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 第一章 顾清源 在一处山坳,零零散散列着几座茅草屋,甚是荒凉。 “懒狗们,都起来,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忽然有人站在茅草屋之前的空地上大喊。 听到声音,一个十七八岁少年自硬板床合在一起组成的大通铺上睁开眼睛,随着睡在一个铺上的‘兄弟’们鱼贯而出,一行十来个人聚到空地上。 一帮子少年小的十一二,大的十七八,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你推我搡的扎在一起。 喊话的人是个大汉,身材魁梧,一脚踩在空地大石头上,身旁插着一把刀。 “小崽子们,咱姓赵,你们可以叫我赵教习。”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聚集过来,大汉大声喊道:“既然你们爹娘已经把你们卖给了圣教,那你们这些小崽子活是圣教的人,死是圣教的死鬼。” 赵教习说完拍拍手,自他身后的屋里出来两个人,一人抬着一个大筐,几十斤的重量两人抬着毫不费劲。 嘭嘭 筐子砸在少年们前面的空地上,一筐是黑糟糟的死面馍馍,另一筐是灰扑扑的肉干,垒的高高冒尖儿。 看着筐子,少年们一阵骚动,自打昨天下午一路行来,晚上就混了点米汤,熬了一夜,正是腹中虚的时候,一阵肚鸣响起,连带着顾清源也感觉胃里饥火上涌。 顾清源不是此世之人,前世是蓝星的普通人,玩游戏的时候正在车人物卡,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已经来到这里。 这一世前身父母早逝,快要活不下去,正赶上魔宗分舵舵主来村子收药童,他一咬牙,自卖己身,随着魔宗人上了山。 也就在昨晚,外地人顾清源上线。 魔宗吗,能叫这个名字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他们收这么多药童…… 顾清源正想着,赵教习从筐里捡了一个馍馍,递到一瘦弱少年跟前,说道:“饿不饿,想不想吃?” 那少年蓬头垢面,一笑能看到脸上的面骨,看着眼前的馒头,他咽了咽口水:“想,想吃。” 赵教习笑眯眯的看着他,手里的馒头落到少年怀里,“想吃就吃。” 赵教习又看向其余人,“既然入了圣教,那就是自己人,馍馍任你们造,不仅有馍馍,还有肉吃,圣教不差饿兵,待会我要传授你们圣教神功,你们要好好学,要是哪个学的快,学得好,我保证,天天有肉吃,有酒喝,有娘们摸。” 一群半大山村少年,字都认不得几个,要说宏图霸业,功名利禄,心里认知不清,反倒是酒肉娘们能听得明白。 赵教习说完一挥手,安排抬筐的手下分发馒头,肉干。 一群人目光随着筐子打转,赵教习目光也盯着少年们打转,就像是看一头头羔羊。 顾清源混在人群中,试着能不能多混几个馍馍肉干,心中思绪万千。 不管是圣教是魔宗,都不会有免费的午餐吃。 药童,神功,是拿来做采补之法还是用作炮灰?顾清源自然不会如同其他少年一般未开眼界,这种套路实在太过太眼熟。 可惜这肉身长久饥饿,都把底子空完了,连寻常人都不如,只能先静观其变,再另寻时机逃跑。 顾清源啃着干硬的馒头,怀里藏着肉干,心中默默想道。 留肯定是不能留下的,跟着魔教混能有几个好死? 顾清源可不会真以为正道都是道貌岸然,口腹蜜剑,魔道个个义薄云天,性格直爽,又不是话本小说,所谓的梁山好汉也是要靠着打家劫舍过日子的。 吃饱饭,赵教习着人分发小册子,“这小册子是基础心法,名为先天功,你们先拿这个打底子,等练好了,就教你们血煞功,不认字没关系,我会给你们讲,还有配套的招式套路,运劲技巧,我老赵都给你们掰扯明白。” 小册子就两本,一本先天功,一本血煞功。 好在顾清源认得字,快速翻完两本册子,心中一合计,发现有些不对。 《先天功》按册子上的说法,中正平和,包容性极强,最适合的基础,问题是出在《血煞功》。 血煞功讲求血乃人之源,入门后真气运行带动气血流转,强行压榨肉身,极易气血干涸,走火入魔,随之换来的是快。一年之功顶他人枯坐运气三年,寿命也一年顶三年。 以《先天功》打基础,再转修《血煞功》,这《血煞功》应该是某种上级功法的分支,等人修炼成之后,用吸功大法之类的法子行采补之事,真相摆在明面上,就欺负这帮少年没见识。 药童,药童,以人为药啊。以形补形这话没说错,要成为人上人,还是得吃人,这魔宗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顾清源不由得有些咋舌。 不过我为什么能看懂? 看着周围望着册子,透漏出一股清澈愚蠢的其他少年,顾清源不禁有些疑惑。 忽然,顾清源想到自己穿越时车的那张人物卡。 那张人物卡是个经营小游戏里的,每张人物卡都有两个天赋。 我记得那张人物卡有个绝顶悟性来着,另一个天赋是捡拾,顾清源回忆起来。 绝顶悟性在游戏里表现为修炼经验变多,升级快,捡拾则是挂机的时候能捡到些乱七八糟的资源,当初顾清源就是冲着捡拾天赋去的。 难不成我把那两个天赋继承了?那我是啥,人物卡精? 不等顾清源多想,赵教习已经开始讲解起来。 眼看着赵教习一字一句的解析,顾清源连忙收敛心思倾听。 “功法第一步,为捕捉气感,只有捕捉到气感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走脉…” 赵教习应该有一定经验,讲起来深入浅出。 讲解的声音响彻在耳边,顾清源盘膝坐定,几乎在静心的第一刻,他就捕捉到了气感,仿佛有小耗子在体内乱跑,心神微动,引领气感按册子上的方法游走,一周天下来,一丝丝真气凝聚而出。 果然,我的悟性加强了。 顾清源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前世他就是个普通人,别说气感,体育课上的二十四手太极拳都整不明白。 这应该是我的金手指了吧,就是不知道捡拾天赋怎么体现,难不成是天降资源?顾清源按捺住心中雀跃,想起自身处境,不由得静心凝神,更加专注运气。 药童这个身份终归是个大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这《先天功》或许能敲出一线生机。 顾清源脑海中思绪纷纷,体内真气游走。 过了片刻,一股气息自顾清源周身散发出来。 “咦?”赵教习好似感受到什么,扫了一眼,目光游走最终落到入定的顾清源身上。 这小子,已经入门了?赵教习摸着胡茬心想。 虽说这药童只是总舵各位大人的储备粮,但粮食也有好坏之分,若是这小子歹竹出好笋,培育好了也是大功一件… 一周天行气完成,顾清源睁开眼,看着眼前一脸淫荡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赵教习,故作懵懂。 看来刚才故意泄露的气息已经引起他的注意。顾清源心思流转,他早已想明白,迟则生变,现在必须以掌握力量为第一要务,显露资质换取些许资源倾斜,值。 哪怕是摘果子,只要不是什么短视之人,就会等果子长大些再摘,以求利益最大化,而这中间的时间差,就是顾清源为自己争取的喘息之机。 种种思绪心间流淌,顾清源望向赵教习。 “教习。” 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纯真中又掺杂着几分傻气的笑容。 像个懵懂无知的山村少年。 第二章 恶人 赵光义看着眼前傻里傻气的少年,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傻点好,傻点省心,听话。想到此处,赵光义拍拍顾清源肩膀:“可是已经感知气感,功法入门了?” “俺就感觉有气流在身子里窜,和小耗子似的,教习,这算入门了吗?”顾清源装傻。 听闻此话,赵光义笑意加深:“不错不错,这就是入门,等你《先天功》练到第三层,在江湖上也算入品高手了,到时候我再传你《血煞功》。” 像顾清源这样的统称为不入品,共分七品,七品最低,一品在上,一品又称先天,先天之上为天人之境,达成者少之又少,被尊称为宗师,这些赵光义讲过。 功力雄厚,百脉俱通,能做到真气离体者称之为先天,以真气引动天地灵气,真气化形则为宗师。 “大家伙听好了,都要像这个……”赵光义指指顾清源召集少年们往他这看。 “顾清源。” “对,跟这个顾兄弟学,人家学得快,我重重有赏。”说完赵光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药丸,想了想又收了一颗回去,两粒黑黝黝的药丸落在顾清源掌心。 “这是教中圣丹,唤作养气丹,一粒能顶枯坐行气一月之功。” 顾清源无视周围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将丹药收起。 “引出真气饿了吧?去那个屋,里面有肉有馍馍,能吃多少吃多少。”赵光义又说道,手指刚才那两人出来的屋。 真气正是提炼肉身气血精华的产物,所以武者大多能吃,刚吃过东西已经又有些饥饿的顾清源连忙向小屋走去。 一进屋顾清源就一惊。 不大的地方摆着一张方桌,桌上一只油汪汪的烧鸡,三碟素菜,还有一壶酒,两个汉子一胖一瘦,坐列两边,刀放在一侧,正在对饮。 见顾清源进来两人也没说话,其中一个一指角落,那里存着好几个大筐。 没想到还有两个人,还有刀,五个人看守十九个人吗,这让我怎么逃。 顾清源手忙脚乱的鞠躬,唯唯诺诺走到筐前,一边捡着肉干吃一边听着两人交谈。 “看来这小子就是这批里资质最好的,三五个月应该就能出栏…”高瘦守卫说道。 “哎,说这些干什么。” 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打断。 “嗨,怕什么,你看那小子分明山野里出来的,能听懂什么?”高瘦守卫说道。 胖守卫举杯:“少说两句,不要节外生枝,省的出了岔子连累到我。” 两人碰杯,话题很快转到别处。 出栏?这是把人当种猪养,三五个月吗,顾清源暗暗记住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此后日子,上午练功,赵教习解疑答惑,下午就干些杂活,消磨这帮小子们旺盛的精力。 顾清源得了空闲就去四处游荡,勘察地形,晚上再偷偷加练,除了不能跑远,做什么也没人管,倒是自在。 如此两个月后。 十九个少年唯有三个还未入门,被赵光义送出山坳,言说是资质不好,送去别的地方学记账之类的杂务。 但顾清源偶然听到守卫之间闲聊,那出去的,全都送去了矿山,若是没有机遇,怕是一辈子就要搭到暗无天日的矿洞中。 也不是没有少年想要反抗,但都被赵光义镇压,成了杀鸡儆猴,立威的那只鸡。 两个月,《先天功》圆满,三十二条主经脉打通两条,气力也大增,是为六品。 顾清源将手中捏碎的石块扔掉,心中想道。 短短六十多天,顾清源深深感受到什么是悟性绝顶,在别人干啃馒头的时候,他靠着不间断的加练和时不时的丹药奖励,硬生生将《先天功》推到五层圆满,整个人身轻如燕,拳头大的石块一捏就碎,这放在以前,顾清源想都不敢想。 有喜必有忧。 显露天赋固然得到了更多的资源,但弊端也开始慢慢显现,赵光义开始明里暗里探寻顾清源的功法进度,等到他实力暴露,也就该被强制转修《血煞功》。 毕竟赵光义也不是做慈善,丹药功法投资出去,总该要有回报,只不过这回报是顾清源的命而已。 赵光义已经起了疑心,等到转修《血煞功》就晚了,必须找机会逃走,顾清源想起此前种种迹象,暗下决心。 好在顾清源早已摸清,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实力的能力,基本都是通过武者坐立行走,气息变化,手上老茧之类的信息来推测,真气入体探查修为的手段不是赵光义这等人物能掌握的,这也是顾清源隐藏修为的底气。 但随着其他少年陆陆续续捕捉气感,突破功法,顾清源不得不有所行动。 顾清源一步步走到山坳口附近,能远远看到守卫的身影。 据顾清源观察,山坳三面环山,只在东面一左一右留有两个出口,守卫一人把手一个,天黑时分换下一组,或许是人都有惰性,又或者看守的都是些刚入品的少年,守卫难免懈怠,偶尔偷偷懒,擅离职守,赵光义也全只当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守卫同我一样,都是六品武者,偷袭或许可以换掉一个,只是势必会惊动赵光义,赵光义已经是五品,大麻烦啊。顾清源暗暗想到。 这两月赵光义只教习功法运行,招式没有涉及半点,这也是顾清源头疼的地方,悟性归悟性,实战经验是实战经验,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越级反杀的例子。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赵光义天不亮就出门,只留下四个守卫,听守卫说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顾清源按捺出心中雀跃,开始在空地闲逛,其他少年有的在练功,有的在屋中休息,守卫习以为常,没有多管。 来到屋后,顾清源环视左右,四周无人,见自己做的记号还在,没有变化,随即扒开草窝,用手在松软的土地上挖了一会,不一会刨出一个小坑,只见一巴掌长的铁片静静躺在坑中。 顾清源已经把捡拾天赋摸索明白,他总能时不时捡到些意义不明的鸡零狗碎,这铁片就是某天下午捡到的,除此之外还有些野果,铜板什么的,都被顾清源藏好,这些都是出逃之后活下去的资本。 铁片边缘已经被顾清源借着石头磨得锋利,闪着着黝黝寒光。 把铁片藏进怀中,顾清源若无其事的溜回屋里,和几个相熟的少年玩笑几句,躺在浸透脚臭汗臭的硬木板上养精蓄锐,静等时机。 月黑风高,杀人夜。 鼾声此起彼伏,时不时有几声梦呓,躺在床板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悄悄起身,顾清源蹑手蹑脚的爬出屋外。 天公作美,乌云遮挡月华,也遮挡住求活的少年,风声呜呜作响,掩盖住草茎划过衣物的声音。 但顾清源的好运道也到此为止。 事情有些出乎顾清源的意料。 值白班的守卫已经呼呼大睡,鼾声肆起,也许是赵光义不在的缘故,值夜的守卫竟然搬了张桌子,放到两个路口中间隆起的山坡上,二人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只是苦了趴在草窝里的顾清源,往常只需解决一个守卫,有中间山坡阻挡,拖延一段时间,也足够顾清源逃之夭夭,可现如今两人地处高处,视野开阔,出口处一览无余,若要出山坳,势必要被山坡上的守卫瞧见。 “李二,我和你说,上次兄弟我跟着陈舵主出去,正巧遇见只肥羊,被陈舵主拦下了,肥羊带的侍卫还想反抗,被陈舵主一刀削去了脑袋,那肥羊富商当场就吓尿,掀开他那马车,你猜怎么着?”风中传来守卫的声音。 李二和那守卫碰了一个,说道:“怎么,王五你别卖关子,有宝贝还是怎地?” 王五掏了掏裤裆:“当然有宝贝,还是两个大宝贝,那马车里藏着个娘们,是那富商的姘头,那胸脯子这么大个儿,晃得眼晕,弟兄们一招呼,泪珠子就下来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说着比划了比划。 “嘿嘿嘿,确实是好宝贝,那你怜了没有?”李二一阵淫笑。 “那还用说,等陈舵主爽完就让兄弟尝了个鲜,那小脸嫩的出水,滑溜的很,要我说,还是得跟着陈舵主这样的好汉混,不比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要强。” 那边污言秽语不断,这边顾清源听得不由得握紧铁片,还记得上辈子,有段时间痴迷金老爷子的武侠巨著,如痴如醉,主角有血有肉,但唯独一人顾清源喜欢不起来,那就是令狐冲。 江湖义气儿女情长是没错,可看那令狐冲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淫贼,吃人恶魔,强盗,魔教中人,虽然个个都所谓的豪迈洒脱,性格直爽,却也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自那时起,顾清源就明白,世人称颂的正派里或许不全是好人,但人人唾弃的魔教里指定大多数是恶人,是恶人,就该杀。 感受着铁刃划过手心,顾清源深吸一口气,自打来到此世就未曾放松的心稍稍平静,胆魄也增了三四分。 他如此告诉自己: 人心险恶,若想求活, 只能比恶人手更狠,心更黑。 第三章 抱大腿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撒泡尿,快憋炸了。”王五把酒杯一扔,站起身来。 “去去去,就这么点量还喝酒,滚远点,别熏着老子。”李二一脸嫌弃。 王五摇摇晃晃走远。来到一课树前,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还说老子,有本事你不撒尿。”说着解着裤腰带。 呲—— 一道乌光滑过王五脖颈。 “嗬嗬。”王五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却阻挡不了生命的流逝。 一道身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一把捂住他的嘴。 “深呼吸,放轻松。“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不知道是说给王五还是说给自己,顾清源就像拥抱爱人一般把王五拥入怀中。 第一次杀人的顾清源死死的把王五锁在怀里,眼看着王五渐渐死去,肚里翻江倒海。 顾清源用颤抖的手把王五软倒的身子拖到树后,搜了搜身,只找到几颗碎银子,五王的佩刀还在酒桌上。 另一旁,李二左等右等不见人来。 “妈的,王五这小子不会醉死过去了吧。就说喝不了,还得让老子给他使唤。”李二摇晃着身子一步一停。 危险?就看着几个刚学会功法的雏鸡能有什么危险。李二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嘶…”李二晃晃脑袋,感觉整个人晕晕沉沉,顺手提了提裤裆,又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李二才看到王五倚在树上,像是已经熟睡,“草,真能跑。” 越走越近,李二来到树下,一翻王五身子,让他朝向自己,正要说话,感觉手上湿漉漉的,趁着月光,李二好像看到王五胸前有什么东西。 晃晃脑袋,驱散几分酒意,李二仔细一看,不禁吓出一身白毛汗,酒醒了大半。 血,是血。 李二心中喊道,这时才闻到酒气遮盖下的血腥味,正要大喊叫人。 一道身影从树枝上落下。 一只手捏住李二嘴巴,一只手拿着铁片。 噗呲 铁片狠狠窜入李二后心,堵住了他要喊出的话,也堵住了他最后的生机。 锋利的刃走过李二脖颈,带起一溜血花。 他的眸子看着从自己身后走出来的单薄身影。 “是你……”声音微不可闻。 这个人李二有印象,是这批药童里天赋最好的,也是最老实的,别的药童还敢尥蹶子,这个最听话,他和王五还故意戏耍了好几次。 但也是这个最听话的软蛋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吗? “好……“说完李二再无声息。 皎洁月光下,少年搜身,拿刀一气呵成,向外面走去。 正如游龙归大海,猛虎下山岗。 ------------------------------------- 这是个似是而非的世界,朝中皇帝年幼,宦官掌权,以修炼《天人化生大法》的冯忠为首十人,号为“十常侍”,把持朝政,横收暴敛,以致天下人心思乱。 巨鹿郡有张姓妖人,得《太平正雷令》,呼风唤雨,驱雷掣电,百姓拜若神人,又画符为兵,割草为矛,号“太平军”,裹挟民众,揭竿而起。 一时间天下英杰并起,围剿妖人。 当然,这一切都与顾清源无关。 靠着藏下的肉干和捡来的野果顾清源一路向北,他足足走了三天才看到城墙轮廓,之后进了一家医馆当了学徒,这一待,就是一个月。 医师对这个主动送上门,不要工钱,只要求管饭的小学徒很满意。 “顾小子,来来来。”方医师冲着顾清源招手,等他来到面前,把手中药包交给他,“这是李员外的药,算算日子上一副也该吃完了,你给送去。” 这种给人上门送药的杂活主人家一般都给点跑腿费,多倒是不多,但也是白得的。 “好,我这就去。” “快去快回。”方医师对顾清源十分喜爱,腿脚快,脑子灵,才不到一个月,就把铺子里方子,经络图背的滚瓜烂熟,前几天还讨了医书去看,他也没有敝扫自珍的想法,医术易学难精,真要靠医书成神医,那只能说人家天生该吃这碗饭。 可顾清源的进度仍是有些出乎方医师预料。 难不成真有天纵奇才?方医师心中暗暗惊奇。 出医馆,顾清源向李员外家走去。 一个多月,我已经学完医馆里的医书,身体也调养好,是时候该找本功法练一下,问题是,功法该去哪里找呢。 走在路上,顾清源整理着脑海中散乱知识,有些发愁。 要学武先学医,若想走的长远,就必须对人体有足够的了解。 若不知经络图,难以优化真气运行路线,不对人体构造有足够了解,难以创立适合自己的功法,没有医学知识打底,九阴神爪也得练成九阴白骨爪,照着秘籍胡乱瞎练一通,怕不是能把自己练死。 不仅要学医书,还要读道藏,佛经,读世间书,这一世我悟性绝顶,大不了我读遍天下书,总能摸索出适合自己的功法。 顾清源暗暗发狠。 武功秘籍从何而来?无外乎前人总结归纳,这点点滴滴的惊世智慧,就藏在那些书籍之中。 这些才是一个世界真正的底蕴。 正如达摩祖师与《易筋经》,黄裳与《九阴真经》。 如果说武学像盖房子,那悟性就是作弊器,而各种武学招式,秘籍宗典则是搭建房子的地基,只有地基稳固,顾清源才能随心所欲的建高楼,只手摘星辰。 可惜,立志要登山顶以望天下的顾清源目前只是个医馆伙计,还要给人送药。 转过弯,是葫芦巷,人也多了起来,两边都是卖的小吃,果子。 一堆闹哄哄叫卖的小贩里夹杂着一个老道,道袍浆洗的发白,身旁立着个写着“铁口神算”的小布幡,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派高人气度。 好家伙,世外高人标配啊,顾清源看着这武侠小说中游戏红尘的高人经典行头不禁有些激动,心中什么高人传法,跳崖奇遇轮番滚动。 走进了才发现高人在看书,就是书有点不那么高人。 如果类比一下,就是《金色瓶子的梅花》《玉的蒲团》《法号灯草的和尚》之类的书,顾清源立马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老不修。 “小兄弟,贫道看你印堂发黑,近日有血光之灾,你我有缘,不如听老道说几句?”那老道却开口了。 顾清源刚要走的脚步又折了回来,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听听老道怎么说。 他来到摊前,说道:“敢问道长名号,怎么平白无故咒我?” 老道捋捋胡须,“贫道清虚,周易八卦,摸骨相面,无所不通,刚才看小兄弟路过,心血来潮,与贫道有缘,所以才叫住小兄弟,若是信得过,不妨算一卦。” 有缘?多少元?这老头不讹人吧?顾清源心想着,倒是有些兴趣,也想看看老道能不能算出自己这域外天魔的身份。 “先说好,我可没钱。” 清虚老道点点头,取出五枚大钱,在地上一撒,咕噜噜掉了一地。 盯着铜钱,他眉头就皱了起来,看了看顾清源的脸,说道:“还请小兄弟伸手,老道一观手相。” 这老道不会真是高人吧?顾清源心里嘀咕着伸出手,就看到老道一愣,眼神飘忽,顺着老道目光望去,是一书生带着女眷路过。 这女眷手拿把小扇,遮挡住大半面庞,身姿绰约,秋风显一廓,玄水绕两峰,十分的聚人心,把清虚看的眼发直。 书生……略。 “相公,你看。”那位应该叫有荣的女眷推了推书生,书生真性情,一眼就瞧见清虚直勾勾的眼神,袖子一卷,大怒道:“那老道,我看你印堂发黑,眼下要有血光之灾。” 上来就要应验自己的批言,眼看要打起来,顾清源只得相劝:“别打别打,你看那老道这把年纪,打坏了还得赔汤药费,不值当的是不是。”倒不觉得清虚是什么世外高人了。 好容易才送走书生,顾清源又坐下,说道:“道长真是人老心不老。” 清虚反倒老神在在,一把拉过顾清源左手细细观察。 “怪,真是怪,看卦相小兄弟幼年孤苦,一生困顿,有早夭之相,手相却又有困龙脱海一飞冲天之景,说不通啊。” 清虚也有些心虚,这算卦解卦算是自家爱好,时灵时不灵,刚才看到这小兄弟却心头一动,怕不是真有缘分,可这卦象自相矛盾,不会又算错了吧? 算对了,顾清源心头一惊,这困龙飞天不说,前面说的可不就是原主?真有高人? 清虚又一搭顾清源腕子,说道:“小兄弟还练过功法?嗯,中正平和,运转如意,你这《先天功》已到圆满之境,下了几年苦工啊?” 顾清源看了看张清虚,心中波澜起伏,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练了两个月。” 听到这话,清虚手一抖,几根胡子被他薅了下来,呲牙咧嘴地说道:“多少?两个月,不是两年?” 虽然《先天功》是基础功法,但这功法进境慢,常人修炼圆满也得六七年之功。 两个月,两个月,有缘,果然有缘,这是天赐的佳徒啊。 清虚一把钳住顾清源腕子,饿虎扑食般死死拽住不撒手。 顾清源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抱大腿是个技术活,得有分寸火候,他也怕这老道得知自己的天赋开炉炼了自己。 “那个,道长,你先撒手,有话好好说。”顾清源扒拉开张清虚。 清虚干咳一声:“那个,小兄弟可有师门啊?”闻听没有更是欣喜若狂,“看来我与小子你果然有缘,不如你磕一个头,拜我为师,我传授你上乘功法怎么样?” “什么功法?” “《纯阳童子功》,练之真气至刚至盛,如骄阳烈日,只不过有一些小禁忌。”张清虚抬头挺胸。 顾清源:…… “告辞。” 什么小禁忌,不就是当活太监吗。顾清源可算是知道老道为什么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了,那纯纯是憋得。 “别走别走,还有还有,咱们门派功法众多,藏经阁内收录天下武学,应有尽有啊。”清虚一看顾清源要走,嗷一嗓子蹦起来,薅着领着子就把一百来斤的顾清源提住。 “真的?”和小鸡子似的被提溜住的顾清源问道。 “真,千真万确的真。”提着顾清源的张清虚瞅瞅周围,掩嘴低声说道:“还有,别说老道信口开河,实话告诉你,我乃天人之境。” 恩?天人之境?宗师?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第四章 拜师 “所以,这就是师父你说的宗门?”顾清源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的凄凉景象,果然是宗门,就剩个门了。 不能说破吧,只能说耗子来了都是哭着走的,小偷过年过节还得来送袋米呢。 “咳,这些年为师没怎么回来,疏于打理,难免破旧。”清虚老道掩面。 “师父,你老实说,咱们门派几个人?”顾清源面无表情的说道。 “连你带我。两…两个。”清虚说的也有点磕巴,“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等我过世,东西全都归你。” 听着清虚还在找补,顾清源叹了口气,本以为能过上打架师父上,干活师兄来,自己只负责和小师妹沟通感情的日子,现在全没了。 就俩人,这和总经理兼人事部经理兼会计兼保洁兼保安大队长有什么区别。 可惜,没办法,头都磕了,而且师父还是宗师,只能凑合过呗。 那日顾清源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抱紧这根金大腿,不是顾清源太容易信任人,实在是宗师师父太香,这对急于保命的顾清源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顾清源偷偷将身上全部银钱都留给医师,权当报答收留和学艺之恩,然后两人去了培养药童的山坳,发现已经人走楼空,随即转道紧赶慢赶来到自家宗门驻地。 走过只剩门的宗门门口,一路前行,能看一座小亭,几栋小楼。 亭是八角亭,琉璃绿瓦小红柱,梁上有龙凤呈祥,仙人游海的浮雕,亭内石桌上刻着棋线,一左一右两盒黑白子,正门楼写着“观澜亭”。 顾清源走到红漆门柱旁,两门柱上都有字,掸手抹去尘灰。 “世间人,法无定法,方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 咂摸几下,轻声一笑,顾清源发现不知何时身旁没了自家师父身影,继续抬腿往里走。 过小亭,之后乃是一肃穆宫舍。 顾清源推开大门,撞入眼帘是大红供桌,桌上供香才烧了个头,密密麻麻的牌位挤在后头,像是要争香火吃。 换了一身深青袍子的清虚不复穷酸老道模样,自后堂转了出来,坐在供桌下首圈椅上受了顾清源奉的茶,又领着他拜过祖师堂,师徒二人算是正式定下了名分。 “为师本家姓张,张清虚,无儿无女,清源你今日入我扶风门下,只有一条规矩,首要尊师重道,其它随你心意。”张清虚放下手中茶杯。 “弟子明白。”顾清源连忙说道。 “但你我需约法三章。” “请师父明示。” 张清虚看起来有些严肃,站起身直面顾清源。 “我知你天资聪颖,悟性惊人,但习武首重早,现如今你已十八,一身先天之气失之七八,一步慢步步慢,天骄何其多也,你若要想追上他们进度,就得多吃苦,多练,你可明白?” “清源明白。”顾清源恭敬点头。 “为你心性着想,我需打磨你的性子,暂时把你按伏在这雁荡山三年,此为第一章。”张清虚竖起一根手指,“三年内不得下山,衣食住行皆有我来安排,作为回报,我保你三年进二品,成先天。” 他不等顾清源回话,剩下的一并说了出来:“有我宝药灵丹,外加悉心教导,先天不难,难得是宗师,五十老先天,六十少宗师,宗师难成,只能靠你自己,我藏经阁内上中下三品功法八百多册,医星相卜,寻龙点穴,经文杂书如同繁星,我要求你三年之内通读一遍,不要求了熟于心,但要留有印象,此为第二章,” “清晨即起,上午我与你传道授业,答疑解惑,下午在观潮亭教习技法,晚上运功不怠,此为第三章,可能做到?”张清虚直视顾清源眼眸。 “师父字字句句皆为清源考虑,定当遵守,不敢有半分折扣。”顾清源允诺。 “那好,今日你也倦了,用过晚饭早些休息,”张清虚摆摆手,“记住,这是你最后的空暇。” 第二日,天蒙蒙亮。 张清虚带着顾清源打了一套拳,用过早膳,二人在屋内相对而坐。 “今日先与你讲讲武学知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 这一讲就是一上午,涉及名词,暗语,经验,关窍,顾清源只觉拨云雾而见青天,种种困惑得以消解。 之前顾清源只是按图索骥,往常如雾里看花,现如今,也能说一句有武学修养了。 一个玉盒放在顾清源的面前。 “这是我扶风一脉自上而下,直达宗师的秘籍,有内练,外练,招法二十八本。”张清虚说道。 打开玉盒,里面一本本书页泛黄的秘籍,一双手拿起第一本递到顾清源眼前。 待顾清源接过,张清虚才开口:“这《养气决》最适合初学,练之气息绵长,你先通读一遍,有什么疑问记录下来,我会先给你详讲一遍,再集中回答你的问题,不要感觉羞耻,不明深意只会害了你自己。” 顾清源翻开秘籍,心中默念一遍。 张清虚又将其中关窍细细说来,字字珠玑,直指大道。 不懂的地方,好像没有不懂的地方,我好像…会了?顾清源印证所得,自己都有些吃惊。 “师父啊,我好像会了。” 张清虚不以为意,他当初也是一样,觉得什么都会,结果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随即问了几个问题,居然答对了,张清虚看了顾清源一眼,又往深里问了问,未有差错。 真有这般天才人物? “盘膝,运气。”张清虚手搭在顾清源肩上,待顾清源运气一大周天,《养气诀》已经入了门,再行几遍,炉火纯青,仿若浸淫数年的老手。 “呵呵,早知你非常人,为师还把你当凡夫俗子看待,是我想差了。”张清虚摇摇头,又拿起一本功法。 “这《五行流转法》强健根骨……” “师父,我会了。” “这《散手八法》擅长以空手对敌……” “师父,我会了。” “这……” 起初张清虚还有些震惊,但惊着惊着就麻了,随之就是习惯成自然。 或许是有前几部功法打底,有了一定武学素养的顾清源触类旁通,越学越快,在张清虚看怪物的眼神中二十八本秘籍全部学完。 第五章 练武 观潮亭。 张清虚站在石桌前,信手拾起一枚白子。 “以石桌十步为圈,用我教你的身法,步法,夺这白子,我出圈,你赢。” 一只手伸了过来,三两下被张清虚晃倒。 观潮亭外的杨柳林。 眼见劲风袭来,顾清源下意识闭上双眼,被一拳捶倒在地。 不见半点温和的张清虚破口大骂:“我是怎么教你的,攻击来了你还闭眼?滚起来,给我死死盯住!” “疼?和人打拳怎么可能不疼,忍着,当武者怎么能怕疼?”说完又一拳打去。 上午的功法课换成了讲述江湖经验。 “荒山野岭,一女子衣衫不整,被劫匪追,求到你面前,你该怎么做?”张清虚问道。 “问清缘由?” “错,有多远跑多远,荒郊野外,怎么会有柔弱女子,指不定就是和劫匪串通好骗你这种初出茅庐的少侠。” “有人与你结怨,要和你比斗,你该怎么做?” “做好充足准备!” “错,你要第一时间找到你师父,也就是我,我再联系三五好友,在比斗前把他围杀。” “一场大战,你灭人满门,之后怎么做?” “通知师父,然后逃走。” “是要补刀,世间武学众多,神异非常,人体更有差异,心室在右比比皆是,你该砍下头颅,刺穿心脏,还要远远观望,看是否有漏网之鱼回来,好一并杀死!” 傍晚。 “这是今天的丹药份额,子时前不准睡。”张清虚把外面重金难求的灵丹放在窗外,转身就走。 顾清源如同掉进深水的海绵,在张清虚粗暴教学下吸收一切知识充实自己,飞速成长,终于…… 一只手取走白子,另一只手轻轻一推,张清虚已在圈外。 两根手指离顾清源双眼只有半寸,他却毫不在乎,死死盯住来人腰,肩,腿等发力点,一只手握拳狠狠抵挡住来犯重拳,两拳相交,鲜血横流,骨节咯咯作响。 看着眼前再度爬起的少年,张清虚有些唏嘘。 “技法方面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剩下的都是水磨功夫,你去藏经阁吧,看看前人著作,成就你的武道。” 咚 藏经阁大门关闭,独留下顾清源自己。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书架,顾清源随手拿起一本,《吐纳法》,是以呼吸带动真气的法门,上面蝇头小字写满运气纲要,经络周天,空白处还有前人注释。 一本看完,点点灵光在顾清源脑海中碰撞,呼吸几经变动,随即掌握窍门,随着微微喘息,体内真气缓缓流转,一周天下来,真气雄厚了几分。 看着满眼的书架,顾清源心中不禁豪情万丈,不就是肝吗,肝,就让我肝出个天下第一! 不疯魔不成活,顾清源就此在藏经阁住了下来,除了日常的吃喝拉撒,全身心投入武学之中。 连张清虚也有些害怕顾清源的疯魔状态,生怕刚收的徒弟转瞬即逝。 半年后。 一声大笑响彻山谷,顾清源推开藏经阁的门,门前是闻声而来的张清虚。 只见顾清源蓬头垢面,形销骨立,唯独一双眸子亮的吓人,一身气势如瘦虎,似饥鹰,他随手一招,青色真气化作飞针,直愣愣扑在远处树上,洞穿了好几棵杨柳。 真气化形! 看着顾清源,张清虚深深吐出一口气,似是不敢相信,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天人。” 一向静谧的杨柳林中轰隆隆作响。 仿佛糟了难,一株株杨柳倾倒,青色光刃与金色光刃相碰,掀起阵阵风浪,拔山倒树,摧枯拉朽。 “怎么样,师父,没让你失望吧?”顾清源说着,狠狠一拳砸在张清虚脸上。 张清虚不甘示弱,手刀击打顾清源肋下,“你小子可以,不仅没失望,反倒要吓坏老头子我了!” 一场战斗日头西斜才结束,一老一少转身往林子外走,独留下一地狼藉。 顾清源顺手扶起半倒的杨柳树,嘴里哼着小曲:黛玉闻言双眉皱,轻抒玉腕抱定了垂杨柳,连根拔起摧枯拉朽,教那乾坤抖三抖,信手儿来翻耍,灵动似龙游…… “好徒儿,你唱的什么,我怎么没听过这段?”张清虚话语传来。 “你才多大,能听过几年戏,合订本,绛仙草倒拔垂杨柳,豹子头雪夜上灵山。”顾清源信嘴胡说。 “哎,你这有点倒反天罡了。” 残阳斜照,拉的两人背影很长很长。 ------------------------------------- 自那日顾清源出关,张清虚不得不重新拾起教学大业。 “今天咱们来讲讲神兵,大夏开国太祖就是靠着神兵龙雀刀打下了天下,传闻每柄神兵都是龙气的象征,每当国之将亡就会有神兵现世,各兵主持神兵征战天下,最终决出天下共主。” 实在讲无可讲的张清虚开始讲野史。 “那个,师父,您说的神兵是不是这个?”顾清源从背后掏出一把长刀。 张清虚麻木的脸上有了情绪,他一脸震惊的说道:“这玩意你从哪得来的,还有,你是从哪掏出来的?“ 顾清源一脸淡定:“捡的。” 这捡拾天赋巨离谱,这些天顾清源捡了一堆东西,小到破瓶子,鸡毛,银子,大到整张兽皮,椅子,离谱的是顾清源还捡到一只活兔子,能喷火那种,这还不算最离谱的,就在几天前,顾清源捡到一个戒指,经过确认,是一枚储物戒指。 再就是今天刚刚捡到的刀。 张清虚对顾清源时常捡到乱七八糟东西这事接受良好,属于开拓世界观了。 接过长刀,张清虚仔细打量,说道:“听说,神兵能助兵主修行,你捡到时有没有什么异样。” “有,我拿到时有股真气往我身体里钻,不过我隔绝了。”以顾清源现在的修为,隔绝那股真气轻轻松松。 笑死,谁会接受来路不明的真气进入体内。 据顾清源所知,合练冲突真气还不死,美名其曰阴阳调和,捡到半部仙法就敢直接练不怕卡修为,以及遇到危机喊声给我破就能遇难呈祥都是主角标配,顾清源自知不是主角的命,还是少碰为妙。 “看来真是神兵,这神兵出世……”张清虚说着停顿了一下,师徒俩对视一眼。 “所以,大夏要没了?”最终还是顾清源先开口。 “不好说,但我估计神兵出世的消息一出,怕是要天下大乱。”清虚下意识的捻着胡须,“我对这神兵之事也不太了解,这样,我先下山打探消息,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不出岔子的话我一个月之内肯定能回来。” 顾清源有些无语,不出岔子的话一定会出岔子。 “要不,我和师父你一块下山?”说着晃晃手中神兵,示意自己已经身在局中。 张清虚沉吟片刻:“成。” 于是时隔两年半,贪生怕死的顾清源带着自己的宗师师父下山闯荡江湖,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六章 十五人团圆 “局势竟然糜烂至此。”张清虚看着手中情报,拍拍正在全力啃烧鸡的顾清源,把写有情报的纸张交给他。 在山上待了许久,清汤寡水有段时间的顾清源放下手里的烧鸡,手中情报越看脸色越古怪。 神兵出世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四处豪强并起。 太平祸军已成历史,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 修炼《天人无相大法》的大太监冯忠与练《清流八赋》的权相张载纯在朝堂上斗的不可开交,现如今只有十一岁的小皇帝他亲舅舅外戚大将军何直领兵马入驻皇城。 魔宗教主张厉声称得神兵天魔刀,改魔宗为明教,镇守边关的大元帅赵竭听说有不臣之心,要拥兵自立。 前朝名将之子李世琼持神兵泣血枪纠结绿林人马,三十六位好汉景山结拜,声势浩大,另听闻关外蛮夷也有异动 再加上四处起义军,一副王朝末年景象,各班人马齐上台,只差一个导火索,就能把大夏轰个粉碎。 “整个晋西北乱成一锅粥啊。”顾清源感叹。 “啥?”张清虚没听懂。 “没什么,我说师父,咱们现在该干什么?”顾清源打岔道。 “去大凉山,我有一位好友在那,或许知道神兵的消息,我们现在在徐州,以咱俩的脚力,天黑就能到冀州广平城。”清虚没在意,他发现顾清源有时候不太正常,喜欢说奇怪的话,久而久之已经习惯,只当是个怪癖。 “贼人休走。” 正说着,一声大喝传来。 只见一黑脸大汉正追着一骑马的汉子,拥闹的人群使劲往两边钻着,给那杀千刀的快马让路。 马上人不管不顾,一直用马鞭紧催,好不嚣张,有躲闪不及的,擦着一下,立刻口吐鲜血。 黑脸大汉看到如此情景,脸上青筋暴起,可惜他轻功稀烂,空有一身蛮力,脚力不及奔马,不由得大喊出声:“前方乃是盗匪,还请诸位相助。”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二层酒楼上跳了下来,正好落在马前。 马背上的盗匪见到有人阻挡,也不减速,是要打算直接碾过去。 身后黑脸汉子见马前那人不躲不闪,直愣愣的杵在那,连忙高呼:“快躲开。” 人群也是一阵惊叫。 反倒顾清源是最镇定的那一个,长吸一口气,伸手一抓,一手一根马腿。扭转身躯卸去前冲力道,双腿微弯, “起!”一声怒喝宛若春雷乍响,顾清源竟把奔马举过头顶,轰隆一声,连马带马上的人砸在地上,砸得盗匪口吐鲜血当场昏迷,人群一片寂静。 张清虚拖死狗一样把那盗匪交给黑脸汉子,黑脸汉子抬手谢过,又转头面向顾清源,拱手说道:“兄弟膂力惊人,更难得古道热肠,是条汉子,张某佩服。” 顾清源只得回礼:“顾某也是看这个盗匪纵马行凶,自恃有些功夫,不值一提。” 一番交谈,才知道这黑脸大汉姓张,名崇虎,涿郡人士,最喜欢打抱不平,骑马这人是飞云寨的小头目,平日里靠打劫勒索为生。 张崇虎见过官府下发的海捕画像。偶然遇见这个匪徒流连烟花场所,这才一路追来。 “顾兄弟真不和张某喝碗酒再走?”张崇虎最喜欢与英雄豪杰喝酒。 可惜顾清源两人急着赶路,只能定下一酒之约。 张崇虎还带来一个消息:青州大荒,地起飞蝗。 辞别张崇虎,顾清源二人直奔大凉山。 “清源,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张清虚忽然说道。 顾清源抬眼望去,可不就是个人,是个文人打扮,约莫三十多岁,背后一处刀伤,鲜血浸满衣服。 “好像救了就麻烦缠身的样子。”顾清源斜眼看张清虚。 “别看我,出来前就已经说好,这趟所遇人事,都由你来决定,我不掺和,你还年轻,多多攒攒经验吃点亏长记性,省的以后被人坑死。”张清虚懒得搭理。 顾清源想了想,决定还是用老派的办法,怀中掏出一个铜板,“正面反面就救,磕碎了就不救。” 手一抛,正面。 “果然是天意。”顾清源轻声说道。 张清虚翻了个白眼。 顾清源除却功法,就对医书最感兴趣,连忙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 “问题不大,失血过多而已,我已经封堵他的伤口,再撒上药包扎一下就成,要不师父你辛苦下背着他?”顾清源问张清虚。 张清虚眼一瞪,说道:“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你救的人你背。” 顾清源背起那人,心中暗自琢磨是不是自己那捡拾天赋有又效了。 捡物多的是,捡人倒是第一遭,这也是顾清源执意救人的缘由。 两人都不是凡人,脚力不俗,终于在天黑时分赶到广平城,避免露宿郊外。 进了广平城,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灯火长明,道旁还支起小红灯笼,顾清源这才想起今日原来是八月十五,阖家团圆的日子。 顾清源把张清虚和捡到的那人扔进客房,转身出了客栈。 圆月洒下光辉,照在顾清源身上,一道影子孤零零跟着他走着。 顾清源看着街上阖家欢乐的人群,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忽然听到前面喧闹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座三层的酒楼。 他不自觉走到酒楼前,看了看酒楼牌坊,一品居,顾清源抬腿往里迈,酒楼里觥筹交错,越发让顾清源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小二哥,有没有清静些的位置?”顾清源问身旁引路的店小二。 “二楼人少,客官可以在二楼坐坐。”店小二说着将顾清源引到二楼。 登上楼梯,果然感觉清静许多,二楼不大,三五张方桌,只有一桌有人,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一壶酒,来两盘下酒菜,谢谢。”顾清源对小二哥说道,顺手摆了几个铜板当做赏钱。 小二一愣,说道:“成,客官您稍等,我去给您备菜。” 不一会,小二就端着酒菜上来,一边码菜一边说道:“客官我就在楼梯口候着,有什么事您言语一声。”说完躬身退下。 顾清源呆呆看着酒菜,一盘秋葵,一盘鱼,没有什么佐料,外加一壶黄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顾清源直接端起酒壶喝了几口。 和前世的白酒不同,有些酸,有些辣,还有些沉淀物,喝的顾清源皱起眉头。 他想了想,假意从怀中实则在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小坛子,坛子不大,红布泥封,这是顾清源偶然捡到的,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酒。 对于捡拾特性,顾清源从来不去多想,哪怕是奇奇怪怪的储物戒指,亦或者远超此世的酿造工艺,他都能安之若素,忽然来到另一个世界,再多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 曾经顾清源看小说也幻想着来到另一个世界大展宏图,称王称霸,可真到了,却觉得这世界虽然绚丽多彩,光怪陆离,但仍远不如自己那有水有电,一百八十多平的小屋来得安心。 他,想家了。 第七章 初交手 揭开泥封,淡淡的酒香飘散,引得旁边桌子上的壮汉瞅了一眼。 顾清源斟满酒杯,一口灌下,一股暖流入喉,让顾清源咳嗽不止。 接连三杯下肚,顾清源额头冒汗,也不用真气化去酒力,任凭醉意环上心头,只留几分心神保持警惕。 可到底还是有些醉,顾清源不禁有些大放情怀,寡酒难饮,他环视一周,正看到频频看向自己的壮汉,抬手招呼:“这位大哥,不如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壮汉想了想,起身端着自己的酒菜,来到顾清源桌前坐下,只把酒菜往顾清源面前一推,沉默不语。 看来这是个锯嘴葫芦,顾清源心底一笑,给壮汉斟了一杯酒:“我自己在这喝闷酒,劳烦大哥作陪。若有言语唐突冒犯之处,且看在圆月美酒的面子上,原谅则个。”说完咣一声喝了一满杯。 壮汉端起酒杯,也是一口闷下,沉默片刻,才说道:“不妨事,再粗野的醉相我也见识过,我姓吕…” 话没说完,顾清源打断道:“吕大哥好,我姓顾,正逢佳节,你我不妨做个只知道姓氏的酒友,少了身份地位上的干戈牵扯,多了几分自在。” 壮汉点点头,“顾兄弟洒脱,叫人羡慕。” “不过是一个喝多了酒,有了几分胆气的疯子罢了。” “我小时候曾受过人一饭之恩,所以我为了报答他,追随在他身旁,”大汉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拜他所赐,我有了地位,荣华,陪我一起长大心爱的女人朝夕相伴,可我感觉他在做些错事。” “能管就管,管不了就走呗,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偿还恩义吧,那多累啊。”顾清源不太了解这个信奉忠义的世道。 走吗?还能走得了吗?大汉不禁有些醉了。 两人你来我往,一个负责讲些在别人听来是些疯言疯语的话,一个负责默默的听,不一会一坛酒下了肚。 等到顾清源把满腹惆怅倒了个干干净净,摇摇晃晃去结账,壮汉才突然说道:“要不要打一架。” 顾清源一愣:“什么?” “要不要打一架,我每当烦闷时就会与人打一架,郁气就消解了。”壮汉摊开双手,认真的重复道。 顾清源看看大汉蒲扇样的手,感受着自己体内真气,单指真气量,已经远远超过宗师级的张清虚。 他说道:“我可能比较能打。” “我也有些许气力。”壮汉言道。无匹的气势一闪而逝。 清冷冷的广平城郊外,繁星点点,一朵乌云飘来,遮住满月。 点点月辉下站着两个各有烦恼的男人。 两人对面而立,各占据战场一侧。 壮汉扬手:“且来!” 先天可真气离体,宗师可聚气凝型,顾清源将真气聚在手上,一瞬间出现在壮汉面前,一击重拳挥向壮汉,壮汉丝毫不慌,一拳缓缓递出,两拳相撞,气劲奔涌而出,霎时间飞沙走石,狂风遍起。 壮汉身形纹丝不动,顾清源却连退几步。 “真气散而不凝,浪费至极。”壮汉还有心思点评。 顾清源兴奋起来:“再来。”再一拳递上,两拳相击,犹如石破天惊,狂暴的气流自交点掀起,直吹的两人衣袍烈烈。 宛若惊雷起,又有烈风生。 顾清源一计重拳接一计重拳,势若呑海,周身十丈内的气流翻滚,有如利刃般的风刀席卷,触之即死,碰之即亡。 壮汉不甘示弱,鼓荡体内真气,一击来便有一击往,拳拳相碰,真气如侵略之火,消弭风刀,拳如奔雷,拳击声恰如虎咆龙啸。 顾清源拳路千变万化,随心所欲,一拳下去举轻若重,若是常人接实了一身破绽,接不实后续还有推,压,捶十几路变化。 可他的对手也不是凡人,任有顾清源千般变化,我自一拳挡之。 两双手,四只拳,如同翻花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相撞。 转眼间几百拳挥下,顾清源喊道:“哈哈哈痛快,吕兄我这拳滋味如何?” 壮汉也来了兴致,如同被惊醒的虎王,神色张狂,狂傲无边:“快是快,就是轻了些,不如接我一拳,顾兄弟可小心,小心…”壮汉一脸兴奋,转而眸子冷厉,“小心别被我打死。” 壮汉不再留手,大喝一声,庞大的气势从壮汉身上荡开,丝丝缕缕的金红色真气缠绕全身,无尽的金红辉光聚集在其身后,仿佛是一件披风随风飘扬。 壮汉手一张,有一柄大戟在手中凝聚,他握紧大戟,朝着顾清源劈砍。 顾清源手中青光大亮,抵挡一计戟击,壮汉左腿弯曲,身体腾空而过,大戟随着身形旋转,划出一道圆月弧线。 顾清源被劈的身形倒退,不甘示弱,并起剑指,一道道刀型青芒环绕周身,呼啸着逼退壮汉。 顾清源并掌前冲,万千道刀型青芒化作洪流,淹没壮汉,壮汉却像湍流中顽固的礁石,一柄大戟舞的密不透风,将刀芒阻挡在身外,两色真气碰撞,消弭于半空。 忽然,壮汉身上气势大开,逼退顾清源,身上金红色真气如同层层波纹环绕而上。 一道金红色辉光直冲云霄,冲散天际的乌云,竟形成一柄大戟,随着壮汉一手挥下,大戟携排山倒海之势压下,以戟刃为起点,荡开空气,壮汉脚下土块也如摩西分海般隆起,裂开。 顾清源持拳立于胸前,体内青色真气破体而出,两条青龙缠交错绕于手臂,缓缓游走,一拳打出,青龙纠缠而上,死死咬住戟刃,最终化作一团青金交错的光团于空中炸裂,连乌云都被搅散,天际露出朗朗星空。 嗒嗒嗒 壮汉来到仰躺在地上的顾清源身前,伸出手。 顾清源抬手,狠狠一拽,壮汉一愣,也不反抗,顺着力道坐了下来。 “果然痛快了许多。”顾清源又从怀里掏出酒扔给壮汉。 壮汉瞅了瞅顾清源衣襟,没说什么,仰头喝酒,“不赖。”良久蹦出来两个字。 “什么?”顾清源一愣。 “酒不赖,你也不赖。”壮汉说道。 次日,飞狼神将吕仙芝进洛都,太师董仲达奉旨勤王。 第八章 捡到人了 “大将军何直死了,听说被董仲达的《吞天魔功》打成糜粉,如今权相张载纯在家画地为牢,闭门不出,大太监冯忠投靠董太师,徒儿你怎么看?”张清虚对顾清源说道。 “我能咋看,当乐子看。”顾清源一脸无所谓,“对了,飞狼神将厉害吗?” “你把吗字去掉,天下第一你说厉不厉害,这人自幼杀伐,两年前一人独斗三宗师,两死一逃,听说他获得了两把神兵,一张天狼弓,一柄霸王戟,更是如虎添翼。”张清虚一脸感叹。 “神兵我也没感觉多厉害啊。”顾清源顺手掏出自己的刀,自打得了就没用过,只要一拿到手上就倒灌真气,顾清源又不想要,只能让它吃灰。 “那是你,别的兵主都是与神兵心意相通,战力少说翻倍,对了,你这刀有没有名字?”张清虚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不道啊,要不你给起一个?”顾清源一脸懵逼。 张清虚想了想自己的起名能力,决定略过这个话题。 “你看,前面就是大凉山了。”张清虚转移话题道。 望山跑死马,好在两人比马耐力强。 看着眼前的小茅屋,顾清源也接受良好,世外高人都爱这个调调,好像住大别野会掉价,最好是找个穷山恶水,住山洞里才能维持逼格。 张清虚一脚踹开屋门,正看到一老者在泡茶,还有一白袍青年跪坐一旁。 “童海老儿,还没死呢!”张清虚友好问候道。 “你不死我怎么会死,你死我也不会死,到时候去你坟头撒尿。”童海也十分友好。 等到两人落座,童海一指旁边白袍青年,洋洋得意的开口:“我徒弟,赵定山,二十五岁的宗师。” 聊这个张清虚可不怕,一指顾清源,“我徒弟,顾清源,二十…”说到一半有些卡壳了转头问顾清源,“徒儿你多大?” 顾清源也有点拿不准:“大概,二十一?” 张清虚一仰头:“二十一岁的宗师。” 不提正沮丧和不相信的童海,顾清源正盯着白袍青年看,满脑子都是郭老师的贯口 白盔白甲白旗靠,胯下白龙驹…… 看着顾清源炙热的目光,赵定山腼腆的笑了笑。 旁边两个老头正在交换情报,童海一拍赵定山:“陪我们两个老头子喝茶有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小年轻自己玩去。” 然后把两人轰了出去。 顾清源有种参加明星见面会的兴奋,虽说明星是盗版的,但也是个乐子。 赵定山有些憨厚,“顾兄弟天资聪颖,定山佩服,不如,咱俩比划比划?” “好好好。”顾清源自昨晚比斗之后发现有点喜欢上打架了。 赵定山取出一杆长枪,腼腆的笑笑:“神兵,龙胆枪,顾兄弟不亮兵器?” 顾清源两手一挥:“我就用这个。”说着亮了亮拳头。 赵定山一甩枪头,说道:“也好,这场只比技巧。” 顾清源鼓动真气,丝丝缕缕的青色覆盖住拳头,形成一套臂铠,只做防护之用,这还是昨晚刚偷学来的。 赵定山一枪刺出,点在臂铠上,顾清源顺着力道一计摆拳打在枪身。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以拳对枪,只能抢攻拉进距离。 三拳下去,崩开枪身,顾清源擤一口气,弓步上前,一肘击胸,劲如崩弓,发若春雷。 面对这险恶一击,赵定山不慌不忙,右手枪尾回防,左手拍击顾清源手臂,同时身形后退。 顾清源那能让他后推,左手缠臂而上,这要是让顾清源缠上,赵定山怎么也要吃上几击绷肘。 可惜赵定山反应也快,借着巧劲崩开顾清源手腕,顺势挑枪横扫。 两人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进不得退不得,最终以赵定山一计回马枪收尾。 “顾兄弟好功夫。”赵定山一副风轻云淡。 “哪里哪里,赵大哥让我罢了。”顾清源摆摆手。 正在这时,清虚和童海走了出来。 “那个,清源,神兵的事我搞清楚了。”张清虚说道。 一番解释,其实也简单,按照顾清源的理解,神兵就代表着气运,兵主生来注定乱世杀伐,神兵之间会相互吸引,纠结成派系,兵主角逐乱斗就像养蛊,最终决出人间帝王。 然后顾清源和赵定山就被赶出了家门,美名其曰历练,但顾清源觉得两个老头子是让两个扫把星离远一点,省得溅他们一身血。 “这两个糟老头子,连盘缠都不给。”一边走顾清源一边碎碎念,后面是默默跟着的赵定山。 “赵大哥你跟着我做什么?”顾清源疑惑。 赵定山开口:“我没怎么出过远门,而且,我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不如先让我跟着你?” 顾清源一听就明白了,路痴加轻度社恐对吧,问题是我也不认路啊,我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啊,你们那些半文不白的沟通方式我也是现学的啊。 顾清源一阵挠头,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好像忘了什么似的,我还捡了个人,让我扔客栈了,别给饿死了!” 赵定山:“?” ———————————————— “所以,因为恩公忘记,就把在下舍在了客栈?”捡来的人已经苏醒。 “见谅见谅。”顾清源说道。 那人长叹一声,“也罢,死了这一回,欠的帐也算还清,在下黄诩,一落第书生,承蒙不弃,愿追随主公。”说完纳头便拜。 顾清源心说自己啥时候觉醒虎躯一震纳头便拜的技能了,连忙拦住:“别别别,我可当不了主公,你要是愿意,老顾,顾兄弟,小顾随你叫,别叫主公就成。” 以这忠义无双,宁死不亏气节的世道,怕不是这黄诩就要与自己生死与共,这声主公太过沉重,顾清源不敢轻应。 黄诩大概没见过这样的,良久憋出来一句:“恩公。” 救命之恩,叫声恩公也对,顾清源满意的点点头。 “不知恩公有何打算?”黄诩有些跃跃欲试。 “正好,老黄你脑瓜子灵,你给我出出主意。”顾清源高兴,终于有了外置大脑。 “恩公想做什么,不妨说来听听。”黄诩问道。 “搞钱,搞钱第一位。”顾清源现在功法不缺,下一步就该推导宗师之上的境界,他准备先买块地,练练丹,顺便给人治治病,等收集足够经脉和真气样本后,再着手改造真气,推演功法。 “恩,要成大事,钱粮是重中之重,不知恩公打算从哪入手?”黄诩问道。 顾清源晃晃自己的脑袋。终于从若干看过的穿越小说中提炼出自己想要的讯息:“我有点晒海盐的法子,还有石灰,造纸术,印刷术,不过都不全,只能提供大体的思路,我待会写下来,你看看有没有用。” 听闻此言,黄诩瞳孔一缩,盐铁为国之本,再加上纸,以及听名字就理解差不多的石灰,这是暴利啊。只是没有武力支撑,犹如水中浮萍,怀璧其罪啊。 种种思绪划过心头,黄诩开口:“不知主公实力如何?” “实力,应该还可以吧,之前和人打了一架,不过没打过,我猜那人应该是吕仙芝,哦对,还有你后面那个,应该和吕仙芝五五开。”顾清源指指赵定山。 “顾兄弟过誉了,赵某未曾和飞狼神将交过手,应当是略逊一筹。”赵定山不知道是不是谦虚的说。 两个顶尖级的宗师高手吗?黄诩一脸古怪,这配置再加上自己,如果有足够的人手,管理一州之地绰绰有余,这恩公…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黄诩自负韬略不输天下任何人,哪怕是辅佐平庸之辈也能分疆裂土,只不过摊上了顾清源这个胸无大志混日子的货。 “那就启程去青州吧!”黄诩一拍手。 “去青州做什么?”顾清源不解道。 “青州前年大旱,今年蝗灾,朝廷的赈灾款又迟迟没有下来,致使饿孚遍地,民不聊生,在那里,有足够的人手可以用。”而且那里匪盗众多,收拢过来稍加训练就是可用的能战之兵,此地当成霸业之基,黄诩心中默默想道。 “对,有足够的廉价劳动力。”顾清源认同的点点头,“那咱们就出发吧。” 第九章 青州 岁大饥,人相食。 苍生黎民在大荒之年挣扎求生,落在史书上就是短短几个字。 可一路行来,这幅画面在顾清源脑海逐渐清晰。 道旁树木不见树皮,稀稀拉拉的灾民有的躺在地上等死,有的一步一挪,看能不能去城里讨点吃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些人,这些事沉甸甸的压在顾清源心头。 看史书和直面惨剧发生还是不同的,种种悲景在前,顾清源难免起了恻隐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就这般活着?”顾清源说道。 “他们没有办法,嘴上口口声声喊着黎民苍生的人总来不会在意苍生,喊着江山社稷的只会关心自己的位子坐的稳不稳,这小民的生生死死没人在乎,他们只会说为了江山社稷,再苦一苦苍生黎民。”黄诩阴沉着脸说道。 顾清源转身面向黄诩:“一人之困好解,万万人遭难我又有何办法,顾某知道先生有大才,还请先生助我。” 说完躬身一拜。 看着顾清源陈恳的脸,黄诩阴冷的目光慢慢变得温和,他生受了顾清源一礼,拍着顾清源的手说道:“恩公大义,诩定当不负恩公所托。” 忽然有一队官差奔袭而来。 “郡守老爷有命,灾民不得靠近东莱城半步,违令者死。” 头前官差举起大喊,后面十几个差役四散开驱赶灾民。 “这是什么,粮食?拿来吧你!”皂服官差眼尖,顺手从身旁灾民怀里抽出一个布袋。 “差爷,差爷,使不得,这是俺的救命粮啊。”那灾民一顿哭喊,死死拽住官差裤腿。 “去你的,袭击公人,罪加一等,立即法办!”官差一脚踹开灾民,仓啷啷长刀出鞘,眼看要血溅当场。 顾清源眼一眯,双手虚开,真气在手中形成一张大弓,一只青色长箭搭载其上。 嗖—— 忽有风起,青箭将长刀射断。 官差看来识货,知道点子扎手,连滚带爬跑走。 顾清源没有去追,大势之下,杀几个小卒子没有用,况且,他们应该也活不过今晚,他转身看向黄诩。 黄诩点点头,转身望着已近在眼前的东莱城城墙,眼神微微眯起,仿佛有刀光闪过。 “定山。”黄诩一脸冷意。 “在!”早已按捺不住怒火的赵定山回应道。 “你进城查探一下这城内的官吏在干什么,若是有尸位素餐中饱私囊之辈,杀。”黄诩吐出那个字眼,宛若料峭寒风,“之后你再整合人手,看还有多少可用之人,不从者,亦杀。” “定山领命。”白袍赵定山领命而去,说不得这一身白袍今天就要见血。 “恩公,”黄诩朝顾清源一礼,“我需要你将制盐法等技艺一丝不漏的撰写下来,我会联系几位旧友一同揣摩,他们颇有家资,我会请他们运一批钱粮以做应急,等到完整的技法现世,以钱生钱,青州之患可解。” “好,我这就去写。”顾清源连忙答应。 ———————————————— 黄诩提剑坐在首位,鲜血沾染文士袍,身后站着赵定山,身前密密麻麻跪着青州城的富商。 “今日召集诸位来此,是为解决青州之患。”黄诩手抚桌上人头,那是青州文士领袖陈家家主的头颅。 “废话我也不多说,还请诸位出钱出力,共度难过,诩在此谢过。”说完黄诩深鞠一躬。 台下跪着的富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由一位老者领头说话:“在下忝为青州商会会长陈忠,为青州出力乃是我等福分。”说着看了一眼桌上死不瞑目的头颅,浑身一抖:“愿为大人效劳。” 黄诩轻飘飘的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轮到陈忠面前,说道:“莫说我是强取豪夺,这东西算是定钱,有借有还,绝不少了你一颗铜子。” 陈忠瞥了一眼纸上文字,瞳孔大震,低头拜倒:“定为大人尽心竭力,若有披露,愿提头来见。” 待一众人退下,黄诩才站起身,不顾手上血污,按了按太阳穴:“缺人啊!” 黄诩知道青州情况艰难,可没想到如此艰难。自大灾一起,波及青州六郡一百二十多县,灾民流离失所,这东莱郡守下令封城,如今灾民只能待在城外等死,城中粮价涨了又涨,富豪粮商反而囤货居奇,城中民众有钱难买粮,连官吏差役都跑了十之三四,想必其他六郡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青州宛如一个火药桶,只差一个导火索,就能把所有人炸上天。 黄诩想了想如今被自己押在郡守府的一众官员,不禁揉了揉太阳穴,转身研墨添笔。 “方兄在上,弟诩恭拜…” “简兄亲启,诩有一事相求…” 一封封书信被黄诩封存,托人发往各处。 “多事之秋啊!”黄诩看着送信差人背影远去,不由得长叹一声。 顾清源此时正忙的不亦乐乎,他在整理自己的鸡零狗碎。 相对于悟性绝顶这个天赋来说,捡拾这个规则型的天赋更加逆天。 完全是不讲道理的捡东西,前几天顾清源还捡到半拉练气诀,不知道是哪个修仙世界的产物。 “勺子,没有用,蜂窝煤,太少了,没有用,这啥?不知名动物皮毛,我啥时候捡的。”翻着这堆杂物顾清源一阵懵逼,“这个也没用,等等,这个!” 顾清源举着圆溜溜的东西如同朝圣。 “你是说,这东西亩产几十石?”黄诩捧着手里的土豆晕乎乎的问。 他刚刚杀完人,就被顾清源叫来,说要给他看个大宝贝。 果然是大宝贝,黄诩身体都忍不住哆嗦。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们这也没化肥,种种试试呗,很好种的,等它发芽,切成小块,一块有两三个芽点就成,三四个月差不多就能成熟。”顾清源一边说一边回忆,谁家正经看小说的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化肥?沤肥吗,到时候试试。黄诩心中想道,同时把赵定山领走了,这可是祥瑞,被人抢了黄诩得当场撞死。 顾清源终于平静下来,他也想的很明白,他插手此事是因为心有不忍出几分力,但凡事都有度,为了此地灾民反倒折损自己的利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有多大能耐干多大活,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顾清源又算哪根葱,剩下的他就不管了,只求个心安。 接下来该安心突破实力了。 顾清源心中暗想道。 第十章 城头变换大王旗 五个月后。 “恩公,这位乃是我好友,简正,与之前来到的宋唯也是同窗。”黄诩指着旁边的文人介绍的。 不得不说黄诩的交际面之广,自接手青州以来,这场面顾清源时常见到。 要么是同窗好友,要么是豪商大富,源源不断的人才通过各种渠道汇聚而来。 顾清源对此处理的也比较熟练,怀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副字帖,塞到简正手中,说道:“原来是简大才,幸会幸会,这是见面礼,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想当什么官你和黄诩商量着来,我这边还有要事,咱们有空再叙!” 顾清源一抱手溜了出去,只剩黄诩两人面面相觑。 “这…顾大人此举何意?”简正拿着手中字帖,脑中回忆字帖被顾清源从怀里取出来的画面,又看看明显怀里揣不下的字帖。 黄诩倒是显得很镇定,正打量着远比豪绅士族府内珍藏更为精致的字帖:“无妨,既然是恩公赠予,简兄收下便是,这礼物人人有份,简兄运气好,宋唯兄可是只得了份古书残籍。” “可是…”简正欲言又止。 黄诩知道简正想问什么,打断道:“恩公天命在身,些许神异不算什么,简兄还是想想担任何职吧。” “黄兄不用请示顾大人吗?”简正心中大惊,面上不显。 黄诩想起顾清源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不由得苦笑道:“自三月前我与恩公来到这青州东莱,此地正逢大荒之年,民不聊生,朝中公卿碌碌无为,地方官员横收暴敛,恩公心存仁义,欲救万民于水火,诩自负几分才学,接管了这东莱城,逼迫豪商献粮,整顿吏治,奈何人手不足,才请简兄出山,诩在此谢过。” 说要黄诩朝简正深鞠一躬,继续说道:“奈何恩公志不在此,民政军政从不过问,黄某一言而决,一州大小官职,全凭简兄心意。” 简正沉吟片刻,说道:“此地郡守何在?” “郡守方正平文采斐然,政治不足,青州落得此等境地,实为大渎职,如今在郡守府画地为牢,寸步不出。”黄诩笑着言道。 简正听完心想,画地为牢?怕不是被软禁起来了吧,又想起黄诩行事之狠辣,这郡守仍活着而不是冢中枯骨已是万幸:“黄诩凌厉手段简某知晓,城不可有二主,这郡守之职黄兄可有打算?为今后计,总该占个名正言顺呐!” “简兄无须多虑,我早已着人前往国都,献上祥瑞,请求圣上赐爵,又派人携珍宝去打点董太师谋士李文儒,大太监冯忠,此二人仗着圣上年幼,卖官鬻爵,以饱家私,再加上这青州正处灾年,衮衮诸公怕是巴不得有人来接手,莫说郡守之职,刺史之为也可觊觎一二。” 说着黄诩冷哼一声:“不过些许名头,待些时日,等我把这东莱经营的铁桶一块,再以东莱横扫青州,那些朱紫贵人到时候也得捏着鼻子认下,大夏,气数已尽,那方正平还算识抬举,亲手写了罪己书,举荐信,到时自行让位还好说,若是给脸不要,失足落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对于黄诩狂妄之言简正未曾发表言论,他只注意到话中一点:“敢问黄兄,这祥瑞是指?” 提起祥瑞,黄诩淡定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一把拉住简正:“此祥瑞名曰土豆,乃是恩公不忍百姓食不果腹而拿出,言说亩产数十石有余,奈何恩公不愿百姓孤苦,愿献祥瑞于天下,解黎民困饿之苦,实乃功盖五帝,泽披万民之举,算算时日,这土豆也该成熟,简兄正好与我去瞧瞧,若是真如恩公所说,天命在我,大业可成!” 心怀天下,是为仁德,敢于放权,是为胸襟,又有种种神异在身,莫不是真有圣皇降世,挽狂澜之即倒,扶大厦之将倾,解苍生之倒悬?简正想起朝中蝇营狗苟,心中震撼莫名。 不提黄简二人,顾清源正在摆摊给人看病。 自打做了甩手掌柜,顾清源五个月来每日在街市上给人看病,平民武者来者不拒,一是为了解人体经络,二是为观察各种真气对人体的影响。 清晨即起,傍晚则回,回去之后更是将各样本案例一一记录,揣摩,以求作用于自身。 一大汉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顾清源到来,慌忙施礼。 顾清源点点头,手在大汉腕子上一搭:“真气郁结,可是时常感觉腋下疼痛难忍?” 大汉一听,脸上狂喜:“顾神医说的极是,我练的外功,真气运行至腋下有些不畅,阴雨天伴有阵痛。” 这病症顾清源五个月里没医过一千,也治过八百,摆摆手说道:“站起身来。” 待大汉站起身,顾清源手指点在大汉胸口,上肢腰腹十几处穴位,直把大汉点的吱哇乱叫,活蹦乱跳。 “忍着点,大老爷们,这点疼痛还能忍不住了?”顾清源说完,一拳狠狠打在大汉腋下三寸。 大汉随之吐出一口长气,只觉得通体顺畅,真气运行更加畅快,功法进境隐隐要更上一层楼。 “多谢顾神医妙手。”大汉又是深深一礼。 “此症实为你真气运行有误,以后行气多走渊掖穴就可以了。”顾清源点点大汉腋下,示意穴位在这,“好了,没什么事就走吧,别耽误后边人看病,银子你看着给。” 大汉搜刮全身,把身上的全部银子恭恭敬敬的奉上,转身离开。 有看到此情此景的武林人士不禁问身边本地之人:“这位兄弟,此人手法神妙,何时出了这般人物?” 那人洋洋得意说道:“此人名为顾清源,武学修养极深,自五月前来此治病救人,无论是寻常人咳嗽痨病,还是武林人暗结杂症,手到病除,因为给武林人士看病时总是以一拳结尾,一拳下去百脉全通,病症烟消云散,全无敌手,又被当地武林人士唤作,铁拳无敌。” 铁拳无敌,听名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拳法宗师呢。 旁边百姓也搭话:“这顾神医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宅心仁厚,俺们这些苦哈哈看病都不收诊金,连那个给咱分粮食的黄大人都是顾深神医带来的。” 周围百姓很快聊了起来。 “什么分粮食,是给粮食干活,我听我家二娃说,那个叫…叫什么以工代赈,要我说啊,这郡守就该顾神医和黄大人这样的人来做!” “你家二娃可是好时运,在府衙谋了份差事,祖坟冒青烟了。” “郡守还活着呢,我估摸着得等太守死了顾神医才能当郡守。” “也不知道太守什么时候死。” 人群很快吵作一团。 那位武林人士不理会周边百姓,只看着身旁洋洋得意的兄弟,心中暗想,不知道还以为你是铁拳无敌呢。 正想着,他就看到身旁那人大跨步向前,对着铁拳无敌顾清源施礼,口称师父。 顾清源看着来人毫无惊讶,说道:“来了,自己找地方坐。” 来人姓姜,姜仁约,前几日姜仁母亲得病,寻常人束手无策,一路求到顾清源这里来,顾清源治好后姜仁约感念大恩,非要随侍左右,还要拜师学艺,张口闭口师父,顾清源不答应,这少年又随身侍奉,眼明手快,顾清源也就随他去了。 五个月不间断的救治让顾清源对于人体,经络,真气的认知更上一层楼,借由这些资粮,顾清源终于将体内真气凝练一体,集百家之长。 顾清源索性将自身感悟融汇贯通,统合为《长生诀》,待到整合完毕,顾清源隐隐发觉实力已经到了上限。 不是他的上限,而是世界的上限,天地灵气的浓度制约了武者的实力发展,除非有灵气复苏之类的意外发生,很难有大的突破。 剩下的只能通过学习各种功法触类旁通,横向发现,但在大的境界上进步不得,顾清源称之为世界极限。 当然,顾清源也不是全无收获,他不仅将实力推到了顶峰,还悟出了一些破限小手段。 自壮汉走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位平民,都是些小病,但对于这些人来说,无异于塌天大祸。 “师父,看日头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姜仁约眼见天色渐晚,提醒道。 五个月的救治,顾清源总结出一整套的治疗方法以及对症用药的方子,随后一并交给了黄诩,只要按图索骥,也能有些疗效,没办法,人力有时穷,单靠顾清源自己厘清一郡病患,难如登天,按图索骥总比等死要好,这世道,只能是先救命再治人。 所以经过五个月的梳理,城中病患要么已经治好,要么已经不必治,连带的顾清源这里也冷清了许多。 “那好,收拾收拾走吧。”顾清源站起身。身后是零零碎碎的杂物,城中百姓要比城外灾民活的好一些,但也只是好一点点。 顾清源立下不收诊金的规矩,以人心换人心,百姓虽然困苦,也知道谁对他们好,时常有人送一把野果,或者拿两个鸡蛋,零零散散,鼓鼓囊囊的堆了一地。 “顾神医,妙手回春啊!” 声音传来,顾清源抬头一看,一位英朗男人来至面前。 “在下李世琼,请顾神医救治胞弟。” 第十一章 不好,我刀动了 李世琼,前朝名将李钰之子,十三州绿林总瓢把子,得了神兵泣血枪,纠结绿林好汉三十六友景山结义,入主天罡寨,声势浩大。 李钰还有一子,名曰李玄霸,传闻天生神力,赤子心性。 顾清源眼神落到李世琼身后,那人黄发碧眼,嘴尖缩腮,面如病鬼,骨瘦如柴,手上脚上皆有锁链锁着,正躲在李世琼身后,只露出个脑袋四处打量。 “原来是李寨主,在下顾清源,幸会幸会,还请令弟上前来。”顾清源说道。 李世琼拉过紧紧抓住他手臂的李玄霸,说道:“胞弟天神神力,还请顾神医多加小心。”说完又仔细叮嘱李元霸,模样像是哄小孩。 李元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行走间铁链哗哗作响,引的来往百姓观看,反倒李世琼镇定自若,恍若无人,只死死盯住李元霸。 顾清源伸手搭上李玄霸腕子,又翻看瞳孔,摸骨寻脉,心中大致有数。 “冒犯了。”顾清源朝李世琼一拱手,下一刻伸手点在李玄霸心口,李元霸仿佛受了刺激,大吼一声,怒目圆睁,双手一挣,手间相连的铁链寸寸断裂,掉落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人群也传来一声声惊呼,李世琼瞳孔骤缩,心中暗道不好,雄浑真气自丹田而上,就要出手。 顾清源依然镇定,眼见李玄霸发狂举拳打来,早有预料,伸手握住李元霸拳头,一股沛然大力自掌间传来,落到顾清源身上却有如泥牛入海。 他轻轻一捏,捏的李玄霸痛呼,另一只手闪电般点在李元霸眉间,后颈,狂兽似的李玄霸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李世琼连忙接住。 此人,竟能轻易制服玄霸,到底是何等人物。接过李元霸的李世琼心中暗道。 李元霸的神力他最清楚,恍若巨兽,发起狂来,先天高手一拳下去也得丢半条命,哪怕是似他这样的宗师,想要制服也得三人合力。 顾清源仿佛看不到李世琼忌惮的眼光,说道:“想必李寨主应该知晓真气本质吧?” “自然知晓,真气实为精气神三宝杂糅而成。”李世琼听闻,收敛心神达道。 “不错,”顾清源点点头,“令弟玄霸天生神力,骨骼惊奇,实乃天生金刚体,寻常人精满,气足以养神,奈何令弟精气过于满盈,以至于失衡压迫识神,故而心如赤子,性若顽童,长此以往,怕是有短命之相,我刚才一指,破了他体内的精气节点,以致使发狂。” 李世琼听到前面,连连点头,听到后面又有些着急:“那胞弟如今可有恙?” “无妨,我只是破了他体内三宝的失衡,泄去多余精气,相当于将错误长成的骨头打断,重新愈合。”顾清源看了看李世琼,发现他点头,示意已听明白,接着说道:“只需静养一段时间,给识神生长的机会自然无碍,缺少的精气也不必担心,人体是很精密的结构,神完自然气足,识神压迫已久,待到最后一块短板补足,令弟或许能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李世琼听完神情激动,李元霸是他世间唯一仅剩的血亲,为治这病跑遍大江南北,散尽家财,却只得到药石难医的结果,没成想在这里了却夙愿。 “顾神医,玄霸如同我命,救玄霸就是救我李世琼,大恩难报,请受李世琼一拜。”说着深拜一礼。 顾清源哪能让他拜下去,抬手扶住:“李寨主人中龙凤,令弟更是天生豪杰,上天有好生之德,能遇到顾某也是天定缘分。” 李世琼一时心中激动,难免失态,但他也是龙姿凤章,霸主人物,收敛心神,他又成了那个威压绿林的天罡寨主:“活命之恩,自当报答,顾神医若有需求,李某绝无二话。” 顾清源沉吟一阵,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不缺,钱财够花,修行李世琼也帮不上忙,最终想起来黄诩时不时的工作汇报,目光落在周围的人群上,说道:“李寨主,顾某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 “顾神医请说。李世琼洗耳恭听。”李世琼答道。 “听闻李寨主统领绿林豪杰,掌管水路运转,还请李寨主帮我筹集一批粮草,银钱照市面价付。”顾清源说道。 李世琼掌管的绿林不是低级的打家劫舍,那能赚几个钱,他们掌握的是两条贯通大夏江河的水运,南北盐铁,粮草转运都被这群绿林好汉插一手。 听闻顾清源言说,李世琼没有立即答应。他是绿林总瓢把子,肩上担着南北两江绿林,手底下人都要跟着他吃饭 若是顾清源要些钱财,他倾家荡产也会给,但水运一事牵扯过多,思虑良久,他开口说道:“既然顾神医开口,世琼定当竭力去办,顾神医也应当清楚,大夏正值多事之秋,米贵盐贵,这粮草多少我不敢保证,只能说……” 顾清源打断道:“李寨主不必为难,缓一时之急即可。” 他要买粮草也是为了支撑青州渡过这道关口,等到黄诩那边生意做起来,土豆试种成功,养一州一地戳戳有余。 听闻此话,李世琼眉间舒缓:“那好,李某定促成此事,无需定钱,粮草按市价八成出售,免得旁人说我李世琼不知恩义。” 两人就在这大街上磋商其中章程,等到天色完全昏暗,李世琼才告辞而去。 走出城门,背着李玄霸的李世琼转身看着百废待兴的青州城,拔一毛以利天下很多人都难以做到,更遑论如顾清源这般,想到民众传颂的仁名,自负如李世琼也不禁长叹一声:“顾清源,仁义无双,大势已成,我不如也!” “李世琼要给咱们运粮食?”顾清源正打算回去,黄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神游天外,一脸震撼的简正。 “你从哪冒出来的?对,你认识李世琼?他说以八成市价卖给咱们粮食。”顾清源说道。 “如此人物我怎么会不认识,他现在纠结人马,以待天时,只等天下乱起来,也是逐鹿中原的豪杰。”黄诩一脸笃定。 逐不逐鹿顾清源不在乎,黄诩暗中替自己扬名等种种小动作他也知道。 顾清源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当个地主老财,娶十个八个姨太太还是可以的,但当皇帝,隔三差五开会,批奏折批到深夜,早七晚九,全年无休,抱歉,敬谢不敏。 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现在顾清源就等着以后冒出个人杰打败自己,自己再顺滑的归顺,这烂摊子谁爱接谁接,他顾清源万不可能。 话说,还有人能打败我吗?顾清源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管了,山到车前自然直,老黄,你来找我干嘛?”顾清源丢掉烦恼,问道。 “这,不是车到山前吗,哦对,恩公,你快去看看,你房间里的那把刀动了,还散发神光。”黄诩说道。 “啥?” 第十二章 天下大乱 大夏国都,洛都。 一道人提剑走进大殿,年幼的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皇位上,大太监,宗师高手冯忠立在一旁。 在一旁是假天子节,加九锡,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董仲达董太师。 “刘景川,你要干什么?”冯忠开口,神奇的是他不像寻常太监一样尖着嗓子,反而是清润的嗓音,面如白玉,气宇轩昂。 “此来,实为天下苍生而来。”道人,刘景川说道。 “天下苍生,你一小小道人就能代天下苍生?”董仲达膀大腰圆,面相凶恶,身躯庞大,威势极足,开口说道。 “小小道人自然代不了苍生,但刘景川可以给苍生一条出路。”刘景川说道。 “刘道长所言何意啊?”冯忠声音仍是不紧不慢,如清泉流水。 “大夏气数将近,贫道师兄以命算天,算出大夏还有十七年国祚,然而奸人当道,贪墨无度,民不聊生,如此十七年后,怕不是苍生倒悬,十死无生。刘景川习道法,感天恩,尚有一腔孤勇,愿为天下万民求一线生机。”刘景川大声呵斥道。 “小道人好胆,莫不是董某剑之不利?”董仲达抽出长剑,道道黑市缠绕其身。 “吾剑未尝不利!今代苍生,诛杀国贼!”刘景川也抽出长剑,此剑平平无奇,只剑脊一丝金线。 刘景川长剑迸射万道金光,隐隐有风雷之声,向董仲达飞射而去。 董仲达站起身大笑一声,黑死凝结于手中,面对金光不躲不避,那道道金光一沾染黑气,便被吞噬殆尽。 “吞天魔功果然名不虚传。”刘景川说道,“不知可能挡天威?” 刘景川一挥长剑,一道震雷劈破大殿屋顶,直直落到他剑上,刘景川引雷入剑,手掐剑诀,长剑无风自动,飞驰而去。 董仲达大喝一声,伸手抓住剑身,长剑有无量雷光爆发出来,与董仲达手上黑气抗衡,呲呲作响。 倏忽间,一道身形轻飘飘落到刘景川身后,无声无息,手上散发这莹莹白光,直刺刘景川后心。 刘景川一心二用,右手掐剑诀指挥飞剑,浑身迸发金光挡住偷袭,覆着金光的左手狠狠劈在身后的冯忠身上。 冯忠一击未建功,反受一击,借着力道轻飘飘的后退,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笑道:“刘道长的龙虎金丹气堂皇大气,果然厉害,冯忠佩服。” “哼。”刘景川冷哼一声,“比不得冯公公的天人无相,至阴直邪,与你这阉人正好相配。” 听到刘景川嘲讽,冯忠怡然自得,双手并死白光:“那再请刘道长品品冯某这九阴十八手。” 说完合身扑上,另一边,董仲达狂吼一声,黑气流转全身,形成一套黑盔甲,直留出双目位置,双眼闪着红光。 “能逼出董某这天魔真身也算小道士本事,可以赐你全尸!”说完无惧雷光,伸手抓向刘景川。 两侧攻势急急而来,刘景川剑指上挑,飞剑回转,金光大盛,宫殿被三人真气碰撞震的摇摇欲坠。 一声大喊,一道水桶粗细雷光降落,狠狠劈在三人身上,一时间,三人毛发竖立,一声巨响过后,三个后退,各占据宫殿一角。 冯忠不见从容神色,一双手微微颤抖,董仲达黑铠上的大洞缓缓修复。 刘景川最惨,身上道袍裂出道道口子,胸前骨头折断,半跪在地上,忍不住又吐一口血。 “雕虫小技,看来小道士没手段了,连这两半俱伤的法子都敢用。”董仲达好像毫发无损,瓮声瓮气的说道。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刘景川忽然发笑,“无知国贼,苍生求活又岂能只诛杀一二蛀虫,且看此剑!” 刘景川颤巍巍举起左手,沾染鲜血的左手在眉间轻轻一划,好似开了天眼。 右手持剑,左手随即握住剑身,自剑柄划到剑尖,鲜血自掌间奔涌而出,涂抹剑身,那长剑经鲜血浸泡,竟嗡嗡作响,剑脊金线由金转红,散发金红色光芒。 “不好,斩龙剑,他是斩龙术刘家的后人,快拦住他!”冯忠好似想到了什么。 董仲达也连忙飞扑而上。 “晚了!”刘景川手提金血之剑,抓住尽在咫尺的小皇帝,左手在其脑门上一点。 霎时间,一条金龙自小皇帝身上飞腾而出,庞大的气势将飞奔而来的董仲达二人吹飞。 “国运,气数,想不到这斩龙术还有出世的一天。”刘景川看着金龙,毫无惧色,“为苍生计,为天下计, 贫道刘景川,请大夏赴死!” 说着刘景川一剑狠狠劈下,金龙在剑下长啸一声,化作无数金光,向天下四处飞去。 接下来,就让天下英才收拾旧山河,只愿,只愿天道慈悲,解苍生困顿。 心中这般想着,刘景川身躯寸寸湮灭,消散于天地间。 于此同时,风云际会,龙蛇起陆,各神兵主看着手中神兵大放豪光。 北方,一宦官之家,面白英武之人看着手中嗡嗡作响的天剑默然不语。 南方,一势如猛虎的男子正在大碗喝酒,看着脚下虎头刀,不做理会。 西方,魔教宗主正在操练士兵,一身血气未消,手中天魔刀红光闪烁。 天罡寨,李世琼看着手中泣血枪,座下三十五位好汉静候号令。 在遥远的边疆,赵竭一把推开美人,浑天剑五色光流转,引得美人惊呼。 一时间,豪杰出世,天下大变。 “所以,你说这刀刚才冒光了?”顾清源拿着刀甩来甩去。 这刀因为顾清源不想用,所以一直挂在屋里墙上当摆件。 黄诩正好路过这里,见屋内隐隐有光芒绽放,这才去找顾清源来看看什么情况。 顾清源把刀递给黄诩,说道:“这好像是把神兵,不过我不太喜欢用刀,而且它老是想给我灌注真气。 黄诩脸色有些发木:“所以,恩公你其实有一把神兵?” 神兵只有在乱世才是现世,持神兵者无不人中龙凤,逐鹿天下的霸者,恩公居然也有把神兵,有了神兵,就意味着有了争夺天下的入场券,恩公之前怎么不说呢? 想到这里,黄诩一愣,恩公向来不在意权势,神兵想必更不放在眼里,不过,这刀… 顾清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就看到黄诩捧着刀身体开始颤抖,连忙问道:“”老黄,老黄,你怎么了?” 黄诩咽了口口水,说道:“这是龙雀刀。” “哈?” “这是大夏已经遗失一百多年,开国太祖的神兵龙雀刀!” 第十三章 檄文出 黄诩在座位上一口一口地喝着茶水,手还不住的微微颤抖,好半天才说道:“敢问恩公,恩公祖上是否与皇室有渊源?” 顾清源哪知道这个,他肯定没渊源,但原身就说不定了:“这个,应该没有吧,再说这刀我是在宗门捡到的。” 顾清源有些心虚,因为他的天赋捡拾说实话有些逆天,哪天捡到玉玺都不为怪。 两人正沉默间,有一人闯了进来,正是简正:“主…顾大人,有一人指明要见你,还带着一个孩子,估计是来治病的,如今和定山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 顾清源听得有些迷糊,看病?打起来了?还是和赵定山,这是哪来的凶人。 “走走走,快领我去。”顾清源招呼简正,两人一同向门外走去。 黄诩看着两人离开时的背影,又看看被顾清源丢在地上的龙雀刀,他把刀捡起来,心中思绪万千。 连龙雀刀都有了,这就是天命所归吗,或许,可以在主公名分上做些手段,正想着,他又想起简正那句欲言又止的主公,不禁有些头疼。 恩公一直没让人称主公,长此以往难免抢伤了人心,还得想个法子让他接受才行,不然怕是人心会散。 黄诩静静坐在原地,好半天才叹一声:“天命啊…” 另一旁,顾清源已经赶到现场,顺手放下惊魂未定的简正。 没办法,事态紧急,简正又是个文人,只能提着他一路狂奔而来。 冲简正笑笑,顾清源关注场内。 果然打起来了,一个五十多的老汉正和赵定山打的不可开交,边上还躺着一个少年。 那老汉使一把凤嘴刀,背上一张大弓,与手持龙胆枪的赵定山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顾清源已经来到少年身前,少年还有意识,只是喘息如风,见顾清源过来,虚弱的朝他笑笑。 “我有几分医术,若信得过我,就让我看看。”顾清源温和的对少年说道。 而一旁老汉见顾清源靠近少年,一计斜劈磕开长枪,急忙忙过来,赵定山也收枪来到顾清源身后。 对于顾清源的安全赵定山是不担心的,这几月他手痒与顾清源斗过几场,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再后来就没提过这事了。 顾兄弟真是妖孽啊!看着正在探脉的顾清源,脑中想到那几场堪称一败涂地的战斗,赵定山心中暗想。 “顾神医,非是黄某鲁莽,实在是小儿性命堪忧,有冒犯之处,事后黄某愿自缚请罪,只请神医施妙手,救我儿性命,汉叔拜谢了!”黄汉叔说道。 九尺的昂藏汉子,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砰砰磕头,再抬头,已满脸泪痕。 顾清源还抓着少年的手,眼神示意赵定山去把黄汉叔扶起来,又仔细探查了一番,才开口说道:“令郎应该是打小体弱,肺有郁结,再加上强练内功,伤了脏腑,若是信得过顾某,便让他在我身边待半个月,我为其疏通真气,调养经络。” “信得过,信得过。”黄汉叔连忙答道。 “那好,半个月的调养,我再给开个方子,定期服用,这是慢病,万万急不得,半年之后,令郎就能与常人无异,只是有一点,以后不可再习武练功。”说着顾清源掏出纸笔,写了药方,递给黄汉叔。 黄汉叔颤抖着双手接过药方,珍之又重地放进怀中,说道:“顾神医恩同再造,公若不弃,黄某还有一把力气,双臂能开强弓,愿为主公驱使!” “那个,这就不必了吧。”顾清源也没打算携恩图报。 奈何黄汉叔是恩义之人,执意不从,正巧这时黄诩也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顾清源连忙把人交给黄诩,自己逃之夭夭。 于此同时,张府。 一中年男人坐在主位,此人生的十分英朗,面白蓄须,自有一番气度,正是权相张载纯。 而他面前之人,乃是曹嵩之子,曹瞒。 “你可想清楚了?”张载纯轻捻胡须说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董贼为龙气所伤,正是刺杀他的好时机,瞒虽放荡不羁,仍知忠义,愿为天下先。”曹瞒说道。 张载纯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才面向曹瞒说道:“董贼势大,众文武皆惧怕,我曾与其强对一掌,被其吞天魔功所伤,只得闭门不出,你若直面董贼,怕是有去无回。” 说完张载纯伸出手,只见一道黑线自掌心向上蔓延,直抵心口。 待曹瞒看过之后,他拍了拍手,一青年从后面走了出来,张载纯指了指青年:“这是我侄儿张鹿,他手中七星宝刀我已祭炼半月有余,我这一掌不白受,这七星宝刀内存我一道真气,定当能破开董贼护体真气,我想之后你知晓怎么做。” 曹瞒接过宝刀,深鞠一躬,转身而去。 “叔父,你说那曹瞒小儿能诛杀董贼吗?”张鹿看着曹瞒远去的背影说道。 张载纯端起茶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一个耳光扇在张鹿脸上。 张鹿嘴角流出一丝血丝,却不敢去擦,束手站立一旁。 “那是真正的义士,若不是他,拿那把刀的该是你!”张载纯摸摸张鹿的嘴角,继续说道:“干大事惜身,见小利忘义,我张载纯英明一世,大夏两京十三州在我肩上担着,睁眼天下苍生,闭眼万民生计,到头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子侄。” 众所周知,张相无子嗣,仅有一老妻,一兄弟,待张鹿视如己出。 张载纯擦了擦自己的手:“今日若是你接过那把刀,无论成功与否,你都会名声大噪,我再为你造势,讨董檄文一发,天下英雄皆听你号令,可惜啊…” 张载纯说完转身想外走去。 “叔父,您干什么去?”张鹿急忙叫道。 “画地为牢太久,总该活动活动,免得天下人都忘了我张载纯是谁,”张载纯没有回头,抬手看向手心,“董贼,哼!” 张载纯一甩手,掌心黑气便被驱散出体外,手掌洁白如玉。 三天后,曹瞒以献七星宝刀为名,行刺杀之实,未果,曹瞒逃窜。 权相张载纯硬闯皇城,直面董仲达,两人一番打斗,权相张载纯重伤。 次日,张载纯子侄张鹿并刺董义士曹瞒发讨董檄文,檄文曰:董贼欺天罔地,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誓杀董贼,以清君侧,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一时间,各镇诸侯皆起义兵,应者云从。 第十四章 啥,我成替身了? 檄文一出天下惊,自然也惊到了顾清源。 他正在自己书房收拾东西,正寻摸着,黄诩推门进来。 “恩公,你找什么呢?”黄诩问道。 “前几天你不是说张鹿发讨董檄文了吗,我正准备去瞧瞧热闹呢。”顾清源见黄诩进来,停下溜溜达达的脚步。 “恩公别急,你先坐下,我这里有两件要事禀报。”黄诩把顾清源请到主座落座。 “嗯嗯,老黄你说。”顾清源老实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西瓜,真气一甩,立分八瓣,递给黄诩一角西瓜。 黄诩权当没看见西瓜怎么拿出来的,镇定自若的接过西瓜:“第一件事,恩公你当官了。” “啥?”顾清源西瓜还没到嘴边,就听到这话。 “前些日子恩公不是托我将土豆呈往国都吗,朝廷的封赏下来了,这青州刺史之职是恩公您的了。”黄诩说道,至于其中的钱权交易,蝇营狗苟没必要让顾清源知道。 “你…唉,老黄,我和你说过我志不在此吧?”顾清源自然知道其中定当有黄诩穿针引线,不然一州之长这样的封疆大吏,哪能是一个土豆能换来的,给一块万家生佛的匾外加五百金银就不错了,最多就是给些虚名。 “恩公虽志不在此,但诩必须为恩公谋划,不然这实打实的功劳怕不是要落到旁人嘴里。”黄诩对于顾清源性格已经了解通透,不待他再次拒绝,把手中之物轻轻放在桌上。 “此为东莱郡守印信,还请恩公收下。”黄诩说道。 顾清源好奇的拿起看看,瞧个新鲜,又把印信扔了回去,待黄诩手忙脚乱的接住,才笑笑说道:“我知道老黄你什么意思,但我真不是那块料子,印信你就拿着,这青州一地你想怎么治理就怎么治理,反正我是不管事,事事找我盖章我还嫌累。” 黄诩看着手中印信,放入怀中,双手一作揖:“诩拜谢恩公信任。” “还有一件事呢?”顾清源开始啃西瓜。 “据诩明察暗访,恩公身世颇为玄妙,实为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按辈分,当今圣上应称恩公一声皇叔。” “噗,你说啥?”顾清源一口西瓜喷了出来。 黄诩拍了拍手,简正走了进来。 “顾大人…”简正施礼。 这时黄诩打断道:“恩公如今已任青州太守之职,又广修仁德,天命在身,胸襟广阔,能容天地,难道当不得简兄一声主公吗?” 早已与黄诩彻夜长谈明表心意的简正正冠束带,面朝顾清源施以全礼:“简正拜见主公。” 顾清源斜眼看了看黄诩,黄诩微微一笑,知道这是黄诩的逼宫计,可简正如此正式,这声主公不应也得应了。 “简大才快快请起,顾某何德何能,得先生青眼。”顾清源连忙扶起简正,一副君臣相和的意景。 “黄兄曾经托我去打探详实,当初主公落难于魔教之手,附近确实有一座村子,经过与村中族老核实,再辅以族谱塑源,主公乃是帝室贵胄,确信无疑。”简正从怀中掏出族谱。 顾清源原身记忆都没继承多少,哪知道还有这么一说。 我说没见过刘皇叔,合着我成刘皇叔了?不,应该是顾皇叔。 大夏开国太祖名为顾长卿,起于微末,持神兵龙雀刀征伐天下,立下万世基业。 “恩公身有帝室血脉,又有神兵龙雀刀在侧,正是天命在身,行拨乱反正之事。”黄诩也跟着说道。 顾清源没在意,皇室血脉多了去了,顶多是个名头,皇叔就皇叔吧,他拍拍屁股,站起身说道:“那成,就这么着吧,没事了吧?没事我还忙着去看热闹,各路诸侯讨董,不得不看啊。” 黄诩看顾清源这轻装简行的模样,脸色不由得有些古怪,说道:“恩公,你不会打算就这么去吧?” 顾清源有些疑惑:“不然呢?” “咳,这青州固然百废待兴,但也有能战之士,诩虽不才,仍募集乡勇,五千甲兵,正在校场等待恩公检阅。” 顾清源一听手一哆嗦,连军队都有了,老黄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狠狠瞪了黄诩一眼,往校场跑去,军队,没见过,必须去看看! 黄诩和简正看着顾清源背影,对视一眼,“主公真性情,简兄莫怪。”黄诩说道。 “我自然知晓,只是这皇叔名分之事,黄兄可处理干净首尾?”简正拿着族谱,朝黄诩说道。 “自然干净,干净到我也寻不出破绽。”黄诩对简正如此说。 简正一惊,莫非还有隐情:“黄兄此话何解?” “我本想给主公捏造个皇家贵胄身份以正大义,可没成想…”说到此处,黄诩也有些哭笑不得,“我这越查越摸不着头脑,恩公竟然好像真是太祖血脉,溯本追源,真的不能太真,或者真是天意,天不亡大夏,降恩公这等奇人力挽狂澜。” “这…”简正真的有点方了。 顾清源一路跑到校场,五千人正立在场上,呈四个方阵,领头的正是赵定山,黄汉叔,还有两个不认识的武将。 这是黄诩和简正也赶了过来。 “定山和汉叔自然不必介绍,那两位是此次募集的勇士,也有万军难挡的武勇,一人姓许,名许虎,一人姓典,名典来,虽然不是帅才,但斩将夺旗,易如反掌。”黄诩指着那两人向顾清源介绍道。 顾清源溜达到两人面前,这两人都是膀大腰圆,身宽体胖,只不是一人看着有些憨厚,一人面向丑陋。 “初次见面,嚯,好结实的体格子,来来来,这是礼物。”顾清源一人在肩上拍了一巴掌,从怀里取出两坛酒。 对于送礼,顾清源可太熟了,文人就送书画,武人就送美酒,十拿九中。 待顾清源走过,许虎典来一阵呲牙咧嘴。 “主公手劲真大!”徐虎说道。 典来点点头,看向怀中酒坛:“主公神力,就是不知道这美酒是不是真如赵将军和黄将军所言好滋味。” 两人想起那二人说起时一脸回味的模样,不由得齐齐咽了一口口水。 “哎,张小二,你怎么也在这。”顾清源越过两人一抬眼,正好看到熟悉身影。 “顾大哥…不是,主公!”二十来岁的青年大声喊道。 “叫大哥就成,你爹身体怎么样?”顾清源摆摆手,这人父亲积食,是顾清源治好的。 顾清源一圈逛下来,竟然发现这五千子弟兵居然认识七七八八,不是给这家看过病,就是给那家放过粮。 黄诩看着顾清源忙碌的身影,对微微错愕的简正说道:“先前你还说将不知兵是为大忌,如今可是服了?” “服了服了,我哪知道主公这般有人望。”简正心服口服。 “这三千子弟兵我特意优先选取青州本家子,恩公来到这青州,只做了两件事,一为治病,二为督管放粮,百姓皆受其恩惠,募兵令一出,个个争先,愿效死命,此为民心可用,又有各将才练兵演武,加上这五千死士,待我扫除青州匪患,将其打散编入军伍,以这五千人为架,须臾之间便能成数万大军,何愁大事不成。”黄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场阅兵闹哄哄的结束,随着顾清源一声令下,大军开拔。 第十五章 又捡到人了 黄汉叔与简正坐镇东莱城,黄诩随军出发。 大军开拔,有遮云蔽日之感。 行了两日,大军埋锅造饭,黄诩去布置营防,顾清源就来查看兵将伙食。 正溜达着,一声大喝远远传来:“顾兄弟,可还记得涿州张崇虎?” 顾清源抬眼望去,只见一黑脸大汉站在山丘上,身后还跟着一个汉子,两人没有靠近,应该是等顾清源过去。 顾清源抓住神出鬼没的黄诩,叮嘱一番后孤身前往。 “主公独自前去,会不会有些不妥?”典来跟在黄诩身后,有些迟疑。 “放心,恩公只是去见旧友,再说以武力论,恩公天下大可去得。”黄诩就顾清源的武力早就问过赵定山等人,自然不会担心。 等到顾清源走近,张崇虎也迎了上来。 “顾兄弟,我远远就看到有军队行过,没想到是你的人马。”张崇虎也有些纳闷,之前一面之缘,顾清源还是师徒两人,没想到如今也有这么大阵仗。 “张大哥,没想到当日一别,在这青州还能再见,不知道这位是?”顾清源说着话撇着张崇虎身后那人。 那人身高九尺,面如重枣,蠢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手持青龙刀,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在下关圣,见过顾兄弟。”关圣抱拳一礼。 顾清源回礼,忽然感觉关圣身上气势如恶蛟,却又被困锁井底,好像要随时挣脱锁链,吞天噬地。 “请恕顾某无礼,关大哥可是身有隐疾?”顾清源说道。 听闻此话,关圣微眯的丹凤眼睁开,好似若有若无的刀光闪过。 “顾兄弟能看出来?我这关大哥天命不凡,得蛟龙魔气在身,但是魔气惑人心智,时而发狂,发作起来,常人难挡,我也是在前不久遇见,出手阻拦,二人合力,才把这魔气按下。”张崇虎说道,关圣也微微点头。 顾清源微微思索,说道:“顾某也通些药理,不妨让顾某看看?”说完看向关圣。 “这魔气并非寻常病理,顾兄弟…”依旧是张崇虎开口,脸上隐隐担忧。 “无妨,冒犯了。”顾清源点点头,示意知晓,手抓住关圣手腕,真气碰撞。 冷傲如关圣,赤红的面庞上青筋暴起,一股庞大的气势扫荡开来,一时间狂风大作。 张崇虎也运起真气,浑身黑气暴涨,只待关圣发狂就去阻止。 只见关圣身形被红色真气包裹,脸颊流下汗珠,张口说道:“快…快走,我压不住了。” 啊—— 大声大喝,关圣脸色更加赤红,气势一波波袭来,吹的沙土飞扬。 哗啦啦 恍惚间有锁链声响起,一条赤红如血的恶蛟自关圣背后升起,蛟头无声的嘶叫,要择人而噬。 张崇虎黑色真气也蜂拥而出,幻化出一直猛虎,黑虎下山,正要与赤蛟搏杀。 而远处军营也听到动静,一道道身形飞速而来,正是赵,许,典三人。 “顾兄弟!” “主公!” 众人焦点的顾清源直面赤蛟,只感觉煞气腾腾,又看关圣瞳孔已经散白,手中冷艳锯毫无章法的乱劈乱砍,应该已经迷了心智。 关圣身后赤蛟腾空而起,朝着顾清源扑来。 “顾兄弟小心!”张崇虎大喊,一提点钢矛就要冲入战场。 “这位兄弟且慢。”一道白影飞来,长枪挡住蛇矛,正是赵定山。 “快,顾兄弟是你家主公吧,快救人。”张崇虎对挡在身前的赵定山说道。 “不必担心,顾兄弟没有那么弱,你且看。”赵定山看着飞身而起的顾清源,与其说不弱,但不如说是很强。 只见顾清源一层薄薄青光覆盖在拳头,一击打在赤蛟头颅,瞬间赤蛟化作一团红云,红云翻滚,好像要重新凝结成赤蛟。 顾清源不再去管,直直落下,落到发狂的关圣面前,关圣一挥青龙刀,一道两寸长赤色刀芒飞出,直取顾清源头颅。 顾清源一抬手,左手抓住刀芒,赤色刀芒一接触青色辉光,寸寸断裂,顺势抓住冷艳锯,右手并指点在关圣胸前。 点点辉芒落在关圣周身,封住关圣大穴,其身后红云如游鱼奔涌回关圣身躯,转眼消失殆尽。 “呼…嗬…”红气回归,关圣也回复意识,腿一软,快要摔倒,左手抽刀,冷艳锯刀身杵地,借着支撑,半跪在地。 “关大哥,你感觉怎么样?”张崇虎一脸急切,收了真气,连忙搀扶。 “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关圣长吐一口气,感觉脑海清明,以往无时无刻不在的嘶吼如今消失殆尽,连无休止的暴虐狂躁之气也烟消云散。 “顾兄弟,大恩不言谢,关某半生受这魔气困扰,发狂时虽有意识,但无法操控躯体,如今解了这病灶,关某拜谢,今后愿凭顾兄弟驱使!”站起身的关圣说道。 “关大哥不必如此,张大哥是我好友,他能与关大哥结交,说明关大哥也是英雄人物,驱使之事不必再说。”顾清源连忙说道。 眼见关圣还要开口,连忙转向张崇虎:“张大哥,可还记得你我一酒之约?” 张崇虎闻言咧嘴笑道:“自然记得。” 听到酒字,徐虎典来探头探脑的凑了过来,“哪有酒?哪有酒?” 还是赵定山稳重,上前见礼:“关兄弟,张兄弟,我等接檄文讨董,营地就在不远处,不如去大帐歇息片刻?” 一行人簇拥着顾清源回到营房,黄诩下令解禁酒令,又杀了几只羊,既是犒劳将士,也是欢迎关圣二人。 他可不傻,单凭气势来观,这两位也是猛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没成想这猛将居然还能自己送上门,若是放跑了,黄诩只怕晚上要睡不着了。 看着日益强盛的顾氏派系,黄诩不禁暗暗点头,不愧是天命所归,猛将自动来投,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几个谋士。 黄诩想到自己军政一把抓,分身乏术的模样,不禁有些头疼,救一下啊,来个谋士救一下啊。 汜水关前,已经有十几路诸侯在此安营扎寨。 “张忍,来了多少人了?”张鹿把玩着手中玉璧,问身旁人。 “大少爷,已经有十七路诸侯。”张忍是张载纯家臣,一生跟随张载纯宦海沉浮,得赐张姓,听到张鹿问询,连忙上前,从怀中取出情报图。 “各大小诸侯多则三万,少则一万,营寨三百余里,只待少爷登上盟主之位,建功立业近在眼前。”张忍指着图上各路诸侯情报说道。 张鹿听闻此言,脸上不禁有些潮红,“这里面可有需要注意的人物?” “有一列人马,领头的是雍州太守泣血枪李世琼,号称绿林总瓢把子,改天罡寨为天策军,麾下猛将如云。”张忍回话。 张鹿有些不屑:“不过一帮匪类,怎能成气候。” “冀州刺史韩复,兵多粮足,手下大将潘仪号称万军不可挡。” “逞一时之威吧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江东孙巨虎,得神兵虎咆刀,霸气无双,又有长江天险,可缓吞天下!” “一介武夫而已。” “广陵太守张厉,传闻曾为魔宗教主,收拢魔道高手,旗下能人异士众多。” “乌合之众!” “边军大将赵竭,掌握十万边军,英勇善战,军略无双。” “这赵竭根本没来,只派了一只兵马助威,无胆鼠辈!” 听到这里张忍都有些头疼,这不是英雄那不算豪杰,合着就你张鹿天生将才,你叔父都不敢这么点评天下英豪,你反倒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心里这么想,张忍嘴上不能这么说:“看来这盟主之位非少爷您莫属了。” 张鹿正高兴,门外有人来报,一打着顾字旗人马到来,张鹿连忙出来迎接。 等张鹿走出营门,却发现只有区区五千人马,脸上少了几分笑意。 来人正是顾清源,身后跟着赵定山,张崇虎,关圣和黄诩。 他眼见着张鹿变脸,心里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就是来看戏,真要惹急了自己,偷摸弄死就是。 练武不就是为了不受气,再有人给我甩脸子,那我这武不是白练了吗? 想到这里,顾清源脸上笑容更真挚了几分。 “来者何人?”张忍上前问话。 顾清源自不用他答,黄诩一侧身,显出顾清源,说道:“这位乃是青州太守,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顾清源顾皇叔。” 听到这话,张鹿笑道:“原来是帝室贵胄,可见我等兴义军,占据大义,快快请进” 心里却免不得嘀咕:哪里来的皇叔,别是来抢我盟主之位。 这讨董虽然是由张鹿并曹瞒发起,可终究要占个深明大义,大夏宗亲就来了顾清源这一位,难免要给个名头。 一行人进了大帐,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顾清源有宗室名头顶着,还有五千人马,众人一合计,算顾清源一路,拢共十八路人马。 等顾清源落座,旁边正好是李世琼,有熟人在场,顾清源也能聊的开。 至此,人已到齐,下一步,选盟主。 第十六章 挑阵 有人开了个头,众人就开始争抢起来,有说我家兵多将广,也有说人马众多。 “李兄,你觉得这盟主之位该由谁当?”顾清源戳戳李世琼。 “在场豪杰众多,你看张鹿下首,是刺董义士曹瞒,又加之讨董发起人,有些威望但我估计他会主动放弃盟主之位,再就是张厉,魔宗教主知道吧,现在叫明教,他之前当过和尚,学了些僧兵练兵之法,听说他接管魔教之后好好整治了一番,魔教一众统领杀了一半都多,杀得人头滚滚,枭雄人物,但我觉得他也不会争盟主之位。”李世琼闲着也是闲着,开始指点江山。 顾清源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曹瞒,又转头看向一身黑袍的张厉,“为啥?” 李世琼笑了笑:“张鹿是张载纯子侄,这檄文本就是为他铺路,曹瞒不然不会争,而张厉嘛,”他说着低下头压低声音,顾清源连忙也把头凑过来,两人头碰头交谈。 “我听闻西边蛮子有异,那是张厉的基本盘,估计张厉在这呆不久。”李世琼说道。 “蛮子?”顾清源闻听一惊,这里面还有蛮子的事。 “听说是蛮族还是什么,大脑门,金钱鼠尾辫,丑的很,领头的叫什么哈吃,一把神兵大斧,快把西边蛮子统一了。”李世琼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设定好眼熟啊,顾清源心想,“那不会让蛮族渔翁得利吧?” 听闻此话,李世琼诧异的看看顾清源,摇头笑道:“顾兄弟多虑了,小小蛮夷,先天高手都没多少,你看看在坐这些,他们敢越线,就个个捏死,以前放着他们,不过是距离太远,算算时日,也该再杀一波了,省得闹心。” 顾清源环绕四周,在坐全是先天之上,哪怕张鹿,也是先天,单宗师就有十几个。 “这么说,盟主非张鹿莫属了?”顾清源问道。 “张鹿这人,性情反复,乖张狠厉,偏偏有没有自知之明,他当这盟主,无非是在坐诸位逗傻子玩呢,不让他当盟主,怎么把老张家的家底掏出来啊。”李世琼轻笑。 粮草!顾清源忽然警醒,果然,无论是张厉,还是曹瞒,亦或者江东孙巨虎,脸上都一脸玩味,只有其他几路小诸侯在捧着张鹿,眼见张鹿就有些飘飘然。 知晓这一切后,顾清源有些索然乏味,眼见着张鹿在那三辞三让,最终还是坐上盟主宝座,又选了张忍做粮草官。 还没等宝座做热乎,就听到汜水关守将华英前来挑战。 “谁愿接阵,应战华雄?”张鹿坐在主位神色淡然。 话音刚落,冀州刺史韩复出裂说道:“我有上将潘仪,可斩华英。” 韩复身后走出一员大将,手持大斧,正是潘仪。 “死定了死定了。”李世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恩,死定了,顾清源心中说道,这潘仪未到先天,那华英先天,怎么敢上的。 可张鹿不知道,“好好好,若能斩了华英,定记你首功。” 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传令兵就进来了:“报,潘将军被华英一刀斩落马下。” 张鹿听闻脸色阴晴不定:“可还有将军愿应战华英?” 底下人眼观鼻鼻观口,如同泥态塑像。 张鹿不由得有些恼怒,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有一人自张鹿身后跳了出来。 “小将愿往。” “此乃我手下大将,陈都,想必定能得胜归来。”张鹿一脸洋洋得意,陈都是先天高手,与宗师只差一线,华英死定了。 “怎么说?”顾清源凑到李世琼身旁。 “死定了,那陈都一看就根基浮躁,靠药物堆上的。”李世琼撇撇嘴。 果不其然,传令兵又跑了一趟,整个大帐一丝声响都没有,只剩下张鹿哆嗦着嘴。 “吾乃董相国坐下先锋华英,联军还不快出来速速投降,免得小命不保。”一声大喝贯穿大帐。 眼看张鹿坐蜡,顾清源两人笑的合不拢嘴。“怎么,要不要出手?让外边就这么叫着?”顾清源说道。 李世琼跟大帐中几人眉来眼去一番,说道:“我麾下金锏将秦仲宝愿往。” 自李世琼身后出来一汉子,手持一双金锏,身着亮金雁翎甲,领命而去。 “我看张鹿这下马威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先破他一关,话说,什么时候让你的人亮亮相,在座的可都看着呢。”李世琼说道,神色间完全没有对战局的怀疑,反倒对顾清源一行有些惊诧。 几日不见,这顾兄弟不仅成了皇叔,连人马都有了,单说他身后几位,就得秦二哥,单大哥那样的人物出手才行,还不一定压得住。李世琼心里好奇死了,不知道这几员大将从哪里冒出来的。 顾清源抬头一瞧,果然,在坐的大部分目光都有意无意的扫过这边,顾清源随即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那边,华英还在叫阵,忽然从联军阵型窜出一人。 一身亮金铠,一匹黄骠马。 见来人不说话,华英一甩长刀,怒喝道:“死来!” 长刀上腾起赤焰,猛的冲来。 这时秦仲宝一夹马腹,和他心意相通的黄骠马才开始慢慢提速,面对袭来的长刀,一金锏挡住刀刃,另一金锏狠狠打在华英胸腔。 两马交错而过,华英倒在马背上,没了气息。 秦仲宝拨马回转,斩下华英头颅回阵。 大帐内,秦仲宝扔下华英头颅,“幸不辱命!”说完回到李世琼身后。 “将军好武艺,不知将军…”张鹿两眼放光的看着秦仲宝。 “华英已死,联军该趁此时机攻城。”李世琼跳出来打断道。 “对对对,听本盟主令,攻城!”张鹿终于想起了正事,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秦仲宝,这武将要是我的人该多好,他不禁想道。 令出山摇动,汜水关随之而破。 而远在国都的董仲达已经接到战报,一脚踹翻饭桌,吓得作陪的大小官员不敢出声。 董仲达随手一捏,手上黑气爆发,战报化为糜粉,“张鹿,张载纯,当真翻了天了!” “相国,联军离国都还有两关,仙芝愿镇守大奉关。”一人出列,正是飞狼神将吕仙芝。 “仙芝果然是本相肱骨之臣。”董仲达大喜。 又有一人出列:“小小联军何须飞将出马,池愿往,神将镇守虎牢便是。”正是董仲达亲信郭池。 “好好好,有你等两员大将,何愁我大业不兴。” “末将领命!”两人齐齐喊道。 半时辰后,张载纯府邸黑焰滔天,张府一干人等死尽,张载纯下落不明。 吕府。 已经赶回家的吕仙芝在一女子侍奉下卸去披挂,听闻消息半响没有说话。 “将军,在想什么?”那女子说道。 吕仙芝挽过女子的手,“相国已经变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西凉之虎,财色消磨他的志气,他已经被洛都的繁华迷了眼,贪花好色,睚眦必报。” 女子顺从的躺到吕仙芝怀中:“那将军想怎么办?” 吕仙芝凌厉的眼神触碰到女子变得温和,连声音也小了些:“我怎样都可以,只是怕苦了秀儿你。” 刁秀儿脸上似嗔似怨:“难不成秀儿在将军心中就是贪恋富贵之人?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当初你不曾起势,我不照样跟着你,大不了再回到从前,我反倒喜欢之前的生活,没有这些琐事牵绊,我也不必为你在沙场上担忧。” “哈哈哈,你当我是谁,我是天下第一吕仙芝,你该担忧的是我的对手。”说这话时吕仙芝一脸狂傲。 “相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暗暗觊觎你。”说道这话吕仙芝神色凌厉,沉默半晌,他才开口:“我为相国征战十余年,当年的一饭之恩也报的差不多了,仁至义尽,等虎牢一役结束,我便带着你离开。” “那就说定了。”刁秀儿抚摸着吕仙芝坚毅的面庞,眼里满是心疼。 第十七章 三英战吕 “叔父!”张鹿看着眼前的张载纯不由得喊出声。 只见眼前人半条手臂漆黑,蓬头垢面,那还有半分大夏权相的气度。 “无碍,些许皮肉之伤。”张载纯摆摆手,忍不住跪倒吐出一口黑血,显然,伤势并没有像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张鹿连忙跪下,用长袍擦去张载纯嘴角血迹,又扶他坐下。 好一会张载纯才平稳气息:“如今府上已经死尽,连老夫都搭进去半条命,俗话说祸不及家人,董仲达这次规矩都不守,他死定了。” 张鹿听闻大惊,不由得想起老父和叔母,眼圈瞬间红透,几缕血丝爬入瞳孔。 “说说吧,现在局势如何?”张载纯又问道。 张鹿强忍悲痛,一一诉说。 听到陈都身死,张载纯手指一颤,又听到大帐中种种,思虑良久,长叹一声,说道:“我这一生门生故吏众多,占据大半个朝堂,若是盛世,几根笔杆子就能把这些武将戳死,但如今是乱世,陈都是我之下最能打的,却也死的那么窝囊。” “那帐中人大多都是在看你笑话,也是我想差了,不该奢求你能压住这群强龙,想必我张家灭门消息一传来,你也能有一张保命符,待到诸事皆了,当个富家翁,也能换来一世安稳。”张载纯仔细对张鹿说道。 张鹿悲愤交加,想起一张张面孔不在,又想起宏图霸业成空,跪在张载纯脚下哭了许久。 第二天。 张鹿红着眼提着剑走进议事厅。 众人都收到了消息,见他腰间捆着白素带也不奇怪。 张鹿站在中央,大声喊道:“想必诸位已经知晓董贼恶行,不必多说,鹿空活二十余载,志大才疏,刚愎自用,对诸位多是蔑视,之前种种不敬,此战过后,鹿任刀任剐。” 不等众人说话,张鹿有拔出长剑,说道:“董贼灭我张家满门,此为家仇,侵夺皇室基业,此为国恨,国恨在前,家丑在后,鹿誓与董贼决生死,今日,鹿立军令状,诸位粮草一应配置,皆以公正条例调集,若有疏漏,犹如此桌!” 说着张鹿狠狠劈在饭桌上,饭桌一分两半。 “此战鹿若有背信弃义,有失公允之事,请斩我头!” 说完张鹿长揖到底,“只愿诸位助我踏平虎牢,诛杀董贼!” 一干人等互相看看,曹瞒站起身,说道:“遵盟主令!” “遵盟主令!” 眼见着红着眼的张鹿开始布置行军,粮草,有了些盟主的气度,李世琼感叹道:“看来要拿点真东西出来了。” “仇恨果然让人成长。”顾清源跟着点点头。 大奉关。 曹瞒正与郭池厮杀,一柄天剑舞的密不透风,关内又冲出一人。 “郭兄毋怕,张齐来也。” 原来郭池来大奉关时一并叫上了张齐。 眼见两人围攻曹瞒,联军阵型里冲出一人。 “孙巨虎来领略将军高招!”正是江东小霸王孙巨虎。 一柄虎咆刀直取敌将首级。 在两位宗师高手入场下,联军一众很快来到虎牢关下。 只见关上旌旗招展,一人立于雄关之上。 那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呑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霸王戟,胯下赤魔驹,身后血色披风烈烈作响,正是天下第一,吕仙芝。 “好强的气势!”前来观战的李世琼说道。 “实打实杀出来的天下第一,我觉得这气势还小了呢。”孙巨虎接话。 一同前来观战的还有曹瞒,顾清源等人。 张鹿居中调度,张厉因蛮族异动打完大奉关就转道,联军剩下的也就这四家能拿得出手。 只见虎牢城门大开,吕仙芝持戟骑马走了出来。 果然,顾清源一看面孔,正是当初交手的壮汉。 “敌将速来领死!”声浪层层荡开。 李世琼扭头说道:“来吧,咱们几家谁先上?” 话音未落,从他身后窜出一道身形,一跃而起,狠狠砸在战场上。 尖嘴缩腮,瘦小身形,手中却拿着两点大的不像话的铁锤。 正是李玄霸。 “你弟不骑马直接上去了?”顾清源点着正准备步战对骑兵的李玄霸问李世琼。 “我弟的擂鼓瓮金锤太重,寻常马载不动他。”李世琼说道。 “说起来,吕仙芝的马好像是先天啊!”顾清源又发现了华点。 “估计是吕仙芝日夜温养,用真气逐渐打通那匹马的经脉,真奢侈啊!”孙巨虎语气里有些羡慕。 “也是,寻常马感受到吕仙芝的气势就趴窝了。”顾清源表示认同。 这边开始聊天,那边已经交上手。 李玄霸提着捶,飞身压下,锤戟相交,吕仙芝只觉得手心一麻,心中暗道好大的力气。 眼见得又一锤袭来,吕仙芝另一只手幻化一柄短戟,抵挡巨锤。 李玄霸刚一触及短戟,就感觉力度不对,看似势大力沉的短戟轻飘飘的划过巨锤,待李玄霸力道用老,霸王戟一挑,瓮金锤被吕仙芝一戟磕飞。 “空有蛮力,不通技巧。”吕仙芝坐在马上冷冷说道。 李玄霸两耳不闻,翻滚捡起锤子,一锤砸地,借着力道空中旋转身躯,吕仙芝一夹马腹,赤魔驹跑出去几十米远,大锤狠狠砸在地上,地面都仿佛晃了晃。 等李玄霸站起身,就看到吕仙芝在不远处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自己。 压不住心头怒火,李玄霸大吼一声,大锤脱手而出,直直飞向马腿。 吕仙芝一看,心中也闪过怒意,一伸手,金红色真气短戟迎着瓮金锤撞过去。 一声巨响,烟尘缭绕,吕仙芝自烟雾中展现身形,马蹄声急促,霸王戟闪着寒光,直取李玄霸! “不好,我先去,你们快来,我撑不了多久。”李世琼拍马直冲而去。 “休伤吾弟!” 随着声音传来,一杆血色真气所化长枪直扑吕仙芝面门。 吕仙芝随手一夹,一丈多长的血枪就被两根手指死死钳住,微微用力,枪身断为两节,消散空中。 一杆长枪随后出现,转眼间与霸王戟碰撞了几十回合。 “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吕仙芝盯着李世琼说道。 “天策府主李世琼前来应战。”李世琼不敢怠慢,死死盯住吕仙芝,就让我来看看,与天下第一的差距。 吕仙芝却没有管那么多,直愣愣一戟直劈砸下。 重,很重,没有什么花里胡哨,李世琼只感觉到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自横挡在身前的戟上传来,泣血枪几乎要脱手。 “怎么…这么强!”李世琼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哈哈哈哈 一声长笑,吕仙芝三戟砸下,砸的李世琼一口血闷在胸口。 看来,不拼命不行了。李世琼心中说道。 猛然间,气势勃发,血色真气弥漫战场,泣血枪红色枪身散发着血光,一枪去,直点大戟,清脆的撞击声震的周围士卒发晕。 一团血雾包裹住李世琼,只露出一双眸子,手中长枪化作千百,飞扑向吕仙芝。 金红色覆盖住霸王戟,好像燃起金红火焰,吕仙芝一挥手,巨大凝实的金色光刃摧枯拉朽的崩碎血枪。 吕仙芝冲向李世琼,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落到李世琼身上。 李世琼越来越狼狈,被吕仙芝死死压制住,看着李世琼的惨样,吕仙芝暗道一声无趣。 戟尖斜挑,李世琼胸前盔甲揭开一道口子,有鲜血缓缓流出,长戟回转,冲着李世琼脖颈而去,竟是要一击枭首。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柄虎头金刀飞来,刀身隐隐带着呜呜风声,好似兽吼。 当 霸王戟被金刀磕的一偏,金刀飞旋着落到一人手中,正是江东小霸王孙巨虎。 于此同时,一道身影提着长剑加入战场,正是手持天剑的曹瞒。 “江东孙巨虎前来领教。” “曹瞒前来领教神将高招。” “还有什么鼠辈,一并上就是。”吕仙芝毫不在意。 不远处,观战席。 一贯温和的赵定山神色严肃,关圣已经睁开他的丹凤眼,手抚在长髯不动,张崇虎却已经按耐不住。 “顾兄弟,就我替你应这一阵吧。”张崇虎见顾清源点头,朝赵定山笑笑,拨马出战。 “张崇虎来也!”声入震雷。 李,孙,曹,张呈四方阵型包围住吕仙芝,可四人脸上都没有什么喜色。 这就是吕仙芝,一个众人习惯围攻的存在,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被围攻实属正常的强者。 霸王戟呼啸,竟然是吕仙芝先出手,直奔李世琼而去。 见吕仙芝全然不顾其他三人,三人暗暗低呼:好机会!三柄神兵砸向吕仙芝不设防的后背。 一股庞大的气势猛然爆发。丝丝缕缕血红色金线自吕仙芝后心蔓延,流转全身,竟然好似一副金红色铠甲,他整个人散发金光,身后血色披风无风自动,似神似鬼似疯魔,天神下凡! 金红色气焰直接把四人吹的身形后退,只见吕仙芝右手霸王戟,左手幻化金色短戟,一长一短,仅三五个回合,轻轻松松将本就受伤的李世琼扫出局,只剩下观战的力气。 “长短戟,长戟凶,短戟险,有些参差刀的意思。”顾清源看着战场对身旁赵定山说道。 “不止,我感觉还有快慢刀的技法。”赵定山一脸沉重。 果然,吕仙芝一计势大力沉的重劈落下,之前观战见过李玄霸怎么落败的曹瞒不敢怠慢,收有余力。 一戟劈下,天剑一触即走,可这时长戟闪过辉光,眼见就要把曹瞒劈成两半。 天剑分化无数剑光,死死缠住长戟,这时短戟直取曹瞒肋下,被虎咆刀抵住。 张崇虎手中点钢蛇矛舞成一条黑龙,简简单单的直刺却有千钧力,凡夫俗子挨了,十死无生,绝无存还。 可他的对手是吕仙芝,金红色真气幻化出一柄大戟,十来米的戟刃抵住黑龙,金红色与黑色相互碾压,最后,金红色大绽光华,大戟压下,轰隆隆砸出一道深壑。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诸位,看来要玩命了!”孙巨虎说道。 他手持金刀,刀身雷光闪烁,原本晴朗天空堆积一片乌云,雷声隆隆。 曹瞒竖起天剑,手抹剑身,天剑大放金光,曹瞒身后一条金龙脱体而出,金龙化作剑身,无数金光组成剑刃,一柄辉煌大气的金剑从天而降。 刚刚缓过劲的张崇虎大吼一声,黑气缭绕,身后跳出一条恶虎。 咚咚咚 千钧一发之际,虎牢城头响起战鼓声。 只见一妙曼女子正在擂鼓助威,急促的鼓点响彻云霄,她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哈哈哈哈,且战!”吕仙芝狂笑着大吼,须发随着大笑飞舞,一只金狼自吕仙芝身后跳出,扑到他身上。 随即吕仙芝气焰暴涨,紫金冠上凤翅仿佛突破天际,披风飘扬,本就魁梧的大汉身型又膨胀几分,如铠甲一样覆在身上的金色真气勾画出各个形状,甲片分明,一只狼头正嵌在胸口,竟然真变成一副金光飞狼真气铠。 “三阶段了,进狂暴了。”顾清源喃喃自语。 “如此精细的真气操纵…”关圣说了半句便不再说话。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庞大金剑自天际飞降而下,吕仙芝一戟迎上,坚不可摧的金剑碰到大戟,瞬间分离崩析。 一道身影遍布雷光,须发皆立,迅疾之速飞来,随后才有隆隆雷声,白光闪过,一柄短戟直刺金刀,一挑将孙巨虎砸到气喘吁吁的曹瞒身上。 吕仙芝血红真气爆发,踏空而立,居高临下盯着张崇虎。 “打了这么久,且来接吕某一招!”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辉光冲破云霄,搅的雷云翻滚,穿破雷云,飞到极高点,猛的无声炸开,无数条金线自爆点飞速落下。 再仔细看,那道道金线竟然是一柄柄金戟,吕仙芝张开双手,仰头望天,无数条辉光自他身旁划过,狠狠砸向地面上的三人。 “会死!” 三人脑海划过同一道想法,勉力撑起真气,黑,金,白三色真气护罩在满天戟雨下岌岌可危! 第十八章 投靠 眼见情况危急,顾清源双手虚张弓,白色的《长生诀》真气涌出,一把白色大弓在手中凝聚,六支白色长箭搭载弓身,弦如满月,发若惊雷,六支白箭脱弦之后化作千百道白色流光。 流光与戟雨相撞,消散,如同惨烈的消耗战,趁着这个功夫,曹瞒三人和战场边缘的李世琼急忙奔回联军营寨。 吕仙芝拨马站立,远远看着出手的顾清源,轻轻点了点头,收兵回城。 “顾兄弟和吕仙芝认识?”身负重伤的李世琼又生龙活虎起来。 “曾经一面之缘,打过一架,没打过。”顾清源实话实说。 李世琼好似想起来什么,“没想到顾兄弟也有这番实力,我记得之前去东莱,曾听说过顾兄弟的名号,好像叫什么…对,叫铁拳无敌。” 声音远远传出去,看到顾清源表现的大小诸侯一愣。 “铁拳无敌。” “铁拳无敌!” “铁拳无敌!!” 别念了,别念了,顾清源有些头疼,总感觉自己的名号怪怪的,有种老大叫大明,老二叫二明,老三叫尼古拉斯冯列夫曼尔斯基一样违和,而且这名号不是打出来的,是治病治出来的。 “咱们还是讨论讨论怎么拿下这虎牢关吧!”顾清源这句话一出,效果拔群,人群瞬间寂静。 “非人的强。” “不愧是天下第一。” “很强!” “变态!” 李世琼四人轮流发言,被打的心服口服。 看他们这个样,顾清源就知道指望不上,想了想说道:“关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关圣枣红的脸色不变,手抚长髯说道:“我有拖刀计,乃是凝聚我神念的一招,一刀下去,他不死,我死。” 众人一听,还有高手? “定山呢?”顾清源又问。 “三百招内不分胜负,三百招后生死有命,胜负三七开。”赵定山沉默片刻说道。 这又是哪来的高手,和吕仙芝三七开,那不基本就是天下第二? 众人看着顾清源一行人,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小的青州刺史手下猛将如云,若是起势,怕不是要横扫天下。 看着一干人等眉来眼去,顾清源没理会:“那明天吕仙芝再来邀战,崇虎大哥先上,定山压阵,关大哥伺机出手。” 他想了想说道:“崇虎大哥力大,定山技法精,关大哥攻击强,你们各有所长,这很正常,三人联手,吕仙芝也得吃个下马威。” 说完顾清源急忙忙去找张鹿聊天,自从发现张鹿喜欢吃牛肉,他有事没事就去打秋风,没办法,在这个世界想吃牛肉,只能等牛“意外”死,不蹭白不蹭。 看着顾清源远去的背影,赵定山心中想着:我们都各有所长,那顾兄弟你呢? 另一头,顾清源正盯着盘子里的牛肉使劲造,旁边的张鹿却有些食不下咽。 “顾大哥,你说我们这十八路诸侯总不能被吕仙芝一人挡住吧?”比顾清源还大的张鹿腆着脸叫大哥。 “不会,明天再战一场,放心,路到山前必有车。”顾清源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时,自厅后转出一人,拱拱手说道:“顾刺史可是已经心有良策?” 眼见来人,顾清源暗道一声果然,张载纯没死,起身回礼道:“原来是张相,顾某哪有什么良策,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这顾清源实力深不可测,年岁不过双十之数,难不成真有绝世天才?张载纯也远远观望过顾清源拦截金戟,心绪翻滚面上不显:“顾刺史玩笑了,刺史麾下高手众多,想必小小吕仙芝翻手可灭。” “张相才是说笑,天下第一到您嘴里怎么就成了小小吕仙芝了?”顾清源圆圈话打太极。 张载纯却话锋一转,指着张鹿说道:“刺史看我这子侄如何?” “丰神俊朗,贵不可言。” “我张载纯又如何?” “权倾朝野,治国有方。” “这可不像什么好话,”张载纯笑着摇摇头,“张某也就直说了,我二人愿投刺史麾下,只求报家仇国恨!” “自当如此!”顾清源答道。 待顾清源走后,张鹿才站起身扶张载纯坐下,张载纯旧伤在身,喘了几口大气:“你可知道我为何打算投这顾清源?” “叔公明示。”张鹿恭恭敬敬说道。 “我身为一朝丞相,树敌众多,若是投往他处,定然处处提防,不得重用,我掌权过重,难免震主,同僚嫉恨,心狠者难免拿我当挡箭牌,不得善终,皆只因我是执掌大夏朝堂二十六年的张载纯。”张载纯摸了摸桌面,张鹿连忙递茶。 喝了口茶,张载纯继续说道:“我曾打听过,这顾清源起于微末,善于放权,麾下武将众多,文人谋士却极少,只有个不知道哪来的黄诩独担大任,我若投他,定能视为肱骨。” “叔公深谋远虑。”张鹿拱手。 张载纯按按眉头:“且定下这诛董之约,若是真能诛杀董贼,我这残躯任他驱使又有何妨?” 顾清源走出大厅,心中想起那天黄诩说的话:此间种种,张鹿背后定有人指点,我估计正是下落不明的张载纯。 张载纯才高气傲,若是恩公显露锋芒,投靠恩公必是他的第一选择,且投靠必定要求诛董,这老狐狸,若是联军败,投靠一事自然免谈,联军胜,投靠诛董之人也是好买卖,左右不亏。 老黄对张载纯还真了解,不知道他那边计划怎么样了,顾清源脑海里想着。 洛都,一队盐商正要进城,门口差役要求检查车辆,一看货物竟然是细盐,张嘴就要留下三成,盐商苦苦哀求,却被差役轰赶进城,一行人狼狈的走进洛都。 “最近这盐商粮商可真多,带的都是好货,这次咱们可发了!”差役对旁边人说道。 “除去要上交相国的一半,剩下的也够兄弟们潇洒几天了。”那人说道。 正在这时,传令官来到:“相国有令,洛都封城,除持令者,不得踏出半步。” 清冷的月光洒下,照在进城盐商身后的帮工脸上,正是黄诩。 第十九章 再战 第二天。 咚咚咚,鼓声响起。 吕仙芝已经和张崇虎打在一起,黑色和金红色真气交杂,眼见着张崇虎支撑不下去。 簌簌簌簌 枪鸣如鸟,炸出一蓬蓬枪花。 转眼间拼了几十计,“好快的枪!”吕仙芝对身前白马白甲的赵定山说道。 “将军过奖。”赵定山温和地笑笑,但他的枪却没有那么温和。 那枪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从来没有这么快的枪,只能看到丝丝缕缕的银线飞过,吕仙芝甚至一时间来不及阻挡,只能靠着身法左右躲闪。 五十回合过去,吕仙芝大致适应,长短戟出手,轻飘飘的短戟爆发千钧力,势大力沉的长戟轻巧划过,举轻若重,举重若轻,轻重自如。 赵定山以快打快,管你轻重,一杆银枪总能挡下所有攻击,而银枪一接触戟身,吕仙芝就感觉一层层力道以戟上传来。 赵定山甚至能在一枪中叠加二十三波力道,一旦被黏上,只能硬抗。 两人打的皆是越来越难受,观战人也是越来越难受。 好家伙,三百招不分胜负还真不是吹牛,这顾清源什么狗屎运,众人盯着场中不禁想道。 而在一旁的关圣拨马,马以行走的方式前行,随着距离战场越来越近,关圣身上威势愈加威重。 “蓄势,他在蓄势。”孙巨虎说道,也把众人的眼光吸引过去。 关圣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意,仿佛有凶兽苏醒,身上气势把吕仙芝的目光也吸引住。 就在此刻,蓄势半柱香的关圣终于调整好状态,猛的睁开双眼,倒拖在身后的冷艳锯一到劈出,赤色巨大光刃飞出。 这时妙到毫巅的一刀,是快到极致的一刀,仿佛自关圣睁眼劈出的那一刻光刃就已经来到吕仙芝面前。 绕是吕仙芝这般人物,也有些反应不及,还好他也飞一般英雄,危机时刻尽力偏转身躯,光刃瞬间削去一般紫金冠,飞入虎牢城墙,城墙晃了几晃,留下一刀深深的裂口。 一时间,连城墙上的鼓声都停了下来,女子担忧的看着披头散发的吕仙芝。 吕仙芝惊出一身冷汗,又有无穷怒气生出,这时赵,关,张三人逼近,吕仙芝更加发狂。 真气流转,飞狼铠上身,一声大喝连着一声,随即是越来越重,越来越沉的斩击,赵定山身上淡蓝色真气爆发,缠绕枪身,一杆枪竟然如同千万把枪,重斩被一枪枪点消磨去。 张崇虎一身蛮力,硬抗斩击,关圣却有些癫狂,刀刀反劈。 赵定山主攻,张崇虎和关圣辅助,一时间三人僵持住。 枪戟相交,又是一次碰撞,吕仙芝正要还手,一道大吼,青龙刀直斩而来。 “几位将军神勇!”众人还在谈论着,顾清源看着关圣身上慢慢逸散的赤红真气有些担忧。 关圣身上的恶蛟魔气只是被顾清源封印到关圣各大关窍,再辅以顾清源编写的《冰心诀》,旨在慢慢压制,缓缓吸收。 若是关大哥再这么发下去,怕是…顾清源还没想完,就听到战场一声大吼。 大团大团的红舞包裹住关圣,青龙刀再没有章法,重枣色面庞闪着红光,瞳孔时大时小,眼看就要失去意识。 也就在一眨眼,一道身影已经来到关圣身旁,三两下就让其失去意识,把关圣交给赵定山两人。 “该换我上场了。”顾清源对两人说道。 “顾刺史亲自上了!” “不知道武艺如何?” “铁拳无敌,估计有些水平。” 观战团已经炸开了锅,连一直躲藏着的张载纯都偷偷现了身。 等到赵定山两人走后,顾清源一拱手:“吕大哥,好久不见。” 一进去叙旧环节吕仙芝仿佛失去了需要功能,只闷闷地说了一句:“顾兄弟。” “没想到当日一别,再相见已经是战场。”顾清源乐呵呵的说,“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吕大哥,来战!” 战字刚出口,顾清源身影已经闪现到吕仙芝面前,吕仙芝通过之前那一手凝弓射箭自然不会托大,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身体却已经一戟递出。 咚 拳戟相碰,一道音波荡开。 “好拳!”吕仙芝兴奋起来。 可顾清源想告诉他兴奋早了,体内白色的《长生诀》真气在他身后凝成一道八臂修罗,千百道拳影砸下。 吕仙芝不甘示弱,双戟舞的如同多出来几只手,猛的发力,巨大金红光刃打碎拳影,击退顾清源,顺势取下宝雕弓,凝神静气,身后跃出金狼,化为弓箭,一箭射出,快过闪电。 顾清源竖起手掌,白光闪烁,金箭一分为二,侧身虚张弓,一箭出,无数流光向吕仙芝奔去。 吕仙芝旋转霸王戟,密不透风,另一手指天,辉光再现,无数金戟落下。 两人就硬生生打了几百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 “谁赢了?” “平手,两人现在就干耗真气,比谁的真气多谁赢。” “那完了,顾兄弟才多大,真气指定没那么多。” “快看,顾刺史在干嘛?” 吵的不可开交的众人连忙看去。 “吕大哥,怎么样?”顾清源有些气喘。 “很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打的这么畅快了。”进入状态的吕仙芝话多了起来。 该结束了,心中想完,顾清源对吕仙芝说道:“吕大哥神勇无敌,不拿出点底牌不行了。” 说完,顾清源连点周身大穴。 “逆青龙宿。”身躯变大,隐隐渗出血丝。 “逆白虎宿。”顾清源瞳孔开始缩小,头上青筋暴起。 “逆玄武宿。”庞大的真气自各大玄关流淌进丹田。 “逆朱雀宿。”全身力量开始统合。 膨胀了一圈的顾清源冲着吕仙芝说道:“自从我武道诸位进无可进的时候,我就准备开发突破极限的力量,这四象封印就是因此而生,通过对精气神三宝的刺激,从而达到一种超越极限的状态。” 没等吕仙芝说话,顾清源原地轻轻一圈递出,死亡预警突突的警告着。 会死! 吕仙芝来不及下马,直接踏空而行,躲闪开来。 再转头一看,赤魔驹还在原地,微微抬头,吕仙芝瞳孔一缩,只见天空中的云被扫出扇子的形状,一直蔓延到天尽头。 无论守城士卒还是联军将帅顿时人声鼎沸。 “这么强了吗?”赵定山说道。 击散一片云他也能做到,但像顾清源那样,轻轻一拳递出,扫荡数十里云层… 怪物! “吕大哥,放弃吧,你承受不住。”顾清源收回抬向半空的拳头,轻轻说道。 吕仙芝眼中带着光,他已经被困在极限状态很久了,现在打破极限的方法就在眼前,没有武人能够拒绝。 “来,来战!”吕仙芝依旧狂傲。 顾清源深吸一口气,缓缓一拳推出! 第二十章 进洛都 一拳出,强大的劲风席卷,随着拳头缓缓推进,吕仙芝被带起的气流困住,金红色真气爆发,随后又消失殆尽。 咚 众人仿佛听到一声清响,只见顾清源站在吕仙芝面前,拳头抵在胸口。 顾清源收拳,吕仙芝屹立不倒,再无声息。 看着惊呆的人们,顾清源一拳轰碎虎牢关城门,一众诸侯和士卒才反应过来。 “吕仙芝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一声声大吼传遍虎牢,已经没了士气的虎牢兵将武器撒了一地。 “你打算就这么死?”顾清源看着女子。 “将军已死,妾身自然不会独活。”刁秀儿已经丢了鼓锤,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顾清源长叹一声,瞬间来到刁秀儿身后,轻轻一点,她便晕了过去。 黄昏。 吕仙芝自草席上醒了过来,只见旁边摆着一张纸,一壶酒。 “记住,世人眼中的吕仙芝已死,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吧!”落款是一个酒友,吕仙芝看着纸条,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时,一道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将军…” —————————————————— “还有半日就到洛都了。”张鹿殷切的摆上小菜,“不知顾刺史有何打算?” 顾清源还在想着吕仙芝,和他记忆里那个人不同,吕仙芝是受了董仲达一饭之恩,从此为其厮杀十几年,前几日黄诩传来消息,吕仙芝与董仲达有隙,或许有隐退之意。 身为酒友的顾清源也愿意帮他一个忙,哪怕旁人看出几分门道,也不会多说什么。 “如今联军势大,董仲达沉迷酒色,早已不是那只西凉之虎,已是瓮中之鳖,传令下去,埋锅造饭,待到子时,洛都必破。”顾清源说道。 而此时,洛都之内。 董仲达一脚踹翻桌椅,全然不顾上首的小皇帝和座下群臣。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吕仙芝一死,董仲达大势已去,这洛都不日将城头变换大王旗,更是无人敢招惹性情更加乖张凶厉的董仲达。 “文儒,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董仲达抓住自己的谋主,李文儒。 李文儒轻咳几声,群臣识趣的退下,连小皇帝都被人带去休息,大殿中只剩他们两人。 “相国,叛军势大,顾清源武力无双,现如今只能壮士断腕,断尾求生,就看舍不舍得。” 董仲达脸上慌张,身上肥肉震颤,连忙说道:“舍得舍得,文儒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弃洛都,携天子一等人马迁都长京,将这大夏气运所钟,天下最富的洛都和代表至高权利的玉玺留给联军,联军鱼龙混杂,难成一心,有这两物,必然内斗,我已命人在各路各坊密布桐油,一场大火焚了这一干人马。”李文儒眼中闪过冷意。 “这,文儒,玉玺当真要舍?”董仲达有些犹豫,洛都舍了就舍了,可这皇权之证,董仲达有些舍不得。 “玉玺只是个象征,乃是当面嬴帝彰显统一大业所造,换做是一青砖,一朽木,照样不妨碍嬴帝丰功伟业,若有精兵强将,天下终究还是您一言而决。”李文儒苦苦劝道。 “你,你让我想想。”董仲达拿不定心思,只能慌慌张张的离开。 李文儒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口气,相国终究变了,想起来李文儒就有些后悔,当初在西凉,虽然困苦些,可相国雄韬伟略,气吞万里如虎。 可坏也怪在这困苦上,西凉军一干人马压根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入了这洛都,很快便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现如今,从上到下,各个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那还有几分以前的霸气。 也罢,送走相国,就让联军与我一同陪葬吧,李文儒心中想着,随即一天天密令传出。 “军师,西凉兵开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稍有不从,人头落地,洛都要乱了。”徐虎说道。 他面前正是黄诩,“恩公所言不错,这董仲达要狗急跳墙了。” 顾清源早在几天前就和黄诩通过气,联军大胜,董仲达或许要行焚都之事,黄诩心中也有所推测,索性带了徐虎,典来两人混入这洛都。 “军师,我手下儿郎已经发现洛都各节点皆有人盯梢,确认是存有大量桐油。”典来也跟着说道。 李文儒啊李文儒,好狠的计策,看到董仲达如今英雄气短的模样,怕是已经不再想苟活于世了吧,黄诩想起昔日好友,心中思绪翻滚。 “人手都布置好了吗,这可干系重大!”黄诩收拢心思,问道。 “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联军还没到,洛都已经乱了起来,惨叫声不绝于耳,星星点点的火把映照下,到处都是强取豪夺的兵卒,一车车金银财宝被运到相国府。 这时,两个庞大身影带着几十名士卒悄悄摸到城门,几声沉闷击打,守城的士卒身躯软软倒下。 “开城门,星火为号!”徐虎吩咐道。 沉重的城门在两位绝世猛汉推动下咯吱作响,随即有士卒钻出城门,举起火把,使劲摇晃。 早已先行一步,带着精兵埋伏多时的顾清源朝身后赵定山等人一挥手。 个人武力的暴涨,使得特种小队作战,斩将夺城的计划得以实现,如吕仙芝这般顶尖高手甚至能一人凿穿一军。 轰隆一声,城门大开,洛都如同待宰的羔羊,像联军敞开了怀抱。 几十人飞跃而过,不一会城头上士卒亡者过半,赵定山一拉虚弓,一只淡蓝色长箭飞向夜空,在半空中炸出点点星辉。 不一会,地动山摇,是联军的先头骑兵在冲锋。 董仲达还在相国府通宵畅饮,李文儒作陪,厅中歌女舞姬无数。 李文儒乃是为劝说董仲达弃都,以待天时而来,可惜董仲达舍不得洛都财物,只说留出一天搜刮时间。 忽然厅门破碎,一人前来。 “大胆,何人扰我雅兴。”董仲达一挥手,吞天魔功真气运转,一道道黑气长蛇飞速缠绕向来人。 顾清源随手一拍,黑蛇就已经消散,相比吕仙芝,董仲达功力实在不入眼。 “想必客人就是青州刺史,顾清源顾刺史吧。”李文儒面无表情的说道,想当初,刺史的任命书还是他给盖得印。 “正是顾某”顾清源答道。 “能杀死吕神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李文儒看着顾清源有些稚嫩的面庞说道。 董仲达却没有这般淡然心性,只觉又惊又惧,一身黑气笼罩全身,正是天魔真身。 “小贼拿命来!”董仲达一声大吼,黑气弥漫厅中,舞姬皆被震晕。 也就一瞬间,两人相碰,顾清源一计手刀点在董仲达咽喉,黑气消散,露出董仲达肥硕的身躯。 看了一眼李文儒,顾清源转身离去,只留下李文儒和董仲达的尸身。 一道身影转身迈入大厅。 “文儒,好久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 灵气复苏了 正是黄诩,身后跟着白甲银枪赵定山。 “原来是阿诩你在背后替他谋划吗?”李文儒和黄诩是多年好友,对其智谋十分了解。 “正是,想不到洛都一别,再见面已物是人非。”黄诩捡了个还算完整的椅子在李文儒面前坐下,赵定山在他身后站定。 “那想必我这弃玉玺焚洛都的大戏也唱不成了?”李文儒提手倒了一杯酒。 黄诩接过酒杯:“不错,洛都已破,桐油也被我着人收拢,不知文儒还有何妙计?” “哪还有什么妙计,相国已死,大业皆休。”李文儒看着躺在地上的董仲达,“只怪我百密一疏,竟想不到相国被财色迷眼。” “文儒心性远非常人,酒色财气,功名利禄如同过眼云烟,但要旁人都如文儒一般,难免有些苛刻了。”黄诩轻轻碰杯。 “不知阿诩为何不辞而别?”李文儒仰头喝酒。 黄诩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当真不知我为何要走?” 李文儒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当时确实不知,但过些时日已经猜了七七八八,相国气量小,又兼之睚眦必报,待在他身边,如同侍奉恶虎,终难得善终,在人心揣摩这一点上,阿诩胜我良多。” “不错,不怕你笑话,我生来胆小,不得不两人看的恶一些,可就算这样,也免不了吃董仲达一刀,若不是我黄诩还有些手段,若不是正碰上恩公,怕是你我只能泉下相见了。”黄诩摸摸后背,想起董仲达派来的刺客,有些后怕。 李文儒沉默良久:“顾清源此人你怎么看?” “天命所归,怕不是大夏一朝气运全都给了恩公一身。”黄诩想起顾清源种种神异,一路行来不说顺风顺水,只能说是天地同力。 李文儒一声大笑:“想不到一生不信命的黄诩到头来竟然如此笃定一人天命所归,看来果然非同凡响,异于常人。” 黄诩站起身整整衣冠:“你会有机会看到的。”说完站起身就走,路过赵定山身旁,说道:“看着他,他想干什么都可以,如果想自杀,那就把他打个半死,反正恩公也能救回来。” 说完向外走去,洛都很大,还有许多事要他去接管。 “老黄,叙完旧了?”顾清源看着溜达到自己身边的黄诩,也不管他本人口中的落弟秀才怎么会认识董仲达首席谋主,难得糊涂嘛。 “偶见旧友,一时兴起,恩公莫怪。”黄诩笑道。 顾清源看着眼前大殿,“那咱们就一同进去看看吧!” 还没走到一半,已经有宫人侍女迎了出来,摆好仪仗,有一妇人领着十来岁的少年一步步走来,正是小皇帝顾景和其生母,何太后。 两人来到顾清源面前,顾景恭恭敬敬的行礼:“拜见皇叔。” 何太后紧跟着一礼:“大夏社稷倾颓,落入奸人之手,幸得皇兄出世,拨乱反正,以正国统,实乃大夏之福,顾氏之幸。” 顾清源和黄诩对视一眼,这何太后三十来岁,顾清源年二十,皇兄叫的如此顺滑,倒是能屈能伸的好性子。 “可折煞微臣了。”顾清源连忙扶起两人。 本来这里顾清源是该跪的,可如今顾清源怎么也跪不下去,天地亲师皆可跪,唯独这君跪不了一点,他也不想玩什么自我之下,尊卑有序,自我之上,人人平等那一套,就单纯拳头大了,腰杆子也跟着硬了。 看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背个蔑视君上,的罪名不算冤,这也算是另类的明悟己身了吧,顾清源默默想道。 顾清源不跪,黄诩更不会跪了,何太后二人也只当没看见。 “皇兄,这洛都怎么样了?”何太后问道。 “联军已攻入洛都,董贼已被我诛杀,一切尽在掌握,太后不必担忧。”顾清源回答。 一行人走入行宫,黄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灯火通明,厮杀震天的洛都。 天时地利人和全占,若是再拿不下这天下,我黄诩枉为谋主。 两年后。 “恩公,你今天还不上朝吗?”黄诩看着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顾清源说道。 “不去不去,我去也是干看着,去了干嘛,有事你和张载纯李文儒他们商量着办呗。”顾清源埋头回答道。 如今顾清源已是假天子节,加九锡,入朝不趋,赞拜不名,都督中外诸军事,封摄政王这一系列造反套餐加身。 十三州近半入手,只剩下李世琼统领的天策府,还有不知怎么搅和在一起,曹瞒和孙巨虎组成的曹孙联军。 “我记得我没想当皇帝啊!”待黄诩无奈告退,顾清源长叹一声。 对皇帝之位顾清源没半点觊觎之意,什么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上辈子意淫一下而已,顾清源对自身实力增长更有兴趣,从被他取名为《长生诀》的功法可惜窥见一二,与长生相比,皇位又算得了什么,充其量只是登上长生的工具罢了。 可顾清源麾下文官武将不这么想,自顾清源如同曹公一样协天子以令诸侯来,文人武将纷纷来投,单只文官一系,就有黄诩为首的嫡系,都是东莱的老班底,还有张载纯为首的名门望族,以及李文儒为首的寒门士子,更不用说谁都不服谁的武官们。 一帮子绝世凶人,纯纯的梦幻阵容,直接横推半个大夏,剩下的李,曹孙两大势力也只能苟延残喘罢了。 顾清源也懒得管了,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大不了跑路就是,他们要是君主离线制也能玩的飞起,那就随他们去。 “不过,现在好像就已经是君主离线制了吧。”顾清源自言自语,他现在什么也不管,顶多看看黄诩递上来的总结报告,玉玺都是在黄诩那里存着,有他没他一个样。 “灵气复苏啊,没想到真来了!”顾清源感受到自身实力又有一丝丝增长,不禁说道。 大约在一年半以前,一场大战,把魔教教主张厉打出了中原,张厉一路向西,把蛮族杀得人头滚滚,估计都要跑到大陆板块边界去了,剩下的大小诸侯闻风而降。 天下兵主除去李世琼和曹孙联盟那里还有一小撮,剩下的要么被打死,要么归到顾清源麾下,也就在那是,顾清源感觉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束缚被打开了,天地灵气缓缓回升。 “难不成神兵起的是个钥匙的作用?其中的力量汇集起来引发灵气复苏?总不能还会有狗血的什么仙人武祖苏醒,重活一世吧?”顾清源想起自己看的三流小说,有些头疼。 距离此地千里之外,一双眸子猛的睁开! 第二十二章 妖人乱世 陈狗走在大路上,心里想着去哪里找点乐子。 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溜子,人嫌狗厌,只因为纠结了一众弟兄,没人敢轻易招惹。 那小媳妇不知道在不在家,我去瞅瞅,要是没人,嘿嘿嘿,也能让我陈爷尝尝好滋味,陈狗心里想着。 陈家村不大,一年多以前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魁梧,女的美艳动人,住在村尾,正挨着后山,平常没什么人路过,陈狗盯了好久了,只是怵于那家男人威猛,所以不敢招惹。 那大汉要是没在家,把她给强办了,料她也不敢跟那汉子说,想起那小娘子美若天仙的模样,比他去城里见过的什么花魁都要好看,陈狗感觉小腹一阵暖流升起,一时间思考中枢开始往下偏移。 正想着美事,陈狗面前直愣愣掉下一个人来,把他吓了一跳。 “哪来的混账,吓老子一跳…鬼,鬼啊。”陈狗嚣张惯了,张嘴便骂,骂到一半,看清那人模样,不由得吓出声。 只见他身前那人,枯瘦无比,仿佛一架骷髅披上了一张人皮,全无血肉,恍若干尸,只剩下一双干瘪的眸子咕噜噜转动,证明这是个活人。 干尸一把掐住陈狗咽喉,轻轻一捏,陈狗就已没了气息,嘴一张,陈狗身上弥散出血气,尽数落到干尸口中。 待到吸收完,丰盈了一丝丝的干尸扔掉手中萎缩成一团的陈狗,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真是废物,这么点血气连我这具肉身都复苏不起来,看来需要找几个强大的血食恢复下实力,再去屠几个城助我一统天下,也不知道那些老狗醒了没有。” 干尸闭眼感应了一会:“大运道,没想到这附近就有如此大的血食,天助我也。”干尸飞身向感应到的血气团赶去。 转眼间,干尸已经来到一座草屋前,只见一壮汉立在门前,好似等候多时。 “哈哈哈,就拿你当本星君的第一道大餐吧!”干尸大笑一声,伸手朝壮汉抓去。 可惜的是,这个大汉叫做吕仙芝。 —————————— “你是说,这玩意能吸人气血?”顾清源戳了戳已经拆了大半却还能活动的干尸,又看看萎缩成拳头大小的“陈狗”团。 “没错,他应该是掌握了某种吸人气血的秘法,我刚一被接触,就感觉气血欲脱离体外,不过吸力不大,我真气一放就给破了。”吕仙芝说道。 顾清源翻了个白眼,世上能比吕仙芝真气更强的找不出来几个,这玩意运气也是差,刚出世就踢到铁板:“你觉得多强的武者能抗住这秘法?” 吕仙芝想了想:“先天有所防备,可抵御大半,宗师基本不惧。” 那有点危险啊,宗师数来数去就那几十个,全是叫的上号的强者,先天的比例也不多,顾清源想着,一脚踢在干尸身上,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星君大人,咱们好好聊聊?” 一天后,一道消息自洛都传遍大江南北。 天地灵气复苏,有星君妖人破关而出,持吸血秘法,先天之下不可挡,一时间,天下哗然。 而在摄政王寝宫。 顾清源伸出双手,一滴血珠漂浮在掌心,这是所谓的地劣星君交代的操控血气秘法,顾清源已经解析完成。 完全与武道不同的路子,真是奇妙,看着掌心任凭自己操控的气血,顾清源思维发散。 与真气不同,这秘法更像是对天地灵气的另一种运用,完全不像是这个世界的本土产物,就仿佛地球科技,发展到最后,研究出航空母舰这都正常,但是要是蹦出个耍着大刀,踏空而行的斗帝这就有些违和了。 是失传的远古技法还是说…天外来客?可惜那狗屁星君知道的太少,不过有那几本基础功法,也让我解析出不少东西,想到这些,顾清源有些兴奋。 这个世界对于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大裨益,那怕是灵气复苏,也距离触摸到下一个境界太远,顾清源不想苦等,俗话说浅水养不了真龙,真要破界之法,去领略下别的大世风采,才不枉重活一世。 一挥手,手中血珠回归体内,再一挥手,一柄晶亮的长刀出现。 果然,这能量应该是比真气能级高一层的存在,更加坚韧,也更加灵活多变,顾清源观测长刀,这是他解析地劣星君交代的功法研究出来的,由于怕其中有坑,只解析了其中的基础部分。 基础功法虽然有各种劣势,但也是最完善最具有普遍性的,至于更高层次的,顾清源不急,以他的悟性,一通百通,积攒下足够的资粮,推衍出一部绝世功法不在话下。 还没等顾清源高兴多久,一则消息传来。 邺城遭妖人袭击,一城人皆被吸干气血,仅逃出些许先天,李世琼麾下冷面韩枪罗信战死。 承德殿。 小皇帝端坐龙位。 下首是摄政王顾清源,再下面是文武重臣。 “启禀圣上,启禀摄政王,据情报,袭击邺城的妖人自称地奴星,乃是一女子,现身时与常人无异,夺去一城气血后与宗师罗信交手,手段诡异,直视其眼,意乱神迷,手中长琴,夺人心魄,罗宗师一时不察,心神失守,一命呜呼。 后被赶到的金锏将秦仲宝与皂袍大将尉迟长恭联手击退,据臣推测,此妖人应是潜伏良久,伺机出手,若不及时斩杀,恐成大患!”黄诩出列禀报。 灭一城放在那里都是大事,顾清源不得不召开大会议事,他只能坐在邦邦硬的椅子上装样子,感觉屁股磕的有点难受。 “兹事体大,还请皇叔定夺。”小皇帝一如既往的和顾清源一样当吉祥物。 顾清源打了几个眼色,众臣吵嚷起来,等到火候差不多,顾清源咳嗽一声,随即李文儒出列。 “臣保举一人,领将士巡查天下,或可建功。” “是谁,快快说来!”顾清源说道。 “飞狼神将,吕仙芝。” 话音刚落,有神色惊诧者,这是不知道吕仙芝还活着的,有淡然自若者,这是早就知道真相的。 吕仙芝一直对突破极限很有兴趣,自从抓了个星君,就一直想再去抓几个,顾清源也不可能啥也不干,只当个救火队员,见吕仙芝有意,索性摆到明面上,反正他一出手,想瞒也瞒不住,两全其美。 “可。” 第二十三章 天魁星 “这是我研究出来的指向司南,你带着,能抓活口就抓活口,不能就杀了拉倒,一切以保证安全为首要。”顾清源把手中东西交给吕仙芝。 这器具四四方方,中间一根指针,是顾清源通过对异种灵气特性解析研制出来的。 原理很简单,这异种真气具有一种奇怪的吸引性,两股真气会如同磁铁一样吸附在一起,这指针上被顾清源封存了一小团异种真气,除了感知范围有些小,还算好用。 “妖人尽数隐藏于洞天,据我猜测应该是天生或者个人开辟的小空间,这司南搜寻不到洞天,只能侦测洞天外的妖人。”顾清源叮嘱道。 “真的有这种开天辟地的伟力吗?”吕仙芝接过司南有些恍惚。 “只要抓到几个大鱼,真相就清楚了,不过我估计会有的,毕竟灵气复苏这种事都发生了。”顾清源说道。 等到吕仙芝走后,黄诩随之而来。 顾清源一掀身后红布,里面密密麻麻摆着指向司南。 “把这些分发下去,再给李世琼和孙巨虎那边送些,这已经不是一人一国之事。”顾清源对黄诩说道。 单靠吕仙芝一人能找到几个妖人,让他去找只能因为实力强大,能在妖人手段下保命反杀罢了,真要寻找,还得靠天下人。 “有了这些,想必那些妖人定然难逃脱。”黄诩有些激动,他虽然不在乎什么天下苍生,但有人伸手到自己盘子里捞饭吃,不把他手打断他就不姓黄。 等到黄诩走远,顾清源抬头说道:“出来吧,还要藏多久?” “呵呵呵…不愧是摄政王殿下,妾身有礼了。”一道曼妙身姿的女子出现在顾清源面前,未曾开言先有几声银铃般的笑声,笑的人心神荡漾。 这女子身材夸张,细支结硕果,穿着简单的衣服,大片大片细腻的肌肤露在外面,水蛇腰不着片缕,大腿白花花的亮人眼。 一块长纱遮住半张脸,只把灵动的桃花眼漏出来,好似会说话,透过细纱看脸部轮廓,姿色上乘,纱布反倒增添几分朦胧美感,更加勾人。 芊芊玉手搭在顾清源肩膀,女子凑到他耳边说道:“不知摄政王殿下何事召唤妾身,妾身一定满足。” 语气端庄,行为浪荡,言语又夹杂媚意,有种禁忌的趣味。 真是个妖精,顾清源心想,手上却不慢,抓住女子脖颈,一把贯到地上,把地面砸出一道深坑。 “你!”女子恨恨叫道,怎么会有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木头,手中突兀出现一把长琴,素手拨动。 琴声入耳,顾清源气血翻涌,连带着脑中都有些杂乱念头浮现,真气一压,念头被湮灭在脑海中。 “有些意思。”顾清源一手掐妖女,另一只手顺手夺过长琴。 妖女还来不及反应,手中已经空空如也,嘴里哼唱小曲,还夹杂着喘息,桃花眼也散发粉光。 啧,靡靡之音。顾清源还在研究长琴,顺手一巴掌扇在妖女脸上:“闭嘴!” “你,你怎么…” “我怎么不受影响?想知道?但我没有对敌人解释的习惯。”顾清源说着就要折断妖女四肢。 妖女哪里还不知道踢到铁板,也是自己太狂妄,本以为能控制住这摄政王,吞噬天下血食手到擒来,没成想反被制住。 心中想完,妖女连忙拉扯衣物:“大人,妾身知错,还请绕妾身一命,您想干什么都行。” 说完本就不多的衣物尽数除去,高山丘陵一览无余,白花花,颤巍巍,迷花人眼。 顾清源视若不见,封住妖女各大窍穴,折断四肢,顺手用她的衣服把她捆了起来。 “啊…你不得好死!”妖女疼的大叫出来。 这点痛都受不了,心性这么差?顾清源观测妖女的反应,看她歇斯底里的模样有些不解,这种痛苦,放在武将身上吭都不会吭一声。 顺手拿起桌上果子,放在妖女头上,“莫动莫动,果子掉了,人头落地。”顾清源笑眯眯地说道。 妖女听言,不敢乱动,可四肢传来的剧痛又忍不住挣扎,不一会脑门一层细汗。 “别说我不人道,我问,你答,答的好,我就给你治好,保证还是漂漂亮亮的,迟疑一秒,我就捏断你一根骨头。”顾清源说着,真气冲入妖女体内,强大真气灌注下,右手接续起来,只要将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之后,顾清源开始拷打妖女。 “姓名?” “柳芊芊。” “代号?” “天异星。” “哦?不是地奴星?” “地奴星已经被我杀死,一身灵气被我吸纳。” “你们能互相吸纳灵力?” “本属同源,自然可以。” 一番拷打,顾清源对这所谓星君才有所了解。 柳芊芊不愧是天罡之列,知道的比地劣星多太多,这星君共有一百零八位,领头是天魁星,也正是天魁星传下续命之法。 这一帮人皆是千年前的人物,当时天地进入末法,灵气逐渐稀少,天魁星横空出世,传下新法,此法习练过后,进入天魁星开辟的小型洞天,又传下神兵,等到灵气复苏到一定程度,神兵展现神异,吸纳龙气,兵主厮杀,龙气汇聚大半,就会唤醒沉睡的众人,以期跨世归来。 这天魁星大有问题。 顾清源问过柳芊芊,千年前功法仍是以真气为主,天魁星降世之后才传了异种灵气运用之法,他们称之为星力。 是别的世界的穿越者吗,那他也太倒霉了,一来就遇到末法时代。 顾清源有些幸灾乐祸,他已经仔细检查过柳芊芊的身体,被星力改造过的躯体无法适应低灵力的环境,就好像是把淡水鱼放进深海。 长期处于低灵力环境,星力会强制性逸散,最终消失殆尽,大夏现在的灵力环境,勉强能支撑这群星君活动。 看着手里的星力功法和秘籍,又看看惨兮兮已经晕过去的柳芊芊,顾清源心想:看来得想办法推演出一门控制人的技法,放个炸弹在身边是大忌,司南也需要调整一下,对这些星力高的星君侦查不到,这些功法也需要调整,进阶方法或许能助我更上一层楼,还有,必须尽快找到罪魁祸首天魁星,省得他哪天给我捅出个大篓子。 思维一发散,感觉要干的事越来越多,顾清源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歹命啊,难不成我是天生劳碌命吗!” 第二十四章 死城 西域,被张厉犁过一遍后,蛮族大小部落十不存一,颇有些死掉的蛮族才是好蛮族的意思。 一道金红色气焰划过天际,等到气焰消失,一个男人才从躲藏处现身。 顺手把干尸扔进身旁大坑,楚阳随手一击,地龙翻滚,将干尸掩埋。 “刚才就是这世界的强者吗,如果像他这般的人一多,只怕我也会被围攻而死。”楚阳自言自语道。 他正是顾清源想找的天魁星,只见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淡金色的眸子透着一股贵气,哪里有别的妖人干尸那般面目可憎。 “散落在外的血食已经被我吸食,其余尽数在大夏疆域内,看来这大夏之行非去不可了。”楚阳所说的血食正是其他一百零七位星君。 当初楚阳降临此世,正好进入末法,眼见一身修为付诸流水,楚阳选定一百零七位天骄作为种子,分别渡功给他们,只待灵气复苏,再将功力一一取回,便可回复全盛时期。 楚阳感知着脑海中的金书,心情有些激动,他正是靠着这一页金书才来到这个世界。 等我取回功力,将这个世界生灵屠戮殆尽,化万千血食为资粮,到时候再靠金书返回我的世界,称宗作祖近在眼前,楚阳心中默默想到。 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世界,灵气浓度太低,远不如他原本的世界,反倒会束缚住他的成长。 七日后,大夏边境上的锦城混进一位天外来客。 楚阳坐在首位,底下跪着富商和他的奴仆。 他合上手中书,顺手把富商等人杀死,并没有吸干气血,反而伪造成有人因财起意,灭人满门的样子。 做完初步情报收集的楚阳情无声息的走出富商宅邸。 看来当日那道金红色真气就是吕仙芝,楚阳收敛心绪,酒楼,茶馆,闹市皆能看见他的身影。 “话说当日,虎牢关下,摄政王顾清源与飞狼神将吕仙芝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摄政王是何等人物,眼见战局僵持,使出天魔解体大法,神力在增。 当时的天下第一飞狼神将也不甘示弱,真气爆发,一时间打的昏天黑地,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观战的也人困马乏,摄政王殿下抓住机会,以一招天地无我重创吕仙芝,这才拿下虎牢关…”台上说书人正讲着故事,周围人一顿叫好。 台下楚阳仔细听着,边喝茶边想,看来当日那道金红色真气就是吕仙芝,拿下或许要费点功夫,但不算艰难,这顾清源想必也是一丘一壑。 要改变计划吗?不,还是先找寻其他血食,恢复功力,小心为上。 楚阳摇摇头驱散自己的想法,稳扎稳打虽然慢了些,好在安全,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摸了摸后背,身影逐渐融入人群,消失不见,这一消失就是三个月。 顾清源还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天魁星已经出世,他现在有新玩具。 看着规规矩矩站在自己身前的柳芊芊,顾清源收回她体内属于自己的真气,柳芊芊迷蒙的眼神恢复清明,随即又被恐惧占据。 “你,你都做了什么?”柳芊芊一脸慌张。 “这不是你的摄魂魔功吗,怎么,不认识了?”顾清源说着,一点真气化为种子落到柳芊芊体内。 “这不是我的摄魂功,你这个疯子做了什么?”柳芊芊有些歇斯底里。 顾清源收起笑意,“你的摄魂魔功最擅长惑人心智,我这道心种魔也是自你魔功推演而生,一粒魔种吞入腹,轻则精神恍惚,重则你命由我不由天。” 其实没有那么夸张,顾清源自创的道心种魔生效极为苛刻,需要种入专属的真气种,这枚种子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的思维,元神强大者随手可破,只不过柳芊芊被折腾的心神俱疲,不敢反抗,才让这魔种完全种下。 这些星君功法或许不算强大,但占了一个“诡”字,不重肉体,反而强化精神,以强大的精神影响敌人,种种幻相生灭,挑动情绪浮沉,与真气是不同的路子。 “恩公,神将那边传开了消息。”黄诩走了进来。 “说。” “三个月来,一百零八名星君妖人,神将只找到二十六个,剩下的尽数消失,但有士卒曾发现异样干尸,根据衣着,应该是妖人。”黄诩将发现的干尸呈上。 顾清源笑了笑,将干尸扔在柳芊芊脚下,吓得她倒退几步:“看看吧,有人在有目的的猎杀星君,我想那个人你应该认识。” “天魁星,肯定是天魁星,当初他传功时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柳芊芊看着有些崩溃。 “呵,枉自称星君,好大的名头,依我看是贮备粮才对。”顾清源摇摇头。 “报!”传令兵冲了进来。 “发现妖人踪迹,天策府主已与其交手。” 永安城,万籁俱寂。 几十万民众尽皆化为干尸,原本喧闹吵嚷的永安如今已成了一座死城。 自永安城门,至位于城区中心的天策府,一路血肉残肢,颌骨铺路。 楚阳将手中尉迟长恭的手臂扔掉,手臂咕噜噜滚到李世琼面前。 李世琼早已不见势力主的风度,一身黑底金丝长袍被血浸满,发髻被打乱,左腿骨扭曲撕裂,可见森森白骨。 金锏将秦仲宝就在他不远处,胸口一个大洞,气若游丝,已然昏迷。 楚阳走到还在挣扎站起来的李世琼面前:“蝼蚁,还没打算放弃吗?” 他已经将流落在外的星君吸收殆尽,只剩一个柳芊芊。 坊间传闻,摄政王顾清源身旁有一女子,天生媚骨,得了摄政王青眼,日夜相伴,寸步不离。 可楚阳知道,那是个饵,一个专门钓自己这条鱼的饵。 哼,顾清源,如此粗略的计谋,真当我楚阳是无脑之辈? 楚阳一脚踩在李世琼脸上,心中暗想。 如今一身修为恢复多半,已达此世上限,再想提升只能等待灵气进一步复苏。 只要压服顾清源,就能顺理成章执掌大夏,到时借神兵与国运修行,更进一步。 楚阳眺望远方,任凭你下饵,我自岿然不动,这战场,该由我来选定。 脚下用力,李世琼话不成句:“你……你很强,但我见过更强的。” “呵呵,尔等蝼蚁鼠目寸光,又见过几分风景?”楚阳不屑一笑 ,“怎么,顾清源还没到吗?叫我好等!” 一脚将李世琼踹出几米远,楚阳抬手,“那看来你没什么用了。” 手上血光闪烁,择人而噬。 一阵微风吹来,一只大手捏住红光。 “听说,你在找我?” 轰 不等楚阳反映,便被拳头击打在面门,强大的冲击使其倒退十几米,撞塌几根宫柱。 “咳咳。”楚阳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看来,你就是顾清源?倒是只硌手的小老鼠。” 顾清源没有说话,一道莹莹光刃自掌心升起,转眼化为数百道,齐齐飞向楚阳。 楚阳伸手一抓,来袭光刃竟然被片片捏碎,他脸上有些狰狞:“一次又一次,只知道反抗,分明是做无用功,你们这帮蝼蚁,乖乖等死不好吗,与我融为一身,一同领略山巅的风景是你们的荣幸。” 刚一交手,楚阳就知道对手不容小觑,言语狂傲,其实内心已经正视起来。 他伸手绕后一抓,血肉撕裂声响起,竟然把自身脊柱抽了出来,一块块骨节连着根根骨刺,脊柱剑如同活物般扭动,像是只骨刺蜈蚣。 楚阳佝偻着身子,身上血气缭绕,向顾清源冲去。 “你怎么还不乖乖受死!” 大战拉开。 第二十五章 金手指到账 两只人形凶兽碰撞,观战之人只有李世琼。 血色白色气自绞杀,半个城池都被打烂。 楚阳踏空而行,似剑似鞭的脊柱魔兵每次挥动都会带起血浪。 顾清源抹去脸上血珠,只觉得这魔兵诡异非常,碰到就被吸取气血真气。 “我这以自身脊柱祭炼的魔兵帝恨滋味如何?”楚阳如同逗弄小老鼠一般将魔兵帝恨斩出。 魔兵帝恨既是剑,也是鞭,轨迹难以预测,缠绕在骨刺上的黑气沾染一丝就让人心头烦躁,气血上涌,骨腔空洞形成的呜咽声入耳,意乱神迷。 “废话真多,你就是因为话多才被人像狗一样撵到这个世界的吗?”顾清源体内真气流转,将暴动的心神镇压,反唇相讥道。 楚阳被顶的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更加阴沉。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迫不得已谈到这个世界,顾清源的话正戳在他肺管子上。 “哦?你还知道这个,倒是有些小聪明,井底的蛤蟆也知道抬头望天?”楚阳大声嘲笑,帝恨在他手中舞成了花。 看来真是天外来客。 顾清源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丧家之犬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只不过是个废物罢了,哪来的傲气,让我来猜猜,你是靠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功法?看来不是,法宝?”顾清源一边嘲讽一边观察楚阳脸色。 当说到法宝时,看到他脸色一变。 可随即,状若疯狂的楚阳忽然平静下来。 “呵呵呵,哈哈哈,你算计我!” 他说着血气流转,一枚玉莹莹的真气种从他身体内飞了出来,被他一掌捏灭。 正是顾清源道心种魔的魔种,在交战的第一刻就被附到楚阳身上。 虽然不能操纵楚阳的思维,但也能略微影响他的精神,放大他的情绪。 “好手段,好算计,影响情绪,套取情报,你就这么笃定你不会死?”楚阳站在空中拍了拍手。 顾清源微微一笑:“你猜?” 既然已被发现,那就不必留手,顾清源身体泛起莹莹白光,整个人笼罩在白芒中,看不清面庞,如同一个光影,欺身压上。 楚阳只觉得压力大增,仿佛之前猫戏老鼠般的场景是一场梦。 留手?他居然还敢留手,他到底是有多瞧不起我? 刚平复下来的楚阳情绪有些失控,这次却不是因为魔种。 战局开始变得清晰,点点光影环绕楚阳,每次光影闪过,都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每次碰撞,都能听到筋断骨折的声音。 怎么,怎么会这么快。 楚阳扭正自己弯曲的臂骨,血气包裹住手臂,血肉一阵蠕动,伤口恢复如初。 一次次交锋,楚阳忽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死! 想到这里,心底恐惧传来,当初被人围攻濒死,无奈跨界逃生的记忆涌上心头,那种离死亡只有半步的滋味并不好受。 死亡是一碗苦酒,楚阳已经不想再品尝。 他手指摩擦帝恨骨柄,“这是你逼我的!” 平静的声音传来。 魔兵帝恨被狠狠刺入楚阳心脏,如同活物的帝恨饱饮心头血,恍惚间有声畅快的叹息,团团黑雾翻涌,逐渐包裹住楚阳。 顾清源没有等待敌人变身的习惯,再催真气,身上白光闪烁,无数光剑天女散花刺进黑雾,却石沉大海。 黑雾很快散去,出现的却是一头一人多高的凶兽。 血红的肉筋展露在外面,不见半片肌肤,森白的骨刺穿透血肉,笼罩全身,如同穿了一件白骨装甲,粘稠的黑气翻滚,原本眼眸的位置笼罩两点血光,一条白骨尾刺身后摇摆。 “蝼蚁,蝼蚁!”化为白骨血肉狂兽的楚阳仿佛失去了意识,只知道重复这两个字。 看着唯一站立空中的顾清源,狂兽嘶吼一声,一步跨越百米,携带着狂风的骨爪直插顾清源面门。 舍弃了意识,换来的是无匹的力量和速度,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当世最强的两个人狠狠碰撞在一起,转眼几百招交手,真气碰撞在白骨上,也只能留下浅浅划痕,而骨爪掠过,蚕食真气,吞噬血肉。 或撕,或咬,摒弃了一切战法的恶兽打得顾清源节节败退。 尾鞭狠狠抽在顾清源胸口,将她击退,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顾清源稳定身形,长吐一口气,一点荧光在手,正是魔种,魔种入肚,身上荧光开始融入躯壳,各大关窍吞吐巨量的真气,周身笼罩一团白雾,一层玉质外壳自心口漫延全身,一条条经络浮现在玉质身躯上,连脸部都有一层玉甲。 四象封印改进版,解! 这就是顾清源让大局逆转的底牌。 以庞大真气凝结玉甲,剑走偏锋,短暂突破境界限制。 不成功便成仁,战局已经进入倒计时。 这是两个异人生物之间的战斗。 一时间骨屑纷飞,玉粉齐下。 顾清源不再顾及袭来的骨爪,死死抓住楚阳胸前肋骨装甲,透过缝隙,能看到原本心脏的位置有一团血球闪烁。 那,应该就是楚阳的弱点。 狰狞的骨爪死死捏住顾清源双肩,又被玉甲阻挡,擦出点点火星,互为敌手的两人几乎相拥在一起。 “嗬嗬……”楚阳张开筋肉连接的大嘴,一团红光在喉咙汇聚。 咔咔咔 有异声响起,坚硬的肋骨被顾清源一点点掰开。 近在咫尺的红光越来越盛,顾清源无暇顾及,猛的发力,打开一丝缺口,剑指伸出点进心脏,另一只手抵住楚阳下巴,死命往上推。 血红色光柱自楚阳口中喷射向半空,洞穿层层云团,庞大的气浪将云层荡开,仿佛给天空开了扇圆窗。 顾清源手伸回,掌心是楚阳残破的心脏,此局,终究是他胜! 弥留之际,楚阳好像恢复了些许意志, “恨……” 只见血肉消融,白骨灰化,白骨凶兽化为点点尘烬消散于天地间。 一点金光独留原地,眼看要飞走,顾清源一把抓住,金光却消失不见。 “不见了?” 顾清源有些疑惑,却发现一点金光留存在意识中,细一打量,是一页金书。 书上无字,只刻画云篆凤章,金纹如水一般在书页上流动,意识一接触,一大股信息涌入顾清源脑海。 锁定世界坐标,穿梭世界?这是金书还是系统,怎么感觉怪怪的? 看来这就是楚阳跨界而来的倚仗,不知道能不能拆开研究下。 顾清源看着仅存在金书中的唯一坐标,环顾四周,李世琼已经被战斗的气浪震晕,一团团大坑遍布战场。 远眺八方,顾清源心中思绪翻滚。 或许,等事情了结,我也该去见识下更高处的风景。 第二十六章 离去 “好狭窄的洞天,更像个牢笼。” 顾清源看着眼前也就两米见方的空间有些啧舌。 这里是楚阳开辟的洞天,自地劣星交代,星君依靠秘法在各自洞天沉睡,顾清源就对洞天有些兴趣。 顾清源对于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的畅想最终破灭。 那天战斗结束,依照金书提供的信息指引,顾清源找到了开辟洞天的秘法,并顺藤摸瓜找到了楚阳的老巢。 说是老巢,更像监牢,只有一张蒲团,几册书籍,连手脚都活动不太开。 顾清源捡起书籍,一一翻看,《阴阙惑神本箓》,应当是楚阳的根本功法,还有炼器手札等杂书。 “这修仙秘籍看着不太对劲?”顾清源看着《阴阙惑神本箓》有些疑惑。 这秘籍与此界真气修炼功法大有不同,乃是吞吐灵气,炼化法力的修仙道途。 顾清源耐下性子推演一番,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秘籍被楚阳这阴人藏了坑,功法是真功法,也未曾有错漏,关窍行气也说的明白,只不过关键心法被略微调整了位置。 修炼初期并无大碍,等来到后期关键节点,怕不是要炸成烟花。 也就顾清源小心,换做旁人,顾清源已经能想象到,当击杀楚阳的人开开心心舔盒,发现神功秘籍,初期平稳进境,后期变成血肉炸弹被坑死的场景。 一本没有名字的册子吸引了顾清源的注意。 “以神兵为节点吸收龙气,炼化兵主为道兵,这真的能做到吗?”顾清源翻着册子有些震惊。 这册子提出一个计划,炼制神兵镇压龙气,再以神兵为节点结成法阵,借一国龙脉,封禅兵主,使其成为“神将”,一种类似道兵,去除寿命限制的存在。 顾清源表示,虽然我有些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他总算知道那堆神兵是用来干什么的了,自兵主接触到神兵那一刻,就在为炼制“神将”做准备。 “修仙世界的人思路都这么灵活的吗?我要不要学习一下?” 顾清源忍不住摸摸头,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铺满洛都,路上兵卒急匆匆走过。 “下雪了啊。” 只穿着单衣的顾清源停下笔,将整理成册的书籍往旁边一放。 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一年,这一年,顾清源每天埋头在这间书房研究得来的那几本册子,同时梳理自己的武学体系,只觉思路大开,倒也安逸。 灵气复苏仍在继续,不知道要达到怎样灵气浓度才会停止,得益于此,突破难度降低,大批水货先天和天人之境武者涌现。 “恩公!”黄诩推门走了进来。 “老黄啊,什么事?” “来找你用印。”黄诩说着从身后随从手中拿出奏折。 顾清源一一看过,顺手拿起桌上当镇纸的玉玺挨个盖章。 “我当初就说让你拿着玉玺,我又不管事,你说你还回来干什么?”一边盖顾清源一边说道。 “我拿着难免被人诟病,再说,恩公身为摄政王,总理天下大事,连当今圣上都曾几度禅让,玉玺本就该在恩公这里。”黄诩将盖完的奏章递给随从,示意顾清源出去走走。 顾清源站起身,“老黄笑我是不,你明知道我对那个位子不感兴趣。” “是啊,恩公本非凡人,一国之君自然不放在眼里。”黄诩心中想着顾清源种种神异,眼看将倾的大夏竟然真被这位顾皇叔给扶起来了。 “你打一开始就跟着我,自然明白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少运气,有多少实力。”顾清源想了想, “我只能说,个人武勇的强大造就了这一切,我能用强大的武力征服来敌,杀敌,破城,称霸,但并不代表我能用智力治理一个国家。 我时常在想,让一个武夫统治一个势力,谁拳头大听谁的,那和抢地盘的混混有什么区别?” “但武力保证了势力的存续,文治的缺失只需要挑选合适的臣下待在合适的位置,势力自然能运转。”黄诩表示有不同意见。 “看来,你们已经商量出了结果?”顾清源来到门口,转身问黄诩。 不等黄诩回答,他已经推门走了出去。 雪已厚,宫殿顶,石台阶,皆银装素裹。 “江山一色,天下独白,好大的雪啊!”顾清源说道。 黄诩自房中走出,轻整衣衫,伏身拜下: “严冬深寒,臣还请陛下加衣。” 一时间,脚步起,甲声簌簌。 数不清的士卒自四面八方涌来,挤满宫院,文官束袍,武将着甲,山呼海啸。 “臣等请陛下加衣。” 领头者是小皇帝,手中端着托盘,其上金色卷龙袍。 身后何太后,手捧九珠平天旒冠。 顺着人群,顾清源还看到许多熟悉面孔,赵定山,黄汉叔,师父张清虚,曹瞒,孙巨虎,李世琼…… 他没有说话,伸开双手,随即有侍官上前,为其穿衣,正冠。 洛都的第一场雪后,摄政王顾清源登基为帝! —————————— “陛下,陛下。”黄诩推开殿门,只见书列整齐,唯独不见那道熟悉身影。 仿佛预料到了什么,黄诩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一封信静静躺在桌上。 黄诩手指颤抖的展开: 老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去。 自登基以来,我不涉政务,全靠你等呕心沥血,励精图治,如今外患内乱皆平,百姓休养生息,我也应当离去。 我知道我擅改国号为“汉”给你们带来些许麻烦,但谁让你们非要我坐那个位子呢。 想必你也应该猜到,我并非此世之人,一路行来,你照顾我良多,我很高兴能遇到如你这般的好友,此乃我之幸。 房中书籍皆是我毕生武学感悟,未曾私藏,交于何人全凭你心意,密匣中是我炼制宝药,精进功力,延年益寿,尽数归你,在何处你应该清楚。 正值变换大世,灵气复苏,有《神将》《龙气》《国运》三篇乃是我自天外妖人处学来,一一整理,你需仔细钻研,等到若干年后,灵气充盈,时机成熟,或可人人升仙,成就仙汉之伟业。 我知你不愿习武,但天人之境寿百五十,你需要给我些时间,让我去找寻来去自如,穿梭世界的办法。 有一天若是撑不下去,研习下《神将》篇,按我推演,神将乃是一国龙气所钟,与国同寿。 只要你不死,我不死,终会有相见一天。 言尽于此,望君珍重。 弟清源。” 黄诩转身看着几大书架的典籍,之前见顾清源一直埋头苦写,还以为是要修书立传,成就武道大宗师。 上前几步,手指划过机关,镶嵌在墙内的暗格展露在黄诩面前,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瓷瓶,玉瓶。 “陛下……恩公。” 声音被遗留在这小小的房间中。 半年后,黄诩遍观天下武学,一步入天人。 第二十七章 还道于天 百里清溪山,上有蛰龙观。 白墙绿瓦,揽进一众老树绿草,树是银杏,落了一地黄叶,一条红砖小路直通小屋,也就一主三偏房,外加小柴房,屋后开了一小块田圃,稀稀拉拉的篱笆墙围着。 半空中忽然掉下个人,正好落到蛰龙观院中。 没想到第一次穿越世界这么刺激,不会有人看到吧。 顾清源站起身,揉揉被硌到的老腰,看着意识中的一页金书,里面保存的坐标已经消失不见,正在重新搜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发现。 “你身上有大秘密。”一道苍老声音传来,让顾清源浑身一激灵。 只见在小院东南角落里,正有一个老道,席地而坐,若不是出声,竟觉察不出一丝气息。 老道皱纹堆垒,沟壑丛生,干枯的白发一路搭到地上,透着一股死气。 “不过我死期将至,天大的秘密都与我再无干系。”老道有些乏累,一句话说到一半还要歇息片刻。 快死了?是真是假? 顾清源运转体内真气,心中有了些许底气。 “怕什么,老道又不吃人,无非临死前想找人说几句话而已。”那老道喘了一阵,继续说道。 “老道长有话直说便是。”顾清源坐在老道身前。 “老道油尽灯枯,天人五衰,本以为孤身死去,没成想偶遇小友,有些事想要托付,放心,若真有恶意,你也逃脱不得。”老道似乎有修为在身。 “不知道长有什么话想对小子言说?” 老道瞅了一眼顾清源起初出现的位置,“我对你身上秘密不感兴趣,只想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请你待老道死后,为我守灵三天。” “守灵?”顾清源有些犹豫,这个世界大概率是修仙世界,这老道不会诈尸吧? 仿佛看出顾清源所想,老道轻笑几声:“我乃古法练气士,死后一点真灵不灭,转世轮回,你身具大气运,有你相送,沾一沾气运,也算结缘,或许能助我来世早开宿慧。” 古法?转世?大气运? 一连串疑问挤在顾清源心头。 “古法练气士?”他小心问了一句。 “采气炼气,服气长生,是为古法,一则修行太难,无灵根那成仙基,对资质要求过高,二则前路已绝,不如新法练丹士盛行,早就没落了。”老道似乎有心指点。 顾清源思虑一阵,索性摊开讲。 “小子山野村夫,不懂修行奥妙,还请道长解惑。” “呵呵,无妨。”老道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清源一眼。 “天地有气机,修者采气以得长生之基,天有清气,地有浊气,人有人气,练气士勘察天地,服气长生,炼化阴阳,五行,血煞等气机成就法力,此为古法。” “后又有奇才,开创新法,聚世间灵气,开气海,纳灵气,结丹种,筑仙基,开紫府,成金丹,取世间灵物淬炼出一颗金丹,称之为练丹士。” “太阴月华,太阳日精,元一重水,苍青梧桐,灵物何其多也,不一而足,或取一种,或取更多,皆可炼化法力。”老道一摊手,手中五气轮转,“老道炼化五行之气,才成五行法力,相生相克,连绵不绝,若是换做练丹士,就要集齐五行灵物,方可功成。” “道长所说前路已绝是指?”顾清源盯着老道手中五气问道。 “凝息,练气,筑基,紫府,金丹为新法修行五境,古法前路已失,只能止步于紫府。” 才到金丹?没有大成,渡劫,飞升吗?顾清源有些疑惑。 似是感觉到顾清源的疑惑,老道摇摇头:“练气成就一枚丹种,丹种壮大,开丹种而成仙基,此时依照法力不同显现种种神妙,唤作小神通,仙基圆满,纳灵脉于己身,仙基成府基,以开人身小洞天,凝聚大神通,方成紫府。” “紫府寿已千载,若将紫府幻境打磨圆满,浑圆如意,成就金丹道果,玄妙非常,凡有唤,必有感,一颗金丹吞入腹,生死簿上消姓名,万物死而我不死,天地同寿,名为金丹,实为金仙。”老道说时一脸向往。 离谱,这金丹搁别的世界起码得是个炼虚合道。 顾清源心中暗自感叹。 “那道长怎么不修行新法?” 老道冷笑一声:“新法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不像我古法,讲究还道于天,新法修士死便死了,屁都不会剩一个。” “是故新法修士为天所妒,劫气丛生,一步一杀机,一境一门槛,三灾随身,六难临头,哪怕是金丹道君,大劫来临,亦要身死道消。” 顾清源有些明悟,古法讲究还道于天,一鲸落万物生,而新法直接掠夺天地资源,对于天地而言,是魔非仙,要降下劫难降魔。 这不妥妥邪道修仙者吗?顾清源心中嘀咕,连忙问道: “三灾六难是指哪些?” “三灾,雷火风,六难,知见障,冷宫阙,心魔乱,情丝缠,气遮眼,因果还。”老道说的有些气喘,随手甩出几本书并一枚宝玉。 “古法《五行宗密》,新法《金丹参同契》,并一应炼法,杂记,自己拿去看,休要聒噪。” 顾清源连忙把书和宝玉拿起放在手中观瞧。 《五行宗秘》乃是玉册,《金丹参同契》是皮革鞣制而成,摸起来柔滑无比。 “那玉你握手里,若是有丝丝亮光,便是有灵根,可新法古法二择一,若是无异常,就只能修行新法,练气之后需寻个传渡,种下丹种。 这几本秘籍算是予你的几分好处,老道身死,异象横生,灵气过境,五行法力交汇天地,身躯会析出五行灵物,你可择一取之,其余灵物,除土行灵物你需送往二十里外的小观处,剩下自会有三位道友来取,到时你不必害怕,有山阵遮掩,不会有人注意到异象。”老道默认顾清源同意守灵,仔细指点。 顾清源受了好处,自然不会拒绝。 “道长所说传渡是何秘法?” 老道嗔怒看他一眼,轻声说道:“世间人形形色色,天地所钟,天资聪颖之人体内生有灵根,有那灵根,练气所成法力才有所凭依,法力洗炼灵根,方能成仙基,破关筑基。 可这灵根稀缺,万中无一,才有奇才创传渡之法,有那高修为者点化,成就一假灵根,唤作丹种,再将丹种打磨成仙基,至此人人可成丹修,丹法广传天下。” 顾清源懵懂点头,又拿过宝玉,握在手中,静待片刻,不见半分光亮。 “看来你与古法无缘,那《金丹参同契》倒是可以仔细研究一番,也能长生有望。”老道轻笑一声说道。 顾清源将《五行宗秘》揣入怀中,拿起那《金丹参同契》来。 展开皮册,其上密布蝇头小字。 这皮子,应该是羊皮吧! 秘籍在手,顾清源却有些思维发散,连忙收拢心思,这册子也就十三页,前两页说胎息,中间七页讲练气筑基,再往后翻却有些阻力。 顾清源微微使劲,书页一翻开,竟然发出紫光,一时间头痛欲裂,有声音回荡,那声音似孩童,似老妪,似青年,夹杂一起,齐齐唱诵。 “阳气圣胎,性光真阴。” “三尸神旨,三台北阴。” “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 “杳杳冥冥清靜道,昏昏默默太虛宫,体性湛然無所住,色心都寂一真宗。” 八方真言,百字圣箓,一并冲进顾清源脑海。 一时间,感觉三花颤栗,五气混杂,三魂不属天地,六魄飞入冥冥。 那五脏六腑散发浊光,仿佛有了意识,意欲脱离而去,顾清源一抬手,恍惚间见掌心有一昏黄瞳子与之对望,两眼虚晃,竟是要化为金蝉振翅而飞。 他凭借大毅力,将册子合上,种种诡异,声色皆如幻觉般消失不见。 “呵呵呵呵,这紫府真经看的可还入眼?”那老道好像早就等着看这一幕,呵呵笑着,面上都多了一丝丝红润。 顾清源大喘了几口气:“敢问道长,我刚才所看是真是假?” “是假,亦是真,”老道悠哉言说,也没有做谜语人的意思,继续讲道, “若说前三境是基础,那紫府就是将所有的积累融为一身,飞升为仙,仙凡之别,何其重也,那紫府修行真言内含神通,非筑基不可翻阅,修为不到,只会被那真言惑了心性,神通引发诡异,变成非人的神通异物。” 老道有心提点,重声说道:“你若踏上仙道,需谨记一点,神通仙法,宗典真言,皆有位格,此等奥秘知识,就是力量。” 知识就是力量。 顾清源心头默念两遍,只觉得这贯穿两世的话凭空添了几分重量,看看那散发紫意的三页书策,还有烁烁金光的最后一页,心急促跳了跳。 打定不到筑基,不去窥探的主意,顾清源按照胎息篇所说,进行 修行。 顾清源双足叠坐,盘腿如同莲花,身体自然放松的摆出了盘膝打坐之态,脊椎自然耸立,两肩舒张但不刻意挺胸,双手自然垂落在膝上,双眼微闭,舌抵上鄂,缓缓呼吸。 这口气要分上九次,断断续续,如丝如缕,如此九呼九吸过后,转为内息,身躯不摇不动,胸口不起不伏,此法门称之为九息服气。 胎息为修行第一境,乃是模仿人身自胎中状态,好接引那一口先天元气。 老道也微微打起精神,对顾清源如此之快进入内息没有惊讶,他贵为紫府,见过天骄无数,莫说一刻钟进入内息,便是一刻钟引出先天元气也见过,可老道看着顾清源,渐渐睁大了眼睛。 顾清源恍若不觉,只默默行功,这胎息期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步,乃是入定,去除杂念,抱元守性,灵台清明,进入内息状态。 第二步,为引气,以胎息引出一口先天元气,化元气为气息,行走周身大窍。 第三步,则是开窍,气息运转,落入丹田气海窍,打开气海,容纳气息,待到开了周身大窍,气海满溢,就自然而然进入练气期,熔练出第一缕法力。 顾清源本就是天人境的底子,入定自不必说,那一口先天元气早就化为真气,一身关窍更是早早打开。 随着呼吸,有口先天元气酝酿而生,他抓住机会,牵引元气,一缕气息自涌泉而上,巡转周身,最终缓缓落入丹田气海,那丹田中早就有雄浑真气,如恶虎扑羊般融入气息,气息随之壮大,几个大周天下来,气海中气息满溢,逐渐凝实,真气仍剩大半与气息勾连。 不过半柱香,顾清源睁开眼,竟是胎息圆满,只待炼化灵物,粹出第一缕法力。 老道嘴唇有些颤抖:“何方妖孽前来戏耍老道?” “胎息圆满很难成吗?”顾清源看着老道说。 “圆满不难,就是条狗活久了也能成胎息圆满,可胎息一境,注重养,食,补,人身体内那口先天元气成的第一缕气息微弱至极,行气实为压榨自身元气,未免身体亏空, 自当食灵米,饮灵泉,补大药,壮大气息,以开大窍,平常人无灵物供应,需得两三载方见成效,便是灵米大药俱备,也需百日之功,哪像你这般,半柱香轻轻松松跨入练气,气息壮大不见气血衰竭,关窍自开,引出法力。”老道喘口气,没忍住好奇,运起法力,汇于双眼。 “倒是老道走了眼,没想到你身躯内还存练着一股元气,虽驳杂不堪,比不上法力神妙,但也是元气所化,怪不得进境神速。” 顾清源只觉得老道那一眼透彻身心,连底裤都被看去,又瞅一眼自己辛辛苦苦提炼真气,却只评了个驳杂不堪,愈发对仙道向往。 “道长好眼力!” “也怪老道好奇心太重,这法力一用,又少了半时辰阳寿。”老道苦笑一声,却也不是很在意。 随后两人又交谈几句,直至天色昏沉,日头西斜。 老道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脸上也有几丝红润,顾清源知道,怕是时候到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老道五心朝天,嘴中说道: “古法练气士徐明远修行千载,今日身谢太虚,还道于天。” 千古真修,坐化而去。 身行砰然化作五色灵物,又有青蒙蒙灵气自灵物中解出,浩浩荡荡,将大半个天空染成青色。 蛰龙观内异香扑鼻,枯树发新芽,结嫩花,草木节节生长,转眼没膝。 数百里内,灵气过处,草木葱葱,精灵明智,凡人闻一闻,百病全消,修行者吞一口,道行增益,只可惜,此地荒凉,渺无人烟,只剩大口大口吸气的顾清源。 除少许灵气逸散开来,大多灵气聚于清溪山,将山头映的晔晔放光,青气下沉,沉于地底,纳入地脉,百年后或许会有灵脉孕育而生。 当真是一鲸落,而有万物生,得惠天地,还道于天。 第二十八章 守灵 金乌西斜,玉兔东升。 顾清源自打破关胎息,只觉周身大不同。 胎息期乃是打磨肉体,以得后天圆满,功成可得两百寿元,这是本源的壮大,感受最深。 精气如狼烟,体态轻盈若飞鸟,百里瞬息而至,隐现灵觉,金风未动蝉先觉,知凶吉,险未至而心血来潮,危临头灵觉示警,胎息好一番光景,顾清源固然有那真气底子,却也硬生生将他肉体往前推了一程。 顾清源演练一番拳脚,权当热身,老道说是守灵,却不限制顾清源行动,只让他期间莫出道观。 观中柴米皆有,他自观中柴房取灵米祭了五脏庙,盘腿诵读手中真经。 要说这灵米,当真是好滋味,晶莹剔透,粒粒分明,微微带一丝紫意,乃是上等灵谷,常食可净浊气,洗身骸。 似顾清源这般的大肚汉,贪吃了两碗就觉得满足。 灵米入肚,一股暖流自胃部畅游全身,顾清源不敢怠慢,按《金丹参同契》中的法门运转,顺着经脉游走,丹田气海满溢,融入肉身之中。 看来必须要尽早炼化灵物突破练气期,不然这灵米都要浪费了。 顾清源心头正想着,忽然有人轻叩门扉。 顾清源想起老道交代,怕不是那取灵物的道友来了。 他兴冲冲站起身,一开门,傻了眼 只见来者一人多高,膀大腰圆,身高体盘,毛发旺盛。 这竟是只黑熊! 黑熊道友好似不会说话,只是人立而起,作揖行礼,轻吼一声。 顾清源闻弦歌而知雅意,怀中掏出散发着蒙蒙亮光的灵物,除去自留的木行和要送人的土行,剩余三行尽数在此。 黑熊抬起手爪,捡了火行灵物,又从身后拖出一只野狼,摆在顾清源面前。 呦,黑熊道友知礼数呀! 顾清源接了回礼,也不管黑熊听不听得懂,开口道谢。 自黑熊走后,又有两位道友上门,乃是一狐狸一野鸡。 三道友走后,蛰龙观才恢复安静,顾清源开始清点自己的收获。 野狼一只,野果一堆,鸟蛋五枚,全是道友们的回礼,虽不是灵物,但也不是凡物。 一重关过,又有关生,胎息开辟气海之后,修行者自当去浊气,断恶根。 寻常五谷肉食驳杂不堪,多有杂质,有碍修行,这些东西来的正是时候。 顾清源又取出独留下的木行灵物,根据他在杂记翻找,此物名为“九叶通纹苋”,炼化可成上元乙木法力,乃是顾清源思虑一番才定下的。 木行法力温和,滋养肉身,能多些寿元,以他的悟性,多出这些寿元,能做不少事情。 九叶通纹苋,两指大小,约有十几枚小果,末梢还带有两片小叶,食之催发法力,壮肾气,明目延寿。 顾清源摇摇头驱散杂念,盘膝打坐,取了灵物,置于丹田处,平心静气,运转炼化之法,气息随之包裹上来。 气息穿过,那一串果实被激发青光,随着气息消磨,灵物渐渐失却原本模样,湛湛青光收拢。 可惜顾清源法力太少,炼化灵物,回复法力交替进行,三天堪堪完成。 顾清源看着手中散发青气的光点,颇有些苦尽甘来之意。 吐出气息,接引青光,青色光点虚实变化,随气息运转,落在气海。 一入气海,便有万束光芒生,宛若一轮大日,悬在气海上空,映照出一片青意。 气息翻腾,不断掠夺光点青气,在这过程中,气息不仅越来越凝实,颜色也变得白中带青,最终气海中一个大浪涌来,将光点拖入海底,一海气息凝聚。 顾清源张口一吐,一道湛青色法力飞出,围着他转动,宛若游龙。 “上元乙木青气,成矣。” 随着练气法门运转,又有丝丝缕缕青色法力生出,填在气海。 与此同时,气海层层拓展,不知又扩出多少,那丝丝缕缕法力更显少的可怜。 法力游走,有丝丝缕缕灵气透过周身大窍涌入,又有浊气排出体外。 洗尽铅华,回返先天。 这先天却不是那大夏只占了个名头的先天,而是褪去后天浊恶,得清净之躯,御使法力更为便捷。 顾清源只觉得浑身一轻,脑内清明,整个世界陡然真实起来,一双眸子如金睛,一草一木,一石一土,褪去表象,显现元气本质,元气流转,灵气本质,尽入眼眸。 练气已成,此后勤加休勉,积蓄法力,待到气海法力圆满,先天之躯皆成,就可以进行练气的最后一步,结丹种。 天资聪颖者,体内生有灵根,借法力打磨,以成丹种。 但这一步,便将世上九成人拦在修行门外,这也是古法练气士没落缘由,只因身据灵根者太过稀少。 那传渡之法倒也神妙,以传渡之法种下假灵根,以假练真,假灵根融汇天地灵物,练就真丹种。 顾清源周天运行几周,法力又壮大几丝,长吐一口浊气,不由得有些头疼传渡之人该去何处寻,行传渡之时无异于把身家性命交于别人之手,他自觉还没活够,不想冒此风险。 此时天色刚刚放明,三日过去,守灵之约已尽,顾清源只剩一件事,做完好了结因果。 “二十里外的小观吗?正好练练新学的神行术!” 顾清源看着手中散发褐光的土行灵物,打算启程送去。 又将老道观中搜刮一番,得灵米百斤,连同护山阵旗一同拆了,取了一身道袍换上,正式上路。 顾清源早就将老道留下的书翻遍,除去风物介绍,还得了“神行术”,“望气术”,“金光术”三道术法。 法力一生,神异非常,附于身可强固躯体,附于足奔若快马,附于刀刃增长锋芒。 顾清源手掐法诀,法力流转足部,身形闪动,已在数米开外。 他一边赶路,一边体会这与真气运行不同的术法,短短二十里,须臾而至。 小观果然小,十几米见方,观门禁闭,并无额匾,透过院墙,能看到枝叶探出,是一株梨树。 还未等顾清源敲门,观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位小道童自缝中挤了出来。 道童身高仅比成人腰线高一点,唇红齿白,圆嘟嘟的小脸,头上扎两个小揪,用红绳绑着,可爱非常。 “李桐给道兄见礼。”道童躬身作揖。 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道童,顾清源未曾怠慢,还之一礼,取出灵物。 “在下顾清源,受蛰龙观徐道长之托特来拜见。” 李桐伸出小手,接过灵物,“徐道长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唉,还请道兄稍候。” 一溜烟又跑了回去。 顾清源猜想,或许道童要禀告观主,也不硬闯,取了《望气术》暗自琢磨。 《望气术》乃是古法,练气士食气机以成长生,望气术是勘察天地气机流转的根本大法,不可不学。 顾清源身为半桶水新法修士,却对这望气术颇感兴趣。 正想着,门又微微往外打开些,李桐手托着一大托盘,上面用红布垫着,三个梨子在盘上,随着李桐行走晃动。 “劳烦道兄跑一趟,破落道馆,并无奇珍,倒是院后梨树长的繁茂,这三枚梨子当做谢礼,万莫推辞。”李桐跑到顾清源身前。 顾清源看着梨子,心头一颤。 说什么破落道观,道什么并无奇珍,全是谦词。 只见这梨子巴掌大小,皮白,其上缠着微微灵光,散发幽幽香气。 这道友比那三位还要大方,正经的灵果说送就送。 顾清源心道,可怜他身无半分宝材,破落户一个,谦让几句,厚颜收下。 待到顾清源离去,李桐跨过门槛。 只见这观中别有洞天,一株几人合抱方能围住的梨树伸展枝蔓,木灵之气流转。 有十几只刚化形的草木精怪攀爬其中,皆是胎息,或是嬉戏,或是借灵气打坐,好不热闹。 李桐刚一回转,就有精怪上前。 “老爷,可是蛰龙观大老爷化道而去了?”这精怪童子大小,头顶结出几片绿叶,一身绿袍。 李桐顺手将托盘交付给他,随手一点,老梨树一道木灵气接引入手,送到精怪体内, “不错,我与徐真君互为邻里,早前有约,真君道化,我分得一土行灵物,助我成就仙基,观前那人正是为送灵物而来。” 木灵气入体,又长大几分的精怪将托盘拢在怀中:“老爷慈悲,那人也是得了天大造化,跑了趟腿就凭白得了三枚梨子,灵梨固本培元,食之延年益寿,夯实法力,要我说,分些银钱打发了就是,何必浪费咱这灵果。” 李桐面目表情,盯着这精怪看了又看,忽的屈指一弹,那精怪咕噜噜翻出去十几米远,再起身已经鼻青脸肿,连头上绿叶都有些枯萎,这是伤了根本。 “你是我点化草木之精中头脑最是活泛者,不似他们那般木讷,平素我也对你青眼有加,”李桐看看其他精怪,皆是行止缓慢,灵智难开, “没成想却是我看走了眼,你这聪明是小聪明,先不说送物之谊,单只说他那蛰龙观出身,紫府真君千载遗留,宝物何其多,岂是我这还未铸成仙基的小妖能攀比的?”李桐想起顾清源法力稀松模样,眼神闪了闪,能被紫府托付,当真只是个初入练气的小子? 莫不是故意藏拙,引我出手谋夺真君遗留,好将我打杀,夺我灵根? 李桐想了又想,一身冷汗,我道今日怎么心神不宁,怕是自身劫起,六难加身,差点灰灰而去。 自修行始,三灾九难常伴,李桐就见过几位性子温和的大修士,劫气蒙眼,变得行为乖张,四处结怨而不自知,最终变为劫灰。 又看向似有挑拨之意的精怪,李桐眼神闪烁,这小精言语间撺掇我与那人结怨,会不会是引我入劫的引子? 今日他能引我入劫,往后少不得因为他那张嘴祸从口出,得罪什么大修士,要不要赶快打杀了? 不提这边疑神疑鬼的李桐,转身回返的顾清源手掐法诀,按《望气术》注解,法力涌入双目,随即眼前一黑。 “我瞎了?” 第二十九章 天地造化 顾清源只觉得眼前空洞,一片漆黑,正当他猜想是不是要把自己炼废之时,一点亮光出现。 随即有数十束灵光浮现,赤橙黄绿青,五色交杂。 五气,五行之气!顾清源心道。 只见五气流转,顾清源蹒跚上前,触摸青色灵光,触之有物,上下摸索,原来是一颗大树。 当真是天地万物皆有气机,顾清源施展神行术,于江河观水气,于山脉观金土之气。 又有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分化两段,不知跑了多少里,顾清源看到远处白气升腾,离近了能听到人声鼎沸。 想必那白气就是人气,气机一道果然深奥。 顾清源心说道,并没有入城,转身追着一道大日金气离去。 乌飞兔走,月华满天。 顾清源伸手抓一丝月华之气,清凉如水,难有形体,透过手掌逸散而去,却是抓不住,拘不得。 眼瞎目盲的他东奔西走,观气机变化,意识中的一页金书忽然晃动,如水般的金纹游走,书页上的云篆随之起伏。 金纹化作金线,一路直捣黄龙,落入顾清源双目。 咚—— 如洪钟大鼓,响彻耳边。 顾清源再一睁眼,原本气机流转,五颜六色的视野又随之一变。 一丝丝金光掺杂在气机之中,仿佛天地向他敞开怀抱,诉说生,灭,枯,荣的道理。 道道真言耳边若有若无。 这是天地至理!! 顾清源有些明悟,绝顶悟性加持下,将这潜藏在天地间的根本法则刻入心底。 一时间头痛欲裂,双目流出血泪,但顾清源强忍痛意,一点点将感悟磨碎,吸收。 顾清源神思冥冥,似梦似幻,意识投入天地,不觉自身。 身躯无意识行动,一路向前,追随大道真理而去。 宛若一疯癫道人,面上或悲或喜,身形忽而瘦长,忽而扁圆,接引黄风,奔出五气,种种异象随身,随着异象深化,那一页金书微微一颤,顾清源收敛异象,宛若平常,脚下不停。 树枝划破衣衫,土块磨破鞋底,长发披头,顾清源恍若不觉。 天地灵气流入躯体,流转一番透体而出,气息与天地合,与大道合,直达天人合一之境。 行过之路,有嫩芽破土,清泉濯足,溪水更加澄清,入林,有飞鸟相伴,进山,得野兽随行。 渴了,梅鹿衔叶饮露,饿了,白猿托举献果。 如此走走停停,寒来暑往,转眼已是两年光景。 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前行不缀的疯道人忽然止住身形,双眼金光闪烁,逐渐收入眼底,迷蒙的眸子透出几分清明,仿佛恢复了些许意识。 好险,差点真要与天地合和,难寻己身了。 顾清源有些胆颤,直接观望天地至理还是太过危险,差点迷失在天地间,另类合道而去,若不是脑中金书时时护持,怕是飞升天道,化为天地一部分了。 好在收获不小,这险冒得值。 顾清源微微一笑,只见丹田中法力气海波涛如故,真气消失不见,充盈法力形成的气海之上,一枚种子立于半空,整体青色,上有金纹。 气海中的乙木青气飞入丹种,又被丹种凝练一番,喷吐而出,循环往复,夯实顾清源法力根基。 “想不到还没等我去找寻传渡,这天地竟然帮我凝炼出上等丹种。” 顾清源站立行礼,叩谢八方:“炼气小修顾清源拜谢苍天授丹! 如今顾清源一身法力打磨圆满,先天之体已成,只待收集天地灵物,融入丹种,以筑仙基,如此筑基可成。 可这还不算是最大收获,顾清源心念一动,一篇法诀映入脑海。 《感应符法气旨》 这是顾清源通过解读天地规则,将感悟融会贯通,打磨出来的符法。 讲究拘气机感应天地,以篆体撬动大道,乃是一门操纵气机,以气化符的本事。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故地重游。”顾清源定睛一看,前方几十里正是两年前那座小观。 他有心拜访,还没走多久,远远看到观门吱呀打开,小道童李桐跳了出来。 顾清源早已非凡目,金光勾连,天地气机尽入眼中。 “却是我肉眼凡胎不识真神了!”顾清源有些感叹。 你道怎地,只见在顾清源视野,并无什么小观,只有一株老大梨树撑起灵力,枝枝叉叉吞吐木灵气,其上精怪众多,小道童与梨树气机勾连,浑然一体。 看来这李桐便是这梨树化形而出,梨,李,以李为姓倒也相称。 思想间顾清源已经在观前站住,“顾某有礼了。” 李桐早早感受到顾清源气息,现身等待,看着一身法力浑圆如意的顾清源,心中不免暗想。 刚见面法力还未有几丝,不过两年,就已经圆满,这怎么可能,这顾道兄想必是不愿伪装,漏些底子出来,估计最低也该是筑基修士。 李桐心绪翻滚,回礼,看着顾清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灵光一动。 “道兄还请稍候。” 顾清源有些疑惑,这怎么又跑了,给拿梨子去了? 又想起李桐临走在他身上游走的目光,顾清源低头一看。 只见衣衫不说不整,只能说勉强遮住要害。 挥手一抬,乙木青气涌出形成一面镜子,镜中人头发宛如鸡窝,哪有半分仙道模样。 好在这两年来身躯受灵气打磨,不生污垢,无有异味,白皙如玉,不然真与乞丐无两样。 法力绕身一周,青丝服帖的压下,顾清源随手取了树枝,几下打磨,当做发簪。 正要从戒指中取出衣服,李桐跑了回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托盘,上盛之物却有不同。 “天气转凉,道兄不如换上这件袍子,只是寻常衣物,收下便是。”李桐睁眼说瞎话,入了修行,早就寒暑不侵,怕劳什子天凉。 袍子整体青底,绣有淡金暗纹,虽是寻常衣物,针脚处可见细节,单以技法论,当为上品。 顾清源接过,摸摸料子,心头也有些喜爱,索性直接换上,一边换衣一边琢磨。 怎么又送礼,他该不会以为我是老道的徒弟,和我打好关系吧? 顾清源有些疑惑,心头一动。 “两次空手前来,屡得所赠,真是羞煞顾某了,正巧今日参悟大道,偶有所得,不如让顾某献丑一二,以报馈赠之恩。” 顾清源实非不知恩图报之人,又想起自己的新手段,难免技痒,索性还他一礼。 不等李桐回话,法力自气海而出,心中默念法咒,《感应符法气旨》运起,顾清源抬起右手,乙木青气汇于指尖,勾画如飞,星星点点,一气呵成。 法力凝聚,大放毫光,只见常人难以理解的云篆符文漂浮在空中,又牵引灵气,以灵气依托,化为符纸,借虚为实,乃成一青符,符箓一成,神光自敛,乍一看,平平无奇。 可李桐哪敢真以为是凡物,这灵力画符,虚实转换的手段,闻所未闻,放下托盘,手在道袍上搓了又搓,双手接过。 “这青符虽无护道杀生之功,但放于一处,能牵引周边灵力淬炼木之灵气,想来能对你有些裨益。”顾清源指点道。 李桐不作怀疑,伸手一送,青符无风自飞,落至大梨树上方,道道青芒笼罩大树。 忽然有狂风大起,掠了灵气聚集而来,要知道,自徐明远还道,此地灵气浓度就节节攀升,这一聚,更是了得。 转眼一团大雾包裹梨树,青符滴溜溜打转,雾气吞下去,青辉吐出来,整棵树发着绿光。 树根,树干,树枝三点灵光乍现,正是李桐炼化的木行,土行,水行灵物,取三行灵物可成仙基“三元台”。 李桐感知本体,心中又惊又喜,他本就处在炼气与筑基的交界点,只等最后土行灵物炼化,便可登境,如今灵气催化,怕是要当场筑基。 “前辈,还请前辈护法。”李桐身躯虚实变幻,认定顾清源修为高深,口称前辈。 还没说完,他便化作一点灵光投入梨树。 “这么信任我的吗,给了符就敢用,就不怕我把他炼了法宝?”顾清源思维有些发散。 只见三件灵物所化光点被牵引着汇于一点,三色光交辉相映。 过了半个时辰。 有异象横生,梨树如人般伸展枝叶,未开的花苞绽放,淡淡花香盈于口鼻,微风一引,花瓣飘落,化作一条白色花龙盘旋半空,最终洒落一地。 落尽花朵的梨树渐渐枯朽,枝干蜷缩,再无半点绿色。 正当顾清源有些担忧之时,青符催出一道青气,这青气不一般,凝实无比,唤作“先天正阳甲木气”。 那青气遁入梨树,阴阳和合,一时间,枯木抽新枝,发小芽,转眼花飞花落,枝头已经结满硕果。 正应枯荣之象。 随后梨树被青芒包围,逐渐缩小,化为小童模样,半空中三色灵物化为一点三色灵丸,那小童一张口,将灵丸吞了,周遭异象缓缓消失。 “成了,成了,我仙基成了!哈哈哈……呜呜。”李桐缓缓落下身形,状若疯狂的大笑几声,又有清泪落下。 若不是那甲木气助自己临门一脚,只怕自己寿元尽了,也难将枯象推至荣象。 想到这里,他转身面向顾清源, “小妖李桐谢前辈成全,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顾清源法力一挥,将他搀扶起,见他情绪激动,也不多说,悄然而去。 第三十章 夜宴 “这梨子当真好味道。”说着顾清源啃了一口手中梨。 那日离去,顾清源走到半路,又被李桐追上,硬生生送了几筐梨子,之后顾清源有事没事专向大山中钻。 皆只因他自带的捡拾天赋又立奇功,除却头几日捡到些破烂礼器,于昨日气运爆发,竟青天白日捡到灵物,那灵物“角木檞”硬生生躺在顾清源脚边。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顾清源乐呵呵收起角木檞,就在名山大川流连忘返,一是为找寻天地间灵物,二是看看是否有灵物自己送上门。 他与李桐一般,法力圆满,正要筑仙基,需要三五件木行灵物,多多益善。 “咦?” 正走着,顾清源看到前面有一物发着红光。 运道来了,顾清源心中暗想,走近一看微微失望。 好像是个请柬? 顾清源翻开一看: 适逢佳期,家祖大寿,特备薄酒,翘盼临驾,稽候贵降,万望勿辞。 没名没姓没地址,顾清源随手一揣,抛之脑后。 又行了半柱香,忽然有人影绰绰,一栋小宅邸就在眼前。 “这荒郊野岭,谁人在此居住,怕不是山精野怪。”顾清源腹议道。 “公子见礼。” 那宅邸前人似是发现了顾清源,自人群中分出一人,走至顾清源身前。 音色似泉水叮咚,身姿如弱柳扶风,胸前颤颤巍巍,鼓鼓囊囊,身后浑圆如珠,好一美佳人。 佳人行礼过后,双眸剪水,望着顾清源:“公子可是来参加我家老祖宗寿宴的?” 顾清源眼底金光闪过,心下了然,仗着几分修为,点头应是。 “还请公子出示请帖。”佳人又开口道。 顾清源取出捡来的请帖,又拿出两枚梨子,“山中野果,聊作薄礼,祝老寿星康泰。” 佳人接过梨子,香舌不禁划过红唇:“公子客气,我代老祖宗谢过,奴家胡盼儿,还请公子随我来。” 引入宅邸,坐落宴中,顾清源横扫一眼,有些啧舌,除去这主家一窝大小狐狸,往来宾客皆是精怪化形,有的还未完全脱去妖身,当真群魔乱舞。 根据修为,血脉,精怪化形有早有晚,如李桐那般有些根脚的灵根,化形就要晚些。 在场这一群妖魔大多半是炼气,还有个炼气巅峰,与筑基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也不知道那老祖宗有几分道行。”顾清源自恃武力凶猛,符法在手,筑基可斩,倒是也不惧怕。 耳旁还能听到那胡盼儿去往后堂禀告。 “盼儿姐姐,你在哪里捡到这般俊俏的小郎君?” 还没等胡盼儿回答,又有一声音传来: “我看盼儿姐引那公子入席,一路频频回首,怕不是动了春心。” 一时娇笑声连连。 “你们这帮小骚蹄子,不去好生修炼,反倒打趣起我来了,仔细听着!”是胡盼儿。 “那公子修为深厚,又予了两枚灵果作寿礼,分明是不知哪里来的富贵修者,虽说看不出根脚,探不出来意,想必是友非敌,现如今妖王们斗的厉害,你们小心侍候,别恶了人家,平白树敌,若出了岔,仔细你们那身皮子!” 妖王?顾清源缓缓咀嚼这两字。 另一边,胡盼儿训斥一顿,打发了一群狐媚子,轻叹一口气,往里走去。 里面还有一大间屋子,胡盼儿推开门,里面有一纱帐,内里坐着一人,正是老寿星。 “盼儿,你怎么来了?” “外面来了一修士,是生面孔,看不清底细,不在请帖之中,随了两枚灵果作礼。”胡盼儿说着将梨子呈上。 一只玉手挑来帐帘,却是一位美妇人,雍容大度,端丽非常,胡盼儿这般国色也被压了一头。 美妇人提起梨子,瞅了几眼:“是那清溪山梨子,算是珍品。”美妇人指甲上点着红油,与梨子白色交相辉映,红白分明。 “这梨子你取一枚用了,剩余一枚让其余几个分了,大有裨益,至于那人,”美妇人停了停, “清溪山梨妖是个惫懒性子,与我等同为清妖,不吃血食,听说差一步就能如我一般筑成仙基,若是那人与梨妖有几分渊源,小心侍候着便是。” “盼儿晓得。” “退了吧!” 待顾盼儿离去,美妇人走出纱帐,抚嘴清咳几声,再摊开,已有一小团鲜血。 良久,一声长叹,如泣如诉。 “可算开席了,不知道席面怎么样。”顾清源就没有那么多烦恼。 两列侍女端着餐盘走了进来,领头的正是胡盼儿。 侍女分散派菜品,胡盼儿径直走到顾清源面前。 “公子慢用。” 胡盼儿轻启朱唇,蹲下摆放饭菜,一蹲一起,身躯勾出弧线,动人心魄。 顾清源不为所动,只是点着菜品,全是四时山珍,山野果品,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人宴。 似是看出顾清源疑惑,胡盼儿开口:“我等皆是清妖,平日里只吃些野果,不似浊妖,最爱血食。” 顾清源点点头,表示明白,血食嘛,也就是吃人。 饭用到一半,老寿星才将出面,一身大红广袖百褶裙,身后披着粉色薄纱,头顶金步摇一晃一晃,好是精彩。 那雍容华贵,美艳无双的妇人一出现就吸引住在场目光,连案台上的烛火都少了几分光亮。 她环视一周,提起酒杯:“今日乃是我胡嫣然三百寿辰,承蒙各位赏面,略备薄酒,敬诸位。” “胡娘娘客气,我等清妖,互为一体,我等前来也是应有之意。” 底下人相互看了看,最终由一牛妖站起身提酒回应。 “牛哥说的对,我等荣辱与共,”胡嫣然请那牛妖落座,“其实,今日嫣然开宴,一是为也是有一事相商。” 底下人又是一静,眼色飞起,把顾清源看的有些心焦。 哪来的这么一帮谜语人,到底什么事这么为难,分明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清源看着安静的场内,心中嘟囔。 到底还是那只牛妖承担了所有,刚要站起身。 忽然宴厅大门被人踹开,守在门口的胡媚儿落入厅中,呕出几口鲜血,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胡娘娘,这开宴会怎么能不叫我呢!” 第三十一章 劫气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身影大踏步走了进来,原来是只虎妖,身后还跟着几只妖兵。 “寅山君!”胡嫣然一声怒喝,手中法力一转,一抹黄色灵光飞出。 寅山君左手血光闪烁,捏灭灵光,又有一道灵光闪过,将倒在地上胡媚儿摄到胡嫣然身后。 寅山君也不在意,一脚将身旁一只羊妖踹翻,坐在羊妖身上,解下手中大刀,往地下一插,正落在羊妖眼前,原本还在挣扎的羊妖立即吓得不敢动弹。 “胡娘娘,本王来意你想必清楚,这大山,除了我那死对头,就只剩你这一家妖王,是死是降,今日说个分明。” 胡嫣然查探下胡媚儿伤势,站起身,胸口一阵起伏:“我等清妖本就与你浊妖不同路,你要称王称霸自去,我待在这府邸不曾出半步,退让至此,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苦苦相逼?胡娘娘,胡嫣然,你真不清楚还是不明白?这方圆百里,供养两位筑基妖王已是极限,更何况再加上你这新晋妖王,资源就这么多,两个人吃,总好过三个人分呐!”寅山君耸耸肩。 “不如你今天从了我,咱们就是一家人,再合计把那条老蛇做了,夫妻俩同享富贵不是更好?” “你!”胡嫣然一阵气急,“真以为我不知你心思,那被你吞噬殆尽的三房妾室累累白骨你全忘了?” “你吃我,我吃你,咱们是妖,自然是弱肉强食,若今日你强我弱,那被逼宫的就是我了,你倒不如考虑考虑我的建议,起码能多活些日子。” “寅山君你……”胡嫣然还要说什么,寅山君眼眸闪过血光,右手提刀,身影横跨几十步,一刀劈下。 胡嫣然头上金步摇飞出,挡住散发着血光的大刀,她秀口一张,是一枚黄色剑丸,直刺寅山君咽喉。 寅山君不甘示弱,胸前闪出血光,化为血球,包裹住剑光。 当啷啷。 一柄小剑掉落,其上灵光不显。 寅山君三刀劈下,金步摇来回阻挡,左支右绌,后继无力,他瞅准机会,一脚踹在胡嫣然腹部。 胡嫣然重重撞在内壁,缓缓滑落,吐出三大口鲜血,昏迷过去。 “原来传闻是真的,你被强人所伤,实力大降,真真是天助我也!”寅山君双眸血光泛起。 “住手!” 一声大喝传来,寅山君并无惊诧,翻身一脚将袭来的牛妖踹飞。 “呸,老东西,筑基还没到的废物就敢来逞英雄。”寅山君吐出一口唾沫,双手一摄,牛妖落入手中,大口咬入脖颈,畅饮鲜血。 噗通 寅山君随手将牛妖一扔:“果然还是你们这些清妖血液滋味好,不想那帮子浊妖,一股子馊味,小的们,把他们都拦住,不得放跑一个。” 竟然不管地上的胡嫣然和牛妖,要捕捉还留在场的其他妖魔。 自开打就溜到角落的顾清源感觉有些奇怪,这时候不该先把在场唯一筑基胡嫣然控制住吗,怎么转身收拾这帮修为没多少的小妖? 至于自己出手,他出手做什么,非亲非故,只是混了顿席面,他也随了两个梨子,两清,有什么必要出手,总不能看那胡嫣然貌美吧? 可看着寅山君开始将在场妖魔挨个抓住,顾清源有些呆不住。 这虎妖不对劲。 法力涌动,勾起眼底金光,这一看,顾清源看出些端倪。 只见一道灰蒙蒙的气息遮住虎妖的双眼,另有丝丝缕缕的灰气漫延而来,虚套在顾清源手腕。 这……这难道是气遮眼,灰气是劫气? 顾清源忽然想起那蛰龙观老道说的三灾六难,其中就有一个气遮眼。 气遮眼,劫气弥漫,看不清是非,受劫人恍恍惚惚,往往会举止突兀激进,得罪他人而不自知,最终被人打杀,魂归九泉。 可是这望气术怎会看到劫气,莫非是我那金书? 顾清源看到缠在手腕上的劫气,又想到一页金书种种神妙,心中恍然。 没成想我竟成了这虎妖劫主,顾清源有些哭笑不得。 伸手一捏,劫气透指而过,顾清源思索一番,引出金书上金纹,覆于手上,金光包裹成小球,将劫气困住,双手一翻,金球消失不见。 研究劫气先稍候,顾清源眼看那虎妖走了过来。 先避其锋芒,看能不能躲过这劫气因果。 顾清源心头打定主意,小小虎妖翻手可灭,观察这劫气运行方式为重。 法力翻涌,心中颂诀,顾清源提气轻身,落至角落,远离那虎妖。 正好旁边有一妖兵,顾清源装作不敌,与其他被降服的清妖挤在一块。 寅山君巡视一圈,见群妖束手,正要回身处理那胡嫣然,忽的心头一动,又转过身来,目光游走,最终定定落在顾清源身上。 顾清源身前一只熊妖,将他挡的严严实实,没成想那寅山君眼神卓绝,一眼瞥见。 “那熊妖,说的就是你,闪身。”寅山君一指熊妖,待熊妖闪开,正露出身后的顾清源。 “好命好命,当真双喜临门,没成想这宴上还有人族,合该我虎大王混个肚儿圆。”寅山君一阵狂笑,急忙忙上前,胸前血光飞出。 “死来!” 胡嫣然这时也缓过气来,金步摇摇摇晃晃飞起,要阻挡那血光。 “道友小心,他那血光最擅长污人法宝,不可轻敌!” 心头暗想,这道友隐于人后,难道我猜错了,并不是那扮猪吃虎之辈? 眼见那血光袭来,顾清源岿然不动,并不用那符法,手中恰诀,法力自丹种涌出。 一道金光出现在顾清源手心,巴掌大小,宛若月牙,正是那护道之法,金光术。 他抬手在金光上一抹,光身之上就有数不清的符文浮现,渗入金光之中,随即天地间庚金之气汇聚,月牙型的金光更为凝实,微微发白,锋芒大盛。 “请宝贝转身。” 顾清源轻声道一句,手上金光倏忽不见。 无声无息,血光破碎,金光在虎妖身前闪出,又一一掠过妖兵。 寅山君庞大的身躯倒地,溅起一阵烟尘,斗大的脑袋咕噜噜滚落,碰到桌角才停住,死不瞑目地看着惊呆的众人。 第三十二章 买命钱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咳咳,诸位,一起聊聊吧!”顾清源轻咳几声,惊醒在座的群妖。 一时间,惊叫声,啜泣声一同响起,吵的人头疼,还有人趁乱偷偷摸摸往外溜。 “别吵,别动,谁动我打死谁。” 顾清源威势正足,此话一出,随即鸦雀无声,不言不动。 “咳……咳咳。” 胡嫣然咳嗽几声,**媚儿搀了起来,一步步来到顾清源面前。 “谢恩公救命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我说了,谁动打死谁,你是不是在挑衅我?”胡嫣然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耳听得此言,胡嫣然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低下头不再说话。 “诸位,请听我一言。”顾清源拍了拍手,吸引在场目光。 “在下这里有桩好买卖,想必各位清楚,落到那寅山君手里是个什么下场,在下不才,还有些手段,方能在那寅山君手底下救出各位性命,这话你们可认同?” 顾清源和蔼笑道,并将那金光招到手中以增加说服力。 果然,一见金光,群妖皆被说服。 “是极是极。” “我等认可。” “这位老爷说得对。” “既然各位都认可,那就好办,我自寅山君手中救下诸位,你们的性命无疑转交我手,若想求活,还请解囊,以作命资。” 顾清源说完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当然,也可以叫做买命钱。” 一众妖魔瑟瑟发抖。 “你,对,你,让他们排好队,有钱交钱,有物交物,交的什么你记好。”顾清源指指胡媚儿,又转头面向群妖:“若有偷奸耍滑,希望你能比我这金光跑得快!” “至于你,跟我来。”顾清源路过胡嫣然说了一句,抬腿往后走,胡嫣然宛若受气的小媳妇般在后头跟着。 进了后院,有数间厢房,顾清源随便选了间,推门而入。 进得门来,只见里面粉色纱帐罗织,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套秀床。 他大马金刀坐下,冷眼看着胡嫣然关好门,扭扭捏捏跪倒在地。 跪也不好好跪,前身抬起,眼睛望着顾清源,衬得后面圆滚,前面滚圆。 一双似娇似媚含情眼,再配上有些凌乱的发丝,轻咳几声,还有血气落在嘴角,真真我见犹怜。 “好了,不必如此惺惺作态,莫不是当我瞎子?” 顾清源心底冷笑一声,这胡嫣然不老实,虽有伤,却不是寅山君说的那般重伤,只需将养几日便可,于实力无碍。 一身法力还剩多半,不单单是那金步摇,身后薄纱也是一件宝器,她硬生生扛了寅山君几计却没使出法宝,怕是存了偷袭之意。 又或者,祸水东引? 见顾清源点破,胡嫣然无有半分尴尬,只是收了媚态,规规矩矩跪在下首。 “妾身彷徨,未曾有半分不敬大人之意。” 顾清源看着转换自如的胡嫣然并不惊讶,人老则精,三百年的狐狸,怎样都不奇怪。 若说真有丹修修炼数百年千年,仍懵懂无知,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伪装所致,二是先天灵智缺憾。 “既然如此,老实交代吧。”顾清源也不知道要她交代什么,全靠诈唬。 “妾身确实被人所伤,只不过未伤及根本,那寅山君一味逼迫实为谋夺我狐族秘术,妾身今日办宴也是为借势。”胡嫣然老实交待道。 “借势,借谁的势?” “借清妖之势,借此地第三位妖王之势,若是逼的我等投了腾蛇妖王,寅山君也落不下好,可谁成想那寅山君改了性子,不见往日阴狠,反倒有些凶蛮无脑。”胡嫣然说着有些奇怪。 怕不是那气遮眼改了虎妖性子,这狐狸是真不知道三灾六难,还是装糊涂? 如此想着顾清源开口:“你可知三灾九难?” 胡嫣然苦笑一声:“三灾六难偌大名头当然知晓,但也只是知道个名头,一应细节一概不知。” 说完她长叹一口气:“我等山野妖修,就是你们人族养的狗,若是有几分实力,或被收为坐骑,或玩宠,若是无用,随意打杀 第三十三章 坊市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过了一刻钟,胡嫣然才又进来,使法力托着两个木盘。 将两个木盘呈上,只见左边有一灵物,一本册子。 “这灵物乃是木行灵物,长青藤,册子为我族秘术,《龟甲策术》。”胡嫣然指点着说道。 顾清源将散发着青光的灵物摄入手中,这是根灵植藤蔓,约有一臂大小,此物常生于山涧,乃是雷击木发芽,长处需邻水靠山,吞水气土气,滋养木气,如此生长百年,成熟之际恰逢地龙翻身,才成一株,取金器打了,千年长青。 又翻了翻册子,是一门占卜之术,想必是那寅山君所要之物。 再入手一件木行灵物,就可着手准备筑基事宜了。 顾清源想道,手中册子晃了晃:“这秘术就这般交于我,心有可有怨?” “不曾有。”胡嫣然迅速回答。 “说实话。” “不敢有。” “你倒是实诚。”顾清源呵呵笑道。 胡嫣然解释说:“妾身虽修行有漏,但也筑了仙基,得了门小神通,又有秘术佐助,能辩吉凶,知祸福,故不敢欺瞒。” 听闻此言,顾清源不禁又对筑基多了几分向往,心中思绪如潮,眼神却落到右边木盘上。 只见上面三堆圆币,第一堆几百枚,通体晶莹,第二堆白洁如玉,越有十几枚,第三堆白里透着紫纹,只有孤零零两枚。 “这是?”顾清源问道。 胡嫣然也不多想,只当他刚出富贵山门,下山历练。 “这些是修士间的货币,此钱面刻‘铸气长青’,后画竹叶,一般叫做小钱,也称竹币,”胡嫣然又指向第二堆,“这钱刻‘仙机开释’后面画有拨云见日,称为云钱, 最后这个刻着‘府运昌隆’画龙凤呈祥的叫做压运钱,大祥符,皆是以一比十,不过上下兑换常有溢价,乃是用灵石灵物以秘法压铸而成,必要时可以捏碎补充法力。” 胡嫣然介绍完肃手而立。 顾清源捏过一枚压运钱把玩,这币子只有两指大小,刻画精美,分在可爱。 抻了片刻,等到胡嫣然额头见汗,他才开口:“还算有些诚意,允你活命。” 他又取过那秘术册子,沉思片刻,取出毛笔,在那泛黄的书页上勾勾画画,不一会写的满满当当。 “你这册子于我无甚大用,我勾写了其中疏漏,点了修行精要,权当回礼,如何?” 胡嫣然连忙接过,不去打量册子,只是跪伏在地:“谢大人成全,妾身万死难报。” 顾清源摆摆手:“莫要说些虚的,回礼不白收,需要着你做些事。” 接了册子的胡嫣然明显主动许多:“还请大人吩咐。” “不是什么大事,你能一路登上筑基,想必府上关于修行书册必然不少,取些周边风物习俗,杂书志异,我自出山门以来,孑然一身,正需要了解一番。”顾清源扯起宗门子弟出山历练的大旗。 胡嫣然不疑有他,那蛰龙观她虽只见鳞**一角,却也知是紫府真君府邸,那里出来的人物也不贪图自己这小妖什么。 待胡嫣然又离开,顾清源大袖一挥,将盘中币子收拢。 剩下这件木行灵物,或许要到修士交易的坊市打探一番。 顾清源迫切需要增强自身实力,在这个世界,太缺乏安全感。 足足在此地盘桓三日,顾清源才有去意。 这三日顾清源翻遍胡府内典籍,那胡嫣然早晚侍奉,听候拆迁,不曾怠慢。 “你可知附近修士交易之所?”顾清源问身边胡嫣然。 “离此地东南三百里,有一**渡,有大宗宝船运送宝药灵物,由此形成了坊市,唤作千牛坊,平素里修士交易皆是在此地。”胡嫣然边在桌上摆放茶点边说道。 “取份舆图予我,那群小妖上缴物品可分你三分之一。”那堆东西顾清源看过,基本没什么大用。 推辞一番,顾清源掐诀而去。 眼见着那密林中府邸化为天际一黑点,顾清源飞驰而走,卷起的气流惊起飞鸟阵阵。 还是要尽快到筑基,有那腾云之术,赶路就方便多了。 顾清源奔跑着,不由得想起胡府典籍中记载的腾云法。 ———————————— “来看一看,我这兽骨坚如钢铁,只要一百二十枚小钱!” “灵丹灵药,专业炼丹,只收取十分之一手续费!” “修行秘法,修行秘法!” 顾清源到那千牛坊刚过晌午,交了两个小钱给守卫作入门费用,抬腿往里走。 这坊市并不像顾清源想象中那般市井繁华,两旁并没有什么铺子,一个个地摊摆满街道,摊主或是盘膝打坐,或是站起身来鼓吹商品,众生百象,一时间叫卖声不觉于耳。 “道友,我这残兵刚从紫府坐化之地取出来,虽说如今灵光不显。若能修复,也是件好宝贝,收你十二个大祥符不算贵。”摊主盯着顾清源推 销。 顾清源摆弄一番手中残刀,仔细打量,别说紫府,像是在地府刨出来的,未有半分灵气,死的不能再死。 长叹一口气,他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价格还能谈,你好歹还还价啊,十二个小钱也成。”身后摊主使劲降价揽客。 随意逛了逛,顾清源不由得大失所望,摊子上倒是种类齐全,但是品级却不高,净是些破烂回收,残骨劣丹,要么是些如断刀那样摊主坑蒙拐骗,要么就是些品质差强人意的垃圾。 买了图个乐还可以,想找正经的灵物,千难万难,不过倒是个捡漏的好去处。 或许凭我这双眼,能捡漏一二。 顾清源心念一动,眼底金光掠起,耐着性子挨个摊子走过。 摊子都不大,却紧罗密布,走了两个时辰将坊市逛了一圈的顾清源一无所获。 看来我真不是主角命,没那逢坊市必捡漏的命。 正想着,听见有**喊: “宝船来了!” 这千牛坊整挨着**渡,**渡不似坊市这般落魄,能容纳数百人行走的平台子皆是宝材宝木搭建而成,闪着灵光。 四方台子周边隔着几米就有守卫站岗,个个神完气足,周身隐隐光晕浮现,分明是灵宝护身,比顾清源这穷酸修士好百倍千倍。 现如今台边上站了一行人,皆是各地商会的头头 第三十四章 交易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听到这话,顾清源心一颤,手一抖,祭炼的斩仙飞刀金光术就要飞出去。 默默调整气息,他转过身来,想看看是那个乌鸦嘴说出这么晦气的一句话。 只见那人微胖,圆脸,下巴留一撮小胡子。 “道友见礼,不知道友喊我何事?” “在下乾元宗李敬文,平日里做些小买卖,适才见道兄奔走于坊市间,似是要买些什么,不知可否告知一二,或许李某能帮上些忙。” 李敬文其实也有些奇怪,刚才见他直面真君注视良久,料定是个有本事的,这才上前问询一二,没想到开口第一句话就气息大变。 或许是刚出门的菜鸟,心性不足吧,李敬文想道。 乾元宗顾清源知道,这坊市周边千数里都归这宗管,虽然面前这人有些乌鸦嘴,但想买到灵物,或许还要落到此人头上。 “在下顾清源,山野小修,李道友可是有路子?” “自然是有,这**渡四通八达,往来商船数不胜数,我等占着地利,赚着些糊口钱。”**文捋着小胡子说道。 “实不相瞒,顾某想求购一份木行灵物。” “哦?原来如此,顾道友想在这坊市求得灵物可就难了,幸亏遇见了我。”**文微微一怔。 “此话怎讲?”顾清源追问道。 “此地说是坊市,其实这里原本是山野野修的聚会场所,后来年年人多,我宗索性整合一下,收个摊位费过活,为图长远,在这坊市留个筑基镇守,压住过往群龙。”**文乐呵呵地说。 “这倒是个细水长流的好买卖。”顾清源想起坊市**的入场费。 **文反倒摇摇头:“都是些小玩意,这等土里刨食的山泽野修兜里比脸干净,修行**不全,技艺不精,活炼了也出不了多少油水, 我等宗门子弟索性散了些勘察灵物,辨识宝材的法子出去,等这帮子野修苦命赚来宝材,再收割一番,制丹制符,转手卖于他们,里外里赚了手续费罢了。” 顾清源见他一口一个野修,面上倒是不见桀骜,只是语气淡淡,仿若家里年猪肥了,该宰吃肉一般。 这**文…不,是这修行界都在玩知识封锁,一层层压下来,喝下层人骨血。 顾清源想到坊市里多是材料宝材,丹药符箓不了多少,有些明悟。 此法阴损,只怕有人迈出这人性怪圈,散出**,当下一呼百应,将这帮着散修聚起来…… 想到这里,顾清源心底一笑,却是自己想差了,这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战力差距过大,一紫府挥手可灭数百筑基,掀起人民海洋的法子走不通,人越多死的越快。 又想起**文对自己的态度,这张道友,不会以为我也是宗门子弟吧,我脸上好像没字啊? “贵宗好手段,以逸待劳,就是苦了我等散修。”顾清源试探道。 **文一听,莞尔一笑:“顾道友莫要装蒜,分明宗门属下,装什么土里刨食的野狗?” 顾清源一听,明白两人之间有信息差存在,故意装作懵懂:“这…不知张道友如何看出来的?” “观气息,极为清正,感法力,雄浑无匹,又哪是那野狗修士驳杂不堪的法力能比的?”**文习惯性捋胡须。 “原来是筑基道兄,顾某失礼。”筑基修士觉神识,方能感气息法力,而顾清源靠着眸子**,也早早观到**文修为。 “不值一提,顾兄弟还请跟我来。”**文伸手作引。 行至角落,**文屈指弹出一道法力,笼罩两人:“隔绝内外,抹去气息。” 见顾清源点点头,手腕一翻,三种灵物悬浮手心。 “蒂落梧桐,飞鸟夏草,小菟丝子,皆是木行灵物,尤其这蒂落梧桐,炼化后对行火法大有裨益。” 蒂落梧桐说是梧桐,却是一花蒂,乃是至阳至纯的金刚梧桐结花,取天地金秋气蕴养,三开三谢,只余根蒂,坚韧异常。 飞鸟夏草倒是真草,乃是有一灵鸟,名‘夏翅’,食风,餐露,色青,夏翅吞了草种,不得消化,体内酝酿数十年,后夏翅死,于其坟头长出来的一株细草。 小菟丝子倒是品相差些,无甚神异,只看攀缘共生灵植,若那灵植吞吐金气,便为金属,喝引水气,即为水属。 顾清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心全要,无奈囊中羞涩:“道兄,不知作价几何啊?” “蒂落梧桐四百八十个云币子,其余两种四百五十二个。”**文一边说一边看顾清源,眼见他脸色微微一边,心中大抵有数。 顾清源不用数就知道,自己全身上下,连蒙带抢得了那群妖家底,加一块才将将三百枚云币子。 “这…顾某实在囊中羞涩,还请宽限一二。” “无妨无妨,既然相遇,皆是有缘,张某给你免了零头怎么样?”**文说道。 眼见顾清源仍面有难色,**文轻捻胡须:“看来你我差价有些悬殊,不如这样,你取些灵物宝材, 予我抵价,折些钱财,道友觉得如何,哦对,若是有**秘籍,也可一并抵价,价值要高一些。” 而在假装贫穷实则真穷的顾清源听着最后一句,长吐口气。 原来是觉得我初出茅庐,不懂行情,瞧上了我这**,难怪如此弯弯绕。 来之前顾清源同胡嫣然打听过,次等的灵物三百枚即能收到,只是有价无市罢了。 那**文灵物两件次等,蒂落梧桐中等,作价四百倒也不贵,但若是与动辄上千的**比,就差的有些远了。 “宝材顾某倒是有些破烂,怕是值不了几个钱,至于这**……”顾清源看到**文气息微微一滞,继续说道:“**有些,只是这价格,恐怕不能如道兄所愿。” 一听这话,**文明白糊弄不了,脸上笑容灿烂:“顾道友哪里话,**自然是好价钱,若是值得,三件灵物一并奉上,还能补些差价。” 如此倒也可以,尽早提升实力未免,**卖也就卖了。 想到这里,顾清源缓缓开口:“不知道兄可知道《金丹参同契》?” **文心底一颤,神色不动:“可是号称天下丹修总纲的《金丹参同契》?” 顾清源微笑不语。 “这**虽说流传最广,但也只在一小撮圈子里流传,寻常人也瞧不得,能称上品,价 第三十五章 筑仙基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空明山,四地荒凉,不见人烟,鸟兽迹绝,只剩风过老树,落了一地残叶。 山间一处山洞,顾清源已经闭目调息一月。 他吐出一口长气,一月之功,三件灵物皆被炼化。 手上五件木行灵物选三,顾清源斟酌良久,定下了角木檞,长青藤,蒂落梧桐。 如今三件灵物所化光点皆在气海中悬浮,围绕着丹种作圆周运动。 筑仙基第一关,采灵机已过。 定下心神,顾清源缓缓推进法力,三点青色灵光逐渐向丹种靠近。 刚一趋近,他就感觉有莫大阻力,连忙卷起气海法力,法力一注入,阻力大减。 三点灵光挥出青气,缓缓注入丹种,丹种滴溜溜旋转,消化青气,以肉眼可见速度膨胀。 随着三点灵光趋于不见,气海中法力已经空了一半,又以法力为佐,三点灵光化作流光,齐齐飞入丹种,此为第二关,掠神光。 咔嚓。 恍若有闷雷响起。 丹种破开一道口子,隐隐有青玉之色。 宛若鲸吞大海,那裂开的丹种将气海剩余法力一并吸了,露出干涸的气海底,一时间青光大盛。 有物似是要自丹种飞出,却有卡在一半。 顾清源只觉体内空虚,隐隐有头晕之感,心知这是法力消耗过大。 那裂开的丹种无法力相佐,竟然开始吸**血,一时间顾清源行若骷髅。 筑仙基最后一关,夺血肉,过得去仙福永享,过不去一抔黄土。 待到顾清源精血十不存一,血肉干了,连那骨架骨髓都少了斤两,那丹种才陡然破开。 宛若玉碎,道道流光纷飞,一点青光化去流光,成一小台,缓缓落下。 此为仙基‘青玉台’,青玉台直直落至气海底,便有青湛湛的蒙光散出,一时间接引无边灵气,吞吐出青玉色法力。 转瞬间气海填满,磅礴的筑基法力波涛汹涌,底部青云台任起翻滚,岿然不动。 原本上元乙木法力转至甲木正阳,阴阳和合,甲木变为一元仪青法力,仪青法力自气海而出,流经全身。 法力行过,气血圆满,红如血晶,骨骼散发莹莹白光,骨髓化玉髓,肌肉充盈,隐隐带有金丝。 金肌玉骨,玉髓血晶,仙体乃成。 顾清源如同吹胀的气球,行若干尸的躯体迅速充盈,肌肤之上散着白光,一番神仙气度。 “自此仙凡永别,得享五百年寿元。”顾清源欣喜莫名。 筑出仙基,才可称之为蜕凡,种种神异,自今日生。 脑海一阵清明,有神识孕育而生,心念一动,方圆数里,分毫毕现。 张口一吐,青玉色一元仪青法力催出,意之所动,法力游走,如臂驱使,比那练气期灵活百倍。 又有一点青色神光自仙基喷吐而出,乃是仙基孕育小神通,唤作“小霁清元神光。” 此神光功效有二,一曰祛病,二曰丰禳,临木则盛,祛病解厄,凡人照上一照,通体康泰,百病消解,炼就此神通者,协理阴阳,蕴养灵植,过处百木生发,长居一地,可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虽不善杀伐,却也妙用无穷,蕴养可延寿,催发仙体奥秘,修行之路一片坦途。 顾清源点手一挥,神光飞出,落在石壁,倒也有几分威力。 收回神光,神光落入气海,四处盘旋,呼吸三五口气,法力隐隐精进,倒是修行顺遂。 “想不到十几年之功,今日才得晓长生之妙。” 顾清源掐指一算,竟然已是将近而立之年,想当初那困于山坳,奋而**的少年犹在眼前,转瞬十年已过,仙基已成。 他哈哈大笑一声,袖袍一挥,打散那倔强少年景象,复又坐下,澎拜法力激起。 之前力有不怠,如今筑基以成,那眼底金光要好生祭炼一番。 心头这般想着,顾清源勾连金光,双目闪着。 他不去多想,一心熔炼金光,法力尽了又复,如此三天,堪堪金光收束,那金光自眼底转至眉间额头,显出两道纠缠的流云纹来。 “这流云纹自望气术蜕变而出,金光辅佐而成,宛若开天眼,天地穷极变化,日月恒升恒落,无物不 第三十六章 劫云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文好似有了几分醉意,大放情怀,不拘于礼。 顾清源心底轻笑,本就平常酒菜,无非掺杂几分灵气,又不是什么琼浆玉露,哪能那么醉人,无非借着醉意说着平常不说的话,拉进关系。 一个揣着明白,一个装糊涂,正好相配。 “顾道友说的哪里话,修者哪个不知道三灾六难的。”**文拾起一粒花生米,打开了话匣子。 “金丹之道实属非常,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一达紫府,鬼神难容。天降雷灾,须要见性明心,扛得过,寿与天齐,扛不过,就此绝命。 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烧,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千年苦行,俱为虚幻。 再五百年,又降风灾吹袭。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薰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赑风''。自卤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这三灾俱只能硬抗吗?”顾清源有些好奇。 **文苦笑一声:“丹修传承何止万年,自有那躲灾之法,个个是大宗不传之秘,哪能是我等小小筑基可染指的。” 躲灾法吗,怎么个躲法?顾清源心中暗暗惊奇,忽的想起自己还囚了一丝劫气,这躲灾法说不定正落在劫气上头。 **文一脸正色:“顾道友想的有些长远了,不达紫府,三灾自不会来,我等却是要小心那六难。” “六难是筑基才遇吗?” “非也,自炼气始,紫府终,贯彻丹修一生,只有那金丹道君才能得逍遥。”**文微微摇头,“六难又分内劫,外劫,外劫好过,内劫难逃。” 顾清源来了兴致,连忙问道:“道兄见多识广,还请道兄解惑。” **文摆摆手:“无非多活些年月,知晓多些罢了,外劫有二,气遮眼,因果还,气遮眼者,恍恍惚惚,得罪强者不自知,往往不明不白,已身在劫中,凭白糟了打杀。” 顾清源想起那虎妖,微微点头。 “因果还,乃是过往纠缠,或是百年前一场斗法,或是十年前一场灭门之恨,被仇人寻上门开,做过一场,打得过,劫难自消。打不过,化为灰灰,”**文继续说道,“此二者为外劫,若有精湛神通,护身法宝,又或者护道人在侧,皆能得一线生机,难就难在剩下的内劫。” 顾清源给他斟满酒,细听分说。 **文摸起酒杯,却不饮下,只是长叹一声:“四内劫,知见障,中者往往不知,一身修为困顿,感悟天地,上下求索不得精要,螺狮壳里做道场,跳不出樊笼,百年难得寸进。 冷宫阙,种种悲情自内而生,往往中者皆是寿元将尽修者,对前路迷茫,对登境沮丧,提不起心气,郁郁而终,宛若孤身处冰冷宫阙,彷徨无助,故得此名。 这两者倒也算易,若是心性坚韧,明心见性,又有外人当头棒喝,一一点破,渡过者仍有三四成,难逃的是心魔乱和情丝缠。” “这两劫好大的名头,顾某也有耳闻。”顾清源连忙接话。 **文转着酒杯:“心魔难渡,情劫难逃啊,心魔者,内魔也,一经魔念起,种种幻灭种种生,勾起心中大欲,历重重幻境,或为高官,或为显位,求仙者手摘日月,求权者喝令天下,我等仙种人心,哪个没有七情六欲,被那心魔寻了破绽,身处幻境不自知,百载千载寿命空耗,倒是一场好梦,更有甚者,被那心魔占了仙体,惹出大乱。” “这心魔劫该如何渡去?”顾清源问道。 “心性坚韧者,堪破幻境,寻得自身,任其幻灭,一一堪破,也有以力破之,寻得心魔,斩杀心魔,只是这心魔自心而生,你会的他也会,如同与自己交战,说要斩杀,谈何容易。” “再有情劫,正所谓有情皆孽,无人不冤,修行大德,或遇凡人,或遇仙子,一时红鸾星动,春心荡漾,不思修行,一心牵挂在儿女情长,我曾识得一紫府前辈,身犯情劫,苦苦追求 第三十七章 探劫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文恍惚间没看到顾清源眉心丝丝金光,摇摇头叹道:“到底是岁数大了,几杯浑酒就感觉有些倦。” 顾清源心道,筑基仙体已成,几本浊酒怎么可能就让修士困倦,怕是那劫气影响。 “道兄可是感觉哪里不适?” “就是有些神思不属,倒是顾道友,你宗门长辈不曾和你提点这灾劫吗?” 顾清源心一凛:“只是个穷酸传承,劫生劫灭,宗长入劫,留下只言片语和些许传承罢了。” “那也是好运道,总算传承有序,实话和你说,哥哥我前半辈子也是那土里刨食的野狗散修,抱着捡来的残缺**修行,不如你顺遂。”**文忽然情绪大动。 顾清源仔细观察这个入劫样本,口上说道:“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有各的难处。” 话锋一转,“想来张哥你有些倦了,不如我送你回去,正好我也打算在此落脚,需要找个清修之所,老哥你路子广,帮我多留意一些。” “兄弟哪里话,我在这城中也有片宅院,你若不嫌弃,一并住下就是。” “自然不嫌弃,我这人生地不熟,老哥帮了大忙。”顾清源口中说着,心头却在想,那劫气当真润物细无声,让这**文失了警惕,换了性情,换做平常,怕是不会如此简单就把仅两面之缘的自己往家领。 他默默记下,由那**文付了币子,一同驾云而去。 随着**文指点,两人自城东落下云头,整站在一高门大宅院门前。 红漆大门,两侧开有小门,一边一个石狮子踩球,门顶是金漆刷着‘张府’二字的牌匾。 还未等上前敲门,侧门吱呀而开,蹦出个少女来。 这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天赋的青春,正是好时候。 脸蛋有些圆润,依稀能看到**文几分模样,两个水汪汪大眼睛灵动无比,身材细瘦,小荷才露尖尖角,亭亭玉立,掺着几分朝气,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爹!”那女子迎上前来。 **文一见少女眼睛都笑成一条缝,转头对顾清源说道:“此乃小女,张雅,道友来认个脸熟,以后若有机缘,还望提携一二。” 又回头对张雅说道:“这是你父好友,你便叫一声顾叔叔吧!你这叔叔不似你爹,是真有本事的,你这声叔叔叫的不亏。” 张雅靠上前来,揽住**文胳膊,摇晃着喊道:“爹,”又看向气宇轩昂,洒脱出尘的顾清源,脸上红晕渐起,俏生生喊道:“顾叔叔。” 顾清源眼神一触即收,他这双眸子得了神异,观人已不拘于面皮,而是观骨观气,又搜刮收藏,有些犯了难。 他这破落户身家,好东西没多少,手上几件灵物还是从**文那里赚来的,翻找半天,还是拿那梨子作数。 一翻手,两枚梨子落在掌心顾清源笑道:“山野果品,送予侄女作见面礼。” 张雅看了**文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道谢收下。 **文一边说着让顾兄弟破费,一边引着他进宅。 宅子不小,内有三进,影壁画廊,亭台楼阁,皆是不缺。 进了会客厅,两人落座,自有那张雅去取水泡茶。 “雅雅,去内阁把我那宝匣里的雾针取来。” **文嘱咐完对顾清源说:“方才饶了你两枚果子,让你尝尝我这灵茶。” “老哥家大业大,我倒是要常来打秋风才是。”顾清源调笑道。 “常来常来,不来我便打上门去。”**文倒也风趣。 不一会张雅提茶壶进厅,茶杯分放,茶汤清亮,有茶叶落于杯底,形如松针,打着旋起起伏伏。 闻一口心扉舒展,喝一口通体顺畅。 可顾清源注意力却不在茶汤之上,他看着转身退去的张雅对**文说道:“我这干侄女好精妙的修为,筑基有望,老哥有福了。” **文摆摆手,脸上却笑魇如花,分明说到心坎里:“我与家妻相识于微末,也是修行中人,双修士诞下麟儿,天生灵根,雅雅出生时,我已是筑基,手上有些许资源,自小灵物宝材不断,是以 第三十八章 得偿所愿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顾清源一时有些棘手,却也有些垂涎。 垂涎的是那劫气,心魔,此界修行法虽然神异,但这劫气才是此界根本,若是能参破,悟透,化作一神通,也能威慑众修。 眼见这上好样本在此,顾清源自当使出浑身解数。 神识刚一接触劫气,不同于那肉掌透体而过,那劫气竟如附骨之蛆,沿着神识,攀缘上来。 一时间,顾清源仿佛喝了浑酒,脑中晕晕乎乎,又似食了菌子,眼前光怪陆离。 吓得他连忙截断那一丝神识,脑中一痛,清醒过来。 这劫气,非比寻常。 顾清源心道,却不罢休,心中念起《感应符法气旨》,这气旨乃是操纵天地气机的根本法门,乃是顾清源自天地至理中顿悟而出,在位格上不弱于劫气,或许有用。 法力流转,手上青光浮动,顾清源使出气旨中的《劾风拘气禁》,此乃拘束气机,擒拿种气的禁制。 果然,这禁制一出,劫气隐隐避开,手指刚一触碰,青光与劫气消融,隐隐有呲呲响动,可惜力有不怠,禁法一触即破,那灰气挣扎一息,破禁而出。 顾清源面上不见失落,引动意识中一页金书,书页上浮云般的金纹闪动,有金丝顺着经络缠入法力,青色法力透出道道金线,两只一捏,劫气被抓我在手,宛若失了骨头的灰蛇,软趴趴不再动弹。 这金书不知道是什么,连这劫气都能降服,若有一日,定要将他炼化拆解,追本溯源,查明底细。 顾清源手上不停,收拢劫气,心中却是想到。 这一页金书单放着不管是不可能的,捡来的东西,不知道掺了多少别人的后手,也就是顾清源实力低微,处理不得,不然也不会留这定时**于意识中。 差不多了。 顾清源劫气收拢大半,使了禁法,封禁一团,以金纹护住神识,缓缓而探。 随即眼前一黑,神识就来到一黑暗空间,内里黑气酝酿,那**文意识所化人形正被困在此处。 再细打量,无数画面穿插其中,主角尽是**文,有着红袍新婚燕尔,宾朋满座,有纳灵脉以开紫府,众仙来贺,有位高权重,鹰犬无数,也有张雅修为登仙,承欢膝下。 种种意景交错,堪破一层还有一层,让人分不清真假。 黄粱一梦,一梦黄粱啊! 顾清源暗暗感叹,眼见着**文时而清醒,时而昏沉。 随着意识沉沦,道道黑气自他而出,凝成一团黑雾,黑雾翻滚,隐隐有化为人形之意。 这估计就是未成型的心魔了,还好早来一步,不然要多费些手脚。 若是等这心魔化形而出,寻了**文心境破绽,占了他肉身,一切皆晚,修为付诸流水不说,再苏醒便是那有着**文记忆的心魔了。 看着那黑雾团,顾清源不再迟疑,意识引动金纹化为金刀,在那漆黑团子上狠狠斩了一刀,约斩下三分之一,裹挟着就跑。 啊—— 无声的波动荡开,黑雾团子似是尖叫,整个空间都有些颤栗,内里场景中断一瞬。 那**文意识体闪过一丝清明,仙基者神识运转,借着这一波动,斩去一臂,崩坏自身意识,凭借一股狠劲,逃脱而出。 另一头,顾清源刚收好心魔残片,就见那**文吐出一口鲜血,逐渐苏醒过来。 “咳咳,顾兄弟,没想到还能看到你。”**文一睁眼,大致情况已经了解,自己怕是糟了劫难。 “老哥吉人自有天相,明心见性,破劫而出,理所当然。”顾清源说道。 这心魔劫难渡,渡过也无甚好处,不然也不会称之为劫,但一经渡过,心性往往更为坚韧,于今后修行有益。 “却是有些奇怪,我一朝心魔起,意识沉沦不自知,行到一半,忽然听到嘶哑吼声,得了一丝清明,我借这丝清明,斩了神识,侥幸维持清醒,脱困而出。”**文有些疑惑,虚着眼盯着顾清源说道。 “许是老哥积德行善,又加之心性自持。”顾清源恍若不察,面色自若。 **文缓缓点头,手又摸上小胡子:“我修行数百年,合该如此。” 却又说道:“今日破困而出,少不得顾兄弟护持之功,正巧老哥我这里有几件用不上的宝器,聊表心意,莫要推辞。” 两人谁也没深究,谁也没细问,只当此事已翻篇。 ———————————— “老五,你确定是那小子?”李塘问身边宋方五。 “千真万确,就是你上次给的画像上小子,正在城外头呢,我一眼就瞅见。”宋方五点点头。 李塘左右踱步:“这小子应该有几分家底,上次我与那张大坊主提议截杀于他,却被搪塞过去,道什么有护道人在侧,分明诈唬我,没成想在这阳曦城又遇见。” 第三十九章 天魔神通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顾清源缓缓吸收天魔传渡来的记忆,调息片刻,才整理完全。 原来那日还有这一遭,分明逃了性命,却又来送死。 翻查记忆,顾清源才知晓前因后果,也不在意,收拢地上宝甲灵刀阵旗,慢慢向阳曦城走去。 一月苦工,以顾清源悟性,劫气虽进展不快,对那劫气演化心魔却肢解了七七八八,创出两门小神通,一者唤作“天魔化身”,二者称为“小念头”。 天魔化身,乃是依据心魔窥探人心,找寻心性破绽,伺机强占肉身而来,乃是一道黑气,被顾清源藏于影中。 心性不坚者,见黑气如见大恐怖,肝胆俱裂,心神摇动,沉迷幻境,被黑气沾染,污秽神识,夺人记忆,诡异莫测,虽说只能夺去大半记忆,但也是探知情报的好神通。 小念头却只是个小神通,能捕捉周边人无意散发出的念头,感知恶意,虽然只能截得只言片语,但也能防患于未然。 那宋方五远远观望,就被顾清源捕捉了恶意,还未近身,就截出几分念头。 ‘是他’ ‘回报’ 词不成句,却能猜出几分。 只是此法有缺,窥不得有防备者,也探不出上境修士,只能欺负欺负弱鸡,若是后续补全,或许能悟出门他心通的本事。 那五人只有李塘一人筑基,其余皆是炼气,让顾清源捡了便宜。 当真是穷苦人家,怎么比我还穷。 顾清源一一破开储物戒指禁制,却发现只有些许灵币,衣物,并没有他想象**法灵物堆砌成片的景象。 后一想,也对,这几人又不是什么山泽野修,不必出门带着全副身家,那话本里杀敌,连秘籍都能缴获的,只有走哪算哪,居无定所的散修。 又翻找记忆,恰巧寻到这几人密藏之所,只待顾清源一一上门收取。 走进阳曦城,顾清源慢慢散开意识,城内凡人众多,一时间嘈杂入耳。 ‘今日回家又要挨数落了’ ‘中午吃什么呢’ ‘今晚去窑子潇洒’ ‘好哎’ ‘张兄妻室好颜色,这兄弟我交定了’ ‘糖葫芦好吃’ 众生相入耳,顾清源按捺住不适,揉了揉眉心,小念头就这点不好,在范围内,念头无处所逃,蜂拥而至,但这法门顾清源是要打算长驻,一刻不停,只能分出部分心神处理,强自适应。 径直来到张府,敲门。 却是**文开门。 “顾兄弟来了,快请进。” “不必了,顾某此来是为正式辞行。”顾清源推脱道。 **文一愣,他只知顾清源当日辞别,是作小闭关,没成想这么快就要离去。 “顾兄弟是事离开这阳曦了?” “正是,顾某阅历太浅,正好看看大好河山,或许游历够了,也能如老哥一般,寻一落脚地,过上闲云野鹤的神仙日子。” “是极是极,顾兄弟修为进境正盛,正是要行**路的时候,见识下天地辽阔不赖,你托付的事我给你办好了,待我叫雅雅出来。” **文说完也不动腿,一丝神识掠出,行那传音之法。 不一会,娇俏明眸少女哒哒跑出,手上捧着一件灵袍,袍上摞着一本册子。 当日**文要取物答谢,顾清源托付要来少女手中之物。 “袍乃中品宝器,可挡刀兵,并这本《百器小炼》,交于叔叔。”张雅脆声说道。 顾清源看着张雅却是一愣,只觉今日这灵气小姑娘怎么看怎么顺眼,一颦一笑,明媚动人,直看得小女子羞煞了脸庞。 意识中金书颤动,顾清源当下一惊,想他前世好皮囊,也不是未经人事的雏鸟,不说阅尽千帆,也是身经百战,怎会如此道心不坚,沉沦美色,急急催动流云纹。 流云纹当场显现,衬的顾清源如神人一般,只见他手腕处不知何时缠了一圈淡淡红气,正好与那张雅手腕相连。 情丝缠,我这劫数来得这般快? 顾清源偏转视线,法力涌动,轻车熟路的引动金纹截断红气,手腕一翻,自那五位强人处得来宝甲呈现掌心。 第四十章 仙府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顾清源不动声色,不发神识,只以目光寻摸,逐渐锁定到一青年身上。 那青年二十来岁,穿一灰扑扑的袍子,手中有剑,感知气息,已成筑基,法力略有驳杂,一副天生地养山泽野修的装扮。 许是方才情绪波动过大,才蹦出个念头出来,此后再无生发。 这小念头还需改进,只是这仙府…… 顾清源自然知晓,筑基称**,紫府称真君,又作人仙,既然能叫仙府,定是紫府遗留。 见那青年眼神扫过,顾清源佯作不晓,一路走出城外,又使了敛息术,缀在那青年身后。 那青年倒也谨慎,应是会些蛊术,时不时散些细小飞虫出去,作探查之用。 出了城门,又取了宝器,吹出一股黑风包裹自身,掐诀念咒,黑气外拢了一层土黄色法力,这才驾风而去。 手段多且杂,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也算是散修一大特色。 顾清源只将其笼罩在神识边缘,腾云远远跟着,好在那黑风虽然忽快忽慢,整体却不如这腾云术。 还要学些化虹纵光之法,腾云有些慢了。 顾清源又在小本本上添了一条。 走了约半个时辰,那团黑风才落下,顾清源连忙踩下云头,也不靠前,只远远观望。 那青年直直落到一深谷,隐去了身形。 顾清源探了探,此地荒无人烟,也没有行路人踩出的小路,直挺挺立着两座山丘,山丘前地势凹陷,凹出一处深谷,谷内水气弥漫,应是有水脉或者深潭。 那谷内隐隐有人声交谈,想来不止一人,转眼间又有几道流光飞入谷中,或是乘宝器,或是驾祥云。 顾清源法力运转,控制面上骨相移动,手一抹,已是另一副面孔,又褪下宝衣,挑了储物戒指中几件不起眼的器物换上,一番打扮,好似土生土长的散修士了。 眼见来往的修士愈发多起来,他也不爬云,只是一路走着。 “兄台也是为那仙府而来?”走到半途,顾清源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转回身,一中年狂奔而来,穿着身紫道袍,手上还有念珠,脖颈上挂着铜钱,扎道髻,一根木簪斜插着。 “正是正是,兄弟也得了消息?”顾清源拱手。 “那可不,仙府出世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散出去的,传的这一片都是,惹的一帮子筑基修士鸡飞狗跳,”那道士呲牙一笑,“贫道三德,来凑个热闹。” 有人散播消息? 顾清源也是跟着乐呵:“原来是三德道长,在下顾长生。” “哦哦,长生兄弟好名字,不如你我结伴而行?”三德也不管这名是真是假,出门在外,谁还没几个身份来着。 “同去同去。” 两人一同进谷,谷内果然有一大潭,数里方圆,呈着绿意,谷深位狭,遮挡住阳光,只有三分之一波光粼粼,另外处于阴处。 潭水旁有株大柳,一帮修士就以柳树为中心,分各个方位站着。 “乖乖,这得有四五十人了。”三德一阵感叹。 “是啊,周围这一片的散修都来了吧!”顾清源跟着闲扯。 “不止不止,或许还有外地的得了信,我这双招子,本地散修能认个七七八八,这里面一半都是生面孔。”三德摇头晃脑。 顾清源惊讶的看了一眼,三德又是咧嘴一笑:“三德我做些牵线搭桥的小买卖,人送外号,包打听,顾兄弟有空照顾生意哈。” “一定一定。” 两人还在交谈,就见那堆修士一阵吵嚷。 “来了来了。” “到时候了。” 话音刚落,就见那分隔水面的阳光偏移,缓缓落到柳树位置,将大水潭分隔两半。 “消息里说,柳隔阴阳,水潭两分,仙府自现。”三德见顾清源有些不解,如此说道。 果然,澄澄绿意的水潭如滚水一般翻滚,不一会水便流尽,露出泥泞潭底,老柳树随之倾倒,砸了下去,这一砸,竟然将谭底砸出个口子,谭底皲裂,有七色蒙蒙神光放出,伴着点点灵韵。 一帮散修炸开了锅。 “是灵韵,府内定有传承留下。” “我的,都别抢,我先探路。” “诸位,各凭本事吧!” 第四十一章 三花娘娘庙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须弥海,一干瘦老人执杆垂钓,身后一白袍男子静立。 竹竿上来了感觉,干瘦老人狠狠钩线,一点莹莹灵光随之浮现。 钓鱼叟瞪眼观瞧,只见那灵光中几十筑基如无头苍蝇,乱闯乱转,却是芥子须弥之法。 “又得四十二枚仙基,我那灵器又能更进一步,你说说,世间还有比这仙基更为神妙,更易得的灵物吗?” “呵,你倒是好兴致,小心霞举宗景升老道打上门来找你算账。”钓鱼叟身后一白衣男子说道。 “算账,算什么账,不过几十野修,撒把种子下去很快就能长出来,割了一茬又长一茬,那霞举宗无非是钝刀子割肉,吃相斯文些,都是一丘之貉,凭什么找我。”钓鱼叟一脸不屑。 “倒是你,宁无道,无道魔君,你那血河神通被打散过半,真不跟飘渺宗算算旧账?” 那白衣男人,也就是宁无道冷哼一声,抬手一勾,一丝血光成绕指柔,细一看,能看到无边怨魂在其中哀嚎。 他一抬手,将那血光吞下,一时间血肉颤动,散出无边血雾,血雾中影影绰绰,藏了不知多少只奇形怪状,诡异无比的神通异种,无数只手掌在他体内浮现,将他的皮囊撑的不成样子,身形一晃,晃出千百个影儿来,随即又化为那白袍男子。 “祭了百万血奴,神通已恢复,飘渺宗我自会清算,倒是我嘱托你的那事,办的怎么样了?” 钓鱼叟对身后异样充耳不闻:“我虽以水法成道,可那三元水都府也是紫府遗留,我穷搜水脉,却也找寻不见。” “还请留意些,有了那水都,补了我这血河神通,化血河为血海,与你我都有好处。”宁无道说完不愿多待,吐出一口血风,血风吹过,远遁而去。 钓鱼叟狞笑两声,整个人如同皲裂的瓷器,分离崩裂,化作几十道水虫,消失不见。 “娘,我想吃糖葫芦。”一六岁女童看见过往老翁那一杆木杖上的冰糖葫芦走不动路,扯着身旁娘亲的袖子不撒手。 那妇人问老翁:“老叔,你这零嘴怎么卖?” 老翁看着小女童,摸了摸她的小脑瓜,自琳琅满目,插着各式果脯糖串的木杆上取下一串山药豆,递道女童手里。 “这山楂小果两分钱,梨子苹橘子这类大果三文。” 妇人寻摸半天,自腰间锦囊中取出两文钱递给老翁,又挑了个果子大些的山楂串。 那女童一手一串,蹦跳着随妇人离去。 酒楼之上,顾清源收回目光,对面而坐的是三德。 “怎么样,探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桌上布着清茶,茶香弥漫,可两人都没有去碰,也不敢去饮,任由热气飘散。 三德揉揉腿,说道:“以街为线,西城府邸,酒楼,武馆,赌坊皆有,便是烟花巷子我也看到过,行人并无半点异样,也未发现修行之人,据我推算,应有十来万凡人在此。” 顾清源点点头:“东城也如此,那这小城里应该是有三十万左右人口,但有一处,或许你我该去探一探。”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三花娘娘庙。” 自被那玉牌卷入这空间已经两个时辰,两人分头行动,探查异常,搜集情报,在此碰头。 顾清源抬头一望,只见日头高悬,照彻大地,与外界不同,那光源散发的光晕却不刺眼,凡人尚能直视大日,乃是一轮皎洁暖阳。 要说此地全无异常他是不信的,单只论这轮暖阳,就是最大的异常,可城内行人却尽是凡夫俗子,让人摸不着头脑。 两人也一同探过城池边境,只是一经跨过城门,转眼又回到城中,宛若鬼打墙,无奈两人只得先在城内探查一番。 “此地民众皆信奉三花娘娘,庙里香客络绎不绝,香火不断,灵验非常,怕是这秘境关键,就落在此处。”三德抬头看着那城中某处,言之凿凿。 “那边动身吧,只可惜此地隔绝神识,也腾不了云,还得一路走去。”顾清源探出神识,仅扩出五米就再难寸进,驾云的法诀也不见反应,空耗法力。 好在两人筑基有成,脚力不俗,仅片刻就来到那三花娘娘庙。 只见那庙甚是宏大,大小宫殿十三座,左右各六偏殿,拱卫一主殿,行人香客进进出出,香火鼎盛。 脚下青砖铺路,直通主殿,主殿前有三大行台阶,每行台阶约有三十三节,缺一整合百节。 二人随着人流来到主殿门前,门两旁列着两尊神像,门楹左写‘太素三元’,右写‘一炁圣清’,中间大额匾,书‘三花娘娘庙’。 进得宫殿,内里只 第四十二章 神通异种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顾清源听到传音,不动神色,亦传音交谈。 ‘这神通异种为何物?’ 三德瞟他一眼: ‘紫府大神通常人不可观测,若是不加收束,威能大开,凡躯被神通孕育道则浸染,诞生出种种神异,变作异种,若是阴阙神通,便是幽冥诡物,火行神通,便是火鬼焰魔,观此异种,应是血元神通无疑。’ 神通异化衍生吗? 顾清源心头想着,却又被话中另一讯息吸引。 神通衍化异种,非紫府大神通不可。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苦笑。 此地或有紫府遗留,更甚者,乃是紫府道场。 顾清源又低头观测一阵,发觉异样,冲着三德比划,伸出手指点点眼睛,又指指耳朵。 ‘这异种看不见,但有听觉。’ 只见那楼下十几只异种走来走去,碰倒桌椅无数,凡有声响,猛的扑上去,将那桌椅砸个稀巴烂,还有客栈外异种进来探头,相互撕打。 ‘且去外面看看。’三德传音。 他来到外墙,法力涌出,切下一整块窗楹,纵身而下,顾清源随后。 刚一落下,顾清源就猛的抬头,只见那头顶暖阳已不再莹白模样,化为一轮血日,照耀四方,蒙蒙红光撒下来,给城中各处铺上一层血衣。 只见街道上血色昏暗,异种横行,宛若糟了灾,肉体与墙壁,建筑碰撞的砰砰声不觉于耳。 怕不是这三十万民众,尽数化为神通异种了吧! 顾清源有些不寒而栗,蚁多咬死象,不说是否存在的紫府窥视,便是这三十万异种潮,就能把他两人淹没。 三德也是想到此处,沉默不语,好在两人心性坚韧,一路躲过那四处攀爬的异种,朝着三花娘娘庙行进。 说来也奇怪,这城中密布异种,却无一只异种踏入三花娘娘庙范围,宛若孙猴子画了个圈,将这庙圈了起来。 进了主殿,二人一眼就瞅见殿中央那座白玉雕像。 不同于白天的神圣至臻,那白玉雕像眼中流出血泪,一路滴落至脚下,将那莲花底座中清水染了通透,化为一莲花的血池。 两个仗着法力护体,仔细勘察一番,却发现除却血池,并无其他神异,后殿客房也一如常往。 正愁眉思索间,忽然听得巨响传来,两人一怔,飞身而出。 响声来自城东南,两人一路疾行,就见数百头异种正在**一青年。 顾清源仔细一看,正是当日架黑风撒飞虫的那人。 此时那人正陷入苦战,只见他左手挥出一道黑风,黑风过处,噬魂销骨,异种被包裹住,不过三息,徒留白骨。 又有金光自袖间飞出,四散开来,异种若被金点附上,狂性大发,逮住身旁异种乱啃乱咬,仔细一看,金点乃是一六翅飞虫。 可异种何其多,随着打斗声响传开,异种源源不断赶来。 那人周边异种越来越多,怕是小半个城区异种都被引动。 反倒顾清源二人周围清空一片,异种**都不见一根。 “是仙基‘春秋蝉’,没想到当日这小子也逃了出来。”三德最擅长识人,自然还记得一同探仙府的青年。 “春秋蝉?” “是南疆一等大宗,金煌宗的法门,需要五种灵物为主材,数十种灵虫为辅材,炼化出一只金蝉仙基,非虫非金,最擅长催化灵虫,驱使蛊物,炼起来十分繁琐,但也相当邪门,看这人传授,应该是正经宗门子弟。”三德说起来头头是道。 “看着果然邪门。”顾清源望着场中青年撒出各种蛊虫,千奇百怪。 “怎么样,要不要救?他应该是有手段进这水都,或许能知道些内情。”三德摸摸下巴,询问道。 “再等等,看看这人还有什么底牌没出,也看看异种有什么手段。”顾清源紧紧盯住青年。 三德嘿嘿一笑:“好小子,可以,我喜欢。” “你喜欢有个屁用,你有没有什么待字闺中的女儿什么的,倒是可以介绍我认识。” “去你的,我闺女眼界高的很,你这破烂身家,指定瞧不上。”三德还真有闺女。 不提这边调笑,战场中心的陆池已经快坚持不住。 悔不改孤身来这水都,也怪自己贪心,一时上了头,如今怕是死在这里也没人收敛遗骨,又或者…遗骨都没有,变成这异种游荡千年万年。 陆池心念此处,浑身一颤,又有十几只异种扑了过来,手中掐诀,直挺挺倒在地上,僵尸摔的陆池化为一地飞蝗,人已出现在十几米开外。 顾不得心疼灵虫,陆池掏出宝囊,巴掌大的紫金飞蝎跑出,一经振翅,化为紫色流光,周围一干异种尽数倒下。 可倒下一只,还有千千万,紫金虫王飞了一刻钟就力竭被陆池收入囊中,他又坚持半盏茶,眼见灵虫储备快要见底,一时有些慌乱。 就在此时,宛若煌煌天光,半空中降下流火,一点火星沾染, 就有一只异种爆燃,转眼烧透半边天。 一道青色流光随后而至,分化千万绿丝绦,变作一张大网,网过 第四十三章 客至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顾清源两人走在街上,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陆池。 只见街道上人潮汹涌,或叫卖,或饮酒,一副太平景象,破裂街道,打斗痕迹全然不见,仿佛昨晚种种异象恍若一场幻梦。 陆池心有戚戚,见人躲人,见物躲物,想必心里留下几分阴影。 顾清源二人倒是怡然自得,镇定自若。 “顾兄弟,你看咱们是现在就去探查一番,还是再等等?”三德问道。 “这紫府遗留必然凶险,我只问三德道友一句,是求宝还是求命?”顾清源反问道。 三德收敛笑意:“自然是活命为先,三德我**宝器尽是不缺,安安稳稳活着,大道可期,这紫府遗留,不要也罢。” “那好,道友老练,寻遗探秘要点自不必说,此去不可节外生枝,以脱身为主。”顾清源对三德说着,却看向陆池。 陆池浑身一激灵,连连点头,保证不乱跑乱碰。 顾清源抬手一指,收回陆池体内禁锢法力的禁制,这人还有用,之后探路用得到。 正想着,就看到前方人群轰动,显现出几道身影来。 顾清源与三德对视,三人齐齐隐蔽身形。 更好的探路鬼来了。 三德掏出一块方帕,方帕迎风而长,化为一罗帐,虚盖在三人头顶。 “这帕子只要不放出法力,引动气息,筑基不可察。”三德缓缓解释。 顾清源看着三德手中百宝囊:“我看三德道兄不该叫三德,该叫多宝才是。” 三德把百宝囊放入怀中:“出门在外,自然要准备齐全些,好在我精通炼器,所以准备也就多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 陈虎站起身,拍拍衣衫,看看手心,躺着一玉符,正好与陆池同等款式。 也不在意围观凡人,吩咐道:“我陈虎没有骗你们吧,此符定是好宝贝,这不就到了仙府。” “陈大哥实诚,托你的福,我等才得了这机缘。”离着陈虎半丈远,有一人回道。 “行了,柳城,别拍马屁了,陈虎,事先说好,这仙府所得,各凭手段,事后予你一成。”说话的是一中年妇人。 “是极是极。”妇人旁边还有一中年人附和道。 倒是最后一位老汉并不言语。 “咱们早就说好,这才请动你们双煞夫妇,我陈虎自然不会反悔。”陈虎说着,心头却想: 哼,若不是我势单力薄,怎么会和你们这些牛魂蛇神合作,不过有这几个替死鬼在,仙府之行也能顺遂些。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连那柳城都有些眼神躲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旁,躲在方帕下窥探的三人听得真真的。 “他们这貌合神离的样子傻子都看出来了吧?”陆池忽然说道。 三德回头:“若是没有三五好友,胡乱拉起来的队伍就是这样。各怀心思,阴谋丛生,取宝各凭手段,活命也各凭手段,毕竟人**,**的宝贝不就是活人的了?” “看样子那陈虎知道多些,若是动手,可以留个活口,其他人看不清底细,不过五个筑基,也能给咱们探探路。”顾清源盯着五人说道。 “不是咱们这边的修士,那一男一女应该是阴邪双煞,是一对夫妻,擅长合击之术,名头不好听,但有几分手段,剩下那三人不曾见过。”三德介绍道。 “暂且盯着吧!”顾清源一锤定音。 那一行五人四散打听消息,顾清源三人跟着陈虎,就见那陈虎径直来到三花娘娘庙。 他等待了片刻,不一会另外几人就汇聚而来。 “少了一个,那个老头不见了。”陆池说道。 顾清源没有回话,只是死死盯住那四人。 “看来诸位都有路子,这么快就找对地方了。”陈虎笑道。 柳城哈哈一笑:“这凡人城池并无神异,只有这三花娘娘庙名头响,这次还得仰仗陈大哥手段。”他说着,四下扫了一眼, “至于没来的,或许有什么小心思,又或者蠢笨如猪,就不带他了吧?” “怎么都成,快来禁制吧,别磨磨蹭蹭的。”女子,也就是阴煞孙小晴说道,一旁的丈夫,邪煞李阳并没有开口。 陈虎思虑一阵,说道:“那好,就由咱们四人一同寻宝。” 一行人冲入主殿,不顾一众信徒香客反对,强行驱赶出去。 只见那陈虎取出玉符,轻轻一跃,落到三花娘娘神像手中,那手中捧着一朵莲花,他将莲花底座拆开,内有凹槽,玉符放入,严丝合缝,又将莲花复位,跳下等待片刻,却不见 第四十四章 女子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随着一声大吼,庙门已经被异种挤烂,一众异种冲了进来,推倒供案,打翻香炉,朝着那几人杀去。 陈虎眼见着那白气门还未打开,只能咬牙硬拼。 张口吐出一枚金色剑丸,护在周身,又心疼的摸出颗丹药,服下后奋力拼杀。 阴邪双煞挥出一团团黑气,落地便成黑蛇。 柳城伸手打出几道黄符,化为雷光。 底下人各显神通,躲在一旁的三人看着热闹。 “你看还需要多久禁制才能开?”顾清源问道。 三德看看白气流转,说道:“一炷香。” “希望这些人给力些,好能给咱们探探路。”顾清源笑着说。 一炷香很短,但在特定时刻又很长,尤其是对异种海中的四人而言。 很快,一炷香过去,陈虎留下半根手指,双煞爆了几件宝器,连那柳城也没了符箓储备,挥着剑杀敌,禁制才缓缓打开。 眼见着一行人灰头土脸,连滚带爬的跑进禁制,顾清源却不着急。 又在外面等了大半个时辰,连那异种都已经散去,三人这才进入。 一进去,就听见一阵狂笑传来。 只见内里一间祠堂,供着一副画像,画像前一左一右立着两台莲花灯盏,内里却没有蜡烛,倒是墙上一圈白莲灯盏,点着红烛。 柳城举着陈虎,或者说陈虎的一部分,好端端的人如今已经人首分离,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柳城,无头肉身躺在一旁。 柳城身旁站着一人,正是那位老者,依旧沉默不语,在老者前方,是搂着丈夫尸身的孙小晴。 “人傀。”三德一见那老者,忽然说道。 “人傀?”这时陆池作用显现出来,不用顾清源开口,他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 三德莫名看了顾清源一眼,开口说道:“离近了我才发现,这老者已经被人祭炼成了傀儡,这人傀材料多选修炼肉身神通的修士,虽然神通不显,但单凭躯壳,也能保留七八分战力。” “饶命饶命,柳道友饶命。”孙小晴跪地砰砰磕头。 柳城不见半分笑意,只有几分残忍:“哦,你不是脾性挺大的吗,怎么把你丈夫杀了就服软了?” “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孙小晴说着就往下扒拉衣物,转眼衣衫去了大半,露出粉色兜兜和大片白肉来,鼓鼓囊囊,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哈哈哈哈,怎么都行?”柳城笑的猖狂。 “自然是您说了算,还请你……**!”孙小晴一解脖子上兜兜红绳,呼啦啦扯下一张人皮,朝着柳城裹去。 那边打的热闹,顾清源却在沉思。 “道兄,你有没有感觉有些不对劲?”他问三德。 “你也有感觉?按理说要内讧也不该挑这时候,宝贝都没见到,就**个干净,太不合理了。”三德目光游走,定在白莲灯盏中静静燃烧的红烛上。 “怕是那红烛有问题,他们一不小心着了道了。”三德说着,取出一顶道冠,安在自己脑袋上。 眼见顾清源目光转过来,他两手一摊:“平心静气,驱逐内魔的宝器不多见,我也只有一个,你们各凭本事吧!” 顾清源默默不言,勾动脑内金书,随即感觉一阵清明。 而陆池也翻出一只青玉灵虫,咬在脖颈,不一会,灵虫青色躯体上浮现道道黑线,人却无碍,随手将灵虫收入囊中。 而另一旁,大战已见分晓,孙小晴倒在地上,再无声息,柳城也气息奄奄,三人这才走出来。 柳城眼看三人现身,苦笑一声,知道有那黄雀坐收渔翁之利,却无力说什么,魂归地府。 三人默默无言,散落一地的法宝也不去管,只是围着小小祠堂打转。 “这,这画像在笑!”陆池忽然喊道。 那画像画着一女子,与外面神像无二样,一身湖蓝色薄衫,露出香肩和玉臂,皓腕上戴着莲花样式的手镯,周身环着红色玉带,下面薄衫开叉,显出白生生的大腿,红色与淡青色交杂的花纹自胸口途径双臂,一路蔓延到大腿处,妖冶动人。 见三人目光汇聚而来,画中女子微微一笑,绚丽夺目。 顾清源只觉得脑内一沉,种种幻象纷生,有仙子妖女,只披细纱,团团围绕,腰肢摇曳,跳起舞来,又有娇笑声,喘息声不绝于耳。 三德头上道冠蓬的炸开,化为糜粉。 “妈的,什么鬼东西!” 陆池更 第四十五章 白莲慈母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紫府寿尽,谋求化为鬼仙,重活一世,向死求生,遁去一点灵光,肉身遗蜕化作尸解仙。”三德大声说道。 “先别管这些了,我就问打不打得过。”顾清源随即问道。 三德思虑一阵,说道:“尸解仙为紫府遗蜕,只留紫府种种神通,少了紫府位格,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战力十不存一,再加上这尸解仙无甚神智所言,有得打!” “半步紫府?” “紫府就是紫府,没有半步紫府一说,充其量就是特大号的筑基,不过你这描述倒也确切。” “别说了,那玩意儿醒了!” 只见莲台上白莲慈母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地涌金莲,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十地八方。 “神识可以用了,快腾云!”顾清源忽然说道。 二人齐齐腾云,躲过地上金莲,金莲绽放,隐隐放出血光。 顾清源默默施展《感应符法气旨》,天地有大道,这气旨就是掌握了大道的底层代码,依此用气机撬动大道规则,如何使用,全靠顾清源理解。 眉间流云纹烁烁放光,洞彻天地道则,顾清源手中小霁清元神光飞出,神光漫卷,接引九幽十地清灵气,化作巨大无匹的庆云,蒙蒙青光照下,莲台莲蓬缓缓枯萎,消磨。 乖乖,这顾兄弟够猛的。 三德有些咋舌。 那白莲慈母被青光照到,尖叫一声,身上血光浮现,九颗竖立血瞳自周身空间浮现,淡黄色的瞳孔乱转,仿佛有诡异撕裂空间,观瞧世界。 最终,瞳孔锁定顾清源二人,无数道血光自瞳孔中萌发,九颗瞳孔射出的光线纵横交错,几乎把二人的退路全部封闭。 顾清源左躲右闪,各种常人不可及的动作硬生生擦着血色射线而过,可惜,线网实在太密集,一道射线横扫袖摆,灵袍顿时失去灵光。 顾清源看着仅接触一丝就少了大片的灵袍,顾不得心疼,大喊道:“这就是你说的特大号筑基,我看紫府也就这般威能了吧?” “说的什么话,你见识的还是少了,不达紫府,难现神通,紫府神通不可说,一说就错,若这里站着的是尊紫府,瞪你我一眼就**。”三德取出一面玄光境硬抗来往的射线。 顾清源牵引法力,推入青色庆云,庆云翻滚,便有无数神光化作兵刃飞向白莲慈母。 白莲慈母玉臂一挥,两侧的莲茎突突长出血丝,宛若根根粗大的血荆棘,血荆棘一挥,那神光兵刃就被击碎,来势不减,直直砸向顾清源。 轰隆,咔咔咔。 顾清源急身躲避,三米粗细的血荆棘擦着身形过去,狠狠砸在高台上,砸出一道深坑,溅起烟尘,紧接着一条裂缝缓缓推进,竟然将这莲茎拱托的平台砸去一个角。 “三德,你倒是发力啊!”顾清源惊魂未定,大声喊道。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耳边有惊涛拍岸,隆隆水声。 “道爷来了!” 三德划水而来,是真的划水,随着莹白色天河法力催化,一道水气自九天滑落,水流成溪,溪成大河,河入江海,转眼间四处皆是一湾天河。 宛若自天边滚来的钱塘江潮信,一溜水线滚滚而来,水线下是江潮,摧枯拉朽,遮天蔽日,三德就踩在那水线之上。 “直挂天河八**,水气荡清十九州,孽障,吃道爷一挂天河。” 随着话语,滔滔天河翻滚而去,冲熄了茫茫射线,崩坏了无数莲茎,直直冲刷二十多米高的白莲慈母。 真珠卷帘,银河垂地。 白莲慈母声音变得尖厉,身上冒出缕缕青烟,想来是那天河建功。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天河冲刷,白莲慈母点起兰花指,遍布全身红色淡青色交杂的刺青轮番闪烁,原本化为血瞳的一双眼睛,其中一只缓缓褪去血色,一抹浅蓝刺青勾住眉眼,缓缓浮现,尾部隐于耳后。 顾清源猛然想起,这白莲慈母生有双相,一为血相,一为水相。 “三德道友小心!” 啊?三德正操纵着道道天河法力绞杀莲茎,冲刷白莲慈母,还没等他反应,丝丝缕缕的蓝线自白莲慈母眼角流出。 那蓝线一接触天河法力引来的江水,飞速散开,反客为主,荡向三德。 波涛袭来,三德身上灵光一闪,阻挡波涛一瞬,一块玉佩应声而裂,也就这一瞬,顾清源已经赶到,伸手一提三德衣领,手中神光飞出,逃离汹涌激流。 “谢了,兄弟。”三德有些气喘。 第四十六章 消耗战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只见蓝玉珠分化,飞出十几只蓝羽蝶,似梦似幻,飞至顾清源身旁,一匹白练席卷,将飞蝶打成满天光点。 剩余蓝羽蝶纷飞落地,绽放出一朵朵白底蓝纹莲花,莲花绽开,绚丽且致命。 顾清源运功不停,法力飞出,一丝法立引子落入头顶庆云,庆云直接炸开,席卷了一众莲花推向白莲慈母。 白莲慈母受此一击,大半身躯道道血痕。 三德手中白练抛出,化作一副天一真水河络图,这才是他神通的本来模样。 河洛图一出,化为数百米大小,罩在白莲慈母头顶,便有天河之上,天一真水滴落,沾染身躯,就是一粒小洞。 “接着!”三德抛来一小玉瓶,“回益法力灵丹。” 顾清源接住玉瓶,巴掌大的瓶子里可怜兮兮的咕噜噜滚着五粒灵药,取来服下,化解药力,一丝一缕的法力炼化而出,补充着快要干涸的气海丹田。 他手一挥,无数道神光如蛟龙出海,化作罗网,飞射出去。 咕叽咕。 血肉蠕动声传来,那白莲慈母身躯伤口翻动,逐渐愈合,手一划,血瞳睁眼,吐出血光。 “她气息变弱了,坚持住。”顾清源喊了一声。 很快,战局开始焦灼,进入消耗战,无数血光青光,蓝线白水碰撞在一起,两两相容。 不知不觉已经两个时辰过去。 呼哧呼哧。 顾清源喘着粗气,血色神光飞来,他颤抖着手自戒指中抛出一件粗劣宝器,两者相撞,宝器化作烟花,也消融了血光。 这娘们也太持久了。 顾清源忍不住想道,那玉瓶里灵丹早已用完,法力复了又尽,三德又送了几次丹药,如今宝囊空空,两人身躯里不知残存了多少丹毒。 丹毒沉淀也要活下来才需化解,若小命丢了,那可就万事皆休了。 心头想着,又一道血色辉光,顾清源抛出最后一件宝器挡住片刻,借着刚回复的一口法力,纵身躲开。 三德也是有气无力,宛若死狗,那无底洞般的百宝囊如今见了底。 好在两个时辰的消耗并没有白费,那尸解仙并与神志,只知徒费法力,如今胸口一个大洞,那是顾清源神光所创,周身皆是天一真水浸染的伤口。 她以无力恢复,连那神通都御使的慢了越多。 啊……啊—— 白莲圣母猛的发狂尖叫。 “大的要来了!”顾清源说道。 两人合在一处,三德伸手一扯,身上道袍将两人包裹住,顾清源强行压榨肉体,在道袍外布上一层浅浅青光。 只见那白莲慈母又生异象,身侧长出无数手臂,那光滑细嫩的玉臂看的人头皮发麻,竟从手心钻出一颗血瞳,化为千手千眼之相。 随着如千手观音的白莲慈母声绝,一枚比她身躯还大的竖立血瞳在其头顶睁开,伴随着血肉蠕动,以眼瞳为起始,成扩散状发出大片血光。 那扇形的血色辉光扩散极快,来到二人身旁时已经将整个秘境包裹在内,当真是无处躲藏。 呲呲呲。 血光接触道袍外青光,两者相撞,发出呲呲声响,逐渐消磨。 不知过了多久,或是一瞬,或是一刻,顾清源掀开支离破碎的道袍,露出身形。 三德有些心痛的拿着仅剩的道袍碎片,无比惆怅。 “活下来了。”顾清源一句话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 “活下来了。”三德重复道。 顾清源强忍着法力耗尽带来的头痛欲裂感,看向不远处。 莲茎枯萎,莲花凋落,莲蓬上的白莲慈母不见身影,徒留一瘫血污。 幻境破碎,再睁眼又是那小祠堂,顾清源二人一坐一站,旁边还有七窍流血,昏迷不醒的陆池。 “似真似幻,也真也幻,这就是须弥幻境。”三德低声说道。 忽然,那供桌上残留的女子画像无火自燃,连灰烬都不曾留下,画像前两台莲花灯盏莲叶展开,一左一右,浮出两粒莲子来,左边血莲子,右边白莲子。 眼见此异象,顾清源又有了力气,两人来到莲花盏前。 还是见多识广,包打听,三德道长开口:“一对神通胚子,妙用无穷,可以直接炼化为神通,等到晋升紫府,还可以凭借这胚子,凭白多祭炼一道大神通。” “如此神异?”顾清源忍不住开口。 三德摇摇头,说道:“炼为神通实则浪费,筑基还可作为护身之法,晋升紫府之后自身大神通都来不及参悟明白,多一道神通空耗许多心力 第四十七章 紫府威势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顾清源心头大震,震完发现没什么用。 法力空耗,储物戒指里空空,不见一见宝器,连李桐送的梨子都被他一气啃了,现在站着都勉强,怎么和这紫府斗。 “不是紫府,只是一道紫府水法分身。”三德靠过来说道。 顾清源惨兮兮一笑:“别说分身,便是那陆池现在爬起来,我都打不过。” “你还真想打啊,这紫府分身在此,真身必定得了信,自须弥海出发,瞬息而至,你就算打杀了这分身,也抵不过到来的紫府真君。”三德缓缓说道。 顾清源心中又多了几分沉重,人生当死便死,哪个长活,调动仅存的法力,就要拼命。 他站直身躯,一副惨烈就义模样,对三德说:“你还有没有底牌,没有我就上了!” 三德长叹一口气:“我还真有,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用啊!” 顾清源气息一滞,有底牌你不早说,连忙开口:“有何底牌,快快使来。” 三德一脸肃容,整理衣袍,连带着顾清源也有些紧张。 只见他缓缓自怀中掏出一枚玉符,脸色沉重。 玉符?是远遁的传送符,还是封存了什么两败俱伤的宝贝?顾清源看着玉符不禁头绪纷纷。 三德拿着玉符,深吸一口气,将其捏碎,玉符散出金光,三德大喊道:“老爹救我!” 玉符化作一道金光远遁而去。 这就完了?顾清源直直看着三德。 三德转过头,拍拍手道:“其实我也不是散修,我爹是大道馆太上长老,也是紫府。”说完呲牙一笑。 合着三个人里面就我孤家寡人,没有靠山,不知道徐老道能不能招魂? 顾清源看看三德,又看看地上散修装扮的陆池,不禁对徐老道十分怀念。 “哦?求救?不知道你能叫来什么歪瓜裂枣?”那边钓鱼叟分身不由得讥笑道。 三德喊完人,羞赧感尽去:“你等着就行。” 等什么?等死! “等?我可不愿等!”说着钓鱼叟就要动手,还没等出手,就有一根竹竿破空而来。 通体碧绿,骨节分明的竹竿横跨千**,直直向顾清源二人所在处飞来,竹竿后还有一道如魔神般的干瘦身影。 “不知是谁家小辈福源深厚,得了宝贝要献给老夫啊?” 说是献,实则抢,那一竹竿下来,哪还有命在。 那竹竿一出现,顾清源就感觉身躯不能动弹,种种大恐怖孕育而生,心头灵觉不断的示警。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是我家小辈。” 一道温润如玉声线传来。 然后,顾清源就看到,天亮了。 原本月朗星稀的昏夜,缓缓浮出一**日。 夜尽天明。 大日照彻万物,大半个天空亮如白昼,顾清源只觉得通体舒泰,暖洋洋的。 抬眼一看,那水元分身已经消无声息的融化,蒸发而去。 光撒竹竿,宛若遇到天地,碧绿色竹竿腾出一阵黑气,细小的斑纹遍布前竿。 “啊!” 竹竿后干瘦身影惨叫一声。 忽有天光洒下,照彻出干瘦身影面容,正是钓鱼叟。 大日接近,顾清源才发现那是一轮法器。 中间一团白色光团,被好几圈不住旋转的铁器质感金轮束缚住,金轮上刻着一串又一串铭文,以光团为圆心交错转动,发出一圈圈光晕。 这法器被一中年人托举在左手,那人穿着一身淡金色广袖道袍,袖边和领口绣着淡金色花纹,头上一顶煌色道冠,眉间一点金光。 “是我家小辈要献宝,就怕你钓鱼叟吃不下,得撑死。” 淡漠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冷气。 “咳咳咳,原来是曦盛真君。”钓鱼叟干咳两声,只觉的被炙烤的燥热。 “家父以太阳日精辅以《大日真经》成道,又修有九耀天光大神通,号称烈阳君主,在世金乌,道号曦盛。”三德解释道。 被那日光普照,顾清源只感觉伤势恢复,法力酝酿,连身躯内残余丹毒都清了大半,他长吐一口气:“井底之蛙抬眼观天,今日方见紫府威势。” 三德之言非虚,似我这等筑基,只怕被那光一照就没了性命,当真看一眼就灰灰而去。 顾清源心头想着,心底却暗暗发誓,定要勤精修,登紫府。 “曦盛真君有些不太友好。”钓鱼叟嘴上说着,手中竹竿却脱出九条黑水龙,向曦阳真君扑去。 那水龙一现身,顾清源就感觉神识有些混乱。 “真君斗法咱们看不得,我父那法器收着威力,钓鱼叟可不会顾及这些。”三德见顾清源异样,随口说道。 那水龙扑了去,被天光一照,化作腾腾水气。 咔! 天空炸响,日光曝烈。 那翠绿竹竿已经碎裂了半支,钓鱼 叟浑身赤红,皮肤皲裂,几无人形。 “断你半支竹竿,费你三百年道行,以儆效尤。”淡漠声音传来。 钓鱼叟一身惨然,不复桀骜,躬身便拜:“谢真君绕得小老儿一命。”灰溜溜卷了竹竿残片走了,是真的走,连腾云都不敢,生怕飞的高了,惹的真君恼怒,打杀了剩余半条命去。 “这么快就分胜负了?”顾清源有些啧舌。 “你以为呢,要斗上三天三夜,最后各拼一计分出胜负?”三德呵呵笑着。 “你想想,这筑基修士有你我这般,也有他那般窝囊废,更别提还有连窝囊废都不如的垃圾,战力已是悬殊。”三德顾清源,又指指陆池,最后落在那一地尸体。 “更别提还有如白莲慈母那般,也算是筑基期,已经是云泥之别,到了紫府,你想想该是何光景?” 说着三德有些不屑:“再者说,那钓鱼叟乃是一须弥海魔修,说是魔修,还不是正宗容不下他,只能在鸟不生蛋的不毛之地抢点饭吃,就算是成了紫府,也是破落户紫府,哪能和占据了九成九资源,传承有序,**俱备的名门出身相比。” “若是出来一个魔修就战力无双,那打小灵药灵丹蕴养躯体,上乘**练着,奇珍异宝堆起来的紫府真要活活羞臊死才 第四十八章 参大道清源闭关,化血莲洞泉出世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闭关处。 顾清源打磨仙基,吐气回神。 那洞泉乃是他借血元神通莲子斩出的一道化身,筑基修为,天生俱备血元小神通,顾清源又将小念头等天魔小神通切割于他,省去重修之苦。 两人一体两位,这小神通切割出去,只要感悟还在,顾清源瞬息可成。 洞泉此去只做两件事,一为寻灵脉,寻灵物,以谋求登境紫府。 二则是收拢劫气,遍观六难,采集数据,助顾清源打磨神通,成就一劫道人。 顾清源面前摆着金球,红丝,小册。 金球内为劫气,红丝为情丝。小册则是《金丹参同契》。 他背后是一摞摞书册,还带着油墨香味,那是自大夏至今,看过的武学笔记,法门纲要,下至最基础的《野球拳》,上至大道至简的神通炼法,都被顾清源一一撰写,记录。 解析劫气,参悟情丝,打磨仙基,谋求紫府,这就是顾清源的任务。 展开《金丹参同契》,紫金色华光闪烁,紫府玄妙向顾清源展露。 不同于之前的种种诡异,书册一被展开,就有灵光突现,地涌金莲。天花乱坠。 半空中坠下仙门,下接玉质仙台,上刻腾龙飞凤,霓裳仙子,金甲神将两侧拱卫,清虚虚的云气穿梭其中。 紫府玄奥已非凡字可承载,化作天宫升仙图。 顾清源只看了一眼,便有无数玄妙至理回荡心头。 三千里外,洞泉架着黑风。一路飞驰。 本尊倒是舒坦,参禅打坐,静诵黄庭,这跑腿的事却甩给了我。 洞泉甩了甩手中玉佩,他乃是血莲子化身,天生掌了血元小神通,此去须弥海,正要靠这玉佩遮掩。 飞了好大会,离那须弥海近了些,路上渐渐有了人烟。 “这人烟有些大了。” 洞泉望着那山沟里腾腾烟气,不像是灶火,反倒像是不知谁人走了水,升起粗壮的烟柱。 与此同时,小京村。 原本安静祥和的小村落如今已是一片狼藉,一众村汉或躺或卧,扑在地上,已没了声息,整片村庄只有焰火燃烧房屋,时不时的啪嚓声,竟无一活人。 不,还有活人。 “快点,趁着还新鲜,把这些尸体全炼了。”王冲挥舞着手中令旗说道。 这旗子通体黑色,以兽骨为杆,面上画着凶兽,抖一抖就有魂泣声飘出。 旁边还有一人,摄着一颗珠子,珠子过处,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涌出鲜血,灌入珠子。 “寻了这么久,才找到一个村子,还全是凡人,半点修为都无,靠这次等材料什么时候能祭炼好我这血元珠。” 王冲手挥黑旗不停,抽出生魂囊如旗子中:“别絮叨了,抓紧干活,有这一百一十八道生魂,也能换些好材料。” “什么好材料?” “当然是……“王冲话说道一半,猛然感觉不对,顺势挥旗向后扫去。 没人? 王冲转身,发现空无一人,正要向同伴示警,却感觉头上一重,一只大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好像是在拍西瓜。 “怎么不说了?” 身后话语传来,王冲一动也不敢动:“不知是何方前辈驾临,王某失礼。” 脑袋上大手转动,王冲随着力道转身,就见一黑袍人站立身后,自己那同伴被一道血光拧住脖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相遇即是有缘,这样,我问你俩一个问题,谁回答上来谁就能活。”那黑袍人说道。 “此地离须弥海还有多远?” 王冲不假思索:“一万八千里,寻常脚程,半时辰就到。” 话一说完,他就听到咔嚓一声,同伴头颅已经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血光一收,尸体软倒在地。 “你答得快,正当活命。”王冲听到黑袍人如此说。 那人拍拍手,好似掸去灰尘,又惊讶的说道:“哎呀,罪过罪过,忘了你那同伴被我血法擒住喉咙,说不出话,一时失手,害人枉死,痛煞我心。” 那悲天悯人的模样让王冲不寒而栗,只觉遇上了性情古怪的邪道大魔,心下发亮,两股战战。 “不过也不能浪费,贫道且送他一程。”黑袍人自顾自喃喃,脚下影子冒出一团黑影,扑到那尸体上,咀嚼声响起,只留下血元珠和一并法器,血元珠咕噜噜滚动,落在王冲面前。 他 第四十九章 压魔修入主二龙,听传闻得晓天君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依然是二龙岛,还是那个大厅,只是下跪着的变成了三人。 “名姓?” “李道德。” “现居何处?” “二龙岛西北,观潮岛,岛主之职。” 那何进二人的师父连忙回答,已不见来时的凶威。 如今师徒三人重聚首,讲究一个团团圆圆。 “我说,你们还有什么亲朋挚友,或者是在犄角旮旯里闭关潜修的师祖之类的吗?若是有,抓紧刨出来,我好一并料理了。”洞泉问道。 那李道德慌忙说道:“无有无有,我那**自他人处夺来,只传了这两人,不算有师门,更无长辈。” “你这师父当得倒是称职,徒有难,一叫就来。” 听闻此言,李道德狠狠剜了何进一眼,就是他把自己叫来,结果遇到这凶魔,又扭头对着洞泉赔笑,露出两颗大黄板牙: “我那**留了后手,待到他们修炼有成,可化作一味补药,堪比十全大补丸。” 听闻此言,何进二人面无异色,想来早就知道。 洞泉点点头,这才对味,哪有那真热心肠的魔修,真要有,也早早被人连皮带肉给活吞了。 采补食人倒也常见,魔修皆是诡计多端,阴谋百出之辈,又兼之无利不起早,哪能平白无故送**,若是日后那何进功力高了,把李道德反吞也实属正常。 “贫道最爱结缘,见人便送宝丹,又生来最是公正,从**此薄彼,这宝丹你们一人一颗,分了吧。”洞泉一伸手,三颗圆滚滚,黑乎乎的三尸脑神丹出现在掌心。 这三尸脑神丹内藏天魔,实为道心种魔之法的变种,一旦服下,生死皆在洞泉掌握。 李道德三人互视一眼,心知吃了那所谓的宝丹,怕是生死不由己,可形势比人强,苦笑一声,将那丹药吞了。 “好,服了我这宝丹,那便是自己人了,洞泉我有一事相求啊!” “当不得求,前辈您吩咐就是。”李道德回道。 “你们可知何地有灵脉踪迹?”洞泉将李道德扶起。 “这……须弥海生来贫瘠,似您这二龙岛,**之地,顶多有几个灵眼,长不出灵脉,若要找灵脉,还需往四处走一遭,或许有未曾被人发现的灵脉也说不定。”李道德说着,心里却想: 灵脉?这洞泉要找灵脉莫不是要突破紫府在即,修为竟如此深厚? 若是受制于筑基,并不光彩,可要是成了紫府座下走狗,那可不得了。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有了紫府这大靠山,手指缝里漏出来点东西,就已经让他受用不尽了。 洞泉似笑非笑的盯着李道德,那神通小念头将他所想所感收束传入洞泉耳中,心知这虎皮扯了起来。 魔修畏威而不怀德,单以药丹控制难免做事不上心,还需给点奔头。 思绪收拢,李道德面上又恭敬几分,竭尽脑汁,仔细回忆: “这外海周边魔修数不胜数,难免争个高低,厮杀过后,诀出十大魔修,唤作‘十天君’,占了大多数顶好的岛屿灵脉作为道府,划地而治,若说要寻灵脉,还需和他们碰一碰,决一生死。” “哦?此地可有归属?”洞泉左手支着头,双脚担在宝座扶手上,转坐为侧躺,“这座子却是有些硬了。” 何进机灵,一脸谄媚,手中捧出一雪白皮子,说道:“此乃白鲨皮,是我出海捕杀鱼获所得,最是柔软,正适合垫垫宝座。” “恩,你是个机灵的,暂且计你一小功,日后少不了好处。”洞泉随口画大饼。 李道德见爱徒如此行径,急忙忙开口:“此地归属乘龙**统辖,十年一朝贡,要献上灵物宝材数百斤,若是无有,轻则丢去半条命,重则打杀了事,近日那朝贡期临近,有那解宝使者巡游各大小岛屿,收敛财务,怕是快要巡到这二龙岛了。” “乘龙**,好大的名头啊!” 李道德一脸同仇敌忾:“这乘龙**名头大,号‘擒龙天君’,只因有一小龙为坐骑,代步之用,说是龙,其实是一成了气候的老蛟,也有筑基战力,动辄食人,凶残无比。” “那乘龙**本是上清山崂山派的弃徒,打杀了师父一家大小,卷了一众宝器**逃走,惹来崂山派长老 第五十章 开炼器洞泉得宝,小灾祸解宝来人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八月祭炼之功,当真不易。” 洞泉收回血元法力,望着手中一杆大旗,长吐一口气。 此时他正在二龙岛闭关之所,各色灵物宝材被源源不断送来,脚下皆是炼废的器渣。 好在得益于无数练手之作,又加之悟性惊人,那炼器之法很快被其掌握,有了些许成就。 “得自本尊的悟性加持,**练这炼器之法果然轻松至极,要我说,有此悟性,就该大肆收拢宝材灵根,炼出大量优质中低级宝器灵丹,冲击下此界的经济体系,再适时抄底,买进卖出,狠狠赚他一笔。” 洞泉心中盘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实力不足,真要如此行径,怕是第二天就有真君打上门来,索要赔偿。 扫去心头阴霾,洞泉静静观看手中大旗。 旗子以那玄煞旗为底材,加入无数灵物淬炼,这还不算,更炼进去好几枚仙基。 仙基难成,夺天地造化,是上等的好材料,凡物加入一枚,也能成宝器,更遑论宝器了。 不同于玄煞旗一臂大小,洞泉所炼旗子比常人还要高半头,仍是三角旗面,以筑基期妖兽‘嘲骨’最为坚实的大腿骨为杆,黑底金纹,纹的是一凶煞魔神。 此魔神全身骨刺,面貌狰狞,浑身披满黑麟,脚踩两条玄蛇,嘴吐黑气。 “将我那天魔魔气炼入旗中倒是个妙法,摇一摇头晕目眩,六欲横生,晃一晃引动七情,灵台蒙尘,又有风煞作伴,比那只会吐些杂乱煞气,灰绿瘴气的玄煞旗好多了。”洞泉晃晃大旗,就有黑云滚滚,无数天魔隐蔽其中。 “嗯,就叫它都天魔神旗吧,等得了空,杀他几十几百筑基魔修,把那十天君都填了我这旗子,炼他个十二柄大旗,组个十二都天魔神阵倒是不错。” 洞泉摸摸下巴,定下旗子名号,嘴一张,那一人高大旗逐渐缩小,卷着旋落入他口中。 他又自身后一摸,摸出一血色袍子来。 这八个来月,洞泉不只炼了旗子,还炼了一护身灵袍。 袍子用灵丝织就,又佐之洞泉本命血元神通,丝丝缕缕挨个祭炼,水火不侵,刀兵难入,甫一展开,就有淡淡血光缓缓流转。 洞泉将那血袍披了,起身向外走去。 早就得了信的李道德在在候着,看着身披血袍的洞泉微微一愣。 他是识货的,看那宝器灵光满溢,分明是上上等,离那上一阶的法器只差了一丝。 上品宝器,这凶魔还是个炼器大家! 李道德头又低了低,恭声说道:“禀大人,这八月以来,散出去的七百喽啰除去被人随手打杀了一百多,剩余六百喽啰还在查探消息,捕风捉影之事倒是有,我等一一探查过,并无神异之处,除此并无确切讯息。” “嗯,灵脉本就难寻,八个月还是太短了,各方有什么反应?”洞泉点点头。 “周边各岛主皆有信函传至,属下斗胆,一一回了,糊弄过去,只是还有一事,须大人定夺。”李道德将所做之事微微一提,轻轻略过。 “说。” “我收到风声,自盘龙岛来的解宝使者快要到了。” 盘龙岛就是乘龙**所在岛屿。 “我知晓了,自有我来应付。”洞泉不由得感叹时间观念有些不同,那天这李道德说这使者今日便到,可这近日却是八个月仍在路上,又一想筑基功成,五百年寿元,落到俗世,怕是一国兴灭也走了一轮,倒也不足为奇。 “那属下告退。”李道德一礼,得了洞泉示意,躬身退去,心底不由得有些失落。 “等等。” 忽然,洞泉叫住李道德,取出一枚血气弥漫的血符。 “近些时日你也上心,劳苦功高,这符你拿着,遇险时捏碎,能化作一血罩,挡顶尖筑基一击。” 李道德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搓搓手,又露出标志性的黄板牙:“谢大人赏赐,小人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得了,咱们魔修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无非是我出钱你办事,得了好处,我吃肉,你也能跟着喝口汤,下去吧!”洞泉呲笑一声,摆摆手。 “大人话说的实在,小人佩服。”李道德嘿嘿一乐,能跟着混口汤的主家已经不错了,有的不仅不给汤喝,连人都要扒皮抽筋,炼了法宝去。 眼见李道德退去,洞泉有一一找到何进宋京,一人 第五十一章共宴饮天仇发问,展黑旗洞泉逞威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二龙岛府内,大开宴席。 洞泉居主位,方天仇客位,李道德三人作陪。 此地近海,鱼获众多,一盘盘闪着灵光的菜碟被搬上桌,皆是灵鱼海珍,李道德又拿来珍藏灵酒,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想不到洞泉**血法如此精妙,想必定有传授。”方天仇一脸感叹。 “无非多学了几手,哪里称得上传授,倒是方**这火法,真叫**开眼界。”洞泉回应。 方天仇哈哈一笑:“无非是天君偏爱,传了我这手火法,不然依我这天资修为,哪能得此**!” “早就听闻擒龙天君一口真火,有焚山煮海之能,只是无缘得见。”洞泉唏嘘不已。 方天仇神秘一笑,说道:“我确实见过一眼,擒龙天君曾对战正宗子弟,那一口真火一吐,化作一火圈,圈子一套,正宗子弟就被烧穿了两件护身宝器,望风而逃了。” 可以烧穿法器吗?那倒是不容小觑。 得了信息,洞泉有心再打探些虚实,连连劝酒。 方天仇来者不拒,一副有了醉意的模样。 洞泉却心底冷笑,这方**演的好啊,分明是胆大心细之辈,不然也不会被托付解宝重事。 眼见有几分醉意,他那小念头却不曾捕获一丝心念。 要知道,那李道德,时不时就冒出一点心念被捕获,虽然只是无伤大雅的零碎念头。 可洞泉眼前这个男人,脸色微红,似是恍惚,心防却不曾有一丝一毫懈怠。 终究不可小觑天下人啊! 洞泉暗暗感叹。 正想着,自千**外,某处山洞,一位男子睁开双眸,眉间金纹闪烁,一点心念随之跨越**之遥传递到洞泉心底。 接收到讯息,洞泉微微一怔,心绪翻滚。 方天仇却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开口:“洞泉**,方某此来除行运解宝之责,还有一事相询。” “方**何事,直言便是。”洞泉手一伸,并无异色。 倒是底下李道德脸上阴晴不定,与何进宋京互打眼色。 “奥对了,我那有批宝材还没清点完毕,险些误了使者大事,该打该打,请容宋某暂且告退。” 宋京忽然站起来,朝方天仇拱拱手,又在脸上虚打了两下,陪着笑推出大厅。 方天仇不以为意,说道:“一路行来,这外海倒是无有风浪,只是途径各岛,方某得了个消息。” “什么消息?”洞泉微微一笑。 李道德心里咯噔一下,心知定是打探灵脉之事事发了,说不定就是那几个老对头告的密,不然以这解宝使的身份,关注不到这等小消息。 是黑礁岛?澄明岛,亦或者是小凤岛? 李道德还在琢磨,方天仇已然开口: “我手下帮工下船游玩,听到有人打探这灵脉之事,擒了几个上来,据他交代,是你这二龙岛的人?” “哦?消息确切吗?**别被蒙蔽了眼目,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子。”洞泉一脸调笑。 “洞泉**,洞泉,你我心知肚明,那探子分明是你派出去的,就别在这空耍嘴舌。”方天仇敛去笑意,褪去酒气。 他身为解宝使,每十年巡视周边海域,既是为收敛朝贡,也是彰显盘龙岛神威,压服宵小,魔修多桀骜,若是不时不时杀上一批,敲打一番,怕是不会老实听话。 这洞泉**广撒网,散出探子,打探灵脉,这大片海域,哪还有别的灵脉,怕不是瞧上盘龙岛那条上等灵脉。 灵脉修士皆贪,不说登境紫府,便是坐拥一条灵脉,每日打坐,修为精进都要比旁人更快几分,更别提衍生的各种灵物。 魔修自然也贪,也夺,哪怕是图谋灵脉,也是悄咪咪进行,皆因擒龙天君实力高强,若是一朝倒了势,那可真就反了天。 所以要用势压人,用实力时时敲打,还要时不时捉只鸡杀给猴子们看,才能让这群混账生不出别的心思。 可这洞泉,大张旗鼓,全不避人,矛头直指盘龙,分明要把嚣张刻在头顶,这是挑衅,是挑战盘龙岛的权威,挑战天君威严! 若不惩戒一二,以儆效尤,怕是这盘龙一域,人心浮动,大厦将倾! “是我又如何?你盘龙岛管天管地,管的真宽哩!”洞泉一脸无所谓,他本 第五十二章 斗天仇神通尽展,得骨舟洞泉开颜(求追读)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倒是有几分本事。” 方天仇见那神风卷火,眼见那黑风夹杂着赤焰极速飞来,他冷哼一声,手一伸,一把褐色小扇落在掌心,那只有孩童胳膊大小的小扇与那方天仇高大身形有些不协调。 只见他轻轻一挥,就有无数白风吹起,将黑风缓缓推移。 洞泉来了兴致,手持大旗,左右挥舞,无穷无尽的风煞滚滚而出。 一时间,两人像是那专修风法的修士,对拼起来。 一扇一旗,将赤焰吹的左右横移,僵持了一会,夹杂了焰火的黑风猛的炸开,火星散了满地。 洞泉一挥血袍,打散飞来的火星,方天仇小扇一动,接引火焰,那点点火星落在身上,竟然逐渐漫延开来,包裹住方天仇,化作一条火焰羽织。 方天仇步步踏空,登天而上,随着走动,脚下溅起满天火星。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天大本事,竟如此自大。” 方天仇居高临下,俯视洞泉,背后腾起六枚赤色令牌。 这令牌半米来长,方头平尾,整体通红,牌身之上布满金红色纹路,如同岩浆般游走,似要随时爆发。 “这玄火令我祭炼了百年,死在此等宝器之下,倒也不冤。” 说完六枚玄火令飞出,轨迹各不相同,那岩浆般的纹路散开,吐出真火,令牌化作六条火焰蛟龙,扑咬向洞泉。 真火蒸发周围水气,一时间空气都有些燥热。 洞泉手一顿,将旗柄一插,大旗随着大风卷动。 “废话真多,打就打,唧唧歪歪个屁。” 洞泉手一抓衣襟,随之将血袍一抛,那如纱般的袍子飞到空中,迎风便长,转眼遮蔽了天空。 那六条火龙直直飞去血袍中,袍子一裹,没了声息,血袍回归,当啷啷掉落下六枚牌子来,落在洞泉脚边。 “就这就这?”洞泉不由得呲笑,一脚踏上玄火令,“给我下来吧你!” 手一点,就有血光飞滚,化作一条血蛇,缠绕向方天仇。 那血蛇速度极快,惊得方天仇瞳孔缩了缩,急忙运转法力,那地上玄火令微微颤了颤,难以脱离洞泉压制。 见御使不动,方天仇一咬牙,那火焰羽织轰的爆裂,周身形成一道火环,冲退血蛇。 借着这一口气的空挡,方天仇能挥手中小扇,无数白风围绕周身,那血蛇一经击退,分化出十来天体型更小的血蛇,嗖嗖飞来。 血蛇与白风碰撞,消弭于无形,还没等方天仇高兴,底下洞泉一握都天魔神旗,无数黑云翻滚,从那黑云中蹦出个浑身骨刺的怪物来。 那怪物脚踏两条黑蛇,黑蛇滚动,带着骨刺怪物大踏步升空,正是旗子中的天魔所化魔神。 方天仇见魔神来势汹汹,不敢怠慢,抽出一把宝剑,左扇右剑,剑腾起真火,扇吹起白风,与那魔神斗了个旗鼓相当。 洞泉打了个哈欠,向后坐去,双袖窜出两道黑气,化作一狰狞宝座,稳稳接住洞泉。 战场另一侧,李道德三人正被十来个筑基围着捶,双拳难敌四手,惨叫声不断。 “血袍和魔神旗应付大多筑基倒也好使,只是还缺一个杀伐利器,是炼把剑好呢,还是刀好呢?”洞泉却在这时微微走神,“剑的话要不就叫元屠阿鼻?不妥不妥,这名字太凶,压不住。” 天上方天仇和魔神打作一团,地上李道德三人早已无还手之力,靠着自身法宝硬抗。 洞泉这才一拍手,“腻了,贫道这就送你们上路!” 无数血丝自洞泉翻滚而出,以他为中心化作一张大网,一路漫延至那些筑基脚下。 血丝一到,那些筑基就感觉法力运行不畅,被定住身形,挣脱不开,血丝越滚越多,形成一滩血渍。 轰轰轰。 轰鸣声响起,那滩滩血渍升起,化作一条条血柱,那血柱得有千米高,连接天际,那些杂牌筑基大半还没等反应,身躯就被轰碎,仙基灵光撒了一地,剩余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奄奄一息,全凭强大的仙体吊着最后一口气。 洞泉左手支着头,看着天空之上的方天仇,右手打了个响指。 一张数百米大小的血色大嘴虚影微微张开,不见面目,只有密密麻麻且尖锐的血色利齿显现,一口就将方天仇吞了下去。 再吐出,已经伤痕累累,落在洞泉脚下。 “饶命,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方天仇一落地就咕噜拜倒,求饶的十分熟练。 魔修嘛,能屈能伸,为求活,不寒碜。 “方大人如何前踞而后恭啊!”洞泉 第五十三章 分黑旗图谋诸岛,驾宝舟道德出海(求追读)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黑礁岛,坊市。 何进正带着三个筑基修士穿梭在人群中。 相较于二龙岛,黑礁岛更为繁华,虽同处岛链龙尾位置,可这黑礁岛北面与小凤岛相映,南方是二龙岛,西北方向是观潮岛,东方距离那繁华内陆也不远,地处中枢。 往来魔修需要以宝易宝,潜逃至须弥海的左道人物也需要补给,如此造就了这繁华的坊市。 黑礁岛岛主筑基期修士李大河又早早投诚了那擒龙天君,有天君背书,凡在此摆摊交易,黑礁岛需抽水一成利,其中七成所得皆上供给盘龙岛,但仅这二成利,就让李大河吃的满嘴流油。 何进看着过往人群,心头不禁有些发酸,他那二龙岛何时有这般光景。 心中想着,何进摸摸怀中储物袋,那里面静悄悄躺着一杆黑旗,那是洞泉借白骨舟上宝材炼就的魔神旗子旗,虽不如主旗那般神异,但也有几分诡异。 洞泉花费一月功夫,炼制了三杆子旗,李道德三人一人一柄,只是传了驱使之法,算作借与他们三人。 何进心头默念洞泉所传驱使发咒,对身后三位修士说道:“主上吩咐的事,你们要记在心上,不可有一丝怠慢,那宋京去了小凤岛,若是让他拔了头筹,我落不了好处,你们也得跟着吃亏。” 主上一词是李道德先悄咪咪改口,见洞泉无有反应,也就这么叫了下来。 那三位服了三尸脑神丹的筑基修士心下齐齐一凛,不说他们新晋投靠,已被那擒龙天君容不下,单是那腹**丹,就已经让他们不敢懈怠。 再者,当日十几名筑基修士,仅活下来六位,如今各自跟着何进,宋京二人做事。 魔修对改换门庭一事接受良好,关键就看给的多不多。 一月功夫,已经足够让这六名筑基认清形势,那洞泉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深山老魔,战力深不可测,那方天仇实力如何他们自然清楚,却被戏耍着打杀,天君实力也不过如此。 眼看着这新晋天君手底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只有何进三人可堪一用,此时不奋力钻营,图个从龙之功,往后日子只怕要吃糠喝稀看着别**鱼大肉了。 同为筑基,你做得人上人,我如何做不得? “何大人说的是,我等定不负主上之命,何大人所托,更不会让宋京那四人专美于前。”三位筑基看了看,最终由一面向老成的站出来回话。 何进思虑一阵,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向老哥说的是,你们应该知晓,我被授予那黑旗,是欠着功劳的,主上见我势力单薄,才赐下重宝,又派了三位老哥协助。” 他说着拱拱手,眼前三人说不得就是自己的班底,若有会钻营的,那也是能平起平坐的人物,不能太过傲慢,恶了这几人没有好处。 待三人回礼,他又说道:“我这功劳指定要补上,承蒙主上信任,命我夺下这黑礁岛,现如今主上势力单薄,无可用之人,拿了这岛,妥不了要交到此役功劳最大之人手中,二龙岛由我打理,我师父所在岛屿已经指定宋京接管,人选无非就在你们新投的六人之中。” 何进见三人齐齐点头,这才张口:“点到为止,记住,你们不是为我卖命,是为了你们自己的伟大前途,好了,先去收集情报,打探下这黑礁岛虚实。” 以向阳为首的三人按捺住心中波涛,只觉得这大饼又香又实在,脸上齐齐闪过一丝笑意,又互相望了望,顺着人流分散而去。 哼,个个心怀鬼胎,也不知宋京那边怎么样了。 何进活动下手脚,深吸一口气,还是尔虞我诈,诡计百出的日子适合自己,就不知道这次是飞黄腾达,还是化为灰灰。 对于此种状况洞泉心知肚明,乐在其中。 他也就一人,分身乏术,也该让这帮子手下活动活动,不然事事皆由他出手,他是老大还是底下人是老大? 他们斗起来也是好事,就是要给他们划分出阶级,分配不一的利益,这样他们才会你争我夺,努力往上爬,才会尽 第五十四章炼魔刀洞泉分位,立三司宋京败回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 “天魔化血刀已成。”洞泉一挥手,便有宝器飞来,却是一把长刀。 刀身狭长,通体血红,轻轻一挥,刀光起时,犹如血河横空,微微一颤,便有魔音入耳。 “受我刀者,舍去一切清静慈悲,独留贪嗔痴三毒,听我魔音,扰乱七情六欲,不得安宁,死我刀下,化去血肉,天魔诞生,当真是一把好魔兵。” 洞泉挥舞天魔化血刀,哈哈一笑。 自他接手天魔神通以来,除却那小念头捕捉心念,那天魔化身只沦为吃垃圾的手段。 皆只因天魔实力缩小,对上高手用不得,小喽啰不必用,才只能吃吃肉身,夺取记忆。 不得以洞泉又将天魔化身推衍一番,完善小神通,又夹杂了道心种魔之法,将其一并融入到这把天魔化血刀中。 此刀凝聚洞泉血元神通,破出伤口,便噬人气血,又寄宿了天魔在刀中,一经受伤,天魔便可潜入敌**身,拨弄心弦,毁去灵台清明,引来贪嗔痴三毒,七情六欲之念。 恍恍惚惚,杂念横生,若是死于刀下,那天魔便可强占肉身,催化出一实体天魔来。 洞泉将天魔化血刀悬于腰间,身披红袍,不由得心想: 我这魔道画风越来越罪孽深重了,到时候若是再碰到那宁无道,学一学他那血河神通,到时血刀血袍,行则黑云滚滚,动手则是一挂血河,或许能混个魔道大擘,血袍老祖的名头。 不过我好像是要当正道侠士来着? 洞泉思绪半天,一捶手。 正道侠士又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我洞泉一生不曾杀过正道一人,宰杀的皆是凶残魔修,个个该死,正应了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又怎么不算是正道侠士也? 虽说我披了一层魔道皮子,但那本尊可是生了副好皮囊,正经清修,长诵黄庭,我这是卧底魔道,心向光明,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想到此,正道侠士洞泉老祖一脚踹开大门,外面一帮魔子魔孙在何进带领子齐齐叩首。 “拜见主上,恭贺主上出关。” “你小子,一套一套的,是不是后面还要喊几句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啊!”洞泉伸手一指领头的何进。 何进嘿嘿一笑,也不接话,起身说道:“主上,托您老的福,那黑礁岛我给您弄到手了。” “这叫什么话,就不能是那黑礁岛主仰慕我洞泉老祖魔威已久,弃明投暗,归顺于天嘛?”洞泉开玩笑道。 何进搓搓手:“那是那是,主上神威盖世,魔染青天,我等魔道小修,尽皆来降。” 洞泉哈哈一笑,一行人走进二龙岛大厅。 待洞泉龙盘虎踞,端坐于宝座之上,底下人分两列站好,何进收了笑意,出列汇报: “经我与三位同道一同探查,那黑礁岛除岛主李大哥一位筑基外,还靠着丹药宝材笼络了五位筑基,好在其中一位外出采办,我等以三敌五,得主上魔宝助力,外加诸道友齐心,敢效死命,勠力同心,侥幸夺了那黑礁岛!” 何进一通话话里话外给同行三人表功,向阳三人听得喜笑颜开。 洞泉何等人物,自然也听得懂,有时候不表功也是功劳,那何进身为牵头人,功劳自然跑不了,愿意多为那三人美言几句,无非是邀买人心,可多这一句话,能省去那三人不少功夫。 此后四人常来往,攻守同盟,也能成一小派系,为一小山头。 洞泉也不在意,看着底下向阳三人,向阳自不必说,另外两人一人高瘦,是个青年,唤作武二生,一人高胖,中年模样,名叫高崎。 “向阳,武二生,高崎。” “属下在。”三人齐齐出列。 “你等皆知我手段,侥幸逃得命来,是你们的福气,虽有龌龊,但前因种种,实属无奈,念在尔等生不由己,是非恩怨,今日且一笔勾销。” 一番话听得三人心脏上下起伏,都快跳出嗓子眼,还没平复,就听洞泉又说道: “你等为我夺下黑礁岛,是功,功不可不赏,如今我渐渐势大,人员杂乱,需下设一赏罚司,勘定考核,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还需设一后勤司,管理物资往来,人员后备,另还空悬一岛主之位,你们三个考虑考虑,如何分配。” 赏罚司权力大,迎来送往,少不了托关系,落人情,后勤司油水多,交管 第五十五章 知因果宋京失赏,晓人心洞泉收魔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见宋京一身凄惨,又失了一臂,洞泉也不去分辨他这一身伤有多少是交战所致,又有多少是自己故意为之,也不去行那邀买人心之事,且让他跪着。 “如何愧了?怎得弄了一身伤回来?” 宋京不敢起身,任由鲜血涂地:“回禀主上,那日我得了令,伙同三位筑基修士去探那小凤岛,初时一切顺利,那小凤岛岛主纳兰芷孤身一身,只有一筑基,并无帮衬,我等四人趁着月黑风高,冲进岛主府。 可那府内设有机关,惊动了纳兰芷,那纳兰芷实力穷横,一身蛮力,似是修了什么练体**,刀枪不入,我等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当场一人被其裂杀,尸首两段,剩下两人被擒,属下拼了性命,用出魔宝,唤出魔神,阻挡了她片刻,却也被夺去一臂,连忙回来报信。” 练体?刀枪不入? 洞泉有些疑惑,此世多是修灵不修体,神通广大,肉躯虽有种种异象,却也低了那神通一头。 是古法修士,还是仙基神异? 不管怎么说,这小凤岛该走一趟了! 想到此处,洞泉站起身:“起来吧,别跪着了!” 他缓缓走到宋京面前,见他不敢起身,一把拉起:“既然那纳兰芷能以一敌四,想必定有神通傍身,你力有不怠,错不在你。” 待宋京站直,又说道:“但国有国法,我交待的事你没有完成,这就是过错,定一小罚,暂且记下,以观后效,若有功立下,小罚则免,你可服气?” “宋京领罚。”宋京晃晃身躯,拱手说道。 错与错各有分明,就如同那九头虫派奔波儿霸去除掉唐僧师徒,那奔波儿灞就是豁出命去,也杀不死大圣,这不叫过错。 但下了命令,却没有完成,此为过失,虽不至于重罚,但需敲打一番,高高举起,缓缓落下,轻拿轻放。 说完洞泉一转身,说道:“你们也是如此,受了命,能力之外,我不会太过追究,苛责太重,但能力之内,你们需办妥当,不仅要办妥,还要办的漂亮, 我尚且懂些粗浅炼器技法,那一宝舟灵物宝材还剩不少,我今天把话撩在这,你们把活儿干漂亮了,我有赏,而且大大有赏,我身上宝器齐备,那一宝舟的灵材就是给你们准备的,何进四人有功,我亲自给你们炼宝!” 洞泉伸手手指,挨个点着四人:“你们要是一直保持下去,我保证,让你们一身宝器,见了对头,都不用小神通,拿宝器砸也把他们砸死!” 一众人听得眼睛发亮,尤其何进四人更为光亮,洞泉那炼宝技艺他们是见识过的,说什么粗浅那都是屁话,魔修本就不富裕,炼器师走到哪里都是宝贝,也沦落不到须弥海当个苦魔修。 你道那擒龙天君如何起的势?还不是有一手画符技艺傍身,才如此吃香,到哪里都恭恭敬敬奉为座上宾。 洞泉此话一出,连那新投的五位筑基修士都少了些抵触,心道这新主上真是大方,连那旁边宋京都缓过来一口气,暗暗咬牙。 见鸡血打的差不多,洞泉话锋一转:“我生平最好公平,功是功,过是过,该是你们的,我一分不拿,不是你们的,你们也别伸手,若有人贪墨底下功劳,苛责下属,仔细你们的脑袋!我也知魔修脾性,说是坏都有些轻了。” 洞泉微微一笑,众人陪着笑,气氛缓和下来。 “往常你们这些人啊,吃拿卡要,经你们手过一手油,贪墨些灵物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放过,水至清则无鱼嘛,管束太多你们也不自在。”洞泉一摊手。 “但凡事不可太过,你们一个个硕鼠把粮仓给吃倒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们,所以,其中分寸,你们自行把握,若是到用时,供应不上,那就请你们领略下我洞泉的手段! 再有一条,我立个规矩,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势力就该有势力的样子,别整天和那些痴傻呆馋的乞丐魔修一样,动不动就抽生魂,炼人丹, 你们现在阔气了,有一船的宝贝让你们造,别太小家子气,那些作奸犯科,有伤天和的事别做,省得因果报应,三灾六劫找上门,就算那灾劫找不上你,自有我洞泉亲自送你们入劫。” 一番话连敲带打,吓得众人不敢出声,若是奉为圣律不好说,起码能消停一阵子。 大厅安静一会,何进似乎想起什么,挺身言道:“主上,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说。” “那黑礁岛岛主李大河是擒龙天君亲信,投靠甚早,若是不配合…… 第五十六章小念头天魔控欲,战纳兰武道显功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小凤岛。 纳兰芷把死狗似的两人扔下,顺手脱去身上沾满血迹的外衣。 她个子很高,看着得有一米八左右,一头长发,中间用一玉环套着,成了马尾,双腿细长,长长的绷带自半指一直缠绕到小肘,渗着灵光,应是一件法宝。 脱去外衣,露出稍微有些差强人意的上半身,内里穿着一白色小衣,露出半截上臂,右肩膀上留着一梅花红印,下身近身长裤,勾勒出曲线,衬得双腿更加修长。 二龙岛?洞泉?这又是哪里来的过江龙,只听说有异动,没成想城头变换大王旗! 纳兰芷心里暗暗盘算着,看着地上两人还在扭动着身躯远离自己,掂了掂脚,风雷般的踏击折断了两人的腿骨,一时间惨叫声不绝。 可以,自己孤家寡人,还有要事在身。 想到这里,纳兰芷脸上闪过几丝凝重,是走是留有些迟疑。 “纳兰岛主好大的威风呐!” 正值天人交战之际,一道淡漠声音传来,布置好的阵法破除的悄无声息,岛主府大门轰的被人踹开,两行人依次走进,成雁翎状排开,顺延到纳兰芷不远处,最后才出来一道身影。 那身影一身红袍,腰挎血色长刀,面色冷峻,大多半的长发被拢住束起,只留一小缕自眼侧垂下,狂放邪魅的气势让纳兰芷不由得气息一滞。 看着眼前的男人,纳兰芷不由得上下打量,待目光扫过那邪异长刀,她猛的感觉似乎有滔天血海卷来,连神识都仿佛拢上一层血色,心下更是一凛,知是强敌来犯。 如同话本中反派登场的洞泉也有些无奈,虽然手底下这帮人气势很足,可个个长得歪瓜裂枣,凶神恶煞,行动间邪气凌然。 再看那纳兰芷,身材高挑,颜色秀丽,活脱脱一个受邪道人士**的无辜少女,这要打起来,一旦落了下风,指不定就有藏在哪里窥视的正派主角出来英雄救美,成就一段佳话。 这小念头加道心种魔倒是有些操作性! 可洞泉此时心思并不在纳兰芷身上,而是一一掠过自己的狗腿子。 只见他们个个神色嚣张,激动难捺,聚拢在洞泉身侧,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这是一场实验,一场关于情绪与心灵的实验。 此前洞泉借着机会,立赏罚,定规矩,拢人心,一阵连敲带打,小念头时刻窥探众人心思,又辅以话术技巧,让他们随着洞泉话语心情波动,三起三伏,借此起伏寻找心灵破绽,又以他们服下的三尸脑神丹中的天魔为引子,最终勾动他们的情绪,才有了现在这般打了鸡血,忠心耿耿的样子。 他们的忠心洞泉不需要,一帮子魔道人士谈不上几分忠诚,他需要的是他们的情绪样本,从而掌握操控七情六欲的手段。 好在结果还令洞泉比较满意,小念头,天魔,话术,心理学,四者结合,已经将一丝忠诚的思想钢印打入众人脑海中,借由毒丹中的天魔,潜移默化的更改宿主的思想。 这倒也有些道心种魔的意思,凭此推衍一二,或许能发掘天魔的一二神妙。 种种思绪瞬间划过,洞泉抬头看向纳兰芷,此时她已经持拳策立,一副防备极深的模样。 “你便是纳兰芷?”洞泉一挥血袍,早有知其习性的何进上前,竟然从储物袋中取出张黑色宝座来,看成色,应是刚铸造不就。 “主上,还请上座!” 洞泉诧异的看他一眼,心道这小子浓眉大眼的,路倒是让他走的又宽又亮。 洞泉顺势坐下,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敲击着扶手,与那站着的纳兰芷相衬,宛若主家,一时间竟分不出谁是这小凤岛岛主。 “你便是洞泉?”纳兰芷不为所动,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死死盯住洞泉。 “是啊,听说你打伤了我的手下,特地来讨个说法。” 此言一出,那旁的宋京微微低头,纳兰芷也有些愤懑。 气极反笑,她说道:“好个说法,他一行人来犯我小凤岛,我不反抗,难不成要我束手就擒?” “自当如此。”洞泉手指敲击越发快速。 听闻此话,纳兰芷怒气又生,正要开口,心底却一凉。 不对劲,我今日怎么会如此易焦易燥? 纳兰芷连忙平复情绪,看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洞泉上下敲击的手指所吸引。 一下,一下,那敲击的节奏渐渐与她的心跳重合,不,应该是她的心跳随着那敲击声跳动。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纳兰芷一时间竟有些头晕目眩,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 第五十七章 行武道大败纳兰,严拷打终得密信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纳兰芷已经大变样,头发已经被汗淋湿,不住的喘气,右臂上的梅花印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将手掌手臂严密包裹,延伸到肩头的红色臂铠,肘上还有一根朝外的尖牙,若是寻常人,想必一击窝心肘就足够喝一壶的。 见纳兰芷不回话,洞泉又问道:“你**练的可是古法?” 他有些好奇,这纳兰芷路数与那些修灵不修体的丹修不同,那庚金之气不是炼化为神通,而是锤炼出一副钢铁之躯,攻势锋利,凡挥拳如同刀刃加身,凌厉非常,此为庚金之助,身躯坚韧,击中隐隐有金鸣之声,仿佛是一柄锤炼千百遍的剑器。 与那些神通气修想必,这应该算是体修?剑人? 洞泉见纳兰芷不回话:“也罢,既然如此,先打服你再说!” 他是顾清源化身,那大夏种种武道技巧也融会贯通,这一使出真本领,局势已大不同。 只见他一招开门炮顶开纳兰芷拳锋,截腕掖肘打的她身形后退,纳兰芷不依,踮脚侧踢,洞泉挑腿格挡,顺势弓步靠肘。 一击狠辣的肘击抵在纳兰芷胸口,发出金鸣之声,仿佛铁器相撞,虽然肉身强横,但架不住劲力刁钻,一击之下纳兰芷就觉得胸口一闷。 她吐出淤血,手上臂铠越发白光绽放,缠绕着锋利庚金之气。 一拳送到,与洞泉递出的拳头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洞泉顺势截腕,缠臂,将那只红色臂铠揽在怀中,抱怀绷肘,一瞬间就有数十重击如雨点落在纳兰芷身上。 纳兰芷也是能忍,硬咬牙不吭,面上泛红,见挣脱不开,修长的双腿挥舞,右脚后蹬,身躯弹起,左脚已是一击直踹。 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纳兰芷快,洞泉更快,一声惊雷起,压住纳兰芷左脚脚面,下一刻一计搓踢狠狠踢在纳兰芷腿骨。 咔嚓两声,骨裂脆响,纳兰芷脚骨腿骨俱以粉碎。 “嗬啊!” 纳兰芷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洞泉却并无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即已开战,那便是生死之敌,容不得半点马虎迟疑。 清虚师父的叮咛流淌过心头,洞泉拳若缠丝,落在纳兰芷身躯各个角落,一时间金鸣声不断。 捶了几十拳,只听哗啦一声,那红色臂铠寸寸龟裂,化为一朵红梅落至纳兰芷肩头,洞泉心知她已撑不了多久。 劲如崩弓,发若炸雷,一击立地通天炮砸出,那纳兰芷如同破布娃娃般飞出,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旋,随后静止不动。 她倒是没有昏迷,只是也无多少气力,微微喘息着,眼前一片血色,耳鸣阵阵,盯着洞泉。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当了魔修这么久,别告诉我你还抱有侥幸,觉得我会怜香惜玉。”洞泉缓缓走到纳兰芷身前蹲下。 这纳兰芷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似李道德何进之流,随意可杀,她自十年前流落须弥海,入海的第一件事就是上这小凤岛,不分青红皂白将全岛上下所有筑基修士杀了个干净,这才入主了小凤岛,又无甚经营头脑,动辄劫掠抢夺。 也正因此,少有筑基魔修跟随于她,旁的魔门邪道**还要找个理由,或为夺宝,或为取乐,这娘们是来了就开打,杀了个干净,导致十年下来,这岛上除了凡人岛民和三五十练气修士,竟无一任何筑基。 “咳,自然不会,你杀我,我杀你,天理循环,这不就是魔修吗?”纳兰芷气若游丝。 洞泉取出三尸脑神丹和疗伤丹药,捏着她嘴巴一气灌了下去:“天理,你个魔修还信这个?” 灵丹落肚,缓缓修补着纳兰芷残破躯体,虽暗伤病灶未除,好在恢复了些许气力。 纳兰芷缓缓坐起,顺手将错位扭结的骨骼捏断扶正,让药力接续骨骼,一时间咔咔声不断,让人听了牙酸。 一旁灰头土脸的众人凑了过来,洞泉扫视一眼:“滚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驱散了众人,让他们去接受小凤岛,洞泉顺手将纳兰芷提起,找了个还算完整的空宅子,两人走了进去。 ———————————— “说说吧,你的**!”洞泉 第五十八章 论霞举怨气横生,谋紫府老叟有难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不对,夺仙基一事我清楚,就在不久,你分明十年前登岛。”洞泉抓住漏洞。 “那是我宗内前辈所化,我于不久前顶替身份而来。” “那你那位前辈现在去往何处?”洞泉又问。 “潜伏内海,勘察消息。” “此行共有几人?” 纳兰芷有些迟疑:“此次前来共有六人,另有早早潜伏进这外海的探子,具体情况我也不知。” 洞泉点点头,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以这纳兰芷的修为身份要真是什么都知道那才奇怪。 “图谋紫府就派几个筑基出来,霞举宗未免太过托大了吧?” “我等只是探路先逢,宗内得了密旨,钓鱼叟被大道观曦盛真君所伤,丢了半条命,正潜于内海某处疗伤,我等之位探查出大概位置,只等消息确认,自有紫府境景和长老带队除魔。” 洞泉点点头,这钓鱼叟被曦盛真君所伤之事他可太知道了,直接现场直播。 随手把纳兰芷放下,这魔道修士和正道卧底当然不同,要给予尊重。 噗通。 纳兰芷掉落在地,洞泉也不在意,尊重给了,但给不了太多。 “那还有最后一件事,你所说为夺仙基,冒犯霞举宗威严之事,我一个字都不信。”洞泉看着纳兰芷,一字一顿的说道。 就为几十个筑基,还是散修,那景和紫府就这般大动干戈? 纳兰芷一时住语,脸上阴晴不定。 洞泉缓缓说道:“你既已交代卧底之事,那霞举宗定然不会放过你,多说些又有什么所谓?再者说,”洞泉盯住纳兰芷眼睛: “那霞举宗将你扔进这魔窟,分明是把你当做探路的耗材,你心中,当真不怨?” 一句话,宛若压倒心防的最后一块砝码,纳兰芷长吐一口气,瘫倒在地: “怨,怎么会不不怨,可我不敢怨,实话告诉你,那景和长老有一亲子,筑基修为,如今寿元无多,修士极难诞下子嗣,更遑论紫府大能,那景和长老对其疼爱有加,使出百般手段为其续命,终究无力回天。” “近日那钓鱼叟消息传来,景和长老心生一计,欲取那紫府炼作一人丹,为其子续命,故派出我等探探风声。” “这才对嘛,凡有利益纠葛才会起仇恨,动杀机,那景和长老为人父母,当真操碎了心,只是苦了你等探路先锋。”洞泉似笑非笑,摇头叹道。 “只是,之前埋伏暗子不谈,此行只有六人,那偌大的霞举宗,怎么偏偏选上了你?” 纳兰芷脸色有些古怪:“那景和之子自小飞扬跋扈,贪花好色,皆只因紫府蒙荫,无人敢加以管束,对我……”她咬咬牙,“我执意不从,他便暗箱操作,让我顶了一名额。” 乖乖,真的有这种脑子空空思维清澈只知道惹祸的仙二代吗?这不是只有三流小说才存在的,给主角送宝送女人送助攻的运输大队长吗? “嗯……这景和之子当真是特立独行,性情中人。”洞泉说道,这要换个时代背景,主角一声‘你已有取死之道!’就要灰灰而去了。 话以说开,纳兰芷也不隐瞒:“我**虽非崂山派弟子,但也受过崂山派空明道长之恩,可惜空明道长识人不明……”空明即是擒龙天君之师。 “这么说你也存了击杀擒龙天君心思?那这么说,你我也算同道中人。” 洞泉连忙将其搀起:“哎呀,道友,我也是为那擒龙天君,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也是正派卧底,为除魔而来,乃是十成十的正道侠士也!” 洞泉这话说的理直气壮,那本尊一不偷二不抢,本分修行,当属正道,我怎么就不算是正道卧底,以身伺魔了? 纳兰芷有些恍惚,看着眼前一身血袍,身悬魔兵,血气冲天,魔云滚滚,手下魔子魔孙众多的洞泉,酝酿了半天:“道友……道友藏的这般深,当真是以假乱真,纳兰芷佩服!” 见终于有人承认了自己正道侠士的身份,洞泉有些高兴:“此前不知 第五十九章收纳兰图谋盘龙,遇问询道德有难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洞泉翻了翻手中纳兰芷默出来的**,这法门唤作《精金体馈》,旨在以庚金之气锻体,开辟人体密藏,将练者锤炼成一柄剑器,体魄强大,又夹杂金之锋芒,乃是上等的‘剑人’**。 这**倒是与我这血元神通相合,若是将这庚金之气替换成血元,抛去金之锋利,只以血元激发人体大窍密藏,或许能获取更强大的肉体神通。 翻了一遍,洞泉脑海中种种灵光不显,面上不露,只是对纳兰芷说道: “如今你这身份关系霞举宗长老规划,虽然我不会说,但难保你那同行之人人多口杂,泄了你的底子,在这魔窟,你可是步步唯艰,我且问你,今后你可有打算?” 纳兰芷调息良久,行走无碍,听得此言,不由得心底长叹,进也难,退也难,进退两难,前也死,停也死,生死难料。 “洞泉……大人有话直说便是。” “我麾下筑基不多,难堪大用,皆是土鸡瓦狗,正值我大势刚起,急于求得人才来投,还需纳兰你搭搭手。” 见纳兰芷有些犹豫,洞泉索性直言:“你可想清楚,前路凶险,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纳兰芷浑身一震,她知道,这不是威胁,只是阐述事实。 当真以为谋划紫府是什么易事?实则不然,恶了那长老之子,已是一难,来这须弥海潜伏,又是一难,还需打探消息,图谋紫府。 那景和长老若是曦盛真君那般骄阳大日的人物,自然不会如此麻烦曲折,可他只是靠着霞举宗宗主景升真君的提携,取巧进的丐版紫府,又加之这须弥海实乃魔窟,做事难免小心。 若是事态有变,这撒出去的棋子怕是要尽之舍去,此为三难,三难临头,步步杀机,若想求活,何其难也。 “纳兰恶了那景和派系,已然在霞举宗走投无路,”纳兰芷苦笑一声,“只是霞举宗势大,脱身不得,还需想个法子应对,如今大难临头,只求活命,若洞泉大人不弃,纳兰甘为一小卒。” 洞泉哈哈一笑:“纳兰姑娘哪里话,你战力非凡,杀那寻常筑基皆是摧枯拉朽之势,你若投之,怎能只为一小卒。” 他一挥袍袖:“我麾下当有三司一卫,三司者,后勤司主职物资流转,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赏罚司功过分明,人事往来,还需设一主司,司职攻城略地,主战之一则,司主我以有人选, 只是还需有一卫,唤作‘黑冰卫’,司职情报勘察,实为我之耳目,对内,监管各司,对外,收集情报,权力显赫,不知纳兰你意下如何?” 纳兰芷心下已有计较,自然不会拒绝:“愿为主上分忧!” “好,实话告诉你,你莫要以为我是孩童过家家,如今龙尾四岛二龙,黑礁,小凤,观潮,尽数归降,两司一卫齐备,只待统合战力,横掠各岛,直取黄龙。”洞泉意有所指。 黄龙?这龙怕不是擒龙天君? 纳兰芷身形大震,急忙问询:“主上可是试图染指那天君之位?” “不错,天君辖区百数岛屿,我却是不想步步蚕食,只需将那擒龙天君毙于掌下,那些墙头草般的人物自然来降。”洞泉回道。 如今他宝器齐备,战力已然提升不大,是时候去找他擒龙天君麻烦,再者李道德出海几月,再拖延也有暴露之险,难免让那天君有所防备,倒不如闪电击之,毕其 第六十一章 阐缘由道德受苦,选三将洞泉上门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什么!有此等事?” “谁人如此大胆!” “欺负到天君头上,我愿**,斩了这宵小。” 一时间惊诧者有之,愤怒者有之,那陈海波更是起身**。 反倒孙观台并无惊色,只是捏着茶杯的手指骨节发白,显出心湖不似面上那般平静。 “那人何在,我那宝舟又在何处?” “那人已被我擒下,只是据他交代,另有主谋,宝舟我停在岛外西南几十里处,隐去身形,那宝舟已被人祭炼,停的近了,我怕召来灾祸。”李奉回道。 被人祭炼的宝器犹如**,似白骨宝舟那般形体,一但引爆宝器,犹如石破天惊,这李奉还算有些心思。 “好,李天将心思缜密,又堪破宝舟之谜,事后定当**行赏,只是先处理此事,将那人带上来吧!”孙观台开口。 李奉一声令下,就有两人提携着一人进厅,噗通一声扔下,正是李道德,两人将人放下,缓缓退下。 只是李道德如今有些凄惨,披头散发,一身宝器尽被剥去,内里道道鞭痕,连标识性的黄板牙都打落一颗。 “此人有些嘴硬,属下动了些许私刑才撬开。”李奉看着骨头有些硬,但硬的不多的李道德说道。 “此人乃是观潮岛岛主,名为李道德,乃是二龙岛何进宋方之师,前些时日有强人来到二龙岛,伺机偷袭下药,控制了三人,又假借宴会之名,给方天仇方使者下了猛药,想必方使者一时不察,着了道,被那强人伙同此三人**致死。” 孙观台站起身,来到李道德面前,近观片刻,见那李道德气息奄奄,仿佛一口气上不来就要呜呼而去。 冷哼一声,说道:“似这般人物,方天仇随意打杀,又岂会落得**致死的下场,想必是他受了药,实力散了大半,那强人又有几分手段,才将其斩杀,这等废物,只怕围观几眼也要身死当场。” 听闻此言,李奉目光落至李道德身上:“此人言语不搭,话有隐瞒,属下不察,还请天君责罚!” 孙观台摆摆手:“此非你之过,且候着,那二龙岛归谁统辖?”说着目光却落在陈海波身上。 那陈海波如今已经大汗淋漓,神思不定,听到这话,噗通一声跪下:“禀天君,二龙岛为我管辖之所,出了这般强人,实为属下**,只是念在属下跟随多年,劳苦功高,愿将那强人斩**下,行那戴罪立功之事。”说着砰砰磕头。 孙观台这时也收了怒意:“好个戴罪立功,也罢,江津,赵律,你二人也一同去,斩了那人,以儆效尤,只是陈海波你这次分配待遇还需减上一减,将你那份抽出五分之一给李奉吧!” “谢天君开恩,谢天君开恩!”陈海波不住磕头,这天君可是心狠手辣人物,只求留的命在,哪里还管什么利益不利益。 伴随着磕头声,孙观台扫视一眼:“想来是我久不活动,这外海魔修难免小瞧了我,这是打我的脸吗,是打你们八天君的脸面!” “请天君责罚。”众人齐齐应声。 “你等这次回去,磨好了刀,将这外海魔修十抽一再杀一杀,别久坐高位,刀都要钝了,今日有人敢抢宝舟,明日就有人敢抢我这天君之位!” 孙观台回到主座坐下,心中却并不把那强人放在心上,连对付几个人都要托**之功,或许有几把刷子,派出三位天将已是看得起他,现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将此事扩大开,损了威望。 魔修都是些记吃不记打的主,失了威望,怕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要跳出来,闹上一闹。 “天君,此人如何处理?”李奉指着李道德说道。 “这般废柴,留着也是浪费,打杀了了事。”孙观台一摆手。 此言一出,就看见奄奄一息的李道德浑身一颤,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李奉却不管这些,只是向外招呼兵将,着人行刑。 人来了,而且来的很快。 只听轰的一声,守在门外的两人破门而入,重重摔倒在厅中,噗噗吐血。 “什么人!”有**喝。 嗒嗒嗒。 门外走进一人,身材高挑,双腿修长,正是纳 第六十章 开宴会八将聚首,破天惊李奉开言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晨昏之时,盘龙岛。 古香古色的书房里,字画挂满墙。 一面白无须,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忽然扣门声响起。 “进。” 进来一小厮,二十来岁,仅有练气修为。 “天君大人,方才琉璃岛天将大人到岛,八位天将俱已来齐,只等开宴。” 男人,也就是擒龙天君孙观台放下手中朱笔,抖了抖黄符,张口一吹,便有丝缕火气吐出,那刚蘸笔还湿润的符字便已脱去水气,迅速烤干,流露出点点灵光。 “符胆微瑕,这定神符有些荒废了。”孙观台淡淡开口。 小厮不敢开口,这职位虽小,但也是他斗罢众人得来,只求离这天君近些,得其青眼,也能混些残羹剩饭吃吃。 “我已知晓,通知下去,着人开宴,本天君随后便到。”孙观台点点头。 小厮应声,低着头躬身后退。 “等等。” 忽然声音又传来。 “你是新来的吧?往常我这书房一众人不敢惊扰,担心害了我画符行气,你却是个不晓事的,坏了我一张定神符,下去领受三大板吧!” 那板可不是寻常板,乃是一等宝器,由专人收着,只为惩戒些犯下小错之人,其中也有讲究,若是那有关系的,说些好话,奉上厚礼,三板下去,皮开肉绽,看着凄惨,却只是些皮外伤,将养几日便好。 若是有不识趣的,又无银钱,三板下去,只有些血痕,却伤在内里,轻则脱去半条命,重则不治而亡。 小厮眼中有些惊恐,他并不知此地规矩,只是听人来报,给传个话。 脑中灵光一闪,小厮猛的记起,那来报之人正是他的死对头,与自己争抢这职位险些打破头,方才又来传消息,眼神晦暗,如今一想,怕不是已经知晓自己下场。 又想起那人有一位居小管事的叔叔,若是三板下去,自己焉有命在? 小厮猛的心慌,还没开口,身后轻飘飘落了俩人,将他封了口舌,带离出去。 “此人走的哪方关系?”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孙观台说道。 空房间内不见人影,只传来一道声音:“并无关系人脉,只是与那府内小管事之侄争夺职位,那小管事并未言明府内规矩。”所以才有所疏漏。 “唉,不明规矩,就让他来侍奉,他失了命事小,坏我一张符箓事大,那小管事便免了吧,送去矿洞,他那侄子也一并送去,也一全他们叔侄之情。”孙观台淡漠说道。 待到那声音领命而去,孙观台揉了揉太阳穴,底下人全是这般心思繁多却又蠢笨如猪之辈,借刀子都敢明目张胆借到他头上来了,真当本天君无有脑子不成? “跟着这帮猪狗之辈厮混,感觉脑子都要生锈了!”孙观台叹道,也无有画符心思,收拢一应器具,起身向宴厅走去。 此时宴会厅里,八天将已聚首,一人占了一张长桌,分列两侧,只空出中间居上的主位。 此八人乃是擒龙天君收拢的各方人物,战力在他麾下百岛都是数的着的,有随他起势,战功赫赫,也有后来加入,精挑细选,一并授予天将之名,唤作‘八天将’,位居天君之下。 每隔五十年,八天将都要聚首一次,一者,汇报各方消息,表表忠心,二者,也是擒龙天君彰显势力,拉拢人心。 “李奉,你却是来的有些晚了,叫我们七人好等!”碧波岛岛主陈海波对着姗姗来迟的琉璃岛岛主李奉说道。 李奉生的面相憨厚,孔武有力,一双眸子却有些不同于面孔的皎洁,眼见那陈海波明着问自己迟到,暗地里却在指责自己不上心,若是答不好,一顶不敬尊上的大帽子就要扣下来。 心底暗道一声好狗腿,李奉不愿搭腔,只是淡淡说了句:“有些事务耽搁,稍候还需向天君禀告。” 一句话把陈海波连招堵死,他心有戚戚,脑筋一转,他又说道:“诸位兄弟,此五十年,有什么奇珍异宝出世,供奉天君啊?” 八天将自然不会空手来,自然也会带着些奇珍灵物,讨讨天君欢心,定下主次,资源倾斜之下,往后五十年也能过的快活些。 此宴重大,明着述职,实为利益划分,是故明枪暗箭,话里藏刀。 “我有一宝贝,乃是一正宗探子,熟练符法,定能探得天君欢心。”伏虎岛岛主张磊出言。 “你这宝贝却是不如我,我面前得了一符法残篇,玄妙非常,定比你那小门 第六十一章 闻讯息道德受难,选三将洞泉上门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晨昏之时,盘龙岛。 古香古色的书房里,字画挂满墙。 一面白无须,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忽然扣门声响起。 “进。” 进来一小厮,二十来岁,仅有练气修为。 “天君大人,方才琉璃岛天将大人到岛,八位天将俱已来齐,只等开宴。” 男人,也就是擒龙天君孙观台放下手中朱笔,抖了抖黄符,张口一吹,便有丝缕火气吐出,那刚蘸笔还湿润的符字便已脱去水气,迅速烤干,流露出点点灵光。 “符胆微瑕,这定神符有些荒废了。”孙观台淡淡开口。 小厮不敢开口,这职位虽小,但也是他斗罢众人得来,只求离这天君近些,得其青眼,也能混些残羹剩饭吃吃。 “我已知晓,通知下去,着人开宴,本天君随后便到。”孙观台点点头。 小厮应声,低着头躬身后退。 “等等。” 忽然声音又传来。 “你是新来的吧?往常我这书房一众人不敢惊扰,担心害了我画符行气,你却是个不晓事的,坏了我一张定神符,下去领受三大板吧!” 那板可不是寻常板,乃是一等宝器,由专人收着,只为惩戒些犯下小错之人,其中也有讲究,若是那有关系的,说些好话,奉上厚礼,三板下去,皮开肉绽,看着凄惨,却只是些皮外伤,将养几日便好。 若是有不识趣的,又无银钱,三板下去,只有些血痕,却伤在内里,轻则脱去半条命,重则不治而亡。 小厮眼中有些惊恐,他并不知此地规矩,只是听人来报,给传个话。 脑中灵光一闪,小厮猛的记起,那来报之人正是他的死对头,与自己争抢这职位险些打破头,方才又来传消息,眼神晦暗,如今一想,怕不是已经知晓自己下场。 又想起那人有一位居小管事的叔叔,若是三板下去,自己焉有命在? 小厮猛的心慌,还没开口,身后轻飘飘落了俩人,将他封了口舌,带离出去。 “此人走的哪方关系?”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孙观台说道。 空房间内不见人影,只传来一道声音:“并无关系人脉,只是与那府内小管事之侄争夺职位,那小管事并未言明府内规矩。”所以才有所疏漏。 “唉,不明规矩,就让他来侍奉,他失了命事小,坏我一张符箓事大,那小管事便免了吧,送去矿洞,他那侄子也一并送去,也一全他们叔侄之情。”孙观台淡漠说道。 待到那声音领命而去,孙观台揉了揉太阳穴,底下人全是这般心思繁多却又蠢笨如猪之辈,借刀子都敢明目张胆借到他头上来了,真当本天君无有脑子不成? “跟着这帮猪狗之辈厮混,感觉脑子都要生锈了!”孙观台叹道,也无有画符心思,收拢一应器具,起身向宴厅走去。 此时宴会厅里,八天将已聚首,一人占了一张长桌,分列两侧,只空出中间居上的主位。 此八人乃是擒龙天君收拢的各方人物,战力在他麾下百岛都是数的着的,有随他起势,战功赫赫,也有后来加入,精挑细选,一并授予天将之名,唤作‘八天将’,位居天君之下。 每隔五十年,八天将都要聚首一次,一者,汇报各方消息,表表忠心,二者,也是擒龙天君彰显势力,拉拢人心。 “李奉,你却是来的有些晚了,叫我们七人好等!”碧波岛岛主陈海波对着姗姗来迟的琉璃岛岛主李奉说道。 李奉生的面相憨厚,孔武有力,一双眸子却有些不同于面孔的皎洁,眼见那陈海波明着问自己迟到,暗地里却在指责自己不上心,若是答不好,一顶不敬尊上的大帽子就要扣下来。 心底暗道一声好狗腿,李奉不愿搭腔,只是淡淡说了句:“有些事务耽搁,稍候还需向天君禀告。” 一句话把陈海波连招堵死,他心有戚戚,脑筋一转,他又说道:“诸位兄弟,此五十年,有什么奇珍异宝出世,供奉天君啊?” 八天将自然不会空手来,自然也会带着些奇珍灵物,讨讨天君欢心,定下主次,资源倾斜之下,往后五十年也能过的快活些。 此宴重大,明着述职,实为利益划分,是故明枪暗箭,话里藏刀。 “我有一宝贝,乃是一正宗探子,熟练符法,定能探得天君欢心。”伏虎岛岛主张磊出言。 “你这宝贝却是不如我,我面前得了一符法残篇,玄妙非常,定比你那小门 第六十二章 斗观台火焰熊熊,压天君血光滔天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灰蒙蒙的刀气飞来,夹杂着流光溢彩的宝器,洞泉不摇不动,盯着前方孙观台。 只听隆隆几声,刀气破碎,宝器回手,纳兰芷已经和那几个天将交上了手。 “这女子倒是厉害,只是不知何方人物。”孙观台还有心观战,“且让我来助上一助。” 伸手捏住一把符箓,赤蒙蒙的法力推送,只见那把黄符蓄势待发,露出几分威势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血光飞过,穿透诸符,那张张黄符掉落,几如凡纸。 “底下人交手,天君就莫要插手了。”洞泉手握化血刀,晏晏笑道。 孙观台本就是要引他出手,那轻飘飘一下击落符纸,心中更是一凛:“洞泉道友好手段,且再接我一计。” 说着手中托出一八角琉璃盏,通体赤色,盏中引着一火苗,此盏一取出,空气中腾出热意,连温度都在节节攀升。 孙观台双指一夹,取出火苗,没见动作,那火苗就分化出一团火球,瞬息扑到洞泉面前。 洞泉持刀一挡,那火苗便被击散,落在地上,却不见熄灭,缓缓燃烧。 “这般微末伎俩就别拿出来了,要打便打,试来试去费些功夫。”洞泉微微笑道,手中天魔化血刀血光流转,散作血丝,分化数十道,漫游四处,有那躲闪不及的天将,还没反应,已是中招,伤口被穿出一道大洞,气血逆行,灵台蒙昧,种种贪嗔痴生于心头,难以自制。 还有的一招气绝,被血丝中天魔侵占躯体,化作一头似人似魔,披鳞带甲,黑气环绕的天魔。 天魔大吼一声,加入战团,以伤换伤,要行那以命搏命之法。 一时间人仰马翻,八天将已去一半,独留下李奉,陈海波,江津,赵律四人苦苦支撑。 孙观台也自顾不暇,那火苗化作一圆盾,持在手中,血丝撞上,就有焦臭气息散开,被那火盾焚烧。 眼见八天将身陨,孙观台不为所动,身上显出一宝甲,周身飞旋长剑,又取出符箓,也不敢再扔,只是法力渡入符胆,默等几息,随即有惶惶天雷落下。 洞泉一脚将身旁三个废物踹开,手中袍袖一挥,将天雷收入袖中,再一甩手,那消磨许多的雷光在地上砸出一道小坑。 道道血光回转,在洞泉手中化作魔兵:“去,外面打去,不然丢了小命我可不管。” 这话既是对李道德三人说,也是对半空交战的几人说的,只见李奉几人和纳兰芷对视一眼,战局开始往外迁移,至于李道德,没等洞泉吩咐就已经往外开溜了。 洞泉直直劈出一道,巨大无蓬的血刃挥出,砍在孙观台火盾上,两者僵持片刻,血刃挥散。 那剑,盾,甲似是一套,灵光勾连,宛若一体,重防不重攻,孙观台只一心抛洒符箓。 一时间天雷阵阵,地火灵剑飞出。 洞泉一刀斩断灵剑,脚下炸响,已是来至孙观台头顶,一刀劈下,将盾牌砍的咯吱作响。 “防守反击?你这符箓稀松平常,王八壳子却是有些硬,不知道能抗住我几刀?”洞泉大放垃圾话。 听着那不知名血刃魔音呼啸,又有洞泉嘲讽在后,孙观台只觉得怒火中烧,这怒意一起,便有些收不住,一时间灵台蒙尘,神识受染,不能自已,只觉得要将眼前人打杀当场。 他怒吼一声,一道巨大火环将洞泉逼退,一点琉璃盏,其内飞出七八点火苗,火苗卷起烈风,化作大大小小的火龙卷,抛洒出无数火球。 气温还在持续上升,整个宅邸都已经烟雾缭绕,火焰熊熊,遍地都是火舌灼过的噼里啪啦声。 洞泉抛出血袍,遮蔽天空,一计上挑将方观台打至半空,无尽的**飞出,半空中密布血痕,将方观台打的火星飞溅。 种种情绪骚动让他失去大半理智,手中法诀不断:“老蛟,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话音一落,一道身形掠空,那是一条恶蛟,孙观台又猛挥手,地上火龙卷合围一起,化作一条火龙,一时间,恶蛟火龙盘旋,遮蔽天空。 此时,那遮蔽府邸的敛息阵再也支撑不住,哗啦一声碎裂,场内种种呈现在岛上人群眼中,一时间喧闹声起。 又有无数身形腾云而起,奔赴而来。 洞泉也不再留手,魔音大盛,地面腾起血柱,凡是靠近者,躲闪不及,要么被血柱吞噬,要么当场化作天魔,扑杀而去。 一阵黑风起,洞泉已经踩在恶蛟头颅,天魔化血刀直直插入,一声龙吟起,恶蛟疼的不住翻滚,却怎么也挣脱不掉,洞泉猛的抬手,恶蛟与那火龙狠狠撞在一起,待到洞泉于半空站定,那恶蛟已经被烧去大半鳞片,散出阵阵肉香,轰隆一声砸落,溅起无数灰尘与火星。 孙观 第六十三章 魔修降接手势力,得密信无道愁眉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见众魔修投降大半,还有那旁心思的,打算偷摸离去,洞泉抬手点了几下,道道血线飞出,那几人炸了满天,血肉涂地。 见洞泉手辣,众魔修不敢动作,纷纷敛住气息,自有洞泉手下去一一接管。 “恭喜主上,贺喜主上,孙观台一除,这天君位到手一多半了!”李道德打发人去接受俘虏,扑灭火焰,他自来到洞泉身边。 洞泉抬手收回刚刚诞生的天魔,没入影中,就见李道德过来,见他无有宝器护身,身上鲜血淋漓,脸上烧的乌漆麻黑,板牙都掉了一颗,也不收拾,知晓是表功来了。 “怎么说?” “主上有所不知,这外海十天君之职乃是由内海紫府所定,若有更换,还需递上名帖,通报一声。”李道德有些畏惧的看了眼洞泉愈加深邃的影子,搓搓手说道。 “这事我倒是不知,还需你去办上一办,是哪位紫府管理此事?” “乃是血海一天宁无道魔君。” 此话一出,洞泉心头一凛,他是知自身跟脚的,全托曦盛真君给的佩子才能隐藏,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触到那宁无道。 “恩,具体流程你去跑上一跑,此次你虽被擒,实非你之过,非但无过,还有功,等你忙活完,我还需给你加一加担子。”洞泉给李道德吃了颗定心丸。 李道德纳头便拜:“愿为主上分忧!” “行了行了,我不耐看这些,你只要好好做事即可。”洞泉将他提起来。 李道德嘿嘿一笑,“不知那剩余天将,还有岛上残留修士,及统辖诸岛该怎么处置,您给列个章程。” “剩余那三天将你取我宝丹一一分了,其余修士若有实力强横,也可用宝丹控之,至于其余诸岛,先把消息放出去,看他们反应。”洞泉思虑一阵,拿出三尸脑神丹。 “若有早早投靠,便对其好些,少受些供奉,提提待遇,若有冥顽不灵者,待统合完,再一一算账,切记一个要点,拉一批,打一批,杀一批,分而化之。” 洞泉拍拍李道德肩膀,他有自比天君的实力,没道理他们孙观台能降,却不降自己,只需行雷霆手段,也能压的大半俯首。 “主上高论,属下佩服,只是还有一点,这宝丹不可多分,也不可乱分。”李道德中间停顿一下,如此说道。 洞泉心头一转,知晓缘由,若是他没起势,这三尸脑神丹就是个控制人的手段,管你愿不愿意,一并拿下,只要还想求活,那就吃的死死的。 但如今他起了势,眼看天君之位在即,这丹药就有说法了,往大了说,服了丹药者,生死由人,可为心腹,不说全部,至少没有鱼死网破的心思,绝不会反叛。 往小了说,忠诚可鉴,代表洞泉对其认可,也是另类的功,是赏,至少服了丹药者,要比那些没服的爬的高爬的快,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这事你看着吧,仔细斟酌,另外列份名单给我,我当初也是饿了,什么歪瓜裂枣都接手,如今阔绰起来,也该挑挑拣拣一番。” 李道德对歪瓜裂枣的评价没有质疑,拱手道:“得令。” “对了,那李奉分一颗,我把他分到你麾下,我实话告诉你,我需立一助战司,有意点你为司主,此次你去选人也是择选人手,怎么去敲打,怎么去压服,我不管,你若是当不了,能者上,庸者下,接不住是你的问题。”洞泉缓缓说道。 李道德面露难色,随后又被野心覆盖,领令转身。 “还有一事,将我立的规矩传下去,若有刺头,该打就打,该杀就杀,另外,告诉你那徒弟和其他人,伸手我不管,我只看结果,若是太过,人头落地。”洞泉说到最后杀气腾腾。 李道德心下一沉,心道还需挨个提点一番,待到一切事定,稳稳坐住这江山,才计较些利益不迟。 他只怕有那目光短浅的,只看到眼前,看不到往后细水长流的好日子,犯了错不要紧,怕只怕耽误了主上伟业,怪罪下来,一并跟着吃挂落。 李道德又等了等,见洞泉无有吩咐,急忙忙去找寻那几人。 此事已成,只需静待,缓缓吞掉这块大蛋糕,我也在这须弥海有一席之地,不枉我荒废如此功夫。 洞泉转头,那里是后宅,也是此行最大的收获,灵脉之源头所在。 < 第六十四章演大戏道德百变,行波涛洞泉明谋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哈,有这灵脉在,当真舒心。”洞泉感受灵脉走向,不由得感叹。 此脉沿着洞泉脚下府邸东西而走,贯穿大半盘龙岛,虽不是什么上上等灵脉,但支撑一紫府晋升却是无忧。 临近这灵脉,清灵气无比活跃,浓度更是比二龙岛之类高处不少,一日潜修可顶寻常三日,更有灵石衍生,这可是实打实的钱,只需用秘法炼制一番,就可变成那灵币。 不过洞泉心思不在此处,他已经在此潜修数月,其他事务皆有李道德等人去处理。 他看着手中雕像,不由得微微欣喜。 这雕像依照魔神旗上魔神雕刻而成,花费不少灵材,又依照形体增添了其他十一形状,或披甲,或多眼,或三头六臂,种种诡异,唯独不像人。 依次打量十二座白玉雕像,洞泉长吐一口气。 此雕像并无他用,只是专为那六难设计,六难其实质为劫气,这雕像可以引渡劫气入内,正适合受劫之人所用,洞泉又在上面添了禁制,入劫者只需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就可暂缓一月灾劫,借助这三十天清醒,或许能破劫而出。 三十天这个时间选的好啊,即能让入劫者得了喘息,还能让他打探消息,自动来找寻洞泉。 短了,难免力有不怠,自顾不暇,长了,又会多生出几分心思,就得让劫气跟着跑,若即若离,那入劫者才能不管其他,乖乖入得洞泉鷇来。 当然,这只是针对知晓入劫人来说,似那气遮眼,因果还,入劫不知者的,若无机缘,怕是无济于事。 将一并雕像收拢,洞泉出得门来,得了信的李道德已经恭候多时。 “主上,那名帖已经递了上去,一切顺利,您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天君了!” 这么容易? 洞泉有些发愣,又一想,也对,天君无非是这帮子筑基自己安的名头,对紫府来说无非是大点的蝼蚁,**一个,又来了一个,对紫府来说又有什么所谓呢,无非是换了个人前来供奉罢了。 “道德,我有件大事要你去办。”洞泉不再多想,将李道德拉过来,嘀咕一番。 于是,天君更易此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惊起外海无数波涛。 近日,一则消息自外海传扬开来,有魔修唤作洞泉,强势击杀擒龙天君孙观台。 但这则消息并不算多么惊人,天君更易虽说难得,但过个一二百年也能发生一次。 惊得是第二则消息,这洞泉炼器入道,最善炼宝之法,前些时日,他通过一古籍,还原出一躲灾之法,唤作“十二都天神煞”。 并炼出一套共十二件雕像,只需将雕像供奉祭灵,早晚叩拜,就可躲取一月之灾,恢复灵台清明。 可惜的是,这洞泉看管不严,被手下盗去两座雕像,逃离盘龙岛,后这人呗秘密追杀,无奈之下,将此事公之于众,那两座雕像也下落不明,只怕是被人私藏起来。 一时间,外海掀起轩然大波。 躲灾之法谁不想要,身为丹修,哪个不怕灾劫,哪怕此刻不入劫,下一秒也可能已经身在劫中,天地生灵,在劫难逃,正是如此。 那两座雕像下落不明,可是还有十座雕像明晃晃的摆在那盘龙岛呢。 一时间风起云涌,各方人马纷纷上门求宝,有那隐世老怪,也有那绝世天骄,最后更有天君上门。 那器修洞泉也是个晓事的,见消息传来,不得已之下将那九座雕像送予其他九位天君,独留一座护身,又推脱材料难得,难以再炼。 又过了十天半月,那盘龙岛上风起火涌,天雷阵阵,第二天放出消息,那最后一座雕像被一伙强人所夺,器修洞泉双拳难敌四手,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还有人上门逼迫,试图问出炼器之法,洞泉打杀了几波人,这才消停。 还没等平复几日,就有人现身,说那洞泉欺世盗名,抢夺炼器之法,打杀了他一家老小。 有人亲眼所见,那人披头散发,样貌凄惨,言说只要为其报仇,愿奉出炼器之法,以全恩义。话没说完,就被人掳去,又有几人抢夺,打斗间那人散出一古香古色书页,言说是炼器之法,只求保命。 一时间众人抢夺,那书页散作几份,被各家持有,又经过几场大战,人**不少,秘籍拼拼凑凑,逐渐传扬开来,弄的人尽皆知。 众人观瞧,见这炼器法倒也简单,只是少了一辅料,难以凑齐,穷搜寰宇 第六十五章 共酒宴道德有忧,施妙法宋京成魔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主上,此事闹的有些大了,只怕会惊动紫府。”李道德酒喝到一半,有些担忧。 虽然他不清楚洞泉想做什么,能得什么,但躲灾之法的名头他知道,哪怕是小躲灾法,也难保紫府不会动心。 “此事隐患重重,说不得就引来几尊紫府,也是我有些焦急,布局匆匆,难免失了分寸。”洞泉点点头认可。 “但也无妨,似这等小躲灾之法紫府也瞧不太上,千载寿元,他们见过的好东西太多了,强取此法无非是想触类旁通,化出一门真正躲灾的法门,如今炼器躲灾法遍地就是,不必太过担忧,就算紫府来到,我也有些手段,至少性命无忧。” 听闻洞泉此言,李道德收了忧色,崇拜不已。 待送走李道德,洞泉才长叹口气。 这事他自打探到丹修无法勘察劫气之时就已定下,兵行险招的代价就是隐患重重,只是此法胜在时间短,见效快。 若真有紫府到来,无非是被本尊召回,再有劫难,那就只能靠一页金书带着劫气和样本资料跑路了,起码算不上什么生死大劫。 “唉,现在就看本尊那里给不给力了。”洞泉长叹一声,此时又有六难之人上门,喊了声歹命,急忙忙去就诊。 远在千里外,清溪山。 顾清源一心整理洞泉传来的劫气资料,他的悟性洞泉也有,所以这些资料都是洞泉分析一遍再传过来的,就仿佛是经过筛选过后的精华,再有顾清源吸收统合。 只不过洞泉那边事务众多,还需,接待源源不断的劫难之人,这最后的研究统合出成果的任务才交由顾清源完成。 还是人多力量大,以后说不得要推衍一门化身千万的法门秘法,如此才能将我的悟性完全利用起来。 顾清源一边整理一边想到,到那时,他的研究进程必然快的飞起。 吐出一口气,他将写满资料的书本放下,转身又点化一枚种子,只见种子飞速生根发芽,片刻便长成大树,再一点,树枝树干糅合,一张数米大小的纸张就已形成,他手微微一划,几本带些绿意的册子就成了。 而他体内,三阶青玉台凝实无比,法力圆融如意,待到劫气一事透彻,就可进行晋级事宜。 顾清源食指一伸,一缕灰蒙蒙的气息缠绕其上,原本抓不到摸不着的劫气已经能被其触摸,下一步就是尝试操控,再将其化作一门或几门神通。 快了快了,别着急。 顾清源感受着洞泉所思所想,不由得心头想到。 白马过隙,岁月流转,一眨眼就是两年半光景。 盘龙岛,演武场。 周围人已经被驱散,独留下洞泉和宋京。 “你可想好,这是一场豪赌,若是不成,不说性命堪忧,只怕仙基要毁去大半。”洞泉对身前宋京说道。 宋京活动着早就接续好的手臂,最终将五指握拳:“主上,如今您已将那孙观台势力大半尽数吞下,若属下不够强,压不住那帮桀骜魔修,我天赋也就如此,一生筑基,紫府无望,但我不甘心,这样的我迟早会被主上,被师父他们甩下。” 他看着握紧的拳头,继续说道:“我不甘心,我要往上爬,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洞泉看着他的眼睛,那光彩中透露着不甘,愤懑,还有无尽的野心。 “宋京,你是自己人,实话告诉你,我这神通只完善了大半,你不妨再多等些时日。” “宋京烂命一条,愿为主上神通铺路。”宋京拱手下拜。 洞泉挥袍,运转法力将他扶起:“那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功成,你为首功,便是失败,我也给你留一安稳位子,享个富贵余生。” 他知道,宋京与李道德不同,他们还有潜力可挖,还有进步空间,宋京却不一样,他幼年**魔功,进境神速,却有碍根基,现如今已经到了进无可进的地步,不得天材地宝补全根基,怕是修行路到头了。 正巧洞泉借劫气新参悟半门神通,急需些实验样本,就放了些许风声出去,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却是宋京。 洞泉思虑完,看着站直的宋京,抬手在其脑门一点,一缕缕劫气自九天垂落,落至宋京眉心,却没有引发劫难,反而一直下渡,引至丹田,那里有滴溜溜一颗黑丸转动,正是化为三尸脑神丹的天魔。 劫气落至神丹,那天魔丹随之膨胀,道道黑气流窜,污了宋京潜修来的水元法力,逐渐漫上仙基。 “嗬嗬……啊——” 不似人声的吼叫自宋京口中发出,一团黑气自丹田巡游往上,落至心脏位置,一道道黑纹自心脏漫延,爬遍全身。 “啊…吼吼吼——” 原本的嘶叫变为兽吼,宋京脸上爬满黑纹,双眼冒出血光,一时间五官错位,张开颗颗血瞳,皮下血肉翻滚,将皮肤裂出百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流出,却没有溅落,反而在周身化作一血环,空旷的演武场散发浓烈的血气。 又有黑气散开,与血气交杂,宋京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伸出露着骨节的双手抱住头颅,似乎有天大的痛楚,使劲往地下砸去。 砰砰砰。 他好像失去了意识,要与大地同归于尽,巨大的以头抢地声响远远传来。 洞泉没有动作,只是默默观察着,收集第一手的实验数据,只在宋京完全失去意识,忍不住砸毁眼前一切事物时,才设下禁制,将他囚在方寸之地。 如此这般,过了一炷**夫,那宋京才没了声息,逐渐沉寂下来。 不行吗? 洞泉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一心一意观察着,实验样本的由生至死,都是重要数据。 忽然,宋京停止跳动的心脏好似回光返照,又沉闷而顽强的跳了一下,随后越来越快。 洞泉掐指默数,发现跳动速度仅有常人三分之一,而地上的宋京手指动了动。 随后那血气魔气扑到他身上,助他回复生机,等站起时,血瞳消失,伤口痊愈,如常人一般。 “主上,幸不辱命!”宋京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不曾拥有过的 第六十六章奉小册道德布宴,唱礼单拓海搅局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兔升乌走,天色昏沉,盘龙岛却灯火通明,人来人来,好不热闹。 李道德抹了抹头上汗,又巡查了一遍,见各色菜肴齐备,无有疏漏,才急忙忙去寻洞泉。 “进来吧,在外头作甚。” 他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外片刻,也不敲门,等到屋里传来一声招呼,这才轻开门扉。 推开门,见那人坐在座位上摆弄着茶碗,李道德在心中打了遍腹稿,这才开口言道: “主上,那饭菜备齐了,我又点检了一遍,无有差错,各路岛主来了多半,九位天君来了三位,另六位也点了人来。” 洞泉将茶盖扣上:“那九位能来则来,不来也罢,来的那四位估摸着也是看在当初送宝情面上才移了尊步,心底指不定怎么笑我这个竹篮天君呢!” 送宝即是当初洞泉那一方大戏,九天君凭白得了宝贝雕像,世人皆传洞泉天君竹篮打水一场空,洞泉心心念念的血袍老祖名号没传开,反倒竹篮天君叫的响亮,那九天君对甘愿送宝消灾软趴趴的洞泉心底不知怎么不屑呢。 “那是天君不识主上魔威,底下魔修无有见识,待主上魔刀一起,立马屁滚尿流。”李道德连忙说道。 洞泉摆摆手:“那场戏你是主角,具体怎么个情况你还不清楚吗,我得了实利,让他们笑几声罢了!”说着洞泉也冷笑几声,“大不了看哪个碍眼,打杀了去,我这竹篮正收他们这帮金鲤。” 竹篮?鲤鱼? 李道德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想再捧几句,就见洞泉已经开口。 “那无道魔君那边怎么说?” “倒是无有旨意,只是按照惯例,差人送了贺礼,对,这是礼单,各方贺礼我都一一记录在案,请主上细观。” 李道德手腕一转,两本小册子出现掌心,递了过去。 洞泉信手翻了翻,这第一本册子略薄,记录各家贺礼,第二本册子就厚了不少,乃是记录的各家岛主根脚渊源,势力归顺。 这家与那家攻守同盟,又或者有过阴私,这岛主心向哪位天君,那岛主又是谁家暗探,一一在案。 洞泉笑了笑,要不怎么说李道德办事妥帖,若是那何进来,他只会将第一本呈上,再略微点评下各家贺礼,有无珍宝,是轻是重,换做宋京,那更是个棒槌,只会将礼单呈上,多余话洞泉不问,绝不多说。 “与我辖区临近,却不归属于我的岛屿能来是给我面子,回礼重些,以后往来也给些方便,归我统辖却不来的,宴会过后你和纳兰去处理干净,正好羊毛出在羊身上,多回的那份礼就由他们出,这事办利落,那魔身秘法就是你们的了!” 洞泉贯彻睚眦必报的天性,谁送了礼他记不住,但没送的指定记得死死的。 “剩下的都是些关系错杂的,指不定就有天君包庇才敢不来……”李道德有些迟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那帮子天君想在我这安钉子,我岂能如他们愿,不要怕事,你软了他们就硬,俗话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真有天君和我别矛盾,正好立威。” 李道德陈年老修,自然懂这些,可这不是实力不允许嘛,难免狗咬刺猬,不知如何落嘴,得了洞泉准信,这才有底。 又听闻能得那秘法,不禁习惯性呲起黄板牙,那宋京如何他可太清楚了,自几月前得了秘法,脱胎换骨般蜕变,如今正随着一众魔修征战,每战先登,若是自己有了那秘法,起码也是一号人物。 须弥海魔修筑基众多,大致也就四个层次,一是废物点心,要什么没什么,沦为魔功耗材的最低等,再就是比耗材强一些,战力起伏大,弱者如李道德,混个岛主,欺负耗材和练气,强的如方天仇,纳兰芷,战力威能,杀李道德如屠狗,到哪都是人物。 而最顶端的就是十天君层次,收拢一众魔修,坐拥灵脉。 至于洞泉,他是独一档,跟脚非凡,本就是紫府遗蜕造就,沾了几分紫府威势,又有本尊悟性加持,神通妙法齐全,灵物宝器俱备,论起斗法,只怕顾清源也斗之不过。 圆月当空,大宴开席。 这宴唤作天君宴,需召集八方,通告全海,一是恭贺新晋天君,底下岛主也来认个主,省得被随手打杀,二来也是天君聚首,认个眼熟。 因这人数众多,只在府内宴厅开了一桌,入席的都是天君或代表天君来贺的人 第六十七章送观音顾威挑衅,横插话孙茂失命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顾威生的孔武有力,面黑浓髯,好似那黑旋风李逵,一副宝甲在身,斜露出一只胳膊来。 “洞泉天君,顾某特来贺喜。”那黑张飞般的人物轻轻跳下龟壳,笑嘻嘻说道。 那龟壳却不是青绿色,微微泛黑,上面一个个鼓包凸起,一米来长,如今深深陷入地中,只露出小半黑壳。 ‘拓海天君顾威,天生神力,那龟壳是取吞山灵龟生祭,此龟自幼食土啃石,最是沉重,那龟壳只怕能与一座小山相仿。’李道德连忙传音。 “拓海天君这是何意?”洞泉对天君之类自然关注,情报也不知看了多少,见来着不善,索性不起身,懒散的躺在宝座上。 “听闻竹篮天君宴请,顾某这才亲往,是为祝贺而来,洞泉道友怎得不欢迎?”顾威仍是一脸笑意。 “客人便要有客人的样子,你这般模样,怕不是找茬来的!”一旁的严白虎不由得说道,反倒是腾一水和条胜如泥胎木塑,充耳不闻。 严白虎与顾威曾有过争斗,被那龟壳砸了一脸印子。 心底划过一条情报,洞泉开口:“我这竹篮天君的诨号叫的响亮,却是有些刺耳。” 顾威上前几步:“天君声名远扬,顾某自当恭贺。” 说完又一指观音像:“我寻遍**才寻到这件宝贝,正与天君相衬,特意给天君送来,莫要推辞才是。” “哦?那我定要仔细观瞧才是。”洞泉说着起身,慢慢走向观音像。 路过顾威身旁时,就见他气息紧绷,肌肉隆起。 呲。 洞泉呲笑一声,也不管他,径直走到观音像面前。 “圣而唯洁,白玉无瑕,当真好宝贝。” “那是当然,我取整块白方石,命手下工匠精心雕琢,尤其是这竹篮,我还特地让他们在篮底刻了洞泉二字,天君与这白玉像实乃天作之合呀!”顾威跟了上来,说完还环视一圈。 严白虎没有说话,腾一水两人也没开口,但眼底泛起阵阵笑意。 这时,有一人起身。 “是极是极,我看不如就今日,洞泉道友将这竹篮天君的名头定下可好?”孙茂阴测测的说道。 轰,咔嚓 “什么时候虫子也敢来插话!”洞泉一脚将孙茂踩倒,脚下用力,就有无数骨裂声传出。 孙茂大口大口吐出鲜血,断裂的骨茬让他忍不住喊出声。 “你!”那边顾威惊怒出声。 “怎么,生气了?”洞泉不住捻动脚尖,“不是你刚才嚣张的样子了?” “找死!”顾威手一抬,那玄龟壳稳稳落到他手中,刚一接触,他身形硬生生下沉了几分。 庞大无匹的重量凝聚到那小小龟壳上,换来的是无比细密的质地和坚硬,倘若施以动能,便是最强的武器。 顾威裸露的那条手臂与龟壳呼应,片片玄色黑鳞咬合住手臂,好似变成以臂支撑的流星锤。 “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斤两,敢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口吐狂言。”洞泉朝他招招手。 顾威好似搬山力士,擎着那龟壳一步步走来,似慢实快的奔袭而来,只在身后留下深深的脚印。 轰 一阵让人耳震的轰鸣穿来。 “你真是有胆子来呀,就这么点斤两, 第六十八章窃念头躲灾招难,斗江忍连杀两人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领头的是金戟天君江忍,身后跟着追命天君田东林和勾魂天君王道升。 “关你屁事。”洞泉反嘴一句,心底却在思考顾威临死前透露出的情报。 生死间大恐怖,那顾威也难逃恐惧,一时心防失守,就被洞泉窃取了不少小念头去。 没想到我那躲灾之法没引来紫府,却引来这些天君,还是当初筹划不够周密,该警醒些。 洞泉自责一阵,又想到自己只是个化身,大不了跨界而去,连忙将警示自己的念头打包传给本尊,自身却是半点教训不吃。 “你们不过去?”洞泉忽然扭头对滕一水三人说道。 此刻江忍三人在前,滕一水三人在后,洞泉和李道德在中,仿若划地而治。 滕一水听闻此言,也不说话,默默走到江忍身后,反倒是严白虎和条胜思虑片刻,后退三步,表示不予参与此事。 江忍阴狠看了严白虎二人一眼,那严白虎也不好相与,恶狠狠的反瞪回去。 一时间,除却未到的黑蛇天君,托塔天君,死去的拓海天君,和置身事外的严白虎条胜,剩余四位天君尽数在此。 今日,洞泉要一人独斗四天君! 李道德早就灵醒的跑到一边,江忍也不去管他,小卒子罢了,只要解决了洞泉,这狗一样的东西自然会摇尾乞怜。 只是,这洞泉,有些棘手啊! 江忍三人早早就在百里外候着,只等性子最急的顾威先出手,狗咬狗,谁赢了都不吃亏,顾威赢了,他们自然也能分一杯羹,若是洞泉赢,也是试探出些根底。 可事情有些出乎江忍的预料,太快,顾威败的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自打远远瞧见龟壳落下,三人就蓄势待发,只等交锋。 可没想到气息刚起,那顾威就让人处理掉,三人紧赶慢赶也只是来收尸罢了。 江忍有种钓鱼没钓到白条,反倒钓上大白鲨,不,钓上深海巨鳄的感觉。 他微微咽了下口水,不知想到什么,逐渐恢复平静,开口道:“洞泉天君未免有些不太给面子。” “面子?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你自己挣的,你们这一帮人图谋我躲灾之法,我还要给你留面子?”洞泉冷笑一声。 两人微微惊讶:“看来你那躲灾法果然有隐情,速速交出来,可留你一条性命!” 他可不知道洞泉有神通小念头傍身,只当洞泉对那躲灾之法有所隐瞒,这才见到人打上门就顿悟过来事情有异。 而这,恰恰证明洞泉躲灾法必定有所蹊跷! 躲灾法,那魔神像只可躲灾月余,若是有更厉害的,岂不是一年半载都能躲过? 江忍想到此心头就一阵火热。 “呵,真当我是你亲爹了,张嘴就要,”洞泉摄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来来,好儿子,你现在跪下磕三个响头,再奉上一杯茶,莫说是躲灾法,等你爹我百年之后,衣钵都传给你!”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江忍大喝一声,手中飞出一把金色小戟,直取洞泉面门,正是他那赖以成名的亮金飞戟。 洞泉侧身躲过,手中黑气一闪,将又飞回的金戟击飞,还有心思说道:“我的儿,你错过了你这辈子最大的机缘,我都替你惋惜。” 江忍怒极反笑,手一挥又飞出五把金戟,一时间,金戟如游龙飞进飞出,叮叮声不绝于耳。 “雕虫小技,和你师娘学的吧?”洞泉伸手夹住一枚金戟,黑气包裹,随手一丢,灵光不在,掉落在地。 江忍不再说话,只是眼神凶恶,见小戟不建功,索性召回,双手一抬,两柄短戟出现,轻轻一划,金光飞出,就将宴会厅横切两半。 那厅外一众人听得顾威笑声,有识货的自然认得那远远飞来的龟壳,心知有变数,顷刻间走了一小半,留下的都是死心眼或别有心思的。 那金戟划出的弧刃整落在人群中,洞泉倒是无事,可苦了看热闹的众人。 一时间鬼哭狼嚎,人仰马翻,有那不走运的,弧刃轻轻掠过就已经丢了半条命。 洞泉也不在意,看热闹也需要资本,不退反进,手中天魔刀呜呜作响,将两把短戟格飞。 “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江忍大吼。 滕一水三人人连忙催动法力,引来滔滔江水,熊熊烈火,滚滚绿雾。 洞泉一转身,化作黑风飞上天空,那水火绿雾跟随而上。 江忍手一挥,被格飞的短戟落在掌中,化作一道金线直冲天际。 战场就此转移至半空,只见洞泉宛若闲庭信步,躲过百道攻击,那法力催生,碰撞在天际撞出道道烟花,照彻天空。 眼见江忍持戟飞来,洞泉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一晃神,那英武的脸庞**忍三角眼方寸唇的样貌代替,洞泉不由得心头火气。 直直撞 第六十九章宁无道现身盘龙,凶洞泉擒获二君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宁无道?他来做什么? 洞泉拨了拨掩藏在衣角下的玉佩,盼着那曦盛真君给力些,好瞒上一瞒这宁无道。 两道神光飞掠,正是那严白虎和条胜。 “拜见魔君。” 两人齐身行礼。 四周魔修也是齐齐拜倒,头也不敢抬,连城门失火殃及到的池鱼也是捂住伤口,不再喊叫,任由鲜血铺撒一地。 整个战场由极闹转为至静只用了一瞬间,只因为一个人。 嗒嗒嗒 宁无道却没有理会,步步踏空,点点都踩在洞泉心头上,可他没有走向洞泉,反而来到滕一水无头尸身旁边。 又摄来滕一水狰狞的头颅看了看,将两者拼好,收入储物袋中。 “你可知道,滕一水乃是钓鱼叟亲徒?”宁无道脸上毫无表情,微微侧头说道。 洞泉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魔修拼的自然是手上功夫,又不是拼的身后势力,身死无怨。” 宁无道又取出滕一水头颅仔细打量,眉头紧锁,再配上那英俊面庞,纤白长衫,不似紫府,反倒像那故作深沉的富家公子哥。 “死便死矣,你且好自为之。”宁无道皱着眉头,冷淡说道。 “其他人暂且留一命吧,省得斗来斗去扰我心烦。” 宁无道的话没有征询的意思,就像是在下命令。 这宁无道到底来干什么的? 洞泉没有在意宁无道的话,不**而已,他有千百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听话的办法,反倒是宁无道的目的有些在意。 “属下领旨。” “恩,那江忍和滕一水的势力你可接手三分之一,作为补偿。”宁无道转身欲走,思虑一阵说道。 “谢魔君赏。”洞泉心头急转,面上一脸恭敬。 宁无道这才转身,可刚一转身,好像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一句话让洞泉心提了起来。 “听说你**练血法?” “是,属下偶然得了**,依此成了仙基。”洞泉故作一愣,好像才想起宁无道也是修炼血法般,献宝似的招出一道血元,“听闻魔君在此道浸淫多年,还请魔君指导一二。” 驳杂不堪,全靠那袍子和刀洗练出一道血元。 宁无道眉头又皱了皱,那清亮的血元旁人看来菁纯无比,可落到他眼中,难免错漏百出,当下没了心思,连回话都不回,化为一道血光消失不见。 “我刚刚不是叫你住手,你怎么还敢动手**?” 那黑袍人,也就是黑蛇天君忽然说道。 洞泉正心烦,黑蛇天君整撞枪口上:“你说住手我就住手,你算老几?” “我!”黑蛇天君还要争论,就见洞泉手死握住手中长刀,连杀二人战绩在前,随即收了怒气,“洞泉天君此番怕是要扬名须弥外海了,黑蛇恭贺。” 洞泉把他晾在一旁,手中天魔刀直抵田东林咽喉,血袍捆缚王道生而去。 那两人有心要逃,却架不住洞泉宝器玄妙,顷刻间被指住要害,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洞泉一手提一个,像是提着两个小鸡仔,用眼神示意在场三人:“此番乱战,恶客临门,搅了诸位兴致,招待不周,来日再开宴,洞泉在此先陪个不是。” 那宁无道走了之后,严白虎二人才起身。 “洞泉天君说的哪里话,倒是天君手段卓绝,让严某看了场大戏,佩服佩服。”严白虎说道。 洞泉脸上挤出一道笑容,一副端茶送客的模样。 严白虎不再多言,领着手下离去,条胜也是拱拱手,驾起神光,反倒是黑蛇天君一脸肃然:“洞泉天君,莫要忘了魔君旨意。”不可再行杀戮。 “自然不会,旨意已下,洞泉哪敢违抗,这两人便是掉了根头发,尽可找我理论。”洞泉一脸笑意,晃了晃手中两人。 待到黑蛇天君离去,洞泉吩咐飞来的李道德安排遣走各位宾客,提着那两天君去了闭关之所。 等到黎明初晓,那田,王二人才互相搀扶着离开,从外观上看,至少是全须全影。 洞泉则是在进行战后复盘,这是每逢大战后必做一项,不为找寻疏漏,只求透过现象看本质, 第七十章 寻老叟无道生疑,纳劫气清源出关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须弥海内海。 宁无道将滕一水尸身陈列桌上,又以法力渡之,仔细查探。 没有? 宁无道微微皱眉,这滕一水**练水法与那钓鱼叟如出一辙,是上等的容器,钓鱼叟不隐藏在此,又会去了哪里? 那钓鱼叟莫不是舍了须弥海,退身到了大陆? 宁无道血气一敛,那分离的尸首化作血水消失不见,转身**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于洞泉……那是谁?小小一血气杂修,左右不过一蝼蚁,还不值得大名鼎鼎的无道魔君记住名姓。 远在清溪山,顾清源睁开了眼睛,一身神光不显,宛若洗尽铅华,只是风采过人。 在其气海内,三品仙基**海底,灰蒙蒙的劫气笼罩,再往上是湛湛青气,两者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这劫气总算能纳为己用,那六难也解析了差不多,再往上就不是我这小小筑基能做到的了。 说道六难,天魔乱顾清源最先解析,分化出天魔神通和窃取他人思维的小念头,闭关精修时无非是补全神通,气遮眼乃是用劫气遮蔽神识,恍若封神之战中的劫气,不知不觉让人入劫身灭,其中牵扯劫气的运用,自顾清源化劫气为己用时就已解析了小半。 那冷宫阙是影响心神的法子,中者心中无数悲苦,绝望,沮丧,直叫人一**之。 简单来讲就是超重度加倍抑郁症患者,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此劫实为引动劫者七情六欲,他与天魔乱互相验证,探寻操纵情绪之法,成效也算可观。 难的是剩下三个,知见障,情丝缠,因果还,此三劫包含因果,元神大道,还有各种道则夹杂其中,顾清源久久不得入门,那一缕情丝倒是炼作一法宝,唤作‘相思断肠红线’,可也只是抡着核动力驱动器砸人,内里缘故不得甚解。 苦苦不得入门顾清源便知是自己积累不够,也就放弃,转而推衍**和法术。 他将那《金丹参同契》及收集来的的繁多**统合为一,炼作自己的**,称作《长生诀》,只是这《长生诀》只推衍到筑基期,往后的紫府期还需登境后再作整合。 又将道心种魔,小念头,天魔化身,及以劫气为基础,三难推衍出的种种神通划出,这类听名字就好似魔道**,用起来更是诡异非常的术法统统归为一处,称作《天魔策》。 此外推衍出种种仙法,虽然只是些推云布雨,清衣退尘,催发灵植,祛病延年的小术法,于斗敌无甚大用处,倒是有种种便利,胜在仙气飘飘,超脱俗法,一派仙道中人意景,正合顾清源正道侠士的身份,共计一百零八旁门左术,称作《旁门金章》 那脑海中金书引渡的金纹顾清源也有些不得甚解,只知对内可抵御外邪,加持术法威能,催动术法推衍。 变异望气术化作流云纹,窥探道则凝成《感应气旨符法》,三元水都府内那一棵金纹树皆是如此,在此树加持下顾清源一眼窥破三德水元术法。 梳理完自身体系,顾清源静极思动,准备出关,此行一是为取那盘龙岛灵脉,二是为拜访三德。 筹备晋级紫府自然不能马虎,其中禁忌,裨益,关窍众多,虽说顾清源了解不少,但身在三上宗大道观的三德只会知道更多,事关道途,这一趟顾清源是非去不可了。 来到山洞外,顾清源就微微一愣,只见原本 第七十一章 访近邻李家留饭,赠玉佩仙人借缘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先生从何处来?到我清溪村可是探亲访友?” 说话的是一老汉,过了村口牌坊第一家就是老汉家,内里儿子儿子操持家务,煮羹做饭,老汉也是寻了个石墩,铺了皮草,靠在上头懒洋洋的晒着日光,眼见得顾清源走来,随即开问。 “无有亲友,只是我也久居这清溪山,特来拜访下新邻。”顾清源说着站在老汉面前。 老汉微微眯着眼看向顾清源,日头正好,照的人睁不开眼,阳光洒落在他面前人身上,好似披了层金甲,烨然若神人。 新邻,新邻。 老汉咀嚼着这两字,老汉姓李,乃是清溪村村长,如今年岁大了,村中事务逐渐交于自己儿子打理。 这清溪村本不在此地,据此几十里有一水脉,唤作小清河,溪水清见底,清溪村依水而居,故称清溪村,后来糟了祸事,举村搬迁,来到这清溪山。 我早已着人打探,此地仅有我一村落户,先生是哪里来的邻居,此山多有神异,观人气度不凡,衣着光鲜…… 心底念头一个接一个,李老汉起身说道:“原来是高邻来访,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先生来我这清溪村,不是探亲,犹胜探亲,小老儿姓李,唤作李老汉就是,如若不嫌弃,在我这用顿粗茶淡饭可好?” 还没等顾清源回话,李老汉朝屋里喊道:“李大,李大,有贵客临门,叫你媳妇把家里那只养了几年的走地鸡杀了,我好款待贵客。” 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三四十的汉子,面容憨厚,个头不高,倒是看着停壮硕。 “知道了,爹。”李大闷声回应。 顾清源也不阻拦,笑眯眯的看着李老汉:“在下姓顾,名曰清源,没成想让老丈铺张了。” “先生气度非凡,恍若神人降世,在此落脚用些饭食是我等的福气,也是我家那走地鸡的福分,味道鲜美,不得不尝。”李老汉说着引手领顾清源进屋,边走边忍不住打量他毫无纤尘的鞋子。 一日前刚落了小雨,虽说日头升起来泥土干的快,村里石子铺路,看不出雨下痕迹,可村外山林小道湿润,多有积雨老泥,行走过难免要落些泥水。 进到屋来,两间小房相连,一为外堂,一为内卧,虽然不大,但内里收拾的极为整洁,墙上挂着一溜晾干的山菌,梁上还挂着一块腊肉,中间摆着四方桌和长凳,正北墙面凿了一凹台,供着一方牌位。 李老汉拖过一长登,用袄袖擦了又擦:“先生请坐,家居简陋,让您笑话。” “哪里的话,大小器具,纤尘不染,衣食丰足,老丈定是阖家欢睦,操持有方。”顾清源落座,目光却落在那方牌位上。 牌位无甚奇异,连木材都是取得寻常树雕刻,取了桐油涂抹,表面不太平整,让香火熏的微微发黑。 顾清源注意到的却是牌位上的字。 高天上圣开灵应法仁者大天尊之位。 这人他知道,曾听徐老道提起,古法修**太难,有奇才开新法,广开仙路,才有如此修行盛景,那金丹老爷中有一位就是此人徒弟。 也正因此,传渡法盛行,修者感念其恩惠,立了牌位供奉,其中开灵,应法,仁者,都是源自此人创法传法之恩义,想来是那李老汉有缘见过这方牌位,以为是哪位仙家大能,连修仙者都要奉其香火,这才效仿供奉。 也不知那大天尊何等修为。 顾清源想着,那天尊据此极为久远,远到如今高卧九重云的金丹老爷都未成道,只是此人如流星般崛起,又不知所踪,有世人传言说突破金丹失败神陨,也有人说破界飞升而去,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顾清源一问李老汉,果然是曾见修行者供奉,这才记住心中,又与其天南海北的交谈,一时宾客尽欢。 “这么说,清溪村是新近迁移到此地?”顾清源问道。 李老汉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如此,我等本沿着那小清河而居,只是糟了大祸,不得已搬迁此地,没成想因祸得福,此地钟灵神秀,灵气盎然,我这老胳膊老腿,逢阴天下雨都酸痛难忍,到了此地,待了这几年,这老病症竟然不治而愈,这是福地啊!我这才着令村人勤奋耕耘,定居于此,说不定还能出几个修仙苗子,广大门户。” 李老汉说着笑出了声,抚着胡须,脸上皱纹攒在一起像是一朵老菊。 “不知这祸事是指?”顾清源却注意到另一处。 此话一出,李老汉收了笑意,长叹一口气,倒豆子般托出实情。 “那小清河水波不兴,鱼虾众多,我等一众村落靠着鱼获也能过活,可就在几年前,这小清河兴起风浪,河水每每犯边,漫过土地,小老儿活了几十年,生性胆小,知道逢诡事必有灾祸,随即一一拜访过村中族老商议,定下迁村一事,果不其然,我等迁移不久,就有一恶蛟走水,拓宽河道,引来大江之水,淹没村庄无数,如今那小清河,怕是要叫清溪江了。” “那恶蛟盘桓不走,竟要附近村落奉上童男童女供其果腹,若是不从,翻江倒海,淹没田地, 圈养了河岸村落,小老儿这村子有福气,早早脱身,来至这清溪山,实为天之大幸。” 话虽如此,李老汉却没有笑意,一是为死里逃生,难免狐死兔悲,二则破家值万贯,迁村难免要放弃房屋田地,来到这清溪山从头来说,可称得上是伤筋动骨。 恶蛟,食童男女,未有仙宗管束吗? 顾清源心头一动,正宗辖区下,对这等妖孽食人之事自然要管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打压妖族是人道修士一以贯之,**以为常的操作,人内斗都不留情面,更何况异族。 再者虽仙凡有别,但凡人也属资源,提供新的修仙种子,常年供奉,不然靠修行者自己生又能生几个,怕不是传个七八代这宗门就无人可用了。 而且说句大实话,凡人都被祸祸没了,那修行者又该统治谁去? 可清溪山本为徐老道 第七十二章行大祭孩童丧命,剐龙台恶蛟伏诛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快走快走,别误了大祭时辰。” 柳叶村熙熙攘攘,人走匆忙。 一汉子提着两个竹篮,急匆匆破开人群,还有一妇人隔了十几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这妇人发梢散乱,身上衣裙也沾满泥土,闷声不吭,只是默默跟在那汉子身后。 小清河,如今该叫做清溪江了,江岸上立着一石像,龙头人身,着衮袍,威严气派。 石像前立着供桌,摆了三牲瓜果,还有一人穿着礼服,彩墨涂面。 供桌前人头熙攘,只是围成个大圈,不敢靠近供桌。 “柳村长,祭品还没到?”彩墨人问身旁一老汉。 老汉是柳叶村村长,也是附近十来个村子的里正,此时一脸谄媚:“祭官大人莫急,祭品我已经催我儿子去取了,马上就到。” “那就好,误了时辰,龙王大人怪罪下来,江水泛滥不说,往后你这地怕是滴雨不下,十来个村子都要受你所累,颗粒无收。”祭官冷哼一声,转身面向江水。 柳村长擦擦冷汗,暗骂那刘寡妇不识抬举,你家小儿是命,别家小儿也是命,旁人献得,怎么偏偏你家献不得? 正想着,一声高呼传来: “让一让,让一让,祭品来了!” 只见那大汉提着竹篮,闯入人群,群人如若分海,劈开一条路径,身后还缀着一妇人。 “唉,又横添两天无辜小儿性命。”有人低声嘟囔。 顾清源正隐在人群中,听到此言,低声发问:“老哥此话何解?” 那人一愣:“先生不是临近村人士吧?此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有蛟龙行此,拓河成江,号称泾龙王,初来此地倒也和善,行云布雨,执掌天时,得益于此,这河岸十来个村子五谷丰登,当真是谷粒满仓。” “这不是好事吗?” 那人摇摇头:“是好事,孽事还在后头,过了大半年,忽然跳出来个大祭官,言说龙王降雨有功,索要供奉,三月一小祭,半年一大祭,逢年过节也要供奉,小祭好说,三牲六畜,大祭却要那童男童女。” 此时那大汉提着竹篮上前,摆上供桌,掀开篮子上红布,布下躺着的,竟是那玲珑小儿,不吵不闹,陷入沉睡。 顾清源扫视围观众人,愤懑着有之,咬牙者有之,但大多数是麻木。 大汉身后跟随妇人木然的脸上忽然有了颜色,猛的上前要抢夺其中一竹篮,却被大汉一脚踹倒。 “那刘寡妇也是命苦,大祭坑害了数十小儿,今年落到她家,他男人前些时日不满,被那大汉,柳里正家的儿子伙同一帮人活活打死。”那人感叹道。 “数十小儿?这大小村落舍得如此多孩童?” “哪能啊,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初时是选了几家孤苦人,无有帮护的,再往后就是柳里正托人伢子买来的孩童,只是那刘寡妇家的不知怎么得罪了这柳里正,才得此大难。” 说着那人冷呸一声:“那柳里正也不是好东西,自家三个小孙,却要他人小儿来祭,想必是想省几个买人银钱,才夺了刘寡妇亲子。” “这上下十几村落,就这么听话,无人逃离?”顾清源有所疑惑。 “怎么没有,走的都是家业大的,舍了田地也能活,留下的都是底子薄,受不得迁移伤筋动骨,身无分文,到哪都是死,在这泾龙王治下,好歹五谷丰登,混个肚饱。”那人一脸哀叹,衣衫补丁摞补丁,想必是走不脱的那群人中一位。 也不尽然,祭献孩童,要么村子择人,要么赎买,一年下来孩童定量,留下的大概也存了心思,谁家出孩童不管,今年大概落不到我家,只要躲过一劫,自然能混一年好收成。 再者有权有势,自然能护得家人康泰,不然柳里正家三个孙儿怎么活下来的,按概率来说,也该轮到他家一次。 顾清源思虑完,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这泾龙王看起兵法来了,先显现实利,行云布雨,五谷丰登,诱得大小村落不愿远离,再拉拢一批人,如柳里正之流,以人治人,再者留下的都受了恩惠,被人逼迫献了孩童的巴不得别人也尝一尝丧子之痛,又会化作帮凶,屈杀孩童性命。 至此,上有人管束,下人心不和,仇恨遍布,反倒不想反抗,乖乖献祭,虽得利少,但胜在细水长流。 顾清源看着现场众人,形形色色,台上那刘寡妇面若疯狂,死死拉扯,台下观戏者无人出声,当真个个有罪,无人不冤。 他不愿再等,也不想每每关键节点,最后一刻才现身拯救,他此行只为勘察内情,分清首恶,其中既包括那柳里正,台下众人,也包括那泾龙王。 顾清源是正常人,自负与小说主角不同,他不想如他们一般,不论缘由,不讲事理,见了好处,喊一声你已有取死之道,分明贪欲作祟,却将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道德高台上,以正道之名,行邪道之事。 世人道我虚伪也好,假仁假义也罢,我只图个问心无愧而已。 想到此,顾清源散去念头,盯住台 上彩墨之人。 大祭官,罪魁祸首,泾龙王! 手上运转法力,择出几道旁门之术,消无声息的使出。 台上一人分饰两角的泾龙王还不知大难临头,满意的看着供桌上祭品,手中催动法力。 转眼间天际阴云密布,雷声隆隆,有小雨纷落而下。 “泾龙王感念奉者心诚,特赐甘霖,尔等还不快快谢恩。”他大声呼喊。 人群一阵喧闹,面上带笑,哗啦啦跪倒一片,将还在站着的顾清源显现出来。 泾龙王心头一阵恼怒,正要呵斥,还没等出口,就有异象横生。 一座花纹繁杂的白玉门破开阴云,蔚然耸立,两名执戟金甲卫士站立两旁。 人群呆住,随即爆发更大声响。 “天门,是天门!” “仙将降世了!” “祈求神仙保佑我全家老小。” 一时间,说什么都有,磕头声频频,比对那泾龙王虔诚不知多少。 “什么人敢来作祟!”泾龙王大喊,目光却落在 第七十三章 问无愧清源思绪,取灵脉洞泉炼宝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了结此事,顾清源只觉念头通达,灵台清明,心境圆满,紫府尽在眼前,欲要破境而升。 才怪。 此方世界修行多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一群蝗虫过境的修仙者讲什么心境。 若要论,也是修得偏执心境,只有唯我,偏执成魔,自我之念强横,才能抵得住三灾九难。 比心魔更偏执,更唯我,才能压服住心魔。 看起修仙,实为修魔。 顾清源装了一波大的,不觉畅快,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临走脑洞大开,念了句诗,念过之后脚趾扣地,逃之夭夭。 谁家好人有事没事念诗啊! 顾清源只觉得把前世所有的黑历史和浏览器历史记录给众人展现了一遍,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脚底抹油而去。 希望我那场大戏能给些警醒吧,依附妖魔终归没有好下场,自强,何其难矣。 顾清源如此作戏无非是想点醒凡人,自立自强才是正道。 可这自强二字何其重,虽有天尊广开仙路,但修行者百不存一,一众凡人无有实力,宛若蝼蚁,莫说是筑基期泾龙王,便是来个练气期妖怪,也抵挡不住。 若想自强,必有实力为后盾,正如艾公所说,实力永远是维护正义的基础,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放之四海而皆准,于凡人也同样。 顾清源手一翻,一道血气萌发,这是洞泉的研究成果,那日他见纳兰芷**,不同于以往重灵不重体,重神通轻躯壳的练法,那**夹杂几分练体的影子,他精通血元,推陈出新,与自身气血相合,想出个锻炼气血,强健肉身的偏门法子,这才将那顾威龟壳轻松接下。 只是此**刚打地基,真要有所成就,任重而道远。 想到此,顾清源不再多想,收拢了蛟龙血骨,依照当年三德指点向大道观方向飞去。 而在盘龙岛,洞泉也忙的不可开交,原本承载宝材灵物的白骨灵舟载着一船船凡人往返各岛。 “主上,沿途航道皆有天魔将把守,往来无忧。”李道德搓搓手说道。 如今四海皆平,拜各天君所赐,洞泉一系一跃成为外海最大势力,血袍老祖威名远扬,竹篮天君已成魔修禁忌,却是提也不敢提了。 想想吧,那些天君被诛杀在盘龙岛上才几年呐,忘啦?那吊在岛主府上的天君头颅还在看着你们呢! “本天君心善,方圆百里之内见不得穷人。”所以用白骨灵舟将他们全部弄走。 李道德一脸乐呵:“主上心善,我们都是知道的,放心,这事指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他如今已经**练了完备的魔身秘法,得了天魔将名头,不仅如此,洞泉又择优选优,挑了人手,将天魔将补齐三百之数,李道德如今独领三分之一天魔将,可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也算是押宝全中,奇货可居,世间人追求从龙之功,不就是想借真龙之力,附骥龙尾,扶摇而上嘛。 “不开玩笑,迁移民众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的忙,此事重大不可懈怠。”洞泉也微微有些亢奋。 李道德喜色更是溢于言表:“敢问主上,可是有意……”话说半截,止语,抬手指天。 “不错,抽取灵脉声势浩大,瞒也瞒不住,正是为晋升紫府所用。”洞泉点点头。 迁移民众自然不是为了百里内见不得穷人的玩笑话,而是抽取灵脉犹如地龙翻身,四处垮塌,再严重些岛屿陆沉也有可能。 本尊已出关,待到大道观一行结束,就该准备晋升事宜,我这边也该早做准备。 李道德得了准信,喜笑颜开,天君走狗和紫府鹰犬可是大不同。 “别高兴的太早,我这一闭关,短则数年,长则数十年,岛上一应事项全权托付于你。”洞泉拍拍李道德肩膀,不等他回话,继续说道: “我闭关一事传扬开,其他天君也不敢妄动,只有等我十几年音讯全无,晋升失败的消息传开,他们 第七十四章观大道底蕴深厚,见曦景气度惊人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顾清源踩着云头,觉得太慢,随即纵起神光,虽不及那传说中的纵地金光,筋头云之法,倒也此腾云要快不少。 如此行了十数日,才远远瞧见大道观。 三上宗大门大户,自然不是须弥海困居一地的魔修紫府可相比的。 一座雄山耸立,刺破天际,白云缠绕,此为主峰。 周边十几座大山拱卫在侧,灵气穿梭,升腾而上,分明是不知被祭炼了多久的仙山,一草一木尽显光华。 依稀可见有弟子踩着云头收敛灵气,吐纳法力,也有弟子打理灵田,药田内彩光烁烁。 重质不重量,虽说不如魔修一众紫府聚岛成陆那般宏大,但内里底蕴不知高出多少。 顾清源连忙落下,步行上山,客应知礼数。 山门也不远,两个白衣守门人分立两侧,左侧守门人见顾清源来访也不倨傲,上前相迎。 “见过道友,不知道友因何来访。”守门人开口。 “见过道友,此来为寻访旧友。”顾清源微微松了一口气,大宗治下,山门门面,他生怕再来个桀骜之辈,先以不屑眼神开头,再横挑鼻子竖挑眼,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正宗身份。 倒不是怕他,只是顾清源对那守门人倨傲,自己再装逼打脸,又引出什么长老呵斥,自己再道明是仙二代三德的旧友,前倨后恭,结仇无数的戏码有些厌烦。 这个瞧不起,那个瞧不上,心高气傲,当什么山门迎客,不是给自己,给宗门抹黑吗? “请问道友所说何人,我好进行通报。”听闻顾清源访友,守门人态度松弛几分,也透出几分亲近。 如此一看,这大道观风气应是不错。 “我那故友唤作三德,烦请道友告知顾清源来访。” 那人微微一愣:“道友稍候。” 又取了传音玉符,通报上去,不一会落下一人,顾清源却是不认识。 只见那人和守门人交接一番,守门人才面向顾清源:“在下道号空明,三德师兄正在闭关,已经着人通讯,就由我引领道友入内,一观我宗。” “在下顾清源,大道观顾某神往已久,劳烦道友。” “无妨,顾道友请。”空明微微一笑。 顾清源跟随上山,眼角看到那最后来之人顶替空明职责,矗立山门处。 进的山来,别有洞天。 随着拾级而上,过往弟子也越来越多,灵兽活跃。 弟子或是对练,或是**,白鹿灵猴夹杂其中,又有灵鹤冲天而起。 转过拐角,就看到一大坪,种了一片梨树,正是时节,梨花朵朵,也有白花散落一地。 吸引的是坪中一众人,个个挽道髻,着白衣,齐齐舞剑,法力带动着地上梨花,打着旋飞舞,好似花龙。 不是道观吗,怎么个个穿白衣,而且,这些弟子……都是筑基期。 顾清源一路行来,来往弟子皆是筑基,连那灵兽都有筑基修为。 “顾道友,此地为斗剑坪,为我弟子**练剑法之地。”空明微微抬起胸膛,眼中自豪满溢。 “曦景师叔。” “曦景师叔。” 正想着,一阵问好声传来。 一中年人自远处而来,一头长发随着清风飞舞,一身白衣胜雪,身后背着一方口宝剑,身姿挺拔,星瞳剑眉,气度非凡,凌厉登场,站在那里好似藏剑于鞘,内有光华。 确定了,是我想要的画风! 顾清源不由得感觉眼前一亮,这长发飘飘,白衣胜雪,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的画风正是他向往的,他又一想自己一路拳打脚踢,混了个铁拳无敌的名头,又想到洞泉魔气滚滚,血气如烟的模样,心底长叹一口气,画风跑偏了啊! “尔等且好生**练技法,若有疑惑,尽可来问我。”曦景开口,这一开口,一身凌厉气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和。 他又转身看向地面,虽无有灰尘,但还是皱了皱眉。 “曦景师叔,我这有新作蒲团,乃是后山灵草编织,我清洗过了,您请坐。”白衣弟子中蹦出一人,举着蒲团说道。 其他人齐齐叹声,又让这小子抢先一步,手中欲要掏出的蒲团又放了回去。 看来这是大道观剑法教** 第七十五章见三德清源送礼,听秘闻三德伤心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一人腾云而来,清俊英朗,头着道冠,身着道袍,正是三德。 “三德师兄。”空明问好。 “空明师弟。”三德也是正身行礼。 “三德老哥叫我好等。”顾清源微微一笑。 三德来了,自然不必空明接待,看着空明欢天喜地的回头跑远,顾清源不禁问道:“没想到你家宗主如此受欢迎。” 三德哈哈一笑:“你见过曦景师叔了?那可是,师叔在我这一代弟子中威望极高,名声也好,待人和善,更难得教学不怠,如今也有将近两百年了。” 不为良将,便为名医,名师也是如此,许多修行关隘,差的无非就是那高屋建瓴的一句话而已,更别说还要加上两百年的年限,当真是桃李无言,下自成蹊,一件事,坚持两百年,难怪那曦景真君能得到弟子如此爱戴。 “真君高义。” “你看那些弟子个个白衣练剑,学的都是曦景师叔,连那斗剑坪都不叫斗剑坪,原本是叫大雪坪的,梨花落英,宛若大雪铺地,可后来那群弟子天天练剑斗剑,大雪坪的名字渐渐无人再叫,取而代之的是斗剑坪了。”三德一句话确定了顾清源的猜测。 顾清源笑了笑:“大道观子弟当真真性情。”方才那幕属实是粉丝见面会了。 “我和你说,曦景师叔还有个毛病,你可要注意。”三德一把揽上顾清源肩头。 “什么毛病?”顾清源忍不住发问,很难想象曦景真君一眼望去就好似无暇圣人的人还有毛病。 三德好似村头传八卦的老太太,低声说道:“曦景师叔最爱洁净,见不得灰尘,下灵雨都要撑起法力阻拦,每有脏污就忍耐不了,且看不得有任何倾斜不等之处。” 他遥指东边山头:“那东侧峰与戏侧峰本不一并高矮,只是曦景师叔实在忍耐不住,故意与人比斗,招招向那东峰而去。” 严重洁癖加更严重的强迫症? 顾清源这才恍然,难怪第一眼过去就觉得纤尘不染,那白衣却是洁净的过分,且连配饰,腰带等小饰品小物件都规矩的分列,不见半分倾斜。 他看了看三德,见他脸带笑声,并无埋怨,知道玩笑居多,有种和好友吐槽敬爱的长辈的意味。 《魅魔宗主:人人都爱我》 “曦景真君实乃妙人,对了,老哥,不知曦盛真君在何地?” “我爹啊,闭关去了,他是个冷性子,你有事和我说就行,我能做得了主。”三德拍拍胸脯。 顾清源看着倒反天罡的三德,有丝丝遗憾,不过曦盛真君本就在计划外,主要目标还是三德。 顾清源看了看四周,说道:“你这里,有大点的空地吗,我带了点小礼物。” 大点的空地,小礼物? “来就来嘛,还拿什么东西。”三德例行公事的客套,脚下一转领着顾清源向前,不为图这礼物,就想看看是啥玩意。 片刻之后,三德指着分为虫和交的恶蛟尸体:“这就是你说的小礼物?” “没错。”顾清源淡定点头。 他本来是只取龙骨,后来觉得送都送了,索性蛟龙骨,血,肉一并送了,也省得他肢解费功夫,而且他还发现了些许异样。 顾清源走上前,拿起虫,也就是蛟龙头,指着龙头,那里有一肉球立于额间:“老哥你来看。” “什么东西?”三德也跟着上前,看到那血瞳微微一颤,想必是有些ptsd在里面。 可他再看,就瞧出些不对劲来:“这是神通,不,不对,不是神通。” 三德又探查一番,咽了口口水:“这是血脉之力!” 顾清源早就知晓,起初他本以为是神通化作血瞳,可例行复盘探查却发现不对,这颗血瞳好似是本来就长在蛟龙眉间一般。 发现虽小,但内里意义却重大。 妖修也是修炼法力,种种异象也是自仙基和神通得来,其本质乃是用神通异化肉身,容纳肉身。 这血瞳不同,好似妖修血脉所话,比起修炼,更像是血脉返祖。 虽说结果相同,但却是完全不同于丹修的路子,这相当于妖修能依照这条道途,两者同修,凭空增长几分实力。 三德也是想到了后果,如果这蛟龙能血脉异化,其他的妖怪也能,天下妖修被打压良久,若是借助这血脉异化之力,凭空增长一节实力,只怕要动摇人道根基。 “走,随我去见曦景师叔。”三德拖着顾清源,顾清源抱着蛟龙头,急忙忙去寻曦景,留下蛟龙身不管。 ———————— “如此说来,此事必有蹊跷。”曦景坐在首位,底下还有掌刑,执法两位长老,皆是紫府,独留顾清源和三德两位小筑基在一旁瑟瑟发抖。 “血脉……异化此事为所未闻,宗主,此事还需立个章程,省得妖修闹起来。”掌刑长老元明拿着蛟龙头,一下一下点在微微张开的血瞳上,一旁执法长老菖明也是连连点头。 曦景收敛温和,一身气势如 威如狱:“那好,分发玉鉴通告霞举,飘渺二宗,组织人手查探妖情,如若有反抗妖修,杀无赦。” “必要时,可请出屠妖令。”元明复议道。 曦景点点头,目光落到顾清源身上:“顾小友目光卓绝,网罗之下,若真有异象,小友当居首功。” “不敢居功,偶然得之而已。” 曦景想了想:“你可识得蛰龙观主?” “有过一面之缘,我曾为其守灵,这身修为也是拜徐道长所赐。”顾清源连忙说道。 “那倒是缘分,我与徐道友相识,还曾去过清溪山,见灵气酝酿,便知徐道友还道而去,想来那山中闭关的就是你了,可惜古法最后一尊紫府还是陨落了。” 顾清源心一惊,他可从未感觉到有人窥探,不由的感叹紫府神妙,又听到下半句: “古法竟然没落至此?” “不错,古法难修,不只是卡在资质,而是卡在悟性根骨,服气采气,明天地至理,其中奥妙,比参悟神通都要难,而且如今天机晦涩,更难参悟,筑基都没有几个,徐道友一死,古法算是绝了。”曦景摇摇头。 那么难,怎么我觉得挺简单的。 顾清源有些凡尔赛,就听到曦景又开口。 “小友此来可是为晋升紫府?” “啥,你 第七十六章入云峰阐述三关,遇曦景道观观道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顾清源与三德的沟通最终以一场朴实无华的斗法落下帷幕,输了一筹的三德不仅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更加添堵。 在正儿八经讲述一并紫府突破要点之后,三德决定带顾清源游览一下大道观。 而顾清源有心等待曦景真君得空,也秉承着对上三宗的好奇心,跟着道友三德到处闲逛。 “此地为云峰,不久之后的新晋弟子考核就在此地举行。”三德指指高峰,云峰如利剑贯入苍穹,云气环绕。 闲散人士顾清源点点头:“不知贵观纳新怎么个考核法?” “此事说来简单,那云峰往常不开,待到纳新日,会有紫府真君聚云气为云阶,有一万之数,众凡胎弟子以肉身爬阶,此为第一关,名曰‘求道’,考的求道之恒。” 顾清源听着有些老套的考验微微发愣,三德一见,解释道: “云阶有禁制,随爬阶者肉躯调整压力,一步一坎,重若泰山,是为仙路坎坷,若无求道之恒心,枉登仙路,是祸非福。” 也是,苦熬几十数百年,无有恒心,怎得大道。 顾清源点点头,问道:“那怎么算是考核通过?” “千阶为一等,过五等即可,这第一道考验最为耗费时间,无有时间限制,但往往能刷去大半参试者。”三德回道。 说着三德又领着顾清源爬云而上,只见万阶之上有一云台。 “等参试者通过第一关,过五等者会传送至这云台,此台搭建有幻阵,乃是模拟修仙诸事,入阵者抹去心头灵光,但以一颗本心行事,听其言,观其行,是为‘问心’。” “此关却是无有评判标准,只是观其言行,问道一关,累其身心,幻境窥破心神,筛去心思不正之辈,又考验行事之分寸,经验,否则放任一应行事鬼魅,阴险邪诈之辈入我大道观,难免坏我道观风气。” 去除别方探子和作风不正弟子,倒是可以理解,只是…… “老哥,贵观就不怕筛去一众心思灵活弟子,只剩木讷,不知变通的卫道士?”顾清源问道。 就比如顾清源这般道德底线比较灵活的,可能就在筛除之列,心思灵活者难免知变通,想的多,做得也就多,做多错多,到时大道观只剩心思中正之辈,在这弱肉强食的修行界,风气倒是变好了,但大道观容易无了。 三德笑着摇摇头:“修行凶险,修者更是心有玲珑窍,自然不能只收些木头入观,只是要剔除一些劣迹斑斑之辈,省得召开灾祸。” 三德一通解释,顾清源才有所明悟。 参试者在幻境中种种言行都有人记录,观测,登记在侧,并由专人进行分析,为得是剔除那些自私自利,性格多有缺陷之辈。 那种动辄见小利忘大义,不知感恩,只知自我,又或者行事激进,奸懒馋滑,微微引诱就仗势欺人,欺师灭祖之辈,招入门中,是祸非福,对大道观而言,无非是养了头白眼狼,爬得越高,危害越大。 “那考核之人实为重中之重,就不怕有些阴私?”第二关无有标准,却又处处是标准,作为考核官的作用就凸显出来,难免有****之事发生。 “我观中太上长老潜修,纳新一事由宗主及实权长**同考核,紫府威势横压之下,是虫是龙,一看便知,内里阴私,在所难免,若真有人求到某位长老头上,又或者实为长老血缘关系,只要心性合格,明言即可,只是待遇资源要较旁人低上一等,日后考核也较之旁人严苛, 若是真有人能打通各长老门路,历经各般考验仍能出头,此等手腕心思,也可称人才,当为我观中流砥柱。” 法外容情,框架严明而不迂腐。 “可是还有第三关?”顾清源问道。 三德点点头:“第一关筛去大半,第二关又筛去小半,剩下的实则已半入门墙,第三关是为斗法,参试者需入须弥幻境,与人斗争,一观斗战之能。” “须弥幻境?”顾清源听到一熟悉字眼,不禁问道。 “不错,正是须弥幻境,此为大神通,幻境内似真似幻,参试者需在入境前择好法术宝器,一旦入境,法术精要贯入脑海,虚幻法力入体,恍若一真正修士,虽说出得幻境,一切皆空,但经验仍在,也算是提前领略修行之妙,对未涉足仙道之**有裨益。” 仙侠版大逃杀? “那族内有修者庇佑,早早学习术法之人岂不是占了便宜?” “正如你所说,投胎也是个技术活,强制将一众人拉到同一起跑线本就艰难,人家生的好,自然要占些便宜。”投胎技术集大成者三德微微点头。 “不过倒也无妨,这斗法并不看输赢,只看过程,优异者自然会得人青眼,突出者也会登名在案,仙道贵争,一时输赢,也可后来居上,打不过就得认,且待以后奋起努力罢了,当然,若是天资聪颖,一路胜下去,前十个个有赏,前三更是有资源倾斜,一步快步步快。”三德随即解释道。 “嗬,三德和他父亲就是在这斗法一关显露头角,一鸣惊人,占了先机 ,压服了众人。”一道温和声线传来,二人转头一看,一白衣剑仙缓步走来。 “见过师叔。” “见过曦景真君。” 二人齐齐行礼。 曦景摆摆手:“三德,你父已经出关,有事要予你交代,快些去吧,顾小友这边有我招待。” “父亲出关了?我马上去。”三德一脸惊喜,冲顾清源挥了挥手,腾云而去。 “想当初,我与三德父亲,我大哥,也就是曦盛一同拜入大道观,也是在这第三关,让我见识到了何为天骄。”曦景似缓实快,走到顾清源身旁,一脸感叹。 顾清源悄摸看了眼曦景看似脚踏实地,实则微微飞起的白衣身影,捧哏道:“曦盛真君当年很强吗?” “强,无与伦比的强,当时我与大哥逃难于此,正赶上大道观纳新,说实话,我俩参加这纳新考验,实则是因为大道观提供饭食,混个肚饱,谁成想关关难过关关过 第七十七章 奋余烈终成上宗,点三关曦景授道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入得院来。 内里无甚稀奇,只是老槐树花开的正盛。 沿着青砖路一直向前,来到两座小茅屋门前。 “此地乃是我宗祖师故居,可以算得上是祖师堂了!” 曦景的话让顾清源微微一怔。 三上宗祖师竟然如此落魄? 曦景笑了笑,门没有落锁,一推就开,内里只有一方桌,两条长凳,边角处有一灶台连着的土炕。 “坐吧。” 曦景率先做到长凳上,许是长凳榫卯连接不太平整,发出吱呀一声响。 顾清源连忙对面坐下,忍不住四处打量。 “可是觉得有些简陋了?” 顾清源想了想,说道:“大道至简。” “不必往脸上贴金,这陋室虽破,却实实在在是祖师所在,比那些连根都找不到强上太多,”曦景笑了笑,“可是觉得身为上宗祖师,必定要修为高深,必要时救徒子徒孙于危难?” “有些想差了。”顾清源也不遮掩。 他反思了一下,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思维惯性的呢?是前世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长老败了宗主上,宗主败了把祖师爷挖出来救命。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人,事,物都能追根溯源,却是不能以我狭隘目光看待。 想到这里,顾清源摇了摇头,耳听得曦景开言。 “此地就是我宗之源泉,祖师在此发迹,”曦景叹了口气,“说是发迹也不对,祖师只是有了创立宗门的想法。” “创立宗门后,收徒七人,可惜他老人家才情俱佳,悟性不足,终其一生,困顿于筑基,又加之劳心劳力,与人斗法,连五百寿元都未享全,便仙去了。” “后道观由二代弟子中最善交际的三师祖接管,其余人等潜心修行。” 顾清源点点头,最善交际,是维持面子,潜心修炼,是保证里子。 “可惜横生波折,有强人上门,索要供奉,三师祖拦着未修炼有成的众人独自交涉,被打至重伤,敌人势大,只得忍气吞声,后三师祖伤重不治,无力回天,只是临死前在道观后种下一株小槐,葬于树下。”曦景抬头,穿透墙壁,看着什么。 顾清源知道,就在不远处,有一大片槐树林,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四师祖接手后,假意称臣,获得一丝喘息,才有了三代弟子,可仙道崎岖,与人斗,与兽斗,与天斗,哪里是什么其乐无穷,无非是苟延残喘。” “众师祖有的勘探秘境,一去不回,渺无音信,与人斗法,仙体灰灰,只得收拢衣冠做冢,寿元将近,天人五衰,无奈离世,一位位,一代代,徒留郁郁葱葱的槐树林。” 顾清源心情有些沉重,那大片槐树林,代表着大道观每位故去的先贤。 “好在第七代弟子中有人修行百年,终成紫府,一尊紫府的实力,足以托庇一宗近千年,寻灵脉,夺灵山,我大道观日益壮大。” “未免青黄不接,无力支撑,紫府真君寿尽时行秘法,传渡功力,助下一代弟子改善仙基,仅五十年,又成一紫府,只可惜那秘法极为凶险,首尊紫府元神尽碎,不得转世之机,魂飞魄散。” “此后我大道观威势更甚,聚拢门人,修行术法,三起三落,奋十几世之余烈,才成就三上宗之位。” 说着曦景站起:“那飘渺宗原本为金丹大老爷一持剑童子,得了半篇剑道真解,以比立宗,霞举宗更是二老爷嫡传,两宗靠着金丹威势,无人敢惹,顺风顺水,唯有我大道观,靠着筑基期祖师,靠着一代代弟子用命,垒起上宗威势,世人惧我,畏我,是一刀一剑拼出来的。” 此世共有三金丹存世,按成道早晚唤作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一成金丹,得了道果,自天外悬挂道果,化作一天外天,与天地同寿,三位金丹寿元无尽,一心于天外天参玄悟道,不再临世。 “道阻且长,终成上宗气象,晚辈佩服。”顾清源站起拱手。 “呵呵呵,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奉承,只是想告诉你,求仙艰难,成就紫府更难,七八代人都不一定成就一尊紫府,可也唯有成就紫府,才可搅动大势,我看你年岁尚小,修行日短,为何如此急着成那紫府?”曦景抬手示意顾清源落座。 顾清源微微一怔,修行界有个说法,成就筑基越早越好,晚了气血亏空,难成仙体,成就紫府则是越晚越好,积累雄厚,反倒能一飞冲天。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落到安全感上,上一世大夏未经磨难,短短几年问鼎,跨世而来,却没想到两世差距太大,落至底层,为求保命,不敢贪欢,不敢懈 第七十八章道密辛紫府难成,参造化神通无匹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空明到来两人早就知晓,并不惊讶。 他推门进屋,行礼说道:“师叔,明日参加纳新的弟子已集结完毕,请师叔前去训话。” “领至斗剑坪,稍候片刻,我随后就到。” 待到空明领命而去,曦景继续讲解: “五行紫府也是极好,待到定住虚府,你需引渡灵脉,**气海,化虚为实,第一关方成。” “再说第二关,实府一成,你需引动体内五气,精气神三宝,落于实府,此时你法力空耗,仙基已失,空有仙体,最是接近先天之时,实府初成,摇摇欲坠,难免有天倾之感,心中种种大恐怖萦绕,你需稳住心神,将五气三宝烙印入紫府,一旦疏忽,紫府即失。” 见顾清源点头,曦景抓住宝剑:“说完紫府,再说神通,若说五气三宝为地基,神通即是架海金梁,擎天玉柱,实府一成,天人交感,天地道则显现,种种感悟落于心头,此时异象纷生,你需借着道则感悟,完善自身**神通,需谨记,守住本我,一旦失了本我,就会投入道则之中,化道而去。” 此事三德也说过,顾清源更是在清溪山脚观道经历,险些道化,两年才寻回本我。 这倒是不难,不说我有过一次经历,便是脑中一页金书也可护佑心神。 顾清源想着点头,一脸肃容。 “此关唤为夺道,这一阶段称作升华,此前种种积累,尽数化作修仙资粮,筑基时小神通融汇化作紫府大神通,**进阶,契合自身,天地一宽,入得紫府,成就的是自己的道,借此机运,修改**,铸就神通, 紫府之后,法无定法,一尊紫府成就独属于自身的根本**,自此,前路再无前人经验可循,全靠自身摸索,所以积累越雄厚,得的收益越大,若是操之过急,**隐患重重,修行停滞,这才有筑基先成,紫府后成的说法。”曦景提点道。 法无定法,紫府之后,根据仙基,**,小神通不同,可凝聚出契合自身的根本法,走在独属于自己的道路上。 顾清源有些向往。 “这宝剑虽为实体,却是神通所化,我一生终于剑,极于剑,以剑入道,成仙基‘剑气近’,又修**剑法过万,观剑道无数,凝聚剑道小神通,以技法为体,神通为锋,终成紫府神通——伏敕通明剑光。” 曦景轻轻一触宝剑,宝剑解体,化作万道宏光,于其身后演练剑术,一时间剑光簌簌,冷意凛然,化作一剑道大世界,一丝一毫,斩天灭地,却在这小小茅屋中,未伤分毫,运转如意,可见一斑。 他又一挥手,剑气收敛,又化作一平平无奇的宝剑,顾清源按捺住被剑气惊起的心悸,直直看向宝剑。 “此为我一生所学,无物不斩,”看着有些惊楞的顾清源,曦景微微一笑,“我曾参得半本因果秘法,剑可通神。” 顾清源思虑其中深意,不由得心底一寒。 无物不斩,参得因果,若是这因果剑真那般无物不斩,只需斩去敌人得胜的果,败局即定,只怕再斗法也是枉然。 见顾清源有些明白过来,曦景说道: “紫府斗法不同于筑基,拼的就是神通,全看道则领悟,当然,我那因果剑也并非你想的那般神异,我于因果一道天资不佳,只得斩去来敌躲避我剑之果,倒是遗憾。” 斩去躲避之果?也就是说与曦景对敌,剑剑不落空,必须生受?他于因果之道天资不佳,却参悟得因果剑,可剑道却是天生通明,又该有多大威力? 那剑一落下,只怕立时人头落地吧? “前辈剑法神妙!”顾清源干巴巴的说道。 “呵呵,你紫府即成,也可成就大神通,不比我差。”曦景起身,“讲的也差不多了,小友不如陪我去见见那些参试弟子可好?” “自无不可。”顾清源连忙起身。 两人走出茅屋,腾云前行。 顾清源又想起一事:“前辈,紫府三关,还有一关是何?” “哦对,第三关即为三灾之一的雷灾,实为天地阻道而降,成道前所用法力神通俱化为雷劫,无有什么好说的,倒也简单,硬扛就是。”曦景摆手。 “那若是扛不住?”顾清源问道。 “化为灰灰,入劫而去,此灾最为简单,无有神异,远远不如其他六难两灾,讲究一个莽劲。” 顾清源想了想:“那六 第七十九章 哪来的野生主角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认得曦景倒也平常,一宗之主,位高权重,就算不结个善缘,也生怕不长眼的得罪了去,落得潦草收场。 可这人识得我,就有些奇怪了。 顾清源心有疑惑。 他入得此界,除了前期浪了几圈,极少走动,后期更是假洞泉之身行事,面貌不同,声名不显。 此人如何识得我? 是偶然见过我?不妥,此人口称真君,我尚未成道,真君为紫府所属,还担不住这等名号。 莫非是重生之人,亦或者有宙道神通,还是说带了系统,金手指,模拟器? 顾清源脑洞大开,无他,前世小说套路千千万,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曦景由空明迎上,前去训话无非是些陈词滥调,老生常谈之语,顾清源分出一分心神监测那人,又拖过空明闲聊。 空明身为曦景小迷弟,一脸憧憬看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顾清源问话。 空明身兼纳新之职,对底下人门清,筑基神识稳固,也不会出现什么健忘之事,顾清源七拐八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问着。 不多时,已问出些许讯息。 那人叫做江枫,家中父母双亡,只剩一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在侧,是为养女,唤作江熏儿。 自幼呆傻,于几月前回复神智,待人接物恍若常人。 身旁那胖子是其同村好友,名作李壮,前些时日村里糟了难,妖兽肆虐,正好被大道观一坤道救下,带到此处参与纳新。 好家伙,这是哪里来的野生王道流主角,该不会是天命之子吧? 顾清源有些啧舌,这也太典了,这种套路放现在一分钱都卖不出去,若是这个世界真有创世神,哦,该入乡随俗叫天道,若真有天道,那一定是个三流扑街写手。 底下,江枫正与江熏儿交谈。 “哥,你快看,是仙人,好厉害啊,腾云驾雾。”江熏儿生的极为艳丽,身姿曼妙,一双玉腕揽住江枫,大半个人依靠在其身上,磨来擦去。 江枫一脸苦笑,空闲的手摸了摸鼻子:“熏儿,站好,仙长正在训话,莫要失了礼数。” 心底却在想:必须想办法留在大道观,不然大劫来到,小命不保,希望那位女道长言而有信,引我和熏儿入她门下吧! 大劫,什么大劫? 提到大劫,顾清源心思乱动,勾连金光,缓缓望去。 这流云纹还需尽快化作大神通,不然还要小心被人发现窥探,难免遗漏讯息,失了先机。 这流云纹勘察之能玄妙,只是顾清源不敢常看,一则怕窥得天地道则,道化而去,二则这勘察之术就像是扔出去无数探查术,未被发现还好,若是灵觉灵敏的,心头感应,发现有人窥探跟脚,难免要做过一场。 果然,这金光一动,空明为曾察觉,那曦景却是微微一侧头,看是顾清源,不去管他,继续训话。 顾清源微微一礼谢过,望向江枫,手指一颤,心中惊涛骇浪。 只见天际有滚滚黑云,劫气顺流而下,死死拢住江枫一行,准确的说是直直贯入江枫体内。 不对,还有一丝勾连住那胖子。 顾清源观察仔细,只见一丝劫气分离落到李壮身上,落点在其右手佩戴的戒指。 这不会又是个主角吧?戒指老爷爷流?戒指里存了个紫府残魂? 顾清源有些纳闷,主角也带批发的? 有心放过两人又有些不甘,但那大劫消息就足以让他占得先机,若江枫真是重生者,不提身上奥秘,只榨出些消息就足够受用。 可太过靠近也有些不敢,顾清源太清楚这些天命之子尿性,瞪他一眼就要**全家,个个麻烦随身,不说天煞孤星,也是自带血雨腥风的属性。 当务之急是成就紫府,没有实力,再多谋划也是白搭,在其身上下注一二,以图后事。 正好曦景训话完毕,空明像幼儿园老师一样赶着一群人去等待明天的正式纳新。 顾清源眼见着江枫三人晃晃悠悠离自己越来越近,微一思索,开口道: “那少年,你可是姓江?” 江枫正拖着江熏儿走着,闻言一愣,连忙挣开束缚。 “拜见仙长,小子正是姓江。”躬身一拜。 顾清源打量一番,也不解释,故弄玄虚的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手掌一翻,露出一青色玉佩:“此玉佩可清心,去杂念,抵外邪,送予你吧!” 这玉佩内里藏了一天魔,微不可查,无有神智,借着灵光遮掩,被动打探收集消息,抵外邪也是真的,天魔本就吞噬七情六欲,以魔制魔,隔绝杂念,便是紫府看了,也只会觉得此法巧妙。 这……这清源真君何意,我寄存此身无有太多了解,他问我姓氏,是与原身父母有旧? 后世记载这清源真君作风极正,应该不会害我吧? 嘶……头又开始痛了,这清源真君在现存记忆中无有多少讯息,可恨,若是我回复 全部记忆,定能占得先机,哪能像这般,只回忆起个仙陨日来。 顾清源看着微微皱眉的江枫,心里思量,看来这是个后世穿越而来的,无有多少记忆吗,不会穿越时候弄坏了脑子吧? 他有些幸灾乐祸,非法穿越误终身啊,随即将仙陨日记在心头。 仙陨,若说这仙…… 顾清源抬抬头,观望一番,没有说话,待江枫接过,也不解释,转身离去。 不解释是最好的,只要我不开口,怎么都是对的,就让那江枫猜去吧! 顾清源感受着小念头传来的疑惑,不解,微微发笑,向曦景走去。 而江枫看着手中玉佩,感受着四周人传来或贪婪,或嫉妒的目光,他是识货的,这般抵御外邪的宝器价值还在斗杀宝器之上,哪怕以后用不上,也可传家,心知这是财宝外露,糟了觊觎。 他又苦笑之声,摸摸鼻子,这下必须留在这大道观,不然只怕出了大道观范围,就有几十个身形眼熟的蒙面人来抢手中这玉佩。 江枫将玉佩收入怀中,贴身保管,目光直愣愣的扫过形形色色的众人。< 第八十章 观试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不知道谁传出去的信,说是观道山有我大道观大道所在,藏有祖师爷秘法,一经参悟,可成大神通,有段时间,旁门别派子弟,专门来参观观道山,来的人多了,曦景师叔都不爱和人说观道山渊源了。”三德一阵嬉笑。 “那参悟到什么了吗?” “屁都没有,你也知道,这驻地是师祖迁移至此,有紫府师祖感念基业艰难,特意将祖地以搬山之法挪到此处,内里一桌一椅不改,乃是凡物,又特意祭炼,防止岁月年久,朽烂了去,实为让后人知其源,晓其根,激励之用。” “结果流言一出,引得人观瞧,瞧不出的,只当自己悟性太差,根骨不到,反倒助长了流言肆虐,传的神乎其神。” 顾清源点点头,这全靠大道观的牌子撑着,三上宗之名顶着,唤作旁人,告诉你一大宗祖地,被紫府大能亲手搬来,内藏神通之妙,这谁听了不迷糊。 哪怕大道宗宗主出面过多解释,旁人也只当是欲盖弥彰,敝扫自珍,助长谣言。 再加上修仙者年岁绵长,不乏乐子人看热闹,推波助澜。 有没有神通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坑我踩过,你必须也得踩一脚,最好是摔的鼻青脸肿,不枉我费一番功夫。 “要我说,这流言就是曦景师叔传的,那时我大道观名声如日中天,尽是求道之人前来一观。”三德一副真相只有一个的模样。 “走了走了,别在这碍眼,曦景真君看过来了。”顾清源拖着三德就跑。 转过头来,第二天。 一众弟子堆在云峰前,曦景站立云头,各长老或乘法器,或隐于山间,神念你来我往,不知聊着什么。 曦景已经不负白衣剑仙的模样,而是换了一身法衣,头顶太平冠,得道真修的做派。 “纳新为我宗大事,自然要正式些,再者还有别宗观礼,曦景师叔虽独爱白衣,也不能失了礼数。”三德解释道。 他二人也是在一旁观礼,原本三德是要被抓去接客的,只是他抬出了顾清源做挡箭牌,言说奉宗主之命,款待贵客,这才逃过一劫,落得清净自在。 于是顾清源以挡灾之名,自三德之处讹来法宝无数。 顾清源正在整理时时刻刻天魔玉佩传来的心念,这江枫也不知什么毛病,酷爱自言自语,倒是便宜了顾清源。 好像我有时候也会自言自语,不行,这毛病得改! 顾清源不由得想到一处华点,暗暗记住下。 得益于此,那江枫底细推论的七七八八。 他应是后世跨越岁月长河而来,无有什么系统模拟器之类乱七八糟的金手指,对于当下时局并无多少了解,只是通过后世记载,能认出些人,再就一些大事记,那仙陨日也是语焉不详,怪只怪这非法穿越者江枫脑子有问题,记忆不全。 而且自昨日回去,就有人上门挑战,赌注就是那玉佩,江枫凭着些许技法,装逼打脸出了些风头,也招惹更多觊觎之人。 顾清源表示一切正常,不能惹事的主角还是主角吗? 而且他对江枫身上那道连接天地的劫气也远远观望过,虽然江枫行事无碍,但若有心思驳杂之辈靠近,就容易引出忿怒心,嫉妒心,活脱脱一小劫人,也算是外置的嘲讽光环了。 “还有别的宗门前来观礼?”顾清源问道。 三德点点头:“飘渺,霞举二宗必然要来,只是不会来太早,大概第三关入须弥幻境才到,提前来的都是就近的,关系不错的。” 顾清源环视一周,腾云的腾云,驾雾的驾雾,好似满天神佛前来观礼:“你们就这么招待客人?也不说准备个座椅瓜果什么的。” “有的有的,你看,这不就来了!”三德伸手一指。 只见天际闪过一道霞光,随后有漫天紫气遮蔽半边天空,一座金桥横跨天海,落至云峰上空。 随后清风拂动,推来一大片云彩,化为一巨大云台,云层浮动,显现无数云桌云椅,金桥稳稳搭在云层上,另一头则缓缓收缩,落至云峰山脚。 “走吧,顾大真君,领你去见见世面。”三德手一伸,领着顾清源上前。 “别瞎说,当不起真君名头。”顾清源话锋一转,“等过些时日再叫。” 说完哈哈一笑,不顾三德有些扭曲的面庞,来至金桥旁。 金桥宽大,能容十来人并行,其上金光流转,龙章凤篆刻于桥身。 顾清源刚一踏上,就有金光托伏一路向上。 有点意思,仙侠版电梯。 往来修者也被大道观弟子头前领着,行于金桥之上,有人似是认得三德,远远招呼,也有人观得顾清源,拱手行礼。 顾清源一一示意回应,他已经听到好几波人在暗暗打听自己身份,只是无有头绪。 “如何,金桥云台,你这无知小修可窥得天地广阔?”三德僵着笑脸,嘴上说道,隐隐炫耀。 “大门大户,不愧上三宗之名,我这筑基圆满将登紫府的无知小修佩服。” 顾清源也是一脸笑意,发自内心。 两人登上云台落座,得了三德便宜,顾清源入得上三阶云台,表明为主位,刚一落座,就有人前来见礼。 “三德道兄好久不见。” “长圭**好久不见。” “这位**风姿卓绝,倒是有些面生。” “见礼见礼,在下顾清源。” 去了一位,又来一位。 全赖三德过于招蜂引蝶,来的人又是大道观下宗。 或是修士留下道途,传宗立派,或是本就自大道观拆分出去的宗门,这些人藕断丝连,与大道观来往亲密,实为利益共同体。 那边还在寒暄,一行人将三德顾清源二人围在一起,众星捧月,或明或暗的打探交流,底下江枫三人却没有那般轻松愉悦。 云峰底下,李壮缓缓靠近江枫。 “疯子,我同人打听过,第一关就是爬这云峰,爬峰者如老龟驼石,步步艰辛,千阶一等,贵在坚持。”李 第八十一章 霞举来人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时至今日,顾清源才体会到大学军训主席台上校长**的感受,主打一个他们站着我坐着,他们晒着我看着,过往道观弟子还奉上灵茶灵果。 “你看,又有个坚持不住的。”顾清源伸手一指,那云峰之上一少年两腿颤颤,跌坐在台阶上,本就是看着一口气强撑,这口气一泄,再想站起来了可就难了。 三德顺着指的方向看去,视线微微上移:“倒是有几个好苗子。” 顾清源跟随目光,只见那江枫遥遥领先,身旁是江熏儿,还有三五人跟在后面,为第一梯队。 此时江枫也不好受,压力四面八方涌来,身上好像背了座山,他搀了搀快要摔倒的江熏儿:“熏儿,坚持住,你我生为凡人,逆天改命就在今朝,再往后,就没有这么好命的时候了。” 江熏儿失了灵动模样,汗水打湿周身,浸透衣衫,勾勒出惊心动魄曲线,青气成绺粘在脸颊,轻咬朱唇:“哥,你快走吧,别管我了,哪怕我录不上,以后你能成仙庇护我也是一样。” “不,要成仙就要一起,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江枫一脸微笑,眸子发亮,告知心声,把江熏儿感动的不行。 数百米距离,皆在筑基神识笼罩之下。 “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可惜仙道贵争,凭白受了拖累,难免失了仙缘。”长圭提了一杯茶,来到顾清源身旁。 “长圭**不妨猜猜这小子能否过关?”顾清源嘴上寒暄,这老小子实为大道观下宗,借着由头想与仙二代三德亲近亲近,没见他说着话,眼神却落在三德身上嘛! “看其一路领先,进势极猛,但被人拖累,难免后续无力,三德道兄觉得呢?”长圭把话一引,吸引三德注意。 顾清源却没有再看江枫兄妹情谊变质的画面,主角都这尿性,不管干什么,多重要的事,看到美女总是走不动路,哪里会顾及各自身份和周边情景。 只见小胖子李壮远远缀在江枫二人后面,虽看着吃力,却没有落下多少,顾清源心神一动,捕捉他的念头。 ‘前辈,前辈,我快撑不住了’ ‘那我该怎么做’ ‘你该帮帮我啊!’ 自那日发现李壮手上戒指有古怪,顾清源对其就有所关注。 看来那戒指里确实藏着东西,得想个由头在他身上也安个天魔探子,就是不知道戒指里的东西是什么牛鬼邪神。 要说换个时空,戒指老爷爷实为主角前期修行利器,但在这修行界,修行者个个长命百岁,都说人老成精,修仙者不粘**都比猴精,一人长八百个心眼子,心眼不多的早早成了别人资粮。 哪怕是一头猪,修炼个几百年也该通些人性,内有城府,而且,这李壮名字不突出,样貌不美型,比那江枫劫气加身又少了几分神异,那戒指里藏着的,是仙是魔,顾清源不好说。 “别着急,这第一关考验恒心,你若心有退意,压力只会更甚,反倒是内里于惧,方能一往直前,收敛心神,别做他想。” 一道温和慈蔼声线在李壮心头响起。 李壮看着心神中白衣道袍,仙风道骨的谪仙人虚影,咬咬牙道:“多谢前辈赠言,晚辈知晓。” “放心,有我在,保你渡过三关,只是莫要忘了你答应的事。”那谪仙人样貌的老者点点头。 “是,三关过后,我定带前辈一同去往观道山,只是那大道宗不会阻拦吧?” “不会,三关过后,录入门墙,观道山为大道宗祖地,必定要领你们这些新入门弟子走一趟,拜拜祖师堂。”老者见李壮有些心绪不宁,安抚道: “放心,不会出什么乱子的,老道乃是那曦景师兄,皆只因理念不和,我愤而出走,此行只为拜祭我师,取回遗物,看在师父颜面上,哪怕被发现,曦景师弟也不会太过为难于我,都是自家人。” 李壮微微点头,不在乱想,埋头爬阶。 “打起来了!”长圭忽然说道。 就见江枫身后一人,忽然一脸阴狠,抬手将江枫种种一拽,拉了了趔趄。 “这般行为,情有可原,但殊为不智。”三德也看到,摇摇头说道。 此三关皆为考验心性,观其言行,奋而出手,争个名次倒是可以,但难免落了下乘,留不下好印象,毕竟,谁都想与谦谦君子为友,对他自私自利小人敬而远 第八十二章 问心幻景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景和一脸热切,与赶来的曦景交谈,言语间不时大笑出声,方靖宇跟在身后不曾说话,那剩余弟子皆被引上云台落座。 三德二人见礼过后退至一旁,混了个脸熟。 顾清源看着景和两人,他曾听纳兰芷提过,也见过画像,景和无有说头,五十来岁,一静一动威势挺足,不知是不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那方靖宇生的好皮囊,面白无须,只是细长眉眼给相貌添了几分阴冷,感知气息,如空中楼阁,无有着落。 气息虚浮,应是寿元无多景象,面色也有些苍白,怕是精元溃失。 顾清源打量过一眼便不再看,只是盯着曦景交涉,二人说着架起云头,向金桥飞去,霞举宗自然有独属上座。 “曦景真君当真是忙人,怎得不见别的长老现身?”顾清源问道,大道宗紫府几十尊,皆隐于一旁,只是苦了曦景一宗之主,迎来送往。 “我大道宗自有内情,一成紫府,便能做得长老之位,又分为管理事务的实权长老和挂个虚职的太上长老,连宗主都是轮值。” “轮值?怎么说?”顾清源微微疑惑,盯着曦景,只见那景和与其把臂言欢,交谈间取出一宝囊。 宝囊?观礼的随礼吗? “自然是宗主轮流做,你不会觉得大道观宗主是个好差事吧?”三德又开始故弄玄虚。 顾清源瞅了一眼:“快说说看。” “咳,事关我大道宗机密,你这山野小修凭白打听是要作甚?”三德伸手一摊,拇指与食指摩擦。 “给给给,别卖关子。”顾清源取出些宝材递了过去。 三德满意地点点头:“成了紫府,可得千年自在,神通难修,仙路艰行,一应俗务加身,难免误了修行,不同于别宗宗主总揽大小事务,我大道宗行轮值,百年一轮,小事宗主一言可决,大事就要召集众长老商讨,举手表决。” 顾清源懂了,这大道宗宗主纯纯工具人,耽误时间不说,鸡零狗碎都要尽心尽力,反倒是只享受权力,不揽事物在身的太上长老过的舒心。 “说起来曦景师叔已经连任两届,他待人和缓,弟子真传皆是信服,卸任时他们一同**,不得已之下连了一任,当初可是闹出好大声势。”三德说道。 顾清源对比也认可,那魅魔曦景真君深得人心实属正常。 正说着,曦景已经交涉完,向这边走来。 “师叔,怎么霞举宗早到了些时日?”三德开口。 曦景回道:“景和长老有些私事,早到找我商议。” 三德眼珠转了转:“可是因那方靖宇?” “无非是做了笔好买卖。”曦景却不明说。 买卖,什么好买卖? 顾清源正想着,曦景看了过来:“顾小友在此待的可算舒心?” “劳烦前辈挂碍,山清水秀,良友在侧,无有烦恼,自在怡然。”顾清源连忙回答。 “嗯,有件事却是要同你说下,那蛟龙异象本是你发现,此事也算作你参与其中,还需说与你听听,我传信诸宗,探查妖情,罗网之下,无有疏漏,那返祖异象并非孤例,有飞鹰生五色羽,幼兽得异鳞,也有白鹿角诞金纹,虽然不多,但确有其事,此等异种且被统辖宗门扣下,以作研究之用,亏的发现早,不然真要漏了过去。” 顾清源思虑一阵:“情况可算严重?” “无妨,千中无一,多是练气,筑基少之又少,不成气候,只是这内里的隐秘不得不妨,等到妖族势大,恐悔之晚矣。”曦景摆摆手,“这些听听就得,天塌下来先砸紫府,还轮不到你们忧虑,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 “我夸师叔你高风亮节,为宗内鞠躬尽瘁,三德佩服的紧。”三德抢过话头。 曦景抚了抚身上法衣:“就知打趣我,宗内事物琐事,本就是宗主之责,鸡毛蒜皮,旁人躲之不及我却偏要凑上去,我不知俗务缠身,有碍修行吗,可终究要对得起这身法衣,”说着他顿了顿: “总要有人站出来的,无非是轮到我而已。”说完示意一下转身离去。 说实话,有一瞬间,顾清源感觉曦景有些帅,无关样貌,无关身份,只是感觉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很帅。 就像是小马哥那句‘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大家,我曾经失去的我一定要拿回来’。 言语不同,神态不同,但是是一样的帅气。 咚——咚咚 鼓声响起,意味着第一关告罄。 第一梯队江枫三人赫然在列,他终究没有放弃江熏儿,拉扯着她一路向前。 再就第二梯队百多人,剩余参试者往下稀稀拉拉隔着台阶层次分布。 近千人中只取五等以上,择优择先,其余尽数淘汰,转眼只剩三百来人。 剩余人失了仙缘,一时众生百相,嚎啕大哭者有之,一脸木然者有之,状若癫狂者有之,形形色色。 自有弟子 将淘汰者送至山脚安顿,若是有人没失了心气,仍存心思,可承担些算账仆役之类的杂物,机缘巧合下,也能窥得仙路。 毕竟一大宗派,不可能事事皆有修行者处理,总要留着凡人做些糙活,这纳新,也是一个巨大的人才市场,补充些人手,至少能混个温饱丰足,在凡人中是个美差,说出去也脸上有光。 只差七十二阶,便可登顶。 江枫看着峰顶云台,心中暗想。 一左一右李壮,江熏儿在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哥,是我拖累你了,不然你肯定能登顶。”江熏儿有些愧疚,脸上不知羞红还是愧疚,言行间更添几分亲昵。 江枫还待说话,空明已抬手将剩余三百人送至峰顶云台。 “第二关,问心,速速入阵,不得迟疑。” 众人连忙踏入,定好位置,盘膝而坐,法阵一起,白雾笼罩,被去了心神,个个头顶腾出云雾,显现画面。 正是那问心一关,投入幻阵,虚造身份,观其言行。 此关一启,就有百名弟子逐一观察,作**官,将幻阵中种种言行记录在案。 过了片刻。 “此人乃是魔道贼子,速速拿下。”其中一名**官朗声道。 只见那参试者懵懵懂懂,落入幻阵,得了一小宗正派身份,被派去魔道卧底,斗法不过,被魔道擒住,也不知想起什么,明曝了自己身份,根脚**一应托出,身份渊 第八十三章 错觉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江枫一清醒,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不知想起了什么。 靠,我还元阳未泄,差点被男的强了,还有,我在梦中行的荒唐事不会被人看到了吧? 他想着幻景中享尽齐人之福,出则一堆仙子跟随,脚踢筑基,拳打紫府,又看向头顶庞大云台上人多半落在自己身上,微笑不语,一副吃了大瓜的猹的模样。 一时间,江枫只觉得目光都有温度,像要把自己灼穿,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可过了一会,不知想到什么,收了窘态,目不斜视,镇定自若。 “咦,此子心性倒也不俗。”又凑过来的长圭说道。 修仙若想活的长久,讲的是脸厚心黑,莫说将心底秘密公之于众,便是跪地求饶,忍受胯下之辱也不在话下。 只需活下来,潜心修行,伺机报复,清去首尾,又是一副清清白白,仙风道骨模样,内里如何龌龊,修为高了,谁又敢多说两句。 三德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先是求道,再者问心,两关齐下,参试者身心俱疲,第三关却是要等上一等,歇息一晚,明日在测。 “参试者李二牛,心性不足,淘汰!” “参试者谷方,心性不足,淘汰!” …… “参试者江枫,心性合格,晋级。” **官一一念诵,评语只有不足与合格,至于为什么不足,给参试者留着颜面,并未赘述。 三百来人经此一役,只剩一百二十一人。 这百来人被送至别处安顿,等待明日。 顾清源却发现那方靖宇眼神有些飘忽,说着目光过去,正落在江枫身上,或者是扑在江枫怀中的江熏儿身上。 顾清源:? 大哥,你都寿元不足了,还想这,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朴一生’。 他睁眼仔细观瞧,果然,一缕缕劫气自江枫处漫延,缠至方靖宇身上。 那方靖宇发现顾清源目光,细长的眉眼眯了眯,却未动作,冷淡转身离去。 顾清源没在意,和一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说的,他忙得很。 不仅要观测江枫心念,还要将今日幻阵记下回去参悟,这可是难得的偷师机会,正好填补旁门幻术之法的空缺。 事情进行的很顺滑,根据天魔心念得知,那方靖宇当晚就去找了江枫,开口就要商议想要江熏儿随侍,老套的摆身份,讲势力,被拒绝之后还定下三年之约,赌注就是江熏儿归属。 结果江枫一通嘴炮,说什么江熏儿是人,不是物,她想跟谁看她自己意愿,不会拿她做赌注,把江熏儿感动的眼泪汪汪。 方靖宇刺激之下,换了别的赌注,仍立三年之约。 根据顾清源收集来的心念,他竟是打着击败江枫,让江熏儿认清江枫弱者一面,心甘情愿的臣服自己。 对此顾清源不发表意见,这操作太典了,可能是劫气影响,但更大可能是这方靖宇脑子有坑。 喜欢就去追,追不到想办法,设个局,离间两人感情,又或者想个法子,趁虚而入。 再不行,作为一丐版仙二代,有权有实力,强取豪夺也算正常手段,毕竟这种二代没什么道德底线。 结果就这? 打赌,三年之约,还以江熏儿为赌注,什么脑残操作,你这是给人送助攻去考验他们两个感情的吧? 以后这两人要是成了,高低得请你这个月老喝一杯。 咳,以上言论皆是以方靖宇角度出发,并不代表本人看法。 一时间分不清方靖宇是冲着江熏儿去还是冲着江枫去,道德底线比较灵活的正道侠士顾清源如此想道,感觉一丝智商上的优越,又随即抹去,和傻子比智商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不去管那边怪异三角恋,顾清源将心神放至在李壮身上。 小念头收拢着李壮心思,顾清源站在山头,对面山就是参试者居住的院子,他远远看着李壮食指上劫气连接的戒指。 目前能得知的讯息是戒中人冲着观道山而来,明面身份是曦景真君师兄,大概率也是紫府,倒是可以试探一下。 对于戒中人身份,顾清源已经找三德求证过,并无此人,藏头 第八十四章 生意经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走吧,既然是老朋友来访,自然要热情招待。”三德摆摆手。 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三德住所。 “据我所知,他应该是冲着观道山而来。”顾清源落座。 “是个被谣言钓来的傻子。”三德也坐下,两人一同复盘。 顾清源想了想:“会不会观道山真的有隐秘?” 真则虚之,假则实之,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 “大概不会,实话告诉你,我小时候就被曦景师叔拿这则消息骗过,那里寸草寸木都被我翻过,应该没有什么隐晦。”三德说道。 “而且,我去问过爹,他也承认就是骗傻子玩的,我爹这人对我不会撒谎,性格如此,不屑于谎言戏人。” 对于曦盛真君,顾清源是信服的,他可以说是三金丹下第一人,说出来的话可信。 “那估计是想借纳新之际探查内里神妙,又或者……直接毁去观道山,落一落大道观脸面。” “纳新后**观道山本是常事,应当是以为藏了什么大神通,毁去观道山倒是不至于,他不敢,若是做了,大道观紫府齐出,穷搜寰宇,也要将其击杀,天下之大,无有立锥之地。”三德一脸嘲笑。 “大概率如此,若是真要行大事,不会如此偷偷摸摸,应是敛去神识,只靠李壮探查周围,避免被观内紫府发现,你我可是一直在他附近,若是纵开神识,不可能发现不了。”顾清源定论。 “说起来,曦盛真君为何当日不杀了他?” 三德有些无奈:“说是我自己结的仇,自己去报,留作我登境紫府之后的练手。” 一尊紫府练手,当真气魄。 顾清源拱拱手,人家家大业大,紫府结局都三两句定下,比不了。 “还有,他应当是劫气缠身,不然不会如此不智。” 那钓鱼叟也是经年魔修,被曦盛打的如同死狗,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敢主动撩虎须。 “理应如此。”三德看了顾清源一眼,想了想山头情景,回应道。 顾兄弟双眼神异,应该是能看到劫气,又或者……能操纵劫气。 心头想着,三德没有多问,只是手指微微一颤。 顾清源故作不知,展示价值是加固友谊的重要方式,他与三德乃是私交,与曦景是因徐老道和恶蛟之事有所交集,他们都不欠自己的,但若是显现一二底牌,有益于形成利益共同体。 大道观的势是必须要借的,大不了跑路。 顾清源仗着一页金书,进退自如,激进些也无妨,他相信三德明白自己的意思,既然展示出来,就是要他不必为自己隐瞒,让其通报上去。 万千思绪划过两人心头,顾清源与三德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现在该怎么办,通知曦景吗?”顾清源问道,毕竟这是大道观,自己也不能太过逾越。 “报上去吧,咱们报上去,看看能不能得些赏赐,但我估计曦景师叔应该也有所察觉。”三德一捶定音。 ———————— “卖了?”渴望爆金币的三德和顾清源异口同声说道。 “对,卖了。”曦景老神在在地说道,估计不太喜欢法衣,又换上了他最爱的白袍,仍是纤尘不染的模样。 两人达成共识后就去了曦景住所。 “那李壮一行人异常刚一入山就被发现了,探了探才知是消失许久的钓鱼叟,我得了消息就通知景和,景和要为其独子续命,炼紫府为延寿丹,我就把钓鱼叟卖了个好价钱。”曦景又说,“不然他为什么急急忙忙带着人早到那么久。” 按理说霞举宗和飘渺宗明日才会到,因为钓鱼叟被发现,曦景通知景和,所以景和才会早到,买了那钓鱼叟。 顾清源回忆着种种行为,那景和早到,热切交谈,交于曦景的宝囊,这一切的一切都串联起来。 怪不得,我还以为偌大的大道观,竟然发现不了那两人异常之处,原来是早有发现,只是按而不发。 顾清源没想到一笔关于紫府的交易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结果自己参与大半却毫无发现。 “怎么个卖法?是消息还是人?”三德问道。 “既卖消息也卖人,那景和找不到钓鱼叟,咱们找到了,这是第一笔交易,既然找到,他也逃脱不得,钓鱼叟合该归我大道宗,但那景和想要,就得从我手里买。”说着曦景也勾起一丝微笑。 “而且我与景和约定好,这人我是交给他了,但还需他自己去捉,离了大道宗统辖区域,任他施为,若是再放跑了,那也是他无能,我还可以把人捉了再卖他一次。” 听得顾清源都要鼓掌,一鱼两吃,甚至三吃,空手套白狼,什么也不做就成了笔买卖,空落好处,曦景不愧是紫府真君,当真心黑……当真会做生意。 三德却把心思用在别处:“那我俩能发现那钓鱼叟也应该有功吧,虽说是过时的消息,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百抽一不过分吧?”三德三指搓动,一副老头 爆金币的模样。 曦景将三德手压下:“还是你会做生意,得了过时消息也敢卖我,百抽一不可能,景和小半身家都砸出来了,你倒是会狮子大张口。” 他思虑一阵:“这样,你和顾小友去外库,一人挑一件宝贝,也不枉你俩奔波这一趟。” 三德本就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好处落地,也不纠缠,领着顾清源拜谢。 也不知道上宗宝库有什么好宝贝。 顾清源白得好处自然也是高兴,家底子薄是这样的。 “不知前辈对于那江枫怎么处置?”顾清源想起一事,起身问道。 曦景笑意一滞,正视顾清源:“江枫?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顾清源往往曦景,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前辈,您不知道?” 心底念头急转,坏了,让人平A把大招骗出来了,曦景言说李壮一行人异象,他下意识觉得江枫那么大的异象,滚滚劫云贯通身躯必然会发现,没想到漏了底。 不过,那江枫如此异样,几十尊紫府都没有发现,是因为劫气? 看着曦景还在注视自己,顾清源整理言辞。 也罢,反正我要晋升紫府,少说几年光阴,那江枫我一时半刻也顾及不上,反倒不如让大道观代为监察,再者人多力量大,我看不出什么,指不定有人能看出,我只需得知结论,省去研究功夫,凭空落些好处,倒也不亏。 只是,我还需加些砝码,省得他们将我一脚踢开,要让他们知道我必不可少才行。 想到此,前景明朗,顾清源踏出与大道观合作 第八十五章 劫 《悟性绝顶,我以诸天铸长生》全本免费阅读 “前辈玩笑了,长老之位事关宗门,我何德何能居之,流云纹神通心得我可留于大道观,神通形成过程也可一一写下,前辈不至于如此。”顾清源连忙推辞。 长老之位,他想要吗? 想要,但不敢要。 他有些低估了能观测劫气的价值,也没预料到曦景的反应如此剧烈,他现在已经勾连神识中一页金书,就等哪里不对脚底抹油跑路。 别再给我切了片,顾清源如此想着。 曦景何等人物,转眼洞察一切,正色说道:“顾道友不必心惧,虽说修仙者百无禁忌,但我曦景仍有底线,不会做危及道友生命之事。” 先给顾清源吃了颗定心丸,他说着看了一眼三德:“若是觉得曦景无力保证道友安危,还可加上我兄曦盛,有我二人,合大道观之力,天下无有人能伤道友毫毛。” 顾清源很想皮一下自己拔根头发下来看看曦景什么表情,但身家性命要紧,不敢多想。 “前辈此话何解?” “此事三德并不知情,我等只告诉他其母暗伤在身,已致寿短,实则乃是用了躲灾之法,可惜一直未堪破迷妄,我兄至情至性,为了三德母亲,便是捅破天去,也敢一试。” 三德听言如同晴天霹雳,刚要说话,就被曦景封了口舌,一脚踢了出去。 “等等吧,我兄很快就到。”曦景拍了拍手,好似出门扔了个垃圾。 果然,没等多久,一道大日辉光落至二人面前。 仍是那淡金道袍,眉间一点金光。 曦盛来到后并未说话,曦景上前解释一番。 听完后曦盛紧锁眉头,左手一抬,日轮法器浮出,道道辉光笼罩房内,不知布下多少禁制。 “顾道友,观测劫气一事当真如此?” 清冷声线传入顾清源耳中,他也不怯场,不管内心多波浪翻滚,面上不见分毫。 “正是如此,未有隐瞒。” 顾清源将心态摆正,力求平等对话,掌握主动。 “曦盛前辈意欲如何?” 曦盛紧锁眉头,忽的顿身一拜:“内人灾劫缠身,还请顾道友相助,凡有要求,一应从之。” 顾清源也不去扶他,只是转移身形,躲过这一礼:“当不得真君礼,清源曾受真君救命之恩,要拜也该我拜您才是,此事非小,礼来礼去无用,不如请真君坐下详谈。” 听闻此言,曦盛脸色凝重,缓缓坐下。 三人落座,顾清源先将流云纹来历讲出,只是隐去一页金书与金纹不谈,归咎于自身悟性。 曦盛放下手中记载望气术**的书册,看向曦景摇摇头。 “无有神异,与我所见望气术一般。” 顾清源又想关于流云纹神通要点过程一一誊写,推到二人面前。 曦景将手放在书册上:“此为你神通要论,我本不该看,但事关劫气,不得不看,说到底你是因我二人所迫,我等理亏,稍候定有补偿,除却本命神通法器,你尽可挑选。” 曦盛也跟着点点头。 顾清源渐渐找回状态,手一伸,示意尽可翻看。 紫府神识强大,二人翻看后又闭目推演一番。 “果然,不得要领。”曦景笑了笑,“其实我刚才一见你这流云纹就知法不可行,这应该是独属于你的神通。” 寻常小神通,紫府看过一眼就可解析七七八八。 顾清源心知是金纹造就,却不点明,只是颔首等待曦景开言。 “倒也好,绝了念想,这下顾道友你却是生路宽广,若要动你,怕是大半个修行界都要拼命护你。”曦景笑道。 顾清源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并不是二人要行卸磨杀驴之举,这生路来自饱受三灾六难之苦的修行者。 “前辈玩笑,消息放出去,只怕想杀我的人和想保我的人一样多,而且这两波**致是同一波人。” 修行者求活,却也要分个远近亲疏,若是霞举宗和飘渺宗得知消息,第一反应是将顾清源掳走,可大道观实力雄厚,掳不走,那就只剩下杀这一条路了。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大致如此。 “倒也没说错,”曦景表示认同,“不知顾道友是何打算?” “先说好,我只是能观测劫气,躲灾之法,脱劫之术一应不懂,虽说跨出第一步,但任重而道远,我给不了两位什么保证。”顾清源说道。 “自当如此,此事仅你我三人再加 上架感言 本书定于周六上架。 终于要上架了。 感谢各位道友支持,小萌新在此拜谢。 首先说一下更新的问题,明天我的阴间更新时间照常发两章,然后中午,晚上各一章,共一万字吧。 然后恢复正常半夜时候阴间更新。 由于我手残党,习惯手机码字,手头存稿也不多,头几天先把存稿发完,然后追追进度,趁这几天补点存稿。 卖惨的话我就不说了,没必要,说了也矫情,你们估计也不爱看,说说我这段心路历程吧! 我是纯萌新,根据前面的文笔可以看出来,节奏,结构,故事叙述都不怎么样,哪怕是现在也不咋地。 起因是因为我想看真正的天才流,结果发现那些带着悟性标签和天才流的书不太合我胃口,都是披着悟性皮子的面板流,系统流,能领悟什么全看系统喂饭,和我认知不太相符。 在我认知里,悟性高是先有基础,通过基础搭建起构架,然后把知识填充进构架中形成自己的东西,最终走上独属于自身的超凡路。 基于这个理念,又恰逢书荒,我决定自己起义写一本试试。 当我兴冲冲的写完开头后发现不会写了,这可怎么办,于是我开始了缝合怪之路。 三国,加进去,既然三国有了唐宋明清也来点,全给缝进去。 如果你看的书多的话,会在我书里看到不少书的影子。 有了框架好写多了,很快我遇到第二个难题,不会写打斗,打斗场面烂的一批,写的我挠头,写的和诚哥一样摸不着头脑。 针对这个问题,我扬短避更短,疯狂跳步,直到进第二个世界。 文笔不行是真难受啊,我本来想写一个正常的现代人去以正常思维经历穿越,然后发生改变,结果文笔太烂,写的有些圣母,还没凸出改变。 感谢太白水君大大,就是受他的书启发才开的这本,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这本书,至于他的书,emmm懂得都懂,不做赘述,我的评价是,别具一格,堪比拉稀似的更新速度,堪比拉稀似的能水。 感谢科里编辑的帮助,萌新啥也不懂,逮着数据都能问半天,真的受累了。 求月票首订什么的就不求了,有三瓜俩枣就给点,没有看个乐呵也行,毕竟兜里都不富裕,我要求不高,你看的高兴,我写的也高兴。 这本书的话,我会努力写,成绩如何不说,我能保证的就是把这本书写完,太监是不可能太监的,给这本书,也给我自己一个圆满的交待。 另外,再提一句,如果你觉得这本书还能一看的话,只能说明你的口味和我的口味一样古怪。 此致,敬礼,鞠躬,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