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幔囚桑》 第1章 烧死她!烧死她! 《红幔囚桑》全本免费阅读 [] 大盛国 青州府 青阳县境内。 初春的陈家村,早晚天气还有些寒凉。村里的男女老少今日一大早便聚在村西头那间泥墙灰瓦,老旧失修的祠堂门口空地上。 祠堂空地的中央有一座用青石块堆砌的祭台,祭台旁插着一根大碗粗,二丈多高的柱子。这柱子本是每年祭祖时悬挂祭旗用的…… 今日,这柱子上方却用粗麻绳紧紧地捆绑着一个衣衫单薄,麻布青衣的中年妇人。中年妇人素巾包头,头发凌乱,耷拉着头颅眼神涣散,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紫。 “烧死她……烧死她……” “对……烧死她 ,这贱妇就是我们陈家村的耻辱……” “对……呸,简直丢脸……” 围在空地上的人们冷得揣着手,裹着厚衣,他们互相附和,愤怒地朝女**声喊,人群里有人还朝她吐唾沫…… 里正陈德胜在人们沸腾地情绪中,举着涂满动物脂肪的火把,站在祭台前,看着女人脚下堆好的干柴,眼中划过一丝不忍。 他试图劝说女人,让她说出那个与她通奸的男人: “邓翠梅,你若想活命,便将那男人说出来,你二人我交于县里府衙,依照我朝律法,也就关押几年。可你若执意包庇那男人,那我只能按乡亲们的意思,将你送去祖宗那里,听候祖宗们的处置……” 说罢,陈德胜毕恭毕敬的回头,身体朝着祠堂内供奉的牌位躬身行礼,拜了下去! 被捆在柱子上的女人,并未听进陈德胜得劝说,她斜眼漠然地环顾了下方空地上愤怒喊叫的人们。 空地上围观的人群,都是女人往日熟悉的邻居,他们此刻仿佛都变成了山中**的精怪,个个都想将她生吞活剥…… 她在人群里寻找了半晌,忽而眼神一软。 那个曾与她水**合的男人正站在人群里…… 四目交汇,男人一瞬间变得有些惊慌,他眼神闪躲,不敢看她,将头微微侧过看向了身旁的妻子。 男**子眼里满是愤然,冷漠的看着她,大概是恨不得她立刻灰飞烟灭…… 女人盯着人群里男人和他的妻子片刻,悲切地收回目光,她的心已如死灰般绝望…… 陈德胜见柱子上的女人一脸得决绝,叹息着摇摇头,很是失望:哎,冥顽不灵! 随后,他将手中的火把扔进了柴堆,转身背对着女人往人群里走…… 浇满麻油的干柴上,火焰立刻升腾起来,火舌开始肆意灼烧着柱子上女人的衣衫和皮肉。她面容扭曲,开始痛苦惨叫,惨绝人寰的哀嚎响彻在陈家村祠堂的上空。 女人身上粗麻布的焦味混合着皮肉的味道,散发在空气里,让人群后面的陈子桑忍不住一阵恶心干呕。 她躲在王秀莲的背后,扯过衣袖遮住挡着眼睛,双手捂住了耳朵,试图隔绝掉女人的惨状和哀嚎,但她的双腿却不自主颤抖。 陈子桑实在受不了这一切,她将头扎进王秀莲的怀中,惊恐的小声道:“阿娘,我要回家!我害怕!” 回到家中的院子里,陈子桑再也忍不住,她蹲在院墙不停干呕一阵,什么都没吐出来,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秀莲看着大病初愈的闺女,此时脸色更加苍白,眼里一阵心疼,忙进屋给陈子桑倒了一碗水递过来…… 陈子桑充血的眼眸含着泪痕,看着眼前这个心疼自己的阿娘,本恐惧的内心有了一些感动! 身为穿越者,陈子桑是昨日才来这里的。她没在自己身上发现金手指和强大的系统,所有的一切都还是稀里糊涂。 不过今天,老天倒是让她身临其境的感受了一次古人的残忍。本就还未适应的她,内心对这陌生的地方,更多了几分恐惧。 是的!她不是这里的人,也不叫陈子桑。她来自一个美丽的蓝星,是医院的一名护士。一日前,她还叫婓梓桑,正同她父母在蓝星的z国边境旅游,休着年假。 只是边境外的小国突发战争,在一阵炮弹误落**后,她再次睁开眼,便已身在这黄泥土墙,青灰瓦的农户小院中。 从她躺在那张一翻身便会“咯——吱—,咯——吱—”响的破旧木床开始,她从婓梓桑变成了陈子桑。 陈子桑没见到王秀莲前,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周围陌生的一切让她不知所措。 西厢房随着旧木门栓发出得“哐当”声响,王秀莲身着靛青色素衣,褐束带包发,脑后斜插一根木头簪子,推门而入,出现在陈子桑眼前。她因走得太急,鬓边、额 第2章 又生病了 《红幔囚桑》全本免费阅读 [] 这天夜里,陈子桑不仅发烧,还做噩梦,说胡话! 在她梦里,被绑在祠堂柱子上的那个女人,痛苦得在火焰里不停大喊:“救命,救命……” 王秀莲见闺女一身滚烫,脸色潮红,还不安稳的说着胡话,吓得她一夜没敢合眼! 凌晨天不亮,王秀莲便去了镇上买药,回到家中已经是午后,她又马不停蹄的将从镇子上买来的草药熬了出来端给陈子桑。 浓浓的草药味道,令陈子桑有些作呕,可想到自己还在发着烧,也只能忍耐着喝了下去。 待她喝完,王秀莲同变戏法一般,从裙袄的里摸了一颗红枣,宠溺地递给陈子桑: “老人都说:生一次病就聪明些。看来果真如此,我家桑儿真是长大了,以前喝药都跟要命似的,今儿倒是十分乖巧!” 看着王秀莲哄小孩的样子,陈子桑忍不住笑了笑,接过递来的红枣,小口的吃了起来。 嘴里红枣的甜味立刻冲淡了草药的苦涩。 陈子桑喝下汤药,重新躺在被窝里睡下,不到傍晚便出了一身汗,退了热,心悸恐慌的症状也缓解了许多。 王秀莲见她退了烧,嘱咐她在家休息,自己则下地去地里和陈清泉和陈子山一起干活计。 王秀莲离开后,小院里只有陈子桑一个人。 她躺在床上,安静的睁着眼,环顾着被熏得发黑的黄泥胚墙壁,鼻腔里充斥着有些霉味的被褥,脑子则乱七八糟的回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咚咚,咚咚!” 门外的脚步声,夹杂着莫名的声音朝着西厢房过来。 她阿娘应不会这么快回来,那外面来人是谁? 陈子桑有些慌张,她用蒙住头,将满是补丁的被子缝掀开了条缝,用一只眼睛透过缝隙盯着门口。 门被猛地推开,昏暗的屋子一下亮堂起来。 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 她满脸横肉,额间爬满皱纹,蓝白素巾包裹着她花白的头发,灰色斜襟上衣的腰间用褐色素巾足足缠了两圈,蜡黄苍老的手拄着一根光滑木质拐杖! 这是谁? 不过刚来两日,除了昨日去了祠堂见了些人,对原身家其它的亲戚邻居并不熟悉。 陈子桑还没想到这老妇人是谁,老妇人便已走到床边。 她伸手掀开盖在陈子桑身上的被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杵着棍子,对着床上的她呵斥道: “你个小蹄子,为了躲懒不干活,小小年纪便学会装病,还装这么久。你可知近些日子家里给你看病花了多少银钱?” 陈子桑被老妇人突如其来地呵斥,弄得有些愣神,她有些发懵地盯着这老妇人苍老的脸,目光停在老妇人因掉光牙齿而瘪下去的嘴上——这嘴此时如连珠炮般一张一合。 “年前的收成你娘老子给上面缴了税粮后,余粮本已剩不多。原本紧着些过,到今年秋收前是没问题,结果你这一病,为给你使钱请大夫,家里口粮都卖了好些。结果,个把月你都还躺床上……” 老妇人见陈子桑不说话,舔了下干燥的嘴,接着怒骂: “你这种晦气的女娃子病就病了,让我说使那些钱看病都是白费,养得再好,以后出嫁也是别家的人……” 老妇人正骂得起劲,王秀莲忽得从门口进来,黑黄色的脸上此时又急又恼: “婆母,您说这些做甚?孩子能好便已是祖宗保佑!况且,孩子本就好了,只是昨日祠堂里那事,又将孩子吓得病了。这会儿天快黑了,您早些回去吧!” 王秀莲自己这婆母张口就骂,抬手就打的的性情,她家中几个妯娌也十分反感,但又不敢顶撞,平日里大家也只能忍下来,拿好话哄骗着她。 毕竟要是因顶撞长辈被村里人知晓,她一家子便会落个不孝得骂名,家中的孩子也会被别人嘲笑。 本是对着陈子桑横眉冷对的老妇人,听见身后王秀莲这番话,眼里有些震惊。 她不敢相信,对她一向恭顺的三儿媳妇,居然顶撞她。 她拔高了些声音,转头对着王秀莲,脸上透着几分讥讽: “胆小还去凑什么热闹?我看她是作懒,只想在家里吃喝现成的。你们前些日子成日卖粮,借钱给她治病,我看着都觉不忍。你夫妻倒觉得我老婆子话多……” 老妇人看了王秀莲一眼,将拐棍在泥地上使劲一杵,一屁股坐在泥地上然后拍着大腿,抹着眼泪拖长声音嚎道: “我儿省吃俭用留着给子平娶亲的钱呦,这些日子都被这一身病气的丫头给败光了呦,以后没银子娶亲,可如何是好呦……” 王秀莲满脸无奈,看着地上的撒泼婆母,神色愧疚看着陈子桑,没有开口说话。 老妇人自个儿闹了一阵子后,见屋里二人都不理她,似乎也自觉没趣。 她拾起倒在一旁的拐棍,站了起来,狠狠瞪了陈子桑一眼,才佝偻着背离开。 王秀莲此时看闺女脸色不太好 ,猜测是因这婆母来闹,心情不快,赶紧拍了拍手上在地里沾染的尘土,走到陈子桑跟前摸摸她的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