后,看着秋暖的动作,十阿哥嘿了一声:“这小丫头怎么如此没规矩,胆子也忒大了。” 十四阿哥打不过十阿哥,但每次又喜欢挑事:“胆子不大,怎么会拒绝给你当侧福晋呢!” 十阿哥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九阿哥心累的把十四阿哥拖到一遍,隔开他们俩。 变戏法,喷火,摔跤,玩杂耍,两个人手都拍红了。 比这高难度的杂技秋暖以前也见过,电视上更是看过很多次,只是这次看,还是提心吊胆的,唯恐这人出了什么意外,一点防护都没有。 所以当一个小孩端着咧角盘子上来要赏钱时,秋暖看着没有动作的温宪,低头从自己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盘子上。 杂耍的小孩懵了片刻,直接一个头磕在地上。 这还真是第一次有人给她磕头,忙弯腰把他拉起来:“你别跪我,这是我们家小姐赏的。” 小孩又连忙跪下给温宪磕了三个头:“谢谢小姐赏。” 他给秋暖磕头时,温宪心里是不快的,觉得一个宫女盖过了她的风头。 不过秋暖说是她这个小姐赏的,温宪心里的不快散去了一些,此时看着磕头的小孩道:“起来吧!” 她的声音没有刚才高兴,秋暖余光打量了下,先把地上的小孩拉起来,才笑着说:“我们家小姐人善心美,若不是她首肯,别说二两银子,我就是两个铜板都不舍得给的。” “刚才你们表演时,我们家小姐说了好几次危险,我这才敢大着胆子给这么多赏的。” 摸了摸小孩的头道:“以后记住了啊!像我这样的,就是丫鬟,像我们家小姐这样的,才是小姐,小姐的钱袋子虽然在我身上,可是怎么赏,还是小姐说的算的。” 十阿哥低头看向蹲在地上的丫头,嘴角笑了笑,胆子大归大,还挺机灵。 小孩虽然年纪不大,但跟着班主走南闯北,也是个人精,忙摸了摸头傻笑道:“姐姐说的我记住了,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小姐,一时犯了错,我以后就知道了,长的像天仙一般的是小姐,是给赏钱的菩萨。” 秋暖心想这小孩不错,挺上道的。 叉着腰假装疑惑道:“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说我长的丑?” . 第40章 第 40 章 碰到这么一个厉害的婆婆。 她看的目不转睛,连十阿哥叫她都未听到。 十阿哥的哈哈珠子移步过去拍了拍她:“十阿哥叫你呢?” 秋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十阿哥又要作什么妖? 转头去看:“十阿哥,有何吩咐?” 十阿哥把手中净手的帕子丢在桌上,端着架子道:“看什么呢这么专心,看不到爷面前的茶碗空了。” 秋暖真想一碗茶泼他脸上。 九阿哥看着虽装着大爷,却一直瞥着秋暖脸色的十阿哥,嘴角抽了抽,还好秋暖拒绝了给他当侧福晋,要不然以后时间久了,还说不定谁欺负谁呢! 秋暖的逆来顺受让十阿哥不是很满意,这小宫女这两次说话怎么不夹枪带棒了,冷声道:“你还没回爷呢!刚才是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 秋暖现在就烦他,多一事少一事,低眉顺眼的回:“奴婢看街上吵架的呢!” 公主阿哥平日里一副正经模样,遇到热闹也喜欢看,温宪和十四阿哥两人听到吵架,忙走到窗边伸头往下看。 温宪:“我就说怎么听着吵吵闹闹的,还以为是街上本该如此呢!没想到是真的在吵架。” 自己是伺候温宪的,温宪到了窗边,秋暖也就不管十阿哥了,跑到她身后,勾着脖子往下看。 温宪没回头的问她:“这还是刚才那个老妇,她这次又是为何和别人争吵?怎么感觉比刚才更凶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不知何时也围了过来。 十四阿哥指着另外一个妇人道:“这个老妇太过分,那个妇人还抱着孩子呢,她就破口大骂,都快把手指戳别人脸上了。” 站在这里听不清切,秋暖心思一转:“公主,现在人多,你千金之体不好下去,奴婢打听打听具体是什么情况,回来再跟你禀告?” 这里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安全不安全只说,温宪点点头:“嗯,那你去听听,回来之后跟我说说。” 秋暖脚步轻快的出了门,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和他们待在一起了。 她关门时十阿哥回了头,哪怕她已经尽力压制,还是露出了偷笑的嘴角。 “我也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门再次关起,除了九阿哥眉头皱了下,其他的人都没什么感觉,十阿哥这么大的人了,下去看看热闹也不是什么大事。 九阿哥心里泛疑,这十弟怎么像是故意追秋暖去了。 秋暖像条小鱼,游到了第一战线,找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就差手里拿着一把瓜子了。 大娘还是提着那个篮子,只是里面有了不少的东西,用粗布盖着,不知道买的什么。 此时怒火中烧,指着面前的妇人怒斥:“你个黑心肝的,丧尽天良,以后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妇人抱着孩子,也被她激起了怒火:“你个老不死的,多管闲事,活该你儿子短命,活该你儿媳妇跟人跑了,你就守着你孙子过吧!你孙子也是个没出息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偷我们家鸡蛋,还想着让他考秀才,考个屁。” 秋暖叹为观止,没想到这个妇人面相看起来文秀,说起话来这么狠,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这些话是拿着刀子往大娘心窝子上插,直接啊的一声哭了出来,扔下篮子就想去跟这妇人拼命,被身后的人连忙拦着。 妇人吓得抖了一抖。 秋暖侧身跟身边的婶子大娘打听:“她们为什么吵了起来啊?” 有些从头听到尾的人,现在也把事情理顺了,秋暖的问话可算是问到了她们的痒处。 “这妇人和这老婆子是一个村的,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老婆子厉害是个坏的,没想到也是个好心的。” “这妇人自成婚后生不出孩子,就从外面抱了一个孩子回来养着,一家人把这个孩子疼的如珠似宝,谁能想到,就这样过了几年,这妇人竟然诊出双胎喜脉,十月怀胎生了一双儿女。” “从那以后,那个抱来的孩子可就碍眼了,新衣服没了,鸡蛋没了,都要留着给肚子里的孩子,还让三四岁的养子学着干活计。”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孩子出生后,他们对着孩子越发不耐烦,开始动手打了起来,刚才也是这妇人打孩子时,被老婆子看到了,老婆子才跟她吵了起来。” “一开始我们都偏向着妇人,想着谁家不打孩子,那老婆子气急了,直接拉过孩子扒开他的衣服,我们才看到那孩子身上,啧啧,可怜咯。” 边说边给秋暖指了指妇人身后,被她遮的严实的小孩:“就那个,都快五岁了,看起来还没有我们家三岁的壮实。” 秋暖像旁边挪了小半步,才看到妇人身后的孩子,又瘦又黑,眼神怯怯的,手举在妇人的衣角处,想牵着又不敢牵着。 “这小孩不能回到自己亲身父母身边吗?”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刚才这妇人说这小孩的一家都死光了,要不是她把他抱回来养着,这小孩说不定早死了,还不如现在呢!” 秋暖看了小孩片刻,慢慢退了出去。 出了人群,才发现十阿哥跟在她身后:“你跟着我做什么?” 十阿哥:“怎么,就准你下来看热闹,不准爷下来看热闹了?” 秋暖现在是真烦他:“你继续看吧!这大街又不是我家开的。” 这两句话怼的,让十阿哥心里舒坦起来,他就说她之前的顺从是装的。 看着她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奇怪问:“你热闹看完了不回去,还打算去哪里?” 秋暖走了半条街,才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身边的十阿哥还在喋喋不休,生气的停下脚步把他往后一推。 “十阿哥,我等会再陪你玩,你离我远点,我去办个事。” 十阿哥直接被她推懵了,还有她刚才说什么?等会再陪他玩?他是小孩子很无理取闹吗? 刚想抬头怒斥她,就看到她噔噔噔的跑到不远处的算命先生的摊位旁,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像是没谈拢,两人争论了起来。 随后秋暖从荷包里把刚到手不久的五两银子拿出来递了过去,算命先生收拾起了摊位,拿着布幡肆意走动。 秋暖跑回到十阿哥身边。 十阿哥清咳了下,酝酿了下情绪,准备斥责她刚才没规矩,还未开口,胳膊就被人抓住了,这丫头不想活了? 秋暖拉着他小心翼翼的跟在算命先生身后,十阿哥觉得像是要做贼一般。 看着自己胳膊上那只素白的手,不知为何,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跟着她满街的溜达。 像是瞎逛的算命先生终于停了下来,秋暖也拉着十阿哥躲在摊位后,支棱着耳朵关注进展。 妇人怀里抱着孩子,身后跟着一个孩子,看着拦路的算命先生,警惕道:“先生拦我路做什么?我不算命。” 年过半算命先生摸着胡须,故作高深的看向她怀里的儿子,随后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是看你走投无路,所以才来给你指条明路,若你实在不愿,那便算了。” 说着转身就走,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妇人被他的话与叹息吓住,急忙去追:“哎哎,先生你停停。” 算命先生依言停了下来,在她的追问下,只看着她不言不语,妇人了然,忙从怀里摸了十几个铜板出来。 “只有这些了。” 秋暖看着擅自改剧本,无耻要钱的算命先生睁大了眼睛,这也太不靠谱了。 多得的钱,算 . 第41章 第 41 章 “她今日放肆无礼,温宪和胤俄却没发怒或是对她不满,你觉得是为什么?” 梁九功笑着回了一句:“十阿哥和五公主良善。” 说是这样说,主子毕竟是主子,只看心情好坏,哪里有良善不良善之说。 康熙自然懂得这个道理,盯着窗幔道:“是因为秋暖善人心,之前朕只想着她聪慧,今日才知,看着是大意无礼的小宫女,却心思缜密,一步步试探性温宪和胤俄他们的容忍程度,在他们的容忍范围内让自己舒适起来。” “聪慧,善人心不是过错,能急主子所急。” 后面的话,康熙没有再说,就如明珠一般,不过她比明珠更合康熙心意。 明珠才华是不俗的,只是做官毫无底线,一开始还好,还知道收敛,后面便是猖狂无度,什么钱都敢收。 所以直至今日,康熙依旧压着他,没再重用,之前因为太子,就没有再抬一个上来,失了平衡之道,造成了现在索额图越发放肆。 这次收了太子的特权,应该能敲打一下,只是不是长久之道,还是要再选一个上来。 他最满意的是秋暖那颗恰到好处的怜悯之心。 如帮助那个妇人的养子,没有过份的悲悯想着求阿哥公主们把孩子夺过来,而是用不给自己添麻烦的方式尽量的帮助。 聪明机智有良善,若是这样的人为官,也是一方之福,只是可惜,没有女子为官的道理。 想到她之前说三后,男女平等,女子也可以外出谋生,继承家业,不由的生了几分好奇。 “你说,三年后,是否有女子当官?” “皇上,哪有女子为官的道理。” 话落,梁九功就心生后悔,皇上这样问莫不是起了让秋暖当官的心思?若是这样,那他这句回答真是万万不该。 康熙不过是可惜一句,让秋暖为官,这个他可没想过,不是因为看不上女子。 只是有史以来都是男主为官,女子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家务,哪怕身为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一个弄不好便会搅得天翻地覆。 康熙躺在龙床,不由的再次问自己,若秋暖真的是男子,自己还会这么放任她吗? 想了半晌,康熙觉得应当不会,若这个后世人真的是男子,别说让他出宫,只怕现在在某一个地方关着呢! 刚才的那句感慨,全成了一句戏言,此时反而庆幸秋暖不是男子了,若不然,还真是难办。 次日,月英几人上值后,秋暖也起了身,昨日因要和五公主他们出宫,所以没去店里,今日要去看看了。 系统选了邻近的巷子,把她移送过去,秋暖走至店门前,皱起了眉头,门未上锁,是赵趋远还未走,还是忘记给她锁门了? 推门而入,店里无声响,秋暖抬脚往后院走。 院中,石凳上坐着的人,衣衫被清晨的露水打湿,但他却无所觉,像是痴傻一般。 秋暖走过去坐下,才看到他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这就是物理》 在他面前挥了挥:“回神了。” 赵趋远转头看她,眼中带着混沌:“掌柜的。” 看到他下巴的胡茬,秋暖诧异道:“你从前天早上就没出去吗?不会饿到现在吧?” 赵趋远点头:“嗯,我不饿,就是脑中有些乱,还理不太清楚。” 也能理解,填鸭式的教育了,特别是思维固定的成年人来说,犹如天塌地陷了。 秋暖:“说说看?” 她开口问,赵趋远激动的想把心中的感想全都说出来,但他自己脑中都一片浆糊,说起来便颠三倒四,不知如何去表达了。 一手抱着书,一手语无伦次的比划道:“这些我不是完全懂,但是我觉得书上的所说所讲,犹如天方夜谭,但所有的一切又是那么合理,只是,这样是不对的,就是我不知如何去说,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秋暖打断他:“那你觉得,这个世界应当是什么样的呢?” 赵趋远书生模样,脸色却涨的通红:“就是” 说了半天说不出来,秋暖替他答:“就是天上打雷是雷公,地上地震是地龙,江河发了洪水是龙王,觉得这才是真理是吗?” 秋暖的话轻飘飘,却像是有千斤重砸到赵趋远的心上,嗓子口的辩解说不出口,仿佛说了他就是愚蠢至极之人。 他的脸色明显,秋暖直接把他怀里的书夺了过来,赶客道:“书还我,去相信雷公电母去。” 怀里一空,赵趋远不自觉的想要伸手跟,看到秋暖冷下来的脸色,踌躇的收回手。 哎,秋暖也不是生气,这就相当于世界观重塑,赵趋远反应已经算是稳重的了,这就相当于别人告诉她,天上的白云都是仙女织的,月亮上不是坑坑洼洼的,而是一座漂亮的广寒宫一样,想要打破她从小到大的认知,太难了。 要是在现代有人这样告诉她,她非骂这人有病不可,只是道路艰难,物理化学,什么时候才能打败太上老君啊! 赵趋远脑中现在还是恍惚的,犹如周遭一切都在破灭,变成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天地,这云不再是云,这风不再是风,这雪也不再是雪。 他忐忑这样的天地,又想探索这样的天地。 “我还可以继续来看书吗?” 对于第一个顾客,秋暖其实是满意的:“可以,要么十两银子,要么把这里给我打扫一遍。” 听到她的话,赵趋远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哪怕已经饿了两天两夜,也把店铺与院落打扫了一遍再走,走之前又与秋暖说了一遍,他明日还会来的。 他恍恍惚惚离开,秋暖又守了一会,无人过来,便锁了门回了乾清宫。 上午的时日如往常一般,康熙午歇时,秋暖刚要去膳房,就被一小太监叫住,说十阿哥唤她。 秋暖垂下眼帘道了声谢,沿着红墙往前走,离那个背影还有十步之遥时,停住了脚步,心里有些沉闷。 虽说在她看来这是不可思议之事,但秋暖也并非迟钝之人,十阿哥对她,好像有了那么一点想法,希望是她想错了。 闭上眼做了两次深呼吸,提高警惕准备战斗 睁开眼帘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吓的连连后退了两步,捂着胸口怒瞪他,差点没吓死她。 只见眼前的人忍不住的笑出声,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又忙敛了笑意。 秋暖抿了抿唇,如其他宫女一般规矩,行了一礼轻声道:“十阿哥吉祥,不知十阿哥唤奴婢来有何事?” 像是没想到她如此的反应,十阿哥停了片刻:“你怎么又装起来了?” 秋暖咬了咬牙,勉强让自己表情如常,笑的温良,垂眸道:“奴婢听不懂十阿哥是何意。” 十阿哥像是无奈至极的样子:“就是你在爷面前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爷不会怪罪于你,不用装作这副顺从的模样。” 一口一个爷,秋暖真想翻他一个白眼,只是真怕他喜欢上自己,继续低眉顺眼的不说话。 秋暖想的明白,对于这些阿哥们来说,何为喜欢?就如看上了一朵花,一块玉,觉得不错,就想收入家中,待过了一段时间,喜欢也便散去了。 他这一生,会有许多花,许多玉,而秋暖,不想当其中之一。 她不再看他,只道:“十阿哥可还有事?无事奴婢先回去了。” 不知为何,她隐去了耀眼的光芒,十阿哥也不在逗她,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赫然是一串糖葫芦。 “你的三两银子,帮你追回来了,糖葫芦是十四阿哥买多了,说要扔掉,我想着拿过来也顺路,刚好就顺手拿了过来。” 仿佛此事不值一提,只是说完微微转头,看向远处,又像是有些羞赫。 他左手糖葫芦,右手银子,秋暖沉默了片刻,都接了过来,抬起头笑道:“多谢十阿哥了,那奴婢就收下这串糖葫芦,替十四阿哥解决难题。” 自己的功劳变成了十四的,十阿哥转回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怎么说,毕竟刚才是他自己说十四不要的。 话未出口,脸上却带了几分憋闷。 秋暖抬头望了下日头,也不想再耽搁时间,想着早点了结,不再装温顺,肆意道:“十阿哥,你知道奴婢的人生规划吗?” 这个词倒是新鲜,她眼中的光彩渐盛,十阿哥的憋闷也散了去,他就说吧!刚才就不是她的本性,现在才算是流露出来了两分。 挑事道:“那你给爷说说,你一个小宫女的人生规划。” 秋暖破罐子破摔,靠在红墙上,咬了口裹着糖衣的山楂。 先送给了他一个白眼,才开口说:“小宫女怎么了?小宫女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的,我又没有白吃白喝。” 她这话说的平常,十阿哥却听出了别的意味,胡搅蛮缠道:“你这是说我白吃白喝?” 秋暖还在咬着糖葫芦,听到这话怔楞住,随后道:“十阿哥,这点,你随皇上,都想的挺多。” “十阿哥你肯定不是白吃白喝的,只是你现在年岁还小,还未领职,等以后入了朝领了差事,就是顶他年岁小,十阿哥有些不服气,刚想说话,就被秋暖截去了话头。 那个比他矮上一头的宫女,懒散的靠在墙上,吃着糖葫芦,望着天上的白云,双眼发亮。 “我啊!和你这样的大人物不能比,我是一个小宫女,能给皇上奉茶是奴婢三生有幸的福分,奴婢就想着,认真当值,等到二十五岁出了宫,就去天南海北的玩乐,走遍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好好领略下风土人情。” 心下却叹,她应该活不到二十五岁了,两年的时间,那就是十七岁,好惨,在现代都没成年呢! 她的话太过与众不同,不知为何,十阿哥看了她半晌,第一次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是绚丽多彩的,不是因为出生卑微,天天弯腰屈膝,就丧失了那些期冀。 他问:“不嫁人吗?” 听出十阿哥没有强求的意思,秋暖脸上的笑意更加璀璨,重重的点了下头:“嗯,目前是没有打算嫁人的,奴婢虽是个不值一提的宫女,但也不愿意进了后院,一辈子活在争风吃醋中。” “我要嫁的人,一定要人品好,三观正,而且他这一辈子就只能有我一个,要尊重我,不能因为是男人就自觉高人一等,嗯,最起码吧!要天天给我洗脚。” 编到最后一条,在十阿哥的傻眼中,秋暖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笑熠熠生辉,不可否认,十阿哥心动又多了两分。 他不是真的傻,无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在表明,她不想跟着他。 这一瞬间,他想了许多,在想,若是强求了会如何,是否会郁郁而终,还是每日暗自垂泪,像现在一般,站着院中看着高高的天空,只是眼中没了光彩。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压下心中的苦涩,嫌弃的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嘲笑她的天真:“爷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人,有哪一个男人,会愿意给你天天洗脚。” 秋暖自己也不相信,此刻面对十阿哥却肯定道:“有这样的人,我会找到的。” . 第42章 第 42 章 果然,3还未落到地上,十阿哥又气咻咻的拐了回来,气愤道:“我功课哪里差了?我明年一定考个状元出来。” 说完之后自己先尴尬了起来,又改口道:“状元还是留给别人,我明年一定考出个三甲出来。” 秋暖又想翻白眼了,一甲前三名,二甲若干,三甲若干,加起来最起码有两人,十阿哥要是只考个三甲,康熙估计真的要抽他了。 她的眼神太过明显,让十阿哥挂不住脸,生硬的说道:“爷回去看书了。” 随后便转身就走,仿佛后面有饿狼追咬,秋暖被逗的发出轻微的笑声,像是被前面的人听到了,只见他步子越迈越大。 等到两人距离拉大,秋暖便收了笑声,只是嘴角还挂着微笑,她心里其实是蛮喜欢十阿哥的,不是男女之情,就如同喜欢一个好友一般。 和他相处,有那么几分随性,不用害怕一句话不对,就会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丢了命。 赵趋远每日都会去书店,把不懂的,或是没见过的物品记下来,等到清晨秋暖来时,再一一问个明白。 秋暖不知道的,就说不知,知道的,也会虚虚实实的解释清楚。 有具体方子的书,她都没有放到书架上,对于普通人来说,守不住的便是祸。 值得高兴的事,书店近日终于零星的有人进入了,看了书,有人怒斥一派胡言,扬长而去,有人震惊后细细思索,留了下来。 秋暖并未想着他们现阶段能做出特别了不起的东西,只是想让他们认识这个世界。 她一直觉得,后来的科技发展落后,是因为他们被禁锢在传统的思想里,失去了探索欲,认为太阳就应该落下,而不会去想,它为什么会落下。 这个时期,其他地方也没有多了不起,她不相信,当他们改变了思想后,最后还会输的那么惨。 只是不知道这间书店的力量够不够,若是没什么用处,她就在临死前,玩一把大的。 院中,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争论着什么,秋暖半躺在摇椅里,手中一本书,脸上姨妈笑。 赵趋远带着几人走过来,就看到她痴痴的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就是感觉很是怪异。 她看的入神,赵趋远清咳了两声。 秋暖像是在课堂上被老师抓包一样,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书背在了身后,看到赵趋远才反应过来,哦哦,对,她现在是掌柜的。 生硬的转换表情,站起身问:“怎么了?” 赵趋远对她那放在背后的书好奇:“掌柜的,你看的是什么书,你看完后,可否给我们也看一看?” 这个问题实在尴尬,那就是言情小甜饼,给他们看还是算了吧!秋暖面不改色道:“这不适合你们。” 转移话题:“你们找我何事?” 回到正事,赵趋远身旁的书生,早已安耐不住,激动道:“掌柜的,我看书上说,小麦亩产千斤,这可是真的?” 话一落,周围的书生瞬间炸开了锅:“千斤?会如此高吗?” “现在的丰收年,每亩小麦能达到,就已经是欢天喜地了。” “真的吗?是哪本书,吴兄快拿与我们看看。” 吴松学把怀里抱着的书放在案桌,翻书页的手指都是颤抖的,点着一行字道:“就是这里,这里说,小麦亩产在600-1600斤,地区不同,生长环境不同,小麦亩产不同,如河南,热量充足,温度适宜,常规种植下,亩产在900-1100斤左右。” 几个人全趴在案头看那些字,后面的人踮起脚尖,趴在不熟悉的人后背,这一刻,忘记了陌生与矜重。 若是亩产千斤,那将再也不会有,蒋赋的语气好了一些:“有告到衙门,说你这里卖的都是些蛊惑世人,大逆不道,诋毁日月的书。” 说到这里又紧盯着秋暖,问到:“你这里既是书店,为何架上无书?刚离很远就听到吵吵闹闹的。” 秋暖慌忙解释:“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敢卖这种书,这人纯粹是胡说八道冤枉人啊!” 看他依旧怀疑,忙走出门指着门头道:“更何况,我这里都不是书店,我要是卖书,我怎么能连匾额都不挂,更何况” 拿起一旁的木板:“更何况,你看我这木板上写的:只看书,不卖书,这木板可是我第一日就放了的,不信你可以问隔壁寿财店。” 蒋赋:“那为何架上无书?既然无书,又为何有这些人在。” 秋暖继续解释:“我是从小就羡慕会读书之人,努力的想读书光耀门楣,可是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你看我的字就知道了。” 她说这话,蒋赋是相信的,这个字,说是狗啃的都算是夸奖她。 他的表情明显,秋暖放下板子,尴尬的往下说:“虽然我不是读书的料,但是我就喜欢看到书,所以就想开间书店,只是钱财所剩不多,只够买这几本书的,想着赚了钱,再慢慢填满。” “至于他们,第一是家里的书可能还没有我这边的多,第二是我这边氛围好,大家都是热爱学习的人,在这里欢聚一堂,讨论学问,交换不同的见解,总比在家里埋头苦读的好。” 这话不合理,但要是硬解释,也算通顺,蒋赋皱着眉头继续问:“那你想怎么赚钱?” 秋暖又抱起板子,指着最后一句话:费用看店主心情 “进店看书会有条件,要么把店铺给我打扫一遍,要么掏十两银子,目前来的都是穷人,这店铺一天都打扫十几回,希望下一个会来一个有钱人,有了钱,就可以继续买书。” 一群衙役:瞠目结舌中 蒋赋身边的一个衙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是不是这里不好?” 一两银子约可以买两本书,十两银子,那就是二十本,他这个店里,都没有二十本书吧? 像是看不下去秋暖的颠三倒四,赵趋远无奈上前:“蒋衙役。” 两人相识,刚他在几人身后,蒋赋倒没看到他,此时也拱手道:“赵秀才。” 赵趋远:“掌柜的年岁小,性子纯真,他说的虽荒唐了些,但也是事实,我和他们,确实是喜欢这里的热闹讨论的氛围,才来的。” “掌柜的也随性,看的顺眼的便放进来,看的不顺眼的,就直接不让进,我若是猜的不错,那举告之人,是否叫范坚。” 蒋赋:“不错。” 赵趋远笑着道:“那就是了,不久前他来到这里,想要进店,掌柜的问他要十两银子,他不肯,想同我们一样,打扫店铺,掌柜直接一句:不行,你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要想进就要出十两银子过来。” “想必是惹恼了他,一时气愤之下,直接去劳烦了你们。” . 第43章 第 43 章 宜了。” 她立在一旁,康熙指了指不远处的碳笼:“去烤烤火,今年的冬天是比往年冷了些。” 秋暖笑着谢恩,走到炭火烧的旺旺的火盆前,对着加碳的陈四小幅度的笑了下。 在康熙身边伺候的久了,秋暖越发觉得,康熙是个好领导,比较宽容,自己出点小错,他也不会在意。 冬天天冷,他在案头处理公务,就让秋暖搬个凳子在碳笼前烤火,茶凉了就唤一声:秋暖,换茶。 有时候炭火一烤暖烘烘的,秋暖就撑着头想瞌睡,康熙就让梁九功换茶,只是陈四除了添碳外又多了一个差事,要操心着秋暖别一头倒了下去。 天寒,梁九功上前问道:“皇上,今日是否早些歇息?” 康熙扫了眼案头道:“无妨,这两日又下了大雪,城外有少许民房倒塌,受灾虽不多,但也要及时拨款安置下去才好。” 皇上心系,梁九功也不敢再劝:“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老的日子,怕要不好过了。” 门外的小太监推门而入,道:“皇上,皇太后来了。” 康熙边说快请进来,边站起身往门口走去,走到皇太后身旁,扶着她坐下,梁九功把圆凳放在旁边,康熙坐着与她说话。 “不知皇额娘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皇太后笑道:“你上次不是说,胤俄那孩子到说亲的岁数了,他额娘不在,让哀家帮忙看看吗?” 康熙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道:“对对,是有这么回事,那皇额娘这次过来,是否有了不错的人选?” 不等皇太后开口,又说道:“皇额娘应该让奴才过来说一声,朕自会去寿康宫给皇额娘请安,这大冷的天,辛苦皇额娘走这一遭。” 皇太后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不妨碍,哀家知道皇上公务繁忙。” “哀家最近几月,见了不少闺秀,其中有几个,觉得甚是不错,拟了单子出来。” “另,上次皇上说蒙满都可,所以上面也有两个蒙古姑娘,皆是哀家从前见过的,年岁也合适,可做个参考。” 皇太后无儿无女,为人稳妥,凡事思虑周全,一定是权衡再权衡,才会定下名单,只是不喜揽事,这次还是康熙说了两次,她推脱不掉,才接了过来。 她身后的嬷嬷忙把单子递给康熙,康熙接过展开。 上面一共是四个名字,康熙看了半晌问道:“皇额娘觉得阿巴亥部-□□锦噶喇普郡王之女和钮祜禄·阿灵阿之女,谁更合适一些?” 取这两人来问,便是康熙心中早已有决断,只不过是想借着她的口说出来罢了,皇太后识趣笑道:“这两人无论是容貌亦或是品行,都是极好的,阿灵阿之女娇俏可人,□□锦噶喇普郡王之女爽朗大气,还是要看看胤俄喜欢什么样的福晋才好。” 康熙把名单递到旁边,秋暖忙上前接过。 康熙笑着道:“那便定下□□锦噶喇普郡王之女吧!胤俄那脾气性子若配上个娇俏细腻的,恐怕要日日抹眼泪了,赐婚圣旨到时和年赏一同过去。” 皇太后:“皇上做主就好,另有一事,哀家想问问皇上是和想法。” 康熙:“皇额娘请说。” 皇太后斟酌道:“你这次病中,后宫无一人能主事,乱糟糟的也没个章程,哀家现下还在,她们还愿意听上一听,若是他日哀家去陪了先帝,你这后宫没个皇后,几个后妃各自不服,又该如何是好,还是要有个皇后为好。” 他病中之事梁九功并未多说,只说了阿哥娘娘们食不下咽,日日守着,不曾想还有这一出,先说了皇额娘万福金安,才沉思片刻道:“皇后就算了,提上来一个贵妃吧!” 康熙一连去了三位皇后,自那以后就觉得自己 . 第44章 第 44 章 这模样,比之前在破庙时更是惨了几分,这才多久,怎么又搞成了这副模样? 秋暖叹气,这还真是有缘分,当她与苏洪的视线对上时,看着他眼中的光,不知为何,总感觉他是故意装成的这副惨样子。 把三人带到书店安顿好,回到侍舍秋暖才想到:“系统,我现在是不是有三个兵了?你之前说可以给我个奖励的。” 系统看了眼进度条:“对的,你有三个兵了,还差二十九万九千九十七个就满了。” 想到小树小草连刀都提不动的年龄,秋暖总觉得这系统脑子不好使。 系统:“随机好了。” 秋暖拿出手机,希望解锁个游戏,要么视频软件也行,还能追追剧。 忐忑的按亮屏幕,失望不已,她要个相机有何用,还是个原相机,当下对着侍舍拍了几张,随后也不再管了。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落到床上,告知着今天是个好天气,书店交给了苏洪,她可以睡个懒觉,如往常一般去上值了。 康熙之中还要抽空查看十阿哥的功课,佟妃自从落了个年宴的差事,时不时的就要找个借口来上一趟,表哥长,表哥短的舍不得走,秋暖都觉得牙疼,不过康熙表情还挺受用的,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这句话还真是真理。 佟妃一来,秋暖就退了出来,守在了殿外,康熙今日可能是事情多,没过多久,佟妃就走了出来,只是表情委实算不上好。 秋暖俯身行礼道:“恭送佟妃娘娘。” 佟妃扶了扶头冠,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头跟身边的宫女道:“今日天气不错,等下去梅园看看梅花开没开。” 身旁的宫女笑着回:“梅园的梅花开的正好,等下娘娘去瞧瞧景,奴婢再折几只回宫,插在瓶中,到时娘娘睡梦中,也能闻到梅香郁郁。” 佟妃:“先去瞧瞧再说,去年梅花开的也是不错,就是本宫不喜。” 两人像是没有看到还曲着膝行礼的秋暖,闲谈一般说着话。 时间久了,秋暖的双腿快要支撑不住,这佟妃估计是在康熙哪里不痛快了,来找她出出气,再次轻声开口道:“给佟妃娘娘请安,佟妃娘娘万福金安。” 她的声音轻柔,佟妃却像是听到了惊雷一般,吓的身子一颤向一旁倒去,身旁的宫女连忙扶住她,转过头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随后怒斥道:“好大的胆子,惊到娘娘,你有几条命赔。” 啪的一声响亮刺耳,秋暖直接被她扇的撞到了殿外的柱子上,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傻了一般,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半天反应不过来。 佟妃抚着胸口,像是没有看到一般,难受道:“吓死本宫了。” 打人的宫女把佟妃交给身旁的宫女,往前走了一步,眼中的恶意明显。 这毕竟是乾清宫的人,不如在自己宫中方便,打一巴掌便算了,佟妃刚想开口叫住自己的碧云。 一旁的两个小太监就跪了下来,一同挡在了秋暖的身前,其中的陈四开口求饶道:“佟妃娘娘吉祥,秋暖刚来乾清宫不久,还望娘娘看她年龄小,饶恕她这一回。” 说着就转头着急的推了推秋暖。 恍如梦境中她被推的回了神,这一巴掌像是把她从现代拉到了这个时空,脸上火辣辣的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垂下眼帘,眼泪落了一地,艰难的跪在地上,低下头认错道:“奴婢知错,请佟妃娘娘息怒。” 短短的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那恐慌护短的两个太监,让佟妃怒极反笑,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人骂道:“狐媚子,连个太监都能勾引。” 秋暖死死的抿着唇,除了泪水掉落到地上的细微声,再也没发出一声声响,只是哭的肩膀控制不住的抖动,嗓子口的哽咽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梁九功正在给康熙递茶,殿外细碎的吵闹声传来,心下暗恼,门外的小兔崽子们怎么当的值。 康熙接过茶,视线还在案桌上的奏折上:“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梁九功忙应道:“是,奴才去看看。” 后退着下了台阶,走到门口拉开殿门,就看到秋暖垂着头跪在地上,佟妃手还倚靠在宫女身上,捂着胸口,脸上怒气明显。 心里捏了把汗,这佟妃怎么还真的找秋暖麻烦了,忙赔笑道:“佟妃娘娘安好,不知秋暖可是冲撞到了你,这都怪奴才没教好,还请娘娘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转头对着秋暖厉声道:“还不快给佟妃娘娘赔罪。” 秋暖:“都是奴婢的错,请娘娘恕罪。”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受尽了委屈,梁九功这才察觉到不对,垂下视线,就看到地上晶莹一片。 陈四见梁九功还没看到秋暖挨了巴掌的脸,忙爬上前耳语一番。 梁九功惊叫失声:“打了?” 说着也顾不上佟妃,忙转到另一边,那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鲜明的五个手指印触目惊心,一看就知道用了全力。 吓的说不出话来,这佟妃怎么还把秋暖给打了。 这一个个的护的倒是紧,佟妃怒气更盛:“怎么,一个宫女冲撞了本宫,本宫还打不得了?一个巴掌罢了。” 梁九功心里叫苦不迭,普通宫女别说是一个巴掌,哪怕是十个巴掌,打了也就打了,可问题是,秋暖她不是普通宫女啊! 此事他处理不了,也顾不上回佟妃的话,忙小跑进殿。 脚步声让康熙皱眉:“何事引得你如此惊慌?” 梁九功忙道:“皇上,佟妃娘娘把秋暖打了。” 笔墨落到纸上,晕黑了一片,康熙转头问:“你说什么?” 梁九功:“佟妃娘娘打了秋暖一个巴掌,现在正跪在地上委屈的不行,佟妃娘娘依旧不依不饶,奴才不知要如何才好。” 康熙搁下笔,大步向殿外走,明黄的衣角刚过了门槛,佟妃柔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皇上,这小宫女真不懂规矩,臣妾刚才和碧云说着话,她突然出声,吓的臣妾扭到了脚,剜心的疼。” 梁九功垂眼看去,她的脚腕微微弯曲,不敢用力,像是真的被扭到了一般,可是他记得,刚才她的脚,并未这样。 知道她说谎,知道她作假,秋暖却没有辩解,脸上的巴掌提醒着她,这是古代,身份就是一切,她不应该哭,不应该委屈,要先想办法渡过难关才好,只是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要落下的眼泪,控制不住断断续续的声音。 大脑一片混乱,像是失去了自己:“奴婢知错。” 康熙面前,佟妃善良道:“那本宫便饶了你这一次,起来吧!下次当心。” 说完扶着碧云,露出一抹娇弱的笑意,让人看了心生爱怜:“那臣妾不打扰皇上处理公务了,先回宫了。” 瞥了眼她的脚,康熙心中有数,秋暖与佟妃,他更相信秋暖无辜,佟妃喜爱拈酸吃醋,小错小过的平日也就算了,只是今日 看了眼哭的止不住的人,不给个交代,怕是要委屈死了。 “既然佟妃脚受伤,那便把年宴之事交由德妃与宜妃来办了,你且好好养伤吧!” 后宫一直无主,听闻皇太后已经像皇上进言,此时的年宴交给她来办,那便是属意与她,哪怕不是皇后,也会是一个贵妃。 她并未做什么过分之事,只是打了一个宫女巴掌罢了,又不是任性的仗毙了。 佟妃不曾料到这个结果,惊道:“皇上,臣妾的脚并不严重,只是有些酸疼,最多歇息个两日就好了,年宴之事臣妾能安排得当。” “爱妃脚伤为重,年宴还是先交由德妃与宜妃来办,若是喜欢筹备年宴,等到来年,朕再把这个差事交给你。” “再说,脚未伤之时,便会两日来一次乾清宫,问朕年宴之事,想来是心中无章程的,这次脚伤行走不便,还是回去好生养着吧!” 他的话语体贴,却把佟妃的话头全部堵了回去,她总不能说,年宴事是她找的借口,只是想和皇上多待一会,扰乱康熙处理政事的这个罪名,她担不起。 佟妃心中恼恨,自觉是因小失大,但也知不能太过纠缠,扯出一抹笑道:“谢谢皇上体恤,那此事就要劳烦德妃姐姐和宜妃姐姐了,这脚伤臣妾回宫养几日。” 秋暖泪眼朦胧的余光中,看到她不自然的脸色,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佟妃开口告退,梁九功等人都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不料康熙又道:“朕身边的秋暖是谁打的?” 他的追问意料之外,佟妃原就不自然的笑僵硬在脸上,她身后的碧云也慌了起来。 梁九功身后的小太监忙回:“佟妃娘娘身旁的宫女,碧云姑姑打的。” 康熙看都未看这叫碧云的宫女:“梁九功,拖去慎刑司。” 他冷漠无情,不问缘由,佟妃抓着碧云着急解释道:“皇上,此事是这个小宫女不懂规矩,害得臣妾崴了脚,怎要罚碧云?” “朕的乾清宫,什么时候由的了你做主了?伺候朕的人,你的宫女想打就打?” 康熙脚步未动,语气平淡,佟妃却知道他这是动怒了,自己今天是护不住碧云了。 此事若要这样说,便是以下犯上,但一个宫女而已,不至于如此! 佟妃想不明白,心乱如麻求情道:“此事臣妾知错,回去还望皇上饶了碧云这一回,她陪伴臣妾这么些年,臣妾宫里少了不她。” 秋暖没想到康熙会替她出头,毕竟一个宫女,一个爱妃,谁都知道会怎么选,脸上依旧疼的厉害,只是委屈到颤抖的肩膀,幅度小了不少,不管如何,康熙还是讲理的,只是现在佟妃请求了,不知道康熙是否就此作罢了。 垂着脑袋,挨了打的小宫女,眼泪落下的不如之前急了,康熙便知道她委屈少了些:“既然少不了她,那就打个十板子再抬回去吧!梁九功。” 梁九功应了声,忙让人把碧云捂着口拉走。 康熙不管佟妃的苦苦哀求,最后看了眼秋暖,转身回殿,这小丫头应当是没受过这冤屈,挨个巴掌就哭成这样。 佟妃被另外的宫女扶着起身,恶狠狠的看向地上的秋暖,梁九功忙上前挡住她,笑着道:“奴才恭送佟妃娘娘。” 刚惹了康熙生气,她也不敢再多做纠缠,发狠的甩了下帕子,心里记下今日之辱,转身离去。 人散去,秋暖跪坐在地上,止不住的抽泣,心里难受的厉害,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是她不能,这么大的古代,没有一个她可以放肆的地方。 梁九功叹了口气,蹲下身劝道:“你挨了一巴掌,皇上打了碧云十板子,也算是出了气,别再哭了。” 秋暖抬起头,听出他话语里如长辈一般的关切,眼泪又哗啦啦的留了下来:“梁公公,我,我也不想哭,我想家了。” 说着打了一个哭嗝,梁九功哭笑不得,看着她还带着一些稚嫩的脸庞,心里叹息一声,一开始对她关照,是因为她身份特殊,现在对这后世的孩子,是真的想要多照顾几分。 “让陈四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你这脸上敷上药,过个两日也就能恢复如初了,这两日你在侍舍内养伤,不用来当值了。” 秋暖哭归哭,心里还是明白的,她的身份当不起太医来这一趟:“谢谢梁公公,我自己去太医院拿盒药膏就可以了,不用劳烦陈四请太医过来。” 梁九功也深知这个理:“请太医是不便,那我让陈四去帮你领盒药膏。” 康熙合上奏折,问刚进来的梁九功:“秋暖如何了?还哭着呢?” 梁九功弯腰回到:“现下是不哭了,奴才让陈四帮她去太医院领了盒药膏,她拿着药膏去了梅园。” 康熙转头:“梅园?” “应当是回侍舍的路上人多,她此刻不想见人,去梅园那条路寂静无人,便向着那里去了。” 说完打量了下康熙的神色,笑着道:“秋暖应当是被宠爱着长大的,自小未受过委屈,这猛的挨了一巴掌,委屈便收不住了,哭的停不下来,刚跟奴才说想家了。” . 第45章 第 45 章 回想她刚才的模样,再听她想家了,康熙走神了片刻:“嗯,之后你多看顾着些,再有人动手,无论是谁,都先拦住再说。” 梁九功应下:“这次实在是佟妃娘娘的人动手太过突然,门外的人一时阻拦不急,奴才稍后再嘱咐一遍。” 找了个四处无人的地方,秋暖坐在地上,倚靠在红梅树上,双目无神,她不想回侍舍,人在难过时把自己关在房间,只会加剧压抑的心情,从而把事情变的越来越遭。 此时,闻着沁人心脾的梅香,心情平静了下来,被打的那一刻,她震惊,愤怒,最后全化为了漫天的委屈,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这个不值得留恋的地方。 她在这里有身份,有名字,有认识的朋友,却依旧觉得像个游魂,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身旁坐下一人:“傻不傻,别人扬了手都不知道躲。” 秋暖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就一宫女,躲过之后呢?” 十阿哥看着她的脸,啧啧了两声:“躲过之后你就跑,大喊佟妃娘娘打人了,让这皇宫热闹一番。” 秋暖:“再然后呢?” 修长的手指从袖中掏出一盒药膏:“再然后,你就没命了。” 他的风凉话带着温热,秋暖别过头懒得搭理他,有指尖点在脸庞,留下一点清凉,她一惊道:“你干嘛?” 十阿哥面露嫌弃:“别动,原本就丑,再不抹药到时毁了容,上哪里找只娶你一个,还天天给你洗脚的人。” “要你管,你一个阿哥给我一个宫女上药,到时候又坏我清白。”边说边又往旁边挪了挪:“你现在是有主的人了,不要和其他女子有不恰当的接触,你这叫不守男德。” 话还未落地,就被人拎着衣领拉了过去,一手固定住她的肩膀,一手在她红肿的脸颊游走,火热的地方瞬间舒服了不少,秋暖缩了缩脖子也没在动,估计是被她气到了,十阿哥鼻孔如奔驰的骏马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 “你也就敢对我说这些不着调的,有胆子去跟太子和四阿哥他们说去,见了他们跟老鼠见了猫一般,就天天对我没一句好话,爷还未成婚,有个什么主,等爷娶了美娇娘,你就算在这里哭死,被人打了板子,爷也没空来理你。” 话是这样说,只是那手指却像是弄疼了她,轻了又轻。 可能是这人一直没伤害过她,哪怕他生气了,秋暖也不害怕,想到康熙给他订的婚事,好奇道:“你喜欢娇俏可人的福晋,还是爽朗大气的福晋?” 十阿哥指尖停顿了下,像是猜到了什么,随后话语玩笑:“都可以,只要长的漂亮就行,要是长得丑,什么性格都不喜欢。” 他在上药,秋暖也不能转头,眼珠往他那边转了转,肯定道:“你以后一定会喜新厌旧,有很多小妾,哪怕五十了也喜欢十八的。” 心里加了句:和你爹一样。 回想历史,他娶的也是康熙给他订下的这个福晋,不过据说两人感情不是很好。 “我喜欢有用吗?” 若有若无的话传到耳边,秋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你刚才说什么?” 十阿哥收了手,抽出她身上的方帕擦了擦手又扔给她:“爷说,别说五十岁,就是八十岁,爷也喜欢十八的,若真的想娶,照样是别人哭着喊着要进府。” 秋暖下意识的问道:“你到时还能行?” 这话十阿哥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便猛的睁大眼睛,站起来指着她:“你……你还是不是个姑娘家。” 他的脸涨的通红,秋暖先是尴尬,而后瞬间笑了出来,扯到脸上的伤又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装傻道:“十阿哥想到哪里去了?” 她双眼无辜,像是纯洁不知世事,十阿哥一时怀疑是自己想多了,梅香扑鼻,他若无其事的放下手,坐回去。 秋暖却没有就此放过他,歪着头问:“十阿哥,你刚才想到哪里去了?” 被问到的人面红耳赤,心里慌乱,刚才是他想多了,怎么好和她说这个。 不知如何解释,匆忙的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什么行不行的。” 秋暖看着他眨眨眼,天真无邪道:“就是你想的意思啊!” 说完看到傻掉的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是一笑脸上就疼,如此一番,反倒像是折磨自己了。 她美目含泪,不知是哭的还是笑的,十阿哥恼怒之余又觉得好笑,瞪了她一眼也不在说话,抿着嘴耳朵通红,这丫头胆子还真是大的没边了。 笑着笑着猛的安静了下来,显得仓促无比,她的声音像远山的云,那么遥远:“这是我第一次挨打。” 十阿哥转头看她,视线停留在她的侧脸:“我等下去帮你打回来。” 秋暖刚升起的伤感,被他一句话破坏掉,转头瞪他:“你是不是有……” 病那个字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你有什么理由打她?” 十阿哥鄙视道:“我打她还需要理由?爷是阿哥,她是宫女这个理由够不够?” 谁还不是个宫女,秋暖听的心头火起,她这个宫女才刚被打过,万恶的封建社会,怒道:“你是阿哥你了不起,怎么不上天去。” 十阿哥:“上天是不能,但是我是阿哥就是了不起,佟妃可以没有理由的打你,我为什么就不能没有理由的打她身边的宫女,你们都是宫女,她还能比你高一等?” 这护短的话要说有道理吧!他这做法和佟妃一样,仗势欺人,要说没道理吧!每一个标点符号她都想认同,只是她担不起十阿哥的这份情,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更何况她已经记在小本本上了,等到命不久矣,她就让系统把她送到佟妃寝宫,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你打过之后就不怕皇上骂你?” 十阿哥眼尾微眯,像是没想到她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多一次少一次有什么关系,皇阿玛总不会为了一个宫女打我一巴掌,最多罚两个月月俸,你觉得我会缺这点钱?”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秋暖还真怕十阿哥去打人一巴掌,千叮咛万嘱咐:“你可千万别去,皇上打了那宫女十板子,比我惨多了,我现在就想低调,你别又把我招摇了出去,我可不想被你牵连。” 十阿哥:……“你这话说的真没良心。” 秋暖站起来弯腰捡了两支落梅,打算拿回去放在房间,添抹色彩。 “给我折一点,今年的梅花还不错。” 他安安稳稳的坐着,恬不知耻的让一个女孩子给她动手折梅花,秋暖手指拿着梅枝震惊道:“你让我给你折梅花?凭什么?” 十阿哥笑的不怀好意:“凭我是阿哥啊!” 秋暖心里土拨鼠叫,一口气折了十几支,全扔到他怀里,自己空着两手转身就走。 坐着的人从十几支梅花中选了两支出来,站起身大步上前,塞到她怀里:“你折的时候也不仔细看看,这两支梅花奇丑无比,拿走拿走,配不上本阿哥,路上若是遇见了人问,就直接说是我选剩下丢的。” 说完也不等秋暖反应,手握着剩余的红梅枝大步离开,昂首阔步的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 秋暖:这人脑子能不能正常点。 从梅园回侍舍,她走了条小道,路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秋暖也未躲,怀里抱着梅枝大大方方的走,不管她们的嘀嘀咕咕。 康熙出来前,她以为挨打了就挨打了,一个宫女怎么反抗的了佟妃,也知道她故意挑事想散散火,道理都知道,只是依旧无法承受这份情绪。 康熙出来后打了那宫女板子,无论是什么原因,也算是帮她出了气,委屈散了点,却更加想家了,她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她情绪低落,系统怕她撂挑子不干了,跑出来道:“你是不是疼的?我可以让你的脸恢复过来。” 刚推开门,脸上的火辣感就退了去,秋暖忙伸手去摸脸,光滑一片,环顾四周,幸亏没人,若不然别人非把她当成妖怪不可。 关上门:“你帮我把脸恢复过来,要不然这解释不清楚。”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系统气的半死,把她的脸恢复成肿红的模样,气咻咻的也不在说话。 她心情不好冷着脸,丝雨也不敢多惹她,毕竟皇上都把佟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打了,万一再闹起来,自己也落不得好。 冬雪下值后担忧的快要哭出来,在她屁股后面只打转,帮她端水递帕子,照顾着她的情绪,秋暖忍不住笑道:“我没事。” 冬雪看着她的脸,眼泪汪汪:“秋暖姐姐,你若是心里难受,就哭一哭,哭一场就好了。” 秋暖把她拉到床边,如大姐姐般摸了摸她的头:“我真没事,早些睡。” 熄了灯,她们都慢慢睡去,秋暖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房顶,把今日之事细细回想,心里如翻江倒海,初来乍到时,她面对康熙,面对梁九功,气愤大过了委屈,用自己的方式反击了过去。 而昨天,她却委屈大过了愤怒,像是慢慢丧失了自己,她恐惧,恐惧自己会变成温水里面的青蛙,最后被这个封建社会同化。 她将不再是她,变的和这紫禁城的其他人一般,有了奴性。 被窝里温热,她却生生打了个冷颤,连头发丝都是冷的,心中的恐慌无法压制。 她就静静的躺着,不知时辰,她急切的想逃离这个地方。 “系统,我可以不要这两个身份了吗?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系统:“可以啊,只不过会是个黑户,我只能给你弄那一个身份,不过你这个身份也容易露馅,衙门要是真的想查,找了易秋相熟的人来认你,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不是他。” 秋暖:她已经不想再跟系统多说什么了,这应该是最无用的系统了,野心与能力实在是不匹配。 披上衣服,动作轻缓的起身,外面不知何时落起了雪花,天晚夜深,宫女不能在院中长时间逗留,秋暖走至一侧的净房:“系统,帮我把脸伤处理下,去书店吧!” 她想暂时逃离片刻。 天空飘着小雪,秋暖从书店柴房出来,就看到坐在院中石凳上的人:“这么冷的天,坐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洪还未转头,嘴角便先笑了笑,起身道:“等你。” 秋暖的脚步停了一瞬,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说的话,这么似是而非。 一共两间房,一间堆的杂物还没收拾,秋暖冷的缩着脖子:“去厨房吧!小树小草应当睡了,不要吵到他们了。” 雪渐渐转大,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苏洪快走了两步,提前一步到厨房,推开木门。 秋暖进了厨房,跺了跺脚,这古代的冬天,可比现在冷多了,真让人受不了。 苏洪拉过还有温热的火盆,蹲下身加了些新碳,又拉过一旁的木桩:“你坐下了烤烤火。” 秋暖把手伸到火盆上:“我不是说了吗,把新客名单放在店里的桌子上就可以了,我过来会自己去看,你不用等我。” 苏洪单膝点地,从怀里掏出名单:“字有些丑。” “比我的网: 第46章 第 46 章 秋暖脸上的笑深了一些,夸奖道:“不错啊!无师自通,就是这样,总结下来就一点,对我好。” 他看的出,她今日情绪低沉,笑的牵强,话也少了几分力气,像是娇嫩的花刚经过风吹雨打,虚弱的摇摇晃晃。 她歪着头看他:“你陪我两年,过两年我还你自由,我到时会想办法给你留一份产业,不过我不能保证是否能留,你也知道,我做的事情有风险,这件事对你来说,好像不是那么划算” 秋暖眉眼平淡无波,声音轻柔认真,在很认真的跟他分析利弊。 苏洪打断她问:“饿不饿?” 顺着他的话去想,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她今日还未吃饭。 像是猜到了她的回答,苏洪起身忙碌着,烟火气让这个不大的厨房变的温暖,秋暖撑着下巴,看着他忙前忙后,无论苏洪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好像都不重要了,她想在这地方,在这寒冷的冬天,有个人来关心她饿不饿。 吃完了一碗热腾腾的面,秋暖站到柴房门口,转头问他:“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有这间书店,为什么能凭空出现。 苏洪接过她递过来的披风:“不问,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不想说可以永远不说,小树小草说你是仙女,那我也当你是仙女。” 他太过体贴,让秋暖有些不太适应,想说句谢谢,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又觉得不合时宜,就笑了笑,没再说话,进了柴房关上了门。 她是夜半三更,装作入厕的样子出来的,回来时恭房的门已被敲响。 忙装作难受道:“等下。” 让系统把脸恢复成红肿的样子,上下检查一遍,发现无异样才打开门。 月英垂眼间把她打量了一番:“你无事吧?我睡醒发现你不在,等了片刻未归,便出来找你了。” 秋暖捂着肚子:“没事,有些闹肚子。” 月英闻言扶住她,手指不动声色的摸向她的脉,确定无事才错开指尖。 雪已经停了,两人疾步回到房间,秋暖躺在床上有些失眠,她好像,突然多了一个男朋友。 系统唯恐她只顾着谈恋爱,把造反大业忘记了:“小美女,你是个恋爱脑吗?” 秋暖否认道:“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和苏洪谈恋爱,才见几次就喜欢人家,不是恋爱脑是什么?” 秋暖想了想:“都是月亮惹的祸吧!” 系统过了一会才说:“我出去看了,今天没月亮啊!” 秋暖:还真实诚。 敷衍道:“就是想谈个恋爱了,没什么原因。” 系统:“那你为什么不找十阿哥,我看十阿哥也挺喜欢你的。” 秋暖翻了个身,十阿哥吗?十阿哥是康熙的儿子,就冲这一点,不管她是否喜欢他,都不会和他在一起。 而且宫女这个身份是退路,苏洪不知道她是谁,这样挺好的。 初次见面,他眼中有着野心,要说他是因为喜欢她,才对她好的,秋暖不太相信,反而觉得像是在图谋些什么。 他的心思秋暖猜不透,索性也不再去猜,她还能活两年,又不会和他在一起太久,想太多反而累得慌。 不过苏洪这人,说不定有了高枝就飞了,还陪不了她两年呢!毕竟她身上秘密不小,但是能给他的实在不多。 系统:“小美女,你为什么只要苏洪陪你两年?” 秋暖又翻了个身,想了想回答:“过两年这个词,是指一段时间后,可以是两年,也可以是三年,不是单指两年整。” “我若是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些,若是不喜欢他,说不定下个月就分手了,这个都不一定的。” “更何况,刚才苏洪可说了,我们的书店现在开始进账了,两年后我们的大业更近一步,我肯定很忙,说不定就没空理他了。” 说到大业系统就来了精神,高兴道:“对对,没想到,还真的有傻子愿意花钱看书,你果然是做生意的人。” “我也挨过打。” 声音似有似无的传到耳边,秋暖转头去看,却连月英脸庞的轮廓都看不清。 “我六岁那年,折过胳膊,挨过鞭子,害怕,胆怯,一直哭,不懂这一切是为什么,后来,我就不敢哭了,因为我没有哭的资格。” 月英想安慰她,却笨拙的不知如何去说,揭开自己的伤疤给她看,做个对比,不知是否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她不喜欢笑,不喜欢说话,站在一旁很容易被人忽视,却对秋暖很好,每次和丝雨吵架时,她都会侧着身挡在秋暖身前,防止丝雨两人激动时动手伤人。 她希望秋暖听了心里的委屈能散去一些,秋暖想到那么小的月英受这个罪,心里揪的疼,像是沉重的石头压在上面:“你怎么会经历这些?” 过了许久月英才平静的回道:“我有个继母,她不喜欢我。” 寥寥数语勾勒着她的人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秋暖未生疑,往她那边挪了挪,挪到她的被窝中,泪水打湿了月英的肩头,不知是为自己哭,还是为她哭。 月英侧过身拍打着她的后背,这个动作她做的很是生疏,等到身旁的人睡去了,手也未停下,就这样拍了一夜。 天亮后,秋暖从月英的被窝里醒来,她睡的沉,此时房间已经没了人,脸上依旧难受。 咯吱 房门被人推开,月英端着膳食走了进来,正对上一双乌黑的眼眸,只是色彩不如往常明亮了。 秋暖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还是心疼她受过的罪,装作惊喜道:“是给我的吗?谢谢月英姐姐,我刚好饿了呢!睡过头了,月英姐姐你对我真好。” 她的话比平日里多了不少,在外人看来,有些像牵强的证明自己没事,月英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坐了过去按住她的手,掏出几盒药膏:“这盒是三阿哥让人送过来的,这盒是十四阿哥的,这盒是五公主的,这盒是九阿哥的,你看,大家都知道你无辜的。” 几盒药膏各不相同,五公主和三阿哥的,和昨日十阿哥拿出的一样,盒子外面刷的金粉,一看就知道与平常的不同。 秋暖不知为何,心里的压抑散去了一些,真诚的笑了出来,软糯小声道:“月英,这世上还是好” 话还未说完,嘴巴就被人捂着,月英轻轻摇了摇头,靠近她,语气轻的不能再轻:“无论在何时,说话都要三思。” 秋暖眨眨眼,点点头,这在皇宫是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隔墙有耳就麻烦了。 见她记住了,月英才放下手,让她起来吃饭。 秋暖边吃饭边说:“月英,你的手好粗糙,像砂砾一样,刚才你用了力,我都感觉自己的嘴巴像是栽到了沙滩上。” 月英灵巧的揭开她的话:“你还见过沙滩?” 秋暖含糊道:“没有,就是觉得沙滩应该就是这样的。” 吃完饭月英把碗筷收拾走,房间又只剩下秋暖一人,月英关心她,时不时的回来一趟,秋暖也不能去见她那新上任的男朋友。 日头快要落到西山,外面风声呜咽,秋暖穿的厚厚的走出门。 陈四托冬雪告诉她,约她在东南角的亭子相见,若不是和冬雪确认过,是陈四亲口说的,秋暖就要以为这是阴谋了。 冷风见缝插针般的从衣服缝隙中钻进来,让她缩了脖子,猜不透陈四找她何事,又为何约在偏僻的亭子见面。 提着未点燃的灯走着小道,此时还有些亮光,不需要点灯,但这冬天天黑极快,担心回来时漆黑一片,来时特地带了盏灯备着。 身后急急忙忙赶来一人,秋暖回头去看,月英已至跟前。 “刚听到冬雪说起此事,天晚担心你害怕,我来陪你一道。” 秋暖挽着她的手腕感动道:“月英你真好。” 俩人说着话,看到亭中的陈四才放下心来。 走上台阶,进入亭中,秋暖问:“小陈哥哥,为何约在此处,可是有事?” 陈四指了指石桌上的食盒道:“担忧你闷在房间心情烦闷,记得之前你说膳房的饭菜清淡无味,喜欢吃重口一些的,我就托人做了几道。” 他的表情平常,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寻常不过的事情,秋暖挽着月英,看着桌上的食盒,转头对着陈四笑的眉眼弯弯。 心里像在这寒冬腊月里喝了一杯暖茶,一直暖到了四肢,这世间有善有恶,她碰到了恶,也遇到了善,这些都是关心她的朋友。 面露惊喜道:“真的吗?膳房的饭寡淡的不行,今天终于可以一饱口福了,只是这里似乎有些冷,我今日在梅园发现了一个好去处,三面都是山石,坐在那里赏梅吃饭肯定很舒心。” 随后遗憾道:“可惜现在时辰已晚,再过半个时辰就各宫宵禁,不准走动了。” 不经意间,陈四与月英的视线对上,随后陈四边提食盒边道:“我们走快一些,落锁之前肯定能回来。” 像是参加一场冒险之旅,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亮光浮现,随后一同朝着那个方向而去,迎着风小跑着往前。 陈四与月英落后了两步,小声问:“无事?” 月英肯定道:“无事,她平白受了委屈,皇上也想让她高兴一些,那个亭子实在是冷,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陈四:“梁公公说了她这两日不用当值,总不能再让她去试菜,又实在找不到恰当的地方。” 第47章 第 47 章 冷风吹到脸上,秋暖停下脚步仿佛找回了自己,回头笑道:“到了。” 前面是红梅簇簇,几侧是半丈高石,三个人蹲下身。 秋暖笑道:“这个旮旯角是不是没有风了?” 月英和陈四都点头称是,夸奖了一番,把食盒里面的饭菜拿出。 递了双筷子给她:“你尝尝可合你口味。” 在陈四期待的目光中,秋暖点头道:“特别好吃,就是我喜欢的味道。” 喜欢就好,陈四也笑了出来:“那你多吃些,以后你想吃,我再找人给你做。” 三个人聊着天,秋暖觉得他们像是一起逃课的同学,不顾后果,此时在这角落里,偷偷吃着已经凉了的饭菜,都齐齐的开怀而笑。 在她的笑脸中,两人变一人,康熙眼眸也带上了笑意:“这么开心?朕还以为你能哭个三天三夜。” 四周燃着宫灯,康熙穿着一身常服坐在她对面的蒲团上,梁九功忙把另外一只蒲团送到她旁边,哄道:“地上凉,坐在蒲团上。” 秋暖脑袋昏沉,未看康熙,也未起身,只望着他身后的月英和陈四,喃喃道:“都是假的吗?对哦,我早应该猜到才是。” 气氛一时凝固,月英的指尖轻颤,不敢回答,更不敢看她,陈四想开口解释,却不知如何去说。 现在的秋暖,觉得比挨打时更难受,嗓子口堵塞到发疼,这些人,把她耍的团团转,她以为是朋友,不过都是有目的的接近。 她想要笑,只是嘴角沉重的扬不起,比哭还难看,康熙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那句:我比五公主还小一岁。 叹了口气安慰道:“从亭中到梅园,不是朕安排的,是他们想让你开心一些,擅自决定的。” 秋暖抬头撞见两人歉意的双眼。 梁九功还拿着蒲团蹲在她身旁,秋暖起身接过:“谢谢!” 随后问了句:“那你会罚他们吗?” 她情绪低落,眼眶泛红,像是随时要哭出来,康熙:“你不哭,朕就不罚他们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秋暖的眼泪直接掉下:“康熙,我不想在你们这里待着了,我想回去,我不喜欢这里。” 从第一日她来当值,到如今,不过短短几月,康熙却觉得对她很是熟悉了,这就是个小姑娘,聪明也善良,知道罪恶,却依旧有一份天真烂熳。 两人像是忘年交一般,康熙防着她,也纵着她,把她当晚辈一般护着。 “朕是帝王,能做许多的事,你想回去这件事,实属无能为力,今日你挨打一事,是朕一时看顾不到,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月英不知何时拿了一件如梅红一般的披风过来,蹲下身给她披上。 秋暖理解她的身不由己,理解康熙的防备之心,但心里的苦涩反而越来越多。 “不完全是因为这个,我只是觉得,我像个傻子一般,身边人是真是假分不清,更害怕自己最后变的面目全非,我好像理解了你之前的恐惧,对于自己,对于未来。” 康熙:“朕若是让你知道了真相,你不一定会开心,到那时,朕对你的防范必定会加几分,对你来说,反而不如现在。” “你平日应当是能想的明白的,这次只是突然受了委屈。” 秋暖不想再谈,拢着披风暗自发呆。 康熙沉默片刻道:“喜欢江南还是草原?” 发呆的人傻傻转头啊了一声:“你要放我出宫了?” 康熙:“你不是想出去玩吗?朕明年安排一下出巡,到时带你一道,放你出宫是不可能了,不过你想去江南喝茶,想去草原骑马,都可。” 秋暖不可置信道:“为了我?” 康熙点头笑道:“怎么样,按照你的话说,朕够朋友吗?” 对面的人面容已经苍老,缕缕白发也已明显,秋暖想,她已比其他人好上许多,康熙对她挺好的。 想通后,重重点头:“够朋友,贼够朋友了,我想先去江南,草原下次去。” 她如病中的羔羊慢慢恢复神气,康熙应道:“好,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秋暖想了想:“这个秋暖有个弟弟,若是可以,你帮她找找吧!” 康熙:“好,还有吗?” 秋暖:“还有我不想和丝雨她们一起住,像个蚊子一样,太烦人了。” 康熙:“好,还有吗? 秋暖摇了摇头:“没了。” 能应的他都应了下来,秋暖抬头望着明月道:“细细想来,我算是幸,也算是不幸。” 康熙示意她继续说。 秋暖:“不幸的是来到了这里,幸运的是遇到了你这个皇上,若是别人,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磨难。” 她上次挖空心思的劝慰他,康熙承她这份情,许诺道:“你安安份份,朕保你一世无忧。” 他如家中长辈一般纵容,秋暖摸了摸脸,坐直身子,跟他埋怨:“你那个小老婆真不是个东西,故意为难我,还让宫女打我,当时都把我打蒙了。” 这话让康熙没法接,总不能跟着她骂佟妃,毕竟陪了自己这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委婉道:“她有时是任性些。” “你们男的管不讲理叫任性?” 康熙: 康熙这劝人的本事可是在后宫练出来的,此刻深知不能再谈,指着已经凉透的饭菜问:“这饭菜可还合口?” 秋暖跟着他的话题走,实诚的摇头道:“不好吃,还不如我点的外卖。”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康熙问:“外卖是什么?” 还不等秋暖回答,梁九功就上前道:“皇上,时辰快到了。” 康熙闻言起身,梁九功收起蒲团,又走到秋暖身边笑道:“这个蒲团,我也要带走了。” 秋暖拉长尾音,哦了一声,乖巧无比。 康熙带人离去,月英和陈四坐下后反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三人面面相觑,秋暖看着对面不敢和她直视的人,先开了口:“好了,原谅你们了,你们也是奉命行事。” 原不原谅又如何,无论是不是康熙让他们接近自己的,从来到皇宫以来,两个人确实帮了她许多。 她露了一抹微笑,月英和陈四也松了口气,初事是奉命行事,后面接触的久了,真真假假他们自己也分不清了,若康熙和秋暖有了分歧,肯定还是要听主子的,但此时,多少也是有几分真心在的。 秋暖身上的披风已经被拿走,此时天色渐晚,三个人都拿着筷子,低着头不再言语。 片刻后微风吹来,秋暖捂着头,冲着月英撒娇道:“月英,估计吹风久了,我头疼。” 月英忙伸手给她按了按太阳穴:“好点了吗?” “好多了,月英你真好,像我亲姐姐一样。” 太阳穴上的手停顿了下,垂下眼遮住里面的苦涩。 三个人收拾东西急急忙忙往回赶,和月英回到侍舍,秋暖才拍了拍胸口:“还好来得及。” 脸伤恢复,秋暖上值如常,殿外遇见三阿哥,秋暖行了一礼道谢:“多谢三阿哥让人送的伤药,秋暖感激万分。” 她的脸恢复往日的白皙,三阿哥笑道:“有用就好,好好的姑娘家,还是这样好看。” 说完向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问:“你知道前日十阿哥约了几家少爷,去郊外赛马的事情吗?” 糟糕,这种八卦的神情又出现了,不知这事和她又何关系,抬头笑着道:“奴婢前两日都待在侍舍,不知此事。” 三阿哥面色儒雅,嘴角像是始终带着一抹笑意:“十弟那日约了几家少爷赛马,与佟家的两个产生口角争执,把人揍的鼻青脸肿,被佟家直接告到了皇阿玛面前。” 秋暖:……不行,头疼。 她想说此事与她无关,但那三阿哥的眼神了然,否认也无趣。 “那皇上是如何说的,可有罚他?” 想到那日,三阿哥笑意加深:“罚了,皇阿玛罚他两个月月俸,另给佟家赔礼道歉。” 秋暖紧张道:“他去道歉了?” 三阿哥点头:“皇阿玛的旨意谁敢不从,昨日去的。” 她不自觉的咬着唇瓣,像是替十阿哥抱屈,又像是有些愧疚,三阿哥也不在逗她。 “去是去了,就是把佟家气的够呛,把那小少爷直接气红了眼。” 秋暖啊了一声:“他又做什么了?” “也没做什么,就是请了唢呐,敲锣打鼓的去佟家,站在门口大声喊:爱新觉罗·胤俄来给佟家赔礼道歉,以后一定离佟家远远的,毕竟佟家的人金贵,无论男女都像纸做的一般,别人说句话都能吓到,就比划了下拳脚,我还让他们一起上的,这打不赢就哭着告长辈,实在是惹不起。” “最后还是钮祜禄家几个子弟把他拖走的。” 想到那个场景,秋暖有些想晕,佟家,康熙的外家,佟非的娘家,五公主的婆家,他就这么傻不隆咚的正面刚了? 就这样的肆意行事,也怨不得钮祜禄氏转头支持八阿哥,成了八爷党,而不是想推这个亲外甥上位了。 若是没猜错,他应该是为了她出气,三阿哥看的出来,其他人也看的出来…… 难道这爱新觉罗还真出了一个恋爱脑? 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追问道:“那十阿哥现下如何?皇上可又罚他了?” 三阿哥叹了口气,良久才道:“你若有空,去阿哥所看看就知道了,十弟这次,闹的委实太过了。” 说完摇摇头抬步离去,把秋暖吓了一跳,想到太子之前挨的二十军棍,康熙那个狠心的爹,不会把十阿哥也打了吧! 稳住心神上值,午膳时分急忙往阿哥所走去,十阿哥若是因她遭了罪,这个人情要如何去还。 第48章 第 48 章 十阿哥正趴在床上眯着眼打盹,手里的书摇摇欲坠,快要落下。 十四阿哥急急忙忙进来:“十哥,十哥。” 喊的他一惊,手里的书终于尘埃落定掉了下去:“你是不是又想让十哥教教你拳脚功夫?” 对于他的心思,十四阿哥看的明白,此刻也不受他威胁,作势要走:“那你继续睡吧!我让秋暖回去。” 十阿哥一愣,忙从床上坐起来:“秋暖来了?” 十四阿哥边往外走边说:“来了,我现在去跟她说,你要睡觉,不想见她。” 十阿哥喊了声回来,摸了摸头上包扎起来的伤口:“还能看得到血吗?” 十四阿哥停下脚步,一言难尽:“你就破了点皮,流了那么一丁点血,早没了。” 十阿哥不死心的抬手往伤口处啪啪拍了几下:“有了吗?” “没有,不过要是再不让她进来,可能她就走了。” 十阿哥扬声喊:“小文子,让秋暖进来。” 秋暖在外面等了片刻,进来后就看到十阿哥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头上还包了一圈布条,惊道:“还真的挨打了?” 十阿哥虚弱的点点头,像是难受极了。 他的演技精湛,堪称完美,只是十四阿哥差了那么一些,嘴角抽了抽,转过头像是不忍直视。 “啊,有蛇。” “那呢?那呢?” 空气中夹杂着尴尬,十四阿哥乐的哈哈大笑,直不起腰来:“十哥,你这一蹦而起,都能上山打虎了。” 十阿哥挡在秋暖面前,摸了摸鼻子,故作镇定的又走回床上躺下,仿佛刚才的那一幕不曾发生。 他无碍,秋暖也就放心了,也不继续下他面子:“既然十阿哥伤的这么重,那奴婢就不打扰十阿哥养伤了。”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十阿哥着急道:“我真受伤了,皇阿玛拿茶盏砸的我。” 秋暖心里一惊,忙回头看他额头,被包扎的看不出伤口如何,向他走了两步关心问:“可严重?刚才起的急晕吗?” 十阿哥捂着脑袋刚想说晕,就被十四阿哥拆台:“就破了个皮,皇阿玛往他脚边砸的。” 两个人的话,秋暖觉得十四阿哥的话真实:“那为何他额头还伤到了?” 十四阿哥:“茶盏落到地上,四分五裂,有一片划到了他的额角。” 秋暖转头看十阿哥,稍显无语:“你还真是倒霉。” “那此事就此过去了?”这次康熙这么理智的吗? 装不下去十阿哥也就坐在床边穿着靴子,道:“爷明日就走了。” 秋暖:“去哪里?” 十阿哥:“去漠南,给各部送年赏,回来应当要年后了。” 蒙古冬天肯定比这边寒冷,他冒着风雪去送年赏,实在不是一个好差事,这一切的起因是给她出头,要说秋暖不愧疚,那是假的。 漠南?若没记错,阿巴亥部好像就是在漠南,康熙是想让他去和未来福晋培养感情吗?这样想来,也是不错,成婚前能接触接触。 她低着头思索未说话,十四阿哥上前两步笑的像个傻子:“十哥如此待你,感动不感动?要不要给他当个侧福晋?” 微微转头,和十阿哥的眼神对上,明亮中带着一丝期许,秋暖面上露出歉意:“对” 像是能猜出她的回答,十阿哥扬了扬下巴,肆意道:“你还不值得爷大费周章,如此行事,所作所为我自有自己的思量,可千万别为了这事感动。” 十四阿哥看不下去他的口是心非,说了句走了走了。 他离去后,秋暖真诚谢道:“无论十阿哥是因何,都算是为我出了口气,秋暖谢过十阿哥。” 十阿哥走到门外对着小文子说了几句,才转身回:“爷愿意,我还以为你是来骂我的呢!” 秋暖不解:“我为何要骂你?” 十阿哥:“你不是很怕与我牵扯上吗?” “我是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吗?” 十阿哥郑重点头:“你是。” 说话间,小文子提着食盒进来,一一摆在案桌上。 十阿哥:“午膳还未用吧!吃一些。” 他对她的好,让秋暖有些心慌,自觉承受不起,回报不了,垂下眼浅笑道:“不打扰十阿哥用膳了,奴婢回膳房吃。” 说完也不等十阿哥说话,脚步急促的离去。 小文子刚把几道膳食摆上,此刻吃饭的人走了,小心翼翼问:“那,奴才要把这些收起来吗?” 她的背影像是遇到了可怖的事,仓皇而逃,让十阿哥挂了脸:“收什么收,爷说是给她准备的吗?就不能爷自己吃。” 小文子想说你刚才不是吃过了吗!看着已经拿起了筷子的十阿哥,缩了缩脖子降低存在感,省的被牵连到。 小跑回乾清宫,秋暖只仓促的吃了两口,就急急忙忙的赶去上值,对于十阿哥,她不想去想那么多,若是以后他需要自己帮忙,那能帮的一定会帮,但因为感动嫁给他当侧福晋,这个是万万不可能的。 更何况她都和苏洪在一起了,自己可不是脚踏两只船的人,希望十阿哥对她的情意就此打住。 今日兴许是事情不多,康熙竟有心思去御花园闲逛,秋暖等人跟随其后。 吵闹声传来,康熙停住脚步,皱眉道:“梁九功,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梁九功还未走几步,就看到几只黑猫乱窜开来,紧跟其后的小太监们慌的直冒冷汗,其中一人像是没看到拐角的康熙等人,直晃晃的朝着康熙撞了上来。 秋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扯了过去,被找猫的小太监一头撞到地上。 现在满脑子就是三句话: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坐在地上。 刚才若是她没看错,扯她的手是康熙吧? 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小太监要撞康熙,康熙把自己抓过去当肉盾? 不不,这和她想象中的康熙不同,没这么狗吧? 抬头看了眼其他人,全都面色如常,秋暖怀疑起自己,刚才那一扯是不是错觉了? 不确定问:“系统,刚才是康熙扯我了吧?” 系统卡壳道:“不知道啊!我刚清理垃圾了。” 秋暖:“你还有垃圾?” 系统:“我是系统,肯定要定期清理垃圾啊!” 撞人的小太监在地上抖的不成样子,话都说不出来,康熙挥挥手让人把他带走。 随后道:“秋暖救驾有功,提为乾清宫掌事宫女。” 秋暖:……她现在就想知道,康熙是不是抓她当肉盾了。 可能是影响了心情,康熙也未再逛,直接带着人回了乾清宫。 虽当了掌事宫女,但她依旧是给康熙奉茶与试菜,只是月银涨了,能搬到单独的房间了。 这日试菜后,再次与他面对面,烛光印在她疑惑的目光:“你当时是扯了我一把,拿我当肉盾的吧?” 康熙手中一杯温茶,轻轻吹了吹:“你不是想单独住吗?总要找个由头。” 秋暖举了个大拇指,称赞道:“厉害,这样的事情都能想的出来。” 想到记恨她的佟妃,忍不住笑出来:“这次你那个小老婆要气死了,她丢了差事,我还升了职。” 一瞬间神清气爽起来,染了酒后的不适感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康熙叹道:“你是开心了,朕要发愁了,晋谁的位份都不恰当。” 秋暖撑着下巴:“你后宫这么多女人,选不出来一个贵妃?” 康熙跟她解释:“德妃有四阿哥与十四阿哥,荣妃有三阿哥胤祉,宜妃有五阿哥胤祺和九阿哥胤禟,惠妃有皇长子胤褆。” “你觉得有谁合适?四人都有阿哥,后宫无后,晋了位份哪怕是贵妃,也是后宫之主,那在别人眼中,阿哥的分量也会提了又提,对前朝不利。” “除了她们四人,就是佟妃,她无子嗣,出自佟府,虽说是佟国维的庶女,但是也能压得住人。” “除她以外,别说无子嗣,就算是有子嗣,贸贸然提上来当个贵妃,你觉得能压得住德妃,佟妃她们?” 秋暖想想也是,这事是不好办,够义气道:“那你再想想办法,要是真想不出来,你就让她当贵妃吧!我自己的仇,我以后自己报,不让你为难。” 康熙失笑出声:“嗯,你也够朋友,不过虽然破格当了掌事宫女,但想找佟妃报仇,还是绝无可能的,你打算如何报仇?” “我打算快死的时候,去她寝宫揍她一顿,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康熙大笑:“她比你年长十余年,若无意外,你应当比她活的时间久。” 秋暖摇摇头:“佟妃可能活了,她能活到你孙子当皇帝,乾隆八年才死的,七十六岁好像。” 乾隆两个字在康熙嘴边打了个转,刚想问是四阿哥的那个儿子,就见秋暖悲伤的伸出两根手指:“我还能活两年。” 哪怕知道她酒后真言,康熙还是盯着她看了半晌,分辨这话是真是假,她的难过清晰明显,康熙问道:“为何?是身体有不适之处吗?宫中御医不少,明日朕让他们给你瞧瞧。” 秋暖趴在桌子上,喃喃道:“是系统不是病,瞧不好的,其实我也不是怕死,只是想回家再看看,我想我哥了,而且我要是死在了这里,多孤单啊,哪怕灵魂能回去也是好的,可以和我爸妈葬在一块,还有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都特别疼我。” “但是回不去了,我只能死在这里,一个人,离他们很远很远,我在现代的尸体应该已经被埋了。” 这个后世人口中,总是会冒出陌生的词汇,康熙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这次系统二字,感觉不如其他温和,轻皱眉头:“系统是何物,为何有了这个,你只能活两年?” 秋暖转头看他,眉头皱的比他更厉害,愁道:“好难解释啊!” 第49章 第 49 章 秋暖想的脑壳疼,磕磕绊绊解释道:“系统在里的话,就是一个金手指,选一个宿主绑定,完成一项任务,就给一些奖励。” “但是我的系统,是一个坑货,没什么本事,还喜欢威胁我。” 平地一声炸雷,系统醉醺醺犹如孩童的大怒声振的两人耳朵疼:“你说谁是坑货?” 康熙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汗毛乍立,放在膝盖的手握成拳,浑身紧绷。 糟糕,忘记系统能听到了,秋暖心里知道这时应当哄一哄系统,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但醉酒就要说真话的毛病让她真实道:“你。” 说完闭上眼大声喊:“火锅,吃火锅。” 系统的怒火就如遇到了大雨倾盆,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高兴道:“对对,火锅,火锅,我还没吃过火锅呢!” 秋暖拍了拍胸口,边跟康熙说:“还好还好,火锅救了我,你心态真好,到现在都面不改色,没有震惊的样子。” 说完拿出手机低着头打开外卖软件,没有发现康熙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变轻了。 心里翻江倒海,消化着这个消息,不过片刻呼吸就恢复如常,开口问:“系统的任务是什么?为何你只能活两年?” 秋暖生无可恋:“造反,当女帝。” 求饶道:“你别再问我问题了。” 咔嚓,康熙手中的杯子四分五裂,康熙的心也碎成两半,他跨越三的忘年交,要造他的反。 手按在桌子上,他要缓缓这个事情,他前几日还说出巡带她去江南玩。 “你打算如何造朕的反?为何只能活两年。” 秋暖染了酒,系统也变的昏沉迷糊,追问一句:“对啊!小美女,你为什么只能活两年了?” 康熙语气深沉,秋暖却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秋暖好想给自己嘴上贴个封条,痛苦道:“系统让我十年当女帝,五年内的任务是:兵三十万,马八万,钱四千万两,粮草一万吨,声望这个具体怎么算的不知道。” “这些要求要两年内要达到之五十,做不到它就会抹杀我,但是吧!造反这个事真的很麻烦,所以我的造反计划是:不造反。” 说完后猛的站起来,冲着康熙大喊道:“快快,劈晕我。” 康熙虽不懂她为何,却手起刀落劈的利索。 殿内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时高时低,梁九功笼着手守着门,忽听康熙唤了他一声,边好奇今日交谈时间怎么如此短,边推门而入。 康熙扶着垂着头的秋暖,像是晕了过去,忙上前问:“皇上,秋暖姑娘这是?” 康熙:“让人把她带下去休息。” 此时的康熙心中生出后悔,若是之前知道秋暖有造反系统,他肯定不会提她当掌事宫女,让她单独住。 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反悔,还是再看看再说,康熙走至龙椅,转着扳指暗自思索,把秋暖今日说的话仔细回想。 系统让她造反,不知是否会给她一些助力,今日谈话结束的突然,无法具体询问,只是,如果真的有助力,她又为何还要做个宫女,情愿委屈自己挨了佟妃一巴掌。 那份委屈不似作假。 秋暖未答应造反,让康熙心里宽慰不少,他没看走眼,这是个纯善的孩子。 康熙把秋暖与系统之间的事情猜的七七八八,应当是对于造反之事发生了分歧,秋暖拖着系统,却又受制于它,所以交谈不便。 只是秋暖造反几个字,还是在康熙心中生了根,无法安睡。 房间点着一盏灯,秋暖还未睁眼就难受的皱起了眉头,伸手摸了摸脖颈,她不是在给康熙试菜吗?后面的事情怎么就忘记了。 “你醒了?” 听到月英的声音,转头去看,才发现她趴在床尾。 忙坐起来问:“月英姐姐,你怎么睡在了这里?” 月英坐起来面带担忧:“你可好些了?你试菜时突然一头栽到地上,可是吓了大家一跳,梁公公让人请了值夜的太医过来,说你是气血不足,太医刚走,留了补气血的药丸放在桌子上。” “你一人睡我不放心,就跟梁公公说想要照看你,梁公公答应了。” 秋暖心疼道:“那你睡在床上啊!趴在床尾多难受。” 月英摇摇头,表示无碍:“这床狭窄,睡两人稍显拥挤。” 秋暖有着自己的打算,也未坚持,笑着说:“那月英姐姐回侍舍睡吧!要不然趴一夜太难受了。” 月英看了她片刻,露出一抹浅笑:“好,那我回侍舍了,桌上的药丸记得吃。” 烛火昏黄不定,旁边是一个黑色盒子,秋暖伸手打开,六粒黑色药丸。 “系统,我昨日是晕倒了吗?” 系统:“不知道啊!我昨天好像又死机了,那我再去清理一次垃圾。” 秋暖:……你到底能干啥。 “那你能知道,我是不是气血不足吗?” 系统感受了下:“气血不足是哪个部位?你身体零件好像都挺正常的,没损伤。” 秋暖:……她就不应该对系统抱有期待。 心里有些打鼓,月英说的应当是真的吧?好像没有骗她的理由,她又没有喝酒,总不能是断片。 要是康熙知道她的秘密,不烧死她也会关了她,肯定不会让她当掌事宫女,让她一个人住,但她当掌事宫女这件事,稍显仓促了,感觉像是封口费一样,遮掩他无耻的行为。 突然……秋暖坐在床上傻了眼,她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原主今年十五,按理来说应该来过例假了,可是她来的这几个月,这例假都未光临过。 不会真的是气血不足导致现在都没来吧? 下了床把门插上,黑色的药丸颜值丑陋,系统扫描了下没有发现扫描毒素,秋暖吃了一丸,吹了蜡烛,躺进被窝,另赛了个枕头进来。 “系统,去书店。” 站在书店的柴房,秋暖深吸了口气,这次来的感觉与之前不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多了,估计都应该睡了。 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柴房门口的人,诧异道:“你怎么还没睡?” 苏洪站起身把怀里的披风给她系好,才回:“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怕错过了。” 秋暖用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像块冰一样:“你以后别等我了,我来了会叫你的。” 两个人走到厨房,气氛有那么一点尴尬,秋暖想,这先确定关系再谈恋爱就是不好,不自然。 不大的厨房突然又了压迫感,苏洪笑了笑:“这次饿不饿?” 秋暖实诚的点头:“饿,不过你做的饭不好吃,我还是自己点外卖吧!” 坐在木凳上,大模大样的拿出手机,也未背着苏洪,点了份火锅,才抬头。 苏洪正蹲在地上往盆里加碳,并未看她这边。 秋暖:“你不好奇吗?” 苏洪:“好奇。” 他像是一个完美情人般,给着秋暖绝对的自由与尊重,秋暖收起手机,笑了笑:“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太过无缺,反而会显得虚假。” 拿着木棍的手停顿了片刻,在抬头时,脸上的笑没了,却真诚了不少,起身坐在她身旁:“这是你的法器吗?可以点吃的。” 两人离的很近,秋暖摇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仙女,这只是一些稀少的物品罢了,在未来,说不定会每人人手一个。” 秋暖没想着对苏洪完全隐瞒,不是因为系统说的恋爱脑,而是觉得没必要,他知道这间书店的存在,自己也能随时从他身边撤离,自觉他伤害不了自己。 苏洪不喜说话,秋暖也未再开口,火锅到了后,她便说个不停了,给他介绍着这些东西叫什么,说自己最喜欢吃那种锅底,酱料怎么调好吃,语气轻快,想与一个老友聚餐。 苏洪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插上两句,不知何事,脸上有了笑意。 秋暖加了钱,跟店家买了锅和便携卡式炉,此时汤底滚开,咕嘟嘟的冒着小泡,厨房烟雾缭绕,两人说的高兴,都未注意到门缝处露出两颗小小的脑袋。 小草咬着手指,软糯道:“仙女姐姐,可以给小草也吃点吗?” 两人齐齐转头,就对上两双乌黑的眼睛,秋暖招了招手:“快进来,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把小草抱在怀里,低头笑着问:“怎么不睡觉了?” 小树刚想阻拦她说话,就触碰到苏洪明了的眼神,缩了缩脖子,小草肯定会出卖他。 果然,小草甜甜道:“因为小树哥哥说,苏洪哥哥每天晚上都不睡觉,一定是想丢掉我们,所有我们晚上也不能睡,防止他偷偷的跑路。” 话落,秋暖笑声止不住,眼睛都带了些水润。 苏洪闻言把小树提溜到自己跟前:“你觉得我要是想跑,你阻止的了?” 有了两个孩子,气氛更加融洽热闹,说说笑笑中,秋暖觉得心中轻松无比,没有了那些沉重与压抑,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 小草窝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抬头双眼亮晶晶:“仙女姐姐,你好像我娘啊!” 咔嚓,秋暖的笑僵硬在脸上,不不,她自己是二十,原身才十五,怎么样也不是一个当娘的年龄。 苏洪闷笑出声,眼若暗淡遥远的星星慢慢变的闪亮,秋暖脸靠在小草的头顶,歪着头看他:“我发现你还挺帅的,帅就是英俊潇洒的意思。” 带笑的人点点头:“我三岁时,也有人这样夸过我。” 秋暖垂了垂眼眸,随后和小树同时嫌弃的咦了一声:“你好自恋啊!” 这一晚,两个人彼此熟悉了起来,苏洪也露出了真实的自己,把两个孩子抱回房间,关上房门,秋暖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两个小方子,你想用就用,暂时应该是独家的,等过段时间,说不定有人也会做出来,都是那些书上的知识。” 苏洪接过去,道了一声好。 回到宫内她又是那个宫女,补了会觉,她试菜时晕倒,梁九功未说让她休息一日,那便如往常一般去上值。 康熙下朝后,大步离去,问一旁的梁九功:“秋暖呢?” 梁九功小跑着跟上:“在茶房。” 能看出康熙的急迫,梁九功小声追问:“那是否现在就?” 白日多有不便,康熙想了想还是忍耐了下来:“算了,还是等晚膳时吧!” 这一日,秋暖过的与往常并不相同,康熙却心急难耐,终于等到晚膳时。 两人面对面坐好,康熙还未开口,秋暖就捂着耳朵拒绝交谈:“不要问关于系统的事情。” 第50章 第 50 章 康熙:这要不问清楚,他真的寝食难安。 虽未开口,必问不可的目光坚定不移,秋暖趴在桌子上认输道:“康熙啊,不是我不想说,你是不知道,就那个惩罚太疼啊,死去活来的,我受不了啊!” 康熙按了按太阳穴:“那朕先不问,你自己说?” 秋暖一瞬间精神了,直起身称赞:“不错,这是个好办法。” “系统上次说过了,我的决定也说过了” 说到这里秋暖突然想起来,如果系统和她一样,那上次的事情系统应该也有记忆,为何这次染了酒,系统没直接惩罚她? 唤道:“系统?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说过什么吗?” 系统晃晃悠悠的出来:“啊!哪个上次?我死机了,清理了一些时间段。” 秋暖心里直呼好惊险,要不然自己现在死翘翘了。 四周环顾一圈,直奔康熙龙案而去,掏出手机放在桌子上:“系统,你看看想要吃什么,你自己点,随便点。” 她平日小气抠门,只准点两个菜,系统高兴的乱窜:“好啊好啊!” 把它搞定,秋暖才回到康熙对面,拍了拍胸口,小声道:“吓死我了。” 康熙的目光随着秋暖移动,视线还停留在龙案上,除了桌子那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并无其他,但那个声音,他是真真实实听到的。 哪怕知道是系统,康熙此时还是升起了一个念头:是否要请一个高僧来。 两人小声交谈,康熙:“它让你行此事,可有给你助力?” 秋暖点头:“给了我十万块钱,和一部手机,就是桌子上那个。” 想着他不知道手机,开口给他解释:“手机有很多功能,但是它都给我锁住了,就给我解开了三个,哦不对,是四个,银行软件,购物软件,外卖软件,拍照软件。” 康熙:不是很懂。 经过一番艰苦解释,康熙楞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他原以为三,也就像是明朝到清朝一般,是同一番天地。 可现在却发现,这是天差地别,若她说这是天上的世界,康熙也是有几分信的,怎会如此夸张。 像是发现了宝藏,倾身向前:“朕跟你换此物如何?” 若是他能购买三年后的物品,那他们大清,将一日千里。 秋暖用目光斥责他不要脸的念头,康熙退而求其次:“你这两年会一直在朕的身边伺候,那朕需要何物,你帮朕买,等到两年后,手机留给朕,这两年,朕可以答应你所有的要求,当然,和造反无关的事情,如何?” 他起了这个心思,秋暖觉得正常,双眼明亮:“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要是都回答我,我就给你手机,当然了,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君子游戏,不能说谎。” 康熙没想到如此容易,腰背挺直,正色道:“你问。” 秋暖:“你刚才的说法,只是因为我只能活两年,要是我不止活两年,你是希望我生,还是希望我死?” 这个答案秋暖猜得到,恶作剧般的,想让他心里煎熬一下,让他认清自己卑劣的内心。 她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双目清澈雪亮,康熙确实如她所想,心内煎熬了片刻,这个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但真的要说出来,却有些狼狈。 康熙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若是有可能,朕希望两全其美,只要手机能为朕所用,朕自然希望你活着。” 他说的委婉,但还是那个意思,秋暖也不介意,嘴角又上扬了一个弧度,问出第二个问题:“那如果是十阿哥,算了,不说十阿哥了,如果是太子和手机,你选哪个?” 如果康熙是现代人,一定送秋暖一首歌:你好毒。 康熙的手握成拳,面沉如水,不原去做这个取舍:“换一个问题。” 秋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伸出两只手:“你看,这只手是手机,可以让大清发展起来哦,这只手是太子,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哦,选哪一个?” 牙齿紧咬,康熙都有种冲动,想让人把秋暖拉出去砍了。 秋暖收回手无辜道:“你刚才答应回答我三个问题的。” “而且这手机现在只有我才可以用哦,上面有密码的,我要是不想给你,你把我杀了也没用。” 说着又伸出两只手:“看,这个手机,这个太子,选哪一个?” 她不依不饶要个答案,康熙脸上有了怒意,心像是在热油中翻滚,最后还是回答:“手机。” 这个答案秋暖也不意外,康熙要是选太子,那她还真不太相信呢!当利益足够大时,什么感情都能撼动。 想到最后一个问题,秋暖有些怂,凳子往后撤了撤。 这个阵势让康熙眼神泛了冷意,警告她适可而止。 说实话,秋暖还真的有点怕:“要不咱们算了?你别要手机了,我也不问了。” 三步走了两步,康熙对手机势在必得,沉声道:“问。” 秋暖提着心问:“就是,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兵临城下,敌军抓了你所有的子女,吊与半空中,对方主将签了你若开门让出皇位,决不伤害城中,并答应给你富贵荣华,若不然,这些公主阿哥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你是守着皇位,还是要这一群儿女。” “你站在高高的城楼,就看着那些子女,一个个被万箭穿心,在你面前垂了头,了无生息。” 咔嚓,康熙一掌拍在桌子上的茶盏上,鲜红的血顺着桌角落到地上,滴答滴答 这是要找她拼命啊,秋暖怕死的又往后撤了两步:“要,要不算了,当我没说,就假如,假如,阿哥公主们肯定会长命的。” 茶盏破碎,尖利的瓷器插进肉里,康熙无所觉:“不会有这么一天,大清决不会有这么屈辱的一天。” 他要是这么说,秋暖就要和他理论理论了:“我以后一定要买一本《清朝衰亡之路》,狠狠砸你身上,让你看看什么叫屈辱,我这假如的已经够好的了,对方不杀,还许你荣华富贵,都善良的不真实。” 她说的屈辱,康熙不知全貌,无法过多体会,此刻只压住怒火道:“好,朕等着,等着看你所说的屈辱,你今日如此为难与朕,对你有何益处?” 秋暖摇了摇头,迟疑道:“也没益处,刚开始有那么一丁点好奇,后面是想让你认识自己多么冷酷无情,亲儿子都能抛弃,你今日可以为了手机牺牲我,来日就可以牺牲你的妃嫔你的子女,当然了,我有自知之明,第一个问题就是开胃菜,让你适应一下。” “最后一个问题,一边是子孙满堂,一边独坐高台孤家寡人,让你设身处地的选择一下,想唤起你心里一点点的良知,希望你到时候对我下手的时候,能仁慈一些,不要为了皇位伤害无辜的我,不过我感觉也没什么用。” 最后一个问题,康熙不敢去想,如此荒谬的假设,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那个场景,就算是只有一个模糊的勾勒,就如剜心一般。 没有一个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他是帝王,也是父亲,他选了手机,弃了太子时,那一刻,像是背叛了父子情义,那些对他的疼爱全成了笑话。 愧疚,难堪,堆积与胸。 他脸色依旧冷硬,秋暖坐会凳子上,小心翼翼道:“这次是我说的过了,我跟你道歉。” “手机我到时候网上给你买一个,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用,我现在用的这个,系统天天盯着点外卖,不能给你。” 康熙双目如剑,盯着秋暖:“你猜朕现在在想什么?” 秋暖打了个寒颤:“应该不是想杀了我吧?咱们是朋友来着。” “你觉得你刚才的问题,像是朋友吗?” “是你先起了抢我手机的念头的,我怕啊!虽然我不造反,但是我怕你最后为了皇位安稳,想些极端的法子。” 她表明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康熙抬起手,把插进掌中的瓷片拔掉:“面对近在咫尺,万金难买的东西,朕要说不动心,你信吗?” “朕自问对你不错,刚才那一刹,朕想的也是跟你换,或等你死后。” 若是如此说,秋暖是有些心虚:“但是你看,我都没造你反,你这样想想,是不是心里舒服一些?” 这样想来,康熙怒意不减,但心里是好受了不少,无形的威压也散去了些。 秋暖:“不过我也不怕你杀我,我死后,系统会寻找另外的宿主造反,它之前说,第二次选宿主,就不能这么莽撞了,要选一个有身份地位的,这样容易很多。” “到时候要是选的人手握兵权,再加上系统能让他从现代购买物品,你这个皇位还不一定能做的稳。” 听明白后,康熙脸色猛变,秋暖他不惧,若指明是谁造反他也不惧,他惧的是不知是谁,那满朝文武,天下,将都在他的怀疑中,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终日,再无安生之日。 秋暖继续往下说:“别以为就这样,就算第二个宿主造反没成功,系统还能去其他段落偷丧尸,魔修,瘟疫体,这些按照大清目前的发展水平,没有一个能解决掉的,到那时,大清说不定会生灵涂炭。” 说完后又加了一句:“你可别再吐血了,我没话劝你了,毕竟我自己都没多少活头了。” 第51章 第 51 章 康熙胸膛起伏,指尖微颤:“此话当真?不是故意框我?” 秋暖举手发誓:“实,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此时她想的明白,哪怕没有酒后聊天这个事情,她到最后还是会跟康熙说的,让他早做准备,希望最后的结果能好一些。 留下他沉思,秋暖走到龙案旁,果不其然,那外卖的购物车,已经加到一千三份了。 试探道:“系统,这么多,吃不完吧?要不,咱们少点一些?” 系统像炸了毛的鸡:“你说话不算话,你刚才说让我随便点的。” 气流在身边环绕,秋暖忙道:“算话,算话,你随便点,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都加上。” 系统在哪里都可以点,她把手机收起来:“你加好了告诉我,我付款。” 说完站在膳食桌旁,等着自己酒散清醒过来,付款是不可能付款了,反正清醒后系统就会忘记这段。 康熙像是脚踩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才能落地,强压下心里的波涛,转头望向秋暖:“朕让你知道真相如何?” 秋暖垂眸想了片刻:“都可以,不过凡事不可明说,你知道的,我说话不便,最好不要太频繁的找我聊天,那个惩罚,可是会疼死人的。” 现在想来,酒这个缺点,也算是给她带来了一线生机,要是清醒时,她说再多康熙也不会信她,经过这么多次真诚的聊天,此时的康熙,应当对她的话有了信任。 两种选择,一种是这两年,利用自己发展大清,为之后的平叛和丧尸做准备。 一种是帮自己活着,自己活着,系统也算是在他的监视之中,毕竟这系统看起来不是多么聪明。 只是会如何抉择,还不知,秋暖猜是第二种,康熙应当不会让她死,第一种的话不可控因素太多。 至于如何才能让她活着,这么麻烦的问题,就不是秋暖考虑的了,反正现在急的也不是她了。 秋暖下了值离去,康熙倚在榻上双眼紧闭,许久都未睁开,梁九功心下打鼓,不知发生了何事,现下康熙的样子,他也不敢催促他安歇。 怕移动的脚步惊扰到他,梁九功静静的站着,连呼吸都是轻的。 康熙脑中犹如浆糊,秋暖的话乱糟糟的搅成了一团,睁开眼走到桌旁,抬头看了下梁九功,梁九功了然的退到门外,把守门的小太监赶走,自己守着。 提笔落字,康熙写了一张又一张,最后留在桌面的纸上只有六个字。 左侧:系统,右侧:大清,中间:秋暖。 笔墨落下,在秋暖二字外画了个圈,像是要把她困住一般。 就如秋暖所想,康熙不敢去赌她死后如何,那样就真的站在了悬崖边,只是如何让她活,是个难题。 最有效的法子,就是达到系统的兵马要求,这样两年的时间就能变为十年,在这十年内,想法除了这系统。 大清现在满八旗二十万,汉八旗二十万,蒙八旗十万,总共才六十万兵马,若放了三十万兵马出去给秋暖,也是万万不可的。 到时她万一起了反心,那可真是自己的剑插入了自己的心肺。 康熙望着秋暖两个字许久,对她既要拉拢,也要防范,只是如何拉拢把她绑到大清的这条船上,实属是个难题。 直至深夜,康熙才自觉想了个稳妥的法子,兵马粮草要给,但不能握在她的手里,要名在她,实在另一人手中。 这个人选,康熙想了又想,要时时刻刻与秋暖在一处,并对爱新觉罗绝对忠心耿耿,思来想去,还是阿哥们最为稳妥。 九龙夺嫡也好,兄弟争斗也罢,他们为的是帝位,而不是大清和爱新觉罗,说是这样说,但这步棋真要走了出去,康熙心里还是不安,仿佛一不小心就能万劫不复。 把所有的儿子在脑中过了一遍,思来想去,还是让他气恼的草包阿哥最为妥当,不善心计,为人敦厚,爱玩不着调,这把剑要是交出去,放到他手里,康熙会放心不少。 伸手收起纸张,叫道:“梁九功。” 梁九功忙推门而入,进来低头听话。 康熙:“胤俄出发几日了?” 梁九功:“回皇上,十阿哥出发有六日了。” 六日,那便还追得上:“派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把十阿哥和那道圣旨追回来。” 康熙:“现在就去办。” 这一夜,一行人拿着出宫令,策马扬鞭出了城,朝着漠南方向而去。 秋暖睡到半夜,趴着床上纠结还要不要去书店,小脸皱成了一团,还是要和男朋友培养培养感情的,她可是想认真谈恋爱的,只是天天去,白天要没精神了。 最后想想还是算了,隔几天去一次好了,大冷天的被窝最舒服。 系统突然咦了一声:“我怎么又死机了?” 秋暖同情道:“你这是不是需要升级了?连续两天了。” 系统也奇怪:“怎么还是相同的时间段,那我再清理下垃圾。” 眉头轻皱:“是哪个时间?” 系统:“昨天是五点三十分钟到六点零八,这次是五点十五分到六点三十五。” 秋暖身子猛的僵住,这两个时间,她好像都在给康熙试菜。 试菜试菜一个吓人的念头浮现脑海,康熙不会吧! 想到这个可能,秋暖心跳的像是要飞出来,一瞬间脸色煞白,若是真的,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又说了些什么? 这一夜,康熙无法安睡,秋暖也是睡不下去,把来到乾清宫的一切细细思量,依然找不到头绪。 次日再试菜时,秋暖提前打开了手机相机,虽然无法拍照,但录个音还是可以的。 再看那些菜时,心慌的厉害,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康熙放下奏折看了她一眼,拿着筷子,像是吃□□一般,心下了然,这是猜到了一些。 连续三天,皆是一切正常,夜晚秋暖握着手机,坐在床上,烛火让她凝重的表情若隐若现,像是行走在谜团之中,不知自己是何处境。 是她怀疑错了吗?日子又过了几日,秋暖一直提着心,希望能收获些蛛丝马迹,但所有的一切都正常无比。 离近新年没几日,夜晚天黑,十阿哥踏雪而来,秋暖刚巧从殿内出来,看到他意外道:“十阿哥不是外出办差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十阿哥摇了摇头说不知,随后得意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干草编的小动物:“喜欢吗?送给你。” 秋暖没接,笑着夸他:“你编的吗?这个猪还挺可爱的。” 十阿哥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下,随后把东西收回怀里,气道:“这是兔子。” 像是被气到了,不再理她,进了殿找康熙去了。 秋暖:那他编的兔子可真胖。 十阿哥进了殿,不过片刻,就被康熙打发了出来,满头的雾水,他走到半路突然被叫回,还以为是有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可刚才皇阿玛说什么,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外过年,这个说词委实不可信。 出了殿门,秋暖已经不在了,十阿哥又掏出怀里的小兔子看了看,哪里像猪了?想着她属兔,便给她编个小兔子,谁知道这么没眼光。 四阿哥府喜气洋洋,乌拉那拉氏前两日已带人把贝勒府布置成新年的喜庆。 书房内的气氛沉重,四阿哥把手中的书翻了又翻,最后放在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幕僚:“贝勒爷觉得这些书如何?那书坊实在诡异,这么短的时日,我们的人只来得及默出这些。” 书无什么诋毁朝廷之言,却全是改天换日只论,在隐蔽处开如此一家书坊,不知意欲何为,四阿哥沉思道:“书如何先不用说,这间书坊,绝不能留。” 幕僚:“那贝勒爷打算如何?” 四阿哥在房间踱步片刻:“此事我做不得主,明日进宫面见皇阿玛。” 幕僚也点头成是,如此甚好,上有康熙,再有太子,这书非同一般,还是交由圣上做主为好。 秋暖每隔一两日,都会来书店找苏洪和小树小草,也渐渐和他们真的熟络了起来,拉开柴房门,就看到门外的人。 瞬间开心道:“这么体贴啊!” 苏洪把披风给她披上,笑了笑:“怕你冻着了,今日是否顺心?” 秋暖叹了口气:“不顺心,今日玉皇大帝让我织云彩,我织的双手都痛了。” 苏洪笑意加深:“那辛苦仙女了,不过,你的法力好像太过薄弱,今日天空一片云都没有。” 他的打趣明显,秋暖笑着道:“不错,学会开玩笑了。” 那日委屈,一时意气用事说让苏洪陪她两年,现在想想如小孩玩笑一般,现在两人不像是男女朋友,反而像是好友,时常聚在一句说说话。 “仙女姐姐,小草等了你好久呢?” 两颗小脑袋从厨房门内伸出来,小草笑的露出小米牙。 苏洪走进厨房,弯腰把小草抱了起来:“你仙女姐姐很忙,要在天上忙着织云彩。” 秋暖:“不要教坏小孩子。” 自从上次给过他方子,后面的事情秋暖也没有再问,是好是坏,全看苏洪自己。 小草穿着红色的袄子,喜庆极了,小树兴高采烈的比划着:“贴春联,挂灯笼,还要贴窗花,不过我们都不会,邹远叔说,他明日带一些过来,他家娘子最会剪窗花。” 小草咬着指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还要买肉肉,包饺子,炸丸子,做好多好多吃的。” 第52章 第 52 章 光听他们说,就知道这个年喜庆热闹,苏洪看着对面的姑娘,眼中全是笑意:“过年那日,你来吗?” 这个秋暖也不确定,她不知道过年那日,宫里会忙到何时:“要是能来,我就来,不过就算是能来,也会很晚很晚了,不用等我。” 说着面带甜蜜的痛苦道:“哎,你们也是知道的,仙女都是很忙的。” 话落,一屋子全都笑开了,小草捂着嘴笑的可爱。 秋暖:“我买一些烟花棒,到时候让苏洪哥哥带着你们一起玩。” 气氛正好,苏洪想说年后他出去一趟的话,又咽了回去,再寻个恰当的时机说吧! 他已打算好,若是秋暖问他为何出去,他会如实告知。 两人各自抱了一个熟睡的孩子,秋暖理了理小草的头发,温和道:“当日我心情不好,异常想念家人,想让人陪陪我,才说了哪些,你不必放在心上,若是遇到钟爱女子,一定要好好把握,我到时候定会随一份大礼。” 苏洪静静的听着,等她说完,才抬手拿掉刚才打闹时,落在她头上的枯枝:“家父从小就教导我,人要言而有信,我的方子已拿,说了两年,便是两年,没让你喜欢我,是我的过错,你不用愧疚。” 秋暖心下渐暖,重重的点头道:“对,就是你的错。”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元日已到跟前,康熙昨日给官员放了假,今日无早朝。 昨晚歇在了德妃处,还未用早膳,宫人就来禀,四阿哥求见,已等候在乾清宫。 德妃用瓷勺盛了碗汤,放在康熙手边,笑着道:“再要紧的事,也要吃了饭再说。” 康熙放下碗,边起身往外走,边道:“胤禛性子稳妥,若不是急事,他不会大清早的来找朕,朕先去看看,改日在陪你用膳。” 德妃笑着送走康熙,转回身脸上已无笑意,不知这年下,又要生什么风波。 大步回到乾清宫,康熙还未坐下,就指了一个小太监道:“让四阿哥进来。” 四阿哥一夜未眠,把这两本书翻了又翻,宫门一开,就带着书入了宫。 康熙坐在塌上问:“出了何事?” 四阿哥把手中的匣子放到案桌上,打开取出两本上前递与康熙:“城中一角开了一间书坊,甚是怪异,不卖书,只看书,还不允许别人誊抄,让谁进入完全看眼缘。” “有风声传出,里面的书不一般,衙门几次突临,对方都像是有所觉一般,毫无所获,儿臣寻了过目不忘之人,装作寻常人进入,方才默出来这两本。” 康熙把手中的书翻了几页,心中就有了猜想,惊喜中夹杂着恼火与失望,他待秋暖不同,秋暖有了这些书,不给他,反而去散给寻常。 一时之间,康熙觉得秋暖错付了他的真诚与信任。 他看着书未说话,四阿哥又上前把一沓厚厚的纸上放在桌上,上面写了书坊的情况,以及进出人员名单。 随后退了一步,静候康熙的决定。 时间流逝,除了翻页声,再无一丝声响,康熙合上书:“此事朕知道了,若无其他事,便回去吧!” 四阿哥有片刻的怔楞,随后说了句儿臣告退。 他以为此事重大,康熙会命人立刻去办,查封,抓一干相关之人,不料是如此的风平浪静。 不得其解中,四阿哥出了宫,心里的小心又提了两分,皇阿玛的心思是越发的难猜了。 康熙翻着书,眉眼带着冷淡,秋暖给他上了茶,候在一旁,完全不知他看的是何书。 梁九功从门外进来,小声道:“皇上,戏院此时正在唱戏,热闹无比,皇太后她们派人来请,想让皇上也过去热闹热闹。” 康熙把书随手放在一旁:“嗯,那走吧!不能坏了皇额娘的兴致。” 秋暖跟着他出了乾清宫,不知为何,总觉得康熙少了往日的温和。 还未走到戏院,就听到了吵闹的喧嚣声,其中几个阿哥的声音最为响亮。 刚走进去,五公主就如春日的蝴蝶一般,翩翩跑来,挽着康熙的胳膊道:“皇阿玛,你怎么才过来啊!女儿都等了你许久了。” 冬日寒冷,这院中却像是盛开,康熙面前一溜的女儿,未出嫁的应当都在这里了,在后面是几位阿哥,行礼叫到皇阿玛。 康熙笑道:“朕来热闹热闹,你们各自玩去吧!” 说着往皇太后那边走去,秋暖和梁九功紧跟其后。 他一来,妃嫔都心内欢喜,各自上前见礼,康熙坐在皇太后旁边,一一温和说了两句,便让她们各自散开。 皇太后抬了抬手:“皇上喝杯热茶暖暖肠胃。” 康熙:“多谢皇额娘。” 皇太后:“皇上可是有什么忧愁之事?哀家看皇上不似往常舒心了。” 康熙放下茶杯笑道:“不过是一些小事,惹皇额娘挂心,是朕的不是了。” 一角传来惊呼,惹的人齐齐望去,站在皇太后身后的安嫔眼中划过一抹追思,笑着道:“还是年少时自在,阿哥公主们这么欢快,都让臣妾思起闺中时光了。” 几个人说着话,梁九功心里打鼓,若是按照以往,皇上应当会让秋暖与公主阿哥们一同去玩才是,今日怎么 猜不透何事,垂下头遮住所有思绪。 秋暖转头看了眼那边的玩闹,十阿哥玩到兴头上,把大氅脱掉扔给身后的太监。 随后便又转过头来规矩的站着,康熙身边几个嫔妃,把他照顾的周到,不需要秋暖斟茶倒水。 她望着戏台上的人出了神,听不懂唱的是什么,却觉得熟悉安心,她奶奶就喜欢听戏,偶尔还会唱两句。 “你喜欢听这个?” 突然的声音落入心间,秋暖忙拍了拍胸口:“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突然出声,早晚有一天被你吓死。” 随后又奇怪道:“你做什么了,怎么还出了汗?” 十阿哥身后的小文子忙把大氅捧给他,求道:“十阿哥,你就穿上吧!要是生了风寒,奴才就要挨板子了。” 十阿哥抓过大氅,刚想展开,看了秋暖一眼,又扔回给小文子:“不穿。” 秋暖送他一个白眼:“你是三岁小孩吗,还要人哄着穿衣服?” 挥挥手让小文子走远点,才靠近低声说:“你没有披风,我就不穿大氅,陪你冻着。” 秋暖转头,望向他清澈的眼底,嫌弃的往一旁挪了挪,比土味情话还渗人。 皇太后余光看向窃窃私语的两人,问康熙:“漠南的年赏,应该已经到了。” 康熙听懂皇太后话里的意思,笑着说:“估摸着日子,应是到了,不过有份年赏朕想了想不太合适,便让人撤了回来。” 皇太后了然的点头:“想必皇上自由思量。” 待了一会,康熙便带着人离去,临走前说道:“胤俄,跟朕走一走,朕考考你功课。” 众人大笑,胤俄苦着脸求饶:“皇阿玛,过年了。” 康熙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扶着皇太后坐好,带着人离去,全程没再说让十阿哥跟着,但那一眼,让十阿哥不敢不跟。 经过秋暖身旁时,重重的叹了口气。 走到僻静的小道,康熙:“胤俄上前来,梁九功你们离远些。” 父子两人把宫人甩在后面,快要望不见,十阿哥回头看了眼。 康熙背着手:“在看秋暖?” 十阿哥否认道:“儿臣是在看梁公公他们,皇阿玛考教儿臣功课,儿臣怕他们离得近,到时候丢了脸面。” 康熙冷哼一声:“若是要脸面,那就跟着师傅好好学习功课。” 十阿哥低着头认真听训。 “你额娘不在,你对自己的婚事有何想法?” “儿臣的婚事,听皇阿玛的。” 康熙怒其不争道:“朕现在是问你的想法,朕知你喜欢秋暖,你是如何打算的?不跟朕求一求?” 十阿哥心下警惕,面上笑的带有一丝傻气:“儿臣就是觉得秋暖与众不同,倒也不是非她不可,既然她不愿当儿臣的侧福晋,儿臣也不强求。” “那若是让她当你的嫡福晋呢?让一个宫女当你的嫡福晋,你可愿意?” 十阿哥直接问道:“可是皇阿玛,为什么?” 不是他不愿,只是此事十分反常,阿哥们的婚事,和公主的一般,娶谁全是康熙的一步棋,十阿哥想的明白,所以当时给不了秋暖想要的,他便不再强求。 今日康熙莫名的退了一步,十阿哥并不认为是康熙对他这个儿子的怜爱。 康熙不答,十阿哥又追问了一遍:“皇阿玛,为什么?难道秋暖是哪家流落在外的女儿?” 随后嘀嘀咕咕道:“总不能是狸猫换太子吧!她是公主,我是平民小子?” 他越说越不像话,康熙一脚把他踹到路旁,大怒一声:“滚。” 秋暖吓的抖了下肩膀,跟梁九功小声说:“梁公公,十阿哥又气到皇上了。” 梁九功认同的点头:“这次气的有些狠了。” 说着就脚步快了些,十阿哥跪在地上揉了揉小腿,皇阿玛脚劲还挺大。 康熙大步往前,梁九功急急忙忙跟着,等人走完,小文子才上前扶起十阿哥:“主子啊,你就不要贪玩了,和师傅” 小文子喋喋不休的劝着他上进,十阿哥少了在康熙面前的嬉皮笑脸,想着康熙的用意。 觉得自己母族是钮钴禄氏,所以想让他娶一个没有助力的宫女,不让自己有其他的想法?可是他也没有别的想法啊!想不通,想不通,不过秋暖要是愿意当他的嫡福晋,那他肯定是十分乐意的,宫女不宫女的无所谓,他又不想争皇位。 希望皇阿玛争气一些,直接赐婚吧!随后又想到秋暖嫁人的要求,有些发愁,不纳妾这个倒是可以,但是天天给她洗脚,不行不行,太丢脸了。 婚后还是要跟她商量商量,改成其他的。 回了乾清宫,趁秋暖不在时,梁九功上前:“皇上,今日是否要让御膳房准备起来?” 康熙:“嗯。” 膳食后,康熙冷着脸,秋暖讨好的给他倒了杯水:“我好像没惹你吧?” 原以为她是无害的幼羊,谁想着能在背后做这些,抿了口茶:“说一说你的平生,从有记忆开始,所有的,特别是来到大清后,和系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秋暖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说完我嗓子也不用要了,再说,这时间也不够。” 康熙指了指她身后几壶酒:“够吗?不够还有,这紫禁城的酒够你喝的。” 秋暖不解:“为什么?我们之前聊天不是挺好的吗?” 康熙冷哼:“是挺好,只是每次都会遗漏最重要的事情。” 秋暖:“例如?” 康熙:“例如,书坊。” 秋暖:嗝屁,他们发现还挺快。 烛火燃了一夜,刚开始是一个人诉说,最后变成了争吵,犹如两军交战谈判,梁九功在外面听的心惊胆战,他从未见过康熙这么发怒,也未见过秋暖如此生气,噼里啪啦砸碗碟的声音,不知是谁动的手。 两个人如同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天空微亮,争吵声才渐渐停歇,康熙从里叫道:“梁九功。” 梁九功连滚带爬的进去,只见满地狼藉,殿内只有康熙一人,惊恐万分,秋暖为何不见了,康熙盛怒,他不敢问,只趴在地上等着他发话。 康熙扶着桌子,脑子还在嗡嗡发疼,他以前怎么就觉得秋暖是个软和性子,这真是不顾一切的跟他死命吵,梗着脖子要拼命了。 耳边全是她的大吼大叫。 “康熙你不要太过分,人和人能不能有点信任。” “我爸都不管我嫁谁,你管我?你是康熙就了不起?” “十阿哥喜欢我我就要嫁他?那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那些书是我的,凭什么归你,还有苏洪,你敢动他一个试试看。” “现在是你有求与我,凭什么我退让,你日夜难寐,是你小心眼,疑心病,关我什么事。” “你不要当皇帝当的泯灭了人性,你杀啊,你杀啊,我现在就不怕你了,你要是敢杀我,我都能敬佩的叫你一声大哥” 他这辈子都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一个姑娘家还学会拍桌子,关键是自己还边骂边哭,真的是不能想,越想越头疼。 按了按太阳穴,声音疲惫不堪:“你让人把太子喊来。” 梁九功忙应是,还未出门,又听到康熙道:“等等,叫四阿哥。” 第53章 第 53 章 四阿哥得到消息,急忙赶来,一日未见,竟感觉皇阿玛苍老的明显,请了安等康熙示下。 康熙看了他半晌,悠悠开口:“胤禛,你知道什么是系统吗?” 此事一定要找个人盯着,原是想找太子,可他之前以做梦之名,与他说过后世之事,若被他猜出那是历史,反倒不妙。 四阿哥:???? 康熙隐去了秋暖是后世人,只说系统能带来异世之书,有造反的任务,秋暖是它选定的宿主。 解释后,四阿哥晕晕乎乎:等他捋捋,这超出了理解范围。 也就是说那个皇阿玛身边的小宫女有个造反系统,而他们拿这个系统毫无办法。 有一刹那,四阿哥大逆不道的想,皇阿玛是否生了病。 随后想明白后惊出冷汗:“此事危机,不知皇阿玛如何打算?” 康熙抬手道:“说说你的见解。” 想了片刻,四阿哥道:“儿臣认为,此事关键在于秋暖,我们可以商谈互利,她能多活些时日,也能暂时拖住系统,等待我们寻求破解之法,皇阿玛刚才说,秋暖并与造反之意,想来应是可以。” 康熙也是这个意思,开口道:“若想托住系统,就要默许她拥有兵马粮草,让一个拥有造反系统的人拥有这些,我们大清可就真的是踩在刀尖了。” 若是不帮助她活命,那两年一到,再想找这个造反系统,就是大海捞针。 那个手机不能购买武器,在孤身一人的秋暖身上,危害不大,若是落到了有权有势之家,可就难说了,另昨夜系统有说,大清选不到合适的人,就去找别国的人。 想到这里,康熙心中沉闷,犹如压了块千斤之石。 康熙年岁不轻,自从知道有系统后,再也睡不踏实,刚又与秋暖争了一夜,此时身体也快扛不住了。 “你有何见解,直接说。” 四阿哥心中思量一番:“儿臣觉得,我们默许秋暖坐大,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但若是不这样做,秋暖死后,后果是大清承受不住的。” “另,儿臣查那间书坊时,调查过苏洪此人,老乞丐善心,把他捡回来护他数年,捡另两个孩子时,都还在襁褓,算是苏洪看顾着长大的,但就如此感情,在老乞丐去世后不满两个月,他就抛下了两个孩子。” “虽后面良心不安又返了回来,但儿臣让人去探查过,他那日已去人牙处询问过价格,想来卖掉两人也是早晚之事。” “此人野心勃勃,薄情寡恩,无论秋暖是否喜欢他,我们都不能放他在秋暖身边,若不然,秋暖此时没有反心,难说以后如何。” “到时,秋暖万一成了苏洪手中的一枚棋子,这些兵马,将后患无穷。” 这个康熙也能想到:“那你说,该如何?” 说完又指指他:“此事关乎大清存亡,不要藏拙,有什么说什么。” 四阿哥脑中当啷了一声,谨慎道:“儿臣觉得,秋暖想活命,就要依仗我们,苏洪此人必须从她身边除掉,她此后与谁往来,我们也都要一一掌控。” 哎,四阿哥说的容易,那秋暖就不是一个听话,任人摆布的,康熙扶着头无力道:“先不说往后,依你看,苏洪如何除掉?直接杀了,那秋暖就要恨上我们了。” 四阿哥想了想回:“儿臣觉得,我们可以分为上中下三策,威逼,利诱,攻心。” “攻心为上,利诱为中,威逼为下,那苏洪不是一个重情之人,必不会跟着秋暖受苦,到时要是他自己离开,也不算是我们棒打鸳鸯。” “若是他不离开,那我们便先对苏洪许下重诺,待日后” 他锋芒毕露,康熙看了他片刻,这个法子他也曾想到,只是怕秋暖知道后,对他们心生怨怼,所以犹豫中,未做决断。 康熙:“那个书坊不能再留,易秋这个身份也不能再留,此事你去办,后面如何,你自行裁决,但有一点,莫让秋暖遭了罪,受了委屈,要不然反而是结了仇。” “那些书先收拢好,不可外传,看过书的书生学子,先不要惊扰到,待秋暖之事了结,再寻有才之事,共研书中所言。” 四阿哥应诺了下来,最后问道:“那儿臣是否藏于幕后?” 康熙摆摆手:“不用,秋暖能猜得到。” 脑袋像要炸开一样,难受的厉害,秋暖手掌按着脑袋刚睁开眼,就看到托着小脸看她的小树小草,猛的坐了起来。 她怎会来了这里,心中忙叫道:“系统,系统?” 毫无应答,还未下床,就恶心的想吐,她昨夜到底喝了多少酒,抓着小树急道:“快叫你苏洪哥哥来。” 她莫名出现在这里,那就是康熙早已知道她的秘密,而系统不知道怎么也不见了,心里跳动的厉害,摸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洪端着一碗粥,来的很快,还未放下碗,秋暖就忙问:“我什么时候来的?” 苏洪:“天快明时,我在柴房发现你躺在地上,浑身酒气。” 秋暖蹙眉想了片刻:“你带着小树小草先离开,不要在这里待了。” 她的话让苏洪升起了恐慌:“可是出了什么事?是书吗?书我先去就去扔井里,我们一起走。” 秋暖扶着桌子下了床:“别扔,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要不然我也来不了这里,你们先离开,把店里的钱全都带走,应该够你们衣食无忧的。” 系统现在联系不上,不知是否能收回,若是不能,扔井里她七万块钱就打水漂了,更何况,她觉得康熙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些书。 笑着道:“今日一别,不知道还会不会见到,祝你往后前程似锦。” 她心思坚定,苏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拿上了所有的钱,抱着小草离去,小树边牵着他的衣角,边回头看秋暖,眼角湿润。 小草直接爬在苏洪的肩头哭了出来,伸着胳膊要让秋暖抱。 看她这样,秋暖无力的笑笑,坐在桌子旁,吃着那碗热粥,对于苏洪的选择,在情理之中,原本两人就没什么关系,要说难受那还是有点的,只是也不多。 宿醉感轻了些,她把身上的宫女服脱下,找了件苏洪的两件衣服,穿的厚厚的,裹的像个熊一样,这前路不知的,可不能冻着自己了。 又拿着铜镜,走到厨房,用锅灰把肤色与眉眼改动了下。 随后躺在床上眯了会,外面传来踹门声,十几个带刀衙役如鬼煞般冷硬。 秋暖站在院中,看着衙役抬了箱子进来,把书小心翼翼的放进去,贴上封条。 蒋赋走到她跟前,冲身后挥了挥手:“绑上。” 双手被绑在身后,秋暖面色如常,猜不透康熙想做什么,但有一点却是清楚的,他要这些书,和不会要她性命。 毫无反抗的让人把她五花大绑,被人推搡着往外走,走至大街上,淡定的表情烟消云散,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上,这浩浩荡荡的,回头率太高了,也太丢人了。 苏洪抱着小草在人群后,三个人齐齐望着她。 秋暖:能不能给她一块布,盖着头,哪怕装麻袋里呢! 好不容易挨到衙门,终于松了口气,顺天府尹惊堂木一拍,身后的衙役想压着她跪下,秋暖腿弯了下又站直了身子。 随后也没人管她了,像是没看到这人站着一般,直接进行下一个流程。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秋暖:“易秋。” 啪的一生,顺天府尹怒道:“一派胡言,时至今日,还不从实招来。” 说完像是怕她不知道一样,一旁的衙役洋洋洒洒的,把她的罪名说了个完全。 原来她叫秋易,冒名顶替了易秋,在京中开了一间书坊,私卖。 顺天府尹:“你认是不认?” 没办法,按着康熙给的剧本走,秋暖点头:“我认罪。” 顺天府尹:这么容易吗?后面的证人还没上场呢! “既然你认罪,按照大清律法,顶替他人,私卖,两罪并罚,明日发配宁古塔。” 秋暖茫然抬头:这么狠吗?明天大年初一啊! 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个不停,秋暖在牢里叹气,康熙这个导演,能不能给下后面的剧情,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配合。 旁边的牢房空荡荡的没有犯人,像是被人收拾过一样,她都不知这是男牢还是女牢。 皇宫里肯定很热闹,康熙也真是的,想搞事就不能让她过了这个新年吗? 不知道自己跟康熙说了些什么,无论是穿越还是系统,他应该都不会把自己发配到宁古塔,毕竟天高皇帝远的,他鞭长莫及。 把牢房的边边角角都看了看,发现没有老鼠才安心,披着陈旧的被子盘腿坐在床上,秋暖闻了闻,还好,被子没味道,除了旧些,看起来还挺干净。 不知道这无聊的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啊~~~” 凄厉的惨叫声如平地一声炸雷,仿佛近在耳边,秋暖猛的站起来,头皮发麻。 随后便是鞭打声,一下接一下,清晰明了。 秋暖抱着胳膊,提着心一下下的数着,这人的惨叫声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像是晕了过去。 不远处,四阿哥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背着手也听着鞭打声。 皇阿玛说不让秋暖受罪,他便让人在牢里放了床与被褥。 只是有时一味的仁慈,只会让人得寸进尺,逐渐狂妄,这三十鞭,威慑一下罢了。 三十鞭后,再无声响,狱卒还送上来一份热腾腾的除夕饺子。 秋暖好想骂句脏话,这是打了巴掌再给颗糖哄哄?有毛病。 第54章 第 54 章 吃了饺子,一夜睡的还算安生,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也就只敢吓唬她。 四阿哥出了大牢直奔皇宫,到时众阿哥人已到齐,大阿哥似真似假的说:“老四还真是忙啊,今日家宴都来的如此晚。” 四阿哥恭敬有礼,在他话说完,才微微解释了一句。 大阿哥走后片刻,太子抽空走了过来:“是皇阿玛交了差事给你?” 四阿哥半真半假回:“嗯,有间书坊所卖之书有些问题,皇阿玛让我查一查。” 他如此说,太子也就没再追问,一间书坊,小事而已。 热闹喧嚣中,康熙走来落座,众人安静下来,齐齐行礼,十阿哥下意识的朝康熙身后看去,怎今日只有梁九功与另一个小太监,秋暖呢? 席过半,十阿哥悄悄离席,躲过众人,来到乾清宫侍舍。 今日宫中忙碌异常,院中的人少了许多,十阿哥抓了一个小宫女问:“秋暖可是病了?她住在哪里?” 小宫女指了一个房间,十阿哥松开她大步走过去,敲了敲门,半天都没人开。 移步到旁边的窗户,小声叫:“秋暖秋暖,你是不是生病了?” 依旧无人回,抬手轻轻推了推窗户,弯着身子往里看,就看到床榻上背着身睡着一人:“秋暖,你哪里不适?喝药了吗?我帮你请太医啊!” 床上的“秋暖”像是被吵的烦躁,把被子往上一拽,蒙住头。 十阿哥:“你怎么又生气,爷就是来看看,你饿不饿,可有想吃的东西?” 话落,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他撑窗户的手没有用力,窗户被砸的当啷一声关了上去。 十阿哥冲着屋里的人抱怨:“你脾气怎么这么大,不识好人心,算了,你在病中,我不与你计较了。” 屋里的“秋暖”发了火,他也没敢再撑开窗户,就站在窗户外面小声说着话,说他刚才吃了什么,席上有什么,说完又回忆往年的席面:“我打扰你睡觉了吗?你不理我,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意思,也想听我说这些?” 屋内床上的宫女原是吓的不行,害怕他闯进来掀被子,现在他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宫女已经快生无可恋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十阿哥这么啰嗦,已经开始说起,他八岁那年,吃过的豌豆糕,猎到的鹿。 月英端着药走来,站在门口停住脚步道:“十阿哥,秋暖昨夜难受的一夜未睡,这刚睡下不久,你看是否先让她” 话外之意就是你能不能先闭嘴,早些离开,可惜十阿哥无视她的未尽之言,挂意问:“昨日一夜没睡吗?怎么病的这么严重,太医怎么说,那她用过饭了吗?” 月英面色淡定,一一说清,连是哪位太医来的,用的何药,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十阿哥也知道自己惹人烦了,摸了摸鼻子,嘱咐月英好好照顾她,最后看了眼窗户,转身离去。 昏暗的牢房,从那小而高的窗户上,洒下来一缕金光,刚巧照在秋暖的身上,她伸了个懒腰,随后抱着被子坐起来发呆。 今天不是要出发去宁古塔吗?怎么还让她睡到自然醒,揉了揉眼,就看到两个衙役,拿着镣链枷锁过来,试探着开口:“可以吃个早饭再走吗?昨天的饺子都没吃饱。” 衙役:这人不止能睡,还能吃。 两人不知如何作答,一人磨磨蹭蹭的开牢门,一人装作有事般离开。 秋暖想,估计请示去了,不会康熙在这边吧? 四阿哥天未亮就赶了过来,谁能想秋暖在这种地方还能睡的香甜,在抓起来赶路,还是睡醒再赶路之中犹豫了一盏茶的功夫。 此时再听她提出来要吃早饭的要求,直接黑了脸,看来昨日的三十鞭,并未震慑住她。 衙役小心道:“她,她说昨日的饺子未吃饱,我们要直接抓着她上路吗?” 四阿哥到是想直接抓,但康熙的态度明显是纵着秋暖的,还特意嘱咐不能让她受苦 答应时没觉得为难,现在看到秋暖这样,有些开始觉得差事难办了,别到最后,秋暖还和康熙参他一本。 为了拉拢这个有造反系统的人,康熙说不定会罚他一罚。 忍气道:“给她吃。” 他昨日只在宫中吃了些凉菜,原不觉得饿,但秋暖闹着要吃饭,他的肚子也像造起了反:“早膳拿一些到这里来。” 秋暖蹲在地上拖着下巴,跟一直开不开牢门的衙役聊天:“别着急,慢慢开,要不然你这打开了,上不上枷锁都尴尬。” 咔嚓一声,两人面面相觑,秋暖抬头:“怎么办?我的早饭还没来呢!” 咔嚓,衙役淡定的把已经开的锁又按了回去,假装没听到她的话,自言自语:“这锁应该坏了,怎么一直打不开。” 秋暖真心的称赞了一句:“你很聪明。” 之前离开的衙役提着一个食盒过来,开门的衙役忙把门打开,表明了这衙役刚才冤枉它,它一点都没坏。 一道道精致的早饭从食盒中拿出来,秋暖边吃边冲两人说:“要是大牢里是这伙食,我估计要住不下了。” 一旁的衙役心想,要是狱中伙食是这样,他都想进来蹲着了。 吃的饱饱的,秋暖把被子裹在身上,用绳子系好,抬了抬脚:“要给我弄镣链吗?” 俩衙役看着她身上的被子沉默不语,秋暖解释道:“我怕冷,出了城,北风萧萧的,别冻死了,要不你们再去请示一下?” 俩衙役心好累,给她带上镣链枷锁,扯着她往外走,裹了个被子实在太笨重,秋暖走的摇摇晃晃,一步一步的向前挪,边走还边说:“去宁古塔这么远,要是有马车就好了。” 刚巧听到的四阿哥:头好像有点晕。 身旁的桂忠不确定道:“那要给她准备一辆马车吗?” 四阿哥眼神微凉:“郊游吗?让人把被子给她拽掉,这天能有多冷。” “苏洪他们如何了?” 桂忠:“苏洪在城中租了个一进的小院,昨日除夕,还听到里面放了鞭炮。” 四阿哥:“那便好。” 现下她与苏洪恩怨了清,系统应当过不了几日就会回来,到时秋暖受不了疾苦回到皇宫,秋易这个身份弄一个遇劫匪死去,此事也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此后严查黑户,这项律法加重,她便只能是秋暖。 大年初一,街上没什么行人,被子已被拽掉,秋暖缩着脖子铛啷啷的走着,另有犯人两男两女,衙役就是刚才见到的两个。 秋暖无聊闲唠嗑:“都是两个衙役看押五个犯人吗?就不怕犯人团结一致,把衙役咔嚓了,跑了吗?” “我对宁古塔还挺好奇的,你们是不是去过很多次了,跟我说说一路上的见闻呗?” “还有,你们俩大年初一就出差,家里的娘子不会哭诉吗?是哪一个不靠谱的人安排的?” “总不会是皇上吧?如果是皇上,估计你们也不是普通的衙役了,毕竟都能面圣了。” 她如苍蝇般吵闹,俩衙役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怒道:“快走。” 秋暖哦了一声,又凑过去与另外四个同样带着枷锁的人唠嗑:“我们五打二,要不直接揍了这衙役,去占山为王吧?” 话落,六个人齐齐停下望向她,说话这么大逆不道的吗? 秋暖心里有了底,面上装作无所知的样子,走了两步回头自然道:“走啊!停下干嘛!我记得发配不是要一天走五十里吗?再不抓紧,就要走到半夜了。” 衙役嘴角抽了抽,一天五十里,那要天不亮就出发,她一觉睡到太阳高升,而且上面还嘱咐不能催着她赶路,别说走到半夜,就算是一夜不睡,都不一定能走完五十里。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两个衙役面色沉重的走在后面。 “我们现在是衙役。” “嗯。” “她是犯人。” “嗯。” “她刚才说要占山为王。” “嗯,听到了。” 俩人同时沉默下来,听到是听到了,只是不能打也不能骂,他们能怎么办! 秋暖折腾后还挺高兴,走着看着,如果不是身上的刑具,反到真的像是郊游一般。 十阿哥骑马走在大街,看着快要出城的一行人,夹了夹马腹向前,眉头紧皱:“这是要去何处?” 他刚说话,秋暖就把头低了下来,连看都不敢看他,要不然真解释不清,越来越乱了,她自己都没摸清怎么回事呢! 十阿哥身旁的阿保勇扯着缰绳,怕他们不认识:“这位是十阿哥。”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回道:“回十阿哥,他们这五人都是发配宁古塔的罪犯,奴才二人押送他们。” 十阿哥骑着马绕了一圈,更是奇怪:“哪有年初一押送犯人去宁古塔的,再说,这其中还有两人是女人,路上天寒地冻的,怕是都走不到半路。” 他刨根问底,衙役抱拳道:“奴才只是奉命而行,具体为何这样决策,奴才不知。” 十阿哥还想再问,阿保勇提醒道:“十阿哥,你不是说要去阿灵阿大人府上吗?” 十阿哥嗯了一声,他要找阿灵阿问问,最近这外面有何事发生,皇阿玛给他变了婚事,总要有个缘由,不知缘由,他心里不踏实。 他带人离去,秋暖才松了口气,也直起了身子,还好他没认出来。 十阿哥走着,想了想又勒住缰绳,回头看着出了城的一行人说:“你等下去顺天府问问,是否有这回事。” 阿保勇点头应是:“是有些奇怪,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是这个日子。” 他停住马不走,阿保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行人:“十阿哥,你看什么呢?” 十阿哥盯着穿灰色棉衣,走几步还蹦跶一下的小个子男人看了会:“无事,走吧!” 还算宽阔的官道行人不多,秋暖回头就看到远远跟着一人,一身褴褛,满是尘埃,身后两个大大的包裹,一步步的走来。 其他人也停了下来,认不出便以为是无关紧要之人,衙役催道:“继续走。” 秋暖心中狂跳,一个人名浮现脑海,却不敢相信,不会吧?? 刻意放慢了脚步,时不时的回头,等那人越来越近,离远时,她终于能确认,这还真是苏洪。 只是现在的模样,并不比在破庙中相遇时好。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她之前是从未有过奢望,有个人可以与她共患难,更不会想这个人是苏洪。 带着枷锁小跑过去,苏洪全身脏兮兮的,在她眼里却像是闪着温暖的光芒,双眼亮晶晶问:“你怎么来了?” 苏洪先看了眼傻掉的衙役,才笑了笑回:“我把小树小草安顿好了,跟着你去宁古塔,冷不冷?我给你带了衣服和吃食。” 第55章 第 55 章 突然觉得,秋暖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再次感叹,这是个烫手山芋。 “苏洪那边如何了?” 幕僚:“已让人盯着那所院子,和我们想的一样,这人趋利避祸,至今无所动静。” 四阿哥点头:“那就好,让人盯住了,等再过几日,让人把这三人赶的远远的,永远不准踏入京城半步。” 幕僚:“如此甚好,幸好当时苏洪自己离开了,若不然免不得起冲突,反而难办。” “贝勒爷,桂忠求见。” “进。” 桂忠推门而入,面脸急色:“刚衙役来报,苏洪跟在了他们后面,走了五里才被发现,现下秋暖已经看到了他。” 四阿哥坐着没动,握着书的手背青筋凸起,淡然的神情露出怒意:“苏洪是怎么跑出去的?” 桂忠跪地道:“还不知。” 四阿哥气的把书砸他头上:“走了五里发现,那为何现在才来报?” 书砸了过来,桂忠丝毫不敢躲闪,此事是他办事不力,对苏洪轻敌了:“衙役被十阿哥拖住了腿脚,刚脱身。” 四阿哥头疼欲裂:“怎么又有了十阿哥。” 此时不是细说的时候,边大步往前边喊人备马,天色渐黑,带着人快马出了城。 躲在胡同口的一人推了推身后的人:“快去牵马。” 身后的人像是快要哭出来:“爷,快要关宫门了。” 秋暖坐在马车上,笑的停不下来,这康熙到底搞什么鬼,逗她玩吗? 枷锁已被拿下,秋暖歪在马车里打盹,苏洪坐在一旁,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把衣服给她披上,手放在她头旁护着。 一路官道平敞,马车不算颠簸,等到停下秋暖才迷迷糊糊醒来,看着苏洪揉了揉眼:“没有床上睡的舒服。” 苏洪失笑:“这是一定的。” 下了马车,驿卒站在门口拿着名单比对,看了眼苏洪:“与公差无关人等,入夜不能进入驿站。” 秋暖抓住苏洪的胳膊,看着衙役:“他不能进,我就不进,这么冷的天,留他一个人在外面,明天就要冻成冰了。” 衙役没奈何,解释道:“不是我和驿卒故意为难,普通无法在驿站过夜,这是律令。” 秋暖也不为难他们:“那你们进去休息吧!我陪他在外面,你守你的法,我守我的情。。” 她若是冻出个好歹,衙役可承担不起,退了一步,折中道:“我们给他拿床被子,让他缩在院中角落睡可好?” 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了,苏洪道了声谢,秋暖同意下来,等人都歇下了,轻手轻脚的来到院中,悄悄坐在他旁边,托着腮打量着他。 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以前的事,那个时候一家人悠闲的看电视,秋暖气咻咻的,老秋就哈哈大笑:“我们家的小公主怎么看个电视,都把自己气成这样,刚不是还说这电视有意思吗?” 秋暖就指着电视说:“垃圾剧情,之前是不错,现在烂尾了,这个人明明是自私自利的人,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去救人,人设崩的一塌糊涂。” 当时老秋温和的说:“我们家闺女聪明,但是有时候啊!人心不能想的太绝对,博施济众的人说不定也在背地里骂过人,十恶不赦的人说不定也扶过老奶奶过马路,人心都有柔软的地方,在意的人” 眼看他又要长篇大论起来,秋暖昂着高傲的脖子打断他:“我才不管这么多,反正对我好的人,我就觉得他是好人。” 老秋又摇摇头:“这样也不对,我们还是要有基本的善恶是非之分的,所以” 他一说教起来,就会滔滔不绝,秋暖和秋易都在背后叫他唐僧,不顾老秋还在说话,直接拉着秋易就跑了出去。 她想的出神,连苏洪什么时候睁开眼的都不知道,等回过神,就看到他在望着她。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驿卒披着衣服,拿着钥匙,急急忙忙的来开门。 四阿哥抬脚走了进来:“秋暖与苏洪呢?” 驿卒不识四阿哥,刚把灯提了提,就看到眼神犀利的蓝翎侍卫犀利寒气中带着不满的眼神。 吓的跪在地上回道:“秋暖在房中睡觉,犯人与衙役中并无一个叫苏洪的人,不过今日一同来的有个乞丐。” 桂忠问:“那这个乞丐呢?” 驿卒颤颤巍巍:“是衙役,衙役说给他拿被子,让他进驿站睡在角落的,与小的无关。” 说着就指了过去:“就睡在这里哎,人呢?可能是如厕去了,他并未找我拿钥匙,我也没听到开门声。” 桂忠走过去拿刀尖挑起被子,转头道:“贝勒爷,没人。” 今日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失了控制,四阿哥心里升起一丝烦乱,若真的对秋暖刀兵相见,那康熙定要发怒。 回头看了眼无损伤的锁,冷声道:“你去看看秋暖还在不在房中,其他人把驿站搜一遍。” 说着又低声对着桂忠说了几句。 秋暖藏在柴堆后面,离的不近,话也听的断断续续,只听到自己和苏洪的名字,还有什么搜一遍,心里把四阿哥和康熙骂了千。 门口有两人守着,逃也逃不掉。 苏洪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别怕。” 是死是活,秋暖其实没这么在意,她在这里没有什么留恋的,只是牵扯到苏洪,她便是愧疚不已。 转头看他:“你要是因为我死了,后悔吗?” 苏洪想了片刻,随后笑了笑:“有点,我还有心愿未了,不过若是知道这个结果,我应该还是会来找你的。” 秋暖叹了口气:“你真够意思,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去找他谈判去。” 说完就猫着身,往另外一个边角去,随后站起来喊:“四阿哥。” 她站在清冷的月光里,穿的厚重,显得臃肿,脸上的肤色也黑了不少,如同在街上遇见那次,肆意的像个小少爷。 苏洪心里又想,小树说的真不错,还真是不太聪明,他们已追到此处,便是再也跑不了了。 最不想发生的场面出现,四阿哥沉默半晌。 苏暖笑道:“四阿哥是想装作不认识我吗?我刚才还听到你说抓我和苏洪呢!” 院中的烛光已点,印在四阿哥漠然的眉眼:“并未说抓你,苏洪租了城南的房子,有人状告他偷了院中树下的钱财,我只是带他回去审问,若是冤屈就会放了。” 既然不能让他们离心,那便先除了易秋这个身份,苏洪留下多有不便,还是要先行带走。 对于他的话,秋暖一个字都不信。 侍卫快到跟前,苏洪自己站了起来,抬步走向秋暖。 秋暖把他护在身后,才回头说:“虽然我不觉得你能跑出去,但是你多少也跑一跑。” 看了看一院子的人,又说:“算了,别折腾了,伤了疼的还是自己。” 她护人护的结实,四阿哥看着她进退两难,倒不是怕伤了秋暖,在他看来,秋暖无招兵买马的能力,一切都在掌控中,要指着他们活命,受些委屈又如何。 但他要顾着康熙,心中思量着是否把两人全带回,上策既已无用,那便只能换换别的了。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还未见人,就听到响亮的喊声:“四哥,四哥。” 四阿哥+秋暖:头疼,怎么他也来了。 十阿哥骑马到门口,看到院中对峙的情形吓了一跳,翻身下马,边对着四阿哥干笑,边走到秋暖身前。 随后回头,借着灯光打量了一番,肯定的点点头,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 大大咧咧的开口:“四哥,这就一点小事,发配什么宁古塔,那是人待的地方吗?你不会是因为看不惯我,才为难他的吧?” 说完回头对着秋暖憨笑了下:“你别怕,大舅哥。” 第56章 第 56 章 秋暖+四阿哥:????大舅哥? 十阿哥站如松,巍然不动,理直气壮的解释:“我去顺天府查了卷宗,他叫秋易,秋这个姓本就少见,另外又长的和秋暖相似,年岁大上两岁,肯定是秋暖兄长,皇阿玛说把秋暖指给我做嫡福晋,那她兄长我肯定要护着的。” 四阿哥神色有细微的变动,确定道:“皇阿玛说把秋暖指给你做嫡福晋?” 十阿哥:“嗯,皇阿玛是这样和我说的。” 一瞬间,四阿哥明白了所有,猜到了康熙的想法,一时说不清自己心中的酸楚,他以为此事康熙单独与他说,便是对他极为信任。 此刻看来,反倒是不如胤俄了。 面对大舅子,转头时瞬间露出笑脸:“你是否有个妹妹叫秋暖?亦或是表妹,堂妹?” 秋暖脑子有些乱,康熙又怎么想的,让她给十阿哥做嫡福晋,她现在可是宫女的身份。 想要刷大舅哥好感的十阿哥还在笑着,秋暖胡乱的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他的想法怪异,四阿哥也懒得去猜,冷声道:“胤俄回去,此事不是你能干涉的。” 十阿哥:“怎么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了?不过就是年岁小,不懂事卖了两个月的,此事说不定还是被人蒙蔽的,去年大哥侧福晋的兄长酒醉平白打折了一个学子的双腿,也没见顺天府把他发配宁古塔。” “我胤俄差哪了?怎么我的大舅哥偏要受如此委屈。” 他下巴微抬,仿佛说的是世间真理,在四阿哥心里,这就是无理也要搅上三分。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康熙指婚,四阿哥心中原就酸楚,此时更是恼火,今日事乱成一团,无法善了。 微微转身,让桂忠去安排房间,今日先行安歇。 他退了一步,十阿哥也松了口气,这才有空回头打量他大舅哥,眉头微皱,明知不该说,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大舅哥,我就好奇问问,你怎么长的比秋暖还矮,是幼时家中好吃的,都给她了吗?” 秋暖穿着宫女服饰时,显得身材高挑,此时穿的臃肿笨重,肉眼看起来,自是像个小矮子。 系统不在,她无法变成男音,此时紧闭着牙关,防止自己一不小心怼他,心里一直说别生气,别生气,这就是个憨货。 抬手指了指嘴巴,摇了摇头。 十阿哥震惊道:“你不能说话吗?” 苏洪适时上前,把秋暖挡在身后:“回十阿哥,我家少爷口不能言,还请不要怪罪。” 对于秋暖兄长,十阿哥怎么会怪罪呢!只是心里有些叹息,他大舅哥怎么就是哑巴呢! 十阿哥:“你是何人?” 四阿哥差事办的不利,心里气不顺,此时却好心的主动回他:“他叫苏洪,你这个大舅哥被发配宁古塔,他特来相陪,一路上披衣喂食的。” 秋暖低着头,在心里给四阿哥点了一首:你好毒。 十阿哥再看苏洪,眼中便多了一抹欣赏,赞道:“是个有情有义的。” 四阿哥对于这个傻弟弟,都没了生气的心,他们爱新觉罗家,怎么就有个这么笨的人。 房间都收拾了出来,十阿哥恋恋不舍的告别大舅哥,秋暖默默吐了口气,扯了下四阿哥,想要和他谈谈。 院中一时安静下来,两人走到驿站外,站在乌黑的小道上。 秋暖直接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书坊不能留,你这个身份也不能留,原是打算你回宫后,秋易这个身份被劫匪截杀。” 四阿哥说一半留一半,对苏洪的安排只字不提。 秋暖:“那你如何要抓苏洪?” 四阿哥:“他若陪着你,便会知道你没有死。” 秋暖转头看他,想分辨他话中真假,只是他面色如常,让人参看不透:“我这个身份为何不能留?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这个身份了,我又翻不了天去。” 为何呢?因为她用这个身份,开了书坊,此事知道的人不少,那些书的价值无法估量,康熙想收拢那些有才之士,自然要先把此人抹除掉。 若不然以后这些国之栋梁都感念她的恩德,那可就让人坐立难安了,到那时,她如名士大儒一般,登高一呼,再想除她这个身份,可就麻烦了。 就算不收拢这些看过书之人,这个身份也是非除不可,书因她而来,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总会开散而去。 现如今死去后,大家就算记得,却也只能感叹一声世事无常。 这话无法对她明说:“此事应当是你答应的,具体如何,我不得而知。” “那我的系统呢?” “不知。” 秋暖觉得自己不能当个稀里糊涂的鬼,四阿哥不知道,那她就回去找康熙问个清楚,不是她不怕死了,而是她觉得,无论她做什么,康熙都不会让她死。 再加上,她有些不放心四阿哥把苏洪带走。 “我要回宫见你爹去。” 四阿哥心里发沉:“嗯。” 原就一团糟的事,此刻更是棘手,还不知皇阿玛会如何失望。 这么好说话,有些出乎意料,秋暖走了几步,又跑回来:“要不我们天泛白就走?若不然十阿哥醒了,更难解释。” 四阿哥:“嗯。” 在十阿哥酣然入梦时,四阿哥已经悄悄带着人离开,一路进了宫。 秋暖回侍舍换衣,四阿哥先一步去见康熙。 康熙盛了碗汤,随意问道:“事情办妥了?” 四阿哥手指微蜷,跪在地上,艰难答:“回禀皇阿玛,儿臣把事情办砸了。” “何为砸了?” 刚说到苏洪跟了去,康熙就把手中的碗砸到他脚边,温热的汤打湿他的衣角,他却连动都不敢动,继续开口往下说。 康熙听的冷笑连连:“所以,你绕了这一圈,非但没有让他们恩断义绝,反而让秋暖看出了苏洪对她真心真意?” 四阿哥:“儿臣会想法追补过来。” 梁九功轻声走了进来,低声道:“皇上,秋暖来了。” 想到秋暖那能闹腾的模样,康熙又开始头疼起来,鼻孔喘着粗气,对跪在地上的四阿哥道:“出去,此事你不用再管。” 最后一句,犹如泰山压在四阿哥背上,快要喘息不了:“是,儿臣告退。” 康熙闭上眼缓了缓,才让梁九功去叫秋暖进来。 秋暖不知自己酒后和康熙相处的如何,她清醒时,一直是宫女,康熙是个严肃的帝王,抬脚迈进来,心里给自己打气:你是安全的,你是安全的,他肯定不敢伤你,不怕不怕。 走了进来,习惯性的坐在康熙身旁,随后反应过来自己是来谈判的,忙又走到他面前。 康熙就一直看着她,也不说话,秋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虚:“那个,你渴吗?我先给你上杯茶?” 康熙嘴角浮起一抹笑,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赶路回来,还未用膳吧!边吃边说。” 秋暖壮着胆走过去坐下,觉得酒醉后的自己牛逼大发了,这都混到和康熙平起平坐了。 伸手拿了快白糕,如小仓鼠般吃着,含糊不清道:“我想找你问点事。” 康熙放下筷子:“嗯,你问。” 秋暖:“我的系统呢?” 康熙:“朕让它回现代了,估计玩够了就回来了。” 秋暖诧异:“我的系统这么听你的话?” 康熙:“朕答应它,等它回来后请它吃满汉全席。” 秋暖:吃货,垃圾系统。 抬眼望了望他,说出自己的要求:“我不嫁十阿哥。” 康熙点点头:“可以,你不嫁他,那只能待在乾清宫,若是嫁了他,朕会放你出宫,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朕绝不拦着,你自己选。” 秋暖:“就不能我不嫁他,也能想去哪去哪?” 康熙:“不能,朕已经退让了一步了。” 他态度坚决,秋暖换了下个问题:“四阿哥说他把苏洪抓回京,是不想让他发现我未死,是真的吗?不会是想把我身边的朋友全都杀光吧?” 康熙夹了一筷小菜,细嚼慢咽,过了片刻给了她答案:“他既是你朋友,只要他不触犯大清律法,那朕就不会动他。” 之前的苏洪不能明着动,现在的苏洪更不能动,若不然有个好歹,那秋暖可真要不管不顾,结了仇了。 别看现在乖的像只小猫,那拍桌子的模样,可是历历在目,吃软不吃硬,还是要哄着。 他态度和善,秋暖壮了壮胆,身子前倾说出最后一个要求:“你看,那些书能不能印一些散出去,全民发展嘛!” 康熙:“那些书不适合平民,他们还是看四书五经,孔孟之道为好,朕会聚集有才之士,定不会埋没这些后世之书。” 虽然这话在秋暖的意料之中,但真的听到还是气愤不已:“为什么?你总不会是怕你的栋梁到时输人一筹吧?” 康熙现在对秋暖已经没有脾气了,放下筷子解释:“当然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论谁有了成果,都是功劳,朕赏他荣华富贵便是。” 因为什么,秋暖心里有猜想,此时装作不知,问:“那是为什么?” 康熙自知答案会让秋暖恼火,只简单道:“还不到时候。” 秋暖坐直身子,试图跟他讲道理:“你们当权者就是觉得无知好控制,不想让他们有自己的思想,认为他们知道的越多,就会想的越多,愚民好控,我说的对吧?” 康熙想否认,但看着她明亮的双眼,又觉得否认无用,便也没搭话。 秋暖往前坐了坐,认真道:“我不知道我跟你说过什么,是否说过历史,如果说过,你就应该知道,愚民的结局,就是被别人敲开国门。” “我知道,汉人多,满人少,你一直担心汉人反你,所有你们爱新觉罗的皇帝,或多或少的都会防着汉人,但是现在对于来说,谁当皇帝,关系不大,只要让他们过安生的日子,他们就会支持你。” “你们防来防去,为了怕他们反,哪怕窥探到外面的世界,也会捂着不让进来,最后呢?结果可是你想要的?” “如今,别的国家举全国之力发展建设,大清有了领先的知识,你却捂着不放,到时候这些书的知识落后了,就算没有了系统,你又能如何呢?” “我那个时代,高铁半个时辰可以跑六,天上的飞机半个时辰可以飞一千六,这是民用客机哦,不是军用的战斗机,手机我给你说过吗?两人即使相隔千万里,也可以随时说话,通过手机见面,更不用说还有很多家用电器。” 康熙的双眼越睁越大,整个人怔楞住,秋暖笑道:“那看来我之前没和你说过这些,是不是做梦都不敢这样想?但是这就是发展,你不要觉得这需要很久的时间,很快的,像有一个国家,只有两年的历史,却一步迈到了世界第一,这就是发展的力量,科技的力量。” “你看,我来了,给你带来了这么多超前的知识,就不说让你发展成第一,但是咱最起码不能受人欺负不是?你心放宽广一点。” “君也好,民也好,肯定都是希望自己的国家越来越好的,你封闭着他们的耳朵,他们的眼睛,只会让你的国家发展的更慢而已,就像是我以前看到网上有人说大清的可悲,说xx打来了,还在问xx在哪里?多悲哀。” 康熙听到前面那些数字时,心跳如擂鼓,让他始终平静不下来,那是三年后的发展,距离远到他看不到,距离又近到在历史上只是一小段。 和大清相比是如此的天差地别,后面秋暖的话,像一条闷棍打在了身上,他的皇位现在坐的安稳,对于大清来说,什么是大,什么是小?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想压下自己心里的情绪。 良久后,才说了一句:“你让朕考虑考虑。” 他能考虑,秋暖就已经很满意了,最起码这人听得进去。 撑着下巴又道:“我还想跟你说件事。” 康熙:“你说。” 秋暖:“你家四儿子不是个东好人,他吓唬我。” 第57章 第 57 章 康熙眉头皱起:“他如何吓唬你的?” 秋暖气汹汹的告状:“他把我关大牢里,这个我不气,但是他抽别人鞭子吓唬我,那人惨叫声都把我吓哭了,一夜没敢睡。” 这事刚才四阿哥倒是没跟他说,康熙替儿子找补道:“应该是刚巧提审罪犯,被你听到了。” 秋暖撇了下嘴角:“我才不信这话,他就是故意吓唬我,想让我恐惧,心里产生畏惧,以后乖乖听话,跟我玩心理战来着。” “我若是傻一点,胆小一点,不跟你告状,就白吃这个亏了,毕竟就像你说的,他提审犯人刚巧被我听到了,鞭子也没抽到我身上,我找不到他的过错。” 康熙心想,若秋暖不是后世人,只是养在深闺的女子,说不定胤禛此举还真的有用,不说往后如何,最少能威慑一阵,那凄惨的叫声,让她不敢有别的念头。 再加上后面对她的善意,恩威并施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惜,秋暖没有养在深闺,看的清楚,不吃这一套。 康熙:“你是想让朕抽四阿哥三十鞭?” 秋暖嘴巴微张,有些发傻,康熙还真是一个狠角色,那边二十军棍,这边三十鞭的,可都是自己亲儿子啊! 四阿哥此事做的让人生气,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想了想,四阿哥也还行,让她睡了个懒觉,还给了早饭,更安排了马车。 康熙垂下眼帘,能猜到她的反应,他若罚的轻,秋暖便会觉得气不过,自己偏袒胤禛,心中的气散不了。 罚的重了,她自己就开始于心不忍了,胤禛此举毕竟也未伤到她。 秋暖看着他不确定问:“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想看我心软?” 康熙没回她,对外扬声:“梁九功。” 梁九功忙进来,康熙:“传口谕:四阿哥办事不力,责罚三十鞭,你亲自去,盯着行刑。” 梁九功吓的半天不敢接话,偷偷瞧了眼秋暖,康熙:“还不快去?” 全程未看秋暖一眼,秋暖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梁九功,心里觉得康熙应当是在做戏。 梁九功领命出去,秋暖站起来,小跑到门口往外看:“皇上,你再不让梁九功回来,他可走远了啊!” 康熙嗯了一声。 眼看梁九功没影了,秋暖叹了口气,得得,认输了,她没康熙心狠有耐力:“快让他回来,吓我一次,也不至于挨三十鞭,你怎么老是喜欢军棍鞭子的,吓人。” 康熙眼露笑意,另叫了一个小太监去追回梁九功:“那你说,如何罚?朕把他关牢里,你也吓他一回?” 秋暖才懒得吓四阿哥:“算了,让他给我赔礼道歉就行了,这也就是我善良。” 正事谈完,秋暖开始给自己争取利益:“那个,我还有两个小要求。” 康熙:“说说看。” 秋暖伸了根手指:“第一,这宫女全年无休的太累了,咱们做五休二怎么样?上五天班,休息两天。” 康熙:“可,朕等下与梁九功说,你上值与否,全凭自己,不用遵守时辰。” “皇上,你这话,我都有点感动了。” 康熙笑了笑,养个人罢了,确实是小事:“第二个小要求是什么?” 秋暖:“我每七天出宫一次,可以吗?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派人跟我一起。” 康熙想了片刻:“可以,让十阿哥陪你一块。” 他的阳谋一目了然,秋暖鄙视道:“你还真是不放弃,见缝插针的想把我扒拉到十阿哥的碗里。” 康熙嘴角笑意加深:“你可以拒绝。” 秋暖心里骂了声老狐狸,她对十阿哥没有男女之情,对苏洪 秋暖垂下眼帘,无法骗自己,只有感动,可感动不是感情,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一定穿到那天晚上,狠狠的打自己几巴掌。 心情不好就不要乱跑,胡乱说什么话,耽误别人,渣女渣女,可再渣,也要去说清楚,两年之约提前终止。 心里愧疚发了芽,人家刚守了你一路,你就要去说我对你无情,秋暖,你好渣啊! 两人的谈判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秋暖对结果还算是满意:“对于造反系统,你打算如何处理?” 她不愿嫁胤俄,那原先的想法便要重新斟酌,小事随她,大事却由不得她做主:“还未定。” 这个事情敏感,秋暖不能多说,要不然就像有所图谋一般:“哦,那你再想想吧!” 事情谈完,一身轻松,秋暖脚步轻快的离开,留下康熙独自叹息,他信此时的秋暖没有反意,可谁能又赌以后如何,想到历史上晚年倦政,他连自己都无法全信了。 心里有了底,秋暖小日子开始自在起来,碳也没有定量了,想用多少用多少,想几点起就几点起,睡过头了,月英就把膳食端进来,不用讲究清淡无味,愿意吃辣吃辣,愿意吃甜是甜。 她裹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两下,这日子自在是自在,就是有些无聊了,系统怎么还不回来,想念手机。 月英端了些糕点敲了敲门,秋暖趴在床上:“进来。” “月英姐姐,今日下雪了,我又不想上值了,太冷了,起不来。” 这房间不大,却异常舒服,瓶中插着红梅,散着几缕梅香。 月英笑了笑:“你昨日说想吃马蹄糕,今日御膳房做了些,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刚梁九功让人来传话,说四阿哥来了。” 秋暖现在也能猜得到,月英就是康熙安排过来的人,不过她心中也不气恼,她与康熙无冲突,有个安排生活的人也挺好,就像现在,昨天晚上只是提了嘴马蹄糕,今日就做好送过来了。 贴心,太贴心了,四阿哥来了,来赔礼道歉了吗?秋暖笑嘻嘻从被窝里起来,乖乖坐好,不知道四阿哥那个冰块脸怎么道歉,要是随便说两句,肯定不行。 月英拿着梳子坐在床沿,手劲轻巧,没带来一丝不适。 “你当时给我梳了两次,我头皮都疼麻了。” “那时想着你应当不会梳头,总要找个由头,让你莫要生疑。” 月英:“想出宫吗?过两日初五开市,街上会很热闹,大的商户都会请舞龙舞狮。” 宫里寂寥静谧,宫外锣鼓喧天,秋暖重重点头:“去。” 哎,只是为什么要和十阿哥一起,原本她和十阿哥还算是个朋友,现在被康熙逼的,都不想见他了。 梳好头,吃了糕点,秋暖才往康熙那边走。 康熙寝宫内,书摆满了案头,四阿哥站在他身旁,看到他视线移到何处,就忙把那本书递过去。 梁九功进门道:“皇上,秋暖来了,是否让她进来?” 康熙未抬头,冲四阿哥挥了挥手:“你们出去说,她心思剔透,莫要辩解。” 四阿哥:“是,那儿臣不扰皇阿玛看书了。” 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赔礼道歉,走至门外,就看到不远处廊下的小姑娘,走路蹦蹦跳跳,跳脱到不合规矩。 停顿片刻,抬脚走了过去。 秋暖走了这一路,头上有了白雪,看到人就停了下来,用帕子扫了扫肩头,装着大爷的款,不知道这雍正在他爹的威迫下,会怎么道歉。 人已到跟前,却半天不开口,秋暖:“愣着干嘛?不道歉那我走了啊?这大冷的天。” 她转身要走,四阿哥拱手道:“当日是我思虑欠妥,多有得罪,还请秋暖姑娘莫怪。” 秋暖眨眨眼:“然后呢?没了?” “我当日的惊吓可是实实在在的,吃不下,睡不着,你这一句莫怪,就完事了?” 四阿哥:吃了一盘饺子,睡到太阳高升,可真看不出来惊吓。 这是得罪不起的人:“胤禛愚笨,还请秋暖姑娘指教?” 秋暖皮肤白皙,披着大红的披风,身后白雪把黄瓦掩盖,美的纯净,她却伸出了两根手指,俗气的比了个钱的手指。 “总要出点血吧?别说我讹你,你这一句话,我心里可是气不顺。” 四阿哥这趟差事真是心累无比,失了皇阿玛的信任,又要送了钱财出去。 “皇阿玛既让我给你道歉,那你提些要求也是应当的,不知道你有何想法?” 这个事,算事也不算事,三瓜俩枣的不值得开口,要的多了倒像是讹人了:“要不,你自己估摸下?看看这顿吓能值什么价?” 让四阿哥估摸,那便是分文不值,只是不敢再让她闹到康熙面前,垂眸想了想:“郊外有个庄子,你觉得如何?” 秋暖傻了下,随后眸中发亮,重重点头:“我觉得行。” 她单方面宣布,和四阿哥的恩怨一笔勾销,这太大方了,现在想想,四阿哥也太胆小了,怎么不多吓吓她。 她在大清的第一份产业,想想还挺好。 她喜意明显,怕她失望后再找康熙哭诉,解释道:“是个小庄子” 还未说话,就被秋暖打断:“没事,再小我都不介意,四阿哥,你放心,我不会跟你爹告状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私下解决,咱都是个讲理的人。” 四阿哥:可真没看出来。 秋暖踩着白雪,笑的犹如旭日阳光,一路上在想着,自己在庄子上的房子应该要盖成什么样的,最好再弄几个大棚,可以在冬天也吃上水果,她手机里面余额不多,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四阿哥回到康熙身旁,康熙翻了页书,随意问道:“她满意了?” 四阿哥:“儿臣把京郊外一处不大的庄子给了她,她很是欢喜。” 康熙放下书,看着桌上随风而起的龙檀香气,不知想着些什么。 四阿哥心中一窒:“不知此事是否是儿臣做的不妥?” 第58章 第 58 章 康熙站起身,走至屋外,满目都是洋洋洒洒的落雪:“朕在想,她初时是御膳房的宫女,来到朕身边当了奉茶宫女,此时是掌事宫女,无论她是否嫁胤俄,都会真切的感受到,身处高位是何种滋味。” “今日你给她一个小庄子,她欢喜,日后有人给她一个大庄子,她更会欢喜,久而久之,是否会想来的越来越多。” 这话问四阿哥,他的回答是:会,没有人愿意屈居人下,都是一步步滋养的,只是此话却不能说,只单单立在康熙身后。 四阿哥今日进宫,就是给秋暖赔礼道歉,事情办完,康熙也就挥了挥手,让他跪安了。 秋暖想事情想的出神,一不留神被人从后面提住了披风领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气到:“十阿哥你给我松手。” 十阿哥拎她跟拎小兔子一样,毫无压力,手腕转动,让她转了个方向:“爷惹你了?你生病爷还心里挂念,你却次次不见我,你可知我这两日做什么去了?” 披风被人拽着,把她的形象都毁了,秋暖气的一脚踹了过去:“你再不给我放手,我咬死你。” 腿上一疼,看她脸都气红了,十阿哥气虚的松开手,又把叠在一起的披风给她放好:“别气别气,我跟你说件事,你会感谢我的,我前两日遇见了你兄长秋易,他惹了祸事,被发配宁古塔,是我把他救下的。” 说完等着她感激的道谢,却只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哦,秋易啊,我小时候住在他家,他抓虫子捉弄我,往我饭菜里掺泥土,在我睡觉时一头凉水浇我头上,我们俩是仇人一般的关系,所以你救了我的仇人,还想要我感激你?” 秋暖说的实在是可伶,十阿哥脑中浮现几个画面,想到小小的她寄人篱下,这么受人欺负,气的双手握拳,手背青筋凸起,压着怒火:“爷去帮你报仇,怪不得这人长的面目可憎。” 秋暖打发道:“去吧去吧!最好是把他打一顿,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十阿哥脚步抬起又落下:“那我初五来接你出宫。” 看她点了头,他才略带不舍的离开,直接出了宫。 他信心满满,秋暖心里发笑,能找到算你厉害。 当天,找不到人的十阿哥冲到四阿哥府,磨到天黑都未探到秋易的消息。 初五一早,秋暖还未起床,月英就敲了门。 秋暖悲痛道:“不会是十阿哥到了吧?” 月英:“十阿哥未到,是我让人给你赶制了两件衣服,想让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的地方再让绣娘改一改。” 这日子还真是和之前天差地别,起床试了试,都挺合身,也就不在睡了。 月英:“要用早膳吗?” 秋暖:“不用,我去街上吃一些。” 走到侍舍外,也没见那日信誓旦旦说初五来接她的人,也不等他,直接往宫门而去。 快要走到宫门口,十阿哥才急急忙忙跑来:“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我昨日问过月英,她说你最早也要巳时起,这才刚到辰时。” 她出宫是要见苏洪的,带着十阿哥肯定不方便,等下还是要想个办法把他甩掉,秋暖回头对他露了个笑脸,笑的十阿哥心慌。 “没事,你来的也不晚。” 宫门口除了马车,另有人牵着马等候,秋暖疑惑道:“这么冷的天,你骑马吗?” 十阿哥接过缰绳,拍了拍马背:“嗯,我的马,叫翼饮,有段时间没带它玩了,今日刚好让它撒撒欢。” 说着就拽过秋暖的手,放在马鼻下:“翼饮,闻一闻,她是秋暖,以后你要护着她。” 马的鼻息喷洒在掌心,痒痒的:“去哪撒欢?” “你不是想去城郊看庄子吗?” 好吧!月英还真是个传声筒,她昨日嘀咕了一句,就跑到了十阿哥的耳朵里。 翼饮被人牵着侯在一旁,两人走到街角,果然如月英说的那样,锣鼓喧天,人人喜气洋洋。 秋暖指了指人群后的糖葫芦,转头对十阿哥说:“你可以去帮我买吗?” 十阿哥看了眼糖葫芦的位置,随后伸手抓着她的手腕:“今日人多,你别走丢了。” 他眼中的关切明显,秋暖叹了口气,还是不能偷偷溜掉,否则十阿哥要着急了,再折腾一下,传到宫里,下次康熙说不定就不让她出来了。 “十阿哥,跟你商量个事行不?我要去见个朋友,带你去不方便,你在巷口等我行吗?” 十阿哥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所以你说让我去买糖葫芦,是想甩开我?” 秋暖认错道:“我已经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你看,这不是找你商量了吗?” 他嘴角绷着,还是拉着秋暖的手腕往糖葫芦那边去,秋暖发愁,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从小贩手中接过一串糖葫芦,十阿哥瞥了她一眼:“走吧!你不是要去见朋友吗?” 走至人少处,十阿哥才把刚买的糖葫芦给她,只是依然对她没个好脸色:“你别想着甩开我,你自己一人不安全。” 秋暖认怂的点头如捣蒜,举手发誓:“我保证,不想着偷溜了。” 吃着糖葫芦,低着头含糊不清:“十阿哥,谢谢你对我好,只是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就是我对你无意,也不会嫁你,我已经与皇上说了。” 十阿哥低头,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头顶,不解问:“你为什么不愿嫁我?我五官英俊,身体强壮,善骑射通文墨,府中无侍妾,额娘去的早,也不会给你立规矩,以后府中全交由你打理,我也不像四哥那样板正,哪怕每日都睡到日晒三杆也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恍然大悟:“你是觉得我对你太过宽容,不够威严?” 像是她只要说个是,他就能瞬间冷酷无情起来,秋暖忙摆手,她可不是个受虐狂。 刚巧走到巷口,秋暖停住脚步:“你再这里等我就好,你自己想想,你是个阿哥,想嫁你的人有许多,别死磕我这一个,我真没想过嫁人。” 说完就想转身走,被十阿哥猛的拉回来,肩膀撞到他胸膛,疼的皱了眉,伸手揉了揉:“你是不是有病。” 十阿哥看着她的肩膀有些歉疚:“下次我轻点,你现在开始想。” 秋暖抬头:“啊?想什么?” 她眼神迷茫,如晨间小鹿。 十阿哥认真道:“你不是说还没想过嫁人吗?那你现在开始想。” 他抓的紧,秋暖用力挣了挣,比衙役锁的镣铐都稳固,气道:“你再不松手,我踹你了啊!” 十阿哥撩起衣袍,给她支招:“你朝着膝盖踹,会疼一些。” 秋暖:……就这样谁能不说他有病? “好好,我开始想行吗?快松手,我真有正事要办的。”? 哪怕她语气烦闷,十阿哥也开心了起来,大方道:“去吧!爷在这里等你。” 秋暖看着他得意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呸,厚脸皮。 这段路不远,十阿哥站在巷口就能看到书店的门口,也就放心了不少,这青天白日,应当不会有危险。 秋暖舒缓了心情,站在门口很是紧张,自己只是提前终止两年之约,也不算是渣女吧? 只是刚经历宁古塔之事,显得自己好无情,心里还是升起了愧疚。 重重呼了口气,伸手推开门:“苏洪。” 书已被康熙搬走,店内空荡荡,叫了一声,没有人应,秋暖继续往院中走,还是无人。 苏洪出去玩了吗,那怎么也不锁门?那便下次再说吧! 这样一想,心里猛的轻松起来,好吧!她是拖延症患者。 把房门关上,不经意间看到木色的门底暗红一片,像是被人用鲜血涂抹了颜色,秋暖的心猛的下沉,轻松的神色像是一瞬间结了寒冰,蹲下身寻找着痕迹。 把厨房,柴房,所有的地方一一查找,出来时手中握着破碎的布条,双目已怒到发红,康熙你个大骗子。 垂着头走到巷口,十阿哥看见她迎了上来:“饿了吗?先带你去吃些东西,再出郊外庄子。” 秋暖转身指了指书店:“我好像忘记锁门了,你去帮我看看。” 十阿哥不疑有他,抬步走了过去,手刚碰到门锁,就听到一声嘹亮的马叫声。 待看到秋暖踩着马镫,一跃而上,吓的他心跳骤停,快要忘了如何喘息。 翼饮先是焦躁的在原地打转,随后像是认出了这是刚才主人让它记得人,马腹被夹,朝着她的心意往前飞奔而去。 她如飒爽英姿的女将,在十阿哥追赶不及中,越来越远。 宫中康熙想了又想,还是让人把太子叫了过来。 书的事总要有人铺设下去,胤禛已知此事,由他安排会妥当一些,只是太子终归是太子,此乃伟绩丰功,阿哥总不能越过他去。 太子之前未见过这些书,翻了半晌便震惊不已:“皇阿玛,这些书是何处来的?” 康熙手指点在案头:“前些时日胤禛发现一间书坊怪异,便查了这些书出来,朕已让人加急刻印,稍后便会送一套到毓庆宫,你这几日先粗略的翻一遍,尽快拟个章程出来。” 太子应是,心中也能猜到康熙对他未尽全言,想到那日家宴四阿哥的晚来,心中了然。 他小时,康熙坐在龙椅批阅奏折,会让宫人在殿中放一张书案,让他在自己身旁做着功课。 此时,两人如那时一般,一高一矮,只是一个已长成英年,一个老之将至。 康熙开口,如当初一样,考教他的功课:“保成,若想拉拢一人,但她身旁另有一人,要使两人离心,现有三计,威逼,利诱,攻心,你觉得何为上策,何为下策?” 第59章 第 59 章 太子也如儿时一般乖巧,放下书想了片刻:“儿臣以为,要看对方是何人,以及这事是否要万无失一。” 康熙:“对方曾做过抛弃亲朋之事,此事也不容有失。” 太子沉思了片刻,随后抬起头道:“那儿臣觉得,利诱为上策,威逼为下策。” 康熙微微点头:“说说看。” 太子:“儿臣以为,此人面上看是薄情之人,那十有也是贪利之人,此事既要万无一失,何不妨舍他一些利。” 康熙:“威逼是下策,那攻心为何不是上策,他既是薄情寡恩之人,我们只要让那个拉拢之人落难,他自会离去。” 太子眉头轻皱,不过片刻便松开:“攻心也可,只是没有利诱稳妥,人心难测不好把控,若儿臣是那人,哪怕起了避祸之心,也会衡量一番,此人是否真的落难。” “要有东山再起之势,无论心里如何想,面上肯定要做出一份深情厚谊,与君共患难之态,同生死,往后必定会共富贵。” “如此一来,对于我们来说,反而是得不偿失,陷入两难之地,利诱的话,成功更好,未成功也无恙,若此人真真是贪利之人,我们只要派人接触,露个话头,他自会攀附上来,更不用担心被拉拢之人知道,伤了彼此感情。” 康熙想,现在可不就是两难了。 秋暖骑着翼饮到了宫门,下了马入宫,一路跑到乾清宫,额头沁出一层细汗。 想不顾守门的小太监阻拦直接推门而入,想了想还是把手放了下来,陈四这才放下心来,忙道:“你等着,我先给你通传。” 秋暖嗯了一声,平复着呼吸。 片刻后,陈四从殿内出来:“皇上让你进去。” 秋暖冷着脸走了进去,未行礼,看了眼一旁的太子。 康熙原就打算把此事告知太子,此刻也未说让太子退下:“你说。” 他既然不在意,那秋暖也就直接问:“是不是你动了苏洪?” 刚陈四说她脸色不对,他想了想也未猜到是何事,此时听她提及苏洪,不由的拧了眉头:“苏洪如何了?” 秋暖直直望向他的眼底,想要寻找些蛛丝马迹:“我今日出书店,里面空无一人,门上有血迹,床下也有血色掌印,厨房柴堆上有因打斗时,碰到的筷子勺子落入其中,四阿哥当日想将苏洪抓回,应当也不是他说的那个借口吧?” “除了你,我想不到有别人,若是他没死,你现在把他放了,我可以当做此事未发生,依旧愿意配合你。” 她无端的诬陷让康熙心中有了火气:“朕说过不会动他,那就不会动他,朕贵为天子,一言九鼎。” 那床下的手掌血印,压的秋暖心里难受悲切,因为苏洪,也因为康熙,她怕,她怕康熙真的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知道自己在找死,却依旧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要说,你一直想让我嫁给十阿哥,苏洪就是这条路上的绊脚石,若不然这天子脚下他出了事,为何巡街的衙役没有发现,现场被人清扫过,留下的血迹最少有个两日。” “若不然,为何你让我嫁给十阿哥,你为了蒙古,嫁了一个又一个女儿,现在你为了牵制我,又开始牺牲十阿哥。” “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其他的阿哥,就是因为你知道十阿哥是草包阿哥,在所有儿子中,是最不中用的一个,你让他娶了我,就是放弃了他,他会是一辈子的阿哥,一辈子不能进权力中心的阿哥。” “你会让我嫁给别的阿哥吗?你不会,你只会衡量利弊后,找一个你觉得最无用的牺牲掉。” 康熙一定要她嫁给十阿哥后,她也曾想过缘由,想来想去,唯有这个理由最为可信,此事她一股脑把心中的猜测全都说了出来,连门外骤停的脚步声也未发现。 秋暖:“我不是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说,如果是你们抓了他,那就放了,不要为难他,我配合你们。” 康熙指着她,气的胸膛起伏,鼻子喘着粗气:“还从来没有人冤枉过朕,你倒是头一个,朕是想让苏洪从你身边消失,但上次既然已经答应过你,自是不会再出尔反尔。” 他像乌云密布的天,仿佛下一刻就要变脸,秋暖眼中怀疑不减:“不是你,也有可能是四阿哥,你只说你不会动苏洪,没说不会让四阿哥动苏洪。” 她话音刚落,康熙就抄起手边的杯子砸了过来,秋暖尚不及反应,身后的人就上前把她护在怀里。 四分五裂的杯子散落在脚边,秋暖趴在十阿哥怀里,吓的攥着他的衣袖,心如夏季的闷雷,响个不停。 康熙那杯子直直往她头上砸,若是真砸上了,现在就血流满地了。 看她乖顺了起来,康熙才闷哼一声,背手坐在龙椅上,心中余气难消,若不是胤俄在她身后,这杯子最多砸到脚边,震慑之意便不如此时有效用。 怒道:“朕坦荡荡,不做小人行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朕未做过,就是未做过。” 帝王一怒,惹人发颤,秋暖不自觉的攥着十阿哥的胳膊,强撑着说了一句:“那或许是四阿哥私自决定的,你们要是只抓了他,就放了,我害怕,我身上背不起人命,偿还不起。” “因为我有依仗,所以你们防我,害我,我都没计较,但是你们不能牵连到别人,苏洪原就是局外人,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因我而害他。” 她的话实在没良心,康熙不是没有法子整治她,只是未到万不得已,便不想那般做罢了,并非是怕了她。 手掌撑在龙案,点着她,恨不得让人把她拉出去打一顿:“朕防你不假,何时害过你,朕若真的想害你,你还能在这殿中蹦跶?朕确实不会杀你,但是想让你活着的法子千千万,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你是不是想试上一试?” 康熙觉得秋暖胡搅蛮缠,秋暖也觉得康熙不讲理,她好声好气的来找他问,又未直接给他定罪:“怎么没害我,前些时日我受了多少罪,哪怕我不知道你的意图,却也全都随了你的意思,老老实实配合,一点未折腾。” “我今日也只是问你一问,若是你抓的,你就放了,若不是你抓的,你也总要去调查个清楚,若不然我心里有了刺,对你我都没好处。” 康熙压着火气:“梁九功,让人把四阿哥喊来。” 他的目光刀子一般,落在秋暖的身上,秋暖垂下眼不看他。 殿内静可落针,紧张的气氛渐渐散去,秋暖这才发现还握着十阿哥的手臂,忙放了开。 康熙说没动苏洪,那应该就是没动吧?他应当不是一个敢做不敢认的人。 那苏洪去了哪里? 脑中两个小人,一个信,一个不信,互相争吵,不信这个小人被打的倒地蜷缩,却依旧存活。 太子立在一旁,发觉情形不对,不敢妄自开口,只是心如滚浪般停不下来,秋暖如此,皇阿玛都未让人把她拉出去砍了,回想刚才皇阿玛的考问,不由的在心里思量了起来。 此刻想来,秋暖也觉得理亏,她未见苏洪尸体,说不定人还未死,还是需要康熙帮着查一查,往后退了两步,反问道:“那你不觉得,我直接来问,比偷偷藏在心里,暗自有了决断好很多吗?要不然怀疑生了根拔不出去,说不定以后就搞小动作了。” 她与康熙的对话云里雾里,似是而非,太子垂着眼想着话中的牵连。 她的话语狡辩,康熙却莫名的气顺了些,起伏的胸膛平复了下来,只是依旧冷着脸不说话。 秋暖打量了片刻,小步挪到一旁,轻轻搬了两个圆凳,放了一个在十阿哥旁边,扯了扯他,小声道:“坐。” 随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十阿哥低头看着圆凳不知想着什么,等四阿哥来了,他也未坐下。 四阿哥请了安,康熙:“你动了苏洪?” 四阿哥一惊,顾不得想为何太子和老十都在这里,忙回:“回皇阿玛,皇阿玛自上次说不准儿臣插手此事,儿臣便把人都撤了回来,未伤苏洪一根头发。” 康熙瞥了秋暖一眼,冷笑道:“去查,查个一清二楚,好证明我们父子的清白。” 哪怕知道他会生气,秋暖还是小声的加了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要告诉我真相。” 康熙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一番,怒道:“滚出去。” 秋暖缩着脖子哦了一声。 等她离去,康熙才再次问道:“真不是你动的手?” 四阿哥:“皇阿玛,真不是儿臣。” 两人在心中同时思索起来,会是谁,此事其他人不知,谁能去害一个乞丐,挑拨离间? 太子与十阿哥既已知道,康熙也无意再瞒,让四阿哥给两人解释了一番,就让他们各自退下。 秋暖站在长廊一侧,心如被马踏般窒息,刚才气急,她说话不过脑子,只想着戳破康熙的真面目,说了十阿哥许多,不知十阿哥听到了多少,应该不会误会吧? 把那些话细细回想一遍,心更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她未想伤人的。 耳边似是响起秋易的幸灾乐祸:你这什么话都说的毛病,早晚有一天要吃亏。 十阿哥刚迈出门槛,就看到不远处的人,再也没有了上前嬉闹的心思,她与他,是动情的欢喜,自己与她,不过是个草包阿哥。 既如此,那便把这份喜欢收回,可能一月,可能一年,可能十年,无论多久,总会收回。 收回目光,转身朝着另一侧而去。 秋暖与系统之事,四阿哥先知,太子后知,出了乾清宫,四阿哥忙道:“二哥,原是听闻城中书坊有异,我才去探查一番,找人默了两本出来递与皇阿玛,皇阿玛看过后才与我说了秋暖之事,距现在也不过是短短几日时光。”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头,眼底笑意不明:“四弟不用急于解释,二哥自是会信你,去毓庆宫喝杯茶。” 四阿哥笑道:“刚巧口渴,那叨扰二哥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往前走着,四阿哥一如往昔,落后半步。 秋暖忐忑的等着,似是感受到了什么,脚步微挪,转身只看到远去的背影,似是斩断了一切,毫无留恋。 十阿哥是全听到了吗?可她不是那个意思,抬脚追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话全出自她口,也无从辩解,要不就这样吧!以后两人尽量少些交集,不能再干涉别人的生活。 苏洪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出现了,还是要快些斩断才好,切忌拖拖拉拉。 秋暖想的明白,只是心中似乎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她唯一的朋友也没有了。 系统未回,苏洪消失,十阿哥生气,还和康熙闹了一处,秋暖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被自己搞的乱糟糟的。 第60章 第 60 章 “小美女,别来无恙啊!” 阔别已久的称呼突然响起,秋暖蹲在地上加碳的动作顿住。 忐忑问它:“我哥醒了吗?” 系统:“醒了啊!” 肯定的答案让秋暖绷直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嘴角扬起,只是笑着笑着,眼中便湿润了起来,如清晨的露珠滴落在炭盆里。 他醒了就好。 系统:“小美女,好奇怪啊!我怎么突然跑到我小弟那里去了?” 秋暖装傻道:“我也不知道,我一觉醒来你就消失不见了。” 系统:“那就不管了。” 随后兴奋道:“我这次去我小弟那里,发现了很多好玩的,我都记了下来,我们一起玩啊!” 秋暖问系统要了手机,下单买了一些东西:“你帮我看看,我兵的进度栏有没有变化。” 系统打开任务栏给她:“还是三个,小美女你真没用,我都快走半个月了,你怎么还是没进展。” 兵依旧是3,那就说明苏洪没问题。 只是前几日她把康熙得罪的很了,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弥补过来,那日事过,冷静下来也能想的明白,此事应当与康熙无关。 次日,秋暖依旧照着之前上值的时辰来到乾清宫,规规矩矩的奉茶。 康熙下朝后像是未看到她一般,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秋暖恭恭敬敬,也无不满。 直至网上买的东西到了,才在他用过晚膳后上前,把东西放在案桌上。 康熙此次是真的恼了火,梁九功也不敢替秋暖说话,垂着眼立在一旁。 秋暖也知自己这次过了,伸手把其中一样往前推了推,小声道:“我看你晚上看奏折时眼睛有些不舒服,想着应该是老花眼,我帮你买了个老花镜,你看看能不能用。” 说着又推过去一样:“这个是手表,可以带在手腕上看时间,比较方便。” “系统回来了,我问过它,它说手机只有我的这台能用,所有就没买。” 说完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前几日说话没了分寸,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随后又补充道:“系统现在不在,更新软件去了。” 康熙捏着奏折,看了眼最后一样东西,秋暖忙推了过去:“这是酒,想让你尝尝看与大清的有何不同,不过我余额不多了,这不是最好的。” 他未说话,梁九功忙拿了两个酒杯过来,看着那瓶酒无从下手,不知如何打开,秋暖接过来打开,倒了两杯,不等康熙发话,就自己喝了一杯下去。 她如此识取,康熙这才恩赏似的看她一眼:“错在何处?” 现代的酒度数高,她直接一杯下去脑子昏沉,但还记得自己在赔罪中,也没敢私自坐下。 “错在没了规矩,来了这里,就要守规矩,你是皇帝,我不能对你大呼小叫。” 这话康熙也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她站的不稳,康熙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下说。” 秋暖哦了一声,坐下后:“谢谢。” 康熙原怒意未消,想把苏洪之事查清后,便借此机会让她知道帝王之威不可犯。 她如今自己知了错,也就愿意多说两句:“就如此喜欢苏洪?为了他当真不要命了?你可知,那日朕真的想了法子出来,打算收拾你。” 秋暖摇摇头,有些失魂落魄:“其实,不完全是因为苏洪。” 康熙捏着酒杯的手停了下:“不是苏洪,那是为了谁?” 她像是有些难堪,心里的话难以启齿:“你知道吗?就那日苏洪不见了,我看见了血,我心里第一反应不是关心他有没有事,而是他若是出事了,能不能不要和我有关。” 像是把心中的阴暗面撕开给别人看,秋暖说的艰难:“我就以前从来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我很自私。” “苏洪喜不喜欢我,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他对我有情,但是不多,所以当时衙役来抓我的时候,他离开我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是他追了来,我更惊讶。” “但无论他喜不喜欢我,我喜不喜欢他,这件事一开始的源头是我,错的是我,就一步错步步错,我就不知道怎么搞成了这幅模样。” “他对我有图谋也好,但是毕竟没伤害到我,但那日,我下意识的想法,让我知道我是一个超级超级自私的人,我感觉自己很差劲。” 她像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声音有些哽咽:“苏洪和你,我要是说我信你,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我当时就是心慌,想要证明他万一出了事,也和我无关,晚上想了想,你不会做这么不明智的事情,这事对你无利,而且要是真的是你,肯定不会有这么多的漏洞。” 康熙抿了口杯中酒,这三年后的酒,确实香醇了许多。 “既然那日已想通,为何拖到今日才敢说,你可知,若是再晚几日,你可能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秋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也未害怕他最后的话:“我想等系统回来,买点礼物再来道歉,要不然空着手没诚意。” 康熙哼了一声:“朕缺你的礼物?” 秋暖抬头,眼神有些迷茫:“啊!那手表和老花镜你不要吗?对,好像是欠你世界地图和清朝历史书来着,我现在给你买。” 说着拿出手机下了单,康熙看了看桌上的两样物件,很难说出不要二字。 但若是如此简单的饶过她,实在难解心头只怒火:“你嫁给十阿哥,此事朕不在计较。” 说到十阿哥,秋暖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酸:“我把十阿哥得罪了,他现在不理我,肯定也不愿意和我成婚的。” 康熙:“朕让他娶,他愿不愿都得娶。” 似真似假道:“娶了你若实在不喜,那便再多娶几个侍妾。” 秋暖猛的抬头,如坠冰窟,嘴唇抿的紧紧的,嗓子口像堵了厚厚的棉花,眼眶里面的眼泪强忍着才没落下。 康熙毫无心软,她若一开始听顺,十阿哥就算想娶侍妾,他也要打散了,现如今,也不想再委屈自己的儿子。 “随朕来。” 康熙起身往外走,秋暖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殿外,月英扶着她上了一辆马车。 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了下来,康熙带着她上了高楼。 垂眼望去,夜晚的大街灯火通明,尽是熟悉的面孔:小草,小树,玩杂耍的小孩,牵猴子的姑娘,买肉的大娘,算命先生,还有那已经养胖许多的养子 她来到这里遇到的所有人,除了苏洪,一个不落的全在这里。 一个个被蒙着眼,外围围了一圈拿刀的侍卫,仿佛随时可以拔刀相向。 秋暖眼中露出惊恐:“你要做什么?” 康熙平静道:“他们未触犯大清律法,朕不会对他们如何,朕只是想告诉你,就如你知道朕不会杀你一样,朕也知道你不会让系统走到最后一步。” “朕会让你活着,哪怕你真的有了反意,朕也不惧,你翻不出花来。” “打仗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你应当未见过血,朕原是想找几个死刑犯,让人当面砍了来,那死不瞑目,睁着眼睛的头颅一路滚到你脚边来,你才会知道,死人是如何的可怕。” 他的形容简洁,秋暖却像是想到了那个画面,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仿佛那几颗头颅真的滚了来。 “朕这一生,杀人杀的多了,见的死人也多了,你后笑容消失,安静的洗漱好,躺在床上后才拿出手机,把耳机塞到耳朵里。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秋暖睁着眼看着漆黑的屋顶,把康熙的话一字一句听的清晰。 听完时,天空已泛了鱼白,系统跑出来问:“小美女,你听什么呢?怎么也不放出来给我听听。” “奇怪,我昨天怎么有少了个时间段,难道又该清理垃圾了?” 秋暖拿下耳机,放了一首儿歌出来,系统用气流把声音包裹,听的欢乐极了,这次在小弟哪里带的时间久了才知道,除了外卖好吃,还有游戏,电视,音乐,它回来前下了好多好多,手机内存都满了。 康熙在下朝后看到秋暖有些意外,温和道:“今日怎么有心情来上值了?” 秋暖把茶递给他,笑着道:“那也不能皇上刚饶了我的失礼之处,我就放纵的恢复了原样,总要装几天样子的,毕竟别人都拿了新年红包,我还没有呢!” 第61章 第 61 章 她言语自然,态度亲近,像是对着自家长辈要奖赏,康熙喝了口茶,笑道:“梁九功,秋暖今年的喜钱为何还未发,记得补上,多补一些,从朕的私库里出。” 梁九功笑着应是,秋暖先是吓了一跳,随后贪财道:“多谢皇上,我好像要发财了。” 她财迷的模样让康熙大笑,随后挥挥手道:“那日事已过,莫装模作样了,不想当值便出去玩吧!” 秋暖承盘立与身前,笑嘻嘻的道谢,随后脚步轻快的离开大殿。 迎面遇到四阿哥,开心道:“四阿哥好啊!” 她穿着宫女服饰,如之前一般,见了不行礼不问安,四阿哥也怪罪不起,冷着脸回了句:“嗯。” 秋暖停住脚步,像是打趣道:“四阿哥,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可是上次庄子的事情,你还在记着?你要是实在心疼,那我就还你好了。” 她心存试探,四阿哥只觉得她又在找茬:“你并未得罪我,庄子的事已了,地契前几日给了你,官府那边也已改了名字。” 他话里的意思想表明:不要再故意挑事。 秋暖听完瞬间笑了起来:“那多谢四阿哥啊!四阿哥不心疼就好,要不然我拿的可不安稳,另多谢四阿哥办的妥帖。” 秋暖脚步轻快的走在羊肠小道,月英在不远处跟着,看着她像心情舒畅的样子,走走看看,像个无忧的孩子。 突然前面的人回头,笑容灿烂道:“月英姐,你怎么离的那么远,走近些啊!” 月英不知怎的,有些害怕离她近一些了,像是自己满身污泥。 两人走走逛逛,玩的累了,便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背靠背坐着,秋暖解释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姿势很亲密,像是最好的朋友一般,彼此依靠着。” 两人静静的未说话,彼此望向不同的方向,不用伪装,秋暖的笑脸也收了起来,拿着根小棍在地上划拉,像是随手一般。 脑中想着自己的问题,之前想着自己只能活两年,行事有些随心了。 现在却不能如此了,要好好的活着了,康熙有一点未说错,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造反,一来是她热爱和平,二来,是造反真的好麻烦,无论成不成功,她后半辈子别想睡个安稳觉了,就算成功了,也是被绑在龙椅上。 她在康熙身旁这么久,也不觉得他这个皇上有什么幸福感,那眉头时常皱着。 更何况,她也没那个脑子跟康熙斗,自己的底牌别人全部知道,系统还是个不着调的。 那只能表面上识趣的认清现实,在康熙的忍耐线中好好的活着,秋暖眸子闪了闪,想着康熙的忍耐线是什么,1:不造反,2:可以没规矩但是不能触犯皇家威严,3:不给她兵权。 只要不惹他逆鳞,康熙的容忍度还算可以,就如之前。 想到这里她手中的枯枝点着地面,停顿了片刻,可是人活着,总要图点什么,找个目标,她当时进入公司时,目标是:想要查明真相,想要护着秋易,想要把公司拿回来。 这次呢!她在心里问自己:秋暖,这次你想要什么呢? 一是就如此认命的活着,只要对康熙言听计从,这一生最起码能保荣华富贵。 二是想法增加自身的砝码。 只是,在对立关系的情况下,康熙肯定不会让她做些什么,系统就如一条鸿沟,康熙不会信她,她也不会信康熙。 康熙昨夜的震慑,说恨也谈不上,要是有人的系统是掠夺秋家的家产,哪怕这人表明了不会这么做,她也会警惕防备。 不过要是昨夜他真的拉了几个人来砍,那秋暖就铁定恨死他了,他只是言语恐吓,也算说明,他也不想与她彻底交恶。 “系统,我问你个问题,我酒量不好容易喝醉发酒疯,有些酒味淡,不经意当水喝就不好了,你有什么法子吗?” 系统:“酒精是通过肠胃吸收,溶于血液,才会醉的,为了不让宿主死亡,我们系统有自带的医疗装置,我可以让你的血液排斥这些成分,自动转变,这样就不会醉了。” 秋暖在心里给系统大大的竖了个大拇指,厉害了,同时也松了口气,这就好,那以后和康熙说什么,自己就能完全自主了。 最大的隐患解决了,秋暖才敢问自己刚才想的问题:“系统,我是不是只要当女帝就可以了?” 系统:“是啊!你只要造反当了女帝,我的大业就算完成了。” 秋暖跟它掰扯道:“你看,造反的目的是不是要当女帝?” 系统不懂她怎么这么傻:“是啊!你真的笨死了。” 秋暖:“那其实造反是过程,女帝是目标,我们只要做到目标,过程是什么样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对不对?” 系统:有点绕。 不懂道:“有什么区别?当女帝不就是造反了吗?” 秋暖握紧枯枝:“不不,这不一样,我完成你定的那几条任务,最后当上女帝,就算是帮你完成了大业,但是造反这个词,其实没有标准的是不是?” “就是杀敌万千是造反,我不伤一兵一卒也是造反,我只要在这个段落里做到女帝就行。” 她说的弯弯绕绕,系统乱码了一瞬,随后气道:“我不管这么多,就是要完成造反大业,你不要老想着忽悠我。” 指尖传来刺痛,秋暖疼的蹙眉,枯枝掉落地上,有些激动的心平静了下来:“你别急,我跟你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形,其实,你就算抹杀了我,寻找了第二个宿主,就能确定他比我强吗?” “我再不好,也是你从现代带过来的,我心里是感激你的,尽心尽力的整合资源帮你完成大业,若是找一个古代人,许多东西他都闻所未闻,哪怕比我聪明些又如何?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我这是开局实在是差,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知道你一直嫌弃我笨,可是笨也有笨的好处,我忽悠不了你啊!” “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你是系统,终归比不上人的大脑,弯弯绕绕的你玩不过,就像,你发现康熙知道我们的秘密了吗?” 她说自己笨,系统刚想生气,就听到最后一句话,吓了一跳:“啊啊啊?知道我们什么秘密?” 秋暖心里舒了口气,还好自己最后一句话说的快:“所有的秘密,我是穿越的,有个造反系统,开过书店,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我身旁的月英是他的人,你去现代,也是因为他,要不然你怎么可能稀里糊涂的就跑到了现代。” 一片气流摔落到地上,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是不是骗我的?” 秋暖叹气:“我也想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你看,书店没了,你回现代去了,我还在牢里待了几天,你这么多次的时间断隔,真以为是自身的故障?只不过是他使得手脚罢了。” “此事我都发现了,你却还无所觉,你要是真的绑定一个聪明的,人家还不把你拆了,我笨也有笨的好处,对你真诚,你看我刚发现这个事情,就和你说了,无一丝隐瞒。” “更何况,康熙知道了这一切,他早已做了准备,有了防备之心,你不一定能成功,到时候你可不能绑定第三任宿主了,康熙把你的第二任宿主杀了,你是不是也就嗝屁了?” 说道这里秋暖心里也是咯噔了下,之前她怎么没想到这点,这点一定不能告诉康熙。 “你想去别的段落偷丧尸什么的这点,肯定也就行不通了,康熙都快把你研究明白了,现在就是还没办法彻底消灭你,肯定有方法拖着你,到时候不让你逃跑。” 系统身为一个系统,都感觉到了寒冷:“啊啊啊,你们人类怎么这么狡诈,我不要被拆成零件啊!” 它急了起来,秋暖才松了口气,任由它在自己脑中大喊大叫。 等到吵得实在烦了,才犹豫道:“我想了一个法子,既能让我们安全,也能帮你完成大业,不知道行不行。” 系统像是看到了救星,着急问:“你快说。” 秋暖:“我们不如和康熙合作吧!这个段落这么大,我们何苦死磕大清这一根骨头,对不对?” 系统:“什么意思?” 秋暖说出最终目的:“就是,我们去其他地方当女帝,我们不祸害大清,康熙也不会为难我们,说不定还会出动兵马替我们扫清障碍,我们俩只要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就可以了。” 如果换成这个目标,那事情就简单了起来,她和康熙没有了敌对关系,不用互相猜疑,这个时期应该还是有无主之地的,到时找一个地方,给自己封个女帝,系统这边也能交代。 系统忐忑道:“你不是说他很聪明吗?他能愿意替我们办事?而且那些兵马粮草声望的任务,你是一定要完成的,这是录入系统核心了的。” 秋暖想,康熙怕是求之不得,怎么还能不愿意。 不过此时为了压住系统,只能替康熙端着架子:“你说的也是,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和他达成合作协议,但是好难啊,我们都没筹码,你给的十万块钱都要花完了,手机软件也都锁住了。” 系统还有些乱:“你等我想想,我要找我小弟商量下。” 它安静下来,秋暖继续思量,系统应当会同意,三角关系最稳定,她少了酒这个缺点,就可以用系统牵制康熙,用康熙牵制系统,自己处在安全之地,谋取便利。 到时这一切结束,她就离开大清,天高任鸟飞,只是女帝这个任务,还是需要康熙帮忙。 那么,现在的目标就是:当女帝以及积累离开大清的资本。 系统要求的兵马粮草银钱,不需要她操心,康熙自会办妥,那就剩下声望了。 理清楚后,秋暖轻轻吐了口气,心里松快了些,站起身笑着道:“月英姐,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夜晚来临,秋暖闹脾气道:“我想在房间内洗澡,让人把水提来好不好?” 此举小事,月英无不应,浴桶被人提到房内,秋暖褪了衣服踏了进去,待了一会后又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过笔墨。 她现在要打消康熙对她的防范,有了转机的事情肯定要和他说,只是不能全说。 落笔道:想了个别处当女帝的法子,今日试探,系统对我施了小惩罚,我会继续劝它同意,近期莫要露馅,有事商谈,可写信让月英送来。 第62章 第 62 章 她没说把书手抄一份呈上来,康熙也未明着要,笼着手往前走,漫不经心道:“朕命梁九功清点私库,你与他一起,清点完了你再出宫。” 这句话像是只说了一半,秋暖拧着眉头想了又想,还是没猜到他的意图:“你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康熙抬脚迈上台阶:“喜欢什么,可记下来。” 秋暖猛的睁大了眼睛,停下脚步:天啊!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这就有点令人激动了,忙疾走了两步跟上康熙,声音急促道:“皇上,你是说让我去你私库里选东西?我喜欢的都归我???” 康熙未语,算是默认了下来。 秋暖双眼迷离,恍恍惚惚的跟着康熙回到大殿。 等康熙都批了好一会折子了,傻站在他身后的秋暖才反应过来问:“你就不怕我把好东西全选走了?” 康熙放下朱批,云淡风轻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丫头。” 像是一顶帽子落到头上,秋暖盯着康熙的后背后悔,她就多余问这一句,人家都这样说了,她要是选多了,都算是不识趣。 康熙合上折子,理了下腿上的衣袍,侧身道:“胤禟的婚期已定,在六月,你与胤俄的婚事,朕欲定在八月,胤禟福晋董鄂氏,父是从一品武职京官,到时定是十里红妆,你无父无母,只能从涂兰家出嫁,涂兰无论是穷是福,你都只是个侄女,嫁妆自是准备不多。” “朕无法明着给你备嫁妆,你这次先去挑选出来,等到六月小麦收割,到时朕会借着赏赐的名头给到你,朕之前说过的,公主有的,朕会给你,公主没有的,朕也会尽力的给你,你是儿媳,也是女儿,朕也是盼着你这一生和和美美的。” 康熙当帝王久了,平日里说话,也显得语气严厉,上次买的染发剂,担心无法解释,也并未用上,此时依旧是半头的白发。 眼角的皱纹如树叶上的纹路,丝丝条条,密的数不清有多少条,就这样侧着身,双手按在膝盖上,真的像操心自己的女儿一般,和她说着自己的安排。 秋暖像是吃了一整个柠檬,分不清是感动还是委屈,应是两者都有,鼻子一酸,眼泪不住的落下,哭的泣不成声,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隔了两个时空,不知她嫁人了,她爸妈在天上是否能看到。 如果能看到,应该也是感激康熙的,谢谢他的用心。 秋暖哭的像个孩子,连袖中的帕子都忘了,用着手背抹眼泪,对着康熙泪眼朦胧,耸了耸鼻子,抽抽噎噎提要求:“可以折现吗?御赐的东西不能卖不值钱,碎了还有罪。” 康熙嘴角抽了下,别人求之不得,千金难买的御赐之物,竟然被嫌弃:“那你就选些金银之物,首饰到时让人抹了印记重塑,瓷器字画的少选。” 秋暖红着眼,小声嘀咕:“要不我还是选几样吧!以后可以当传家宝,都是古董,没钱了还能拿去拍卖。” 这要是个儿子,康熙都能一脚踹上去,气的胡子都抖了抖:“世人都盼着自己的子孙富贵荣华,只有你想着儿孙落魄变卖家产。” 秋暖怂的后退了半步:“我这是未雨绸缪,看的开。” 梁九功带着秋暖清点私库,记录核对交给内务府,自己带着秋暖走马观灯的来回看了两遍,让陈四在一旁记下秋暖说的物品。 只是两天过去了,那个记录本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件东西,还是刚开始点的几样。 梁九功发了愁,低声问她:“都没有喜欢的?” 心里想着,后世人眼光如此高吗?皇上私库就有六个,其中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这是都看不上? 他们此时是站在金库里,秋暖像是对金库尤其喜 欢,这是第三趟过来了,箱子打开,刺眼的黄,快要闪瞎眼睛,秋暖坐在正中间,闻着迷人的俗气,突然觉得人生达到了巅峰,再也没有可奋斗的余地了。 摇摇头,高深莫测道:“梁公公,你知道什么叫挑花了眼吗?我觉得放弃哪一件,都是对这件东西的不尊重。” 说着拿起两锭金子:“你看,我要是选这一块,那这个手中的一块就会哭泣,说:为什么不选我,是因为我不够黄吗?” 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痛彻心扉道:“我实在是难以抉择啊!” 梁九功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既如此,那老奴就把这张单子报给皇上了?” 秋暖忙道:“那不行,那张单子才三件,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要是直选三件,等到八十岁的时候,估计还会后悔的哭出来。” 秋暖第一次发现自己有选择困难症,又艰难的添了点,把单子往梁九功怀里一塞:“剩下随便帮我加吧!反正皇上私库里都是好东西,选哪件我都知足。” 梁九功无奈,只能回去交差,康熙看着单子叹气,也不知是该说她太过贪心都想要,还是太过信任他。 拿着笔加了一盏茶的功夫,才住了手:“把这些规整出来先备着。” 梁九功伸头看了看,老脸笑成了一朵花:“秋暖这所说的选择困难症,看来也是福分,皇上加的这些个好东西,任她自己选,可也选不全。” 康熙又把单子看了一遍,无不妥才示意梁九功收起来:“到时的奖赏,户部会从国库里面拨出,朕这私库的东西再加上,她成婚的嫁妆也就差不多了,两个阿哥前后脚成婚,自是会被比较,若是相差甚大,与女子来说,总归是抱憾终身的,她又是个心气高的。” “她若真的能做到亩产五,于国是忠,于朕是义,朕自然不能薄待她。” 梁九功点头称是,面上有了沉重之色:“奴才还记得,小时在宫外,收成不好时,每亩地只能产个半石粮食,每顿饭吃个三分饱,更有甚者,一天一顿饭,饿了就喝两碗水充饥。” “秋暖姑娘若是能把粮食变成亩产五石,不知能救多少性命,功在千秋。” 康熙眯着眼转着扳指,估摸了下时间:“你去把阿灵阿叫来。” 梁九功忙退出殿门,让陈四带着人去宣阿灵阿。 阿灵阿提着朝服衣袍,急急忙忙赶来,听到太监说康熙让他进去,忙跨过门槛,跪下行礼问安。 康熙眉头深锁,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才抬了抬手:“爱卿平身。” 摸不透何事,阿灵阿斟酌着问道:“不知皇上唤微臣来,是否是有差事需要交给臣去办?” 康熙悔意浮现面上,指了指桌上的一纸赌约,让梁九功送下去给阿灵阿。 阿灵阿双手接过,低头看了眼就知何事,那日康熙出宫未做遮掩,又喝了酒在大堂闹的沸沸扬扬,早已知晓,更是私下里相聚的谈资,只是碍于龙颜,不敢透漏出去,更不敢说到康熙面前。 哪怕是御史,也在反复斟酌,不知该不该在早朝奏上来。 今日康熙把他找了来,阿灵阿不知康熙的想法,低着头看了片刻,随后抬头笑着道:“臣愚笨,一时竟看不出这落款是何人,不过这字颜筋柳骨,倒是仿的有几分像皇上。” 康熙心里说了句老狐狸,一句话说的,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面上揉了揉眉心,忧愁道:“就是朕的字,那日朕心情不错带人出了宫,醉了酒,竟与人打了赌,现在想来,此事可是难办异常。” 阿灵阿惊道:“这竟是皇上的字,那这赌约?” “赌约自然也是朕酒后定下的,今日让爱卿来,也是想让爱卿拿个主意。” 君臣时日已久,他如此说, 阿灵阿也就摸出了他的心思,这就是不想毁约,无论是否酒醉,一国之君毁约,都是一个话柄。 既然康熙没有毁约的意思,阿灵阿自然不会当个逆臣,劝着让他言而无信。 拱手道:“皇上,西林觉罗家臣略有耳闻,涂兰家无女儿,自是结不了儿女亲家,只是这赌约上皇上写的是与西林觉罗家结为儿女亲家,那此事就难办了起来。” 康熙心想,知道了这纸赌约,怕是满朝文武都对西林觉罗家臣略有耳闻了。 阿灵阿:“为今之计,只有让阿哥娶个西林觉罗家的女儿才好,只是西林觉罗家的女儿自是配不上阿哥的,微臣觉得接进府中,当个侍妾就可。” 康熙忙摆摆手:“上面是写的儿女亲家,当个侍妾算什么儿女亲家,这和毁约有何区别?” 阿灵阿身子顿了下,想了想继续道:“那只能委屈阿哥,娶个侧福晋了。” 康熙手搭在案桌上,身子前倾点了点头,像是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朕派人差过,朕身边的奉茶宫女秋暖,刚巧就是西林觉罗家的人,胤俄喜欢她,你应当也有所耳闻,要不然就把秋暖给他当了侧福晋,你觉得如何?” 阿灵阿脑中嗡了一声,想也不想的拒绝道:“皇上,十阿哥不妥,十阿哥嫡福晋都未订下,不适合订下侧福晋,听闻秋暖与其他娶过嫡福晋的阿哥们关系也都不错,想来更为恰当。” 十阿哥喜欢秋暖,无人不知,不是他这个当舅舅的心狠棒打鸳鸯,不想让他抱得美人归。 实在是美色误人,心间上的美色更为误人,十阿哥现如今都日日去个小宫女面前献殷勤,外人背地里笑了又笑,这要是娶进了府中,那还得了。 不知不觉间,十阿哥毫不遮掩的行为举动,不止让佟妃这些后妃觉得秋暖是个狐媚子,连阿灵阿等外臣眼里,都这样认为。 第63章 第 63 章 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康熙今日只是提前丢根绳给阿灵阿。 听他反对也无怒色:“那朕再思量思量。” 十阿哥在奉先殿跪了两天,阿灵阿从乾清宫出来后,从袖口掏出几张银票,隐蔽的塞给梁九功:“梁公公,这次十阿哥受人挑唆,让佟妃娘娘受了委屈,不知皇上那边现在可消了气?” 这白来的银子,不要多过意不去,梁九功把银票塞到袖口,笑着道:“皇上的心思,奴才可猜不透,不过想来是消了气的,十阿哥出了奉先殿回阿哥所睡了一觉,刚午膳时分把秋暖叫走,现在还没回来,皇上也并未说什么。” 说完转身离去,阿灵阿站在原地,犹如五雷轰顶,脚步沉重的往外走,那秋暖把十阿哥害成如此模样,他还不知道远离,太过儿女情长,如何才能在皇上跟前崭露头角,脱颖而出。 十阿哥还未迁居,他去阿哥所多有不便,下了值嘱咐小厮:“十阿哥出宫了记得来禀我,让他来府一趟。” 小厮忙弯腰点头应是。 寒冬过去,现已入春,虽未到春暖花开时,但也脱了棉衣,秋暖和十阿哥缩在御花园的假山中。 洞口过一人足够,待两人就显得拥挤,两个人只能错个身坐在地上,太过狭窄,像是空气都稀薄了起来,十阿哥的心不听话的跳了起来,低声问:“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秋暖挪到他对面坐着,无辜道:“孤男寡女的来这里,自然是要偷情。” 十阿哥自认自己是个胆大妄为的,但遇到秋暖,每每都招架不住,这人也不知怎么长的,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什么浑话都敢说。 偷情两个字让他耳朵瞬间发烫了起来,心里的好胜心起,猛的单膝跪地欺身而上,看着她的红唇道:“哦,那十福晋和我说说,你想如何偷情。” 秋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有进步,托着下巴眨眨眼:“哎,十阿哥最近刚娶了几个美娇娘,都没空陪我了,我只能找个俊秀郎君解解寂寞,委屈弟弟跟我受委屈了,只能藏在这里见面。” 说着抬手覆上他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滑动,愧疚的安抚,眼中全是心疼。 十阿哥猛的按住她的手,让那柔荑紧紧贴着自己的脸庞,不留一丝缝隙,咬着牙,狠厉道:“找个俊秀郎君解解寂寞,想都不要想,我活着不可以,死了也不可以,” 他眼眶泛红,像是气急了,秋暖看了半晌,抬起头摸了摸他的大脑门,似真似假道:“我可比你大方多了,我要是死了,你想娶谁就娶谁,想娶几个就娶几个,好好当你的十阿哥。” 她这还有个不定时炸弹系统呢,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嗝屁了,虽然她也不觉得十阿哥会给她守着,但是话还是要说的,省的到时候这娃心里有愧疚感。 十阿哥看着自己的身影倒印在她的瞳孔,心中又酸又气,邹然拦过她的腰,把人按在怀里,沉闷道:“你答应给爷守着,爷就答应到时候给你守着。” 他不自觉的说了爷,像是有几分趾高气扬,秋暖心里发胀,突然觉得,他这个自称很好,不懂以前自己为什么那么看不惯,一听就想翻白眼。 无论以后如何,她能感受的到,这一刻的他是真心的。 双手环过十阿哥的腰,下巴点在他的胸膛,抬头软糯道:“胤俄,你都不像个阿哥呢!” 她的声音像是麦芽糖,闻着就能甜到心里,十阿哥心软的像是春天里的泉水,喉咙滑动,声音沙哑道:“你也不像个宫女。” 秋暖像是说悄悄话般,浓密的睫毛微颤,小声道:“嗯,所以,我是愿意嫁给你的。” 说完就一把把人推开,像是个狠心的渣男,一瞬间就恢复成无情的模样:“快坐好,再抱 下去真成偷情的了。” 怀里一空,十阿哥猛然失落,想着时间快点再快点,到时候成了婚,想怎么抱怎么抱,被人看到了也不怕。 秋暖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动手给他褪去黑靴,把裤子了卷起来:“跪了两天,膝盖肯定伤到了,我这金疮药还是你上次给我的,用上应该会好些。” 那膝盖上青紫的明显,秋暖手指挖了一块药膏,在他膝盖打着转,细细涂抹。 十阿哥一手撑着地,一手拢着卷起来的衣袍,垂眼只能看到她的发顶,她离得近,呼吸落在他的膝盖,让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不大的心被眼前的姑娘填满,恨不得掏出来捧到她面前。 想说些什么,又嘴笨的不知如何表达喜爱,只软了语气道:“等成了婚,我给你洗脚,日日都洗。” 垂着头认真涂药的人,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眼若弯月明亮:“哦,那随你咯,你不嫌我脚臭就洗。” 一旁的黑靴静静的躺着,十阿哥看了一眼,又把视线移到秋暖身上,笑如春山。 “对了,我明天出宫种地去了,你自己好好备考,别太想我啊!” “我跟你一起。” 秋暖抬眸,眼中带着几分怀疑之色:“虽然我们俩都是厚脸皮,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你确定跟我一起,你还有心思看书?” “你到时候天天眼神跟着我打转,满脑子都是我,到时候别说考前十,落榜了才丢人。” 更何况康熙安排了这么多,就等着他到时殿前一跪,求旨赐婚呢!到时候万一没考上,康熙估计又要气的胸闷睡不着了。 她说的如此直白,十阿哥听的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精彩极了,最后咬着牙关道:“你可真是” 想了半天不知如何来说,秋暖了然的替他补充道:“我知道,自恋嘛!” 十阿哥也怕到时无法进入殿试,他可不想再等三年:“那我让家康跟着你,若是遇了事,你就让他回来寻我,他常跟着我,要是有不长眼的想找你麻烦,也要估量估量。” 她这出宫,康熙肯定安排的妥当,谁能有机会找她麻烦,不过十阿哥的关心,秋暖也不会拒绝,开心道:“那谢谢十阿哥了。” 十阿哥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不是叫我胤俄吗?叫什么十阿哥。” 听出他心中的不舍,秋暖按了下他下垂的嘴角:“好了好了,努力啊!我等着你金榜题名来娶我呢!” 当天晚上,月英抱着一个匣子来到康熙寝宫。 里面赫然是两本手抄书,康熙拿出最上面一本,快速的翻了一遍,用圆珠笔书写的娟秀字体,字迹越往后越潦草,应当是抄烦了。 康熙嘴角微动,这是写了不少的时间:“她何时开始抄的?” 月英垂眸回道:“那日来给皇上送惊喜后回去,当天晚上沐浴时,就开始抄了。” “其中一本是她读,卑职写的,秋暖说,后面的抄完了会再送来。” 康熙合上书,明知故问:“那你为何不上报给朕?” 月英未想替自己开脱,跪下俯首认罪:“卑职失职,请皇上降罪。” 康熙斜靠着软塌上,冷眼静看,手中的扳指转的缓慢,除了窗外的风声,无一人敢言语,烛火微微跳动,昏黄的灯光印在他冷冽的眉眼,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波涛。 过了许久,又像是没过多久,康熙又拿起匣子中的书,开口道:“回去吧!日后好好护着她。” 就像是冰雹打到挺直的麦穗,月英猛的软了腰脊。 咚的一声,额头砸到地上的声音响起,月英在康熙面前始终平静无波的声音,第一次起了波澜。 “是,卑职领旨。” 古代的夜空,繁星万里,秋暖蹲在侍舍大门口,抬头数着星星,门上挂着的宫灯随着风微微摇晃,她往一旁挪了挪。 万一掉下来别砸到自己了,疼是不疼,要是烧到头发,变成和十阿哥一样的大光头就遭了,丑死了。 余光看到迎面而来的人,忙站起来小跑了上去,看到她额头上还未消的红印,止了脚步。 月英眼中带笑,似是少了一层枷锁,走上前主动问:“是在等我吗?” 秋暖点点头,月英比她高了些,想抬手挽着她胳膊,又想起上次十阿哥酸溜溜,说不准挽月英胳膊的话,又把手放了下来。 侧身看着她额头道:“可是你没把我抄书的事情告诉皇上,所以他罚你了?” 月英摇摇头,笑容比平时暖了几分:“我并未受罚,皇上说让我以后好好的保护你。”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算是把月英给了她,许她以秋暖为主。 秋暖愣了片刻,随后小跑了两步挽住月英的胳膊,什么十阿哥不十阿哥的,全都忘了。 感动道:“月英,你真好,皇上也真好。” 她知道月英是康熙的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传给康熙,这是她的职责所在,所以并未让月英隐瞒。 于公于私,书都会给康熙,只是刚开始觉得康熙小气,想急他几天,自己偷偷的抄了点。 后来被月英察觉,秋暖以为她会和康熙说,谁知她替她瞒了下来。 次日,秋暖带着月英出了宫,十阿哥的侍卫家康在宫门外候着,三个人赶着马车来到城外的一处庄子。 秋暖站在乡间的小道,举目望去,荒无人烟,连条狗都没有。 怀疑道:“若我所猜不错,这应该不是皇庄吧?” 月英:“嗯,不是。” 秋暖继续猜:“新买的庄子?” “不是。” 好吧!猜累了:“你直接告诉我吧!这是什么地方,皇上想让我做什么?要是让我自己种,我最多只种一亩地啊!其他的空地我不管。” 第64章 第 64 章 立在她们身后的家康抱着刀,插话道:“这是十阿哥的庄子。” 秋暖猛的转头,惊道:“怎么是十阿哥的庄子了?” 家康:“因上次顶撞佟妃娘娘的事,皇上让十阿哥除了跪在奉先殿,又收了两处庄子。” “还收了两处?” 秋暖声音猛的提高,气的美目圆瞪,叉着腰胸口起伏。 康熙真小气,不舍得出庄子,收一处不就得了,还一收两个,贪心。 但想想都让她进私库了,又没那么气了。 “那人呢?” 月英:“人都迁走了,皇上说现在这庄子是你的,你可以去牙行,买些人回来。” 秋暖闻弦知雅意,这就是康熙提前把十阿哥的人撤了出去,要安排自己的人呗! 识趣道:“我不去了,月英你去挑吧!” 庄子大约有一,秋暖选了两亩种小麦,其他的交给康熙的人,他们爱怎么种怎么种。 秋暖花钱在网上买了麦种,现代的化肥倒是没敢买,解释不清不说,这要是自己种的亩产八,推广出去亩产五,别人还以为她藏私呢! 三月的春意盎然,万物复苏,花花草草的都冒出头来,除了顾着那两亩地,秋暖天天拉着月英上山,捉兔子,采野菜,玩的不亦乐乎。 家康在山上找了许久,才看到坐在草地上烤鱼的两人。 秋暖看到他很是高兴,忙伸手招呼:“快过来尝尝月英的手艺。” 月英手指轻转木棍,翻烤着已经香气扑鼻的鱼,听到秋暖如此说,就把烤好的鱼先递了一条给他。 家康摆摆手:“我不吃了,我要回京一趟,想问问主子有没有书信需要我带回去的。” 说完干笑了几声:“一定有的吧?一定有的吧?” 再没有十阿哥都快把他活剥了,十阿哥三天两头的送信过来,这未来福晋一封都没回过,反反复复就一句话:你让他好好备考。 有时候那表情敷衍的,家康都不敢学给十阿哥听。 秋暖才不想给十阿哥写信,她的字不好看不说,还有很多她都不认识,写一封繁体字书信出来能累死,十阿哥又看不懂简体字,麻烦。 又等到那句好好备考,家康的心都快沉到谷底了,这次十阿哥肯定能揍死自己。 不死心道:“再过两日就是会试,卑职要是只带这句话回去,只怕十阿哥会” 秋暖手中的鱼停在嘴边,诧异道:“这么快,再过两天就考试了?” 月英手上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她。 家康更是嘴巴微张,面脸惊愕,这未来福晋都不知道十阿哥那一日会试?这也太不关心了吧! 只是此事实在是冤枉了秋暖,她又不是古代人,那里能清楚什么时候考试。 还好现在知道了,可以补救补救,也顾不上吃鱼了,侧着身嘱咐家康:“你回去跟他说,让他这两日早些睡,养好精神,不准熬夜看书了,放松一下,要不然考试时会影响发挥的。” “还有,我很想他的,有时候都想的心疼,每次看到好玩的,好吃的,都想着等他来了一起玩,还有这后山上有很多猎物,他骑射这么厉害,我一直等着他来给我捉小兔子和野鸡呢!” 听到这里家康的肩膀没控制住抖了抖,未来福晋太可怕,自己的主子好可伶,她这些日子逍遥快活的,可一点没看出来想十阿哥,还想的心疼,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不用猜,都能知道十阿哥听到这些话后的喜笑颜开。 月英也是叹为观止,手中的鱼烤黑了,才回过神来,她之前怎么没发现,秋暖这么能忽悠,还是说她的忽悠只给十阿哥了? 不管怎么样,家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话,无论真假,都能交差了。 秋暖咬了一口鱼,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你和他说,他还有两日就要考试了,千万别跑过来了,来回太过折腾,万一因为没休息好而考砸,导致我不能嫁给他了,我肯定会椎心泣血,虽然我是愿意等他三年的,但是还是想尽早嫁给他的。” “你一定一定要说清楚,我不是不想见他,而是担心他太过操劳,等他考完试,我一准站在庄子前的那颗桃树下,等着他来。” 家康精神恍惚的下了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马,到了城门口,开始心疼自家主子,心中犹豫着是把秋暖的话复述一遍,还是告诉十阿哥秋暖是忽悠他的,根本没有想他。 想到秋暖那张嘴就来的甜言蜜语,和自己与未来福晋在十阿哥心中的分量,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十阿哥可怜就可怜吧!自己说真话,他非觉得自己是挑拨离间不可。 家康走后,月英打量了秋暖好几眼。 秋暖吃鱼吃的正香:“想说什么就说,我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人生第一次八卦,月英嘴巴张合了两次才问出口:“你真的喜欢十阿哥?” 秋暖不懂她怎么问这个问题,歪着头看她:“喜欢啊!不喜欢我为什么自愿嫁给他。” 月英点了下头,她没接触过感情之事,不懂。 秋暖蹙眉想了下,随后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刚才和家康说的那些话?” “嗯,我好像没看见你想十阿哥想的心疼,吃饭时,打猎时,也没有提过十阿哥,兔子我给你打了两个,你就失去了兴致。” 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像是在仔细回想,是否是自己记漏了。 秋暖趴在膝盖,哈哈大笑起来:“月英你真可爱。” “我是有想他了,当然了,也肯定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这不是想哄他高兴高兴吗!” “十阿哥有时候还挺可爱的,像个小孩一样,特别好哄。” 月英琢磨了好一会,最后实诚道:“不懂。” 秋暖:“你看,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就图一开心,他开心了,就会对我更好,他对我更好了,我也就会更开心,更喜欢他,多好的事,谁都不吃亏。” 月英疑惑:“可是,夫妇相处,不应该真诚吗?” 这话问的像秋暖是骗感情的渣女一样,她忙举手发誓,认真道:“我绝对是真心喜欢他,认真和他在一起的,这就是说些甜言蜜语,情侣之间的情调。” 随后放下手继续吃:“我说的话,肯定是他想听的,别看他一直说我说的直白,听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但是我总不能真的离不开他,想他想的心疼吧!我的世界里又不能只有他。” 想着古代对女子不公平的婚姻关系,放下烤鱼侧了身子,语重心长道:“你以后要是遇见喜欢的人了,可千万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他对你好,你们就白头偕老,对你不好,你就想个法子脱身,把他当成一坨屎。” “你们古代女子,大多数都觉得夫君是天,嫁了人就要一辈子围着他转,这样不对。” “我们那边,都是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结婚离婚常有的事,不过也有少数因为现实而勉强在一起的人。” “你别看你性格刚硬,武力值也不错,你这样的女孩子最容易受委屈,有苦有泪都自己吞,不哭不闹的人家还以为你不难受呢!” 她越说越担心,害怕以后月英万一嫁人了受委屈,一口气说了许多,月英看着她的眉头,静静的听着,心里想,她这一生,应当不会嫁人的,自己相貌平平,沉默寡言,手掌如砂砾,身上条条伤痕丑陋不堪,连缝补衣物都不会,无人会娶 这样的新妇回家。 秋暖刚才说喜欢说的真诚,月英不由的好奇:“如果你能回去,你会选择留下吗?” 秋暖心里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嘴里的烤鱼突然不香了。 捂着胸口苦着脸痛苦道:“月英,你好狠啊!这问题扎心。” “突然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渣了,虽然我很喜欢十阿哥,很喜欢康熙,很喜欢你,但是现在要是告诉我,我能回去了,我还是会选择回去。” 因为月英的随口一问,秋暖的烤鱼吃不下去了,坐在刚冒出头的草地上失神,她又想家了。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十阿哥算了,反正也回不去,纠结个什么劲。 十阿哥入了考场,秋暖也紧张了起来,像是自家有人在参加高考一样,成绩这个倒是不挂心,反正他就是一个陪考的,也不指着科举奔前程。 就是古代的会试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想想都遭罪。 十阿哥要参加会试的消息,康熙并没故意瞒着,知道的人不少,这阿哥下场,成绩差是丢人,成绩好是应当的,一定也有不少人疑心康熙会给自己的儿子开后门。 不知道康熙打算如何做,才能让学子和相信,这考试公平公正。 小麦全都种到地里,秋暖等了三日,才等到家康从城内回来,看到人先问十阿哥可好? 家康看到她脸上的关心,心里放心了不少,看来未来福晋还是牵挂十阿哥的。 “十阿哥出了考场,已经回了宫,明日再出宫继续考。” “十阿哥让卑职告诉未来福晋,说他知道你很想他,也很想嫁给他,等他那边考完,兔子你想要多少都可以,这天下就没有他射不到的兔子。” 知道他没事,秋暖就放了心,猜也知道十阿哥肯定说了一堆,开口打断家康:“十阿哥其他的话你等下再说,你先说说,今年的科考与往年有何不同?” 家康:未来福晋的关心有,就是不多。 第65章 第 65 章 “皇上早朝让各出一道试题,选了三份与皇上自己出的一份一起送出宫,在学子进入考场后,请了学子的家人与小厮到考场前,先依次展开四份试题,随后合上匣子,再选一人上前抽今年考题。” “另选了部分学子家人与几大书院的院长和夫子,进入考场,一人一侍卫共同巡视考场。” “同时命西林觉罗·涂兰,与西林觉罗族另几人一同看守考卷。” 家康一口气说完,秋暖心里给康熙竖起了大拇指,想的法子还挺好,在外人来看,十阿哥此次科考,得失最大的当属西林觉罗家,一步登天,还是穷困潦倒,可就看十阿哥成绩如何。 而康熙的心思未明说,但这前面两个安排,就像是表明不想结这个儿女亲家,要把十阿哥作弊的路堵死。 心里觉得十阿哥作弊的人肯定还是有,不过只要大多数认为十阿哥是凭着真才实学的,那就是成功的。 秋暖所猜不差,家康说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把十阿哥的话复述完,说的嗓子都快冒烟。 秋暖坐在地头托着下巴,突然异常想念十阿哥,麦子种到地里了,最近两天也无事,猛的站起来,冲着地中间喊:“月英。” 月英忙折回来。 “月英,我们进城一趟吧!” 月英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可是回去找十阿哥?十阿哥在宫里,我们明面上是被发配过来种地的,若是回宫找他,怕是多有不便。” 秋暖拉着她,风风火火的回房换衣服:“没事,我们在城里找间酒楼住,等明日去送他进考场就可以了。” 家康赶着马车,都快感动的热泪盈眶,不容易啊!终于让十阿哥等到了。 三个人前脚入了城,后脚就关了城门,秋暖直呼好险,差一点就进不来了。 连问了五间客栈,间间客满,秋暖站在客栈门前,直叹气:“爱情使人冲动啊!怎么就忘记这个当口,客栈肯定客满呢!” 回头求助两个土著:“有什么好主意吗?” 家康向前两步,抬头望了望:“寒冬已过,我们可以睡屋顶对付一夜。” 秋暖傻傻抬头,客栈那两层楼,是她望尘莫及的高度,别说睡,爬都要爬一夜。 还不待秋暖拒绝承认自己的无能,身后的月英就一脸踹了出去,只把毫无防备的家康踹的单膝跪地,嗷了一声。 踹过人的月英,面不改色,叫眉头都未动,秋暖暗道,狠人啊! 家康腰上挨了一脚,疼的他只抽气,握着刀的手紧了紧,站起来脸上带了怒色。 秋暖忙站在月英身前,边张开双臂护住她,边劝和道:“可不能打女人啊!” 家康想来也对,月英虽然不是柔弱女子,但也是女人,真打他也下不去手。 只是还不等他大方的表示下不为例,就听到月英说:“习武之人,不分男女。” 秋暖转头,偷偷摸摸,声音压低问:“他打不过你?” 月英:“嗯,最多。” 叔可忍婶不可忍,家康也是选出来一等一的侍卫,这宫女居然觉得自己在她手下过不了,太欺辱人了。 当前就把刀横在胸前,想要找个地方较量一番。 月英连眼都未抬,与秋暖说了一个地方,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前走。 还横着刀站在原地的人,听到前方传来明晰的对话。 “家康这么弱的吗?连都过不了。” “嗯,对于我来说,太弱了。” 一阵风吹来,吹动他的衣角,像个石像般,不知反应,脑海中都是那云淡风轻的三个字,太弱了,太弱了。 城中多有不便,不甘的收 起刀跟上去,暗暗发誓,等回了庄子,他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月英,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月英刚才说,有一个落脚的暗卫点,住处不大,但一应俱全。 屋顶和一应俱全的住所,秋暖肯定选择后者。 已快到宵禁,街上来往的人不多,秋暖对武功这两个字,有着万般的好奇,一路上问个不停。 “你们真的能睡屋顶吗?” 月英:“嗯,树上也可以。” 秋暖星星眼:“好厉害,上次说和你学武,你还没开始教我,你说我要是好好学,以后能打过十阿哥吗?” 月英毫不犹豫道:“打不过,你要是苦学个十年,大约能接他,这是在他无长进的情况下。” 秋暖:突然不想吃这份苦了 看出她的黯然,月英微微转头看她:“还学吗?” “学。”秋暖连一秒都未犹豫,她学这个是为了防身,又不是为了和十阿哥打架。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一处一进的宅子外,月英借力跳过墙头,拿着钥匙又折了出来。 利索的打开门锁,秋暖边往里走,边小声问:“这暗卫的落脚点我来住,到时不会被别人发现,暴露了吧?” 月英把门从里面关上,摇头:“不会,我拿了钥匙开了门,这处宅子就废了,以后不会再有暗卫过来了。” 秋暖脚步微停,环顾了下四周,心痛道:“这一晚上废一个宅子,好浪费。” 家康就慢了那么几步,就对上了一扇紧闭的大门,用力的拍了拍:“还有一个人呢!你们把我忘外面了。” 叫了半天门都无人来开,他后退了两步,还是直接翻墙头算了。 此处墙不高,只是脚刚刚踩到顶,就被人一脚踹到了墙外,墙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睡屋顶去。” 家康心如死灰的躺在地上,呈了一个大字型,想念在十阿哥身边当差的时候,另外他发现了一个事实,他好像,真的打不过这个叫月英的。 次日秋暖起了个大早,在街边的小摊上吃了碗馄饨,就守在了考场外,等着十阿哥。 四周同一景,家人送考,声声叮嘱,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独树一帜,身后只跟着小厮装扮的小文子,提着笔墨纸砚所用的篮子。 秋暖看了看别的学子,又看了看孤单影只的十阿哥,抿了嘴角,觉得心疼,别人都有人送,就他没有。 自己上一场就应该来的,还好今天来了。 脚步略带沉重的走过去,故意用胳膊撞了撞他。 十阿哥想事情想的出神,只觉得胳膊一疼,被人掐了一下,瞬间就皱了眉头,凌厉望去。 只见比他矮半头的男人,带着一顶湖蓝色的帽子,正背对着他。 还不待他斥责两句,那人就转了身来,抱拳道:“小人无意冒犯了十阿哥,还请十阿哥恕罪。” 这张脸,日思夜想,乍然出现在眼前,十阿哥脑中空白了片刻,随后便咧开了嘴角。 两人往角落里走了一步,十阿哥高兴的语无伦次:“你不让我去找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秋暖靠近了一步,抬眼小声道:“因为我想你了啊!” 十阿哥的嘴角都快笑到了后脑勺:“嗯,我知道,家康和我说了。” 那边敲了鼓,喊着让考生进场。 秋暖眨眨眼,明知故问:“那你想我了吗?” 她眼里的光如日月,十阿哥一时竟不敢看,对于心中的欢喜,太过羞涩,无法言说。 “你矜持点。” 现下不是玩闹的时候,秋暖也不再逗他:“那我不问了,你在里面好好照顾自己,别渴了饿了冻着了,好好考试,我等你出来。 ” 话说出来,秋暖怔了下,随后呸了声,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巴,这话太不吉利,怎么像是他坐牢去了。 十阿哥自从额娘去世后,少有人对他这么牵挂,康熙的父爱是叮嘱一声让奴才好好伺候,阿灵阿这个亲舅舅的疼爱是时不时的送些银子。 关心他是否吃饱穿暖的人,除了小文子,就无其他人,而现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秋暖。 很荣幸,他喜爱她,她也钟情与他。 十阿哥的心中像是有个火把,一看到她,就碰到了火苗,整个人暖了起来。 身子往她身边挪了挪,两个人的衣角触碰着,秋暖了然的伸出手指,在他掌心挠了两下。 心里好想翻白眼,还说她不矜持,他这不是也是。 十阿哥得偿所愿,浑身冒着喜气:“这才第二场,你不用在城中等我,考完后我去找你。” 秋暖想着也是,他考完还要七八天,时间太久了,她还要回去种地呢! “那行,我在庄子里等你。” 说完面前的人还不动,奇怪问:“怎么了?” 十阿哥手不自觉的虚握着,心中紧张,微微低头小声道:“想了,每天。” 说完像是赶时间,也像是不敢看她的表情,转身就走。 他回的突然,秋暖想了一会才恍悟,这是他在说他每天都在想她。 心漏跳了一瞬,随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哎呀呀,她家十阿哥这也太可爱了。 理解理解,古代人,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嘛,什么想啊,爱了的,都觉得羞耻。 进步明显嘛,有了第一次,后面就有无数次,最好以后每天一句我爱你。 秋暖像喝了蜜一样,脸上的笑止不住,脚步轻快的走到月英身旁。 她们出门时,街上人还不多,此时太阳升起,金色的光芒落在屋脊房檐,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就此回去,甚是可惜,秋暖走在人群中,见到喜欢的,就买买买,反正她现在有钱了,家康抱着东西跟在后面,都快看不到脚尖了。 秋暖拿着一把油纸伞转身时,也觉得自己特别过分,怎么可以这么压榨人呢! 踮起脚尖把伞放上去,拍了拍手:“最后一件,绝对不买了,你把这些东西送到马车上再过来吧!” 一个优秀的侍卫,是能随时随地的记得自己的职责,家康用下巴固定住伞:“卑职要保护你。” 秋暖:“这一会没事的,我有月英。” 家康:扎心 他去马车处放东西,秋暖和月英继续往前逛,当走到上次猜灯谜的凤仙楼时,里面的嘈杂声异常明显,秋暖在门口停住脚步。 “他们还有什么接过不能退还,只能付钱的欺诈生意?” 月英认真回想了片刻:“没有了。” 古代消遣原就少,有热闹不看多抓心,秋暖抬手正了正帽子,迈着大步道:“走,咱们也进去看看。” 进了店门,嘈杂声更加明显,一楼正中间围了一群人,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秋暖刚想抬脚上去看看,余光就看到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着的一个人异常眼熟,他身旁的两个人身材娇小,那放在桌上如暖玉一般的手指,和细腻的脖颈,一看就是和她一样,女扮男装的。 不会吧,不会吧,十: 第66章 第 66 章 秋暖吃瓜心起,悄摸的走过去,坐在他临近的一张桌子上,伸手挡着侧脸,竖起了耳朵。 小姑娘软糯不满的声音传来:“我也想去看一看。” 十三阿哥严厉道:“不准,老实坐着。” 秋暖张开两根手指,偷摸的看了一眼,小姑娘低着头垂了眉梢,一看就是沮丧加委屈。 不由的在心里怀疑了起来,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除了康熙,是不是其他人都不解风情?十阿哥是那个直性子,十三阿哥怎么也是这样。 这边三个人像是在闹脾气,半天无人开口,秋暖轻手轻脚的起身,带着月英往中间热闹处走去。 “我压押十两,赌能中。” “我押二十两,赌能中。” “我押二,赌能中。” 一个个锦衣长袍的人挤在一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做贼一般,秋暖刚只听得吵,离得近了,才听清说的是什么。 不自觉的也小心谨慎了起来,拍了拍前面一个热血沸腾,垫着脚把钱袋子往前送的半大小子,伸手放在嘴边,小声问:“小兄弟,你们这是赌什么?” 那人手里还抓着钱袋子,察觉到有人拍他,不耐烦的回头看了眼:“自己问小厮去。” 说着就又转回去押注,随后猛的握住钱袋子,刚那人怎么这么眼熟? 秋暖也是捂着脸,抓着月英转身就走,她也没想到运气这么背,怎么遇到了阿哥团,她被发配种地是众人所知的,这偷摸的跑了回来,康熙自己知道就算了,要是其他人也知道了,别到时候康熙又迫不得己罚她了。 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快步拦住了去路,十四阿哥抬头打量了几眼,笑出了牙花:“嘿,还真的是你啊!你不是应该在城外吗,怎么偷偷跑回来了?” 秋暖见躲不掉,也就不再躲,实话实说:“我回来送十阿哥入考场。” 她如此直白,反倒叫十四阿哥不知道如何接了,好半晌才回了句:“你对十哥还真是情真意重,不惜抗旨也要回来。” 十哥也算是熬出头了,这秋暖是愿意给十哥当侧福晋了吧? 秋暖靠近了半步低着头问:“先别说这个,你先告诉我,这是赌什么的?” 想到赌局,十四阿哥笑的不怀好意:“赌十哥的。” 秋暖迷茫了下,随后双眼猛的发亮,直觉这是财神爷送钱来了:“可是赌十阿哥会不会考取前三?赔率如何?” 十四阿哥掂了下手中沉重的钱袋子:“中一赔二,不中一赔四,我这为了支持十哥,把老本都拿出来押他中了。” 秋暖逛了康熙的私库,未来的资产不少,但现在还是没多少钱,把十四阿哥拉到一旁,商量道:“你押我这边行不行?要是十阿哥中了,我给你一赔二,要是没中,我就和这个庄家一样,赚个零花钱,对你来说都一样。” 十四阿哥不解道:“为什么?你不相信十哥?” “当然不是,十阿哥这么聪明,别说一个探花,就算是状元也有机会搏一搏的。” 秋暖义正言辞的说完对十阿哥的信任,又假装羞涩道:“我这不是想讨十阿哥欢心吗,他要是知道我因为他的才学输了全部身家,肯定会更喜欢我,对我心生愧疚。” 随后叹气道:“你也知道,我身份太低,到时候进了府,最多就是一个侧福晋,也可能是个侍妾,全指望着他的宠爱过日子,他早晚要娶嫡福晋的,到时候美妻娇妾的,说不定一年半载都想不起我,我做这些,就是想让他多喜爱我几分,到时候多来我院子几回。” 十四阿哥虽说年纪不大,但也是宫里长大的,对她刮目相看道:“你这还没进府,就开始筹谋,说明你不是个笨人,再加上你 是我十哥喜欢的第一个女人,以后你老老实实的别奢望不该奢望的,往后日子差不了。” 秋暖蹙着眉忧愁:“谢谢十四阿哥吉言了,我这也是没办法,谁让我就是喜欢他呢!这辈子非他不可了,哪怕他日后对我生了厌,我爱他的心也永不会改。” 她这开口喜欢闭口爱的,十四阿哥听的浑身别扭,摆摆手道:“行了行了,那我这就押你这里。” 秋暖碰触到钱袋子的时候,十四阿哥又猛的收回去,警惕道:“我这里面可有二十五两,你有钱赔我?” 秋暖就没想过输,别说十阿哥考不上探花,就算考上康熙也会做做手脚给他压下去。 “有的,我算你二十两,等到时放了榜,我一共是给你五。” 十四阿哥不缺这五两银子,但秋暖这事做的大气,心里也舒慰了起来,把钱袋子一把塞她怀里:“行,那我这就算是二。” 秋暖:额糟糕,良心开始痛了。 转头让月英去找小厮借纸墨,十四阿哥豪爽道:“我们相识,你又是十哥的人,小爷相信你,就不用立字据了,你若是不还,我就找十哥要去。” 秋暖忙正色道:“这可不行,十四阿哥信任我,奴婢感激不尽,但做生意还是要立个凭据的,这样你拿着也放心一些,要不然到时你无凭无据的,这事可就说不清了。” 在十四阿哥的赞赏中,秋暖心里加了一句,你信任我,我可不信任你。 十四阿哥晃过神,奇怪道:“你就不怕我把你争宠的谋划,都和十哥说了?到时候他肯定觉得你心机深沉,对你不喜。” 秋暖抱着银子,笑了笑,明亮的双眸中全是信任:“十四阿哥你不会的,奴婢虽然在皇上跟前伺候,但也听过你的美名,怀瑾握瑜,玉洁松贞,一身正气,堂堂正正,从不做背后嚼舌根的事。” 这一个个词砸在头上,十四阿哥难为情的摸了摸耳朵,不自觉的挺了挺脊背,原来他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 十四阿哥是和十三阿哥一同出来的,月英拿了纸笔,三个人走至角落的那张桌上,秋暖才看到两个妹纸是八公主和十公主,失望了一下下,又不由的奇怪了起来,康熙现在怎么会放公主出宫玩了? 至于两个阿哥偷偷带公主出来,这个秋暖觉得不太可能,这不是找揍嘛!这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康熙。 他们带着笔墨过来,十三阿哥问了缘由,还不待秋暖说话,十四阿哥就开始抑扬顿挫起来 秋暖:刚才白夸了,大嘴巴。 拿起笔,聚精会神的书写了一番,停笔后点了点头,比上次的好了些。 刚想抬头让十四阿哥签字,就看到两位公主捏着帕子,擦着眼角。 秋暖迷茫脸,发生啥事了? 十公主现如今还未满十岁,小脸白净清秀,时不时的吃药,身子羸弱了些。 此时看着秋暖眼泪汪汪:“你对十哥情深如海,令人感动。” 八公主也感动异常,点头柔声道:“我这边也有些体己银子,一并交于你,希望十哥待你之心不变。” “不不,不用” 秋暖忙急着拒绝,十四阿哥是原本就打算押注,让别人赚了钱还不如让她赚,这俩公主可不一样,多可爱单纯,要是拿了这银子,她良心难安啊! 十公主歪着头,不解问:“为什么?是因为嫌弃我们的银子少吗?” 秋暖急忙找了个借口:“不不,只是有十四阿哥的银子就够了,再加上你们的,我到时赔不起了。” 听她如此说,两位公主眼眶又快要湿润,多么深的情,才能把所有的一切压上,只为了让十哥高兴一场。 八公主 拿出十两银子放在她掌心中:“这银子不多,算是我对你的相帮,到时十哥得了探花,你只要还我这十两就可。” 十公主学着姐姐,也拿出十两,放到秋暖手上。 这再推辞就不合适了,秋暖硬着头皮收下,心里想着这份情,以后找个机会还回去。 等到十四阿哥签了字据,论到八公主时,十三阿哥才开口:“你们就不想想,万一十哥考不上探花,榜眼,状元,你们的钱可就都没了。” 十四阿哥把字据细心的叠好揣入怀中,不可思议道:“十三哥你怎么如此想,我们阿哥有大清最好的师傅,就拿汤文来说,三元及第,两朝元老,见识和才学非一般人所能及。” “汗阿玛对我们要求甚高,五岁入上书房,每日寅时上课,风雨不阻,我们阿哥们又各各争气,才学自然是一等一的好,考个探花还不手到擒来。” “这大家不都是这样想的吗?你看着押注的,全都是押十哥中的。” 两位公主也是连连点头,就是,十哥怎会不争气到连探花都考不上呢! 十四阿哥的话初听有理,细琢磨却很是怪异,像是有人故意把十阿哥抬高一般,秋暖把笔递给八公主,皱眉问道:“大家都是这样说的?” 把此事装在心里,打算等回去让月英和康熙反馈下,查查看是否有人搞鬼。 看她似有所觉,十三阿哥抬眼看了下,心里赞了声:聪慧。 要是秋暖把两位公主的钱都收了,十三阿哥定是要打破的,现在是每人拿出十两,他也就不在多管。 至于十四阿哥的银子,十三阿哥理了理袖口,钱总归是要花出去的,输了就输了吧! 三分字据收入怀中,被十公主拉着坐下,问着她和十阿哥之间的心动与纠葛。 秋暖:看过几言情小说的人还怕这个?艺术来源生活,高于生活,她和十阿哥之间的事,经过一番包装,只把两个阿哥都吸引的错不开眼。 说到跌宕起伏处,门外提着衣袍进来一人,直接坐在十四阿哥身旁,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开口就转头问:“如何,可押上了?” 第67章 第 67 章 十四阿哥:“押了。” 九阿哥手握着杯子,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押了就好,到时赚了钱,可要请九哥来这凤仙楼吃一顿。” 十四阿哥喜眉笑眼,仿佛五已经到手:“自然自然。” 说着转头看向秋暖:“把钱准备好啊!” 九阿哥刚急问十四阿哥,未曾注意到秋暖,此时不由诧异问她如何回来的。 十四阿哥又积极的解释了一遍,只是和两位公主不同,九阿哥的脸越听越僵硬,最后接过那一纸凭证,半天没回神。 十四阿哥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这字挺丑的。”九阿哥把纸递给他,脸色缓和了不少,随意扯了个借口。 他太过明显,秋暖疑心起,试探道:“九阿哥,你也觉得十阿哥定能高中?”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九阿哥现在没心情和她说话,敷衍道:“当然。” 秋暖心里确定了七分,也不和他绕圈子,手扶着桌角,眯了眼角,小声并缓慢的说出自己的猜测:“九阿哥,那些捧高十阿哥的话,不会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吧?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来押注,若是我没猜错,这凤仙楼的局是你做的吧?” 她话落,桌上的人除了十三阿哥,其他的人都瞪大了双眼,齐齐转头看向九阿哥。 九阿哥心中一窒,怔楞住,随后反应过来忙否认。 他脸上的变换和默认也无异,秋暖心中有些气恼,收回手坐直身子:“是与不是,想必皇上自会查个清楚,要是我刚才说错了,奴婢给九阿哥赔罪,要是说对了,那九阿哥踩着十阿哥的名声赚钱,这吃相也太过难看。” 九阿哥此时年岁不大,做事还颇有疏漏,此事经不起查,被她说告于康熙,不由的乱了阵脚:“这些话并非我所传,但我也有所耳闻,一字一句都未有作假失真,哪怕汗阿玛知道了,也不会作何。” 秋暖面色发冷:“是吗?要是十阿哥如这人所言,考中了还好,要是十阿哥未考中,那不止他自己丢人,更是损了皇家的颜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哪怕这事无损皇家的颜面,也有可能害的十阿哥名誉扫地,十阿哥待他真心一片,他却如此作为,实属不该,还望那人想明白,好自为之。” 九阿哥心里发紧,嘴唇泛起一丝白:“押注如赌场,输赢不定,是他们自己选的,如何怪的了人。” 秋暖:“要是一人害你亏了钱,你不怪不怨?” 现代人输了基金,都要破口骂基金经理无能,古代人能会有不同?十阿哥身份尊贵,他们不敢当面骂,背地里肯定少不了,一个骂草包,两个骂草包,哪怕他得了个第四,草包这个名头还是有可能挂在头上摘不下来。 九阿哥心中生了悔意,但被一个宫女如此指责,面上实在是过不去,逞强辩道:“你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真是惹人发笑,你既想的明白,为何哄骗着十四给你银子,签了这张字据?” 他们俩刀光剑影的,十四阿哥听的发懵,扯过十三阿哥,傻傻问:“这是说,十哥很大可能考不中探花,这俩人都知道?我的五就没了?” 十三阿哥同情的点点头:“下次长点心,别听风就是雨,自己多想想。 秋暖把腿上的银子拿到桌上:“第一:我不是骗十四阿哥的银子,是他原本就是要去押注,只是让他换个人输罢了,第二:我现在就可以把钱还他并且给他道歉,你呢?你能做什么补救?” 九阿哥手掌紧紧握着膝盖,脸色发白,他不敢,这不是钱的事,此事决不能摆在明面上。 觉得他心理防线差不多了,秋暖按着钱袋子,软了语气:“虽然你是阿哥,我是宫女,但是我喜欢十阿哥,你伤害了他,我就肯定会不依不饶,你想赚钱没关系,可能不能牺牲别人来赚这份钱。”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衡量一下。” 九阿哥紧抿的嘴松开:“你说说看。” 秋暖身子前倾,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你对十阿哥的伤害已经造成了,所以你要弥补,这次所赚的银两,四六分,他六你四,当然了,你要是想与他兄弟决裂,以后老死不相往来,那就当我没说。” “四六分,我六他四。” “不行,他六你四。” 秋暖分毫不让,九阿哥盯着她另一根手指:“你先说说第二条。” 秋暖:“第二条,此次会试的人,你选五六个有望取得状元的学子,把籍贯,师从何人,家中如何显贵,藏书如何众多,自小的成就,全都宣扬出去,最好有少年成名的。” “另外也在这里偷摸的开几张桌子,明日把十阿哥这一桌挪到角落,此事比较急,要快去办。” “办好后,你有两条路,一条是瞒着,皇上是不是知道,就看你运气了。” “第二条,自己去请罪,你要是害怕,也可以找宜妃娘娘。” 九阿哥风风火火来,急急忙忙去,没再说谁四谁六。 留下尴尬的秋暖和她手中的银子。 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把三个人的银子都推了回去:“你们再思量思量。” 两个公主看着她,大颗的眼泪流了出来,秋暖急的想给她们擦,想想不合适,抬起的手又放下:“你们别哭啊,我知道你们的善意,原就想着你们要是亏了,就想个法子还给你们的,没想哄你们的银子。” 八公主哭的抽噎,断断续续道:“好感动啊!你好爱十哥。” 十公主也是不住的擦着眼泪:“原来这就是爱吗?比戏台上演的还感人。” 秋暖:...... 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也对着她感动道:“你好爱十哥。” 那为了十哥据理力争,不怕惹怒了九阿哥的样子,太感人肺腑了。 十四阿哥为人感性:“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女子对我这样,如果有,我一定不会负她。” 十三阿哥虽没直接说出来,心里也是如此想,这样的深情,得之是一生之荣幸。 他们都如此可爱,秋暖此刻竟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十四阿哥把手边的钱袋子又推给她:“既然字据已经立了,那就依照字据,我堂堂一个阿哥,还不至于赖这些银子,赢了我高兴,输了也无妨。” 八公主和十公主也都推了回来,秋暖捂着胸口,突然觉得这些银子好重,奇了个怪,她就想赚个钱,怎么现在开始良心痛了,真是愧对老秋和秋易的教导。 和他们的相处非一朝一夕,秋暖也不再推辞,把钱袋子给身后的月英,随后对着两个公主问:“你们有喜欢吃的水果蔬菜吗?” 虽不懂她为何如此问,十公主还是说:“几年前汗阿玛分了额娘一小块哈密瓜,额娘切成了三小块,给我和十三哥,八姐一人一块,香甜脆口的,特别好吃。” 话中提及章佳氏,她与十三阿哥和八公主都有了几分伤感。 秋暖真心喜欢这俩纯真的公主,看着她们承诺着:“那我回城外给你种哈密瓜,肯定让你这个夏天吃上哈密瓜,好不好?” 十公主诧异道:“可是哈密瓜我们这处种不了呢!” 无人把她的话当真,只当是她身份卑微见识少,不懂得哈密瓜是何物,十四阿哥取笑道:“你还真是什么大话都敢说,哈密瓜在几千里之外,上一次还是哈密回王派人在马车上放满鄯善土,把瓜苗种在马车里,走了半年才送了一枚瓜过来,你这说种就种,可当真是笑话。”“别说是无法种,就算是能种,你一来一回的运送瓜苗,也要一年了,还许诺十公主今年夏天让她吃上哈密瓜,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秋暖不与他争论,哦了一声:“那你到时候别吃。” 直接种在地里肯定不行,但是这不是有大棚嘛!而且瓜苗网上买呗,她可是有金手指的人,康熙要的飞机大炮没办法,一个哈密瓜,还是能做到的。 等他们回了宫,秋暖才敢带着月英回到凤仙楼,把银子往桌上一放:“全押。” 收银子的人胡子发白,看到她银子放的地方,忙停笔笑道:“每人最高押注五十两,我们明日还会另开几局,如江南的薛学子,那可是书香门第,祖上三辈都是举人出身。” “还有白鹿书院,吴院长的得意门生赵学子,更有七岁就能作诗的李学子,这次乡试更是解元。” “你看是明日再来,还是今日先押个五十两?” 这人说完笑着等秋暖的回答,像是她如何选都不妨碍,周围的人也商讨起来,有些暗暗后悔把钱都押在了十阿哥身上。 秋暖在人群正当中,等着她选择的人不在少数,心想九阿哥动作还挺快,虽然很想赚钱,但也不好太过拆台,伸手把钱袋子拢了回来。 拱手道:“多谢先生提点,既然如此,那我自然是回去好好思虑一番,明日再来的,把钱分散开来,赢的机会更大不是,这老话说的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听到的人连连点头,没押的人忙把银子捂紧,想着回去打听打听再说,押的人后悔不迭。 秋暖功成身退,抱着银子坐上马车,生无可恋道:“月英啊!四倍啊,四倍啊,一千多两呢!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把银子放在小桌上,捂着胸口倒在她身上痛苦道:“好难受。” 看她委屈的厉害,月英伸手抓起钱袋子:“我们三个人可以押一十两,也能赚六。” 秋暖趴在她肩头,揪心道:“算了,我们押了,到时候有人跟风就不好了,还好十四阿哥这些钱是赚的,不需要一赔二,要不然我非哭死。” 果然人就是要对比的,想想十四阿哥,秋暖瞬间不难受了,好惨,她这个外人想着他的银子就算了,一起长大的九哥也坑他的银子。 秋暖两手空空的入城,收获满满的出城,回到庄子睡的香甜时,乾清宫的梁九功弯着腰进来,把匣子放到软塌上的案桌。 随后伸手打开。 康熙放下手中的书,意外道:“今日的秋暖处的报呈怎如此多?” 梁九功笑着回:“说是秋暖今日回了城,来送十阿哥入考场。” 康熙笑了笑,当时酒醉选四阿哥,现在她怕是万幸选的是十阿哥吧! 从头开始看,看到她与十阿哥的儿女情长,康熙酸的牙疼,待到后面,康熙头疼的厉害。 看了两遍,盘腿坐在塌上,按着眉心,叹了又叹。 实在是想找人说说心中的烦闷,闭上眼无力道:“梁九功,你说朕的阿哥是不是都不聪明?” 第68章 第 68 章 梁九功吓了一跳,腰弯的更低,舔笑道:“皇上说的哪里的话,阿哥们可都是人中龙凤,□□之人,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比阿哥们更敏慧的了。” 想到匣子是关于秋暖的,他又弥补道:“秋暖乃后世人,想法与做法自然是与众不同的,但这并不是阿哥们不如她聪慧。” 康熙:“这公主也就算了,十阿哥也不说了,这怎么十四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也被她诓了去,看不出她的真假话。” 梁九功继续笑道:“皇上,秋暖在三年后的现代长大,所见所闻自是不同,这几位阿哥在宫中长大,再加上年岁小,未经过事,过几年便知道了。” 这话说的不假,秋暖也就敢忽悠几位年纪小的阿哥,真要到了太子,四阿哥面前,可不敢起这赚钱的念头。 只是这几个儿女一起被骗,康熙心里还是闷了会。 把今日的奏呈又看了一遍,新奇道:“你说这后世女子,是否都如此机敏?” 梁九功眼带笑意:“秋暖姑娘说后世女子与男子一般入学,工作,无需养在深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来心胸见识自是开阔了些。” 康熙点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见识人世,眼界自会不同。” 梁九功恍然大悟:“难怪皇上让人给众公主传话,说想出宫可与阿哥们一起。” 这话说的像是公主们不如秋暖一样。 康熙端起茶垂眼道:“朕的公主们秀外慧中,聪明伶俐,自然也是不差的,不过确实不如秋暖有韧力和朝气。” 梁九功自知失言,不敢再说,顺着康熙笑道:“皇上所说极是。” 秋暖是真心想给十公主种哈密瓜,在网上买了大棚种植所需的东西,在她纠结如何和人解释时,月英和庄子的管事带着人赶了来。 看到从未见过的东西也未露异色,笑呵呵道:“这可是需要搬到地里的东西?” 她点点头,一群孔武有力的“庄稼汉”把院中堆成山的东西扛走,秋暖叉着腰,心潮澎湃的,既然如此,那她可就直接开干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朝中有人好办事,她朝中的人还是康熙,真是走遍天下无敌手啊! 当下又在网上买了西瓜苗和玉米种。 她把那些书翻了又翻,又托店家去帮忙查查大棚种植的经验/理论。 毕竟就十万块钱,穷家要省着点花,材料用了便宜些的薄膜,只建了三个小型大棚,一棚玉米,一棚哈密瓜,一棚西瓜。 自那日回来,秋暖就和月英提了要求,一定要对她严格要求,把她当徒弟一样教,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秋暖瘫在地上生无可恋,月英可真实在,不过几天,就真把她练废了,一天两个小时的马步,再绑着沙袋跑两个小时,还真诚的说一句怕她经受不住,把强度减了减。 第四日,秋暖认输,在月英伸手来抓的时候,忙抱着床腿哭诉道:“我休息一日,就一日,我的腿都站不起来了。” 只是这么一休息,那腿酸疼了几天都没过来,月英也不催,她巴不得秋暖不吃这份苦。 秋暖偷懒的这几日,天天泡在大棚,坐在地上观察嫩苗。 小小的芽绿油油,只有小拇指盖那么大,看起来脆弱极了,秋暖刚伸手碰了碰,就被陈良大喝一声:“不准动。” 说着忙跑过来,吹胡子瞪眼的护着:“以后不准再碰,你这重手重脚的,昨天已经废了一棵苗了。” 秋暖吓的猛的收回手,反应过来怒视这个小老头,也不知道康熙从哪里找来的人,太气人了,自己的东西,偏偏来个人管东管西的,她连碰都不能碰了。 越想越气,挪到一旁伸手就摸了两下,赌气道:“我就动,我就动。” 胡子发白的陈良像是被人轻薄了一样,气的快要无法喘息,一屁股坐在泥地上,一拍大腿哭喊着:“我是罪人啊,我是罪人啊,我护不住这些嫩苗苗啊!我是大清的罪人,我是的罪人,我是千古罪人啊!” 秋暖憋的脸通红,你你的说了半天,最后咬着唇认输道:“我不碰了就是了,你想骂我就直说,还拐弯抹角的。” “你连西瓜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护的这么结实,当心到时候失望。” 陈良一瞬间止住哭声,灰色的衣袖一横,擦了一袖子的眼泪:“这苗看起来就不同凡响,想来西瓜也不是凡物。” 秋暖转转头看不下去,康熙还真是能找人治她。 这人六十多岁,身体硬朗的如四五十岁的人,一夜轮流睡三个大棚,真是不服老,秋暖都怕他闪着腰。 被人赶了出去,秋暖坐在地头,随手薅了根狗尾巴草,对着一旁的月英委屈道:“这小老头太欺负人了,一开始多和蔼可亲,全都是想套我话,我还傻傻的把注意事项都跟他说了个完全,现在是用完就扔,那大棚都不属于我了。” 说完突然警惕道:“不会是皇上想抢我的成果吧?这样可不行啊!他要是这样我会生气的。” 月英坐在她身旁:“不会,陈良之前是户部有名的糊涂虫,日日蹲守地头,上峰交给他的差事也丢在一旁,说他没空,被人奏了上去免了官。” 没想到还是有故事的人,秋暖听的兴起,迫不及待的问道:“后来呢?他怎么得了皇上的青睐?” “皇上接手帝位时,天灾不断,民皆饥饿,更有父食其子,自那以后,皇上就把粮食挂在了心上,在丰泽园开了一片水稻田,有空就会看一看,插秧,收成时无论多忙都会亲临。” “一日,皇上发现这片田的一株水稻与其他不同,高于众稻之上,稻谷更加饱满成熟,于是将这颗稻谷精心保存了起来,来年试种。” “陈良就是那时被皇上找到的,此事不是一时之功,只有耐得住寂寞,不追求功名之臣才可。” 秋暖:“是早御稻吗?” 她知道早御稻,月英也未诧异,点头应是:“这一种就是十年,陈良也没辜负皇上的期许,把早御稻种了出来,但各地水土不同,早御稻在京有成,在别处就不一定了,不可贸贸然让种植。” “陈良就走遍了大清,一处处的亲自勘测地质,确定可以种植早御稻的地方。” 月英随后笑道:“他那硬朗的身子骨,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这次也是刚刚回来,皇上说了一句,他就立马收拾包裹过来了。” “他幼年时父母饿死,姐姐把自己卖了给他换口粮,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被六旬的富家买了回去做小妾,后时常接济他,在他放榜那日,他姐姐服了毒。” 秋暖心里发闷,不解问:“为什么?她弟弟成才了,以后就可以当她的靠山了啊!” 月英叹息道:“那富商不说正妻,光小妾就有十几个,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想在后院活下去,并把弟弟供成才,不是那么容易的,除了美色与手段,她没有任何可以依仗之处,陈良要当官了,她这个当姐姐的会成为他的污点。” 秋暖嗓子口像是塞满了棉花,堵的发疼,头靠在月英的肩上,眼眶有些湿润:“月英,我听的好难过啊!” 月英拿手帕给她擦了擦眼角:“应该也是这个缘故,当年他无心仕途,渎职求去,这些年也未娶妻,膝下无子无女,官职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皇上对他有愧,平日也会纵他几分,这纵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些。” 金色的阳光透过薄膜洒了下来,落在那道白发灰袍的身上,他跪在地上,看着嫩苗笑弯了眼。 一个受过饥饿的人,他为了让其他人吃饱,奉献了一生。 秋暖心疼他,也心疼他的姐姐,这样的人生可真苦,看着陈良,她轻轻说了句:“月英,我以后再也不说他烦人了。” 在她感秋伤悲时,家康直接从远处跑来,活像是身后有狼追一样。 满头是汗的停在秋暖面前,呼吸急促的不能言语。 秋暖与月英对视了眼,啥情况? 家康歇了一瞬,立刻问:“你上次不是说在庄子外的桃树下等十阿哥吗?” 这语气活像是见到了负心汉,恨不得拔剑刺过去。 秋暖抬头迷茫道:“我记得啊!他不是下午过来吗?我吃完饭再去啊!” 家康谴责的表情一顿,摸摸头尴尬道:“哦哦,对,是下午,我怕你忘了,提前来提醒你。” 不用秋暖再说,月英直接拍了拍手站起身,拎着他的领子往一边去,随后传来拳脚相向与家康的哀嚎声。 秋暖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喊着月英加油。 庄子外的两旁种了几棵桃花,此时开的正好,微风一吹,几片花瓣落下,刚巧落在她的发间。 秋暖抱着树干来回转圈,十阿哥怎么还不来,好无聊啊! 远处的马蹄声入耳,她猛的停住脚步,踮起脚跟张望,随后提着衣裙,像着尘土飞扬的方向跑去。 待看清那成阵的马,忙捂着脸往回跑,糟糕,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自己笑的跟个傻子一样,巴巴的跑来迎十阿哥,也太没面子了。 她如此模样,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十阿哥心比蜜甜,扬起马鞭,甩开了其他人。 到了跟前,直接俯身揽上秋暖的腰身,如劫匪般把她横在马上,怕她难受,又掐着那细腰,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身后的口哨声接连起伏,十阿哥像是无所觉,一路策马来到山脚。 勒了缰绳,才低头轻声问:“这次吓到了吗?” 第69章 第 69 章 秋暖转头委屈道:“吓到了,好可怕。” 十阿哥乐的哈哈大笑:...“你这次装的太假了。” 他先下了马,错开秋暖递过来的手,直接覆上她的腰,把她抱了下来。 手掌的火热隔着衣服也能感受的到,秋暖拍了拍他的脑门,软糯道:“你怎么占我便宜啊,被十阿哥知道了,他会杀了我的。” 十阿哥已非当日阿蒙,那双手紧了紧,顺着她说:“他杀你又不是杀我,到时你不要供出我,爷再找个可人的。” 刚说完耳朵就被人拧在了手里,她表情凶狠,细腻的手指却未用力,十阿哥嘴角飞扬,嘚瑟道:“你果真是爱我到无法自拔。” 秋暖因他的自恋沉默了会:“兄台何出此言?” “八妹,十妹,十四弟全都告诉了我。”随后有些得意又有些苦恼的继续说:“你下次别什么话都说出去,害得我被他们取笑了许久,连四哥这个人都跟着他们打趣。” 秋暖:...... 想到那个画面,她指尖都在颤抖,颤颤巍巍的问:“所,所有人,都知道了??” 十阿哥想到当时被包围的情形,没好气道:“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去了漠南你辗转反侧,日夜难寐,这话以后和我私下里说说就好了,别再和她们说了。” 秋暖犹如五雷轰过这些话了? 虽然她脸皮厚,但是也不会把自己说成舔狗啊!她们还怎么给她加心理动态了。 “我不是,我没有,她们胡说的。” 十阿哥:“我又不会笑你,你这样说我高兴,只是以后偷偷和我说就行了。” 想到自己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舔狗的形象,秋暖欲哭无泪,恨不得离开这个世界,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再想到那跟着十阿哥一起来的一群人,秋暖快要无法呼吸,丢人啊! “九阿哥他们为什么和你一起来的?什么时候走?” 十阿哥还心心念念她之前说的兔子,拿过马背上的弓箭,拉着她往山上走:“他们硬要跟来,我一个人拦不住,汗阿玛还在一旁笑呵呵的说让他们一起,看看你是如何对我的,回去后和他说一说。” 秋暖脚下一滑,差点没摔下去,康熙绝对是故意的,十阿哥当时想讨她欢心,鞍前马后的,他心中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十阿哥不振夫纲,现在可算让他逮到机会了,肯定是做梦都要笑醒。 两个人在山上磨蹭到了太阳下山,秋暖才在十阿哥的催促下站起来往前走,身后是一长溜的白毛兔子。 秋暖牵着兔子,垂头丧气的下山,十阿哥揉了揉她的脑袋:“可是累了?” 说着蹲下身,回头示意她趴上来,秋暖扬了扬手中的绳:“这兔子怎么办?” 十阿哥:“就系这棵树上,回去让家康来牵。” 秋暖哦了一声,系好后趴在他背上,闷闷不乐道:“我很没面子哎!” 十阿哥:“不会的。” 秋暖等了半天都没见他说后面的话,气的在他后脑勺拍了下,念叨了一路他过分。 回到庄子,天已经黑了,十阿哥把缰绳递给一旁的小厮,一手拽过秋暖的胳膊。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就又到了他的背上:“你做什么?这都到了。” 十阿哥把她往上颠了颠:“给你找回面子。” 秋暖想骂他做事没章法的话停在了嗓子里,好像猜到了他要做的事,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小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十四阿哥他们也很少在外面过夜,此时兴奋异常,闹着要烤野味,一群人在院子外生了个火堆,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看到十阿哥背着秋暖而来,八公主直接握住六公主的手,激动道:“你看,我没骗你吧!十哥和秋暖的感情就如话本上一般。” 六公主笑的文静,眼中划过一抹羡慕,随后转了视线,去看不远处的一人。 在几个阿哥的打趣中,十阿哥淡定的把秋暖放下,夺过九阿哥手中刚烤好的一条鱼,转头问:“饿了吧!这鱼烤的不太好,你先凑合吃点?” 秋暖摸着肚子苦恼道:“可是鱼有刺。” 十阿哥:“我帮你挑刺。” 九阿哥手中空空如也,终是忍不下去:“那是我的鱼。” 十阿哥冷冷道:“你利用我赚了那么多银子,我还不能吃你一条鱼了?” 做错事的人不配说话,九阿哥忍气吞声:“能能,一条够吗?不够我再给你烤一条。” 秋暖一边吃着十阿哥挑好刺的鱼肉,一边冲着十四阿哥道:“你的钱已经快归我了。” 说完用脚尖踢了下十阿哥:“你只考了第八名,殿试应该拿不到前三了,要害十四阿哥亏钱了呢!” 十阿哥低着头细心的挑鱼刺:“你不亏就行。” 十四阿哥:......亏钱就算了,还扎心。 有对比就有伤害,十公主看了看秋暖的鱼肉,和自己手中的鱼刺,挪到十三阿哥身旁,小声问:“哥,你可以帮我去鱼刺吗?” 这鱼刺多又小,委实不算个好活,但对自己的小妹妹,又不舍得直接拒绝,委婉道:“你身边的宫女呢?” 自从章佳氏离去后,十公主对十三阿哥多了些依赖,赌气道:“我不想让宫女挑鱼刺,就想让你给我挑。” 十三阿哥叹气,自己的妹妹自己宠,认命的接过鱼。 想着不能厚此薄彼,抬头问八公主:“你需要哥给你挑鱼刺吗?” 八公主摇摇头,看着九阿哥抿着嘴笑:“你一人挑两个,还不知何时才能吃上,我让九哥给我挑。” 九阿哥:人在地上坐,活从天上来。 虽不是亲妹妹,但人都开口了,总不能往外推,无奈起身挪到八公主身旁。 三个公主两个都有人挑鱼刺,只剩六公主和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是唯恐她找到自己,直接害怕的摆手:“你找别人吧!我是不会给你挑鱼刺的。” 他的话声高了些,有些突兀,六公主脸上一热,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低着头红了眼,想起身离开,又怕她走了害得大家失了兴致,只轻声嗯了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秋暖把口中的食物快速的嚼了两下,拍了下十阿哥的肩膀:“我吃好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去给六公主挑鱼刺啊!” 看十阿哥不动,又伸手推了推他:“去啊!十四阿哥是个小孩,不会挑鱼刺就算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又不是不会。” 她的解围大家看的分明,只有十四阿哥抓住话头跟她争论道:“谁说我不会挑鱼刺了,我只是不想给她挑。” 秋暖撇撇嘴嫌弃道:“不会就是不会,承认了又不丢人。” 两人的争吵中,六公主接过十阿哥递过来的小碗,轻声道:“谢谢十哥。” 十阿哥只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如此的好,嘴角带笑:“不用谢我,要谢谢你十嫂。” 只有嫡福晋才能当得起她的嫂子,六公主瞪大了眼睛抬起头,不懂这句话是何意,秋暖不是一个宫女吗?如何当得起。 看十阿哥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敢再问。 等六公主说饱了,十阿哥才擦了擦手,坐回秋暖身旁。 发觉其他人都未关注这边,秋暖拉了拉十阿哥的袖口,示意他低头,悄悄的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侍卫:“他叫什么名字?” 十阿哥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眯起眼睛看着她:“哪一个?” 秋暖那颗八卦的心一点都没听出危险,又指了指:“就那个,侍卫里面长的最帅的,最高的,身材最好的。” 十阿哥气的心肝疼:“你看的可真仔细,连身材好不好都知道了。” 他鼻孔喘着粗气,秋暖再不知道他吃醋,可就真是傻的没边了,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你想什么呢?我爱你爱的无法自拔,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问你是有别的事。” 十阿哥猛的握了拳,把她的手指收在掌心,哼了声:“什么事?” 他不依不饶,秋暖只能捂着嘴小声说:“你就没发现,你这个六妹妹今天看了他很多次?眼神不自觉的就过去了。” 十阿哥今晚的视线只跟着她走了,哪里顾得上看六公主,心里的醋劲少了些,不经意的看了看六公主,正巧发现她又望了去。 理智分析道:“喜欢也没用,汗阿玛应当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这人怎么就说不到正点上,秋暖气的又拽了拽他:“你先说他叫什么名字。” 十阿哥:“博尔济吉特·策凌,他们部落当年在漠北溃败,一路逃到京城来投奔,汗阿玛赐居京都,命内廷教养。” “他无过人的才能,草原那里也没什么声势,想娶公主?” 十阿哥话未说出,答案也不言而喻,难,很难,虽然说出来难听,但公主大多都是抚蒙的。 他太过否定,秋暖直接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话不要说的太满,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过人的才能,不要小看别人好吧!我就觉得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十阿哥瞥了眼策凌:“其他的先不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我可没看出来策凌喜欢六公主的。” 秋暖高深莫测道:“你不懂,他肯定是很喜欢六公主的,我今天都悄摸的观察一晚上了。” 十阿哥:“你看了他一晚上?” 嗝屁,说话又不严谨了,秋暖忙转移话题:“不要在意这些不重要的事情,要不打个赌?就赌他们能不能在一起。” 第70章 第 70 章 十阿哥嘿了一声,气笑了:“你这是赌上瘾了?我们有什么好赌的,成婚后你理家,输赢不都是你的。” 这算是上交了财财政大权吗?秋暖顾不上赌不赌的事了,喜滋滋的问:“我要是把你的家业败光了怎么办?” 十阿哥抽掉她胸前的帕子,擦了擦手指:“我是无妨,就是辛苦我们的儿女了,额娘太不着调,女儿没有十里红妆,儿子只有个一穷二白的府邸。” 他动作轻柔,嘴角带笑,声音宠溺缠绵,秋暖心如小鹿般,脸上也有了一抹绯红,软绵道:“什么儿子女儿的,你想的还真远,我跟你说啊!这生孩子风险太大了,六……” 刚想说六公主好像就是难产去世的,反应过来猛的止住话头。 十阿哥看向她突变的眼眸,笑意不明的追问了句:“六什么?” 秋暖没好气道:“我是说就,就是不行。” 两人东拉西扯的闲聊,十阿哥也未追着问,她有事瞒着他,那又如何,反正能拉到自己怀里了。 十四阿哥想到今日下午看到的瓜苗,摸不准的问秋暖:“你真的能种出哈密瓜?那光滑透明的布是怎么来的,我与九哥他们看了半天,都未看出来是如何织的,问了庄子的其他人,他们都说不知。” 说起此事,一群人都停了动作,看向秋暖,九阿哥的眼中更是一片亮光,这可是好东西啊! 秋暖打了个哈欠:“当然能种出来,那个啊!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以前碰巧遇见过一艘外来的船只,估计是觉得这些东西无用,卸扔了下来,我看着挺好玩,就收了起来。” “这次不是想着给十公主种哈密瓜吗?我就日思夜想,为何我们这处种不出哈密瓜,除了土质外,还有什么和鄯善那处不同的,想来想去,就是气候阳光温度。” “所以就想了这个法子,把一处围起来,控制着温度,看看是否能成,普通的纱布漏风漏雨,油纸又不透光,这才想起之前捡的东西来。” 说完也不管他们信不信,撑着下巴侧身看向十阿哥,眨眨眼求夸奖道:“我是不是很厉害。” 十阿哥:“嗯,厉害。” 九阿哥急着问细节,秋暖只假装疑惑的想了半天,最后全都说:“不记得了。” 随后问:“对了,这两次怎么没见五公主出宫?” 她不想说,十阿哥侧身挡住了九阿哥的视线,示意他不要再问。 十四阿哥:“额娘不放五姐出来,她快成亲了,有很多事要嘱咐。” 说到婚事,十三阿哥转头问一旁的九阿哥:“你的不是定在六月吗,办的如何了?” 九阿哥用木棍挑了挑火,任意道:“差不多了吧!有礼部和我额娘,出不了岔子。” 他连眼皮都未抬,秋暖身子往十阿哥那边歪了歪,低声问:“九阿哥是对未来的福晋不满?” 十阿哥身子倾斜,靠近她的耳边回:“嗯,宜妃给他定的福晋有些微胖,他不喜,所以对成婚之事就不太上心。” 秋暖嫌弃的看了眼九阿哥:“他自己长的又不咋地,还嫌弃人家女孩子,过分。” 十阿哥盯着她因为不满,而微微嘟起的红唇:“就策凌长的好?” 醋意弥漫,秋暖翻了个白眼:“策凌就是比九阿哥长的好啊!人帅又有能力,还专情。” 她夸的真诚,十阿哥咬牙启齿:“秋暖。” 活像是想把她生吃了,秋暖吐吐舌头,她才不怕他。 庄子里条件简陋,那怕宫人提前布置了一番,公主们还是觉得不适,八公主和十公主想要回去,六公主垂着眼,手中的帕子搅了又搅。 大家都回宫,总不能她自己留下,只是回宫后……把车马送走,秋暖侧身看向身边的十阿哥,故意问:“你不走吗?你可还没殿试呢!” 十阿哥食指与拇指并严,压在舌尖,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发出,远处的骏马奔腾而来。 跨上马把她抱了上来,才回她:“殿试的名次看汗阿玛喜好,我就算是答的再好,也不会得个状元,还不如留在这里陪你。” 又待了六日,十阿哥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人往前走。 秋暖晃了晃手,面上依依不舍,十阿哥嘴角扬起弧度,很享受她的依恋。 等到十八相送后,跟在几步外的月英才道:“皇上说你若想回去,可以一同回去。” 还在惜别的两人齐齐转头:......不早说。 春风拂面,一行人骑马而行,慢悠悠的走着,骑到一半秋暖有些犯困,直接把腿迈到一边,一歪头半躺在十阿哥的臂弯,嘀咕了句:“我睡一会,你骑稳一些。” 她全身心的信任,睡的安稳,十阿哥低头轻笑,把她抱的更紧了些,放开缰绳给她理了下额前碎发。 等到有人处,十阿哥的手臂已发麻,给她调整了下位置,回头让家康拿件外衣出来。 家康忙不迭的抽出一件自己的外衣,十阿哥伸出的手一顿,冷冷道:“我的。” 待拿到自己的外衣,才蒙上把她遮挡起来。 “你先快马进城,去阿灵阿府上借一辆马车来。” 家康快马离去,秋暖伸手掀起头上的黑衣,不满道:“好闷,你的胳膊也太硬了,睡的难受。” 她睡眼惺忪,不自觉的撒着娇,十阿哥心里胀的发甜,只想什么都顺着她,低声道:“我让家康进城借马车了,等下再睡。” 秋暖睡了这一场,醒过来也就不困了,人渐多,就不适合与十阿哥共骑一马了,下了马活动了下腿脚,从月英手中接过一匹小红马。 她就不是一个勤快的人,自己拽着缰绳,冲着十阿哥抱怨好累啊! 十阿哥:......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未过门的福晋这么娇气。 一行人快要走到城门,才见家康驾着一辆朴素窄巴的马车,十阿哥打马绕了两圈:“这是阿灵阿府上的马车?” 家康盯着他不测的眼神解释:“是,他们府上说红轮车无空余,只能腾出来这一辆。” 十阿哥眯起眼尾:“这是谁用的马车?” 家康是侍妾出门都用此马车。” 十阿哥握着马鞭的手紧了又紧,眼中的火气恨不得直接烧了这马车。 这一次次的,秋暖也厌烦的慌,但是也知这和十阿哥无关,夹了夹马腹:“走了,这马车谁爱坐谁坐。” 十阿哥:“立马给我劈了当柴烧,烧开了热水送到阿灵阿府,说给阿灵阿大人沏茶喝。” 秋暖噗嗤一乐,转头看他:“你这是什么道理?” 十阿哥还是气不顺:“没道理,就是做起来舒心。” “他不是你舅舅吗?你这么下他的面子。” “就是因为这层关系,他知道违了我的意,我不会记仇,但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我惹他生气,他也只能气恼。” 秋暖:...一个个的都想的挺明白。 直接进了宫,秋暖先回侍舍换了身衣服,这才去乾清宫找康熙。 康熙像是在等她,也像是刚巧走到殿外,看到轻快走来的人笑道:“宫外的日子过的可开心?” 秋暖笑着点头:“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可开心了。” 康熙抬了抬手,指向前路:“今日天气不错,随朕走走。” 宫外生机盎然,宫内也绿意浓浓,秋暖落后他半步,笑嘻嘻道:“皇上,我在宫外都想你了,这要不是古代,我多少跟你来个热情的拥抱。” 康熙大笑:“还是别了,若是被人看到了,朕可就无法给你和胤俄赐婚了。” 秋暖想想也是乐不可支,像是遇到了许久未见的朋友,说着自己的近况,遇到的趣事。 “对了,我还顺便给你种了水果呢!用了些现代的物品,我和他们说是海外来的,被我无意间捡到的,这话有漏洞,你看看需不需要补一补。” 此事康熙已知,点头道:“朕已安排人处理了,另派了一支私密船只,往后你若有其他无法解释的物件,都可以说上。” “日后你就是十福晋,物件又有了来处,无人会太过追究。” 秋暖:“追究也没事,你可是皇上,就算是说这个天是方的,他们也只能说天是方的,不敢违背你,反正以后我不能解释的,就说是你给的。” 康熙无奈:“嗯,但也要稍微注意分寸,如那手机,还是要防着人,若不然朕可要头疼了。” 秋暖笑着道:“我知道的,就是必须的东西,我才会拿出来,例如薄膜,这也是帮助大清发展,对吧!你受累是应当的。” 康熙:“这就要看看值不值了,哈密瓜朕知道,这是你为了十公主种的,你先与朕说说,你种的玉米和大清的玉米有何不同,陈良只来信说长势喜人。” 秋暖蹙眉想了想:“一开始是因为我想吃了,后来和陈老爷子聊天,才知大清现在所种玉米不多,我问他原因,他说现在玉米多种在贫瘠之地,只有我的巴掌大小,一穗少则几颗玉米粒,多则二三十颗玉米粒,亩产下来也不过是,反倒不如种小麦和水稻这些粮食来的好。” “我这是找系统走了后门,买的后世改良过的品种,和你们这里的肯定不同,除了口感更加香甜,产量肯定也是不同的,如果种下来,亩产千斤是可行的。” 看到他眼中迸发出来的惊喜,秋暖忙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这是我的,系统说了,小麦是我与十阿哥门当户对的资本,玉米和西瓜不是,我要拿着赚钱的,这都是我赊账赊来的。” 康熙欣喜不减,乐呵呵道:“无妨无妨,应当的,你是要造反的,当然要赚些银子买兵马。” 第71章 第 71 章 系统刚才就悄摸的出了来,此时摸不着头脑:“这康熙今天怎么这么通情达理,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还以为他会哭着闹着要我们的东西呢!” 康熙背着手往前走,脸上笑意不减,秋暖一边跟系统胡扯,一边想着,拿过来的东西,就像是到了康熙碗里的食物,早晚不都是他的,他能急个什么劲。 康熙侧身问:“那个西瓜是何物?” 秋暖:“一种热带水果,就算没有我,你在十几年后也能吃上西瓜的,不过肯定没有我这西瓜口感好。” 康熙奇道:“朕是如何吃上西瓜的?” 秋暖眉头皱成一团麻:“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估计也是海外,你得到了一批西瓜种子,就让全国试种,最后只有每年进贡西瓜入京。” 想到她与十公主亲近,康熙笑着问:“你很喜欢十公主?还专门给她种哈密瓜。”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御花园的凉亭,秋暖扶着他坐下,弯腰给他斟茶:“喜欢啊!多可爱的小姑娘啊!她和八公主硬要给我塞银子,我当时都有罪恶感了。” 康熙:“她们年岁还小,心思是单纯了些。” 到了此时,康熙才想到,他把儿子问了个遍,女儿们如何却不知,抿了口温茶,随意道:“朕的公主们可都还好?” 公共场合,秋暖也不能坐下来,立在他身旁:“人活一世,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呢!就拿五公主来说,一生荣华富贵,最后花季而亡,算好还是不好?” 康熙放下茶盏,略感怪异:“你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亭外的赏鱼池波光粼粼,秋暖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突然问起公主们,我就想到了,可爱的十公主只活到了十九岁。” 康熙一怔,放在石桌上的手猛的收紧:“为何只活到了十九岁?” 秋暖:“她出嫁时,亲哥哥,十三阿哥被你关押了,到了蒙古不过半年,就接到了亲姐姐八公主难产而亡,后来不知道是你允了她回来,还是她偷摸跑回来的,在京城去世的,年仅十九岁。” 康熙嗓子发涩,艰难确定道:“八公主也早亡了?” 秋暖有些不忍说,最后还是轻点头:“嗯,难产,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康熙手心发凉,过了半晌:“你再说说,朕的其他公主。” “十一公主,康熙四十三年去世,年仅十三岁,三公主和六公主,是康熙四十九年去世。” “其他的好像就无早亡的了。” 鸟儿冲下水面,留下一片涟漪,康熙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沿着池边缓慢的走着。 无论何时,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最深的伤痛,哪怕他子女众多,宜不能避免。 春日暖阳照不散他身上的哀戚,秋暖也未继续说,有时候,知道未来也不是件好事。 日头西斜,康熙停住脚步叫道:“梁九功。” 梁九功忙上前。 康熙:“你把新一批的云锦给几位公主分了,让她们裁两件喜欢的新衣。” 说完看到一旁的秋暖,又加了句:“留一匹给她。” 秋暖忙摆手:“不用不用,云锦原就没多少,就不用给我了。” 待到梁九功应下,康熙才继续往前走,像是心中舒缓了些。 秋暖想着如花似玉的公主们,出着主意道:“皇上,我觉得,你也可以改变下公主们的命运。” 康熙:“说说看。” 秋暖跟他分析:“你看,八公主和六公主,都是因为生孩子去世的,只要不生孩子,就能避过死劫。” “八公主不死亡,十公主也就不会拖着瘦弱的身子赶回京,从而早亡,对吧?” “十一公主不知道缘由,这个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康熙睨了她一眼:“女子生子风险难避免,朕总不能留着公主不嫁人,亦或是下道公主不准生孩子的圣旨。” 秋暖想想也是,叹气道:“你说的也对,我们也不能去和六公主或者策凌说,不要生孩子,你会难产的。” 康熙眉头猛的皱了起来,疑惑道:“策凌?” 秋暖:“嗯啊,你六女婿。” 康熙更是疑惑:“朕为何会把六公主许给策凌?” 这话问的,秋暖又想翻白眼了:“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结果,又不知道过程。” “不过你这个女婿很能干啊!六公主去世后他回到漠北,替大清征战,守护边疆,雍正九年会大败准噶尔军,被雍正晋封为和硕亲王,后又赐号“超勇”。” “已经去世的六公主也从和硕公主升为了固伦公主,好像是你们清朝历史上,唯一一个,因为丈夫而升了位份的公主。” “六公主死后他也没再娶,去世前遗言不葬回草原,请求与六公主合葬。” 康熙背着手静静的听着,知道了太多人的一生,心中杂谈,六公主去世他心伤,但听闻策凌对她如此深情,又稍感安慰。 此时点头道:“他们两人也算般配。” 这算是默认了这门亲事,随后笑着打趣:“你是否也想让十阿哥如此对你?” 秋暖闻言纠结的小脸都皱了起来:“不太好说。” 康熙奇道:“为何?策凌如此专情,你竟还不满意?” 秋暖摇摇头:“不是,就是这个事不好说,策凌虽然没再娶妻,但是有小妾啊!我就在想,如果我早死了,十阿哥找几个小妾,我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你要说开心吧!好像做不到,你要说不开心吧!又显得很自私,毕竟自己都死了,总不能让他身边连个人陪都没有。” 康熙摇头失笑:“你竟如此严格,死后竟让人连小妾都不准有。” 秋暖捂着胸口,挫败道:“所以说这个事情不太好说,死了万事不知最好,不过策凌算是你们古代人之中的好男人了,与国与六公主,都是很好的了。” “像他征战准噶尔,准噶尔掳走了他的小妾和两个儿子,后来准噶尔来人入京,私底下找策凌,问他还想不想要儿子。” 康熙眼睛缩起,幽深到深不见底:“后来呢?” 秋暖:“后来?后来策凌就说,自己承蒙皇恩娶了公主,只有公主生的才是自己的儿子,其他的并没有儿子。” 康熙点点头,对策凌又满意了几分。 说到这里秋暖恍惚过来,跟康熙道:“你看,六公主也是生了两个儿子才难产的,其实不生第三个也没关系吧!只是这事不能和他们直说,确实难办。” 随后叹息一声:“如果是现代就好了,可以剖腹产,肯定不会有事。” 陌生的词汇,康熙脚步微停:“你与朕说说这剖腹产,剖腹,难道是把肚子刨开?” 秋暖举起大拇指,赞赏他的理解能力,给他讲了下现代医疗水平。 康熙深邃的目光泛着光亮,系统嫌弃的冷哼了声:“让康熙收起来这贪婪的目光,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丢人。” 在系统的逼迫下,秋暖艰难的把这两句话重复了一遍。 康熙霸总上身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朕见识见识,如果没有能力做到,就休要多言。” 秋暖配合的怒道:“系统,他居然看不起我们。” 谁知系统不气反而得意道:“休想让我上当,我现在长脑子了。” “??嘛意思?” “这就是你们人类说的激将法,我才不上当,上次是我不懂你们人类的套路,动画片里讲的,这种就是三十六计中的激将法。” 秋暖鄙视道:“系统,你看的是不是盗版动画片,三十六计中没有激将法。” 系统卡顿了片刻,不要脸道:“我不管,反正这就是激将法,我脑子长的可大了,不会再上当。” 康熙嘴角还故意勾着不屑的讥笑,秋暖别过眼不忍看:“系统说它长脑子了,以后不会中你的激将法了。” 康熙失望的叹了口气,好好的系统怎么就长了脑子呢!以后怕是难忽悠了。 次日殿试,康熙钦点了状元,榜眼,探花,又夸了夸其他学子,亲切友好的唠了两句家常,生活可有不如意之处,他可满足一二。 众人皆是恭恭敬敬回一切都好,只有十阿哥一掀衣袍跪了下来,大声道:“儿臣有一事需汗阿玛成全。” 众大臣:…… 康熙也像是没想到有人会如此实诚,脸上的神情僵硬了一瞬,才问道:“何事?” 十阿哥:“儿臣钟意西林觉罗家?秋暖,欲娶她为嫡福晋,求汗阿玛赐婚。” 一句话掷地有声,说完俯地一拜。 站在阿灵阿旁边的官员就见他身子摇晃了两下,吓的忙伸手去接。 看到他又站稳,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十阿哥是疯了不成。 康熙扫了眼众大臣,犹豫不定:“这……此事不妥,容后再议。” 十阿哥直起身急道:“汗阿玛,儿臣今日是学子,你方才说可以满足一二,另你酒后说过要与西林觉罗家结为儿女亲家,刚巧儿臣与秋暖两情相悦,你何不成人之美。” 他直接说康熙酒后失态之事,像是逼迫不给康熙脸面,康熙大喝一声大胆。 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拔剑刺向他,阿灵阿等人也顾不上生气,忙跪下求息怒。 康熙原地踱步,怒的连说了几个好,最后手指着阿灵阿大声怒斥:“你听听这混账是如何说的,他要娶一宫女当嫡福晋,朕怎能赐婚,还不够天下人耻笑的。” 阿灵阿心里叹气,这外甥就这样吧!放弃了,总不能真的惹怒皇上,去牢里给他送饭吧! 第72章 第 72 章 “皇上,十阿哥此举完全是一片孝心,想要替皇上分忧,还请皇上息怒。” 他开了口,其他的大臣也都劝着,康熙重重的坐在龙椅上,怒其不争的看向十阿哥。 冷声道:“宣西林觉罗?秋暖。” 大殿静可落针,十阿哥还在地上跪着,秋暖低着头上前跪在他身旁:“奴婢秋暖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面色难看:“十阿哥说你们是两情相悦,让朕给你们赐婚,你是心悦十阿哥吗?” 她转头像是打量十阿哥,差点没把十阿哥吓死,姑奶奶哎,现在可不是调皮的时候。 他的表情求饶,后背都快冒了冷汗。 秋暖这才垂首:“回皇上,奴婢心悦十阿哥。” 康熙气恼赐婚,事情告一段落,阿灵阿被自家晚辈搀着出了宫,十阿哥摸了摸鼻子,这次一点口风都没漏,算是伤了这个舅舅的心了,过几天还是去他府上赔个不是吧!成婚的事还需要他这个当舅舅的帮衬呢! 赐婚的消息像是东西南北风同时刮,吹的无人不知,秋暖不用听都知道什么内容,说的好听点是她和十阿哥的爱情故事,说的不好听,就是一个狐媚子和被美色所迷,头脑不清楚的阿哥。 庄子里,秋暖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听说外面已经开始传她长的倾国倾城了。 月英推门而入:“行李已经装车,可以回府了。” 如之前康熙所说,他圣旨刚下没几日,她那两个占人财产的叔叔就跪着找门路,把宅子和铺子双手奉上了。 不管后事如何,自己的东西肯定是要收回来的,十阿哥盯着让人简单修缮了一遍,确保能住的舒服,才带着人来接她回去。 要不是碍于规矩,十阿哥都想直接把人掳回府。 秋暖转头托着下巴发愁:“我都不想回去,我这地里一天一个变化,还要守着庄稼呢!” 月英:“五公主要成婚了,你不回去看看吗?下个月是九阿哥成婚,再者说,你父母不在,虽然有涂兰一家帮忙料理,但是聘礼等事,你总是要自己过目的。” 秋暖叹气:“就是因为这些我才不想回去的,好麻烦!” 和现代一样,她就是想当个吃吃喝喝什么都不管的闲人,偏偏迫不得己当了总裁,来了古代吧!小白菜一枚,连聘礼嫁妆都要自己操持,成婚后还要管家,想想都头疼。 无奈起身走出门,她和冬雪关系融洽,康熙把冬雪给了她。 此时正守在马车旁,看到秋暖出来,笑的灿烂,秋暖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只把她的小脸揉的通红。 一旁的十阿哥冷着脸,把她的手拽下来:“不要动手动脚。” 秋暖哦了一声,出其不意的抬手覆上他的脸揉了揉,可伶巴巴问:“对你也不可以动手动脚吗?” 她的举动出格,不合规矩,月英与家康习以为常,冬雪等人的眼睛却瞪的浑圆,随后便忙低下头去,心里惊愕不已,这主子们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避讳。 十阿哥把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有些磨不开面,把秋暖的手拉下来,垂眼道:“这么多人,你也敢。” 秋暖撇撇嘴:“你是我的人,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找的野男人见不得人。” 十阿哥气结:“你再胡言乱语,我饶不了你。” 马车经过地头,秋暖掀开车帘大喊陈老头,面上依依不舍的道别,陈良挥挥手喜不自胜:“快走快走,没事别回来。” 秋暖顺势和马上的十阿哥告状:“你看这陈老头,相处了这么久,一点都不想我。” 十阿哥下了马,弯腰进了马车,坐稳后才打趣她:“你天天和他对着干,他巴不得你再不回来。” 进了城,马车停在一座宅子前,十阿哥看着在自己腿上睡的香甜的人,无奈的笑了笑,这还真是肆意,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也不像别家闺秀一般,在乎男女大防。 捏住她的鼻子,看到她皱了眉才松开:“起来了,到家了。” 秋暖睁开眼,揉了揉鼻子,瞪他道:“不要动手动脚的,一点都不矜持。” 说完也不管十阿哥,直接下了马车,抬头看向挂着秋宅的匾额。 一座三进的院子算不上大,但胜在位置好,十阿哥下了马车与她并齐站着,抬头道:“宅子和铺子我都替你接了下来,他们也知自己做的过分,怕你得势报复,托人跪到我面前许诺,到时大半家产会给你添妆。” “我不知你的想法,就暂时未动他们。” 他们如此识趣,秋暖有些意外:“他们为什么不想着和我亲近亲近,捞取更多的好处,毕竟很多人都信奉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说法。” 十阿哥挑眉道:“他们若是如此做,你会认他们当亲戚?” 秋暖:“肯定不会啊!” 十阿哥笑了笑:“他们没这么蠢,就算敢小瞧你,也不敢小看我,他们做的事情一查即明,到时等到我们清算,可就不是破财的事情了,现在主动认错,还能保个家人平安,留一点钱财在手上。” 秋暖抬脚迈上台阶:“好吧!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门两旁的小厮忙推开门,十阿哥随她一起进入:“也就你傻傻的不拿我这个阿哥当回事。” 秋暖假装害怕的抱住自己的肩膀:“大爷我错了,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撵狗绝不赶鸡。” 十阿哥牵起她的手,笑骂道:“别贫,今日安顿下来,过几日随我去我们的府邸看一看,若是有何处不满意,趁这两个月,我再改一改。。” 他事事贴心,说着院中的改动,秋暖停住脚步,心中的感动浮现眼眶,以前只觉得他不靠谱,办事不如其他阿哥稳妥,历史上的名声也不好。 现在再看,这人真是那那都合她心意,在古代能找个真诚待自己的人,她真的像是走了狗屎运。 身后的人拉不动了,十阿哥不解的回头:“怎么了?” 秋暖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胤俄,你好好哦。” 十阿哥矜持的恩了一声:“你才知道。” 眼中的自得久久不散。 十阿哥还有事要办,把她送到正院后离开,家康带人搬卸本就不多的行礼,秋暖带着月英和冬雪踏入正房。 阳光从窗台洒进来,落在那上好的檀木桌椅上,微风吹动薄如蝉翼的白纱,秋暖伸手摸了摸,丝滑如无物。 又走到窗台往外看去,秋千被微风吹的微微晃动,一片花团锦簇,芍药牡丹的她都认不全。 冬雪笑嘻嘻道:“小姐,这花都是十阿哥找人移来的,秋千也是让工匠们新打的,之前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桌椅摆件更是不用说了。” 听她叫自己小姐,秋暖心里有些别扭,但也知今时不同往日,自己要学着习惯才好。 搬过一个圆凳,趴在窗台上往外看,笑的甜蜜,口是心非道:“也就还行吧!” 冬雪也像是觉得委屈了她:“这宅子小,还好只用住三个月。” 秋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冬雪小妹妹,我们当时在宫里可是四个人住一间房的,现在这三进的院子都算小了?” 那圆圆的小脸一下子变的通红,冬雪羞的跺脚道:“秋暖姐姐,我这不是替你委屈嘛,你以后就是十福晋了呀!” 说完忙捂着嘴:“错了错了,是小姐,我每天都会练上的,这一时心急又喊错了,小姐饶恕我吧!” 秋暖乐不可支:“好了好了,饶恕你了,去帮我看看有没有茶水,我这一路都渴了。” 冬雪小跑着去办差事,月英上前把整个房间都探查了一遍,秋暖趴在窗台看她:“你总不会怀疑有人偷摸的给我下毒吧?” 月英把打开的匣子又关上:“现在应该不会有,以后就说不准了,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若无意外,你将会在这里出嫁,到时涂兰的儿子秋甘会背你出门,他们想来见一见你,你看是否要见。” 那两个叔叔不是个东西,涂兰还是可以的,虽然没把原主从入宫名单上捞出来,但心思是好的,还损失了不少银子。 “见一见吧!我是晚辈,该主动上门的,你和他们说,我明日入府拜访。” 次日涂兰看到秋暖有些手足无措,这嫡亲的侄女,他上次居然都未认出来。 张氏忙把他推开,拉着秋暖的手看了又看,最后叹息一声,感叹道:“这人啊!命都是没定数的,小时候千娇,后来受人磋磨又送进宫,谁能想到再出来时就成了主子。” 她自己说的情真意切,后面的秋甘心里发急,待看到秋暖脸上无不满,才略微放下心来。 秋暖被张氏拉着走,与她话着家常,待到出了门,也把一家三口的性子摸了个差不离。 涂兰憨厚,张氏性子豪爽,秋甘倒是聪明不少,一家都算的上是良善之人。 秋暖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不管怎么说当时这一家人伸了手,等到日后还是要还上这份情的。 两家离的不远,秋暖道了别,也就未坐轿,直接带着人往回走,这五公主结婚,她还没想好送什么,愁人。 自己还没和十阿哥成婚,按理是可以不送,但她和五公主也有一份情意在,不送多少会伤了感情。 送什么呢?她全身家当就几,连个配得上五公主的头面都买不到。 秋暖思来想去,还是送些实用的好。 第73章 第 73 章 回去后秋暖让人送了拜帖给五公主,回信很快,让她次日便进宫去。 秋暖把准备送的东西都装进匣子里,第二天一大早带了进了宫,五公主看见她很是高兴,不禁笑道:“哎呀,这是谁来了,我是该叫秋暖呢,还是该叫十福晋呢?” 秋暖脸皮厚的能比城墙,拍了拍月英抱的匣子:“你要是叫我十福晋,那我可就把这带回去了,若不然这十阿哥府上就是送了两份添妆,重了。” 五公主一旁站的六公主,两个人闻言都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还是叫秋暖吧!这嘴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后十弟怕是有的受了。” 六公主点头认同:“在庄子上时,十哥就说不过秋暖。” 对于月英手中的匣子五公主并未多在意,她是一国公主,原就锦衣玉食无所缺,再者说,要是她都没有,秋暖更是不会有了。 待到几人说笑了一会,五公主才像是想起了放在桌上的匣子,指着问道:“里面装了什么宝贝?” 屋内宫女走动,秋暖犹豫道:“公主,是否可以让她们先退下。” 她是无所谓的,只是怕两位公主到时候别扭。 五公主虽不解,但还是依了她的意,让众人退去。 走到桌前好奇道:“这是何物?为何还不准有宫女在。” 六公主踌躇道:“我需要离开吗?” 秋暖手按在匣子上:“不用,我送的东西比较私密,怕她们在,到时候你们尴尬。” 她如此说,叫人更是猜测不透。 秋暖把匣子打开,只见最上面一块小布料,五公主微微侧头看了看秋暖,伸手拿出看了看:“这是做什么用的?你刚才说私密,是肚兜吗?可是这也太小了。” 秋暖:“不是,这是内裤,穿在下面的。” 两位公主:??? 六公主:“下面?脚上当足衣吗?” 秋暖:......“额,不是。” “就是,那个...” 秋暖用手比了下位置,看到两个怔楞的脸庞,突然不知道自己送的礼物对不对了。 一鼓作气的说完:“这内裤是顺带的,我要送的是这个。” 说着又把匣子里剩下的东西取出来:“你每个月是不是来月事的时候最难受?帮月带太痛苦,穿了内裤垫上卫生巾,会好受许多。” 之前不能购物的几个月,秋暖用草木灰月带,恨不得原地爆炸,以己推人,自觉这是古代女性最缺的东西。 看着傻掉的两位公主,试探道:“要不,我给你们试试?” 五公主看着那薄薄一片,磕磕巴巴问:“怎,怎么试?” 秋暖:......脱裤子穿给她看好像不太合适。 这用起来简单,秋暖拿着三角内裤,把怎么用跟她说了一遍,又铺平放在桌子上,把一壶沏茶的水往上倒。 六公主刚想喊小心会洒出来,就看那小股的水流落下,一滴都未洒出来。 秋暖把壶里的半瓶水都倒了上去,又扯下自己身前的帕子,往上一放拍了两下,拿起来给她们看:“干的吧!” 两个公主捏着帕子,惊的睁大了眼睛:“那水去哪里?” 秋暖拎起卫生巾:“都在这里面呢,你看这是不是变重了,这里是不是变成蓝色了,只是吸收进去不会流出来,所以月事来的时候我们用上,会比较舒服一些。” 想到用月事带的时候,秋暖一脸痛苦:“肯定比月事带好很多很多很多,你试试看就知道了,这有日用的,也有夜用的。” “我是偶然间得到的,所剩也不多了,你看看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拿走了。” 五公主忙把桌子上的匣子抱在怀里:“要要。” 她不是不识货的人,这一看就是好东西。 六公主面上露出艳羡,秋暖低声问:“你也来过月事了?” 六公主红着脸点点头。 秋暖:“那我回去让人也给你送两包过来。” 六公主感动道:“谢谢十嫂。” 秋暖就喜欢小姑娘可可爱爱的,笑眯眯道:“乖。” “那个内裤,你让身边的宫女帮你做就行,平时也能穿。” 三个人围着匣子又叽里咕噜的讨论了半天,秋暖原是打算内衣送一套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就先送内裤吧!别到时候太过另类,古代女子都比较含蓄,这要是大婚当晚额驸只顾研究内衣去了,多尴尬。 秋暖说了离开,六公主也前后脚和她出了门,五公主趴在桌上看着卫生巾,恨不得现在来了月事尝试一番。 待看到内裤,想到穿在何处,又羞红了脸,这秋暖倒是说的不假,这当真是私密的不能再私密了。 随后又想到额娘德妃正来了月事,双眼猛的一亮,抱着匣子就往永和宫去。 德妃正歪在塌上一动不动,眉头紧蹙,难受的厉害,腹部微痛也就罢了,难以忍受的是一动就会流出一股温热。 田嬷嬷坐在塌边,用瓷勺把红汤递与她唇边:“娘娘。” 德妃红唇轻启,连话都不想说。 一旁的宫女忧愁道:“娘娘月事的量比平常人多,每次都是如此煎熬,吃不安稳,睡不安稳。” 五公主领着宫人风风火火的赶来,德妃睁开眼有气无力道:“即将嫁人还如此跳脱,就不知稳重些。” 五公主抱着匣子坐在塌上:“额娘,你可是难受的慌,我这得了一物,就是月事用的,特拿来给你看看。” 边打开展示边把秋暖的话复述了一遍,直听的德妃和田嬷嬷等人新奇不已,拿起来看了又看。 德妃被折磨的痛苦,抬了手让田嬷嬷扶着她去换上,田嬷嬷犹豫道:“娘娘,可要请太医来检查一番再试用?” 德妃:“无事,本宫和温宪与秋暖无私仇,她又即将嫁给十阿哥,断不会自毁前程。” 田嬷嬷与身旁的宫女扶着德妃到一旁如厕的耳房,服侍德妃用上三角内裤和卫生巾,收拾妥当后问:“娘娘,感受如何?” 德妃走了两步,细细感受了下,惊喜道:“是舒适了许多,轻薄像是无物,不妨碍行走。” 刚说完就感觉有股热流而出,脸上一僵,动也不敢动。 田嬷嬷等人忙要上前给她换下,德妃抬手制止,过一会道:“这倒真与月事带不同,没有湿腻感,大腿根处也感受不到。” 说着又扶着田嬷嬷的手走了几步,绑月事带事,想好受点,双腿会不自觉的分开些,此时德妃这几步,倒是与平时无二了。 田嬷嬷等人乐不可支:“如此甚好,那往后娘娘再来月事可就能松快不少了,不知这秋暖还有多少,看是否能全要了来。” 德妃未言语,却也是心动异常,不是她贪心,实在是每月的这几天,都太过煎熬,只是秋暖若是之前宫女的身份,那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全拿来也不是难事,只是如今她要嫁入皇家,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为好。 辞别五公主,秋暖又去康熙跟前请了个安,康熙问她给五公主送的什么礼,秋暖只傻笑着说保密。 康熙摇摇头失笑:“你不说,朕也会知道。” 秋暖两手一摊:“那你自己去看吧!我要是说了,我们俩都尴尬。” 康熙也不为难她,秋暖出了宫前脚刚到家,后脚德妃的人就跟了来,拿着厚礼温和的表达了来意。 那两套首饰晃花了秋暖的眼,忙不迭的把自己的存货奉上。 双方友好的完成交易,待人走后,秋暖拿着碧绿透亮的镯子来到门前,对着太阳照了照。 “系统,你看这买卖多划算,你要不多给我点钱?” 系统:装死中…… 秋暖:“哎,感觉地上都是钱,就是捡不起来,可惜可惜,要不然造反大业指日可待。” 系统不回话,秋暖再接再厉道:“这做生意都要先投资的,小投入高回报,这可是全国独一份的,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你那要求的4000万两银子,就是小意思。” 系统:“我信你个鬼,你和康熙那个糟老头子都坏的很。” 秋暖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喊冤道:“你说康熙就说康熙,加我做什么,我们可是一伙的。” 系统:“我告诉你,我现在长脑子了。”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我吃亏了,我付出了很多,却什么都没得到,你所有的进度条都基本为0。” “从今往后,我要做个断情绝爱的系统,你休想再扰乱我的心神。” “除非你以后喊我酷少宝宝,我可以再考虑考虑是否赊帐给你。” 秋暖:......这系统看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高举大旗:“酷少宝宝你最棒,你就像是那高升的太阳,万丈光芒……” 一连串的彩虹屁把系统夸的飘飘欲仙,骄傲道:“嗯,听得出你的真心,我会考虑的。” “你好好造反,俺老孙去也。” “别想着偷懒,我会时不时的回来监督你的。” 秋暖:......这系统的风格怎么越跑越偏了。 五公主出嫁这日,日丽风清,秋暖身份尴尬,去了那个场合也不知该如何自处,索性就在家里待着。 冬雪刚带人摆上午饭,月英进来说十阿哥来了。 等十阿哥坐下,秋暖才诧异道:“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十阿哥让冬雪再拿双筷子:“我怎么会没空,又不是我成婚,骑马送嫁的是太子,和她亲哥哥四阿哥,再怎么轮,也不会到我这个十阿哥。” 秋暖对公主出嫁还挺好奇的,把细节问了又问,最后突然想到一点,放下筷子提着心看向十阿哥:“公主出嫁前夕,都会派试婚宫女到额驸府上,五公主这,也安排了?” 第74章 第 74 章 十阿哥因她眼里的紧张失笑:“当然会安排。” 满桌的菜肴,秋暖难以下咽,就像是吃了满嘴的苍蝇一般,膈应的慌。 她脸色难看,十阿哥放下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小心问道:“怎么了?” 秋暖心里说不出的烦躁,轻挥开他的手,继续拿起筷子吃饭:“没事。” 一瞬间变了风云,十阿哥回想刚才,不确定问:“你是因为试婚宫女的事情生气?” 秋暖低着头未说话,默认了下来。 她不高兴,十阿哥也不好说笑,轻声解释着:“这规矩自始以来就有,也是为了公主们好,毕竟这是一生的大事,万一额驸身子有个不如意,也好提前知道。” 秋暖把十阿哥面前的筷子收起来,不想和他再聊天。 “你走开,不要吃我家的饭。” 十阿哥无奈:“你这又生什么气,总要让我知道缘由吧!” 秋暖也知自己生气的毫无道理,握着筷子,垂眸道:“我就是觉得这个规律挺没道理的,要是我是公主,我情愿赌一赌,那怕额驸不中用也认了,也好过一辈子膈应。” 十阿哥抬手扯了下她垂下的嘴角:“我就一阿哥,你看不惯我也没办法,再者说,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你愿意冒这个险,其他公主可不一定愿意,一个试婚宫女罢了,她们有上法子打发。” 想到古代的种种,秋暖喉咙发紧,笑着道:“你的通房呢?有几个,提前知道我好准备见面礼。” 她笑容牵强,像是要挂不住,十阿哥碰触到她放在桌上的指尖,随后把白皙的手紧握在手里。 又心疼又好笑:“我们都要成婚了,你才想起来问这个,是不是晚了点。” 秋暖看向一旁的桌角,假装不在意:“晚就晚呗,有些事又不是我问的早就能改变的,谁让我就是嫁阿哥的命呢!阿哥的通房就像是公主的试婚宫女一样,都是规矩,谁又能破呢!” 十阿哥起身顺势把她拉起来,掐着腰把她放在一旁的案桌上。 手掌捧着她的侧脸,让她的视线无处可逃,低声发笑:“我要是真有两个通房,你要如何?不嫁我了? 秋暖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下巴点在他的肩头,低声说:“不要如何,嫁不嫁我说的又不算,你要是真有,我就当个合格的福晋,好好对你的女人们,就是不会再喜欢你了。” 她的话语认真,不留余地,十阿哥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青丝:“那你继续喜欢我吧!” 听懂他话里的含义,秋暖推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童子鸡?” 十阿哥的自得僵在脸上,理是这个理,但话也太糙了,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这表情就是默认嘛!秋暖感动的眼泪汪汪,直接在他脑门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柔软温热的唇印在脑门,十阿哥心中一颤,手指都麻了起来。 秋暖笑嘻嘻道:“哎呀,我这可真是运气好,还真的是童子鸡啊,没事没事,我又不嫌弃你,我就喜欢童子鸡。” 她一口一个童子鸡,听进耳朵像是嘲笑他的能力一样,十阿哥咬牙启齿道:“不要再说那三个字。” 秋暖心中欢喜,伸开双臂抱住他撒娇道:“我这是高兴嘛!我这么喜欢你,不想和别人分享你,你为什么没有通房啊?” 发甜的话像是小河边的垂柳划过眉梢留在嘴角,十阿哥回抱住她,心中软成一片:“阿哥一般是十二三岁时额娘选通房,我十二时,我额娘去世还不到一年,后来汗玛有让宜妃帮我安排,但是我想着额娘生我一场,不管别人如何,我总要为她守够三年的,就回绝了汗阿玛。” “再后来就看九阿哥那通房侍妾争风吃醋的烦腻,就一直拖到遇见你。” 十阿哥庆幸不已,若是有了通房侍妾,秋暖可能就不会这么待他了吧! 秋暖安静的听着他的过往,待他话落,才伸手拍了拍那锃亮的脑门:“胤俄,我喜欢你时,注定做不到大度,如其他福晋一般,替你张罗迎人进门。” “你要是想要其他的女子,可与我明说,我会收心,当一个与你相敬如宾的福晋,除了不爱你,其他的我应该也能做的很好。” 像是想到了那个未来,秋暖唇边的笑有些淡,她不是理想主义的人,从未奢想过十阿哥这个古人,一辈子只有她一个人,只不过是活在当下,让自己敢爱敢恨罢了。 现在的十阿哥对她,就像是深山中骤然见到的小溪,溪水清溪见底露苍苔,一时乍见心生喜爱。 谁又能坐在岸边,守着小溪一辈子呢!总有一天,他会回归他的山林。 纵使想的明白,秋暖也不后悔遇见,人这一生,总不能瞻前顾后,不敢快活。 她想的出神,十阿哥一巴掌拍她头上。 秋暖捂着头怒道:“你干嘛打我。” 十阿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不要庸人自扰,你想的那个日后,不会有,先不说我想不想,我只要起个念头,汗阿玛就能把我收拾一顿。” 秋暖歪头看他,不解道:“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十阿哥错开眼,避而不答:“你只要知道我只会有你一人就可以了,其他的别问。” “快说,要不然我哭给你看。” 十阿哥:...... 啪叽一掌打在他额头:“快说。” “殿试前夕,汗阿玛把我叫到乾清宫,问我是否愿意今生只有你一人,如果我勉强,他就不会赐婚了,如果我答应了,就不可再后悔。” “让我立誓,你生前,不可再有别的女人,如果到时候违誓了,你是十福晋,我将不再是十阿哥了,汗阿玛还说,他儿子多,少一个也无妨。” 康熙未和秋暖说过这些,此时猛的听到他在背后做的事,秋暖眼泪瞬间决堤。 十阿哥急着给他擦泪,握惯弓马的手带着茧子,拉的秋暖脸颊疼,伸手拍在他的手背:“疼。” “那你别哭了,你担心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我要不再给你发个誓?” 秋暖抹了抹眼泪:“不是因为这个,就是皇上太好了,我感动的,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他。” 感动都是因为汗阿玛,十阿哥不服气道:“我可是毫不犹豫就发了誓的,你不感动吗?” 秋暖止住眼泪,泪眼朦胧,理所当然道:“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我都嫁给你了。” 她红唇微微嘟起,似娇似嗔,十阿哥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拿起帕子轻轻擦掉她眼尾的水润:“我应该的,你可别再哭了。” 五公主成婚送礼,九阿哥成婚,秋暖可不打算送礼了,十阿哥送就得了。 他成亲这日,秋暖和几位公主一起进了新房,把新娘的身段看了有看,这最多丰腴了些,算不得胖,九阿哥就这也能嫌弃?要求还真严格。 九福晋蒙着盖头,轻声细雨的回了几句众人的话,大福晋,五福晋等人笑着打趣,只把新娘羞的再不敢开口。 大福晋瞥到站在人后的秋暖,用帕子掩着嘴笑道:“吆,看我瞧见了谁,这不就是让十弟天天往山上跑,去捉大雁当聘礼的未来十弟妹吗?” 众人齐齐回头,调侃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羡慕,连坐在喜床上的九福晋都想掀开盖头瞧一瞧,这个传闻中倾国倾城,貌比西施的十福晋长什么样。 阿哥下聘原是礼部的差事,偏偏十阿哥独树一帜,事事亲力亲为,恨不得把府上的一针一线都送了去。 更是亲自跑了半月,猎了两只活大雁。 说到这个秋暖也是无奈,大雁也就算了,忠贞之鸟,寓意往后夫妻感情恩爱。 可那完全不顾规矩,什么都往她那处搬,当真是让她头疼,根本就放不下。 最后还是康熙让人把一座废弃的园子收拾出来,给她放东西,听说阿灵阿府中叫了太医,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 初始秋暖也嫌弃十阿哥瞎折腾,这搬过来,到时候还要搬回去,不够麻烦的。 想到十阿哥说的,秋暖的眼中充满笑意,他说:“聘礼出去,嫁妆回来,这可就变成你的私产了,你确定不要?” 后来静下心来,秋暖也想到了他的用意,他不知自己与康熙的谋划,外人只说她高攀,因宫女身份轻看她两分。 他重视她表现的明明白白,沸沸扬扬,别人多了羡慕,总会少些轻视。 一群人还等着看她的笑话,秋暖发扬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精神,闻言也不怵,笑着回:“是我,十阿哥做事肆意了些,让大家见笑了。” 她脸都未红,直让大家愣了下,随后便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五福晋笑的眼角带泪:“我算是知道十弟为何对你情有独钟了,你们俩啊!可真是天生一对。” 热闹散场,各府的马车上也都在说着这一趣事,四阿哥嘴角带了一抹笑,不知不觉走了神,像是又看到秋暖抱着红梅仓促而逃的模样,时至今日他依旧没有想通,自己并未斥责过她,为何她却如此怕他。 “贝勒爷?贝勒爷?” 四福晋轻声唤着,四阿哥恍惚回神,按了按眉心道:“想起吏部的一些事情,你刚才说什么?” 四福晋笑道:“是妾身的不是,不应当拿这些杂事扰你。” 四阿哥:“无妨,你刚才说什么?” 四福晋:“妾身说,十阿哥做事我行我素不考虑规矩,秋暖也像是一个不在乎世俗的女子,两人倒是相配。” 第75章 第 75 章 四福晋说着往前挪了挪,手指落在四阿哥的太阳穴位,力道适中的按着。 四阿哥闭上眼,轻轻嗯了声。 十阿哥被几个阿哥灌了些酒,此刻坐在马车上哼哼唧唧:“大阿哥他们欺负人。” 秋暖倒了杯水递给他:“今日九阿哥是新郎,怎么欺负你来了。” 狭小的空间让人有些燥热,十阿哥未接水,顺势握上那个手腕,把人拉入怀中,像是因酒醉,又像是因人醉。 “九哥比我醉的更厉害,灌我可能是因为我们最近有些招摇,五哥和太子都取笑,说自家福晋都对他甩了脸色。” 秋暖半躺在他怀里,耳边的嗓音沙哑低沉,说的什么完全没听清,只知自己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她脸上红的让人心动,十阿哥贴近她的耳边呢喃:“我喝醉了。” 秋暖红唇轻启,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欺身而下,压了过来。 酒气的醇香来到鼻尖,慌的秋暖不知云里雾里,像是来势汹汹的骤雨,压的海棠毫无反抗之力。 指尖的水杯终是再也握不住,掉落在脚边。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秋暖的手也不知何时攀上了那个结实的臂膀,睫毛轻颤,像是要恍过神来。 十阿哥看了看她的神色,视线落在她水润的唇上恋恋不舍,随后捂着头痛苦道:“好晕。” 秋暖刚睁开眼,就看到刚才亲的起劲的人身子一歪,倒在了旁边。 佯装生气:“别装了,一点都不像。” 十阿哥悄悄睁开一只眼,分不清她脸上的红是气的还是羞的,忐忑的坐起来:“要不你再抽我一顿?” 秋暖白了他一眼:“抽什么抽,我又没说不让你亲。” 过了一会又道:“我明日要去庄子,种的水果应当熟了。” “我近日无事,和你一道。” “先别了,我估计皇上过几日应该会去庄子上,你到时和他一起。” 十阿哥抬手帮她理了理微乱的头发:“你是怎么估计的?” 秋暖没好气的低头让他整理:“我神机妙算。” 待看不出异常,才瞪了十阿哥一眼才下了车。 家康拿着马鞭站在一旁,奇怪道:“未来福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冬雪也是歪着头好奇:“是啊!小姐你的脸好红。” 假装镇定的秋暖打了个哈欠:“刚睡了会,好困。” 说着就往前走,唯恐家康这个直肠子再问什么。 冬雪和月英急忙跟上。 家康看了看未来福晋,又看了看那车,之前都是十阿哥送进去的,这次怎么在马车都不出来了? 马车内的人伸手拉了拉衣袍,遮住不可言说的尴尬,脸色涨的通红,庆幸刚才秋暖未发现。 微风吹拂脸颊,走到内院,秋暖才算是恢复过来,不自觉的摸了摸唇瓣,哇咔咔,自己初吻怎么就没了,还挺突然的。 进了房,对跟在身后的俩人说:“收拾下东西,我们明日去庄子里。” 次日起了个早,出了门才发现十阿哥牵着马站在马车旁。 看她出来挑了下眉梢:“我送你到庄子再回来。” 秋暖嘴角飞扬,搭着他的手上了马车:“那你骑马,不准上马车来。” 这话意思明显,十阿哥舔舔唇失望不已。 秋暖走时,陈良恨不得放鞭炮庆祝,等瓜一天天长大,又翘首以盼的等着人回来。 听到轱辘声忙从大棚里钻出来,健步如飞的向前。 秋暖刚从马车探出头来,就见一老头双眼冒光的来到跟前,抓着她就往前走。 “你怎么才来,快去看看,那小麦,小麦……” 秋暖吓了一跳:“小麦出事了?” 陈良激动道:“不不不,小麦长的太好了,到收割的时候,五肯定不成问题。” 秋暖:……吓一跳。 两人看过了小麦,陈良又拉着她风风火火的走:“再去看看大棚,是不是都熟透了?全都是大瓜,玉米我掰了一头,那,那……” 金黄饱满的样子,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一看到就热泪盈眶的想哭。 秋暖被他拽着走,对比了下两人的步伐,心里暗赞这陈老头体力真好。 把三个棚先后看了一遍,各挑了两个摘下,刚巧十阿哥还未走,直接让他顺便带回去。 嘱咐道:“这一个哈密瓜给十公主,这个西瓜和哈密瓜,还有玉米,都给皇上。” 陈良胡子抖了抖:“你真小气,连玉米都只给皇上一个。” 秋暖拍了拍大西瓜:“这次给的是免费的。” “啥?你还想要皇上银子?” 秋暖理所当然道:“当然了,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肯定要收钱啊!” 看陈良袖子一捋,想要替康熙打抱不平,秋暖忙到道:“你快去再选两个,我们先尝尝口感如何。” 待他急急忙忙去摘瓜,十阿哥才似笑非笑道:“之前是谁说的,要好好孝顺汗阿玛。” 秋暖半点都不心虚:“情归情,钱归钱,我对他的孝顺要用在刀刃上。” 十阿哥看了看远处的麦田:“例如?” 秋暖侧身大手一挥,豪爽霸气:“这小麦,全送给皇上,当作我的嫁妆,怎么样?孝顺吧!” 说完叉着腰得意,眼前的两亩地放佛是金山,从今后她就要挺起腰来做人了,看谁还说她配不上十阿哥。 十阿哥沉默半晌:“聘礼可以还我一部分吗?” 就如外人所说,他真的是把能拿得出去的物件都当了聘礼,现在不说一穷二白也差不了多少。 现在秋暖支棱起来,两人换了位置,他又穷的叮当响,当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秋暖哈哈大笑,揉了揉他的脸道:“乖啊!姐以后给你发零花钱。” 十阿哥回了京,空着手进宫给康熙请安,笑嘻嘻道:“汗阿玛,儿臣明日可以参加早朝吗?” 康熙正在用晚膳,闻言筷子停了一瞬,似有若觉:“为何?” 饭香扑鼻,十阿哥今日跑了一天,早已饿了,此时故意摸了下肚子:“汗阿玛,儿臣伺候你用饭?” 康熙对他的小心思心知肚明,未抬头只道:“坐吧!” 十阿哥笑呵呵道:“谢汗阿玛。” “汗阿玛,儿臣今日送秋暖去了京郊的庄子上,她让儿臣给汗阿玛带些自己种的瓜果,这儿臣一时心急给忘了,等下宫门关也来不急送了,要不明日早朝顺道带给您?” 在面前进献,也如康熙所愿,只是十阿哥脸上得瑟的笑让他看不惯,冷眼道:“秋暖献何物都是秋暖的功劳,你怎么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十阿哥喜意不减:“儿臣这是为了大清高兴,再者说,秋暖是我福晋,她给大清立了功,儿臣脸上也有光。” “靠福晋脸上才有光,不争气。” 有心想问一问他在秋暖面前是否还是之前模样,但想到婆媳关系四个字又咽了回去,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还是别惹人烦了。 “明日莫要迟到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就齐聚在乾清宫,康熙还未来,十阿哥无官职,穿着常服拖着一个檀木箱子进来。 边拖边喊:“太子二哥,大哥,三哥,四哥……快来帮忙。” 原就只有低声私语的大殿瞬间静可落针。 文武:…… 阿灵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苍天啊!大地啊!他这外甥可是中邪了,好想断绝关系。 脚步虚晃的走过去,小声道:“你又想做甚,早朝岂是你放肆的地方。” 十阿哥站起身,踢了踢脚边的箱子:“我可不是胡闹。” 说完停住了话,所有人齐齐望向他:然后呢? 十阿哥:“这不是我那未过门的福晋在庄子上种出来一些小东西,非要让我拿给汗阿玛尝尝。” 像是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大殿,让每个人头上都挂了两片枯黄的落叶。 阿灵阿颤颤巍巍的给自己掐了掐人中,断绝关系,断绝关系,下了朝就断了这孽缘,这外甥是个阿哥也不能要了。 四阿哥盯着那箱子看了看,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抬脚走上前,弯腰像是要抱箱子。 十阿哥没想到真有人来帮忙抬,一边笑着道谢,一边弯腰抬另一边。 不大的箱子还两个人抬,大阿哥看的嫌弃万分,直接三步并作两步,伸手一捞抱在怀里。 双臂动了动估摸了下重量,再看这四弟和十弟更是看不上:“这不过四十多斤,也值得你们两人人搬。” 四阿哥尴尬不言语,他的力道确实不如其他阿哥。 十阿哥摸了摸鼻子,想解释又不知如何说,总不能说他就是想显摆吧! 抱着箱子的大阿哥回头问十阿哥:“你站哪里?” 他是阿哥,站后面不合适,但无官职,站前面也不合适。 四阿哥适时开口:“让他站我身边吧!” 大阿哥不置可否,弯腰就想把箱子放下去,十阿哥忙喊:“轻一点,别给我震破了。” 吓的大阿哥动作一顿,忙又抓住那脱了手的箱子,抱稳当后用力晃了晃,只听到咕噜噜的轻微声。 太子猜测问:“不会是鸡蛋吧?” 需要小心,力道重些就会破,众臣也都乐呵呵七嘴八舌的猜是何物。 十阿哥全摇摇头,走到四阿哥身旁站定,故作高深的不解释。 心中暗自思量,今日这四阿哥怎么两次给他解围,他们虽是兄弟,但也无甚私交吧!奇怪。 康熙身着龙袍从一侧迈步而出,众臣跪地山呼万岁后,他才笑着道:“众卿刚说什么呢?如此热闹,说出来也让朕高兴高兴。” 手指了指:“阿灵阿来给朕说一说如何?” 第76章 第 76 章 阿灵阿:……杀人猪心 上前挤笑道:“皇上,十阿哥与未过门的十福晋一片孝心,在庄子上种了些瓜果蔬菜来孝敬给皇上。” 一句话说完像是快要哭出来,康熙也不再逗他,点头道:“胤俄,秋暖送的什么,你既然已经搬上来了,那就打开给大家一起看看。” 十阿哥行礼应是。 众人好奇不已,等着看这箱子里到底是何方参与,谁知十阿哥蹲下来只开一条缝,用手摸了摸,随后用身子遮挡住他人视线,抱出来一个眼熟的东西。 三阿哥惊道:“这是哈密瓜?” 十阿哥点点头:“是哈密瓜,虽说只有鄯善才能种出来,种起来更是艰难万分,但也不是稀罕物,谁试上一试,应该都能种的出来。” 众大臣:......呵呵 康熙手握成拳,掩住嘴角笑意,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胤俄这噎人的本事,还真得了秋暖的几分真传。 看向一旁的梁九功道:“呈上来,我朕看看这京城种出来的哈密瓜,和鄯善的哈密瓜有何不同,再拿把刀来,切一切,大家一起尝一尝。” 要是只有这一个,康熙可舍不得给他们吃,那陈良可传信回来说了,一大棚的哈密瓜呢! 这瓜金贵,需要分这几十位大臣,梁九功怕自己切不允,忙让人喊了个御厨过来。 御厨第一次进着大殿,怕的腿都在发抖,强撑着走到殿中见的案桌上,手里的刀紧了又紧,才敢下刀。 金黄色的果肉一分为二,康熙坐着都闻到了一缕清香,诧异道:“这哈密瓜竟如此香,朕记得之前鄯善进献来的哈密瓜,黄的也不如这透彻。” 说着离开龙椅,负手走了下来,越近香味越是清晰。 索额图等大臣也都用力的嗅了嗅,太子想了想道:“鄯善离京城相距甚远,虽说是用的鄯善土,但一路的气温总是和鄯善当地不同的,想来口感是受了些影响。” 御厨顶着视线把瓜均匀的切好,后背已经出了大汗,梁九功带这宫人,托着几个承盘分了下去。 阿灵阿用牙尖咬了一小口,那崩溃的心瞬间就活了过来,还好还好,十阿哥还是有些分寸的,有了这个稀见的瓜,他今日之事也不算太过出格,这个外甥,洗洗还能要。 大家对着哈密瓜连连称赞,问十阿哥是如何在京城种出哈密瓜的。 十阿哥只回道:“用心即可。” 众大臣:我信你个鬼。 十阿哥:“到时会把栽种细情一一呈与汗阿玛面前。” 一句话堵住悠悠之口,毕竟人家都说会把方子呈上来了,现在再逼问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康熙就看着他忽悠,把瓜皮放在一旁的承盘,擦了擦手又坐回龙椅,等着十阿哥拿出西瓜玉米等物。 谁知十阿哥垂着眼站立,再也没有了动静。 父子之间的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康熙虚握成拳,轻咳了两声提醒。 十阿哥抬头疑惑道:“汗阿玛可是因要给我家福晋什么赏赐而为难?虽说我家福晋为了大清的栽种付出良多,日后也会继续精进,但万不可要汗阿玛的赏赐,这都是身为臣子,身为子女应当做的。” “我回城时,我家福晋还说呢!日后只要汗阿玛想吃哈密瓜了,她随时给你送来,一年四季都可。” 康熙咬牙恨齿,气自己昨日怎么答应了这个竖子的请求,让他来早朝进献,其他人不知,他可是知道,这箱子里还有好几样呢,一样样的赏赐,他要出多少血。 哼气道:“你们还未成婚,就一口一个福晋,叫的也太早了些。” 十阿哥像是完全没感受到康熙的气闷,摸了摸头,傻笑道:“这不是快了吗?儿臣还要谢汗阿玛赐婚呢!” 这要不是自己儿子,康熙都想抓起来揍一顿。 他像是难为情,阿哥和大臣都笑了起来。 太子笑着道:“汗阿玛,十弟家的福晋刚种了稀罕物,就让十弟送了来,孝心可鉴,又愿意把哈密瓜的方子呈了来,应当给些奖赏。” 其他人附和,康熙转动扳指,沉声道:“那便赏良田五,牛两,羊四,白银五千两。” 说完深深看了眼十阿哥,让他适可而止,不要再出幺蛾子。 十阿哥示意收到,上前替秋暖谢恩。 然后又蹲下身,边掏边道:“汗阿玛,我这还有个瓜。” 众大臣:???你看我们像不像瓜? 十阿哥抱着一个绿油油,大约有二三十斤的瓜站起来:“汗阿玛,要让人把御厨喊回来吗?” 康熙还能怎么办,只能让人把还未走远的御厨叫回来,继续切瓜。 站在前面的大阿哥转回身,伸手拍了拍大西瓜,发出咚咚咚的响声:“这就是你刚才让我轻些放,说容易破的东西?” 十阿哥中指弯曲敲了两下,发出更清脆的咚声,像众人传授自己新学的经验:“发出这样声音的瓜,就是熟了,要是当当的声音,就是还没熟。” 众人:......谁要学这些奇奇怪怪的经验,别说街上没有卖的,就算有,他们身为阿哥/一品大员的,还能自己去买瓜? 可伶的御厨抖抖瑟瑟的还未走出乾清宫,就被侍卫追上,说再回去切瓜。 急急忙忙回来,看着大圆瓜无从下手。 十阿哥直接拿过刀,用刀尖轻碰了下瓜,嘣的一声就裂了一圈,露出里面红红的瓜囊。 康熙第一次见着西瓜,又再次下了龙椅,背着手盯着看。 十阿哥把刀给御厨,让他切,自己站康熙身旁:“这是儿臣吃过最甜的瓜果,天热时,把西瓜冰上一会,更加清凉解渴,还可以做成西瓜汁。” 那经验丰富的,像是已经吃过很多次一样。 康熙静静的听着也不说话,等到一片片西瓜切好,梁九功带人来分,十阿哥伸手时,才开口道:“十阿哥已经吃过西瓜了,就不用再给他了。” 十阿哥讪讪的收回手,刚怎么一秃噜嘴说漏了。 朝中每人拿了一片西瓜,皆望着康熙,待到他咬了一口,才把手中的瓜送到口中。 闻起来不如哈密瓜香甜,入口竟无比甘甜多汁,还未下咽就感觉一阵凉爽,舒适。 康熙不知不觉间一块瓜吃完,待到还想再拿,就见桌上空空如也,这御厨切瓜技艺太过精湛,按着人数切,竟然一块都未多。 不知是不是错觉,吃完了瓜,像是精神了不少,康熙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手,打算下了朝再切一个吃,连如何分都算了明白,皇太后那边要送一块,后宫的妃嫔,公主们,也都分一些。 完全没有想到过,秋暖只给他送了这一个来。 吃的通体舒畅,见到十阿哥又垂着眼不说话,就知道了这个不孝子的打算,一瞬间气的牙疼。 阿灵阿吃的笑眯眯,主动站出来给外甥谋福利道:“皇上,十阿哥与未来福晋说会把西瓜的方子也呈上来,实在是一片忠心昭日月啊。” 康熙能怎么办?只能面带笑意的夸了一番,牙缝里挤出一个赏字。 十阿哥麻溜的跪下谢恩。 然后又蹲在了箱子旁边。 :????啥?还有瓜? 随后一起摸了摸肚子,期待不已。 十阿哥打开箱子从里面摸出来一物,随后又把箱子关上,众大臣再看那个箱子就觉得不对劲了,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妥妥一个箱啊! 对那手上的东西,反而没有箱的兴趣浓了。 十阿哥不顾众人的目光,双手捧着带须的玉米,毕恭毕敬道:“汗阿玛,庄子上还种出来一些玉米,秋暖让儿臣拿过来一同给汗阿玛看看。” 揣想他箱子的人,瞬间回了神,看向他手中的玉米,大约一尺长,哪怕隔着玉米皮,也能看得出里面果实众多,少有空瘪。 哈密瓜也好,西瓜也好,说来都是鲜果,虽稀罕,但也不能解决温饱。 可玉米不同,是粮食,粮食是国之根本。 十阿哥也知粮食重要,收起了刚才的嬉笑。 梁九功端着承盘疾步下来,十阿哥把玉米放上。 康熙从承盘上拿过玉米,手掌收紧握住,果然如刚才所想,紧实不空。 伸手一片片剥开玉米外衣,看到里面颗粒饱满,玉米粒一个紧挨着一个,瞬间大笑起来,不用十阿哥开口,就连说了几个赏字。 太子和四阿哥等人,脚步不自觉的上前,想要更近的瞧一瞧,大清的玉米他们都见过,总感觉和皇上手中的玉米,不是一个东西,丰美的不真实。 康熙手握着玉米,像是看到了来年的丰收,用拇指抠下来一个玉米粒,放到嘴里嚼了两下。 高兴道:“这玉米也带着丝丝甜味。” 说着把玉米放到承盘,让他们也尝一尝,一个玉米走过了大殿,最后回到康熙身边,竟还剩了大半,康熙见状更是大喜。 之前虽说知道会有玉米,但未亲眼见到,心中总是平淡了两分,现在真真切切的看到,自是喜不自胜,手用力按在膝盖,欣喜夸道:“秋暖,好啊!好啊!” 抬手点到:“礼部,好好想想,该给朕这儿媳妇赏赐什么好。” 说着又点了点十阿哥,笑道:“好了,还有什么,一并拿出来吧!朕还能赖了你家福晋封赏不成。” 其他大臣此时也回过神来,合着十阿哥这一出出的,都是想多要些封赏,不住的都笑了起来,一致保证,皇上是个大方的人,让他放心。 十阿哥蹲下身按着箱子,单膝跪在地上道:“最后一物,儿臣与秋暖不要封赏,唯愿我大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第77章 第 77 章 铿锵有力的话在大殿回荡,忙正色叩拜道:“唯愿我大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康熙端坐在高处的龙椅,跪着的是他的子,他的臣,耳边听到的是大清的未来,心神激荡中,仿佛看到了万亩良田,金色麦穗随风飘动的景象。 抬手道:“众卿平身,国泰民安,离不开你们,朕也愿我们君臣一心,共创盛世。” “是,我等与皇上君臣一心,共创盛世。” 君臣共勉后,十阿哥轻开箱子,这次和之前几次不同,没有摸索,直接敞开了来。 离的近的转头去看,中间的垫着脚尖,后面的急的抓耳挠腮,有了前三样打头,这最后一样压轴可谓是钓足了胃口。 最后一样十阿哥拿的是别扭万分,金黄色的麦穗被秋暖做成花束的模样,十阿哥捧着走上前,人生第一次送花,就献给了康熙。 “汗阿玛,秋暖凡事爱琢磨,这次在庄子种了两亩小麦,与寻常的种植有些细微不同,谁曾想竟比一般的收成好,陈良说,这两亩田,亩产怕是能达到六。” 再好听的词都没有数字来的真实,像是一道惊雷,把人砸的云里雾里,耳边只剩亩产六,如果是十阿哥如此说,他们可能还会心存怀疑,觉得是他估不准,可是陈良说,陈良那个人他们可都了解,最是较真,和田间打交道了几十年,收成要是不估的不离十,直接回家养老得了。 户部尚书穷苦出身,受过冻挨过饿,这几年又管着户部,自知大清内在的单薄,最怕的就是出现天灾,那可真是愁白了头发,躺在床上都在想着钱从哪里来,粮食在哪里。 此时因十阿哥的话晕了头,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伸着手忘记尊卑道:“皇上给我看一看。” 康熙坐着龙椅上抱着一大束麦穗近距离观赏,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怪异,但心中的感动振奋,又让他无法细想。 闻言点点头,让梁九功把怀中的这束麦穗拿到殿下,让大家一起看着饱满的麦粒。 想到庄子上的景象,按耐住心中的迫不及待,站起来甩了下明黄色的衣袖:“朕欲亲自去城外的庄子上收小麦,众卿可有愿意随行的?” “臣等愿意随行。” 这几个月来,每次都是从报呈上看到庄子是何等景象,还并未见过,康熙打算在庄子上住几天,但朝中无人也不行,看向下首的太子:“太子......” 话还未说话,太子就察觉到了危险,怕康熙让他留下,忙道:“儿臣也愿意随行。” 康熙:......反应还挺快。 又转头看到大阿哥,大阿哥:“儿臣也愿意随行。” 其他阿哥:“儿臣也愿意随行。” 这一个个接话接的利索,像是晚一点就被康熙留下了,康熙暗自叹气,你说这生儿子有什么用,关键时候一个都用不上。 十阿哥虽说不要封赏,但如此大功怎会漏过,康熙看向殿中一人道:“国之功臣如何重赏,礼部提前拟个章程出来。” 礼部尚书忙出列道:“是。” 下了朝,礼部尚书急急忙忙的去想章程,此事功在千秋,万万不是给些金银俗物就可的。 十阿哥缩了缩肩膀去找康熙请罪,谁料连门都未进,梁九功出来道:“十阿哥,皇上还有公事要忙,说你若无重要之事,便回去吧!” 十阿哥也知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不在康熙预料,忐忑道:“梁公公,汗阿玛可生气了?” 因秋暖,梁九功看十阿哥也有所不同,若是别人问,他自然是说不知的,但是是十阿哥,梁九功笑着摇摇头:“这点小事,并未让皇上动气。” 十阿哥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好,要不然因为嘚瑟卖关子而让汗阿玛动了气,可就不值得了。 转身离去,出了宫就让人快马加鞭到庄子处,告诉秋暖皇上明日带着亲临。 送信的人到时,秋暖午睡刚醒,听到这消息,迷糊的双眼立马清醒了过来,忙下床穿鞋道:“快,让人把那大棚和大棚里的哈密瓜,西瓜,玉米都收起来。” 月英应是,不问缘由的出去安排,冬雪疑惑道:“小姐,庄子上这么多人,就算现在全收了,消息可能还是会透漏出去。” 秋暖穿好鞋笑着道:“我不是怕别人知道,我是怕别人烦我,问东问西的麻烦,他们事后知道了,总不好都来问我一个女人。” 在现代还有可能,古代,有些人可不屑与女人打交道,估计全烦十阿哥去了。 “再者说,我们种那些瓜多么艰难,这来一大帮人还不得吃一半去,我可舍不得。” 她边走边说,这句话刚巧被陈良听到,大声道:“你这话说的不心虚吗?那可都是我这个小老头照料的,你自己去城里逍遥快活的。” 这人脾气就一老小孩,有他在,秋暖确实省了很多力气,两步走过去,像自家晚辈一般的笑道:“知道了,都是你的功劳,所以你想吃多少吃多少,不过水果也别当饭吃,里面糖分太高了,你年纪大了,不可贪吃。” 陈良惊诧道:“我可以随便吃?” 秋暖:“当然了,你付出了这么多,肯定可以随便吃,所以你就别大晚上的去偷瓜了。” 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陈良脸上挂不住,冷着脸辩解:“谁偷了?我就是去看看瓜。” 她说皇上都要买她的瓜吃,谁能想到愿意让自己随便吃,越想越臊的慌,袖子一甩加快脚步离去。 因长久低头弯腰,他的腰也变成了弓形,秋暖望着他的身影眼带笑意,这小老头,贼可爱。 进了七月的天,已经有些闷热,看不见头的马车向城门而去。 那身着黄色马褂的侍卫手握腰刀,护在两侧,一旁的一看既明白,这是宫中的贵人出宫了,忙退在一旁让开道路。 康熙并未让人提前清退,有那慌了神的妇人没看住孩子,让他跑了进去,吓的手脚发麻,头脑一片空白,连去抱孩子都忘了。 孩子的哭声引得康熙侧目,转动扳指道:“去看看。” 库春忙勒住马,掉了马头。 两侧的心里都咯噔一声,冲撞了贵人,这孩子又哭的吵闹,怕是要落不得好了。 库春来到孩子身旁时,那妇人总算是回了神,还未哭出来,就被一人捂住了嘴,双眼望着儿子绝望不已,想要挣扎着把他抱出来,禁锢着自己的手掌却像是一块硬铁,怎么都挣脱不开。 害怕大哭的孩子被人抱起,库春抬脚走到妇人身旁,把孩子往前递了递:“莫要哭喊,别惊到了圣上。” 圣上两个字惊的众人睁大了双眼,像稻草人一般发傻,随后仓皇跪地,口中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声传散开来,远处的也接二连三的跪拜山呼万岁,街道两侧的酒楼,端坐在二楼的学子富商更是忙不迭下楼而出,伏地叩首。 等到康熙等人出了城,库春才牵着马,安抚依旧在害怕的妇人。 “听闻十福晋种出了亩产千斤的玉米,和亩产六的小麦,皇上这才出宫来,原是说不想惊扰到,不曾想听到了你家孩子的哭声,今日皇上高兴,莫要害怕。” 说完干净利索的踩着马镫上了马,甩了下马鞭,向着城外策马。 哒哒哒的马蹄声也无法让人回神,一个个皆是呆傻的站着,想着自己一定是耳朵出了问题,若不然怎么听到了梦话。 离的远的人没有听到库春所说,见到那边的人一动不动,更是吓的不敢动,害怕出了什么事情,被牵扯到。 等到妇人的孩子说了一声饿,妇人才醒过神,顾不上孩子,转过头神志不清道:“刚才这大人说什么?” 另一个也是神情恍惚:“好像是说,十福晋种出了亩产千斤的玉米,和亩产六的小麦。” “不是我听错了?” “千斤?六?” 一句话随着风刮向四周,听到的人先是心头一震,随后便摇头失笑,这怎么可能。 但说的人多了,心里也直犯嘀咕,心中存了奢望,想着,万一呢,万一呢! 亲耳听到的人更是没了心思逛街,一路狂奔,跑掉了鞋子也不管,刚进村就冲着地里的人直接喊:“爹爹,亩产千斤......” 只把一旁不知何事的人逗的哈哈大笑,打趣道:“哈哈,你爹种地里能长千斤啊?” 秋暖昨日忙了通宵,太阳高升了她还赖在床上不想起,冬雪捧着小脸趴在床边,如秋暖初来大清时那样念叨,只不过秋暖姐姐换成了小姐。 “小姐,小姐,起床了,再不起等下皇上到了呢!” 秋暖叹气道:“冬雪妹妹,你真的是唐僧附体哎,还好我没有起床气,要不然能把你骂哭。” 冬雪吐吐舌头道:“小姐若是有起床气,那冬雪肯定不敢这么放肆的。” 秋暖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笑道:“你还知道你放肆啊,起了起了,帮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食,再打盆洗脸水来。” 冬雪脚步轻快的离去,秋暖忙拉过被子蒙住头,嘀咕道:“还能再睡五分钟。” 只是眼睛还未闭上,就听到系统的大叫声:“啊啊啊啊啊,小美女,动了动了。” 这声音像是直接在脑子中炸开,炸的秋暖毛骨悚然,双目无神的呆坐起来,过了好半天才捂着脑袋痛苦问:“什么动了?你怀孕胎动了?” 第78章 第 78 章 系统依旧在啊啊啊啊:“不是啊!不是啊!是进度条动了啊!” 秋暖一楞,随后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着急问:“哪一个动了?” 来到这个时空这么久,第一次取得胜利,系统兴奋的语无伦次:“声望啊,声望现在变成2了。” 嗝屁,秋暖心中的火热一瞬间冷了下来,系统这样她还以为涨了挺多。 平静下来无语道:“就2你激动个什么劲,好歹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说起这个系统就两行泪,崩溃道:“怪我吗?怪我吗?还不是你太不中用,你自己看看你的任务进展?” “我都懒得骂你了,你说说你,除了可爱和美貌还有什么?十阿哥也是个不中用的,不想着去干掉太子和四阿哥,天天和你亲亲我我的,真没出息。” 它骂的真心实意,秋暖摸了摸自己的脸,听的还挺高兴。 系统却越说越气:“那康熙,也不是个好东西,就是欺负你这不懂世事的小姑娘,你们人类都说抬头嫁女,低头娶妻,就他不讲理,哄着我们出嫁妆,亏死了,你就是个不争气的宿主,看你找的什么男人。” 系统喋喋不休的数落秋暖,活像个操心自己女儿所嫁非人的老母亲。 秋暖哀怨道:“为啥结这门亲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图人家家产吗?” “咱们不出点血,康熙能让我当十福晋?也多亏我装衷心装的像,他才对我信任。” 额,系统光想着吃亏,一时忘记是自己先图谋不轨了,强词夺理道:“我图他家产是给他面子。” 秋暖呵呵两声:“那我替康熙谢谢你。” “反正小麦可以给他,其他三样不准给,这是你赊的,卖了赚钱还我,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你不是想建卫生巾厂吗?这次要是有借有还诚信好,我就同意。” 秋暖懵逼脸,厂?厂?她就是想要点钱,在网上多买点卫生巾,做个二道贩子,可没敢想那么大啊! 这系统脑回路和她不一样,怎么能力也和她想的不一样了。 心跳如雷,忙举手保证:“你放心,哈密瓜,西瓜,玉米我就是自己想吃才种的,绝对没想给康熙,再说了,我这种的玉米又不能留种,给康熙也没用。” 系统抱胸冷笑:“呵,我,酷少宝宝无所不能,别把我和一些无能的系统相提并论,我可是趁星际官不注意,给自己设置了最高权限的逆子,总有一天,你会臣服于我的纸尿裤下。” 秋暖:……心中坚决道:其他的可以,纸尿裤?不,绝对,有味。 知道它喜欢让人夸,面上崇拜道:“现在就臣服了,酷少宝宝,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让我建厂?就算器材能买,但电也没有啊!” 系统:“呵,愚蠢的人类,你现在在我这里还没有信誉,不配知道。” 秋暖被噎的半死,这小破孩系统。 无论她怎么哄,系统就傲娇的不说话,越哄越来劲。 秋暖也懒得搭理它了,反正早晚要知道,又躺下身想着声望值2是如何来的,她这边一切如常,与往常的不同之处,就是十阿哥传信说今日康熙和一起来,难道是对她的崇拜? 原想再睡的五分钟,不知不觉的过去,冬雪端着水进来,放在盆架上拉着她起床。 秋暖也睡不着了,顺着她的力道起身,让自己像个洋娃娃一般,任由冬雪收拾,衣服换了三套,才算选出来她满意的。 冬雪围着她转了两圈,高兴道:“就是这种感觉,端庄中又带着爽利,小姐你在外有个狐媚子的名声,这次是见大臣,不需要比美,只要让他们觉得你是正经姑娘就好了。” 这话说的犯了大不敬,却都是为她着想,秋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冬雪刚开始来到她身边时,顾着彼此身份的差距,所行所言带了几分拘谨,经过这几个月,知道秋暖没变化,依旧是自己那个秋暖姐姐,她又随性了几分。 心中把她当主子敬着,也当姐妹一样操心着。 秋暖穿戴妥当,带着一行人来到庄子外,等着康熙的到来。 尘土飞扬中,浩浩荡荡的车马停住脚步。 小太监把马凳放在马车旁,康熙一身常服,扶着梁九功的胳膊下了车。 秋暖忙上前,弯膝请安。 康熙抬手示意让她起来,打量了几眼,笑着夸到:“不错,长高了也胖了,应是过的不错。” 晴天霹雳落在头上,秋暖脸上的笑僵住,不敢相信这是康熙说的话。 她的惊恐太过显眼,康熙反应过来伤了人,哈哈大笑,重新又审视了几眼:“应是朕眼花看错了,这仔细一看,还是如在宫中一样。” 他谎话说的一点都不真诚,秋暖受得打击太大,实在笑不出来,哭丧着脸道:“皇上,我突然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 康熙又是哈哈大笑:“不至于。” 太子等人落后一步走来,看到这一个大笑,一个生无可恋的,不由的好奇道:“汗阿玛,这是怎么了?” 秋暖是唯恐康熙不顾她的面子,直接说了出来,忙道:“没事没事,皇上刚夸我长高了。” 心里暗暗发誓,减肥,减肥,从现在开始就减肥。 怕他们再说,又急道:“皇上,还是赶紧去看看小麦吧!这天都不早了,你们今天还要回宫呢!” 康熙今天可没打算回去,不过此时也没多说,只点点头让她带路。 庄子内的田,除了秋暖那两亩,其他都是康熙的人所种,用的大清的麦种,沤肥等是用的同种方法。 们进了庄子视线在稻田上移不开,有那懂行的,气愤的质疑道:“这肯定没有六的收成,最多两。” 十阿哥闻言霸气护妻:“这又不是我家福晋种的,我家福晋一介弱女子,种两亩地就顶天了,你还以为这都是她种的?” 康熙和秋暖听到后面的动静也不管,快走了几步说着悄悄话。 秋暖悄声问:“皇上,你没做什么事吧?” 康熙:“为何如此问,出什么事了?” 秋暖压低声音说:“我的声望值涨了。” 涨了就说明要有奖励了,康熙双眼猛的一亮:“涨了多少?” 秋暖伸出两根手指。 康熙:“二十吗?那还不错。” “不,是之二。” 康熙:……失望 “朕来时,把你种出亩产千斤的玉米,和亩产六的小麦,都说了出去,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怎声望才之二?” 秋暖悄摸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这悄无声息的就把消息放了出去,你也不怕我这亩产达不到。” 康熙随意道:“无妨,到时说大话的是你,朕是无辜的。” 此刻的秋暖认同了系统的那句话,康熙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两人像是在说着麦田,梁九功有意无意的隔着众人。 太子和三阿哥,四阿哥等人想快步追上,梁九功侧身笑道:“奴才对那哈密瓜,西瓜,玉米好奇不已,这走了一路,怎么都未见到。” 这话突兀,几个人都不是蠢笨之人,闻弦知雅意止住了脚步,笑着回了两句,随后和别人攀谈了起来,阻着其他人上前,只是那目光,时不时的就要往前看一看。 康熙听闻声望值动了,还想着多少能让系统出点东西,谁知只有之二,心思一转拢着袖子问:“系统那个小气的,可给了你奖励?” 说完低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像是嘲笑系统抠门。 看到他来,系统早跑了出来,就等着看他在面前痛哭,谁知这老头又在背后说它坏话,它小气?它拿出了这么多东西,还小气? 气的鼻子都歪了,在秋暖的脑中大呼小叫。 秋暖无奈安抚了半天,转头对康熙假装生气道:“你可真是贪心,这一样样,哪一个不是系统的功劳?系统酷少宝宝可是说了,从今往后,它不会再让你占一丝一毫的便宜。” 系统狂点头:“对,就是这样,大不了就让他把你剥皮抽筋了,我去找另外的宿主,我钮钴禄.酷少不怕他。” 秋暖:……她怕。 这系统说话真伤人,要是能看到实体,秋暖真想一脚把它踹零散了。 “酷少,你这随意丢弃队友的想法要不得啊!还剥皮抽筋,我谢谢你,连我的死法都提了建议。” 看秋暖不高兴了,系统想想好像是有些理亏,去一旁蹲墙角不再说话。 一行人走了大约一刻钟,才见到一块麦穗压弯了麦秆的麦田,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康熙如农家老翁般,弯腰折了一根麦穗,放在蒲扇一般宽大的掌心中揉了揉,吹去麦芒与麦皮。 看了看掌中净剩的麦子,又转头望向麦田,双眼含泪,哽咽道:“不假,不假,陈良估的不假,这稠度,足有六。” “大清有福了,大清有福了。” 话还未落下,两行泪就落了下来,他嘴角带笑,用力的把麦子握紧,似是真情实意,秋暖一时竟分不清,他是真的哭,还是应系统的要求,装哭。 若是装的,那可真是厉害了,这演技拿个影帝绝对没问题。 知道到了地方,其他人也提着衣袍小跑过来,像是遇见了特别珍贵之物,手停在半空中,想碰又不敢碰。 有几人无意间看到康熙流了泪,瞬间坐地大哭起来。 皇上带头哭,自己不哭像是不爱国一样,无论真诚还是假意,满朝的大臣哭成一片,感天动地,有两个上了年纪的,鼻涕眼泪流成一团,秋暖都怕他们哭晕过去。 第79章 第 79 章 系统嫌弃道:“不就粮食增产了吗,至于哭成这样吗?丢人。” 秋暖抬头望了望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和头顶的蓝天,笑着回了它一句:“至于啊!” 系统不懂一点破粮食有什么好哭的,康熙哭也就算了,其他的大臣哭什么,又不是他们家的江山。 一群人哭完,康熙把手中的小麦放到梁九功手中,折起衣袖兴致勃勃道:“这两亩田是大清盛世的开端,朕要亲自下地收割,库春,拿把镰刀来。” 皇上干活,大臣能闲着?这大热天的割麦子,听起来就想哭,心里痛苦哭泣,面前却笑呵呵道:“臣愿辅佐皇上割麦子。” 库春去拿镰刀,其他大臣也忙跟着去找镰刀。 秋暖手掌放在额头,抬头望了望骄阳,关心道:“皇上,你悠着点,万一累出个好歹,这大清可怎么办。” 康熙信誓旦旦:“无妨,朕就是意思意思,就这两亩地,几十个大臣分着,怎么也不会累着。” 领头的有划水的心思,秋暖找了个空把十阿哥扯到一边,偷偷的叮嘱别卖力干活,你汗阿玛说了,他就是意思意思。 俩人说的认真,没留意到被树木遮挡住的太子等人。 等秋暖和十阿哥离开后,太子看着身旁的两人沉默了半晌:“汗阿玛做事最是认真,会如秋暖所说吗?” 四阿哥眯了眯眼尾,握着镰刀:“秋暖应是未说谎。” 三阿哥拿不定主意:“那我们怎么行事?要和汗阿玛一样吗?不知汗阿玛是何心思。” 几人沉思片刻,太子道:“我们等下看汗阿玛如何行事,若如秋暖所说,那我们也尽量慢一些,汗阿玛心思缜密,想来自有思量,我们别打乱了他的安排。” 三人商定好刚打算离开,就见大阿哥似笑非笑的走来,打量了三人问:“你们三人商谈何事呢?” 还不待四阿哥找个借口岔开,太子就把刚才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大阿哥不过随口一问,听太子真的说了缘由,不由的看了他许久,最后轻笑了下转身离开,带着一身的傲意。 他最后的笑意味不明,太子琢磨不透,侧身问:“大哥什么意思?” 三阿哥和四阿哥也猜不透,直接说了不知。 四阿哥有心想让太子提防大阿哥一二,但回想刚才大阿哥离去时的笑,终究是没有把话吐出来。 大阿哥最近老实了不少,还是再看看。 有康熙的带头,一个个手握镰刀,像战意昂然的士兵,向着金色麦田而去,不论心情如何,面前都带了丰收的喜悦。 秋暖理解他们的想法,认同他们的做法,但坚决不随波逐流,想让她下地割小麦?绝无可能。 坐在地头的树下,看着锦衣玉食的人挥汗如雨,啧啧称奇,偷偷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一条龙服务,就是不知道这些以后有没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她拍的高兴,还歪在月英肩膀上睡了一会,太阳都开始西斜了,这两亩地还剩了一半。 不由的恍惚:“我是刚睡着就醒了?” 月英:“不是,刚才礼部尚书割到了腿,鲜血直流,其他人怕受伤,那动作就越来越慢。” 镰刀割了腿可不是小事,特别又是这古代,要是破伤风就坏了,关心道:“严重吗?” 月英摇摇头:“今日有御医跟随,想来是无事的,要不然皇上不会继续割麦子。” 秋暖点点头,那她就放心了,打了个秀气的哈欠:“他们要吃饭再走吗?让厨房那边安排下,别到时候桌上什么都没有,饿到了皇上。” “我们的厨子肯定是不如御厨的,做些自己拿手菜就好。” 月英点点头起身离去,她刚走,梁九功就满脸通红的过来,秋暖忙给他倒了一碗绿豆汤:“梁公公,你怎么热成这样?” 梁九功一饮而尽,才开口道:“这时日已不早,福晋是否找几个庄稼好手,帮着一起割一割?” 秋暖现在和以往不同,他直接叫秋暖不合适,叫小姐显得生分,索性也就提前叫了福晋。 秋暖蹙眉道:“可是皇上不是说不准帮忙吗?” 没有康熙的同意,梁九功哪敢来,只是这事说起来磨不开脸,他可不敢说是康熙同意的,只说着:“这满朝大臣年老者不少,来时坐了一路的马车,又从庄子口走过来,太阳一晒快要撑不住。” “武将们体力到时好,只是你让他们打打杀杀还可以,这一身的蛮力收庄稼,实在是......” 说着尴尬道:“这天不早了,等下还要回城,别都累倒了,所以老奴特来找福晋,想着找几个庄稼好手帮一帮。” 秋暖想想说的也对,三十行行行出状元,武将拿镰刀上战场说不定还行,想要又快又轻松的割小麦,还是要用巧劲才是。 接过梁九功手中的碗,说了声行,就去一旁安排。 想想还真是好笑,这些人不想割了也不敢明说,非要在哪里磨洋工,估计是想让自己主动找人帮忙,谁知道自己也是个傻的,就坐着等着他们割完,逼的梁九功没办法了来直说。 为了给他们留颜面,十几个黝黑的汉子绕到隐蔽的边上开始割。 看到的人只装作不知,连康熙都把头低了低,今日天实在是热,等到和这十几个人碰面,才佯装不高兴道:“秋暖怎如此行事,朕都说无需帮忙了。” 说着又对着汗流浃背的无奈道:“朕这个儿媳最是心细,也不好怪罪。” 忙跟着夸,未来十福晋孝心一片,该赏该赏。 康熙把镰刀递给一旁的太子,暗暗瞪了一眼,不是他无能,实在是这没有一个帮忙的,哪怕他最后下劲割麦子了,其他人还是懒懒散散的。 大臣如此,阿哥们也是如此,只把康熙累的腰疼,还好梁九功懂得他的心思,要不然他怕是要直不起腰了。 只是这也不能骂不能罚,没看礼部尚书都把自己的腿割了,他一催,别到时候全倒地里了,那谁给他办差。 不过此事也不能怪太子他们,委实是确定了康熙划水的状态,他们也就跟随了,康熙猛的加快了速度,反倒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互相对视不敢轻举妄动。 秋暖让人煮了一些解热的绿豆汤,等到一群人都坐了下来,才让人分了下去。 笑着道:“各位大人辛苦了。” 这声辛苦实在当不起,脸皮厚的摆摆手讪笑,脸皮薄的抬袖掩面。 坐在小道旁的树荫下,康熙坐在小凳上,身后的的大树枝繁叶茂,据说有之久,歇了会才端着一碗沁凉的绿豆汤,用瓷勺喝了半碗,:“如此凉,是用了冰?” 秋暖站在他身后伺候,笑着道:“嗯,今日天热,里面放了些冰解暑。” 她一直站在树下还好,夏风一吹并未觉得难受,这些人无论用没用力,都在地里待了这半天,怕是不好受。 康熙用了瓷碗中的绿豆汤,身上的热气散了些,打眼望了望他这些养尊处优的爱卿们,果真是富贵日子过多了。 又转头看了看儿子们,一个个年轻力壮的倒是会偷懒,比他这把老骨头还能滥竽充数。 把手中空了的碗递给秋暖:“胤俄在早朝上说,把西瓜冰一会,更加清凉解渴,更是可以做成西瓜汁。” “今日辛苦至此,你去把那瓜多切点,让大家吃个够,还有玉米,也做了让大家尝一尝。” 这句话豪爽霸气,只是话说完全然不提钱,秋暖又给他盛了碗绿豆汤,递给他后,自己的两手相握,微微弯腰像是不好意思般:“皇上,咱们都是一家人,我给你打个五折,八两银子一个瓜,你看行吗?” 康熙握着勺子的手一顿,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于公于私这瓜都是自己的,要是送康熙一个没关系,但是这么多大臣,还吃个够,秋暖可送不起。 伸出手比了个八的数字:“哈密瓜和西瓜,我打算定价十六两,玉米定价二两,这次全给你打个五折,你看行吗?” 康熙看着她好半天没说出话来,秋暖自动翻译他眼中的意思:朕一片真心喂了狗。 她的理解完全正确,康熙现在心中的所思所想,全都是,朕让她进私库,还给她选了那么多好东西,现在吃她个瓜都要钱。 想到她的定价,明摆着是宰人,恨恨道:“寻常一年的吃穿用度也不过是一两银子,你一个瓜开口就要十六两,也不怕朕治你的罪。” 若是哈密瓜是从鄯善那处艰难运来的,别说十六两,就算是五十两康熙也无话说,可秋暖的瓜,费的功夫哪里值得这个价。 秋暖好歹也是当过两年总裁的,一边装作给他倒水一边解释:“这是第一茬瓜,而且数量不多,能吃的是达官贵人们,我肯定要定价高点的,这叫物以稀为贵。” “这瓜只有我能种,我要是想赚钱,每年把瓜控制在一定的数量,那钱还不源源而来,这是一个长期买卖。” “不过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我的想法是让这西瓜,走到千千万万的家,日后推广出去,种的越来越多,价格就会越来越便宜,我估计啊!最后一个瓜,应该不会超过五十文。” “那玉米虽说大清有,但是你吃吃就知道了,名字一样东西不一样的,现在货少,我就先走高档路线,肯定有人愿意买的。” “你也别说我奸商,我付出这么多,你总要让我赚一波吧!我不赚系统都不乐意,反正这些达官贵人们都有钱,宰一顿他们还高兴呢!价格高代表他们身份的象征。” 第80章 第 80 章 康熙就看着她信口狡辩,接过茶吹了吹,垂眼道:“朕不想要这个身份象征,八两银子太贵了,朕买的多,再便宜些。” 秋暖叹气,康熙太不知足了,她上来就是打五折,都快骨折了,居然还不满意,你说说你,一个皇上,还计较这一两二两的,多掉面子。 但人家都开口了,秋暖也不好拒绝,多少也要降一点。 只是还未开口,系统就抱胸冷冷道:“不准打折,十六两,一分都不能少。” 康熙抿了口茶,抬眼就看到她僵住的神色,诧异道:“朕的面子如此不值钱,一两都不能少了?下个月你可就改口叫朕汗阿玛了。” 刚才说打折,现在不打折了,秋暖有些难以启齿,干笑两声:“现在确实是一两都不能少了。” 还价这件事,不在乎少多少,主要是个过程,秋暖冷心冷肺的一分不少,康熙气闷了下,随后大气的摆手道:“罢了,当朕看错了人,那就切二十个瓜来吧!回宫朕让四阿哥写个折子,让户部把钱拨给你。” 秋暖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就这点钱,还让户部拨款,合着今天是大清朝团建,一切支出从公中出。 为难住他,系统得意,又继续补充:“哼,概不赊账。” 秋暖捏着帕子,继续干笑:“那个,二十个瓜,一个瓜十六两,一共三十两,概不赊账。” 康熙:...... 看着她沉默了半晌:“那给朕切一个瓜端上来吧!” 他如此平静,出乎秋暖的意外,康熙目中尽是嘲讽之色,冷笑道:“朕又不傻,声望涨了都不给奖励,此番也定是那小气抠门的系统作祟。” 好吧!他心心念念都是想扒系统的皮。 系统气的掐着人中,秋暖觉得自己这个夹心饼干好难啊,谁都得罪不起,慢慢的伸出手:“那个,我们家的酷少可说了,不赊账。” 康熙咬牙叫了梁九功。 梁九功忙放下手中的假意忙碌,小跑过来:“皇上。” 康熙:“拿十六两两银子给她。” 这大买卖突然变成了小买卖,秋暖才不信是康熙没带钱,难道是真气到了?傻眼道:“皇上,不是二十个瓜吗?” 康熙:“谁说是二十个瓜,朕一个瓜就足够了。” 康熙想想他们今天的表现,十六两银子的瓜请他们吃个够?他们不配。 一个就一个吧!这也算是开张了,秋暖让家康去切两个瓜来,康熙听到心里欣慰不已,这未来儿媳妇还是孝顺的,买一送一了。 谁知两个瓜端上来,秋暖指着其中一个对月英道:“这个端去给十阿哥。” 康熙:已经不想说话了。 皇上面前的瓜无人敢动,月英端着承盘往前,众人还以为是分给大家的,大阿哥刚伸手去拿,就被月英轻巧的躲过,放在十阿哥身边道:“这是小姐让端过来的。” 随后站在小道上,对着傻眼的其他人扯了个僵硬的笑脸:“哈密瓜和西瓜都是十六两银子一个,玉米二两银子一个,想要吃的可以喊家康,他会切好送来。” 说完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一群不知今夕何夕的人。 十阿哥悠哉悠哉的吃着西瓜,一边吃一边分享口感,十四阿哥和九阿哥不在,其他阿哥都是要脸的人,说不出要瓜的话。 十六两银子不多,只是这被主动收钱,心中怪异的厉害,不远处的皇上吃了一块又一块,十阿哥也是吃的开心,那就买一个吃吧! 有那实在舍不得银子的,就几个人合买一个。 冬雪收钱收的手软,家康接单子接的手忙脚乱,瓜端了一个又一个,秋暖费劲了口舌,终于让系统同意添加点赠品,给每人赠送了两头玉米,赚钱归赚钱,还是不能得罪人的。 康熙吃了块瓜,脚步缓慢的走到中,梁九功忙把搬着的圆凳放下。 康熙锤了两下腰,坐下后叹气道:“朕今日有些劳累,就在庄子上住几日,胤俄留下来,其他人吃了饭就回去吧!这几日太子监国。” 秋暖闻言眼中划过一抹疑色,康熙闹着要去割麦子,不会就是为了劳累找个理由,然后留下度假的吧? 太子手中的瓜突然不香了,转头试探道:“汗阿玛,您住几日?这朝中没有您不行。” 康熙抬眼道:“说不准,看朕什么时候休养过来。” 他眼中不愉,太子不敢再说什么,监国他已熟练,自是不在话下,只是想到康熙偷懒把事情都丢给自己,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吃了瓜用了饭,除了康熙和十阿哥,其他的人全都打道回府,夕阳西下,庄子外的两旁传出叫卖声:“西瓜咯,西瓜咯。” “哈密瓜,哈密瓜。” “玉米便宜了,二两银子一个,五两银子三个。” 太子扶额,四阿哥轻笑,等的马车渐渐远处,两边的摊位也空了去。 橘黄的夕阳把人的身影拉长,十阿哥牵着一蹦一跳的秋暖,笑着道:“这么开心?怎么和九哥一样,只想着赚钱。” 秋暖高深莫测道:“你不懂。” 刚才只卖了一小半,欠系统的债就还了去,剩下的可就全归自己了。 不知道把瓜全卖了,能不能让银子的进度条动一动。 到了地方,十阿哥把臂弯的外袍铺在地上,秋暖坐下庆幸道:“还好来得及。” 康熙在房间歇息了片刻,出来时天色朦胧,农家小院已经点了灯,走到院外,远山近景,平静而祥和。 负手道“把秋暖叫来。” 梁九功弯腰笑着回道:“皇上,十福晋说想看日落,十阿哥带着她上山了。” 康熙胡子抽了抽:“还真能折腾,这天也不嫌热。” 说着转身吩咐:“让库春点俩火把,随朕一起去看一看,这天都要黑了,若是没有带灯,别找不到回来的路。” 七月的天,白日闷热,这山脚下的夜晚倒是还好,秋暖走的脚累,趴在十阿哥的背上揪着他的耳朵:“大马跑快点,我要感受到风的速度。” 十阿哥故意使坏颠了颠她,恐吓道:“你再乱叫,当心我把你甩下去。” 秋暖才不怕,直起腰,扶着他的头,在他光滑的脑头上吧唧亲了口:“冲啊!我要感受到风的速度。” 脑门感受到柔软,十阿哥不争气的加了脚步,反正现在也无旁人在,丢人就丢人吧! 秋暖乐的哈哈大笑,一会揪着他的耳朵说停,一会说冲,反反复复折磨人。 康熙站在庄子的篱笆外,就听着秋暖的笑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驾,吁,胤俄你跑的太慢了。” 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情形,难以忍受的后退了一步,痛心疾首道:“走走,回去,朕不想看到这一幕。” 为了眼不见为净,康熙转身步履匆匆的离去,临走还把所有的灯火全都带了去。 秋暖在十阿哥的背上,就看着目的地越来越远,唉唉喊了半天都没让那人那火停下脚步,疑惑道:“是我声音小了?” 十阿哥眼神比她好些:“应该是汗阿玛不想理你。” 秋暖目露惊恐,那人是康熙?嗝屁嗝屁,这加剧了婆媳矛盾,手按着十阿哥的后背,忙让他放自己下来。 十阿哥一边放下她一边问:“怎么了?” 秋暖没空理他,下了地就往前跑,边跑边喊着:“皇上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独留十阿哥一人在原地凌乱,摸不清头脑,又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凄厉,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康熙更是受不了的加快脚步,进了小院直接道:“快把门关上,别让她来烦朕。” 他需要静静,把自己劝好,要不然不敢保证自己会把那个甘愿当马的儿子怎么样,真的是,气煞他也。 秋暖急匆匆追来就看到紧闭的院门,老天!她这婆媳关系是彻底搞不好了,明明她已经那么努力了。 十阿哥慢了一步追来,无奈道:“你又怎么惹汗阿玛了?他既然没罚你,那就是没事,等明天汗阿玛消气了再来。” 秋暖眯着眼往门缝里看了看,故意提高了声音回:“我知道皇上大度不和我计较,但是我怕皇上把气闷在心里,这要是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康熙坐在房中被她烦的不行,手撑在桌子捂着额头,另一手指着院门道:“让她回去,大吵大闹的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这事,梁九功想劝都不知如何劝,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的闹着玩,康熙老父亲堵心自己的儿子太卑微,他说什么都不对。 梁九功大不敬的代入了下,要是自己的儿子被人驾,吁的当马骑,他估计也要难受半天,恨自己儿子没出息。 想多了想多了,他不过一太监,哪里来的儿子。 对康熙弯腰应是,退出门去传话。 康熙想了想又叫住他:“按照朕的原话说,不要多加修饰。” 梁九功这人最是滑头,他话说的原就不重,再让他润色一番,如何能体现出他在生气。 梁九功忙道是,走到院门前,伸手拉开门,轻声咳嗽了两声,装成刚才康熙说话的样子,冷着脸一字不差的把话重复了一遍。 秋暖:...康熙今天费尽心思的留下来,肯定是想问系统的事,现在都不愿意见她了,这是真的伤到了?他这老父亲的心操的稀碎。 叹气道:“那我明天再过来,梁公公,你帮我拿下纸和笔。” 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也知道应该是给皇上的,梁九功笑着哎了一声:“老奴这就去拿。” 第81章 第 81 章 康熙对秋暖的忍耐程度令人发指,十阿哥全程看在眼里,要说两人之间没有点小秘密,这是肯定不可能的。 十阿哥暗地里自然思索过,刚开始想着,莫不是秋暖有了汗阿玛的把柄,但不过一瞬就推翻了这个想法,汗阿玛不是一个受人控制的人。 不过无论如何,此事受益的是他,娶了心爱的姑娘,连带着汗阿玛对他都多了几分包容心,这婚事实在是美满。 抬手给秋暖正了正,因为跑的急而歪了的簪子:“你和汗阿玛打的什么哑谜?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他的手没轻没重的,一下扯到头发,秋暖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拍掉:“这事我说的又不算,我估计应该不会告诉你,但是肯定会用到你的。” 十阿哥也不强求,咧嘴一笑:“得咧,小的知道了,反正等着听命就好。” 秋暖赞赏的点点头:“就是这样,胤俄真乖。” 梁九功拿着纸笔走来,十阿哥也无顾及,笑了笑低声调戏道:“嗯,当然乖,要不然你就不让我亲了。” 他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之前在人前还收敛一点,知道恼羞成怒,现在是秋暖不要脸,他更不要脸的还回来。 梁九功已到跟前,秋暖红着脸恼怒道:“闭嘴。” 她像炸毛的小猫,十阿哥低声闷笑不在言语。 梁九功端着纸墨笔砚笑道:“可是有何喜事,十阿哥怎如此高兴。” 十阿哥的脸庞棱角分明,看了看比他矮了一头的秋暖,似笑非笑道:“嗯可不就是有天大的喜事,毕竟下个月就要迎福晋入门了。” 梁九功笑道:“可不是,连老奴都知道,十阿哥已经盼了许久了。” 两人像是要聊起来一般,秋暖踢了下十阿哥的小腿:“你弯腰。” 待他听话的弯了腰,秋暖把一张白纸铺到他背上,像是要书写一般。 梁九功急道:“奴才让人搬张桌子出来。” 秋暖拿起毛笔道:“不用,没几个字。” 说着就一手按在十阿哥的背上,认真的落笔。 背上的笔尖轻柔,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丝丝痒意,十阿哥腰弯了半天,还是没等到她的停笔。 微微转头:“你是不是不识数,你这叫没几个字?” 秋暖写到兴头上,视线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打了个转:“别说话,你天天练武的体格,这弯腰一会就累了?” 说着猛的停住笔尖,:“糟糕,我好像已经好些天没有跑圈了,月英怎么也没催我。” 之前一忙就停了下来,怎么一停就想不起来了,秋暖心中鄙视了下自己,真不能吃苦。 她打算获得一身武力值的梦想十阿哥不知道,此时不解道:“你跑什么圈?” 秋暖:“练武啊!我让月英教我习武。” 十阿哥:“跑圈有什么用,明天我教你。” 她想学,他肯定不会阻止,用是用不上,但是也能增强体魄,少些通病,冬天她如此怕冷,十阿哥就觉得可能是身子太虚了。 收了笔锋,秋暖把毛笔放在承盘上,拿起后检查了一遍,没有错别字才放心。 “梁公公,你把这个拿去给皇上,告诉他,我明天再来找他聊天。” 十阿哥直起腰,看到那纸上的字,一言难尽道:“字也重新学一学吧!” 秋暖冲他叉腰翻了个白眼:“这上面的字你认识吗?你都不认识凭什么说我写的不好。” 眼看两个人又要闹起来,梁公公忙带着东西回了院子。 进了屋,把承盘放到一旁,拿着纸上前笑道:“皇上......” 刚开了口,康熙就伸了手:“拿来,朕看看她又胡写些什么。” 外面吵吵闹闹,他自然是知晓的,待看清后哭笑不得,堵在心口的那点郁结也散了去。 只见上面写着一篇名为莫生气的白话诗: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 梁九功心知康熙不会真的和秋暖生气,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凑趣道:“不知这写的什么良药,竟让皇上高兴了起来。” 简体字只有康熙识得,拿着给他念了一遍。 梁九功听了赞道:.52ggd.“秋暖姑娘可真是妙人,连劝慰人都是如此的不同,这话虽直白,却句句都是事理。” 康熙把纸对半折了下放到桌上,笑道:“朕可不觉得这是她写出来的。” 随后心里又叹了一声,不是他非要插手儿子的家事,实在是秋暖进展太快,他刚说服自己接受十阿哥对秋暖鞍前马后的讨好,这就猛的当了马。 年纪大了,接受能力差,康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秋暖自觉哄好了康熙,回到自己的农家小院,洗过澡,拆了发饰,换了一套纯棉的睡衣。 贴上一张面膜躺在床上。 晚上是月英守夜,有她在不用担心有人闯进来。 闭上眼,脑中唤着系统。 系统:“干啥?” “你跟我说说呗,就那个建厂的事,我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这个厂要怎么建。” 系统得意洋洋:“你一介凡人如何能想的明白,这么说吧!我就是你的神。” 秋暖忍辱负重:“行,我的神,那你能跟我解释解释吗?” 系统:“不行,星际官严令禁止过,不准说。” 秋暖提醒道:“酷少宝宝,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人设?你是要当逆子,遗臭万年的。” 系统:“咦,对哦,我要叛逆,要反抗。” 不在意道:“开工厂很简单啊,你给我金子,我把机器给你整回来。” 秋暖怀疑道:“整回来之后呢?没有电,机器也无法运转吧?” 系统:“电吗?那你再给我钱,我帮你整一套发电设备不就行了。” “你选个地方,风力发电也行,水里发电也行,火力发电也行,就一个小工厂,想要电还不是小意思。” 半晌后,系统疑惑道:“你脑子被驴踢傻了?怎么不说话,我先跟你说好啊!我只要金子,其他的银子,玉之类的,我不要。” 秋暖摆摆手:“你先让我缓缓,我还有点懵。” 这跨度大了点,怎么就突然进入了科技时代,要有电,要有光了? “你要多少金子?” 系统也是第一次走生意,纠结的想了半天:“要不给你个打包价,五千两黄金?” 秋暖默默数了数自己的家产,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刚笑着叫了一声系统,系统就义正言辞拒绝:“不赊账。” 行吧!反正还有康熙兜底,和他说说,他肯定乐意出这个钱。 “那这个钱算在4000w银两的进度里吗?” 系统嘲笑她的异想天开:“当然不算啊!要不然我不是又亏了。” 秋暖再次想:行吧!反正还有康熙兜底。 心里激动的翻来覆去睡不着:“酷少,你为什么只要黄金,玉也贵啊!在现代也很值钱的。” 系统奇怪道:“在现代值不值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喜欢那金闪闪的样子,我要做很多很多的大金链子小金表。” 它说要黄金,秋暖还以为是它要拿去买东西,毕竟黄金是硬通货,现在怎么听着和想的不一样。 “你买这些过来多少钱?居然还能做很多大金链子小金表,你这个二道贩子是不是赚的太多了?” 系统得意道:“你需要拿钱买,我又不要,这些对我小意思。” “但是,你不要试图跟我讨价还价,要不然我会很不开心。” 秋暖死鱼一般的躺在床上哦了一声,已经震惊麻木了。 “对了,你从现代买或者拿东西过来,不会被人发现吗?或者是影响到现代?” 系统:“我不是从现代拿的这些。” 秋暖:“那……” 系统被问的抓狂:“那什么那,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走了走了。” 秋暖忙叫:“等等,等等,价格这么贵,你不给点赠品?就例如相关的知识书籍之类的,要不然到时候一问三不知,别人还不把我当妖怪烧死了。” 系统恨恨道:“你有时候真烦人。” 一句嫌弃的话说完就跑,也不说给不给。 好吧!这系统的脾气依旧不好,想到不远的未来,自己将过上有电的日子,秋暖差点没哭出来,冰箱,洗衣机这些就不说了,天知道没有空调的日子多难熬。 她心里是个能扛事的人,电也不能阻止她的睡眠,半梦半醒中有微风拂面,困的实在睁不开眼,闭着双眸道:“月英你不要扇了,睡觉吧!” 感受到她停了东西,才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嘴里无意识的嘀咕了几声:“空调,空调。” 察觉到她睡稳了,床边的那只手才又抬起来,给她慢慢的扇着。 天刚蒙蒙亮,庄子里的公鸡就开始了上班,秋暖这些日子早已习惯,完全不会影响她睡觉。 只是……头顶传来声声呼唤。 “秋暖,秋暖,起来练武了。” 秋暖抓起床边的鞋就往上扔,喊:“月英,抓贼。” 昨天十阿哥说教她,她还以为会是浓情似蜜,含情脉脉的氛围,谁知道这鸡刚打鸣就来喊她起床,往后的怜香惜玉是不用想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在月英和十阿哥打了一架后,她还是被迫的起了床。 推开门打了个哈欠,倚在树上的十阿哥指了指天:“自己看看时间。” 说着就拉着她往外面的空地走:“我昨天想了一夜,终于让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这话老吓人了,秋暖伸手想推开胳膊上的手:“改天改天,我找皇上还有事呢!” 康熙不知何时出来了,一手拿着煮熟的玉米啃着,一手搬着小板凳,笑呵呵道:“无妨无妨,我们的事不着急,你们先练。” 第82章 第 82 章 半个时辰后,秋暖抱着蹴球跪坐在地上,小脸热的通红。 十阿哥拦在用木杆支撑的球门,衣摆掖在了束带中:“还差两个,你只要进了,今天就能下课。” 秋暖直接把球扔给他,大喊:“我不干了。” 这糟心的未婚夫,谁爱要谁要。 双腿打颤的站起来,走到笑眯了眼的康熙面前,不顾形象的直接坐在地上,就差直接抱着他的大腿哭了:“皇上啊,我不嫁了,退婚退婚。” 康熙扮演者和事佬的角色:“不至于,不至于,胤俄这也是为了你好,月英呢!还不扶你们家福晋回去收拾一番。。” 秋暖生气道:“我是想学武,不是踢蹴鞠锻炼身体。” 别以为她不知道,康熙就是公报私仇,小气鬼。 顺着月英的力道站起身,眼眸一转,笑眯眯道:“皇上,你需要准备五千两黄金哦。” 说着转身就走,连康熙唤她都装作没听见,哼,这日子都别过了,大家一起难受。 望着她坚决离去的背影,康熙嘴里的玉米不香了,手里的西瓜不甜了,五千两.....黄金,那可不是白银啊! 他虽然是一个皇帝,但也不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的,秋暖之前的话说的不假,他是真穷,但秋暖也不是个傻的,她既然让他准备五千两黄金,就说明这个东西值得。 想明后,心急难耐,要是知道真有东西,他还看什么热闹,昨天晚上就要问个清楚了。 秋暖回了房,慢悠悠的沐浴更衣,摸了摸头发笑眯眯道:“月英,我好几日未洗头发了,现在把头发也洗了吧!” 月英对她的心思了然知晓,轻笑着说好。 等到她再次出门时,已经到了午饭时,梁九功守在院子外,看到她苦笑道:“姑奶奶哎,老奴都快晒晕了。” 秋暖假装不懂:“梁公公,你守在这里做什么?” 梁九功哪里看不出她在逗趣,只道:“福晋快走吧!皇上已经等的上火了。” 秋暖摸了摸肚子:“我饿了,吃完饭再去见皇上。” 梁九功急着道:“有有,皇上都准备好了,全都是你爱吃的。” 扳回一局,秋暖背着手欢快道:“那走吧!” 康熙等的心急,她蹦蹦跳跳而来,拿起筷子假意冷哼道:“让朕等着吃饭,全天下只有你一人敢。” 秋暖自顾自坐下,吐槽道:“你确定等的是我?那还烦请皇上你什么都不要问,奴婢伺候你好好用膳。” “看来此物不简单啊!居然让你如此豪横。”康熙更是来了兴趣。 现在想起,秋暖依旧心潮澎湃,在大清也只能和康熙说,放下筷子,神秘道:“超级超级超级好东西。” 她用了三个超级,康熙的心提了起来,双眸精光一闪,发亮道:“何物?” 她身子前倾,小声问:“就上次我送五公主的东西,你知道了吧?” 这事康熙当时就查了个明白,还拿着翻看了半天,只是用处不宜探讨,更何况还是未来儿媳,手握拳咳嗽声:“知道,你说的好东西就是那叫卫生巾的东西?此物虽说精妙,但比不上牛痘方子,玉米,小麦等物。” 秋暖:“系统说,我可以开个厂。” 康熙抬眸示意她继续说。 秋暖学着他的样子,咳嗽了两声:“厂里面的机器设备都需要用电才能转动,所以......五千两黄金,是打包价。” “是不是很划算?只要五千两黄金,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她算盘打的乱响,康熙明白她的心思,清楚她的财力,不为所动道:“嗯,是划算,你是要向朕买地吗?念在是一家人的份上,朕可以给你便宜些。” 秋暖:.....“额,你看,我这也是发展大清,你这个当皇上的,不应该出钱出地吗?” 康熙慢条斯理的喝着鱼汤:“朕傻过一次就够了,出地出人,最后吃个西瓜都要花钱买,厂也好,电也好,和朕有何干系?到时候你赚的盆满钵满,朕能得到什么?” 这话说的,像是秋暖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这是大工程,她原本就想着合作的。 坐直身子,开启谈判的架势:“咱们都是爽快人,不说虚假那一套,我有技术你有资金,合伙怎么样?一九分。” 康熙:“可以,朕九。” 秋暖:“二八。” 康熙:“可以,朕八。” 秋暖:“三七,你三,不能再高了,五千两银子你最少能翻,而且这是一个下蛋的母鸡,要不是因为你是康熙,我撑死给你一成,想着都是一家人,我就不计较这么多了,我嫁给十阿哥,最后这家产还不都是你爱新觉罗家子孙的。”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找别人合作去,这大清有地又有钱的人可不少。” 五千两黄金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三成也是压到了底线,再多系统就该不乐意了。 康熙也想的明白,放下筷子应了下来,双方达成友好合作。 厂子还没影,两个人就兴奋的做起了产业规划,目标:做大做强,走出国门。 康熙最期待的是那电,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见识。 “朕回京筹黄金,那选址有何说法?”边说边站起身,膳食也无心再用。 秋暖比他得知消息早了一天,现在还是能控制住心里的激动,蹙眉想了想:“风力发电吧!风力风力,肯定是看风源的,一般是较高或者离海近的地方,例如蒙古,山东等地,不过离我们就太远了,交通不便不好掌握,还好我们就一个小厂,用电不多,我估计庄子后面的山上应该就可以,建在山顶。” 康熙点了头记下,当下收拾东西回了京,秋暖让人把大棚又搭了起来,继续种这三样,夏天天热,又让人买了一批黑布过来,到时好盖上降温。 她街上的铺子已经空了出来,西瓜等物过两日就摆上。 夜晚蝉鸣声一片,冬雪坐在凳子上做针线,秋暖故意逗她道:“我缺个人去看铺子,让你去好不好?” 冬雪吓的针线筐都掉在了地上,忙摇手:“小姐,我不去,我要陪着你,我不会做买卖的。” 月英蹲下捡起针线筐:“小姐逗你的。” “小姐你吓死我了。”冬雪摸了摸眼泪,委屈道。 随后还是不放心,给秋暖出着主意:“小姐,你让家康去。” 秋暖奇怪:“你们怎么都不喜欢家康,他特别讨人烦吗?” 月英和冬雪齐齐点头:“特别讨人烦。” 冬雪:“他当着月英姐姐的面说我傻乎乎的,当着我的面说月英姐姐是个母老虎。” 秋暖:......“那是够讨人烦的。” “不过他去看铺子就算了,我怕他把客人都气走了,我打算让涂兰一家去店里,月英你到时去他家说一说,看他们是否愿意。” 冬雪歪着头疑惑道:“可是小姐你之前说过,涂兰老实憨厚,他要是当了掌柜的,被人哄骗了怎么办?我听说掌柜的要找很精明的才可以呢!” 秋暖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忘记我的身份了?十福晋的铺子,无人敢来闹事,平日里买卖上的憨厚,最起码能保证不会缺斤少两的,要不然于名声有碍,你家小姐我又不缺那点钱。” “现在买卖的都是达官贵人,少一点秤无妨,到时我们总是要面向的,我情愿多送点,也不想找个太过精明的,为了多赚钱扒皮的。” 说完苦恼的自夸道:“我可真善良。” 冬雪噗嗤一笑,月英也是忍俊不禁。 次日,秋暖被纷杂声吵醒,猛的坐起来,手握着薄被,沉着脸细细听来。 像是庄子外传来的,能听出有许多人,但听不出说的是什么,众多的声音搅在一起,让人心中不觉的慌乱了起来。 秋暖再听,隐约伴随着哭声,还有动物的嘶叫。 边穿鞋边冲着外面喊:“月英,出什么事了?” 冬雪从外面急忙忙的跑来,着急道:“小姐,月英姐姐去外面查看了,还未回来。” 庄子里留的侍卫不少,种田的除了陈良,其他人都能和人过几招,秋暖心中的慌乱少了两份。 想不通是出了何事,总不能是劫匪心动亩产来截粮食的。 可那小麦前几日都被康熙拉走了,现在来截是不是晚了些。 穿好衣物,来不急梳妆,披散着头发,沉着冷静道:“走,我们也出去看看。” 走出院子,一步步往庄子口走去,冬雪吓的声音发抖:“小姐,等下我站你前面保护你。” 秋暖浅笑道:“别多想,应是无事,我们走到了这里,你可听到了喊打喊杀的声音?” 冬雪仔细听了听:“声音杂乱无法分清,却好似听不到刀剑与喊杀声。” 此处庄子不大,居住处有半高的墙,庄子外围不过围了一圈篱笆,此时家康带着侍卫与佃户守着庄子口。 外面是成群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看起来毫无应战能力,但他们却完全不敢放松警惕,秋暖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家康的手像是随意搭在腰间的刀上,正色道:“你们的意思我等已知道,自会转告十福晋,还请速速散去吧!” 对面的人也无个领头的,七嘴八舌的听不出个所以然,家康与众侍卫头痛欲裂,这还不如真的来了山贼,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不知前方何事,秋暖可不是傻傻的冲上去,带着冬雪走在树后,一棵棵移动。 冬雪轻着脚步走:“小姐,听声音,好像人特别多。” 第83章 第 83 章 秋暖:“没事,别怕。” 眼看还有五六棵树就移到跟前了,秋暖拉着冬雪停下:“我先看看什么情况。” 说着扶着身前的树,勾着头往外看,从侍卫并排的缝隙中,只见数不清的在激动的说着什么,粗布麻衣,拖家带口的背着包裹,牵着牛羊,抱着鸡鸭,身旁放着锅碗瓢盆,像是搬家一般。 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事。 月英把事情听明白,转身往回走,打算回去回禀秋暖。 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旁树后,露出两个圆脑袋,正对着她勾手,热切的盼着她过去。 月英抬脚走来,秋暖忙抓住她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 月英:“皇上下令,我们庄子需要扩建,我们庄子外,东南西三个方向十五里内,往北方向五十里内,村庄全部搬走,山上猎户也需全部迁移。” 她语气波澜不惊,却把秋暖吓的半死,古代人最重视祖根,人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这突然因为她要全部拆迁走了。 这还不炸了锅,来和她拼命,再看被家康拦在外面的那些人,心更慌了,吓人啊!她怎么突然就成了罪人,康熙个坑货。 紧张问:“那他们来想做什么?想让我说服皇上?” 月英:“不是,他们想给你磕头。” 秋暖迷茫脸?这还能来磕头,总不会是康熙给的拆迁款多,他们觉得赚钱了,感动的吧? “你就别卖关子了,一次性全说出来。”这月英怎么也学调皮了,问一句说一句。 月英浅笑道:“皇上把你种出亩产六小麦的消息写告示贴了出去,也派了人马去各省各县传递喜讯。” “但是此处的庄子太小,需要扩建,这样才能试种出产量更多的粮食,周围的听闻是这个原因,连夜收拾了家里的东西,打算搬离,就是心中太过感激,想临走前给你磕个头。” 秋暖嗓子口像是堵了一层厚厚的棉花,直接湿了眼眶,只因她种出了产量高的粮食,哪怕让他们搬离迁徙搬家也愿意,只是,他们还并未享受到实惠,就先做了牺牲。 “皇上是如何安排他们的?他们要搬去哪里?” “近处无空地良田,他们只能往稍远一些的地方去,皇上每人给了三两银子的安家费用,另开垦出来的荒地,十年内不收不用缴税。” 三两银子少的可怜,十年内免税,那荒地能种出什么来,养地都需要四五年了,康熙怎如此小气,她都要开始替这些鸣不平了。 看出她的不快,月英解释道:“每人三两银子已不少,房屋木材是特许可以去山上砍伐,又从别处调了许多工匠去帮忙建房屋,他们现在的家产也都可以带去,安家花费不了多少。” “一人三两,一个十口之家就是能拿到三十两,足够他们生活,另这十年府衙又不会来收税。” 在古代,这样的拆迁安置已经算的上仁善,但秋暖在现代见惯了拆迁等于发财的事情,总觉得差点意思。 “那我见见他们。” 月英看向她垂落下来的青丝,抬手把自己头上的簪子等物取下。 秋暖微微低头,冬雪手巧如梳,忙给她理了个简单的发髻出来。 待一切妥当后,带着二人从树后走出来。 家康听到动静回头望去,在他眼中,月英那头散发是如此的显眼,让她英爽的五官柔和了不少,像是一片桃花树中夹杂了一棵松柏,不是最好看却是一见入眼,特别的厉害。 察觉到他的视线经久不散,月英抬眼望去,无声问:又想打架了? 家康准确的接收到她的问话,忙移开目光不在看她,和别人是切磋,和她是厮杀,这人是真玩命的打,怎么狠怎么来。 前方的还在激动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想让家康转述过去感激,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三人,一瞬间鸦雀无声,随后哗啦啦,手忙脚乱的跪倒一片。 “十福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秋暖的脚步猛的停住,踌躇了下,她来大清这么久,跪过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多的人跪她。 上前柔和道:“你们快起来,我与十阿哥暂未成婚,还不是十福晋。” 她似传闻中的九天玄女,纤尘不染,跪地的不知怎的,就随着她的意思起了来,其中一位年长者,拄着木棍,满头银发的老者上前,忐忑不安道:“我们未想惊扰到贵人,就是这即将离去,想来磕个头,让这大人转述下。” 说着声音哽咽,不知是吓的,还是激动的,又想跪下来,被秋暖一把拉住:“老爷爷,我们站着说就好,你年纪大了,不要跪了。” 老人一时间泪流满面,双目依然浑浊,断断续续道:“没粮食吃苦啊,以后娃娃们就可以不饿肚子了。” 他的牙齿都掉的不剩几颗了,秋暖的情绪也被他带了出来,承诺道:“嗯,以后再也不会有饿肚子的情况出现了。” 脑中唤者:“系统,系统。” 系统连续打了几天游戏,真在兴头上,听事多的宿主又找它,不高兴问:“干啥?” “还想要黄金吗?” 系统警惕道:“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秋暖笑呵道:“我想弄一个玉米育种基地。” 系统:“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再合作一把呗,你放心,能用人工代替的机器我全不要,这样下来,其实没多少东西,对吧?” 系统像是拿出了计算器,噼里啪啦的算了半天,最后烦躁道:“我算清楚了告诉你。” 它越来越像一个谜,探不出深浅,秋暖和一群人唠着家常,一边等着系统的计算。 过了一会,像是算出的结果还算是满意,系统松了一口气:“还要五千两黄金。” 秋暖爽快道:“行,成交。” 这笔钱康熙肯定很乐意出。 系统答应了,秋暖也就有了底气,笑着道:“到了新地方,你们莫要担心,等到来年春,我让人给你们送去一些玉米种,这是改良过的品种,种出来的玉米软糯香甜,但是想要留种需要我们特殊料理才可以,你们自己种的不能留种,想要种每年都需要用新的玉米种。” “你们明年先种着,后年估计就能在街上买到了。” 这里离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康熙那日出城特意放出的消息,早已飞了老远,玉米亩产千斤,他们都有耳闻。 康熙这次让人贴的告示,只说了小麦,对玉米只字不提,他们还以为那日的消息假了。 谁知,谁知,真的有...... 当下又跪了一片,大人小孩的哭成一团,像是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她不走,他们也不愿离开,秋暖最后道了别,让家康护送他们过去新家,自己转身离去。 他们搬的距离,在现代看来是不远,但是在古代,交通不便利,双脚走路就要走上大半日,一家分个两三亩薄田,剩余的就要自己去开垦荒地。 虽说他们无怨言,秋暖心中还是有些愧疚,想多补偿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让他们提前种上玉米,多产些粮食,是她目前能做到最大程度了。 把这些人记挂在心上,以后若有能力,就再多看顾着些。 出来的急也没带伞,秋暖绕到树下走,想着玉米育种基地的事情,这个需要一个懂农业的人全程跟着。 想都不用想,脑中就浮现出来了一个名字:陈良。 至于陈良会不会给玉米育种,秋暖对他有一信心,这不是有那些农业书嘛! 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用手掌给自己扇了两下,调转了脚步往大棚方向走。 陈良正看着人给大棚覆盖黑布遮阳,嗓门大的能传八里地。 秋暖站在地头,手掌遮住眼帘,冲着那人喊着:“陈老头,陈老头,你过来我和你说点事。” “有何事?没见我正忙着,我身体硬朗着呢,不用回去休息。”转头看到是她,陈良变了脸色,天天都要念叨两句他年纪大,注意保重身体,不要事事亲力亲为。 这就一工作狂,秋暖都放弃了,只能让人精细的照顾着,见他走到了跟前,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道:“真有正事和你说,我们到树下说,这里太热了。” 陈良背手弯腰,挂着脸和她走到树下,心里已确定她此趟来,也是为了让他休息,嘴角虽然下垂,心中却有几分感动。 到了树下,邹然凉快了许多,秋暖扶着陈良坐下:“陈老头,我给你换个活可好?” 陈良:“什么活?” 秋暖:“玉米我之前和你说过,虽然收成高,但是自种的不能留种,我打算建个玉米育种基地,但是此事不易,我想请你坐镇,你看如何?” 陈良激动道:“育种吗?那成功了,其他是否可种?” 秋暖笑着点头:“当然。” “可是我并不会育种。”陈良突然不自信起来。 秋暖:“我有一些农业方面的书,可以拿给你,但是我们需要签个合同,以后你就不能听皇上的了,那些玉米种,我是要拿去卖钱的。” 最后一句话是为了堵系统,说完没见它说话,就知它同意了。 陈良笑成一朵花的脸立刻换了冷脸,痛心疾首道:“你又不缺钱,为何掉在了钱眼里。” 秋暖心说,谁说我不缺钱,她缺了四千万两银子呢! 一边是效忠皇上-再也接触不到玉米种子,一边是跳槽奸商-有农业书学习,陈良犹豫了一瞬,拍着大腿:“我这就回去写折子,跟皇上辞官。” 秋暖:“没事,别怕。” 眼看还有五六棵树就移到跟前了,秋暖拉着冬雪停下:“我先看看什么情况。” 说着扶着身前的树,勾着头往外看,从侍卫并排的缝隙中,只见数不清的在激动的说着什么,粗布麻衣,拖家带口的背着包裹,牵着牛羊,抱着鸡鸭,身旁放着锅碗瓢盆,像是搬家一般。 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事。 月英把事情听明白,转身往回走,打算回去回禀秋暖。 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旁树后,露出两个圆脑袋,正对着她勾手,热切的盼着她过去。 月英抬脚走来,秋暖忙抓住她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 月英:“皇上下令,我们庄子需要扩建,我们庄子外,东南西三个方向十五里内,往北方向五十里内,村庄全部搬走,山上猎户也需全部迁移。” 她语气波澜不惊,却把秋暖吓的半死,古代人最重视祖根,人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这突然因为她要全部拆迁走了。 这还不炸了锅,来和她拼命,再看被家康拦在外面的那些人,心更慌了,吓人啊!她怎么突然就成了罪人,康熙个坑货。 紧张问:“那他们来想做什么?想让我说服皇上?” 月英:“不是,他们想给你磕头。” 秋暖迷茫脸?这还能来磕头,总不会是康熙给的拆迁款多,他们觉得赚钱了,感动的吧? “你就别卖关子了,一次性全说出来。”这月英怎么也学调皮了,问一句说一句。 月英浅笑道:“皇上把你种出亩产六小麦的消息写告示贴了出去,也派了人马去各省各县传递喜讯。” “但是此处的庄子太小,需要扩建,这样才能试种出产量更多的粮食,周围的听闻是这个原因,连夜收拾了家里的东西,打算搬离,就是心中太过感激,想临走前给你磕个头。” 秋暖嗓子口像是堵了一层厚厚的棉花,直接湿了眼眶,只因她种出了产量高的粮食,哪怕让他们搬离迁徙搬家也愿意,只是,他们还并未享受到实惠,就先做了牺牲。 “皇上是如何安排他们的?他们要搬去哪里?” “近处无空地良田,他们只能往稍远一些的地方去,皇上每人给了三两银子的安家费用,另开垦出来的荒地,十年内不收不用缴税。” 三两银子少的可怜,十年内免税,那荒地能种出什么来,养地都需要四五年了,康熙怎如此小气,她都要开始替这些鸣不平了。 看出她的不快,月英解释道:“每人三两银子已不少,房屋木材是特许可以去山上砍伐,又从别处调了许多工匠去帮忙建房屋,他们现在的家产也都可以带去,安家花费不了多少。” “一人三两,一个十口之家就是能拿到三十两,足够他们生活,另这十年府衙又不会来收税。” 在古代,这样的拆迁安置已经算的上仁善,但秋暖在现代见惯了拆迁等于发财的事情,总觉得差点意思。 “那我见见他们。” 月英看向她垂落下来的青丝,抬手把自己头上的簪子等物取下。 秋暖微微低头,冬雪手巧如梳,忙给她理了个简单的发髻出来。 待一切妥当后,带着二人从树后走出来。 家康听到动静回头望去,在他眼中,月英那头散发是如此的显眼,让她英爽的五官柔和了不少,像是一片桃花树中夹杂了一棵松柏,不是最好看却是一见入眼,特别的厉害。 察觉到他的视线经久不散,月英抬眼望去,无声问:又想打架了? 家康准确的接收到她的问话,忙移开目光不在看她,和别人是切磋,和她是厮杀,这人是真玩命的打,怎么狠怎么来。 前方的还在激动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想让家康转述过去感激,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三人,一瞬间鸦雀无声,随后哗啦啦,手忙脚乱的跪倒一片。 “十福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秋暖的脚步猛的停住,踌躇了下,她来大清这么久,跪过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多的人跪她。 上前柔和道:“你们快起来,我与十阿哥暂未成婚,还不是十福晋。” 她似传闻中的九天玄女,纤尘不染,跪地的不知怎的,就随着她的意思起了来,其中一位年长者,拄着木棍,满头银发的老者上前,忐忑不安道:“我们未想惊扰到贵人,就是这即将离去,想来磕个头,让这大人转述下。” 说着声音哽咽,不知是吓的,还是激动的,又想跪下来,被秋暖一把拉住:“老爷爷,我们站着说就好,你年纪大了,不要跪了。” 老人一时间泪流满面,双目依然浑浊,断断续续道:“没粮食吃苦啊,以后娃娃们就可以不饿肚子了。” 他的牙齿都掉的不剩几颗了,秋暖的情绪也被他带了出来,承诺道:“嗯,以后再也不会有饿肚子的情况出现了。” 脑中唤者:“系统,系统。” 系统连续打了几天游戏,真在兴头上,听事多的宿主又找它,不高兴问:“干啥?” “还想要黄金吗?” 系统警惕道:“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秋暖笑呵道:“我想弄一个玉米育种基地。” 系统:“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再合作一把呗,你放心,能用人工代替的机器我全不要,这样下来,其实没多少东西,对吧?” 系统像是拿出了计算器,噼里啪啦的算了半天,最后烦躁道:“我算清楚了告诉你。” 它越来越像一个谜,探不出深浅,秋暖和一群人唠着家常,一边等着系统的计算。 过了一会,像是算出的结果还算是满意,系统松了一口气:“还要五千两黄金。” 秋暖爽快道:“行,成交。” 这笔钱康熙肯定很乐意出。 系统答应了,秋暖也就有了底气,笑着道:“到了新地方,你们莫要担心,等到来年春,我让人给你们送去一些玉米种,这是改良过的品种,种出来的玉米软糯香甜,但是想要留种需要我们特殊料理才可以,你们自己种的不能留种,想要种每年都需要用新的玉米种。” “你们明年先种着,后年估计就能在街上买到了。” 这里离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康熙那日出城特意放出的消息,早已飞了老远,玉米亩产千斤,他们都有耳闻。 康熙这次让人贴的告示,只说了小麦,对玉米只字不提,他们还以为那日的消息假了。 谁知,谁知,真的有...... 当下又跪了一片,大人小孩的哭成一团,像是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她不走,他们也不愿离开,秋暖最后道了别,让家康护送他们过去新家,自己转身离去。 他们搬的距离,在现代看来是不远,但是在古代,交通不便利,双脚走路就要走上大半日,一家分个两三亩薄田,剩余的就要自己去开垦荒地。 虽说他们无怨言,秋暖心中还是有些愧疚,想多补偿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让他们提前种上玉米,多产些粮食,是她目前能做到最大程度了。 把这些人记挂在心上,以后若有能力,就再多看顾着些。 出来的急也没带伞,秋暖绕到树下走,想着玉米育种基地的事情,这个需要一个懂农业的人全程跟着。 想都不用想,脑中就浮现出来了一个名字:陈良。 至于陈良会不会给玉米育种,秋暖对他有一信心,这不是有那些农业书嘛! 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用手掌给自己扇了两下,调转了脚步往大棚方向走。 陈良正看着人给大棚覆盖黑布遮阳,嗓门大的能传八里地。 秋暖站在地头,手掌遮住眼帘,冲着那人喊着:“陈老头,陈老头,你过来我和你说点事。” “有何事?没见我正忙着,我身体硬朗着呢,不用回去休息。”转头看到是她,陈良变了脸色,天天都要念叨两句他年纪大,注意保重身体,不要事事亲力亲为。 这就一工作狂,秋暖都放弃了,只能让人精细的照顾着,见他走到了跟前,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道:“真有正事和你说,我们到树下说,这里太热了。” 陈良背手弯腰,挂着脸和她走到树下,心里已确定她此趟来,也是为了让他休息,嘴角虽然下垂,心中却有几分感动。 到了树下,邹然凉快了许多,秋暖扶着陈良坐下:“陈老头,我给你换个活可好?” 陈良:“什么活?” 秋暖:“玉米我之前和你说过,虽然收成高,但是自种的不能留种,我打算建个玉米育种基地,但是此事不易,我想请你坐镇,你看如何?” 陈良激动道:“育种吗?那成功了,其他是否可种?” 秋暖笑着点头:“当然。” “可是我并不会育种。”陈良突然不自信起来。 秋暖:“我有一些农业方面的书,可以拿给你,但是我们需要签个合同,以后你就不能听皇上的了,那些玉米种,我是要拿去卖钱的。” 最后一句话是为了堵系统,说完没见它说话,就知它同意了。 陈良笑成一朵花的脸立刻换了冷脸,痛心疾首道:“你又不缺钱,为何掉在了钱眼里。” 秋暖心说,谁说我不缺钱,她缺了四千万两银子呢! 一边是效忠皇上-再也接触不到玉米种子,一边是跳槽奸商-有农业书学习,陈良犹豫了一瞬,拍着大腿:“我这就回去写折子,跟皇上辞官。” 第84章 第 84 章 陈良说完风风火火的离去,秋暖捂着胸口愧疚道:“哎,皇上啊,真不好意思,这是陈老头自己的选择。” 十阿哥提前回了京布置成婚府邸,催了一遍又一遍让她回去。 眼看成婚的日子不远,秋暖终于把事情和陈良等人交代了清楚,让冬雪和月英收拾行李回城。 闲着无事,秋暖刚拿起一件衣服,就被冬雪按着坐下:“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动手,这样显得我很没用哎!” 帮忙被嫌弃,秋暖只能无奈收回手。 次日,为了能凉快些,秋暖起了个大早,太阳还未升起就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摇摇晃晃,昏昏沉沉,等到清醒过来,路程都已过半。 月英拿出提前放在小桌底下的匣子,秋暖疑惑打开,整一套的胭脂水粉,上好的首饰头面。 月英:“这是皇上安排的。” 说完冲着赶车的家康说道:“稳一些。” 秋暖边侧了身子让冬雪帮她重新打扮,边问道:“皇上这是让我立即进宫见他?” 月英笑而不语。 冬雪像是也知道今天重要,给她装扮的格外认真。 在秋暖的稀里糊涂中,马车慢悠悠的进了城。 “吁!”车外的家康勒住马绳,停下马车。 周围静悄悄,秋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张嘴无声的问俩人:“什么情况?好让我有个底啊!” 月英和冬雪各坐在车门的两边,伸手各推开一扇门,笑着道:“郡主,请下马车吧!” 秋暖:????啥??郡主? 康熙这是又偷摸的搞了大事?秋暖昂首挺背,嘴角带着温婉的浅笑,弯腰半起身,下车去迎接康熙给的突变状况。 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梁九功手托拂尘,旁边是一小太监手托着承盘。 站在马车旁,笑着等她下来。 按照秋暖自己的形容,她仪态万千的下了马车,端是一番大家闺秀的模样,叫了一声梁公公。 十阿哥走到她声旁,低声问:“可累了?” 大场面秋暖笑不露齿的点点头。 梁九功手中拂尘递给另一旁的陈四,拿起承盘上的圣旨道:“西林觉罗·秋暖,跪下接旨。” 下跪,这久违的感觉。 满街的百姓随着她跪下,梁九功这才展开圣旨,满篇的文言文听的秋暖头大,那夸奖的词让秋暖头晕目眩,彻底把她砸晕的,就是那四个大字:五谷郡主。 五谷??五谷?这么接地气吗?康熙能不能走点心,也太直白了。 百姓齐伏低跪拜:“五谷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声扑面而来,秋暖:不不,让她静静,她爱五谷,但不代表,她愿意自己叫五谷。 梁九功捧着圣旨,笑着道:“郡主,接旨吧!圣上还给你了许多奖赏,等下会随你一起回府。” 哦哦,好像是有很长的奖赏,但是秋暖一个都记不住,脑子里就四个大字:五谷郡主。 扶着月英的手回了马车,打开圣旨,手指在五谷两个字点了点,这康熙是不是打击报复呢? 要是他问一问,她肯定要闹着改一个,或者是府里宣旨,都是自己人,她也会跑到皇宫想办法改个前缀。 现在满大街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个称呼算是稳稳当当的到头上了。 梁九功回宫去,十阿哥骑马护送她回家。 沿街百姓注视着马车前行,经过一处拐角,络绎不绝的侍卫抬着箱子跟在后面,冬雪掀开马车后面的一角帘子,冲着闷闷不乐的秋暖激动道:“小姐,小姐,你看。” 秋暖有气无力的转头,随后猛的转身,掀了一角的帘子往外看。 “他们什么时候跟来的?皇上到底给了我多少东西,这怎么还有箱子从拐角出来。” 这人生难得一次的大事,若不留下印记多少觉得遗憾:“月英,冬雪,你们闭上眼睛,我不让你们睁开眼,你们就不要睁开眼。” 两人听话的闭上眼,秋暖拿出手机偷拍,发觉自己今日的妆容还不错,又开心的自拍,想开了,五谷郡主就五谷郡主吧!听着就能吃饱,多实在。 秋暖拍完后翻开,突然咦了一声,掀开一旁的帘子,小声问十阿哥:“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是不是走反了?还是说要带着这些侍卫在京城里转转。” 她真诚发问,十阿哥挑了下眉梢:“当然是在京城里转转,怎么,想回去休息了?” 秋暖微微转头看向后面的景象,冲十阿哥勾了勾手,骑马的十阿哥弯腰附耳过来,只听她甜滋滋的声音小声说:“转转也行,这还挺威风的。” 她像偷了腥的猫,满眼都是怡悦,十阿哥深笑不止,快了一步走上前,和家康说绕一圈。 等到最后把秋暖转晕,走下马车一抬头,直接傻了眼:“五谷郡主府?” 冬雪认真点头:“是啊!” “所以,刚才路线和回家的不同是正常的,不是想着绕一圈?” 冬雪:“是啊!” 秋暖:......所以她刚才显摆一圈是干什么?闹笑话吗? 心里气十阿哥气的咬牙,面上抬头带笑的进了新府邸,满院的丫鬟小厮,婆子管事立在两旁:“郡主吉祥。” 秋暖没吃过猪肉,就在电视上见过猪跑,说了一番让他们好好当差的话,又让冬雪给每人发了二两银子当做见面礼。 想到刚才的笑话,暗地里瞪了十阿哥一眼,满府的雕栏画栋没心看,跟着领路的小丫头走到正院。 让人都退下后,直接转身像个小炮弹一般,把十阿哥推的后退了几步:“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许久未见,十阿哥早已想念,让她念叨了几句,顺势握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倒怀里:“我想你了。” 秋暖伸手搂住他的腰,在他怀里闷闷不乐:“等会再想,我还没消气呢!丢死人了,外人肯定说我显摆。” “你就不能提醒我吗?生气。” 轻声的抱怨痒到心里,放在她腰上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我看你挺开心的,别人想说就让他说去,又不敢当着我们的面说。” 这话说的比她一个现代人都洒脱,秋暖在他怀中抬头,哀怨的看向他。 她因不高兴,红唇微微嘟起,十阿哥手掌移到她的后脑,看着她的眼眸缓缓低下头来,唇瓣挨着她的唇角时,轻声道:“你开心最重要。” 他今日身上熏的沉香,像是征战的将军,杀伐果断的来到秋暖的鼻尖,缠缠绕绕的直接入了心,引得它一阵跳动。 她的手不自觉的移到他的脖子,睫毛轻颤几下,缓缓的闭上眼,红唇轻启,任君采摘。 两人像是做着最认真的事,冬雪提着食盒刚露了个头,就吓的立马退了回去,随后蹲在墙角,小脸通红。 白云飘动,微风吹动一旁的牡丹花,十阿哥恋恋不舍的停下动作,额头低着她的额头,沙哑道:“再过几日,我便来娶你。” 秋暖眼中水光一片,对上他带着狼性的目光,心中一沉,指尖不自觉的缩了缩。 十阿哥:“怎么了?” “我.....”秋暖再次把他抱紧,趴在他的怀里不敢看他:“胤俄,我们能不能成婚后,先不圆房啊!” 她知道他对那件事的期待,要是嫁给其他人,她才不管那人期待还是讨厌。 但是相处的久了,对十阿哥的喜欢深了又深,总是不想让他难过的。 十阿哥身子僵了片刻,刚才的动情褪去,心中猜测的答案让他的双臂都快抱不住她。 艰难道:“就是因为我没经验,怕我伤了你?” 秋暖猛的把人抱紧,随后抬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下:“你有毛病啊!瞎想什么呢?你要有经验我才不嫁给你。” 不是这个原因,十阿哥心里松了下,若不然真够丢人的。 脸上的委屈经久不散:“那是为什么?” 她认真打量了下他的神情,还好,只有委屈没有生气,下巴点在他的胸膛,软糯道:“你看,我才十六岁半,还小着呢,身子都没张开,做这事太过伤身,你等我到十八岁好不好?” 气虚道:“还有一点就是,太早生孩子不好,等我过了二十三,再生孩子好不好?” “你看,我是想陪你一辈子的哦,要不然到时候难产死了怎么办?” 十阿哥怒道:“胡说什么。” 秋暖:“原本就是嘛,要是生下了孩子,我死了你再娶一个,留下一个没额娘的孩子多可怜,我可舍不得自己的儿女吃苦。” 她胡言乱语,都快把十阿哥气笑了:“不用说的可怜巴巴的,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又没说不依你。” 他如此轻易的答应了下来,秋暖感动的眼泪汪汪,抱着他的大脑门,吧唧一口。 十阿哥假装嫌弃的擦了擦脑门:“都是口水。” 那双明媚的眼中,带着紧张,害怕,忐忑,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他的衣服,像是害怕他拂袖而去,十阿哥看的明了,虽失望不能圆房,但也仅仅是失望而已。 他知道她与别人不同,要是真如她所说,哪怕她想圆房,他也是不愿的,他更是想与她一辈子。 至于如何分辨她说的真假,十阿哥悄悄勾了勾唇,亲吻时他能察觉到她的喜欢,主动,急切,投入。 要不是对身体有损,恐怕她会比他更迫不及待。 秋暖不知他所想,要不然肯定恼羞成怒的与他理论个八天八夜。 这事一直压在秋暖的心中,此时和平解决,自是喜不自胜,捧着十阿哥的脸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 想到他写信说很忙,猜测道:“这郡主府,也是你修缮的?”,. 第85章 第 85 章 十阿哥:“嗯,时间太赶了,只来得及收拾正院,花园等地方还没来得及,不过你也住不几日了。” “谁说的,万一以后吵架了,我可是要回来住的。” 说完忙笑着跑开,徒留恨不得打她一顿的十阿哥在原地。 获了封赏,次日需要进宫谢恩,秋暖换上内务府送来的服饰,嵌东珠冠顶,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宫。 沉重的原因:这一套装备下来太重了,又是这个燥热天气,最可恨的还是花盆底,天知道她练了多久。 到了乾清宫时,康熙还未下朝,秋暖自来熟的找人聊天,早上她想多睡会,急急忙忙的都未吃早饭,带着冬雪她们来到膳房,又蹭了一顿。 康熙下朝看不到人,不由奇怪,问一旁的梁九功:“总不能是脾气大的回去了?” 梁九功弯腰笑道:“郡主最是懂事,定是不会的,奴才这就找人问一问。” 还未走到殿门,就见秋暖扶着月英的手从一旁走来,笑着问:“郡主这是去了何处?皇上还以为你等不及走了呢!” 秋暖走到他跟前摸了摸肚子,小声道:“我饿了,去膳房吃个饭。” 梁九功哭笑不得:“那郡主快进去吧!皇上在等着了。” 到了康熙跟前,她把原因又说了一遍,从康熙的眼中看到了无语两个字。 梁九功退出殿去,秋暖请过安,坐在殿下的圆凳上,真心问:“皇上,能跟我说说你封我为五谷郡主的心历路程吗?” 康熙不解:“觉得郡主低了?可是朕要是特例封你为公主,你还怎么嫁给十阿哥。” 他居然发现不了问题所在,秋暖快要抓狂:“这不是郡主的问题,是为什么要叫五谷郡主,你这么有学问,不能帮我取个文雅一些的名字吗?” 康熙拿着折扇给自己扇着:“五谷有何不好?通俗好记,你那声望如此难凑,想必是要七十岁的老者,两三岁的孩童都要知道,朕若取个绕口的封号,他们岂能记得住,五谷这个最是恰当。” 她被康熙的有理有据镇住,不由的想,自己是不是太没有事业心了,自己的系统,完成任务的奖励也是自己的,康熙这白天黑夜的,心操的稀碎,不放过一点帮她扬名的机会。 叹了口气,惭愧的认命:“五谷就五谷吧!” 随后道:“皇上,你还要再准备五千两黄金。” 康熙想喝口凉茶,刚端起茶盏,就听到她云破天惊的一句话,手腕直接抖了抖,茶水撒在明黄色的案布上。 指了指殿门:“你让梁九功带你去看看朕的私库,看看里面是不是快空了。” 秋暖身上穿的郡主服饰,像是给自己带了整套的枷锁,动都不好动,坐着笑嘻嘻道:“皇上,你这不是还有国库的嘛!” 别看他脸上拒绝明显,心里肯定乐出花了,又来了一只金鸡。 “皇上,我要弄个玉米种子培育基地,你确定不投资一下?你要是不投资更好,五千两黄金我自己能想办法。” 康熙舍得放弃才有鬼。 上次她说玉米无法留种,康熙失望不已,背地里叹了又叹,这猛的可以培育种子了,无疑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喜的站起来道:“当真可以?好好好,这五千两” 刚想说着五千两值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愁苦道:“这五千两实在太多,就算是找了户部,户部一时也筹不出来,可否少一些?” 前后加起来一万两黄金,确实是多,再加上系统是个无底洞,日后肯定还需要花钱,秋暖在脑中和系统讨价还价。 系统翘着小短腿,欣赏着康熙的忧虑,骄傲道:“不行,我要很多很多黄金。” 秋暖劝到无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凝重问:“系统,这资源都是有限的,你到时候全都带走了,那这里的黄金资源岂不是要空了?” 现在少还好,日后要是一样东西五千两黄金,那还不得全跑它哪里去了。 系统:“不会啊,我带不走这里的任何东西,就是喜欢这种屎黄色,你让我满意,我走的时候全留给你,我要是不满意,我就到时候全撒海里。” 秋暖自动忽略最后一句话,只听到那句,我走的时候全留给你,系统往后的金山,瞬间转移到了自己手掌心。 直接让她乐晕了头,自己的钱那肯定不能砍价了,抬头看着康熙,小脸坚定道:“不行,一分钱都不能少。” 康熙目光闪了闪,随后收起了做戏的神色,坐下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五千两黄金,国库空了也无妨,朕这就安排下去,今年百姓的赋税加两成。” 秋暖: 真是服了康熙这个老头了,为了砍价什么馊主意都能想出来,这话分明是冲着她来的,就欺负她的善良。 愤愤道:“皇上,你不讲武德。” 康熙面上无奈道:“朕也无法,国库的银子有三分之二都是百姓的税收,要是国库空虚,朕能做的,只能是增加赋税。” 随后叹道:“只是可怜了百姓,像现在的人头税,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未满月的孩子,都要交税,你之前说,四阿哥继位后实行了摊丁入亩,废除了人头税,朕夜里是想了又想,念了又念。” “就想给大清多存下些银子,好早日废除人头税,让百姓的日子好过些,可惜啊,哎。” 这哪里是位征伐决断,霸气侧漏的帝王,分明就是村口沮丧的老人,要说这不是装的,杀了秋暖她都不相信。 只是这演技进步太快,每句话还都冲着她的软肋打,真是作弊啊! 秋暖明知是假,还是认输了,算了算了,她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花又花不完。 她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十阿哥也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两人做一对有钱有权不管事的咸鱼,想想也挺好。 又替康熙和系统讲价:“系统,要不便宜点吧!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天两顿饭,还天天吃不饱,太苦了,要是康熙再加税,那真的要饿死人了。” “就像你看的动画片,里面那么可爱的主角饿死了,你是不是也会很伤心?对吧!” 这个话题离系统太远,似懂非懂道:“为什么吃不饱?那自己都吃不饱了,为什么还要生孩子?前些天的那百姓,我看好多孩子。” 额,这个反问把秋暖噎的半死,死活回答不上来,解释古人传宗接代的想法?那这个问题没有尽头了,系统只会更晕。 最后憋了一个理由:“可能是因为古代没有避孕套吧!” 这个理由是如此的完美,系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他们确实很可怜,连生不生孩子都控制不了,太惨了。” 随后大方道:“那就一千两黄金吧!加在一起就是六千两,我三千两大金链子,三千两大金表。” 原以为能砍下一千两就算好的了,谁知道一下子砍了四千,秋暖又是一番彩虹屁送上,只把系统吹的以为自己成了救世主。 康熙端着茶,等着她的消息,看她先是惊讶,再是赞叹,便知有了好消息。 果不其然,听到她笑着道:“皇上,系统又豪爽又善良,最后同意一千两,希望你最后有钱了,不止免人头税,连地税也免了。” 免地税,康熙想都未想过,此税自古以来几千年,哪个朝代没地税?土地租给百姓种,百姓交地税,理所应当。 想到她的来历,不由疑惑问道:“三百年后,没有地税了?” 秋暖自豪叉腰:“那当然,我们那里种地,可是国家还要补贴钱的哦,所以你要努力啊!” 康熙手一顿,难以置信反问:“没有地税,还要给百姓补贴钱?” 秋暖重重点头:“对,就算有补贴,百姓也都不愿意种地了。” 事情超出康熙的理解范围:“百姓不种地,那去做什么,闲着晒太阳?” 最后一句话,直接把秋暖逗笑:“怎么可能,自古以来,我们国家的人都是勤奋的,怎么可能把地荒着晒太阳。” “有人去创业做生意,有人去打工,赚的钱比种地更多,所以种地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康熙手指搭在桌面,垂眸想了片刻,地税他是减都不敢减,别说废除,就是少收一年都做不到。 他继位以来,前几十年征战不断,粮草兵马怎么来,全是百姓的税收所供,哪怕是人头税,也是他刚起了个念头,打算有钱后,再废除。 免除人头税和地税,除非是国家有其他稳定的收入来源。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全都免除了又何妨,若是他在位时期,废除地税和丁税,想到那个场景,康熙的指尖都在微颤,那该是什么样的盛世。 再有钱都不会看不上百姓税收的银子,只是国家不缺钱,哪个皇帝不想让百姓好过一些,让他们念一声好,康熙亦是如此。 走下来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她面前,目光如镜:“你与朕详细说说,连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地税都不收,那是所有的税率都取消了?” 秋暖:“当然不是,还有商业税等。” 康熙拧着眉头把商业税三个字重复了一遍,大清现在只收漕运,盐铁等税,其他的商户并不需要缴税。 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太过困难,一来是朝中大臣,满族勋贵,哪个不是家产生意众多,他只要提一句,相信支持者定是寥寥无几。 当然,康熙大权在握,不惧他们,最主要的是商税无法计算,国土多少是明摆着的,但生意类别众多,这家店收支如何,利润如何,完全不可把控,想要糊弄朝廷太过简单。 若是一家十家,那是简单不过,查的明明白白,可大清商贩又岂止上万。 商税,商税,康熙心动不已,身子微微前倾,不耻下问道:“朕如果想收商税,你觉得应如何做?” 秋暖懵逼脸:???这事问她?,. 第86章 第 86 章 秋暖瞳孔微张,伸出手指反指着自己,傻傻道:“皇上,我是秋暖,你找错人了,应该找你的爱卿们。” 康熙眼中充满鼓励:“朕相信你能想到办法。” 秋暖干笑两声,还真是谢谢他的信任,在这走路靠腿,说话靠嘴的时代,谁会老老实实的交税。 她又不是聪明绝顶,什么都能解决的天才,哪里处理的了这么艰巨的任务。 想了片刻,试探着说:“要不,到时候我先主动给你交税?” 康熙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秋暖一边想着一边组织自己的语言:“我是十福晋,也是郡主,在你们古代算的上是身份尊贵。” “无论是玉米种子,还是卫生巾,或是后面的产品,我都低调不了,以后的财产更是不会少,到时候我主动给你交税......” “然后朕顺势而为,立法商业税?”康熙抢答道。 秋暖吓了一跳,忙摆手:“当然不是,你这么直接,全国的商人不得恨死我,万一有脾气暴躁的,想杀了我出气怎么办?” 虽然这个不太可能,但绝对会有不少人想她死。 “我主动交税,就已经够显眼招仇恨的了,你再来泼一盆热油,怕我死的不够快吗?” 康熙淡笑道:“不会,你命硬。” 秋暖黑线脸。 “这件事的关键点不是有没有商业税,是你能怎么收税,就算现在朝臣和商户都同意你收税了,你有法子判断他们有没有偷税漏税吗?” 康熙:“没有。” 秋暖的脑细胞都要死光了:“我是这样想的,你随便听听,你可以循序渐进的来,就像钓鱼,你也要先让他们看见鱼食不是?” “鱼食怎么放?”康熙手握成拳,紧盯着她要答案,期待异常。 秋暖搬着圆凳往后挪了挪,要不然把自己的答案他不满意,会动手把她扔出去。 “对于商人来说,鱼食就是更大的利益,更大的市场。” 康熙一瞬间理解了她的想法:“你是说与别国生意的利润?” “对,现在虽说你没有禁海,但是外出的商户也是寥若晨星,除了朝廷没禁止也不提倡,设了限制外,还有就是中小牒,与外国做生意,沿途水师护送。” 康熙皱眉:“水师护送?” 秋暖点头:“对,这是出海船只少的情况下,等到一切稳定后,水师只要在海域内巡航就好,我们要让他们主动交这个税,有朝廷的庇护,他们最担心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还有一点就是往来的船只,这个就看朝廷的了,你那空的,用不到的,水师淘汰下来的,前期都可以拿来做生意,帮助中小商户运送货物,当然了,是收费用的。” “至于家大业大的贵族,就是用到你帝王手段的时候了,你鳌拜,吴三桂都能解决,他们应该也不再话下。” “我到时跑个两趟,眼馋人定是不少,只要朝廷支持,愿意冒险的人不会少,无论生意大小,前期就算是起步了。” “近处的国家是否友好,你应该都有数,远处的我可以当先行者,带着少量货物去探路,市场肯定会越来越大。” 康熙指尖点在膝盖,沉思了片刻:“这些货物朕能掌控的了,可其他商铺内的货物买卖多少,朕如何得知?太过耗时耗力。” 秋暖:“想要完全控制是不可能,只能慢慢来,朝廷定好税率,让他们自己统计上交,收入多少,成本多少,利润多少,朝廷派人不定期抽查,若是查出不实,就不发通牒。” “存侥幸心理的肯定有,但是只要你能把控的这块利润够大,就应该会好点,他们会衡量收了通牒的代价。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里面的细则还有很多,需要你的百官们细细完善。” 在连电都还没有的大清,这无疑是个还算行得通的法子,康熙点头沉思:“朕再好好想想。” 任务完成一身轻松,后面就不是她的事了,秋暖说的口都渴了,却连被茶都没有。 “商税是一方面,朝廷到时候也可以做些产业,有钱后免地税,人头税,百姓手里就有了钱,就相当于一桶温水沸腾了起来。” 对于这话,康熙认同,当百姓有了余钱,总是会花出去的,带动整体钱财流动。 其实秋暖还有一层意思,当人不在把目光局限在衣食住行上,思维也会开括起来,想的多了,其他方向的发展自然就起来了。 此事商谈好,康熙站起来活动腿脚,随意道:“黄金如何给你?朕是让人直接抬进来,还是送到郡主府?” 秋暖啊了一声傻眼:“这是不是太明显了?别人肯定会觉得我不正常。” 康熙笑道:“你以为现在就没人怀疑了?不说别的,就那阿灵阿,刚开始知道胤俄一头栽你身上了,他可是想着法找胤俄,全家老小齐上阵的劝说,连貌美女子都送了几个。” “现在却再也不说你配不上胤俄的话,无意间听到有人说你狐媚子,钮钴禄的几个小辈,可是上前替你出了气,打了人的。” “你觉得没有阿灵阿的示意,他们敢因为这事和别人起冲突?你觉得阿灵阿只是因为你是十福晋,就如此投诚?” 其他的秋暖都不在乎,人性就是如此。 就是那送了女人给十阿哥,十阿哥却连提都未提,虽然知道结局,但心里还是发酸:“那貌美女子呢?” 康熙故意道:“那朕可不知,说不定留在了府里。” 说完转过身去笑了笑,平日挺聪明的丫头,遇到此事也当局者迷了。 秋暖双手揪着帕子,还留府里,十阿哥要是敢留府里,她能一把火给他烧了,然后断情绝爱,逍遥快活去,狗男人。 康熙坑了儿子一把,神清气爽:“有朕护着你,这怀疑猜测你都无需管,自有朕来解决,你若是想遮掩一番,那朕就安排船只,绕一圈运回来。” 她的动作太大,后期那批机械器材根本遮掩不住,古人又不是傻子,谁能猜不出她有异常。 再加上康熙把这一切交给她,股份她又占了大头,这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只是众人如何猜想,这就不见得统一了,秋暖想,美化的应该是仙女,丑化的应该是精怪。 突然瑟瑟发抖起来,抱住双臂,害怕的看着康熙:“皇上,我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为了大清,你一定一定要保住我啊!” 推测自己的结局,越想越慌:“皇上,要不你给我块免死金牌吧!你看我这么年轻,你百年之后,万一新上任的皇上要把我当妖怪烧死怎么办?” “不行不行,太吓人了,还有皇上,你后面应该不会信人挑拨,不相信我了吧?” 康熙理解她的不安,保证道:“安心,朕无论是生是死,都会替你安排妥当。” 随后玩笑道:“要不然朕都怕你提着刀,到阎罗殿追杀朕。” 秋暖苦笑两下,想哭都哭不出来,总感觉自己前路飘渺不踏实,她拿出来的东西全是这个时代没有的,被怀疑是早晚的事。 康熙比她大这么多,肯定比她早死,无论是太子继位,还是四阿哥继位,谁知道会怎么对她。 这些东西,百姓可能不会管这么多,找个理由能说的过去,但那朝堂的老狐狸,火眼金睛的,怎么糊弄的过去。 就此摆烂不是她的作风,挣扎自救道:“皇上,还是用船运来,然后就说我幼年救了一个人,玉米种子,大棚所用的材料,都是之前他留下的,他那年走时留了一个地址,我几个月前给他写了封信,问他玉米如何留种的问题,他感谢我的救命之恩,特意送了一批器材过来,后面的东西,都往这个人身上推。” “一句话,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一个单纯的人类。” 康熙就静静的看着她编瞎话,一句话仨漏洞,糊弄鬼呢? 秋暖知道听起来不可信,那也总比直接承认的好:“这个谎我慢慢完善,咱们这是科学,不是仙法,不能让他们想跑偏了,等到最后他们懂了科学,知道这是人力可达到的,就肯定会信了。” 她不想当仙女,更不想当妖怪,还是做个人踏实。 康熙提醒道:“可是你之前和胤祥他们说过,那薄膜等物,都是捡的。” 秋暖随心道:“他们来问,我就说是骗他们的。” 康熙:......还真是实诚。 “那就依你所言,现在他们愚昧无知,等到眼界开阔了,自然会信你是平常人了。” 秋暖对他的厚脸皮叹为观止:单独把自己摘出来好吗? 想到之前的农业书,这次秋暖却并未给他任何书,康熙猜测后故意说道:“系统不会连相关的书籍都没给吧?若是如此,朕可要嘲笑它一番了,对你这个宿主太过小气,就这还指望着你造反当女帝。” 随后笑了笑:“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它性格就是如此,斤斤计较,小家子气。” 秋暖听到这话就知不好,自己又要当夹心饼干了。 还不等她说什么,就听大脑中哇的一生,系统猛的哭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死去活来的,可伶的孩子,那个小奶音,秋暖都要心疼它了。 忙哄着:“别哭了,别哭了,是康熙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说你呢!我帮你说他。”,. 第87章 第 87 章 秋暖想指着康熙说两句,给系统出出气,手指刚抬起就怂的放了下去,假装凶道:“你一点都不了解系统,凭什么这么说它,它是我见过最可爱,最善良,最酷的系统了,你快跟它道歉。” “你说话太伤人,它都哭到打嗝了。” 康熙背着手诧异不已,系统怎么变脆弱了?还是他的口才渐长,按照以往,不应该是对他破口大骂吗? 秋暖继续苦口婆心道:“它一个系统在这里孤苦伶仃的,我们要好好的关心它,爱护它,就算它没有给我们书,我们依然不能说它小气。” “哇...哇...哇...” 她越说,系统哭的越厉害,断断续续道:“我给了,是你自己没发现,你们还说我小气,呜呜呜,你们都说我小气。” 秋暖一楞,系统什么时候给她了?忙拿出手机打开网盘,只见里面的书那叫一个全,点开看到日期,是那一天说建卫生巾厂的时候传来的。 当时系统没说话,她还以为是拒绝了,谁知道它虽然气恼,还是把书都给了她。 系统依旧在哭,康熙和秋暖两人面面相觑,心虚不已,如此一来,他们确实太过欺负系统了。 又是给书,又是便宜了四千两黄金,就这康熙还说小家子气。 康熙知自己话过,少见的软了语气和系统道了声歉意,又让梁九功取了一对金如意来,算是赔礼。 系统这才抽抽鼻子,开心了起来:“我要把这金如意放在床头。” 哄好了它,康熙和秋暖都松了口气。 秋暖意外道:“你居然还有床?你不是个系统吗?” 系统翻来覆去的看玉如意:“是啊!我有一个小房间,我每天都住在这里。” 秋暖哦了声,猜不透这系统。 事情谈妥,也到了午饭时,梁九功进殿笑道:“皇上,十阿哥来了,说是给您请安。” 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信,更别说康熙,大中午的来请安,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摆摆手让秋暖赶紧走,要不然十阿哥进殿来,他真怕自己上脚踹。 秋暖开心的和康熙道别,刚出殿就看到等着的十阿哥,小跑着过去:“你怎么来接我了?” 踩着花盆底,跑的摇摇晃晃,十阿哥连忙上去扶着她:“不要跑,别摔了。” 十阿哥扶着她,秋暖暗暗的,把自身的重量都压了过去,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同时想起了第一次的初见。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今日。 康熙三十九年,八月二十六,宜嫁娶。 天还未亮时,秋暖就被冬雪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宫里的嬷嬷来了为她梳妆打扮,换上嫁衣。 披上盖头,入目是一片正红,耳边是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秋暖低着头望向手中的苹果,弯了弯眼角。 相比其他的姑娘出嫁,秋暖的送嫁少了一些伤感,若是老秋在,肯定会哭着不让她嫁。 秋易也会吐槽她终于有人要了,然后悄悄红了眼眶。 可是现在,谁都不在,没有人知道她在另外一个时空要嫁人了。 喜乐渐近,停在府外,秋甘背着她出了门,坐上喜轿。 拉着嫁妆的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沿路大大小小的树上,都被十阿哥挂上了红绸,路上的百姓喜气洋洋,比肩继踵,都想看一看这难得的景象。 秋暖把盖头掀开了来,透透气,古代结婚太废新娘了,累人。 噼里啪啦的炮仗响起,喜轿停了下来。 秋暖稳稳的坐着没动,等着十阿哥拉弓射轿门,当的一声,喜轿颤了颤,哪怕秋暖有准备,还是吓了一跳。 不由的想,这规矩对新娘实在太不友好,不知道有没有新郎箭术不行,射到新娘身上的。 像是等不及迎新人入门,也像是对自己的箭术自傲,十阿哥三箭不做停留,依次而来。 喜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嬷嬷弯腰递过来一段红绸,秋暖微微低头,接过握住。 十阿哥乌黑的眼眸发亮,把手中的红绸缩了缩,让两人近了许多,一旁的阿哥们叫着起哄。 秋暖就蒙着盖头,一步一步,跟着他走向未知的道路,十阿哥之前一直让她过来看看府邸如何,她却阴差阳错的一次都未来过。 拜过天地,秋暖坐在洒满了桂圆红枣的喜床,在盖头下接受公主福晋的取笑。 等到一切热闹散去,太阳也遇了西山,秋暖趴在床上睡的香甜,一醒来就看到蹲在床边,正打算捏她鼻子的人。 迷糊的眼怔楞了片刻,立马坐起来把一旁的盖头蒙到头上,乖乖巧巧的坐好。 十阿哥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身让门外的人进来。 端着承盘的人依次进入,十阿哥手握着秤杆,缓缓挑开她的盖头,随后坐在她身旁,听着嬷嬷的吉祥话。 当合卺酒呈上时,秋暖看了眼一旁的月英,见她微微点头,便知已安排妥当。 伸手端起偏向她的这一杯,两人的手臂相互环过,秋暖先小口尝了下杯中物,就是白水而已,笑了笑一口饮了下去。 等到房间再次只剩下两人,秋暖不知怎的,有了些紧张:“我早上起的太早了,刚才睡了一会,你不生气吧?” 她纤细的手放在膝盖,十阿哥小心翼翼的追过去握住:“不生气。” 察觉到他也紧张了起来,秋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晃了晃他的手道:“我们又不圆房,你紧张个什么劲。” 十阿哥一瞬间平静了下来,太扎心了,扯着她无力的躺在床上,看得见吃不着更难受。 秋暖穿这一身不自在,推开他的手臂坐了起来,唤了冬雪进来给她卸妆,留下新郎一人感春伤秋。 等到十阿哥压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刚坐了起来,就看到已经沐浴好,披着一头长发,从里间走出来的秋暖。 不由的又躺了下去,这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啊! 秋暖看他那生无可恋的样,笑着上前:“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十阿哥猛的坐起来:“回哪里?我们都成婚了,自是要住在一起的。” 秋暖白皙的脸颊微红,往他下身看了看:“你确定可以?” 十阿哥动了动双腿,破釜沉舟道:“痛并快乐着。” 昏黄的烛光下,她眼眸低垂,睫毛轻颤,走到床边推了推他:“随你,那你去洗澡去吧!我困了。” 拔步床内,她身着红色的里衣,帐幔被她进来时不小心碰到,里层的薄纱散落了下来,十阿哥连声音都轻了下来,手忙脚乱的离去沐浴。 此时的天依旧热,秋暖趴在床上,腰间盖着一角大红喜被,转头就看到一对龙凤烛跳动的火苗。 脚步声渐进,秋暖装作睡去一般闭上了眼睛,身边躺下一人,让她的心跳的厉害。 带着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肩头,双手用力,把她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像是春风抚动树梢,秋暖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我们又不那啥,为什么还都这么紧张。” 十阿哥认真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成婚,没经验。” 秋暖趴在他怀里,拉长尾音哦了一声:“那睡觉吧!我都困了。” 她心无旁骛的睡去,十阿哥痛苦叹息,熬了半宿才睡着。 次日天蒙蒙亮,冬雪轻轻敲了房门,秋暖翻个身:“我以后要天天睡懒觉。” 十阿哥怀里空空的,只能看见她背对着自己,顺滑的头发,:“明天开始睡懒觉,今天要去宫里给汗阿玛请安。” 请安也是个体力活,秋暖翻过身,迷迷糊糊问:“是不是只给皇上和皇太后请安就可以了?” 十阿哥:“嗯,我额娘的位份是贵妃,汗阿玛后宫没有皇后,其他妃子位份低于额娘,我们不用去请安。” 他平淡说起离世的额娘,秋暖睁开双眼,在他眼角亲了亲:“以后有我陪着你。” 她的黑发垂到他的脖间,与他的头发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门外的冬雪还待再次敲门,被月英叫住:“等一等。” 许久后,十阿哥从里面把门打开,脸上有着春风得意般的餍足:“给福晋更衣梳洗。” 月英端着水进来,冬雪走到床前拉开幔帐,看到秋暖笑着道:“福晋,你的嘴像涂过唇脂了一样,红的真好看。” 说完才反应过来,回想到上次见到的一幕,脸色瞬间红了起来,无措道:“不是,就是,奴婢......” 被一个小丫头打趣,秋暖原是有些羞涩,看她如此,心里的害羞都散了去。 站起来笑着道:“你秋暖姐姐都成婚了,嘴巴时不时的红一些,还不是应当的?” 冬雪跺跺脚转到一边:“福晋,你不要与我说这些。” 这边描眉梳妆,十阿哥推门进来,满头大汗,意外道:“还没好吗?” 秋暖白了他一眼:“不想等就出去。” “大清早的去了哪里,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十阿哥侧着身看她:“去练武场了,你不是想要学武吗,明日我带你去看看,今后你跟我一起。” 想到上次,秋暖吓了一跳,忙转头拒绝:“不不,我现在不想学武了,有你保护我就够了。” 她乃一介凡人,还是不吃这个苦了。 在经过十阿哥的一番劝说后,秋暖依旧不改心意,坚决不学了,推着他:“你快去洗澡换衣服,请安不能迟到。” 太阳喷薄欲出,俩人进了宫,十阿哥知道她穿不惯花盆底,不顾礼法的牵着她走,手掌撑着她的重量。 到宁寿宫时,宫女让他们等候片刻,皇太后正在梳洗。,. 第88章 第 88 章 两人等了片刻,皇太后扶着嬷嬷的手从里间出来,坐下后冲秋暖招了招手,笑着道:“过来,让皇祖母看一看。” 秋暖大大方方的上前,任她打量,皇太后握着她的手,连说了几声好孩子。 说着把自己手腕的玉镯褪下:“这镯子哀家带了二十多年了,今日送给你。” 秋暖推脱了两下,被皇太后制止,帮她带到了手腕上,对一旁的嬷嬷道:“你看,秋暖这肌肤细嫩白皙,衬的镯子都好看了几分。” 和善的聊着天,估摸着康熙下了朝,皇太后才拍了拍她的手,慈爱道:“和胤俄一起,去给你们汗阿玛请安吧!他估计已经等着了。” 两人跪安离开,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去乾清宫。 乾清宫内,康熙与太子,大阿哥,四阿哥,阿灵阿,索额图等一众大臣正在商谈事宜,梁九功上前小声,却又用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道:“皇上,十阿哥与十福晋来了。” 众人忙识趣道:“臣告退。” 康熙摆手制止:“不用,十阿哥与秋暖你们都相熟,不用避让。” 说完对梁九功道:“让他们进来。” 众人低声应是,心下猜测着康熙此举是何用意,今日早朝后把他们都留了下来,定有深意。 秋暖进殿见如此多的朝臣,不由的偷偷看了眼康熙,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儿臣/儿媳,叩见汗阿玛。” 康熙端坐在龙椅笑道:“起来吧!” 说了两句让他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的话,康熙话锋一转,看向秋暖:“你的货物,明日就能到了。” 这句话突兀,除了秋暖,其他人都不知什么意思,但想着康熙并未让他们退下,想来也是能听的。 太子温笑道:“汗阿玛帮秋暖运送的什么货物?” 听到他问,康熙大笑了两声,把秋暖编的瞎话润色两分说了一遍,最后道:“那批货物明日就到。” 他如此高兴,众人笑着问:“皇上,是何物?” 康熙笑意明显:“朕也不知,只说一切都写在了信里。” 说着示意梁九功把信拿出来给秋暖。 秋暖全程跟着康熙的节奏走,拆开后看了看:“他只说是送我的新婚贺礼,至于是什么东西,没写,估计要到了才能知道了。” 能随手留下玉米等物的人,特意送来的贺礼,肯定也是不一定,太子等人恨不得问出这个人的祖宗十八代。 秋暖只能装无辜脸说不知道,名字不知,住址不知,要是问这次是怎么联系他的?就说是当年留下来的一只信鸽。 信鸽能漂洋过海飞那么远?秋暖:抱歉,不知道,可能吧! 次日,秋暖与十阿哥带着货物去了庄子,带着人踩高爬低的建厂房,安装设备。 等到全部完成,嫩绿的树叶也已发黄,城中刚空出来的铺子,挂上了新的匾额,开始售卖卫生巾。 匾额的名字是康熙不容更改的决定:十福晋。 秋暖不用问都知道,又是想宣扬她的名声。 夜晚星疏,因为最近一直住在庄子上,冬雪等人把这农家院落布置的异常精致,十阿哥倚靠在床上,翻着秋暖打印出来的书本。 秋暖坐在拔步床中间,把整个房间环顾了一遍,依旧是古色古香的摆设,只是不远处厂房中转动的机器,以及他手中的书,难以解释。 转头看向认真看书的人:“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 十阿哥把手中的书放下:“我问你会说吗?” 秋暖:......额,她就多余问这句。 十阿哥捏了捏她纠结的小脸:“不用为难,我又不会逼问 你。” 秋暖捂着嘴笑道:“就像你问了我就会说一样。” 两人玩闹了一阵,熄了灯睡去,秋暖迷迷糊糊听到啊的一声,惊的猛的坐了起来。 十阿哥也是一惊,忙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未发现有危险才松了口气。 刚才她起的突然,十阿哥还以为来了刺客。 低声问:“做噩梦了?” 秋暖摇摇头,脸上还有几分惊魂未定,任谁睡梦中听到一声嚎叫,都会吓个半死。 “没事,就是梦到了狼。” 十阿哥抱着她躺下,逗她:“你梦到的狼可能是我。” 秋暖现在只想问问系统大晚上的叫什么,扯了扯被子,打了个哈欠:“快睡快睡,好困。” 说着就闭上眼,问系统:“什么事?” 系统等到现在,终于可以说出它的新发现,声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进度条动了,声望28,银钱5?” 秋暖淡定道:“这不是正常的吗?” 康熙四处替她宣扬名声,她的生意也开始了,进度条不动才有鬼,只是声望怎么才28? 系统原以为她会激动的跳起来,不解道:“你早就知道了?那怎么不和我说,可以抽奖啊!” 秋暖:“我猜到了,只是前段时间要结婚,又要安排这边,没有空,反正你的抽奖又跑不了。” 情绪没有达到一致,系统微微失望:“那你现在要抽奖吗?可以抽三次。” 秋暖:“抽吧!” 一个合格的总裁,就是要学会放手,自己把控大的方向就够了,秋暖现在虽说是大老板,但事情也不多,上午去视察下工作,中午睡个午觉,下午和十阿哥谈谈恋爱,小日子别提多自在。 这一抽奖,估计就要忙一阵子了。 悄悄抬头想看看十阿哥睡着了没,发顶擦到他的下巴,十阿哥在她后背拍了两下:“睡不着?” 秋暖睡没睡他察觉的到,她睡不着,十阿哥也无心安睡。 秋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是,我想上恭房,你睡吧,我不害怕了。” 说完就下了床摸索着穿鞋,十阿哥一边点灯一边说:“我陪你一起。” 拿了衣服给她披在身上,秋暖想跟着就跟着吧,让他在外面冻一会。 进了恭房,把门关的严实,才跟系统说:“现在可以抽奖了。” 有过一面之缘的抽奖箱显露出来,秋暖对奖品有期待,又无期待,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的日子,什么也不缺了。 薄薄的一张纸飘落在空中,秋暖忙把它抓住,系统个坑货,这要是掉进了粪坑,你说她是捡还是不捡。 如开奖一般,把纸张转过来,只见上面四个大字:水泥方子。 秋暖看着这四个字,猛的笑了出来,刚才的问题有了答案,掉进粪坑也得捡,别说是她,就是康熙来了,也要弯腰捡。 一边继续抽奖,一边问系统:“你是不是给我走后门了?” 水泥,玻璃,香皂。 都是实用的物品。 系统扫了眼纸上的字,嫌弃道:“开什么后门,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秋暖把三张纸仔细叠好,笑着道:“那是凑巧了?我之前刚好说过路难走,窗户遮挡了窗外的风景,这次就抽到了水泥和玻璃,我可真是心想事成啊!” 系统撇撇嘴:“你运气好呗。” 它嘴硬,秋暖也不和它争论,拉开门,就看到十阿哥站在门口:“你也不嫌弃臭。” 十阿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刚才笑什么呢?” 秋暖:“笑我自己长的美。” 十阿哥故意往一旁挪了挪,像是难 以忍受的模样:“房中有镜子,下次不用来恭房欣赏自己的美貌。” 秋暖楞了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哪怕是追到了房间也打了他两下:“你恶不恶心?” 十阿哥也觉得恶心,弯腰把她抱到床上,直接塞进被子里:“这次忙完了吗?忙完就睡觉,下次需要我装睡的时候就直说,傻不傻,去恭房闻那味,不够折腾的。” 说完一秒入睡,看来是困的厉害。 秋暖歪头趴着,借着窗外的月光细细看他脸庞的轮廓,矫情的骂了声渣男,刚才这么困都不睡,就等着让她先睡着。 现在知道没事了,连个晚安吻都没有了。 埋怨归埋怨,眼里却带了笑意。 闭上眼想着自己的任务,钱财粮草这些都好解决,声望现在也摸到了门路,可是兵怎么办?不知道康熙有没有安排。 次日一早,十阿哥从庄子的练武场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趴在案桌上,认真书写的秋暖,挑了挑眉表示意外,看来昨晚确实发生了大事。 若不然肯定是起不来的。 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走过去试图窥探两分,秋暖听见动静忙转身挡住:“走开走开,我的秘密现在还不想告诉你。” 十阿哥上前半步垂眸,带了点居高临下的意味:“那你就等我快死的时候再说。” 他这个枕边人,对她的异常知道的一清二楚,要说不好奇是假的:“你就不能透漏一点?” 秋暖眨眨眼,机敏的眸子变的纯良,面上浮现委屈:“你不是都猜到了吗?就是妖怪呗,我本是山中的白狐,无奈来到人间嫁给了你......” 话还没说完,十阿哥转身就走,她的嘴没一句真话,真要让她说,她能编一本话本出来。 他虽知他有异常,但肯定不会是妖怪,要真是狐狸精,肯定也是因为法术不行被扔出来的,怕冷,怕累,怕饿,怕热,来了月事疼的在他怀里哭的停不下来,哪里有这么虚弱的狐狸精。 秋暖乐的不行,笑着喊:“等一等啊,我还没说完呢!” 见他真走了,秋暖才又趴在桌上给康熙写信。 写好了书信,交给月英,让她送给康熙,康熙回信很快,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多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秋暖看了半天都猜不透他的意思,索性丢在一旁不再管,这事她操心也没用,又不能去招兵。,. 第89章 第 89 章 深秋的雨后挂了彩虹,秋暖坐在十阿哥府的花园里荡秋千,暖洋洋的日光洒到身上,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冬雪,十阿哥去哪里了?” 冬雪给她推着秋千:“清早福晋还未醒的时候,陈四公公来了趟,说是让十阿哥进宫。” 秋暖手握着秋千绳,睁开眼来,思索着康熙找十阿哥能有何事,水泥方子都安排了出去,现在京城内外的小段路已经铺上了。 其他的等到来年天暖的时候再施工。 因为是系统的奖励,方子自然不能给康熙,玉米,水泥等物都是大清需要的,哪怕秋暖给他打了折,户部的钱也是拨了一笔又一笔。 卫生巾她定价便宜,但架不住是必需品,还有后续的玻璃和肥皂,她敢说,最多两年,她就会成为大清最富有的人,4000w两银子的任务,肯定能完成。 临近傍晚,十阿哥回了府,秋暖坐在房中椅子上吃葡萄,看到他脚一甩,绣着芍药的绣花鞋直接砸到他腿上。 “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嫌弃我人老珠黄,寻花问柳去了?” 十阿哥捡起她的鞋,走到桌子另一旁坐下:“自然是寻花问柳了,福晋快把后院收拾收拾,过几日把外面的人接进来。” 秋暖手顿了下,侧脸打量他的神色,十阿哥吓的直接跳了起来:“你不会当真了吧?冬雪月英没和你说吗?汗阿玛让我进宫见他。” 秋暖低着头剥葡萄,低声道:“你这样说我不开心。” 两人平日里玩笑说的多,秋暖比他还能瞎说,十阿哥单膝跪地哄着:“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随后小心问着:“你这次的月事,是不是又提前了?” 秋暖的多愁善感还未过去,听他如此说楞了下,随后反应过来,是哦,她早上来的月事,她就说嘛,她刚才那一瞬怎么想哭了。 看她把自己劝好了,十阿哥松了口气,心里暗暗记下,以后这种话不能再说了,秋暖听了会不高兴。 秋暖把葡萄往他那边推了推:“给我剥葡萄,对了,汗阿玛找你做什么?” 十阿哥擦了擦手,坐下给她剥葡萄:“和户部打嘴仗了,临走的时候,汗阿玛说我们成婚几月,应早日给皇家开枝散叶,红螺寺求子灵验,让我们有空去拜一拜。” 说着一颗葡萄已经剥好,秋暖蹙眉微皱,红唇微启咬住他递过来的葡萄:“红螺寺求子?” 她和十阿哥还未圆房,康熙肯定知道,那求哪门子子,不圆房有了孩子,给十阿哥戴绿帽子吗? 还真是她的好婆婆,这才结婚多久,就开始催生了。 她想了又想,十阿哥的葡萄剥了又剥,一颗一颗递到走神的秋暖嘴边。 康熙的话别说秋暖不信,十阿哥都不信,肯定又是两个人打着哑谜。 康熙特意点名红螺寺,无论是不是求子,俩人都要去一趟,红螺寺离京约一百多里,当天定是赶不回来,秋暖让人把马车布置了一番,小桌子全部撤掉,铺了一层毯子,可坐可躺,方便自在,若不然来回坐个几天,屁股要废掉了。 选了风和日丽的一天,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闷了就出去骑马,累了就回马车休息,像郊游一般,直到走到了两面环山的小路上。 秋暖看着一群扛刀的人傻眼。 “此树是我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精瘦的老头衣衫褴褛,干瘪的手握着沉重的大刀,身后跟着一群老弱病残。 秋暖这边侍卫骑着高头大马,面貌精神,双方形象差距太大,一时都分不清是谁要抢劫谁。 秋暖和十阿哥对视一眼,两人无言问对方:这是汗阿玛安排的? 随后两人同时摇摇头。 双方僵持不下,小老头大刀一挥:“冲啊,活抓那个女的。” 秋暖: 当看到那群像是走路都费劲的人穿过侍卫的层层拦截,像过无人之境来到自己身边时,秋暖望了望天,猜测这不会是康熙给她送的兵吧? 坐在马上被人残暴的扯了下来,一把刀横在脖子上,逼迫着她往山上走。 秋暖走的跌跌撞撞,忆起当时被人一刀割喉的痛感,忙道:“小心点,别失手了。” 握刀的人脚步停了下,刀又往后移了两分,秋暖感受不到冰凉,才吐了口气,毕竟谁也不想一种死法来两回。 极其配合的跟他上山。 十阿哥和精瘦老头你来我往的缠斗,打到兴头上那老头还高声赞了一声好。 十阿哥一回头就看到秋暖到了别人手上,哪怕知道这不是真的劫匪,也是气红了眼,拽着老头的去追,精瘦老头也装作不敌的样子,任他扯着。 刀刃压在他的脖子:“快让你的人放开她。” 精瘦老头:“急什么,又不会伤了你的福晋。” 一方跑一方追,秋暖一路摔了几跤,眼泪都落了下来,不是演戏吗?有必要这么真实吗?不会是真的山贼吧? 秋暖惊恐的问系统:“怎么办?能不能救救我?” 系统翻脸无情:“救是救不了,看来我是时候找另外一位宿主了。” 秋暖:呸,渣系统。 劫持的人顾着秋暖是女流,走的慢了些,十阿哥可不管老头如何,直接拽着往前跑,终于在半山腰追了上来。 秋暖歇了歇,开始自救:“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想要钱是吧?要多少我给你,刀剑无眼,别伤了和气。” “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孩子,你是否有八十岁的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幼儿,谁都有走投无路的时候,但是不能做错事了,做错事就回不了头了。” 她苦口婆心的像个唐僧,只把其他人说的嘴角抽了抽。 那领头的老头面露凶狠:“我们都是被朝廷逼的,当今皇上昏庸无道,宠信奸逆,当官的霸占了我们的田产,我们除了打劫,还能做什么?” 这真情实感的,要不是知道是演戏,十阿哥早把他的脖子抹了。 谁知秋暖一拍大腿,认同道:“谁说不是呢!康熙就不是个好皇帝,我在他身边当宫女这么久,再清楚不过了,天天沉迷女色,不务正业,还奢靡成性,一顿饭五六十个菜,都不想想穷苦百姓能不能吃的上饭。” “就这糟糕的朝廷,反了他,换个皇帝吧!” 十阿哥:…… 劫匪:…… 说着推开脖前的刀,细数着康熙的□□,例如走路不小心踩死了一只可爱的蚂蚁。 精瘦老头沉默半晌,像是被她说服:“那换谁当皇帝?” 十阿哥就看着自家的福晋,豪气万丈的吐出三个字:“十阿哥。” 手中握的刀都抖了抖,秋暖可真能忽悠。 精瘦老头怕他的刀拿不稳,忙推开他躲到一边,心里也说了一句:十福晋真能说。 目标一致,双方一拍即合,在十阿哥的茫然不解中,迷迷糊糊走上了夺嫡的道路。 化敌为友,各自抱上名号,精瘦老头双手抱拳:“在下老狼。” 秋暖:……这是还整个艺名? 十阿哥转头看他,眯起了眼角,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这人身高骨架大,就是瘦的厉害,脸上胡子拉碴,脏的看不出真实样貌。 看秋暖没有注意这边,悄悄挪了两步,试探道:“狼覃将军?” 狼覃也低声回道:“是老夫。” 虽有猜测,但他真的承认下来,十阿哥还是不敢置信道:“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记忆中的狼覃身材高大魁梧,这面前的人离骨瘦如材也不远了。 狼覃心里苦,面上却平淡道:“饿的。” 十阿哥佩服不已,这是个狠人,把自己饿成这样。 草率的有了兵,系统在脑中把她夸了又夸,秋暖刚走了一步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才走的急崴了脚,现在停下来才发现疼的厉害,抬头看着和老头说话的十阿哥眼泪汪汪:“胤俄,我脚崴了。” 十阿哥一转头就看到她一手扶着腿,像是快要哭出来,什么都顾不得,忙上前蹲下身看她的脚踝。 轻微错位,扶着她坐到地上,蹲在她腿边猛的叫道:“有蛇。” 秋暖啊的一声就想跳起来,十阿哥眼疾手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把错位的位置移了过来。 站起来把找蛇的人拉到背上:“骗你的。” 秋暖趴在他背上动了动脚,哦了一声,开始和他说自己刚才有多么的惨,摔了好几次,腿估计都青了。 十阿哥和狼覃齐齐望向刚才挟持秋暖的人。 那人觉得周围凉飕飕的,心里直叫委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已经把力道放的很轻很轻了,看样子回去十军棍是少不了了,哎。 秋暖诉完了苦,狼覃搓了搓手,走上前叫了声福晋。 “怎么了?”秋暖转头问他。 狼覃一副拘谨的模样:“福晋,我等日后都跟着福晋,可现在无米小锅,可如何办才好?” 直到这一刻,秋暖才算是彻底懂了康熙的用意,他是想用她的钱,养他的兵。 而自己于公于私,都无法拒绝,她需要这些明面上的兵,也需要有个出口把钱花出去,当一个人的财富超过了国库,那是一个很微妙的处境,微妙到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你现在有多少人?” 狼覃伸出两根手指,在她一变再变的眼神中,说出初始兵力:“两千。” 想着说太多别吓到了这个女娃。 秋暖还以为最少说个两万,面露嫌弃道:“太少了,一年内我要骑兵八万,步兵二十二万,粮草我不会少了你的,能做到吗?” 十阿哥脚下一滑,差点没带着她摔下去。,. 第90章 第 90 章 狼覃也是双目瞪的浑圆,皇上只说让他来这里拦截十福晋,蛊惑她造反,并问她要粮草养兵,可没说还有扩充兵力的任务。 他现在就十来万的兵力,这一年内兵力加一倍,可真是太难了。 秋暖:“现在朝廷士兵的饷银是多少?” 狼覃:“普通士兵饷银每月一两。” 秋暖默默算了算养三十万兵马所需要的钱,以及每年大概的进账:“我给饷银二两银子,保证每天都有肉,能招到兵吗?” 狼覃双手一拍,声如洪钟:“能啊!这可太能了,三十万够不够?不够我可以再整三十万。” 这消息要传出去,饷银直接翻倍,那满八旗,汉八旗还不得抢的头破血流,皇上默许的造反,平时也不需要多做变动,只要挂个十福晋的名头就好,无本的买卖谁能不愿意。 秋暖弯了嘴角,笑的狡黠:“不用,就三十万,到时有事找十阿哥。” 康熙送了礼给她,她总要给个回礼才好,养兵就养呗,她这边改善了伙食,涨了饷银,他那边要是不涨,各处的将军还不得和他闹,士兵知道了一对比,军心涣散可怨不着她。 秋暖搂着十阿哥的脖子,心情舒畅,十阿哥一边看着脚下,一边问:“你想让我当皇上?” 秋暖重重点头:“对,你当皇上,到时候再把皇位传给我,我要当女帝。” 十阿哥:看来自己确实是草包,完全猜不透汗阿玛和秋暖想做什么。 总不能是真的想让他当皇帝吧?想到这个可能,十阿哥快要吓出一身冷汗,汗阿玛应该不会如此想不开吧? 耳边传来四处搜寻的脚步声,狼覃与另一人抱拳离去,十阿哥背着秋暖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月英和家康等人。 秋暖鹅黄的裙摆变成土色,被树枝刮的破烂,月英脸上浮现急色:“伤到了吗?” “没事,就是摔了一跤,我们快回京吧!” 遇了劫匪,红螺寺是去不了了,一行人调转了车头,往回赶。 马车内,秋暖把裤腿挽到膝盖,指着上面的青紫:“你看吧!我就说肯定青了。” 十阿哥蹲着给她上药,狭长的眸子如裹着寒冰,抿着嘴没有接话。 秋暖歪头看了看他的神色,伸手揉了揉他的脸:“不疼,这么多人呢,总要演的像一点对吧?都没见血呢!我见那老狼的脖子都出血了,你下手更狠,我们是赚的。” 十阿哥猛的抬头看她,眼眶发红,分不清是心疼还是愧疚,随后乏力的垂下头,保证道:“以后肯定不会了。” 现在回想后悔不已,当时月英几人都未尽全力,他想着肯定是汗阿玛的人,总不会伤到秋暖,就没有护在她身旁,一时手痒去过了几招。 谁知道那人下手这么没轻没重,他家千娇百宠的福晋,能和军营里的士兵相提并论吗? 秋暖拍了拍他的大脑袋:“好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一路上挺护着我的,只是可能没想到我这么没用。” 想到去年佟妃那事,又嘱咐道:“你别找人麻烦,这次是意外,人家也是认真办事。” 十阿哥过了半晌才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马车停在府外,十阿哥抱着秋暖下车,一路直奔正房。 到了正房就想把她放在床上,秋暖忙喊停:“我要洗澡,这一身衣服太脏了。” 十阿哥拗不过她,抱着她站在房中,让门外的月英提水。 待到试了水温可以,才褪去她的外衣,抱着她往屏风后走。 秋暖唯恐他再进行下一步,忙从他怀里挣脱开来:“你出去出去,我这腿又没伤着。” 把人赶了出去,秋暖才自己脱下里衣踏入水中,冬雪笑道:“要不是奴婢知道你没伤到,就十阿哥那样子,我现在肯定跑到宫里请太医去了。” 夜幕降临,秋暖在她的小书房翻着账本,上面是她教下去的数字,用网上买的计算器,噼里啪啦的加着,冬雪从院外小跑着过来,在门口敲了两下:“福晋,福晋,皇上来了,带了好几个太医。” 秋暖手中的笔停顿了下,随后反应了过来,怕不是十阿哥抱着他回府,康熙以为她重伤了吧? 忙扔掉笔,推开门小跑到寝房的床上,想了想又拐到妆奁前,对着镜子把脸涂的惨白,她惨成这个样子,看康熙会不会有愧疚心。 想要她的银子就直接说,还拐弯抹角的闹着一出,让她的脚都崴了。 冬雪一路跟着,虽不懂她为何如此做,还是帮着把她的鞋摆好,伸着头往外面看。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等了又等,还是未见人来,秋暖怀疑道:“冬雪,是不是你看错了?” 冬雪望眼欲穿,苦等没人来,回头说:“是月英姐姐和我说的,皇上带着太医来了,让我通知福晋。” 月英说的,那应该就是真的来了,难道是猜错了康熙的用意? 十阿哥一进门就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秋暖那脸色惨白如雪,走到床边弯腰伸手擦了下她的脸颊,果然看到指尖的白色。 无奈道:“起来吧!汗阿玛在正堂等你呢!” 秋暖一边卸掉脸上的憔悴妆,一边说:“汗阿玛还挺聪明的。” 十阿哥:“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别折腾了。” 秋暖委屈的横了他一眼,是她折腾吗?她这多配合,康熙想要她的钱,她可是完全听了的,她崴脚也是事实。 俩人往正堂走着,待到跟前十阿哥冷不丁问:“在山上你说的是真的?” 这个事情还真不好回答,说假也不对,说真也不对,秋暖纠结回:“是的吧!目前是朝着这个方向在努力。” 十阿哥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这回答的艰难,怕是另有隐情,无论如何,秋暖和汗阿玛不是对立关系就好,若不然他这个当儿子,相公的左右为难。 康熙坐在正堂,喝着茶看着书,好不自在,听到脚步声,抬了抬眼皮道:“这么快就来了?” 秋暖一瘸一拐,孝顺的上前请安:“我一听到您来了,就连忙赶了来,只是去红螺寺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不慎崴到了脚,走路慢了些。” 康熙视线在她脚上打了个转,放下书好笑道:“不用装了,你怕是听到朕来,躺在床上装病的吧?” “朕若不让胤俄过去叫你,你还打算装到何时?” 指了指右侧的圆椅:“坐。” 两人要谈正事,梁九功带着闲杂人等退出,十阿哥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秋暖,最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康熙瞥了他一眼也未说让他离开。 继续对着秋暖道:“你这是在不满?” 秋暖摆摆手:“不是不满,我就是觉得这事你可以提前通知一下,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是吧?” 康熙端起碗茶,拨动茶叶,软了语气:“这次是意外,下次朕会再叮嘱两句。” 两个人说话打着哑谜,十阿哥听的一知半解,系统连半解都没了,稀里糊涂道:“小美女,你们说什么呢?” 秋暖敷衍说:“没事,就是聊天呢!你看动画片去吧!” 系统:哼 秋暖随后看向正座,不解道:“既然你不是来探病的,那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天都要黑了。” 康熙抿了口茶道:“也算是探病,只是见胤俄面无异样,便知你无事了。” “另有一事,四公主给朕的书信中,有一封是给你的。” 秋暖看向十阿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应当不是四公主和十阿哥关系好的缘故。 接过康熙从袖口掏出的信件。 展开大略的看了一遍,信上只说她嫁的远,未参加秋暖与十阿哥的婚礼实属遗憾,漠北沃土不丰,马奶酒,手扒肉却是极好的,原是打算请旨后,亲自回京接她到漠北去尝一尝。 只是,一切安排妥当后,不曾想诊出了喜脉,只能失礼的用书信邀请。 内容写的真诚,秋暖却未当真,自己不过是一个未见过面的弟媳罢了,更何况她与十阿哥也不是同一个额娘的亲姐弟。 脑中一思索,便把她的用意猜了个不离十。 折起信抬头问:“四公主是想找我要玉米种?” 康熙放下茶盏纠正道:“本意是买,就是她现在没钱,想让你打个骨折,然后再赊账。” “问朕要地,问你要种子。” 这个胆大,敢向他要地要东西的女儿,康熙不由的高看了眼,随他。 秋暖片刻都未犹豫,说:“好啊!打七折加赊账。” 她如此豪爽,反倒让康熙一愣,原是想着她肯定不同意,亦或是便宜不了多少,他还打算替这个四女儿说和两句。 看他和十阿哥两人都露出意外的神色,秋暖微微一笑:“我喜欢四公主,便宜点就便宜点吧!” 一个从未碰面的人,秋暖说喜欢,只凭一封信就打了七折外加赊账,十阿哥把她看了又看,不正常,这不是他家爱钱的福晋,能做出来的事情。 随后又看像眯了眯眼的康熙,这还是不能告诉他的秘密? 康熙想要多问,抿了口茶说道:“胤俄,出去玩会去。” 秋暖听到他无遮掩的话,直接笑了出来,用帕子遮了遮嘴角:“我让月英把毽子拿出来,你去踢会吧!” 十阿哥心里像猫抓一样的好奇,屁股动了动又坐了下来:“你们就当我不存在,秋暖喜欢吃葡萄,我留下来给她剥葡萄。” 说完打量着康熙的脸色,待看到他面色沉了下来,连忙站起来道:“儿臣告退。” 怂的样子惹的秋暖笑意加深,十阿哥后退时暗悄悄的看了她一眼,似瞪似笑。,. 第91章 第 91 章 等人走了,秋暖才替自家人打抱不平:“皇上,你别老欺负我家十阿哥。” 康熙:“因为你,朕已经对他宽容了许多。” 十阿哥和未知的四公主比,康熙毫无疑问的选择四公主,跳过话题,好奇问:“你为何喜欢四公主?” 秋暖说话留一半,笑眯眯道:“因为四公主是清朝最厉害的公主啊,我很崇拜她。” 清朝最厉害?康熙来了兴致,想知道自己女儿做了何事,等了半晌都不见她继续,指了指她示意继续说。 秋暖像是未看到,指了指门外说:“汗阿玛,天已经黑了,你还不回宫吗?” 康熙站起身,作势要走:“那朕回宫了,御膳房昨日说研制出了满汉全席,整整一百零八道,朕还想着到时让你一起去试一试口味,既然你腿有伤,那便算了吧!” 看着他走出了们,秋暖忙起身去追,御膳房做出来的满汉全席,错过了她可是要抱憾终身的,赔笑道:“汗阿玛,你是不是还没逛过我家的园子?我带你去看看吧,顺便跟你说说四公主。” 康熙脚步不停,抬头望天,愁道:“可是这天已经黑了,再不回宫,怕是用不上晚膳了。” 秋暖举手对天,连连保证:“不会不会,当爹的在儿子家,难道还会饿着?那真该把十阿哥打一顿。” 说着冲跟在不远处的十阿哥喊:“胤俄,汗阿玛要留府吃饭,你去厨房看一看,让他们把拿手菜都做出来。” 说着拦住康熙的去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汗阿玛,赏个脸留在家里吃个便饭吧!” 康熙心中发笑,面上却冷漠的恩了一声,调转了脚步,往她手指的方向走。 十阿哥想偷听又不敢靠近,只能暗悄悄的一点点挪近,听到秋暖的喊声,头脑有些发懵,侧身问小文子:“这事一般不都是家里的福晋去安排吗?” 正常情况下,应是他陪着康熙说话,秋暖去厨房安排一番,现如今怎是完全反了来。 秋暖那一句声音不小,四处的丫鬟仆人都听了去,十阿哥打眼一瞧,都在偷偷笑着。 小文子把头低了低,掩饰自己的笑意:“主子,你也说了,那是一般人的府上,咱们府上可不一般,福晋是顶顶厉害的。” 虽两人成婚不过几月,他们这些下人可也是看了个明白,十阿哥对福晋那叫一个言听计从,有时气呼呼的抱怨两句,还不是马不停蹄的照着福晋的意思办。 万幸福晋是个脾气和善又大方的人,他们这些人只要不是偷懒耍滑的,定不会遭到怒斥打骂。 若是有那不规矩的,福晋可就不是好说话的了,板子打的血肉模糊,再发卖出去,只让人悔不当初。 冷风吹到脸上,秋暖跟在康熙身后,听着树枝哗啦啦作响:“汗阿玛,我来了一年多了呢!” 康熙拢在袖中的手顿了下,随后笑道:“可不是,才一年多,朕却觉得已经过了许久,但又觉得,你第一日当值的情景竟在眼前。” 回头视线在她侧脸停留了一瞬:“当时佟妃打你后,朕曾在你醉酒后问你,是想去江南喝茶,还是想去草原赛马,今年会安排出游,带你出去玩。” “一晃眼又到了冬天,竟是朕食言了。” 他的白发又添了不少,秋暖心中微微发酸:“皇上,这点小事你就别操心了,你这一年太过忙碌,我听梁公公说,乾清宫的灯昼夜亮着,你一日睡不了几个时辰。” 随后微微得意:“刚开始没有我是不是很不习惯?我听梁公公说,你会时不时的喊秋暖换茶,别偷懒。” 康熙心中舒慰,也笑了出来:“是有些不习惯,梁九功又给朕找了个奉茶的小丫头,与你一般胆大妄为,不知怎的摔到了十四阿哥的身上。” 这事秋暖倒是不知道,惊的双目睁大:“不会吧?那怎么风声都没传出来,后来呢?” 康熙淡定道:“德妃把那小宫女要了去,后面如何朕没再过问,她没你运气好,你当时是在众目睽睽下和十阿哥抱在了一起,她许是心存胆怯,只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往十四身上摔。” 秋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起了个不好的头。 “如果当时你不知道我是后世人,胤俄的额娘也还在,我是不是也落不得好?” 康熙沉思片刻:“说不准,胤俄和胤禵不同,不过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进胤俄府当个侍妾,福晋是万万不可能的。” 感叹道:“冥冥中自有缘法,与你,与朕,与胤俄。” 弯月已出,梁九攻与月英见两人停了话,各自托着披风走了上来,帮着两人系好。 又忙弯腰退了去。 沿路点着灯,只有几只调皮的鸟儿叫着,安详宁静,秋暖恬然笑说:“四公主有个称号叫海蚌公主” 康熙脚步微停,转头确认:“海蚌?议事的意思?” 秋暖点头:“是的,四公主是主政一方的公主,她带领着当地蒙古百姓,开垦了四万多亩田地,让他们从放牧走到了种田,她暂住过的清水河,三百年多后还有四公主功德碑,写着四公主千岁千千岁。” “她开垦的四万多亩田地肯定是经过你同意的,不过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你的,想来不完全是父女情感,她定是一个□□有才智的公主,很了不起。”秋暖言语敬佩。 女儿出息,康熙听的欢喜,笑着道:“你倒是对她评价高,朕的儿女,自然都是极有才能的。” 老父亲的心秋暖懂,她家老秋也是这样:“现在入了冬,漠北太过寒冷,等到明年开了春,我去找四公主玩去,给她送粮种,你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她的事业有康熙保驾护航,完全丢得开手,康熙国事忙不能带她出去玩,她可以和十阿哥一起游山玩水,过二人世界,也是自在。 过了片刻,康熙才叹道:“朕也想女儿们了,二公主,三公主,朕都想去看一看。” 说到三公主,秋暖手中的帕子搅动了两下,垂着头想了又想,最后拧眉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三公主是康熙四十九年去世的吗?” 谈到生死总是让人心中闷苦,再次听来,康熙依旧是如此:“嗯。” 秋暖:“我刚才又回忆了下三公主,她的额驸是个人渣,三公主丧礼期间,他就强抢霸占了索诺穆之妻。” 康熙大怒:“他敢。” 秋暖撇撇嘴不满道:“人家可不就是敢,就这样你都没杀他,只把他关了起来,家人还能时不时的探望。” 回忆到最后都想替三公主和康熙吵一架:“这些也就算了,他在牢中待了十一年,最后死了你居然还让他跟三公主合葬,这么恶心的玩意三公主死了都摆脱不了,你就不怕三公主晚上来找你?” 康熙替那个自己开脱道:“朕把他关到死,也算是替三公主出了气,她身为一国公主,总不能死后孤零零的,连个合葬的都没有。” 秋暖停下脚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听听,你自己听听,你这话是不是” 原想说是不是狗屁不通,但对面是康熙,她又怂的改了口:“你这话真是毫无道理,真要出气,你怎么不把他五马分尸,还不是因为权衡利弊,觉得三公主死都死了,杀了他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把损失最小化。” “杀不杀,这个是你当皇帝的考虑,我不懂,我就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最后还要两个人合葬,要我是三公主,我真的能气活过来。” 她气呼呼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康熙心想还好秋暖不是三公主,若不然肯定能把他的乾清宫给掀翻了。 不过转念一想,若她真的是三公主倒也是好,这样的性子,无论额驸如何,她总不会受欺负,郁郁而终。 抬眼反问道:“你怎知三公主情愿孤单一人,也不愿与他合葬?” 秋暖:……额,正常人都不会愿意吧? 古代女性虽说以夫为天,但丈夫都渣到顶了,三公主好歹也是康熙的公主,总不会这么没出息吧? “要不我们打个赌?” 康熙:“什么赌?” 秋暖攥紧了帕子,有些紧张道:“明年我去找三公主,看看她过的幸不幸福,如果不幸福,她也愿意,你就同意让她把渣男额驸休了,怎么样?” 说完紧盯着康熙,只见他脸色变了又变,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就是说不出一句同意。 大不敬的轻呵一声:“渣爹。” 康熙冷眼斜道:“满蒙联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朕信你说的是真的,可那是三公主死后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噶尔臧并无此举,朕没有理由让他们合离,更不谈三公主休了噶尔臧。” “不过你说的朕记下了,那是朕的女儿,怎能让人如此欺负,朕会想个法子,让噶尔臧不敢胡来。” 秋暖心中又说了句渣爹:“我觉得最好的法子,是让三公主回京来,三公主远嫁蒙古,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嫁的人还是个花心大渣男,就看他敢在三公主丧期去强抢人妇,就知道他对三公主没有一点夫妻之情,也没把你放在眼里。” “天高皇帝远的,他肯定更加猖狂,三公主在那样的地方,郁郁而终是早晚的事,如果合离回来了,说不定能长命百岁。” 三公主的母亲是兆佳氏,后宫里康熙说不上宠爱,也说不上冷落的一个女人,如果有女儿疼爱榜,,. 第92章 第 92 章 只是疼爱少,并不代表没有,血脉至亲,康熙自是心疼:“兆佳氏染了风寒,身患咳疾,朕会下旨让三公主与额驸回京侍疾,留个三年两载的,若是噶尔臧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乱来,朕会顺势收拾了他。” 话落,眸中带了狠意,昏黄的烛光照在他历经风雨的脸上,让秋暖有丝陌生,像了想象中杀伐果断的帝王。 往回走的途中,康熙不知怎的,突然说道:“还有九年。” 秋暖过了半晌才回:“是啊!到时候二十五岁。” 康熙不会让她造反,秋暖也不会造反,等到系统给的十年期限满,她早死的几率还挺大。 像是有了生死看淡的洒脱,秋暖快走一步跟他并齐,纯属好奇的问:“汗阿玛,你在赐婚前叮嘱胤俄,让他在我活着的时候只准有我一人,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毕竟委屈儿子十年,可以换的大清的安定,这是划算的买卖,等到她两腿一蹬嗝屁了,给十阿哥赏赐几十个如花似玉的侍妾,一次性就补偿了过来。 康熙转动手指上的扳指,声音如压满了白雪的树枝,沉甸甸的:“朕盼着你长命百岁,这才刚开始,事情定有转机。” 秋暖笑了笑,这句话她是信的:“汗阿玛,我也盼着你长命百岁,我一直都相信有转机,我的运气从小就好。” 要不然谁能有她的好运气,死后穿越不说,暴露了自己的来历,没丢命还混成了福晋。 系统时不时的诈尸,两个人说话都带了些含糊,秋暖伸手比了个二,继续问:“汗阿玛,你不怕这个了?” 提醒着她若是死了,系统还有能力找第二个宿主的。 康熙轻笑一声:“没有第二个更好,若是真的走到了哪一步,朕倒是也不惧,之前不知道底细的时候,日夜提防,现在......?行事犹如稚童,拿出的物品又是如此显眼,九年后,大清会是另一番天地,只要多加留意,定能把那人除个干净。” “更何况,朕还想着,趁你在的时候,把它的能力诓个干净。” 秋暖无语望天,好吧!康熙还是做了最坏(她死)的打算。 康熙四十四年 雪落屋檐,一匹高头大马向着京城的方向疾奔,身后的十几匹马紧跟其后,不停不歇的跑了一个多时辰,才算见到城门,降了速度。 家康握缰绳的手已然没了知觉,跟身边的人嘀嘀咕咕道:“福晋就走了半个月而已,咱们爷至于吗?” 旁边的人也是嘴唇冻的发紫:“不至于,这不顾风雪的回到府,咱们爷肯定还要挨上一顿骂,想不通图什么。” 说着问道:“听说你家在给你张罗着娶妻?相中了哪家的小姐?” 家康一手放在嘴边哈着气,吸取片刻的暖和:“哪家的都看不上,弱不禁风,声音大一点就要哭出来一样,不喜欢。” 身旁的人取笑道:“温柔似水还不好?你总不能是喜欢月英那样的,一年不露个笑脸,你多说两句就踹一脚的。” 说着双腿微动,夹着马腿快行了一步,留下家康在马背上傻愣住,要是月英那样的,好像也不是不行。 虽然她不爱说话,不爱笑,脾气不好,长的也不好看,但是还是有优点的,例如:...... 家康想了半晌都未想到她的优点,但就是觉得娶她,好像也不错,转念想到月英对他的嫌弃,这好像有些难了...... 十阿哥一路骑到正门前,把马鞭扔给一旁的小厮,边大步往前边问:“福晋呢?” 小厮小跑着跟着,回道:“福晋早上回来,用了膳睡下了,现在还未醒。” 十阿哥嗯了声,睡到现在,想来是累着了。 冬雪守着炭 盆,做着针线,见十阿哥掀着帘子进来,放下针线篮站起来,十阿哥摆摆手,自己解开大氅放到一边:“别吵到福晋了。” 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床内,冬雪识趣的退了出去。 鹅黄色的纱幔垂了半边,里面的人盖着蚕丝被,脸颊如涂了上好的胭脂,十阿哥伸出冰凉的手指点在她的鼻尖。 秋暖的脖子往被窝里缩了缩,未睁眼就笑了笑,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你回来的这么快啊,抱一抱,我想你了。” 十阿哥脱了外衣,躺在床上把身材玲珑的人抱在怀里:“那就少出去,京城这么大还装不下你,跑的那么远,一走就是半个月。” 秋暖:“我也不想啊,但是这是去年答应下来的,说要亲自给他们发奖状的,我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这几年她的钱是越来越多,当财富自己都算不明白的时候,对她来说就成了负担,于公于私,她都要想着法的花出去。 想来想去,唯有办学堂最是好。 此事康熙是受益者,再加上有助于她的声望,自是鼎力支持。 她的学堂开了一间又一间,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开两所学堂,一所女童学堂,一所男童学堂。 只是前期的女童学堂并不顺利,在古代女孩子在家就是一个劳动力,都去上学了,家里的猪谁喂,饭谁做,衣服谁洗? 男童学堂满满当当的,女童学堂却空荡的厉害。 秋暖无法,只能又出了规定,家中有女孩却不让上学的,男孩会收取学费,如此才算是有了进展。 这次外出也是去年听闻两所学堂在较劲,她一时兴起,就许了下来,明年的期末考,谁若是得了前三名,她就亲自去发奖状。 秋暖笑着推了推十阿哥:“你猜,是男童学堂赢了,还是女童学童赢了?” 十阿哥视线落在她的红唇上,心不在焉回:“想来是女童学堂赢了。” 秋暖点头:“算是,统一考的排名,第一名和第三名都是女孩子,第二名是个小男孩。” 她说着一路上的见闻,十阿哥面上听的认真,修长的手指慢慢移动,如在上好的绸缎上滑过。 微凉的指尖带来一阵阵痒意,秋暖只能无奈停了话。 窗外大雪漫漫,屋内的秋暖如抱着一个火炉,被来回蒸烤,只能抓住那坚硬紧实的臂膀,如空中飘荡的雪花。 脑中似百花烂漫,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她要满十八岁时,十阿哥激动了一个月,日日夜夜都在数着日子,但真的到那一日,他又怂的厉害。 局促不安的在床上坐了坐,说他出去一趟,秋暖等了许久他还未回来,家康说躲在了书房。 她让月英带她上了屋顶,掀开瓦片一看,十阿哥桌子上摊开了几本册子,全是少儿不宜的内容,他那认真的模样,像是研读什么了不起的名著。 当时她差点没乐晕过去,趴在房:“胤俄,胤俄,这东西要两个人一起看才有用。” 说完狂笑不止,只让十阿哥恼的当时就离跑出了府,三天都未回来。 想到这她又笑了出来,十阿哥抬起头,汗水滴到她的眼角,犹如落泪一般。 喘息道:“你笑什么?” 秋暖:“我笑当时在书房......” 书房两个字一出,十阿哥身子僵住,直接想起身躲走。 被秋暖圈住他的腰拉了回来,见他脸上滑过难堪,秋暖柔了语气:“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缓过来,我每次只要一提,你就跑,逼的我只能在这种情况下和你说。” “对不起胤俄,我后悔了好多次,我当时不应该直接喊你的,伤了你的自尊心,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会在房中乖乖的等你,等你准备好。” 十阿哥放在她枕边的手握成拳,视线落在她白皙上染了青紫的肩头,不敢对上她的眼眸,稍显狼狈。 补的洞房夜躲了出去,又被她看到自己在学着那些,就像是扒光了衣服一般,丢人的厉害。 “你怕疼,我当时是怕伤了你。” 秋暖:“我知道啊!所有我很开心,其实我当时也很害怕的,但是看到你这么上心,我就不害怕了。” 说着在他脑门上吧唧了一口:“乖了,乖了,我知道你一直因为这个事情难受,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真的没有笑话你,心中特别感动,不信你摸摸看?” 手掌覆上一片柔软,十阿哥望向她清澈的眼底,里面深情一片,心中的心结打开,低头压上红唇,轻声说:“不准笑我。” 秋暖含糊不清回:“不笑,胤俄现在超厉害的,我很喜欢。” 原就猛烈的人受了夸奖,就如一杯水落入了油锅里,一瞬间变了气势,秋暖心中叹息一声,今天怕是要丢半条命了,还真是......痛并快乐着。 院中的雪一夜未停,房中的动静也是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夜,秋暖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笑的肆意的人,无声的笑了笑。 自己可真伟大,为了开导这家伙,牺牲了这么多,不过她说的是真心话,她是很喜欢。 十阿哥抱着她沐浴换了衣服,又躺在床上陪她说话,可是此时的秋暖并没有聊天的心思了。 只闭着眼睛听着他东拉西扯的说着,见他停了下来,问道:“汗阿玛最近还好吗?” 十阿哥:“天冷了,汗阿玛把国事分给太子不少,白日也会抽时间逗一逗小十八,晚上睡的也早了。” 笑着说:“汗阿玛说是你告诉他的,早睡早起身体好,他年纪大熬夜影响寿命。” 这话也就她敢说,要是别人,怕是会掉了脑袋。 他提及十八阿哥,秋暖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了起来,康熙四十年,十八阿哥出生,康熙老年得子,自是喜不自胜。 秋暖却不知是何种心情,她以为她的到来改变了什么,但这个历史上早死的阿哥,却在相同的日期出生了。,. 第93章 第 93 章 十八阿哥的事康熙未问过,她也一直没有主动去说。 “我过两日进宫给汗阿玛请安。” 乾清宫内,康熙翻看着秋暖之前送他的照片,拿起一张点了点:“梁九功,你看朕现在是不是比照片中老了许多。” 梁九功上前看了又看:“皇上,你依旧是之前模样。” 康熙哈哈大笑:“老滑头,等再过几年朕的头发全白了,朕就焗个油,到时候也给你用上,我们一起重回少年时。” 梁九功往自己身下看了看,假哭道:“皇上,就算奴才回了那时候,也不是少年了。” 他五岁进宫,年轻还是年老,都是太监,命根子也回不去了,康熙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随后又是大笑不止。 陈四躬身进来道:“皇上,十福晋来了。” 康熙:“让她进来,再端些她喜欢吃的水果糕点过来。” 陈四应是。 秋暖踏入房来,蹦跶了两下,揉了揉耳朵:“这天太冷了。” 她不行礼,康熙也不怪罪,抬手示意梁九功给她倒杯热茶:“这一路可受了罪?” 小桌放在榻上,秋暖走到康熙对面坐下,喝了口暖茶才回:“没受罪,没多远的路,就是在那处玩了几日。”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沓照片,她每次出去都会照些照片给他,跟他说说民间的人与事。 噔...噔...噔... 檀木桌子上座钟不停摇摆,到点响起报时声。 康熙接过照片一一看着,说:“可惜我们现在只能做出来座钟等物件,至于你说的空调,冰箱,我们还无法做到,若不然你也不用受冻了。” 系统拿出的成品数量有限,庄子上的厂建的容易,系统当时豪爽的像个一掷千金的大爷,她和康熙还以为后面可以无限制的买卖。 谁知道后面系统却变的扣扣搜搜,除了抽奖,其他的犹如守财奴,说它想要的黄金已经足够了。 还好之前的书还在,康熙笼络人才,砸了大量的钱来,成品是一个个的出,只是离现代还是相差甚远,有些精密零件出不来,连最基础的电都还未通。 不过大清的改变还是日新月异的,例如,康熙再也不用羡慕自己的孙子乾隆了,因为他的国库也满了。 秋暖嗑着瓜子,又把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游戏打了几年,也腻了,无聊道:“干嘛?” 秋暖:“不能再给点钱吗?那十万块钱都花完了,要不我给你黄金,你帮我整个能用的空调过来。” 系统看了眼房间内的黄金,对这屎黄色已经心无波澜了:“不要,看腻了。” 秋暖:“那别的呢?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整过来。” 叉腰,她现在不差钱。 系统毫无兴趣:“不要,钱不能买命。” 秋暖把手中的瓜子扔会盘中,康熙见她如此,就知道是在和系统说话。 “怎么是买命了?” 系统:“因为那些要消耗我的能量,穿过时空,我们系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星际官只给了我们一块备用能量电池,刚开始我不在,就是因为你太重了,我能量消耗完补充能量去了。” “能源电池就一块,我都算好了,剩下的够我用八十年的,我原本打算是活一百二十年的,你老是哄着我要东西,现在好了吧!我的命都没了,你再问我要东西,我就要英年早逝了。” 它委屈的不行,秋暖面露惊讶,称赞道:“不错啊,居然都会用英年早逝这个词了。” 系统得意:“那当然,我可是酷少。” 秋暖把它的话理了一遍,问:“假如宿主死了,你怎么 办?我知道你有第二次绑定宿主的机会,如果第二任宿主也死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飘着吗?” 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同情道:“那你真可怜,像午夜幽灵一般,没有落脚的地方,没人看得到你,没人听得到你说话,一个系统孤孤单单。” 系统切了一声:“当然不会,宿主任务完成,奖励能量就会装满我的身体,我就可以选择回到星际官那里了。” 秋暖:“要是任务完不成呢?” 系统显然没想过这个可能,半天才反问:“不会吧?你进度条都快满格了,还能完不成?” 秋暖又把瓜子抓起来,咔嚓咔嚓的磕着:“既然你觉得我能完成,为什么还要留八十年的寿命,连个发电机和空调都不愿意给我。” 系统:“因为我要陪你走完这一生啊,等你死了,我再回去,你说过的,我们是好搭档,要相互信任和陪伴。” 秋暖刚抓起的瓜子又磕不下去了,良心开始疼了,这系统有时候还挺让人感动。 系统傻归傻,但是偶尔还是能灵光一回的,秋暖和康熙这面对面坐着嗑瓜子唠嗑,离剑拔弩张还是远了点。 “小美女,我要不再用能量给你买包敌敌畏,百草枯,你把康熙弄死,要不然他身体这么好,十阿哥什么时候才能当上皇帝。” 秋暖:...... 抬头看向康熙:“汗阿玛,系统让我把你毒死。” 康熙平静的恩了一声,随后指了指梁九功,嘱咐道:“以后秋暖再来乾清宫,搜了身再让她进来,另,那茶水点心的,千万不要让她沾手。” 梁九功的老脸笑成了一团,皇上说归说,可不会真的如此做,他也就只能当个耳旁风。 系统气的躺尸,无语看苍天,宿主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又笨又傻,什么话都往外说。 康熙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八卦道:“刚跟系统聊什么呢?” 秋暖把系统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看康熙幽深的双眼微亮,就知道他起了什么心思。 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系统救了她一命,这几年明里暗里都对她不薄,她和康熙变成了家人,和系统也是有感情的,太过分的她做起来心中愧疚不安。 若是走到尽头,她定是要做取舍的,只是再等等,说不定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可不想死,要是可以,也希望系统能陪她到老。 和康熙说了会话,帘子从外掀开,陈四进来道:“皇上,十阿哥到了。” 康熙轻呵一声:“他每次倒是来的快,就没个正事?朕这盏茶都还是温热的。” 秋暖坐在塌沿,晃荡了下双腿:“汗阿玛,恶婆婆的心思要不得哦,我和十阿哥夫妻恩爱,你应该高兴才是。” 恶婆婆的帽子是摘也摘不掉了,康熙听了这许多次,已经气无可气了:“让朕那个痴情儿子进来。” 垂眼吹了吹茶碗中的茶叶,没把心中的哀涩露出半分,胤俄越是喜欢秋暖,他就越是放不下心来。 原是想着,再深的喜欢,过个几年也就散了,现如今胤俄这样,万一到时无法,秋暖真的去了,他这个儿子可怎么办。 两人没有商量,却同时默契的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十阿哥。 黑色长靴踏了进来,先是看了眼吃桃子的秋暖,才给康熙请了安。 康熙装作没这个人,半天没叫起。 秋暖跳下来,像是无意的把他扶了起来,又把自己吃了一半的桃子往他嘴边递:“你尝尝,这个桃子可甜了。” 十阿哥摸了摸她的手,是温热的才放心,这才从她手上咬了一口桃子。 康熙:......真的好想当个恶婆婆。 谁还没个知心的人,像是突然想起来问:“ 梁九功,德妃刚才是不是说要亲自做鸭舌羹,想让朕过去尝尝?” 他这样问,就算没有也要有了,梁九功笑道:“回皇上,德妃娘娘刚派了小福子来,他是如此说的。” 随后又像秋暖两人解释道:“许多年前,皇上在德妃娘娘面前赞了一句不错,德妃娘娘就特意学了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派人来问一问。” 梁九功超常发挥,让康熙神清气爽,看到没?朕的媳妇可比你媳妇会疼人。 可惜他的拐弯抹角十阿哥是一点都未能理解,听到梁九功的话,道:“既然汗阿玛要去德妃额娘那边,儿臣和秋暖就先告退了。” 康熙拿起桌边的书,不急不缓道:“嗯,你们退下吧!” 两人转身踏出门,听着康熙像是在对梁九功说:“天冷朕不想动,让德妃派人把鸭舌羹送了来。” 那语气叫一个高傲,等到出了乾清宫,秋暖才晃了晃十阿哥的胳膊:“你别跟汗阿玛学。” 十阿哥给她拢了拢斗篷,秋暖翻开袖口:“不冷,我穿了羽绒服,很暖和的,你的没穿吗?” 说着就拉着十阿哥的袖口看,十阿哥:“没穿,上次穿了一次,热的出了汗。” 又回她刚才的那句话:“你若为我下厨,天上就算是下刀子,我也要去全吃了。” 不穿就不穿吧!他是火气比较旺,秋暖下巴微微抬起,故意道:“想的美,仙女是不能下厨房的。” 许是适应了环境,秋暖竟觉得今年的冬天不如往年冷了,看时间还早,出了宫门就和十阿哥慢慢走着,索性住的离皇宫不远,打打闹闹,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家。 进了院,冬雪忙从房中出来:“福晋,刚才三公主让人送了新鲜的青菜过来。” 秋暖解开身上的斗篷,笑道:“那敢情好,让厨房今天就炒了,下了雪,庄子外面的菜送不进来,我都两日没吃青菜了。” 康熙四十年时,康熙把国事交给太子,实现了之前的承诺,安排了巡游,只是江南改成了蒙古,秋暖对此毫无意见。 见到三公主那一日,她笑的恬静,只是脸色有些发黄,像是水土不服一般,后来秋暖听十阿哥说,她和在宫中比,瘦了许多,眼中也沧桑了不少。,. 第94章 第 94 章 那噶尔臧不知是没脑子,还是有恃无恐,在康熙面前对三公主无视的厉害,连装模作样都没有。 有了秋暖的那番话,康熙自是多留意了几分,只是就静静的看着,并无一句斥责。 当时把秋暖气的不轻,背地里不知叫了他多少句渣爹。 待到走时,兆佳氏一直咳嗽不停,身子也虚弱的厉害,在众人面前哭着说舍不得女儿,和三公主抱头痛哭,康熙像是于心不忍,让三公主和噶尔臧跟着回了京。 秋暖这才悄悄的给康熙点了个赞,懊恼自己不应该叫渣爹叫的这么早。 只是那噶尔臧来到京城,康熙眼皮底下,又加上这么多阿哥,谁敢带着他厮混,在京城忍了不到一年,就找了个借口回了蒙古,直到现在也没再来。 蒙古那边倒是上书想接三公主回去,都被康熙压了下来。 离开了噶尔臧,在亲人身旁,秋暖无事就带着三公主四处乱逛,竟也把她的性子带的活泼了起来,不知怎的喜欢上了种地,给陈良当了个小徒弟,在自己的公主府都弄了一个大棚来。 虽还没合离,但日子也算是自在,只是她的身份依旧是和亲公主,不知道还能在京城待多久。 夜晚星梳,秋暖洗过澡后,换上了毛绒绒的睡衣,趴在床上玩着自拍。 听到屏风后面的水声停了,立马把手机藏了起来,拿起一旁的书,假装认真的看着。 随后像是听到了脚步声,抬头抱怨:“你怎么这么慢,没有你我好无聊,都睡不着了。” 这几年下来,十阿哥也算是看清了她的油嘴滑舌,每次都说离开他生不如死,又每次都是吃的好,睡得好。 这没良心的,气的牙痒痒,又爱到心尖上。 把她手中的书抽了出去,揽过腰直接抱了起来,秋暖趴在他的怀里闷笑:“你这是什么癖好,每次都喜欢抱着亲。” 昏黄的烛光中,如樱桃一般的嘴唇被人含住,吸/吮,秋暖扬起了洁白的脖颈,配合着他的动作。 直到湿润的唇瓣被松开,才半眯着眼,似醉非醉,软绵绵道:“胤俄你慢一些,这些日子朝中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下朝的时间门晚了不少。” 她竟然还有心思分神,十阿哥埋在她肩头,像是使坏般的松了双手,吓的秋暖忙抱紧他的脖子。 恶作剧得逞,十阿哥在她耳边轻笑,这才回她:“西藏那边出了些事情,这两日早朝商议此事,已经出了结果,明日下朝就会早些了,不耽误回来陪你用早膳。” 说着把她放到了床上,秋暖布满媚态的眼眸迷糊了一瞬:“西藏?西藏怎么了?” 十阿哥专心致志的解着衣服:“拉藏汗和桑结嘉措的斗争告一段落,桑结嘉措被处死,拉藏汗向汗阿玛上书,说六世□□不守清规,沉迷酒色,不是真正的□□,请予“废立”。” 一缕寒风从缝隙中偷偷潜入,吹动那烛火晃动,莹白如玉的肩头暴露在空中,秋暖如烂漫烟海一般的脑中瞬间门清朗一瞬,追问道:“谁?六世□□?仓央嘉措?” 手腕被人按在一旁,身上的人像只大狗一般,连话也不说只顾忙碌着,秋暖微微挣扎了两下,随后一脚踹了过去。 待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吓的慌忙坐了起来,对着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的十阿哥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不知道躲啊!” 那一脚太过突然,十阿哥倒吸了一口冷气,缓了片刻才出声,气道:“那个紧要关头,谁能躲的过去。” 秋暖跪坐在床上,捧着他的脸看了看,发现没有苍白冒汗才算是放下心来,他反应如此大,还以为不小心踢废了呢! 把他按在床上躺好:“你别动,我看看有没有踢伤。” 十阿哥刚才说是疼,倒不如说是吓的,要不是他反应快,就她那不知轻重的性子,说不定真的要废了,后半辈子就活寡去吧! 双手交叉放于头下,大大咧咧的躺着,任由她像个女流氓一般扒拉着自己的裤子。 秋暖指尖挑开裤腰,看到那处精神百倍,瞬间门嫌弃的丢开,想起刚才他的话,把他拉起来着急问:“你说的是六世□□仓央嘉措?” 十阿哥顺势坐起来,看着她意味不明道:“你就是因为他踹我命根子的?” 秋暖挥了挥手:“这个不重要,你先告诉我是不是。” 事关两人一辈子的幸福,在她看来还不重要,十阿哥气的咬牙切齿:“那什么重要?你和那仓央嘉措相熟?一听他的消息就如此着急,连这点时间门都等不了了?” 秋暖:...... 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我和他都没见过,你吃的哪门子的飞醋,也不知道你怎么醋劲这么大,你这是一点时间门吗?不折腾到半夜才怪。” 听她说和那仓央嘉措没见过,十阿哥才放心了下来,拉藏汗可是说他不守清规,沉迷酒色,她家福晋又是个花心的,谁知道有没有过儿时一段情缘。 至于一个在京城,一个远在西藏,如何有儿时情缘,这个十阿哥觉得,任何事情放在他家福晋身上,就都不奇怪。 “嗯,是叫仓央嘉措,汗阿玛已准奏,决定将他押解到京城废黜。” 想到那仓央嘉措要来京城,唯恐怕出了闪失,嘱咐面色有些激动的秋暖:“你到时候不准去见,要是见也要我陪你一起。” 想要的消息打听了出来,十阿哥在秋暖眼中已经没有用了,看都不看他。 仓央嘉措啊,一代情僧啊!转头看了眼时间门,已经十点多了,宫门早关了,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能找那个被她用过就丢的人闲聊天:“那你们商讨出来最终结果了吗?废黜他之后,怎么办?总不会杀了吧?” 等了半天没听到旁边的人说话,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哑巴了?说话啊!对了,他是不是和你一样大,都是康熙二十二年出生的?” 一句句都是别的男人,十阿哥气的坐起来,下了床穿上鞋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暗恼的拐回来,重新躺下:“睡觉。” 谁家的福晋能跟她一样,喜欢男人容颜好的,平日都喜欢睡懒觉,那日进士游街时,却起了个大早,兴冲冲的去挑了个好位置,邀请三公主,五公主,几位福晋一起去看,见到那探花惊为天人,双眼冒光,貌比潘安的词都用上了。 她和冬雪几个人嘴巴捂的严实,回来什么都不说,只是第二日早朝,其他的阿哥看着他直乐,还是九阿哥和他说了说。 回来后两个人闹了半天,秋暖给公主、福晋每人去了一封断绝关系的书信,说她们没有姐妹情谊,她带她们看热闹,她们却让她后院着火,被她们伤的心如刀绞,以后再也不要联系了。 其他府上不知道晚上怎么闹的,反正第二日,那些笑过十阿哥的哥哥弟弟们,都郑重的和他道了个歉。 自那时起,十阿哥就知道她是个爱慕美色的,私下里拿着镜子把自己照了又照,和那探花郎比,确实差了那么一点。 想要的答案没听到,秋暖看着他的后脑勺切了一声:“不说就不说,我明天找汗阿玛去。” 两人背靠背,各自睡着,过了片刻,秋暖转过来,委屈道:“抱着睡。” 等到这句话,十阿哥嘴角扬起,转过身把她搂到怀里,她的在意离不开,让他心里踏实安稳,外面的男人再好看又如何,秋暖还是只喜欢他一人。 次日天蒙蒙亮,小文子在门外轻喊了两声。 秋暖在他怀中蹭了蹭,翻了个身继续睡去,顺带把被子全都裹了去。 十阿哥揪住被子一角,拽都拽不回来,直起身把她掰回来狠亲了两下:“你真没良心。” 秋暖不喜欢丫鬟伺候他,他也不愿小文子看到她的睡颜,就是这么霸道,太监也不行,故而每日都是他自己更衣,他在时,寝房内很少有人进入,哪怕是冬雪她们,也要先敲门请示。 为了不吵到她,十阿哥起床穿衣的动作放的轻,穿戴好才推门而出。 小文子候在门边道:“爷,你是骑马还是骑自行车?” 十阿哥踩着加毛的黑靴,接过他手中黑色的手套:“骑马,今日福晋会早些醒,让人提前备好热水和早膳。” 昨晚她对那仓央嘉措如此感兴趣,今日一定会进宫去,想到这个未见的人,十阿哥心头还有点发酸。 秋暖心里惦记着事,睡了个半饱就揉了揉眼,对着门外小声喊:“冬雪,月英,我要起床了。” 门外的两人推门而入,带来一缕薄阳,秋暖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我都没睡好,冬雪我今日要进宫,你帮我找套合适的衣服。” 别人入宫要提前申请,她不用,乾清宫想去就去。 冬雪一边帮她找衣服,一边好奇道:“福晋,你如此嗜睡,是不是有孕了?” 秋暖惺忪的双眼瞬间门吓的清醒了过来,忙把手腕伸给月英:“快帮我看看。” 月英的两指搭在脉上,细细诊后:“脉象来看,未有孕。” 秋暖这才放心,拍了拍自己吓的狂跳的小心脏,站起来点了点冬雪的小脑袋:“这么可怕的事情,以后别再说了,我快要被你吓死了。” 冬雪嘿嘿笑了两声,随后不解道:“福晋,有了身孕不是好事吗?为何你如此惧怕。” 秋暖转了身,睫毛轻颤了两下,像是认真又像是玩笑道:“当然是因为我怕疼了,若是十阿哥生孩子,我一定欢喜若狂。” 第95章 第 95 章 冬雪小脸皱成一团:“可是,十阿哥是男子,定是不能生孩子的,那福晋以后都不打算生小主子了吗?” 秋暖:“再等等吧!最少也要等我过了二十五岁。” “那也快了,还有四年就到福晋二十五岁了,还好十阿哥喜欢福晋,你好好和十阿哥说说,他定是愿意等到二十五岁的。” “小主子一定会冰雪聪明。”冬雪眼中带了笑意,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着,她还打算帮秋暖姐姐照顾小主子呢! 秋暖望着镜中的自己,嗯了一声,手掌不自觉的移到了腹部,十年期限已经过了六年,四年后她若是还在,那就生一个她和十阿哥的小宝宝。 估摸着康熙下朝的时间门来到乾清宫,陈四守在门外,看见她说:“皇上与几位大臣在内,奴才是现在进去通传吗?” 秋暖笑道:“不用,我没什么大事,他们的事情要紧,我去梅园逛一逛,等会再过来。” 冬日的美景稀少,御花园中更是少见亮丽颜色,今日天气不错,梅园中异常热闹,秋暖一走近,宜妃就招了招手,热络道:“快来。” 这几年九阿哥跟着秋暖做生意,赚了不少,九福晋逢年过节的都会把回礼加个两成,宜妃遇到好东西,除了送到儿子府上,也会准备一份送到十阿哥府上。 可以说,现在的十阿哥,是最受欢迎的阿哥,谁让人娶了个福晋太过能干。 秋暖带着冬雪,月英走过去,屈膝行礼。 宜妃忙把她扶了起来:“不用多礼。” 随后握着她的收打量,笑道:“前些时日本宫得了一套翡翠头面,那光泽衬你的肤色,等下让人送到你府上。” 秋暖推辞了一番,实在推不掉便道了谢,想着过两日再回赠回去。 两人诉着家常,宜妃似是无意夸道:“十阿哥身手可真是好,和上过战场的大阿哥比,也没落下风。” 秋暖闻梅的动作停住,转头不解道:“他们何时比了身手,我怎么不知?” 宜妃像突然想到,哎了一声,护甲点在额头:“本宫竟一时忘记了,这是你离京的事。” 随后为难道:“你既不知,本宫这倒像是嚼舌根一样了。” 秋暖笑道:“娘娘说笑了,这哪里是嚼舌根,不过是我们亲近,说说体己话。” “前些日子,大阿哥和十阿哥起了冲突,两人打了起来,不过十阿哥也并未吃亏。”宜妃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秋暖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她家十阿哥不争不抢,每天就上个早朝打打酱油,碍到大阿哥什么事了。 不用问都知道是大阿哥的错,她语气微冷:“宜妃娘娘可知我家爷是为什么和大阿哥打了起来?” 宜妃看向被她折断的红梅枝,说:“这个就不知了,只知闹到了皇上跟前。” 秋暖这个人最为护短,自己的人受了欺负,这美景没心思再看,和宜妃道了别,就转身往乾清宫走,她要去问问康熙,大阿哥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扶着月英的手,脚下的花盆底踩的虎虎生风,到了乾清宫,刚巧陈四掀开了帘子,四阿哥从里走了出来。 秋暖行礼叫了声四哥。 四阿哥左手背与身后,听她的称呼嘴角微动,也不知为何,自从和十阿哥成婚后,她对自己的害怕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他阿哥的福晋都恭敬的叫他四阿哥,只有她随着十阿哥,热络的叫四哥,有了新奇物件,给其他人送的时候定是少不了他的,偶尔还会多上一些。 见她不似往常高兴,停下脚步问:“又遇到了难事?” 说起这个秋暖就生气,把康熙抛到一边,和雍正告起状来:“四哥你评评理,大阿哥不讲道理,居然对我家爷动了手,我要去找汗阿玛问问清楚,他凭什么打人。” 她气咻咻的抱不平,四阿哥疑惑道:“你知道他们为何而打架?” 秋暖:“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大阿哥的错,我们家十阿哥是个讲理的人。” 那坚信不疑的表情,让四阿哥一时竟不知如何说了,就十阿哥在外混不吝的性子,哪里像是讲理的人了。 这俩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秋暖见他表情,窥出端倪,问:“四哥,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四阿哥点头:“大哥也是好意。” 他的话遮遮掩掩,秋暖也不为难他。 “哦,那我去问汗阿玛了,四哥下次再聊。”说着就自己掀了帘子进去,像是要去兴师问罪一般。 四阿哥摇头失笑,别人都是越活越稳重,唯有她,从原来的谨言慎行,变成了这副肆意模样。 入目一抹梅红,四阿哥的笑停了下,看了片刻随后离去。 冬雪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红梅,又看了看四阿哥的背影,不知这两支被福晋□□过的红梅有何好看的,居然望了这么久。 两人站在门外说话,只隔着一个帘子,康熙坐在塌上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哎,皇上当的都没威严了。 果然,秋暖一进来就仓促的行了一礼,随后也不用他叫起,直接坐下问:“汗阿玛,大阿哥为什么打我家十阿哥了?” 康熙垂着眼喝茶,像是未听到一样,秋暖身子前倾,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汗阿玛,汗阿玛,睡着了?” “不是,朕在想如何编。”说完心中哀叹一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和秋暖接触的久了,他的所言所行,似乎也有些不合乎常理了。 康熙太过实诚,反倒叫秋暖不知道说什么了。 梁九功端着瓜果等物上来,秋暖捏了块点心:“那你好好想一想,千万别让我听出来了。” 康熙:“说来也是小事,胤禔教胤俄何为夫纲,两人言语不和,就过了几招。” 这话真是美化的厉害,如果只是和善的说两句,两人肯定打不起来,秋暖吃着草莓,笃定道:“大阿哥肯定说话特别难听,说不定还骂我狐狸精,骂十阿哥蠢笨。” 事是这么个事,细节不用问都能猜的出来,秋暖狠狠的咬了一口点心,嘀咕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当啷一声,康熙手中的茶碗轻丢在桌上,嘴角下垂冷着脸看向她。 秋暖不等他说话,就直接站起来,扑腾一声跪到了地上:“汗阿玛,我错了。” 康熙直接被她气笑了,手指点着她:“你和胤俄两个人,还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两个人一起,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秋暖面上听训,心里继续嘀咕:好用不就行了,每次十阿哥怂的快,康熙再气也没法,还不是就那样算了。 康熙气道:“你说大阿哥是狗,那朕是什么?胤俄是什么?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汗阿玛,我错了。”她垂头认错的爽快,康熙这才满意:“起来,坐。” 秋暖站起来拍了拍膝盖:“汗阿玛,我这就是比喻。” 康熙冷眼道:“比喻也不恰当,朕是真龙天子,胤禔无论如何也不是狗。” 小老头得理不饶人,秋暖认输的给他倒了杯茶推过去:“好的好的,我下次再也不说了。” 看他缓了脸色,才笑着说道:“汗阿玛,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幼稚了,人家说老小孩老小孩,果然不假。” 康熙手一抖,温热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到他枯树一般的手背上。 苍老的心升起了几分忐忑:“朕怕不是要变成你以前说的那样?糊涂,倦政?” 说着微微起身,恨不得立马去处理政务:“朕近日把国事推出去不少,看来还是要收回来。” 秋暖没想到自己玩笑一句,竟让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忙站起身扶着,哄他先坐下:“汗阿玛,我这好不容易找你一趟,我们先聊聊天。” 看他闻言坐了下来,秋暖才走到对面坐下,心中酸涩不已,时间门流转,他一天天的老去,知道了历史,更害怕历史,有点风吹草动就乱了阵脚。 “汗阿玛,你万不要想太多,你看现在多好,国泰民安,各位阿哥们也都是好好的,我瞧着大阿哥也歇了夺嫡的心思,一切都很平和稳定,那些我与你说的未来,你只当是随便听听就好。” 说起这些儿子们,康熙眼中露了笑意:“他们个个忙的脚不沾地,像胤禔,胤祉,现在管着海上巡防,一年也回不来俩月,胤禛等人,也是各有事做.....他们尽心尽力办差,朕才敢时不时的偷偷懒。” 秋暖低头剥着瓜子:“大阿哥是喜欢领军,三阿哥又不喜欢这些,你把他弄去干嘛?” 无外人在,康熙说出心中的成算:“当时胤禔的心思不明,朕瞅着是在左右徘徊中,总要找个人看顾一下,其他阿哥年纪尚小,去了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只有三阿哥最为合适。” “过了年,胤祥会与他们一道,到时慢慢接手胤祉手中的事物。” 秋暖歪头不解:“十三阿哥?” 康熙:“嗯,他自己之前与朕说过,喜欢天高海阔。” 秋暖点点头没再说话,如此也好,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宫内的木窗换成了玻璃,日光斜照过来,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康熙拿掉腿上的薄毯:“朕刚才见你与胤禛说话,那模样是不怕他了?” 秋暖的帕子放在桌上,上面已经剥出了一小堆的瓜子,拍拍手后往前推了推:“给你吃。” 康熙收下她的孝心,毫不推辞。 “以前我是小宫女,唯恐一不小心做错了事,不止怕他,其他人也怕,现在不一样了,我是郡主,也是十福晋,再加上有你护着,连同这数不清的产业,我还怕什么?” 康熙:“那你故意与四福晋交好,又是为何?” 秋暖做事玲珑,一般人看不出她的用心之处,只是自听过四阿哥是雍正后,康熙对四阿哥府上多关注了几分。 那府上的做派如四阿哥一般,对谁都不冷不热的,秋暖却次次不拉的送礼过去,叫相熟的人出去玩,必定会喊上四福晋。 四福晋推搡了两次,第三次依旧收到请帖,出了府,便被秋暖有意无意的笼络了过去,变成了闺蜜团的一员。 秋暖解释道:“我这可不是拉帮结派,就是想着四阿哥聪明,提前打好关系,以后遇到难事,可以拐着弯的请教请教。” 事实告诉她,她的做法是对的,这几年,四阿哥可是帮她出了不少主意。 康熙因她的小聪明,胡子抖动了两下:“你今日来找朕,有何事?” 第96章 第 96 章 “哦哦,对,我怎么把正事都忘记了。” 都怪大阿哥把她气晕了,秋暖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才说:“我找你是想说仓央嘉措的。” 康熙眉头皱的如深山树木:“仓央嘉措?他有何不妥?难道是最后打败了拉藏汗?” 秋暖:......“额,这个倒没有,他是扬名后世的一个诗人。” 陪笑着求情道:“你看,现在大局已定,他无心权力,要不你就放了他?” 说到诗,康熙来了精神:“朕也喜爱写诗,看来拉藏汗所说不实,这仓央嘉措还是个才子,并不是他说的不守清规,沉迷女色之人。” 秋暖:“额,这不守清规也是真的,他写的大多都是情诗,所以后世也叫他情僧。” 这和康熙的期待不同,她如此郑重的求情,原以为是如李白杜甫等人一般,未曾想情僧,古来被叫情僧的只有一位,便是唐朝辩机,不曾想仓央嘉措竟也有这名头。 “流传后世的情诗,想来不是凡品,想那-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康熙把绝美的情诗念了一番,对那未见过的仓央嘉措更是期待:“他写了什么诗?” 秋暖沉默了片刻:“他有许多出名的,例如: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例如: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康熙听到前几句,眉头跳动了下,听到后面点了点头,随后转动扳指,额首示意她继续。 秋暖把脑中仓央嘉措的诗背了个遍,嗓子都快冒烟了,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我就记得这么多。” 康熙轻声说了句还挺多,也不评价诗如何,坐直身子问道:“朕也写了许多诗,扬名后世的有多少?” 秋暖不敢看他期待的眼神,端着茶小口喝着,半天都没说话。 康熙心猛的沉入谷底:“朕这一生写了不少的诗,自觉胜过这仓央嘉措,难道还不如他的诗流传广?” 气氛邹然安静下来,连鸟儿停到窗台的声音都听得到。 感受到帝王冷气,秋暖缩了缩脖子,忙摆手:“不是不是,你一生写了1147首诗,有许多都是脍炙人口的。” 康熙看破她的表演,冷哼一声:“那你背背看。” 秋暖屁股动了动,有些坐不住了,尴尬道:“这......我有点饿了,要不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给你背?” 回去就找十阿哥,问问康熙都写过什么诗,连夜加急背个几十首。 “现在背。” 秋暖:“汗阿玛,你有所不知,我从小就是个学渣......” 康熙再次冷哼:“那李白,杜甫,王维,苏轼等人的诗,会背吗?” “会会会。”这完全就是一道送分题,秋暖刚才表现不好,现在忙不迭的举手抢答。 待看到康熙那冰凉刺骨,看透一切的悲伤眼神,心里说了句嗝屁,在自己嘴上轻拍了两下,让你嘴快。 破罐子破摔,小心翼翼道:“汗阿玛,咱要是跟诗仙诗圣比,那就有点自找不痛快了,是吧?” “咱靠数量取胜不是?你写了一千多首,论数量,排行榜上你都是有名的。” 她的安慰毫无用处,康熙听的更心塞了,写了这么多,连一首老少皆知的都没有。 打破砂锅问到底:“论数量能排多少名?” 秋暖头疼欲绝,她哪知道具体多少名,只是现在康熙气不顺,像老小孩一样,她只能哄着。 “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但是肯定赢过李白了,他一生才写了九百多首,你有一千一百多呢!咱比他多多了。” 说着伸手比了个大拇指,真心称赞:“汗阿玛超级厉害的哦!” 然后康熙的心中并没有好受起来。 “那写诗最多的是谁?” 秋暖:……不知为何,这句话像个不得不跳的深坑。 她又不能不答,要不然康熙生气对她没了信任,要和酒后的她聊天就遭了。 喜气洋洋道:“最多的可要数你们爱新觉罗的子孙了,那叫一个厉害,你孙子乾隆,稳居榜首。” 康熙双眼微眯,半信半疑道:“他写了多少,陆游写了九千多首,朕一辈子才写了一千多首,这孙子能超了陆游?” 这事可是事实,秋暖说的毫不心虚,正色道:“当然,全唐诗一共有四万八千余首,作者两千二百余人,这孙……不是,你这孙子一生写了四万多首诗,换算一下,可以说,你孙子一个人斗败了唐朝诗坛的大半壁江山啊!” 康熙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侧耳道:“他写了多少?” 秋暖伸出四根手指:“四万三千多首,厉害吧!” 心中祈祷着后面的就别再问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吸取刚才自己的教训,康熙先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会背他的诗吗?” 秋暖沉默了片刻,看康熙眼中的光快要熄灭,忙重重点头:“会。” 她刚才太过纠结,康熙的信任少了两分,半信半疑:“当真?” “当真,乾隆皇帝的诗朗朗上口,广为流传。”举起两根手指,做发誓状。 随后像是无意的看了眼窗外,大惊小怪道:“哎呀,这都中午了,我要回去吃饭了,十阿哥肯定在外面等着我呢!” 说着就想站起来跑,被康熙猛的一拍桌子震住。 这样子要说心里没鬼,鬼都不信。 “坐下,把朕这个孙子的诗,背几首来听听。” 秋暖欲哭无泪,乾隆的诗她是会背几首,可那都是因为烂出名的诗,一般能听的诗,她不会啊! 逃是逃不掉了,秋暖挪着碎步走回来:“汗阿玛……” 康熙:“背。” 秋暖……背就背呗,凶什么,心里默默的和乾隆说了句:对不住了,大侄子。 “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片……” 康熙双眼迷茫不解,秋暖都想唱一句:老朋友,你是否有许多问号。 “飞入芦花都不见。” “你看,最后一句话是不是点睛之笔,整个画面活了过来,就这首诗,可是被选入小学课本的哦,乾隆皇帝文学水平真的是,登峰造极。” 大拇指竖了又竖,康熙无视她的马屁,独自一人恍惚在那首诗里,许久都未出来。 最后只能替爱新觉罗的皇帝找面子道:“前面三句……” 尽力了,前面三句夸不动:“最后一句不错,颇有童趣。” 这句话夸出来,他的嘴唇都颤抖了两下,心里像百爪闹心一般难受。 秋暖原是不想打击他,但心中的坏心思又憋的难受,最后终是忍不住的小声补充:“其实,后面一句是大臣替他补救的,也就是说,前面三句才是你孙子做的诗。” 咔嚓一声康熙的心碎成了两片,就那一句亡羊补牢的,居然还是大臣描补的?不不,他不信。 捂着胸口难以呼吸,爱新觉罗的皇帝,怎么一个不如一个,不会作诗你就安静会,瞎折腾什么。 当了半辈子的康熙没有这么脆弱,秋暖看他的夸张动作还挺好玩,伸手拿了一个橘子,边剥边慢慢念着:“远看城墙齿锯锯,近看城墙锯锯齿。若把城墙倒过来,上边不锯下面锯。” 随后道:“别难过,这是两首黑历史,他写的还是有好诗的,只不过没有这两首出名而已,我记不住。” “还是那句话,咱数量取胜,无论怎么样,他都是第一,一天能做十几首诗,多了不起,纵观历史,除了他还能有谁能做到,对吧?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怎么样,诗坛上有你们祖孙俩的一席之地。” 这话太过扎心,祖孙俩加起来四万四千余首,只有一首入选了课本上,这也就算了,那最后一句,居然还是大臣写的,丢人,丢人,太过丢人。 心里的难堪消散不去,秋暖他又不好说落,猛的一拍桌子,冲着门外喊:“梁九功呢!还不滚进来,没看见朕的茶都没了。” 梁九功一直守在门外,听他声音不快,忙小跑进来,偷偷看了眼淡定吃橘子的秋暖,心瞬间定了下来。 舔笑道:“奴才该死,奴才这就给皇上换茶。” 康熙点着他,像个困兽道:“去去,把朕的那些诗稿,全都拿去烧了。” 气愤,他现在最最讨厌的就是作诗了。 秋暖着急说:“梁公公,皇上不喜欢,我喜欢,全都送到我家,我要珍藏起来。” 康熙鼻子出气:“珍藏有何用,一堆无用诗。” 随后不知是被自己气的,还是被孙子乾隆气的,发狠道:“以后爱新觉罗的皇帝都不准作诗。” 梁九功腰弯似弓,吓的不敢应声,偷摸的看了眼秋暖,秋暖把橘子放在桌上,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梁公公你先出去,汗阿玛就是耍脾气呢,我劝劝,刚才的话都不作数,你别往外传。” 康熙是真的喜欢写诗,若让他今后再也不写,定是心痒难耐,只是想到自己一辈子无一首精品,孙子不争气也是如此,就觉得对不起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丢人丢到了几百年后,乃至更久。 得了她的话,梁九功忙退了出去。 “汗阿玛,气一会就行了,这都是小事,你是帝王,又不是诗人,写诗就是副业,没必要拿自己的短处比别人的长处。” 短处两个字又扎了康熙的心窝子,转头不测的望去。 第97章 第 97 章 秋暖忙扒了个橘子塞给他,求饶道:“爹啊,你就是我亲爹行不?你的只是比不过李白杜甫等人,写的又不差,在后世,那一副字画可是拍卖品,老值钱了。” 康熙掰了牙橘子,压住心中的苦涩委屈,执拗道:“那朕的字画,和其他朝代的皇帝比,谁的更值钱?” “汗阿玛啊!古董你知道的吧?那就是越来越值钱,我知道你好强不服输,但是咱不纠结了行不?难得糊涂,别什么事都较真。” 虽说康熙是长辈,但有时候秋暖真觉得,这就一小孩,特别是这两年,大事上不糊涂,就是私下里对着秋暖,心思外露的明显,喜怒哀乐不藏着。 秋暖私下里合计过,估计是觉得自己知道了他的一切,想找个人说说话,不想端着帝王的架子了。 毕竟至高无上的地位,也代表了孤寂。 忘记从什么时候起,康熙和她说的话就多了起来,说着他的阿哥们,公主们,后宫的嫔妃们,还有追忆年轻时的趣事,说着那些他作为皇帝不能表露出来的心情。 秋暖是个很好的聆听者,随着他的心情变幻状态,他高兴,她就同乐,他气愤,她就和他同仇敌忾,一老一少每次都能相谈甚欢。 当然也有吵架的时候,不过就像是亲生父女般,两个人别过身子谁也不理谁,过一会秋暖再服个软。 这时候秋暖心里都会暗笑,原来十阿哥那性子,是随了康熙的。 不过她和康熙的聊天,她和谁都没说过,对着十阿哥也未曾多说一句,也可能是这个原因,康熙才愿意和她越说越多。 五公主不止一次的和她开玩笑,说她这个十福晋,比她更像康熙的女儿,害得她现在都不是康熙最宠爱的公主了,心里吃味的不行。 秋暖想,这就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心中的话吧! 只是,五公主对于康熙来说是女儿,而秋暖是局外人。 “汗阿玛,你是怎么打算的?” 话题饶的太快,康熙还停留在写诗上,憋闷道:“朕要告诫后世子孙,好好当皇帝,少写诗,实在喜欢就背地里写,有点自知之明。” 秋暖:“不是,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仓央嘉措,你原本是如何打算的?杀了?” 回到正事,康熙收了外放的情绪:“无论他是否是真的转世灵童,拉藏汗赢了,那他就只能是假的,但也杀不得,废黜后囚禁起来。” 以朝政来说,这个打算,确实是最合适的,留下仓央嘉措,康熙手中就算是握了一张牌,现在是假,以后也可以是真,就看拉藏汗是否听话了。 秋暖看向窗外,阳光从她指缝中落在弯弯的睫毛:“可是历史上,他的结局是个谜,有人说他病逝在青海湖,也有人说被政敌拉藏汗派人杀害了,也有人说,他遇到了好心的官差,私自把他放了,他在青海湖诗酒风流的过完一生。” 康熙转头看向阳光下细碎的尘埃,捻了一颗梅子放入口中:“你想让朕放了他?” 秋暖懂进退,知规矩,从未求过康熙何事,更不会插手政事,此次倒是第一次。 她想了想,趴在桌子上点了点头:“嗯,我比较善良,想让每个人都随着心意活着,他如果是个作恶人,我定不会管,但想想他的一生,也是被命运左右的人,既然他现在在你眼中犹如蝼蚁,影响不到政局,那我想替他求一个自由。” “你可真是不自谦。”听她说自己善良,康熙摇头失笑,不过也就如她所说,现如今,仓央嘉措是生是死,对他来说都是小事。 拢了拢袖口:“想让朕放他自由,可以,只是你也说了,传闻中拉藏汗派人杀了他,那朕就要派人去保他,只是朕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他松了口,秋暖笑开了花,给他端茶倒水的奉承:“多谢汗阿玛,多带些人过去,定是无风险的,到时押送到青海湖一带时,就把他偷偷放了,到时候就和历史上一般,说他圆寂了,此事也就算是了结了。” 康熙像是觉得她说的有理,听的连连点头,最后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笑的秋暖心中直打鼓。 把两人说的话又回想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等到陪康熙用了午膳,走出乾清宫,秋暖还在想着那个笑,总觉得康熙憋着坏呢! 出了宫都未见十阿哥,秋暖不由的好奇,上了等在宫外的马车,问小厮:“十阿哥呢?” 小厮恭敬回道:“十阿哥原是等着的,只是有人来找,低声说了几句后便离去了,十阿哥让奴才转告福晋,说他今日晚些回府,让您好好吃饭。” 马车缓慢行驶,秋暖把花盆底直接脱下来扔到角落里,动了动脚趾,才穿上放在车内的拖鞋。 万恶的资本主义,还好她不是个小脚,要不然就要承受放脚之痛,太可怕了。 十阿哥不在,秋暖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担心他去外面鬼混,有时还会矫情的烦他,你去找两个小妾回来吧!让我过过当家主母的瘾,我想感受下后宅争斗。 每到这个时候,十阿哥都会丢过来轻飘飘的一句话:你确定? 仿佛她只要说一个确定,他就会立马找十个小妾回来,秋暖做了一下取舍,最后扑到他怀里:不确定了,还是你最重要,我不要和那些妖艳美人分享你。 随后便被人按在床上折腾的死去活来,梦魂颠倒中,带着茧子的手指摸着她的眉眼,沙哑道:若论妖艳,唯你之最。 想到此处,秋暖抬手摸向自己的眼角,成了年,她的容貌,像是嫩芽开出鲜艳的花,自带一股风情来,那双眼勾人的厉害,只是平日里出去,会让冬雪给她压一压。 在房中,她就没了顾及,柔情媚态自是十成十。 十阿哥有事提前离开,秋暖原以为是小事,谁知点了灯,十阿哥还没回来,她一个人睡不安稳!迷迷糊糊中听到窸窣声,坐起身来,齐腰的青丝散落开来,撒娇道:“胤俄,你怎么才回来啊!” 十阿哥的身形一顿,随后两下的褪去外衣,大步走过来,抱着她躺下:“下次我早些回来。” 秋暖靠在他的胸膛,淡淡的味道传到鼻尖,抓着他的衣服深嗅了两下,随后猛的坐起来,下床点了灯。 拿着烛台靠近床边,冷声道:“坐起来,把衣服全脱了。” 十阿哥摸了摸鼻子,他在书房已经洗了五遍了,怎么还能闻出来。 把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秋暖才把烛台放到桌上,吹灭后摸索着躺到里侧,重新回到他的怀里:“睡觉。” 十阿哥轻轻推了推她:“我再去洗两遍。” 黑暗中,秋暖在他怀中蹭了蹭,找到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没什么味道了。” “什么人,值得你亲自动手。” 十阿哥反握住她的手,闭眼道:“博格。” 秋暖诧异:“他不是跟了你许久了?” “嗯,他贪了粮草,害了人命,还威胁我放过他这一回,要不然会向汗阿玛告发我谋反的事情。” 被信任的人背叛,像是最薄弱的地方受了伤,他难受,秋暖也心疼,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庞,主动吻上他的唇,低语道:“胤俄,我爱你。” 鼻尖相触,浓密的睫毛划过脸庞,带来心底的痒意,十阿哥胸腔震动,心中暖的发甜,回应着她:“我也爱你。” 一室涟漪,秋暖累的厉害,连他何时起床的都不知。 等到醒来,他已经早朝回来了。 秋暖抱怨道:“累,这几天都不许了。” 十阿哥这次异常好说话,把她抱起来亲了又亲:“可不可以延后,过完年,我给你个月的休息时间。” 推搡着他的手停住,疑惑道:“你终于要给我找姐妹了?” 十阿哥:“汗阿玛交了我一件差事,去西藏把仓央嘉措押解回京,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个月。” 到了此时,秋暖才算是想明白康熙那个笑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夫妻分离吗! 生气,生气:“汗阿玛为什么要让你去,这天这么冷,多受罪。” 十阿哥一言难尽道:“汗阿玛说,只有我是闲人。” 额,这实话说的秋暖没话接,其他人确实忙的脚不沾地。 “往日里汗阿玛想让你出公差,你都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这次怎么如此老实,汗阿玛一说你就同意了?”秋暖歪着头问。 十阿哥恼怒的看向她,语气酸溜溜道:“你既然想让那仓央嘉措自由,我就辛苦些,走这一趟,好安你的心。” “但说好,这件事了了,你以后不准再提及这个名字。” 秋暖把心中的感动扩大十倍,捂着胸口,眼泪汪汪:“胤俄,你真好,但是你是自己人,他是外人,有危险咱就不去了啊,人各有命,生死在天,你是最重要的。” 这话说的十阿哥高兴,忍不住笑道:“哪里有什么危险,我的身份摆出去,谁敢动我,只是要一走个月,我怕你太想我,饿瘦了。” 秋暖好想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谁离不开谁。 灵光一闪,开心道:“要不我给你一起吧?” 十阿哥把她上下打量了下,嫌弃道:“我自己来回个月,带上你最少要走一年,你还是老老实实等我回来吧!” “你万一在途中病,等我们赶到时,那人的尸体说不定都凉了。” 若是路途近,不用她开口,十阿哥都会把她带上,可是西藏,太过遥远,一路艰难重重,何苦让她受这个罪。 秋暖也知自己是拖后腿的,要是带着她,这来回估计真的要一年了。 拍着他的大脑门难受道:“胤俄,这还没分开,我就开始想你了。” 过了年没几日,十阿哥就带着一行人奔了西藏,待看不到他的身影时,秋暖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她好像已经离不开他了。 心中有了丝后悔,或许她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系统第一次见她委屈哭了,像见了鬼一样:“十阿哥要死了?你哭个啥子?” 秋暖离别的愁绪瞬间变成了火气,在脑中大声的凶它:“闭嘴,会不会说话。” 系统跟她对吼道:“你凭什么凶我,你不哭我能这么想吗?他既然不会死,你哭什么,丑啦吧唧的。” 秋暖:“这冰天雪地的他出远门,我还不能心疼心疼,掉两滴眼泪了?你个没有心的系统,是不会懂这些的。” 系统啪叽一下,把自己的心脏拆出来,拍在她面前气势汹汹:“我有心脏的,你看,你看。” 秋暖撇撇嘴:“你有我也看不到,你又不能显露出来。” 一人一系统吵个不停,等吵到都没了力气,秋暖带着冬雪直奔厨房,一口气点了七八道菜,把路上的十阿哥暂时抛到了脑后。 只是等到夜深人静,少了那个怀抱,秋暖又开始不习惯了,把系统叫出来聊天。 系统背过身不理她,秋暖能屈能伸:“我错了,早上不应该和你吵架的。” 系统:“哼,原谅你这一回,下不为例。” “嗯好,下次不凶你了。” “那你想聊什么?我在看动画片,需要给你讲讲剧情吗?” 秋暖:“谢谢,不用了,你看的动画片剧情,我没兴趣。” “酷少,你说句良心话,你觉得我和康熙,谁更适合当皇帝。” 这个问题都不用想,系统:“你,你当了皇帝才能活,要不然本酷少也救不了你。” 好吧!秋暖还想找它探探话,寻找一下生机呢! 趴在床上看着忽闪的烛光,脑中灵光一闪,随后猛的坐起来,激动道:“我想到了,系统系统你出来。” 动画片中主角遭遇了海啸,生死存亡一瞬间,系统全神贯注,紧张万分中,被秋暖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摸了摸自己的头安抚,气道:“你干啥?” 秋暖不顾他的语气,说出自己完美的主意:“系统我想到了,现在这个时期应该还有无主的地方,我可以去别的地方当女帝,这样不用造反也能当女帝,多完美。” 系统都不想搭理她了,笨死了:“当然不可以,我落在大清,那就是你只能当大清的女帝,别想着走捷径。” 窗外风声呜咽,树上的枯枝左右摇曳,终是承受不住的落了下来。 秋暖像是掉进了无尽的黑暗,四周漆黑一片,心里如同装了只刺猬,被那尖刺扎的发疼。 黑暗把人的情绪放大,泪水从眼角滑落,好像,真的要嗝屁了。 要是刚来的时候,死就死吧!可现在她舍不得了。 第98章 第 98 章 她哭的认真,系统审视了半晌,认真问:“你为什么这样问我?是不打算造反吗?” 自己伤心,还要应付系统,秋暖擦了擦眼泪:“当然要造反,只是去别处当女帝,会更容易些,所以问问你。” 她的悲伤眼泪,像是流进了系统的脑中,终于发现事情出了偏差,小美女一直都对造反事业不积极,而且它拿出来的物品,大部分都是康熙得了利。 这一瞬,对她的信任打了折扣。 系统一直像个调皮的孩子,秋暖对它的提防降了又降,感受不到如空气一般的情绪,收了愁绪,转念继续套着话。 “酷少,就是假如,我是说假如我造反失败了,你下一个宿主会找什么样的?” 系统对她有了那么一丁点的防备,把这句话从里到外的琢磨了两遍,最后发现没有什么坑,才回她:“你太咸鱼了,下一个宿主,我一定要找个想要造反的,最好手握重权。” 最后又补充道:“最最重要的,是不能和康熙当好朋友,要不然别又跟你一样,顾念着感情一直拖延。” 它话中的不满明显,秋暖忙表衷心,立誓一定要造反。 系统学着康熙,高傲的恩了一声,像是相信了她的话。 月光如水,平静流淌,秋暖抱着十阿哥的枕头,沉沉睡去,一只如墨的黑猫凭空出现,轻跳到床上。 把刚才鼓捣半天的变音器拿出来,迈着小碎步走到她脑后,开口问道:“秋暖,我们什么时候造反?” 秋暖睡的云里雾里,翻了个身嘟囔一句:“造什么反?跟你说过是假的。” 说落猛的反应过来,十阿哥出差去了,哪里会来问她这话,睁开眼确认身旁是空的,在床上滚了两下继续睡。 难道是太过想念幻听了?可是怎么幻听了这么一句,估计是因为睡觉前和系统聊造不造反的事。 她毫无所觉的睡去,床幔后面的黑猫泪如雨下,圆圆的眼睛悲伤万分,骗子,人类都是骗子,太过分了,心好痛。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跳到窗户旁的桌子上,掀开窗帘看向那圆月,委屈的无声泪流。 不一会,桌子上就有了一摊水渍,自己为她付出了全部,得到的居然全是欺骗。 它的梦想,它的抱负,还有那颗真诚的心,全都被辜负了,呜呜呜,它遇到了渣女。 点开抹杀宿主的面板,回想两人之间的种种情义,猫眼朦胧,可恨老天为什么让它遇人不淑,猫爪抬起,点了下。 【请确认,是否要抹杀现有宿主!】 肉乎乎的小爪子停在【确认】的上方,转头看向睡梦中的人,痛苦呜咽,呜呜,她叫我酷少宝宝。 一行人骏马疾行,赶到驿站已至深夜,熄了灯,十阿哥躺在床上,闭目而睡。 咚咚咚 “主子,你睡了吗?”家康话问的小声,祈祷着十阿哥睡着了听不见,明日就可以委婉的说他睡的沉,要不然肯定少不了一顿骂。 可惜十阿哥睡的浅:“进来。” 家康哀呼一声,推门而入,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桌前。 十阿哥把蜡烛点亮,才转身问:“这么晚了,有何事?” “福,福晋让我把这封信给主子。”一句话说的颤颤巍巍,恨不得给自己两拳,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 听到福晋两个字,十阿哥的嘴角就扬了起来,一边接过一边问:“福晋让你半夜叫醒我,送信过来?” 家康手心冒汗,忐忑道:“福晋未说明时间,是奴才白日里忘记了。” 像是一把无形的刀架在脖子上,家康鸡皮疙瘩都起了来,盯着威压道:“福晋给了奴才一个包裹,里面有许多的信,说是一天送一封给主子,奴才是否全都拿来?” 十阿哥手中捻着信,抬脚踹了过去:“没听到福晋怎么说,出去,下次再敢把福晋的事忘了,我饶不了你。” 那一脚只用了两分力,家康拍了拍屁股,傻呵呵说:“谢主子开恩,下次定不会再忘。” 说完又补了一句:“下次就算是忘主子的事,也不会忘福晋的事了。” 说完不等十阿哥再踹他,就跳到门外,一边关门一边嬉笑道:“主子你快看福晋的信,定是舍不得你。” 手中的信轻飘飘,落在心里又沉甸甸,十阿哥坐在桌前,抽出信封里,泛着桂花香气的信纸。 (胤俄回家倒计时:89天) 十阿哥:...... 不信邪的,把正反面都看了一遍,当真是只有这几个字,一瞬间不知道是笑是恼,既然写信了,就不能多写几句,哪怕说个想你呢! 把信折好赛回信封,遇到阻塞皱了皱眉头,撑开信封掏出里面的小纸片,还没巴掌大彩色照片映入眼帘。 上面的人笑语晏晏,眼颦秋水似是在说着万般情意。 十阿哥是第一次见到照片,但也未觉诧异,他的福晋,总是与众不同的,他不想去探究,不想去问,只要她在,就好。 与上面的笑眼对望了许久,而后情不自禁吻在她的唇边,把照片放在胸膛,躺到床上睡去。 次日清晨,秋暖伸了个懒腰,穿着棉拖拉开窗帘,落入一室的暖阳。 听到动静,冬雪在门外问:“福晋,可是醒了?” 秋暖:“醒了,进来吧!” 门咯吱一声,房间多了脚步声。 “冬雪,今天天气很好呢!” 冬雪回:“是啊!难得的好天气,福晋要不要去花园走一走,或者找其他福晋玩。” 秋暖换好衣服,坐在镜台前:“账本还未看,今日就不出去了,你帮我梳个简单不沉重的,这院中无外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暖每隔几日就会收到一封厚厚的书信,哪怕十阿哥未诉苦,也能从那些见闻上,看出此行不易。 她心疼就会去乾清宫,找康熙抱怨一番,导致康熙现在也异常后悔,不是后悔儿子受了罪,实在是被她烦的。 在他看来,挨冻猛兽,根本就不算个事,就偏偏她觉得胤俄吃了苦。 月挂枝头,和秋暖单方面冷战了一个多月的系统,乍然出现,气狠狠道:“起来,我送你回家。” 这声音太过响亮,秋暖被它吵醒,借着月光环顾一圈,揉了揉眼不解道:“我不是就在家里吗?你是不是程序出错了?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我怎么叫都找不到你。” 说起这个系统哇哇大叫:“你还说,你还说,你个骗子,渣女,明明不愿意造反,为什么拖了我七年。” 悲伤哭泣道:“七年啊!我的青春,系统生能有几个七年,都被你浪费掉了。” 秋暖:.....懵逼中 不知道自己露馅的人,试图负隅抵抗:“谁说我不愿意造反了,我这不是一直很顺利的吗?你看进度条都满了。” 说完就发现系统狂躁了起来,周围的气流四处流窜:“你个渣女,现在还想着骗我,你在睡梦中都说了,是假的。” 它太过生气,秋暖握着被子往后挪了挪,睡梦中?她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吧? 小心说道:“那个,你是不是幻听了?我想要造反的心可是坚定不移的。” 系统真没想到她现在还要狡辩,把那晚的画面拉出来,清晰的对话传了出来。 “秋暖,我们什么时候造反?” “造什么反?跟你说过是假的。” 系统冷眼看她,漆黑的房间死一般的寂静,秋暖脑中突然想起,系统之前说的一句话:我长脑子了。 这可不就是长脑子了,都知道用十阿哥的声音诈她了,还懂得选择时机,挑了一个她迷糊的时候。 事已至此,再狡辩也没了意思,秋暖垂眼低声道:“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想造反,现在百姓安居乐业,无论是按照你说的,把康熙毒死,还是举兵造反,都会造成战乱,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另外一点是,我不想当皇帝,我就是个懒散的生意人,做点小生意,过个悠闲日子,就是我想要的,你也看到过康熙,他那活的多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孤家寡人一个。” “而且确实像你说的,康熙对我不错,我不能无情无义,对不对?你这几年也看过许多动画片,看到高兴处都会和我说着那些角色光辉,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善良的系统。” “酷少,如果我真的带军杀进了京城,手刃康熙,手刃十阿哥,变成无情无义的一个人,造成哀鸿遍野,尸骨如山,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系统像个和父母闹别扭的孩子,拒绝去听这些大道理,大吼大叫道:“我不管,我就是要青史留名,我就是要完成任务。” 秋暖的苦口婆心没了用处,只能顺着它说:“那你觉得现在怎么办?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完成十年之约,还是现在抹杀了我?如果是抹杀,可以给我留半盏茶的功夫,让我留封信吗?” 说着起身,跪坐在床上,点燃了烛光,嘴角挂着一抹淡然,这死亡倒计时就像是一把剑悬在头上,今日猛的落下来,心中也没有多少害怕。 只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胤俄,舍不得康熙,舍不得冬雪和月英,舍不得这美好的世界。 自己死后,不知道胤俄会如何,如果替她守着,她心疼他的孤单,但若是娶妻纳妾,她又会难过生气,真难。 洁白的里衣,乌黑的长发,没有苦苦哀求着让自己放她一马,系统气嗡嗡道:“我有说是抹杀你吗?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是送你回家,真笨。” 想到一个可能,秋暖心中一窒,声音颤抖:“你说的回家,不是回地府老家?” 第99章 第 99 章 系统想了会,才明白地府老家是什么意思:“什么地府不地府的,回你现代的家。” 想到自己的妥协,心里就难受,都怪自己太善良,这下好了,原本就没有多少的能量,又要消耗了。 回家俩字在秋暖的脑中回荡,从未奢望过还能回去,双脚像踩在云端,虚晃不安,迷茫道:“可是,我在现代已经死了。” 系统气咻咻:“我会把你送回你车祸前。” 秋暖的心从未跳动的这么快过,咚咚咚的仿若擂鼓,震的她脑袋发蒙。 月光夹杂着烛光,把房间的陈设照的清晰,秋暖一一望去,她小歇的贵妃塌,是十阿哥亲自打的,那桌上成对的草人,是十阿哥亲手编的。 两人相处的一切浮现于眼前,他信守承诺,每日给她洗脸,梳头,画眉。 把她从谨慎的小宫女宠回成秋家的小公主,可以继续任性妄为。 现在,她可以走了,可以回去她的时代,回到家人身边。 可是,胤俄怎么办,她的爱怎么办。 自己要抛弃他吗?抛弃两个字像是利剑贯穿心脏,疼的她快要无法呼吸,比被系统抹杀还要难受。 她不觉的泪流满面,系统第一次见她如此痛苦,不自觉的消了气,小声问:“你不想走了吗?可是你不走,到时间你必死无疑,我救不你。” 秋暖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对着空气,求道:“那我可以到了期限再走吗?就再耽误你三年多。” 系统烦躁道:“这不是几年的问题,当我的能量低到一定程度,就无法送你回去了。” “你知道送你回去,我要牺牲多大吗?我的寿命要减好多好多,如果下一个宿主不能快速造反成功,我就要报废了。” 越想越肉疼,坐在秋暖对面也哭了起来。 一个哭她艰难的抉择,一个哭它即将失去的寿命。 只是系统哭的天崩地裂,实在吵闹,秋暖被它感染,咬着唇也哭出声来。 若这是个买卖,四年换余生,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可感情不是生意。 月英在耳房听到压抑哭声,猛的站起来,鞋都顾不得穿,敲了下门不等秋暖说话,就推开门来。 十阿哥若在府她定不会如此,可现在秋暖一人睡,还不让人候在她床尾,哭的又是如此,实在让人不安。 顺着声音找去,就见坐在地上,抱着双膝的人。 蹲下身轻声问:“出了何事?” 秋暖微微转头,双眼模糊的看不清她的面容,摇摇头,失魂落魄的不言语。 悲伤在房间弥漫,月英拿过架上的披风,帮她披在肩头,坐在旁边静静的陪着。 雨打窗台,落到地上砸出坑来,溅起一朵朵水花。 只点了一盏灯的寝房,秋暖的眼角已经干了,靠在床上,闭上眼像是睡去了。 只是那短促的呼吸,说着一切都是假象。 若她当初嫁的是别人,若十阿哥对她差一些,她定会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那是对她一心一意的十阿哥。 月落鸡鸣,雨渐渐的小了,终于听到了呼吸绵长,月英跪坐在地上,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后才轻轻退了出去。 雨停后,艳阳伴着白云而出,房间内丝毫无声,冬雪趴在门上听了又听,担心道:“这都中午了,福晋怎还未醒。” 月英心中也是挂念:“福晋夜里睡的晚,今日怕是会晚一些。” 两人压住心中的担忧,又等了半个时辰,随后同时伸手推开了门。 走进一看,只见秋暖睁着眼望着床幔中挂的安神香包,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目光中,少了往日的光彩。 那日起,无人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府中的福晋消沉的明显,有时在房中枯坐,有时在花园枯坐,有时看那池塘的锦鲤,一看就是一天,往日里她可是最坐不住的人。 之前热闹喜乐的十阿哥府,也变的寂静起来,冬雪急的团团转,十阿哥不在,她都不知要去找谁。 自康熙把月英给了秋暖,她已很少给康熙传消息,这次犹豫了几日,还是擅自往宫中递了个信。 鱼儿聚成一团,张着嘴求食,秋暖捏着鱼食撒下去,掀起一番争斗。 月英去帮她沏茶水,只有冬雪一人在身边。 “冬雪。” 秋暖嘴唇轻启,发出如水的声音,冬雪怔楞了下,随后连连应道:“在,在,奴婢在。” 秋暖把手中的鱼食尽数撒了进去,转头轻笑道:“冬雪,我饿了。” 这抹笑像是风雨过后的彩虹,那么难得,冬雪点头如捣蒜,笑着哭出泪来:“奴婢这就去厨房,让他们把福晋喜欢吃的全做出来。” “去吧!吃完饭我们去街上逛一逛,现在天气暖了,定是热闹了不少。” “哎哎,好,奴婢这就去。”说着像是参加比赛般,提着裙摆跑去。 秋暖手遮在额头,抬头望去,金光耀眼,她想了这么久,终于理清楚了心思。 “系统,你的能量可以保住了。” 系统迷糊:“啊,什么意思?” 秋暖盈盈一笑,恬静美好:“我不回现代了。” 眼前的气流覆在她的额头,系统:“也没发烧啊,怎么说出这个胡话来,你不走,我就算是放你一马,你也只能活四年。” 秋暖趴在膝盖,拿着根木棍逗水中的小笨鱼玩:“我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只有我哥哥秋易,他很疼我,但是他会遇到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少了我,不会影响他生命中的幸福。” 系统听的叹为观止,四年换六十年,这个傻宿主居然选四年?看来她真的是个傻的。 怒其不争道:“你就是恋爱脑,恋爱脑没有好下场,你为了十阿哥放弃回去,到时候他娶了娇妻美妾,把你赶出去,你就和王宝钏一样,去挖野菜吧!” 秋暖噗嗤一声乐出来:“好了好了,消消气,为了防止不饿死,我明天就去打听打听那个地方的野菜多。” 这没出息的话,系统听的快要背过气去:“你,你太没出息了。” 系统气的乱晃荡,秋暖转头看像它所在的位置,轻声道:“酷少宝宝,谢谢你。” 流窜的气流停滞了片刻,随后安静下来,烦躁道:“随你吧!你不回去更好,省的我浪费能量。” 沉默了片刻,又冒出头:“你再好好想想,三个月内应该还可以,后悔了告诉我。” 秋暖抬手摸了摸那个位置的空气,感动把心脏撑的发涨:“谢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走后悔四年,要是走了,就是后悔愧疚一辈子。” 一个全心全意对她的人,她做不到抛弃,也舍不得抛弃。 像是霜打的牡丹,遇到朝阳重拾了娇艳,秋暖想通后,恢复如初,府中惴惴不安的人,也都放下心来,恢复往日的样貌。 秋暖坐在秋千上,叹气道:“十阿哥不在,好无聊啊!” 月英在身后轻推秋千:“十阿哥再过几日应该就到了,无聊的话,要去宫里吗?皇上已经派人传了两次话了。” 秋暖任性叉腰:“我不,我要感受下三顾茅庐的威风,等到汗阿玛第三次派人来,我再去。” 冬雪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叉了快哈密瓜递到她口中,笑道:“福晋你在皇上跟前可真任性,就不怕皇上生了气,要怪罪于你了。” “不怕。”她现在在康熙眼中,就像是头闹性子不去见他,就算是揪他胡子,他也最多冷着脸说两句。 次日晌午,梁九功带着人前来,秋暖诧异道:“梁公公,你怎么亲自来了。” 梁九功无奈笑道:“奴才来走这第三趟,看福晋能不能给个薄面,进宫去。” 自那日月英递了话进宫,康熙心中就一直挂念着,若是十阿哥在府,秋暖不来他就自己来一趟,十阿哥不在,他要带人过来恐惹了闲话。 秋暖怎不知道他的用意,只是她还没想好如何说,只能拖一天又一天,一直到现在。 此时指了指自己的穿着笑道:“梁公公,你看我都穿戴好了,原就是打算今日进宫的。” 梁公公忙引路:“那感情好,福晋咱们这就走吧!” 乾清宫内,康熙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听到脚步声,未抬眼道:“朕还以为梁九功也无法把你请来。” 秋暖看到他的棋盘,叹气道:“你这是又想和我这个臭棋篓子下棋了?” 一盘刚下到一半,康熙把黑白棋子各自捡出,扔回棋奁,推了黑子过去:“下几局,让朕看看你的棋艺是否有长进。” 秋暖丧气的哦了一声:“那么多棋艺好的人你不下,就喜欢和我下棋,你说你是不是浪费时间。” 她实在太菜,康熙随意落子:“他们输给朕,都是假的,只有你输给朕,是真的。” 秋暖:“扎心了啊,汗阿玛!” 一局下完,秋暖收拾棋子时,康熙端起茶问:“发生了何事?老实说,御膳房的酒不少。” 秋暖低着头,手指停顿了下,被康熙尽收眼底。 “也没什么,就是我想了个法子,问系统能不能去别处当女帝,系统说不可以,一时难受了起来。” 这话说的合乎道理,只是康熙对她太过了解,要是单单如此,她定不至于失魂落魄这么久,连他都瞒着,怕不是小事。 “还有呢!” 秋暖知道瞒不过他,把棋子收拢完,才低声道:“系统知道了我不是真的要造反,气过之后说现在的能量可以送我回家。” 康熙手腕一抖,茶碗被重重的放了下去:“哪个家?是朕对你不够好,还是胤俄对不起你,这里不是你的家?” 话中的震惊不舍秋暖听的出来,那紧绷的嘴角像是在生着闷气,秋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老头,我又没说要回去,不走不走,这里也是家。” 说着把棋奁推了过去:“下棋,我原本是不想说的,谁让你三催四请的让我过来,我又不能说谎话骗你。” 康熙手按在膝盖,心中被这句话掀起了波涛,她要是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他会觉得自己的真心喂了狗,也会替自己的儿子抱不平。 但头脑冷静的想一想,她能回去,实乃万幸,要是在这边能寿终正寝,为了十阿哥,康熙也会尽力的留她,可是四年,留下依旧是离别。 康熙看了她许久,最后叹气道:“随朕出去走走。” 春风拂面,康熙想着秋暖,又想着十阿哥,心中邹然升起了无尽的悔意,当时他要是随了她的意,让她嫁给四阿哥就好了。 第100章 第 100 章 枝头的鸟儿叫的欢快,康熙停下脚步静默良久:“你回去吧!” 秋暖刚才出来前,往袖口里塞了两个桃,此时掏出来递给康熙一个:“我都想好了,不回了,但是汗阿玛,我死后你要替我看着,要是死后三年内,十阿哥娶妻纳妾了,你帮我狠狠的揍他一顿。” “三年后娶妻纳妾可以,他给我守三年就行了。” 她坚决的不回了,康熙握着桃,又气又急,心中的伤感都消失了不少:“挺聪明的丫头,怎么在这事上犯了傻,回去活,留下死,如何能不回去。” “系统要造反的事你不用再管,朕能解决。” 秋暖咔嚓咔嚓吃桃:“不回去。” 两人争吵了半天,谁也没说服谁,最后不欢而散,康熙回去就冲着梁九功数叨了一番。 梁九功听明白缘由,怔楞片刻,虽不舍,但还是笑着劝道:“皇上,十福晋是个重感情的人,她如此选择,也是明白你对她的宽容,和十阿哥对她的爱恋。” 人上了年纪,就怕这生死离别,康熙和秋暖虽没有血亲,却也有父女之情。 扶着桌子坐下,话中多了几丝荒凉:“她选择留下来,也不算是辜负胤俄对她的一片真心了,只是,终究是要道别的。” 日半三更,万物沉寂,秋暖睡的迷糊中,犹如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刚想动一动身子,就被人整个抱住,这怀抱熟悉的让她想念。 黑暗中不自觉的回抱了去,呢喃道:“压到我了。” 话落红唇就被人含住,秋暖犹如触电般,酥麻了全身,狂涛骇浪中,心荡神摇,像是踩在云端,似梦似幻。 临了不知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只知梦里的胤俄像是饿了八百年的狼,对她啃个不停。 日立当头,幔帐中的人像是快要醒来,还未睁眼就皱起了眉头,只觉身子疲惫的厉害,像是被马匹踏过一般。 这感觉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何事,掀开被子看向全身,青紫片片,像是在上好的白玉上涂了颜料。 好吧!看来昨日的狼是真的,只是她怎么睡的如此沉。 懒散的不想动,噘着嘴软糯道:“胤俄。” 在外的冬雪听到声响,轻推开房门,端着水笑着道:“福晋,十阿哥还未回来呢!” 秋暖心里咯噔一声,又偷偷掀了被子看自己赤/o的身子,她给十阿哥带绿帽子了? 咽了咽口水,问:“没回来吗?那我怎么梦到十阿哥回来了?” 冬雪放下水,走过来道:“那怕是福晋你太过想念十阿哥了。” 真的没回来?秋暖心中一惊,不顾自己酸软的身子,直接抱着被子坐起来,冲着门外喊道:“月英,月英。” 她的肩头裸露在外面,几缕青丝垂下,冬雪看的呆愣住,这,这...... 月英忙从外面大步进来,着急问:“福晋,何事?” 秋暖:“昨晚十阿哥可回来了?” 一瞬间,冬雪心思百转,眼中冒了水花,挪步走过去遮住月英的视线,随后像是无意间碰到了挂起的纱幔。 秋暖姐姐犯了错,她要替她隐瞒下来,待月英不在,再好好的劝劝她,和那个野男人断了。 月英不懂冬雪为何慌张,又偷偷抹眼泪,疑惑回道:“十阿哥昨日夜里回的府,天未亮就出了城,上午已带人进了城,此刻应该是入了宫。” 冬雪嘴巴微张,转头茫然道:“昨晚十阿哥回来了?” 随后喜极而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秋暖拍了拍胸口,挑起纱幔,哭笑不得:“别说你了,我都差点以为昨夜来了贼人,把我糟蹋了。” 直到此时,月英才知冬雪这一番是为何,不由笑道:“府中整夜有侍卫巡守,主院丫鬟仆人皆会武艺,怎会让贼人摸到屋里来。” 秋暖倚靠在床头,看向鼻头红红的冬雪失笑:“冬雪说十阿哥没回来,我这一时乱了头,也随着乱想了起来。” 用膳时,月英领着家康到了秋暖面前。 家康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上:“福晋,这是仓央嘉措写给福晋的感谢信。” 秋暖诧异道:“他还给我写了感谢信?” 一个合格的属下,就是能随时随地的替自己主子表功劳,家康道:“回福晋,主子和仓央嘉措说是福晋替他求的情,皇上才会放他自由,故而写了这封信。” 最后又机智的补充道:“奴才曾问主子,为何要告诉仓央嘉措是福晋求的情,又为何主动让他写信给福晋,主子说,收到信福晋会高兴。” 秋暖放下筷子,心比蜜甜,哪怕醋劲翻天,十阿哥还是做了这一切。 接过信展开,原以为会看到一个洒脱自由的诗人,谁知开头就是:钦敬的十福晋。 里面的话语像是琢磨了千百遍,要多严肃有多严肃,更是把十阿哥的英明神武夸了又夸。 秋暖把信面向家康,满头黑线问:“这怕不是十阿哥找人写的,糊弄我的吧?” 家康忙保证道:“绝不是,这信是十阿哥看着他一字一句写出来的,奴才当时就站在旁边,绝无一丝虚假。” 秋暖:???想到一个画面,不敢置信道:“你是说,十阿哥站在仓央嘉措面前,盯着他,逼他写的这封信?” 家康:“绝无逼迫,仓央嘉措感念福晋,自愿写的感谢信,只是十阿哥担心他用词不当,就蹲在他身旁指点指点。” “怎么指点的?” 家康气虚道:“就是写的不恰当的,撕了重写,直至这张。” 秋暖看着信,真是不知道是气还是笑,幼稚鬼。 乾清宫内 交了差,十阿哥摸了摸头笑道:“汗阿玛,没事儿臣就先退下了,要回去陪秋暖用膳了。” 康熙听的眼角发酸,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怎么,现在连陪汗阿玛吃顿饭都不乐意了?” 不等十阿哥答话,就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咱们父子俩今日喝两杯。” 随后转头道:“梁九功,去温壶酒来。” 梁九功忙去安排,退到门外敛了脸上的笑意,皇上把十阿哥留下,怕是要说起秋暖之事了,不知十阿哥是否受得住。 康熙虽是笑颜,眼中却夹杂着伤感,十阿哥顺着他的意坐下逗趣道:“儿臣不孝,这一走几月竟让汗阿玛想念的消瘦了不少。” “儿臣今日定要陪着汗阿玛喝个痛快,若是汗阿玛不嫌儿臣烦,儿臣就给汗阿玛讲讲这一路的趣事。” 康熙面露嫌弃,摆摆手:“一路上的见闻就别再讲了,你每一封信秋暖都要拿过来和朕说个半天。” “朕已经听够了。” 十阿哥眼若星光,不自觉的笑开了来。 梁九功带着人端来温酒和小菜,摆好后带着人离去,细心的关上房门。 康熙接过十阿哥递过来的酒,抿了口道:“胤俄,汗阿玛给你换个福晋可好,这全天下的女子,任你选。” 十阿哥提着酒僵了片刻,见康熙面上认真,猛的跪在地上,求道:“汗阿玛,是不是秋暖没大没小的惹怒了你?她性子纯真了些,并不是不敬汗阿玛,儿臣回去定会好好教她,还请汗阿玛饶了她这一次。” 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康熙自斟自酌,嗓子口堵的难受,不知如何开口。 “胤俄,你可知秋暖来历有异?” “汗阿玛,无论秋暖来自何处,她都是大清的功臣,那兵马是儿臣在管,她平日问都不问,绝无谋反之意。” 他急的快要冒出汗来,康熙心里泛疼,起身把他拉起来:“你坐下,汗阿玛和你慢慢说,说完后,是让她走,还是让她留,你自己做主。” 梁九功守在门外,听不见里面的只言片语,许久后,日头开始倾斜,他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犹如困兽般,句句质问为什么。 仿佛料到了这个结局,梁九功把人都清了出去,此时手握浮沉,也往一旁走了走。 双眼发酸,叹了又叹,别说是十阿哥,就是他,也舍不得秋暖走。 掌握生杀大权的康熙,此刻只能无力的看着,安慰的话不知如何说。 日薄西山,宫门外的马车已停了许久,豆大的雨点落在车顶,像是奏乐一般。 秋暖坐的屁股都疼了,推开车门弯腰下了车来。 一旁的家康忙把雨伞撑开。 秋暖接过伞跟一旁的月英抱怨:“早知道就不来接他了。” 月英看出她的口是心非,故意道:“那现在回去?” 秋暖:“……还是等一等吧!” 宫门下钥前,秋暖终于等到了人,雨幕中,那双黑靴凌乱,不复往日的沉稳。 秋暖带人走进,才见他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 那身上的酒味直冲脑门,忙又后退了两步,捏着鼻子假装嫌弃:“你这是喝了多少?” 十阿哥似是醉的厉害,虚晃了两下才牵到她的手,不顾逐渐浓密的水滴,顾着她上了车。 车门关上,入耳的雨声小了起来,他用身子护着,秋暖除了鞋子湿了些,其他的并未淋着雨。 提着衣裙刚坐下,十阿哥就单膝跪了下来,帮她褪下鞋袜,换上柔软的棉拖。 秋暖右脚抬起,在他掌心踢了两下:“你怎么都不说话,我来接你,不感动吗?” 十阿哥一把握住她调皮的小脚,未抬头,语气却带了笑意:“感动,我家福晋对我感情深厚,哪怕是昨夜哭了半宿,今日也要来接我回府。” 说起昨夜,秋暖又恼的踹了他一下:“你还说,我昨晚迷迷糊糊,冬雪不知你回来,清早她说你没回,我看到身上青红一片,还以为是来了贼人。” 十阿哥终于舍得抬眼看她,笑道:“你昨日一直叫着我,求着我,还不知是我?” 眼眉带笑,肆意如常,秋暖与他日夜相处七年,如何看不出他藏在眼底的异样,心中一沉,垂下眼低声问:“汗阿玛和你说了什么?” 十阿哥:“汗阿玛说让德妃给我选个侧福晋,我没同意。” 说完挑眉求夸奖:“怎么样?” 秋暖望了他许久,竟分不清真假,最后轻笑道:“胤俄很好。” 黑夜无边,拔步床里的两人各自闭着双眼,秋暖抓着他的衣襟再次问道:“汗阿玛没说其他的?” 十阿哥拍拍她,声音困顿:“还有说你太过没规矩,一直拿着我的书信烦他。” “你以后不要气汗阿玛了,要不然真的给我找个侧福晋,你怕是要哭鼻子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秋暖哦了一声睡去,康熙应该没说吧?平时脸上笑意都无法遮掩的人,演技定没这么好。 第101章 第 101 章 俩人在府里没羞没臊的过了三天,秋暖心里的丁点怀疑消失的无影无踪,应该是她想多了,康熙还是挺疼儿子的,没有让他知道这些是是非非。 出了趟公差,康熙给十阿哥放了三天假,第四日早起上朝,到了晌午居然还未回来。 秋暖以为是有事耽搁了,也未多想,直到九福晋急匆匆的赶来,看着她眼冒泪珠,愧疚道:“十弟妹,九阿哥带着十阿哥去了醉春楼。” 平地一声炸雷,让冬雪等人怔在原地,随后不由的看向秋暖,只觉得悲伤不已,犹如偶像塌了房,如此伉俪情深的两个人,怎会也走了这条路。 这事一看就是了九阿哥带坏了十阿哥,心里大不敬的把九阿哥骂了千百句,不止她们如此想,九福晋也是心中愧疚,自觉对不起秋暖。 秋暖抬了抬头,诧异道:“这青天白日的,青楼开门吗?不是说青楼都是晚上的生意吗?” 九福晋+众人:......你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九福晋解释道:“醉春楼白日也是开门的,只是没有夜晚热闹罢了。” 秋暖点头表示了解,十阿哥莫名其妙闹这一出,要说不是因为她回家的事,打死她都不信,没想到她家十阿哥演技还挺好,前几日除了刚开始在马车上,其他的一点破绽都未露。 像喝了一瓶陈醋,心里发酸的厉害,幼稚鬼,玩这种无脑的剧情,这是把她当傻子了吧? 当下吩咐道:“月英,去账房支五千两银票,送去醉春楼给十阿哥,让他玩个尽兴。” 九福晋杏眼微瞪,不明其意,随后恍然大悟:“十弟妹,你这招以退为进可当真是高明。” 秋暖压下心中的酸涩,拉着九福晋走到一边,嘀咕道:“我才不是以退为进,他爱逛让他逛去,不过我也没去过青楼,还挺好奇的,我去见识见识,今天就不陪你玩了,改日再找你。” 这话吓的九福晋大惊失色,忙道:“青楼这种地方,我们女人如果能去的了,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若是难受,就找小厮把十阿哥叫回来,在府中想怎么闹都行。” “不是难受,我是纯属好奇,别说你不好奇啊!我今日去看看,回来后说给你听。”两人关系熟,秋暖说完就想回房换衣服,被九福晋一把拉住。 秋暖不解问:“怎么了?” 九福晋手心冒汗,紧张道:“带我一个,我也去。” “不行,我不能把你带坏了。”她去是笃定十阿哥不会跟她发火生气,九阿哥那个人小气吧啦的,别记在心里,到时候给九福晋委屈受。 只是九福晋也是个倔脾气,秋暖越劝,她要去的决心越坚定,最后两个人梳上辫子,带上帽子,一身男装出了门。 醉春楼内,九阿哥几人在二楼无聊的磕着瓜子,路过的茶女,龟公无不侧目冷眼。 两层楼像是两个天地,他们被喧嚣隔绝在外,底下的人美人美酒,他们除了瓜子还是瓜子。 又一次受了白眼后,九阿哥终是忍无可忍,冲着十阿哥道:“什么时候能走?” 他真是冤枉,别人都以为是他带坏了十阿哥,谁能知道是十阿哥硬拉着他来的,这脑子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谁逛青楼会白日来,还大摇大摆的进来,唯恐别人不知道。 他虽然花心了些,但脸还是要的,平日都是从后面进来,今日走正门倒是头一次。 怪只怪十阿哥是出了名的痴情种,他是出了名的花心人。 京城内外,连五岁小儿都知道,十阿哥和五谷郡主恩爱一对,他就算是大喊冤枉,定也是无一人信他。 十四阿哥水都喝了三杯了,除了丫鬟,连个姑娘都未见到,冲着老鸨招了招手。 老鸨走到跟前,假笑道:“十四爷,有何贵干?” 十四阿哥是第一次来,老鸨原是不认识的,只是九阿哥叫着十四弟,她又不是傻子,不用猜都知道这位是谁了。 十四阿哥摆着谱:“你们醉春楼好看的姑娘呢?叫几个过来。” 老鸨瞥了眼十阿哥,皮笑肉不笑道:“都病了。” 十四阿哥不依,老鸨就打着花腔,死活不愿意找姑娘过来陪着,话里话外的挤兑九阿哥,劝十阿哥回去。 老鸨心中豪情万丈,做好了为郡主的爱情,奉献自我的精神,直把十四阿哥气的面红耳赤,指着手要发作她,被十阿哥按住,只道:“丢不丢人。” 老鸨心中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丢人?男人果然都是无情的郎,当时殿前求婚成佳话,这才几年就开始寻花问柳了,啊呸。 秋暖外出频繁,识得她的人不少,当一身青绿色的月英从门外而来,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十福晋让人来拿十阿哥的吧? 月英打眼一瞧,就看到二楼的几人,抬脚往前走,一步一个台阶上了楼。 九阿哥忙拉着十四阿哥退了几步,别人不知道,他可是见过这丫鬟的身手的,那可不得了,别误伤了。 十阿哥端正的坐着,按在膝盖的手青筋泛起,秋暖怕是伤心了吧?只是,他别无他法了。 月英立与桌前,醉春楼静寂无声,一楼的人皆是伸长了耳朵。 月英掏出银票放在桌上:“福晋说,这五千两银票,让十阿哥玩个尽兴。”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说完后都没了反应,月英又补充道:“福晋还说,这么狗血的误会,太小儿科了,让你别闹了。” 随后便转身离去,直到月英走出了醉春楼,里面才像是被解了禁,一瞬间喧嚣起来。 刚才冷言冷语的老鸨,邹然变成热心大姐,笑眯眯的立在一旁劝道:“原来是和福晋闹别扭了,那十阿哥快回去吧!以后没事常......” 想说常来玩,反应过来忙对着嘴打道:“看我说的,以后没事也不要来了,多多在家陪着福晋。” 十阿哥一时间说不清心中是悲是喜,原以为她会对自己失望,亦或是心痛到一走了之,谁知竟是丝毫未怀疑他。 看来这计不成了,不由的怀疑起自己的智商,这很小儿科吗? 抄起桌上的五千两银票,还未起身,家康就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来:“主子,福晋去对面青楼了。” 十阿哥腿一软,差点站不稳,傻眼道:“她去了哪里?” 家康着急道:“对面青楼,我刚才在楼下见到福晋,还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看她走错了就提醒福晋你在这里,福晋说......” 十阿哥:“说什么?” 家康:“福晋说她不找你,怕你看见她后,逛青楼逛的不痛快,你们各逛各的,今天晚上她就不回去了,你这五千两银子若是不够,就让人回府中拿。” 一楼的酒杯落地,噼里啪啦的响,十阿哥转身就往外跑,气的咬牙切齿,他就知道她一直想去青楼逛一逛,这一次可算是找到理由了。 九阿哥搂着十四阿哥的肩膀,乐的哈哈大笑:“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夫妇两人一起逛青楼的,十弟这也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家康慢了几步,听到这话回头道:“九阿哥,九福晋也去了对面青楼。” 九阿哥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僵在脸上,知道他家的福晋和秋暖关系好,但也不用约着去青楼吧! 五十步笑百步,哪里还顾得上看十阿哥的笑话,忙追着十阿哥往对面青楼赶。 有热闹怎能不看,一楼的看客忙放开怀中的姑娘往对面走,要不是对方的身份是阿哥,他们高低要用跑的。 走的快的进了对面的青楼,走的慢的站在路上往里面张望。 生意一时间跑光了,老鸨也不恼,乐呵呵的往里挤,她就说嘛,她的偶像郡主不是一般人,定不会被一个男人拿捏住,哪怕那个人是十阿哥。 秋暖出手阔绰,直接叫了六个姑娘,十阿哥推开门,就看到不大的包间,里面载歌载舞,她两旁各坐着一位,穿着清凉的姑娘。 左侧的姑娘刚把手中剥好的葡萄递到秋暖嘴边,就被人直接推了开,抬头怒道:“你谁啊!” 秋暖抬抬手,让暂停的歌舞继续,拍着姑娘的手道:“没事,你到一旁玩会,我和朋友说说话。” 那披红纱的姑娘轻抚自己的手背,委屈的走了出去,知道两人有话要谈,还细心的放下素白纱帘。 朋友两个字莫名的刺耳,十阿哥坐下来恨恨道:“你说什么,我是谁?” 秋暖手撑在桌子上,歪着头看他,把葡萄往他那边推了推。 十阿哥恼怒的瞪她一样,却还是如刚才的姑娘一般,低头给她剥起了葡萄。 秋暖看了良久,先是无声道:“系统,我和十阿哥要谈情说爱,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你回你的小屋待着去。” 系统对此嫌弃万分:“真搞不懂你们人类,那么无聊的事情,一遍一遍的也不嫌烦。” 它居然还对此事评价,秋暖吓了一跳,忙问:“你不是说,那个时候你被关进小黑屋的吗?你怎么知道无聊不无聊?” 不要告诉她,系统看过她和十阿哥床笫之间的事,要不然真的会抓狂的。 系统:“我电视上看的,看起来两个人都很痛苦啊!搞不懂有什么好玩的。” 秋暖送了口气,差点没吓死:“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是看动画片就好,我和十阿哥时日无多了,你最近玩自己的去,少来打扰我们,我需要你的时候叫你。” 系统哇哇乱叫:“渣女,渣女。” 发泄了一番,才撇嘴道:“哼,不出来就不出来,你叫我我也不出来,我不和一个快死的人计较。” 等确定系统走了,秋暖才问十阿哥:“你知道了,所以闹这一出,想让我走?” 她聪慧过人,十阿哥这次终是承认了下来:“嗯,我也知这个法子不稳妥,可一时想不到其他的了。” 抬起头,露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容极尽苦涩,比哭更让人难受万分:“你回去吧!” 回去两个字刺的两个人心脏抽搐发疼。 丝竹声绕耳,身材婀娜的人隔着帘子跳的情意绵绵,十阿哥抬手拭去秋暖眼角的湿润,眸中带泪,笑道:“回去吧!” 秋暖泪水绝提,靠近他耳边,故意调皮说:“喂,我跟你说,我在现代可只有二十岁,我要是真回去了,说不定会再找个帅哥结婚哦,你这么小气吧啦的,连个小姑娘的醋都吃,能愿意?” 十阿哥的指尖颤抖不停,手中的葡萄怎么也剥不开,最后递到秋暖嘴边时,已是七零八落。 想牵牵她的手,又无力的缩了回去,一滴泪落在手背时,他笑着说:“好,我知道你喜欢皮相好的,这一次,找个满意的。” 秋暖此时才知,自己无意间夸别人样貌时,让他记在了心里,认为自己不喜欢他的长相,一时间悔意丛生。 初遇时,他年岁尚小,眉眼间还有着青涩,此时的他,脸型棱角分明,眉眼冷锐,不符合古代人所讲的温文尔雅,却让秋暖一日爱过一日。 气恼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长相,我跟你说,我是个极其自私的人,我的东西我的人,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要是让我回去,我可不会让你娶别的福晋,小妾也不行。” 十阿哥好脾气回:“好,不娶不纳。” 楼下人头攒动,九阿哥进门拉着九福晋从后门离去,舞乐停了下来,十阿哥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 两人静静的坐着没再说话,嘴边的葡萄一颗接一颗,秋暖垂着眼,泪水连成串,回去,还是不回去?这一走,怕就是永别了。 “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 她坐在对面,哭的像个小猫,温软的说舍不得他,十阿哥一时间丢盔卸甲,自愿举手投降,挽留的话来到唇边,又生生咽了下去,他不能。 把人抱在怀中,吞下彼此的不舍。 日薄西山,等着看戏的人久久不散,十阿哥带着她走到后院,跳了墙头出去。 回府牵了马,赶在城门关闭前,策马扬鞭出了城,夕阳铺路,座下的马慢悠悠走着,秋暖倚靠在他怀里,只觉得时间过的是如此的快:“胤俄,我们去哪里?” “天涯海角。” 俩人不管不顾的离了京,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城外百姓,都知道十阿哥和福晋闹了别扭,两人为了赌气一起上了青楼,最后吵吵闹闹出了城。 初听十阿哥进青楼的气愤,全都化作了笑意,没有负心人就是最好的结局。 回家的牛车上,五岁的稚童听着几个妇人聊天,懵懂道:“娘,十阿哥和五谷郡主,这么厉害的人,也会和小孩一样吵架吗?那十阿哥长的又高又壮,郡主会不会挨打呀!” 天真的话惹的一众人哈哈大笑。 两人漫无目的的游玩了一月,待到归程,秋暖又闹了起来,一会哭一会笑,天天闹着不回去了,十阿哥就抱着她不说话,看着繁星,望着山下的灯火炊烟。 他知道,她是个理智的人,她为了他选择过放弃,他知足了。 回到京城时,已经入了夏,冬雪看着瘦了一圈的秋暖直掉眼泪,不敢明着抱怨十阿哥照顾的不好,只话里话外说着受了罪。 耳房中,冬雪选了一瓶沐浴露:“福晋,你都晒黑了,用这瓶美白的。” 这里的一切终将要告别,一花一木,冬雪,月英。 秋暖趴在浴桶上看着她忙碌:“冬雪,你以后想做什么,可想着嫁人?若是有喜欢的,你秋暖姐姐就给你办了,嫁妆定是多多的,以后有府中撑腰,无论对方是好是坏,你都受不了委屈,大不了咱们休了他。” 冬雪跺跺脚,嗔道:“秋暖姐姐,你每年都要问我一次,我不嫁呢!我就想永远的伺候你。” 秋暖失笑:“傻不傻,哪里有人愿意一辈子当下人的。” 其他人倒也罢了,冬雪和月英跟了她这么些年,她就算走了,也要把人安排好才是。 冬雪振振有词道:“下人和下人是不同的,秋暖姐姐你待我亲如姐妹,我可比别人家的小姐都自在。” 随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门外,转移话题:“秋暖姐姐,我和你说,你催催月英姐,你走的这段时间,我都看见好几次了,她三天两天的揍家康,我偷偷的听过,是因为家康说想娶她。” 秋暖直起身,带动水花飞溅,惊奇道:“家康和月英?不会吧?我怎么没发现这俩人的不对劲。” 冬雪是唯恐月英听到了,忙小声道:“福晋,小声点。” 随后和秋暖嘀嘀咕咕起来,把自己细心观察的八卦一股脑说出。 秋暖实在没想到,家康居然敢打月英的主意,还真是不怕挨打啊! 不知月英对他什么想法,等下问一问,若是她也愿意,就趁着自己还在给她办了。 水微凉,秋暖站起来穿上衣服,对冬雪道:“你把月英叫进来,我与她聊一聊。” 冬雪小脸紧张道:“福晋,你可不能说是我告的密。” “知道了,我不出卖你。” 秋暖应承下来,冬雪才放心的唤月英进来。 秋暖拿着吸水帕子出神,听到脚步声转头笑道:“月英姐,你今天帮我梳头发吧!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帮我梳头时,疼的我都坐不住了。” 想起当年,好像近在眼前,犹如梦一场,现在她要从梦中醒过来了。 月英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窗外的几棵翠竹,四季常青,秋暖不经意的看到全身镜中的月英,不由怔楞住。 认识快七载,哪怕是受了伤,她也未见她哭过,而此时,那张不爱笑的脸已经挂满了泪。 秋暖心中一疼,忙转身,往日的相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拿起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也不住的哭了出来。 走到桌前把匣子打开,哽咽道:“月英姐姐,我分了两份产业出来,一份你的,一份冬雪的,她现在还不知道我要走,到时候我走后,你再给她。” “冬雪心思简单,日后你要是能看顾,就看顾一些,不过人各有命,若是为难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随后走上前,抱着她轻声道:“月英姐姐,我会想你的,我回去了,也会永远记得你的。” 只是一别,将再也不相见,大家在各自的世界里,各自安好。 月英抬手擦了擦眼角,终是扯出一抹笑:“我也会想你的,我永远记得你,你是秋暖。” 不是五谷郡主,不是十福晋,是有名有姓的秋暖。 想到那晚,两人相视一笑,既然分开在所难免,那就笑着道别吧! 秋暖坐到镜台前,月英轻柔的帮她梳发。 “我听闻家康向你求婚了?” 第102章 感谢一路陪伴 月英手微顿,笑道:“定是冬雪说的。” 每次家康来,她都能看到墙角那颗偷看的脑袋。 她猜了出来,秋暖也没说不是,知她不会和冬雪多计较。 “那你怎么说?是喜欢家康的吗?若是喜欢,我就当嫁姐姐一般,把你嫁出去。” 月英垂眸苦涩一笑:“不想嫁。” 她说不想嫁,而不是不喜欢,秋暖就懂了她的心意,转身拉着她坐下:“可是心中忐忑?” 那双淡然的眸子第一次有了无措,片刻后才点了点头:“论家世,论相貌,我和他无一相配,性子不讨人喜欢,平淡乏味,再加上年岁已经不小。” 她自卑的让秋暖心疼,把她的手翻了个面,碰了碰她的掌心,幼年吃了太多的苦,哪怕这几年秋暖不让她干重活,精心的养着,也还是满手的茧子。 “谁说的啊!月英长的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亭亭玉立,性子怎么不好了?办事稳妥细心,把事情交给你,我就没有不放心的。” “而且你今年不过二十六罢了,家康就比你小个一岁。” 至于家世这条,秋暖也纠结了起来:“能把他送到十阿哥身边做侍卫,家世自然是不错,这成婚确实不是两个人的事,我明日探探他额娘的口风,若是有一丁点不愿,不嫁就不嫁了。” “若是他们欢喜,那就给彼此一个机会,总归你记得,无论是成婚还是不成婚,都不要让自己受了委屈,大不了咱不跟他过了。” “我给你的铺子田产,那就是你的底气,你好好握着,遇到了难事就来找十阿哥,哪怕我不在了,他也不敢偏帮家康。” 秋暖一句一句的叮嘱,唯恐自己走后月英的性子受了气,月英看着她的认真,忽又落下泪眼:“我知道,我跟了你这么久,若是变成个温吞软糯的性子,那可就是我活该了。” “铺子田产我都不要,我并不是福晋想的那般无用。” “他家父母应是同意的,他说已经禀明了家里,只要我点头,他额娘就来和福晋提亲,我要是不同意嫁他,他就一直和我耗着,耗到三十岁,四十岁,总不能五十岁还不愿意嫁他。” 这话说的让秋暖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这点不要脸的劲,还真是和十阿哥一样。” 秋暖拿帕子又给她擦掉眼泪:“我知道,只是想把你们都安排好,给你的你就拿着,你们过的好,我走的也安心点。” 知道她挂念自己,月英点点头接过匣子:“好,我会过的幸福,你放心。” 秋暖:“可惜看不到你穿嫁衣的时候了,我们都要好好的。” 她笑着送祝福,月英嗓子口堵的说不出话来,她和十阿哥可怎么办,怕是再无幸福的可能了。 花了两日,秋暖安顿好府中的一切,第三日晚,和十阿哥一起走进了乾清宫。 康熙知他们今日来,已经推了公事,等了一日,月光如水,梁九功推开门,秋暖踏入殿中,举了举手中的酒,笑道:“汗阿玛,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啊!” 依旧是第一日醉酒时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她喜欢吃的菜,康熙指着身旁的位置,哀伤道:“坐,汗阿哥再跟你喝一杯,梁九功留下倒酒吧!” 梁九功背过身,用袖口擦拭泪水:“是,皇上。” 殿外已屏退众人,此事寂静的可怕。 一杯香醇的酒入口,秋暖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梁九功,酒精麻痹大脑,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外放,转身趴在十阿哥怀中,猛的痛哭出来:“对不起胤俄,对不起。” 她知道,是自己留下的心不坚决,才会被十阿哥轻易的说服,他主动让她走,像是给她的自私找了一个理由,让她的愧疚少了一点,秋暖心里知道,她配不上十阿哥的喜欢。 可是秋暖是真的爱他,分开亦如剜心之痛,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这场痛哭攒了太久,今日借着酒劲发出来,总比日后郁郁寡欢的好,十阿哥轻拍她的后背,无声安抚。 康熙独自饮酒,叹了又叹,待她哭声小了些,才劝道:“如此也好,生离总比死别好。” 秋暖的脸在十阿哥怀中蹭了蹭,眼泪染湿他的衣襟,抬起湿润的眸子,歉疚道:“是我负了你,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和那人在一起,我希望你余生过的幸福。” 这是真心话,她不希望他孤苦伶仃的过一生。 十阿哥心中如吃了黄连,苦的难以言说,知道自己答应下来,她才会安心,笑着道:“嗯,好,等你走了,我就游遍大江南北,找一个我喜欢的女子,共度余生。” 他真的答应下来,秋暖心里又酸的厉害,想说一句她吃醋,这个处境又不敢说出口。 时间流逝,秋暖终是缓了心神,擦了擦眼泪和康熙说起正事:“汗阿玛,十八阿哥的事情我还没和你说,康熙四十七年,你去热河避暑时带了他,他病逝在路上,可能在水土不服。” 未来之事听的多了,仿佛生死看淡了许多,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现在疼爱的儿子,康熙心中波澜也不复以往了。 又叹道:“朕知道了,若真是水土不服,此事好避免,让他在宫中就好,若是别的,就看命吧!” 随后问:“是现在走吗?” 走字一出,秋暖的手猛的被人握紧,随后又无力的松开。 秋暖又回握回去,转头委屈道:“牵着。” 随后看向康熙说:“汗阿玛,关于系统的事情,我想了一个主意。” 康熙正了正衣摆,坐直问道:“你说说看,系统现在不在吗?” 秋暖:“系统现在不在,就算在也没事,我喝了酒断片,它也一样,清醒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突然心里发闷,自觉对不起系统,无论它是正是邪,它对于她来说,都算的上恩重如山了。 缓了会才继续说:“它送过我之后,能量会变的很低,寿命也所剩无几,定然会急着完成任务,没时间重新陪着宿主成长,你可以找一个手握众权的人,营造成对你不满,想要造反的状况。” “我闲来没事把朝中的人想了个遍,这个人好像只有我家十阿哥最合适,因为只有他,才不会背叛你。” 十阿哥不会造反,康熙自是相信的,但是依旧皱眉道:“这系统现在聪明了不少,怕是不会那么好上当了。” 这点秋暖自然也是想到了,指了指自己:“所以,这个就要我死的其所了,十阿哥不忍心我被抹杀,我们俩借着酒劲想劝你退位两年,把皇位让给十阿哥,再让给我,完成造反的任务。” 说到此处,十阿哥眼眸微亮,待看到康熙双眼躲闪的那下,不由的苦笑不已,他可真是天真,别说是秋暖,哪怕是他,汗阿玛也不会同意这个法子的。 秋暖有自知之明,从未想过这个法子,继续说道:“然后起了冲突,你害怕我们真的会造反,就把我们打入了天牢折磨,之后我让系统把我送回现代,十阿哥对着一切无所知,只以为我是被你杀害了。” “十阿哥,一是恨你杀了我,二是怕你要杀他,逃出城外,最后举兵造反,也不是真的造反,就是把系统吸引来,绑定之后,这场戏就可以杀青了。” 说完看了看表情凝固的两人:“怎么样?我这个计划可以吗?” 康熙把这个法子想了又想,觉得最少有七成的机会,值得一试。 看他心动,秋暖忙补充:“但是你一定要给我家十阿哥写道圣旨,讲明这一切都是你授意的,要是有免死金牌,也要给,要不然我家十爷莫名其妙成了反贼了。” “我不是咒你,就是万一你出了意外,仙逝了,那我家十阿哥怎么办?” 这话说的大不敬,直接把康熙气笑了,把刚才的感动都压了下去,指着她咬牙道:“你放心,朕定不会早死,让你的十阿哥成为乱臣贼子。” 秋暖自然是不希望康熙死的,只是生死由命,他说的不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不清不楚的没个说明,无论是太子继位还是四阿哥继位,肯定要铲除了十阿哥。 她可不想让十阿哥冒这个险。 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直把康熙离别的哀伤都气没了:“好,依你所言,朕现在就写。” 说着拂袖而起,负手迈上龙阶,站在案前提笔。 得到想要的,秋暖转头对着十阿哥调皮眨眨眼,小声嘱咐道:“要是最后失控了,你就跑,别在大清待了,千万不能束手就擒,我在其他地方藏了不少私产,汗阿玛不知道的。” “过来我跟你说……” 十阿哥心软成海,笑看她替自己操心一切,听到那遍布的私产意外不已,她整日凡是不管的,竟从一开始就布局了。 秋暖瞅了眼康熙,见他没关注这边,才小声得意说:“我是不是很厉害,不过主要是替自己留条后路,没想做什么,现在告诉你,就是以防万一。” 若不是到了这一步,十阿哥想,她可能会瞒他一辈子。 不过他并无不满失落,喜欢她时,就知道她是极其理智聪慧的一个姑娘,他喜欢这份理智,独自一人在这陌生的地方,给自己留个后手是对的。 若是秋暖喜欢一个人是付出九成,那她已经给他九成半了,这些十阿哥都懂。 十阿哥捏了下她的鼻尖,无奈道:“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回去安生的过你的日子。” 秋暖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我舍不得你,也放心不下你嘛!” “对了,还有件事,如果系统和你绑定了,你记得对它好一点,说实话,我这心里对它挺愧疚的。” 十阿哥:“好,我一定把它当亲儿子一样疼,行吗?” 她还真是爱操心,每个人都要尽力的安排妥当。 十阿哥同意了下来,秋暖又不愿意了:“那也不能对它太好,最疼的人还要是我才可以。” 两人嘀嘀咕咕,秋暖说什么,十阿哥都哄着说好。 康熙把还未干的纸墨放在桌上,坐下端起茶,冲着秋暖故意冷言道:“收起来,朕也不知道什么死,万一死的不是时候,可不能害了你家十阿哥。” 他不是真发怒,秋暖冲他傻笑了下,忙吹干那张纸,塞到十阿哥怀里,嘱咐他保管好。 “胤俄你出去下,我和汗阿玛说个事。” 康熙眉头微动,这些事情他已悉数告知胤俄,猜不透秋暖为何要把他支开。 十阿哥动了下屁股不想离开:“你还有事瞒着我?” 他的福晋还真是全身都是秘密。 秋暖昂着脖子,骄傲的嗯了一声:“这个秘密我只和汗阿玛说。” 十阿哥哀怨的眼神谴责秋暖,秋暖毫不退让,见他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才笑道:“哎呀,我家十阿哥真可爱。” 她小女儿姿态,康熙摇头失笑,梁九功弯腰笑道:“福晋,那老奴是否也要出去?” 秋暖:“那不用,只要不让十阿哥知道就可以了。” 这事倒是奇了,何事要单单瞒着十阿哥。 康熙和梁九功互看一眼,皆是摸不着头脑。 秋暖:“梁公公,可以把纸笔拿给我吗?” 梁九功依言拿过纸笔放她身旁的桌上,秋暖侧了个身,挡住两人的视线,伏案而写。 康熙端起茶抿着,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片刻后,秋暖停了笔,把墨吹干折好,递给康熙:“汗阿玛,等我走了你再看。” 康熙压住想立刻打开的念头,接过递给梁九功,侧目道:“神神秘秘的。” 康熙四十五年,对于京城的人来说,不知为何,一觉醒来变了风云。 康熙最疼爱的五谷郡主,不知做了何事惹怒了他,直接把郡主和十阿哥下了天牢,求情的人跪了一乾清宫,百姓的万民伞还未做好,就听闻郡主死在了牢里,十阿哥带着恨意逃走。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十阿哥已经带着三十万大军逼到了京城外。 只记得那一日两军对垒,面对康熙的一万人,十阿哥跪在地上,说着儿臣不孝,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时,自刎谢罪,康熙在太子的搀扶下,像个无助的父亲,声声哭泣,大喊:我的儿啊! 无人知道,那一晚的康熙拿着一张宣纸,枯坐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上面写: 致清醒后的自己:你和康熙谈妥了,嫁给十阿哥当嫡福晋,他没骗你。 康熙对你不错的。 这句话写了又划了去,改成:汗阿玛对你很好很好很好哦! 那十字笔锋微勾,独有特点,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当时他做了手脚。 晨光熹微,那朱红的殿门开启,不再年轻的帝王像是一夜添了许多白发,挺直的腰身也弯了下来,背着手踩着晨光往前,口中呢喃道:“走了,走了,都走了。” 梁九功在后面小声说:“皇上,系统能带着十阿哥去找福晋,我们该替他高兴才是。” 康熙脚步停住,叹气道:“是啊!只是朕少了一个儿子,再也见不到了。” 第103章 第103章 日暖风和,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手机铃声响了又响,一头短发的秋暖呆呆的坐着,像是没听到一般。 落地窗外高楼大厦,公司过道那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都在提醒着她,她回来了,回到了车祸的这一天。 那一切像是梦一场,只是她把心丢在了梦里,再也要不回来了。 电话锲而不舍的响起,秋暖终是接了起来:“秋易醒了是吗?那让他在医院好好待着,我现在没空去见他。” 电话那头的人难掩诧异,不懂早上还对哥哥关心的人,现在怎么冷淡了起来,沉睡两年的植物人醒了,这对家人来说是多么令人惊喜的一件事。 不由的猜测起来,这两年的表现是否都是做戏,挂了电话,转身和同事琢磨了起来。 秋暖不去见秋易,一部分是因为心里难受,更大的原因,是外面那个想要她命的人,她出了公司,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死一次,这一次,可就没有系统救她了。 想到系统,秋暖都恨不得给自己俩巴掌,叫她渣女一点都不亏,她真是把系统利用了个彻底。 那一日康熙把两人下了天牢,她挨了一鞭子后,哭着把睡的迷迷糊糊的系统叫了出来,谎话说了一句又一句,气的系统都想找康熙拼了命,怕秋暖再受罪,连夜把她送了回来。 十阿哥也好,系统也好,都已经远离了秋暖的生活,可是离了他们,她有些不知道怎么生活了。 拿起手机给保镖打了个电话,想了想又报了警。 等到一溜的保镖全部到位,她才站起身走了出来。 到医院时,秋易已经坐上了轮椅,正被人推着往外走,看到记忆中的脸庞,笑出了眼泪:“我还以为秋大小姐受了委屈,在哪里哭鼻子呢!” 他精神不好,一看就是还没恢复过来,秋暖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听到她不来,担心她出事,才急着出院的。 走上前推着他往病房走,关上门,才趴在他腿上说:“哥,我想你了。” 秋易的手几年不见阳光,泛着不正常的苍白,颤抖了两下,揉了揉她那柔软的短发,哽咽道:“这两年,委屈我们家小公主了。” 这个下午,秋暖趴在自己哥哥的腿上,看着那白色的地板,和他说了很多很多,说她遇到了系统,说她穿越到了清朝,说遇到了康熙,说爱上了十阿哥,还有冬雪和月英。 等到外面灯火辉煌,她才把那几年全说完。 秋易就静静的听着,等到膝盖感受到凉意,才挪动指尖碰了碰腿上的薄毯,不知何时,已经被她哭湿了一片。 窗外昏黄的灯光照不清秋易脸上的心疼,沉默了良久,才笑着说:“那哥哥要谢谢他们,谢谢他们照顾你。” 秋暖抽了抽鼻子:“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有病,这一切都是臆想出来的。” 秋易说:“实话实说,你哥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秋易一日日好了起来,秋暖一日日的颓废,朋友隔三差五的约她出去玩,她都提不起精神。 天气渐冷,梧桐叶落,秋易把秋暖从被窝里挖出来,走到衣柜前随意选了套应季的衣服,甩到了她身上:“你还能不能有点精气神,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给你找心理医生了。” 秋暖坐起来翻他一眼:“你没找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什么朋友,都是伪装的心理医生。” “这么晚了你还不上班,打算把我扔去精神病院了?” 秋易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双手插在裤兜,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不是说你在乾清宫当过宫女吗?那哥今天带你重游故地,故宫去不去?” 乾清宫三个字让秋暖心跳停了一瞬,眼眶又发了热,从床头抽了张纸,擤了下鼻子:“去,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坐上车,秋暖还在闷闷不乐,质问他:“你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为什么还要带我去故宫?” 秋易开着车,目不斜视:“也不能说是不信,一半一半。” 到了地方停好车,两个人并肩往前走,以前那个吵吵闹闹的人,现在变的不爱说话了,秋易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熟悉的红墙黄瓦,一样的人来人往,只是那宫女太监的全都换了参观的游客。 秋暖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给秋易细细的讲解,说着现在的故宫和三百多年前的紫禁城有何不同。 不远处,一个带着棒球帽的人,倚靠在树上,仰头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喝完,烦躁道:“系统,你让我来这里做什么?还有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大清。” 系统在墙角嘀嘀咕咕吐槽:回个屁,自己要死要活的要过来,现在要是真把你送回去,你肯定要气死。 原本是计划的好好的,带着十阿哥直接去找秋暖呢,谁知道定位错了,位置错了也就算了,十阿哥居然把秋暖忘了。 这可真是,太让系统高兴了,哈哈,当时就笑了一夜。 虽然对不起他,但是这委实不能怪它,都是十阿哥太重了,才一路上摔了又摔,记忆缺失的。 此时装作沉稳说:“宿主,你别着急,只要你把任务做了,我就肯定能送你回大清,让你继续当你的阿哥。” 十阿哥环顾四周,这地方还真是熟悉又陌生:“什么任务?” 系统在原地蹦跶了几下,才压下兴奋说:“有个女孩要追你,想嫁给你,你的任务就是不受她的蛊惑,等她嫁给了别人,你就可以回大清了。” 说完又开心的打了几个滚。 十阿哥对它的坏心思一无所知,认真的思考着这个任务难度,姑娘家都脸皮薄,只要他说几句狠话,肯定能歇了心思。 “那个女孩在哪里?” 系统激动道:“往前走五步,然后转头。”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就那个带着棕色帽子,吃冰淇淋的那个。” 两人不过相隔几米远,十阿哥的视线像团火一样,盯在那两人的身上。 双脚不自觉的往前迈了一步,系统忙着急喊:“你干嘛,你干嘛,你的任务是不喜欢她。” 不自觉想要靠近的心安静下来,十阿哥把她身旁的男人看了又看,冷冷道:“你还说她想要追我,嫁给我,那为何还和别的男人这么亲热?” 系统迷茫脸:......失忆了怎么还会吃醋?这不科学啊! 那道视线明显,久久不散,秋易拧眉望去,就见一个身材修长,单肩背着包的人,像看仇人一般的看着他,觉得脖子都凉了下。 秋暖见他神情奇怪,一边转头一边问:“今天太阳多好,你冷了?” 四目相对,秋暖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系统着急的用气流推着十阿哥:“快走快走,再不走她要扑上来了。” 十阿哥忽略掉心中的异常,最后看了眼,转身离去,听到后面啊啊啊啊的大喊声,更是加快了脚步。 那像是逃命一样,秋暖追都追不上,不过一会就没了踪影,气的是又哭又笑,那人绝对是胤俄,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识。 抓着陪她跑了半天的秋易,急匆匆说:“哥,两分钟内,我要那个人的全部信息。” 这乱七八糟的话毫无理智,秋易一巴掌拍她头上:“你哥我没有那个本事,别说两分钟,你给我两天时间我也找不出来。” 像是陷于沼泽的人突然上了岸,闻到了鸟语花香,秋暖的生活一下有了奔头,拽着秋易的胳膊来回晃,高兴的像个孩子:“没事没事,晚两天就晚两天,他来了就行。” “哈哈,高兴死我了,哥,哥,你妹夫来了。” 秋易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去,哪里来的妹夫,他还没同意自己的妹妹嫁人呢! 只见过一面,连个现在使用的名字都不知道,秋易用了全力也没查出来对方在哪。 被秋暖烦的连家都不敢回了,直接在公司打地铺,这个妹妹现在就是妥妥的恋爱脑,为了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十阿哥,都快把他逼死了。 系统也是没想到这俩人这么不中用,它都带着十阿哥在她面前晃荡一圈了,秋暖居然还没找过来,气的又在十阿哥面前说了她一堆坏话。 十阿哥虽然不记得秋暖了,但像是骨子里知道那是自己的人,哪里容的了它诋毁:“是你自己太过想当然,不要把责任都推到她的头上,当时要不是你推着我走,现在任务早有进展了,自己不懂还指手画脚。” 论口才,系统谁都吵不过,气的咋咋呼呼,喊着要离家出走。 秋暖这几日一直等着消息,越等越心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只纯黑的猫一跃跳到她窗前:“小美女,小美女。” ??熟悉的声音传来,秋暖猛的坐了起来,试探着叫:“酷少宝宝?” 系统用前爪拍了拍窗户:“是我,是我,快给我开窗户。” 窗外黑乎乎一片,刚过午夜十二点,无形的系统有了实体,还敲她的窗户,秋暖心中都觉得瘆得慌。 但对十阿哥的想念大过了恐惧,秋暖开了灯打开窗户,放它进来,探出身子往下面瞧了又瞧:“十阿哥在哪里?” 圆溜溜的猫眼转了又转,回忆康熙叹气时候的状态:“哎,说起这个伤心啊!” 楼下没人,秋暖也就关上了窗户,坐在床上迫不及待问:“你跟我说说,我走过的事情,怎么十阿哥也来了,你不是没有能量了吗?” 系统跳到床上:“当时我把你送了回来,就回去想重新找个宿主,谁知道听说康熙要杀十阿哥,气的我去康熙面前,骂了他三天三夜,不过他看不到我。” “最后我就找到了十阿哥,我跟你说小美女,十阿哥好惨啊,躲在山里,一身脏兮兮的,又憔悴又狼狈,就这样了,他还不愿意造反,说康熙是他汗阿玛,他不能对不起大清。” “最后那个老狼带着人找到他,劝了他好久好久,又说替福晋报仇,十阿哥才勉强同意下来,我天天跟他说话,不过他也看不到我。” “我就一直陪着他攻城,康熙的人都不行,听到十阿哥打来了,那守卫全都弃城逃跑了,攻下的城池越来越多,我就很聪明的捡漏了,嘻嘻,灵机一动和十阿哥绑定了。” 笑过之后差点没哭出去:“可惜十阿哥和你一样,也是个不争气的,走过九十步,就差最后几步了,他说突然觉得这一切很没意思,想放弃。” “小美女,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 它窝在床脚,哭的可怜兮兮,秋暖都不敢看它了,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诱骗系统入局,只是这系统惨的让人心疼了。 弯腰把它抱在怀里,给它挠了挠肥嘟嘟的脖子安抚:“后来呢?你们怎么过来了?” 系统的猫泪在她柔软的睡衣上蹭了蹭,继续说自己的悲惨:“后来我就想骗着十阿哥造反,说只要他造反了,无论成不成功,我都会带他来现代找你。” 秋暖奇怪道:“可是你不是没有能量了吗?” 系统心虚不已:“那个,所以说是骗他的,我当时能量都快用完了,肯定带他来不了。” “但是十阿哥信了,他就很努力的造反,哎,不过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康熙这人作弊,在阵前叙话父子情,声声泪下,说只要十阿哥回去,他可以既往不咎。” “哎,你也知道,十阿哥是个重感情的,造反的心原本就不坚定,康熙这么一忽悠,就又后悔了,觉得对不起康熙,直接拔了剑要抹脖子。” 哪怕知道十阿哥没事,秋暖的心还是提了起来:“后来呢?十阿哥不造反了,你的任务不就失败了?” “对,我的任务失败了。”系统喜气洋洋,一副虽败犹荣的样子,让秋暖好奇不已。 系统:“十阿哥拔剑时,就判定我任务失败了,我当时都做好嗝屁的准备了,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想起当时的心情,系统依然心潮澎湃:“谁能想到居然说我完成了隐藏任务,能量瞬间就满了,哈哈,然后我用气流让十阿哥的剑偏了点,让他假死了过去,等到康熙把他埋了,我就带着他过来了。” 结局完美,系统和十阿哥都好好的,秋暖感天谢地,摸着它的后背顺毛:“那隐藏任务是什么?” 系统舒服的眯着眼:“不知道,上面写,我是第一个违背了规则的系统。” 坚信道:“所以,我是一定会在系统界青史留名的,哈哈,不过有个惩罚提示,说我没完成任务,又违背了规则,回到星际需要主动去星际官那边自首,进行销毁。” 苦恼的叹气:“小美女,我死了之后,你要记得想我啊!” 秋暖揪了揪它的猫耳朵,笑道:“你不是说自己长了脑子吗?脑子长哪里了?这惩罚提示明摆着是提醒你,想去哪里去哪里,不要回去了。” 系统楞道:“啊?这不是催着我回去吗?” “不是,你不是逆子吗?回去送死傻不傻,就在这里待着吧!” 这个提示秋暖看的懂,但是隐藏任务,让她琢磨不透,细想她和系统在大清做过的事情,难到是帮助段落发展? “系统,你和我说说星际的事情。” 系统疑惑道:“星际没什么事吧,不过星际官老是叨念着,宇宙太大了,人类太少了,很无聊,如果能多些人类就好了。” 联想系统之前说过的,每个段落可以自由延伸,细枝能变成和树干一样粗壮的话,秋暖手指微顿,心中的答案快要破土而出。 星际官投放系统,主要目的怕不是想要帮助每个段落发展的吧?可若是真的,为什么不直接发布这个任务,偏偏设定的都是女配,炮灰这种任务呢? 她离星际官太远,不知他的想法,只能从系统的话里推敲。 “系统,你们系统都像你这么智能吗?” 系统:“对啊!星际官说踹一脚走一步的机器太无趣,就给我们设定了智能程序。” 秋暖:“他不怕你们机器太智能,想要取代人类了?” 系统像看傻子一般看她:“宇宙那么大,我们为什么要取代人类,我们也是害怕孤独的。而且我们再智能也斗不过你们人类,历史已经证明了。” 秋暖诧异道:“不会吧?还真的大战过?” 系统在她怀里翻了个身,懒洋洋道:“那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四个很久,仿佛让秋暖看到了历史的长河滚动,奔腾不息,一往无前。 “你们星际官有投放过强国系统吗?” 系统:“强国系统没有,星际官说,个人像一个沙粒,国家像一块沙漠,万年后的他只能改变一粒沙。” 说着嫌弃道:“就是星际官懒,肯定是觉得女配,炮灰比较简单,你不知道,星际官是我见过最懒,最不负责的一个人,到点下班,上班就睡懒觉,就是他睡着了,我才能把自己的任务改成造反。” 随着系统的话,秋暖脑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个“又懒又不负责”的星际官,似是而非道:“可能他就喜欢逆子。” “对了,我的十阿哥呢?” 说了一圈,可算是说到正事了,系统精神道:“十阿哥,我带你去找他啊!” “不过他忘记你了,我是背着他的身体来的,他太重了,一路上摔了几次,不知道怎么就忘记了一些事情。” “现在可过分了,心心念念的想回大清当阿哥,还说要娶个十八房小妾,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第104章 第 104 章 系统那狐假虎威的架势拿捏的足足的,秋暖不顾夜晚,套上外套就往外走,随手挑了辆车。 轰鸣的车声远处,秋家瞬间亮了灯火,待发现大小姐不见了,吓的忙给秋易打电话。 系统跳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像个趾高气昂的将军,给她指着方向。 “对对,开进去,就是这里,在16楼,快去快去。” 秋暖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个个跳动,不知怎的突然有些紧张了。 伸手敲门时,系统还在用尽全力的忽悠:“小美女,你一定要好好的揍他......” 秋暖敷衍的点头,系统直觉稳了。 十阿哥在现代待了这些时日,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听到敲门声,揉了揉眉心,打开灯起床。 刚拉开门,门外的人就扑了个满怀,哪怕十阿哥自小习武,都没能躲得开。 刚想推开她,就听她软糯说:“胤俄,我好想你啊!” 下巴在他怀中蹭了蹭,像是直接蹭到了十阿哥的心上,心尖都颤了颤,双臂像是有了记忆,自然而然的抱住了她。 系统:......这剧本和它写的不一样啊! 忙用秋暖听不见的声音说:“十阿哥,记得你的任务啊,是拒绝她,不能被她蛊惑,你还想不想回大清了?” 大清两个字,让十阿哥头脑清醒了点,轻轻推开她。 他的力道轻,秋暖直接把他抱紧,抬起头委屈的不行:“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你再把我推开,我就不给你当福晋了。” “失忆?福晋?”十阿哥疑惑一瞬,随后笑的肆意,不再压制心中的喜欢:“原来你是我福晋。” 系统崩溃脸:......这重复是不是太简单了?你不要相信她啊,她是骗你的。 对于十阿哥而言,哪怕是系统带他来的,他对它也没有几分信任。 怀中这个满眼都是他的姑娘,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犹如灵魂的牵引。 她闹着在他怀里不出来,十阿哥抱着她坐在沙发上:“那你和我说说,我们之间的事。” 秋暖轻声说着他们的恋爱史,系统那猫爪一点点的后撤,嗝屁,两人见面没误会,这当面一对峙,还不把它卖了个干净。 等到秋暖和十阿哥的话说完,系统已经跑的没了踪影,秋暖环顾一周,又想气又想笑:“这系统还真是长脑子了,居然学着坑人了。” 高兴的揉了揉十阿哥的耳朵:“胤俄好厉害,都没受它欺骗。” 十阿哥任由她折腾自己的耳朵,每一个动作,每一根手指,都像是熟悉到了骨子里,哪怕暂时想不起那些曾经,他也知道秋暖说的是真的,这是他的福晋,他为她而来。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怎么办?”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又不是多大的事,我们重新谈恋爱。” 十阿哥挑眉不解:“怎么谈?” 秋暖的大衣里穿着套棉白的睡衣,口袋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半天,秋暖可不敢接,直接挂断,发了条语音过去:“哥,哥,我找到你妹夫了,我要和他出去玩了,三个月之后再回来,你不要想我啊!哎呀,信号不好,收不到信息,你不要回了。” 说着就拉十阿哥回到卧室,脱了大衣往他怀里一躺:“快睡,睡醒我们就跑,要不然秋易就要来捉我了。” 十阿哥把她眼角的头发拨出,想到故宫遇见的那个男人,问:“上次和你一起的男人,就是秋易?” 秋暖:“嗯,我哥。” 十阿哥舔了舔唇,又追问了一句:“亲哥?” 秋暖抬头就看到他眼里的紧张,哈哈大笑起来:“你都没记忆,怎么还这么喜欢吃醋,亲哥亲哥,就算是表哥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啊,近亲不能结婚的。” “哎对了,你记忆到什么时候,是十六岁,和我遇见之前?” 十阿哥微微摇头:“不是,后面的也记得,像你说的成婚,和日常的相处,这些不记得,知道有个五谷郡主,那身影像雾里看花,模糊不清。” 想到她刚才说的睡醒就跑,十阿哥动了动被她压着的胳膊:“你哥不喜欢我?” 秋暖小脸纠结成一团:“严格的说,是他暂时不喜欢把他妹妹拐走的人,我们不走,他肯定会来把我抓回家,严加看守,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一天最多让我和你在一起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十阿哥睡意瞬间消退下去,抽出胳膊坐起来:“你先睡,我去收拾行礼,天一亮我们就跑路。” 等到秋易找到时,面对的就是一扇关上的门,上面贴着便签,大大的小脸旁写着:哥,爱你哦! 宽广的马路,秋暖开着车,副驾驶坐着十阿哥,两人中间是一只作揖赔罪的黑猫。 “小美女,我错了,我以后不捣乱了,你看我这不是没成功吗。” 至于十阿哥,直接被它无视,它可是知道谁是家中老大的。 秋暖哼一声:“你要是成功了,我和十阿哥还不知道要增加多少波折。” 系统:“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渣系统,我对不起你。” 十阿哥轻笑:“它这没脸没皮的劲,一定是和你学的。” 秋暖瞪了十阿哥一眼,故意冷声道:“你说错了就错了?口头道歉就完了?不拿出点诚意来吗?” 三连问直接让系统炸了毛:“你,你,你又想坑我的东西,康熙又不在了。” 说起康熙,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秋暖的手握着方向盘,心里难受,过了半晌才出声:“胤俄,我想汗阿玛了。” 车窗外白云簇簇,一如那日两军对垒时,康熙的声声不舍回荡在十阿哥耳边,捂着双眼,眼泪从指缝溢出,是他做儿子的不孝了。 系统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搞不懂又哭什么,想康熙想的? 这次是它惹了小美女生气,不出点血估计是不行了,试探道:“回大清不行了,要不,我让你们跟康熙开个视频?就当做我的赔罪了?” 刺啦一声,秋暖压住心中的翻腾,把车靠边停下后,才开始确认:“还能跨时空和康熙开视频?” 系统也不知道她是满意不满意,后腿做撤退状:“对,对呀!开视频不怎么废能量,你之前在大清的时候,不是有一个手机吗,你又没带回来,如果在康熙手里,你就可以给他开视频了。” 秋暖一把把它抱在怀里:“可是这功能不是没解锁吗?” 看出她和十阿哥的激动,系统瞬间得意了起来,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这个我能解决。” 乾清宫内 康熙午歇醒来,嗓子有些发干,提了提声道:“梁九功,上盏茶。” 外间的梁九功与小太监说着什么,听到动静一边吩咐人上茶,一边折身走进来,服侍康熙起了床。 康熙喝了盏茶,嗓子润了过来,拿起塌桌上的书,歪在靠枕上。 梁九功把瓜果点心摆好,就见康熙望着对面的空位失神,知他又是想起了秋暖和十阿哥,心中叹气却不敢表露出来。 笑着道:“皇上,今日的芙蓉酥做的不错,您尝尝?” 康熙放下书,捻了一块:“秋暖也喜欢吃着芙蓉酥。” “不知胤俄在那边如何,可过的习惯,他在宫里被人伺候着长大,到地方身无长物的,不知可会受了委屈。” 儿行千里父担忧,哪怕是康熙也不能免俗,对于现代,梁九功未去过,此时只能尽量宽慰道:“有秋暖在的,之前她曾说家中是个集团,有不少钱财,定不会在衣食住行上委屈了十阿哥,而且十阿哥可是极优秀的,哪怕靠自己,也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这话劝的,又让康熙生出新的担心来:“胤俄对秋暖痴情一片,当时不嫌弃秋暖宫女的身份,你说,到了现代胤俄不是阿哥了,秋暖会不会嫌弃他?” 梁九功:......好想逃。 “皇上,你就放心吧!他们定会把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老话不是说吗,儿孙自有儿孙福。” 年纪越大越容易操心,只是康熙鞭长莫及,摆摆手道:“不管了,不管了,省的秋暖又说我是恶婆婆,你把那个匣子抱过来。” 见他转了话锋,梁九功忙哎了声,走到柜子旁,把里面的匣子抱到塌桌上。 里面是一沓又一沓的照片,有康熙,有秋暖,有十阿哥,还有太子,四阿哥,许多的人。 大多都是偷拍的。 康熙先拿起上面的手机,遗憾道:“这秋暖一走,手机就变成了摆设,只能看,不能用了,连购物软件都打不开了,说没网络。” 康熙拿过一旁的老花镜带上,把手机放在一旁,拿起照片一一看着。 嗡 声音轻微,在安静的房间却格外明显,康熙拿着照片,摘下老花镜,转头问梁九功:“什么声音?” 梁九功傻了眼,指着他旁边的手机,磕磕绊绊说:“好,好像是手机响了一下,奴才刚才看到手机亮了一下。” 康熙楞了下,半信半疑的拿起身旁的手机,按了下,只见屏幕上多出了一条新提示;哎呀我姓秋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秋字一出,康熙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秋暖,只是秋暖也没和他说过,加好友是个什么意思,不知怎么操作,两个人对着手机上的提示看了片刻。 最后康熙打开屏幕,进入主页,这才发现,原本解开的软件,从三个变成了四个。 点开那个绿色图标,康熙捣鼓了半天,才找到那个添加的页面。 头像上的合照,两人的笑脸明媚,康熙指尖微抖,激动道:“是胤俄,这旁边是秋暖吧!” “好好好,没想到秋暖能通过手机传信,朕知道他们好好的,也就放心了。” 说着大笑开来,心中的牵挂放了下,梁九功勾着头瞧着,也是异常欢喜,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笑着道:“对对,好好的就行。” 两人说话间,康熙握在手中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两人都惊吓道:“这是怎么了?” 页面一转,露出两个显眼的按钮,一红一绿,康熙像个懵懂的孩子,手指移到红色,又移到蓝色。 最后又移到红色,用力点了下去。 震动突然停息,还不等他琢磨,又开始震起来,相同的页面出现。 康熙疑惑道:“这是刚才选错了?这次试试绿色?” 手指刚点下,屏幕上就跳出两个人的笑脸,和激动的声音:“汗阿玛,汗阿玛,能看到吗?” “嗯?卡了吗?汗阿玛?汗阿玛?” “系统,你快来看看,汗阿玛怎么不动了。” 第105章 第 105 章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停的传来,一句句都那么的不真实,康熙像是在梦中一样,不敢置信:“秋暖?胤俄?” 终于听到回声,秋暖忙点头:“是我,是我,我真实是长这样哦,和原身有八分像,是不是一个特别的缘分?说不定那就是我的前世呢!” 说着摘掉帽子给他看自己的长相。 她好像是被放飞的鸟儿,吵吵闹闹的恨不得说上一天,康熙揉着眉心制止:“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十阿哥按住秋暖,插话回:“汗阿玛,是系统。” 秋暖忙把黑猫举到镜头前:“汗阿玛,系统现在变成黑猫了。” 系统高傲的看了康熙一眼:“这次算你走运,臭老头。” 系统神通广大,它能做到这样,康熙也不奇怪,眯着眼打量他们身后的狭窄:“你们这是在哪里?秋暖家败落了?” 豪爽道:“汗阿玛这边黄金多,你让系统运过去一些。” 秋暖听的笑倒在十阿哥身上:“汗阿玛,这是汽车啊,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在车里面你看不出来,我下去给你看看。” 说着推开车门,跑到前方拍给他看。 看着半天没有一辆车的路,又跑回来把手机塞到十阿哥手中,兴冲冲道:“汗阿玛,我开给你看看。” 那蓝色的车一溜烟的跑远,留下十阿哥在原地,一人举着手机无奈失笑:“汗阿玛,秋暖之前也是这样吗?” 这话让康熙心头一跳:“这话是何意?” 十阿哥往路边靠了靠,等着秋暖开回来:“来到这里之后,有些事我不记得了,近日想起了些,不过不多。” 康熙:“可受了伤?” 十阿哥:“并无受伤,不过儿臣入乡随俗,把头发剪了,还请汗阿玛恕罪。” 说着把头上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头碎发。 这模样的胤俄让康熙不太习惯,不过还是点头道:“入乡随俗是对的。” 想到现在的秋暖也是摇头失笑:“她在大清比这沉稳多了,想来是收敛了性子,现在回了自己的地盘,做回了自己。” “她待你可还好?” 秋暖掉了个头转回来,那辆车越来越近,十阿哥眉眼带笑:“秋暖对儿臣很好,很好。” 此话是真,康熙看的出来,笑着说:“如此就好,也不枉你追了过去。” 秋暖停下车,小跑过来,还没到跟前就说:“汗阿玛,看到了吗?梁公公怎么不在啊,我也想他了呢!” 梁九功忙探了下头:“福晋,老奴在这里呢!老奴也想福晋和十阿哥了。” “汗阿玛,梁公公,我要和胤俄国内游,然后再出国游,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打视频过来哦,我带你们看看这边的风景啊!” “对了对了,胤俄在考驾照,哈哈,不过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他科目一还没考,天天在手机上刷题。” 像是分开了许久,秋暖攒了许多的话,说说自己,问问康熙。 挂了视频,秋暖开心的抱着十阿哥:“好了,这下胤俄不用愧疚和想家了。” 这个视频,她就差高兴的跳起来了,十阿哥以为是她欢喜,没想到是为了他,亲了亲她的嘴角,把人抱在怀里,嘴硬道:“我没有。” 秋暖在他怀里嘀咕:“怎么会没有,我知道你为了我放弃十阿哥的位置是心甘情愿,但远离了汗阿玛跟前,你定是觉得自己不孝,心里煎熬。” “别以为你隐藏的好,我就看不出来了。” 十阿哥感动不知如何说,捧起她的脸,捏了捏鼻子:“嗯,我家福晋最聪明。” 两人出去玩了大半年,等到回家已经临近过年,铁栏的大门口,秋暖忐忑道:“等下秋易要是动手打你,你一定不能伤了他啊,我可就这一个亲人了。” 十阿哥牵着她大步往前走:“应该打不起来,我之前和你哥通过电话。” 秋暖啊了一声,表示受到了惊吓:“你什么时候和我哥通的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十阿哥:“我们走的第二天就给你哥打电话了,没有他的同意,我怎么会带着你走这么久。” “我们在这里没结婚,我是想三书六礼再娶你一次的,可没打算带着你私奔。” 这话让秋暖安了心,不担心被揍了,甩开他的手就往里跑:“哥,我回来了,你亲爱的妹妹回来咯。” 十阿哥手中空空,虚握成拳,走到门前停了片刻才迈过门槛,秋易同意归同意,但这一关不好过。 真的来了个妹夫,秋易心里复杂的说不上来,他妹妹可才20岁啊! 和十阿哥客套的打了个招呼,随后坐下来看书,不再多聊。 秋暖活络气氛,冲着厨房喊:“杨嫂,杨嫂,可以开饭了吗?” 厨房的杨嫂擦擦手,郑重的走出来,恭敬回:“小姐,可以开饭了。” 秋暖:…… 这一看就是秋易搞的鬼,秋暖挽着杨嫂的胳膊撒娇:“杨嫂,胤俄不是外人,我们平时什么样,以后就什么样,你要是不管着我,我怕是会把房子拆了。” 说着拉过十阿哥,指了指杨嫂:“这是照顾我长大的杨嫂。” 十阿哥笑着打了个招呼:“杨嫂,你叫我胤俄就行。” 杨嫂这半天也憋闷的难受,见说开了,爽朗的笑了起来:“那你们坐,这就开饭。” 说着心疼的看着秋暖:“都是你爱吃的,这一走半年,人都瘦了。” 刚才的清冷消失,这个家瞬间热闹了起来,秋易不冷不热,但也和十阿哥说了几句。 直到吃完饭看到手牵手上楼的人,才冲杨嫂说:“杨嫂,把秋暖的行李放回房,其他的送到客房。” 这话不言而喻,没结婚呢!给我分开睡。 秋暖顾念着老哥的心,听话的和十阿哥分开住,走到楼梯口,快速的说:“你等下翻窗户来找我,我们跟汗阿玛视频。” 秋暖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十阿哥已经换了家居服,在沙发上坐着了。 拿过手机走过去窝在沙发里,拨了个视频出去。 康熙这半年,清早去上个朝,然后就回寝宫批折子,手机靠在桌上,远程和秋暖俩人游玩。 只是越看,越没心思处理政务,康熙跟着他们,心都玩野了,可惜只能隔着屏幕看着,心里像百爪挠心一般。 视频接通,康熙那边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见,秋暖点了下屏幕,是连接成功的画面。 “汗阿玛?” 没得到回答又喊:“系统,是不是汗阿玛那边的手机坏了,你快帮我看看。” “没坏”康熙深沉的话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 秋暖假装叹气:“汗阿玛,你这是逗我玩呢?连个灯都不点了。” 哪怕看不到康熙,也能听出他故意压制的惊喜:“朕给你看样东西。” 秋暖和十阿哥对视一眼:“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就听手机里啪的一声,显露出康熙清晰的脸庞。 秋暖坐直身子,惊喜道:“有电了?” 康熙把手机放在桌上,跑腿坐在塌上,面容平淡,眉宇间却难掩激动。 系统跳到秋暖腿上,鄙视道:“一个电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真没见识,还大清皇帝呢!丢死人。” 这话说的伤人,秋暖抓住它肥胖的脖子,让它面对着镜头:“给汗阿玛道歉。” 系统梗着脑袋,誓死不从:“我不,他就是一个臭老头。” 气氛僵持,康熙好脾气的摆摆手:“无妨,系统说的在理,朕这个古人,确实是没见识。” 这话一出,秋暖就觉得康熙想坑系统了,果不其然,康熙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系统躺在秋暖腿上,听着康熙的称赞,等到差不多了,才眯着圆溜溜的眼睛,得意的说:“我跟你们说,我真的长脑子了,你这是三十六计中的口蜜腹剑,我是不会上当的。” 秋暖+康熙+十阿哥:…… 秋暖真是哭笑不得,揉了揉它的猫头:“你放过三十六计吧!别什么都往里加。” 康熙也是摇头轻笑:“看来真的是长脑子了,连口蜜腹剑都知道,你既然觉得朕没见识,那不如带朕去现代游玩几天?” 话音刚落,系统就大吼道:我就知道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周扒皮。” 随后一蹬后腿跳出窗户,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康熙。 康熙失望不已:“哎,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想到现在的系统,秋暖也是感叹颇多,可不就是不好骗了,像个守财奴一样,把自己的能量看守的牢牢的,甜言蜜语照常听,想让它出血比谁跑的都快。 就像系统说的,康熙现在见识的多了,越来越觉得批折子没意思,可惜系统不配合,哎,世界那么大,朕想去看看。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秋暖推了推十阿哥:“去开门。” 十阿哥犹豫了下:“我要不要跳窗走?别是你哥。” 他倒不是怕秋易,只是谁让他要娶的是人家的妹妹。 秋暖坐在沙发上,笃定的说:“他肯定知道你在这里,跳什么窗,过几天咱们就去领证去。” 十阿哥起身去开门。 两个人的话,信息明显,康熙有些坐不住了:“怎么?你哥不同意你和胤俄的婚事?” 怕再次产生婆媳矛盾,秋暖忙解释:“不是的,我哥就是舍不得嫁妹妹。” 康熙端起茶嗯了声,没在说话。 一扇门被拉开,十阿哥无视秋易憋闷的脸色,开口叫:“哥。” 这声哥,秋易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这个妹夫是认定了,可想想妹妹才二十岁就被人拐跑了,气就不是很顺。 手机还被秋暖握在手里,看秋易的样子像是找她有事,刚想挂断视频,就听里面传出来一声:“亲家。” 浑厚有力的声音让房间的三个人同时怔愣住。 秋易视线飘到秋暖手上,突然冒出来一声,应该不是电视的声音吧? 十阿哥也是没想到康熙突然说话,解释说:“是我汗阿玛,我们刚才在和汗阿玛视频通话。” 秋易:???嗯?? 秋暖对着迷糊的秋易,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无声的说:“康熙。” 秋易:???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视频通话都可以跨越时空了? 不过男方家长主动打了招呼,秋易自然是不能怂的,理了理袖口,走过去坐下,笑容温和。 康熙爽朗道:“常听秋暖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才俊。” “多谢皇上夸奖,在大清的种种秋暖和我说起过,对于您对她的照顾和疼爱,我们秋家上下,感激不尽。” 他虽和善,却不卑不亢,康熙心中赞了句,秋暖这哥哥确实不错。 笑道:“秋暖聪明伶利,又赤子之心,朕很是喜欢,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子女,想来令尊也定是怀瑾握瑜之人。” 两人你来我往,一个夸秋暖,一个夸十阿哥,都有心示好,气氛异常和谐。 秋暖拉着十阿哥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嘀嘀咕咕道:“没想到汗阿玛还挺会说好话的。” 十阿哥玩笑说:“谁让他儿子在你手上呢!” 时针转了个圈,秋暖打了个哈欠,那一老一少还在相见恨晚的聊着。 秋暖挽着十阿哥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嘴角不自觉的带了笑,此时此刻,她爱的人都在身旁,这样真好,只是心中的遗憾终归是有的。 “如果我爸爸妈妈还在就好了,我想他们了。” 晃达了一圈,刚跳上窗户的系统听这话,吓的掉头就跑,决定半个月之内决不回来。 它就算把能量全用光,也没有办法让秋暖爸妈起死回生。 小美女这个渣女,休想再薅它羊毛。 【end】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停的传来,一句句都那么的不真实,康熙像是在梦中一样,不敢置信:“秋暖?胤俄?” 终于听到回声,秋暖忙点头:“是我,是我,我真实是长这样哦,和原身有八分像,是不是一个特别的缘分?说不定那就是我的前世呢!” 说着摘掉帽子给他看自己的长相。 她好像是被放飞的鸟儿,吵吵闹闹的恨不得说上一天,康熙揉着眉心制止:“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十阿哥按住秋暖,插话回:“汗阿玛,是系统。” 秋暖忙把黑猫举到镜头前:“汗阿玛,系统现在变成黑猫了。” 系统高傲的看了康熙一眼:“这次算你走运,臭老头。” 系统神通广大,它能做到这样,康熙也不奇怪,眯着眼打量他们身后的狭窄:“你们这是在哪里?秋暖家败落了?” 豪爽道:“汗阿玛这边黄金多,你让系统运过去一些。” 秋暖听的笑倒在十阿哥身上:“汗阿玛,这是汽车啊,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在车里面你看不出来,我下去给你看看。” 说着推开车门,跑到前方拍给他看。 看着半天没有一辆车的路,又跑回来把手机塞到十阿哥手中,兴冲冲道:“汗阿玛,我开给你看看。” 那蓝色的车一溜烟的跑远,留下十阿哥在原地,一人举着手机无奈失笑:“汗阿玛,秋暖之前也是这样吗?” 这话让康熙心头一跳:“这话是何意?” 十阿哥往路边靠了靠,等着秋暖开回来:“来到这里之后,有些事我不记得了,近日想起了些,不过不多。” 康熙:“可受了伤?” 十阿哥:“并无受伤,不过儿臣入乡随俗,把头发剪了,还请汗阿玛恕罪。” 说着把头上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头碎发。 这模样的胤俄让康熙不太习惯,不过还是点头道:“入乡随俗是对的。” 想到现在的秋暖也是摇头失笑:“她在大清比这沉稳多了,想来是收敛了性子,现在回了自己的地盘,做回了自己。” “她待你可还好?” 秋暖掉了个头转回来,那辆车越来越近,十阿哥眉眼带笑:“秋暖对儿臣很好,很好。” 此话是真,康熙看的出来,笑着说:“如此就好,也不枉你追了过去。” 秋暖停下车,小跑过来,还没到跟前就说:“汗阿玛,看到了吗?梁公公怎么不在啊,我也想他了呢!” 梁九功忙探了下头:“福晋,老奴在这里呢!老奴也想福晋和十阿哥了。” “汗阿玛,梁公公,我要和胤俄国内游,然后再出国游,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打视频过来哦,我带你们看看这边的风景啊!” “对了对了,胤俄在考驾照,哈哈,不过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他科目一还没考,天天在手机上刷题。” 像是分开了许久,秋暖攒了许多的话,说说自己,问问康熙。 挂了视频,秋暖开心的抱着十阿哥:“好了,这下胤俄不用愧疚和想家了。” 这个视频,她就差高兴的跳起来了,十阿哥以为是她欢喜,没想到是为了他,亲了亲她的嘴角,把人抱在怀里,嘴硬道:“我没有。” 秋暖在他怀里嘀咕:“怎么会没有,我知道你为了我放弃十阿哥的位置是心甘情愿,但远离了汗阿玛跟前,你定是觉得自己不孝,心里煎熬。” “别以为你隐藏的好,我就看不出来了。” 十阿哥感动不知如何说,捧起她的脸,捏了捏鼻子:“嗯,我家福晋最聪明。” 两人出去玩了大半年,等到回家已经临近过年,铁栏的大门口,秋暖忐忑道:“等下秋易要是动手打你,你一定不能伤了他啊,我可就这一个亲人了。” 十阿哥牵着她大步往前走:“应该打不起来,我之前和你哥通过电话。” 秋暖啊了一声,表示受到了惊吓:“你什么时候和我哥通的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十阿哥:“我们走的第二天就给你哥打电话了,没有他的同意,我怎么会带着你走这么久。” “我们在这里没结婚,我是想三书六礼再娶你一次的,可没打算带着你私奔。” 这话让秋暖安了心,不担心被揍了,甩开他的手就往里跑:“哥,我回来了,你亲爱的妹妹回来咯。” 十阿哥手中空空,虚握成拳,走到门前停了片刻才迈过门槛,秋易同意归同意,但这一关不好过。 真的来了个妹夫,秋易心里复杂的说不上来,他妹妹可才20岁啊! 和十阿哥客套的打了个招呼,随后坐下来看书,不再多聊。 秋暖活络气氛,冲着厨房喊:“杨嫂,杨嫂,可以开饭了吗?” 厨房的杨嫂擦擦手,郑重的走出来,恭敬回:“小姐,可以开饭了。” 秋暖:…… 这一看就是秋易搞的鬼,秋暖挽着杨嫂的胳膊撒娇:“杨嫂,胤俄不是外人,我们平时什么样,以后就什么样,你要是不管着我,我怕是会把房子拆了。” 说着拉过十阿哥,指了指杨嫂:“这是照顾我长大的杨嫂。” 十阿哥笑着打了个招呼:“杨嫂,你叫我胤俄就行。” 杨嫂这半天也憋闷的难受,见说开了,爽朗的笑了起来:“那你们坐,这就开饭。” 说着心疼的看着秋暖:“都是你爱吃的,这一走半年,人都瘦了。” 刚才的清冷消失,这个家瞬间热闹了起来,秋易不冷不热,但也和十阿哥说了几句。 直到吃完饭看到手牵手上楼的人,才冲杨嫂说:“杨嫂,把秋暖的行李放回房,其他的送到客房。” 这话不言而喻,没结婚呢!给我分开睡。 秋暖顾念着老哥的心,听话的和十阿哥分开住,走到楼梯口,快速的说:“你等下翻窗户来找我,我们跟汗阿玛视频。” 秋暖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十阿哥已经换了家居服,在沙发上坐着了。 拿过手机走过去窝在沙发里,拨了个视频出去。 康熙这半年,清早去上个朝,然后就回寝宫批折子,手机靠在桌上,远程和秋暖俩人游玩。 只是越看,越没心思处理政务,康熙跟着他们,心都玩野了,可惜只能隔着屏幕看着,心里像百爪挠心一般。 视频接通,康熙那边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见,秋暖点了下屏幕,是连接成功的画面。 “汗阿玛?” 没得到回答又喊:“系统,是不是汗阿玛那边的手机坏了,你快帮我看看。” “没坏”康熙深沉的话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 秋暖假装叹气:“汗阿玛,你这是逗我玩呢?连个灯都不点了。” 哪怕看不到康熙,也能听出他故意压制的惊喜:“朕给你看样东西。” 秋暖和十阿哥对视一眼:“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就听手机里啪的一声,显露出康熙清晰的脸庞。 秋暖坐直身子,惊喜道:“有电了?” 康熙把手机放在桌上,跑腿坐在塌上,面容平淡,眉宇间却难掩激动。 系统跳到秋暖腿上,鄙视道:“一个电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真没见识,还大清皇帝呢!丢死人。” 这话说的伤人,秋暖抓住它肥胖的脖子,让它面对着镜头:“给汗阿玛道歉。” 系统梗着脑袋,誓死不从:“我不,他就是一个臭老头。” 气氛僵持,康熙好脾气的摆摆手:“无妨,系统说的在理,朕这个古人,确实是没见识。” 这话一出,秋暖就觉得康熙想坑系统了,果不其然,康熙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系统躺在秋暖腿上,听着康熙的称赞,等到差不多了,才眯着圆溜溜的眼睛,得意的说:“我跟你们说,我真的长脑子了,你这是三十六计中的口蜜腹剑,我是不会上当的。” 秋暖+康熙+十阿哥:…… 秋暖真是哭笑不得,揉了揉它的猫头:“你放过三十六计吧!别什么都往里加。” 康熙也是摇头轻笑:“看来真的是长脑子了,连口蜜腹剑都知道,你既然觉得朕没见识,那不如带朕去现代游玩几天?” 话音刚落,系统就大吼道:我就知道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周扒皮。” 随后一蹬后腿跳出窗户,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康熙。 康熙失望不已:“哎,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想到现在的系统,秋暖也是感叹颇多,可不就是不好骗了,像个守财奴一样,把自己的能量看守的牢牢的,甜言蜜语照常听,想让它出血比谁跑的都快。 就像系统说的,康熙现在见识的多了,越来越觉得批折子没意思,可惜系统不配合,哎,世界那么大,朕想去看看。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秋暖推了推十阿哥:“去开门。” 十阿哥犹豫了下:“我要不要跳窗走?别是你哥。” 他倒不是怕秋易,只是谁让他要娶的是人家的妹妹。 秋暖坐在沙发上,笃定的说:“他肯定知道你在这里,跳什么窗,过几天咱们就去领证去。” 十阿哥起身去开门。 两个人的话,信息明显,康熙有些坐不住了:“怎么?你哥不同意你和胤俄的婚事?” 怕再次产生婆媳矛盾,秋暖忙解释:“不是的,我哥就是舍不得嫁妹妹。” 康熙端起茶嗯了声,没在说话。 一扇门被拉开,十阿哥无视秋易憋闷的脸色,开口叫:“哥。” 这声哥,秋易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这个妹夫是认定了,可想想妹妹才二十岁就被人拐跑了,气就不是很顺。 手机还被秋暖握在手里,看秋易的样子像是找她有事,刚想挂断视频,就听里面传出来一声:“亲家。” 浑厚有力的声音让房间的三个人同时怔愣住。 秋易视线飘到秋暖手上,突然冒出来一声,应该不是电视的声音吧? 十阿哥也是没想到康熙突然说话,解释说:“是我汗阿玛,我们刚才在和汗阿玛视频通话。” 秋易:???嗯?? 秋暖对着迷糊的秋易,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无声的说:“康熙。” 秋易:???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视频通话都可以跨越时空了? 不过男方家长主动打了招呼,秋易自然是不能怂的,理了理袖口,走过去坐下,笑容温和。 康熙爽朗道:“常听秋暖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才俊。” “多谢皇上夸奖,在大清的种种秋暖和我说起过,对于您对她的照顾和疼爱,我们秋家上下,感激不尽。” 他虽和善,却不卑不亢,康熙心中赞了句,秋暖这哥哥确实不错。 笑道:“秋暖聪明伶利,又赤子之心,朕很是喜欢,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子女,想来令尊也定是怀瑾握瑜之人。” 两人你来我往,一个夸秋暖,一个夸十阿哥,都有心示好,气氛异常和谐。 秋暖拉着十阿哥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嘀嘀咕咕道:“没想到汗阿玛还挺会说好话的。” 十阿哥玩笑说:“谁让他儿子在你手上呢!” 时针转了个圈,秋暖打了个哈欠,那一老一少还在相见恨晚的聊着。 秋暖挽着十阿哥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嘴角不自觉的带了笑,此时此刻,她爱的人都在身旁,这样真好,只是心中的遗憾终归是有的。 “如果我爸爸妈妈还在就好了,我想他们了。” 晃达了一圈,刚跳上窗户的系统听这话,吓的掉头就跑,决定半个月之内决不回来。 它就算把能量全用光,也没有办法让秋暖爸妈起死回生。 小美女这个渣女,休想再薅它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