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别虐了,夫人已高调改嫁》 第1章 再相见 “本席宣判,被告人鹿染犯故意伤害罪,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随着判决生效的那一刻,被告席上的女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美艳近妖的双眸,无神地望向听审席。 男人看着她,俊美无瑕的脸上,英气中透着阴沉,仿佛是看着死人般,没有任何情绪。 直到看见她要被带走,他的脸上才出现一丝丝波动。 “等等。” 鹿染突然开口,身后负责押送的警察停下,眉间划过不耐。 “你想要干什么?” “我可不可以说一句话?” 她将手指向席下的男人,“和他?” 男人微微顿了顿,身边的助理凑近他,说了句什么,他马上站起身,就要朝外面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司晏琛,对不起。” 她的话,让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极微的曲了下,却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随着庭审现场的大门缓缓关上,鹿染的唇角微微抿起,一滴泪自眼角缓缓滚落了下来。 …… 四年后,监狱门口。 鹿染走出大门,身上的衣服,仍然是四年前的那套。 面对外面的天空,她不太适应地伸出手,遮挡住了视线。 终于,出来了。 她在心里苦涩地默念了一句。 从二十岁到二十四岁,四年,对一个坐牢的女人来说,意味着最好的时光,都将一去不复返。 她不再是誉满龙城的第一名媛鹿染,而是一个有着故意伤人,留有案底的刑满出狱人员。 木然的低下头,抱着仅有的几件东西,她捏了捏口袋里存了几年的补贴金,轻叹了口气。 “小染。” 银色的跑车在她面前戛然停下,她抬起眸,车窗落下来,艳丽的女子,朝她扬起唇。 “佩佩?” 她开口,只见对方已经将车门打开,“还愣着干什么,上车。” 看着对方脸上没有一丝介怀,鹿染眼睛涩的厉害。 鹿家垮台,她坐牢,所有朋友一夕之间都与他们划清了界限。 人情冷暖,她原本以为早已经看淡,可是没想到,出狱第一天,还会有人记得她。 “你别愣着了,我现在可是大明星,好不容易背着经纪人出来的。” 莫佩佩的话,让鹿染没再犹豫,当她坐进车里,电台里正好插播了一条新闻。 “KH集团董事长司晏琛今日抵达龙城,据悉,他此次归国,是为了龙城最大的影视城地块……。” “?气,这男人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你一出来,他就回来了!” 莫佩佩伸出手,将电台关上,目光转而落在鹿染脸上,却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听到的只是毫不在意的新闻。 见到她这样,莫佩佩没有多问,而是转了话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找工作。” 她淡淡开口,声音透着平静,莫佩佩看着她,心里堵的难受。 曾经那样鲜活的女人,哪有一丁点过去的样子,仿佛就像是老僧入定般,看不到一丝人气。 “你想做什么?我帮你打听一下。” “不用了,佩佩,谢谢你。” 她开口,真诚地看向驾驶室的女人,“我能自己搞定的,在里面我考了几个证,还自学了两门外语,找工作应该没问题的。” “可是……。” “真的没问题的,如果我需要帮助,一定找你,好吗?” 见到她如此坚持,莫佩佩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记住,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其实我清楚,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当年你捅了那狗男人,一定有别的原因。” 莫佩佩的话,让鹿染抿抿唇,当年的一切,她已经不想再去回想了。 那几年,对现在的她来说,都过去了。 看着鹿染不说话,莫佩佩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我先送你去住处。” 说完,她拿出一张卡递过去,“这些钱你先用着。” “不用,我这几年攒了些钱,够用了,对了,佩佩,你能送我去青山疗养院吗?我想去看我爸爸。” 听到她的话,莫佩佩点点头,“你放心,我只要没有工作,都会去看伯父的,他现在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但就还是有时候认不清人,总把我当成你。” 这话,让鹿染眼眶都一酸,“谢谢你,佩佩,如果不是你,我爸爸现在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行了,我送你过去。” 莫佩佩将车启动,一个小时后,停在了青山疗养院门口。 “佩佩,你不要和我一起进去了,万一被人拍到了,不太好。” 鹿染下车时,阻止了莫佩佩一起跟着,她只得答应。 “好吧,那你把这个拿着,待会出来时,给我打电话。” 她将一个崭新的手机递过去,鹿染想了想,拿了过来。 “好。” 和她说完,朝着疗养院里走去,当她刚走进去后没多久,几辆黑色的商务车也在同一时间抵达。 车一停下,马上就有人拉开车门,当男人从里面下来,马上就有人走了过去。 “司先生,未来影视城的主城,就会在这个位置上。” 对方的介绍,让他目光微烁,看向周围,最后目光落在那间养老院门口。 察觉到他的目光,负责人连忙开口,“司先生放心,这个疗养院,我们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保证不会影响影视城的动工。” “嗯,进去看看。” 他开口,深褐色的眸中没有一丝波动,负责人连忙让人将门打开。 不远处,绿色的草坪上,鹿染正推着父亲鹿良山,她眼中含着笑,将桔子剥开递到他面前。 “爸,您尝尝,这桔子很甜。” 鹿良山看着女儿,眼中露出一丝困惑,“小染啊,你怎么今天不一样了呢?” “我哪里有不一样啊。” 她扬起脸,故意做了个小时候经常做的鬼脸,“你看,我不是还这样吗?” 这一幕,被远处的男人看见,他原本深邃的眸子里,泛起了细微的涟漪,曾经那个艳丽夺目,走到哪里都像光一样的女人。 四年的时间,他以为他早就无动于衷了,甚至几乎连她的名字,都刻意去忘记。 却没有想到,回来第一天,就碰到了。 肋骨处突然传来隐隐的疼痛,明明已经好得彻底的伤疤,却在此时猝不及防地传来疼痛,他想也不想,大步朝着那道蹲着的身影走去。 第2章 她是真的想过要他死 一抹阴影笼罩而下,鹿染看见父亲呆呆地看向她的身后,下意识跟着转过身,对上身后男人的目光时,她眼瞳一缩。 司晏琛的眸子深沉地望着她,让她脸色白了白,但想到身后的父亲,她用力攥紧手指,假装挤出笑容。 “司先生,好久不见了。” 司先生。 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司晏琛看似毫无波澜的眼底,浮上难以言喻的戾气,只见他淡淡掀唇,语气透着疏冷。 “现在的司法制度竟然会对一个故意伤人犯这么宽容,五年没到,就放你出来了?” 鹿染心口重重一创,心脏的血液几乎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而司晏琛的目光,更是让她头低下来,指尖不安地在身侧用力攥着。 “对不起。” 她小声开口,现在的司晏琛早已经今非昔比,龙城第一财阀的身份,足可以让她粉身碎骨。 “呵,人命在你眼里,就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抵消的?鹿染,既然你出来了,那我们的账,慢慢算。” 说完这句话,只见司晏琛朝身后同行的人看去,“一个星期内,将这间疗养院清空,就地爆破。” 他的话,像是死神的宣判,鹿染一愣,抬起头看向对方冰冷的脸,几乎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看着她紧张而又急切的表情,司晏琛冷冽地望向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愈发无情。 “这是我买下的地方,我有什么不能做的?难道你还以为,龙城是你鹿家的天下吗?” 心口在一瞬间仿佛被灌进了冰块,冷得她脸色俱变,是啊,鹿家,早在四年前,就没有了。 “你这个坏东西!又欺负我家小染!”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鹿染来不及阻止,就看见一只拖鞋被用力丢到了司晏琛的身上。 而鹿良山正要去脱另一只鞋子,还想要丢过去。 “爸,不要!” 她连忙出声阻止,感觉到司晏琛眸中的戾气,拼命摇起头。 “司先生,对不起,我爸爸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我替他向你道歉。” “小染不怕,爸爸帮你打他!不要求他!” 有些口齿不清的声音再次传来,司晏琛唇角浮上阴沉的弧度,淡淡朝身旁的随行律师看了眼。 没等他说话,律师马上上前,“这位小姐,你的父亲刚才企图对司先生进行人身伤害。 而你作为监护人,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在你的教唆下进行的,我现在就要报警,告你们蓄意伤害。” 随着对方的话音落下,鹿染看见他已经拿出手机,连忙伸出手挡在父亲前面。 “不是的,我父亲他是为了保护我,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请你不要报警,我求求你们了。” “保护你?呵,鹿染,你说这句话,难道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阴冽的声音,划过耳边,磨的她耳骨发疼,鹿染望向说话的司晏琛,他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更加沉冷。 “大概你是忘记,因为什么坐牢了吗?” 凉薄的语气,让鹿染脸色更加惨白,记忆中那粘稠的血,在她掌心缓缓滴落。 面前的男人一身是血,而那把刀,插没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看见她这样,男人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而是一步步朝她走近,直到居高临下低睨向她。 “既然选择了,就要付出代价,你父亲是傻了,但账还在,鹿染,你等着,我会慢慢算的。” 他的声音透着低哑,鹿染眼瞳狠狠一震,原来他都知道,她还以为她做的滴水不漏。 而她的反应落在司晏琛眼中,让他幽暗的瞳仁里浮上恨意。 为了鹿家,为了鹿良山,她竟然能狠下心,将他弃之不顾,她是真的想过要他死啊。 他在抢救室里一天一夜,而她却忙着替杀人凶手脱罪,难道在她心里,自己真的那么不重要吗? 心口再一次传来痛意,那早就好了的伤疤,却因为再见到她,而传来缓慢悠长的痛感,连带着他眼底的恨,也变的更加浓烈。 “不行,司晏琛,不可以。” 突然,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眼里带着乞求。 “我爸爸已经老了,而且他还生了病,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求你放过他。” “呵呵,你觉得可能吗?你确实做的很漂亮,可以说滴水不漏,我竟是不知道,你将鹿良山藏在了这里。 今天还真是不错,那就一起清算吧,陈律师,还愣着干什么,报警!” 他用力挣开她的手,冷冷地吩咐下去,鹿染的眼底刹那间浮上赤色,想也不想,就要去抢对方将要拨打电话的手机。 “你想干什么?” 司晏琛一把拽过她纤细的胳膊,声音透着戾气,“还想故技重施?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觉得你能再替他顶罪吗?” “不要这样,司晏琛,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了,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放过他吧。 我知道凭你现在的能力,什么都可以做到,可是我只有一个爸爸了啊。” “那我呢?我算什么?” 他底里而出,声音透着压抑,鹿染一愣,眼中浮上血红色的水雾,声音都透着颤。 “我不想的,我没办法,他是我爸爸,我没办法。” “呵呵。” 冰冷的笑声,从他的唇腔间溢出,连带着讽刺的笑容,出现在他的眼底。 这笑容让鹿染心生惧意,四年,她以为司晏琛已经放下了,毕竟这四年,他从来没有对她,对父亲做过什么。 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他恨极了她。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爸爸,司晏琛,对不起,我求你了,别伤害他。” 淡红色的眼泪从鹿染的眼眶里滴落下来,正好落在他抓紧她手臂的衣袖上,像血色的梅花,顷刻间绽放,让他恍惚了一瞬。 只见他沉默的看着她眼中的乞求,片刻,一字一句而出。 “好,这是你说的,鹿染,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你要保他,我给你这个机会。 今晚到这个地方来,你不来,我敢保证,你父亲下半辈子都会在牢里度过。” 他说完,从名片夹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到她面前,眼神透着幽沉。 “这是我给你唯一的机会!” 第3章 把我陪开心了,都给你 鹿染心脏一凉,而这时,司晏琛甩开她的手,朝着身边人吩咐道。 “将刚才的监控拿上,我们走。” 说完,看也没再看她,带着人朝着主楼走去,直到消失在鹿染眼前。 “小染,爸爸是不是又闯祸了?” 鹿良山的声音传来,鹿染连忙伸出手擦干眼泪,转身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笑脸。 “没有,爸,您脚冷不冷,我去给您把鞋子拿来。” 她转身,将刚才砸到地上的鞋子捡起来,半跪在鹿良山的面前,用手将他的脚擦了擦,这才给他穿上。 而这时,她感觉到头顶传来温柔的触感,抬起头,就对上父亲呆呆的眼神。 “爸,您怎么了?” 见到父亲这样,鹿染连忙开口,却在这时,看见他喃喃自语。 “小染不哭,不哭,爸爸在。” 这句话,让鹿染瞬间眼睛又红了起来,她努力弯起唇,让自己看上去开心一些。 “爸,我没哭,有爸爸在,小染不会哭的。” “乖。” 随着鹿良山说完这句话,只见他突然嘴角一歪,紧跟着整个人呆呆地望向远处,目光有些迟缓。 这时,一阵难闻的味道跟着传出来,鹿染低下头,就看见父亲坐的轮椅上,一滩湿润从上面滴落下来。 这一幕,让她心脏像是突然被戳了一刀,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父亲,就算是变成现在这样,还依然想着要保护她。 难受的眼泪瞬间破眶而出,鹿染咬着唇,直到口腔里都传来了腥甜的味道。 而坐在轮椅上的人,却似乎浑然不觉,直到他的视线慢慢转过来,傻乎乎地开口。 “裤子湿了,湿了。” “没事,爸,我推您进去换掉,没事的。” 鹿染努力控制着难过的情绪,小心安抚着,将父亲朝着房间推去。 而这时,她并没有注意到,主楼的窗户前,男人阴沉的目光,正望向他们。 “司先生,监控已经拿到了。” 助理这时走过来,说完,就见司晏琛将目光收回,看向他手里的U盘,伸出手接过来,眼神泛上幽冷。 片刻,将U盘拢进手心,转身朝着会议室走去。 …… 替父亲收拾好之后,鹿染看着睡着的父亲,伸出手握住他的,眼睛透着不舍。 父亲的手,依旧温暖,但却瘦了很多,像是枯树皮,覆盖在单薄的骨头上。 她将手放在颊边,轻轻开口,“爸,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就这样,鹿染待到傍晚,这才从疗养院离开,手里紧紧攥着司晏琛给她的那张名片。 上面的地址,她知道,那是龙城有名的销金窝——金鼎。 几乎所有豪门贵胄都会选择在那里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一靠近那里,就看见各种豪车鱼贯而入,甚至有些熟悉的面孔,让她忍不住想要转身离开。 “哎?你们看,那是谁?” 鹿染听到声音,脚步一顿,呼吸跟着促了下,而这时,说话的人已经朝着她走过来,浮夸而精致的妆容,透着虚假的惊喜。 “真的是你呀,鹿染,你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鹿染慢慢抬起头,手里还紧紧捏着那张名片,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 “筱筱,你好。” “筱筱?呵,鹿染,你还当你是鹿家大小姐啊?筱筱也是你能叫的?” 看着对方突然就翻了脸,鹿染脸色瞬间白了白,手指甲都抠进了那张名片里。 “对不起,孟大小姐。” 深吸了口气,她再次开口,果然看见孟筱脸上浮上笑容。 “哎哟,都是同学,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这里好像不是你应该能来的地方吧?” “我……。” 鹿染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孟筱显然不想这么放过她,直接一把拉过她,朝着身后几个男男女女叫过去。 “喂,你们看,谁来了?” “谁啊?” 几对男女看过来,有一个眼尖的顿时叫出声。 “鹿染?” 随着他话落下,旁边几个人脸上的表情跟着一变,全都朝他们凑了过来。 “真的是哎,我们得有几年没见了吧?你还记得我吗?” 说话的年轻男子头发染成突兀的颜色,满脸看好戏的神情。 “魏铭,你想得美,人家以前可是鹿大小姐,龙城第一名媛,怎么会记得你呢?” 孟筱给了他一下,果然这句话,成功让对方脸色突变,只见他伸出手,二话不说,就摸上了鹿染的脸颊。 “一个坐过牢的伤人犯,还装什么清高呢?你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嗯?” 他开口,用力捏住鹿染的脸,疼的她忍不住打掉他的手,往后一退,目光看向对方。 她认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曾经的同学魏铭。 那个时候,她还是鹿家大小姐,他们这些人,围着她,捧着她。 短短几年的时间,这些人看她的目光充满着轻蔑与嘲讽,甚至恨不得踩她一脚。 “你敢打我?” 恼羞成怒的声音,夹裹着魏铭的怒气,他上前一步,扯上她的胳膊。 “你装什么装?你来这里,不就想找个有钱人吗?来啊,小爷我有钱啊,把我陪开心了,这些都给你。” 说着话,只见他一只手拽着鹿染,另一只手从身后掏出皮夹,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疼痛让她忍不住蹙起眉,散落开来的钞票一张张落下来,在灯光中隐衬出她苍白的脸。 “不要,你不要这样。” 她开口,不停挣扎着,可是对方的手,却死死拉扯着她。 而这时,她感觉到腿弯被人用力一踢,刺痛瞬间传遍全身,她整个人往前一摔。 “砰”的一声,拉住鹿染的男人手一松,她整个人扑向地面,重重地摔在地上。 膝盖传来的疼痛几乎让她的眼泪瞬间漫出,她努力想要爬起来,可是试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摔在了地上。 “哈哈,你看她像不像一条狗啊,起来啊,鹿染,没想到高贵的鹿家大小姐,有一天会像只丧家犬一样啊。” 头顶上方传来哄笑声,紧跟着,鹿染匍在地上的手背,被高跟鞋用力踩住,疼的她一下子叫出声。 第4章 极致羞辱 而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不光没将脚收回,还故意碾了碾。 “鹿染,你知道吗?当初就因为你是鹿家大小姐,所有人都围着你转。那个时候,你多高高在上啊,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可是风水轮流转,你看看你现在,我呸!” 口水与谩骂,在鹿染头顶响起,她死死咬住唇,看着手背在高跟下渐渐红肿。 眼睛因为没骨的疼痛而渐渐浮上血色,可是那群人,仍然不肯放过她,围在她身边不停奚落着。 “哟,你这身上穿的还是四年前的衣服吧?你们还记不记得,以前鹿大小姐多牛啊。 只要大牌上新,马上第一时间送给她来挑选,怎么?现在没人送给你挑啦?” 孟筱看了眼她的外套,眼底露出讥讽,转头看向身边的魏铭。 “阿铭,鹿大小姐衣服旧了,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她呀,给她换一件喽。” 被叫了名字的魏铭,正好意犹未尽,他马上蹲下来,扯住鹿染的外套。 “来,我给你买新的,先把这件旧的脱下来吧。” 说完,他用力撕扯着鹿染的衣服,只见她咬着唇,另一只手死死拽着。 血顺着她的唇边慢慢溢出来,睁着血红的眼睛,望着魏铭。 突然,她猛地一用力,抽出被踩住的那只手,抬起来,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震惊到了在场的几个人,孟筱因为冷不丁被鹿染抽出手,往后踉跄了下,差点没站住。 而魏铭,脸侧向一边,半边脸颊,因为这巴掌,而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待他反应过来时,眼底瞬间浮上猩红色,伸出手,一把扯住了鹿染的头发,强迫地将她后仰着带到自己面前。 “妈的,臭婊子,你敢打我?” 他像是只发狂的野马,脖子上的青筋都梗了出来,喷薄地跳动着,浮喘着粗气。 “呸!” 鹿染朝着他吐出口中因为愤怒和疼痛咬出来的鲜血,高高仰起的下颌,眼底毫无任何惧色,口中一字一句。 “我是坐过牢的杀人犯,你们不要逼我,比起你们的命,我的命可不值钱。” 她喘着气,身体因为疼痛,而堪堪撑着,说完这句话,脸色比刚才又白了几个度。 魏铭瞪着她,竟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怵起来,刚才被打了一巴掌的愤怒,也在慢慢消散。 “阿铭,你怕什么?她当初伤的可是司晏琛,你把她办了,就是替司家办事,以后少不了你们家的好处。” 正当周围安静下来的时候,孟筱突然开口,眼底浮上嫉妒。 “你看看她现在这副样子,还想虚张声势呢,你如果被她几句话吓到了,就特么不是个男人了。” 果然,孟筱几句拱火的话,让魏铭眼底刚熄下去的火,再一次升腾起来。 他看着鹿染这张绝色的脸,眼底浮上深浓的邪念。 不得不承认,放眼整个龙城,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鹿染这张脸,都有着让人致命的吸引力。 他舔舔唇,呵笑一声,紧跟着将鹿染的头发猛地一拽。 “从来还没有人打了我之后,能安然无恙地,鹿染,今晚老子要玩到你跪下求我!”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周围传来起哄的声音,孟筱见状,眼底浮上得逞,朝着魏铭挑了挑眼梢。 “难得老朋友见面,你还不带着鹿染到车上去。” “对啊,阿铭,你看鹿大小姐,都等不及了呢。” 周围的人一再起哄,魏铭顿时上了头,一把拖着鹿染的头发,就准备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你放手!” 疼痛自头皮传来,她几乎是被拖行着往停放的跑车拽去。 “救命!你放手!” 她一边叫着一边反背着手去抓魏铭,可是力气悬殊,无论她怎么挣扎,却始终挣脱不了。 而她的喊声吸引到了一些人的注意,孟筱这时朝着那些人看去。 “看什么?人家小两口玩玩而已。” 大概是见多了这种事情,那些人不以为然的纷纷离开,鹿染就这样被魏铭拖到了跑车前。 这时他松开手,将鹿染塞进车厢,看着她挣扎不已,显然失去了耐心。 “妈的!给你脸不要脸,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说完,他伸出手,用力甩向她,鹿染一个不及,被打的头晕目眩,体力不支地倒在车座上。 而魏铭见状,唇角勾起淫邪的弧度,单手探向自己的皮带。 随着皮带扣传来清脆的声响,鹿染绝望的流下了泛红的眼泪,身体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住,全身都泛起了冷。 就在她准备咬向自己舌根的刹那,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准备扑向她的魏铭,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飞到了一边,而他的手还抓在半脱下的裤子上。 来不及哀嚎,欣长挺拔的身影已经像是黑色的闪电,来到了他的面前。 居高临下的眼神,全身沉寂在黑暗中,低睨着他,眼底带着弑杀。 “司,司晏琛!” 突然传来的声音,惊醒了地上的男人,他整个人仿佛都清醒了过来。连忙边拉扯着裤子,边开口,“司少,是她,是她勾引我的,不信你问他们!” 随着他话音落下,只见他的胸口又重重挨了一脚,显然司晏琛没打算放过他,鞋子在他的胸口用力碾压过去。 “啊!” 惨叫声传来,魏铭几乎痛晕过去,而这时,几个手下走了过来。 “司先生,那几个人都逮住了,怎么处理?” 听到手下的话,他淡淡掀眸,脚再一次用力,猛地一压。 清脆的肋骨断裂声响起,伴随着魏铭圆睁着双目,口中不可抑制地吐出鲜血。 “今天这几个,动手的留手,动脚的留脚,明天之后,我不要在龙城看见他们任何一家。” 扔下这句话,司晏琛收回脚,转身朝着车子走来。 目光落在车座后面被打的狼狈不堪的鹿染身上,眼底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很快,消失无踪。 他弯下腰,想要将她从里面抱出来,却不料,却在这时,只见原本闭着眼睛的女人,猛地睁开,抬起手用力甩向了他。 清脆响亮的一巴掌,伴随着鹿染颤抖愤怒的声音,司晏琛的脸微微侧向一边,眼底泛上阴冷。 第5章 这才是真正羞辱的开始 他望过去,鹿染双瞳赤血,半边脸红肿不堪,衣服也被撕扯得不像样子。 明明已经颤抖的止不住,但仍然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他。 “司晏琛,你混蛋!你恨我,大可以一刀杀了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 司晏琛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朝她伸出手,想将她从车厢里抱出来。 可是却不料,刚一触碰到她,就被一巴掌拍过去。 “你不要碰我!我不怕你,有什么法子你就使出来吧,不就是一条命吗?我赔给你!” 鹿染底里而出,司晏琛淡淡睨向她,“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死了之后,鹿良山还能不能颐养天年,寿终正寝。” 他不带一点温度的语气,犹如一盆冷水,倾覆在鹿染的全身,将她从头凉到了底。 是啊,父亲还要依靠她,她现在不能死,如果她死了,司晏琛是不会放过他的。 “怎么样?需要给你把刀吗?” 听到面前的男人再一次开口,鹿染神情流露出一抹绝望,而这时,只见司晏琛再次将手伸过去。 “我要是你,就好好活着,否则你这几年牢就白做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说完,他将手伸到鹿染身下,将她从车里给抱出来,带着她朝金鼎走去。 整整一路,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言不发任由着他抱着,直到来到位于顶层的专属包厢。 一进去,司晏琛就将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门被叩响,手下将药箱送了进来,随后将门关上。 巨大奢华的包厢里突然变的异常安静,鹿染环抱着膝盖,整个人像死了一般寂静。 看见她这样,司晏琛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清创用的药和纱布,随后坐到她面前。 伸出手想要将她的头发撩起,却不料,指尖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一阵刺痛让她倒呼出一口薄气,司晏琛手指顿了顿。 目光落在她半边红肿的不像样的脸上,眼底平息下来的弑意再一次席卷而来。 “不知道还手吗?教你的全忘光了?” 听到他的话,鹿染眼眸微动了下,没有吭声,见她这样,司晏琛心里那股戾气更深。 拿起药棉沾上药水,就朝她的脸上擦去,看上去来势汹汹,但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却还是变的小心翼翼。 “呲。” 药水的刺激,让她实在忍不住低吟而出,漂亮的像宝石般的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上去要哭不哭的样子。 司晏琛见她这样,手停在原地,好一会不知道该不该再接着上药。 他比谁都清楚,这女人有多怕疼,以前被书的纸张割到了手,都会哭着让他背着哄才肯罢休。 没来由的想起过去,他心脏处早就好了的伤口,仿佛在这一刻又传来刺痛,拿着药棉的手,紧跟着往桌上用力一摔。 突然传来的响声,惊的鹿染全身瞬间紧绷起来。 抬头望去,司晏琛已经走到一边的吧台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面容森冷。 看不出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鹿染默默拿起药棉,往自己手背上涂去。 高跟鞋踩破的地方,药水每刺激一下,就是连皮带肉的疼痛,她眼眶里的红也越来越深。 正当她死死咬住唇,忍受着这种疼痛时,突然间眼前一暗,紧跟着她的下颌就被捏住,男人的唇朝她强势的压了下来。 好像回到了四年前,他们曾缠绵悱恻的时候。 他吻的温柔而急切,吞噬掉她所有的声音,烈酒的气味在一瞬间灌入,让她顿时慌了。 伸出手,唇腔间发出呜咽声,可是他仿佛没有听到般,依旧贪婪的汲取着她的气息。 “放开,司……唔……。” 说不出来完整的字,几乎每个字都被他如潮水般吞没,鹿染几乎耗尽所有的力气。 她用力咬他的唇,却在刚刚启开的刹那,听到他的低语。 “你不想保住鹿良山了吗?” 这句话,像是从她的口腔中传出来,却精准的扩散到了耳膜,让她猛地顿住。 爸爸打他的视频还在司晏琛手里,她得拿回来。 思绪在一瞬间清醒,鹿染没有再挣扎,任由他撬开她的唇齿,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她突然的平静,让欲念裹持的男人慢慢睁开眼睛,触及到她木然无神的目光时,心脏一紧。 “把视频给我。” 她开口,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司晏琛看见她这样,刚才按下去的戾气,瞬间被点燃。 “你觉得凭你一句话,就能从我手里拿走视频?” 他的声音,透着冷意与讥讽,鹿染攥了攥手指,但眼中的执意不减半分。 “我爸爸不是故意的,他现在这样,根本伤害不到任何人。” 听着她一字一句说出来,司晏琛冷笑而出,“那四年前呢?你当真以为,所有的证据都被你毁于一旦了吗?” 随着司晏琛这句话落下,鹿染攥紧的手,传来疼痛,慢慢望向他。 他此时薄唇微抿,唇角弯出极淡的弧度,越发平静的眼中,却透着深不见底的暗色。 望着他这样,鹿染心跳突然加快,当年的证据,不可能有留下的,否则司晏琛早就会翻案了。 可是,还没等她冷静下来,只听到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 “你可以怀疑我所说的,但你记住,只要我想,你那个好父亲,随时都会万劫不复。 既然你从一开始就选择了父债女偿,那么从现在起,所有的规则都由我来定,什么时候我说停,才会停!” 他的话,就像是死神的宣判,让鹿染脸上的血色一寸寸淡下去。 眼前的司晏琛仿佛变成了恶魔,吞噬着她所有的一切。 “司晏琛,你不能这样,我已经坐了四年牢,我爸爸也得了老年痴呆,鹿家也毁了。 你现在什么都有,高高在上,权势滔天,我求你放过我们,我保证带着他离开龙城,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好吗?” 听着耳边传来鹿染的哀求声,司晏琛手指紧紧握在了一起,青筋跳动,他一字一句,不带一丝温度。 “你之前不是说,我在羞辱你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从现在起,这才是真正羞辱的开始!” 第6章 你让我跳完! 鹿染眼瞳狠狠一震,眼中浮上难以置信。 她以为,今天的事情,已经是结束了,没想到,在司晏琛眼中,竟然才是开始。 “司晏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说话间,她的双瞳已经浮上薄雾,明明手背被踩的地方疼痛难忍,可是她的心,却像被撕扯一般,更加疼。 眼前的男人,只是深凝着她,眼中依旧毫无温度,伸出手,拉过她的,没有回答,低头,将药敷在她的手背上。 看着他细腻无声的动作,这一幕让她几欲落泪,生生忍住对过去的回忆,她用力抽开手。 猝不及防,司晏琛手里的药瓶掉落在地上,药粉洒在昂贵的地毯上,伴随着她的眼泪滚落下来。 “这算什么?司晏琛,你不是要折磨我吗?那你就给我个痛快的,别假惺惺的。” 手指骤然收紧,司晏琛眼底浮上沉色,深邃的眉骨紧蹙着,因为过于压抑,他手背上的筋都跟着凸显而出。 “这么急着让我玩死你?鹿染,看不出来,坐了几年牢,胆子倒是大了?既然这么喜欢那里,不如我再送你进去待几年?” 他尾音微扬,鹿染不由自主咽了下喉咙,在监狱里的日子,让她脸色白了白。 明明有些惧怕,但想到父亲,她还是扬起下颌,“是不是把我再送去坐牢,你就可以不告我爸爸了?” 她的话,让司晏琛神情浮上燥意,紧跟着一把扯过她的胳膊,逼着她与自己的目光对视。 “为了你爸,你真的什么都肯做吗?好啊,那你现在就站在那个台上跳舞给我看!” 他用力一松手,指向包厢中间的舞台,那里竖着一根钢管。 包房的灯光打在上面,流光溢彩,却透着奢靡和不真实。 鹿染望向那个舞台,声音都透着颤意,“是我跳了,你就把U盘给我吗?” “对,你跳的让我满意,我就把鹿良山今天袭击我的视频毁掉。” 他用了“袭击”两个字,狠狠磨了下鹿染的耳膜,目光望向那个舞台,她的脚步慢慢朝着那里挪去。 每走一步,就犹如站在刀尖上跳舞的人,寸步难行,直到来到舞台前。 眼前的钢管仿佛成了绞刑架,她知道,只要她踏上去,她最后的尊严就彻底消失殆尽了。 “怎么?不想跳?好啊。” 身后传来声音,突然间四周环绕式的屏幕全都打开,鹿染望向四周。 整个人一绷,只见那上面,循环滚动的是父亲拿鞋子扔向司晏琛的画面。 “不要,不要再放了!” 她伸出手,想要去遮挡大屏幕,可是四周全是父亲的声音。 “你这个坏东西!又欺负我家小染!” 当时鹿染是背对着父亲的,并没有看见他当时的样子。 此时被播放在如此多的屏幕上,她才真切的看见,父亲望向司晏琛的表情。 明明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了,但见到她被欺负,眼神还是那么毅然,如同小时候将她呵护在掌心里那般。 “爸爸。” 她低喃而出,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你别放了,我跳,司晏琛,别放了,我求你了,我跳,好不好?” 脚步慢慢走上舞台,受了伤的手握住钢管,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那泛着赤色的眼眶,就像是血,几乎看不出来瞳仁的颜色。 她就那样看着屏幕,身体慢慢扭动起来,神情仿佛在刹那间游离,甚至连眼神,都找不到了焦点。 屋里的音响仍然不停放着父亲的声音,而鹿染却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原本就纤瘦柔软的身体,与钢管共融,每一个动作,都几近完美。 司晏琛站在那里,目光凝着舞台上的女人,心脏如痉挛般缩起。 回忆如凌迟,一片片,将他们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割裂。 一如那扎在胸膛上的刀,即使伤好了,但疤却依然存在。 明明他可以用技术手段将那道疤除去的,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鹿染就是刻在他心脏上的一道疤,即使他不去想,但依然深不可减。 “砰!” 重重落地的声音,猛地将他从回忆里唤醒,眼瞳一瞬间凝缩。 不远处,鹿染摔在地上,漂亮的面孔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 她捂着那只受伤的手,显然是因为抓举无力,而从钢管上掉落下来。 脚步往前一迈,司晏琛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想要冲过去将她抱起。 可是却在落下的一刻,目光被正前方鹿良山的画面定住,让他顿在原地。 他压住自己想要冲过去的情绪,冷冷望着鹿染,说出来的话,异常冷冽。 “怎么?才四年而已,现在跳的这么差了吗?那看来你是不想要回这段视频了。” “不是,我跳。” 微弱而忍耐的声音,从鹿染口中传来,她慢慢撑起身体,手再一次抓上那根钢管。 可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因为抓不住而垂落下去。 因为着急,眼眶又开始泛起涩意,她瘦弱的身体几乎快要支撑不住。 但为了爸爸,她一遍又一遍往上抓着,就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般。 她这样,深深刺痛到了司晏琛,突然间,包厢里传来一声低吼。 “够了!” 这两个字,像宣判,鹿染愣了一瞬,慢慢转过身,目光看向站在那里的司晏琛,突然间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不行,司晏琛,我今天一定要拿到视频,我会跳的让你满意的,我一定会的!”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两只手用力攀上那根钢管,想用全部的力气支撑她做完最后几个动作,根本已经不在乎这样的方式毫无任何美感。 望着她这样,司晏琛终于按压不住,几步来到她面前,将她抱下来,下一秒,紧紧将她抵在那根冰冷的钢管上。 冰凉的触感,从她的脊背蜿蜒,直至蔓延全身,男人火热的身躯贴着她,眼底是漫天的火。 鹿染情不自禁瑟缩起来,可是身后根本退无可退,让她只得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司晏琛,你说话要算话,让我跳完最后的动作。” 她的声音细小无力,男人眼中的火势更猛,眼神也越来越有侵略性。 凛冽的男性气息,几乎让鹿染支撑不住,如果不是司晏琛的手臂牢牢托着她,只怕她早就承受不了了。 听着鹿染的话,司晏琛手臂更加用力,只见他低下头,冷冷望着她,说出的话,毫无温度。 “你觉得你跳的让我满意了吗?” 第7章 你应该感谢我 她死死盯着司晏琛,手指突然用力抓紧,她手抵住的位置,胸膛紧实的硬度,让她指腹都传来了痛感。 而司晏琛望着她,脑海里却划过,他们曾最亲密的时候,她张开小虎牙,咬住她现在抓的位置。 蛮不讲理地说,“我就是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记号。” 那个时候的鹿染,肆意妄为,明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笑一颦,随心所欲,却又让人爱不释手。 而现在,她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仿佛像是看这世上最讨厌的东西,恨不得离的远远的。 她的这个眼神,同样让他厌憎,松开一只手,蒙在她的眼睛上。 头一低,落在她的耳边,“今天你跳的舞,让我很不满意,什么时候想清楚要好好跳了,再回来找我。” 他说完,松开手,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直到门传来关上的声音,鹿染才从刚才的愤怒中恢复理智。 望着周围已经停下来的屏幕,她慢慢垂坐在地上,身体如同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气。 手慢慢捂住脸,眼泪落的无声无息,她知道司晏琛不会轻易放过她,可龙城是他的地盘,她根本逃无可逃。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叩响,鹿染维持着刚才枯坐的姿势,抬起头,服务生装扮的人端着吃的东西走进来。 “鹿小姐,司少吩咐了,你吃完这些东西才能离开。” 鹿染慢慢走到桌前,望着那些吃的,心脏一个劲抽疼着,全是她爱吃的东西,司晏琛竟然全都记得。 她夹起一道放进口中,咸苦的口感,让她忍不住吐了出来。 菜是一样的,但味道却变了,变的又苦又涩,像极了他的报复,和她现在的心情。 而服务生却站在一旁提醒她,“鹿小姐,司少说如果您不爱吃了,那就会将这些送去给您的父亲享用。” 鹿染筷子顿住,望向服务生,手控制不住的捏紧。 短暂的沉默后,她松开紧抿的唇,“帮我拿瓶酒过来。” 说完,她转眸,开始夹起桌上的菜,往嘴巴里塞,服务生将酒放下后退了出去。 鹿染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整个口腔就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充满了咸和苦的滋味。 以前她说过,她最怕苦涩的味道,今天司晏琛却让她彻底尝够了。 打开酒瓶,仰头喝了一口,价格昂贵的红酒,减淡了她口中咸苦的味道。 随着一瓶酒见底,桌上的菜也被吃的干干净净,鹿染摇摇晃晃站起身,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 整个人有些发热,但意识却是异常的清楚,她打开门,服务生仍然站在外面。 虚晃的人影,她摆了摆手,“你告诉司晏琛,东西我吃完了,别想再找我爸爸麻烦!否则我跟他拼命!” 酒精的刺激下,她说的置气,说完,跌跌撞撞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可却在刚走了几步后,就被人拉住,将她整个人反转了个方向。 司晏琛看着眼前这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醉鬼,刚按下去的戾气,再一次升腾开来。 就这样了,还想和他拼命,很好。 “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她甩开手,像是根本没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这一次,她朝着正确的方向摇晃过去。 司晏琛看着,拳头攥在一起,明明很想不管她,终究在深吸了几口气后,还是追了过去。 电梯打开,她被带了进去,下一秒,整个人被按在电梯壁上。 男人的吻,如狂风骤雨,几乎快要让她憋闷死。 “唔唔。” 她捶打着对方,拳头却软弱无力,直到电梯停下,她整个人被拦腰一抱,从里面走了出来。 司晏琛看着怀里安安静静的女人,竟然这会工夫,已经睡着了。 明明就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还有那菜,让她吃,她就吃完了,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逆来顺受了。 带着气性,司晏琛将她塞进车里,想了想,又替她绑上安全带,坐上车后,朝着住处驶去。 …… 整整一夜,鹿染感觉自己像是在冰与火之间徘徊,好几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恶心和头晕感就层层袭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在浮沉中力不从心,虚晃的身影,让她几次都想要抓住什么,终究还是落了空。 当阳光刺进她的眼帘,鹿染慢慢睁开眼睛,陌生的地方,让她下意识眼瞳一紧。 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只是一眼,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而这时,耳边传来声音,“醒了?” 她肩膀一紧,缓缓转过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片惨白。 司晏琛站在那里,头发应该是刚洗过,凌乱中还透着薄润。 米白色的家居服,随意套在身上,随性中透着几分散漫。 大飘窗投进来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般,充满少年感。 这个画面,让鹿染有些恍惚,她怔怔地望着,直到司晏琛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 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双颊,沐浴露的芬香自他的指尖灌入鼻腔。 长而密的睫毛,在他的眼睑处投下阴影,此时他微蹙起眉,盯着鹿染,仿佛若有所思。 “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突然清醒,嗓音透着低哑,一出声,竟是差点没认出来是自己的声音。 “呵。” 司晏琛呵笑了声,“鹿染,你可真能耐,怎么,故意喝醉,等着被人‘捡尸’呢?” 她面孔一紧,语气却有些倔强,“那也用不着你管。” “在我的地方喝醉,出了什么事,警察找的是我,想用这种办法栽赃陷害,这就是你在监狱里学到的伎俩?” “我没有!” 鹿染气愤而出,“如果不是你把我带回来,我也能自己回去!” “回去?” 他挑起眼梢,目光落在她情绪激动而不小心滑落的被子上。 原本藏在里面的风景,瞬间一览无遗,让他的眸色幽了一瞬。 “去哪?回监狱,还是回鹿家?” 果然他的这句话,让鹿染喉头梗住,她才出狱,就去了疗养院探望父亲,鹿家家败之后,所有一切都没了。 别说鹿家,就连住旅社,她的钱都不够住多久的。 看着她不说话,司晏琛再次开口,“你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够抵我会所的那瓶酒钱。 鹿染,你应该感谢我把你带回来,否则你现在说不定连全身的器官都被卖的一干二净了。” 第8章 我会还你的 听到他这样说,鹿染死死瞪向他,“我看最想把我全身器官卖掉的人是你吧?” “不知好歹!” 险些被这女人气笑了,司晏琛说完,起身朝外面走去。 鹿染见状,连忙也跟着想要下床,这才注意到,刚才拽着的被子,竟然已经滑落了下去。 面孔一热,她冲着对方背影叫出声,“司晏琛,你把我衣服呢?” 脚步一顿,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自己脱的,难不成还让我给你穿?” 他故意曲解的话,让鹿染顾不上别的,裹着被子就从床上下来,朝他走去。 “我的衣服呢?还给我!” 她伸手去拽他,却不小心,将他的家居服给扯耷拉一半,露出半个坚实的胸膛。 当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的疤痕上时,手指不禁松开来,目光有些怔愣。 “你看够了没有?” 不耐烦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鹿染抬头,眼底的歉疚正对上司晏琛浮满戾气的眼睛。 “你的伤,还疼吗?” 她突然喃喃而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听到一声嗤笑。 “你问我疼不疼?鹿染,你是脑子喝酒喝坏掉了吗?我拿把刀,扎进离你心脏一公分的距离,然后问你这句话,好不好?” 他的声音透着压抑,但却像针,密密麻麻扎进她的每一根血管里,又痛又涩。 “对不起。” 她当然知道,他在急救室里被抢救了一天一夜,所以她甘愿坐牢赎罪。 “呵,别在我跟前假惺惺的,你的把戏,我看够了,把你带回来,是因为你欠我的还没还清,现在马上滚出我家!” 司晏琛说完,鹿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眼中的酸涩压了下去。 “我知道了,我马上走。” 她朝着外面走去,司晏琛见她这样,一把扯住她。 “你想这样出去?被记者看见,乱写一通吗?” 说完,扯着她的胳膊,朝房间里走去,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几件衣服,扔到她的身上。 鹿染看着那几件女装,默默捡起来,抱着一言不发,朝着卫生间走去。 司晏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明明告诫自己要对她狠下心来,可见她这样,心底的燥意却像是火,沸腾的压不下去。 而此时,鹿染在卫生间里,看着衣篓里自己的衣服,伸出手拿出来。 上面吐的脏污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她抿抿唇,从口袋里将自己的出狱补贴拿出来。 从中间抽出一部分,压在司晏琛的刷牙杯下,又将脏衣服放进水池里,慢慢洗起来。 当她将衣服洗好吹干换上后,门被敲响,司晏琛的声音透进来。 “你是想赖在我家不走吗?什么时候你脸皮变的这么厚了?” 鹿染打开门,对上司晏琛,“我这就走了,谢谢你昨晚收留我,你放心,欠你的,我会还给你的。” 她掠过他,朝着外面走去,司晏琛看着刚才给她的那几件衣服,被她挂在里面的衣架上。 目光一瞥,牙刷杯下面压的钱,让他眉锋一凛,转身追了过去。 鹿染此时已经走出房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还没回头,人已经被拉住。 “你什么意思?” 她淡淡侧眸,神情透着平静,司晏琛见状,突然间呵笑了声。 “好,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罢,手松开,鹿染没吭声,慢慢走下楼梯,直到离开司晏琛的住处。 站在门口,她看向四周,司晏琛的别墅盖在龙城最贵的地皮上,而这一片,全是属于他的。 别说想找辆公交车,就是出租车,也不敢到他这边来载客。 摸了摸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钱,她循着记忆,朝着市中心走去。 昨晚的宿醉,加上早上什么都没有吃,她走了没多久,就感觉有些体力不支。 而此时,太阳升起来,晒的她口唇发干,身形也有些摇摇晃晃。 “嘀嘀。” 汽车的喇叭声传来,她朝旁边让了让,没有回头,也猜到是谁的车。 “上车。” 车与她并肩而行,司晏琛放下车窗,语气透着不容拒绝。 鹿染看过去,没和他犟,打开车门坐上,仍旧是一言不发。 看着她这副样子,司晏琛猛地踩下油门,跑车瞬间提速,惊的鹿染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抓着安全带。 看着车在弯道上穿梭,她整张脸都惨白一片,等车停在最近的公交站台时,她几乎是半躬着腰,从车上下来。 “谢……。” 没等她说完,司晏琛便驱车从她身边驶离,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眸光黯了黯,将没说出来的另一个字咽了回去,抬头看了看站台。 转了几趟车后,她才终于回到市区,先是找了家中介,进去问了问短租房的价格。 她身上的钱,都不够她住几天的,无奈之下,只得先出来。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着,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到她面前。 “小姐,有没有兴趣接短剧啊?我看你的形象很适合我们的角色,不如来试试?” 对方递过一张名片,鹿染接过后,看了眼,“请问你们招演员是当日结算吗?” 见她问起,对方马上开口,“当日结算,不过得试镜,你如果感兴趣,待会就去这个地址,把名片给他,会有人接待你。” “好,谢谢你,我会考虑的。” 鹿染将名片收进口袋,对方也没再继续纠缠,,忙着去找别人发放名片了。 她沿着商业街走了很久,进去几家店,一听到她是刑满释放人员,都婉拒了她。 在不知道第几次被拒绝后,她有些失落的掏出那张名片,出神的看了一会后,终于决定去试试。 地址离商业街不远,很快鹿染就找到了地方,一走进去,就看见有不少年轻男女在里面了。 正在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叠纸。 “参加试镜的拿上这张表,填好后到我这边来。” 说完,就开始将表格发放下去,鹿染拿到表格后,看向其他人,大家都在安静的填写着。 她找了个地方,正准备填写的时候,身边突然间传来声音。 “你好,你也是来这里面试演员的吗?” 第9章 你演不出来就出去 鹿染抬起头,长了张娃娃脸的女孩子,目光有些忐忑的看着她。 “对,你也是吗?” 见她开口,女孩脸上马上浮上笑容,将手里的报名表往她面前一递。 “我叫桑雪,刚来龙城找工作,正好碰到这里的人给我名片,我就来试试了。” 她腼腆害羞的语气,让鹿染生出亲切感,往旁边挪了下,“我也是来这里试试看的,我叫鹿染。” 听到鹿染和她一样,女孩顿时胆子大了几分,跟着坐下来。 “我刚才在那边,听见好多人都在说,这次的短剧是一个大公司投资的,要求很高,不知道我能不能选上,你这么好看,一定可以选上女主角的。” 女孩的话,让鹿染苦涩的黯了下眸,她只想赶紧找份工作,能让她尽快有钱,至于什么女主角,她根本不感兴趣。 “唉,我是小地方来的,钱都快花完了,真希望能选上,哪怕让我当个群演都行。” 桑雪的话,又勾起鹿染的感同身受,她目光望向不远处,那么多人都在填表,看来今天竞争会很激烈。 “夏姐来了,大家让让!”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声音,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见从门外走进来的女人,戴着宽大的墨镜,一身名牌,五官冷艳,气场强大。 “那个,是夏姐?” 桑雪忍不住开口,“我以前在电视上见过她,她本人原来比电视上更好看。” 鹿染看向她,“你认识她吗?” 坐牢几年,她对娱乐圈的事情,没怎么太关注,就连她的闺蜜莫佩佩是娱乐圈的当红小花,她也没有过分去和她聊这个圈子的事情。 “你不认识她吗?我们小地方到处都是她的广告,她很厉害,靠着一部网剧,就成了现在炙手可热的流量女星。 听说她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我就想像她一样成为大明星,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异想天开呀?” 桑雪说这些话时,脸不禁红了起来,让她那张娃娃脸更显得可爱。 鹿染见她这样直率,摇摇头,“我觉得人要有梦想,才会有目标,你一定会实现的!” 听到她这样说,桑雪羞涩而欣喜的弯起唇。 “谢谢你,鹿染,其实我想像她一样,也不光是为了梦想,我还想为了家里人。 我家条件不好,奶奶把我养大,身体也不好,我想赚钱,将奶奶接到龙城来,我一定要努力,争取早一天实现! 你呢?鹿染,你有什么梦想啊?其实你条件这么好,肯定比我更容易火的。” 她的话,让鹿染眼底微微闪烁起复杂神色,她没什么想要大红大紫的梦想,她现在只想解决一日三餐。 摸了摸口袋,那里只剩下不够几天吃住的钱了,如果今天的面试失败,她就要想别的办法赚钱了。 “咦?夏姐进去了欸,难道她也参加这次短剧的面试?那我不是一点机会没有了?” 看见夏姐走进面试间,桑雪刚才脸上的欣喜瞬间变的失落起来,鹿染见状,正准备开口,这时听到声音。 “刚才填报名表的交上来,马上面试了。” 对方话音落下,人群涌过去,桑雪见状,也跟着拿起表。 “鹿染,我们快点过去交报名表,听说排的越靠后,机会就越小。” 她不由分说,拉起鹿染朝着人群挤了进去,将表塞给对方的时候,还不忘记开口。 “你好,请问夏姐也是来参加面试的吗?” 对方听到她的话,嗤了声,“夏姐怎么会需要面试?这部剧夏姐是被公司安排过来面试你们的。” 说完这句话,对方将她们手里的表收了回去,桑雪拉着鹿染出来,拍了拍胸口。 “呼,还好还好,夏姐是来面试的,那我就还有机会。” 看着她这样,鹿染忍不住弯了下唇,轻轻开口,“人这么多,轮到我们应该还早,我们去那边等着吧。” 说完,她找了个位置,两个人坐下后,桑雪似乎很紧张,一会跑去门口看看,然后回来告诉她,又有谁出来了,好像没面上。 相比较桑雪的紧张,鹿染也比较急,但也知道这种大海捞针的事情,光紧张也是没用的,她只希望能面上一个小角色,让她可以赚点日薪。 “下一个桑雪,做好准备。” 正在这时,传来声音,桑雪马上跑到鹿染面前,满脸紧张。 “鹿染,我要进去了,你能帮我拿下包吗?” 看着她如此信任自己,鹿染点点头,“加油,别紧张。” “嗯,我会努力的。” 她将包往鹿染面前一递,深吸了口气,朝着门口走去。 当她走进去后,紧跟着就叫到了她的名字,鹿染站起身,走到门口等在那里。 不到几分钟,门就开了,桑雪低着头走出来,显然面试结果不怎么样。 “太难了,我在里面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 她开口,鹿染将包递给她,“没事儿,你等我,待会我就出来陪你。” 听到她的话,桑雪连忙摇头,“千万不要,你一定会成功的!加油!” 明明很难过了,但桑雪还是努力的给鹿染打气,“我等你的好消息。” 鹿染没说话,推开门走进去,当门被关上的刹那,她看向坐在面试位的几位面试官,正中间的就是刚才那位夏姐。 “各位评委好,我叫鹿染。” 她走到台前自我介绍了下,夏姐看了眼她,“你以前有过表演的经验吗?” “以前在学校时演过话剧。” 她如实回答,随着她话音落下,只听到旁边有人凑到夏姐耳边压低声音。 “外形条件倒是挺不错的。” 对方的声音虽然说的很小,但由于整个房间很安静,鹿染还是听到了。 她看见夏姐眉头微微皱了下,没有理会对方,而是朝着她看过来。 “我们这次的短剧是讲一个有些口吃的女孩,如何摆脱逆境,逆袭成为新闻女王的故事,你照着这段演一下。” 随着她话音落下,只见一旁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脚本。 鹿染看过去,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但要演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着她怔在原地,夏姐显然有些不耐烦,“如果你演不出来,就出去吧,别耽误下一个面试者的时间。” 第10章 她被淘汰了 当夏姐说完这句话,身边的几个评委脸上,原本的神情也有所转变,而一旁的助理,已经准备出去叫下一个人进来了。 这时,只见鹿染突然看向夏姐,眼神坚定,慢慢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 “我会向你证明,就算我现在说不出连贯的话,但我仍然会成为TTV最好的主播!” 当这句话说出来,整个评委席都愣住了。 这句台词,就是刚才打在大屏幕上的那个脚本里面,女主对着要把她开除的老板所说的话。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要用眼神和言语表现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句台词是引燃整部剧的一个爆点,也是因为这句话,女主开始摆脱以前因为口吃而被人嘲笑的自卑。 做新闻是她所热爱的,为了这份热爱,她敢于向权威挑战,为争取机会而迈出去的第一步。 而鹿染选择的情形,又恰到好处,正是所有人都觉得她做不到,准备让她离开时,她完美的将这句台词融合了进去。 而她坚定的眼神,虽然没有大的肢体表现,但却让人被她眼中的执着所打动。 整个评委席安静的鸦雀无声,夏姐望着她,片刻,唇线浮上极浅的弧度。 正欲开口,却在这时,身边的助理突然跑了过来,凑到她耳边。 只见夏姐听到对方的话,眉头瞬间锁起,随后手里拿着的笔叩向桌面,朝着鹿染看去。 “你先出去吧,有结果会通知你。” 她的反应,让身边几个评委都不好再开口,纵使鹿染表现的如此出色,但夏姐是投资方指定过来的主面试官,他们只得也跟着点了下头。 “让下一个面试者进来吧。” 听到他们这样说,鹿染眼神黯了黯,但还是顺从的朝着外面走去。 门被打开,桑雪见到她出来,马上脱口而出,“怎么样了?选上了吗?” 鹿染摇摇头,桑雪眼中跟着浮上失望,“连你都没有选上,看来这部短剧要求真的挺高的。” “没事的,还会有别的机会。” 鹿染安慰她,只见桑雪马上像是被打了鸡血,眼中浮上光亮。 “没错,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不是每个人都出生在罗马的,只要不放弃,就一定会有机会!” 被桑雪的乐观感染到了,鹿染也跟着弯了弯唇,“我要走了,你呢?准备去哪?” “我?” 桑雪低下头,“我准备去找份小时工做,我身上没多少钱了。” 听到她的话,鹿染想了想,“那我们一起去吧,现在天快黑了,说不定能找到餐厅招小时工。” “对呀,这附近就是商业街,走,我们一起。” 桑雪拉着鹿染走出面试的地方,两个人朝着商业街走去,而此时,龙城最高的地标性建筑,司晏琛坐在巨大的办公室里。 “司先生,夏小姐那边已经交代了,今天的面试,没有让鹿小姐通过。” 助理的话,让司晏琛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他手指轻叩在桌面上,眼神暗沉,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见他这样,助理只得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这是关于影视城的项目资料,青山疗养院那边,是否如期动工。” 助理的话,让司晏琛原本轻叩的手指瞬间停下,眼眸眯了眯。 脑海中浮上鹿染在疗养院时的样子,心头无端浮上燥意。 “疗养院那边暂缓,你先下去吧。” 听到司晏琛的话,助理愣了愣,但没敢再多说什么,将资料放在桌上后,便转身离开。 随着门被关上,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接通,里面传来声音。 “琛哥,晚上有个局,一起来玩玩?” 他正心烦,没说话,随后将电话给挂断了,不多会,手机弹出消息,是一个地址。 没有理会,司晏琛按下桌上的外线电话,“今天所有的应酬给我取消。” 挂断电话后,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随后便驱车离开。 …… “我们运气真好,鹿染,这里竟然还提供晚饭。” 桑雪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朝鹿染开口,“你刚才看见没有,服务生都好好看,他们穿的衣服看上去都很贵,你说他们在这里上班,工资是不是都很高?” “应该很高吧。” 鹿染吃了点东西,饿了一天的胃总算舒服了些,而桑雪看着她没吃完的东西,忍不住开口。 “你就吃这么点吗?待会晚上要做到凌晨的,饿了怎么办?” 鹿染看着饭盒里面的饭菜,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她想留着当明天的早饭,这样可以省点钱。 “你要是不吃,给我吃吧,我还没吃饱呢。” 桑雪不知道鹿染心里的想法,伸出手将她面前的饭盒拿到了面前。 鹿染见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了下去,点了点头,“那你吃吧,吃完我们就要去工作了。” 她说完,手机信息响了声,拿起看了眼,是莫佩佩发来的。 【小染,你现在在哪呢?】 看着她的信息,鹿染想了想,给她回了条。 【我找了份工作,现在正在做事,晚点再聊哦。】 发完消息后,领班就走了过来,“你们跟我去领衣服,待会有个培训,晚上工作的时候,不允许带手机,你们可以将私人物品放在储物柜里。” “好的。” 鹿染应了声,桑雪连忙将东西咽下去,跟着站起身。 两个人跟着主管领完衣服换好后,就来到了一个大的培训室,里面已经有不少统一着装的年轻男女了。 二十分钟的培训结束,她和桑雪被分在了E区,那里是俱乐部的休闲区,客人可以在里面打保龄球。 她们俩的工作就是向客人提供饮料茶水和小食,并且根据客人所需提供必要的服务。 由于之前有过培训,加上这个俱乐部的客人素质都挺高,鹿染和桑雪一开始的工作相对轻松。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当一拨客人离开后,鹿染正准备将东西收拾干净,突然间保龄球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她抬起头,朝门口看去,一群年轻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相貌出众,神情慵懒,步伐散慢。 进来时,目光淡淡瞥向里面,在落向她站的地方时,突然间眼神顿住了。 第11章 故意找茬 只见对方抛开众人快走几步,直到来到她面前,原本散漫的眼瞳,瞬间凝向她,幽深的瞳仁,如同浮上一层浓墨。 鹿染心下一紧,眼前这人,是司晏琛最好的兄弟唐湛,他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一起打架,一起喝酒,好的像穿同一条裤子。 而对方,此时看向她的目光,很明显,来者不善。 “先生,您好。” 鹿染硬着头皮,假装不认识的向对方开口,唐湛听到这句话,脸上浮上讳意难测的表情,紧跟呵笑了声。 “怎么?坐了四年牢,竟然失忆了?老朋友都不认识了吗?” 他故意咬重“老朋友”三个字,鹿染脸色一白,但仍然保持着平静,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先生请坐,我去给您泡茶。” 她说完,就想要离开,结果却在掠过对方时,听到他的声音。 “我要喝功夫茶,你去准备好。” 他的语气透着不容拒绝,鹿染抿抿唇,“是,先生,我这就去叫茶艺师过来。” “我说过让你叫茶艺师吗?” 唐湛目光落在她胸前挂着的胸牌上,“你既然在这里上班,难道泡个茶都不会?” 鹿染咬紧腔壁,她知道,唐湛是在故意刁难她,为他的好兄弟出气,于是将手垂在身侧。 “是,先生,我这就去取茶具。” 她说完,朝茶室退去,唐湛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透着阴沉。 跟着他一块过来的几个年轻人见状,凑上前去。 “唐少,这女人你认识?” “哼呵,一个侍应,我怎么可能认识,就是单纯看她不顺眼而已。” “唐少既然看不顺眼,那我们待会就替你出出气。” 听到那几个人的话,唐湛敛起眸,拿起一旁的保龄球,随手一丢。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只见那一排保龄球瞬间被击中,马上引起一片捧呵。 而此时,鹿染在茶室,脸色有些暗淡,龙城本就不大,但出狱的短短两天,就碰到这么多“熟人”,还是让她有些忐忑的。 尤其是唐湛,龙城的白道几乎都归唐家,当时在狱中,一开始的那段时间,她几乎不敢合上眼睛睡觉。 那段日子,她被整的很惨很惨,不用猜,她都知道是出自于这位唐家大少的手笔。 今天撞上了,她知道,今晚肯定难熬,但她却根本没有办法。 “小染,你在干什么呢?” 肩膀被人一拍,鹿染一惊,转过身,只见桑雪正站在自己身后,满脸笑容。 “你知道吗?刚才有个客人给了我小费,你看。” 她从口袋里将钱掏出来,“这里的客人真的很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张大钞,我一定要努力做事。 对了,我刚才看见你接待的那几个人,看上去也挺有钱的,应该是什么豪门公子哥吧?” 桑雪的话,让鹿染苦涩的扯了下唇,“我也不知道,那我先端茶具出去了。” “好呀,我拿些水果给客人送过去,再过两个小时就下班喽。” 桑雪开心的说完,鹿染端上茶具走出去,远处,唐湛坐在那里,一条腿搭在前面的椅子上,姿态慵懒。 当她走过来时,只见他朝着前面几个人淡淡而出,“别打了,都过来喝茶。” 随着他声音落下,那几个年轻男女全都涌了过来,鹿染将茶具摆放好。 “哟,小姐姐,你是不是给我们泡茶不太高兴啊?绷着脸,好丧气啊。” 打扮的时尚靓丽的女孩子,茶里茶气说完,一旁的男子马上勾住她的肩膀,朝着鹿染看去。 “听到没有,我女朋友让你高兴点,我们是花钱来这里玩的,不是看你这副死人脸的。” 男子话音落下,就听到唐湛嗤了一声,“你们就别为难她一个杀人犯了,当心她发起疯,拿刀捅你们。” “杀人犯?” 女孩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上去无辜极了。 “湛哥,这家俱乐部怎么会用杀人犯啊?太可怕了,我可不想死啊。” 说完这句话,她还故意噘起嘴巴,朝鹿染眨眨眼,“小姐姐,你可别生气哦,我真的很害怕呢。” “怕什么?有我在呢,她敢动你?” 搂她的男人见状,扔下这句话,转头朝鹿染瞪去。 “杀人犯了不起啊?既然在这里做,就要乖乖听话,刚才我说了,让你笑着泡茶,听到没有?” 男子故意找茬的样子,让鹿染垂下眸,伸出手,将壶里倒上水,随后脸上浮上淡淡的笑容。 她长的本就漂亮,只是这浅浅的露出一点笑容,整个人就变的明艳异常。 那个有心找她麻烦的男人,被她这一笑晃到了眼,竟是刹那间被像是点了穴,愣了下。 而唐湛见到他这样,忍不住伸出腿,猛地踹了他一脚。 “就你废话多!你,还不快点泡茶。” 他开口,鹿染坐下,一边将茶叶放进杯子,一边看着水烧至八分沸。 整个过程,她就像是沉在安静的世界里,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 而因为她的从容平静,连带着那几个人也跟着鸦雀无声。 “茶泡好了,请慢用。” 终于,漫长的安静之后,鹿染将几个杯子斟上茶,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站起身。 “把茶端过来。” 她正欲让到一边,唐湛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只见他将身体坐直,眼梢朝她挑了挑。 他一开口,其他几个准备伸手端茶的人也跟着收了回来。 “对,把茶给我们端过来。” 听到众口一致,鹿染平静地弯下腰,将杯子端起,随后走到唐湛面前递过去。 “先生请用茶。” 唐湛看着她这张脸,伸出手将茶端过来,只是一眼,便往地上一倒。 “就这种档次的茶,你还敢端给我喝?” “先生,这是俱乐部里最好的茶叶了,如果您觉得不满意,我可以向经理申请,给您重新采购,请问您喜欢喝什么茶?” 她说的礼貌恭敬,让人挑不出毛病,唐湛将手里的杯子把玩着,朝着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 只见其中一个人马上将桌上的茶端起,直接朝着鹿染泼过去。 “什么破地方,连个像样的茶也没有,我看这里也用不着再继续开下去了!” 第12章 我们继续 滚烫的茶水迎面泼来,鹿染下意识伸手一挡,瞬间将她的手烫的往后一缩。 刺刺的感觉,密密麻麻让她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但即使这样,她还是站在原地,礼貌的开口。 “对不起,先生,是我们的失误,您稍等片刻,我现在给您端些水果,马上为您准备新的茶叶,您看这样可以吗?” 忍着手背传来的痛感,鹿染说完这句话,只见对方立马将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扔,上前几步,伸出手推向她。 “水果?你当我们是什么人?稀罕你送的那些个烂水果?” 看着对方这样,鹿染朝唐湛望去,轻轻开口,“唐少,这位是您的朋友,您能帮我劝一下吗?” “呵!”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唐湛将手里把玩的茶盏往桌上一放,斜睨向她。 “不是装不认识吗?这会让我帮忙啊?我们很熟吗?你让我劝,我就得劝?” 他的语气透着嘲讽,鹿染咽下口中的腥甜,因为他们这边的喧哗,已经引来其他客人的目光。 再这样闹下去,只怕待会经理就要过来了。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可能就会因此而泡汤。 想到这里,鹿染再一次开口,这次的语气比刚才更加小心翼翼。 “唐少,对不起,您大人大量,都是我的失误,我向您道歉,您说要我怎么做,才能帮我劝劝您这位朋友?” “我说管用吗?他们又不听我的,不如你去求求他们?” 唐湛故意望向那几个年轻人,话音落下,就听到叫嚣声。 “我们来这里是玩的,结果茶喝不成,还受了气,湛哥,这事您别劝,今儿没个说法,我们可不罢休。” “没错,钱我们可花了,这服务不到位,谁也不是来这里受气的。 你,把你们经理叫来,这么大的俱乐部,就这么糊弄客人的?” “去叫经理过来,服务这么差,还收这么贵,我看就是家黑店啊。” 几个人故意叫的很大声,鹿染一见,连忙开口。 “各位先生,请不要生气,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会尽力满足各位。” 听到她的话,几个人往唐湛那看了眼,见到他没什么反应,于是再次开口。 “好啊,既然你说我们什么要求都能满足,那行,你把这些喝了,喝到我们说停为止。” 说话的人指了指桌上的水壶,那里面是已经煮开的水,鹿染望着那壶开水,视线平静的望向说话的人。 “是不是我喝了,你们就会算了?” “对,这么多人都在呢,只要你喝到我们叫停,这事就翻篇,但如果你自己停下,那就别怪我们了。” 对方的话,让鹿染深吸了口气,“好,我喝。” 说完,她将茶壶拿过来,将水倒进水杯,煮沸的水,冒着热气。 她端到面前的时候,蒸气袅袅,连带着她长密的睫毛,都染上了了微漉。 “你想清楚了,这可是开水。” 正当她端着水杯的时候,一旁的唐湛开了口,语气透着漫不经心。 鹿染看向他,“只要唐少能不再追究,我愿意喝。” 说完,她将水往嘴巴里送去,滚烫的水,瞬间烫的她舌尖麻了起来,差点将那口水给吐出来。 可是想到如果她吐出来,今晚的事情,就别想消停,她还是狠狠心,再一次灌了口。 滚烫的水,如同烙铁,顷刻间在她的口腔里迸发开来,连带着嗓子都传来疼痛。 眼泪也在一瞬间被逼而出,她端着杯子的手,都控制不住颤栗起来。 好不容易将那口水咽下去,鹿染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冒汗,就连额头也开始浮上细密的薄汗。 “好,继续喝!” 见她喝了两口,周围开始哄呛起来,鹿染咽了咽发疼的嗓子,再次往嘴巴里送了口水。 这一次,她喝的比前面两口都要多,为了不让热度停留太久,她生生地咽了进去。 整个口腔到食道,都像是被滚油淋了一遍,烫的她眼眶都泛起了赤色,恨不得伸出手挠一下自己的胸腔。 “怎么?喝不下去了?” 看见鹿染停下,唐湛朝她看去,说出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既然喝不下去了,就把你们经理叫来吧。” “不,不用,我能喝。” 她哑着嗓子开口,伸出手摆了摆,“我现在就喝。” 说完,她将杯子再次端到嘴边,正准备闭上眼睛一饮而尽时,突然间手被人抓住。 “小染,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开水!” 她猛地睁开眼睛,手被桑雪死死拉住,只见她说完,目光望向唐湛。 “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人?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你们要这样逼她?” 她说的大声,鹿染看见唐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里一紧,连忙将桑雪拉住。 “小雪,你不要管我,回自己工位,这里没有你的事。” 鹿染用力推着她,嗓子因为说话而疼痛难忍,而桑雪见她这样,更加气愤地冲唐湛喊去。 “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们一个个的少爷小姐,闲的没事干,拿别人寻开心,有没有点羞耻心?” “你再说一遍。” 低沉的声音传来,鹿染看见唐湛整个人瞬间沉在了阴霾里,知道他此时已经动了怒。 “桑雪,我不用你管,你多管闲事干什么?唐少喜欢玩我,我愿意,用不着你替我出头,你给我走,赶紧走!” 鹿染几乎是发了狠,嗓子都破了音,用力将桑雪给推的远远的。 “小染,你……。” 桑雪眼中划过难以置信,可是鹿染却狠下心再一次开口。 “不用你管,走啊!你以为我跟你一起面个试,就是朋友了吗?别装好人替我出什么头,我愿意喝,你要管管别人去,快走啊!” “好,我走,当我看错人了!” 桑雪被鹿染的话,说的眼眶泛起红,伤心的说完转身离开。 当她消失在眼前,鹿染这才慢慢转过身,朝着唐湛沙哑而出。 “唐少,多管闲事的人已经走了,我们继续。” 她说完,将水壶端起,重新往杯子里倒满开水,再一次端到面前。 正当她准备鼓起勇气灌进去的时候,手突然间被巨大的力道给拍了下,手里的杯子瞬间飞了出去。 第13章 别忘了欠我的债 以为又是桑雪折而复返,鹿染转身,正想开口,却不料,对上一双戾气横生的眼睛,惊的她眼瞳一缩。 “琛哥,你怎么来了?” 唐湛说完,便见到司晏琛将目光扫向他,眼底浮起的怒意,在见到他的瞬间,更盛几分。 很快,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出现,而变的稀薄了。 “这么热闹呢?” 突然,他开口,声音透着捉摸不定,唐湛见状,走到他面前。 “碰到了熟人,正聊着呢。” “哦?熟人?” 他将目光转向鹿染,眼神幽暗了几分,声音也跟着沉抑起来。 察觉到他神情间的异样,唐湛主动伸出手,揽上他的肩膀。 “你不是说晚上不过来吗?” “这里这么热闹,当然要过来玩玩。” 顺着唐湛的话,司晏琛将目光收回,坐下来后,看向仍然站在那里的鹿染。 “这是谁?” 他明知故问的语气,让鹿染咽了咽喉咙,刚才端着的杯子,被他大力打掉,这会虎口还隐隐发麻。 见她没说话,一旁的男子连忙开口,“这女人是这里的侍应。” “侍应?” 司晏琛扬起眉,倚靠向椅背,朝着地上的茶杯看去,“既然是侍应,是不是应该给我倒杯茶?” 鹿染僵在原地,眼睛看着司晏琛,旁边的人忍不住,朝她叫嚣起来。 “司少让你倒茶,你还愣着干什么?” 对方的话,让司晏琛微微眯起眼,拿起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根烟,唐湛见状,马上拿出火机,替他点燃。 他轻抽了口烟,薄唇微掀,朦胧的烟雾从他的唇齿间溢出,袅袅烟气,虚幻了他的五官。 在这片烟气中,鹿染看着他那双讳莫如深的眼眸,慢慢松开握紧的手指,蹲下捡起杯子。 “先生请稍等,我去给您端茶过来。” 她低着头,嗓子被开水烫的沙哑难听,眼尾泛着红,端着茶杯离开的时候,让司晏琛心底生出烦躁。 妈的,这女人倔起来,真让人恼火。 他憋闷的将刚抽了一口的烟按在桌上,唐湛见到他这样,再次开口。 “我没想到她出狱后还敢留在龙城。” 听到他这样说,司晏琛眼睛转向他,“刚才你整她了?” 他的语气寡淡,唐湛听不出来里面隐抑的戾意,脸上露出满不在乎。 “算她命大,你来了,不然那壶开水灌进去,有她好受的。” “开水?” 司晏琛挑起眼梢,目光转向放在一旁的水壶,猛地伸出手,一把抓在手里,下一秒,朝着旁边刚才叫嚣的男人倒过去。 “啊!” 惨叫声传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司晏琛淡淡将手里的壶扔到地上,声音垂垂的冲着对方开口。 “烫吗?” 男人不停抹着身上的开水,就这一瞬间,皮肤已经被烫红了一片。 “烫,烫。” 面对司晏琛满脸的暗意,对方不敢说别的,只是一味的重复这个字。 “琛哥,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试试这水够不够热。” 司晏琛拍了拍手,唐湛这时才意识到,他是在生气鹿染被他们整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他神情一惊,“琛哥,你不会还对这女人……。” 没等他说完,就见司晏琛一个眼神朝他丢过去,唇角勾出危险的弧度,神情比刚才更加冷冽。 唐湛猛地顿住,将没说出来的那几个字生生咽了下去,朝面前的那几个人扬了扬手。 “你们都赶紧滚。” 被司晏琛吓的屁滚尿流的几个人,连忙朝着外面跑去,而这时,鹿染已经端着新泡好的茶走过来。 看见那些人离开,眼睛闪烁了下,随后又归于了平静。 “你好,请用茶。” 她将泡好的茶端到司晏琛面前,正欲离开,手却在这时被用力抓住。 下意识想要抽开,却在这时,听到对面传来声音。 “去买支烫伤膏过来。” 话是对着旁边的唐湛说的,而司晏琛说出来时,眼睛却一直盯着她手背上烫红的一大片,上面还散布着被烫出来的小水泡。 被他的举动弄的发慌,鹿染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谢谢司少,我自己会处理,不用麻烦了。” 她话音落下,只见司晏琛冷眸微眯,“你是坐牢坐傻了?让你喝你就喝?要不要再弄杯硫酸给你尝尝?” 他的话,让鹿染咬紧唇,很想怼过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如果你觉得给我喝硫酸就能抵销欠你的,那我可以喝。” 她的声音,透着低哑,但却成功的再一次惹恼了面前的男人,只见他危险的眯起眼睛。 “你认为是我指使他们的?” 鹿染很想反问,难道不是吗? 但她没说,只是半垂下眸,而这个反应,比回答,更让人恼意横生。 司晏琛伸出手,猛地捏住她的脸颊,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我要弄你,有一千一万种方法弄死你,这种方法太便宜你了。” 他语气透着森冷,但鹿染却感觉到,他的生气,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反应,而更像是他被冤枉而急于解释。 他在向自己解释?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眸子颤动了下,不可能,司晏琛恨死她了,怎么可能会怕自己误会。 而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对方松开了手,端起她刚才泡的茶看了看。 “为什么会在这里?” “工作。” 她低低回答,司晏琛拿着杯子的手顿住。 今天他得知鹿染去面试短剧,让人拦下了,就是想要逼她向自己低头。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跑来当侍应生了。 好,可真是很好。 宁愿受别人的委屈,也不肯开口跟他服个软。 想到这里,他用力将杯子放下,茶水飞溅而出,鹿染被惊了一瞬,望向坐着的男人,满脸不解。 她回答在这里工作,又惹到他哪里了吗? 还是说,她就不能工作,把自己活活饿死,才能解他心头之恨了? “琛哥,烫伤膏,给你。” 正在这时,唐湛从拿着药膏从外面进来,看见两个人之间的怪异,眉头蹙起。 而这时,只见司晏琛一把抽过药膏,往鹿染面前一扔,随后站起身,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声音。 “很好,那就在这好好做,多赚点钱,替你爸请好律师,说不定能少吃几年牢饭!” 第14章 事出有妖 说完,司晏琛朝外面走去,鹿染眼神一紧,连忙伸出手拉住他。 “司晏琛!” 低促的三个字,让男人唇角微勾了下,转身的瞬间,脸色却恢复冷冽,目光落在她扯住自己衣服的手。 鹿染连忙将手一松,声音透着乞求,“司晏琛,你答应我的,不会再告他了,你不能出尔反尔。” “呵,出尔反尔?” 司晏琛低呵了声,“我说的是,只要你做到我说的,我就会放过你爸爸,但你做到了吗?” 他的语气毫不留情,鹿染急的眼眶都泛了红,“我昨天不是故意挑的不好的,我是……。” “你不用解释,我只看结果,鹿染,机会是你自己没抓住,那就怪不得别人没给给你机会。” 他皱起眉,扔下这句话,再次转身准备离开,鹿染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垂在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 “小染。”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身边传来声音,桑雪手里拿着那支被司晏琛扔在地上的烫伤膏。 “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鹿染开口,刚才她说的那些话,那么过分,她没想到桑雪仍然会关心她。 “我刚才的确生气啊,但我后来就冷静下来了,你是怕那些坏蛋也欺负我,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 小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但我知道,你一定是身不由己的,好了,别难过了,快点坐下,我替你擦药。” 她伸出手,拉过鹿染,两个人坐下,替她将药膏涂上。 “桑雪,对不起。” 当药涂好后,鹿染轻轻开口,桑雪抬起头,眼角弯起来。 “没关系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其实悄悄告诉你,刚才我离开后,看见后来的那个男人,把一壶开水倒在一个人身上时,真是吓到我了, 那些人真的好凶。” 听到她的话,鹿染微微蹙起眉,刚才她端着茶水回来时,看见那几个男女离开,其中一个好像确实一身狼狈。 “你以后还是离这些人远一些,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得罪不起他们的,他们肯定是见你长的好看,故意骚扰你的,呸,不要脸!” 桑雪边说边啐了口,引的鹿染忍不住弯起唇,桑雪的关心,她很感动。 关于她和司晏琛的事情,她还不想说太多,一来是不想连累到别人,二来是的确是她欠他的。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两个人转过身,主管站在不远处,朝她们扬扬手。 鹿染心里一紧,有些担心刚才的事情,影响到了这份工作,和桑雪出去之后,主管把她俩带到了办公室。 “这是你们今晚的薪水。” 主管将两个信封递过来,“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可以走了。” 接过信封,桑雪忍不住开口,“主管,那我们明天可以继续来上班吗?” 见桑雪问出了自己心里想的,鹿染目光望过去,主管看向她俩,随后点点头。 “明天早点到,会调你们去负责别的区,好好做。” 主管说完离开,鹿染一颗心放了下来,还好刚才的事情,没有影响到这份工作。 “咦?怎么这么多钱?” 听到桑雪的话,鹿染跟着将自己手里的信封打开,果然,比之前谈的薪水多了不少。 “是不是因为我们做的好,所以发的奖金?” 桑雪数了数,满脸兴奋,“那明天调我们去别的区,会不会薪水更高?还是龙城好,我们那里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我明天就给奶奶汇过去。” 她一边说一边将钱小心收好,鹿染望着她这样,心里却有些疑惑。 虽然她坐了四年牢,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还是不太相信的。 尤其是主管刚才的神情,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小染,下班后你准备去哪?” 听到桑雪叫她,鹿染抿抿唇,“我准备先找个地方住。” “你没地方住吗?可惜我现在是和同乡住在一起,不然你可以跟我一起住了。” 桑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鹿染摇摇头,“没关系的,我准备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先住一晚,明天去找找房子。” “我也准备找房子,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吧,两个人合租的话,一人一半,会便宜很多。” 听到桑雪的提议,鹿染微微心动了下,确实,以她现在的经济情况,还要替父亲找合适的疗养院,房租能少一点,那自然是好的。 “好,那明天我们一起去找。” “行,我加你号码,明天打电话给你。” 桑雪和鹿染交换了号码,随后去更衣室换好衣服,便走出了俱乐部。 而此时,俱乐部的监控室,老板战战兢兢站在司晏琛的身边。 “司少,已经按您的吩咐,明天给鹿小姐换岗了,保证不会让她受累。” 老板说完,司晏琛淡淡瞥向他,“不用太刻意,她的薪水算我的。” 扔下这句话,他站起身,长腿一迈,走出了监控室。 当他来到外面的时候,远远便看见鹿染独自一个人站在公交站台附近,低着头拿着手机。 眸色暗了暗,他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鹿染专心的查着线路,加上已经是深夜了,桑雪搭了公交车去了她同乡那里,她并没有在意身后已经有人走了过来。 当她终于查到线路后,突然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呵,惊的她差点将手机给扔出去。 “司晏琛。” 转过身的瞬间,对上身后的高大男人,鹿染脱口而出,“你不是走了吗?” “我走不走,管你什么事?” 他语气有点冲,鹿染抿起唇,往旁边挪了挪,不想再说话。 见她这样,司晏琛眯起眼睛,心口那股子燥意又涌了上来。 正准备开口,眸光一凛,伸出手一把将鹿染拉住,下一秒将她抱进了怀里。 疾驰而过的车辆,擦着他们堪堪而过,鹿染的头结结实实撞在男人紧实的胸口,眼前一懵。 当她视线澄明之时,只见抱着他的男人已经松开手,大步朝着不远处走去。 鹿染看过去,远处一辆被逼停的车,车门已经被打开,几个保镖已经将里面的人拽了出来。 而司晏琛走到跟前的刹那,猛地伸出脚,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身上。 惨叫声回响在夜空之中,鹿染望着这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第15章 你对别人倒是仁慈 看着司晏琛揪着对方的衣领朝她走来的时候,鹿染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砰!” 他的手一松,男人满脸是伤的被扔到她的面前,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 “道歉!” 他声音透着低冽,男人大概是被打懵了,加上喝醉了酒,意识有些跟不上。 “我让你跟她道歉!” 随着这声低吼,司晏琛一脚踩在对方的手骨上,猛然传来的惨叫声,让鹿染连忙摇头。 “不用了,别打了,你让他走吧。” 听到她的话,司晏琛阴沉的掀眸,语气透着森意。 “你对一个差点撞死你的人这么仁慈,对我就那么狠,鹿染,是不是在你眼里,老子就比不上一个陌生人?” 他的话,让鹿染愣了愣,此时的司晏琛一身戾气,虽然以前他也是个混不吝。 但是和鹿染在一起之后,就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如今看见他又恢复成了一副生人勿近的煞神样,甚至比过去更盛,鹿染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也没有受伤,而且你已经把他打成这样了,我不想闹出人命。” “呵,闹出人命。” 司晏琛轻呵了声,“你是怕他被我弄死了,牵连到你吧?也是,才坐牢出来,又怎么想马上再进去呢?” 说着话,他将脚收回,随手将外套拍了拍,朝着身后的手下吩咐道。 “打电话报警,就说有人酒驾。” 沉沉的说完这句话,他朝着鹿染走去,顺便“不经意”间又重重地踩了地上那个男人一脚。 当对方被他的手下给拖走之后,司晏琛望着鹿染那张泛白的脸,朝她伸出手。 “你要干什么?” 她不明所以,司晏琛不由分说,直接上手,从她身上将所有钱给搜了出来,然后往口袋里一塞。 看着他的举动,鹿染连忙开口,“司晏琛,那是我的钱。” “你不是和我算的很清楚吗?那刚才我救了你,救命之恩,要么钱偿,要么肉偿,你选一个。” 他说的无赖,鹿染听出来了他语气里的不满。 早上在他家,她留在浴室里的那些钱,让他生气了,这是在故意惩罚她。 “那你能给我留一点吗?我没有钱了。” 她窘迫的低下头,身无分文的难堪,让她只得向司晏琛小声乞求。 结果话音落下,就见他黑眸渐深,“你有没有钱与我有关吗? 别忘了,你父亲的视频还在我手里,只要我不高兴,我随时可以将他送进监狱。” 他说完,准备离开,鹿染情急之下,连忙跑到他面前,将他拦住。 “昨天你让我跳舞,我跳了,可是你不满意,现在你又把我的钱全都拿走,你用这些方法出气,我能接受,但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司晏琛,我知道我欠你的,你也说了,我可以替我父亲还你的债,那你总得要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 她说话的时候,嗓子透着哑,晚上的开水,让她的声带受了损,每说一个字,都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但是她的眼神却是异常的坚定,拦在司晏琛面前,像是不给出答案,就不会放他离开。 望着她这样,司晏琛隐去眸底的暗色,“好,既然你这么想快点弥补我,那就跟我来。” 伸出手将她推开,司晏琛朝着自己的车走去,听不到身后有鹿染的脚步,他顿了顿。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跟来,你自己看着办。” 鹿染望着他已经快要走到车前,咬了咬唇,跟着他的方向追了过去。 手下将车门打开,她看着司晏琛已经坐了上去,眉头皱了皱,随后跟着坐到了里面。 鹿染没想到,早上才从司晏琛的豪华别墅离开,晚上就又回到了这里。 门被打开,她看着对方走进客厅,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随手扔在一边。 “进来。” 听到他的声音,鹿染慢慢走进去,这时,只见司晏琛走到吧台边,倒了杯酒,随后拿起手机。 “吴律师,把今天我让你拟的文件送过来。” 挂上电话后,他看向仍然杵在原地的鹿染,“我饿了,去给我做点吃的。”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朝着楼上走去。 见到他离开,鹿染悬着的心并没有松下来几分,因为司晏琛刚才打的电话,如果她没有听错,是叫律师过来。 现在已近凌晨,这个时候叫律师过来,难道是因为爸爸的事情吗? 有些忐忑不安的走进厨房,司晏琛一向对吃很讲究,而且也会经常动手自己做。 以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他就经常做给鹿染吃。 她看向一整面墙的巨大冰箱,全都是当天新鲜空运过来的,来自全世界最顶级的食材。 以前她并不会做菜,但在监狱几年,她也学会了不少简单的菜肴。 按照记忆里司晏琛喜欢吃的,她拿出一条鱼开始拾掇起来。 当司晏琛洗完澡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开放式的厨房里,鹿染正在片鱼。 她低着头,淡黄的灯光下,简单的白色线衫将她纤瘦的身形衬托的娇小柔美。 手轻轻将片好的薄鱼片,一片片整齐的摆放在盘子里,这画面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静怡。 司晏琛的心脏突然间就像是被一只小手轻轻攥住,他就那样望着,直到做菜的人抬起头。 两个人目光对视的瞬间,大概是没察觉到司晏琛什么时候下来的,鹿染明显一愣。 见到她这样,司晏琛瞬间皱起眉,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菜做好了吗?” 他故作冷漠的开口,鹿染连忙将火关上,“已经好了。” “做了什么?” 他望过去,只见鹿染指着配好的蔬菜和鱼片,“做了个暖锅。” “端过来。” 扔下这句话,他抬腿朝着餐厅走去,鹿染见状,轻轻抿了抿唇,随后将菜放进餐车,推着朝餐厅走去。 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司晏琛朝她看了眼,鹿染自觉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对方见到她的一瞬间,主动点了点头,“鹿小姐你好,司先生让我过来的。” 鹿染让出身,吴律师朝着餐厅走去,她望着对方将两份文件放在司晏琛的面前,随后又像来时那样,和她打了声招呼后,很快离开了。 第16章 我不签 “过来。” 餐厅传来低沉的声音,鹿染偏回头,司晏琛坐在那里,姿态优雅而又闲适。 她走过去,只见他伸手,将吴律师放在桌上的文件拿起,朝她面前一丢。 “签了它。” 说完,眸色淡淡地夹起一片几乎薄的透明的鱼肉放进滚烫的暖锅里。 “这是什么?” 鹿染开口,脚步走到桌前,将那份文件拿起,司晏琛将那片鱼肉放进口中,细细咀嚼。 片刻,挑眉望向她,“怎么?不敢打开?之前不是问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去追究你爸爸吗?这就是给你的回答。” 看着司晏琛的表情,鹿染有种不好的感觉,手里的文件夹变的很沉,她望着那黑色的封面,慢慢伸出手。 随着文件上加粗的字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呼吸就像是被瞬间褫夺了,有些难以置信地将文件夹举起。 目光对视时,她看着司晏琛眼底的诲暗,似乎像是穿透了她的身体,看到她内心的屈辱。 而她也从这种目光里,看见了那种势在必得,让她手指都几乎嵌进了纸张里。 这份文件,就像是一个魔鬼的契约,带着巨大的阴谋,可怕而又难以逃脱。 鹿染这一刻,觉得有条铁链,突然间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让她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艰难的开口,嗓音透着干涩,而司晏琛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手指交叠着弯起唇角。 “怎么?在牢里四年,连合同都看不懂了?” 分明带着玩味的语气,让鹿染的手指更加用力,“司晏琛,你这么做,是故意想要羞辱我吗?”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只见对方眼睛一眯,冷笑。 “你以为坐四年牢,就能抵销掉一切吗?鹿染,是谁给你这种错觉,我会放过你的?” 她看着他唇角泛着冷意的笑容,也不禁苦涩的弯起唇。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有这个打算了,是吗?” 她眼中的难过,像刀,司晏琛眉头瞬间皱紧,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痛。 但一想到当时她漠然的离去,那种心疼被另一种复杂的恨意所取代。 “鹿染,你以为进去四年就能让我忘记一切吗?你进去了又怎么样?你爸仍然好好的活着。 可是我呢?我被最爱的女人背叛,当我在手术室里生死一线的时候,她却在忙着替她的好父亲毁灭证据。 呵呵,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我,我该感谢你,让我懂了,任何人都会背叛,尤其是身边的人,捅的那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不带一点温度的语气,让鹿染呼吸比刚才更加煎熬,手指在发抖,连带着全身也颤栗起来。 “司晏琛,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法?” “因为……!” 突然,他几乎从喉管里迸出的声音,夹带着怒意和愤恨。 可是在说出这两个字之后,生生咽了回去,双手因为用力,指骨都泛起了白,那手背上隆起的青筋,显示出他此时的愤怒。 “因为什么?” 鹿染望着她这样,不解的开口,却见到司晏琛像是突然间冷静了下来。 他沉沉的望向她,眼尾弯起,伸出手探向口袋,将一枚银色的U盘放在了桌上。 “你爸爸伤人的视频在这里,签了这份合约,就可以拿走。” 他的语气透着冰冷,鹿染咬紧唇,眼中开始浮上泪光。 “别这样,可以吗?” 她再一次哀声乞求,对方却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呵笑而出。 “别这样?鹿染,是你说的,我要怎么做,才能还了欠我的,现在我告诉你了啊,怎么?你又反悔了?” 他慢慢站起身,缓缓离开桌子,朝着她走过来,直到在她面前停下,双眸如鹰隼。 “四年前,你为了你父亲,背弃了我,现在为了你父亲,签了这份合约,成全你孝女的名声,难道你不肯了?” “我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司晏琛,你变的让我不认识你了。” 听着鹿染低低的声音,司晏琛突然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眼中透着压抑和戾气。 “对,没错,拜你所赐,才会有今天的我,所以,想让我放过你和你那可怜的老父亲,那就签了,做我的女人,一年而已,等我玩腻了,你欠我的,一笔勾销!” 她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变的惨白。 她没想到,司晏琛会这样赤裸裸的将这句话说出来。 而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抚着他脸的男人,唇角的弧度更加的冷冽。 “你疯了。” 她摇着头,心疼的厉害,她可以用一千一万种方法,去弥补亏欠他的。 可是用这种方法,会让她觉得曾与他共同有过的美好,彻底灰飞烟灭。 而那些回忆,是她不想亵渎的最宝贵的东西。 “我不会签的。” 她甩下这句话,手猛地一松,文件夹掉落,里面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纸张,司晏琛缓缓松开抚住她脸的手。 “鹿染,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一年而已,就能抵销掉你欠我的一切。 我还会给你一笔钱,足够带着你那个得了老年痴呆,生活不能自理的父亲去任何一个地方过完余生。 这个交易,怎么算,都是你占了便宜,我要是你,做梦都能开心的笑出来。” “司晏琛,我说了,我不签!” 她的声音已经透着哽意,生生忍住眼中的泪水,望着曾经深爱的男人,眼眶赤红。 “好,我会等着你来求我,你一定会来求我的!” 他定定的看着她,声音像是从地狱里而来,让鹿染很想捂住耳朵。 她转过身,看也没再看他一眼,朝着外面快步跑去。 司晏琛望着她的背影,痛色弥漫在眼瞳中,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起,片刻,从桌上拿起手机。 “青山疗养院的整体爆破,如期进行。” …… 跑出司晏琛住的地方,望着外面深浓的夜色,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站在路边,像是走丢了的孩子,四年来,第一次哭的这样放肆。 司晏琛的每一个字,就像是往她心上扎进去的一根针,密密麻麻,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来逼她,甚至那样的无动于衷。 泪水很快将她的脸颊浸湿,她麻木的走着,周围漆黑的就像是她此时的心情,找不到任何的方向。 第17章 他在逼她 整整一夜,鹿染就这样走着,直到天色发白,她才慢慢停下。 眼睛因为哭了一夜,而变的又红又肿,但心脏却仍然还像是被挖出了一个洞,不停地往里灌着风。 “嗡嗡嗡。” 手机在口袋里响起,她慢慢拿出来,上面显示的号码,让她想了想,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 她刚一开口,对面便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是鹿小姐吗?我是青山疗养院的护士,现在通知你,我们疗养院要拆迁了,请你尽快将你的父亲接走。” 护士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甚至没有给鹿染开口的机会。 她望着暗下来的屏幕,心比刚才更加绝望,她知道,这是司晏琛在逼她,逼她就范。 且不说她现在身无分文,就是有钱,只怕依他的手段,短时间内,都不可能找到适合的地方安顿父亲。 清晨的阳光这时散落开来,鹿染站在路边,大脑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空白。 而这时,远处缓缓驶来的车,却在靠近她的时候,故意停了下来。 鹿染抬起头,打开的车窗,司晏琛晦暗不明的眼神,在与她对上的刹那,随后将车窗关上。 车从她的面前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风,让她的思绪突然间回来了几分。 再次拿出手机,从里面找出佩佩的电话,响了几声后,里面传来像是刚睡醒的声音。 “小染,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佩佩,你能帮我个忙吗?” 鹿染说这句话时,嗓子干的厉害,她知道这几年,佩佩帮了她很多了,可是眼下,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怎么了,小染,出了什么事情了?” 电话里佩佩的声音在听到她的话后,突然变的清晰起来,“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待会去疗养院,你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在那里当面聊。” “好,我马上过去。” 莫佩佩挂上电话,鹿染摸了摸口袋,突然触到几枚硬币,让她连忙掏了出来。 昨天买水时找的零钱,司晏琛将所有的纸钞拿走了,这几个零钱留了下来。 她数了数,正好够到疗养院的公交车费用,于是四下看了看,见到不远处有个站台,连忙朝着那里跑去。 几乎用了近两个小时,鹿染才辗转来到疗养院,一下车就连忙按莫佩佩给的地方赶过去。 隐蔽性很好的咖啡馆,鹿染一走进去,就看见了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而对方也看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 “佩佩。” 她走过去坐下,莫佩佩将一块蛋糕推到她面前,“疗养院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安顿好鹿伯伯的。” 听到莫佩佩这样说,鹿染眼眶一热,低下头,“佩佩,真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听说疗养院要拆掉盖影视城,是S集团买下的,该不会是司晏琛知道你爸爸在这里,故意的吧?” 莫佩佩的话,让鹿染心里一紧,但脸上仍然没有表现出来,她不想让最好的朋友担心,于是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知道我爸爸在这里。” “说的也是,当初我是以别人名字替鹿伯伯登记的,而且这几年,一直没有事,可能是巧合吧。” 莫佩佩边说边摇了下头,“对了,你的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我现在找了份兼职,薪水还好,但就是暂时没办法照顾父亲。” “也真是难为你了,对了,这个你拿着。” 莫佩佩从包里拿出一张房卡,“这是我定的一个公寓房,你先住着,费用不用管。” “不行,佩佩,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鹿染将卡推过去,只见莫佩佩沉下脸色,“你就这么跟我见外?这间公寓的钱我已经给了,你住不住,我都退不了,拿着,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不由分说,将卡又塞了过去,“关于鹿伯伯的事情,我尽快安排,今天你就可以把他接到公寓,等我的消息。” “佩佩,谢谢你。” 鹿染不知道该说什么,莫佩佩的细心与周到,让她觉得自己说再多的感谢,都是苍白的。 “好啦,别不开心了,都会过去的,当初我们家生意失败,如果不是鹿伯伯和你,我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小染,其实我一直不相信,你会动手伤人,但你没有辩解,我想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走出过去,你还这么年轻,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莫佩佩拉住鹿染的手,轻轻点了点头,“等会我陪你一起去接鹿伯伯。” “嗯。” 鹿染生生将眼泪忍了下去,好朋友的安慰,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两个人离开咖啡馆后,就去疗养院给鹿良山办好了离开的手续。 当她们离开后,疗养院负责人马上给司晏琛打去电话。 “司先生,鹿小姐已经将她的父亲接走了,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和她一起来的,好像是那个影星莫佩佩。” 听到对方的话,司晏琛眼眸一沉,“她们有说去哪吗?” “这倒没有,不过她们走的时候,我听到鹿小姐和她父亲说,会接他去新的地方住。” “知道了。” 司晏琛将手机挂断,眸光闪烁了下,随后拨打出电话。 “马上查出鹿染现在的住处。” 挂上电话后,办公室传来敲门声,随着门被打开,外表冷艳的九头身美女走了进来。 看见司晏琛的时候,她眼中浮上一闪而过的爱慕,随后便一隐而逝。 “不是让你没事不要到这里来吗?” 司晏琛语气透着冷意,夏悠悠眼眸黯了一瞬,但仍然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资料放到桌上。 “司少,这是上次面试短剧的演员,你看看怎么样。” “这些小事,你来定就行了,不用告诉我。” 他眼尾都没扫那些资料,淡淡说完,只见夏悠悠抿了抿唇。 “上次司少吩咐,那个叫鹿染的不予录取,其实我觉得她的形象还蛮适合我们这部剧的。”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只见司晏琛原本冷淡的表情,瞬间变的凛冽起来。 他的目光望向夏悠,眼底的暗色,当下让她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冷冽的声音就透了过来。 “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过问我的事了?” 第18章 别打我 夏悠悠被司晏琛冷冽的目光盯的手指微微攥紧,僵持着脸上的表情,化的极其冷艳的五官出现一些破裂。 “还有,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再擅自过来,现在马上出去!” “司少,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你不会觉得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吧?” 没等夏悠悠解释完,司晏琛沉沉打断她,一双眸子,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意。 “我能将你捧上今天的位置,就能随时让你一无所有,贪心的下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语气里的警告,让夏悠悠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片刻,她惨白着脸从椅子上站起来。 “司少,今天是我不懂事犯了错,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这就走。” 她深吸了口气,准备离开,却在这时,司晏琛开口叫住她。 “老太太想见你,这周你去见她。” “是,我会准时过去的。” 夏悠悠说完,目光望向司晏琛,却见他连头都没有抬,心里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失落的转过身。 当办公室的门关上,她站在门口,慢慢摊开攥紧的掌心,那上面因为用力,已经被戳破了,流出血色。 眸中泛上一抹晦暗,她转头,深深看了眼那紧闭的大门,将心底的酸涩狠狠压下,这才朝着外面走去。 当她坐上保姆车后,想了想,拿起手机拨打出电话,“帮我查个人的资料,对,她叫鹿染。” …… 莫佩佩陪着鹿染将鹿良山接到了公寓,刚收拾好,她就接到了公司打来的电话。 “什么?现在出发?好好好,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挂断电话后,鹿染见莫佩佩一脸烦躁,于是开口,“是公司找你吗?” “对啊,有个综艺,要去R国,让我现在就收拾去机场,每次都是这样,烦死了。” “这是工作,没办法的,那你赶紧去吧。” 鹿染说完,莫佩佩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你确定可以吗?不是晚上还要上班,那鹿伯伯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的,放心吧。” “好吧,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电话。” 莫佩佩说完拿上包,出门换鞋的时候,悄悄拿出些钱放在鞋柜上,这才放心离开。 “爸,您喝点水,我去做饭。” 鹿染给父亲倒了杯水,刚才来的路上,莫佩佩陪她去超市买了些蔬菜水果,这会正好是中饭的时间,她和父亲说完,就将东西拎着朝厨房走去。 当她在里面做饭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是桑雪打来的。 “小染,你现在在哪呢?” 手机里传来对方的声音,鹿染这才想起昨天有跟她约好一起去看房子的事情。 “桑雪,不好意思,我可能没办法和你看房子了。” 她简短的将事情说给桑雪听,没想到,她听到,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替她担心。 “那你晚上上班,你爸爸怎么办啊?” “我朋友说帮我联系养老院,这几天,我准备找个阿姨过来帮下忙。” 听到她的话,桑雪马上开口,“正好,我同乡的妈妈是做钟点工的,不如我帮你问问,有没有适合的人。”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没事啦,你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后,鹿染将饭菜准备端出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她连忙跑出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大脑空白了一瞬,鹿良山趴在地上,轮椅倒在一旁。 “爸!” 她连忙跑过去,伸出手要去将父亲扶起来,结果还没有碰到,就看见对方伸出手挥动起来。 “走开,你是谁?这是哪?我要回家,快点让我回家!小染还在家里等我。” 看着父亲不断挥动的手臂,鹿染小心的开口,“爸,我是小染,你看看我。” 听到她的声音,鹿良山慢慢停下来,眼睛看向鹿染,一瞬不瞬。 见他这样,鹿染再次开口,“我们现在换了新家,你和我以后就住在这里。” 她继续开口,慢慢朝鹿良山伸出手,直到他眼中不再有抗拒,这才小心将他扶起。 “有没有摔到哪里?” 她将父亲扶上轮椅后,就半跪着仔细询问,鹿良山一直盯着她,突然间伸出手,抚上她的头。 “你是小染?” “是啊,爸,我是小染。” 见父亲认出了她,鹿染弯起唇,拉过他的手,鹿良山望着她,又将目光转向四周,有些不满的皱起眉。 “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张呢?你回来他怎么也不告诉我?” 鹿染心里一酸,老张是鹿家以前的管家,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离开了。 “爸,你忘了,张叔辞职回老家带孙子去了。” “走了?” 听到父亲喃喃自语,鹿染站起身,轻轻将他推到小饭桌前。 “对呀,都辞了好久了,来,爸,我们吃饭。” 她拿起碗,端到父亲面前,此时他还在自言自语,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鹿染的话。 看着父亲这样,鹿染再次轻哄,“爸,今天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你尝尝我的手艺。” 她的这句话,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随着她话音落下,只见鹿良山瞬间抬起头,直盯盯地看向她。 父亲突然的反应,让鹿染一惊,她刚要开口,却见到鹿良山伸出手,一把拍向了她手里端着的碗。 “不吃,不吃!不能吃肉!” 他摇着头,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停的想要找地方躲起来一般。 “好好,爸,不吃,我们不吃。” 她顾不上收拾,连忙朝父亲开口,而此时鹿良山全身发抖,眼睛里全是惧色。 看见他这样,鹿染的目光落在地上被打翻的饭碗上,散落一地的白米饭和几块红烧肉。 “别打我,别打我,我不吃了,不吃了。” 正在这时,鹿良山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他大力的推开鹿染。 猝不及防的一幕,让她来不及反应,腰重重地磕在了桌子上,疼的眉头一皱。 而这时,她看见父亲像是逃命一般,从轮椅上爬下来,躲在了轮椅后面,仍然不停的摇着头。 “别打我,我不吃了,不吃了。” 第19章 五百万! 看着父亲这样,鹿染心疼极了,她忍着腰处传来的疼痛,慢慢走到鹿良山面前。 “爸,你别害怕,没人会打你,来,我扶你起来。” 她小心伸出手,可是鹿良山仍然不停的摇头,“你骗人,走开!快走!” “爸,难道你都不要小染了吗?” 腰处传来隐隐的疼痛,鹿染眼眶一热,刹那间红了起来,声音透着哽咽,说完,便见到原本满脸抗拒的鹿良山,慢慢安静了下来。 他像个孩子一样,看着鹿染,好一会儿,才喃喃开口。 “小染。” 听到这两个字,鹿染连忙抹了下眼睛,“对啊,是我,爸,您认出我了?” “别哭,爸爸带你回家。” 鹿良山说着话,从轮椅后面出来,鹿染一见,连忙上前去扶他。 重新将父亲扶上轮椅坐着后,鹿染怕刺激到父亲,便将红烧肉给收了起来,重新给他盛了碗米饭。 大概是折腾累了,又换了新的环境,鹿良山这一次乖乖将饭吃完了。 鹿染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发现父亲已经靠在轮椅上睡着了。 她小心将毯子替父亲盖上,像小时候那样,蹲在他身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腿上,轻轻开口。 “爸,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说完,听到鹿良山嗯了一声,像是睡梦中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鹿染抬起头,看着父亲,唇角弯出浅弧。 …… 桑雪在下午的时候给鹿染打来电话,告诉她同乡母亲可以先帮忙做几天。 听到这个消息,鹿染马上将地址告诉给了她,没过多久,门铃响起,她走过去开门,就看见桑雪和一个外表憨厚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 “小染,这就是我同乡的妈妈,徐婶。” 一进屋,桑雪就给鹿染介绍,“徐婶人很好的,你放心,叔叔由她照顾,肯定没问题的。” “谢谢你,桑雪。” 鹿染看向徐婶,“我晚上是凌晨两点结束,这个时间,如果我爸爸睡着了,您随时可以回去的。” “没事,我以前帮着照顾老人,有时候一晚上都不睡觉的,听小雪说了你的事情,挺不容易的,我正好这几天有空,你安心上班,家里交给我。” “多谢徐婶,薪水的话,我会每天结算给你的。” 她说完,徐婶摆摆手,“不要紧,小雪介绍的,我放心,等结束了你再一起给我也行。” 见徐婶这样说,鹿染原本的担心也放了下来,她带着徐婶在屋里看了一圈,和她说了些注意事项。 徐婶很有经验,很快就上手了,甚至晚上还特意做了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餐,鹿良山吃的特别开心。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趁着洗碗的工夫,桑雪一边帮着鹿染擦碗一边朝她开口。 “徐婶真的挺不错,做事情很细致。” 她将碗递给桑雪,“这段时间,我想多赚点钱,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疗养院,有徐婶帮忙,我也能放心了。” “你说的没错,现在的夜班虽然也能赚些钱,但白天的时间都浪费掉了,我也想白天找份工作,这样我就可以尽快租个房子,把奶奶接过来一起住。” 看着桑雪眼中充满憧憬,鹿染神情黯然了一瞬,司晏琛那边,他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现在有了佩佩的帮助,可以暂时稳定一段时间,可是以后呢? 想到这里,鹿染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桑雪看着她的样子,脸上浮上不解。 “小染,你怎么了?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 “没什么。” 鹿染摇摇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去俱乐部那边了。” 当两个人收拾好,徐婶正在客厅陪着鹿良山看电视,鹿染走过去,和她叮嘱了下给父亲要服用的哪些药后,便和桑雪一道出门。 拿包的时候,拎起来的瞬间,她看见底下压着一沓钞票,马上意识到这是莫佩佩给她偷偷留下的。 心口漫过温暖,她将那些钱收了起来,和桑雪离开家,朝着俱乐部赶去。 两个人一进去,就看见值班经理朝她们走了过来,“鹿染,桑雪,今晚你们俩负责A区。” 听到经理的话,桑雪没忍住激动了一瞬,连忙拉着鹿染朝更衣室走去。 “小染,昨天我听另一个女孩说,A区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这里的服务生,都想去A区呢,听说小费是其他区的几十倍。” 桑雪将昨晚听到的八卦告诉给鹿染,她听到后,神情却是淡淡的,她只想着赚到些钱贴补家用,并没有桑雪那么兴奋的感觉。 这几年,虽然她坐牢,龙城涌出了不少新贵,但这些人,玩的东西,还是和过去没什么区别。 换好衣服,一走进A区,桑雪的面部表情就彻底失去了管理。 由于还没有到营业时间,此时整个场所里,显得巨大而奢华,可以预见,真正营业的时候,里面该是一番什么样的纸醉金迷。 “这里是皇宫吗?” 桑雪抬起头,望着穹顶上的油画,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没想到这辈子,我能进皇宫里面。” 听到她打的比喻,鹿染忍不住弯了下眼角,“好了,别看了,这里不是什么皇宫,是销金窝,快点过来做事啦。” 她边说边将水晶杯一个个码放整齐,桑雪见她一点都不感兴趣,连忙跑过来。 “小染,你说包下这里,一晚上得多少钱啊?” 鹿染停下来,望了望四周,“这里最低消费一百万,但你看到这里放的酒了吗?” 顺着鹿染的目光,桑雪看向那些摆放整齐的红酒,“这酒怎么了?” “这酒产自罗曼尼-康帝酒园,市场价格大概20万一瓶。” “你说什么?这酒一瓶就要20万?” 桑雪瞪大眼睛,指着那些酒,小心翼翼数了数,“所以这里是500万?” 看着她受到惊吓的表情,鹿染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也就是这帮有钱人,一晚上在这里起码得花掉几百万?天呐,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啊。” 桑雪哭丧着脸,朝鹿染看去,“我还是和经理说,让我回E区吧,我怕在这里做久了,我会迷失自己。” 看着她一边抱怨一边小心谨慎地远离那些酒,鹿染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啦,我们做事吧,待会被经理看到,会说我们的。”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把大毛巾放到泳池那边。” 看着桑雪离开,鹿染把剩下的工作做好,当A区的大门被缓缓打开的时候,只见几道身长欣挺的男人率先走了进来。 第20章 想看可以正大光明看 鹿染刚将手里的事情全都做完,安安静静站在门口,随着门被打开的瞬间,看见为首的那道身影,她的大脑突然宕机了。 明明经理再三叮嘱过,客人进来的时候,要行礼问好,可是这会,她却直盯盯地望着对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湛紧跟着司晏琛,看见他停下脚步的时候,目光跟着望过去,对上入门处小小瘦瘦,穿着侍应服的鹿染时,也是眼瞳一缩。 下意识朝司晏琛望去,却看见他像是根本没有看见鹿染一般,只是微一顿住,便掠过了她。 而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男人,鹿染都认识,连忙低下头,双手不自觉的攥紧起来。 原来今晚经理让她们来负责A区,又是司晏琛故意安排的。 而今晚来这里的这些人,全是他的那些好兄弟,如今他们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豪门阔少,而她却从第一名媛沦为刑满释放人员。 “阿湛,你不是说今晚有惊喜吗?” 正在这时,身穿深墨绿色休闲服的年轻男子开口,眼睛环顾了下空空荡荡的大厅。 “阿渊,别心急,惊喜已经在路上了。” 唐湛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目光斜睨向司晏琛,“今晚琛哥说了,玩的开心,全算他的。” 随着唐湛话音落下,大厅里开始放起音乐,鹿染尽可能将自己当作一个透明人,站在不那么显眼的位置。 而司晏琛,坐在沙发上,接过唐湛递来的酒,像傲视的王,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门口那团小小的身影。 只见她低着头,灯光照在她精致小巧的五官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又乖又软。 身上虽然穿的是工作服,但就是比别人穿起来要好看,是一种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气质。 “琛哥,你在想什么呢?” 祁渊靠近他,顺着司晏琛的目光望过去,还没等他看清楚,脸就被他手里的酒杯挡住了。 “我听说这几天孟家找过你?” 随着他低冷的嗓音落下,祁渊神情一顿,脸上露出几分讪色。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琛哥你,孟叔确实找过我,想让我向琛哥你求个情,我的意思是,不如将他们名下那两块地拿过来,这事就算了吧。” 祁渊小心翼翼说完,只见司晏琛眯起眼眸,晃动了下酒杯。 透过红色的液体,他唇角的笑容显得格外妖冶,“算了?” 看似漫不经心的两个字,落在祁渊的耳中,他咽了咽喉咙,但仍然硬着头皮开口。 “孟家毕竟和我家沾亲带故,若是被赶出龙城,我祁家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突然间气氛像是凝固住了,司晏琛眸色淡淡的望向他。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只是将他孟家赶出龙城这么简单了。” 他的声音透着戾气,祈渊舔了舔唇,“琛哥,孟叔说,只要你能让他们一家留在龙城,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哦?真的什么都可以?” 司晏琛淡淡挑眉,祈渊马上点头,“没错,只要琛哥你说了,他们就一定照做。” “好啊。” 他说完,朝着唐湛望去,“我记得你以前有个司机,因为车祸终身瘫痪了?” “对啊。” 唐湛点了点头,只见司晏琛啧啧两下,“既然人家为了你,弄成这样,总得找个人好好照顾他。” 说到这里,他朝着祁渊看去,“你回去告诉孟家,孟大小姐既然这么喜欢欺负别人,那就好好学学怎么伺候人。” 他的话,让祁渊和唐湛皆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不约而同对视了眼。 “琛哥,这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孟家只有这一个女儿……。” “把女儿送过去,或者离开龙城,你把我的话告诉孟家,让他们自己选。” 没等祈渊说完,司晏琛将酒杯一放,随后站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此时,洗手间里,鹿染深呼吸了几下,刚才她趁司晏琛不注意,悄悄离开了大厅,这会躲在这里,心脏还是砰砰跳着。 从司晏琛进来之后,到现在,虽然一直没有吩咐过她做什么事,或者是找她麻烦,但她总有一种头发丝都被悬在半空的紧张感。 “小染,你在哪呢?” 这时,耳机里传来桑雪的声音,她连忙按下耳麦,“小雪,我在洗手间,你帮我先去大厅站一会,我马上就过去。” 她说完,将耳麦准备取下,却在这时,突然间出现在她身后的身影,吓的她心脏差点都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而镜子里的男人,看见她这副样子,如漆墨般的双眸,从她身上来回打量了圈,倏地朝她迈开脚步。 “你别过来!” 看着司晏琛近身前来,鹿染本能的伸出手去挡,绵软的掌心抵在男人紧实的胸膛之上时,她下意识将脸侧向一边,露出白皙的脖颈。 看着她这副小鹿受惊的样子,司晏琛心底生出几分玩劣,故意往前一步,将她的身体压到了洗手池边。 男人强大的气场,混合着独有的雪松味道,如此近的距离,鹿染能感觉到他胸腔传来的震动。 “这是男厕所,你躲在这里,是想偷窥我?” 突然传来的声音,伴随着司晏琛呼出的气息,热热的,臊的鹿染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我没有,我是进来放香薰的。” 她为自己辩解,结果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嗤笑,“放香薰?这个理由倒是有点意思,那请问,你说的香薰在哪里?” “在……。” 鹿染转过头,想证明自己所说的,可是刚一抬眸,就对上司晏琛如浓墨般的眸子,声音一下子卡住了。 而这时,她看见男人唇角微微弯了弯,倏地低下头,放大的英俊五官,顷刻间灌满了她的整个眼瞳。 而这时,他压低的声音,透着丝丝酒香,飘进鹿染的耳朵里。 “下次不用偷偷摸摸的,想看,可以正大光明的进来看。” “我才没有。” 鹿染羞的整张脸爆红,用力一推,司晏琛竟像喝醉了般,往后踉跄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摔倒在了地上。 鹿染见状,下意识伸出手,就在她触上去的一刹那,见到男人唇角的一抹弧度,手猛地被抓住,转而被带进了隔间里。 第21章 看你能坐几次牢 男人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几乎让鹿染喘不过气来,而隔音的狭小,又让她根本没办法立马推开对方。 “司晏琛,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落进对面男人的耳中,却见他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慢慢且用力地将她的手往上举高。 看着她的小拳头不停攥起反抗着,他眼底慢慢像是被墨晕染开来,变的异常幽邃。 而这样的眼神,鹿染再熟悉不过了,她本能的想要呼叫,刚一掀唇,男人的唇便落了下来,将她的声音悉数吞没进去。 “唔唔。” 鹿染低呜着,头不停乱动,这样的僵持让司晏琛很快失去了耐心,只见他松开手,双手猛地捧住她的双颊。 用着无比轻柔的声音,“乖,安静一点。” 他的声音夹裹着酒意,鹿染愣了愣,但很快,触及到他眼底的时候,用尽全力,猛地推过去。 “砰”的一声,司晏琛高大的身躯猝不及防往后撞去,结实的隔板发出沉闷声。 “司晏琛!你要耍酒疯去找别人,我不是你的玩物!” 极愤怒的低吼出这句话,鹿染用力擦了擦自己被吮的像滴血般的唇,眼眶因为委屈和气愤,而泛起了红。 司晏琛看着这样的鹿染,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这样了,不禁有些怔愣。 但很快,他就从刚才的情欲失控中敛神,眼神一下子变的冷冽无比。 “是啊,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突然冒出来的话,让鹿染眉头紧了紧,不禁开口,“什么意思?” “就在今天,我已经让律师对你父亲准备起诉了,鉴于他是老年痴呆,而你又是以前对我犯下伤害罪的人。 我相信法官会相信你父亲是被你教唆,才会对我进行攻击的,按照法律,他会被送进特殊监狱,至于你,可能又要很久见不到他了。” 说完这句话,司晏琛将身体站直,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在鹿染难以置信的目光里走出隔间。 “你等等!司晏琛,你给我站住!” 看着对方就要离开,鹿染一下子冲出去,上前拉住他的衣服,“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诬陷!” “诬陷?呵呵。” 司晏琛呵笑了两声,随后眼神暗了下来,“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诬陷你了。 我说过,会让你主动求我,我想要弄你,有一百一千种方法,就算你离开龙城,你也跑不掉。” 他眼神可怕的厉害,鹿染抓着他的手慢慢松开,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是没办法让自己相信,司晏琛会对她这么狠。 “怎么?相信我说的了?很好,那我就等着你第二次刑满释放,只要你出来一次,我就再把你和你父亲送进去一次,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不过以你父亲的状态,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了,好好珍惜你们在一起的父女时光吧,因为又要结束了。” 将袖子用力一顿,司晏琛甩开鹿染最后捏住的袖角,毫不留情的走出卫生间。 当他来到无人的地方时,脸上的冷冽随即被一阵黯然所笼罩,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面还有被鹿染抓紧的痕迹。 望着那褶皱的地方,他目光黯了黯,用力闭了闭眼睛,朝着外面走去。 …… 鹿染待在洗手间里,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动也不动,就像是变成了一具雕塑。 司晏琛说要起诉她和自己的父亲,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过来,同时伴随着桑雪的声音,“小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跑哪里去了,原来你在这里啊。” 她冲过来,拉住鹿染的胳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没事,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哎哟,我是真的在大厅待不下去了,里面太乱了。” 她边说边满脸通红的开口,鹿染见她这样,眉头皱了皱,“到底怎么了?” “就是来了好多女的,然后他们就……反正就很多人,玩一些乱七八糟的游戏,我实在是被吵的耳朵疼,眼睛也疼。” 桑雪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根本没见过这些人玩的花样,说着说着,脸又红了起来。 “那些女的穿的好少哦。”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在身上比划了下比基尼的款式,“就这么两块布,还在那走来走去的,这要是在我们那里,肯定是要被骂死的。” 原先鹿染听到她的话,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会看见她动手比划,有些没忍住。 “这里面有泳池,他们应该是在开泳池派对,很正常的,我们一起出去吧。” 她拉起桑雪的手,两个人朝着外面走去,直到来到大厅,只见灯光闪烁不停,音乐震耳欲聋。 DJ站在泳池边打着歌,宽大的泳池里,男男女女在里面嬉戏,玩乐。 她一眼望过去,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的确如桑雪说的那样,又吵又奢靡。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种景象的鹿染一时间也有些难以适应。 而正在这时,她的身体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撞,还没来得及转身,人就已经被撞进了泳池里。 “小染!” 桑雪见到鹿染落水,连忙伸出手想要去拉她,结果还没拉住,人已经被抓住了手臂。 “你,去给我拿点酒来!” 泛着酒气的男人,冲着桑雪开口,她用力甩开对方,“你刚才把人撞进水里了,快点去救人啊!” “人?水里?这水里全都是人,我去救谁?” 男人有着几分醉意,桑雪看着在泳池里不断伸出手的鹿染,满脸急切。 “小染,你别急,我去找游泳圈。” 她四下看去,目光落在某一点后,连忙朝着那边跑去,可是就在这时,突然间泳池里传来一阵惊呼声。 只见一道身影快速从泳池边一跃而下,如鱼一般朝着鹿染落水的地方游去。 “救,救命!” 鹿染不停伸出手,泳池的水往口中灌去,她视线开始渐渐发沉,小时候溺水时的阴影在顷刻间占据了她的全身。 她全身开始抽搐,周围仿佛一下子安静了,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就在她觉得自己不停往下面沉的时候,耳边传来声音,“笨蛋!嘴巴闭上,不要乱动!” 第22章 又逼她又救她 泳池边,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司晏琛,就连音乐都停了下来。 当他将一个女人抱上岸的时候,全身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而他却根本顾不上自己,伸手扯过一旁的毛巾将鹿染紧紧包起来,随后抱着站起身,目光冷睨向四周。 “刚才谁把她撞进池子里的,最好自己主动站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将鹿染抱着大步朝着外面走去,脸色黑郁的像是要杀人一般。 当他离开后,对他的举动已经见惯不惊的唐湛站了出来,挑了挑眼梢。 “是谁?站出来吧,别逼我待会调监控。” …… 休息室里,得到消息的经理早就准备好了干净的房间,司晏琛将鹿染抱进去后,就小心地替她检查起来。 “咳咳。” 咳嗽声从她的口中传出,只见她慢慢睁开眼睛,对上眼前的人时,竟微微弯起了唇。 “晏晏。” 她低低的一声轻喃,让原本正专心替她检查的男人身形一顿,随后望向她,语气透着急切。 “你刚才叫我什么?”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只见鹿染眼睛一闭,又像是晕过去一般,周围再一次陷入到安静中。 司晏琛看着她这样,刚才眼中积蓄的欣喜顷刻间散去,只见他有些咬牙切齿的伸出手捏住她的脸。 “好,很好,鹿染,算你狠!” “叩叩叩。”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司晏琛松开手,眉眼冷峻的起身打开门,对方脸上透着戏谑。 “听说你从泳池里捞了个女人上来,啧,看来我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 “别废话,替她检查。” 没等对方说完,只见司晏琛就伸出手将他拽了进来。 “哎哎,我可是外科,又不是妇科,你让我检查什么?” 沈迟不甘的被拽进来,刚嘀咕完,目光落在休息室的床上,眼瞳一紧。 “卧……艹!” 一句脏话被掐进了两半,他人已经连着衣领被提溜到了床边。 “她刚才醒了下,然后又晕过去了。” 司晏琛简短的复述了下,沈迟只得上前替鹿染检查了一圈。 “救的及时,没什么大碍,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应激性晕倒,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不过她这个身体情况,我建议你最好抽时间带她去做个全身检查。”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司晏琛声音不自觉扬起,沈迟见他一脸紧张,指了指鹿染。 “你看到没?她这样子,很明显就是极度营养不良+贫血,你到底以前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没发现她瘦的厉害吗?” 果然,经过沈迟的提醒,司晏琛这才注意到,原来的鹿染也生的纤瘦小巧,但身材比例均匀完美。 但现在,她整个人躺在那里,小小的一团,单薄的就像是个纸片人。 因为带着对她的恨,司晏琛这段时间,竟然忽略了她身体的变化。 一抹自责突然浮上心头,让他眼底涌出懊恼。 一旁的沈迟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这个情况,应该持续蛮长一段时间了。站在医生的角度,我还是建议尽快给她做个身体检查,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的身体吃不消……” “现在去你那里,马上,立刻给她做检查!” 司晏琛没等沈迟说完,便走到床边将鹿染抱起来,朝他望过去,“快点。” “可是我才来,今天我做了五台手术,你就不能让我放松一会?” “如果你不想未来几十年都没手术做,就最好现在跟我走。” 说完,抱着鹿染朝着门口走去,沈迟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唐湛从另一边过来。 “怎么回事?阿琛怎么急匆匆走了?该不会那女人死了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人是没死,但晏琛这次该心疼死了,行了,我得回医院了,今天又玩不成了。” 开车前往医院的路上,沈迟透过驾驶室的后视镜,看着后排座椅上,满脸沉意的男人。 他的怀里紧紧抱着的女人,依旧闭着眼睛,脸色比先前要好很多。 见到这个情形,沈迟忍不住开口,“她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记得刑期不是五年吗?” 听到他的话,司晏琛没有开口,伸出手轻轻将鹿染脸颊上的头发撩到一边,露出清丽绝尘的五官。 她的皮肤还是和以前一样吹弹可破,好像这四年,时间在她身上特别厚爱,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即使这样落魄了,还是依然美的无可挑剔。 见司晏琛不说话,沈迟不禁稍稍提了点速,车子出现了些颠簸,让怀里的女人身体不禁向外滑去。 “你开车当心点。” 低吼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只见司晏琛将鹿染小心托住,替她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随着车速平稳下来,他才低低开口,“她在监狱里阻止了一起恶性伤人,戴罪立功,减了一年,但那次,她伤的很重。” 想到调查回来的报告,还有喝醉那次替她换衣服时,在她后腰处的伤痕,司晏琛心脏像是被揪在了一起。 她以前是多么怕疼的人啊,受了那样重的伤,仍然坚持拖住对方,救下另一个犯人。 就是这样一个对待犯人都拼命去保护的女人,却亲手将那把刀,从自己胸膛拔出来,然后带离现场,为的是替她的父亲顶罪。 想到这里,他眼底浮上猩红而浓烈的恨意,托着她肩膀的手也情不自禁用力起来。 “嗯。” 低而破碎的痛呼声,有些不清晰的在车厢响起,惊的驾驶室的沈迟不禁往后看去,生怕司晏琛在他车上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晏琛,医院就在前面了。” 他开口提醒,透过倒车镜,看见司晏琛将目光从鹿染的身上移开,随后靠向车座,闭上眼睛,这才将心放下来。 终于,当车停在医院门口,司晏琛将鹿染抱下来,将她送到检查室后,冲着沈迟望过去。 “如果她醒了问起,就说是别人送她来的,不要提我的名字,报告出来后,第一时间发给我。” 扔下这句话,司晏琛不顾沈迟一脸的诧异,大步走出医院,很快就驱车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