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吻》 第1章 我拒绝当替罪羊 11月4号,星期一。 上午十一点。 白云县天桥镇党委书记办公室内。 党政办副科级科员江文东,站在书记韩斌的办公桌前,看着桌上的月份牌,眼神茫然。 “江文东同志,现在我代表天桥镇的党委班子,正式和你谈话。” 韩斌神情严肃的说“计生站的站长王路阳,身体健康出现了问题,暂时不能继续奋斗在一线了。因此,经过镇党委班子的细致研究,决定由你来接替王路阳,担任站长的职务。” 他说完后,就端起了茶杯,等待江文东的反应。 江文东却始终丢了魂那样,只是看着月份牌。 “江文东,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韩斌等了半晌,皱起眉头把茶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咔! 怀疑自己当前在做梦的江文东,随着这声咔,也在瞬间清醒。 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 他确实从几十年前,莫名重回到了今天,这个对他来说最最重要的日子! 上一世的此时此刻,他同样站在了这儿,很是开心的接受了任命。 结果在两天之后,江文东就遭到了严重的处罚。 那么这一世呢? 呵呵! 江文东强行压住内心的激动,对韩斌说道“韩书记,很抱歉。我刚才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走神了。” 嗯。 神色不愉的韩斌,随口嗯了声时,就听江文东问“韩书记,我能拒绝担任计生服务站的站长职务吗?” 什么? 韩斌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满脸的愕然看着江文东。 “韩书记,我拒绝担任计生站的站长职务。” 江文东这次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你拒绝?” 这次韩斌听清楚了,立即眯起眼,语气生硬的问“你为什么要拒绝?” “我听说,就在前几天,王站长去花家村查办某超生妇女时。因工作态度粗暴,当场搞出了一尸两命的大事件。这件事引起了花家村的民愤,闹到了县里。估计县里,很快就会派来调查组,彻查此事。” 江文东干脆利索地的说“在这个时候,韩书记却提拔我去计生办,这不是让我去当替罪羊吗?” “你说什么?” 韩斌那张本来就发黑的脸庞,黑色素在瞬间,就上涨了几倍不止。 这几天不在镇上的江文东,今天刚回到单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想当这个替罪羊,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反正韩斌早就想好了,让江文东无法拒绝来当替罪羊的说辞。 可让韩斌生气的是—— 以往在镇上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江文东,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江文东只能再次重复“我说,我拒绝去给王站长当替罪羊。” “江文东,你要明白一个道理。” 韩斌双手扶着桌面,语气冷漠的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去当替罪羊的。” 江文东却淡淡一笑“这个替罪羊,谁爱当谁当。反正,我是不当。” 韩斌再也无法控制。 他猛地拍案而起,怒声喝问“江文东,你身为一名人民公仆,却不听从组织的安排!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踢出公务员队伍?” “不信。” 江文东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俩字后,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砰! 江文东出门后,刚关上房门,就听到办公室内,传来了水杯被狠狠摔碎的声音。 江文东回头看了眼,无声冷笑。 他快步下楼后,并没有回党政办。 他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静一静。 办公楼后的车棚内。 江文东蹲在柱子前,手有些发抖的拿出了香烟,点了半晌,才把香烟点燃。 他狠狠吸了一口后,那颗不住悸动的心脏,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江文东,现年24岁。 他背后的四九江家,当前依旧是如日中天的红色家族。 可整个白云县,都没谁知道江文东,是江家派来基层磨练的核心子弟。 要不然,再送给韩斌三个胆子,也不敢“火速提拔”江文东,让他去给王路阳当替罪羊。 关键是。 今天中午一点整时,江文东会接到一个,关系到江家生死的电话。 电话是他爷爷打来的。 只要江文东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和四九陆家的大小姐联姻,江家就能抗住强敌叶家的致命打压! 上一世。 格外讨厌政治联姻的江文东,在今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老爷子的要求。 结果一周之后,四九江家就在一夜间就轰然倒塌。 江文东的父母意外双亡,弟妹失踪,老爷子也含恨撒手人寰。 事发后,江文东悔恨不已。 也因此沾染上了酗酒的坏习惯,蹉跎官场数十年,始终孑然一身,止步副科级。 “我回来了。叶家,你们给我等着!” 江文东低声自语着,把烟头掐灭,站了起来。 中午的党政办公室内,没有人。 同事们都回家、或者回宿舍吃饭去了。 江文东坐在桌前,泡了杯浓茶,耐心等待一点的到来。 等待的过程,是相当受煎熬的。 “十,九,八。” 江文东看看墙上的石英钟,低声倒计时。 叮铃铃! 当石英钟的秒针,刚跳到一点整时,黑色的外线电话准时响起。 江文东用最快的速度,抬手拿起了话筒“这是天桥镇党政办。我是江文东,请问您找谁?” 一个低沉有力的老人声音传来“我就找你。” “爷爷?” 时隔三十多年后,江文东再次听到爷爷的声音,内心涌起了说不出的激动。 老爷子开门见山“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愿不愿意为了江家的未来,迎娶陆家的陆卿?” 江文东没有丝毫的犹豫“爷爷,我愿意!” 电话那边的老爷子,可没想到江文东会这样干脆的回答。 毕竟江文东昨天在四九的家里,还为此和父亲大吵了一顿,说宁死也不接受包办婚姻的。 老爷子在那边沉默半晌,才问“想开了?” 江文东没有说话。 老爷子再说话时,语气明显多了一丝欣慰“你已经在基层历练了一年,也顺利晋升为了副科级。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 一。 天桥镇的镇长孟强,后天就会调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江家才希望江文东抓住本次机会,趁机从党政办的科员,一跃成为正科的镇长。 二。 江文东可以上调到白云县,给县委书记当秘书。 “爷爷。” 江文东马上做出了选择“我要留在天桥镇。” 第2章 美女主任 江文东选择留在天桥镇,是因为他要打掉韩斌! 韩斌现在天桥镇可谓是一手遮天,绝对的土皇帝。 只要符合自己的利益,韩斌什么事都敢做,毫不在意群众利益会不会受损。 江文东既然重回现在,当然得报前世时,被韩斌当替罪羊推出去的那一箭之仇。 “好。明天上午十点,你去白云县招待所,有人会在那儿等你。” 很是欣慰的陈老爷子说完,干脆的结束了通话。 呼! 江文东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刚放下话筒,门开了。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党政办的副主任白鹭,脸儿红扑扑的,哼着潘美辰的成名曲走了进来。 现年27岁的白鹭,柳腰屁股浑圆腿还长,绝对的s身材,而且相貌妩媚,被称为天桥一朵花。 暗中垂涎她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白鹭是天桥镇老书记的儿媳妇,一般人可没胆子敢对她下手,只会因她丈夫是个智障患者,惋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白鹭开门进屋后,才发现江文东在办公室内。 她赶紧的闭嘴。 别看白鹭厌恶被男人骚扰,却不代表着她在最好的年龄,每晚守着个傻子老公,独守空闺时不会想男人。 她想的男人,就是江文东。 “如果他是长命(她的傻丈夫的名字),那该是一种何等的幸福?” 白鹭看着一表人才的江文东,下意识的这样想时,江文东抬头看向了她。 她的眼神闪烁了下,笑问“文东,你没回宿舍午休?” “我刚从宿舍那边过来。” 江文东随口回了句,问“白主任,你中午喝酒了?” “嗯,喝了。喝的还不少。” 白鹭抬手捂着嘴,打了个酒嗝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前。 她不像主任苗世强那样,有自己的独立隔间,她的工位,就在江文东的旁边。 白鹭款款落座,随口说“今天中午孟镇请客,去春来饭店吃了个午饭。” 江文东明白了,问“我听说,孟镇就要高升了?” 白鹭点头“对。要不然,孟镇也不会好端端的就请客了。” 扫了眼白鹭那只,轻晃的小高跟,江文东又问“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谁来接替孟镇的班?” “这还用问嘛。” 白鹭拿起了水杯“当然是高副书记了。” 一般乡镇都有四个主要的领导。 分别是镇书记,镇长,人大主席,党群副书记。 随后就是分管纪委,组织,宣传等工作的委员,以及分管工业口的各位副镇长。 不过。 因人大主席多由要退休的老同志来担任,因此协助书记的副书记,才是镇上的三号人物。 按照“按资排辈”的规律,当镇长孟强高升离开天山镇时,副书记高长功,就会顺势前进一步。 “也是。” 江文东点了点头“白主任,随着高副书记的前进,苗主任也得前进一步。你这个副主任,也有希望转正接替苗主任的工作了。” 呵呵。 白鹭晒笑了声,脱口说“除非我答应那个老色鬼,给他当情。” “情什么?” 江文东愣了下。 白鹭说漏嘴后,也很尴尬。 大家都知道苗世强不惧老书记,纠缠白鹭是一回事,但她自己说出来,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为了避免尴尬,白鹭连忙拿起水杯,去炉子那边去倒水。 她今天中午喝的确实有些多,再加上她穿着小高跟,尴尬下走的急了些,左胯重重撞在了桌角上。 “啊哟!” 白鹭吃痛惊叫声中,娇躯一晃,就向地上摔去。 “白主任,小心。” 就坐在她旁边的江文东,完全是本能反应,及时抬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顺势向怀里一带。 白鹭也就结结实实的,坐在了他的怀里。 还没等俩人反应过来,门开了。 党政办的主任苗世强,刚好走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苗世强一呆。 立即在心中咆哮“江文东,你他妈敢动我的女人!” 尽管白鹭多次拒绝了他的“示爱”,但在苗世强的心里,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白主任,您小心。” 江文东最先清醒,连忙松开了手。 白鹭也弹簧般的,从他怀里跳了起来。 “苗,苗主任。” 她生怕苗世强会误会江文东,赶紧解释道“我刚才走路时歪了一脚,即将摔倒时江文东及时搀住了我。我没站稳,才摔在了他身上的。” 呵呵。 苗世强皮笑肉不笑了下,目光好像刷子那样,从白鹭那鼓囊囊的部位扫过,才落在了江文东的脸上。 江文东笑着,冲苗世强点了点头。 他又没做亏心事,自然没有必要解释。 门外,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 午休时间结束。 党政办的科员,陆续回到了办公室内。 同事们都回来了,纷纷和站在门口的苗世强打招呼“主任,下午好。” 白鹭也趁机坐下,拿起了一张报纸。 同事们可没看到,江文东刚才把温香软玉抱个满怀的那一幕,只是像往常那样,说笑着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始终站在门口的苗世强,这才对江文东冷冷的说“江文东,你现在立即马上,去把院子里的厕所全都打扫一遍。下班之前,必须干完。要不然,后果自负。” 什么? 白鹭等人都愣住。 镇政府大院里的厕所是旱厕。 即便当前到了飘雪的季节,可旱厕里的味道,也是难以让人恭维的。 最关键的是。 打扫厕所这种事,有专门的掏粪工人来做,压根不属于党政办的工作。 可苗主任现在却让江文东,独自去打扫旱厕。 这摆明了是在收拾他啊。 “虽说江文东平时,从不巴结苗主任。但苗主任也不会忽然间,就给他穿小鞋啊。” 党政办的同事们,全都满脸不解的面面相觑。 白鹭的脸色,却立即阴沉了下来。 她以为苗世强忽然收拾江文东,是因为看到了,她坐在他怀里的那一幕。 江文东却知道,苗世强给他穿小鞋,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他竟然敢拒绝韩斌,去给王路阳当替罪羊。 “呵呵。” 江文东冷笑了下,很干脆的对苗世强说“不去。” 第3章 你能提拔我当主任? 什么? 你敢说你不去? 苗世强顿时瞪大了眼,好像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白鹭等党政办的同事们,也都是满脸的惊讶。 只要是有点官场经验的人都知道,当众用生硬的语气拒绝领导的安排,这可是大忌! “江文东,你怎么和苗主任说话呢?” 白鹭最先清醒,连忙低声训斥。 她始终以为,苗世强之所以给江文东穿小鞋,就是因为看到了他们两个,刚才搂搂抱抱的那一幕了。 可就算是这样,江文东也不该当众顶撞苗世强的。 白鹭看上去是在训斥江文东,其实是在保护他。 她希望江文东赶紧给苗世强赔礼道歉,以免遭到更沉痛的打击。 “白主任,我这样和苗主任说话,是有原因的。” 江文东先给白鹭解释了一句。 他看着苗世强,索性把话挑明“苗主任,你之所以安排我,去做不该我做的工作。其实就是因为上午时,我拒绝了韩书记想让我接替王路阳,担任计生站站长的任命吧?” 啊? 韩书记上午时,要任命你接替王路阳,担任计生站的站长? 那,那不是要把你当替罪羊吗!? 白鹭等人再次愣了下,随即都看向了苗世强。 苗世强真没想到,江文东会当众说出这番话。 关键是他说的,完全正确! 苗世强顿时大怒,色厉内荏的喝问“江文东,你胡说什么呢?”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很清楚。” 江文东语气冷漠“苗主任,我现在郑重警告你,不要再用错误的态度对我。要不然,后果自负。” 什么,什么? 你一个当科员的,竟然敢警告我? 苗世强再次震惊! 白鹭以及党政办的同事赵伦等人,也是满脸的错愕。 江文东却慢条斯理的,端起了水杯。 “你,你给我等着。” 苗世强清醒,抬手狠狠指了下江文东,快步走向了他的办公室。 党政办公室细分了好几个区域。 副主任白鹭以及江文东等人,其实就是镇主要领导班子的秘书,共处一个办公室。 苗世强这个主任,有单独的隔间当办公室。 此外还有两个隔间,专门用来打印之类的工作。 苗世强在关门时,忽然又对白鹭说“白副主任,你进来一下。” 虽说江文东差点把苗世强给气死,可他却没忘记,自己要办的私事。 白鹭走了进来,关上门后站在了办公桌前,问“苗主任,你有什么吩咐?” 苗世强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看着她。 白鹭顿时感觉,苗世强的目光,就像一双无形的手,随时都能撕开她的衣服。 这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白鹭。” 因为亲眼看到了白鹭,被李文东抱在怀里的那一幕,苗世强索性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喜欢江文东。” 白鹭的脸色一变。 可不等她说什么,苗世强又说“可他完了!” 白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在大家的心里,江文东宁可去当替罪羊,也不能拒绝韩斌的任命。 因为当了替罪羊,遭到相应的处罚后,还能在天桥镇继续上班。 那么得罪了韩斌呢? 他不把江文东踢出公务员队伍,那是决不肯罢休的! “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了。” 苗世强直接表示“孟镇高升后,我会向前一步走。如果你这个副主任想转正,就得答应给我当情妇。要不然只要我在天桥镇一天,你就都别想出头。” 白鹭—— 她是真没想到,苗世强会把话说的这样透彻。 顿时粉面涨红,满眼的羞怒。 借着几分的酒劲,她也发狠了“这个主任,老娘不稀罕!想让老娘给你当情妇,除非你变成江文东。” 丢下这句话后,白鹭摔门而出。 她在关门时,用的力气比较大。 砰地一声,几乎震的门窗玻璃都在发颤。 把江文东等人都吓了一跳。 可看到白副主任脸色发青,却没谁敢多问什么。 大家都噤若寒蝉。 吱呀一声。 小办公室的门开了。 苗世强目不斜视的样子,快步走进了党政办。 白鹭刚摔门而出,他就接到了韩斌的电话,开会。 屋子里没人说话。 不过赵伦等人都不时的,看一眼江文东。 大家都觉得,他好像忽然变了个人那样。 以往的江文东,虽说有来自大都市的傲气,更是单位的唯一大学生,但性格温和。 现在的江文东,则给人一种“利剑即将出鞘”的强大错觉。 “江文东,你跟我过来一下。” 白鹭忽然站了起来,对江文东说道。 江文东随口问“去哪儿?” “你来就是。” 白鹭急促的扭着腰肢,快步走出了党政办。 办公楼后的车棚内。 白鹭确定没谁注意到这边后,才急促的问“江文东,你怎么敢违抗韩书记的任命?” 江文东反问“他想让我当替罪羊,我不肯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呀,唉。” 白鹭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下意识的重重跺脚,那对庞大的规模,立即剧颤了起来。 江文东连忙挪开了目光。 “你啊,你啊。” 白鹭可没注意这点,原地转着圈圈,组织了下言语,才说“你当了替罪羊,还能留在单位。可你违逆了韩书记。他有至少18种办法,把你踢出公务员队伍的。你老家不是京城的吗?你赶紧的去打电话,找关系调离天桥镇。” “白主任,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不会走的。” 江文东道谢后,忽然岔开了话题“白主任,你想不想接替苗主任的工作?” “当然想啊。” 白鹭脱口回答“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可不是好士兵。” 江文东点头“那好,你会梦想成真的。” 啥? 白鹭有些傻。 怔怔的看着江文东,半晌后才问“文东,看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能让我成为主任?” 江文东认真的回答“我觉得,就凭你的工作能力和资格,早就该成为党政办的主任了。” 哈。 白鹭忍不住的笑了“咋,你真能提拔我?” 江文东回答“是,我可以让你主持党政办的工作。” “哟,看你满脸的正儿八经样。” 白鹭眉梢一挑,忍不住满脸的轻佻色迷迷“行,那我等着你提拔我。只要你能让我梦想成真,姐姐我就给你当情妇。每晚搂着你,让你吃奶。” 江文东的脸,一下子涨红。 两世为人,也没哪个女人和他开过这样的玩笑,菜鸟本质突显,心慌下赶紧转身就走。 他这腼腆害羞的样子,让白鹭觉得他愈加可爱,真想现在就把他搂在怀里,用俩奶活生生的憋死他。 不过等江文东走远后,白鹭迅速收敛了荡漾的情绪,幽幽叹息“这小子的脑袋,是被门挤了吧?” 她抬头看向了三楼。 三楼的会议室内。 书记韩斌,镇长孟强,副书记高长功等主要领导,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本次会议,有两个重点。 第一个重点—— 就是研究该怎么处理,不听从组织安排的江文东! 第4章 白鹭的请求 天桥镇的常委班子,总共九个人,却分三股势力。 以书记韩斌为首的势力,最为雄厚。 几年来始终和韩斌对抗的镇长孟强,势力次之。 来到天桥镇后,就是孤家寡人的副书记高长功,则是两不相帮,却又是双方始终极力拉拢的中间派。 苗世强这个党政办主任(类似于秘书长),也是九个人之一,更是韩斌的铁杆追随者。 会议开始后,苗世强就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处分江文东的原因,在座的已经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因为,江文东不想给王路阳当替罪羊,还当面顶撞了韩斌,冒犯了他的虎威罢了。 当然。 要想处置江文东,肯定不能用他这个理由。 苗世强在拿江文东的作风说事“据可靠消息,江文东曾经用强,多次迫使春来饭店的老板娘张翠,为他提供了有损风化的服务!而且证据确凿。有必要时,我可以请张翠站出来作证。” 作风问题对于每一个官员来说,那都是一点就死的死穴。 只要作风查出问题,轻则被处分之后再无升迁之路,重则会被直接踢出公务员队伍。 听苗世强这样说后,孟强等人有些惊讶。 谁也没想到,就因为江文东不想当替罪羊,韩斌就要彻底毁灭他的前程! 不过。 无论是能和韩斌掰腕子的孟强,还是在职务上可给他造成掣肘的高长功,都没有吭声。 孟强后天就要调走,实在犯不着为了个不熟悉的小科员,就和韩斌对着干。 “我建议,明天就正式启动问责江文东同志的工作。” 始终在吸烟,透过烟雾观察大家的韩斌终于发言了“如果没意见的话,大家举手表决。” 苗世强第一个举手。 纪委委员韩道国,和组织委员王传民,统战委员李配金,也都先后举手。 他们四个人,就是拥护韩斌的人。 只想顺利接管孟强职务的高长功,说道“我弃权。” 他的反应,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镇人大主席黄开山,和宣传委员刘静,则都看向了孟强。 孟强这才说话“我也弃权。” 天桥镇的常委班子,总共九个人。 现在有五个人同意严惩江文东,票数过半,这就代表着本条决策落地! 至于具体的该怎么处置江文东,那就没必要在会议上讨论了。 接下来开始研究第二件事。 那就是重新选择一只替罪羊,来确保王路阳能免予处分。 韩斌会找谁当替罪羊,江文东当然不会理睬。 一个下午,他都坐在桌前,拿笔在本子上不住的写着什么。 后天,江文东就要成为天桥镇的镇长。 他成为一镇之长后,当然不能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和韩斌等人的斗争上。 镇长的主要工作,还是要带领全镇人民勤劳致富。 有着接近六万人口的天桥镇,是一个农业大镇。 慢说当前年代工业薄弱了,就是几十年后,天桥镇也因国家确保耕地的红线原则,没有几家像样的工厂。 不过。 除了小麦和玉米这两种主要农作物之外,天桥镇还有一个在全国,都非常有名的特产。 那就是被称为“天桥小根”的大白菜。 江文东记得很清楚,到了明年时,天桥小根会在京城的农产品展览会上,拿到金奖。 也就是在来年的展览会上,天桥小根引起了“泡菜国”的高度关注,来天桥实地考察过后,准备大批的进口。 农产品出口,那就是在为国家赚取外汇! 这年头,东土可是外汇奇缺的。 任何能为国家赚取外汇的产品和人才,那都是国家的宝贝。 可就在天桥镇甚至整个白云县的官员们,为此欢呼雀跃时,意外发生了。 外商来天桥准备收购大白菜时,和本地“道上”的好汉,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这年头道上的好汉,正是最为猖獗的时候。 双方冲突中,外商的一名女高管重伤! 事件发生后,立即轰动了整个白云县,引起了市,甚至省里的高度关注。 省市领导亲自下令,彻查本案。 而带领道上的好汉,找借口想狠狠讹诈外商的混子头,正是书记韩斌的堂弟韩力。 虽说韩力受到了最严重的处罚,外商却取消了采购天桥小根的全盘计划。 这个事件的发生,不但让天桥镇无法创外汇,更是直接导致了数万菜农,丢掉了通过出口大白菜,能有效改变贫困现状的绝佳机会。 “如果没有韩斌的支持,韩力怎么敢这样猖獗?” “韩斌才是阻碍天桥镇数万菜农,改善生活的罪魁祸首。” “不说别的事,仅凭这一点,就得把他给打掉!” 江文东想到这儿时,心中一动。 韩力重伤外国高管的事,得等到明年天桥小根,参加全国农产品展览会获奖后,才会发生。 但全国农产品展览会,每年都会在京城的12月中旬时举办。 江文东既然知道,天桥小根有绝对的实力能获奖,那又何必等到来年呢? 为什么不能在他成为镇长后,今年就带着天桥小根,去参加本年度的展览会呢? “对,就是这样。” 江文东拿笔在本子上,重重点了下时,就听耳边传来了白鹭的声音“文东,你还不下班吗?” 江文东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距离五点下班,还有足足的半小时。 不过从韩斌到看大门的,全都习惯了提前半小时,甚至一个小时就跑没了影。 党政办内,只剩下了江文东和白鹭。 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白鹭现在看着江文东的眸光,毫不掩饰的火辣辣。 这让江文东有些承受不起,赶紧躲开白鹭的眸光,讪笑了下“白主任,你先走吧。反正我回宿舍后,也是孤家寡人。” “文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就会遭到处罚,只能满腹委屈的离开天桥。” 白鹭用力咬了下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特直白的说“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你在临走前,给我一个孩子。” 什么? 让我给你一个孩子? 江文东满脸的不解。 “你也知道,我丈夫就是个傻子,不能和我做夫妻。但他又是我公爹的独生子,肩负着为他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好几次了,我婆婆都隐晦的说,希望我能在外面借个种,为他家生个孩子。” 一口气说出这些后,白鹭再无忌惮“江文东,你现在才24岁,正值男人最好的时候,更是镇单位上的唯一大学生。你的基因,无疑是很优秀的。关键是,我喜欢你!因此,我想和你借种。” 你和我借种? 江文东这才恍然大悟! 可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白鹭就坐在了他怀里。 她双手搂住江文东的脖子。 颤声说“江文东,我白鹭虽说是个人妻,但我现在还是个处!我自问也颇有姿色,能勉强配得上你。今晚,你就要了我吧!” 第5章 那我等你,用八抬大轿来娶我 江文东彻底的傻了。 他又不瞎,当然能看出身材丰满的白鹭,是个标准的大美人儿。 这要是放在后世,白鹭把小短裙一穿,超薄黑丝一蹬,细高跟一踩,咔咔的走在大街上,绝对是个让所有男人都垂涎的极品御姐。 江文东更不是个傻子。 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主动坐在怀里,处子幽香立即扑鼻,尤其白鹭的腰肢不住妖娆扭动后,要说他没有任何反应,那纯粹是扯淡。 可是—— 江文东抬手用力前推,低声喝道“白主任,请你自重!” 咔咔咔。 白鹭被他推开后,急促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脚步。 终于鼓足全部的勇气,主动投怀送抱的白鹭,惨遭拒绝后,脸色瞬间苍白,呆呆的看着他。 江文东不再看她,再次拿起了笔,随手在本子上写起了什么。 呵呵。 傻愣半晌的白鹭惨笑了声,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拿起桌子上的小包,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呼! 等房门被重重的关上后,江文东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知道,他的拒绝对白鹭来说,绝对是个最沉痛的打击。 甚至此前始终暗恋他的白鹭,会因此憎恨他。 可江文东当前确实没有任何的心思,把精力用在男女关系上。 为官者,也最忌讳作风问题。 “借种这种事,她也能说出来。” 心里也乱糟糟的江文东,喃喃自语时,电话响了。 他随手接起来“这儿是天桥镇党政办,请问你是哪位?” 一个冷冽的女孩子的声音,从话筒内传来“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江文东。” “找我?” 江文东愣了下,回答“我就是江文东,你是谁?” 女孩子在那边沉默片刻,才淡淡的回答“我是陆卿。” 陆卿? 江文东恍然顿悟。 陆卿,不就是江家为他包办的婚姻对象吗? 他的脑海中,也立即有个女孩子的倩影,冉冉浮上。 早在京城大学时,江文东就认识陆卿了。 陆卿比他小一岁,算是他的学妹,却是京城大学的校花。 想到自己前世,就因为厌恶政治联姻,就拒绝了和校花结为夫妻的行为,江文东忽然特想送给自己两个字。 傻逼! 他赶紧甩了甩脑袋,把这俩字赶出去,随即明白陆卿为什么忽然给他打电话了。 肯定是因为老爷子在午后,确定了他的态度后,马上通知了陆家。 陆卿打这个电话,也算是和江文东亲自接触下。 “陆卿,你好。” 江文东搞清楚怎么回事后,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卿却冷冷的反问“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是我的未婚夫。没有事,我就不能打电话找你吗?” 江文东被噎的不轻。 这妞儿说话,很呛啊。 看来她也不是很满意,家里为她包办婚姻,选择了江文东。 “当然可以。” 江文东笑了下“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专门给我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事要和我说。” 陆卿却继续问“江文东,你有把握在三年后,官升实权处级干部吗?” 不等江文东回答,她又补充“请注意,我说的处级,是握有实权能独当一面的那种。而不是凭借江家的运作,晋升处级后却没什么能力的绣花枕头。” 江文东想了想,才问“如果能,能怎么样?如果不能,又怎么样?” 陆卿回答的更干脆“三年后,你官升实权处级干部,我们举办大婚。不能的话,你主动和我结束未婚关系。” 她这咄咄逼人样子—— 要是放在前世,同样心高气傲的江文东,早就冷笑一声,直接挂断电话了。 江文东现在却心平气和,说“好。也许用不了三年,我们就能举办婚礼了。” “那我等你,用八抬大轿来娶我。” 陆卿说完这句话,就结束了通话。 “八抬大轿?要求还真高。到时候,我偏偏用一辆驴车,迎亲陆家大小姐。” 江文东撇了撇嘴,把话筒放下。 本来。 白鹭的投怀送抱,就打乱了江文东的思绪,陆卿又来了这通电话,让他更加没心思琢磨事了。 不过这不要紧。 他已经重回当前,一切都还来得及,倒不用急于规划未来。 他把下午写满字的本子,锁在抽屉里后,走出了党政办。 这个时候的天,黑的格外早。 当前,也是大白菜丰收的时候。 农民们必须得抢在大雪降落之前,把大白菜垛在菜地里,再盖上草扇子,要不然大白菜就会被冻坏。 江文东并没有回后院的单身宿舍,而是迎着刺骨的寒风,慢慢走出了镇政府。 镇政府文东百米左右,就是一条河。 他来到了桥上,看着西边一动不动的很久后,才感慨的说“重回当前,真好。” 有脚步声,从背后不远处传来。 借着镇政府门口那盏灯,撒过来的昏黄光线,江文东看到两个人。 一个身材很瘦的中年人,一个则是庞大魁梧的年轻人。 这俩人,江文东都认识。 中年人正是天桥镇计生站的站长王路阳,而那个满脸横肉的年轻人,则是韩斌的堂弟韩力。 韩力,也是天桥镇的混子头! 北风吹来了酒精的味道。 很明显,王路阳俩人都喝了酒。 今晚寒风刺骨,这俩人当然不会喝过酒后,无目的随便走一走。 江文东觉得,他们就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果然—— 俩人走到了江文东面前,就一起用不善的眼神,看着他。 江文东也冷冷的看着他们。 “江文东,听说韩书记给你脸,你却不要脸啊。” 王路阳说话了。 呵呵。 江文东嗤笑“慢说韩书记,没有资格给我脸了。就算他有资格,我不要又怎么了?” 啪! 韩力忽然抬手,一把揪住了江文东衣领子,吐着酒气的喝骂“小子,知道你有多么欠揍吗?” 江文东抬手,抓住了韩力的手腕,厉声喝道“给老子松开!” “哟,你一个小白脸子,也敢和我耍横?” 韩力猛地举起了右拳“信不信,我打你个满脸开花?” “那你就试试!” 江文东满脸的嗤笑,说“老子连你堂哥都不怕,还会怕你这种垃圾货?” 第6章 他多次强行非礼良家妇女 “你他娘的——” 本来就不敢动手,只想吓唬江文东的韩力,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忽然。 有一道手电光,从南边扫来。 有人在那边喝问“是谁在那边?怎么,这是要打架?” 听到这个声音后,江文东就知道是谁来了。 天桥镇派出所的副所长驿城侠,也是江文东今天下午想到的,等他当上镇长后,必须拉拢的一个人。 驿城侠是转业军人,脾气豪爽,正义感颇强,最看不惯韩力这种人,做出的那些事了。 却也因此不被韩斌待见,始终在打压他。 要不然。 就凭驿城侠的业务能力,早就成为所长了。 “驿所。” 江文东立即冲那边喊道“就因为我拒绝了韩书记,给王路阳当替罪羊的任命。王路阳就伙同韩书记的堂弟韩力,特意来打击报复我!” 听江文东这样喊后,王路阳的脸色顿时大变。 很多事可以做,但绝不能说出来。 更不能像江文东这样,在外面当众扯着嗓子的吆喝。 韩力也慌忙缩回了手。 驿城侠带着几个联防队员快步走了过来,拿手电在他们的脸上晃了下。 看到江文东和王路阳时,驿城侠没说什么。 但在看到韩力后,驿城侠却厉声喝道“韩力,你要殴打国家公务人员?” 不等韩力说什么。 王路阳连忙陪着笑脸,凑上来说道“哪里,哪里。驿所你误会了。我们就是和江文东偶遇后,随便闲聊了几句,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争执。哈,哈哈。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王路阳还是很聪明的。 真怕会吸引更多的人过来,江文东再说出替罪羊的事,给韩斌造成恶劣的影响。 赶紧拽着韩力走人,才是王道。 碍于王路阳的面子,驿城侠也不好抓着韩力不放。 目送他们快步走远后,驿城侠才低头,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骂了句什么东西。 “行了,你也早点回宿舍吧。放心,他们不敢对你动粗的。” 驿城侠抬手,拍了拍江文东的肩膀“我还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有直面拒绝韩斌的勇气。现在,镇上都在传你拒绝当替罪羊的事。可惜你的勇气,只会彻底葬送你的前程。” “谢谢驿所的关心。” 江文东也没多说什么,对驿城侠道谢后,转身快步走向了宿舍那边。 今晚江文东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可第二天早上时,他依旧是神采奕奕。 七点半。 江文东像往常那样,来到了办公室内。 几分钟后,党政办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白鹭进来后,看都没看江文东一眼,就坐在了工位上。 她戴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 以往大家来到办公室后,都会和江文东相互含笑点头。 今早没谁理睬江文东,大家都觉得他完了,现在谁和他走得近,没啥好果子吃。 这种现象在官场上,很正常。 江文东也不在意,只是又拿出了那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八点整。 苗世强来到了党政办。 不等大家给他问好,苗世强就说道“大家都先暂停手中的工作,我要宣布一件事。” 大家都抬头,看向了他。 苗世强则看向江文东,缓缓地说“这件事,特指个别同志的作风问题。” 作风问题? 江文东心中一动,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看向了东边工位上的白鹭。 就在他看过去时,白鹭也刚好看过来。 俩人的目光刚一碰撞,白鹭随即飞开的挪开。 他们都以为,苗世强说的“个别同志的作风问题”,特指他昨天看到白鹭,坐在江文东怀里的事。 “个别同志从表面上看,他是正人君子。可背后的道德素质,却是相当的败坏。” 苗世强语气严厉“尤其是他天真的以为,他暗中非礼良家妇女的事,能隐瞒一辈子!更是在妄想,受害人会始终迫于他的淫威,不敢吭声。他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就在昨晚,受害人连夜找到了我,哭诉了她被个别同志,多次强行非礼的累累罪行!” 嗯? 难道就因为我昨天拒绝了白鹭,她在恼羞成怒下,竟然连夜找到苗世强,诬陷我多次强行非礼她? 江文东立即皱眉,再次看向了白鹭。 白鹭则是满脸的惊讶。 赵伦等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算是遮掩了白鹭的脸色。 “稍候,纪委委员韩道国同志,会在派出所的同志的配合下,对他展开详细的调查。调查结果一旦属实,他将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因此我希望,在韩道国同志找到他之前,他能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要不然,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哼。” 苗世强说完,又冲江文东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大家都看向了江文东,眼神怜悯。 傻子都知道。 苗世强之所以那样说,就是因为江文东不听韩斌的话,才对他展开的无情报复! 韩斌不但要把他踢出公务员队伍,甚至还要让他去坐牢。 “江文东。” 白鹭忽然起身,快步走向门口,语气冷淡的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赵伦等人都看向了白鹭。 大家搞不懂,白鹭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单独和江文东说什么。 江文东也没说什么,跟着她走出了办公室。 依旧是办公楼后的车棚前。 白鹭看着江文东的眸光,无比的复杂。 江文东问“白主任,有什么事?” 白鹭开门见山“江文东,我昨晚没有去找苗世强。” “哦。” 江文东的眼神闪烁了下,却没说什么。 白鹭冷冷的继续说“昨天,我虽然对你犯贱不要脸。但我白鹭绝不是那种被拒绝后,就会诬陷报复你的小人。如果苗世强拿我说事,我就会告诉韩道国和派出所的同志,是我主动勾引你。” 什么? 江文东愣住。 “哪怕是身败名裂,丢掉工作,我也会证明你的清白!” 白鹭干脆的说完,也不等江文东有什么反应,就低头快步走向了前面。 看着她的背影,江文东的目光,迅速的柔和。 “她倒是敢作敢当,有着一定的人格魅力,可以当做班底来培养。可惜。唉,好端端的,和我借什么种啊?真是的。” 江文东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眼太阳,觉得是时候去县委招待所了。 党政办公室内。 白鹭回来后,心就格外的乱。 她无法确定,宁可身败名裂丢掉工作,也要证明江文东是清白的决断,对不对。 但她却知道,她确实暗恨江文东的“不懂风情”。 “妈的!我腰细腿长屁股大,声甜奶凶脸蛋好。主动求干,那个混蛋却不鸟我。他算个什么东西?” 胡思乱想的白鹭,暗中再次咒骂江文东时,就听苗世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江文东呢?” 她抬头看去。 就看到苗世强,纪委委员韩道国,派出所的所长韩长河三个人,走进了办公室内。 第7章 江文东畏罪潜逃 苗世强带人进门后,就看向了江文东的工位。 江文东没在。 他随口问白鹭“江文东呢?” 白鹭站起来回答“不知道。” 苗世强皱眉时,韩长河忽然说“他不会因强行非礼春来饭店老板娘的东窗事发,畏罪潜逃了吧?” 什么? 江文东强行非礼了春来饭店的老板娘? 白鹭顿时愣住。 赵伦他们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还真有可能,因东窗事发,畏罪潜逃。” 苗世强的眼睛一亮,赶紧吩咐道“赵伦,你们快点去别处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本来。 苗世强就是串通饭店老板娘,炮制出了一些伪证,要诬陷江文东。 他们还担心江文东会抵死不认,决定必要时,可以对他施加点小手段。 那么,如果江文东忽然在单位消失呢? 无论他是去做什么了,苗世强都能趁此机会,把畏罪潜逃的这顶大帽子,顺势扣在他的脑袋上,让他百口难辩! 上午十点。 一则消息风那样,吹遍了天桥镇的镇政府大院,和七站八所的各个下属单位。 多次强行非礼春来饭店老板娘的江文东,因东窗事发,畏罪潜逃!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一个人,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很多认识江文东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全都是满脸的唏嘘样。 韩斌听后,也是大发雷霆,语气严厉的要求韩长河,务必尽早找到江文东的下落,把他绳之以法! 韩长河当然是满口答应,立即派出了精兵强将,前往县城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江文东的行踪。 江文东畏罪潜逃的消息,热度正处于峰值时,又一则消息传来。 这则消息可谓是重磅—— 明天,白云县将会空降一个新的镇长,前来天桥镇! “什么?” 接到这个消息后,早就做好上任镇长准备的高长功,顿时就呆愣当场。 不但是他。 就连韩斌也懵了。 一般来说—— 任何一个单位的某个主要领导,工作调动的消息确凿之后;谁会来接替他的职务,单位的其他主要领导,都会提前得到消息。 那就更别说,早在数天之前,韩斌就已经从县里确定孟强走后,高长功会顺势前进一步的消息了。 可是现在。 韩斌忽然接到了县组织部的张部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说是天桥镇的镇长,明天上午十点会从上面空降。 韩斌连忙请问张部长,明天就要空降天桥镇的新镇长,是谁? 张部长却只是打了个哈哈。 哈哈? 哈哈是啥意思? 就是张部长不方便,提前把新镇长是谁的消息,告诉韩斌的意思! 韩斌也不敢再追问了。 新镇长明天就要到任了,包括韩斌在内的天桥镇常委班子,却不知道是谁这种事,在官场上是很罕见的现象。 一时间。 天桥镇的“民间组织部部长们”,立即从开始分析这位能顶替高副书记的新镇长,究竟是何方神圣。 有人说是县委组织部的某副部长。 有人说是隔壁彩石镇的副书记。 有人还说是市某大领导的秘书—— 无数的小道消息满天飞,让人不知道该信谁,再也没谁讨论江文东了。 中午。 天桥镇的书记韩斌,副书记高长功俩人的车子,先后驶出了大院,向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谁来接替孟强,成为天桥镇的镇长这种事,对他们两个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他们必须得各显神通,力争在今天打探清楚。 苗世强也在忙。 一个下午,他几乎都躲在小办公室内,不住的打电话。 空降一个新镇长,也是苗世强最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高长功不前进,后面的人就无法前进;苗世强自然也就丧失了,顺势前进一步的绝佳机会。 晋升无望的赵伦等人,则暗中幸灾乐祸。 尤其是白鹭。 在隐隐听到小办公室内传来的咒骂声后,心里就像喝了蜜那样的甜。 可在想到江文东后,白鹭的情绪,却又莫名的低落。 苗世强前进失败后,把满腹的邪火,都发在了江文东的身上。 他亲自起草了对江文东的处罚决定,贴在了通报栏内。 措辞相当的犀利。 几乎把江文东,形容成了一个采花大盗。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 韩斌和高长功两个人,也从县里返回了天桥镇。 他们在白云县忙活了一个下午,都没探听出空降天桥镇的新镇长,究竟是谁。 韩斌连夜开会。 大家一起协商,明天上午十点,迎接新镇长的工作。 11月6号,星期三。 天气晴,北风两级。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菜农们也都纷纷去了菜地里,趁着天气好把白菜垛起来,等待镇上的蔬菜公司“开盘”后,再送过去。 早上九点半。 韩斌带着镇政府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干部,来到了院门口。 按不成文的规矩,天桥镇的二把手前来走马上任时,韩斌会带人去天桥镇和临镇的边界处等待。 一来是表示,天桥镇热烈欢迎新镇长。 二来则是因为送新镇长到任的,估计是县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有资格让不是白云县常委班子里一员的韩斌,亲自恭候。 张部长却为此打来了电话,要求韩斌不许去边界等候,就在镇政府大院门口就好。 既然张部长这样吩咐,韩斌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随后张部长又告诉韩斌,说他会亲自送新镇长前来天桥镇! 韩斌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他这个书记当年上任时,也只是县组织部的常务副陪同。 “怪不得昨天下午,我和高长功跑了那么多的关系,都没打探出新镇长是谁呢。他究竟是什么来头,搞得如此神秘兮兮?” 韩斌心中嘀咕着,随意回头看了眼。 站在他背后的大小官员,至少也得二十多号人。 可韩斌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白鹭。 这个女人,就像是个毛毛虫,让韩斌每次看到她,就会觉得心里发痒。 但碍于她是老书记的儿媳妇,韩斌每次只能把小火苗,狠狠的压下去。 尽管老书记退休多年,在天桥镇没什么话语权了,可正是他在任期间,大力提拔了韩斌。 韩斌就觉得吧,做人得懂得感恩。 就算他想吃掉白鹭,也得等当前时日无多的老书记,驾鹤西归后再下手。 滴滴—— 随着一声汽车喇叭声响,两辆汽车从西边驶来。 看到这两辆车后,韩斌等人就知道张部长和空降的新镇长来了。 大家都下意识的昂首挺胸。 面带最真挚的微笑,深情注视着缓缓驶来的小轿车。 车子停下。 韩斌立即跨前一步,抬手做出了开车门的动作。 仅仅是做出动作而已。 尽管张部长是白云县的常委之一,但韩斌也是天桥镇的书记,公众场合下绝不能露出拍马的意思,以免有损其一把手的威望。 真正抢先一步过去开车门的人,其实是白鹭。 谁让白鹭是党政办的副主任,更是号称天桥之花呢? 由级别不高,却很养眼的美女主任给领导开车门,再也合适不过。 “欢迎张部长莅临天桥镇——” 白鹭微笑嫣然,打开车门后,趁机看向了和张部长并肩坐在后座的新镇长。 第8章 这个非礼妇女的江文东,不会就是我吧? 江文东? 看到穿着一身板正中山装的江文东,竟然和张部长并肩坐在车子里后,白鹭顿时愣住。 她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她赶紧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大双眸看去。 是的。 就是江文东! 白鹭并没有花眼。 可是江文东这个畏罪潜逃的犯罪嫌疑人,怎么会和张部长坐在一起呢? 白鹭的反应,早在江文东的意料之中。 就连张部长都预料到了。 毕竟这种让人瞬间的效果,就是连张部长都不知道啥来头的家伙,刻意营造出来的。 呵呵。 张部长无声笑了下,率先下车。 按说是江文东先下车,级别比他高的张部长,随后再压轴出场。 不过今天江文东才是绝对的主角,他享有仅此一次的特权。 “您好,张部长,欢迎莅临天桥镇。” 视线被白鹭挡住,看不到车内的韩斌,立即对张部长伸出了双手。 张部长微笑着和韩斌,稍稍用力晃了几下手,向旁边虚让了一步。 江文东刚好迈步下车。 韩斌、高长功、苗世强等人这才看向了他。 然后—— 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 除了从县里来的张部长等人之外,天桥镇大大小小二十多号官员,全都傻傻的盯着江文东,大脑暂时宕机。 因为大家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能看到畏罪潜逃的江文东,从张部长的车里走下来。 “韩斌同志,我来给你介绍。” 张部长打破了场上的寂静,抬手指着江文东“这是江文东同志,也是天桥镇党委的副书记、代镇长。” “您好,韩书记。” 江文东伸出右手“天桥镇副书记,代镇长江文东向您报到。” 尽管江文东早就下决心打掉韩斌,更知道正是在他的指使下,苗世强才炮制出了他多次强行非礼张翠的伪证,并“逼的他昨天畏罪潜逃”。 但在今天这个场合,江文东还得把态度端正,来维护整个班子的威望。 韩斌清醒。 高长功等人也在清醒后,震惊大过其它情绪。 苗世强却是那种,整个人都如坠冰窟的惧意! 最先遭到强大视觉冲击的美女主任白鹭,此时则还在傻乎乎。 “你好,江文东同志。” 韩斌把眼底的震惊、不解甚至悔恨等复杂神色,都迅速压了下去。 他马上就笑呵呵的,和江文东用力握手“我代表天桥镇所有干部,以及五万六千名人民群众,欢迎你加入这个大家庭。我坚信,只要我们齐心协的干工作,肯定能给上级和广大人民群众,交上一份出色的答卷!” 如果不明情况的人看到这一幕后,只会以为双方是那种,可以把后背放心交给对方的好同志。 演戏嘛。 不但江文东会,韩斌更是个中老手。 “多谢韩书记的勉励。” 江文东缩回了手。 迅速稳定情绪的韩斌,开始客串介绍人,先给张部长介绍专职副书记高长功。 等张部长和高长功握手后,韩斌再把他介绍给江文东。 尽管双方早就都认识,但这是必要的流程。 当然。 现场有资格和张部长握手寒暄的,也就是天桥镇的常委班子成员。 至于其他人,张部长只需含笑着抬手,打个招呼就好。 但韩斌却得帮江文东,把现场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介绍一遍。 “高副书记,你好。” 江文东握着高长功的手,笑道“高副书记可是我的前辈,以后在工作上,还得你多多指点。” 内心五味具杂的高长功,皮上面上的功夫,自然不会让人挑出毛病来。 可苗世强在这方面的功夫,就明显差多了。 江文东多次强行非礼张翠的那些伪证,可都是他一手炮制出来的,能不心虚? 苗世强和陈向东握手时,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江文东倒是如沐春风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得了健忘症,此前所发生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 终于。 韩斌给江文东介绍到了白鹭。 这位美女主任,此时也清醒了过来。 只感觉心肝都在颤抖,徒增只想尖尖的声音,欢快大叫几声的冲动。 至于确定天桥镇的新镇长是江文东后,她为什么如此的兴奋,她自己也不知道。 难道是借种有望? 谁知道呢。 白鹭压下冲动,一双滑腻的小手,握着江文东的右手,轻轻摇晃着“江镇长,您好。” “白副主任,你好。” 江文东和白鹭握手片刻,就不动声色的缩回了手。 他对白鹭的态度,和对其他股极干部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让美女主任的心里,忽然间就莫名的空荡荡了。 江文东特意观察了下人群,并没发现王路阳。 计生站的站长(替罪羊),是个即将退休的老干部。 不过这不要紧,只要王路阳在天桥镇,江文东有的是机会教他做人! 起码,当老干部被处分后,王路阳是别想像上一世那样,很快就官复原职了。 总算介绍完毕。 大家簇拥着张部长,一起说说笑笑着,走进了镇政府大院。 江文东在这边和韩斌等人握手时,包括党政办在内的所有科室人员,都在大院内远远的看着。 韩斌等人刚看到江文东时,是什么样的感受,赵伦等科员基本就是什么感受。 反正就是打死他们,都不敢相信空降天桥的新镇长,竟然是畏罪潜逃的江文东! 偏偏铁一般的事实就在这儿摆着,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张部长亲自陪送新镇长上任,会在镇政府的礼堂内,召开一场见面会。 各位领导在会上讲什么话,反倒是次要的。 关键是让七站八所的头头,以及大院里的科员们,都认识下新来的二把手。 大家簇拥着张部长,走向礼堂那边时,刚好要经过宣传栏。 由苗主任亲自起草的某份通报,张贴在那儿格外的显眼! 江文东停住了脚步,故作好奇的样子,看向了通报的内容。 并没有注意到这张通报的张部长,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片刻后。 张部长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苗世强痛苦的闭了下眼睛。 他有种最最清晰的预感,他完了! 他再睁开眼后,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了韩斌。 韩斌能说啥? 难道让他说,这一切都是他指使苗世强干的? 开什么玩笑! “苗主任。” 江文东很是不解的样子,当着张部长的面,抬手指着通报,问苗世强“通报上这个多次强行非礼良家妇女的江文东,不会就是我吧?” 第9章 韩斌的下马威 江文东在明知故问。 而且还是故意当着张部长的面。 江文东在空降天桥镇之前,为什么故弄玄虚,请张部长等人不要对天桥镇泄露消息? 他就是要借助张部长“这把刀”,今天就把苗世强给拿下! 张部长快步走到宣传栏面前,定睛看向了通报,脸色很快就阴沉了下来。 他亲自送来的新镇长,竟然被天桥镇当做了“采花大盗”,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啊。 苗世强面如土色,双膝发软。 他慌忙抬手扶住宣传栏,再次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了韩斌。 韩斌当机立断——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苗世强厉声训斥“苗主任,你是怎么干工作的?是谁告诉你,江文东同志暗中多次强行良家妇女的?你,简直是胡闹!” 是你是你,就是你! 浑身哆嗦的苗世强,心中嘶吼。 不过他也很清楚,就算他铁定完蛋,也不能把韩斌给供出来。 要不然他就彻底的凉凉。 当前苗世强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责任,都自己扛了。 只有这样,他才能避免遭到韩斌的打击报复,才有希望在以后东山再起。 “韩,韩书记。” 额头冷汗淋漓的苗世强,刚要说什么,张部长就冷哼一声,转身快步走向了礼堂那边。 韩斌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强笑了声,赶紧率队跟上。 苗世强终于瘫坐在了地上,满脸的如丧考妣。 张部长当然很清楚,江文东是在借他这把刀,在空降天桥第一天,要破开韩斌多年铸就的铜墙铁壁。 不过张部长不会因此,就对江文东有什么意见。 一。 江文东究竟是什么来头,张部长到现在都不知道,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很大。 能有向他示好的机会,张部长绝不会放过。 二。 韩斌等人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太过分了。 如果张部长无视这件事,不但是他甚至连整个白云县委,也会因此脸上无光。 但在接下来的会议上,无论是张部长还是江文东,都没有谁会提起这件事。 今天的重头戏,就是张部长平安送江文东走马上任。 本次大会的内容,一切都是按照既定的流程来。 无非就是张部长代表白云县委,宣读对江文东的任命。 韩斌和江文东先后讲话,表示会团结一致,力争给县委拿出一份合格的答卷等等。 整场会议的气氛,是活泼且严肃的。 不时有掌声阵阵。 台下七站八所的负责人,以及全镇36个自然村的村支书们,目光几乎全都聚焦在了江文东的脸上。 江文东的大名,早在昨天时就随着他畏罪潜逃,传遍了天桥镇。 很多人听闻后,都痛骂他简直是道貌岸然的代言人,就该被抓起来枪毙! 可今天—— 该被枪毙的江文东,却成了空降天桥镇的代镇长。 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这个魔幻的? 很多吃瓜群众,实在搞不懂怎么回事。 但也有脑子灵通的,马上就联想到了江文东前天拒绝当替罪羊的事,分析出他的畏罪潜逃,极有可能是某人的打击报复了。 于是乎。 这部分人就开始关注韩斌的脸色。 韩斌那张黝黑的脸,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中午十一点半时,大会顺利结束。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韩斌这个书记会代表整个天桥镇,盛情邀请张部长去饭店吃午饭。 一来是感谢他,为天桥镇送来了,江镇长这种年轻有为的干部。 二来是为江镇长走马天桥镇,接风。 天桥镇最好的酒店,就是春来饭店。 春来饭店的老板姓吕。 吕老板的老婆张翠,就是传说是被江文东多次强行非礼的女主角。 还别说。 张翠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不像这个年代的农村妇女。 大冷的天,她穿着一身呢子短裙,黑色的紧身裤,脚踩小马靴。 浓妆艳抹,走路时屁股乱晃,不像老板娘倒像是风尘老手。 “江镇长,请。” 早就等待多时的张翠,抬手有请各位领导进店时,特意小声对江文东说了句。 江文东回头看去。 张翠立即伸出舌头,在唇上飞快的舔了下,目送秋波。 呵呵。 江文东心中晒笑,快步走进了饭店。 他当然很清楚,张翠为什么这样做。 无非是怕遭到他的打击报复,赶紧拿出最大的本钱,对他示好罢了。 其实。 江文东并没有打击报复张翠的意思。 这就是个被韩斌利用的小人物罢了,只要她以后别出幺蛾子,江文东懒得理她。 七站八所的负责人等,在别的房间。 装修最好的包间内,则是张部长和天桥镇的党委班子成员。 党政办主任苗世强,据说昨晚吃坏了肚子,并没有来饭店。 白鹭这个副主任,就代替苗世强前来陪同各位领导。 张部长居中而坐。 韩斌在他的左手,江文东在他的右手。 高长功等镇领导,按照各自的职务,沿着桌子往下排。 美女主任背对着门口,算是“把席口子”,负责给格外领导满茶倒酒。 席面是山珍海味,酒是五粮液,烟是大中华。 尽管上面三令五申的,严禁吃喝风,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把山珍海味合在五个不锈钢脸盆内,这也是四菜一汤。 今天,江文东是席上的绝对主角。 韩道国等人在韩斌的示意下,以各种理由频频的对江文东敬酒。 江文东很清楚。 他今天必须得舍命陪君子往死里喝,而且还不能失态。 如果他喝的出溜到桌子底下,或者当场甩食,那么就会成为天桥镇的笑柄,会有损他的威望。 韩斌借助给他接风的幌子,要给他个下马威的目的,也就实现了。 久在官场的张部长,当然也能看出这一点。 不过他不会插手。 如果江文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的话,那他以后也别想在官道上走远! “看来,以后是得好好练下酒量了。” 表面还算淡定,实则胃里早就翻江倒海的江文东,看着拿着酒瓶子走过来的白鹭,心中苦笑。 他知道,他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就算他能抗住白鹭敬的三杯酒,但张部长和韩斌还没和他喝。 “江镇长,我代表天桥镇党委办,再次热烈欢迎您的到来。” 给江文东满酒的白鹭,原本就妩媚的脸蛋,现在看上去本更加的诱人。 可能是随着血液循环的加快,她身上的那股子特殊的甜香气息,比以往更加的浓烈,不住撩拨着江文东的嗅觉神经。 这时候。 韩斌呵呵笑道“白副主任,我看你接下来的工作,就专门给江镇长满酒好了。” 对,对对! 高长功等人纷纷点头“有美女红袖添酒,江镇长肯定能大杀四方的。” 他们又开始拿白鹭说事。 反正就是,今天不把江文东喝的当场甩酒,誓不罢休! 江文东心知肚明,却不能说什么。 白鹭则抿嘴娇笑了下,对韩斌说“既然韩书记有令,小女子莫敢不从。” 她双手捧起了酒杯,明显欠身后,用杯口和江文东的酒杯底碰了下“领导在上,我在下。江镇长,我们干!” 哈哈。 高长功等人都哈哈大笑。 就连张部长也是笑着点头,表示很欣赏白鹭的劝酒词。 “她不会因为我拒绝借种给她,就想借助今天的场合,来表示对我的不满吧?” 看到白鹭昂首,就把杯中酒一口喝干后,江文东心里嘀咕着,也只能举杯喝了下去。 嗯? 这酒,怎么一点都不辣? 白开水? 江文东一愣,看向了白鹭。 第10章 把她培养成自己的绝对心腹 韩斌想借助这次接风宴,给江文东一个下马威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 白鹭又不是傻子。 她更不是瞎子—— 早就看出江文东缺少酒精历练,再这样实打实的喝下去,百分百的会失态! 尽管早在前天傍晚,江文东在她主动投怀送抱时,把她的尊严狠狠踩在了脚下,以后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可白鹭还是不想江文东,在刚上任的接风宴上失态。 再怎么说,江文东也是白副主任的香梦中,被她用一双大长腿,给活生生绞死无数次的男主。 于是。 白鹭那会借口去洗手间时,悄悄拿走了一瓶酒。 她把里面的白酒倒掉后,又换上了凉白开。 “江镇长,端的是好酒量。” 娇颜绯红的白鹭娇声说着,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又拿起了酒瓶子,几乎是贴着江文东肩膀,给他满酒。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江文东心中大定! 瞬间就觉得自己,铁定能像高长功他们说的那样,在酒桌上大杀四方了。 白鹭再次敬酒“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领导倒杯酒,领导要是不喝,那就是嫌我丑。” 哈,哈哈。 韩道国等人哄堂大笑“如果白副主任长得丑,那么这个世界上,还就真没有美女了。” 张部长点头,表示此言非虚。 韩斌也笑眯眯的,表示对白鹭的满意。 只要白鹭能领悟他的意思,变着花的给江文东劝酒,那就是“自己人”。 不过很快。 韩斌等人就笑不出来了。 皆因江文东简直是太能喝了! 自从白鹭专门给他满酒后,整整一瓶高度白酒下肚了,江文东别说是当场甩酒,或者出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他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再进一步的变化。 眼神依旧清明有神,端着酒杯的手,依旧很稳。 反倒是韩斌等人,都开始不住的吐粗气。 纪委委员韩道国,更是终于忍不住,抬手捂着嘴的跑出了包厢。 估计此战过后,天桥镇再也没谁敢和江文东拼酒了。 “好了,就到此为止吧。”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张部长按下了终止键。 韩斌等人顿时如释重负—— “韩斌同志,你上车来,我们单独聊几句。” 被簇拥着的张部长,走出饭店后对韩斌说了句,又对江文东等人说“大家都回去上班吧。” 江文东等人心中很清楚。 张部长这是要以苗世强,诬陷江文东非礼张翠的事,来敲打韩斌了。 或者说,他这把“刀”,要按照江文东的意思,今天就把韩斌的绝对心腹苗世强,给宰了祭旗! “张部长,欢迎您以后常来天桥镇指导工作。” 江文东和张部长握手,说了几句客气话后,才带着高长功等人,步行返回了镇政府。 前天江文东违逆韩斌的消息传出后—— 他昨天早上来上班时,就连看大门的老韩头,都对他的问早理都不理。 现在呢? 江文东走进镇委大院后,腆着笑脸和他打招呼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新镇长上任后,党政办的主任会伺候左右。 先给他解决两件事。 一,就是办公室。 二,就是住宿。 不过因为苗世强昨晚吃坏了肚子—— 党政办的副主任白鹭,也只能暂时代替他,为江文东服务。 “江镇长,请您看一下。” 白鹭打开了原镇长孟强所用的办公室,对江文东说道“如果对装修风格,办公用品哪儿不满意的话,您直接提出来。我会尽可能的,满足您的要求。” “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 江文东走进办公室后,四下里打量着,心中感慨。 镇长办公室的装修,一切办公用品,几乎和韩斌的办公室,一模一样。 都是没有个三五万,就别想装修成这样的,可当前农村的人均年收入,还不到一千。 “其实我也觉得,您最好是保持原样。” 白鹭从柜子里,拿出个干净的盖杯,用热水烫了下后,弯腰去拿暖瓶。 她在弯腰时,衣服顿时就把她的屁股,给勾勒成了一个绝美的桃形。 让人真想一巴掌狠狠的拍上去—— 江文东赶紧挪开了目光“哦,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白鹭拿起暖瓶,一边泡茶一边说“理由很简单,因为孟镇的调离天桥,是高升。” 官场或者国企中,确实有针对办公地点的讲究。 如果前任是出事,或者被贬的话,那么他所用过的办公室,以及桌椅家电,就会给现任带来晦气。 现任就算不换屋子,不重新装修,也会换掉家具。 最不济,也得把家具重新摆放。 如果前任是高升—— 那么最好让办公室内的一切,都保持原样。 这证明此间的风水,相当不错啊! 白鹭在党政办干了那么多年,还是很懂这些讲究的。 “行,那就这样。” 江文东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讲究,重重坐在桌后的椅子上后,就闭上了眼。 白鹭本想多和他说说话的。 可看他闭上眼,待理不理的样子后,满怀某种希望的眸光,瞬间黯然。 她以为江文东不愿意和她说话,就是因为她不懂得自重。 傻子都能从江文东这个畏罪潜逃的,却空降天桥中,看出他的背景来头都很大了。 背景来头都很大,关键是现年才24岁,就成为实权正科的江文东,怎么可能会看重一个不懂得自重的女人? 白鹭莫名其妙的想哭。 却用力咬了下嘴唇,低声说“江镇长,您先休息。等快下班时,我再带您去看下宿舍。” 嗯。 闭着眼的江文东,待理不理的嗯了声。 白鹭悄悄的退了出去。 江文东马上就睁开了眼,点上了一颗烟。 他故意冷落白鹭,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想把白鹭,打造成自己的班底成员! 尤其在酒店时,正是因为白鹭把白酒换成了凉开水。 这才让江文东避免出丑,从而让韩斌的下马威,随着韩道国等“韩派”的干将,先后吐着跑出了包厢后,变成了笑话。 江文东更想,把工作能力相当不错的白鹭,培养成自己的绝对心腹。 可想到白鹭前天傍晚时,主动投怀送抱的那一幕,江文东就很头疼。 他如果现在就给白鹭好脸色—— 鬼知道这个美女主任,会不会趁机再次要求借种? 老天爷安排江文东重回现在,不仅仅是让他避免前世江家的悲惨遭遇;甚至都不是,让他把死敌叶家踩死;而是希望江文东,能利用超前几十年的“先知”优势,带领尽可能多的群众,早点过上好日子! 那样,就要求江文东必须得在官场上走的更远。 而作风问题,则是每一个官员的绝对死穴! 因此。 江文东在用白鹭之前,必须得先让她彻底死了那条借种的心思。 现在对她待理不理,就是适当的敲打。 江文东相信,就凭白鹭的智商,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借种?好端端的借什么种?真以为我是个木头人,没有七情六欲,分辨不出美女呢?真是的。” 江文东嘴里哔哔着,喝了口已经冷却的浓茶,又甩了甩脑袋。 终于把坐在他怀里,丰腴更柔软的腰肢急促妖娆扭动的美女主任的影子,给甩了出去。 他走进洗手间内,用冷水洗了洗脸,随即出门,走向了三楼的最东边。 在办公室内休息了足足一个小时后,江文东也是时候去拜访韩斌了。 第11章 江文东,你这个白眼狼 韩斌的办公室内。 据说昨晚吃坏了肚子的苗世强,正满脸委屈的坐在沙发上,不住的抹眼泪。 他能从一个科员,爬到当前的位置,耗费了多少年的心血啊? 可就因为他帮韩斌,打击报复了江文东,就要去镇敬老院去当个副院长了。 换谁是苗世强,都会心中凄凄的。 尤其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对白鹭有任何的念想,只能任由她在江文东的摧残下婉转娇啼,苗世强的心啊,就更加疼的宛如被刀割! “哭什么哭?你去敬老院只是暂时的!等以后有机会,你随时都能东山再起。” 脸色更黑的韩斌,低声训斥。 要不是苗世强知道自己很多事,怕他嘴巴不严,韩斌绝不会给他画大饼。 “韩书记,我真的不甘心啊。” 苗世强抬起头“这个江文东,究竟是什么来头?” 提起这件事,韩斌也很头疼。 可他还是沉吟了下,说“我问过张部长了。据说江文东和市里的某位领导,沾亲带故。” 江文东的关系,竟然是市里的某位领导? 苗世强一听,更加绝望了。 如果江文东的关系,只是在白云县的话,在本地经营多年的韩斌,在这个风头过去后,还真能帮他东山再起。 可市里,韩斌可没什么门路。 “老苗啊,耐心的等。” 韩斌的声音更低“虽说江文东的背景,是市某主要领导。但他终究太年轻了。此前更是没有多少基层经验。我就不信他就凭他的能力,能管好一个大镇的农村经济。” 苗世强的眼睛,开始慢慢的发亮。 他站起来,凑到韩斌面前“韩书记,您说等召开人代会时,我们是不是。” 苗世强说到这儿,无声的说出了两个字。 跳票! 江文东这个代镇长的“代”字,要想去掉的话,还得人代会召开过后。 一般来说,只要代镇长不是自己作大死,都能顺利把那个“代”字给去掉。 可有时候,还真有可能会出现意外。 那种情况就是跳票。 绝对是很严重的政治事件! 苗世强相信,就凭韩斌在天桥镇积攒下的威望,暗中搞个串联,让江文东因票数不够只能灰溜溜的滚蛋这件事,还是能做到的。 韩斌的脸色,却猛地大变。 抬手就要重重拍在桌子上,却又及时忍住。 他低声厉叱“苗世强,如果你想死,自管去!别拽着我!” 苗世强打了个冷颤。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走了。” 狠狠警告过他后,韩斌语气放缓“我估计江文东,差不多快来找我了。” 他的话音未落。 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韩斌立即正襟危坐,缓缓的说“请进。” 门开了。 江文东走了进来。 这是他在三天内,第二次来到这间办公室内。 颇有些旧地重游的感觉。 韩斌看着年轻的江文东,心中徒增说不出的无力感。 就在前天时,他还拍着桌子,说要把江文东踢出公务员的队伍。 更是因此指使苗世强,为江文东扣上了多次非礼张翠的大帽子,要把他送进去! 结果呢? 江文东不但以代镇长的身份,今天空降天桥镇,更是借助张部长这把刀,把他的绝对心腹苗世强,干脆的斩与马下! 这事怎么说? 韩斌只能暗说摩洛哥的货币,摩洛哥币。 江文东在韩斌的办公室内,看到苗世强后,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奇怪。 如果苗世强不在这儿,那才不对劲。 “江镇长,您来了。” 要说苗世强也勉强算是能屈能伸,腆着笑脸和江文东打招呼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怨恨。 “苗主任,你的肚子好些了吗?” 江文东也是满脸的关心之色。 “好多了,好多了。” 苗世强接连答应着,手脚麻利的帮江文东泡了杯茶,才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来,江镇长。” 韩斌也走到待客区的沙发前坐下,递给了他一颗烟。 江文东伸手接住,拿出火机先给韩斌点燃。 接下来的三分钟内,他们始终坐在这儿,默默的吸烟。 两个人的眼角余光,都不时扫一下对方的脸色。 终于。 韩斌说话了“江镇长,鉴于苗世强同志在此前的工作中,出现了重大的失误。因此我觉得,他已经不再适合担任党政办主任的职务了。” 苗世强此前的重大失误,是什么? 韩斌不说。 江文东也不会去问。 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实在没必要说出来。 “唉。” 江文东满脸的惋惜样子,叹了口气说“其实苗主任这些年在天桥镇,还是做出了很大成绩的。偶尔犯错,也只能说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妈的。 这小子比我,还会装! 韩斌暗骂了句,继续说“刚才我也和苗世强同志,推心置腹的谈过了。他的意思是,能去镇养老院当个副院长。” 江文东点头“我相信,就凭苗世强同志的能力,还是能协助养老院的吴院长,把养老院建设的更加美好。” 就凭当前的条件,一个农村养老院能有什么建设的? 韩斌懒得再绕圈子,干脆的问“江镇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接替苗世强同志的工作。毕竟党政办主任这个职务,还是很重要的。” 江文东皱起眉头,很认真的样子想了片刻,才说“还别说,我还真想到了一个能力出众的同志,可以接替苗世强同志的工作。” 那个同志是谁? 韩斌懒得多问,只是说“那好。等明天的常委会上,我们再仔细研究下这个人选。” 镇党政办主任虽说可以进常委班子,却不用其他的班子成员那样,必须得先上报县委。 只要在镇常委会上通过,新任人选就能即刻走马上任。 其实说白了—— 镇党委办主任,就是镇委书记的秘书(也服务于镇长)。 不但得负责镇委书记的工作(撰写发言稿之类的),还得负责镇委书记的住宿、用车等私事。 可就因为韩斌走错了一步棋,为了能平息江文东的愤怒,他不得不把这个职务,让给江文东。 这也让江文东在空降天桥镇的第一天,就拿到了九个席位中的两个席位。 韩斌就别提有多么的郁闷了。 接下来,江文东又和韩斌闲聊了几句,借口今天喝的有些多,提出了告辞。 他并没有提起王路阳的事。 凡事都得一步步的来。 江文东能拿下党政办主任的席位,就已经实现了某个计划中的第一步。 韩斌满脸的微笑,送他到了门口。 “摩洛哥币的。” 韩斌关上门后,又忍不住骂了句。 叮铃铃。 黑色的电话响了。 是正在党政办内,收拾私人物品的苗世强,忍不住打来了电话“韩书记,谁来接替我的职务?” 小办公室的门开着,外间的白鹭、赵伦等人都能听得到。 谁来接替苗世强的职务,不但他自己关心,白鹭等人更关心!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你都要滚蛋了,还关心这件事。” 书记办公室内的韩斌,无声冷笑了下,却也知道苗世强打这个电话的心态。 江文东会提携谁,来当这个党政办的主任,韩斌又没问。 他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模棱两可的语气“你知道农技站的林海山吧。” “林海山?” 苗世强重复了句这个名字,随即点头“嗯,他和林海山是同一天来镇上的。” “好了,我还有事。就这样。” 韩斌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外间。 白鹭等人都听到了苗世强的话。 赵伦等人,立即交头接耳了起来。 边议论,边打量白鹭的脸色。 大家都以为,苗世强被江文东斩与马下后,肯定会提拔白鹭的。 毕竟在过去的这一年多内,白鹭在工作上,给予了江文东很大的帮助。 可谁能想到—— 白鹭则用力咬着嘴唇,低头拿笔在本子上写下了个人名,然后用笔尖狠狠的戳。 其实。 早在江文东对她冷淡时,白鹭就知道自己接替苗世强的希望,渺茫。 但在亲耳听到苗世强说,林海山会来担任党政办的主任后,白鹭还是失望透顶。 甚至。 她还有了生无可恋的感觉,忍不住的暗骂“江文东,你这个白眼狼,沃糙你一万次!” 第12章 是谁在骂我呢? 四点半多一点。 赵伦等人就纷纷收拾东西,陆续撤退了。 苗世强还在办公室内,收拾他的私人物品。 与其说是收拾东西,倒不如说他特留恋这个地方,实在是舍不得走。 外间。 白鹭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边多了很多纸团。 每一张纸团上,都写有某人的名字,和几十句相同的话。 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要不是她这个副主任,必须得熬到五点下班后,再去给江文东安排住宿,白鹭也早就撤了。 “江文东,沃糙你十八万次!” 已经耗费了17张纸的白鹭,刚写完这句话时,就听到背后的小办公室内,传来了脚步声。 苗世强要出来了。 正在奋笔疾书的白鹭,慌忙把那些纸团,全都装进了口袋里。 即便再舍不得走,苗世强也得走了。 他抱着个箱子,看着空荡荡的工位,心中的戚戚简直是笔墨难以形容。 没人欢送的感觉,简直是太糟糕了。 可苗世强看到白鹭后,心情却忽然好了很多。 他抱着箱子走到白鹭身边,俯身看着那张冷漠的脸蛋,呵呵轻笑“白副主任,你也知道是谁来接替我的位置了吧?呵呵,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的失望?” 白鹭冷冷的反问“我有什么失望的?” “早在江文东空降天桥之前,你就已经被他玩了。” 苗世强回答“按说就凭你们的关系,在我走后,就该由你来接替我的职务。” 白鹭的脸色一变。 “哈,哈哈。” 深深刺激到到白鹭后,苗世强再也无法控制满心的幸灾乐祸,发出几声压抑的狂笑“结果呢?他没有提拔你接替我的职务。这也足够证明,你被人家白玩了!” “苗世强,你。” 白鹭抬手拍案,腾地站了起来。 粉脸涨红,娇躯剧颤,抬手指着苗世强的鼻子想说什么,却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遭到他的打击报复后,被发配到了养老院,确实很可怜。可你白鹭呢?除了收获了满肚子的好东西之外,狗屁都没捞到就被他当做破鞋,一脚踹开,同样很可怜!哈,哈哈。有你陪着我一起可怜,我心里就舒服了太多。哈,哈哈。” 苗世强满脸病态的潮红,哈哈狂笑着抱着箱子,大踏步的走出了党政办。 “苗世强,你混蛋。” 看着敞开着的房门,白鹭满眼委屈的羞辱泪水,终于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她猛地坐下,趴在桌子上,失声呜咽了起来。 边哭边骂“江文东,沃糙你十八万次!” 啊切—— 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江文东,忽然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是谁在骂我呢?”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走进了洗手间内。 从韩斌那边回来后,江文东就开始琢磨着该怎么做,才能在在以后的常委会上拿到更大的话语权。 镇常委班子总共九个人。 纪委委员韩道国,和组织委员王传民,统战委员李配金,再加上党政办的苗世强四个人,都是唯韩斌马首是瞻的。 镇人大主席黄开山,和宣传委员刘静,则是前任孟强的支持者。 党委专职副书记高长功,是单枪匹马的中立派。 现在苗世强被踢出了党政办,韩斌在常委会上还占有四席之地。 而江文东和新的党政办主任,也只有两个。 江文东要想获得更大的话语权,就必须得争取到黄开山和刘静的支持! 他可没奢望,能把专职副书记高长功争取过来。 他这次空降天桥,本来就是抢了高长功的蛋糕,人家能不痛恨他吗? 高长功能继续保持中立,对江文东来说就是谢天谢地。 江文东细细研究过后发现,他要想争取人大的黄开山,很难。 黄开山一个快要退的老人了,只要有点官场智慧,就会选择向“失意的中立派”高长功靠拢。 如出一来,江文东能争取的人,就只有宣传员刘静了。 不过江文东也很清楚,他想的这些,韩斌肯定也在想。 说不定人家今晚,就会展开实际行动了。 可江文东却连刘静的基本情况,都没搞清楚。 站在洗手盆前的江文东,忍不住的苦笑“我来天桥镇一年多了,却连镇上几个主要领导的基本资料,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我以前满脑子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一个桃形的东西,忽然出现在了江文东的脑海中。 那是白鹭弯腰拿暖瓶时的样子—— “我在考虑正事呢。怎么忽然想到了这个?他娘的,我还真是个人才!” 江文东骂了句,真想给自己狠狠的来一巴掌。 算了。 抽自己的嘴巴,肯定会很疼。 再说了,要不是美女主任要和自己借种,江文东也不会想到她的屁股。 因此要怪,就只能怪白鹭,和江文东无关! 这样开导过自己后,江文东心中释然,开门走出了洗手间。 一眼就看到了—— 一个被衣服紧紧勾勒成桃形的东西。 白鹭。 江文东在洗手间内想事情时,想的入神,并没有听到白鹭的敲门声。 肩负着要给江镇长安排住宿的美女主任,接连敲了几次门,都没得到回应后,就开门走了进来。 听到洗手间内传来了水声,她才知道江镇长正在里面。 白鹭就顺手拿起抹布,弯腰背对着洗手间那边,擦起了案几上的烟灰。 听到开门声后,白鹭马上就直起身子,转身看着江文东。 满脸最公式化的笑容“江镇长,您忙完了没有?如果忙完了,我带您去看一下宿舍。” “忙完了。” 江文东看着她的眼睛,问“白副主任,你哭过?” 白鹭来此之前,虽说摆正了“生无可恋”的心态,把江文东当做了一个纯粹的领导;但趴在桌子上哭了那么久后,还是留下了眼睛红肿的“后遗症”。 “没有。好端端的,我哭什么啊?” 白鹭摇头,语气淡然的回答“就是今晚风有点大,沙子刮进了眼里。” 不等江文东再说什么,她就岔开了话题“江镇长,我带您去宿舍。” 天桥镇政府大院的后面,就是宿舍。 是几排红砖平房。 江文东来到天桥后,就是住在这儿的。 韩斌、白鹭等人的家,也在这儿。 区别就是—— 江文东这种小科员,是几人合住的单间;而韩斌等常委班子的领导,则是单独的小院。 白鹭的公公,曾经是天桥镇的老书记,虽说退休多年,却依旧住在这儿。 只是从原先位置最好,院落最大的一号院让给了韩斌后,搬到了后面。 镇长身为天桥镇的二把手,当然得住在二号院。 一号院在最东边,二号院则在最西边,相隔差不多一百多米。 “江镇长,您看下还满意不。” 白鹭打开客厅的电灯,对江文东说“孟镇在走之前,就已经把他所用的东西都带走了。现在的暖瓶、水杯,床单被褥等日用品,都是昨天才采购的新东西。” “行。” 江文东对住宿这一块,倒是没有多高的要求。 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只要有张床就行。 “那好,您以后还有什么需要,随时通知党政办。” 干完自己的工作后,白鹭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的钥匙“江镇长,这是您家几个门上的钥匙,请您收好。” 她在掏钥匙时,几个纸团从口袋里被带了出来。 她却没有发现。 正在抬头打量客厅天花板的江文东,也没注意到。 “好的。” 江文东接过钥匙,随手丢在了案几上。 “江镇长,那我就先回去了。” 白鹭和江文东告辞后,转身走向了门口。 江文东这时候看到了,地上有几个纸团。 他下意识的弯腰捡起来,打开了一个。 白鹭走到门口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江镇长,您要经常检查下蜂窝煤炉的烟筒。现在越来越冷,麻雀有可能会在烟筒口筑巢,从而影响排烟,导致煤气中毒的危险。” 白鹭嘴里说着,回头看来。 就看到江文东正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脸色阴沉。 第13章 白鹭失魂落魄 江文东刚进门后,就注意到了地面上很干净。 可白鹭要走时,地面上却多了几个纸团。 他随手捡起来,打开后一个后才意识到,这可能是白鹭拿钥匙时,从口袋里带出来的。 不过这时候,他也看到了纸上的字。 江文东—— 他的名字赫然在纸中间,字体很大。 他的名字的四周,还有足足三十句同样内容的话“沃糙你十八万次!” 江文东先是愕然一呆,随即明白。 这肯定是因为,他为了敲打白鹭适当的冷落她之后,她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就用这种特野蛮粗鄙的方式,来发泄她内心的愤怒。 江文东脸色阴沉。 白鹭是什么反应? 砰! 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了下。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随即又蓦然涨红。 暗中咒骂江文东没问题。 无论是用腿绞死他十八万次,还是打夯那样的坐死他十八万次,只要她不让人知道就好。 可是—— 她内心所想的那些,不但被人知道了,而且还是被当事人给看到!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白鹭又羞更怕,只想一头撞死在墙角拉倒。 江文东又打开了一个纸团。 这次是白鹭要怼他十七万次。 第三个纸团里,则是要怼他十三万次。 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美女主任的口袋里,还有怼他的第一万次等十四个纸团啊。 “十八万次,这他娘的也太残暴了吧?” 江文东强忍着怒气,快步走到了白鹭的面前。 此时的美女主任,又无法控制的羞臊和恐惧,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脚踩的小高跟,都站不稳了,本能的抬手,扶住了门框。 她想解释什么,可嘴巴只是轻颤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文东也没说话,只是扯过她的外套,右手伸进了口袋里。 果然里面还有很多个纸团。 果然—— 全都是白副主任发誓要怼江文东的内容,从第一万次分别到几万、十几万次不等。 他走到蜂窝煤炉前,提起坐在上面的水壶,把那些纸团全都丢了进去。 白鹭终于清醒。 她右手扶着门框,声音沙哑的颤声说“江,江镇长。我,我。” 我什么? 白鹭根本不知道,她该怎么说! 江文东却没有理她,而是快步走进了卧室内,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换谁是江文东—— 得知美女主任要把他糙十八万次后,也会满腹怒火的! 这不但关系到领导的威望,更是关系到男人的尊严。 凭什么要被她那个啥十八万次啊? 真是的! 白鹭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家的。 她回到家后,就呆坐在沙发上,很久都没动一下。 失魂落魄! 她那个智障丈夫,正在看电视上看动画片,津津有味的样子,不时傻笑一声。 吱呀一声。 主卧的门开了,婆婆从里面端着个水盆走了出来,满脸的忧色。 老书记还在任上时,身体倍棒,吃嘛倍香。 可退下来没几年,身体的健康状况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这是很多老领导的通病。 再加上他年轻时喝酒太多,肝脏受损严重,几个月前开始腹水。 估计熬不过多久了。 婆婆给卧病在床的老书记,洗过手脸出门后,就看到儿媳妇呆坐在沙发上后,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这个媳妇,真好。 人不但生的漂亮,无论工作能力还是家务活,都是相当出色的。 可惜出身贫穷,为了给父母看病筹钱,几年前嫁给了一个傻子。 婆婆本以为,白鹭为钱嫁过来后,绝不会把这个家当做家,更会在外面招蜂引蝶。 白鹭却没有这样做。 孝顺公婆,照顾傻丈夫,家里外面两不误,堪称是任劳任怨。 白鹭的贤惠,老书记老两口都看在眼里。 老两口就暗中协商,希望白鹭能在外面借个种。 虽说这种事有损门楣,却是唯一能让白鹭,愿意留在家里的办法。 “鹭鹭。” 婆婆把脸盆放下,坐在了白鹭身边,握住她一只手“傍晚时,我听说得罪了新镇长的苗世强,被踢去了养老院那边后。新镇长会提拔林海山,接替苗世强的职务。” 嗯。 白鹭眨了眨眼,强笑着点了点头。 “鹭鹭,我知道你很想得到那个位置。你既有那个资格,更有那个能力。” 婆婆又说“可老头子现在,唉,眼看没多少日子了。他以往的门生故旧,也不来看望他了。他也无法,帮你前进一步了。鹭鹭啊,你要想开点。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就难受。” “妈,我知道。” 白鹭再次强笑了下,说“你放心,我绝不会因此就想不开的。哦,我去做饭。” “鹭鹭。” 婆婆又想到了什么“就在你回家之前,林海山和几个恭维他的人,在咱们家门口站了很久。对咱家指指点点的,我隐隐听到,他说咱们家的这房子,还是很适合他来住的。” 什么? 白鹭愣了下,随即明白“妈,你是说即将成为党政办主任的林海山,要把咱们从这儿赶走?” “唉,老头子眼看就不行了。” 婆婆再次叹了口气,轻声说“我是这样想的。与其咱们被人赶走,倒不如自己主动离开,回村里老家去住。” 林海山真要被提拔为了党政办主任,就有资格在镇家属院内,拥有一套独立的院子。 这个很正常。 可林海山既然是接替苗世强的职务,那么他就该去看苗世强的院子,而不是要赶走老书记一家人! 林海山为什么不敢让苗世强把房子,给他空出来? 那是因为林海山很清楚,苗世强就算被踢到了养老院,却也是韩斌的心腹。 随时都有可能东山再起! 林海山现在要是“垂涎”苗世强的房子,只会得罪韩斌。 在天桥镇得罪了韩斌,和得罪了阎王有什么区别? 毕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新镇长那样牛皮哄哄,让韩斌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可林海山必须得拥有一套独立小院。 那么他看中即将离世的老书记这套房,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该死的林海山。” 白鹭搞清楚怎么回事后,用力咬住了嘴唇。 她对此无计可施。 别看她也是党政办的主任,但那个“副”字却让她和主任之间,有了一道无法跨越的天谴。 天黑了。 卧室内,智障丈夫像往常那样,老早就鼾声如雷了。 而躺在对面床上的白鹭,却在辗转反侧。 “这都怪我。” “如果我不主动对江文东发骚,他就不会对我有坏印象。” “他在空降天桥镇后,也许真会把我提拔为主任。” “可我——” “尤其我今晚写的那些,都让他看到了。” “他会更加看不起我,只会借助林海山的手,进一步打压我。” “都怪我。” “可我错了吗?” “我喜欢年轻帅气的江文东,想和他借种,为公婆延续后代,错了吗?” “我没有错!” “错的是江文东!他不要我也就算了,还要打压我。” “江文东,我弄他一百八十万次!!” 夜已经很深了,美女主任还躲在被窝里,泪流满面的低声咆哮。 第14章 白鹭同志就能胜任这个工作 阿切—— 正在卧室床头柜上,详细书写天桥镇农业发展计划的江文东,忽然接连又打了几个喷嚏。 “这么晚了,谁还在惦记着我,骂我?” 江文东又随口说着,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时,忽然知道是谁在骂他了。 估计又是那个桃,不,肯定又是白鹭! 他又想到了那些纸团,想到了上面的那些话。 忍不住的生气“十八万次!残暴,简直是太残暴了。她怎么能这样对我?真是的。” 江镇长还不知道,美女主任对他的怨念,已经从发狠要狂怼他十八万次,抵达了一百八十万次的新高度。 真那样,他有九条命也得高唱一首凉凉。 夜越来越深。 韩斌也没睡。 他在春来饭店的包厢内。 韩道国,王传民,李配金,王路阳还有苗世强几个人都在。 他们协商的主题,都围绕着江文东,刘静两个人来展开。 韩斌也没打算,去拉拢高长功和黄开山。 他只想争取刘静。 “哦,对了。林海山那边是什么情况?” 韩斌忽然问起了这件事,问王路阳。 当前去农技站避难的王路阳,立即说道“自从傍晚传出,他会成为党政办主任的消息后,他马上就抖擞了起来。傍晚时还去了老书记家的门前,考察他即将入住的小院。” 呵呵。 韩斌阴阴的笑了下。 韩道国的眉梢一挑,说话了“韩书记,难道江文东要提拔的人,并不是林海山?” 韩斌拿起香烟,慢条斯理的回答“谁知道呢。” “您也不知道?” 苗世强眨巴着眼睛,片刻后恍然顿悟! 韩斌借助他的嘴,散出林海山要被江文东,提拔为党政办主任的消息,其实就是一个阴谋。 林海山得知消息后,肯定会兴奋的雀跃。 结果却不是他呢? 希望越大就失望越大的林海山,只会无比痛恨江文东! 尽管林海山只是农技站的副站长,可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依旧能给江文东造成一定的麻烦。 韩斌什么事都不用做,就为江文东培养了个敌人。 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啊! 那么。 谁才是新的党政办主任? 苗世强的脸上,立即充满了强烈的求知欲。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韩斌却挥挥手,随意的说“究竟谁才是新的党政办主任,明天就知道了。反正无论是谁,这个人都不是咱们的人。” “韩书记说的是。” 韩道国等人都点了点头,和满心不甘的苗世强,一起走了。 却没有簇拥着韩斌一起离开。 因为大家都知道,韩书记接下来还有节目。 果然。 苗世强他们走了没几分钟,穿着短裙黑丝的老板娘张翠,就晃着圆滚滚的屁股,娇嗲嗲的样子,走进了包厢内。 韩斌早就在沙发上,等候多时。 天亮了。 早上七点零五分。 并不在镇政府大院上班的林海山,一大早却来到了党政办门口,看了眼上面的牌子,点了点头后,转身溜溜达达的走了。 他这次过来,就是要特意“考察”下新岗位。 对这个新岗位,林海山可谓是相当的满意。 尤其天桥镇的一朵花白鹭,是他的副手。 尤其老书记即将撒手人寰! 林海山就觉得,他的未来一片光明;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那朵娇艳的花儿,就能在他的暴力鞭挞下,喊出人世间最美的音符。 随着太阳的升起,党政办的赵伦等人都来上班了。 可以往也会提前到岗的白鹭,八点了还没有来。 今天镇领导们要开重要会议,苗世强在被去职后,党政办去参加会议(主要是记录存档)的人,就只能是白鹭。 赵伦身为党政办的老人,正琢磨着是不是去后面的家属院,看看白副主任怎么回事时,内线电话响了。 白鹭打来了。 她的嗓音沙哑,病怏怏的声音“老赵,我昨晚可能是着凉了。从凌晨时就开始发高烧,不能去上班了。麻烦你帮我请个假。” “好的。” 赵伦点了点头,放下内线话筒后,低低叹了口气。 他觉得白副主任忽然生病,肯定和林海山即将被江镇长,委任为党政办主任有关。 既然苗世强调走,白副主任生病,党政办内资格最老的赵伦,就被韩斌点名参会。 上午十点。 江文东空降天桥镇后的第一场常委会,也拉开了帷幕。 韩斌面南背北,居中而坐。 江文东坐在东边,面朝西。 而专职副书记高长功,则坐在西边。 其他五个人也都按照自己的职务,有序落座。 以前从没有过参加过常委会的赵伦,则坐在旁边的角柜前,正襟危坐有些紧张,生怕会错过某句重要的话,没有记录在案,从而担负责任。 八个人落座后,韩斌就点上了一颗烟。 缭绕的烟雾,在他的面前缓缓升起,看上去好像要把他遮住那样。 高长功等人则吸烟的吸烟,喝水的喝水,眼角余光却都在注意着江文东。 唯一的女性成员刘静,则埋头拿笔在本子上,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始终没谁说话。 大家都在观察江文东,这个第一次参加常委会的新人。 江文东也点上了一颗烟,神色淡定从容,好像此前早就参加过多次,这样的会议。 这小子倒是有几分镇定功夫。 韩斌心里说着,干咳了一声。 以往苗世强在时,都会第一个说话,把韩斌召开会议的意思说出来。 现在故人已去—— 韩斌只能用一声干咳,来提醒组织委员王传民,率先发言。 随着他这声干咳,喝水的吸烟的写字的人,全都抬起了头。 王传民也会意,立即说道“韩书记,江镇长。鉴于原党政办主任苗世强,此前在工作中出现了重大失误,因此被调离了原岗位。但党政办的工作很重要,还是要有人抓起来的。” 韩斌点了点头,看向了江文东。 江文东说道“传民同志说的没错。毕竟党政办肩负着,给我们这些人服务的担子。党政办如果没有一个具体的负责人,我们在很多工作上,就有可能会手忙脚乱。” 说到这儿,他特意看了眼赵伦。 赵伦下意识的欠身,满脸的恭敬笑容。 “如果苗主任在的话,就不用麻烦赵伦,给他造成工作负担了。” 江文东吸了口烟,又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唉,可惜。正值当打之年的苗主任,却非得主动要求,去养老院贡献力量。工作能力十足的苗主任的离开,绝对是党政办、甚至是镇政府的一的损失。” 娘的! 谁不知道苗世强,是被你踢到养老院养老的? 你却在这儿假惺惺,简直是太虚伪了。 这不是在故意恶心人吗? 韩斌心中大骂。 正在喝水的高长功,也差点被呛着。 宣传委员刘静,看着江文东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兴趣。 江文东能空降天桥,抢走了高长功的位子,诚然会让人震惊,却也不算多了不起。 只能证明,他的背景来头大罢了。 可江文东在常委会上的首次表现,让刘静徒增强大的错觉“我怎么觉得,年纪轻轻的江文东,好像是一只沉浸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呢?” 王传民则笑了下,就不再说话。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江文东中意的党政办主任是谁,当然无法以组织委员的身份,在常委会上说出来了。 只能是由韩斌来说“文东同志,你有什么人选吗?” 江文东不再绕圈子“我这儿,还真有一个。” 韩斌看着他没说话。 高长功等人以及赵伦,则都竖起了耳朵。 “我觉得——” 江文东淡淡地说“党政办的副主任白鹭同志,就能胜任这个工作。” 什么? 白鹭? 不是林海山吗? 负责记录的赵伦一呆—— 上午十点半。 天桥镇家属区的某个院子里。 高烧39度的白鹭,脑袋昏沉沉的走出了卧室,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照顾好老书记的婆婆,给白鹭拿来了退烧药。 叮铃铃。 白鹭刚要喝药,案几上的内线电话,忽然爆响了起来。 第15章 不多,也就是180万次 “喂,我是白鹭。” 病怏怏的白鹭拿起话筒,放在了耳边。 话筒内,立即传来赵伦的声音“恭喜白主任,贺喜白主任!白主任,您得请客了啊。” 什么? 恭喜我,贺喜我? 是恭喜我昨晚在梦里,被江文东那个恶魔给狂怼了180万次,这才高烧39度吗? 关键是还要让我请客—— 白鹭心思电转间,怒火腾地从心底冒起。 你们太欺负人了! 白鹭刚要尖叫一声,就听赵伦笑道“我们都以为,农技站的林海山,会接替苗世强的职务。可江镇长在常委会上,明确无误的推荐了您。而且,您是唯一一个被推荐的。江镇长压根没提,那个据说今早就来党政办考察岗位的林海山。” 等等,先别叫。 正要悲凉尖叫的白鹭,一下子愣住。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要么就是烧糊涂了。 要不然—— 她怎么会听到赵伦说,昨晚狂怼了她180万次的恶魔,在常委会上推荐了她,成为了党政办主任? 成为了整个天桥镇,五万八千名人民群众内,最有权势的九个人之一!?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就在白鹭张着小嘴,自言自语时,旁边的婆婆一把夺过了话筒。 急切的问道“赵伦啊,你刚才说新镇长提拔白鹭,接替了苗世强的职务?” 赵伦回答“是的。就是江镇长推荐了白主任。现在,我正按照常委会的决定,在党政办内起草,镇委镇政府任命白主任的委任通告。最迟下午三点,通告就能下天桥镇36个自然村的。” “哎唷,谢谢你了啊,赵伦。” 确定消息的婆婆,顿时就激动的无以为继,连声道谢。 如果林海山昨天傍晚没来“考察”房子,婆婆还不会有这么的激动。 再怎么说,她也是老书记的妻子。 她在天桥镇的女人群体内,也算是见识过风浪的人了。 可林海山昨天傍晚来考察过房子后,婆婆就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权力的重要性,也彻底颠覆了婆婆此前的认知。 现在好了。 她儿媳妇白鹭,成了党政办的主任,成了天桥镇最有权势九个人之一。 林海山之流,谁还敢把他们一家给赶出去? 谁敢!? 婆婆激动的哭了。 白鹭清醒,随即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进了卧室内。 等婆婆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就看到白鹭穿上了以往,很少穿的黑色套裙,踩着及膝长筒马靴,背着小包急匆匆的走出了卧室。 “鹭鹭,你这是要去哪儿?” 婆婆连忙说“你还病着呢,就穿的这样少。赶紧的,过来喝药。” “妈,我的病好了。” 白鹭头也不回的说着,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恶魔之所以提拔我,肯定是因为昨晚在梦里,他被我狂怼了180万次!他意识到再不赶紧讨好我,铁定会被我活生生的坐死,绞死。这才提拔了我,算是向我示好。” 白鹭看着天上的暖阳,心里这样想。 十几分钟之前,白鹭面色苍白,双眸无神,随时都能倒地一命呜呼的样子。 十几分钟之后的现在—— 白大主任精神焕发,双眸放光,浑身都充斥着使不完的力量! 那双一米一三的大长腿,绝对能把恶魔的脑袋,给活生生的绞下来。 被风吹垂柳条般的腰肢,急促的妖娆幅度,让人担心风再大点,会不会给她吹断。 完美桃形物的晃动频率,更像是通了电那样的夸张。 天桥镇农技站。 早上去镇政府大院考察过岗位林海山,回来后就拿出了从没有过的积极精神,满院子的乱溜达。 所到之处,就连站长都主动含笑和他打招呼。 这种感觉,简直是太美妙。 林海山不时的看下天空,恨不得跑到太阳上去,把太阳拽到十点的位置(常委会十点才会召开)! 他还琢磨着,等他走马上任后,该给江镇长送点什么好。 更是不止一次的幻想,那朵天桥之花在他脚下,娇声歌唱时的美好一幕。 终于到了十点。 林海山就守在了电话前,泡上了一杯浓茶,等待党政办打来的电话。 左等右等—— “什么?” 终于等到消息的林海山,听说是白鹭被委任为党政办的主任后,顿时傻楞当场。 原本陪他一起等电话、做好恭贺林海山的的站长,立即开心的笑了下,站起来溜溜达达的走了。 养老院内。 “那个贱人,终于夙愿得偿!” 苗世强得到消息后,低声咒骂过后,想到了昨晚幸灾乐祸对白鹭说出的那番话。 他就感觉自己的老脸,被抽的咣咣作响。 他倒是有心想匿名举报江文东,和白鹭的作风有问题。 但身为老党政办的主任,苗世强也很清楚这年头的匿名举报,屁的作用都比不上。 除非他站出来,实名举报! 苗世强却又没有那个胆子。 他能做的,就是拿笔纸上写下了两个人名,开始疯狂的画叉叉。 镇长办公室内。 江文东正在打电话。 电话是韩斌打来的。 常委会刚开完,江文东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还以为有什么事。 韩斌却告诉他说,想把农技站的林海山,调到党政办干副主任。 江文东和林海山,都是一年多之前,同时期来天桥镇工作的。 据说林海山在县里有点小关系,因此来到天桥镇不久,就成为了副站长。 江文东倒是认识林海山,却也仅限于认识,对这个人不熟悉。 现在听韩斌征求他的意见后,江文东立即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了。 从某个角度来说,党政办主任就是书记的大秘书。 但新的党政办主任白鹭,却是江文东提拔的,肯定就是他的人(他的大秘书)。 韩斌作为天桥镇的一把手,如果在党政办没有心腹可用,那可说不过去。 韩斌之所以提拔林海山来党政办,其实也是为了掣肘白鹭。 这是很正常的事。 江文东并没有考虑多久,就笑道“我同意韩书记的建议。” 两个人通话完毕,江文东再次拿起了笔,房门被敲响。 他头也不抬的说“进来。” 门开了。 徐徐的香风扑来。 江文东压根不用抬头去看,仅仅是凭借这好闻的甜香,就知道是谁来了。 神色假装无比淡定的白鹭进门,看到江文东后,莫名的心虚。 下意识的,用力并了下腿。 江文东始终没抬头。 白鹭不敢打搅他工作,也不敢坐下,就在那儿站着。 沙沙沙—— 屋子里只有江文东奋笔疾书的声音。 白鹭直挺挺的站在那儿,足足半个小时,江文东都没抬头或者说话。 她知道。 狂怼恶魔就是在故意的,晾着她。 就因为她昨晚在纸上,写下了那些话。 其实还在发烧的白鹭,越来越坚持不住了。 忍不住的暗骂“恶魔,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狂怼你180万次!” 这个念头未落—— 江文东说话了“昨晚,又狂怼了我的多少次?” 毫无心理准备的白鹭,张嘴就回“不多。也就是180万次。” 第16章 恶魔江文东 刚得知白鹭今早发烧,没来上班的消息时,江文东还以为她在装病。 毕竟昨晚她在纸上羞辱江镇长,可是被抓了个现行,心中害怕被报复暂时不敢来单位,也很正常。 因此才决定,要好好的晾晾她。 尤其在白鹭推门进来后,江文东用眼角余光看去,看到她容光焕发,格外妩媚的样子后,更确定她就在装病了。 那就往死里晾着她! 只等江文东注意到,她不住的挪动那双及膝长靴,眼看就要坚持不住后,才忽然出声询问。 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可不是恶作剧。 更没有希望被美女主任狂怼的恶兴趣。 就是希望能听到,白鹭脱口说出“我哪敢再对您不敬啊”之类的话。 只要白鹭能说出类似的话,就证明她的心态已经摆正了。 可是—— 白鹭在猝不及防下,就把心里所想的那些,脱口说了出来。 “什么?” 江文东虎躯剧颤,猛地抬头“多少次?” 白鹭被他猛抬头的动作,吓得一哆嗦,连忙重复道“不多!我就是在梦里狂怼了您180万次。” 180万次? 我的个天! 江文东气的鼻子,都开始歪歪了。 被她狂怼18万次,就已经是顶级残暴没人性了好吧? 那么180万次呢? 那就简直没有任何的文字语言,能形容了。 关键是,她还口口声声的说不多! “我提拔的这个主任,真不能要了。” 江文东心里想着,抬手抓起烟灰缸,作势就要砸过去。 “啊!” 吓得白鹭双手抱头,缩脖子惊叫了声。 江文东当然不能真拿烟灰缸砸她,只能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白鹭双手抱头后,才意识自己怎么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呢? 心中恐惧之余,更是暗骂自己简直就是猪。 幸好恶魔并没有把烟灰缸,真的砸过来。 白鹭战战兢兢的放下手,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去。 脸色铁青的江文东,双眼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白鹭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赶紧本能的陪着笑脸“恶魔,其实我就是做梦敢那样想。现实中,我可不敢对您有丝毫的不敬。” 江文东语气生冷“你刚才叫我什么?” “恶魔啊!” 白鹭理直气壮的说完,愣住。 在她的心中,江镇长是和恶魔对等的。 一个晚上就狂怼了她180万次的男人,如果不是恶魔,那什么才是恶魔?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把心里对江镇长的称呼,用嘴说出来的。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你给我——” 江文东抬手指着门外,刚要喝令白鹭出去时,再次无奈的放下了手。 白鹭这个党政办主任,是他亲手提拔的。 更是早就下决心,要把她培养成班底里的心腹。 如果仅仅因为她耍女人性子,就把她轰出去,那会对她的信心再次造成打击。 真要被人知道,江文东把她给轰了出去,也会嘲笑他“识人不明”。 他想到了后世的家长,在快被孩子给气疯了时,让自己镇定时常说的一句话“不生气,不生气,她是我生的。” 嘶—— 呼! 江文东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提醒自己绝不能跟她一般见识,以免被气死。 他赶紧拿起笔,再次书写起了计划。 果然。 当他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后,情绪很快就平稳了下来。 看来“工作使我快乐”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恶魔既舍不得打我,也舍不得赶我走。嘿,嘿嘿。” 终于躲过灾难的白鹭,心花怒放。 暗中嘿嘿几声笑后,就蹑手蹑脚的样子走到桌前,拿起了暖瓶给他满水。 然后又四下里看了眼,她拿起抹布开始擦拭桌椅。 “白主任,你坐下。” 看她精神明显正常了后,江文东再次抬起了头“接下来,我们开始谈谈工作。” “好的,江镇。” 白鹭乖巧的点头,款款坐在了沙发上。 半截屁股悬空,以表示对领导的绝对尊重。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说白了,我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江文东看她这个坐姿后,莫名就想到了她弯腰时的桃形物,就感觉格外别扭,淡淡地说“只要你能认真工作,不要满脑子的乱七八糟,就没必要在我面前,故作尊重。总之就是随意些,自然些最好。” 他在对白鹭说出“你就是我的人了”这句话时,并没有多想。 随着他在常委会上提拔白鹭,她的脑门上,就贴上了一个大大的“江”字。 天桥镇大大小小的干部,也都知道了白鹭,就是他江文东的人! 想向江文东靠拢的人,就会用好态度对待白鹭。 韩斌那方的人,则会把白鹭视为敌人。 那么俩人独处时,白鹭当然没必要只坐半截屁股,惺惺作态了。 “好的,江镇。” 白鹭闻言立即嫣然一笑,欠身后结结实实的坐在了沙发上。 还顺势叠起了二郎腿—— 心里美滋滋的想“恶魔终于撕下了虚伪的面具,主动承认我是他的人了。嗯,以后再找个好机会借种。” 刚想到这儿,却看到江文东皱起了眉头,盯着她那条叠起来的二郎腿。 白鹭心中一动。 左手拽着裙摆,慢慢往上提起,声音软软的说“江镇,你喜欢看我的腿啊?等晚上。” 等晚上做什么? 砰! 不等她说完,江文东抬手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吓得白鹭,蹭地一声就从沙发上跳了起起来,花容惨白。 “是!我是让你在我面前随意些,自然些。” 江文东低声喝骂“可却不是让你在我面前,翘着二郎腿的当大爷!更不是让你像个风尘女子那样,提着裙子的搔首弄姿!白鹭!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你原来是这样蠢不可及呢?我真后悔,把你提拔为主任!早知道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启用赵伦!即便赵伦的能力不如你,可他起码不会这样子的气我!” 白鹭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赶紧不住的弯腰低声道谦。 更是用要哭的声音,哀求江镇能原谅她的愚蠢。 感觉一个脑袋有俩大的江文东,端起茶杯咚咚咚喝了一大杯水后,才感觉好了些。 白鹭还在不住的弯腰,自我批评她有罪,她该死。 “倒水。” 江文东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 白鹭屁颠颠的跑过来,给他倒水后,又战战兢兢的为他点燃了一颗烟。 “行了,去坐下,我们开始谈工作。” 江文东摆了摆手。 白鹭先是坐了半截屁股后,又欠身坐实在了,正襟危坐。 “嗯,这还像话。” 江文东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鹭连忙矜持的笑了下,表示感谢江镇的褒奖。 心中却在得意“恶魔刚才发火时,我还以为他再也不要我了呢。结果我只是赔礼道歉,就轻松获得了他的原谅。啧啧,我不愧是恶魔的人啊。” 江文东开始谈工作“你来之前,韩书记给我打过电话。农技站的副站长林海山,要调来党政办当副主任。韩书记为什么这样做,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林海山来党政办?” 白鹭秀眉立即皱起,说道“我明白了,这是韩书记从昨晚就针对您,使出的手段!哼,看来以后,我得狠狠踩住林海山,绝不能给他任何炸翅的机会!” 第17章 不然我就抽烂你的嘴 手段? 韩斌提拔小有来头的林海山,是他用的手段? 本以为这件事很正常的江文东,看到白鹭的反应后,立即意识到这件事好像不简单。 白鹭看他也皱起眉头后,心中明白,问“江镇,估计您还不知道昨天傍晚,早就传遍镇上的那个消息吧?” “什么消息?” 江文东端起了茶杯。 “昨天傍晚快下班时,正在办公室内收拾东西的苗世强,曾经给韩斌打过电话。” 白鹭就把她和赵伦等人,都听到苗世强说出林海山的名字,以及林海山去她家看房子,今早更是老早来到党政办门口“考察”办公地点的事,仔细给江文东讲述了一遍。 江文东这才明白。 韩斌用的这个小手段,江文东并没有在意。 这是很正常的斗争手段,并没有碰触任何的底线。 至于那个小有来头的林海山,江文东更是没放在眼里。 林海山以后好好工作也还罢了,敢对江文东炸翅,分分秒秒的就能办了他! 不过。 江文东却从这件事上,看到了自己最薄弱的地方。 那就是消息闭塞! 他来天桥镇一年多了,可整天就是办公室,食堂和宿舍,三点一线。 从不屑去理睬,镇上那些在他看来就是无聊的各种八卦。 当然也没什么朋友。 如果他有朋友,那么昨晚就能知道这个消息,并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江文东要想在天桥镇站稳脚跟,打掉韩斌的话,必须得有群众基础! “江文东,不是我说你。” 白鹭说的兴起,全然忘记了双方的身份,可不是以前了。 指名道姓的教导他“你这个人吧,哪儿都好,就是太自命清高。或者干脆说,你就是脱离了人民群众。这个毛病,得改!” 虽说听她直呼自己的名字,更摆出几天前的“嘴脸”来教导自己的样子,让江文东觉得很别扭。 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正确。 他虚心接受教导,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以后我得深入群众、扎根基层。” “行了,行了,你和我还说什么套话?” 白鹭却挥了挥小手,打断了江文东话“以后你只需按照我的意思,好好工作就行。有我罩着你,在天桥镇没谁敢随意欺负你的。” 她说着端起茶杯,却发现里面没有水。 就对江文东说“江文东,去给我泡杯茶。我给你说了这么多,能不渴吗?一点眼力都没有,就这态度,还想让我这个当老大的罩着你?” 江文东—— 这个小娘们怎么又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呢? “看什么呢你?” 白鹭双眸一睁,刚要再训斥他几句,忽然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现在的江文东,貌似不再是党政办的小科员了。 现在的江文东,貌似是天桥镇的二把手,更是罩着白大主任的老大! 白鹭顿悟后,心肝肝猛地哆嗦了下,慌忙站起来,满脸谄媚的笑意,就要展开最最诚挚的自我批评。 脸色阴沉的江文东,抬手“行了。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滚蛋。” “好咧。” 犯下大错的白鹭,真没想到江文东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了她,顿时心花怒放,连忙答应了声。 “还有,以后别再和我胡说八道。” 始终担心她会重提借种一事的江文东,趁机再次警告她“要不然,我就抽烂你那张嘴。” 白鹭怯生生的问“您能给我个提示,要抽烂我的哪张嘴吗?” 江文东—— 愕然一呆后,伸手就抓起了烟灰缸。 白鹭却转身就跑。 砰! 及时关上房门后,白鹭才抬手拍了拍俩奶,得意的娇哼“哼,该死的变态恶魔,想逃过姑奶奶的魔爪?门都没有。” 我现在可是天桥镇最有权势的九个人之一—— 白大主任想到这点后,立即收敛媚态笑意,满脸端庄严肃的样子,优雅的晃着最馋人的桃形物,踩着及膝高腰马靴,咔咔的走向了楼梯。 江文东可不知道,他刚收的这个“小狗腿”,借种之心非但没死,反而更加猖獗。 他只是因白鹭和自己独处时的态度,很是有些头疼。 “以前,我怎么没看出她是这种人呢?” 感觉被蒙骗了的江文东,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拿起了资料。 白鹭回到党政办后,会怎么耍她的大主任嘴脸,会怎么狠踩林海山,江文东是不会管的。 如果她连党政办都控制不住,连一个林海山都踩不住。 那么她也没资格,追随江文东走的更远! 一整个下午。 江文东办公室的房门,始终静悄悄的没有被敲响。 反倒是能隐隐听到,门外走廊的东边,不时传来说笑声。 那些人,都是去韩斌办公室内的。 尽管—— 江文东以一招“空降天桥”,给全镇干部都造成了最大的震撼;并借助张部长那把刀,斩韩斌的心腹苗世强于马下;顺势提拔了某个小狗腿,在班子里占有了两席之地。 可天桥镇的大小干部们,依旧没谁会相信,他会是韩斌的对手。 很多人都觉得,江文东被彻底的架空,是早早晚晚的事! 天大的背景来头,只能确保江文东不会遭遇像以前那样,被人当做替罪羊推出去。 却不能帮他成为前任孟强,能勉强和韩斌掰腕子。 江文东要想和韩斌掰腕子,起码得把财政所抓在手里! 书记管人事,镇长管经济。 书记手里有官帽子,镇长手里有钱袋子。 还有代表着枪杆子的“派出所”,同样属于书记来管辖。 (派出所等特殊单位,其实是垂直管理的,却又听命于地方上的书记,因此算得上是双重管理)。 这种明确的分工,都是在书本的。 但书本上的东西,却不一定在现实中,被严格执行。 起码现在的天桥镇,无论是官帽子,还是钱袋子还是枪杆子,当前都在韩斌的掌控中。 江文东能影响的地方,也仅仅是个党政办。 不过这不要紧。 江文东昨天才刚上任,能掌控党政办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也不是急于和韩斌争权夺利,而是要暂时收敛锋芒,脚踏实地的干好本职工作。 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决定下村调查的江文东,早上来到办公室时,白鹭正在办公室内,整理今天送来的报纸。 “江镇,早。” 白鹭的精神面貌,要比昨天好了太多。 昨天的她,看上去意气风发的不得了,那只是精神上的。 实际上她在被江文东骂着滚蛋时,还发烧38度呢。 今天她则完全康复,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像被浇灌了的玫瑰花儿那样,浑身充满了勃勃生机。 “早。” 江文东随口回了句时,目光又无意识的,在白主任的桃形物上扫过。 看到真实的桃形物后,江文东就心中惭愧。 昨晚午夜梦回,他竟然摸了一手。 唉。 小狗腿不但在现实中勾搭他,在他的梦中更是肆无忌惮! 敏锐捕捉到江文东那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后,白鹭暗中欢喜。 却假装没有察觉到,故意用碰落一张报纸后,背对着他弯腰去捡时,抬起了屁股。 还轻轻的晃了几下—— 第18章 叶家最出色的女人 刷! 看到那个桃形物轻晃起来后,江文东顿时就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就冲上了脑袋。 下意识的抬手,就要拍上去。 但他迅速清醒“小狗腿又在勾搭我!我这双眼睛,真该被抠掉。” 江文东暗骂了句,赶紧走进了洗手间内。 “我以前和白鹭当同事一年多,几乎是天天见面。但我始终,都没对她有任何的龌龊心思。可现在,怎么会这样了?难道说我重回现在后,思想也转变了?” 江文东站在洗手盆前,接连用冷水洗脸后,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眉不解的自语。 “这肯定是前几天时,她主动坐在我怀里,说要借种的荒唐行为,导致了我的思想败坏。对,就是这样。以后我得小心点,视美女如骷髅。” 江文东终于找到了答案,调整好心态后,才走出了洗手间。 白鹭在擦桌子,神态端庄的一塌糊涂。 没有一点点,要勾搭谁的意思。 “人家刚才捡报纸,就是单纯的捡报纸,并没有勾搭我的意思。我有那想法,肯定是多想了。” 江文东心里想着,坐在了椅子上,吩咐道“白主任,你从党政办派个人,随我去下面走走。” 白鹭明白了“您是要去各村转转吗?” “是的。” 江文东端起茶杯,又说“乡村路难行,就不要派车了。就骑着自行车去,方便。” 这年头的农村,除了去县城的主干道是沥青路之外,村和村之间都是旱路。 晴天时尘土铺天,下雨时泥泞不堪。 农村拉货的工具,以马车驴车为主,拖拉机为辅。 旱路上有着深深的车辙。 底盘高的拖拉机畅通无阻,但轿车在那种路上行走,只会被托住车底盘。 因此开车下村,远远不如骑着自行车方便。 “好的,我马上安排。” 也很清楚道路状况的白鹭说完,快步走出了党政办。 江文东喝着茶,看完今天的报纸后,走进了休息室内。 他再出来时,已经把那身板正的中山装,换上了镇上发的短款蓝棉袄。 他决定用一周左右的时间,把天桥镇的36个自然村都走一遍。 不是走马观花的走。 他要深入群众,把各村当前的农业经济情况,都详细的调查一遍。 只有搞清楚各村的真实情况,做到心里有数后,江文东才会启动带着天桥小根大白菜,去京城参加蔬菜博览会的计划。 江文东把钱包放在口袋里,拿起自行车钥匙正要走,桌子上的那部黑色电话,叮铃铃的响起。 每个科室内,都有两部电话。 一部是红色,一部黑色。 红色的是内线,黑色的是外线。 江文东拿起话筒,放在耳边说道“我是江文东。请问,哪位?” 一个温和的女人声音传来“文东,是我。” 妈? 江文东的眼睛顿时一亮,更是徒增想马上看到母亲的冲动。 母亲姓宁,出身普通的工薪家庭。 江文东小时候就知道,就因为母亲出身普通,当年要不是和父亲极力坚持,她也不会嫁入江家。 但在江家的这些年内,母亲每天都过的小心翼翼。 前世江家遭到大难、父亲“意外”身亡后,外柔内刚的母亲,却毫不犹豫的追随而去。 母亲的语气温柔“文东,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 江文东收敛内心的激动,点了点头“妈,您也要保重好自己。等下个月时,我再回家去看您。” “呵呵。” 母亲轻笑了下“文东,我这次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按照老爷子的吩咐,要和你说一件事。” 江文东说“妈,您说。” “你答应和陆家的丫头联姻,空降天桥后。老爷打探到叶家,也马上做出了相应的行动。” 母亲说“估计用不了多久,叶家就会有人去白云县。他们运作的位子,是白云县的县长。老爷子还说,估计叶家的人,会主动招揽天桥镇的韩斌。借助韩斌的手,把你压在天桥镇。” 江文东点了点头。 江家的死敌叶家,在得知江文东联姻陆卿、空降天桥镇之后,迅速做出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就凭叶家的实力比江家还要强大,叶家通过运作拿到白云县的县长职务,压根不用费多大的力气。 同样。 叶家的人来到白云县后,通过招揽韩斌在天桥,直接打压江文东,这也是最聪明、也是最经济实惠的作战方案。 母亲又说“老爷子希望,你能在天桥镇扛住,来自叶家的强大压力。这也算是你正式踏上仕途后的第一战,也是最关键的一战!” “我明白。” 江文东自信的说“妈,您让老爷子放心。无论是韩斌,还是叶家,都别想压住我。” “文东,你真像老爷子说的那样。忽然间就长大了,成熟了啊。” 母亲欣慰的说道。 江文东笑道“妈,您放心。以后儿子,不会让您再为我操心了。”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为你而操心,很正常的。” 母亲继续说“老爷子还说,鉴于圈内不成文的规矩。我们和叶家,都不会把你和叶家去白云县的人,背景身份泄露出去的。因此只有你和叶家的人,相互知道对方是谁。” “嗯,我知道。” 江文东嗯了声“妈,老爷子有没有探听到,叶家即将来白云县的县长人选是谁吗?” 母亲回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为了压制你才去白云县的人,就是叶家二代中最出色的女人,叶星辰。” 叶星辰? 江文东皱起了眉头,开始在记忆库内,搜索这个女人的资料。 母亲说话了—— 叶星辰,女,现年31岁。身高169厘米,体重约在50公斤左右。 早在十年前,她就是江文东的校友,也是那个时候的风云人物。 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身材相貌,都和江文东的未婚妻陆卿不相上下。 四年前,叶星辰嫁给了四九黄家的黄少明。 此前,叶星辰始终在计划经济委员会工作。 叶星辰真要是来白云的话,那么她就是大江南北,最年轻的实权正处县长。 江家把叶星辰的基本资料,打探的如此清晰,足够证明是很重视这个女人的。 “妈,您放心。” 江文东轻声说“这个女人再怎么出色,她也别想压住我!” 第19章 就你,也想和我斗? 又和母亲聊了十几分钟后,江文东才放下了话筒。 他说叶家最出色的女人,别想压住他的那句话,可不是在吹,更不是色厉内荏。 江文东有着领先当前几十年的先进思想,更能先知很多大事情。 如果他连一个蹲着撒尿的,都摆不平! 那么他还有什么脸,去实现打垮叶家,带领尽可能多的群众,早日踏上小康道路的愿望? “叶星辰是吧?叶家最出色的女人,呵呵,那我等着你。” 江文东微微冷笑,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他在下楼的一路上,遇到的人都陪着笑脸,主动的和他打招呼。 虽说这些人都很殷勤的样子,可江文东能看出,人家是对他敬而远之。 他当然不会介意,也含笑一一的点头回礼。 办公楼后的车棚。 江文东刚走过拐角,就看到也换上短款蓝棉袄的白鹭,推着一辆女式自行车,俏生生的站在那儿。 江文东愣了下,问“怎么,你要亲自陪我下村?” 白鹭点头“别人陪你下去,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能走丢的三岁小孩?” 江文东皱眉,说“别忘了,你现在是党政办的主任,每天都有大把的工作要做。再说了,你一个女人总是跟在我身边,影响不好。” “党政办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了。” 白鹭淡淡地说“谁敢因我陪您下村,就胡说八道的话,我就抽烂他的嘴。” 她在说出最后这句话时,眸光却落在了江文东的嘴上。 江文东—— 正要瞪眼怒叱什么,白鹭却已经足尖蹬地,自行车向前滑去。 江文东无奈,也只能骑着自行车追了上去。 俩人一前一后的,刚驶出镇政府大院,党政办内的林海山,就走出了办公室。 韩斌的办公室内。 点头哈腰满脸殷勤的林海山,把江文东俩人外出的消息,亲自汇报给了韩斌。 “嗯,我知道了。” 韩斌点了点头,拿起香烟递给了林海山一颗。 这就是韩斌因为林海山,能及时向他汇报和江文东有关的消息,给予的褒奖。 林海山连忙双手接过来的样子,特像接圣旨。 “嘿嘿,书记给我的香烟,我还真舍不得抽。” 林海山拿着香烟,再次谄媚的笑了下,看出韩斌没有继续和他交谈的意思后,才识趣的告辞。 “这点逼事,也来打搅我,简直是不堪大用。” 等林海山走后,韩斌才低低的骂了句。 江文东空降天桥后,就骑着自行车下村,那简直是太正常了。 主管经济的镇长嘛,如果不去田间地头做做样子,以后怎么有脸在常委会上,说出他策划的发展经济方案? 韩斌还知道,昨天一整天,除了他提拔的白鹭之外,就再也没谁去找他汇报工作了。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分管农业、工业等口子的副镇长,都没把江文东这个镇长看在眼里! “就你,也想和我斗?即便你背景来头再大,在天桥你也得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韩斌自语着微微冷笑,起身走到窗前,遥望着他的“王国”领土,黝黑的脸上,浮上了傲娇的自信。 可在想到党政办的白鹭—— 尤其他下意识的,把白鹭和张翠等人相比后,就忍不住的低声骂道“好币,都让狗爬了!” 接下来的几天内。 江文东在白鹭的亲自陪同下,每天都奔波在各个村落中的田间地头。 党政办提供的资料上,全镇有20万亩左右的耕地。 有接近70%,也就是14万亩的耕地,没有播种小麦而是栽种了大白菜。 除此之外,天桥镇的东北角还有一片湖泊,叫白云湖。 白云县的名字,就是根据这个湖泊来的。 随着沧海变桑田,昔日水势浩荡的白云湖,也渐渐演变成了数百个大大小小的鱼塘。 国家开放经济后,这些鱼塘也都被个人承包。 整个天桥镇境内,除了一马平川的耕地之外,就是白云湖渔场了。 按说天桥镇有着知名的大白菜,还有数百个鱼塘,就算没有工业,老百姓的日子也得过得去。 可为什么会这么穷呢? 江文东要想找到答案,并制定新的经济发展计划,就必须得逐个村落的考察过去。 他也基本找到了答案,并全都记录了下来! 第六天的早上—— 在过去五天内,还算是任劳任怨的白大主任,后悔了。 像她这样的大美女—— 就该坐在冬暖夏凉的办公室内,穿着端庄性感,用一双光滑细腻的小手,为尊敬的江镇,提供满茶点烟等服务;再用她睿智的大脑,和丰富的基层斗争经验,为江镇出谋划策;帮他拉拢宣传委员刘静,敲打各位副镇长尤其是财政所的所长! 可是。 江文东却偏偏带着她,整天骑着自行车,迎着寒风穿梭在各村的田间地头。 更过分的是。 恶魔镇长下村时,根本不和村里打招呼,更不会去村支书家用餐。 吃午饭时,他就是随便找个小树林啥的,拿出带着的水壶,就着咸菜干啃馒头。 更更过分的是。 天桥镇第一美女,因这几天始终都在骑自行车,屁股都快磨破皮,走路都快变成鸭子了;他却瞎子般的视而不见,哑巴般的不说一句关心的话! 说实话。 刚随着恶魔镇长下村时,白鹭也像韩斌那样以为,他就是在走个过场。 无非就是打着实地考察的幌子,江文东去各村吃顿饭,大家相互吹个牛逼,混个脸熟。 最多两天,所谓的考察就结束了。 可谁能想到,今天是第六天了,考察还没结束! 周末都没休班啊。 “江镇,您能不能换个人,陪您下村啊?” 无精打采的白鹭,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院门口,看了眼有碎雪飘落的天空,终于扛不住的认怂了。 江文东语气生硬“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这几天确实累坏了,晚上都不再做美梦的白鹭,开始耍性子“难道,您就觉得我好欺负?” 江文东骑上车子,回答“别人陪我下去,你放心?” 白鹭—— 六天之前,江文东拒绝她跟随下村时,她可是理直气壮的说什么,别人陪他下村,她不放心的。 现在江文东拿这句话来怼她,顿时怼的她哑口无言。 江文东又说“实际情况远比我,所想象的复杂。原先一周搞定的计划,延长到半个月。这半个月内,你就乖乖的为我鞍前马后。” 什么? 半个月? 你疯了吗!? 白鹭闻言,顿时就像尾巴被踩了的兔子那样,差点原地跳起来。 嚷道“恶魔,看来你不把我的屁股磨破,你誓不罢休啊。” “叨叨什么?快走!如果不跟上来,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江文东回头瞪了她一眼,脚下用力蹬车,迎着寒风和碎雪驶了出去。 “总有一天,我会绞死你,坐死你。” 内心绝望的白鹭,只能暗自咬牙发狠后,艰难的抬腿上车。 风,越来越大。 雪,也越来越大。 但道路上和田地里,却有很多牲口车,以及抢在大雪降临之前,紧急收白菜的村民。 今天江文东要去的村子,是王路阳闹出人命来的花家村。 花家村既是天桥镇最穷的村子,也是距离镇政府最远的村子。 路程足足有七八公里不说,而且还是在镇中心的最北,江文东俩人骑着自行车过去,得顶着风走。 再加上道路难行,积雪越来越厚,路也越来越滑,骑车北上的困难就别提了。 啪嗒! 江文东正冒雪向前蹬,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啪嗒一声响。 他回头看去—— 白大主任正摆出狗啃泥的姿势,给他看! “这个笨蛋。” 江文东骂了句,赶紧跳下车子随手丢开,跑了过去。 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的白鹭,终于崩溃了。 她抬手,就打开来搀扶她的江文东,哭着大叫“恶魔!现在就让沃糙你一次,好不好?” 第20章 他是你未来的姐夫 堂堂一个顶级大美女,整天说这么粗鄙的话。 关键是,她只会对江文东一个人说! 这算什么? 江文东听白鹭“提出的那个要求”后,顿时勃然大怒。 非工作期间,她可以耍性子,玩嘴皮子。 但在工作时,白鹭的这种行为,不但不成熟,更是破坏了官场上最重视的“尊敬领导”规则。 “白鹭!” 江文东狠狠盯着白鹭,厉声喝问“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如果白鹭敢—— 江文东就算拼着被韩斌等人嘲笑,把她逼到韩斌那边去,也会在最短时间内疏远她。 因为这种在工作状态下,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是不堪重用的。 即便她的工作能力很强,也有很高的忠诚度。 但和她以后在更重要的岗位上,可能会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从而给江文东造成惨痛损失相比,压根算不上什么。 白鹭猛地打了个激灵。 因为江文东看着她的眼神里,除了愤怒、失望和惋惜之外,更多的则是要把她一脚踹开的决绝! 白鹭这才意识到,她犯了原则性的大错。 这次犯错,要比一周之前她拿笔在纸上“涂鸦”,严重一百倍。 那时候白鹭犯下的错,就是纯粹的耍性子。 现在呢。 白鹭绝不是在耍性子! 而是因为她真受不了,江文东带着她多日奔波的吃苦受累,潜意识内开始反感他。 白鹭吓呆了。 “姐?” 忽然路边菜地里,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江文东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正推着一推车的白菜,从田地远处往路边的白菜垛这边运。 大冷的天,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只穿着一件单衣,后背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白拥军。 白鹭没有哥哥姐姐也没有妹妹,只有白拥军一个亲弟弟。 早在二十年前,白家姐弟俩的父亲就因病去世。 数年前,独自辛苦把姐弟俩拉扯大的母亲,也因积劳成疾卧床不起。 从小就相貌美艳的白鹭,正是为了给母亲看病,才咬牙收下了老书记的三千八百块彩礼,嫁给了智商只有几岁的丈夫。 每每想到这件事,白拥军就暗恨自己的没有本事。 更是发誓谁要是敢欺负姐姐,他就跟谁玩命! 现在—— 在地里低着头,咬着牙的白拥军,艰难的推着一车白菜刚来到路边,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哭叫声。 “这个声音,怎么特像姐姐?” 白拥军心中一动,慌忙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把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孩子,推倒在了地上。 因雪花很大,视线有些模糊,白拥军尝试着喊了一声姐。 江文东回头看去时,白鹭也下意识的叫道“军子?” 果然是姐—— 白拥军确定了白鹭的身份后,随即双眼猛地发红,抬手就把推车丢开,大吼着扑向了江文东“你敢欺负我姐?我他妈的,弄死你!” 我欺负她?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啊—— 江文东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就挨了老虎般扑来的白拥军,踹出的重重一脚。 可怜的江镇—— 直接被白拥军,一脚从路上,直接踹到了东边的白菜地里。 沃糙。 这是啥事? 砸趴下了好几颗大白菜的江文东,满脸懵逼的刚爬起来,就看到! 原本趴在自行车上的白鹭,忽然小母豹般的腾身跳起,一把抓住了白拥军的头发,抬手就对着他的脸,疯狂的输出大嘴巴子。 嘴里还咆哮“是谁让你打他的?是谁让你打他的!?” 正要扑向江文东,继续拳打脚踢的白拥军,被彻底的打懵了。 他明明是在帮白鹭,殴打欺负她的人,可姐姐怎么好像疯了那样的,照死里狂抽他的嘴巴呢? 白拥军虽说满头雾水,却不敢还手,甚至都不敢躲闪。 他只会像以前那样,在姐姐对他拳打脚踢时,习惯性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任由打骂。 噼里啪啦—— 足足抽了白拥军十七八个大嘴巴后,白鹭才慌忙冲进菜地里,把还在懵逼的江文东给搀扶了起来。 声音沙哑的说道“江镇,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下次我如果再犯错,不用您说,我自己辞职。” 念在她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关键是帮自己,狂抽了那个年轻人的份上,江文东决定宽宏大量的,再给她一次机会。 他揉着有些疼的屁股,看着白拥军问白鹭“那是你弟?” “是,是我弟。我亲弟!” 白鹭赶紧说“江镇,还请您能原谅军子的鲁莽。他误以为您在欺负我,才对您动手的。您要是怪,就怪我。” “怪你?那我能一脚踹你个跟头吗?哼。” 江文东冷哼一声,没有再理她,弯腰去捡从口袋里控出来的钱包。 听江文东这样说后,白鹭就知道这一关,算是凶险异常的过去了。 那颗提在嗓子眼处的心,也总算砰地一声落地。 她又跑到了路上,拽起了白拥军低声喝问“你知道他是谁吗?就敢动手。” 腮帮子有些胖的白拥军,傻傻的问“他谁啊?无论他是谁,都不能欺负我姐!” “唉,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摔倒了,他来搀扶我的。我因摔坏了脑子,才骂了他一句的。他啊,就是咱们天桥镇空降的镇长。” 白鹭回头看了眼江文东,又小声对白拥军说“最最重要的是,他是你未来的,真正的姐夫。” 啊? 白拥军再次呆逼。 早在姐姐因为了给母亲看病,嫁给一个傻子后,白拥军就觉得白鹭以后,可能会在外找男人。 他是鼎力支持的。 毕竟像姐姐这样一个超级大美人儿,无论因什么原因嫁给一个傻子后,都不可能守一辈子的活寡。 可白拥军真没想到,姐姐竟然挂上了天桥镇的镇长! “嘘,低调点,可千万不能对外乱说。毕竟我不能和长命(傻子丈夫)离婚,只能给江镇长当情人。可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以后你见到他,要恭敬有加,记住了没?” 白鹭问白拥军。 白拥军傻傻的点了点头。 “那就赶紧滚!” 白鹭抬脚踹了白拥军一脚,转身就腆着满脸谄媚的笑容,走向了江文东。 第21章 他们是真正的亡命徒 白鹭满脸谄媚的笑,快步走到了江文东身边,伸手去搀扶他。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还用你搀扶吗?以后你做事时,只要动动脑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江文东躲开白鹭的手,不想再纠结这件事,就岔开了话题问“你娘家的村子,就在附近?” “喏,那边就是。” 白鹭抬手指着路西“我们村的情况,我基本都了解。倒是不用走访了。” 他们村的情况,比最穷的花家村强不了多少。 人均口粮地一亩半(口粮地是不用缴纳农业税的,也就是公粮),再加上各家的承包地,家家户户都得有个十亩地左右。 一些地种小麦,一些地种白菜。 小麦交公粮和自己的温饱,白菜卖钱用来支付整年度的花销,娶媳妇盖房子的钱,也都是指望白菜。 白鹭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了车子。 车子掉了链子,卡在轴承处时白鹭刚好摔倒,导致链条被扭,不能骑了。 “军子,过来!把我的车子推家去,修好后给我送镇上。” 白鹭使唤弟弟的样子,比使唤牲口还要更顺手。 关键是白拥军比牲口还要听话—— 赶紧跑过来,直接把自行车扛在肩膀上,转身就走时又深深的看了眼江文东。 意思是说“就算你是镇长,以后真要是敢欺负我姐,我也饶不了你!”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吧? 江文东没有理睬这个莽夫,对白鹭说“白主任,估计你有很长时间没回娘家了。现在我放你大半天的假期,你回家看看家人,我自己去花家村。” 白鹭脸色一变,立即摇头“那可不行!您现在是微服私访,没谁知道您是镇长。万一有不长眼的,欺负您咋办?” 她可不是开玩笑。 这年头群众们的法律意识比较淡薄,民风还是很彪悍的,打架斗殴的事屡见不鲜。 就江文东这绣花枕头样(白鹭心中语),一旦遇到坏孩子,被揍个鼻青脸肿,车子和钱包被抢走,事后还找不到人的那种事,还真有可能会发生。 江文东也知道自己的斤两。 屁股还疼着不是? 可他还是对白鹭说“就算我真遇到坏人,你一个女人家跟着我,又有什么用处?你不在我身边,我跑的还快点。” “嘿嘿,您这样说可是小看我了。” 白鹭昂首挺胸,颇为自信的样子“这三里村五里庄的,谁不知道我鹭鹭姐的大名?您去小卖部里买盒火柴,只要提到我的名字,怎么着也得给您便宜一分钱。” 江文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白鹭倒不是在吹。 父亲早去后,颇有几分姿色的白母,在拉扯他们姐弟俩长大时,孤儿寡母的没少被人惦记。 白母性子柔。 白鹭为了不被欺负,只能逼着自己泼辣,在打架时敢下狠手! 这一点,从她刚才狂抽军子的大嘴巴时,那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中,就能看得出来。 附近这几个村里的坏孩子们,还真都听说过白鹭的大名,知道她不是个善茬。 话说江文东也想带着白鹭。 有这个小狗腿鞍前马后的,江文东这几天“微服私访”时,那是颇为省心的。 “可你的车子——” 看着扛着车子阔步而去的军子,江文东有些为难“咱们要是步行去花家村,那得走多久?” “为什么要步行?” 白鹭走到江文东的车子前,扶起来抬脚上车,拧腰拍了拍后座“来,雅座。” 江文东—— 白鹭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认真的说“江镇,我白鹭对天发誓。以后在工作状态下,绝不会再对您耍性子。我骑车载着您,也没有丝毫的龌龊心思。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看她确实这样想的,江文东只好说“那你下来,我载着你。” “乡下路难行,您一个大城市来的,载着人骑不了这路。再说了,我不但腿长有力气,关键是熟悉路况。刚才摔倒,纯粹是消极怠工下心态不稳,马失前蹄罢了。” 白鹭说着,再次拍了拍后座“行了,别推诿了。真是的,别人又不知道您是镇长,您还在意个啥呢?” 江文东想了想,抬脚上车“好吧,那我们轮流蹬车。” “行。” 白鹭答应了声,足尖点地发动了车子“江镇,坐不稳的话,就搂住我的腰。免费,不收您钱。” 说来也怪。 白鹭骑车后,雪停了。 俩人一辆车,边走边谈论着今年的白菜收成。 白鹭娓娓道来。 江文东洗耳恭听。 俩人边说边聊,骑车的不觉得累,坐车的也忘记了轮换。 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花家村。 远远的,伸长脖子向前看的江文东,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了村口。 北风吹来—— 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隐隐传来“姐,姐!你们放开我姐!” “那边出事了!” 白鹭脸色一变,更加用力的蹬车子。 花家村的村口。 九岁的花眉,在撕心裂肺的嚎哭。 几个混子,正在拖拽一只奶羊。 十八岁的花柔,拼命抱住一只奶羊,孱弱的身躯在地上被拖着走。 满脸横肉的韩力,则在对几个手下大声的吆喝“她再不松手,就给我打!” 足足数十个村民,都站在旁边,敢怒不敢言。 只因韩力等人,是真正的亡命徒! “韩力,韩力!” 花家村的村长,着急的说道“你就给我个薄面,给这俩苦命的孩子,留下这只奶羊吧!她们能不能撑过当前,就指望这头奶羊了啊。” “让我给你面子?呵,你他妈的算老几啊?” 韩力呵呵笑着,对村长说“老子这是在帮镇计生办,对敢违反国家政策的超生户执法。要么你帮她们拿八千块的罚款。要么,你就滚开。” 村长满脸的陪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整个花家村,就没有哪家能拿出八千块的! 村长喃喃的说“可是,花柔妈已经被你们给打死,花柔爸也想不开自个上吊了。她家已经家破人亡,怎么还缴纳罚款?韩力啊,不就是花柔昨天去县里讨过公道,给你们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吗?你们也没必要,把她往死里逼吧?” “妈的。” 韩力大怒,甩手一个耳光,重重抽在了村长的脸上“是谁告诉你个老东西,说那个女人被我们打死的?告诉你!就算她死了,也是罪孽深重。就算家里死绝了,也得缴纳罚款!” 村长被打了个趔趄。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终于忍不住了,刚要有所动作,却被家人死死的拽住。 韩力他们,可是真正的亡命徒啊! 如果得罪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姐,姐!” 花眉抱着姐姐,哭声开始撕心裂肺。 花柔死死咬着嘴唇,宁死不松手。 “给我把那只羊,直接打死。” 韩力烦了,指着那只咩咩叫的奶羊,喝令手下“打死后再装车,也免得它会半路跳车逃走。” 几个手下刚要对那只奶羊下狠手,人群里忽然冲出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枯枝。 “给老子住手!” 那个人大喝一声,冲到韩力面前,抬手冲着他的脸,就狠狠抽了下去。忽 第22章 走?你们往哪儿走? 在韩力眼里,花家村的村民们就是一群羊。 而他则是一只狼! 狼在吃羊时想怎么做,还用看谁的面子,考虑羊是什么感受吗? 那就更别说,会有一只羊跳出来,拿犄角来顶他这只羊了。 可是现在,却真有一只羊从人群中冲出来,用一根枯枝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 羊竟然敢打狼? 沃糙!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韩力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树枝后,顿时被打懵了。 不但是他,就连他的几个小弟,包括现场围观的花家村的村民,也全都傻掉。 反倒是那个死死抱着奶羊,被拖行到农用三轮车前的花柔,艰难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用树枝狂抽韩力的人。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身材并不魁梧却修长,那张脸眉清目秀,一看就不是农村青年。 这张脸—— 花柔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牢牢记在了心里,终生不忘! 啪。 满腔怒火的江文东,再次举起枯枝,又一次狠狠抽在了韩力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 他从来不觉得,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但此时此刻,谁要是敢来阻止江文东,用树枝殴打韩力,他就敢和谁玩命! “啊——” 胖脸再次被狠抽后,韩力终于清醒,张嘴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的几个小弟,也随即全部清醒,纷纷怒吼着扑向了江文东“他妈的,你敢打人?” 就在这些小弟即将扑到江文东的面前时,忽然有个人从他背后跳出来,张开双手把他护在背后,娇声厉喝“都他妈的给我站这儿!这是天桥镇的镇长!” 什么? 他是天桥镇的镇长? 几个小弟齐刷刷的一愣。 让他们欺负平头老百姓,他们绝对是最顶级的专家。 可如果让他们对天桥镇的镇长动粗—— 他们真得跑回家,好好问问他们的妈,这事能不能干? 真怕韩力等人会打伤江文东的白鹭,此时就像护着鸡仔的老母鸡那样,张开双手死死的护着他;再次大喝“你们谁敢动江镇一根手指头,我他妈的杀他全家,诛他九族!” 这一刻。 白鹭还没嫁人之前的那种彪悍劲,全都在瞬间猛地爆发了出来,绝对是震慑当场,再也没谁敢乱动。 被她护在背后的江文东,很是有些无语的同时,说内心不感动那是假的。 毕竟小狗腿在护住他后,那种全身毛发都竖起来,要和韩力等人拼命的狠戾,绝对是如假包换。 此时的现场,足足上百人之多。 却在白鹭接连厉喝过后,再也没谁说话,就连那只奶羊都不敢咩咩的叫了。 只有看不到的北风,在所有人的耳边,凄厉的呼啸着扑向远方。 韩力的小弟们,不认识江文东。 韩力认识啊。 就在十天前的那个晚上,韩力还曾经在镇政府南边的石桥上,抓住江文东衣领子威吓他来着。 更知道这个原本没有被他看在眼里的小白脸子,竟然颇有背景来历,让他堂哥韩斌也吃了一个大亏。 因此。 即便韩力的胖脸上,带有两道迅速肿起的淤青,疼的他只想暴起杀人。 他还是在认出江文东后,慌忙对几个小弟们叫道“大家都别乱动!这是江,这是咱们镇上的江镇长。” 沃糙。 原来他真是镇长啊。 几个小弟闻言,慌忙后退。 别看这几个小弟,也是那种坏事做绝、都不会做噩梦的狠人,但受几千年来“官本位”思想影响,在见官后,潜意识内就觉得自己矮了一大截,哪敢再妄动? “镇长来了!” “他真是镇长吗?” “看着好年轻哦。” “镇长能帮花柔姐妹俩吗?” 花家村的村民们,此时全都议论纷纷了起来。 白鹭确定场上,没有发生剧烈冲突的趋势后,这才暗中松了口气。 立即放下护着江文东的双臂,转身退到了他的背后。 这就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江文东却回头,吩咐道“白主任,把两个孩子搀起来。再帮她们检查下,有没有受伤。” “好。” 白鹭点头,走向了那对姐妹。 江文东看向了韩力。 俩人四目相对。 韩力及时把眼里的狰狞隐藏,强行浮上了一些笑容。 江文东却神色木然,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就看向了花家村的村长“你们村的支书呢?” 有个梳着三七分发型的男人,也就是三十来岁,此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他就是花家村的支书,花富盛。 刚才不见踪迹的花富盛,此时满脸殷勤的笑容,快步走向江文东时,就已经把双手伸了出来“江镇!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花家村啊?” 江文东空降天桥那天,全镇36个自然村的支书,全都到场参加了会议。 花富盛当然认识江文东。 江文东却不认识他。 以前不认识他,现在同样不认识他,以后更不会认识他! 这种群众被混子欺负时,却躲在人群中的败类,压根不配成为支书。 江文东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说话,那就更别提和他握手了。 花富盛举着的双手僵在空中,满脸的笑容也凝滞。 哎唷。 一声无法控制的轻叫,从旁边传来。 江文东等人回头看去。 原来是花柔被白鹭从地上搀扶起来时,左脚刚一落地,就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忍不住轻声惨叫。 她被韩力的人拖行时,因挣扎等动作,左脚脱臼。 白鹭低头看了眼,就冲人群中问道“村卫生室的医生,在不在?这孩子的脚踝,可能脱臼了。” 村里的医生不在现场。 挨了韩力一个大嘴巴的村长花富贵,连忙招呼几个妇女,把花柔送去卫生室。 有镇长在场为花柔做主,村民们的胆子也大了很多,马上就有几个妇女冲到了她的面前,七手八脚的搀扶着她就走。 又怕又疼的花柔,双手始终死死的,抓着她家的奶羊。 她妹妹花眉,也依旧用双手,紧紧抱着她的一根胳膊,无声的哽咽。 “柔儿,别怕了啊,镇长来了,可能会给你做主。” 一个大婶安慰花柔。 花柔被搀扶着暂时离开现场时,又特意回头看了眼江文东。 她的脸色苍白更憔悴,却无法掩饰丽质天生的本相。 江文东随意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去卫生室后,又看向了韩力。 摩洛哥币的。 韩力暗骂了句,知道自己脸上这两下是白挨了。 即便他是韩斌的堂弟,更是天桥镇的第一好汉! 却依旧没胆子,敢和江文东硬怼。 呵呵。 韩力强笑了下,不得不暂时低头“江镇,你先忙,我就不打搅了。” 说完,韩力对几个小弟一挥手“今天,先给江镇个面子,暂停执法。我们走。” 那几个小弟连忙走向了农用三轮车。 现场却响起了江文东森冷的声音“走?你们往哪儿走?” 第23章 找你一个新来的镇长,没用 韩力他们好像鬼子进村那样,打伤了花柔,抢东西时因江文东的忽然到来而失败后,竟然吆喝着给他个面子后,就想走人。 开他妈的什么玩笑!? 江文东看着满脸错愕的韩力,冷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说给我个面子?又是谁给你的胆子,非法打伤无辜村民后,就想一走了之?” “江镇。” 号称天桥第一好汉的韩力,耐心尽丧。 他脸上的两道淤青,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狰狞“就算你是镇长,好像你也没有权力,干涉我帮镇计生办,依法惩治违法刁民吧?” “你说你帮镇计生办,依法惩治违法村民?” 江文东点头“好,那你告诉我,是谁委托你代替镇计生办来花家村,伤人抢东西的?” “是——” 韩力刚说出个是,就闭上了嘴。 “你们总共五个人,都给我站这儿。在没有我的许可下,谁敢离开花家村半步。” 江文东说到这儿,抬手挨个点了点韩力等人,却没有再说什么。 个中意思,是个人就懂“有胆子,你们就给老子走一个试试!” 韩力的脸色一变。 江文东不再理他,转身看着花富盛,说“带我去村委办。” 这年头还没有手机,只有两万五千块左右一部的大哥大。 江文东要想打电话联系镇上,只能去村委办。 支书花富盛连忙点头答应。 江文东看向村长花富贵等人,大声说道“今天这件事,我既然遇到了。那么,我就要现场解决!我想请花家村的各位老少爷们,都去村委办那边,看我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请问各位老少爷们,去不去?” 去! 当然得去。 当前经济实在不发达,农村剩余劳动力一抓一大把,平时更没什么娱乐活动。 现在恰逢百年不遇的时候,有谁肯放弃这个看热闹的机会? 于是乎。 在上百号村民的簇拥下,江文东在花富盛的带领下,快步走进了不远处的村委办。 “力哥。” 一个小弟凑到了韩力身边,低声说“姓江的笃定要和咱们做对了,我们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真留在这儿?” “留在这儿,又能怎么样?我倒要看看,姓江的能把我怎么样。” 韩力咬牙切齿的样子,从黄大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大哥大,走到了旁边开始打电话。 村委办公室。 江文东看着贴在墙上的镇各单位的电话号码,拿起了话筒。 “天桥镇派出所吗?我是江文东!现在,立即让副所长驿城侠,带人火速赶来花家村!二十分钟内,必须到。晚一分钟,我扒了他那身衣服!” “天桥镇计生办吗?我是江文东!现在,立即让副站长张贸亭(帮王路阳顶罪的老干部,已经回家养老去了,韩斌委任副站长张贸亭,暂时主持计生站的工作),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花家村。半小时内赶不到的话,你这个副站长就别干了!” “韩书记,我是江文东。我现在花家村。现在我有件事,要向您汇报下。” 无论江文东怎么解决这件事,都得向韩斌汇报一声。 他和韩斌打电话时,语气平和带着该有的尊重。 他给计生站打电话时,纯粹是拿官威来压人。 他给派出所打电话时,指名道姓的让副所长驿城侠来,却没理睬所长韩长河。 来到村委办后就反客为主,找杯子给他倒水的白鹭,看了他一眼,心想“我男人这样子时,真他娘的威风。” 几个电话打出去后,江文东拿出了香烟,自顾自的点燃了一颗,看着花富盛“你先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镇。” 花富盛满脸陪笑,眼神闪烁的回答“具体是咋回事,我也不知道哇。事发时,我正在菜地里收白菜。” 他在撒谎。 江文东一眼就看出来了,却没有戳破他。 而是看下了花富贵“事发时,你不会也在菜地里收白菜吧?” 花富贵抬手摸了摸,还有一个巴掌印的左脸,心说韩力打我时,你就在旁边看着呢。 咳。 他干咳了声,说道“江镇,是这样的。”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花柔没娘,说来话长。 半个月之前—— 花柔父亲为了要个儿子,就让41岁的老婆又怀上了。 花柔娘怀了后就称病躲在了家里,熬了八个月,眼看就要生了时,却遭到了举报。 恰好那天真计生办的站长王路阳,中午时喝了个小酒,借着酒劲亲自带人跑来了花家村。 王路阳带人冲进花柔家后,花柔父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花柔父亲眼看儿子在望,拼命阻拦王路阳他们时,大喊老婆快跑。 花柔的母亲刚跑了没几步,就被王路阳追上去,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一尸两命的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事发后,花柔父亲就觉得儿子没了,老婆也死了,那还活着有啥意思? 他把老婆的尸体,从医院里来回来的当晚,就用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 花柔花眉姐妹俩,忽然间就父母双亡了。 学习成绩很不错,正在县里上高中的花柔,回来后在父母尸体前痛哭一场后,就开始向镇上讨要说法。 “镇上的人就说,花柔妈违法,死了活该。” 花富贵说到这儿时,再次苦笑“听镇上这样说后,花柔就跑去了县里,继续讨要说法。至于是啥结果,咱也不知道。反正今天韩力就带人来了,说代替镇计生办执法,要没收花柔家的全部财产。唉。” 他叹了口气。 继续说“花柔妈出事后,她家仅有的积蓄,和能借的钱都借了,都丢在了医院里,也没把人抢救过来。家里就只剩下几百斤小麦,和那只奶羊了。小麦已经被装在了三轮车上,韩力他们还要牵羊。” 花富贵说到这儿,拿出烟袋锅子抽起了烟。 接下来的事,江文东都看到了,花富贵也没必要再说了。 人都死了,不给个说法,还要没收花柔家的全部财产!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江文东强忍着骂人的冲动,问白鹭“花柔去镇上讨要说法时,我已经当镇长了吧?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白鹭回答“这些天来,咱们始终早出晚归的在各村奔波。” 花富贵却欲言又止。 江文东丢给他一颗烟,说“老花,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花富贵连忙接住那颗烟,放在鼻子下嗅了下,却舍不得抽。 他把烟卷夹在了耳朵上。 才心一横的说“花柔去镇上时,是我陪她去的。当时我就建议,让她去找您解决问题。可花柔也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就说找你一个新来的镇长,没用!天桥镇说了算的,还是韩书记!” 第24章 给我说法,我用我的命来报答您 江文东被花柔给蔑视了。 但他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呜啦的声音。 天桥镇派出所的副所长驿城侠,骑着一辆跨斗摩托,带着两个联防队员,在江文东下达命令后的19分钟时,火速赶来了花家村。 刚得到江文东让他火速来此的消息后,驿城侠还是呆愣了几秒钟的。 无论花家村那边出了什么事,江文东都该找所长韩长河的。 怎么却直接点名,让他一个被排挤的副所长,亲自带队去花家村? 不过很快。 驿城侠就意识到了什么“据说背景来头很大的江镇,这是要提携咱老驿啊!这个机会,可他娘的不能错过!” 就这样。 驿城侠亲自开着所里的跨斗偏三摩托,带着两个联防(也算是辅警),拉响了警笛,迎着刺骨的寒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来了花家村。 车子还没停稳,驿城侠就从车上跳下来。 腾腾腾的小跑到江文东面前,啪的一个立正,抬手“报告江镇!驿城侠奉命前来报到!” “驿副所,现在我命令你。” 江文东点头后,抬手指着站在旁边的韩力等人,说“把这五个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擅闯民宅,强抢民女和财产的犯罪嫌疑人,抓起来。” 擅闯民宅。 强抢民女—— 这两顶大帽子扣上后,无论是谁想摘掉,都得脱层皮! “收到!” 驿城侠再次啪的挥手敬礼,反手就从腰间摘下了手铐,微微狞笑着走向了韩力。 他早就看不惯这个仗着韩斌,在天桥镇欺男霸女的混子了。 只是碍于各种原因,驿城侠始终没找到机会收拾韩力。 现在机会来了。 有背景来头都很大的江镇为后盾,驿城侠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韩力不敢当众对江文东说狠话。 可驿城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要当众把他铐起来? 不过。 就在韩力刚要怒喝什么时,却冷笑着伸出双手,做出无条件配合的样子“驿副所,我劝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决定给我戴不戴手铐。须知道这玩意也许好戴,却不好摘啊。” pia! 驿城侠用一记凶狠异常的耳光,回答了韩力的这番话。 沃糙,你敢打我? 韩力被抽的脑袋猛地一转,就听到耳边再次传来,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接连抽了韩力两个大嘴巴后,驿城侠才抓住他的手腕,咔嚓戴铐。 嘴里骂道“娘的,就你这种挨千刀的狗东西,也敢威胁我?再敢哔哔一句,老子打掉你满嘴的牙!” 很明显,驿城侠在暴力执法。 可这年头兴这个! 关键是江文东看着特舒服。 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是眼睛发亮。 嘁哩喀喳。 在驿城侠的喝令下,韩力和他的四个小弟,全都被戴上了手铐。 驿城侠又按照江文东的意思,掐住韩力的脖颈子,推搡到了旁边的会议室内。 江文东并没有嘱咐驿城侠,要询问韩力哪些内容。 因为他相信,驿城侠很清楚该怎么办。 这一幕,刚好被几个大妈搀扶着走过来的花柔看到。 她被送到村卫生室后,脚踝已经被复位。 还是有些瘸的花柔,拽着妹妹的手,快步走到了江文东的面前。 她看着江文东,声音沙哑的问“你,就是新来的镇长?” 江文东点头“是,我就是江文东。” 花柔又问“你,能给我一个说法吗?” 江文东反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花柔死死盯着江文东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我妈,不能就这样,白死了。” 江文东又问“那你知道,你父母突遭以外的导火索,是因为他们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吗?或者干脆说,他们明知道超生是不对的,却还要那样做。” “知道。” 花柔用力点头,再次一字一顿“但我妈,罪,不致死。” 花柔的母亲,确实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 可罪不至死!! 她现在却死了。 那么花柔要为母亲讨个说法的行为,既是人之常情,也是受法律支持的。 “罪不至死?嗯,你说的不错。” 江文东点头“花柔,我现在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死,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说法。” 身材孱弱的花柔,却咄咄逼人的问“如果,你做不到呢?” 站在江文东背后的白鹭,秀眉立即皱起。 正是江文东的及时赶来,才帮花柔当众打了韩力,为她保住了仅有的财产,更是答应要给她一个说法;江文东相比起花柔此前找的那些人,要好了太多,太多。 可花柔却现场逼问江文东。 就连可怜姐妹俩的花富贵等人,也都觉得她这样做,属实有些过分了。 江文东却没觉得,花柔这样咄咄逼他有什么错。 只因他是天桥镇的镇长!! 他从空降天桥的那一刻起,肩膀上就担负了,保护治下每一个守法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的重担。 江文东也看着花柔的眼睛,淡淡地说“如果我做不到,那我就辞职天桥。” 白鹭大惊。 这可是当着上百人的面呢。 江文东又是天桥镇的二把手,当众做出的任何承诺,都没有反悔的余地。 他万一无法给花柔一个说法,那么他只能辞职天桥。 要不然就会成为,官场上的笑柄,再无任何的威望可言。 “江镇——” 焦急的白鹭刚要对江文东说什么,却看到花柔猛地直挺挺的,重重跪在了他的面前。 她妹妹花眉也慌忙跪下。 江文东吓了一跳,连忙弯腰伸手去拉她。 花柔却哑声喊道“江镇,您给我说法!我用我的命,来报答您!”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赶紧起来。 江文东抬手就把花柔拽了起来,心中却涌上了大股大股的苦涩。 这就是我们的群众。 也是世界上最勤劳,最善良更朴实的一群人。 江文东给花柔一个说法的承诺,仅仅是他本职工作。 她却甘心用她的命,来报答江文东。 由此可见,花柔(包括很多遭遇不公的平民百姓)因个别人的行为,对这个国家是何等的绝望! 但江文东坚信,也很清楚,随着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强盛,那些黑暗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少。 唉。 我男人终究是太年轻,官场经验太少了,做事全凭书生意气啊。 看来以后,鹭鹭姐得经常的对他耳提面命,好好调教。 要不然就算他背景再大,在这条路上也走不了多远。 白鹭心中叹气时,已经是泪流满面的花柔,拿出了几张信纸。 这是她去镇、县上讨要说法时,递交的材料。 江文东神色凝重,也用双手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吱嘎—— 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刹车停在了村委办的门口。 车门打开。 宣传委员刘静,出所所长韩长河,主管民政的副镇长刘善宾,还有计生站的副站长张贸亭,先后急匆匆的下车。 江文东暂时收起了材料,抬头看着快步走来的几个人,冲刘静点了点头后,就看向了张贸亭。 说“我说过,半小时内如果你赶不到花家村的话,你这个副站长就给我滚蛋。” 顿了顿。 他对张贸亭冷冷的说“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第25章 花柔丢失的传家宝 江文东在给韩斌打电话汇报工作时,就猜到他会马上派韩长河,和主管民政的副镇长,和张贸亭一起赶过来。 江文东却没想到,班子成员之一的宣传委员刘静,也会赶来花家村。 白鹭同样惊讶刘静的到来。 不过江文东当前没时间,去分析刘静为什么要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问责张贸亭! 别看张贸亭只是个副站长,可江文东一旦抓住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拿他开刀。 江文东不管张贸亭是谁的人。 仅凭他在主持计生站的工作期间,却“授权”给韩力前来花家村,要惩治花柔家这一点,江文东也不会放过他! “江镇。” 张贸亭可没想到,江文东会拿他迟到的事,来当做要对他开刀的理由,慌忙狡辩“来这边的路,太难走了。您也知道,那会刚下了一场雪。” “你不用再说了。” 江文东抬手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计生站和派出所一样,都有各自的车子。派出所的驿城侠同志,能在用19分钟的时间赶过来,你却用了足足40分钟。由此可见,你根本没有把我这个镇长看在眼里。更没有把领导的命令,当回事。既然你无视上级命令,那还留你尸位素餐吗?” 张贸亭—— 不等他说什么,江文东厉声喝问“张贸亭,我问你!是谁给韩力这个社会混子的权力,打着代替计生站执法的幌子,擅闯民宅,强抢民女的!?” 擅闯民宅。 强抢民女。 这两顶帽子太大了。 别说是张贸亭了,就连韩斌也承受不住。 张贸亭早在接到江文东的电话,马上跑去找韩斌汇报时,就已经对韩力代替计生站前来花家村事,找好了理由。 他马上回答“江镇!计生站并没有委托任何人,代替计生站前来花家村执法。” 他的回答,也早就在江文东意料之中。 韩力用大哥大打电话时,小狗腿白鹭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马上就给江文东汇报,并分析出韩斌会要求韩力,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 果然是这样。 “呵呵,我还以为是原站长王路阳,因花柔去县里讨要说法才记恨她,特意指派你这个副站长,让韩力打着计生站的旗号,派他来报复花柔的呢。” 江文东微微冷笑。 张贸亭立即眼神闪烁了下,随即赶紧摇头。 江文东说的没错。 别看王路阳离开了计生站,但他依旧有能力指派计生站,为他去做什么。 但张贸亭肯定不能承认。 “张贸亭,你不听上级命令的这笔账,咱们稍后再算。” 江文东说完,就不再理他。 他看向了韩长河“韩所,你是维护天桥镇安全的负责人。请问,社会无业人员擅闯民宅,强抢民女和财产的这种犯罪行为,是不是得被抓捕?” “是。” 韩长河点头。 心中晒笑“姓江的,你特意让驿城侠来花家村,无非就是想提携他罢了。你的手,这就伸到了我的地盘,还真够长的。至于抓捕韩力,那又怎么样?又没闹出什么人命来,也没造成重大的财产损失。无非就是把他抓走后,在里面好吃好喝的关几天拉倒。” “一个社会混子,今天敢打着计生站的旗号,前来花家村为非作歹。那么,他明天就能打着韩书记的旗号,再来花家村报复受害人。” 江文东问韩长河“韩所,我这样说对不对?” 韩长河搞不懂江文东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只能回答“也许,他还真有那个胆子。” 江文东马上说“既然韩所都这样说了。那么就足够证明韩力,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因此我建议,直接把他上交县分局,从严处理。” 啊!? 韩长河一呆。 脱口说道“江镇,你说韩力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只是站在分析的基础上。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可证明他会是那样的人。更没有。” “韩所。” 江文东打断他的话“现在有足足上百号人,都亲眼看到韩力强抢受害者,以及她的财产。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韩长河腮帮子鼓了下,回答“可拘留半月。” 江文东又问“那么,花柔所受的财产损失,以及被恐吓的精神损失呢?” “这个好办。” 韩长河回答“可让韩力赔偿花柔的一切损失。” “嗯,看来只能这样做了。” 江文东转身问花柔“花柔,你除了家传的那对价值一万块的玉镯。被韩力抢走了之外,还丢失了什么东西?” 玉镯? 什么玉镯? 我家哪有家传的,价值一万块的玉镯? 花柔有些懵,看着江文东的双眸里,全是大写的无知。 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家会有家传价值一万块的玉镯,那就更别说别人了。 现场静悄悄。 鹭鹭姐最先顿悟,暗叫“我男人是意识到,当前无法把韩力送进大牢。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趁机帮花柔狠狠讹诈下韩力了。一万块啊,天!我男人说这个数时,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这年头的万元户,虽说不像前几年那样稀罕。 可对绝大部分的村民来说,一万块那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在后世某音内,见惯了月收数十万的江文东,却对这个数字没啥感觉。 别说是当前的五级西北风了,就算十二级的飓风,也别想闪了他的舌头。 抢在别人还没顿悟之前,江文东冲花柔眯了下左眼。 咳! 他又重重的干咳了声,说“那会儿你可是告诉我说,被韩力抢走的玉镯,是你太奶奶的太奶奶传下来的。除了那个玉镯之外,还有什么?你仔细想想。别着急。无论你被抢走了什么东西,我今天都会帮你要回来的。” 花柔—— 马上回答“还有两个金戒指,四个金耳钉。两个银手镯,四个银戒指。” 唉。 笨蛋! 金子银子这些,能有古董字画值钱吗? 一看她就没什么见识,以为金银才是最值钱的。 江文东暗中叹了口气。 却从口袋里拿出纸笔,把花柔说的那些东西,都记录了下来。 韩长河等人也全都明白了! “堂堂一个镇长,竟然耍流氓。我呸。” 张贸亭暗中恶狠狠的呸了句,看了眼韩长河。 韩长河和副镇长刘善宾,也是满脸便秘的样子。 不知道为啥来凑热闹的刘静,看着江文东的目光里,好奇之色更浓。 是的。 江文东就在对韩力耍流氓。 很多时候,对付流氓的最佳手段,就是比他还要更流氓! 江文东把花柔丢失的那些传家宝,都记录下来后,把本子交给了白鹭“去,交给驿城侠。让他把花柔被抢走的这些东西,都从韩力那边要回来。” 白鹭秒懂。 问“江镇,如果韩力不承认呢?” “告诉驿城侠。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都要帮花柔要回被抢走的财产。” 江文东淡淡地说“我只要结果。再告诉他。我就在外面等。他什么时候把东西要回来,什么时候出那间屋子。” 第26章 姓江的好腹黑 只要能帮花柔,从韩力手里要回被抢走的传家宝,江文东允许驿城侠,可以对韩力用任何的手段。 任何手段—— 就包括严刑拷打! 关键是韩长河坚信,就算驿城侠把韩力打残废了,江文东也得让他吐出花柔家的“传家宝”! “王路阳指派韩力,来报复村姑的这一步棋,可谓是臭到了家。” 韩长河心里想着,对江文东严肃的说道“江镇,按照我警务系统的规定。驿城侠身为警务人员,是不可以对韩力动私刑拷问的。要不然,我就会上报分局给他请处分!” “哦,我明白了。” 江文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回头吩咐白鹭“白主任,你现在就给青山报社打电话,请求他们派记者过来。直接告诉他们,就说天桥镇的镇长江文东,会亲自帮受害者索要被抢财物。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对此很有兴趣的。” 既然韩长河反对江文东,要求驿城侠对韩力用任何手段,那么他就玩文明的。 江文东要当着市里记者的面,满脸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亲自规劝韩力把抢走的东西,交出来。 市里的记者真要下来了—— 把花柔娘被打死这件事曝光后,别说是王路阳会遭到严惩了,就连韩斌也得遭受重大的连带责任! 反倒是事发后,才空降天桥的江文东,不用因此肩负太大的负责。 这里面的厉害,无论是白鹭还是刘静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哪敢让记者下来? 韩长河的腮帮子一哆嗦,暗中咆哮“姓江的为了帮一个村姑,这是要把流氓玩到底啊!” 张贸亭和刘善宾,也全都脸色大变。 下意识的,韩长河看向了刘静。 别说是江文东,不知道刘静为什么会来了。 就连韩长河也不知道。 可韩长河却知道,此时必须得请刘静出马,阻止江文东要请市里记者下来的疯狗行为! 刘静会意。 她抢在白鹭作势要去打电话之前,说话了“江镇。要我说,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天桥镇。我们还是在镇上解决,不用劳烦市里的记者了吧?” “刘静同志。” 江文东苦笑了下“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更懂得,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问题是,众目睽睽下就敢擅闯民宅,抢劫财物的韩力,如果死活不肯承认,他抢了花柔的东西怎么办?毕竟韩所说的很清楚,不允许驿副所对强盗刑讯逼供。难道,为了让强盗吐出被抢走的东西,我还要请他去酒店大吃一顿吗?” “江镇,其实我觉得吧。” 刘静抿了下嘴角,又说“也许韩所有办法,让韩力把抢走的财物,都交出来的。” “是吗?” 江文东看向了韩长河。 韩长河有办法吗? 没有也得有! 因为他算是看出来了,江文东也知道韩力被抓到所里后,有他罩着也不会吃苦头了;因此就想趁此机会,狠狠敲诈韩力一把,算是让他破财免灾。 流氓啊—— 韩长河暗中大骂着,表面上强笑“刘委员说的对。我还真有办法,让韩力把抢走的东西还回来。” 江文东跨前一步,伸出了双手。 他握着韩长河的右手,用力的哆嗦着“韩所!为了整个天桥镇的名声,更为了不让韩斌书记,因此事连带责任。那么我代表镇政府,代表天桥镇5万八千名群众,希望你能做通韩力的工作,交出被抢走的东西。” 姓江的,咱能不能别再演戏,别再耍流氓了好吧? 韩长河暗中咆哮着,心中那个腻歪啊,就别提了。 白鹭则想“啧啧,我男人这种斯文英俊的皮囊下,原来藏着个腹黑的灵魂。以后鹭鹭姐,可得小心这个小白脸子。” 刘静微微眯着眼,看着江文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其他人等—— 全都是一脸懵逼。 “江镇,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被赋予重担的韩长河,只能硬着头皮说“不过我在规劝韩力时,他坚决不承认拿走了东西。或者说,就算我亲自打残了他,他也拿不出那些东西呢?” 江文东当然知道,就算把韩力打死,他也别想拿出那些没有的东西。 他也相信,韩长河和刘静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江文东也就没必要继续演戏了,从白鹭手里拿过那个本子,仔细算了算那些东西的价值,才对韩长河说“如果韩力为免于刑罚,说什么也不肯交出被抢走的财物。那么,也只能让让他按价赔偿了。” 按价赔偿多少钱? 六万块! 听江文东语气轻飘飘的说出这个数字后—— 韩长河脚下一软;白鹭小脸发白;刘静则惊的一哆嗦。 至于张贸亭以及现场的吃瓜群众们,也都觉得脑瓜子嗡的一声响。 再看“失主”花柔。 已然是半张着小嘴,恍然做梦那样了。 韩长河的月薪才两百块。 花家村的村民人均年收入距离一千块,还差很大一截。 总之就是现场绝大多数人,都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可能会拥有六万块钱。 “韩所,麻烦了。” 江文东把那个本子,拍在了韩长河的手里,回头对白鹭说“白主任,你去告诉驿副所。就说韩所要亲自为花柔,向韩力索要被抢走的东西。” 白鹭点了点头,失魂落魄般的走了。 韩长河吃吃的问“江、江镇。六万块,是不是太多了?金子银子,才多少钱一克?” 现在的金子,才几十块钱一克。 “金银有价,古董无价。毕竟那些镯子戒指的,都是花柔太奶奶的太奶奶传下来的。” 江文东睁着大眼说完瞎话后,又淡淡地说“尤其是花柔,遭受惊吓后的精神损失费。要不是我看在韩所的面子,没有十万块,韩力今天就别想离开。” 精神损失费? 韩长河刚要再说什么—— 江文东就说“如果韩所不能规劝韩力,交出被他抢走的那些东西。那么,我只能给市报记者打电话了。我就不信,朗朗乾坤下会没有公道的立锥之地!” “好,我去让韩力把东西交出来。” 韩长河再次被威胁后,只能点头答应。 目送韩长河急匆匆的走进那间屋子后,江文东这才看向了负责民政的刘善宾“刘副镇长,你这次来的正好。咱们恰好现场调查下花柔的母亲,当天是怎么出意外死亡的。” 顿了顿。 江文东又说“我会把真实的调查情况,在下次的常委会上拿出来讨论。到时候,我会告诉韩书记等各位领导,就说是刘副镇长帮我一起调查的。” 啊? 王路阳犯下的错误,不是找替罪羊掀过去了吗? 你怎么今天又要调查? 而且还要拉上我! 这不是故意,把我往麻烦的漩涡里推吗? 我知道了,姓江的这是抓住这次机会,报复我在他正式上任后,却没主动去主动找他汇报工作! 姓江的好腹黑—— 刘善宾的眼皮子急促跳跃着,忽然特后悔被韩斌派来这边时,怎么没找借口拒绝呢? 第27章 谁没来拜码头,我肯定能记得住 刘善宾是镇政府的人,更是直接受江文东的领导。 可江文东空降天桥镇那么多天了,刘善宾却始终没有去找他去汇报工作。 这就有些过了! 走江湖的汉子,地盘上来了个新老大后,还知道拜码头呢。 今天,既然韩斌把刘善宾送来了江文东的面前,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怎么。” 看刘善宾满脸的为难神色,江文东的脸色一沉“刘副镇长身为主管民政的领导,今天来到因计生站的工作失误致死的花柔家后,却不打算调查事情的真相?难道说,你今天过来是看热闹的?”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善宾还敢说什么? 他只能强笑了下“我,我听从江镇的安排。” 江文东点了点头,又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张贸亭。 张贸亭顿时就感觉,他被一头恶狼给盯上了。 心中暗骂江文东后,又痛骂王路阳,故意给他添麻烦找不利索。 “实在不行,我也像刘善宾那样,不得不转换阵营。反正江文东的背景来头很大,指不定哪天就能一飞冲天。到时候,我也算是个丛龙之臣。” 张贸亭暗下决心后,就等着江文东让他也参与调查。 江文东却理,都没有理他 张贸亭这种人,根本不配加入他的阵营! 他只是冲刘静点了点头后,就带着白鹭和刘善宾,开始就花柔母亲横死的这件事,询问围观的村民。 他问。 白鹭现场记录。 那些村民,亲眼见证了江文东的强势。 关键是花柔父母双亡后,韩力今天还来抢东西的这件事,确实引起了村民们的公愤。 让他们为了花柔家的事,和亡命徒硬怼,他们可能没那个胆子。 可让村民们如实讲述,那天喝的醉醺醺的王路阳,是怎么一脚踹倒花柔母亲的这件事,却没任何的心理压力。 全都是满脸的激昂,踊跃发言。 甚至有几个人还主动说,要在调查记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 必要时可以出庭作证! “谢谢。” 江文东真心道谢后,回头对花柔说道“花柔,你过来!你要好好感谢,这些愿意为了你家的事,仗义执言的父老乡亲。” 他说着,对花柔悄悄打了个手势。 花柔秒懂。 带着妹妹花眉,噗通跪在地上,给父老乡亲们磕头感谢。 花柔给江文东下跪,他可受不起。 但这些自愿给花柔作证的父老乡亲们,却有足够的资格,接受她的叩谢! 江文东之所以暗示花柔下跪道谢,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激发村民们骨子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因子。 越多的人签字证明,就是王路阳一脚踢死花柔母亲的,江文东在处理王路阳时,就越加的轻松! 果然。 随着花柔的下跪,花眉想到父母后终于忍不住的嚎哭声,现场几乎所有的村民们,眼睛都红了。 争先恐后的,在现场记录上签字,按手印。 村长花富贵,更是代替花柔姐妹,不住的给大家抱拳,躬身道谢。 这主要是因为花柔家,没有三服内的叔叔姑姑。 她父亲是三代单传,这也是为什么想要儿子的原因。 更是花柔父母双亡后,没有亲叔叔和姑姑站出来,帮姐妹俩一起讨要公道的原因。 看着群情激奋的现场—— 旁观的刘静,心里说“王路阳这下子,是彻底地完了。我倒是真没想到,以前在镇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江文东,当了镇长后,做事会这样老练。尤其捕捉机会的能力,更是远超孟镇。也许,我是该好好考虑下了。” 现场总共有97个人,在记录本上签字按手印。 而且都是男丁! 江文东再次仔细看过现场记录后,也郑重向各位父老乡亲们道谢。 韩长河也恰好“审讯”完了韩力,走出了会议室。 他把江文东叫到旁边,低声说起了什么。 大家就看到江文东不住的摇头,或者冷笑。 最终,韩长河对江文东悄悄伸出右手五指,晃了晃。 五万块! 韩力愿意拿出五万块,来赔偿花柔丢失的家传宝贝。 “六万块的赔偿,对韩力来说很多吗?我可是亲眼看到,他随手就能拿出两万多的移动电话。我还听说,韩力这几年来,始终以三分的价格强收菜农的白菜,然后以七分钱的价格,转手卖给蔬菜公司。” 江文东对韩长河说道“韩所,麻烦你告诉他。六万块,少一分都不行!而且,在两个小时之内,他必须得把钱送到我手里。要不然,我就打电话请市报记者下来。” 韩长河—— 只能暗骂着算你狠,又以询问韩力的借口,和他协商去了。 这次协商的时间,也就几分钟,韩长河就出来了,说是韩力答应了。 江文东立即收敛了满脸的冷漠,无比激动的样子,双手握住了韩长河的手,用力摇晃着“韩所,谢谢,谢谢。我代表花柔对你说一声,最诚恳的谢谢。” 姓江的简直是太会演戏了! 韩长河心中腻歪的要死,却也只能说了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后,就问“江镇。现场群情激奋的,为避免出现没必要的麻烦。我先带着韩力走。那六万块,我下午亲自送到你的办公室。由你,转交给花柔。” “这话说的。” 江文东满脸的诧异“韩所,你不会认为韩力拿了这六万块后,就不用接受法律的严惩了吧?这六万块,只是他抢走花柔家的财产、以及精神受伤的赔偿。和他擅闯民宅、强抢民女的事,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啊? 韩长河张大了嘴巴。 江文东又拉下了脸“关键是,韩力擅闯民宅,强抢民女的这个案子,我是交给了驿城侠来处理。当时我之所以打电话找驿城侠,没有找韩所。那是因为我知道韩所很忙,堪称是日理万机。要不然,你早就去镇长办公室内,和我说说镇上的治安情况了。” 谁来拜码头,也许我记不住。 但谁没来拜码头,我肯定能记得住! 况且除了小狗腿之外,就再也没谁去江镇办公室请安了呢? 韩长河的眼皮子直跳—— 韩长河只能沉着脸,带着韩力的一个小弟,连同刘静等人走了。 一个半小时后。 那个小弟把装有六万块现金的书包,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江文东。 江文东这才对驿城侠说“驿副所,你把韩力带回去后,一定得好好的教育!如果他的拘留时间低于半个月,那就是你没有用心,帮他认识到错误!” 第28章 我能给您当丫鬟吗? 在江文东看来,无论怎么收拾为祸天桥镇多年的韩力,都不为过。 驿城侠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抬手敬礼,大声道“还请江镇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育韩力。希望他能被感化,从此成为一个搀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好青年。不过。” 不过什么? 江文东很清楚,驿城侠这是担心某些人会插手。 韩力不仅仅是韩斌的堂弟,双方肯定还有着很深的经济利益捆绑。 驿城侠一个在单位被排挤的副所长,却要收拾韩力,某些人绝不会视而不见的。 起码,韩长河这个所长会插手! “如果有人想接手这件案子,那你就把人交给他。” 江文东说道“但你要告诉他,市报的记者随时可能来天桥,调查是谁给了韩力的胆子,让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擅闯民宅,强抢民女。” 韩长河敢插手此事,江文东就敢真请市报记者下来! 市报记者真要关注这件事,韩长河躲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插手? “江镇这是要把流氓,耍到底啊。” 驿城侠明白后,莫名的想“我怎么觉得,江镇才是个真正的流氓呢?” 江文东可不知道,驿城侠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把那份现场记录,交给了驿城侠。 语气严肃“这是原计生站站长王路阳,因野蛮的工作态度,导致王艳梅(花柔的母亲)死亡的现场调查记录。事关人命,我希望你回到镇上后,马上就对此案展开调查。” 搞韩力是一回事。 调查王艳梅的死因,让王路阳付出该付出的代价,给花柔姐妹一个说法,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得不说,王路阳为报复去县里讨说法的花柔,派韩力打着为计生站工作的幌子,跑来花家村搞事情的行为,绝对是愚蠢到家。 江文东早就想找机会,报王路阳俩人那晚威胁自己的那一箭之仇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驿城侠看着那份现场记录,神色凝重。 他知道—— 他一旦接过这份记录,就得把当前在农技站“暂避风头”的王路阳,带到派出所内调查。 暂且不管所内的压力,仅仅凭借王路阳是韩斌的亲妹夫这一点,傻子都知道这事多棘手。 “怎么。” 江文东微微皱眉,问“驿副所,你不会害怕接手这个案子后,就可能会丢掉帽子吧?” “我怕个鸟!” 驿城侠狞笑,抬手就记录抢了过来“但我需要江镇,在镇上给我最大的支援。” 王路阳可不是平头百姓,犯事后直接把他抓起来就行。 驿城侠想动他,必须得争取到纪委人员的配合。 “你放心去做,我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 江文东抬手,在驿城侠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下。 “那我随时等你的消息。你那边搞定后,我随时都能带走王路阳。” 驿城侠再次给江文东敬礼后,快步走进了会议室。 他带着韩力走了出来。 韩力被驿城侠掐住脖子,推搡着坐上摩托车的跨斗时,特意看了眼江文东。 那眼神无比凶狠,怨毒,比毒蛇还要可怕。 江文东却冲他笑了下,笑容轻蔑。 一个仗着堂哥是书记,就在天桥镇横行多年的混子,也敢威胁一镇之长。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目送驿城侠等人离开后,江文东转身看了眼花柔,又对村长花富贵说“老花,你请村里的几个长者,陪我一起去花柔家看看。” “好,好。” 花富贵立即在现场,找了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江文东又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大团结,递给了白鹭“白主任,你去村小卖部里,买点花生米之类的吃食。咱们中午,就在花柔家凑合一顿。” “行。” 白鹭接过钱,又牵起花眉的小手“小妹妹,带我去你们村的小卖部。” 花眉看了眼姐姐。 等花柔点头后,花眉才怯生生的样子,带着白鹭走向了小卖部那边。 在花富贵等人的陪同下,江文东一行人走向了花柔家。 他没有理睬支书花富盛。 从花富盛躲在人群中,无视韩力欺负花柔姐妹的那一刻起,他这个支书就注定当不了多久。 花柔家的街门残破,篱笆墙低矮,三间土坯的茅草房。 不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锅碗瓢盆、纸箱子蛇皮袋等东西。 看上去就像遭了贼那样。 “江镇,您先坐,我去给您烧水。” 花柔拿来几个马扎,放在江文东等人面前。 “我先帮你把家里,收拾下。” 江文东挽起袖子,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锅盖。 花富贵等人,也赶紧帮着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等他们把屋里屋外的都收拾利索后,恰好白鹭也拎着一些吃食回来了。 有请几位长者,坐在对门的位子上后,江文东开门见山“各位,我请大家过来,就是想和大家协商下,花柔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年18岁的花柔,当前是县一中高二的学生。 县一中是白云县的重点高中。 花柔的学习成绩很不错,考大学估计没什么问题。 这年头的大学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可她家里突遭巨变后,只有一个九岁小妹需要照顾的花柔,在为母亲讨回说法后,该怎么顺利完成学业,就成了必须面对的问题。 江文东不可能只会帮她讨回公道,却不理睬,花家姐妹接下来的生活。 花富贵等人面面相觑片刻,一起点了点头。 可不等他们说什么,花柔说话了“江镇,三叔(花富贵),七爷。我不想再回学校读书了。” “什么?” 花富贵急了“这怎么行?你可是咱们村学习最好的娃子。咱们村能不能出个大学生,还得指望你呢。尽管你是个女孩子,可只要能考上大学,同样算是光宗耀祖的!” 花柔看着花富贵,轻声问“三叔,我要是去上学了,谁来照顾小眉?” “这——” 花富贵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倒是想说,他可以帮忙照顾花眉。 这年头的农村里,日子好过的没有几个。 能喂饱自家里那几张嘴,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有精力再帮别人拉扯孩子? 最为关键的是,花眉天生就是懦弱的性格。 父母双亡后,花柔就成了她唯一的天。 总之花眉需要花柔照顾。 看了眼半跪在地上,小猫咪般蜷缩在了花柔怀里的花眉,花富贵和七爷等人再次相互对望了眼,只能重重叹息。 这种事,江文东和白鹭暂时都不好插嘴,只能端起水杯喝水。 花柔却看向了他,问“江镇,您还记得,我说过您帮我讨回公道,我就把命给您的那句话吗?” 江文东当然记得。 不过他可不会要花柔的命—— 不等江文东说什么,就听花柔问道“江镇,我能给您当丫鬟吗?” 第29章 叶星辰,终于来了 什么? 你要给我当丫鬟? 啊噗—— 刚喝了一口水的江文东,张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恰好对着花柔,喷了她满脸。 然后江文东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也被花柔那句话给震惊了的白鹭,连忙挥舞着小粉拳,帮江文东捶背。 眼角余光却看着花柔,暗中恼怒“这个花柔,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没想到却是个不要脸的!不但不感激我男人帮她,反而想趁此机会,抱住我男人的大粗腿。简直是岂有此理。” 花富贵等人,也是满脸的傻呆呆。 谁也没想到,花柔会对江文东说出那句话。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有丫鬟这一说? 咳咳咳。 江文东终于止住了咳声,抬头看着花柔的目光,无比的冷冽。 被喷了满脸水的花柔,也没擦脸,就这样静静的和他对视着。 反倒是她怀里的花眉,清晰感受到了什么,吓得往姐姐的怀里钻了下。 “花柔。” 江文东擦了擦嘴角,缓缓的说“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因王艳梅的死,给你们姐妹一个说法,是我的本职工作。包括为你讹诈韩力,也勉强算是我应该做的。但我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想法。” “对,对。” 花富贵清醒了,连忙说“柔儿,你可能不知道,对每一个官员来说,生活作风问题那就是死穴!你真要给江镇当丫鬟,那不是在报答他,而是在害他!你可以把命给他,但不能。” 江文东打断了花富贵的话“老花。” 花富贵闭上了嘴。 江文东再次端起水杯,语气淡然“说句狂妄的话,想给我卖命的人,多了去。花柔,就凭现在的你,就算想给我卖命,你都没那个资格。” 花柔看似平静的脸色,终于变了。 白鹭则是心花怒放,用力点头。 咔。 江文东把水杯放下,站起来“白主任,把那六万块交给花柔,我们走。” “江镇,您先别走啊!” 花富贵大惊。 他看出江文东因为花柔那句话,真的生气了。 要不然,江文东也不会还没协商出花家姐妹俩的未来,就把钱丢下后直接走人。 花柔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原则性的大错,脸色苍白。 “江镇,您先息怒。” 花富贵站起来就要去追江文东,却被白鹭抬手拦住。 她把装着六万块的书包,砰地一声,丢到了花柔的脚下“钱,你收好。最好是留下生活费后,把剩余的都存起来。我相信有了这笔钱后,就算你不去上学,不去工作,也能过上好日子。” 几个也连忙站起来的长者,都下意识的点头。 六万块啊,那得多久才能攒出来? “另外你放心。江镇既然答应你,会因你母亲的死给你一个说法,就绝不会食言。” 白鹭又忍不住,对花柔嗤笑“小妹妹,千万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代替你死去的父母,好好抚养你小妹长大,才是你要做的事。” 花柔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孱弱的身躯,都开始发抖。 哼。 白鹭却冷哼一声,不顾花富贵等人的跌足叹息,快步出门追上了江文东。 江文东出门后,眉宇间的怒气,也就烟消云散。 他当然不会,把一个家破人亡后,神经受到严重刺激后的女孩子,说出来的傻话放在心上。 他只要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比方在离开花家村时,换他骑车载着白大主任。 可驶出去没多远,江文东就想让白鹭载着他了。 一来是,道路实在难行。 关键是第二—— 自行车剧烈颠簸了下时,白鹭嘴里发出了一声惊呼,顺势搂住了江文东的腰。 松开—— 江文东低头看了眼白鹭的小手,脸色一沉,刚要说出这俩字,那只手就缩了回去。 “原来她搂住我的腰,纯粹是车子忽然颠簸了下后的本能反应。并不是我想的那样龌龊。” 自以为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江文东暗中汗颜。 却没看到背后的白鹭,嘴角浮上了得意的弧度。 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第二次之后,俩人就会渐渐的习以为常。 尤其白鹭开始谈起了正事后,江文东的心思,也就不在那只不时搂他一下的手上了。 白鹭在问,宣传委员为什么也来到了花家村。 江文东回答“她在考察我。” “考察您?” 白鹭眉梢一挑,明白了“您是说,刘静是想通过这件事,亲自观察下,您有没有被她追随的能力?” 俩人边走边分析,又向花家村的邻村驶去。 等他们回到镇上时,天色已经擦黑。 江文东刚回到办公室内,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韩斌打来的。 韩斌并没有提起花家村的事,只是告诉江文东,明天一早去县里开会。 今天,白云县会有一个新县长走马上任。 这次会议的主题,也是让白云县各个下属单位的负责人,和新县长见个面。 “叶星辰,终于来了。” 放下话筒后,江文东慢慢的坐下来,拿笔在信纸上,写下了叶星辰的名字。 他倒不是怕叶家这个最出色的女人。 他之所以重视叶星辰,是因为很清楚,这个女人是他的仕途上,第一只真正的拦路虎! 叶星辰的到来,也打断了江文东连续下村实地考察半个月的计划。 可算是让屁股,都快磨破皮了的白大主任,好好歇息下了。 其实吧。 经过这六天的实地考察,江文东也算是基本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是启动天桥小根的出口计划。 当然,江文东也得追责王路阳,势必得和韩斌再次针尖对麦芒! 次日。 上午九点半。 白云县委县政府的礼堂。 县下辖的八个镇的镇委书记,镇长全都到场。 和县委、县政府的机关人员,以及县属的财务局等负责人,齐聚一堂。 人数足足两百多人。 县委班子的成员,都会坐在主席台上。 台下的第一排,是白云县的副县长、县属的各个局座和主任。 白云县八个镇的书记,镇长也勉强算得上是一方诸侯,坐在了第二排。 不过因为天桥镇在八个镇的经济,是当之无愧的倒数第一,江文东和韩斌只能坐在边上。 正冲着礼堂的前门。 倒是能在第一时间,就看到正式登场的新县长。 很多人都对这个,不知道是啥来头的江文东很感兴趣。 但当着韩斌的面,却没谁过来找他搭讪。 十点整。 随着门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礼堂内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门开。 最先进场的,是白云县的一把手刘剑斐。 刘剑斐满脸笑意,抬手对一个中老年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个中老年人,就是送白云县新县长到任的,青山市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张明。 哗—— 随着领导们的入场,礼堂内大大小小的干部,全都起立自发的鼓掌。 掌声中,江文东看向了紧随张明走进来的那个女人。 叶星辰! 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的叶星辰,嘴角含笑,她随意的扫视场内。 一眼就看到了江文东。 四目相对的瞬间—— 空气中,好像有无形的电波骤然相撞后,才会发出的噼啪声响起。 第30章 港台明星般的女县长 今天之前,江文东既不认识叶星辰,叶星辰也不认识他。 江文东能在她入场的瞬间,就认出了她就是叶星辰,很简单。 能落后县委书记刘剑斐半步,紧随张明的这个人,只能是白云县的新任县长。 叶星辰要想在足足两百个人的会场内,一眼就看到江文东,并在瞬间就猜出他是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 叶星辰确实是在刚迈步走进礼堂后,就一眼看到了江文东,并确定了他的身份 并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就对对方释放出了,只有他们才会懂的敌意! “我,就是为你而来白云县。” “我早就恭候多时。” “江文东,我会把你牢牢的踩在脚下!有我在白云一天,你休想翻身!” “叶星辰,就凭你也想压住我?呵呵,做梦!” “那就走着瞧。” “走着瞧!” 以上三段对话,就是江文东和叶星辰,在四目相对后的一秒钟内,用目光传递给对方的消息。 哗—— 不响却很热烈的掌声中,叶星辰收回看向江文东的眸光,跟在刘剑斐的背后,走上了主席台。 代表青山市委的张明,当仁不让的居中而坐。 左手也就是东边,是白云县县委书记刘剑斐。 右手边也就是西边,则是空降白云的县长叶星辰。 白云县其他的班子成员,也全都按照自己的职务,有序落座。 等各位领导落座后,台下的掌声也渐渐平息。 包括江文东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新县长叶星辰。 很多人都在暗中嘀咕“这个新县长,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也太年轻,也太漂亮了吧?” 众所周知。 人们去医院看病时,如果是个老大夫看病,心里就会踏实些;但如果是个嘴上无毛的,就会觉得他行不行啊,会不会看病啊。 官场上也是这样。 如果一县之长是个年轻人,大家就会怀疑,他能不能胜任当前的职务。 因此很多年轻的领导,都会在穿着打扮这方面,刻意让自己看上去老成些。 尤其新县长是个女的,不但长相漂亮,而且身材还很棒。 叶星辰,却没有遵循这个不是规矩的规矩。 她不但没有刻意扮成熟,反而通过穿着,把她自身得独特魅力,全都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黑色风衣,雪青色的职业套裙。 肉色的保暖加厚长袜,让一双腿看上去更加的修长,浑圆。 她的脚上,是一双秀气的半高跟小皮鞋。 总之。 叶星辰一点都不像人们印象中的官员,反倒是特像港台地区,那些受万千粉丝吹捧的女明星。 在官场上。 敢这样穿着的美女官员,要么就是自身能力相当强,颇为自信。 要么就是背景来头很大。 要么呢,就是她背后的男人,相当不一般。 也只有满足这三个条件里的至少的一个,她才能无视别人看她时,是什么样的眼神。 现在。 台下就有很多人,暗想“她能成为县长,肯定是凭借姿色上位的。” 江文东当然不会这样想。 他很清楚,叶星辰敢在这个今天的重要场合,依旧穿着大方性感,就是因为她满足了全部的条件! 这也是她自信的根源。 叶星辰上台后,依旧是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并没有在刻意的去关注江文东。 在她看来,就凭她的才能,要想把江文东狠狠踩在脚下,可能比她午夜梦回后,抉择要不要去洗手间里蹲一会儿,还要更简单。 要不是她为了爬的更高,必须得来地方上锻炼,当初叶家征求她的意见时,她也不会同意来白云。 一边在地方上锻炼,一边把江家的小子踩在泥坑内! 叶星辰还是很喜欢做这种事的。 大会开始。 照例,是刘剑斐先开场白,有请张部长讲话。 等张部长讲过后,就是新县长做述职报告。 最后是县委书记刘剑斐,再次感谢张部长为青云,送来了叶县这种精兵强将;他会和叶县团结合作,力争在最短时间内,给领导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等等。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结束。 刘剑斐会带着班子成员,邀请张部长共进午餐,也算是给叶星辰接风。 至于其他人,该干啥就干啥去! 江文东出了县委大院后,并没有马上返回天桥。 而是带着在始终车里等候的白鹭,去了县上的陶瓷厂。 叶星辰来或者不来,都不会影响江文东带领天桥群众,把独特的资源利用起来,来过上好日子的计划。 看着开车的白鹭,江文东就觉得这个小狗腿,对他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了。 她不像是党政办的主任,反倒是特像江文东的秘书。 白鹭不但腿长有力,能蹬自行车,而且竟然还会开汽车,车技还很不错的样子。 这年头的农村,除了镇上的单位,户下找不到几辆小轿车。 至于有驾照的人,尤其是女人,一万个人里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有驾照的。 白鹭却有驾照。 这主要得益于她的公爹,是天桥镇的老书记。 “江镇,我们去陶瓷厂做什么?” 白鹭双手把着方向盘,有些不解的问“您不会是想在天桥,开办一家陶瓷厂吧?真要这样的话,那您还是收敛了神通吧。因为咱们天桥的土壤,只适合大白菜等农作物。但烧制陶瓷,是不行的。” 江文东回答“你以为我这个当镇长的,还不如你懂得,天桥镇的土壤不适合烧瓷?” 白鹭暗中撇嘴。 她男人总拿镇长的大帽子来压她,她也挺无奈的。 江文东又说“我打算,订制一批白瓷的陶罐,用来腌菜。” 白鹭看着他“哦,我懂了。你想把镇上的腌菜厂盘活。嗨,你还是再次收了神通吧!老百姓自己就会腌菜,谁有那个闲钱去买腌菜?” 什么叫我再次收了神通? 小狗腿这是西游记看多了吧? 江文东皱眉“你懂个毛毛虫!不懂就闭嘴,看着我怎么做。” 我从小就在农村长大,怎么就不懂毛毛虫了? 白鹭暗中诽谤着,也只能乖乖的闭嘴,看着江镇怎么做。 俩人来到了县陶瓷厂。 江文东并没有亮明镇长身份,只是带着白鹭来到了销售科,简单参观了下那些样品后,拿出了一张图纸。 说是图纸,其实就是他用素描画出来的罐子。 这个罐子的形状,一点都不符合当前年代的“圆形”造型。 而是圆润的四方扁平形,小巧精致,颇有几分艺术品的样子。 可如果用来腌菜的话,最多也就是腌一斤多点,华而不实。 不过陶瓷厂是不会在意这个的,只要江文东能交上定金,人家就会按照他的要求,先给做出样品来。 江文东定制了一百个这样的白色陶瓷罐。 因他暂时不能确定,是不是成批量的购买,单价当然要高于普通罐子十倍。 每个罐子的造价,足足两个块钱! 江文东以后如果批量订制的话,这种新式的白瓷罐子,价格也得三毛钱。 江文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看的白鹭有些心疼,忍不住的暗骂“还说我懂个毛毛虫!你自己都说,定做这种罐子,就是来腌菜的。腌个菜而已,有必要用这么精致,这么小尤其这么贵的罐子?我男人,不会是个败家子吧?” 驾车返回的路上。 白鹭忍不住的又说“江镇,其实镇腌菜厂里有很多,不用花钱的罐子。尽管长相难看,但罐子却不是用来吃的。” “你懂个毛毛虫!” 江文东又随口训了句,才问“你相不相信,我能把造价三毛钱的罐子,卖到一块钱一个?” 第31章 恶魔在为小舅子的未来考虑 把一个成本价就高达三毛钱的白瓷罐子,卖到一块钱一个,很了不起吗? 鹭鹭姐拿着你这种罐子,随便赶个农村大集,也能卖到七八毛以上。 你却把这事,当做了得意事。 切—— 白鹭暗中撇嘴,表面上却很惊讶的样子“不会吧?江镇,您难道会点石成金的本事?三毛钱卖到一块钱,那可是足足三倍还多的利润啊。” 江文东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淡淡地说“我说的一块钱,是美刀。” 啥? 美刀? 白鹭一呆,车子猛地晃了下。 幸好当前年代的路上,不像后世那样到处是车,要不然她肯定会碰到旁边的车子。 “注意开车!看你大惊小怪的样,一看就是没多少见识。” 江文东吓了一跳,赶紧抬手握住了把柄。 心中有些后悔,不该和小狗腿装逼。 直接告诉她,一个三毛钱的罐子,他能卖出一美刀的价格,不就行了吗? 白鹭讪笑了声,没敢说什么。 可江文东能看得出,她正在心里在骂他吹牛! 按照当前的官方汇率,一美刀可兑本国货币五块钱左右。 在黑市上,一美刀可兑本国货币十块甚至更多。 毕竟当今年代的出国热度,一年比一年高。 据说京城四九那边,有人为了出国,都把祖传的四合院给卖了。 最为关键的是,美刀那可是主要外汇。 就白云这种穷乡僻壤,谁会拿美刀来买几毛钱的白瓷罐子? 除非是脑袋被门挤了! 白鹭很想问问江文东,他怎么把几毛钱的白瓷罐子,卖出一美刀。 可江文东明显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她只能把满腹的疑问,给憋在心里。 江文东岔开了话题“回去后,你去咱们镇上的腌菜厂搞个调查。现在还有多少人?可腌菜的大缸有多少?如果腌制白菜的话,能腌制总计多少斤?还有就是效益怎么样等等,全都搞清楚后汇报给我。” 白鹭回答“别的也许我不知道,但效益很糟糕。早在去年时,孟镇就想把腌菜厂承包、或者干脆整个出售,却始终没人接。人数也不会超过十个人,上一次的工资发放,估计得追溯到半年前了。” 腌菜厂这类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小工厂,每个镇上都会有一个。 里面上班的人,也基本都是镇工作人员的关系。 工资不高,效益不好是拖欠工资是很正常的。 孟强在时,就想把占地面积多达十亩地的腌菜厂,以五万块的价格打包出售(土地使用权为三十年,毕竟这年头的农村,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却始终无人问津。 江文东想了想,问“白主任,你弟弟现在做什么呢?” “务农种地啊,他还能做什么?” 白鹭随口回了句,说“本来我还想给他在镇上,找个临时工干的。可老妈身体不好,家里又有那么多的地要种,他也出不来。唉,过年他就23岁了,连媳妇都没有。我只要想到这件事,就会心塞。” 她说完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问江文东“江镇,您不会想让我弟,去承包腌菜厂吧?” “你还算有点脑子。” 江文东说“不是承包,是买。买腌菜厂的五万块,我给他提供。你好好开车,别一惊一乍的!你也不想想,我会坑你吗?再说了,就算我想坑你,我有必要为你弟提供五万块的资金?” 白鹭接连点头,乖巧的开车。 心里喜滋滋的“恶魔还没怼上鹭鹭姐,就先为小舅子的未来考虑了。” 江文东如果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肯定会一巴掌,抽在她的后脑勺上。 出于对恶魔的绝对信任—— 白鹭并没有询问江文东,等她弟弟盘下腌菜厂后,用那种精致的白瓷罐子,腌出来的腌菜怎么销。 反正都是自家人,无论是赔了还是赚了,都无吊所谓。 这就叫肉烂了在锅里! 白鹭打定主意,回去后就给村里打电话,让弟弟白拥军速速来一趟镇上。 她得把这件事,提前告诉弟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更要再三警告他,必须得听姐夫的话,好好的干。 如果弟弟敢违逆姐夫的意思,鹭鹭姐就会揍的他,让“咱妈”都认不出他是谁! 从县里回到镇上时,天已经擦黑。 江文东却看到三楼最东边的窗户内,还亮着灯。 他仔细的想了想,快步走进了办公楼内。 他来到韩斌的办公室门口,抬手轻轻的敲了敲。 韩斌威严的声音,马上传来“进。” 江文东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烟雾缭绕,却只有韩斌一个人。 而且他看到江文东后,那张黝黑的脸上,也没有浮上任何的惊讶。 “韩书记,看来您在等我。” 江文东笑了下,走到待客区的沙发前,从容落座。 “是的,我在等你。” 韩斌点头“我觉得江镇从县里回来后,肯定想和我好好的聊一聊。” “呵呵。” 江文东笑了下,说“韩书记,我这次来找您,是有三件事要和您协商下。” 韩斌回答“江镇请说。” “第一件事。” 江文东收敛笑容,说“我想把腌菜厂以孟强镇长在时,定下的五万块的打包价,出售给个人。也算是为镇上捉衿见肘的财政,提供一点血液。” 韩斌目光一闪,点了点头“江镇如果能解决腌菜厂的问题,对整个天桥镇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第二件事。” 江文东很干脆的说“随着大白菜的丰收,蔬菜公司即将开盘外售。36个自然村的菜农,在往蔬菜公司送菜时,不能再经过某个人的手。而是要直接以蔬菜公司定下的价格,直接收购菜农的白菜。” 某个人是谁? 当然就是韩斌的堂弟韩力! 通过这些天的下村考察,江文东基本能确定,全镇的大白菜亩数,在12万亩左右。 一亩地的白菜产量(去掉老帮叶子的净菜),约为七千公斤左右,也就是七吨。 蔬菜公司对外收的白菜,每公斤为八分钱。 一吨就是八十块,一亩地可卖五百块左右。 就拿白鹭的娘家来举例,白拥军种了三亩地的白菜,直接送到蔬菜公司可收益1500块左右。 种子、农药占本不是很大,关键是人工(除草,施土肥,栽种,收割和运输)。 偏偏现在的农村,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工。 因此不算人工的话,白拥军栽种的三亩大白菜,可收入1400块左右。 这1400快钱,就是白拥军和老妈的全年总收入。 至于种的小麦和玉米,除了自己吃的之外,其它的也就刚够交农业税了。 不过—— 每当蔬菜公司开盘时,韩力就会带着数十个地痞流氓满镇子的转,以每公斤七分钱的价格“收购”大白菜。 谁如果不卖—— 谁敢不卖给韩力!? 以每公斤七分钱的价格卖个韩力后,菜农还得自己把白菜送到蔬菜公司。 韩力仅仅是动动嘴皮子,就能从中获利每公斤一分钱。 别小看这一分钱,一亩地的大白菜就是70块钱左右。 即便韩力因财力有限,只“代购”一万亩(多了,韩斌也不敢让他弄),就可轻松获利70万! 七十万—— 别说是放在月薪普遍是两百块左右的现在了,就算是放在三十年以后,那也是一笔巨款。 江文东清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后,就顺手拿起了案几上的香烟,点燃了一颗。 韩斌说话了“现在讲究市场买卖自由,菜农愿意卖给谁,我们说了都不算。” 他这样的回答,也早就在江文东的意料之中。 江文东也没奢望,他在提出这件事后,韩斌就会明确表示,谁敢帮蔬菜公司代购大白菜,镇上就严厉打击谁。 因为他很清楚,韩力每年非法牟利的这70万,绝不能都装进自己的腰包。 韩力最多只留下几万块,其它钱都得分给镇上的某些人。 江文东想要阻止韩力,那就是个镇上的某个利益集团做对。 韩斌现在根本不要表态,以后就能让江文东知道有些利益,是动不得的! “好,我说说第三件事。” 江文东把刚吸了几口的香烟,掐灭在了烟灰缸内。 他看着那张黑脸,缓缓的说“原计生站的站长王路阳,必须得为他野蛮执法闹出的一尸两命,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32章 嗯,真香 江文东绝不会放过王路阳这一点,早在震惊于他空降天桥的那一刻起,就韩斌就已经想到了。 韩斌无比的后悔,当初为了帮妹夫,竟然把大有来头的江文东,当做了替罪羊。 可已经发生的事,就算韩斌是天桥镇的土皇帝,他都不能改变。 韩斌能做的,就是在江文东对妹夫发难之前,找到最好的应对方式。 只是不等韩斌找到,王路阳就再次走出了昏招,竟然遥控计生站的副站长张贸亭,授权韩力去花家村,打击报复去县里讨说法的花柔。 好死不死的,却让下村考察的江文东碰到了。 江文东立即抓住了机会—— 当场狠抽韩力,帮花柔讹诈了足足六万块;公开拉拢派出所的副所长驿城侠,敲打所长韩长河;更是拖副镇长刘善宾下水,调查王路阳当初野蛮执法的过程,并记录在案。 现在。 昨天在花家村收获颇丰的江文东,终于在今晚当面向韩斌发难,要求严惩王路阳! 对于江文东凶狠的进攻,韩斌实在无法阻挡,只能节节败退。 但他当然不会就此举白旗投降。 再次吸了口烟后,韩斌淡淡地说“原则上来说,我是同意江镇的建议。这样吧,我们明天在常委会上,仔细研究过这件事后,再做决断。” 他提出在常委会上研究此事,很正常。 毕竟王路阳的级别在那儿摆着,担任计生站的站长很多年,也算是天桥镇的头面人物。 “好。” 江文东站起来“韩书记,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韩斌又吸了一口烟。 江文东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摩洛哥币的!” 韩斌看着紧闭的房门,低低骂了句拿起话筒,拨号。 很快,王路阳有些着急的声音传来“姐夫,姓江的去找你了?” 韩斌语气阴沉,答非所问“通知韩道国他们几个,去春来饭店。” 不等王路阳说什么,韩斌就放下了话筒。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半晌后才感慨的说道“天桥的天,黑下来了啊。但我绝不能让黑暗,永远的笼罩天桥!” 天黑。 天亮了—— 江文东在办公室内,整理这些天下村实地考察的资料。 也在耐心的等待,韩斌召开常委会研究解决严惩王路阳的通知。 可眼看就要中午了,韩斌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常委会啥时候召开,多久召开一次等等,都是书记一个人的权力。 江文东也不着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帮,帮帮。 房门被轻轻的敲响。 “请进。” 执笔写着什么的江文东,本能的以为敲门者,又是恨不得每隔十分钟,就会跑来一趟的小狗腿。 门开了。 不是白鹭,而是主管民政的副镇长刘善宾。 “善宾同志。” 江文东看到是他后,立即放下钢笔,笑道“快进,进来,坐。” 刘善宾是江文东空降天桥后,除了白鹭之外,第一个主动“登门拜访”的天桥高层。 尽管刘善宾的拜访,是被江文东硬生生拉下水的,不得不这样做。 可江文东在他登门后,还是拿出了十分的热情,亲自给他泡茶,点烟。 搞得刘善宾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得不主动登门拜访时的满心苦涩,也在瞬间消失了很多。 “江镇,我这次过来,是要向您汇报下民政上的工作。” 双方寒暄半晌后,刘善宾正襟危坐,端正了态度,开始给江文东汇报自己主管的工作。 江文东也收敛笑容,凝神细听的样子,不时的点点头。 民政上的工作—— 囊括了主管新人登记、旧人离婚;各村的五保户、孤寡老人的养老;村民信访,公墓安置,医疗社保等等。 天桥镇计生办的工作,也归刘善宾来管辖。 不过说实话,让刘善宾来管辖计生站,还真有些为难他。 谁不知道王路阳是韩斌的妹夫? 说句不好听的“刘善宾在计生办说句话,可能还不如王路阳放个屁更响!” 也正是这个原因,刘善宾才在被江文东“拉下水”后,昨晚辗转反侧一宿,最终拿定了主意,前来登门汇报工作。 “江镇。” 刘善宾最后说“我个人觉得,当前暂时主持计生站工作的张贸亭同志,资格倒是很老,但能力略显不足。” 他这话是啥意思? 就是前天在花家村,看出江文东要办张贸亭后,为表示追随江文东的诚意,他以主管副镇长的身份,向镇长提出抹掉张贸亭副站长的建议。 以后别人说起这件事时,都会说张贸亭的被免职,是刘善宾副镇长的意思,和江镇无关。 “嗯。善宾同志你这个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江文东点了点头,问“哦,对了,善宾同志。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挑起计生站的大梁?” 刘善宾愣了下,随即眼睛一亮。 他只是按照江文东的意思,主动给江文东当斩杀张贸亭的那把刀。 却不料江文东马上就给予了最大的回报,委婉表示新的计生站站长人选,可以由刘善宾的人来担任。 刘善宾的“人才库”里,有没有可担任计生站站长的人才? 当然有! 而且还是一抓一大把—— 可是,江文东能把计生站这块阵地,从韩斌的手里夺过来吗? 别忘了管官帽子的人,是韩斌。 尤其计生站的性质,和派出所有些类似,在新的站长任命这一块,县计生办的意见也很重要。 “善宾同志。” 江文东知道刘善宾心中的想法,说道“我相信无论是韩书记,还是县计生办,都会支持真心为群众做事的人,负责计生站的工作。” 你就拿出你的人选,其他事就交给我! 这就是江文东这番话的潜台词。 刘善宾听明白后,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个人觉得,同样在计生站工作多年,有着丰富工作经验的杨本宏同志,还是有能力做好这个工作的。” 杨本宏。 江文东立即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了这个名字。 他在放下钢笔后,端起了茶杯。 端茶送客—— 刘善宾识趣的提出了告辞。 把刘善宾送出门口后,江文东回到了办公桌后面,拿起话筒开始呼叫小狗腿。 尽管他把计生办的站长名额,交给了刘善宾。 但他还是得找人,仔细了解下这个杨本宏,究竟能不能胜任站长的职务。 如果刘善宾推荐的人选,比王路阳强不了哪儿去,江文东宁可不要这个追随者,也不会让杨本宏上位的。 嘟嘟的响了老半天,电话都没人接听。 “用不着她时,她倒是总在眼前来回的晃,让人心烦。用着她了,却找不到人。” 江文东嘴里哔哔着,放下话筒,又开始策划他的泡菜计划。 房门被轻轻的敲响。 “请进。” 江文东头也不抬的说道。 门开了。 咔咔的脚步声传来时,有好闻的甜香随风扑来。 江文东抬头看去,不是小狗腿又是谁? 看着她那张来到办公室后,就会本能挂上谄媚笑容的妩媚脸蛋,江文东没好气的问“几分钟之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上班期间,你不在岗位上,到处乱跑什么?” 白鹭愣了下,问“几分钟之前?” 江文东回答“对!最多就是五分钟之前,我给你打过电话。” “江大镇长,五分钟之前是中午十二点整。” 白鹭满脸的委屈“十二点时,我离开岗位回家吃饭,难道也是错误?” 啊? 江文东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墙上的石英钟。 可不是嘛,现在是十二点零五分。 “再说了,我在下班时间回家,也是为废寝忘食的江大镇长,做饭去来着。” 白鹭气鼓鼓的样子,把一个大号吕饭盒,砰地轻放在了办公桌上,打开。 热腾腾的白米饭,配了几块辣炒鸡块,和几块红烧排骨。 咕噔—— 这才感觉肚子饿了的江文东,本能的吞了口口水,挽起袖子就拿起筷子,先吃了块排骨。 味道真好! 吃了块排骨后,江文东才说“谁让你给我送饭的?这要是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哎哟。 一边大快朵颐着,却一边又训斥鹭鹭姐给他送饭! 这是什么人啊? 白鹭伸手就要去拿饭盒“怕影响不好啊?那行,我拿回去喂猪。” 啪! 江文东的筷子,重重敲在了她的手背上。 疼的白鹭慌忙缩回手,一咧嘴时,江文东含糊不清的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嗯,真香。” 切。 真虚伪。 早晚坐死你—— 白鹭揉着手背暗骂时,江文东岔开了话题“你了解计生站的杨本宏吗?” “杨本宏?” 白鹭秀眉挑了下,随即明白“江镇,您要提拔他,来挤掉张贸亭,拿下计生站?” 鹭鹭姐的脑瓜子转速,还是很可以的。 江文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重复问“你了解他吗?” “整个天桥镇的在编人员,就没有我不了解的。多高多重多粗多长,嘿,嘿嘿。” 白鹭信口胡说到这儿,看到江文东一瞪眼后,赶紧讪笑了下,端正了态度。 她拿起江文东的水杯,给他倒满了水,开始把杨本宏的详细资料,娓娓道来。 一言蔽之—— 为人正直的杨本宏,能力也不错,还是能胜任计生站站长职务的。 午后两点。 白鹭正在自己的小办公室内,搜集腌菜厂的资料时,电话响了。 是韩斌“白主任,通知各位常委,半小时后召开常委会!” 第33章 伶牙俐齿的白主任 白鹭是江文东的铁杆! 从屠宰场逃出来的猪,都知道。 可韩斌在召开常委会之前,却只能给她这个党政办主任打电话,要求她通知各位常委班子成员。 说起这件事,韩斌心里就会腻歪。 “好的,韩书记,我马上下通知。” 白鹭语气恭敬的刚说完,话筒内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按说—— 韩斌要求白鹭给其他常委班子成员打电话,召开常委会时,得说出本次会议的主题。 那就是他得告诉白鹭,他为什么要召开本次常委会。 白鹭给其他成员打电话时,也会把会议主题传达出去,让各位班子成员做到心里有数。 韩斌却偏偏不说! 那么班子成员在接到白鹭的电话,询问究竟是为什么开会时,她就不知道说什么。 这对班子成员来说,相当的不利。 久而久之,班子成员就会对她这个党政办主任,产生一定的意见。 韩斌是什么心思,白鹭当然心知肚明。 “呵呵,韩斌也就这度量了。哪像我家男人,心胸开阔不说,还特擅于扮猪吃虎。” 白鹭微微冷笑,在心中打压了下韩斌,夸赞了下她家男人后,开始通知各位班子成员。 先通知江文东。 随后就是通知专职副书记高长功。 打电话通知各位班子成员,也得按照职务高低来。 随后就是人大的黄开山,再然后是纪委委员韩道国。 韩道国问“白主任,知道韩书记为什么开会吗?” 白鹭回答“韩书记没说。” “哼。” 韩道国轻哼一声“白主任,你连韩书记为什么召开常委会都不知道。你这个党政办主任,可不是太称职。” “韩委员,你说的很对。” 白鹭马上还以颜色“不过,我这个党政办主任称职不称职的,只有江镇长说了算!你我都是班子成员,级别都是副科!你好像还没有资格,来指责我能不能胜任当前的工作。” 韩道国—— 被白鹭狠狠呛了下后,结束了通话。 “和我玩这些有的没的,我怕过谁?” 白鹭冷笑几声,再次拨号呼叫组织委员王传民。 两点半。 天桥镇的三楼会议室内。 韩斌居中而坐。 江文东和高长功,分别坐在他的左右手。 天桥镇“九个最有权势的人”之一的白鹭,敬陪末席,也负责现场记录。 “这次开会,是要讨论下文东同志,提出来的几件事。” 韩斌扫视了一遭各位班子成员后,目光落在了江文东的脸上“文东同志,具体是什么事,还是由你亲自向大家汇报下吧。” 他用了“汇报”这个词。 在座的九个人中,只有韩斌有资格,能听取江文东的汇报。 其他七个人,只能是听取江文东来讲述某件事。 韩斌却偏偏用了这个词汇,无疑就是见缝插针的,来拉低江文东的威望。 对于这些小把戏—— 江文东淡然一笑时,白鹭举手说话了“韩书记,江镇长,各位领导。其实来之前,江镇就已经把要说的几件事,都告诉我了。那就由我,来向各位领导汇报下。” 白鹭身为江文东的唯一心腹,她当然不能在韩斌用小手段,来拉低江文东的威望时,无动于衷。 不等江文东有什么反应,白鹭就立即跳了出来。 韩斌皱眉。 韩道国立即发难“白主任,你觉得你有资格代替江镇长?” 白鹭立即反问“韩委员,你觉得你有资格,听取江镇长的汇报?” 韩道国立即口结,无话可说。 王传民和李配金两个韩系铁杆,也低头端起了水杯。 他们可不想和性格泼辣,关键是伶牙俐齿的白鹭斗嘴。 胜之不武,败则丢脸。 就连暗中恼怒的韩斌,也只能拿起香烟,假装在点烟,没有看到俩人的唇枪舌剑。 “韩书记,各位领导。” 确定没谁跳出来和自己过招后,白鹭再次端正了态度“江镇要把腌菜厂,以五万块的价格,打包卖给个人。腌菜厂的土地使用权,是二十年。” 镇办企业腌菜厂,现在连“半死不活”都称不上。 总计十几个人,除了厂长之外,其他人都是镇上各位领导的关系,全都是临时工。 可临时工也要工资啊。 关键是厂长连步喜,早两年前就闹腾着要离开腌菜厂。 腌菜厂没有任何的油水不说,还整天被那群临时工追着要工资,谁愿意呆在那儿啊? 问题是,把连步喜调出腌菜厂后,谁去接手那个烂摊子? 孟强在天桥镇时,就为这事烦的不行。 恨不得把腌菜厂白送出去,只要接盘侠能补齐那些临时工的工资! 可就算是白送,都没谁愿意接手。 现在好了。 江文东到任后,要以孟强早就定好的价格,把腌菜厂卖出去。 这可是大好事! 无论是韩系,还是高长功等人,都高举着双手的赞同。 第一件事,就此轻松通过。 白鹭开始说第二件事,那就是随着蔬菜公司的即将开盘,要规范下民间的买方市场。 “白主任说的没错。” 组织委员王传民,率先说话“随着经济的开放,上级也隔外重视自由经济。买卖双方不得出现强买强卖的现象,这是必须的。因此,我赞成白主任的这个建议。” 韩斌同意规范民间的市场经济,并没有出乎江文东的意料。 韩斌就算再怎么是天桥镇的土皇帝,他也不能反对这个建议! 问题是—— 韩斌同意白鹭(江文东)的建议是一回事;可放任某些人(韩力),继续搞强买强卖的那一套,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江文东本事再大,好像也管不到部分菜农,非得以每公斤七分钱的价格,卖给韩力这个“菜贩子”吧? 这就叫有钱难买愿意! 这项提议,大家一致通过。 白鹭却又说话了“为了真正的规范市场,我建议派出所可以为此,专门成立一个小组。来监督、彻查、打击所有强买强卖的违法行为。” 嗯!? 刚要端起水杯喝水的韩斌,听白鹭这样说后,立即抬头看向了她。 目光森冷。 算是和他打对桌的白鹭,则抿了下嘴角后,拿起钢笔在本子上蹭蹭写起了什么。 韩系的几员大将,也都齐刷刷的看向了白鹭,脸色不善。 如果派出所为此成立一个小组,来监督,彻查和打击强买强卖的违法行为,那么韩力又怎么能让部分菜农,主动以低于蔬菜公司的价格,把白菜卖给他呢? 除非这部分菜农的脑子,被驴踢了! 看热闹的高长功等人,则来了兴趣。 “绝不能让江文东,成立监督小组!要不然,我们以后每年都会少收入几万块!” 韩斌和韩道国等热人,迅速对望了眼,暗中一起说道。 第34章 刺刀终于要见红了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这是一句老话,而且更是全人类都认可的真理。 现在—— 江文东竟然对韩斌等人的父母,举起了屠刀! 韩斌等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看着江文东眼里,已经带有了明显的敌意。 始终作壁上观的高长功等人,也都个个老神在在的,摆出了看好戏的高姿态。 谁也没想到,江文东空降天桥后的第二次常委会,就敢和韩斌硬碰硬。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然也是因为,他有着让人忌惮的背景来头,更因站在群众的利益角度上,才有充足的底气! “韩书记,各位。” 江文东终于亲自出场,接替了白鹭。 他的神色严肃“我很赞同白主任的这个建议。如果没有强力监督者,那么就有可能会出现强买强卖的现象。而且被强买强卖的菜农,更会迫于某些违法势力的淫威,不敢吭声。但有了强力监督者,菜农就会有底气,就能在遭遇强买强卖时,马上向监督者反映情况。” 呵呵。 负责统战工作的李配金,不以为然的笑了下。 说“江镇,我倒是觉得没必要,为此单独抽调派出所的警力。毕竟在江镇没有空降天桥之前,每年的白菜收购,也始终顺利进行的。” 对他的说法,韩道国和王传民俩人接连点头。 “配金同志,你确定这些年来的白菜收购工作,都是顺利进行的?从没有出现过,强买强卖的现象?” 江文东看着李配金,吐字清晰“配金同志,我希望你在仔细考虑过后,再回答我这个问题。因为我们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并存档的。” 李配金的腮帮子,顿时抽抽了下。 他可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下意识的,看了眼韩斌。 韩斌那张黝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不得不说,脸黑确实有好处。 哪怕韩斌内心怒火万丈,也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韩斌是真没想到,江文东会出这么狠的招数! 仓促之际,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等了半晌。 江文东又说“韩书记,各位。我在过去的一周内,下村走访了很多菜农。每年的这个季节,都会有一批活跃在社会上的街皮混子,以恐吓手段为主,来逼着他们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把白菜卖给他们。如果大家需要证人的话,我可以找至少一百个菜农来作证。” 韩斌点了点头,依旧没说话。 在这件事上,没谁敢和江文东硬怼。 谁敢硬怼,江文东分分秒秒的,就能找来至少上百的菜农,来证明韩力在过去的多年内,威胁他们强买强卖。 会议室内的气氛,因没人说话,而变的格外压抑。 江文东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点上了一颗烟。 咳。 韩斌干咳了声,看了眼韩道国。 他终于想到了对策。 并用目光,迅速传递给了韩道国。 韩道国立即会意,说道“韩书记,江镇,我同意白主任提出来的这个建议。但我也建议,由派出所的所长韩长河,来亲自带队成立监督小组。” 王传民和李配金,此时也恍然顿悟,接连点头说可以。 眼看必须得成立监督小组,那么韩斌把这个小组,抓在自己手里就好。 “嗯。” 韩斌这才嗯了声。 可江文东却说“韩长河不适合担任,监督小组组长的职务。” 韩斌看向了他,问“文东同志,你为什么觉得韩长河,不适合担任这个职务呢?” 江文东回答“因为韩长河的工作,太忙了。” “他的工作太忙?” 韩斌愣了下,问“文东同志,你又没在派出所工作过,怎么知道韩长河的工作太忙了?” “迄今为止,我已经到任十多天了。” 江文东端起茶杯,说“韩长河从没有去我这个镇长的办公室,和我说下天桥镇的治安工作!如果不是他忙于工作,那就是没把我这个镇长,放在眼里。” 新镇长到任后,派出所的所长,必须得去找他汇报工作吗? 没有这样的硬性规定。 可江文东同样能用韩长河很忙、或者没把他这个镇长放在眼里的这两个借口,不同意他担任监督小组的组长。 这个借口,那天在花家村韩长河要接手韩力的案子时,江文东就已经用过了。 现在又来—— 偏偏无论是那天的韩长河,还是现在的韩斌等人,都无法反驳江文东的这个借口。 就连该去找江文东汇报工作、却没去过的刘静等人,哪怕知道他这是在找借口拒绝韩长河,却也觉得心里怪别扭的。 咳咳! 始终没说话的黄开山,忽然咳嗽了两声,以好奇的语气问江文东“江镇,如果韩长河不适合担任组长,那你觉得,谁来担任这个组长合适?” 咦。 老黄在给我捧哏? 江文东暗中愕然,可反应速度却很快。 笑道“黄主席,我觉得派出所的副所长驿城侠,来担任这个组长最好不过。” 驿城侠? 韩斌等人迅速对望了眼。 “这些天来,我已经仔细了解过了,因韩长河这个所长工作太出色,或者说事必躬亲。驿城侠这个副所长,整天闲的没多少事可干。” 江文东抬手,轻轻敲了下桌子,提高了声音“这可不行!他身为派出所的副所长,怎么可能只拿工资,却不为群众服务呢?因此他必须得在群众有需要时,站出来帮韩长河同志,分担工作压力。” 韩斌等人——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人,以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扶持被排挤到边缘的某个人。 偏偏江文东的这个理由,着实的强大,让韩斌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黄开山捧哏完毕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成立监督小组的事,我再好好的考虑下。” 韩斌在没找出好的对策之前,只能把这件事暂时搁浅。 江文东也没非得逼着韩斌,在常委会上把这件事定下来。 反正就算不成立这个小组,江文东也会安排驿城侠,密切关注那些强买强卖的事件。 只要发现一桩—— 江文东就会抓住,并把那些街皮混子往死里整! “好的。那我来说说第三件事吧。” 江文东双手捧着茶杯,扫视着在场的各位,声音漠然的说“我郑重表态。必须严惩前段时间,在花家村野蛮执法,从而导致一尸两命的计生站前站长王路阳。” 刺刀,终于要见红了! 高长功和黄开山,刘静这两个中立派迅速对望了眼。 第35章 这小子疯了 必须得拿下王路阳! 重回当代的江文东,发现自己特爱记仇。 他重回的当天晚上,王路阳就伙同韩力在桥上找到了他,光明正大的威胁他。 理由仅仅是因为,那时候还是个科员的江文东,不肯给王路阳当替罪羊。 什么时候,不给犯错的人当替罪羊,也是一种过错了? 只是王路阳做梦都没想到,他和韩斌等人“精挑细选”的替罪羊,原来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尤其王路阳遥控计生站,让张贸亭授权韩力去花家村,打击报复去县里讨说法的花柔后。 他走出的这一招昏棋,彻底惹怒了本想以后慢慢搞他的江文东。 江文东端起刺刀后—— 根本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就一刀一刀的刺了过去! “关于王路阳野蛮执法,闹出一尸两命的事,我相信在场的诸位,心里都很清楚。” “更应该心里明白,我空降天桥之前,原党政办主任苗世强,为什么诬陷我多次强行非礼张翠的根源。” “必要时。” 江文东说到这儿,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了眼鼻孔不住急促张合的韩斌,淡淡地说“我可以请派出所的驿城侠同志作证,苗世强污蔑我非礼张翠的前夕,王路阳伙同韩力在桥上威胁我,为什么不给他当替罪羊的事。” 他绝不会提起,韩斌曾经召见他,要求他当替罪羊的那些事。 可如果韩斌不同意严惩王路阳,江文东丝毫不介意,现在就把脸直接撕破! 韩斌屏住了呼吸。 可拿着打火机的左手,手背上的青筋崩的老高。 这证明他在极力控制,内心的滔天怒火。 事实上,韩斌还真不敢对江文东发怒。 只因那件事,他做的确实不怎么地道啊。 在场的各位,也都知道苗世强污蔑江文东非礼张翠,就是韩斌授意的,只为要打击报复不听话的江文东。 “白主任。” 江文东看向了白鹭“你现在,把花家村97名村民,亲笔签字证明王路阳当天,是怎么野蛮执法的记录,给韩书记等人看一下。” “好的。” 白鹭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现场记录。 当然都是复印件。 她踩着小高跟,扭着丰腴的小腰肢,咔咔的走到韩斌身边,双手把资料放在了他的桌前。 包括江文东在内的所有参会者,白鹭都发了一份。 “大家都仔细看看吧。” 江文东说“我相信只要有点良知的人,在详细了解过那件案子的过程后。都会因王路阳犯下大错,现在却只是调离了计生站,却没付出应有的代价,而感到愤怒的。” 没人说话,大家都在看那份记录。 只有江文东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回荡“从客观角度来说,死者王艳梅明知违反政策,却以身试法,确实该罚。但。” 砰。 江文东用手指,重重的敲着桌子“王艳梅,罪不至死!” 韩斌等人的心肝,被这声敲桌子声,给震得齐刷刷一跳。 “可王艳梅死了。” 江文东语气咄咄“那么,至她于死地的王路阳,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不是仅仅被调离计生站,依旧逍遥法外。” 韩斌等人还是没谁说话。 “谁,都别想奢望保住王路阳!” 江文东在说出这句话时,声音里鼓荡着的杀气,让白鹭都在瞬间,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谁不同意,必须法办野蛮执法的王路阳。” 火力全开的江文东,又说“我会请市报甚至省报的记者,前往花家村亲自询问那些证人。我就不信,朗朗乾坤下,王路阳能轻松逃脱律法的制裁。” “江文东同志!” 韩斌终于无法控制,腾地抬起头,看着江文东厉声问“你可知道,让市报或者省报的记者下来。一旦曝光之后,会给我整个天桥镇摸黑?” “天桥镇现在很白吗?” 江文东冷冷的反问“还是韩书记觉得,天桥镇的老百姓,可以随便王路阳之流的,肆意杀戮后,却不用担负相等的责任?” “你——” 韩斌那张黝黑的脸,开始发紫。 他觉得,必须得终止会议了。 因为江文东的火力太猛,即便事前他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还是无法招架。 可不等韩斌宣布散会,江文东又说“如果本次会议上,无法拿出对王路阳的决策意见。那么最多两个小时后,市报和省报的记者,就会出现在的花家村。” 韩斌等人震惊! 江文东垂下眼帘,轻声说“我江文东,愿意一力承当此事曝光后,摸黑天桥镇的所有责任。大不了,我拍拍屁股去别处任职。可有些人却要因包庇王路阳,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 疯了。 这个小子疯了! 你这是要为了王路阳野蛮执法,导致王艳梅惨死的这件事,拉着我们所有人一起去跳火坑啊。 这下,看热闹的高长功等人,也沉不住气了。 高长功抬手拍案,怒冲冲的说“我看过记录才知道,王路阳当初是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黄开山紧随其后“这种害群之马,必须得接受应有的惩罚。” 刘静说道“我建议这件事,必须得快刀斩乱麻。给受害者的家属,一个明确的说法。” 现场九个人。 三个中间派被江文东这顿王八拳,给逼的不得不站出来,力挺他的建议。 关键是韩道国、王传民和李配金三个人,也在看出江文东确实要玩命后,不敢再为王路阳开脱了。 王路阳是韩斌的亲妹夫。 却不是他们几个的! 危机来临时,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句话,可是正儿八经的真理。 韩道国三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韩斌。 韩斌被气的眼前发黑—— 却也当机立断,缓缓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同意,文东同志的建议。立即启动,问责王路阳的程序。” 亲妹夫再亲,也比不上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亲啊! 散会—— 韩斌说出那番话后,就要宣布散会。 江文东却再次抢先说道“韩书记,各位,我还有三件事要说。” 你还有事? 而且还是三件! 你还没完了吧? 韩斌怒冲冲的看着江文东。 江文东却没看他,只是低头端起了水杯“第一件事。那就是问责王路阳之后,总得给受害者家属,一定的补偿吧?” 第36章 他,终于找到了可扳回一城的机会 仅仅是处罚王路阳,这件事还不算完。 江文东建议,得给受害者家属一定的补偿,这是很正确的。 何况王艳梅的丈夫,也正是因为她的意外死亡,才想不开寻了短见。 本来就没有爷爷奶奶、亲叔叔亲姑姑的花柔姐妹俩,家里的天彻底塌下来后,该怎么活? 镇上必须得管! 别说是比较感性的刘静,马上点头同意江文东的这个建议了。 就连此时只想暴走的韩斌,也不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缓缓的问“文东同志,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补偿的方式,基本分两种。” 江文东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只要韩斌能按规矩来,凡事都可以心平气和的协商。 一。 补偿给受害者家属一笔钱。 二。 安排受害者的家属,来镇上的某单位工作。 “行。” 急于想结束会议的韩斌,大手一挥“这件事,就拜托给文东同志了。” “我不会辜负韩书记的信任,肯定能尽最大能力,争取让受害者家属满意。以后绝不会再为此来镇上,或者去县里讨要说法。” 江文东这番话里,带有假惺惺的恭敬(不会辜负韩书记的信任),更带有明显的威胁(花柔随时可以去县里,因此你必须得同意我的补偿方案)。 韩斌当然能听得出,却也懒得计较。 他现在方寸大乱! “第二件事,就是我建议让韩道国同志(纪委委员),在派出所副所长驿城侠的协助下,彻查王路阳草菅人命一案。毕竟韩长河同志的工作,简直是堪称日理万机。” 江文东看向了韩道国,看似随口说出的这番话,给王路阳定性为了草菅人命,不再是工作失误。 这严重程度,立马上了一个台阶。 尤其他再次提到了驿城侠。 这就是不遗余力的,扶持驿城侠在派出所的威望。 更是顺势,又打击报复了下,不给江镇长汇报工作的韩长河。 “这小子的心眼,简直是太小了!” 不但韩斌等人这样想,就连白鹭都有了这种感觉。 心眼小的人,最好是别得罪他。 要不然他随时都能跳出来,给予你一定的难堪。 韩道国看向了韩斌。 韩斌烦躁的摆了摆手,示意他答应江文东。 反正江文东亲手编织的绞索,已经死死套在了王路阳的脖子上,随时都准备踹开他脚下的凳子了,还用在意谁去给踹凳子吗? 得到韩斌的明示后,韩道国立即点头“好的。我会在驿城侠的配合下,去找王路阳问责。” “第三件事,就是镇计生站的站长人选。” 江文东说出了第三件事。 脑子乱哄哄的韩斌,一下子清醒。 “呵呵,你已经借助王路阳的犯错,拿下了党政办主任的位子。现在,你在有力扶持了驿城侠之后,还想再拿下计生办站长的位子?江文东啊江文东,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韩斌暗中冷笑。 组织委员王传民,更是觉得江文东的手,简直是太长了。 镇各单位的负责人任命,都是由组织委员提名,再通过班子成员在常委会上的决策。 王传民身为组织委员,此前都没考虑计生站的站长,江文东却在常委会上,直接提出了这件事。 这就直接有损王传民的自身利益! 他看着江文东,故作不解的问“江镇,您不会想任命某个干部,来担任计生站的站长吧?” “是的。” 江文东在说出这俩字时,那绝对是一个脸不红,心不跳。 就连鹭鹭姐私下里,都觉得他好搞笑哦。 于是王传民就笑了—— 江文东却皱眉“怎么,传民同志觉得我想任命某个干部,来担任计生站的站长一事,很可笑?” 就是这样! 王传民心中嚎了一嗓子,表面上却摇头“江镇,我没有您说的这个意思。但我必须得告诉您。七站八所的负责人,都是由我提供推荐名单,然后大家才能开会研究的。” “哦。” 江文东点头“那么按照传民同志的说法,王路阳和董乃永(替罪羊),以及当前暂时主持计生站的副站长张贸亭,都是你提名并在常委会上通过的了?” 嗯? 风向不对啊! 王传民立即警觉,却只能硬着头皮的说“是的。” 上述三个人,如果没有王传民的推荐,是无法被拿到常委会上来讨论,并最终委任他们的职务。 “王路阳,草菅人命!董乃永,刚上任两天,就遭到了重大处分,只能引咎辞职!张贸亭更是在前天时,私下授权韩力,打着计生站的幌子,去花家村打击报复王艳梅的家属!传民同志,你不要询问我,我怎么知道是张贸亭授权韩力的。你如果想要证据,我随时都给你拿出来。” 江文东的声音严厉“传民同志!你自己看看你推荐的三个干部,都是一些货色!?” 王传民呆了。 傻子都知道,他推荐哪个人,都得看韩斌的意思。 可他刚才却“警告”江文东,推荐哪个干部是他的权力! 王传民推荐的这三个人,貌似都不怎么成器啊。 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王传民的眼光太差了。 江文东这个当镇长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帮王传民,推荐一名优秀的后备干部,去计生站收拾那个烂摊子。 如果王传民不同意江文东的推荐—— 江文东还真会抓住韩力,为什么去花家村打击报复花柔这件事,查个底朝天。 大家都知道,其实是被王路阳遥控的张贸亭,铁定扛不住江文东的压力、更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说出被王路阳遥控的事。 事情到了那一步后,王传民的威望就会大损。 一旦被县委组织部知道了,王传民极有可能会被调去坐冷板凳。 事关自己的前途—— 王传民哪敢和江文东硬怼? 他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韩斌。 韩斌看到江文东再次亮出獠牙后,就知道计生站的站长这个位子,保不住了。 或直干脆说,他被江文东一顿不按常理出牌的王八拳,给打懵了。 只能对王传民点了点头。 王传民这才请问江文东“江镇,您推荐谁来担任计生办的站长?” “同样是在计生站,工作多年的杨本宏。” 江文东也就顺势抛出了杨本宏的名字。 白鹭立即口齿清晰的,开始给各位领带,介绍杨本宏的资料。 “竟然如此,那我们就按规矩举手表决。看看有班子成员,支持杨本宏吧。如果没有五个人以上,文东同志你得重新,推荐新的人选了。” 韩斌语气淡淡,眼睛里闪烁起了昂扬的斗志。 他,终于找到了可扳回一城的机会! 第37章 江文东的支持者 镇七站八所的主要负责人,在被推荐到常委会上后,还得获得半数以上的人支持,才能被委任。 这是规矩。 既然已经无法阻止江文东的进攻,韩斌也只能凭借班子成员对杨本宏的支持率,来合理的狙击他了。 韩斌有一百个把握,确保江文东推荐的人选,肯定过不了。 毕竟在九个人中,江文东就只有白鹭这个支持者。 早在他空降天桥时,高长功的美梦破灭,肯定会暗中记恨他,在能合理的弃权时,当然不会支持他。 黄开山在孟强走后,也是收敛了所有的雄心,打定主意谁也不得罪。 至于刘静那就是个待价而沽的,迄今为止她还没有去镇长办公室,找江文东汇报工作。 没有了这三个人的支持—— 只有白鹭的江文东,怎么和统帅韩道国、王传民和李配金的韩斌斗!? 江文东推荐的人选,无法获得半数以上的人支持,那么就只能“落选”。 无非是他再次提出,新的人选。 可结果同样是个落选! 江文东在常委会上的绝对劣势,他心里当然很清楚。 不过。 今天双方既然已经刺刀见红,江文东说什么也得逼着韩斌,支持杨本宏担任计生站的站长。 为此。 江文东早就派了驿城侠,对韩力做好了准备。 江文东一个电话打过去,驿城侠就会用非常手段,逼的韩力说出,他为某些人压迫群众从中牟利的罪行! 他用这种手段,来提携杨本宏负责计生站,当然不光彩。 甚至可以说是官场大忌,一点都不符合官场上的斗争艺术。 江文东却顾不上了。 谁让韩斌等人太黑呢? “好。一切都按照韩书记的意思来。” 江文东看似很有把握的点了点头,拿起了香烟。 韩斌扫视着在场的各位,缓缓的说“支持杨本宏担任计生站站长的,请举手。” 他的话音未落,江文东唯一的铁杆白主任,立即高高举起了白嫩的小手。 为了支持恶魔—— 鹭鹭姐都恨不得,把双腿都高高的举起来啊! “就白鹭自己而已。加上江文东,也只有两个人。呵呵。” 王传民见状,暗中嗤笑。 韩道国和李配金,也飞快的对望了眼,喝水的喝水,抽烟的抽烟。 韩斌终于扳回一城后,心中大定,黝黑的脸上,也总算浮上了一抹笑意。 他也拿起了火机—— 忽然。 一只手慢慢的举起! 这只手不是江文东的,而是宣传委员刘静!! “刘静终于做出了选择,要投靠江文东。她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选择了站队?” 韩斌等几个人,顿时就觉得眼皮子砰然大跳。 不但韩斌等人暗中震惊,就连江文东也是有些惊讶。 白鹭则是狂喜。 即便江文东的推荐人选,最终还是没过半数,但以后在常委会上,她再也不是孤军作战支持小恶魔了。 “那天刘静之所以去花家村,果然是为了考察我。看来,我被考察通过了。好,很好。” 江文东忽然明白了,对刘静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她的支持,和热烈欢迎她的加入。 会议室内的空气,瞬间就开始凝固。 “我觉得,江镇长刚才说的没错。” 刘静神色淡然,打破了凝固的空气“传民同志推荐的王路阳、董乃永两个人,实在不称职。” 王传民的腮帮子,猛地鼓了起来。 “尤其副站长张贸亭,更是涉嫌授权韩力,去打击报复花家姐妹。那天我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了那两个孩子,因计生站的工作失误,是何等的可怜。” 刘静看了眼王传民,继续说“我也是个妈妈。我女儿和花眉一般大,都是九岁。可我的女儿就是个小公主,花眉却在一夜间父母双亡,被人欺负!那天我在现场,很愤怒,也很心伤。因此我希望江镇长推荐的人,能避免此类事件的发生。” 她说完就放下了手,端起了水杯。 现场静悄悄。 但大家都明白了刘静,为什么要追随江文东了。 就因为她那天在花家村,亲眼看到了韩力是怎么欺负花家姐妹的,无比愤怒。 更对王传民(韩斌)推荐的人选,彻底的失望。 刘静希望能通过旗帜鲜明的支持江文东,推荐出来的新站长,能避免这类惨剧的再次发生。 “王路阳这个傻逼!私下里指使张贸亭,授权韩力去花家村报复那对姐妹的愚蠢行为,竟然把刘静给逼到了江文东那边!他,还真是死有余辜。” 韩斌等人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无不在心中痛骂王路阳。 不过刘静的站队,在本次常委会上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太大。 加上她之后,江文东那边才三个人。 而韩斌这边却有四个! 去掉弃权的高长功和黄开山,江文东的推荐,依旧过不了。 “早知道王路阳惹出那么大的祸来,我早就该把他撤掉。” 韩斌忽然无比痛恨王妹夫。 如果不是王妹夫,韩斌怎么可能会得罪扮猪吃虎的江文东? 如果没有得罪江文东,铁杆心腹苗世强,又怎么会被白鹭所代替? 刘静也就没必要,因王路阳的混蛋行动,对花家姐妹大发慈悲,决然投靠江文东了。 这也代表着江文东在空降天桥十多天后,就在常委会上获得了两个席位,跟上了被调走的孟强! 就在韩斌暗中痛骂王路阳时—— 又一只手举起!! 黄开山。 这个举手支持江文东的人,赫然是本该养老,两不相帮的黄开山。 砰。 韩斌就觉得心脏狂跳了下,立即眯起眼睛,死死盯住了黄开山。 韩道国王传民还有李配金,则满脸见了鬼的样子,看着他。 白鹭再次狂喜。 刘静也是眉梢一挑。 高长功愕然过后,眼里浮上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江文东则想通了,黄开山那会儿的捧哏,绝不是无缘无故的。 黄开山举着手,和韩斌注视着,语气平静“我孙女今年,刚好也九岁。” 他为什么支持江文东,就是在看过现场记录后,觉得王路阳做的太过! 和刘静一样,都对九岁的花眉,起了恻隐之心。 但黄开山和刘静不同。 刘静是旗帜鲜明的站队江文东,而黄开山则只在这件事上,支持江文东。 因此他说出“我孙女今年,刚好也九岁”后,就闭嘴不言了。 但已经足够江文东,真心感谢黄开山了。 也让韩斌等人暗中松了口气。 双方四人对四人。 杨本宏的任命要想被通过,就得看最后的一个人,高长功了。 “高长功只会弃权,让韩书记和江文东火并,他做壁上观才最符合他自己的利益。” 韩道国心中这样想着,开始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江文东可能还有的后手。 韩斌等人也都是这样想的—— 高长功却举起了手“我支持江镇长。” 第38章 她,才是江文东认真对待的目标 惨败! 看到高长功举手支持江文东后,韩斌就感觉耳边轰地一声巨响,眼前发黑。 要不是他的双手放在桌子上,支撑着身体,韩斌肯定能一脑袋栽倒在地上。 随着高长功的举手,江文东的支持者过半! 这也代表着,韩斌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把常委会当做自己的一言堂,他那“天桥土皇帝”的无上威望,也在这个瞬间轰然倒塌! 那些坚信紧随韩斌的脚步走,就永远不会错的人,就会开始怀疑他的能力,更有可能会投向江文东。 “本该怨恨江文东,抢走他镇长宝座的高长功,怎么可能会支持他?” 韩道国三个人,此时也都满脸见了鬼的样子,呆呆的看着高长功,大脑宕机。 黄开山和刘静俩人,看向高长功的眼神,也是白天见鬼的样子。 白大主任此时更是大张着小嘴,以往灵动无比的双眸瞳孔,都因狂喜而呆滞无比。 江文东当然同样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高长功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狠狠刺了韩斌一刀了。 来天桥已经两年的高长功,始终都处在一个“独行侠”的尴尬位置。 这都是因为韩斌过于强势,无论高长功怎么折腾,都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他当然不甘心,做梦都想找机会破局。 现在,高长功的机会来了! 他在最关键的时候,狠狠刺了韩斌一刀,那就等于把水彻底的搅浑。 唯有水浑了,高长功才有希望浑水摸鱼,得到收成的。 高长功今天能背刺韩斌,明天就能背刺江文东。 他这一席位,对于韩斌和江文东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 无论是韩斌还是江文东,以后要想在常委会上分个高低时,都得争取高长功。 他们要想争取高长功,当然得给点好处吧? 只要能拿到好处,高长功就有壮大自己的希望! 高长功表态后,神色淡然的端起茶杯,开始吸溜吸溜的喝水。 韩斌清醒。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九个人,五个人同意杨本宏担任计生站的站长。 当然,韩斌身为书记,还拥有“一票否决”的特权。 不过这个特权,可不是随便能用的。 韩斌再怎么震惊,愤怒甚至是恐惧,也不会把一票否决的特权,用在一个计生站的站长职务上。 “不就是这次输给江文东了吗?” “我这次败了,不代表以后还会败。” “我以后有大把的机会,让江文东知道,谁才是天桥的无上王者!” 韩斌心中咆哮着,睁开了眼。 此时所有发呆的人,都已经清醒。 韩斌缓缓的说道“既然支持杨本宏的人过半,那么党政办明天就可以全镇下通告了。” 强忍着想尖声大叫,来庆祝小恶魔获胜的冲动的白鹭,点了点头“好的,韩书记。” “散会。” 韩斌说完,拿起水杯站起来,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尽管他已经竭力假装镇定,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压根不在乎一城的得失,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出现了踉跄。 更是在出门时,左肩在门框上重重的撞了下。 按不成文的规矩—— 韩斌离场后,韩道国等人得等到江文东、高长功俩人离开后再走。 可他们只想快点去韩斌的办公室内,什么都顾不上了,韩斌的背影刚消失在门口,他们三个人就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高长功端起茶杯,冲江文东笑了下,也溜溜达达的走了。 随后就是黄开山和刘静。 天桥镇的二把手江文东,反倒是走到最后。 以往特在意这些细节的白鹭,现在一点都不在乎。 只等她跟随江文东来到办公室内后,娇躯还不住过电般的轻颤,双腮酡红,喝了三斤老白干那样。 江文东好奇的问“你不回党政办,拟定委任杨本宏为计生站站长的通告,来我这儿做什么?” 白大主任—— 咬牙切齿的心想“小恶魔!鹭鹭姐为你赤膊冲锋陷阵,总算把大王旗插在敌方城头上了。我来你这儿,不就是要和你庆祝下,听你对我的褒奖之词吗?你竟然问我来这儿做什么。哈,你这是在卸磨杀驴吗!?” 虽说本次常委会的过程相当诡异波澜,江文东也很高兴,却绝不会因此庆祝啥的。 韩斌还真没资格,被江文东当做走向山巅的绊脚石。 更称不上拦路虎。 白云县那位美女县长,才是需要江文东认真对待的第一个目标! “一点小胜利,就把你欢喜成这样。赶紧走。” 江文东满脸的嫌弃,对白鹭恶声说“木头桩子这样站在这儿,我看着就心烦。” 鹭鹭姐—— 实在无法忍耐,猛地一把抱住江文东,张嘴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 江文东大惊,暴怒!! 白鹭却及时夺门而出。 听着门外传来的小高跟,急促敲打地面的咔咔声,江文东真想追出去。 可就算他追出去,又能怎么样? 是敢采住白鹭的秀发,左右开弓的赏她几个大嘴巴,还是敢劈头盖脸的臭骂她一顿? 都不敢。 江文东能做的,就是揉着很疼的脖子,快步走进洗手间内,对着镜子查看着伤势,怒骂小狗腿简直胆大妄为啥的。 先别骂,还有正事要做。 江文东用凉水洗了把脸,出门来到桌前拿起话筒,拨号。 叮铃铃。 黑色的座机刚欢快的叫起来,从下午两点半就守在电话机前的驿城侠,立即用最快的速度,拿起话筒放在耳边“我是驿城侠!” 话筒内,传来江文东清晰的声音“我是江文东。驿副所,立即带人去农技站,控制王路阳。” 成了! 驿城侠的眼睛猛地一亮,蹭地站起来“收到。” 通话刚结束,驿城侠就冲出了办公室的门,扯着嗓子吼道“王鑫,尹大勇,随我出任务。” 就在驿城侠刚冲出办公室时,计生站的杨本宏,也接到了刘善宾的电话。 两点半之后,杨本宏就始终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坐立不安。 就算打死他—— 杨本宏都不敢相信,江文东能在常委会上,为他争取到站长的宝座! 从屠宰站跑出来的猪都知道,常委会几乎就是韩斌的一言堂。 可是杨本宏又极度的渴望,江文东能打败韩斌。 随着日头偏西,杨本宏越来越焦躁不安时,刘善宾终于来电。 “刘镇长——” 杨本宏刚颤声说出这几个字,就听那边传来刘善宾压抑的笑声“哈,哈哈。老杨,你得请客了啊。” 轰! 杨本宏顿时就觉得,浑身的血液,猛地涌上了脑袋。 再也无法站立,噗通一声重重坐在了椅子上。 由此可见,权力对人的诱惑力,是何等的大。 双方结束通话足足三分钟了,杨本宏还坐在那儿,双眼无焦距的傻笑。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把他惊醒“杨本宏,让你做完的报表,你做完了吗?” 杨本宏清醒,回头看去。 是计生站的副站长张贸亭。 张贸亭倒背着双手,目光如电的看着杨本宏,站长气度十足。 第39章 天桥镇的天,要变了 中午时,副镇长刘善宾就曾经来计生站,找过杨本宏。 刘善宾和杨本宏,在办公室内交谈了足足半小时。 他们俩人谈了些什么,张贸亭不得而知。 可却从杨本宏送刘善宾离开时,那满脸压抑不住的激动中,隐隐猜出了什么。 再加上杨本宏回来后,就总是守在电话机前,做出随时都能接听某个重要消息的准备,张贸亭更加断定了,杨本宏想通过刘善宾,拿下站长之位的推测。 张贸亭顿时又惊又怒。 因韩力去花家村搞事情的原因,王路阳短时间内,都别想再回计生办了。 孔子曰,国不可一日无主。 那么计生站的这个站长位子,也只能是他张贸亭的! 这是王路阳早就答应,并说韩斌书记默许了的。 现在,以往只能在张贸亭的屁股后面,乖乖吃灰的杨本宏,竟然想抢那把金交椅。 换谁是张贸亭,都会惊讶愤怒的。 尤其得知常委会召开后,张贸亭就知道计生站的站长之位,今天必须得定下来了。 他连忙跑去了农技站,问计王路阳。 听完他的分析后,王路阳当场冷笑“张贸亭,你觉得姓江的能在常委会上,从我大舅子手里讨到好吗?尽管姓江的有白鹭支持,了不起把刘静说服。可他们加起来,最多也只是三席而已,怎么可能把杨本宏给提上去?” 对啊。 我怎么忘记常委会,那可是韩书记的一言堂了呢? 被王路阳开导过后,张贸亭犹如遭到当头棒喝,顿时就感觉满天的阴霾,全都散去。 于是俩人就在农技站的副站长办公室内,摆上了一碟花生米,喝起了小酒,等待好消息的到来。 眼看快要下班了,张贸亭才施施然的样子,回到了计生站。 经过杨本宏的门口时,张贸亭就看到他坐在椅子上发呆,双眼呆滞。 “难道常委会结束了,我被提拔为了站长?姓杨的得知消息后大失所望,才这副吊样子?” 张贸亭立即明白了,心中狂喜。 他刚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给党政办的林海山,问问情况时,却又改变了主意,来到杨本宏的背后,站长风采十足的,问出了那句话。 杨本宏被惊醒—— 看着张贸亭的站长样子,突然觉得他好好笑。 更想冲张贸亭大吼一声“老子,才是计生站的站长!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 不过这种冲动,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升职文件没有下达之前,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越是紧要关头,杨本宏越要保持足够的低调。 “张站长,我已经做完了。” 杨本宏赶紧站起来,像以往那样对张贸亭点头哈腰“您现在有空的话,看一下。” 他诚惶诚恐的样子,更加验证了张贸亭心中的猜测。 哈,哈哈。 果然是我的站长。 姓杨的,就凭你也敢我抢? 你给我等着,以后有你好看的! 张贸亭心中狂笑着,用了咬了下腮帮子,逼着自己始终抱持着应有的镇定,转身走向门口时,才淡淡地说“马上就要下班了。明天一早,送到我的办公室。” 他关上门后,就再也无法控制的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没有丝毫动静的红色内线电话,张贸亭有些后悔,回计生站的路上,干嘛在春来饭店门口和老板娘扯那么久呢? 张翠就算腰软屁股大,但也是韩斌的女人啊。 他一个计生站的站长,做什么骑着那个女人的美梦呢? 也许,想给他报喜的林海山,早就给他打过几次电话,却没人接听。 “我得赶紧的,给林主任打过电话去。” 张贸亭自语着,抓起话筒,迅速拨号。 电话接通,林海山低沉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林主任,我是计生站的张贸亭啊。” 张贸亭爽朗的笑道“呵呵,刚才我有事外出,没能及时接听你的电话。还请恕罪,赎罪。” “哦,原来是张副站长。” 林海山语气奇怪“可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啊。” “什么?” 张贸亭愣了下“你没有给我打过电话?难道,常委会还没结束吗?” “结束了,刚结束不久。” 林海山压低了声音“计生办的站长,是杨本宏。” 嗯? 张贸亭再次愣了下,脱口问“计生站的站长,是谁?” “是杨本宏。好了,我还忙。” 林海山说完,通话结束。 张贸亭则呆坐在椅子上,被谁用了定身法那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才喃喃自语“计生站的站长,怎么可能会是杨本宏?除非韩书记在常委会上,被姓江的打败!可姓江的,怎么能打败天桥镇的土皇帝?” 门外。 忽然传来了计生站几个女同志的贺喜声“杨本宏。不,杨大站长,你得请客了啊!” 杨本宏无比谦虚的声音“什么站长啊?还没正式下文件呢,可不要胡说。” 有人回答“嗨,现在政府大院那边都传起来了。都说江镇为了给你争取这个站长宝座,和韩书记大战三百回合。终于在关键时刻使出绝世神功,险胜韩书记。” 什么绝世神功—— 这得问白鹭。 满心激动的鹭鹭姐,狠狠咬了恶魔一口,及时逃出办公室回到党政办后,就开始大肆宣扬常委会上的激战过程。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土皇帝般的韩斌,被“她男人”给打败了! 从此天桥镇的天,要变了!! 这样可以极大的,提高江文东的威望,让大院和七站八所的人,都好好的琢磨下。 不得不说,白鹭在这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 压根不用江文东操心,她就能把首战告捷后的后续影响力,通过这种方式扩大到最大化。 计生站的那些妇女同志们,恰好都是些爱打听事的,更是些看人下菜的专家。 确定消息后,马上就跑到杨本宏的屋子里,大肆贺喜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贺喜声—— 张贸亭痛苦的闭了下眼,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了。 他很清楚计生办的女人们,虽说都是长舌头,说话爱夸张,消息却很灵通。 她们说江文东,为了给杨本宏争取站长的宝座和韩斌血拼,最终获胜,就肯定是这样的。 “没想到江文东,竟然真打败了韩书记。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干嘛要听王路阳的遥控指挥,让韩力去花家村啊。如果我没这样做,那这个站长只能是我的!都是王路阳这个傻逼,害我失去了前进的机会!” 瞬间,无比痛恨王路阳的张贸亭,拿起话筒迅速拨号。 他要质问下王路阳—— 农技站副站长办公室内的内线电话,叮铃铃响起来时,驿城侠刚给王路阳戴上手铐。 王路阳满脸的惊恐,眼珠子发红,冲驿城侠嘶吼“姓驿的,就凭你一个坐冷板凳的,也敢给我戴铐子?赶紧的给老子松开!要不然,我他妈的弄死你。” 啪! 驿城侠抬手,就给了王路阳一个大逼兜。 第40章 你就是个白痴 驿城侠一个耳光,就把王路阳给抽的眼睛翻白。 “他娘的,死到临头还敢骂人。再骂,老子抽掉你满嘴的牙。带走!记住在农技站门口来回的逛三圈,让所有下班的人,都看看咱们的王大站长,当前的这副傻逼样子。” 驿城侠满脸的轻蔑,大手一挥,喝令两个手下。 这年头可没什么人权不人权的。 镇上逢集时,派出所还会押着罪犯游街。 所起到的效果,可比几十年后警察叔叔苦口婆心的普法,管用了太多。 两个手下立即推搡着王路阳,快步出门。 刚要走的驿城侠,一时手贱,拿起了还在铃铃作响的电话“哪个?” “我是计生站的张贸亭。” 张贸亭着急的声音传来“我找王路阳王副站长。” 驿城侠眼珠子一转,回答“我就是。” “老王。” 张贸亭马上说“杨本宏成了计生站的站长!韩书记在会上,败给了姓江的啊。怎么可能会这样?你不是说韩书记,能让姓江的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吗?”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 驿城侠笑了“哦,对了。我是派出所的驿城侠。王路阳涉嫌草菅人命,已经被我抓走了。张贸亭,你敢背后称呼江镇为姓江的。好,很好。” 电话那边没动静了。 喀嚓一声,驿城侠放下话筒,快步出门。 天黑了下来。 驿城侠从审讯室走进了办公室内,刚端起水杯,电话响了。 他信手拿起来“我是驿城侠。请问哪个?” 他老婆马文静,那故作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侠哥,今晚早点回家哦。” 噌地一声。 驿城侠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娘们,别这样行不行?难道你没听到,江镇派我把王路阳抓起来的事?” 什么? 马文静在那边愣住。 几分钟后。 他老婆说“老驿,今晚你得去江镇家里走一遭。” 驿城侠不解“我都说加班了。” “加个屁的班!” 马文静打断他“你个蠢货!你明明知道江镇这是要扶持你,却在他在会上打败韩斌后,不赶紧去拜码头表态。难道你的脑袋,被驴子给踢了?” 驿城侠—— 马文静说“在所里等着啊,我马上准备能拿得出手来的好东西,陪你一起去拜访江镇。” 晚上七点半。 北风无声的呼啸,天黑的好像被墨染。 刚回家不久的江文东,在蜂窝煤炉上刚坐上小锅,就听院门被人拍响。 “谁啊?” 江文东擦了擦手,快步走出了客厅。 叫门的人,是白鹭。 看到是她后,江文东立即皱眉“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手里提着两瓶好酒的白鹭闻言,被气的差点翻白眼。 上下打量着她的江文东,又说“这么冷的天,还偏偏穿的这样不正经。” 白鹭—— 真想把酒瓶子抡起来,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什么叫不正经啊? 难道这个恶魔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性感”,这个来形容女人的褒义词吗? 更让她生气的是,江文东堵在门口,压根没有想让她进门的意思。 “怎么,怕我吃了你?” 白鹭冷冷的说着,抬手就把江文东给撞开“让开。” 嗯? 是谁给这个小狗腿的胆子,敢对江镇这般的态度!? 被撞了个趔趄的江文东大怒。 “现在不是在单位,你不是镇长,我也不是主任。你敢对我甩脸子,我就敢大叫你要非礼我。你要是不信,那就试试。” 白鹭嘴里说着,踩着小马靴,咔咔的走向了屋子门口。 江文东—— 白鹭刚打开门,立即抬手捂住了鼻子。 屋子里的味道,有蜂窝煤球的烟火气,有泡在烟灰缸内的烟头味道,关键是还有臭袜子味。 这些味道掺杂在一起后,产生的空气反应,还真能把人呛个跟头。 再看沙发上,案几下,窗台上到处都是臭袜子,臭鞋之类的。 家里乱成这样子,也不能怪江文东。 在过去的七八天内,他基本都田间地头的奔波。 早出晚归的,哪儿有时间洗衣服,收拾屋子? 他更是为了方便,直接买了两打的尼龙袜,每天换一双。 回家换下来后随手一抛,就去干别的了。 “就这味道,你还能活着,绝对是个奇迹。” 回头看了眼满脸尴尬的江文东,白鹭把手中酒递给他,挽起了袖子。 “咳。那个啥,我自己打扫就行。” 江文东干咳了声,说“白鹭,天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在我这儿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了?别的女人今晚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白鹭嘴里说着,端起水盆开始收拾那些袜子啥的“除非你想别的女人,都看到你这些东西。” 啊? 江文东不解的问“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家的女人来我家?” “呵呵,果然如我所料。别看你在常委会上,张牙舞爪的特威风。但在人情走动这方面,你就是个白痴。” 白鹭呵呵冷笑,拿起了一个东西。 “我怎么就白痴了?” 江文东不愿意了,刚要说什么,却脸色一变“把那个啥,给我放下!” 白鹭拿的那个东西,是今早他才换下来的短裤。 更让江文东崩溃的是,白鹭拿起来后,还下意识的凑到小鼻子下面,嗅了下。 “娘的,这是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好闻?” 鹭鹭姐芳心一颤,暗中嚎了一嗓。 “给我放下!” 老脸发红的江文东,赶紧伸手去夺。 “就是不给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白鹭纤腰半转时,恰好躲开江文东的右手。 “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文东真生气了,瞪眼抬手就抽了过去。 啪。 刚要逃走的白鹭,最美的弧线就被抽了一巴掌。 一下子,鹭鹭姐被打傻站在了原处。 意识到抽错地方的江文东,也举起手愣在了当场。 然后俩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 白鹭的眸子里,慢慢浮上了春天的色彩。 江文东也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对男女的脑海中,一起腾起这个念头时,就听院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老驿,这儿就是江镇的家吗?院门,怎么没关?” 第41章 江文东拿出的白皮香烟 左手拿着两条烟,右手拎着两瓶酒的驿城侠,当前的神色很是讪讪。 他此前还从没做过,趁夜拜访某个领导的事。 不是因为他多么清高。 这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业务能力强,又肯真心干工作,只需像在部队上那样埋头苦干,领导自然会看得见,该提拔他时就会提拔。 谁知道地方上和部队,好像完全是两码事啊。 也正是因为驿城侠不懂得走动,让韩斌误以为,他竟然看不起自己。 就这样。 哪怕驿城侠来到天桥镇后,确实工作出色,但在前任所长调离天桥镇,县局那边征求韩斌的意见时,他果断大力推荐了经常去自己家走动的韩长河。 驿城侠这才发现,自己埋头苦干,还他娘比不上会拍马的人,就开始忍不住的闹情绪。 然后就遭到了韩斌的强力打压。 这两年,驿城侠可从没有吃过直立黄瓜! 现在机会来了 马文静获悉丈夫依旧想用埋头苦干,来回报当前要提携他的江文东时,恨不得直接坐死他拉倒! 驿城侠急匆匆的回到家后,就被马文静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后两口子拿出最好的烟酒,趁夜前来拜访江文东。 马文静拽着丈夫,趁黑来到江文东的家门口后,才发现院门是敞开着的。 不但院门敞开着,客厅房门也开着。 站在外面,他们一眼就能看到江文东,就站在客厅门内,背对着门口抬手挠着后脑勺。 还有个身材窈窕的倩影,正弯腰在沙发上,收拾着什么。 马文静看到这一幕后,愣了下问驿城侠“老驿,你不是说江镇还没结婚吗?” “是啊。” 驿城侠点头,眯起眼看向房间里“那个女人。哦,那不是党政办的白主任吗?” 认出是白鹭后,驿城侠吓了一跳,赶紧小声对马文静说“老婆,我们还是别进去了。以免坏了江镇,和白主任的好事。” “你他娘的——” 性格泼辣的马文静,抬脚就踹了驿城侠一脚,低声训斥“蠢货!没看到院门和客厅门都开着吗?这是江镇特意开着的,就为避嫌!以后,学着点。” 哦,哦哦。 驿城侠揉着屁股点了点头,决定等回家后,把这个对自己非打即骂的娘们,狂怼的三天不能走路。 “老驿。” 很是心虚的江文东,目光从白鹭抬起的桃形物上飞快扫过,右手五指又悄悄做了个抓的动作后,才转身快步走出客厅。 江文东走出去后,脸儿红扑扑的白鹭,悄悄松了口气 心想“被他拿着,心里真踏实。这要是能被拿一个晚上,多好?” 江文东出门后,和走到院子里的驿城侠热情打招呼“老驿,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 “我倒是不想拿东西来,可我老婆不愿意。” 驿城侠倒是挺实在的笑道“无论我怎么给她说,江镇不像某些人,她就是不听。” 你他娘的—— 马文静暗骂着,翻了个白眼后,却笑颜如花,赶紧主动对江文东伸手“江镇,自我介绍下。我是马文静,老驿的糟糠之妻。” 老驿的老婆倒是挺有意思—— 江文东心中说着,伸出了右手“嫂子好。” 他和马文静轻轻搭了下手就松开,拿出了香烟,递给了驿城侠“来,抽烟。咳,那个啥,白主任刚来。看到我的房间里有些乱,实在有污法眼。嘿,嘿嘿,她就客串了下家政,帮我打扫下。” 他给驿城侠递烟,却没把这两口子让进屋子里,就是没脸让马文静看到他的狗窝。 驿城侠秒懂。 哈哈。 马文静却哈的一声笑,挽起袖子就走向客厅“收拾屋子,那可是我们女人的强项。没说的,今晚我也客串一次家政,和白主任并肩作战。还江镇一个,温馨整齐的家。” 江文东一呆。 被白鹭看到那些臭袜子啥的,他还不是太脸红。 反正小狗腿连他的脖子都啃过了,帮他收拾那些东西,好像也不算啥。 可驿城侠的老婆,凑什么热闹啊? 他连忙阻拦“嫂子,不用麻烦你!让白鹭自己来就行。来,抽烟。” 驿城侠则拦住了他“江镇,我老婆不抽烟。她真敢学抽烟,我抽不死她!抽烟是咱们男人的特权,收拾屋子则是女人的长处。你不用管她,就让她今晚为你好好表现下吧。” 嫩娘! 啥叫让你老婆,今晚为我好好表现下? 江文东瞪了眼驿城侠。 驿城侠还没察觉出自己话里的语病,把手里的东西夹在肋下,拿出了火机给江文东点烟。 客厅内。 白鹭是认识马文静的,笑着打了个招呼“嫂子。” “哎哟,这屋子里啥味啊?” 马文静抬手掩着嘴笑道“白主任,你先歇着,我来收拾。” “嗨,收拾下房间而已,又不怎么累。嫂子,你收拾案几上的东西,我来收拾沙发。” 白鹭说着,又把一条部分位置凝固了的短裤,悄悄装进了口袋里。 她也不想把这玩意,装进自己口袋里。 可马文静来了,绝不能让她看到小恶魔的这些东西。 “小恶魔每晚都得跑一遭吗?” 白鹭把第四条塞在沙发角落的短裤,飞快的装进了口袋里。心中好笑更惋惜“好东西都交给短裤,简直是最大的浪费哦。” 蹲在案几前的马文静,眼角余光看到白鹭又把一个东西,飞快的装进她自己的口袋里后,心中疑惑“白主任借着给江镇收拾屋子的机会,却在悄悄的拿东西。这胆子,也着实大了吧?” 总算收拾好了所有的短裤,白鹭端着盛满臭袜子的盆子,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马文静这才注意到,白鹭今晚穿的好性! 身为过来人的马文静,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后,心中懊悔“今晚,我还真不该催着老驿过来。娘的,草率了。” 不过很快,马文静就不再懊悔了。 因为—— 就在白鹭刚走进洗手间内,镇宣传委员刘静带着丈夫;副镇长刘善宾带着妻子;计生站的杨本宏也带着老婆,先后连夜登门拜访江文东。 刘静他们看到白鹭和驿城侠两口子在后,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江文东在下午的常委会上,展现出让人震惊的强势,一举击溃韩斌可谓是首战告捷后,大家如果晚上不来他家坐坐,那才是怪事。 刘善宾和杨本宏的俩人的老婆,趁着大家寒暄时,也挽起袖子加入了清扫卫生的战斗。 “呵呵,江镇。不是我偷懒不去帮忙收拾,而是屋子里的人够多了。” 刘静笑道“江镇,我建议镇上派一个专人,一早一晚的帮你收拾房间。那样才能确保你,能休息好,能有更充足的精力投入工作。带领大家伙,一起为天桥五万八千名群众,提供最好的服务。再说了,以后我们晚上来蹭饭吃时,也不用先帮你出义务工了。” 她不愧是宣传委员。 说话就是好听,却也有着一定的道理。 无论是白云县还是天桥镇,还真有帮单身领导收拾屋子的工作人员。 关键是随着江文东的强势崛起,以后还真会有更多的人,晚上来拜访他。 屋子里乱糟糟的,实在不像话。 刘善宾等人也都哈哈笑着,点头说对。 “行。” 江文东也没矫情“刘委员这个建议,我接受。毕竟总麻烦大家帮忙,我还真过意不去。关键是我一个大老爷们,实在不擅长这个工作。” 大家闲聊了十多分钟,屋子里也收拾好了。 江文东走进去后,老脸又忍不住的红了下。 这才是像个家啊! 再想想白鹭她们没给收拾之前的样子,那就是个狗窝好吧? 蜂窝煤炉的小火苗,欢快的跳跃着。 杨本宏老婆已经系上了围裙,准备为大家露一手厨艺。 刘善宾老婆和马文静,推开要帮忙炒菜的白鹭,让她去和江镇等人谈工作。 给大家炒菜下酒的事,就交给她们几个“糟糠之妻”就好。 刘静和白鹭,那可是常委班子的成员。 从这方面来说,还真不是马文静等人能比的。 看着放在门后的那些烟酒糖茶,江文东暗中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必须得收下这些东西。 一来呢,登门拜访送这些东西,不违规。 二来呢,如果他坚决不收的话,就显得“脱离群众”假清高,不利于同志间的团结。 但他又不能白收—— 江文东快步走进了卧室内,从床底下拿出了行李箱。 里面放着七八条白皮的香烟。 这些香烟,都是上次他回京城时,母亲特意给他装上的。 不是让他用来送礼,更不是为了让他显摆。 母亲就是想让儿子在自己宿舍里时,抽点好烟,对身体有点好处。 江文东拿了五条香烟,走出了卧室。 他把香烟逐个分给了刘静等人“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各位送我东西,我也得回礼。这是从家里拿来的,多了没有。每人一条,走时带着。” “哈,江镇给的烟,我当然得带着。” 驿城侠哈的笑了声,接过香烟后只看了一眼。 脸色就猛地一变,脱口说道“中南特供!?” 第42章 叶星辰要来天桥视察工作 有这样一种香烟,是白色的封皮,上面没有产品厂家,焦油含量和品牌。 就是在烟盒的左下角,有两个不怎么起眼的小红字。 特供! 这种白皮烟,可不是后世那种某旅游景点为了坑蒙游客,大肆渲染的那种特供。 江文东拿出来的这种烟,是很多人再怎么有钱,有关系都不买不到,拿不到的。 在场的人,除了江文东之外,其他人都没见过这种烟。 但这不代表着他们,从没有听说过这种中南特供。 尤其这种烟,是背景来头很大却更神秘的江文东,亲手拿出来的后。 对香烟最有研究的驿城侠,最先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子烟”了。 他的脸色大变,抬头看向了江文东。 刘静他们几个,也在愣了下后,眼睛齐刷刷的睁大。 “看什么呢?” 江文东伸手去拿驿城侠手里的香烟,笑道“不想要的话,那就给我放下。” 放下? 怎么可能? 驿城侠慌忙把这条烟,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就像抱住了,他即将迎来的辉煌前途! 刘静等人也清醒,连忙每人拿了一条。 心中却仿佛巨浪拍岸,开始分析江文东,怎么能拿出这种烟? 江文东很清楚,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语气轻飘飘的说“等我下次回家时,我再去我家老爷子那边扫荡,给大家带几条来抽。不过这种烟的产量极低,很难搞。因此我奉劝大家,独自在家里抽就好。” 老爷子? 能抽到这种烟的老爷子—— 也就是说,江镇的关系,绝不是像韩斌他们猜测的那样,和市某主要领导有关。 人家就极有可能,是来自京城的红色家族! 江镇奉劝我们,独自在家抽这种烟。 其实就是委婉的告诫我们,不要把他的真实背景泄露出来! 江镇今晚拿出天子烟回礼我们,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坚定不移的跟着他走,前途绝对光明! 我们要飞黄腾达了—— 刘静等人在电光火石间,就分析出了这些,迅速对望了眼。 都能从其他人的眼里,看出极度震惊,和无法控制的狂喜。 他们分析的没错。 江文东拿出中南特供,就是让他们明白“你们五个人(刘静,白鹭,刘善宾,驿城侠和杨本宏),就是我以天桥为起点向前行时,首次组建的小班底。” 他必须得给追随他的小班底,最大的信心。 江文东也希望他们,能珍惜这次机会。 刘静等人会珍惜吗? 废话! 他们迅速收敛了内心的震惊和狂喜,一起端起了酒杯“江镇,敬您。” 五人小班底中,最为幸福的人,莫过于白鹭了。 直到她走出江文东家时,始终处在梦游般的状态中。 回家后不得不洗了个澡,才让那颗激动的心,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然后扯过枕头,把它当做了某个小恶魔,狠狠的夹在了腿里面。 “小恶魔,以后你可以欺负我,但绝不能抛弃我。要不然,鹭鹭姐就把你夹成十七八段!” 暗中发了个毒誓后,鹭鹭姐在微醺酒意的催促下,甜甜的睡了过去。 天亮了。 上午十点。 杨本宏的任命文件,正式下达。 和任免文件一起下达的,还有对张贸亭的任免文件。 鉴于张贸亭同志的工作能力出色,组织研究决定,把他调到了镇养老院担任安全科长(预防谁家的狗狗跑进养老院吓坏老人,或者某个糊涂了的老人走丢后,得外出搜寻等工作)。 昨天下午还雄心万丈的张贸亭,刹那间就如丧考妣。 他彻底失态,不住痛骂以后可能会去蹲大牢的王路阳,就是个大傻逼。 以往被他哪怕在厕所里提起来,都会无比尊敬的韩斌,此时在他的嘴里,也变成了窝囊废。 张贸亭的失态表现,很快就传到了白鹭的耳朵里。 白大主任为了维护韩书记的无上威望,马上派遣党政办的赵伦,亲自去计生站,当众警告张贸亭,不得胡说八道! 其实这件事,白鹭没必要管。 就算要管,只需给新站长杨本宏打个电话,就能把这件事搞定。 可她偏偏派遣赵伦,亲自去计生站,当众警告张贸亭。 如此一来,更多人都知道了张贸亭痛骂韩斌。 这也导致了,本来就因昨天败给江文东从而威望大损的韩斌,威望再次直线下降。 早上来到办公室后,就先后接待了数名站长所长的江文东,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虽然不屑亲自用这种方式,来进一步的削弱韩斌在天桥镇的威望。 但白鹭这样子搞时,江文东也不会阻拦。 或者说,这种事由白鹭去做,最为合适不过。 再说韩斌。 那张本来就很黑的脸,更黑! 数名原本“从没有把江文东放在眼里”的所长站长(渴望进步的副职居多),今早排着队的向江文东汇报工作这件事,就已经严重动摇了韩斌的威望。 现在白鹭又跳出来,借着张贸亭的失态大搞事情。 韩斌心里能好受吗? 他真的悔不当初,怎么就听从了王路阳的建议,把“最最人畜无害”的江文东,当做了替罪羊。 “这个女人,欺人太甚!” 韩斌越想越是恼怒,再也无法控制,抓起水杯狠狠的砸向了地上。 把前来汇报工作(白鹭在党政办的一举一动)的林海山,吓得一哆嗦。 韩斌当前是什么感受,江文东可没心思去管。 等他好不容易,听完那些前来汇报工作的干部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心累。 毕竟那些人前来汇报工作,就是看出江镇非池中物,极大撼动了韩斌的威望,纷纷前来表态。 并不是他们汇报的工作,有多么的重要。 不过江文东也很清楚,就算他们在一本正经的胡扯,他也得假装很认真的样子,听取他们的汇报。 如果真有人提出让他眼睛一亮的建议,江文东就会马上拿笔,把他的名字记在本子上。 而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 江文东觉得,他们当前在冷板凳上坐着,才是最好的。 下午两点。 在白鹭的陪同下,江文东赶去了腌菜厂。 他得先实地考察清楚,等晚上再和来镇上的白拥军,仔细聊聊。 “韩书记,白主任陪着江镇去了腌菜厂。” 江文东前脚刚走,林海山后脚就跑进了办公室内,点头哈腰的汇报。 摩洛哥币的。 这种屁事,你也来打搅我。 江文东准备把腌菜厂卖出去,去那边实地考察,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韩斌满脸的不耐烦,正准备摆手示意林海山出去时,他却压低声音“韩书记,我有一计。可让江镇在这件事上,搞一个灰头土脸。” 嗯? 韩斌稍稍一楞。 成功引起韩斌的兴趣后,林海山立即娓娓道来。 几分钟后。 韩斌拿起香烟,丢给了林海山一颗,却没说什么。 这个态度,就是默认了林海山的锦囊妙计,并让他去做。 林海山会意,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 “没想到林海山,倒是有点小智慧。” 韩斌喃喃自语时,外线电话叮铃铃的爆响。 他接起来“我是韩斌。” “韩斌同志你好,我是白云县叶县的秘书韦婉(按规定,一般的县长是没有秘书的,但有通信员。不过大家都把县长的通信员,称之为秘书)。”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叶县让我通知你,明天她将去天桥镇视察工作。” 第43章 为民伸冤的青天大老爷 新任县长叶星辰,明天要来天桥镇视察工作,简直是太正常了。 她来天桥镇视察工作,就像江文东成了镇长后,就下村实地调研那样。 韩斌也早就做好了,随时迎接叶星辰来天桥视察工作的准备。 现在接到韦婉的电话后,他马上客气的回答“好的。” 通话结束。 韩斌想了想,拿起电话拨号呼叫。 “俞书记,我是天桥镇的小韩啊。” 现年45岁,因脸色黝黑显得更成熟的韩斌,对白云县纪委书记自称小韩时,没有丝毫的难为情“您最近,也不来天桥镇指导工作。我这个心里哦,还真是没底。” “呵呵。” 俞书记呵呵轻笑“我真要是经常往天桥跑,估计你要睡不着觉了哦。” 确实如此。 纪委放在古代,那就是六部之一的刑部。 刑部登门,基本没什么好事。 可能是这个原因吧,一般的县领导班子里,纪委书记的排名,那也是仅次于县委书记、县长、专职副书记三个人的。 “俞书记,我给您汇报个工作。” 韩斌又奉承了几句后,才说“叶县的秘书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叶县明天要来天桥视察工作。” 叶星辰要来天桥镇视察工作,这可是很正常的事,韩斌有必要向俞书记汇报吗? 俞书记却明白韩斌的意思。 沉吟片刻后,才轻声说“韩斌同志,我听说叶县的来头非同一般。” 不等韩斌有所反应,通话就结束了。 新县长空降白云后,除了县上的那些干部之外,下面乡镇的一二把手,也可能会面临新的抉择。 白云县的县委书记刘剑斐,虽说能力不错,也在白云经营多年,可碍于年龄偏大,要想前进一步的道路,就被无情的封锁。 而新县长叶星辰,现年才31岁,据说不但是天东省,更是大江以北最年轻的县长。 只要她确实有能力,前途绝对是辉煌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县里的干部,和白玉县所辖的八大镇负责人,究竟会选择追随谁呢?” 追随刘剑斐吧,他已经抵达了天花板。 追随前途辉煌的叶星辰吧,势必会被能力出众的老白云刘剑斐,给记在黑本本上。 关键是谁也不敢保证,叶星辰能斗得过刘剑斐。 叶星辰的年轻,背景来头大,只是她的优势,却不代表着她的能力。 她一旦被刘剑斐给压住,追随她的人,也只能会成为受气的小媳妇。 叶星辰真要打不开局面,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去别处找个软柿子捏。 可追随她的那些人呢? 因此。 韩斌等人都在慎重的观望,绝不会轻易的改变立场。 叶星辰明天就要来天桥镇了。 韩斌明天对她是什么态度,很重要! 稳坐白玉县的刘剑斐,也会俯视着韩斌、江文东俩人和叶星辰打交道时的,一举一动。 为了确保自己的长远利益,韩斌不得不打电话请教俞书记。 “叶县的来头非同一般,全县都知道了。俞书记却在指点我时,又刻意强调了一遍。” 韩斌心中飞快的思索着,黝黑的脸上,渐渐浮上了醒悟的笑意。 下午三点半。 新上任的计生站站长杨本宏,带人来到了花家村。 他这次来花家村,是代表江文东来给花柔,一个最明确的说法! 花家村的支书花富盛,赶紧点头哈腰的问好后,恭贺杨本宏荣升站长,并盛情邀请他忙完工作后,去村饭店里小坐。 花富盛请客。 “不用了。我做完江镇交待的工作后,马上就返回镇上向他汇报的。” 杨本宏语气淡淡的回了句,却主动握住了村长花富贵的右手,用力哆嗦着“老花,你带我们几个,去花柔家。” 杨本宏早就从白鹭那边,探听到江文东对支书花富盛不感冒,却对村长花富贵另眼相看。 身为江文东开拓天桥的“五虎大将”之一,杨本宏自然得紧随江镇的步伐,不可能给花富盛好脸色,却会主动示好村长花富贵。 花富盛满心的苦涩。 花富贵则是受宠若惊,赶紧连声说好,带着杨本宏等人来到了花柔家。 花眉已经去上学了。 花柔则在院子里,收拾刚用推车从菜地里推回来的白菜。 “花柔同志。” 杨本宏神色凝重,开门见山的说;“我是计生站的站长杨本宏。是天桥镇的镇长江文东同志,派我特意前来找你的。” 花柔的眼眸,猛地一亮。 声音发颤的问“江、江镇让您,告诉我什么?” “昨天傍晚,王路阳就被派出所的同志,戴上手铐带走。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杨本宏掷地有声的说道。 花柔孱弱的娇躯,立即晃了下。 花富贵连忙及时伸手,搀扶住了她。 花柔却慢慢的推开他,看着杨本宏的眼睛,声音沙哑“你,没有骗我?江镇,真把韩斌的亲妹夫,给抓起来了?” 杨本宏没说话,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就是天桥镇镇委镇政府,对王路阳的处理决定! 白纸黑字说的很清楚,而且下面还盖着鲜红的大印。 “妈——” 花柔捧着那份文件,嘴唇不住的哆嗦着看了好几遍,确定王路阳真的被抓起来,将会得到应有的严惩后,这才抬头哀声喊了一声妈,随即重重的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次,没谁搀扶她。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当前的花柔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痛哭,来释放父母忽然双亡后,所承受的沉重压力。 两个计生站的妇女同志,看这孩子实在可怜后,也忍不住的眼圈发红。 那就更别说,那些闻讯赶来的村民们了。 几个心软的婶子,都流着泪的蹲在她身边“妮,别哭了。你要是哭坏了身子,谁来照顾花眉?关键是,那天来的江镇,已经替艳梅报仇了不是?妮,你得打起精神来。你们两个好好的,你爹妈在那边才能安心。” 在几个婶子的安抚下,花柔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声。 村长花富贵赶紧让人烧水,递烟。 杨本宏则连说带比划的,讲述江文东为了给花柔家“报仇”,拿下王路阳,不惜和某些人杀红了眼的全过程。 这可是个帮江文东扬名天桥、夯定群众基础的大好机会,杨本宏是绝不会放过的。 花富贵等人,是听的如醉如痴。 颇有听评书《杨家将》的感觉。 “这才是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好官啊。说江镇是为民伸冤的青天大老爷,都不为过。” 最喜欢听评书的花富贵,立即送上了神助攻。 院里院外足足数十个大爷大娘,婶子嫂子啥的,全都下意识的点头。 杨本宏相信,用不了多久,在这些大爷大娘,婶子嫂子的口口相传下,江文东为民做主的美名,就会传遍整个天桥镇!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 始终站在院子里的杨本宏,再次说道“花柔同志,经过江镇的努力争取。为你争取到了,两种补偿方案。” 王路阳被抓走,那是罪有应得。 但罪不至死的王艳梅横死后,镇上当然得给予该有的补偿。 这是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可杨本宏却告诉所有人,镇上给花柔家的补偿,是江文东努力争取到的。 “江镇,还真是个为民做主的青天啊!” 现场的大爷大娘,婶子嫂子们,再次大发感慨。 “一,是给予你们金钱赔偿。数额多少,我们仔细协商。” 杨本宏等“青天”的议论声落下后,才对花柔说“二,就是给你们家一个,去镇上工作的名额。” 啊? 小柔以后能去镇上上班了? 那些大爷大娘,婶子嫂子们的,没有谁“在意”金钱赔偿,却全都羡慕花柔可以去镇上工作。 第44章 林海峰的阴谋 几十年后,考公那也是相当爆火的。 那就更别说在当前,是人们脑子里的“官本位思想”最为严重的年代。 因此。 当杨本宏当众宣布,花柔也可以选择去镇上上班后,现场很多同情她的人,立即开始羡慕起了她。 就连花富贵的呼吸,也明显的加重,恨不得马上代替花柔,选择去镇上上班。 毕竟就算花柔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不还是去当官吗(很多百姓都是这个想法,误以为只要考上大学,就能去做官)? 花柔却在想了想,说“杨站长,我不想只要钱,也不想去镇上上班。我想只要一部分钱,换取让花眉去镇中心小学上学。这样可以吗?” “你,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花富贵一听就急了。 出现能去当官的机会后,她却不珍惜。 简直是该打啊—— 不但花富贵等村民不解花柔的选择,就连杨本宏也不明白。 “贵叔,各位。” 花柔抬手擦了擦脸颊,说“我知道大家为了我好,希望我去镇上上班。可我要是去上班了,和我去上学了有什么区别?我真要上班了,还是没谁能照顾眉儿的。” 花富贵等人都愣了下,沉默。 花柔说的没错。 当江文东帮花柔伸冤后,她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该怎么代替父母,把小妹拉扯成人。 花柔如果去上班,即便上班的时间远比上学更自由些,可肯定无法把花眉照顾好的。 花柔希望,要一部分的赔偿金,然后把花眉转校到镇中心小学,接受天桥镇最好的教育。 而她则会在镇上租个院子,算是陪读小妹的同时,也做点小生意来养家糊口。 不得不说,花柔根据自身的情况这样子安排,才是最合理的。 反正她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 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父母,才会放心小女儿能有人照顾。 却需要花柔付出学业、前途都毁掉的惨重代价! 花柔又说“贵叔,只要眉儿能平安长大,我愿意去做任何事的。” 唉! 花富贵重重叹息。 杨本宏也是唏嘘不已,却尊重花柔的选择。 傍晚。 江文东在白鹭的陪同下,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把腌菜厂的基本情况都搞清楚了。 如果不算地皮的话,说句实在话,还真没谁愿意花五万块,盘下腌菜厂。 一。 所谓的车间,就是只要天上下雨,屋子里就会漏水的敞篷屋。 二。 所谓的生产线,就是工人们手里的菜刀。 三。 所谓的家底,就是一辆破拖拉机,和一些不知道多少年的大缸啊,工艺粗糙的罐子。 四。 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包括厂长连步喜在内的16个工人,不但半年多没有发薪水了,而且还都是镇上的干部家属;这些人干活没几个正儿八经的,可论起扯淡磨洋工,却个个都是高手。 “唉,就我弟那个脾气。如果让他领着这种人干活,用不了三天,保证就会尥蹶子不干了。” 和江文东并排骑着自行车的白鹭,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招人眼球。 这主要是金色的夕阳,打在她的身上后,为她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金色。 不但显得她的腿更长,桃形物更圆,腰更细,孩子干粮更雄伟;尤其唇上方那一抹淡淡的处子茸毛,更是散出了吸引异性的无穷魅力。 江文东看了她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那天,白鹭咬了他的脖子。 昨天晚上,白鹭走时更是带走了四个小裤衩子。 江镇就感觉自己现在鹭鹭姐面前,几乎没什么隐私可言,更谈不上该有的官威了。 再这样下去,江镇早晚都得犯下原则性的错误。 “等你弟弟接管腌菜厂后,当然不能像连步喜那样的管人。” 江文东说“今晚,我会告诉他该怎么管理一个厂子。对待那些出工不出力的,直接踢飞。腌菜厂成了私企后,当然不会养那些闲人。” 白鹭点头“对,您说得对。不过真那样做的话,肯定会得罪很多人。” “呵呵。” 江文东晒笑“你看我,像是怕得罪人的那种人吗?再说了,得罪那些就知道占便宜的人,又怎么了?” 白鹭再次用力点头,大发感慨“江镇,有您在我的背后啊。我就感觉吧,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和勇气,可能连火坑都敢跳。” 谈工作呢,扯什么在你的背后? 江文东皱眉,下意识看了眼白鹭的屁股。 这个毛病得改—— 白鹭立即打眼看了过来。 江文东赶紧缩回目光,说道“你弟弟,几点过来?” 小恶魔,就知道偷看我! 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拽进麦地里的麦秸垛啊。 我保证只会抬高屁股,咬紧牙关,疼死也不吭声! 鹭鹭姐暗中撇嘴,说“估计他现在就在来时的路上了。哦,到时候是不是去饭店,边吃边聊?” “去什么饭店啊?” 江文东随口说“去我家里就行。你炒菜,我和你弟弟喝一杯。” “没问题!” 白鹭顿时眼眸铮亮,脆生生的答应道。 弟弟来镇上找姐姐,晚上却去江文东家里去,而且江文东还要她来炒菜。 这完全就是小两口,在家里接待小舅子(弟弟)啊。 白鹭能不开心吗? 她一开心,江文东才意识到了什么。 他刚要改口说去饭店—— 鹭鹭姐却已经长腿用力,加快了车速“我去买菜。” 看着那道快速远去的倩影,江文东莫名其妙的头疼了起来。 他回到办公室后刚坐下,电话就响了。 是韩斌打来的“文东同志,白玉县的叶星辰同志,明天上午十点左右,会来我们镇上视察工作。希望你,做好相关的工作准备。” 叶星辰要来? 江文东点了点头“好的,韩书记。” 特意等到江文东回来后,才给他打电话的韩斌,把叶星辰要来的消息告诉他后,又拿起了话筒拨号。 党政办的内线座机刚响,早就等待多时的林海山,立即拿起来“我是林海山,请问哪位?” 韩斌的声音传来“今晚,再准备下。” 不等林海山说什么,通话结束。 “明天新县长视察天桥时,腌菜厂的工人却来镇上,坚决要求无论是谁想盘下腌菜厂,都得补齐所欠工资,并提高薪资待遇。如果某人不同意,大家就绝不会同意把腌菜厂出售。嘿嘿,我倒要看看,当着新县长的面,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林海山阴阴的笑了下,快步走出了党政办。 天黑了下来。 江文东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准备回家时,电话却及时响起。 是驿城侠“江镇,我是驿城侠。” “老驿。” 江文东问“有事?” “是这样的。刚才我去外面买烟时,无意中看到党政办的林海山,和腌菜厂的厂长连步喜,很是鬼鬼祟祟的样子,去了胖嫂面馆。” 警惕性很高的驿城侠,说道“我怀疑他们想从腌菜厂这方面,搞点见不得光的事情,特意派了王鑫去那边监听。真要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向您及时汇报的。” 第45章 以后,不要随便喊我姐夫 林海山如果和别人在一起,无论是驿城侠,还是江文东都不会在意。 但当他和腌菜厂的厂长连步喜在一起时,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因韩斌耍的小手段,本以为自己会成为党政办主任的林海山,现在最恨的人就是江文东。 当前江文东正在处理腌菜厂的事,连步喜身为厂长,肯定不能绕过他。 关键是—— 叶星辰明天会来天桥镇视察工作! 如果在林海山的蛊惑下,连步喜带着腌菜厂的十多个人,在叶星辰来到天桥镇后,再提出各种不合理的条件,破坏江文东要发卖腌菜厂的计划呢? 那么就等于给叶星辰,递上了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江文东工作不力的机会。 江文东想到这儿后,微微皱眉“老驿,我知道了,你看着办。” 放下话筒后,江文东点上了一根烟。 烟雾袅袅中,江文东想到了一句话。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七点左右,江文东回到了二号院门口。 院门口敞开着,客厅内亮起了灯,还传来了炒菜的滋滋声。 院子里有个年轻人,正叼着烟卷来回的走动着。 “我好像并没有把我家的钥匙,给白鹭吧?” 江文东暗中纳闷,走进了院子里。 正梗着脖子看星星的白拥军,听到脚步声后,连忙低头看来。 看到是江文东后,他很勉强的笑了下,却没说话。 尽管白鹭早就和他说过,江文东是他“姐夫”了;他也亲眼看到,白鹭熟门熟路的从门框上方拿出钥匙,开门进屋后,就从塑料袋内拿出几个短裤,晾在了晒条上;随即换上小拖鞋,扎上小围裙,开始择菜做饭,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白拥军也相信姐姐,早就委身给江文东,算是他货真价实的姐夫了。 可白拥军只要想到那天,他把江文东一脚踹了个跟头的事,还是有些尴尬。 “在这儿竖着做什么呢?进屋说话。” 江文东随口说了句,脚步不停的走进了客厅内。 “回来了?快去换鞋洗手。我这儿马上就做好了。” 正在炒菜的白鹭,对江文东说出这句话上,女主人的态度相当到位。 看了眼她踩着的那双小棉拖,江文东微微皱了下眉头,把半掩着的一扇房门打开后,才走进了卧室内。 有白拥军在,江文东其实没必要开门避嫌的。 可谁让白鹭踩着小棉拖呢? 真要被人看到,立马就能判断出他们的关系,绝不是上下级那么简单。 江文东没结婚,白鹭却是有夫之妇。 问题是向后走不远,就是白鹭的婆家。 “再敢皱眉,下次我光着屁股,来给你炒菜!” 白鹭暗中恶狠狠的威胁了一个,心里又想到了,她今天傍晚刚回家时,婆婆给她说过的那些话。 大意是—— 老书记也知道自己没几天了,就想回到村里老家,在父母修建的老宅内离开。 婆婆答应了他,说是会带着傻儿子一起回村里。 老书记在时,镇上没谁好意思的耻笑傻儿子。 老书记不在了,婆婆不想忍受那些讥笑的目光,觉得还是回到村里更好些。 她带着傻儿子去了村里后,却让白鹭自个在这儿住。 因为这儿上下班方便。 婆婆说的这些,白鹭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 可婆婆却再次催着她,赶紧借个种子。 甚至婆婆更是坦言,希望白鹭能和江文东借种。 理由很简单“只要咱家的媳妇,怀了很欣赏你、关键是来头很大的江文东的孩子。以后就算我和你爸(老书记)都不在了,他也得看在孩子的份上,帮你照顾好我的傻儿子!” 孔子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婆婆说,舍不得媳妇,保不住傻儿子。 总之,婆婆是个活透彻了的人。 婆婆可没奢望,如花似玉的白鹭,能为自己的傻儿子,守一辈子的活寡。 既然不能,那么把儿媳妇舍出去,来为傻儿子换一个保护神,那么就是最明知的抉择。 听婆婆这样说后,白鹭也没矫情,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她不用担心婆婆会对外乱说。 这关系到她家傻儿子,能不能平平安安的走完这一生! “菜都糊了,还炒。” 江文东嫌弃的声音,打断了白鹭的胡思乱想。 “我最喜欢吃炒糊了的菜,要你管?” 白鹭立即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却在把那盘炒糊了的鸡蛋,摆在了她弟弟白拥军的面前。 “我姐,真疼我。” 白拥军看着黑糊糊的菜,心里默默的说。 当着白拥军的面,江文东实在不好对白鹭发脾气。 或者说是不敢。 万一这个健壮如牛犊子般的家伙,看到江镇敢欺负他姐姐后,再一脚踹江镇个跟头呢? 江文东只能捏着鼻子,忍下怒气,把一些东西,搁在了白拥军的身边“走的时候,带着。” 两条玉溪,两瓶五粮液。 这是驿城侠他们昨晚来时,带来的礼物。 看到这么好的烟酒后,抽烟更爱喝酒的白拥军,顿时眼珠子一亮,咕噔了吞了口口水。 放下筷子的白鹭,抬脚就踹了过去“傻乎乎的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的道谢?” “哦。” 白拥军连忙点头,对江文东说“谢谢姐夫。” 嗯? 江文东一呆。 白鹭却像啥也没听到那样,挨着他坐了下来“来,我给您满上酒。” “难道我刚才出现了幻听?人家是叫我江镇,而不是我听到的姐夫?” 江文东心中嘀咕着,也不再多想,端起了酒杯对白拥军说“来,先走一个。” 滋溜—— 还没等江文东和他碰杯,白拥军就先一口闷掉杯中酒。 “好酒。” 白拥军赞叹了句,拿起筷子去夹放在江文东面前的那盘炸鱼。 却被白鹭用筷子打开“你面前不是有菜吗?怎么,嫌我炒的鸡蛋不好吃?” “我,我哪敢。我就是特喜欢吃鱼。” 白拥军小声嘀咕了句,赶紧夹起一筷子黑色的鸡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其实这年头,农村的老百姓能吃上炒糊了的鸡蛋,就已经很不错了。 白鹭欺负她弟这种事,江文东当然不会管。 他只是和白拥军喝了几杯酒后,就谈起了正事。 腌菜厂需要拿出多少钱来修建,置办东西;该怎么管理厂子,招收多少工人;腌制泡菜的秘方,绝不能随意泄露等等。 (腌制泡菜的这些秘方,可都是江文东从后世一个叫李子7的小姑娘,弘扬民族文化的视频内学来的。制作出来的泡菜放在当前,别说是东土大陆没有了,就连泡菜国都没有。江文东敢肯定,泡菜国的人看到自己的泡菜后,那绝对会惊为天食。) 让江文东有些惊讶的是,在他提起正事后,白拥军不但凝神倾听,而且还很感兴趣的样子。 更是不懂的就问。 “难道这小子,竟然有经商的天赋?” 江文东心中一动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踩在了自己的脚上。 他低头看去。 鹭鹭姐那只秀气的左脚,悄悄踩在了他的脚上。 “你敢对我乱来?” 江文东暗中勃然大怒—— 白拥军却催促“姐夫,你快点说啊。为什么把腌菜放在白瓷碟子里后,会立即显得高贵了呢?” 姐夫—— 果然是姐夫! 要不是看在性感美貌的鹭鹭姐,昨晚又害的江镇在梦中跑了一遭的份上。 不! 要不是看在白拥军很能打,江镇自问实在不是他对的份上手,绝对会当场翻脸的。 他只能郁闷的对白拥军说“以后,不要随便喊我姐夫。要不然,会出事的。” “听到了没有?” 白鹭立即冲白拥军瞪眼“以后你喊姐夫,只能在没有外人时喊!敢在外面乱叫,我就打掉你的满嘴的牙。” 白拥军吓得一哆嗦,赶紧回答“记住了。姐夫,你快点继续说。” 江文东—— 次日清晨醒来后,满脑子都是鹭鹭姐引颈高歌画面的江文东,把那条短裤随手丢到了旁边,低声骂了句妖精。 上午九点四十七分。 和韩斌一起带着二十多名干部、站在大院门口的江文东,就看到两辆汽车从西边,向这边徐徐驶来。 “叶县来了。” 韩斌微笑着和江文东说道。 第46章 他,竟然敢当众顶撞叶星辰 叶星辰这次来天桥,除了随身的秘书等工作人员之外,还带来了县里的记者。 新任县长下来视察工作时,带着记者一起很正常。 无非就是拍几张新县长视察时的工作照片,写一篇新闻稿,盛赞下领导的尽职尽责罢了。 不过。 江文东却从韩斌微笑着“提醒”他说,叶县来了的这个举动中,看出了别的东西。 再想到昨晚驿城侠探听到的消息,江文东也笑着回答“是啊,叶县来了。我相信咱们天桥镇在县委县政府的英明领导下,肯定能把天桥镇建设的更加美好。” 俩人默契的再次相互一笑,才看向了车子。 前面的小车缓缓停下。 副驾的门打开,叶县秘书韦婉最先下车。 不等韦婉关上车门,韩斌就快步走到车前,弯腰伸手打开了后车门。 给叶县开门的这个工作,本来该是党政办的美女主任来干,韩斌却抢了过去。 别小看一个开门的动作,却也足够说明了很多东西。 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是韩斌借助这个机会,向叶星辰明确无误的释放出“老大,以后我就跟您混了”的信息! 无论是车里的叶星辰,还是站在韩斌等人背后的江文东等人,心里都清楚。 本打算去开车门的白鹭见状,秀眉微微皱起。 韩斌和江文东不合,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韩斌率先投靠叶星辰,那么江文东要是再把热脸贴上去;暂且不说叶向东在收下韩斌后,会不会再收下江文东;单说江文东落后韩斌一步,这含金量就大大降低。 江文东当然不会再选择投靠叶星辰。 韩斌的这个动作,就是逼着江文东不得不站在叶星辰的对立面! “韩斌的小动作,倒是运用的炉火纯青。哼,可他做梦都没想到,我男人来自红色家族。” 白鹭心中轻哼时,眼角余光看向了韩道国等韩系人马。 韩系人马,个个满脸最明媚的笑容。 韩系老大在常委会上惨败给江文东后,威望直线下降。 此时韩斌旗帜鲜明的投靠新县长后,就等于上面获得了最有力的支持。 关键是,估计韩斌是第一个旗帜鲜明投靠叶星辰的镇委书记。 叶星辰要想在白玉县折腾出浪花,自然得重用韩斌这个“开山大弟子”的。 韩斌只是用一个开门的小动作—— 不但旗帜鲜明的表示投靠叶星辰,从而获得来自县里的最大支持力度,更是把江文东逼到了叶星辰的对立面! 由此可见韩斌不愧是官场老手,斗争经验是相当丰富的。 穿着黑色风衣,戴着一双黑色薄手套的叶星辰,嘴角含笑,款款迈步下车。 不等她摘下手套,韩斌就双手伸过去,微微欠身,态度真诚的说道“叶县,我代表镇委镇政府以及五万八千名天桥群众,热烈欢迎您莅临天桥镇,指导工作。” “韩斌同志,辛苦了。” 叶星辰抬起右手,和韩斌手寒暄时,也抬起左了左手,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 这个看似平常的小动作,其实就是在告诉韩斌“你这个小弟,我认了!” 韩斌心知肚明,马上回答“为人民服务,是我责任和义务,谈不上辛苦的。” 叶星辰微微一笑,缩回了手。 韩斌也顺势后退了一步,方便江文东和叶星辰握手寒暄。 “叶县,欢迎莅临天桥镇,视察指导工作。” 江文东并没有像韩斌那样欠身,以表示对叶星辰的绝对尊重。 他只是平视着这个女人,伸出了右手,说出来的话也很公式化。 可是叶星辰—— 她却没有伸手,反而后退了半步! 她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江文东,淡淡地问“请问你是?” 早在她空降白玉县的见面会上,她刚踏进会场的瞬间,就在现场两百个大小干部中,一眼锁定了江文东。 最关键的是,迎接她来视察的天桥镇干部中,也只有镇长江文东,才有资格紧随韩斌之后和她见礼的。 可是—— 叶星辰却没有理睬江文东伸出来的右手,反而后退了半步,语气冷淡的询问他是谁! 这算什么? 这就是当众打江文东脸,更会极大有损他在天桥镇的威望。 谁也没想到,叶星辰刚收下韩斌这个“小弟”后,马上就帮他当众打脸江文东!! 这就有些不符合规矩了。 可无论是谁,也不能说叶星辰这样做不对。 毕竟她此前从没有见过江文东,拒绝和他握手后,再询问他是谁,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 现场的气氛,忽然一下子凝固。 所有人他都把目光,投在了江文东的脸上,看他怎么应付当前的极度难堪。 江文东还真没想到,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竟然强势到了可以肆意践踏规矩的地步。 哈,哈哈。 站在旁边的韩斌,和紧紧追随他的人,愕然一呆后,全都心中狂笑。 就像三伏天喝了冰糖梨汁那样,要多么的爽,就有多么的爽。 而白鹭等人,则是感觉到了羞辱。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江文东被当场狠狠的羞辱,他能做的也只是忍气吞声,对叶星辰自我介绍他是谁。 毕竟从官阶角度来说,叶星辰是江文东的直属上级。 叶星辰可以践踏某个规矩,江文东不能。 叶星辰也正是笃定了这一点,才当众给江文东一个最大的难看! “韩斌同志。” 众目睽睽下,本该满脸羞怒的江文东,却依旧神色未变,看向了韩斌“请问白玉县的代县长叶星辰同志,什么时候来我天桥镇?” 什么? 韩斌的眼睛,猛地睁大。 叶星辰花容剧变。 白鹭、韩道国等人则瞬间呆立当场。 谁也没想到,江文东的胆子竟然这样大。 叶星辰假装不认识他,江文东马上就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至于江文东刚才主动伸手,欢迎叶星辰莅临天桥的那番话,就当他从没有说过。 “他,竟然敢当众硬怼叶星辰!” 心中震惊的韩斌,迅速清醒。 可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江文东转身就走“韩书记,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工作要忙。代表天桥镇五万八千名干群,热烈欢迎代县长叶星辰同志莅临天桥的工作,就麻烦您了。” 他说完。 就在现场足足数十号人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我男人真吊!” 白鹭暗中大叫了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江镇,我有工作要向您汇报。” 天桥镇的宣传委员刘静,嘴里说着,也追了上去。 随后是副镇长刘善宾,和计生站的站在杨本宏俩人,也都无视现场所有人,一起追向了江文东。 第47章 谁,还不是背景来头都很大的人呢? 官场,绝对是最讲究规矩的地方。 就拿江文东和韩斌来说吧。 韩斌是真想把江文东给碎尸万段,可俩人在见面时,他表面上却依旧客客气气的,该给的尊重必须得给。 这就是规矩。 叶星辰呢? 她却仗着背景来头很大,就肆意践踏了墨守成规的规矩! 那么江文东,也就没必要和她客气。 谁,还不是背景来头都很大的人呢? 重回当前年代的江文东,可不会惯着任何人! 他转身就走,带着两个班子成员,和一个副镇长以及计生站的站长(驿城侠这个副所长在审案,不在场)。 现场一片静悄悄。 只有暖阳下的北风,无声呼啸着吹起叶星辰的鬓角发丝,轻轻打在了她的脸上。 所有人都看着江文东等人的背影,一动不动。 可很多人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文东但敢硬怼叶星辰,就连追随他的白鹭等人,也拒绝站在这儿迎接她。 单从这一点来看,就足够证明白鹭等人堪称是江文东的铁杆。 韩斌自问—— 如果换做他是江文东,现场硬怼叶星辰转身离开后,韩道国等人可不一定,有胆子追他离开现场。 “江文东,你竟然敢当众和我对着干。好,好,很好!” 叶星辰暗中森声说着,那双戴着黑手套的手,渐渐的用力攥紧。 她在极力忍耐,江文东竟然敢当众硬怼她的愤怒。 肩负把江文东狠狠踩在脚下的重担的叶星辰,在和他的首次交锋中,一点便宜都没占到,甚至堪称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主要是因为,是她先悍然践踏了所有官员,都墨守成规的规矩。 有人会说江文东不懂事。 却会有更多的人,嘲笑叶星辰连一个属下都管不好,从而让她的县长威望大损。 傻子都知道,江文东硬怼叶星辰的消息,很快就能传遍整个白云县。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县委的刘剑斐。 “早知道江文东敢不守规矩,我就不该当众落他的面子。” 叶星辰想到这儿后,很是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 但她真没想到,刚涉足官场的江文东,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咳,叶县,我来给您介绍下。” 韩斌干咳了一声,打破了现场特诡异的死寂“这位是天桥镇的专职副书记,高长功同志。” 呼。 叶星辰轻轻吐出一口气,满脸的冰碴子在瞬间,就无声的崩裂。 她看着高长功的脸上,也浮上了优雅端庄更亲切的笑容。 江文东虽说带着两个班子成员离场,但叶星辰还是要和其他干部,在门口握手寒暄的。 “我必须得帮叶县,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这可是我表现的最佳机会。” 韩斌想到这儿后,抬头看了眼站在后面的林海峰。 林海峰立即会意,悄悄离开了欢迎的队伍。 五六分钟后。 叶星辰在韩斌的亲自介绍下,才和所有有资格和她握手的干部,逐个的寒暄完毕。 “叶县,请。” 韩斌抬手有请叶星辰进院。 叶星辰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含笑点了点头,在大家的簇拥下,就要迈步走进大院门口。 忽然—— 有嘈杂的脚步声,从大院东边传来。 叶星辰等人本能的驻足,回头看去。 就看到十五六个人,从东边不远处小跑了过来。 嘴里还吆喝“叶县,我们拒绝江镇把腌菜厂发卖的方案!叶县,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不等叶星辰有什么反应。 韩斌脸色一变,随即冲派出所的所长韩长河,低声喝道“韩所长,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 韩长河回了句,随即高声喊道“保护叶县和韩书记!程欣刚,带人拦住那些人!千万不要让那些人,靠近叶县。” 天桥镇派出所,是一个所长,一个教导员,两个副所长。 程欣刚是两个副所长之一。 “是!” 程欣刚答应了一声,挥手就要带着两名民警冲上去。 “等等。” 叶星辰却说话了“让他们过来。” 韩斌有些着急的说“叶县,您的安全。” 叶星辰打断了他的话“我相信,我们的人民群众,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威胁到任何人的安全。” 这句话说的漂亮! 韩斌马上照办“韩长河,带那些人过来。” 韩长河答应了一声,迅速移动着有些肥胖的身躯,迎向了那些人。 “这不是腌菜厂的连步喜吗?他怎么会在叶县来天桥视察工作时,忽然跑来‘喊冤’了?” 很多人看到连步喜后,都是满头的雾水。 韩斌也是满脸的不解—— 却在连步喜等人被带过来时,斜跨一步挡在了叶星辰的侧前方,冲连步喜厉声喝道“连步喜,你这是要闹什么?” “韩书记。” 连步喜神色坚毅,朗声回答“我们拒绝江文东镇长,发卖腌菜厂的方案。” “什么?” 韩斌皱眉,再次训道“就算你们不满江镇的方案,但也不应该在叶县指导视察天桥工作时,跳出来搞事情。连步喜,现在我以天桥镇书记的身份命令你!你立即带人返回腌菜厂!有什么问题,改天再协商解决。” “等等。” 叶星辰再次说道“既然今天出现了问题,那么就在今天解决。为什么要拖延到以后呢?我们是专门为群众服务的公仆。群众有问题,在第一时间就为群众解决问题,既是我们的义务,更是我们的天职。” 这番话说的,更漂亮! 就连训斥连步喜的韩斌,黝黑的脸上,都浮上了茅塞顿开的惭愧,忍不住的举手鼓掌。 哗。 掌声一片。 连步喜等十六个腌菜厂的人,更是满脸的激动,为叶县鼓掌时,恨不得把把手掌拍烂了,来表达对她无上的爱戴之情。 “这一出,肯定是韩斌安排的。他想借助我的手,给江文东一个打击。” 叶星辰心里想着,眼角余光扫了眼韩斌。 这个女人确实很聪明。 在最短时间内就看出了,韩斌要利用她的心思了。 不过她却没有因此着恼。 她只会抓住每一个,能合理打压江文东的机会! “同志们,不要着急。有什么话,就在这儿给我说。” 叶星辰扫视着腌菜厂的工人们,眸光最后落在了连步喜的脸上,语气亲切的说道。 “谢谢,谢谢叶县长!您能来白云县当县长,绝对是我们白云县六十万群众的福气。” 连步喜抬手擦了擦眼角,明显的欠身,开始娓娓道来。 大体意思就是—— 腌菜厂的全体职工,在过去的二十年内,都把最美的青春,贡献给了那些腌菜缸子。 可迫于不可抗拒的市场原因,效益是一天不如一天。 当空降天桥不久的江文东,提出要把腌菜厂打包卖给私人经营时,全厂职工虽说舍不得,却也知道大势不可荡,全心支持江镇的决定。 但大家却觉得,江文东把腌菜厂卖贱了。 尤其江文东说的很清楚,只补发腌菜厂拖欠的半年工资,却不会补发应得的奖金;更说哪个工人如果不听某个私人老板的话,加班加点的干活,就会被直接辞退! “叶县,这怎么行啊?” “我们在腌菜厂那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江镇可是天桥镇的镇长,而不是某个私人老板的镇长!” “他凭什么要站在资本家那方,通过剥削我们的方式,逼我们离开贡献了整个青春的单位?” “我们强烈要求叶县长,为我们全体职工做主。” 连步喜说到最后时,腌菜厂的15个工人们,忍不住七嘴八舌的叫喊了起来。 有人说到动情处,还忍不住的抹起了眼泪。 叶星辰脸色冷峻。 略微丰满的唇,紧紧的抿着。 抬手往下压了压,缓缓的说“大家不要激动。现在我代表白云县政府,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今天,我必须得给各位解决这个问题。” “谢谢叶县长——” 连步喜等人满脸感激的样子,齐声道谢。 “韩斌同志。” 叶星辰看向了韩斌,语气严肃“现在,立即马上找江文东同志过来。我要当众问问他,他是怎么为腌菜厂的职工,解决问题的。 第48章 江文东,我就喜欢你和叶县对着干 叶星辰要在现场,为腌菜厂的全厂职工“当家做主”。 韩斌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马上答应了声,又建议“叶县,外面风大天冷。我们是不是去礼堂内,处理工作?” 叶星辰点头同意。 韩斌这才吩咐林海山,去请江文东去礼堂内开会。 林海山转身,飞跑进了大院内。 叶星辰走到了一个腌菜厂的女工人身边,戴着黑手套的小手,主动挽住了她的胳膊“大姐,别激动。请你相信我,我肯定能帮各位解决问题的。走,你再给我说说腌菜厂的具体情况。” 女工人被叶星辰主动挽住胳膊后,幸福的眼前发黑,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家看到这一幕后,都觉得叶县简直是太平易近人了。 礼堂内。 叶星辰亲自安排好连步喜等16个人,坐在长椅上后,才在韩斌的陪同下,走上了主席台。 她刚落座—— 江文东就带着白鹭等人,走进了礼堂内。 他在门口稍稍停顿了下,看向了连步喜等人。 连步喜等人眼神闪烁。 江文东笑了下,抬头看向了台上。 叶星辰居中而坐。 韩斌坐在她的左手(东边)位,高长功坐在她的右手第二位。 她和高长功之间的那把椅子,是空着的。 那就是江文东的座位。 当江文东出现在门口后,叶星辰那满脸的亲切,就被冷淡所代替。 就连坐在台下的小秘书韦婉,都奶凶奶凶的样子,盯着江文东。 大有老板一发话,小秘书就会嗷呜一声叫,扑到江文东的身上,用牙齿把他撕碎的趋势。 江文东看了叶星辰一眼,问韩斌“韩斌同志,叶星辰县长来了吗?” 现场所有人—— 韩斌腮帮子接连突突,心中狂笑“好,好!江文东,我就喜欢你和叶县对着干!” 叶星辰则下意识的咬牙,暗中咆哮“江文东,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噌地一声! 小秘书韦婉再也无法忍受,站起来大声说道“江文东同志,叶县长就在台上坐着,难道您看不到吗?” 江文东看着韦婉,语气淡淡“你是谁?” 韦婉掷地有声“我是叶县长的秘书,韦婉!” 江文东又问“我们此前,见过面吗?” 韦婉摇头“没有。” 江文东飞快的追问“既然我们两个,此前压根没见过面,那你怎么会认识我?” 韦婉脱口回答“您就站在韩斌同志的身边,第二个主动上前见礼叶县长。您除了是天桥镇的镇长之外,还能是谁?” “呵呵。” 江文东晒笑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带着刘静和白鹭俩人,迈步走上了主席台。 韦婉—— 这才意识到,她急于帮老板挽回颜面,中了江文东的圈套。 她一个小秘书,都能根据江文东紧随韩斌给叶星辰见礼,马上判断出他就是天桥镇的镇长,何况是叶星辰? 叶星辰却偏偏没有“认出”江文东。 这岂不是证明了,叶星辰不是瞎,就是连她一个小秘书都不如吗? 顿悟中了江文东的圈套后,韦婉的小脸立即涨红,急得一跺脚。 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暗中咆哮的叶星辰,目视正前方,神色淡定,好像压根没听到江文东和韦婉的对话。 可她那只随意放在黑丝秀腿上的右手,手背上却已经脉络绷紧;为控制自己的情绪,下意识用力掐住了一块皮。 韩斌,高长功以及台下的连步喜等人(还有欢迎叶星辰的韩长河等人),也全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江文东三个人,按照班子里的排名,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 叶星辰始终没有理睬他。 他自然也不会腆着脸的,主动去理睬她。 “咳。” 韩斌干咳了声,对叶星辰说“叶县,这位就是江文东同志。江文东同志,这就是白云县的叶县长。” 叶星辰依旧没有理睬江文东。 江文东也无视韩斌的介绍,自顾自的点燃了一颗烟。 韩斌感觉自己,好像讨了个没趣。 他迅速岔开了话题“文东同志,刚才在大院门口,叶县接待了腌菜厂的这些同志们。” 江文东可以不理叶星辰。 但却得理睬“老搭档”韩斌“韩书记,您请说。” “我来说吧。” 叶星辰把话接了过去,看着江文东,淡淡地说“江文东同志,麻烦你现在给我讲述一下,你在打包发卖腌菜厂后,该怎么解决16名工人就业的问题。” “好的,叶县。” 江文东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方案资料。 既然叶星辰已经拉下架子,主动和他谈工作的,那么他当然也得端正态度。 如果他再假装听不到,无视叶星辰的存在,那就不是不守规矩的事了。 俩人的正式首次交锋中,江文东可谓是略胜一筹。 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的道理,江文东还是很清楚的。 砰砰。 江文东用手指弹了弹话筒,又清了下嗓子,开始讲述发卖腌菜厂的方案。 当初在常委会上他是怎么说的,昨天在腌菜厂实地考察时他是怎么说的,现在就怎么说。 “叶县,具体情况就是这样子。” 江文东讲述完毕后,收起了资料。 “嗯。” 叶星辰点了点头“文东同志,你这个方案听上去,还是很合理的。不过,你是不是也要考虑下腌菜厂的全厂员工们,提出的诉求?” 江文东回答“当然可以。” “那好。” 叶星辰看向了连步喜“连厂长,你代表腌菜厂的全体职工,把你们的诉求说一下。” 连步喜立即站了起来。 开始声情并茂的再次讲述,腌菜厂全体员工在大院门口时,向叶星辰说出的那些诉求。 期间,江文东始终凝神细听。 “叶县,韩书记,江镇。” 连步喜最后说“其实我们的诉求,总结起来只有三点。” 一。 无论是谁接盘腌菜厂,都要补发全体职工半年的工资,和奖金。 二。 无论是谁接盘腌菜厂,都要严格遵守规定的八小时工作制,每周有一个半的休息日(周六下午,和周日)。 三。 无论是谁接盘腌菜厂,都不能像资本家那样,以工作能力不足等原因,乱扣钱甚至辞退某个工人。 他提出的这三点诉求,早在昨天江文东去腌菜厂考察时,就已经代表全厂职工,委婉的提出过了。 江文东却没有答应。 理由很简单。 一。 腌菜厂是发卖给个人,要想让人补发连步喜等人的半年薪资,这个是应该的。 可补发奖金,那就太扯淡了! 因为腌菜厂自从成立那天开始,就不曾发过奖金。 二。 江文东一旦搞定泡菜国那边,接到订单后,肯定得加班加点的干。 可以给加班费! 但当前不能施行八小时工作制,每周休息一天半。 私企终究不是国企。 陪同工人和老百姓,其实也不在乎加班不加班的。 只要给的薪酬满意,那就干! 三。 无论哪个工人,如果再像以前那样出工不出力,那就干脆滚蛋!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还是以后,私企都不是养老的地方。 现在。 连步喜把这三个诉求重提,还特意挑选了叶星辰前来视察工作时。 唉。 看着连步喜,江文东暗中莫名叹了口气。 快点打掉韩斌的心思,更加的浓烈! 他可以允许韩斌,对他用各种小手段来争取话语权。 但前提是,绝不能拖天桥镇五万八千名群众,早点脱贫致富的后腿! 韩斌敢拿群众的利益来当做斗争武器,江文东那就绝不会和他客气。 “文东同志。” 叶星辰示意说完了的连步喜落座后,才侧脸看着江文东“你觉得连厂长代表腌菜厂,提出的这三点诉求,合理吗?” “合理!” 江文东斩钉截铁的语气“连步喜同志以及腌菜厂的15名工人,提出的这三点诉求,简直是太合理了。” 嗯? 叶星辰、韩斌、高长功、连步喜等人都愣住。 傻子都能听得出,连步喜(还有其他15个人)提出的这三点诉求,那是白日做梦。 或者干脆说,就是故意为难江文东,故意破坏他设定的腌菜厂的打包发卖方案! 可江文东为什么不但没有怒极反笑,当场指责连步喜等人,那就是做白日做梦。 反而大力称赞连步喜他们的诉求,简直太合理了呢? “这个年龄不大,却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大坏蛋,不是会脑子进水了吧?” 台下某县的小秘书,瞪大眼睛看着江文东,心里这样想。 叶星辰下意识的问“文东同志,你确定腌菜厂提出的诉求,是合理的?” “是的,叶县。” 江文东回答“不但合理,而且我还觉得,腌菜厂全厂工人提出来的三点诉求,要求太低。” 太低? 叶星辰等人再次愣住。 她连忙下意识的问“那依你的意思,腌菜厂的诉求该是怎么样?” “依我的意思。” 江文东站起来,双手扶着桌子,俯视着台下的连步喜等人,开始说他的意思。 一。 无论是谁接盘腌菜厂,都要补发全体职工半年的工资,和腌菜厂自从成立接近20年后,就不曾有过的奖金! 二。 腌菜厂的工人们,每周两个休息日;每天上午十点上班,下午两点下班,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而且各位职工在上班期间,女的可以打毛衣,男的可以打牌喝酒扯淡。 三。 无论是谁接盘腌菜厂,不但不能像资本家那样,以工作能力不足等原因,乱扣钱甚至辞退某个工人;而且还得把工人们当亲爹亲妈那样的供着,谁家修房子盖屋娶媳妇生娃的,必须得全包所有的消费! 第49章 这样子的江文东,才勉强配得上是叶星辰的对手 江文东把他认为最合理的三点诉求,全部讲述了一遍。 现场数十号人,一片静悄悄。 大家都呆呆的看着江文东,觉得他就是开玩笑! 于是。 连步喜在眨巴了下眼,就吃吃的问“江,江镇,您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开玩笑。” 江文东很认真的说“因为在我的心目中,我就觉得腌菜厂的总计16个人,就该对接盘承包腌菜厂的某个人,提出这样的诉求。” 连步喜脱口喊道“可谁会同意,您说的这三个诉求?除非,他是个傻子!” 江文东缓缓落座,淡淡的回答“我身为镇长,我有责任和义务,为腌菜厂去搜寻那个傻子。” 连步喜又下意识的问“如果!如果找不到呢?” 江文东端起水杯,说道“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发卖腌菜厂。” 连步喜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再看其他15个工人,也是满脸被狗爬了的样子。 傻子都能看出—— 真心想把腌菜厂发卖出去,为镇上增加点税收,为这些人解决就业问题的江文东;在腌菜厂的全体职工,提出太过分的诉求后,马上就选择了放弃腌菜厂! 而且现场的随便哪个人,都挑不出江文东的毛病。 更没有哪个人,有权利逼着江文东,必须得找一个能满足三点诉求的人,来接盘腌菜厂。 腌菜厂的这群人白日做梦,江文东恕不奉陪! 连步喜心慌了。 昨天江文东去腌菜厂考察时,曾经说过,等腌菜厂发卖后,他可以在厂里当个副厂长。 只要连步喜能脚踏实地的工作,江文东就能保证他每个月的奖金,要比工资高! 可就因为连步喜自愿给韩斌当刀,借助叶星辰下来视察工作时,故意发难,江文东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把腌菜厂合理的放弃。 那么连步喜那个“奖金比工资高”的副厂长职务,也就宣告泡汤。 后悔。 连步喜忽然无比的后悔,不该被林海峰所蛊惑,给韩斌当刀。 关键是他这把刀,并没有伤到江文东的分毫! 连步喜下意识的看向了韩斌,目光里带有明显的求助“接下来怎么办啊,韩书记?”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谁能想到江文东,不但没有和你当场辩驳,反而大力支持你们的诉求呢? 林海峰这个狗东西,这是给我出了个什么主意! 韩斌垂下眼帘,心中恶狠狠的骂道。 现场始终没人说话。 至于那会儿还摆出一副,要为腌菜厂全体工人当家做主嘴脸的叶星辰,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台下的韦婉,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江文东,心想“这个大坏蛋,今天可算是让我开了眼界。” 她刚想到这儿,江文东恰好看过来,冲她随意的微微一笑。 砰。 韦婉顿时就感觉心儿轻跳了下,小脸上刷的浮上了一抹红晕,慌忙低下了头。 高坐在台上最西端的白鹭,恰好看到这一幕。 心中警铃大作“小恶魔不会是觉得这个妹子清纯,就对人感兴趣了吧?或者,他想用美色把她俘虏,让她甘心给他当叶星辰身边的卧底?不行,我得加快搞定他的步伐了!” 不得不说,白大主任在这方面的神经,还是相当不正常的。 可能是深陷热恋中的女人,就这德性。 咳。 眼看冷场的时间太久,叶星辰轻咳了一声,对江文东说“文东同志,其实我个人觉得。你们班子在常委会上,协商出的那个方案,还是很适合腌菜厂的。” 既然韩斌递过来的这把刀,无法伤及江文东分毫,叶星辰马上就以大局为重。 她亲自出面,要把明显跑进误区内的腌菜厂,重新拉回正轨。 这样。 她不但能帮连步喜等16个人,重新解决了就业岗位,会获得他们的感激;而且更能帮韩斌,解决眼前所面临的尴尬(傻子都能看出,连步喜等人的出现,就是韩斌暗中指使的),算是进一步的施恩于他。 叶星辰只需动动嘴,就能收获以上两点好处,可谓是聪明之举。 对。 对对—— 连步喜用力点头,韩斌更是极力赞叹叶县的建议。 “叶县。” 江文东看着叶星辰,正色说道“天桥肯定会有腌菜厂。但这个腌菜厂,只能是新建的。新建的腌菜厂的职工,也和连步喜等同志没有丝毫的关系。” 嗯!? 连步喜等人愣住。 韩斌的腮帮子抽抽了下。 叶星辰则秀眉皱起“文东同志,你的意思是说。宁可新建一个腌菜厂,也不要老腌菜厂了?” 江文东回答“是的。” 叶星辰马上问“老的本来就亏损,还没处理好。却又要建一个新的,那岂不是浪费吗?难道文东同志,觉得天桥镇的财政很宽松?” “叶县。” 江文东说“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新建的腌菜厂,不会动用天桥镇财政的一分钱。而是由个人出资,在别处创建一个新的腌菜厂。” 叶星辰再次问道“那还是浪费!为什么不直接把当前的腌菜厂,直接发卖给某人呢?” “叶县,请恕我无礼。” 江文东先告罪后,才问“请问如果您是想接盘镇腌菜厂的人,得知连厂长等人提出那三点诉求后。您会不会,再盘下腌菜厂,再用这些人?” 不会! 叶星辰心中默默的说。 韩斌插话了“江镇,你可以做做那个人的工作嘛。” 江文东笑了下,才回答“韩书记,您也许该听说过,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没有哪个私企老板,愿意招收一群上班就是养老,还贪得无厌的人当工人!” 他说到最后时,猛地提高了声音。 更是抬手,重重的拍案而起。 砰! 这声被麦克风放大好几倍的声音,吓得在场所有人,都猛地打了个哆嗦。 不等大家有所反应—— 江文东指着台下的连步喜等人,厉声说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在近几年内,始终都是上午十点上班,下午两点就下班吗?还是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上班期间,女的打毛衣唠嗑,男的喝酒打牌吹牛皮?你们整天上班,车间卫生都不打扫一次!缸里的灰尘,足有三尺厚!” 连步喜等人的脸色大变。 不等他们狡辩。 江文东继续说“本来,我好不容易说服了接盘腌菜厂的人,给你们一个赚钱养家的机会。可你们却这事那事的,净是事!还要奖金?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们对得起过去几年内,镇上给你们发的工资吗?更是趁着叶县前来视察时,集体跑来诉苦。真以为我江文东看不出,你们这是在给我上眼药,要借助叶县的手,来给我造成恶劣的影响呢?” 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清楚。 却不能说。 江文东可不管这套! 他连来头非同一般的叶星辰,都敢当众硬怼,何况是连步喜等人(韩斌)? 只要江文东抓住机会,就会火力全开。 面对江文东的厉声质问,连步喜等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 韩斌的脸,更黑。 叶星辰看着江文东眼眸里,原本的轻视,正再一次的减弱。 却又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兴奋,从眼眸深处腾起“这样子的江文东,才勉强配得上是我叶星辰的对手!才能激起我,要把他狠狠压在身下的雄心!” “我给过你们机会,你们却不珍惜,那就谁都不能怪。” 江文东稍稍放缓语气“当然,你们肯定会觉得,不就是在腌菜厂上班吗?了不起每个月,依旧拿那120块钱的工资。可我告诉你们。由白拥军白老板接手的腌菜厂,每个工人每个月的工资,全都三百打底!每个月的奖金,如果低于两百块,他就没脸来见我。” 什么!? 连步喜等人全都齐刷刷的张大了嘴。 韩斌,高长功等人脸色大变。 就连私房钱早就几十万的叶星辰,闻言后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现在是什么年代? 在座的各位,月薪也就是两百左右。 可江文东却宣称,由白大老板接盘后的腌菜厂,能让工人们拿到五百左右的高薪资。 这怎么可能? 也难怪台下的某个小秘书,眨巴了下眼后,暗中撇嘴“切,大坏蛋开始吹牛了。” 江文东不给大家反应的机会—— 低头看着叶星辰,问“叶县,我能请白拥军白老板,来现场为大家做个工作汇报吗?” 第50章 姐夫不愧是姐夫,吹牛都有人信 白拥军白老板是谁?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江文东能在叶星辰莅临天桥镇这天,提前让白拥军在礼堂外等着,这本身就足够证明,他早就知道连步喜会带着腌菜厂的职工,前来“告御状”! 放眼整个天桥镇,是谁给连步喜等人的胆子,让他们来告状? 傻子,都能猜得出。 很快就明白这些的人,全都下意识的看向了韩斌。 韩斌的脸色黝黑—— “原来,大坏蛋早就知道了韩斌暗中玩的那些小把戏。却不戳破,就等叶县来了,连步喜等人跳出来后。再当着全镇的重要干部,现场狂抽韩斌的老脸。进一步的,拉低他的威望!却也间接的,让叶县深陷尴尬之地。” 小秘书韦婉的脑袋瓜,还是很聪明的。 她都能顿悟这些,何况叶星辰? 不过她现在顾不上别的,只想见见那个敢打包票,能让腌菜厂工人,拿到五百月薪的白老板。 叶星辰点头,问江文东“那个白老板,多久能来礼堂?” “他就在礼堂外。” 江文东说着,冲下面摆了摆手。 坐在门边的杨本宏,立即站起来快步出门。 很快。 杨本宏就带着一个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 白老板白拥军—— 穿着江文东的一身西装,脖子上打着领带,黑色皮鞋擦的铮亮,为了装斯文还戴了副平面金丝眼镜,看上去颇有几分港商样子。 可他却觉得,浑身八八六十四处不得劲。 白拥军穿惯了大棉袄,大棉裤,大棉鞋,从没西装革履过;再加上他要牢记江文东的嘱咐,要昂首挺胸装出老板的派,不但浑身不得劲,心里更是紧张的要命。 他姐姐白鹭,本来就是天桥有数的美人之一,白拥军对美人的抗力,明显远超普通人。 可当高坐在台上的叶星辰,明眸直视过来后,白拥军顿时就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压力! 这主要是身材相貌不输给白鹭的叶星辰,自身带有一种,强大的气场。 白拥军和叶星辰四目相对的瞬间,心肝就哆嗦了下,徒增转身就跑的冲动。 咳! 就坐在台上最靠门位置的白鹭,忽然轻咳了声。 白拥军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去。 白鹭用眸光,传递出了清晰的信息“你敢不遵照你姐夫说的去做,敢给你姐夫丢脸,我就打断你的腿。” 白拥军立即昂首挺胸! 他可能会扛不住叶星辰自带的某种强大气场,却更怕姐姐。 或者干脆说,白拥军最怕的人,就是白鹭。 “白老板,请。” 杨本宏抬手邀请白拥军,上台讲话。 从小就泡在地里的白拥军,啥时候在这种场合,登台为这么多人做过报告? 心儿颤的厉害。 白鹭神色淡然,右脚踩着的小高跟,鞋尖轻轻拍打起了地面。 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实在是在再次警告白拥军,敢给他姐夫丢脸,腿就别想保住了! 假装老板在人前做报告,和被打断腿这两件事,白拥军该选择哪个? 当然是前者! 尤其杨本宏低声鼓励“别紧张,江镇在场呢。” 是啊。 我姐姐和姐夫都在场,我紧张个毛线呢? 关键是紧张真有可能会被打断腿的—— 白拥军含笑冲杨本宏点头道谢后,迈着沉稳的老板步伐,走上了主席台。 “白老板,你好。” 江文东拉开了椅子,满脸的热情,对白拥军伸出了右手“麻烦你给叶县、韩书记以及各位领导,汇报下你接盘腌菜厂的原计划。以及不能接盘腌菜厂后,依旧在我镇投资的新计划。” “好的,姐、江镇。” 差点当众说出“姐夫”俩字的白拥军,赶紧伸出了双手,和江文东握手。 这一幕,早在今早六点多时,白拥军就在江文东的客厅内,和他排练过好几次了。 昨晚白拥军直接下榻在了江文东家,当然是睡沙发。 江文东握住他的手后,稍稍用力,算是鼓励他。 清晰感受到姐夫的手,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有力后,白拥军内心的紧张情绪,再次锐减。 智商和演技完整在线。 他站在江文东的椅子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信纸。 看到江文东站着后,白鹭连忙把自己的椅子,搬到了他的身边。 江文东冲她点了点头,却没有落座。 叶星辰等人,也没在意白鹭的动作。 大家只是看着白拥军。 看到他连发言稿都准备好了后,叶星辰更加相信,韩斌想借助她的手,来对江文东刷的小手段,只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了。 “蠢货!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意料之中,你怎么和人家斗?你自己丢脸也还罢了,还要拽上我!” 叶星辰暗骂了句韩斌,又想“奇怪,根据我们叶家所掌握的资料,姓江的就是个讨厌政治联姻、抵死不从的书呆子。可一个书呆子,怎么能有如此大的心机,和如此娴熟的斗争手段?不过,这样子的江文东,才配给我叶星辰当对手。把他狠狠压在身下,才会让我收获最大的成就感。” 叶星辰心里想的这些,别人当然不知道。 白拥军更不知道。 “咳!” 白拥军轻咳一声,开始“朗诵”稿子“尊敬的叶县长,尊敬的韩书记,尊敬的江镇长,各位尊敬的领导。首先,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下。” 他的稿子,也是江文东亲自执笔书写的。 包括两套投资腌菜厂的计划。 有些字还特意注上了拼音,生怕小学文化水平的白拥军,因紧张忘记某个字怎么念。 “以五万块的价格收购腌菜厂,是我的第一套方案。” “我打算收购腌菜厂后,再投资十万块,来维修腌菜厂的生产车间,以及各种生产设备和工具。” “另外,我还会再拿出十万块,当做给工人发薪资的专款,要确保腌菜厂的职工,在一年内即便不创造任何的利润,也能在每个月的15号,发下薪资。” “我如果接盘腌菜厂后,会按照劳动法,和各位工人签订用工合同!” “我会在合同内,明确无误的表明。在工人脚踏实地工作八小时的前提下,每人的月薪为三百块!” 白拥军说到这儿时,台下忽然响起一片惊讶声。 哇—— 江文东那会就说过,白老板接管腌菜厂后,会给工人开出高达300的月薪。 大家是不相信的。 打死都不信! 可现在,白拥军说会把月薪300这一条,签在劳动合同内后,可信度就直线上升。 人们能不惊讶吗? 台下的惊讶声,传到白拥军的耳朵里后,让他徒增说不出的得意,暗中“赞美”江文东“我姐夫不愧是我的姐夫,吹牛逼都有人信。” 别人也许已经相信,白拥军接盘腌菜厂后,会给工人开出300的高月薪。 可白拥军这个“大老板”,却是打死都不信的! 他以为江文东这样做,就是为了让连步喜等人为错失高薪工作而悔恨;为了让背后阴人的韩斌,因导致腌菜厂16个人,错失高薪工作后会被人嘲笑,从而进一步的拉低威望。 可就算明知道姐夫在吹牛逼,已经进入“吹牛”状态的小舅子,依旧侃侃而谈。 “如果超出八小时的工资,将会按照每小时两块五的酬劳,也就是薪资小时的双倍,以奖金形式在月底发给职工。” “而且这一条,同样会写在用工合同内。” “还有就是——” 白拥军抛出了第三个利好消息“我会给所有腌菜厂的工人,缴纳养老、医疗等费用!这样,等工人们退休后,也能像国企正式工、在编人员那样,每个月领取退休金!” 什么? 你不但会给腌菜厂那群家属,开难么高的月薪,发那么多的奖金,更要为他们缴纳社保? 台下的人,尤其腌菜厂的那群人,顿时无法淡定了。 在老百姓的潜意识内,退休后能拿退休金,甚至比月薪三百都要让人怦然心动啊。 土里抛食的一群人,就连做梦都不敢奢望,能像国企职工、在编人员那样等到了退休年龄后,能拿退休金的。 这年头,谁家老人要是有退休金,那就是高人一等的家庭。 儿子找对象,完全可以闭着眼的满村挑! “白老板——” 那个在大院门口时,被叶星辰亲切挽着胳膊的妇女韩金莲,蹭地站起来,大声问“你说要给我们这些腌菜厂的临时工,也缴纳社保,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到时候,白纸黑字的合同一签,那就具备了法律效应。” 白拥军抬手,挥舞了下演讲稿,说道“我哪敢开玩笑?” “那好!” 韩金莲马上说“我坚决支持白老板,盘下腌菜厂!” “我也支持——” 韩金莲的14名同事,全都满脸激动的样子,纷纷站起来挥舞起了拳头。 恨不得今天签合同,明天就上班,后天就是发薪水的15号。 看着台下这群激动的人,和江文东一起都站在台上的白鹭,微微冷笑。 暗骂“一群傻逼!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呢?难道你们忘记了,你们今天为什么坐在这儿了吗?” “不过——” 白拥军拿起话筒,缓缓的说“我是不会盘下镇腌菜厂了。” 第51章 你和谁拍桌子,砸板凳呢? 想到自己不但能拿每月足足三百的高薪,还能缴纳社保,在退休后可拿退休金。 韩金莲等腌菜厂的人,就激动的不行。 真想冲上台去,抱住白老板狠狠的亲一顿啊。 更是由衷的感谢,为腌菜厂找来白老板的江文东! 可是—— 白拥军说他不会再盘下镇腌菜厂的那句话,却一盆冰冷的凉水,狠狠浇在了他们的头上。 让腌菜厂的这些工人,瞬间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通体冰凉。 满脸的狂喜,被按了暂停键那样,吱嘎一声僵在了脸上。 韩金莲却本能的追问“为什么?” 白拥军俯视着腌菜厂的人,脑海中回想着“如果换做是姐夫,此时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回答这个老娘们的话”,并迅速带入了姐夫的样子,语气淡淡“因为,你们今天趁叶县视察天桥镇时,故意跳出来闹事。” 啊? 韩金莲等人—— 白拥军继续说“这也让我彻底看清楚了,你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你们这群脾气很大的人,我可管不了。因此,我不会再接盘镇腌菜厂。而且我新建的腌菜厂,也不会招收包括连步喜厂长在内的,任何一个人!” 啊!? 韩金莲等人,把“目瞪口呆”这个成语,再次进化了一层。 可在美好生活的刺激下,韩金莲的反应速度却很快。 她连忙尖声叫道“白老板,你误会了!我们今天之所以来闹事,都是因为连步喜的鼓动!他说只要我们按照他说的去做,找叶县长告状,破坏江镇长发卖腌菜厂的计划!韩书记,绝对亏待不了我们。” 砰。 连步喜的心脏狂跳。 坐在台上的韩斌,原本黝黑的脸,竟然在瞬间白了很多。 叶星辰秀眉皱起,眼角余光看了眼韩斌。 高长功等人低头喝水。 台下的二十多个大小干部,全都满脸的古怪。 白鹭微微冷笑。 江文东神色淡然。 林海峰在瑟瑟发抖—— 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明白。 可绝不能随便说出来! 要不然——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韩金莲等人会在意这些吗? 他们15个人,为了能够和白老板签订那份关系到余生幸福的合同,开始七嘴八舌的讲述,连步喜是怎么蛊惑他们的,又给他们许下了什么愿望。 “够了!” 眼看现场局势就要失控,韩斌哪儿敢再任由发展,慌忙抬手重重拍案,厉喝一声。 他这一招对镇上的干部,还是很管用的。 可对韩金莲等人,呵呵。 韩金莲等人,最多只能是镇上基层工作人员的家属(其实是各村的村支书)而已。 如果韩金莲的丈夫,也是班子成员或者是七站八所的负责人,谁会去腌菜厂这种半死不活的小厂子里去上班啊? 因此韩金莲等人,根本不怕韩斌拍桌子,砸板凳的。 只会在高薪退休金的蛊惑下,把矛头齐刷刷的对准了韩斌。 “你和谁拍桌子,砸板凳呢?” “要不是让连步喜,鼓动我们来找叶县搞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会来?” “姓韩的,你给老娘听好了!” “白老板必须得收购镇腌菜厂!” “如果白老板因你搞事情,放弃收购腌菜厂,我们以后就去你家吃住!” 韩金莲等人高举着右手,指着韩斌七嘴八舌。 韩斌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甚至胸口好像堵上了什么东西,喉头都有了甜滋滋的感觉,只要他一张嘴,就会哇的一声喷出来。 现场的情况,彻底的失控。 叶星辰面若寒霜。 韩道国等人惊魂不定。 白鹭眉飞色舞—— 江文东则快步走到桌前,拿起麦克风冷声喝道“驿城侠!” 就在白拥军进场时,驿城侠也按照江文东的嘱咐,带着他几个联防,从后门悄悄来到了礼堂内。 现在听江文东喊他的名字后,立即高声回答“在!” “驿城侠,立即带着你的人,把腌菜厂这群故意搅乱会场的人带走。” 江文东沉声说道“谁敢撒泼搞事情,就按搅乱治安行为,把他们全部拘留起来。” 韩金莲等人确实在搅乱会场,就是货真价实的搅乱治安行为。 派出所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他们带走。 “是!” 驿城侠大声答应着,带着他几个心腹联防队员,就冲了过来。 他对韩金莲等人厉声喝道“谁敢再搅乱会场,马上逮捕!” 别看韩金莲等人,敢当着叶星辰这个县长的面,就敢对韩斌撒泼甚至破口大骂。 可他们也真怕派出所的人。 毕竟这年头的警务人员,执法方式不是很文明。 尤其驿城侠反手拿出手铐,哗啦啦的挥舞着,韩金莲等人都下意识的闭嘴,缩起了脖子。 要多乖就多乖,要自己快点离场,就自己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现场有派出所的人。 派出所的所长韩长河,和副所长程欣刚都在场。 可在韩金莲等人撒泼时,他们因某种原因,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江文东也直接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只等江文东喊出驿城侠的名字,让他把韩金莲等人带出去后! 韩长河才恍然顿悟“姓江的在帮驿城侠,在全镇主要干部的面前,进一步的抬高威望!” 答案正确。 这就是叶星辰来到大院门口时,驿城侠为什么不在场的原因。 “报告江镇长。” 把韩金莲等人“请出去”后,驿城侠快步走到台前,啪的一个敬礼,铿锵说道“搅乱会场的人,已经被全都带了出去。您还有什么吩咐,请指示。” 彻底掌控全场的江文东,点了点头说“你今天的任务,就是要确保叶县长,已经韩斌书记的安全。” 什么时候,天桥土皇帝韩斌的安全,需要被他打压数年的驿城侠,来保护了? 备受韩斌器重信赖的所长韩长河呢? 有些事啊,实在是不好说! “是!” 驿城侠啪的放下手,快步走到礼堂南门(前门)门口,直挺挺的竖在了那儿。 现场一片静悄悄。 啪嗒,啪嗒。 这是韩斌在点烟时,打火机总是点不着烟的声音。 眼看现场局势即将大乱,江文东及时挺身而出快刀斩乱麻,让局势迅速恢复正常后,就“很低调”的再次退到了白老板的背后。 至于现场所有人是怎么看韩斌,怎么看摆明态度为难江文东的叶星辰,和江文东有什么关系? 他只需在现场急需有担当的人站出来,把控局势时及时挺身而出就好。 不成器的东西—— 看了眼终于点燃香烟的韩斌,叶星辰暗骂了句,才含笑对白拥军说“白老板,你的第二套方案是什么?” 第52章 咱们就是在吹牛,你立什么军令状啊 此时此刻。 韩斌为了维护自己的威望,他该迅速的转移话题,假装韩金莲等人从没有过出现过。 可韩斌已经方寸大乱,叶星辰这个当老大的,只能站出来帮他转移尴尬,询问白拥军的第二套方案。 “第二套方案,就是重新建厂,重新招收一些朴实的村民当工人。” 白拥军回答“但我为工人们提供的各种薪资待遇,是不会改变的。” 嗯。 叶星辰点了点头,再次问“白老板,难道就没有第三套方案吗?” “其实也有。但这只是我临时想到的。” 白拥军犹豫了下,说道“那就是我依旧会盘下镇腌菜厂,但绝不会聘用包括厂长连步喜在内的,所有工人。因为我开厂子是为了赚钱的,而不是养大爷的。更不是花钱,给自己找麻烦的。他们连韩书记都敢点着鼻子骂,何况是我呢?” 他说的很有道理。 在场的所有人,只要有点脑子,都能理解白拥军为什么这样说。 白拥军又说“更让我担心的是。在驿城侠副所长出现之前,现场的警务人员,好像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由此可以看出,派出所能做事的,可能只有驿副所了。呵呵,我总不能开个小厂子,还得特聘驿副所来给我当保镖吧?” 韩长河的脸色,顿时剧变! 继江文东无视韩长河,趁机拔高驿城侠在天桥镇的威望后,白拥军再次着重的,突出了驿城侠对天桥镇的重要性。 此时。 傻子都能看出,白拥军就是江文东的人了。 白拥军今天肩负的责任,除了刺激韩金莲等人,当场撒泼韩斌之外,就是帮驿城侠,再一次的拔高威望,威胁韩长河在派出所的地位! 江文东的手段,相当的简单,更粗暴。 一点都不符合官场上的斗争方式。 可谁让韩斌暗中玩手段在先,叶星辰破坏规矩在后(假装不认识他)呢? 江文东自然也就不用有任何的忌惮,抓住机会就火力全开! 把叶星辰和韩斌给轰的,那叫一个灰头土脸。 羞恼成怒下。 韩长河忍不住厉声质问白拥军“白老板,你敢保证你接盘腌菜厂后,能给工人们发那么多的工资?” 不等白拥军说话—— 江文东淡淡地说“我可以代替白老板,现场立下军令状。” 什么? 你要替白老板立军令状? 现场所有人都愣住。 叶星辰秀眉斜挑了下,缓缓的问“江镇,你这个军令状会怎么立?” “不甘平凡的连步喜等人,全都结清拖欠的薪资后请出腌菜厂后。白老板再盘下腌菜厂,重新招工。而且招工的人数,不得低于一百个人!以半年为期。如果腌菜厂的工人们,月收入低于五百的话。” 江文东看着叶星辰,吐字清晰“我江文东,引咎辞职。” 什么!? 鹭鹭姐的心肝儿,顿时狂颤了下。 始终作壁上观的刘静等几个“江系”干将,全都脸色一变。 白拥军则在暗中大叫“姐夫!咱们就是在吹牛逼!你立什么军令状啊?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脸色黝黑的韩斌,则是眼睛猛地一亮。 小秘书韦婉,忽然很为江文东担心“大坏蛋,你这是自掘坟墓啊。” 现场其他人全都一呆。 叶星辰则迅速抓住了机会,盯着江文东的眼睛“文东同志,在这种场合下,我们是不可以开玩笑的。” 江文东回答“叶县,我没有开玩笑。” 叶星辰又说“难道文东同志,是想自己掏钱贴补那些工人吗?” “呵呵,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江文东笑了下,说“叶县,如果你能承诺,给腌菜厂顺利、安全的生产环境。我还可以保证腌菜厂在一个月内,做出来的产品远销国外。为天桥镇,赚取外汇。” 什么? 你敢夸口说,让是个农民就能制作出来的腌菜远销国外,为天桥镇赚取外汇? 大白天的,你在做什么梦呢!? 包括白家姐弟、刘静等江系、叶星辰韩斌在内的所有人,看着江文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 现在的外汇,对国家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傻子都知道啊。 该死的小恶魔—— 白鹭再也顾不上别的人,清醒后暗骂了句,就要张嘴打岔。 叶星辰却蹭地站起来,凝声问道“文东同志,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确定,你没有在开玩笑?” “没有。” 江文东举起左手,做发誓状的说道“只要叶县能给我一个,让腌菜厂顺利、安全的生产环境。我不但能确保腌菜厂的工人们,每个月的薪资不低于五百。而且还能在一个月内,让腌菜厂的产品远销国外,为天桥镇赚取外汇。” 顿了顿。 江文东又说“如果我做不到,我会引咎辞职。” 小子! 你竟然给自己挖坑往下跳,这可怪不得我。 我还以为,你能成为我叶星辰的对手,能给我提供被我压在身下的成就呢。 原来,你只不过是一个小有聪明,实则夸海口的书呆子。 小子,我对你很失望啊! 不过我依旧不会放过,这个让你灰溜溜滚出天桥的机会。 等你滚蛋后,我来白云县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呵呵—— 叶星辰暗中接连冷笑。 就算她被江文东爬十八次,她都不会相信江文东,能把贫困老百姓才会吃的腌菜,能卖到国外去的。 “好!” 叶星辰真怕江文东会在忽然间变聪明,也举起了左手。 说道“当着天桥镇的全体主要干部,我叶星辰以白云县县长的身份,郑重承诺。我会给白拥军先生的腌菜厂,提供顺利、平安的生产环境。如果,谁敢从中作梗。” 她说到这儿。 特意转身—— 森寒的眸光,从韩斌的脸上扫过后,又扫向了台下的韩长河等人“那就别怪我叶星辰,摘掉他的帽子后,再把他送进监狱内!” 这一块的叶星辰,浑身爆发出了某种强大的气场,没人敢和她的森寒眸光对视。 就连她新收的“小弟”韩斌,都不敢。 没谁敢怀疑叶星辰这是在说大话。 这是一个既然说出来,就能做到的女人! 江文东却眼神淡定的,和她对视着。 叶星辰放下了左手,问“文东同志,你所说的顺利、安全的生产环境,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江文东图穷匕现—— 他吐字清晰的回答“安全的生产环境,得需要镇派出所的鼎力相助。我坚信,派出所的驿城侠同志,能完成这个任务。” 第53章 我和文东同志,直接用茶碗喝酒 图穷匕现。 叶星辰这才恍然顿悟—— 江文东之所以拿腌菜厂来说事,敢用自己的前途立军令状,就是为了帮驿城侠,拿下天桥镇派出所所长的职务! 江文东坚信,一心想踩死自己的叶星辰,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就是把韩长河这个所长,给找个借口调到别处去,让驿城侠成为天桥镇的派出所所长吗? 就凭叶星辰的能力,尤其她是白云县的县长身份,要想拨拉走一个所长,再把一个副所长提到所长位子上来,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几乎不费力气,就能把江文东斩于马下的叶星辰,也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可以肯定。 天桥镇派出所的所长韩长河,命运很苦的成了叶星辰和江文东“神仙打架”时,遭殃的那个凡人。 只是叶星辰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所长,无故遭殃后,会是啥心情吗? 至于拨拉开韩长河,提拔驿城侠上位,会让韩斌痛失枪杆子这一点,叶星辰同样不会理会。 一个当小弟的,如果不能为老大作牺牲,要之何用? 因此。 叶星辰压根就没理睬脸色再次发白的韩斌、满眼里都是惊惶的韩长河、和想劝说江文东别冲动的驿城侠等人。 只是暗中冷笑—— “小子,为了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你就敢赌上前途。” “仅凭你这一点,我现在就敢断言,你实在不配给我叶星辰当对手。” “可惜,再也不能体会,把你狠狠压在身下的成就感了。” 唉。 叶星辰暗中叹了口气,对江文东说道“文东同志,什么时候签订军令状?” 就是现在! 江文东马上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三张打印纸。 打印纸上,赫然写有“军令状”的字样。 这是他在镇长办公室内,自己起草并打印出来的。 就连白鹭,都不知道他已经做好了这一切。 看到他把军令状铺在桌子上后,叶星辰的嘴角,用力抿了下。 江文东连军令状都提前准备好了,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 从叶星辰来到天桥镇的那一刻,所发生的事件,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甚至可以说,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就是江文东一手导演。 演员不但有连步喜(腌菜厂的人),有韩斌,有白拥军,有驿城侠等人,还有叶星辰! “难道,江文东真能把只有贫苦百姓才会吃的腌菜,卖到国外去赚钱外快?要不然,他不可能把这一切都算计好的。” 叶星辰看着那几份军令状,心思电转。 从这一点来看,江文东的心机非常深,智商绝对高,要不然也没资格导演所有的剧情。 按说这样的江文东,是不可能夸海口的! 可他偏偏这样做了。 “难道说,我看走了眼?” “他确实有资格,当我的对手?” “可那又怎么样呢?” “无论他能不能做到用腌菜赚取外汇,我都不用付出什么(韩长河这个牺牲品,是没资格被叶星辰格外在意的)。” 想到这儿后,叶星辰不再犹豫,弯腰拿起了签字笔。 “这个娘们的钢笔字,倒是大姑娘的姨妈,一笔好写。” 看到叶星辰签下的名字,江文东心里说。 等叶星辰在三分军令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江文东也拿起了钢笔。 签字,按手印。 三份军令状—— 叶星辰和江文东各一份,第三份将会入档天桥的档案室内。 “文东同志,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等江文东签字按手印后,叶星辰主动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 江文东握住了这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晃动着,笑道“还请叶县放心,我是绝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 他不但不会让叶星辰失望,不会让追随他的所有人失望,不会让京城江家失望! 更不会让京城叶家失望!! 跟随叶星辰来天桥镇的两个记者,此时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抓拍机会。 噼里啪啦,闪光灯不住的闪烁。 就连新闻稿的标题,记者们都想好了。 就叫《叶县江镇为民立状》! “我还希望,文东同志在以后的日子里,都能牢牢记住你说的这番话。” 叶星辰淡然的笑着,看了眼拍照的记者,才缩回了小手,转身对韩斌说道“韩斌同志,宣布散会吧。” 韩斌同志—— 当了老半天的透明人啊! 从叶星辰来到天桥镇后,韩斌的风头就被江文东,给彻底的盖过。 当然,韩斌也曾经有被“万众瞩目”的高光时刻。 那就是他被韩金莲等七八个腌菜厂的妇女,遥遥的点着鼻子骂。 不提也罢。 唉。 散会,吃饭去! 无论有什么事得需要韩系、江系两派人马紧急协商,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先陪着叶县吃饭。 午后一点。 在韩斌、江文东等人的簇拥下,叶星辰来到了镇上最好的饭店,春来饭店。 其实能有资格来饭店,陪着叶星辰吃饭的人,除了她的秘书韦婉,和几个县里的记者、工作人员之外,就是天桥镇的班子成员了。 不过。 这次吃饭可不同于以往。 在江文东火力全开,打的韩斌找不到北,就连叶星辰也被弄了个灰头土脸时,没谁愿意和他们坐在一起。 高长功率先打着哈哈的说,愿意去隔壁的包厢内去陪几个记者,以免怠慢了同志们。 黄开山紧随其后。 韩道国他们也觉得,最好是先别和江文东坐在一起。 他已经借助腌菜厂的事,用叶星辰的这把刀,把韩长河这个所长给拨拉到了一边。 万一他再找到机会,再次利用叶星辰这把刀,斩其他人呢? 何况江文东的酒量很厉害,可算是给韩道国等人,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韩道国他们都去别的包厢了,想帮江文东在酒桌上“拾缺补漏”的白鹭,也只能和刘静一起,去了那边。 这就导致了最大的包厢内,只有叶星辰、韩斌和江文东三个人。 哦。 还有专门留下来,给叶县满茶倒酒的小秘书韦婉。 “吃饭时,我们只谈奇闻趣事,不谈工作。” 叶星辰刚坐下,就定下了调子。 她这是担心,江文东会拿连步喜告状的那件事来说事。 韩斌也怕,连忙点头答应。 江文东自然没有意见。 叶星辰看了眼酒杯,对江文东笑道“我曾经听县组织部的同志说,你的酒量极为不错。今天趁此机会,我要和你好好的喝一杯。” “哪里,哪里。” 江文东连连摆手,满脸的谦虚“不过我肯定会竭尽全力的,陪着叶县喝了高兴。” “我也是这个意思。” 叶星辰暗中阴阴的笑了下,吩咐韦婉“韦婉,撤掉酒杯。我和文东同志,直接用茶碗喝酒。” 第54章 这个娘们喝酒好猛 什么? 你要用茶碗和我喝酒? 难道你想在酒桌上,把今天被我踩下的面子找回来? 还是想把我灌醉后,套我的话? 以上几句话,是江文东听叶星辰让韦婉,把酒杯换成茶碗后的本能反应。 韩斌也想到了这些。 可他看着此时收敛了县长的官威、浑身却洋溢着极品少妇独特风情的叶星辰,心中高度怀疑她这是在唱空城计。 确实。 有一些女人比男人喝酒还要猛。 但那种女人的数量,堪称是凤毛麟角。 韩斌根据他45年的丰富阅历,就能从叶星辰雪嫩的肌肤上,看出她不像是一个能喝酒的。 酒多了伤肝。 肝功能受损后,皮肤最先没有光泽,这是生活常识。 那么不能喝酒的叶星辰,主动说要用茶碗喝酒,只能是在唱空城计,来硬撑江文东。 根据韩斌的分析,酒量很大的江文东,肯定不能趁此机会,欺负叶星辰一个女人,只会拒绝。 叶星辰就能趁机,找回一点点的颜面。 韩斌分析的这些,江文东也随后想到了。 “这又不是工作期间,我会给你面子?” 江文东暗中冷笑,表面上特干脆的说道“好的。既然叶县要喝个开心,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韩斌一愣。 他真没想到,江文东在酒桌上都不肯给叶星辰面子。 不过这样更好! 江文东得罪的叶星辰越狠,韩斌的收获就会越大。 韩斌以为,江文东一点都不给面子后,叶星辰肯定会拉下脸来。 没有。 叶星辰只是吩咐韦婉,赶紧的倒酒。 “难道叶县的酒量很大?” 韩斌明白了什么,心想“不过,江文东也终究是公斤不倒的量。必要时,我再站出来结束他们的拼酒,博取叶县的好感。” 韩斌拿定主意后,笑眯眯的点头,说道“我的酒量不行,就不献丑了,我还是用酒杯。” 再看江文东—— 也是暗中嘀咕“难道这个娘们,是个酒中巾帼?如果真这样,我就该给她个面子,以免我自己喝多了出丑。可我不信,就凭我八两白酒的真实酒量,能输给她!最不济,我也能和她拼个旗鼓相当。” 他刚嘀咕完这句话,眼角余光就看到,拿起酒瓶子往茶碗里倒酒等分韦婉,好像用怜悯的眸光,看了他一眼。 怜悯? 也许是错觉。 嗯,肯定是错觉! 江文东也是满脸的笑意,看着韦婉满酒。 春来饭店的酒杯,是那种十杯一两(一杯酒为一钱)的。 茶碗则是一碗二两半,一斤白酒刚好倒四杯。 “来,韩斌同志,文东同志。” 叶星辰率先端起茶碗,对俩人说“为我们三个人,初次在酒桌上喝酒,干一杯。” 干一杯? 你不会是说,一口气把这碗高度白酒喝下去吧? 江文东和韩斌都愣了下。 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叶星辰就已经伸长了优美的鹅颈,举杯畅饮。 满满的一茶碗酒,她一口气喝干! 原本粉嫩的脸蛋上,立即浮上了醉人的红晕。 “这个娘们喝酒好猛!不过根据她的脸色变化,就能断定她最多也就是半斤八两的量。干了这杯酒后,她最多也就是再喝两杯。” 江文东暗惊过后,马上就看出叶星辰在硬撑了。 他当然不会怯场,也是一口气,就把满满的一杯白酒,全都喝了下去。 江文东还是第一次,一口气喝下二两半的白酒,顿时就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一团火,轰地腾起。 让他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后,赶紧放下茶碗,拿起筷子就要吃菜。 早就过了午饭时间,他现在是空腹。 空腹一下子喝这么多的高度白酒,滋味是可想而知的。 可江文东刚要夹菜,就听叶星辰笑道“吃什么菜啊?继续。” 啊? 不吃点东西,继续喝? 江文东吓了一跳。 “只喝酒,不吃菜,那才叫喝酒。” 叶星辰站了起来,反手扒下了黑色的风衣。 她的风衣下面,是雪青色的高领羊毛衫。 在她反手扒风衣时,因双臂反向,让那俩本来就特挺的奶,显得更加壮观。 腰肢更加的盈盈一握。 韩斌赶紧低头避嫌。 就连在后世的某音中,见识过太多靠美艳相机变成“腰精”的江文东,都徒增抬手,揽住柔弱小蛮腰,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不过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像韩斌那样的看向了别处。 叶星辰把风衣随手搭在椅背上,俯视着江文东,问“怎么,文东同志不会连我一个女人家,都比不上吧?” 切。 不就是空腹喝酒吗? 你一个蹲着撒尿的敢喝,我有什么不敢的? 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自己。 我就不信,你能拼的过我! 江文东暗中冷笑,抬头看着她,笑“既然叶县这样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可怜的大坏蛋—— 韦婉再次怜悯了下江文东,又拿起了酒瓶子。 她真想借助桌子的掩护,轻轻踢下江文东的腿,提醒他千万别和叶星辰拼酒! 早在京城某单位时,韦婉就给叶星辰当秘书。 叶星辰的酒量有多大,韦婉是心知肚明。 别看叶星辰只要沾酒,就会脸蛋发红。 可她喝一杯是这样,再喝十茶杯,依旧是这样! 不过。 韦婉刚心生要提醒江文东的想法,就在暗中批评自己“你是辰姐的人!大坏蛋是辰姐的敌人!你怎么可以帮着大坏蛋,来对付辰姐呢?” 韦婉端正好心态后,给俩人再次满上。 韩斌倒是很识趣,用酒壶给自己满酒。 “韩斌同志,这杯酒我要单独和文东同志喝。” 叶星辰挽了下右衣袖,露出了半截欺霜赛雪的皓腕。 她举起茶碗,特光棍的样子“文东同志,这杯酒算是我上午时,假装不认识的赔礼。但你也假装不认识我了,因此我们得同干。” “叶县客气了,说起来是我不怎么懂事。” 江文东假惺惺的说着,双手举杯和叶星辰轻轻一碰。 叶星辰举杯畅饮—— 江文东也毫不示弱—— 沃糙! 接连半斤白酒下了没食的胃里后,那种感觉只能用这个词汇来形容。 “第三杯酒,还是我们同干。” 叶星辰第三次举杯“就为我们两个的工作,是以发展经济为主。不像韩斌同志,主责思想工作。说起来,我们两个才是一路人。干。” 干就干,谁怕谁!? 看着双颊红的,几乎要滴血的叶星辰,江文东暗中咬牙冷笑,一口闷。 叶星辰放下酒杯后,身躯明显晃了几下。 韩斌有些担心,刚要说什么,却被她摆手阻止。 江文东的情况,也好不了哪儿去。 三茶碗酒,那就是七两半,再加上空腹喝酒,他基本到量了。 但明显是在硬撑,随时都会趴下的叶星辰,再次倔强的样子端起了茶杯,暗中叫苦的江文东,也只能舍命陪娘们。 俩人的第四杯酒,叶星辰并没有找任何的理由。 依旧是一口闷后,冲江文东亮了下杯底。 江文东闭着眼,好像服毒那样的,勉勉强强的喝下了第四杯酒。 呵呵。 叶星辰暗中冷笑了下,冲韩斌打了个眼色后,又对韦婉说“韦婉,你去旁边包厢内,嘱咐他们几个别喝多了。尤其是开车的,绝不能喝酒。” “韦秘书,我陪你过去。” 收到叶星辰眼色的韩斌,立即站了起来。 他这才知道,看上去随时都能醉倒的叶星辰,很可能是个“酒囊”。 但韩斌依旧不理解,叶星辰为什么要支开他。 “难道叶县为了打压江文东,竟然发狠用自己的清白为武器。要让江文东深陷,他敢借着酒劲非礼叶县的圈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我必须做好,随时都冲进来的准备。” 韩斌心里这样想着,和韦婉一起离开了包厢。 “江文东,我听说你能喝二斤白酒。” 等韩斌和韦婉走出包厢后,叶星辰不在称呼“文东同志”,语气也冷淡了下来,亲自帮他满上了酒“那咱们就继续喝。谁最先撑不住了,谁就得如实回答对方三个问题。” 他的话音未落—— 能喝二斤白酒的江文东,忽然张嘴哇一声,冲着叶星辰就喷出了一口酒箭。 第55章 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坏了,上了这个娘们的当了。 她的酒量很大! 她刚才的不稳样子,纯粹是装出来的,只为让我以为她也是在硬撑,才和敢和她拼酒的。 她就是要灌醉我。 要趁我喝醉时,从我嘴里套话。 甚至她都有可能会牺牲自己的清白,等我醉的不省人事时,对外宣称我借着酒劲非礼了她。 臭娘们—— 短短三分钟内,空腹喝了整整一瓶高度白酒的江文东,即便胃部翻江倒海,更觉得天旋地转。 不过,江文东那还没有完全被酒精所麻醉的脑思维,还是在叶星辰让韩斌俩人出去时,迅速分析出了这些。 果然。 正如江文东所料,当韩斌和韦婉出去后,叶星辰马上就直呼其名,态度冷淡了下来。 “我绝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 就在叶星辰说话时,低着头的江文东,抬手用手指捅了下嗓子。 立即—— 假装感觉受不了,要去洗手间的江文东刚站起来,就张嘴冲着叶星辰,喷出了一口酒箭。 他站着,叶星辰坐着。 他喷酒的速度很快,坐在椅子上的叶星辰,压根无法及时躲避。 她最多也就是出于本能,及时扭头,躲避那股子酒箭。 她的脸虽然躲开了,可身子却无法躲开。 江文东喷出的那口酒箭,几乎没浪费一点的,全都喷在了她的怀里。 一般来说,越是漂亮的女人,多多少少的都会有一些洁癖。 叶星辰同样如此。 所以当江文东喷出的那口酒箭,一下子喷在了她怀里后,她马上就感觉胃部迅速翻腾。 强烈的呕吐冲动,压住了她被“箭”射中后,就要发出的那声惊叫。 她慌忙深吸一口气,咬紧了后牙关。 紧接着,只想把江文东千刀万剐的怒火,立即从她心底轰然腾起。 “江文东,你。” 叶星辰噌地站起来,正要厉声呵斥什么时,却又及时忍住。 她暂时不能让刚出去的韩斌,这时候进来。 毕竟江文东空腹喝多了酒后,忍不住的倒酒很正常。 任谁,也说不出江文东错。 真恶心! 叶星辰只能压下胃部的剧烈翻腾,起身快步走了洗手间内。 她用卫生纸把那些呕吐物擦干净后,又捧起冷水好好洗了把脸,才感觉好了许多。 刚要抬起头—— 一双手忽然从背后伸来,把她抱住。 “谁——” 叶星辰大惊,慌忙回头看去时,张嘴就要厉喝一声什么。 “别张嘴!” 江文东的低声,及时在她耳边响起“要不然,我就吐你嘴里。” 啊? 叶星辰呆住。 一个有洁癖的女人,真要被人吐一嘴,那是比杀了她,还要更无法接受的事。 “你,你要干什么?” 看着双眼发红的江文东,叶星辰颤声问。 “干什么?” 酒劲迅速发作的江文东,满脸邪恶的笑容,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拽。 “啊!” 叶星辰疼的惊叫出声,却被江文东一把捂住了嘴巴。 他在伸手捂住她嘴巴时,脚下一个踉跄,再也站不住,竟然拽着叶星辰踉跄后坐在了地上。 他现在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旋转的。 可江文东却很清楚,绝不能让叶星辰出声,只能用力捂着她的嘴巴。 叶星辰挣扎。 可就算江文东酒劲上涌,力气却依旧比她大了太多。 “别,别动。要不然,我他妈的办了你!” 江文东声音沙哑,低声厉喝。 叶星辰被吓得,再也不敢动一下。 “叶星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灌醉我。” 江文东低头,嘴唇凑在她耳边“你如果用规则允许的手段来对付我,我压根不在乎。也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你。可你先用这种卑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给我滚开! 来人啊—— 惊恐之下的叶星辰,张嘴就要大声叫喊。 可她刚张开嘴—— 嘴巴就被一张嘴巴,给死死的堵住。 “他,竟然吻了我。” 叶星辰就感觉浑身的血液,随着轰地一声巨响,瞬间就冲向了脑袋。 无法承受高压的大脑,瞬间宕机。 尽管叶星辰已婚数年。 可因为某些原因,她从没有被包括丈夫在内的任何一个男人碰过。 叶星辰的丈夫,虽说不是白鹭的傻丈夫那样是个傻子,但她和白鹭的命运,却是相似的(叶星辰能嫁到黄家,妥妥的利益联姻。这也是她为什么对黄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做事依旧以叶家为主的原因。)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被吻,原来是这种感觉! 突遭雷击后,叶星辰的意识也迅速模糊,不知今昔是何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叶星辰模糊的意识,终于逐渐的恢复了清醒。 然后她慢慢的睁开了眼,却发现她已经不再洗手间内了。 她已经被江文东,挣扎着抱进了包厢内。 俩人坐在一张椅子上。 江文东抱着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只有让叶星辰看一眼,就会感觉心肝剧颤的冷漠,邪戾和只想把她撕碎的仇恨! “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就像,我杀了他的父母。” “可是,就算叶家和江家是宿仇,我这次来白云县,也是因他和陆卿联姻,叶家为了自保,才不得不使出的招数。但叶家和江家的斗争,却没有抵达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那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目光看我?” 叶星辰呆呆的看着江文东,心神惊悸的更加厉害。 她当然不知道,江文东是从后世回到当前的。 叶星辰更不知道—— 江文东如果没有重回当前,他的父母早在前几天时,就双双身亡。 他的弟弟江文城会被安排到北疆边防,支援国防建设,并在今年的除夕夜,发生意外。 他那个现年才16岁的妹妹江文绣,将会被人卖到深山老林,受尽折磨只活到四十岁! 这种灭家的仇恨,就像一把刀,狠狠刺着江文东的心。 江文东记得很清楚,在叶家灭掉江家的战役中,叶家最大的功臣,就是叶家的嫡长孙叶星云。 叶星辰呢? 江文东记不清了。 但她身为叶家最出色的女人,肯定也在叶家灭掉江家的战役中,立下过赫赫战功! “我猜你肯定想让别人,看到我非礼你的这一幕。那样,我的前途就会戛然而止!好,我成全你。我这就让早就在门外等候的韩斌他们,冲进来救你。” 江文东说着,抬头张嘴就要大喊来人。 第56章 我这次输的是一塌糊涂 江文东当然不会大喊来人。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韩斌等人看到这一幕后,叶星辰诚然会身败名裂,可他的前途也会戛然而止。 这个号称是叶家最色的女人的女人,还没有资格和江文东玉石俱焚。 别说是她了。 就连叶家最厉害的叶星云,同样没资格值得江文东,和他同归于尽! 老天爷安排江文东重回当前年代,是让他在仕途上走的更远,让他用领先当前几十年的先进思想,来带领尽可能多的群众,早日脱贫致富的。 报复叶家在前世的灭门之仇,只是江文东此生的前进路上,一块绊脚石罢了。 江文东之所以拿捏出,要和叶星辰玉石俱焚的样子,就是断定这个外形有多美,内心就有多么狂傲的女人,绝不甘心她的前程,就这样被毁掉。 她铁定会阻拦他! 果然—— 江文东刚张嘴,一只白生生的小手,就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他低头看去。 因极度的羞怒,双眸中满是泪水的叶星辰,用力摇头,声音沙哑“不,不要。” “你说不要,就不要啊?” 江文东拿开她的手,冷冷的低声说“我一个书呆子,能以这种方式,拉着叶家最出色的女人一起退出仕途,绝对是千值万值。” 他越是刻意的强调,自己的书呆子人设,和叶星辰最出色的女人的人设,叶星辰就越是不甘心和他玉石俱焚。 又是果然—— 叶星辰再次摇头,颤声说“江,江文东。不要这样。别忘了,你在毁了我的同时,你自己也会毁掉!我承认,我这次来天桥和你过招,我输的一塌糊涂。以后,我再也不会用这种小手段对你。我发誓,我们以后的交锋,会完全按规矩来。” 江文东说“可我刚才。” 叶星辰咬牙,恨恨的打断了他“我不在意。” “你在意!” 江文东冷笑“我觉得,还是和你玉石俱焚最好。一,我只是个书呆子,你却是叶家最出色的女人,和你同归于尽,我值了。二,今天我如果轻易放过你,就凭你丰富的斗争手段,以后铁定能抓住机会,把我置于死地,来报复今天的羞辱。” “江文东,你冷静下!” 叶星辰赶紧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就会把今天的事,权当从没有发生过。” 江文东犹豫了下,问“真的?” 叶星辰用力点头。 “好吧。” 江文东刚说出这俩字,却又紧接着摇头“不行!我还是不甘心。我总算找到了,和你同归于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叶星辰脸色一变“你,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江文东笑了下,忽然低头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啊—— 叶星辰疼的刚要惨叫,嘴巴就被捂住。 瞬间,她的额头上就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足足十秒钟后,江文东才抬起了头。 他看着脸色煞白的叶星辰,说“我在你肩膀上留下个印记。以后,如果你再想用非常规手段来对付我,那就想想这儿的疼痛。” 叶星辰浑身颤栗。 她忽然发现,被她(整个叶家)视为书呆子(此前江文东可以宁死不从联姻的,这不是书呆子又是什么)的江文东,其实是一个心机阴沉之辈! 包厢门外不远处。 韩斌正站在那儿,和春来饭店的老板吕茂说话。 他始终竖着耳朵,捕捉包厢内随时都能传出来的“快来人啊”声音,或者叶星辰摔碎什么的爆响声。 只要这两种声音传来,韩斌就会以下山猛虎的动作,冲过去破门而入! 可是他等啊等—— 韩斌等的花儿都谢了时,终于听到有酒瓶子,碎裂的声音传来。 砰! “叶县终于动手了。” 韩斌内心狂喜,拔脚就扑向了包厢门口。 正要给他递烟的老板吕茂见状,先是愣了下,随即本能的也跟着跑了过去“韩书记,怎么了?” 砰! 韩斌压根没有理会吕茂的问话,抬脚就踹开了包厢的门。 江文东,你竟然敢伤害叶县!? 韩斌一脚踹开包厢门后,瞋目正要怒喝。 却愣住。 因为—— 叶星辰和江文东隔桌而坐,俩人都衣衫整齐,并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叶县正端着水杯喝水。 江文东则是满脸的歉意,看向了地面上,那个被他的胳膊肘,碰到地上的酒瓶子。 房门被韩斌大力踹开后,江文东吓了一跳。 他连忙问韩斌“韩,韩书记,怎么了?” 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了? 正要“英雄救美、忠心护主”的韩斌,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叶星辰。 叶星辰的秀眉皱起,用清冷的眸光看了眼韩斌,却没说什么,继续喝水。 “哈。” 江文东忽然晒笑了声,问韩斌“韩书记,您不会在听到,我不小心碰到地上的酒瓶子,发出的爆炸声后。就以为我可能是在非礼叶县,这次破门而入了吧?” 对。 就是这样。 可是—— 韩斌只能讪笑,狡辩了下“不,不是。我闯进来,确实是因为听到酒瓶子的碎裂声。可我担心,会让叶县受伤。嘿,嘿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哦,只要不是误认为,我有胆子敢趁机伤害叶县就好。” 江文东点了点头,看向了叶星辰。 你都把我的肩膀咬破了,臭流氓! 叶星辰心中这样咆哮时,韦婉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大哥大“叶县,县委刘书记的秘书刚才打电话,询问您什么时候回县里。因为刘剑斐书记,因某个重要的事,临时紧急召开常委会。” 哦? 叶星辰哦了声,马上站起来拿起了椅背上的风衣“韦婉,你马上恢复刘书记,就说大约四十分钟后,差不多就能返回县里。” “好的。” 韦婉答应了声,转身去打电话时,眸光从叶县的怀里扫过。 江文东吐了叶星辰一怀的那些东西,虽说已经被她擦掉了。 但雪青色的羊毛衫上,还是能看出湿了的痕迹。 “这可能是叶县不小心,洒上了酒或者茶水。真没想到大坏蛋的酒量,会那样的大。和叶县硬拼那么久,后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韦婉心里想着,快步走出了饭店。 “韩斌同志,文东同志,我有急事先回去了。你们不用送我了。” 叶星辰淡淡的说着,穿好了风衣。 “叶县。” 江文东站起来,双手扶着桌子,说道“我希望最迟后天中午,驿城侠就能全权负责天桥镇的安全工作。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叶星辰的肩膀,肆无忌惮! 第57章 我怎么可能再和你握手 江文东竟然敢威胁叶县? 站在包厢门口的韩斌,可没注意到江文东的目光,只是听到了他说出来的这番话。 韩斌心中震惊无比。 可想到江文东敢“不认识”叶星辰的那一幕,他马上心中释然。 当着韩斌的面被威胁后,叶星辰绝对是肩膀好痛! 她只能暗中怒骂卑鄙小流氓,表面上则冷冷的说“你放心。我们不但已经签订了军令状,而且我身为白云县的县长,也特希望天桥镇在一个月内,就为白云赚到珍贵的外汇。” “那就好。” 江文东点了点头,伸出了右手“叶县,恕我不远送。” 我怎么可能,再和你这个混蛋握手!? 叶星辰暗骂着,却乖乖伸出小手,任由江文东用力的握住,轻轻晃了几下。 “叶县,祝您返程路上一路平安。” 江文东缩回手后,顺势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叶星辰点了点头,双手习惯性的抄在风衣口袋里,快步走出了包厢。 呼。 走出包厢的那一刻,叶星辰陡觉说不出的轻松。 “卑鄙无耻的小流氓,我早晚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叶星辰暗中咆哮着,在从旁边包厢内走出来的记者等人的簇拥下,走向了饭店门口。 她说不让韩斌和江文东去送—— 江文东就实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 韩斌可不敢像他这样,赶紧快步追了出去。 叶县的这次天桥之行,可谓是斗志昂扬的来,凄惨异常的归。 她今晚肯定会做噩梦。 砰砰砰。 随着两辆车的车门先后关上的声音,车子启动。 很快就消失在了韩斌等人的视线内。 敢和叶星辰硬怼的江文东,稳坐包厢内。 追随他的白鹭和刘静俩人,可不敢在这种起码的礼节上托大,和韩道国等人一起,跟随韩斌外出恭送叶县返程。 韩斌回头看了眼饭店大厅内,也没说什么,就快步走向了镇政府那边。 韩道国等人紧随其后。 叶县离开了。 可无论是韩系还是江系,还是作壁上观的高长功和黄开山,都得赶紧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关上门把今天的事好好捋一捋。 “刘委员,您也先回单位吧。我得去结账。今天的事,等我请示好江镇后,再通知您。” 白鹭是党政办主任,当叶星辰、韩斌等人离开后,她当然得留下来结账买单。 刘静点了点头。 白鹭用最快的速度挂账后,快步走进了包厢内。 江文东还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的闭着眼,好像在考虑什么事那样。 白鹭轻轻的关上门,走到他身边“江镇。” 哇—— 江文东忽然张嘴,开始对着美女主任,肆意的倒酒。 今天特意换上一身白色西装套裙,显得更加妩媚的鹭鹭姐,瞬间就被江文东给甩懵了。 “他娘的,我忍得好辛苦。” 江文东软软的向椅子下面歪倒时,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耳边也传来了白鹭的惊叫“江镇,你没事吧?” 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的。 江文东忍得好辛苦。 本来他最多八两酒的量,却在空腹的状态下、更是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叶星辰给硬灌了整整一斤。 除了叶星辰这种天生的酒囊之外,换谁这么个喝法,谁也受不了的。 要不是江文东自己抠嗓子,及时喷出一口酒箭的话,他压根不可能保持清醒,用卑劣下级的手段,来对付叶星辰。 或者干脆说—— 江文东之所以那样对待叶星辰,就是对叶家前世的报复! 该做的事,江文东终于做完。 叶星辰也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江文东短时间内喝下那么多酒的酒劲,也终于慢慢上升到了,他再也无法承受的地步。 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等待他最信任的白鹭出现。 白鹭来了。 再也支撑不住的江文东,可算是如释重负,马上张嘴愉快的甩着食,迅速滑入了黑暗中。 过了多久? 只感觉头痛欲裂的江文东,终于从无意识的黑渊中,慢慢爬了出来。 是谁说纯粮食酒喝多了后,不会感觉头疼欲裂,嗓子干的要命的? 再怎么纯粮食酒,也是含有最大成分的酒精。 只要是酒精,就能麻痹、甚至损坏神经! 呃。 江文东低低的呃了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他家卧室的天花板。 台灯亮着。 窗帘拉着,看不到外面的天。 墙上的石英钟,显示当前的时间是两点一刻。 江文东虽说刚从烂醉中醒来,却也很快意识到这个两点一刻,是凌晨时分。 床前的椅子上。 披着一件黄大氅的白鹭,正蜷缩在上面,闭着眼睡的正香甜。 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更加的妩媚。 咳! 江文东用力干咳了声,嗓子好疼。 这都是拜叶星辰所赐! 那个臭娘们—— 不过想到她肯定会奶疼后,江文东的心里,立即平衡了很多。 他的干咳声,惊醒了白鹭。 她睁开眼,看到江文东睁开眼后,连忙把披着的黄大氅掀开,放下蜷缩着的双脚,站起来“江镇,您醒了?” 话音未落,她就直挺挺的砸向了江文东。 她蜷缩在椅子上睡了那么久,两条腿的血液循环不畅,甚至麻木。 只是她看到江文东醒来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了他的身上,连忙双脚落地后,却无法站立。 娘的。 你这是要砸死我? 滚开—— 江文东暗骂着,抬手就推了过去。 鹭鹭姐也懵了。 她怎么就站不稳了呢? 她赶紧借着江文东推的力气,抬头站了起来。 江文东总算可以自由的呼吸—— 可下一秒,腿依旧麻木没感觉的鹭鹭姐,再次直挺挺的砸了下来。 “这样下去,我不被这个笨蛋砸死。” 江文东这时候也看出白鹭站不稳,就是腿麻了,也懒得再推她,等待她的血液循环畅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白鹭那双麻了的腿,早就恢复了正常。 可她就是不起来,小癞皮狗那样的趴在江文东身上。 江文东只好提醒“够了啊。再不起来,我就翻脸了。” “小恶魔——” 白鹭红唇凑在他的耳边,声音空灵飘忽的说“如果一辈子就这样,该多好?” 第58章 当我威胁到你,我会立即从你身边消失 搞什么呢? 你这是在违反我的原则。 你现在,立即马上给我滚出去! 足足六七分钟后,脸色涨红的江镇,才抬手推开鹭鹭姐,指着门口义正辞严的样子,示意她赶紧滚。 “好哒。” 心满意足的鹭鹭姐,眉宇间尽是春色的乖巧答应了声,放下羊毛衫,站起来转身,迈着两条不再麻木的腿,踩着江文东的棉拖,袅袅婷婷的走出了卧室。 唉。 小恶魔虽说是在凌晨醒来,可担心他会难受的鹭鹭姐,还是得赶紧给他准备醒酒汤。 也只有醒酒汤这种东西,才对烂醉如泥后总算醒来的人,有用处。 至于别的,即便啃再长的时间,也改变不了脑袋疼,嗓子干的难受劲。 醒酒汤是早就做好了的。 就在蜂窝煤炉上温着,只需把炉子提开,很快就能温好。 呼,呼呼。 客厅的沙发上,传来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白拥军白大老板,睡得好像一头猪。 他其实不想睡在这儿。 他想回家去陪老娘。 前晚他就是住在江文东家里的,昨晚又没回家。 尽管白拥军已经给村里打过电话,麻烦村里的人,帮忙告诉了老娘说昨晚不回家了。 可他还是担心,老娘一个人在家,会孤独甚至害怕。 白拥军最怕的人,就是白鹭。 母亲则是需要他用尽所有,去好好孝顺的那个人! 白鹭却不许弟弟回家。 理由很简单。 在天桥镇孑然一身的江文东,喝了个烂醉如泥后,需要人照顾。 而这个照顾江文东人,除了白鹭之外,别人好像都不合适。 不过白鹭要想留下来照顾江文东,就得避嫌。 虽说白鹭不在乎这些,却必须得为江文东着想,因此她才特意把白拥军留下,陪她一起照顾江文东。 “妈,您儿子我马上就要当老板咯!尽管姐夫百分百的,就是在吹牛逼。但无论怎么说,您儿子我也是站在县长、天桥镇的主要干部们的面前,念过稿子的人了。” 白老板正在梦里给老妈汇报工作—— 忽然被人接连狂踹几脚! 是谁在踹我? 白拥军猛地睁开眼,腾地翻身坐起。 然后就看到江文东从卧室内走了出来,接连踹他的白鹭,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着他“滚起来,陪你姐夫喝点醒酒汤。” 啊? 喝醒酒汤又不是喝酒,还用陪吗? 白拥军有些懵逼,刚要反驳时,白鹭一脚就再次踹了过来。 然后他所有的意见,就全都烟消云散,赶紧讪笑着站起来,快步走进了洗手间内。 看到白拥军在后,江文东心中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天亮之前,和白鹭孤男寡女的继续相处。 毕竟刚才啃都啃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不过—— 江文东并没有因为和白鹭的这种关系,就觉得纠结啊,对不起谁之类的。 一。 他两世为人后,很多事都看的很透彻。 二。 说句小孩子都知道的大实话,走在这条路上的男人,谁没有个红颜知己呢? 三。 那就是他在前世时是孑然一身,今生和陆卿的未婚关系,也仅仅是利益联姻,压根没什么感情。 前世今生,俩人都没有正式面对面的坐下来交谈过,江文东自然没必要为谁守身如玉。 四。 重回当前后,江文东越来越发现自己的身心,和前世是截然不同了。 前世的江文东,那就是个饱受西方文化洗脑的书呆子。 为了所谓的个人自由,就能无视整体大局利益。 可算是符合了某个名人,说出的那句“我只在乎小民的尊严,不在乎大国的崛起”那句话了。 他在前世时不但脑子呆,而且身子骨也弱。 现在呢? 饱受后世海量的网络信息洗礼、尤其家族崩塌痛苦折磨的江文东,也终于懂得了“大国不崛起,小民别说是要尊严了,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这个道理。 只要大国能崛起(其实就是自身强大),可以用任何的手段,去做任何的事! 原本他那弱不禁风的体格,更是有了明显的变化。 那就是感觉自己,浑身充斥着用不完的力气。 其实男人体质的强壮,是和对美色的需求成正比的。 反正—— 性格泼辣敢说敢做,暗恋江文东足足一年多,尤其对他忠心耿耿的白鹭,已经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如果这只小狗腿,能在她弟弟的面前,想到书本上还有“矜持、自尊”等词汇就更好了。 那么她肯定不会当着白拥军的面,就肆无忌惮的坐在他腿上,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调羹,准备喂食江文东。 “唉,咱能不能要点脸?” 江文东很是头疼的叹了口气,看着满脸精彩神色的白拥军,说“白、军子还看着呢。” 白鹭马上说“军子,给我闭上眼。” 白拥军立即乖乖的闭上了眼。 反正闭上眼,也不用担心会把醒酒汤,喝到鼻孔里。 “这下,没谁能看到我喂你了。来,张嘴。乖。” 白鹭又把调羹放在了江文东的嘴边。 这算不算是掩耳盗铃? 很是无语的江文东这样想。 白鹭红唇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小恶魔,你放心。一旦我成为你的威胁,我会主动的从你身边,永远的消失,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江文东心肝一颤。 白鹭在正式的表态。 她会竭尽全力的不让别人,知道她和江文东的私人关系。 一旦纸里包不住火! 那么就会对江文东的前途,产生毁灭性的威胁时,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松开一切,从他身边永远的消失,绝不会给他拖后腿。 白鹭,是一个敢爱敢恨,敢说敢做,言出必行的女孩子!! “鹭鹭。” 江文东张嘴喝了调羹内的醒酒汤后,握住了她的右手,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消失的。” 白鹭笑了。 她终于得到了江文东的正式承诺。 可她明明在笑,为什么却又忍不住的流出了泪水? 白鹭轻轻吸了下鼻子—— 白拥军闷声闷气的说“姐夫,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我姐姐,休怪我。” 休怪他什么? 白鹭猛地回头,看着弟弟,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滚。出。去。” 白拥军立即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快步出门后,矗立在了凌晨三点的寒风中。 天蒙蒙亮。 白鹭悄悄回到了她的家里,白拥军再次死猪那样的躺在沙发上,呼噜震天响。 从昨天下午两点多,就睡到今天凌晨,足足睡了一个对时的江文东,在喝过醒酒汤后,一点都不困。 他开始再次完善腌菜厂的策划书。 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又用凉水洗了把脸,看了眼呼呼大睡的白拥军,江文东披上大衣,走出了屋子。 他溜溜达达的来到了街上,准备吃早餐。 镇上的几家早点摊,都是卖包子混沌、油条豆浆。 哪儿像后世,煎饼果子麻辣烫的,各自面点随处可见。 起码江文东很怀念煎饼果子的味道,可惜这边的早餐摊上没人会做。 他正要走向桥上的那个油条摊,忽然看到桥翅子那边,亮着一盏戴着防风罩的煤油灯。 一辆人力三轮车,上面摆着面板,和蜂窝煤炉子。 车子一旁,还有几张小方桌,和十个马扎。 有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看上去好像是一大一小的女孩子。 她们就站在三轮车后面,等待吃早餐的人,去照顾她们的生意。 桥翅子那地方的空间虽说很敞亮,却也很偏。 早起来吃、或者买早餐的人,早就都习惯了去桥上。 江文东也是这样。 “什么时候,这儿又多了个早点摊?一个人都没有。算了,我去照顾下她的生意。” 江文东想到这儿,半转身快步走了过去。 第59章 老子是江文东 江文东刚走向桥翅子那边,准备照顾下那两个女孩子的生意,就看到四五个年轻人,从桥上也走向了那个早点摊。 “没想到,我还是这个早点摊的贵人。我不过去,也没谁会过去。” 江文东见状笑了下,自语着吹起了牛皮。 但下一刻—— 砰地一声,韩壮抬脚就踢在了三轮车上。 吓得以为终于来了客人,赶紧满脸的笑容,准备招呼他们的花容,娇躯顿时一颤。 陪着她来出摊的花眉,更是慌忙抱住了姐姐的腿,藏在了她的背后,瘪着嘴只想哭。 “几位,想吃馄饨还是面条?” 借着桥上路灯投过来的灯光,和煤油灯散出的光,花柔能清晰看出韩壮满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却依旧赔着笑脸的请问他们,想吃点什么。 今天,是姐妹俩来到镇上后的第一次出摊。 她们是来的最早的,桥上还没有一个人。 但她们很快就被人赶下了桥。 只因“寸土寸金”的桥上,早就被别的早餐摊瓜分干净,占据多年。 为了能抢到好的位置,这些卖早点的在以前,可是经常打架。 后来。 还是在韩力的“主持下”,把黄金地段分成了四个地方,给了四家摆摊的老板,才算是解决了纠纷。 当然,这四家早点摊每个月,都得给韩力上缴一部分钱(保护费)。 初来乍到镇中心的花柔,哪儿知道这些? 在被人赶下桥后,她只能选择没人来的桥翅子这边摆摊。 摊位差劲。 再加上花柔所经营的早点,和桥上的四个早点摊完全相同,早起吃饭的人,宁可在那边排队等候,也没谁愿意过来。 可就算是这样,韩壮发现这个新冒出来的早点摊后,还是眼睛一亮,也顾不上不花钱的照顾馄饨摊了,立即带着几个小弟快步走来。 “哟,没想到还是个小美女。” 看清花柔的样子后,韩壮的眼睛再次一亮,才说道“无论你是卖什么的,先交上一百块钱的卫生管理费,才能在这儿摆摊。” “什么?” 花柔愣了下,问“在这儿摆摊,还要交卫生管理费?而且,还要交一百块?” 现在城里的工人,月薪才在两百左右,现在听韩壮这样说后,当然很惊讶。 “当然啦。” 看在花柔很美的份上,韩壮没有恶语相向,颇为“耐心”的样子,给她解释道“任何人在这儿摆摊,都得缴纳管理费的。这笔钱交上后,我可确保你在一个月内,绝不会有谁敢在你的摊子上闹事。” “这,这不是保护费吗?” 花柔明白了。 尽管她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六万多呢),可在韩壮和她索要一百块的保护费时,还是满心的不愿意。 “呵呵,舍不得啊?” 韩壮盯着花柔的脸蛋,抬手擦了擦嘴角,笑眯眯的说“不想交钱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只要你能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不但不会让你交钱,而且还会让你在桥上摆摊。” 花柔抬手,轻抚着害怕的小妹的头顶,问“什么条件?” 韩壮特干脆的回答“给我当老婆!” 他身边的几个小弟,也随即起哄“小美女,你能被壮哥看中,那绝对是你是时来运转,祖坟上冒青烟啊!只要你成了壮哥的老婆,那就是我们的嫂子。以后压根不用辛苦的早起摆摊,就在家里等着,也能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花柔一听。 低头对花眉说“眉儿,收拾马扎,咱们回家。” 她怎么可能和一个混子处对象?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哎。 对了。 花柔不但惹不起韩壮,同样躲不起! “想走?呵呵。” 韩壮当着几个小弟的面,求爱花柔失败后,感觉特没面子。 他抬脚就踩在了三轮车上,微微狞笑“想走也行,但得留下钱。没钱,老子现在就把你们的摊子,给踢了!” 花柔立即满脸的紧张。 躲在她背后的花眉,忍不住的问道“我们不在这儿摆摊了,你们怎么还收我们的钱?” “小姨子,大人的事,你不懂。” 韩壮看着花眉,挤出和蔼的笑容“这样说吧,只要你在这儿摆摊,哪怕只是一分钟,也得先缴纳镇上定下来的管理费。” 好,我们交钱。 非常确定不交钱,就别想走的花柔,暗中咬牙就要说出这句话。 她以为自己只要乖乖交了保护费后,这些混子就不会再为难她了。 毕竟她把三轮车等东西都置办好了,以后就要以卖早点卫生,来照顾花眉了,那么想在镇上混,就绝不能惹这些混子。 只是花柔刚要说出这句话—— 就听韩壮背后,传来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镇上,什么时候规定早点摊的管理费,高达每个月一百块了?镇上又是什么时候让你们这些人,来收管理费了?” 砰! 花柔在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后,顿时就觉得芳心砰然大跳。 躲在她背后的花眉,更是失声大叫“叔叔!?” 人这一生,有五种人的声音没齿不忘,并在这个声音传来后,脑海中马上就浮上那个人的样子。 前三种声音,分别是父母、爱人和孩子。 第四种声音,是给她造成重大心理创伤的人(仇人)。 最后一种声音,则是在她最最无助时,对她伸出援手的人(恩人)。 毫无疑问。 江文东绝对是花家姐妹俩的恩人! 因此当他的声音,忽然传来后,无论是花柔还是花眉,都在电光火石间,知道是他来了。 “我,终于再次看到了你。” 花柔轻颤的心里,说出了这句话时,韩壮猛回头“草泥马的,是谁活的不耐烦了,敢管我们的闲事?” 韩壮的骂声未落—— 就感觉耳边,忽然有炸雷炸响。 啪! 却是江文东抬手,就狠狠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只为韩壮张嘴就骂他。 啊。 这小子敢打壮哥。 沃糙,这还有王法吗? 韩壮的几个小弟一呆,本能的怒喝“你他妈的谁啊?竟然敢壮哥?” “老子是江文东!” 江文东厉声喝道“你们几个,嘴里都给老子放干净点!要不然,我也抽你们的嘴!” 江文东? 江文东是谁啊? 这个名字听上去,好像很耳熟的样子。 几个小弟下意识的,面面相觑。 第60章 江阎王在摆摊卖早点 江文东是谁? 几个小弟感觉这个名字特耳熟时,被江文东抽了个趔趄的韩壮,反应最快。 “沃糙,这不是抓走力哥和王路阳,让韩书记灰头土脸,更在昨天就敢当众硬怼叶县长的江阎王吗?” 韩壮身为韩力集团的骨干,无论是智商还是见多识广这一块,都要比小弟们高了很多。 借着灯光,韩壮看清楚江文东那张脸后,暗中跌足叫苦。 大哥韩力都被他抓走,还硬生生的讹诈了六万块,何况是韩壮呢? 他再也顾不上腮帮子生疼了,赶紧抬手把几个小弟,都推到了旁边,对江文东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笑容“江镇,误会,误会啊!” 江镇? 沃糙,他不会就是见阎王吧? (也不知道是谁,给江文东起了江阎王的外号,并在民间迅速的叫响)。 几个小弟这才恍然顿悟,浑身的蛮横气息,瞬间消散。 “误会?” 江文东看着韩壮,冷笑“你们刚开始为难她们时,老子就站在你们的背后。你们说了些什么,老子听得真真切切。你他妈的,现在竟然和老子说什么误会?” 叔叔和坏蛋说话时,怎么一个强调呢? 看到江文东后,大眼睛就开始冒光的花眉,心里这样想。 没想到看上去很斯文的他,也有痞的一面。 花柔则是这样想。 韩壮听江文东一口一个老子后,是啥反应? 同志啊—— 他当然不敢指责江阎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韩壮只是再次要腰板下弯,笑容更加的谄媚“江镇,您请息怒,我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纠缠她了。您大人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说着就要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江文东却说“站住。” 沃糙,江阎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把我也抓进去吧? 我可是听说,力哥在所里,没少吃苦头。 关键是传言即将成为所长的驿城侠,是江文东的人! 韩壮暗中叫苦,更加的害怕,却也只能乖乖的站住“江镇,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江文东却问“你们几个,吃过早饭了吗?” 嗯? 江阎王怎么忽然关心我们,也没有吃过早饭? 韩壮等人面面相觑。 江文东不耐烦的问“说,有没有吃过早饭?” “没有,没有,没有。” 韩壮等人的如实回答。 “那就坐下吃饭。” 江文东抬手指着花柔的摊位,对韩壮说。 啥? 江阎王让我们坐下吃饭? 韩壮等人再次懵逼。 江文东皱眉“怎么,你们听不懂人话?” 听得懂,听得懂。 满头雾水的韩壮等人,赶紧乖乖的坐在了小方桌前。 桥上那边,也有人注意到这边好像发生了争执。 几个排队等待吃早点的顾客,出于好奇走了过来。 “哥几个,来吃饭吗?赶紧的,请坐。” 江文东冲那几个人喊了一嗓子,就走到了三轮车后面,挽起袖子对花柔说道“发什么呆呢?都来吃饭的了,还不赶紧的招呼客人?” 说着,他就把蜂窝煤炉的挡板往上提了下。 风立即吹进了炉子里,蓝色的小火苗,忽地窜高,舔在了锅底上。 里面本来就烧开了的水,也很快就有了沸腾的迹象。 花柔清醒,吃吃的问“您,您要帮我卖饭?” “昂,你可得给我工钱。” 江文东随口开了个玩笑,又冲走过来的几个顾客笑道“哥、哟,吴站长,来吃饭了?坐,赶紧的坐。” 这个吴站长,正是农技站的老吴。 哎哟妈呀,江阎王怎么在这儿卖起了早点? 老吴也认出了江文东,心肝肝一颤,本能的弯腰“江镇,您这是?” “我就是帮这俩孩子卖会儿早点。现在我不是镇长,老吴你们也是我们的客人。” 江文东笑着问老吴“老吴,吃馄饨,还是面?” 老吴赶紧说“吃,吃面。嘿,嘿嘿,吃面。” “好咧,几位请坐。” 江文东嘴里吆喝着,拿出了擀好的手擀面,问花柔“一碗面,下多少?” 花柔终于清醒。 她来不及问什么,连忙低声说“下这么多就好。” 花眉也凑了过来,勤快的拿起了一个空碗,放在了案板上“叔叔,让我姐下面,我们端面好吗?” “当然好。” 江文东抬手揉了揉花眉的小脑袋,顺手拿起抹布,走到桌前开始擦桌子“老吴,快坐下啊。” 招呼老吴等人坐下后,江文东又问正襟危坐的韩壮等人“哥几个,吃馄饨还是吃面?” 哥几个? 韩壮忽然有些幸福,甚至还有了泪流满面的冲动。 幸福,激动啊。 能被江阎王称之为哥几个—— 韩壮连忙说“我吃混沌!” 江文东却说“你们还是和老吴他们一样,都吃面吧。起码,能一锅煮出来。” 谁家卖早点的,会在顾客点了馄饨后,却让他们改吃面? 整个天桥镇卖早点的,仅此一家! “好,好,我们吃面。” 韩壮用力点头。 江文东却对他伸出了右手。 韩壮不解“江镇,您这是?” 啪! 江文东一巴掌,抽在了韩壮的后脑勺上,才质问“你吃饭,难道不给钱吗?” 欠债还钱,吃饭给钱,这都是天经地义的。 问题是,不都是先吃过饭后,再买单吗? 那是别家早点摊的规矩—— 在花柔的早点摊上吃饭,就是先给钱再吃饭! 当然,这个规矩只针对韩壮几个人。 可老吴他们怎么也赶紧的,拿出了钞票? 唉。 只能说是天桥镇的民心淳朴啊。 一碗素面三毛钱。 一碗加了油渣的面,四毛钱。 一碗放上几片肉的,五毛钱。 花柔负责下面,江文东负责端面,花眉负责收钱。 三个人配合默契,早点摊很快就顺利运转了起来。 “小心,碗烫手。” 花柔把一碗刚下出来的面,放在江文东的手里时,低声说道。 “收到,老板娘!” 江文东接过面碗,转身就走时随口回了句。 “他叫我老板娘。” 花柔一呆,心中默默的说时,有种发甜的东西,自心底深处流淌了出来。 天光越来越亮。 路上的行人,和外出吃早点的人,越来越多。 很多人都在说—— “看到桥翅子那边的早点摊了没有?” “看到了,怎么了?” “看到端碗的那个年轻人了没有?” “看到了,怎么了?” “那就是江阎王!” “江阎王?哪个江阎王?” “就是把韩力给抓进去的那个江阎王!” “沃糙——” “江阎王在摆摊卖早点?” 很快,天桥江阎王摆摊卖早点的消息,风一样的传遍了大桥两岸。 第61章 江文东,你为什么不去死? 早上七点半。 韩斌像往常那样倒背着双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来到了大街上。 八点上班之前,韩斌都要在镇街上溜达一圈,就像古代君王例行巡视他的领土那样。 其实他是无比陶醉,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老远就对他点头哈腰问早的感觉。 多少年过去了,韩斌始终享受这种感觉,并乐此不疲。 今早,第一个被他遇到的熟人,就是派出所的所长韩长河。 韩长河虽然也姓韩,却和韩斌家族没有任何的血脉瓜葛,人家是从县局下来的。 只是韩长河很是会来事。 几年前,韩长河刚来天桥镇,就迅速向韩斌无原则的靠拢,才在两年前的老所长调走后,在韩斌的强力支持下,力压业务能力很强的驿城侠,成为了所长。 看到他后,韩斌本能就做好了,迎接他请安问好的准备。 可是—— 韩长河却好像压根没看到韩斌那样,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几乎是擦着他的肩膀向南走去。 嗯? 韩斌愣了下,缓缓转身看向了韩长河,满是威严的目光就像刀子那样,刺向了韩长河的后背。 韩长河却没有回头的动作,只是快步走向了桥翅子那边。 “他竟然敢无视我!?” 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韩斌顿时勃然大怒。 当然,他绝不会追上韩长河,喝问为什么敢无视他。 却在弹指间,韩斌就想到了至少18种以上的法子,能让韩长河后悔竟然敢无视他! 又一个熟人走了过来。 是畜牧所的老李。 虽说畜牧所是七站八所内,没什么油水的冷水衙门,老李也不是韩斌的亲信,但以往看到他时的反应,比韩长河以往看到他,还要更谄媚。 韩斌的潜意识内,又迅速做好了当老李请安问好时,就像以往那样用一声淡淡的鼻音“嗯”,来回答他的心理准备。 意外又发生了。 老李虽说没有像韩长河那样,直接无视韩斌,可也只是笑着点头“韩书记,早。” 嗯? 韩斌再次愣了下,心中突增说不出的失落感。 不等他说什么,老李又不卑不亢的样子,笑着说了句“韩书记,我去那边吃点早餐”后,随即脚步匆匆的走向了桥翅子那边。 第三个熟人出现。 是卫生院的院长老刘。 老刘算是高长功的关系,以往见到韩斌时的态度,略逊于老李看到他时的样子。 可是今早,老刘只是冲韩斌点了点头,就走向了桥翅子那边。 “怎么回事?” “一个晚上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尤其是韩长河对我的态度,怎么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韩斌终于察觉出了什么,转身看向桥翅子那边时,忽然间的恍然顿悟。 江文东。 大家对韩斌的态度转变,全都是因为江文东! 江文东这个镇长,才空降天桥多久? 就把苗世强这个党政办主任,给踢到了养老院。 把韩斌的堂弟韩力,抓进了派出所。 拉拢到了刘静,提拔了杨本宏,让韩斌在常委会上遭遇了梦幻般的惨败。 让韩斌的亲妹夫王路阳,铁定会面临牢狱之灾。 利用腌菜厂的人闹事,把韩长河这个派出所的所长,给踹到了一旁。 更是当众硬怼白云县的二把手! 江文东的进攻,可谓是凶猛之极。 可韩斌却只能节节败退,几乎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从而导致了威望大损。 一个没有威望的人,即便他是天桥镇的一把手,也不会获得别人的尊重。 韩长河之所以敢无视韩斌,是因为昨天从饭店回来后,韩长河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央求韩斌动用下关系,帮他保住派出所所长的职务。 韩斌却异常的为难。 他是叶星辰新收的小弟。 尤其叶星辰是那样的强势,既然决定要把韩长河当牺牲品了,肯定不会改变主意。 韩斌真要为了力保韩长河,就去找叶星辰,只会影响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 这种事,韩斌是绝不会做的。 既然韩斌保不住韩长河,那么人家为什么要继续舔他呢? “江文东!” “天地这样大,你为什么非得来天桥,破坏我多年苦心经营的和平盛世?” “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韩斌的双眼,因内心无法控制的愤怒,变成了闪烁着毒光的三角形。 他的双脚,却下意识的走向了桥翅子那边。 这边真的好多人—— 大家正围在一辆卖早点的三轮车前,手里拿着钞票摇晃着“我要一碗面(一碗馄饨)!” 这个早点摊,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究竟卖什么早餐,能吸引这么多人来抢着吃? 韩长河,老刘和老李他们都在。 而且排队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镇上的工作人员。 这是怎么回事? 韩斌心中好奇,踮起脚尖往三轮车后面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 江文东! 不住来回端碗、打扫桌子的江文东,此时已经忙的满头大汗。 负责专门下面(下馄饨)的花柔,因在锅子和炉子面前,更是脸儿红扑扑,把她小美女应有的本色,全都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脖子上挂着个书包收钱的花眉,在找零“加肉的是五毛。你给了我一块钱,我给五毛。” 终于挨到了韩长河。 他把一张五块钱的票子递了过去“江镇,我要十碗肉面,带走。” “好咧。” 江文东抬手接过钞票,反手递给花眉时,才发现是韩长河。 俩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韩长河就下意识的弯腰,满脸最最真切的笑意。 “韩所,买这么多的面条,你能吃得了吗?” 江文东也和气的笑着问道。 韩长河连忙说“报告江镇!我当然吃不了这么多。我是带给所里值夜班的兄弟的。” “明白。” 江文东回头对花柔说“老板娘,十碗肉面,打包(这年头的打包,就是塑料袋装)带走。” 脸儿红扑扑的花柔,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柔声回答“收到。” 人群外的韩斌,这才明白这个早点摊的生意,为什么这样好。 原来是风头正盛的江文东,在这儿卖面。 怪不得韩长河他们都来捧场,原来是为了讨好江文东! “一群首鼠两端的小人,我早晚要你的好看。” 韩斌暗中阴阴的说了句,转身快步离开。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办公室后,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半晌,终于拿起了话筒,拨号。 此时是早上的七点四十。 韩斌估计叶星辰差不多该到岗了。 果然,电话很快就被韦婉接通。 “韦秘书,我是天桥镇的韩斌啊。” 韩斌客气的说“请问下,叶县有空接我的电话吗?” “请您稍等。” 韦婉说了句。 很快 叶星辰那饱含某种磁性的声音传来“韩斌同志,这么早就找我,有什么事吗?” “叶县,是这样的。” 韩斌低声说“就是现在,天桥镇的江文东同志,在帮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卖早点。派出所的韩长河等同志,都踊跃捧场。” 江文东帮人卖早点,韩长河等人踊跃捧场这种事,值得韩斌大清早的给叶星辰打电话汇报吗? 值得! 他这番看似很无聊的话里,突出了两个重点。 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这件事可能和江文东的作风有牵扯,甚至可以理解为,他在泡那个早点妹。 韩系大将韩长河捧场—— 韩长河因被叶星辰当做牺牲品,叛变投敌。叶星辰如果不能确保韩长河的自身利益不受损,那就把他往死里整,算是杀鸡儆猴。要不然,还会有韩系的人叛变,韩斌就会被架空,天桥镇就成了江文东的天下,这是叶星辰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知道了。” 叶星辰淡淡地说了句,放下了话筒。 “江文东的进攻很猛,韩斌撑不住了。看来,我得费点心思,给韩长河安排个好的去处。” 叶星辰双手环抱,在办公桌前来回的走动着。 片刻后。 她从抽屉里拿出个电话簿,开始呼叫一个人。 嘟嘟—— 通话开始。 一个清冷的女孩子声音传来“哪位?” “陆爱卿。” 叶星辰笑道“是我,叶星辰。” 第62章 我现在只是他的未婚妻 陆卿。 当前正在和叶星辰通话的女孩子,正是江文东的未婚妻陆卿。 陆卿既是京城有数的美女之一,更是红色家族陆家的嫡大小姐,同为豪门美女的叶星辰能认识她,很正常。 叶星辰不但认识陆卿,而且俩人的私人关系,还很不错。 陆卿去年大学毕业去了某单位后,就和叶星辰在一个办公室内。 叶星辰以学姐(虽然年龄相差了足足八岁,却都是各自时代的校花)的身份,对她照顾有加(叶星辰喊陆卿为“爱卿”的玩笑称呼,也是那时候叫起来的)。 她更希望,高中时期就苦追陆卿的堂弟叶星云,追上陆卿。 那样不但叶星云能抱得美人归,更能促成叶家和陆家的联姻,可谓是两全其美! 可惜的是—— 陆卿对叶星云的追求,始终是不冷不淡。 甚至就在一个月前,叶家托人秘密登门提亲时,都遭到了陆卿很明确的拒绝。 叶家还以为,性子清冷的陆卿,要响应“晚婚晚育”的号召,不想在23岁时就处对象。 叶家只能苦苦等待,陆大小姐的情窦初开。 可是。 叶家刚收敛了提亲的心思,陆家就答应了叶家宿敌江家的求婚,让陆卿成为了江文东的未婚妻! 叶家这才知道,陆卿拒绝叶星云不是没有情窦初开。 而是因为陆卿,喜欢江家的江文东。 江陆联姻后,不但让叶家心中甚恐,让早就把陆卿当做叶夫人的叶星云暴跳如雷,更是逼的江家不得不派遣,叶家最出色的女人叶星辰,火速空降白云县。 要趁着江文东还是个书呆子时,把他死死的踩在脚下! 最好是踩死—— “哦,辰姐。” 陆卿搞清楚是谁给她后,清冷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动“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叶星辰开门见山“就是现在,江文东以镇长身份,正在街上帮一个年轻漂亮的小美女,卖早餐。而且,他空降天桥后,立即提拔的党政办主任,也是个十足的大美妞。” 陆卿沉默。 叶星辰耐心的等待。 陆卿说话了“一,我现在只是他的未婚妻。二,男人本色。三,我只在意他和我在一起时,能不能诚心对我。四,江苏联姻是因为利益,而不是爱情。五,叶星云和黄少明(叶星辰的丈夫)是京城七星会所的黑卡会员,江文东不是。六,我和江文东都有自己的空间和事业。” 叶星辰的秀眉,猛地一挑。 嘟嘟。 通话结束。 “那个小流氓,究竟给陆卿喝了什么黄汤,竟然让她无视他的作风问题?” 叶星辰放下话筒,嘴里呢喃着走到窗前,抬头往东看去。 那个方向就是—— 天桥镇! 就在叶星辰给陆卿打电话时,江文东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问花柔“老板娘,眉儿上学快到点了吧?” “啊?” 花柔愣了下,连忙抬头问“几点了?” 等着面的韩长河,抢先回答“七点五十。” “哎哟,眉儿得去上学了。” 花柔赶紧对花眉说道“眉儿,你快点去上学。你自己,能过去吧?” 镇中心小学,距离这边差不多八百米,得向北走。 现年九岁的花眉,大白天时自己上学当然没问题(这年头因路上车辆少,几乎没有哪个家长送孩子上下学的),可她前天才来到镇上,对这边的道路不熟悉。 看出花眉犹豫后,江文东摘下腰间的围裙“你自己忙着点,我去送眉儿上学。反正这面,也卖的差不多了,我也得却也得去上班了。” 花柔还没说什么,韩长河找到了机会“江镇,我去送这位小妹妹上学。等我送她回来后,我要的十碗面,也就差不多下出来了。您啊,收拾下直接去单位就好。” 也是—— 江文东刚要点头,花眉却拽住他的衣襟,怯生生的问“叔叔,你能送我过去吗?我想让你,送我。” 花眉年龄虽小,却也明辨是非,记忆力更好。 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母亲出事那天,紧急赶往花家村的韩长河,对她家的人什么态度了。 花眉害怕韩长河。 绝不会因为韩长河,一下子买了她家十碗面,就对他改变印象。 江文东看懂了花眉的目光,对韩长河说“谢谢韩所了,我送她过去。” 韩长河马上说“那行,您送小朋友上学,我帮老板娘端碗收拾桌子。” 不等江文东再说什么,韩长河就挽起了袖子,走到一张小方桌的前面,开始收拾空碗。 江文东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从三轮车上拿起花眉的小书包,又牵起她的小手,对花柔说了句“早点收摊回去”后,就一边和相熟的人笑着打着招呼,走出了人群。 大家为什么来捧场花柔的早点摊,韩长河为什么客串服务生等等,江文东心知肚明。 但他不会因此说什么。 左右不过是三五毛钱一碗的面,他明天也不可能来帮忙卖早点。 不过有一说一。 江文东还是能从这么多人前来捧场,真切体会出了他在天桥镇的威望,彻底的打开了! 这对他以后大展拳脚的干工作,有着最大的好处。 “韩长河自己也很清楚,他买花柔几万面,也无法改变牺牲品的命运。他之所以表现,就是希望在调走之前,和我接个善缘。希望他在韩斌的黑色利益集团内,不是太重要吧。” 江文东心里想着事,牵着花眉的手,来到了镇小学。 “叔叔,你是好人。” 花眉接过书包时,对江文东很认真的说“是个大好人。” 哟。 我被小丫头发了好人卡? 江文东笑了下,伸手捏了下花眉的小鼻子“好了,进去上学吧。” “嗯。” 花眉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看着江文东“叔叔,你明天还能帮我们卖早点吗?” 嗯? 这小丫头,估计还看不出我这个镇长的“品牌效应”,但她却想把我当免费长工来使用。 帮你们卖早点没问题,问题是我现在还没吃饭。 简直是岂有此理—— 江文东暗中哔哔着,刚要委婉的拒绝,可实在不忍心打压小丫头眸子里的渴望,只能含糊其辞的说“有空了,我就去。” “真的吗?” 花眉大眼睛猛地一亮,开心的叫道“叔叔,我不能让你白帮忙的。我会让姐姐给你开工资!一个早上就,就一块钱好了!” 一块钱。 在花眉的心里,那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江文东很是哭笑不得。 “行,咱就说好了。” 江文东摆了摆手,示意花眉赶紧去上学。 目送花眉一蹦一跳的跑进学校后,江文东转身,快步回到了单位。 咕噜噜。 江文东刚坐在办公桌后,就听到肚子里传来了雷鸣声。 “不行,我得搞点吃的。等会儿还得开会,研究腌菜厂的事呢。” 江文东抬手揉了揉肚子,刚要站起来去下点面条,那部黑色的外线座机,叮铃铃的响了。 他顺手拿起来,放在耳边“我是江文东,请问哪位?” “陆卿。” 话筒内传来的清冷女声,格外的干脆。 第63章 未婚妻的乳名叫肉肉 陆卿? 哦,哦,我想起来了。 陆卿就是我那个要求我在三年内,成为实权处级干部,再用驴车把她娶回家的未婚妻。 江文东愣了下,这才恍然顿悟。 笑道“陆卿同志,你好。” 陆卿淡淡的回答“江文东,你才当了几天镇长,就这样的官腔十足。” 江文东再次愣了下,再次恍然顿悟。 陆卿说他官腔十足,是因为他称呼她为同志。 “嘿,嘿嘿。” 江文东讪笑了下,解释“自从干了镇长后,习惯了称呼人时,后面会加个同志。陆卿,你别介意。” 陆卿回答“我介意。” 江文东——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却又必须得说“那我以后,绝不会再喊你同志。哦,对了,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他真怕陆卿,咬住他对她的称呼这点不放,赶紧岔开了话题。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叶星辰刚给我打过电话。” 陆卿不愧是辰姐的爱卿—— 俩人通话结束没多久,陆卿马上就把叶星辰,给卖了个底掉! 由此可见,陆大小姐很清楚谁才是自己人。 叶星辰说的每一句话,都被陆卿丝毫不差的,全都讲给了江文东听。 当然,她并没有说出,她对叶星辰说过的那几点。 江文东越听,脸色越黑。 暗骂—— 妈的。 臭娘们,正面硬刚我失败后,竟然又在我后院点火。 看来昨天啃她,还是啃的轻了! 臭娘们能知道我帮花柔卖早点,只能是韩斌给她通风报信。 韩斌把这种事告诉臭娘们,其实就是让她明白,他需要臭娘们的强力支援。 如果我是臭娘们的话,就会善待韩长河,来帮韩斌稳定军心,重拾威望。 江文东心思电转间,就想到了这么多。 陆卿说完了,等待江文东的反应。 咳! 江文东干咳了声,问“陆卿同、陆卿,你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吗?” 陆卿特干脆的回答“相信。” 江文东—— 这话怎么说!? 他承认,他确实对鹭鹭姐动了心。 可他对花柔,没有一毛钱的那种心思。 毕竟躯孱弱的柔美人,怎么可能受得了野蛮粗暴的啃咬? 呸,呸呸! 不是这意思。 江文东敢对天发誓,他帮花柔卖早点,就是想帮她一把。 心思单纯的一塌糊涂。 呵呵。 就在江文东无声苦笑时,陆卿说话了“江文东。” 江文东回答“我在。” 陆卿说“请你在以后的日子里,牢牢的记住三件事。” 这命令的口气,让江文东倍感不适。 忍不住的皱眉,语气淡然“除了三年内成为实权处级干部,要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之外。其他两件事,是什么?” 陆卿说“一,你要时刻牢记,我现在是你唯一的未婚妻。等你成为实权处级干部后,我是你唯一的妻子。” 这个要求对于江文东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好。” 陆卿继续说“二,和我单独在一起时,你的心里和眼里,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嗯? 江文东愣住。 这句话饱含的信息量,简直是太大了。 可以不可以理解为,看透圈内“传统文化”的陆卿,并不在意江文东在外沾花惹草? 但他还是缓缓的回答“我会牢记住这一点。” “三。” 陆卿犹豫了下,才说“以后不要喊我陆卿,更不要在陆卿的后面加上同志。这样,你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太生疏,我没有成你未婚妻的安全感。” “我不能喊你的名字?” 江文东好奇“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嘟。 回答江文东这个问题的,是通话结束后,话筒内传来的忙音。 江文东满头雾水。 陆卿提出的这三个要求内,并不包括让他三年内成为实权处级干部、用八抬大轿把她娶回家这一条。 她的前两个要求,江文东自问百分百的能做到。 可第三个要求—— “我不喊她陆卿,那我喊她什么?” 江文东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自语道“难道喊她老婆?还是喊她亲爱的?还是像后世年轻人那样,肉麻的喊她宝贝?” 乳名。 江文东忽然明白了什么。 可是陆卿的乳名叫什么呢? 江文东想了想,再次拿起话筒,迅速的拨号。 很快。 母亲那柔和的声音传来“哪位?” “妈,是我,文东。” 江文东说“现在我得麻烦您,帮我打探个消息。” “文东啊。” 母亲笑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让我帮你打探什么消息?” 江文东说“陆卿的乳名。” “陆卿的乳名?” 母亲有些奇怪“文东,你怎么忽然关心这个问题了。” “一言难尽。” 江文东说“妈,等我回家后,再和您说。您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母亲再次笑道“呵呵,我本来就知道陆卿的乳名啊,还用去打探?” “啊?您怎么知道?” 江文东有些小惊喜“快点告诉我,她的乳名叫什么?哦,还有,您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母亲回答“陆卿的乳名,叫肉肉。” (女主陆卿吧) 肉肉? 江文东一呆“是吃肉的肉,还是温柔的柔?” “就是吃肉的肉。” 母亲笑道“你和陆卿出生的那两年,咱们还处在吃不饱的年代。陆家老爷子是戎马出身,又是个特别吃肉的人。因此就希望陆卿这辈子,能随时都能吃到肉,就不顾陆卿父母的反对,非得得给她起了个肉肉的乳名。” 江文东—— 只能说陆家老头子,还真是个大奇葩! 如果陆卿是个男孩子的话,乳名叫肉肉,也许还没什么。 可陆卿是个女孩子。 更是京城有数的美女之一,乳名却叫肉肉,这就那个有些啥了。 “陆卿的乳名,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要不是人家答应给你做未婚妻,互换了生辰八字,我也没资格知道陆大嫡大小姐的乳名,竟然是叫肉肉的。” 母亲嘱咐江文东“文东,你可千万别当着别人的面,喊她的乳名啊。” 江文东连忙点头。 母亲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又询问他现在有没有好好吃饭,啥时候回家。 老半天后,知道儿子很忙的母亲,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通话。 “肉肉,这名字真好听。” 江文东的脸上,渐渐浮上了恶作剧的笑容,拿起话筒,开始呼叫陆卿。 陆卿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冷“我是陆卿。” “我是江文东。” “哦,有事?” “肉肉?” 江文东试着叫了一下。 电话那边的陆卿,立即没动静了。 第64章 就怕您把自己卖给了花柔 她在听我喊她这个特奇葩的乳名后,不会是生气了吧? 拿着话筒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陆卿说话的江文东,忽然有些后悔。 他怎么就为了喊人的奇葩乳名,特意给陆卿打电话呢? 咳! 江文东干咳了声,正要郑重的赔礼道歉时,陆卿终于说话了“在。” 在? 在什么? 哦! 我喊她的乳名肉肉,她回答在。 江文东明白后,再次叫道“肉肉?” 陆卿这次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干脆的回答“在。” 莫名其妙的,江文东忽然感觉好幸福“刚才,忘了和你说一声,早上好。现在补上。肉肉,早上好。” 陆卿回答“江文东,你也早上好。” 然后俩人就不再说话。 是因为忽然间,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足足90秒后,江文东才听到话筒内,传来了一声嘟。 “我老婆的名字真好听。” 江文东也放下话筒,自语道“陆家老爷子也是个奇才,给女孩子起这个名字。以后我要是饿了,看到老婆后,会不会撑得慌?还是更饿?。” 他自语到这儿时,房门外隐隐传来了小高跟,踩在水泥地面上时,才会发出的清脆咔咔声音。 白鹭来了。 她胳膊上挎着个包,进门后就看着江文东,撇嘴调侃道“江大厨师,你终于下班了?” 江大厨师? 江文东愣了下,随即明白。 皱眉问“怎么,我帮被混子欺负的姐妹俩卖早餐,你还有意见了?” 白鹭袅袅婷婷的走过来,说“你帮人卖饭,我当然没意见。可我就怕,你把自己卖给了,那个想给您当丫鬟的柔美人儿。” “你胡说什么呢?” 江文东的脸色一沉。 有些后悔凌晨两点多醒来后,自己这张破嘴,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祖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祖宗之言果然有道理。 要不然她怎么敢在办公室内和江文东说话时,也酸溜溜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胡说。以后有机会,再让你抽我的嘴。” 白鹭赶紧认错。 又从包里拿出了个塑料袋,那是早点。 (白鹭) 她知道江镇忙了一个早上,还没吃饭,她就赶紧外出帮他买来了早餐。 江文东立即食指大动。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白鹭赶紧给他倒了一杯白开,又拿了一个杯子来回的冷却。 江文东刚吃饱,房门就被敲响。 白鹭快步走过去,开门后愣了下“吕老板,是你?” 来者正是春来饭店的老板,吕茂。 “白主任,您好。” 吕茂点头哈腰,满脸的谄媚“我想向江镇,汇报下工作。” 他一个私人饭店的小老板,有什么工作要向江文东汇报的? 更为重要的是,天桥镇的大小干部谁不知道他老婆张翠,和韩斌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 当初韩斌想打击报复江文东时,还曾经用张翠来诬陷他呢。 从这个角度来说,吕茂算是韩斌的人! 那他怎么在大清早的,跑来找江文东了? “韩斌又在玩什么阴谋?” 白鹭秀眉皱了下,却还是把吕茂请了进来。 “吕老板,有事?” 江文东并没有因吕茂的到来,就表现的多热情,坐在椅子上的屁股都没抬一下,拿起了香烟。 “江镇!” 吕茂满脸的谄媚,忽然变成了悲痛“江镇,您身为天桥镇的父母官,可要为我做主啊!” 给你做主? 江文东眉梢一挑,慢条斯理的点燃了香烟,却没说什么。 没等到江文东问什么,吕茂只能自己说“江镇,韩斌长期霸占我老婆!我想请您,为我做主,帮我把我老婆从他手里抢回来。” 啥? 即便江文东的镇定功夫很过硬,可在听吕茂说出这番话后,还是吓了一跳。 站在旁边的白鹭,也是在愕然片刻后,就低声喝斥“吕茂,你敢在江镇面前,肆意诋毁韩书记?你可知道,你这种行为涉嫌犯法?” 不等吕茂有什么反应,白鹭就对江文东说“江镇,我建议马上让派出所的同志过来。” 韩斌和张翠的关系不清不白这件事,全镇都知道,却没谁敢把这件事摆在镇长的桌面上。 现在。 身为张翠合法丈夫的吕茂,竟然亲自来找江文东状告韩斌。 白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是韩斌的阴谋诡计! 要想破解韩斌的这一招,那就是直接把吕茂交给驿城侠。 无论驿城侠怎么处理,这件事江文东都不会粘因果。 不得不说,白鹭的工作能力确实很出色。 “白主任,江镇。” 吕茂赶紧说“我可以对我的列祖列宗发誓,我绝不是在诋毁韩斌。我更不会被韩斌利用,拿我自己的老婆来给江镇下套。我今天鼓足勇气的来找江镇,是因为我老婆被霸占多年后,我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为我做主的镇长。” 老天爷可以给吕茂作证—— 他当前对江文东说的这一切,全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吕茂是天桥镇人,他老婆张翠不是。 吕茂前些年去南方打工时,在某个以服务著称的城市里,认识了张翠。 俩人就从最原始的交易关系,渐渐簇生出了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 在南方帮厨的吕茂,积攒了一定的资本后,就决定回老家天桥开饭店。 就这样,颇有几分姿色的张翠,也成了天桥的媳妇。 饭店开张后,韩斌第一次去饭店吃饭,看到张翠后顿时惊为天人。 然后,张翠就成了韩斌的情妇。 吕茂当然不愿意。 “可我胳膊拗不过大腿啊。我不但是土生土长的天桥人,我更是把所有的本钱,都投入了春来饭店。” 吕茂说到这儿后,双眼里泪花闪闪。 声音哽咽“如果我不愿意,我的饭店就别想开下去了!韩斌要想搞我,简直是太简单了,只需让韩力出马。如果我不想家破人亡,就得乖乖的听话。” 江文东听到这儿后,神色凝重,拿起香烟递给了吕茂一颗。 狠狠抽了一颗烟后。 吕茂抬头继续说“江镇,您可能不知道。我想和老婆在一起,还得提前给韩斌打申请!要不然,我随时都有可能出意外的。” 第65章 韩斌我活的太窝囊了 男人骨子里的基因,决定了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 尤其这个女人,还是男人的受法律保护的妻子。 这就是老百姓为什么,把“夺妻之恨”和“杀父之仇”并列的原因。 韩斌是怎么做的呢? 不但染指了吕茂的老婆—— 韩斌还要求吕茂,不得随意碰合法妻子张翠;想碰得提前给他打申请,并规定每季度不得超过三次,要不然吕茂随时都有可能出意外! 这他娘的,就太过分了啊。 “江镇,您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活的是多么窝囊。” 吕茂抬手擦了擦泪水,说“尤其每当韩斌留宿饭店时,我都恨不得拿刀砍死他!或者,我干脆把自己砍死拉倒。可我想到爹妈还需要我赡养,想到我儿子不能没有爹。我只能忍,只能窝囊的活着。更是昼夜期盼着,能有一个不怕韩斌的镇长,来到天桥。” 七八年来,韩斌始终雄霸天桥镇。 孟强是第二任,江文东是第三任。 前两任镇长在天桥,根本不是韩斌的对手,最多也就是能勉强和他掰掰腕子。 只等江文东空降天桥! 他在短短半个多月内,就踢开苗世强和张贸亭、提拔白鹭和杨本宏、拉拢刘静和刘善宾、抓捕韩力和王路阳、常委会上险胜韩斌、当众硬怼叶星辰、更是利用她来扒拉走韩长河,提拔驿城侠等一系列的霹雳行动,让吕茂看到了伸冤的希望。 “尤其是今早。” 吕茂再次擦了擦泪水“您去帮人卖早点,韩长河等人都去捧场后。我终于敢相信,天桥镇的天就要变了。您,绝对是能帮我伸冤的那个人。” 江文东今早帮花柔卖早点,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在天桥镇引起的影响力,却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 不过。 即便江文东取得了这么多的成绩,当前也不会帮吕茂当家做主的。 起码现在的吕茂,拿不出韩斌霸占他老婆的证据! 由此可以看出,韩斌做这种事相当的小心。 如果没有最有力的证据,就算吕茂和张翠夫妻一心的站出来控告韩斌,也是个白搭。 江文东更不可能因相信他的这番话,就冒冒失失的对韩斌发动致命的进攻。 “吕茂,你能相信我,我很是欣慰。” 江文东缓缓的说“但你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吕茂用衣袖干净脸上的泪痕,说道“江镇,您先忙。” 砰! 等吕茂走后,江文东忍不住抬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他是真没想到,韩斌竟然这样的牛气! 可以肯定的是,韩斌在天桥镇的女人,绝不是只有张翠一个。 但其他人,同样无法提供任何能扳倒韩斌的证据。 “霸占人的老婆不说,还不允许人家的丈夫碰。妈的,这是什么玩意?” 江文东低声骂了句后,忽然有些心虚。 天桥镇的美女主任,就俏生生的站在旁边呢。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白鹭。 白鹭秒懂—— 眉飞色舞的轻声“强买强卖和合作愉快,不是一个性质的。” 韩斌和张翠是强买强卖。 白大主任和某镇是合作愉快。 滚。 江文东暗骂了个,问“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白鹭马上回答“休说没有证据了。就算有,您也不能擅动。” 江文东又问“为什么?” “再好吃的东西,也得巡回渐进。吃得太急,轻则消化不良,重则直接撑死。” 白鹭抬手,点了下自己的嘴嘴“先吃嘴。” 然后呢? 白鹭又拍了拍俩奶。 最后,她才反手拍了拍那傲人的桃形物。 江文东的嘴皮子直抽抽—— 不过小狗腿的话糙,理却不糙。 江文东空降天桥镇后,打的太猛了。 就连韩斌“搬来”的援军叶星辰,都遭到了毫不客气的硬怼! 张弛有度,过钢易折的道理,无论是江文东还是白鹭,都很清楚。 江文东肯定得把韩斌扳倒,却不是现在。 如果他现在就把韩斌打掉,上面会怎么看他? 只会觉得他锋芒太胜,就是不成熟的表现。 “因此我觉得,您接下来的工作,就是以脚踏实地的发展天桥经济为主。” “首先,得搞定您吹嘘一个月内,就能为天桥赚取外汇的这个大问题。” “其次就是给驿城侠、杨本宏他们一段巩固阵地的时间。您也要好好消化下,您的胜利果实。” “最后呢,就是细心考察向您靠拢的干部们。”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您已经顺利度过了急需雪中送炭的关键点。”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考核锦上添花的人,并从中找出合适您的人才,为您所用。” 白鹭侃侃而谈。 她说出的这些,和江文东想的基本相同。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始终不相信江文东,能在一个月内,让腌菜厂为天桥赚取外汇。 看着意气风发的鹭鹭姐。 江文东不得不感慨,即便白鹭的身材相貌,实在不适合官场(太美的女人在官场上,容易被人误会是借床上位),可她自身的能力,确实很出色。 “嗯,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等白鹭说完后,江文东吩咐道“给善宾等同志打电话,我要召开政府会议。哦,对了,让军子也参加。” 常委会啥时候召开,书记说了算。 政府会议,则是镇长说了算。 参会者,是协助镇长工作的各位副镇长,以及农业、工业、文化等各个口子的主要负责人。 这次会议,也是江文东空降天桥后,召开的第一次政府会议。 会议的主题,以帮白拥军顺利盘下腌菜厂为主。 夕阳如血。 想家(担心老娘)归心似箭的白拥军,临走前对江文东,郑重其事的说“姐夫,当小舅子的最后劝你一句。咱别吹牛逼了,行不行?你吹的,我都开始信了。你还是赶紧把我推出去,说我是个大骗子,骗了你拉倒。只要你对我姐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糙嫩姐的! 江文东懒得和这个舅子解释什么,直接一个大脚过去,把他连人带自行车的,踹出了家门,咣当一声关上了院门。 是夜。 白鹭紧急赶回了老书记的村里。 老书记昨天刚回家,今晚就撒手人寰。 白鹭在临走前,通知了江文东。 江文东马上给驿城侠打了电话,要求他亲自送白鹭回家。 次日上午十点。 天桥镇的班子成员,一起去了老书记的老家,对着他的遗像深深的三鞠躬。 按照当地风俗,白鹭代替傻丈夫披麻戴孝的,跪谢各位领导前来送老书记最后一程。 临走前,韩斌和江文东俩人,先后再次安慰白鹭的婆婆。 大意就是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后,可以向镇上反应,能解决的绝对解决,不能解决的想办法,也得解决。 “江镇。” 就在江文东和婆婆握手告辞时,婆婆忽然说“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和您单独说。” 第66章 江镇,麻烦您照顾好鹭鹭 你和我有什么心里话可说的? 江文东听婆婆那样说后,本能的愣了下。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肯定和白鹭有关。 毕竟整个天桥镇的人,都知道白鹭是他心腹中的心腹。 在老书记撒手人寰后,婆婆和傻儿子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的不被人欺负,基本取决于白鹭在天桥镇混得怎么样。 “好的,老人家。” 江文东点头答应后,就想缩回手。 可婆婆却像拽着亲儿子的手那样,舍不得松开,只是拽着他走进了客厅内。 因老书记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在镇大院内居住了,村里的房子还是土坯茅草房。 低矮,破旧,窗户更是用半截红砖砌死,采光度非常的差。 不过是水泥地面,新刷的白墙,一应家具都很齐全,也很干净。 屋子里停着老书记的遗体,躺在棺材里,脸上蒙着一张黄表纸。 冲门处放着个四方凳。 上面摆着长明灯,装满小米干饭、福馒头的碗。 按照这边的乡下规矩,丧主家的女眷亲戚是在屋子里,男丁则是在跪在外面的灵堂前。 其实老书记除了这个傻儿子之外,还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可因老书记嗜酒如命,三个孩子都不怎么正常,那两个都是在几岁时,因各种先天性的疾病夭折。 偏偏老书记也没有兄弟,只有两个妹妹。 因此他在过世后,因傻儿子实在不懂事,无法在外面令堂跪着,白鹭这个当媳妇的,只能代替傻丈夫在外跪着。 屋子里除了棺材之外,就是坐在旁边玩玩具的傻儿子。 “江镇,您可能不知道,早在老头子还活着时,就得罪了很多人。至于怎么得罪的,我不说也罢。” 婆婆这才松开江文东的手,看着棺材里的老伴,说“总之就是他活着时,也许没谁敢报复我这个老婆子,我这个傻儿子。没谁,敢对我那个漂亮儿媳妇下手。” 江文东点了点头。 “老头子现在走了。” 婆婆说“我的傻儿子,智商只有三四岁。我的年龄也大了,没有多少年的活头了。我随时都可能去追随老头子,可我的傻儿子怎么办?” 江文东看向了傻儿子。 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玩玩具。 这孩子不但智商低下,而且还是个哑巴。 “我的傻儿子,要想在我走后,还能自然的老去,只能靠鹭鹭的照顾。” 婆婆看向江文东,说“但因鹭鹭太过漂亮,咱们镇上垂涎她的人太多,太多。她别说是保护我的傻儿子了,能保护自己就很不错了。太过漂亮的女人,再怎么精明泼辣,早晚也会成为那些人的猎物” 她说的实话。 江文东点了点头。 婆婆压低了声音“江镇,其实我早就知道,韩斌就等着老头子死了后,就马上霸占鹭鹭的。” 啊? 江文东吃了一惊。 婆婆淡淡地说“我虽然是个没文化的老太婆,却能在韩斌每次去我家看望老头子时,从他看鹭鹭的眼神里,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江文东再次点了点头。 他还是很相信,这个也不简单的老人家,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独特智慧。 “即便是老头子的尸体停在这儿,鹭鹭哭的眼睛都红肿了,我傻儿子却在这儿玩玩具,大家都该怜悯我们一家时。韩斌几次看鹭鹭的眼神。” 婆婆抿了下嘴角“都像是一条毒蛇,在看早就被它锁定的猎物!” 江文东的眉梢一挑。 正要说什么,婆婆又说“不仅仅是韩斌。几乎所有看鹭鹭的男人,都是这种目光。他们的区别,无非是敢不敢的区别罢了。” “老人家——” 江文东讪笑了声,就被婆婆打断“江镇,唯独您!唯独您看我们的眼神里,怀有最真诚的怜悯。看鹭鹭时的目光,也是很清澈,没有丝毫的淫邪。” 唉。 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好? 我那天凌晨都吃上了—— 江文东很是惭愧,低下了头。 “最为关键的是,等我也走后,鹭鹭再怎么有情有义,也不可能守护我的傻儿子,一辈子。” 婆婆继续说“我却希望,她能守护我傻儿子一辈子。” 江文东没说话。 “可我也不能,因为我的傻儿子,因为我的私心,就害了鹭鹭一辈子。” 婆婆双手扶着棺材,看着老书记的遗体,轻声说“昨晚我和老头子的尸体,协商了老半天,终于拿定了主意。” 你和一个尸体,协商了老半天? 江文东打了个激灵,赶紧看向了老书记的遗体。 “老头子也同意,鹭鹭以我家儿媳妇的身份,在外面找个能照顾她的男人。” 婆婆说到这儿,抬头看向了江文东。 江文东的眼皮子一跳。 “江镇,老婆子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您,是一个值得鹭鹭托付终身的男人。” 婆婆图穷匕现了“江镇,麻烦您照顾好鹭鹭。鹭鹭好好的,才能照顾我的傻儿子。这是我和老头子,最大也是最后的心愿。当然,我和老头子这样决定鹭鹭的终身,就是对鹭鹭的不公平。可我们思来想去,您非池中物。休说鹭鹭是有夫之妇了,就算的黄花姑娘,她可能也没资格在您家登堂入室。” 白鹭,只能当情妇! 很清楚婆婆要说什么的江文东,苦笑“老人家。我。” 婆婆又打断了他“江镇。今天早上天还没放亮时,我,鹭鹭,傻儿子还有老头子。我们一家,就已经就此事,认真协商过了。除了我们一家和您之外,就再也没谁知道这件事了。” 老书记不会说话。 傻儿子是个哑巴。 婆婆为了傻儿子,只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 他们三个不说,难道鹭鹭姐会傻乎乎的自己跳出来,说她是江文东的情妇吗? 江文东唯有不住的苦笑。 婆婆快步出门。 很快,她就牵着眼睛哭肿了的白鹭,走了进来。 此时门外的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只有花圈被风吹的,扑簌簌的作响。 婆婆对白鹭说“鹭鹭,给你公爹跪下。” 披麻戴孝后,显得更加美艳的白鹭,慢慢的屈膝跪地。 婆婆问“鹭鹭,你能在我死后,帮我照顾长命(傻儿子)吗?” 白鹭举手“我发誓。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长命受伤害。” 婆婆眼神变幻了片刻,才对白鹭说“鹭鹭,那你代替只有你才能真心照顾好他的长命,给江镇磕个头吧。” 啊? 让白鹭给我磕头? 那可舍不得! 这又不是在灵前谢客—— 江文东连忙抬手阻止,跪在地上的白鹭,却挪动膝盖,对着他郑重其事的给他磕了个头。 水泥地,都砸的砰的一声。 傻娘们—— 江文东赶紧弯腰伸手,把白鹭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白鹭看着他,眸光传递信息“小恶魔,从现在起,鹭鹭姐就是你的人了。” 返回镇上的一路上,江文东都无法把白鹭的眸子,从脑海中撇出去。 他回到办公室内时,刚好十一点半。 电话铃声也刚好响起。 江文东迅速收敛了心中的杂念,拿起了电话“我是江文东,请问哪位?” 电话内,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女人声音“我是叶星辰。” 第67章 江文东和叶星辰的又一次交锋 叶星辰? 江文东听叶星辰自报家门后,刚要微微欠身以表示对叶县的尊重(这是遵循下级尊重上级的规则),却又猛地想到了什么。 微微冷笑后,问“还疼吗?” 叶星辰在那边愣了下,不解的问“什么还疼吗?” 她在反问出这句话后,左肩顿时隐隐作痛。 她的脸色顿时涨红,气的骂道“你个疯狗!难道,你想死吗!?” 听她这样说话,江文东就知道她身边没人了。 再次冷笑“那天我就警告过你,在规则圈内,你有什么本事随便对我用。即便我败的再惨,我也毫无怨言。可你给陆卿打电话,嚼舌头算怎么回事?” 叶星辰—— 她还真没想到,和她私交关系那样好的陆卿,会把她给卖给江文东。 这让她在顷刻间,就对陆卿有了说不出的怒意。 但很快,她就像一只战败的母鸡那样,无比沮丧的样子,收敛了要和谁决一死战时,才会竖起来的羽毛。 她终于认识到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那就是陆卿是江文东的未婚妻! 老百姓常说,亲不过母女,爱不过夫妻。 叶星辰和陆卿的私交再好,能好过她和江文东的夫妻关系吗? 陆卿只是性子冷淡,却绝不是那种听信“闺蜜谗言”,就对未婚夫有意见的蠢女人。 叶星辰那天大清早的给陆卿打电话,进谗言说那些捕风捉影的八卦时,陆卿当即就明白,叶星辰这是想把她当刀子来用,对付江文东了。 比叶星辰还要心高气傲的陆卿,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她马上把叶星辰进谗言的事,如实告诉江文东,简直是太正常了。 “切,你怎么不说话了?” 江文东等了半天,才轻嗤一声的问道。 哼。 理亏的叶星辰,只能用一声轻哼,来回答江文东。 “我还是那句话。在规则允许下,你有什么能耐,尽管放马过来。就算我被你踩死,那也是我技不如人,绝不会故意的羞辱你。” 江文东语气阴森“但如果你敢再次用下三滥的手段,那就别怪我。” 他说到这儿,故意停顿。 叶星辰本能的追问“你就对我怎么样?” 江文东轻声说了三个字。 砰。 叶星辰就觉得心脏狂跳了下,那张妩媚却端庄的脸蛋,再次涨红。 她是真没想到,江文东会对她说出那么下流的话。 “小流氓!” 满眼羞恼的叶星辰,彻底的失态了。 把豪门少奶奶的尊贵身份全都抛弃,化身骂街的泼妇,低吼“你要是有种,现在就滚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不敢,你就不是男人!” 江文东才不在意。 他只是满脸的得意,点燃了一颗烟,倾听话筒内传来的“天籁之音”。 酣畅淋漓的骂了足足三分钟后,叶星辰才猛地惊醒。 她这是在做什么啊? 她可是叶星辰! 是叶家最出色的女人,是大江以北最年轻的女性实权正处!! 叶家之所以让她空降白云,就是让她把江文东,给死死踩在脚下的。 而不是让她和江文东,打电话骂街的。 “我中了小流氓的奸计。” “他那天在天桥的春来饭店,他敢咬伤我;这次通过电话直言要糙了我,都是他的阴谋。” “他这是在用这种卑鄙野蛮的方式,来激怒我,打乱我的方寸。希望我在羞恼下,频出昏招。” “如果我真要羞怒,不顾一切的对他,那就彻底跌进了他的陷阱!” “早晚都会被他抓住,我冲动下露出的致命破绽,给予我致命一击。” “如果我败走白云,不但会让我的仕途彻底终止,更会让整个叶家威望扫地。” 猛地顿悟出这些后,叶星辰满腹的羞怒,瞬间消散了大半。 双眸里更是有忌惮的光泽,一闪即逝。 她是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江文东,竟然有着老狐狸才能使出来的手段! “小流氓竟然这样可怕!如果放任他继续成长,他早晚都会成为让我叶家忌惮的大敌。甚至多少年后,他都能成为让叶家轰然倒塌的凶手!我,绝不能让他顺利成长!必须得竭尽全力,把他死死压在天桥镇!” 叶星辰心里想着,接连几个深呼吸,让残留的些许羞怒,也全都烟消云散。 她那颗不安的心,也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神色郑重“文东同志,我现在正式给你道歉。并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用类似的手段来对付你。” 嗯? 听她特光棍的道歉,并郑重作出保证后,江文东满脸不屑的得意,顿时凝固。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这儿,让江文东必须承认,他好像是小看了叶星辰。 一个出于暴怒中的女人,却在短短几分钟内迅速的冷静下来,更是郑重的给他道歉,这代表着什么? 危险! 只能代表着,叶星辰是个真正的危险人物!! 这样的叶星辰,可不是江文东所希望看到的。 但他也马上回答“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希望叶县,能记住你现在对我的保证。” “我会的。” 叶星辰点头,语气淡然“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要告诉你。韩长河今天午后就会调走,驿城侠就会成为天桥镇派出所的所长。” “好。我代替驿城侠,谢谢叶县的大力栽培。” 江文东假惺惺的道谢。 “加上今天,还有28天。我希望文东同志能在这28天内,让天桥镇腌菜厂能通过正常的市场,为白云赚到珍贵的外汇。要不然,呵呵,那就别怪我按照咱们立下的军令状,对你军法从事。” 冷冷一笑后,叶星辰也不等江文东说什么,就重重扣下了话筒。 她随即脑袋后仰,倚在座椅上,闭上了眼。 开始细细的总结,这次意外交锋的得失。 莫名其妙的,叶星辰开始比较江文东和“丈夫”黄少明。 刚想到黄少明,叶星辰就自嘲的笑了笑“我真傻!我把小流氓和黄少明做什么比较?黄少明非正常人,江文东则是个正常男人。” 可是—— 她忽然又想到那天,江文东咬伤她肩膀的那一幕了。 莫名其妙的,她忽然觉得那么霸道的小流氓,才是真的男人! “如果黄少明是江文东——” 叶星辰眼神迷离“那该多好?” 第68章 叶星辰的危险等级 俩人的通话结束后,叶星辰在想什么? 江文东当然不知道。 他只是打开一个小本子,找到叶星辰的名字后,拿起笔在她的名字后面,画了个星星。 一个星星,代表着危险等级又提高了一层。 叶星辰也从一颗星,晋升到了两颗星。 韩斌的名字也在本子上,名字后面是半颗星。 也就是说韩斌的危险指数,勉勉强强的被江文东当做对手而已! 这还是看在江文东想消化胜利果实需要时间,更不想在正式踏上仕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权正科才算是官)时,就锋芒太盛,引起别人的注意。 要不然。 仅凭驿城侠从王路阳和韩力的嘴里,问出来的那些东西,江文东也能让韩斌吃不了,兜着走! 让韩斌留在当前的椅子上,对江文东来说利大于弊。 甚至必要时,江文东都会主动送韩斌一些威望,帮他巩固下地位。 等江文东彻底消化完胜利果实,带着天桥镇踏上经济快车之前,就会对韩斌发动致命一击。 直接把韩斌送进去,自己坐在他那把椅子上! 如果—— 江文东刚空降天桥没几天,就把韩斌踹飞的话,他也不能接任书记职务。 只会便宜其他人。 真要是换个人来天桥镇担任书记后,江文东就彻底失去了,争夺那把椅子的优势(一,他不知道新来的书记优缺点。二,如果他再把新来的书记挤走,上面会怎么看他)。 因此。 直白的来说就是“韩斌就是帮需要时间来沉淀的江文东,在天桥看好书记那把椅子的傀儡。” “不过就算你再怎么出色能干,你始终无法改变,你就是我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的命运。” 江文东看着叶星辰的名字,微微冷笑着自语时,房门被急促的敲响。 他收起那个本子后,才抬头“进来。” 门开了。 满面红光,双眼发亮的驿城侠,快步走进来。 他来到办公桌前,啪的一个立正,抬手敬礼,大声说“江镇!天桥镇派出所所长驿城侠,现在向您报到!” 他娘的,老子真成了天桥镇的派出所所长了? 刚接到正式任命文件,就急吼吼跑来江文东的办公室,向他报到的驿城侠,表面看起来很沉稳,实则内心激动的要命。 “驿所,恭喜。” 江文东站起来,伸出了右手。 驿城侠连忙双手握住他的手,用力哆嗦了起来。 江文东又说“好好干。我相信用不了几年,我可能得称呼你驿局了。” 娘哎,江阎王又在给俺画大饼。 驿城侠脑袋晕了下,傻笑着说“江镇,我老婆马文静说了。今晚想邀请您、刘委员、刘副镇长和杨站长(白鹭在丧假期间)去饭店吃个饭。或者说,是去我家也行。” 驿城侠翻身农奴把歌唱,当然得请客庆祝下。 其实早在帮杨本宏拿下计生站的站长位子时,杨本宏就张罗着请客,却被江文东阻止了。 阻止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做人啊,得低调! 现在江文东不用低调了。 他拿下了天桥镇的枪杆子后,腰杆子明显硬朗了许多,如果再低调反而不美。 人不轻狂枉少年不是? 更是要让镇上的其他干部看看,跟着江阎王走,那好处是大大地有。 “行。” 江文东说“不过去什么饭店啊?去我家就好。” 驿城侠一楞“去您家?” “啊,去我家。就这样定了。” 江文东点了点头,坐下后说“等会儿,你亲自去刘委员(刘静)的办公室,还有善宾同志以本宏同志的办公室里,邀请他们晚上一起去我家吃个饭。算是正式的庆祝,你和本宏同志的双双晋升。” 这次。 江文东不但支持驿城侠聚聚的建议,而且更是让驿城侠亲自去办公室内去请刘静等人,这就是大张旗鼓了。 对于下级来说,去饭店聚餐有面子呢,还是齐聚上级家里有面子呢? 当然是后者! 随便哪个人都能去饭店喝酒,但却不能随便哪个人,就能去江镇家里喝酒的。 在饭店吃一肚子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在江镇家里,吃上一盘干烘花生米更有面子! “明白。” 驿城侠用力点头,双手搓了搓就要告辞。 江文东说“等等。傍晚之前你去一趟白家沟。把白主任的母亲和弟弟白拥军,接到白主任在镇大院的家里。” 白拥军是个大孝子。 如果让老娘独自在白家沟,他实在不放心在外,给姐夫大效犬马之劳。 关键是随着老书记的离世,婆婆和长命回村居住,白鹭在镇大院的家里,就她一个人了。 这时候把白鹭的母亲接过来,白鹭不但有人作伴,更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行。我保证完成任务。” 驿城侠再次抬手敬礼后,才转身迈着虎虎生风的步伐,快步出门。 他刚要关门,就看到农技站的老吴,和卫生院的老刘俩人,联袂赶来向江镇汇报工作了。 “恭喜驿所啊。” 老吴俩人也知道了驿城侠高升的消息,连忙主动伸手,当面恭贺。 从级别上来说,老吴俩人和驿城侠是平起平坐的。 几个人所负责的单位,都是七站八所之列。 可单位和单位能比吗? 七站八所中最重要的两个单位,一个就是枪杆子,一个就是钱袋子。 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驿城侠这个所长的权力含金量,比刘善宾这个副镇长都要高很多。 这要是放在县市级别,驿城侠都有可能会兼职政法委书记,直接入常的。 几个人握着手,乱哆嗦着寒暄几句,驿城侠才快步离开。 他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处,就看到了韩长河。 “驿所,恭喜。” 看到驿城侠后,韩长河的眼里攸地闪过不甘,却迅速调整好了心态,主动伸手恭喜。 “韩所,同喜同喜。” 驿城侠和他握着手,淡淡的笑着说。 为了帮韩斌维护威望,原本被叶星辰当做牺牲品的韩长河,可谓是起死回生。 他并没有被当做牺牲品踹走拉倒,而是去县局,担任一个比较重要的部门负责人。 客观的来说,韩长河高升了半级。 可在县局工作,远远不如在天桥镇当所长。 这就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句话的由来。 况且韩长河也真怕,驿城侠从韩力那边拿到某些证据后,会上报把他送进去。 因此韩长河即便是高升半级,可在和驿城侠握手时,态度却略显卑微。 俩人寒暄片刻后,驿城侠走向了刘静的办公室那边。 很巧,刘静刚好开门出来。 驿城侠就在门口说道“刘委员,江镇说请您和刘副镇长,杨站长一起晚上去他家,大家喝一杯。嘿,嘿嘿,算是祝贺我高升了。” 哈。 刘静哈的一声笑“我看江镇请我们去他家小聚,肯定是因为房间卫生,得需要人打扫了吧?” 俩人刚说笑到这儿,隔壁不远处的办公室内门,也开了。 有两个人走了出来。 一个是人大主席黄开山,一个是组织委员王传民。 看到驿城侠这样狂妄后,王传民暗中不屑的冷笑。 随即看了眼黄开山,算是征求“驿城侠是不是小人得志”的意见时,却看到黄开山快步走向了驿城侠那边。 嘴里笑道“驿所,难道江镇没有请我这个半截老头子,也去他家混顿饭吃吗?” 第69章 我,才是天桥镇永不败的王者 年龄在这儿摆着的黄开山,确实没多少更进一步的希望。 在常委会上两不相帮,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无论江文东和韩斌斗的多么惨烈,都不会影响这一届干完后,就以副处级待遇退休的黄开山(退休时,级别基本都会上调的)。 尽管是这样。 韩斌还是派王传民等人,先后来给黄开山做工作。 如果韩斌能把黄开山拉到己方阵营,那么他就在九个席位中,占据五个席位。 就能重新以绝对的优势,来掌控常委会,打压江文东! 黄开山却始终打着哈哈的装傻卖呆,让今天来找他的王传民,清晰意识到这只老狐狸,是不想站队了。 这也是个好事! 黄开山不站队,高长功是坚定的中立派。 韩斌还是能以四席的优势,压过手握三席的江文东。 但是现在—— 王传民却惊恐的亲眼看到,黄开山竟然主动的问驿城侠,江文东没有请他这个半截老头子,晚上去他家混饭吃吗? 这代表着什么? 只能代表着,原本作壁上观的黄开山,竟然主动站队江文东! 那么江文东会不会允许黄开山,今晚去他家混饭吃? 废话! 这也正式代表着江文东在常委会上的席位,增加到了四席,和韩斌完全持平!! 常委会的上的席位,简直是太重要了。 不说别的。 单说任免七站八所的单位负责人吧,都得通过常委会。 如果韩斌提供的某个人选,遭到了手握四席的江文东的阻击,那就无法通过。 “黄开山这个老狐狸,怎么会在韩书记最需要他时,却站队江阎王?” 王传民傻傻的站在那儿,不寒而栗。 他很快就明白,黄开山为什么下决心站队江文东了。 只因江文东,真的踢走了韩长河,提拔驿城侠成为了派出所的所长! 有谁,不愿意追随这样一个有魄力的领导者呢? 黄开山年龄是大了点,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不大。 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黄开山见识到江文东的魄力后,决定押上所有的本钱,再拼最后一次!! “天桥的天,真的要变了啊。” 满眼绝望的王传民,心中喃喃地说。 再看驿城侠和刘静俩人。 他们听黄开山这样说后,也是愣了下。 下一秒—— 刘静不愧是干宣传工作的,反应速度不但快,关键是这嘴皮子也利索。 驿城侠还在愣着呢,刘静就抢先说道“黄主席,我陪您一起去江镇的办公室。您就看着,看我怎么拿出大姐的架子,来数量他竟然忘记邀请您,晚上一起小聚。” 驿城侠清醒。 啪。 他抬手重重拍了下额头,满脸“我该死,我有罪”的样子,嚷道“黄主席,我敢拿我老婆的脸蛋来发誓。江镇确实委托我邀请您,今晚一起去他家小聚了。可我因刚晋升,太过开心脑子有些乱,竟然忘记了,邀请您一起去江镇家。我该死啊,我有罪。还请黄主席看在我老婆,实在不想守寡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 哈哈—— 黄开山和刘静,都被驿城侠这番话,给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楼梯口处。 远远看着他们的韩长河,心中苦涩。 “唉,我明明知道原本是个科员的江文东,能空降天桥当镇长,肯定是大有来头的。可我为什么,没有像驿城侠那样,在第一时间就向他靠拢呢?” 韩长河心中叹了口气,快步走向了韩斌的办公室。 他很清楚,自己能高升半级,就是因为他无视韩斌,让韩斌威望直线下降。 韩斌清晰的意识到,如果不保韩长河,他自己的威望就会彻底扫地。 韩斌帮他,其实就是帮自己。 可无论怎么说,马上就走的韩长河,都得亲口对韩斌说一声谢。 韩斌也早就等待韩长河多时。 俩人说话时的样子,看上去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可俩人都知道,他们再也找不回曾经的“同志”情了。 “韩书记。” 韩长河在告辞时,忽然说“有句话,不知道我该不该说。” 韩斌微笑“长河同志,你尽管说。” “韩书记,江镇非池中物。您全方面的协助他,或者急流勇退,也许才是正确的!” 韩长河说完这句话,不等韩斌有什么反应,就开门快步离去。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韩长河当然不是去死,而是调离天桥镇。 可他念在自己追随韩斌那么多年的份上,更是担心韩斌真要东窗事发,铁定会牵扯自己的份上,韩长河才说出了这句肺腑之言。 至于韩斌听不听,那就不是韩长河能左右的了。 “协助他?我怎么可能,会协助我的敌人?至于急流勇退,呵呵。” 韩斌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正是江文东的到来,才先后斩苗世强、王路阳、韩力、韩长河等人于马下。 江文东更是提拔了白鹭,杨本宏和驿城侠,拉拢了刘静和刘善宾,和韩斌强势硬怼,导致他的威望不住的下降。 说江文东是韩斌的生死大仇,也不为过! 雄霸天桥多年的韩斌,怎么可能认输? 尤其他现在,又抱上了叶县的大长腿,可谓是获得了从没有过的最大支持。 “胜败乃兵家常事。” “只要我稳扎稳打,我现在失去的这些,早晚都能逐个拿回来。” “我,才是天桥镇永不败的王者!” “等我在叶县的帮助下,挤走江文东之后!” 韩斌自语到这儿时,脑海中有个披麻戴孝的倩影,冉冉飘过。 尤其她走路时腰肢轻扭,桃形物优雅晃动的样子,特像在邀请人去用力拍打着她,让她肆无忌惮地尖声歌唱。 “江文东滚出天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那朵天桥之花,在我的胯下绚烂绽放。” 韩斌忽然特口渴。 特想念春来饭店的老板娘。 他马上拿起话筒,拨号。 很快,春来饭店老板吕茂的声音就传来“这儿是春来饭店,请问哪位?” “是我。” 韩斌淡淡地说“今晚我要过去,让她洗白了等着。” 他没说自己是谁。 可除了韩斌之外,还能有谁用这种口气,和吕茂说话? 吕茂在那边沉默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说“韩书记,我已经提前三天打了申请。今晚张翠要和我,在一起的。您也同意了的。” “你的申请作废!” 韩斌无比霸道的样子说完,就重重扣下了话筒。 嘴里骂道“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和我抢女人。” 他决定今晚会把张翠,当作天桥之花来可劲儿的折腾。 “最好是让张翠,也披麻戴孝。那样,才有代入感。” 韩斌自语到这儿时,房门被敲响。 他迅速端正了态度,声音威严的说“进。” 门开了。 王传民走了进来。 韩斌黑色的脸上,浮上了笑容“传民同志,你和开山同志谈的怎么样了?我希望,能听到最好的消息。” 第70章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韩斌是真想听到好消息。 哪怕黄开山对王传民明言,他以后只会两不相帮,也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可是韩斌这点小小的希望,他都失望了! “什么?” 听王传民说黄开山主动腆着一张老脸,说要去江文东家混饭吃后,韩斌顿时就感觉耳边有炸雷,喀嚓一声劈下,大脑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斌才清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他的水杯,已经在地上粉碎。 坐在待客区沙发上吸烟的王传民,也是满脸的愁思。 呼! 韩斌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强笑“呵呵,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是四对四罢了。其实别说是黄开山过去了,就算高长功也过去了,那又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常委会,我说了算。关键是,我还有至高无上的一票否决权。” 他说的不错。 啥时候召开常委会,和至高无上的一票否决权,就是韩斌最后的法宝。 甚至是他立于不败之地的倚仗! 江文东折腾的再厉害,只要韩斌不开常委会,就无法提拔某些人。 长此以往下去,投靠江文东的人就会意识到,谁才是左右他们前程的真正主宰! 能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一票否决权,威力就更大了。 即便来头很大的江文东,也不敢硬怼书记的这个特权。 王传民听韩斌这样说后,心中稍安。 岔开了话题“韩书记,蔬菜公司已经开盘了。因大江南北的经济形势越来越好,今年的白菜价格,每公斤要比去年贵了一分钱(九分)。我在想,今年我们就不要代购了吧?” 代购。 所谓的代购,就是让韩力以低于蔬菜公司的收购价格,收购菜农的白菜,从中牟利。 每年这个季节时,就是韩斌财源广进的时候。 总牟利七十万的话,韩斌得拿走30万。 其它的40万,则是由参与者们按比例瓜分。 孟强担任镇长时,和追随他的黄开山、刘静俩人都没有参与其中,自然也没什么收益。 中间派高长功也没有。 王传民作为韩系的虎将,却不怎么满意韩斌做这件事。 几年来,王传民最多跟着喝个酒,却不会拿钱。 真正拿钱的除了韩斌、韩道国和韩长河以及韩力等人外,就是某些村的支书村长(村民不愿意闹腾时,还得指望他们摆平呢)。 尽管王传民没有从中受益,但他还是站在韩斌的利益角度上,建议韩斌金盆洗手。 以免被风头正盛的江文东,抓住机会。 况且韩力,当前也确实被关在派出所内呢不是? 没有了韩力的“韩家军”,可谓是群龙无首,做不了这个大事的。 那天早上韩壮收取保护费,被江文东当场狂抽大嘴巴,却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王传民提起这件事后,韩斌脸上的黑色素,顿时急促的上升。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这件事,我仔细考虑考虑吧。” 韩斌随口说了句,起身走到柜子前,又拿出了一个新的水杯。 唉。 王传民暗中叹了口气,起身告辞。 韩斌也没在意,自顾自的泡上了一杯茶。 电话响了。 是苗世强打来的,提醒韩书记,蔬菜公司开盘了! 苗世强也是代购大白菜的直接受益者。 可他现在已经被江文东,踹到养老院去养老去了,对韩斌实在没多少用处了。 却他妈的异想天开,能像往年那样,在代购大白菜中拿到好处。 简直是不可理喻。 苗世强打来的这个电话,让韩斌更加的烦躁。 恶狠狠的骂了句某国货币后,就重重的扣下了电话。 开始盼天黑。 他急需一场酣畅淋漓,来释放心中的烦躁。 天终于黑了。 是刚擦黑。 春来饭店的后院内,就传来了张翠那痛苦压抑,却又无法控制的赞美声。 “韩斌,沃糙嫩娘。” 吕茂暗中恶狠狠的骂着,从橱柜下拿出了一个东西。 这是个相机。 是他那天见过江文东后,就跑去县城里买来的。 花了足足一万多,疼的吕茂心都在滴血。 可他却知道,这东西是物有所值的! 他悄悄来到后院,看向了卧室的窗户。 卧室内长着灯,很亮的灯。 这是韩斌要求的。 光线越亮,张翠越浪,韩斌就越猛。 窗帘一角被掀开。 这是张翠掀起来的,为方便吕茂躲在外面拍照。 吕茂悄悄来到窗前,从玻璃一角看去。 就无比痛苦的闭上了眼。 没有任何的语言文字,能形容一对还算恩爱的夫妻中的丈夫,躲在窗户外面,看着他老婆被别的男人,肆无忌惮的轰炸了。 尤其女人因本能,实在无法控制自己,只能随波逐流后。 可就算吕茂再怎么痛苦,他还是咬紧牙关睁开了眼,悄悄举起了相机。 晚上九点半。 江文东的狗窝里。 说是狗窝一点都不为过。 白鹭才回村奔丧,原本为他收拾干净的家里,就在最短时间内质变了。 害的马文静等人,不得不帮着收拾。 幸亏吃一堑长一智,江文东不会把短裤乱丢了。 “老驿的老婆,简直是太能喝了。” 喝了差不多八两,觉得自己再喝就会失态的江文东,死死捂住杯子,任由马文静怎么敬酒,就是不松手。 为了避免再喝酒,江文东赶紧岔开了话题“几个嫂子,有兴趣去腌菜厂当管理吗?” 驿城侠的老婆马文静,杨本宏的老婆田媛,刘善宾的老婆李秀,都比江文东年龄大。 江文东私下里喊她们嫂子,没毛病。 今晚黄开山和刘静,都是自己来的,没带家属。 “去腌菜厂?” 马文静等人迅速对望了眼。 黄开山放下杯子,问“文东,你确定腌菜厂能成气候?” 江文东点了点头。 刘善宾的老婆李秀,有些为难。 她当前在财务所内上班,很是满意自己的工作,却又担心拒绝江文东,会因他不满。 杨本宏的老婆田媛,则是水利站的会计,工作也不错。 驿城侠的老婆马文静,则在县纺织厂做销售,月收能有五六百(这年头的销售,可是很吃香的)。 有谁愿意放弃不错的工作,去一个“吹牛”产物腌菜厂呢? 关键是腌菜厂是个人的! 钱再多,也比不上铁饭碗。 看大家为难,江文东笑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别放心里去。无论去不去的,都不会影响我和老驿他们的交情。” 听他这样说后,田媛等人的心中才松了口气。 她们几个都以为,江文东当面邀请她们过去,是想让她们帮着他把腌菜厂给搞起来,以免被韩斌和叶星辰他们笑话。 (军令状的人,其实很多人都没放在心上的。毕竟这是在官场,还得按规矩来。军令状是不被认可的)。 可她们根本不知道,她们拒绝江文东邀请,就是在拒绝一座金山! “哦,对了。” 为了避免别人尴尬,江文东岔开了话题。 他对驿城侠说“明天,把韩力放出来吧。” “什么?” 驿城侠楞了下“把韩力放出来?我已经从他的嘴里,掏出了很多东西。如果放他出来,他会马上翻供。” “就是要让他翻供。” 江文东看了眼黄开山,才轻声说“韩书记的压力,现在很大!这可能会给天桥的发展,甚至我们的自身安全,都埋下无法控制的隐患。” ———— 叶星辰前面的人设,做了质的变动,她从没有被男人碰过,因为丈夫黄少明是个好“同志”.。 阳光听从了各位兄弟们的劝解,让江镇拒绝二手货。 因此还得请各位五星好评啊。 拜托了啊拜托了! 新书不易,需要五星好评推荐,还请各位手下留情。 第71章 我老婆非得回来找你,自荐枕席 江文东让驿城侠把韩力放出来,可不是心血来潮。 而是因为黄开山因受驿城侠晋升的刺激,主动靠拢了过来。 这就让江文东在常委会上的席位,多达四席,也终于拥有了和韩斌正面硬刚、五五开的雄厚资本。 毫无疑问。 黄开山的靠拢对江系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却也有可能成为,压死韩斌的最后一根稻草! 狗急了都能跳墙? 那么人急了呢? 何况这个人,还是在天桥经营多年,爪牙遍地的土皇帝。 韩斌一旦发现,他即将被江文东打垮时,百分百的会剑走偏锋。 甚至都有可能暗中派人,暗算江文东,或者暗算追随他的人! 真要那样,江文东发展经济、甚至三年内实现实权处级干部的全盘计划,就会全部被打乱。 老天爷让他重回这个年代的主要任务,除了打垮叶家之外,就是带领最多的群众,尽可能早点的奔向小康。 “韩书记不能垮,天桥不能乱。” 江文东喝了口浓茶,缓缓的说“何况我们现在,也没有和韩书记正面决战的资本。大部分的干群,都在观望中。最为关键的是,我们在勉强站稳脚跟后,就该把重心都放在经济发展上了。” 刘静等人都若有所思。 黄开山则端起水杯,双手举到了江文东的面前笑道“文东同志,以水代酒,我敬您一杯。” 黄开山不愧是官场老狐狸,这悟性远超驿城侠和杨本宏,就连刘静和刘善宾都比不上。 当江文东说要放出韩力来后,黄开山立即想到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答案。 暗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 黄开山真没想到,江文东年纪轻轻的,竟然能看到他都没看到的危险(逼的韩斌狗急跳墙)。 喜的是—— 黄开山更加确定,他狠心拿出全部的最后押宝,押对了! 跟着大有前途、关键是很懂进退的江文东,就算黄开山依旧止步当前的职务,但也能为以后结下善缘,惠及子女的。 看到黄开山举杯敬水后,刘静和刘善宾等人,这逐渐的明白。 连忙也纷纷端起了水杯。 “没想到老黄的觉悟,倒是最高的。” 江文东心里想着,笑着先和黄开山碰了一杯。 随着这杯水的下肚,今晚的聚餐也算是胜利结束。 不顾黄开山等人的劝阻,脚步踉跄的江文东,执意送他们到了门口。 又寒暄了几句后,驿城侠等人才离开。 江文东没有马上回屋。 他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着,要让寒风和低温,来清醒下脑子。 再一次的分析,把韩力放出去对不对。 对。 江文东觉得韩斌,肯定能从韩力被放出来这一点,真切感受到他释放出的“和平相处”态度。 也只有这样。 当前压力山大,随时都可能会铤而走险的韩斌,就会随着江文东的示好,心态迅速平和下来,和他达成一个暂时的平衡。 也只有帮韩斌把压力卸掉,不再去想铤而走险,天桥镇才能平稳。 江文东才能把主要的精力,都用在经济发展上。 “春节之前,我谁也不招惹了。我的唯一任务,就是用大白菜狠狠的赚一笔。先历史性的增加菜农的收入,再给天桥镇所有的工作人员发一笔,还算可观的过年费。那样我的威望,才能真正的提起来,被群众所拥戴。有了雄厚的群众基础后,我以后的工作才能顺利展开。到时候,韩斌韩力等人。呵呵,冢中枯骨罢了。” 江文东微微冷笑时,忽然听到院门被人轻轻敲响。 这么晚了,谁会来? 独自在院子里,已经转了足足半小时的江文东,愣了下后快步走到门口“谁?” “文东,是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黄开山? 听出是黄开山的声音后,江文东更加不解,实在搞不懂他怎么去而复返,却赶紧开了门。 门外除了黄开山之外,还有个女孩子。 相貌秀气的女孩子,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岁的样子,穿着黑色的哽风衣。 那双饱含着好奇的眼睛,在江文东的脸上,来回的打量。 “老黄,这是?” 江文东看着女孩子,满脸的不解。 “文东,这是我女儿黄玲玲。” 黄开山笑着介绍了句,又对女儿说“玲玲,快喊江叔叔。” 呃。 现在深夜十点了,刚靠拢过来的老黄,带着他女儿登门是啥意思? 而且还让黄玲玲喊我叔叔,而不是江镇。 难道是看我孤枕难眠? 江文东的思想开始歪楼—— 黄玲玲乖巧的弯腰,给江文东见礼“江叔叔。” 呵呵。 江文东迅速把楼扶直立了,苦笑“玲玲,其实我也就比你大了几岁,你喊我叔叔实在不合适。这样吧,你就喊我东哥。” “好的,东哥。” 黄玲玲倒是落落大方的样子“东哥,我爸回家后和我说,您负责重建的腌菜厂,需要一定的管理人员。我呢,恰好是财校(中专)毕业的,当前就在家闲着呢。因此我就缠着爸爸来找您,想去腌菜厂干个会计。嘻嘻,东哥,我刚毕业可没工作经验,您可别嫌弃我。” 江文东这才恍然顿悟。 心中惭愧,为自己的思想一点都不纯洁。 却更加佩服黄开山能“慧眼识珠”,敢把他女儿送到腌菜厂! 这年头的中专生,含金量也是很高的。 “我怎么会嫌弃你?” 江文东伸出手“我得代表腌菜厂,欢迎玲玲的加入。” 俩人握了下手后,黄开山就识趣的提出了告辞。 “嗯,黄玲玲的加入,算是勉强解决了腌菜厂,需要专业的财务副总的问题。” 江文东再次关上门,又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了起来。 开始琢磨去哪儿找,能帮白拥军这个老总,独当一面外出跑业务的副总。 “性格泼辣,能说会道的鹭鹭,干这个副总,绝对是最佳人选。可她却是我以后,一路前行的左膀右臂。不但我舍不得她走,她也肯定不会去经商的。” 江文东又开始为业务副总的人选犯愁。 生产,财务,业务,这是一个厂子的三驾马车。 白拥军管生产,黄玲玲管账,再来个跑业务的,这个厂子的主要构架就完整了。 “老驿他老婆,倒是跑业务的一把好手。只是可惜,老驿两口子的眼光,不如黄家父女俩。” 江文东的思绪信马由缰,想到这儿时摇了摇头,就听到院门再次被人敲响。 谁啊? 这么晚了。 江文东停住转圈,抬头看向门外,问“谁?” 门外。 传来了驿城侠那闷闷不乐的声音“江镇,我老婆非得回来找你,自荐枕席。” 第72章 能叫我老板娘的男人,真的来了 什么? 你老婆来找我自荐枕席? 听门外的驿城侠这样说后,江文东顿时愣住。 然后。 就听马文静在门外骂道“蠢货!自荐枕席是陪人睡觉!我去而复返来找江镇,是毛遂自荐!我要毛遂自荐,担任腌菜厂的业务厂长!” 马文静真是气死了。 驿城侠不但不同意,她辞掉县纺织厂的工作;而且更是在被她一顿暴打,不得不乖乖陪她回来找江文东时,说出了她要自荐枕席的混账话。 接连挨了几脚后,驿城侠才知道自己闹了大乌龙。 不过这没什么,反正驿城侠的脸皮足够厚。 他只是对开门的江文东,嘿嘿讪笑几声后,就彻底忘记要把老婆自荐枕席给江文东的事了。 “江镇。” 马文静很干脆的说“其实早在喝酒时,我就想答应您的邀请了。但碍于我家这个蠢货,在商业这方面目光短浅,我怕他当场反对,让你难堪。这才在走了后,再单独给他做工作。我更担心我当众答应后,会让田媛她们觉得为难。因此我才连夜,拽着老驿回来找您。” 江文东满脸的感慨“嫂子,我觉得你比老驿,更合适混官场。” 他这样夸赞马文静,倒不是因为人家主动来解决他的用人荒。 而是因为马文静能说出这番话,确实证明了,她确实有眼光有智慧。 “哈,我觉得也是。” 马文静哈的一声笑“江镇,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具体的,等明天和白老板见面后,再谈。” 告辞江文东后,马文静一把就揪住驿城侠的耳朵,牵驴那样的快步而行。 今晚差点把老婆送出去的驿城侠,因为理亏,只能忍气吞声,乖乖听话。 回到家后。 他就被马文静一把推到了床上,抬脚就骑了上去。 恶狠狠的说“姓驿的,想把我送出去可以啊!但今晚,你就别想睡觉了!” 次日清晨五点,肾疼无比的驿所终于如释重负,抱着他老婆的一根长腿,幸福无比的昏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 左手拎着一个蛇皮袋,右手挎着个菜篮子的江文东,溜溜达达的走到了大街上。 看到桥翅子那边的那盏孤灯后,江文东笑了下,快步走了过去。 天这么早,风那样的刺骨,街上没有几个人。 那对“柔眉”姐妹,却已经摆上了摊子。 蜂窝煤炉的小火苗,让人看一眼,就会想到“希望”这个词汇。 花柔坐在小马扎上,不时的抬手哈一口气,天寒地冻的,她那双小手就冻裂了。 可她还是得赶在顾客出现之前,包出要卖的馄饨,擀出面条。 而花眉正趴在三轮车挡板上,靠着炉子取暖时,眯着眼的打盹。 花柔晚上辅导妹妹学习,还得发面,调包馄饨的馅。 晚上包不完的,早上起来再包。 自从那天江文东来帮她卖早点后,韩壮等人就再也不敢,过来骚扰她了。 还请她把摊子,摆在位置更好的桥上。 却被花柔拒绝了。 她不想仗着江文东的怜悯,让韩壮去赶走别的小摊,为自己牟利。 她只希望韩壮他们,以后别来骚扰她就好。 至于她能卖多少早点,那就看她的手艺怎么样了。 花柔做饭的手艺—— 说起来啊,也就那么回事! 毕竟此前父母在世时,花柔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 尤其她在上了高中后,更是住在了县里,哪儿有机会做饭? 位置偏,早点还一般。 这也导致了她开摊首日,既是巅峰! 那当然也是因为江文东在客串小二,才引来了那么大的客流量。 可这几天江文东都没来这儿吃饭,那就更别说来客串小二,帮她卖饭了。 为此。 花眉还总是嘀咕江文东,说话不算话。 毕竟那天江文东送她去学校时,可是答应了她,以后还来帮姐姐卖饭的。 听了小妹的嘀咕声后,花柔有些哭笑不得。 在花柔心中,那个男人是要做大事的人,时间宝贵着呢。 怎么可能会每天都要早起,跑来帮她卖早点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听到,他喊我一声老板娘。” 花柔再次低头,对冻僵了的小手哈了口热气时,心里这样想。 这个念头未落—— 想事情想的入神的花柔,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老板娘,我又来帮你卖早点了。” 砰! 柔美人的心儿,猛地狂颤了下。 所有的寒冷,随着热血山崩海啸般的翻腾起来,瞬间就烟消云散。 甚至她都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眸子现在亮的吓人。 却不敢抬头。 生怕抬头才发现,眼前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刚才她听到的男人声音,只是她“相思”到极致时,才会产生的幻觉。 是的。 就是相思! 爱情这个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强盗那样的,叩开花季少女的心扉,大肆践踏过后才扬长而去,空留少女望眼欲穿。 “叔叔!” 花眉惊喜的叫声传来,提醒花柔刚才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幻听。 而是真实的! “我想的男人,能叫我老板娘的男人,真的来了。” 花柔心里幸福的轻叫着,缓缓的抬头看去。 花柔——柔美人 恰好看到花眉小燕子那样,扑到了弯腰刚放下手中东西的江文东的怀里“叔叔,你怎么今天才来啊!我都想死你了啊。你说话不,不算话。呜,呜呜。” 花眉说到这儿后,忽然哭了起来。 对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亲眼见证了父母的惨死,姐姐被坏人拖行时的无助,整个人深陷绝望无助的深渊时,却忽然有个英俊帅气的叔叔出现,拯救了她们姐妹后。 那么。 这个叔叔就会想当然的,被孩子当做她唯一的靠山。 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就可以和那个叫“父亲”的男人持平! 简单的来说,江文东现在花眉的心中,那就是父亲。 连续好几天都没看到父亲了,尤其想到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以后会来帮姐姐卖饭,却始终没出现后,花眉就觉得被父亲给抛弃。 现在父亲来了。 她在惊喜的扑进他怀里时,渴望能每天都有他陪伴却不得的委屈,顿时化作泪水,猛地涌了出来。 花眉一哭,吓了江文东一跳。 连忙蹲下来,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帕,帮她擦泪。 还得一个劲的道歉,劝她别哭了,是叔叔错了。 花柔借着煤油灯,静静看着正在哄小妹的男人,眸光无比的温柔。 足足三分钟,江文东才把花眉哄的破涕为笑。 “眉儿,今天叔叔给你露一手。让你见识下在整个白云县,都没谁吃过的好东西。” 江文东从蛇皮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铁鏊子。 这个铁鏊子,还是他昨天下午时,特意从镇上买的。 篮子里还有鸡蛋,火腿肠,和白菜芯,以及今早爬起来才和好的玉米面。 他要把做煎饼果子的手艺,传授给花柔。 江文东说整个白云县,都没有卖煎饼果子的这句话,还真不是吹。 煎饼果子最先出现在青山市时,也得几年之后。 “好哒。快点啦,叔叔。” 花眉还是舍不得松开江文东,拽着他的大衣,就像一条小跟脚狗。 江文东把铁鏊子放在炉子上,拿起刮板准备摊面时,才发现忘记了脱大衣。 就对还坐在那儿,静静看着他的花柔说“老板娘,过来帮我脱掉大衣。” 第73章 叔叔,我喜欢你 穿着厚重的黄大氅做饭,实在不得劲。 偏偏江文东开始和面,只能让花柔过来帮忙。 让她帮忙扒下大衣而已,又不是扒裤衩,那她激动个啥呢? 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江文东心中纳闷,回头看着她“你怎么了?脸这样红。哦,你不会是受凉感冒,发烧了吧?” 被江文东看出自己的异常后,花柔忽然很怕。 她可没忘记,当初她主动说给江文东当丫鬟时,他是什么反应,又是用什么眼神看她的。 那种眼神中,带有明显的疏远,冷漠甚至还有一些“我好心帮你,你却馋我的人”的厌恶。 丝毫不在意,花柔是个含苞欲放的美人胚子! 现在—— 就在花柔很怕,担心自己的真实心思会被他看出时,就听他问她是不是受凉感冒,正在发烧。 花柔立即点头,轻声说“可能,可能是昨晚受凉了,今早起来后就不舒服。” “等天亮后,去卫生室拿点感冒药。” 江文东也没多想,嘱咐了一句后,又吩咐她“你去桥上,买点油条过来。” 煎饼果子这种美食,起源地在津门。 就是用玉米面或者绿豆面摊成薄饼,把鸡蛋、还有油条包起来,再配以面酱、葱末、腐乳、辣椒酱(可选)作为佐料,口感咸香。 关键是做法特简单,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 只是碍于交通、经济落后等原因,这种美食还没有传播开来。 江文东相信,随着他今天把煎饼果子上架天桥,估计用不了多久,这种美味就能迅速风靡整个白云县。 想到自己提前好几年,就把煎饼果子推广到白云县,江文东很是有种成就感。 忍不住两条腿哆嗦着,摇头晃脑的吹起了口哨。 “他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镇长。” 买来油条的花柔,痴痴看着这个男人,心想“他吹的口哨,好好听。” 花眉也觉得江文东吹的口哨,很好听,就问“叔叔,你吹得口哨是啥歌呢?” 口哨一停,江文东随口回“歌名叫喜欢你。” 喜欢你,这首歌早在一年多之前,就已经红遍了香江。 不过在天桥镇,还真没多少人听过。 起码花家姐妹,都没听说过。 前世时,江文东就特喜欢这首歌。 不是因为他喜欢用这首歌,来抒发对喜欢的某个姑娘的感情,毕竟前世他就是个老光棍。 他喜欢这首歌,仅仅是喜欢它的旋律,尤其那凄美的歌词。 今早哥们高兴! 江文东兴趣所至,问花眉“你没听过这首歌啊?那叔叔给你唱一遍。让你见识下,什么是歌神。” 和小孩子说话聊天,不但不用过脑,还可以自在的吹牛逼,江文东特喜欢这种轻松的感觉。 “好啊,好啊。” 花眉立即鼓掌,昂起小脸看着江文东,眼巴巴的等着他一展歌喉。 零的清晨,六点二十分。 寒风中,桥翅子的位置。 远远的路灯光打过来,煤油灯一灯如豆。 一辆人力三轮车前,即将做好的煎饼果子,散出了诱人的香气。 一对青年男女,一个九岁的孩子。 江文东用刮板,轻轻击打着铁鏊子。 哼唱喜欢你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神秘的空灵! 花眉大大的眼睛弯起,无声的娇笑,只为叔叔能给她唱歌。 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站在旁边的花柔,看着他的眸光痴痴。 那颗娇嫩的心儿,却随着江文东的哼唱声,跳跃的越加欢快。 再次沸腾起来的血液,呼啸着冲撞着少女每一处的理智防线! 尤其当江文东,哼唱到整首歌的灵魂处后“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花柔彻底的代入了歌词中。 “他喜欢我,喜欢我的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意轻抚我的面容,牵着我的手说梦话。” 女孩子低低自语着,走到了江文东的背后,慢慢的张开双手,就要把他深情的拥抱。 突然! 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把花柔从无法控制的美梦中,猛地惊醒。 “咦?” 今早特意早起,给昨晚才住在镇上的老娘外出来买饭的白拥军,顺着从没有嗅到过的诱人香味,来到这边后,才发现做早点的人竟然是姐夫。 他连忙问“姐、江镇,您怎么这儿摆摊了?” 白拥军的声音,一下惊醒了花柔。 她迅速回到现实中后,慌忙放下了手,接连后退。 意识到自己失态,担心会被江文东发现的花柔,心儿砰砰的剧跳个不停。 万幸的是。 正在向花眉得瑟的江文东,还真不知道花柔悄悄来到了背后。 至于走过来的白拥军,也在看到江文东后,惊讶过后,就不去关注别人了。 江文东得瑟的正在g点,却被白拥军打断。 非常不满这个舅子—— 瞪眼,没好气的反问“怎么,我在这儿摆摊,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这话说的。我不就是觉得好奇,随口问问吗?大清早的,和我发什么火啊。” 被呛了个半死的白拥军,嘴里嘟囔了句,却很快被散着诱人香气的美食所吸引。 抬手擦了擦嘴角,问“姐、江镇,你做的这是啥东西啊?闻着这么香。” 娘的。 这个舅子连续两次,都差点喊出姐夫来。 不行,我得给他规范下对我的称呼了。 要不然,他早晚得给本姐夫惹祸。 “这叫煎饼果子,是我从津门那边学来的。” 江文东很随意的样子说“军子,私下里别喊我江镇不江镇的了。听着有些生硬。这样吧,你以后就喊我东哥。反正,我比你大一岁不是?” “行。” 白拥军点头“东哥,这煎饼果子好吃吗?” 花眉忽然插嘴“叔叔,我能喊你东哥吗?” 江文东一呆“啥?你一个小不点,也喊我东哥?那可不行,你得喊叔叔!” “好的,叔叔。” 花眉又问“那我姐姐以后见到你,是不是也得喊叔叔?” 这—— 江文东有些傻,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花柔。 让九岁的花眉喊叔叔,江文东是心安理得。 让18岁的花柔,也喊自己叔叔? 好像就不怎么合适了啊。 可总不能让姐姐喊东哥,让妹妹喊叔叔吧? “叔叔,煎饼好像快糊了。” 花柔和江文东对望片刻,语气平静的喊了声叔叔,提醒他快点做饭。 江文东真没想到,花柔也喊自己叔叔。 立即感觉很是有些别扭。 不过随即心中释然“嗨,无非就是个称呼罢了。反正以后,我又不是经常和她在一起。” 等江文东有些手忙脚乱的,开始弄他的残次品时,花柔心中轻轻松了口气。 叔叔—— 这是她以后接近江文东的最佳借口! 侄女去找叔叔玩啊之类的,还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 关键是,花柔可以用这个称呼,来打消江文东可能会对她有的某种警惕。 更能最大程度的,掩盖她对江文东的“险恶用心”! “叔叔,我喜欢你。” 这就是花柔的险恶用心—— 第74章 这算不算是我和他间接亲嘴 江文东的第一个煎饼果子,新鲜出炉。 尽管是个残次品—— 白拥军还是赶紧伸出了右手,就要去拿,却被江文东啪的一巴掌拍开。 说好第一个煎饼果子,要给花眉吃的,白拥军一个大老爷们儿凑什么热闹? 要不是看在他是来给花家姐妹贡献gdp的,江文东早就大脚踹过去,让他滚蛋了。 从不记仇的东哥—— 敢对天发誓,他早就忘记了在那个下雪天,他被白拥军一脚踹了个跟头的事! “叔叔,太好吃了!” 花眉只吃了一口,就原地蹦跳了起来,高举着非得让姐姐赶紧的吃一口。 花柔的眸子也弯成了月牙样,双手倒背在背上,俯身张开小嘴,咬了一口。 确实很好吃啊,那就再吃一口! 看着花眉,江文东有些伤心。 他忙活了老半天,做出来的第一个煎饼果子,送给花眉后,她却没想到让他品尝下。 “叔叔,你也吃。” 好像看出江文东很伤心,花眉又把煎饼果子凑到了他的面前。 江文东顿时转伤为喜,张嘴吭哧一口,就把花柔刚咬过的那儿,全都吃到了嘴里。 论啃什么东西的功夫,江文东在天桥自称第二的话,没谁敢说是第一! “确实很好吃。” 江文东嘴里吃着东西,也没忘记自夸。 却没注意到花柔的脸上,又悄悄浮上了红晕。 心想“他把我吃过的地方,都吃到了嘴里。这算不算是,我和他间接亲嘴了呢?” “不愧是我亲手做出来的。” 江文东叭嗒了下嘴,对花柔说“你过来做,我给你指导。” “好的。” 花柔迅速收敛杂念,端正了态度,开始学做煎饼果子。 不得不说,花柔确实聪明,手巧。 做出来的第一个煎饼果子,无论是外观,还是内涵,就比江文东强了不知多少。 堪称是色香味俱全! 白拥军再次擦了擦嘴,问道“这个,该卖给我了吧?” “抱歉,这个不卖。” 花柔满脸的歉意,和白拥军说了句后,拿起煎饼果子送给了江文东“叔叔,您吃。” 江文东很高兴。 他真不在乎,谁先吃花柔做出来的第一个煎饼果子。 却在意,花柔把做出的第一个煎饼果子,送给他吃的这份感恩的心。 “好好干。趁着煎饼果子是天桥镇的独家经营。我相信你能凭借这个小手艺,迅速在早点业内,打出自己的品牌。” 江文东抬手去接煎饼果子时,随时在花柔的头顶上摸了下,以表示对她的褒奖和鼓励。 花柔立即轻咬嘴唇,说“叔叔,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哦,对了。叔叔,煎饼果子咱卖多少钱一个?” 江文东想了想,说“就卖一块钱吧。好算账,还不用找零。” 花柔还没有反应,白拥军就大吃一惊“啊?一块钱一个?这么贵?” 现在的油条,才六毛钱一斤。 鸡蛋才八分钱一个。 一个煎饼果子里,最多也就是二两油条,外加一个鸡蛋,和几片切开的火腿肠。 再加上煎饼、腐乳、葱末辣椒酱等调料,成本价也就是三毛钱左右。 江文东却让花柔对外卖一块! 这绝对是暴利啊。 不但白拥军吓了一跳,就连花柔也很吃惊。 看了眼柔美人那半张着的小嘴—— 江文东突增,要往里放点什么的冲动。 这种恶作剧可要不得。 江文东赶紧看向了便宜小舅子,骂道“你懂个屁!你只算本钱,怎么没算煎饼果子在天桥,是独一无二的美食这一点呢?还有研发煎饼果子的版权,你也不算在其间?” 便宜舅子被骂的很是难为情,赶紧催促花柔,快点给他做一个,先尝尝。 如果确实好吃,他一下子就要五个! 马上就要被便宜姐夫,给吹成大老板的白拥军,还真不怎么在意这五块钱。 他只是在想,老娘来到镇上居住的第一个早上,吃到这种美食,肯定会很开心。 花柔立即动作麻利的干了起来。 白拥军终于拿到了一个煎饼果子,张嘴就吃了大半截。 香。 又香又辣,简直是从没吃过的美食。 激动的白拥军,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煎饼果子的独特香气,很快就随风吹到了桥上。 很多要买油条包子的客人,嗅到这种味道后,都很好奇和惊讶,下意识的走过来,看看这边做的是什么。 “煎饼果子!” 被江文东安排任务的白拥军,扯着嗓子喊道“大家都来看一看,瞧一瞧!人间美食煎饼果子,正式登陆天桥镇!售价一块钱!只要一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大家刚听说这玩意,要价一块钱一个时,都吓了一跳。 可在独特的香气面前,尤其都觉得白拥军说的没错,不就是一块钱吗? 那就奢侈一次! “哎哟,这玩意确实好吃啊。” “叫啥名字?” “果子煎饼!” “这里面有唷鸡蛋油条,还有腐乳和辣椒葱花,我说怎么这样香呢。” “给我来一个。” “我也要——” 口口相传下,很快就有数十号人围在了三轮车前。 这一幕在几天之前,就曾经出现过。 只是那次大家来捧场,是看在江镇卖早点的份上。 这次却都是冲着煎饼果子来的。 那次捧场的人,基本都是镇上的工作人员。 这次踊跃购买的人,基本都是普通民众。 由此可以看出——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江镇的面子,远远比不上一个煎饼果子。 江文东和花家姐妹,也开启了忙碌模式。 “姐,这个爷爷要三个煎饼果子,我已经收钱了。” 这是专门收钱的花眉,在和花柔说话。 “老板娘,塑料袋快没了啊。” 这是忙着装煎饼果子的江文东,在和花柔说话。 “叔叔,那个包里还有塑料袋的。” 这是摊煎饼的花柔,在和江文东说话。 排队等待吃果子的民众们,听到他们的对话后,都觉得很奇怪。 老板娘和叔叔的称呼,对等吗? 不过没谁太在意这些,都想尽快的尝尝这种美食,究竟有多么的好吃。 江文东把一个包好的煎饼果子,递给一个顾客时,忽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个人。 韩斌。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边的韩斌,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看上去很正常的样子,望着这边。 可江文东在看过去时的瞬间—— 就感受到了某种危险! 那是无路可逃的疯狗,准备和人玩命时,才会散出来的某种气场。 “果然正如我所料。随着老黄向我靠拢,他突然承受大厦将倾的重压后,对我或者亲近我的人,突增杀心!” 江文东心里想着,把塑料袋递给了帮忙维持秩序的白拥军,快步走向了韩斌。 看到江文东走过来后,韩斌慢慢的转身,倒背着双手,顺着河堤向西走去。 江文东追上了他,和他并肩而行。 俩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前行。 走出了足足百十米后,韩斌才停住了脚步。 他看着江文东的眼睛,神色看上去很正常。 “韩书记。” 江文东拿出了香烟,说“韩力,今天就会被放出来。” 第75章 别再惹我,要不然新账旧账一起算 韩力不但是韩斌的堂弟,还是他在天桥镇的敛财使者。 更是能让韩斌深陷牢狱的不定时炸弹! 韩力知道韩斌太多见不得光的事。 更是专门为韩斌做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事! 因此。 韩斌不是太在意亲妹夫王路阳,被抓起来后究竟是什么下场,却在韩力被驿城侠抓起来后,就没睡一个好觉。 尤其是昨晚。 哪怕他在张翠的身上,找回了莫大的自信;可在睡着不久就梦到被县纪委的人带走了,蓦然惊醒。 韩斌绝不能再让江文东嚣张下去了。 “要死,那就一起死!” 这就是韩斌在不远处,看着正帮花柔卖饭时,用阴森的目光,传递出的消息。 可是现在。 江文东却主动告诉他,今天就把韩力放出来。 韩斌顿时一愣。 啪嗒。 江文东帮韩斌点燃香烟,又给自己点燃后,才继续说“而且我可以保证,只要韩力以后不再做违法的事。他此前做的那些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韩斌再次愣了下。 随即清晰感受到,内心深处对江文东的狠戾,瞬间消散了很多。 江文东对韩力以往做过的事,既往不咎,这就代表着他不想借助韩力,扳倒韩斌。 韩斌终于说话“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扳倒我的最佳机会?” 江文东看着冰封的河面,淡淡地说“我来天桥的唯一责任,就是尽我所能,在最短时间内,带领尽可能多的贫困群众,改善生活。而不是为了和韩书记,拼个你死我活的。” 他半转身,看着韩斌。 把话说的愈加透彻“韩书记,我最需要的就是,能在天桥镇做出实打实的政绩,往上走!天桥镇在我眼里,只是我走向最高处的起点。而韩书记你,还远远没有资格,成为我江文东的对手。” 韩斌的脸色一变。 没谁能受得了,对手当面亲口对自己说,你没资格成为我的对手这句话。 可就在韩斌即将发怒时,却又猛地意识到,人家江文东说的是事实! 江文东当众硬怼来历非凡的县长叶星辰后,始终活蹦乱跳的,何况他这个天桥镇的土皇帝? 呼。 江文东吐出一口烟雾后,继续说“韩书记,说句真心话。如果不是我空降天桥时候尚短,资历太浅。就算把你扳倒,我也不可能成为天桥镇的书记。呵呵,就在你昨晚去睡吕茂的老婆时,就已经被带走了。” 韩斌本来就黝黑的脸色,再次剧变! 他是真没想到,江文东竟然知道他昨晚,睡了吕茂的老婆。 但在想到驿城侠是江文东的心腹后,韩斌马上就释然了。 江文东语气冷淡“韩书记,我之所以说你昨晚在哪儿,是因为我不想我在天桥镇,帮一对被王路阳害死父母的可怜姐妹,卖个早点的事,还能传到叶县的耳朵里。” 韩斌明白了。 江文东这是在警告他,少拿作风问题来说事! 毕竟韩斌和张翠的事,是实打实的。 而江文东和花柔的事,则是韩斌故意误导叶星辰。 韩斌自己也不相信,就凭江文东的来头背景,会对一个村姑有什么想法。 韩斌更没想到,叶星辰会把这件事,告诉江文东(他还真冤枉了叶星辰,人家是告诉了陆卿。肉肉大小姐又把叶星辰,给毫不客气的卖给了江文东)。 “韩书记,我在天桥最多也就是一年左右。这一年内,我会让天桥大变样。到时候等我走后,你韩书记就是最大的获益者。当然,前提是韩书记能在经济发展这一块,给予我最大的帮助。更不要让韩力等混子,来给我添麻烦。要不然。” 江文东说到这儿,顿住。 韩斌徐徐的说“要不然,怎么样?” “新账旧账,一起算!” 江文东的声音很轻,却是无比的冷。 比这个早晨的北风,都要冷上一百倍! 韩斌猛地打了个激灵。 “韩书记,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你该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江文东说完,转身快步走向了早点摊那边。 该说的,他都说了。 其实他也不想把话说的这样透彻,更是当面警告,甚至直接威胁韩斌。 一点都不符合官场的斗争艺术—— 可很清楚大厦将倾的韩斌,躲在暗中看他时散出的杀心,却逼的江文东不得不这样做。 江文东相信。 在他把话彻底的挑明,尤其放出韩力,又给韩斌画了个饼后,韩斌就会彻底打消狗急跳墙的心思。 不被逼到绝路上,谁愿意和人玩命呢? “除非在未来的一年内,你能实心实意的为群众做事,配合我发展天桥镇的经济。要不然,你依旧死定了!” 江文东快步走出数十米后,回头看了眼韩斌在心里说。 韩斌始终站在原地,看着他。 这次,江文东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杀心。 很好! 早上七点二十。 江文东早起和的玉米面,就卖没了。 短短一个小时内,就卖没了! 还有更多闻讯赶来的人,只能遗憾的摇着头,返回了桥上。 没有了美食的诱惑,谁还稀罕在这儿吃面条啊? 几分钟内,这边就门可罗雀了。 回来后就把便宜舅子一脚踹走的江文东,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花眉在点钱。 在过去的这短短一个小时内,小摊上就卖出了二十一块钱! 也就是说,花柔做煎饼果子的速度,平均三分钟一个。 可是本钱,也就是六块钱左右。 一个小时就能净赚15块钱,放在这年头的乡下,可以说是很恐怖的了。 如果原料够充足,就算生意没有这么火爆,每天早上净赚20块钱是没问题的。 每个月那就是六百块,是工薪阶层的三倍! 如果再加上傍晚,孩子们放学的黄金时间段,那就更厉害了。 “行,能赚这些还是很可以的。” 江文东对花柔说“天还早,你可以收摊后再去送眉儿上学。我也得回去了。” “叔叔,您先别走,我给您下面吃。” 花柔很清楚,只吃了个煎饼果子的江文东,肯定早就饿了。 她也不等江文东说什么,就把锅子放在了炉子上。 行。 省下我回去做饭了。 江文东也没矫情,坐下来后美美的点上了一颗烟,开始传授给花柔一些经商的小技巧。 “品牌这东西,其实很重要。” “比方你的煎饼果子,就叫花柔煎饼果子。以后即便有很多早点摊都卖这玩意后,大家也会觉得花柔煎饼果子,才是最正宗的。就会特意来买你的。” “还有就是,你如果想扩大规模,除了要招人外,最好是租个门头。” “那样不怕风吹雨淋,也显得正规。” 江文东把当前能想到的,全都说给花柔听后,也吃饱了。 “好了,走了!” 江文东擦了擦嘴,又揉了揉花眉的小脑袋,快步走向了镇政府那边。 目送他走进大院内后,花眉才问“姐,叔叔不但教给你做煎饼果子。更是拿来了鏊子,面之类的。咱们赚了这么多的钱后,你为什么不说给叔叔一些钱呢?” “眉儿,你说的这些,姐姐都知道。放心吧,以后我会给他的。” 花柔也揉着小妹的头顶,心里说“总有一天,我会把我的人,也都完整的交给他。” 第76章 吕茂找花柔求合作 花眉可不知道,姐姐早就下定了决心,要把包括她自己的人在内的所有,全都完整的交给江文东。 她只是在听姐姐解释过后,高兴的点了点头。 “老板娘。”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三轮车的前面传来。 花柔回头看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相有些猥琐,眼睛不大却闪着精明的光泽。 花柔以为男人是来吃饭的,连忙说她只卖馄饨和面条,煎饼果子卖没了。 “老板娘,我不是来吃饭的。” 男人自我介绍“我叫吕茂,是镇上春来饭店的老板。” “哦。” 花柔打量着吕茂,眸光警惕“请问吕老板,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看你的煎饼果子卖的非常快,大家都很喜欢。我呢,就想和你合作扩大规模。把这种美食,在最短时间内推向白云县城。我出人手、工具和地方所需的钱财。你只出配方。” 吕茂特干脆的说“至于利润分红,我们对半分。或者我三成,你占七成。” 嗯? 花柔愣住。 这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我知道了。 他给我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其实就是想骗走,叔叔教给我的煎饼果子的配方! 花柔还是很聪明的,一愣之后就想到了这个最大的可能。 吕茂能混到现在的身家,那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然也不是盖的。 他立即从花柔的眸光反应中,看出她是怎么想的了。 笑道“老板娘,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江镇。” 顿了顿。 吕茂压低声音“其实,我是江镇最信得过的人之一。” 花柔的心中一动。 她当机立断,对吕茂说“吕老板,我明天天黑之前,再给你准确的答复好吗?” 吕茂知道,她肯定得找江文东协商。 “好的,明天孩子们放学之前,我在这儿等你。” 吕茂看了眼花眉,笑着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目送他走远后。 花柔蹲下来,抬手捂着小妹那红扑扑的脸蛋,轻声问“眉儿,你说姐姐在外赚钱给叔叔花。这样,就可以确保他不会因缺钱而犯错,能在仕途上走的更稳一些,好不好?” 不懂那些弯弯绕的花眉,却懂得姐姐想给叔叔赚钱花是好事。 花眉用力点了点头。 又忽然说“姐姐,如果咱们能和叔叔住在一个家里,多好啊。” 她是真想和江文东住在一起。 因为江文东,能给予花眉说不出的安全感。 可是花眉虽小却也明白,叔叔是不可能随便和她们住在一起的。 花柔却眸光一闪,问“眉儿,你真想和叔叔住在一个家里?” 花眉更加用力的点头。 花柔轻咬了下嘴唇,说“那,你得按照姐姐说的去做。” 花眉赶紧追问“快说,姐姐!” 花柔把小妹抱在怀里,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起来。 早上九点。 江文东快步走出了办公楼。 他要去县城走一趟。 一来呢,是把定的那100个白瓷碟子拉回来。 二来则是得去县里哭一下穷,看看能不能要点钱来,把腌菜厂门前的那条路,给简单的修补下。 三来呢,就是去县里的某银行,向家里求援三十万。 这三十万,就是江文东借给便宜舅子,让他重启腌菜厂的资金。 白拥军今天的事,也很多。 他会在驿城侠的配合下,接管腌菜厂。 然后面向社会招工一百名。 腌菜厂没什么下大力的工作,尽可能以招收女工为主。 相比起男人来说,女工好管理一些。 镇长的专车,是一辆半旧的小轿车。 就这? 放在天桥镇,也是绝大多数人都没坐过的豪车! 白鹭还在丧假期间,江文东索性自己开车前往县城。 在路上颠簸了足足四十分钟后,江文东才来到了农业银行面前。 用银行里的电话联系母亲、打款成功后又去了陶瓷厂,去拉那些白瓷碟子。 陶瓷厂生产出来的样品,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江文东很是满意。 索性又交了一部分的定金,要求陶瓷厂在半个月之内,再生产这样的白瓷碟子一万件。 一万件对于县陶瓷厂来说,那也是一笔大单了。 陶瓷厂不但得负责把这些白瓷碟子,送到腌菜厂,而且价格也随着大批量的生产,从样品价两块钱,落到了单价三毛钱。 签订大单的合同后,江文东心安理得的样子,被陶瓷厂的厂长,在食堂里请了一顿美餐。 吃过午饭,江文东又跑去了合作社。 县合作社的调料品,远比天桥镇的合作社卖的种类更全,价格也比较合理。 这些调料品,是江文东用来腌制泡菜的。 等他按照记忆中的“网红泡菜”配方,采购完所需的调料后,已经是下午两点。 是时候去县委县政府大院了。 天桥镇的一二把手,是在一栋办公楼上办公。 县里的一二把手,则是分别在一栋楼上办公。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县委书记的办公楼会在东边,县长的办公楼会在西边。 到了市级领导的级别,一二把手的办公点,不但不会在一栋楼上,甚至都不在一个院子里了。 市委书记有市委大院,市长有市政府大院。 江文东拿出工作证,在大院门口登记留名后,才被获许开车进入。 看了眼西楼,江文东好像看到了一个臭娘们! 切。 他心中冷嗤一声,下车快步走向了东楼那边。 他并没有注意到,他刚下车后,有一辆小轿车就徐徐驶进了大院。 开车的韦婉,眼睛还是很尖的“咦,那不是江文东吗?” 早上就外出彩石镇视察工作,现在才回来的叶星辰,正坐在后座低头看一份资料。 突听韦婉的惊咦声后,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刚好,江文东走上台阶时,有几个穿着很时尚的男女,说笑着从大厅内走出来。 其中那个女人,简直是太吸引人注意了。 单看她的身材,能让人想到魔鬼。 单看她的面孔,则能让人联想到屠夫。 “还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身材。” 江文东回头看了眼,感慨的说了句,快步走进了东楼。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坐在车内的叶星辰,也看到了那张该死的臭脸! 顿时就觉得奶痛了起来。 “这个小流氓,今天怎么跑来县里了?他明明是镇长,却去拜访刘剑斐,不找我这个发展经济的顶头上司汇报情况。该死的小流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因为不守规矩才痛的叶县,赶紧抬手揉了揉,对停下车子的韦婉,淡淡地说“婉儿,等会去那边看看。” 是那边? 看什么? 叶星辰的吩咐,没头没脑。 韦婉却很淡定的点头“好的辰姐。” 叶星辰是让她去县委大楼,打探下那个大坏蛋,为什么来县里。 第77章 就凭你也有资格追求我? 县委大楼内。 县委书记刘剑斐的办公室,在三楼的最东边。 江文东来到秘书(通信员)的办公室门前后,就看到七八个人坐在里面,低声说着什么。 这些人,都是等待刘剑斐接见的。 “看这样子,我一时半会的,可能无法见到刘书记。” 江文东向里看了眼,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县委书记可不是随便哪个人,说想啥时候见,就啥时候见的。 即便江文东是个镇长,但在没有提前预约的情况下,也得在这儿排队等待。 他向里看时,屋子里的人也看到了他。 早在叶星辰空降白云那天,江文东也去过县礼堂,可那天的绝对焦点是美女县长。 他又因天桥镇是白云县八大镇的最后一名,只能坐在最边上,就算想和他寒暄的人,也在事后很快就忘记了他的样子。 再加上江文东在陶瓷厂搬碟子、去合作社采购了那么多的调料,衣服早就起了褶皱,甚至脸上都有些灰。 那就更没谁能把他,当做是一镇之长了。 大家都以为,他是县大院里的一个工作人员。 自然没人理他。 吱呀一声响。 县委书记办公室的房门开了。 刘剑斐的新秘书王鹏,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他一眼看到有个年轻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在这儿探头探脑后,立即心生警惕,询问“这位同志,你是做什么的?” “咦,刘书记的秘书不是小张了?” 认识张秘书的江文东,打量了王鹏一眼,笑道“你好,我是天桥镇的江文东。我想找刘书记,汇报下工作。” 为人要低调! 江文东总不能对王鹏自称,我是天桥镇的镇长吧? 江文东?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不过看他的穿着,也不是多重要的人物。 你想找刘书记汇报下工作,你就能见到刘书记啊? 呵呵。 王鹏暗中嗤笑,上下打量着江文东,说道“你想找刘书记汇报工作,明天再提前过来吧。书记今天下午很忙,可能没时间见你。” 刘剑斐今天下午确实很忙。 但他如果知道江文东来了的话,就算不管其他人,也得马上召见江文东。 可惜却被“只认罗衫不认人”的新秘书王鹏,给轻松拒绝了江文东。 被王鹏婉拒后,江文东也没在意。 他来之前又没提前给刘书记打电话,被不认识他的新秘书婉拒,很正常。 最为关键的是,江文东这次来县里,并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拜见刘剑斐的。 “好的,谢谢。麻烦您和刘书记说一句,就说天桥江文东来过。” 江文东客气的道谢后,转身走向了楼梯口那边。 刚走下几个台阶,有点内急。 江文东快步走到了二楼,去了洗手间内。 他刚走进洗手间内,就有咔咔的小高跟声,自楼梯上走了上来。 叶星辰的秘书韦婉,悄咪咪的前来打探消息了。 她刚走上三楼,就被拿着茶杯走出秘书办公室的王鹏看到。 看到韦婉后,王鹏顿时眼睛一亮。 韦婉来白云的时间不长,却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勇夺县大院头号美女的桂冠! (叶星辰如果去争夺头号美女的桂冠,那就没别人的事了。问题是,那些好事之徒,谁敢背后议论她?) 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王鹏对韦婉有意思,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从某种角度来说,因刘剑斐和叶星辰俩人,是相互掣肘的“敌对”关系。 身为俩人的心腹,王鹏和韦婉也算是“敌人”。 可是这有什么呢? 父亲是白云县局局座的王鹏,还真不在意这种敌对关系。 甚至他都觉得,如果韦婉够聪明,就该看出他对她有意思后,接受他的追求。 那样,代表着白云县的枪杆子,就会倒向叶星辰。 “韦秘书,你怎么有空来这边了?” 王鹏满脸的欣喜,快步走过来低声问道。 嗅着韦婉身上散出的幽香,王鹏有些小陶醉,鼻翼迅速张合了起来。 韦婉秀眉轻轻抖动了下,看似很随意的样子,后退了一步。 尽管她也知道,刘剑斐的这个新秘书在白云,也算是颇有背景了。 可他要想追求京城韦家的大小姐,就他的资格,呵呵! 只能说,还他娘的差着十万八千里啊。 “王秘书,我这次过来,是来找一个老同学的。” 韦婉撒谎时,脸蛋一点都不红。 王鹏好奇“你那个老同学?是谁啊?” 韦婉回答“就是从天桥镇来的江文东。” 王鹏愣了下,问“江文东?” 韦婉点头“是啊。那会我看到他过来了。就想问问他来县里做什么,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想单独请他吃个晚饭。”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 叶星辰是擅于阴谋的腹黑女。 韦婉跟着她学的,也不简单了。 她明明看出王鹏对自己有爱慕之情,才故意说出“晚上,我要单独请江文东吃饭”这句话,来刺激王鹏。 王鹏吃醋后,能对江文东有好脸色吗? 江文东在刘书记这儿,被他的秘书甩脸子后,肯定会对刘书记有意见。 如此一来—— 韦婉就算是帮叶星辰,间接阻止了江文东向刘剑斐靠拢! 果然。 王鹏听韦婉这样说后,脸色顿时一沉。 他被韦婉轻而易举的,就带进了沟里。 “就这点小智商,也想追求我?呵呵。” 韦婉暗中嗤笑,表面上却很天真的样子,悄声说“王秘,江文东是不是在你办公室内,等着被刘书记接见?你帮我个忙。等他向刘书记汇报完工作后,告诉他,我晚上请他单独吃饭。” 王鹏心中的腻歪程度,立马蹭地上升一个等级。 也笑着回答“抱歉,韦秘书,我可能让你失望了。因为刚才确实有个叫江文东的来过,想求见刘书记。我告诉他说,刘书记很忙,没空见他,他就走了。” 什么? 韦婉愣了下,随即心中窃喜“蠢货,你竟然帮刘书记,拒绝了那个大坏蛋!嚯,嚯嚯,太好了。” 却又纳闷的问“可我在进来时,并没有看到他离开这栋楼啊。” “他可能是去别的科室了吧?” 王鹏刚说到这儿,就听到背后传来了开门声。 他回头看去。 被刘书记接见的一个局长,走出了办公室。 “韦秘书,以后有空再聊。我得先去工作了。” 王鹏和韦婉说了句后,快步走向了那边。 刘书记接见完一个人后,可能会休息下,也可能会马上召见下一个。 这都得需要王鹏这个秘书,去询问他的意思。 而且王鹏还得收拾下,刚被接见的这个领导,所用的水杯。 办公室内。 “小王。” 就在王鹏手脚麻利的倒掉残茶(其实某局长没喝)时,抬手捏着眉心的刘剑斐,随口询问“外面还有几个人,都是谁?” “有大王乡的冯书记——” 王鹏马上把还在外面等候的人,全都说了一遍。 最后他笑了下“哦,还有个自称是来自天桥镇的江文东的人,也想求见您。” “什么?” 刘书记愣了下。 他随即迅速放下手,抬头看着王鹏,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天桥镇的文东同志来了?快,快让文东同志进来!” 第78章 要江文东的胳膊,还是腿? 王鹏随口说出江文东前来求见刘剑斐的事后,刘剑斐的本能反应,让他暗中吃惊。 刘剑斐说出那番话后,才意识到自己在秘书面前失态了。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白云县的一把手,城府这玩意必须得有的。 不过刘剑斐并没有在意,毕竟王鹏是他的秘书,又不是外人。 呵呵。 刘剑斐故作淡然的笑了下,和声说道“小王,让文东同志进来。” “刘书记。” 王鹏欠身回答“文东同志来求见您时,您正在接待教育局的彭局长。我请他稍候,等您接见完彭局长后,再给他通报一声。但文东同志却有些(不耐烦),可能是有急事吧?就说明天再来。” 嗯? 刘剑斐愣了下,问“他走了?” 王鹏点了点头。 刘剑斐立即皱起了眉头,抬手对王鹏摆了摆,说“让统计局的老孟进来吧。” 他确实有交好江文东的意思。 无论江文东究竟是什么来头,但他能从天桥镇的一个科员,挤掉几乎铁板钉钉的高长功,成为天桥镇的镇长,都足够证明他真实的身份背景,都不简单。 绝对值得刘剑斐和他搞好关系。 可是。 江文东前来求见他时,却因他正在和别人谈工作,竟然不耐烦的等待,直接走人了。 这足够证明江文东,并没有把刘剑斐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 “此子狂傲,难成大器。” 尤其刘剑斐又想到了前几天,同样来头很大的叶星辰,去天桥镇视察工作时,却被江文东当众硬怼的那件事后,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了。 一个敢不把两个最直接的顶头上司、放在眼里的年轻人,即便背景来头再大,又能成什么气候? 等王鹏出去后,刘剑斐马上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本本。 他从小本本上找到江文东的名字,用红笔在上面,轻轻画了个叉叉。 门外。 王鹏走出办公室后,暗中长长松了口气。 刘剑斐得知江文东来求见后的反应,着实吓了王鹏一跳! 他这才意识到,那个穿着“邋遢”,甚至脸上还有灰的江文东,绝不是普通人。 可当他“如实”说出江文东不耐烦等待的事,看到刘剑斐的皱眉反应后,马上就分析出“江文东就算不是一般人,却也厉害不了哪儿去。他真要厉害,刘书记也不会因他的不耐烦,心中不悦。” 也正是刘剑斐的皱眉动作,让王鹏担心得罪厉害人物,而提起的那颗心,砰然落地。 “就算他不是一般人,可我也不是一般人。” 想到自己的老爸后,王鹏更加放心,暗中冷哼“哼,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韦婉竟然要单独请他吃晚饭!” 二楼的洗手间内。 舒舒服服坐了个马桶的江文东,可不知道刘剑斐已经在小本本上,把他的名字画了个叉叉。 “唉,这个天底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江文东在洗手池前洗了洗手,叹气自语“中午在陶瓷厂混了顿饭,午后就他娘的拉肚子了。不过在洗手间内,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嘴里哔哔着,江文东快步走出洗手间,顺着楼梯噔噔的下楼。 他这次来县委,给刘剑斐汇报工作是幌子。 江文东要找老刘化缘搞点钱,简单修下腌菜厂门前的路,才是前来给他请安的真实目的。 谁让白云县的财政局局长,是白云县“刘系”的干将呢? 白云县的八大镇,要想从县里化缘,必须得先搞定刘剑斐。 老刘不点头,就算江文东去财政局跑断腿,也别想拿到一分钱。 可老刘今天很忙,江文东又着急赶回天桥,只能择日提前打电话预约。 至于白云县的二把手,也就是某个臭娘们,江文东压根就没打算理会。 原因很简单。 按说该掌白云县钱袋子的叶星辰,对财政局的掌控力几乎为零。 既然从叶星辰那儿搞不到钱,江文东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还是早点回天桥,才是正办。 江文东走出大楼后,吹着口哨来到了小车前,开门刚要上车,却听到旁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喂!” 他回头看去。 一个穿着黑色小西装的女孩子,倒背着双手(不是那种老气横秋的倒背,而是那种用两根手指勾在一起的倒背式,特天真烂漫的样子),故意高抬着小高跟,香肩一晃一晃的,从旁边的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韦婉。 江文东还是认识韦秘的。 尽管对她追随的“主子”不感冒,江文东却能以平常心,来对待这个小秘书。 笑道“哟,真巧了啊,能在这儿遇到韦秘。” “巧吗?” 韦婉秀眉挑了下“我就在这儿上班好吧?” 江文东说“我不说巧了。难道让我说在这儿遇到韦秘,还真是不巧?” “切!” 韦婉撇嘴,直率的问“江文东,你来县委做什么了?” 她在问出这个问题时,无意中看到办公楼的三层某个窗后,出现了个年轻人。 韦婉一眼就认出,那个年轻人正是王鹏。 她心中一动,马上快步走到江文东的身边,故作特亲近的样子。 秘书办公室的窗前。 亲眼看到县委之花韦大小姐,为了请江文东晚上单独吃饭,竟然在他的车前苦苦等候,王鹏内心的无名火,蹭地就冒了起来。 “摩洛哥币的,一个来自白云最穷的乡镇,惹刘书记皱眉的小子,竟然敢和我想追的女孩子亲近。” 王鹏暗骂了句时,心中打定了主意。 人们常说,女人在热恋时的智商,就会无理由的下降。 其实有些男人在追女人的过程中,脑子有时候也会短路的。 要不然王鹏也不会—— 他快步走到了隔壁的房间,拿起电话后迅速拨号。 电话通了。 “赵明,我是王鹏。” 王鹏开门见山的说“帮我收拾一个人。” 赵明在白云县的身份,那就是韩力在天桥镇! 一般人还真不敢以命令的口气,对赵明说这样的话。 可王鹏是谁啊? 人家老爸是县局一把手,更是政法委书记。 王鹏在赵明的眼里,那就是需要他好好伺候的衙内。 赵明马上回答“王少,您请说!” “那个人现在县大院,他年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开着一辆半旧的黑色轿车。车牌号码是。” 王鹏探头看向窗外,把江文东的车牌号说了出来。 “好,我这就亲自带人赶到县委大院的外面。” 赵明一口答应后,又问“请问王少,要那个人的胳膊,还是腿?” “我要他——” 王鹏犹豫了下,阴阴的语气“算了。这次,先让他饱餐一顿。” 第79章 江文东和叶星辰的第三次交锋 我要他一条腿! 被妒火烧昏脑袋的王鹏,即将说出要江文东的一条腿时,才猛地清醒,改口说是让他饱餐一顿(就是胖揍江文东一顿的意思)。 再怎么说,江文东也是能被刘剑斐这个县委书记,很重视的人。 王鹏此前和他,也是无冤无仇的。 如果因为喜欢的女孩子主动亲近江文东,就找人把他的一条腿打断,王少自己都觉得有些过。 “明白。” 赵明干脆的答应了声,通话结束。 “小子,这次我先给你点教训。希望你能懂得进退,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王鹏放下话筒,看着窗外的江文东,接连无声的冷笑。 就算打破江文东的脑袋,他都没想到,他压根没招谁惹谁,就要迎来一场无妄之灾。 他只是在韦婉看上去很亲近的样子凑过来后,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这儿可是县大院。 韦秘书又是个小美女,和江镇凑的很近了,肯定会影响江镇的清白名声! 当然。 江文东后退是因为韦婉的无故亲近,让他本能的意识到了什么。 心想“难道臭娘们为了打压我,竟然派韦婉在县大院,和我闹出不好的事来?” “躲什么呀?” 韦婉还是很聪明的,看到江文东眼里的警惕后,小脸稍稍红了下,瞪眼“怎么,还怕我吃了你?” “想吃我,得先交钱预约。” 江文东看似很随意的调侃了句,话锋一转“韦秘,我得回天桥了。以后欢迎你去天桥做客。到时候,我请你吃腌菜。” 请人吃腌菜? 切。 你自己留着吃吧。 韦婉立即吐了下小舌头,表示不屑后,问“江镇,你这次来县大院是做什么的?” 江文东信口胡柴“我就是没事,来这边溜达一圈。” “哼,谁信。” 韦婉再次嗤笑,咄咄逼人的语气“你既然来东楼溜达一圈,为什么不去西楼?” 江文东收敛了笑容。 语气淡淡“韦秘,指责我不去西楼,是你的意思?还是叶县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 韦婉也端正了态度,说“江镇,我知道你们江家和叶家的关系。我也知道叶县这次来天桥,是为什么而来。但我还是觉得,你身为天桥镇的镇长,今天来到县大院后。只是去求见刘书记,却故意无视主管经济的叶县,这是一种不成熟的行为。起码,在县大院这块地上,你得让叶县的面子上过得去。” 她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尤其在叶星辰刚来白云,急需树立自己的人设,拔高自己的威望时。 江文东这个主管天桥经济的负责人,却不鸟她这个主管白云经济的负责人,这件事一旦传开,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 那她当初去天桥镇时,怎么没给我留面子? 那时候,怎么没看到你站出来,小嘴叭叭的给我将这些道理? 江文东刚要冷笑着问韦婉,话到嘴巴,却说“行,那我就去拜见下叶县。” 无非就是给那个娘们个面子,去她办公室内坐一坐罢了。 这点时间,江文东还是有的。 “走,我带你过去。” 韦婉这才笑吟吟的说“江镇,我能看出你想在天桥镇大力发展经济。但你要想安心发展经济,必须得和叶县搞好关系。我这样说,你没意见吧?” 江文东接连点头,表示小秘书说的很正确。 俩人从东楼走向西楼的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大院的工作人员。 刚来白云县的韦婉,在大院内认识的人没几个。 但这些工作人员,却都认识大院的二号秘书。 何况韦婉刚来第一天,就力压大院原先的“院花”,勇夺桂冠呢? 大家纷纷主动的,笑着给她打招呼“韦秘好。” “你好。” 韦婉颔首回礼后,却又看了眼江文东,主动对人开玩笑那样的说“我身边这位同志,是天桥镇的镇长江文东。各位,可千万别误以为他是我男朋友哈。” 江文东—— 忽然发现,长相甜美、性格娇憨又活泼的韦婉,压根不是省油的灯! 她表面是担心别人,会把江文东误以为是她的男朋友,才主动给人解释。 其实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天桥镇的镇长,专门来找叶县汇报工作了!大家仅仅从看我对他的态度,就该看出大家听说叶县去天桥视察工作时,被天桥江镇当众硬怼的事,纯粹是谣言!” 明明看出韦婉在玩什么花,江文东偏偏不能说别的。 难道让他说,他确实当众硬怼过叶星辰? 还是告诉大家,他去拜见叶星辰,纯粹是听了韦婉的劝说,才决定给她个面子。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县长,就有什么样子的秘书。这就是近墨者黑的原因吧?” 被韦婉光明正大摆了一道的江文东,心中很是郁闷,加快了脚步。 韦婉知道江文东心里是怎么想的,却假装不知道。 只是在他加快了脚步后,马上就急促的扭着腰肢,咔咔的踩着小高跟追了上去。 依旧是娇颜含笑,轻声和江文东说着什么,表现出了不一般的关系。 “江镇,请稍等,我去和叶县说一句。” 来到叶星辰的办公室门前,韦婉轻声说了句。 江文东点了点头。 韦婉也有秘书办公室。 相比起王鹏办公室内的人满为患,韦婉的办公室内,则是空无一人。 由此可以看出,叶星辰空降白云县后,还没找到破局的契机。 不过江文东坚信,就凭叶星辰能被叶家委以重任来压他的这一点,最多半年的时间,她可能就会拥有了,和刘剑斐分庭抗礼的资格。 无论是东楼压倒西楼,还是西楼压倒东楼,都和江文东没啥关系。 前提是别去天桥镇,阻碍江文东的腾飞计划。 要不然—— 江文东就可能会让人奶痛,或者蛋疼! 吱呀一声,门开了。 韦婉走了出来,小声说“江镇,你可以进去了。哦,我给你泡了大红袍。” 你给我泡的大红袍,不会是五毛钱一斤的那种吧? 看了眼这个长相甜美娇憨,实则是个小腹黑的小秘书,江文东心里嘀咕了句,表面上却含笑道谢,迈步走进了叶星辰的办公室。 韦婉顺手关上了门。 江文东站在门后,开始观察屋子里的布局。 也就那么回事! 甚至都比不上韩斌的办公室,更“有派头”。 最大的区别就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女人,可比脸上黑沉沉的韩斌,养眼了太多。 叶县今天穿着一件白色高领羊毛衫,即便正在埋首工作,也无法掩藏她的美色。 江文东走向了办公桌前两米处,停住了脚步,微微欠身。 这儿是白云县的二号办公室。 江文东可以不屑某个女人,但必须得给这间屋子(确切的来说,是那把椅子),足够的尊重。 叶星辰肯定看到江文东进来了。 但她偏偏假装看不到,或者说是假装深陷在了“无我,无他,无世界”的工作状态中,就任由江文东直挺挺的站在那儿。 俩人一坐一站。 就这样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谁都没有说话。 这也算是江文东,和叶星辰的第三次交锋。 半个小时过去了。 “小流氓年纪轻轻的,这镇定功夫是跟谁学来的?不说别的,仅凭这一点,他就值得我叶家得慎重对待!” 在写着什么的叶星辰,眼角余光看了眼了江文东,暗中微微皱眉。 不过她倒要看看,江文东能站多久。 几分钟后。 咕噜噜—— 借着叶星辰可以刁难自己的机会,来磨练自己镇定功夫的江文东,听到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噜后,暗中叹息“唉,果然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娘的。 坚持不住了! 再坚持下去,江文东铁定会出大丑。 “咳,叶县,我先上个洗手间,肚子不好受。” 实在不敢坚持的江文东,低声说了句,转身正要出门时,腮帮子猛地一突突。 要坏事—— 他哪儿来得及去外面的洗手间? 赶紧咬紧牙关,冲到了办公室内的洗手间门口,开门就冲了进去。 啊? 他去了我单独使用的洗手间? 这个小流氓,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我里面还晾着很多小衣服的! 叶星辰抬头看着洗手间的门,脸色大变。 第80章 被气的几乎要吐血 叶星辰空降白云县,选定这个办公室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装修。 她是个有洁癖的女人。 办公室内所用的家具、办公用品都换成了新的。 洗手间内,那更是重新更换了洗手盆,马桶。 毫不客气的说,这个洗手间除了叶星辰之外,即便她最亲近的韦婉,都不得进内使用(她有时候回黄家时,洗手间也是不许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进去的)。 可是现在—— 却有个大男人急吼吼的样子,冲进了她的专用洗手间内。 尤其想到洗手间内,还晾着自己午后刚回到办公室,就换下来洗过的小衣服后,叶星辰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蹭地站起来就要冲进去,就要把那个小流氓给拖出来! 然后把他的眼珠子抠掉—— 只是叶星辰刚要冲过去,却又及时的清醒。 小流氓正在洗手间内那个啥,她真要是冲进去的话,哪像什么话? 她会不会看到小流氓的—— “小流氓,我和你势不两立。” 叶星辰咬牙低低的咆哮着,却又沮丧的重重坐在了椅子上,很是后悔。 后悔不该把小流氓晾那么久。 小流氓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噜的叫声,叶星辰也听到了,并分析出他的肚子确实不好受。 自作自受的叶星辰,当前是什么感觉,江文东可不知道。 他只是在急吼吼的蹲在马桶上,闭着眼的过了片刻后,这才惬意的哼哼了一声,睁开了眼。 这一刻。 再也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憋不住时,却能及时蹲马桶更幸福的事了。 如果在蹲马桶时,再点上一根烟,幸福指数就会更上一个台阶。 恰好江文东随身携带着香烟和火机。 最幸运的是,烟盒里只剩下了一根烟。 啪哒一声点燃。 这小日子,简直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呼。 江文东随手把烟盒揉成团,抬手丢向墙角时,技术不过关,落在了还有水的水盆内。 他也没在意,却在抬头徐徐吐出一口青烟时,愣了下。 谁能告诉他,晾衣架上吊着的那些东西,是啥? 看着款式新颖的那些小衣服,江文东低低骂道“娘的,没想到臭娘们是个表面正经的货色。当今年代有几个女人,会穿国外刚流行的这种?” 女人的洗手间内晾着这些东西,很正常。 江文东当然不会大惊小怪,更没有突增拿一个,来用用的那种不健康思想。 他只是嘟囔了句,就把心思用在了回到天桥镇后,该怎么办好腌菜厂的事上。 便宜舅子要钱没钱,要经商头脑也没经商头脑,可谓是狗屁都不懂。 啥事也得指望便宜姐夫指点。 幸好马文静和黄玲玲也会入职腌菜厂,能帮江文东做很多事。 还有就是白鹭的丧假,明天就能结束,重新上班。 这几天白鹭不去上班,江文东就感觉浑身不得劲。 起码他忙的忘记吃饭时,白鹭会帮他想着,贴心的送饭给他吃。 一根烟罢。 江文东开始找纸—— 嗯? 纸呢? 塑料抽纸盒内空荡荡的,恰好用完,叶星辰却没能及时补货。 江文东忽然有些心慌,更有些后悔,刚才怎么把空烟盒丢到水盆里了呢? 虽说用空烟盒的感觉不美妙,但总比没有好了一万倍。 江文东又不是印三哥,只需左手一抄就能搞定。 这可咋办? 憋了老半天的江文东,无奈之下只能干咳一声,大声说“叶县!” 办公室内的叶星辰,听到了他的叫声。 恶狠狠的低声骂道“小流氓,叶你妈!” “叶县,我有个事得向你汇报下。” 江文东的声音,再次传来。 有哪个下属,霸占着美女上司的洗手间时,却说要汇报工作的? 这对叶县来说,绝对是莫大的不尊敬。 她拿起水杯,就想砸过去。 算了。 最好是不理这个小流氓。 脸色铁青的叶县,把水杯慢慢放在了桌子上时,就听江文东又喊“叶县,帮忙拿点卫生纸过来。” 什么? 你在里面蹲马桶,却让我给你送卫生纸? 哈,哈哈! 小流氓,你得有多么的脑残,才能喊出这句话啊? 没有卫生纸啊? 正好! 那你就用手吧。 叶县无声狂笑的样子,颇有些花枝乱颤的绝美风情。 但半分钟后,叶县就无法淡定了。 因为小流氓意识到叶县,不可能给他雪中送纸后,马上就威胁她“如果没有纸,我只能用你晾在里面的衣服。用完后呢,麻烦你自己手洗下,抱歉啊。” 什么? 你要用我的衣服? 你个臭流氓! 叶星辰勃然大怒,蹭地站起来,冲到洗手间门口,低声喝道“你敢碰我的衣服,我就把你的爪子剁下来。” 江文东说“那你赶紧给我拿纸来。” “不拿!” “那我就用你的衣服。” “你敢!” “十,九,八。” 江文东懒得再和叶星辰哔哔什么,干脆的开始了倒计时。 “你——” 叶星辰是真怕小流氓,用她的东西边擦屁股。 尤其小流氓还说,用完后让她手洗。 呕—— 叶星辰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只能从休息室内拿出了一捆卫生纸,把洗手间的房门推开一条缝,背对着把纸丢了进去。 唉。 堂堂的叶县,叶家最出色的女人,现在竟然沦落到了给一个小流氓,递卫生纸的地步。 尤其小流氓是她的死对头。 这事和谁说理去? 要怪就只能怪叶县,为了折磨小流氓,故意让他在桌前站了那么久。 吱呀一声。 江文东神色淡定的走了出来,就像他从没有用过叶县的私人马桶,没有看到过晾着的那些东西,也没有在洗手洗脸后,用过叶县那条香喷喷的毛巾。 叶星辰看着他的手,咬牙切齿“你用过我的毛巾?” “啊,当然用过。” 江文东走到待客区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拿起案几上的香烟“放心,我不会嫌你的毛巾脏。” 我—— 叶星辰被憋的几乎要吐血,只能恨恨的跺脚,转身快步走进了洗手间内。 她得检查下卫生,看看晾着的东西数量有没有少。 数量很对。 马桶也很干净。 可想到小流氓在这上面坐过,叶星辰还是忍不住的干呕。 把马桶垫子换了,又把毛巾丢到废纸篓内后,叶星辰才感觉好了一些。 她走出洗手间,坐在了江文东对面的沙发上。 她双手环抱,习惯性的叠起二郎腿,眸光冷冽的看着江文东,淡淡地问“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叶县,我是来找你蹲个马桶的。现在蹲完了,那就告辞。” 江文东说着,顺手拿起案几上的香烟,站起来就向门口走去。 第81章 我们是死不休的对头 江文东为什么来县长办公室? 是韦婉把他“请来”的! 如果没有叶星辰的授意,身为秘书的韦婉,怎么敢擅自请她的对头来西楼? 念在她是顶头上司的份上,只想快点回天桥镇的江文东,才来到了西楼。 并在她故意用这间屋子(那把椅子)来逼的江文东,不得不遵守规矩时,刻意晾了他足足半个多小时。 江文东没有说什么。 因为叶星辰授意韦婉请他过来、故意晾他,这都在规则之内。 可现在。 叶星辰又假模假样的问他,来找她做什么,这他娘的就有些过了! 江文东该给的面子,都已经给了她。 她却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江文东烦了,随口说出那句话后,站起来就走。 叶星辰一呆。 刚压下去的怒火,蹭地就再次窜了起来。 只为江文东说来找她,就是一起蹲个马桶的这句话,简直是目无尊上,大逆不道! 可不等她发怒,快要走到门口的江文东,回头看着她淡淡地说“叶县,你要记住。是你让韦婉请我过来,给你撑场子的。而不是我自己跑过来,看你脸色的。” 叶星辰满腔的怒火,瞬间消散。 就算她再怎么是县长,这儿是白云县的二号办公室,能给江文东最大的约束力,可她也得按规矩来。 要不然。 她可不敢保证,这个小流氓会不会再次扑过来,把羊毛衫推到她脖子上,吭哧一口啃下去。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的压了下左边奶,也淡淡地说“你先坐下,我们谈谈工作。” 看她端正了态度,江文东也就再给她一个机会。 他重新落座。 当他看到叶星辰放下环抱的双手,和架着的二郎腿后,也是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正色说道“叶县。天桥镇的主干道,到腌菜厂门前的那条路,需要修建。可镇上的财务状况,很糟糕。我算了下,就算用硫渣(烧红砖时的渣滓)铺路,也得需要十万块,才能把路垫平。因此我才来县里,化缘。” “文东同志。” 叶星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的说“你也是搞经济的,应该知道天桥镇希望县里拨款修路时,你要找的人是我。而不是东边那位。可你却在去过东楼后,就想离开。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压根,没把我这个主管经济的县长,放在眼里?” 江文东想了想“叶县,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叶星辰点头“你问。” 江文东缓缓的问“就算我找您来拨款,你就能让县财政局,给天桥镇拨款吗?” 叶星辰—— 她能让县财政局给天桥镇拨款吗? 不能! 她的命令对于财政局来说,那就是一纸空文。 财政局有至少18种借口,让叶星辰知道谁才是掌控白云县钱袋子的那个人! “您暂时还无法驱使财政局,执行您的命令。” 江文东又说“可我如果找您化缘,您即便明知道没谁理睬您的命令,您也只能硬着头皮的下令。那样,就会进一步的有损您的威望。我们虽说是对头。” 他故意停顿了下。 叶星辰没什么反应。 因为他说的不错,叶家和江家就是对头。 可是江文东接下来的话—— 他死死盯着叶星辰的眼睛,轻声说“而且我们还是那种,不死不休的对头。” 不死不休的对头!? 叶星辰的娇躯,立即轻颤了下。 她猛地想起那天在天桥镇的春来饭店内,江文东强行非礼她时,看着她的眼神里,饱含着的血腥残忍。 当时她还以为,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毕竟叶家和江家虽说是敌人,但双方好像远远达不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那天她并没有看错! 江文东就是把她当做了,不死不休的仇人来对待的!! “可就算我们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我江文东,也不屑以这种方式,来欺负您一个女流之辈。我和叶家的战争,我会用最正规的手段。” 江文东继续说“我会让你们死的,没有任何的怨言。” “江文东!” 叶星辰身躯猛地前俯,森声问“叶江两家的关系,有你说的这样严重吗?还是你对不死不休这四个字,有着格外的理解?” 江文东却没有再说话。 可她看着叶星辰的双眼里,却浮上了让她看到后,心肝就忍不住颤栗的痛苦之色。 江文东想到了前世—— 父亲“意外身亡”时的绝望。 母亲毅然决然的悬梁自尽,追随父亲前去的凄凉。 弟弟江文城在边疆值夜班时,被一群雪狼撕咬时的无助。 小妹江文绣被卖到深山老林内后,受尽屈辱和折磨,四十岁就去世的悲惨。 爷爷撒手人寰时,那双怎么安抚都不肯闭上的眼睛!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叶江战胜江家后才发生的。 那时候的江文东,也像叶星辰这样天真的以为,就算江家被叶家打垮,也就是失去曾经的荣耀,还是能做个富家翁的。 结果他错了。 叶家打败江家后,并没有收手而是斩尽杀绝。 江文东现在之所以,把“不死不休”的态度告诉叶星辰,就是借助她来警告叶家“我江家!已经做好了和你们叶家,不死不休的充分准备!” 当江家做好不死不休的充分准备后,那么叶家就再也不敢像前世那样,对江家斩尽杀绝之前,却做出“人畜无害”的一系列动作,来麻痹江家。 不过。 叶家得知江文东的态度后,肯定会把他当做最先打击对象,重点照顾他! 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把江文东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书呆子了。 这正是江文东最想看到的,就把来自叶家的所有危险,全都引到自己身上来! “你凭什么,说我们的关系,是那种不死不休的?” 叶星辰不敢再看江文东眼神,借助喝茶的动作,低下了头。 “凭直觉,我江家的男丁,都已经上了你们叶家的生死簿。” 江文东再次站起来,走向门口时说“叶县,你已经嫁人,不再是叶家的人。关键是,你实在没资格和我做对。你还是调离白云,换叶星云过来吧。叶家也只有叶星云,能勉强够资格和我一战。” “你说,我没资格和你做对?” 叶星辰猛地抬头,强烈的战意,立即无声咆哮着扑向了江文东。 “是的。” 江文东脚步不停,点头回答。 叶星辰站起来,冷笑“如果我不走呢?” “叶星辰,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江文东抬手抓住门把后,才回头看着她,轻声说。 第82章 老子不但要撞他,还要他的命 叶星辰,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江文东说出这句话时的声音,很轻。 可听在叶星辰的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这个瞬间,叶星辰突增说不出的强大错觉。 她已经被一头猛虎给死死的锁定。 这头猛虎随时都能扑上来,用他的獠牙,把她雪嫩的肌肤撕开,再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嚼她的骨头,让她惨死后还得在地狱内,哀嚎一万年! 叶星辰怕了。 江文东走了老半天,她还傻傻的站在那儿,娇躯不住的轻颤。 只等韦婉在外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叶星辰才猛地惊醒。 发现香汗已经湿透了重衣。 浑身害冷。 却又偏偏有蓬勃的战意,猛地自心底最深处腾起。 “先不要进来。” 叶星辰对门外低低说了句,快步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她看着蔚蓝且寒风无声呼啸的天空,慢慢张开双臂,闭上眼,在心中一字一顿“江文东,你敢让我生不如死,我就会让你万劫不复!我叶家的女儿,从没有怕过谁!” 风吹过。 把叶星辰的这番话吹成了碎片,吹到出了县大院。 江文东当然听不到。 他驱车离开县大院后,只觉得浑身舒畅。 这是因为他终于对叶家的人,说出了压在他心底几十年的那番话! “不过,叶星辰好像是个特要强的女人。她不一定把我说的那番话,告诉叶家。她真要是觉得,就凭她自己就能把我摆平呢?” 江文东忽然想到了这些,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一般来说,越是要强的女人,除了格外要面子之外,就是自信心爆棚。 真要遭到谁的威胁后,就敢和人硬碰硬。 直到被彻底打垮后,她才在绝望中不得不承认,什么叫做技不如人。 “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我把那番话说了出来。” 江文东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 前面是一个路口,是绿灯。 这年头的县城内,人们对交通道路法规,都不怎么在意。 很多人才不管是红灯还是绿灯,只要车子还没来到路口,他们就会自顾自的过去。 这不。 就在江文东驱车来到路口时,就看到六七个年轻人勾肩搭背的,一起闯红灯。 江文东只好踩下刹车,把车子停在了斑马线前,等这些人过去。 可他刚把车子停下—— 一个年轻人就哎哟一声,趴在了他的车头上。 江文东一楞。 就看到其他年轻人,纷纷用力拍打着车子,嘴里吆喝“停车,停车!” “糙,你撞人了!” “赶紧滚下来。” “下车!” 其中两个年轻人,冲到车子侧面,抬脚猛踹车门。 碰瓷? 江文东想到了这个名词。 那个倒在他车头上的年轻人,已经顺着车头躺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左腿,嘴里放声哀嚎。 他的哀嚎声,立即吸引了很多路人的关注,纷纷驻足看了过来。 很明显,这群人就是在碰瓷。 江文东皱眉,只能开门下车。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行车记录仪,事发后无法鉴定,江文东究竟有没有撞到那个年轻人。 他只能和这些人先理论下,看看情况在说。 可是—— 江文东刚开门下车,就感觉左肩挨了重重的一拳! 那些混子,根本不给江文东和他们理论的机会,直接就对他老拳相向。 猝不及防下,江文东被这一拳打了个趔趄,撞在了还没有关上的车门上。 “糙,你撞了人后还敢这样蛮横?” “打!” “打死这个傻逼——” 四五个年轻人根本不给江文东开口的机会,嘴里大声吆喝着,一起对他挥拳踹腿。 这绝不是碰瓷! 因为碰瓷的人,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钱,只有当车主不给钱时,才也可能对车主动粗。 那么这群混子,又是为什么拦住江文东,嘴里胡说八道着对他拳打脚踢? 只能是蓄谋而来! 也就是说,人家就是在这儿专门等他的。 目的就是打他! “我在白云县没几个认识的人,究竟是谁在对我下黑手?” “难道是臭娘们?” “不可能是她。” “就算我对她释放出了刻骨的仇恨,曾经在天桥镇狠狠非礼了她,她也绝不会用这种低级手段,来对付我。” “那么究竟是谁?” 江文东双手抱住脑袋,尽可能的弯腰以后背,来承受那些人的拳打脚踢时,脑子也没闲着。 他没有反击—— 对方六七个人,己方就他自己,如果这时候奋起反抗,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先熬过这顿狂风暴雨,再说其它。 砰! 有人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的脑袋狠狠撞在了车门上。 沃糙! 江文东被撞的眼前金星直冒,鼻子发酸,嘴里还咸滋滋的。 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鼻子被撞破了。 本来他还以为,把后背和屁股交给这些人,让他们殴打几分钟后,他们也就一哄而散。 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那个想收拾他的人,绝不满足教训他一顿拉倒,而是要下狠手胖揍! 好吧。 江文东不得不承认,这群混子成功引起了他的杀心! 他再也不能当鸵鸟了。 “你妈!” 江文东低吼一声,从车子后座上拿过一个白瓷碟子,对着后面就横削了过去。 啪! 横削出去的那个白瓷碟子,狠狠砸在了一个人的额头上。 那个人顿时惨叫了声,额头鲜血长流。 “哎哟沃糙,他还敢还手!” “大家小心!” “掏家伙——” 围着江文东七手八脚的那些混子,担心被他手持的白瓷碟子砸中(碟子破碎后,茬口很锋利),慌忙纷纷后退,反手从腰间拿出了弹簧刀,或着半米长的钢管。 战事升级。 江文东总算逼退这些人后,哪儿敢给这些人,重新冲上来的机会? 他趁机跳上了没有熄火的车子,抬手砰地关上了车门的同时,脚下踩离合,右手挂挡。 轰! 随着江文东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发动机发出轰的一声怒吼。 扑向车门的那些混子见状,还以为江文东要驾车逃走。 纷纷大喊“他要逃走!别让他逃了!” 逃? 逃你摩洛哥币! 还在流鼻血的江文东,眼神无比的森冷,脚下松开了离合。 正在加油门的车子,随着离合的松开,猛地向前窜去。 那个最先躺在车前的混子,在听到车子发出怒吼后,就意识到了不妙,连忙用异常敏捷的动作,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是真怕江文东会穷凶极恶的,直接开车撞他。 他在跳起来后,才大喊“用钢管,砸车窗玻璃!” 他的话音未落—— 江文东猛打方向盘,对着他就撞了上去。 砰! 尽管这辆半旧轿车在静止状态下,猛地提速后的速度,远远并不是跑车啥的,可还是足够能把那个混子,狠狠撞飞了好几米远。 “啊,他撞人了!” 其他的混子见状大惊,纷纷叫嚷。 撞人? 老子不但要撞他,还要他的命! 江文东微微狞笑,再次一打方向盘,车子发出轰轰的怒吼声,直接从那个被撞倒在地上的混子身上,狠狠碾压了过去。 第83章 什么才是真正的亡命徒 看到混子们拿出刀子,准备对自己下狠手后,江文东也是杀心顿起。 他撞到碰瓷的混子,驾车直接碾压过去时,没有丝毫的犹豫。 “啊,压死人了!” 那些拿着钢管疯狂砸车的混子,亲眼看到这一幕后,全都吓得脸色苍白,呆愣当场。 以往这群在白云县横行霸道的人,主要针对的群体,就是你我这样的市井小民。 上有老下有小,只想好好过日子的普通人,哪儿敢和这群混子硬刚? 即便被欺负了,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还得赔着笑脸。 这也导致了这群混子,越来越飘飘然,以亡命徒自居并自豪。 可是现在—— 江文东用实际行动,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亡命徒! 啊! 两条腿被车轮碾轧过去的赵亮,发出的惨嚎声,绝对是逆风三千里。 不但那些混子都吓傻了,就连站在原处围观的路人们,也都看到如此凶悍的一幕后,脸色发白。 所有人都以为,江文东在碾轧过赵亮后,会马上驾车逃走。 江文东没有! 他只是在驱车碾轧过赵亮的腿后,又猛踩刹车,迅速的挂上了倒挡。 轰轰。 在马达发出的怒吼声中,车子又对着惨嚎的赵亮,恶狠狠的碾轧了过来。 “救我——” 两条腿已经被碾轧过一次的赵亮,抬起右手冲他手下的小弟,凄厉的嘶嚎。 可他的嘶嚎声,却随着车子后轮再次碾轧到他的腿上,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声。 “沃糙,这个人疯了啊。” 那些混子们见状,双眼瞳孔都猛地收缩,心中腾起了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此前,他们打断过好多人的腿,却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甚至他们在打断人的腿,看到某人惨嚎时,还会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可当赵亮的腿,被车轮碾断后,他们才猛地意识到,原来腿断了一点都不好玩啊。 “快跑!” 这些被吓坏了的混子,站在原地发呆时,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 却是江文东在倒车,再次从赵亮的腿上碾轧过去后,马上换挡对着他们,就狠狠撞了过来。 沃糙。 这人真疯了啊! 他废掉了赵亮的腿子还不满足,还要废掉我们! 这人究竟是谁啊? 妈的,快跑! 这群混子被惊醒后,转身就跑。 跑? 往哪儿跑? 在没有任何掩体的马路上,他们转身就跑的速度,能快过加大油门撞过来的车子吗? 此时满脸是血的江文东,就像是个嗜血的恶魔。 他那双看着这群混子的眼睛里,散出可怕的杀意。 却又无比的冷静,对着那群刚转身的混子,几乎把油门踩到底,狠狠撞了过去。 砰!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那五个混子里的三个人,就被车子放了风筝,随即重重摔在数米外的马路上。 然后他们惨嚎着,在地上来回的翻滚。 江文东方向盘一打,冲着那个掐住他脖子,让他的脑袋,重重撞在车门上的混子开了过去。 正疼的打滚的混子,哪儿顾得上别的,挣扎着爬起来就要跑。 却再次被狠狠撞过来的车子,砰地一声撞飞了过去。 啪哒一声落地后,这个混子呈现出了大字型,双眼翻白昏死了过去。 江文东却依旧没有放过他! 他要让白云乃至青山境内所有的混子、以及所有想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他的人都知道“谁敢对我下黑手,我就敢和谁玩命!把谁,往死里搞!” 他再次轻打方向盘,凭借绝佳的车感,让车子左前轮精准无误的,自那个混子的右腿上碾轧了过去。 已经昏死过去的混子,猛地遭受骨折的剧痛后,疼的猛地醒来,诈尸般的翻身坐起。 啊—— 他张嘴冲天,发出一声比杀猪还要响亮的惨叫后,就脑袋后仰,再次疼昏了过去。 江文东这才停住了车子。 他开门下车,森冷的目光扫视四周。 四周除了昏死过去的赵亮俩人,和两个想逃走,却爬不起来的混子之外(被撞飞的那俩),以江文东为核心向外辐射的三十米内,就没有一个人。 地上却有几把弹簧刀,和两根钢管。 江文东弯腰捡起了一根钢管,抬手擦了擦鼻血,走到了一个混子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 那个被撞伤后实在爬不起来的混子,双手撑地向后挪动着,看着江文东的眼睛里,全是无法形容的恐惧。 干什么? 你马上就明白了。 江文东懒得回答,只是微微冷笑着举起钢管,对着这个混子的左腿膝盖,就狠狠砸了下去!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膝盖被打碎时的疼痛,可能远比腿被车轮碾断时,还要疼。 要不然这个混子发出的凄厉惨嚎声,也不会比赵亮俩人发出的更响亮。 昏厥过去的速度,也比赵亮他们俩人更快。 一棍子打碎这个人的膝盖后,另外那个同样是受伤爬不起来的混子,疯了那样双手扒地,向围观的群众爬去,嘴里哭嚎“救救我,救救我啊!” 围观的群众们,却下意识的后退。 一。 大家都怕此时满脸血,好像恶魔般的江文东。 二。 围观的群众里,有很多人都知道赵亮等人是什么玩意。 这群挨千刀的,今天总算碰到硬茬后,大家都觉得三伏天喝了冰糖梨汁那样的舒服还来不及呢,有谁会救他? 砰。 这是江文东高高举起的钢管,狠狠砸在这个混子,努力扒地的右手上时,发出的声音。 咔嚓。 这是混子的右手骨头,被钢管打碎时的声音。 啊—— 这当然是混子在昏厥过去之前,发出的惨嚎声。 这个混子的两只手,都被江文东打断! 还不算完。 江文东看出赵亮是头了,走过去对着他右腿的膝盖,手中钢管全力砸下! 早就昏死过去的赵亮,只能被剧痛再次唤醒。 总共六个混子。 四个人被江文东打残。 其他两个逃走的混子,江文东实在找不到。 他也懒得去人群中搜寻,反正基本够本了。 见好就收是一种美好的品德—— 江文东提着钢管,走向了马路对面。 那边有个小卖部。 站在那边看热闹的人,看到江文东拎着钢管走过来后,吓得慌忙逃开。 江文东径直走进了小卖部内。 小卖部的老板,吓得腿都在打哆嗦,嘴巴动啊动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板,借您的电话一用。” 江文东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块钱,放在柜台上后,顺手拿起了话筒。 从记忆库被提出一个电话号码后,拨号。 电话接通。 青云市市长李昭豫,那自带威严的声音传来“你好,请问哪位?” “李叔叔,我是江文东。” 江文东再次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鼻血,回答。 第84章 江文东遭到了刺杀 “文东?” 听江文东自报家门后,李昭豫声音里的威严,立即随着笑声随和了太多“你这个大镇长,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李叔叔。” 听李昭豫称呼自己为大镇长后,江文东苦笑了下,说“刚才,有人在大街上就刺杀我。” “什么!?” 正在青山市政府办公室内,接见某个局座的李昭豫,听江文东说出这句话后,脸色大变,噌地就站了起来。 李昭豫,是京城江家在天东的一员干将。 前世江家一夜崩塌后,李昭豫肯定遭受牵连。 但即便李昭豫被赋予了闲职,却依旧使出浑身的解数来保护江文东,不被叶家斩草除根。 要不然江文东在前世时,也不可能在弟妹都遭遇悲惨下场后,他还能在白云县苟活数十年的。 由此可见李昭豫对江家,那绝对是仁至义尽! 前世这个时候,李昭豫已经被调离了岗位。 现在呢? 随着京城江家开始重点扶持江文东,资源大范围的向天东倾斜,李昭豫不但始终雄霸青山市长的宝座,甚至都有望在不久的将来问鼎青山,成为天东省的常委之一! 李昭豫很清楚,京城江家把资源倾斜这边,就是为了扶持江文东的。 他更是肩负着为江文东健康成长,保驾护航的重担。 江文东空降天桥后闹出来的那些动静,李昭豫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此。 当江文东忽然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在大街上遭遇了刺杀后,李昭豫绝对是震惊无比。 “文东,你现在哪儿?有没有受伤?快点告诉我!” 李昭豫接连追问时,抬手对某局座摆了摆手。 正在汇报的某局座,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昭豫这般的失态,哪敢再啰嗦什么,赶紧从待客区的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 听江文东简单讲完事情的经过后,李昭豫才长长松了口气。 沉声说“文东,你现场保护好自己。当警察赶过去后,一定要无条件的配合他们的工作。至于其它事,我来安排。记住!无论那群人的背后是谁,你一定要无条件的,配合警察的工作。” 得到江文东肯定的答复后,李昭豫这才放下电话。 他看向了桌子上的电话簿,找到一个号码后,拨号。 电话刚接通,李昭豫就开门见山“清中斌,我是李昭豫!” 青山市局的常务副局清中斌,立即腰杆一挺,铿锵回答“李市长,请讲。” “现在,我命令你!你亲自带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白云县县局。” 李昭豫吐字清晰“调查一件刺杀案!被刺杀者江文东同志,是白云天桥镇的镇长。你的任务,是要确保文东同志的绝对安全!如果文东同志出现任何的意外,你以后都不要来见我!” 清中斌的腮帮子,猛地哆嗦了下,却大声喝道“是!” 此前,清中斌从没有听说过江文东的名字。 现在他知道了,江文东不但是天桥镇的镇长,更和李昭豫市长有着不能多想的关系。 要不然,李昭豫在给他下令时,也不会把话说的那样狠。 砰地扣掉电话后,清中斌直接抬脚踹开椅子,冲出了办公室,嘴里喊道“徐涛,跟我去白云县执行紧急任务!” 徐涛是青山市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支队主要是负责重特大恶性案件、涉黑恶犯罪团伙等案件的侦查工作。 反正就是一般两般的案子,是动不着刑侦支队的。 “是!” 随着一声答应,徐涛从旁边的办公室内,也拿着帽子冲了出来。 呜啦—— 当凄厉的警笛声,从市局大院内拉响,两辆蓝白相间的警察,呼啸着冲出大院门口时,李昭豫拨通了白云县刘剑斐的电话。 “什么?” 刘剑斐听李昭豫说江文东,竟然在白云县城的大街上,遭到不明凶徒的刺杀后,顿时吓得双膝一软。 他终于确定了江文东的背景来头,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和青山某主要领导有关了。 要不然,江文东在这边刚遇刺(所谓的刺杀,是江文东夸大其词),李昭豫怎么就马上给刘剑斐打来了电话,语气从没有过的严厉,大有他说错一句话,就会要他好看的意思呢? 这还是其次。 最为关键的是,江文东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刺杀! 堂堂的一镇之长在白云县,如果连自己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这还了得? “李市长,我马上带人赶去案发现场!请您放心,我敢以脑袋作担保,来确保江文东同志的安全!并不惜一切代价,查出谁才是幕后真凶!” 刘剑斐的反应速度也很快,马上语气铿锵的作保证。 他在放下话筒后,浑身还在哆嗦。 如果江文东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或者这件事不能及时处理,闹出了一定的风波。 那么刘剑斐这个县委书记,也别想干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秘书王鹏走了进来。 眼看就要五点了,外面还有两个人等待被刘剑斐召见,王鹏得请示下,是不是让他们明天再来? 刘剑斐却没理他,而是拿起电话拨号。 电话刚通。 刘剑斐就语气严厉的说“县局的王刚同志吗?我是刘剑斐!现在,你马上带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县邮政局附近!来自天桥镇的镇长江文东同志,就在几分钟之前,遭遇了不明来历的凶徒刺杀!你必须确保江文东同志的安全!你先去,我随后就赶到现场。” 县局的王刚,正是王鹏的老子。 也是白云县的政法委书记,去年刚从外地调来的,和刘剑斐的关系谈不上多好。 刘剑斐正是为了争取他的支持,才在把原秘书外放后,把王鹏调到了身边。 “江文东遭遇了刺杀?” 刚进门的王鹏闻言,心肝瞬间哆嗦了下。 江文东遭到了“刺杀”这件事,王鹏可谓是心知肚明。 就是让白云县道上大哥赵明,派出亲弟弟赵亮,让江文东饱餐一顿罢了。 饱餐一顿算是刺杀吗? 当然不是! 真正让王鹏心肝哆嗦的,还是江文东的身份。 他这才知道,江文东竟然是天桥镇的镇长! 就算王鹏脑子被驴踢了,也知道年纪轻轻的江文东能当上镇长,肯定是大有来头。 慢说是王鹏惹不起了,就算他老子王刚都惹不起啊! 可他竟然派一群混子,去让江文东饱餐一顿。 “我好像惹祸了。” 王鹏脸色惨白的这样想时,刘剑斐再次拿起了话筒。 “星辰同志,我是刘剑斐。” 刘剑斐对着话筒说“就在刚才,来自天桥镇的江文东同志,在大街上遇刺。” 第85章 你这是要把老子给坑死吗? 江文东在大街上遇刺了? 听刘剑斐说出这个消息后,江文东走后就心乱如麻的叶星辰,顿时呆愣当场。 下意识的想“是谁在刺杀小流氓?他死了没有?还是残废了?” “星辰同志,案发现场就在县邮政局附近。我先过去了。” 刘剑斐在电话那边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叶星辰眨巴了下眼睛,眸光铮亮,喃喃自语“小流氓遇刺?好,很好。这是谁干的啊。最好是让他别死,只阉了他就好。” 说说,说说而已! 叶县放下话筒后,随即起身拉开椅子,踩着小马靴急促的走到门后,拿起风衣披上后,开门喊道“婉儿,快随我去邮政局附近。就在刚才,江文东遇刺。” 啊? 江文东刚从咱这边离开,就遇刺了?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啊? 这不是要把白云县的天,给捅个窟窿吗? 端坐在秘书办公室内的韦婉,也是被吓了一跳,慌忙答应了一声,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快步出门。 不知道为啥。 韦婉噔噔噔的快步下楼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件事。 那个人是王鹏。 那件事,是韦婉故意刺激王鹏。 “老天爷,您可千万别安排王鹏那个蠢货,因我对大坏蛋的态度很不错,就吃醋喝酱油的,利用他老子的职务,暗中派那些巴结他的混子,去刺杀江文东。真要那样,我可就是间接推动本次事前的导火索。” 小秘书心里虔诚的祈祷着,抢先冲出了西楼大厅。 云端处的老天爷,笑眯眯的俯视着她,不住的点头。 呜啦—— 凄厉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后,围在邮政局路口处的群众们,立即下意识的后退。 现场一辆车,五个人。 四个人躺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死狗那样的一动不动。 一个脸上带血,外套都被扯破了的年轻人,倚在车头上,右手拿着一根钢管,在左手手心里轻轻拍打着,嘴上还叼着一根烟。 四周。 很多人在议论纷纷—— “这个人究竟是谁啊?” “他竟然在当街连撞四个人后,又把这四个人全都打残,心狠的可怕。” “关键是他打残那些人后,竟然没有逃走,而是在这儿等警察。” “好整以暇的样子,还叼着烟卷,可谓是嚣张至极。” “不过也只有这种人,才能让那些危害县城的混子们,知道啥叫害怕。” “我得夸他一声好汉——” 议论纷纷中,两辆疾驰而来的警车,先后急刹车停在了现场。 白云县的县局距离这边,只有五六分钟的路程,比辖区的派出所往这边赶过来还要近。 亲自带队赶来的王刚,先看了眼昏厥过去的赵亮等人后,又看向了江文东。 他在看到江文东叼着烟卷的样子后,立即下意识的皱眉。 王刚从没有过见过江文东。 但直接却告诉他,这就是江文东。 当街遇刺的江文东,却很吊的样子站在这儿,而那些混子则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样子。 究竟是谁,在刺杀谁? 江文东明明已经摆平了四个混子,还有必要对刘书记夸大其词,说他当街遇刺了吗? 江文东这样做,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王刚这个县局的大局座,很不称职? “最多就是街头斗殴罢了,江文东简直是太大惊小怪了。” 暗中不满的王刚,刚想到这儿时,局座助理捧着一个大哥大凑了过来,低声说“王局,是王鹏来的电话。” 他这时候来电话干什么? 王刚皱了下眉头,却也抬手接了过来,放在耳边“我在忙,有什么事?” “爸!” 王鹏的声音很低,也很紧张“你现在,是不是去了邮政局那边?是这样的。为难江文东那些社会混子,都是赵明的手下。” 什么? 你怎么知道那些混子,都是赵明的手下? 王刚一愣。 随即顿悟! 他再次看了眼江文东,快步上车砰地关上了车门后,才厉声问“王鹏,那些刺杀江文东的混子,是你安排的吗?” 王鹏心虚的狡辩“什么刺杀啊?我就是派人想把他简单教训下就好。” 果然是这个蠢货安排的! 王刚顿时眼前一黑,却再次厉声喝问“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派一些混子,当街为难堂堂的一镇之长?” 预感到大难临头的王鹏,哪儿敢隐瞒“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竟然是天桥镇的镇长啊!我派人教训他,是因为他和我喜欢的女孩子。” 王鹏刚说到这儿,就被王刚怒骂“我糙嫩娘!为了个女人,你竟然做出这种混账事来!你他妈的,这是要把老子给坑死啊。” 王鹏不敢说话了。 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超他所掌控的限度。 幸亏王鹏还不知道,就在他去刘剑斐的办公室内之前,青山市的市长李昭豫曾经来过电话。 如果让王鹏知道,这件事竟然惊动了青山的二把手,并用严厉的语气训斥刘剑斐,他肯定比现在还要怕! 那么。 王鹏不知道李昭豫已经派遣市局的常务副,正亲自带人火速赶来白云,这是好事吗? 谁知道呢。 反正王刚也不知道,江文东当街遇刺的事,已经被李昭豫知道,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王刚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后,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开始琢磨对策。 不愧是刚爸—— 在几秒钟后,王刚就想到了对策“王鹏,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赵明。让他找个合适的理由,来把这件事接下来。绝不能让他,把你给牵连出来。要不然不但你会被踢出县大院,就连老子也要担责任!” “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借口忽然闹肚子,没有跟随刘剑斐赶去事发现场的王鹏,接连用力点头后,手哆嗦着开始呼叫赵明。 很巧。 赵明刚得到亲弟弟赵亮等四个人,被江文东给打残废的事,正勃然大怒从抽屉里拿出刀子,准备亲自带人赶往现场,废掉江文东的。 他接到了王鹏的来电。 听完后。 赵明暗中怒骂—— “那个江文东,竟然是天桥镇的镇长?” “王鹏啊王鹏。俺糙嫩娘哦。你没搞清楚对方是啥来头,怎么就敢让我去找他的麻烦?” “事发你发现兜不住后,竟然想让老子随便找个理由,帮你顶缸?” “那不是扯淡吗?” “你真当老子是个傻逼,不知道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镇长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惹不起的?” “老子真要是给你顶缸,就凭江文东当街废掉赵亮他们几个的狠辣,还不得把我家灭门啊?” “你妈,这口缸谁爱给你顶谁顶,反正老子不顶。” “老子不但不顶,我还得把你给供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赵明做出了他人生中,最最正确的一次选择。 他却对电话那边的王鹏,用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还请王少放心!就算是天塌下来,我赵明给你顶着!” 第86章 你怎么没有被人打死呢? 王鹏可不知道,为了自保的赵明,已经决定把他给卖个好价钱了。 他只是在自认为终于搞定了顶缸者后,顿时如释重负,快步出门。 他闹完了肚子,当然得赶紧赶去事发现场,协助刘剑斐的工作。 “没想到那个韦婉对我来说,竟然是个灾星!看来以后,我得对她敬而远之。怪不得人们常说,漂亮女人就是祸水呢。” 王鹏暗中感慨着,冲出东楼后,骑上了一辆自行车,直奔事发现场而去。 事发现场—— 随后赶来的救护车,正在检查几名昏厥人员的伤势。 亮明身份的王刚,则是满脸凝重的样子,亲自给江文东做现场记录。 他不但是县局的局长,更是政法委书记,妥妥的实权副处,绝对有资格在江文东面前,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 江文东也没觉得,王刚以这种态度对他,有什么不对。 他只是如实讲述事件的过程。 “王局。” 江文东最后说“我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在驱使这些混子特意来找我麻烦。偏偏我实在想不出,在白云县有谁会这样对我。等王局调查清楚后,还请您能把那个幕后主使者的名字,告诉我。最好呢,问清楚那个人,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 “江文东同志,调查谁是这些人的幕后主使。以及他们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等县局调查清楚后,肯定会给你答案的。” 王刚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不过有两件事,我还得需要你的密切配合。” 江文东回答“王局,您请说。” “第一。” 王刚铁面无私的样“你确定,此前你和这些人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冲突?” 江文东摇头“我可以肯定。在此之前,我从没有和白云县的任何人,发生过任何的冲突矛盾。” (某个姓叶的小娘们,当然不能算在其中。因为江文东说的很清楚,他们是不死不休的死敌!绝不是让混子来胖揍他一顿的小矛盾)。 “好。第二件事就是。” 王刚看着江文东的眼睛“按照你所说的,是他们无故找你的麻烦。但结果呢,他们四个人却都被你打残。刚才我简单的检查过,他们的伤势都已经构成了轻伤。但你的伤势,也只是鼻子被打破。单从这一点来说,你可能得担负一定的责任。” 轻伤,是指使人肢体或者容貌、听觉、视觉等地方的损坏,分轻伤一级和轻伤二级。 赵亮等人的膝盖被打断,却没有造成生命危险,算不上重伤的。 王刚随口说出来的伤势鉴定,江文东自然很明白。 可是—— 他微微皱眉,问王刚“王局,您的意思是说。这些混子无故刺杀我,却被我打残后,我也得担负一定的责任?” “是的。” 王刚点头“江文东同志,在混子无故袭击你时,你当然拥有正当防卫的权力。但根据我们现场的调查,你确实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可以理解为,你在自我防卫时,防卫过当。” 只有让江文东也肩负责任,或者说让他肩负的责任越大,王刚才能加大把这件事,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那么问题来了。 江文东是不是防卫过当? 铁板钉钉的防卫过当! 他在开车撞向赵亮时,那算是正当防卫,因为不那样做,他无法逃离现场,还得被群殴。 但他在撞飞赵亮后,却又迅速倒车碾轧,然后又接连撞了三个人的行为,那就是防卫过当了。 因为那三个急于逃走的混子,当时已经对江文东失去了威胁。 尤其江文东在撞了他们后,又用钢管打碎他们膝盖的行为,那已经远超正当防卫。 说白了那就是故意伤人。 是一种犯罪行为! 以上这些,江文东当然明白。 “王局,您说的很对。” 江文东语气淡然“可我想说的是,我不会纠结我的防卫,究竟有没有过当。” 王刚脸色一沉“江文东同志,你是个什么意思呢?难道你想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在你这儿行不通?” “王局误会了,我当然没把自己当作什么王子。我以后也永远不会去做,为了自己的私利,就去伤害他人的事。” 江文东看着王刚的眼睛,缓缓的说“我只想通过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谁敢无故伤我一根手指,我就剁掉谁的两只手的道理!” 王刚的脸色再次一变。 江文东却低下了头,拿出了香烟。 他虽然满脸的血,可脑子却没受伤。 当然能看出王刚,正站在公平的基础上,努力让他来担负一定的责任! 想让江文东担责? 门都没有!! 很多事情,别提什么正当防卫啊,防卫过当之类的。 举例。 一个红色通缉犯和你素不相识,更没有伤害你,却被你因眼红巨额悬赏,就拿板砖悄悄摸到他背后,一板砖把他给砸昏,把他送到派出所后,最终导致他被枪毙。 那么。 在这件事上,你是不是要担负“故意伤人”的责任? 还有就是。 你在大街上无故踹一个叫花子一脚的下场,和你在大街上无故踹马爸爸一脚的下场,能一个样吗? 肯定不一样的! 因此。 当江文东看出王刚,在努力给他施加责任,为那些无故伤害他的混子减轻责任后,也就不愿意再多嘴哔哔什么。 反正这件案子,只会交给市局。 反正江文东就算是违规动用私刑,也得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看他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烟后,王刚不再掩饰,满脸的不满。 他正要再说什么时,就听到背后传来了汽车喇叭声。 王刚和江文东一起看去。 就看到两辆小车,一前一后的徐徐停在了路边。 白云县的一二把手都来了! 王刚马上快步迎了过去。 他得抢先把事发经过,以及江文东防卫太过当的那些,都告诉两位当家的。 江文东没有动,只是再次倚在了车头上。 车子还没停稳,刘剑斐就从车子里跳了下来。 江文东看了他一眼,就看向了第二辆车。 叶星辰开门下车。 急匆匆赶来的叶星辰,穿了一件红色风衣。 大红色的风衣,还真不是一般女人能驾驭了的。 一般女人穿上后,只会让人觉得俗。 叶星辰穿上后,则突增强大的女王气场! “这娘们的腿,确实长。” 江文东看着叶星辰,本能的暗中赞叹。 叶星辰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 叶星辰用眸光,给江文东传递出了清晰的消息“小流氓,你怎么没有被人打死呢?” 第87章 不就是比谁更惨吗? 看到江文东满脸是血,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扯坏了的狼狈样子后。 叶星辰突增无比强烈的幸灾乐祸感。 她只想当场双手揪住大红色的风衣,踩着小马靴,就在马路上载歌载舞,来欢庆小流氓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至于正在被抬上车的赵亮等人,叶星辰看都没看。 他们的死活,和叶县何干!? 叶星辰的眸光里,饱含着的清晰意思,江文东一眼就读懂了。 懒得用目光回信。 男人嘛,就该像是个直来直去的爷们,怎么能学娘们那样用目光传递消息呢? 要回信,就用嘴! 于是。 江文东看着叶星辰,无声的说出了三个字。 哪三个字? 其中中间那个字是“死”,最后那个字是“你”。 那么江文东说的第一个字,是什么呢? 刚要开门下车的韦婉,恰好看到这一幕,马上就猜测江文东无声说的第一个字,是字母“c”开头的了。 小秘书就心想“大坏蛋这是在威胁辰姐,再敢对他幸灾乐祸,就要踩死她吗?” 在小秘书看来,遭到江文东“踩死你”威胁的叶星辰,收到信息后,眉梢眼角顿时一哆嗦。 真想掐住这个小流氓的脖子,把他按在叶县的洗手间的马桶内,淹死他啊! 暂息雷霆震怒。 叶星辰趁着王刚缠住刘剑斐,汇报情况时,踩着小马靴快步走到了他面前,主动伸手。 江文东握住了她的小手。 叶星辰轻轻晃着手,满脸的关心,低声说“臭流氓!你除了会对我说那三个字之外,还能做什么?” 江文东认真的想了想,才轻声说“我还能让你生孩子。” 叶星辰—— 羞怒之下,就要抬脚踹过去。 江文东却及时说道“叶星辰,难道你没发现,我们现在之间的关系,和你专门为了我才来白云县的初衷,好像不一样了吗?” “嗯?” 叶星辰愣了下,问“哪儿不一样了?” “你的初衷,就是单纯的把我踩死。” 江文东说“但自天桥镇春来饭店一别,我们无论是打电话还是见面,好像都是在打情骂俏。关键是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这种感觉。” 砰! 叶星辰的心儿,砰然剧跳。 江文东的这番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推开了她心底最深处的一扇门。 那扇门里关着的东西,就是江文东说的这番话。 关键是,在江文东说出这番话之前,叶星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底最深处,竟然藏着这扇门! “他说的不错!可是,小流氓明明是我的敌人。我怎么会喜欢上了,和他打情骂俏的感觉?” 叶星辰表面上不屑,心中却惊恐的嘶叫。 “叶星辰,你这个我江家的仇人,更是一个有夫之妇。万一真爱上我的话,绝不会客气,会以怼大你的肚子为目的!真那样,那你就会成为叶家的罪人。更会成为一个,让人不齿的小三。叶星辰,听我一句劝。白云很危险,你还是早点回京城去吧。以免完不成任务,还把自己给搭上。换叶星云来,看我怎么弄死他!” 江文东淡淡的语气说完,快步走向了刘剑斐那边。 眉宇间带着阴险,残忍的笑意。 江文东当然没有自恋到,他可能会迷住叶星辰的地步。 他说叶星辰很享受和他打情骂俏的那番话,也纯粹是自恋的胡说八道。 在江文东看来,被他接连冒犯了的叶星辰,就算去找一头猪去打情骂俏,也不会找他的。 江文东却不知道,他是胡说八道,算是歪打正着! 他确实不知道,叶星辰开始喜欢和他“打情骂俏”的感觉了。 江文东当前所说的这番话,其实是一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这种手段,是从后世海量的网文中学来的)。 他要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来毁掉叶家这个最出色的女人! 而且就算是让叶星辰深陷万劫不复之地,江文东都不会有丝毫的自责。 因为他拜叶家所赐,已经痛苦了足足几十年!! 就算叶星辰某一天愿意为了他,付出她的生命,江文东都不会有丁点的感动。 咔,咔咔。 看着江文东的背影,叶星辰听到了自己的牙齿,在急促打颤的响声。 这是恨。 痛恨所致! “小流氓,我宁可去爱上一头猪,也绝不会爱上你的!我只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让你知道轻视叶家的女人,是多么可怕的事!江文东,你给我等着。” 叶星辰心中愤怒的咆哮着,深吸了一口气后,也迈步走向了刘剑斐那边。 “文东同志,你没事吧?” 刘剑斐双手握住江文东的手,不住用力哆嗦着,满脸的关爱之情,天地可鉴。 “多谢刘书记的关怀。” 江文东苦笑了下,说“我现在除了头晕之外,暂时没察觉出哪儿不对劲。可能是被那些人,掐住脖子让我的头,狠撞汽车有关。” 本来。 江文东并没有打算,拿混子让他的脑袋,猛撞车门这件事说事。 反正他现在屁事都没有。 可王刚要让他担责的意思太明显! 那好吧。 江文东如果只是被打破了鼻子的小伤,看上去实在是不起眼,他只能拿脑袋来说事。 反正他也不是在撒谎,现场好多路人,都亲眼看到他被人掐住脖子,拿脑袋猛撞车门的。 脑袋上的问题,可不好查。 说轻很轻。 说重,几天后江文东忽然一命呜呼,也是有可能的。 “不就是让我和那些混子,比谁更惨吗?” 江文东眼角余光看着王刚,暗中冷笑了下,张嘴刚要再说什么时,却双眼忽地翻白,脑袋后仰直挺挺的往后摔去! 为了比谁更惨,江文东决定现场表演个“躺尸”绝活。 但这个绝活,得需要江文东向后直挺挺的,摔在冰硬的马路上。 他也算是拼了。 “文东同志!” 看到江文东忽然双眼翻白,向后直挺挺的躺尸后,刘剑斐大惊。 别了,亲爱的刘书记! 做好后脑勺重重碰地准备的江文东,闭眼咬紧牙关时,心中深情的喊道。 可是—— 嗯? 我的后脑勺,怎么没磕在地上? 而是磕在了一个很温暖的怀里? 这是谁的怀抱啊? 似曾相识—— 江文东即将倒地时,叶星辰恰好走到了他的背后。 看到他忽然仰面摔倒后,叶星辰压根来不及想什么,纯粹是本能的跨步弯腰抬手,就把他接在了怀里。 第88章 叶星辰偷走了腌菜的调料品记录 江文东的忽然昏迷,吓坏了刘剑斐。 他刚要弯腰去帮叶星辰抱住江文东,却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冲救护车那边,喊道“快,快过来把文东同志,送到医院内。快!谁要是敢怠慢,我直接把他踢出白云。” 这一刻,刘剑斐县委书记的气场,忽地爆发了出来。 那些把赵亮等人抬上车的急救员一听,这可咋整啊,车里都装满了伤员。 “把他们都抬下来!先抢救那位同志。” 出急诊的医生,反应相当快。 至于把赵亮等人再抬下车后,可能会耽误他们的救治这件事,谁也顾不上了。 先抢救文东同志要紧——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江文东抬上了车。 晚啦—— 救护车发出这种悲凉凄惨的声音,疾驰而去。 刘剑斐也转身上车,亲自开车紧随其后。 江文东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刘剑斐该怎么和李市长交待? “江文东肯定是看出,我想让他担负责任后,假装头部受创导致延期昏迷。妈的,他真够狡猾的。” 王刚的观察力还是很可以的,暗中骂道。 可即便他看出江文东在装,又能怎么样? 王刚能做的,也只能在现场指挥人疏通交通,等待救护车的再次返回。 他更希望,顶缸的赵明能快点找到来,主动投案自首。 赵明还没来,王鹏倒是终于骑着自行车赶到了。 出于某种直觉,韦婉立即看向了王鹏。 王鹏和她对视了一眼,就慌忙挪开了目光。 他赶紧跑到了王刚的身边,悄悄打了个眼色,示意已经搞定赵明,是绝不会牵扯到自己的。 王鹏躲避韦婉眸光的动作虽然快,却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原来,暗中指使这些混子刺杀江文东的幕后黑手,真是王鹏!” 小秘书的心中,突增说不出的愧疚。 如果她不刺激王鹏的话,王鹏也不会派人来刺杀江文东。 大坏蛋就不会被人打的满脸是血,现在又昏迷了过去。 “如果他的脑子被打坏了,变成傻子了咋办?” 韦婉看着马路上,那点点滴滴的黑色血渍,呆呆想到这儿时,低低的叹息“唉。如果大坏蛋真被打成了傻子,那我就辞职,专心照顾他一辈子好了。谁让我,才是他变傻的导火索呢?” 不得不说,小秘书的想象力,还是很丰富的。 “婉儿,你在自语什么呢?” 叶星辰走了过来。 “啊。没什么。” 韦婉一惊抬头,赶紧说“我在想,暗中指使人打伤江文东的黑手,会是谁。” “无论那个人是谁,都是个废物!” 叶星辰低声说“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小流。一个书呆子,竟然被他打残了四个。” 韦婉的眉梢挑了挑,没说话。 “哼,江文东是装的。” 叶星辰冷哼了一声,又低声说。 “啊?不会吧?” 韦婉愣了下,连忙问“辰姐,您怎么知道他是装的?” “因为我刚才看到他后仰摔倒,下意识的及时抱住他时,能感觉出他。” 叶星辰说到这儿后,忽然岔开了话题“婉儿,给我电话。” 很想知道辰姐,感觉出江文东怎么样了的韦婉,也不好多问,赶紧从包里拿出了移动电话,递给了叶星辰。 “婉儿,你先把咱的车子开到县医院。” 叶星辰说着,拿着电话快步走向了江文东的车子“我帮江文东把车子开过去。在这儿,只能是阻碍交通。” 砰地一声。 叶星辰上车后,启动了车子,向前驶去。 “车子里是什么味道?不愧是小流氓开的车子,这肯定是独特的流氓味。” 叶星辰驾车驶过路口,前行数百米后,皱了下小鼻子回头看了眼。 她这才发现,后座上堆放着很多白瓷碟子(简易包装的那种)。 副座上,还堆放着一些辣椒之类的调料品。 “小流氓弄这些东西,肯定是为了搞什么腌菜。难道说,他在这方面真有秘方?要不然,他也不敢在大会上,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可用腌菜赚取外汇。” 叶星辰还是很聪明的。 意识到这些后,马上把车子贴边停下。 抬手示意在后面跟着的韦婉,先去医院后,叶星辰就去查看那些调料品。 她看到了一个黑皮小本本,就放在仪表盘上。 江文东在购买腌制腌菜的各种调料品之前,因种类比较多,特意记在了本子上。 “这些调料,就是腌菜的配方。” 叶星辰星眸一闪,把那张纸撕了下来,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虽说没有具体的比例配方,但叶星辰相信,凭借这些记录,她应该能让专人调配出江文东要弄的腌菜。 “如果小流氓的配方,确实能让腌菜为天桥镇赚取外汇的话。那么我同样可以让叶家的人,弄出差不多的腌菜,来赚取外汇。嗯,这种碟子也得拿一个。” 叶星辰从后座拿了个白瓷碟子,也放在了口袋里。 碟子,所需调料品她都拿到了。 接下来就是密切观察,江文东通过什么渠道,又是怎么忽悠老外来赚取外汇了。 只要搞清楚江文东的运作方式后,叶家就会用叶家生产的腌菜,立即抢夺天桥镇的市场! 有着更完善商业体系的叶家,凭借差不多的产品,来抢一个小镇的市场,那简直是太简单了。 “小流氓想在我的治下做出成绩,那简直是做梦!以后,你就乖乖的给我窝在天桥吧!” 叶星辰银牙轻咬,嘴角狞笑的样子,看上去好可怕。 她拿起了大哥大,拨号。 “爸,我是星辰。是这样的,江文东刚在白云街头上遇刺。很遗憾的是,他没有死掉。” 电话刚通,叶星辰就干脆的说“可就算是这样,白云县的政法委书记兼县局局长王刚,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得付出代价。我,要他这个位子!” 她说要这个位子,就是要趁王刚因工作不力的机会,让叶家在青山市活动下,下派一个县局局长过来。 那样,叶星辰就能掌控白云县的枪杆子。 江文东的遇刺,对于要在白云破局的叶星辰来说,是个突如其来的机会! 当然。 叶星辰也知道江文东遇刺后,江家在青山市的干将李昭豫,也决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也会瞄准这个位子,安排属于自己的人,来协助刘剑斐掣肘叶星辰,为江文东减轻压力的。 不过叶星辰还是很有把握,能拿到这个位子的。 因为青山市的一把手郭务擎,和叶家的关系不一般。 李昭豫的能力再强,也得屈尊于郭务擎之下。 “好。” 电话那边的老叶,简单的回答。 就在叶家父女通电话时,人在省城的李昭豫,终于接到了火速赶往白云的清中斌的电话。 “怎么样,文东同志不要紧吧?” 李昭豫问。 “报告李市长,我还没有见到江文东同志。” 清中斌说道“就在我们的车子,刚驶进白云县城时,忽然被一个叫赵明的人拦住。” “赵明?他是做什么的?” 李昭豫皱眉,问“他拦住你们的车子,是因为你们开的是警车,有求于你们吗?” “他自称是白云道上的大哥。他确实是因为我们开的车子是警车,才拦住我们的。” 清中斌说道“但他不是有求于我们的,而是投案自首的。” “赵明是要投案自首?” 李昭豫问“他犯了什么罪?” 清中斌清晰的回答“他说,刺杀江文东同志的那些人,就是他派去的!” 第89章 这么装,有意思吗 “什么?” 李昭豫听清中斌汇报说,刺杀江文东的混子头,竟然主动拦住他自首后,顿时愣了下。 随即笑了“中斌同志,谈谈你的看法。” 清中斌对江文东,对白云县这边发生的事件一概不知,李昭豫却让他谈谈看法。 他有些懵。 猛地—— 清中斌意识到了什么,轻声说“李市长,我觉得应该先控制住赵明,不要声张。静观白云这边的动静,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再把赵明抛出来。” 呵呵。 李昭豫再次笑了下,却很突兀的问“中斌同志,如果让你负责白云全境的治安状况,你有没有信心扫平赵明此类的黑色势力?杜绝混子横行霸道的现象,再次出现?” 清中斌再次呆住。 紧接着,他的心中涌起狂喜,啪的抬手敬礼,铿锵回答“有!” “好了,去工作吧,随时等我电话。” 李昭豫说完,结束了通话。 清中斌放下电话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猛地一说,清中斌这个市局的副局,绝对是位高权重的一个角色,白云县局的王刚见到他,都得主动问好。 可要是论起发展前景来说,王刚要比清中斌大有前途! 王刚不但是白云县局,说一不二的一把手,更是白云县的政法委书记,是常委班子成员之一 “这个江文东究竟是什么来头?他出事后,能让李市长那样的紧张?他这次出事,甚至都能影响到白云县的班子格局。李市长想把我安排来白云县,估计就是让我在白云县,为他的发展保驾护航。” 清中斌自语过后,对随他来到白云的徐涛说道“徐涛,你亲自看好赵明,尽可能仔细的审问。其他兄弟,随我去案发现场。” “收到。” 徐涛抬手敬礼,手放下时,清中斌的车子已经启动。 呜啦—— 隐隐的警笛声传来时,江文东正在县医院做检查。 他已经“醒来”。 不过即便是被刘剑斐、叶星辰等领导围着嘘寒问暖,江文东始终都是双眼呆滞,提线木偶般的任由医护人员摆布,几乎没什么反应。 他这样子,别说是不熟悉他的刘剑斐了,就连确定他就是在演戏的叶星辰,看了后都怀疑,他的脑袋可能真遭受了重创。 毕竟江文东的额头上,确实有一片淤青。 那是某个混子掐住他后脖子,重重撞在车门上之后,留下的痕迹。 有这片淤青在,哪怕仪器检测不出江文东的脑袋里有啥毛病,可谁敢说没事呢? “刘书记,叶县长。” 县医院的院长老张,亲自带人把江文东推到单间病房内后,对刘剑斐俩人微微欠身“我想向两位领导,汇报下检查情况。” 嗯。 这个必须有。 刘剑斐和叶星辰点了点头,一起快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内,留下两个小护士照顾江文东。 他还是傻呆呆的样,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装傻—— 江文东当然不想装傻。 更不想今晚住在县医院。 他只想早点回到天桥,在便宜舅子的协助下,启动腌菜换外汇的经济发展计划。 可他必须得找出那只幕后黑手,要不然以后睡觉都不香! 等两个小护士为他挂上消炎的瓶子后,江文东才闭上了眼。 开始想事情—— “从王刚只想让我担负一定责任来看,这些混子的出现,可能和他有着一定的关系。” “甚至都可以说,就是他派这些混子,来找我麻烦的。” “问题是,我和他往日无寃,近日无仇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难道说我利用叶星辰,把韩长河从天桥踢走后,又把驿城侠提上来的事,动了他的奶酪?” “不对。” “如果因为这件事,王刚就动用混子来暗算我的话,那么他也爬不到当前的高度。” 江文东想到这儿后,皱了下眉头。 他实在想不通,王刚怎么会让混子来找他麻烦。 可除了这个答案之外,江文东又实在想不出,除了王刚之外,还有谁会用这种低级手段来对付他! 脑壳疼。 算了。 不想了。 江文东转移了注意力。 又开始想李昭豫。 事发后,江文东马上就给李昭豫打电话,有三个原因。 一。 李叔叔,有人要搞我! 二。 那些混子遭到我有些的“正当防卫”后,李叔叔您得给我擦屁股。 三。 我这个镇长在光天化日之下,却遭到混子的群殴,无论什么原因,白云县县局的一把手都难辞其咎;李叔叔如果对这个位子感兴趣的话,可以适当的运作下;趁机安排您信得过的人,前来负责白云的治安。 江文东相信,就凭李昭豫的智慧,绝对能分析出这三点。 至于李昭豫接下来会怎么做,江文东就没必要操心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叶星辰也瞄准了这个位子。” 江文东又想到了叶星辰,闭着眼的分析“如果她能趁机拿下白云县局的位子,不但是成功破局。更是等于掌控了白云县的枪杆子,拥有了和刘书记分庭抗礼的初步资格。” 想到这儿后,江文东忍不住的微微冷笑。 他付出了被一群混子群殴的代价,凭什么要让叶星辰获取胜利成果呢? 有些女人啊,就爱高举着双腿的想好事! 吱呀一声轻响,病房的门开了。 想事想的快要睡着了的江文东,听到了小马靴踩在地板上时,发出的咔咔声。 然后就听到了叶星辰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 她这是在和两个陪护江文东的小护士说话。 那俩小护士,已经知道这个大美女,就是白云县的县长了,肯定是无条件听从她的吩咐。 等两个小护士出门,关上房门后,叶星辰双手环抱,轻摇着那轮浑圆,慢慢走到了病床前,俯视着江文东。 江文东在沉睡—— 足足三分钟后,叶星辰才淡淡地说“行了,别装了。睁开眼,我有话要和你说。” 江文东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死了那样。 砰地一声。 叶星辰抬脚,轻轻踢了下病床腿,皱眉说“这么装,有意思吗?” 江文东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真死了那样。 叶星辰又说“江文东,你看看你咬的我这个地方,伤口还没好!” “不可能吧?” 江文东睁开了眼。 第90章 越美的女人,就越是自信 江文东刚睁开眼,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某个臭娘们依旧衣装整齐,双手环抱的站在病床前。 伤口在哪儿? 快给我看看—— 江文东看着满脸的鄙夷,暗中怒骂“小流氓果然惦记着咬伤我的地方”的叶星辰,第一次在她的面前,体会到了一种叫做尴尬的东西。 咳! 江文东干咳了一声,故作冷淡的说“叶星辰,如果你还长了眼睛的话,就该看到我额头上的伤痕。就该知道,我并不是在装。” “如果你不是在装。” 叶星辰无声冷笑“你在事发现场假装后仰昏倒,被我及时抱住时,会趁机掐了我好几把?” 江文东皱眉“胡说!我没有,你撒谎。” 呵呵。 叶星辰再次嗤笑“江文东,你吃我的豆腐,却不敢承认。这算什么男人?” 呵呵。 江文东也嗤笑了下,却没说话。 有时候管住自己的嘴巴,远比说话更好。 “从你那个流氓动作中,我已经明白你要做什么了。” 叶星辰怼的江文东哑口无言后,却没有丝毫的得意。 得意个毛线啊? 被掐的地方,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她开门见山“虽说直到现在,我都搞不懂,你为什么说我叶家,和你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但我却知道,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对我。如果我不离开白云县,你早晚都会抓住机会,干掉我。” 江文东还是没说话。 叶星辰微微俯身,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在你的心里,干掉我的方式有三种。” 一。 彻底终止叶星辰的仕途! 二。 让叶星辰物理性的消失! “三,夺走我的清白。并通过各种卑鄙无耻的手段,让我最终甘心成为你的玩物。从而达到控制我,沉重打击叶家的最终目的。” 叶星辰说出了第三种后,抿了下嘴唇,说“这三种干掉我的方式中,第二种的可能性最低。就凭我的能力和智慧,你要想实现第一种的可能性,也不大。因此你极有可能用第三种手段,来对付我。” 唉。 江文东叹了口气,坐起来倚在床头上,拿出了香烟。 这盒烟,还是江文东从叶星辰的办公室内顺来的。 在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警告牌下,江文东点上了一根烟。 他看着叶星辰,语气冷淡“叶星辰,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 叶星辰回答“我如果连这三点都想不出来,那我也不会来到白云。” 呵呵。 江文东晒笑了声,抬头看向了窗外。 不知不觉的,窗外的太阳就要落山。 万丈金红色的光芒,透过窗户玻璃洒在叶星辰的身上,为她堵上了一层神圣、神秘的光泽。 让这个沐浴在金色夕阳下的女人,看上去更美! “江文东,既然你非得这样对我做,那我现在也告诉你。” 叶星辰抬手,轻轻扇了下青烟,语气冷淡“我绝不会离开白云的。我也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干掉你!” 看向窗外的江文东,看向了叶星辰。 “一,我会终结你的仕途。” 叶星辰抬起右手,春葱般的食指伸出。 江文东点了点头。 “二,我可能会让你去死。” 叶星辰的右手中指,缓缓伸出。 江文东点了点头。 “三。” 叶星辰的右手无名指,也伸了出来“拜你在天桥春来饭店的所赐,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对你的兴趣。尤其你今天,用了我的卫生间之后。如果有机会。” 她说到这儿,故意闭上了嘴。 江文东问“如果有机会,你会把我当做你的玩物?” “想得美!” 叶星辰嗤笑“我会给你找两个以上的,最丑的女人。” 江文东打了个冷颤。 “哈,哈哈。” 叶星辰压抑的狂笑了几声。 妈的。 江文东暗骂了句。 叶星辰收敛了笑声,岔开了话题“江文东,我知道你为什么装傻卖呆。无非是在给青山的李昭豫,提供一个趁机掌控白云县局,为你在天桥镇保驾护航、在白云和我做对的机会。我相信李昭豫,现在也正在紧急运作中。” 她能说出这些,倒是没让江文东赶到任何的惊讶。 “白云县局的那个位子,是我的。” 叶星辰慢悠悠的说“说起来,我还得多谢你,能为我创造出这个破局的机会。因此我决定原谅你,今天用我的洗手间,趁我接住你时,趁机掐我好几把的卑劣行为。这也是我独自来找你,把话挑明了的原因。” 呵呵。 江文东冷笑“叶星辰,你还真自信。” “唉,没办法。谁让我这样漂亮呢?” 叶星辰叹了口气,展开双臂在江文东的面前,袅袅婷婷的转起了圈“越美的女人,就越是自信。” 欣赏着她绝美的身段,随着转圈慢慢的妖娆,江文东真想抓起柜子上的外线电话,狠狠的砸过去。 他却不得不承认,叶星辰现在确实有得瑟的资格。 李昭豫再怎么强势,也只是青山的市长。 青山的一把手郭务擎,现在和叶家走的很近。 郭务擎真要下决心拿下白云县政法委书记的职务,李昭豫也得退避三舍。 “只是可惜了王刚,莫名其妙的成了牺牲品。甚至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我的能量,就因这点小事,影响到他脑袋上的乌纱帽。江文东,你说王刚在丢掉乌纱帽后,最恨的那个人会是谁?” 叶星辰停住了转圈圈,笑吟吟的问江文东。 这还用问吗? 王刚丢掉乌纱帽后,最恨的那个人肯定是江文东! 因为要不是江文东把事情闹的这样大,王刚也不会被牵连的。 想到自己挨了一顿胖揍,又辛辛苦苦的装傻卖呆,结果却被这个女人夺走好处后,江文东就有些气急败坏。 他的脸色阴沉,,屈指一弹。 烟头飞向了叶星辰。 叶星辰及时闪避,躲开了烟头。 江文东越是这样,叶星辰就越是高兴。 “乱扔垃圾可不是好孩子,呵呵。” 心情颇美的叶星辰抬脚,把烟头碾灭,弯腰捡起来后,走向了门口“江文东,你继续装傻,来协助李昭豫夺取那个位子。我先撤。” 叶星辰走了。 江文东那满脸的气急败坏,也迅速消失。 他拿起了柜子上的外线电话,呼叫李昭豫。 “文东,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接到江文东的电话时,李昭豫立即关心起了他的伤势。 “李叔叔,我没事。” 江文东说道“刺杀我的那些混子,和白云县县局的王刚,有一定关系。叶星辰刚走,她说有十足的把握,能拿到这个位子。我个人觉得,突破点在王刚的身上。而且,我继续留在县医院,对您有最大的帮助。” “文东,你安心养伤。一切,尽在掌握中。” 李昭豫的目光一闪,笑道“等会儿,我就会去市委那边。和郭书记谈一下,谁来接替王刚在白云县的职务。” 第91章 叶星辰苦苦等待的好消息 江文东给李昭豫打电话,就是想说一下,王刚想让他担负“正当防卫”的责任。 只是他没想到,李昭豫说一切都在掌握中,现在就去市委那边就此事和郭书记协商一下。 “好的。” 江文东并没有多问,和李昭豫结束了通话。 他下意识的拿过香烟,刚要分析下李昭豫哪儿来的把握时,房门被轻轻的敲响。 “请进。” 江文东立即把香烟放在柜子上,重新躺下后,才有气无力的说道。 门开了。 是刘剑斐,和他的秘书王鹏。 王鹏进门后,目光刚落在江文东的脸上,就迅速的躲开。 江文东当然没注意到王鹏的反应(他还不知道王鹏就是王刚的儿子),只是在看到刘剑斐后,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 “文东同志,你躺好,躺好。” 刘剑斐连忙快步走过来,双手握住了他的左手,满脸的关切之情,能让铁石人感动的落泪。 他这次过来,当然是听叶星辰说江文东已经醒来后,跑来嘘寒问暖,并再三保证一定会查出幕后黑手,为文东同志主持公道的。 “哦,就在半小时之前,我已经给天桥镇的韩斌同志,打电话说了这件事。估计再等会儿,天桥镇就会来人。” 刘剑斐说着话,坐在了椅子上。 天桥镇的镇长差点被人当街打死,事情闹得这样大后,刘剑斐当然得通知天桥镇。 韩斌得到消息后,也肯定会火速赶来看望江文东的。 尽管韩斌恨不得把江文东给生撕了,但皮上面上的事,他还是得做的。 “谢谢刘书记的关心,我没事的。” 江文东握着刘剑斐的手,轻轻晃动时,双眼里甚至有水光在闪烁。 嘟,嘟嘟。 王鹏手里的移动电话响起。 这台电话,是单位专门给刘剑斐配的。 王鹏立即把电话递给了刘剑斐。 “文东同志,我先去接个电话。” 刘剑斐拿着电话,快步走到了门口。 “好的,我马上赶去青山。” 片刻后,刘剑斐微微欠身对着电话说道。 从他打电话的反应来看,不难猜出给他打电话的人,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人。 接完这个电话后,刘剑斐又和江文东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带着王鹏急匆匆的离开了病房。 他边走,边对王鹏说“小王,你下班回家就好。我和老李(司机)去青山,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好的。刘书记,您在路上注意安全。” 王鹏巴不得刘剑斐快点走呢,连忙客气的说道。 目送刘剑斐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口后,王鹏快步走进了院长办公室。 看到是县委大秘后,院长老张连忙站起来,客气的问好。 得知王秘书想用用电话后,老张立即识趣的回避。 “爸。” 王鹏拨通他爸的电话后,迫不及待的低声问道“赵明投案自首了没有?” “投个屁!” 王刚在那边低声骂道“到现在为止,我都没看到赵明的影子。” “啊?” 王鹏一听有些怕“爸,赵明不会是反悔不想帮我背锅,偷偷逃离白云县了吧?真那样,我可就完了啊。” “你个混账东西,现在知道怕了?” 王刚又骂了句,随即安慰儿子“别担心。他真要是畏罪潜逃了,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 听老爸这样说后,王鹏顿时松了口气。 足足十几分钟后。 王鹏才放下了话筒,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时,有个女孩子的倩影,从他脑海中一闪即逝。 韦婉。 想到韦婉后,王鹏忍不住的低声骂道“妈的!要不是为了她,我怎么能会昏了头脑的,派赵明对付江文东?臭女人,你去哪儿不好,非得来白云县招惹我?” 啊切—— 陪着叶星辰刚回到单位办公室的韦婉,忽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 把风衣挂在衣架上的叶星辰,立即关系的问“是不是着凉了?赶紧的听话,回宿舍去。我今晚得加班(在办公室内,等待随时传来的消息)。” “没事的,辰姐。” 韦婉揉了揉小鼻子,强笑了下说“辰姐,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谁派人当街围殴江文东了。” “什么?” 叶星辰愣了下,连忙问“怎么回事?赶紧给我说说。” 始终纠结要不要把利用王鹏,来对付江文东的韦婉,得知叶星辰要趁此机会拿下王刚后,终于下决心把她午后去找江文东时,故意当着王鹏的面,表现出和江文东的关系不一般的事,仔细讲述了一遍。 她说完后,就乖巧的闭上了嘴。 “你是说,那些围殴小、围殴江文东的混子。极有可能是王鹏吃醋,才找来对付他的?” 叶星辰秀眉皱起,左手拖着右手手肘,右手轻捏着圆润的下巴,原地来回走动片刻,才缓缓的问。 韦婉点头“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因为大、江文东在白云县好像并没有什么仇人。他刚离开县大院,就遭到了混子们的围殴。而王鹏的父亲是局长,他认识那些混子并驱使他们为自己做事,还是很正常的。” “确实如此。除了王鹏之外,就再也没谁比他更有作案动机,和驱使混子的能力了。” 叶星辰点了点头,笑“有意思,还真是有点意思。真没想到咱们的王大秘,还是个吃干醋的高手。但这也证明了咱们的婉儿,确实有媚惑众生的资本。” “辰姐——” 韦婉立即小脸一红,那娇嗔的样子,让叶星辰都忍不住抬手捏了下她的脸蛋。 躲开叶星辰的手后,韦婉问“辰姐,我现在才把这些告诉您,不会影响您的计划吧?” 叶星辰反问“除了我之外,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吧?” 韦婉脱口回答“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你不说,我不说。王家父子更不会说。” 叶星辰悠悠的说“包括想用装傻来帮助李昭豫的江文东在内的其它人,现在都被蒙在鼓里。这样说吧,无论你告不告诉我,对我的计划,都没有任何的影响。总之,王刚是完了!但他如果够聪明的话,就会找个人来给王鹏背锅。” 听叶星辰这样说后,韦婉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好了,你去休息吧。” 叶星云摆摆手,说道“根据我的猜测,最迟十一点左右,我就能得到我想得到的好消息。” 她的话音未落,桌子上的移动电话,就嘟嘟的响了起来。 “呵呵,好消息传来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早。” 叶星辰忍不住的笑着,快步走到了桌前,拿起了电话。 给她打电话的人,正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青山市的一把手,郭务擎! “郭叔叔。” 叶星辰笑道“请您告诉我,我已经心想事成了。” “星辰。” 郭务擎低沉的声音“白云县的政法委书记、县局局长的人选是清中斌。” 第92章 江文东,我是你亲妈 清中斌是谁? 叶星辰既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甚至都不关心他是男还是女。 她只需知道,清中斌是不是“自己人”就好。 但郭务擎那低沉的声音,却让叶星辰突增不好的预感“这个清中斌,可能不是自己人。” 果然。 郭务擎又说“清中斌同志此前在市局的工作,还是很出色的。很是受李昭豫同志的欣赏。” 叶星辰满脸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颗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郭务擎是叶系,李昭豫是江系。 李昭豫欣赏的清中斌,却成了江文东“遇刺”后的直接受益者。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在青山层次的博弈,江系(江文东)战胜了叶系(叶星辰)! 怎么会这样? 叶星辰满脸的茫然。 她实在想不通,郭务擎怎么会在这件事上,输给李昭豫! “星辰,是这样的。” 郭务擎轻声说“昭豫同志得知江文东同志,在朗朗乾坤下当街被社会闲散人员群殴的消息后,马上就派市局的常务副局清中斌同志,火速赶往了白云县。中斌同志刚到白云县,就抓住了赵明。那个赵明,就是那群围殴江文东同志的混子头。” 什么? 李昭豫的人,抓住了被王鹏指使着去围殴江文东的混子头? 叶星辰这才恍然大悟。 江文东出事后,叶星辰以为自己的反应速度就足够快。 可谁能想到,李昭豫的动作更快! 李昭豫的动作不但快,更是运气好到了爆棚,派来白云的清中斌抓到了混子头赵明。 就凭清中斌极其出色的破案能力,和他是市局的老资格,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接替王刚空降白云,主持县局的工作? (关键还是王刚政法委书记的位子,太有前途了。如果不担任政法委的书记,即便是局长,也只能在警务系统内升降。但政法委却是和县委书记,县长副书记,专职副书记,纪委书记并列为五大书记,路宽了很多)。 事已至此后,郭务擎就算是青山的一把手,也无法和李昭豫争。 “星辰,沉住气。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的。” 很清楚叶星辰当前是什么心情的郭务擎,低声安慰了她一句后,结束了通话。 叶星辰则始终木立当场,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 她是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从县医院回来的路上,她都在想掌握了白云的枪杆子之后,她该怎么扩大战果了好吧? 结果—— 嘟嘟! 她手里的移动电话,再次嘟嘟的响起。 发呆的叶星辰,被吓得轻颤了下,清醒。 她用最快的速度,接起电话“郭叔叔,是不是事情有了转机?”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叶星辰,你该叫我江叔叔。” 嗯!? 叶星辰一呆,随即清醒。 电话里传来的男人声音,赫然是江文东的。 小流氓竟然趁叶星辰情绪不稳时,趁机占她便宜。 这让本来就失望之极、满腹怨气的叶星辰,瞬间暴走,冲着电话咆哮“江文东,我是你亲妈!” 站在门后的韦婉见状,一双眼睛立即睁大。 小流氓是谁? 估计姓江。 姓江的,啥时候流氓过辰姐了? 韦婉表示不知道! 可韦婉却能从辰姐要给小流氓当亲妈的这句话里,瞬间感受到了某种不一般。 有些话,最好是假装没听到。 不! “最好是假装,我不在场。” 韦婉心思点之间,悄悄退出了办公室。 “奇怪,难道大坏蛋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非礼了辰姐?” 小秘书双眸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时,就听到办公室内,隐隐传来水杯的破碎声。 这个声音,在县医院单间病房内和叶星辰打电话的江文东,也听到了。 “叶星辰。” 江文东皱眉,满脸的不悦“我专门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听说青山那边,传来了你最渴望的结果后。这才拖着伤残之躯,特意给你打电话贺喜的。可你不但不承情,反而对我大发雷霆。难道我得到的消息,对你没多少好处?” 咔咔。 叶星辰银牙紧咬的咔咔声,从电话内清晰的传来“小流氓,你为什么不去死?” “呵呵。” 江文东呵呵冷笑“叶星辰,我就喜欢看你恨不得想弄死我,却偏偏只能看我得瑟的样子。好了,不说了。我衷心的祝愿你,今晚春梦了无痕。哦,对了。最好呢,我能成为你梦中的男主。放心,无论我在你的梦中,为你提供任何的服务,我都不会收费的。” 不等叶星辰有什么反应,江文东咔嚓一声,把话筒放在了座机上,弯腰开始穿鞋子。 接到李昭豫的电话后,江文东才知道,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把握,能拿下白云县局的宝座。 搞了半天,李昭豫派来的清中斌刚到白云,混子头赵明就拦车投案自首。 江文东很是感慨。 本来。 江文东还打算为了帮李昭豫拿下这个位子,要在县医院装傻好几天呢(江文东都被人打傻了,江系的李昭豫要这个位子当做补偿,不算是过分吧)。 可谁能想到,清中斌的运气,简直是好到了爆棚。 既然江文东已经心想事成,当然没心思继续躺在这儿装傻。 连夜返回天桥,去做他该做的事去才是正道。 至于指使混帐们围殴自己的王鹏,江文东不用去理睬了,相信清中斌会让他明白很多的人生道理! 但江文东是真心没想到,王鹏“有眼不识江镇”也还罢了;而且还误以为他和叶星辰的小秘书有一腿后,吃醋下昏了头脑,竟然指使赵明当街群殴他。 “这才是坑爹的玩意。不过为了帮儿子,就想给我戴一顶防卫过当的罪名的王刚,也不是什么好鸟。” 江文东冷笑了一声,拿起柜子上的车钥匙,快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内,站了几个人。 驿城侠、刘善宾、杨本宏还有便宜舅子白拥军。 他们几个是和韩斌一起,在天刚擦黑时,赶来白云县的。 韩斌看望(走过场)过江文东后,就离开医院,返回了天桥。 驿城侠他们则留了下来。 江文东接到李昭豫的电话时,他们都识趣的退出了病房。 他们正在低声协商着该怎么做,才能查出暗算江镇的幕后黑手。 正说着话呢,就看到江文东快步走出了病房。 那虎虎生威的步伐,让前来准备给他换药的小护士,顿时目瞪口呆。 驿城侠等人也有些惊讶—— 江镇不是说好,要装傻好几天的吗? 便宜舅子忍不住的问“姐。东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江文东回答“回天桥。” 回天桥? 驿城侠等人面面相觑。 “快走。有什么事,我们路上说。” 江文东摆了摆手,率先走下了楼梯。 驿城侠他们连忙跟上。 同一时间的白云县局—— 王刚坐在办公室内,眉头紧皱着不住的吸烟。 王鹏从没有过的乖巧,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捧着一份报纸,眼角余光不时的看一眼他爸。 当心神不定的王刚,把刚吸了两口的香烟,用力掐灭在烟灰缸内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 “是谁来了?” 王鹏心里想着,抬头看向了门口。 门开了。 一个中年警官在数人的簇拥下,出现在了王刚的视线内。 可看到这个人后,王刚愣了下。 随即站起来,满脸含笑“清局,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白云?” 第93章 这个坑爹货 清中斌的忽然出现,确实让王刚愣了下。 随即意识到他的出现,肯定和江文东街头被围殴有关。 王刚连忙微笑着站起来时,对儿子王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出去。 王鹏却视而不见—— 他也看出清中斌等人的出现,就是为了江文东案来的;他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当然希望能留在现场,听听市局是怎么办理这件案子的。 那样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王鹏的反应,以及他心里怎么想的,王刚这个当爹的心知肚明。 他也觉得儿子留在现场最好。 问题是,王鹏不是警务系统里的人,他是没有资格参与其间的。 “蠢货!如果你硬是留下来参与此案的调查,只会引起市局的高度怀疑。” 王刚暗骂了句,微微皱眉对王鹏说“王鹏,你先回家。回家后告诉你妈,就说我今晚得加班。” 王鹏从父亲的眼神里,看出了怒意,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说了个好。 他刚要走—— 站在门口的清中斌,却忽然问他“你就是白云县刘剑斐书记的秘书,王鹏?” 清中斌为什么连夜赶来县局? 就是为了抓捕王鹏! “是的,我就是王鹏。” 王鹏微微欠身,像他爸那样,也是满脸含笑不卑不亢的样子。 他的话音未落—— 清中斌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来人,把王鹏给我抓起来!” 进门后就做好抓捕准备的徐涛,立即亲自带人扑向了王鹏。 王刚脸色大变,嘎声喝问“清局,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鹏则本能的挣扎,满脸的不卑不亢全都消失殆尽,色厉内荏的吼问“干什么?我又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徐涛压根不理会他的吼问,只是咔嚓一声,麻利的给他戴上了手铐。 “松开我,松开我啊!” 王鹏惊恐的大叫“爸,爸,救我,救我。” 王刚的右手,本能的伸向了抽屉。 抽屉里有把枪—— 只是他的右手刚碰到抽屉,就听清中斌冷冷的说“王局,你最好别擅动。要不然,后果自负。” 王刚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就看到徐涛等人的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如果王刚真敢拿枪—— 即便他身份地位非凡,可依法执法的徐涛等人,为避免没必要的危险,肯定会率先开枪! “清局,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刚脸色阴沉,缓缓的缩回了右手后,和左手一起放在了桌面上。 徐涛等人的右手,也马上松开了枪柄。 清中斌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解释,只是回头看了眼门外。 很快,就有两个市局的同志,押着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人后,王刚的双眼瞳孔,立即猛缩。 还在试图挣扎的王鹏,则瞬间呆立当场。 这个被押进来的人,正是白云县最大的混子头赵明! 王家父子看到赵明的一刹那,就什么都明白了。 “赵明,你给王局说说情况。” 清中斌吩咐赵明。 “好的,清局。” 白云县头号反骨仔赵明,赶紧点头哈腰的答应。 赵明开始娓娓道来。 从他接到王鹏的电话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他主动拦住市局的车子,算是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王家父子这才明白,答应为王鹏背锅的赵明,为什么始终没有出现在王局的面前。 原来他叛变了组织—— 等赵明说完后,清中斌才看着王鹏,冷冷的问“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鹏还有话要说吗? 有! 他冲王刚大喊“爸,救我,救我啊!” 王刚的腮帮子,眼皮子不住的抽抽。 他何尝不想救这个独生子? 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赵明忽然笑嘻嘻的再次说话了“王少,王局眼下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能救你?” 嗯? 你这个大反骨仔,这话是啥意思!? 王家父子齐刷刷的一楞。 赵明又看向了王刚,依旧嬉皮笑脸的样“王局,实不相瞒。我生怕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之后,还会遭到您的打击报复。因此为了我的自身安全,我必须得把您也拖下水啊。您来白云的这两年内,让我帮您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拿了多少不该拿的钱。今天下午我投案后,就把那些证据全都上交了。” 什么!? 王刚的身躯,猛地一嗦嗦。 随即觉得双膝一软,再也无法站立,噗通一声重重蹲坐在了椅子上。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来的几个人,则是青山市纪委的人! 带头的人,赫然是市纪委的副书记包天青。 看到包天青后,王刚突增强烈的尿意! 包天青神色冷漠,带人走到了王刚的面前“王刚同志,请你现在就跟我们去规定的地点,在规定的时间内,接受我们的调查。” 去规定的地点,在规定的时间内,坦白所犯下的错误。 这就是最让仕途中人,谈之色变的双规! 纪委的人给王刚造成的压力,比带枪的清中斌更甚。 毕竟王刚是白玉县的常委成员,只要他不做出危险举动,清中斌就不敢动他一手指头。 市纪委的人呢? 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办理犯错的官员! 大脑一片空白的王刚,半晌后才缓缓的清醒,看向了此时已经瘫坐在地上的王鹏。 这个为了女人,就吃醋喝酱油的坑爹货啊! 早知如此,当年就该把他呲在墙上的。 王刚在痛恨儿子的同时,心中的悔恨也是好像潮水般涌上“谁能想到江文东的背后能量,竟然是这样的大?事发后,我就该秉公执法,大义灭亲的。” 可惜这个世界上,压根没有后悔药。 王家父子能做的,就是在心里用最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江文东。 这也导致了江文东在大清早的刚醒来,就不住的打喷嚏。 “唉,是谁在骂我呢?还是谁在想我?” 看了眼窗外蒙蒙亮的天,江文东揉着鼻子走到了客厅内,坐在了沙发上。 嘟嘟。 案几上的外线电话,忽然爆响了起来。 大清早的,谁来电话? 一点都不让人清心—— 江文东懒洋洋的伸手拿起话筒,放在耳边,鼻音很重的问“我是江文东,请问哪位?” 话筒那边却没人说话。 嗯? 这谁啊,大清早的给我打电话,却不说话。 江文东皱眉,把话筒举到眼前看了眼,又问“请问你是谁?” 还是没人说话。 江文东有些烦,语气不好听了“你究竟是谁?不说话,我挂了。” 终于。 一个清冷的女孩子的声音,从话筒内传来“肉肉。” 第94章 来自未婚妻的关怀 肉肉? 什么肉肉? 哪儿来的肉—— 刚起来脑子还浑浑噩噩的江文东,做出以上反应后,猛地明白了什么。 肉肉! 不就是他那个校花未婚妻陆卿的乳名吗? 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晴明,堵塞的鼻孔畅通,原本懒洋洋的身躯,也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就是这个瞬间,江文东就感觉自己的精气神,有了质的变化。 然后脱口喊出了一句话“我要吃肉肉!” 话筒那边的陆卿,立即没了动静。 江文东喊出那句话后,才意识到他可能犯错了。 两世为人的老鸟,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呢? 本来就心高气傲的陆卿,肯定会生气的。 说不定还会觉得江文东,是个老流氓。 “男人想吃肉,貌似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江文东心中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后,讪笑着干咳一声,刚要说什么,就听陆卿淡淡的声音传来“等你靠自己的能力,在三年内成为实权处级干部后。” 智商好像不在线的江文东,再次脱口问“等我靠自己的能力,三年内成为实权处级干部后,会怎么样?” 陆卿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冷“我请你吃肉肉。” 江文东—— 嘿。 嘿嘿。 咕噔。 娘的,大清早的怎么莫名其妙的流口水了? 江文东抬手擦了擦嘴角,再次干咳了声,岔开了话题“陆,肉肉,你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陆卿反问“你昨天,被人打了?” 人在京城的陆卿,却知道江文东在昨天下午时,被六七个混子修理了一顿的事,很正常。 李昭豫在接到江文东的电话后,马上就这件事汇报给了京城的江老。 江老知道后,肯定会说给儿媳妇(江文东的母亲)听;江母再告诉未来儿媳妇陆卿,一切都是很合理的。 “是的,我被六七个混子给群殴了。” 江文东点了点头,就做好了倾听陆卿会说关心话的准备。 陆卿却冷冷的问“出事后,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你是忘记了我的联系方式,还是压根就没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 嗯!? 剧本貌似不对劲哦。 陆大小姐得知未婚夫遭到混子群殴后,不该关心他的伤势吗? 却在大清早的打电话来,劈头就是一顿数量呢? 江文东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嘴巴叭嗒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卿有话说“江文东,你要给我记住。我陆卿现在是你的未婚妻,未来更可能是和你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人生伴侣。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我都有优先知道的权力。如果你无视了我的存在,那就证明你压根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停顿了下。 陆卿才说“我会不高兴的。” 陆大小姐不高兴了。 是真的不高兴! 她的声音,比屋子外面的气温还要低。 江文东讪笑了一声。 陆卿又说“从昨天下午三点半,到今早的六点整。我始终都在等待你的电话。” 咳。 江文东再次干咳了声,狡辩“我可能因为鼻血流得太多,脑子缺氧,精神不济。再加上昨晚我出院后,刚回家就睡着了。忽略了这一点。” 陆卿说“可我昨晚没睡。” 江文东愣了下“昨晚,你一个晚上都没睡?” 陆卿“嗯。” 江文东又问“就为了等我的电话?” 陆卿再次“嗯。” 江文东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总不能告诉陆卿,我们是政治联姻而已,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你没必要这样在意我吧? 陆卿说道“江文东,以后要是再遇到工作之外的私人事情,记得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江文东这次干脆的回答后,又忍不住的狡辩“其实吧,我也就是没有移动电话。如果我有的话,我昨天在事发后,说不定就会打给你了。” 即便镇领导没资格配备移动电话,但就凭江文东的财力,自己花钱购置一部电话,那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没有买,是两个原因。 一。 比砖头还要更重的移动电话,拿着太费劲了。 他又不是刘剑斐或者叶星辰那样的县领导,可以配备专门给拿着电话的秘书(通信员)。 二。 包括韩斌在内的镇领导,都没有移动电话,就他自己携带的话,那也太烧包了。 陆卿没理他的狡辩,只是说“你会有的,今天就会有。” “什么今天就会有?” 江文东忽然发现,陆卿谈话的思维跳跃性,简直是太大了,让人跟不上。 陆卿回答“移动电话,我给你买的。就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已经派专人驱车前往白云,给你送电话了。估计最迟中午,你就能收到的。” 江文东—— 这算不算是来自未婚妻的关怀? 被关怀的江文东,内心涌起一股子暖流,忍不住的轻声叫道“肉肉。” 陆卿马上回答“我在。” “肉肉。” “我在。” “肉肉——” “我在——” “我想吃肉肉。” “等你靠自己的能力,三年内成为实权处级干部后,我请你吃肉肉。”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肉肉。” “我在。” “早上好,肉肉。” “早上好,江文东。” “肉肉,再见。” “再见,江文东。” 随着陆卿的再见声落下,江文东就从话筒内,听到了嘟嘟的忙音。 绝对是因为那个乳名叫肉肉的女孩子,大清早打来的电话里,带有某种魔力,才让江文东觉得今早的寒风,一点都不冷。 出门。 吃煎饼果子去!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江文东嘴里哼唱着喜欢你,打开了院门。 他刚打开—— 忽然有个人影,从门外扑了进来! 不等江文东做出任何的反应,那个人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江文东大惊—— 是谁? 难道是王鹏或者王刚? 他们要给我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慌忙抬手去推时,就觉得左耳剧痛。 “沃糙,王家父子要啃掉我的耳朵!” 江文东心中惨叫时,就听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恶魔,你在出事后,为什么不及时通知我?” 第95章 我真会为了你,去和人拼命的 这个天还没蒙蒙亮,就等在江文东院门外的女孩子,正是白鹭。 白拥军等人昨晚陪同江文东回家后,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还在村里的白鹭,打了个电话(为随时能得到婆婆的消息,白鹭特意在家里安了座机)。 接到这个消息后,白拥军被鹭鹭姐骂了个狗血淋头。 大意是为什么不及时告诉她? 骂完后,白鹭马上让白拥军,骑着自行车连夜把她从村里接到了镇上。 在路上,白拥军挨了至少十八拳头,腰间的肉都被掐紫了。 白鹭这样做的理由特充分,她已经把终身托付给了江文东。 如果江文东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韩斌会在第一时间化身恶狼,把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白鹭回到镇上后,已经是午夜之后。 她知道江文东已经睡了,也不好再打搅他。 今早五点半,她就悄悄来到了他家门口,等他开门。 “小恶魔,你知道我听到你出事的消息后,有多么的害怕吗?” 白鹭说着,松开江文东的脖子,却又用双手捧起了他的脸,借着远处的路灯光,看到他还没消肿的脸后,心疼的双眸里开始有水光闪现。 看她这样子,江文东实在不好再因被她吓了一跳,再恶声恶语的训斥她。 他只能苦笑了下“我没事的。再说了,我昨天在县里出事后,就算能及时告诉你,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会拿着刀子,去找人拼命?” 白鹭却用力点了点头,特认真的样子“我会的。” 她没有撒谎,更不是在甜言蜜语。 白鹭还没结婚之前,为了保护母亲和弟弟,逼着自己变成了一个敢打敢杀,在三里村五里庄都很有名的“小泼妇”。 即便她现在“贵为”天桥镇的党政办主任,可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才培养成的“凶悍”因子,却始终没有从骨子里消失。 江文东真要有所需要,白鹭真会拿刀子,找人拼命的! “傻瓜。” 江文东再次苦笑了下,抬手捏了下她的脸蛋“下次我再遇到类似的事,肯定会及时通知你的。好了,你现在看到我安然无恙了,回家去吧。我也得出去吃早饭了。” 白鹭说“我也饿了。” 江文东听她这样说后,微微皱眉。 他以为白鹭是要和他一起,外出吃早餐。 那怎么行!? 大清早的俩人要是一起出去,别人可能就会误会他们,昨晚也在一起的。 白鹭是他的同事不假,却是一个有夫之妇啊。 “来,伸出你的口条,让我饱餐一顿。” 白鹭说着就踮起脚尖,一口就咬住了他的嘴。 嗡。 江文东顿时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他两世为人,从没有和哪个女人亲吻过(在春来饭店和叶星辰的那次,不算。那就是单纯的报复性的行为而已,压根体会不到男女爱情的滋味)。 现在忽然遭遇亲吻的滋味,江文东马上懵逼也确实很正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双眼无焦距的江文东,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白鹭已经不在眼前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走的。 “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该死的白鹭!” 江文东低低的骂着,抬手擦了擦嘴时,又哔哔道“不过,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根据国外某权威专家的研究发现“男人早起后,如果和女孩子亲吻,就可以保持一整天的好心情。因为在亲吻过程中,大脑会产生大量内啡呔(类似于吗啡之类的东西,又被称之为年轻的荷尔蒙)和多巴胺(向所有的神经,传递兴奋)。这两种物质对抑郁症的治疗,有着格外神奇的疗效。” 心情不错的江文东,暗中痛骂着夺走他初吻的白鹭,吹着喜欢你的口哨,来到了大街上。 此时天光已亮。 嚯! 桥翅子那边的摊位上,有好多人在排队。 天这么冷,老板娘花柔忙的脸蛋飞红,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冒出,看上去更家的娇弱却又可人。 负责收钱的花眉,算术还是很不错的,收钱找零时的声音,格外的脆生生。 煎饼果子的独特香气,吸引了更多的食可。 再看大桥上的那四家小吃摊,在这个时间段原本恨忙碌的,现在的客流量却明显减少。 要不是花柔背后站着江阎王—— 估计她的摊子,早就被其他的摊主们给掀了! 看姐妹俩那边这么忙,江文东欣慰的笑了下,向桥上走去。 有那么多的人,都自发的排队等着吃煎饼果子,江文东也就没必要早去那边凑热闹。 他来到了以往吃惯了的小吃摊前。 这个小吃摊有七八张小方桌,虽说客流量明显减少了很多,可还是有十几个人在用餐。 江文东走到一个小桌前,刚要坐下,正在低头吃饭的一个年轻人,随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就慌忙蹭地一声站了起来。 是韩壮。 “江镇。” 韩壮弯着腰,满脸谄媚的笑容“您这么忙,还亲自来吃饭啊?” 嗯? 我哪儿忙了? 就算我确实很忙,我不亲自来吃饭,难道还能让别人代替我来吃? 江文东愣了下,却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淡淡的嗯了声,坐在了桌前。 “江镇,您慢用,我就不打搅了。” 韩壮不住的点头哈腰着,右手悄悄打了个手势。 原本聚在这边吃油条的十多个客人们,全都纷纷的站了起来。 江文东这才发现,这些客人们好像都是和韩壮一伙的。 也不知道他们大清早的要去哪儿,这才集体来吃饭。 不过江文东没有理他们,只要他们不闹事,谁都没权利干涉他们凑在一起。 他对老板说道“半斤油条,一碗豆浆。” “好咧,您请稍等!” 炸油条的老板,这才发现是江文东来了,赶紧的答应着,又故意扯着嗓子,对正在忙碌的妻子喊道“老婆子,先放下手头活。赶紧的给江镇准备早餐,快点。” 他恨不得让天桥镇的所有人,都知道江文东来他家早点摊上吃饭了。 果然。 随着老板的这一嗓子,不但桥上的人都听到了,下意识的抬头看来。 就连几十米外,正在忙活的花柔,动作也停顿了下,抬头看去。 她看到江文东后,明显的一呆。 心中徒增说不出的惶恐“你为什么,不来我这儿吃早餐?难道,你知道我要做的那些事了?” 第96章 柔美人的幸福生活计划 花柔心中的惶恐,花眉可不知道。 她只是在也看到江文东后,先是雀跃了下,随即不解的问花柔“姐,叔叔怎么不来咱这儿吃饭啊?我去叫他。要不然,你早就给他准备好的煎饼果子,就要凉啦。” 不等花柔做出反应,花眉就双手捂着挂在脖子上的书包(钱包),撒腿跑了过去。 嘴里还大声的喊着“叔叔,叔叔。” 江文东回头看来,看到是花眉后,笑问“眉儿,你怎么来了?” 花眉却不说话了,只是双手拽着江文东的胳膊,用力拽。 别看花眉年纪小,却也很懂事。 知道在同行的摊位上,说出她拽着江文东去自己的摊位上去吃饭,肯定会得罪人的。 “老板,先不要给我盛豆浆了。” 江文东只好站起来,满脸抱歉的对老板说了句,被花眉拽着快步走下了桥。 “叔叔,你为什么不来我们的摊位上吃饭?” 下桥后,花眉才仰着小脸,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不解和担心。 问“姐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煎饼果子,还特意给你包了不一样的馄饨,就等着你去吃呢。你却去了别人家。叔叔,我和姐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不想去我们那儿吃饭了?” 江文东愣住。 他没去花柔那边,就是因为那边太忙。 却没想到花眉会这样的敏感,以为江文东不去她那边吃,就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让江文东不高兴了。 “你们哪有做错什么?我哪有不想去你那儿吃饭?” 江文东认真的给花眉解释“叔叔不去,是因为你们的生意太忙了。” 花眉眼里的担心,这才潮水般的散去。 咯咯一笑,拽着江文东就走“叔叔,我们再忙,你也要来我们那儿吃饭的!” 不等江文东说什么,花眉就大声喊道“姐,姐!叔叔来了,叔叔来我们这儿吃饭啦。” 早就看到江文东被花眉拽过来的花柔,特随意的样子抬头看了眼,轻轻点头。 心肝却轻颤了下“他的脸,怎么好像被谁打过的样子?” 花眉却没注意江文东的脸,和猪头多手有些相似。 她只是把江文东拽到一张小方桌前,看到他坐下后,才放心的跑到三轮车前,拿出了两个早就做好的煎饼果子。 花柔则马上开始下,今早为江文东单独包的馄饨。 皮薄,馅大! 就有顾客说“老板娘,我也要一碗这样的馄饨。” “对不起,馄饨卖没了。” 有着一双放在后世,可被称之为“卡姿兰大眼睛”的花柔,无视摊上摆着的上百个馄饨,柔声回答。 顾客—— “我这算不算是搞特权,脱离群众?” 江文东眼睛看着花柔那娇俏的侧颜,嘴里吃着不一样的馄饨,心里这样想。 不过想到自己吃饭也给钱后,心中也就坦然了。 江文东刚吃饱,花柔也把煎饼果子卖没了(其实是把剩余的材料,给藏起来了),开始准备着收摊。 收摊这种小事,江文东当然没必要帮忙。 “眉儿,我送你去上学?” 江文东看了眼天色还早,就抬手揉了揉花眉的小脑袋,笑着问道。 花眉则回答“叔叔,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学的。” 今天是周六? 哦哦。 江文东这才想起,今天确实是周六。 学生不用去上学,他也不用去单位上班。 不过。 江文东得去找便宜舅子,协商下腌菜厂的事。 他从白玉县拉来的那些东西,还在车里放着呢。 “行,那你帮姐姐收拾下摊子,我先走了。” 江文东缩回手,转身就走。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砰地一声响。 紧接着,花眉就惊叫“姐,你没事吧?” 江文东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看到花柔一手扶着三轮车,右脚翘起,地上还有个歪倒了的塑料桶。 塑料桶里的水,洒了一地。 原来,花柔在把还有半桶水的塑料桶,往三轮车上放时,不知道手滑还是什么的,塑料袋脱手落地,恰好砸在了她的右脚上。 疼的她脸色惨白,牙齿用力咬住了嘴唇。 江文东连忙快步走过去,搀住了她的胳膊“不要紧吧?” “没,没事的。就是没拿稳水桶,脚被砸了一下。” 花柔嘴里说着不要紧,可疼的却声音发颤。 “你先坐会儿,我帮你收摊。” 江文东把花柔搀着走向旁边的小马扎时,她的右脚也不敢落地,只能靠在他身上。 江文东的左手,也本能的揽住了她的纤腰。 柔美人的处子幽香扑鼻。 江文东则是君子坦荡荡。 花眉则心疼的心中叹气“唉,姐为了实现我们的幸福生活计划,还真敢拿水桶砸自己的脚。” 江文东把花柔搀扶到小马扎前坐下后,挽起袖子开始帮她收摊。 “如果他能永远和我在一起摆摊,我会自己忙活,绝不会让他动手。” 花柔的眼角余光看着江文东,心里默默的说。 很快,江文东就把水桶、小马扎和几张小方桌都放在了三轮车上。 可是—— 江文东只能把花柔搀扶到车前,说“你坐在车厢上,我送你回家。” 花柔乖巧的点头,在江文东的帮助下,慢慢坐在了车厢上(人力三轮车的一侧)。 花眉则坐在另一侧,满脸的开心,为骑车的江文东指点回家的路。 江文东对天桥镇中心的道路,可比花家姐妹俩熟悉多了。 花眉说出“土地庙”后,他就知道她们住在哪儿了。 十几分钟后。 这辆载着两个女孩子的三轮车,停在了大桥往东足足八百米的地方。 看着姐妹俩租赁的小院—— 这个小院,是小院吗? 小院不但位于村子最东(小院东侧,就是麦田和菜地),无论是围墙还是三间房子,都是土坯的。 而且风化的厉害,来阵大风或者下场大雨雪,就能随时倒塌。 院门更是用破木板绑起来的。 别说是放在后世了,就算是当前,那也是妥妥的危房! 关键是,万一有坏人锁定两个女孩子,半夜翻墙进去搞事情,简直不要太容易。 江文东皱眉,回头问花柔“你们就住在这儿?” 花柔点头。 花眉说话“是啊,是啊,我们就住在这儿。” “花柔。” 江文东抬脚下车,看着花柔“难道你看不出这是危房?不担心坏人随时都可能在晚上,翻墙上伤害你们?” 花柔还没说话,花眉就抢先说“知道,知道啊。叔叔,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江文东只是看着花柔,语气里带有了明显的不满“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住在这儿?你又不是没有钱。为了眉儿的安全,也得找个好点的房子租赁,或者干脆买下来的!” 花柔还没说话—— 花眉抢先回答“我们没有钱啊。” “什么?” 江文东愣了下“你们会没有钱?韩力给你们的六万块。” 他刚说到这儿,就被花眉打断“叔叔,韩力给我们的六万块,都被姐姐送给了我们村的小学。” 第97章 眉儿,你和姐姐去我家暂住 花柔要想实现她的幸福计划,最先解决的问题,就是钱的问题。 她不是因为缺钱,才无法被幸福拥抱。 而是因为钱太多! 江文东帮她从韩力那儿讹来了六万块,计生站又赔偿了她几千块。 在当前年代,六万多块钱放在任何一个农村家庭内,都是一笔可望不可即的数字。 花柔手握这么多的钱,实在没多少理由被江文东继续庇护。 更没任何的理由,住在这栋不但偏僻,随时都能崩塌的危房内。 也只有让江文东看到,她带着小妹住在这栋危房内,才能在她亲手布局的陷阱中,越陷越深。 于是—— 花柔就以“父母双亡后,承蒙花家村的老少爷们,对我们姐妹多多关照。我们决定把这笔钱拿出来,修缮花家村的小学,为孩子们提供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来感谢各位老少爷们”的理由,不顾村长花富贵等人的极力劝阻,把六万多块钱,全都捐赠给了花家村。 说句真心话。 当把这笔钱全都捐赠出去后,花柔心疼的几乎要滴血。 这笔钱不但是她父母用命换回来的,更是姐妹俩相依为命时,能否让生活稳定的绝对保障。 她的幸福计划一旦失败,后果将会不堪想象! 可一旦成功了呢? 很清楚自己足够漂亮,又手握巨款的花柔,就再也不用担心发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事情。 貌美,有钱,却是父母双亡,没有强者时刻照顾的女孩子,本身就是一块吸引“罪恶”的磁铁。 因此花柔只是心疼了半天,就把那笔钱彻底的放下。 把那笔钱全都舍出去后,花柔开始了第二步。 那就得带江文东,来姐妹俩的住处。 其实。 花柔带江文东过来的办法,有很多种。 比方可以让天真烂漫的花眉,极力邀请叔叔来家里做客。 很喜欢花眉的江文东,只要有空,肯定会来。 但花柔却没有用这种办法。 而是选择了“叔叔去吃饭时,用水桶把自己的脚砸伤”的办法,让江文东自愿来她家。 明明有那么多不用吃痛受罪的办法可用,花柔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个办法? 有一点最重要。 那就是花柔觉得,她不该为了自己姐妹俩的幸福,对真心关怀她们的江文东动心机。 她动了,那么就该遭受惩罚。 没人会惩罚她,那她就自己惩罚自己! 就这样。 花柔顺利完成了幸福计划中的第一,第二步。 江文东可不知道,这个貌美却体格孱弱、看上去楚楚动人、实则小腹黑一个的女孩子,针对他特意设计了一个计划。 他只是在搞清楚花家姐妹俩一贫如洗的原因后,看着侧坐在三轮车上的女孩子,愕然半晌。 “你啊。” 江文东苦笑着,抬手揉了揉花柔的头顶“唉。就算你想报答花家村的老少爷们,想为更多的孩子,能在好的学习环境内,贡献一份力量。但你也没必要,把所有钱都捐出去啊。怎么着,手里也得留下个万八千的,来确保你和眉儿的基本生活吧?” 江文东对她使出的“摸头杀”,纯粹是长辈心疼、怜悯晚辈的本能动作。 他却不知道花柔的心儿,顿时砰然剧跳,双眸深处立即浮上了幸福的浪涛。 “叔叔。” 花柔垂下长长的眼睫毛,轻声说“您把做煎饼果子的技术,传授给了我。我每天都能赚二十块左右,远比种地好了太多。我相信只要我不怕吃苦,很快就能带着眉儿,住进一个好的院子里。” 她说的是事实。 江文东却问“那眼前呢?” 花柔却反问“叔叔,您还记得您第一次见到我时,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江文东问“哪句话?” “您说。” 花柔抿了下嘴角,才说“只要我不放弃,肯努力。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所有的困难,都会解决的。” 江文东对她说过这句话吗? 忘了。 江文东也没在意,就让花柔带他去家里看看。 花柔抬脚下车—— 右脚刚一落地,她就疼的“啊”的轻叫了声,向旁边摔去。 幸亏江文东的反应很快,抬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下意识的往怀里一拉。 然后。 娇娇弱弱的柔美人儿,就轻轻扑进了他的怀里。 花柔立即闭上了眼。 她几乎用出所有的力气,才控制住要抱住江文东的双手,继续老老实实的。 花柔很老实—— 很淡却很清晰更醉人的处子幽香,立即无形小手般那样,抓住江文东的嗅觉神经,拼命的拉扯。 “真香。” 江文东心中嘀咕着,赶紧后退,和她保持了半米的举例。 就看到花柔正用贝齿紧咬着嘴唇,很坚强的样子,却有泪水无法控制的,自眼角扑簌簌的洒落。 “伤的这么厉害?” 江文东低头看了眼她的右足,皱起了眉头。 “我没事的,就是刚才没站稳。” 花柔可能是怕他皱眉,慌忙抬手擦了擦泪水,强笑着刚要再说什么,江文东就搀着她再次坐在了三轮车上。 他让花柔坐在车上等,让花眉拿出钥匙,带他进屋去看看。 花眉乖巧的答应了声,从书包内拿出钥匙时,回头看了眼姐姐。 姐妹俩的目光,在相碰的瞬间,一起悄悄点头。 不知道正在被姐妹俩算计的江文东,在花眉的带领下,走进了她们家的“客厅”。 看看从墙角屋顶上撒下来的太阳,看看屋梁上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再看着东墙下那张由土坯和木板组合成的“双人床”,江文东就不想再看其它了。 他吩咐花眉“眉儿,收拾下你和姐姐的东西。” 花眉瞪大“无邪,无知”的眼睛,问“叔叔,我们收拾东西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 不过无论去哪儿,都不能在这个地方居住了。 随着天气越发的寒冷,暴风雪随时都能从天而降,房子随时都能倒塌的。 最为关键的是,花柔的右脚伤势好像很严重,一时半会的无法再出摊。 她得需要一个安全、安静的地方,先把伤养好。 那么把花家姐妹俩安排在哪儿呢? 江文东掏钱,帮她们租赁个安全的院落,一点难度都没有。 问题是—— 花柔右脚受伤的这段时间内,不但不能出摊,不能照顾花眉,还得需要别人的照顾。 因此不能让她们姐妹俩,单独住在一个院子里。 去镇医院? 江文东刚想到镇医院,就摇了摇头。 镇医院倒是能帮花柔看伤,但却不能帮她做饭,照顾花眉,更不适合长时间的居住。 唉。 江文东暗中叹了口气,对花眉说“眉儿,你和姐姐去我家暂住。” 第98章 白鹭pk花柔之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听江文东主动“邀请”自己姐妹俩去他家暂住后,花眉立即开心的用力点头。 她也顾不上说什么了,转身就飞奔出了门。 “姐,姐。” 花眉冲出院门,对坐在三轮车上的花柔,刚要大叫什么,花柔却皱眉,抢先低声喝斥“别嚷!” 她仅仅从小妹满眼的狂喜中,就看出了她的第三步计划,已经顺利完成。 但绝不能让花眉大喜过望下乱嚷嚷,那样会被江文东生疑的。 毕竟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镇长的叔叔,可不是傻子。 嗯,嗯嗯。 花眉被及时提醒后,也醒悟了过来,接连点头后,又悄声问“姐,你的脚疼不疼?” 疼。 是真的疼。 花柔低头看了眼右脚,吩咐花眉“眉儿,快去和叔叔收拾东西。我现在不能干了,就靠你了。” “知道。” 花眉说了句,转身就飞奔进了院门口。 其实花姐姐妹俩的东西,并没有多少。 除了几床棉被、一些棉衣和简单的日用品之外,其它的家底都在三轮车上了。 江文东拎着两个蛇皮袋走出来时,就看到坐在三轮车上的花柔,正在和七八个老太太,在门口有说有笑的。 她在和老太太们聊天时,着重强调了三个意思。 一。 江文东是姐妹俩的叔叔。 二。 她的脚受伤了,花眉还小,她们都需要照顾,和安全的居住环境。 三。 等她脚伤好转后,马上就会搬出来。 这样一来,某些人想借助江文东把花柔接回家去暂住这件事,说闲话甚至搞事情时,就得好好考虑下了。 不得不说花柔的心机,确实很深。 她想到了“幸福计划”中,所有对江文东不利的因素,并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她忘了一句老话。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花柔千算万算,却独独算漏了白鹭的反应。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 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有谁能想到这位已婚的美女主任,会把自己的终身幸福,都托付给了江文东? 反正—— 当白鹭带着便宜舅子来找江文东,却看到他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花柔,走进他家后,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尤其等她搞清楚怎么回事后,女人的直觉让她在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暗骂“当初这个小丫头为了感谢小恶魔,说要给他当丫鬟时,我就看出她不是个好东西了。哼,果然如此!如果她不是故意的把钱捐出去,故意住进危房内,又故意砸伤了脚的话。我他妈的,就围着天桥镇果奔三圈。” 不过。 鹭鹭姐的女人直觉再怎么敏锐,也是正确无比的,却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 更不能告诉江文东,让他小心这块貌美孱弱的小手表。 要不然。 在女人这方面就是个弱智(鹭鹭姐这样的大美妞主动投怀送抱,都不敢大快朵颐的男人,不是弱智,那什么才是弱智?)的江文东,肯定会骂她思想龌龊,再敢乱说就会撕烂她的嘴。 白鹭能做的,就是满脸心疼(假装怜悯花姐姐妹俩)的样子,帮江文东给姐妹俩收拾西厢房。 并在提着一些垃圾去垃圾池那边时,逢人就说“江镇可怜那俩没了父母的孩子,在姐姐意外受伤,没人照顾时,发扬爱民如子的风格,只能把她们接回家暂住。哦,对了。那俩姐妹在父母双亡后,还把镇上的赔偿款,全都捐赠给了村办小学。啧啧,真让人佩服啊。” 花柔在村里逢人就说,她为什么要住进江文东家里。 白鹭则在镇上高调宣传,江文东爱民如子(爱民如子的真正含义,不是把老百姓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而是官员把自己当做百姓的孩子,来爱他们)的伟大情操。 两个女人在维护江文东的“光辉形象”这件事上,思想绝对的一致! 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白鹭即便对江文东“擅自”让花柔姐妹俩,住在家里的行为很是不爽,但她却依旧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江文东的利益角度上,用实际行动来帮他提前规避,可能会出现的隐患。 白鹭在外宣传了一圈,再次来到江家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客厅内。 客厅内。 江文东正蹲在地上,花柔则坐在沙发上。 地上摆着一个脸盆,和打开了的急救箱。 他左手托着一只皮肤白皙嫩滑,足形纤美的秀足,右手拿着擦脚布,动作温柔的擦拭着上面的水。 很明显。 江文东在给花柔检查伤势。 他的神色坦然,没有丝毫的龌龊,压根没有意识到,他正在“把玩着”柔美人的秀足。 垂着小脑袋的花柔,可能是因为屋子里的温度,远比外面高了太多,小脸红扑扑的不说,还不住的用整齐的贝齿,轻咬嘴唇。 “小恶魔刚把她接回家,就迫不及待的样子,大肆把玩她的脚丫子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玩其它地方了。” “妈的,花狐狸(不知不觉间,白鹭就给花柔起了个外号)表面看上去很孱弱,却能刺激男人骨子里的保护欲。” “哪像鹭鹭姐,众所周知是个泼辣无比,一言不合就敢动刀子的货?” “就算我被人砍上一刀,小恶魔也不会这样子对我的。” “我得想个办法,把这只花狐狸从他身边彻底的赶走!” “要不然,小恶魔早晚都得栽在她手里。” 白鹭暗骂着,目光一转,就看到白拥军正和花眉有说有笑的,一起打扫西厢房的卫生。 “这个蠢货!” 白鹭狠狠瞪了眼白拥军,再次暗骂“姐夫都快被人抢走了,还在这儿献殷勤。” 正拿着拖把,用力擦拭水泥地面的白拥军,忽然觉得后脖子发凉。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恰好看到姐姐那阴森的眸光。 “姐姐为啥这样看我?难道嫌我干活不实在?” 白拥军想到这儿,赶紧更加用力的拖起了地面。 “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的蠢货!” 白鹭懒得再理睬白拥军,快步走过院子,走进了客厅内。 满脸的关心“江镇,花柔的伤势不要紧吧?” “可能是有些骨折。” 江文东用手指,轻轻按了下花柔那只开始浮肿的右足,她立即疼的弯曲脚趾。 “我去镇医院拿点药,再请跌打大夫来看看。” 江文东本想打电话通知镇医院的人过来,可转念一想那样就是在搞特殊,决定亲自去一趟卫生院请人。 “白主任,你照顾下花柔,我很快就会回来。” 江文东说着站起来擦了擦手,不等白鹭说什么,就脚步匆匆的走出客厅,骑着自行车驶出了院子。 “好的。” 目送江文东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后,白鹭才答应了一声。 她走到花柔面前,看着那只艺术品般的秀足,语气淡淡“花柔,我奉劝你一句。你呢,最好是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第99章 白鹭pk花柔之孩子姓江 白鹭有着女人特有的敏锐直觉,花柔同样有。 当江文东急匆匆的出门后,花柔立即感觉出了客厅内的气场变化。 敌意。 这是白鹭针对她,散出的强烈敌意! “原来,她也喜欢叔叔。” 花柔顿悟时,双眼瞳孔稍稍收缩了下。 这是她此前没想到的,会对她的幸福计划,产生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 花柔也仅仅是心慌了下,就迅速镇定了下来。 然后就听到白鹭语气冷淡的,对她说出了那句话。 垂首盯着自己右足的花柔,慢慢抬起头看向了白鹭。 两个女人(其实都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的年龄,相差了整整九岁。 但是在智商,尤其是在女人感情细腻、直觉敏锐的这两个方面,却是谁都不次于谁的。 白鹭的本事,是从残酷的生活中磨练出来的。 而花柔的某些本事,却可能是天生的。 她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四目相对的瞬间,眸光就产生了电波相撞的效果。 俩人对视了足足一分钟后,身份地位都处于绝对劣势的花柔,最先败北。 她扑簌了下眼睫毛,满脸的茫然“白主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呵呵。 白鹭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花柔,你就别装了。就凭你的道行,还没有资格和我过招的。” 花柔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再次装傻“白主任,我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白鹭能看出她的小手段是一回事,但花柔绝不能承认! 她为了执行幸福计划,已经是孤注一掷。 只能成功,绝不能失败!! 如果失败了,已经孤注一掷的花柔,将会失去一切。 吱呀一声,白鹭关上了房门。 她顺势倚在了门板上,双手环抱,俯视着花柔,打开了天窗开始说亮话“花柔,我警告你!或者说,我是在警告所有人!无论哪个女人,对文东的大好前途,产生一定的威胁!她,都会是我白鹭的死敌。” 花柔神色变幻不定,半晌后仰起了小脸“白主任,您和我叔叔。” 白鹭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试探,就是你想的那样。” 花柔开始进攻“白主任,那您应该知道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白鹭特光棍的回答“很抱歉。我可以放火,就是不许你点灯。” 花柔适当的防守“如果,我非得点灯呢?” 白鹭反问“花柔,你也是大学生苗子。应该学过玩火自焚这个成语。更应该知道这个成语的意思,和凄惨的下场。” 花柔迅速反击—— 反击犀利“白主任,我已经把全部身家全都捐赠了出去。我和眉儿现在除了叔叔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的依靠。谁敢打碎我的计划,我就拽着谁一起去死!” 这次换白鹭的双眸瞳孔,明显一缩。 花柔适当收敛了锋芒,轻声问“白主任,您说我美吗?” 你很丑! 白鹭很想说出这三个字。 可她的良心却逼着她,不得不点头“很美。关键是你的柔弱外表,能在最短时间内,激活男人骨子里的保护欲,或者是占有欲。” 花柔适时的出招“那您觉得,像我这种能轻松激起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却再也没有父母、也没有兄长保护的女孩子。如果没有叔叔这样强大的男人保护着,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白鹭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因为她根本不用说,就知道花柔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花柔又放缓了攻击力度“白主任,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活的生不如死。尤其我妹妹还小。我如果出事了,谁来呵护她?您如果把我从叔叔身边赶走,死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九岁的花眉。” 白鹭还是没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花柔。 花柔再次降低攻击力度“这也是我为什么,把六万七千块,几乎一分不留的全都捐赠出去的原因。早在花家村时,自从我收了那笔钱后,晚上就总是有人在我家门外转悠。我肤白貌美,还有钱,关键是没谁可以保护我。白主任,如果您是个老光棍,午夜梦回时会不会对我起心思?” 白鹭如果是个老光棍,她会对花柔这个没谁保护的“白富美”动心思吗? 肯定的! “白主任,现在我知道您对叔叔的感情后。我就觉得,您可能把自己定位为了,无论叔叔走到哪儿,您都会陪伴着他,为他出谋划策、照顾好他的大秘书角色。” 花柔的进攻,再次犀利“对不对?” 不对! 白鹭还是很想否定花柔的猜测,却不得不点头。 她就是这样给自己定位的。 以后,江文东如果调离天桥镇,无论去哪儿,白鹭都会提前过去担任某个职务,算是他的开路先锋! 花柔继续进攻“我再次问您一个问题。白主任,您可以在官场上帮叔叔。但您能在经济这方面,好像不能给予他任何的帮助吧?这些天来,我每天都会看报纸。报纸上说的很清楚,官员不能经商的。” 白鹭明白了。 嗤笑一声,开始对攻“就凭你,也想成为他的钱袋子?呵呵,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信心。” 花柔放出了大招“随着我和春来饭店老板的成功合作,力争在最短时间内,把煎饼果子推广到全县。未来的‘江柔集团’,走出了最为坚实的第一步!” 江柔集团? 白鹭愕然。 花柔闭了下眼睛,轻声说“白主任,请您相信我。我会成功的。也请您明白您自己,和我的定位。您是叔叔的仕途助手,我就是叔叔的钱袋子。只有我们精诚合作,才能避免让叔叔在仕途上,不会因经济犯错的。” “即便没有你!” 白鹭声音很低,却很冲“也有别人来给文东,担负起钱袋子的重担。” “呵呵。” 花柔轻笑“白主任,您说的钱袋子,是特指在叔叔的扶持下,重建天桥镇腌菜厂的白拥军吗?” 白鹭冷冷的回答“军子肯定能做到的。” 花柔微微眯起眼,看似孱弱的身躯,忽然间爆发出了强烈的战意“白主任,请问白拥军未来的孩子,姓什么?” 白鹭脱口回答“废话。当然是姓白了。” “可我未来的孩子——” 花柔用出了绝杀“只能姓江!” 第100章 白鹭pk花柔之完败 如果—— 江文东必须得有钱袋子的话,那么这个钱袋子放在他的亲生儿子手里,他放心呢? 还是把钱袋子,放在外甥的手里放心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别说白鹭这样的高智商女人了。 就算街头上的傻子,估计都能给出最正确的答案。 随着花柔放出的绝杀,也代表着白鹭在和她的本次pk中,一败涂地。 白鹭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比她小了整整九岁的女孩子,无论是智商还是心机手段,远比她所想象的更出色。 “白主任。其实您大可不必因为我的出现,而产生危机感。并因此可能会夜不能寐,不把我从叔叔身边赶走,誓不罢休。” 花柔开始补刀“因为我们都很清楚。无论是您,还是我,都不可能成为未来的江夫人。我们能做的,就是您在仕途、我在钱途上,使出我们最大的本事来协助叔叔。但即便是这样,谁也不敢保证未来的江夫人,会允许我们的存在。” 未来的江夫人? 白鹭的脸色一变。 她几乎从没有考虑过未来的江夫人。 但毫无疑问,未来的江夫人对于白鹭来说,那就是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可花柔却想到了! 白鹭的本能反应,被花柔全都看在眼里。 “因此我们两个,绝不能自相残杀。我们只能精诚合作,在各自的领域内,创造出让足够的价值。才有可能打动未来的江夫人,默认我们的存在。” 花柔开始完美收工“关键是,也唯有我们齐心协力,才能抵挡以后所有想凭借美色,来影响叔叔试图的女人。我就不信,只要我们两个联手,只要我们足够漂亮!叔叔还会对未来的江夫人之外的别的女人,动心。” 一败涂地的白鹭,瞪大了眸子呆呆的看着花柔,半晌都没说话。 要不是亲身经历。 就算打死白鹭,她都不敢相信年仅18岁、此前就是个高中生、并没有多少社会阅历和斗争经验的花柔,能有如此深的心机,能说出这番话,能让她溃不成军。 花柔也没说话。 她只是慢慢的伸出了右手,看着白鹭。 求握。 更是在求合作! 白鹭只是看着花柔,脸色和眸光不住的变幻着,没有理睬那只悬在半空中的小手。 她就这样看着花柔。 看着她的花柔,就这样抬着右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花柔的胳膊都酸了,无论她有多么的倔强,右手都一点点的往下落时,门外传来了自行车铃铛的响声。 前往卫生院的江文东回来了。 此前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的白鹭,飞快的抬手,和花柔那只有些凉的小手,用力握了下。 随即松开。 呼! 身心疲惫快要坚持不住的花柔,总算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江文东从镇卫生院,请来了最好的跌打大夫(也是镇医院唯一的跌打大夫)。 不过检查、鉴定并治疗花柔的脚伤,跌打大夫还是很能胜任的。 花柔的右脚脚面,确实骨裂了。 虽说不怎么严重,可也得需要她在家好好休养一周左右。 江文东松了口气。 非得塞给跌打大夫两盒好烟,又拿了十多块的药费后,江文东才亲自把他送出了门。 “行了。” 江文东回到客厅内,对花柔说“这一周内,你哪儿都不要去,就在家里歇着。至于早点摊也别管了。等你伤势康复后,我再帮你租个安全的宅子。” 他可没打算让花柔常住“江宅”。 毕竟有些事好做,却不好说,更不好听。 “好的,叔叔。” 花柔轻轻点头,又说“叔叔,真的很抱歉,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嗨,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江文东无所谓的样子,摆了摆手。 “小恶魔就是个滥好人,更是个睁眼瞎。只看到了花狐狸的可怜和柔弱,却没看到她已经对你,张开了血盆大口。早晚,她会吃肉不吐骨头。” 旁边的白鹭暗中撇嘴后,嘴上却说“江镇,刚才我和花柔聊了聊。这才知道,她已经和吕茂合作,开发你传授给她的煎饼果子了。” 哦? 江文东有些小惊讶,看向了花柔。 他还真没想到,花柔竟然能和吕茂合作,开发煎饼果子抢占时常。 由此可看见,花柔在经商这方面,好像有一定的天赋啊。 花柔抿了下嘴儿,怯生生的样子问“叔叔,我和吕茂合作后,不会给您添麻烦吧?毕竟我听镇上的人说,他是韩书记的人。如果我和他合作,会给您添麻烦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和他终止合作。那样,他明天在他的饭店门口卖煎饼果子,就再也和我无关了。” 妈的。 这个小狐狸精,又开始对小恶魔示弱,激发他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了! 白鹭心中暗骂时,却也不得不佩服花柔的演技。 “哈,什么韩书记的人啊?” 江文东哈的一声笑“人家吕茂,只能是他自己的人。只要他能诚心诚意的和你合作做生意,我还是很支持的。毕竟吕茂也是镇上,最会做生意的人之一。花柔,有我罩着你,你尽管去和他合作。他真要是敢对你起怀心思,我就敢扒了他的皮!” 花柔大喜。 白鹭暗骂“花狐狸可算是成功的激起了,小恶魔骨子里的保护欲。娘的,鹭鹭姐要不要也受下伤,来换取他的百般呵护?” 就这样—— 当白鹭在和江文东一起,帮花柔姐妹安床板时,看似“一不小心”砸了下脚。 疼的她娇呼一声,抬手扶着墙,抬起了右脚。 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江文东,希望他能快点过来,给自己检查下伤势。 更是给白拥军疯狂的打眼色,示意他赶紧滚出去! 白拥军却会错了意—— 慌忙放下手里的活,冲过来抬手推开了江文东,噗通一声的单膝跪在了她面前,捧住了她的右脚,连声问“姐,姐,你没事吧?疼不疼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真是的。” 亲眼看到他是怎么推开江文东的白鹭,真想一脚,把他踹个跟头啊! 你说鹭鹭姐狠心砸自己一下(她可不会蠢到,像花柔那样真把自己的脚砸骨裂。砸肿了都不行的),即将换取“小恶魔把玩自己的脚丫”的待遇时,却被白拥军这个蠢货给破坏后,是一种什么心情? 愤怒。 无奈。 还有感动(这才是亲弟弟啊)。 就在江文东要看看白鹭的脚伤,可她的蠢货弟弟却再次把他推开(嫌他挡住了光,看不清)时,就听到院门被人拍响。 不等江文东等人做出反应,正在擦窗户玻璃的花眉,就抢先跑到了院门口,打开了门。 “小朋友,请问这是我哥的家吗?”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花眉愣住,反问“你哥?你哥是谁?” 正在关心白鹭脚伤的江文东,则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眉梢猛地一挑。 他转身冲出了西厢房“文绣!?” 第101章 老大这是在金屋藏娇吗? 刚听到院门外传来的女孩子声音时,江文东的意识,瞬间就模糊了下。 却有个年仅四十岁,看上去就老态龙钟的老妇的样子,清晰的从他脑海中浮上。 那是比江文东小了整整八岁的亲妹妹,江文绣。 江文东的前世,还在上高中的江文绣,就被叶家卖到了深山老林,备受多年的折磨,四十岁时就在痛苦中离开了人世间。 心痛之下的江文东,根本来不及去考虑小妹怎么跑来了天桥镇,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西厢房,来到了院门口。 是的,就是小妹! “文绣。” 不等江文绣有什么反应,江文东颤声叫了句,抬手就把她拥在了怀里。 无比的用力,生怕一松手,文绣就会忽然消失不见,或者变成四十岁的样子。 “老大,你怎么了?要憋死我吗?” 江文绣被吓坏了,老半天才清醒了过来,连忙抬手用力捶打他的后背。 以往就是个书呆子的大哥,从江文绣几岁之后,就不曾这样子拥抱她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大哥的脑袋被驴给踢了? 反正江文绣很是惶恐。 就连带她一起来天桥镇的江文城,此时也是瞪大眼睛的看着大哥,好像见了鬼的样子。 此时。 一瘸一拐的白鹭和白拥军,也来到了院门后。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花柔,在听到江文绣喊大哥后,心里莫名的慌张,慌忙拿起鞋子,再也不管不顾的往脚上套。 被江文绣接连捶打了几下后,江文东才清醒。 才意识到自己大大的失态,可能会吓坏了小妹。 尤其他在抱住文绣后,泪水就止不住的往外涌。 他赶紧松开小妹,飞快的抬手擦了把泪水,讪笑着刚要找借口,才看到弟弟也来了。 这次。 江文东没有去想弟弟江文城前世时,被叶家“安排”到边境,在那个除夕夜却喂了群狼的凄惨场景。 因为他知道—— “我江文东已经重回当前!再也没谁,能伤害我的亲人!我只会让前世伤害我亲人的那些人,今生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 “老大,你怎么了?” 现年才十九岁的江文城,傻傻的样子抬手,去试探江文东的额头温度。 “拿开你的爪子。” 江文东抬手就拍开了弟弟的手。 江文城立即松了口气,这才是自己所熟悉的大哥。 “老大,再怎么说你也是当镇长的人了。” 文绣年龄不大,却爱扮成熟教训人“可你却一点镇定功夫都没有,遇到点事就一惊一乍的,这可不好。你得学会泰山崩于眼前,都不能眨眼的功夫。那样即便你处于绝对的劣势,你的敌人也会误以为你胸有成竹,不敢对你轻易动手的。” 人高马大性格暴躁的江文城,则在一边连连点头,示意老三说的很对。 “你懂个什么?我做事,还要你来教?” 情绪迅速稳定下来的江文东,嘴上训着小妹,却抬手抽了弟弟的后脑勺一下“行了,进来说话。” 无论是江文东还是江文城,从小都格外溺爱小妹。 性格刁蛮任性的小妹做错了事,兄弟俩人舍不得打骂她,却会埋怨对方没履行好当兄长的职责。 因此江文东在教训小妹时,却抽江文城的后脑勺,他没有丁点的意外。 最多只会嘟囔一句“我就知道你会打我”后,却楞了下。 他看到了花柔。 江文城在京城圈子里,也算是有名的惹祸精,更算得上是“阅女无数”了,可在看到貌美娇弱的花柔那一刻,心脏还是砰然轻跳了下。 潜意识内,徒增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老二,你看什么呢?” 江文绣随口问了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也看到了花柔。 “咦,这小妞好美!” 江文绣暗赞了时,心中忽然警铃大作。 暂且不管这个好美的小妞是谁,可仅凭她能在老大的家里这一点,江文绣就能意识到花柔和老大的关系不一般。 “老大这是在金屋藏娇吗?” 文绣心中一动,抬手掐住江文城的肋下一块肉,用力。 疼的江文城一咧嘴。 然后他就听小妹低声说“老二,这可是老大的女人。你敢再多看一眼,我就抠掉你的眼珠子。” 啊? 江文城再次愣了下,随即恍然顿悟。 “是啊,这个娇弱的小美女,可是老大的女人,我可不能对她心动。老大,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看着你的女人发呆了。” 从小就被小妹教训惯了,早就形成“无论小妹对我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是为了我好”这种条件反射的江文城,赶紧在心中给老大道歉。 他再看花柔时的目光,已经清澈无比。 但为了掩饰尴尬,江文城还是低声狡辩“老三你胡说什么呢?我看着那妞儿发呆,是因为觉得她的美貌,简直不输给嫂子(陆卿)。” “你说的不错。这妞儿除了身子看上去有些弱,脸蛋确实不输给嫂子的。” 文绣也忘记了教训老二的事,又看向了白鹭“喏,还有这个妞,也是个绝色啊。怪不得老大此前始终拒绝联姻嫂子呢。原来身边有两个超级美妞。奇怪,天桥这种小地方竟然有如此货色,还是两个。” 兄妹俩人在这个瞬间,找到了江文东拒绝联姻的答案。 然后就开始嘀咕—— “老二,你说如果我把这俩美妞告诉嫂子,嫂子会给我什么好处?” “老三,你这是要出卖老大吗?” “只要好处足够大。” “有我的份吗?” “我凭什么会把辛苦赚来的好处,白送给你呢?” “那我绝不允许你出卖老大!” 江文城义正词严的样子说完后,话锋一转“但我们可以用这件事来要挟老大,让他给我们好处。” 江文绣点头“有道理,确实有道理。老二,我发现你越来越似我,越来越聪明了。” 江文城得意的一笑—— 走到院子中的江文东,回头“你们嘀咕什么呢?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下。” 白家姐弟俩和花家姐妹俩都在家里,他当然得把他们介绍给弟妹,以免他们误会什么。 听江文东要把自己介绍给他的弟妹后,白鹭和花柔迅速对望了眼。 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做紧张的东西。 然后下意识的,她们齐刷刷的抬手,整理其实一点都不乱的发型。 莽夫白拥军见状,暗中嘀咕“奇怪,她们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第102章 嫂子送来的爱情电话 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 丑媳妇最怕见公婆。 当然,白鹭和花柔既不是江文东的老婆,江文城兄妹俩也只是江文东的弟妹。 可无论是白鹭还是花柔,在搞清楚兄妹俩的身份后,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生怕自己会给兄妹俩,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等江文东把弟妹带到正屋门口时,飞快整理好的白鹭俩人,已然是满脸落落大方(白鹭)、小心翼翼(花柔)的笑容。 “我弟,江文城。小妹,江文绣。” 江文东先给白鹭等人,介绍过弟妹后,又给兄妹俩介绍“这是天桥镇的党政办主任白鹭。这是花柔。这是白拥军,这是花眉。” 落落大方的白鹭,微笑着立即伸出手“欢迎两位,来到天桥镇。” 江文城伸手—— 却被江文绣打开,抢先握住白鹭的小手,故作老成的样子晃着,笑吟吟的说“白主任你好。” “白主任好。” 江文城跟着问了个好后,又把手伸向了花柔。 却再次被江文绣打开,抢先握住了花柔的小手,开始寒暄。 接连两次被打手的江文城,讨了个没趣后,索性站在了小妹的背后,看着她和人寒暄。 可江文绣却反手好像牵牲口那样的,把他从背后拽了出来,推到了白拥军的面前,示意他可以和白拥军握手。 江文城精神一振,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握住白拥军的手后,粗声问“哥们,现在哪儿混呢?” 江文东顿感无言—— 可白拥军却像在茫茫人海中,终于找到了知己那样,眼珠子发亮,开始滔滔不绝。 “行了。” 眼看这俩正道莽夫越聊越投机,江文东忍不住的说“第一次见面,就像个娘们那样的唧唧歪歪个没完。老二,你们怎么来天桥找我了?” 提起这件事—— 江文城想到了什么,连忙从黑皮包内拿出一个盒子。 却被江文绣一把夺过,递给了江文城“大哥,这是嫂子陆卿委托我们两个,专门为你送来的爱情电话。” 今早六点整,陆卿曾经给江文东打电话,兴师问罪后说已经派遣专人,来天桥镇给他送电话。 江文东还以为,陆卿会派陆家的人跑来天桥镇呢。 搞了半天,她却抓了江家兄妹俩当壮丁。 这对厌恶读书,终于盼到周末来临的兄妹,被未来大嫂指派后,立即深感万分荣幸,当做头等大事来对待,天不亮就从京城出发,比陆卿预计的中午时间,提前了足足两三个小时来到了天桥镇。 啥爱情电话啊? 江文东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盒子。 江文绣在把电话递给老大时,眼角余光看向了白鹭和花柔。 就看到她们两个人的脸色,齐刷刷的一变。 立即笃定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了“老大不但金屋藏娇,而且还是一藏两个!得。这件事绝不能让嫂子知道,要不然就会天下大乱。不过,我得管好老二那张破嘴。” 小妹心里在想什么,白鹭花柔又是什么反应,江文东都没注意。 他只是在接过电话,目光随意从老二的黑皮包上扫过时,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种黑皮包,是有点社会地位的群体,外出时的必备品。 帆布斜跨包,则是军队上的标配。 学生们的书包,大部分都是用蓝布缝制起来的。 普通农村老百姓,赶集时则基本拿个蛇皮袋子。 因此即便江文城是豪门子弟,出门时携带的包,最多也就是小牛皮的材质,使一辈子都不带漏东西的。 款式却相当的老土。 即便是拍马,也无法和后世各种款式时尚的双肩挎包相比。 方便使用,时尚美观的双肩挎包,可没啥技术含量。 只是人们受限于这个年代的局限,压根没想到很有用处的包,可以设计成双肩式的罢了。 “我能不能在天桥,创办一家背包厂呢?” “白云县就有专门生产帆布的厂子。” “如果按照我从后世搬来的款式,生产出时尚漂亮的各种双肩挎包,肯定能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风靡大江南北的。” “关键是背包也可以出口国外,换取外汇。” “我记得到了07年左右,国产双肩挎包出口额,就已经高达百亿美元。” “只制造背包,不用生产布料,这样就能避免污染天桥的环境。” “还有,我得把背包的设计申请专利。” “知识产权这玩意在国内,几乎没什么用。但在国外呢,却是相当受重视的。” “这样就能给国外的企业,造成各种发展的掣肘。” 江文东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大有所为,越想越是兴奋,只为了为天桥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完全可以把天桥,打造成背包之城嘛。 “老大,你又鬼上身了吗?老二的破包,有什么好看的?” 随着文绣的声音传来,一只白生生的小手,在江文东的眼前来回晃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江文东抬头。 这才发现白鹭等人,都用不解、担心的目光看着他。 只因他刚才盯着江文城的黑皮包,好像鬼上身那样的自语些什么,一会扬眉一会傻笑的。 “哦,我刚才在想,我为了方便携带这部电话,是不是也得专门买个包。” 江文东找了个最合适的理由,把自己忽然“魔症”了的事,完美掩饰过去后,打开了移动电话的盒子。 一部外壳是红色移动电话,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阳光打在上面,红色电话反射出“高贵,璀璨”的光泽。 看上去就像一位绝世美女,静静的躺在那儿,等待心上人的采摘,让人徒增说不出的占有欲。 起码—— 包括江家兄妹俩在内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毕竟这样的一部电话,市场价在两万五左右,还得预存至少几百块的花费。 压根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可这部“绝世美女”般的移动电话,在用惯了各种轻薄智能手机的江文东的眼里,那就是笨重的,粗制滥造,更是没有丝毫美感的。 尤其那红色的外壳—— 更是俗不可耐啊! 江文东一个大男人家的,用这种颜色的电话,简直是太那个啥了。 “让白鹭来用的话,也许还算合适。” 江文东刚想到这儿,电话忽然嘟嘟的响起。 嗯? 电话不是新的,不是该关机的吗? 这里面有卡,早就开机了? 江文东愣了下时,就听江文绣嘻嘻笑道“老大,接电话。” 江文东手指一按,电话接通。 陆卿的声音,马上就从电话内清晰的传出“我是陆卿。” 第103章 陆卿现在还是很生气的 陆卿? 这个自称是陆卿的女孩子,肯定就是江家兄妹俩说的“嫂子”,是我们那会谈到的“江夫人”! 白鹭和忽然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后,迅速对望了眼。 她们的本能反应,都没逃过江文绣的眼睛。 心里犯愁“我究竟是为了讨好嫂子出卖老大,让这俩美妞的美梦破碎呢?还是帮老大瞒着嫂子,让他尽享齐人之福,做一个愧对嫂子的小姑子呢?” 江文东可不知道小妹的小心思,对着电话笑了下,走到了旁边“你怎么让我家老二和老三,跑来天桥给我送电话呢?” 陆卿淡淡的回答“怎么,你的意思是埋怨我,没有亲自去给你送电话了?” 江文东—— 被噎了下,随即转变话题“关键是电话的颜色,是女孩子用的红色。” 陆卿依旧语气淡淡“我用的电话是黑色的,我说什么了吗?” 未婚妻不但性子冷,关键是和未婚夫聊天的方式,让他很是不适应。 江文东下意识的皱眉。 他再说话时的语气,也明显冷淡了下来“陆卿,我这两个问题就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如果不愿意和我说话,你直接明说就是。” 陆卿不说话了。 江文东可不想和她吵,适当表明自己的感受后,岔开了话题“我刚打开电话盒子,你就来电话了。是不是我家老三在找到我之前,及时给你打过电话?” “江文东。” 陆卿说话了“我现在还是很生气的。” 嗯? 你现在还是很生气的? 生什么气? 江文东刚要问什么,心中恍然。 陆卿还在生的气,就是因为他遭受混子群殴后,却没通知她这个未婚妻。 正因为到现在还没消气,陆卿才用这种态度,和他打电话。 陆卿再次说话“你现在和我说一声对不起,我就保证不再生气。” 江文东再次恍然。 怪不得陆卿打电话来呢。 就是为了让江文东知道,她现在还很生气,得逼着他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她才会释怀。 陆大小姐的脾气,还真够古怪的。 咳。 江文东只好干咳了声,回头看了眼白鹭等人,压低声音“肉肉,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 陆卿再说话时的声音,虽说还是那样的清冷,但却缓和了许多“我昨天下午一下子,买了两部电话。一部黑色,一部红色。我用黑色,你用红色。” 情侣电话—— 陆卿在打电话时,会想起她的未婚夫。 她也希望江文东在用这部红色电话时,能想到他的未婚妻。 这也算是陆卿,表达浪漫爱情的方式了吧。 “好。” 江文东心情大好,小声问“晚上,我会抱着电话睡觉。” “嗯。” 陆卿用鼻音回了句,说“晚上休息时,我也会抱着它。” 江文东眉梢抖动,问“我能把电话,放在腿中间吗?” 陆卿又不说话了。 她的性子虽然冷,却不傻,当然能明白江文东这是在调戏她。 老长时间她都没有反应,江文东觉得她可能又生气了。 他觉得挺好玩时,陆卿又用鼻音嗯了声,吐字清晰的回答“嗯。你喜欢就好。” 嘟。 通话结束。 “明明是冷漠的性子,却允许我和她胡扯。陆肉肉,还真是有点意思。” 江文东嘴里哔哔着,抬头看着太阳傻笑了声。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觉特温暖。 可同样的暖阳,照在不同的人身上,所起到的效果却是不同的。 起码叶星辰的心情,现在很糟糕。 周末。 本该休班的叶星辰,一大早就来到了白云纺织厂。 白云织布厂在鼎盛时期时,工人数量突破了三千! 为白云县解决了很多就业岗位,更为白云县的经济建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可随着经济开放的春风刮来,尤其集“美观,结实”为一体的国外布料,以近乎于倾销的方式入境,全国各地的纺织厂,犹如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那样,一家接着一家的倒下。 白云纺织厂虽说还没有倒下,可离死真的不远了。 大批的纺织工人放假、甚至下岗。 侥幸留岗的数百工人,也是工资拖欠数月之久。 很多双职工、甚至两代人都在纺织厂的工人,在失去经济收入后,茫然不知所措,能做的就是去县政府讨饭“救救我们吧,我们要吃饭!” 负责主抓白云经济的叶星辰,刚得知这个消息时,还以为这是她破局的机会。 毕竟纺织厂的厂长宋大龙,早在四年之前,就是刘剑斐的秘书。 如果她能在纺织厂查出宋大龙的问题,把他踹进喝茶的地方,再素手呼风唤雨,把挤压在仓库内的海量库存全都卖出去;不但能成为纺织厂全体工人心目中的好县长,更能趁此机会拔高自己的威望,间接打压刘剑斐的。 就这样。 叶星辰不顾是周末,一大早就来到了纺织厂。 然后呢? 宋大龙虽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不能把货卖出去的厂长,不是废物是什么),却也不是叶星辰所希望的那种蛀虫。 起码。 小秘书韦婉亲自走访群众后,得到的真实反馈中,大家都说宋厂长是个好厂长,就是没能耐把挤压的库存卖出去,换成钱给大家发工资。 那么叶星辰亲临纺织厂调研过后,能把这些库存卖出去吗? 不能! 下午五点之前,叶星辰打了足足有30个电话,所有的内容就是推销白云纺织厂的各种布匹。 尤其是那些用途很少的帆布。 她本以为辰姐亲自出马,就算不能推销出三分之一的库存,怎么着也得十分之一吧? 残酷的事实,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抽了叶星辰一个大嘴巴。 别说的三分之一的库存,十分之一的库存了,她这30个电话打出去后,连一千块的订单都没拿到! 这年头,是纺织业最最黑暗的时期。 有着两千多人的纺织厂,在白云县也许算得上个大企业,可和东三省那些有着数十万纺织工人的大型纺织厂相比,别说是连弟弟都比不上了,就连丁丁都比不上的! 东三省那么多的大型纺织厂破产,还不就是因为产品滞销,价格再便宜都卖不出去? 叶星辰找的这些关系,宁可每家给白云纺织厂无偿捐款一万块,也不想要哪怕一匹布的。 真要看面子要了布,不但没用,还得占地方。 打电话打的嗓子,都开始沙哑的叶星辰,最终只能灰溜溜的上车,离开了纺织厂。 她刚回到住处,移动电话嘟嘟的响了起来。 眉宇间尽是疲倦的叶星辰,随手拿起电话,放在了耳边“我是叶星辰,请问哪位?” “叶县,我是江文东。” 江文东自报家门后,又关心的问“叶县,我听您的声音不对劲。您是不是刚吃过,不适合当做食物的东西了?” 第104章 江文东对叶星辰提出的无理要求 江文东主动给叶星辰打电话,有两个原因。 一。 他拥有了私人电话,得给经常联系的人、尤其是上级领导,主动报备。 二。 他在按照某个不怎么光彩的计划,往前推进了一步。 这个不光彩的计划,始于叶星辰莅临天桥镇,当众无视他的那一刻。 既然叶星辰不按规矩来,那么江文东也没必要,对她客气什么! 关键是,江文东已经当面警告了叶星辰,让她滚出白云,换江文东最想干掉的叶星云来白云。 可叶星辰却没把江文东的警告当回事,还咬牙发狠要把他怎么,怎么的。 既然她非得自己找死,发誓要把叶家踩死的江文东,那就让成全她好了。 “什么?他说我刚才吃过,不是食物的东西?” 叶星辰愣了下,莫名想到了早在大学期间,就偷看过的某些录像了,瞬间恍然。 “臭流氓!” 叶星辰脸色一红,抬手拍在了案几上,低声咆哮“你是不是想死?” 江文东语气茫然“叶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你说我吃了不是食物的东西,不就是暗示我吃过。” 叶星辰脱口说到这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嘴。 有些东西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却不能和小流氓说出来。 要不然—— 呵呵! 她及时闭嘴后,抬手拍了拍心口,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些,才冷冷的问“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 江文东说“我的未婚妻陆卿,得知我被混子群殴后,心疼的不得了。今天特意派人,给我送来了一部移动电话。以方便我以后有什么事,能及时通知她。从现在起,我也是有电话的人了。我身为叶县心目中最能干的下属,为方便您随时都能召唤我,为您大效犬马之劳。我当然得把我的电话号码,主动告诉您。” 从字面上来说,江文东说的这番话,没有任何毛病。 可是。 暂且不说他刻意显摆叶星辰的闺蜜陆卿,给他送电话这件事。 单说他凭什么说,他是叶县心目中最能干的下属? 叶县怎么可能会随时召唤他,来为自己大效犬马之劳? 犬马之劳又是个什么劳? 叶县需要这个劳吗? “臭流氓。” 叶星辰再次暗骂了句,呵呵冷笑“江文东,你的嘴皮子活,还是很不错的嘛。” “多谢叶县夸奖。” 江文东真心感谢过后,又说“但我相信,叶县您嘴上的功夫,绝对比我厉害千百倍。” 叶星辰—— 刚要再次毫无形象的骂人,心儿却砰然大跳了下。 徒增莫名的心慌,她连忙说“江文东,你不是说愿意给我效劳吗?好,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点心!” 呵呵。 江文东晒笑“你先说说,让我去做什么?咱先说了,可不能让我离开陆卿,去娶了你一个老娘们。” 我他妈的—— 叶星辰被气的不行。 意识到自己在被江文东拽着鼻子走后,她赶紧吸了口气,说“你该知道白云纺织厂吧?知道这个厂子的拳头产品,就是各种帆布吧?纺织厂的库存,已经到了天花板。厂子最多能熬三五个月,就得倒闭。你如果想给我效劳的话,那就帮纺织厂销售这些库存。” 江文东愣了下,问“纺织厂的主要库存,就是各种帆布?” “是。” 叶星辰抬手捏了下眉心,头疼的感觉减弱了一些。 江文东想了想,说“如果,我能在三五个月内,把纺织厂的全部库存,全都按照市场价销出去。并让纺织厂正常生产的话,你会给予我什么报答?” 什么? 叶星辰双眸一睁,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问“江文东,你说你能在三五个月之内,不但能把纺织厂的库存全都销出去,而且还能让纺织厂正常生产?” 江文东反问“你会给予我什么报答?” 叶星辰确定,她并没有听错江文东说的那番话了。 无声的冷笑,说“呵呵,我都做不到的事,就凭你一个小流氓,凭什么能做到?” 江文东没有计较她的不礼貌,只是第三次问“你会给予我什么报答?” 叶星辰也反问“你想要什么报答?” 江文东特流氓的回答“让我玩一宿。” 叶星辰—— 抓起案几上的水杯,狠狠就砸在了地上。 脸色涨红,规模剧烈的起伏不定。 她低低的叫道“江文东,你是不是真想死?” “我真要救活了纺织厂,那就是你来白云的大成绩。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拉倒。提什么死啊,活啊的?好了,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还忙,就这样。” 江文东淡淡的说完,结束了通话。 此时。 他就在院子里打电话。 正屋内。 白鹭、受伤不下火线的花柔,正在蜂窝煤炉子上忙着炒菜,做饭。 文绣正在给花眉辅导功课(女孩子就爱给小学生当老师),文城正叼着烟卷,和白拥军坐在那儿吹牛。 看上去很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江文东特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上午刚想到要创建一个背包厂,正琢磨着白云纺织厂的那批帆布呢,叶星辰就希望他能帮忙解决海量库存了。 这可是江文东在叶星辰心中,加深(一步步的毁掉她)印象的绝佳机会! 他真要解决了纺织厂的库存,无疑是帮叶星辰做出了大成绩。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但! 别忘了,江文东在帮叶星辰出成绩的同时,也能帮纺织厂的全体工人,保住饭碗。 报复叶家的人,和数千纺织工人的饭碗相比,江文东只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正如老天爷安排江文东重回当前年代,报复叶家只是顺手而为,关键是希望他能利用他的先知,带领尽可能多的群众,尽早摆脱贫困的帽子。 至于他对叶星辰提出的“报酬”,纯粹是故意恶心她。 “就凭臭娘们那狂妄自大的性子,只会被我气个半死,怎么可能会答应我的无礼要求。” 江文东撇了撇嘴时,电话响了。 叶星辰来电。 语气阴森“江文东,我答应你。” 第105章 韩斌要重建一个腌菜厂 江文东斗胆提出的非礼要求,让叶星辰真想一刀宰了他! 不过她也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她就不明白了,江文东对叶家的仇恨,怎么会这样大。 乃至于对上她时,江文东都无视了最基本的规则。 “小流氓想玩?好。那辰姐就陪你好好的玩玩!我就不信,我玩不死这个就知道吹牛的书呆子。” 和江文东的通话结束后,叶星辰双手环抱着,在屋子里转圈时不住的冷笑,最终下定了决心。 她并没有意识到。 她想陪江文东好好玩玩,除了要利用自己的智慧、手段来把他玩残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很享受和江文东硬怼的感觉,觉得自己以前虽然优越,其实特枯燥无聊的生活,一下子多姿多彩了起来。 现在! 只要她想到江文东后,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活跃异常。 这正是江文东最希望的。 更是代表着叶家最出色的女人,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江文东的某个阴谋中。 两只脚都踏进了,被毁掉的罪恶泥潭中。 下定决心后,叶星辰马上就回拨江文东电话。 接到她的电话后,江文东目光一闪,问“你答应我?” “是的,我答应你。” 叶星辰缓缓的说“只要你在规定的时间内,救活纺织厂。我就让你玩一宿。而且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 江文东笑了。 微弱的星光下,他的笑容就像一头,即将捕杀猎物的恶狼! 叶星辰又问“但如果,你在规定的时间内,救不活纺织厂呢?” “我随便你处置。” 江文东干脆的回答“具体的等到度过周末后,我们见面详谈。好了,就这样,我还忙。” 不等叶星辰有什么反应,江文东就放下电话,走向了客厅那边。 他还真没想到,弟弟和妹妹今天刚来天桥,就分别找到了各自的“知己”。 江文绣一口一个“鹭鹭姐、柔姐”叫得欢,好像多年不见的发小闺蜜。 再看江文城和白拥军。 要不是江文东拦着,这俩臭味相投的莽夫,非得连夜外出买只鸡,斩鸡头拜把子。 远道而来的弟弟妹妹,能在这儿找到知己,江文东也很高兴。 忍不住的多喝了几杯。 江文东迷迷糊糊的闭上眼时,好像还看到弟弟拽着便宜舅子跑到了客厅外,跪在天井处撮土为香,终于拜了把子。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两个傻蛋。” 喃喃说出这四个字后,只感觉靠在一个香甜,温软怀抱中的江文东,就滑进了飘渺的黑暗中。 黑暗中,好像有人影闪过,还有若有若无的轻笑声,自耳边传来。 这些闪烁的人影,全都是女人。 这些在黑暗中飘荡的女人是谁? 谁知道呢! 反正江文东终于抓住了一个,然后就在她的惊声娇呼中,不管不顾的压了上去。 然后—— 等江文东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 依旧是被尿憋醒的。 要不然,他估计得睡到黄昏时分。 关键是他刚要翻身坐起时,才发现裤衩子上有情况。 唉。 年轻就是好啊,即便白天再累,也会隔三差五的跑一次。 江文东早就习惯了这种无法控制的现象,更是习惯性的把裤衩子扒下,丢开后准备换一条新的。 新的呢? 娘的,忘记了买。 换下来的那些,好像被鹭鹭姐洗过后,还晾在院子里的晒条上。 算了。 那就先不穿了,反正江文东一个人在家,就算光着屁股跑出卧室,去外面的洗手间内,也没谁看到。 他伸手拿过大衣,随手披在肩膀上,趿拉上拖鞋快步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然后—— 江文东看着站在卧室门口、拿着抹布小心擦门的花柔,愣住。 “这是谁?” “哦,花柔。” “她怎么会在我家?” “哦,她把全部身家都捐了出去,住在了危房内。关键是她的脚受伤了,我才把她接到我家里来暂住。” “她在看什么呢?满眼的震惊,惶恐还兴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文东才慢慢的清醒,顺着花柔的眸光低头看去。 他娘的—— 江文东有些痛苦的闭了下眼,却故作淡然的样子,冷声问被吓傻当场的女孩子“看什么呢?” 花柔清醒。 呆滞的眸光瞬间灵动,雪白的脸蛋攸地涨红时,娇躯狂颤了下,转身就跑。 却忘记了右脚受伤,刚跑了两步,脚下就猛地一个踉跄,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幸亏她的反应也足够快,及时伸手扶住了墙边的低柜,随即右脚向后勾翘,左脚一蹦一蹦的,好像超级玛丽那样的蹦出了客厅。 噗通一声。 她刚蹦出客厅,也终于摔倒在了地上。 正在西厢房做作业的花眉,看到在客厅内打扫卫生的姐姐,忽然蹦达着逃出客厅,重重摔倒在地上后,慌忙大叫着“姐,你咋了”,丢开作业跑了出来。 活该! 亲眼看到她的狼狈样子后,感觉亏大本了的江文东,幸灾乐祸的骂了句,也赶紧的回房。 飞快的穿戴整齐后,江文东才再次走出了卧室。 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快步走进洗手间后,才抬手轻轻的给了自己一嘴巴。 他怎么就忘记了花家姐妹俩,都暂住“江府”了呢? 甚至都忘记了弟弟和妹妹,昨天也来到了家里。 幸亏昨晚喝酒时,江文东再三嘱咐弟弟妹妹今天上午,必须得返回京城,以免赶不回去,耽误了上学。 看来弟弟妹妹已经离开了天桥,因江文东还在酣睡,就没有打搅他。 要不然—— “喝酒,还真是误事。” 江文东再次给了自己轻轻一嘴巴,算是警告自己,以后绝不能再犯下类似的错误后,洗漱了起来。 他刚洗漱完毕,就听院门口传来驿城侠的声音“江镇,江镇在家吗?” 花柔怯生生的声音,随即响起“驿所,叔叔在洗手间内呢。” 看着站在西厢房门口的花柔,驿城侠并没有感觉有任何的奇怪。 昨天早上白主任帮江镇丢垃圾时,逢人就说他为了帮花家姐妹俩的事,大家早就知道了。 江文东开门走出了洗手间“老驿,有什么事吗?” “江镇。” 驿城侠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韩书记要在镇上,重新创建一个腌菜厂。” 第106章 有人在帮我们建更好的腌菜厂 韩斌要重建一个腌菜厂? 听驿城侠说出这个消息后,江文东立即皱起了眉头。 “进屋说。” 江文东示意驿城侠关上院门后,走进了客厅内。 俩人坐在沙发上,江文东刚拿起香烟递给了驿城侠一根,花柔就稍微瘸的走了进来,麻利的给俩人泡了茶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关上了客厅门。 驿城侠满脸龌龊的笑,做贼般的声音“江镇,我敢说您这小保姆,绝对是业内最漂亮的那个。” 娘的。 说啥呢? 人家是暂住我家,不是给我干保姆的。 尤其你这满脸龌龊的笑,啥意思呢? 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告诉马文静,说你和扫大街的王大妈有一腿? 江文东瞪了眼驿城侠,把火机砸向了他的脸。 嘿嘿。 驿城侠嘿嘿笑着,抬手一把抓住火机,啪哒一声点燃,双手捧着凑到了江文东的面前。 俩人吞云吐雾。 驿城侠也端正了态度,开始说韩斌要新建一个腌菜厂的事。 天桥镇腌菜厂的情况,是个人就知道。 当初孟强在任上时,绞尽脑汁都没能解决掉腌菜厂的问题。 江文东前些天时才自掏腰包,让便宜舅子当“白手套”接盘腌菜厂,当前正在紧张修缮厂房,招工中。 可包括驿城侠、韩斌在内的所有人,都没谁看好江文东。 现在呢? 此前有大把大把的机会,可以搞好腌菜厂却始终对其不理睬的韩斌,怎么忽然间要新建一个腌菜厂呢? “新的腌菜厂,就在土地庙的东边。” 驿城侠说到这儿,还特意抬手,指了指大桥东边的方向。 土地庙啊? 江文东知道! 昨天早上,他刚把花家姐妹俩从那边接过来。 当时他也简单审视了下周遭的环境,花家姐妹租赁的危房东边,就是麦地和菜地。 这年头占地建厂,镇上甚至村里就说了算,压根不用向上级报备的。 驿城侠继续说—— “那边距离镇中心更近,也算是黄金地段,远比老腌菜厂更有优势。” “我还听说,新厂明天就会开始建设。” “新厂的厂长,就是腌菜厂原先的厂长连步喜。” “至于韩书记为什么要创建新的腌菜厂,建厂的资金是从哪儿来的,建厂后的产品要销往何处等等,我还没搞清楚。” “不过据说韩书记去勘查厂址时,满面红光,频频挥动大手,信心百倍的样子。” 把自己所探听到的情况,全都如实汇报给江文东后,驿城侠端起了茶杯。 江文东则又点上了一颗烟,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窗户,半晌都没动一下。 他也搞不懂,韩斌为什么要新建一个腌菜厂。 和他打擂台吗? 问题是,新腌菜厂的产品往哪儿销? “老驿,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估计韩书记明天早上,就得找我谈这件事。毕竟他占地建厂,得先征求我这个镇长的意见。” 江文东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岔开了话题“你这几天的工作顺利吗?还有善宾、本宏他们两个。如果在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我解决不了的事,会找韩书记协商的。” “呵呵,我暂时不知道刘副镇长的情况。但我知道本宏当前,那叫一个干劲十足。” 驿城侠笑道“至于我嘛,江镇您还不清楚我的工作能力,有多么的出色?不怕您笑话,自从我成为所长后,我家那口子是变着法的讨好我。要她跪着。咳,咳咳,这是什么烟啊?好呛。” “你就吹吧你。” 江文东笑骂了句,又问起了马文静去了腌菜厂后的工作状态怎么样。 其实他昨晚喝酒时,就听白拥军说过马文静、黄玲玲俩人的工作状态。 不得不说,马文静也许就是个天生的商业女强人。 白拥军这个厂长,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边,听从她的指挥。 管财务的黄玲玲,虽然年轻却也很好学,关键是态度特端正,并没有因白老板是个大老粗,就对他有任何的轻视,怠慢。 给予了便宜舅子,该有的尊重。 最迟明天下午,第一批泡菜就能腌上,耽误不了江文东带着腌菜,去京城参加展览会。 而且江文东已经委托江文城,回到京城后和家里说一句,帮他在农业产品展览会上,要一个显眼点的展位。 “不过文静说,招工这方面并没有她此前所想象的那样热烈。” 驿城侠又说“按说底薪三百,加班奖金能拿到五百的消息早就散出去了。老百姓不可能不动心。可却没多少人,去应聘。即便去应聘的,也都是些四五十的妇女。看来有人在暗中搞事情,我已经派人调查这件事了。” 江文东点了点头。 驿城侠又点上一颗烟时,顺手把大半个香烟顺进了口袋里,站起来告辞。 “老驿。” 江文东说“你做个准备。这两天内,我会带你去拜访下县局的清中斌同志。” 清中斌是李昭豫的人。 王刚被请去喝茶后,清中斌以最快的速度走马县局,并在李昭豫的运作下,成功担任了白云县的政法委书记,从此仕途猛地宽阔了起来。 清中斌空降白云,就是李昭豫派来白云县,给江文东保驾护航的。 但清中斌要想帮江文东,他自己得先在县局站稳脚跟。 这时候清中斌也需要获得,八大镇派出所的强力支持! 驿城侠身为八大镇之一的派出所所长,更是直接协助江文东的江系干将,肯定得在第一时间,向清中斌靠拢的。 这同样代表着驿城侠的前途,无量! “行。我肯定会做好拜见清局的充分准备,随时等待您的消息。” 听江文东这样说后,驿城侠的眼睛瞬间发亮,强压着激动,用力拍了拍心口,转身大踏步的去了。 “韩斌,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江文东皱着眉头,倒背着双手在案几前来回走动半晌,拿起了电话。 腌菜厂那边也有座机。 很快。 趁着周末时间,去腌菜厂帮弟弟忙活的白鹭的声音传来“这是天桥镇腌菜厂,请问哪位?” “白主任,我是江文东。” 江文东干脆的说道“你现在通知白拥军,停止修缮腌菜厂的厂房。” 白鹭一楞,问“为什么?是资金不够了吗?” 江文东淡淡一笑“因为有人,在帮我们修建地段更好,规模更大的新厂房。” 第107章 叶星辰,你还真是够蠢的 白鹭搞不懂,是谁在帮忙修建更好的厂房。 她只知道,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她都会无条件的去执行,江文东对她交待的任何一件事! 成功。 她躲在暗中,看他意气风发。 败了。 她去沿街乞讨,养他活下去。 江文东给白鹭打过电话后,从案几下拿起了纸笔,开始刷刷刷。 韩斌为什么要修建腌菜厂? 他的资金,是哪儿来的? 他哪儿来的信心,能把腌菜卖出去? 江文东在纸上写下这三个问题后,就开始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双小手,慢慢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花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沙发后,垂着长长的眼睫毛,双手为他轻轻捏起了肩膀。 她很紧张。 很怕。 怕江文东拒绝她的贴心服务,更怕江文东会对她皱眉啥的。 因为她那会儿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更怕江文东为了他的名声,会把她赶出去。 她只想用这种方式来讨好他。 让江文东明白,她在他身边绝不会给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江文东回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再次低头看起了那三个问题。 就像压根没看到她那样,也是默许了她的讨好行为。 呼—— 花柔的心中,长长松了口气。 她抬起眸子,双手温柔又有力的,为他捏起了肩膀。 十几分钟后。 手有些发酸的花柔,忍着右足骨裂的疼痛,猫儿踮着爪爪那样,没有一丝声息的走进了厨房内。 厨房的炉子上,还温着她给江文东做好的午饭(客厅内的炉子,专门用来取暖、烧水)。 “叶星辰。” 江文东终于再次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这三个字。 叶星辰既是一个人的名字,更是韩斌为什么要创建新腌菜厂的答案。 除了这个答案之外,绞尽脑汁半晌的江文东,实在找不到别的答案了。 “那么臭娘们,有什么信心能借助韩斌,通过没什么销路的腌菜,在天桥镇和我打擂台呢?” 江文东一边吃着花柔端来的午餐,一边在心中搜寻新问题的答案。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捧起碗拿起筷子,稀里哗啦的把饭菜吃完,他拿起车钥匙,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叔叔,您这是要去哪儿?” 又从厨房内端来一碗小米粥的花柔见状,连忙询问。 “我去单位院子里。” 江文东随口说了句,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镇政府大院内。 那辆半旧的小轿车,依旧静静停在办公楼下的花坛前。 江文东打开车门,弯腰往里面看去。 他周末在县城里购置的各种调料、那些白瓷碟子,还在车上。 江文东抬脚上车,开始清点后座上的白瓷碟子数量。 他从陶瓷厂订购了一百个样品。 那天在县城打架时,他随手用了一个。 一百个白瓷碟子,变成了九十九个。 但江文东现在仔细数了三遍,确定白瓷碟子的数量,是九十八个。 第九十九个白瓷碟子,被谁拿走了? 江文东的脑海中,立即浮上了一个倩影。 那天他被送到医院不久,刘剑斐和叶星辰都赶了过去。 江文东记得很清楚,叶星辰再把车钥匙交给他时,曾经随口告诉他,她亲自帮他把车子开到了医院内。 江文东当晚离开医院时,也因车子上满载着这些东西,无法坐人,是他自己开回来的。 他把车子开回天桥镇后,就停在了这儿,没有再动过。 这也足够证明,那个丢失的白瓷碟子,就是被叶星辰拿走了! 叶星辰,为什么要拿走一个白瓷碟子? 江文东很快就从缺失了一页的笔记本上,找到了答案。 “偷我的碟子,盗我的配方。” “再自掏腰包给韩斌,让他在天桥镇修建新腌菜厂,和我打擂台。” “叶星辰,你还真是够、够蠢的啊。” “白白长了那么一张漂亮的皮囊!” “如果我的泡菜配方,就这样容易破解的话,那么后世的李子7,也不可能因做出比泡菜国的泡菜、更正宗的泡菜后,让他们那样没脸,大肆叫嚣了。” “呵呵,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帮我创建新的腌菜厂。” 江文东搞清楚一切后,微微冷笑着启动了车子。 他要把这些东西,都送到腌菜厂去。 然后再嘱咐白拥军,秘密采购泡菜配方中,最重要的几种东西。 啤酒,砂糖、大米以及温度计这四样东西。 啤酒和砂糖也是调味品,这是众所周知的。 但现在,却很少有人拿这两样东西用来腌菜。 也正是因为这两样东西,天桥镇就能轻松采购到,因此江文东没有把它们列在采购清单内。 关键是大米。 江文东得用酿酒般的方式,把大米制作成“曲”,配在泡菜中后,才能有某种独特的味道。 还有温度计,那是来掌控调料发酵后的温度的。 叶星辰拿走的配方中,却没有这四样东西。 就算有—— 江文东会告诉她,这几样东西会怎么用吗? 知道真正配方的人,只能是江文东和白拥军。 负责配料的工人,每人一个程序就好。 江文东刚来到腌菜厂,驿城侠又打来了电话。 “江镇。” 驿城侠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为什么腌菜厂开出高薪,却招不到年轻人了。” 不知道是谁在镇上放出风声,说白拥军就是个大骗子。 就是腌个菜而已,怎么可能会给人开出月收五百左右的薪资? 腌菜没有任何的销路,谁不知道啊? 白拥军只是以高薪为诱饵,骗大家帮他修缮腌菜厂的厂房罢了。 等到了发薪时,白拥军再拿出合理的借口,拖延工资。 “江镇。” 驿城侠最后说“我猜测对外散播谣言的人,就是韩力。” “不用管他。” 江文东和驿城侠说了句,又对白拥军勾了勾手指。 白拥军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到了车前。 江文东问“现在招了多少个工人了?” 白拥军满脸的尴尬,回答说“总共,总共22个人。其中有十几号人,还是俺家的亲戚。” “行,当前招收这些人,其实也够用了。毕竟不用再修缮厂房,会节省大部分的劳力。” 江文东看了眼那些忙活的老妇女,吩咐白拥军“从现在起,暂时停止招工,开始收白菜。” “好咧。” 白拥军随口问“东哥,我们收白菜时,开价多少钱一斤?哦。现在蔬菜公司收的白菜,是四分五一斤。” 这年头的大白菜个头很大,单棵的重量,基本都在十斤左右。 一颗白菜价值四五毛钱。 江文东想了想,才说“我们收的菜价,一块钱一斤。” 第108章 成本价两块五,卖十六块钱 “多,多少钱一斤?” 白拥军怀疑自己听错了,赶紧抬手拨拉了下耳朵,再次问江文东。 江文东迈步走向了办公室那边“一块钱一斤。” 白拥军这次听清楚了。 一呆之下。 他冲江文东的背影,脱口喊道“你疯了吗!?” 正在不远处和马文静协商什么事的白鹭,听他敢对江文东这样吼后,顿时火冒三丈。 挽起袖子,急促的扭着腰肢,踩着小马靴快步走了过来。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当众对你姐夫那样吼的?” 白鹭低声骂了句,就要动手。 “姐,姐!你先听我说。” 白拥军赶紧后退,大声说“姐、东哥让我开始收白菜!收菜的价格,是一块钱一斤啊!不是一毛钱,更不是一分钱一斤!而是一块钱,一块钱啊。” 什么? 正要磨刀霍霍向白拥军的白鹭愣住。 几分钟后。 白家姐弟,还有马文静和黄玲玲,全都匆匆走进了办公室内。 他们都被江文东开出的收菜价,给吓到了。 大白菜的市场价,每公斤九分钱。 江文东开出的收购价,则是每公斤两块钱! 这个价格比市场价,高了足足22倍啊。 “江镇,您昨晚喝醉的酒,还没醒来吗?” 马文静快人快语的说着,还抬手在江文东额头上试了下“也不发烧啊。” 白鹭三人虽然没说话,可看着江文东的眼神里,也全都是这个意思。 江文东也没理马文静,只是让白拥军拿一颗白菜、一把刀、一杆秤,以及红纸和毛笔过来。 很快。 白拥军就把这些东西都拿了过来。 江文东捧起那颗白菜看了看,放在桌子上对着根部,一刀切了下去。 在白鹭等人不解的目光中,江文东把那颗自身重五公斤左右的白菜,剥成了白菜心。 很结实的白菜心,颜色呈嫩黄,看上去就像一件晶莹剔透的艺术品。 江文东把白菜心秤了下,重量750克左右。 他扒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尝了下。 清脆,甘甜,甚至都带有水果的味道。 很好。 天桥小根不愧是全国有名的大白菜,无论是生吃、凉拌、爆炒、烂炖或者制造泡菜,都是最佳原材料。 这种白菜心,完全可以当做市场从没有过的娃娃菜来出售。 (娃娃菜在数年后,才会被东洋人培育出来)。 “东哥,您属兔的吗?这么爱吃白菜心。” 白拥军很好奇的问。 江文东还是没理他,只是拿起毛笔,让白鹭铺开红纸,开始写字。 笔走龙蛇。 他边写,黄玲玲边念“收大白菜。一块钱一斤。只收白菜心,重量在一斤半左右。要干净卫生,不能弄脏。现金交易。采购数量有限,先来先收。” 白鹭等人这才明白,江文东出高价收购的白菜,原来只收白菜心。 可即便如此,原本收购价五毛钱左右的一颗大白菜,价格也飙升了三倍! “江镇。” 马文静谏言“我们为什么不按照市场价,收购大白菜后,再砍掉外面只要心呢?那样,我们只花五毛钱,就能得到一斤半的白菜心了。” “一,我们需要很多人来剥皮摘心,那是成本。” 江文东解释道“二,我们得处理被剥下来的菜叶子,这同样需要成本。三,如果我们从户下直接收购白菜心,不但避免了这些成本的支出。还能方便户下直接食用没心的白菜,或者把菜叶子喂鸡鸭猪之类的禽畜。” “四。” 江文东又说“关键是,我们能直接为菜农,创造每剥皮摘心一颗白菜,就能获利一块钱的就业岗位。我们赚钱还省心,菜农多赚钱还能把菜叶子自用。这就是一举两得的双赢局面。” 他说的这些,貌似很有道理哦。 白鹭和马文静等人对望了眼,问“江镇,咱们的一颗白菜心,装在白瓷碟子里后,单价能卖多少钱?” 江文东随口回答“刚开始为了打开品牌,关键是种类不多,就卖的便宜点吧。” 白拥军憨憨的问“便宜,是多少钱一碟子?” 江文东想了想,反问“三美元一碟子,不贵吧?” 按照当前的官方汇率,三美元就是16块钱左右(黑市奇高)。 成本价两块五(碟子三毛,白菜心一块五,剩余的七毛是配料、人工电费等等)的一碟子腌菜,卖16块钱,还算不贵!? 白鹭等人看着江文东的目光,就像是看傻子。 他说的这些,貌似很有道理。 问题是。 江文东究竟把这些被腌制的白菜心,卖给谁啊? “你们现在没必要多问什么,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 江文东岔开了话题“我们开个小会吧,商讨下两件事。” 一。 腌菜厂得有个高大上的名字,产品更得注册个朗朗上口的商标。 这个问题好解决。 腌菜厂的名字,就叫拥军腌菜厂,商标就叫拥军腌菜。 “啥?” 江文东看着白拥军,忍不住的嘴贱“这是谁想出来的名字?这么土的掉渣!如果让人看到你这个尊荣,估计就算是给人钱,请人家吃咱们的产品,人家都不一定愿意的。” 白拥军的男人尊严,瞬间就被姐夫给践踏的体无完肤。 他看向了白鹭。 鹭鹭姐神色淡然,眸光传递信息“敢对你姐夫说,这是我想出来的名字,我就打断你的腿!” “算了,厂名和商标名,我来想我来注册。真是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江文东嗤笑了声,开始说第二件事“大约十天之后,我会带着咱们的产品去京城找买家。除了腌菜之外,还得带着一些大白菜。你们谁去?” 呼啦一声—— 白鹭白拥军,马文静和黄玲玲,齐刷刷的举起了右手。 谁不想跟着江镇去京城啊? 一来是见识下传说中的首都。 二来是也许能趁此机会,搞清楚江镇究竟是啥背景。 江文东又说“除了我之外,只能去三个人。白拥军得去,他得带货。马文静得去,她得推销产品。黄玲玲得去,她得记账签合同啥的。” 鹭鹭姐顿时,就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该死的小恶魔! 他直接说带着腌菜厂的“三巨头”去京城不就得了? 有必要询问大家的意见,谁愿意去吗? 这就是诚心耍着鹭鹭姐玩儿呢! 天黑了下来。 韩斌在书房内,拿着话筒拨号。 电话刚一接通。 韩斌就弯腰,语气恭敬“叶县,没打搅到您吧?我向您汇报一个情况。” 第109章 辰辰,我想你了 江文东分析的没错。 给韩斌提供资金,支持他在天桥镇新建腌菜厂的幕后金主,就是叶星辰。 叶星辰拿到江文东的腌菜配方后,马上就上交给了叶家,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叶家的反应,很佛系。 呵呵。 一个书呆子弄出来的腌菜,有什么可赚钱的地方? 叶家所经营的商场业务,那都是特赚钱的煤矿、金属甚至石油等能源! 想用老百姓都会做、也都吃腻了的腌菜赚钱,甚至是赚外汇这种事,也只有江家的书呆子,才能做得出来。 更让叶家不悦的是,被委以重任来白云力压江文东的叶星辰,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话! 要不然,叶星辰不可能把这个“笑话”,郑重其事的上交叶家的决策层。 当然。 叶家就算不以为然,可还是得给予她一定的支持。 成功固然好,败了也就那么回事。 就这样,叶家要求叶星辰在天桥镇新建一个腌菜厂,又拨款整整一百万,打进了她的私人账户中。 至于建厂、管理等人才,叶家是不屑派来白云的。 那就是一种最大的人才浪费! 叶星辰并没有因叶家,没有重视自己的建议,就有任何的意见。 换做她在京城、别人来白云上交这个建议后,也会是这样的处理方式。 可她又必须得找一个人,代替她在天桥镇建厂。 她想到了韩斌。 韩斌本人,肯定不能给叶星辰当白手套,于是就启用了原腌菜厂的厂长连步喜。 “说吧,什么事。” 接到韩斌的电话时,叶星刚好洗过澡来到客厅内。 她空降白云的第三天,就住进了县居民区的二号小院。 这个小院无论是面积,还是装修等等,都要比江文东住的镇二号院强了太多。 起码不用蜂窝煤炉做饭,而是煤气炉,取暖也是暖气片。 窗外寒风凛冽,屋内却温暖如春。 只穿着一袭黑色睡袍的叶星辰,款款坐在了沙发上,腰间带子没系紧,衣领处有大片的春光,不可避免的外泄。 一双趾甲染成粉红色的秀足,随意搁在案几上。 “小、江文东只收白菜心?而且每公斤的价格,高达两块钱?” 就算地上有两块钱,叶星辰都懒得弯腰去捡,可她在听韩斌汇报过后,秀眉立即皱起。 她系出名门不假,却绝不是那种韭菜麦苗都分不清的八级弱智。 叶星辰在农业、工业以及商业等板块,不但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此前更是在某贫困地区,脚踏实地的干了三年的镇长。 自然很清楚,一颗白菜有多重,当前每公斤的市场价是多少。 韩斌回答“是的。腌菜厂在下午贴出来收购广告后,很快就有菜农送去了一推车白菜心。腌菜厂过秤后,马上就按照每公斤两块钱的价格,当场付款。当前,那边送白菜心的菜农,已经排起了长队。可以肯定的是,还有更多的菜农,正在自家或者菜地里,紧急剥皮取心。” 叶星辰满脸的若有所思“老韩,你怎么看这件事?” “叶县,我觉得文东同志在故弄玄虚。” 韩斌汇报道“根据我多年的农村基层经验来判断,白菜心腌出来的腌菜,口感等方面确实不错。可外售的价格,远远不如成本价。” 已经从叶星辰这儿,拿到腌菜配方、白瓷碟子的韩斌,并不用太费力气,就能推算出江文东这样子搞出来的腌菜成本价,每斤得在两块五左右。 一斤腌菜就两块五—— 谁会花这么多钱,来买一斤不上档次的咸菜!? 现在的鸡蛋才八分钱一个,油条六毛钱一斤,猪肉每斤才一块二。 就这,老百姓平时也舍不得吃的。 “当然,江文东同志曾经说过,所生产出来的腌菜会出口。外国人可能确实有钱,但他们却绝不是傻子。” 韩斌最后说“因此我才断定,江文东同志如果不是故弄玄虚。那就是他弄出来的天价腌菜,只能卖给他事先安排好的外商,换取少量的外汇,来解决当初他当着全镇干部,和您立下军令状的问题。用儿戏般的军令状,花费少量的外汇,却能通过您的手,把驿城侠提拔为派出所的所长。这笔生意,他做的很值。” 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起码叶星辰仔细想过后,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 从江文东空降天桥的那一刻起,傻子都知道,他的背景来头很大。 叶星辰更是清楚京城江家的能量。 江家完全可以从境外找人,注册个皮包公司,入境以美元收购江文东的腌菜。 花钱不用太多(腌菜再怎么天价,也只是成本价两块五),就能帮江文东在天桥镇树立起,他急需的威望! “小流氓还真是狡猾。” 叶星辰暗骂了句,随即吩咐韩斌“他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就是每公斤两块钱的白菜心吗?十万斤,才二十万而已。你那边放心的收购,自己根据配方摸索着腌制。等到他出货时,再推出市场。” “好的,明白。” 韩斌客气的说道“叶县,您早点休息。” 嗯。 叶星辰随意嗯了声,结束了通话。 “花个几十万,就能树立起威望,更是借助我的手,来提拔驿城侠。呵呵,小流氓还真是狡猾的大大。” 叶星辰不屑的冷笑着,懒洋洋的躺在了沙发上。 嘟嘟。 电话又叫了起来。 她伸手拿起电话,放在了耳边“哪位?”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是我,江文东。” 小流氓? 叶星辰愣了下,再说话时语气明显的冷淡“找我有事?” 江文东说道“三件事。” 叶星辰干脆的说“讲。” “第一件事。我周二去拜访叶县,咱们谈一下白云纺织厂的去库存问题。” 江文东说话也不拖泥带水“第二件事,就是我想问问你。韩斌同志要新建的腌菜厂,是不是和你有关?” 江文东能猜到她就是韩斌的幕后金主,叶星辰并没有任何的奇怪。 她特光棍的承认“怎么,我用我的私房钱在天桥镇投资,帮你解决一定的就业问题,你还有意见?” 江文东笑了下“怎么会有?身为主抓天桥经济的一把手,我是高举双腿,来欢迎叶县投资啊。” 高举双腿—— 叶星辰下意识的,做了个高举双腿的动作,随即脸蛋一红,慌忙放下,暗骂了个小流氓。 咳! 她轻咳一声,问“第三件事呢?” 江文东说出了第三件事。 声音里饱含着,让人听后就会起鸡皮疙瘩的深情“辰辰,我想你了。” 第110章 我又中了江文东的奸计 辰辰。 听到江文东无比深情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后,叶星辰先是愣了下。 紧接着。 噌的一声,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尤其在这个“饱含深情的昵称”后,还跟着“我想你了”这几个字。 更是让叶星辰慌忙翻身坐起,厉声呵斥“江文东!你知道你这是在以下犯上,更是在非礼良家妇女吗!?” “啥啊?还以下犯上,非礼良家妇女。” 江文东却不在乎“这又不是在工作期间。我更没有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少给我乱扣大帽子,我可不吃这一套。当然,你完全可以对纪委说,我通过电话骚扰你。最好呢,广而告之。让全世界的人民都知道,我非礼了叶家最出色(愚蠢)的女人。” 你! 你你你—— 叶星辰气的娇躯轻颤,脸蛋绯红,却又偏偏不能真的对人说,江文东打电话骚扰她的事。 因为她一旦说出去—— 她可没有实际性的证据,能证明江文东在骚扰她(大哥大既没有来显功能,更没有录音功能的),江文东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她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来打压他。 就算别人肯信,也能让江文东为此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但叶星辰也会成为圈内的笑柄。 “小流氓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拽着我,在白云县同归于尽!” 叶星辰自以为的恍然顿悟后,缩回了要抓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的右手。 满腹要杀人的戾气,也随即消散。 暗中冷笑“呵呵,小流氓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方式来刺激我,简直是做梦!你不是想玩吗?行,辰姐我就陪你好好的玩玩。不把你玩残废,我他妈的随便你爬。” 芳心大定! 叶星辰再说话时,声音变得甜腻了起来“东东,其实我也很想你的。吃饭想,走路想。工作想,睡觉想。” 电话那边没动静了。 叶星辰的身上,再次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敢确定,有没有恶心到江文东。 她却能肯定,当她“娇声”说出这些后,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可她必须得坚持。 “东东,你怎么不说话了?” 叶星辰右手轻拍着不住翻腾的胃部,声音更腻“刚才我在洗澡时,我就想如果你现在我身边,那该多好?长夜漫漫,我孤枕难眠,只能抱着枕头咬着手指,呆呆看着紧闭的房门,在想你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江文东还是没有说话。 叶星辰越说越得意。 越说越是露骨,放肆! 江文东却始终没说话。 她忍不住的问“东东,你还在吗?” 江文东终于回答“我在。” 叶星辰又问“东东,你现在做什么呢?” 江文东回答“我在录音。” “你在录音?” 叶星辰随口说了句后,呆住。 啥? 叶星辰满脸的深情消散,双眸猛地睁大,喝问“你,你在录音!?” “是啊,我在录音。哈,哈哈。” 江文东在那边大笑起来“辰辰,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个叶家最出色的女人,黄家的少奶奶。原来垂涎我的美色太久,对我用情是如此的深。你说,如果我把录音送给黄大少,他会是什么反应?” 叶星辰眼前一黑。 啥名媛贵妇的风度,一县之长的礼仪啊,全都统统滚开。 她化身泼妇,破口大骂“江文东,沃糙嫩娘!” 接下来的三分钟内—— 被彻底气疯了的叶星辰,粗话脏话不带重复的,好像黄河水那样,汹涌咆哮着扑向了江文东。 骂累了,实在没什么新鲜词可骂了,心口剧烈起伏的叶星辰,才收敛了她的神通。 这才发现,江文东早就结束了通话。 只剩下她像个傻子那样,对着没人接听的电话,滔滔不绝的破口大骂。 “江文东,你这个臭流氓。” 叶星辰无力的骂了句后,再次瘫倒在了沙发上。 渐渐的,她明白过味儿来了。 江文东通过电话故意骚扰她,这是事实。 但他肯定没有录音! 因为傻子都知道,仕途地位比江文东高、更是江家对头的叶星辰,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通过电话对江文东,说那么多露骨的话。 就算他真录下来了,叶星辰也完全可以不承认,甚至反咬一口,说江文东为了达到他的某个阴险目的,找了个声音酷似叶星辰的女人,导演了这一切。 “我又中了小流氓的奸计。该死的。” 想通怎么回事后,叶星辰很是痛苦的抬手,轻轻拍了下额头。 叶星辰可是不沾光就是吃亏的性格,她当然不会任由江文东,白白把她气了个半死。 她必须得把丢掉的场子找回来! 要不然今晚她就别想睡觉了。 那么她该怎么做呢? 总不能连夜跑去天桥镇,用尖利的手指甲,把小流氓挠个满脸花吧? 一张漠然,却倾国倾城的脸蛋,攸地从叶星辰脑海中闪过。 她迅速拿起电话,拨号。 很快。 陆卿清冷的声音传来“请问哪位?” “爱卿。” 叶星辰笑道“猜猜我是谁?” 陆卿没说话。 除了叶星辰之外,就再也没谁称呼她为爱卿了。 既然她知道是谁给她打电话了,还用再猜吗? “你真无趣。” 叶星辰悻悻的耸耸肩,聊家常般的问“爱卿,你最近在部里的工作,还算顺利吧?” 叶星辰数年前京城大学毕业后,就去了某部。 她在某部坐班两年后,外放去某贫困县干了三年的镇长,再次调回了某部时,陆卿入职。 她这次空降白云县时,工作能力很不错的陆卿,就顶替了她在某部里的位子。 陆卿这才回答“几天前,我调整了工作,不在部里了。” “什么?” 叶星辰愣了下“爱卿,你现在去了哪儿?” 陆卿吐字清晰的回答“国家安全局。” “国安?” 叶星辰再次愣住“爱卿,你怎么跑国安去了?你可知道国安的特殊性?那地方不但难进,更是难出。尤其发展前景和未来的选择,更是远远不如部里。爱卿,你这是把路给走窄了啊。” “我喜欢国安的工作。” 陆卿明显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岔开了话题“辰姐,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有事。” 叶星辰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陆卿,如果我说你的未婚夫江文东,十分钟之前给我打电话,狠狠调戏了我一顿,你信吗?” 第111章 那个孩子你不养,我养 老天爷作证,江文东刚才确实打电话,调戏过叶星辰。 陆卿会信吗? 她说她信! 叶星辰立即追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希望陆卿告诉她,会马上打电话质问江文东,怒骂他简直是卑鄙无耻啥的。 陆卿最好是警告江文东,以后再敢调戏叶星辰,那就一刀两断! 反正叶星辰觉得自己如果是陆卿,或者陆卿是个思维正常的女孩子,就会这样做。 陆卿却说“辰姐,你最好是调离白云。” 嗯? 叶星辰的秀眉顿时一挑。 陆卿得知未婚夫调戏叶星辰后,不但没有因此生气,说马上去警告江文东,反而劝叶星辰调离白云,这个反应简直是太反常。 让叶星辰不解的同时,也非常的不悦。 她的声音明显冷淡“陆卿,你不会放任江文东,随意调戏我吧?” 陆卿不答反问“辰姐,你为什么忽然空降白云?” 叶星辰倒是没隐瞒“我来白云,就是为了把被江家寄予厚望的江文东,死死压在天桥。” “既然你很清楚这一点,那么就该做好江文东,可能会不择手段让你灰溜溜的离开白云。甚至,他都可能把你毁掉的心理准备。” 陆卿冷静的分析“如果你当初空降白云时,是去天桥镇当书记。那么我想,江文东绝不会对你不择手段。他只会按照圈内的规则,和你斗智斗勇。” 叶星辰皱起的眉头,慢慢的舒展了开来。 此前。 无论是她,还是叶家都忽略了这些。 “可你去白云后,却成为了他的顶头上司。更是在莅临天桥镇视察工作时,仗着县长身份故意无视他,打压他的天桥镇的威望。” 陆卿继续说“你们自身职务上的差距,就代表着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斗争。尤其是你,破坏规矩在先。但你在吃亏后,却又希望他能按规矩来。辰姐,你们叶家总不能在优势占尽的前提下,还得要求对手按规矩来吧?如果你们真是那样想,那么就是在。” 她说到这儿,停顿。 叶星辰本能的追问“我们就是在什么?” 陆卿语气淡淡“你们就是在耍流氓。” 叶星辰—— 忽然很生气! 陆卿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呢? 真正耍流氓的人,是江文东好不好!? 陆卿又说“辰姐,江文东这是希望你能离开。” 叶星辰冷冷的问“如果我不离开呢?” 陆卿回答“那你以后真要在他手里吃亏了,别给我打电话诉苦。” 呵呵。 叶星辰冷笑“爱卿,你话里话外,都向着那个小流氓啊。” “辰姐,我们也许是无话不谈的闺蜜。江文东,则是和我携手漫步人生的伴侣。” 陆卿语气平静“我不向着自己的丈夫,难道去做一个在闺蜜的挑唆下,让自己的婚姻破裂后,成为圈内笑柄的蠢妇?” 叶星辰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啊? 人家陆卿说的完全正确! 可她还是赌气般的问“陆卿,如果我被那个小流氓,弄出孩子来了,你还能这样淡定吗?” “能。” 陆卿态度鲜明的回答“如果你执意留在白云,真弄出孩子来。看在我们是好姐妹的份上,那个孩子你不养,我养。” 叶星辰—— 这他妈的什么人啊? 江文东是个小流氓。 以往被叶星辰很是欣赏,处处高看一眼的陆卿,又对她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好,到时候你养!陆卿,我敢发誓,你早晚都会后悔,为了那个小流氓就和我对着干的!” 叶星辰大叫了一声,狠狠按下了结束键。 气的她脸蛋通红,心口剧烈起伏。 是夜。 叶县午夜梦回。 她在精神恍惚中,呆呆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回想梦中那个粉装玉琢般的小宝贝,怎么越看越像某个小流氓呢? 天亮了。 又是新的一天。 江镇在昨天时还有些青肿的“猪头”脸,也彻底的消肿,恢复了昔日的斯文败类样。 他在县城遭遇混子群殴后,丧心病狂的驱车接连撞人,又用钢管把几个混子的膝盖残忍打碎,自身却屁责任都没承担,反倒是把王刚给拉下马的事迹,也终于传到了天桥镇的大街小巷。 尼玛! 背景来头大,关键是还心狠手辣的猛人,谁不怕啊? 反正江文东早起来到大街上后—— 无论是韩壮等混子,还是平头百姓,以及镇上的工作人员,只要是认识他的,无不对他点头哈腰,以表示对他的无上尊敬。 江文东可不知道这些。 他只是在满头雾水之余,觉得天桥镇的国民素质,一夜之间上升了老大一截。 这是好事。 他自然没必要刨根问底,溜溜达达的走到了大桥前。 桥翅子那边的小摊点,不见了。 他只好走到了桥上,准备吃点包子油条啥的。 呼啦一声。 江文东刚走到早点摊前,原本坐在那儿吃饭的十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 带头的,赫然是天桥镇的大哥韩力! “江镇,早。” 韩力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笑。 他内心恨不得,把江文东给碎尸万段! 要不是江文东,他怎么可能收手不再代购大白菜? 怎么可能在所里时,被亲自审问他的驿城侠,用特专业的手段,给打出了只要抽烟就会咳嗽不止的内伤(伤了肺经)? 可就算韩力再痛恨江文东,也不敢露出半点。 白云县大哥赵明,那是何等牛逼的人物? 韩力和赵明相比起来,人家放个屁,都能把他呲个跟头的! 现在呢? 就因为赵明惹了江文东,就被送了进去,据说没个十年八载的,是别想被放出来了。 “能欺负的人,那就往死里欺负。惹不起的人,那就把他当祖宗供着!” 这就是韩力的为人之道。 “嗯。” 江文东看着韩力,淡淡地问“每天在这儿吃饭,给钱了没有?” 吃早餐从来不知道给钱是啥感觉的韩力,赶紧回答“给了,给了。” 江文东眉梢一挑“真给了?” 韩力—— 赶紧从裤兜内拿出了一叠大团结,足足三十张的样子,放在了早点摊老板的手里,又对江文东点头哈腰过后,带着韩壮等人快步离去。 早点摊的老板,激动的眼圈都红了“江镇,您,我。” 给我来六个包子—— 江文东抬手示意老板没必要道谢,刚要说来几个包子时,忽然想到了什么。 耳边也出现了幻听。 那是他习惯性的早起出门溜达时,花柔倚在院门的门框上,怯生生的样子,小声提醒他的声音“叔叔,别忘了早点回来吃早餐。” 第112章 陆卿,你以为你是特工吗? 家里有人在等着我回去,一起吃早餐。 想到娇怯怯的花柔后,江文东陡增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你们几个摆摊的,以后再遇到吃饭不给钱的混子。别和他们客气,更不要怕。索要无果的话,那就去派出所报案。” 江文东和早点摊老板说了句,转身快步走下了满是垃圾(塑料袋居多)的大桥。 镇民们都习惯了每天早上时,大桥上因吃饭的人多,道路堵塞的情况。 但江文东却觉得,他得规范下早餐市场。 起码得确保交通畅通,更要紧抓所有早点摊的卫生。 城管? 想到这支在后世,被网民称为“宇宙第一巷战陆军”的单位,江文东就觉得即便提前把城管搞出来,也得招收高素质的人,并定期培训他们。 他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院门口。 此时的天光,刚刚大亮。 做好早餐后,就站在客厅门口翘首以盼的花柔,看他回来后,赶紧端上了早餐。 黄澄澄的小米粥。 酸辣三丝的小咸菜。 还有花柔昨晚发面,早起蒸出来的花卷。 “嗯,不错啊。你做饭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 江文东看着早餐,不吝赞赏。 花柔眸子一亮,说“叔叔,您去洗手。我去让花眉起来,准备上学。” 以往这个时候,花眉早就陪着姐姐去外面出摊了。 姐姐不慎受伤,带着她住进叔叔家里后,花眉也终于不用冒着严寒的早起,可以睡个舒服觉了。 江文东没有马上吃饭,而是拿起座机话筒,拨号。 嘟嘟了半天。 一个模糊不清的女人声音,才从话筒内传来“喂,哪位?” “辰辰,我是江文东。” 江文东说“赶紧起床,洗脸刷牙嘘嘘,吃饭换衣去上班。” 午夜梦回老半天,才睡过去的叶星辰,听到江文东的声音后,睡意瞬间全消。 怒火上撞,骂道“小流氓,你脑子有病啊?大清早的给我打电话,说这些屁话!” 江文东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咔的一声放下了话筒。 他走进了洗手间内,洗手。 座机铃铃铃的响起。 他没理会。 他知道,是那个女人打来的。 移动电话开始嘟嘟嘟。 江文东依旧没有理会。 他可能是卑鄙了点,却也没傻到明知道叶星辰给他打电话,就是为了臭骂他一顿,还接电话。 可移动电话总是响个不停—— 来到客厅内的花家姐妹俩,都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江文东只好拿起电话,走出了客厅,来到了院子里。 这年头的移动电话,可没有防窃听功能。 如果让花家姐妹俩,听到臭娘们在痛骂江文东,那样会有损叔叔在她们心中的伟岸形象。 江文东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江文东,早上好。” 江文东愣住。 不是叶星辰,而是陆卿。 他笑道“肉肉,你也早上好。” 他以为陆卿这么早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某个臭娘们因昨晚的事,又向她嚼舌头了。 陆卿这次打来电话,可能是兴师问罪。 可是。 江文东刚给陆卿问好,通话就结束了。 没信号了? 江文东赶紧回拨。 电话一接通,江文东就解释道“可能是信号不好,电话自己中断了通话。” 陆卿却回答“信号很好,是我结束了通话。” 啥? 江文东再次愣住。 明白了,问“肉肉,你给我打电话,就是和我互问早安?” 陆卿回答“我想,我有和你每天早上都互问早安的权力。” 江文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卿早上打电话过来,仅仅是享受,她和江文东能互问早安的权力。 有这个必要吗? 这年头的电话,可是双向收费的,而且收费贼贵! 肉肉是个败家娘们—— 江文东想到这儿后,小声说“我想吃肉肉。” “我在等你。” 陆卿也轻声说。 江文东又肉麻的问“你说到时候,我是蘸酱吃呢,还是清炖或者红烧?” 陆卿没说话。 江文东知道她不习惯和自己打情骂俏,讪笑了下,再次说“肉肉,早上好。” “江文东,早上好。” 陆卿马上回话后,通话再次结束。 “看肉肉的架势,是每天早上都得打电话问早。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刷存在感吗?更是在委婉的提醒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密切关注下。呵呵,陆肉肉,你以为你是国家安全局的特工吗?” 江文东不屑的样子,撇了撇嘴。 其实他很喜欢,以后每天早上和陆卿,打电话互问早安的感觉。 可为什么,姓叶的某个娘们,好像特反感江文东今早给她打电话,问早的真挚关怀呢? 这个人啊,还真是一人一个心思。 暖烘烘的屋子里。 明亮的灯光下。 左边是可爱的眉儿,案几对面是娇弱的柔儿。 三个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闲聊着眉儿的学业。 江文东吃饱喝足后,柔儿就开始勤快的收拾碗筷。 尽管她走路,依旧一瘸一拐的,但丝毫不影响做家务。 “走,我送你去上学。” 江文东看了眼时间,起身拿起眉儿的书包,牵着她的小手,走出了客厅。 他送眉儿的路上,就当是饭后百步走了。 关键是江文东,也确实喜欢聪明伶俐,还特懂事的花眉。 看着小妹被江文东牵着走,蹦蹦跳跳特开心的样子,花柔盯着江文东的背影的眸子里,全是化不开的柔情。 可当她收拾好家务,坐在沙发上拿起话筒后,那张娇柔的脸蛋上,就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媚意。 “哪位?” 春来饭店老板吕茂的声音,从话筒内传来。 花柔尽量模仿着陆卿给江文东打电话时,那清清淡淡的声音“我是花柔。” “哦,花柔啊。” 吕茂的声音,立即热情了起来“我本来想忙完后,再打江镇家的电话,向你汇报下今早煎饼果子的销售额的。” 花柔问“你们饭店开始卖早餐后,生意怎么样?” 吕茂笑道“好的不得了!我今天中午,就准备去县城订购十辆三轮车,改装成餐车的。” 靠合作煎饼果子起步的“江柔集团”的两大股东,打电话协商扩展业务的事,江文东当然不知道。 他送花眉去学校,来到单位后就走向了三楼最东边办公室。 门敞开着。 韩斌就坐在办公桌后,意气风发的样子,在擦桌子的林海峰说着什么。 帮,帮帮。 江文东抬手,轻轻敲了下门框。 韩斌抬头看来。 “韩书记。” 江文东笑道“有些工作,我想和您协商一下。” ———————— 江文东说“各位,看到这儿后,还没五星好评的,给个好评啊?再跪求下免费的小礼物,嘿嘿,我和陆爱卿为大家表演个绝活!” 第113章 创建城管办 “文东同志,请进。” 看到江文东后,韩斌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正在擦桌子的林海峰,也赶紧满脸讨好的笑容。 可他那双看着江文东的眼睛里,却全是嫉妒恨。 他和江文东是一同来到天桥镇的,他被安排到了农技站,成为了专管技术的副站长。 而被安排在党政办的江文东,充其量就是个副科级的科员。 林海峰的起点,要比江文东高一些。 可现在—— 林海峰想给江文东当“大秘书”都不得,他心里能平衡吗? 能不嫉恨江文东? 至于工作能力,尤其是背景来头,才是双方地位落差最大的这个原因,林海峰想当然的选择了屏蔽。 “韩书记,早上好。” 江文东先给韩斌问好后,又冲林海峰含笑点头,算是打招呼。 林海峰看他时的眼神,江文东不但捕捉到了,更是读懂了。 他没在意。 一个不知道自己有多高的小职员,还远远没资格被他当回事。 大不了以后有机会时,心胸开阔的江镇,让林副主任去他该去的工作岗位,发挥性余热。 “文东同志,请坐。” 韩斌来到待客区,笑着说“刚才我还想着,等会儿去找你,协商下近期的工作。你却来了,这倒是省下我来回跑了。” 开了个玩笑后,韩斌吩咐林海峰,给江文东泡上最好的茶叶。 如果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俩人寒暄的这一幕后,肯定会以为俩人的关系,相处的相当融洽。 林海峰给江文东泡上茶后,识趣的退出了办公室。 在关门的那一刻,林海峰看着点烟的江文东,暗中发狠“装什么啊,装?也许你明天就能被车撞死,吃饭噎死,睡觉突发心脏病的猝死。甚至有一天,我能把你狠狠的踩在脚下!让你也尝尝,当前折磨我的失落滋味。” 江文东和韩斌对坐,吞云吐雾了片刻,他说明了来意。 三件事。 一。 江文东希望镇上能拿出一些资金,来修缮下腌菜厂门前的那条路。 江文东本来以为,在他提到修路这件事时,韩斌肯定会满脸的为难。 镇上穷的叮当响! 财政赤字连年居高不下,哪儿有钱修路? 果然,韩斌开始本能的哭穷。 正当江文东以为就是这样时,韩斌却话锋一转“不过即便镇上再穷,但也得挤出一些钱来,支持文东同志的工作。” 为表示自己是无条件的,支持江文东的态度,韩斌当场就给财政所那边,打去了电话。 韩斌的大力支持—— 让江文东忽然想到了,大桥往东的那条路,也是年久失修了。 关键是那边,今天就会开工建一个新的腌菜厂。 “老韩是在和我玩个小手段,行。” 江文东暗中冷笑了下,也马上表态“韩书记,我也知道。即便是只是把道路缝缝补补,也需要至少十万块的资金。让咱们镇上拿出这笔钱来,还是很困难的。因此我决定,明天再去县里去化缘。” 他上次去县里化缘,钱没要来,还被一群混子给揍成了猪头。 不过这次江文东觉得,他化缘的可能性很大。 县委的老刘,估计早就盼着江文东去找他化缘了。 “文东同志,我现在代表全镇五万八千名干群,对你说一声辛苦了!” 韩斌立即伸手,和江文东有力的握了握“第二件事呢?” 二。 江文东建议把以大桥为中心的早市(早点为主),下午摊(买菜为主),夜市(路边摊的衣服,孩子玩具为主),进行规范下。 为此,他建议专门成立一个新的临时部门。 这个临时部门呢,就叫城管办。 城管办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监督所有的小贩,在规定的区域摆摊。 还要确保镇中心的道路畅通、路面卫生干净、杜绝混子收取保护费的现象发生,让摊主安心做生意,更能通过收取合理的管理费,算是为镇财政创收。 “这个——” 韩斌皱起了眉头。 他是真没想到,江文东竟然想出创建一个临时部门(不在编,俗称临时工),来规范镇容镇貌,确保镇民们合法摆摊经营的利益。 说实话,韩斌并没有分析多久,就意识到了创建城管办的好处。 如果站在一心为公的角度上,韩斌是鼎力支持江文东,创建这个他此前从没有听说过的城管办。 (九七年左右,才会出现由卫生、环保、工商、公安四部门联合执法的单位前身“联合执法大队”,后来才独立成为了建设部门治下的城管办。城管办创建的初衷是好的,只是后来因人员良莠不齐,出现了很多影响恶劣的事。) 可韩斌的思想重心,则放在了这方面“成立一个临时部门没问题。问题是,有谁来负责城管办的工作呢?城管办的人员架构,都是由谁的人组成?” 他心里怎么想的,江文东心知肚明。 “韩书记,我是这样想的。” 江文东说“成立城管办后,由您来亲自担任办公室主任,我来担任副主任。” 哦? 韩斌的目光一闪,看向了江文东。 他再一次的没想到,江文东会主动提出,由他来主责这个临时部门。 “至于城管办的工作人员,说白了就是镇上聘用的临时工。” 江文东又说“原则上来说,只要身体健康,特爱天桥的男性年轻人,都可以来城管办。无论是刚下学的初中生,还是种菜的菜农,还是韩力、韩壮等此前的无业游民。” 哦? 韩斌再次愣住。 他第三次没想到,江文东会主动接纳韩力等混子,来城管办上班。 暂且不管城管办的月薪多少,浪荡惯了的韩力等人,愿不愿意来城管办。 单从江文东这样说的态度上来看,就证明他在继把韩力从派出所里放出来后,又一次的向韩斌,释放出了诚意满满的善意! “韩书记,这是我为创建城管办,专门写的规划书。” 江文东拿出了几张信纸,放在了韩斌的面前“等您有空了审阅下,指出其中的不足。” 他的态度放得很低。 更是给予了韩斌,足够的尊重。 却也证明了,他创建城管办的决心很大! 韩斌拿起了那份规划书,随意看了起来。 随意—— 他越看越是惊讶! 暗想“真不知道,江文东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想到这儿后,韩斌心中一动。 他觉得,他该把江文东这份规划书,呈献给叶县叶星辰。 如果叶星辰能把城管办推广开来,那绝对是她的仕途中,最亮眼的政绩! 叶星辰从中受益后,能忘得了他韩斌吗? “最好是建议叶县,说城管办的概念,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和江文东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那样,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韩斌想到这儿时,嘴角情不自禁的浮上了,最阴险的弧度。 第114章 叶星辰要窃取江文东的金点子 韩斌心中拿定主意后,放下了那份规划书。 他看着江文东“好,我会好好研究下的。文东同志,你的第三件事呢?” 江文东要说的第三件事,就比较简单的了。 就是在七八天后,他要亲自带领由蔬菜公司、党政办、腌菜厂等单位的人员,前往京城参加农产品博览会。 “把你的天价腌菜,和天桥的烂白菜弄去首都推销?呵呵,也亏你能想出这种主意。” 韩斌暗中嗤笑过后,表面上却极其干脆的答应,并预祝江文东的京城之行旗开得胜。 等江文东说完他的事后,韩斌开始说自己的事。 他相信江文东早就听到了,他要创建新腌菜厂的消息。 还确定江文东能看出,新腌菜厂的创建,就是为了和腌菜厂打擂台。 韩斌更是确定,江文东除了配合他的工作之外,绝不会有反对的理由。 果然。 江文东当场表态,会全力配合新腌菜厂的创建。 早上九点。 天桥镇“两大巨头”的这次会晤,在满满的诚意、更友好的气氛中结束。 江文东离开时,韩斌亲自送到了门外。 等江文东远去后,韩斌才回到屋子里,拿起了座机的话筒,快速拨号。 电话刚接通。 韩斌就语气恭敬的说道“叶县,我是韩斌。是这样的。刚才文东同志来找过我,说了三件事。” 白云县的县长办公室内。 戴着俩黑眼圈的叶星辰,不时的打个哈欠,擦下眼角。 她浑身懒洋洋的,没有一点力气,几乎每隔三秒钟,就会暗骂一声小流氓。 小流氓不但在梦中纠缠她,更是在今早六点多时,给她打骚扰电话。 绝对是卑鄙无耻的典范啊! 刚接到韩斌的电话时,叶县还是半闭着眼,满脸的不耐烦。 可听韩斌提到小流氓的名字后,叶星辰的精神明显就是一振。 就像瘾君子看到粉面那样。 当韩斌提到江文东要创建城管办,并把很是详细的规划书,全都给她念了一遍之后呢? 白云县的美女县长,就已经神采奕奕,眸光炯炯了。 “如果能把城管办的规划书据为己有,递交到上面去,并争取以白云县为成功后可推广全国的试点。那么这将会成为我叶星辰,仕途路上最大的亮点!” 叶星辰想到的这些,和韩斌所想的那些,可谓是不谋而合。 都是想窃取江文东“脑洞大开”的金点子,让他给自己做嫁衣。 “韩斌同志。” 等韩斌汇报完毕后,叶星辰才问“你是怎么看待,文东同志提出的创建城管办的?” 韩斌给她汇报了三件事(江文东说的那三件事)。 叶星辰却独独提到了城管办。 韩斌立即闻弦歌,而知雅意“叶县,我是这样想的。文东同志创建城管办的想法,还是很不错的。但其中有些明显太多的不足之处,更存在许多不确定的隐患。” 叶星辰点了点头“你能不能说下,诸多隐患中的一个?” “比方,城管队员在执法过程中,可能会和小摊小贩,发生语言乃至肢体上的冲突。甚至会由此,引发不可控的事件。” 早就胸有成竹的韩斌,举例说明后,又建议“因此我觉得,城管办的创建工作,还得需要叶县您这种高瞻远瞩的城市专家,来完善规则、并主导工作的。” 韩斌的这番说辞。 就差直接高呼“伟大的叶县啊!您,才是想出城管办金点子的那个人!” “呵呵,韩斌同志,我可没有你说的那样高瞻远瞩。” 叶星辰轻声娇笑,看似很随意的口吻“不过有些地方,你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这样吧,你抽空就来县政府一趟。我们当面好好协商下,也许就能完善下城管办的不足之处。” 韩斌回答“叶县,我马上就动身去县城。” “嗯,也行。” 叶星辰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城管办更完善的策划书,很快就能递交到上面。可有些斤斤计较的同志(江文东),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韩斌立即表态“还请叶县放心。城管办真要推行起来,某些同志的意见,也不会影响到您的正常工作。” 您就是只管窃取江文东的金点子,其它事我来摆平! 这就是韩斌那番话的意思。 “韩斌同志,你辛苦了。” 叶星辰说完,通话结束。 “江文东啊江文东,是叶县要拿走你的金点子,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韩斌阴阴的笑着,自语到这儿时,也感觉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忍不住的拿起电话,拨号“吕茂吗?我是韩斌。今晚,我要去饭店消费。你那边,准备下。” 他去吕茂的饭店里,消费什么? 吕茂又要准备什么? 俩人都心知肚明。 吕茂小心翼翼的说“韩书记,我昨天刚递交了申请。今晚。” “你的申请驳回!” 韩斌霸道的说完,喀嚓一声放下话筒,收拾好那份策划书,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 林海峰开着韩斌的车子,徐徐驶出了镇大院。 恰好和刚从腌菜厂那边回来的白鹭,在门口相遇。 推着自行车的白鹭,礼貌性的对车子含笑点头。 等车子驶远后,她才抬脚上车,骑到了办公楼门口。 她没有回党政办,而是来到了三楼的西侧,抬起敲门。 “请进。” 等江文东的声音传来后,白鹭才开门走了进去。 江文东正在伏案疾书着什么,抬头看了眼白鹭后,没说话。 白主任又不是外人,江文东没必要和她假惺惺的客气。 白鹭也没把自己当做外人,反手把大衣挂在衣架上后,就挽起袖子,开始收拾待客区的案几。 嘴里说道“江镇,刚才我看到韩书记坐车出门,好像要去县里去。” 无论韩斌是不是去县里,江文东都没权力去管,更不会去刻意的关注。 不过—— “希望韩斌这次外出,不是拿着我那份创建城管办的规划书,去县里找那个臭娘们吧。要不然,以后人们提起城管大队的不良影响时,可能会臭骂她这个建议创建城管办的始作俑者。唉,我这样做是不是太卑鄙了点?” 江文东心中自我检讨了下,却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 “江镇。” 白鹭见江文东不怎么关心韩斌的动向,岔开了话题“我思来想去,终于为腌菜厂想到了一个最好的名字。” 江文东问“什么名字?” 白鹭说“就叫江鹭食品有限公司。咱们为腌菜注册的商标,就叫江鹭!” “江鹭?” 江文东抬头,问“是江文东的江,白鹭的鹭?” “对,就是江鹭。” 白鹭得意的问“怎么样,这名字足够您说的那种雅俗共赏,朗朗上口吧?” “蠢货!” 江文东脸色一沉,低声骂道“你这是要告诉全世界的人,我们两个有奸情吗?” 第115章 我就能让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江鹭。 人们在听到这俩字后,第一反应可能会联想到,生活在大江上的某种水鸟。 可如果放在官场上呢? 人们一旦得知天桥镇的镇长姓江,党政办的美女主任芳名叫白鹭后,就会想当然的联想到“江鹭”,极有可能是俩人名字的组合。 一对年轻的男女,在什么样的关系下,才会把名字组合在一起? 只能是他们两个人“组合”在一起的关系时! 江文东满脸的气急败坏样—— 鹭鹭姐被臭骂过后,先是一呆,随即猛然顿悟。 唉。 有些事啊,可以做,但绝不能敲锣打鼓的到处说。 白鹭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热恋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绝对是百颠不破的真理! “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 白鹭赶紧满脸谄媚的笑,屁颠屁颠的跑到椅子背后,抬手给捏肩砸背,娇声自我批评。 “走开。” 江镇神色严肃,反手抽了过去“和你说多少次了,绝不能把私人感情带入到工作中。尤其是态度,一定要端正。在办公室内就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是,是,我错了。我一定会时刻谨记您的教导,在工作期间要端正态度。” 白鹭不住的道着歉,却撇着嘴、斜着眼的暗骂“小恶魔,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呢?嘴上说的再漂亮,好像也无法掩盖你的鬼爪子,当前正在大肆把玩鹭鹭姐的这个事实。” 义正辞严的教训了白鹭老大一顿,江文东才缩回手去端水杯。 水杯内没水了。 白鹭赶紧端起水杯,急促的扭着腰肢,踩着小马靴咔咔的走到待客区,弯腰抬臀拿暖瓶时,眼角余光看向了后面。 精准捕捉到江镇那“坦率”的目光落点后—— 鹭鹭姐暗哼“哼,等着,早晚怼死你个假正经!” 铃铃铃。 桌子上的座机响了。 江文东随手拿起来,放在了耳边。 是春来饭店老板吕茂,打来的电话“江镇,今晚韩斌又要来光临我老婆了。” 江文东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再次皱起。 他是主管全镇经济的镇长。 不是帮吕茂看好老婆的“护花使者”! 不过江文东皱眉,倒不是因为吕茂用这种琐事烦他。 而是因为韩斌在这方面,确实是欺人太甚了。 江文东也答应过吕茂,要帮他主持公道。 可是—— 很多事不是他想干,随时就能干的。 哪怕吕茂在前些天时,已经掌握了韩斌“非礼”张翠的实际证据(他把那些照片,交给了江文东)。 唉。 江文东暗中轻叹,说“吕茂,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感受。可我还是得为你一个问题。” 吕茂说“江镇,您请问。” “你拿到的证据(照片)上,张翠是什么反应?” 江文东问的这个问题,对一个男人来说,确实有些残忍。 却又不得不问。 张翠如果连哭带喊,拼命的挣扎,那就是等同于韩斌在犯罪。 可如果张翠是配合韩斌呢? 那就是通那个奸。 当然。 无论张翠是什么反应,只要吕茂拿出抛出那些证据,都能即刻终止韩斌的仕途。 区别就在于通那个奸时,韩斌不用去坐牢罢了。 可现在终止韩斌的仕途,对江文东不但没有丁点的好处,更会破坏他的全盘计划。 “江镇,我懂了。” 吕茂在那边强笑了下,说道“江镇,其实我就是和您说说而已,并没有催促您,马上为我做主的意思。您先忙。” 通话结束。 江文东心情有些烦躁,更沉重的放下了话筒。 他明明可以帮吕茂讨回公道,但为了大局着想,却不得不让吕茂继续忍辱负重。 从某个角度来说,江文东这样做是不称职的。 他端起水杯,大大的喝了一口。 下一秒—— 他噗的一声,把水就喷了出去。 烫嘴。 他忘记了杯子里的水,是白鹭刚给他倒上的。 不但烫嘴,估计口腔都会被烫伤了。 烫伤的滋味,那是很难受的,得赶紧用凉水来压制热毒。 他端起水杯时,白鹭正皱着秀眉想事情,忽略了他喝水的动作。 只等江文东被烫到嘴巴,慌忙冲进洗手间内,用凉水漱口后,白鹭才意识到“此时不走,难道等他出来后,再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吗?” 用凉水漱了老半天的嘴巴,江文东才感觉好了许多。 他怒冲冲的走出来,就要端起一盆狗血,泼向白鹭。 却发现办公室内空荡荡的了。 “小狗腿,倒是跑的挺快。” 江文东悻悻的骂了句,坐在了椅子上。 其实他也知道,他自己喝水烫着嘴巴,和白鹭无关。 可他非得迁怒于白鹭,谁能管得着? 白鹭也早就猜到,他会逮不住兔子就杀狗了,这才及时溜之大吉。 她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春来饭店。 看到白主任大驾光临后,正在大堂内忙着的吕茂和张翠,连忙热情相迎“白主任,您要订餐吗?” “不是的,我来是找吕老板,单独谈点工作上的事。” 白鹭笑着摇了摇头,眸光从张翠的脸上扫过。 还别说。 这个娘们确实有几分姿色,身材很棒,皮肤细腻,尤其眉宇间的风尘气息太明显。 也怪不得韩斌对她生出了,要永久性霸占她的贪心。 张翠也很聪明,本能的荡笑了下,转身走开“白主任,那你们聊,我去外面打扫下卫生。” 春来饭店的后院。 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的白鹭,并没有进屋。 就站在吕茂的卧室门口,眸光冷淡的盯着他。 吕茂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下意识的弯腰,脸上浮上了讨好的笑容。 “吕茂。” 白鹭开门见山的问“你以为江镇空降天桥,就是为了帮你从韩斌手里,夺回老婆的吗?” 吕茂愣了下,连忙回答“当然不是。” “那你刚才为什么给江镇打电话,催着他帮你扳倒韩斌?” 白鹭微微眯起眼,轻声说“吕茂,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以后都不要再有,把江镇当枪用的想法!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 吕茂脸色一变。 白鹭转身就走—— 声音比午夜星空下的风,还要更冷“不用江镇做什么!我只需单独找韩斌一趟,就能让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第116章 东东,我是辰辰 白鹭说能让吕茂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这番话,可不是在吓唬他。 而是她真能做到! 她只需把吕茂找江文东哭诉、并拍照留念的那些事,都告诉韩斌;就凭韩斌的性子,铁定会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让吕茂神秘的消失。 冷汗。 白鹭走了很久,还傻傻站在那儿的吕茂,冷汗依旧从额头上,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帽子,你怎么了?” 张翠走了过来,看到吕茂脸色惨白惨白的样子,连忙问“白鹭都是和你说什么了?就把你吓成这样?” “没,没什么。” 吕茂转身快步进屋,砰地关上了房门“别来烦我,我想一个人待会。” 他点上了一根烟,接连深吸几口烟后,那颗不住剧跳的心,才逐渐安定了下来。 忽然间。 吕茂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怕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以前被吕茂当做花瓶的白鹭。 白鹭临走前的警告,让吕茂猛地意识到,这个花瓶可能比韩斌还要更可怕! 韩斌让人感觉可怕的源泉,来自他的贪欲和权势,只要他丢掉权势后,吕茂分分秒秒的就敢拿刀子找他拼命。 白鹭让人感觉可怕的地方—— 则在于吕茂那个瞬间,恍然顿悟到她为了江文东的利益,敢做没有底线的任何事! 尤其吕茂想到,他当前正在和花柔合作,试图把生意扩大的事之后,更加后悔他昏了脑袋,才生出了要把江文东当枪用,打电话逼宫的小心思。 “傻逼,你还真是脑子有病!” 吕茂抬手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 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 天黑了下来。 白云县的县委二号院内,叶星辰在打电话。 她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拿着几张信纸,素面朝天一点红的嘴儿,吐字清晰。 她把她想出来的金点子,全都如实汇报给了京城的老头子。 老头子听得特认真,还不时打断她,询问不明白的地方。 叶星辰也会马上给予,最能让他满意的答案。 “好,很好!” 老头子接连夸赞后,又说“星辰,你能想到通过创建城管办,来规范城市的市容市貌。就足够证明了你能在仕途上,走的更远!也证明了,当初把你派到白云去,是家里近些年来做出的最正确的决断。” 叶星辰眼眸一亮,赶紧的谦虚。 父女俩又聊了足足十多分钟后,才结束了通话。 叶星辰今晚会加班,会进一步的完善,她想出来的城管规划书,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传真给叶家。 叶家也会以最快的速度,递交给上面。 至于上面会不会采纳这个金点子,采纳后又是什么时候才能有所行动,这反而不重要了。 无论上面采纳与否,都会因为这件事,而对叶星辰刮目相看! “小流氓,你没想到你绞尽脑汁,才想出来好东西,竟然如此轻松的就被我据为己有了吧?呵,呵呵。” 心里越想越美的叶星辰,忍不住的呵呵轻笑,走到了窗前。 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她内心深处忽然涌上了,无法控制的冲动。 她拿起了移动电话,拨号。 很快,江文东的声音传来“我是江文东,请问哪位?” “东东,我是辰辰。” 叶星辰嗲声嗲气的问“这么晚了,你吃过晚饭了没有?” 正在腌菜厂,指挥白拥军亲自腌制白菜心的江文东,闻言猛地打了个冷颤。 他赶紧捋了下胳膊,让鸡皮疙瘩下去了一些后,快步走出了厂房。 站在墨蓝色的星空下,被寒风一吹后,江文东的感觉才好了许多。 反击。 这是叶星辰的反击。 今早江文东打电话给她问早安,今晚叶星辰就打电话来,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 江文东低声说“我还没有吃呢。辰辰,我现在最想吃的,就是你。” 叶星辰回答“我这就去洗澡,有种的就来。” 不等江文东再说什么,电话里传来了嘟的一声响。 不就是打电话骚扰吗? 谁不会啊!? 呵呵。 江文东无声冷笑了下,再次走进了厂房。 他能猜到叶星辰,当前肯定满脸的得意。 但他绝不会告诉她,随着她主动打电话骚扰他,她其实就是在某个阴谋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江文东却始终保持着,绝不会把自己也玩进去的可怕冷静。 从他走进厂房内的瞬间,就彻底忘记了叶星辰这一点,就能看得出。 面积足有三百平的厂房内,除了一口口大缸、一堆堆码好的白菜心之外,就只有江文东和白拥军。 哦。 还有包括啤酒,砂糖在内的数十种调料。 “姐夫,还别说。仅仅是腌菜的味道,和调料搭配出来的颜色,我就忍不住的肚子饿。” 戴着橡胶手套的白拥军,在大缸里搅和着白菜心,嘴上叨必叨“姐夫,你说的那些棒子,真会把这玩意当做招待贵宾的山珍海味?” 俩人单独配料时,看着白拥军干活的江文东,就把很多事告诉了他。 当然得需要他保密。 “如果不是这样,我吃饱了撑地,花那么多钱来捣鼓这个?” 江文东抬脚坐在桌子上,拿出香烟时,却又想到了得注意食品卫生,又把烟盒放了回去,抬手打了个哈欠。 有些困。 可让江文东感到奇怪的是,当他终于熬到白拥军干完了活,并再三叮嘱便宜舅子晚上亲自在这儿值班;自个打着手电,骑着自行车回到家,看到不顾天黑和寒冷,站在院门口等他回家的花柔后,一下子就不困了。 尤其当花柔帮他脱下大衣,把脸盆端在炉子上,让他洗过手坐在沙发上,又一瘸一拐的端出夜宵(米粥,花卷,粉条白菜)后,江文东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美女,有着醒神的神奇效果。” 至于这句话是谁说的,江文东忘了。 吃饱喝足,浑身暖洋洋的江文东,精神百倍的拿出纸笔,准备晚上加班。 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此时已经的深夜十点半。 “柔儿,你去休息。我还得再干会儿工作,不用陪我了。” 江文东在本子上写下了“白菜展柜的规格”一行字后,对帮他倒了一杯水的花柔,随口说道。 “好的。” 花柔乖巧的答应了声,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放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叔叔,这是我在白天时,亲手给您做的。” 不等江文东说什么,花柔就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客厅。 “给我亲手做的什么?” 江文东满脸的不解,打开了那个塑料袋。 里面是一条纯手工缝制的裤衩。 第117章 把她接到家里,就是引狼入室 搞什么呢? 这玩意也是你能随便送的? 尤其它还是你亲手缝制的! 江文东满脸被狗爬了的样子,拿着那条布料绵软、透气性绝佳的裤衩,老半天后才清醒了过来。 有些东西,只要花柔送,江文东就会收下。 比如她做的早餐,把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可有些东西,花柔敢送,他也不能收的! 他承认,今天一整天他都觉得那儿空荡荡的没有着落,有些心虚的多次检查腰带是否结实。 更因为总想去买一打来用时,却因这事那事的耽误了。 晚上睡觉时,更该用。 但他真不能穿的。 “我怎么感觉,把她接到家里来,是引狼入室呢?” 江文东再也没心思干活,拿着裤衩站起来,就要给花柔送回去。 再语重心长的样子,以绝对委婉的语气,和花柔谈谈心。 江文东希望她能明白“俩人最多只能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等她的伤势好转后,就自觉地搬出去。 只是他刚走到门口,透过门窗玻璃上结了的冰花,隐隐看到好像有个人影,从门外一闪即逝。 那是花柔。 花柔出去后,就躲在门外凑在玻璃上,透过出门时用手指,把窗花抠破的地方,悄悄观察他收到“爱心礼物”后的反应。 她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 她很怕。 怕江文东和她翻脸后,连夜赶走她。 吱呀一声。 门开了。 花柔刚逃到西厢房的门口,背对着客厅房门,孱弱的身躯,有着明显的颤抖。 她却做好了江文东,冷声骂她滚蛋的心理准备。 江文东却没有说话。 花柔却能清晰感觉到,他正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的背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就在花柔越来越怕,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无言的煎熬,准备霍然转身,重重跪地求他别生气,别把她赶走,她是真的喜欢他,愿意为他去做任何事时,江文东说话了。 “柔儿,怎么只做了一条?不够用!” 江文东不满的说完,转身回屋,关上了房门。 花柔呆住。 那双原本满是恐惧的眸子里,渐渐的越来越亮。 娇躯早就不再颤抖,却能听到自己的灵魂在呐喊“他不忍心赶我走!叔叔,总有一天我会让您明白,您今晚的仁慈和心软,将会收到最超值的回报!我也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拿可怜来当武器,来对付您!” 花柔当前心里是怎么想的,江文东基本能猜到。 正因为能猜到花柔的内心,江文东在关上门后,才忽然间的后悔,不该因怕伤害她,就给了她不切实际的希望,为自己以后埋下不好控制的麻烦。 他反身抓住门把,就要开门冲出去,给花柔下“限期搬离江府”的最后通牒。 可是—— 花柔那孱弱的背影,不住瑟瑟发抖的那一幕景象,迅速浮上了他的脑海。 又不忍心了。 “唉,江文东啊江文东,你在私生活这方面的优柔寡断,早晚会让你摔个大跟头。” 江文东慢慢的缩回手,嘴里哔哔着走到沙发前坐下,满脸痛苦的样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不过—— 看着干干净净特整齐的屋子,空气内弥漫着的“家”的气息,尤其花柔做饭的手艺越来越棒,江文东满脸的痛苦,很快就消失殆尽。 “有个小懦妇在身边,帮忙收拾家里,其实也不错的。” 江文东放下茶杯,又想到了白鹭。 性格泼辣的白鹭,无疑是个小泼妇。 极度缺少安全感的花柔,则是个小懦妇。 外有小泼妇,内有小懦妇。 关键是俩人都很漂亮—— “娘的,我在想什么呢?” 胡思乱想的江文东,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逼着自己把心思用在工作上时,又拿起了那条裤衩。 纯手工缝制的裤衩,针脚细细密密,一看就是格外的用心。 但针脚却很蹩脚,一看就是个菜鸟干的活。 江文东的注意力,却没放在针脚、布料上,而是被裤衩的款式所吸引。 这年头的男士裤衩款式,大体分两种。 一种是专供城里人穿的,一种专供农民穿的。 农民穿的裤衩,基本都是自家婆娘缝制的,款式宽松,布料是花布为主,透风撒气,鸟儿格外的舒服。 城里人的裤衩,则基本都三角形的,样子有些类似于老娘们穿的比基尼,确实起到了一定的“塑身”效果,但却不怎么舒服。 而花柔亲手裁剪、亲手缝制的这条裤衩,却很像后世男士最爱的四角短裤。 四角短裤既能塑身,又能让鸟舒服。 毫无疑问,现年才十八岁的花柔,此前肯定没有接触过男式短裤的。 她却能根据自己的想像力,设计裁剪并缝制出了这条短裤。 “难道小懦妇在设计这方面,有着常人不及的天赋?” 江文东左手拿着裤衩,右手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天亮了。 早上六点整,江文东打着哈欠走出了卧室。 客厅内。 系着小花围裙的花柔,刚蹑手蹑脚的样子,把早餐摆在案几上。 听到背后传来的开门声后,她哆嗦了下,慌忙转身,双手放在小腹前,垂首轻声问好“叔叔,早上好。” “早上好。” 江文东随口说了句,裹了下身上的大衣,走进洗手间时又随口吩咐“你先帮我收拾下卧室。等会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谈。” 很重要的事? 多重要? 是要教训我,身为女孩子要懂得自重吗? 花柔心情忐忑,却乖乖答应了一声,等江文东关上洗手间的门后,立即快步走进了卧室内。 她走路时,已经看不出瘸了。 可等她帮江文东收拾好卧室,确定符合她的“卫生标准”,拿着烟灰缸走出来时,却又瘸了起来。 叔叔坐在沙发上呢—— 倒掉烟灰缸内的烟头,又把烟灰缸洗干净放回原处后,花柔才微微垂首站在了案几前,等待江文东开口谈事情。 江文东端起米粥,指了指对面沙发。 花柔会意,款款落座。 “两件事。” 江文东喝了口粥,说“第一,再给我缝制几条短裤,我得换着穿。” 花柔赶紧点头“好的。” “第二。” 江文东又端起碗“我要一个出门时所用的背包。记住,是出门在外时既能合理利用空间装东西,又能背着舒服的背包。你给我设计,裁剪并缝制出来。” 第118章 白鹭的腰里别着一把刀 为了花眉的健康成长,学习成绩很不错的花柔,只能放弃学业。 这是一个既定的,谁也无法改变的现实。 江文东绝不会拿出圣母的嘴脸,劝她以学业为重,先把花眉寄宿在某处,等考上大学改变命运后,再照顾花眉。 九岁的小孩子,突遭父母双亡的重大挫折后,心灵堪称是脆弱不堪。 姐姐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和精神支柱。 设身处地的去想,如果自己的花柔,江文东也会为了小妹的健康,放弃自己原本很光明的前途。 既然花柔不可能再去上学,那么她就得找个职业,来赚钱拉扯小妹。 在镇上摆摊卖早点,就是花柔能想到的最好的赚钱方式。 江文东昨晚无意中,发现花柔在设计这方面,可能有着不确定的天赋后,心中就有了个主意。 他限期要求花柔,给他设计、裁剪、缝制一款背包。 他只说要合理的利用背包空间,还得背着舒服,外形美观大方更时尚。 却没有把后世那些时尚背包的款式,说给她听。 目的就是想测试下,花柔在设计这方面,有没有让他惊喜的天赋。 如果有—— “柔儿,如果你做出来的背包,能让我满意。” 江文东停顿了下,看着花柔的神色,很严肃“我承诺会给你投资,在天桥镇建一个专门生产背包的厂子。给你一定比例的股份,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老板,在最短时间实现财富自由。” 什么!? 孱弱柔美人那张白净的小脸上,立即因被疑似打了一管子鸡血那样,迅速飞红。 双眸铮亮,轻声说“叔叔,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会当老板,却绝不会要股份。” 江文东笑了“没有股份,你算哪门子的老板?由我投资的腌菜厂,老板白拥军、副厂长马文静、未来的财务总监黄玲玲,他们三个人都有一定比例的股份。” “叔叔,我当老板,不要股份。” 花柔吐字清晰的再次重复。 江文东微微皱眉“为什么呢?” “白拥军姓白。” 花柔给出的答案,让江文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拥军不姓白,那人家姓什么? 他懒得去想—— 耐心的给花柔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官员是不能经商的。也就是说,我响应上面的号召,大力发展私人经济体,投资创建某个厂子时,必须得找代言人。你和白拥军,都是我投资某厂的代言人。从表面上来看,你们拥有企业的绝对股份,我是不能有的。但我会和你们私下里,签订单独的股份协议。” 以腌菜厂为例。 表面上,白拥军占股90%。 但这百分之九十其实是虚的,实际上他只占股10%(剩余的80%,是江文东的70%,和小泼妇的10%)。 反倒是马文静5%的股份,和黄玲玲5%的股份,那都是实打实的。 江文东真要创建背包厂,也会这样操作。 让花柔表面上占股90%,其实她只占股10%。 (剩余的百分之八十,江文东决定给白鹭5%,给现在特喜欢和他互问早安的肉肉大小姐24%的股份。他自己留下51%的绝对控股权。全股份的那10%,则用来分给驿城侠、刘善宾、杨本宏等追随他的人。从而最大限度的,避免他们以后犯下经济问题)。 最后。 江文东又说“柔儿,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要股份。但我想说的是,你还肩负着拉扯花眉的重担。她要想健康的,无忧无虑的成长,得需要强大的经济基础。” 听江文东提到小妹后,花柔才点头“好。叔叔,我听您的。” “这才乖。” 江文东随口夸了句,又说“可你要想成为老板的前提,不但要设计出让我满意的背包款式,更要懂得企业管的基本知识。毕竟管理一个企业,可不是你摆摊卖早点。里面的学问很深,得需要你不断的学习。” 他说着,从案几下拿出了几本书。 这几本书,都是他从京城带来的经济类书刊(用来装逼用,其实以前他从没看过)。 江文东昨晚特意准备在了这儿,就为给花柔学习用的。 他要求花柔,在养伤的这段期间,要仔细拜读这几本书,从总结出自己的心得。 江文东忙完回家后,可能会随时考校书本上的理论知识。 如果花柔三次不及格! 那对不起—— 以后她最多只能当个早点摊老板,或者干个专业的小保姆(这两个工作的时间弹性较大,都不妨碍花柔时刻照顾花眉)。 对于江文东的各种嘱咐,花柔只会信心十足的点头,表示决不让叔叔失望的。 七点二十。 江文东左手提着花眉的小书包,右手牵着她的小手,一起走出了客厅。 每当看着小妹双手抱着江文东右手,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开心样子,花柔就会徒增莫名的骄傲,和想哭的冲动。 骄傲—— 他是老天爷派来保护我和眉儿的男人! 想哭—— 爹,妈,你们在九泉之下也该放心了! 送花眉去了学校,江文东来到了单位。 在白鹭的协助下,他简单布置了下当天的工作后,就拿起电话呼叫驿城侠。 今天他将会带着驿城侠,去县城拜访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局局座清中斌。 在县局稍坐后,江文东再去拜访白云县委书记老刘。 等拜访完老刘,江文东还得去拜访“老叶”。 他得和叶星辰促膝长谈下,如果他能在三五个月内,把纺织厂的库存全都以市场价处理掉的话,玩她的那一个晚上,该玩些什么花样。 反正他近期的工作量很大。 把这些事都处理好后,江文东就该带队前往京城,参加每年一度的农产品博览会了。 给驿城侠打过电话后,江文东带着白主任,脚步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 他本想和驿城侠同车而去的。 但他今天除了拜访清中斌之外,还得拜访县委的两个大佬,所里工作繁忙的驿城侠,可不能在车上等待那么久。 还是带着既养眼,又会开车,关键是只服务于他的白主任同去最合适。 江文东没有坐在后座,而是坐在了副驾上。 白鹭抬手系安全带时,上衣耸起露出了半截小蛮腰。 尽管只是瞬间—— 江文东却看到她的腰间,赫然别着一把制式短刀! 第119章 带刀只为保护你 白鹭腰间别着的那把短刀,绝对是制式武器。 江文东的家里就有。 他小时候,更是拿着爷爷当年从战场上缴获的佐官刀,再头戴一个裤衩,满嘴幺西八嘎的乱挥舞,因此对制式武器还算了解。 这年头的农村里,藏有海量的制式武器。 几年后某地的两个村子,在发生争执后据说全民皆兵,甚至连班用重机枪都给扛了出来。 白鹭的娘家,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估计没什么制式武器。 但白鹭的公爹老书记,当年就是从部队转业的,家里有擅于宰人的制式武器很正常。 可她怎么随身携带了呢? 江文东抬手,就去拿那把刀。 白鹭突觉腰间多了一只手后,顿时吓了一跳,慌忙推开他,低声说“这还在单位呢。想玩,晚上随便。” 江文东—— 白鹭这话说的,就显得江文东多么的好色那样! 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晚上随便玩”这句话,确实挺让江镇动心的。 “你的思想,真龌龊。” 江文东沉下脸,说“我刚才动手,就是想拿走你腰间的那把刀。你说你一个女人家的,随身带把刀,算是怎么回事?” 白鹭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动手动脚。 却没有理会他,只是启动了车子。 等车子驶出镇大院后,她才神色坦然的回答“我随身带刀,就是为了万一遇到,我男人上次在县城,再遇到像被众多混子群殴的事情时。能及时出刀,保护他。” 江文东—— 啥时候他一个大老爷们,还要一个小娘们带刀保护了? 可看在她忠心耿耿(爱)的份上,江文东还是好言相劝“以后不要随身携带这玩意。很多事情,有很多的解决方式。动刀,无疑是最不划算的一个了。不但会让事情变质,更容易伤人或者伤到自己。毕竟你一个女人家家的,男人发狠就能夺走你的刀,再顺势给你一刀,岂不是糟糕?” 滴滴。 白鹭冲停在派出所门口的一辆车,轻轻点了下喇叭。 这是在示意等候的驿城侠跟上。 她颇为自信的说“一般两般的男人,还真别想从我手里夺刀。我从老爹病亡后,为确保我们孤儿寡母的不被欺负,大小仗打了至少八十场。无论是骂街,还是动手,那都是鲜有对手的。也就是我结婚来到镇上后,才整天提醒自己要当个淑女。这才被苗世强之流的以为我好欺负,做梦都想扛起鹭鹭姐的这双大长腿。” 江文东——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谁敢扛我的腿,我就给他一刀!” 白鹭杀气腾腾的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了什么。 媚媚的笑着,对江文东说“您是唯一的例外。只要您想扛,随时随地。鹭鹭姐只会让您知道,腿长的各种妙处。” 江文东—— 算了! 他闭上了眼,懒得理睬这个恬不知耻的。 可她那只手—— 妈的,那才是汽车挡位! 幸亏这年头的路上,没有后世的天网摄像头。 如果有。 一路上挂错挡足足18次的白鹭,别说驾照是12分了,就算有120分,也会被扣个一干二净。 女司机就是女司机,开车技术糟糕的让人无语。 县局门口。 追随清中斌来到县局、任职副局长的徐涛,早就在门前恭候江文东多时。 其实吧。 要不是为了自身的威望等原因,清中斌这个书记兼局座,肯定会在县局门口,亲自恭候江文东的。 毕竟京城江家的长孙大少这层身份,对清中斌这种基层干部来说,那还真是需要好好结交的。 “您就是天桥镇的江镇吧?” 江文东刚下车,徐涛就快步走过来,伸出了右手“我是县局的副局长徐涛,奉清局之命,特意在此恭候您的到来。” 白云县县局副局的级别,那也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 和江文东的级别并肩,要比副科级的驿城侠高半级。 可徐涛在江文东的面前,姿态却放的很低。 就连他和驿城侠握手时,也没因自己来自市局、现在是县局的副局,就有任何的倨傲。 从门口步行到办公楼前的这短短数十米,徐涛和驿城侠就已经惺惺惜惺惺,相见恨晚的样子了。 “没想到老驿这个气管炎(妻管严),在社交这方面,倒是也有几把刷子。看来他以前在天桥镇的莽夫样,可能是为了自保和麻痹韩斌,才做出来的假象。” 江文东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了眼驿城侠,加快了脚步。 清中斌就站在大厅门口,满脸含笑的注视着他。 “清局,劳您亲自等我,文东愧不敢当。” 江文东快步走过去后,双手握住了清中斌的右手,微微欠身的说道。 县局大院、各个窗口处,有很多双眼睛都看着这边。 江文东必须得给予清中斌,足够的尊重! 他的恭敬态度,让清中斌暗中不解“昭豫市长曾经对我委婉的说,江文东是个书呆子。可谁家的书呆子,不但很会做人,更会做事来笼络我呢?希望他能始终保持这种不骄不躁。那样,我始终追随他的信心,才会更足。” 双方简单寒暄过。 江文东给清中斌介绍“清局,这是我们镇党政办的主任白鹭。” “白主任,欢迎来县局。” “清局,以后如果有所求,还请您多多照顾。” 无论是清中斌还是白鹭,在官场礼仪这方面,那都是人精。 他们在初次见面时,不会出现任何的差池。 “清局,这是我们镇派出所的所长,也是您的直属下属,驿城侠同志。” 江文东又给清中斌,介绍了驿城侠。 啪! 驿城侠干脆利索的,抬手给清中斌敬礼,声音铿锵有力“天桥镇派出所所长驿城侠,向您报到!” 他的声音很高。 大院里的很多人都听到了。 也都知道白云县八大镇之一的天桥镇,是最先向清中斌靠拢的。 从现在起,清中斌才算是正式掌控了白云县,八分之一的镇势力! 唰的一声,清中斌满脸的严肃,抬手给驿城侠还礼。 某个窗口后—— 有人拿起电话,飞快的拨号。 电话刚接通。 他就小声的汇报“韦秘书,天桥镇的镇长江文东,派出所所长驿城侠,来到了县局。” 第120章 像辰姐这么优秀的女人 王刚支持县局工作时,始终待价而沽。 既不会向刘剑斐靠拢,更不会轻易的对叶星辰表态。 因此县局这方面对于白云县的两大巨头来说,都有着很大的诱惑力。 这也是刘剑斐曾经耳闻王刚之子王鹏,是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青年,依旧在琢磨很久后,选择他来给自己当秘书的原因。 谁能想到—— 王鹏不但擅于坑爹,还擅于坑老板呢? 刘剑斐走错的这一步,叶星辰因空降白云没几天,更因韦秘贴身追随,自然是没机会尝试的。 可叶星辰早在来之前,就把拿到三子(书记专管的官帽子、县长专管的钱袋子、双方都在争的枪杆子)中的双子(钱袋子和可争夺的枪杆子),当做了她能在白云站稳脚跟的坚定基础。 因此。 在叶星辰的授意下,韦婉通过同学的同学的同学,在白云县局发展了一个靠谱的内线。 虽说这个内线的职务不高,却能随时给叶星辰,提供可能有价值的内部(仅限于县局)情报。 这不。 江文东亲自带着驿城侠,刚来到县局,韦婉就知道了消息。 “我知道了,谢谢。” 韦婉点头道谢后,放下话筒站起来,快步走到了叶星辰的办公室门前,抬手轻轻敲门。 叶星辰正习惯性的咬着笔杆子,秀眉紧皱着,审阅纺织厂的这两年的财务、生产、销售等集成报表。 就凭她在某部工作多年的丰富理论知识,以及在某贫困县,脚踏实地干了三年镇长的实践经验;实在看不出,更搞不懂江文东哪儿来的信心,能在三五个月内,把纺织厂满满的库存,全都销售出去。 “无论是财务,生产还是销售。” “宋大龙(纺织厂的厂长)这几年的工作,虽说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也是中规中矩。” “纺织厂在崩塌的边缘,非宋大龙之过,而是境外便宜的布匹倾销国内,导致本土纺织业遭受了毁灭性的重创。” “大环境有问题,就连我都束手无策。” “那个氓呆(流氓和书呆子的简称),又是哪儿来的信心,能在三五个月内,救活纺织厂?” “如果氓呆真救活了纺织厂,我真会被他玩一宿吗?” “妈的!” “不就是被玩一宿吗?”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疼几天而已。” “只要能救活纺织厂,保住纺织厂两千多职工的饭碗,被他玩一宿,好像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 “这更算是为了人民群众的利益,而献身。” “是光荣的,伟大的,值得青史留名的。” 叶星辰胡思乱想着,韦婉敲门走了进来。 “辰姐。” 韦婉汇报“大。江文东带着天桥镇的派出所所长驿城侠,去了县局。县局的清中斌同志,亲自在大厅门口迎接。” “呵呵,他这是带着驿城侠拜码头吗?” 叶星辰的手指一拨拉,签字笔立即在她的指尖,玩起了绚丽的花。 她不屑的语气“无论是江文东,还是清中斌,还是驿城侠。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人。” 虽说叶县满脸的不屑,可暗中却苦水泛滥。 白云县三子之一的枪杆子,随着清中斌的空降,她是别想争取到手了。 她只希望,当前绝对算是江系阵营的清中斌,能在她和刘剑斐之间,像前任王刚那样保持中立。 韦婉轻声“辰姐,必要时韦民可以空降白云县局。拿下常务副的位子,给清中斌造成掣肘,还是没问题的。” 韦民,是韦婉的一个堂兄。 当前在外市的县局工作,时间也不短了,韦家可以适当运作下,让他来到省城工作。 “先等等吧。” 叶星辰考虑片刻,摇头说道“婉儿,我们俩的亲密关系,并不代表着叶家和韦家的关系。韦民真要空降白云,我以后要是败走白云的话,那就是害了他。” 韦婉脸色一变“辰姐,您对战胜江文东,没有信心?” 叶星辰愣住。 随即恍然,她刚才竟然随口说出了“我以后要是败走白云”的话。 “哈。孙子曰,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 叶星辰哈的一声笑,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呢,就是身为将领,只要不先考虑胜利之后的事情,而是先考虑失败后的局面,基本就可以百战百胜了。” 韦婉这才明白,满脸的崇拜。 “据我猜测,那个氓。江文东今天上午,就可能会来拜访我。” 叶星辰语气淡然,说出这句话时的样子,特像未卜先知的女神棍。 韦婉哪儿知道,叶星辰早在周末时,就已经和江文东约好,会在今天见面了? 她只会为叶星辰的“运筹帷幄”风采而折服。 “唉,辰姐这么优秀的女人。却为了叶家的利益嫁给黄少明。这不但是一种暴殄天物,更是一种残忍。” 韦婉退出办公室时,忍不住的暗中叹息。 她是认识黄少明的。 甚至都知道黄少明和叶家最出色的后辈叶星云一样,都是京城七星会所的黑卡会员。 黄少明和叶星云在这方面的最大区别就是—— 叶星云去七星会所时,只会找女人;而黄少明呢,则肯定不会去找女人! “像辰姐这么优秀的女人,如果嫁给那个大坏蛋的话,也许才算是她的幸福归宿吧?” 手托香腮,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小秘书,任由思绪天马行空不知多久时,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她马上惊醒。 暗中自责“韦婉,你怎么会觉得江文东,才能配得上优秀的辰姐呢?他就是个没有男人风度,专门欺负女孩子的大坏蛋好不好?” 嘟嘟—— 外线座机响了起来。 韦婉立即收敛心思,随手拿起拿起话筒时,已经进入了标准的工作状态中“我是韦婉,请问哪位?” “韦秘书,你好。”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我是天桥镇的江文东。” 大坏蛋? 韦婉眼眸一亮,点头“江镇,您好。” 江文东很客气的说“韦秘书,我想找叶县汇报下工作。麻烦你帮我询问下叶县,哪个时间段有空。” 叶县基本是全天候的有空啊! 连带着我这个小秘书,一整天都看不到几个人。 韦婉看着门外空荡荡的走廊,暗中嚎叫了一嗓子,却点头“好的,还请江镇稍等。” 她放下话筒,快步出门。 她敲门走进叶星辰的办公室—— 满脸的崇拜“辰姐,您还是神算呐!江文东,现在打来了电话要求见您。” 第121章 这年头,谁敢招惹开车的女人? 淡淡然的一笑。 这就是叶县接受小秘书的崇拜时,最清晰的神色反应。 “婉儿。” 等韦婉汇报完毕后,叶星辰才吩咐“告诉江文东,就说我今天上午很忙。让他下午两点时,再来见我。” 您很忙吗? 忙着独自看海量的报表? 忙着在这儿玩笔转圈圈—— 韦婉暗中三连问后,表面上却乖巧的点头,说了个好。 其实她也知道,叶星辰为什么要假装很忙。 只有这样,才能让江文东深刻认识到,有很多干部正在排队等待叶县的接见。 她马上返回秘书办公室,对江文东传达了这个信息。 “好的,谢谢韦秘书。” 江文东道谢后,结束了通话,随即嗤笑了声。 现在他正在前往县大院的路上。 驿城侠还在县局,这次只是客串介绍人作用的江文东,自然没必要在那儿滞留。 找老刘要修路资金,找叶县谈玩一宿的条件,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他没有给刘剑斐打电话预约。 因为他可以肯定,刘剑斐早就盼着他来了。 江文东给叶星辰打电话,也只是想给那个娘们,一个假装很忙的机会。 果然如此—— 开车的白鹭,问“您笑什么呢?” 江文东回答“我在笑咱们的叶县,明明闲得要命,却偏偏打肿脸充胖子。” 白鹭满脸的不解“你怎么知道,叶县闲的要命?” 江文东解释道“如果叶县很忙,她的秘书韦婉也会很忙。不是忙着招待各位等待叶县会见的官员,就是忙着在办公室内泡茶、或者打扫卫生。而不是在我刚拨通她的电话,她就立即秒接。” 白鹭点头“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却也有误差的。也许是韦婉,恰好忙完来到座机前呢?” “她不是恰好忙完,就是闲的没事干。” 江文东又说“她询问我是谁时的口吻虽说很正式,却带着终于有人给她打电话的欣喜。甚至还有,闲的无聊的一丝懒洋洋。” “哟。” 白鹭阴阳怪气的样子“江镇,我还真没想到,您这么会观察女孩子。” 小狗腿! 江文东瞪了她一眼,岔开了话题“把我放在县大院的门口,你自己去逛街。我估计老刘今天中午,得请我吃饭。你自己在外逛街时,随便吃点。” “啊?” 白鹭愣了下,说“可我没带钱。只是逛街不买东西倒是无所谓,怎么吃饭?” 她在撒谎。 装着现金、各种证件的钱包,就在她的小包里呢。 她撒谎,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江文东为她花钱。 女人热恋一个男人时,基本都喜欢花他的钱,并从中收获幸福感。 江文东却没多想,顺手拿过黑色公文包,拿出了钱包。 把里面七八张绿油油的百元大钞,全都拿出来丢给了白鹭“自己吃点好吃的。逛街时,要注意安全。遇到自己喜欢的衣服,就买一件。” 这么多钱! 都顶我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他却随手都给了我。 这足够证明在他的潜意识内,他早就把鹭鹭姐当做枕边人了! 哼哼,还算小恶魔有良心。 暗中喜滋滋的白鹭,接过那些钱后,嘴贱的问“这些钱,我还要还你吗?” 江文东愣了下,说“当然得还!” “可我工资多少,您心里又不是没数。” 白鹭满脸的愁容“要不这样吧。实在没钱还您的话,就拿腿来还债。” 江文东—— 懒得理这个越来越放肆的小狗腿。 主要是移动电话响了。 刘善宾打来的“江镇,您现在有空吗?我想找您汇报下,近期的工作。” 江文东今早带着驿城侠,一起前来白云县的事,并不是秘密。 刘善宾马上就知道了。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刘善宾多想了“自从那晚李秀(他的妻子),因不愿意放弃在财务所的工作,去江镇盘下的腌菜厂内上班。江镇这些天内,就没有再召见过我。可江镇却和老婆去了腌菜厂的驿城侠。经常在一起。今天更是亲自带着他,去县局拜访新局长。” 他越想越是这么个道理。 忍不住给老婆李秀打了个电话,讲述了这件事。 李秀听后,也有些慌。 更是后悔自己不该贪图当前的工作轻松,就拒绝江文东当初的邀请,从而会影响到丈夫的前途。 两口子通过电话仔细协商了下,决定让刘善宾打着汇报工作的幌子,再次向江镇表达自己的忠心。 就这样,明知道江文东已经去了县城的刘善宾,开始呼叫他的移动电话。 “善宾同志,我现在白云县。” 江文东笑道“你近期的工作很是出色,其实也没什么可向我汇报的。” 刘善宾的心,立即沉了下去。 江文东表面上在夸他工作出色,实际上却是在拒绝他的汇报工作。 但刘善宾还是语气正常的,通过电话简单的,向江文东汇报了下近期的工作。 “好的。具体的等我回去后,当面聊。” 车子徐徐停在县大院的门口时,江文东结束了和刘善宾的通话。 他开门下车,关上车门后,又想到了什么。 他弯腰,通过车窗看着白鹭。 再次特意的嘱咐“一个人在逛街时,必须得注意安全。要尽可能的,收敛你的女人魅力,别招蜂引蝶的自找麻烦。还有就是,遇到什么事绝不能动刀子。及时给我打电话!” 白鹭心里甜滋滋的。 表面上却不耐烦“行了,我知道了。大男人家的,婆婆妈妈的像啥样?” 不等江文东说什么,她就轻踩油门,车子徐徐的滑了出去。 驶出百十米后,她才撇嘴“切!一般两般的混子,谁敢招惹开车的娘们?” 这年头,能开着车逛街的娘们,背后基本都会站着一个强大的男人! 只要有点社会经验的混子,傻了才会招惹开着车的娘们。 尤其这个开着车的娘们,很是漂亮。 更是挥金如土—— 局限于后世思维的江文东,可没想到这一点。 只是好心被白鹭当做驴肝肺,气的暗骂了句小狗腿后,才夹着公文包走进了县大院。 叶县“忙的”要死,实在没空召见江文东。 从早上就开始接待各行官员刘剑斐,刚端茶送走一个官员,新秘书小彭走了进来。 “刘书记。” 小彭弯腰轻声汇报“天桥镇的江文东同志来了。不知道您今天上午,还有空接见他吗?” 江文东来了? 端起水杯的刘剑斐,想都没想就连声说“有空,有空,有空!” 第122章 江文东狮子大开口 前秘书王鹏,指派赵明当街刺杀江文东的事发后,刘剑斐才知道了一切。 刘剑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亲自挑选的秘书,会是那样一个货色。 不但让他对江文东产生了“此子难成大器”的误会,更是连累遭到了市领导的紧急召唤,态度严厉的训斥了他一顿。 刘剑斐是又震惊,又愤怒还害怕。 他当前正值上升期的黄金时间段,极有可能会因此识人不明,闯下的大祸,永远止步于处级,甚至会被发配到冷水衙门,就此悔恨终生的。 因此刘剑斐必须得竭尽全力,挽回丢掉的分数。 而和江文东搞好关系,就是他能否力挽狂澜的希望之一。 这些天来,刘剑斐始终在琢磨着,该怎么做才能和江文东消除误会。 他倒是想过去天桥镇视察工作,当众对江文东示好。 不行。 再怎么说,刘剑斐也是白云县的南波湾! 如果他主动跑去天桥镇,对江文东示好的话,肯定会影响他的威望。 刘剑斐只希望,江文东能快点来县里找他汇报工作,最好是有所求。 只要江文东对县里有所求,即便要求再过分,刘剑斐也会使出浑身的解数,来帮他解决问题的。 刘书记是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盼着江文东快点来。 现在—— 忙碌大半个上午,感到有些疲倦的刘剑斐,听小彭说江文东前来求见,询问他有没有空时,精神顿时一振,连说有空,快快有请江镇! 江文东跟随小彭走进办公室时,刘剑斐已经在待客区站着等候他了。 要不是碍于自己在下属面前的威望,刘剑斐肯定会亲自出门,迎接江文东的。 看到老刘满脸“恭候大驾光临”的笑容,站在待客区望着自己后,江文东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老刘这般给自己面子,江文东当然得投桃报李。 “刘书记。” 江文东微微弯腰,伸出了双手,快步走向了刘剑斐“今天我来县委,可是要向您哭穷化缘的。还请刘书记不要因我狮子大开口,一怒之下就把我赶出去。” 他态度恭敬。 他开门见山。 既给了刘剑斐足够的尊重,又干脆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江文东相信,当前肩负“小喇叭”功能的秘书小彭,肯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一幕散播出去,让全县干部都知道他是如何尊重刘剑斐的。 “哈,哈哈。” 江文东的态度,让刘剑斐异常的受用,右手被他握着用力哆嗦时,抬起了左手点着江文东,爽朗的大笑着“好你个文东同志,刚一见到我,就向我哭穷化缘。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必须答应啊。” 江文东笑道“如果您不答应,我就赖在您的这儿,不走了。” “你呀,你呀。” 刘剑斐缩回手指了指江文东,又吩咐小彭“小彭,给文东同志泡红色罐内的茶叶。” 他这儿总共有三种茶叶,分别装在黑、白、红色的三个茶罐内。 黑白两色是单位提供的接待用茶。 红色茶罐里装着的茶叶,则是刘剑斐从自己家里拿来的,当然也是品质最好的。 “彭秘书。” 江文东却说“你还是给我,泡别的茶罐里的茶叶吧。” 小彭一愣。 刘剑斐也是眉梢一挑。 江文东又笑着对小彭说“我觉得刘书记的红色茶罐内装着的茶叶,肯定是好东西。我得连罐子带茶叶,一起顺走带回家。等有人去我那儿做客时,我再拿出来显摆一下。” “哈,哈哈。” 听江文东这样说后,错愕的刘剑斐顿时“龙颜大悦”,忍不住再次爽朗的大笑着,却又满脸的无奈。 他再次抬手虚点着江文东“你呀,你这不是来化缘的,就是来打劫的!看来,我以后绝不能把好茶,放在办公室内了。以免你下次来,会再次连罐子带茶叶,都给我顺走。” 江文东是缺好茶的那种人吗? 他更不是那种拿到好东西后,就会对人显摆的人。 他之所以“打劫”刘剑斐,就是在表明一种主动亲近的态度! 小彭还是给俩人泡了最好的茶叶,又识趣的把茶罐放在案几上后,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文东,有什么需要县里帮忙的,先说说看。” 刘剑斐再和江文东说话时,已经把“同志”去掉,显得更加亲近。 “刘书记,是这样的。” 江文东坐姿端正,开始给老刘汇报腌菜厂的工作。 这些事,刘剑斐早就知道了。 他也不相信,江文东能把不值钱的大白菜,卖到国外赚取外汇。 等江文东汇报完毕后,他才微微皱眉“文东,你真有把握,能把腌菜卖到国外去?” 江文东回答“刘书记,我有80%的把握。而且也绝不会像某些人所以为的那样,只做短期的生意。我是打算把腌菜厂,打造成天桥镇首家对外出口的民企。” “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么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刘剑斐又沉吟片刻,才问“说吧,需要县里给予你什么样的支持。” 修路的资金! 江文东也不多要,刘书记只给一百万就好。 啥啥啥? 一百万? 天杀的小江啊,你还是砍了我算! 刘剑斐苦笑,第三次抬手虚点着江文东“你还真是把我当土豪,要打我的闷棍了啊。一百万?呵呵,最多十万块,多一分都没有。” “别啊。” 江文东嬉皮笑脸“八十万总可以了吧?” “你敢和我讨价还价?” 刘剑斐吹胡子瞪眼睛的“三十万!再敢还价,我就端茶送客。” 三十万啊? 行! 江文东一口答应。 来之前,他的预期就是十五万左右。 他也很清楚白云县的财务状况,那就是连年赤字,刘剑斐能挤出十几万,就已经很不错了。 老刘能拿出三十万,绝对是忍痛割肉的。 “文东。” 刘剑斐端起茶杯,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县招商局的李康明同志,下个月就退休了。说实话,这些年来招商局的工作,没有多少起色。这可能和招商局的某些同志,满足现状不思进取的态度有关。因此组织部的张部长,建议新局长是从八大镇的副镇中,破格向上提拔。不知道文东你在天桥镇,有没有这方面的人选,推荐上来?” 县招商局的局长? 老刘这是因王鹏事件,在给我送好处! 江文东愣了下,脑海中闪过了刘善宾的影子。 第123章 大坏蛋一点都不好踩 明知江文东出口大白菜的成功率几乎为零,刘剑斐还是拿出了三十万,给予了最大的支持。 这倒不是说老刘,为了自己的私利,拿着国家财产不当回事。 而是因为他坚信,江文东绝不会对这几十万,有什么想法。 只要这笔钱能用来修路,那就是改善民生。 特批给江文东三十万,是刘剑斐送给他的小好处。 让江文东推荐一个,亲近他的副镇长担任县招商局的局长,才是刘剑斐送给他的大好处! 八大镇的副镇长,都是副科。 而县招商局的局长,则是货真价实的正科级。 县招商局局长这个位子,对于八大镇所有的副镇长来说,那都是做梦都想得到的。 现在。 刘剑斐却把这个职务的候选人,交给了江文东。 江文东瞬间搞懂老刘的意思后,随即想到了刘善宾。 尽管刘善宾的投靠是迫于无奈,但在追随江文东后,他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 可以预见的是—— 刘善宾被委任为县招商局的局长后,其他几个排名还在他前面的副镇长看到后,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只会羡慕嫉妒,更后悔! 羡慕嫉妒刘善宾走了大运。 后悔怎么没能像不如自己的刘善宾那样,在江文东空降天桥后,就迅速投靠上去呢? “刘书记。” 江文东也没客气,马上说“我这儿还真有个人选,可能会符合您的期望。现在,我就把这位同志的资历和成绩,向您简单汇报下。” 每一个重要职务的干部任免,都得走一定的流程,需要一定的时间。 像江文东从天桥镇的一个普通科员,突然以镇长身份空降天桥这种事,在官场上是相当罕见的。 按说刘善宾的提拔,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为了彰显自己的态度,刘剑斐还是决定特事特办。 要在一周内,让刘善宾正式到岗。 中午十一点四十。 对江文东很是欣赏的刘剑斐,决定请这种干实事的下属,前往县大院食堂内吃小灶。 江文东来之前,就做好了白拿、还得白吃的心理准备,自然是“受宠若惊”的一口答应。 俩人有说有笑的,一起走出了东楼大厅。 江文东落后刘剑斐一个身位,始终微微弯着腰。 秘书小彭则快步先行,去食堂那边安排包厢。 此时。 办公楼内、大院内,全都是拿着饭盒去食堂吃饭的工作人员。 “哟,陪在刘书记身边的年轻人是谁?” “你不认识他?” “他是谁?” “他就是让王刚被请去喝茶的天桥镇的镇长,江文东。” “啊!他就是被数名混子围殴时,不但敢驾车把人往死里撞,更是用钢管把人打残的江文东?” “可不是嘛,这才是真正的狠人啊。我可是听说,白云县的混子们,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后,就会瑟瑟发抖的。” “牛逼!” “收拾那些混子,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我可是听说,据说西边那位(叶星辰)和他。” “西边那位和他怎么了?” 满脸八卦的某人,赶紧追问时,才发现身边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个女孩子。 这个穿着时尚,颜值超靓的女孩子,正是西边那位的秘书韦婉。 背后议论领导,那可是官场大忌。 尤其在议论时,还被领导秘书给听到了。 沃糙—— 这几个“万事通”看到韦婉后,顿时都觉的心中发慌,赶紧低头快步前行,挡住了自己的脸,心中默念“韦秘看不到我”的隐身咒。 他们可不知道,韦秘怀揣的八卦之火,一点都不比他们小。 她也无比好奇“我还听说西边那位和江文东”怎么了。 “这些乱嚼舌头的,简直是不知死活。可辰姐和大坏蛋怎么了?” 小秘书心痒的要命,更自责自己怎么不小心,被长舌妇们发现了呢? 要不然肯定能听到,辰姐和大坏蛋怎么了的秘密。 “大坏蛋明明是主抓经济的,两次来到县大院后,却不去找辰姐汇报工作,反而都去找主抓思想工作的刘书记。哼,一点规矩都不懂。” 帮叶星辰打饭的韦婉,全然忘记了江文东曾经给她打电话,请求拜见叶星辰却被婉拒的事了。 她很想知道江文东和刘剑斐单独吃饭时,会说些什么。 但人家在包厢内。 韦婉打好饭菜后,只能眼巴巴的看了眼包厢那边,悻悻的转身离开。 她回到了西楼办公室,开始给叶星辰汇报,刘剑斐请江文东单独吃饭的事。 至于听到的那些八卦,韦婉也捡着能说的说。 像“我听说西边那位和江文东”的这些,韦婉是绝不会搬弄是非的。 “不用管那个氓呆——” “辰姐,氓呆是什么意思?” “咳。” 说漏嘴的叶星辰,干咳一声说“就是我听说,氓呆是江文东的乳名。” “氓呆啊?这个乳名真有特色。” 天真的小秘书点了点头。 叶星辰生怕她继续追问氓呆的真正含义,岔开了话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边这次得给江文东天大的好处,来弥补识人不明所犯下的过错和无误。” 韦婉问“什么好处?” 叶星辰边吃饭,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楼会让江文东推荐招商局的人选。招商局的李康明,马上就要到站了。” “招商局的局长位子?” 韦婉皱眉“本来,江文东就借助王鹏犯傻的机会,让清中斌主控了县局。现在,他再拿下白云县的招商局位子后。就等于他在白云县有两大助力。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白云县的县长呢。” 韦婉随口说到这儿时,才意识不该说这些。 这样会让叶星辰感到没面子。 毕竟她才是白云县的县长。 空降白云县的时间,只比江文东晚了几天而已。 可直到现在,叶星辰还没找到破局的机会! 这岂不是证明叶星辰这个县长,在白云县的影响力,还比不上江文东这个镇长? 果然。 叶星辰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小秘书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陪着她默默的吃饭。 饭后。 韦婉收拾餐具,叶星辰去了休息室内。 “唉,我怎么看着辰姐的背影,好像很可怜的样子?也许,她就不该来白云县。那个外形是书呆子,其实是个亡命徒的大坏蛋,一点都不好踩。” 韦婉回到秘书办公室内,爬在桌子上盯着窗外,胡思乱想了老半天,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好像是刚睡着—— 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大坏蛋的声音“快跑,地震了!” 第124章 杀敌一千,自损三万 什么? 地震了!? 睡眠中的韦婉,听到江文东惊惶的提醒声后,纯粹是最本能的反应,屁股下好像安装了弹簧那样,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砰。 她的头顶重重的,顶在了江文东下巴上。 沃糙。 故意趴在韦婉的耳边,制造惊恐气氛的江文东,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样快,顿时就觉得舌头剧痛,眼前发黑。 再看韦婉。 也是疼的忍不住闷哼一声,慌忙抬手抱住了小脑袋,再次重重坐在了椅子上。 一个谎言,导致两人受伤。 不过很明显,被撞的咬破自己舌头的江文东,伤势明显要比韦婉严重了好几倍。 差点把舌头给咬下来。 活该—— 不住揉着小脑袋的韦婉,抬头看去。 就看到江文东正张大嘴巴,伸出那根带血的口条,不住的吸着冷气,鲜血往下滴落。 “江文东!你,你在搞什么呢?” 韦婉见状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别的了,慌忙拉开柜子,拿出了急救包。 打开酒精瓶子,拆开绷带,就要给江文东的口条消毒,包扎。 口条啊。 这玩意被咬破后,也许能用酒精消毒,但能用绷带包扎吗? “走开。” 总算熬过创痛后,江文东看到韦婉要给自己包扎舌头后,又惊又怒(酒精消毒外伤时,很疼的),抬手就打开了她的手“水,凉水!快点。” “哦,哦,那你跟我来。” 韦婉这才清醒,连忙拽着他的手,走进了洗手间内。 江文东弯腰站在水盆前,低着脑袋嘴巴对着凉水,不住的漱口。 韦婉看到他吐出来的水,始终发红,额头上满是冷汗,更加的心慌。 赶紧拿出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还给他轻轻的捶背。 江文东是喝了大约半斤白酒不假,可他现在的样子,是喝多了要甩食吗? 懒得理这个小腹黑! 老半天后,舌头的痛感才在凉水的不断浸泡下,逐渐转变成了麻木。 创口的鲜血也止住了。 就是舌头大了一圈,说话非常的别扭。 从老刘那边喝下的半斤高度白酒,这会儿也全都化成冷汗,冒了出来。 赔了。 这次江文东恶作剧,可谓是赔大发了!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 小秘书虽说满脸的惊惶,甚至还有些怕,可眼底深处却带着“谁让你吓唬我了?活该”的幸灾乐祸。 噗。 江文东又吐了口清水后,才悻悻的样子走出了洗手间。 仗着自己被小秘书所伤,关键当前是午休时间,也没谁会来这边,江文东大马金刀的样子,直接坐在了她的椅子上。 看着只允许自己坐的坐垫,却被江文东一屁股坐住后,小秘书莫名脸红了下。 暗骂了个大坏蛋。 更让韦婉生气的是,江文东不但坐在她的坐垫上,还随手拿起了她的水杯,喝了几口凉茶。 她忍不住的说“那是我的杯子!” 江文东含糊不清的回答“我知道。放心,我不会嫌你脏的。” “你——” 韦婉气的左手掐腰,右手指着江文东的鼻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韦秘。” 江文东无视她那根,伸到眼前的春葱般的手指,问“我这次提前过来找你,就是想和你算笔账。” “你找我算账?” 韦婉满脸的不解“你和我有什么账可算的?” “呵呵。” 江文东冷笑了下“韦秘,如果不是你误导想追求你的王鹏,他怎么可能会暗中派赵明,拦路要教训我?” 王鹏事发被带走的当晚,就清中斌的亲自审问下,全都竹筒倒豆子了。 清中斌上报李昭豫后,他马上就把赵明为什么派人围殴江文东的事,打电话告诉了江文东。 江文东这才知道,他之所以莫名遭遇混子的围殴,和叶星辰的小秘书有关。 “没想到外形单纯可爱的小秘书,原来是个小腹黑!” 搞清楚是遭到韦婉的暗算后,心胸开阔的江文东,当然不会假装啥事也没发生过。 当然。 江文东也不可能因此,就给小秘书下套,或者下黑手啥的。 他真要那样做,岂不是会显得没有男人气概? 但在和刘剑斐喝了半斤小酒后,借着酒意跑来西楼看到韦婉在午休后,凑在她耳边谎称地震,吓唬她一下算是惩罚,应该没问题吧? 可谁能想到。 江文东确实成功吓到了韦婉,自身却也遭到了惨痛的反噬。 这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三万啊! 就别提江文东心中有多么的懊悔了。 他正在懊悔着呢,小秘书却因他坐在她的专用坐垫上,用她的水杯喝水,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样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江文东当然不会再客气,马上就质问她利用爱慕她的王鹏,让自己差点被刺杀的责任。 韦秘那满腔的怒火,随着江文东的质问,立即烟消云散。 整个人都在瞬间,矮了足足18厘米。 更是满脸的讪笑,拿起暖瓶给杯子满水,语气诚恳的请江镇喝茶。 至于给江文东个说法—— 说啥啊? 韦秘又没有直白的要求王鹏,必须得派混子去拦路围殴他! 她和王鹏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那么无论王鹏做什么事,自然也和韦秘无关。 碰到这种年龄不大、关键是擅长打造自己“人畜无害的单纯”形象的女孩子,江文东也只能咬破舌头和血吞。 “韦婉,有些话我得和你说在前面。” 江文东端起水杯,语气淡淡地说“就算你是叶星辰的秘书,最好也别再插手我们的事。要不然不但会连累你,还有可能会把整个韦家,都拖进麻烦的漩涡中。” 韦婉的脸色稍稍一变,却没说什么。 江文东也是点到为止。 他放下水杯,站起来走到了待客区的沙发前坐下,抬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人在吃饭后,因胃部需要血液来帮助消化食物,大脑供血就会明显不足,造成轻度缺氧,从而产生睡意的。 “我还得向叶县汇报工作,中午实在没地方去。我先在这儿睡会,别打搅我。” 很清楚这时候没人来的江文东,索性横躺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 很快,他借助不多的酒劲,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坏蛋好像把我这儿,当做了他的休息室,真是岂有此理。” 韦秘举起小粉拳,对江文东用力挥舞了下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办公室。 她得去通知叶星辰,江文东眼巴巴的前来等待接见了! 韦婉吧 第125章 江文东,你简直是太天真了 什么? 那个氓呆现在就跑了过来,等待我的召见了? 我让他两点过来,现在还不到一点! 午睡中的叶星辰被韦婉叫醒后,看了眼柜子上的闹钟,睡意瞬间消散。 她想了想,吩咐韦婉“打电话给县府办,让他们准备点最好的茶叶,用来招待江镇。” 叶星辰的办公室内,是不可能缺少各种茶叶的。 如果缺少,那就是韦婉的失职。 那么办公室内明明不缺少茶叶,叶星辰为什么让韦婉要茶叶呢? “好的,我知道了。” 韦婉倒是秒懂,点头后快步走出了休息室,拿起了案几上的电话“喂,牛主任吗?我是韦婉。是这样的,你准备点最好的茶叶,我马上过去拿。” 她在去拿茶叶时,会有意无意的样子,让牛主任知道拿茶,就是为了招待早就等待叶县召见的江文东。 韦婉能确定。 她前脚刚把茶叶拿走,县府办的工作人员,就能把江文东苦苦等待叶县召见的消息,传遍整个大院。 江文东去东楼拜访刘剑斐时,可是没有片刻的等待,就被带进了办公室。 他却在午休时间还没过时,就眼巴巴的等待叶县召见。 那么在他的心里,白云县的两大巨头,谁最重要些可谓是一目了然。 这样不但能有效抬高叶县的威望,还能在这件事上力压刘剑斐一头。 通过这件事,也足够看出叶星辰在官场上的小手段,还是很丰富的。 午后一点五十。 借着酒劲酣睡的江文东,被韦婉轻轻的叫醒,说是叶县提前十分钟接见他,接见时间为半小时。 因为两点半时,叶县还得接见其他人。 “臭娘们真能装。这个小秘书,早晚会被她给带坏了。” 暗中不屑的江文东,点头表示晓得后,来到了叶县的门口,抬手敲门。 “请进。” 叶星辰那清冷、清晰更带有威严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来后,江文东才开门走了进去。 案几上放着一杯热腾腾的茶,那是韦婉提前为他泡好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偷着往里吐口水—— 叶星辰这次接见江文东,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故意埋首工作,晾了他那么久。 俩人昨晚和今早,还通过电话“辰辰东东”了好几次,眼下单独相处时,叶星辰自然没必要装。 她早就站在了待客区的沙发前,摆出了迎接江文东的架势,也算是给了他足够的面子。 江文东进门后,眼睛顿时一亮。 叶星辰上身穿鸡心领的深灰色羊毛衫,内衬白色的衬衣;下面是藏青色的及膝呢子裙,黑色的打底裤,脚踩一双中跟的棕色小马靴。 端庄,大气,却又不失少妇(其实白玉无瑕)特有的韵味。 “叶县。” 江文东用最纯洁的欣赏目光,在叶县下巴下方扫了几眼后,快步走到她面前,伸出了右手“下午好。” “你也好。” 白嫩小手被攥住的叶星辰,语气淡淡的提醒“文东同志,你可以松开手了。” “呵呵。” 爱不释手的江文东讪笑了声,松开手后却没落座,转身快步走向了洗手间那边。 “小流氓又要用我的洗手间?” 叶星辰愣了下后,随即明白,顿时羞怒“江文东,不许你进去!” 砰地一声,江文东却已经开门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臭娘们简直是太小气了。 不就是用用她的洗手间吗? 反正已经用过一次了。 凡事都是零和一次的区别,也就是说用一次和用无数次,性质都是一样的。 江文东站在马桶前,舒坦无比的嘘嘘时,随意抬头看向了窗前的晒条。 这次也有几条小内晾在那儿。 一看就是刚洗过的。 “她不会是因为接见我,才特意换上了新的吧?” 江文东的这个想法,如果让叶星辰知道的话,肯定会羞死。 只因他猜对了。 叶星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接见江文东之前,不但特意换上了一身能彰显风度的衣服,更是把贴身的也换掉后,还马上手洗。 反正不这样做,她就会满心的不舒服。 小流氓! 江文东刚走出洗手间,就迎上了叶星辰那羞怒的眼神,并读懂了这三个字。 他马上无声的说了三个字。 如果小秘书韦婉在场,肯定能读懂他的口型,知道他要“踩死”叶县。 咔咔。 叶星辰银牙紧咬了下,端起了茶杯。 和小流氓斗嘴,无疑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叶县。” 江文东坐在她的对面后,端正了态度“我这次来找您汇报工作,就是想和您聊聊纺织厂的去库存。” 叶星辰也摆正了心态,微微皱眉“文东同志,你究竟想怎么做,才能在三五个月内,就能把价值上百万的库存给销售掉?” “叶县,我是这样打算的。” 江文东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拿出了一份打印好的策划书。 这是他为了在天桥镇,创建一家背包厂,才专门写出来的策划书(当然是删节版,肯定不能让叶星辰知道,新式背包的设计理念,产品运用方式等等)。 这样一来,这家背包厂和其他的皮包公司,几乎没什么两样了。 只想从这份策划书内,敏锐捕捉到什么的叶星辰,看的去极其仔细。 虽说策划书的内容没什么亮眼的地方,但叶星辰却不得承认,江文东做出的这份策划书的格式,看上去远比她所熟悉并习惯了的格式,要好许多。 堪称是一目了然。 她看着看着,就下意识的架起了二郎腿,小马靴轻轻的晃动着。 江文东则点上了一颗烟,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文东同志。” 叶星辰终于看完了这份策划书,抬头“你是想通过创建一家背包厂,来去掉纺织厂的库存?” 江文东放下了报纸“是的。只要背包厂的销量好,我想在三五个月内,用掉纺织厂的库存。甚至,可以让纺织厂恢复正常,还是很有希望的。” “呵呵。” 叶星辰微微晒笑“文东同志,我不想对你说‘天真’这个词。但我实在忍不住的要说。你想通过建厂做包,来消耗纺织厂的库存的计划,简直是太天真了。” 不等江文东说什么。 叶星辰又说“尤其你建议天桥镇以地皮投资、白云县以现金的方式投资,在背包厂占据一定股份的计划,更是异想天开!” 第126章 可惜,她是我的敌人 江文东的策划书上,写的清清楚楚。 他希望三方在天桥镇投资背包厂。 一方是白云县,以投资30万的现金形式,投资即将创建的背包厂,占股20%。 一方是天桥镇,以地皮投资的方式,占股背包厂的20%。 一方是私人,以投资建设背包厂的厂房、购买设备、聘请设计师、管理厂子、购买各种车辆、外售等所需的资金60万,占股60%。 这也算是由白云县、天桥镇和个人组成的合资企业了。 这种多方投资建厂的方式,现在大江南北很是流行。 叶星辰却对江文东的这个三方合资的建议,嗤之以鼻,更是直言他太天真,是异想天开! 叶星辰的反应,早就在江文东的意料之中。 也正是因为,他早就算到了叶星辰会是这种反应,才在策划书内加上了三方投资的这一条。 就是为了给这个女人挖坑—— “叶县,实不相瞒。” 江文东看着叶星辰,如实汇报“这份策划书,我已经给县委刘书记看过了。刘书记对我的策划书,还是比较看好的。但在县里投资建厂这方面,刘书记还是要尊重您的意见。毕竟叶县,您才是白云县主管经济的一把手。” 切! 我就不信,刘剑斐在看过你这份没什么亮点的策划书后,会真心看好它。 那只老狐狸故意说他看好,却又说这种事只能由我这个县长来拍板;无非是不想得罪你,把你当做皮球踢给我;让我来否定你试图让白云、天桥两级政府,都为你的异想天开的买单罢了。 暂且不说你我是敌人,我的私心在盼着你,三五个月内无法让纺织厂起死回生了。 就算你是我欣赏的下属,我也不会同意你拿着国家财产,去往水里砸的! 叶星辰暗中冷笑。 表面上却淡淡地说“文东同志,我是不会同意让白云县、乃至天桥镇投资背包厂的。” 江文东神色严肃“叶县,您能给我仔细解释下,为什么要反对白云县和天桥镇,投资背包厂吗?” 不等叶星辰回答—— 江文东压低声音“如果是因为我能在三五个月内,帮纺织厂去掉全部库存后,你就得被我玩一宿这个原因,才坚决反对我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 “胡说!” 叶星辰脸色一红,抬手就抓起了水杯,作势要砸过去。 江文东赶紧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水挺热的。 江文东可不想被烫着。 “小流氓,我告诉你。” 叶星辰眼神凶狠的,盯着江文东的眼睛“我叶星辰虽说是女流之辈,但说话绝对算话!只要你能在三五个月内,帮纺织厂起死回生,我就心甘情愿的被你玩一宿。这虽然是我们的私人恩怨,可我真心希望,三五个月之后,被你变着花的糟蹋。因为那样,就证明纺织厂两千多工人,都不用再为吃饭犯愁。” 她的这番话,让江文东愣了下。 他还真没想到,叶星辰竟然有为了群众利益而牺牲的觉悟。 “如果——” 叶星辰话锋一转“你无法在五个月内,让纺织厂起死回生呢?” 始终攥着她手腕的江文东,说“你玩我一宿。” 叶星辰再次脸红。 江文东满眼的警惕—— “呵呵,好。” 叶星辰咬牙,轻轻点头“谁输了,就被谁玩一宿,还是很公正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江文东拿走叶星辰手里的茶杯,松开她的手腕“叶星辰,但我警告你。在我创建背包厂时,你和韩斌绝不能给我使绊子。” “我拒绝白云县和天桥镇,入股你要创建的背包厂,这也是给你使绊子?” 叶星辰活动着被攥疼的皓腕,看到上面明显的红痕后,再也忍不住的抬脚,重重踢了江文东的小腿一脚。 看在她手腕被攥疼的份上,江文东原谅了她的不礼貌行为。 郑重的语气问“叶县,您确定不让白云县和天桥镇,投资我要创建的背包厂?” “坚决不同意。” 叶星辰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会拿江家的钱来找个代理人,帮你投资背包厂。几十万对于你我这样的家族来说,真心算不上什么。但对于白云和天桥来说,几十万却能做很多事。” 她说着站起来,快步走向了书柜那边。 看着她那袅袅婷婷的背影,江文东第一次觉得,这个娘们的身材确实很棒。 叶星辰动书柜上找到了一份资料,走过来丢给了江文东。 白云县不但有县属的纺织厂,也有服装厂和皮包厂等各种轻工业。 这份资料,就是白云皮包厂现状综合。 早在几十年前,白云皮包厂就创建了,规模不大,也就几百号人。 就是专门生产各种皮革、帆布制成的皮包。 不过随着南方私营经济的飞速发展,鞋袜衣帽皮包之类的北方企业,都遭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早在一年多之前,白云皮包厂就已经倒闭,下岗工人们自谋生路去了。 “生产背包,甚至是做衣服等等,来消化服装厂的库存这种办法,我早就想过了。” 叶星辰重新落座,双手环抱后,顺势架起了二郎腿。 她说“不但是我,就连我的前任也想过,并尝试过。但都行不通。南方的轻工业,当前正处于高速发达期。他们拥有越来越完善的产业链,尤其是在设计和销售等方面,都要强我们一大截。我们所生产的产品,除了质量有所保证之外,其它方面全都处于劣势。怎么和人家争?” 看着侃侃而谈的叶星辰,江文东眼底深处的不屑,明显减弱。 他能听得出,这个女人为了能盘活纺织厂,确实脚踏实地的做过很多工作。 仅仅是从这方面来说,她还算是个合格的县长。 “可惜,她是我的敌人。” 江文东暗中叹了口气,说“叶县,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我还是有把握,能通过我创建的背包厂,在五个月内帮纺织厂起死回生。因此我郑重的恳请叶县,在背包厂的筹备期间,能让白云县和天桥镇投资。这样就能在背包厂赚钱时,从中得到一定的分红。” 呵呵。 叶星辰不加掩饰的嗤笑,就是对江文东最好的回答。 江文东又退了一步“白云县不投资也行。但我希望天桥镇,能以地皮投资背包厂。” “不行。” 叶星辰态度坚决“文东同志,只要我在白云县当一天的县长,就绝不会允许天桥镇,为你的天真买单。” 第127章 我总是这样子的善良,烦死了 江文东可以用江家的钱,在天桥镇投资建厂。 就像他让白拥军当代理人,接盘腌菜厂那样。 叶星辰身为白云县主抓经济的负责人,绝不会因和江文东的私怨,就刻意的刁难他,给他使绊子。 而是发自肺腑的欢迎,江家来白云县投资。 更会给予他一切,能给予的全部优惠政策。 江文东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儿,但绝不能拖着天桥镇一起陪他玩! 以上就是叶星辰的态度。 “既然这样——” 江文东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叶星辰,你可以用私人方式,投资我的背包厂啊。你出三十万,我给您30%的股份。这样等你以后为我生了崽,不但能有钱买奶粉,也免得我每个月还得给他抚养费。” 你! 叶星辰一呆,再次伸手去抓水杯。 江文东抢先一步,把水杯拿走“既然开不起玩笑,那么今晚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骚扰我。” 我呸,臭流氓! 叶星辰右手在他眼前一晃,趁他的注意力被吸引时,及时飞脚,再一次重重踢在了他的腿上。 疼的江文东呲牙咧嘴,却也不敢在这儿对她动手动脚。 最多只能对她低声念韦秘书以为的“踩死你”。 抢在这娘们发飙之前,江文东拿起策划书站起来,大声说“叶县,您留步,不用送。” 该要的钱已经要到手,该挖的坑已经挖好。 关键是江文东这次来县城,意外拿到了招商局局长的这个位子,可谓是意料之外的大惊喜。 至于刘剑斐怎么摆平县里,反对提拔刘善宾为招商局局长的声音,那就不用江文东去考虑了。 总之。 江文东本次的县城之行,可谓是收获颇丰。 “小流氓,我送嫩娘。” 等江文东走出去后,叶星辰才低低的骂了句。 她回到办公桌的后面,拿起话筒拨号。 接电话的人,是恰好看望叶老的叶星云。 “星云。” 叶星辰说道“江文东刚从我这儿离开,他说要创建一个背包厂。虽说这个主意很烂,但也有大约10%的成功率。因此我想家里,是不是以我个人的名义投上一笔钱。那样一旦他成功了,我们也能从中受益。或者干脆以股东的身份,把他的厂子给搅黄。投资也就三十万,却有可能起到决定性的效果,这点小投资还是值得的。” “呵呵,你会相信一个脑袋固化的书呆子,能在经济这方面有所突破?” 叶星云的笑声,和说话的声音,都带有成熟男人的磁性,和他斯文儒雅的外表很是相衬。 就是话里话外的,都鼓荡着聋子也能听得出来的傲气。 尤其在提到某书呆子时,叶星云就会有说不出的恨意。 毕竟他追求陆大小姐多年,却败给了此前“不鸟她”的书呆子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叶家姐弟在电话里说些啥,江文东当然不知道。 他只是在走到楼梯口时,才忽然对送他的韦婉说“小婉儿,我想投资建厂,你要不要投资?你给我一万块的私房钱,我给你1%的股份。” 韦婉立即满脸的警惕—— 她迅速后退一步“江文东同志,您这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离间我和叶县的关系吗?” 哟。 小秘书不愧是个小腹黑,一眼就看穿了江文东的诡计。 可惜就是个小傻瓜。 拒绝送上门来的财富的人,不是个傻瓜还能是啥? 江文东满脸遗憾的样子,摇了摇头,快步下楼。 “其实投资一万块,也不是不行。毕竟我此前利用王鹏,给他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这一万块,也算是给他的医疗费了。唉,我总是这样子的善良,烦死了。” 烦死了的小秘书,快步下楼,趴在栏杆上脆生生的声音喊道“江镇,请留步。” 已经走到二楼的江文东,驻足回头看来。 就看到韦婉走下来,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张存折,递给了他。 江文东满脸的不解—— 韦婉把存折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存折里有一万三千块,就当我投资一万块好了。取钱的密码,是我生日。” 啊? 小婉儿的脑袋被门挤了吗? 要不然,她怎么能投资呢? 该死的! 早知道她真会投资,我傻了才会主动问她要不要投资。 还有啊,她的生日是哪天? 是不是农历七月十五的鬼节那天? 本想逗逗小秘书玩儿,却弄巧成拙的江文东,只能满腹的郁闷,收好那张存折,悻悻的下楼。 他出门走向县大院门口的一路上,遇到了十几个工作人员。 大家都主动的腆着笑脸,和江镇打招呼。 刘书记今天中午,在单位食堂内宴请江文东的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 更有很多人已经知道,江文东拜访过刘书记后,又受到了叶县的亲切接见。 这小子就是东西通吃,在白云县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主动和他打个招呼,混个脸熟还是很有必要的。 人家对自己笑脸相送,江文东自然不会吝啬。 嘟嘟。 江文东刚走出县大院的门口,包里的移动电话响了。 叶县的小秘书来电,说了几个数字。 不等江文东反应过来,她就结束了通话。 “不就是和我说你的生日吗?搞得这样神秘兮兮。” 江文东明白过怎么回事后,嗤笑一声,走向了停在前面路边车子。 这辆车子,就是江文东的专车无疑。 可车里坐着的那个,戴着大墨镜,嘴上涂着口红,穿着突出性感的绝色美女,又是哪个? “怎么,不认识我了?” 白鹭抬手推了下墨镜,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对着江文东噼里啪啦的向外放电。 “大冷的天,你却穿黑丝,不怕冻坏了?” 江文东开车门,坐在副驾上后,看着黑丝、及膝长靴的白鹭,皱眉问道“还有就是,你这身装扮回到镇上后,别人会怎么看你?” “我只给你看。” 白鹭启动了车子“别人想看,门都没有。等快到镇上时,找个小树林我再换装。” “我稀罕看吗?” 江文东嘴上说着,目光却不时的从那双黑丝腿上扫过。 妈的。 小狗腿肯定被卖衣服的忽悠傻了,才穿成了这样子,来玷污江镇那纯洁的思想。 尤其是—— 就在江文东感觉自己,以后可能会变成斜眼时,车子也来到了天桥镇的镇外,停在了一片树林前。 白鹭朱唇附耳“小恶魔,帮我搭配衣服的女人说。只要我男人陪着我去树林里换装,我就一点都不会冷。要不,我们试试?” 第128章 树林的地上有一只长靴 随着太阳的西下,当前空荡荡的野外温度,最高也不过是零。 可白鹭却对江文东说,只要他陪着她去树林内换装,她就一点都不冷。 这—— 完全就是扯淡啊! 看着不住轻咬嘴唇的白鹭,江文东觉得以后不能再叫她小狗腿了,还是喊她小妖精最为恰当。 小狗腿最大的特点,就是对老大的任何吩咐,都能做到无比愉快的样子,屁颠屁颠的去做事。 那么小妖精最大的特点呢? 只会把男人给迷的神魂颠倒,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谁,现在哪儿,正在做什么! 嘎嘎—— 当几只灰喜鹊嘎嘎的叫着,从树林上空横掠而过,迎着夕阳飞向它们的巢穴时,被妖精给迷住的江文东,才猛地清醒。 冷。 真的很冷。 冬天空旷野外刺骨的寒风,直接吹在肌肤上的感觉,很像是用刀子在割。 热。 真的很热。 血液就像从火山口喷出来的岩浆那样,汹涌的咆哮着,在血管内迅速循环时,让江文东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意。 媚。 真的很媚。 雪肤晶莹颤巍巍的鹭鹭,每一根头发丝,媚眸每每流转的瞬间,甚至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江文东无法抗拒的媚意。 嘎嘎—— 又一只灰喜鹊嘎嘎的叫着,从头顶上方扑扇着翅膀飞过的瞬间,江文东猛地清醒。 “我是江文东。” “我现在和白鹭在小树林内。” “她正轻拥着我,蛇儿那样的妖娆着,要开启我两世为人的处子秀。” 江文东闭上眼,心里默默地说。 他可是个正经男人。 怎么可能把最宝贵的处子秀,交给这片透风撒气、随时都有人路过的树林呢? 就算不在鹭鹭姐的闺房内,怎么着也得找个避风、关键是能避人的麦秸垛吧? “咳,走开。” 江文东干咳一声,抬手推开了随时都能迷翻他的小妖精,转身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服后,用绝对是逃的速度,脚步有些踉跄的冲出了树林。 背后,传来小妖精的娇笑声“二师兄,别跑呀。来嘛,来嘛。” 二师兄? 什么二师兄? 啊,我知道了。 她说的二师兄,就是西游记里的猪八戒。 你才是二师兄,你们全家都是二师兄! 这个该死的小妖精,就知道仗着生的漂亮,欺负我这种老实男人。 你自己在这儿吧。 江文东暗骂着,跳上驾驶座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随即启动了车子。 这儿距离镇中心,还得有足足两公里的路程。 这个路程不远,却也绝对不算近。 江文东决定让小妖精步行回镇上,算是对她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以美色来迷倒二师兄的惩罚! 滴滴。 江文东打了下喇叭时,猛地踩下了油门,这辆修了不知多少次的车子,立即浑身哆嗦着,发出了耄耋老人剧烈咳嗽般的低吼,向前飞驰。 车子颠簸,车轮扬起的尘土,在金色夕阳的照耀下,就像是一条金色的长龙。 该死的小妖精。 为了换装,特意把车子开来了车辙快跟上车轮的土路上。 不但四周看不到一个人,道路两侧还有许多没有收割的玉米秸。 玉米秸后面,不时有插着花圈的坟头,一闪而过。 风吹来,玉米秸和花圈随风起舞,好像要活过来那样。 镇中心就在前面不远处。 只要驶过那个路口,就是沥青铺就的马路。 江文东却停住了车子。 他回头看去。 车子经过时,那漫天的灰尘已经落下,江文东回头顺着夕阳看过去,能看到上千米的远处。 一路无人。 他点上了一颗烟。 一颗烟罢,他那颗不知道为什么总在狂跳的心,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该死的小妖精,再敢调戏我,我就真办了你。” 江文东屈指弹开烟头,慢慢的调转车子,顺着来路徐徐的驶去。 再次来到了那片树林前,脑袋伸出车窗往里面看去。 树林从远处看着很茂密的,但从近处看,却能一眼看个对穿。 树林里的树,一棵一棵的竖在那儿,没有任何的变化。 甚至江文东都认出,那棵被他靠过的杨树。 可是那个小妖精呢? 江文东皱眉时,双眼瞳孔忽然一缩,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然剧跳了下。 他看到了什么? 一只鞋子。 那是白鹭刚买的及膝长靴! 那只黑色的长靴,就随意的躺在地上。 江文东记得很清楚,就在十几分钟之前,这只长靴和它的同伴一起,是小妖精身上最后的时装。 但现在,它却独自躺在树林的地上。 它的主人呢? “难道在我开车离开后,只穿着一双长靴的鹭鹭,遭遇到了坏人?” 江文东想到这儿时,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瞬间就铺天盖地的扑来,把他淹没。 恐惧腾起后,带起了大片大片的悔恨。 让江文东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能因为鹭鹭的主动,就怕了呢? 怎么就把她一个人撇在这儿,独自驾车逃走了呢? 她再怎么泼辣,再怎么随身带刀,但终究是个女人。 尤其她当时全身上下,只穿着一双长靴! 那种情况下,真要有男人扑出来,她被人采住头发掳走,糟蹋过后再被掐死,可能就是唯一的下场。 “鹭鹭!” 江文东不敢往下想了,猛地推开车门,跳下车冲进了树林内,大喊“鹭鹭!你在哪儿?” 嘎嘎。 树林无声,只有一只被惊动了的灰喜鹊,嘎嘎的叫着从不远处的树梢上腾空飞起。 “鹭鹭!” 江文东弯腰捡起那只靴子,抬头再次绝望的大喊了声时,忽然猛地转身。 然后—— 他就看到已经换上“工装”的白鹭,正站在车子的外侧,左肘压在车顶上,右手拖着香腮,满脸得意的媚笑,静静的看着他。 “她没有出事。这只长靴就是她为了吓唬我,才丢在这儿的。” 江文东呆呆的看着白鹭,就感觉全身的力气瞬间消散,脚下一个踉跄,倚在了一棵树上。 看到他这样子后,白鹭满脸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意识到,她的玩笑开大了。 是真把男人给吓着了! 白鹭赶紧绕过车子,急促的扭着腰肢,小跑了过来。 张开双臂把男人连同那棵树,全都用力的抱在了怀里。 嘴儿贴在他耳边,颤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吓你。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玩这种恶作剧了。” 第129章 你满脸的嘴巴 太阳慢慢的下山。 树林内的光线,要比外面的光线黯了几倍不止。 那只被吓走的灰喜鹊,终于扑扇着翅膀回到了巢边。 它歪着小脑袋,圆溜溜的小眼睛,俯视着一棵树下。 就凭灰喜鹊的智商,实在搞不懂这对男女,在这个冷风刺骨的黄昏,为什么相拥在一起那么久,都一动不动。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 江文东终于抬手轻轻的推开白鹭,走出了树林。 白鹭低垂着脑袋,抱着她的新衣服,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 “以后再敢这样子,我抽死你。” 江文东启动车子时,对还低着头的白鹭,低声训斥。 白鹭赶紧抬头,满脸谄媚的笑“用鞭子抽。” 江文东—— 算了。 别说是他了,估计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恬不知耻”的小妖精,也会很无语的。 江文东把车子停在办公楼门前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半。 今天可谓是身心物质,都收获满满的白鹭开门下车“江镇,我先回家了。” 江文东不想理她。 却在她即将关上车门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腌菜厂的厂名,叫菜鸟食品。你让军子去注册商标时,就注册菜鸟就好。” 菜鸟。 这是江文东绞尽脑汁,才想到的厂名。 这个名字虽说不符合这个时代,可朗朗上口的程度却很高。 远比“拥军、为民”之类的名字,更能让人过耳不忘。 “菜鸟?” 白鹭愣了下。 “对,就叫菜鸟。” 江文东开门下车时,就做好了给白鹭解释,他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的思想准备。 可是—— 白鹭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在江文东身上转了几圈后,掩嘴娇笑“好,就叫菜鸟。” 她同意叫菜鸟就同意叫菜鸟吧,干嘛要看江镇那个地方? 难道她把菜鸟理解为了,某男被某个小妖精迷直立了时,却手足无措的窘迫样;某男才为腌菜厂起这个名字,算是纪念这次窘迫? 该死的! 江文东羞恼成怒时,白鹭转身就走“江镇,你的裤衩是花柔缝制的吧?唉,这手艺,啧啧。” 该死的—— 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东西,只能看,却不能说的吗? 你给我站住! 看着鹭鹭姐那快步离去的窈窕背影,江文东真想追上去,一脚踹她个大跟头。 白鹭走后,江文东倚在车门上又点上了一颗烟。 等他回到家时,刚好的七点。 客厅内灯火通明。 花眉正趴在案几上写作业,17寸的黑白电视机内,新闻联播刚开始。 花柔正在厨房内,忙活着什么。 “叔叔,你可算是回来了。” 看到江文东掀起门帘走进来后,花眉连忙站起来“早在天还没黑时,姐姐就好几次想给你打电话,问问你怎么还没回家的。叔叔,你饿了没?冷不冷?你的衣服上,怎么有这么多的荒草啊?难道你钻小树林了?啊,还有你的脸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嘴巴?” 花眉的问候,让江文东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可花眉为什么要注意,挂在他衣服上的荒草啊? 还怀疑他钻小树林了! 真是的,小孩子懂什么钻树林不钻树林的? 我的脸上有嘴巴? 江文东愣了下,随即明白了什么。 花眉从他脸上看到的嘴巴,其实就是涂抹了口红的白鹭,亲吻他时留下的印记! 幸亏他们回到镇上时,天已经黑透了。 要不然别人肯定能看到江镇的脸上,满是口红印。 “该死的白鹭,明明看到我身上有荒草,还满脸的口红印,却不提醒我,害我在小孩子面前出丑。” 江文东暗骂着,不自然的笑着,回答花眉“嗯,叔叔确实为了考察一块地的环境,钻过小树林。满脸的嘴巴,嘿,嘿嘿。” 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解释满脸的嘴巴。 只能讪笑了声,转身走向洗手间。 恰好花柔端着晚餐走出厨房。 看到江文东满脸的嘴巴后,花柔明显愣了下,随即垂下长长的眼睫毛,柔柔的说“叔叔,我做好晚饭了,您去洗手。” “咳,好。” 江文东干咳一声,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等他再次走出来时,满脸的嘴巴已然消失,身上的荒草也被清扫干净。 神色端庄。 一脸的正气—— 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江文东都很喜欢工作一天回到家后,柔美人已经做好了晚饭,眉儿依偎在身边,小燕子般叽叽喳喳个不停的感觉。 他知道。 当他有这种温馨幸福的感觉时,就证明花姐姐妹俩,正用最快的速度,进一步的融进他的日常生活。 最后会变成不是他亲人的亲人。 花柔表面上看似柔弱,也不怎么爱说话,最多就是不时的,飞快的看一眼江文东。 年幼无知的花眉,已经逐步走出了父母双亡的阴影,或者说在她的潜意识内,已经把江文东当做了自己的父亲;一旦处身于稳定的生活环境内,和姐姐截然不同的活泼性子,就会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吃个饭也不消停,小嘴叽叽喳喳。 要不是花柔捻着她去西屋里睡觉,估计抱着江文东一条胳膊的花眉,会直接睡在他的怀里。 花眉回房后,江文东去洗手间内洗了个热水澡。 他裹着黄大衣刚走出洗手间,就看到案几上摆放着几个“手工艺品”。 几条针脚越来越好看的短裤。 一个用黑布缝成的双肩背包。 江文东早上离开家门时,曾经给花柔布置了任务。 他没奢望花柔能在他规定的时间内,设计、裁剪并缝制出双肩背包。 毕竟缝制好缝,但画图设计和裁剪,不但需要一定的专业技术,还得需要一定的天赋。 江文东说是让她一天干完,却也只是随口一说。 却没料到花柔超额完成了任务! 不但做好了背包,还又给他缝制了三条短裤。 花柔静静的站在沙发前,微微垂首,双手十指用力的搅着衣襟。 从她这个动作看得出,她的内心很紧张,就像是个在等待审判的囚徒。 生怕江文东看过她凭空想象过后,才设计出的背包,不符合他的意思。 这个背包,关系到她以后能否成为江文东的“财务大臣”! 江文东快步走到了案几前,拿起了那个黑色的背包。 第130章 你个小懦妇,也敢和我对视? 天才! 江文东拿起这个黑色的背包后,终于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天才这种生物存在了。 今早他离开家之前,只给花柔说了双肩背包的大体轮廓,压根没说双肩包的尺寸、内衬要有装钱包(笔记本)的小口袋,以及可以放矿泉水瓶的侧包。 花柔凭空想象出的这个双肩背包,却都有了这些东西。 更让江文东暗中惊讶的是,花柔在缝制这款背包时,把背带也特意设计成了,可适合任何肩膀的伸缩型;为此,她还用钳子把八号铁丝,弯成了可穿梭背带的卡扣。 江文东拿起个沙发垫子,装在包里后背了下。 感觉受力还是很均匀的。 他回头看向了花柔。 始终静静看着他的花柔,满脸的紧张,生怕江文东会有皱眉等不满的神色。 四目相对后,她习惯性的就要躲避。 这是一种做贼心虚的本能反应。 她刚要躲避,却又意识到了什么,勇敢的和江文东对视。 哟。 你个小懦妇,也敢和我对视? 我不把你看的找不到北,算我输! 江文东微微眯起眼,眼神在瞬间就犀利了起来。 小懦妇立即败北,乖乖的垂下了小脑袋,盯着自己的足尖,搅着衣襟的双手十指,更加的用力。 甚至连呼吸,都迅速急促了起来。 因营养不良导致有些病态苍白的小脸上,也浮上了醉人的红晕。 江文东内心很满足的摘下背包,随手丢在沙发上,又拿起了那几件短裤。 嗯。 这次的针脚,明显比身上穿着的这条,更仔细也规范了太多。 “柔儿,坐。” 江文东坐下后,抬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花柔马上落座,膝盖紧紧的对在一起,斜斜的倚在沙发上。 “你做的背包,我很满意。如果说这是一场考验的话,你过关了。” 江文东并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 如果换做是白鹭,江文东即便心中再怎么满意,也会面无表情的样子,明天再给她答案。 让她今晚夜不能寐! 但这是柔柔弱弱的柔儿,江文东还真舍不得恶作剧。 江文东的话音未落。 花柔就猛地抬头,双眸中有璀璨的光在闪烁,为她在瞬间,就徒增了说不出的女性魅力。 江文东一呆。 她用力抿了下嘴角,轻声说“谢谢叔叔的夸赞。” “这是你应得的,不用谢。” 江文东挪开目光,拿起了香烟。 花柔抢先拿起打火机,啪哒一声点燃后,双手捧着凑到了他的嘴边。 人家是红袖添香。 江文东这是柔美人点火。 虽然俗气,却很接地气。 更过分的是—— 花柔帮江文东点燃香烟后,就站起来绕到沙发后,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帮他捏起了肩膀。 唉。 这该死的地主家的傻儿子的幸福生活。 江文东暗中叹了口气,说“柔儿,我准备投资100万,在天桥镇创建一个背包厂。” 花柔为他揉肩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下,随即更加的殷勤。 尽管早上江文东离家之前,就曾经对花柔说过,要为她投资建厂,还会让她当老板的。 可现在她听江文东再次说起这件事后,还是激动的无法控制。 叔叔为她投资一百万建厂了啊。 她可以当老板了啊。 还会占股。 以上三个原因,都不是让花柔激动的原因。 真正让她激动的是“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永远留在叔叔身边了。” 江文东开始给花柔讲述,建厂之前的准备工作。 一。 他会和镇领导班子协商,划出一块地皮来建厂。 二。 他会让白鹭利用职务之便,为背包厂找建厂的建筑队,修建厂房。 三。 从厂房修建那天开始,花柔作为背包厂的法人代表和厂长,将会全程盯在工地上。 四。 鉴于花柔是个小姑娘,怕她镇不住厂子,江文东会委托驿城侠,从派出所派遣两名联防(有偿临时聘用),追随花柔听从她的调遣。 五。 江文东会派腌菜厂未来的财务总监黄玲玲,协助花柔做账,搞清楚一切支出。 六。 等厂房即将建成时,江文东会通过李昭豫的关系,从青山采购生产线(电动缝纫机)。 七。 等生产线订好后,江文东会为花柔找两个副厂长,来协助她的工作。 八。 背包设计这块,江文东会给她简单的图纸,由她进一步的完善定型后,再大批量的生产。 九。 这段时间内,花柔得利用白鹭的业余时间,由她来传授开车的技巧;等她学会开车后,江文东会给她搞一个驾照,再给她买一辆小轿车。 十。 江文东会给花柔提供更多的企业管理、设计生产等方面的专业书籍,要求她拿出高考的劲头来;哪怕是不懂或者暂时不能理解,也要把那些知识,都死记硬背在心中。 十一。 江文东要量下花柔的身材,鞋码的大小;他会在去京城时,给她买几身能彰显她美女总裁的衣服;并为她提供一些港台的录像带,让她晚上看;从中学习港台电影里的女总裁,自身的气场等等。 十二—— 早就胸有成竹的江文东,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条。 花柔那双小手不曾停顿,双眸闪烁不已,不住的螓首轻点。 最后。 心存考校的江文东,吩咐道“柔儿,你把我说的这些,全都重复一遍。”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足足半小时,概括了足足十七个条要点。 他不觉得花柔能在他只说过一遍,就能全部记住这些要点。 他就是想看看花柔的记忆力怎么样。 结果—— 天才啊天才! 听花柔用糯软的普通话,吐字清晰的把他说出的这些要点,基本不差的全都重复一遍后,江文东暗中嫉妒不已“人长得漂亮,有着强大的设计天赋也还罢了。关键是记忆力还这样的变态,还让不让人活了?” 点头表示对花柔的褒奖后,江文东又找出软尺,让她抬起双手,蹲在她面前亲自给她量了三围、腿长和鞋码等数据,记在了小本子上。 “好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养伤。” 江文东收起皮尺转身,要走到柜子前放起来。 他刚转身,就听花柔在背后轻声叫道“叔叔。” “怎么了?” 江文东随口问着回头看去。 刚回头—— 一张精致的小脸,就迅速在他眼前放大。 还没等江文东反应过来,就感觉嘴唇! 被一张略带凉意,却甜甜的唇儿,轻吻了下。 花柔吧(重新定义) 天才! 江文东拿起这个黑色的背包后,终于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天才这种生物存在了。 今早他离开家之前,只给花柔说了双肩背包的大体轮廓,压根没说双肩包的尺寸、内衬要有装钱包(笔记本)的小口袋,以及可以放矿泉水瓶的侧包。 花柔凭空想象出的这个双肩背包,却都有了这些东西。 更让江文东暗中惊讶的是,花柔在缝制这款背包时,把背带也特意设计成了,可适合任何肩膀的伸缩型;为此,她还用钳子把八号铁丝,弯成了可穿梭背带的卡扣。 江文东拿起个沙发垫子,装在包里后背了下。 感觉受力还是很均匀的。 他回头看向了花柔。 始终静静看着他的花柔,满脸的紧张,生怕江文东会有皱眉等不满的神色。 四目相对后,她习惯性的就要躲避。 这是一种做贼心虚的本能反应。 她刚要躲避,却又意识到了什么,勇敢的和江文东对视。 哟。 你个小懦妇,也敢和我对视? 我不把你看的找不到北,算我输! 江文东微微眯起眼,眼神在瞬间就犀利了起来。 小懦妇立即败北,乖乖的垂下了小脑袋,盯着自己的足尖,搅着衣襟的双手十指,更加的用力。 甚至连呼吸,都迅速急促了起来。 因营养不良导致有些病态苍白的小脸上,也浮上了醉人的红晕。 江文东内心很满足的摘下背包,随手丢在沙发上,又拿起了那几件短裤。 嗯。 这次的针脚,明显比身上穿着的这条,更仔细也规范了太多。 “柔儿,坐。” 江文东坐下后,抬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花柔马上落座,膝盖紧紧的对在一起,斜斜的倚在沙发上。 “你做的背包,我很满意。如果说这是一场考验的话,你过关了。” 江文东并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 如果换做是白鹭,江文东即便心中再怎么满意,也会面无表情的样子,明天再给她答案。 让她今晚夜不能寐! 但这是柔柔弱弱的柔儿,江文东还真舍不得恶作剧。 江文东的话音未落。 花柔就猛地抬头,双眸中有璀璨的光在闪烁,为她在瞬间,就徒增了说不出的女性魅力。 江文东一呆。 她用力抿了下嘴角,轻声说“谢谢叔叔的夸赞。” “这是你应得的,不用谢。” 江文东挪开目光,拿起了香烟。 花柔抢先拿起打火机,啪哒一声点燃后,双手捧着凑到了他的嘴边。 人家是红袖添香。 江文东这是柔美人点火。 虽然俗气,却很接地气。 更过分的是—— 花柔帮江文东点燃香烟后,就站起来绕到沙发后,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帮他捏起了肩膀。 唉。 这该死的地主家的傻儿子的幸福生活。 江文东暗中叹了口气,说“柔儿,我准备投资100万,在天桥镇创建一个背包厂。” 花柔为他揉肩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下,随即更加的殷勤。 尽管早上江文东离家之前,就曾经对花柔说过,要为她投资建厂,还会让她当老板的。 可现在她听江文东再次说起这件事后,还是激动的无法控制。 叔叔为她投资一百万建厂了啊。 她可以当老板了啊。 还会占股。 以上三个原因,都不是让花柔激动的原因。 真正让她激动的是“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永远留在叔叔身边了。” 江文东开始给花柔讲述,建厂之前的准备工作。 一。 他会和镇领导班子协商,划出一块地皮来建厂。 二。 他会让白鹭利用职务之便,为背包厂找建厂的建筑队,修建厂房。 三。 从厂房修建那天开始,花柔作为背包厂的法人代表和厂长,将会全程盯在工地上。 四。 鉴于花柔是个小姑娘,怕她镇不住厂子,江文东会委托驿城侠,从派出所派遣两名联防(有偿临时聘用),追随花柔听从她的调遣。 五。 江文东会派腌菜厂未来的财务总监黄玲玲,协助花柔做账,搞清楚一切支出。 六。 等厂房即将建成时,江文东会通过李昭豫的关系,从青山采购生产线(电动缝纫机)。 七。 等生产线订好后,江文东会为花柔找两个副厂长,来协助她的工作。 八。 背包设计这块,江文东会给她简单的图纸,由她进一步的完善定型后,再大批量的生产。 九。 这段时间内,花柔得利用白鹭的业余时间,由她来传授开车的技巧;等她学会开车后,江文东会给她搞一个驾照,再给她买一辆小轿车。 十。 江文东会给花柔提供更多的企业管理、设计生产等方面的专业书籍,要求她拿出高考的劲头来;哪怕是不懂或者暂时不能理解,也要把那些知识,都死记硬背在心中。 十一。 江文东要量下花柔的身材,鞋码的大小;他会在去京城时,给她买几身能彰显她美女总裁的衣服;并为她提供一些港台的录像带,让她晚上看;从中学习港台电影里的女总裁,自身的气场等等。 十二—— 早就胸有成竹的江文东,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条。 花柔那双小手不曾停顿,双眸闪烁不已,不住的螓首轻点。 最后。 心存考校的江文东,吩咐道“柔儿,你把我说的这些,全都重复一遍。”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足足半小时,概括了足足十七个条要点。 他不觉得花柔能在他只说过一遍,就能全部记住这些要点。 他就是想看看花柔的记忆力怎么样。 结果—— 天才啊天才! 听花柔用糯软的普通话,吐字清晰的把他说出的这些要点,基本不差的全都重复一遍后,江文东暗中嫉妒不已“人长得漂亮,有着强大的设计天赋也还罢了。关键是记忆力还这样的变态,还让不让人活了?” 点头表示对花柔的褒奖后,江文东又找出软尺,让她抬起双手,蹲在她面前亲自给她量了三围、腿长和鞋码等数据,记在了小本子上。 “好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养伤。” 江文东收起皮尺转身,要走到柜子前放起来。 他刚转身,就听花柔在背后轻声叫道“叔叔。” “怎么了?” 江文东随口问着回头看去。 刚回头—— 一张精致的小脸,就迅速在他眼前放大。 还没等江文东反应过来,就感觉嘴唇! 被一张略带凉意,却甜甜的唇儿,轻吻了下。 花柔吧(重新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