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钓系姐姐同居后》 1. 疯子 [] “罗清暖!你还不明白吗?你妹妹就是个疯子!精神病院才是她最好的去处!” 暴怒的声音中夹杂着玻璃碎裂声从敞开的房门外钻进来,直冲耳膜。 嘈杂的声音让心脏产生剧烈起伏,一股烦躁侵进了骨血。 罗依暖缩着肩膀坐在轮椅上,垂着视线,盯着放在双腿上的手,那细瘦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正在凸显出来。 指甲慢慢陷进掌心,几滴血珠顺着指甲缝渗出。 漂亮的瞳孔沁入了血色,瑟缩在轮椅上的罗依暖猛地抬起头,她像是只蛰伏已久的恶兽,在瞬间露出了獠牙,急于摧毁眼睛能看到的一切。 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猛地用力将桌上的一切都推翻落地。 书页散落一地,花瓶应声而碎。 溅出的水花浸湿了地毯,凉意沾上了脚边。 罗依暖混乱的意识被唤醒,率先入目的狼藉让她吸了口气,喘着气跌回了轮椅上。 房间里闹出的动静不算太小,很快就惊动了门外候着的女佣。 女佣们鱼贯而入,她们扫了眼地上的狼藉便井然有序地收拾起散落的书页。 她们的动作很熟练,神情也很平淡,少女突然发作的脾气在她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倒是少女自己有些惊魂未定,眼尾飘上了红痕,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多了几分可怜,完全找不到刚刚发疯的痕迹。 少女目光涣散,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影在跟前晃动。 直到柔软的毛巾贴近肌肤,少女猛地惊醒。 她盯着跪在她跟前,想要替她擦干净脚边水渍的女佣:“不用。” 如果换作以前,她应该会朝着女佣的胸口恶狠狠地踹上一脚,可她现在只想将往日里发过的脾气都尽数收回来,替自己求一条生路。 原因很简单,她并不是真正的罗依暖,她和罗依暖的相似之处不过是有着同一个名字。 在一小时前,罗依暖还只是小说外跟她同名同姓的人,但现在她成为了她。 是的,她穿书了。 没有太特别的经历,最多是加了一小时的班,再有就是轻叹了两声书中的罗依暖可怜。 实话实说,原主不是什么善茬,可她也有着她的悲情之处。 原书是本百合文,女主罗清暖的人设美强惨,幼年丧母不说,还有个有暴力倾向的父亲,虽然家境优渥,但常年活在家庭暴力中,过得十分凄凉,导致她性格有些压抑,哪怕后来渣爹死了,女主也迟迟没能从阴影中挣脱出来。 原主是女主罗清暖的妹妹,经历自然是差不多的,但还要更惨点。 女主和原主相差八岁,女主从小还得到过母亲的疼爱,可原主母亲自杀的时候,原主才两岁,根本不记得母亲的温暖,记事以来感受的都是父亲的暴力,她还因为早产,自幼体弱,很少外出,就连学业也大都是通过家教来辅导完成。 因此她比女主更为孤僻,不爱见阳光,内心阴暗,对唯一能让她感受到亲情的姐姐更是有着病态的占有欲,所以在女主遇到救赎以后,多次想要摧毁女主的光,凭着副病秧子的身体和乖顺的外表成为全书最厉害的反派,最后阴谋暴露,她假意跳楼逼迫女主,失足掉了下去,假跳楼成了真死。 罗依暖刚刚反应过来自己是穿书的时候,还想着要抱女主和她的官配大腿,可很快她就发现了她穿过来的节点不对,现在书里的内容已经发展到中期了。 故事已经进展到原主阴谋暴露,女主官配姜苗想要将原主送进精神病院了,原主受不了刺激,选择跳楼了,书中属于原主的剧情都走完了。 虽然因为她的到来,原主的真死成了只摔了一下,可她跟女主官配之间也不剩回旋的余地了。 “好啊,她不走,我走!你眼里最重要的还是你妹妹,你可别忘了,她可是要杀我!” 门外的争吵声还在继续,那是属于女主和她官配姜苗的声音。 姜苗好几次差点在原主手中丧命,肯定是没办法宽恕原主,还让原主继续跟女主生活在一起被女主照顾的。 姜苗有意不避讳她,让她听到她们争吵的声音。 罗依暖是没什么,只是刚刚原主的残念好像被唤醒了,不过她发过脾气以后,最后一口气好像也散了,可罗依暖还是不敢乱动,她和原主是完全不同的人,很容易穿帮。 她眼睁睁看着女佣们以极快的速度收拾房间,看着其中一个女佣捧着柔软的毛巾跪伏在了她跟前,看着那离她越来越近想要替她擦干净脚上水渍的手,罗依暖还是没忍住出了声:“不……不用了。” 罗依暖并不习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也不喜欢陌生的手触碰她。 袒露在外的脚往后缩了缩,避开了女佣伸过来的手。 女佣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不过她也没有停留太久,转而继续去收拾屋里的狼藉。 她们手脚都很麻利,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退了出去。 在屋里的女佣都退出去以后,罗依暖狠狠地松了口气。 她视线不自觉地朝下看去,视线最后在脚背上停留。 那是双很漂亮的脚,玉白色的脚趾上像是贴着粉白贝壳,一片片的看着很是精致小巧,雪白的肌肤下藏着几条淡青色的经络,细腻的肌肤没有任何一点伤痕,也没有缺陷。 那双脚很健康,再往上是双同样健康的双腿。 原主不是残废。 虽然常年坐在轮椅上,但原主只是身体比较羸弱,再没有其他的毛病。 原主坐轮椅只是因为她热衷于在罗清暖眼前扮演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处处需要人照顾的弱者,所以只要罗清暖在家,她便会坐在轮椅上,等待着罗清暖来推她。 原主享受着依恋罗清暖的每一刻,这在罗家也不是什么秘密,罗清暖自己也是知道的。 在以前罗清暖是享受着被原主依赖的,毕竟她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她们是从荆棘丛中依偎而生的双生花,根茎相连,就连命都可以共享。 原主需要罗清暖的爱来燃起活着的希望,罗清暖也需要原主的存在来证明她还有个家,有亲人。 只是现在罗清暖有了姜苗,有了朋友,有了她认为更好的生活。 她掐断了根茎,还带走了花叶大部分的养分。 罗依暖正想得出神,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的人似是将这也当做了游戏,刻意敲得十分有规律。 罗依暖抬起眼,撞进眼底的是一抹明艳的红,跟那抹红相交映的是透亮的莹白色。 红白相映,强烈色彩冲击着视觉。 罗依暖的视线不受控地朝上移动,她近乎迫切地想看看那红裙的主人,看看那比白玉更无瑕肌肤是谁在拥有。 申漪歌! 看清红裙主人脸的瞬间,一个名字就已经跳进了脑海中。 罗依暖没有原主记忆,可人她是不会认错的。 明艳多姿,风情万种。 原书中也就只有女主闺蜜申漪歌能担得起这几个字,她还能出现在罗家,所以是申漪歌是不会有错的。 既然是申漪歌的话,罗依暖已经猜到她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了。 不出意外的话,申漪歌是女主让她来安慰她这个‘疯子’的。 这样的事在原书当中不止发生过一次。 女主还是爱着她妹妹的,她期盼原主能够跟她一样拥有除开彼此的生活,所以不断尝试让别人去接触原主,可她信任的人不多,算起来只有姜苗和申漪歌,但罗依暖仇视姜苗的很明显,罗清暖还是更愿意让申漪歌来接触原主。 她刚刚在屋子闹出了声响,申漪歌自然被推进来安慰她了。 就是……申漪歌好像没有要进门的想法。 申漪歌斜靠着门边,神情慵懒,眼尾有明显的笑意,嘴角也勾着好看的弧度,可她在罗依暖看过去以后,还是保持着抬手的动作,指关节微微弯曲,一下下敲着门。 申漪歌不像是来安慰罗依暖的,更像是来发出些响动给哄着她来的人听的。 这也可以理解。 原书中申漪歌每次跟原主打交道可以说都不太美好,不仅会被咬满手的牙印,还会被原主似无意地打伤。原主可不止讨厌姜苗,她讨厌靠近罗清暖的所有人,当然包括申漪歌。 申漪歌在原主手中吃过苦,之前还被原主恶意撞下楼差点丧命,想远离也没有什么错。 罗依暖望着申漪歌和煦的笑容,只觉得能做反派的人,果然是有点忍耐度在身上的。 罗依暖要是没记错的话,原主是书中第一反派的话,申漪歌就是反派二号。 温柔多情的面皮,永远挂着让人挑不出错的和善笑容。 申漪歌段位比原主要段位高,只是她没有原主那样狠,她不要人命,只要钱和爱。 违心的笑容,她维持得很好,还格外赏心悦目。 申漪歌的优点很明显,她有张比女主更好的皮囊。 罗依暖暗暗掐了她自己一把,这才将目光从申漪歌身上收回。 她怕露馅,不敢张口,也就只有等申漪歌敲够门跟她说话。 她和申漪歌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中。 一个敲门,一个听敲门声。 申漪歌大概也觉得她敲门的时间太久了,终于是肯停下手了。 她还是没有进门,也没有说话,她单手扶着门,脑袋微微侧着,视线朝着长廊尽头扫了眼,在收回目光以后,这才朝罗依暖迈进了几步。 2. 提议 [] “罗清暖,她现在不是恶作剧,是要杀我!你还想袒护她吗?” 她们吵得够久了,居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本来在罗依暖闹出动静以后,外面有安静一会儿的,可现在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姜苗刻意将罗清暖又引了回来。 申漪歌已经拉开了和罗依暖之间的距离,她站在罗依暖可以看见的位置,垂着头,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指甲。 她们的争吵,申漪歌肯定也听到了,只是她比罗依暖表现得还冷漠。 在罗清暖看不到的地方,她这个平时最要好的朋友对她的事有着不合身份的冷漠。 这也很正常,就原书的剧情来说,作为闺蜜,她们两个人的位置都没有摆对。 申家和罗家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很是亲密,后辈本该结下深厚感情的,但因为罗父家暴的原因,罗家两姐妹性格都有问题,很难相信别人,更难和别人成为朋友。 罗家比申家底蕴更为深厚,资产也更为充裕,罗清暖还有极强的经商天赋,申家当然不愿意在罗父死后就跟申家断交,仅剩下生意合作的交情,申家跟罗清暖同龄的小辈几乎都接到了跟罗清暖打好关系的要求。 只是以前罗清暖最在意的就是她妹妹,想跟罗清暖深交,那就意味着要接受原主,甚至是讨好原主。 申家那些人也都是一路娇惯到大的,自然不会屈尊来强迫自己跟个疯子相处,也只有身为私生女,在申家完全没有地位的申漪歌愿意去哄着性情不定,还有极强摧毁欲的罗二小姐。 因为罗二小姐,罗清暖没有介怀她私生女的身份跟她成为好朋友,可这种关系肯定是没办法平等的,罗清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妹妹也是申漪歌的妹妹,在原主跟她闹脾气的时候会一次次让申漪歌来哄,也导致申漪歌频频在原主手上受伤,严重的时候都得进医院。 至于申漪歌,她从始至终就没有将她自己当作过女主的闺蜜,而是一个工具。 申家讨好罗清暖的工具,罗清暖提供给她妹妹消气的工具。 因为没得选,所以每次在原主手上受伤,面对女主的关怀也只有一句没事。 女主不懂她的口不对心,申漪歌说没事,她就真觉得没事了。 除开这些,女主对申漪歌肯定是不错的,不仅在申家那些人面前维护她,就连给妹妹零花钱,也会给申漪歌一份,还给申漪歌买房买车,只是她有时候给申漪歌东西的时机都在申漪歌受伤后,看上去就像是补偿和施舍。 补偿一次多过一次,只是账户上新添的数字没能填平伤口,不过是将这段本就不对等的友情,再添上新的裂缝,直到彻底离心。 罗依暖盯申漪歌太久了,久到申漪歌无法再忽视这道目光。 申漪歌回望过来:“罗二小姐,你又想做什么?” 原主是个聪明人,她一早就点破了申漪歌不喜她的心,从不吝啬于在申漪歌展露一个疯子的癫狂,申漪歌在她面前也没有那么多可以表现出来的柔软好欺,横竖是她说不说好话都会被原主殴打出一身伤的 既然原主大多时候都只是想出气,那她也没必要浪费那么多口舌。 她们都是表演者,不过原主的观众只有女主,而申漪歌的观众更多一些。 有些类似,可又不同。 原主有任性的资本,表演随时都能叫停,唯一的观众对她也全是纵容,而申漪歌那张虚假的皮却不是想脱就能脱的,那是她求生的手段。 这大概也是她比原主成功的原因。 原书中申漪歌开始伤害女主就是从原主死后开始的,那时的女主和姜苗因为原主的死产生了隔阂,她长期缺爱的心对阳光开朗的姜苗产生了贪婪,所以插足了两人,想要抢走女主的良配。 本来姜苗就跟女主分了手,经不住诱惑,渐渐对她动心也怪不到别人身上。 坏就坏在,她勾搭姜苗的时候,还以闺蜜的身份陪伴着女主,女主那时因为妹妹的死下定决心要跟姜苗断干净,在秘书不太正经的提议下,相信了忘记一段感情最快的方式是展开另一段感情,冲动之下跟申漪歌告了白。 申漪歌是个极其成功的插足者,成功到一本书两个主角都想通过爱她来忘记对方。 虽然本质上还是工具人,可也证明了她的魅力。 无论是女主还是姜苗都是选择极认真的人,如果申漪歌能够跟她们其中一个人在一起应该都会过得不错,但她贪恋姜苗带来的温暖,又割舍不下女主的权势能够帮她报复申家。 最后脚踏两只船的代价,当然是玩崩了。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狗血剧情以后,申漪歌和申家都消失了,也是到了快结局的时候,罗依暖才发现申漪歌最厌恶的应该是申家,而不是女主。 书里写她死时是笑着走的。 她借女主的手,拖着整个家族覆灭。 现在这具身体没有死,女主和姜苗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隔阂,申漪歌应该也没机会走上自毁的路了。 申漪歌习惯了乖戾,残暴,随时会突然发疯的罗依暖,总觉得眼前的罗依暖不太对劲。 这个罗依暖太过安静柔顺了。 她的眼神也不太对。 罗依暖平时的目光只会在罗清暖身上长时间停留,今天的罗依暖频频看向她,眼中不见戾气,而是欣赏、赞叹,还有怜悯。 罗依暖在同情她? 可罗依暖又有什么资格来同情她呢?她身上的伤口很多都是罗依暖带来的,而且现在的罗二小姐自身难保不是吗? 罗依暖跟罗清暖不同,她没什么真才实学,没有经商的天赋不说,还热衷于扮演一个残废,外面的人都说她不过是条依附罗清暖的寄生虫,而现在她的宿主正在因为她伤了她心上人在思考抛弃她,她该觉得慌张才对的。 申漪歌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罗依暖局促地摸了摸鼻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又勾起了申漪歌不太美好的记忆。 “漪歌姐姐,不然你去劝劝她们吧?吵这么久也该吵累了。” 她想要申漪歌从她房里离开,申漪歌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罗二小姐,她们吵架,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罗依暖知道说多错多,不过申漪歌好像都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她应完罗依暖后就陷入了沉思当中,越想,脸色越是难看,竟是渐渐露出后怕:“我现在的任务是来哄你,多余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不出意外的话,申漪歌可能觉得她让她去劝架是别有心思,想要偷偷害她了。 这样的事,原主不是没有做过。 罗依暖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缓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那我去吧。” 申漪歌视线有意朝下瞥了瞥,审视的目光从罗依暖双腿上划过,似是在惊讶罗依暖居然会愿意走着去见罗清暖。 罗依暖慢慢朝着门外走。 她思考过了,外面的人吵得够久了,再吵下去也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既然大腿抱不成了,那精神病院她也不能去,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搬出去,远离女主,也远离姜苗。 她朝外走,申漪歌也跟着她,审视的目光追逐着她。 姜苗情绪比较激动,声音也比较响亮,所以在房间里的时候,罗依暖只将姜苗的声音听清楚了,这会儿都快走出房门了,罗依暖才听清另一道女声,那是属于罗清暖的声音。 “小姜,她毕竟是我妹妹,你就不能再宽恕她一次吗?” 她听到了,跟着她的申漪歌也听到了。 申漪歌声音压得很低,站得离她很近,唇息几乎要倾吐在她耳垂:“罗二小姐,你命真好,做下这样歹毒的事,她还是会护着你,如果是我……” 申漪歌对罗清暖的感情有些复杂,做朋友不够纯粹,做工具的话……罗清暖在她身上也确实是付出得过多了。 她对罗 3. 转变 [] 罗清暖行动力极强,在罗依暖说完想搬以后,当天就将罗依暖送了出来。 她急着去哄姜苗,倒是可怜了她和申漪歌相顾无言。 罗依暖频频朝着身边看去。 自从她从原主私产里挑了套大平层以后,申漪歌这一路上就没怎么跟她说过话,不排除她嫌房子小的可能。 申漪歌虽然是私生女,但也是能住进申家的私生女。 申家恨不能有朝一日罗清暖能对申漪歌转变感情,达成联姻的野望,自是不会在衣食住行上苛待申漪歌,她们对她的伤害还是精神层面比较多,但这本来就是她给自己挑的房子。 她就没想跟申漪歌住,申漪歌应该也没多想跟她住。 罗依暖觉得这房子挺好的,四室两厅,空间都很充裕,光景阳台的视野也很不错,还能够看到江水,比她原世界好上太多了。 如果以后有机会,她会换套更小的。 最好是自己的,而不是原主的。 罗依暖还没想好未来的计划,也乐得当条咸鱼,可她没有太好的演技,也没有抢走主角光环的野望,这里离女主和原书故事线还不能算远,她还是有些不安的。 其实仔细想想,考虑这么多也是没什么用的,说不定一觉睡醒,她会回到她原本的世界也不一定。 做出这样的假设后,罗依暖愈发觉得她没有跟申漪歌相处的必要了。 她不愿意太为难自己,也不想太为难申漪歌。 不知不觉中,罗依暖又盯着申漪歌看了许久了。 申漪歌眉眼轻弯,眼中多是戏谑:“以退为进?苦肉计?罗二小姐还真是改路子了。” 申漪歌大概有赞扬她手段变高明的意思,可这确实不是计谋。 罗依暖往后靠了靠,腰肢挺得笔直,小幅度地指了指门:“漪歌姐姐,你要现在走吗?” 申漪歌含笑望着罗依暖:“赶走了我,更好实施计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申漪歌跟她说话含讽带刺,她像是有意激怒罗依暖,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原主,罗依暖都不敢想申漪歌早已落得何等伤痕累累的模样。 可申漪歌这样做,她能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说她缺钱了? 这也是十分有可能的,申漪歌母亲是申家现任继承人养在外面的情妇之一,生她下来也是为了争宠,不过申家本来就有几位小姐了,申漪歌当然排不上号,生下来就被丢给了舅父舅母养。 申漪歌的舅父舅母不仅贪财还双双沾赌,还有个想着热衷于装富二代的表妹,那就是个添再多钱进去都补不上的无底洞,可人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是想得到什么的。 申漪歌融不进申家,只能在舅父一家身上感受微薄的亲情,甚至不惜用金钱去交换。 罗依暖记得在原书中,申漪歌每次在原主手里受伤,不仅女主会给补偿,申家也会给。 她不会想用这种方式来换钱吧? 那未免太狠得下心了些。 可申漪歌本就是能够对她自己狠得下心肠的人,罗依暖认可了这样的猜测,她看向罗依暖的目光越来越奇怪:“漪歌姐……” 她今天穿帮的地方已经够多了,实在不合适再开口劝申漪歌。 不然她成全申漪歌吧? 罗依暖看向了申漪歌的手臂,她还是穿着那身红裙,露出的皙白手臂曲线柔和,真要一巴掌落下去,怕是能惊起久久不散的红痕。 她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所以她会觉得原主可怜,也会觉得申漪歌不容易。 可她没办法为了满足申漪歌,做下些违背内心的事。 罗依暖再三思考,翻出来一张卡递到了申漪歌手中。 申漪歌错愕不已:“封口费?” 罗依暖不管申漪歌如何曲解她的好意,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她没有理申漪歌,伸出手就半拉半拽着申漪歌到了门边,申漪歌半只脚都踏出门外了,罗依暖终究是没有忍住,苦口婆心地劝了声:“漪歌姐,钱是换不来亲情的。” “啊?” 饶是申漪歌早就能做到喜怒不言于表,此刻还是不由露了惊讶。 申漪歌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人已经被罗依暖推搡到了门外,接着是门被合上的声音。 申漪歌望着紧闭的屋门,愈发不明白这位罗二小姐在闹什么性子。 罗依暖从未一个人生活过,她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别人安排好的,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现在一个人出来,她连罗清暖想安排过来照顾她的女佣都没带,现在还将她赶走,难不成是以为她苦肉计见效这么快,罗清暖今天就能来接她? 罗清暖现在肯定在哄姜苗,就算会心软也不可能是现在。 申漪歌当然不能放任罗依暖将她扫地出门,罗清暖要是看到她没好好照顾她妹妹,怕是会对她很失望的,她还不能让罗清暖对她失望。 她拎得清自己的身份,没有因为罗大小姐两句最好的朋友就迷失自我,就算不愿意照顾罗依暖,在没有合适的理由前也只能满脸欢欣地答应下来。 申漪歌本来想通过激怒罗依暖,受伤住院来达成不同住的想法,但是她说了那么多,罗依暖也没有按预料中发怒打她,她也就没得选了,无论这位二小姐想做什么,她也得在这里照顾她。 申家能随时抛弃她,她却不能不乖乖听话。 毕竟她还不想死,还想体面地活着。 申漪歌刚想重新敲门进屋,刚刚关上的门忽然被拉了开。 她都没来得及说话,只看到一张乖顺温柔的小脸,她黑白分明的瞳仁一眨不眨看着申漪歌,眉心纠结,看着有些纠结。 申漪歌刚想让罗依暖容忍她进门,一件带着暖意的大衣就塞进了她怀中,随之响起的还有一道轻灵柔软的嗓音:“漪歌姐姐,外面还挺冷的,你多穿点吧。” 门又被合上了。 在门合上以前,申漪歌在那张暴戾惯了的脸上看到了懊恼,还有一点担忧。 她在懊恼什么?给她钱?还是给她大衣? 她在担忧什么?她?还是罗清暖?< 4. 惊吓 [] 罗依暖实在不是个称职的穿书者,没有演技,还容易心软。 这下可好,申漪歌肯定发现她不是真正的罗依暖了。 罗依暖越想越愁,恨不能将刚刚跟申漪歌说的话尽数收回来。 她根本不该管申漪歌那么多事,刚刚她给完申漪歌卡就已经后悔了,可她还是一意孤行给她送了大衣。 罗依暖不是不知道这两件事都是原主不会去做的事,只是她很难在知道申漪歌一生的情况下,对申漪歌的事视若无睹。 申漪歌也很可怜不是吗? 罗依暖在原本的世界里就是孤儿,她知道缺爱的感觉。 算了算了,她以后应该都不会再见申漪歌了。 申漪歌跟罗清暖面和心不合,应该也不会去指认她,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申漪歌指认她,她不承认也就好了。 罗依暖松了松心口的闷气,抱着软枕斜靠在了沙发上,后脑勺在沙发上蹭了蹭,望着惨白的天花板走神。 那些钱给申漪歌也没什么错,原主还活着的时候,欺辱过申漪歌那么多次,从来都是罗清暖在收拾烂摊子,她自己还没有给过什么补偿呢。 虽然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但肯定是不会少的,就当是替原主弥补申漪歌的了。 “咳咳。” 罗依暖胸口起伏两下,喉咙间冒出些痒意,不自觉地咳了两声。 这具躯壳并不算很健康,还常年不太活动。 她穿过来以后,先是发过脾气,紧跟着还离开了轮椅,搬了新家,就算是没怎么劳累也生了疲态。 罗依暖眼皮渐渐耷拉了下来,怀中抱枕都成了催眠利器。 如果睡在这里,依着她现在的身体肯定会着凉的。 罗依暖的理智唤醒了她一点意识,她慢慢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朝着房间走,刚刚走到房间就嗅到了一股香味,脑袋像是被一根榔头猛地打中,整个人因为疼痛猛地惊醒,困意全无。 罗依暖捂着脑袋,看着跟她以前完全不同的居住环境,用力咬了咬舌尖。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很要紧的事,原主亏欠了申漪歌,那她用了原主的身体也应该是亏欠了原地的,她能给申漪歌钱,那是不是也能为原主做些什么。 既然她能穿书,那也说明了灵魂的存在。 如果灵魂真的存在,那她是不是能去求个逝者安息。 罗依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还格外在意别人的感受,行动力也不弱,她都已经想到了这点,自然立刻就付出了行动。 等着没有刻字的灵位牌和纸钱都以极快速度送上门后,罗依暖也算是感受到了金钱和地位的好处,没有太多的贪恋,更多的还是感慨。 不出意外的话,帮她取来这些东西的人很快就会将这一切告诉罗清暖,当然前提是罗清暖能从柔情蜜意中挣脱出来,空闲出耳朵听他们的汇报。 她猜是没空的。 罗清暖急匆匆将她送出来可都是为了姜苗。 罗依暖看着空荡荡的无名灵位牌,终究是没有在上面加名,她慢慢将灵位牌擦干净,摆放在了供奉桌上。 火盆刚刚被放在了桌下,一张纸钱还没有点燃,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罗清暖? 罗依暖怀着几分困惑点开了连接着门外监控的电子屏,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娇俏可人的脸,她看着连二十岁都没有,残存的婴儿肥让她看着很是青涩,就是那张脸上不见和善的笑容,而是满脸戾气。 不是罗清暖,而是姜苗。 她来做什么? 如果是罗清暖出现这里,还能说是姐妹情未散,姜苗出现在这里就有点奇怪了。 罗依暖想着姜苗不可能干出寻仇杀人的事,也就还是给她打开了门 。 姜苗在门打开的瞬间,脸上的戾气更重了些,好好一张脸都变得有些扭曲:“罗依暖,你别以为一个灵位牌就能让清暖想起来你和她那些年煎熬的日子,把你接回去了!” 她还真没以为,全是姜苗在说。 不过姜苗既然这样冲着她吼了,那肯定是罗清暖提过将她接回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罗清暖在她要走的时候,分明是狠狠地松了口气,怎么会后悔这样快? 罗依暖不觉得一块早逝母亲的灵位牌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她走了神,姜苗脸色愈发难看:“罗依暖,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 罗依暖回过神,怔愣地看着姜苗。 原书主视角都在罗清暖身上,罗清暖读原书的时候,只觉得姜苗是个明媚可人的小太阳,热烈的阳光几乎能焚烧一切阴暗和不美好,但这样歇斯底里冲着她吼叫的姜苗跟书中大相径庭。 罗依暖是个较为平缓的性子,她也会着急,但很少这样失控。 或许,姜苗太恨她了吧。 罗依暖侧了侧身让姜苗看清屋里没刻名字的灵位牌:“这灵位牌不是给我妈的。” 姜苗没有要进门的意思,她略觉好笑地审视着罗依暖:“怎么?难不成你要告诉我,这是你给自己立的牌位?罗依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那么好糊弄!我告诉你,清暖姐是我的,你……” 她想到了什么,忽地往前进了半步,在确定屋里的光能够照清她身上每一道痕迹以后,慢慢拉开了胸前的拉链。 罗依暖还没弄明白姜苗想做什么,大片浅红色的吻痕就撞进了视线里,托着那些红痕的是片娇软雪白的肌肤。 罗依暖瞳孔猛地一缩,连忙伸手关上了屋里的灯。 因为她一早就拉上了客厅的窗帘,这会儿灯一关,她和姜苗都在隐入了黑暗中。 亮光消失的瞬间,姜苗炫耀的声音传到了耳边:“罗依暖,你看清了吗?你姐姐她是我的!” 罗依暖:“……” 这本书真的只有原主一个疯子吗? 罗依暖有种借作者大纲来看看的冲动,她往后退了两步,步伐有些狼狈,狂跳的心脏凸显着她此刻的慌乱。 按着身份来说,姜苗应该也算她嫂子了,哪有嫂子为了向小姑子示威,解衣服给小姑子看她们欢爱痕迹的。 罗依暖想不通,也没办法思考。 她双腿贴上了沙发,差一点就要跌坐下去。 耳边有短暂的寂静,在罗依暖以为姜苗已经走掉,准备去开灯的时候,姜苗的声音冷不丁再次响起:“罗依暖,你不生气吗?你不想打我吗?” 罗依暖恍恍惚惚间明白了姜苗所图。 她特意过来一趟是为了激怒罗依暖,想趁着罗清暖余怒未消,让自己再在罗依暖手上受伤,达到让罗清暖彻底对她绝望的目的。 怪不得她原书后面能跟申漪歌在一起。 她和申漪歌还真是不谋而合,一个想通过激怒她挨打来换钱,一个想 5. 靠近 [] “漪歌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敞开的窗已经合上了,冷风不再吹进来,室温慢慢回暖后,罗依暖惨白的面色好看了许多 。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在给她倒热水的申漪歌发出了心底的疑问。 申漪歌端着茶杯,眼尾泛着少许红痕。 她唇色还有惨淡,一半思绪还在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 回到申家收拾好东西后,听了些不痛不痒的嘲讽话,天色就已经很晚了。 申漪歌本来是想明天才过来的,没想到罗依暖又闹出了事,大半夜地让人准备灵位牌,还有纸钱,这种事传到了罗清暖耳朵里,当然也会传到她这里来。 罗清暖让她尽快来陪罗依暖,听起来是恳求,可事实上是要求。 果然罗依暖的反常只是一时的,她依旧足够麻烦。 申漪歌忍着不舒服的感觉,将茶杯递给了罗依暖,这才在她对面的沙发落座,嘴角轻勾,眼中不见笑意:“你好像不该问我。” 她目光流转,最后还是落在了灵位牌上:“你姐姐让我跟你说,你始终是她妹妹,无论你做过什么,她都会管你一辈子,只要你收起你那些想要伤害姜苗的想法。” 罗清暖还是很在意姜苗的,也不知道姜苗为什么没有安全感。 罗依暖只要想想姜苗刚刚来挑衅她所做下的那些事,还是难受不已。 她看书的时候,还是很喜欢姜苗的,毕竟没有谁会不喜欢恰好的阳光。 可刚刚的姜苗有点不对劲。 罗依暖实在是有点体虚,低着唇饮了口热乎乎的水,思绪才能重新梳理:“漪歌姐,你觉得姜苗怎么样?” 申漪歌掐着虎口,双唇微抿:“挺好的。” 罗依暖听得出来,申漪歌在敷衍她。 这也正常,依着申漪歌的身份说姜苗好与不好都挺尴尬的。 可申漪歌应该猜到她不是原主了,跟她说说对姜苗的看法应该也不怕她告密才是。 罗依暖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不死心地继续追问着申漪歌:“漪歌姐,你喜欢姜苗吗?” 申漪歌冷下了一张脸:“我不会去帮你勾引姜苗的。” 申漪歌神经敏感得不像话,她不过是问问她对姜苗的想法,她说到哪里去了? 可看申漪歌难看的脸色,罗依暖不由得怀疑原主是不是以前就提过这样的要求。 如果原主提过,那就不奇怪了。 可她不是原主啊 。 申漪歌还是像防备原主那样防备着她,那是不是申漪歌还没警觉她不是原主? 罗依暖没有想到错漏百出的自己还能遮掩过去身份,一时间更为纠结了,她是不是该扮演下原主?那原主现在该做什么? 对了,把申漪歌倒的水还给她! 原主可不是会轻易接受别人好意的人。 罗依暖一边想,一边将手中的茶杯塞给了申漪歌,因为害怕热水溅到申漪歌,她递茶杯的动作很慢也很仔细,手指难免触碰到申漪歌的手,申漪歌掌心还有些细汗,可能是刚刚被吓着了,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罗依暖有些愧疚,她刚想道歉,又想起来原主是不会跟申漪歌道歉的人,也就只剩下眼巴巴看着申漪歌了。 申漪歌看看手中多出来的茶杯,又看看罗依暖瞪得溜圆的眼睛,实在是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罗二小姐……” 申漪歌欲言又止,罗依暖暗自掐红了掌心。 她觉得她现在应该打翻那杯水,然后喊上一声:“谁要喝你的水!” 罗依暖是准备弥补下演技缺失的,可目光触碰到申漪歌的手背,心又慢慢平静了下来。 申漪歌的皮肤又白又细,皮肤下的青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杯中的水还很烫,要是被溅到,严重的话说不定会留下疤痕,不严重也会红上大片,罗依暖实在是于心不忍,在脑海中编好的剧本也临时改了改。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漪歌姐,你也喝点水,压压惊吧。” “我刚刚吓到你了,我……” 每一句都在穿帮的边缘徘徊,罗依暖只能住了口。 她道歉的话没说完,申漪歌却并不在意,她捧着杯子,神情很是复杂:“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胆子小。” “怎么会没关系呢,这本来就是我不好。” 话是脱口而出,懊恼也是瞬间浮现的。 申漪歌对情绪很敏感,轻易就看到了离开前看到过的情绪。 罗依暖今天真的很奇怪。 申漪歌嘴上将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但她也不觉得错在自己,任谁在半夜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看到灵位牌、乱飞的纸钱,还有张苍白无血色的女人脸都会觉得恐怖的,那话不过是罗依暖以前跟她说的。 罗依暖吓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塞进被子里的蟾蜍,爬到手臂上的蜈蚣,还有在罗家留宿的时候,睁开眼就能撞上毒蛇的眼睛…… 她一直恶劣的不像话,还不思悔改,这还是申漪歌收到道歉。 罗依暖蔫头耷脑,满脸愧疚的模样看着柔顺无害。 不太像个混蛋,倒是像个乖女孩。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罗依暖有些不太敢看申漪歌的眼睛,她轻轻咳了两声:“漪歌姐,你还走吗?” 她的声音唤醒了胡思乱想的申漪歌。 申漪歌垂下头,慢声道:“你姐姐让我过来的。” 罗依暖应该可以强势一点赶走申漪歌的,她实在是不想跟申漪歌住,在无法好好扮演一个人的时候,还是独自生活更为安全。 可申漪歌就差告诉她,她也没得选了。 罗依暖狠不下心肠,也只好默认了要跟申漪歌住在一起的安排。 罗依暖没有叹息出声,唯有满脸的愁容彰显着她不太好的心情。 申漪歌看着罗依暖发愁的样子,居然是有点想笑。 她在观察跟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罗依暖,罗依暖闪躲着她的目光,垂头丧气地说:“漪歌姐,早点休息吧。” 罗依暖想着明天再纠结同居的事,申漪歌却忽然叫住了她:“你不想听听我对姜苗的看法了吗?” “你想告诉我了?” 罗依暖又有了精神,找上门的姜苗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她实在是很想搞明白问题出在哪。 申漪歌点点头,手中的杯子被她顺手放在了茶几上,再说话的时候多了些认真:“姜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总是笑吟吟的,不论是对你姐姐,还是对别人,她都和善有礼,偶尔会闹点脾气,但很好哄,好像从来都不会真正地生气。” …… 申漪歌口中的姜苗跟书里写得差不多,那刚刚的姜苗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姜苗还有个孪生姐妹? 罗依暖想不明白,只是看申漪歌还准备夸姜苗,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漪歌姐,你别喜欢姜苗,会害了自己的。” 申漪歌脸色一僵,不再言语。 在短暂的沉静过后,申漪歌发出一声轻笑:“其实你跟姜苗还挺有缘的,姜苗以前也让我勾引过你,不过你是认真的,她是开玩笑的。” 那可不一定是开玩笑。 罗依暖有种直觉,姜苗和原主也没有什么区别,她们都想申漪歌做她们手中的工具。 申漪歌只是不想罗依暖乱泼污水在她身上,才会提起这件事。 罗依暖让她别喜欢姜苗,她便说罗依暖和姜苗有缘。 这是一种反击,罗依暖却好像没掌握问题所在,她只是盯着申漪歌,时而皱眉,时而目露同情,不知道想到何处去了。 申漪歌从未害怕过被人注视,第一次想要回避这样的审视。 她转过头,目光从无字灵位牌上划过:“不刻阿姨的名字吗?” 罗依暖回过神,急忙否认:“这不是我妈的灵位牌。” 申漪歌故作轻松:“总不会是你给自己的牌位。” 罗依暖想了想,认真地应了下来:“嗯。” 申漪歌刚刚挤出的轻松神色就这样僵在了脸上,罗依暖觉得申漪歌可能是没信她的话,还觉得她有病,可她也没说谎,这就是她身体主人的灵位牌,当然也能算是另一个她。 “咳咳……” 夜越来越深了,罗依暖的身体是有些熬不住了,疲态尽显。 申漪歌回过神,瞥了眼时间,急忙将罗依暖扶了起来:“快去休息吧。” 她没多想关心罗依暖,不过罗依暖要是在她身边病倒了 ,罗清暖那不好交代。 罗依暖实在是有点睁不开眼了。 她小声咕哝句:"漪歌姐,你也早点休息。" 扶着昏昏沉沉的罗依暖进了房间,申漪歌重新踏进客厅,这才回味过来不仅罗依暖反常,她自己也很反常。 很难想昨天她还在可惜跳楼都没能摔死罗依暖,现在居然能和罗依暖促膝长谈,说上这么多闲话,甚至……她们还心平气和地聊了姜苗。 罗依暖的皮囊还真不错,只要她不强势疯癫,轻易就能装出副乖巧温顺的姿态,让人放松警惕。 申漪歌沉默地收拾着客厅,还没有完全将客厅打扫干净,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妈。 看着来电显示,申漪歌有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