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心声后,反派沉迷崩剧情》 第1章 穿成炮灰贵妃 “是荣贵妃她推了惠贵人,她推了惠贵人,奴婢看的很清楚。” 听着耳边的一阵哭喊,程槿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 什么荣贵妃,惠贵人的,自己不就是熬夜看了本小说吗? 难道熬成神经病了? 程槿看见那宫女看了自己一眼,眼里满是胆怯和心虚,又朝着坐在上位的男人磕头。 “皇上,若有半句虚言,便叫奴婢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按照一贯的套路,不是演戏,就是穿书了。 程槿看着面前不住磕头的宫女,猛地一惊醒。 这剧情走向可不就是自己昨晚看的那本名叫《冷面王爷狠狠宠》狗血穿越文吗? 好嘛,还真是穿书了。 自己还穿成了书里反派炮灰团的一员。 没错,此刻正坐在龙椅上的褚承烨也是其中一位。 按照剧情走向,惠贵人曲婉心在跌入宫里的湖里的时候身体被来自现代的女主的灵魂占领,开启了打脸复仇的路线。 而她的 而本就不得宠的程槿在被要打入冷宫的情况下垂死挣扎。 不知道是不是书里的女主光环太强大,褚承烨作为书中最大的反派暴君,嗜杀如命,八岁时便被先皇送到藩国当质子,在外隐忍十余年。 传说藩国血流成河,而褚承烨提着藩国头领的头回到南齐国,立了大功,先皇才给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儿子封了个王爷的名号。 而后的褚承烨也没安生做他的闲散王爷,先是逼先皇退位,然后是大改国家政策,如有抗命的大臣,无一例外全部死在他的刀剑下。 而这样一个暴君,明明可以靠实力实现统一的霸图,却偏偏对女主情有独钟,一见倾心,为她虚设六宫,甚至对女主说的话深信不疑,不惜为她放弃继续征战。 但他忘了,他放在宫里的曲婉心曾经是男主五王爷褚淮安的青梅竹马。 明明拿着暴君独宠的甜爽剧本,但可惜,褚承烨不是男主,是反派,他的天下是他夺来的,之后也被五王爷与外藩勾结联手夺走了。 尸身被吊挂在城门之上,整整七七四十九日,任由飞禽啃食,之后又被扔在荒山,放纵野兽撕咬,终究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 五王爷登位,大赦天下,而宫里的嫔妃,大都被遣散归乡。 唯独程槿,在冷宫整本书就见过褚承烨两面的程槿,被宣称是褚承烨的宠妃,从冷宫被拽出来给褚承烨殉葬了。 程槿“.” 在我的讼师来之前我是不会说一句话的。 虽然自己也活不久,同样是炮灰,但论起死法,程槿还是心疼的抬头看了一眼褚承烨。 这么帅的脸,可惜啊可惜。 “啪!” 坐在椅子上的褚承烨猛地一拍桌子,上面摆放的糕点茶水如同山崩一样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响声。 屋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这荣贵妃的父亲借着自己位高权重把女儿塞进宫里非要当贵妃的事情已经足够让皇上生气,如今荣贵妃又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居然把惠贵人推进湖里。 这宫里谁人不知虽然惠贵人只是一个贵人,却是皇上亲封的,这后宫的女人又有哪一个有这样的殊荣。 如今荣贵妃这样做,就算逃过一死也难逃进冷宫的命运了。 “大胆!” 褚承烨听着耳边莫名奇妙传出来的声音,气愤到极致,对着程槿发出一声怒吼。 他堂堂南齐国一国之君,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怎么会为了个女人放弃自己舍命夺来的地位,身份,乃至天下子民,甚至落得个尸身被飞禽野兽啃食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他与那个女子不过是见了一面,他知道那女子是他王兄的意中人,为了牵制住这个不安分的皇兄,自然要放在宫里恶心他。 可明明是面前人的声音,褚承烨低头看着程槿,却不见她张嘴说话。 难道是这女子用的腹语? 转而褚承烨又望向身边的太监和跪在不远处啜泣的宫女,他们的面上却并不异常。 可见只有自己能听到了。 不过褚承烨不敢轻信,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程槿,他薄唇轻启,没有任何情绪的开口说道 “荣妃,朕想听你说,” 褚承烨其实就是想听听程槿说话与他听到的是否是同一个人。 程槿在听到褚承烨的话后,以为是褚承烨信了宫女的话,生气了,让她说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程槿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可以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好像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 可若不是低着头,她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皇上,臣妾知错了。” 【来了,这一幕终于来了,冷宫我要来了,虽然冷宫是冷清了点,但好歹不用见到惠贵人,五王爷跟面前这个暴君啊,少见一面,就少一分危险。】 【我有密集恐惧症,害怕心眼子多的人。】 程槿适时掉了几滴泪,抬头望向了坐在龙椅上的褚承烨。 是书中描写的帅的惨绝人寰的反派暴君。 他身上还穿着上朝时穿的龙袍,正襟危坐,一双丹凤眼似乎时刻透露着危险,指尖轻点桌面,面上虽无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褚承烨此时正盯着面前的程槿眉间紧皱,薄唇紧抿似乎要说些什么,眸子里带着点疑惑和愤怒。 果然是她。 程槿眼见着褚承烨紧盯着自己,以为他已经为了自己的心尖尖怒到要活剥生吞了她。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先别生气,有没有可能这个惠贵人不是我推的,而是她想跟她的如意郎君五王爷殉情呢?】 【估计现在去还能再桥岸上找到她的诀别信呢。】 褚承烨一惊,随手就要招来身边的太监魏安去看看事情是否属实。 程槿低着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 【这暴君差人干什么去?难道是看看惠贵人那边情况如何,好给自己定罪?】 【不过跟自己好像没关系,只要暴君一声令下,自己今天就能搬去冷宫,那晚上的宴会上那场刺杀,这暴君就不会顺手拿自己挡箭了。】 【与其关心心不在你身上的心上人,不如好好查查你的身边人,免得你提前暴毙了拉着我给你垫背。】 第2章 命只有一条,要命的事不止一件 程槿叫苦不迭,原主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是朝中的重臣,铁了心的要跟女主这个无名位分比她小的贵人争。 平白无故的被人冤枉,她费心尽力的要为自己讨回清白,甚至闹到了晚上的那场宴会上。 她刚好跪在褚承烨面前,见有刀剑飞来,褚承烨顺手拿她挡箭,害的她昏迷了几日。 刀剑上有毒,没死,原主也落下了终身残疾。 她爹要为她讨个公道,要个说法,这暴君最恨别人挟恩以报,又因为程太傅在朝堂上最是爱以下犯上以死上鉴的,被削官减职。 难为他爹在褚承烨被俘之前都要誓死保护他,甚至死在褚承烨面前。 要是再见了面,程槿一定劝自己的爹不要多管这个暴君的事情,省的一家跟着枉死,却得不到一点好处。 这简直没有天理了。 想到这里,程槿又对着褚承烨拜了一下,“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被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样的蠢事。” 现在,只有自己离这个暴君越远越好。 程槿适时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褚承烨盯着自己的眼睛丝毫没有转动,只不过眉头皱的更深了。 褚承烨知道他自己皇位来的不正当,做事风格也是雷厉风行,看不惯他的人大有人在。 不过,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心腹居然都想杀自己,死之前居然是自己最厌恶的程太傅挡在前面。 可如今皇宫里那么多人,晚上的宴会又宴请了不少当时同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战士。 究竟是哪一个会对自己下此狠手? 褚承烨想不通,看了一眼面前的程槿。 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面前的人有。 不管她是怎么得知的这些事情,却也像是句句有理有据,不像是胡编乱造,虽不可轻信,但也不得不防。 程槿想继续添油加醋,好让褚承烨定她的罪,“臣妾觉得自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如让臣妾.” 只片刻时间,刚才出去的那个小太监又回来了。 魏安刚刚确实在湖边发现了一张纸,不过没来的急近看,就被突然来的宫女在湖里揉碎,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这宫女正是惠贵人宫里的人,看她慌张的样子的确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那与程槿说的也算分毫不差。 他俯身在褚承烨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褚承烨给了旁边的小太监一个眼神,那名小太监就上前去给了那个小宫女一巴掌。 “信口雌黄,胆敢冤枉贵妃娘娘。说!是谁指示你这么做的?” 那小宫女被打的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随即又跪爬在地上接连不断的磕头。 “皇上明察,奴婢并没有撒谎,奴婢的身上还有贵妃娘娘的贴身之物,正是那日在湖边奴婢捡到的。” 小宫女哆嗦的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一块玉佩,仔细看,上面雕刻的“程”字格外显眼,确实像是程槿的东西。 搁这等着自己呢? 程槿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 【这东西你就看吧,一看一个不吱声。】 【我什么身份,用这种玉料做贴身物品吗?】 书里就是这个所谓的贴身之物把程槿推惠贵人的事情做实的,程槿的这块玉佩确实丢了,可把这个东西交出去的人不知道是笨还是蠢。 不拿真的,反而做了个仿品,用的玉料都是下等品,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太监把东西递到褚承烨手上,他的手指微微在玉佩上摩挲。 果不其然,根本就不像是世家大族会用的玉料,可见他听到的程槿的心里话句句属实。 随即,褚承烨的眼神落在程槿的身上。 程槿虽然知道这个玉佩有问题,不过她是一个字也不说,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否认两句。 “不,这不是我的玉佩,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那里?” 程槿自认为自己演的足够假了,完全是做贼心虚的状态。 谁知面前的褚承烨突然笑了几声,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 “好,既然荣妃说不是她的,那便不是她的。” 程槿“???” 啊? 这么信任我? 万一我瞎嗦的呢? “来人啊,把这位诬陷荣妃的贱婢拖出去,杖毙!” 一句“杖毙”说的程槿的腿都是软的。 妈妈咪呀,不愧是暴君。 人命在他手里如同蝼蚁一般。 不过现在剧情怎么回事?这个暴君怎么这么信任自己? 按照剧情现在不是应该拖自己吗? 她都想好了装装样子的随便挣扎两下,好让人抬着自己走。 她记得书里描写的自己的寝宫离冷宫还挺远的呢。 苦了别人不能苦了自己。 想完了这些,程槿有些眼巴巴的看着褚承烨,继续狡辩道“皇上,虽然臣妾是被冤枉的,不过宫里就我与惠贵人姐妹两人,她被人推入湖中,我也有责任,自知有错,就让臣妾在这宫中闭门思过吧?” 虽然冷宫去不了,但是退而求其次在宫里哪里都不去总比出去给暴君当肉盾好。 这暴君最厌恶身边的女人惹是生非让他头疼。 【到我了吧?到我了吧?】 褚承烨听着程槿的心声一脸黑线,挥手让她起来。 “既然已经知道错了,那就” 【禁闭,禁闭,反省,反省。】 听到褚承烨开口,程槿内心已经举着小旗呐喊了。 “那就算了,今晚陪着朕去大和宫出席宴会。” 程槿原本还有些雀跃的脸上瞬间垮了下来。 晚上的宴会,虽然书里描写的那一剑杀不死她,但是那剑上的毒会变成后遗症跟随自己半生。 程槿生无可恋 那些杀不死的我的不如直接杀死我。 程槿还想再挣扎一下,“听说皇上这次是特意为征战的将军战士设的庆功宴,臣妾怎去的?” 褚承烨丝毫不给程槿拒绝的余地。 “朕说你去的就去的。” 程槿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好霸道。】 【命只有一条,要命的事情却不止一件。】 【非要让我去?信不信我直接发疯撞死你,咱俩同归于尽,都别活了。】 第3章 你们皇上还怪好嘞 褚承烨听了程槿的话,额角跳了跳。 这个歹毒的女人,居然要撞死他。 不过看着面前的程槿虽然心里不爽可脸上还要谢恩,褚承烨就觉得自己心情立马好了许多。 褚承烨走出程槿的寝宫,想到刚才程槿刚才的心声。 这天底下还没有那个女人费了劲的要往冷宫里跑。 怕跟着他去死? 褚承烨冷冷一笑,他自八岁起就在刀尖子上舔着血过日子,他还想不到谁能杀了自己。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褚承烨走后,那些在门外的小宫女和小太监才探着头往屋里看,在门外的翠竹和春桃推开挡在她们面前的人,小跑着进了屋子里,看到程槿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娘娘,您没事吧?” “娘娘,皇上怎么说的?” 几乎是同时,翠竹跟春桃同时开口。 程槿盯着两个人,一会没说话。 虽然脸上同样是焦急的神色,关注的事情却完全不一样。 果不其然,没过片刻,春桃低下头,仿佛也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劲,随即开始改口。 “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娘娘心切,口不择言了奴婢该打。” 改口的够快,程槿看了她一眼。 记得书里的关于春桃倒是有描写,她本来就是宫里的人,只不过被安排到了原主的宫里做事。 自小在宫里做事的人哪有不是人精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惠贵人收买了。 偷了自己的玉佩,反手送到惠贵人手里,帮着惠贵人陷害她。 不过到底是蠢,舍不得那么好的物件,给了个假的。 就连原主去宴会上求情也是这个春桃教唆的,说是这样皇上在面子上过不去,看在程太傅的面子上也会宽恕她的。 原主进了冷宫之后,这个春桃就跟了惠贵人,后来程槿在冷宫的日子即便是没有惠贵人也并不好过,堪堪吊着一条命。 而翠竹是自小伴在原主左右跟着她入宫,在冷宫的时候替她挡了不少明刀暗箭。 “既然知道是错的,为什么不跪下,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程槿的声音并不大,拥有原主的声音和相貌,同样拥有压迫感。 春桃怔了怔,随即立马跪下,“奴婢知错了,请娘娘恕罪。” 春桃也没想到程槿怎么会突然发了脾气,程槿完全就是副娇生惯养的富家大小姐的模样,出了什么事情也只会意气用事,宫里的规矩和礼仪完全不知晓一点。 如果她不是程太傅女儿,在这宫里又怎么能活下去,这贵妃的位置又怎么轮得着她来做。 她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却依旧是个宫女,还要侍奉在这个什么都不懂官家小姐左右。 程槿看她错鄂的表情瞬间明白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是在愤恨命运不公,怎么偏她是个奴才。 “既然知错了,那就好。”程槿想到了什么,她的面色瞬间变了,脸上带着笑,亲自把春桃扶了起来。 “刚才皇上来问罪,说是我把惠贵人推到湖里。” 程槿装出来一副后怕的样子,虚弱的就要往身后的椅子上摔去,幸好翠竹扶了她一把,脸上也满是惊恐,让她接着把话说完。 “不知道是谁冤枉本宫,差一点害的本宫蒙冤,不过皇上明察,没有追究,不过皇上发了好大的火,想必也是忧心惠贵人心切。” “你现在去到惠贵人的宫里,说我心忧她,改日必当亲自前去看看。” 程槿安排的事情,翠竹自当是站在最前面,“奴婢这就去。” 程槿伸手拉住了她,“让春桃去,你陪着我换身衣裳。” 春桃自然不愿意伺候程槿,又可以接触到惠贵人这样以后的宠妃,这次虽然她没有成功,但是也可以商讨以后的计谋。 她自然是乐此不疲,连忙应了是,出门传话去了。 在人走后,翠竹喊了程槿一声,“娘娘,去换衣裳?” 程槿盯着春桃的背影看了一会,“去,不过你先替我做一件事,去春桃的住处看看。” 翠竹虽然不明白程槿为什么突然想着去一个下人的房间看看,不过还是照做了。 她虽与春桃同样为侍奉程槿的宫女,却不住在一起,而春桃也是明说了不许任何人去她的住处。 这不去不知道,打开春桃房门的那一刻翠竹都被惊呆了,满屋的珠宝首饰,不少还是程槿入宫前从府里带来的。 偷窃宫里的财务,可是杀头的大罪,她居然还藏了那么多。 她在震惊之余,还是回去向程槿说明了情况。 程槿满意的点了点头,安排翠竹先安排几个人把她房间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再找几个太监在宫里找东西,最好是沿着春桃走的路线找,一定要让她听到。 猫捉老鼠不一定要立马吃,吓一吓反倒有意思。 翠竹走后程槿此时正在房里搜罗有没有什么厚衣服和可以藏在身上防身的盾器,预防衣服太薄死的太快。 翠竹回来的时候,就见程槿在程槿把房里冬日的棉服一并套在了身上,胸前还挂了一块铜镜。 翠竹连忙过去帮程槿脱下,“娘娘,这个天,你穿这么多干什么?不能这么穿的。” 程槿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对,去赴宴不能这么穿,你去给我寻一身战甲来。” 翠竹??? 去赴宴,穿战甲? 鸿门宴吗? 翠竹虽然没有找来战甲,倒是替程槿找个厚实的木板。 程槿也不挑,只要保住一命不死就行。 不过木板塞在衣服里实在难看,程槿又披了件披风。 衣服刚穿好,褚承烨那边就差太监来请了。见程槿穿成这样,也是一愣,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询问道 “奴才斗胆,敢问娘娘是否身体不适?” 见人这样问,程槿点头如捣蒜,“没错,我头疼,腰疼,肚子疼,晚上陪皇上赴宴的事情恐怕是去不了了。” “无妨。” 魏安一摆手,程槿的眼神亮了亮。 “皇上特地安排奴才带着太医来的,我们边走边看,皇上心系娘娘自小娇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命娘娘可坐着步辇去。” 程槿听完完全笑不出来。 你们皇上还怪好的嘞。 第4章 趁早治治你脑子吧 不过这场宴会是非去不可,程槿只得上了步辇。 没有直接去大和宫,而是去了褚承烨的寝宫。 褚承烨早就坐在那等着程槿来了,他在纸上写下了今日他宴请的名单,纸上点点圈圈,也想不到究竟是谁居然会在这个日子要置自己于死地。 到了地方之后,程槿抱着木板走的那几步路格外困难,跟着的小太监要帮程槿扶着。 “娘娘,这木板让奴才拿着吧?” “不用。” 程槿加快了脚步,就这样一步一颠的姿势进了褚承烨的寝宫。 没被人用箭射死,自己反倒要被面前的木板累死了。 褚承烨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她的装扮,深吸了一口气。 若不是留着她还有用,褚承烨真想顺了她的意把人丢到冷宫去。 不,连带着身上的这堆破东西一起扔进去。 “荣妃,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 【来同归于尽了。】 程槿抬头看向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她咬牙切齿。 要不是随时要担心着自己贵妃的身份在褚承烨这个暴君死了之后自己免不了要陪葬,程槿真想今夜刺杀他的是自己。 “没什么?那你凑近来,帮朕看样东西。” 见褚承烨真像有事的样子,程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谨慎的朝褚承烨的方向走过去。 “朕最近听了些风言风语,说着朝中有人盼着朕去死,你帮朕分析一下,今天的晚宴里最有可能对朕恨之入骨的人是谁?” 褚承烨表面是漫不经心的用指尖轻点着晚上宴请的名单册子,眼神里迫切的想要知道今晚的那个刺客究竟是谁的人。 程槿比他还要迫切的想要知道,提前揪出来这个人自己可不是不用受那些刀剑之苦了吗? 不过为了避免褚承烨怀疑自己现在的身份,怎么会突然懂了那么多,程槿还做了做表面功夫。 “臣妾哪里懂得这些,这朝堂上的人臣妾都不认得几个。” 【那你可找对人了,我研究这本书之深,那群老古董穿什么颜色的亵裤我都知道。】 褚承烨有些头疼的捏着自己的眉心,所以到底这是本什么书,连那群老家伙的亵裤颜色都有写。 那自己的? 褚承烨发觉自己想偏了,连忙晃着自己的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想法赶出去。 怎么会被这个女人带着走? 程槿嘴上说着自己不懂,探着头把册子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仔细看清楚。 没有? 怎么会没有? 程槿顺着册子有看了一遍,这册子上无论如何都没有一个名叫李慎的将军。 【难道那位李慎将军没有被暴君写在邀请的册子上?】 【那名刺客后来查出来就是李慎的人啊。】 她抬头看了褚承烨一眼,有些犹豫的开口,”传闻朝堂之上有位名叫李慎的将军与皇上一同征战沙场,感情更是情同手足,此次边疆大捷那位将军更是功不可没,怎么不见出现在册子上,他今日不来吗?“ 褚承烨听着程槿的话没有立刻出声回复,眼睛紧盯着手边的册子,漆黑眸子深不可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李慎? 怎么可能? 李慎虽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却情同手足,是自小同他一去南疆过那屈辱的日子,卧薪尝胆十余年,才得了回南齐的机会。 李慎帮他逼宫,帮他平定边疆之乱他才安稳的坐在皇位上当他的南齐王。 褚承烨自诩待他不薄,登位后就立即给李慎封官加爵,享尽富贵。 这天下谁人不知李慎将军早就成了皇上的异姓兄弟,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见到皇上不行礼,可以随意在皇宫里行走。 如今说李慎要杀他。 褚承烨实在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得知这种可能的褚承烨有些烦躁,挥手将手边的笔筒打翻在地。 程槿被褚承烨这突然的动作给吓得一个踉跄,试探着开口,“臣妾可有哪里说错?” 【奶奶的,什么人啊,你自己让我说的,说了你又不高兴。】 【宫里御医那么多,趁早治治你的脑子吧,躁郁症。】 【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可不满足只要这些,封官加爵,开玩笑,他想要的是南齐的天下。】 听到程槿的心声,褚承烨怒视程槿。 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说他脑子有病! 可褚承烨看到程槿那一脸无辜的样子,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放。 如今说我知道你心里在骂我才是真的脑子出问题了吧。 而且现在他还需要程槿这知晓所有人的能力。 “无事。”褚承烨咬牙切齿的开口,“李慎将军说府里有事,来不了。” 程槿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他说来不了就来不了了?】 【连皇上的面子都敢拂的估计这天下只有他一个人了,你给他那么大权力可不就是给他造次的机会的吗?】 【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将军敢像他一样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他不杀你杀谁。】 褚承烨没有说话,面色沉了沉,随即站起身来。 确实如程槿说的一样,他似乎给李慎的权利太大了。 看到活阎王走了,程槿才松了一口气,要捡起自己带来的木板护在胸前。 谁知刚走出几步的褚承烨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转过身来,不知是指着程槿还是她刚抱起来的木板,威胁道 “晚宴你要是敢带着那块破板子,朕保证你的尸体会变得跟那块板子一样硬邦邦。” 程槿虽不服却还只能放下木板,“是。” 【妈的,管的真宽,感情刀没落在你身上,疼的不是你。】 “还有那个披风,朕可不想让人觉得朕的眼光有问题,你若是.”褚承烨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朕这里有太医,差人替你看看。” 程槿快气笑了,她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谢皇上关心,臣妾很好,太医还是留到皇上不舒服的时候供皇上差遣吧。” 褚承烨没有继续跟程槿斗嘴,转身出了殿门,挥手招来守在门口的魏安。 “去,查查今日李慎府上是什么事。还有,只要李慎入宫,就立即告诉朕,李慎入宫,检查一切同百官一样。” “传朕的口谕,暗影卫今日在宴会守在暗处,一有异样。”褚承烨突然压低了声音,手利索的比在脖颈上。 魏安瞬间明白了,立马着手去办。 第5章 嚯,精彩!兄弟反目 程槿与褚承烨一同出现的时候确实让太和宫等待的官员惊讶了一下。 且不说褚承烨自登基后后宫一直空空如也,就连封了贵妃与贵人只有这宫里也有传言说皇上从不宿在这独有的两位妃嫔的任何一位那里。 宫里已有不少传言声称皇上自小便在战场同男人一起惯了,可能不喜女人。 如今居然带着荣贵妃一起来。 谁不知道荣贵妃的父亲程太傅最是喜欢在朝堂上跟皇上唱反调的,三两句说不了就要抵着要去撞柱子。 众人不由得眼神朝程槿的方向看去。 这程家女儿究竟有什么魔力,说不准这朝上就要开始变风向了。 程槿一进殿内就紧张极了,察觉到不少人盯着自己,瞬间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她来回左右来回看着,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有人出现朝着他身旁的褚承烨捅一刀射一箭。 你杀人你瞄准一点啊! 褚承烨倒是没什么表情,只不过一直紧盯着偏门的位置。 不过快到了宴会结束,都没有看到李慎的影子,就连一个看起来可疑的人都没有。 褚承烨都有点怀疑这程槿说的什么知晓这群老家伙的亵裤是什么颜色的纯属是自己胡乱想的。 他有些不耐的撇了一眼旁边的程槿。 程槿这时候依旧是紧绷着神经,不过手上拿着自己筷子往自己嘴里送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事到至此,先吃饭吧。】 褚承烨一脸黑线的盯着程槿,似乎把她看出来一个洞,“荣妃,你胃口不错啊,吃饱了吗?” “微饱。” 褚承烨“.” 他大概真的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信了程槿这完全没厘头的心里话。 等回去,他就差人把程槿扔到冷宫去。 正在褚承烨思索时,魏安突然在褚承烨的耳边俯身说话 “皇上,李将军入宫了。” “他还带了个侍从,宫人扣下了,正在大发雷霆。” 褚承烨脸色一变,果真如程槿心声一样。 程槿察觉到了褚承烨的目光,嘴里的东西瞬间不香了,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又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 “等宴会散了再让李慎进来。” 眼见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程槿也没发现谁有奇怪举动,想着既然结束了就早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但她想离开的时候,却被褚承烨拉住。 “再陪朕坐一会。” 程槿一脸惊恐样。 【人都走了,没人刺杀你了,给你留条命你还不乐意了?】 【要死你自己死,死之前最好先立道圣旨,把你后宫的嫔妃都遣散回家,她们不愿意的话把我自己送走就行。】 程槿正想着,突然殿门外有人过来,直直的微微欠身作揖,动作极其敷衍。 “皇上什么意思?让人把臣拦在门外。” 男人身着战甲,直接质问,全然一副没把褚承烨放在眼里的状态。 褚承烨举杯微微抿了一小口,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李慎,你同朕说府中有事,处理好了吗?” “自然是处理好了。”李慎再次询问,“皇上将臣拦在门外干什么?是担心臣有二心吗?” “朕自觉待你不错的。”褚承烨低头用手摩挲着手里的酒杯,声音并不大,听不出是在问面前的李慎还是在喃喃自语。 突然,褚承烨将酒杯猛地摔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李慎!朕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居然带着死士入宫,你是何居心?” 李慎见褚承烨大发雷霆,立马跪在地上,“皇上息怒,臣冤枉。” “冤枉?” 褚承烨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李慎面前,外面立马有人从外面拖了一个尸体过来。 他蹲了下来,直接扯开开了尸体的衣服,露出肩膀的纹身。 “那你告诉朕,什么时候你身边的下人纹着死士的纹身。” 【嚯,精彩!兄弟反目啊!】 【这可比后宫宫斗戏好看多了。】 听到程槿的心声,褚承烨回了一个冷箭。 李慎见褚承烨看向程槿的目光,立马像明白了什么一样,朝着褚承烨磕头,指着程槿说道 “皇上,是不是这个女人说了什么?我与你一同征战,帮你取得皇位,皇上难道忘了,当初是我帮皇上挡了那一刀,皇上才能顺利回到南齐。” 突然被cue的程槿指了指自己“我???” 【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朕当然没忘!朕就是因为一直记得才让你现在萌生出要杀朕的想法不是吗?” “皇上,你与这女子才认识多久,臣与你才是患难之交啊,你怎可轻信她的话,臣冤枉。” “冤枉冤枉,你只会说冤枉,若是你真的是冤枉,怎么拿不出证据,你不就打定了主意朕不会怀疑你吗?朕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褚承烨步步紧逼,他知道是李慎,但他现在无比希望不是李慎,可他拿不出证据。 “是她!” 李慎突然将手指向程槿“是不是她在您耳边说了什么?皇上,她是程家的人,臣与程太傅又是宿敌,肯定是这样才被这个女人记恨在心上的,皇上,您要相信臣啊。”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看样子我确实应该让太医来瞧一瞧,按道理来说我一个柔弱的女子是背不了这么大的锅的。】 褚承烨气极了,他没想到证据都摆在眼前了李慎还是不承认。 “还在狡辩!” 他一脚踹在了李慎的肩膀上。 褚承烨自幼习武,脚上的力度是出奇的大,不然也不可能从南疆那样的血泊里杀出来。 李慎飞出几米远,肩膀处像是生生被人用铁锤敲击一样错了位,他跪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褚承烨摆了摆手,“来人啊,李慎以下犯上,行刺君主,打入地牢。” 李慎被拖下去之后,褚承烨只觉得心累,他摆手让人用步辇把程槿送回去。 程槿还在褚承烨踹李慎的那一脚里没缓过来。 【幸好这一脚踹的是武将李慎。 踹的要是我,直接一脚给我踹马拉西亚去。】 程槿被送到寝宫门口,魏安还特地安排程槿,“娘娘,今日看到的事情.” 程槿一个钻研古代史的,又熟读宫斗文,倒背宫斗剧,自然知道这宫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立马做了一个拉着嘴唇的动作,“放心,我嘴比死人还严实。” 程槿刚进宫中,就看到所有的太监宫女全部都已经在等着自己回来了。 而春桃,也已经跪在地上,看到程槿的那一刻,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接连不断的磕头。 “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 第6章 贼喊捉贼 春桃倒是个聪明的,知道程槿一个涉世未深的官家小姐,自然是做不出什么处死的这种事情。 现在要做的就是求饶让程槿心软。 她一向不慎在意自己的这些东西,从小在金山银山里长大的,怎么可能会为一些财物大发雷霆。 “娘娘饶命啊,奴婢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娘娘饶命。” 她哭着跪爬到程槿的脚边,翠竹率先过去,挡住了要抓住程憬裤脚的春桃。 “你犯下这样的错事,怎么还敢求饶跟娘娘拉拉扯扯。” 程槿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下的春桃,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装出一副体己的样子 “春桃,若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本不想责怪你。” 春桃听着程槿的话,以为是自己求饶有用,立马磕头道谢,“谢娘娘宽宏大量,谢娘娘饶奴婢一命。” 没等春桃把话讲完,程槿陡然拔高了声音。 声音没了小姑娘的柔柔弱弱,像是带着杀气一样像是要把面前的春桃生吞活剥了。 听到程槿发怒,宫里的太监宫女全都跪在一侧,不敢抬头看她。 程槿的性子在宫里算不上好的,可素来只是对与她同为嫔妃的惠贵人争风吃醋惹出事端,从未像今天一样对着身边的奴婢发那么大的火气,不免让人生怯。 “我饶你的命,谁来饶我的命?你拿了我的贴身玉佩,送到惠贵人那里,想要坐实我推惠贵人入湖的事情,把这种事情栽赃嫁祸给我,你怎么不说饶我一命?” 春桃听到程槿说这件事情,脊背发凉,浑身酸软。 如果说盗窃程槿的东西还有的宽恕,那联合惠贵人欺上瞒下嫁祸程槿的事情被发现了那真是死罪一条。 她现在是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程槿也懒得跟她废话,摆了摆手,示意来人将春桃拖下去,自己越过春桃朝正殿走去。 眼见着太监要来拖自己,春桃不想死,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朝着程槿求饶。 “娘娘,奴婢不求娘娘可以宽恕奴婢,奴婢愿意将功补过,还请娘娘再信奴婢一次,饶奴婢一条命。” “惠贵人,惠贵人明日会来向娘娘请罪,她不知在哪里得来的消息皇上也会来,就打算明日演一出戏给皇上看,让皇上更加厌恶娘娘。” 程槿停下了脚步仔细想着春桃的话。 春桃话的可信度不高,可如今性命攸关的时刻,她那样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的人,不可能在死前还想着为曲婉心卖命。 如果在明天真的像春桃说的那样曲婉心来找事,那借着这个机会让曲婉心得逞,岂不是一下子可以远离曲婉心这个女主跟褚承烨这个反派。 随说现在距离五王爷造反还有三年时间,早一点远离她们主角团的纷争,自己也就多了一分活路。 再找个时间见一下自己那个犟种爹爹跟倔驴哥哥,要他们少掺和朝廷中皇上与五王爷的党派之争,说不准到时候皇帝倒台的时候自己能跟着宫中后来选进来的其他嫔妃一样可以还乡呢。 想到这里,程槿的面色缓和,回头看了春桃一眼,挑眉示意正在按住春桃的侍卫。 “放开她吧。” 春桃喜极而泣,“谢娘娘,谢娘娘,奴婢自当竭尽全力帮助娘娘,还娘娘的恩情。” 程槿笑了笑,“今天你就先呆在宫里,把我的一举一动全都告诉惠贵人,我如何说,你就如何说。” 现在是活命的唯一可能,春桃肯定想抓住这个机会。 “你就说今日皇上因为惠贵人的事情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刻处死我以为快,说我如今的妃位做不长久,只消有人添把火我便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程槿跟春桃说完之后,春桃没有带丝毫犹豫的去将程槿的话复述给了惠贵人。 春桃走后,翠竹有些疑惑的看着程槿,“娘娘怎么还信任春桃,她做的那些事情无论哪一件娘娘将她活活打死也不足为过,如今娘娘差她去与惠贵人报信,明日皇上来了,不就正好中了她的计谋。” 程槿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再信任春桃,她今日背叛我一次,必定也会有下一次,等明日过后,再差人将春桃拉去慎刑司。” “至于惠贵人明日来的事情,若中了她的计谋,那再好不过了。” 程槿睁开眼看着翠竹,生无可恋。 “翠竹,你知道吗?你现在叫我等于掀开我的棺材盖。” 翠竹愣了一下,“什么棺材盖?娘娘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是惠贵人快来了,我来伺候娘娘洗漱,我们别让人抓了话柄。” 都当娘娘还那么卷,比谁起的早? 程槿收拾好之后,曲婉心已经在偏殿等着了。 程槿看着曲婉心的坐姿,不免为她忧心。 她面容姣好,相貌绮丽,明明是书里女主的样子,行为举止却与现代人无异。 东倒西歪的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上的手帕被当作是东北二人转的手绢一样被扔在半空中一次又一次。 书里的曲婉心在被来在现代的曲婉心侵占灵魂之前,也是名满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可现在这样,哪里还有一点这个时代女子该有的样子。 在这个吃人的时代,拥有自己的思想也许是件好事,但张扬过头了也却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程槿刚刚走过来曲婉心就站起来,站了半天才想着要行礼,又左右不分的将手胡乱放在腰间。 “问娘娘安好。” 早上好? 早上到底是谁在好? 如果你晚来会我估计会更好。 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等着曲婉心出大招。 “听说昨日皇上来娘娘这里兴师问罪,不知道是谁将我落水的消息说成是娘娘的错,才让皇上误会你了,昨日就应该来替娘娘澄清的,可昨日实在是身子不舒服,没能下的来床。” 【你不知道是谁?可不就是你,眼下又在这里贼喊捉贼,不就是想着我昨天在褚承烨那里吃了哑巴亏,今天又来挖苦我,等着我恼羞成怒,闹得后宫不得安宁再一举让将我打倒吗?】 听着曲婉心说这些虚伪话,程槿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顺着曲婉心想要的态度来。 “是啊,不知道是哪个奴婢这样污蔑本宫,让本宫知道,必定拔了她的舌头。” 第7章 我是垃圾桶吗?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 程槿佯装盛怒的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水全部都倒在桌面上,再配上程槿那狠毒的话,曲婉心有点忧心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不过曲婉心见程槿气成这样,想着自己的目的快要达到了,面上收敛了一些。 “听说昨日娘娘还跟着皇上去了夜晚的宴会,想必也是为了讨回一个清白,不知皇上信了娘娘没有。” “如果现在皇上在这里,我肯定禀明皇上,我落水的事情与娘娘并没有关系,还娘娘一个清白。” 程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曲婉心,要不是现在自己是想着让她得逞远离他们的纷争,她肯定受不了直接开干了。 程槿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原主在面对曲婉心的时候总是收不住脾气,以至于走到死路。 这茶味,她二姥姥在乡下都闻到了。 程槿压制住自己的脾气紧握着拳头,旁边的翠竹都听不下去了,站出来替程槿回话 “不要以为你是皇上亲封的贵人就可以对娘娘不敬,说不是故意的,我看就是有意的,自己跌入湖里还诬陷我们娘娘惹得皇上对娘娘心生嫌隙。” 【翠竹,说的好!】 曲婉心像是没想到翠竹会回怼她一样,不过听着翠竹的话,想着果然如春桃说的一样,这个褚承烨为了自己对着程槿发怒,说明自己确实如宫里说的那样在褚承烨心里的地位不同。 那必然可以利用褚承烨的权利将程槿倒台,为自己遇见五王爷助他登上皇位扫除障碍,如果真能这样,自己说不准也能凤仪天下。 她是穿越来的,跟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曲婉心想到这里,身旁的婢女又俯身在自己的耳边说皇上已经快到了。 她嘴角勾了勾,看着面前满目怒火的程槿,自己花钱买通的小太监果然好使,是时候再添一把火了。 曲婉心端起身旁的杯子,朝着程槿的方向举了举,面上带着歉意 “昨日之事确实是我的错,嫔妾以茶代酒,还请娘娘宽恕。” 程槿还没开口说好或者不好,曲婉心也不管她的杯子有没有水。 直接站起来朝着自己的脸上将茶水全部泼了上去。 “啊!” 随着一声惊呼,曲婉心的婢女眼力见颇好的上前扶着曲婉心,为自己的主子讨回公道似的对着程槿发出疑问“娘娘何必如此,我家主子因为昨日的娘娘承怒的事情忧心的一晚上没睡,今日又早早来请罪。” “云环,不能没了规矩。” 曲婉心状若无力的制止她身旁的婢女。 一唱一和,演的一出好戏。 “且不论我家主子落水的事情是否与娘娘您有关,我家主子都说了一定会替娘娘向皇上说情,请皇上宽恕。娘娘为何还如此不依不饶。” 程槿“.” 说是与她无关,字字句句说推曲婉心的就是她。 【我是什么垃圾桶吗?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都说了让作者多读书多读书,这种泼脏水的招式刚会说话的小屁孩都不用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刚才还在咄咄逼人的云环突然跪了下来,“娘娘,还请您高抬贵手先放我们主子回去吧,被您泼湿了衣裳,怎么着也该让我们主子换身衣裳再来陪娘娘。” 【烙铁,你没事吧?眉毛下面长俩蛋,光会眨眼不会看啊,我的水还在桌子上没干呢。】 【算了,就让她们说,等那暴君来了最好勃然大怒,打我入冷宫,不然禁足也行,好歹让我清净两天。】 站在门外的褚承烨听着房内的动静还有程槿嘈杂不堪的心声,他不解的眉心蹙了蹙。 这个程槿是受了冤枉不会讲话?铁了头的往冷宫里钻? 不过他素来不是什么明君,程槿一心想要进冷宫不想与他产生交集,那他偏要程槿陪在左右。 昨日李慎的事情,更让褚承烨明白,她听到的这个程槿的心声,确实都是属实的。 大理寺通过李慎的身上,查到了不少与李慎勾结的人员,李慎被推出来行凶,可见李慎并不是幕后主谋,朝廷中肯定还有许多李慎同党,从程槿的身上,可能知道更多的线索。 程槿还在屋里想着怎么坐实自己真的把茶水泼在曲婉心脸上的,她不动声色的将自己袖口放在桌子上想要擦干残余的水渍。 不然也太漏洞百出了吧。 【不是,这招数,要不是你陷害的是我我都想教你两招。】 褚承烨猝不及防的进入房中,立在曲婉心身后。 曲婉心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依旧保持原本的姿势。 还没听到褚承烨盛怒责怪程槿的声音,反而是程槿眼疾手快的像是做贼心虚一样慌乱不堪的跪在地上。 “臣妾参见皇上。” 这时候曲婉心才缓缓的转过身子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好不惹人心疼,软软的喊了一句“皇上”。 褚承烨只看了曲婉心一秒,又低头看向地上的程槿,褚承烨深吸一口气,做样子的开口问一句。 “吵闹不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臣妾知错了。” 程槿看了一眼曲婉心,教给你了。 “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今日荣妃娘娘早早的差臣妾来宫里说话,不只是臣妾哪里说的不如娘娘的意,娘娘就” 褚承烨并没有耐心听曲婉心这虚假不堪的话,当他的眼睛是瞎的吗? “如果你觉得在这宫里没事,朕可以替你寻些事情做,让你得不了空去惹是生非。” 褚承烨眼神紧盯着程槿,“朕没有问你,荣妃你说。” 【怎么不按套路走?】 程槿心想,还是要自己来,她又重复了一遍,“臣妾知错。” 为了让褚承烨听的更清楚,她咬紧了“错”这个字。 褚承烨眯眼盯着似乎还沉浸再戏里的程槿,脸上露出骇人的笑容“朕看你是没别的话说了。” 他用眼神示意身旁的魏安将程槿扶起来,“动不动就跪的,也不嫌累的慌,以后免了,朕又并非豺狼虎豹。” 程槿心里冷笑一声。 【你不是豺狼虎豹,却被豺狼虎豹给吃了个差不多。】 【还连累我跟被豺狼虎豹吃的差不多的你合葬在一起。】 褚承烨在听完程槿的话之后,面上一黑,又看向依旧低头站着的曲婉心。 就是因为她让自己不惜放弃江山社稷? 褚承烨冷哼一身,绝对不可能。 “朕看宫里的嬷嬷都是吃白饭的,竟还容得这样不知礼数的人在。” 第8章 冷静啊亲! 程槿听见褚承烨的话,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头低的更厉害了。 顺着余光,程槿瞥见曲婉心依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她是书里带着光环出生的现代人,设定就是没有像这个朝代的人一样,有行礼的习惯,她这些异于常人的行为举止,让书里的男人都为她折腰。 程槿与曲婉心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小炮灰,她的生或死都对这本小说的剧情走向没有任何的影响,所以她才想活着。 既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为什么非要她死? 所以她不敢出头,哪怕自己也没有那些行礼的习惯,哪怕自己也说不管那些恭维又虚假的话。 皇上动怒,按照规矩,都要下跪的,可曲婉心偏偏站的笔直,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褚承烨,嘴里说着替程槿求情的话。 “皇上就别怪罪娘娘了。” 她心想着这皇帝虽然早死倒也长得好看。 曲婉心偏着头看褚承烨,眼睛满是澄明。 【“你这个人倒是跟别人不同,这个恶毒的女人害了你你反倒替她求情,果真善良大度。”】 程槿偷瞄了一眼,看到褚承烨也看向曲婉心,她心里忍不住学着书里写的态度腹诽。 【不是,你俩眉目传情好歹让我下去啊。】 【果然逃不过那一句“你与旁人不一样”,晚上你再听曲婉心聊聊天,背背诗,就更觉得她不一样了,毕竟中华文化五千年的底蕴可不是胡说的。】 “朕在问你,为何不行礼,为何不跪?” 褚承烨背手立在房内,他身为天子,自然是不怒而威。 他知道从程槿的嘴里听不出什么话,也懒得再在这里看这个曲婉心惺惺作态的假意。 曲婉心有些惊诧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我?我又没干什么?为什么要跪?” 听了这话,褚承烨倒是没什么反应,面上不变,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倒是颇有眼力见的将曲婉心按跪在地上。 “为什么要跪,奴才怕小主是在这宫里过糊涂了,皇上是天子,整个南齐,除了太后不必行礼,所有人见了皇上都要磕头行礼的。” 事情没向自己想象的局面发展,程槿抬头看了褚承烨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扬。 【我是不是看错了?这暴君笑啥呢?莫不是真觉得曲婉心的想法很有趣,果不其然,主角团的思维真有够独特的。】 【既然这样,以后你俩想起来我了可不能什么怪我身上,我可连句话也没说,只要这狗皇帝死了别叫我陪葬就行。】 又提到了陪葬。 褚承烨脸色瞬间黑了,原本还觉得与程槿相比,这个曲婉心不是有趣,而是蠢的无礼。 现在看来,程槿的胆子倒是比那个曲婉心大的多,一天要在心里想一百遍她同他是如何死的。 褚承烨不耐烦的看了曲婉心一眼,“在这宫里惹是生非的,朕看不如就去慎刑司待两天,忙活起来,趁着让那里的宫人教教规矩。” 程槿瞬间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褚承烨。 “皇上不可啊,妹妹虽略犯小错,可是罪不至此啊。” 不是觉得有趣吗?这是什么特殊的情趣吗? 【不可以啊,这五王爷在书里提前发动战乱就是听说褚承烨在宫里待这个曲婉心不好,现在就发去慎刑司不是直接自寻死路吗?】 【你想死我还想活着呢。】 【这暴君刚刚登基根本就不知道这朝廷之上有多少人对他不满,又有多少人身在五王爷的党派之下,本来皇位得来的不正,现在不正是瞅准了机会让人全都帮着五王爷将他推下台吗?】 【真要是觉得曲婉心无礼有损了皇家威严,要罚她,也要想想她是御史大夫的独女,怎么可以去慎刑司那种地方?她爹也是搞你退台的一把好手,不避着也就算了,要真这么做了,说不准他们明天就能杀到宫门口。】 【冷静啊亲!】 褚承烨听着程槿的心里话,缓缓的攥紧了拳头。 好! 好的很呐! 都盼着五王爷能将朕推翻,都盼着朕死。 褚承烨气急了,恨不得现下就去砍了五王爷跟御史大夫为首的阿谀奉承的官员的头挂在城门。 转念一想,如今无凭无据,抓了人就杀倒是会搞得天下百姓人心惶惶,岂不是留的后患更大,眼下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些人欲以谋反。 正如程槿说的要冷静。 褚承烨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程槿跟跪在那里还依旧不卑不亢的曲婉心。 “荣妃说的对,罪不至此,荣妃宽容善良,你可要多谢她。” 程槿“!!!” 【好嘛,在这等着我呢?夸我是假,马儿的,给我拉仇恨是真的。】 “皇上过誉了。”程槿咬牙切齿却还要面上带着笑,“妹妹年纪还小,又是刚来宫里,不懂宫里的规矩也是正常的。” “那行。曲氏就在宫里反思,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没朕的指令不准出宫门半步。” 曲婉心被带走路过程槿的时候,程槿看到曲婉心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 完蛋了。 程槿见褚承烨拂袖也有要走的意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终于要送走这俩阎王了,等会要让翠竹给我请俩好看的太医给好好的瞧一瞧,别自己这么年轻,最后给吓死了。】 刚准备迈出门的褚承烨脚步一顿。 骂他是阎王? 还要差人找俩好看的太医? 他猝不及防的转身,碰上程槿错愕的样子面上的表情才是好了一些。 “等下朕要去御书房批折子,研磨的小宫女有患了重病起不来身,荣妃,不如陪朕去吧?” “皇上批折子,臣妾一个后宫女子去了也不合适吧。” 【啊啊啊啊啊!!!!】 【宫里是只有我有手吗?我看狗暴君你是非要整我!】 “朕说你去得你就去得。” 程槿没办法,只能换了衣服跟着褚承烨去。 换衣服的时候,翠竹看上去格外的高兴,什么名贵钗子,华丽衣裳都往程槿的身上穿戴。 “翠竹,你是要把我打扮成花孔雀吗?” 第9章 真是我亲爹 翠竹看着镜子里被打扮得格外俏丽的程槿,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娘本就生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如今打扮起来更是漂亮呢。” 程槿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像翠竹说的那样。 书里不止一遍的描写荣妃的相貌。 朱颜玉润,虽是炮灰,却是最漂亮的炮灰,甚至在死后还被人说成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这原主长得漂亮,与曲婉心古灵精怪俏皮的美感不一样的是,程槿的美是带着攻击性跟张力的,娇纵是由内而外散发的。 她是家中的唯一的千金,是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就算是入了宫成了不受宠的妃子,远在宫外的哥哥跟爹也打点不少。 不然原主也不可能战斗到最后,早就死在宫里被人扔去乱葬岗了。 其实就差一点,原主的爹进宫死在褚承烨面前除了是护驾,其实还想求褚承烨让自己将在冷宫的程槿带回家。 他实在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在冷宫这种地方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他愿意放弃一切带着全家告老还乡,却不想没见到程槿就死在了褚承烨面前。 翠竹看见程槿在发愣,想着说些话来缓解一下气氛。 “娘娘你是不知道,早上我看惠贵人的那个样子,实在是生气,却没想到皇上替咱们出了一口气。” 【表面上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气,其实是让我们以后是出不了气。】 “皇上让娘娘去御前伺候,这可是后宫独一份,这福气也是得天独厚的,娘娘为何不开心?” 程槿抬头看了一眼翠竹,“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翠竹慌张的开口,“奴婢绝对没有这个心思。” “我知道你没有,我也没有。” 翠竹“?” 这后宫得宠的事情怎么到了程槿身上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虽然程槿是一百分的不想去,可没过多久,褚承烨就差人来催了。 程槿去了褚承烨的御书房之后,就站在褚承烨的旁边一丝不苟的帮褚承烨磨墨。 那是一眼都不敢胡乱看。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褚承烨突然把手里的折子摔在桌子上。 “这些个吃白饭的,天天上奏说些个没用的,朕都说了,朕不吃香蕉。” 程槿撇了一眼,五本一模一样是折子摆在一起,全部都是在问褚承烨爱不爱吃香蕉。 程槿低头想笑,却察觉到了褚承烨冷冷的目光。 程槿憋着笑“皇上息怒。” 褚承烨正想发作,魏安进来说是程太傅求见。 褚承烨想到了程义守上早朝时又要抵着柱子逼他的事情就头疼,刚想回绝,又想到了之前听到程槿的心里话说是程义守死在御前。 他点了点头,“请程太傅进来。” 程槿有点疑惑,自己爹怎么来了? 程义守刚进殿,只请安行礼之后就注意到了立在褚承烨身边的女子。 他立马跪下,义正言辞的朝着褚承烨说“皇上,这后宫的嫔妃怎可陪着批折子,这不妥。” 褚承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可以。” “不论是谁都不可以,这折子上都是些前朝的政事,后宫嫔妃不能参政,这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史书上有多少帝君沉迷美色让女子参政造成的悲剧。皇上,以史明鉴,不可重蹈覆辙啊!” “程太傅,你是非要跟朕过不去吗?” 程义守鞠躬行礼,话说的字正腔圆,“皇上,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皇上如若不信,臣愿意以死明志。” “所以臣恳请皇上,让这位娘娘回避一下。” 程槿“……” 【爹啊,你要不抬头看我一眼呢?】 程义守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抬头看,果然是程槿,不过她却并未张口。 难不成是自己是听错了。 没等多想,程槿起身朝着程义守行礼,“父亲万安。” 程义守正色点了点头,“槿儿,我与皇上说些政事,你先回避一下,后宫女子不能听政。” 程槿叹了一口气。 【真是我亲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又是要弹劾高大人了。】 程义守又听到了程槿的声音,不过面前的程槿确实是一字未发,他虽是震惊,却不敢表现出来。 恐怕要是现在问出来他父女必当被当成妖孽拉出去处死了。 第10章 忘了你是个瞎的 褚承烨点了点头,“程太傅有什么事情就说。” 程义守恭恭敬敬的朝着褚承烨行礼,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奏折拿出来。 “臣最近听闻江塘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还请陛下差人下江南治理水患。” 关于江塘的水患,褚承烨也有听说过,不过底下的人全部都顺着他说一切都好,他身在宫中,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若真像程槿说的那样,因为自己识人不清派了其他人去江塘水患的事情,惹得当地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那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那程太傅觉得谁能担此大任?” 【工部尚书李岩李大人。】 程槿在心里替程义守回答。 【这个李岩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京城为官就刚正不阿一心辅佐褚承烨,不过一直没有受到中用,带着一家老小还乡在江南一带,刚好被五王爷褚淮安遇到,被褚淮安重用,江塘一带的水患得到解决,为褚淮安登位提供了不少民众基础。】 程义守听了这下话面上一愣。 他与李岩同在朝堂为官,看着文武百官乌烟瘴气的站队,程义守一向最厌恶这些,无意间与李岩交谈甚欢,与他交好,可从来没听过他有治理水患的能力。 但程义守知道李岩家在江南一带,又心里渴望得到中用,所以他今日原本想要举荐李岩的。 如今听着程槿的心声,自己的想法确实没错。 褚承烨摩挲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就听到程义守开口, “臣以为工部尚书李岩李大人是最佳人选。” 褚承烨嘴角勾了一抹笑意。 你们父女俩倒也算是心有灵犀。 褚承烨还没应答,就听到魏安说高大人求见。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褚承烨和程义守同时皱眉,这个高大人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不过他这时候一心想着江塘水患的事情,也不想应付高章海,他摆摆手,“朕与程太傅正在谈事,让他在外候着。” 魏安出去传话,褚承烨想着即可下旨宣李岩进宫面圣,思索间,却看见高大人就已经大摇大摆的走进屋里了,身旁的魏安还在不停的拦着。 “高大人,皇上还没传您进去啊,请您再稍等一下。” “狗奴才,你也敢拦我?我与皇上有要事相商,耽误了,你有十个脑袋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程槿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啧啧两声 【这个高章海不愧是时常跟在那个李慎身旁的人,这行为处事如出一辙啊,没有诏令就进殿,这放在其他人身上可是杀头的大罪,他倒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还骂一直服侍在褚承烨身边的的魏安。】 【倒也是,他面上替褚承烨征收赋税,掌握着国家的财政大权,就算是褚承烨也确实应该顾忌着点,毕竟手里拿了不少国家的银子,府里的库银怕不是连褚承烨也比不上。】 【羊毛出在羊身上,可想而知这个高大人在背后贪了多少银钱,书里这个高大人自愿请愿到江塘治理水患,拿着拨的银子,只是松松腰带掉出来的银子用来用在江塘水患,就被褚承烨大大嘉裳。】 【完蛋,还想着活命,忘了褚承烨是个瞎的。】 【信一个人一个人想着杀自己,赏一个人这个人贪的不可计数,这个运气,玩扫雷去吧,一扫一个不吱声。】 听着程槿的这些心里话,褚承烨握着茶杯的手缓缓收紧,呼吸也变得不平和起来。 他现在无暇再想程槿刚刚骂自己是瞎的,只想着该怎么处死面前的人,将他吞的那些钱财全部都吐出来。 相比于褚承烨的愤怒,程义守有些担忧的看了程槿一眼,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把这些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幸好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程槿的心声,不然程槿辱骂皇上又知道这些事情免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惹来杀身之祸。 面前的高章海丝毫没看出来褚承烨面色的变化,他微微欠身当做行礼,“臣确有急事要报,恐误了时辰,这才没等皇上的诏令就进殿,还请皇上饶恕。” “饶恕?”褚承烨冷笑一声,看着面前大腹便便的高大人。 他之前还想着这个高章海身宽体胖明明行动不便却乐于尽心尽力的操劳朝廷上的事情,现在看来,着实好笑。 怪不得朝堂上那么忙却没见身形消瘦一分,原来哪里是操劳的哪里是公务,而是把钱财都吃进肚子里了。 褚承烨额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拼尽全力才能压制住三分,他咬牙切齿 “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事情急迫到高大人连礼节都顾不上了。” 高章海见褚承烨也没有说什么,脸上喜色上了三分,怪不得都说褚承烨是从军营里长大的,不懂什么规矩,现在看来,也确实是这样的。 他一个靠着篡位逼宫上位恶毒皇子,别说是尊称他一句皇上,他这种行径,足够天下所有人唾弃。 “臣最近听说江塘的水患告急,百姓苦不堪言,为解皇上忧虑,臣自荐愿意去江塘治理水患。” 高章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一点忧心百姓的神色吗,反而像是嗅到肥肉一样的两眼放光。 果不其然。 褚承烨气的呼吸不顺,却压下脾气平静讲述,“朕刚好与程太傅商讨这件事情,朕已经决定了让工部尚书李岩去。” “什么!”听到自己苦心算计的肥差被人抢先,高章海再也没能装下去。“不可啊!皇上。” 高章海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程义守父女两个人身上。 他素来没把程义守放在眼里过,她的女儿是皇上的妃子又怎么样? 又不受宠,恐怕连跟皇上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再说程义守,也不知道他这个太傅的官职是怎么当上的,一不受贿,也不拉帮结派,天天上朝就知道跟皇上唱反调,不顾皇家颜面的诉说,皇上早就对他深恶痛绝,怎么肯轻信他的话。 高章海看向程义守,又面向褚承烨,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皇上,这个程太傅的话不可信啊。” 第11章 回家省亲 程义守听见高章海这样说,又想到了程槿刚刚的那些心声,竭力才忍住没啐他一口。 吃里爬外的东西。 高章海知道程义守的脾气秉性,也没管程义守的眼神。 他鞠躬作揖,做出一副忠良之士的模样,苦口婆心道 “皇上,三思啊,工部尚书李岩李大人素来与程太傅交好,他一直久居京城,哪里懂那些治理水患之道,怕不是程太傅与李大人勾结,想要私吞下那笔用来治理水患的钱财啊!” 高章海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程槿,冷哼嘲讽道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如今他们父女二人都在皇上的耳边吹风是什么意思我想皇上也能看出来吧。” 高章海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若不是褚承烨已经知道了他才是打这个主意的人,恐怕早就信了他的这番说辞。 “呸!”程义守再也就没忍住,朝着高大人啐了一口。 【好嘛,还是没忍住。】 程槿悄摸挡脸,她这个爹真是够真性情的。 精神状态也迷人。 脏话藏在心里,从嘴里吐了出来。 高章海似乎没有想到程义守吐他这一下,他看看程义守,又看看褚承烨,可发现褚承烨像是格外满意程义守的做法一样,脸上居然浮现了点笑意。 怎么回事? 皇上不是最厌恶程义守的吗?怎么殿前失仪这种事情也能容忍? 高章海有些疑惑,迟疑着还是问出口“皇上,这程大人……” “无妨。”褚承烨替程义守解释,“既然高章海都可能因为急事不等召令,那程太傅自然不必忍着自己的性子,说不准程太傅也不是故意的。” 程槿看着吃瘪的高章海。 【我忍不住笑了啊。】 程义守也没想到褚承烨会替自己说话。 “多谢皇上,臣失礼了,不过臣不是无意的,臣就是故意的,不过是听着高大人的话有感做出的举动,扰到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高章海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手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今日的皇上怎么如此反常? 回绝自己的请愿也就算了,居然今天还帮着程义守说话。 “皇上,江塘水患的事情还请皇上三思啊。”高章海有些不敢相信。 褚承烨也不想再跟高章海废话了,他摆手让魏安过来,没有再看高章海一眼。 “传朕的口谕,即刻传李岩李大人进宫商讨江塘水患的事情,高章海未得朕令,私自进宫,革去官职,贬为庶民,自今日起,不得召不能入宫。” 高章海听着褚承烨的这些话,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可看褚承烨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跪在地上。 “皇上,为什么啊?皇上,你不能听信程义守他们父女的谗言啊。皇上,臣不去江塘了,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臣知错了。” 褚承烨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还等什么,拉下去。” 褚承烨说话,立马就冲上来几个御前侍卫。 高章海哭喊道“皇上,臣虽有错,罪不至此啊。” 侍卫上前就要把跪在地上哭喊的高章海拉走。 这个高章海不说还好,说出这些话就让褚承烨想起来程槿心声里高章海做的什么事。 气愤更甚。 “慢着。” 褚承烨突然开口,宫殿内三人皆顿住了。 程槿都无语了,看着褚承烨的眼神也没有什么避讳。 【这暴君又想什么幺蛾子?刚想夸你有点明察秋毫的聪明劲,又开始没脑子了。】 【能不能干?能不能干?】 褚承烨眉头紧蹙,回头看了一眼程槿,程槿眼里的厌烦立马消失,换作诚惶诚恐的笑脸对上褚承烨。 “皇上,这般看着臣妾干什么?” “你…” 褚承烨看了程槿半天,再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只能扭过头去,恶狠的盯着地上的高章海。 “你说的对,罪不至此。” 褚承烨陡然抬高了声线,“将高章海拖出去,杖打五十大板,扔出宫去。” 程义守弓手向着褚承烨的位置,“皇上圣明。” 程义守将江塘水患的事情说明之后,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他起身向褚承烨行礼。 “臣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那臣先告退了。” 褚承烨点头。 见程义守要走,程槿眼巴巴的看着程义守的背影。 【爹啊,虽说你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可你也要将注意力放在家里啊,你不知道你在朝堂上忙的时候,家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娘听信了外人的话,以为你日日在外面不是在忙公事,而是在外养了个外室。】 【她自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性子烈,绝不愿意同别人共事一夫,你不知道因为听说这件事情之后,惹得你们夫妻二人生出嫌隙,我娘生了大病,郁郁而终。】 程义守的脚步顿住,想着程槿的话,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抬头的褚承烨。 赵淑兰的身边居然有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人。 可如今要是找出来那个挑拨离间的下人犹如大海捞针,可如若找不出来。 他的夫人。 郁郁而终。 程义守不敢想,他与淑兰自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结了婚之后更是恩爱夫妻,几十年来未曾红过脸。 要是淑兰死了,那他也不活了,只是可怜了在军营的长子程晟和深居宫中的小女程槿啊。 所以当误之急就是找出那个外人。 可他现在并没有头绪,知道此事的程槿在宫里并不能常常见到。 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程义守回头,又跪在地上。 “皇上,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褚承烨听到了程槿的心声,自然知道程义守的不情之请是什么。 “说吧。” “自娘娘入宫后我们父女已多年未见,今日看到娘娘,臣想到了家中的臣妻,日日在家中念叨着娘娘,不知皇上可否同意娘娘回家省亲几日。” 褚承烨想着这几日先把高章海贪污的那些钱财查数干净,程槿家中的事情,他虽是皇帝,可毕竟不能干预别人的家事。 让程槿回去自己处理也方便。 他洋装不知情的开口道“朕知道你们父女多日未见,思念也是人之常情,朕允了。” “程太傅先行回家,明日朕就下旨准许荣妃回家省亲几日。” 程槿有点发晕,就这么容易就出宫了? 那不是逃离这个皇宫好时机吗? 第12章 臭毛病,一点没改 程槿在程义守走后,就迫不及待的看向褚承烨。 没想到这个褚承烨这么好心,居然这么轻松就放自己出宫,虽然是个短命的,倒也是个好人啊。 程槿看向褚承烨的眼神带着点感动与崇拜,坐在旁边还在批折子的褚承烨生生被这个视线烧的不得抬起头来,对上程槿的视线,他发觉浑身不自在。 以往程槿看向他的眼神大都是胆怯,可怜,与躲避,平时听着那些话气愤惯了,今日那么明晃晃的露出这副心思,倒是让他如坐针毡。 发觉自己的异常后,褚承烨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他身为天子,这普天之下只有他让别人不舒服不自在的,还从没有人能让自己生出不快。 他的眼神只轻飘飘的扫了程槿一眼,随即正了正脸上别扭的神色。 “你再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看你的家也不用回了。” 程槿听到褚承烨这样说,立马伸出自己手来挡在自己的眼前,有些着急的开口“我不看了,不看了,我的眼睛是瞎的,耳朵也是聋的。” 褚承烨见程槿这副样子,没忍住低头勾了勾唇,“滑稽不堪。” 褚承烨的声音并不大,可程槿倒是听的一清二楚,她脸上还挂着虚假的笑,心里早就将褚承烨咒骂百遍。 【我滑稽,我是小丑,有本事你把我赶出宫去啊。】 【老娘这么好看在这里伺候你这个狗皇帝,你就偷着乐吧。】 【还说我滑稽不堪,睁睁眼吧褚承烨,看你身边有有一个好人没有?来一个不是想杀你,就是想贪你的钱财,这个运气,我出门我都只敢走下水道。】 程槿低着头做出另外一副表情,听到这一切的褚承烨脸黑的像锅灰。 他生怕自己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让人把程槿直接拖出去。 会有这么一天的。 褚承烨心里暗暗道。 现在留着这个程槿还有用,等自己身边的余孽清除干净,自己坐稳了这皇上之外,必将严惩程槿。 他何时受过这等气。 褚承烨眼不见心不烦,没再理会程槿心里无休止的骂声,摆摆手差人立马把程槿带走。 程槿骂爽了,又想着明日就可以回家远离皇宫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和褚承烨这个让人生厌的人,瞬间心里通畅了。 程槿回宫之后就将自己的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收拾收拾归拢到一起了。 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干什么的翠竹有些犹豫的开口,“娘娘,您收拾这些东西干什么?” 程槿拉着翠竹一起收拾,又朝门外看了看,看到没人才开口 “皇上下旨让我明日回家省亲,圣旨估计晚会就到。” 翠竹听到这个事情脸上的笑意也没有藏着,“这是好事啊,我们终于能回府看看了,但是娘娘,我们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 “上次的春桃的事情还没长记性吗?咱们在这宫中,一没亲人可以依赖,二是没有宠爱可以傍身,那谁想害我们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世上,只有一样说话最好用。” “皇上?” 程槿拿着银钗敲了一下翠竹的脑袋,“是钱财,谁不为五斗米折腰?这些东西看都是身外之物,却能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帮我们一把。” “娘娘说的是。” 若是以后真的进了冷宫,至少也不会手里连一点换些吃的钱财都没有。 话说这剧情走向也真是奇怪,她一没深受重剑被扔到冷宫,这个褚承烨看上去也没那么厌恶她。 程槿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舔的厉害。 这当皇上的,都有一颗比常人强上百倍的虚荣心,常人况且听着夸赞的话喜笑颜开,何况是褚承烨这个狂妄之极的暴君呢,自然想看的都是所有人都对他卑躬屈膝。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褚承烨的口谕就传来了,说是准许程槿出宫,即得诏,必速回。 程槿知道褚承烨正忙着算着国库亏空的帐,她自请悄然出宫,不然说不准又有什么人见她回家省亲还那么大的架势,必视她如眼中钉。 褚承烨那边倒是答应的快。 【你就谢我吧,可为你省了不少的一笔钱呢。】 褚承烨“.” 等他将这个事情处理完,必将让程槿看看,他堂堂一个皇上,究竟有多财大气粗。 程槿出宫的时候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带上翠竹两个人就趁着天刚亮就出发了。 程槿出宫的消息,只有褚承烨与他身边的魏安知道,程槿就连自己宫里的人都瞒住了。 只推说身子不爽,不能见人,把她宫里的那几个人都打发去了其他地方当差。 身处后宫的妃嫔能吃到回家省亲的都是少数,要么承得圣恩,要么时娘家在朝堂上声名显赫。 程槿这两样都不符合。 荣妃不得宠时常在后宫里找事的事情都传到前朝,人人传而笑之,而程义守更是出了名的爱跟皇上唱反调,皇上不把他革职就已经算是开恩了,更别说是什么声名显赫了。 现在这样悄无声息的出宫,倒是对哪一个都好。 出宫的早,程槿昨晚又熬夜看了让翠竹找来的话本,看到三更天。 翠竹见房内的烛光一直未断,就进房查看,看到程槿正窝在床上还举着那本册子点着蜡烛在看。 “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现在才三更,离我们起身还差一段时间呢?” 程槿抬头看翠竹,一脸迷茫,“啊,都三更天了吗?我还没睡呢。” 臭毛病,一直没改。 以至于程槿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在睡觉。 到达程府的时候,天还未亮。 清晨的天本就灰蒙蒙的,府里守夜的家丁一夜没睡,眼下看着快天亮要换班了,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自己府邸门口。 门口的家丁自然语气不好,“去去去,这里不是停马车的地方。” 身后的车夫下马车交谈,说坐在车里的是当今后宫娘娘荣贵妃,岂容他们放肆。 那家丁非但没信,反而与身边的人交换眼神出言嘲讽“这谁人不知这荣贵妃娘娘身居后宫,怎么可能贸然回来,就算是回来,怕不是也要大张旗鼓,如今这般寒酸,还敢冒充荣妃娘娘。” 第13章 瞎了眼冲撞娘娘 程槿此次出宫本就没几个人知晓,更是提前安排不准张扬,这到了程府门口马夫才张口报出来历,谁知这家丁竟如此出言不逊。 他谨记程槿的嘱咐,不敢出言争执惹人视线。 旁边的家丁见这马夫被挤兑的说不出话,也不再装腔作势了。 “你说这马车里做的事荣妃娘娘就是荣妃娘娘了?我们府中一没收到圣旨说今日荣妃娘娘回府省亲,二没听老爷安排我们早早在这里候着。” “且不说你们是假扮的,就算是真的,这荣妃娘娘在后宫不得宠处处惹怒皇上的事情早就在宫外传开了,我恐怕荣妃娘娘还不好意思回府省亲,怕不是皇上实在厌烦极了,将荣妃娘娘就这么灰溜溜的赶了出来。” 那几个家丁笑做一团,马夫听着这样的话气愤到了极致,连声音大不少。 “胆敢折辱荣妃娘娘,小心你们的舌头!” 家丁对于车夫的话丝毫不在意,互相对视一笑,“你现在将你车内的荣妃娘娘叫出来,我们必当将自己的舌头献给荣妃娘娘赏玩。” 听着这嚣张无比的话,翠竹在马车内也气的发抖,“不过也只进宫一两年,府中什么时候来了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程槿拍了拍翠竹的肩膀,安慰翠竹,“你也别动那么大的火气,你年纪还小,这种事情见的少,年轻人不能那么大的火气,做事要沉的住气,就比如说着别人骂你。” 翠竹听这样说也有理,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那是小姐您为人宽宏,换了其他人,保不齐怎么做……” 翠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程槿掀开帘子,还回头对着翠竹讲话,“别人骂你就要骂回去,要不然郁结在心,脏话忍了下去,心就脏了。” 翠竹“……” 不是不能那么大的火气?要沉得住气吗? 程槿人没出去,话倒是先传到那几个家丁的耳朵里。 “好啊,正好最近宫里酿了些极其醇香的好酒,就差下酒菜了了,正好割了你们几个的舌头,你们也算是孝顺皇上了。” 程槿的话音带着点笑声,却偏偏没有一丝笑意,反倒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几个家丁也是今年刚进府里的,也没见过这府里的小姐,宫中的荣妃娘娘。 不过听着程槿的声音倒真觉得让人觉得害怕,他们半信半疑的躬身参拜,“娘娘,小的们只是开个玩笑。” “真是好笑,我竟不知道这府里什么时候奴才还可以打趣主子了?” 门口的动静不小,门也不知道被什么人打开了。 出来了一个留着胡须中年男子,不耐烦的喊道“在门口嚷嚷什么?” 那几个看门的家丁立马恭恭敬敬的朝着那人喊道“李管家。” 李管家? 程槿瞬间想到了,程府就一个姓李的管家。 李昌平。 这个李昌平好本事,一个管事奴才,竟然将程府上上下下都换成了他的人,将她父亲那些书画偷了去敛财,最后居然将程义守那些上书给皇上的文书交到了五王爷的党羽手上,害的她父亲被误会要谋反,尽管程义守竭力力争清白,却还是被削官贬职。 李昌平看到程槿的那一刻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得充满了震惊,立马跪在地上。 “老奴参见荣妃娘娘。” 程槿冷眼看着李昌平,虽没说一句话,却已让他冷汗留了半背。 那几个家丁的脸上也都是惊色,立马跪在地上,互相不知所措的胡乱张望着。 “奴才眼拙,奴才眼拙,没看出面前竟是荣妃娘娘。” “无妨。”程槿轻笑一声。 那几个人浑身歇了力,以为逃过一劫。 “谢娘娘,娘娘宽宏大量。” 程槿没听他讲完,就一字一句的说道“记得把你么那脏透了的舌头送与我把玩,也算是你们做了一桩美事,我也就不追究了。” 那几个家丁跌坐在地上,李昌平连忙出来打圆场。 “娘娘,他们几个都是府里新来的奴才,未见过娘娘尊容,今日认错了倒也是情有可原不是吗?” 李昌平话说的再理,要是程槿程再追究下去反而就是无理取闹背。 程槿知道他是在给自己下套,她本来在宫里的名声就不好,之前亦真亦假或许只是传闻,若是今天真的发难与这几个家丁,便是把这个罪名坐实了。 程槿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但光这寂静足以让跪在地上那几个人吓破了胆。 “李管家,我不过只这两年没有回家,你在这程府就将人教成这个样子吗?今日拦的是我,折辱的也是我,如若明日来的是是皇家的人,是皇上,你还想不想让我们程家上下老老少少活了?” 李昌平听程槿这般咄咄逼人,又讲他说到一个无法逃脱的罪名,他立马接着磕头请求程槿饶恕。 李昌平心里疑惑的很,他是看着程槿长大的,在府里的时候就娇纵不堪。 说白了,就是宠的有点蠢,所以那些宫里的传言他也不觉得稀奇,只当是个笑话听着,却不想今日见了面,伶牙俐齿,又滴水不漏的话术是一套一套的。 程槿看到李昌平就想到书里他是怎么背刺程义守的,也不想与他周旋,不如赶紧去见了程义守,让他翻了这个府邸,将他的那封文书找回来是要紧事。 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程槿深吸了一口气,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她给了翠竹一个眼神。 翠竹立马就明白了,她下了马车站在马车前,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 “冲撞了荣妃娘娘,给你十条命也不够你死的,不过娘娘如今也疲于与你们计较,李管家,你是在这个府里时间长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李昌平明白了程槿是什么意思,异常有眼力见的磕头谢恩,“谢娘娘宽空大量。” 他起身踹了其中一个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又向着身后的人下命令,“他们几个瞎了眼冲撞荣妃娘娘,娘娘宽容,饶他们一命,现在每人各打三十大板,赶出府去。” 其中一个年级小沉不住气的立马上前抱住李昌平的大腿,“李叔,李叔,我是给过你钱的,你不能这样干!” 第14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个被踹了一脚的家丁踉跄着站起来,指着李昌平叫喊道 “进府之前我们是说好的,你拿了钱,帮我在程府寻一个肥差,如今我只不过是刚来了半年,你不能将我赶出去。” 那个家丁是看李昌平真的要把自己赶出去,也是急了,将他们之间的勾当全部说了个干净。 他父母为了让李昌平将自己的儿子送进程府,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拿着钱才算进去,如今钱给出去了,要让他回去,他怎么肯干。 “李顺,你胡说什么?” 李昌平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的看向程槿的方向,鞠躬作揖,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娘娘,这小子大概是糊涂了,在这里口出胡言,不然也不会冲撞娘娘。”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知道,打着程府的名义,收了别人那么多钱,要不然自己的爹怎么被这天下人诟病是贪得无厌的贪官,什么清正廉洁只不过是伪装起来的。】 程槿笑而不语。 她现在还不能说,一是没有证据,就算她说了与面前的李昌平对峙他也不会承认,其次就是她一个身居后宫的娘娘,知道这些也是引人生疑,不如交给自己的父亲处理。 他在朝中为官,虽尽心竭力却少又将注意力放在府中,也好给他一个惊醒,别轻信了什么不改信的人。 “也是,李官家在这程府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也深得我父亲重视,怎么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别传到我父亲的耳朵里,惹他老人家伤心。” 李昌平连连道是。 “我相信李管家可以将这些人安置好,别到时候扰了来府中的贵客,丢了我们程府的人。” 说完之后,程槿跟着小厮进了府里。 程义守自昨天从宫里回来之后进心神不宁,看身边的每一个下人都觉得可疑。 究竟是什么人,能编排出这样的话,惹得他与淑兰离间。 可身边的下人来来去去,他也没有想法,反倒是赵淑兰见程义守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忧心的询问;“夫君从宫里回来就这副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朝中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程义守见赵淑兰贴心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白天里程槿的那番心声。 淑兰听信了外人说自己在外养外室的话,与他离心,郁郁而终。 他牵起赵淑兰的手,却不知从何说起,要是说今日在宫中听到了槿儿的心声,倒是会吓了赵淑兰一大跳。 他将赵淑兰抱在怀里,赵淑兰有些羞怯的推开,“都年近半百的人了,传出来不让别人笑话。” “我抱自己的娘子,谁会笑话。” 赵淑兰这才松了劲依靠在程义守怀里,“是你从宫里回来就说槿儿明日回府省亲,好不容易见到了,你怎么不开心?” 程义守想到了程槿,叹了口气,“当初是槿儿哭着喊着要去宫里,早知道她在宫里过的那样惨淡,我是舍了我这条命也不会让她去的。” 赵淑兰忍不住掉眼泪,宫里的流言蜚语她怎么可能没听到,可程槿远在宫中,她身为母亲虽是心疼却也是无能为力。 程义守顺势引出了程槿说的他们离心的事情,拍了拍赵淑兰的后背以做安慰,“所以啊,我们在家中更要好好的,以后若是槿儿又难我们当父母的也能拼死护着点,万不能因为别人的话就轻信啊。” 赵淑兰虽不知道程义守为何这样说,却也是点了点头。 赵淑兰虽是应下了,程义守心里还是紧张的厉害。 一大早就坐在书房没动弹,程槿进书房的时候还无端挨了程义守的责问。 “你们长耳朵都是聋的吗?说了几次不能进我的书房……” 程义守刚抬头,就看到程槿一脸歉意。 “不知道爹不许人来。” 见是程槿,程义守立马起身,围绕着程槿反复打量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程槿笑着应声,“嗯,爹我回来了,却不想扰了爹处理公事,下次女儿一定谨记来书房前跟爹招呼一声。” 程义守不好意思的笑道“处理什么公事?皇上只要看到是我的折子直接就不允。” “还有,那些规矩是说给下人听的。” 程槿点点头,想着怎么跟程义守开口说李昌平的事情。 程义守也想开口问关于在赵淑兰面前胡言乱语的那个人是谁,可见一脸天真的样子,竟觉得昨天听到的那些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自己的女儿从小就久居闺阁,哪里知道这些。 【爹,你防范下人是好,可别只看到了那些小虾小蟹,至我们全家与死地的正是你无比信任的李昌平。】 【他在这府里做事已经有几十年了,仗着年长经验足,又深得你重视,在府里本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你不常在府中,我哥又久居军营,我娘又温顺贤良,少管家中的事,这府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这姓李的天下了。 他偷摸将自己所有的远亲近邻都送进府中,自己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头头,甚至最后为了钱财将你的在府中直抒胸臆写的诗文卖给五王爷的人,让皇上以为你不满他,又心存异心。】 什么!!! 程义守震惊到几乎都要站不住。 他对这个李昌平可是有救命之恩,他居然这样对自己。 程义守紧握着拳头,他如今也写过几篇文章,只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手就扔了,他的书房一向都是李昌平处理的,怕不是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程义守看向程槿,他的女儿可是救了他们程府一家老小所有人的命啊。 虽说他不知程槿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也许是上天怜悯他们程家,不忍他程义守就这么蒙受冤屈,才给了程槿这知晓所有事情都能力。 但是无论怎么样,程槿一直都会是他程义守的女儿。 如今哪怕只是问问程槿,万一让有心人听见,污蔑程槿是妖孽,虽是一万张嘴,也是说不清。 索性不如就自己知晓,也好保全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程义守想到这里,想着支开程槿,他好处理关于李昌平的事情。 “槿儿,你母亲从昨日就念叨着你呢,你现在先去后院见他,爹这里还有一点事情。” 第15章 爹娘的爱情由我守护 程槿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现在直接说出来李昌平如何如何倒是会让程义守起疑。 她爹那么刚正不阿,要是知道了她不知道得了消息,一定会说她事情没有证据之前不可以妄言。 估计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事情在程义守面前说他都不会相信了。 不如从她那温柔良善的母亲哪里入手。 赵淑兰与那李昌平没什么交情,又最是心思缜密的,他若是知道了李昌平的行为有些怪异,一定会留意防范着李昌平的。 想到这里,程槿拜别程义守,起身去了赵淑兰的住处。 程义守在程槿走后,立马就想着差人进来去查看一下李昌平住的院子。 但一想到这府中万一真如程槿所言的那样全部都是李昌平的人,那他这番做法自然会引起李昌平的疑心,说不准他人还没到,东西就收拾干净了。 程义守没有声张,而是将所以人都叫去了前院,说是府里丢了东西,需要例行查看,自己则是朝着的李昌平住处赶。 他一向放心李昌平,府里的事情李昌平做的他一向没有疑心过,可如今再细细想来,李昌平倒是有许多可疑的事情。 青天白日锁着门,平时他的院里也放着家丁看着。 他一个管家,要家丁看什么也是明了。 程义守一脚踹开了李昌平房里的门,他一个文官,文墨擅长,这动粗的事情倒是头一次,可见是气愤到了极致。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房内的情景的时候不免还是震惊了。 房里的金银珠宝不在少数,就连摆件也都是上等的好物件。 根据李昌平的每月的俸禄,怎么可能买得这些东西,哪里来的,自然一目了然。 再看书桌旁,大概是走的急了,上面还堆放了不少纸张书信,程义守走进查看。 这些可不就是自己的吗? 有的不过是写练字的纸张,好的都被留下来,不好的直接扔在一旁。 程义守翻了翻,里面确实夹杂了了不少程义守上书起草的文书和一些随笔写的文章。 估计是李昌平不懂,有的已经被扔在地上。 这些东西在程义守写完之后就一安排李昌平烧了了,还安排务必要处理干净。 他在朝为官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不少人也是倒在那些无意间在纸上留下的东西,断章取义,被人污蔑,倒台的不在少数。 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自己处理的,他为什么让李昌平去做,一是他心大,二便是他信任李昌平。 非常的信任李昌平。 可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那看来李昌平往后做出将这些文章与五王爷换钱财置他全家老小与死地的事情是真的。 程义守顿时感觉血液在身体里倒流,一股怒气直冲脑门,现在恨不得手刃李昌平。 程义守还没出去,李昌平得到消息就立马跑过来了。 看到房门是开的,他的心凉了半截,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他一句“老爷”还没叫出声,程义守就将桌上所有的纸张一股脑的全部都扔在李昌平脸上。 程义守气的脸都是红的,勃然大怒道“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 李昌平这时候自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不禁冷笑一声。 “好啊,好啊,我安排你们去前院等候,你们就一起跟着李昌平来这里,怎么?我的话都不管用了,他是这程府的主子?!” 李昌平大喊“老爷饶命。” 可似乎也不知道他做出这样的事情程义守要怎么饶他的命,只能无力的辩解道“奴才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的,怎么出现在这里。” 程义守没理会他的,直接越过李昌平,喊了其中一个侍从拿火把过来。 程义守直接将火把扔进屋内,李昌平见了迅速上前将火把捡起来,用桌子上的茶水扑灭。 虽说这些都是别人拿来送礼的,可毕竟的名贵的物件,李昌平怎么可能舍得。 程义守见李昌平的这副样子,不由得冷笑一声,“不是不是你的东西,不是从来没见这些东西?” “直接一把火烧了不是糟蹋东西吗?奴才心疼。” 义守冷哼一声,“心疼?不是你的?那这府里什么东西自然都是我的,我的东西我想烧就烧。” 李昌平不敢说话,程义守上前夺了李昌平手里的火把,将那些残余的文书烧了个干净,才走出门去。 府里的丫鬟家丁都跪在院里,好不壮观。 他府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丫鬟家丁? 程府并不大,且一直只有程义守与赵淑兰夫妻,程槿与程晟兄妹二人,自程槿入宫去之后,府中需要的丫鬟家丁更是少了,却不止什么时候竟多了这么多。 程义守看不出这里面那些是真心侍奉主子的,哪些又是李昌平的亲朋,与他塞过钱进来的人。 程义守正在想法子将她们认出来,却见到赵淑兰跟程槿两个人进了院子。 程槿打眼一瞧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李昌平做的那些事肯定瞒不住,今早又与程槿在门口争执,那家丁大闹一场,自然是会传到程义守耳朵里。 她与赵淑兰正在后院说话,程槿将早上的事情说于赵淑兰听,赵淑兰很快就明白了。 这李昌平不是什么好人。 赵淑兰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身居后院,将这些事情摸了个透彻。 【我娘真好,又漂亮又明白事理的。】 【羡慕我爹,有这么好的娘子。】 赵淑兰正思索着李昌平的事情,想着如何将李昌平做的这些事情捅出来再将府里李昌平的人全都揪出来,却没想到耳边居然听到了程槿的声音。 她起初并没在意,以为是程槿打趣她与程义守。 【又可怜我爹,虽然自己身边的心腹背刺自己,这么可人的娘子也没能再缠绵几年。】 【怪就怪那个天杀的外人,哄骗我娘说什么我爹在外面养了十几个外室,将我娘带到别人养外室的地方去,又设计我爹,想爬上我爹的床。】 【既然我回府了,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娘,放心吧,你与爹的爱情由我守护,妖魔鬼怪不得近身。】 第17章 哥哥是好,可惜是个傻的 事情处理完之后,天色也不早了,程槿回了自己的住处。 程义守晚上在卧房里睡觉的时候怒气仍旧未消,赵淑兰在旁边看的也是心疼不已,上前拍了拍程义守的后背。 “谁也想不到这李昌平竟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死了倒也安生,你也不必再为此动怒了。” 程义守回头看赵淑兰,叹了口气,“他跟我那么久,若不是他做事太张扬,我也断不会怀疑他。” 赵淑兰思索一番,程槿没将李昌平的事情没先告诉程义守是有原因的,可程义守是自己发觉的,那可见能听见程槿心声的只有自己了。 她必当将程府上下打理的好好的,不让程义守在为这种事情忧心,只要他在前朝能帮皇上处理公事就好。 她宽慰程义守,“如今看清他就好了,又何必为之前的情义伤心。” “今日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的,李昌平一死倒也罢,只是怕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寻个日子带着槿儿去庙里拜拜,也求一个往后的日子顺遂,槿儿以后在宫里的日子能平安。” 程义守想到了程槿,他那么疼爱的女儿竟然在宫里过着那样的日子。 如果可以,他不愿遵循那些什么所谓的礼教规矩,将程槿从宫里接回来,他们一家四口人就算只是住在乡下倒也算幸福。 当朝的皇上如果真想程槿说的那样识人不清,中用奸臣,让这南齐上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那他也定会辅佐新君,到时候再将程槿从府里接回来。 程义守点了点头,“也好,槿儿几年没回家,带她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赵淑兰依偎在程义守怀里,轻轻应了声,“程晟那我已经写书信过去了,估计明日晨时就能到家。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也算能团聚了。” 程槿在房内算是睡了个好觉,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听到自己院内有人练功的声音。 程槿眼没睁开的出门查看,就见院子里有位男子身着战甲,星眉剑目,身姿挺拔如松,正在院里舞刀弄枪。 程槿想到这里,不由得揪了揪程晟的衣角。 程晟回过头看他,顺手将程槿绾好的发髻揉了一把。 程槿嗔怒的瞪了程晟一眼。 翠竹走到程槿跟程晟面前,“小姐少爷这会先别闹了,夫人说等会去青寿寺里拜一拜,也算是去去昨天的晦气,这会让我来告诉少爷小姐呢。” 青寿寺? 程槿在心里大叫一声 【不好!】 程晟拍了一下程槿的脑袋,“大惊小怪什么呢?” 程槿满脸疑惑的看向程晟,“我没说话啊!” 程晟见程槿是一副真委屈的样子,又看看面前的翠竹,翠竹也是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程晟懵了,等翠竹走后他还没反应过来。 程槿推了一下程晟的胳膊,说完转身朝屋里走去,“哥,你发什么愣了?” 程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难道是昨夜练功太认真了?” 正当程晟怀疑自己的时候,又听到程槿的声音 【今日这个青寿寺还是非去不可,要不然怎么将那个离间自己父亲母亲的人找出来?】 【这样的人在身边,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不如就趁着今天将这个人揪出来。】 程晟“???” 这明明就是刚刚程槿发出的声音,可他与程槿对面而站,却未曾见她动口。 可程晟现在来不及思虑这些,只想的那个人居然敢离间他的父亲母亲。 他父亲母亲伉俪情深,在这京城都是赫赫有名,可如今竟然有人动了这样的心思。 程晟缓缓的收了拳头,对这个人已经恼怒到了极致。 程槿正在屋里想着今日如何揪出那个人,丝毫没注意到身上已经浑身杀气的程晟。 来到青寿寺的路上倒也安宁,身边的那几个侍从都有些安生的,又有李昌平的事情为先例,路上除了程槿翠竹与赵淑兰和程晟,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这倒也奇怪了。 第18章 让月老赐你一段良缘 程槿虽不知那个人谁,却依旧注意着身旁的所有人。 一直没有动作,,想必一是因为李昌平的事情让她心生胆怯,再来就是她与程晟一直守在赵淑兰身旁,让那个人没了说挑拨离间话的机会。 不如就自己走开,给她个机会,也好一网打尽。 程槿想跟程晟使个眼色,却没想程晟在赵淑兰旁边是目光炯炯,活脱脱一副守卫的模样。 他已经脱下来身上的战甲,换上了一声青色的衣衫,活脱脱一副光风霁月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不过面上的冷傲却是叫人退却千里之外。 程槿弯起眼睛笑着来打趣程晟,“母亲今日说还要让哥哥求求姻缘呢,现在看来,别说是是哪家的小姐不敢上前,怕不是只是个蚊虫都不敢近哥哥的身。” “你!”程晟指着程槿,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我有没有说谎,不然哥哥你就去月老那里问一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哥哥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如意的心上人。” 程槿说着,先跑在了前面,程晟追赶上去,赵淑兰在后面也跟着笑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个孩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随他们去吧,我们先去上香捐一些香火钱。” 程槿没跑多远就停了下来,程晟作势要敲她的脑袋,程槿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脑袋,“哥,饶了我,我错了。” 程晟这才有了要饶恕程槿的意思。 程晟见程槿道歉,得意的扬起下巴,“哼,知错了就好。” 程槿哄骗程晟去月老祠去拜一拜,“说不准神仙显灵真能让他寻一个如意的姑娘酿就一分佳缘呢。” 【去吧去吧,我以后的嫂子正在月老祠等着你,你们以后也是甜蜜的一段佳话呢。】 【要是因为你没去错过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程槿在心里碎碎念,却不知面前的程晟听的脸都红了。 他虽不知为什么她的妹妹从宫里回来就有了这通晓以后的能力,却也觉得多少是可信的,并且他与程槿是兄妹,只有他能听到程槿的新心声,这大概就是上天对他们兄妹的嘉赏吧。 如果程槿说的话是真的,自己真的能在这里遇到自己以后的妻子,程晟想着,脸上缓缓的爬上了绯色。 程晟虽嘴硬说不信,眼神却一直朝着月老祠的方向看,最后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自己独自去看看。 程槿知道程晟的真实意图,倒也没拆穿他,书里确实说今日程晟会在青寿寺遇到她以后的嫂子,要是她现在说了程晟不好意思去了那可就是办了一件错事了。 程槿在程晟走后,自己又回到了刚才赵淑兰在的寺庙,自己在不远处跟着。 赵淑兰此刻已经从寺庙的大殿里出来了,事情都做完了,想着就去寻了程晟与程槿两个人回府, 还没走多远,赵淑兰突然被人喊住。 “这位夫人,可否停下来与我说几句。” 赵淑兰看去,是一位身着朴素的算命先生,她一向待人和善,又吃斋念佛,虽不太轻信这种通晓古今的算命先生,却还是尊重的。 她停下了脚步,带着身边的随身服侍的嬷嬷秋芝走了过去。 “先生,有何话说。” 那算命先生看着患有眼疾,却还是一下就叫出了赵淑兰的名讳。 秋芝站在赵淑兰面前,“我家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这个江湖术士能叫的吗?” 算命先生笑着摇了摇头,“那程夫人且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怎知道?”赵淑兰还是对这个算命先生如何知晓的有些震惊。 “不仅如此,我不仅知晓夫人对程大人情真意切,多年来感情如一从未变过,且膝下有一儿一女,还知道夫人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人平安顺遂,与程大人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淑兰愣住了,这个算命先生真的是神了,说的竟然与她家里情况分毫不差,就连她刚刚在庙里许的心愿都丝毫不差。 赵淑兰由先前的怀疑到现在的震惊,甚至还有一点小期待,又上前走了几步。 “先生说的确与我所处所想分毫不差,那若是想实现这个心愿,可有什么法子?。” 赵淑兰许的都是最平平无奇的心愿,可昨日听程槿的心声,却发现自己程家却多是艰难磨难,这些愿望实现起来却是分外苦难。 “法子自然是有的。”那算命先生有意的停顿了一下。 赵淑兰立马让秋芝拿出碎银子来,脸上带着点尊敬与迫切,“若是先生能说出法子,到时候自然还有。” 算命先生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钱袋的重量,沉甸甸的,不愧是富贵人家的。 他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又很快转变出一副难办的模样,“要说夫人的全家上下平安顺遂倒也容易,毕竟夫人又是这般的良善,每月来庙里捐些香火钱,便足以庇佑了。可这与夫人家的大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赵淑兰听了那算命先生的前半句正开心着呢,想着以后一定每月都来着寺庙里虔心求愿,多捐些香火钱,却听到算命先生停下了。 她瞬间绞紧了手里握着的手绢,紧张的看向那算命先生,“如何?” 算命先生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故弄玄虚道,“恐怕难。” “怎么可能?” 赵淑兰低着头思索,她与程义守在一起二十余年,从未红过脸,小妾更是从来未提过,是京城夫妻琴瑟和鸣的一双典范,京城里多少人家明里暗里都羡慕着呢。 秋芝看出赵淑兰被那算命先生说的已经心有不快了,上前拽住了那算命先生的衣领,生生将他拽了过去。 “你这骗子,胡说什么,我家老爷与夫人的感情好的不能再好,你可知道你编排的是谁的脏话?我家老爷知道后定当让你没有活路。” 程槿在不远处看的正起劲,看到赵淑兰身边的嬷嬷拽着那算命先生的衣领的时候,也跟着震惊了一下。 这秋芝嬷嬷不愧是跟着赵淑兰一起陪嫁过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第19章 我算你今天有血光之灾 不过自己母亲也是,似乎太过善良了一点,谁的话都轻信,这次的事情也算是让自己的母亲知道,别人的话不能轻信。 就是这个算命先生,看的出来就是个江湖骗子,恐怕知道这些事情也不是巧合,反倒是有心之人告诉,特意让他在这里蹲守。 知道她们今日出来来这青寿寺的,恐怕也是府里的人了。 程槿在旁边并未声张,想看这算命的还能编排出什么瞎话。 那算命先生冷冷地哼哼一声,“夫人若是不信,便可现在起身去到城外的柳居别苑去,说不准还能看见程大人正在此处与美娇娘销魂快活呢。” 赵淑兰听了这话不知是羞愤和恼怒的,一张素净脸瞬间染上了红色,手指着面前的算命先生颤抖着却说不出什么话。 秋芝见状上前赶紧扶稳了赵淑兰,待赵淑兰站稳之后,直接上前给了那个算命先生恨恨一巴掌。 “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程槿“!!!” 【看来自己母亲身边有这个秋芝嬷嬷在,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不过秋芝嬷嬷要是在这里打人,恐怕会让京城的人看笑话,让人抓了我们程家的笑话。】 见到了时候,程槿就立马上前拉住了秋芝嬷嬷,给了赵淑兰一个眼神。 “你这个妇人好没道理,怎么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随便打人呢?” 【娘!看我一眼,快接戏!】 赵淑兰瞬间明白了程槿的意思,拦下了秋芝。 “这位姑娘,我们也并非有意的,只不过这位先生说的实在难听,我与我家夫君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如今这位先生却说我的夫君在外养了外室,秋芝听不下去,才要打他的。” 程槿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正躲在自己身后的算命先生,他见有人护着自己,立马气势又恢复了起来。 “你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程槿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向着算命先生说话,“对呀,夫人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是假的,要我说,这位先生是神仙转世,算的可不是一般的准。” 程槿特意在“神仙转世,算的不是一般的准”上提高了音量。 程槿回头对着算命先生说道,笑的一脸狡诈“先生,其实我也会算,我算你今天有血光之灾。” 那算命先生还没来得及怒斥程槿,就被人群给围了起来。 这寺庙来来回回的有不少人,程槿的这一声吆喝倒是替这位算命先生招揽来了不少的“顾客”。 一会时间,这个算命先生就被人群给围了起来。 那算命先生哪里会什么卜卦之术,被人围起来也只能胡说一通,有人觉得说的不如他的心意,直接揪着那算命先生出了寺庙。 程槿立马吩咐人下去,跟着那名算命先生,必定将他带到自己与母亲面前。 赵淑兰反应过来,有些庆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槿儿,幸亏是你来了,若不然,今日必将出了大事。” 秋芝嬷嬷自知自己有错,朝着赵淑兰行礼,“奴婢知错。” 赵淑兰立马将秋芝扶了起来,安抚道“你没错,是我的错,竟轻信了这江湖骗子的话,仔细想来,他知晓的这些也不算什么奇怪的,倒是我,居然对义守起了疑心。” 赵淑兰觉得心头闷闷的,责怪自己怎么能信了这种话。 赵淑兰能轻信这种话也是因为太过在意程义守了,俗话说,关心则乱,就是这个道理。 让一向明事理的赵淑兰瞬间乱了脚步。 估计这件事情之后赵淑兰以后恐怕不是做事更加谨慎,心思也更加缜密,不会再轻信这种话。 程槿上前给赵淑兰顺气“也不是母亲的错,父亲今日确实去了城外。” 赵淑兰一惊,“什么?” 程槿意识到自己说的多了,立马找补解释道“母亲也不必忧心,今日我听说父亲与一位大人有事情商讨,想必要是去的话也是同那位大人一起。” 【!!!】 【我说了什么!!!】 【母亲不会疑心我吧,父亲今日确实是去找那位大人了,那位大人说要带父亲去个好地方,事先并不知情。】 赵淑兰见程槿内心那么慌着的样子,装出了一副平淡的样子,了然点了点头,“也是,你父亲怎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程槿见赵淑兰没有疑心,也就放下心来拉着赵淑兰讲小话。 “娘,今日的事情我看是有人蓄意为之,要我说不如将计就计将那位有心之人揪出来。” 赵淑兰看向程槿。 “不如回府就说今日娘在外确实见了爹去了城外,在那里就向爹发了脾气,让爹在同僚面前下不来台,爹大怒,晚上就让爹在书房里借酒消愁。” “她既然是有意离间爹娘,一定是因为想要什么,不如就给她这个机会。” 赵淑兰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又觉得心疼,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单纯的女儿变得处处小心。 话说到这里,赵淑兰就让秋芝去向远在城外的程义守传话了,就等着晚上来一个瓮中捉鳖。 赵淑兰想着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不如就等秋芝回来就回府,好准备的充分一下,断然要揪出来这个在背后搞鬼的人。 商量后之后,程槿想到了还在月老祠的程晟。 两个人一起去月老祠去找程晟。 还没过去,程槿就远远的看见程晟依靠在院墙旁边的程晟。 他低垂着眼睫,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像是在想些什么。 程晟露出这副表情来实属奇怪,程槿跑到程晟旁边突然出声吓了程晟一大跳。 程槿在旁边笑的东倒西歪,打趣程晟,“哥哥想的这么入神,可是见到了月老给你牵的良缘人。” “胡说什么?”程晟作势就要拍程槿的脑瓜。 程槿躲的很及时,“怎么不是?哥哥脸都红了。” “才不是……” 程晟没说完程槿就狠狠的推了程晟一下,程晟一个没防备就直直的往前面倒去。 着寺庙人多又拥挤的,程晟撞到了别人身上。 他回头睁圆了眼睛瞪着程槿,“你” 程槿喜滋滋的摆出来一个笑脸,“这叫兵不厌诈。” 程晟这回也没空再与程槿周旋,看向自己面前刚刚站稳的女子,连忙带着歉意的弓手行礼,“实在是抱歉,与家妹打闹,无意间冲撞了姑娘。” 第20章 设计揪出内奸 那女子身着素色衣衫,微微欠身回礼,一颦一动皆是大家闺秀的模样,略施粉黛,虽低着头,却也能看出来是个十足的美人。 程晟抬头见了那姑娘,竟生生的愣在原地。 【好啊,程晟原来还是个十足的颜控,不要再盯着人家姑娘看了,给人家都看害羞了。】 程晟听了程槿的心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无礼,头低的更厉害了,“是在下失礼了,今日的事情确实是我无意间冒犯了姑娘。” 那姑娘微微欠身回礼,脸上挂着羞怯的笑容,“无妨,公子已经说过很多次冒犯,今日得公子相救,改日必当登门拜谢。” 程晟慌张的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就是顺手的事。” 那姑娘跟身边的婢女没忍住也低头笑了起来。 “我家姑娘是尚书令段大人家中独女,待我们回家见了老爷夫人,择日定当去府中道谢。” 【尚书令段大人家中独女?】 【那面前的人可不就是程晟以后的妻子段妍。】 程晟听了程槿的心声,更加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只知道傻傻的看着面前的段妍。 程槿见程晟发愣般的盯着人家段妍看,恨铁不成钢的用肩膀撞了程晟一下,提程晟回答。 “哥哥是太傅程大人家中长子,名叫程晟。” 程晟这才恍然大悟一样顺着程槿的话作揖。 “是在下失礼了。” 刚刚在扶栏边,段妍险些被拥挤的人群给推下去水池,幸好得了程晟所救,才没在这里丧命。 程槿又随口跟段妍聊了几句,将程晟的大致情况顺着话全都吐露了出去。 什么十几岁就为了保家卫国跟着军营去打仗,一战成名,成了享誉全京城的少年将军,不仅如此,程晟与那些在军营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不同,对与诗词歌赋也是格外的擅长。 程晟在旁边倒是像个闷葫芦一样,也不知道抬头,知道人家提起要走的事情他才抬眸恋恋不舍的目送段妍。 程槿在外面恨铁不成钢。 【人家在面前的时候不知道讲话,这回人家走了,知道目送别人八百米了?】 【话说也是,像段妍这样的女子,我见了都恨不得多说几句,更别说是自小便在军营里长大的程晟,自然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哥,我劝你珍惜,这段妍姑娘在京城里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家闺秀,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上门提亲,怕不是只要那个段大人一松口,段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程晟正难受着呢,又听到程槿这样说,心里更是苦涩不堪了。 又想着确实要抓住机会,这边刚见到赵淑兰就开始明里暗里打探着段妍的情况,一路上都紧张得惴惴不安的,得了赵淑兰说段妍还未婚配,也并未有人上门提亲的肯定消息之后才算好了些。 “你若是真与段妍姑娘投缘,倒也不算难事,我与段妍的母亲素来交好,到时候倒是可以让你们时常见一见,若是段妍姑娘也同意,我就同你爹说让我们两家结亲,也算是了却我让你早早婚配的这桩心愿。” “话说,我与你爹也催你几年了,都不见你对这件事情着上心,怎得今日就向我打听这段妍姑娘的事情?” 程晟也不知怎么回答,更不能将听到程槿心声说那段妍姑娘就是他的良配,恐怕自己的母亲只会觉得荒唐。 说来也奇怪,他虽与那段妍姑娘 她们在寺庙等到了秋芝回来,秋芝已经将程槿与赵淑兰的计划同程义守说了个明白。 程义守是到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周大人将他带到了城外的柳居别院,那周大人明明来的时候说什么近日宫中的事情烦心忧虑,去城外他的小院品品茶,谈谈心,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却想到,到了地方这里那是什么谈心喝茶的地方,明明是那周大人养外室的地方。 他殷切的跟程义守说“这世上哪有什么放松的法子,喝酒谈心更是不成了,只有美娇娘在怀,才是真正的潇洒呢。” 随即他拍手叫了几个刚来这里的貌美姑娘出来,他一脸坏笑道“还不上前服侍程大人?将程大人侍奉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程义守对于周成诓骗他的事情气的浑身发抖,怒视着周成,“你怎敢将我诓骗到这里?你家里也有妻子小孩,怎么还不知足。” 周成件程义守真的动怒的样子,慌忙上去安抚,“程大人何必动怒呢?我也是一片好心啊。” 他原是有事情要求程义守,又听闻程义守家中并无小妾,想着是家里的娘子管的太严,才想出来这个法子,想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大概不是程义守的娘子管的严,而是他们夫妻二人当真是情真意切。 周成现在也不敢得罪程义守,只得跟着他出来,将他送回去,刚出门就碰上了赵淑兰的随身嬷嬷秋芝。 她人还没进去,离好远就闻到了那女子身上的脂粉味。 她原本因为那算命先生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们家老爷真的在这种养外室的院子里。 程义守见是秋芝来,支开了周成。 秋芝来就说明赵淑兰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瞬间是百口莫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辩解,却听到秋芝说夫人猜到了老爷在这里,并且也知道了这并不是老爷本意,恐怕是府里出了内鬼,要老爷晚间回家的时候帮着演一出戏,将其中的原由说了个清楚。 程义守大惊失色,“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赵淑兰那边刚到家就摆出一副哭着活不成的样子,程槿在旁边跟着劝慰,好不逼真的一副场景,搁在这府里哪怕是往前数二十年也是没有的。 府里的人都疑惑不已,又听到赵淑兰嘴里喊着什么“程义守背信弃义”“负心汉”“不如趁早和离”这种话。 程槿一面威胁人不准说出去,一面又悄摸得将今日在青寿寺里先前说好得那些让翠竹传出去,最好让全府上下无人不晓。 第21章 我爹威武 不一会功夫,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赵淑兰今日见到了程义守在从城外养了小妾,并且在其他官员面前大闹了一场,程义守下不来台,程义守觉得丢了面子,说赵淑兰就是个心思狭隘得毒妇,不如趁早休了她,好迎娶美妾过门。 事情真假参半,府里得下人虽不知道其中真相倒也是津津乐道的互相传说。 程义守没过多久回府,也做样子的没往后院去,反倒是一进府就进了书房,又差人送去不少酒。 就连是晚膳都没在一起用。 这可算是个天大的稀奇事。 程槿与赵淑兰在房里用完了晚膳的时候,程槿见差不多了,又闹了一出大戏,将房里的餐盘碗具砸了个干净,做出一副赵淑兰与程义守真的过不下去的样子。 表面上波涛汹涌,其实程槿早早的让程晟在程义守的书房外暗处蹲守了,若是来了人,必然将她拿下。 果不其然,天暗下去的时候,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因为程义守与赵淑兰生气的事情,这府里的下人也没人下想去程义守面前找不快。 程义守差人送过酒之后,只有个小厮帮程义守来收拾酒坛子,程义守打碎了酒坛,特意安排,出去之后要说自己醉了,醉的酩酊大醉。 那小厮倒也是听话,出去之后就将程义守安排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这老爷跟夫人闹和离的事情恐怕是真的,这老爷在屋里喝的是不省人事,连人都认不清了,我不过是进去收个酒坛,老爷居然喊我夫人的名讳,认清我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我看我们还是谁都不要惹老爷的不快了。” 这话传到程槿耳朵里的时候,程槿都快笑疯了。 这小厮也真是个人才,竟然能说出来程义守认错人的话,不过误打误撞,正好是他们要的效果。 那人估计就是听了这话,便不再犹豫等待了,却没成想,刚打开程义守的书房门,就被早早的等在外面的程晟捉住,扔到了院子里。 那婢女在院子里哭喊的格外响亮“老爷,饶了我吧,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定不会再犯下一次。” 程槿跟赵淑兰后院听到动静就过去了。 赵淑兰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府里的洒扫丫鬟。 先前赵淑兰还觉疑惑,一个洒扫的丫鬟每日将自己打扮的格外的光鲜亮丽,每日头上还要戴着一朵花,赵淑兰只是以为这个丫鬟年轻吧漂亮,爱打扮一下也无可厚非,如今想来却是打的这个主意。 她上前斥责这个丫鬟,“府里待你不薄,吃穿用度都不曾少了你的,你若是想嫁人,你提前同我说,我放你出府替你寻个好家人也未尝不可,你何必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丫鬟只是哭,哭的上期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什么话。 程槿有些忧心赵淑兰又犯仁慈,状若无异碰了碰赵淑兰的胳膊。 【娘,对于这种人你可不能心软啊。】 【她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说明她本不普通的丫鬟出身,是身后有人啊!】 【书里说这个丫鬟是今日诓骗父亲去城外的那个大人的亲信,今日诓骗父亲去那种地方,又在府里安插进来,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父亲纳妾,变得同他一样。】 【实在可恨,这人留不得啊。】 程义守听了程槿的这番心声,这才猛然惊醒。 面前的人确实是周全前些日子给他亲自送到府里的,说这个丫鬟聪明伶俐,留在府里当个粗使丫头使着也行。 周全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给程义守把这个丫鬟留下来的借口,谁成想程义守真的把这个那么年轻貌美的丫鬟放在院里给当成洒扫的丫鬟。 如今想来,他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枉程义守以为这个周全同他是知心的朋友。 幸好没上了这个周全的当。 程义守衣袖下双拳紧握,他强压怒火质问面前的丫鬟 “你且告诉我,是不是周全让你这样做的?” 【我爹威武,这么快就看出来这个丫鬟的端倪。】 【就是周全!就是周全!就是周全!】 【他就是想要爹纳了小妾之后就无心关心朝事,最后他再塞给你几个,然后再在朝廷上参你一本,说你品行不正。】 【阴险!狡诈!恶心!】 程晟在旁边听的也是气愤不已,提刀就要将那丫鬟给杀了。 “贱婢,胆敢想陷害我父亲!” 程义守上前拉住程晟,“若是把她杀了,就死无对证了,留着她还有用。” 程晟自觉鲁莽,实在是替父亲气愤,便退了几步,让程义守说话。 “就将这贱婢现在扔去周府,我再给他写书信一封,明日见了,就只会是对头了。” 身旁的下人听了程义守的立马就去办了。 【吼吼吼,我爹霸气,这样一来不仅抓到了证据,也揪住了周全的小辫子,不过就是太容易上别人的当了,不要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 程义守听了前半句还摸着自己胡子颇为得意,又听了后半句,顿时羞愧不堪。 槿儿说的对。 【我哥也有勇,不过谋少了点,缺点脑子。】 程晟“……” 他在自己妹妹面前就是这个形象吗? 【我娘也好,就是有点仁慈过头了,以后对这种人可不心慈手软啊,不然总是被有心之人利用】 赵淑兰低下了头,开始反省自己。 随即,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默契,他们几个互相看着对方,在月光之下都带着浅浅的笑容。 虽说刚经大难,不过也到也算是是有惊无险。 事情落定之后,程槿和程晟退了去休息,只留下程义守跟赵淑兰两个人接伴一起回后院。 程义守握着赵淑兰的手,语重心长的开口,“多谢娘子今日肯相信为夫。” 赵淑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那算命先生刚说的时候我也起来疑心。” “什么!”程义守瞪大了眼睛。 赵淑兰忍俊不禁的拍了拍的后背,“确实如此,不过细细想来,有我还在这个主母的位置一天,就不会让你有妻妾成群的福气。” 程义守哈哈大笑两声,抱住了赵淑兰,“为夫求之不得。” 第22章 程义守遇险 经过昨日的事情,程义守算是看清了周全那个人。 他一早就听到了下人周全就带着那昨日被他扔过去的丫鬟来府里认罪道歉,说这一切不过是那个丫鬟的一面之词,都与他无关。 程义守现在怎么可能信他,只打发人见周全,说自己昨日生了大气,身子不舒服,见不得人。 其实就是程义守不想见周全。 如今一想到他,就想到了周全在自己身上做的恶心事。 昨日带着自己去那种烟花之地,不知何时将那个丫鬟安排在自己身边,除了监视自己,剩余的要干什么更加龌龊的事情也只有他周全知道。 程义守不敢细想,只有些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当下跟这个周全撇清关系才是紧要的。 余下的几日倒也过的安生,程槿在府里少见的度过了童真无邪日子。 如今在府里每日睁了眼,没有怕丢命所谓的提心吊胆,也没有尔虞我诈,除了跟程晟有时候偶尔斗斗嘴,不过一提及段家的段妍姑娘程晟就像是哑巴了一样,那样伶牙俐齿,寸寸不让的人生生说不出话来。 程槿在旁边忍不住偷笑。 【想不到哥在外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还是个纯爱战士嘞。】 【不过这几日的相处我倒是看段姑娘对哥这个人也算是有意思。】 程晟虽然不懂“纯爱战士”是什么意思,但听程槿这样说估计也算是个好词,更是在程槿说出那句“段姑娘”对他有意思的华北之后,程晟心里小鹿砰砰乱撞,心里却仍然不自信的回想。 段姑娘可能对他有意思? 那她看出来自己对他有意思了吗? 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矜持了了?若是段姑娘胡思乱想了怎么办? 明日正好要约段姑娘去泛舟赏湖,不如就就再同段姑娘说说话,暗戳戳得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程槿当然不知道面前得程晟已经幻想到与段妍下一次相见该用什么借口了,只盯着面前的茶杯发呆。 如今这场面是书里不曾有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才改变了现在的剧情,可即便现在面上看上去已经风平浪静了,可不知在这样的时代下掀开来究竟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可是不管如何,程槿都决心要保全程家。 程晟走后不久,就听到府里的下人传来一阵骚动。 程槿让翠竹出去打听一下,回来就看到翠竹惨白着脸。 程槿见情况不对,连忙问翠竹怎么了。 翠竹的有些紧张的斟酌着组织语言 “现在本到了老爷上朝回府的时刻,却在路上遇到了周大人,他非要请我们家老爷去家里喝茶。” “老爷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同他有仇,怎么肯愿意,那周大人就强硬着态度将老爷带去府里了,到了如今的时刻,也没听说老爷有回家的意思,只有跟着老爷一同上朝的王栋回来传话。” 程槿难以置信的听着这一切,这周全本就是个酒囊饭包之辈,父亲同他决裂的话说的那么清楚,他的职位比父亲小,怎么可能再敢做出这种事情。 怕不是以程义守那直抒胸臆的性子,肯定又在朝堂上参了那周全一本,将他干的那些龌龊事全部都捅了出去。 遭到周全记恨,定是同朝中的其他同看不惯程义守的人勾结在一起,一同谋划了这件事情。 程槿想通了这一切,立马就劝自己说要冷静。 现在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只有她,能救程义守的也只有她。 程槿立马起身,让翠竹跟着自己一起去看看赵淑兰,如今父亲被胁迫去府里喝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肯定已经传到赵淑兰的耳朵里。 到了赵淑兰的院里,果不其然哭喊一片,赵淑兰在屋里坐着头疼的揉着自己的额头,脸上的表情也是苦闷不堪,眼角微微泛着红,恐怕已经哭过了。 程槿看着周边的丫鬟家丁,大声喊了一声,“父亲只不过去周大人的府里喝茶,说不准两个人相谈甚欢晚间父亲就回来了,怎么摆出这副表情。” 程槿脸上表情淡然,看上去丝毫没被这件事情影响。 程槿上前拍了拍赵淑兰的后背,安慰道“父亲肯定没什么事情的。” 赵淑兰点了点头。 程槿又往向聚集在庭院里的下人看了一眼,“还在这里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父亲若是回来了见你们趁他不在就偷懒耍滑定然迁怒于你们。” 府里的下人纷纷出了赵淑兰的院子。 赵淑兰见人都走了,才敢露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你是知道的,那周大人如今与你父亲现在是宿敌,你父亲此次被请去喝茶,说不准是……” 赵淑兰说不下去了。 “不会的,父亲是朝中重臣,周全他不敢的。” “我现下让你哥哥去周全的府里去请你父亲回来,你哥哥在军中是个副将的职称,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赵淑兰见程槿在身边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就将刚刚做的事情同程槿说了。 程槿点了点头,“那日周全的事情只有我们府中知道,并没有传出去,如今在外面也没有说我们两家不和的事情,让哥哥去可以,不过不能太过张扬。” 程槿猜的果然没错,那边出了事情,程晟那边已经披上战甲拿上兵器来见了赵淑兰就准备出门了。 他一脸气愤,跪拜赵淑兰“母亲,妹妹,我今日必将把父亲带回来。” 程槿上前一把将他的佩剑抢到自己手上, “你穿这身去算什么?你身为副将,在京城之中身披战甲,手带冰刃去周全府上。” “知道的说是你有孝心,紧张自己的父亲,不知道的将你今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向皇上一说,你谋反的罪名是想摘也摘不掉,到时候你是百口莫辩。” “父亲就算今日被你救了回来,恐怕到时候我们程家上下都免不了一起去死,说不准就是如了那些奸人的意。” 程晟从来没见过程槿这副样子,瞬间愣住了。 程槿不知是因为程义守的事情急的还是因为程晟这鲁莽的事情气的,她双眼泛红,眼里都是狠戾之意。 程晟被程槿的吓着了,就连赵淑兰在旁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劝诫。 第23章 看来温柔的法子使不得了 【我现在的怨气是一点不比鬼少。】 【怎么什么样的事情都让我们遇到了,这周全就是个天杀的!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将自己的父亲拦在他的府里。】 【还有程晟,真的是太鲁莽了!就算再心急父亲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被人抓了话柄恐怕是一辈子都洗不干净的。】 程晟被程槿骂了一通,倒是给骂清醒了,有些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程槿的胳膊。 “那把剑挺重的,不如就让我拿着。” 被程晟这样一提醒,程槿才发觉刚才因为气愤就夺过来的剑是有多沉。 【好沉,好累,有种手上压着五指山的感觉,虽然能动,却感觉不像是自己的。】 程槿将剑还给了程晟,程晟碰了碰程槿,“是我思虑不周了,我向妹妹道歉。” 平时两个人是没事就互相打嘴炮,谁也不曾认过输,如今程晟这么直白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倒是让程槿不适应了。 “我也没有怪罪哥的意思,只不过一时心急说了狠话。” 赵淑兰上前来,“也是我,一时急切,没有思虑清楚。” 程槿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吼向程晟的那几句是怎么的崩人设。 程槿低下了头,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我在宫里见到的这种事情多了,自然少不了防范,哥哥要去,就穿着常服,大大方方的去请,断不能让人抓了我们程府的话柄。” 程晟听了程槿的话,立马去换了衣裳,带上了小厮,面上没有一点异常,如同平日里出门一样的还用看门的家丁安排说话。 程槿跟赵淑兰在家里等的也是惴惴不安的,好不容易天色暗了下来才讲程晟给盼了回来。 他平淡的表情在进到赵淑兰赵淑兰院子里那一刻崩解。 “那周全就是个欺软怕硬狗仗人势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 程晟一口气骂了周全许久,每一句都不重样。 程槿与赵淑兰赶忙上前询问。 “我去到那周全的府上,想他同父亲年纪一般大又念着父亲在他府里,才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伯伯,他倒好,差了下人来打发我,说他们老爷同父亲在议论事情,不许别人打扰,让我先等着。” “我等了一个时辰又让人去问,周全说父亲在他们府上歇了,说是明日再回去。” “父亲哪有宿在别人府上的时候定然是周全他讲父亲扣在了府里。” “明日我再去,若是他们还不放人,我不出手,也要放火烧了他们周府。” 程槿点了点头,“我觉得可行,最好请些外面的死士,不要让人查到咱们头上。” 程晟没想到自己是这个想法居然被程槿认同了。 他立马差人去办,顺便安排“让他们注意一点,最好是一间一间的烧,我明日在外面一个时辰见不到父亲,就烧他一间屋子。” 程槿听了程晟的安排,倒也没说什么,反倒是觉得很爽。 程晟在外面守着,任别人再怎么怀疑也怀疑不到程晟身上。 程晟要走的时候,顿然想起来什么,又回头来讲给程槿听与赵淑兰听。 “我在门口等候的时候收买了一个看门的家丁,他同我说父亲在府里一切安好,说太师也在他们府上,父亲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只不过苦于身边都是周全的人,他虽想着回家,实在没有办法。” 【哥学的可真快。知道不能只从正面刚,也会从别的地方获取有用信息了。】 程晟低着头为之前的鲁莽羞愧难当。 赵淑兰听了程晟的话是大吃一惊,“可是专管军事的付太师?” “这朝中只有付太师一位,应当就是。” 付太师? 程槿在嘴里喃喃自语。 赵淑兰心一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程槿,“那付太师与你父亲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死对头,你父亲虽位居高位,确是文职,我朝喜武风,那太师的官职在你父亲之上,恐怕周全做出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定是付太师在背后怂恿。” 怪不得。 程槿早就想到,以周全的最爱狗仗人势的秉性,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敢做出那样的事情,定是有人在背后给撑了腰又推了一把,才有这个胆子做出将程义守强迫留在家里喝茶的事情。 那个付太师,也是让他们程家全家上下丧生的一把好手。 【我现在的怨气是一点不比鬼少。】 【怎么什么样的事情都让我们遇到了,这周全就是个天杀的!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将自己的父亲拦在他的府里。】 【还有程晟,真的是太鲁莽了!就算再心急父亲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被人抓了话柄恐怕是一辈子都洗不干净的。】 程晟被程槿骂了一通,倒是给骂清醒了,有些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程槿的胳膊。 “那把剑挺重的,不如就让我拿着。” 被程晟这样一提醒,程槿才发觉刚才因为气愤就夺过来的剑是有多沉。 【好沉,好累,有种手上压着五指山的感觉,虽然能动,却感觉不像是自己的。】 程槿将剑还给了程晟,程晟碰了碰程槿,“是我思虑不周了,我向妹妹道歉。” 平时两个人是没事就互相打嘴炮,谁也不曾认过输,如今程晟这么直白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倒是让程槿不适应了。 “我也没有怪罪哥的意思,只不过一时心急说了狠话。” 赵淑兰上前来,“也是我,一时急切,没有思虑清楚。” 程槿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吼向程晟的那几句是怎么的崩人设。 程槿低下了头,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我在宫里见到的这种事情多了,自然少不了防范,哥哥要去,就穿着常服,大大方方的去请,断不能让人抓了我们程府的话柄。” 程晟听了程槿的话,立马去换了衣裳,带上了小厮,面上没有一点异常,如同平日里出门一样的还用看门的家丁安排说话。 程槿跟赵淑兰在家里等的也是惴惴不安的,好不容易天色暗了下来才讲程晟给盼了回来。 他平淡的表情在进到赵淑兰赵淑兰院子里那一刻崩解。 “那周全就是个欺软怕硬狗仗人势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 程晟一口气骂了周全许久,每一句都不重样。 程槿与赵淑兰赶忙上前询问。 “我去到那周全的府上,想他同父亲年纪一般大又念着父亲在他府里,才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伯伯,他倒好,差了下人来打发我,说他们老爷同父亲在议论事情,不许别人打扰,让我先等着。” 第24章 不能让这群狗东西闲着了 周全虽然怕程晟是个习武之人,可程晟的年纪毕竟还小,让他觉得不足为惧。 更何况他身后有付太师,要是论杀人不眨眼,面前的这个毛头小子还比不上。 他轻摇了摇头,“你父亲愿在我府上住几日,那有何妨,难为了你日日在门口等着。” 程晟见到周全的那一秒,就紧握着拳头,费了好大力气才没做出来一拳打在周全脸上的举动。 周全的话还没说完,“再说了,你是如何说的,问我是不是将你父亲放出来了?你父亲只是在我府上住两日,我又并非是将他困在我府上,是你程大人他自己不愿意走的,你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违了你父亲的意思啊。” 程晟见周全这副得意炫耀的嘴脸,咬紧了后槽牙,“我只再等半个时辰。” 周全对程晟的话完全没放在心上,捋着他那一撮小胡子哼哼只笑,随即转过身去。 “你便是再等五个时辰,你父亲不愿意出来,我素来与你父亲交好,总不能违背了他的意思吧。” “周大人,先别走,我同你还有话说。” 程晟还是没忍住上前牵制住周全的肩膀。 程晟自幼便在军营长大,最爱舞刀弄枪,手上的力气是出奇的大,捏上周全肩膀的那一刻周全就受不了的面部扭曲,肩膀的地方像是生生被人挤碎了一样,疼的他浑身冒着冷汗。 周全费了好大劲才从程晟的手里脱身。 挣开束缚之后,周全赶紧向前跑了几步,跑到了程晟碰不到他的地方才敢松了一口气。 他一手护着自己的肩膀是碰也不敢碰,想着肩膀的哪块骨头是不是被程晟给生生捏断了,看到面前的程晟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甚至还面带着笑看着他,周全心里气愤更甚,嘴里额咒骂不停。 “你个小兔崽子,敢跟我动手?你是何居心?” 程晟面上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程大人,你说这话可是要讲证据啊,我何时动过你。这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的,大家可都看着呢,你要是说了我向你动手的话,我可要告你诬告了。” 周全捂着自己的肩膀看向四周,除了周府的人不知道该说是还是说不是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其余的人全都帮着程晟说话。 “对呀,周大人,我们都看着呢,这程公子也并没有碰你啊,反倒是你,这程公子说了与你有话说,你却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程公子的父亲如今在你府上,他作为儿子的心急一点又如何?” “人家就是来找自己父亲的,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说程大人在府里一切安好,若真的安好,何不让他们父子见上一面。” 程晟旁边的俩小厮见局面对自己有利,又了然的开始演了起来。 “还有没有公道,有没有天理。我与我家少爷来这里寻老爷,先前打了我们还没给我们一个说法,如今又开始诬陷我家少爷对他动手。” 那小厮一屁股坐在地上,朝天哭喊道“老爷,老爷你能听到吗?如今周府的人欺辱我们,你要来跟我们做主啊!” “若是老爷在这府里出了事情,我就不活了,就死在这周府面前。” 说完,整个人就横躺在周府门前。 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愤愤唏嘘 “这周老爷也真的是,打了别人还要倒打一耙。” “你 “谁说不是呢?谁家去别人家喝茶一喝喝两日啊,恐这不过是周全编排出来的话。” 程晟见差不多了,轻轻碰了一下还躺在地上打滚小厮,那小厮眼疾手快的站了起来,他弓手最后再向着这周全礼貌最后一次,面上没带一点表情,虽是用着敬语,却字字透着冷意与杀气。 “还烦请周大人请我父亲出来。” 周全此时被气的脸是一会青一会紫,咬着牙却不知说什么堵住这悠悠众口。 索性就不说了,直接背过身去拂袖而去,眼不见心不烦。 程晟倒也不在意他说与不说,走或者不走,算着时间,后院估计已经烧起来了,让他走了也好忙一会。 果不其然,那边周全还没走远,就有家丁紧急过来告诉周全。 “老爷,不好,出大事了。” 周全现在正在气头上,见又有人这样说惹他心烦,一脚将那家丁踹在地上,“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家里死人了?” 那家丁赶忙跪过来,“不是啊老爷,后院走水了,现在府里乱作一团。” 周全立马想到了什么,回头瞪了一眼身后若无其事的程晟。 程晟立马回以笑意,“既然周大人有事,便先去忙吧。” 周全此时是有气也没地方发,用脚想也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面前的程晟干的,支开他又惹怒他,可不就是等这个机会。 可如今程晟与他带来的小厮都在他面前,他就算是怀疑,也没有证据。 周全现在无暇在这里想这些找出来罪魁祸手的事情,紧要的是,程义守还在他府上,他还有胜算。 程晟一个武将,哪来的这么多耐心同他耗,今日就已经按耐不住的开始找事情了,怕不是明天就要身披战甲杀到他府上了。 要的就是这样,只要程晟敢带着兵器来,他就抓住了程家的把柄,到时候将程义守送回去也是让他们一家在阴曹地府好团圆。那他今日受的气也算是没白受。 周全没管还在门口的程晟,赶紧回府指挥救火了。 周全走后,程晟身边有人过来,“公子,剩下的院子还烧吗?” 晟冷言道“一个时辰见不到父亲就烧他一间院子,可有打听到父亲被周全安置在哪里了?” 那人低声回应道“已经清楚了,程大人被周全安排在了前院的东厢房,离火源远着呢。” “那就好,等他灭的差不多了再去,可不能让这狗东西闲着了。” 第25章 程家上下都要给他陪葬 程晟就在周府门口呆了一天,喝着茶隔门观火。 周全那边是气急了可是却没什么办法,一整天的时间府里不是这里起火就是那边,灭都灭不过来,哪来的时间抽身来管门口的程晟。 程晟走的时候,还特意与周全打了招呼,“周大人,明日若是再见不到父亲,我还来。” 周全听到下人一字一句跟他传述的时候,肺都快气炸了,似乎面前就是程晟那小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他一手将桌子掀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程晟啊程晟,你们程家错就错在不该招惹我。 程义守那老东西将他私下做的事情放在朝中去讲,让他被皇上贬官降职,在朝堂上抬不起头来,又在搜罗他拐骗妇女逼良从娼的事情。 若是这件事情真的被程义守找到证据,丢了官职是小,恐怕是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他本不想跟程义守闹得那么僵,明明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怪就怪程义守非要将他往死路上逼,要不然他也不会想着去投靠付太师,要他出谋划策。 他心里冷笑一声,这个付洪说的好听,说什么只要将程义守困在府里几日,他家那个小子又是最鲁莽的,肯定沉不住气要杀到这里,到时候再将程义守放回去,他能全身而退,还能治程家上下一个谋反的罪名。 可这都 今日府里被烧的事情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不知明日这个程晟又会想到给他找什么麻烦。 可是如果再拖几日,恐怕他请程义守到自己府上喝茶的事情到时候是人尽皆知了,那时候他不仅要放了程义守,还要被治罪。 程义守在他府里也没有害怕担忧的意思,每日吃得香睡的香,还想尽办法的让周全给自己将住处吃食弄的更舒坦可口些,哪有一点着急回家的样子。 不行!不行! 周全握紧了双拳。 他要是死了,程家上下必须要给他陪葬。 周全想到这里,立马差人给付洪写信,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抓住程家的把柄,自己也好报仇雪恨,他再等明日一天最后。 周全已经做了打算,大不了到时候就同程义守同归于尽。 要是付洪不管自己,那他死之前肯定也要供出付洪,说这一切都是付洪安排的。 那边程晟回了家就同程槿说了这件事情,程槿觉得大快人心没忍住在旁边跟着笑。 “今日我在旁边那样做,周全怕不是气的七窍生烟了。” “那你父亲他……” 两日未见程义守,赵淑兰很是担心,就算是知道周全不会怎么着他,也免不了挂念在心上。 “父亲没事,我买通了周府的家丁,说是父亲在周府全当是自己家,差遣人提要求一点也不含糊,那做饭的师傅都被换了好几波了。” 程槿点了点头,“周全胆小的性子,定是做不出伤害爹的事情,不过要是惹急了恐怕也会做出那种出格的事情。” “无妨,我已经在那周全的家门口安排了人蹲守,一有动静就会通知我们。” 可谓是怕什么来什么,那边程晟跟程槿的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过来。 是程晟的手下,平时里并不见她出来,只不过是需要的时候才会现身。 她身穿一身黑色夜行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程晟禀报。 程槿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人看着不像是个男人。 虽然她利索的行为举止于那些旁人培养的暗影卫没什么区别,可身形骨架要比男人小上许多。 她带着黑色的面纱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睛虽冷傲却格外的漂亮。 “公子,周府那边有动静。” 程晟瞬间警觉起来,坐直了身子,示意面前的人继续说。 “周全深夜派人给付洪的府上送信,怕不是合伙商议明日的事情。” 程槿沉静了片刻,出声道“估计这个周全要干破釜沉舟的事情了。” 程晟偏头看向程槿。 “这个周全肯定听了付洪的话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付洪一定想着法子抓到我们程府的把柄,明日再去,恐怕要对付的不是周全,而是付洪这个老狐狸了。” “那怎么办?”程晟有些着急,看向门外的漆黑,沉声道“就算是老狐狸,也只是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花拳绣腿的功夫我可不怕。” 程槿拍了一下程晟,“对,就是要来武的。” 程晟有些惊讶,“你不是不让我……” “谁说你了?”程槿看向面前的女子,“明天的武,需要我与这个姑娘一起。” 程晟不知道程槿为什么这样安排,有点不服气,“为什么不让我去?” 【无语,程晟死脑筋又犯了。】 【回头爹回来一定要爹给你盘一盘,最好盘的圆润一点。】 程槿解释道“那付洪是太师,专管的就是军政大事,你明日见了他,按照规矩是要磕头行大礼,去了可不是要别人抓住你的把柄吗?” “我是虽然回家省亲没有声张,但我怎么着也算是后宫嫔妃,就算明天硬闯了周府也不会有什么,顶多算是心忧父亲急切才失了规矩,怪罪我就等于怪罪皇上,我猜他们不敢的。” 程晟这才反应过来。 不过也怨不得他,他们在军营都是听从皇上的直接号令,根本不管这朝堂上还有一个付太师。 程晟在军营里只上头有个上了年纪的将军,既是师傅,又是长辈的,程晟也不怕他,尊规矩什么的也都是看心情来,将军也从不怪罪。 这突然告诉他他还有个顶头上司,他段然不会放在心上。 程槿扶起来了面前的女子,她脸上似乎有点诧异,“小姐要我干什么?” “明日扮做我的丫鬟同我一起去周府。” 她点了点头,向程槿拱手行礼,“全听小姐安排。” 程晟见程槿确实不像是要带自己的样子,有些急了,“为什么她能去我不能去?我武功高强,更能保护你和平安救出爹。” 程槿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想去也行,你明日也装扮做我的丫鬟。” 第26章 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程槿就是故意这么说的,程晟要是真去了,被人抓了把柄,那麻烦才大了呢。 程晟在程槿的屋子里磨了好久都不愿意走,程晟立即招手让翠竹来。 “给哥哥找一件合适的丫鬟衣裳来,他非要去,要是没有合身的,今日加紧给他赶上一身,明日让他跟着我去。” 翠竹听程槿这样安排,有些惊讶,但想到了程晟穿那些丫鬟衣服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不知道这件事情该不该去办,只能憋着笑看向程晟。 程晟听程槿这样说,是又气又羞的。 他想反驳,却说不出什么让人信服的话,只能在在屋里来回踱步干跺脚。 良久,他衣袖一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穿就穿!我还能怕了穿个衣服吗?” 屋里的人纷纷看向程晟的方向,程槿惊讶的嘴都合不上。 【实在没想到,哥还有这个癖好。】 【估计在军营也是压抑住本性了。】 程槿抿着嘴,牙齿都快咬碎了才没笑出来,重重的点了点头,都没敢抬头看程晟,“行,明天我让人把东西送到你院里。” 程晟感觉自己在这间屋子里呆下去整个人就快烧起来了,他看了一眼程槿,“记得你说的话,明日去的时候带我。” 说完就转身走了。 几个人在屋里笑作一团。 翠竹率先开口,“没想到大少爷的孝心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为了救老爷不惜穿上女装。” “是啊。”程槿赞同。 程晟就是个重感情的人,他脑筋也直,只想着保护自己想保护的家人和爱人。 旁边那女子见程晟走远了开口问程槿“小姐,你明日让我去?” 槿这才想起来正事,她找来了一件她的衣服递给她,“对了,只知道你在哥的身边做事,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朝着程槿行礼,“紫英,先前并没有名字,在人牙子手里做事,是公子救了我,给了名字。” 程槿记得,书里紫英对程晟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最后在相处之中不知不觉的的感情变了质,从之前的恩情,变成了爱情。 可程晟与段妍才是书里的官配,紫英的感情不可能有好的结果,在行军打仗的时候替程晟挡了一剑,那时的程晟已经和段妍有了婚约。 后来程晟被逋,紫英的相貌被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看上,紫英不从,那些人便用程晟的性命相逼,将紫英发卖到了青楼,她不堪受辱,没过多久就自戕赴死了。 紫英在死之前连能也没后对程晟说过一句捷越不符合规矩的话。 而程晟那样大大咧咧的一个人,自然也察觉不到紫英这小心翼翼的爱意。 程槿当时看书的时候就觉得惋惜,如今见了紫英,更觉得替她难过。 程槿点了点头,“哥哥搭救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所以说我哥说什么你都会听。” 紫英抬头看向程槿,一双眼睛如同摄人魂魄一样,眼里是那么坚决,“公子救了我的命,我的命便是公子的。” 程槿笑笑,“如果我要是将你从哥哥的身边要回来,你可愿跟着我?” 紫英疑惑的微微蹙眉,随即开口道“若是公子吩咐的,我愿意跟着小姐。” 程槿将紫英扶了起来。 紫英的感情只要放在了程晟身上就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爱而不得什么的只是最说不出口的。 不如就早早将紫英离开程晟的身边,也省的紫英在程晟的身上越陷越深。 程晟和翠竹一起帮着紫英穿衣服,她男装穿惯了,如今就算是套在身上也觉得怎么都不舒服。 她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裙边,有些犹豫的看向程槿,“小姐,能不穿吗?” “不能。”程槿的回答不容置疑。 “你不仅要穿,还要学着我的动作,样子,说话,最好明天能同我有七成像。” 程槿想了,如果就同周全来硬的,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她对周府的布局也不清楚。 倒是紫英,这两日都是紫英在周府打探,她也知道程义守在什么地方。 不如就自己同周全周旋,让紫英趁着府里的注意力都在她与周全身上的时候,再让紫英悄悄带程义守出府。 紫英虽不知程槿为何这样安排,却依旧是照做了。 紫英的学习能力极强,只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将程槿的行为举止学了个差不多了。 程槿 不过程晟就是确实是不能去,她早上趁着没人就带上翠竹同紫英一同往周府去了。 程槿到了门口,就端起了贵妃的架子,她目中无人的随意的指了指门口的一个家丁,连话也没说。 翠竹在程槿的身边久了,机灵的劲是别人学不来的。 她站到那家丁面前,配合程槿做出了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 “喂,说你呢,就是你。” 那家丁指了指自己,这大早上就有几个美人堵在他们周府门外,他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说他家老爷平时的风流债多,可面前的人似乎也不像是老爷后院和外室的人。 他不敢妄做举动,看样子确实是什么贵人,赶紧上前去。 “见到贵妃娘娘还不行礼?”翠竹呵斥道 “赶紧去通报你们家老爷,说我们贵妃娘娘今日来了周府,让他快点出来接驾。” 那家丁听了翠竹的话腿直接一个腿软跪在地上,哆嗦的喊“贵妃娘娘吉祥”。 门口的家丁哪来的机会见你贵妃娘娘。 可说到贵妃娘娘来他们府上,若是平日里,他们肯定要笑掉大牙还要狠狠羞辱她吗一番,肯定是插个鸡毛当凤凰。 可这朝中却只有一位贵妃娘娘,如今贵妃娘娘的亲生父亲还在他们的府上被他们老爷扣着。 可想而知这贵妃娘娘是来干什么了? 是来要他们的命了。 程槿微微点头,翠竹出声催促。 “都是些没长眼的,还愣着干什么?我想你们也知道贵妃娘娘此番来是干什么?还不立马要去禀报你们老爷带我们进去,若是贵妃娘娘等急了,发了怒,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27章 程槿最不可信 那几个家丁见连贵妃娘娘身边的丫鬟都那么有气势,自然不敢有疑,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府里跑。 程槿离了稍远没人看见的地方悄悄的碰了碰翠竹,附身在她耳边讲话。 “你刚才那几句我都给吓到了。” 翠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哪有。” “不过这样确实挺爽的,让人舒心。” 翠竹连忙在旁边附和,“可不是,我们素日在那宫里受那腌臜气,如今好不容易能在宫外神气一把。” “要我说小姐好歹也是贵妃,在宫里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何苦每日怕那个惠贵人。” 程槿连连摇头。 【你以为我怕的是曲婉心?,我怕的是曲婉心的女主光环和她身后的男人,褚承烨和褚淮安。】 程槿看这本书的时候,就当看个爽,所以书里的逻辑什么的她都没有太追究。 现在想想,曲婉心能轻易的改变在视权利如命的时代,拥有最高权利的皇上和争夺皇位的心机深沉的五王爷,简直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时代,不要妄想改变男人,除非你能给他们带来权利与利益。 曲婉心说白了,就是披着绿茶外衣的小白花,并算不上什么威胁很大。 程槿要小心的是,这个时代所以身份显赫的人。 趁着家丁去叫周全,程槿让紫英赶快将身上的丫鬟服换下,换上同自己衣服一样的,又围上斗篷,不叫人轻易发觉。 那边家丁的消息很快就带到了,周全还在那边用着早膳,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的问面前的家丁。 “你,你说是谁来了?!” 家丁也急到不行,“回老爷,门外的人自称是贵妃娘娘,奴才看他们的样子也确实像,这才来禀报老爷。” 说是贵妃娘娘。 这后宫中只有一个贵妃娘娘,那便是程义守的亲生女儿程槿。 周全的心里敲上了鼓,扑通扑通的,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要这个时候来。 他昨日才同付洪通了书信,今日付洪便要来这里给他出谋划策,这个程槿这个时候就来了。 周全仔细想,他虽害怕贵妃娘娘这个称号,归根到底害怕的还是这程槿是皇上的嫔妃,惧的是皇权。 可这京城内谁人不知这程槿并不受宠,反而屡屡给皇上找不痛快,若不是忌惮着这程槿是程义守的女儿,恐怕早就将她扔进冷宫了。 如今这程义守就在自己手上,若是这两个人都死了,那自己可不算是帮了皇上一个大忙,说不准倒是封官加爵,白银万两都是小事。 想到这里,周全伸手要那家丁扶自己起来。 家丁站了半天站不起来,脸上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老爷,奴才腿软,起不来。” 周全气的那是一口气上不来,自己站起来之后恶狠狠的瞪了那家丁一眼。 “没用的东西,愿意跪就跪远一点。” 周全起身后就去门外会会这个荣贵妃了。 到了门口,他做样子的殷勤的弓腰屈膝的走到程槿面前,行了个大礼。 “不知贵妃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程槿不禁冷笑一声,“我就不同周大人说这些虚与委蛇的话了,我今日来,想必周大人也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周全铁了心的装傻,“还望娘娘宽恕下官眼拙,下官不知道。” “那我就同你直说了,你将我父亲扣在你府上也两日有余了,何时放我父亲回家?” 周全一副无辜的样子,“娘娘说这话可是冤枉我了,程大人此刻正在府上好好的,刚才也是陪程大人下棋才绊住了脚,迎接娘娘来晚了些。” “那好。” 见周全依旧是没有要放了程义守的意思,程槿也不跟他装了,顺着他的话说。 “既然父亲在你府上住的舒服,那便让我去看看,我们父女俩见了面,我也好告诉皇上,臣妾回家省亲见父亲母亲都好,尤其是父亲,同周大人交往最好。” 周全听出来程槿这是想用皇上压住自己,换了别的人还可信,就是程槿,皇上最厌恶的嫔妃,他信不得。 周全让开一步,“下官府里简陋不堪,娘娘若是不嫌弃,我给娘娘带路。” 他铁了心的认为就算程槿见到了程义守又怎么样,他暂且动不了程槿,可他们一个文官,与一个女子,能翻出多大的天。 程槿带着身边的翠竹和紫英走在周全的前面。 周全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程槿身旁的紫英。 打扮的那么严实,说不住底下藏的是个男子,想劫走程义守。 周全在程槿的身后嘴角勾了勾,女子就是女子,有点心机又何妨,还不是被人一眼看穿。 他亦步亦趋的靠近紫英,趁着她们都不曾防备的时候状若无意的踩到了紫英的斗篷,做出一脸假态。 “哎呀,下官这是踩到了娘娘婢女的衣服了,真不好意思,下官不是有意的。” 紫英头上戴的斗篷被拽下,漏下了整个头部,她回头看向周全的眼神带着杀气,又生生被自己压住了,立马看向程槿,看程槿是什么意思。 程义守一眼就看到了面前带着斗篷的人是女子,看眼睛就知道是位极其漂亮的女子。 他后院外室养的那么多,眼神绝不会错,面前这位绝对是个娇每娘子,虽带着面纱,只看那一双眼睛就知道。 程槿想着紫英微微摇了摇头。 周全开始找话题,“这还不到寒冬腊月,娘娘身边的侍女就这般穿着,着实有点可疑啊。” 周全说完之后“哈哈”大笑两声。 程槿是对着周全再也摆不出来任何表情了,“她只是有点风寒,劳大人挂心了,想必大人也看到了,只是为女子。” “不仅如此,还是为极其漂亮的女子。” 周全的眼神一直色咪咪的盯着紫英。 紫英生出一阵恶寒,程槿挡在紫英面前,出言嘲讽,“周大人还是一点也没变啊,早就听闻周大人美妾成群,如今是依旧风流如旧啊。” 第28章 谁同你说,本宫是私自出宫 周全回头张罗家丁同他一起找的时候,程槿故意加大了音量,“翠竹,紫英,你们两个也别站在这里了,也快帮着周大人寻寻。” “是。” 翠竹跟紫英立马明白了程槿是什么意思,应下之后就离开程槿身边。 紫英和翠竹两个人兵分两路,翠竹就站在与周全不远处看着地上找寻,紫英趁着人乱偷摸去找程义守。 周全想抬头看看程槿在干什么的时候,翠竹就挡在周全的面前出言打断 “劳烦大人这么费心了,玉佩丢了事小,可那是皇上御赐的,今日若是大人帮我们娘娘找到了,那也算是帮了我们娘娘大忙,等我们娘娘回宫后自然帮大人向皇上美言几句。” 周全干笑两声。 程槿的父亲如今在他的府上被拘着,程槿不想法子给他使绊子就够好的了,还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 哼哼,周全在心里冷哼,若是程槿真的能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今日哪里还轮到她亲自来他的府上找人,皇上估计直接一张圣旨到他府上了,到时候他就不得不乖乖放人。 她回家省亲就是现在这副寒酸样子,这京城里竟无人知晓,若不是周全见过程槿,估计这会也只当程槿是假冒的。 说不准这个程槿在皇上面前别说说的上话,恐怕皇上连她这个人都不认识,出宫省亲说不准皇上都不知晓呢。 不知晓。 周全瞬间明了了,若是皇上真不知晓程槿出宫省亲的事情,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要是把这程槿偷偷出宫的事情说给皇上,也不用程义守了,他们一家都要跟着遭殃。 想到这里,周全脸上不免露出喜色。 不远处封程槿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嫌弃撇了撇嘴。 【死老头,真恶心。】 却在周全抬头看向自己那边的时候,她又摆出一副笑脸点了点头。 【我真的装不下去了,我真的装不下去了。】 【我先多大啊,要我受这样的罪!】 【也不知道紫英那边得手没有。】 程槿正这样想着,就听见府外的鞭炮声,她瞬间明白了。 紫英将程义守带出去了。 程槿忍住心里的笑意,挥手示意翠竹过来。 周全那边也知道这鞭炮声不正常,他回头看去,果然,那个极为漂亮的婢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周全大惊失色,恐怕那个婢女是去找程义守了。 可他现在虽然怀疑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说。 “今日这府外可是有喜事?” 程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装作全然不知道样子。 周全摇头,“不知,不如我让家丁去看看。” “没事,我也跟着去看看,沾沾喜气。” “娘娘哪里的话,娘娘来我府上,这方圆十里都要展下官的喜气,娘娘就在此处,我派下人去看看。” 周全看出来程槿想走到意图,可如今程义守很有可能被救走,如果现在程槿再安然的走了,自己就一点把柄也没有了。 那这场斗争,他必输。 周全怎么肯就这样放走程槿,他咬紧了牙关伸手拦住了程槿。 “还请娘娘稍等。” 翠竹立马上前挥手打开周全,大声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赶拦我们娘娘的去处。” 如今程槿是他之后翻盘的机会,他脸上露出狡诈的笑意,“娘娘,你如今在我府上,就别在摆出来这副盛世凌人的样子了吧。” 程槿盯着他,没说话。 “你此番私自出宫就是死罪,又在我的府上将程义守带走,罪加一等。” 程槿听了周全的说辞,心里是只觉得想笑。 “周大人好没道理的话,我父亲在你府上被拘了两日,如今我作为女儿的,来大人的府上请父亲回家,何罪之有?” “倒是大人平白无故将我父亲拘在你府上,让我父亲平白无故的遭受这些天的苦难,才是罪大恶极。” 程槿看周全那副胜券在握的嘴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还有,谁同你说,本宫是私自出宫?” 第29章 是何居心?就是先要杀了你 周全紧握着拳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程槿。 怎么可能,皇上厌恶程槿的事情前朝后宫人尽皆知,怎么可能给程槿回家省亲的殊荣? 周全觉得所有支撑着自己的支柱似乎瞬间全部消失不见,又长出倒刺来反噬到他自己身上,他不受控制的出了一身冷汗。 如今,如今,他是全盘皆输了。 可周全不甘心。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走程槿。 程槿虽说了自己确实是奉命回府省亲,可周全依旧是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程槿见周全脸上的表情扭曲,回头向翠竹说道“翠竹,你同我讲讲,这劫持朝廷命官会怎么样啊?” 翠竹看了一眼周全,随即毕恭毕敬的笑着回复程槿“回娘娘,按我朝律法,这无论是谁劫持朝廷命官都是斩立决。” “那欺辱刁难后宫嫔妃呢?又当怎么样?” “这天下人除了皇上同太后见了娘娘不用行礼,这文武百官同天下百姓一样需要向娘娘行大礼,若是有人冒犯娘娘,就是杀头的死罪,更别提是欺辱刁难了,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翠竹话说的响亮,如同一把把尖刀一样直接捅在周全的身上。 程槿看着面前的周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周大人,可听清了,今日你是要让我出府,也是必须让我出府。” 程槿的话如同压垮周全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又怎么样?” 周全眼睛红着,恶狠狠的盯着程槿。 “程义守手里有要死的证据,被人知道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如今也说要我死,你们都要我死,我今日死了又怎么样?” “就算是要死,我也要拖着你们父女中的其中一人去阴曹地府陪着我。” “程义守那老东西估计已经被你救出去了吧,原本想着同他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伴,如今他出去了,你便陪着我。” 周全如同疯了一样,跌跌撞撞的拽着程槿就要去旁边的水池。 程槿这才觉得失策了。 她知道这周全胆小怕事,所以才有意的端起架子摆出身份来恐吓他,刚刚又故意说出那些话激他,就是想让他知道害怕好好让路。 可谁知这周全突然发了疯。 翠竹慌忙上前护在程槿身前,却被周全一手推开。 翠竹从小跟在程槿服侍,懂得的也都是些机灵的法子,实际上还只是个同程槿差不多大的姑娘,哪里比得过周全这样膀大腰圆的男人。 被推倒之后,翠竹挣扎的要爬起来,周全一个眼神示意不远处的家丁。 “按住她!” “对主子倒是忠心,等一会,等我送了你们家娘娘到那边去,就轮到你了。” 家丁虽然恐惧程槿是贵妃,可他是周全的人,只得听了周全的命令按住翠竹。 “你敢动我,本宫可是当朝的贵妃娘娘。” 【玛德玛德玛德,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程槿大声的喊着,企图唤醒周全的理智。 周全大概是真的逼疯了,这会连程槿说的什么都不忌讳了。 他露出一个笑,“下官知道,可是娘娘要下官死,下官不想死。” “你放了本宫一切还可以回头,本宫一定会向皇上说明,饶你一命。” 眼看着就被拽到池塘边,程槿心里也是紧张的不行,只能转换计策,才用迂回战术。。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不要啊。】 周全听了程槿的话,冷笑一声,“娘娘,现在已经太迟了。” “我现在觉得死了也没事,毕竟黄泉路上有娘娘做伴,也算是我的福气。” 说着就要用力将程槿推进池塘里。 “噗通!” 只听到池塘的水里掀起了一阵巨大的浪花。 程槿睁开了眼,自己还好端端的站在岸边。 那是谁掉在里面了? 程槿抬头看去,就见到刚才还在那威胁程槿疯掉的这会正在水里挣扎,过了好一会才在水池了平静下来,游到岸边,抓住旁边的石头大口的呼吸着。 而旁边,是身披战甲的程晟。 他的脸上全然没了平日的不正经,看向池塘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手里的宝剑被他攥的紧紧的。 若是手里是周全,定叫他捏个粉碎。 他冷眼看着是周全在池塘里狼狈,没有一丝爽快的感觉。 这天杀的周全要对程槿下毒手,他如今一刀杀了他也不足以泄愤,更别说只是呛几口水。 这么想着,程晟握着剑柄的手一松,宝剑出鞘,剑上的寒光折射到周全的眼里。 他慌张的看着周全,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程槿眼里也皆是震惊,上前按住程晟的手。 “你怎么穿着战甲带着兵器来的,来的时候带了多少人?声张了没有?可有人看见?” 【哥,虽然你能赶来救我我真的巨感动,可你不能为了我不顾这规矩吧。】 【若是被有心人抓住…】 程晟听程槿心里又是这番话,连忙打断。 “来的时候声张了怎么样?叫人看见了又怎么样?你性命垂危,我作为哥哥的就算是冒下大不敬的风险也要来救你。” “这狗东西今日这样对你,我定要将他剁成肉泥。” 程槿愣了一下,泪眼婆娑的看向程晟,想说什么,嗓子却像是卡住了鱼刺一样。 【我滴好哥哥,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竟然为了救我不顾自己,不顾一切,我真的太感动了。】 【以后我一定再也不怼的你说不上话了,再也不骗你穿女装了。】 程晟脸上一黑,想到了先前程槿干的缺德事,还没没忍住在程槿的头上弹了一下。 “别被哥哥感动哭了,到时候我可不哄你。” “真傻。” 程槿揉了揉自己的头。 真的很疼啊,但想在程晟救了自己份上,不跟他生气。 在水池里的周全听着两人的对话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强撑着从水里爬了出来,指着面前的程槿和程晟。 “好啊,好啊,程晟你敢擅闯我程府,还穿着身上的盔甲带着兵器招摇过市来我程府,你是何居心?” 程晟看着面前的周全,笑意直达眼底,能手刃周全,他自然痛快,杀了周全的念头,从当初在周府等的 如今等了那么久,可不是痛快。 “是何居心?我就是来想杀了你!” 第30章 一起去死?你死就够了 【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居然帮着他们说话。】 【难得眼神清明一会,这个周全确实该杀。】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我爹手里还有不少证据呢。】 周全惊慌失措,大喊冤枉“皇上!皇上!你怎么…” 周全不敢指责或者质问褚承烨,只敢稍微调小了声音的说道“皇上,这程晟在这京城里就身着战甲,带着武器招摇过市,是不是有异心,请皇上明察啊!” “程晟就这样来到微臣的府上,如今还要口出狂言杀了微臣,您不说处置程晟,处置程家,怎么还说程晟要杀我是您的旨意呢?” 褚承烨懒懒的扫了周全一眼,“那你说,程副将为何要来你府上还要杀了你?” 周全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到门道上。 他要是说程义守在他府上,那他的罪名还是逃不掉。 他跪在地上,不去看褚承烨,睁眼说瞎话,“臣不知。” “不知?”褚承烨反问道。 “那朕告诉你,你蓄意陷害忠良是其一,挟持朝廷命官是其二,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还要朕给你举例吗?这些罪名够不够朕让死个千百次的?” 周全惊慌失措的磕头大喊冤枉,“皇上,臣冤枉啊,皇上是不是听信可程大人的话?他挑唆自己的长子来到臣的府上杀臣,就说明程大人与臣是有过节的,不可轻信啊。” “你胡说!我父亲向来正直无私,说我父亲诬陷你。” 程晟朝着周全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呸!你倒是要有这么大的面子,什么东西!” 程晟听了周全的话,只觉得气愤至极,又害怕褚承烨真的听信了周全的话。 程晟也就没顾忌面前的褚承烨直接反驳,等说完之后又向褚承烨请罪。 “皇上,臣失礼了。” 程槿看着此刻极为熟悉的一幕,低头揉了揉自己发昏的脑袋。 【哥啊!你不愧是爹的亲生儿子,恐怕再换个人也不能啐的那一口和爹那么像。】 【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爷俩商量好的。】 【真是虎父无犬子,有你这样的儿子,估计爹知道后也很自豪吧。】 程晟听着程槿的心声,只当这是程槿夸赞自己的话,面上的喜色不由的浮现出来。 褚承烨听了程槿话也发觉,这程家父子也真是真的像。 他朝着程晟的方向微微点头,“无妨。” “今日你降伏罪臣,立了大功,回宫后,朕还要赏你。” “谢皇上。” 周全不可置信的盯着程晟,又看向褚承烨的方向,“罪臣?皇上,您是信了程义守的话了吗?” 事到如今了,周全还不承认。 褚承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眼间挤满了阴翳,身上的杀气压的周围人喘不过气来。 程槿看着褚承烨的样子,不禁感叹。 【不愧是书里狠戾的暴君,杀过人的就是不一样。】 其实褚承烨知道这件事情不止是因为程义守上奏弹劾,更是程义守养在外室的一位女子偷跑出去告了御状。 时至今日褚承烨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有那么多人不可用,要不是自己想着亲自去大理寺审李慎,也不会碰到那个申冤的女子。 大理寺的人似乎跟周全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他们一个劲的将罪名往那女子身上推,甚至要屈打成招,要那女子签字画押认罪。 那日若不是褚承烨在大理寺,恐怕那女子早就死了。 可见大理寺的那群人是有多么大胆,他人都在大理寺了,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亲自提审了那女子才知道周全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而他,居然就这样被生生的蒙在鼓里。 褚承烨当时就发了火,直接抽刀挥手将那为首官员的脑袋砍了下来。 血溅当场,身旁的人都吓得不轻,什么话都往外说。 什么周全提前就同他们这些人打好招呼了,拿了钱财给他们贿赂,让他们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毕竟是纳小妾,是周全的家事,他们不说多说什么,只当是个顺手人情,应了下来。 哪里会想到这种小事会闹到褚承烨的耳朵里。 第31章 朕要赏你 这种徇私舞弊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褚承烨直接下令将相关的官员处死,其余用大理寺职位以公谋私的全部都各打五十大板之后关进地牢,要他们也尝尝蒙冤进狱中不见天日的滋味。 在他们手上枉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今周全这个罪魁祸首还在死鸭子嘴硬,说不知情,说冤枉。 他这个皇帝做的可真失败。 一股怒气直冲褚承烨的脑袋,他的眸光一沉,眉心拧起一股杀意。 褚承烨夺过程晟手里的程晟手里的剑,直直的指向面前跪着的周全,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说你是冤枉的吗?问朕是谁跟朕说的这些?那朕现在告诉你,是因为你逼死的女子,因为你枉死的冤魂,他们日日在朕的耳边哭诉,说要朕处死你,你说朕听还不是不听?” 周全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剑尖,慌乱的摇着头。 “那些冤魂扰的朕不得安宁,朕当然要听。” 一语毙,褚承烨微眯上了双眼,墨色的眸子开始变得赤红,阴鸷的目光渗着寒意。 他轻轻的转动手腕只是轻轻一挑,面前的周全的脖颈划出一道口子。 只见周全就这样瞪大了双眼,倒在地上再也没了生机。 程晟在意识到褚承烨杀了周全之后就慌忙的捂住程槿的眼睛。 果不其然,程槿已经被吓到了。 程槿呼吸停滞,瞳孔里皆是震惊之色,心脏砰砰跳,几乎都要跳了出来。 程晟的手轻轻的覆在程槿的眼上,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哥哥在呢。” 程槿的睫毛轻颤,连眼睛都没有闭上,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 明明刚才周全还硬拖着程槿要溺死她,如果不是程晟来的及时,现在死的就是自己了。 可现在,周全就躺在旁边,程槿的心里也没有多么多的轻松愤恨的情绪。 只觉得,人命是那么的脆弱,褚承烨就那么轻飘飘的要了周全的命。 她是穿书进来的,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命如草芥,周全的命是草芥,程家的命是,她也是。 褚承烨拿着手里的宝剑,让魏安拿了东西细细擦拭,之后要递给程晟,这才注意到程槿的异常。 程槿这么怕的? 程晟怎么说也是军营中的副将,程槿怎么着也该耳濡目染些,怎么如今怕成这个样子? 褚承烨生出疑惑。 褚承烨倒是没想到程槿就是从小养在深闺的小姐,怎么可能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 随即,褚承烨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随手一扔盖在了那周全的尸身上,开口道“好了。” 程晟见那血污的场面被遮盖住,这才松开了盖在程槿眼睛上的手,恭恭敬敬的接过褚承烨手里的剑。 “娘娘年纪尚小,并未见过这种场面,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褚承烨点了点头,是他没考虑到了。 褚承烨只想到程槿骂他一口一个暴君,一口一个不长眼倒是顺口,倒是忘了这件事情。 褚承烨看向程槿,她似乎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只呆呆的看向一处,眼睛一眨不眨的,一双杏眼眼角沾染的还有没干的泪水,漂亮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程槿也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连忙又换上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是臣妾胆小了。” 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明白程家在褚承烨眼里的地位。 如今褚承烨说因为周全的事情扰了他的安宁就杀了周全,那什么时候她惹到了褚承烨,程家惹到了褚承烨,岂不是一样的下场。 她要做的就是,哄的褚承烨乐呵,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放程府所有人一马。 程义守在门外就见了褚承烨,褚承烨让他先回程府。 等到褚承烨程槿程晟一行人回到程府的时候,程义守立马派人将藏在府里的证据拿来交于褚承烨查看,褚承烨看着眉头紧锁。 程槿扫了一眼,只觉得周全死有余辜。 【嚯,这么多姑娘,周全生前身子怪好的啊。】 【几百位妙龄姑娘,场面估计都赶上皇上选妃了。】 【也不对,这暴君现在后宫就她跟惠贵人。】 褚承烨抬眼瞪了程槿一眼。 要说这程槿情绪转换也够快的,上一秒还被吓得不轻,下一秒就在这里边的同之前一样了。 一样大胆。 程槿察觉到了的目光,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鼻子,移开了目光。 “这周全已死,依皇上的意思,这周全府里的家眷家丁,还有城外的姑娘应当如何安排?” “周府和府里的钱财收归国库,周全的事情虽然同他们家眷没关系,但是知情不报,也是大罪,家眷遣散回乡,家丁丫鬟看官府如何处置,至于那些姑娘……” 褚承烨沉默了一会。 确实,那些姑娘都是众所周知是被周全养在城外的外室,如果现在遣散她们回家,怕不是要招别人冷眼相待,可若是不遣散,就放在那里,也是件大事。 【别把那些姑娘遣散回家了,依照现在的时代的目光,吐沫星子可以淹死人,要是让他们回家,恐怕还不如让他们呆在城外呢。】 褚承烨听到了程槿的心声,偏头看向程槿的方向。 “荣妃,你有什么想法啊?” 程槿矜持的摇了摇头,“皇上,这些事情臣妾哪里知道啊?” 褚承烨还没再推脱让她说两句,就听到程槿已经继续说了。 “女子的名声本来就格外的重要,如今要让她们回家,怕不是要遭人冷眼,到时候估计也有不少姑娘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寻死。” 褚承烨点了点头,程槿确实想的细致。 “不如就让他们在城中的官家处做些针线活之类的事情做,一来可以让他们远离外人的闲言碎语,也可以让他们养活自己,不用再依附于人。”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程槿说的法子倒是两全的。 见褚承烨这就要传令下去,程槿连忙叫住了褚承烨。 “皇上,且慢,虽说官家处闲话没那么多,但臣妾还是觉得将管辖那些姑娘的上司从哪些女子中选出,这样才不能有欺辱的事情发生。” 褚承烨轻笑几声,“荣妃想的真周到,朕要赏你。” 第32章 瑶华宫给我? 【赏我?】 听到褚承烨这样说,程槿立马就眼冒精光,腰板都比平时挺的直了,脸上的期待根本就掩饰不住。 【是要赏我奇珍异宝,还是要赏我黄金万两。】 【如果非要赏我的话,我宁愿承担有钱人的孤独寂寞。】 【这个暴君的心情还真是难捉摸,早知道说几句话就有赏的话,我高低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碎嘴子。】 褚承烨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程槿的胡思乱想,就连在旁边的程义守听到程槿的心声都忍不住汗颜。 程槿这才从想象中抽离出来,微微欠身,“臣妾只是说了几句应该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功劳,若皇上一定要赏的话,臣妾就不推脱了。” 说的是那样委婉,其实程槿哪里有一点要推脱的样子,就眼巴巴的看着褚承烨,似乎褚承烨再不开口,她就要上去掰开褚承烨的嘴了。 褚承烨看着程槿的样子,忍不住要发笑,强强忍住。 “朕听闻你的宫殿住的偏远,很不方便,很多时候宫里的太监发放东西的东西总是忘了你的住处,不如,朕再赐你一个住处?” 【啊?】 【就这?】 【你还不如不说呢。】 程槿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不过还是维持了表面功夫,谁知旁边的程义守直接跪下谢恩。 “谢皇上。” 程槿被迫只能也跟着跪在地上。 “谢皇上。” 程槿话说的小声,像是提不上劲一样。 【看看,看看,扣样。】 【谢他?我看这暴君还要谢我们呢,我们程家帮这暴君除掉了周全,说不准能让他的皇上再干两年,他就这样赏我的?】 褚承烨听着程槿的心声,不急不缓的出言打断,“既如此,朕就让你住在瑶华宫如何?” 什么? 瑶华宫? 程槿眼睛瞪大的看向褚承烨,程义守更是喜不自收,连忙磕头谢恩。 “谢皇上恩典。” 程槿完全愣住了。 这瑶华宫本是先帝为了自己最爱的宠妃所建造的,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令人膛目结舌,先帝被天下人称作昏君,日日只想着贪图享乐,而那得宠的瑶妃,更被人说成是妖妃,妖言惑众,迷乱君心。 听闻那瑶华宫的奢靡,走进宫殿的砖瓦都是黄金做的,庭院里的柱子都是玉石做的,就连里面的池塘都是琼浆玉露。 程槿虽然贪财,但是她惜命啊。 若是住进去,怕不是接不住这泼天的富贵,三日之内就在里面暴毙了。 程槿犹豫了一会,还是觉得命更重要,“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我的话对皇上有用是我的福气,但实在承担不了这么大的富贵啊。” 【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实在的?】 程槿想了想,确实,她身为后宫嫔妃,俸禄皆是内务府在安排,给程槿那么多钱她也无处安放,倒不如给她换了住处。 一是那瑶华宫确实奢靡,满足可程槿的爱财的心思,二便是这瑶华宫彰显的是皇恩所在之处,说你程槿深受皇上重视。 程槿可不想要,后宫争宠,虽然如今后宫只有她同还在关禁闭的惠贵人,如今倒也算得上清净,那以后呢?!她要是在想办法出宫之前就被褚承烨的新宠的妒心害死了呢? 不如在后宫独处,远离褚承烨,虽然是冷清一点,但好歹在程义守的接济之下还能过日子。 褚承烨没想到程槿会拒绝,他不禁冷哼一声。 这程槿不是说自己扣搜吗? 如今给她这天下人公认的殊荣,泼天的富贵,她居然拒绝了? “朕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瑶华宫朕是赏你了,住不住看你,瑶华宫也随你处置。” 听褚承烨说不一定要住在哪里,并且那里的东西随程槿自己处理,程槿立马又喜上眉梢。 “谢皇上!” 这三个字说的倒是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的。 褚承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挥了挥手,让程槿下去,自己听程义守商量商量周全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程槿出门之后就看到了躲在门口偷听的程晟。 她有意的走到程晟的身后,突然出声吓他一大跳。 程晟听到正入神呢,被程槿这样一吓拍着自己的胸脯来回的给自己顺气,不带怒气的瞪了程槿一眼。 程槿笑着看他,“私自窃听皇上说话可是死罪,你想听见什么呀?” 程晟没在意程槿打趣的话,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有没有人,又像是做贼一样将程槿拉去了后院说话。 程槿被他扯的没了耐心,“鬼鬼祟祟的,你是想造反啊?”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程晟的心里一样,他肉眼可见慌张了起来,上前捂住看程槿的嘴巴,又压低了声音开口。 “你同哥哥说,你在皇宫过的如何?” 程晟自然是听过那些风言风语,程槿的住处更是在宫里最偏僻的地方,平时别说是承恩,怕不是皇上的面都见不到。 在宫里不受宠的嫔妃不如宫女,程晟也是知道这些道理的,虽说皇上的心思不能左右,可一想到程槿过着这样说日子,他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如果说这次他有恩,那他肯定将赏赐用到程槿身上。 程槿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程晟。 都说伴君如伴虎,更别说是褚承烨这只有狂暴症的恶虎,她随时随地都要提心吊胆,怎么可能过的好。 可要是就此说出来,免不得程晟心里挂念,做出有违规矩的事情。 程槿故作轻松的笑着拍了拍程晟的肩膀,“你别担心我了,没听刚才皇上赏我点瑶华宫,到时候你成了亲我偷偷敲一块金地砖送与你做私房钱。” 程晟看程槿不正经的样子,没忍住也跟着笑“你哥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会藏私房钱。” 【我滴哥,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一语成谶了不是。】 【全书里就你是个十足的妻管严,嫂子说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在军营回来晚了不敢回房。】 【太慷慨不在意府里的银钱被嫂子一气之下收了你所有的财政大权你可是都不敢说话啊。】 第33章 不是无路可走,还有死路一条 程晟听了程槿的话,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没想到段妍姑娘看着那么温柔居然有这样的样子。 程槿当然不知道程晟听了他的话之后就开始怀春,只想着在程府这样安和是地方住久了回宫又该如何自处。 回去还是要回去的,本想着要多住几日的,这下褚承烨来了,程槿是不走都不行了。 程晟虽然被程槿三两句话糊弄过去了,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件事,便最终还是没忍住在褚承烨跟程槿要回宫之前跪在褚承烨面前说了。 褚承烨看到程晟突然跪在自己面前也很是不解,就听到程晟开口。 “皇上,请恕罪,您在周府说要赏微臣的事情是否还作数?” 褚承烨微微颔首,“朕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 “那请将给微臣的奖赏给娘娘吧,娘娘是微臣的妹妹,自幼便养在府里,宫里的规矩不懂的还请皇上宽恕。” 【哥!哥!哥!】 程槿在内心的三声怒吼让在场的褚承烨跟程晟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程槿。 褚承烨偏头看向程槿,就看到低着头的程槿正在绞着自己的手指。 【早知道你对我这么好,下次我同别人发誓就不说反弹到我哥身上了。】 【我再也不说了。】 程晟“……” 看来他的感情是错付了了。 褚承烨没忍住弯了弯嘴角,看向程晟,“朕知道了。” 【我也再不拿我哥娶不到媳妇当做起誓的筹码了。】 程槿那边还在低着头反省自己。 褚承烨也不清楚程晟的表情怎么突然变了。 “皇上,臣反悔了。” “那赏赐,还是给微臣吧。” 程槿“?!” 程槿听到了程晟的话猛然抬头,就看到程晟那不怎么好的表情,她扯了扯程晟的袖子,“怎么又不给了?” 程晟从胸腔发出一声气音,“不想给了。” “真是小气。”程槿嗔怪道。 程晟趁着褚承烨没看见弹了程槿一个脑崩。 “让你坏。” 程槿同程义守和赵淑兰告别之后就带上翠竹和紫英同褚承烨一同回府了。 程槿自觉的上了褚承烨身后的那辆马车。 程槿进了马车就东倒西歪在翠竹和紫英身上。 “累死了,跟皇上身边实在太累了。” 程槿确实是累,但也不仅仅是因为褚承烨,而是程义守安全回府,周全丧命等等等等,让她觉得心力交瘁,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会。 紫英坐直了身子,让程槿靠的舒服些,“娘娘睡吧。” 翠竹在程槿的另一边给程槿捏胳膊捶腿,“对,等到了宫里,奴婢再叫娘娘。” 程槿闭着眼点了点头,刚想闭着眼小睡一会,就听见马车旁有人说话。 “娘娘,奴才有话说。” 是魏安。 程槿让翠竹把马车的帘子拉开。 魏安朝着程槿行礼,“娘娘,皇上吩咐,让您去前面那辆马车。” 程槿刚想拒绝,就看到褚承烨不知什么时候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了,站定在程槿的马车前。 “不用了,朕来的时候坐的就是这辆马车,朕就坐后面这辆吧。” 程槿脸上挂不住了。 【暴君请问您今年几岁啊,还来的时候坐的就是这辆马车,怎么不说你来的时候还是在的这块地的呼吸呢?】 【我看你真的是不找事一秒都活不了。】 【幸好穿的是古言,不是幻言,我在这暴君身边的怨气都可以养活十个邪剑仙了,到时候怕十个景天来了都压不住。】 褚承烨听了程槿的心声,气的额头的青筋突突跳。 还是他的错不成了? 他此次出宫,虽说没几个人知道,可若是被有心之人察觉,再回宫的路上劫持,朝中野心勃勃的人那么多,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本来就是悄悄出宫,没带几个人,若是有人刺杀,褚承烨倒是不怕什么,那些酒囊饭包之辈还近不了他的身。 可程槿就不一样了,她一个弱女子,再带上两个宫女,若是遇到了那样是危险,恐怕不能脱身。 褚承烨这才想着让程槿同他坐在一起,也好再出了事故的时候保护她。 她一向怕死怕疼,护着她自己也能少听她心里的那些抱怨。 谁知程槿在心里居然将他骂成这样,褚承烨脸上的怒气也遮掩不住了。 程槿哪里知道褚承烨怎么又生气了,只想着他又找自己的事情,硬生生的挤出来一个笑容,“既然皇上喜欢这辆马车,那臣妾就换一辆。” 程槿咬牙切齿让翠竹跟紫英先下去,等到程槿准备下去的时候就看到褚承烨长腿一迈就上了马车。 他侧坐着,微微蜷着腿,马车里显得拥挤不堪。 程槿一脸懵。 【活不过一分钟了是吧,等我先下去能怎么样?】 褚承烨上了马车之后就闭着眼睛,双手抱在胸前,两腿随意的交叠摆放着,将马车里的空间堵了十成十,装作看不见程槿要下去的意思。 程槿被褚承烨逼的无路可走了,恨不得就直接站在马车顶上。 谁知程槿越是躲褚承烨就越是追,微微欠着身子将程槿堵在角落。 程槿看着褚承烨的强盗是样子内心发疯 【我不是无路可走,我还有死路一条。】 程槿轻咳两声,“皇上,你既然喜欢这辆马车,那就给臣妾让条路让臣妾下去吧。” 褚承烨连眼睛也没睁,懒懒是开口“朕已经给了你时间,是你自己不下去。” “既然不想下去,就坐在这里吧。” 程槿干笑两声,“那怎么行?臣妾怕扰了皇上休息,还是让臣妾下去吧。” 【盲啊,盲点好。】 【没想到在陆地上也能遇见鱼的老表虾了。】 【你到底那只眼睛看到我不想下去的?】 褚承烨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程槿,“你想下去的话就下去。” 褚承烨话是这样说,可是身上没有动作半分,甚至脸上露出玩味之色。 程槿根本就没办法下去。 程槿“……” 【逼急了我信不信我直接踩你身上下去?】 褚承烨不信,当然程槿也不敢。 褚承烨朝着马车外挥了挥手,魏安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立马让马夫走。 路上颠簸,程槿被褚承烨逼是只在马车一个角落。 程槿心里不痛快。 很不痛快。 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睡的安静的褚承烨,程槿怎么也不可能让他舒服。 第34章 朕今晚就翻你的牌子如何 褚承烨闭着眼睛假寐,一副已经入睡的样子。 程槿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着离自己不远的褚承烨,脸上全然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都是反派炮灰,你神气什么?】 【要是论牛逼,我还比你更厉害呢,我比你死的晚。】 褚承烨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怒气,面上一切如常。 他发觉自己的脾气被程槿磨的是越来越好了,要是之前,敢有人在他的面前说他的坏话,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让他命丧黄泉。 如今天天听程槿在他的身边说“暴君”“早死”之类的话,他居然能忍住不发脾气。 褚承烨深呼了一口气。 这次周全的事情程槿有大功,高章海的贪污的事情也是因为程槿才查出来的。 褚承烨也是派人调查了之后才知道,这个高章海居然那么大胆,私收贿赂就算了,居然私自调高了对百姓的赋税,那些多的全部都吃进肚子里。 褚承烨抄了高章海的家,他的家里到处藏的都是钱,甚至都另买了一处院子专门来存放多出来的钱。 高章海死不足惜,可这也让褚承烨明白了,程槿的心声真实可信,基本上不会落空。 有了程槿的帮助,自己估计能很快的铲除自己身边的异己,坐稳自己这个南齐皇帝的位置。 那程槿放肆一点,也可以容忍。 褚承烨闭着眼睛在遐想,不知道程槿已经蹲在马车里的座椅上了,偷偷的观察褚承烨的状态。 这个狗暴君。 非要自己在这里干什么?搞得自己那么不痛快,他居然还能睡得着。 程槿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狡诈的笑容。 哼。 拿着反派屌炸天人设,除了女主以外的人不能近身,对女人过敏,尤其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尤其深恶痛绝。 必须要恶心他。 她站了起来,装作一个不在意,整个人狠狠的朝着褚承烨的方向跌去。 她也并不想与褚承烨接触,还用手肘抵住褚承烨的腹部,隔绝两个人距离的同时给他一个肘击。 褚承烨没防备程槿突然做出这个举动,被程槿的胳膊肘抵的发出一声闷哼。 褚承烨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眸子带着怒气的看向程槿,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程槿见效果已经达到了,眼疾手快的要挪开,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佯装无辜道“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扰了皇上休息,臣妾有罪。” 【呵,暴君,气的要发癫了吧。】 【是不是被恶心到了,只要你说一句消失,我保证你在死之前都不用见到我。】 褚承烨冷笑一声,直接上手抓住程槿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拽,强迫程槿看向自己。 “不过是几日没见,荣妃就这么思念朕?还在马车上就迫不及待的要亲近朕?” “朕明白你的心意,晚上朕就翻你的牌子传你侍寝如何。” 程槿摇头如拨浪鼓,竭力的拉开同褚承烨的距离,眼神飘忽不定的胡乱瞟着。 “不…不用了吧,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啊啊啊啊,警察叔叔,我要报警。】 【这暴君怎么回事?不是恶心女人,尤其是主动贴上去的女人吗?】 【一个人太久了?开始饥不择食了?】 【可我是程槿啊,是最嚣张跋扈心狠手辣让你头疼的荣贵妃啊,你不是要将我处之以后快吗?】 褚承烨的手劲大的厉害,任凭程槿如何挣扎都没有松动半分,洁白的手腕处已经被攥红。 程槿哪里有闲心顾及这些,只想着怎么从褚承烨的手里脱身。 褚承烨的手如同烙铁一样,接触到程槿的地方,程槿只觉得灼热不堪,她泪眼婆娑的看向褚承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狗暴君,我以后再也不叫你狗暴君了,你放了我吧。】 褚承烨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音,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嘴角跟着往上扬了扬。 “既然不想,就少做这些小动作,惹得朕心烦。” 听到褚承烨这样说,松了一口气,点头如捣蒜,“是,臣妾遵旨。” 听程槿答应,褚承烨放开了程槿。 程槿委屈巴巴低头揉着自己手腕的发红处,早就忘了刚才才说过再也不叫褚承烨叫狗暴君了。 【狗暴君,活该这皇位你就坐了三年,再多几年,恐怕这天下人都被你害死了。】 褚承烨原本看着程槿发红的手腕还有点内疚,他只不过是轻轻的握了一下,根本就没用力。 他 可没想到,只不过轻轻碰了一下,就这么容易显现出痕迹。 他关心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又听见程槿那样的心里话。 程槿手上的痕迹确实是他的错,她骂他也是情理之中,生不起来气。 可身为天子,他怎么可能会主动说道歉这种粘糊的话。 褚承烨别开了脑袋,别扭的开口,“怎么说你哥哥也是朝中数一数二骁勇善战是武将,怎么有你这样弱的妹妹。” 程槿带着怒气的瞪了褚承烨一眼,“臣妾是女子,自然是比不上哥哥,但也好过某些人,不懂一点礼貌。” 【狗暴君!跟人沾边的事情你是一点都不干啊!】 这个某些人,自然说的是褚承烨。 褚承烨深呼了一口气,算是不跟程槿计较,微微欠身坐在了马车正中间的地方。 程槿原本就坐在角落位置了,褚承烨这么一动,她有些迫不得已的挪了挪位置。 程槿“……” 【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不行你也别让我坐着了,我下去跑着就行。】 褚承烨闭着眼睛不理会程槿,程槿一个人扣着马车的坐垫泄愤行,几乎都要把马车扣出来一个洞。 她昨日同紫英她们为了程义守的事情忙到了三更,又一大早就去了周府要人,原刚上马车的时候就困的不行了,更别说还跟褚承烨拌了这么久的嘴。 没一会,她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左摇右摆的不住点头。 褚承烨闭着眼睛根本没睡着,他在宫里就没睡好过防着有人害他,更何况现在在宫外,一切都同往日一样。 只是褚承烨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突然一沉。 第35章 睡着了倒是胆大 褚承烨睁眼就看到了程槿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不过似乎依旧在生褚承烨刚才的气,脸颊鼓鼓的,连眉头也皱着。 褚承烨看向的眼神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柔和了些。 “还说你哥哥小气,朕看你才是最小气的。” 看着程槿褚承烨莫名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好像从来没有人像程槿一样那么不希望自己死,希望自己活着。 虽然程槿总是骂他是暴君,也说他早死,但他们的命运是牵连在一起的,褚承烨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因为程槿,他也知道,自己的身边也并不都是想要自己死的人,也有一心向着他,一心为了南齐的大臣。 这个皇帝开始他并不想做的。 他自幼养在别国给人当质子,就算是蓄谋灭了那个国家,为南齐除掉后患,立了大功。 但褚承烨也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成为皇帝的候选人。 多年未见的父皇,根本认不得他,要不是她母后还在后宫中,恐怕这世上没人还记得有一个皇子自小便被送去了别国以停止战争相互制衡。 褚承烨从出生就不给喜欢,他自己也知道,生他的时候正在行军打仗,南齐败了,先皇直觉得褚承烨是不祥之兆,要掐死他,要不是母后护着,他早死了。 所以被送去当质子,他开始并不觉得怎么样,只想着能帮父皇做事,说不准父皇便能喜欢他,所以他并不多求。 只是褚承烨没想到他的父皇那么容不下他,居然要他死,说他心狠手辣,心机颇深,留不得。 他那时才幡然醒悟,这世间他以为最亲近的人都要他死,他又能依赖谁? 举兵谋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在外带兵打仗,帮南齐收了不少丢失的城池,将南齐从岌岌可危中救了下来。 南齐是他打下来的,那就是他的。 褚承烨逼宫谋反,得了这皇位。 虽身居高位,褚承烨却日日不得安生,他甚至夜晚都不敢深眠,他知道这朝中有多少人觊觎皇位,想让他死,他生怕自己就死在睡梦里。 可如今,身边有程槿,褚承烨觉得安心不少,至少她是真真切切不希望自己死的人。 褚承烨碰了碰程槿刚才带着红痕的手腕,已经好了许多,只不过还微微带了些。 程槿睡的并不好,马车颠簸,脑袋一晃一晃的很不舒服,时不时的撞在马车上。 程槿紧锁眉头,似乎很疼。 褚承烨微微欠身移动了一点位置,靠程槿更近一点,伸手挡住了程槿磕在马车上的地方。 睡梦中的程槿似乎是觉得旁边有个地方靠的很舒服,又下意识的蹭了蹭,将头更在稳当的放在褚承烨的肩膀上。 看着程槿这副那么自然的动作,忍不住眉眼弯了弯。 “睡着了倒是挺大胆。” 这天底下敢靠着褚承烨睡觉还睡的那么香是估计也就程槿一个人了。 褚承烨笑了笑又发觉自己的行为举止奇怪,微蹙着眉思索。 他怎么就能主动的凑过去让这个程槿靠在自己肩膀上当她的枕头,还帮她用手护着防止她磕到头。 他有这么好心良善? 褚承烨确实发觉不对,他只微微挪动分毫,手却并未收进去。 程槿发觉“枕头”远了一点脑袋就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 可不是朕非要给她靠着的,是这个程槿他大胆,主动靠着自己。 还有帮她护着头,是因为朕还需要程槿的这个脑子帮他铲除异己。 褚承烨闭上了眼睛,听到程槿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没错,就是这样。 程槿实在是太大胆了,等得了时间朕再罚她。 程槿是进了宫之后才醒的,她醒的时候褚承烨已经下了马车。 程槿睁眼的时候看见翠竹扒着帘子喊程槿。 “娘娘,娘娘,我们进宫了,娘娘到了咱们的住处再睡吧” 程槿迷糊的点头,揉眼睛,才发现褚承烨已经不在了。 程槿并不关心褚承烨去哪里了,只关心他活着没有,死之前有没有说让人将宫里的嫔妃遣散回乡。 程槿到了宫里之后又睡了个昏天暗地,再次醒来是时候已经是次日了。 程槿坐在那让翠竹给她梳妆,翠竹跟程槿说着这几日宫里发生的大事。 “昨日我们回宫后皇上就差人送来了上好药酒给娘娘,估计是心系娘娘怕娘娘身上有什么伤痛。” 程槿心里冷笑,看着自己已经好了的手腕。 什么担心心系的,不过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专管征收赋税的高大人被皇上处死了,抄家的时候有人发现那高大人的屋子里都是金银珠宝,甚至在后院还造了座假山。” 程槿点头,这高章海真是死不足惜,这么多钱财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尸体堆积的。 “今早皇上给老爷跟大少爷的赏赐是惹到文武百官都羡慕呢,说娘娘您受宠肯定是不久之后的事情了。” 程槿内心疯狂摇头。 这福气还是给别人吧。 “还有就是那惠贵人的父亲上朝的时候说要皇上早日解除对惠贵人的禁闭的惩罚,就连那一向不问朝政的五王爷也帮着说话,闹到很不愉快。” 程槿听着这紧张焦灼的场景,咽了一下口水。 这曲婉心不愧是女主,身后有老爹跟五王爷撑着,估计这褚承烨也肯定是顶不住压力要放了曲婉心了吧。 要是不放,恐怕那五王爷跟曲婉心的爹爹谋反的事情估计要提上日程了。 “那等会你去看看,惠贵人解除了禁闭之后是不是就往我们宫里来了?咱们准备一下去出去转转。” 程槿安排翠竹,那斗不过曲婉心的女主光环,躲就是了。 打不过跑,打的过也跑。 翠竹有些疑惑,“惠贵人此刻还在禁闭之中呢,皇上并没有因为曲大人和五王爷的话放了惠贵人,反而是因为此事大发雷霆,说曲大人管教不严,五王爷逾矩插手后宫的事情,也罚了他们呢。” 程槿“!!!” 程槿回头看翠竹的表情带着惊讶,可看翠竹认真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谁这种话来哄她。 这怎么会? 程槿琢磨不透。 翠竹给程槿收拾好了之后就出去准备早膳,没过多久又折返回来,脸上慌乱不堪。 “娘娘,出大事了。” 程槿站了起来,“怎么?今日小厨房没有点心了吗?” 翠竹“……” “不是的,是皇上……” 程槿又坐了下去,“那算什么大事?还不如小厨房今日没有点心事大呢。” “是皇上中毒了。” 第36章 只是中毒了,又不是死了 槿点了点头。 翠竹有些不解的走到程槿旁边,“娘娘,您怎么是这个态度啊?不应当是担心紧张吗?” 我担心紧张褚承烨? 我没事吧。 他只是中毒了,又不是死了。 褚承烨那副得罪过所有人的样子,有人给他投毒也是正常,程槿都想干这事。 不过没得机会。 最好是褚承烨上朝之前在他的茶水里放满一整包泻药。 汗流浃背了吧,老弟。 居然有人在程槿之前干这种事情,程槿倒也爽快了一点。 恶人自有天收。 程槿撇了一眼还在期待她态度的翠竹,她叹了口气,表情转换的极快。 “什么!皇上中毒了,是什么人敢有这种胆子,皇上有没有事情?!” 【宠你一次,丫头。】 【要什么态度咱都有。】 翠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回答程槿“皇上发现的早,倒是没什么事情,现在御医们都在皇上的寝宫候着呢,生怕皇上出了事情。” 程槿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状若无意的点了点头,“小厨房的糕点今日到底有没有啊?” 翠竹跺了一下脚,看向程槿,“娘娘。” 程槿连忙点头,“好好好。” 翠竹从门外端来了程槿心心念念的点心,又开始继续说,“好几位大臣没走也在宫里等着,说是挂念皇上龙体。” 程槿咬了一口糕点,在心里冷笑一声。 【那几位老家伙哪里是挂念皇上龙体啊,怕是想亲眼看着褚承烨咽气吧。】 程槿皱了皱眉,翠竹以为程槿有什么话想说,有些惊喜。 “娘娘也觉得那几位大臣有些太过奇怪了吗?平时也没见他们多把皇上放在心上,皇上这会龙体有恙了,他们倒是会献殷勤了。” 程槿咽下了嘴里的糕点,眨巴了两下眼睛。 “我是想说,今日的点心有些太甜了,我年级大了,牙不行了,齁的嗓子疼。” 翠竹也习惯了程槿这副嘴里没个正形的样子,自顾自的说道“皇上中毒的事情闹得大,前朝后宫都知道了,我听旁人说这会在关禁闭的惠贵人也想着托人出去去看看皇上呢,怎么能让他们那帮人占了先机。” 翠竹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要不,我们也去瞧瞧。” 程槿看向翠竹的眼神满是佩服。 【翠竹愿意跟着我进宫估计是真的爱宫斗。】 【只有她一个人想着如何宫斗。】 程槿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去。” 随即就站起来就吃早膳了。 翠竹紧紧的跟在程槿的身后,“娘娘,你想想啊,要是我们不去,万一让惠贵人她们得了逞,皇上心里记挂着她们的好,以后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程槿抬头看向苦口婆心的翠竹,“真的要去?” 翠竹狠狠的点了点头。 “是。” 程槿一扬下巴,“既然如此,你就将院里的花带些去吧,算是我的心意。” 翠竹“……” 翠竹看向了宫苑里堆的到处都是的各种颜色的菊花。 这会正是菊花开的正好的季节,那些漂亮的花都需要打点宫人,程槿不愿意,就直接搬了御花园供人赏的菊花。 反正白拿的不要花钱。 拿了就算了,还要将这些花拿去看褚承烨,连借花送佛都算不上了,谁看望病人看着菊花。 皇上没什么事情啊。 程槿看翠竹没有动作,正好自己也吃完了,擦了擦嘴,“你觉得我没有诚意?” 翠竹点头又摇头。 “那这样。” 程槿说着走到了书桌旁,抬手拿起了笔,“我画一幅画送给褚承烨。” 翠竹心里大喜,程槿可算是正常了些了。 翠竹站在旁边紧张又兴奋的等待,想着这样既能让程槿在皇上面前提现出自己的记挂,又能气气惠贵人同她身边那莫名神气的宫女。 如今,她们也要认真争宠了。 只片刻功夫,程槿就放下了笔,嘴里念叨着“真是出神入化,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啊。” 听程槿这么说,翠竹迫不及待的探着头往纸上看,脸上期待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 只见程槿只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了一个人的相貌,可哪里是褚承烨的样子,反倒是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娘娘,这哪里是皇上啊?这明明就是个老头啊?!” 程槿颇为认真的指给翠竹看,“非也非也,你仔细看,皇上是不是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画上也有,岂不是一模一样。” 翠竹“……” 这世上谁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还有这个额头,多有帝王之相啊。” 翠竹看着几乎要渗透纸张的抬头纹的三道痕迹,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画的这明明就是皇上的样子啊。” 可翠竹刚刚明明听到程槿嘴里喃喃自语的念道 “一个丁老头,欠我两颗蛋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三天就三天害我跑了一大圈,捡了六块六,丢了八块八。” 翠竹是段然不会拿着这些东西去褚承烨的寝宫的,看程槿是真的一点不想去的样子,只好安静了会。 程槿还没安生一会,就听到宫外来了人。 魏安带着两个小太监进了宫里朝着程槿行礼。 “贵妃娘娘安好。” 见魏安来,程槿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咬着牙才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魏安问好之后就开始说正事。 “想必娘娘已经听说了皇上遭人下毒的事情。” 程槿戏还是演的挺足的,“什么?有人给皇上下毒。” 说着,还要往身后倒去,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的样子,翠竹眼疾手快的扶着程槿,对于程槿态度变化是如此之快很是震惊。 刚刚程槿那副淡定的样子不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吗? 程槿装出颓然站不住的样子,“那皇上可有什么事情?” 魏安看着是程槿这副反应,很是正常,果然同皇上说的一样。 魏安摇头,“皇上无事,只不过是误喝了一点,不过那茶水里的毒药宫里的太医都并未见过,恐怕有身上事情,所以不敢懈怠。” 程槿眼神慌乱的胡乱看着,眼泪适时的落下几颗,“那怎么算无事呢?你们是怎么照顾的,居然让那奸人给得了手?” 第37章 荣妃,你留下 魏安头低着,带着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上,“奴才有罪。” 程槿摆摆手,“知道有罪就好,以后还是要当心点,如今皇上刚登基不久,皇位不稳,多少人虎视眈眈着,这次皇上没事,也就算了吧。” 程槿说着,就靠着翠竹转身要往里屋去。 魏安赶忙叫住了程槿,“娘娘留步。” 程槿心里一紧,顿感不妙。 她这戏演的,火都发了,怎么还敢叫她? 程槿顿住了脚步,恨不得自己一步就可以屋子里。 “娘娘,奴才这次来,是皇上安排的。” 程槿咬牙切齿。 她就知道。 不过她还是转过头来,换了副笑脸。 “是吗?” “皇上此次中毒之后龙体欠安,所以特地来差奴才请娘娘过去侍疾。” “不是没什么事情吗?怎么还要去侍疾,魏公公,你同我说实话,皇上是不是挺严重的?” “皇上你还好吗!?” 程槿的语气又激动了起来,她也没想听魏安回复,直接身子一软就倒在翠竹怀里。 这会装个大的,她就不信就这褚承烨还要他去。 翠竹虽知道程槿是装的,不过也不敢说实话,她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程槿装的真,全然一副已经晕倒的样子,她一个人扶不住,赶紧用眼神示意紫英过来一同搀扶。 她略带歉意的回魏安的话,“娘娘估计是太忧心皇上了,听了皇上有事,这才一下气急攻心,晕了过去,皇上那边这会恐怕是去不了了。” 魏安似乎也早就料到了一样,点了点头,“看来娘娘对皇上果真是情真意切啊。” 翠竹尴尬的扯起嘴角笑了两下。 魏安一挥手,身后就又来了几个人。 “御医此刻都在皇上的寝殿候着,估计这会也无暇顾及娘娘的春和宫,娘娘如今又突然晕倒,在春和宫也没有御医照料,实在不行,不如奴才先带娘娘去景阳宫,等娘娘醒了也可以 程槿心里苦笑。 【我谢谢你啊。】 【少见这么善解人意的。】 【不愧是程义守身边的人,果然是一模一样。】 听魏安这么说,翠竹跟紫英相视一眼,只好帮着把“晕倒”程槿扶到步辇上。 程槿是在半路上装不下去。 这步辇快的几乎都快要飞起来了,程槿生无可恋的扶着扶手。 五脏六腑都被颠的换了位置,肠子都快系成蝴蝶结了。 【这么着急,要不我下来跟着一起跑着呢?】 魏安先看到了程槿醒了,连忙问道“娘娘,您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吗?景阳宫快到了,倒时候让太医瞧一瞧。” 程槿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逝,只不过快了。】 到了景阳宫之后,魏安就带着程槿往褚承烨的床前去。 寝殿外果然同翠竹说的一样,跪了不少人,只不过他们的脸上看的出来,没那么多的担心,更多的是兴奋。 程槿无暇顾及门外的人,就被魏安催着进了门。 褚承烨在床上坐着,只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寝衣,头发没有高高束起,只是随意的放在身后。 褚承烨倒真的是中了毒的样子,嘴唇微微发白,看上去确实虚弱了不少。 这时候的褚承烨倒是没了太多平时凶狠的样子,可依旧眉头紧锁,一双黑瞳紧盯着面前给自己把脉的太医,身为帝王的威严压迫感不改。 他薄唇轻启,“如何?” 只淡淡两字,面前御医豆大的汗滴下,却不敢擦去,哆哆嗦嗦的半天说不出话。 褚承烨衣袖一挥,将手边的杯盏打碎,屋里瞬间跪倒一片。 “废物!一群废物!朕将你们养在皇宫里都是吃白饭的?!连是什么毒都查不出!” 刚刚还在给褚承烨把脉的御医此刻白色衣领已然被汗水浸湿,怕不是身上的衣衫已经湿尽。 “皇上恕罪,这种毒药确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像是中原的东西,倒像是北疆是独有的毒药。” 褚承烨冷哼一声,只当是这位御医的推脱,“一派胡言,这宫里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中原人,哪里有什么北疆人?” 南齐同北疆两国已经有几十年未交流过,两国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南齐一向对外来的东西查的格外严格,北疆的毒药怎么可能流入南齐,更别说是进到这宫里。 听到北疆,程槿心里猛然一惊。 【这北疆人这么快就打入宫里了吗?】 【本以为宫里传言说这暴君中毒只是大惊小怪,谁能想到这暴君居然真的中了毒,还是北疆的独有的毒药。】 【书里褚承烨的死,就同北疆的毒药脱不了关系,不然以褚承烨那征战沙场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死在五王爷褚淮安的手下。】 【这毒药厉害就厉害在杀人于无形,平时里不显现,只在晚上的时候毒发,每到夜晚如同五脏六腑具碎,骨髓如同蚂蚁啃噬,虽不致死,却让人生不如死,等到身体被侵蚀的差不多了才会叫人一个时辰毙命,所有人都无力回天。】 【褚承烨就是因为误中了这北疆的毒,又无解,才死的那么快。只不过书里是喝了整整一盏茶,刚才听魏安说,褚承烨不过是喝了一小口,察觉到不对,就立马吐了出来。】 【不过那一丁点的,对常人来说恐怕也是难以忍受的痛楚。】 褚承烨听着程槿的心声,手指慢慢的攥成拳头。 这北疆的东西难得,更别说是毒药了,恐怕这宫里已经有人同北疆人勾结。 褚承烨的呼吸渐渐重了起来,胸膛的起伏弧度也大了不少。 如今发脾气也倒是无用,褚承烨强压怒火,挥手让所有人下去。 屋里乌泱泱的人此刻像是逃窜一样出了屋子,一把悬在他们脑袋上的刀才算是落了下来。 有些心理素质差的此刻出了门的腿还在打颤,同别人说的话也是哆哆嗦嗦,不过程槿倒是听的清楚了。 “明日,不,今日,今日,我便,便辞官告老还乡,这宫里,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程槿强烈赞同,这褚承烨就不是人能伺候的。 不过刚来就能走,程槿乐的不行,在门边的脚退了两步就要出去。 “荣妃,你留下。” 第38章 我觉不独活,我找七八个美男子同 程槿面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不过脚步还是不死心的往门外挪。 褚承烨叫她了吗?没有吧。 一步。 两步。 程槿的脚碰到了门槛,正当程槿以为自己计谋得逞的时候,褚承烨直接朝着身边的小太监开口 “想必荣贵妃是没有听清,你去,将荣贵妃带到朕的床前。” 他又抬头看向另一位小太监,“你也去,他一个人拉不住。” 那小太监应了一声,两个人结伴着走到程槿身边,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贵妃娘娘,请吧。” 程槿的手恋恋不舍的拉着门框,那两个小太监就有了上前拉住程槿的架势。 程槿也不想像是拽犯人一样被押到褚承烨面前,只好认了命,往屋里走了几步,走到了褚承烨的床前。 褚承烨全然没了刚才的怒气,脸上微微挂着笑,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抱着胳膊看着程槿。 程槿见了褚承烨先行礼,随即又装出一副非常担心的样子,“皇上,听说你中毒了,你没事吧?” 褚承烨看着程槿虚假的姿态,想笑又笑不出来,只是扯了扯嘴角,听不出是什么态度,“是一听到朕出事就过来的吗?看来荣妃同刚才在外面站的人一样,很关心朕啊?” “是啊,外面的臣子挂念着皇上的身子,臣妾也心系皇上啊。” 程槿低着头回答肯定的话却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我跟外面那些人可不一样,他们关心你皇位做的时间长不长,累不累?而我不一样,我不关心你。】 【这暴君还当真跟书里的一样,太过狂妄自大了,外面那群老家伙那么精,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效忠你,怕不是趁你病,要你命。】 褚承烨自然知道外面那群老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只不过现在他们无可奈何褚承烨而已,褚承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槿心里吐槽完就又换上一副笑脸看向褚承烨。 褚承烨低头在想些什么,程槿找准机会,撤。 “皇上,臣妾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也不通晓医术,在这里恐扰了皇上休息,不如让臣妾回去,臣妾自当在宫里为皇上抄写佛经祈福,保佑皇上早早痊愈。” 褚承烨看的出来程槿的意图,“不必了,朕这个皇位自知来的不正,手上的人命数不胜数,已经足够罪孽深重了,恐怕佛祖也不会理会。” 程槿脸上干笑两声安慰褚承烨。 “怎么会呢?皇上福泽深重,庇佑天下苍生,自然佛祖也会让皇上长命百岁为天下百姓造福的。” 【这暴君倒是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活不了多久了,你看,佛祖还真保佑你的愿望成真了。】 褚承烨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荣妃不必安慰朕,朕的身体自己清楚,刚才太医帮朕看过了,又说此毒无解,怕不是朕的命真的走到头了。” 程槿看向褚承烨,一脸不敢置信。 【不是啊,这暴君是不是搞错了,魏安不是说没有喝吗?不是都传说身体无恙吗?】 【难不成这暴君其实真的命不久矣,只不过是想要安抚住外面那群野心勃勃的老东西。】 程槿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苍天有眼,这狗皇帝命不久矣。】 情绪变得极快,程槿看向床榻上的眼神带了点精光。 【不行,在这暴君死之前必须要让他立下遣散后宫嫔妃的旨意,就放自己也行。】 褚承烨的表情变化也精彩。 原本只是诓骗程槿说自己中毒已深想看看程槿是什么态度。 听着她的心声,褚承烨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挂不住了。 本以为程槿只是平时有些不着调,谁知道她是真的不关心自己。 褚承烨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毒药突然侵蚀身体了,忽然就感觉浑身难受的厉害,他撇了一眼程槿,发出一声冷哼。 程槿在褚承烨身边这些日子,早就将褚承烨的脾气秉性摸了个十成十,看到褚承烨表情不对,又想到褚承烨刚才说的自己中毒太深的话。 程槿想是时候了,这暴君估计只是想客套一句,他怎么会有自知之明,就是想听自己多应承几句吧。 程槿想到这里,立马上前走了两步靠近褚承烨,一副心痛的样子,声音也柔了起来。 “皇上,您说这种话让臣妾该怎样啊,皇上要是真的出了事。” “那…那我肯定不独活,随着皇上去。” 程槿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说违心话的,不过就是要顺着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褚承烨的性子,一咬牙才说了出来。 【我肯定不独活,我找七八个美男子同我一起快活。】 褚承烨气的额角的青筋直跳,他瞪了一眼程槿,程槿依旧是一副格外无辜是样子,眨巴着眼睛还闪着泪花。 褚承烨想到了什么,心情格外不错的笑了两声。 “荣妃对朕这般情真意切,朕真的是十分的感动啊。” 褚承烨在“十分的感动”上咬紧了牙关。 程槿跟着笑笑“臣妾是皇上的人,对皇上的感情定是天地可鉴的。” 【呵呵,我对你说感情可谓是没有。】 “既然如此,那若是朕此次中毒真是撑不过去了,那朕就让你陪着朕一起走,算是满足你的情谊吧。” 程槿“!!!” 程槿低着的头猛然抬了起来。 殉葬最迟但到。 程槿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娇滴滴的喊了声“皇上,您是认真的吗?” 褚承烨眉毛轻挑,“你看朕像是开玩笑吗?” 程槿硬扯出来一个微笑,“不像。” 这会褚承烨要是真的中毒死了,自己也算要寄了。 【褚承烨,不准死啊!活着!】 褚承烨的表情缓和了些,“刚刚那太医说那人给朕下的毒不像是中原有的,反而像是北疆独有的毒药。” 程槿点头,“确实,若是寻常的毒药,想必宫里是御医也不会这般如临大敌。” “朕看了,那毒药并不是下在茶水里,是将茶具浸泡在毒药里,这样就算是他们贡茶的人再谨慎,也想不到这个地方。” 第39章 不如就全部处死,以绝后患 褚承烨紧握着拳头,眼睛略过程槿看向窗外。 这深宫之后,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生活,看不清谁的真实面目。 “究竟是谁这般恨透了朕,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 程槿在旁边像是捧哏一样附和。 “是啊是啊,究竟是谁啊?” 【这还是要问自己啊。】 【就你干的那些事情,谁又对你不是恨之入骨。】 要说这皇宫之中谁对褚承烨不满,可谓是人人皆是。 他刚登基就以杀人为乐,怕宫里有前朝余孽,将宫里的太监宫女基本上来个大换血。 那么多人就这样活生生是死在褚承烨的圣旨下,宫里的人都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了褚承烨的刀下亡魂。 忌惮褚承烨皇帝的身份,但自然也有不怕的。 下药的这个倒是真的不怕死。 程槿看了看褚承烨沉思半晌,没有再讲话,于是压低了声音给褚承烨出主意。 “皇上,臣妾倒是有一计。” 褚承烨侧耳倾听。 “既然有人想要皇上死,那皇上不如就暂且如了他的意,引他出来,也算是了结了皇上的一个心尖刺。” “这凶手在干了坏事之后最喜欢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既然他对皇上恨之入骨,那他又怎么可能错过皇上被他杀死这种大快人心的事情呢?” 褚承烨听了程槿的话,嘴角微微的勾了勾,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他就知道,程槿不会让他失望的。 “好,那就引他出来。” 程槿待在褚承烨的景阳宫连续几日,每到半夜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演戏。 程槿先是每次都带着半碗鸡血进去,将手绢浸些在上面,伪造成褚承烨吐的血。 又让褚承烨装出痛苦难忍的样子,在屋里狂躁的乱砸些东西,动静越大越好,而程槿就在旁边跟着哭就对了。 那些浸了鸡血的手绢一张一张的堆在盥洗盆里,到了天亮再拿出去,偷偷摸摸的让魏安拿出去,但最好让别人看到,但不让他们说。 越是不让说,就越说明是真的。 宫里是就像是一面查不出哪里漏风的墙,那些宫人的嘴更是堵不住,没出两日,那些风言风语就出来了。 “皇上中毒好像不像没事是样子,每晚都能听见景阳宫的皇上毒发的动静。” “听说了吗?皇上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了。” “什么!皇上就要毒发身亡,命不久矣了。” “皇上每晚都吐那么大一碗血,可不是要活不久了。” “不是碗吧,我怎么听在景阳宫的伺候的宫女说是一盆,一晚上能端好几盆血出来。” “反正就是很严重,床榻都下不了了,吃饭都是贵妃娘娘服侍着才能吃一点。” “骨头都被那毒药腐蚀的差不多了,下半截身子都没有了呢。” “啊,那还能皇上还能活多久啊。” “恐怕是有了今天没明日了。” 程槿听着一本正经复述的翠竹跟紫英,脸都憋红了才忍住没笑。 褚承烨坐在床榻上面无表情,“再任由他们这样说下去,恐怕朕已经死了,尸体都臭了。” 程槿很自然的坐在床边安抚褚承烨,“皇上,您别急啊,这马上就要收网了。” 褚承烨几日没上朝,留言传的快,后宫前朝都知道褚承烨病入膏肓,恐怕不日就要毒发身亡了,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着褚承烨的寝宫。 褚承烨都快憋疯了,若不是想揪出究竟是谁,他怎么会任由这些人这般说自己。 他定然不会让旁人抓住他一点弱点。 就算真的要毒发身亡,他死之前也要将那些说这些话的逆贼斩在自己的刀下。 褚承烨知道程槿的话不会有假,又在宫里待到了 程槿和前几日一样在褚承烨的床旁边收拾出的一处床榻睡觉。 不过算着这几日就要收网了,程槿不敢睡熟,穿着寝衣抱着胳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可无奈这几日天天晚上撑着眼皮演戏,这一到时间,程槿就开始犯困。 程槿困的头一点一点的,时不时还要拍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看向褚承烨的方向,又晃晃自己的脑袋。 可没一会,又低着头要睡着。 如今已经是深秋,晚上气温更是冷人,程槿摸了摸自己身上单薄的寝衣,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摩擦着自己的胳膊给自己取暖。 褚承烨见程槿的这副样子,忍不住想笑,从床上下来将披风搭在程槿的身上。 程槿睡的不熟,褚承烨拿着披风刚搭在程槿身上的时候,程槿就醒了。 见身为要“毒发身亡”的褚承烨这样正常站在自己身边,程槿也顾不得自己冷不冷了,从凳子上下来就将褚承烨推到床上。 “你现在可是每一个时辰就要咳出来一盆血,每两个时辰就要打破三套茶具的。” 褚承烨随手扔了一个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程槿将盥洗盆放在褚承烨的床前,拍了拍褚承烨的后背,“吐吧。” 褚承烨只咳两声,就装不下去了。 连续几日天天如此,也没见那人出现。 如果让他来做,不如就将这宫里的人杀了个干净,不信还有人敢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程槿看出来褚承烨的不耐烦,替他摔了两个杯子,又哭喊了两声,“皇上,现在放弃可就是前功尽弃啊。” “都几日了,也没见你说的鱼上钩,说不准他已经死了呢,朕看要不也别装了,直接将接触过朕的茶具是人全部处死,以绝后患。” 褚承烨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透着一股杀意。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 【要是真那么容易杀干净,现在怎么可能还有人给你下毒呢?】 程槿耐着性子问“皇上演不下去了?” 褚承烨点头,“朕一向坦荡,这种事情做不得。” 程槿笑着说“那臣妾这里还有一个更快的法子,皇上想不想试试?” “有更快的怎么不早说?你说如何?” 程槿没有回答褚承烨,反而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得罪了皇上。” 第40章 皇上,别抛下我 “什么?”褚承烨对程槿的话满是疑惑不解。 褚承烨的话音未落,程槿就猛的推了一下褚承烨,褚承烨没有防备,整个人倒在床榻上。 对于程槿突如其来的动作,褚承烨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压不住了,他带着怒意看向程槿。 “你!” 可程槿这回压根都没理会褚承烨,随手将沾了鸡血的手绢丢在褚承烨身上,又塞到他的手里,将碗里剩余的血渍曾到褚承烨的身上和脸上。 一气呵成,动作粗鲁。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程槿看着面前带着些许狼狈的褚承烨,心里忍不住偷笑。 【哈哈,暴君,你还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 褚承烨这下算是知道了程槿这会算是伺机报复,眼神幽幽的盯着程槿。 他现在是搞不懂程槿到底要做什么,但要是程槿报复完自己却揪不出这躲在幕后的人,他定要让程槿好看。 做完这一切,程槿没管褚承烨是怎么样,只知道受褚承烨的欺负这么久,这回也算爽快了些。 程槿看着褚承烨马上要控制不住自己要发作的样子,她立马上前将褚承烨推躺在床上,神色依旧不改,完全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 “皇上,辛苦你再躺一会,等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一动不动的。” 褚承烨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笑,眼神充斥着冷意,“好,朕听你的,要是” 程槿知道这暴君又要开始唬人了,趁着褚承烨话没说出去就着急忙慌的捂住褚承烨的嘴。 “嘘,皇上您什么都不用说,臣妾都知道,您是要臣妾注意自己的安全是不是?臣妾真的太感动了,我都听皇上的。” 褚承烨被程槿用手捂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用一双眼睛含怒瞪着程槿。 等今晚一过,他必定要治程槿的罪。 程槿实在受不了褚承烨这吃人一样的眼神,将褚承烨身下的被子一把扯了出来盖在他脸上。 “这夜晚天寒地冻的,皇上也别受了凉。” 褚承烨“……” 到底是怕自己受凉还是不想看见自己? 说完程槿就站起身来准备开始自己的计策。 褚承烨还没将盖在脸上的被子取下,就听到程槿那边已经进入戏里了,他只好听了程槿的话一动不动。 程槿打开门之后就冲着门外慌张的大喊“快来人啊!传御医,快传御医!皇上的刚才又吐了不少血,疼痛难忍,晕了过去,快传御医来!” 程槿的本意就是让那些盯着景阳宫的人听见,自然声音不会小,躺在床上的褚承烨只觉得自己被震得耳朵疼。 程槿那么小得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打盹得时候远远望去那么小小一只,怎么发出这样得动静? 程槿当然不知道褚承烨现在心里想着她怎么那么大声音。 见景阳宫的守夜的小太监在听完她的话之后慌乱不堪的起来喊人,没一会这屋外就跪了一大片,就转身走向屋里,做出一副褚承烨病重离不得人得样子。 程槿跑到褚承烨的床前就开始哭喊。 “皇上,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皇上,御医马上就来了,皇上您再坚持一会。“ “臣妾自进宫以来就渴望在皇上身边伺候,怎么臣妾的梦还没做几天,就要醒了呢?!” “皇上!皇上!您可不能抛下臣妾不管啊!” “皇上,别抛下我。” 褚承烨见程槿哭的真切,若不是这是自己事先知道的,恐怕也会觉得这程槿对自己真的是一片真心,情真意切。 自己身边有一个人这样的人在,似乎也没那么孤独了,要是真死了黄泉路上有个伴,倒也不算孤单。 尤其是程槿。 不知道自己要是真死了,程槿还会不会像是现在这副痛哭流涕的样子吗? 褚承烨想到这里,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 以她的那副性子,自己真的要死了恐怕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就算是哭喊着要死要活的,也是为了自己的命,怎么可能是为了他? 褚承烨将盖在自己脸上的被子微微的拉下来些,就这样盯着程槿看。 演的倒是真。 不知道自己真死的那日会不会也苦成这副样子? “什么?”褚承烨对程槿的话满是疑惑不解。 褚承烨的话音未落,程槿就猛的推了一下褚承烨,褚承烨没有防备,整个人倒在床榻上。 对于程槿突如其来的动作,褚承烨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压不住了,他带着怒意看向程槿。 “你!” 可程槿这回压根都没理会褚承烨,随手将沾了鸡血的手绢丢在褚承烨身上,又塞到他的手里,将碗里剩余的血渍曾到褚承烨的身上和脸上。 一气呵成,动作粗鲁。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程槿看着面前带着些许狼狈的褚承烨,心里忍不住偷笑。 【哈哈,暴君,你还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 褚承烨这下算是知道了程槿这会算是伺机报复,眼神幽幽的盯着程槿。 他现在是搞不懂程槿到底要做什么,但要是程槿报复完自己却揪不出这躲在幕后的人,他定要让程槿好看。 做完这一切,程槿没管褚承烨是怎么样,只知道受褚承烨的欺负这么久,这回也算爽快了些。 程槿看着褚承烨马上要控制不住自己要发作的样子,她立马上前将褚承烨推躺在床上,神色依旧不改,完全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 “皇上,辛苦你再躺一会,等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一动不动的。” 褚承烨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笑,眼神充斥着冷意,“好,朕听你的,要是” 程槿知道这暴君又要开始唬人了,趁着褚承烨话没说出去就着急忙慌的捂住褚承烨的嘴。 “嘘,皇上您什么都不用说,臣妾都知道,您是要臣妾注意自己的安全是不是?臣妾真的太感动了,我都听皇上的。” 褚承烨被程槿用手捂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用一双眼睛含怒瞪着程槿。 等今晚一过,他必定要治程槿的罪。 程槿实在受不了褚承烨这吃人一样的眼神,将褚承烨身下的被子一把扯了出来盖在他脸上。 “这夜晚天寒地冻的,皇上也别受了凉。” 褚承烨“……” 第41章 现在,本宫说什么你一一记得 程槿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装作看不懂钟太医的暗示。 “钟太医,您尽管说,本宫承受的住,你只需要告诉我实话就好了。” 钟太医抬手擦了擦额头滑落的汗水。 说实话? 说皇上其实一点事没有?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有其他的可能性。 钟太医不怀疑面前的褚承烨是装的,也很相信自己的医术。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奇毒居然可以让人的脉搏没有任何影响,说不准皇上已经死了。 那太医沉默了半晌回复程槿,“娘娘,皇上的脉搏实在罕见,微臣不敢轻下妄断。” 他看向遮盖住脸部的褚承烨,其实心里还有疑惑。 若是褚承烨真的毒深入五脏六腑,现在还没断气,若是因为自己的诊断死在了自己手上,那他也是难逃其咎。 可若是医活了,太医偏头看了看程槿。 他并不懂北疆的这种毒药,就算是瞎猫撞了死耗子真的将褚承烨救醒了,那也是救过的初一救不过十五,自己到那时又是难逃一死。 不如自己治不醒就做出一副褚承烨已经死了的样子,那样也不会怪罪道到自己身上。 程槿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罕见?” 随即眼泪又跟着滑落,“钟太医,您可要救救皇上啊,若是皇上不在了,那本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钟太医梗着脖子点了点头,只想着此刻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 他沉思了半晌,才松开了褚承烨的手腕,将医箱里拿出包银针,捻了捻其中颜色最深的一根,准备掀开被子。 他预想的场景没有出现,在被子下的褚承烨眼里带着杀气,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脖子上就被抵上匕首,哪有一点要毒发身亡的样子。 褚承烨反手将一直放在枕头下的匕首就这样生生的抵在那太医的脖颈上。 只需要稍稍用力,那太医就会立刻毙命。 那太医手里的银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槿虽不懂医术,却也记得原主同一位精通医术的朋友交谈过,这其中颜色最深的,也就是杀人最狠的。 褚承烨坐起身来,看到了程槿捡起的那根银针,眉毛狠狠拧在一起,“你想杀了朕?” 那太医此刻已经吓破了胆,说不出话来。 程槿对着褚承烨摇头,“不是他。” 虽然钟太医确实动了要杀褚承烨的心思,但也确实不是他。 先不说钟太医从来都一直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哪里有的胆子给褚承烨下药,其次就是他的银针紧紧握在手里,并没有要立刻下手的意思,估计就是想看看褚承烨的状态。 褚承烨将钟太医狠狠的摔在地上,“就算毒不是你下的,你蓄谋杀了朕,死不足惜。” 钟太医要哭喊着要求饶,程槿还没制止,褚承烨就将手里的匕首指着太医,“说一句话,朕就在你身上剐一刀。” 太医紧闭着嘴摇着头。 程槿怕这样僵持太久反而引人起疑,这几天的功夫全部都前功尽弃了,那样要再想抓到那幕后之人是不可能了。 直接将褚承烨的手里是匕首夺了过来,放在那太医的脖颈处,脸上是说不出的镇静。 “现在不要求饶,等今晚过去之后皇上自有发落,现在,本宫说什么你一一记得,出门给本宫演的像点。” 那太医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只想着自己死了就算了,若是如今帮了皇上贵妃揪出这幕后之人,也算是立了功,不至于牵连家眷。 他立马点头,“微臣谨记。” “就说皇上此刻命不久矣,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屋里收拾干净一些,让皇上走的不至于那么难看。” 太医若是平日里定然是不敢说这些话,可是这会程槿又逼着,只得出了门。 果不其然,门外此刻了不少人,有的眼里冒着精光,似乎就等此刻。 太医院的同僚赶紧走到钟太医面前,问一下情况如何。 他谨遵程槿的意思,叹了口气紧跟着摇头。 “怕不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众人皆是震惊,钟太医接着说,“如今皇上的寝宫里全然都是血污,贵妃娘娘说要让皇上走的干净些,门外候着的可以去收拾收拾。” “贵妃娘娘此刻伤心过度,所以让我来说,你们听到了就去吧。” 钟太医话音刚落,宫里就乱做一团。 不过虽说是贵妃娘娘安排的,也没几个人真的敢去,互相推脱着,半天也没人站出来。 “怎么?皇上还没殡天,本宫的话就不管用了吗?” 程槿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站在门外,看着景阳宫里的众人。 众人跪坐一团。 程槿指了其中三个太监,“你们同本宫来。” 程槿并不是随手指的,褚承烨身边是人她也有印象,这几个人跟在褚承烨身边时间不久,也并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人。 那几个人随着程槿进了门,闻着屋里的血腥之气都不约而同的捂住了口鼻。 程槿走到褚承烨的床前停下,“你们就将皇上的床单衣物换些新的就行。” 那几人互相推脱着不肯上前,程槿虽垂着头,却一直在观察那几个人的状态。 不管是平时褚承烨怎么样,这会胆怯不敢上前的肯定做不出下毒杀害褚承烨的事情,找到就是那胆大镇静之人。 程槿记得,自己只指了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跟来了一个,他同那几位小太监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他虽也是低着头不敢上前,目光却几次飘到褚承烨的身上,丝毫眉头胆怯,眼里似乎兴奋的冒着精光,不过短短一瞬,一闪而逝。 程槿佯装没了耐心,“推推拖拖的,平日里皇上的赏赐怎么也没见你们这般谦让?” 那几个小太监噤了声,后来的那位却主动上前,跪在程槿面前。 “娘娘,奴才愿意。” 程槿一双眼睛审视盯着他,他也丝毫不胆怯。 似乎察觉到了程槿不一样是目光,他解释道“奴才名叫小顺子,皇上先前待奴才极好,刚进宫时受了欺负,还是皇上将奴才叫到景阳宫来侍奉,奴才才能活到今日。” “今日能为皇上做事,奴才也算死而无憾。” 程槿在心里直冷笑,以褚承烨的性子可能吗? 褚承烨在被子下听着这个声音感觉格外的熟悉。 第42章 朕的命从来只掌握在自己手中 程槿微微点头,示意小顺子可以上前侍奉。 那小顺子当真是一点也不怕,弓着腰就这样直直的靠近褚承烨的床前,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一点别样的神色。 程槿在旁边仔细的看着,似乎要看出来什么端倪,却不想那小顺子除了胆子大,是一点也让人抓不住把柄。 小顺子走到了褚承烨的床前,仔细帮着褚承烨将床上的被子换下。 程槿在旁边屏息凝视,生怕褚承烨装不下去被人看出来。 可褚承烨的装的太真了,除了还有呼吸,其余的都与将死之人没有任何区别。 要不是程槿事先知道,还真怀疑褚承烨是不是真死了。 褚承烨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脖颈处还有着像是刚吐出来的血污,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的发着乌黑,一看就是中毒已深的样子。 【看着像是睡着了,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小顺子要给褚承烨换衣服的时候,这才露出了点紧张的姿态。 但却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是欣喜。 他在宫里蛰伏受苦了那么多年,才得了一个近身在褚承烨身边侍奉的机会,哪怕只是端个茶送个水,也是自己报仇的好时机。 小顺子同程槿说的也不熟假的,他刚进宫的时候,确实是受尽了凌辱,也确实是褚承烨看不下去才将他唤到自己身边做事。 可那有怎么样? 褚承烨只做了这一件好事就能将血海深仇一笔勾销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在褚承烨眼里就如同蝼蚁一般,要杀就杀,要剐要剐,何曾将他们当人看过。 那日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就将他的命运颠倒了个个子。 小顺子看着此事正躺在床上的褚承烨,心里只觉得一阵痛快。 他是天子又如何?是九五至尊又怎么样?还不是即将要死在自己的手上。 他那不过刚刚十八岁的姐姐,也算是在九泉之下能合眼里。 想到即将就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却被褚承烨突然处死,明明等到姐姐出宫他们一家子人就可以幸福的待在一起,可这暴君却将宫里而宫女太监处置了个干净,让他们相依为命的姐弟二人天人永隔。 小顺子怎么可能不恨,他自愿净身入宫,就是想到有一日能亲手杀了褚承烨。 现在他做到了。 他听了那大人的话,将毒药放在了褚承烨的茶水里。 褚承烨的一杯水经人手无数,怎么也不可能查到自己身上。 就算查到了又如何,褚承烨一死,就算是将他千刀万剐他也不怕。 这暴君现在就命悬一线,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毙命。 小顺子盯着褚承烨缓慢而艰难的呼吸,眼里的恨意再也按耐不住。 既然马上就要死了,不如就给他一个痛快。 小顺子给褚承烨换完上衣之后,将早就藏在指尖的毒药状若无意的就要洒在褚承烨的口鼻处。 褚承烨一早就闻到了这小顺子身上奇怪的味道,就同那日的茶水里的味道一样。 只不过味道更加浓郁,显然是剂量更多些。 他屏息了一会,就想看这小顺子究竟要如何。 果不其然,这小顺子就是要致他于死地。 知道了小顺子的意图,褚承烨也就没再继续装了,直接将小顺子的手捉住,浑身带着狠劲,将他那只带着毒药的手生生掰折了。 屋子里的太监见褚承烨突然又活了过来,吓得纷纷逃窜。 小顺子疼的额头直冒汗,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只是看着褚承烨满是疑惑和不解。 “你不是中毒要身亡了吗? 褚承烨发出一声冷笑,眼里杀意波动,“你想要朕死?哼,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小顺子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中了计,心里只剩下懊悔,自己怎么会这么疏忽。 如今姐姐的大仇未报,自己也白白丧命了。 不过死了也好,倒不用天天侍奉在褚承烨左右明明作恶多端,却享受这个世上无人能及的荣华富贵 只叫人觉得恶心。 小顺子知道自己的事情暴露,倒也不慌张,他不怕死的笑笑。 “奴才自然没有这个本事,可皇上作恶多端,奴才杀不了皇上,恐怕也会有其他人也想要了你的命。” “奴才死了,可皇上做的那些事情,会有下个人,下下个人同样想要了皇上的命。” “老天开眼!要这个暴君不得好死!” 说完,小顺子就像是疯癫一样来回的挣扎着。 褚承烨抬手掐住了小顺子的咽喉,表情狂妄不已,“朕从不信上天,只信自己,朕的命从来只掌握在自己手里。” “若老天真的开眼,也会让朕福泽万年。” 褚承烨眼神只是轻瞟了一下面前的小顺子,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 若不是褚承烨想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北疆的奇毒,他就是死在褚承烨面前褚承烨都不会看一眼。 褚承烨面带威胁慢慢收紧了自己的手掌,“朕只给一次机会,谁给你的毒药,你的背后之人是谁?” 小顺子面带深意的盯着褚承烨,“是这天下每一个因为皇上丧命的亡魂指示奴才这么做的。” “不知悔改!” “朕已经给了你机会了。” 褚承烨紧紧掐着小顺子的脖颈,只需要再用力一点,那小顺子的脖颈就要断裂。 可即便如此,小顺子也丝毫没有要说的意思。 虽然小顺子给褚承烨下毒犯的是死罪,可小顺子的嘴里有重要的证据。 小顺子虽然对皇上恨之入骨,可也就是个普通的奴才,肯定也接触不到北疆的人,更拿不到这北疆的奇毒,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程槿赶紧上前拉住了褚承烨,“皇上,不可。” 褚承烨原本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会程槿提醒,他才松了松劲。 程槿站在旁边想给小顺子来软的,“皇上虽专职独断,可做的每一件事情无一不是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惩处的人也都是确实犯了大错的,定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你也说皇上对你有恩,自然不会做出那种妄杀无辜的事情来,相信其中定有缘由。” 第43章 要劈就劈这暴君,他抗的住 小顺子听了程槿的话冷冷的笑了两声,随即打量着程槿和褚承烨两个人。 “暴君同妖妃,你们俩倒也是般配。” “不用再说什么话,就当我是替天行道,要杀要剐我也认了,不过没能杀的了这暴君,我可惜的狠。” 小顺子还没骂完。 “只顾着给这暴君下毒,忘了还有你了,你这妖妃心肠歹毒,同这暴君没什么区别,若是你们俩一同下地狱,恐怕这世上阎罗就没有了。” 【不好不好,大事不好!】 程槿听着小顺子的话,心里警铃大作。 【被当成跟这暴君是一伙的人了,不是要脱身暴君,远离宫里纠纷的,怎么越陷越深。】 【估计下次就冲我来了。】 褚承烨听了程槿心声,没忍住勾了勾唇。 他一直有意让程槿伴在左右,程槿又怎么可能脱身。 不过程槿想着已经被骂了,不如就破罐子破摔。 骂都骂了,必须要给我吐出点什么东西。 “居然如此,那我便如了你的意。” 程槿拿起了刚才藏起来的褚承烨的短刀,来回的比划在小顺子的脖颈处。 程槿漂亮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利刃一样一刀刀剐在小顺子心上。 “你既然说本宫是十恶不赦的罪人,那本宫必然也不能让你失望。” “你给皇上下毒,辱骂本宫同皇上,本来就是死上千万次也不足惜,可要是直接让你死,似乎也太便宜你了。” “不如我就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片下来,再每日在伤口上涂满盐渍。”程槿“啧啧”两声连连摇头,“那苦楚,本宫想不来是什么滋味。” 小顺子听了程槿的话,吓得已经是一哆嗦。 “那时候,你肯定也死不了,本宫也不会让你死,定然会叫上最好的太医吊着你的命,玩的厌烦了再将你做成人彘。” 程槿弯腰看向小顺子,话说的狠毒,眼里却一副纯良的样子,“想必到时候你肯定会说的是吧?” 小顺子紧张的咽口水。 他虽不知程槿的脾气秉性,可程槿是在褚承烨的面前说的,褚承烨肯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到那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顺子一咬牙,狠下心来。 到那种境地,不如现在一死了之算了。 小顺子想到这里,就要咬舌自尽。 幸好褚承烨眼疾手快的把持住小顺子的下巴。 小顺子被迫张开嘴巴,褚承烨手上微微用力,小顺子的嘴巴脱臼,只能张着嘴巴。 褚承烨拧着眉,“朕还没有赐你死,你就想死?” “朕告诉你,你的命在朕手上,朕要你死,你一定活不了,朕要是让你生,你便只能给我好好活着。” 说完小顺子就被褚承烨狠狠的扔在地上,冷哼一声。 “嘴巴倒是硬的厉害,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嘴巴硬,还是地牢的那些刑具硬。” 褚承烨挥手让门外的魏安过来,“把他带去大理寺好生伺候着。” 小顺子被带走的时候,嘴里还“咿呀”个不停,只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倒像是在咒骂。 褚承烨又看了一眼屋里跪在不远处的那三个小太监,下令开口。 “为奴不忠,现在送去慎刑司服苦役。” 自知有错,那三个太监也没说什么,跟着人就走了。 去慎刑司也好,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人都走完之后,褚承烨看着满地的一片狼藉,只觉得心累。 朝中大臣狼子野心盼着自己死,就连身边侍奉的小太监也怀着一样的心思。 程槿还在出神的想刚刚小顺子的话。 【没想到啊,反派竟是我自己。】 【要是再跟着褚承烨,恐怕她这辈子也别想洗白了,更别提说出宫了。】 【褚承烨那边死,这边就要给他去殉葬。】 程槿欲哭无泪,怎么回事,这剧情现在怎么发展成这副样子? 也不知道褚承烨能活多久,自己还能跟着活多久。 褚承烨在心里回复程槿 朕若是长命百岁,你也会长命百岁,若是朕真的没那个福气,自然会送你出宫。 不过程槿一口一个暴君的实在念的他心烦,只想着转移一下程槿的注意力。 褚承烨突然出声打乱了程槿的胡思乱想,“荣妃刚才真的好气势啊。” 程槿想到了刚才自己恐吓小顺子的样子,佯装无辜的看着褚承烨。 “跟在皇上身边久了,自然耳濡目染了些,不过不及皇上气魄的十分之一啊。” 褚承烨挑眉略带趣味的看着程槿,“朕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 程槿表面摇头心里疯狂点头。 “是臣妾失言了,皇上仁心容厚的,哪里会是这个样子。” 【可不就是你吗?】 【动不动就赐自尽的,说你仁慈我都怕遭雷劈。】 【老天爷,我说这话可不是我愿意的。】 【要是因为我说了谎话要遭雷劈就劈褚承烨,他抗的住。】 褚承烨“……” 为了避免褚承烨继续追问这个问题,程槿还要昧着良心说谎话导致遭雷劈的可能性加大,程槿迅速转移了话题。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解。” 褚承烨微微颔首,“说。” “那小顺子都承认你对他有恩,又哪里来的这样的仇心?” 褚承烨沉默了一会,“朕当是只是看他熟悉,如今这时候才想了起来,这小顺子之前有位在宫里当差的姐姐。” 程槿这才意识到了小顺子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 好嘛,人家姐姐在宫里当差当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你处死了要谁谁能不生气啊。 书里说褚承烨就在刚上任的时候就将宫里的宫女太监换了个干净,虽说没有明说下令处死,可那些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谁也没见过。 这暴君估计也是闲的,好端端是动那些人干什么,不是平白给自己招仇恨吗? 程槿心里吐槽着,褚承烨也听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当初刚登基的时候只想着将前朝余孽处理干净,怕那些宫女太监有异心,随便就将他们打发了,谁能想到如今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 “朕当初只是随便安排了他们,谁知道他们如今是生是死?” 程槿看着褚承烨沉思的样子,猛地一惊醒,“皇上,恐怕那小顺子的姐姐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