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小奶包心声后,全家炮灰赢麻了》 第1章 穿成话本里的小姑娘 一道雷劫,让苏晓晓死在了15岁花一样的年纪。 师父说,她是千年难遇的好苗子,自带全系异能属性,天赋异禀。 苏晓晓起初是不信的,自她记事起,就被亲戚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七岁的时候,被师父收留,和一众师兄一起修炼。 比起提升异能,苏晓晓对今天吃什么更感兴趣,毕竟,她从没吃饱过。 可山上不到一年,她的修为已经直逼大师兄,十五岁时,她就能融合全系异能,达到最高阶。 师父说,过了这一劫,她就会是异能界唯二的神一般存在,第一,当然是师父。 师父还说,过不了,她就会灰飞烟灭,尘归尘土归土。 苏晓晓在幻灭那一刻从容的闭上眼睛,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呢。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之中,外头喧闹异常。 丫头连翘焦急地问:“夫人,你怎么了?” 衣着华贵的人镇国公夫人刘氏疾步走来:“婉月,你怎么样?” 赵婉月面色苍白:“娘,我怕是要生了!博文要回来了吗?” 刘氏拉住赵婉月的手说:“博文外出公干,且回不来呢,别怕,娘在呢!” 刘氏说完就吩咐道:“张嬷嬷,你让博浩速速请崔大夫来!” 她语气里都是焦急关切,看向张嬷嬷的眼神却有一丝快意。 苏晓晓听到这些名字,意识到这好像是师父非要塞给她读的狗血话本子里的配角人物。 这个老夫人就是口蜜腹剑、绵里藏针的镇国公夫人——刘氏。 别看她现在那么关心自己的儿媳妇,实际上这是她第二次用这样的手段除掉对手了。 三十多年前,镇国公夫人产子,身为妾室的刘氏趁着国公爷不在,痛下杀手,去母留子,对外宣称孩子是她生的,那个孩子就是苏晓晓的父亲苏博文。 三年后,她又生下国公爷的二公子,取名苏博浩,但实际上,那是她和姘头生的,所以她一心想除掉苏博文一家,让自己的亲儿子苏博浩继承国公爷之位。 所以,她故技重施,偷换了赵婉月的安胎药,又支走了城里所有有点名望的大夫,才导致她早产,一尸两命。 等等,苏晓晓一个激灵,自己现在就是赵婉月的肚子里那个婴儿!!! 没天理啊,人家是死去活来,我是死了又死! 这种事,苏晓晓如何忍得了! 赵婉月惨叫:“娘,我好疼,怕是要生了,快请大夫来。” 【还管她叫娘,就是她想要害死你!】 阵痛一阵阵袭来,赵婉月疼的几近昏厥,却突然听见这几句奶声奶气的声音,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屋里可没有小娃娃,再说婆母对自己,比亲闺女还亲,怎么会害自己。 苏府的二少夫人郑雅娴凑在赵婉月耳畔说:“嫂嫂,城外出了意外,城里的大夫都出城问诊去了,博浩带着人跑遍了全城也没找到一个郎中!” 【放屁,大夫就是被你们支走的,想害死我和我娘,门都没有,我还从来没有尝过有娘的滋味呢!】 苏晓晓想着,就用手抓住脐带,将自己的治愈系能量源源不断的传给母体。 赵婉月渐渐恢复了气力,虽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她却不敢大意,她不能再让刘氏呆在屋里了。 她攥着刘氏的手说:“娘,我好难受,大夫为什么还没有来,你快去看看!” 刘氏耐心的说:“婉月别急,娘这就去。” 刘氏说完,朝二媳妇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走了。 【恶毒老太婆走了,其他人也该撵出去,现在屋里头只有连翘和白芷靠得住。】 赵婉月闻言,对一屋子丫头说:“你们都去外头候着,连翘和白芷留下就好!” 苏晓晓的现在异能虽不足平时的百分之一,但救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 阵痛一阵强似一阵,好在源源不断的力量输入,赵婉月越发觉得精力充沛。 苏晓晓的小脚重重的往后一踢,心里想着:【就是现在,我要出去了!】 然后她就像坐滑梯一样从黑暗中滑了出来,苏晓晓来不及反应,就本能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少夫人,是个千金!”连翘抱着突然飞出来的孩子喊道! 苏晓晓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哇,这家人好气派哦,可惜,爹爹被陷害,娘亲难产而死,连同母族靖安侯府的男丁一起被五马分尸了,倒是便宜了苏博浩那个纨绔公子了。话说,有没有人帮我把脐带剪了!】 听着小家伙的心声,赵婉月心里波涛汹涌,她们都不得善终吗。 还是苏晓晓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她:“白芷,你把剪子烧一烧,替孩子把脐带剪了吧!” 白芷拿着剪子,手不停的颤抖:“少夫人,我不敢,我去叫人!” 赵婉月拦住她,外面安安静静,婆母若是真心疼自己,又怎么能一去不返。 赵婉月提高了嗓门说:“让你剪你就剪,赵家出来的人,怎么这点子魄力都没有!” 白芷见主子动怒,也顾不得许多,咬着牙上手,利落的剪断了脐带。 连翘把孩子包好,白芷叫来小丫头清理好房间,将赵婉月安置好。 赵婉月抱着女儿说:“派个小丫头去给老夫人报信,让她不用费心找大夫了。” 这孩子没出生就救了自己的命,长的可爱,嘴又甜,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赵婉月对着女儿说:【你爹早早给你取好了名字,叫晓晓,你叫苏晓晓好不好?】 苏晓晓抬着不甚灵活的小手说:【这简直是我的梦中情名,喜欢,就是肚子好饿怎么办?】 赵婉月突然发动,孩子提前一个月出生,找好的奶娘还没请进府,晓晓的口粮只好自己亲力亲为了。 赵婉月不动声色的撩起衣服,柔声说:“晓晓饿了吧,奶娘还没有请来,娘亲亲自喂你好不好!” 苏晓晓侧过头看了一眼,腹诽道:【什么,喝奶!我不要,我要喝牛奶喝羊奶!】 赵婉月顿了一下,怕苏晓晓发现自己听得见她的心声,就故意把她的小脑袋凑过来说:“快吃吧!” 苏晓晓紧闭着嘴唇,小脑袋立马转过去,不看她。 赵婉月也是生了三个孩子的人了,刚出生的孩子,哪里有能自由转头的,晓晓果然与众不同,说不准是个神童。 所谓爱屋及乌,赵婉月就觉得自己的女儿天赋异禀,一点没觉得自己能听见她得心声有何不妥之处,她甚至觉得这孩子与众不同,她们母女连心,女儿这是给她报信来了。 第2章 救娘亲 苏晓晓紧闭嘴巴,拒绝吃奶,把赵婉月逗乐了:“这孩子,还嫌弃娘了不成,要知道你哥哥姐姐可是没这个待遇的。” 【拜托,我不是嫌弃,是下不去嘴好不好,我要喝牛奶!呜呜呜】 许是变成小婴儿的缘故,苏晓晓的心性也更像小孩子了,她真的被饿哭了。 刘氏再次急匆匆赶来,脚步明显比刚才慌乱急促:“婉月,怎么那么顺利就生了?” 赵婉月半开玩笑地说:“瞧娘说的,好像指望着儿媳生产不顺似的!” 刘氏面上一僵,马上笑着说:“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母亲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老太婆,你心里没数吗,要不是我,娘亲就死掉了,爹爹也会死,外公和舅舅也会死,好惨哦!】 听苏晓晓这么说,赵婉月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她把刘氏当亲娘,刘氏却害她家破人亡,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扯了扯嘴角说:“母亲,儿媳是跟你说笑呢!” 刘氏笑的和颜悦色:“真是拿你没办法,那么大了,还那么淘气,难怪你二弟妹说我偏心眼子,来,孩子给我抱抱!” 苏晓晓翻着白眼:【恶毒老太婆,想抱我,那我就给你送份大礼。】 刘氏看见粉雕玉琢的苏晓晓,心中愤懑,这个长的那么好看,自己的外孙女怎么就像个毛猴子。 嘴上却说:“哎呦,这孩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真好看,一点儿不像个早产儿。” 赵婉月:“……” 这说的是人话? 【不会说话就闭嘴!】苏晓晓晃了晃身子,温热的液体淌了刘氏一身。 刘氏蹙眉:“哎呀,怎么说尿就尿啊!” 苏晓晓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哇……哇……大哭起来。 赵婉月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忙让连翘接过孩子说:“娘,真是不好意思,晓晓不懂事,把你的衣裳给糟蹋了!” 刘氏看了看身上湿漉漉的衣裙,心里那个疼啊,这可是上好的云锦做的,她也就只有这一身,早知道就不抱这个赔钱玩意儿了。 可她好婆婆的人设不能倒啊,刘氏将孩子递给连翘,强压怒意说:“不打紧的,你好好休息,我去换身衣服,再让厨房给你炖点大补汤。” 赵婉月躺在床上,敷衍道:“母亲慢走!” 刘氏一走,苏晓晓的哭声戛然而止【哎呦,根本哭不动,好饿呀!】 赵婉月心疼的看着吐泡泡的女儿,吩咐道:“白芷,去把后院那只奶山羊牵来,看看晓晓喝不喝羊奶!” 不多时,白芷端来羊奶,一勺勺喂给苏晓晓吃,苏晓晓贪婪的喝着,天知道她饿了多久。 喝着喝着,她眼皮越来越沉,歪着脑袋睡着了。 听了苏晓晓的心声,赵婉月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就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 晓晓的话让她心中忐忑,又交代连翘去查外头的城里大夫的事,又命白芷去查她昨日的吃食。 兹事体大,她总要好好查查。 “记得悄悄去做,自己做不了的,让赵府的保镖去!” 连翘有些疑惑:“夫人,你是怀疑……” 赵婉月轻描淡写的说:“昨晚的事太过蹊跷,查一查也好心安!” 她打心眼里不肯相信慈爱的婆婆会害她。 第二日天刚亮,赵婉月的母亲,靖安侯夫人赵夫人就急匆匆的上门了,看见女儿和外孙女都安然无恙,她才放下心来。 “娘,你怎么来了,我刚准备让人去给你报喜呢!” 赵夫人风风火火的进来:“我哪里还能等,全城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夜里苏家全府出动给你寻大夫,我生怕你有个闪失,不是还差一个月吗,怎么突然就发动了? 要说你婆母一家,待你可真不错,因为找不到大夫,医馆都被你小叔子砸了好几个!” 【好啥呀,刘氏就是个笑面虎,你闺女差点被她们毒死了,你还对她感恩戴德,最后连整个靖安侯府都被她们算计掉了,男丁都五马分尸,女人发卖,怎一个惨字了得!】 赵夫人神色一滞,疑惑得看了看四周,赵婉月气定神闲的看着床上的孩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是谁在胡咧咧,女儿昨晚差点死掉了,靖安侯府也会遭殃,想想都不寒而栗。 这是外孙女在给自己报信?赵夫人不想给外孙女招来祸患,努力克制,没表露出半分惊讶。 赵婉月也吓了一跳,见母亲没有反应,更加笃定只有自己能听见晓晓的心声了。 赵夫人被苏晓晓一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就问:“这也奇了,昨夜整个京城都没找到个大夫。” 刘氏突然进来:“嗨,别提了,我今天让人查了,说是城外有家大户人家办酒席,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上百号人中毒,傍晚的时候就把能请的大夫都请走了!” 赵夫人起身行礼,两人寒暄片刻便坐了下来。 刘氏满眼心疼:“多亏婉月福大命大,不然我怎么跟博文交代,这博文也是,去了那么久,音信全无,听说黑云寨的土匪穷凶极恶,不知道他还好吗!”刘氏说着,不觉抹起了眼泪。 赵婉月见状,心也揪了起来。 【老太婆又在咒爹爹了,我爹爹是大英雄,所向披靡,很快就要回来了。】 赵婉月闻言,放下心来。 赵氏抱了苏晓晓和刘氏说话,忍不住问:“婉月胎象稳固,怎么会突然早产?” 不等刘氏说话,赵婉月就说:“女儿也觉得奇怪,所以让白芷去查了查昨天我的吃食,也不知道有结果了没?” 刘氏脸色骤变,她的药下得极猛,产妇定然会血崩而亡,苏博文又不在,她想着赵婉月必死无疑,她根本没费心思去善后。 谁知道,这个狐狸精完好无损,还去查昨天的膳食了,她给张嬷嬷使眼色,张嬷嬷还没出门,白芷已经捧着药渣回来了。 “夫人,这是您昨天喝的药渣,里面的药材有些奇怪!” 刘氏攥紧手帕,骂道:“你一个小丫头,胡诌什么,你认识药材吗,难不成,国公府里还有人会害你家主子不成!” 第3章 小财迷 赵婉月看着强装镇定的婆母,心里已然明了,她淡然一笑:“白芷只说药材奇怪,既然母亲说了,那还真得让人查查这药渣,连翘,崔大夫请来了没有?” 连翘恭顺的给大家行礼:“回夫人,崔大夫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苏晓晓在心里鼓掌:【娘亲英明,捉贼拿脏,就算刘氏能撇清关系,也要治她一治。】 赵婉月落落大方的说:“崔大夫,我虽然顺利生产,到底还是心里不安,所以请您过来给我把把脉。正好,你替我看看这药渣是治什么的。” 崔大夫接过药渣细细查探一番说:“是活血通络的药方,里面的红花,丹参和鸡血藤都是活血的药物,用于妇人活血通经。” 赵婉月心里最后的希望破灭,她掏心掏肺对待的婆母,真的要害她。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问:“那孕妇服了这药会如何?” 崔大夫大惊:“此药产妇吃了,那便是夺命的药,早产血崩一发不可收拾!” 赵婉月突然委屈大哭:“自从嫁入苏府,我谨小慎微,敬老慈幼,到底是谁要害我!” 赵夫人也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说:“还把什么脉,姐姐,我女儿惨遭投毒,这事无论如何求姐姐找出幕后黑手,不然,她一个弱女子带个女儿,我是万万不敢让她呆在国公府了!” 刘氏还想打马虎眼:“这事许是有什么误会!” 赵夫人怒不可遏:“前脚被人灌了药,后脚城里的大夫就全被请出城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没准大肆找大夫也不过是混淆视听的法子,看来这事也得好好查一查!” 【外祖母好帅,三言两语道破关键,真是字字诛心,刘氏,就问你慌不慌!咯咯咯】 赵夫人被外孙女点名表扬,心里别提多熨贴了。 她们苏家,虽然只是侯位,可是老爷和几个儿子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若论风光,跟这过气的镇国侯府不知强多少倍。 她女儿这是下嫁了呢,刘氏宠着她女儿,她便尊她一声姐姐,听晓晓的意思,刘氏包藏祸心,害了婉月,还害了伯府,这怎么能忍! 刘氏耐着性子说:“妹妹,婉月刚生产,不能动气,你别吓着她,我立刻去查,定然不会委屈了婉月,至于大夫的事,我早派人打听过,真是个意外,不信你问崔大夫。” 赵夫人没好气的说:“那姐姐可得好好查查,不然我可控制不了自己这暴脾气!” 刘氏打着哈哈出去了,心里暗骂,这些不省心的,捅那么大的篓子。 崔大夫还是抱着药渣若有所思:“夫人当真喝了那药,快让老夫给你瞧瞧,可有伤到根本!” 崔大夫把完了左手又把右手,眉头越皱越紧。 赵夫人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崔大夫,可是有何不妥!” 崔大夫诧异的问:“奇哉怪哉,夫人这脉象,确实是刚刚经历过大血亏,以夫人的状况,那是九死一生,不知夫人请到了何方高人,能扭转乾坤,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夫人恢复元气,这身体更胜从前了!” 苏晓晓得意的蹬了蹬小脚,嘚瑟的说: 【这老头倒是有些本事,娘亲吸收了我能量,自然是脱胎换骨,你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赵夫人倒抽一口凉气:“我的乖乖,这外孙女竟然是个仙女。” 赵婉月这才明白身体里那些源源不断的力量来自何处,赵婉月坦言自己并未请来大夫,只是侥幸捡回一条命而已。 崔大夫自然不好多问,只当她们不愿意点出幕后高人。 崔大夫一走,赵婉月马上吩咐:“连翘,你让人去探探,可有人家养着奶牛,光喝羊奶,我怕晓晓喝腻了!” 女儿是输送了能量给自己,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现下也只能让她多补补了。 【有娘亲真好,还担心我和羊奶喝腻。mua,亲亲我的漂亮娘,爱你呦!】 赵婉月被女儿表白,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嘴角压都压不住。 赵夫人不乐意了,一头奶牛而已,外祖母也要亲亲。 她摘下手上的白玉莲花镯往苏晓晓手腕上一套:“外祖母今日来得急,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这个镯子你收着,贺礼,赶明儿再送来!” 【哇塞,外祖母不止霸气,还很大气,这玉晶莹透亮,一定价值连城,我发达了!】 赵婉月忍俊不禁,笑着说:娘,这可是外祖母传给你的,当初我出嫁向你讨,你都不舍得,今天怎么就给了晓晓,她才多大,哪里担得起这么贵重的首饰。” 赵氏嗔怪道:“女儿的醋你也吃,我们晓晓聪明又漂亮,什么好东西担不起。” 苏晓晓深以为然: 【外祖母慧眼识珠,我不止聪明漂亮,还有一身本事,我要好好喝奶长高高,好护着你们。】 赵氏见外孙女如此贴心,心都要化了,她又把头上的金累丝红宝石牡丹钗摘下来放在苏晓晓襁褓里。 还美其名曰说:“这支钗子也给我外孙女,人生的第一支钗子,自然该外祖母送!” 赵婉月看了看女儿那几缕胎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苏晓晓倒是开心得紧,挥舞着不甚灵活的手一把将金钗抱在怀里。 【天啦噜,我苏晓晓也是有金首饰的人了,上面还有红宝石,这肯定值不少钱吧,外祖母简直是我的神,爱你呦!】 赵夫人眉开眼笑:“你瞧,晓晓抱着钗子不撒手,说明她喜欢,赶明儿外祖母给你打个几十套金头面来。” 赵婉月暗想,得亏娘听不见晓晓拍的马屁,不然府里的库房都得给搬来。 赵夫人:回去得把我压箱底的东西倒腾出来了,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识货的。 苏晓晓【好想抱着这些东西睡啊,可是胳膊要断了怎么办,娘亲不会趁我睡着据为己有吧?】 赵婉月扶额,这丫头怎么那么财迷,连娘亲都信不过。 她边将苏晓晓手上的玉镯和金钗拿走,边说:“这东西太沉了,娘替你收着,娘给你准备只大箱子,你的好东西,都给你单独收着。” 【哈哈,我也是有私库的人了,原来有家人的感觉那么好,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赵夫人和赵婉月闻言,都暗自心疼,这孩子上一世没家人吗,不行,得加倍宠! 此时,连翘来说:“夫人,老夫人已经找出下毒之人了,白芷那边也有消息了。” 第4章 不能坏了婆母的 赵夫人冷笑一声:“我倒要去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害我闺女!” 【晓晓也想去,看看刘氏让谁当替罪羊。】 赵氏哪里忍心拒绝,她让连翘拿一块纱巾将苏晓晓的襁褓盖起来说:“我抱着晓晓一起去!” 赵婉月哪里放心,就说:“这事明摆着是冲我们娘俩来的,我不能受风,你去告诉老夫人,让她带着人来我屋里审。” 【好耶,可以安稳吃瓜了。】 不多时,刘氏就带着厨房的小丫头春草进来了。 春草显然被吓得不轻,只会磕头说:“少夫人饶命,是奴婢鬼迷心窍下的药,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说完就一头往柱子上撞去。 【糟糕,刘氏要杀人灭口了。】苏晓晓气得咬牙切齿,手脚不停乱蹬,可惜她的异能损耗太大,救完母亲,现在她就是个寻常小娃娃,啥也做不了。 连翘轻点脚尖,三两步走到春草身后,揪着她的后衣襟把她拽了回来:“事情还没说清楚,急什么呢?” 春草惶恐不安:“姐姐,奴婢罪孽深重,你就成全了我吧!” 连翘不搭理她,直接将人丟到赵婉月面前。 赵婉月不疾不徐的问:“你说毒是你下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我下毒,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去,春草愈发不安,她结结巴巴的说:“奴婢,奴婢……” 苏家二少夫人郑雅娴抢过话头硕:“怎么,现在没脸说了吗,就凭你,也配肖想大哥,嫂子,她仰慕大哥,见不得大哥专宠于你,才暗中下毒。” 春草委屈的摇头:“奴婢没有!” 郑雅娴上去就给春草两巴掌:“你这个贱婢,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赵婉月冷冷的说:“弟妹别急啊,要死也让她死个明白! 春草,我问你,那药价格不菲,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春草看了看刘氏和郑雅娴,垂着头说:“是奴婢从药房里买的。” “那个药,花了多少银子?” 面对赵婉月的步步紧逼,春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不停磕头:“奴婢不记得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求夫人杀了奴婢吧!” 赵婉月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那么想死,你不管你娘亲和弟弟妹妹了吗?” 春草一脸骇然,他们不是说了吗,只要自己认下这个罪,他们不但会放了娘亲和弟妹,还会给娘治病,夫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夫人,奴婢的家人都是本本分分的乡下人,这事儿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求您开恩。” 赵婉月好整以暇的看着春草:“是吗,可惜差一点儿,她们就要被活埋了。” 春草惊恐万状,不可能:“她们明明说只有我认了,就会放过我的家人的。” 春草跌跌撞撞的起身,拉着张嬷嬷的袖子说:“你答应过我的!” 张嬷嬷赶瘟疫一般将春草的手打掉,对刘氏说:“老夫人,我看春草是疯了,还是把她拉下去乱棍打死算了,免得冲撞了少夫人和小姐” 赵婉月不慌不忙的说:“张嬷嬷急什么,春草,你不如求求我,白芷方才碰巧救了几个人,她们说是你的家人” 刘氏大吃了一惊,这事张嬷嬷做的干净利落,春草的家人,现在应该已经凉透了。 春草却喜不自胜,她跪着挪到赵婉月面前,不停的磕头说:“夫人,奴婢只是负责打杂的粗使丫鬟,连药罐子都见不到,毒不是我下的,是张嬷嬷抓了我的家人,逼我招认的,求您救救我的家人。” “你别血口喷人!”张嬷嬷又想打春草,被连翘一把推了过去。 连翘不阴不阳的说:“嬷嬷莫不是做贼心虚了?” 张嬷嬷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姑娘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老身虽是奴仆,也不是什么屎盆子都能往我身上扣的。” “嬷嬷要证据是吗,这几个人嬷嬷可还记得?” 白芷身后,是一个老妇和两个孩子,他们浑身是土,狼狈不堪。 “娘,弟弟、妹妹。”春草哭着跑了过去。 “草儿,要不是这位姑娘出手相助,娘就见不到你了。” 原来,赵婉月早就让白芷和赵氏的保镖盯着刘氏,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赵婉月掌控之中。 “张嬷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赵婉月声音冷清,让人不寒而栗。 张嬷嬷看了看刘氏,知道如何也抵赖不掉,便说:没错,这事儿就是我做的,人人都说你心地善良,却不知你竟是个心狠手辣的妒妇,我侄女秋萍不过是和世子说了几句话,就被你卖到青楼去,得了那见不得人的病,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了,我就是要你死!” 刘氏冷声喝道:“混账东西,你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为了一个爬床的贱婢,你就要害死我的孙女吗,来人,把张嬷嬷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后撵出去。” 【娘亲战斗力爆表啊,分分钟搞死刘氏的心腹,斩草要除根啊,张嬷嬷塞了不少人到府里呢,尤其是她那双儿女,留不得啊!爹爹和哥哥姐姐都被他们害惨了!】 什么,敢动我的孩子!虽然这些事情目前尚未发生,赵婉月已经感到锥心的痛了。 “母亲,就这么草草撵出去了,以后哪个下人都敢打主子的主意了,管家,咱们府里与张嬷嬷沾亲带故的人,都给我带来仔细审过发卖了去,他们的屋子,也好好抄一抄,与苏家有半点关系的东西都不许带出去。” 刘氏不想事态扩大,劝慰道:“婉月,何必为一个下人如此动气,你且歇着,剩下的事交给母亲!” 赵婉月态度强硬:“不是儿媳信不过母亲,只是自我有了身子后,将管家权交了出去,接二连三出了不少事情,事到如今,我若不狠狠整治一番,只怕外人会说是婆母你暗中受意,趁长子不在,虐待儿媳,损坏了你的好名声呀。” 第5章 嫡亲女儿 一向温顺的赵婉月突然转了性子,刘氏做贼心虚,只得由着她来。 结果,在张嬷嬷和她家人屋里,搜出了许多值钱的东西,张嬷嬷女儿屋里,更是搜出了赵婉月私库里的陪嫁。 赵婉月皮笑肉不笑的问:“母亲,你该不会把我私库的钥匙也给一个下人保管了吧!当初你说府里艰难,儿媳心甘情愿将私库里的东西交给母亲,我的东西怎么都到一个贱婢手里了?” 赵夫人也不依不饶的说:“亲家母,你们好歹也是堂堂国公府,要靠着吃儿媳的陪嫁度日也就罢了,怎么能如此作践我的女儿。” 刘氏尴尬的笑了笑说:“定是张嬷嬷那老货偷了钥匙,也就是前段时间家里周转不灵,我用了点东西,后来都还回去,谁知道这老货监守自盗,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赵婉月乖顺的说:“我就知道母亲说到做到,只是周转一二,绝不会动我的东西,劳烦母亲把私库钥匙给我,我让连翘白芷去点点数,至于这几样,已经脏了,我也不稀罕了,就折成现银给我吧!” 刘氏讪笑着说:“钥匙如今没有带在身上,东西我亲点完亲自给你送去!” 【哈哈哈,娘亲威武,刘氏现在要砸锅卖铁给娘亲补嫁妆了,她百花巷的亲生女儿要气死了,到手鸭子又飞了。娘亲,保持这个状态,干倒刘氏。】 百花巷,亲女儿?赵婉月隐约记得晓晓之前说刘氏要把爵位给他亲儿子,难道…… 赵婉月不敢往下想,镇国公在战场上落了一身病,已经瘫在床上很多年,这些国公府都是靠刘氏和夫君在支撑,苏博文对刘氏这个母亲感情深厚。 要是真的如她所想,博文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 刘氏担心张嬷嬷一家会暴露自己,非要亲自处罚,赵婉月乐得清闲,她只要派人盯着,就能知道刘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夫人没想到国公府竟是这般样子,女儿手里就连翘和白芷两个可靠之人,她想了想便说:“你二嫂手里那批影卫不错,我借几个来给你用用?” 赵婉月自然求之不得,可想想母亲与二嫂的关系,她忍不住问:“二嫂肯吗?” 赵夫人悻悻然说:“那是我的事!” 赵夫人还想听听晓晓的意见,可低头一看,小家伙早就睡着了,她宠溺的拍了拍襁褓说:“晓晓乖乖的,外祖母给你准备满月礼去!” 赵夫人刚走没多久,李云姝的暗卫就到了,赵婉月分别给他们安排了任务,就安心的等夫君归来。 晓晓说夫君安然无恙,那夫君一定没事的。 很快,影卫来报,刘氏果然趁夜去了百花巷的一所大宅子里。 那宅子的主家姓孙,是吏部的一个小吏,奇怪的是,孙家的主母管刘氏叫娘,她们似乎在为首饰的事争吵! 苏晓晓叹了口气: 【那才是刘氏和姘头生的孩子,爹爹才是爷爷的正室所生,可惜,祖母被刘氏害死,爷爷和父亲都被蒙在鼓里了。】 赵婉月不由手抖了一下,博文不是婆母的孩子,他亲生母亲还是被婆母害死的,这事儿,信息量有点大,她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百花巷内,孙彩蝶眼睁睁的看着金银珠宝被一匣匣的装进刘氏的马车。 她不甘心的说:“娘,你好歹给我留点,有好些都是我自己添置的呢!” 刘氏好言相劝:“女儿莫慌,等娘先应付了那小蹄子,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府里的东西不都是你的吗?” 孙彩蝶一听这话就炸毛了:“娘亲又在诓我,就算那两夫妻死了,那边的东西都是你儿子的,我一辈子,都要烂死在百花巷,靠你们施舍的三瓜两枣度日, 娘,你这心眼也太偏了,明明我才是府里的嫡女,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我的,连给你给嫡亲亲的外孙女的东西,都要拿去给那个野种的孩子!莹莹,你怎么那么命苦,这长命锁才带了不到一个月,你外祖母就要拿回去。” 刘氏心里也不舒服,这些年,她虽然处处接济这个女儿,可是,比起国公府的日子来,彩蝶确实没过过好日子。 一个月前,孙彩蝶生了个女儿,老太太又把赵婉月私库里的好东西拿了不少来,想着除掉了赵婉月和苏博文,把女儿和外孙女接回去。 谁知道赵婉月的命那么硬,现在她得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不然赵婉月一翻脸,让她娘家人一查,狸猫换太子的事就藏不住了。 刘氏耐着性子说:“行了,别哭了,回头我在给莹莹几间铺子就是了!” 孙彩蝶拉住刘氏的手,撒娇说:“铺子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多少得留点东西给莹莹做个念想不是,这金镯子是母亲惯常带的,不用还给那贱人了吧!” 刘氏虽心疼,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会撒娇,跟你爹一样,真是拿你没办法。” 刘氏安抚好女儿,急匆匆回去清点赵婉月的嫁妆,虽然要回来不少,可是孙彩蝶一家游手好闲,又穷奢极欲,不少东西已经被典当了出去,刘氏少不得又忍痛把自己的体己拿出来补上。 儿媳妇郑雅娴借着请安的由头过来,看着一屋子好东西,眼睛都直了,她阴阳怪气的说:“婆母真的要把这些都给大嫂?” 刘氏正在肉疼,没好气的说:“不给怎么办,她娘家给的嫁妆,我还能硬抢了去!” 郑雅娴道:“婆母说的哪里话,我们既然嫁到苏家,自然要为婆母分忧,嫂嫂为公中出点力怎么了,她娘家家大业大,她想要,赵府自然会再给送过来。” 刘氏叹了口气:“我都当着赵夫人的面答应了,还能怎么办。” 郑雅娴狡黠一笑:“母亲不给,大嫂她还能明抢不成,大嫂她一向孝顺,大哥不在,她这时候来要东西,你只要把大哥搬出来,她还能怎么办?” 刘氏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看来你也不是太蠢!” 郑雅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讨好的笑着:“娘,过几天是我母亲生辰,我都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去了恐怕会丢娘你的脸!” 刘氏怒骂道:“要首饰找你男人要去,又来我这打秋风!” 郑雅娴马上泪水涟涟:“娘,博浩他已经三天不见人影了,儿媳上哪找去!” 刘氏嫌恶的看了看二儿媳,决定不睬她。 这时管家来报:“老夫人,大夫人来了。” 刘氏在匣子里挑了个最小的簪子递给郑雅娴道:“这个拿去,待会儿有点眼力见,什么话该说,你是知道的吧?” 第6章 要回嫁妆 赵婉月抱着苏晓晓浅浅一礼:“儿媳带着晓晓来给你请安了!” 刘氏满脸慈爱:“孩子还小,你也该好生养着才是,咱们自己人不必在乎那些虚礼!” 赵婉月按下心中的愤怒,乖顺的说…“儿媳已经出了月子,最近老不见母亲,儿媳心中挂念,要来看看母亲安好我才放心。” 刘氏虚笑着说:“按理说,你坐月子,母亲该多去看看你才是,只是这些日子,府里的事情多,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说完给郑雅娴使了个眼色,郑雅娴会意,忙接茬说:“嫂子,你不知道,母亲最近几日,为了补齐你的嫁妆,都忙成什么样了,人都瘦了一圈。” 赵婉月一脸无辜:“弟妹你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补齐,那嫁妆是母亲借去周转的,别说侯府家大业大,就是家里有难处,母亲也不会私拿我一针一线。 就是被张嬷嬷偷拿了那些,我嫌它脏,劳烦母亲换成别的,是儿媳思虑不周,让母亲受累了。” 刘氏想想自己把外孙女捂的暖和和的金项圈硬取下来要还给赵婉月,心里就憋闷得慌。 明明可以借着难产名正言顺除掉她,她的陪嫁就是女儿和外孙女的了。 可她不能表露半分,还要表现的宽厚豁达:“是母亲识人不清,差点害了你,嫁妆我已经补齐了,就在那边,你点点数,一点儿不少的。” “娘,嫂子当时是叫张嬷嬷气糊涂了,东西放在你手里,她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现在上赶着还东西,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嫂子与你不睦,惹得外人笑话。 再说,大哥向来孝顺,如今他不在,以后下人们乱嚼舌根,说大嫂亲自到你屋里来抢东西,不是白白让大哥误会大嫂吗?” 刘氏叹了口气:“你瞧瞧,我真的是老糊涂了,雅娴不提醒我,要让你白白受委屈了,那就把东西先放我这,等博文回来,我亲自跟他说明了,再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死老太婆,分明是想贪娘亲的嫁妆,娘亲,你可清醒一点儿,她心里梦里想要你的命呢!】 赵婉月看着怀里吐口水玩的女儿,心底一片柔软。 有了晓晓的提醒,她怎么可能再傻傻的让刘氏磋磨。 赵婉月红了眼眶,感动的说:“母亲处处替我着想,宁愿自己受累,也不想别人戳儿媳的脊梁骨,儿媳怎么能只顾自己,这些糟心的事就交给儿媳处理吧!连翘、白芷带人把这些东西抬下去!” 连翘白芷不等刘氏反应,一挥手,一堆丫鬟就鱼贯而入,抬箱子的抬箱子,端托盘的端托盘,片刻功夫,那些东西就全被拿走了。 刘氏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半晌说不出话来,赵婉月满脸忧心:“母亲,你这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儿媳这就叫人去给您请大夫!” 郑雅娴生怕到手的簪子又被刘氏要回去,忙说:“大嫂,我这就去让管家请大夫。”说完,一溜烟跑了。 【哈哈,干得漂亮,娘亲只要脑子清醒,对付她,绰绰有余。东西拿完了,走人!】 苏晓晓想着,便放声大哭起来。 【我都哭了,娘,你有点眼力见,难不成还真想在这伺候她?】 赵婉月使劲压住嘴角,为难的说:“母亲,晓晓闹了,我带她先回去,免得打扰您休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娘家陪嫁的那几个铺子,以后就不劳娘费心了,你好生歇着。” 说完就不错眼的看着苏晓晓哄了起来:“晓晓乖,不能在这里哭啊,祖母怕吵!” 刘氏一口气没上来,憋的脸色发青,丫鬟忙上替她顺了半天气才缓过劲儿来。 “这个毒妇,她怎么敢如此忤逆于我!”刘氏恼怒的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赵婉月听见茶杯碎裂的声音,直觉得通体舒畅。 以前是自己瞎,对她比亲娘还亲,心甘情愿把自己的陪嫁双手奉上,现在,她不止要拿回自己的财产,还要替博文死去的娘讨个公道。 苏晓晓回去饱饱的喝了一顿奶,就呼呼大睡起来。 连翘替她盖被子的时候,忍不住打趣说:“夫人,你看小姐这睡姿,想不想在打坐练功!” 赵婉月无奈的笑了笑道:“谁说不是呢,自满月那天起,睡觉的时候就小腿盘着,双手合十,掰开她立马又复位了,没办法,由着她去吧!” 苏晓晓穿书后,以前的能力损耗的七七八八了,她总不能混吃等死,毕竟自己的家人全是炮灰体质,动不动就尸骨无存那种,她得好好修炼,保护家人呢。 可是她现在坐都坐不稳,就只好在梦里修炼了。 哎,连尿都控制不住的年龄,却要控制住自己的梦境,她一个奶娃娃容易吗! 苏晓晓睡了,赵婉月可没闲着,生娃晓晓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几乎没怎么好好坐月子,可这精神头比年轻时还好,她知道这都是托闺女的福。 闺女还没满月就想着要护住家人,她总不能真等着女儿长大护着她。 她打开影卫送来的信,不禁看得头皮发麻,刘氏果然心狠手辣。 她以为刘氏不发卖张嬷嬷一家,是念在主仆一场,想暗中放她们一马,不想,竟是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张嬷嬷一家乘坐的船,在江中心沉了。 看来,这张嬷嬷身上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暗卫信上说,到目前张嬷嬷还没有醒,不知能救得活。 赵婉月叹了口气,如今,只有自己知道刘氏的恶毒心思,夫君苏博文一直敬重刘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刘氏会害自己和孩子的。 苏博文并非刘氏亲子,而是镇国公的原配正室所出,这事也只是她听晓晓的心声才知道的,无凭无据,如何扳倒刘氏。 况且大朔朝以孝治国,不孝乃是重罪,若是操之过急,被刘氏冠上个不孝的罪名,夫君的前程就会就此断送,国公爷的爵位岂不是拱手让给苏博浩了。 赵婉月揉了揉眉心,夫君外出剿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分了心,此事需从长计议,刘氏那边,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翻脸。 但这并不妨碍她收拾一下不相干的人,让刘氏尝尝亲人被害的滋味。 第7章 国公夫人的亲人? 赵婉月支走了影卫,莞尔一笑:“连翘,好久没有出过门了,咱们去南珠阁逛逛!白芷,你在家看好小姐!” 正在专心致志喝奶的苏晓晓瞬间觉得嘴里的奶不香了,娘亲要逛街,还不带她去,真是岂有此理。 她小手乱挥,打翻了白芷递过来的牛奶,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逛街啊,晓晓也好想去哦,我一次门都没出过,娘亲,看我看我,看你天下第一可爱的小宝宝。】 赵婉月努力忍住不笑,只当听不见,虽然现在天气暖和,但是晓晓实在是太小了,不宜带出门。 苏晓晓可不依,她就是要出去。 【不带我是吧,那我就哭给你看,一直哭、哄不乖那种!】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儿,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白芷赶紧拿来苏晓晓最喜欢的小铃铛在她面前摇起来,可苏晓晓看都不看一眼,扯着嗓子直哭,哭得整个院子都听得见了。 连翘道:“夫人,小姐从来没这么哭过,是不是知道你要出门,舍不得你呀?” 赵婉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母女连心吧。” 说完就接过苏晓晓,轻轻拍了几下她顿时就不哭里。 白芷顺势伸出手,小姐不哭了,得让夫人出去办事。 苏晓晓朝白芷翻了白眼,努力的将头歪到一边,她才不要留在家里呢。 赵婉月无奈的说:“那就带着小姐一起去吧!白芷,去收拾小姐的随身物品。” 【好耶,可以去逛街了!】苏晓晓开心的小脚乱踢。 白芷和连翘都惊叹不已:“小姐真是个小人精,这么点儿人就知道要出去玩儿了。” 南珠阁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首饰铺子,里面的首饰质地上乘,款式新颖,深受世家女子的喜爱,这个铺子是赵婉月的陪嫁之一。 大家都知道,南珠阁日进斗金,孙彩蝶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她一直想让刘氏把这个铺子给她,奈何刘氏不松口。 孙彩蝶气不过,不给铺子,还能不给首饰没,刘氏以前带着她来过几次,拿了东西都让记在账上。 她自己隔三差五拿着刘氏的信物来这里拿些东西,都是记账,一次钱也没有付过。 掌柜的也跟跟刘氏说了几次,刘氏却的说:“几件首饰而已,给她就是了。” 可是今天,她看上了一套纯金镶宝石头面,那可是赵婉月出嫁是戴的,前几天她才命人送过来,放在店里当样品的。 掌柜的低声下气道:“孙小姐,您换一个吧,这副头面真的不能卖!” 狐假虎威惯了的孙彩蝶哪里能忍,呵斥道:“我就看上这个了,摆出来又不卖,店大欺客是吗?” 她一嚷嚷,店里的客人都停了下来,外头的人都好奇的伸着脖子往里看。 掌柜的敢怒不敢言,好言好语的说:“孙小姐,不是老夫故意怠慢您,这是我们世子夫人成亲时的头面,上面的花纹样式是我家夫人亲自画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此物不出售!” 孙彩蝶一听是赵婉月成亲时的头面,就更想要了,苏博文一个野种,他夫人竟能用这种好东西。 自己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女,却只能隐姓埋名,活的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自己成亲的全部嫁妆还没这个头面值钱。 赵婉月现在享受的一切,本来都该是她的,她的! 嫉妒使孙彩蝶失去了理智,她怒气冲冲的将掌柜推开,自己打开柜子,就要去拿那头面。 掌柜的魂都快吓出来了,那头面价值连城,他赔不起啊,他央求道:“孙小姐,使不得呀,这个真的不卖!” 一旁看热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指指点点的说:“这人怎么这样,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样品不售!” “你们知道什么,国公夫人是我家亲戚,这个头面是她许给我的,这个头面我要定了!”孙彩蝶说的理直气壮,人已经抱着头面要走了。 掌柜顾不上自己摔疼的腰,对着小厮喊:“快拦住她!” 就在这时,赵婉月穿一身淡紫色的云锦衣裙款款走来,大气又不失优雅,那气场,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她嫣然一笑:“既然这位夫人这么喜欢,卖给她就是了!” “夫人?”掌柜的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婉月,她可是几年没来了:“这可是这是您的心爱之物啊!” 赵婉月怀抱婴儿,灿然一笑:“无妨,既然这位夫人如此喜欢,我就忍痛割爱,把头面包好,带这位夫人去付钱!” 掌柜的见赵婉月这么说,也不再坚持,他将孙彩蝶往柜台引,礼貌的说:“孙小姐,一共是五千八百六十两!” 孙彩蝶神色淡淡:“老规矩,记在账上,改天来结。” 连翘一把抢过头面,气鼓鼓的说:“小店概不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孙彩蝶恼羞成怒:“我是国公夫人的亲戚,难道还会赖账不成,老规矩,账年底来结!” 有了赵婉月在,掌柜的也有了些底气:“孙小姐,你在我们这的欠债,好几年都没结了,这个头面实在昂贵,你还是先付钱吧。” 一旁的客人们都看不下去了,有路见不平之人说:“这位夫人,人家明明写着说不卖,你非要强买,难得主人家大气,愿意忍痛割爱,你还要赊账,买不起就别在这丢人现眼!” “就是,南珠阁多么清净的地方,怎会有如此粗鄙之人来搅局。” 孙彩蝶被这么多人奚落,心中不忿,赵婉月气势逼人,她心里也是有些犯怵的,但那套头面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尤其是他一直觉得,这些本来就应该是属于她的。 她一把抢过盒子紧紧的抱着道:“账我自然会与国公府老夫人去结,你让开。” “南珠阁是我们夫人的嫁妆,夫人自己拿东西都要付钱入账,从来没有赊账的规矩,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你就说是打着老夫人的人幌子来骗人的吧!” 方才那个客人鄙夷的说:“哈哈哈,以为是个粗鄙的暴发户,没想到竟是个想白吃白拿的无赖,这是谁家养出来的女儿,如此不知廉耻。” “就是,付钱、付钱!”客人们起哄道。 孙彩蝶被骂的无地自容,真想大气的把钱拍在桌上,闪瞎那些多管闲事的人的眼,可她哪有那么多钱。 她讪讪的说:"掌柜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与我跟国公夫人的交情,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第8章 牢狱之灾 掌柜的面露难色:“孙小姐,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正好我们夫人在这,你跟她说吧。” 赵婉月眉目含笑的看着孙彩蝶:“这位夫人说是我家亲戚,恕我眼拙,不认识你,你是我婆母的什么亲戚。” 当着别人,孙彩蝶还能装一装,在赵婉月着,她真是编都编不出来,她只好支支吾吾的说:“我是国公夫人的远亲,世子夫人不认得我,下次我亲自到府上拜会。” 说完,抬脚就想走。 连翘拦住她说:“夫人留步,南珠阁从不赊欠,别说是远房亲戚,就是夫人自己选的东西,也要付钱入账的,管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点事都看不清楚,让人借着老夫人额名头骗了那么多东西。这位夫人,请你先付钱吧?” 孙彩蝶抱紧盒子说:“我真的是老夫人的亲戚,不信你问掌柜的,老夫人亲自带我来过的。” 赵婉月冷眼扫过去:“我婆母心善,偶尔施舍你一两次也就罢了,你竟然如此贪得无厌,管家,把账本拿来,看看咱们这位亲戚欠了多少钱?” 钱掌柜把她那东西的记录报了过来,为难的说:“夫人,她前前后后一共欠了咱们一万五千两,还不包括那个头面!” 赵婉月抱着孩子坐了下来说:“既然是亲戚,就把零头抹了,你付两万两银子就成。” 孙彩蝶自己也没想到,怎么就拿了上万两银子的东西了,她忐忑的放下盒子,结结巴巴的说:“头面我不要了,钱我明日来付。” 连翘不动声色的伸出一条腿,孙彩蝶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白芷不咸不淡的说:“这位夫人,现在要走,来不及了,先付了钱再走吧!” 周围的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孙彩蝶又羞又气,嘟囔着说:“我没带钱?” 赵婉月冷笑一声,拧眉道:“没钱,这是拿我们寻开心呢,来人,把这个讹人的骗子送到京兆尹府去!”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身手矫健的小厮将损彩蝶绑了,直接送到了京兆尹府。 孙彩蝶是被国公府世子夫人亲自扭送来的,又有她签字按了手印的赊账记录,板上钉钉的罪证,那府尹又如何会轻饶了她。 她说自己是国公夫人的亲戚,可赵婉月明确表示,从未见过此人,她又说不清楚自己与刘氏的关系,又被家了个愚弄朝廷命官的罪名。 府尹大人惊堂木一拍,直接赏了她三十大板。 孙彩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三十大板,板板见血,孙彩蝶直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最后,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用完刑,还责令她三日之内悉数归还欠南珠阁的一万五千两银票。 因欠款数额巨大,府尹担心她跑路,直接将她收押在京兆尹府大牢,还贴心的替派人去她家送信,待她家人交齐货款方可出狱! 孙彩蝶被打的奄奄一息,又听说要收监,当场就昏死过去了。 一直安安静静的苏晓晓咧嘴笑了:【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坏人呱呱叫,娘亲真厉害。】 赵婉月谢过府尹,连翘又打点了一下狱卒,请他们好好照顾照顾孙彩蝶。 于是乎,孙彩蝶刚被扔到牢房,就被浇了一桶辣椒盐水水,盐水进入渗血的伤口,犹如百爪挠心一般,孙彩蝶被活活疼醒了。 孙彩蝶何时受过这般苦楚,她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奴才,我是国公府嫡女,等我母亲来,姑奶奶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狱卒们哈哈大笑:“那咱们就被呆在这碍这位千金小姐的眼了,走吧!” 他们带走了火把,湿漉漉的牢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孙彩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像她靠近。 那是牢房里的各种爬虫,它们爬满她全身,贪婪的啃食着遗留的盐渍。 孙彩蝶的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可狱卒们似乎什么也听不到…… 赵婉月出了府衙,心情大好,喜滋滋的去给刘氏报信了。 赵婉月气鼓鼓坐在刘氏旁边,义愤填膺的说:“母亲,真是气煞我也,今日本想去南珠阁替母亲选几根朱钗,不想遇到个骗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那掌柜骗的五迷三道的,竟然给她赊了一万五千两的东西,儿媳让她付钱,她还说是母亲的亲戚,是你许她赊账的。” “什么,一万五千两?”刘氏一直觉得亏欠这个女儿,掌柜说孙彩蝶赊了帐,她想着不过是几件首饰,横竖赵婉月的产业迟早是自己的,就没在意,不想她竟赊了那么多。 赵婉月假装看不到刘氏的担忧,自顾自的说:“可不是吗,骗东西也就罢了,还诬赖母亲,说母亲监守自盗,我实在气不过,就让人把她扭送到京兆尹府去了。” “什么,你还把人关到京兆尹府去了?咱们什么人家,怎么能动不动就报官,你快让人去告诉府尹,咱们撤诉了。”刘氏吓得手上的茶碗都掉在地上了,彩蝶一个弱女子,去了京兆尹府,不知道得吓成什么样子呢。 赵婉月心里暗爽,现在知道心疼了,你处心积虑伤害别人的时候不是眼都不带眨的吗! 她一脸诧异的问:“母亲,犯罪的是别人,咱们是受害者,报官怎么了,我真想看看,是什么黑心烂肚肠的父母能养出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来,简直厚颜无耻,我看他们一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迟早被雷劈。母亲,你是不知道,那人年纪和博文差不多,你好好想想,咱家有没有那么大年纪的亲戚。” 我再连翘怀里的苏晓晓差点笑岔气:【娘亲不止聪明伶俐,骂人也挺厉害呢,恶毒老太婆快被气死了吧!】 赵婉月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好奇的等刘氏回答她孙彩蝶是不是她的亲戚。 刘氏的指甲都嵌到肉里了,还得努力保持平静,她不耐烦的说:“我哪里有这样的亲戚,你听她胡诌。” 赵婉月只当看不见刘氏的窘迫,长舒一口气说:“不是母亲的亲戚就好,那府尹嫉恶如仇,重重打了她三十大板,娘你是没看见,直接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连裙子都被打烂了,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好手好脚的,干什么不好,学人家行骗,现在还在牢里等着她家人去赎人呢!” 第11章 招魂 刘氏被这么一折腾,真的病的爬不起来了,赵婉月天天往家里请名医,最后都求到长公主那里,将宫里的御医都请来了。 苏晓晓今日已经满了百日,赵婉月更是放出消息,老夫人身染沉疴,孩子的百日宴一切从简,镇国公府闭门谢客。 这京城的世家夫人们谁不羡慕刘氏命好,娶了个贤良淑德,爱老慈幼的好儿媳,为了婆母能好生静养,连女儿的百日宴都不办了。 赵婉月只是觉得对不住苏晓晓,她满怀歉疚的说:“晓晓,是娘亲不好,委屈了你,连百日宴都没给你好好操办,这点东西算是娘给你的补偿。” 苏晓晓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高兴的都快说话了,不停的拍着小手,可能发出的就只有:“阿巴阿巴阿巴。” 【不委屈,不委屈,有了那么多好东西,谁还稀罕什么百日宴,娘亲真是懂我,爱您哟!】 听晓晓这么说,赵婉月的心里才又好受了些。 苏晓晓不觉得委屈,赵家人可觉得这是天大的委屈。 听见过苏晓晓心声的赵夫人自然知道女儿这么做的目的,可她的外孙女可不能受这个委屈,她跟赵婉月的父亲一商量,既然不能镇国公府里操办,那就接回靖安侯府来,他们自己给外孙女办。 可派去接的人刚到镇国侯府,就遇上长公主府的人,长公主也跟她们想的一样,怕委屈了晓晓,要让赵婉月带她去长公主府,亲自给晓晓长脸呢。 赵婉月心下感动,虽然婆母人面兽心,可她有将她捧在手心的家人,处处替她着想的好友,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送信的人碰在一起,颇有些尴尬,赵婉月也有些为难,谁的好意她都不忍心拒绝。 只有苏晓晓心里乐开了花。 【好耶好耶,可以出门了,先去看看传说中人美心善的长公主,再去外婆家收礼物,世界如此美好,啦啦啦~~~】 赵婉月轻笑,还是晓晓聪明,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呢。 她让连翘拿了锭银子给长公主府来的公公,客气的说:“难为公公跑一趟,请公公转告长公主,我们即刻就到。” 待人走后,她又让连翘打点了张伯,笑盈盈的说:“张伯,你回去告诉母亲,我先去趟长公主府,让母亲不必等我一起早膳了,我晚些时候又回来。” 张伯听说小姐要去长公主府,正担心回去夫人伤心呢,一听小姐午间回去,高高兴兴的回去回话了。 赵婉月将苏晓晓好生打扮了一番,红色的对襟小袄,搭配同色系的纱裙,还有白芷做的虎头鞋,连头上都被连翘煞费苦心的扎了两个小揪揪,眉间点上红点,脖子上一个金灿灿的项圈,粉雕玉琢的,就像是菩萨座下的小仙童,喜庆又可爱。 长公主一见了苏晓晓就挪不开眼睛:“你娘亲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终于要被人给比下去了,我看这孩子,要比你美百倍。” 赵婉月笑了笑,还是恭恭敬敬的给长公主行了礼才说:“哪有殿下你说的那么夸张,寻常小娃娃而已。” 长公主白了一眼赵婉月,接过她手里的孩子,不悦的说:“就你规矩多,这里又没外人,行的哪门子的礼。快来姨姨抱抱,你怎么那么可爱呢。” 苏晓晓她是一般人吗,长公主的大腿她能不抱?她立马咧开小嘴,朝长公主甜甜的笑了。 长公主心头一热:“这孩子,才百日就会哄我开心了,可怜我的玉堂,到现在都不曾冲我笑过。” 赵婉月只觉得不妙,长公主一生只得一子,因为难产,生出来就有些呆傻,虽长得一表人才,却是个痴儿。 她赶紧赔不是:“殿下,是我考虑不周,不该带着晓晓来给你添堵的。” 长公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婉月,这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我怎么会因此迁怒于你,倒是你,以后常带晓晓来看看我,我心里也高兴点。” 苏晓晓知道长公主心里苦,又是赔笑,又是吐口水,还奋力给长公主贴贴,变着法子哄她开心,长公主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 她不舍得晓晓,非留她们一起吃饭,还把自己的儿子李玉堂也叫来了。 苏晓晓一看,就知道他是命格太弱,出生时就丢了两魂六魄,所以才呆呆傻傻。 【可惜我修为尽失,不然招魂这种事,还不是小菜一碟。长公主勇敢善良,都因她排除万难,全力辅佐皇上登基,才有大朔朝今日的繁荣,我得看看能不能再给这个帅哥哥招回几魄来。】 因为想帮忙,苏晓晓不停的的挥着小手,想要李玉堂抱。 长公主心里戚戚然:“晓晓也喜欢玉堂哥哥,可惜他抱不了你。” 苏晓晓都倒腾累了,还是无济于事,她无奈额叹息道: 【我灵力不够,不挨着他,没法给他招魂啊!】 长公主为了治好李玉堂,不知请了多少名医,求了多少高僧依旧毫无进展,赵婉月是不相信晓晓有这个本事的。 但是长公主与她情同姐妹,有一丝希望她也愿意试一试的。 于是她说:“都说小孩子最喜欢至纯至善之人,就让玉堂抱抱晓晓,也让咱们晓晓沾沾光,我在旁边看着就是。” 长公主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阻拦,只是与赵婉月一左一右在李玉堂身旁,护着苏晓晓。 混沌中的李玉堂忽然觉得眼前出现一道神光,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稳稳的接住了苏晓晓。 长公主喜极而泣,十五年了,她的儿子第一次有了自主反应。 “晓晓果真是菩萨座下的仙女,快让玉堂多抱抱。” 赵婉月也是一脸惊讶,她闺女那么神呢!!! 苏晓晓的小手抱着李玉堂的手腕,感叹道:【帅哥哥的天资可真不得了,只有一魂一魄还能感知神光,要是魂魄归位,那可是天才啊,当然,跟我比还是差一点的。】 赵婉月听得入神,被苏晓晓最后一句破了功,这孩子的脸皮还真是不算薄啊。 苏晓晓屏气凝神,使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又给李玉堂招回一魄来。 【帅哥哥,看得到我吗?】 目光呆滞清澈的李玉堂突然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妹妹。” 第13章 沾晓晓的光了 赵婉月笑了,她最近又是打官司,又是收铺子,别人看不出来,长公主怎会看不出来。 “什么事都逃不过公主的慧眼,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我应付得来的。” 长公主拧眉:“希望你真的应付得来,我早就跟你说过,刘氏并不像表面的那么好说话,而且她对你家世子爷,是过于严苛了些,总之,你长点心,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我,我给你和晓晓撑腰。” 以前长公主也说过刘氏奇怪,要赵婉月多留心些,她还说长公主是在宫里勾心斗角惯了,看谁都有阴谋。 赵婉月觉得自己真是蠢,被刘氏欺瞒了这么些年,要不是晓晓提醒,她现在还觉得长公主是小人之心了呢。 她感激的看着长公主说:“公主放心,有您这么好的一个手帕交,谁敢欺负我。” 【公主对你确实够意思,你和爹爹过世后,她第一时间就去接哥哥,可惜,晚了一步,让刘氏下下手了,为此,她愧疚了一辈子。】 听闻长公主如此有情有义,赵婉月决定以后常带晓晓来长公主府,争取早日让李玉堂恢复。 苏晓晓替李玉堂招魂,精力损耗太大,吃了点东西就睡了过去,长公主又给了晓晓好多好东西,千丁玲万嘱咐,让赵婉月多带晓晓来看李玉堂。 赵婉月辞别了长公主,径直去了靖安侯府。 父亲靖安侯赵安泰和夫人许氏已和哥哥嫂嫂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赵安泰打趣说:“可算是来了,你娘一大早就念叨呢,你再不来,我这耳朵都要磨起茧子来了。” “你们怎么还在外头等,女儿与长公主多说了几句话,耽搁了些,让爹爹、娘亲和哥哥嫂嫂久等了。” “这不是等着看外孙女吗,快,来外公抱抱!” 连翘闻言,忙把苏晓晓递给赵安泰。 【这就是我那怼天怼地怼文武百官的外祖父吗,可惜一心为国,刚正不阿的他,最后却被当反贼五马分尸了,两个舅舅也未能幸免。】 除了两个儿媳妇,所有人步子都顿了一下,还想听听靖安侯府是怎么落难的。 可苏晓晓小孩子心性,思维跳跃的厉害,她吸着手指想: 【长公主给我送了镯子,不知外祖父他们会给我什么好东西,好期待啊!】 赵婉月:又来了,这孩子,得亏爹娘听不见,不然以为我什么好东西都没过晓晓呢。 赵安泰哈哈大笑:“晓晓,走,去看看外祖父、外祖母给你准备的礼物。” 赵婉月看着面前闪闪发光的几只大箱子,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好吧,跟爹娘比,她真是没给晓晓什么好东西,这么个送法,两个嫂嫂心里能没想法。 “爹,娘,晓晓不过是过百日,哪里用这么大排面。” 果然,大嫂钱氏虚笑着说:“婉月,你是不知道,母亲从国公府回来就开始给晓晓备礼物,每天想起什么好东西,又往里添点,你要是再不来,库房都要被掏空了。” 苏晓晓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我那又蠢又爱占便宜的大舅妈吧,说起来,陷害外祖父和爹爹的罪证还是她藏在靖国公府里的。府里一出事,她就逼着大舅和离,把家里金银细软都卷跑了。】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谁不是头皮发麻,尤其是赵婉月的大哥赵宏业,骨节都捏的咯咯作响了。可谁也不敢表露半分,若是此事泄露出去,晓晓保不齐就会被当妖女给处死了。 现在全家除了二舅妈李云姝,谁都知道钱氏是家里的害群之马了。 李云姝性子率真,笑着说:“咱们家一堆臭小子,只有婉月生了两个丫头,肯定得放在心巴里宠着,” 钱氏瘪瘪嘴,不阴不阳的说:“云姝,不就是生了两个儿子吗,也不至于在这里显摆吧,说的谁没有儿子似得,婉月再不济也生了生了长河的。” 李云姝难堪至极,都怪自己太耿直,她是真的羡慕赵婉月有两个闺女呀。 “爹、娘、婉月,我不是那个意思。”李云姝只觉得越描越黑,现场气氛也一度陷入尴尬。 苏晓晓的二舅赵宏景板着脸呵斥道:“不会说话就别说,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二舅这个睁眼瞎,你才不让人省心呢,你天天想着那个白月光,要知道靖安侯府出事之后,她带着自己的娃跑路了,是二舅妈用所有暗卫,差点丢了性命,才保住赵家几个孩子的,快让我看看英姿飒爽的二舅妈。】 苏晓晓想着,就使劲伸着脖子找李云姝。 赵安泰见她够的辛苦,就把孩子递给李云姝,道:“看来咱们晓晓是想要二舅妈抱,云姝,愣着干什么,不会抱孩子咋地。” 李云姝受宠若惊,忙小心翼翼的接过苏晓晓。 现在苏晓晓的手已经灵活了不少,她捧着李云姝的脸,心里啧啧赞叹:【二舅妈真好看,还能上阵杀敌,巾帼不让须眉,书里的人我最喜欢就是你了,快让我亲一个。】 心里想着,小嘴巴已经凑上去,给了李云姝一个香吻。 “宏景,晓晓亲我了,闺女就是贴心。”李云姝都快了疯了。 【二舅妈什么都好,就是眼瞎,你看上二舅啥了,二舅死后,多少人想娶你,甚至为了你愿意养赵家的孩子,你就愿意为二舅守着,一个人辛辛苦苦养赵家的孩子,过几天,二舅就要借着酒劲,让那个白莲花爬床了。】 赵宏景听得瑟瑟发抖,他是想着把绿珠收了,给她个名分的。 赵安泰知道了儿子的龌龊心思,又不能发作,只得一个眼刀过去,本就心虚的赵宏景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了。 “站都站不稳,能成什么事,还不把你妹子让进屋里去。”赵安泰现在觉得这个小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许氏也白了一眼二儿子,温言软语的说:“云姝,别傻站着,带晓晓进屋,外头冷。” 李云姝惊的一动也不敢动,婆母几时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过话。 赵宏景也觉得对不住媳妇,怕媳妇挨骂,忙上前两步说:“没听见娘说话吗,快抱晓晓进去。” 许氏推开儿子,恼火的说:“云姝抱着孩子,当然要走慢点,都像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没点眼色,云姝,咱们走,别理她!” 李云姝突然悟了,是沾了晓晓的光。 赵宏景一脸懵逼,我招谁惹谁了! 第14章 碍眼的舅舅们 听了苏晓晓的心声后,赵安泰一家个个心事重重,又不好表露,一个个都想着该怎么给家人提醒呢,气氛一度有些安静。 好在苏晓晓实在伶俐可爱,总是笑嘻嘻的一会要这个抱,一会儿要找那个,大家都被她逗乐了,苏晓晓尤其喜欢李云姝,李云姝也是受宠若惊,拿出一个刻着梅花的玉佩给苏晓晓:“舅妈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娘传给我的,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钱氏嗤之以鼻:“你是没瞧见母亲给晓晓备的礼物吗,你那东西也拿得出手。” 赵宏业正一直压着火没出发,瞪了钱氏一眼,呵斥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天天就知道搬弄是非,我看二弟妹送的礼物就很好,你呢,该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钱氏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出身高贵,多少有些跋扈,赵宏业性子敦厚,总是让着她,这些年可一句重话都说过她,钱氏委屈的说:“你竟然骂我,娘,你看宏业,他太过分了。” 许氏冷着脸说:“宏业说的不对吗,礼物看的是心意,云姝把贴身的玉佩都拿出来了,可见是真心喜欢晓晓。你身为长嫂,处处针对弟妹,当我这个婆母是死人吗!” 李云姝见她们为了自己争吵过意不去,忙说:“母亲别动气,嫂嫂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寒碜了点。”说着就要收回玉佩。 苏晓晓一把抓住玉佩,费力的往脖子上套。 【舅妈的礼物才不寒碜呢,这可是能调动她所有暗卫信物,舅妈大气,等晓晓长大点,让你跟二舅和离,找个知冷知热的夫君,也送你给妹妹。】 赵宏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外甥女胳膊肘往哪拐啊,我在是你亲舅舅,你可手下留情吧。,这么好的媳妇,我可不舍得和离。 赵婉月忙来打圆场:“二嫂这礼物可是送到晓晓心里去了,现在就想戴上是吧,来,娘亲帮你。” 苏晓晓戴上了玉佩,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对着李云姝就是叽里呱啦说一大堆。 【二舅妈好可怜,谁都欺负她,她要不是真的喜欢二舅这个棒槌,区区国公府怎么困得住她,舅妈,以后晓晓给你撑腰。】 一句话说的赵家人无地自容,李云姝出身江湖,母亲是某个神秘组织的头领,只因对赵云景一见钟情,又为了救赵云景差点丢了性命,赵安泰为了她的名声让赵云景娶了她。 可是赵云景有喜欢的人,对李云姝一直很冷淡,许氏又不喜欢李云姝的江湖气,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赵安泰倒是觉得李云姝很好,可后宅之事,他又不甚上心,今天才知道儿子有意纳了白双双,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云姝,你们先退下吧,我有事要跟婉月说。还有你们两个王八蛋,也一起到书房来。” 李云姝识趣的把孩子交给赵婉月,退下了。 赵安泰一直觉得自己教子有方,今天发现大儿媳不止刻薄,还是陷害自己家的罪魁祸首,二儿子放着好好的媳妇不要,偏要去招惹一个寡妇,真是要气死他了。 虽然这些事尚未发生,也不妨碍赵安泰提前收拾两个儿子:“你们俩,在书房外头好生跪着,我不叫,不许起来。” 赵安泰骂完了,又柔声说:“婉月,你跟你娘到书房来一下。” 赵宏业赵宏景两人面面相觑,爹爹也太双标了吧,合着只有妹妹是亲生的,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许氏是最疼儿女的,但今天也觉得两个儿子一个蠢,一个瞎,怎么看都不顺眼,经过的时候还在赵宏景背上踢了一脚:“你真是个棒槌!你们哥俩都是棒槌!” 赵宏景委屈巴巴道:“哥,连娘都不要我了!” “你活该,以后离那个白双双远点,没点眼力见儿。”赵宏业正担心钱氏要捅的篓子呢,哪里有空安稳弟弟。 许氏一回来就说婉月在镇国公府受委屈了,赵安泰心疼的紧,要不是有李云姝的暗卫去护着,他早就亲自去接女儿了。 他担忧的问:“婉月啊,你跟婆婆到底怎么回事,她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赵婉月不知道该怎么把事情告诉父亲,刘氏那边她可以应付,家里被人陷害,这才是要紧的事。 她替赵安泰倒了杯茶递过去说:“婆母那边我能应付,倒是爹爹,你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天天弹劾官员,得罪了不少人,会不会有人记恨你,对咱家不利?” 换做以前,赵安泰肯定要扯着嗓子据理力争:“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弹劾的都是些奸佞之人,他们能奈我何。” 可是,今天从晓晓嘴里听到靖安侯府的结局,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赵安泰自然不怕死,可是死的是赵家满门,他不得不仔细掂量掂量了。 赵安泰抿了一口茶道:“你说的是,爹爹以后会注意的,我想着以后让你二嫂给咱家每人都派个暗卫,以来保护家人安全,二来也不给别人可乘之机。” 赵婉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爹爹提防大嫂钱氏呢,有了二嫂的暗卫,大嫂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可以防患于未然。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外公运筹帷幄,慧眼识人,知道二嫂可靠,这样钱氏陷害靖安侯府的证据就可以被及时发现了。】 赵安泰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自己要真的那么厉害,就不会,满门抄斩了。 许氏的心刺客还依旧悬着,府里的事有着落了,婉月那边还凶险异常呢,她虽然知道婆母故意刁难她,可她不知道刘氏的真面目啊。 她又不能虎口拔牙我说刘氏偷梁换柱,思来想去,她自己去查了几十年前的事。 许氏旁敲侧击的说:“婉月啊,你也别光担心我们,我看你那个婆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些事,真是万万想不到啊!” “娘,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许氏故意表现的云淡风轻:“也没什么,就是前几天给老姐妹聊天,还说起镇国公夫人的原配唐氏,太可惜了,一代才女,结果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一尸两命,死的时候,就只有刘氏在跟前,说也奇怪,刘氏三个月后生下儿子,可是自唐氏死后,刘氏就闭门谢客,再也没见过人,直到博文一岁多的时候,镇国公回朝,她才开始露面的。” 第15章 瞎了眼了 “这都是”苏晓晓叹了口气:【可算有人注意到了,刘氏为了当家主母的身份害死了唐氏,而爹爹是唐氏的孩子,她也会为了亲儿子的爵位除掉爹爹的,外祖母还查到什么了?】 赵安泰心里咯噔一下,他以为只是婆媳矛盾,怎么还有这么个大秘密,那女儿女婿一家岂不是很危险。 许氏听见晓晓的疑问,就顺着话头说:“我觉得这事奇怪,又是你的婆母,就让人去查了查,你猜怎么着,当年在国公府伺候的下人,一个都找不到了,只有个张嬷嬷,还被刘氏送回祖籍了。” 赵安泰难得没有嫌许氏八卦,还交代说:“那就找到张嬷嬷,查清楚当年到底怎么回事。”说完又觉得有些突兀,找补道:“毕竟是婉月的婆母,知根知底总是好的。” 赵婉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不必了,张嬷嬷一家在途中沉了船,全家都没了。” “怎么会那么巧,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许氏有些不甘,唯一的证人死了,要揭开刘氏的真面目就更难了,她可是三品诰命夫人,弄不好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赵婉月无奈的说:“暗卫查过了,船上被人凿了个洞,用泥堵住的,在水里浸泡太久,泥土脱落,船沉人亡,暗卫一个都没救活。” 也是自己低估了刘氏的残忍,才丢了这唯一的线索。 “真是气死人了!”许氏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 赵婉月安慰母亲说:“母亲不必担心,我既然知道婆母对我动了杀心,自然会小心应对,她是三品诰命,我还是靖安侯嫡女,总不能撕破脸的。倒是两个哥哥,腿都跪麻了,爹爹还不让他们起来吗?” 赵安泰这才想起那两个不成器的还跪在外头呢,他大声喝道:“你们哥俩,给老子滚进来。” 赵宏业赵宏景哥俩如蒙大赦,忙猫着腰进了书房:“爹,你有何吩咐?” “跪下!”赵安泰现在怎么看两个儿子都不顺眼。 那哥俩虽然心中疑惑,可是身体比脑子灵活,听老爹一喊,不由自主的腿软,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赵婉月心疼哥哥们,打圆场说:“爹爹,两个哥哥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能动不动就罚跪,让您孙子们看见了,他们当爹的威信何在。” 赵宏业也苦着脸说:“就是呀爹爹,儿子愚钝,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爹爹明示。” 赵安泰这才让他们起身,板着脸说:“宏业,你是家中长子,以后也是侯位的继承人,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咱们家,自当谨言慎行,尤其是你媳妇儿,天天挑事,你回去好好敲打敲打她,让她有点大房的仪态,别总没事找事。” 赵宏业连忙答应,心里暗暗叹道;还是爹爹厉害,已经看出钱氏有问题,自己是太纵容她了,飞扬跋扈他可以忍,陷害家人,门都没有。 赵宏景正幸灾乐祸呢,赵安泰一个眼刀飞过去:“老二,你还有脸站着,给我跪下!” 赵宏景都快哭了:“爹呀,怎么又跪,早知道我就不起来了,大哥大嫂惹你不高兴,你老罚我做什么!” “你还有脸说,那个白双双怎么回事,还要在府里住多久,你是想直接让那个寡妇登堂入室了吗?”赵安泰气的胡子都在抖。 “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无依无靠的,求到我这来了,我总不能不管,咱家那么多房子,又不是住不下,这事我请示过母亲的。” 许氏一巴掌呼过去:“我只是同意你暂时收留她们一段时间,没让你天天巴巴的往她那里跑,你自己没老婆吗,天天围着个寡妇转,也就是云姝脾气好,换了别人,早把你腿打折了。” 她主要是气自己识人不清,她当初也是存着把白双双留在府里给老二做妾的心思的,谁知道最看不上的李云姝,才是真心对儿子好的。 赵宏景抱着头嚷嚷:“娘不是说云姝一股子绿林气息,粗鄙不堪吗,怎么今天又说她脾气好了。” “我爱怎么说就饿你们说!”许氏被戳到痛处,气恼的说。 赵安泰只觉得脑仁疼:“现在说你呢,老二,今天你就把白双双给我送走,完了好好给云姝陪个不是,你要敢动歪心思,我打折你的狗腿!” 赵宏景听了晓晓的心声,现在就怕李云姝觉过味来,看不上自己呢,哪里还有心思惦记白双双,可是,就这么把人撵出去,他实在下不去手。 他赌咒发誓说:“爹爹,我以后到了白双双的院子我绕着走,我也会好好对云姝,把人家孤儿寡母撵出去,说出去不是丢咱家的脸吗?” 【你绕着走,白双双她会上赶着来,那女人就是贪图靖安侯府的荣华富贵,她是不甘寂寞与人通奸才被赶出来的,等侯府没落,她马上就另觅新欢了。】 赵夫人听了,又一巴掌拍到赵宏景头上:“你还知道丢咱家脸啊,一个寡妇养在家里不丢脸,你立刻马上,把白双双这个瘟神给我送走。” 【咦,书里不是说,外祖母最喜欢白双双了吗,看来是胡诌的,外祖母那么精明,怎么会被白莲花眯了眼睛】 许氏快要被自己气死了,白双双竟是这样的人,她怎么就瞎了眼把她给留下了,还好只有自己听得见晓晓的心声,不然这脸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她完全没注意全家眼中闪过那抹复杂的神色。 赵宏景现在也开窍了,白双双那欲拒还迎的姿态原来是故意的,亏他还觉得楚楚可怜,还好自己没有越过雷池,不然真的送都送不走了。 “娘,要是她不走怎么办?”赵宏景知道自己没出息,白双双一哭,他就六神无主了。 赵婉月知道二哥心软,就自告奋勇的说:“哥哥要是信得过我,我陪你一起去。” 【不错不错,对付白莲花,还得娘亲出手,娘亲一定要带上二舅妈一起去,也让她在白莲花面前扬眉吐气一回。】 第16章 白莲花 为了满足苏晓晓的心愿,赵婉月便说:“叫上二嫂一起吧,也让白双双知知道,我们二哥是有夫人的。” 赵宏景幽怨的看了妹妹一眼,你们可真行,变着法子编排自己呢,叫上也好,当着李云姝的面,让她知道自己与白双双从无逾越之举,媳妇那么厉害,他可不想有什么误会。 李云姝反倒有些不自在,赵宏景嘴上不说,心里定是怨自己非要嫁他,才害的他不能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这也是李云姝一直容忍赵云景的原因, “我就不去了,我又不会说话,别去给你们添乱了。”她才不信赵云景舍得让白双双走呢。 赵婉月拉着她的胳膊说:“二嫂,二哥一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你就陪他走这一遭吧,横竖有我呢。” 【去,去,一起去,晓晓也要去。】 晓晓伸着小手,想要李云姝抱。 对李云姝的偏爱让赵婉月都有些羡慕了,她打趣说:“连翘还不把晓晓给二夫人,你看晓晓也想让你去呢。” 李云姝见推脱不过,只好抱了晓晓跟着他们去了白双双的院子。 听说赵宏景来了,白双双连外衣都没披,抓起刚绣好的荷包就跑了出来,到了门口才放慢脚步,弱柳扶风的走了出来,她低眉顺眼的说:“景哥哥,你来了。” 赵宏景没话找话说:“吴夫人,你身子不好,还是要多穿些。” 白双双心里纳闷,以前赵宏景都是叫自己白姑娘的,这吴夫人,听着好生分。 她压下心头的不安,眉眼含笑,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盯着赵宏景,有些娇嗔的说:“景哥哥怎么还是如此见外,不是说了吗,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我双双就好。” 若是往日,赵宏景心里一定会小鹿乱撞,可今日看她这样子,总觉得十分违和,都是当娘的人了,这少女般的娇羞说她不是刻意为之都没人信,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吃着一套呢。 和李云姝落在后头的赵婉月不咸不淡的说:“白姐姐已经嫁作他人妇,我二哥也早就成了家,是两个孩子的爹了,理应称呼你吴夫人,怎么还能像儿时那样没规矩瞎叫呢。” 白无双听赵婉月如此奚落自己,见同来的还有李云姝,心里便有些不高兴,但到底是寄人篱下,只得陪着笑脸说:“是婉月回来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快进屋坐坐,咱们姐妹两好久没有说过体己话了。” 说完还特意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李云姝,仿佛再说自己跟她们才是一路人。 苏晓晓气的哇哇乱叫:【白莲花,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呢,不要脸。】 白双双哪里知道苏晓晓说些什么,只讨好的说:“这是你女儿吧,真好看,来姨姨抱。” 【抱你个大头鬼啊,我看你是想给我那个恋爱脑二舅投怀送抱吧,水性杨花的女人,真脏。】 苏晓晓想着,就做了个惊恐的表情,吓得躲到李云姝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李云姝不明就里,紧张的哄着晓晓。 赵婉月心里暗笑,小兔崽子,心眼比莲蓬还多。她亲昵的拉着李云姝说:“不妨事的二嫂,晓晓爱干净,怕是见了什么脏东西吓着了。”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向白双双。 李云姝性子直反应不过来,赵宏景早就臊的满脸发热,这娘俩,嘴巴真厉害。 【还是娘亲懂我,我就是见不得那个脏东西,赶紧撵人啊!】 赵婉月听女儿发话了,也就不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白姐姐,是这样的,我母亲给你寻了一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今天让你搬过去,省的你住在这里不自在。” 白双双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就要他搬走了,谁说她不习惯了,她还等着取代李云姝呢。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赵宏景:“景哥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们要赶我走,我们孤儿寡母的,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说完就拿出手帕眼泪。 “吴夫人,不是这样的,只是你住在这里多有不便,你搬出去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找你干什么,这个舅舅不能要了,我一定要重新给舅妈找个靠谱的舅舅】 赵宏景看着鼓着腮帮的苏晓晓,再听听她惊世骇俗的心声,忙改口说:“可以来找我夫人李云姝她最是心善的。” 李云姝突然被cue,只得勉强笑了笑,今天见鬼了,婆母说她脾气好,夫君说她心善。 呸呸呸,不是见鬼,是托晓晓这个小仙女的福。李云姝使劲摇了摇头,要把见鬼那个念头甩开,多不吉利啊,晓晓是仙女。 赵婉月打断赵宏景:“二哥你真是的,当我是死人,白姐姐与我自幼相识,有什么难处,赵我就是了,二嫂脾气好不计较,你也不能不顾及白姐姐的名声,她一个寡妇住在府上已经不妥,再来找你,不是要人戳他脊梁骨嘛!” 白双双涕泪交加,凄凄艾艾的哭诉:“婉月妹妹,我也知道叨扰你们不对,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带个女儿搬出去,怎么过活啊,景哥哥,你当真忍心我们母女流落街头吗?” 看着白双双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赵宏景脑子又不清楚了,他为难的看向赵婉月:“妹妹,这......” 赵婉月不露声色的往赵宏景面前一档,冷着脸说:“白姐姐,说白了,咱们两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不过是一条街上的街坊,你当初说遇到难处,只是暂住府上,如今快小一年了,你不在乎名声,我们侯府还要脸面,你老这么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二哥的仕途都会受影响。我母亲已经替你买了一处一个小院,会给你一些盘缠,够你们母女度日的。” 赵婉月说的直白,白双双却假装听不懂,她两眼含泪的看着赵宏景说:“景哥哥,是我让你为难了,只要你开口,我立马就走。” 【完了,脑残舅舅肯定舍不得,还会让她成为平妻,最后给自己戴绿帽子,可怜我的二舅妈了。】 苏晓晓这么一嘀咕,赵宏景终于硬气了一回,他犹犹豫豫的说:“吴夫人,婉月说的没错,你在这里确实多有不便,你们还是搬出去吧!” “景哥哥,这不是你的心里话,是她们逼你的,一定是你,你这个悍妇,是你容不得我是不是?”白双双叫骂着就朝李云姝扑去。 第17章 不是一般的孩子 白双双疯狗似的扑来,李云姝生怕她伤到怀里的晓晓,敏捷的一个走位,轻轻松松逼了过去,白双双扑来个空,整个人都摔倒了地上,她洁白的衣裙满是泥土,面目狰狞,看上去像女鬼一般。 赵宏景打了个寒颤,仙女似的白双双怎么也会如此粗鲁,跟泼妇一般,自己怎么就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了。 白双双哀怨的看着赵宏景:“景哥哥,她们欺负我!” 【要点脸吧,明明是你要袭击我舅妈,蠢货,二舅妈乃是一等一额高手,自取其辱。】 赵宏景深以为然:“吴夫人,刚刚明明是你袭击我夫人,她能忍住不还手已经是万幸了。” 白双双被气糊涂了,指着赵宏景说:“赵宏景,你说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怎么反倒护着那个悍妇!” 啪啪,赵婉月两记清脆的耳光打到白双双脸上,正色道:“白双双,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二嫂是我赵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少夫人,是你可以随意辱骂的,这里是靖安侯府,不是你撒泼的地方,现在你要么老老实实滚去我母亲为你准备的院子,要么,我把你亡夫的家人请来,把你交给他们发落。” 白双双气急败坏的说:“赵婉月,你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凭什么在靖安侯府吆五喝六,你算什么东西。” “她算我靖安侯府的姑奶奶,白双双,你欺辱也就罢了,你方才差点伤到我外甥女,还对我小姑子出言不逊,我看在夫君的面子上,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滚出侯府,不然,这棵树就是你的下场。” 李云姝说完,单手解下腰间的鞭子,随手一挥,面前那棵碗口大的树就折断了。 莫说白双双,就是赵宏景和赵婉月也惊得目瞪口呆。 【舅妈好厉害,那么大本事,怎么就能心甘情愿受二舅的气呢,要是我,揍死他算了。】 赵宏景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是捡来的,李云姝才是正主呢,不过自己冷落她那么些年,还完好无损,实在是造化。 白双双还不死心,赵宏景不等她那声哥哥喊出来,也板着脸说:“吴夫人,我好意收留你,你倒好,把我妹子夫人挨个骂了一遍,对不住,这里是真不能留你了,我劝你早点走,不然我妹妹一生气,那院子没了不说,八成会贴心的给你送回婆家去,就这么个事情,我先走了。” 不是他赵宏景想当窝囊废,只是今天一见,青梅竹马的滤镜烂的稀碎,十多年了,早已物是人非,是他看不清,还困在过去。 多亏了晓晓,让他明白,他不是喜欢白双双,他是不喜欢李云姝强压给他的婚事,他是不愿意承认李云姝很好,比自己还强。 可这世上,还有谁能向李云姝那般对她死心塌地,一味付出,不求回报呢,他可真傻。 “景哥哥?”白双双绝望的喊道。 “吴夫人,请自重,我夫人再宽宏大量,你也该懂些廉耻,我会让人给你送一千两银子,权当顾念我们儿时的情谊,保你母女衣食无忧,以后再见,请称我赵二公子。” 赵宏景说完,讨好的伸手去抱苏晓晓:“晓晓,来二舅抱,舅妈手该酸了。” 【算你有点良心,姑且看在二舅妈的面子上原谅你一回吧。】 赵宏景如愿以偿的抱着晓晓,柔声说:“云姝,咱走吧。” 赵婉月心里暗笑,二哥要是听见晓晓动不动就要换舅舅的想法,不知作何感想。 白双双到底硬气不起来,舔着脸住进了赵家人为她买的院子,将那一千两银子收入囊中,还狠狠的恨上了赵婉月和李云姝。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苏晓晓在外祖父家见人就笑,又得了许多好东西,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一家人言笑晏晏,好不融洽。 正在这时,有家丁来报,兵部尚书沈天佑之子回京的路上遇到暴雨,马车跌落悬崖,人被活活摔死了,丧礼就定在三日后,文要不要去祭奠。 沈天佑只得一个独子,放了三年外任,刚调回京任户部郎中,前途一片大好,却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赵安泰唏嘘不已,可见功名利禄都是浮云,唯有全家平安才是最大的福气。 他颇有些伤感的说:“都是同僚,自然要去吊唁一下的,宏业、宏景,到时候你们跟我一块去。” 他这边说着,苏晓晓却不停嘀咕:【坏了、坏了,沈天佑的儿子死了,那他和刘氏偷人生下的苏博浩就是沈家唯一的男丁,为了让这个儿子世袭爵位,他要和刘氏联手对付爹爹了。】 赵氏全家三观都被震碎了,原来刘氏不止狸猫换太子,还跟他人通奸,生了孩子。 镇国公一代枭雄,驰骋沙场数十年,竟被自己兄弟和小妾戏耍至此,可悲可叹。 赵宏景不安的摸了摸自己脑袋,得亏晓晓提醒,不然自己的头顶就和镇国公一样,变成青青草原了。 一家人都等着听苏晓晓说沈天佑如何对付苏博文,好防患于未然,却听见苏晓晓心里想: 【沈轻语就是沈天佑的孙女吧,不是道女主有没有穿了过来。】 赵安泰闻言,就问;“车上还有别的人吗,沈尚书的两个孙女还好吧!” 那回话的人忙说:“沈家的两个孙女都在车上,小姑娘没有大碍,大姑娘说是伤的极重,本来已经咽气了,突然又活了过来,有人传她连性子都变了呢。” 【女主肯定就是这时候穿来的,她靠着女主光环,与齐王联手,诬陷太子谋反,爹爹和外祖父就是被她害死的。】 事关赵氏和苏博文的生死,赵婉月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她决定向爹爹坦白自己能听见晓晓心声的事情,朝堂的事,需要爹爹掌舵。 她把孩子交给李云姝,对赵安泰说:“爹爹,女儿有点事想要跟你单独说说。” 赵安泰也正想给女儿提个醒,于是两人来到书房,赵婉月关上房门,一脸严肃的说:“父亲,晓晓她不是一般的婴儿。” 第18章 姐姐回来了 赵安泰一脸疑惑的看着女儿:“婉月你这话啥意思?” 赵婉月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她脱口而出:“爹爹,博文他要出事了,咱们靖安侯府也要大祸临头了。” 赵安泰一愣:“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能听见晓晓的心声?”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晓晓的心声肯定就自己能听见呢。 赵婉月吃惊的看着赵安泰问道:“也?难道爹爹也能听见?娘突然去查刘氏,娘八成也能听到。” 赵安泰一听,心里更失落了,合着他们娘仨都能听到苏晓晓心声。 “把你娘叫来问问!”赵安泰不停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他是一家之主,婉月是晓晓的亲娘,他俩能听到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许氏一进屋,赵婉月就问:“娘,你怎么突然想着去查我婆母以前的事了?” “谁查了,就是聊天的时候话赶话说到了呗,你可小心些,你和博文把她当亲娘供着,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守妇道的东西,我真恨不得撕了她。” 许氏提起刘氏就来气,为了主母之位,杀人害命已经是罪不可恕了,她还跟人偷情,野孩子都养了,早知道就不该把女儿嫁到那种人家去。 赵安泰也顾不得非礼勿言了,直接问:“你怎么知道刘氏不守妇道,晓晓说的?” “晓晓才多大啊,她能说啥!”许氏矢口否认,却突然觉过味来,反问道:“你咋知道是晓晓说的,你也能听着。” 见赵婉月父女点头,许氏长舒一口气说:“哎呦,早知道你们都能听着,我就不用憋的那么辛苦了,动不动就是抄家灭族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干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你们,这下好了,你不知道,从你家回来,我就没睡过个好觉。” 赵婉月忙去安慰母亲,这种心情她太懂了,不然也不会把这事告诉赵安泰。 赵安泰捋了捋胡须,心里嘀咕道;这小兔崽子还真是雨露均沾啊! 他叮嘱道:“这事儿咱自己知道就好,别让外人知道,这会害了晓晓,也别让晓晓知道,她有了负担以后就不会那么随心所欲的想了。” 许氏白了赵安泰一眼道:“这还用你说,一百天了,我跟你说过半个字没有,晓晓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赵婉月打断父母斗嘴,着急的说:“爹爹,母亲,现在重要的是该怎么应对的问题,晓晓说爹爹会被当成叛贼,到底怎么一回事咱也不知道,博文他一个人在外头,对手是谁都不清楚,这该如何是好呢。” 赵安泰若有所思道:“你大嫂那边有暗卫盯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博文那边,捷报已经传来,我赶紧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去,让他万事小心。 关键是沈天佑那边,他主管兵部事物,他要对付博文,那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赵婉月表情灰败的说:“沈天佑手握重兵,身边的护卫功夫了得,普通的暗卫怕是近不了他的身。” 赵安泰沉吟片刻道:“把你二嫂叫来,这事还得靠她呀!” 许氏如今也知道李云姝的好了,自然没什么意见。 李云姝了解公公的为人,二话不说,就派了两个得力的人去盯着沈天佑。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赵家人虽然心里惴惴不安,但有了晓晓的提醒,提前未雨绸缪,相信一定能度过难关。 倒是刘氏的事情因为没有证据,只能暂时由着她继续恶心人了,不过狐狸尾巴终归还是要露出来的。 赵婉月和苏晓晓在靖安侯府吃了晚饭,又得了许多好东西,这才打着哈欠回了镇国公府,晓晓今日得回了灵力,修为大增,连入梦之法都用的非常自如了。 转眼已经到了盛夏,四个月的苏晓晓已经脱掉厚厚的袄子,穿上轻柔凉快的小衫,露出藕节似得小胳膊小腿,悠闲的趴在葡萄架下喝奶呢。 赵婉月一边给苏晓晓摇着蒲扇,一边翘首朝外面看。 她家长女苏灵溪,乖巧懂事,入了太后娘娘的眼,随太后一起到天台山礼佛去了,听闻太后已经摆驾回宫,不知道何时到京城,赵婉月已经快一年没有见过苏灵溪了。 赵婉月正在望眼欲穿,白芷小跑着进来禀报:“夫人,回来了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赵婉月心头一喜,起身张望。 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落落大方朝赵婉月行了礼:“母亲,女儿回来了!” 赵婉月一把揽住那女孩,激动的说:“我的儿,可算回来了,想死娘了。娘还想着你要陪太后回长秋宫,再回家呢。” 苏灵溪双眼微红,答道道:“太后体恤女儿归家心切,进了城就让人送女儿回来了,女儿也想娘亲,您不知道,女儿做梦都想回来看你和妹妹,还想家里的冰镇酸梅汤。” 赵婉月眉眼一弯,宠溺的说:“早就给你备下了,我这就让白芷给你送来,你看着妹妹,我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五个月没吃上家里的饭菜,都饿瘦了。” 苏灵溪离了母亲的怀抱,看向葡萄架下的小娃娃,那孩子粉嘟嘟,肉呼呼的,手脚上的金铃铛叮当作响,实在可爱。 她捏了捏苏晓晓的小脸说:“妹妹,我是姐姐,让姐姐抱抱好不好?” 迷迷糊糊的苏晓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禁眼睛一亮: 【哇,姐姐也太好看了吧,比娘亲还美,传说中的大朔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嫁了个人面兽心的渣男,被活活折磨死了。】 苏灵溪一愣神,这是哪里的声音? 苏晓晓继续吐槽:“姐姐这是刚从学堂回来吧,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那个渣男?” 苏灵溪一听,这里没有别人,那就是看着自己傻笑的妹妹的心声了。 她并未把这当一回事,自己早就与敦亲王的孙子定了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迟早要嫁到敦亲王府的。 正在这时,白芷端着酸梅汤笑盈盈的过来说:“大小姐,你最爱的酸梅汤来了。” 苏晓晓立刻被吸引,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就去接:【酸梅汤吗,我也要喝!】 第19章 婆媳矛盾 苏灵溪心下疑惑,想听个究竟,可苏晓晓到底是小孩子,心思早就被酸梅汤吸引了,心里想的全是酸梅汤有关的事情,她只得作罢。 只是这事,苏灵溪倒是记在心上了,只盼着哪天苏晓晓能想起那人的名字,自己也好避一避。 苏灵溪和母亲正逗苏晓晓玩呢,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少年突然出现,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笑意:“母亲,姐姐!” 赵婉月手里的碗应声滑落,这不是儿子长河的声音吗?苏长河自小顽皮,十二岁的时候就被送到玉林书院念书,常年不在家。 赵婉月看着长高了一头的儿子,颤抖的说:“不是说要等入秋才回来吗,怎的今日就到了?” 苏长河解释道:“先生要来参加太后娘娘寿宴,就提前给我们放了假,让我们来参加流水曲觞诗会,也好长些见识。” 自从知道孩子们以后都会受苦,甚至丢掉性命,赵婉月每日都在揪心,她抹着眼泪说:“好好好,我的孩儿们都回来了,以后都呆在娘身边,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长河,快来看看你妹妹。” “妹妹好可爱啊,我终于当哥哥了!”苏长河喜滋滋的说。“以后哥哥保护你!” 苏晓晓掀了掀眼皮,冷冷的说:“可拉倒吧,就你这顽劣的性子,天天跟那些不着调的纨绔子弟一起玩,最后成了他们的玩物,受尽屈辱。” 苏长河一愣神,妹妹在说话吗,可她连嘴都没张。可是看妹妹那轻蔑的眼神,他觉得妹妹就是这么看他的。 赵婉月一听,心里急了,马上变了脸色:“你在书院都学了些什么,可有给先生惹麻烦?” 苏长河委屈的说:“娘亲,玉林书院规矩森严,先生又极其严厉,儿子能惹什么麻烦,至于念书,儿子还是有些长进的。” 苏灵溪最是知道弟弟的,她也听到了苏晓晓的心声,也替弟弟着急,自然也要好好敲打她一番的。 “长河,你是家中唯一的儿子,自当勤勉苦学,以后苏家的门楣还得靠你撑着呢,以后若再是顽劣,长姐第一个不依的。” 苏长河听小妹妹看不上自己,母亲和姐姐又是这样,气恼的说:“母亲,姐姐,我这才回来,屁股都没挨一下板凳,你们就是一通说教。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赵婉月到底心软,拉了苏长河的手说:“好了好了,不说了,难得今天你们都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赵婉月让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饭,刘氏借故身体不适没来,郑雅娴跟苏博浩吵了架,也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这餐饭倒是他们娘四个其乐融融的吃了。 刘氏不来,苏灵溪和苏长河少不得要去刘氏屋里磕个头。 刘氏见了他们兄妹二人,心里气的不行。苏博文占着国公府世子的位置,孩子个个锦衣玉食的,可怜她家彩蝶,遭了那么多罪,现在还住在那么小一个院子里。 可面上还是和气的很:“我的乖孙们,总算是回来了,你娘也太狠心了,为了巴结太后,把你送去那见不到人的深宫之中,还有你,长河,念书哪里不能念,非要去什么玉林书院,又远又苦,人都瘦了。” 苏灵溪到底年长懂事些,她坐在刘氏身旁说:“灵溪知道祖母疼我,可是太后开了金口,娘亲再不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跟着太后这些日子,也学了好多东西呢。” 苏长河就不一样了,刘氏以前打压苏博文,溺爱苏博浩,结果把苏博浩养废了,苏长河一出生,她就可着劲的骄纵,养了一身臭毛病,不然赵婉月也不会送他到那么远的地方念书。 他委屈的拉着刘氏撒娇:“就是祖母最疼我了,我一回来娘亲和姐姐就骂我不长进,我今天要歇在祖母院子里。” 赵婉月知道他与祖母亲近,就自己回去了。 赵婉月知道刘氏狼子野心,可也不好直接去抢人,只得让苏长河先住着,想着明天一早就把人接回来。 苏长河在玉林书院呆了一年,坏毛病改了不少,竟然早早去温书了,刘氏不甘心,正好苏博浩来找她打秋风,刘氏当即就有乐主意。 她冷着脸说:“这钱也不是不能给你,但是你得替我做件事。” 苏博浩一听有门,也不问是什么事,就满口答应下来:“娘,你安排的事,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一定给你办妥了。” 刘氏淡淡的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长河不是回来了吗,好好的一个人,都被逼成书呆子了,你带他出去玩玩儿。” 苏博浩面露难色:“娘啊,我去的地方,他一个小屁孩去不合适。” 刘氏呵斥道:“那想要老娘的钱也不合适!” 苏博浩只得妥协:“行、行、行,我带他去,要是我嫂子怪罪下来,你可自己担着啊!” 刘氏给了银子还不忘叮嘱道:“带长河多玩几天再回来。” 苏长河到底是个孩子,叔叔带他去玩儿,他能不高兴吗,连夜跟着苏博浩出门了。 第二日,赵婉月来接人,刘氏连门都没让她进,直说长河累了这么久,让他休息几天。 赵婉月心里不安,直接闯了进去,可刘氏院子里哪里有苏长河的影子,赵婉月喝问小厮,这才知道苏长河被老太太交给苏博浩带去玩了。 赵婉月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找刘氏理论:“母亲,长河这孩子本就顽劣,好不容易去玉林书院学规矩了些,你怎么能叫二弟带他去玩呢。” 刘氏也不心虚,梗着脖子骂道:“赵婉月,这么些年,我一直当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如此恶毒,使阴招抢了侯府掌家权不算,连孙子都不让我看了,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这国公夫人的位子,来,你把我杀了,这位子就是你的了。” 赵婉月担心儿子,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开怼:“母亲为何如此不讲道理,婆母要管家是吧,那今天起,侯府的产业我就不管了,侯府的开支母亲也自己安排吧,至于长河,他是我儿子,我要怎么管,以后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第20章 挑拨离间 赵婉月没好气的问:“长河到底被博浩带哪里去了,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跟着博浩瞎混!” “博浩好心好意第长河出去玩玩儿,怎么就是瞎混了,你还有点长嫂的样子吗,你要问去哪,我还真不知道!” 赵婉月担心苏长河,没工夫跟刘氏耍嘴皮子工夫,赶紧让人到苏博浩常去的地方找,终于在一家赌坊找到了苏长河。 此时,苏长河正在一家赌坊里玩得不亦乐乎。 “大,大,大!”苏长河声嘶力竭的喊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骰子。 赌坊的夏掌柜饶有兴味的看着苏长河,状似无意的问:“这就是苏世子的嫡子?” 苏博浩搂着个穿着清凉的姑娘回答:“没错,他就是我侄子,苏长河。” 夏掌柜促狭的说:“你把他带到这种地方来,就不怕苏世子扒了你的皮?” 苏博浩漫不经心的说:“我大哥不是不在吗,你别说这小子天生是玩这个的,这一晚上,赢了不少。”多带他来几次,自己在这里欠的钱就能还清了。 苏博浩正打着如意算盘呢,府里的管事进来,凑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 苏博浩是个混不吝的,他不耐烦的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什么都管,你告诉她,晚些时候,我自然会带长河回去。” 那管事没办法,低声说:“世子夫人说了,您要再不把少爷带出去,她就把您欠债的的事捅到老夫人那里去。” 苏博浩被拿了短处,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苏长河叫了出去。 苏长河在兴头上,正意犹未尽呢,他央求道:“二叔,我这手气正好呢,你让我再进去玩两把!” 苏博浩努努嘴,指着前面的马车,打趣道:“你娘来寻你了,你呀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雏儿,回去找你娘喝奶去吧!” 这话一出,苏长河闹了个没脸,怒气冲冲的上了车,开口就怪赵婉月:“娘,你怎么找到赵来了,害得我叫人家笑话。” 赵婉月冷着脸,一言不发。 苏长河还不长眼的说:“娘,你怎么不说话啊,以后别老追在我身后,我这手气正好呢。” 赵婉月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咬着牙说:“苏长河,我现在没揍你,已经给你留着面子了,你要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在这大街上修理了你!” 苏长河知道他娘绝对说得到做得到,立马识趣的闭上了嘴,但他心里是不服气的,他不过是出来玩了一会儿,还赢了不少钱呢。 这一幕被楼上的锦袍男子看见了,他唇角微勾,吩咐道:“再让苏博浩多输点儿,他侄子的用处比他大多了。” 回到家,苏长河被好好的修理了一顿,屁股都打开花来了,赌咒发誓再也不去赌坊,赵婉月才饶过他。 刘氏闻讯,等苏长河被打完了,才抹黑过来瞧他。 刘氏看着苏长河直抹眼泪:“都是祖母不好,祖母就是觉得你念书辛苦,想让你二叔带你出去放松放松,你娘下手也太狠了,自己的亲儿子,怎么就下得去手。也怪我,现在我老了,你爹又不在,你娘这是翅膀硬了,嫌弃我了。” 苏长河虽然顽皮,可是心地善良,他安慰刘氏道:“祖母,你想多了,母亲就是对我期望太高,怕我走了弯路,她是最敬重你的。” 刘氏听了这话,哭得更伤心了:“长河,你不知道,祖母心里苦啊,如今你娘掌家,祖母要用点钱,还得看她的脸色,你不知道,今早她直接打到我院子里,要我把你交出去。祖母老了,以后护不住你了,你要自己小心,别让她再打你。” 苏长河问刘氏身边的丫鬟:“我娘当真来为难祖母了。” 那丫鬟老实回答:“夫人担心你,确实和老夫人吵了几句。” 因为赵婉月管得紧,苏长河与她不是很亲近,反倒跟刘氏关系更好些,他当时就急眼了:“祖母,你放心,我这就去问问她,她天天教我礼仪尊卑,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呢。” 刘氏见目的达到,就温言软语的哄着苏长河:“我的乖孙,有你这句话,祖母就值了,你可千万别去找你娘,她那个脾气,你去了,又得挨顿打,以后要玩什么,告诉祖母,咱们偷偷去。” 苏长河只当是刘氏心疼他,感动的不行,他跟刘氏说:“祖母,孙儿长大了,刚刚寻得个挣钱的法子,等我伤好了,我挣钱来·给祖母花。” 刘氏开心的说:“那祖母就等着享我乖孙的福了。” 苏长河别提多得意了,他本来就长大了,母亲还把他当小孩子,觉得他一无是处,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还是祖母最懂他,相信他,他一定要赢很多钱,让母亲刮目相看。 苏长河这么想着,就渐渐睡了过去。 赵婉月却根本睡不着,长河这孩子天资不差,可就是性子太跳脱了。 去上个学堂,他把先生都气跑了好几个,若非如此,她也不舍得把他送到那么远的玉林书院去。 本想着这次回来能有些长进,他到好,刚到家就去赌钱,真真是气死她了。 连翘愤愤不平的说:“老夫人也真是的,在怎么着,少爷也是她孙紫薇,怎么能让二爷带他去那种地方呢!” 赵婉月心里门清,刘氏就是要毁掉她的孩子,毁掉他们所有人,给苏博浩腾地方。 她幽幽的说:“长河这孩子重情义,对祖母特别亲近,经过了这一遭,只怕要跟我离心了!” 白芷安慰她说:“少爷本性善良,迟早会知道夫人你是为他好的。” 赵婉月心头苦涩,这日子危机四伏,她等不起啊。 苏晓晓见母亲伤心难过,自己也觉得兴致缺缺,连牛奶都不香了。 【哥哥真不懂事,好赖人都分不清楚,难怪会被人卖去当伶人。娘亲伤心,我也好难过,我今夜就造一个梦,让他看看自己凄惨的将来,看他还糊不糊涂。】 苏晓晓打定主意,就不停的朝赵婉月傻笑。 【娘亲,我嘴都笑酸了,你开心一点没有。】 赵婉月心都被暖化了,自己何德何能,能有个那么乖巧又有本事的女儿呀。 第21章 哥哥开窍了 苏长河很快就进入了梦想,他梦见自己在赌场叱咤风云,赢的钱拿都拿不到。 可画风一变,他输的什么都不剩,有人押着他去国公府要债,却看见父亲戴着枷锁,被押往刑场。 他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执行车裂之刑,自己被祖母打成半废之人,卖到南方馆里成了千人骑万人踩的伶人。 “不要!”苏长河被吓醒了,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是做梦,可那梦好真实,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苏长河安慰自己,父亲不会死,祖母也不会害自己,自己更不可能变成那样。 梦里面怎么没有娘亲,姐姐和妹妹呢,苏长河想到这,摇了摇头笑了,一个梦而已,自己还认真了。 “你醒了,我真没看出来,苏长河,你真长本事了,都能去赌坊了?”苏灵溪抱着苏晓晓,冷着脸说。 苏长河见姐姐一张口就说教,心里更不痛快了,他赌气的说:“我知道你们都瞧不上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祖母不过是心疼我,母亲就连她也容不下了!” “祖母心疼你,你自己也该有点判断是非的能力,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这两人可真够天真,还把刘氏当好人呢,若不是我,娘早就被刘氏害死了。可惜,我能救娘,却救不了苏长河这头蠢驴!】 苏长河更郁闷了,现在连妹妹都瞧不上他,还说他是蠢驴。 苏晓晓继续吐槽【你就作吧,到时候,爹爹被诬陷成了反贼,姐姐嫁给了渣男,你就去当南方馆的头牌吧!】 苏长河发现自己的梦,居然和晓晓说的一样,梦里没有出现娘亲和妹妹,是因为她们本来应该死了?没有姐姐是因为她出嫁了?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祖母会害她们。 苏灵溪也是这么想的,她发现晓晓喜欢根据他们的谈话内容吐露心声,于是灵机一动,故意问道: “长河,你也发现母亲跟祖母没有以前亲近吗,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因为刘氏不是你们的亲祖母,她差点害死娘,接下来就是除掉爹爹和你们,哥哥这个笨蛋,上了刘氏的当都不知道。】 苏灵溪一直想不明白,祖母为什么会半夜让长河跟二叔出去玩,毕竟二叔的德行,全家谁人不知,现在她有些相信,祖母是故意想将长河教坏的。 苏长河还是将信将疑,一直慈爱的祖母,怎么会害他,但那个梦境和晓晓的心声,让他不得不怀疑。 苏长河决定用自己的方法试一试刘氏。 他身子刚好一些,就跑去刘氏院子里一脸认真的说:“祖母,孙儿歇了这么些天,终于想通了。” 刘氏眉眼含笑:“长河,你想通什么了?” “孙儿之前确实做错了,母亲责罚的对,孙儿决定以后脚踏实地,好好用功,绝不给国公府丢脸!” 刘氏闻言,面上一僵,这个死孩子,前几日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突然开窍了。 她干笑一声说:“祖母的心肝,你才多大点儿,哪里吃得了这个苦,用功的事以后再说,你呀现在就应该好好吃,好好玩儿。 我骂过你二叔了,说什么也不该带你去赌坊,这些钱你拿着,去找你以前的好朋友,出去玩儿去!” 苏长河以前的好友,都是跟他一样顽劣不堪的,祖母是当真不希望他好,那她害娘亲和妹妹的事也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苏长河只觉得不寒而栗,梦里那一遭是真的? “长河,你想什么呢?”刘氏见他发愣,问道。 苏长河故作害怕的说:“我在想,去找那些朋友,母亲又要说我不学无术了,又该揍我了!” 刘氏一脸精明的说:“傻孩子,你就说去找同窗温书,你娘高兴还来不及呢!” “祖母说的极是,那我带着长青一起去!” 不想刘氏突然变脸,冷声道:“长青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说完又觉得不妥,忙找补说:“长青还小,他跟着你,你还玩什么,祖母是替你担心…” 苏长河如坠冰窟,他真傻,一直以为祖母对自己好,原来只捧杀,她真的想把自己养成废人。 若不是母亲处处盯着,忍痛将自己送去玉林书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苏长河苦笑道:“祖母说的极是,那孙儿出去玩儿了。” “去吧去吧,好好玩儿!”刘氏满眼欣慰。 出了刘氏的院子,苏长河只觉的脊背发凉,想起自己对母亲的种种,他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他疾步走到母亲院子里,一头扎进赵婉月怀里,痛哭流涕道:“娘亲,孩儿知错了,孩儿以后再也会混不吝的惹娘亲生气了!” 赵氏愣在原地,这孩子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 【看来哥哥也不是太蠢,终于发现刘氏口腹蜜剑了吧,娘亲才是真的为你好!】 苏长河不好意思的埋着头,妹妹那么小,看得都比自己清楚。 他身为家里的儿子,定然要痛改前非,保护娘亲和姐妹。 赵婉月这才想起苏晓晓说的造梦,这定然是晓晓的功劳。 苏长河经过此事,人都变深沉了不少,不再无法无天,每天竟是真的在认真温书了,赵婉月一脸欣慰。 现在女儿贴心,儿子懂事,就等着差外出公干的苏博文了。 自晓晓百日那日后,赵婉月又带晓晓去了一趟长公主府,如今李玉堂三魂七魄都已归位,与常人无异,按晓晓的话说,假以时日,李玉堂定能想起过去十五年内发生的点点滴滴,记得长公主夫妇对他的好。 可是,长公主府突然来请人,只说李玉堂突然就不好了,要赵婉月赶紧带苏晓晓去瞧瞧。 赵婉月不敢耽搁,立马带了苏晓晓往长公主府赶。 长公主早就让人在府外接应了。 赵婉月想让晓晓了解情况,问迎他的嬷嬷:“不是说玉堂公子已经大好了吗,这是又怎么了?” 那嬷嬷边走边说:“昨日,长公主带公子出了趟门,回来后公子就不大对劲,到今天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屋里的东西都被砸了一地!” 第22章 犯冲 苏晓晓心里嘀咕:【不可能啊,玉堂哥哥的三魂七魄都被我招回来,怎么会这样,快带我去瞧瞧。】 可此时李玉堂面目狰狞,目露凶光,不停的撕扯着自己:“出去,滚出去!” 一直从容冷静的长公主慌了神,无助的说:“婉月,你们可算是来了,我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也没好意思让赵婉月把苏晓晓给李玉堂抱抱,李玉堂这个样子,晓晓一个奶娃娃,伤着了可就不得了了。 【我去,谁那么缺德,又把玉堂哥哥的魂魄赶得只剩一魂一魄了,更要命的是,现在有个厉鬼要把仅剩的那一魂一魄都赶走,完全占据玉堂哥哥的身体了!】 赵婉月也着急的不行,看着晓晓说:“要怎么做才能救玉堂!” 苏晓晓不停的朝李玉堂招手,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只有她自己才听得懂的话。 【快让我进去,玉堂哥哥的魂魄要输了,再晚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赵婉月闻言,忍着心疼抱着苏晓晓走过去,苏晓晓拉住李玉堂手的时候,李玉堂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玉堂哥哥,晓晓来救你了,让她们都走!】 李玉堂表情痛苦的说:“你们都走,把门关上!” 长公主满脸担忧的恳求:“玉堂,把晓晓给我!”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就置晓晓于危险之中。 苏晓晓死死拉住李玉堂的手,心里焦急道:【再晚玉堂哥哥就没命了,磨叽什么,快走啊!】 赵婉月知道女儿的本事,虽然不甚放心,但还是咬牙说:“我看只有晓晓能让玉堂安静点,咱们走吧!”说完,直接关上了房门。 长公主不安的说:“那晓晓怎么办?” “晓晓她吉人自有天相,我想玉堂也不舍得伤害妹妹。”赵婉月虽然如此说,可是心里却针扎似的疼。 “啊……啊……”屋里传来了惨叫声。 “不行,我得去看看!”赵婉月和长公主还是放心不下。 可门已经被拴上了。 赵婉月不知道门是被谁栓上的,但她知道,这是晓晓的意思。 她拦住长公主道:“公主,咱们就相信两个孩子一次吧!” 所有人忐忑的等在门外,里面的惨叫声时大时小,不断有东西打碎的声音,终于,一切渐渐归于平静,门被打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李玉堂神色疲惫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怀里是同样疲乏的苏晓晓。 “玉堂!” “晓晓!” 李玉堂看了看怀里的小人,眼里都是感激:“母亲,孩儿没事了,多亏了晓晓。” 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玉堂,你叫我什么,你认识我了吗?” 李玉堂点头:“母亲这么多年来的悉心照料,孩儿都记起来!” 长公主上前一步,将李玉堂和苏晓晓环抱在一起:“太好了,太好了,晓晓真是咱们家的贵人。来人太后赏的那匣子满翠羊脂玉手镯搬来,还有那整套红宝石头面也给我拿出来。” 长公主只觉的所有的好东西都配不上苏晓晓的好。 李玉堂不疾不徐的说:“金子,晓晓喜欢金子!” 长公主大手一挥:“那就再加上黄金白银各一万两!” 苏晓晓垂下的眼皮抬了起来,满意的看着李玉堂:【还记得拿金子谢我,不枉耗费那么多灵力救你,孺子可教也苏,累死宝宝了。】 赵婉月简直是哭笑不得,都累成这样了,还惦记着金子。 她心疼的想接过苏晓晓,可李玉堂一点儿不舍得撒手,固执的说:“妹妹我抱!” 长公主也笑了:“婉月,既然晓晓不哭闹,你就行行好,让你玉堂再抱抱晓晓。” 赵婉月也笑了:“长公主,你给晓晓那么多好东西,再抱抱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会儿,晓晓该该饿了,上次吃的乳酪还有吗?” 长公主抚掌:“有有有,知道晓晓来,我早就叫人备下了!” 苏晓晓为了给救李玉堂,跟那恶鬼狠狠缠斗了一番,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两碗乳酪下肚,苏晓晓惬意的拍着圆鼓鼓的肚子,小脚不自觉的抖着,半眯着眼睛叽里呱啦说着什么。 赵婉月被女儿可爱的模样逗笑,打趣说:“这下子吃美了,亏得晓晓,不然你又是好金银珠宝又是美食的,晓晓估计都挪不动步了!” 晓晓依旧抖着小脚【看不起谁呢,我苏晓晓是那样的人吗,晓晓最喜欢的还是娘亲,金银珠宝和好吃的一并拿回去就行!】 听了晓晓这句话,赵婉月是又感动,又想笑,却又听得晓晓说: 【玉堂哥哥究竟见了什么人,能把我招回的魂魄挤出去,多少是有些本事的,那厉鬼霸道异常,可不像寻常的孤魂野鬼。】 赵婉月听到苏晓晓的疑问,就问长公主:“公主,玉堂前阵子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可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长公主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昨日天气好,玉堂又对书爱不释手的,我就让小厮带他出去逛逛,回来就这样了。” 长公主说完,就把那小厮叫了进来,问道:“昨日你们去了何处,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那小厮惶恐不安的说:“公子只去了书斋,选了了基本画册就回来,只是出门的时候,被沈二姑娘碰了一下。” “哪个沈二姑娘?”长公主问。 “就是兵部尚书沈大人的二孙女,唤做沈轻语的,她还说若是公子有什么不妥就去沈府找她。奴才觉得她一个小孩子,就没把它说的话当真了。” 小厮越说越紧张,生怕长公主把公子发病的事算在他们头上。 【沈轻语吗?果然是她,是了,原著里她是靠着我的手镯空间一路开挂的,她是想挤走玉堂哥哥所有的魂魄,让那厉鬼夺舍,不仅玉堂哥哥成了他的傀儡,还能名正言顺的拿走玉镯,可惜,姑奶奶我先来了,哈哈哈。】 赵婉月一听这个沈二姑娘就不是个好东西,就漫不经心的说:“玉堂跟这个沈二姑娘是不是犯冲啊,不然好好的人,怎么就那样了!” 第23章 开局不利 赵婉月这么一说,长公主心里对沈轻语就已经有了几分不喜。 偏巧旁边的嬷嬷还说:“苏夫人说的极是,据说这个沈二姑娘就是个命硬的,刚出生就克死了母亲,她与父亲乘船回京,半路上出事,全船的人都没了,就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长公主更是觉得她是个不吉之人,赵婉月一脸不可思议的说:“居然这种事,那可真得小心,玉堂公子大病初愈还是警醒些好。” 长公主深以为然,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她的玉堂可不能再出一点儿事。 苏晓晓拍着手笑:【娘亲也太厉害了,三言两语都能让公主姨姨对女主反感,她已经失了先机,想和男主一起陷害咱家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赵婉月本来还觉得这么编排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孩有些过了,听说她也是陷害自己家人罪魁祸首,赵婉月后悔话说的太轻了。 李玉堂经过此次大劫,倒是因祸得福!如今已常人无异,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他都记了起来。 他一直好奇的盯苏晓晓,每次自己感受到炼狱之痛时,她总能带自己走出黑暗,混沌中,似乎还能听到她同自己说话。 她说我消耗那么多灵力救你,你要给我多多的金子。 想到这里,李玉堂不自觉的笑了。 “玉堂,你笑什么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长公主紧张的问。 李玉堂抬眸,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越发衬的他气宇轩昂:“母亲,儿子从来没有那么好过,这一切都是晓晓妹妹的功劳!” “婉月,你家晓晓真是个神童,多亏了她!”长公主拉着赵婉月的手说。 赵婉月忧心道:“公主,晓晓不过是个孩子,哪有那个本事,都是玉堂公子洪福齐天,婉月有一事相求。 晓晓还小,此事你我知道就好,我不想晓晓有事!” 长公主莞尔一笑:“放心,本宫心里有数。” 正说着,有小厮来报:“长公主,沈二姑娘在外头,说有能救咱们公子的法子!” 李玉堂蹙眉:“昨个儿碰到那个小姑娘吗,那人一股子阴狠之气,挨着她就觉得不舒服。” 长公主听完,心里越发笃定李玉堂发病与她脱不了干系,心里更是不高兴。 她眉峰一敛:“没规矩的东西,这是在咒咱家玉堂吗?去告诉她玉堂好得很,若是以后再来嚼舌根,直接打出去就是了。” 沈轻语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上一世,长公主府早早就张贴告示,求能救李玉堂之人,自己赶走了他仅剩的一魂一魄,夺了他的舍让他为自己所用。 更是如愿拿到上古神器玉镯空间,灵力大增。 如今,李玉堂竟自己好了,她蹲守了许久才找到机会将恶灵打入李玉堂体内,现在他应该痛不欲生才对。 可是事与愿违,长公主府的人把她撵了出来,开局第一步就错位了。 沈轻语自认是真命天女,这点挫折她还不放在眼里,迟早,空间和天下都是她的。 只是,少了长公主这个人脉,她想要跟二皇子搭上关系就得想别的法子了。 刘氏的法子可不止想着教坏苏长河,她迫不及待想要除掉苏博文,现在她有了个强有力的同盟。 幽暗的密室内,刘氏看着突然苍老的沈天佑,心里竟觉得十分解气。 “你放心,我会全力帮博浩走上正轨的!”沈天佑带着讨好的意味说。 刘氏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博浩是你亲儿子了,是谁说的,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博浩能在国公府当个富贵闲人也是他的福气,我告诉你,沈天佑,没有你,我一样能让儿子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沈天佑也不气恼,依旧耐心的说:“丽娘,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苏博文此次剿匪已经大获全胜,皇上赏识得很,再看看博浩,整天游手好闲,寻花问柳,咱们再不好好筹谋,一切都来不及了。” 刘氏闻言,也不再与沈天佑赌气,今时不同往日,连赵婉月都不受自己控制了,要不动声色的除掉苏博文,她需要沈天佑的帮助。 刘氏软了语气:“那你说怎么办?” 苏博文已经平息了匪患,现在在回京的路上,我已经派出杀手,在路上结果了他,也就一劳永逸了。 刘氏有些不放心,问道:“那小子身手了得,我暗中动了好几次手都失败了,你派的人能行吗?” 沈天佑胸有成竹的说:“这次出动的是顶尖高手,他们一定会成功,倒是博浩,不能再那么混下去了,不然,给他个国公爷的爵位,他也守不住!” 刘氏自知是自己的溺爱放纵让儿子变成这番模样,也不敢顶嘴了,只说:“他那个性子,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实在拿他没办法。” 沈天佑无奈的说:“从今日起,你断了他的银钱,让他到兵部来报道,我亲自教他!” 刘氏一听,乐的嘴都合不拢,到底是孩子的亲爹,想的就是长远。 她热切的问:“他去兵部任什么职,回去我也好告诉他!” “既然要学本事,自然从基础做起,先让他在兵部司做个小主事吧!” 刘氏一听,顿时没了兴致:“连个品级都没有,他未必愿意去!” 沈天佑冷了脸,怒道:“那就把他绑来,成大事者,必须吃得苦中苦,我没有把他丢到军营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行行行,都听你的,儿子你认了,女儿总不能不管吧,她着了赵婉月的道,在京兆尹府受了刑,现在还下不了床,连宅子都背抵押出去了。”刘氏说着,就心疼的抹眼泪。 “赵婉月动的手,她会不会发现什么了?”沈天佑总觉得不放心。 “怎么可能,她只是想追债而已,你到底管不管女儿呀!”刘氏带了几分愠怒。 “院子就先委屈一下吧,现在给她换宅子,肯定会惹人怀孕,她不是有个儿子吗,玉林书院要搬到京城了,就让他那读书去吧!” 第24章 夏日宴 沈天佑不愿帮女儿,但好歹关心起外孙的人学业来,刘氏很是满意。 沈天佑的嫡子死了,膝下只有两个赔钱货孙女,他想要留住沈家血脉,在朝堂上立足,只有考自己的儿子和外孙,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听刘氏数落。 刘氏欢天喜地的回去了,孙彩蝶喜滋滋的安排儿子孙正平去玉林书院念书的事情。 要知道,只有达官显贵的子孙才能去玉林书院的,这样,他就离功名更近一步了。 比起孙玉林的喜出望外,苏博浩就没那么高兴了。 他两手一摊,歪在椅子上说:“我不去,连个品级都没有的小官,每月俸禄几十文,我去受那个罪干什么!” 刘氏气的肝疼:“孽障,你就想这样混一辈子吗,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你沈叔叔还不愿意收你呢!” 苏博浩一脸的无所谓:“那正好,我也不想欠他人情,横竖国公府有大哥撑着,我才不去受那个累呢!” “不去是吧,那从今天起,就停了你一切花销,连饭都不用吃了,你就好好在府里反省吧!”刘氏说完,拂袖而去。 这一次,无论苏博浩怎么闹,她都没有松口,硬是饿了苏博浩三天,才把他送到兵部去任职。 现在就等着沈天佑的好消息,让世子之位自然而然落到苏博浩头上呢。 “真是个好消息,你爹爹终于要回来了!”赵婉月拿信的手忍不住颤抖。 正逗苏晓晓玩儿的苏灵溪开心的说:“爹爹几时到家,我都好几个月没见过爹爹了!” 【路上会有人行刺爹爹,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受了重伤,要怎么提醒娘亲呢!】 苏晓晓只恨自己还不会说话,只有干着急的份。 苏灵溪也很担心父亲,妹妹说不了话,她得想办法提醒母亲。 此时,暗卫的消息传来,沈天佑派了六个顶级高手往南郡去了。 赵婉月收起密信,云淡风轻的说:“有消息说最近南郡到京城的路上不太平,我得让你二舅妈派几个人去接应一下你们爹爹。” 苏灵溪忙说:“娘亲,据说南郡的土匪甚是凶残,让舅妈派几个厉害的人去吧,万一有漏网之鱼就不好了!” 赵婉月满口答应了下来,这样苏晓晓也放下心来,继续吐口水泡泡玩:【有舅妈的暗卫,爹爹应该无碍了!】 赵婉月见苏灵溪还有些忧心,就安慰她说:“不用担心,你爹爹武艺超群,又有舅妈的暗卫,不会有事的,明日夏日宴,你看着点儿长河,别让他又惹祸了。” 【宴会吗,我也要去,天天在家,我都要闷死了,人美心善的姐姐,行行好,让娘带我去好不好!】 苏晓晓这边想着,人已经讨好的冲着苏灵溪笑个不停了,她咧着嘴,露出粉色的牙龈。 赵婉月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四个月的奶娃娃,去参加什么夏日宴。 苏灵溪却是被苏晓晓念的心软,她凑过去,带着夹子音说:“小小一直冲姐姐傻笑是什么意思啊,想跟姐姐一起去吗。” 【知我者,姐姐也!】 苏晓晓笑的更欢了,小脸上竟有讨好的意味了。 苏灵溪不忍拒绝妹妹,央求道:“娘亲,反正天气很好,我带妹妹一起去吧!” 赵婉月如何放心,立马否决:“晓晓才多大点儿,那里车多人多,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苏长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他哀求道:“娘亲,就让妹妹去吧,我也会同姐姐一起照顾好妹妹的!” 【我真的很想去玩儿啊,天天闷在家里,我都要发霉了,晓晓还想去帮姐姐抓坏人呢。】 苏晓晓自从吸收了手镯的灵气之后,本事涨了不少,可是性子却越来越婴儿化,书上很多事情她记得都不太清楚了。 她只隐约记得,姐姐的悲惨命运从夏日宴就开始了,她肯定得去看看。 儿女的事一直是赵婉月的心,晓晓的本事她也见识过一二,为了苏灵溪,赵婉月也只好同意了。 第二日,苏长河跟苏灵溪带着晓晓,连翘拿着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和牛奶,在赵婉月得千叮万嘱下坐着马车去了曲水流觞诗会。 大朔朝的夏日宴于盛夏之时,在东郊烟波湖畔举行,一年一次。 彼时,满湖的荷花盛开,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是借着赏花的由头,是给青年男女展示才华,结交朋友的日子。 这一天,本意是让适龄的年轻人借着诗会相看相看,有合适的,家人就会张罗着议亲。是以,这一日,大家都不甚看重男女大防。 后来,还成了学子们拜师的投名状,能在夏日宴里名声大噪的,就可以拜到大儒门下,为来年的春闱奠定基础。 苏长河跟车夫在外头驾车,苏灵溪则带着晓晓喝连翘坐在马车里。 苏灵溪如今十三岁,为人聪慧,性子温婉,她一直羡慕爹爹与娘亲伉俪情深,如今年岁已到,她只求郡王世子是个可托之人,她能当个安安稳稳相夫教子的主母。 外头车多人多,有男子的高谈阔论,也有女子的巧笑倩兮,苏晓晓本关在车厢来,好不郁闷。 【好想看看外头是什么样子哦!】 听得她情绪如此低落,苏灵溪便抱起她,拉开帘子说:“晓晓,咱们看看外面吧!” 说完,用手拖着她的小脑袋,凑到窗口去。 【好多人啊,还有卖糖葫芦的,好想吃一口。】苏晓晓看着亮晶晶的糖葫芦,留下了口水。 苏灵溪莞尔,妹妹太小,除了牛奶羊奶,只能偶尔吃点乳酪,糖葫芦,只能以后再吃了。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个身穿白衣的俊朗少年策马扬鞭,疾驰而过。 “是敦亲王府的郡王世子呀!”窗外都是少女们的惊叹声。 “小世子真是风姿卓越,气度不凡啊!” 苏灵溪听了这些话,只觉的双颊发烫,微微垂下眼睑。 苏晓晓终于想起来,姐姐嫁的,就是这个郡王世子了。 她翻了个白眼【他是坏人!】 苏灵溪只当晓晓说他闹市骑马之事,虽心里不喜,也知道,对世家子弟而言,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她不由的隐隐替自己的未来担心。 马车突然停住,苏长河咕哝一声:“姐姐,前门路被堵住了,咱们得下车步行了!” 刚下车,李玉堂就大步从前面折回来,高兴的说:“真的是晓晓。” 他身后,跟着两个少年,大的约莫十岁,小的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皆是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第25章 忍不了一点 苏灵溪表情一滞,李玉堂身旁那两人,不是别人,而是太子殿下和九皇子。 她在宫里服侍过太后一段时间,所以认得他二人。 她连忙屈身要行礼,却被苏长河抢了先,他一把抱住李玉堂,激动的说:“玉堂哥哥,你果真大好了,实在太好了。” 李玉堂身型单薄,苏灵溪真担心长河把他捏碎了,苏长河却浑然不觉。 太子顾淮淮宇不动声色的上前拉过苏长河,温文儒雅道:“这位应当就是镇国公府的苏小公子吧,幸会!” 苏长河见面前的人气度不凡,跟他说话又彬彬有礼,头一回有人把他当成一个大人对待,太立马挺起胸脯答道:“正是在下,阁下是?” 旁边略微有些胖的少年回答说:“我们是玉堂哥的表弟,我是淮安,这是我哥哥淮宇!” 苏长河大大咧咧的说:“原来是淮宇兄和淮安兄,既然是玉堂哥哥的表弟,那就是我苏长河的兄弟了!” 苏灵溪只觉得眼皮直跳,这小子,跟太子喝九皇子称兄道弟起来了,她赶紧制止:“长河,休得无礼,这是太子和九皇子殿下,还不行礼!” 太子温和的制止道:“苏姑娘不必多礼,这里不是宫中,就这么兄弟相称也挺好的。” 苏晓晓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少年,感慨道:【这就是病弱太子和他的小哭包弟弟,这些哥哥长的一个赛一个好看,可惜都是不长命的。】 苏灵溪和苏长河听得浑身发麻,太子和九皇子看上去人很好,怎么会不长命,得多留心晓晓的心声,看看有什么破解之法才是。 李玉堂接过苏晓晓,亲昵的说:“来哥哥抱抱!” 刚接到怀里,太子就眼馋的说:“这就是姑妈母赞不绝口的晓晓吗,果然生的可爱至极,来宇哥哥抱抱!” 苏长河表示很不高兴,他才是晓晓真经八百的哥哥呢,怎么突然间,那么多人跑来跟他抢妹妹。 他上前一步说:“晓晓认生,还是我来抱吧!” 谁知道苏晓晓竟没出息的在苏淮宇怀里咧着嘴笑了。 【太子殿下身上的龙气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难怪有些病弱之气,你为人宽厚善良,积攒了不少功德,我就替你治一治吧!】 苏长河才不相信抱着苏晓晓就能治病,但太子半点没有要把晓晓还给他的意思,他也只好作罢。 顾淮安垫着脚,眼巴巴的说:“哥,妹妹好可爱,我也想抱抱妹妹!” 顾淮宇将手紧了紧,安慰道:“你还太小,抱不了妹妹,你要多吃饭,才能快快长大抱妹妹!” 姑姑说镇国公府的小女儿本事了得,只是让玉堂哥抱抱就将多年的痴症治好了,让他对晓晓好点。 顾淮宇本是不信的,只是看见她救觉得她可爱,忍不住想抱抱,没想到,这一抱果然不一样,他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慢慢消失了,他身上从未有过的清明之感。 看来,这孩子果然有些过人之处。 一行人低调的往前走,但气宇轩昂的少年怀抱个一身红衣,头上扎两个小揪揪的肉嘟嘟小娃娃,实在是太打眼,不少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们身上。 早有地方官员搭好了座椅,上游的座位有凉亭水榭,瓜果茶点,下游就只有些桌椅和一壶清茶了。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每年筹备夏日宴的钱款都是世家大族出的,那些坐在末流的寒门子弟都指着这一日,自己诗文能一鸣惊人,完成阶级跨越的第一步。 太子苏淮宇虽然只有九岁,但周身的沉稳大气,满身贵气有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周围的人不自觉给他们让出一条通道。 “那不是长公主府的公子吗,据说是个痴儿,现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啊!” “据说长公主寻到了一个世外高人,愣是把他治好了。” “那个女娃娃就是镇国公府的小千金吧!” “可不是,据说长公主疼她疼的紧,把一灯法师那里求的平安镯都送给了她呢!” 那人自以为有几个在世家大族做事的亲戚,得意扬扬的说着。 全然没有注意身后气得面容扭曲的沈轻语,她的双手紧紧绞着帕子。 她眼里翻滚着滔天恨意,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竟败在一个奶娃娃手里。 没有灵力手镯,她一样可以抢回先机,今天就是她大显身手的时候。 苏晓晓可没功夫理会落在她身上那些或嫉妒或羡慕的眼光,她双手捧着奶壶,专心致志唆牛奶。 顾淮宇见她喝的那么香,不苟言笑的脸上,嘴角压都压不住。 苏灵溪为了避嫌,主动与连翘落后几步,不远不近的跟着。 到了临近主桌,苏灵溪见顾淮宇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就行了个礼说:“殿下一路辛苦了,不如把晓晓给我,我带她到女宾那边坐。” 苏淮宇神色淡淡:“苏姑娘带丫鬟过去即可,晓晓就跟着我们吧,让苏公子跟我们一起就是。” 李玉堂对苏晓晓喜爱的紧,自然不舍得晓晓离开。 苏长河希望姐姐能用心作诗,他对听晓晓的心声更感兴趣。 苏晓晓喝完牛奶,打了个饱嗝:【好耶,跟着太子哥哥,就能坐最好的位置,看对面的美女姐姐。 苏灵溪:“……” 苏长河:“……” 好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苏灵溪叮嘱了苏长河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女宾席。 府尹大人见到李玉堂已经是大吃一惊,看到他身旁的太子和九皇子,膝盖一软,直接跪下请安:“卑职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九皇子!” 苏淮宇淡定自若:“高府尹不必多礼,我们不过是来凑个热闹,你按流程开始就行!” 高府尹擦了擦额头的汗,给出了今天的题目“永荷”,随即让人敲响了锣。 席位两旁的人都提起笔,专心的写了起来。 原著里,太子并未参加宴会,是李玉堂亲自带着沈轻语,凭着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拔得头筹,被大皇子看中,男女主见面,开启了虐渣模式。 所谓的渣,自然是太子一组,赵家和苏家只能算是被刘氏暗算的炮灰。 不受宠的庶女和被冷落的大皇子,屌丝逆袭,当时看得时候,觉得可带劲儿了。 现在自己成了炮灰,苏晓晓只想说【渣男渣女,忍不了一点点,姑奶奶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第26章 声东击西 听着苏晓晓咬牙切齿的声音,苏长河不禁头皮发麻,这个妹妹有点凶啊。 此时,沈轻语已经写好了扇面,还在上面画了荷叶与荷花。 幸亏原主沈轻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然,她真的应付不来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 她刚想写上名字,嫡姐沈轻瑶就一把将扇子抢过来,阴阳怪气的说:“你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然后堂而皇之的写上来自己的名字。 沈轻语垂下眉眼,掩下心中的愤怒,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说:“知道了姐姐。” 沈轻瑶满意的笑了笑:“算你识相!”便款款起身,将扇子挂到大槐树上。 沈轻语冷笑一声,重新拿了空白的团扇,快速地写完,再沈轻瑶回来之前离席了。 待铜锣再次响起,已经一个个时辰过去了,苏晓晓早就从太子怀里,挪到了李玉堂怀里,还浅浅的睡了一觉。 众人都起身,右侧的女子越过小桥,袅袅婷婷朝对面走来,男子的诗作都整齐有序地挂成一排,等着鉴赏。 同时,男子们也往下游走,绕到对岸老槐树下,女子的诗作都挂在老槐树下。 每人都有一条红丝带,看中谁的诗,就可以在绳子上系上那条丝带,得丝带最多的,便是头筹。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咯咯的笑着【就是现在!】 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突然狂风大作,几把扇子被吹到了河中。 但只一瞬,风就停了,沈轻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姐姐的扇子落入水中,被湍急的河水带走。 想去捡,已然来不及了,重新写,现在时辰已过,也是不能。沈轻语只能看着河水只跺脚。 沈轻瑶对那两句诗十分满意,就等着拔得头筹好露露脸呢,不想前三都没有她的名字。 苏灵溪随手写了几句,得到的丝带却是最多的,原本围拢在沈轻瑶身边的人都跑去给她道贺。 沈轻瑶气得不轻,笑意盈盈的拉过妹妹,使劲在她腰间拧了一把,质问道:“你不是说只要我带你来,你就能保证我入选吗?” 沈轻语疼的不行,却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有细细的人发现沈轻语表情不对,问道:“沈家姐姐,令妹看起来有些不舒服,是身体不适吗?” 沈轻瑶忙挽起沈轻语的手臂,亲昵的说:“今日来,不过是凑个趣,你就别难过了。” 安抚过妹妹后,才解释说:“我这个庶妹心气太高,早就信誓旦旦的说今日非要得第一,这不,正伤心呢!” 她故意提高嗓门,又把“庶妹”那两个字读的极重,引得不少人驻足。 “沈姑娘真是善良,亲自待着庶妹来不说,还能如此贴心,不愧是大家闺秀,只可惜,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可惜啊!” “你们不知道吗,沈大爷就是被这个庶女克死的,一大船的人,全都没了,就她安然无恙。” “没错,据说这沈二姑娘是天煞孤星,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如今又克死父亲,难为沈姑娘还处处维护她!” 这些闲话,都是沈轻瑶散布出去的,她止住心里的狂喜,将沈轻语护在身边:“你们都住嘴,我妹妹才不是扫把星,姨娘和爹爹的死都与她无关!” 见沈轻瑶如此护着妹妹,人人都赞不绝口:“沈姑娘真是个难得的好人,谁娶了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轻语简直要气死了,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原主,她挣脱沈轻瑶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才是扫把星,你全家都是扫把星,是她抢走了我的诗作,夫子,不信我念给你听!”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 沈轻语还没念完,就被几个人维持秩序的嬷嬷拉住,按到在地上了:“太子殿下在次,岂容你放肆! 沈轻瑶掩下眼中的喜悦,放低身段给沈轻语求情。 很快就有人来回禀发生了何事,府尹大人感慨道:“没想到沈尚书的嫡孙女还有如此气度。” 【什么气度,不过狗咬狗罢了,沈家上上下下没一个好人,你的把你拉下太子之位,他们功不可没,她是故意让人贬低庶妹,为自己博好名声罢了!】 苏长河听了晓晓的心声,也觉得此事的猫腻,只是不知道如何提醒太子,但他记下了,沈家全都不是好人。 不想太子目光灼灼道:“好一个声东击西,抢了苏姑娘的风头,还给自己博得了好名声!高大人,把这两块玉佩赏给得头筹的两个人。” 苏长河张大了嘴巴,难怪人家是太子呢,一眼就看到了事物的本质。 李玉堂也但笑不语,看样子也早就看懂了。 【小太子果然厉害,一出手就让沈家姐妹吃瘪了,如此聪慧的人竟然早夭,老天是瞎了眼吗。】 太子爷发话了,哪里还有人顾得上沈家姐妹,都跑去给苏灵溪道贺了。 拔得头筹的男子叫康纶,他出身寒门,从没想过能得太子青眼,此时,他捧着玉佩,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在心里感慨:“娘,儿子出息了!” 【康纶?他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齐王就是靠着他的谋略,坐稳了大朔新帝的位子,这人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啊!】 苏晓晓觉得牛奶都不香了。 苏长河见晓晓着急,心里也已经有了盘算。 沈轻瑶处心积虑得来的关注,被太子轻飘飘一句话击得粉碎,她把气全撒在沈轻语身上了。 沈轻语更是不甘心,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穿越后,她一直重复做同一个梦,她用醒来时一直捏在手里的换魂符去长公主府,换掉了李玉堂的魂魄,得到了手镯空间。 靠着以前课本里学的古诗,成功与男主相遇,然后一路开挂。 上次诗会,站在她旁边的是李玉堂,有长公主府的支持,沈轻瑶只配给她提鞋。 可如今,什么都不对了,他连梦里神秘男主是谁都搞不清楚。 邪恶的目光再次远远落在苏晓晓身上,她一定要拿回那只镯子。 第27章 逮个正着 大皇子苏淮之在不远处的高台之上,眼神冰冷。 他有种预感,自己的命定之人就在此处,可是今日获胜的二人,对他毫无帮助。 尤其是苏灵溪,她外祖父赵安泰,是皇权坚定不移的拥护者,简直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她父母亲,与长公主私交甚厚,她们与长公主一样,都是太子的支持者。 他只能把筹码压在康纶身上,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满问:“那个康纶查的如何?” 身旁的小厮低声道:“那人倒是有些才华,院士和乡试都是第一,就是出生差了些,是个没任何背景的穷小子。” 苏淮之强压住心底的不快,面无表情的说:“难怪一块玉佩都能让他如此喜形于色,罢了,给他惹点麻烦,一会儿捡回去吧!” 苏晓晓搅乱了沈氏姐妹的计划便把她们丢到脑后了,难得出门,玩儿大点才刺激。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终于,停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 安静的她她突然指着小树林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 【该去小树林打野鸳鸯了,这四个哥哥有没有人开窍啊!】 李玉堂和太子都一脸关起:“晓晓,三好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直不能抱妹妹的苏淮安终于先发制人:“没看见妹妹指着小树林吗,她一定也是觉得这里无趣,想去那边走走!” 苏长河一脸懵,还能这么抢生意呢?这都能看懂,莫非他也能听见晓晓的声音。 苏长河不甘示弱的说:“咱们坐了好一会儿,该给晓晓把尿了。” 太子和李玉堂对视一眼,觉得苏长河说的颇有些道理,晓晓这是害羞呢,是得到小树林去。 于是,一向稳重的太子匆匆离席,四个俊朗少年抱着苏晓晓疾步狂奔了起来。 边跑还边说:“对不起晓晓,是哥哥大意了,你忍着点。” 苏晓晓自出生后,从来没有如此震惊过,不是吧,她们四个,要集体给自己——把尿。 苏晓晓欲哭无泪,我不要面子的吗! 高府尹见太子疾走,也扶着乌纱帽跟了上来:“来人,保护太子!” 苏淮宇停下脚步,面若寒霜:“你们,给孤停下,谁也不许靠近!” 都是些废物,不知道我们晓晓要尿尿吗! 高府尹只得叫听侍卫,远远的看着。 苏长河觉得,抱妹妹没他的份,把尿这种事总不至于还落到别人手里吧! 可太子跟李玉堂已经一人抱娃,一人脱裤子,忙活上了。 苏长河一个箭步上去,拉着晓晓说:“太子,还是让我来吧!” 苏晓晓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说要撒尿了吗,一群变态,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们看我撒尿的! 苏晓晓暗暗下了决心,然而,事与愿违,现在的她连尿都控制不了了。 苏坏宇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欣慰的说:“晓晓好棒,快给她穿上衣服,别冻着了!” 苏晓晓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哭唧唧【我不干净了,没脸见人了。】 苏长河在她裤子上摸了摸道:“挺干净的,没尿裤子!” 苏晓晓两手一摊,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对,我是来打也鸳鸯的,她顾不上郁闷,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嘿嘿,果然在这!】 苏淮安也听到了动静,歪着脑袋问:“哥,那两个在干嘛!” 几人闻言,都歪着脑袋往那边看。 只见敦亲王府郡王世子顾辰搂着个女子,言语轻佻:“看见本世子就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那女子语带含羞,酸溜溜的说:“苏灵溪得了头筹,你不去恭维她,追我作甚!” “吃醋了?那苏灵溪不过是个木头美人,哪有你风情万种惹人喜爱!”顾辰说着,就将那女子抵到树上,动手动脚起来。 “顾辰,你混蛋。”苏长河气得青筋暴起,抡着拳头就,朝着顾辰的脸就是一拳。 顾辰凶相毕露:“敢坏小爷的好事,老子今天就结果了你!” 苏长河到底年纪小,被顾辰一把拎了起来。 苏淮安冷声道:“世子这是要结果了谁啊!” 顾辰这才看见苏淮安一行人全都冷眼盯着他。 顾辰忙把苏长河放了下来,支支吾吾的说:“太子殿下,我只是跟他闹着玩儿的!” 顾淮宇冷笑一声:“世子玩的还挺花!” 顾淮安一本正经指着那衣衫不整,衣袖遮面的女子说:“堂兄,你不能跟她玩儿,你已经跟苏姑娘订亲了!” 苏长河气恼的说:“我到要让大家来看看,顾世子这般作为,如何配得上我姐!” 苏长河说完就要大声喊人,顾辰跪在地上哀求:“太子殿下,是我一时糊涂,你让苏兄弟口下留情啊!” 苏长河恶心的说:“谁是你兄弟,别脏了小爷的名讳!来人啊,敦王府世子与人在树林私相授受,大家快来看啊!” 顾辰不停磕头:“太子,要是爷爷知道这事,一定会气死的,他现在还病着呢,你快让苏公子住口啊!” 想起年迈的叔公,顾淮宇心里不忍,可他也不能因此就包庇顾辰,委屈了苏家。 “此事,孤帮不了你!”他知道,只有把此事闹大,苏家才能名正言顺的退婚。 顾辰遭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见太子不肯帮忙,他直接转了个身,朝苏长河磕头去了:“苏公子,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此事传出去,对令姐的名声也不好。” 苏晓晓生气的哼了一句:【他在这里偷人,关姐姐什么事,磕死他算了!】 苏长河也是这个意思,他非要把这事闹的人尽皆知。 “长河,让他走吧!”苏灵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恬静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顾辰喜出望外,感激的说:“多谢苏姑娘!”说完拔腿就要跑。 苏长河冷呵道:“世子回家准备的等苏家来退婚吧!” 顾淮宇又叫住他,又冷声道:“堂兄既然知道王爷年迈,就应克己复礼,谨言慎行,这次是苏姑娘大义,放你一马,以后,可就没那么好的事了。 还有你,你父亲满口仁义道德,你竟没学会一点吗,滚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准出门!” 说完,瞪了顾辰一眼,就带着一行人走了。 【真是太便宜他们了,不过只要姐姐不入火坑,那个败类,我有一万个法子治他,嘿嘿嘿!】 第28章 到底是谁在帮他 苏晓晓想姐姐虽然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定然是难受的。 那个女子看到未婚夫婿明目张胆的勾搭他人心里能不气。 【我得去安慰安慰姐姐!】 苏晓晓想着,就摇着小说,朝苏灵溪咿咿呀呀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苏灵溪心下动容,忙接过苏晓晓,搂在怀里。 【姐姐不气,晓晓贴贴哦!】苏晓晓想着,就把脸贴到苏灵溪脸上。 苏灵溪心头一热,有这么贴心的妹妹,又二话不说替她出头的弟弟,她有什么可难过的。 顾淮安眼馋的问:“为什么妹妹只跟苏姐姐贴贴,我也想跟妹妹贴贴!” 【偷看人家尿尿,还想贴贴,做梦!】苏晓晓腮帮鼓鼓的,显然气得不清。 苏灵溪:“……” 苏长河:“……” 多么单纯的事,非要想的那么惊世骇俗吗! 苏晓晓才不管这些,她非常生气,这事过不去了! 【让你们瞎看,都给我长针眼。】 苏灵溪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晓晓还真是记仇呢。 折腾了一天,苏晓晓有些累了,焉头搭脑的喝了半壶牛奶后,就在苏灵溪怀里睡着了。 没办法,她还是个小娃娃,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太子和九皇子虽然第一次见晓晓,但就是莫名觉得她可爱又亲切,总是忍不住像保护她。 太子为了让苏晓晓睡的舒服点,让出了自己宽大舒适的马车,非要苏灵溪和连翘带着晓晓做他的车驾,他们几人则挤在苏家马车上。 苏长河想说大可不必,他们侯府的马车也不差。 可是,替苏灵溪掀开车帘后,他就改了主意:“殿下,不如我同姐姐一起在这边照顾晓晓!” 苏灵溪无情的掰开他的手:“那边更适合你!” 马车缓缓前行,连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大小姐,太子这马车也太奢华了。” 苏灵溪微微一笑,别的不说单是车内那盆冰就不得了。 苏晓晓在凉快的马车内熟睡着,嘴角都是口水。 顾淮安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哥,你不是让人准备冰块了吗,放哪了,好热!” 顾淮宇面不改色道:“冰块是给晓晓的!” 苏长河现在越发后悔,方才应该死乞白赖赖在太子马车上的。 走着走着,太子车驾的马屁突然受惊想,四匹马都高高的抬起前蹄,大声嘶鸣了起来。 与此同时,街上突然多了许多人,他们推推搡搡,挤翻了路边的摊贩,踩落了旁人的鞋子,最糟糕的是,他们将太子的车驾困在了路中间。 苏家的马车怎么也挤不到太子车驾旁边。 苏淮宇大惊:“不好,有刺客,块保护晓晓!” 话音刚落,只见无数的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他们的目标是太子的车驾! 太子侍卫和苏家暗卫一齐现身,可箭雨实在太猛,根本拦不住。看样子,那马车要被射成筛子无疑了。 “晓晓!” “阿姐!” 顾淮宇和苏长河他们绝望的叫着。 顾淮宇他们只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飞过去替她们挡住箭雨。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车内窜出一股霸道的真气,它从四面八方出来,那些箭全都掉了个个,朝着它们来时的轨迹飞了回去! 不多时,蒙面的刺客从四周的高台掉落,他们都中箭了。 顾淮宇惊异片刻,立马吩咐道:“护住马车!” 护卫领命,将马车团团护住,顾淮宇他们挤过人群,冲进了马车。 苏灵溪和连翘用身体护着晓晓,一动也不敢动,苏晓晓呢,睡的正香呢,一只小手霸气的伸在外面。 “阿姐,你们没事吧!”苏长河都急哭了! 见苏灵溪她们三人都安然无恙,苏长河他们才放下心来,他不解的问:“阿姐,方才车里发生了什么?” 苏灵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晓晓本来好生睡着的,马却突然受惊,苏灵溪忙将晓晓护在胸前。 万箭齐发那一刻,她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同连翘一起组成了人形肉盾,准备当箭靶子。 谁知,千钧一发之际,熟睡中的苏晓晓突然大声说了什么,虽听不真切,但能感受到她的生气,随后,她小手一挥,一股力量喷薄而出,之后外头一切归于平静,连那四匹受惊的马,都又乖顺了起来。 苏灵溪拢了拢额间的乱发,懵懂的问:“外头没事了吗,方才真是吓坏我们了,幸而晓晓睡着了,没受到惊吓!” 顾淮宇看了看熟睡的苏晓晓,小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愠怒之色,他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温声道:“外头已经无碍了,让你们受惊了。” 李玉堂却是不放心,都顾不上避嫌,问道:“晓晓确实无碍吗?” 顾淮宇眼皮直跳,睡梦中都能御敌于无形,这孩子果然不同凡响。 只是,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幸亏苏晓晓福气加身,不然顾淮宇要内疚一辈子了,刺客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不一会儿,侍卫来报,箭虽未伤及要害,但刺客都服毒自尽了,无一人生还。 太子似乎早已聊到,他平静的的说:“检查一下有无百姓受伤,统计小贩的损失,照价赔偿,银子,从我账上走!” 那些被波及的百姓一边庆幸捡回一条命,一边担忧吃饭的家伙什都被砸的稀巴烂了,突然听说有人赔,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一个个都虔诚的跪了下去:“多谢太子殿下!” “没想到太子殿下小小年纪,做事竟如此周到!” “谁说不是呢,被行刺后第一件事是安抚百姓,就是大人也未必做得到,当今圣上仁德,太子殿下也一心为民,咱们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百姓议论纷纷,都对太早感恩戴德,暗处的少年满脸寒霜,骨节咯咯作响,他处心积虑,到头来,却只是为那小子挣了好名声。 到底是谁在帮他! 第29章 天打雷劈 经此一事,一行人不敢耽搁,在护卫的保护速速回了国公府。 心思缜密的顾淮宇,还不忘吩咐金吾卫彻查刺客所在的高塔。 苏晓晓她们许久未归,赵婉月心急如焚,早在府门口候着了。 “可算是回来了,苏长河,定是你又惹是生非,才混到这个时候,回去,看我不揭了你的皮!”赵婉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儿子的问题。 苏长河一脸委屈:“娘,我没有!” “还敢嘴硬!”赵婉月作势要打。 顾淮宇稳稳的下了马车,一脸歉意的说:“赵夫人,真的不怪令公子,方才遇到刺客,多亏了晓晓,才逢凶化吉,故而路上耽搁了一下,夫人要罚就罚我吧! 赵婉月一看是太子殿下,又听说行刺什么的,惊出一身冷汗,忙恭敬行礼:“太早殿下说的哪里话,为太子分忧,是我们的本分!” 送走了太子,赵婉月将苏晓晓安置好,才细细的问今日之事。 “怎么还遇上刺客了,你们没伤着吧?”赵婉月现在想起来,依旧心惊胆战。 苏滔滔不绝:“娘,当时的情况危急万分,成百上千的箭就朝着太子的车驾去了,当时姐姐和晓晓就在马车上呢!” “那后来呢?”赵婉月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后来呀,那些箭就像会听话似的,全都调转了方向,把刺客全都射死!” 苏长河现在想起那场面,还是很吃惊。 赵婉月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苏灵溪:“长河说的是真的吗?” 苏灵溪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太子殿下还说晓晓洪福齐天,救了大家呢!” 赵婉月心里一惊,她不想别人知道晓晓有过人之处,便说:“要说洪福齐天,那也该是太子,晓晓一个奶娃娃,怎么会有那种本事!” 苏长河还记挂着姐姐退婚的事,救岔开话题说:“娘,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谁洪福齐天的问题,尽快给姐姐退婚才是正经!” 赵婉月拧眉:“瞎说什么呢,你姐姐与敦亲王府郡王世子的婚事,那是早就定下的,退什么婚呢?” 苏灵溪咬着嘴唇,不知该怎么说。 苏长河才不管这些,直接说:“顾辰那小子,今天在小树林与与礼部员外郎家的女儿拉拉扯扯,被我们亲自撞见了,我还给了他一拳呢! 要不是姐姐手下留情,我一定要把他们的丑事说的人尽皆知!” 赵婉月拉过苏灵溪,满眼心疼的说:“灵溪,让你受委屈了,明日,我就去给你退婚!” 听说母亲要退婚,苏灵溪眼睛一亮,单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娘,敦亲王是皇上的亲叔叔,他们会同意退婚吗?” 赵婉月一脸坚定:“顾辰品行不端,与别人私相授受,你嫁过去,定然要受委屈,这个理由够了!” 晓晓不止一次提过灵溪会被夫家磋磨致死,赵婉月早就想退婚了,现在不退,还等何时? 苏灵溪感动又担忧:“娘,是女儿不好,给娘惹麻烦了!” 赵婉月温柔的看着女儿说:“傻丫头,娘不就是该护你周全吗!” 要不是晓晓,她现在已经死了,女儿无依无靠,赵婉月想想就心疼。 第二日,赵婉月带着苏晓晓和苏长河就去了敦亲王府。 敦亲王如今已经六十多岁,府里的事情,都交给儿媳妇,也就是顾辰的娘郡王妃打理。 丫鬟将赵婉月一行人带进王府,穿过长长的游廊,走过一个又一个院子,许氏才虚笑着说:“赵夫人来了,快来坐,我碰巧得了一点好茶,你来帮我品品!” 赵婉月冷冷的说:“王妃,茶就不喝了,我今天来,是给小女苏灵溪退婚来的。” 许氏闻言,当即就冷了脸:“赵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到王府退婚,你当我敦亲王府是面捏的吧!” 赵婉月不疾不徐的说:“王妃,郡王世子光天化日之下与她人卿卿我我,被太子殿下和我的孩子逮个正着,也是我家灵溪心善,保全了世子和王府的脸面,我们如今所求,不过是退婚而已,还请王妃不要咄咄逼人!” 许氏冷哼一声:“赵夫人,你红口白牙,如此败坏辰儿名声,到底居心何在!” 赵婉月强压着心头怒火说:“这事不光我家孩子看见,太子和玉堂公子也是亲眼所见,要不要请太子来做个见证!” “就是,我亲眼所见,为此,我还打了他一拳呢,他现在还是个熊猫眼呢!”苏长河觉得这个证据很充分。 “什么,我家顾辰是你打的!”许氏抢白道:“罢了,既然咱们是亲家,辰儿挨打的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 赵夫人,不是我说你,辰儿不过是和吴姑娘说了几句话而已,再说了,就算他与那吴姑娘有什么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你放心,世子夫人的正妻之位,一定事给你家灵溪的。” 赵婉月没想到许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还如此包庇顾辰,气得说不出话来:“许王妃,所谓礼不亲授,敦亲王府乃钟鸣鼎食之家,难道这点礼仪也不懂吗,今天这婚我退定了!” 许氏毫不示弱:“要退婚也不是不行,但必须让我们辰儿到你们府上去退,要让大家知道,是我们辰儿不要你女儿的!” 退婚和被退婚,虽然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区别大了去了,尤其事女子,若是被退婚,光是流言蜚语都够她受的,更不用名声上的损毁了! 赵婉月怀里的苏晓晓早就气得小脸通:【这个泼妇,刁钻刻薄,顾辰羞辱姐姐的时候,她非但不说句公道话,还变本加厉磋磨姐姐,我生气了!】 赵婉月见许氏乳此不讲理,更坚定了要退婚的决心,她扬声道:“许王妃,你如此颠倒黑白,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我给你三日时间,若你还不肯好好退婚,咱们就进宫求皇上皇后做主!” 苏晓晓心想:【天打雷劈,这个可以有!】 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打起闪电,一个惊雷从天而降,直直朝着许氏劈来,许氏被烧的一脸焦黑。 在房里跟丫头厮混的顾辰,更是房子都被劈倒一半,院墙也劈倒了和那丫鬟白条条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 第30章 退婚 平地一声雷,周围的人都被吸引过来! “这雷打得蹊跷,该不会是谁触怒了老天爷吧?” “这雷劈的是敦亲王府,咱们去瞧瞧便是!” 吃瓜,大家都有不言而喻的默契,苏长河趁着混乱从断墙溜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小乞丐在四处奔走相告:“敦亲王的郡王世子大白天与丫鬟坐下流之事,惹怒了上天,直接被活劈在床上了!” “那么刺激,走看看去!”好奇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 有些人担心王府高门大户,不得窥探一二,小乞丐贴心提醒:“别走正门,东边院墙倒了,世子爷住东厢房!” 顾辰在关键时候受了惊吓,浑身都瘫软了,竟连动弹一下也不能。 他还来不及呼救,就被黑压压的人群围观了。 “母亲救我!”顾辰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虚弱的求救。 许氏如今一脸漆黑,头发被烧焦了,已然自顾不暇。 赵婉月看了看在埋头炫牛奶的小女儿,心惊肉跳,说劈就真劈啊,这事跟晓晓没关系,她可不信! “许王妃,贵公子做事如此惊世骇俗,这婚等不到三日之后再退了,还请王妃拿出婚书,当面毁了,两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许氏暴怒:“都是你们引来的天雷,这婚我偏不退!”这个扫把星,还她与儿子如此出丑,一定要把她女儿娶回来好好折磨,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你……”赵婉月简直无语凝噎。 【一个雷好像不太够的样子,天天,再帮帮忙吧!】苏晓晓喝着奶想。 突然,又一个雷精准无误的劈了下来,许氏见自己无碍,正得意呢,不想夫君的院墙也塌了,他和屋里的两个美姬穿的都异常清凉。 “顾凌,你不是说最近劳心劳力,需要好好休养吗,你就和这些贱货一起休养的吗!”许氏一脸唆黑,犹如罗刹鬼魅。 赵婉月淡淡道:“王妃留步,还是把婚书拿出来吧,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个雷呢,毕竟老天爷又不瞎!” 许氏这次是真的被吓怕了,她赶紧命人拿出婚书,赵婉月核对无误后说:“今日两家亲事作罢,聘礼随后送回,我们就不叨扰了!” 言罢,将婚书撕了个粉碎,带着苏长河跟苏晓晓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上了自家马车,赵婉月悬着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说是来退婚,她心里其实一点儿底都没有,敦亲王府何等尊贵,他们要真是不退,赵婉月就当真要去求长公主带她进宫了。 苏长河问:“娘,那两个雷是怎么回事,真是太解气了,没想到,敦亲王府如此不堪!” “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恶人自有天收!”赵婉月越说越觉得解气。 “娘,我觉得妹妹真的不一般,昨天让太子躲过了刺杀,今天能顺利退婚,我也觉得晓晓功不可没!”苏长河没敢说自己能听得到妹妹的心声。 赵婉月乘机耳提面命:“那可不,晓晓是咱家的小福宝,你可要争气,别跟那些狐朋狗友瞎混,丢了妹妹的脸!” 【是哒,哥哥要争气,不然就成了南风馆卖笑的头牌了!】苏晓晓深以为然。 苏长河脸都绿了,得亏娘亲听不见妹妹的心声,不然自己脸往哪里搁,想起那个噩梦,苏长河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一定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赵婉月看了看儿子,心又悬了了起来,女儿的事情解决了,儿子这还麻烦着呢。 苏长河被赵婉月盯得发怵,无奈的说:“娘,我知道的!”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明天开始,不许出门了,在家好好温书,直到玉林书院开学!”赵婉月怎么能放心! “娘,为什么呀,我最近又没有淘气!”苏长河欲哭无泪。 始作俑者正好好的坐在赵婉月怀里,咕叽咕叽喝奶呢! 苏灵溪得知成功退了婚事,别提多高兴了,她的婚事是祖母一手促成的,说敦亲王府是皇亲国戚,大富大贵的人家,她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又把顾辰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赵婉月当初把刘氏当亲娘,对刘氏的话深信不疑,竟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苏灵溪跟在太后身边那段日子,也听了些敦亲王府的闲言碎语,心里早有了芥蒂,只是,婚事已定,她不想让父母为难。 就是昨日,她亲眼目睹顾辰放浪形骸,也不确定母亲能替她做主,毕竟,世家大族里头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像爹爹这种,简直是绝种了。 “多谢母亲!”苏灵溪感动的人说。 苏长河意味深长的说:“这事能成,光谢母亲可不行!” 苏灵溪笑道:“还有多谢呢陪母亲跑了这一遭!” 苏长河摆摆手:“姐,我不是这意思想,你这婚事能顺利退掉,最该谢的是雷公!” 【谢雷公作甚,谢我就好,雷公,我请的!】苏晓晓表功似的看着苏灵溪咿咿呀呀个没完。 苏灵溪顺着苏长河的话头说:“好的,还要谢谢晓晓,姐姐今日在家,给你缝了条小裙子,就算谢礼了好不好?白芷,把衣服拿来,看看合不合身。” 白芷赶紧捧着一套织锦彩衣的衣过来,上装是对襟小上衣,考虑到晓晓大多时候是坐着或趴着,下装除了一条裙子,还做一条裤子。 赵婉月一看布料就说:“这不是太后娘娘赏你的贡缎织锦吗,怎么拿来给晓晓做衣裳了!” 苏灵溪一边给苏晓晓换衣服,一边说:“妹妹肉乎乎的老出汗,这织锦不仅柔软还轻薄,最适合给妹妹消暑了!” 苏晓晓穿了新衣服,心里别提多美了,遇到师父以前,她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遇到师傅以后,她和师兄们一样,穿蓝色长袍。 【真好看,有家真好,娘亲和姐姐给我做漂亮衣裳,哥哥给我糖吃,师父,晓晓有人疼了!】 苏长河听着晓晓心声,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为了不露馅,他假装吃醋说:“姐姐偏心眼,我也出力了呢,全城散播消息的小乞丐可是我请的,花了一百文呢!” 赵婉月嗔怪道:“这个也争,这织锦你姐姐也只得一匹,再说,这么鲜艳的花纹,你穿得出去吗!” 全家人又笑了一回,正开心呢,宫里的大太监杨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请赵婉月进宫一趟,点名要带上苏晓晓。 第31章 进宫 赵婉月母子都是一惊,刘氏是一品诰命,宫中祭祀饮宴,赵婉月也曾跟她进过几次宫。 可皇上亲自来宣,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 赵婉月赶紧更衣,带着苏晓晓就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 苏灵溪忧心忡忡:“母亲,是不是敦亲王府那边去告状了,都是女儿害了你们!” 苏长河倒没那么慌张,他说:“诗会上,太子与九皇子都目睹了顾辰的所作所为,今日,更是大半个城的百姓都知道顾辰是个什么东西了,就算他们是皇亲国戚,皇上也不能一手遮天!” 赵婉月心里也发慌,特意嘱咐要带个奶娃娃去,怎么想都不明白。可她不能在两个孩子面前露了怯,这样他们只会更担心了。 她慈爱的笑了笑:“放心吧,皇上睿智圣明,不会有事的!” 【急什么,有我在呢,今天不还说我是小福宝吗,好不容易有了娘亲,晓晓自然会护着的。】 听了晓晓的心声,苏灵溪姐弟俩心内稍安,目送着母亲的马车越走越远。 “姐,你放心吧,母亲不会有事的!”苏长河笃定的说。“有晓晓护着她呢!” 苏灵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长河,问道:“你怎么知道晓晓能护住母亲,难道你也……?” “你也听得见!”姐弟俩异口同声。 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苏长河心里总有些疙瘩,既然他们都听得见,没准娘也听得见,这下,全家都知道南风馆那档子事了。 虽然,那事尚未发生,苏长河也转了性子,可是就是好尴尬啊,感觉自己被看光了。 苏灵溪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她问:“那你也知道祖母跟我们不是一条心了吧?” 苏长河点了点头,他隐隐约约知道父亲不是祖母亲生的。 “我知道你与祖母亲近,但是你要知道,若不是晓晓,咱们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你可要多当心她!” 自从知道祖母对自己家人的所作所为后,苏灵溪就不大愿意叫她祖母了。 苏长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现在不仅用功念书,还每日练练拳脚,以前父亲教过一些,他不懂事,没认真学。 现在,父亲不在家,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要让自己变强,才能保护好家人。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赵婉抱好苏晓晓准备下车。 按规矩,她们是不能乘车进宫的,可马车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赵婉月到底不敢造次,恭敬的问道:“杨公公,我们不下车吗?” 杨公公温和的说:“皇上体恤你带着孩子,准许让马车直接将你们送进宫去!” 苏晓晓砸吧着手指,叹道:【昨夜我就看天上紫微星黯淡,定是太子病了,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能救太子!】 赵婉月只觉的心头突突的跳,太子病了?还指着晓晓去救,这不是闹着玩呢吗? 她承认自己的女儿有些过人之处,那最多也就是好运加身,治病救人,怎么可能,晓晓才四个多月,那可是太子呀! 赵婉月只求是晓晓胡诌的,可惜事与愿违。 她刚下车,就发现车停在了长乐宫外,赵婉月眼皮直跳,太子现在刚刚九岁,还没有出宫建府,就住在长乐宫。 令她意外的是,长公主也在。 这是在宫里,不能让人寻到一点儿错处,赵婉月连忙行礼:“妾身参见长公主!” “婉月,你来了,快跟我走!”长公主不由分说,拉着赵婉月就进了长乐宫。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太子身体一直有顽疾,时不时发作,每每痛不欲生,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我想着晓晓能救玉堂,也许也能救太子呢。” 赵婉月脚步一顿:“长公主,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儿戏呀!” 太医都没办法,晓晓能有什么办法,这事弄不好,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长公主明白她的顾虑,说道:“皇上皇后都是贤明的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只管让晓晓试一试,我已经向皇上讨了恩典,成不成,都不会为难你们,再说,太子也一直说要晓晓!” 说话间,已经到了主殿,皇上和皇后都焦急的在屋外走来走去,全无往日那种气吞山河的威严之气,此刻,他们只是担心儿子的普通父母。 赵婉月少不得又行了大礼:“妾身苏赵氏拜见皇上,拜见皇后!” 皇上眼睛扫过她怀里咧着嘴笑的女娃娃,心里拔凉拔凉的,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会相信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奶包能救太子。 苏晓晓看着表情严肃的皇帝,不高兴了。 【我笑得那么卖力,他那个眼神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皇后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不管什么法子,她都愿意试一试的。 她热切的说:“这就是晓晓吗,您能救淮宇的,对不对!” 苏晓晓满意的笑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好像在说是的。 【还是皇后有眼光,这个皇帝,凶巴巴的,眼神好像还不太好的样子!】 赵婉月后背直冒冷汗,我滴乖乖,能当着皇帝的面这么吐槽的,恐怕只有她的宝贝闺女了。 “你是答应就淮宇了吗!”皇后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 “她?怎么救?”孝德帝理解长公主病急乱投医,可这个实在是过了点。 长公主一拍脑门,急糊涂了:“先让太子抱抱晓晓,玉堂就是抱了几次晓晓就好了!” 【公主姨姨,你说的轻巧,为了救玉堂哥哥,我可是损了三年灵力的!】 赵婉月只觉的心疼,可是晓晓才四个月,哪来的三年灵力,想不明白。 她要是知道晓晓从手镯里吸收的灵力,超过了三千年,可能就没那么心疼了。 苏晓晓被安置到了痛得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的顾淮宇身边。 她挥舞着小手,终于揪住了顾淮宇的一个手指头。 顾淮宇果然安静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慢慢恢复了些许血色。 长公主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说道:“好了好了,我就说晓晓一定可以的。” 【只是缓解了一下他的疼痛而已,小太子这个病可不是抱抱我就会好的。】 第32章 我是药吗 皇上和皇后都非常高兴,赵婉月却忧心忡忡,晓晓都说了,这病不是抱抱她就能好的。 皇上龙颜大悦:“皇姐说的没错,这孩子果然福星高照,淮宇有救了,大朔有救了!苏赵氏,你养了个好孩子。” 赵婉月忙跪下:“皇上,晓晓不过是寻常小孩,哪没有那么神奇。” 皇后可不这么认为,她淡淡道:“怎么不神奇,淮宇之前发病,每次都要疼上一天一夜,而且时间有越来越长的趋势,这一回,才疼了三个时辰,这都是晓晓的功劳。” 说完,拿出一枚金牌递给晓晓,温声说:“晓晓和咱们有缘,这个金牌就给你玩儿了,以后要常来宫里走走。” 晓晓抱住金牌就不撒手:【金子做的吗,一定很值钱!】 赵婉月心里叹道,这是皇后娘娘的随身腰牌,持此腰牌,如皇后亲临,拿着这个牌子,可以在皇宫横着走了。 苏晓晓得了金牌,高兴的不行,一个劲儿的朝着皇后笑,皇后的心都要被萌化了,便将苏晓晓抱了起来。 苏晓晓起来没多会儿,昏迷中的太子又疼的呻吟了起来,皇后忙把苏晓晓放回顾淮宇身边。 赵婉月欲言又止,总不能让她的晓晓一直躺在太子身边吧,晓晓也说了,只能缓解疼痛而已,难道太子一日不痊愈,晓晓就要一直呆在这? 苏晓晓也嘀咕:【怎么滴,这是把我药了,可惜,治标不治本!】 长公主看出赵婉月的担心,她自己也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便开口道:“皇上,总不能让晓晓一直躺在淮宇身边呀,她还是个奶娃娃呢!” 都是当酿的,皇后也明白赵婉月的顾虑,便打包票说:“赵夫人,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们也不至于如此,请你让晓晓在宫里住几天吧,你放心,我会亲自照顾她的。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同她一道住在宫里。” 赵婉月如何能在宫里过夜,妇人留在宫中,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被皇上临幸了。 虽说她是为了照顾晓晓,但别人的口水都能把她淹死,连带镇国公府和靖安侯府都会被病垢。 可是,要把晓晓一个人留在这,她又如何能放心,皇后屈尊降贵用了请字,可这就是懿旨,不答应,那就是抗旨。 赵婉月左右为难,眼巴巴的看着苏晓晓,恨自己没办法保护女儿。 【留在宫里,好耶,这样我就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太子用药了,只是他们会不会记得给我添牛奶,我的奶壶要空了。】 见苏晓晓如此淡定,赵婉月心下稍安,她问:“皇后娘娘,我可以跟晓晓说几句话再回去吗?” 皇后见赵婉月松口,开心极了,忙说:“这是自然!” 赵婉月走到太子榻前,拉着晓晓的手说:“晓晓,你自己在皇宫呆几日,娘亲很快就来接你,你要乖乖的!” 赵婉月越说心里越是不舍,泪珠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苏晓晓伸出一只手,刚好擦掉赵婉月的泪珠。 【该怎么告诉娘亲,我们不用分开很多天,明日我就能治好太子,多笑笑,娘亲应该就会安心了。】 苏晓晓使劲咧着嘴,卖力的笑着。 赵婉月亲了亲苏晓晓的脸蛋道:“娘知道晓晓最棒了!” 她依依不舍的放开苏晓晓的手,又讨了恩典,跟宫女事无巨细交代完晓晓的喜好,这才出宫去了。 苏晓晓乖巧的躺在顾淮宇身边,玩玩小手,啃啃脚丫子,皇后一直亲自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在晓晓不停的灵力加持之下,顾淮宇终于幽幽转醒。 “母后,现在是什么时辰,我又昏迷了一天一夜吗?”顾淮宇觉得这次,时间没有那么难熬,痛苦也没有那么激烈! “现在才三更天呢,多亏了晓晓,让你少受了许多罪,你说的没错,晓晓确实是个福星!”雍容华贵的皇后,熬了半宿,显得有些憔悴。 顾淮宇这才发现床榻内侧的孩子,穿一身红色的短衣短裤,藕节似的小胳膊小腿胖的惹人喜爱。 顾淮宇看着熟睡的苏晓晓,心里愧疚得紧,她才替自己避过刺杀,又要离开母亲,躺在一个病秧子旁边。 皇后目光灼灼:“淮宇,有晓晓在,这病一定会好的!” 顾淮宇努力扯出一个笑来,他已经不报希望了,可不能叫母后担忧。 “母后,我已然无碍,你回去歇息吧!皇后摇头:“我答应过赵夫人,会亲自照看晓晓,你只管睡就是了!” 顾淮宇忍不住笑了:“亲自照看也用不着盯着她睡觉吧,有儿臣在,外头还有那么多宫女太监,母后主理六宫,事物繁杂,快去歇息,您守在这,儿臣怎么睡得着。” 皇后见苏晓晓睡的香甜,终于回宫了。 太子替苏晓晓盖好被子,愧疚的说:“对不住了小丫头,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他睡意全无,干脆拿了本书坐在榻上看了起来,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苏晓晓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造梦真是辛苦呢,好在太子已经睡着了,她开启手镯空间,从里面扒拉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颗丹药。 【就是它了,九转玄黄仙丹。】 丹药找到了,可她还不会爬,没法把丹药喂到太子嘴里。 尝试了几次后,苏晓晓有些生气了,欺负我笑是不是,我还有别的本事的,哼! 最终,她用意念控制了丹药,顺利的喂到顾淮宇嘴里。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对于一个婴儿来说,这着实是个大工程了。 【妥了,就等明日皇帝找到压迫太子龙气的祭坛,就大功告成了!】 苏晓晓才想到这,就秒睡了。 第二日,因为苏晓晓一直在睡,顾淮宇第一次没有按时去做早课。 苏晓晓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顾淮宇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小懒猫,可算睡醒了!” 苏晓晓很是不服气:【你才是小懒猫,为了打探到祭坛所在,我可是累了半宿!】 “饿了吧,快来喝牛乳!” 看见满满一壶牛乳,苏晓晓瞬间没了脾气。 苏晓晓喝的正开心呢,有内侍来报:“太子殿下,皇上宣你和晓晓姑娘过去,说是找到了您生病的症结所在。” 第33章 秘密祭坛 顾淮宇一脸懵,自己生病的症结所在? 苏晓晓乐呵呵:【皇帝也不算太笨,这下太子哥哥真会药到病除了。” 早有宫人准备了小车,顾淮宇推着苏晓晓就到了明德殿。 刚到了明德殿,就听见敦亲王声泪俱下的控诉:“皇上,叔父活了那么多年,从来不曾受过这种屈辱啊,苏赵氏她竟然带着儿子上门,逼着郡王妃拿出婚书,当场退婚,她这不是要退婚,是要打皇家的脸。” 皇上面色阴沉:“一个妇人单枪匹马也要去你府上为女儿讨回婚书,叔父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敦亲王不以为意的说:“顾辰是郡王世子,有几个通房丫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苏赵氏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皇上一脸盛怒:“小题大做,平白无故遭了两道天雷也是小题大做,父子俩白日宣淫,弹劾他们的折子,堆得比山还要高了!” 敦亲王心里一紧,接着打亲情牌:“皇上,顾凌守了二十年皇陵,风餐露宿,与妻儿聚少离多,顾辰缺少管教,才会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这么些年,我们王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孝德帝本来还念着敦亲王的情分收着几分,听到敦亲王提守皇陵一事,他瞬间就炸了,骂道: “皇叔还敢提守之事,祖坟都要被被人掘了,顾凌还浑然不觉,来人,把顾凌带来,咱们一同去瞧瞧,看看他做的好事!” 早有大太监低声跟顾淮宇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工部的人在皇陵附近找到一个密室,里面设了祭坛,献祭的贡品竟是太子您的生辰八字和儿时衣物,皇上和皇后都认为,这就是你发病的原因。” 皇陵?祭坛? 顾淮宇越听越玄乎,父皇好母后不会真的以为,一个祭坛就可以让自己生不如死了吧? 总之,皇上亲自带着太子和工部尚书,已经工部制造司的匠人去了那个祭坛。 苏晓晓也被带去了,没办法,老祖宗说了,必须带上她,太子才能逢凶化吉。 没错,昨晚皇帝和皇后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了大朔朝的开国皇帝,若不是老祖宗显灵,祖坟真的被掘了,他们还不知道呢。 顾淮宇本来对这事半信半疑,但一靠近祭坛,他就觉得特别难受,万箭穿心般疼痛。 好在晓晓拉着他一根手指头,他才没有混过去。 那密室祭坛在皇陵东侧,里面不大,却是别有洞天,正前方的墙壁上刻了一幅画,一条幼龙被长相丑陋的怪兽踩在脚下。 正对着墙壁,有一张石桌,桌上有婴儿的衣服,还有一个檀木牌子上写着生辰八字,旁边一个琉璃瓶中,有一滴鲜红的液体。 而密室周围做了个巧妙的机关,一个弹珠不停的滚动,工部尚书带人测量一番,回禀道:“弹珠走完一圈刚好需要四十五天,到了终点后,会停留一天一夜,然后继续滚动!” 太子总是四十五天发病一次,每次发病都要持续一天一夜,这种巧合,让人不多想都不可能。 连苏晓晓都感慨道:【好厉害的夺命阵法,若不是太子有皇室的气运庇佑,早就被献祭了。】 皇上黑着脸,老祖宗说的果然没错,大朔朝的太子被人当祭品献给恶灵了。 老祖宗说了,若不是有真命天女降临,昨夜就是太子的死期。 工部尚书被这诡异的气氛弄的浑身不自在,他问:“皇上,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直接将这个祭坛拆除吗!” 依着孝德帝的脾气,他肯定让人将祭坛砸得稀烂,可是老祖宗说了,一起都得听真命天女的。 孝德帝看了看一直埋头喝奶的苏晓晓,真想把老祖宗喊起来问问:“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听她的!” 可他又不敢不听,不然老祖宗的棺材板真的盖不住了怎么办?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问问真命天女的时候,苏晓晓终于喝饱了,她把奶壶一放,指着前面的石桌说个不停。 孝德帝屏退左右,密室里如今只剩下他、太子和晓晓三人。 “父皇,晓晓似乎想到前面去!”推车的顾淮宇有些迟疑,密室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他每向前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气力! 他哪里知道,若不是晓晓提前喂了他仙丹,他早就心神俱灭,心碎而亡了,桌上那滴红色的人液体,是他的心头血。 恶灵如今探查到祭品的到来,迫不及待想要出来享用。 苏晓晓终于够到了那个琉璃瓶,于此同时,密室在激烈的颤抖,巨大黑色恶灵也随之现身,他朝顾淮宇伸出魔爪。 顾淮宇身躯一凛,站的笔直:“来吧,我不怕你!” 可小小的身躯终究受不住恶灵的威压,瘫倒在地。 孝德帝大叫来人,可身音完全传不出去,他拔出佩剑,朝恶灵挥去,只是没法伤那恶灵分毫,反倒被恶灵扼住了喉咙。 “砰”的一声,苏晓晓手里的琉璃瓶碎了,碎屑扎破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与瓶中的血液混在一起。 那血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照的密室亮如白昼,那光像利剑一样,刺穿了恶灵的身体。 巨大的恶灵一瞬间变得千疮百孔,他似乎极度痛苦,抱着头闷声哀嚎。 孝德帝一手抱起苏晓晓,另一只手抱起顾淮宇,他们得从这里出去。 这个距离刚好能让她将流血的手指放到顾淮宇嘴边,昏迷的顾淮宇像被什么吸引了似的,贪婪的吮吸了起来。 【你真是这世间第一幸运之人,要知道,我的一滴血不仅能让人百毒不侵,更能震慑一切邪祟,如今你的心头血里混杂了我的血液,怎样的恶灵都伤不了你了!】 顾淮宇只觉的有股神奇的力量打通了自己的四肢百骸,他猛然睁开眼睛,就发现晓晓的手指在自己嘴里。 顾淮宇醒来了,那恶灵全是被金光灼伤的窟窿,渐渐化成一滩黑水。 墙上的壁画应声碎裂,石桌也随之断裂。 孝德帝大惊:“不好,这里要塌了。”他一手抱一个娃疾步狂奔。 苏晓晓在心里大哭:【我的奶壶还在小车车里呢!】 顾淮宇以为自己幻听了,但还是眼疾手快的抓住推车,三人一车刚出了密室,里面就轰然倒塌了。 第34章 她担得起 外头候着的侍卫和工部尚书等人满脸惊异,他们一直小心关注密室,可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工部尚书方才还在担心该如何拆除那密室,那个密室虽小,却极为坚固,人力拆除难度很大,用火药又怕牵连到皇陵。 他正发愁呢,这说塌就塌不科学啊! 面前乌压压的跪了一片:“皇上,臣等救驾来迟,求皇上恕罪!” 皇上轻蔑的看了一眼眼前众人,他幼年登基,为了让百官臣服,一直以稳重威严的形象示人,即便是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 在顾淮宇记忆里,父皇从来不曾抱过自己,他第一次感受到父皇有力的臂膀。 顾淮宇早慧,也是个少年老成的,对父亲规矩有礼,孝德帝也是头一回,从儿子眼中看到了他对父亲的仰慕。 那一刻,他们有了普通父子间的情感纽带。 皇上没管地上的众人,将手里的两个孩子稳稳的放下,关切的问:“淮宇,你感觉如何!” 顾淮宇吸了几口苏晓晓的血,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只觉的神智清明,浑身通透。. 他恭顺的说:“父亲,儿臣觉得自己已经无碍,不是比以前好太多了!” 【那是,夜里吃了我一颗仙丹,如今阵法已破,又喝了我的血,你不好才怪呢,师父说了,我的血是时间至宝,便宜你了。不过,看在你拯救了奶壶的份上,这个便宜占了就占了吧!】 再次听到这道奶声奶气的声音,顾淮宇确定,他能听到晓晓的心声了。 可是之前为何听不到呢,想来是在密室发生的一切让他们产生了牵绊。 顾淮宇拿起晓晓的奶壶,小心的擦拭干净递给苏晓晓,诚恳的说:“大恩不言谢,以后我自会护你周全。” 皇上心里直乐,老祖宗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有东西压了龙气,多亏了真命天女,他的儿子才逃过一劫。 但是,究竟是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皇陵上方设祭坛,害他的太子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 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沉下脸呵斥道:“顾凌,你给我滚过来!” 原本跪着的顾凌早就抖如筛糠,他不敢起身,真的就乖乖的滚到了皇上脚边。 皇上本就盛怒至极,看着顾凌这个怂样,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他心窝上:“混账东西,你就是这么守皇陵的,人家在祖坟上方以龙气献祭,你竟毫无察觉,若不是……” 他想说若不是晓晓,又担心孩子小,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便改口道: “若不是祖宗庇佑,现在你还能在朕面前滚!你就从这里给朕滚到祖宗面前磕头去,即刻起,削除郡王之位,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削除世子之位。” 顾凌捂着胸口央求道:“皇上,您就念在咱俩一起长大情分上,留下我的郡王之位吧,不然我父亲会被活活气死的!” “别总拿敦亲王来说事,子不教父之过,若不是念在他是我亲叔父,你的人头早就搬家了,朕明明白白告诉你,敦王府的爵位到头了,以后给朕夹着尾巴做人。” 打发了顾凌,皇上接过太子手里的苏晓晓,温言细语的说:“晓晓,他儿子欺负你姐姐,朕替你做主了啊!” 【皇帝伯伯为人敞亮,我喜欢!】 太子面色一顿,父皇何时如此低声下气过,讨好的还是个小奶包! 他哪里知道,老祖宗说唯有真命天女你能破献祭之阵,否则,大朔朝就要止步于此了。 大朔的功臣,他儿子的救命恩人,保大朔基业不倒的真命天女,他低声下气点怎么了。 皇上跟苏晓晓说完话,一抬头,俨然又是那个不怒自威,人人敬仰的皇帝,他看向工部尚书郑意,沉声道:“你速速去查看,方才密室坍塌,可有损坏皇陵。” 又对御林军统领林峰道:“派人搜查皇陵方圆五十里的地方,看看有无可疑之处!” 二人都领命而去,皇上这才抱着苏晓晓上了龙撵,率众人回宫去了。 皇后早在宫中焦急等待,昨夜她与皇上做了同一个梦,说晓晓是真命天女,她的儿子,今天终于要摆脱那可怕的折磨了。 越是期待,越是害怕,她这一天过的无比煎熬。 见到太子安然下轿,她激动的忘了礼仪,脱口问皇上:“成了吗?” 皇上颔首:“祭坛已毁,妖孽已除,皇儿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 皇上龙颜大悦,给镇国公府赏了好多东西,更是接下腰间玉佩,亲自系在苏晓晓衣襟带上,他慈爱的说:“好孩子,你真是福星,这个玉佩赏你了!” 苏晓晓手还不够灵活,歪着脑袋想瞅瞅那玉佩长啥样,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皇帝给的玉佩应该值不少钱吧,跟皇后娘娘的金牌比,哪个更值钱呢。皇上皇后都不错,就是太子小气了些,吃了我的仙丹,喝了我的血,一点儿表示也没有。】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晓晓说的也没错,自己这个最大受益人还真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于是,他也接下要腰间的墨玉给晓晓挂上。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苏晓晓道:【这一家人送玉佩上瘾的吗,就没有人管我的死活了,这奶壶都空了多久了!】 顾淮宇恍然大悟,系好玉佩后,忙吩咐宫人准备牛奶,又说:“皇姑母说晓晓喜欢吃乳酪,多备些来!” 苏晓晓这才转怒为喜:【这才像话吗!】 太子忍下笑意,这个晓晓是枚妥妥的吃货无疑了。 皇上心情好,安排御膳房传膳,与皇后、太子和苏晓晓同席。 太子小心的给苏晓晓喂着乳酪,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苏晓晓顿时觉得乳酪不香了。 【那个是烤乳猪吗,闻着就好香,好想吃一口。实在不行,啃口骨头也行啊,好久没吃过肉了,好想吃,呜呜呜!】 苏晓晓看着烤乳猪,口水不争气的流。 顾淮宇摇了摇头,细心的替苏晓晓擦掉口水,解释道:“你还太小,不能吃肉,再长大点咱们就能吃肉了!” 皇上皇后对顾淮宇的态度不置可否,这孩子当得起。 苏晓晓馋的抓心挠肝,杨公公来报:“皇上,苏世子回京了,正在殿外求见呢!” 第35章 争赏赐 苏晓晓才不管什么世子不世子的,她只想要吃肉肉! 【烤乳猪那么好吃,你们都不尝一口的吗,真真是暴殄天物。】 皇上犹豫,要不要抱苏晓晓去见苏博文,有个这么软糯的女儿,一定很期待吧。 他刚想伸手,又改变了主意,皇宫一堆猴崽子,一个公主都没有,凭什么苏博文能有两个,让他再等等吧! 皇后接过晓晓,不舍的说:“你娘该担心了,让太子哥哥送你回去,过几天姨姨又让人来接你!” 苏晓晓朝皇后咧嘴一笑,一把抓起一块烤乳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口中。 【嗯,是梦想中的味道,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吃到一口货真价实的烤乳猪,这辈子值了,呜呜呜。】 皇后惊得花容失色,晓晓还没有长牙,这一口吞下去,可是要出大事的。 她也顾不得皇后端庄的形象了,直接下手去扣。 苏晓晓鼓着腮帮,紧闭着嘴巴,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皇后。 【打死我都不张嘴,到嘴的烤乳猪,怎么能让它飞了!】 顾淮宇又急又好笑,这晓晓也太可爱了吧! “晓晓,把嘴巴张开,等你满五个月,太子哥哥让御膳房给你熬肉粥好不好啊!”顾淮宇真担心她把那口肉咽下去。 苏晓晓不停吮吸,将那口肉的吸得只剩渣,这才把嘴张开,皇后拿出那团肉渣,长舒一口气,这孩子,吓死本宫了。 苏晓晓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手里还有肉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手里的肉在离嘴不远的地方被顾淮宇截住了。 看着手里的肉一点点被扣走,苏晓晓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的肉肉啊!】 苏晓晓委屈的瘪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最后竟从低声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太欺负人了,连肉都不让吃一口!】 太子听着苏晓晓的控诉,眼皮直跳,看这个架势,怕是不好哄啊。 果然,皇后、太子还有一干宫女太监轮番上阵,也没让苏晓晓止住哭声。 “母亲,不然喂她些肉汤吧?”顾淮宇于心不忍,再哭下去,这小身板怕是要晕厥了! 皇后点了点头,这孩子可真是能哭啊! 听说又肉汤喝,苏晓晓的心情才好了些些,渐渐止住了哭声。 砸吧了几口肉汤,苏晓晓终于消停了,顾淮宇这才将她送回了镇国公府。 赵婉月一夜没有见到女儿,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都在门口站成望女石了。 苏晓晓哭闹了半天,早就累的不成样子,在车上的时候便睡着了。 顾淮宇将苏晓晓交给赵婉月,让人将成箱的赏赐抬进府中。 赵婉月心慌的紧,犹豫的问:“这些是?” 太子感激的说:“多谢赵夫人,晓晓是皇家的恩人,这些东西聊表我们对晓晓的谢意,对了,晓晓腰间有两个玉佩,给她玩儿。” 顾淮宇知道赵婉月思念女儿,也不便多打搅,就赶紧告辞了。 赵婉月让连翘、白芷将太子带来的赏赐都入了自己的私库,自己则迫不及待的抱着苏晓晓亲了又亲。 苏长河则看着那两个玉佩啧啧称奇:“娘,太子的贴身佩玉就已经贵不可言了,她居然还有皇上“如朕亲临”的玉佩,这也太牛了吧,我以后要抱晓晓的大腿!” 赵婉月但笑不语,她没告诉儿子,晓晓还得了皇后娘娘的金牌,现在都能随意进出皇宫了。 苏灵溪也欢喜的很,敦亲王府的郡王和世子都被削了爵,可见皇上是个公正严明之人,她再也不用担心退婚一事连累父母了。 刘氏因为孙彩蝶的事情,对赵婉月恨的咬牙切齿,狠狠的病了一遭,赵婉月寻了一堆大夫来给她瞧病。 喝不完的汤药,扎不完的针,让她苦不堪言,若不是那些大夫都是有名号的,刘氏都要怀疑是赵婉月故意磋磨她了。 她躺在床上这些日子,孙彩蝶见天让人给她捎信,说日子清苦,孙莹莹连奶妈都请不起。 赵婉月得嫁妆被她捏的死死的,那日口角之后,赵婉月竟撂下家里的事,让她操心,如今家里的各项开支都报到她屋里来了。 刘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真生气呢,二媳妇郑雅娴急匆匆的来说:“母亲,太子送来好些赏赐来,满满的几大箱子呢,您要再不去,就得被那位独吞了!” 刘氏一拍桌子,怒喝道:“她敢,皇上赏的,那是赏给镇国公府,她一个人没有官身的妇人,也想将赏赐据为己有,走,咱们瞧瞧去!” 连翘和白芷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遂马不停蹄的搬东西待刘氏来的时候,连翘刚好给赵婉月的私库落了锁。 刘氏气势汹汹的过来,呵斥道:“把门打开!” 连翘不卑不亢:“老夫人,这是我们夫人的私库,不能随便开!” 刘氏反手就给了连翘一个耳光:“小贱蹄子,在我面前还容不得你撒野,快把门打开,把宫里的赏赐都给我搬出来!” 连翘委屈的不行,她一直跟着夫人,夫人连重话都不曾说她一句,这个老虔婆居然打她。 连翘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义正言辞的说:“东西是皇上赏给夫人和小姐的,就该入夫人的私库,你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你开门!” 连翘不肯配合,刘氏哪里肯善罢甘休,她这次是有备而来,直接让人上手抢钥匙。 白芷见大事不好,忙跑去给赵婉月报信。 “什么,她打了连翘!”赵婉月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火急火燎的赶去了后院。 郑雅娴狐假虎威道:“小蹄子,把钥匙交出来,你就不必受这皮肉之苦了!” 连翘抵死不从,刘氏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指着连翘打骂:“一个奴才,也敢忤逆于我,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毙!” 赵婉月冷声喝道:“住手,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刘氏等的就是这个,她就要赵婉月明着跟自己对着干,这样,她贤妻良母的完美人设就会崩坏,到时候,她拿什么跟自己耀武扬威,别人的口水都能淹死她,还可以治她个不孝之罪。 第36章 下跪 连翘是赵婉月的陪嫁丫鬟,赵婉月一直当妹妹待的,见她受委屈,赵婉月比自己受委屈还着急呢。 刘氏冷哼一声:“大呼小叫做什么,还有点大家主母的仪态没有,这个小蹄子,竟把皇上赏的东西全入了你的私库,还不该打吗?” 换做以前,刘氏略微冷脸,赵婉月就要担心的不行,百般劝解,上赶着拿好东西开解她。 现在,呵呵哒,一个子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回去。 赵婉月露出惊讶的表情:“母亲,这些东西都是晓晓进宫伴驾,哄得帝后开心的给的赏赐,您不会是连你孙女的东西都要抢吧! 难道是,母亲手里没钱了?不对呀,除了我的陪嫁,府里的其他产业都尽数交给母亲了,连之前的亏空都儿媳都补好了!” 说起这个来,刘氏就更生气了,这么些年,家里交给赵婉月打理,她要钱,只要去柜上支就好,逢年过节,赵婉月还有孝敬。 就算顾着孙彩蝶一家子,她手头也是宽裕的很。 本来,国公府也有不少铺子,可是最近见鬼了似的,顾客少的可怜不说,合作多年的几个大主顾也丢了。 不是自己的供货链出了问题,就是货物有质量问题,别说赚钱了,赔得连裤衩都不剩了。 为了补漏,她贱卖了好几个铺子,若不是极度缺钱,她也犯不着跟一个奶娃娃抢赏赐。 赵婉月话说的难听,刘氏却不好动怒,反倒软了语气说:“婉月,你最近可是跟母亲离心了,我知道,你怨我没管好下人,你生孩子的时候受委屈了。 可这事已经过去多久了,你还耿耿于怀,就是不给母亲脸了。我不是贪图那点东西,可要没镇国公府这个名头,你连圣驾都见不到,哪来的赏赐,若让有心人知道你私吞了赏赐,会以为我们婆媳不和,对博文和府上都不好。” 赵婉月听了,一副我懂的表情,她为难的从袖兜里拿出太子的玉佩道:“母亲,不是儿媳要恶心你,实在是太子殿下交代了,这些东西,只能留给晓晓,他不放心,还特地留下玉佩,母亲见多识广,知道见玉佩如见太子吧!” 白芷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好心的提醒刘氏,老夫人,不跪太子,可是大不敬之罪呀! 郑雅娴胆小,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了,还羡慕的看着赵婉月手上的玉佩问:“这当真是太子的贴身玉佩?” “这是自然,太子喜欢晓晓,非要给晓晓的呢。”赵婉月说着,故意将玉佩在刘氏面前晃了晃,刘氏虽然不甘心,到底不敢造次,愤恨的跪了下来。 赵婉月心里戚戚然,这一跪是告诉被刘氏害死的婆母,当初她陪嫁的铺子田产,已经通通替她拿回来了,她迟早要让刘氏血债血偿。 好巧不巧,苏博文面完圣回家,刚好看到母亲跪在媳妇面前这诡异一幕。 他扶起母亲问:“母亲,婉月这是怎么回事?” 刘氏见了苏博文,掩下眼底的恨意,一副无助可怜的样子,含着泪说:“儿呀,你可算回来的,娘亲心里苦啊!” 苏博文是出了名的大孝子,见母亲痛哭不止,他早已方寸大乱。 看向赵婉月的目光也带着些许冷意:“婉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婉月不置可否:“皇上给了些赏赐,太子明明白白说要我好生收着,给晓晓的,母亲不信,我便拿出太子的信物让她瞧瞧!” 郑雅娴知道苏博文是个愚孝的,忙添油加醋的说:“你分明是故意刁难母亲,难道母亲会惦记那点赏赐不成!” 以赵婉月对苏博文的了解,他现在一心担忧母亲,又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在闹下去,少不得要出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便说:“既然事情说清楚了,我就带连翘下去治伤了,这一巴掌可不轻,脸都肿了。” 说完,施施然带着连翘、白芷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婉月亲自给连翘上药,愠怒道:“你既然知道了她的秉性,何必与她硬碰硬,来回了我便是,看着一巴掌挨的,多不值当!” 连翘疼得只皱眉,还大言不惭的说:“夫人,奴婢皮糙肉厚,不疼的,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们只听夫人的。只是世子不明就里,又极敬重老夫人,只怕会让你们生出嫌隙。” 赵婉月不是不担心,今日之事,从面上看,怎么都是自己咄咄逼人了,偏生刘氏的把柄,无凭无据,没法说出口,她少不得要费番口舌。 但是,博文平安回来,总归是值得庆贺的事。 她赶紧替苏博文准备换洗的衣服,他刚刚还穿着戎装,一脸的疲惫,这一路定是辛苦劳累。 苏博文抬步进来,有些愧疚的说:“夫人,这些日子难为你了,母亲她上了年纪,你多让着她些。” 他面上竟没有一丝责备,倒是让赵婉月震惊不已。 看出赵婉月得疑惑,苏博文将她揽入怀中道:“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多亏二哥和二嫂在半路上接应,我才化险为夷,你临盆时的凶险,二哥都告诉我了,我不相信母亲会害你,但这事,终究是她治下不严,你可不要因为此事与她计较,母亲养大我和博浩不容易。” 赵婉月心中感动,父亲只说派了高手去帮博文,没想到哥哥嫂嫂亲自去了。 她担心家里的事会让博文分心,便不曾告诉他,家里人定然担心博文不知情,迁怒于自己,不管自己多大,父母兄长都把她当孩子疼。 赵婉月倚在苏博文怀里撒娇:“原来如此,如若不然,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跟我横眉冷对,怪我不尊婆母了,我可告诉你,我这人素来心眼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越发厉害了,那些赏赐,谁开口也别想拿走,我就留给晓晓!” 苏博文面色一滞,他答应母亲,将今日的赏赐放在公中,由母亲管理的,如今倒是开不了口了。 突地,一道奶凶奶凶的声音响起:“色鬼,放开我母亲!” 第37章 有爹真好 赵婉月和苏博文都吓了一跳,触电般的弹开了。 赵婉月慌忙找补:“博文,晓晓醒了,我去看看。” 说起女儿,苏博文也顾不得想刚才的声音是哪来的,女儿四个多月了,他还一次没见过呢。 他看着小床上肉嘟嘟的小人,心都要化了,再次拉上赵婉月的手:“晓晓长的真可爱,长大了一定像你一样漂亮!” 苏晓晓瞪着苏博文,气呼呼地想:【哼,以为夸夸我就可以收买我吗,抱我娘亲还不算,还要牵她的手,等我爹爹回来,让他把你手剁了!】 苏博文心里头一惊,松开了赵婉月的手,这声音,不会是小女儿发出来的吧! 赵婉月哭笑不得,这孩子,可真能说,她忙抱起苏晓晓说:“晓晓,快看,你爹回来了!” 苏博文也伸出手:“来,爹爹抱!” 【爹爹?不是说爹爹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吗,怎么是个满脸胡茬的糙汉子,娘亲不会是被抓包了糊弄我的吧?】苏晓晓的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抗拒。 苏博文一脸尴尬,他风尘仆仆的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面圣,女儿这是嫌弃他了? 赵婉月脸上三根黑线,小祖宗,你可真是我亲闺女,这么想你娘! 他抽回了伸出的手,尴尬的笑了笑说:“晓晓粉粉嫩嫩的,我先去沐浴更衣,再来抱她!” 他竟对自己听到女儿心声这事毫不吃惊,一个劲儿的琢磨着怎样才能符合小女儿所说那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标准。 苏博文收拾停当,满脸慈爱地说:“晓晓,现在可以让爹爹抱了吧!” 苏晓晓眼前一亮:【爹爹果然超帅的,刚才那个糙汉子还想当我爹,做梦!】 赵婉月扼腕叹息,这个女儿是个颜狗啊,以后会不会见人家长得帅就被骗走了,真愁人啊! 苏博文抱着软糯的女儿,爱不释手,说话都有夹子音了:“晓晓,让爹爹好好看看,咱们晓晓都长那么大了!” 说着,不由自主的在晓晓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将晓晓举高高又放下来。 苏晓晓被逗的咯咯【原来举高高是这种感觉啊,现在哪个小屁孩再嘲笑我,我就可以告诉他,我也是有爹有娘的人了,爹爹也给我举高高呢!】 苏博文听的女儿的话,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谁特么敢嘲笑他闺女,把他抓到军营当兵去,练不死他。 赵婉月也是心酸不已,从晓晓时不时透露出来的消息来看,她前世过的很苦,这辈子,他们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苏博文眨巴眨巴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故作轻松的说:“晓晓喜欢举高高是不是,来,咱们再玩儿!” 苏晓晓被抛的高高的,又被苏博文有力的大手稳稳接住。 苏晓晓笑个不停:【好玩儿,好玩儿,再来!】 赵婉月皱眉嗔怪:“你慢着些,晓晓是女娃,金贵着呢,你别吓着她!”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温馨无比,苏晓晓从来没有如此开怀大笑过。 她正乐着呢,刘氏屋里的丫鬟来报:“世子,不好了,夫人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苏博文手上一顿,把孩子递给赵婉月道:“我去瞧瞧!” 苏晓晓生气的哼了一声:【老妖婆又要作妖了,傻爹爹对她深信不疑,可千万别上当才是。】 赵婉月也有这个担心,问来报信的丫头道:“请大夫了吗,还是我同你一起去吧!” 小丫鬟支支吾吾道:“老夫人晕了又醒了过来,交代只让世子爷去呢!” 苏博文叹了口气,对赵婉月说:“那就我去吧,万一母亲一激动,又晕了。” 【嚯,我就知道她没别个好屁,带我去,我要去吃瓜!】苏晓晓倒想看看,刘氏是怎么忽悠她这个二十四孝的爹爹的。 苏博文正好抱着晓晓舍不得撒手,想着老太太见了孙女,定然心里高兴,就说:“我带晓晓去吧!” 【好耶,吃瓜走起!】苏晓晓的开心溢于言表。 苏博文眉头紧锁,吃瓜?晓晓已经可以吃辅食了吗,瓜有什么好吃的,不明白。 赵婉月嘴角一抽,这丫头,看热闹不嫌事大,自己家的热闹也看,不过也好,晓晓去了,就冲她那藏不住心事的性子,刘氏说了什么,她一准全给倒出来。 刘氏躺在床上,头上敷着热毛巾,无病呻吟着。 苏博文看得心焦,父亲早些年一直外出领兵,家中事物都是母亲一人操持,他七岁时,父亲得胜回朝,被封了镇国公,可好景不长,父亲突发顽疾,一病不起,家里的重担又落在了母亲身上。 在苏博文的记忆里,母亲是坚强严厉之人,实在无法跟床上这个病弱的老太太联系在一起。 “母亲,你好些了吗?”苏博文心中酸涩。 “博文,母亲委屈啊!”刘氏哭着控诉:“这些年,我对婉月怎么样,你也是看着的,谁知她竟和我离了心,处处防备我,我这心比针扎还疼。” 苏博文眼皮突突直跳,他一直庆幸母亲与妻子亲近,经常显得他是个外人,从来不用受夹板气,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母亲,婉月不是说了吗,那是太子的意思,太子再早慧,也是个八岁孩童,哪天真的问起来,也不是不可能,那点东西她爱放哪放哪。” 赵婉月差点难产而死,她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苏博文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母亲哄哄就好。 “苏博文,你这个白眼狼,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是谁管东西的事吗,你媳妇还换了对牌,她陪嫁的铺子田庄,都自己管,这是要跟我分家了吗?”想起自己砸锅卖铁救孙彩蝶的事,刘氏就恨的牙痒痒。 苏博文十分诧异,赵婉月出身优渥,视金钱如粪土,说的就是她,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郑雅娴添油加醋的说:“母亲去柜上支几两银子,愣是被赶了出来,为这,气得病了好几个月呢!” 听到这,苏博文有些生气了,他沉了脸道:“竟有这事,婉月素来大气,她怎么能做到如此地步,这一家人,哪里要分得这么清楚。” 第38章 童年阴影 【你把刘氏当一家人,她却趁你不在害你妻女,拿着我娘的钱去养亲闺女,要不是娘亲当机立断,现在早就被刘氏吃干抹净了!】苏晓晓都快气炸了。 苏博文心里咯噔一下,晓晓这话说的他怎么听不懂呢,母亲要害婉月,还有什么亲闺女,他娘就生了他们兄弟两个。 想来是小孩子随口说的,但他心里到底有疑虑了,他与婉月十多年夫妻,婉月的为人,他心里有底。 郑雅娴见苏博文脸上有了怒意,便继续煽风点火:“大哥说的是,这一家人,至于吗,嫂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让长河到母亲院子里来了,母亲想孙子都想哭了! 不止如此,大嫂她还不顾体面,直接跑到敦亲王府退婚,把镇国公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她要不让苏博浩带哥哥去赌坊,娘亲能拘着哥哥吗,这坏老太婆,就因为爹爹不是亲生的,杀不了爹爹,就想养残我哥哥。】 听到这,苏博文再也坐不住了,母亲一向严厉重规矩,郑雅娴就是有两个胆子,也不敢在他面前喋喋不休,除非是她授意的。 苏博文是什么人,怎么能叫她们糊弄过去了,他确定,这事儿一定有猫腻。 母亲那病,看来也是装的,他不好戳破,便说:“母亲,你说的,我心里有数了,您身体不舒服,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苏博文不表态,刘氏怎么能让她走,她一把抓住苏博文的胳膊,涕泪交加的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含辛茹苦养大两个儿子,临了,还要受儿媳妇的气,博文,娘心里苦啊!” 苏博文被刘氏哭的心慌意乱,连连安抚:“母亲,婉月不是那样的人,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会这泼妇手段,爹爹真棒,没有听了刘氏的一面之词就指责母亲,撒泼是吧,谁不会似的!】 苏晓晓揉了揉眼睛,张开嘴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老的小的都在哭,苏博文一时竟不知该先哄谁了。 苏晓晓真替苏博文着急:【哎呦爹爹,此时不走,还想留下来过年!】 苏博文恍然大悟,忙起身说:“母亲,晓晓大概是找她娘亲了,我把她送回去啊!” 说完抱着苏晓晓逃也似的走了,但到底记挂着刘氏,走到门口时回头一看,刘氏眼里哪里还是刚刚病弱委屈的模样,她眼里全是怨毒和狠厉。 饶是在战场中摸爬滚打过的苏博文,也被那眼神吓了一跳,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能让母亲有这般眼神。 苏博文心乱如麻,晓晓说刘氏养着亲女儿,又说自己不是她亲生的,这一切都太离谱,他完全理不出头绪。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赵婉月对母亲态度大变,一定和这事有关系,他得去问问。 赵婉月见苏博文老神在在的样子,就知道刘氏给他说了自己的不是,她接过苏晓晓,心疼的说:“博文,我让你为难了!” 【爹爹好棒,刘氏和二夫人变着法的栽赃娘亲,爹爹都没有相信,刘氏还想撒泼逼爹爹,我哭得比她还大声,爹爹就顺利脱身啦!】 苏晓晓想着,就得意的摇着小脚:【这家,没我得散!】 赵婉月听闻苏博文如此维护自己,正感动着呢,结果被苏晓晓最后一句话破功,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苏博文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叫来连翘:“带小姐下去喝奶,我有事要跟夫人说!” 苏晓晓急了,两条小腿不停扑腾:“他们要说什么,让我听听呀,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赵婉月扶额,这丫头,连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竟有那么一颗爱凑热闹的心。 她再心疼晓晓,现在也必须让她避出去,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能听见她的心声,便示意连翘带她下去了。 为这,苏晓晓郁闷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白芷手里满满一壶奶,才复又高兴了起来。 赵婉月关上门,一脸平静的看着苏博文,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会相信自己不是刘氏亲生这一回事吗,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证据。 苏博文心神混乱,甚至组织不好自己的语言:“婉月,我能听见晓晓的心声,她说的那些事儿太过离谱,我一点儿都不相信。” 赵婉月拉住苏博文颤抖的手,缓缓道:“所以你都知道了,我也能听见晓晓的心声,她似乎知晓未来之事,不然我早就死在刘氏手中,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博文只觉五雷轰顶,不可能,他怎么会不是刘氏亲子。 那是从小将他养大的母亲,从小对他耳提面命,严格管教的母亲。 “不会的,这一切不是真的,我若不是她儿子,那么我是谁?”苏博文无助的呢喃。 赵婉月环住苏博文的腰,温声安慰他:“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苏博文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想起了久远的往事:“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何从不抱我,不论我多努力,都得不到她的夸奖,记事起,我就一个人睡,夜好黑好长,大雪天,我被折断的树枝吓醒,光着脚去找她,她甚至都连门都不曾开,还是洒扫的哑婆婆发现了我,把我带了回去,大夫说,再晚一点儿,我的腿就保不住了。” 苏博文目光涣散:“”弟弟就不一样,从出生就一直跟母亲住,母亲总是亲他,抱他,他丢石头砸破了小厮的脑袋,母亲都夸他有准头。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原来,我不是她儿子!” 苏博文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赵婉月没有插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搂着他。 童年的苏博文太缺爱,太悲苦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虽然才华横溢,却总是自卑,他需要和童年的自己和解。 “婉月,原来我不是不讨娘亲喜欢的小孩,原来不是我不够好!” 此刻的苏博文,是那个在大雪天寻找娘亲怀抱的三岁小孩。 赵婉月眼中含泪,拍着他的后背说:“不是你的错,若母亲健在,定会把你护在怀里,夸你是这世上最棒的孩子!” 第39章 消失的贵人 “母亲?”苏博文无助又忐忑:“我的亲生母亲当真是秦氏吗?” “国公爷的正妻秦氏难产而死,当时只有怀孕的妾室刘氏在家,他们并未到秦家报丧,待秦家来人时,早已经封了棺, 秦家要开棺,刘氏百般阻拦,秦老爷子不忍女儿死后还不得安定便作罢了。葬礼结束后,刘氏就去了别院静养,愣是等你周岁才回的镇国公府,但是,秦氏死后,府里伺候的人全被换了,而且据老人说,你周岁时,个头都超过两岁的孩子来了。” 赵婉月不敢把话说的太死,她一直在查,可是三十多年了,又没有实质证据。 “博文,你怀疑什么呢,你的长相和公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现在要担心的时如何护住孩子们!”她一直偷听晓晓的心声,想到孩子们的悲惨遭遇呢,就感觉喘不过气来! 苏博文如梦初醒,自己现在是婉月的丈夫,是三个孩子的爹爹,他要变得更强大,才能守护家人,哪里有时间伤春悲秋。 “婉月说的事,此事年深日久,慢慢再查不迟,灵溪的婚事是怎么回事,你独自去退婚,可有受委屈?” 赵婉月少不得又把当天的事说了一遍,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相信,都无法否认苏晓晓是天之骄女。 苏博文再三叮嘱:“晓晓太小,她的天赋咱们切不可对外人提起,以免让有心之人利用了!” 此时,大皇子在府中密室里,双目腥红,他指着地上气若游丝的道人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不是说有了太子的心头血就可以将他慢慢折磨致死,连皇上都会元气大伤吗,为何如今他活蹦乱跳,你却被反噬的半死不活!” 那道人脸色煞白,满脸惊异:“太子命格虽硬,不能一时除之,但我专设祭坛,以他心头血供奉,恶灵一日日日蚕食他的灵气,他早该油尽灯枯了,贫道也不知,到底是哪里的霸道力量,连恶灵都能轻易杀死!” 大皇子被气红了眼,口不择言的说:“我敬你如父,谁知你可是真心辅佐于我!” 那老道直觉大皇子的话,比方才的灵气重击更让人觉得疼。 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惶恐不安的说:“主子,老道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十四年了,你就是老道的全部啊!” 想起过往种种,大皇子面上有了一丝松动,他冷者脸说:“行了,光忠心有什么用,九年时间,还没除掉一个九岁孩童,说出去我都觉得丢脸!” 老道眸色重新燃起亮光:“主子,老奴算过了,贵人已经现身,只是不知有何物遮蔽,总也算不出她确切所在,但在京城是没错的!” 闻得此言,大皇子的脸色更差了,上一回,他说贵人在夏日宴,他巴巴的守了一天,一无所获。 后来实在心中不忿,派出了顶尖刺客刺杀太子,结果,那箭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在天空绕了一圈,整整齐齐的插在他派出的刺客身上。 十名顶尖刺客啊,天知道他在他们身上花了多少钱,顾淮之现在还觉得肉疼呢! 贵人,贵人是特么瞎吗? 顾淮之出了密室,强压下心头怒火,换上一副人畜无害,温文尔雅的样子。 他隐藏的极好,府上除了方才那个道士,没有人见过他失态的样子。 而刚刚做法的道士,如今穿着家丁的衣服,在打扫马厩呢。 顾淮之等的贵人,如今正在兵部尚书府罚跪呢! 兵部尚书沈天佑的嫡孙女沈轻瑶指着庶妹沈轻语的鼻子骂:“那可是父亲送给我白玉瓶,说,你是不是故意将它打碎的,爹爹和娘亲都被你克死你,现在连爹爹留给我的东西你都看不惯了吗!” 沈轻语掩下眼中的暴怒,低眉顺眼的认错:“嫡姐,我真的是不小心的,那瓶子太滑了!” 沈轻瑶气得不轻,呵斥道:“还敢嘴硬,来人,掌嘴!” 早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上来对着沈轻语那娇嫩的脸就是一顿狂扇。 “嫡姐饶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轻语嘴上求着饶,指甲却紧紧扣到肉里,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片刻功夫,沈轻语娇花般的脸庞已经红肿一片。 沈轻瑶却还不解恨,用力踩上她修长的手指,骂道:“不过才十岁,就学着人家勾搭别人了,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了,一看就更你那狐媚子姨娘,惯会耍手段!” 只疼的沈轻语冷汗涔涔。 饶是如此,沈轻瑶还不解恨,吩咐丫鬟说:“带二小姐下去,好好冲洗冲洗,浑身一股子贱民的人气息!” 沈轻语被浇了个透心凉,扔到屋里,虽然是夏夜,也冷的直哆嗦。 沈轻语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她醒来之前,做了个长长的梦,有个黑色的巨人将换魂符塞在她手里,提示她去揭长公主府的榜。 她将符贴在李玉堂身上,呆傻的李玉堂就恢复了神智,长公主赐她手镯,开启了手镯空间,她吸收了手镯之力,成了能呼风唤雨的神女。 更是成了王室的座上宾,风流倜傥的皇子心悦于她,暴虐嗜杀的李玉堂对她唯命是从,全大朔的男子都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与皇子强强联手,嘎了皇上嘎太后,铲平碍眼的朝臣,登上了大朔王朝的皇位。 可是,她穿来了那么久,梦里的事一样没有发生,拼了命将换魂符贴在李玉堂身上,李玉堂依旧完好无损。 费尽心机在夏日宴上写了后世名诗,不等夫子看见就落入水中,想结交太傅嫡孙,被嫡姐痛打,她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沈轻语无声的呐喊,那个与她联手的心爱之人到底在哪? 沈轻语就这么在地上睡着了,终于,梦里的黑色巨人又出现了。 他向沈轻语脑子里注入了一股黑色的力量,用低沉的声音说:“醒来吧,用魔道的力量去掌控这个世界,夺回主宰一切的灵力手镯!” 巨人说完话就消失了,沈轻语从梦中惊醒,感觉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力量。 她已不在是那个靠讨巧卖乖,仰人鼻息才能接触核心人物的边缘的穿越女,她身体里住着魔教圣女的灵魂,有着比做人上人更为宏大的目标。 之前模糊的记忆有了具象,她记起梦里那个与他携手的人是大皇子,这一次,她要比上一世更家耀眼瞩目! 第40章 神女现身 血脉觉醒的沈轻语轻衣袖一挥就放到了沈轻瑶门口的值夜丫鬟。 熟睡的沈轻瑶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她扼住喉咙。 “想活命的话,以后做个听话的好姐姐,不然,去去嫡女的身份也保不住你!”欺软怕硬的沈轻瑶被吓个半死,对她退避三舍,唯唯诺诺可这些,远远不够。 【不够,不够,这么点牛乳怎么能够!】苏晓晓看着连翘递过来的半壶奶,气的小脸都通红了。 明明昨天还是满满一壶,今天只给半壶,这是要虐待儿童吗? 苏博文和赵婉月相视一笑,这丫头,只对吃的钱财感兴趣呢。 苏晓晓气急了,她要绝食抗议,不给她满满一壶奶,这个早餐她就不吃了。 她如今已经能坐稳,扔下爱不释手的脚趾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赵婉月。 【娘亲应该能看出我生气吧,要是她看不懂,就要饿到中午,好像不划算啊! 可是,为啥突然要减量了,家里破产了吗?】 苏晓晓皱着眉头,握着小拳拳怎么想都不明白。 苏博文哪里见得这个,赶紧把她抱进怀里说:“今日咱们晓晓满五个月了,可以开荤了,你娘让厨房给你准备了肉羹呢,来爹爹喂你吃!” 苏晓晓紧绷的小脸顿时舒展开来【吓死宝宝了,原来是要加餐了,我还以为又要开始饿肚子了,好险好险!】 老父亲老母亲旁的没听见,就听见了“又饿肚子”几个字,咱晓晓上辈子过的是啥日子,那么软妹可爱的娃娃,怎么能饿肚子呢。 苏博文心疼的都快哭了!这辈子,晓晓要吃啥咱买啥! 第一勺肉羹还没喂到嘴里,门房来报:“太子殿下驾到!” 赵婉月眼皮子直跳,太子身份何其尊贵,轻易不上朝臣家门的,这才几天,怎么又来了。 苏博文赶紧带着妻女去接见,几日不见,顾淮宇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很多,像棵得到阳光雨露滋养的小树,正在努力生长,身上的朝气藏都藏不住。 苏氏夫妇双双行礼:“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一脸谦和:“世子、夫人快请起,我只是顺道过来看晓晓!” 说完将手里的食盒递给赵婉月:“赵夫人,上次我答应晓晓五月开荤的时候请她吃肉粥,今早特意让御厨熬了鹿肉粥,现在还应该还热着!” 苏博文有种强烈的危机感,他那碗肉羹一口没喂呢,太子就送肉粥来。 他忙说:“太子事物繁忙,这点小事怎敢劳烦太子记挂,真是折煞我等了!” 【我救了他的命,送我肉粥不是理所当然吗,太子哥哥很讲信用,说到做到,我喜欢。】 顾淮宇听得眉眼弯弯,他早就想来看看苏晓晓,又觉得没个由头,实在有些尴尬,好容易等到今日,看来真是来对了。 “来,太子哥哥抱抱,看看咱们晓晓有没有长高啊!”顾淮宇一点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抱着苏晓晓就进了院子。 苏博文和赵氏四眼相对,得,也回去吧! 太子亲自将肉粥给苏晓晓喂了小半碗,便将碗搁在一旁,眉眼含笑的说:“好了,第一日喝肉粥,少吃些,不然不好消化!” “哇……哇……”苏晓晓委屈的大哭。 【怎么那么小气,明明还剩很多,这么点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苏晓晓自己也没搞明白咋就哭上了,单纯是看顾淮宇不喂肉粥了,就没忍住。 她还发现,随着自己越长越大,她对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好多事情都只记得大概,而且她的心性也越来越像小孩子。 与沈轻语的相反,她的性情原来越回归本原,越来越贴合现在的年龄,但是灵力却丝毫不减,甚至有提升的趋势,可苏晓晓却浑然不觉了。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肉粥吃多了也腻,哪里有大骨头肉啃着香呢。 苏晓晓吃吃睡睡有长了一个月,转眼已经半岁了,要长牙的牙龈痒的难受,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有东西啃。 最可气的是,牙没长出来,口水没少流,只要醒着,她的口水就下雨般没完没了地淌,白芷一天给她换十个口水兜,她脖颈那一片都是湿的。 赵婉月也纳闷:“孩子出牙期口水是会多一点,晓晓这个,也忒多了些,一不小心,镇国公府都要被她淹了。” 苏博文抱着苏晓晓哈哈大笑:“要是能下雨,那就好啦,再这么旱下去,地里的庄稼可就保不住了。爹爹给你做了个花椒木磨牙棒,看看称手不!” 【这是磨牙棒的事吗,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小嘴巴馋肉的缘故。】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苏晓晓还是迫不及待的将磨牙棒塞进了嘴里。 刚下学堂的苏长河急吼吼的进来:“娘,你们怎么还坐着呢,还不快去看神女降雨!” 赵婉月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嗔怪道:“什么神女,说话没头没脑的!” “你们还不知道吗,神女兵部尚书家的二孙女呀,就是前些日子在制造司将铁浆冰冻救了二叔那个沈轻语,她现在正在城东作法降雨呢!” 苏博文眉眼一沉:“如今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下雨了,弱那沈二姑娘能求雨成功,倒不失为一桩好事。” “短短一个月,她已经在京城名声大噪了,若真是求雨成功,恐怕风头都要盖过她祖父了。” 苏晓晓看了看天空聚齐的黑云,一边啃磨牙棒一边想:【沈轻语,不就害得咱们家家破人亡的女主吗,求雨,嘿嘿嘿,快带我去看看。】 闲话家常的几人心里都有了心事,沈家与刘氏因着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联手,他不止培植苏博浩,更是不遗余力打压苏博文和许氏一脉。 据晓晓的心声,这个沈轻语有了不得的本事,他们确实该小心应对了,只是她这超常人的本事,他们也应付不来呀。 苏晓晓笑眯眯的朝苏长河伸出双手,满脸期待。 苏长河总觉得苏晓晓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不过晓晓一发话,能请得动雷公,没准比那眼高于顶的神女还厉害呢。 苏长河央求道:“母亲,就让我带晓晓去吧,我同窗们都羡慕我有个好妹妹呢,我带妹妹去嘚瑟嘚瑟!” 【要去、要去,要去吃瓜!】苏晓晓整个人都朝着苏长河扑去。 第41章 泥浆雨 苏长河如愿带着苏苏晓晓出门了,赵婉月知道,有李云姝的暗卫,没啥不放心的,不让她去,估计她就要拆家了。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上次苏晓晓没能如愿和姐姐出门,连院子里的狗都没法安稳趴着。 人们都往城东挤去,小贩不卖东西了,店铺也不着急迎客了,神女降雨,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据说这沈二小姐一觉醒来,就得了神仙庇佑,有了呼风唤雨,滴水成冰的本事。” “就是前阵子人人奚落那个克父克母的沈二小姐吗,她当真能求下雨来?” “你瞅瞅这黑压压的乌云,肯定是要下雨的呀!” “若沈二小姐真能求雨成功,那可就是大朔的恩人了,我一定给她供个长生牌位!” 路上的人都在说沈轻语如何了得,苏长河步子越走越沉重,沈轻语不过也才十岁,已经如此厉害,自己到现在上个学堂还要被夫子批评,如何护住家人呢。 苏晓晓倒是兴致勃勃,东瞅瞅西看看,高台上的沈轻语盘腿坐着,前面是鸡鸭鱼肉各种蔬果祭品。 苏晓晓只一眼,就看见她周身围绕着浓浓的煞气,连天上的云也阴气极重。 苏晓晓左手攥着奶壶,右手攥着磨牙棒,【沈轻语还和魔教有交情,还真看不出来,想求雨,那我就帮帮你吧,不然那么多人,多尴尬呀!】 苏晓晓想着,就拽着苏长河的衣裳,手指着前面的酒楼。 【哥哥呀,咱得到酒楼避避!】 苏长河不解,但妹妹说啥就是啥,他笑呵呵的说:“晓晓想到这里去看吗?” 苏晓晓乖巧点头。 苏长河二话不说,避开人群,到了酒楼顶楼雅间,透过窗子,刚好能看到口中念念有词的沈轻语。 高台之下,人们虔诚的凝视着正在做法的沈轻语,其中,不乏许多朝廷命官。 “沈大人,您可真是好福气,孙女得神人庇佑,这通天的本事,就是男儿也比不上呢!” “可不是吗,等沈姑娘求雨成功就是全京城百姓的恩人,皇上定然重用,沈大人一家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啊!” 兵部尚书沈天佑客气的与众人寒暄,身子挺的笔直,万万没想到,他还能有靠孙女扬眉吐气的一天。 前几日,他还是同僚眼里的可怜虫,唯一的儿子死了,只留下两个孙女,血脉都保不住了。 可如今,他有了亲儿子,还有天赋异禀的小孙女,谁不羡慕呢,早知道这个庶女这么有能耐,之前该对她好点儿的。 沈轻语满脸虔诚的念着咒语,苏晓晓也没闲着,看着天空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天帝青龙,将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急急如律令!”沈轻语念完最后一句咒语,双臂伸开,慷慨激昂的说:“甘霖,快来吧!” 话音刚落,周围便飞沙走石,黑云越压越低。 百姓们见状,都跪了下来,朝着沈轻语膜拜:“真的要下雨了,神女威武,神女威武!” 沈轻语高高在上,跪在地上的百姓犹如蝼蚁一般仰望着她,她心里十分得意,仰起头,等待大雨降临。 少顷,豆大的雨点果然落了下来,雨越下越大,密密匝匝的落到了人们身上,沈轻语正在哈哈大笑,嘴里突地被灌了一大口。 奇怪,这雨不对劲啊,怎么如此腥臭,还黏乎乎的。 沈轻语恶心的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居然是黑乎乎的一团。 “淤泥,怎么会是淤泥?”沈轻语浑身是泥,狼狈不堪! 高台下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散发着腥臭味的黑色的淤泥从天而降,把他们都打成了泥人。 百姓边跑边抱怨:“什么神女,我看是妖女还差不多,这哪里是救命的雨这是索命的泥!” “什么神女,不过是沽名钓誉的江湖术士罢了!” “沈大人,你孙女这是故意耍我们呢吧,你瞅瞅这一身。” “沈大人,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你也是朝廷二品大员,怎么能由着孙女胡来!” 沈天佑有苦说不出,明明沈轻语亲自给他演示过,喊风来就是风来,喊雨来就是雨来,怎么会这样。 这些同僚大多都是他亲自邀来的,本想扬眉吐气一回,谁知道…… 少不得又低声下气的挨个道歉,他看着高台上不知所措的沈轻语,目光怨恨又嫌弃。 百姓们在地上跪了半晌,等来的却是满身泥污,谁还忍得住呢,一个个全没了方才的的虔诚,烂菜叶,臭鸡蛋,牛粪,全部往沈轻语身上招呼。 沈轻语被满口的泥污恶心的直反胃,坐在高台上不停的呕吐,如今再被砸,更加摇摇欲坠。 她愤懑的在人群里搜索,是谁、到底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目光定格在对面酒楼的窗子上,一个满头稀疏黄毛的小孩正抱着奶壶肆无忌惮的咯咯直笑,她身上闪耀刺目的光。 “是她?”沈轻语不愿相信自己败给里一个奶娃娃,但,那光她太熟悉了,那就是所谓的正道功德之光,因为惧怕这光,她们的族人只能影藏在黑暗的地下,夜里才敢偷偷摸摸行动。 如今虽然有这凡人的躯体护着,可她的眼睛还是被刺的生疼,她屈辱的别过脸,这个仇迟早要报。 苏长河笑的直不起腰来,不是他不厚道,实在是场面过于滑稽,沈轻语的那些信徒,现在全都像泥塑一样,趟着往回走,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龙王爷爷真给力,有事他是真上啊,松他一颗灵石吧!】 苏晓晓想着就埋着头就从怀里扒拉出一个吊坠,在上面摸来摸去,手里就多了一块石头,她随意往空中一抛,东方隐隐出现一个巨大虚无的龙头,只见它张开大嘴,吞下空中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又嘶吼了几声,这才渐渐隐去。 地上又乌压压跪了一大片人,皇宫里,孝德帝也带着众人跪了下来,乞求龙王能赐下甘霖。 只可惜,龙形转瞬即逝,天空又恢复平静。 沈轻语盯着那个吊坠,眼睛都看直了,那不就是蕴藏着千万年灵力的手镯空间吗。 苏晓晓把玩这吊坠,心头很是遗憾,她不过想着这手镯太沉,扛不住,那手镯就变得这么一点儿,那么小,肯定没以前值钱了。 她大哭不止,赵婉月见她宝贝的紧,就系了红绳,刮在她脖子上了。 第42章 捡个人去 苏晓晓收好吊坠,朝着沈轻语笑了笑,全然不惧她灼灼的目光。 她拍了拍苏长河,想让他带自己回去,可折腾半天,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苏晓晓放弃努力,心满意足的啪在苏长河肩头。 【可以回家吃肉粥了,这里好臭!】 苏长河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广场,再看了看始作俑者,妹妹也太牛了,东海龙王都能听她的话。 这事不能再瞒着了,得告诉爹娘妹妹这通天的本事。 他俩哪里知道,早有人惦记上苏晓晓怀里的吊坠了。 好在晓晓有分寸,这泥污雨只下在沈轻语周围,被淋的都是沈天佑请来的同僚,还有沈轻语的信徒,但是那腥臭味却久久不散。 兄妹俩没走多远就有暗卫在苏长河耳畔嘀咕了几句。 苏长河挑眉一笑,可算寻到合适的机缘了,他摸了摸晓晓头上稀疏的头发,宠溺的说:“晓晓,咱们绕路去捡个人如何?” 苏晓晓啃着磨牙棒,笑呵呵的看着苏长河,这就是同意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文林街,这里是书生聚集的地方,上京赶考的学子大多住在这条街上。 此时,前方道路已被人群堵塞,吵闹声不绝于耳。 苏长河下了马车,带着苏晓晓挤进人群,只见上次诗会夺魁的康纶,正被人按在地上痛揍。 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凶巴巴的说:“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咱们公子的东西都敢偷,给我往死里打!” 旁边站了个穿靛蓝锦袍的男子,他悠闲地摇着扇子,假模假式的说:“康公子,缺钱可以同我说,我接济你就是了,怎么能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真是丢了咱们读书人的脸!罢了罢了,念在我们相识一场,只要你把东西还我,此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苏长河挑眉,这人真是狠毒,若是康纶认下偷盗之事,就是德行有亏,无论他有多大才学,科考时,单凭这一点,他的成绩就会作废。 地上的人康纶被打得浑身是伤,鼻口流血,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旁边的人指指点点:“周公子真是大人大量,这事要是扭送到官府,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说不定还得收监呢,康公子,你就承认了,也免去皮肉之苦!” 康纶梗着脖子:“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那东西不是我拿的!” 周公子的贴身小厮言之凿凿:“可今日只有你去过我们公子房中,之后公子的传家玉佩就不见了,难道那玉佩长脚飞了不成!” 康纶闭上眼睛,他出身贫寒,靠着抄书,挣几枚铜板,才能在状元楼柴鹏觅得一个栖身之地。 今日他去给周公子送手稿,小厮说周公子有事外出,让他将手稿放在桌上即可。 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康纶如何看不出,只恨自己没有多留个心眼,不该进了那房间去。 夏日宴那日夺魁,他本以为给自己多了一个筹码,却不曾想,是给自己树了不少敌人,在场的谁又真心愿意他能安然应考。 “东西不是我偷的,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周公子要报官还是如何,须听尊便!”康纶知道自己今日这个偷盗的污明是背定了,但文人的风骨让他不愿被威胁。 【康纶,救他、救他,这可是个宝贝,不然就被别人抢去了!】 苏晓晓记得,书里面,这个人被大皇子收为己用,替他出谋划策,扳倒太子和他们一家的计谋,可都是他出的! 苏长河微微一笑,夏日宴的时候,晓晓的心声就提了一嘴,康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了不让他变成敌人,只好和他做朋友了。 只是这个康纶聪明绝顶,又十分执拗,苏长河在等一个契机,果然让他等到了。 周公子一脸怜惜的看着康纶说:“康兄,我知道你也有难言之隐,只要你将玉佩还给我,此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以康兄大才,金榜题名指日可待!” 苏长河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个周公子,心里直骂娘,你都吵得所有学子知道他是盗贼了,康纶如何还能科考。 康纶眼里满是愤怒:“我并未曾见过什么玉佩,如何能还你!” 姓周的朝大家拱了拱手:“列为兄台,不是我非要为难康兄,若是钱财之类等我,丢了也就丢了,可这玉佩乃周某传家之物,实在是重要的紧,康兄不愿配合,在下之好让人搜一搜了!” 早有那想讨好周公子的人嚷嚷着说:“康纶真是给脸不要脸,搜他和人赃并获,看他如何抵赖!” “搜,搜,搜!”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苏长河上前一步,十岁的孩童脸上稚气未脱,声音却响亮的紧:“周公子是吧,我想问一下,要是搜不出来,你当如何!” 姓周的早已经成竹在胸:“若是搜不出来,在下亲自给康公子道歉!” 苏长河冷笑一声:“康公子被你打的伤痕累累,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成盗贼,你亲自道歉就完了,这也欺人太甚了!” “那这位小兄弟以为如何?”周公子有些烦躁的问。 苏长河最恨这仗势欺人之辈,决定好好治他一治:“若是没找到东西,周公子不仅要付康公子的药费,还要从康公子胯下钻过去,大喊三声‘是我陷害了康公子’,如何!” “就依这位小兄弟所言!”东西是他小厮亲自藏的,哪能找不到。 他们将康纶身上搜了个遍,一无所获,又到他住的柴棚去搜。周公子的贴身小厮直奔目的地,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心头一惊,玉佩他明明放在这了,怎么会不见了。 他记得额头只冒汗,带着大家将柴棚搜了哥底朝天,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战战兢兢的来到自己主子面前:“公子,东西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姓周的差点原地爆炸,玉佩不打紧,他信誓旦旦的答应了,找不到玉佩,要从康纶胯下钻过去,现在该如何是好。 “给我好好搜,我就不信了!”姓周的已经急得面容扭曲了。 那些人又将柴棚地毯式搜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周承业扶起康纶,陪着小心说:“康兄,这事是误会,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会,我一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还有,以后别住柴棚了,这状元楼的天子二号房我给你包了。” 康纶艰难的从地上起来,面若寒霜:“周公子,康某虽穷,也有几分傲骨,方才你答应过这位小公子什么,还请兑现承诺。” 第43章 他是饿晕的 周公子见康纶不肯罢休,就低声威胁:“康兄,你知道我什么什么吗,我奉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说,这最多是误会,如何能证明我陷害你了!” 苏长河垫着脚歪着头,想听听姓周的说什么,姓周的故意闪身,苏长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忙伸手,一把抓住姓周的裤子。 说时迟那时快,周公子的裤子愣是被苏长河一把拽了下来。 周公子只觉得屁股凉飕飕的,脸却涨的发红。 马车上的苏晓晓皱着眉头,用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看。 早有小厮过来,骂骂咧咧的说:“我看你是活腻了,怎敢如此戏耍我家公子!” 苏长河一脸无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公子在众人面前被拔了裤子,哪里还有脸逗留,拔腿就要走。 苏长河一把拉住他,扯着他的腰带,连声赔不是:“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滚开!”那周公子恨不得拿刀活劈了苏长河。 “咦,周公子找的,可是这没玉佩,环佩上有个‘周’字。”苏长河与周公子拉车之际,竟从他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围观的学子一片哗然:“就是这个,周公子前些日子拿给我们看过!” 苏长河做出恍然大悟状:“哦,原来玉佩并没有丢,你们是故意陷害康公子的,是不是嫉妒康公子学问比你好,怕会试的时候把你比下去了?” “真是想不到啊,周承业看着道貌岸然,没想到心思如此龌龊,竟平白无故陷害康纶偷盗,这不是明白着不打算让他考试了吗!” “周承业虽然家大业大,可学位不过尔尔,就算少了康公子,他也未必会高中!” “谁知道除了康纶,会不会还有别的目标,毕竟人家财大气粗!” “你这话说的有理,前几日他还与我称兄道弟,没准就在想法子对付我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方才有多维护周承业,现在踩的就有多狠。 周承业围着小厮送来的布匹,语无伦次的说:“不是这样的,玉佩怎么会在我身上!三宝,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那小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公子,你就说借奴才几个胆,我也不敢呀,我明明把玉佩放倒康纶床底下了,谁知道它怎么又到您手上了!” 小厮全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周承业叹了口气:“你这头蠢驴!” 现在还有谁看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都替康纶不值,不等苏长河煽风点火,就有人喊道: “方才那位小公子说了,若是冤枉了康公子,就要从康公子胯下钻过去,周公子,你就别墨迹了!” “快点快点,这都快到饭点了,别耽误我们吃饭!” 周承业欲哭无泪,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康纶自知出身不好,一直低调谨慎,与人为善,却被如此算计,他心中郁结,忍着伤痛分开两腿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请周公子履行承诺吧!别忘了,大喊三声,是你故意陷害我的。” 周承业的小厮三宝跪了下来:“康公子,你大人大量,让我来钻成不成!” 苏长河冷眼道:“那你问问你家主子,以后让你当主子,他当奴才行不行?周公子,怎么说康公子也是太子亲口夸赞过的人,你不冤。” 苏长河搬出太子,周承业不敢再造次,咬着牙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忍着屈辱从康纶胯下钻了出去,还喊了三声“是我陷害了康纶!” 康纶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解气过。 不知是伤的太重,还是笑的太用力,康纶一头栽倒再街上,不省人事了。 周承业才不管康纶的死活,他裹紧身上的布匹,咬牙切齿的说:“今日是阴沟里翻船了,这仇,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见康纶不省人事,大家都只敢远远观望,谁也不想自找麻烦。 苏长河凑过去,探了探康纶的鼻息,还有气。 苏晓晓吊着奶壶,被康纶整的目瞪口呆。【这是高兴死了?乐极生悲啊!】 苏长河也顾不得许多,晓晓说康纶是个厉害角色,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他叫来随从,将康纶搬上马车,康纶一动不动,他央求道:“你可别死我车上,我好心救你,你可别害我呀!” 苏晓晓惬意的喝着奶,心里嘀咕【他死不了,他命硬着呢,这种情况,小场面!】 苏长河这才稍稍放心,这里离国公府比医馆近,他快马加鞭回了国公府,反正府里有府医。 苏长河看见赵婉月的第一句话就是:“母亲,我捡了个人回来,快叫府医!” 赵婉月见那人奄奄一息,赶紧命家丁将人抬到厢房,请府医去看。 府医把了脉,说伤势不算严重,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 “那他为何一直不醒!”苏长河急呀,母亲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她一直不相信康纶是他捡回来的。 可气的是,话痨妹妹苏晓晓现在愣是安静如鸡,也不用心声替自己解释解释。 府医捋了捋胡子,皱着眉头说:“按理来说不应该呀,待我替他再扎几针!” 片刻功夫,康纶的脑袋就变成了刺猬,可他还是一点也不动。 府医有些尴尬,思考了半晌道:“兴许是有内伤,待我再开个方子。” 苏晓晓终于沉不住气了,唆着手指头道:【你们听不见他肚子咕咕叫吗,他是饿晕的呀,再治下去,怕真的要内伤了!】 苏长河恍然大悟,脱口而出:“原来是饿的!” 见府医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他抓了抓脑袋解释道:“你听,他肚子咕咕叫呢!” 三碗参汤下肚,康纶终于醒了。 他砸吧着嘴说:“真是个美梦,一直在吃好东西。” 屋外,苏灵溪怀疑的问苏长河:“你确定他将来会是算无遗策的大谋士,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兄妹俩说的认真,完全没有主意到赵婉月抄着扫帚,满面怒容。 第44章 抱大腿 苏长河条件反射般的拔腿就跑,别看他娘样子柔弱,那一把扫帚可是耍得虎虎生风。 当然,苏长河功不可没,上房揭瓦、下河摸虾,这些世家公子不能干的事,他全干了。 苏长河在前面跑,赵婉月在后面追,愣是在院子里跑了三圈,苏长河才反应过来,不是,我没干坏事,我怕什么呀! “母亲,母亲,你先别打,听我说呀,您不是一直教导儿子要有侠肝义胆吗,康公子被人陷害,我就是顺路,见义勇为一下而已。” 苏长河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赵婉月,那表情仿佛在说:“娘,快夸夸我!” 赵婉月冷着脸低喝道:“顺道?给我跪下!” 苏长河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亲,我真没骗你。” 赵婉月眼皮轻掀:“苏长河,咱家在南边,你去西城门还挺顺路哈!带着晓晓去凑热闹,你可真行啊!” 笑容在苏长河脸上凝固:“不是娘,你听我狡辩!啊呸,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私自调动暗卫,还是解释你去状元楼伸张正义!” “娘,你怎么啥都知道呀!”苏长河一脸挫败。 “说,这个康纶到底什么来头,值得你花那么大的心思?”赵婉月哪里不知道他这个儿子,鬼主意一大堆,谁知道他憋着什么坏呢! 苏长河为难了:“这个不好说啊!” 赵婉月再次拿起手中的扫帚:“不好说是吧,待为娘给你松松皮子!” “母亲,我说,你可别吓着啊?”苏长河有些担心,娘亲能不能接受自己可以偷听妹妹这种离奇的事情。 赵婉月眼神淡漠,一副说不好老娘就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那股子霸气。 苏长河一咬牙,脱口而出:“晓晓说了,康纶有大才,不把他请回来,让对手捡去了,咱们就多个劲敌啊!” “晓晓说的?”赵婉月眉头紧锁,好家伙,合着连长河这小子也能听见晓晓的心声。 “母亲,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姐姐能听到晓晓的心声,她知道未来的事情,咱家……” 赵婉月打断他:“难怪你突然转了性子,原来咱们全家都能听见晓晓的心声!” “什么,你和爹爹也能听见?”苏长河跟苏灵溪皆是一愣。 “不止我们,你外祖父母和舅舅也能听见,想来只要跟晓晓有血缘关系,都能听见晓晓的心声。 这事非同小可,咱们自己知道就成,莫让晓晓知道!” 赵婉月少不得又嘱咐一回。 正在这时,白芷在来报:“夫人,康公子吃了三碗米饭,硬是要来给公子和夫人道谢呢!” 赵婉月赶紧出门去迎:“康公子身上有伤,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客气!” 康纶笑了笑:“康某无碍,只是三日不曾吃过东西,虚弱了些,这些伤不碍事的,若不是苏公子仗义出手,康某担一辈子的盗贼名声了,大恩不言谢,康某这就走了!” 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一瘸一拐的就要走。 苏灵溪叫住他:“你好歹等养好了伤再走,回去若是有个闪失,我弟弟岂不是白忙活了!” “就是呀,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救下的你!”差点屁股就得开花了。 赵婉月也怜他不容易,劝道:“康公子,你就留下来,养好伤再走,我看你谦和懂礼,就在府上小住几日,还能指导一下长河的功课!” 康纶心下感激,这种高门大户,哪里缺教书先生,赵夫人这是怕自己为难,给自己台阶下呢。 康纶心中暖烘烘的,不再推辞,拱手说:“那康某就叨扰了!” 苏长河亲昵的扶着他说:“康大哥,你就别客气了,他们搜你屋子的时候,我看你誊抄了好多数据,定是个爱书之人,我家书房里有好多书,我带你去看看。” 康纶双眼放光,又看了看赵婉玉:“夫人,可以吗!” 康纶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在赵婉月眼里,还是个呢。 她笑意盈盈的说:“快去吧,长河,你可不许捉弄康公子!” 【哥哥可以呀,康纶最是爱书之人,恭喜你,成功抱上一条大腿!】 苏长河倒真没想这么多,他是真的佩服康纶的毅力,不过能有这种收获,他也是高兴的,能抱上大腿,何乐而不为。 兵部尚书沈天佑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沈天佑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 沈轻语跪在地上,丧如考妣,整个府上弥漫着一股子鱼腥味,饶是到处都点了熏香也无济于事。 没办法,为了见证沈二姑娘的高光时刻,沈家集体出动,在高台下给她助阵了,所以沈家上上下下,除了那条看门狗之外,全都被淤泥浇了个够! “轻语,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接过一个雨点没有,全是淤泥!” 还好范围不大,没有在造成太恶劣的影响,不然沈家可就全完了。 饶是如此,沈家也不好过。 京兆尹谢承义主管京城事物,街道路面自然也归他管,可这人是个直肠子,直接上书皇上,参了沈天佑一本,说他纵容孙女用歪门邪术降下泥污,让京城臭气熏天,影响京城风貌,不少百姓被泥污淋湿,生了病。 请皇上下旨,让沈家亲自清理路面,还要给受灾百姓补偿! 皇上眼巴巴的等着降雨,接过整得京城一股子鱼腥味,都有人谣传说他德不配位,上天降下灾祸了。 无辜躺枪的皇上正满肚子火没出发泄,正好出了这口恶气。 于是,沈天佑亲自带着两个孙女清理路面,他但凡想歇一歇,大太监杨公公就会捂着鼻子好生提醒:“沈大人,皇上说了,不清理干净,谁也不能停!” 沈天佑委屈,能有他委屈吗,好好的让他来传旨,还非得监工完了才能去复命,它招谁惹谁了,要在这里被活活熏死。 “沈大姑娘,你这是扫地,不是绣花。沈二姑娘,你不是挺能耐吗,快点扫啊!” 真是看见他们就来气! 朝中大半官员被沈天佑请去看神迹,结果淋了满身泥污,洗了好几遍才勉强洗干净,现在他们身上还一股子鱼腥味呢。 好多人昨夜都是在院子里睡的,没办法,媳妇嫌弃,别说上床了,进屋都不能,在都绕道去看沈尚书扫大街呢。 沈天佑这一次,可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第45章 背锅的皇帝 他仰天长叹,他前半辈子顺风顺水的,现在黄土埋了半截,没了儿子,堂堂兵部尚书,拿个扫帚扫大街,连过路的孩童都取笑他。 “娘,那个老爷爷怎么一把年纪了,还不会扫地,真没用!” 妇人赶紧捂住孩子的嘴巴,快步走了。 户部尚书龚嘉平捂着鼻子说:“还是沈大人舒坦,不用去上朝,真让人好生羡慕!” 工部尚书刘全说:“龚大人何必落井下石,尚书大人这是无妄之灾,不过,令孙女果然有些本事,至少能召唤泥浆,假以时日必定有大作为。” 龚嘉平火上浇油:“千万别,这次求雨求了泥浆,下一次,万一下刀子呢,不过尚书大人不是一般人,消受得了!” 沈天佑被挤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那些职位低的,不敢奚落沈天佑,远远的看他如此狼狈,心里也是解气的。 沈轻瑶白了一眼沈轻语,低声骂道:“真是个扫把星,连累全家都不得安生,连爷爷也要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折辱。” 沈轻语面无表情的说:“姐姐,你信不信我这个扫把星,下一扫把扫的就是你!” 沈轻瑶本能的后退一步,软了语气说:“我只是说说而已,爷爷何曾受过这般侮辱,扫大街已经让他颜面扫地了,只怕在朝堂上也要坐冷板凳了!” 沈轻语嗤之以鼻:“你这是担心爷爷吗,你是怕爷爷失了权柄,寻不到好人家吧,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沈轻瑶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即便她不是神女,现在的沈轻语也不是她能随意得罪的。 沈轻语也懒得跟她计较,她体内魔族圣女的血脉已经觉醒,那求雨符屡试不爽,这一次怎会如此,除非,她的宿敌也到这来了。 沈轻语一想到这,就觉得脊背发凉,她将那人看成宿敌,怕是太抬举自己了,几千年来,自己从无胜算。 随即她又轻笑出声,不可能,上一世,魔教在要开启的时候倾巢出动,屠了他们满门,她早已灰飞烟灭了。 这一次,她一定能拿到手镯,将魔族从无边地狱拯救出来。 沈天佑看着孙女灼灼的目光,心里无声的叹息,沈轻语跟年轻的自己一样,不服输,不认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沈家子嗣单薄,苏博浩又是个不成器的,沈家需要一个有野心人来辅佐他。 他缓缓朝沈轻语走去,苍老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沈轻瑶得意笑了,这次沈轻语死定了。 沈轻语也知道这次连累了沈天佑,她冷心冷血,并不觉得愧疚,甚至还仰起头,信誓旦旦的说:“这次是有人从中作梗,下一次,我一定会扳回一局。” 沈天佑没有责怪她,反而笑了:“失败并不可怕,祖父相信你,终有一日,会让今天嘲笑我们的人付出代价,有时候,得换个思路,像日光般绚丽夺目固然好,但若求之不得,做黑夜里的精灵也未尝不可。” 沈轻语愣在原地,觉得自己被祖父看穿了一般,在阴暗的角落露出獠牙,击杀对手,是她擅长的事。 “轻语多谢祖父教诲!”现在,她有点佩服这个卑鄙的老头了,本质上,他们是一类人。 “我们怎么可能是一类人!”顾淮之愤怒地锤着桌子,“一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罢了!” 一身道袍的褚休则不这么认为,那日的煞气,甚至比自己供奉多年的恶灵更甚,只是,这种力量在十岁的沈轻语身上,他有些意外。 也许他们要找的贵人,就是她! 顾淮之并不这么认为,但不可否认的,沈轻语求雨不成,帮了他一个大忙。 他让人四处散布消息,说当今圣上德不配位,激怒了上苍,才导致大朔境内灾祸不断。 三年前南郡洪灾,两年前西郡地动,如今,大朔一半国土遭遇旱灾,求雨却降下污泥,这一切,都是上天的警示,唯有另选明君才能让大朔遇难成祥,海晏河清。 偏偏这谣言传得蹊跷,一夜之间,孩子们都在传一首童谣: 明郎明郎,非明非朗, 天震怒,人惶惶。 南洪水,西震荡, 四面八方无雨降。 求甘霖,得泥浆, 唯有明君可安邦。 孝德帝的名字便叫顾明朗,这首歌谣,将所有的天灾都归咎于他,甚至有人同情神女沈轻语被皇上连累。 谁能想到,闹的满城风雨的下泥浆事件,最后的背锅侠竟是皇上。 他将写着歌谣的纸团揉成一团,砸到京兆府尹谢义承头上:“没用的东西,你的俸禄是白拿的吗,都几天了,这歌谣是哪里传来的。” 谢义承大气都不敢出,跪在地上说:“皇上,这歌谣由京外传来,东西南北各地几乎是同时传唱,查不出源头。” 靖安侯赵安泰手持笏板道:“皇上,这歌谣明显是有心制造舆论的利器,虽是一派胡言,但它把大朔几年的灾祸串联起来,百姓难保不被蛊惑,当务之急,是赶紧平息百姓的怒火,让大家知道您是哥仁君!” 有人不同意:“赵侯爷说的轻巧,这歌谣传唱甚广,如何平息,总不能把大家的嘴缝上吧!还是找到造谣的源头,有理有据,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赵安泰坚持道:“百姓遭遇天灾,又被歌谣带节奏,早就先入为主,就算找到源头,也难以说服百姓!” 户部尚书龚嘉平白了一眼沈天佑道:“说起来,这都是您孙女求雨给闹的,她要是不瞎折腾,这脏水也不至于泼到皇上身上!” 沈天佑一直闭口不言,就怕有人把这事联系起来,龚嘉平不愧是他的死对头,他是知道拱火的,现在好了,自己在皇上眼里又碍眼了几分。 赵安泰不管朝堂上如何混乱一直坚持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的尽快找到让百姓平息怨气的法子!” “如何平息,除非皇上亲自求下雨来,不然这黑锅,皇上背定了!”一直老神在在的敦亲王不阴不阳的冒出一句。 他家世袭的王位被皇上削了,正一肚子不痛快呢! 皇上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是,若你求雨成功,那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他竟当真想试试。 第47章 皇帝伯伯真可怜 顾淮宇眼皮子直跳,这是还没吃好啊,完了,上次没吃到肉,晓晓哭了好几个时辰,最后喝了点肉汤才哄好,他好像好心办坏事了。 【每次都要逼我哭吗,哭真的很累呃!】苏晓晓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相中了面前那条外焦里嫩的鸭腿。 【就它了!】苏晓晓闪电般的伸出小手,却扑了个空。 顾淮宇精准预判了苏晓晓的动作,在她抓到鸭腿之前,稳稳的抓住她的手。 “哇……哇……”看着快到嘴的鸭子飞了,苏晓晓是真的伤心了,她瘪着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他们真是太欺负人了。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连哭都那么赏心悦目,从来没有小孩敢这么放肆的在他面前哭,婴儿也不行。 晓晓真是个妥妥的吃货,他就知道,不吃上肉,消停不了。 “送上来!”孝德帝心情大好,跟杨公公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几分。 话音刚落,马上有宫人呈上一盘晶莹剔透的鸡爪,爪子部分已经被处理过,只留着那截硬腿骨,上面的皮肉炖的很烂。 太子有担心:“父皇,赵夫人说晓晓只能吃肉羹,这鸡爪子怕不合适。” 皇上得意的说:“朕问过御膳房,他们说这个磨牙好,正适合晓晓吃。!” 说完皇上亲自夹了一根苏晓晓,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夹子音说:“晓晓,以后你娘不让你吃的,到宫里来,皇帝伯伯给你吃。” 【鸭腿变鸡脚,你们真的好抠门啊!】苏晓晓好气,但她也没客气,抓过来就塞嘴里了。 在家只能吃肉泥,鸡爪虽然肉少,聊胜于无吧!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鸡脚——真香! 苏晓晓贪婪的唆着鸡脚,快乐的晃着小脚丫,这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呀! 太子钦佩的看了看威严霸气的父皇,真没想到,父皇竟亲自操心晓晓的饭食了。 怕苏晓晓再闹,太子赶紧命人撤去席面,只留了三只鸡爪,横竖只有点肉皮,应当不碍事。 皇上正看看着苏晓晓啃鸡爪,杨公公来报:“皇上,钦天监监正程星左求见。” 太子知道皇上要处理政事,便要带苏晓晓下去。 皇上抱着苏晓晓不撒手,任由她将油渍蹭在他龙袍之上:“无碍,你也留下吧!” 程星左行过礼,回禀道:“皇上,微臣测算了三次,半年之内京城都不会下雨,其他各郡也是如此!” 皇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忧心忡忡的说:“如今正是庄稼生长抽穗之时,再不下雨,百姓怕是要颗粒无收了,钦天监可有什么办法?” 程星左吓得赶紧跪了下去:“皇上,卑职无能!” “你说朕亲自求雨会不会感动上苍,降下甘霖,灌溉农田,解百姓燃眉之急?”皇上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是不是自己真的因为自己对神明不敬,才惹的大朔天灾不断。 程星左再次拜倒:“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呀,据臣推算,最早的雨也要半年之后,不如到那时,皇上在祭坛求雨吧!” 如今谣言四起,作为钦天监监正,程星左本应及时找到法子化解,可天灾频出,他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上勃然大怒,喝道:“半年之后,田里的禾苗都变成干草了,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若不是手里捧着苏晓晓,他真的要亲自将程星左踢出去。 堂堂钦天监监正,就只能出这种馊主意。 程星左连滚带爬的出了勤政殿,谁说这是闲职,是美差,活不多,还受人尊敬,他这是刀剑起舞,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啊。 单这个月,皇上就将他踢出门外三次了,今个儿虽没挨踢,也好不到哪去,估计下一回,皇上就要让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他得到藏书阁再去看看,有什么求雨的法子! 【皇帝伯伯要求雨,这有什么难的,我跟龙王打声招呼就行了,上次我让他下泥浆,他都答应了!】 苏晓晓不明白,下个月而已,能有让母亲给她吃肉那么难吗! 顾淮宇张大了嘴巴,晓晓这么能耐呢,要是父皇知道他在替晓晓背锅,心情会不会好点。 顾淮宇当即就有了主意,他神秘兮兮的凑到皇上面前说:“父皇,或许有别的法子可以求雨!” 皇上叹了口气:“哪有什么别的法子,钦天监那么多人都没办法!” 或许,大朔真的气数已尽,他本以为,治好了太子,就会越来越好,谁知道…… 顾淮宇见皇上兴致缺缺,赶紧直奔主题:“父皇,晓晓能对付恶灵,没准也能求雨呢!” “晓晓?”皇上眸子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皇上将苏晓晓放在桌子上,弓着腰问::晓晓,你能对付恶灵,也能求雨吧!” 苏晓晓将鸡骨头递给皇上,小手指着盘子。 皇帝眼明心亮,赶紧给她续上根新的。 苏晓晓得了鸡骨头,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给我吃肉骨头,下雨包在我身上!】 顾淮宇又接着问:“三日之后下行不行?” 苏晓晓又乖巧的点了点头。 【龙王和我熟,想啥时候下啥时候下,想下多久下多久!】 苏晓晓确实和龙王很熟,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却记不起来了。 不是上一世吧,上一世她是个修仙者,师父说她天赋异禀,能成仙,结果她就到这来了。 到底怎么会认识龙王,苏晓晓想了一下,想不出来,她还认识好多神仙,也不知道怎么认识了。 算了,想多了头疼,一个乖巧的娃娃不该想那么多,太累,只要乖乖啃骨头就好了。 皇帝不解的问:“现在就下不好么,为什么要等三天后!” 顾淮宇打了个冷战,父皇总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从来没有弯着腰低声下气求人。 那人是苏晓晓,自然另当别论,可他居然用这种语气问自己,顾淮宇很是不习惯。 他连忙解释:“皇上祭天求雨乃是大事,换做平时,国子监至少要准备三个月,事急从权,三天可不能再少了!” 皇上点头同意:“钦天监那群家伙舒服太久了,是该找点事给他们做了。” 他又看了看坐在桌上专心啃鸡骨头的小奶娃,心里忐忑得紧:“晓晓,你当真能替黄伯伯求下雨来?” 苏晓晓又认真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难过: 【皇帝伯伯眼神不好吗,问了那么多次,真可怜呀,年纪轻轻,就要瞎了!】 顾淮宇只觉得脊背发凉,晓晓可真敢想啊,幸亏父皇听不见晓晓的心声,不然得活活被气死! 第48章 宠爱有加 程星左捧着神旨,欲哭无泪! 三日后皇上亲自祭天求雨,皇上在想什么呢,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吗,半年后才会有雨。 若是平时,皇上亲自祭天求雨,不论成功与否,都能彰显出皇帝爱民如子的风范。 可如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那首童谣,不知道有多少人信了上面的内容。 再加上那场莫名其妙的泥浆雨,皇上的天威已然有损,他还非要在这时候祭天求雨,这分明是自寻死路。 当然,程星左也只敢在心里抱怨几句,皇帝要作死,他能拦得住? 程星左带着钦天监和礼部的人不眠不休忙的干了三天三夜,终于如期筹备好了。 苏晓晓睡的迷迷糊糊,被赵婉月薅起来换衣服。 苏博文看着坐着都能睡着的女儿,满眼心疼:“祭天这种事,文武百官和朝廷命妇去也就是了,晓晓那么点儿,干嘛非让你带晓晓去!” 赵婉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皇上为这事还拟了一道旨意,就绝对不是心血来潮那么简单,想来是特意安排的。 毕竟,晓晓见了李玉堂和太子之后,他们的顽疾就不药而愈了,皇上也许只想讨个好彩头。 她一边拾掇苏晓晓,一边说:“皇上亲自祭坛求雨,为的也是大朔子民,这是积累功德的事情,晓晓去了,也当尽一份心了。” 苏博文心里还是忐忑,皇上不是喜爱小孩的人,再说他并非皇上近臣,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功绩,皇上断没有厚待他孩子的道理。 虽说救了太子,那赏赐都送了好几次了,苏博文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皇上要跟他抢女儿。 赵婉月替苏晓晓穿戴好,翠绿的衣裙,眉间点了花钿,脖子上戴了金项圈,越发称的她白白胖胖,可可爱爱。 饶是这般折腾,苏晓晓依旧在软椅上睡的香甜。 赵婉月又给苏晓晓系了个披风,这才将她塞到苏博文手里:“你抱着晓晓,我去看看母亲准备好了没有!” 刘氏是一品诰命,这种活动自然是要参加的。 看着盛装的赵婉月,她嘴角抽了抽:“晓晓还小,你就别去了,在家看孩子吧,我带雅娴去!” 赵婉月没有品级,只能作为随行人员参加,以前,为了让人知道自己对儿媳宽厚,她每次都带赵婉月去。 现在,赵婉月好像一夕之间就变聪明了,开始不受控制。 刘氏难得有个打压她的机会,如何舍得放过。 郑雅娴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刘氏本就不喜,只是苏博浩花名在外,世家大族的女子避之不及,才娶了她。 这竟是婆母第一次主动要带她进宫,这不,激动的一夜没睡,早早装扮好了在婆母院子里候着了。 赵婉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解释,静静看着郑雅娴扶着刘氏上了马车。 转头抱了苏晓晓,上了太子派来的车驾。不与刘氏同行,苏博文骑马在车旁护着,不与刘氏同行,他觉得好很多,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刘氏。 到底有三十多年的母子情分,他又查出生母唐氏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母亲不是她害的,刘氏又能安分守己,也不用非要赶尽杀绝。 但要他像以前一样,尊她为母亲,苏博文叫不出口。 祭坛仪式盛大隆重,天还没亮,天坛外已经聚了集了很多车马。 天坛是极其神圣的地方,只有重大活动的时候,朝臣命妇才能紧入,到了这,众人就要下马,步行前去,所以车马都规规矩矩的往一边让。 刘氏和郑雅娴下了国公府的马车,就见赵婉月抱着孩子,要从另一辆车是下来。 郑雅娴酸溜溜的说:“大嫂也太不像话了些,背着母亲自己跑来了!” 刘氏冷哼一声,一个命妇只能带一名女眷,跑来又如何,一会儿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还抱个孩子,丢的反正不是自己的脸。 不想,赵婉月还没瞎马车,就被宫人客客气气的请了回去,马车直接放行了! 郑雅娴气得直跺脚,凭什么她可以坐车,能来参加祭天仪式的兴欣顷刻间荡然无存了。 刘氏也闹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她本想借机打压一下赵婉月,今日一过,所有人都会猜测为何自己不带她祭天,自己再放点风声,她陪嫁那些产业,多少得要些回来,如今她竟随皇亲国戚一起进去了。 “刘姐姐,你真是有福气,孙女救了玉堂公子,又救了太子,皇上连祭天都点名让你家孙女来,真是天大的福气!” “刘夫人为何不与儿媳同去,也省得走这许多路!” “那是太子特意给苏家三小姐派的车,世子夫人是占了女儿的光,刘夫人去有些不合规矩!” 夫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眼里无不羡慕。 郑雅娴小声嘀咕:“原来大嫂是叫我们一起的,早知道就让大嫂说完了。” 太子亲自派的车,这事在她娘家,能吹嘘一辈子! 刘氏低喝一声:“闭嘴!” 赵婉月靠着女儿攀上了太子,她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皇上若是真喜爱那个贱种,要废掉苏博文的世子之位只会更难了。 她真后悔留下苏博文,要是彩蝶养在国公府,这泼天的富贵就该是她外孙女孙莹莹的。 郑雅娴也是个不争气的,虽然生了个儿子,却一点上进心也无,刘氏只觉的心中憋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旁人哪里知道她与赵婉月有了嫌隙,言语间掩藏不住的羡慕:“刘夫人是真有福气,娶了名门闺秀,还对你言听计从,如今孙女又入了皇上太子的眼,在大些接到宫中教养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刘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冷着脸便走了。 那些贵妇只叹自己命不好,要是有她那样的儿媳和孙女,也可以给别人摆脸色了。 赵婉月忐忑的坐车马车直到祭坛,早有嬷嬷宫女在那里候着了。 嬷嬷眉眼含笑:“赵夫人,太子怕你带着三小姐不便,特意让我们来伺候着,现在时辰还早,您先带三小姐休息,等时辰差不多在来请你们!” 赵婉月怎么敢,这是皇上皇子们歇脚的地方,她是有多大脸,敢在这里休息,不用抱着晓晓徒步前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赵婉月谢过嬷嬷,依旧抱着晓晓在马车上等着,旁的人,只能在黎明的冷风里瑟缩着,她们的待遇已经是顶好的了。 “皇上驾到!”一声高亢有力得声音,拉开了今日祭天求雨的序幕。 第49章 龙王喜欢吃素 皇上看一眼顾淮宇:“去看看晓晓到了没?”晓晓不在,他心里没底。 晓晓在,他心里也不是很有底,他一定是疯了,相信一个不到半岁的奶娃娃能给大朔带来救命的雨。 可就算有一丝可能,他都得试试,堤坝河渠都干了,老天不下雨,百姓就得饿肚子。 若是求雨成功,这一切就能迎刃而解,若是不成功,大不了坐实自己昏君的名声,反正不会更糟了。 赵婉月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将苏晓晓叫醒:“快醒醒,今日祭天,晓晓可不能再睡了,这是对神灵的大不敬!” 苏晓晓睡眼惺忪,也强打起精神来:【差点忘了,皇帝伯伯给肉吃,我答应替他求雨的!】 赵婉月心里直抽抽,晓晓求雨,皇上心可真大。 太子穿着端正的朝服,亲自来接苏晓晓。 “赵夫人,晓晓命格高贵,父皇让我来带晓晓一起上祭坛求雨,母后很感激你和晓晓,请你去她旁边坐,也好照顾晓晓!” 太子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祭坛这么重要的场合,赵婉月又担心晓晓,能离她近些,也好。 她忙磕头谢恩,任由嬷嬷将她带到皇后身边。 皇后身边,都是身世显赫的一品诰命,刘氏那样的身份,也只能坐在后三排。 郑雅娴第一次来,眼里满是好奇,眼睛不住的四处打量。 突然,她拽了一把刘氏,低声说:“母亲,那不是大嫂吗,那个嬷嬷要带她去哪里?” 刘氏眼皮轻掀:“咱们府里就两个女眷位子,自然是把她带出了!” “不对呀,大嫂她被带到皇后身边去了,皇后还伸手拉了她呢!”郑雅娴真是羡慕极了。 刘氏一惊,怎么可能,皇后身边,她算什么东西。 可赵婉月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在那里了,周围的命妇又是对刘氏一阵羡慕。 才有人要巴结刘氏,晨钟被敲响,皇上怀里抱着苏晓晓,身侧跟着太子,缓缓地拾阶而上,庄严又肃穆。 众人纷纷侧目:“那个小娃娃是谁,没听说宫里有小公主啊?” “祭天这种场合,皇上亲自抱着,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苏博文和岳丈赵安泰对视了一眼。 “晓晓怎么会在上面?” “不知道啊!” 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皇上这么招摇,不是让他们晓晓藏都藏不住了。 皇上抱着苏晓晓站定,怎么看都有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程星左一脸肃穆认真的宣读着求雨咒,心里却慌的一批,这小命是保不住了。 苏晓晓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祭台上的贡品,心里嘀咕:【干嘛给龙王送鸡鸭鱼肉,他喜欢吃素,白菜、青菜、大萝卜才是他的最爱!】 太子一顿,这真的假的,谁家祭祀用白菜当贡品。 大但他还是找了机会对着皇上耳语了几句。 皇上面不改色,嘴里却说:“要不你让他们加点,多多益善嘛!” 所谓病急乱求医,皇上这会儿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太子不露声色的招来杨公公,不一会儿,就有宫人捧着一盘盘白菜、萝卜、甚至还有一节甘蔗。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皇上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敢祭天求雨已经让人佩服他的勇气了,现在还让神仙吃素,这哪里是求雨,这是和上天置气呢! 饶是如此庄严的场合,朝臣和命妇们也憋不住了,安静的人群有了些小混乱。 皇后却一如既往的从容,赵婉月心里暗叹道:“母仪天下的皇后果然非同一般!” 皇后淡然一笑:“有晓晓在,定然不会出错!”晓晓治好了她儿子,在皇后心里,晓晓比菩萨还灵。 赵婉月:“……” 您可真敢想,赵婉月真恨不得离皇后远点,她没这个自信啊! 皇上低下头,耐心的问:“晓晓,可以下雨了吗?” 苏晓晓喝了一口奶,乖巧的点点头。 然后仰起头,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龙王,帮帮忙,下点雨吧,皇帝伯伯说再不下雨,百姓的庄稼就没救了!】 【下多大?当然是把庄稼浇透才行啊!你说那个呀,是甘蔗,好吃吧?行,以后都给你备上!】 太子眼观鼻鼻观心,生怕憋不住笑场,晓晓这哪里是求雨,这是在跟龙王唠嗑呢。 皇上抱着走上祭台,和太子齐齐跪下:“求上天降下甘霖,赐福百姓!” 苏晓晓坐在祭台上,突然整个都不好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觉,娘亲没给她把尿。 【完了,完了,憋不住了,丢脸死了!】 太子大惊,可还不等他把苏晓晓从祭台上拎下来,祭台就湿了一片。 与此同时,雷声轰鸣,乌云压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皇上虔诚的磕了三个头,抱起苏晓晓:“晓晓,你可是朕的福星啊,一泡尿就解决了朕的大难题!” 太子悬着的心落回原处,父皇对晓晓的一起都从善如流啊! 程星左惊的嘴巴都合不拢,这就求雨成功了,他的求雨咒还没念完! 他默默的掐指一算,更是差点惊掉下巴,这雨要下五天四夜,明明今早,他起了一卦,依旧是无雨,无雨,真是无了个大语! 神迹,绝对是神迹,是皇上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他面对皇上,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大声道:“皇上视民如伤、仁民爱物,感动上苍,降下甘霖,皇上乃大朔的真龙天子!” 众人也跪倒一片:“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众卿平身,今日得上天垂怜,赐下甘霖,是乃大朔之福,百姓之福,传朕旨意,受灾各郡,免三年徭役,嚷百姓恢复生产,安居乐业!” 群臣再次拜倒:“皇上圣明!”这一次,他们相信钦天监监正之言,皇上乃是真龙天子,无一不觉得皇帝仁善,无一不以成为皇上的臣子而自豪。 不,还是有一个的,跪倒在地上的大皇子眼中满是不甘,好不容易造的势,结果成全了皇上的贤名。 只求这雨不要再下了,只要庄稼救不回来,他就可以蛊惑流民造反,自己的势力就能趁虚而入。 第50章 有人要倒霉了 除了大皇子顾淮宇,在场的人都沉浸在久旱逢甘霖的喜悦之中,皇上龙颜大悦,尽快结束了流程,让朝臣命妇早早回去避雨。 苏晓晓和赵婉月则被请到了皇后休息的行宫,苏晓晓在那里换了衣服,皇上皇后才依依不舍的送他们上了马车。 皇上眼馋的看着马车问皇后:“梓潼,你说朕收晓晓当玉女如何,封她为公主,在宫里养着,咱们那么多儿子,总不能让肥水流到外人田里去!” 皇后给了个他一个官方的微笑,这算盘珠子,崩得十里外都能听见了,人家好好的闺女,凭什么给你养。 苏博文紧张的握着赵婉月的手说:“我总觉得皇上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他是不是想抢咱闺女?” 赵婉月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这恩宠太过,也不是好事。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开始,就有规律的白天晴,夜里下雨,几乎大朔境内所有地方都连下了十日雨。及时的缓解了大朔的旱情。 百姓感恩戴德,都说这雨下得好,不影响人们白日劳作,又充分灌溉了干涸的大地,大朔的田野里恢复了盎然的生机。 更奇怪的是,这雨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与大朔相邻的凌泽国却一滴雨都没下。 人人称赞孝德帝贤德,感动了上苍,为大朔求下雨来。 加上孝德帝减免了三年徭役,他在百姓间的声望从来没有那么高过。 孝德帝知道,这都是苏晓晓的功劳,程星左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他预测的事情,从未失误过,苏晓晓果然是福气加身的真命天女。 “这雨下得真及时,不然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了!”苏博文一边跟赵婉月闲话,一边看坐在凉席上的苏晓晓。 苏晓晓抱着奶壶大口喝奶,仿佛这事跟她没关系一般。 无数的功德飞进镇国公府,全都集聚在苏晓晓身上。 苏晓晓只觉得自己的灵力有上升了好几个阶段。 师父告诉她,修仙就要做好事,做善事,功德加身,灵力才能提升的快。 苏晓晓皱着眉头,她做什么好事了吗,好像没有,最近天天都是吃吃睡睡。 “你让龙王下雨,救了好多人的性命,所以才有那么多功德。” 苏晓晓寻声望去,说话的是花架上那盆兰花。 “你怎么知道的?”苏晓晓不信,它跟自己一样,又不会走路,怎么知道那么多。 “是燕子告诉我的。”君子兰对自己的消息非常有自信。 苏博文被她撅着屁股的样子逗笑:“晓晓在叽叽喳喳说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那颗兰花吵嘴呢!” 苏晓晓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能和兰花对话了,一定是因为她长大了,今天她就不用人扶,能稳稳的自己坐了。 赵婉月看苏博文笑的比哭还难看,不禁心疼起他来,问道:“你当真不去?” 沈轻语在兵部制造司救了苏博浩,刘氏非要张罗着请沈天佑和他两个孙女到府上吃顿饭表示感谢。 若是以前,苏博文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沈天佑是父亲的老部下,父亲生病这些年,他一直很照顾自己,苏博文把他当长辈。 现在,他已经无法直视刘氏了,还要陪她的奸夫吃饭,苏博文心里能不别扭吗! 苏博文心烦意乱的说:“他们是什么意思,非要在咱们面前显摆他们是一家人?” 赵婉月也觉得奇怪,最近几年,沈天佑和镇国公府的交情就淡了,他们似乎刻意避嫌,怎么现在竟敢带上门来了。 她劝道:“你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苏博文必须得去,于公,沈天佑是他的顶头上司,于私,他是国公府的世子,在自己府上答谢他弟弟的救命恩人,他如何能缺席,刘氏正愁抓不到他不孝的证据呢。 苏博文只恨自己找不到证据,不能一举扳倒刘氏和沈天佑,认贼作母已经够恶心的了,还要在他们面前伏低做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博文只觉得脚像灌了铅一般,重得抬不起来。 刘氏院里的丫头等不及,已经来催了:“世子,老夫人说沈大人就快来了,让你快点过去,她还说想三小姐了,让你带着三小姐过去呢!” 苏晓晓听见叫自己去,丢开了兰花,朝苏博文伸手:【她想我,笑话,她想我死吧!去就去,看她想干嘛!】 赵婉月让丫头先走,对苏博文说:“带着晓晓去也好,略微坐一会儿,就可以借故回来!” 苏晓晓的手停在半空:【娘亲又要我尿裤子吗,不好吧,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可是爹爹好惨,要陪他杀她母亲,害他父亲的奸夫淫妇吃饭呃!】 苏博文紧皱的眉头越发阴郁,怎么还有父亲的事,父亲不是旧疾复发,伤了根本,没了意识,一直在温泉庄子上养病吗。 淡定如赵婉月,心里也是一哆嗦,绣花针差点扎到手上。 她忙放下针线,温柔的握住苏博文紧攥的拳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还不到时候,你再忍忍。” 苏晓晓笑嘻嘻的闭上了眼睛:【爹爹不想去是因为想和娘亲贴贴吗,晓晓今晚又要跟姐姐睡了!】 赵婉月和苏博文四目相对,他们都听到了什么,所以她什么都知道!难怪每次灵溪来带她睡,她都异常乖巧。 赵婉月囧的脸上染上一抹绯红,苏博文也脸红脖子粗,两人迅速弹开,方才的震惊愤怒全都变成了尴尬! 他道:“我带着晓晓去!”便抱起苏晓晓,往门外走去。 赵婉月心里忐忑,连父亲也是他们害的吗,博文他忍得住不动手吗? 方才她还庆幸自己不必见外男,刘氏又刻意交待沈家两个姑娘由郑雅娴招待即可,现在她真想自己守着苏博文,以免他冲动行事。 看到沈天佑祖孙的时候,苏晓晓很不开心:【就是因为你耽误了我爹爹和娘亲造弟弟妹妹,实在太可恶了,我生气了!】 苏博文看着气鼓鼓的女儿,总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第51章 冰火两重天 果然,沈天佑刚跨进镇国公府一只脚,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个大马趴,直接跪倒在苏博文面前。 苏博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女儿,嘴上关切的说着:“沈大人你没事吧。”人却一动不动。 苏晓晓见他头顶黑烟弥漫,就知道这人做了不少坏事。 【坏老头,以后就多跪跪给我爹赎罪吧!】 沈天佑只觉得膝盖突然钻心的疼,在苏博浩的搀扶下才慢慢起身。 他关切的问:“沈大人,你没事吧?” 沈天佑摆摆手:“无碍!” 沈轻瑶和沈轻语姐妹两也跟在后头,沈轻语满脸期待,尤其是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到苏晓晓那一刻,开心全都写在脸上。 沈轻瑶则兴致缺缺,无精打采的,她实在不明白,祖父为什么非要带她来镇国公府,他们家最大的男孩子也才十岁,她看都懒得看。 没错,沈轻瑶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赶紧寻一门亲事,她已经及笄了,早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可父母双亡,祖父对她也越来越不上心,她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刘氏已经备好了席面,热络的招呼大家落座,苏博浩左边是刘氏,右边是沈天佑,一看还真有一家三口那味。 苏博文抱着苏晓晓木然的在刘氏身旁坐下,沈轻语不露声色的坐在苏博文旁边,这样离苏晓晓近! 一桌子人,各怀鬼胎,就这么坐了下来。沈博浩忙端起酒杯敬沈天佑:“沈大人,多谢您给我机会,让我去兵部历练,也谢沈二姑娘救我一命,沈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不不不,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别说,苏博浩在兵部混了一段时间,还真有些人模狗样了。 沈天佑都深感欣慰,痛饮了一杯,席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苏博文只恨不得一剑把这对狗男女给宰了,可他有妻儿,不能冲动。 苏博浩殷勤的给沈天佑夹了块肉,沈天佑哆嗦着接了,他又有儿子了。 沈天佑珍之重之的将那块肉放进嘴里,这可是他儿子第一次给他夹菜,他高兴啊! 苏晓晓不满的瞟了一眼沈天佑:【没吃肉咋滴,显摆啥呢,当心你的牙!】 “哎呀!”沈天佑疼得只抽抽,他的牙好像断了。 “沈大人,您怎么了?”刘氏眼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沈天佑吐出那块肉,牙齿上赫然印着两颗牙齿。 苏博浩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天地良心,他只夹了块鱼肉给他啊,是鱼肉啊! 刘氏也慌了手脚,瞪了郑雅娴一眼,低喝道:“怎么做事的,厨房那边没有盯着吗?” 郑雅娴一脸的难以置信,婆母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谁听说过吃鱼肉把牙磕掉的! 这锅她可不背:“母亲,鱼肉炖的很烂,会不会是沈大人本身牙口就不好!” 郑雅娴这句大实话,把气氛降至冰点。 苏博文看了看怀里的女儿,不会这么巧吧! 始作俑者苏晓晓抱着奶瓶,乖巧的坐在父亲怀里,与我无瓜! 许是沈天佑也觉得不能赖到菜肴上,忙说:“没事,没事,上年纪了!” 沈轻语的心思全在苏晓晓身上,她温顺恭谦的对刘氏说:“祖母,我吃好了,小妹妹甚是可爱,我能带小妹妹玩一会儿吗?” 苏博文抱晓晓的手紧了几分,疏离的说:“晓晓她认生!” 不想苏晓晓主动伸出手去,往沈轻语旁边凑。 “妹妹好像想要我抱!”沈轻语固执的伸出手。 刘氏的笑不达眼底:“博文,把孩子给轻语带会儿,你也和你沈叔叔好好喝一杯,小时候,沈叔叔可是经常来看你的。” 苏博文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手却还没松开。 苏晓晓抓住沈轻语的手:【喜欢和我玩儿,那就一起玩儿啊!】 沈天佑也帮腔说:“两个孩子投缘,就让她们一起玩一会儿,轻语很稳重,你就放心吧! 苏博文只得松开手,眼睛却一刻都不敢离开苏晓晓。 苏博浩见状,起身揽过苏博文的肩膀说:“大哥,这些年没少给你惹麻烦,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我再也不犯浑了,咱们哥俩喝一杯!” 刘氏和沈天佑也在一旁打圆场,待苏博文一杯酒下肚,沈轻语已经抱着苏晓晓在饭厅旁的椅子上玩耍了。 好在人在目之所及之处,苏博文稍稍放下心来,只想着快点结束这别扭的酒局,带女儿回去。 沈轻语背对着大家,方才笑容可掬的脸现在冷若冰霜,直接将手伸向苏晓晓的脖颈,上次她就发现,时候镯缩小了,就挂在苏晓晓脖颈上。 苏晓晓被挠的浑身痒痒,忍不住咯咯的笑了。 刘氏言笑晏晏:“她们玩儿的真开心,轻语真是个好孩子,说起来,博浩能安然无恙,全是她的功劳!” 苏博文见晓晓玩的开心,略微放下心来,毕竟沈轻语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又是在自己府上,应该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沈轻语摸到苏晓晓颈间的红线,眼里的欣喜都要溢了出来,手镯空间唾手可得了。 苏晓晓依旧咯咯的笑着,却隐隐有灵气聚集在那个缩小的手镯上。 沈轻语贪婪的抓住那个戒指般大小的手镯,只一刹那,她的手就像要被融化了似的,但表面却无一丝异样。 “啊!”沈轻语缩回手,低喊一声,为了不被人发现她的龌龊心思,竟生生忍下了。 难道手镯已经认了苏晓晓当主人吗?不可能,魔族寻找手镯多年,就算得到手镯,能勉强得到里面的灵气,但手镯就像个死物,不会守护主人。 她默默运气,手里出现了火焰,魔族的邪火,威力无穷,她一定要拿到手镯空间。 可是,方才炙热的手镯,如今寒气逼人,这可是千年灵力凝结的千年寒冰。 还没靠近时候沈轻语手上的火就已经全部熄灭,巨大寒气朝她袭来,她的手表面看起来无碍,其实里面都被冻住了,动弹不得。 冰火两重天,只把沈轻语痛得抓心挠肝,若不是自己有魔族血脉,此时已然化成灰烬来。 她现在虽然侥幸活着,可右手已经无法动弹,她感觉自己的血管冰冻又被融化,如此反复,那滋味犹如炼狱。 沈轻语目露凶光,不能直接拿手镯,把绳子拽断就是,手镯空间,她志在必得。 第52章 贴心小棉袄 沈轻语换了左手,用尽全身力气去拽那红绳,苏晓晓警惕的看着沈轻语,手里抱着她的宝贝奶壶。 只要不抢她的奶壶,别的都没事! 沈轻语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那红绳突然变成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龙,狠狠的咬在她的手臂上! 沈轻语吓得连连后退,绊到椅子,扑通一声,直接摔到外面的池塘里去了。 “晓晓!”苏博文听见声音,惊出一身冷汗,丢掉酒杯就朝池塘那边奔去。 “咿呀呀呀!”苏晓晓正歪着脑袋看着池塘里的涟说着什么呢。 【姐姐为什么会突然跳水呢,是因为水里好玩儿吗?】 看见苏晓晓无碍,苏博文终于魂魄归位,一把将苏晓晓抱在怀中,轻声安慰:“晓晓,你没吓着吧,是爹爹不好,不该把你交给别人的!” 刘氏和沈天佑一行人姗姗来迟,见苏晓晓安然无恙,这才惊觉,掉到水里的不是晓晓。 沈天佑慌了神:“怎么回事,轻语呢?” “祖父,救我!”沈轻语只觉得池塘里有什么东西一直拽着她,让她无法起身。 “来人,快把沈姑娘救起来!”刘氏看了眼沈天佑,忙招呼家丁下水救人。 刘氏嫌恶的瞪了一眼苏晓晓:“晓晓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把姐姐推到水里呢!” 苏博文气极反笑:“母亲这话说的有趣,晓晓如今坐都还坐不稳,如何能推得动沈二姑娘,倒是沈二姑娘,非要带晓晓玩儿,结果把晓晓一个人扔到水边,真不知道是何居心。” 沈天佑见孙女在水里惊慌失措,心里十分气恼,板着脸说:“苏世子,上门是客,你今晚一直不咸不淡也就罢了,现在孩子在水里,命悬一线,你还说这种风凉话,实在辱了国公府的门楣。” 苏博文冷笑一声:“沈二姑娘,别扑腾了,那池塘的水还没到你腰深,再扑腾,水都快干了!” 府里的家丁也奇怪,沈二姑娘为什么不站起来,非要趴在水里鬼哭狼嚎的,装都装的不像! “水里有东西,快救我,祖父!”沈轻语四肢被什么东西勾着,完全站不起身,因为她一直拼命挣扎,那些家丁费了好大力气才能靠近她。 这明明是无底深潭,苏博文怎么说只是个小池塘。 “沈二姑娘,起来吧!”家丁靠近的时候,那股拉着她的神秘力量瞬间消失。池塘恢复平静,水,果然不齐腰深。 沈天佑一时语塞,方才明明轻语是真的被吓到了! 苏博文面色沉沉,不悦的说:“沈大人,小女受惊了,我先带她回去,就不陪沈大人了,母亲,儿子先走一步!” 【我没有吓到啊,可好玩儿了!算了,给爹爹点面子吧!】 苏晓晓十分配合的瘪着嘴,委屈的哭了起来。 这小棉袄咋那么贴心的,苏博文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他赶紧抱着女儿转身,再晚一秒,他怕会笑场。 苏晓晓搂着父亲的脖颈哭着,心里却欢喜的很。 【走咯,找娘亲去了,咋还不跪呢!】 突然听得后面有响动,苏博浩和刘氏乱作一团:“沈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沈天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突然腿软,就朝着苏博文跪倒了。 苏博文回头,沈天佑跪在自己面前,两个人都没扶起来,他隐约感觉,是女儿在替他打抱不平呢。 他在苏晓晓圆圆的脸上亲了一口,忍不住感慨,自己何德何能,有这么厉害又贴心的闺女。 沈天佑丢了两颗牙,喜提间歇性腿软的毛病。 沈轻语双手严重内伤,还在水里被不明生物袭击,现在看见水就害怕。 好好的一顿饭,不欢而散。 苏博浩有些气恼的说:“母亲,你就多余叫哥哥来,他定然是沈大人器重我,心里不平衡,故意找茬呢!” 刘氏深以为然,他儿子出息了,这么多年终于让苏博文忌惮了。 沈轻瑶看着狼狈不堪的爷爷和庶妹,心里越发不满了。 “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上赶着来自找苦吃,特别是你,什么时候那么有爱心了,还去帮人家看孩子,真是丢人现眼。” “你闭嘴!”沈天佑没好气斥责。看沈轻语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计划失败了。 现在,他越发相信沈轻语的话了,苏博文家那个小奶娃娃确实有古怪。 李玉堂和太子的顽疾不药而愈,皇上祭坛求雨就解了大朔的旱情这三件事已经十分离奇了, 若她得了皇上盛宠,苏博文一家就要平步青云了,连他的死对头,赵安泰一家都要跟着沾光。 凭什么他赵安泰就能儿女绕膝,坐享齐人之福,他却连嫡子都保不住,唯一的亲儿子还连父亲都不能叫他一声。 若是自己与刘氏的事情东窗事发,苏博文把自己削骨剥皮都有可能,一定要除掉那个小孩,不要除掉苏博文和赵氏一脉才行。 “祖父,是孙女不好!”沈轻语一改往日的骄傲跋扈,一句话说的委屈又自责。“是孙女低估了她!” 沈天佑看了一旁的大孙女,现在他越发觉得大孙女蠢的厉害,就知道打小算盘,着急自己的婚事,若沈家败落,她能寻到什么好姻缘。 “把这封信送到漠北去,越快越好!”黑暗中的沈天佑眼神阴鸷,一个小娃娃而已,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初秋的晨风已经有些许寒意,苏博文一身朝服,利落的下马,将缰绳递给随从,大步流星的向勤政殿走去。 其他朝臣也从京城的四面八方赶来,在宫门口汇聚,步履匆匆的赶去上朝。 工部尚书郑意小跑几步跟上他:“苏世子早啊!” 苏博文赶紧见礼:“刘大人早!” 郑意凑在他身旁说:“苏世子剿匪有功,你家小千金又深得皇上喜爱,你这离高升不远了啊!” 兵部郎中周淮安阴阳怪气的说:“何止是高升,我看离苏世子继承国公之位也不远了,你们见过谁家的闺女,被皇上抱着去祭天的,我听说皇上隔三岔五就接你家千金进宫解闷呢,真是同人不同命,有个好闺女,少奋斗几十年!” 第54章 再入南疆 赵安泰从容不迫的说:“圣上,微臣虽是苏博文的岳父,此举却并无半点私心。南疆地势复杂,瘴气横行,没有人带路,只怕吏部的官员难以行进。 至于有心放苏博文逃脱,那更是无稽之谈,他若是真有不臣之心,何必千里迢迢回来自投罗网,于他而言,在天牢呆着比去南疆更安全!” 赵安泰是太子太傅,也是大朔有名的谏臣,朝堂上一半的人被他弹劾过,说他徇私枉法,还真没人信。 沈天佑说:“他用性命担保张虎不会再于朝廷作对,张虎转眼就杀了一百多个村民,按照大朔律法,苏博文需要收押候审。让一个犯人去追凶,大朔难道是无人可用了吗?” 有了岳父赵安泰的提点,苏博文当即跪了下来说:“皇上,南疆黑风山的土匪,并不向传言中的那么十恶不赦。匪首张虎,只抢掠富商和大官吏,而且只取财,不伤人,在当地威望颇高。 微臣之所以一再上书求皇上免去他的死罪,不止因为他罪不至死,还因为在南疆百姓心中,他不是土匪,而是惩奸除恶的大英雄,为了不激起民愤,才判处他流放之刑。黑风村的村民更是受他庇佑,屠村的人绝不可能是他求皇上准许微臣再入南疆,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戴罪立功。” 周淮安正担心苏博文要抢自己的位置,恨不能把他踩在脚底,他说:“苏世子在皇上面前尊一个匪首为大英雄,是说皇上治国无方吗?” 关于南疆的事,苏博文已经整理了一份翔实的材料,一回京就亲自交给皇上了。 南疆问题由来已久,南疆地处偏远,孝德帝继位之前,大朔积弱已久,当年镇国公苦战五年,才把大殷的铁骑赶出南疆。 几十年来,南疆都由本地郡守管理,虽然这些年来,孝德帝励精图治,大朔国力增强了不少,但天高皇帝远,南疆的官员各自为政,逐渐不受皇上控制。 孝德帝又问唐太师:“太师以为如何?” 唐太师如今已是花甲之年,他是三朝元老,当年夺嫡之争,唐氏一族又有从龙之功,孝德帝十分器重他。 唐太师看都没看苏博文一眼,声如洪钟的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法甚好!” 就这样,苏博文将再一次踏上去南疆的路,只是这一次,他不是剿匪大将军,而是任何行动都要向吏部汇报的罪人。 赵婉月抹着眼泪说:“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那个张虎怎么可以恩将仇报,还害那么多无辜的人枉死!” 苏博文将赵婉月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张虎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屠村的人一定不会是他,只怕他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赵婉月越发担心了。 “放心,总会留下线索的,这次多亏了岳父和唐太师,不然我现在只能在监牢里等死,哪里能亲自追凶!只是,家里又要辛苦你了!” 夫妻俩正依依惜别,连翘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苏博文亲自迎了出去:“太子殿下,现在情况特殊,苏某是待罪之身,太子殿下还是要避嫌,不要连累了您。” 太子像往常一样递上食盒:“这是给晓晓的,苏大人,今天我给你带了一个朋友来。” 苏博文看了一眼太子身后之人,面上一惊,正准备行礼,却被那人拦了住了,两人在书房聊了很久才走。 太子陪苏晓晓玩儿了一会儿,耐心的跟她说:“太子哥哥有事,要过好一段时间才能来看你了,你要乖乖的。”又担心她听不懂,吃不到御膳房送来的新菜会不会不高兴。 【爹爹的事情不查清楚,太子哥哥就不能来了,真讨厌,害爹爹又出远门,又不能吃太子哥哥送的菜。】 顾淮宇摸了摸苏晓晓的头,有些心疼,小孩子不该懂太多,就该无忧无虑的长大。 苏晓晓不能每天骑在爹爹脖颈上逛街,不能每天吃太子哥哥送来的美食,苏晓晓表示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坐在毯子上的苏晓晓拽了拽脖子上的红绳,那绳子竟然活了,顺着她的衣襟游了下来,那个缩小手镯,像是它的项圈一般。。 赵婉月吓得一把掐住苏博文的大腿,颤抖着说:“她爹,我是不是眼花了,那是什么。” 苏博文忍着大腿的剧痛,拔下赵婉月头上的簪子,蓄力待发:“是蛇吧,别吱声,吓到晓晓就不好了。” 苏晓晓一把抓住那红蛇,凑到眼前,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若不是苏博文拉着,赵婉月早就奔了过去,咬到晓晓该怎么办! 【小红,你去问问南疆来的飞鸟,村民是谁杀的,张虎现在在哪!】她本来可以自己去问的,奈何她还不会走路。 只见那红色的爬行动物“咻”的一声就飞出了窗外。 赵婉月轻声嘀咕:“那东西不像蛇!” 苏博文言简意赅:“没错,像是龙!” “咱闺女再跟龙说话?” 苏晓晓放走小红,朝爹娘甜甜的笑了:【很快爹爹就能回来了,他们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不喜欢我养小红吗,可是姐姐养鹦鹉,哥哥养狗他们都没说什么呀!】 苏晓晓有些心虚,低着头,扒拉着奶壶自己找台阶:【其实也不是我非要养它,小红是自己来的,它没有主人很可怜哒。】 赵婉月哪里看得她这副样子,赶紧过去抱起她说:“晓晓,那是你养的宠物吗,要不咱们给它做个小房子!”天天挂在脖子上,实在瘆人的很。 苏晓晓眼睛一亮,郑重的点了点头。 【姐姐的鹦鹉有鸟笼,哥哥的大黄有狗棚,小红还没有房子呢!】 苏博文熬了半宿,给小红做了个小房子,比起找婉月来,他就淡定了许多,晓晓不是一般人,这自己来的宠物也绝非俗物,没准是神兽呢。 只是,那东西去了一夜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回家的路。 苏博文看着熟睡的女儿,不知道这一别又是多久,下次回来,晓晓应该会叫爹爹了吧…… 第57章 真的狗 孙德才忙说:“夫子,是苏长河先打我的,我什么都没做。” 一直安安静静看书的唐永宁放下说,轻描淡写的说:“明明是你将苏长河的作业拿给裴远,现在想把自己摘出去了?” 说完朝夫子行了个礼,继续看书了。 夫子叹了口气说:“孙德才啊,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抄论语都为难你了,你去抄一抄千字文吧。” 众人都被夫子逗笑,千字文,两三岁的小孩子才读那个的,没办法,孙德才开蒙得晚,资质又平庸,若是踏踏实实学,也能中个秀才,偏偏他一肚子坏水,心思一点儿不在学业上,若不是沈天佑施压,院长决计不会收他。 班上同学,除了萧逸和唐永宁,全部喜提作业大礼包,整个学堂愁云惨雾。 孙德才还不甘心,冲着萧逸嚷嚷:“萧逸,定是你去告的状,不然夫子不会来的那么快,裴公子,是萧逸害你罚抄的。” 唐永宁不悦的放下书:“夫子是我叫来的,裴远,你不会蠢到让孙德才这个蠢材忽悠两次,给他当枪使吧。” 裴远挠了挠头,恍然大悟,真是气死人,自己竟然被孙德才给戏耍了,他走过去,攀着孙德才的肩膀,笑容满面的说:“德才,下学堂的时候等着我,我给你送给礼物。” 裴远从来没有这么和气的跟自己说话,孙德才心里直发毛,可点醒他的是唐太师的孙子,孙德才不敢招惹他。 下学堂的时候,裴远果然等着孙德才,让他在众人的必经之路学了半天狗叫,还当众表演了吃骨头,引的大家纷纷侧目。 最后,裴远丢了一锭银子给他,踩着他的后背说:“狗就该有狗的样子,可以狗仗人势,大前晚别想着替主人拿主意,滚!” 孙德才本就因为出生不好心里自卑,本以为攀上裴远会让人高看一眼,没想到现在成了全书院的笑话,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条狗了。 “这人真是连狗都不如,读书人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以后可不能跟这样的人玩儿。” 大家躲瘟疫似的避开他,孙德才心里憋屈,坐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他爹周全来接他时,没发现儿子鼻青脸肿,眼泪汪汪,倒是先看见了地上那锭银子。 “乖乖,这银子得有十两吧。”他将银子捡起来咬了咬:“货真价实,儿子,你出息了,念个书还有人赏钱。” 孙德才崩溃大喊:“你就知道钱,你可知道这是我学狗叫,学狗啃骨头人家赏的。” 周全不解的看着儿子:“嚷嚷什么,学个狗叫就能得十两银子,咱们赚了呀,你问问他家需不需要老狗,爹也可以。” 说完,还特意学了几声狗叫。 孙德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是苏长河一家害的,还有祖母,她要是不把母亲换掉,母亲绝对不会招那么个不成器的赘婿,他就不会那么愚钝,会像苏长河跟唐永宁一样,是人人尊敬的公子,是夫子的得意门生。 可现在,他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指指点点,而他爹,只顾着地上的十两银子,全然不顾自己的死活,他嫌恶的快走几步,将周全甩到了后头。 回到破败的小院,他越发不满,一脚踢翻了晾晒的豆子,把妹妹孙莹莹吓得大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招那豆子做什么?”孙彩蝶骂骂咧咧的出来,却看见儿子鼻青脸肿。 她丢了手上的活,拉着孙德才左瞧右看:“是哪个挨千刀的把你打成这样了,你告诉娘,娘让你祖母为你出气。” 孙德才不满的推开孙莹莹:“祖母、祖母,整日将她挂在嘴上又如何,她多久没给咱们送钱送东西来了,她怕是看着那家得皇上的宠爱,早就忘了咱们了就算知道我是苏长河那个冒牌货打的,她也未必肯替我出头,骗子,都是骗子。” 孙德才又是一脚,这次踢坏了鸡舍的篱笆,惊得老母鸡四处乱窜。 “他们锦衣玉食的,吃好的,用好的,我想吃个鸡蛋,还得你亲自养鸡,祖母早就不要我们了,不要你了。”孙德才叫骂着,回了自己的屋。 留孙彩蝶一个人看着鸡飞狗跳,满院鸡屎的院子垂泪,上次的事情后,娘确实没以前阔绰了,银子都是几十两的给,够干什么的,不行,她得去找一趟母亲,要是她不给钱,自己就把这事儿捅出去。 嚎哭不止的女儿突然不哭了,孙彩蝶扭头一看,那小妮子正把鸡屎往嘴里送呢。 孙彩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张妈,你死哪里去了,小姐都吃鸡屎了你也不来看着点。” 张妈丢了手上的瓜子,嘀咕道:“什么小姐,连我老妈子的月钱都三个月没给了,还指望我当牛做马,一个乡下丫头,充什么小姐。” 说完了,她才慢悠悠从厨房出来,冷冷的说:“来了,来了,我一个人,又要做饭,又要带娃,你们也该搭把手才是。”说完,嫌弃的将孙莹莹从地上拎起来,丢到水盆里。 然后一拍脑门:“哎呦,瞧我这记性,鸡汤一会儿熬干了,夫人,你给小姐洗洗,我给少爷盛鸡汤去。” 孙彩蝶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自己去给女儿洗澡了,张妈要不是和刘氏签的死契,也早跑了。现在家里事事指着她,她还真不敢得罪,要是她真的撂挑子,活就得她自己干。 张妈将鸡腿肉都挑了出来,又盛了鸡汤,吃饱喝足之后,往鸡汤里加了一瓢水,这才盛了三碗端出去:“夫人,喝鸡汤了,老爷怎么还没回来。” 孙彩蝶喝了口寡淡的鸡汤,丢下勺子说:“你看着小姐,我出去一趟。”就一个人朝镇国公府的方向去了。 张妈啐了她一口:“穷鬼,装什么大尾巴狼。”她真后悔啊,要是老实待在赵夫人院子里,现在也不用受这个累。 苏长河下学后特意约了萧逸,一同等唐永宁。 虽然唐太师一家和镇国公府从不来往,但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怎么着也要谢谢唐永宁。 第73章 捉奸 唐老夫人与裴老夫人一笑泯恩仇,两位老太太变得和颜悦色的拉着赵婉月说了一堆话,多亏了这孩子,才能解开误会。 现场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现场都是女眷,大家也没有什么顾忌,也开始推杯换盏,赵婉月又喝了好几杯。 她拿起面前的酒壶晃了晃,已然空空如也。 只见她双颊绯红,走路都有些飘飘然起来,她与两位老夫人打了个招呼,就脚步虚浮的出了宴会厅。 刘氏旁边的一个老妇道:“你也太惯着你大儿媳妇了,客人都在,怎么好似就喝多了。” 刘氏一脸大度:“她最近烦心事太多,随她去吧!” 那人讨了个没脸:“姐姐对她真是太宽容了!” 刘氏笑而不语,觉得今日的酒分外香甜,又痛饮了几杯,还吃了不少菜。 她正盘算着一会儿如何把动静闹到最大,只觉得腹中一片翻腾,急吼吼地离了席。 到了茅房,又没了任何不适,如此反复几次,她已然精疲力尽,只好先回自己院子吃药。 二儿媳郑雅娴见她神色不对,赶忙来瞧,刘氏灵机一动,对她说:“这几位都是我的手帕交,听完这出戏,你就带她们到你大嫂屋里,让你大嫂把准备好的礼物悄悄拿给她们。” 几个老太太心照不宣,这么多客人,自然不能都送。 一曲罢了,不等郑雅娴开口,早有人坐不住了,催着她赶紧去问赵婉月要礼物。 到了院门口,就见连翘扶着赵婉月出来了。 “嫂子,母亲说为几位夫人准备了礼物,娘亲让我带她们来取。” 赵婉月一脸疑惑:“礼物?母亲没有跟我说啊,她是不是喝糊涂了,礼物想是在她屋里呢,走,咱们一道过去问问。” 有几个老妇人不乐意了:“镇国公府就是这么待客的吗,有就有,没有就拉倒,拉着我们到处跑,耍猴呢?” 赵婉月忙笑着安抚:“姨母,你误会了,母亲准备的肯定差不了,要是我自作主张,怕母亲觉得我小家子气。 连翘,把皇后娘娘赏的拿匣子珠宝找出来,一会儿让几位数姨母挑一些带回去。” 几个妇人一听,走一遭就能得两份,还有什么不愿意,纷纷道:“礼物不礼物的,倒是不打紧,我看姐姐脸色不好,咱们还是过去看一眼才放心。” 赵婉月一脸感激:“那就辛苦众位姨母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刘氏院子里去,老太太们个个脚下生风,生怕去晚了,好东西就没有了。 刘氏院子里黑灯瞎火的,连守门的小厮都不知所踪了。 赵婉月沉下脸:“院里的下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有,平日里就是这么伺候老夫人的吗!弟妹你也是,协助母亲管家,这些事也该上心些。” 郑雅娴哪里知道人都被连翘收买了,故意被支走了,平白被教训了一回。 她讪讪的说,大概今日热闹,都跑去听戏了,回头我一定严加管教。 赵婉月敛眉:“这事再说吧,母亲身子不适,院里没有点灯,身边又没人伺候,可千万别磕着碰着了。”说着,步子又快了些。 那些老妇人羡慕的不行,刘氏怎么那么好命呢,娶了个大家闺秀,嫁妆都堆成了山,还贴心的很。 “都说世子夫人对老夫人比对亲娘还好,原来此言不虚。” 赵婉月叹口气道:“公公一直病着,母亲年纪轻轻就一个人操持家业,我自然要多孝顺些。” 说起这个,几个妇人又不觉得刘氏多幸运了,不到二十岁就守了活寡,再多的荣华富贵,这日子也不得劲儿。 郑雅娴不想再听那些妇人继续吹捧赵婉月,就说:“咦,你们听,屋里好像有什么声音?” 果然,屋里有急促的喘息声。 赵婉月提着灯笼,急切的说:“该不会是母亲摔倒,爬不起来了,快来人,掌灯。” 说完就率先跑进了刘氏的屋子。 刘氏屋里伺候的人掐着点回来了,一时间,屋里灯火通明。 众人却都傻了眼,刘氏赤条条的和一个略微上了些年纪的男子抱在一起,正难舍难分呢。 只一眼,就能看出那男子皮相极好。 几个妇人眼都不舍得眨一下,还得是她啊,玩得真花。 赵婉月一脸惊异:“母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刘氏火热的脑子顿时清醒了,是呀,她在做什么,明明要去赵婉月哪里捉奸的,怎么自己和这人做出这荒唐事来。 她只是回来吃常吃的药丸的,可到了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她骂骂咧咧的摸到了屋里,身子却越来越热,脑子都不受控制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一把抱住了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撩拨,她枯萎的身体,竟然活了过来。 刘氏脑子一热,便不管不顾起来,反正赵婉月那边,有郑雅娴去办。 谁知道,赵婉月带着她的老姐妹,捉了她的奸。 刘氏一把推开那男子,疯了似的喊:“你们都给我出去!” 白芷也惊慌的跑了过来:“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厢房里,发现两个生人在做那苟且之事,被我们抓住了。” 听得后院吵闹,连翘说:“夫人多吃了几杯,还非要去看望老夫人,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唐老夫人、裴老夫人担心赵婉月,要亲自来瞧,一众客人哪里还敢坐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到刘氏的院子。 正好看见院子里衣衫不整的孙彩蝶和一个男子,还有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的刘氏。 刘氏疯了一般喊:“赵婉月,你算计我!” 赵婉月一脸委屈:“母亲,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公公一直醒不过来,你把他送到了几百里外的庄子,我也不敢说什么。 可是,今天那么多贵客,你好歹也该忍着些,咱们国公府的脸面,博文和孩子们的脸面,总是要顾及些的。” 这话,字字句句都是在说刘氏如此做派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国公爷送到温泉山庄养病也不过是刘氏不想照顾他想的省事法子。 没想到表面风光的刘氏竟如此不堪! 第74章 老太太有点皮 刘氏想要申辩,可她不着寸缕,没办法起来跟赵婉月对峙。 只能裹着被子说:“赵婉月,你好狠的心,故意请那么多人来,就是要陷害我。” 赵婉月一脸无辜:“婆母,今天来这么多人,你亲眼看见了,也不是谁拿刀架着你的脖子中途离席,老和这老头私会的。” “你……你……”刘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唐老夫人和裴老夫人对视了一眼,沉声道:“堂堂二品诰命夫人,如此不知廉耻,也怪婉月太孝顺,你匆匆离席,她生怕你有个好歹,非要过来看看,不然谁能想到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你这么做,就不怕儿孙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裴老夫人就更直接了:“真是没羞没臊,好好的一场宴会,就这么毁了,这事儿,谁是谁非,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我既然碰见了,就断没有让好人受委屈的道理,刘氏,你赶紧把那遮羞布穿上,丢死人了。” 刘语无伦次的说:“我真的是被陷害的,这些都是赵婉月的阴谋。” 连翘不服气的说:“老夫人,俗话说捉贼拿脏,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夫人陷害你,不如就好好查一查,看看这野男人是哪里来的。” “连翘,住口,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就这么算了。”赵婉月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 裴老夫人不依:“怎么能这么算了,这小丫头说的没错,她堂堂二品诰命夫人,不守妇道,这事已经不是家事了。” 唐老夫人顿了顿,让大家都到回到宴会厅,这事儿定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裴老夫人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看刘氏那样子,就知道她对赵婉月不怎么地。 她直接替赵婉月做主了:“把那不知廉耻男人押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裴老夫人的茶都喷出去了:“啥,有人出钱让你来镇国公府干这事?” 难道这事儿还真是赵婉月搞的鬼。 那老头接着说:“她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说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美人,谁知道,是个比我年纪还大的老太婆!” 裴老夫人无了个大语,二十两银子,也拿得出手,好歹算是老牛吃嫩草了。 还是唐老夫人抓得着重点,国公府里三十多岁的女子,不就是赵婉月和郑雅娴了吗。 难道,他们本来要算计的,是自己全家的救命恩人赵婉月。 她冷着脸问:“是谁请你来的!” “东村周全他老婆,叫孙彩蝶!”那人脱口而出,她男人常去我们对面的风月楼,老见她去抓人。 他早看出来了,面前这些人,个个都不一般,他犯不着得罪人。 白芷轻声嘀咕:“老夫人厢房抓住那个,就叫孙彩蝶,她还说是老夫人的亲闺女呢!” 白芷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两个老太君听得到。 裴老夫人瞪大眼睛看着唐老夫人,这瓜有点大啊,不知是捉奸在床,还有私生女的剧情。 唐老夫人白了她一眼,现在知道事情闹大了。 不过好在这些事情都不牵扯赵婉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氏对赵婉月绝对没有传闻那么好,她甚至把赵婉月当成敌人,那就顺水推舟,替恩人出口恶气吧! “红叶,走,咱们就去见见那个孙彩蝶!”唐老夫人到底谨慎,想着先私底下审了再说,万一对赵婉月不利,也好及时处理。 时隔多年,裴老夫人再次听到徐如萍叫自己的闺名,竟又有了当年姐妹两联手斗坏人的感觉。 裴老夫人兴冲冲地说:“走,这把老骨头好久没有活动的!” 苏晓晓啃肉干啃得腮帮子都酸了,她丢下肉干,抱起奶壶咕咚咕咚喝了半壶,感慨道: 【有这两位祖祖在,都不用娘亲出马,刘氏和孙彩蝶的诡计就能被揭穿。】 苏灵溪跟赵婉月对视一眼,两位老夫人兴致勃勃,拦是拦不住的,那就坐享其成,让她们过过瘾。 孙彩蝶现在还是蒙的,她把南风馆那个老头送过来,把他带到赵婉月的院子,就功成身退,明明出了角门上了马车。 不知怎的,却和一个肮脏的马夫做下了如此荒唐的事。 赵婉月也不知道孙彩蝶怎么还在,那老头一进院子,就被影卫迷晕,送到了刘氏屋里。 刘氏喝的酒被换成了她替赵婉月那壶,也算是恶有恶报。 苏晓晓打了个奶嗝,拍拍小肚子,咯咯的笑着: 【小红真调皮,不止把孙彩蝶和车夫神不知鬼不觉的掳了回来,还给他们用了打算害人的催情药,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裴老夫人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熟练的转着:“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这刀我很多年没有用了,手痒。” 孙彩蝶早就吓破了胆,慌乱的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见鬼了,有鬼啊!” “鬼?再不老实,老太太我这把刀就会在你身上划出无数个口子,等你身上最后一滴血流干净,就会变得比鬼还恐怕!”裴老夫人说着,刀锋轻轻一划,孙彩蝶的手腕就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唐老夫人看不过眼,摇了摇头说:“你何苦吓她。” 孙彩蝶看向唐老夫人,觉得她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化身,刚准备求情,就听唐老夫人说:“不如把东村的周全叫来,让他认认,这个闯入国公府,与人苟且的人,是不是他老婆!” 裴老夫人:“这样不大好吧,会不会害得她的被休!” 唐老夫人:“总好过血一滴滴流尽,在无尽的痛苦中变成干尸。” 孙彩蝶:“……” 这哪里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这是索命的恶魔。 赵婉月、齐氏和裴小夫人都到抽一口凉气,两个老太太那么皮的吗? 孙彩蝶在两位老太太谈笑间崩溃了:“不要,不要,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再折磨了!” “这就完了,没意思!”裴老夫人意犹未尽的收起匕首问道:“南风馆那老头,你弄来的?” 孙彩蝶老实点头:“是!” “打算让他祸害谁?” 第75章 随手划个符 孙彩蝶还带些侥幸心理:“我也不知道。” 裴老夫人刚收好的匕首不知道怎么又回到了她手里,冰凉的刀抵在她的脖颈:“不知道,那你没有必要再活着了。姑奶奶罗刹判官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罗刹判官?是五十年前某个男扮女装的捕头的名号,能止小儿夜啼,令人闻风丧胆。 孙彩蝶不太聪明的脑子仔细想了想,年龄倒是真对得上。 她越发抖如筛糠:“我说,我说!我们在赵婉月酒里下了毒,打算趁着今天人多,让她身败名裂。” 赵婉月惊恐、紧张又委屈:“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害我?” 看着裴老夫人手里明晃晃的刀,孙彩蝶哪里还扛得住,闭着眼睛说:“是国公夫人,是她让我找的人,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你休了,拿到你的嫁妆。” 赵婉月听了,连连后退:“不可能,母亲对我极好,把我当亲女儿一样,这十多年来,我也把她当亲生母亲一样小心伺候,任劳任怨,她怎么会用这样龌龊的法子陷害我,你胡说!” 孙彩蝶哈哈大笑起来:“她把你当亲女儿,你配吗,你男人都是个野种,她会把你当亲女儿?她做梦都想杀了你们,我才是她嫡亲的女儿,这国公府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的,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我母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裴老夫人瞠目结舌:“你母亲是刘氏,你是认真的吗?” 她绝对不信,有亲女儿亲自给自己母亲找姘头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如何能在镇国公府来去自如,老太婆,最好对我客气点,我的亲生父亲也手握重权,也许等我当上镇国公府嫡女后会赏你个全尸。” 赵婉月故意激她:“你胡说,博文是国公府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国公府家业的,你一个阴沟里的臭虫,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孙彩蝶喋喋不休:“要不是因为苏博文是个男孩,早就跟他那短命的娘一起死了,他才应该活在阴沟里,永远不见天日,我才是国公夫人的亲生女儿。” 苏晓晓缩在苏灵溪怀里,淡定的看着,心里却暗暗叫好:【这吐真符果然好用,会说你就多说点儿。】 苏灵溪这才知道为什么孙彩蝶会把刘氏老底都抖出来了。 唐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激动的问:“你再说一遍,苏博文是谁的孩子?” 孙彩蝶明明知道不能说,可就是控制不住嘴巴:“他是国公爷正妻唐秀儿的孩子,我娘当初见正妻怀孕,不甘心,就骗国公爷她也有了身孕了,趁国公爷出征之时,她去母留子,若我是个男孩,苏博文断然活不到今日。” 唐老夫人听完,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秀儿不是难产而死,她的孩子还活着,这是真的吗? 万万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赵婉月和齐氏都注意道了唐老夫人的异样,都悄无声息的上前一左一右的护在老太太身边。 裴老夫人也被孙彩蝶的话气了个半死,她扼住了孙彩蝶喉咙:“你说什么,唐秀儿是被那个贱妾害死的!” 她虽然和唐老夫人多年不来往,可在她心里,唐秀儿就是她的亲侄女儿。 孙彩蝶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一个劲儿的点头,可暴怒之下的裴老夫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手上力度不减,嘴里一直质问:“说不说!” 眼看着孙彩蝶快要断气了,苏灵溪才适时的说:“裴老夫人,也许是因为你掐着她的喉咙,她说不出来!” 裴老夫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将孙彩蝶往后一推,呵斥道:“说!” 孙彩蝶很恨道:“国公爷心里只有唐秀儿,母亲若不如此,只怕永远也无出头之日了!” 裴老夫人都快气炸了,一脚踢了过去:“黑心肝的玩意儿!” 唐老夫人硬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冷冷的说:“红叶,去审刘氏,还秀儿一个公道!” 裴老夫人这才丢开了孙彩蝶,轻声细语的对唐老夫人说:“如萍,你别动气,孩子还在,这是好事,咱们一起把事情弄清楚。”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看来真相就要大白了,本来想等我能说话再收拾她们的,谁知道娘亲和两个祖祖那么厉害,这就破案了,没我啥事了!】 赵婉月心中感慨,若不是晓晓你,娘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如何还能查出你父亲的身世,厉害的是你呀。 赵婉月到底不想这些龌龊的事情污了两个女儿的眼睛,她对苏灵溪说:“灵溪,妹妹困了,你带妹妹去睡觉,这里的事,大人会处理!” “可是母亲,这里!”苏灵溪不放留母亲一个人。 唐老夫人朝赵婉月赞许的点了点头,孩子在这确实不合适,她慈爱的说:“去吧,这里有我和裴老夫人呢,不会叫你娘吃亏。” 老人家都开口,苏灵溪便不再坚持,行了个礼说:“那就有劳两位夫人了!” 苏晓晓努力瞪大眼睛:【不要,我不困,我扛得住,我还要看刘氏亲口认罪呢!】 苏灵溪好言劝慰:“晓晓,母亲还有事,咱们要乖乖听母亲的话。” 苏晓晓无奈,手指在空中胡乱画了几笔,往刘氏屋里一丢:【要走也得先给刘氏下个吐真符,让她把自己做的缺德事全都吐出来。】 苏灵溪拍了拍晓晓:“妹妹真乖!” 看着苏灵溪带晓晓离开,唐老夫人才在赵婉月和齐氏的搀扶下来到了刘氏的院子。裴小夫人也打算去扶自己婆婆的,可裴老夫人一把提溜起瘫在地上的孙彩蝶,咋咋呼呼的说:“带着这货去对质!” 裴小夫人抽回伸到一半的手,冒昧了,难怪公公怕她呢,婆婆可是太虎了。 刘氏如今已经穿上衣服,被裴老夫人身边嬷嬷带人看着。 唐老夫人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问道:“刘氏,我女儿唐秀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刘氏面露惊慌,心虚的说:“她是难产死的!” 第76章 真相大白 裴老夫人将孙彩蝶往她面前一扔,厉声道:“别垂死挣扎了,你女儿都招了。” 刘氏看见孙彩蝶在她们手上,越发的慌乱无措,但她到底是只老狐狸,黑着脸说:“我不认识她,今天这事儿一定是赵婉月算计我的。”人却怒气冲冲的看着孙彩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孙彩蝶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她真的不是想出卖母亲,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一说假话,嘴里就特别难受,还会自己张嘴把实话说出来,我真的没办法。” “你闭嘴!” 刘氏话音刚落,她就觉得自己嘴里有几百万只虫子在啃食一样,又疼又痒,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说:“是我将她的安胎药换成了红花,让她早产而死。” 此言一出,唐老夫人心痛得几近昏厥,她的女儿竟真的是被这个毒妇害死的。 刘氏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怎么她也把实话说出来了。 孙彩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娘,我没骗你吧,没法说假话,想憋回去都不行。” 赵婉月知道这是晓晓说的真话符起作用了,就赶紧问:“唐夫人当时已经足月,她的孩子呢?” 刘氏紧咬嘴唇,她什么都不能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有股巨大的力量撬开了她的嘴巴,将她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老天真是不公平,凭什么唐秀儿出生就是千金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爹娘疼爱还不够,连苏秉坤对她呵护有加,宠爱无度。我不过是家世差点,给他做妾也就罢了,他还时时刻刻不忘羞辱我。 成亲一年,他都没有在我房里住过一回,唐秀儿把他迷得五迷三道不算,还在我这里装好人,说什么会替我劝劝苏秉坤,让我有个孩子,在国公府里,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 齐夫人作为当家主母,也觉得亡姐这么做,对刘氏已经很仁慈了,便问道:“当家主母体恤你,你不感恩,怎么还算计她。” 刘氏冷笑着说:“体恤我?她是把苏秉坤亲自送到我屋里了,可是她前脚刚走,后脚苏秉坤就告诫我,不要痴心妄想,他心里只有唐秀儿那个贱人。 他们合起伙来羞辱我,我不甘心,就在屋里点了催情香,可是他宁愿将自己抛到冷水里,也不愿意碰我,我就给他下了迷药,造成圆房的假象。 唐秀儿有孕了,他紧张得不行,我买通大夫,说我也有孕了,他只说了一好自为之。我好恨,他不喜欢我,自然有人喜欢我,三个月后,我终于有了身孕,我有了自己的孩子。” 赵婉月见唐老夫人情绪激动,就知道,只有知道自己的外孙还安然无恙才能让她好受些,便逼问道:“所以你怀的孩子不是国公爷的血脉,你还没有告诉我,唐夫人的孩子呢,去哪了?” 刘氏眼里满是愤懑:“唐秀儿明明已经大出血晕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醒了过来,拼死生下了个男孩,当初我骗苏秉坤自己有孕,如今也是该生产的时候了,可是我的孩子只有六个月,那孩子又是个男孩,我便留了下来,后来我生了个女儿,为了坐稳国公夫人的位子,我只好将女儿寄养在别处,天天养敌人的儿子。” 听到这里,众人都舒了一口气,还好,秀儿的孩子真的还活着。 齐氏忙给唐老夫人顺气:“母亲,你听到了吗,大姐的孩子还活着,就是苏世子啊!” 唐老夫人终于哭出了声音:“秀儿,我可怜的闺女,你受苦了,苍天有眼,这辈子,我还能见到你的孩子。” 裴老夫人也替好友难过,一脚踹在刘氏的心窝上问道:“你的姘头是谁,镇国公身强体壮,怎么会突然发病,不省人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刘氏洋洋洒洒说了半天,把苏博文的身世交代清楚后,自知死到临头,可好在,她还没供出沈天佑,没有人知道苏博浩不是苏家血脉,苏博浩是她唯一的儿子,就算死,她也不能把这实话说出来。 刘氏一横心,竟亲自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现在,不管是什么力量想让她开口,她都没有办法再说出一个字了。 但这些,对唐老夫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颤抖的摸着赵婉月的头说:“好孩子,原来你是我的外孙媳妇儿,苍天有眼,秀儿,你有一个好儿媳,她救了咱们唐家啊。” 赵婉月终于能和老人家相认,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外祖母,孙媳妇儿给你磕头了。” 待唐老夫人和赵婉月心情平复之后,裴老夫人说:“如萍,刘氏虽然不能说话,她这闺女还能开口,今天那么多人来了,咱也得把这事广而告之,让大家都知道刘氏的嘴脸,为秀儿和博文一家正名啊!” 孙彩蝶中了吐真符,母亲已然是靠不住,自然把她知道的又在众位夫人面前说了一遍,众人都唏嘘不已,没想到刘氏竟是这般嘴脸,身为小妾,毒杀主母,去母留子。 更可怕的是,她还故技重施,想要把赵婉月也害死,在座的都是当家主母,自然个个都同仇敌忾,将桌上的残羹冷炙一股脑问候了刘氏母女,这还不解气,回家,得好好给家里的小妾立立规矩了。 赵婉月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刘氏也坏了名声,省得天天作妖,没想到,唐、裴两位老夫人如此给力,又有苏晓晓暗中帮忙,竟把这个她一直没法解决的难题解决了。 她歉疚的跟大家道了歉:“实在不好意思,众位夫人初次登门,就让你们看了这么一出闹剧,真是怠慢了,待我收拾好家里的烂摊子,再好好设宴,重新宴请各位。” 客人们摆摆手说:“赵夫人太客气了,贵公子赠了灵药,让家里的小兔崽子眼疾康复,我们本是来道谢的,能有幸看到苏世子弄清身世,实在荣幸的很,等夫人忙完了,咱们再聚。” 看着众位夫人离开,裴老夫人呆呆的问:“玲儿,他们是不是都得了长河的药丸?” 裴小夫人答:“听着是这么回事。” 婆媳俩异口同声:“那远儿岂不是还是最笨的那一个!” 第78章 吓疯了 沈轻语身体里的到底是魔教圣女的灵魂,进入大牢也到没费什么事。 因为刘氏有诰命在身,狱卒到底没有特别为难她,还给她舌头止了血,将她跟孙彩蝶关在一处。 孙彩蝶没了依仗,急得不行,她不听的问:“母亲,我们现在怎么办,爹爹会来救我们的吧,爹爹到底是谁?” 刘氏伤口剧痛,心如死灰,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娘,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我不回去,德才和莹莹怎么办啊!”孙彩蝶不停的撕扯着刘氏。 刘氏不是不心疼女儿和外孙们,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经自身难保了,孙彩蝶一家她更不可能护得住,现在唯有他们自求多福了。 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沈天佑能护住苏博浩,保住他们唯一的儿子。 到现在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嘴巴怎么就不受控制了。 孙彩蝶还在聒噪个不停,刘氏默默的张开了满是血的嘴,孙彩蝶被吓得连连后退,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牢房终于安静下来,母女俩各守着一个角落,瑟瑟发抖。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牢里的人都昏睡了过去,只有刘氏母女还醒着。 “娘,那是什么?”孙彩蝶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惊恐的问道。 刘氏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长着五个头的怪物慢慢向她们靠近,每张嘴里都流着黏稠恶心的口水。 那些脑袋穿过牢房门口,凑到她们面前。 刘氏对上其中一双眼睛,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 唐秀儿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阴森森的说:“贱人,拿命来!” 说着,比手指还长的指甲就插向她的喉咙。 刘氏想躲,却无处可去,想喊,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夺路狂奔,唐秀儿步步紧逼,对面却撞上了镇国公苏秉坤。 他手持利剑,满脸怒容:“毒妇,你好大胆子,杀我爱妻,害我亲子,看我不斩了你!” 说完就拿着剑劈头盖脸的朝她刺来。 刘氏躲闪不及,只觉得那剑穿透了她的身体,疼的她满地打滚,却只能发出“啊,呜”的声音。 可这一切都没完,唐秀儿又变得美丽可人了,苏秉坤一手抱孩子,一手揽着唐秀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简直比苏秉坤要杀她还让她难受,刘氏爬了起来,想分开他们,可他们有说有笑的走远了,连眼神都没给过她一个。 刘氏好恨,她不能让苏秉坤和唐秀儿在一起,绝不! 她一直留着苏秉坤的命,不止是为了等苏博浩长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想让苏秉坤和唐秀儿在黄泉路上相遇,她要分开他们,让他们生生世世不能再见。 可现在,他们竟然在一起了,刘氏的精神瞬间崩溃,疯了一样嘶吼,她不甘心,自己绞尽脑汁。机关算尽才成了苏秉坤的小妾,可苏秉坤眼里,只有唐秀儿。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只有唐秀儿。 她仿佛又回到了进苏府的前一天晚上,她的小姐妹没有一个人真心替她高兴,她们嘲笑她,奚落她。 “苏将军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一个出生卑微的庶女,别痴心妄想了。” “好好的人家不嫁,非要自毁名节给人家做妾,跟她娘一样,天生的贱骨头。” “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就是死了,也是孤魂野鬼,镇国公府的祖坟你是进不了的。” 那些伤人的话变成了可怕的蛇虫,啃噬着刘氏的身体,她眼里是挥之不去的恐惧,不停的抓挠自己的身体,抓得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 “娘,你怎么了,娘,你别吓我啊!”孙彩蝶不敢上前,远远的喊道。 刘氏听见声音,转过头去,定定的盯着孙彩蝶,突然发疯般的冲了过去,对着孙彩蝶又是咬又是抓,刘氏彻底疯了,而孙彩蝶也被母亲可怖的样子吓到,也疯了。 沈轻语收回五头兽,鄙夷的看着牢房里两个疯魔的女人,轻蔑的说:“真不经吓。” 这五头兽的眼睛有勾魂摄魄的本事,它会激发人内心最深的恐惧,刘氏就这么被自己的心魔吓疯了。 这边,沈天佑啃了一路,终于把那颗能克制吐真符的巨大药丸吃完了,形容不好吃的东西,我们常说味同嚼蜡,沈天佑觉得这药比蜡还难吃。 又干又硬,还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沈天佑愣是喝完了一壶水,才把那药吃完的,马夫和侍从都很奇怪,沈大人怎么会突然喜欢吃粗粮了,搞得他们俩一路上都不敢把怀里揣的白面馒头和咸菜拿出来,一个下人,怎么能吃的比主子好。 镇国公府的事,一大半的朝臣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夫人昨晚在耳边唠了一晚上的八卦,不仅说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更是有不少大人被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逼问,到底有没有私下里宠妾灭妻,外头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外室子。 更有甚者,因为夫君德行不好,怀疑夫君和小妾联手,换走了自己的孩子。不然咋那么蠢呢? 总之,这满朝文武,就没有几个昨晚能好好睡觉的,都顶着熊猫眼来上朝呢,倒是皇帝,住在深宫里,待唐太师请求审问刘氏和孙彩蝶,还他死去的女儿一个公道是,他才知晓此事。 “我就觉得苏博文个唐延骏唐大人长得很像,原来是外甥像舅,是一家人呢!” “你还别说,苏世子走路那个模样,跟唐老太师年轻时一模一样!” 旁人小声的嘀咕着。,唐太师心里更加笃定苏博文是他的外孙了,难怪看见苏博文他总有一种亲切感,那是他女儿的血脉啊! 皇上也嘘唏不已,他命京兆尹府尹谢义承审理此案,谢义承面露难色:“皇上,这案子审不了了?” 皇上勃然大怒:“放肆,你堂堂府尹,怎么开口就说案子审不了,你一天天都在吃闲饭吗?” 谢义承不紧不慢的说:“此案审不了,是因为关键证人刘氏和孙彩蝶突然都疯了,微臣也是在上朝的路上,衙役才送来消息的。” 下面的人小声议论: “如今没了证人,谁还能证明苏世子的身份呢?” “到也不难,找到刘氏那个姘头,事情就会弄得一清二楚。” 第79章 一屁成名 听说要找到刘氏的姘头,沈天佑一阵惊慌,今早吃巨型药丸又喝了太多水,沈天佑只觉得那干巴巴的药丸被一点点稀释,在他腹中变得越来越多。 他这一紧张,整个胃都是痉挛的,腹中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沈天佑只觉得不好,可是已然来不及了,突的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整个朝堂弥漫着一股恶臭之气。 满朝文武都齐刷刷的看像他,沈天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他不能,因为接下来的,不是屁那么简单,他弓着腰,表情痛苦的说:“皇上恕罪,老臣去去就回。” 不等皇上恩准,他已经夺门而出,去寻找茅房了,可是这是皇宫,茅房哪是那么好找的,沈天佑又不敢造次,在皇宫里乱窜,只得小步小步挪。 宫里的宫女内侍都奇怪的看着他,还是一个管事公公过来问他:“沈大人,您这是在找什么呢?” 沈天佑也顾不上脸面了,直接道:“公公,下官在寻茅房呢!” 可还不等那公公给他指路,沈天佑已经等不及了,又是一声吓人你的巨响,紧接着,扑鼻的粪臭味差点儿没把那管事公公熏死。 那公公捂着鼻子,嫌弃的说:“沈大人这是?” “下官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沈天佑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他撂下一句话,逃也似的跑出了宫门。 管事公公旁边的小太监惊得目瞪口呆:“沈大人这是拉裤子里了?” 管事公公捏着鼻子道:“大早上的,真是晦气,吩咐人将这条路好好打扫冲洗,再用熏香熏一遍,别污了主子的鼻子!” 此时,勤政殿里也来了不少宫人抬着熏香在四处熏着呢,到不是皇上矫情,实在是沈大人那个屁威力太大,有两个体弱多病的官员,直接给臭晕了。 为了文武百官的健康,皇上交代京兆尹谢义承留意刘氏母女,能审的话一定要严审。又安抚唐老太师,说苏博文身世的事,毕竟关系到血脉传承,就让唐家全权负责,然后匆匆忙忙下朝了,没办法,实在是太臭了。 沈天佑狼狈不堪的跑回了自家马车上,车夫和侍从正在啃早上没敢吃的馒头,沈天佑一靠近,两人直接被训吐。 车夫小声嘀咕:“什么玩意儿那么臭啊,这是谁家茅房炸了?” 侍从把刚吃进去的早点一股脑吐干净了,正想附和几句,结果,他家马车里又是一声闷响,车帘都给掀开了,熟悉的臭味变得更加浓郁。 “快,回府!”沈天佑的腹内感觉被人拧成了绳子,他强撑着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不敢动了。 车夫和侍从交换了一下眼神,车夫终于后知后觉,强忍着恶心赶着马车回尚书府,这一路上,屁声不断,整条街道都变得恶臭无比。 “香不香?”苏长河拿着根大鸡腿在苏晓晓面前晃。这丫头昨晚睡得晚,现在还没醒透。 【哪里来的香味,好香!】果然,苏晓晓被大鸡腿强制开机了。 【哇,大鸡腿耶!】苏晓晓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苏长河眉眼弯弯看着妹妹,因为妹妹,所有的同窗都特别崇拜他,连裴远那小子都说以后听他的,现在,他可是玉林书院最受欢迎的人了。 所以,听闻母亲说晓晓已经长了好几颗牙,可以给她试着啃鸡腿了,苏长河迫不及待来道谢。 见晓晓醒来,他兴冲冲的说:“晓晓,快让白芷给你穿洗漱脸,咱们吃鸡腿了。” 白芷早就候着了,赶紧来给苏晓晓换衣服。 脱掉睡衣,白芷大惊失色:“晓晓,你的吊坠呢?” 她们随不知道那个吊坠是长公主送的玉镯缩小了,但也知道她每天都戴着,宝贝得很呢。昨天人多眼杂,该不会被谁顺走了吧。 苏晓晓摸了摸脖颈,果然空空如也。 白芷不敢大意,忙让小丫头去通知赵婉月,自己则赶紧给晓晓换好衣服。 【急什么,小红肯定又出去玩了,没天理啊,它都能来去自如,我却连穿衣服都要人帮忙!不过,我有鸡腿吃,小红错过了,哈哈哈!】 苏晓晓的声音实在太大,在外间的苏长河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一个字都没听懂,苏晓晓的吊坠来历他知道,那手镯自己缩小了,他和姐姐已经是惊讶了好一阵子,怎么,那吊坠还能自己去玩儿,打死他都不信,得赶紧找。 赵婉月来的时候,大家都满屋子找吊坠呢,她和苏博文见识过吊坠上的红绳变成小蛇来去自如,自然知道,那东西丢不了,就说:“别找了,丢不了,你们都下去吧!”赵婉月将小丫鬟们都支了出去。 苏晓晓得了鸡腿,心里眼里都只有大鸡腿,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抱着鸡腿专心致志的啃着。 白芷却没那么淡定,着急地说:“那可是长公主送的,丢了总归是不好的!” 话音刚落,一个红色的东西从窗外飞来,直直的奔向苏晓晓的脖颈。白芷低头找东西没有发觉,苏长河却是看的清楚,他生怕那东西伤到晓晓,飞奔过去,一把将那红色的东西扯下来。 苏长河定睛一看,那东西酷似小蛇,却又不是蛇,它头上竟然有两只小小的角,还有四根小胡须。 那东西滑腻腻的在苏长河手上挣扎,苏长河从没见过这种东西,说一点儿不怕,那是骗人的,但他还鼓起勇气捏着那东西说:“怪物,休得伤我妹妹!” 小红还没伪装成红绳就被抓住,疼的嗷嗷直叫,可惜它是灵兽,只有苏晓晓听得到它的惨叫。 “主人,快叫你哥哥放手,疼死我了!”小红惨叫。 苏晓晓专心干鸡腿,明明近在咫尺,就是听不到,不想听到。 小红实在疼的厉害,哀求道:“主人,你再不救我,我要用灵力了!” 苏晓晓突然表情严肃,一把从苏长河手里抢过小红,恨恨的扔在地上:【竟敢威胁我,你活腻了吗?】 小红一脸卑微;“我怎么敢威胁你,我那是哀求,哀求好吗,我大清早不睡觉跑去帮你收拾沈天佑,你还这么对我,好伤心。” 小红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80章 我的宠物是五爪金龙 赵婉月和苏长河听不到小红的声音,只看那小东西摔在地上之后,微微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晓晓,竟然哭了起来。 别看它小,那眼泪可真不少,不一会儿地上就湿了一大片。 赵婉月真担心再这么哭下去,他就能变成湖。 苏晓晓突然眼睛一亮,看着小红道:【你去整蛊沈天佑了,怎么整的,说来我听听。】 赵婉月和苏长河眼睛见怪不怪了,晓晓和花花草草都能说上话,何况是这么奇特的动物,但是整蛊沈天佑是怎么回事。 只见小红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话,然后苏晓晓就笑个不停:【小红,不愧是我苏晓晓收留的灵兽,有点儿我的风范了,结果呢,那泻药起作用了吗?】 【哈哈哈,他在朝堂上放了个屁,天啦噜,那勤政殿不是变成了臭气窝,什么。他还拉了一路裤子,有趣有趣,真该去看看皇帝伯伯的脸色。】 苏晓晓乐的不行,赵婉月和苏长河听得一愣一愣的,是他们理解那个意思吗,沈尚书在上朝的时候用屁崩了皇帝和满朝文武,还拉裤子了?! 小红依旧卑微的张嘴说着什么,只见苏晓晓立马收起笑脸。将鸡腿往怀里藏:【又不是我让你去的,凭什么把我的鸡腿分给你?】 赵婉月只觉得肉疼,那可是刚上身的新衣服,你用来藏鸡腿。 小红头一点一点的严正抗议,苏晓晓终于软了语气:【那一会就把鸡骨头给你吧!】 赵婉月、苏长河跟小红都是一愣,见过抠门的,没见过那么抠门的。 【什么,你还拿姐姐的鹦鹉和哥哥的狗来比,你们有可比性吗,他们的宠物是自己愿意养的,你是自己死乞白赖非要跟着我的,要肉没有,只有骨头,爱吃不吃!】 苏晓晓气鼓鼓的瞪着小红,小红委屈巴巴的垂下头,又哭了起来。 苏长河也觉得他们的宠物没有可比性,他要有一只那么有灵气的宠物,他这辈子都不吃肉了,全都让给宠物吃,晓晓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苏晓晓许是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过了些,低头安慰小红道:【你不也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就是你,还能吃到我剩下的骨头,若是别人,骨头都没有的。】 小红竟然说动了,又飞到苏晓晓脖颈里挂着去了。 苏长河看完了戏,这才假装一脸惊讶的看着小红说:“晓晓不怕它,难道这是你的宠物!” 一人一龙同频点头,表示认可。 “它长得可太神气了,就像是一条龙!”苏长河感慨道:“我能摸摸它吗!” 小红眼角有滚出几大滴眼泪,太感动了,终于有个识货的,没把自己当成蛇了。 苏晓晓拍了小红脑袋一下:【激动个啥,自己是龙了不起啊,快让我哥哥摸摸。】 小红立马止住眼泪,乖巧的朝苏长河探过身子。 苏长河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红。 小红缩了回去,看样子又跟苏晓晓说了什么。 【你要造反啊,我哥哥摸了摸你你就要变回金色,金链子也不行,那多土啊,还会让人觉得我很有钱惦记我的东西,就当根红绳,朴实无华的多好!】 被苏晓晓训斥的小蔫头耷脑的挂在苏晓晓脖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苏长河知道那真的是龙,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试探着问:“晓晓,你这宠物吃什么,鸡腿行不行?” 小红立马直起身子,将脑袋点了又点,鸡腿,这可太行了! 苏晓晓也忙不迭点头:【好耶,可以蹭小红的鸡腿了!】 赵婉月:“……” 苏长河:“……” 小红:“呜呜呜,没天理啊,连宠物的口粮都要抢!” 苏晓晓又是一巴掌:【哭哭哭,就知道哭,好歹也是个灵兽,精神点儿,一会儿给你留点肉!】 赵婉月哪里敢怠慢灵兽,赶紧让人端了一盘子鸡腿过来,人小鬼大的人苏晓晓一把将盘子护在身前。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小红,你这种体格,最适合吃骨头了!】 赵婉月可不惯着她,拿了一个鸡腿给苏晓晓,剩下的,就全都放在小红面前。 “晓晓,你那么点人,不能多吃哦!” 小红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鸡腿,差点又激动哭了,自从找到主人,吃的就是她的剩菜,今天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大鸡腿了。 小红开吃前,还礼貌的给赵婉月鞠了个躬,主人的娘亲真是好人。 “娘,这龙那么点儿,怎么能吃下三根大鸡腿?”苏长河觉得还能给他剩俩儿。 只见小红用尾巴卷起鸡腿,灵活的往嘴里送。 一眨眼的功夫,肉没了,鸡骨头完好无损的被吐了出来。 另外两只鸡腿也是用同样的方法,一口就被吃掉了。 赵婉月见小红如此,想来也是跟着苏晓晓吃不饱穿不暖,愧疚的紧,忙让人又端了一盘大鸡腿上来。 苏晓晓只有四颗门牙,第一个都没吃完,小红又炫了了俩。 苏灵溪赖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人一只小龙埋头啃鸡腿呢。 小龙旁边的鸡骨头,堆的小山一般高。 看见苏灵溪吃惊的眼神,苏长河认真的介绍道:“这是晓晓的宠物!它通体红色,咱们就暂且叫太小红吧!” 苏长河暗暗夸自己机智,差点直接说出它叫小红了。 苏灵溪看着小红小小的身躯,吃惊的问:“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它吃的?” 苏晓晓暗自叹道:【小红可是五爪金龙,本体身长九丈九,这点鸡腿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赵婉月只觉得眼皮直跳,这样的话,镇国公府可真养不起。 苏灵溪和苏长河则是除了羡慕还是羡慕,这天底下能把五爪金龙当宠物的,恐怕也只有苏晓晓一人了吧! 【不过小红修为很高,早就不靠食物充饥了,也就是解个馋而已。你别吃了,给我留点。】 后面那句,明显是对小红说的。 赵婉月见他俩又要吵起来,当机立断的说:“来人,把鸡腿都撤下去,他俩都是孩子,吃多了不消化!” 小红非常不服气,它几千岁了好吧。 可是,除了苏晓晓谁也没听见。 第81章 功名自己挣 苏长河跟苏灵溪感慨晓晓这宠物养了那么久,他们也没发现,就问赵婉月:“娘,晓晓这龙平时养在哪呢?” 赵婉月两手一摊:“我今天也第一次见,这事恐怕只有晓晓知道。” 苏晓晓到底是七个月的小孩,见哥哥姐姐那么稀罕自己的宠物,炫耀的欲望一下子就起来了。她伸手摸了摸小红的头:【鸡腿也吃了,给他们表演一个。】 小红貌似话还挺多,又张口跟苏晓晓说了些什么。 【这些都是我的至亲,不用藏着掖着,你在外人面前小心点就是了,倒也不怕别的,就怕他们胆小,给吓死了。】 赵婉月她们娘三交换了一下眼神,什么都没说,但都觉得苏晓晓说的在理,小心些总是好的。 小红得了指示,便一跃而起,直直的飞向苏晓晓的脖颈,挂在她脖子上,然后张口咬住自己的嘴巴,就变成了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红绳了。 苏灵溪后知后觉:“原来小红脖子上的项圈就是晓晓的吊坠,妙哉,妙哉!” 苏长河不死心的将那红绳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还是不肯相信:“你们确定这红绳是小红变的?” 小红被揉的难受,抬起头来,那红色的眸子里似乎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与威严,苏长河不禁打了个寒噤,讪讪的说:“我信了还不行吗!” 苏晓晓幸灾乐祸:【哥哥被吓着了,哈哈哈!】 赵婉月和苏灵溪也没忍住,一家人笑了一回。 就在这时,连翘来报,说靖安侯赵夫人和大公子赵宏景以及大夫人钱氏来了。 赵婉月听闻母亲和兄长来了,忙带孩子去迎接:“娘,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赵夫人心疼的说:“我都听说了,刘氏昨晚又想设计害你,娘想想都心里害怕,要是真的让她得逞了,你这一辈子可就全完了,都怪娘不好,只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如此蛇蝎心肠。” 赵婉月忙安慰母亲:“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什么事都没有!” 钱氏也冷着脸说:“就是的,婉月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又不是受了多大委屈。” 赵婉月:“......” 大嫂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嫌呢,她这么说是怕母亲担心,钱氏这么说,就显得她薄情寡义了,小姑子差点被害的丢了名节,她竟这般态度。 赵宏业瞪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早就告诉你不用跟着来,非死乞白赖的要过来,你是故意来给婉月找不痛快的?” 赵婉月虽然不喜欢钱氏,但到底是自己的大嫂,又是客人,少不得给她点脸面,就打圆场说:“大哥,大嫂她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 钱氏听了,更是蹬鼻子上脸道:“白跟你一起过来二十多年,还不如婉月懂我,我就是心直口快!” 赵宏景气的跺脚,赵夫人也因听了晓晓的心声,知道上一世是钱氏害了自己家,就不甚喜欢她,现在见她如此招人烦,就道:“你不是心直口快,你是出生的时候忘了把脑子带出来!” 苏晓晓吐槽:【哈哈哈,外祖母战斗力依旧在线!】 钱氏反应了一会儿才说:“母亲,你这是骂我没脑子吗?” 赵夫人差点没被气死,这都听不懂,她以前真是瞎了眼了,处处维护钱氏,打压李云姝,以前总觉得她是大家闺秀,没发现她那么蠢的! 赵宏业冷脸让钱氏闭嘴,又安抚母亲到、道:“母亲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一会儿把正事都忘了。” 赵夫人一拍脑门:“瞧我,被你媳妇儿气的把正事都忘了。” 钱氏还想说自己没气赵夫人,被赵宏业一个眼刀制止了,赵婉月就问:“母亲与大哥来是有什么事吗?” 赵夫人叹了一口气说:“还不是博文身世的事情,刘氏和她女儿突然都疯了,已然没有办法审问,虽说唐老夫人昨个儿也听到了,可这无凭无据的,人家不敢认他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真替你们担心。” 赵夫人没说,外头都在传刘氏是赵婉月故意弄疯的,就是怕苏博文的真实身份曝光。 赵婉月知道母亲是担心唐家不认博文,那他这个镇国公世子之位就保不住了,她到不担心,笑盈盈的说: “事情过了那么久,刘氏是唯一的知情者,如今这个情况,唐家不认,咱也没得挑理,就算博文丢了世子身份,哪怕是丢了官身也无妨,我们好手好脚的,又有不少产业,衣食无忧是不用愁的。” 赵夫人叹了口气:“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丢了身份,就是跟上流圈子分道扬镳了,灵溪额长河的婚事都会受影响的。” 苏灵溪坦然的说:“外祖母不必忧心,加入世家大族未必就是好事,嫁给白身反倒自赞,再说,我这一点儿不想嫁呢,就想赖在家里守着母亲。” 苏长河就更霸气了,他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我就更不用担心了,功名我自己回去挣,媳妇儿我自己能讨来。” 赵夫人本来被苏灵溪不想嫁的话吓得不轻,被苏长河这么一说,倒是忍不住笑了:“你们兄妹俩还小,哪里知道过日子这些弯弯绕绕,哪有那么容易的。” 赵婉月也笑了:“他俩说的虽然天马行空了一些,但是真的不用担心,倒是家里,二哥二嫂还好吗?” 说道二媳妇李云姝,赵夫人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来:“他俩好着呢,你二哥这回是真开窍了,前些日子,白双双又带着女儿来府上,左右不过还是那几句话,一个女人住在外面不方便,让你二哥再收留她。” 赵婉月蹙眉:“二哥肯定又被她拿捏死了吧!” 赵夫人笑道:“你二哥现在可硬气了,他跟白双双说,我夫人身体不适,你住在这里影响她静养,你要实在觉得一个女人住不方便,我有几个同僚年纪与你相仿,要么和离了,要么丧妻了,人品家世都不错,我给你牵牵线!” “二哥真是这么说的?看不出来啊,二嫂她怎么?”听说二嫂身子不舒服,赵婉月也多了几分担心。 第82章 你自己怎么不嫁 【二舅妈好着呢,她是怀小宝宝了!】 赵婉月听了,用探究的眼神看向母亲,赵夫人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眉眼弯弯的说:“你二嫂没事,大夫说有了身孕,你二哥紧张的什么似的,也不知道这一胎是儿是女,云姝和你二哥一直想要个女儿。” 【要是他们知道二舅妈怀的是小妹妹他们该多开心啊,我亲自去求的送子观音,让她务必给舅妈送个小妹妹。】 在坐的除了钱氏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苏晓晓,替皇上求雨的时候,说是叫龙王帮的忙,这会儿又跟送子观音说上话了,晓晓是认识多少神仙啊! 可主角苏晓晓就那么乖巧的坐在毯子上,抱着奶壶认真的喝呢。 苏晓晓有点懵:【外祖母她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也没尿裤子啊!】 还是赵宏业机敏,走到晓晓面前说:“来大舅抱抱,等大舅回来,咱们晓晓该会走路了!” 赵婉月一惊:“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赵宏业微微一笑道:“西陵接连地,恢复生,百产动姓流离失所,皇上命我到西陵赈灾” “西陵,那可是比南疆还远,最近地动频发,大哥你可要注意安全啊!” 赵婉月很替大哥担心,可是皇命难为,而且大哥做为工部郎中,为朝廷效力也是理所当然,她只能让大哥多加小心。 赵宏业爽朗一笑:“放心吧,我可是你们的大哥,还能照顾不好自己了!” 苏晓晓听闻赵宏业要去西陵,连奶都不喝了:【大舅要去西陵赈灾,一定要注意那个叫做焦二的人,他将所有的建材都换成了次品,大舅忙活了一年,一次小小的地动,所有的兴建房舍和桥梁堤坝一夜之间全都毁了,大舅得了个贪墨赈灾银的罪名,押入死牢了。】 苏晓晓叹了口气:【真真急死个人,怎么告诉大舅呢,难道再让小红半夜去大舅家留个字条,要是大舅不信该怎么办呢!】 小小的人儿,愁的眉头都拧成一条线了。 看着苏晓晓这么着急,赵婉月心里不落忍,就说:“大哥,你主持恢复生产建设,经手的材料一定要严格把关,万一被有心人钻了空子,那可就不好了,不止大哥你的仕途会受影响,西陵的百姓也会受到波及。” 赵宏业顺着赵婉月的话头说:“妹妹提醒的是,我一定把所有的材料严格盘查一番,做出一番事业来。” 赵夫人接着说:“光严把材料关还不够,还要查明手下人的底细,尤其是那些生面孔,那些能调度材料的人,最好换成信得过的人。” 赵宏业点头道:“孩儿谨遵母亲教诲,说起来,这次同行的人里面有好几个不曾听过,回头我就去排查一番。” 苏晓晓一愣:【不是,他们不是炮灰体质吗,随便一个小喽啰都能让他们元气大伤,怎么那么厉害了,这样一来,谁还能动手脚,得,没我什么事了。】 想罢,无事一身轻,继续干奶。 苏晓晓这些血脉至亲感慨万千,哪里是他们厉害,是晓晓救了他们啊! 钱氏对自己夫君要外出任职这事儿一点不担心,她只盼着等赵宏业回来时,能够官升好几级,自己也混个诰命夫人当当,好在娘家那几个小姐妹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再说,她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便说:“你大哥能得皇上器重,那是好事,咱们等他凯旋归来就是了,我今儿来,是有件大事要跟你们商量。” 赵夫人斜睨了一眼钱氏,冷冷的说:“你能有什么大事!” 钱氏半点不尴尬,笑嘻嘻的说:“娘,灵溪的婚事算不算大事!” 赵宏业冷哼一声:“灵溪的婚事,自有妹妹操持,你瞎操什么心?” 钱氏不以为然的说:“我是灵溪的舅妈,怎么就不能操心了,婉月,你急得我那个当户部郎中的表姐夫吧,他家有个孩子,模样家世那是样样都好,想着求取灵溪呢!” 赵宏业先黑了脸:“你表姐夫家那孩子不是几年前已经成婚了吗,那年纪也有二十了吧?” 听得此言,赵夫人和赵婉月都变了脸色。 钱氏却依旧笑嘻嘻的说:“那是多久的事了,他的那个夫人身子骨弱,几个月前病逝了,我们灵溪,好好的姑娘,嫁过去,肯定是当做当家主母培养的!” 赵婉月再估计亲戚情分,也忍不了她这么折辱自己的女儿,便冷声道:“这事就不用嫂子担心了,灵溪的婚事我自有主张。” 钱氏可是在表姐家打了包票的,这亲她非得说成了不可,便道:“婉月,我是灵溪的舅妈,我能害她不成,我那个侄子,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成过一次亲会疼人啊。 再说了,博文南疆的事情还没定性,身世也不清不楚的,哪个高门大户愿意娶灵溪,也就是我,念着这份亲戚关系,上赶着给她求来的,户部侍郎的儿子,这前程一片大好的,那想嫁的姑娘,拍了老长的队了!” 苏晓晓愤怒的将奶壶一扔,鼓着腮帮瞪着钱氏:【说的那么好,你自己嫁去呀,你那个侄子,暴虐又变态,他那个亡妻,就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 赵夫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那个侄媳妇儿,当真是病死的,该不会是被折磨死的吧,我把话撩这了,灵溪的婚事不需要你插手,你那个侄子,最好歇了这份心思。” “娘,不是我说话难听,灵溪要是错过了这门亲事,可再遇不到这么好的人家了!” 钱氏真心觉得这是门好亲事,若不是唐老夫人和裴老夫人都给赵婉月面子,她表姐还看不上苏灵溪呢。 赵婉月听说对方是这么个人,早就气不过了,直接了当的说:“大嫂,我们灵溪就是嫁不出去,我养她一辈子,也不会嫁给你侄子,你趁早歇了这心思!” 钱氏急了:“你真是不识好歹,我跟握表姐说了,这事一准能成,如今我怎么交代!” 赵夫人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我的外孙女,你凭什么答应,我就不该带你来,你给我滚!” 钱氏见他们动怒,骂骂咧咧的走了:“走就走,谁稀罕呆在这,不过是个身世不详的野男人的种!” 赵宏业要去追,被赵婉月拦下了,对她去吧。 赵夫人又想起苏博文身世无法自证这回事,不由的叹了口气。 却听得连翘来报:“夫人,唐太师他们来了!” 第83章 如假包换的血亲 唐太师亲自上门,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在座的都忙着整理衣衫出门迎接。 唐太师精神矍铄,唐老夫人一脸慈祥:“快快起来,无需多礼,今天我们是来认亲的,不知道你们肯不肯全了我们两个老骨头想要儿孙绕膝的心思!” 赵婉月心里一惊,这就来认亲了,唐家什么家世,怎么会如此稀里糊涂就认了亲了,血脉纯正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赵婉月欲言又止:“太师,博文的身世还不明朗……” 唐老夫人道:“那日你救了我全家,我就想着认了这门亲戚,又碍于两家的关系,才没开口,既然刘氏说博文是秀儿的孩子,那他就是秀儿的孩子,婉月,你该不会嫌弃咱们这把老骨头吧!” 赵婉月感激还来不及,唐家认了这门亲事,就再也没有人敢质疑苏博文的身份了,而且,晓晓说博文是唐太师的外孙,那一准错不了! 她忙说:“老夫人这话折煞我了,能给您当外孙媳妇儿,是婉月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唐老夫人眉眼弯弯:“傻孩子,都是我外孙媳妇儿了,怎么还叫我老夫人呢!” 赵婉月回过味来:“孙媳妇儿赵婉月见过外祖父,外祖母!见过舅舅和舅妈!” 苏灵溪和苏长河也乖巧行礼。唐老太师夫妇激动的去将他们一一搀扶起来。 在赵宏业怀里的苏晓晓想了想:【虽然唐家宅心仁厚,不究根问底,可是我心里到底不得劲儿,要是让唐太师看见哥哥手臂上那块胎记就好了。】 苏长河一听,胎记,这还不简单,等到唐太师来扶他的时候,他故意撩起袖子,将那块胎记在老太师面前晃了又晃。 “长河,休得无礼!”婉月见儿子没正行,低声呵斥。 唐老太师则拉过苏长河的胳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颗痣看了又看,然后颤抖的说:“夫人,博文就是秀儿的孩子啊,你瞧,长河手上也有梅花胎记。” 唐老夫人,唐延骏和齐氏闻言的,都忙过来瞧,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唐永宁也看向苏长河的胳膊,那胎记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赵夫人不明所以,上前问道:“唐老夫人,这胎记打长河生下来就有,她姐姐灵溪也有,这有什么不妥吗?” 齐氏笑呵呵的解释说:“唐家骨血都有这个胎记,有了这个佐证,谁也不能说博文不是大姐的孩子了。” 唐老太师激动不已:“苍天有眼,让老夫能在有生之年找到秀儿的孩子,夫人,如今你也是有曾孙的人了。” 唐老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可不是,没想到还能盼到这天。” 齐氏忙来劝慰:“娘,这可是大好事,你悠着点,当地身子。” 唐延骏对赵宏业解释道:“大姐的事对母亲打击太大,这么些年一直身子骨不好,这几天才好了些。” 赵婉月听了,也是担心的紧,也上前劝慰。 苏晓晓看着唐老夫人咯咯的笑:【急什么,那日我给两位祖祖都输送了灵力,他们现在身体好得很呢,活到九十九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婉月这才放下心来,将人迎到了屋子里。 唐家特意来认亲,那礼物都准备了十多车,赵婉月一再推迟:“前几日外祖母和舅妈来,已经给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事断不能再收了。” 齐氏一边吩咐小厮将东西抬进来,一边说:“你和博文带着孩子受了那么多委屈,这点儿东西算什么,以后,整个唐府和齐府都是你们的亲人,都给你们撑腰。” 唐老太师也说:“没错,这些东西算不了什么,你给秀儿延续了血脉,老夫我应该谢你才是,明天上朝的时候,我就回禀皇上,博文是唐家如假包换的外孙,以后谁想动你们,都得掂量掂量。” 唐老夫人白了唐太师一眼:“你也就过过嘴瘾,博文不是被你三言两语赶到南疆去了,这一路上不知道要有多少凶险呢。” 唐老夫人是真心疼这个外孙,从小把杀母仇人当亲妈孝敬,出去办点差,又出了屠村命案,他怎么那么可怜呢。 唐太师慢条斯理的说:“你懂什么,南疆的事,摆明了是有人陷害,若不让博文自己去查,旁的人不是被威逼就是被利诱,谁会尽心尽力去查明真相。” 他要早知道博文是他外孙,肯定得再给他派几个得力助手的。 赵宏业见二老掐了起来,忙打圆场说:“您二老别着急,博文前些日子来信了,说已经查到屠村之人并不是匪首张虎,他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只是牵扯的势力有些复杂,所以还要耽搁一段日子才回京,人是无碍的。” 唐老夫人这才放心,又问赵婉月道:“博文不在,这事儿也只有问你的意思了,刘氏和她女儿都疯了,依照大朔律法,这疯傻之人不得处死,是不是就将她们押在牢里了?” 【押在牢里多可惜呀,把他俩都送回东郊孙彩蝶家去,过去几十年刘氏把他们照顾的无微不至,也该是他们报答刘氏的时候了。】 赵婉月只感慨苏晓晓是个人精,这是要把刘氏交给孙彩蝶的夫君和儿子,这可比牢里好多了。 于是她就顺着苏晓晓的心意说:“刘氏再不对,博文也叫了她三十年母亲,我也把她当婆母孝敬了十多年,让她余生都在牢里度过,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她在东郊给孙彩蝶置办院子,就把她们送回去,让家人好生照顾吧!” 唐老太师赞许的说:“本来,这杀女之仇我是非报不可的,可是她阴差阳错留下了博文,又得你这么好的孙媳妇和曾孙们,就依你之言,将她们送回去吧!” 唐太师一家在镇国公府用了膳,又唠了好一阵子才回去。 唐永宁和苏长河就一直在逗苏晓晓玩儿。 苏长河难过的说:“唐永宁,我不能跟你做朋友了?” 唐永宁觉得奇怪,之前是个自己冷漠,现在自己把他当好朋友了,他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第84章 她不是我老婆 唐永宁很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和我做朋友了?” 孙长河一脸认真的说:“如今你是我的表叔,我的长辈,咱们哪里还能做朋友。” 唐永宁一愣:“咱们年纪相仿,又是同窗,表不表叔的有什么关系,咱们就当朋友相处。” 苏长河长舒一口气:“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不能那长辈架子压我?” 唐永宁表示很无语,搞了半天,这家伙就怕自己压他一头。 他开心的笑了:“行,以后咱们当兄弟!”他终于又朋友了。 苏晓晓听她们这么论辈分,自己也慌了起来:【唐永宁是表叔,太子哥哥是唐永宁的表弟,那太子哥哥不也成了我的长辈了。不行,不能让他们占这个便宜。】 苏晓晓想的认真,没注意到唐永宁已经好奇的打量着自己:“长河,你妹妹真可爱,我也想有个妹妹。” 【你没指望了,你娘肚子里这个还是弟弟。】苏晓晓想都没想,头口而出。 她方才看了齐氏的肚子,里面生龙活虎的小子。 苏长河听了,得意的说:“你呀就别指望妹妹了,你娘倒是能给你再添个弟弟。” 唐永宁来了兴致:“真的吗,弟弟也好,也许弟弟更好。” 苏长河不乐意了:“妹妹怎么了,妹妹比弟弟好一千倍。” 唐永宁苦笑:“我不是觉得妹妹不好,实在是因为我身体太差,不知道能撑到几岁,要是有个弟弟,他就能代我撑起唐家,照顾好祖父、祖母娘亲和爹爹了。” 苏长河万万没料到唐永宁如此悲观,可是唐永宁的身体实在是差,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放心啦,你吃了我的仙丹,那些成年旧疾早就痊愈了,你不会英年早逝的,长得那么好看,死了怪可惜的。】 苏长河嫖了一眼苏晓晓,妹妹可真是妥妥的颜狗啊。 不过唐永宁不用死了,那倒是个好消息,他拍了拍唐永宁的肩膀说:“别杞人忧天了,你爹吃了我家的灵药都能起死回生,你那点病痛,早就痊愈了,以后咱们一起策马扬鞭,看尽天下大好河山。” 【哥哥还真会安慰人,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 唐永宁笑了笑:“如此,那便最好不过了,不过自从服了你娘亲送去的药丸,我也觉得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苏晓晓得意的想:【那是必须的呀,我没来之前,你们是天命所归的炮灰,自然活不久,现在有我罩着,你们自然逢凶化吉了。】 苏长河深以为然,便拉着唐永宁道:“你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告诉你个秘密,我们家自从有了晓晓后,真的就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她可是我家的福宝儿,你快多抱抱她,一定会无病无灾。” 唐永宁肯定不相信抱个奶娃娃就能转运,但是苏晓晓是真的可爱,他爷很领苏长河的情,接过苏晓晓抱着说: “长河,晓晓那么讨喜,你多带她到唐府给祖母看看,看见晓晓她心情一好,身体也就好了。”唐永宁觉得自己看见苏晓晓晓变得开心了,祖母应当也是如此吧。 苏长河满口答应了:“那有什么的,以前你唐家门槛高,我们不敢造次,如今我们是亲人,自然会长去的!” 苏唐两家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孙彩蝶家确实祸不单行。 孙德才的了眼疾,一直不好,如今越发严重了。 在家里大发雷霆,周全是有些怕这个儿子的,不说别的,能去玉林书院念书,认识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后要巴结人也有个门路。 所以这几日,还是耐着性子照顾他,等孙彩蝶回来,在他面前邀个功,从刘氏那里得些好东西,总能有他的份。 可孙彩蝶今天都去了第三日了还不见回来,这是往常没有过的。 周全不担心孙彩蝶的安危,只怕她拿了钱财自己享受去了,越想心里越着急。 孙德才眼睛老不好,脾气越发不好,他生气的说:“不是让你给我请大夫去吗,你是真盼着我瞎吗!” 周全不耐烦的说:“看大夫,那得有钱,你娘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野汉子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再忍忍吧!” 孙德才本就瞧不上他爹,听他如此编排母亲,心里越发愤懑:“你给我住口,家里的钱要不是被你输光了,我们何至于如此窘迫!” 周全也当仁不让,冷哼道:“别光说我啊,你一个月花几十两银子去吃喝玩乐,家里的钱就数你花的最多。” “我是孙家长子,本就该我花,你有个倒插门的,不学无术,哪里有一点儿当父亲的样子。” 父子开始互相揭短咒骂,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两人便扭打了起来,正打得难舍难分,外面有人大力的拍门。 “开门,快开门!”有人在外头大声喊。 周全没好气的问应:“吵什么呢,正打架呢,没空!” 外头的人也不客气:“我们是官府的人,再不开门我们可要硬闯了!” 父子俩同时住了手,官府的人,至于吗,爷俩关起门来打个架,怎么就惊动了官府了。 “来了,来了!”周全忙跑去开门。 “官爷,我们爷俩闹着玩儿呢,没有打架!” 那差官只觉得莫名其妙,沉声问道:“这里是孙彩蝶家吗?” “没错,是孙彩蝶家,我是她男人!”周全觉得肯定是孙彩蝶说的大事办成了,让人来接他们享福去呢。 那官差依旧冷着脸道:“那就对了,孙彩蝶和她娘刘氏犯了事,本来该处于极刑的,奈何他们母女俩都疯了,原告可怜她们,不追究了,现在把她们送回来。”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疯了!”周全只觉得难以置信,他顺着官差身后看去,只见孙彩蝶和刘氏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立在后头,还不停的傻笑。 周全不知道她们是真疯还是假疯,但是刘氏都这幅样子了,肯定是东窗事发了,这两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他着急的想把门关上:“不是,她不是我老婆!” 第85章 “金银财宝”都留给你 差官也不深究,只是问:“你不是孙彩蝶的夫婿,那这房子也不是你的。官府的备案上写的清楚,房子归孙彩蝶所有。” 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道边一:“既然不是主家,跟他废什么话上头交代了,一定要妥善安置这两个人,把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弄出去!” 说着,就有两个人抓住周全,打算将他扔出去。 周全挣扎不休:“你们凭什么抓我,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 “房子是孙彩蝶,且房契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你既与她无亲无故,自然不能住在这。”一个官差说着,就将他丢了出去。 周全慌了:“官爷,我是孙彩蝶的夫君,真的是,我儿子也在,还有个闺女,左邻右舍都可以作证。” 官差很是好脾气:“那你好好认认,这是你媳妇儿吗?” “是,没错!”周全忙不迭应着。 “那你在这签个字,以后这两人就交由你照顾了,以后我们会定期巡视,毕竟她才是房子的主人。” 周全巴结的说:“官爷,这是我媳妇儿,可那个老太婆我不认识,我只能将我媳妇领回去。” 周全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一下子收留两个疯子,若不是为了房子,孙彩蝶他也不会认的。 “这房子是孙彩蝶的,这老太婆是她娘,大朔以孝治国,你既然不想奉养她老子娘,那就快滚,朝廷会派人接手的。” 那官差出门时可是被好生交待过的,务必让周全心安理得的接了这两个人,他怎么待这两个疯子无所谓,但是就是不能抛弃她们。 这些官差都是些聪明人,知道是上头有人故意要磋磨他们呢,不过也是活该,这两位犯的事,真真让人生气,说来说去,就两字“活该”! 周全不甚聪明的脑子飞快转动,不收下刘氏,自己就得被扫地出门,无家可归。 留下,两个疯子确实糟心,但是好歹院子保住了。 官差只说要收下她们,自己就当院子里多了两条狗而已,先养着吧。 周全打定主意,就满脸伤感的说:“哎呦,原来真是我老岳母,怎么成这样了,刚才一时没看出来,我签字,官爷放心,我会好好待她们的。” 官差走完流程,见周全将两个疯妇都接了回去,这才告辞。 门一关,周全马上变了脸色,不耐烦的说:“你俩该不会是真疯了,还是瞒天过海呢!” 孙彩蝶目光空洞,看见地上的鸡粪就扑了上去:“珍珠,上好的珍珠。” 刘氏则呆呆的站着,嘴里一直念叨着:“天杀的,死了你们也不能在一起,不能,绝不能!” 周全只觉得头皮发麻,一人送了她们一脚,将她们踢到墙角,恨恨的说:“晦气!” 孙德才见差官走了,这才出来问:“刚刚吵吵嚷嚷的什么事!” 周全冷哼一声:“别摆那公子哥儿的派头了,你娘和刘氏都疯了,以后咱们只能自求多福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别指望我,我自己都没着落呢!” 孙德才只觉得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孙彩蝶和刘氏都疯了,那他指望谁去。 眼睛越来越肿的厉害,现在看东西都不清楚了,没有刘氏的补贴,他的吃穿用度怎么办,他拿什么出去玩乐。 孙德才推开周全,跌跌撞撞的走到刘氏面前,不甘心的说:“外祖母,你看看我,我是德才,我需要银子治眼睛,需要银子去念书,你拿钱来啊!” 刘氏目光上移,看见孙德才,突然见鬼般尖叫道:“啊,你不要过来,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说完不停的磕头,似乎眼前的,不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孙子,而是恶魔鬼魅。 孙德才的眼神一点点的冷了下去,转而看向孙彩蝶。 “娘,我是德才,你醒醒,钱放哪里了,你把钱给我,我以后出息了,好好孝敬你!” 孙彩蝶歪着脑袋看向孙德才,恍然大悟般说:“德才,我的儿子,娘有钱,走我带你去拿!” 孙德才黯淡的眼神重新燃起火苗:“我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钱在哪呢!” 孙彩蝶神秘兮兮的说:“嘘,悄悄的,别让别人知道?” 孙德才配合的说:“悄悄的!”然后跟着孙彩蝶来到鸡舍旁边,满眼期待的看着孙彩蝶趴在鸡窝旁不停的捣腾。 周全火冒三丈的说:“我就知道你跟我隔着心呢,没想到你把钱藏这里了。” 说着就将孙彩蝶一把掀开,自己趴了过去。 孙德才怎么会让他如愿,过去就跟周全撕打了起来。 孙彩蝶见两人打得离开了鸡窝,又扑了过去,不停的把里面东西往怀里揣。 那边,周全和孙德才打得难舍难分,你揪着我的头发,我撕着你的衣襟,两人都挂了彩。 孙德才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周全的脑门狠狠的砸了下去,周全动弹不得,这才放了手。 孙德才疯了似的扑向孙彩蝶,急切的说:“给我,都给我!” 孙彩蝶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孙德才怀里:“藏好了,别让人发现了。” 孙德才掂了掂鼓鼓囊囊的衣兜,怎么这么轻,下意识的用手一抓,全是黏糊糊的鸡粪。 孙德才恼羞成怒,一把将孙彩蝶推的老远,难怪他闻着一股子鸡屎味,原来所谓的财宝,就是一堆鸡屎。 “你个疯婆子,拿老子寻开心呢,钱呢,钱到底被你藏哪了!”孙德才满身鸡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孙彩蝶不顾身上的伤,又跑到孙德才身边,一边将孙德才抖落的鸡屎塞到他衣兜里,一边嗔怪的说:“德才,这些都是金银财宝,你怎么能乱扔,这些都是留给你的!” 孙德才重重的踢了孙彩蝶几脚,满眼愤恨的说:“离我远点,疯子,你这疯子!” 周全在一旁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你不是要你娘给你的财宝吗,干嘛扔了,你倒是捡起来藏好啊!” 孙德才气急败坏的踩了周全一脚,怒气冲冲的喊:“张妈,快烧水给我洗澡!” 第88章 公主有喜 刘氏的事情告一段落,赵婉月给他写了一封信,将家里的事情跟说了,告诉他刘氏疯了,现在住在亲女儿家里,唐家已经认定他就是唐秀儿之子,就等他回来认亲。她还说想把公公接回来,也许看见晓晓身体会有好转。 苏博文当然知道赵婉月的意思,晓晓救了那么多人,也许可以治好父亲,之前他们也觉得将父亲一个人丢在温泉山庄太可怜,想要把他接回来,刘氏总有一万个理由拒绝。 可是,父亲在的温泉山庄离京城好几百里,他意识全无,一路折腾下来,只怕会吃不消,晓晓才有七个多月,自己又不在,到温泉山庄去也不放心,便写信告诉赵婉月,等她回来再说。 他的回信还没出南疆,苏晓晓已经通过心声将信的内容说了个七七八八,没办法,晓晓朋友多,连风儿都给她帮忙。 【爹爹可真是操心,全家上下都惦记着呢。】苏晓晓砸吧砸吧嘴,摇头晃脑的回想父亲信的内容。 【灵溪的婚事劳烦夫人多上心,不要家世多高,但一定要人品端正,家风纯正,灵溪嫁过去才不会受委屈,咱们宁缺毋滥。】 【长河这孩子聪明倒是聪明,就是太跳脱,还得多拘束他些,我看之前在府上抄书那个康纶公子倒还拘得住他,可以让他们多走动。他要实在淘气,你大可以揍他几顿,让他长点记性。】 苏长河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可真是亲爹啊,自己挨得揍还少么。 【到我了!】苏晓晓兴奋瞪着小脚。 【晓晓又长出几颗牙来了吧,因为我的事,吃不到御厨房的东西有没有闹别扭,南疆有种果子,浑身长满细毛,绿油油的,里面软糯甘甜,最适合孩子,我托信差带了一筐,估摸着到了京城,正适合吃,你记得给晓晓吃。】 苏晓晓竖着耳朵感受风,听到这里高兴的手舞足蹈:【爹爹真好,给晓晓带了果子。】 苏长河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啊,晓晓的是特色水果,他就喜提竹笋炒肉,这家没法呆了,人家重男轻女,他们家重女轻男。 【岳父家和唐府还要有劳夫人,我在南疆一切都好,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只是长夜难熬.....】 后面的苏晓晓没有再念,她皱着眉头想:【南疆的夜比京城长,难怪父亲说要抱着娘亲才能安眠,晓晓也是抱着娘亲睡更香一些。】 赵婉月本来一本正经的听信呢,没想到画风突变,晓晓竟然把这种私房话也说出来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直低头不语。 苏灵溪和苏长河偷瞄了一眼母亲,满眼含笑的借故离开,没想到啊,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亲,还会跟母亲撒娇。 苏长河觉得短期内他都没法正视父亲了,好在父亲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苏晓晓疑惑的看着母亲和哥哥姐姐:【他们都在笑什么,我错过什么好事了吗?】 苏灵溪和苏长河实在憋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偏巧不明所以的白芷还紧张的说:“夫人,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受了风,发热了!” 赵婉月:“......” 听我说谢谢你,你人还怪好的呢! 好在这时候有小厮来报,康纶康公子又来借书了,赵婉月立马端了起来,冷声说:“苏长河,康公子来了,你陪他去书斋,好好跟人家学着点,什么叫做稳重!” 苏长河知道母亲尴尬,应了一声就走了。 她又叫住苏灵溪说:“长公主让人送了好几次信,让我到府上一叙,之前怕你父亲的事情连累她,一直没去,早上又派人来催了,今天再不去只怕她要杀到府上来了,你去换身衣服,和晓晓同我走一遭,就当散心去了。” 【去看公主姨姨啊,那太好了,可以顺道给她肚子里的小妹妹注点灵气,很快我就是有两个妹妹的人了,好开心!】 苏晓晓又自顾自高兴起来了。 赵婉月心里一惊,长公主有了身孕,难怪没有直接跑到镇国公府来。可是,御医说她生玉堂的时候伤了根本,不能再生育,这突然怀孕,会不会对她的身子有影响。 听到这个消息,赵婉月哪里还坐的住,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板着脸,沉声道:“我还以为赵大小姐再也不会踏入我公主府的大门了呢。” 赵婉月陪着小心说:“公主你大人大量,一定不会给我计较的,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翡翠包来赔礼,你一定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长公主咽了咽口水,冷冷的说:“几个包子就想收买我,我告诉你,若不是看着灵溪和晓晓的面子,我才不会让你进门呢。” 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已经挽上了赵婉月的胳膊把她往正殿带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知道我多担心你吗,送了那么多帖子也不回我,要不是驸马拦着,我早就提刀杀到你镇国公府去了!” 长公主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生气。 赵婉月笑道:“那段时间,皇上和太子都不找晓晓了,我只怕事情太过严重连累到你,怎么就气成这个样子了!” “赵婉月,你是傻子啊,我是长公主好不好,我能护得住你的!” 赵婉月听了心头一热,长公主还跟儿时一样,处处护着她,她关切的问:“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怎么,身子不舒服吗?” 长公主虽然带一丝病态,眼睛却神采飞扬:“你终于问我了,不然我要憋死了。”说完看着苏灵溪在,就说:“灵溪,我本来打算办个女学,好不容易磨的皇上同意,偏巧身子又不舒服,现在宫里的两个嬷嬷在花厅定章程呢,你去看看,能不能给她们些意见。” 赵婉月摆手:“她一个孩子家家,去添什么乱!” 长公主笑着说:“别听你娘的,那两个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昨个儿还说灵溪聪慧,要是你在定能帮上大忙,你就当给姨姨帮忙了。” 第89章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送走了苏灵溪,长公主拉着赵婉月坐下,迫不及待的说:“快把你做的翡翠包拿来,这几天什么也传不下,就想着这口!” 赵婉月递过来包子,看着毫无仪态的长公主,满眼宠溺的说:“你慢点吃,怎么就吃的那么香!” 长公主一口气吃了四个才停下来说:“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惨,吃什么吐过得什么,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公主这是怎么了?”赵婉月不敢造次,不能再怀孕是长公主心里的一根刺。 长公主一脸神秘的看着赵婉月说:“你绝对猜不到,我有喜了!” 赵婉月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很替长公主高兴。 “真的吗,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可有看过太医了,你的身子吃不吃得消?” “太医来瞧过了,说是一切还好,就是不大吃得下东西去。”长公主眼里都是期待。 赵婉月越发内疚:“你有了身孕也不告诉我,我还天天让你记挂操心,我要早知道,定然不去管会不会连累你,早早来看你,你喜欢吃我做的菜是吧,以后我天天来给你做。” “那倒不用,你只要隔三岔五带着晓晓来给我解闷就是了。”长公主说完,支走了伺候的下人,神秘兮兮的说:“婉月,我觉得这一胎,也是晓晓替我求来的。” 赵婉月心下奇怪,长公主也听不到晓晓的心声啊,怎么会知道的。 长公主接着说:“有一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母后,她对我说一定要好好感谢晓晓,甚至让我将她当神明来敬!” 赵婉月吓得赶忙起身道:“公主,晓晓还是个孩子,可担不起这样的恭维!” 长公主将她按在座位上说:“你别这么战战兢兢的,母后的话或许有些过了,但是自从晓晓来过我家以后,家里事事顺遂,不止玉堂越来越好,连驸马对我也越发用心了,如今又有了身孕,我一定要好好谢晓晓的。” 【怎么谢,又有好东西收了吗?姨姨真大气,再给你渡些灵气,让你免了这孕吐之苦。】苏晓晓满心期待,伸着手要长公主抱抱。 长公主想抱,被赵婉月拦住了:“公主你如今有了身子,可不能用力,就拉拉晓晓的手吧。” 以赵婉月的经验,晓晓渡灵气,不接触都行,拉着手足够了。 苏晓晓就乘机渡了些灵气给长公主,长公主果然精神了许多。她乐呵呵的说:“晓晓真是个贵人,平日里我神情恹恹的,今日见了她,倒是觉得爽利的很,才吃了四个包子,现在又饿了!” 【知道我的好了吧,姨姨要赏我什么好东西。】苏晓晓可没忘记这茬。 偏巧在这时,里玉堂来了,几个月不见,他已然已经脱胎换骨,褪去了眉宇间的懵懂,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 他落落大方的行了个礼:“孩儿见过母亲,见过赵夫人!” 长公主满眼欢喜的说:“怎么跑得这一头汗,今天在国子监学的如何?” 李玉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生考了我得功课,说我有些进步了,我听说晓晓妹妹来了,就着急来看她。” 长公主笑的更大声了:“那你带晓晓妹妹去院子里玩吧,多叫几个丫鬟婆子跟着。” “母亲,京城里来了一个很厉害的杂耍班子,太子和小九约我一起去,我可以带晓晓去吗?” 李玉堂知道自己问的唐突,有些不安的看着赵婉月说:“唐永宁、苏长河跟裴远也要去的,有长河在,晓晓不会认生的!” 长公主柔声问:“你们都去吗,晓晓想不想去?” 晓晓点头如捣蒜:【要去要去,晓晓最喜欢凑热闹了!】 长公主笑了笑说:“你们都想去,可惜我做不了主,这事得问你赵姨的意思。” 说完看着赵婉月:“舍得把你的宝贝闺女给玉堂带去。” 赵婉月知道苏晓晓的脾气,拦是拦不住的,何况是玉堂公子亲自开口,她就说:“那就辛苦玉堂公子了。” 李玉堂喜滋滋的谢过赵婉月和长公主,又让下人准备好晓晓的备用衣物,灌了两壶奶,又准备了不少适合晓晓吃的零嘴,这才带苏晓晓出了门。 刚出府门,就见九皇子的马车疾驰而来,太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用了九皇子的车架。 李玉堂看着急匆匆下车的太子,问道:“不是说好在城东汇合吗,怎么又急匆匆的跑来了?” 太子神色从容:“反正我也闲的无聊,就直接来接你了。” 九皇子顾淮安立马拆台:“太子哥哥先去了镇国公府接晓晓,听说她在这,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我都快跑吐了!” 太子不冷不热的说:“既然你那么不舒服,就到姑母府中歇一歇?” “我好得很,生龙活虎的!”顾淮安马上改口,刚刚他在车上说不舒服,太子哥哥竟然让他下车,说要让侍卫送他回去,他才不要被甩掉,尤其今天还有晓晓一起。 李玉堂不明所以:“去了镇国公府,那苏长河也跟你们一起来了吗?” 顾淮安马上捂住嘴,他不能说苏长河跟着马车追了一条街太子哥哥都没让马车停下的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说,但是今天一说就错,一定会被太子哥哥撇下的。 “他自己会去!”顾淮宇回答得坦然,他堂堂太子,不是谁都能让他接的。 “晓晓,来太子哥哥抱抱!”顾淮宇说着,伸出了手。 李玉堂好脾气的将苏晓晓递给顾淮宇道:“晓晓与你熟,你带她坐那你们辆车吧!” 顾淮宇抱着苏晓晓,只觉得心都踏实了几分:“小九的车宽敞得很,咱们坐一起,我知道你也很喜欢晓晓,咱们一道去,让随从跟着就是。” “我也喜欢晓晓妹妹的!”顾淮安不甘示弱。 三人都乐了,苏晓晓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转了手,苦着小脸在心中长吁短叹:【糟糕,怎么一听说出去玩就激动的忘乎所以了,公主姨姨说要赏我东西还没赏呢,亏大发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第90章 杂耍表演 顾淮宇只觉得好笑,晓晓怎么那么可爱呢。 平时大大咧咧的顾淮安却发现了晓晓的表情不对,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道:“晓晓妹妹,你别不开心了,外头好好吃玩儿的可多了,我给你买冰糖葫芦好不好,还有哦,那个杂耍班子可是会大变活人哦!” 【大变活人,听起来好没意思,看在冰糖葫芦的份上,那将就去看看吧!】苏晓晓明明被顾淮安的话吸引,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心里还嘴硬。 顾淮宇但笑不语,兄弟三人带着苏晓晓上了马车,往闹市区去了。 李玉堂调侃道:“太子殿下持重谨慎,杂耍班子应该吸引不了你才是。” “小九要闹着去,没办法!”九岁的顾淮宇坦然自若,跟李玉堂一比,倒更老成些。 顾淮安:“......” 敢情我今天就是来背锅的呗,明明是二哥告诉自己京城来了个不得了的杂耍班子,循循善诱让自己骗得母后同意他们出宫,怎么就这样了。 罢了罢了,能出宫看杂耍,还能见晓晓妹妹,顾淮安就忍了。不忍也没办法,不然二哥一定会让人把自己送回去的。 能叫人利用,说明自己有价值!顾淮安虽然才三岁多,脑子可不笨,再说二哥天天念书,那么可怜,自己带他出来见见世面也是应该的。 顾淮宇看上去淡定自若,心里却不停盘算,这个杂耍班子到底什么来头。凭空就冒了出来,底细还极其干净,竟找不到一丝破绽。 一夜之间就名动京城,这宣传力度可见一斑,暗卫的消息,他们竟不是为财,这些都很让人生疑。 他去镇国公府,本来是想告诫苏长河不能带晓晓去,可是转念一想,晓晓虽然不会说话,但凡知道了,她有一万个法子去,不如带在身边稳妥,他周围可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急匆匆的赶来,是担心玉堂表哥单纯,带着晓晓,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他对苏晓晓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而父皇也整日对他耳提面命,说要保住大朔基业,就好好看顾苏晓晓,怎么宠都不过分那种。 那地方人山人海,饶是苏晓晓骑在李玉堂脖子上,也什么也看不到,九皇子就更惨了,只能看见一个又一个屁股在他眼前晃悠。 苏长河泥鳅一样挤入人群,扯开嗓门说:“你们在这看什么呀,裴远早早订下了视线最好的座位,咱们过去吧。 裴远果然是纨绔子弟的头一名,这位置看杂耍,一览无余。 顾淮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道:“裴远,有这种好地方,怎么不早说,害我盯了半天屁股,屁都闻了不少。” 苏长河两手一摊:"我追着你马车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事儿,谁知道你们一骑绝尘!” 顾淮安看了看二哥,顾淮宇摸了摸鼻子,淡定的拿起奶壶给苏晓晓:“晓晓渴了吧,喝奶!” 顾淮安额小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就被铿锵有力的鼓声吸引,杂耍正式开始了。 台上的人都带着面具,穿着怪异的衣服,缓缓的跳起舞来,只是那舞与大朔的舞蹈很不一样,莫名透着一股邪气。 裴远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懒洋洋的说:“这怎么像是在跳大神,哪里有传闻中的那么稀奇。” 正襟危坐的唐永宁淡淡道:“看着像是在祭祀,这个杂耍班很奇怪!” 苏晓晓只撇了一眼,就觉得这场面有些眼熟,但很快她的目光就被人群里高高立起的糖葫芦串吸引了。 【哇,糖葫芦,师父说下山就给我买糖葫芦,可惜,还没熬到下山我就嘎了,好想尝尝糖葫芦什么味啊!】 苏晓晓指着糖葫芦咿咿呀呀。 苏晓晓的心声说的那么惨,顾淮宇刚准备叫人去买,苏长河已经潇洒的跃下看台:“晓晓等着,哥去给你买糖葫芦!” 顾淮宇默默放下抬起的手,晚了一步,这宠妹妹也是要拼手速的。 【还是哥哥懂我!】此刻,在苏晓晓心里,苏长河就是个大英雄。 顾淮宇一个眼神,让暗卫好生护着苏长河,毕竟这个大英雄也只有十岁,还是个小屁孩。 不多时,苏长河连糖葫芦的杆子都扛着回来了,上面满满当当,全是糖葫芦。 不就是糖葫芦吗,让晓晓吃个够。 苏长河衣服被挤得皱巴巴的,鞋子差点被踩掉,头发也乱了,可他浑然不觉,喜滋滋的说:“晓晓,你看,哥给你买回糖葫芦了!” 在座的包括唐永宁和太子,人手一根糖葫芦,终于都有了些孩子的样子。 苏晓晓舔了一口糖葫芦,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原来糖葫芦是这个味道啊!】 她看着看台下那些脏兮兮的小孩,眼馋的看着自己,不禁想到:【没有遇到师父之前,我就跟她们一样,现在师父不在,但是我有哥哥了,有许多哥哥。】 还好后面补了一句有许多哥哥,不然咱们的小太子得掉到醋坛子里去。 苏长河被晓晓这么一煽情,也差点没绷着要哭了,吃个糖葫芦而已,怎么就能那么多感慨。 顾淮宇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对苏长河说:“长河兄,剩下的糖葫芦就分给下面那几个孩子吧!” 就当犒劳当初吃不上糖葫芦的苏晓晓了。 苏长河不敢回头。回了声“好嘞!”便和裴远一起去发糖葫芦了。 那些可怜的孩子得了糖葫芦吗,珍宝似的拿着,对着苏长河跟裴远谢了又谢。 裴远头一回发现,别人跟他说话是眼里都是真诚。做一个善良的人比耀武扬威更能让人满足。 糖葫芦发完了,那诡异的开场舞终于结束了,接下来,一个穿着清凉的妙龄少女牵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款步走来,巨大的视觉反差让观众沸腾不已,尖叫声此起彼伏。 “老虎,她牵的是真的老虎!”九皇子激动的说。 兽园里的老虎他也见得多了,可是这么乖顺的老虎,他还是头一次见。 老虎乖巧的表演了钻火圈,骑独轮车,引得大家不断叫好。 突然,乖顺的老虎甩开身旁的少女,张开血盆大口,直直的朝苏晓晓他们所在的看台飞扑过来。 第91章 上古神器 眼看着那老虎直直的朝苏晓晓扑了过来,周围的人都是一惊,顾淮宇和苏长河两人更是直接挡到苏晓晓前面去了。 苏晓晓心里腹诽:【你们俩干啥呢,快让开,让我看看它想干嘛啊!】 小手还不停在拽着两人的衣袖,想把他们拉开。 顾淮宇可算见识了什么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了,虽说看台离舞台有些距离,但那只老虎奋力一跃,跳过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长河跟顾淮宇已经手心冒汗了,顾淮宇的暗卫的箭头更是已经对准了老虎的命门了。 可那凶恶的老虎慢慢停了下来,嘴巴也闭了起来,摇头晃脑的,像只大猫咪一般往这边看了过来。 【让我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苏晓晓什么业看不到,急的不行。 顾淮宇见没了威胁,一个微不可查的手势让暗卫按兵不动,这才和苏长河往两边让了让。 观众们都静了下来,不知道那老虎到底在做什么。 那个驯虎的妙龄少女收起眼底的那一抹惊讶,优雅的走到老虎面前,热情的说:“我们这只虎可不一般,它突然变得如此温顺,是因为遇到了至纯至善之人,被老虎选中的人,可以参与我们的表演,感受我们戏法的神奇。” 说着,不错眼的盯着苏晓晓:“今天得幸运儿是个可爱的小宝贝呢!” 在场所有人都眼神戒备,苏长河冷笑一声:“幸运儿?我妹妹才那么点儿,你是想让她当老虎的食物吗?” 那姑娘爽朗的笑了笑:“这位小公子误会了,她要参与的是下一个项目——大变活人!” 也许是为了让苏长河他们放心,那女子将老虎带下了舞台,舞台上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手里托着一只小兔子。 他不疾不徐的说:“今天给大家表演老朽的拿手绝活,听说我们的花斑虎已经选出了今晚的幸运儿,老朽看看是何人能得花斑虎的青睐?” 唐永宁神色淡淡:“我们只是来看个热闹你赵别人吧!” 晓晓可是他的小侄女,打她的主意,门都没有。 老者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起来:“公子稍安勿躁,听老朽把话说完,花斑虎选中的,可是我们杂耍班的贵人,又彩头的!” 裴远捧腹大笑:“老头,咱们能坐在这个地方,你觉得是会在乎你那点彩头的人吗?” 老者从容不迫的说:“这位少爷,你们自然不差钱,可是今日这个彩头可是真金白银都买不到的稀世宝贝!” 人群里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你就吹吧,你要有这么个宝贝,还一把年纪在这里卖艺!” “就是,就是!”大家起哄说。 老者笑了笑说:“大家看了今日的彩头再说不迟!” 说着一挥手,就有人用托盘端着一把宝剑上来。剑鞘上斑驳,一看就很有年头了。 人群中嘘声一片:“不过就是一把破剑,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老者拿起剑说:“此剑唤做斩月剑,乃上古神器,老夫四处巡演,只为寻到有缘人,让此剑有个好归宿!” 顾淮宇一行人对那把剑没有没什么兴趣,别说那箭看上去平平无奇,就算它真的是上古神器,他们也不舍得让苏晓晓冒险。 可苏晓晓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把剑,情绪激动。 【斩月,真的是斩月剑,它不是应该在山上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师父他们也遭遇了不测!我一定要把它拿回来。】 苏晓晓想着,就不停的挥舞着小手,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快让我上去,我要拿回我的剑!】 裴远疑惑的说:“长河,你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她想上去玩儿?” 苏长河道:“也许晓晓是喜欢那把剑吧!” 裴远笑道,这还不容易,便自告奋勇的说:“好,我来跟你玩儿!”说着就要走下看台。 那老者道:“花斑虎选中的是那个女娃儿,别人代替不了她!” “放屁,我看你是觉得她可爱,想把她偷走!”裴远说话粗俗,但这一次,顾淮宇他们都觉得他说的没错。 老者面露憾色:“那女娃确实小了点儿,不过这个戏法没有任何危险,我先给你们演示一遍,你们要是还不愿意,那便罢了,这剑我就再觅有缘人!” 说完,袖子一挥,那剑已经不知所踪。 苏晓晓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接着想:【本想让小红乘机把剑拿回来,没想老头还有这一手,看来姑奶奶我还非上去跟他们玩玩儿了,身边这些小哥哥快让我上去,那可是我的佩剑!】 她这么想着,舞台上的老者将手里的兔子上盖了块黑布,口里念念有词,待他再揭开黑布,手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厉害,再来一次!”观众们沸腾了。 顾淮宇冷眼盯着那老者:“戏法是不是只变了一半,总该变回来才是!” 老者哈哈大笑:“那是自然,一会儿变人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般变回来才算完。” 说完他手里一抖,那兔子又回到他手中了。 “几位小公子想好了没有,要不要让这位小姑娘试一试?”老者的耐心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好了。 “他们不上我来,我u需要那把剑!”看台下的观众跃跃欲试。 老者摇头:“这个杂耍班子全靠花斑虎撑着,我必须按它的意思来行事,可惜了,今日表演就到这吧,大家三日后再来看吧!” “不演这个,可以演别的吗,咱们携家带口站了一天,就看了两个节目!” “不过是上去配合一下演出,拿什么桥,害的我们都没得看!” 下面的观众议论纷纷,把不满全都怪罪在顾淮宇他们一行人身上。 顾淮宇置若罔闻:“咱们走!” 顾淮宇开腔了,他们再有不甘心,也不敢忤逆太子,都乖巧的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不能走啊,我的斩月还没到手呢,那是师父留给我的唯一信物了!】 苏晓晓不愿意,既然已经见到斩月,哪里还有将她单独留下的道理,她知道这是个局,可她心甘情愿要入局。 第92章 消失的晓晓 【快放我上去,我要去找斩月!】苏晓晓心里歇斯底里的喊。 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真是急死人了,没办法,她只好出杀手锏——哭! 嘹亮又尖厉的哭声在舞台上方回荡,压过了人群的愤怒之声。 苏晓晓双手伸向舞台,用力的哭着。 苏长河心中微叹一声,看来晓晓是真的很想要那把剑。 顾淮宇心中一顿,晓晓上一世过得那么惨,那个师父于她而言应该死很重要的人吧,她不忍心让晓晓那么难过,有那么多暗卫,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应该没问题的吧! 其他几人也被晓晓凄惨的哭声折服,有些犹豫,要不要让晓晓试一试。 顾淮安开口了,他奶声奶气的说:“二哥,让我陪晓晓去吧,晓晓一定很想亲自体验变戏法。” 他又对那老者说:“我陪妹妹一起来玩儿,妹妹太小,必须要人抱着,我才三岁,也算个孩子,花斑虎不会有意见的!” 那老者以为他们真的要走,心里正着急呢,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机,自然是忙不迭就答应了。 “看这孩子的表现,就知道她是上古神器的有缘人,既如此,就请二位同时上台吧!” 顾淮宇喊了一声:“慢,我还有个条件,待我弟弟妹妹上台后,就把那古剑交给妹妹,崽表演不迟!” 老者答应的干脆:“可以!” 那把剑破败不堪,浑身是灰绿色的锈迹,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苏晓晓感激的看了一眼顾淮宇:【太子哥哥果然最懂我!】 顾淮宇还是有些担心,眉宇间都是不安。 苏长河心都凉了半截,这妹妹还能要吗,稀奇的开窍丸,她给了裴远,崇拜感激,她给了太子,九皇子与她年龄相仿,今日能陪她上台,以后就能陪她玩耍,青梅竹马的情谊就有了。还有李玉堂、唐永宁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他的妹妹要被抢走了! 苏长河还在感慨,顾淮安已经迈着小短腿抱着苏晓晓往舞台上去了,他顾不得吃醋,与太子他们一起不错眼的盯着苏晓晓,生怕出什么意外。 苏晓晓心里嘀咕:【九皇子这个小萝卜头来凑什么热闹,一会儿我还得顾着你!】 一直绷着的顾淮宇忍不住唇角微勾,这丫头,还嫌弃起九弟来了。 顾淮安吃力的将苏晓晓抱上舞台,他年龄小,苏晓晓又是个吃货,真是难为他了,饶是如此,他也不让别人帮忙。 苏晓晓得了宝剑,爱不释手的抱着,黑布罩在头上的时候,顾淮安温柔的说:“妹妹不怕,哥哥保护你!” 苏晓晓翻了个白眼:【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不过这哥哥也不错,以后一并护着吧!】 苏长河扶额,妹妹这该死的保护欲! 谁也没有注意到斩月到苏晓晓手里的时候,身上的锈迹在一点点褪去,渐渐崭露锋芒。 那老者再次对着黑布念念有词,揭开黑布的时候,舞台上就只有他自己了。 苏长河只觉得不妙,大喊:“快把我妹妹变回来!” 那老者微微一笑。往地上砸了一个什么东西,顿时,舞台上黑烟四起,什么也看不到。 “快找晓晓和九弟!”顾淮宇一声令下,暗卫们倾巢而出,将舞台上上下下找了一遍。连舞台都给拆了,可是什么也找不到,那个杂耍班子也离奇的消失了。 他们这才知道着了道了,那杂耍班子是冲着晓晓来的。 顾淮宇只觉得黑布罩上那一刻,他和晓晓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然后不停下坠,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晓晓,你没事吧!”顾淮安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裂开了,疼的直掉眼泪,还是先问妹妹有没有事。 苏晓晓坐在顾淮安怀里,毕竟有人形盾牌挡着,还真没那么疼,可她不会说话,黑漆吗咕咚的,点头也看不见,晓晓便没给任何回应。 顾淮安还傻傻的等着那老头把他们变回去呢,却发现自己和晓晓在黑暗中被什么载着狂奔。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点亮看了一眼,差点没被吓死。 他们竟然在一辆车上,更吓人的是拉车的是一头大黑熊,那可是真的熊! 顾淮安再次一屁股跌落在车上,颤抖的说:“晓晓不怕,一会儿咱们装死,二哥说熊是不吃死人的!” 苏晓晓拍了拍顾淮安,冲他甜甜的笑了笑:【可怜的孩纸,都吓成这样了,放心,有我在它伤不了你的。】 顾淮安抱着苏晓晓不停的发抖,完蛋了,回不去了。 苏晓晓没法开口安慰他,便窝在顾淮安怀里轻轻拍着他,可这节奏太上头,她把自己哄睡了。 突然,有人重重的踢了她一脚,将她踢醒。 苏晓晓气急了,刚才做梦吃烤鸡,鸡刚烤好,一口没吃呢,真是太过分了。 苏晓晓抽出斩月剑,剑还没碰到那人,已经霸道的剑气引得周围晃动了起来,那人更是被弹到数丈之外,口里吐出一口鲜血。 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听到响动,便朝这边走了过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主人,那女娃手里的剑很是厉害,我们近不了她的身!” 那男人粗着嗓子道:“没用的废物,连个孩子都对付不了!” 说完,自己朝里面去了。他还没靠近苏晓晓,就被弹了出来。 那女子将人扶起,恨恨的说:“她居然将斩月剑激活了!”天知道她用了多少努力,滴血,供奉,打磨,折腾了几个月,那剑纹丝不动,怎么一到苏晓晓手上,就轻而易举的被激活了。 苏晓晓也纳闷呢,上一世她修为极高,都没有办法让斩月露出真面目,怎么今天就行了。 管它三七二十一,反正这是好事,想多了头疼。 “她不收回剑,咱们进不去!”那女子的声音听着都是不甘和愤怒。 “那怎么办,里面那个是顾淮安,这些蠢货,怎么把他给抓来了,丢了和女娃没关系,丢了皇后最心爱的小儿子,他们会把京城翻个遍的!”那男子慌乱的说。 第93章 五百两银子,不,是五只烤鸡 那女子阴险的说:“那不正好留下给你解气吗,放心,这地方隐秘的很,就算他们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这个人好坏哦!】苏晓晓鄙夷道。 “找不到又如何,现在咱们根本没法近她的身,你不是说那把剑给她也是破铜烂铁吗!”那男人显然失去了耐心。 那女子嘴上硬气的说:“一个奶娃娃而已,咱们还能拿她没有办法不成!” 心里却慌的一批,这个奶娃娃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苏晓晓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是完全没把她当外人啊,来而不往非礼也,那就陪让他们进来? 苏晓晓如此想着,就收起了斩月剑,去拉熟睡中的顾淮安。 顾淮安被叫醒,发现自己和苏晓晓被困在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洞里,顿时没了瞌睡。 “母后,二哥,快来救我呀!”到底是三岁多孩子,吓得一塌糊涂。 苏晓晓看着他哭得鼻涕一把,真心嫌弃,小孩子就是麻烦。 外头两人发现剑气没了,连忙冲了进来,直取斩月剑。 被激活的斩月剑,可劈山破开路,谁不想要。 可是,之前在她手里平平无奇的破剑,现在竟然有千斤重,怎么都拿不起来。 旁边的男子道:“让我来!” 然而结果也是一样,两人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让那剑动上分毫。 还是苏晓晓心善,随手捡起地上的斩月,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斩月,闲着也是闲着,陪他们玩玩可好?要剑可以,给我一只烧鸡,不,五只!】 苏晓晓伸出了五个胖乎乎的手指头。 “她这是问咱们要钱?”那男的有些疑惑。 “应该是吧!”那女子粗着嗓子说,“要五百两还是五千两?” 苏晓晓无语死了,这不就是大皇子和沈轻语吗,带个面具,粗着嗓子说话就以为人家不认识了。 不过斩月,五千两那么多,不然就委屈委屈你,苏晓晓眼里都是精光。 斩月剑听了,立马就炸毛了,剑鞘都压不住了。 苏晓晓轻轻摸了摸剑柄:【行了,别哭了,我就随口说说,你够了啊,咱们也就是上辈子才见过,什么追随我几千年了,你当我是千年老妖呢! 不能换五千两,好歹给我换五只烧鸡来吧,还要羊奶。】 刚刚歇了气的斩月剑又抖动起来。 【行了,你怎么那么实在呢,东西到手你又回来不就完了!问题是怎么让他们知道我的诉求呢,这张嘴除了吃,真的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苏晓晓有些泄气,但马上她就打起了精神,不会说话,咱会比划呀。 她折腾了半天,大皇子和沈轻语越看越迷糊,完全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顾淮安都顾不上哭了,连忙安慰苏晓晓:“妹妹别急,二哥和父皇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苏晓晓无奈,最后学起了鸡叫,可惜也是四不像。 【这些人怎么那么笨,我都声行并茂了还看不懂,这不就是鸡吗!】 一直装死的小红不客气的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学的不像!” 【看热闹是吧,你去,用尾巴写要五只烧鸡!】苏晓晓正生气呢,小红还敢拆她的台。 小红立马闭嘴,继续装死,它一个文盲,动不动就要它写字,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上次鬼画符的阴影还在呢! 【你去不去,不去我把你剁了熬汤喝!】 【剁了我也不去!】 在场的除了斩月,谁也听不到她俩的争吵,就看见苏晓晓坐在地上一会儿叉腰,一会儿鼓腮帮,怪异的很。 面具后的大皇子问:“这就是你说的不同寻常的小孩,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沈轻语也有些怀疑:“我也觉得她有点奇怪,会不会是吓傻了!” 【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烧鸡,看不懂吗,我梦里滋滋冒油的烧鸡一口都没吃上啊!】苏晓晓越想越气,最后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顾淮安不知所措,哄不好,干脆陪着苏晓晓一起哭。 大皇子被他们哭的心烦:“我这孩子没有什么稀奇的,直接一起处置了算了!” 本来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除掉苏晓晓,拿到手镯空间,但选在沈轻语还想要拿到斩月剑。 可是现在,有斩月剑在,他们根本伤不了苏晓晓分毫。 苏晓晓哭得可怜,斩月剑简直没眼看,没办法,主人变成了小奶包,只能宠着。 它飞了起来,在坚硬的石壁上飞来飞去。 “拿五只烧鸡来,就让拿斩月剑!” 顾淮之念出这几个字来的时候,差点没被笑死:“这小破孩折腾半天,不是要五百两、也不是五千两,为的只是五只烤鸡?” 苏晓晓满意的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关键时候还得看斩月的。 【你看人家斩月的字,看起来就很漂亮,哪里像你的鬼画符!】苏晓晓报复似的扯了扯脖子上的“小红”。 小红心里本来就别扭,它是上古神兽,在苏晓晓身边也算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了,斩月这家伙一来,上古神兽对上古神器,这明显是来砸场子的。 如今苏晓晓这么一说,它危机感越发严重了。 【主人好偏心,小红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你心里却只有斩月!】 苏晓晓不搭理它,瞎说什么呢,她心里明明只有梦里没吃到嘴里的烤鸡。 沈轻语瞥见苏晓晓脖颈上的红绳,突然灵机一动,得到了斩月剑,一定能斩下那怪物的头颅,拿到手镯。 “快,准备五只烤鸡!”她立即吩咐了下去。 苏晓晓又举着见底的奶壶晃了晃,光吃肉还不行,还得要牛乳。 “还有新鲜的牛乳,越快越好!”沈轻语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将整个世界的走向掰回来。 她是天命所归的女主,顾淮之是智勇双全的男主,他们强强联手,整个大朔都是他们的 顾淮之虽然不认为苏晓晓有沈轻语说的那般玄乎,能破坏他们所有的计划。 但是见识过斩月剑的本事,他也觉得若能得到如此神器,哄一哄小孩也不是不可以。 “烤鸡和牛乳来了!”终于,苏晓晓吃上了烤鸡。 她推了一只到顾淮安面前:【快吃,吃饱了好耍猴!】 顾淮安虽然听不懂,可是真的饿了,扯掉一只鸡腿就往嘴里送。 沈轻语带些讨好的意味说:“烤鸡和牛乳都有了,现在,可以把斩月剑给我了吧!” 第94章 绑在一起的CP 苏晓晓吃的开心,随手将斩月剑递了过去。 斩月剑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它写得明明白白,让她“拿”斩月剑,那就说话算话,让她拿一下吧。 沈轻语接住剑,浑身都在用力,却发现剑并没有刚才那么沉。 “真是个傻子,几只烤鸡就把剑给咱们了,苏晓晓,把手镯给我,我就饶你不死!” 拿到斩月剑的沈轻语恶狠狠的说着,剑已经制止苏晓晓的脖颈。 【原来是为了手镯!】苏晓晓冷笑,上一世让她用魔教的歪门邪道开启了手镯空间,这是占便宜没够? 苏晓晓抬头看她,将烤鸡护在身前,满嘴冒着油光。 顾淮之走了过来,阴测测的说:“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她压根听不懂,直接拿就是了!” 沈轻语的手停在半空,上一次她便是想硬抢,那怪物一会儿冰一会儿火的,她的手差点废掉,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呢。 顾淮之将手放在她肩上,温言软语道:“你既然那么喜欢,我替你取来便是!” 沈轻语想想都害怕,带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道:“不可以,那东西邪门的很?” 这份柔弱,让顾淮之保护欲爆棚,沈轻语太有主见了,很少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姿态来,他终于找到机会证明自己了。 “交给我!”顾淮之话音未落,已经一手按住苏晓晓的头顶,另一只手则用尽全力,狠狠的去拽苏晓晓脖颈上的红绳。 “啊!”顾淮之惨叫一声,手上的皮肉已经烂掉,露出了骨头。 “大……大哥,你没事吧!”沈轻语惊的花容失色。 “我的手,我的手!”顾淮之完全没了刚刚护花使者的气质,言语间都是哀嚎。 沈轻语见顾淮之受伤,又急又气,拔出斩月剑就朝苏晓晓的脖颈砍去。 “苏晓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晓晓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伸出脖子道:【上古神器对上古神兽,我还真的想知道你们谁更厉害,小红、斩月,要不你们比一比?】 神器和神兽生平第一次达成了共识:【咱们是做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主人!】 就在这时,平时杀鸡都不敢看得顾淮安,竟然挡在了苏晓晓面前,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的说:“不许伤害妹妹,要杀就杀我!” 沈轻语愤怒的将顾淮安推到一边,举剑就砍:“苏晓晓拿命来!” 有了斩月剑,她不信还不能斩断那个怪物。 小红蓄势待发,准备迎战,斩月的锋芒却不曾伤它一点。 倒是沈轻语,被剑气重重的弹开了,斩月剑也离了她的手。 “你们不讲信用,说是给了你们烤鸡和牛乳后,就让我拿斩月剑的!”沈轻语打不过,开始想讲道理了。 顾淮安擦了擦眼泪,奶声奶气的说:“不是给你拿过吗,还想怎样?” 斩月剑深以为然,在空中摇晃这身子,算是点了点头。 “你们,欺人太甚!”沈轻语暴怒! 顾淮之抬着血肉模糊的手,阴狠的说:“你还跟他们废话什么,让熊瞎子它们来收拾这两个小鬼,废了我的手,我要让他们连渣都不剩!” 沈轻语还想再说什么,暴怒的顾淮之凶狠的说:“宝剑也好,手镯也好,大不了将那些东西都开膛破肚,难道还拿不出来吗?” 沈轻语知道顾淮之说的是好法子,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即便苏晓晓心智未开,她依然不是苏晓晓的对手,最可气的是,苏晓晓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自己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了。 沈轻语扶起顾淮之,咬牙切齿的说:“听你的,就这么办吧!” 两人目光交汇,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面前出现一道紧实的铁门,将他们和苏晓晓他们隔开。 斩月剑见状,直直的朝着沈轻语扎过去,当着它的面欺负它的主人,当它是摆设吗? 一向冷血的顾淮之竟然以身作盾,替沈轻语挡了一剑。 饶是他穿着巧夺天工的金丝软甲,也当场昏厥了过去。 “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刀?”沈轻语显然是没有料到顾淮之的举动,原身是个庶女,母亲身份卑贱,她从小过得连丫头都不如。 身为魔教圣女的她,母亲也不过是爬了魔尊床的小妖,魔教圣女除了名头响亮外,一点好处也无,动不动就要被推出去献祭,可圣女必须是魔尊的血脉,就这样,她成了魔教圣女。 从小,她就是替罪羊,永远是被放弃的那一个,生平第一次,有人奋不顾身的挡在她面前,那一刻,她的心豁开了一个口子,顾淮之不再是她走完剧本的工具人,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你不要死,你撑住,我一定会救活你的!”沈轻语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斩月还不罢休,追着沈轻语不放,沈轻语狠狠的捶了一下墙,就顺着机关消失了,与此同时,苏晓晓他们闭塞的空间里,从天而降几只凶兽,有杂耍表演时的花斑虎,有黑暗中拉车的大黑熊,甚至还有几只饿狼。 “完蛋了晓晓,咱们今天要变成它们的午餐了!我的四岁生辰还没过呢!”顾淮安又哭上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过了四岁生辰也是短命鬼,原著里,你死的时候还没五岁呢!】 好在顾淮安听不到苏晓晓的心声,不然一定会哭死的。 那些凶兽听见哭声,都朝着苏晓晓他们这边过来了,如今已是避无可避。顾淮之哭的整个人都在打战,鼻子眼泪一大把。 但看着凶兽过来,他揽起袖子擦了擦鼻涕,将苏晓晓护在身后,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们先吃我吧,我胖,肉多。” 苏晓晓:“.......” 顾家的男人脑子都有包?顾淮之刚才奋不顾身救沈轻语已经是让她始料未及了,那个还能解释一下,他俩是绑在一起的CP,顾淮之冲昏了脑袋也是可以理解的。 顾淮安这个小萝卜头就有点玄乎了,明明自己怕的要死,还要挡在自己面前,只可惜脑子不好使,他才几斤肉,谁都喂不饱,死了也白死。 苏晓晓正吐槽呢,一头身手矫健的饿狼率先到达,长着血盆大口,就朝顾淮之咬去。 第97章 给皇帝伯伯送礼 皇上正想着,便到了龙眠山地界。 巡视的官员立马来报,在龙眠山东侧发现了两个小娃娃,看衣着打扮很是不俗,但是怎么劝都不肯下山,说要等皇上亲自去接他们。 那些官员不敢造次,生怕是什么达官显贵家的孩子,只得让人好生看着,正准备去送信呢。 唐延骏和裴明亮大气都不敢出,听口气,必是九皇子和苏晓晓了,旁的人,谁敢让皇上亲自来接,这两个孩子是真虎啊。 “快带我们去看看!”顾淮宇早就迫不及待了,小九和晓晓,都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到了地方,两小只正在吃巡查官员送去的点心呢。 “妹妹,这个很甜,你尝尝!”顾淮安将一块栗子糕递给苏晓晓。 苏晓晓也不含糊,拿了一块桃酥喂给顾淮安。 兄妹俩恭谦有理,其乐融融。 皇上见他们如此惬意,顿时火冒三丈,他们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你俩在这野餐:“顾淮安,你这个臭小子,谁让你把妹妹带到这里来的!晓晓,快来皇帝伯伯瞧瞧,你没事吧?” 皇上出了宫,也不像之前那么端着了。 顾淮安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点心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哇……哇……”顾淮安放声大哭。“父皇,孩儿差点见不到你了!” 皇上一愣,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苏晓晓暗自吐槽:【九哥这是在干嘛,之前不是很勇吗,一直护着我呢?】 顾淮宇从这声九哥,就知道顾淮安终于入了苏晓晓的眼。 到底是金尊玉贵娇养的皇子,失踪一天一夜,在如此偏僻地方寻到,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皇帝终于软了语气:“行了,别嚎了,你看晓晓都没哭呢!” 苏晓晓如今到底只有个奶娃娃的心性,见着苏长河跟顾淮宇,恨不得立马张开手求抱抱。 但小家伙转念一想:【虽然想让哥哥和太子哥哥抱,但是让皇帝伯伯抱他应该会开心吧,那所有的哥哥都不用挨罚了!】 打定了主意,苏晓晓小嘴一憋,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朝孝德帝伸出了手。 孝德帝的心都萌化了,眼角竟也湿润了起来,晓晓最先找的竟然是自己,这可太长脸了。 “晓晓不哭,皇帝伯伯在呢,来,伯伯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怎么一天不见,就饿瘦了。” 方才还觉得父皇对自己多少有些温情的顾淮安瞬间就不好了,对他那么凶,对晓晓那么好,他是保护妹妹的大英雄,他也要抱抱。 “父皇,孩儿也想要父皇抱抱!”顾淮安眼里都是期待。 “边儿去!”真是没眼力劲儿,晓晓软软糯糯的,他可是好久没抱了。 顾淮宇知道晓晓的用心良苦,忙小大人般抱了抱顾淮安:“淮安乖,妹妹小,你不和他争,来哥哥抱!” 顾淮安破涕为笑,比起父皇,他更喜欢二哥。 那些地方官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人一口一个皇帝伯伯,他是当今圣上?他们这辈子还能一睹天子的风姿?马上,皇上面前乌泱泱跪了一大片人。 皇上摆摆手:“都起来吧,朕此次是微服出巡,你们不必拘礼,更不要打扰到附近的百姓?地陷之事查清楚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那为首的长官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回禀皇上,这地陷来的蹊跷,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整座山就这么沉下去好几丈,好在后来没有在塌陷过,若要查清楚原因,恐怕要深挖至地底下了。” 【挖什么挖,挖了岂不是露馅了,要挖也该挖面前这座山才是。】苏晓晓很是心虚,忙从怀里掏出那块金矿原石塞给孝德皇帝。 孝德帝笑呵呵的说:“晓晓还给伯伯准备了礼物啊!”刚刚说完,他心里就一阵激动,这不是块普通的石头,这是——金子。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将原石递给了唐延骏:“延骏,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唐延骏和裴明亮核实再三,确定的说:“回皇上,这应该是金矿原石。” 苏晓晓开心的点点头,指着面前巍峨的大山:“昂昂昂......” 【真是费劲,皇帝伯伯听明白没有,这山里全是金矿,我都拿了样品了,应该会动的吧!】苏晓晓满肚子的话倒不出来,别提多沮丧了! 苏长河心里激动不已,天呐,晓晓发现了金矿,这可是大功劳啊,大舅前些日子还说赈灾银两奇缺,这不就来了。 顾淮宇也喜不自胜,若真是有金矿,大朔可就要摘掉贫穷的帽子了,父皇也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皇上还是没明白,耐心的问:“晓晓,你想要什么?” 苏长河忍不住了:“皇上,晓晓可能是想告诉你,这块原石是这座山里捡的。” 顾淮宇怕老爹不开窍,接着补充道:“要真的是这样,也许这座山含有金矿也说不定呢?” 理论上没问题,但是孝德帝觉得这么好的事不可能落到自己头上,他这个皇帝一贯憋屈,背锅第一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晓晓出生后,事情似乎有了转机,自从秋雨成功,大朔的国运开始好转,自己的名声也越来越好了。 晓晓说有金矿,就是有金矿。他大手一挥,交代地方官员好生看守这龙眠山,有派人快马加鞭安排工匠来勘测。 若真是有金矿,很多棘手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了,晓晓真是他的大福星,皇上越发觉得晓晓怎么抱都抱不够了。 【测什么呀,随便掘一锹就能看见了,麻溜派重兵来守着,别让坏人搞破坏呀!】苏晓晓急了,龙眠山那么大动静,大皇子他们肯定要来取他们的库存,要是他们狗急跳墙,回了这座金矿就亏大发了。 她虽然贪财,也不想这些可以造福万民的金矿就这么被毁了。于是她又从怀里拿出斩月剑,瞎比画了一下。 皇上哈哈大笑:“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把自己弄丢了?”完全没有考虑她那小个兜怎么又能揣金矿,又能塞宝剑。 其他人也没注意,因为苏晓晓瞎比划那几下,将地面划了几个大口子。 第98章 皇帝画饼 那几条随意划开的口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金光。 “是金子!”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扑了过去,徒手刨了起来。 那地方官过去就是一脚:“见钱眼开的家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就算有金子,也是朝廷的,你瞎巴拉什么。”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心是真疼啊,当这里的地方官快十年了,怎么就没发现这里有金矿呢,怪就怪这几座山离各个州府都不近,百姓打个柴都嫌弃。 若不是这次地陷,谁会注意这,要是自见发现了金矿,不就可以加官进爵,随手扣一块也够吃几年了,现在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功劳没了,油水也没了。 皇上没空理会他的小心思,将苏晓晓递给顾淮宇,亲自带着人去掘山了,这不掘不知道,一掘吓一跳,地表二十寸左右的地方就是金矿,而且整个山头都是。 裴明亮可是个聪明人,虔诚的往皇上面前一跪:“皇上勤政爱民,福泽深厚,在天子脚下发现如此大规模的金矿,是上天对您的认可,是大朔之福,百姓之福!” 他开了这么个头,在场的谁还敢站着,山头上跪倒了一大片,对着皇上歌功颂德。 皇上挺直了脊背,上一次他们那么心甘情愿跪拜自己还是晓晓帮忙求雨的时候呢,听老祖宗的准没错,晓晓果然是大朔的福心。 皇上一脸仁爱:“大家都平身,为百姓造福是朕的职责,应该的,应该的。” 唐延骏心里只觉得好笑,裴明亮这个老六,溜须拍马的本事一绝,正事他是想不到一点儿呀。 他上前一步说:“皇上,龙眠山金矿含量巨大,今日难免人多口杂走漏了风声,微臣以为要速速派人调集军队看守,还有,黄金贵重,难保没人会动歪心思,想着偷采一二,必须要严肃看管军队的纪律,凡有偷矿者,不论官身还是白身,一律杀无赦。与此同时,还要提高看管者的薪酬,这样他们才能心甘情愿替朝廷把好关。”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唐爱卿说的极是,你是户部侍郎,这金矿开采的事,就由你协助工部一起完成,点清数量,造好册子,妥当入库。” 皇上又看向那个为首的地方官:“你叫什么名字,现居何职?” 那官员急急拜倒:“下官钱有亮,是龙眠山五十里外的眠山县县令!” “龙眠山离你眠山县最近,开采金矿的人力就从你们县抽调,朝廷会按高出市价一成的价格给大家发薪酬,你负责安排好人员,记得要将唐大人方才的纪律解释清楚,千万不可贪小便宜吃大亏。” 皇上喋喋不休说了一大通,钱有亮听得感激涕零,这可是皇上啊,能事无巨细交代的那么清楚,真是皇恩浩荡。 唐延骏跟裴明亮对视一眼,在朝堂上皇上可是惜墨如金。 不止如此,皇上还说:“你找到镇国公的孙女和九皇子有功,待完成金矿开采一事,再一并行赏。” 钱有亮高兴的头都磕破了。 苏晓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咸不淡的想:【皇帝伯伯是会画大饼的!】 一直觉得皇上体恤下属的苏长河跟顾淮安听了这话,竟也觉得皇上是在给钱有亮画饼了。 一切安排妥当,皇上这才带着苏晓晓他们回了城。为了不让赵婉月担心,他提前派人快马加鞭的回去报信,自己则和苏晓晓,顾淮安一起坐着马车慢慢的走着。 “你告诉父皇,到底怎么和晓晓来到这里的?”两个孩子没有走城门就到了龙眠山,如何能不让人生疑。 顾淮安一直想说路上的奇闻轶事,可惜父皇除了关心晓晓,就是关心金矿,可让他逮到机会了。 “我和晓晓躲在黑布里,突然就掉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然后坐上了熊拉的马车,一直跑一直跑,就被关在了地下。” 顾淮安说到这,又仔细想了想,生怕漏掉什么细节,想好了他接着说:“然后来了两个花脸的大哥哥、大姐姐,他们想伤害晓晓,我一直护着妹妹呢!” 说到这,顾淮安得意极了,抬着头等着皇上夸他呢,却看见皇上黑着一张脸,半点儿没有要夸他的意思。 没办法,他只好接着讲了:“后来又来了很多狼,老虎和大熊,它们要吃我,可是狼头掉了,后来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就和晓晓在外头等你了。” 说完这一串话,顾淮安嗓子都要冒烟了,可是父皇的脸怎么越来越黑了。 苏晓晓拍了拍自己的心窝:【还好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她空间的有个角落全是金砖,说不心虚那是假的,那些人要是敢随意偷拿一点金矿就要杀无赦,她这个,够千刀万剐了。 皇上无语的看着顾淮安,这孩子说的都是些什么,熊拉车、狼吃人,还有老虎和花脸哥哥姐姐,这一串东西,没一个是正常的,也怪自己太高估了他,三岁的娃娃能说出什么来。 但是他们凭空消失,竟没有在附近发现密道什么的,确实让人不安,回头一定要上城防司的人好好查查京城的地下。 但是孩子丢了一夜这事,竟成了个无头悬案。他不甘心的问唐延骏:“杂耍班子进来那波人,就一个也没找到吗,难道他们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唐延骏也纳闷呢,但是查遍了所有可疑的地方,愣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那些人都躺在塌陷那座山下呢。】 除了大皇子顾淮之和沈轻语,无一人生还。若不是沈轻语有魔教圣女的本事,恐怕也难逃一死呢。 唐延骏理不出头绪,只能说:“微臣也想不明白,这事确实太玄乎。” 裴明亮连忙接茬:“有什么玄乎的,我看这俩孩子丢了是天意!”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措辞不当,忙找补道:“龙眠山在哪里几百年了吧,若不是他俩这么一折腾,谁能想到里面有金矿呢!我觉得,这是上天的旨意,要亲自请皇上过去呢!” 第99章 同病相怜 虽然裴明亮这话完全是巴结皇上,可是现下没有更好的解释了,皇上更加笃定,苏晓晓是大朔朝的福星,顾淮宇说的清清楚楚,人家要的是苏晓晓,顾淮安是自己死皮赖脸要去的,发现金矿这事儿,跟他没半点关系。 苏晓晓这个贵人,皇室一定要抓住。可是怎么抓才好呢,赐婚,不管以后哪个儿子即位,苏晓晓都是皇后。 当皇后这事儿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苏家未必舍得把女儿一辈子关到皇城里,再说晓晓还没有一岁,这样太操之过急。 封他为公主,把她接进宫里养在皇后名下?人家父母双全,把她捧在手心里呢,这样太过霸道,弄不好到惹得苏晓晓不高兴。 皇上为难极了,要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让晓晓和皇家扯上关系,让她一直庇佑顾家基业呢? 思来想去也没有好主意,那就给恩宠吧,苏博文身份存疑,唐家不计较,可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啊,那他就再给苏家一些恩宠吧。 皇上想明白后,只觉得豁然开朗,他可太幸运了,能遇到苏晓晓这个小福宝。 皇上亲自将苏晓晓送回镇国公府,才一夜未见,赵婉月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眼窝深陷,神情呆滞。 看见苏晓晓那一刻,她终于哭了出来:“晓晓,我的孩子,你是要急死娘吗?” 苏晓晓吓了一跳:【只是一夜未归,母亲都担心成这样子了,那我会走了想到处出去玩儿怎么办,应该习惯习惯就好了!】 赵婉月只觉得心头堵得慌,这小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习惯习惯就好了,她这刚到家就惦记着会走路就要去玩儿? 若不是皇上还在这,赵婉月高低要让苏晓晓尝尝竹棍炒肉的滋味,可是细想也不行,人家这次是被拐走的,好容易找到了,哪里还能打。 只是这孩子性子野,以后要好好引导,别惹出祸事来才好。 赵婉月正想着,皇上说:“赵夫人,晓晓这次又立了大功了,她给咱们大朔发现了一座金矿,你养这个孩子非常好!” 赵婉月一头雾水,这被人拐了还能立功,真是奇哉怪也。 皇上走后,苏长河滔滔不绝的说:“母亲,晓晓是真的立大功了,她捡了一块金矿原石给皇上,可皇上没明白啥意思,她有用剑把山划了条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的金子。” 赵婉月脸一沉:“什么,晓晓她还用剑了,哪里来的剑?” “就是她怀里抱的那一柄啊,晓晓当初就是看见了这柄剑才非要去舞台上的!” 苏晓晓抱着双臂想:【我才不要把剑拿出来,母亲一定会把她收走的,那可是我师父送我的剑。】 斩月在她怀里抗义:【我在一千年前就跟着你了,没良心的。】 【一千年?骗鬼呢,我什么都不记得!】 小红劝道:【别费功夫了,我给她讲了八百回我们相遇的事情,她都说我在吹牛!】 赵婉月听不懂苏晓晓说的什么一千年,她只知道晓晓还小,不能玩锋利的东西,便说:“晓晓,你把剑给娘替你收着,长大了娘就还你。” 苏晓晓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要不要,斩月剑我自己会收着,交给你们,它会伤心的。】 赵婉月将她身上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剑的影子,晓晓一直说什么空间的,她也听不懂,但是她知道晓晓要藏的东西,铁定找不到。 赵婉月心疼闺女,只得服软:“不给就不给吧,但是晓晓不可以玩,太危险了!” 苏晓晓乖巧的点头:【放心吧娘,我玩儿的时候一定不让你知道。】 赵婉月:“......” 罢了,在外面这一天也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日子,赶紧给她洗个澡,好好吃顿饭,这一天也不知道吃东西了没。 苏晓晓洗了澡吃了东西便睡下了,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中午。 赵婉月心疼的不行,这孩子,是早了多大的罪啊! 顾淮之气的几近晕厥,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遭过这么大的罪。 虽说在宫里不受宠,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他的手上肉全都没了,肋骨还断了三根,那种钻心的痛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若不是沈轻语动用了魔教秘术替他续命,现在他早就撒手人寰了。 更要命的是,派去转移金砖的人来报,说龙眠山有重兵把手,他们存的金砖一块都拿不出来了。 他歇斯底里的说:“拿不出来就把它炸掉,绝对不能便宜了狗皇帝!” 那属下膝盖一软:“属下无能,龙眠山方圆百里外就开始戒严了,我们的人过不去!” “废物,一群废物!”他暴怒的嘶吼。 沈轻语用毛巾熟练的替他擦掉额头的汗珠:“殿下息怒,如今生气也无济于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顾淮之愤怒不已:“我起事的资金都进了狗皇帝的腰包,还拿什么卷土重来!” 沈轻语不劝了,她自己都气的要死:“都是苏晓晓害的,她就是个丧门星。”若不是苏晓晓,现在顾淮宇早就死了,其他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顾淮之就是天命所归的太子,很快他们就能扫平障碍,成为大朔朝最有权势的人。 可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沈轻语目露凶光:“那你就这么自暴自弃,看着狗皇帝被被人人称颂,看着苏家崛起,永远让人喊你是妖女的儿子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沈轻语脸上。 顾淮之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妖女的孩子。 “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就比我强吗,一个贱婢的女儿,不同样被人唾弃!” 沈轻语大笑:“没错,我和你一样,连出生都是错的,他们高高在上的鄙视我们,嘲笑我们,我们比臭虫还不如,我不算什么东西,但是我是唯一一个愿意与你站在一起,推翻那些不公的人!” 第100章 安乐郡主 沈轻语一番输出倒是让顾淮之冷静了下来。皇上自诩仁慈宽厚,吃穿用度上不曾亏待他,可是,他能感受到皇帝的不在意。 对别的皇子,他是威严的,所有皇子看见他都心里打鼓,唯独对自己,他似乎没有任何感情,没有期许,没有怜爱,甚至连厌恶都不曾有。 就因为母妃是大殷派来的吗,很多时候,他宁愿自己不曾降临到这个世界。 可是,事与愿违,总有一日,他要狗皇帝仔细端详自己,要他臣服在自己脚下,后悔不曾正眼看他。 他蛰伏了那么多年,就是要一击毙命,毁了大朔几百年的基业,让这个狗皇帝最看不上的妖女之子将大朔踩在脚下。 他没有跟沈轻语道歉,只是说:“你说的没错,像我们这样的人,连认输的资格都没有,军费没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那么多难熬的黑夜我都过来了,如今还怕什么。” 沈轻语心头微动,她欣赏的,就是顾淮之这份永不言败的精神,就像自己一次次被放弃,一次次被牺牲,她总能卷土重来。 沈轻语垂下眼眸:“你手上的伤太严重了,需要换上新鲜健康的血肉,这次用谁的?” 顾淮之对骇人听闻的法子已经不陌生了,沈轻语已经给他换了衣服更加强韧的肋骨,现在,他每时每刻都能感受自己的血肉和那新来的不速之客较量的疼痛,沈轻语说这是个好现象。 他甚至都没犹豫,就让沈轻语将他最得力的护卫牺牲了,他想要变强,而且他的伤等不了自然愈合。 顾淮之神色淡淡:“你拿主意就好!” 沈轻语的目光掠过面前跪着替顾淮之按摩的绝美侍女:“就她吧,殿下的手娇嫩无比,需要同样娇嫩的手。” 那侍女大惊,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顾淮之疼的皱了皱眉头。 那侍女连忙赔罪:“殿下恕罪,奴婢知错了,求殿下开恩,让奴婢继续服侍您。” 顾淮之伸出自己溃烂的手,用手背抚过侍女的脸颊:“阿奴,把你的手给我,你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了!” 阿奴大惊失色,眼里的惊恐一览无余,跪在顾淮之面前声泪俱下:“殿下饶命,救救阿奴,求您了!” 顾淮之置若罔闻,面无表情的对沈轻语说:“有劳沈姑娘了!” 沈轻语一脸得意,她抬起阿奴的下巴说:“哭什么,能以这种方式和大殿下在一起,那可是你的福气。” 说完,她眼都不眨一下,就把那侍女的手取了下来。 那侍女活活被痛晕死过去。 沈轻语不着痕迹的说:“阿奴如此绝色,殿下要留下她也是可以的。” 顾淮之眼神阴鸷,缓缓的说:“将她丢到兽园去吧,她的好东西已经给本王了!” 顾淮之说的,自然是阿奴那只无所不能的手,可这话落到沈轻语耳朵里却多了好几层意思。 她不喜欢阿奴,不应该是嫉妒阿奴,她陪顾淮之长大,了解顾淮之的所有喜好,还是顾淮之的第一个女人。 她就想试试,顾淮之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她赌赢了,顾淮之果然够狠。 可是,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以后,顾淮之只要看见自己的右手,就会想起这个女人,她始终晚了一步。 纵然心里百感交集,沈轻语面上却从容得很,她浅笑道:“大皇子好狠的心,不过我喜欢!” 两个心理扭曲的人再一次默契的达成了共识,他们的路还很长,苏晓晓是他们的头号天敌。 苏晓晓从梦中惊醒,两只怪物追着她不放,还把她的烤乳猪给吃了。 【太可怕了,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苏晓晓想着梦境里的美食入了别人的口,直接气哭了。 “晓晓,娘在呢,做恶梦了是吧。”赵婉月心疼的拍着苏晓晓的背,在外头这一夜是遇到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才会连梦里都不安稳。 苏晓晓哭到抽噎:【坏人,丑八怪,抢我的烤乳猪。这是我第二次没有吃到梦里的美食了,好气哦!】 赵婉月拍背额手读忍不住一哆嗦,哭的那么伤心,就因为没有吃到梦里的美食,这理由也真是够清新脱俗的了。不过放在苏晓晓身上,倒也贴合得很。 赵婉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了。 连翘急急来报:“夫人,宫里的杨公公来传旨了。” 赵婉月忙整理衣着,带着三个孩子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府世子夫人端庄贤淑,秀外慧中,堪称女德表率,特封为一品诰命。其女苏晓晓,天资聪颖,可爱伶俐,封为安乐郡主,享公主待遇,钦此!” 赵婉月谢完恩后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自己来拿国公夫人都不是,如何能当得起一品诰命,还有晓晓,封为郡主已经是天大的荣光了,如何还能享公主待遇。 赵婉月亲自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给杨公公,诚惶诚恐的说:“杨公公,皇上皇恩浩荡,民妇心里忐忑不安,请问公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公公笑的慈眉善目:“赵夫人,天恩浩荡,这是好事,有安乐郡主在,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照看郡主就是。” 杨公公心里也纳闷呢,皇上怎么就这么稀罕苏家这个女娃娃,若不是皇后拦着,他要直接封公主的。 后来考虑到晓晓的父母,他才退了一步,封了郡主,可待遇可是按照公主礼仪,那些赏赐更是让人目不暇接。 寻常的极品头面,珠宝玉石就不再话下了,还有那些珍贵的孤本,字画,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 一向大气的皇后都看不下去了,那金矿敏敏是小九和苏晓晓一起发现的,怎么功劳都成了苏晓晓的了,不是她非要争什么,只是皇上连提都没提小九一下,让她在后宫嫔妃中好没脸。 偏偏自己的两个儿子,听说苏晓晓受封,比谁都高兴,夫子三人开口闭口都是苏晓晓,当她这个皇后是摆设吗? 第101章 昭仪流产 皇后虽然对皇上和儿子颇有微词,但一看到赵婉月带来磕头谢恩的苏晓晓,自己也被萌化了,再说苏晓晓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也是妹妹儿子的救命恩人,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对江山社稷有利,对她孩子有好处,晓晓再受宠也是应该的,老祖宗都默认了,她小肚鸡肠什么。 这格局一打开,皇后也加入了比赵婉月和苏晓晓本尊还激动的行列,大手一挥,又是一波赏赐进了苏晓晓的腰包。 皇后还留赵婉月和苏晓晓一起吃饭,顾淮宇去了太学不能作陪,顾淮安听说晓晓妹妹来了,早早来坤宁宫等着了。 “晓晓,这个给你吃!” “晓晓,来哥哥喂你喝汤。” 一直不好好吃饭的顾淮安乖巧的坐在苏晓晓旁边,把苏晓晓照顾的无微不至。 皇后看的瞠目结舌:“小九,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顾淮安对答如流:“我马上就四岁啦,而且我是哥哥,就应该照顾妹妹啊!” 赵婉月也觉得顾淮安真是懂事,苏长河对晓晓已经很好了,在这儿,得被比下去。 她叹道:“九皇子还不满四岁就如此懂事,皇后娘娘教子有方,太子和九皇子都那么懂事。” 皇后眉眼弯弯:“到下月初二他就四岁了,也不小了!” 一直认真干饭的苏晓晓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下月初二,那不是只有五天了,按照剧情,九哥过了四岁生辰的第二天就溺水而亡了。】 赵婉月夹菜的手一抖,差点没稳住,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没了,那皇后娘娘得多伤心。 她屏气凝神就想听听苏晓晓说九皇子到底是怎么会事,也好让皇后提防着点,可苏晓晓想到这里,没下文了。 赵婉月如鲠在喉,这话没法说啊,总不能说九皇子会在生辰后一天溺水,让皇后看好她,那她可以直接被拖下去砍了。 赵婉月正一筹莫展之际,有宫人来报,说薛昭仪娘娘小产了。 皇后听完,眉眼一凛:“慌什么,细细说来!” 赵婉月知道此乃宫闱之事,便起身告辞。 苏晓晓一直想一直想,终于在路上想起来了: 【薛昭仪,九皇子就是她让人推下水的,因此,薛家还被诛了九族,但始作俑者却是周贵妃。】 苏晓晓虽然说的不够清楚,但关键人物已经出来了,只要留意薛昭仪和周贵妃,就能保九皇子平安,现在的问题是,她怎么跟皇后娘娘提这个醒,现在人已经出来了,断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偏巧这时,太子下学回来,见了苏晓晓,他加快了步伐。 赵婉月行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顾淮宇笑容明媚:“赵夫人这就要回去了吗,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赵婉月道:“皇后娘娘有要事要处理,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顾淮宇与苏晓晓玩儿了一会儿,就让人用自己的马车送他们出宫。 赵婉月推辞不过,便抱苏晓晓上了马车,她思虑再三,还是叫住了太子:“太子殿下,后宫之事本来臣妇不该多嘴,但还是请太子提醒皇后娘娘,薛昭仪小产之事不可大意。” 苏晓晓崇拜的看着赵婉月:【母亲太神了,她怎么知道薛昭仪小产之事另有隐情,再让皇后娘娘查查周贵妃,是周贵妃买通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给薛昭仪下毒,又嫁祸给皇后娘娘,又撺掇薛昭仪毒害九哥的!】 顾淮宇本来也纳闷,赵婉月怎么会提后宫之事,如今看来,她也能听见晓晓的心声,这才不必嫌的将这事说给自己。 顾淮宇心领神会,忙说:“多谢赵夫人提醒,我会提醒母后彻查身边的人,不会让无辜的人枉死。” 赵婉月还是不放心,又说:“听说九皇子初二生辰,还请太子殿下上心些,让他不要取水边,万一犯冲就不好了。” 苏晓晓疑惑了:【不对呀,怎么觉得他们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皇后娘娘要是彻查身边的人,就不会让薛昭仪误会,就不会记恨皇后娘娘,伤害九哥。 但九哥不去水边是对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哦,我知道了,因为原剧情里,现在太子哥哥已经死了,皇后娘娘伤心欲绝,才会让人钻了空子,现在一切好好的,九哥一定不会出事的。都是我的功劳啊,我救了太子哥哥!】 苏晓晓自己把自己说服的明明白白的,赵婉月和顾淮宇倒不怕她多想了,顾淮宇谢过赵夫人,就直奔坤宁宫去了。 皇后已经去了薛昭仪住储秀宫,顾淮宇便自己查起皇后身边的宫女太监来了。 很快,就查出一个叫锦绣的宫女和周贵妃的宫女有接触,恰巧,她还去过薛昭仪宫里送过东西。 太子一脸肃穆:“把锦绣给我带上来!” 下人答道:“锦绣去徐才人宫里送衣服去了!” 顾淮宇蹙眉:“锦绣是坤宁宫的粗使丫鬟,送衣服不是尚宫局的事吗?” 管事公公汗如雨下:“她有个姐妹在徐才人那里当差,她自己讨了这个差事,就为了和她小姐妹见见面!” 宫女们偶尔替换着当个值也是有的,怎么今天太子亲自过问此事了。 “走,去徐才人宫里!”顾淮宇不敢耽搁,亲自带人去找锦绣。 他还让人将徐才人宫里的各个门都守住。 他人刚到正门,就有太监发现有人从角门抬了东西出去,拦住一看,竟是死去的锦绣。 皇后娘娘也得了信,径直到了徐才人宫里。 她一脸历色:“徐才人,怎么回事!” 徐才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臣妾错了,锦绣方才突发疾病,好好的人一下子就没了,臣妾当心说不清楚,才想让人将尸首处理了。” 皇后身边的孙嬷嬷查看了一下尸体,已经没有脉搏。 皇后冷呵道:“锦绣身强力壮,怎么突然就暴毙了,让仵作好生验一验。我最近是太惯着你们了,都敢在我面前耍花招了。” 第102章 找错了仇人 仵作还没有来,徐才人已经抖如筛糠来,宫女又在锦绣和徐才人房中都找到了麝香,薛昭仪恰巧是误食了麝香才小产的。 皇后把玩着自己的护甲问道:“徐才人,现在你还要一口咬定,锦绣是突发疾病暴毙的吗?”这么拙劣的借口,也亏她想得出来。 皇后知道,这是因为太子来的及时,不然她在薛昭仪院子里,完全想不到下毒的人就在身边,锦绣一死,她就百口莫辩了。 若是对方心思在缜密一点儿,把锦绣的死做成杀人灭口的样子,整个宫里的人都会以为薛昭仪小产这事是她干的。 她想不明白的是徐才人为何会对薛昭仪下手,她一没背景,二没人脉,最重要的是对皇上的恩宠也不甚在意,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薛昭仪的孩子下手。 仵作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锦绣是中毒身亡。 皇后扶起浑身发抖的徐才人,循循善诱道:“本宫知道你素来与世无争,这件事情你一定有苦衷的,告诉本宫,本宫会替你做主的。” 徐才人自知难辞其咎,她看着皇后,怀疑的问道:“事已至此,我已经是死罪难逃,说不说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你若是从实招来,皇后会念及你受人蛊惑,放了你的家人,你若是如此冥顽不灵,毒害皇嗣可是要诛九族的。” 说话的是闻讯赶来的周贵妃。 见了周贵妃,许才人明显更加慌乱了,她瑟缩着身子道:“我就是看不惯薛昭仪那副飞扬跋扈的样子,明明在后面进宫,却总是羞辱我,我不甘心,就想除掉她的孩子。” 皇后质问道:“宫里那么多人,你为何非要让本宫宫里的人动手?” 徐才人咬了咬牙:“若是皇后不来,锦绣便是畏罪自杀,他们要怀疑也怀疑不到臣妾头上。” 周贵妃上去就给了徐才人一个耳光:“贱人,你这是想让皇后娘娘替你背锅,真是狼子野心,狠毒至极。娘娘,徐才人实在太过歹毒,应该将她送到慎刑司去好好审问。” 这周贵妃最得皇上宠爱,父亲和兄长有手握重兵,在宫里一直飞扬跋扈,连皇后她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今日却特意到这里来替皇后说话,实在是有些反常。 徐才人看着周贵妃,喃喃自语道:“横竖不过一死,事到如今,我又岂会让你们再折辱我一回。”说完,便咬破嘴里的毒药,吐血而亡,临死前,眼角流下一滴泪。 周贵妃紧绷的身体一松:“怎么还藏了毒药,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皇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并未说什么。 周贵妃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六个月的时候却滑胎了,因为她喝了与她关系最好的萧妃娘娘送来的汤。 晓妃自然没有好下场,可是周贵妃却把这笔账记在了皇后的头上,因为除了皇后,谁也威胁不了萧妃。 皇后当时年轻气盛看不清楚,现在经过徐才人这件事倒是看明白了,让萧妃下毒的,不是太后就是将周贵妃宠的没办的皇上。 那时候,皇上地位不稳,要仰仗周家的兵力,所以对周贵妃极其宠爱。 也因为他地位不稳,不敢让周贵妃生下龙嗣。 周贵妃处心积虑,绕那么大个弯子,就是要利用薛昭仪年轻气盛,有仇必报的性子来对付自己,可惜她寻错了仇人。 皇后让人将徐才人的尸体处理了,还对周贵妃说了好些感激的话,这才不慌不忙的回到薛昭仪那里去。 她不喜勾心斗角,可在这皇宫里,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薛昭仪的仇恨之火已经点起来,那就要好好利用起来。 现在,就算证据确凿,皇上也不会把周贵妃怎么样。 皇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薛昭仪,还自责道:“是本宫御下不严,才让有心人收买了我宫里的人,这事,是本宫对不住你!” 薛昭仪虽然年轻,人到是不笨:“徐才人平时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内疚,她怎么会对我的孩子下毒手,除非是有人威胁她。 那个人不止要杀害我的孩子,还要将此事嫁祸给皇后娘娘您,臣妾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皇后遗憾的说:“可惜徐才人已经死了,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指向她,本宫暂时动不了她!你还年轻,养好身子,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切不可钻牛角尖。” 皇后没有刻意拉拢薛昭仪,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薛昭仪已经自动站在皇后那一边。 皇上听完皇后的话,只说错看了徐才人,让皇后好生安抚薛昭仪,并不提一点儿旁的,皇后明白,他这是要装聋作哑了。 权利面前,自己的子嗣也美那么重要,毕竟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皇后心里一阵悲凉,替徐才人,替薛昭仪,甚至替周贵妃。 但她并不怪皇上凉薄,他的权衡利弊,他的精心算计,都是为了坐稳这个位置。 他不是个好夫君,却算得上一个好皇帝,只是这后宫的血雨腥风要靠她自己面对了。 回到坤宁宫时,顾淮安已经睡了,顾淮宇守在他身边认真的看书。 看见皇后回来,顾淮宇连忙行礼:“孩儿参见母后,母后辛苦您!” 皇后摸了摸他的头说:“淮宇,等着急了吧!” 顾淮宇仰着头:“看着书也不觉得有多久,母后是有话要问儿臣吗?” 皇后拉顾淮宇坐下,别人都说顾淮宇少年老成,持重端方,可在她心里,顾淮宇也还只是个孩子。 她怜爱的说:“淮宇,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彻查母后宫里的人呢,今日你若是晚了一步,母后怕就要当替罪羊了。” 顾淮宇想了想说:“儿臣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赵夫人,她让我提醒母后主注意身边的人,儿臣到坤宁宫的时候,母后去了储秀宫,儿臣便自作主张查了一下。” 皇后若有所思:“原来是她,只是她久居宫外,如何知道我身边的人有问题。” 第103章 九皇子落水 顾淮宇早就想好了说辞:“也许是晓晓告诉她的吧!晓晓虽然不会说话,但她似乎有着强大的感知力,而且总能不经意间将给亲近的人提醒,求雨也好,治好唐大人和永宁也好。” 皇后亲自见证过晓晓的神奇之处,到也没有深究,她又欠了苏家一个大人情。 顾淮宇接着说:“母后,赵夫人还让我转告你,最近看好淮安,尤其不要让他到水边去,儿臣觉得,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不如最近就让淮安住在坤宁宫。” 事关孩子,皇后自然警觉,便说:“我也想着让他在我这里住一阵子呢,毕竟丢了一夜,怕他夜里惊悸。” 商量妥当,顾淮宇就去了自己的寝宫,他尚未成年,虽然有着太子的身份,却还是住在皇宫内,要等在大些,才会搬到东宫。 接下来就是顾淮安的生辰,虽然不会大办,但坤宁宫的人还是早早就忙了起来。 在朝臣的不断提醒下,皇上终于想起发现金矿时,顾淮安全程都在场,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是陪晓晓一起受了罪了,便送了他一套珍藏的四书五经。 皇上满脸慈爱:“小九啊,你已经四岁了,过完生辰以后就跟其他皇兄一起到太学去上学唐!” 顾淮安吃长寿面的的筷子都掉了下来:“父皇,儿臣还小,等我再大点再去吧!” 这样的生辰礼,不要也罢! 皇后往他碗里夹了个大鸡腿:“你二哥三岁就开蒙了,你四岁已经晚了,怎么还能再拖,听你父皇的,明个儿起,就好好去学堂上学。” 顾淮安哭都没地方哭,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太学的太傅好凶的,背不好书就要打手心。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手心的疼痛了。 因为这个缘故,他生辰这一天都过的蔫头耷脑的,宫里其他妃嫔给他送礼物他都提不起兴趣,晚上也早早就睡下了。 皇后知道他耍小性子,也没往心里去,这学堂总是要上的,小九气一气也就好了。 见他在偏殿睡下了,也回正殿休息了。 睡到半夜,却被噩梦惊醒,他梦见小九掉到御花园的荷花池里去了。 “快,跟我去看看九皇子!”皇后披了件外衣就急匆匆的往偏殿去了。 殿外守夜的宫人还在,可屋里却没了顾淮安的影子。 “九皇子人呢!”皇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了,一点支撑她的力量都没有了。 宫女吓的半死:“九皇子说他长大了,屋里不能有女子,把奴婢们赶出来了,奴婢一直守在殿外,九皇子不曾出来过。” 张嬷嬷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娘娘,窗子是开着,九皇子也许是翻窗出去了。” 皇后顾不得这许多,赶紧命吩咐道:“快,去荷花池!” 那个梦太真实了,她不敢细想,也去了荷花池。 果然,顾淮安正一个人在荷花池里扑腾呢。 好在他们去的及时,人刚掉下去没多久,救起来按压急救,吐出很多水后,人便醒了。 闹了那么大动静,其它各宫的嫔妃也得了消息,忙来慰问看望。 顾淮安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去替我捞水葫芦,有了水葫芦,在学堂就不用挨夫子骂了!” 皇后听了这句话,便停下要走的脚步,耐心的问:“小九,什么水葫芦?” 顾淮安呆萌的说:“就是荷花池里的那种水葫芦啊,平时多的很,今夜我来信却一个也没有找到!” 侍卫已经检查过荷花池旁边,发现池塘石头上有大片油渍,顾淮安就是踩上了油渍滑到池塘里的。 这一切都太巧了。 “谁告诉你有了水葫芦上学堂就不会挨父子骂了?”皇后命人将顾淮安带到最近的宫殿换衣服,嘴里却没闲着。 顾淮安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今日我收了许多生辰礼,想着看看有没有合适晓晓的,就一个人在偏殿翻礼物呢,窗外有两个宫女说的,她们是悄悄说的,可是全被我听见了。” 顾淮安一脸自豪,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说,上学堂第一日,要是能在半夜拿到水葫芦,就能把父子教的知识全吸到葫芦里去,夫子提问的时候,那些知识就能自己跑到脑子里,什么都会了,自然不用挨打。 顾淮安还在发愁该去哪里找水葫芦,恰巧听到她们说御花园荷花池里就有,还要半夜起来采才能有效果。 这时候,在周贵妃寝殿歇息的皇上也问讯赶来了,薛昭仪刚刚小产,九皇子又半夜三更掉到水里,他不怀疑有人动了手脚都难。 他剑眉一敛:“查,给朕好好查!” 旁边的周贵妃不阴不阳的说:“说不准是有人自己的孩子被害,就想让别人也尝尝这种滋味呗!” 众人都觉得她是在暗指薛昭仪,皇后却觉得她在说她自己,周贵妃滑胎时伤了身子,如今再无受孕的可能,她恨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却没那么明白,后宫接二连三出事,他早就没了耐心。 “去把薛昭仪带来,朕要亲自问问!” 皇后拦住他道:“皇上,薛昭仪刚才小产,身子虚弱,这大半夜的叫来,怕会落下病根,再说,这无凭无据的,如何要审问薛昭仪了。” 周贵妃冷笑道:“皇后娘娘可真是懂得体恤人,难怪宫里的妃嫔都唯你马首是瞻,但九皇子好歹是你的亲儿子,你就愿意这么看着他受罪,好在命大,被捞上来了,否则……” 后面的话周贵妃没敢说出口,但这几句已经足够了,短短几句话,就在皇上面前数落皇后笼络嫔妃,培植自己的势力。 为了得人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不管不顾,对于一个皇后,贪权、不慈,已经是大罪了。 果然皇上看向皇后的眼神都冷了几分:“皇后啊,你对嫔妃仁爱大度没错,可是要记住,皇后的首要职责,就是让后宫子嗣绵延,开枝散叶!” 周贵妃嘴角微扬,爱做好人,这就是下场,搞事情,她最拿手。 第104章 臣妾冤枉 皇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做的孽,让本宫背锅,差点害死小九,还来冲我说教。 她心里不悦,面上也冷了几分:“皇上教训的是,薛昭仪小产,小九落水,都是臣妾没有管理好后宫。 周贵妃说的没错,本宫以前太过心软,才让别有用心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妖,今日当着皇上的面,本宫非得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她双手交叠,直言正色道:“张嬷嬷,把昨日来过坤宁宫的丫鬟都找来,再去查查这些油的来处!” 周贵妃扭动腰肢:“皇后最后说到做到,查不出来,又当如何?” 皇后深吸一口气:“查不出来,便是我这个皇后能力不够,本宫愿意交出金册宝印,不当这个皇后了!” 皇上见皇后如此,也知道自己画硕说重了,他没想到皇后将话说的那么死,这后宫佳丽三千,皇后不是他最喜欢的,但却是她最信任的人,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周贵妃没头主意皇上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皇后言重了,您是皇上亲封的皇后,怎么能动不动就要交出金册宝印,未免太儿戏了。” 皇上打断她道:“够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引诱小九来池塘边的人!” 周贵妃悻悻然闭上了嘴,那就查吧,昨日顾淮安的生辰,几乎所有嫔妃都派人来送过礼物,凭一个小孩 的几句话,要找到那两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顾淮安打了个喷嚏道:“母后要找那两个议论水葫芦的宫女吗,不用那么麻烦,我知道怎么找到她们!” 周贵妃心里一惊,没道理啊,顾淮安最多也就就看见个背影,怎么可能认得出她们来! 但终究做贼心虚,不敢再张牙舞爪,默默的往后退了退。 她什么的两个宫女也乘机躲到了后面。 顾淮安看着周贵妃身后的宫女,一脸稚气的问:“找到她们,我还有件事要问她们呢,那水葫芦又泛着红色的,还有翠绿翠绿的,那种效果更好。” 皇上似乎明白了什么,抱起顾淮安问道:“小九,你当真看清楚了,告诉父皇,是谁跟你说水葫芦可以吸收夫子讲的知识的?” 顾淮安低着头想了想说:“儿臣只记她们其中一个脖子上有颗黑痣的,还有一个头上发钗上的蝴蝶有只翅膀是断的!” 皇后用余光瞟了一眼周贵妃身后那两个神情紧张的宫女,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便当机立断的说:“那就好好查一查,就从在场的人查起吧,上次就是我宫里的锦绣出了问题,这次也从坤宁的人查起吧!” 说完,张嬷嬷就让坤宁宫跟来的宫女都转过身来,让顾淮安辨认,为了不让人说闲话,她自己也站在了队尾。 顾淮安一个个看了过去,摇了摇头说:“不是她们!” 周贵妃虚笑着说:“皇上,不是臣妾泼冷水,九皇子还小,有没有看真切都尚未可知,让他来认人,真是笑话。皇上,着半夜三更的,臣妾受了风寒,头疼的厉害,就先告退了。” 皇后不等皇上开口,就说:“贵妃身子娇弱,更深露重的,确实不能久待,既然如此,就让小九先认认你带来的人吧,其他的,一会让人带过来就是了。” “皇后娘娘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吗,皇上徬晚就在我宫里了,九皇子半夜出的事,怎么能赖到我头上。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周贵妃气呼呼的说完,又娇滴滴的冲皇上撒娇。 皇上怜爱的看着她道:“皇后说的对,你身子弱,让小九先看看你带来的宫女,早些回去歇着吧!” “皇上,你也不相信我吗,臣妾昨晚在干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周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顾淮安在皇上怀里,冲着周贵妃笑了笑说:“贵妃娘娘,小九很快的,我就想找到她们问清楚那水葫芦怎么用,还有,她们这个秘密一定还被别人听走了,不然池塘里那么多的水葫芦,怎么突然就变少了。” 顾淮安这话,让皇上皇后越发脊背发凉,对方是抱着让小九必死的心呀,如今池塘里只有几只水葫芦,离泼了油的石头最近,她们算准了,小九非要从那里,才可能采得到水葫芦。 半夜三更的,若不是那个梦,小九现在已经死了。 皇上沉声道:“去查,池塘里的水葫芦哪里去了!周贵妃,让你带来的宫女准备好吧!” “皇上!”周贵妃还要撒娇,见孝德帝一脸威严,她只好让下人转过身来。 她只带了四个宫女,现在都背对着顾淮安站着。 其中一个头一直歪着些,顾淮安双手将她的脑袋扶正,便发现了她脖子上的黑痣。 “就是你!还有你!”顾淮安指着她其中一个宫女说。 周贵妃不满的说:“有痣很正常,这也太儿戏了,再说,另一个头上也没有什么蝴蝶发簪啊!” 顾淮安不紧不慢的说:“那是因为刚刚被她摘下来了啊?” 随即便对那个宫女说:“你别伤心了,只要你告诉我水葫芦的秘密,我给你换个新的发簪,三个也行。” 对,就三个,不能再多了。 皇上一个眼色,大太监杨顺就让人动手搜,果然在那个宫女身上找到了一只蝴蝶发簪。 皇后一声令下:“来人,将这两个宫女抓去来,好生看管,先搜搜她们身上有没有毒药,别又被逼死了。周贵妃是要先回去,还是待本宫查明真相?” 皇后的语气充满了威压,这一次,她不会再让着贱人逃脱。 “周贵妃,她们是你宫里的人,还是你的贴身丫鬟,说说吧,怎么回事?”皇上看她眼神已经不含一丝温情了。 周贵妃连声否认:“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早早就伺候皇上歇息了,这事儿我真的不知道。” 皇上甩开周贵妃的手,疾言厉色的说:“皇后,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带小九去休息。” 周贵妃在后面追:“皇上,臣妾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故意买通了臣妾的宫女想要陷害我,就想买通皇后身边的锦绣一样。” 第105章 苦命的杨公公 皇后凤眸微垂:“来人,把周贵妃请回来,如此惊扰圣驾,成何体统。” 那两个宫女被带下去盘查,皇后也让众嫔妃回宫等消息,就连嫌疑最大的周贵妃,她都没有为难。 张嬷嬷有些担忧的问:“娘娘,就算那两个宫女招了,周贵妃也会一口咬定是咱们屈打成招,宫里用油的地方太多,除了御膳房,到处都要添加灯油,根本查不出头绪,皇上向来纵容她,最多罚她禁足,咱们也没有胜算啊!” 皇后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所以才把她放了,她自乱阵脚,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了,你就放话出去,说油的出处有眉目了,再盯紧周贵妃宫里所有人的动向就是了。” 张嬷嬷会意,皇后娘娘是要让周贵妃自己露出马脚来。 她又问张嬷嬷道:“对了,小九被皇上带去勤政殿,可有问过太医,有没有着凉生病?” 张嬷嬷边给周贵妃捏肩边说:“太医说夜里水凉,九皇子染了风寒,好在他身体好,吃几副药应该就没事了,娘娘,您如此记挂九皇子,为什么不亲自去瞧瞧?” 皇后黛眉微蹙:“皇上带小九回勤政殿,有他的用意,你让人通知太子,这几人也别去看小九了。” 张嬷嬷恍然大悟,周贵妃挑唆说有人故意用她宫里的人陷害她,皇上也会怀疑这场戏是皇后自导自演的,毕竟九皇子一落水,皇后就带人赶到了,皇上是怀疑皇后用九皇子陷害周贵妃。 张嬷嬷的手不由得一抖,皇上若真这么想,皇后岂不是危险了,皇上最痛恨对皇嗣下手的人了,何况,九皇子还是皇后亲生的。 她虽不相信皇后会还九皇子,可是现在她都不明白皇后是如何准确找到九皇子的。 皇后轻按了一下太阳穴,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后怕,多亏那个梦,不然小九真的凶多吉少了,梦里把她推醒,带她去荷花池的孩子,不就是苏晓晓吗。 她现在更加相信顾淮宇的话了,晓晓有神通。这孩子真是有心,让淮宇提醒了自己,还不放心,夜里入梦来救淮安,她都不敢想没有晓晓的话,她现在过得什么日子,是不是两个孩子都遭了毒手。 慎刑司的手段了得,那两个宫女倒招的清楚,是周贵妃听说九皇子要去太学心里不高兴,就想出了这么法子,让他们趁着九皇子午休的时候去送贺礼,说了那些话,想骗他半夜去池塘摘水葫芦。 可是油从何来到现在一点儿眉目都没有,周贵妃也出奇的安静,这几日都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宫里,连皇上那边都没有去。 皇后只得把进展如实告诉皇上,皇上只回了一句:“此事兹事体大,皇后再去查一查吧,小九还让他在勤政殿住几日。” 皇上看着皇后的背影出神,这后宫的女人,还有他能信任的吗? 顾淮安拿着宣纸跑过来说:“父皇,你看,小九写的怎么样?” 皇上看了看说:“不错,不错,这个顾字写的甚好,没想到小九娜美厉害,教一遍就会了。” 顾淮安得意极了:“二哥说我这个叫做过目不忘,我看见的东西都记得可清楚了,比如周贵妃娘娘每次来见父皇,眉梢都会变得低一些,还有惠嫔娘娘,每次宴会的时候眼睛只看父皇。” 皇上回想一下,周贵妃的眉毛确实如此,至于惠嫔,他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低下头道:“那你母后呢,她有什么特点?” 顾淮安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母后?母后总是很忙啊,但她每天会让人去勤政殿问父皇吃了什么,可有睡下,不忙的时候,她会拿着一个没有修好的花样出神,上面绣的是一支竹子。” 皇上听完,只觉得心头闷闷的,那支竹子,是皇后给他绣的香囊,他们也曾浓情蜜意过吧,只是,后来周贵妃进宫了,那时,她还是个才人,起初,他天天到周才人那里去,是为了让周家知道,周才人很得宠,后来,他的脚就不由自主的去了,周才人有小女儿的娇俏,时而明艳似火,时而妖娆如藤,她总能拿捏自己的心。 皇后那个时候失望过吧,那个香囊后来她再没绣过,自己也不曾向她讨要,送他香囊的人太多了,他戴不过来。 “父皇,你在想什么?”顾淮安稚嫩的声音又打乱了他的思绪。 皇上心里愧疚,可是如此说来,皇后不喜欢周贵妃的理由就更充分了。 周贵妃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生育,对所有孩子都喜爱的紧,小九落水,她比皇后还关心。 她们俩,到底是才是幕后黑手? 皇上越想越头疼,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肆无忌惮的蔓延,让人透不过气来。 皇上烦闷无比,随口问了句:“太子呢?” 杨顺躬身道:“太子殿下去了太学,说是和太傅讨论学问,要晚些回来!” 皇上愤懑的说:“那你去镇国公府把晓晓接来,给朕解解闷!” 杨顺巴不得一声,皇上得了金矿还没高兴几天,后宫就接二连三出事,这几日皇上脸上就没出现过笑容。 勤政殿的气压是真的低呀,皇上动不动就大发雷霆,连他都挨了好几次呲,别说其他的宫女太监了。 趁机出去躲一躲,再把晓晓那个福娃请来给皇上顺顺气。 杨顺不敢耽搁,很快就把晓晓接到宫里了,一路上,杨顺也不管苏晓晓听不听得懂,一个劲儿的说:“郡主啊,您到宫里,多给皇上笑一笑,皇上最近心里难过着呢!” 苏晓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活该他难过,始乱终弃也就罢了,脑子还不好使,好赖人都分不清楚,怀疑谁不好,竟然怀疑皇后娘娘了,我才不要哄他开心呢!】 杨顺哪里知道苏晓晓想些什么,只看着她板着小脸,一脸的不高兴。 他觉得脑袋直突突,那位还没哄好呢,这小祖宗又不高兴了,他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第106章 指哪打哪 杨公公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将苏晓晓带进了宫。好在苏晓晓小孩子心性,听说有肉肉吃,也就开心了起来。 她现在已经九个多月了,长出了四颗门牙,可以啃下水果和煮烂的肉,而且她还发掘了新技能——爬。 虽然走不了,可是在她夜以继日的练习下,几天功夫,她已经爬的很溜了,苏晓晓感受到了探索的快乐,每天到处爬。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看来今天可以探索皇宫了。 “父皇,我想去坤宁宫找母后。”顾淮安可怜巴巴的说。 开始几天,皇上对他还算有些耐心,教他认字,念书,还问他一些后宫嫔妃的事情,过了几天父慈子孝的日子。 可是时间一长,父子俩都觉得烦了,顾淮安是男孩子,哪里能一直安安静静呢,皇上这几天又赏了他几分面子,他多少有些飘,不是打碎了皇上的珊瑚摆件,就是撕烂了皇上重要的奏折,皇上终于忍无可忍,罚他到墙角面壁去了。 站了一早上的顾淮安终于忍无可忍,哭着鼻子要去坤宁宫找皇后。可是皇上昨晚才让人传了话,说要多留小九几天。 皇后更是不客气的说,最近后宫事多,反正她也腾不开手来,等她忙完了再来接顾淮安。皇上知道,这是皇后生气了,要让他尝尝带孩子的滋味呢。 所以,即使皇上恨不得立马将顾淮安扔会坤宁宫,也要咬牙忍耐,不能让皇后看扁了。而且,小九落水一事,他还是没有完全排除皇后的嫌疑。 面对小九的嚎哭,皇上早就没了耐心,狠狠骂道:“不许去,没学好规矩之前,你都给我好好留在勤政殿!” 顾淮安哭的更大声了。 皇帝的威严此刻一点儿用都没有,宫女太监也哄不好,皇上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奏折是一点儿都看不下去了,带孩子,比处理国家大事还难。 杨公公听着里面鸡飞狗跳的,深呼吸了一口,调整好表情声音,这才通报:“皇上,奴才将安乐郡主接来了!” 话音刚落,屋里的哭喊声和责骂声夏然而止。 皇上:“不能让晓晓看见我这么凶狠的样子,万一吓到她,以后不和我亲近了怎么办。” 顾淮安:“不能让晓晓看见我哭鼻子的样子,太丢人了,男子汉不哭!” 于是,两张笑得瘆人的脸不约而同出现在苏晓晓面前:“晓晓,你来了,快来和我们一起玩儿。” 杨公公一脸懵懂的看着这父子俩,这演技扛扛的。 苏晓晓怪皇上分不清好赖人,眼神都没往上瞟,直接将手递给了顾淮安,顾淮安欢天喜地的接过苏晓晓,只是,怎么几天不见,他就抱不动了,他心直口快的说:“晓晓,才几天不见,难道你又长胖了?” 苏晓晓听顾淮安说她胖,心里可不服气了,她马上将手收回来,举高高递给皇上,皇上暗淡的眼睛又重新点燃:“晓晓要皇帝伯伯抱啊,来,伯伯看看是不是真的长胖了,哎呦,还真是,小肚子都圆了。” 苏晓晓听皇上这么一说,马上收起笑脸,她低头看了看圆鼓鼓的肚子,还是不觉得自己胖了,她努力吸了吸气,看着小肚子憋了下去,嘟着嘴看着皇上,像是在抗议说:“我才没长胖呢!” 皇上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我们晓晓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说她胖还生气了。” 苏晓晓双手抱在胸前哼了一声,她打算永远都不理皇上和九皇子了,永远。 可是,御膳房的菜实在太好吃了,不理皇帝伯伯,损失好像太大了,所以,坚持了三秒种后,苏晓晓便放弃了。 待苏晓晓吃饱喝足之后,皇上就带着她和顾淮安一起批奏折去了,没办法,小九大大的拖慢了他的进度,他得加班。 好在苏晓晓一来,不止皇上心情好了,连顾淮安都变得懂事了,带着晓晓在一旁喂缸里的金鱼。 皇上起初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后来忙得忘记了,等他再抬头,哪里还有两个孩子的影子。 皇上大声问:“杨顺,晓晓和小九呢?” 杨顺忙说:“郡主刚学会爬,对什么都好奇,两人去外面院子了,有宫女太监跟着呢。” 皇上丢掉笔说:“他们倒是无忧无虑,走,咱们也去瞧瞧!” 苏晓晓虽然喜欢爬,可是爬了一会儿,也觉得累了。 她停了下来想:【皇宫也太大了吧,靠我这四脚四手的爬法,恐怕得到明年才能到吧!不行,要早早了解了这件事,去皇后娘娘哪里蹭饭的。】 苏晓晓打定了主意,就抓住旁边一个宫女的裙摆晃了晃,伸出了小手。 那宫女低着头问:“郡主这是要我抱吗?” 苏晓晓点了点头。 那宫女便的抱起苏晓晓,用手指着前方。 顾淮安连忙翻译:“往前走!” 苏晓晓有指了指左边,顾淮安就说:“往左边去!” 就这样,两个孩子带着宫女太监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前。 顾淮安看了看苏晓晓的手势道:“进去!” 旁边的小太监说:“小祖宗,这可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里面住的都是奴才,主子是从来不去的。” 顾淮安看向苏晓晓只见她固执的指着那院子,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但是苏晓晓的意思他明白,她想进去。 顾淮安如今是苏晓晓的死忠粉,苏晓晓指哪太久打哪,他拿出皇子的派头道:“本王想去就能去,带路!” 那太监面露难色,顾淮安从宫女手里接过苏晓晓,自己吃力的抱着她进去了。 那些宫女太监哪里还敢耽搁,忙跟着进去了,又派来个机灵的人去给杨公公报信。 主子来了这种肮脏的地方,杨公公肯定要责罚的。 苏晓晓问问小花,又问问小草,点点头:【知道了。】 看见九皇子和苏晓晓,院子里的太久跪了一地,这是怎么回事,九皇子和郡主怎么能到这里来。 只是两个孩子全然不顾太监们的忐忑,顾淮安在苏晓晓的指挥下,来到一棵梧桐树下。 苏晓晓挣扎着下来,就比划着要刨土。 第107章 晓晓高兴就好 旁边的小太监看得眼皮子直跳,这院子可知司买司管事郭公公住的院子,除了他干儿子,谁都不能进来,这两个小祖宗刨哪不好,怎么非刨这儿呢! 他上前劝阻道:“九皇子,这地上脏不如带安乐郡主到别的地方玩儿去吧!” 顾淮安看着苏晓晓:“晓晓,你想在这玩儿吗?” 苏晓晓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宫女太监,又做了个刨土的姿势。 顾淮安立马说:“我懂,你是想让他们帮你刨,是不是!” 苏晓晓笑眯眯的看着顾淮安:【九哥真棒!】 顾淮安马上下令:“你们去拿工具,把这里刨开!” 早有人悄悄将这事儿报给了郭公公,他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对着伺候顾淮安的宫女太监就是一顿臭骂: “你们是瞎了眼吗,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主子进来,这不是折了主子的身份吗,宫里的规矩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吗,还不快把九皇子和安乐郡主带回去。” 那太监为难的说:“郭公公,不是小的们不带九皇子和郡主走,实在是喊不走啊!” 郭公公叫住那些正在挖土的人,低三下四的说:“九皇子,奴才带你和郡主到别处玩儿去?” 苏晓晓头摇的拨浪鼓一般,手还一直比划着,嘴里隐隐约约说着:“挖,挖!” 顾淮安眼都不抬一下,专心致志的盯着苏晓晓的举动说:“晓晓就要在这里玩儿,你们愣着干什么,没听见郡主叫你们挖吗?” 那些小太监为难极了,九皇子和郭公公,他们一个也得罪不起。 苏晓晓坐在地上,嘴里恶狠狠的说着话,手一直比划着要他们挖。 顾淮安见晓晓生气,也急了:“到底谁是你们的主子,我说的话你们不听吗?” 郭公公冷了脸说:“九皇子,这里是老奴的住所,九皇子让人来挖,这也太欺负人了,老奴这就到皇后那去问一问,是谁准许你带人来刨的。” 听说要去找皇后,顾淮安有些怂了,皇后管起他来,从来不会手软。 他商量着说:“晓晓,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挖,御花园更好挖!” 苏晓晓怒气冲冲的拿起地上动物小锄头挖开了:【你们不挖,我挖!】 见苏晓晓要自己动手了,顾淮安哪里还管什么郭公公和皇后,自己也捡起一把锄头,和苏晓晓一起挖了起来。 郭公公脸色大变,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九皇子,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 两个小娃娃,他还不放在眼里。 说完,他就让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将顾淮安和苏晓晓抱了起来。 一直乖巧的苏晓晓突然放声大哭,不停的挥舞着锄头,那小太监被打的身上生疼,又无可奈何。 见苏晓晓哭闹,顾淮安心里着急,撕心肺裂的喊:“你放开晓晓,吓着她了,这皇宫都是我家的,晓晓想挖哪就挖哪!” 郭公公牙都咬碎了,才没有说出大不敬的话来:“皇宫是你家的,可这个院子是洒家的,快把他们送出去!” 苏晓晓一直在扑腾,顾淮安想救苏晓晓,也一直不停的挣扎,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让朕瞧瞧,是谁那么大言不惭,还在皇宫置了院子。” 听见皇上的声音,院子里的人跪倒了一大片,抱这苏晓晓和顾淮安的那两个人更是如芒在背,以怪异的姿势托着这两个孩子跪在地上。 顾淮安现在学聪明了,急吼吼的说:“父皇,他们欺负晓晓,晓晓都吓哭了!” 皇上对苏晓晓,比对任何一个皇子都好,他一定会替晓晓撑腰。 果不其然,皇上听说晓晓受了委屈,本就威严的脸越发让人望而生畏。 “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九皇子和郡主要在老奴住那个院子里挖土,奴才怕弄脏了两个小主子的衣服,才想请他们到别的地方玩去。” 顾淮安不甘示弱的说:“你胡说,晓晓不走,你就让人把我和晓晓丢出去!” 郭公公不甘心的辩解:“奴才冤枉啊,真的是这下人院子太脏,奴才是怕两位主子弄到脏东西生病啊!” 苏晓晓不想再听他们聒噪,便努力挤出几颗眼泪,瘪着小嘴朝皇上伸出手去。 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皇上心疼的心都直抽抽,忙接过晓晓安抚道:“晓晓别哭,皇帝伯伯在,看看谁敢欺负你!” 苏晓晓委屈的哭着,指着那棵大槐树说:“哇……哇……” 皇上急了,这孩子,怎么还越哄越伤心了。 顾淮安现在就是苏晓晓怀里的蛔虫啊,他连忙翻译:“父皇,晓晓是说挖,挖土,挖梧桐树下的土!” 皇上惊喜的看着苏晓晓说:“晓晓会说话了,要挖土吗?” 苏晓晓一边抽噎一边点头。 皇上开心极了,苏晓晓说的第一个字是在皇宫。 他大手一挥:“挖,现在就挖,只要晓晓高兴,把这个院子掘地三尺也行!” 那些太监得了圣谕,都争先恐后的去拿锄头铁锹,没有的,找来了木棍,这可是皇上叫他们挖的。 郭公公仗着手上有些权利,对这些太监是可这劲儿的磋磨剥削,这些小太监,就没有没被他欺负过的,现在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不止挖梧桐树下,连其他的地方也不放过。 片刻功夫,院子里已经一片狼藉了。 突然有人说:“皇上,这树底下有东西!” 杨公公看了皇上一眼,得了允许便去查看。 只见那梧桐树下有个坛子,他指挥那几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将坛字抱了出来,里面居然是一桶油。 皇上都没开口,一个眼刀过去,郭公公就连忙辩解:“皇上,奴才该死,这油是奴才向御膳房讨的,奴才得了个偏方,说将油埋上三年,就能治老寒腿。” 杨公公查看过那油就说:“皇上,这油的颜色不太对,有点偏绿色。” 皇上心里咯噔一下,皇后似乎说过,荷花池那油的出处一直找不到,那油也有点偏绿色。 第108章 又是周贵妃 皇上突然就明白了,晓晓这是帮他破案来了。 他吩咐下去:“去把皇后叫来,让让来认一认,这些油跟荷花池那些是不是一样的。” 苏晓晓满意的笑了,可她一点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手一直指着屋里阿巴阿巴的说着什么。 皇上看向顾淮安:“晓晓说什么!” 顾淮安抓了抓脑袋说:“应该是说里面也有东西吧!” 皇上听了,沉声道:“来人,将这个院子里里外外都给我好好搜一遍。” 郭公公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可是他一个字都不敢说,对面那是皇上啊! 这院子里住的都是下等太监,他住这里的内院,就是图这里是皇宫里被主子遗忘的地方,方便行事,谁知道会招惹那两个小祖宗。 皇上心里竟生出几分期待,不知道苏晓晓这回会给他什么惊喜抑或是惊吓。 他带几分巴结的口吻问道:“晓晓,现在开心了吗?” 【开心个大头鬼啊,明明知道周贵妃那么坏你还宠着她,还怀疑皇后,气死了!】苏晓晓想着,就笑眯眯的揪过皇上的一缕头发把玩,其实是用尽全身力气拉扯,只疼的皇上五官错了位都没放开。 【要不是为了皇后姨姨,我才懒得管你!】苏晓晓,看着疼的直抽抽的皇帝,心里才好受了些,笑的越发开心了。 杨公公吓得小脑都萎缩了,忙上去掰苏晓晓的手:“哎呦,郡主呀,不可伤到龙体!” 苏晓晓备阻挠,又使出了杀手锏,哇哇的哭了起来。心里却乐开了花:【伤的就是他!】 她心里的小九九一字不落的全都进了顾淮宇的耳朵,想起母后的委屈,顾淮宇故意放慢了脚步,就让晓晓和父皇多亲近亲近。 这时候,搜郭公公院子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了,就没有一个人是空着手的。里面搜出了不少宫里的物件,年代久远的花瓶,珠宝首饰更是不计其数,有些皇上本尊都没见过,说是早些年丢了的,还有不少皇上看着眼熟的,很多都是自己赐给周贵妃的东西。 除了这些值钱的东西,还有不少是不能出现在宫里的违禁品,比如有滑胎功效的麝香、红花;让人不敢直视的春宫图、还有催情的药剂,杀人的慢性毒药、迷药等。 皇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皇宫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个小小的管事太监竟然敢如此包藏祸心。 郭公公见铁证如山,吓得瘫软在地上,求饶的的话都没敢说出口。 皇上周围的气压极低,脸上的表情比冰山还要冷,他没问郭公公,倒是问起了杨公公:“杨顺,一个小小管事就能如此富有,杨公公现在是不是已经富可敌国了!” 杨顺腿一软,忙跪在地上解释:“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的宝贝都是皇上和贵人们赏的,这些年的俸禄倒是在宫外置了套宅子,别的是真的没有,更别说那些肮脏玩意儿了。” 他恨恨的看了郭公公一眼,这个老东西,未免太张狂了些,这些东西是可以轻易藏在宫里的吗,真是舒服日子过多了,自己想死,干嘛连累咱家。 皇后得了信,也往这边来了,她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管事公公,能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皇后没有质问郭公公,倒是自己给皇上跪下了:“皇上,是臣妾管理无方,让这等小人在宫里作祟,请皇上责罚!” 这话,她说的真心实意,对皇上失望之后,她看淡了许多,对嫔妃和宫里其他人都很宽容。 宫里表面风平浪静,除了周贵妃时常作妖,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还好。 没想到自己的中庸,竟让一个小小太监如此猖狂,这个皇后,她受之有愧。 皇上想去顾淮安说的的那个未绣好的香囊,心里愧疚不已,忙将皇后扶起道:“皇后严重了,后宫事物繁杂,你如何能面面俱到,是这混账太胆大包天,朕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油,是不是荷花池的种。” 皇后这才起身,让张嬷嬷去验了验那油,张嬷嬷点头道:“确实和让九皇子落入水中的哟是一样的,这油不止颜色偏绿,还更黏稠,容易打滑。” 皇上看向皇后,眼里多了几分柔和:“皇后,后宫的事还是你来查吧!” 张嬷嬷让人抬来椅子,皇上皇后就在这太监院子里坐了下来,皇后一改往日和善的样子,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过郭公公说:“小郭子,那油是怎回事,是你自己招,还是本宫想法子让你招。” 郭公公跪在地上,还是将方才跟皇上的那套说辞又拿了出来。 皇后冷声道:“放肆,御膳房说他们厨房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油,这油里加了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郭公公见瞒不住,就说:“这油是我在外头买的,可刚回来就被人偷了些去,后来就出了九皇子落水的事,奴才怕牵连进这件事,就把油藏了起来,九皇子落水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皇后冷笑一声:“不说实话是吧,来人,上夹板!” 夹板套在郭公公十个手指上,皇后还好心的又问了一遍:“油给了谁,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免了你的皮肉之苦,赏你个全尸!” 郭公公还是坚持说油是自己出宫买来被偷了,东西都是贵人们赏的。 皇后眉目森寒,示意动刑,郭公公虽是个奴才,可这些年手里有钱有权,早就养的细皮嫩肉了,刚一上刑就疼的鬼哭狼嚎。 皇后冷着脸说:“再用力!” 郭公公的手指头,硬是被活生生夹断了几个。 十指连心,那样的疼痛常人根本无法忍受,郭公公连声求饶:“皇后开恩,奴才招,奴才全都招了!那油卖给了周贵妃宫里的邱公公!” 皇上垂眸:“又是周贵妃!周贵妃还做了哪些勾当,你给朕一并道来!” 可是郭公公身子实在是弱,不等说清楚,人就疼了晕过去。 第109章 皇帝被算计了 皇上迫不及待的想要查清楚九皇子落水致使的幕后黑手,见郭公公晕了,暴怒的喊:“来人,用冷水将他泼醒。” 可是几桶水下去,郭公公都变成落汤鸡,还是没有醒来,皇上更加生气了,对杨顺道:“把御医给朕叫来,扎醒他!” 杨顺刚要走,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太监上前跪下说:“启禀皇上,郭公公的事奴才大多都知道。” 皇上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说:“哦,你是何人?” 那奴才回答:“奴才在司买司当差,所以郭公公的事知道一些。” 杨顺悄悄在皇帝耳畔说了几句话,皇上冷笑着说:“你就是小郭子的干儿子?” 那小太监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回皇上的话,是的。” 皇上气极反笑,他这宫里,养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这转眼就把你干爹给卖了,朕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那小太监连忙磕头:“皇上,奴才就是个小太监,在这宫里,没个靠山,就像只蚂蚁一样,随时都会被踩死。奴才巴结干爹,就是想要活命。奴才知道他做这些是大逆不道的事,要掉脑袋的,可奴才没办法,不听他的,脑袋掉的更快,所以,即使知道是昧良心的事,奴才也干了。” 皇后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你这孩子倒是实诚,你可知道,就算你供出小郭子,你这死罪也免不了。” 那小太监依旧低着头说:“奴才知道,但横竖都要死,奴才想死的体面一点,把以前替干爹做的龌龊事都说出来,干干净净的死,也许来生能投个好人家。” 小太监说的极其真诚,让人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皇上也来了兴致,冷冷的说:“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你最好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否则想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太监感激的磕了三个响头:“奴才谢皇上皇后成全。”然后开始将郭公公做的事如数家珍的说了出来。 “那油是周贵妃宫里的邱公公特意让干爹买的,九皇子落水前一天,邱公公来取,可他只要了一罐,后来事发,干爹害怕被牵连,就让我把油埋在梧桐树下了,之前邱公公还来买过麝香、红花和催情药等。” 皇上气的脸都绿了,难怪他知道去了周贵妃屋里,不管多累,总是忍不住,原来是被算计了。 皇后假装没注意到皇上的尴尬,接着问:“除了邱公公,你这些东西还卖给谁了?” 小太监道:“宫里的多数主子都给干爹买过东西,但她们大多就是买些时兴的胭脂水粉,还有......” 小太监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还有什么?”皇上很是气恼,这宫里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道:“除了胭脂水粉,就是催情药要的比较多。” 皇上当场石化他干嘛非问这么一嘴。 其他人都快憋出内伤来了,只有苏晓晓笑的肆意天真,顾淮宇听了她的心声才知道,晓晓一点儿都不天真。 【皇帝伯伯,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小太监想帮你遮掩都遮掩不了,现在全宫的人都知道你需要那玩意儿才能......】 顾淮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真恨不得立刻堵上苏晓晓的嘴,无奈堵了嘴也无济于事,好在这话只有自己听得见,不然人家该怎么想她这个小娃娃。 众人虽然没有听见苏晓晓的心声,那想法却和苏晓晓不谋而合,心里都在感叹,皇上年纪轻轻,怎么就需要用那玩意儿了,就好像皇上自己想用似的。 好在小太监机灵,接着说:“在奴才的印象里,只有皇后、惠嫔娘娘和徐才人没有从干爹这买过东西。” 皇后敏锐的捕捉到了小太监话语里的关键信息,她扬声道:“你说徐才人不曾来买过东西,可记得清楚。” 小太监认真的答:“奴才记得清楚得很呢,前几日徐才人殁了,干爹还说她太小气,一分钱不肯给干爹赚,最后还是死在他卖的东西手上,说这宫里,没人能绕得过他去!” 顾淮宇看着这个小太监,心里暗暗感叹,这小太监不是一般人,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巴交,还有点轴,实际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现在等于供出了周贵妃,还暗示薛昭仪滑胎之事并非徐才人所为。只是他提惠嫔娘娘做什么,难道只是无意一说。 皇上气得肝疼,他怒斥道:“杨顺,传朕口谕,让御林军彻查各宫娘娘的寝宫,朕倒要看看,她们是如何阳奉阴违的,皇后和惠嫔娘娘宫里就不用搜了!” 最后一句话语气缓和了不少,难得宫里还有两个干净的。 皇后本来没立场劝,但听说皇上不查自己的寝宫,这才说:“皇上,臣妾以为不可,这小太监也说了,她们不过是买点时兴的胭脂水粉,并无打错,说起来,也是臣妾管教不严,臣妾下去敲打敲打她们就是了。 她们是皇上的嫔妃,可也不止是您的嫔妃,后宫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皇上还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不如网开一面,大家都能记得皇上您的好。” 后面这几句,皇后声音极低,只有皇上听得清楚。 皇上一想,方才自己确实是冲动了,责罚一个两个嫔妃可以,全部一起,这是在玩火,他感激皇后睿智的同时,越发觉得自己这个皇上当得没意思,明明知道嫔妃们算计自己,还只能假装宽厚仁慈,真是憋屈,以后都不去她们宫里了。 皇上越想越气,其他人动不了,周贵妃是绝对不能再姑息了,给自己下药,这风气没准就是她带起来的。 想起往日种种,皇上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杨顺,既然皇后替众嫔妃求情,那就饶了她们这一回,都罚俸一年,免得她们钱多,到处惹是生非。周贵妃那边,你亲自带人去搜,务必给我搜仔细了!” 第110章 打入冷宫 杨公公带人去搜周贵妃的寝宫,皇上一刻也不想多呆,便对皇后说:“皇后,咱们到勤政殿等消息吧。” 那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说:“皇上留步,奴才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完,我干爹做采买的时候也赚了不少钱,他还偷了一些宫里的东西运出去变卖,所得钱财都在宫外的宅子里,奴才想用这些钱买干爹一命!” 皇上勃然大怒:“放肆,你是在跟朕讨价还价吗,就小郭子干这些事,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你还想保他狗命,你为虎作伥,也是死罪难逃!” 小太监也不害怕,见求情不成,就说:“那求皇上让奴才给干爹收了尸再死可好,干爹虽然做了不少错事,可是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我答应要给他送终的。” 说完,一个劲儿的给皇上皇后磕头。 皇后深受感动,就说:“皇上,这孩子虽然有错,可也是跟错了主子,难得他一片孝心,皇上就成全了他,赏小郭子一个全尸。” 皇上没好气的说:“既然皇后开了口,那就依皇后!” “臣妾还想为这孩子也求个情,他戴罪立功,大义灭亲,就免了死罪可好?” 皇后是真的欣赏这个小太监,他有勇气站出来,就是想绝地求生,有勇有谋,还有未泯灭的良心,在宫里,就需要这样的人。 皇上并不在乎这个小太监是死是活,他为自己怀疑皇后感到愧疚,满口答应:“皇后拿主意就好,他那个干爹,赐毒酒吧!” 皇后拉起一直在磕头的小太监说:“你叫什么名字,还不谢谢皇上不杀之恩!” 小太监是个机灵的,接着跪下磕头:“奴才小邓子谢皇上皇后不杀之恩,谢皇上皇后成全奴才的孝心。” 皇上心中烦闷,一语不发,抱着苏晓晓就走,皇后朝他笑了笑,对他说:“待你干爹的事情办完,到坤宁宫来找本宫。”说完就跟上皇上的步伐。 顾淮宇和顾淮安也跟了上去。 苏晓晓看了看那个小太监,眼睛都直了:【小邓子,这不是大皇子登基后,一直扶摇直上的邓公公吗,难怪这么厉害了。这人贪生却不怕死,有勇有谋,有雷霆手段也有悲悯之心,新皇和皇后暴虐试杀,他倒是救了不少人。可惜是个太监,不然做一国丞相也使得的,现在他对皇后娘娘感激涕零,皇后娘娘捡到宝了。】 顾淮宇方才就看出有这个小太监不一般,可没想到他如此有本事,不禁又审视了他一番,小邓子,他记下了。 杨公公从周贵妃屋里不止搜出麝香,红花、催情药,更有写着顾淮宇和顾淮安生辰八字的人偶,上面扎满了针。 皇上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毒妇,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周贵妃自知无力回天,横竖死路一条,也不在藏着掖着了,她满脸愤怒的说:“臣妾自然有话说,臣妾进宫后就盛宠不衰,她心怀不满,就毒死了我腹中孩儿,皇上,太医说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所以我也要她的孩子死。 可惜她命太好,我屡次出手,都未成功,更气人的是,太子明明病弱,是个短命鬼,却突然好了,老天不开眼,那我就自己来。” 说起周贵妃死去的孩子,皇上的眸色渐渐暗淡下去,那件事,也折磨了他许多年,他如此骄纵周贵妃,除了她母族势大,还因为心中愧疚。 皇后轻耻嗤一声:“周贵妃口口声声说你的孩子是本宫杀的,证据何在,你可知,我从未把你当成敌人,周贵妃当真是恨错了人。” 皇上真担心在细说下去,周贵妃就会抽丝剥茧,怀疑到自己身上,好在皇后及时转移了话题。 她接着说:“你仗着圣上宠爱,飞扬跋扈,不分尊卑,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毒害皇嗣,陷害嫔妃,草菅人命,本宫不能在坐视不理了,皇上,臣妾恳请皇上严惩周贵妃,整肃后宫风气。” 周贵妃所作所为,赏她一尺白绫已经是恩赐了,可是皇上还是犹豫不决,周贵妃的父兄手握重兵,镇守边疆,若杀了她,边疆必乱。 周贵妃今日所为,都是自己造的孽,他心中愧疚,便说:“周贵妃心肠歹毒,谋害皇嗣,理应处死,但念在其服侍朕多年,就降为才人,幽居冷宫。” 皇后知道皇上不会对周贵妃下毒手,现在,他还得依赖周老将军,这样也够了,她不会在伤害宫里的孩子。 看着周贵妃被带走,皇上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说:“朕还有奏折要处理,后面的事情,就有劳皇后了。对了,小九已经没有大碍,明日皇后送他去太学吧。” 皇后体贴的问:“臣妾领命,那安乐郡主呢,是臣妾一会儿送回去还是......” 苏晓晓笑眯眯的朝皇后爬过去,拉着皇后的裙摆:【我要跟皇后姨姨,皇帝伯伯现在在忏悔呢,肯定没心思给我弄好吃的。】 皇上看了眼苏晓晓,不禁笑了:“看来晓晓有自己的想法,那就辛苦皇后了,这孩子爱吃,让她吃饱喝足再回去。” 皇上觉得苏晓晓这一遭,就是来给他解惑的,他揉了揉苏晓晓的头顶就走了,顾淮宇总觉得父皇的背影很是落寞。 皇后抱起苏晓晓说:“晓晓今日又立功了,你跟太子哥哥和小九去用膳,皇后姨姨还有事情要处理,好不好。” 苏晓晓乖巧的点了点头,还用小脸在皇后脸上贴了贴,才向顾淮宇伸出手。 苏晓晓和顾淮安吃的肚子滚圆,顾淮宇满眼宠溺的看着打着饱嗝的两小只:“真拿你们没办法!” 苏晓晓揉着肚子想:【为了帮皇后姨姨,我爬了多久你知道吗,都累瘦了,不多吃点怎么行!】 顾淮宇看着脸又大了一圈的苏晓晓,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什么办法呢,胖了也是瘦了,谁让晓晓那么可爱呢。 皇后就没那么悠闲了,她派人将周贵妃宫里的宫人全都叫来,那些为虎作伥的,赐死的赐死,进慎刑司的进慎刑司,其他的都打发到浣衣局做苦力去了。 处置好周贵妃宫里的事,她让人把后宫所有嫔妃都叫来了,自己这皇后确实当得太佛系了些,周贵妃没了,可能还会有高贵妃、李贵妃,是时候好好管管她们了。 第111章 惠嫔娘娘 后宫嫔妃知道自己找郭公公买东西的事情败露,心里慌乱不堪,生怕皇上降罪,都惴惴不安,后来听说皇后给求了情,皇上将此事交给皇后处理,一个个早就对皇后感恩戴德了。 现在皇后的话说得对么重,对她们来说都是天籁之音,若不是皇后求情,她们买的那些药被查出来,那不止是实打实的丢脸,弄不好就是满门抄斩,皇后救得,可是她们全族。 皇后骂完了,又语重心长的说:“本宫先你们进宫,一直把你们当妹妹,宫里只有皇上一个人,你们争风吃醋,只要不闹的太过,本宫一向装看不见,可你们竟也学着周贵妃做出如此没分寸的事情来,哪里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现在皇上虽然饶了你们,可这心里能没有芥蒂吗,你们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今日本宫在这立个规矩,你们要争宠,本宫不拦着,但是有一点,损害皇上身体的事不能做,谋害皇嗣、陷害嫔妃的事不能做,否则,都杖毙,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臣妾谢皇后娘娘!”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跪的是心甘情愿,心悦诚服,皇上连宠了多年的周贵妃都能打入冷宫,她们这些小虾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是皇后仗义,以后不找皇上争宠,都找皇后了。 皇后打发完众人,单独留了惠嫔娘娘,她看着惠嫔说:“你呀,怎么还是穿的这么素,人都显得没有精气神了,张嬷嬷,把我那身翠绿的衣裳拿出来给惠嫔,还有那套蓝宝石头面也拿来。” 惠嫔娘娘忙跪下拒绝:“皇后娘娘平日里的赏赐已经够多了,这个太华贵,臣妾穿不出去,倒是暴殄天物了。” 皇后笑着说:“你长得水灵,肤白貌美的,就该穿的活泛点,你现在就去,让张嬷嬷给你换上!” 又对惠嫔的宫女说:“桃红,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伺候你主子更衣啊!” 惠嫔推辞不过,只好去换了过来。惠嫔这么一打扮,人都俏丽了几分。 皇后看的眼前一亮:“我就说适合你,以后都这么穿,缺什么来找姐姐要!” 惠嫔连连谢恩,皇后拉着她的手说:“你性子淡薄,不争不抢的,可是本宫知道,这宫里的姐妹,就你对皇上最诚心,皇上他不容易,你多陪陪他。” 惠嫔一脸疑惑:“皇后娘娘,这......” 没见过哪个皇后把皇上推给别人的。 皇后拍了拍惠嫔的手说:“宫里熬了参汤,我今日太乏了,你替我送到勤政殿去。” 桃红端着参汤跟在惠嫔后面,不解的问:“娘娘,你说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她这不是直接给你见皇上的机会吗?” 惠嫔已经觉过味来了,皇后娘娘是要自己替她伺候皇上去,自己对皇上的心思,宫里除了皇上,应该没人不知道吧。 惠嫔心里暖暖的,她说:“皇后是个好人。” 半道上,惠嫔遇到了送苏晓晓回家得顾淮宇,顾淮宇彬彬有礼的给惠嫔请安:“惠嫔娘娘!” “原来是太子,皇后娘娘让我去给皇上送参汤。”惠嫔生怕太子误会,连忙解释。 太子朝她微微颔首,脸上还是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惠嫔娘娘是真喜欢皇帝伯伯,宫破的时候,她在皇上面前自刎了,希望这一世,皇帝伯伯能对她好一点儿。】 听了这话,顾淮宇对惠嫔又敬重了几分,他说:“父皇今日烦心事多,就有劳惠嫔娘娘了。” 惠嫔一听,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太子也这么懂事,还没得到皇帝的宠爱,惠嫔已经是皇后母子的死忠粉了。 皇上正在勤政殿生闷气呢,气自己喜新厌旧,有了周贵妃就冷落了与他结发的皇后。气宫里的女人当面一套,背着一套,表面上个个是对自己死心塌地额小绵羊,实际上,一个个恨不得将他敲骨吸髓。 难怪自己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原来是她们都给自己下药了,以后他绝不进后宫一步。 皇上恨恨的想着,杨公公就来报:“皇上,惠嫔娘娘来了!” “惠嫔?”皇上反问道。惠嫔长相一般,人又安静,进宫三年,他就宠幸了一回,因为家世不错,封了嫔位。 小九说她宴会时总是看自己,整个后宫,除了皇后,就只有她没想着算计自己了。皇上虽然兴致缺缺,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不想平日里总是一袭素衣的惠嫔,今天穿的倒是亮眼,头上的蓝宝石头面娇而不媚,端庄里透着一丝俏丽,让人眼前一亮。 惠嫔恭恭敬敬的行礼:“臣妾参加皇上,皇后娘娘说皇上劳心劳力,让臣妾给您送参汤来了。” 皇上面色一滞:“皇后让你来的,她还说什么了?” 惠嫔依旧垂着头:“皇后娘娘说皇上很苦,让臣妾好好伺候好皇上。” 皇上心头一酸,皇后还在怨朕! 皇上面无表情的说:“既然是皇后送来的,端来朕尝尝!” 惠嫔将汤呈上,双手捧到皇上面前。 皇上无意碰到她微微发凉的手指,感觉到轻微的颤抖。 皇上见她若桃花,神色紧张,想到还有人见到自己有这般娇羞,心里也柔软了几分,便握住她的手说:“手怎么这般凉,杨顺,让太医明日好好替惠嫔瞧瞧,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杨公公马上应承下来,惠嫔也是连连谢恩。 皇上喝完参汤,对惠嫔说:“你这样穿很好看,以后穿的艳丽些,人也精神。” 惠嫔陪皇上说了会儿话,又替皇上揉了揉肩,到掌灯时分就自请告退,皇上也没留她,只是她前脚刚走,后脚皇上就往她宫里送了很多赏赐。 皇后听得消息,心里那口气似乎放下了。 张嬷嬷一边替皇后梳发,一边说:“皇后娘娘,奴婢多一句嘴,您等着了皇上那么久,如今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让给惠嫔了?” 皇后淡然一笑:“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到最初了,惠嫔心里有皇上,她伺候皇上我放心。” 张嬷嬷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苏晓晓刚到镇国侯府门口,就发现家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112章 身为女子,便是错 苏晓晓好奇的探出头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长河早早看见了太子的马车,将他们拦住道:“正门是挤不进去了,我带晓晓从后门回去。” 顾淮宇好奇的问:“怎么那么多人,府上出了什么事吗?” 苏长河无奈的摇头:“这些都是来我家提亲的,母亲不是封了诰命吗,晓晓现在女又是郡主,当初对我家避之不及的人都上赶着来给我姐姐提亲呢。” 饶是见惯了大世面的顾淮宇也是吃了一惊:“那没多?” 苏长河一脸的生无可恋:“这算什么,他们不止来给我提亲,连我都不放过,前院有不少小姑娘追着我喊哥哥呢,太子殿下,我带你去看看。” 太子连忙摆手,这等好事还是留着给苏长河吧。 苏晓晓歪着苏长河肩上打嗝:【提亲,上一世姐姐嫁给敦亲王府世子,活生生被折磨死了,哥哥是南风馆的头牌,尚未成亲,我还真不知道谁是他们的良配呢,这一世,哥哥姐姐可都要幸福啊!】 上一世的事情虽然苏长河没有经历过,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生不如死,姐姐一定要幸福他这辈子,一定要远离女人。 可这也只是他美好的愿望,他抱着苏晓晓悄悄咪咪的进了后门,人还没站定,就有好几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围了上来,抓着他撒娇:“苏哥哥,你带我们玩儿嘛!” 苏长河一个头两个大,抱着苏晓晓拔腿就跑,那群小姑娘拼命跟在后面追,只听得“哥”声不绝于耳。 苏晓晓感慨道:“不愧是当头牌的人,这女人缘也太好了吧,我瞅瞅,哪一个跟我哥哥般配。” 苏晓晓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苏长河恨不得直接把她给扔地上,不管他了,但到底也只是想想,他小心翼翼的护着苏晓晓回了母亲的院子,就被一个夫人拉过来说:“赵夫人可真是会生,孩子们个个一表人才,这公子更是风度翩翩,我家孙女与他年龄相仿,可否请苏公子带去玩一玩。” “母亲,我还有事呢!”苏长河放下苏晓晓,一溜烟跑了, 赵婉月歉意的笑了笑:“这孩子,就是没个定性,让你们见笑了。” 那夫人看着苏长河的背影,笑得嘴都合不拢:“男孩子,就该好动一些。赵夫人,咱们言归正传,我刚刚说的那个中书郎中的孙子,真的是很不错,样貌家世样样都好,人品也是一流的,跟苏姑娘简直是绝配。” 另一个媒婆说:“赵夫人,我这个也不错,是户部尚书的嫡幼子,户部管着皇上的钱袋子,皇上很是看中他家的,这嫡幼子又是尚书大人和夫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苏姑娘嫁过去,一定会一样受宠的。” 方才那个媒婆不悦的说:“中书侍郎的孙子,前几天还当街强抢民女呢,要不是后台够硬,现在怕还在牢里呢。” 那媒婆被揭了短,也以牙还牙道:“户部尚书的幼子,因为是老来得子,被宠的没边,现在还跟他老娘一个被窝呢,你这不是害苏姑娘吗!” 他们俩开了这个头,好好的说亲大会变成了揭短大会,世家大族子嗣的秘密都被曝完了。 赵夫人越听心里越不得劲儿,说得冠冕堂皇的,原来都是些歪瓜裂枣,因为听了晓晓的心声,赵婉月对苏灵溪定亲一事很是慎重,她不能再让女儿进两次火坑。 她真想把这些人都赶出去,又怕错过了苏灵溪的良配,起初她耐着性子听着,后来越听越离谱,便大声制止了众人道:“婉月感谢大家的厚爱,只是我暂时还没有给小女说亲的打算,怎么着也得等她父亲回来拿主意,各位请回吧。” 见赵婉月不给面子,那几个媒婆甚至说苏灵溪一个退过婚的人,再这么挑下去,只能当老姑娘了。 赵婉月气得直接让人送客,把他们都撵了出去,院子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苏晓晓有些遗憾,瓜还没吃够呢。 赵婉月只觉得头疼,灵溪确实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既然上门提亲的都不合适,那她就主动出击,让长公主、母亲和齐夫人都给留意着,一定要给苏灵溪找个称心如意的夫君。 赵婉月让大家管住嘴巴,不要把这些话让苏灵溪听见,可是苏灵溪还是知道了。她反倒转过来安慰赵婉月:“母亲不必为女儿的事情忧心,最近我想了许多,女子嫁人,就像赌博一样,若是寻到一个爹爹这样的,也算幸运,如若不然,当真嫁给了敦亲王世子,或是他们说的中书侍郎的孙子,这一辈子就没指望了。 女儿想清楚了,我要去长公主那边做事,去办长公主一直想办的女学,让女子拥有有不依靠父兄或者夫君就能养活自己的本领,让女子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而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路。” 苏灵溪洋洋洒洒说了半天,赵婉月听得云里雾里的,自古以来,这女子就只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依附父兄和夫君,女子简直寸步难行。 她以为苏灵溪因为今天的事在说赌气话,就安慰她说:“娘知道今天来的这些人都入不了你的眼,别说赌气话了,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的。” 苏灵溪眼神坚毅,严肃的说:“母亲,女儿没有赌气,那日在长公主府帮忙之后,长公主就问过我愿不愿意去帮忙,当初我还有些犹豫,今日我倒是下定了决心,今日上门提亲的,不是纨绔子弟就是妈宝男,即便如此,他们也能挑三拣四,三妻四妾。 反观我们女子,只一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就把我们拿捏得死死的。我与敦亲王世子有过婚约,犯错的明明是他,我却要受人病垢,能有人来提亲,还是沾了您这个诰命夫人和妹妹郡主头衔的光。母亲,身为女子,何错之有!” 苏灵溪说的激动,赵婉月知道女儿说的不假,她怜爱的摸了摸苏灵溪的头说:“孩子,身为女人,便是错啊!” 第113章 康纶的小心思 苏晓晓不大听得懂母亲和姐姐在说什么,只知道姐姐似乎不想嫁人,可母亲那句“身为女子,便是错。”彻底让她炸毛了。 女子怎么了,是犯了天条吗?姐姐明明才华横溢,温婉知礼,在话本子里却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这一世,虽有父母庇佑,就因为曾今跟敦亲王府那个人渣有过婚约,就只能选一些比垃圾都不如的人成亲,真是想想就让人生气。 她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姐姐,灵力此时也显得毫无用处。 却听到苏灵溪说:“母亲,女儿知道这条路不好走,还要连累父母被人闲话,可是,女儿已经打定主意,想办女学,想为这世间女子做些事情,求母亲成全。” 苏晓晓一脸紧张的看着赵婉月:【母亲,就答应姐姐吧,让姐姐做她想做的事情吧,晓晓不想看姐姐成亲后每日以泪洗面。】 赵婉月本来还有些许犹豫,听了晓晓这话,突然就豁然开朗了。是呀,比起女儿的性命,成不成亲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她没有把话说死,她眉眼温柔的看着苏灵溪说:“灵溪,母亲答应你,可以到长公主那边做事,只要你不是心甘情愿,母亲绝不会将你嫁出去。但是,你要明白,以后你会面对多少闲言碎语,你做好准备面对了吗?” 苏灵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这是答应了? 她激动的快要哭了:“母亲,女儿心意已决,女儿准备好了。”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呢,长公主一定在等你的消息呢,去吧,自己去告诉她。” 苏灵溪得了母亲的许可,欢呼雀跃的准备马车去了。 赵婉月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女这个选择是对是错。 镇国公府的书斋内,康纶心不在焉的拿着一本书,看了半日,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苏长河用手巴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康大哥,你这是发什么呆呢,半日了,你都没翻一页?” 康纶收回神思,尴尬得笑了笑说:“方才想问题入迷了,你跟我说什么?” 苏长河好奇急了:“康大哥,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个书呆子走神啊?” 康纶掩下眉眼的慌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没什么,那么多人来你家提亲,你姐姐的婚期应该快了吧?” 苏长河耸耸肩道:“不知道啊,今日来的都是些纨绔子弟,有的比是敦亲王世子都不如,特别是那个户部尚书的小儿子,听说现在吃饭还要别人喂,睡觉还要母亲哄,我娘气坏了,把他们都赶跑了!” 康纶听到这,苦瓜脸顿时就舒展开来:“这么说亲事还没有定下来?” 苏长河道:“这些人肯定不行啊,但是母亲现在和姐姐说悄悄话呢,想必是母亲打算亲自给姐姐找对象吧!” 康纶刚刚舒展开的脸就皱了起来,自己在想什么呢,她是镇国公的嫡孙女,赵夫人肯定会替她物色门当户对又合心意的郎婿,自己什么身份,连想都不配想。 “康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今天怎么老走神呢!”苏长河觉得康纶今天不正常。 康纶将书放好,老神在在的说:“没事,苏公子,我还要回去抄书,告辞了。” “康大哥,吃完饭再走吧!”苏长河那么大声,康纶竟一点没听见。 苏长河也不理会,康大哥现在是府里的常客,但他从来不到前院去,都是来书斋看看书就走,找我拿约女知道他生活窘迫,总让苏长河陪他吃了饭再走,怕他难看,还说是为了指导苏长河功课。 康纶情绪低落,埋着头只顾走路,在拐角处碰到了一个人,他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耳畔就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康大哥,你没事吧?” 康纶心头一紧,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明媚的少女:“苏姑娘,对不住,是我没看路。” 苏灵溪眉眼弯弯:“康大哥不必自责,是我太开心,跑得有些快了,没伤到你吧。” 康纶木讷的说:“没,没有,苏姑娘那么开心,是遇到喜事了?” 苏灵溪点了点头,眉宇间都是开心:“没错,天大的喜事!” 康纶只觉得心里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那就恭喜苏姑娘了。” 苏灵溪乐呵呵的说:“谢谢康大哥,马上就要秋试了,祝康大哥金榜题名!” 说完,风一样的跑开了。+ 康纶见苏灵溪的次数并不多,但从来没有见她如此开心活泼过,想来是已经找到让她满意的亲事了。 这样就好,至少苏姑娘会嫁给她喜欢的人,而不是那些草包公子,只是不知道哪位公子有这样的福气,可以娶到她。 康纶站在原地出神,身上隐隐约约还有刚才苏灵溪碰到自己时留下的淡淡幽香,片刻之后,他笑了,笑自己不自量力,笑自己痴心妄想。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在心里对自己说:“康纶,你清醒一点儿,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就算我是癞蛤蟆,苏灵溪那只天鹅肉我也要吃到嘴里!”镇国公府附近的酒楼上,中书侍郎的嫡孙王春明把玩着酒杯说。 旁边的随从奇怪的问:“少爷,老太爷让人提亲的时候,您不是不同意的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王春明坏笑道:“我就是不喜欢祖父替我拿主意,他让我娶,我偏不娶。可现在不一样了,苏家将媒婆赶了出来,还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我就吃给她看看。” 随从心里发慌,他们这位爷,看上的姑娘没有一个人能逃离他的魔爪,常人也就罢了,这个苏灵溪可不止是镇国公府的嫡孙女,她那个妹妹,可是安乐郡主啊,皇上宠得厉害呢。 侍从劝道:“少爷,镇国公府现在可不同以往,再说苏灵溪现在都没嫁出去,长得肯定不怎么样,要不换一个?” 第114章 苏灵溪遇险 王春明阴测测的笑了:“换一个?何必那么麻烦,我又不打算娶她,不过是坏了她的名节,让她成了癞蛤蟆都嫌弃的烂货就是了,我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只有我拒绝别人的份!” 话刚说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不是镇国公府的嫡孙女吗?” 王春明闻言,立即将头探出窗外,只见车上的少女明艳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王春明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车说:“那就是苏灵溪,长得如此标志,不尝尝都对不起她这张脸。” 白芷拉下车帘,疑惑的说:“这风来的真邪门,小姐都叫人看了去了。” 苏灵溪正高兴呢,不以为然的说:“不过一下下,不会有人看见的。” 酒楼的另一个雅间,沈轻语看着王春明的人跟上了苏灵溪马车,才戴上面纱,悄无声息的走了。 媒婆说的那些话,都是沈轻语交代的,如今没了资金,苏晓晓又动不了,他们只好想办法拉拢自己的势力。王春明得罪了苏家,轻则受皮肉之苦,重的话就小命不保了。不管是怎么样,他们便站在了苏家的对立面,到时候就看皇上如何决断了,可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坐山观虎斗。 苏灵溪到了长公主府说了自己的想法后,长公主喜不自胜。她打趣说:“听说到你家提亲的人都排了几里地,我以为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回来了,两个嬷嬷方才还惋惜呢,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你母亲可同意了,我可不想她提着刀来找我。” “母亲支持我的选择,请长公主给我安排工作吧!”苏灵溪太喜欢那种把自己的才学用到实处的感觉了,那一日她和两个嬷嬷罗列了女子能干的工作,并列好了职级,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所有愿意工作的女子,都能谋到一份差事,不用像藤蔓一样寄生在别人身上。 长公主看着意气风发的苏灵溪,就像看见当初的自己,一心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可惜,因为是女儿身,最后,她也只能助幼弟上位。 好在,弟弟虽然不出彩,比起先皇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女子永远矮男人一截,是她心里的刺,她想要让女子也大放异彩。 可惜,事情才刚开始,她就有了身孕,她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她太过操劳,此事全靠太后的几个嬷嬷操持,不止进度慢,许多策略也太过保守,达不到她的要求。苏灵溪的出现让她眼前一亮,她跟年轻的自己一样,敢想敢做。 长公主让苏灵溪坐下,慢条斯理的说:“灵溪,此事急不得,世人对女子的评判太严苛,我们步子迈得太大,只会遭到反噬,我的意思是,一步一步来。” 苏灵溪有些失望,但还是耐心的问:“如何一步一步来?” 长公主道:“女子最擅长的便是女红,我想开一家绣坊,让你替我打理。” 苏灵溪顿时有些着急:“公主,您说要让女子能不依附男子而活,弄了半天,只是要开家绣坊吗?” 长公主阐述了自己的设想:“对,先开一家绣坊学堂,招一批绣娘,开始的两个月提供食宿,每人每月给一百文钱,等学完了,本宫负责给她们活干,她们月例按你们拟定的方案来,安质量定月例,干得好,可以提评级,做的久也可以提评级。” 苏灵溪早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长公主,就靠一家绣坊,如何管得了大朔那么多女子,我想要的,是女子不止可以绣花,还可以做任何她们能胜任的事情。” 长公主笑了:“灵溪,若是我让你现在去招一批学生来学四书五经,你能做到吗?” 苏灵溪犯了难:“找一两个还行,多了就不行,有钱人家谁家愿意把女儿送出来抛头露面上学。没钱的,女子不是被卖给人做丫头,就是在家当苦力。” 长公主循循善诱:“那要是她把女儿送来我的绣坊,是不是不仅女儿的吃住有了着落,每个月还能往家里拿钱,他们还会卖女儿吗?” 苏灵溪恍然大悟:“公主是想用绣坊开个头,鼓励女子学本领!” “没错,我们有了绣坊,就还会有医馆,有画坊,有瓷器坊,账房,甚至还可以有女兵营,到最后,女子也能同男子一样,一同参加科考,在朝为官。可是现在,我们只能慢慢来,让这些职业一点点渗透出去。” 苏灵溪顺着长公主的话想象着这一幕,她突然很明白渗透的意思,就是让女子一点点走出来,等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发现的时候,她们的力量已经成燎原之势了。 苏灵溪心悦诚服:“长公主,灵溪懂了。” 长公主深感欣慰:“我就知道你是个通透的孩子,要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教出一批绣娘,而是要让女子有立身之本,还要让那些对女子有偏见的人心甘情愿让女子出来工作。” 苏灵溪回答道:“灵溪知道了,灵溪这就回去斟酌绣坊的各项制度,然后送来给长公主过目。” 长公主微微颔首:“去吧,我也到宫里走一遭,把这个想法告诉皇上,免得日后麻烦。” 苏灵溪跟长公主一交流,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她一路都在盘算,如何让那些女孩的家人心甘情愿的来绣坊学习,并且能长久的将他们留在岗位上。 她想的太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马车外的异样,马不知道为何突然受惊,车夫被甩下了马车,马儿拉着车不受控制的四蹄狂奔,她掀开车帘,只见马车已经跑出了城门,往山路上去了。 白芷惊恐的说:“小姐,这可怎么办,咱们没办法让马车停下来,前面是悬崖啊!” 苏灵溪紧紧扶着马车道:“白芷,咱们到车门口去,等马车到了平一点儿的地方,咱们就跳车。” 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挪到了车门口,够到了缰绳,可她们两的力气太小,马又十分暴躁,不仅没有拉住马车,反倒跑得更快了,眼看着就要冲下悬崖。 第115章 金龙现身 苏灵溪一咬牙,拉着白芷的手说:“咱们跳吧!”跳下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摔下悬崖,真的要粉身碎骨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有个黑衣人如同神兵天降,飞身骑到了马身上,生生用两只手就勒住了马,马车堪堪停在悬崖边上。 白芷和苏灵溪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她感激的对那个黑衣人说:“小女子乃是镇国公府的热门,今日多谢壮士相救,请壮士跟我回家,家母必有重谢!” 那黑衣人冷淡的说:“我并不是要救你,只是拿钱办事罢了!” 说完,确认苏灵溪和白芷已经远离马车,他一剑扎在马背上,马儿吃痛,掉下了悬崖。 苏灵溪跟白芷目瞪口呆,怎么还会有这种操作。 白芷怒了,指着黑衣人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呢。” 苏灵溪已经明白了,是有人故意弄惊她们的马,把她们引到这里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她想不明白,是谁要对付她。 她拉住白芷,强装镇定说:“既然是有人出了钱,可见壮士是个生意人,那我们也做一笔生意吧,只要你将我安然送回镇国公府,我付给你双倍价钱。” 那黑衣人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苏灵溪:“没想到你这个千金小姐还有这番魄力,你的条件很诱人,可惜我是个讲信用的生意人,两位自求多福吧!” 说完,纵身跃上枝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白芷气得直跺脚,苏灵溪警惕地说:“别气了,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两人没走多远,就有一队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为首的那人,虽然衣着华贵,但整个人流里流气的,看向苏灵溪的眼神更是肆无忌惮的让人恶心。 他一脸淫笑:“苏姑娘,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苏灵溪冷哼一声:“你是何人,为何要大费周章把我的马车引到这里来?” 王春明一脸坏笑:“苏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没错,方才那人是我雇的,至于原因,自然是钦慕苏姑娘,想一亲芳泽了。” 白芷护在苏灵溪身前骂道:“臭流氓,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这可是镇国公府的嫡孙女,安乐郡主的姐姐,我劝你识趣点,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春明嬉皮笑脸的说:“哈哈哈,我自然知道苏姑娘的身份,我还知道在苏姑娘眼里,我就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啊,苏姑娘,你连人带车掉下悬崖,我碰巧路过救了你,一不小心就跟你有了肌肤之亲,我也不想的,可是又不能见死不救。” 苏灵溪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如此无耻。 “你卑鄙!”苏灵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骂他什么了。 王春明恬不知耻的说:“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这样的,才能讨苏姑娘欢心啊!” 苏灵溪只觉得恶心,她瞅准时机,待王春明靠近她时,出其不意的一脚踢在王春明的要害处,趁他疼的嗷嗷叫的时候,拉着白芷拔腿就跑。 可是,她们毕竟只是两个弱女子,哪里是王春明那些狗腿子的对手,很快就被拦住了。 王春明弓着腰骂道:“臭娘们,小爷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小爷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们,把她抓过来。” 王春明的随从拉着苏灵溪,不由分说的往王春明这边带,白芷奋力挣脱拉着自己的人,与那些随从撕打了起来。 “畜牲,放开我家小姐!” 王春明邪恶的笑了:“苏姑娘美若天仙,这丫鬟也不是俗物,兄弟们,这丫鬟就赏你们了。” 那些随从闻言,便起哄了起来,嘴里说着下流的话,有几个已经开始对白芷动手动脚了。 苏灵溪被拉着,动弹不得,只能焦急的喊:“把你们的脏手拿开。” 那些人哪里会理会,直接上下其手,魔爪已经在撕扯白芷的衣衫了。 苏灵溪不在怒骂,对王春明服了软:“你放了白芷,咱们有话好商量,你若真的伤了我们,我家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王春明哈哈大笑:“苏姑娘提醒的是,得罪了你确实有些麻烦,但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要是伺候好了小爷,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说着就一步步朝苏灵溪靠近,一把将苏灵溪抱住。 眼看着苏灵溪和白芷就要清白不保,苏灵溪狠狠地咬在了王春明的手上,想等他一松手自己就撞死在前面的树上,士可杀不可辱。 可是王春明却叫了另外两人将她按在地上,苏灵溪想死都不能够,绝望的流下了眼泪。 “没看出来,苏姑娘还是个烈女子,小爷喜欢!”王春明说着,就去撕苏灵溪的衣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抹金色突然出现,王春明的手便被咬断了,那金色的尾巴一甩,白芷身旁的几个人全都被卷到几丈之外,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摔死了。 王春明抬着残破的手臂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裤子湿了一大片。 “是龙,是龙啊!”剩下几个活着的侍从跪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不住地磕头:“神龙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这些坏事都是王春明干的啊!” 金龙盘踞在半空,低头睥睨着地上的众人,那威压感让人不寒而栗。王春明的随从一个劲儿地磕头,直磕得头破血流。 一道空虚的声音响起:【你们为虎作伥,满身罪孽,死有余辜。】 说完,金龙随意摇了摇尾巴,周围便地动山摇,空中飞来无数巨石,将那些随从通通压死了。 王春明匍匐在地上,连连求饶:“金龙饶命,我是中书侍郎的嫡孙,只要你放过我,要多少金银财宝都可以。” 白芷本来也被吓了个半死,可听王春明这么一说,忍不住吐槽:“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金龙是神兽,以为像你祖父那般容易收买吗。” 金龙扭头看了看白芷,显然对这句话很是受用,自己本来就是神兽,才不是主人说的没用的宠物呢。 白芷吓得一把抓住苏灵溪,弱弱的说:“小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苏灵溪也很懵啊,谁知道这金龙什么来头,但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苏灵溪看着金龙说:“金龙既然是神兽,自然杀得都是丧尽天良,无恶不作的坏人,不会伤我们的。” 果然金龙转过头去,张开房子般大的嘴巴吵王春明去了。 第116章 自寻死路 王春明见状,惊恐地大喊:“不要吃我啊!” 金龙的头顿时停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想吐的表情:【肮脏的东西,就你也配入我的口,好恶心!】 王春明松了口气:“对,我很脏,求你放过我。”边说边给金龙磕头。 金龙见他面前是平地,哈了一口气,一块石头便飞了过来,在王春明面前摔得粉碎,王春明迟疑了一秒,明白了金龙的意思,他便扎扎实实的磕到了碎石子上。 只要能活命,受点伤算什么啊。 苏灵溪和白芷也不敢造次,乖巧的站在一旁看王春明磕头,真是看着都觉得疼。 王春明磕得头破血流,脑门钻心的疼,金龙也不为所动,他觉得自己再磕下去,就要去见阎王了,便战战兢兢的说:“神龙,我要磕到什么时候才能饶了我?” 金龙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饶了你?你怕不是在做梦,欺负我家大小姐,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求我家主人开恩,让你死的稍微不那么痛苦一点儿,不过以她那小肚鸡肠的性格,估计没戏。】 金龙刚说完,头上就被什么狠狠的砸了一下。骑在老虎背上的苏晓晓怒目圆睁的看着金龙。 【小红,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金龙打了个寒噤,忙转移话题:【主人,我来的很及时,大小姐平安无事,我很厉害吧。】 苏灵溪诧异的看着威风凛凛的金龙,这是挂在晓晓脖子上的小红? 同样坐在虎背上的苏长河觉得自己在做梦,老虎给她妹妹下跪,心甘情愿给他们当坐骑已经惊得他下巴都掉了,面前的神兽居然也是他妹妹的宠物。 他一向知道自己有个牛叉的妹妹,可没人告诉他晓晓有那么牛叉啊! 金龙见了主人,乖巧的不像话,说的话都只有苏晓晓才能听见了,他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不满的说:苏晓晓【我那么小肚鸡肠,你走就是了,说的好像谁求着你给我当宠物,养只老虎它不香吗?】 驮着苏晓晓和苏长河的老虎马上裂开了嘴角,一副谄媚的样子。 金龙连声道歉:【主人,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你不能这样,动不动就赶我走,你只记得前世,忘了小红陪了你几千年的情谊吗?】 金龙想着想着几千年来不断寻找主人,坚持不懈想让主人记起自己的艰辛历程,不由得哭了起来。 他现在可是巨兽,只一滴眼泪,山上就多了个湖。 苏长河大惊:“小红,你别哭了,再哭,不止我们要被淹死,山下的百姓都要遭殃了。” 小红才不管呢,宝宝心里委屈,连哭都不让来的吗。 苏晓晓板着小脸瞪着金龙,心里却在怒吼:“劳资蜀道山!” 苏长河和苏灵溪的耳朵都快被这句心声震聋了。姐弟俩不约而同的揉了揉耳朵。 刚放下手,就见金龙咧着嘴朝苏晓晓笑呢。 白芷悄声说:“神龙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它眼泪呢。” 苏灵溪感慨道:“也许是有什么它害怕的人。” 白芷不信:“它那么大,会怕谁?它怕的,必然比它大上好几倍。” 苏灵溪摇了摇头:“也不尽然,没准它怕的,只是个小孩子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红一心讨好主人,王春明终于找到了绝佳的逃跑机会,可刚抬起一只脚,就被苏长河叫住:“孙子儿,你往哪跑呢?”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王春明身上。 苏长河听了苏晓晓的心声,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了,他现在恨不得把王春明给剁了。 王春明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苏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苏姑娘,求你们看在我什么也没干成就断了一只手的份上饶了我吧!” 苏长河可是一路听着苏晓晓的现场直播过来的,他哪能被王春明三言两语就迷惑了。 他气愤地说:“你什么也没干成,难道是因为良心发现吗,要不是神龙现身,你会放过我姐姐吗,姓王的,你要点脸吧!晓晓,你说怎么处理她!” 苏晓晓坐在虎背上,一手揪着老虎的毛发,一手拎着奶壶,小脸上是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严肃表情。 【打我姐姐的主意,该死。想毁我姐姐的清白,更该死。】 苏晓晓想着,往怀里一掏,将斩月剑拿在手中。 【人渣,今天我就要劈了你!】 苏晓晓想着,就挥动斩月,剑不曾离手,王春明身上已经多了几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苏灵溪也觉得王春明罪该万死,但是晓晓还没有一岁,怎么能杀人呢。 她拦住苏晓晓说:“晓晓,这人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为了这么个垃圾让你手上沾上人命,实在不值得,咱们走吧!” 苏长河不甘心的说:“姐姐,他当初可没想着手下留情,若不是神龙及时出现,我都不敢相信你会遭受什么,杀他会脏了晓晓的手,那我来!” 苏灵溪呵斥道:“胡闹,咱们谁的手上都不能沾上人命!” 王春明见他们不敢动手,就开始用自己的身份施压了:“你们可知道,我祖父是中书侍郎,我家九代单传,若是杀了我,我祖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劝你们识趣点,把我放了,我会既往不咎,让苏灵溪嫁到我家做个小妾。” 苏长河早就看他不顺眼,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没想到这厮如此不知死活,还想着娶他姐姐当小妾,真是自寻死路。 苏长河跳下虎背,二话不说,对着王春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要脸的东西,我姐姐心善,你不知道感恩,还敢肖想我姐姐做你的小妾,我打死你!” 白芷也过去帮忙:“臭不要脸的,让你做白日梦。” 苏灵溪等他们打够了才说:“咱们是好人家的孩子,自然不能伤人,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常有猛兽出没,谁知道会不会有狮子、老虎什么的呢?” 说完,她俏皮的看着苏晓晓和她屁股底下的花斑虎。 第117章 花斑虎的晚餐 苏晓晓真想给姐姐拍手叫好,刚才她还以为姐姐是个烂好心,连王春明那样的人渣都要救。 原来姐姐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小孩子手上不能背人命。 小红嫌王春明脏,那就只好便宜花斑虎了。 苏晓晓摸了摸花斑虎的脑袋,对着它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我姐姐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花斑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个王春明害死了不少女孩,你慢慢吃,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说完,苏晓晓朝苏灵溪伸出小手。 【姐姐抱抱,小孩子看不了这样血腥的场面!】 苏长河这才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他可太佩服他姐了,怎么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呢。 现在王春明的死活跟他们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苏灵溪也是受王春明的启发,他想着在这里毁尸灭迹,那就成全她了。 苏晓晓在苏灵溪怀里冲金龙招招手:【小红,回家啦!】 巨大的金龙开心的摇了摇尾巴,从半空俯冲下来,变成一条红绳挂回了苏晓晓的脖子上。 白芷惊的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小、小姐,那金龙是跑到二小姐脖子上去了吗?” 她这反应提醒了苏灵溪和苏长河,虽然从晓晓的心声里知道了金龙就是小红,现在还是要表现的吃惊一点儿才是。 苏长河夸张的说:“晓晓,小红怎么会变成金龙的,是什么戏法吗?” 苏灵溪赶紧补充说:“我看不像戏法,小红是真的神龙吧,不然不可能甩甩尾巴就把王春明的那些狗腿子都砸死了。” 苏晓晓漫不经心的想:【小红就是金龙啊,让它变成红色,是因为金线太不符合我的气质了。】 苏灵溪跟弟弟四目相对,小红太惨了,连颜色都不能自己做主。 但很快他们开始可怜自己,苏长河不安的说:“死了那么多人,要怎么交差,说是金龙杀的,谁信啊!” 苏灵溪担心的不是这个,她说:“他们身上是上百斤的巨石,这并非人力可为,怎么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只是,他们就这么死了,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苏晓晓靠在苏灵溪肩上,小手轻轻的拍了拍她,心道:【小红是上古神兽,不会乱杀无辜的,这些人和王春明是一路货色,他们死有余辜。】 苏长河听了苏晓晓的心声,便说:“姐,你该不会是为这些人惋惜吧,他们是王春明的狗腿子,王春明做的坏事哪件少得了他们,若是他们不该死,金龙也不会出手,这恐怕是遭天谴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让花斑虎好发挥。 花斑虎确实已经迫不及待了,可是苏晓晓刚才说小孩子不能看那么血腥的场面,他便一直忍着,只是一步步慢慢向王春明靠近。 王春明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不断发出惊恐的声音。 苏灵溪看了看惊恐不已的王春明,淡然的说:“咱们走。” 她们主仆几人,头也不回大人往前走,一路走,一路都能听见王春明的惨叫声,不用回头都能猜得到,花斑虎严格执行了晓晓的纷纷,让王春明慢慢享受。 苏长河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花斑虎正在优雅的啃着王春明的另一只手呢,王春明面容扭曲的骇人,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老虎吓的。 花斑虎细细的享受着自己的晚餐,一行人继续前行。 终于,惨叫声越来越远,就在这时,听见有人在叫:“苏姑娘,苏姑娘,你在哪里?” 苏长河皱眉:“姐,听这声音,像是康大哥啊?” 苏灵溪仔细一听:“还真是他,他怎么来了。” 苏晓晓歪着脑袋咿咿呀呀:【风儿,告诉我,康纶怎么来了?】 不一会儿,就听的苏晓晓的心声说:【原来是康大哥看见姐姐的马车失控,一路追着过来了,康大哥可以啊,靠两只脚走了那么远。】 苏灵溪的大脑飞速旋转:“长河,你带晓晓快走,不要让别人看见你们。” 苏长河一脸不解:“干坏事的又不是咱们,咱们躲什么啊!” 苏灵溪异常冷静:“不躲,这事怎么解释得清楚,要是说出金龙的事来,万一让人把晓晓当成异类怎么办,快走!” 苏长河还记得那个传闻,那个有一层的女子,被活活烧死了。 他看了看晓晓,又看了看姐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带晓晓走,这里交给我!”苏灵溪的语气不容置疑。 然后她温声对苏晓晓说:“晓晓乖乖听哥哥的话,回家等姐姐,娘发现你不在,该着急了!” 苏晓晓认真的想了想:【坏人已经处理了,康大哥是可以信赖的人,娘亲不知道我们出门,那就听姐姐的吧!】 她将小红拽下来:【小红,用隐身术带我们回去。】 金龙用身体将苏长河跟苏晓晓包裹住,带着他们往家里飞去。 到了家里,赵婉月还跟他们出门时一样,在给苏晓晓缝衣服呢。 她笑着跟连翘说:“咱们晓晓长的太快了,这才一个月,刚做的衣服又小了!” 连翘回答说:“二小姐胃口好,一天一个样,看着就招人喜欢!” “对了,晓晓跟长河呢,你去把他们叫来,我给晓晓量一下尺寸!” 苏长河适时的出现了:“娘,你找晓晓吗?” 赵婉月嗔怪着说:“又带妹妹去那里野了,你看你,脚上都是泥。 苏长河嘿嘿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此时,山上的康纶越来越近,苏灵溪交代了白芷一番后,冲着对面回答:“我们在这呢!” 第118章 另有隐情 康纶听见声音,忙疾步前行,终于看到了苏灵溪。 他急切的走上前道:“苏姑娘,可算找到你了,你没受伤吧?” 康纶的衣服被树枝勾破,本就破旧的鞋子也因为长途跋涉坏的越发厉害,脚趾头都露了出来。 那样子,竟比劫后余生的苏灵溪还狼狈的多。 苏灵溪难以置信的问:“康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康纶尴尬的笑了笑,他出了镇国公府,心里一直不得劲儿,脑子里全是苏灵溪要嫁人的事。 看不进书去,他便鬼使神差的来到去镇国公府的必经之路上要了一碗茶,便一直坐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再见苏灵溪一面,或者就想远远的看一眼她的马车。 他正烦闷无比的时候,就看见苏灵溪的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 康纶丢下茶碗,拉住一个路人问:“到底怎么回事!” 路人道:“没看见吗,马惊了,听说车夫都被甩下了马车,听车里得尖叫声,是哪家的小姐吧!” 康纶丢下那人,不要命的去追那辆马车,那是苏灵溪的马车,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可是他两条腿,如何跟得上受惊的马儿,后来,他就全靠着车辙印在找。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康纶找到了苏灵溪。 康纶避重就轻的说:“我在街上看见你的马车惊了,但是你出事就一直跟着找呢,对不起啊,我没钱雇马车,来晚了,还好你没事,不然……” 康纶想想都后怕,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苏灵溪有些奇怪,也有些感动。 “康大哥是马出了问题,就算我遭遇不测,也怪不得康大哥,倒是康大哥,靠着双脚找了我那么久,真是谢谢你!” 康纶憨憨的笑了笑:“苏姑娘,你没事就好,我在山上发现了老虎的脚印,生怕你遇到猛兽呢!” 白芷口无遮拦的说:“康公子,你真是太勇敢了,知道有老虎,你还敢往上上走!” 康纶抓了抓脑袋说:“苏家对我有大恩,苏姑娘遇险,我怎么能不上了看看,我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老虎来了,就不好了。” 白芷忍不住取笑她说:“那康公子有没有想过,要是遇到老虎,你又如何救我家小姐。” 康纶认真的想了想说:“我当初一心担心苏姑娘,就想着赶紧找到人,还真没想该怎么办呢,要是真的遇到老虎,我就先让老虎吃我,让你们跑。” “哈哈哈,康公子你可真是个大好人!”白芷笑得前仰后合,方才的担忧已经被一扫而空。 苏灵溪嗔怪道:“白芷姐姐,不得无礼!” 她知道白芷没有恶意,可看在康纶被取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康纶是要等着应考的,今日出现在这,一不小心就会跟那十几条人命扯上关系,会影响他的仕途,所以苏灵溪没有把身后的事情告诉她,几人互相搀扶着下山了。 苏长河回家放下苏晓晓,就要派人去接姐姐,好在这时候,苏灵溪的车夫也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还不等他说话,苏长河就说:“姐姐的马车出事了,你去告诉母亲,我这就派人去找姐姐。” 车夫一脸懵逼的看着苏长河,它还什么都没说呢。 赵婉月得到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怎么办呢,我想着是去长公主府,也没派个侍卫跟着,快,把家里的人都派出去赵,再去靖安侯府,让你你二舅妈派人一起去找。” 苏晓晓淡定大人喝着奶:【急什么呀,不用兴师动众的,坏人已经被小红收拾了,现在康大哥也该也跟姐姐汇合了,就等着哥哥去接人呢,就是阵仗大了些,善后有点儿麻烦!】 赵婉月这才意识到这几个孩子有事瞒着自己,好在晓晓说苏灵溪无碍,等他们兄妹回来,她得好好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焦急的在家里等着,好在天黑之前,苏长河被姐姐带了回来。 赵婉月想从苏晓晓心声里听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苏晓晓说完那两句后就想别的去了,心声里还提到老虎什么的,赵婉月心焦的不行,看见大女儿,她忙问:“灵溪,你还好吧!” 苏灵溪见了母亲,才找到了主心骨,这才委屈的扑进母亲怀里,只喊了声娘,便泪如雨下。 她是真的吓坏了,要是小红没有及时赶到,自己早就被王春明那个混蛋侮辱了。 赵婉月被她哭得心都要碎了,连声安慰:“别哭、别哭,告诉娘,到底怎么是回事。” 苏灵溪便当着康纶的面,将事情说了,只是她略去了金龙现身那一段,苏晓晓苏长河去过现场她也只字未提,只说天上突然飞来巨石,将王春明的随从都砸死了,后来又来了只老虎不停追赶王春明,他和白芷这才得以脱身,遇到一路找来的康纶。 康纶听完,后背都被吓出来的汗水浸湿了,他只以为是马儿受惊,没想到竟然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个王春明真是龌龊,求亲被拒,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 康纶惭愧的说:“苏姑娘,我找到你之前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为何没有告诉我,是我太笨,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苏灵溪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说:“康大哥,看见母亲,小女儿的委屈情绪就出来了,让您见笑了。您知道山上危险还义无反顾的来救我,我如何还能将你卷入人命案子里,影响你科考。” “是我没用,去的太晚了!”康纶自责不已。 赵婉月谢过康纶说:“康公子一心救人,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你休要自责,长河,带康公子去换身衣服,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报官。” 人命关天的事,躲是躲不掉的,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去报官,但在此之前,她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苏灵溪说的太玄乎,晓晓和长河都去了,灵溪一定有什么事不方便让康纶听到。 果然,一进了屋子,苏灵溪就关上门说:“母亲,此事还另有隐情。” 第119章 聪明的赵夫人 赵婉月听的直咂舌,只差那么一点儿,她的女儿就要被祸害了。小红居然是神兽金龙,晓晓和长河骑着老虎去救的灵溪。 每一条,都能吓死个人,偏偏这些事情还是同时发生了,说出去,谁信啊! 苏灵溪问:“母亲,我也觉得这么大的事该先报官,可是,咱们说的话,官府能信吗?” 赵婉月笃定的说:“信不信都得去,你不是说那些巨石几个人都搬不动吗,要怀疑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还有那个王春明,既然是老虎咬死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白芷是自己人,信得过,康纶又不知道细节,他们不信,就自己查去呗。” 有了母亲这句话,苏灵溪安心了许多,赵婉月便带着他们去了京兆尹府。 京兆尹谢义承看见赵婉月就有些发怵,这是她今年第三次来报官了。 第一次,是自家首饰铺子有人赖账,第二次,是她婆母杀害正室主母的陈年旧案,这一次又是为何。 心里虽然在打鼓,谢义承面上还是一脸肃穆,他将惊堂木一敲,问道:“堂下是何人!” 赵婉月站着回答道:“臣妇乃是镇国公世子夫人赵婉月,要状告中书侍郎之孙王春明!” 她如今有诰命在身,不必下跪。 谢义承差点吓得掉下了太师椅,中书侍郎的长孙,那可是出了名的纨绔,王家九代单传,如今只有这一个独苗,王家娇惯得很。 只是王春明怎么会跟赵家有瓜葛呢。 谢义承头皮发麻,问道:“不知赵夫人为何要告王公子?” 赵婉月义正言辞的说:“王春明雇人做了手脚,让小女的马车受惊,设计将马车引到深山,妄图逼小女答应与他动物亲事!” 这像是谢义承会做的事,只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能拿王春明如何。 也就是赵夫人,还敢公然告官,其他人遇到这事,只能忍气吞声,把牙打碎往了肚子里咽。 谢义承面露难色:“赵夫人,那王春明如今在何处,此事可有人证物证!” “没有!”赵夫人答的干脆。 谢义承心下稍安,没有人证物证,这案子他便能糊弄过去。 不是他不想主持公道,实在是这两伙人他都得罪不起。 他面露难色:“赵夫人,这无凭无据,下官接不了这个案子。” 赵夫人迟疑了片刻道:“人证本来是有的,可是突然天降巨石,把人证都压死了,王春明也被老虎追跑了。” “什么,还出了人命!”谢义承顿感不妙,出了人命,这案子他非管不可了。 谢义承只得耐着性子问了事情的缘由,苏灵溪又把当着康纶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谢义承只当自己是听错了,他一再确认:“那石头真是凭空就从天而降的?” 苏灵溪答道:“是的!” 谢义承顾不得那些随从的死活,问道:“那王春明何在?” 苏灵溪面露惊恐:“他想逼小女子就犯,突然天降巨石,将他的随从都压在下面,王春明想跑,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只大老虎,对他穷追不舍,小女子和婢女才得以逃脱。 我们往回走了好远,才遇见前来寻我的康大哥,这才脱险,王春明现在应该还在山上吧!” 谢义承一个头两个大,王春明还在山上,后面还有老虎,那他现在还有命吗? 谢义承当机立断,一面派衙役去王家报信,一面派人到苏灵溪所说的那座山上查看。 至于苏灵溪她们,因为是原告,又没有证据,只能让他们回家等消息去了。 出了衙门,苏灵溪对康纶施了一礼道:“康大哥,不管后面事态如何发展,康大哥只要据实回答,便不会被卷到此案中去。” 康纶却更担心苏灵溪,他说::“赵夫人,如今报了官,那些人的死虽然与苏姑娘无关,就怕别有用心的人又那名节清誉说事,苏姑娘难免被人议论!” 不等赵婉月回话,苏灵溪便坦然的说:“他们爱说便说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无妄之灾了。” “那苏姑娘的亲事岂不是……”康纶意识到自己唐突,忙打住了话头。 苏灵溪粲然一笑:“母亲已经答应我让我去长公主那边帮忙办女学,亲事暂且搁置了!” 康纶后知后觉的问:“你白日里说的大喜事就是去却长公主府帮忙的事吗?” “对呀!”苏灵溪眉眼弯弯。 康纶差点高兴的蹦了起来,苏姑娘没有订亲,而且暂时不会订亲,这是不是说自己有机会了呢。 赵婉月何等聪明,如何能注意不到康纶的异样,难怪康纶会如此义无反顾的去追灵溪的马车。 她将苏灵溪拉到身前说:“今日多谢康公子,春闱在即,康公子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才是应当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要卷到纷争中去,至于灵溪,她本就是受害者,相信谢大人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康纶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逾越了,忙往后退了退,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康某多谢赵夫人提醒,康某这就告辞了。” 赵婉月很是满意,这个康纶还不错,对灵溪的感情,发乎情、止乎礼,一点就通,是个好孩子。 她自然不会想着苏灵溪与康纶会有什么可能,看灵溪那样子,应该是康纶剃头挑子一头热。 但康纶确实有才,晓晓心声提过,他因为受辱,被大皇子所救,就一直死心塌地辅佐大皇子,成了大皇子的左膀右臂。 这一世,被长河半道接了胡,她也希望康纶能用自己的真才实学为朝廷效力,造福百姓。 她和蔼的说:“康公子,府里的书斋你随时可以来,还有,长河顽劣,还要劳烦你继续操心,康公子要好好温书,待你金榜题名时,我在府里给你庆贺!” 赵夫人几句话说的真切,康纶笃定没人发现他的小心思,不然也不会还让他一个穷小子继续登堂入室,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他谢过了赵夫人,但心里却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120章 罪魁祸首 对康纶而言,苏灵溪就是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 但现在,苏凌溪暂时不提婚嫁之事,他要是能把握机会,在会试和殿试的时候都脱颖而出,与苏灵溪的差距便会缩小一些。 一路上,康纶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终于,他寒窗苦读有了更多的意义。 谢义承却是越走脚步越沉重,先头队伍已经来报,说前方山空地平白多出一座石山,里面压着十几个人。 这么说来,苏灵溪没有说谎。 他急迫地问:“可有找到王春明?” 属下摇了摇头:“还没有,但在石山附近发现了老虎的脚印,还有一只断手,上面有好几个金戒指。” 谢义承脚下一软,完犊子了,王春明死在了自己治下,他祖父王邈是中书侍郎,可本朝不曾设中书令,那便是除了谢太师和裴丞相之外,最有权势的官员了。 而王春明的父亲王多子,则是工部尚书,只看这个名字就知道,王家有多渴望子嗣,王春明要是没了,他这个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谢义承顾不上山路难行,也顾不得山上有猛虎,跌跌撞撞往现场去了,看见那些巨石下的尸首,谢义承一个没忍住,直接吐了。 那巨是颇大,十个壮汉也不能抬得动,但它们就那么规律的叠加在一起,那些巨石下的人,每个都表情痛苦,似乎是慢慢疼死的。 谢义承又在山上搜寻王春明的踪迹,可惜只找到被利爪撕破的衣服,身上的玉佩,还有几节血迹未干的骨头。 王家得了消息,也第一时间赶到山上,王邈抱着那截断手哭的几近昏厥,王多子双眼猩红,揪着谢义承领子痛骂:“你是怎么管理地方的,京城周围怎么会有猛虎。” 谢义承有口难辩,这里虽然隶属京城,可地处偏僻,是世家大族的狩猎场,有猛兽不是应该的吗,再说谁也没拿刀架在王春明脖子上,让他把人家小姑娘往这里带。 说句心里话,他觉得王春明死得其所,可是他也只敢想想。 谢义承小声说:“王大人,按苏姑娘的供词,是王公子收买了高手,故意将苏姑娘的马车赶到此处,想与苏姑娘结亲,他带了十几个随从,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那些随从死的很惨,死状怪异,看到的人说什么的有,我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许他们胡乱猜测议论。” 谢义承确实下了这个死命令,但他也派了心腹下山制造舆论去了,现在市井百姓都知道京城第一害王春明遭了天谴,和他的随从都死在了京郊的伏虎山。 至于是怎么死的,传的一个比一个玄乎,最被人接受的便是说他遇到仙女,见色起意,仙女招来巨石,压死他的随从,还将王春明薄皮削骨,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王家不死心,花巨资雇人将伏虎山进行了地毯式搜索,除了基础血迹和王春明的衣服碎片,其他的一无所获,倒是在他们不得不下山的时候,隐约看见了一头花斑虎,还听到了虎啸。 王多子气的咬牙切齿,他们搜索的时候,这老虎像是隐身了一般,如今发出呼啸,是在挑衅吗。 他疯了似的说:“给我上山搜,不杀死老虎,誓不罢休。” 可惜,王家得人搜了三天三夜,连虎毛都没发现一根,王家的几万两就这么打了水漂。 气人的是,只要人一下山,老虎又会在他们身后咆哮,这样一来二去的,谁也不敢上山了,都说老虎是在警示众人,王春明的死是天谴,他们若再上山替王春明报仇,死的可就是他们了。 现在,王家放出话去,杀死伏虎山老虎的赏黄金千两,也没有一个人敢来揭榜。 更可悲的是,王春明出殡,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来吊唁的,他们都觉得王春明作恶多端,激怒了上天,降下天谴,晦气得很,来了都怕霉运沾身。 王多子一夜白头,与父亲站在一起倒像是兄弟了。 王家几百年基业,如今就要断送在他手里,无人继承了。有人要说,家大业大的,娶几房小妾再生一个便是了。 只有王多子的夫人知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王多子二十多岁就不能人道了,如今求医问药二十多年,一点好转都没有。 本想着王春明与祖父和父亲不一样,他最是好色,家里也不加管束,只是专门买了一个院子,将与王春明有过夫妻之实的女子都接了过来养着,若是有孕便留下来。 可是王春明祸害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竟无一人有孕,王春明是个喜新厌旧的,用完就扔,王家一旦发现那些女子来了月事,便将她们扫地出门,还威胁他们不可以将王家的事说出去。 王家对王春明放纵,对王春明的下人也不加管束,那些没有价值的女子,命好一点儿的,被撵了出去,还能回家。 大多数,都被王春明的随从带了回去,折磨够了,要么卖给青楼,要么买个别人当丫鬟,可以说,王春明与他的狗腿子,没有一个人受上是干净的。 小红就是看到了他们身上浓郁的黑气,这才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将他们都结果了。 王家势力强大,王春明有专挑那些没有背景的小人物下手,王夫人又全力替他善后。所以他的事情,只在百姓间流传,世家大族因为事不关己,也没人管那个闲事。 可事情一出,那些达官贵人突然就有了道德和正义感,纷纷与王家划清界限,指责王家教子无方,难怪会九代单传,还断子绝孙。 看着冷冷清清的灵棚,想着王春明死无全尸,棺椁里只有一只断手,还没有一个人来送行,王老夫人和王夫人哭的死去活来。 王邈捂住胸口骂道:“哭什么呢,都怪你平日对他骄纵过度,天天给他擦屁股,养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才会做下大孽,死无全尸。” 王老夫人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现在怪我骄纵他了,当初是谁提醒我把那些姑娘都圈养起来的,人家家人找上门来,又是谁让家丁把人打的半死又轰走的,你才是害死春明的罪魁祸首。” 一家子互相指责,吵得不可开交,有家丁来报:“有人来祭奠公子了!” 第121章 幕后黑手 正吵的得不可开交的王家人都是一愣,这个时候大家都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来人会是谁呢? 王多子亲自出门去迎,来人是个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子,带着帷帽,似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王多子只当是来找茬的,便冷声道:“姑娘怕是走错门了,请回吧!” 帷帽下的女子声音低沉:“王大人,我知道害死王公子的罪魁祸首,本来想告知王大人的,看来是不需要了。” 王多子迟疑了片刻,大家都知道王春明是命丧虎口,虽然苏家那个小丫头在,可是,谢义承说的没错,那巨石是人力不可及的,老虎要吃谁,也不是人能说了算的。 虽然王家心里怨恨苏灵溪,可实在没有理由揪着别人不放,况且,她家知道春明遇难,还撤了诉,王家实在没理由去找苏家麻烦。 但是,除了那截断手和衣服,春明的尸骨并没有找到,难道,春明的死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王多子叫住了那女子:“你既然是来给犬子上香的,那就里边请吧!” 帷帽下的沈轻语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这事儿一点难度都没有。 她不带任何情绪的给王春明上了香,感谢他用小命促成了将来的合作。 见她上完香,王多子低声对父亲说:“爹,这女子说知道谁是害死春明的幕后黑手。” 王邈杵着拐杖走了过来,不客气的说:“小姑娘,你最好有说服我的本事,要是想着糊弄我得什么好处,你就自求多福吧,我王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沈轻语瞥了一眼王邈道:“从表面上看,王公子的死算是天灾,实事上,这是彻头彻尾的人祸,王公子是被苏灵溪的小妹妹害死的。” 王邈知道王春明的死与那苏家丫头脱不了干系,他不能明着对付苏家,暗地里,总归要给他们,些苦头吃的。 但要说王春明被苏家那个不满一岁的小娃娃害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多子听她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忍不住骂道:“王家上下都因犬子的死悲痛欲绝,你这时候那这事来寻开心,是活的不难烦了吗?一个路都不会走的小娃娃,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沈轻语轻笑道:“当你们是傻子得是苏家人,苏晓晓是个妖女,她有常人没有的本事,不然你们以为她靠什么得到皇上的恩宠。 我知道这话让你们觉得匪夷所思,我有一个法宝,可以看到过去的事情,你们不妨来看一看。” 说着,沈轻语从怀里掏出一块古色古香动物镜子,用手往上面一抹,镜子里就出现了王春明的样子。 他抬着一只断手,不停的在磕头,面前的石子都被鲜血染红了。 王邈一家看了,心疼的直掉眼泪。 紧接着,王春明被苏长河踢了好几脚,疼的哇哇叫。 再后来,就看见苏晓晓骑在老虎身上,一步步朝王春明逼近,她摸了摸老虎,似乎交代了些什么,便下了虎背,老虎一步步朝王春明走去。 老虎的利爪抓破王春明的身体,身上多了许多血印子。 最让人揪心的是,那老虎不着急下口,用利爪将王春明折磨的遍体鳞伤。 最后,等王春明奄奄一息的时候,老虎才一点点啃食他的身体,王春明是活生生被痛死的。 王家人看到这一幕,恨的咬牙切齿,王多子暴怒:“这老虎简直欺人太甚!” 沈轻语拱火道:“欺人太甚的不是老虎,而是老虎的主人苏晓晓。你们没看见老虎很听她的话吗,这个妖女,惯会蛊惑人心的法子,说不定王公子会到山上去,也是中她们姐妹的计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被悲伤冲昏脑袋的王家人渐渐清醒了起来。 王老夫人拍着大腿说:“说的是啊,我怎么忘了这茬,我去苏家提亲,春明还埋怨我呢,说他才看不上那个木头美人。他怎么会突然打起苏灵溪的主意来。” 王春明的母亲也说:“春明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犯不着为了一个黄毛丫头大动干戈,这事还真是有猫腻,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难怪她们会自愿撤诉,我还以为她们有这么好心呢!” 王多子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颤抖着说:“苏灵溪,苏晓晓,我王家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竟然杀了我王家唯一的血脉,此仇我们不共戴天。” 王邈比他们稍显的冷静些,虽然人也气得不住的颤抖,但还保持着清醒。 他冷冷的问:“姑娘,你大费周章让我们知道春明的死因,是想要从王家得到什么?” 世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他确定这个女人必有所图。 沈轻语笑了:“王大人言重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让你们知道事情的真相,揭穿苏晓晓的真面目。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王多子好奇的问:“姑娘也和苏家有仇?” 沈轻语眼中燃起怒火:“没错,我与苏晓晓有不共戴天之仇。” 苏晓晓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如果不是苏晓晓,她不会一直沦为魔界笑柄,被魔后折磨。 如果不是苏晓晓,她现在应该已经成了顾淮之的王妃,很快就会成为大朔最有权威的人。 可现在,她还是一无所成,大皇子筹谋那么多年,家底却被苏晓晓掏空了,还差点丢了性命,她好恨。 “姑娘,既然是朋友,何不以真面目视人。”王多子可不想白白给人当枪使,他总得知道对方是谁。 王邈和王多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沈轻语明白,不让他们见到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他们绝不会相信自己,更别提按照自己的心意跟苏家死磕,加入大皇子的阵营了。 沈轻语摘下帷帽,十多岁的小孩子,脸上却写满了心机好算计。 王邈将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黄口小儿,说,是谁派你来的。” 王多子在沈天佑儿子的葬礼上见过沈轻语,更奇怪了:“沈家的庶女,怎么是你?” 沈轻语不慌不忙的说:“我来,自然是因为正主不方便露面,当然,你们不敢寻仇我也能理解。毕竟苏家现在如日中天,王春明虽是你王家唯一的血脉,到底也是个死人了,活人还得活着。” 第122章 这个官做到头了 不得不说,沈轻语是会劝人的,她的话,让王家人脑海里又出现了王春明惨死的那一幕,他们家那么宝贝娇养的儿子,在极度疼痛中死去,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王邈攥紧了手里的拐杖,沉声道:“孙儿,祖父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王多子甚至想让沈轻语借他那个宝镜,用那镜中影像当证据,让皇上严惩苏家。 沈轻语为难地说:“这宝镜是机缘巧合所得,唯有至亲之人诚心诚意才能看见里面玄机,在皇上眼里,它不过是面普通的镜子。” 王家人大失所望,但他们对苏家的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 见王家不再打宝镜的主意,沈轻语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宝镜是她从魔王那里借来的,开启宝镜需要耗费巨大灵力,她的灵魂拘在原主的身体里,灵力本就虚弱,哪能天天用呢。 见目的达成,沈轻语拿出一枚造型奇怪的令牌道:“这是我家主人的信物,待时机成熟,主人自会现身。” 说完便拉下帷帽悄悄走了。 王邈摩挲着那块令牌不停琢磨:“她身后的到底是谁?沈天佑也跟他们是一路人吗?” 王多子没想那么多:“爹,管他是谁,咱们先替春明把仇报了,至于这幕后之人,以后若是有利,咱们就合作,如若不然,不理会就是了。” 王邈收起令牌:“还是你想的通透,此事不足为虑。现在替春明报仇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王家后事也不办了,王老夫人和儿媳直接让人将春明的棺椁摆到了京兆尹府,两人一身素衣在府外击鼓鸣冤。 谢义承一听来人是王家的两位夫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官没法做了,他本以为王家被自己劝住了,这怎么又来了。 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他还是赶紧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小跑着迎了出去:“两位夫人,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这样,王公子不能早日入土为安,得多遭罪啊!” 王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谢大人,我孙子死的不明不白,你若不给个说法,这棺椁就一直放在这了。” 谢义承暗骂道:“你孙子不干人事,连老虎都看不下去了,要替天行道,这怎么还不明白呢!” 嘴上却一脸哀伤的说:“王老夫人,王公子是被老虎所伤,我一定派人严加巡查,若发现老虎的踪迹,不管是不是杀了王公子那只,统统杀了,您看行不行?” 谢义承深黯为官之道事做不做另说,态度还是要有的。 王老夫人一甩袖子:“谢大人,你别想糊弄我,我孙子好端端的,为何会到那等深山老林去,一定是苏家小丫头引诱了他,我孙子死的那么惨,她却没事人一样,真是太没天理了。” 谢义承揉了揉太阳穴道:“王老夫人,您该不会是忘了,是苏家姑娘先来报的官,王公子故意让人惊了她的马,欲图毁了人家的清白,这才引得天降巨石和老虎,苏姑娘才是受害者呢,因为王公子遭遇了不测,苏家这才撤了诉。” 王春明的母亲不满的说:“他们那是作贼喊抓贼,我家春明什么女人没见过,他对世家小姐从来没有什么兴趣,他下手的都是些寻常人家的女子。” 谢义承心里呵呵:你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还有脸来告状。 王老夫人瞪了一眼儿媳,没用的东西,说个话都不会。 她忙接着说:“我去苏家提亲,春明还跟我打闹了一回,说死也不会跟苏家结亲,他怎么可能突然对苏家丫头感兴趣,你身为府尹,怎么能凭着苏家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是我孙子将灵溪引到山上,明明就是苏灵溪诱惑我孙子,然后杀人灭口的。” 你还别说,王老夫人这话还是很有水平的,如今王春明和他的随从已经死无对证了,山上的事情,只有苏灵溪和她的丫头知道真相。 王家不说,这事能这么糊弄过去,王家如今来报官,这案子他就得查。可是,这怎么查,最大的疑点就是那些巨石了。 谢义承好歹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他本来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事,特意仔细勘察了巨石周围,他还去兵部制造司问过,要把那么重的石头堆积起来,需要庞大的支架来做杆杆,制造司如今都没那样的装备。 而且,巨石周围没有一点人为的痕迹,别说苏灵溪,他衙门里所有人都出动了,也没能搬下一块石头来,那十多具尸体现在还在那压着呢。 所以他断定,巨石之事觉得不是人为,那只老虎也挺蹊跷的,苏灵溪和白芷也在,它却视若罔闻,只盯上了王春明。 而且那老虎也忒不正经了,吃人就吃人,还把王春明身上挠得满是血印子,简直变态吗!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件衣服上不止沾着血迹,还有活生生抓下来的肉。 若不是因为对方是只老虎,谢义承都要觉得是那些被王春明残害的人来复仇了。 谢义承突然一个激灵,所有的事情都那么诡异,真的只有一个可能,王春明的死,真的是天谴,他的死法,像极了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女子。 王老夫人还扶着棺椁,等着谢义承给她主持公道呢。 谢义承为难的看着王老夫人:“老夫人,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王公子的死是意外,跟苏姑娘没关系,她一个姑娘家,是能搬动巨石,还是能指使老虎啊。” 这倒是提醒了王老夫人,她激动地说:“没错,就是他们指使的老虎,苏家那个小娃娃是个妖女,就是她让老虎折磨春明的,你现在就去,把他们都抓起来,让他们给我孙儿偿命。” 谢义承觉得王老夫人一定是气疯了,那一个奶娃娃说事,苏家那小丫头他知道,现在还得用尿布呢吧,她指使老虎伤人,简直是无稽之谈。 谢义承好言劝慰:“老夫人,我知道您心里难过,可咱们得实事求是啊,事发的时候,那孩子在家喝奶呢,她怎么能指使老虎让人呢。” 王老夫人亲眼目睹王春明死前的惨状,如何肯善罢甘休,她擦干眼角的泪,满是威压的说:“谢义承,我孙儿枉死,几十个家丁也死的不明不白,你若不查明此事,这个官怕是做到头了。” 第123章 谢大人的馊主意 谢义承算是明白了,王老夫人这是非要拉苏家给孙子陪葬呢,只是她怎不想一想,如今的苏家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 辖区出了那么大的案子,有牵扯到中书侍郎的孙子和镇国公府的嫡孙女,谢义承本就要将此事上书朝廷的,王老夫人这么一说,他也来了脾气。 “王老夫人所言,谢某听懂了,王公子和他的侍从死得确实蹊跷,苏姑娘也确实在现场,但根据我们勘察的结果来看,王公子确实是死于虎口,跟苏姑娘扯不上关系。 至于二人为何会到山上去,苏姑娘和您各执一词,因为没有证人,下官也难辨真伪,今日王老夫人更是把安乐郡主也告了,下官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两方证词整理好,如实汇报给皇上,求皇上决断。” 王老夫人神色凌厉:“不要拿皇上来压我,他苏府靠着一个妖女发迹,我王家可是世代替大朔效忠的,我不信皇上会同意你这般和稀泥。既然我来告状,你就该将苏家那两个丫头羁押候审,我孙儿尸骨未寒,始作俑者却安然无恙,这天理何在。” 谢义承心里冷笑:“你孙子尸骨未寒,那是他作孽多端,要让苏家姑娘陪葬你自己上啊,为难我哥芝麻绿豆官作甚。” 人却一脸卑微:“王老夫人,您可是太看得起我了,苏家什么来头,没有任何证据,我哪有那个本事去拿人,这么着,您先把王公子带回去,下官这就去跟皇上禀告此事,请皇上来给您主持公道。” 王老夫人白了一眼谢义承:“你不要老拿皇上来压我,苏家靠女儿受宠,我王家也算是大朔的肱股之臣,总之,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春明的棺椁就一直停在你京兆尹府,明儿我还来听信。” 王老夫说完,安排几个下人守着棺椁,自己带着儿媳妇走了。 谢义承欲哭无泪,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嘟囔了一句:“有本事把棺椁停到镇国公府去呀,为难我算是怎么回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夫人也算是明白了,谢义承没那个本事把苏家两个姑娘押进大牢,既然不能伤他们分毫,那就给他们添点堵,凭什么让他们那么好过。 王老夫人转过头道:“谢大人的提议不错,就依谢大人所言,将棺椁抬去镇国公府,让大人好好办案。” 谢义承看着远去王家人,人都要碎掉了。他的师爷不解地问:“大人,这是好事,你怎么苦着个脸呢。” 谢义承欲哭无泪,好事,现在两头都得罪了,苏家要是知道这个馊主意是他出的,还不活劈了他,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王老夫人是拦不住了,他得赶紧进宫一趟,这个烫手山芋他接不住。 镇国公府内,苏灵溪和苏长河正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小红呢。 苏长河夹起一块红烧肉递过去:“小红,晓晓不懂事,怠慢了您,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灵溪亲自将汤吹凉喂到它嘴里:“小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已经吩咐厨房了,以后每日都会有专人负责你的饮食。” 小红激动的热泪盈眶,早知道它就早早现出真身了,天知道每天吃苏晓晓的剩饭有痛苦。 苏晓晓人小,胃口可不小,经常连汤都没给它剩一口。 它堂堂神兽,天天都在饿肚子,说多了,都是泪。 苏晓晓在干嘛,她呀早就吃的肚子滚圆,拎着奶壶在院里爬来爬去,消食呢。 赵婉月看着她圆润的小身体,不由得叹口气:“这么爱吃,以后长成个大胖子可怎么办。” 正发愁呢,看门的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连翘喝住他:“在后院瞎嚷嚷什么呢,都干了多久了,怎么还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小厮语无伦次的说:“连翘姐姐,真的出大事了,王家抬着棺材堵在咱们正门口了。” 连翘听了,哪里还有平时的稳重,拔腿就跑:“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赵婉月蹙眉:“有话好好说!” “王家人把王春明的棺材堵到咱家门口了。” 苏晓晓不由地想:【就一只断手而已,还用棺材,真浪费啊!浪费就浪费吧,抬着棺材到处显摆,不嫌丢人吗。】 赵婉月本来提起的心被苏晓晓的心声搞的一秒破防,她不想笑的,可是想想偌大的棺材里只有一只手,她真的忍不住。 晓晓和小红着这两个小家伙,真的把王春明整得够呛。 她本来觉得女儿小小年纪,手段多少残忍了些,得知王春明的所作所为,她只想为女儿拍手叫好,解气。 那等人的棺椁停在门口,晦气! 赵婉月扬声道:“带我去瞧瞧,我没去找他们算账,他们到来找茬了,我倒想看看,她们想干什么!” 赵婉月刚抬脚,苏晓晓就丢下手里蝴蝶,快速的爬向赵婉月:【娘亲,等等我,晓晓去帮你撑腰。】 屋里的苏灵溪和苏长河听了,捧着小红就出来了:“娘,我们跟你一起去。” 小红打了个饱嗝,高昂着头,一副要去干架的架势:【敢动我的衣食父母,怕是活腻歪了!】 赵婉月没见过小红真身,但光听他们的描述就知道小红真身的威力有多大,它要去了,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呢。 至于灵溪,她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王家肯定会迁怒于她,万一她们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伤着她就不好。 于是,她抱起苏晓晓说:“你们都好好呆在家里,我带晓晓去看看。” 小红闻言,就要挂到晓晓脖子上去。 赵婉月将它交给苏长河道:“小红也别去,京城不比山上,要是你突然现出真身,对你和晓晓都不好。” 小红不甘心的看着苏晓晓,苏晓晓摆摆手:【没听见我娘的话吗,你乖乖跟哥哥姐姐在家待着,放心吧,有我在,他们绝对占不了便宜。】 第124章 你女儿是妖女 赵婉月抱着苏晓晓来到门口,便看见王春明的棺椁不偏不倚地停在镇国公府正门口。 王老夫人由两个丫鬟扶着,满眼怨气的站在一旁。 赵婉月一脸肃穆,凌厉的眼神对上王老夫人的双目:“王老夫人,你这样可有些欺人太甚了啊!” 王老夫人看了一眼王春明的棺椁,老泪纵横:“欺人太甚?你女儿害死我孙女,官府一句证据不足,你们就想逃出生天,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赵婉月沉吟了片刻说:“王老夫人,我女儿差点被你孙子毁了清白,念着人死为大,我没有与你们计较,你孙子的死,说到底,是咎由自取,我劝你赶紧将棺椁抬走,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希望来世能做个好人。你这么折腾他就不怕他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王老夫人只觉得赵婉月字字句句都是在咒她的孙子,她捧在手心里养他的孙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 看见始作俑者苏晓晓,王老夫人双目猩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咬死春明那只老虎是听了你手里那个妖孽的话,才如此折磨他的,今日若是将两个女儿送出来,给春明披麻戴孝,三步一叩,九步一跪,送春明回去,这事咱们算了,如若不然,就是告到金銮殿去,我也要为春明讨个公道。” 赵婉月气极反笑:“王老夫人,你孙子做下如此无耻之事,你不替他好好忏悔,还要来为难我的女儿,简直欺人太甚,来人,见过门前这些挡路的垃圾都给我清走。” 赵婉月一声令下,镇国公府的家丁就拿着棍子,排成人墙,准备将王家的人都赶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哭边喊:“春明,你死的好惨啊,受了苏家姑娘迷惑,把小命都丢了,我们只是要她来给你上个香,送你一程,她们竟连你祖母这样的老人家都不放过。” 听得儿媳妇儿这么喊,王老夫人也跌落在地上:“镇国公府简直欺人太甚,用妖术害我孙子,现在还想赶尽杀绝,没天理啦!” 她们这么一嚷嚷,街坊四邻都出来看热闹了。 不明就里的人只看见镇国公府的家丁手持武器欺负两个手无寸铁的老妇人。 便议论开来:“镇国公府这一次可是真的有些仗势欺人了,人家死了儿子,上柱香又怎么了。” “你知道什么呀,王家要苏家姑娘给死者披麻戴孝,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一个男人披麻戴孝,这算怎么回事。” “话虽如此,可是王家毕竟死了唯一的血脉,要苏家姑娘给死者当名义上的夫人,也不为过。” 人们总抱着死者为大的思想,好像王春明一死,他做的那些孽就可以被原谅,可以一笔勾销了似的。 镇国公府的家丁还是保持着防御姿势,但已经不敢再上前了,这人言可畏,对方又是丧家,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王夫人见自己占了上风,越发蹬鼻子上脸:“赵夫人,令嫒和犬子一同上的山,谁知道是你女儿不守妇道勾引我儿子,还是两人私相授受,提前约好的。 谁也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我家春明喜欢你姑娘,我也不会为难她,让她送春明一程,此事咱们就此揭过。” 赵婉月啐了一口:“你做梦,你真当我镇国公府是纸糊的吗,来人,将他们乱棍打走!” 家丁得了命令,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抄家伙赶人。 王家人也没空着手来,带来的家丁随从也蜂拥而上,两伙人就在镇国公府外打的不可开交。 苏晓晓最是喜欢热闹的,两只眼睛四处瞟,见自己家哪个人落了下风就悄悄的帮个忙。 连翘在一旁说:“夫人,这样打,解气是解气了,只是对方位高权重,事情闹大了,会不会难以收场?” 赵婉月挑眉道:“别的事可以忍,欺负我的女儿,忍不了,先打了再说!” 赵婉月不是鲁莽之人,但女儿是她的软肋,虽然嘴上这么说,她脑子里已经在想对策了。 苏晓晓见他们打得热火朝天,突然有了个主意,她仰着头看着天空念念有词。 赵婉月只听见她说:“雷公公,王家人执迷不悟,你就帮忙把这棺材劈了吧!”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黑云笼罩,一道雷,直直的劈在了王春明的棺材上,棺材瞬间被点燃,旁边的王老夫人被雷劈的头发蓬乱,面容漆黑,耳朵也不停的在轰鸣着。 看着棺材着火,她慌了神,忙喊道:“快救火,救火啊!” 那里面有王春明仅剩的一只手啊! 王家家丁听见王老夫人的叫喊声,忙跑来救火。 奇怪的是,不知哪里来了一股邪风,吹得棺材上的火越来越大,家丁不敢靠近,眼睁睁看着那棺材化成了灰烬。 苏晓晓倚在赵婉月肩头,乐呵呵的想:【哼,看你现在还抬着棺材到处乱跑,现在你的宝贝孙子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赵婉月的心狂跳,晓晓刚才是请了雷公帮忙吗,这也太牛了,宠物是金龙,张张嘴,请来的不是龙王就是雷公,她这个女儿,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不过,晓晓是会杀人诛心的,留一只手让王家认人,现在,唯一的念想都付之一炬了。 王老夫人看着满地的灰烬哭得的肝肠寸断,她的孙子怎么那么命苦,临了临了,连唯一的断手都保不住。 王夫人在她面前说着什么,可是,她耳朵里全是雷击时留下的轰鸣声,什么也听不见,她聋了。 王夫人求助婆婆无果,便对着赵婉月撒泼:“你女儿就是妖女,驱使老虎杀了我儿子,还用妖法杀了他的随从,这个雷就是证据,是你女儿引来雷劫,烧了我儿子棺材,大家都来看看,苏家女儿是个妖物,我亲眼从宝镜里看见,是苏晓晓让那只花斑虎吃了我儿子的!” 王夫人越说越激动,整个人状若疯魔。 第125章 死有余辜 赵婉月端起救火剩下的一盆水,对准王夫人,劈头盖脸的浇了下去,痛骂道: “你醒醒吧,你儿子身上回出那么多离奇的事情,难道不是因为他造孽太多,引得人神共愤吗,太和他的那些狗腿子,简直是死有余辜。你要是再不知悔改,恐怕连王家门楣都保不住了。” 王夫人被浇了个透心凉,婆母又捂着耳朵一直喊疼,没了主心骨的她心里彻底没了主意。 赵婉月见她呆呆的,好心提醒她:“棺椁虽然毁了,这里面好歹有你儿子尸骨的残骸,需要我借你扫帚收拾一下吗?” 王夫人连连点头,她要保住儿子唯一的残骸碎末。 王老夫人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看见儿媳妇不顾烫手去捧地上的灰烬,也加入了进去。 王春明再不是东西,也是她放在心巴上养大的,如今却只剩一捧灰了。 “赵夫人就是大气,她们上门寻衅滋事,不但不怪罪,还借她们工具收集残骸。” “谁说不是呢,我觉得赵夫人说的有理,王家遭此大难,定然是太纵容儿孙,遭了天谴。” “你们不知道吧,王家在梅花巷有个别院,专门养被王春明糟蹋过的女子,就是指着她们能为王家诞下一儿半女呢,可惜王春明有顽疾,生不了孩子,那些女子不是被折磨致死,就是卖进了青楼,别提多可怜了。” 看热闹的百姓讨论的重点全都在王家的密事上,倒是忘了镇国公。 赵婉月乐得清静,叫人关上大门,还吩咐下人:“一会儿好好冲洗一下门口,晦气!” 苏晓晓咯咯的笑:【娘亲哪里是大度,她就是不想脏了自家人的手罢了。】 赵婉月扯了扯嘴角,这个小人精,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今天动静闹的不小,赵婉月猜想王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便把派出暗卫,仔细查了查王家的老底,晓晓无意间说过,因为王春明和他的狗腿子杀孽太重,小红才下的死手。 有了这些证据,就算闹到皇上哪里去,赵婉月也有恃无恐。 她刚将人吩咐下去,母亲许氏就带着二儿子赵宏景来了。 许氏满脸担忧:“婉月,我听说王家上门来找麻烦了,可有伤到你们?” 赵婉月坦然自若的说:“我们没事,本来发生了点儿摩擦,后来一道惊雷,把王春明的棺材劈了,棺椁着火,王家也就顾不上了。” 许氏感慨道:“没事就好,原来天打雷劈这事是真实存在的,王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你父亲让我告诉你,他已经上书弹劾王家了,再不许他们来骚扰你。” 这边母女俩正说着话,又有人来报,说齐夫人来了。 赵婉月忙出去迎接:“舅妈,您怎么来了?” 齐氏笑容满面的说:“听说今日有人来找茬,父亲让我把家里的亲兵带一队过来,父亲说了,有人要乱来,先打了再说,你舅舅已经派人去查王家的底细了,有了王家的罪证,他们就蹦跶不起来了。” 赵婉月很是感动,如今又母亲和外祖一家撑腰,她底气都更足了些。 她歉疚的说:“不过是小事,怎么就把你们都惊动了!” 齐夫人正色道:“这可不是小事,他们都欺负到门上来了,我就担心你吃亏,紧赶慢赶的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 说起来,灵溪这孩子,多少有点儿点背,竟遇到这种不是人的东西,不过你也别上火,她的婚事,我会留意的。” 这话,刚好被来给长辈请安的苏灵溪听了去,她落落大方的走了进来说:“灵溪多谢舅奶奶操心,只是,孙女儿答应了长公主,去她那边做女官,这婚嫁之事,暂时就不考虑了。” 齐夫人和许氏都是一愣,大朔朝女官不多,大多数都是在太后皇后面前做事,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女官不许成婚,但大多数一直伺候主子,也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了。 齐氏还不好说什么,许氏已经红了眼眶:“我的乖乖,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怎么就想着当女官去了,那得多辛苦啊,连家人的面都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一不留神就成了老姑娘了,你总不会是真的想一辈子不成婚了吧!” 苏灵溪不知道如何跟外祖母说,倒是赵婉月替她解了围:“母亲,灵溪她自小就勤奋聪慧,就连太后也是夸赞过的,她既然有这样的报负,我这个做娘的全力支持她。 再说,她是在长公主身边做事,规矩没那么多,要见随时都能见的,何况现在被王家一闹,灵溪也难遇到合适的人,倒不如让她做喜欢的事去。” 许氏还是不放心:“话虽如此,可她还是个孩子,这事真的妥当吗?” 突然,一道清丽水爽朗的身音响起:“咱们灵溪天资聪慧,若是个男儿,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区区一个女官难不倒她的。 至于将来,若是灵溪遇到可心的人,我自然会放人,让她风风光光出嫁的,只是现在,我身子重,好多事情要灵溪帮忙,你们就忍痛割爱,将她借我吧!” 说话的,自然是长公主,她现在已经显怀,人也丰韵了不少,托着肚子说。 赵婉月和众人行了礼,这才将她让到主位上去。 她嗔怪道:“长公主身子重,有什么事让下人跑一趟就是了,怎么还亲自来了。” “我的人受了委屈,我当然要亲自安抚一下了,怎么,王家人来着闹事,是想把屎盆子扣到咱们灵溪头上吗,反了他了,灵溪是从我公主府出来受的委屈,我这就去王家,问问他们到底想怎样!” 公主说着就要往外走,赵婉月拦住她说:“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你这么巴巴的去了,王家能服气,当心给你扣个仗势欺人的帽子。” 长公主还是不放心:“如今苏博文不在,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孩子们受委屈,我这就去敲打敲打王家。” 赵婉月忙劝:“长公主稍安勿躁,王家来这里,再说我父亲和外祖那边已经有了计划,王家不能耐我何,倒是你,肚子要紧,着急什么!” 第126章 惹谁不好呢 长公主这才坐了下来,佯装吃醋的说:“你现在是有靠山的人了,我这个长公主可是多余得很,既然如此,今日就让灵溪给我到长公主府去干活,王家再蛮横,也不敢到公主府撒野。” 苏灵溪推辞道:“长公主,如今王家的事情尚未处理好,我就这么走了,不是让娘亲为难。” 长公主看了眼赵婉月道:“她有唐太师和你外祖父罩着,为什么难,那边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呢!” 赵婉月知道长公主这是想保护苏灵溪呢,便说:“既然长公主亲自来了,你便与她同去,王春明咎由自取,说破大天也是他们的问题,娘会处理好的。” 许氏和齐夫人也劝,苏灵溪到底是跟着长公主去了。 勤政殿内,谢义承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皇上不怒自威:“你说什么,王家妇人告晓晓指使老虎咬了她儿子,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晓晓才多大点儿。” 谢义承忙回应说:“下官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是她偏要说在高人的宝镜里看见了安乐郡主训诫老虎。” 皇帝不以为意的说:“那谢爱卿以为此案该如何处理?” 谢义承想了想说:“皇上,王春明死于非命,确实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是,下官无能,没有查出那些压死侍从的石头从何而来,也找不到那吃了人的老虎,求皇上责罚!” 皇上斜睨了一眼谢义承道:“行了,别跟朕玩这些虚头巴脑的,先说说你对此案的想法。” 谢义承见皇上追问,也就畅所欲言了起来:“皇上此案确实有诸多疑点,理论上来说,苏家大小姐脱不了干系。但从王春明和那些侍从的死法来看,又是苏小姐所不能够做到的。 现在房间都说那是王春明,作恶多端遭了天谴,本来我饱读圣贤书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的,可是下官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其中的破绽。”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能苏姑娘的罪,王家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苏晓晓事关国本,他们家绝对不能出事。 “臣也是这么跟王老夫人说的,他见我没没有羁押苏家姑娘,把王春明的棺椁抬到镇国公府去了。” 谢义承说完这句话,不由得心虚,皇上如此在意安乐郡主,要是知道,这馊主意是自己出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才怪呢。 果不其然,皇上勃然大怒:“你说什么,王家那两个妇人将棺材抬到镇国公府去了,这不是胡闹吗,安乐郡主那么小,冲撞了怎么办。来人……” 皇上生怕吓到晓晓,恨不得立马派人去把王家那两个没用的妇人给带走。 杨公公疾步走来:“皇上,谢太师、赵太傅和中书侍郎都在外头候着呢,说有急事禀告。” 谢义承一听,就知道王家跟镇国公府打起来了这种敏感的时候,他还是躲着点儿好。 谢义承恭恭敬敬的说:“既然皇上有要事处理,下官这就告退了。” 皇上蹙眉:“这案子还是不能松懈,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所以说那石头是从天而降的,但不至于真的是天外来物吧,还有,寻找一切与此案有关的目击证人,总之,要还苏家一个清白。” 皇上寥寥几句话,让谢义承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对呀,石头是哪里来的,之前只关注常人拿不动,可它总有来处,至于证人,他也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 只是皇上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还苏家一个清白,皇上这是已经给此案定性了? 不管怎么样,谢义承有了新的方向,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 送走谢义承,皇上将门外的三个人都叫了进来。 皇上见他们个个怒目圆睁,气愤不已,忍不住问:“到底是何事,能让你们仨一起沉不住气。” 王侍郎最先开口:“皇上,你要为老臣做主呀,苏家大女儿引诱我家春明上山,用残忍的手段将其谋害,今日苏家小女儿又用了妖法,将春明的棺椁烧成了灰烬。” 皇上皱眉:“棺椁,朕不是听说令孙的尸骨都被老虎吃完了吗?” 王侍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皇上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但他只有耐着性子说: “春明的尸骨确实没寻到多少,棺椁里是他仅剩的那只断手,如今,我们连唯一的念想都没有了。” 皇上同情的看着王侍郎:“这确实是挺惨的,可是这关安乐郡主什么事啊,朕才几日不见他,她都已经能放火啦,还是跑到你府上放的?” 皇上说这话时,语气十分严肃,半点看不出他是在奚落人,只觉得他在寻常问话呢。 王侍郎吃地憋,低声说道:“棺椁是镇国公府门外被烧的,火是安乐郡主用妖法引来的。” 皇上将茶盏重重的扣在桌上:“放肆,安乐郡主刚刚踢我大朔立下了汗马功劳,你怎敢如此诋毁她。” 王侍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皇上,苏晓晓是个妖女呀,自她出生出了多少奇怪的事,今日,好好的天气突然一声惊雷,直直的劈到棺材上,这绝对不是巧合。 那雷不止点燃了春明的棺椁,还惊的我家夫人失聪了。 下官记得他们去敦亲王府退婚的时候,敦亲王府也是遭了雷劈,皇上,您明鉴啊!” 皇上仔细一想,苏晓晓出生之后确实出了不少怪事。 他侄儿李玉堂不药而愈了,折磨太子好些年的顽疾也好了,苏小小还及时的求来了甘霖,让大朔百姓免受旱灾。 就是前几日她被人拐走了,还给大朔带来了一座金山。 王侍郎倒也没有完全说错,晓晓一出生,大朔国运都变了。 他瞟了一眼王邈,不开眼的东西,晓晓是大朔的宝,得罪谁不好,得罪她。 他现在有点相信王邈的话了,王春明的死十有八九跟晓晓脱不了干系,他心里不禁一惊。 晓晓还不满一岁就主宰别人生死,再大一些,只怕拘不住她了。 第127章 以死谢罪 王邈见皇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趁热打铁的说:“皇上,苏晓晓,尚不足一岁,就如此血腥歹毒,等他长大了,那岂不是个祸国殃民之人。” 一直没说话的赵安泰憋不住了,他瞪了一眼王邈说:“王侍郎,你也是身子埋黄土半截的人了,说话怎么如此不中听。 我孙女乖巧听话,怎么就祸国殃民了。要是祸国殃民,王侍郎您的孙子敢当第二,还真没有人敢当第一呢!” 皇上饶有兴致的看向赵安泰:“又来一个祸国殃民的,王侍郎说晓晓靠妖法祸国殃民,那王春明靠的是什么。” 唐太师上前一步说:“王春明靠的,是他祖父中书侍郎和他父亲工部尚书以权谋私,一手遮天!”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唐代诗一开口就弹劾了王家父子,这可不是小事。 王邈恼羞成怒:“唐太师你休要血口喷人,为了一个血统不纯的后辈,你如此诋毁于我,真身丢了你一世英名。” 唐太师不与王邈争辩:“老夫今日来确实是为苏家鸣不平来了,为了今日来能够腰杆挺直的站在皇上面前,老臣颇费了番功夫去查那日的事情。虽然没有查到当时的情况,但却有意外的发现。” 我想知道唐太师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这么说,手里一定有惊天大瓜。 于是便兴致勃勃的说:“唐爱卿发现了什么,说来听听。” 皇上整天憋在宫里,吃瓜的愿望比谁都强烈。 唐太师道:“微臣派去的人查出,王春明干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事已经不止一次了。 只要他看上的姑娘,都难逃毒手王人家甚至在梅花巷置了一套宅子,专门养着那些被王春明糟蹋过的姑娘,观察她们是否有孕,没有身孕的,有的被折磨死了,有的被发卖了,这些年,王春明残害的女子不计其数,这行为简直猪狗不如。” 皇上两道凌厉的眼神射向王邈:“可有此事?” 王春明一出事,王邈就让人将梅花巷那些女子处理了,唐太师所说,只是传言罢了。 他大喊冤枉:“皇上,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梅花巷那个宅子,是我和夫人散心的去处,因为夫人爱听戏,之前确实养了戏班子,但是春明出事之后,夫人深受打击,无意听戏,我已经将戏班子遣散了。” 赵安泰追问道:“既然是戏班子被遣散了,那那些女子被遣散到何处去了?” 王邈支支吾吾的说:“这种小事我从来不过问,想来是得了盘缠,远走高飞了吧!” 赵安泰冷笑一声:“这可巧了,我前妻是碰巧救了一批女子,她们都说自己是被王家圈养在梅花巷的!” 王邈心中大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撒谎!” 赵安泰泰然自若的问:“为何王大人会以为我在撒谎呢,是因为那些女子都被下了迷药,被活埋了吗? 实在不巧,我的二媳妇出身草莽,对这迷药的解法可谓是手到擒来,炉火纯青。所以,一不小心把你们活埋的人都挖了出来,现在我二儿媳妇还照料着她们呢。” 王邈吓得步步后退,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皇上实在没想到,自己的治下竟然有如此荒唐之事,他怒斥道:“王邈,朕问你,赵大人所言是否属实。” 王邈见抵赖不过,便避重就轻的说:“皇上,我老王家九代单传,只得春明这一个孙子,为了延续香火,确实卖了几个女娃,想为王家开枝散叶,春明出了事,为了不耽误那几个姑娘,就把他们遣散了,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谁知道到了赵大人口中,就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唐太师不紧不慢的说:“王大人刚才说晓晓是妖女,她到哪就会又怪事发生,老朽本来也不相信这些,但是见了晓晓还真的觉得她与众不同,不过,与王大人想得不一样,老朽觉得晓晓是上天赐给大朔的宝贝。 她出身不足一年,发生了太多大事好事,至于王大人说的坏事,雷劈敦亲王府,查出了敦亲王之子受皇陵不尽心。雷劈王春明棺椁,又发现王家残害民女,这不是好事吗?” 王邈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他义正言辞的说:“皇上,我孙儿不过是找了几个贱民延续王家香火,从来不曾对世家女子下手,我和儿子兢兢业业干了那么多年,就想要个孩子,有什么错!” 皇上冷眼看着王邈:“你也算是朝庭的肱骨之臣了,怎么会说出如此混账的话来,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枉我如此器重你们父子!” 王邈哈哈大笑起来:“皇上,老臣知道,今天栽了,栽在苏家那个小毛丫头手上,老臣也认了。 老臣这么些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了大朔鞠躬尽瘁,唯一的败笔就是王家子嗣单薄,春明他确实混账,可那是我王家唯一的血脉,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只要他能替王家生下一男半女,我一定对他严加管束,不再让他胡来。 可是,天公不作美,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苏家小女有妖法傍身,他一个常人如何对抗,罢了,一切都是天意。 老臣自知罪该万死,但看在老臣为大朔辛苦一辈子的份上,求皇上饶了我儿王多子,这些事情,他一概不知,求皇上垂怜,保住王家唯一的血脉。” 王邈说完,就一头撞在勤政殿的柱子上,一命呜呼了。 唐太师和赵安泰准备了一箩筐弹劾王邈的话,全都硬生生咽了下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皇上看着躺在地上的王邈,心头五味杂陈。 王邈是个好官,当初自己步履维艰,王邈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一队,这么些年来为朝廷做了不少实事,他是真没想到王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他缓步走下台阶,伸手将王邈的眼睛合上。 他长叹一声道:“王爱卿,你这是在给朕出难题啊!” 第128章 皇帝不太聪明 皇上犹豫不决,唐太师和赵安泰也没敢说什么。 最终,皇上让人传旨:“中书侍郎王邈,包庇外孙,任其强抢民女,如今已经伏法,其子王多子,教子无方,罚俸三年,此外,王家要补偿那些被迫害的女子,钦此!” 这样的结果对王家来说已经是万幸了,若不是王邈以死谢罪,就凭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算不株连九族,也要抄家灭族的。 王邈用自己的命在赌,赌皇上还念及当年的情谊,他赌赢了。 传旨官出了勤政殿,皇上才问唐太师和赵太傅:“两位大人对朕的处置可有异议?” 如今木已成舟,这两位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便说:“皇上重情重义,体恤臣子,是大朔之福,臣等没有异议。” 皇上叹了口气:“你们下去吧,王家一事,到此为止吧!” 唐、赵两位大人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皇上有他自己的考量。 况且,王邈一死,王多子虽然只是罚了俸禄,不伤筋动骨,但他们再也不能拿王春明的死来找苏家的麻烦了。 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最高兴的就是谢义承了,他终于不用两头和稀泥了。 王邈的死,对王家是个不小的打击,家中接连走了父亲和儿子,王多子心如刀绞,他并没有领悟父亲的良苦用心,反而实实在在的恨上了苏家,只是现在,苏家风头正盛,他不得不蛰伏。 经此一事,皇上着手整顿吏治,出台了不少新规,用于规范百官言行,更是设立了一个谏言司,专门收集民间对朝廷和百官的谏言,主掌谏言司的,就是刚正不阿的赵安泰。 如此一来,官员们个个谨小慎微,生怕被人抓住把柄,朝堂里越来越清明了。 转眼间,秋去春来,在长公主的支持下,苏灵溪的绣坊学堂已经小有名气,不少来学艺的人都能独当一面了。 她们不止学到了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和家人,更为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女子树立了好榜样。 一时间,来绣坊报名的人趋之若鹜。 苏灵溪适时的提出了增办医女学堂、织造学堂和服饰学堂。 皇上看到来绣坊的成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苏灵溪也越发的忙了起来。 苏博文终于从南疆回来,还带来了当初半路逃脱的匪首张虎,以及南疆郡守龚不凡。 只是,逃犯张虎骑着高头大马,与苏博文并驾齐驱,威风凛凛。南疆郡守龚不凡则成了阶下囚,被关押在囚车里。 黑风村被屠村一事已经查明,是龚不凡命手下官差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张虎,彻底除掉这个南疆人心目中的大英雄。 龚不凡言之凿凿,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替皇上分忧,南疆百姓知道有张虎,而不知有皇上,这是对皇权的侮辱,长此以往,南疆必然会落入张虎之辈手中。 皇上看了龚不凡的血书,对张虎确实生出了几分忌惮之心。 张虎一个草寇,都能让南疆百姓对他感恩戴德,除了他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偏偏,苏博文把他带到了京城,皇上不善待他,就会被人戳脊梁骨。 皇上有了心结,迟迟没有发落龚不凡,张虎也一直被安顿在驿馆里。 惠嫔娘娘无声的替皇上续上了安神汤,接着替皇上揉了揉太阳穴。 皇上惬意眯着眼问:“惠嫔,你觉得那个张虎怎么样?” 惠嫔的手不曾停留,答道:“妾身久居深宫,不曾见过张虎,倒是在皇后娘娘那边停安乐郡主和九皇子说起过他,说他射得一手好箭。” 张虎与苏博文关系亲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苏博文更是毫不避讳的上书,要替张虎挣个功名。 南疆是荒蛮之地,民风彪悍,所以皇上派了武将龚不凡去治理,结果闹的民怨沸腾,官民之间势如水火。 苏博文建议让本地人张虎管理南疆,以他的威信,南疆不会出乱子。 可皇上忌惮的,就是张虎的这份威信。 惠嫔之言,倒是提醒了皇上,他好久没见过苏晓晓了。 他不由得问道:“安乐郡主在坤宁宫?” 惠嫔笑着答道:“昨个儿就来了,非要住在坤宁宫,说是不打扰父母的二人世界,这孩子,人小鬼大的。有她在,皇后心情都好些,昨天多吃了半碗饭呢!” 皇上哑然失笑:“那朕去瞧瞧她!”他最近也食不下咽,需要开开胃。 皇上还没进门,就听见苏晓晓软糯可爱的声音:“皇后凉凉,为什么你辛辛苦苦给皇帝婆婆熬的当,要让惠嫔凉凉送去呢?” 晓晓如今一岁多了,什么都会说,就是这发音有些一言难尽,每次都把皇帝伯伯叫成皇帝婆婆。 皇后耐心的解释:“因为惠嫔娘娘是真的喜欢皇上呀?” “那皇后凉凉不喜欢皇帝婆婆吗,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给他熬当?” 苏晓晓不明白,皇后对皇上客气又疏离,却比谁都担心皇上的身体。 皇后怜爱的摸了摸晓晓头说:“晓晓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晓晓明白,是皇帝婆婆伤了皇后凉凉的心了。皇帝婆婆什么都好,就是不太聪明。”苏晓晓说的异常认真。 皇后噗嗤一声笑了:“这话在我这里我说说也就罢了,到外头可不许瞎说。” “晓晓说的是真话,怕什么!”苏晓晓不服气的撅着嘴道:“以前,皇帝婆婆明明知道你对他最好,却要喜欢周贵妃。 现在,他明明知道,让张虎管理南疆才是让南疆稳定的办法,可因为龚不凡几句话,便犹豫不决,不是不聪明,是什么呢?” 皇后叹了口气,带着些心疼与无奈说道:“他是皇上,考虑的自然比我们长远,你还小,你不知道,皇上是这世间最苦的人了。” 苏晓晓不以为然的说:“他苦是因为活该,什么都看不清楚。张虎不可能会反。” 皇后好奇的看着苏晓晓问:“这是你爹爹跟你说的?” 苏晓晓摇头:“不是,是我听勤政殿的夜莺说皇上因为这事吃不好睡不好,我请风儿给我打听的。” 第129章 半夜的问候 晓晓能跟万事万物交流这事,皇上皇后都是知道的。 皇后听她这么说,目光更柔和了“皇上要知道你如此关心他,一定高兴极了。跟我说说,你打听到什么了?” “张虎是个大孝子,他娘亲的遗愿就是他能抛开土匪这个身份,名正言顺的为国效力,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答应过他娘,所以他绝不可能会叛国的。可惜,皇上被龚不凡蒙蔽了双眼,是看不到这一层的。” 苏晓晓说完,眼睛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那明黄的衣角。 皇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皇帝伯伯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但他总是能做出最好的选择的。 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太子和小九要下学堂了,咱们去看看点心好了没有。” “吃点心,好耶!”苏晓晓迈着小短腿跑开了。 心里却在想【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皇帝伯伯该听懂了吧!】 第二日,皇上便下令,破格提拔张虎为南郡郡丞,专门负责南郡军务,又令派了一名文官为南郡郡守。 为了以示重视,他接见了张虎,亲自授予他官牒。 天不怕地不怕的张虎倒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了,手往哪放都不知道。 皇上笑得和煦“张爱卿,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 张虎扑通一声就给皇上跪了“张某不才,也曾想着参加科举,为国效力,奈何南疆地方官员律政腐败,官商勾结,选拔的都是关系户。 我空有一身本事,不仅报国无门,支个小摊养家都被横征暴敛,最后,想给母亲抓副药都不能够。我被逼落草为寇,本以为这辈子都得顶着个草寇的名头,不想还有一天,得见天颜,您不仅不罚我,还让我为官,草民谢皇上恩典。” 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哭的像个孩子,娘啊,儿子出息了,儿子做官了,再也没有人说你儿子是土匪了。 皇上动容,扶起张虎道“张爱卿,你所犯之事,皆事出有因,况且,你所劫掠的,都是不义之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何罪之有。 我大朔以孝治国,你如此孝顺,堪为楷模,南疆有你,是百姓之福啊!” 皇上这高帽子一戴,张虎简直感动的一塌糊涂,他本做好赴死的准备而来,不想不仅没死,还加官进爵了。 皇上真是难得一见的明君啊! 张虎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皇上的知遇之恩臣无以为报,只要臣活着一日,定然为皇上,为大朔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上亲自扶起张虎“张爱卿,快起来,我们一起为大朔的繁荣儿努力!” 专心致志搂席的苏晓晓忍不住吐槽【皇帝伯伯可以啊,张虎现在可是对你死心塌地了。那天的墙根没白听啊,孺子可教也!】 苏博文眼皮子直跳,自己请奏了那么多次,摆事实讲道理,请皇上赦免张虎,给他个虚职,稳住南疆,皇上都无动于衷。 晓晓是做了什么,能让皇上突然就把南疆郡丞之职给了张虎,主管南疆军务,这等于是把刀递给了张虎。 这把刀可以守南疆平安,但也对皇权是种掣肘,皇上生性多疑,她是怎么做到的。 太子也想不明白,父皇这步棋走的太大胆了些。 只有皇后明白,苏晓晓那日的话,没一个字是多余的。 张虎除了对皇上死心塌地,对苏家也是感激涕零,若不是苏博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早在苏博文剿匪时,他就带着弟兄们和剿匪大军同归于尽了,哪里还有今日。 皇上开恩,那些和他一起落草的兄弟都既往不咎了,皇上还答应他,定会严惩屠杀黑风村的罪魁祸首。 张虎怀着无限的感激风风光光的上任去了。 龚不凡的日子就一言难尽了,起初时局不明了,狱卒对他还有几分客气,后来,皇上着大理寺严审龚不凡,他的日子就开始变得艰难了。 大理寺更是查出他通敌叛国的的证据,皇上越发觉得自己提拔张虎这个决定做的十分正确。 这个龚不凡,枉自己如此信任他,他不止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居然胆大包天,通敌叛国,皇上气的不轻。 此外,他们还发现一封书信,让龚不凡不管用什么方法,无比把苏博文拉下水。 所以,黑风村屠村一事,是冲着苏博文的,但是何人指使,龚不凡怎么都不愿开口。 皇上龙颜大怒,命大理寺不顾一切查出幕后黑手。 可怕的不是有人要对付苏博文,而是有人一封信,龚不凡就能赔上几百条人命,配合他。 皇上因为这个,折腾了半宿没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挠他的头。 睁眼一看,苏晓晓坐在他龙床上,用鸡毛掸子问候他呢。 皇上差点吓得原地去世,是了,这几日晓晓都住在宫里。 “晓晓,大半夜你不睡觉,这是要吓死朕吗?”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奶声奶气的说“你不是想知道龚不凡受谁指使吗?现在不去,就只能替他收尸了!” 皇帝一惊“你是说有人要杀他灭口!不可能,大理寺监牢不是谁都进的。” 后面这半句话,皇上明显是自我安慰的。 苏晓晓不置可否“皇帝婆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大半夜不睡觉,可不是为了逗你玩儿!” 皇帝无奈道“晓晓啊,是伯伯!” “好的,婆婆!”晓晓每个字吐的很是用力。“你不去看看吗,婆婆?” 皇帝扶额,婆婆就婆婆吧,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皇上大喊一声“来人,摆驾大理寺监牢!” 杨顺扶着帽子跑了进来,看见坐在龙床床檐上的苏晓晓,不免吃了一惊,这姑奶奶啥时候跑进来的,还坐到皇上头上去了。 杨顺忙请罪“皇上,是奴才疏忽,让安乐郡主吵了皇上的清梦!” 皇上一挥手“行了,去大理寺监牢,不要声张!” 说完看着苏晓晓道“晓晓要不要一起去。” 苏晓晓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睡觉。” 说完,直接蹦到龙床上,睡着了。晓晓能跟万事万物交流这事,皇上皇后都是知道的。 皇后听她这么说,目光更柔和了“皇上要知道你如此关心他,一定高兴极了。跟我说说,你打听到什么了?” “张虎是个大孝子,他娘亲的遗愿就是他能抛开土匪这个身份,名正言顺的为国效力,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答应过他娘,所以他绝不可能会叛国的。可惜,皇上被龚不凡蒙蔽了双眼,是看不到这一层的。” 苏晓晓说完,眼睛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那明黄的衣角。 皇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皇帝伯伯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但他总是能做出最好的选择的。 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太子和小九要下学堂了,咱们去看看点心好了没有。” “吃点心,好耶!”苏晓晓迈着小短腿跑开了。 心里却在想【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皇帝伯伯该听懂了吧!】 第二日,皇上便下令,破格提拔张虎为南郡郡丞,专门负责南郡军务,又令派了一名文官为南郡郡守。 为了以示重视,他接见了张虎,亲自授予他官牒。 天不怕地不怕的张虎倒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了,手往哪放都不知道。 皇上笑得和煦“张爱卿,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 张虎扑通一声就给皇上跪了“张某不才,也曾想着参加科举,为国效力,奈何南疆地方官员律政腐败,官商勾结,选拔的都是关系户。 我空有一身本事,不仅报国无门,支个小摊养家都被横征暴敛,最后,想给母亲抓副药都不能够。我被逼落草为寇,本以为这辈子都得顶着个草寇的名头,不想还有一天,得见天颜,您不仅不罚我,还让我为官,草民谢皇上恩典。” 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哭的像个孩子,娘啊,儿子出息了,儿子做官了,再也没有人说你儿子是土匪了。 皇上动容,扶起张虎道“张爱卿,你所犯之事,皆事出有因,况且,你所劫掠的,都是不义之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何罪之有。 我大朔以孝治国,你如此孝顺,堪为楷模,南疆有你,是百姓之福啊!” 皇上这高帽子一戴,张虎简直感动的一塌糊涂,他本做好赴死的准备而来,不想不仅没死,还加官进爵了。 皇上真是难得一见的明君啊! 张虎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皇上的知遇之恩臣无以为报,只要臣活着一日,定然为皇上,为大朔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上亲自扶起张虎“张爱卿,快起来,我们一起为大朔的繁荣儿努力!” 专心致志搂席的苏晓晓忍不住吐槽【皇帝伯伯可以啊,张虎现在可是对你死心塌地了。那天的墙根没白听啊,孺子可教也!】 苏博文眼皮子直跳,自己请奏了那么多次,摆事实讲道理,请皇上赦免张虎,给他个虚职,稳住南疆,皇上都无动于衷。 晓晓是做了什么,能让皇上突然就把南疆郡丞之职给了张虎,主管南疆军务,这等于是把刀递给了张虎。 这把刀可以守南疆平安,但也对皇权是种掣肘,皇上生性多疑,她是怎么做到的。 太子也想不明白,父皇这步棋走的太大胆了些。 只有皇后明白,苏晓晓那日的话,没一个字是多余的。 张虎除了对皇上死心塌地,对苏家也是感激涕零,若不是苏博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早在苏博文剿匪时,他就带着弟兄们和剿匪大军同归于尽了,哪里还有今日。 皇上开恩,那些和他一起落草的兄弟都既往不咎了,皇上还答应他,定会严惩屠杀黑风村的罪魁祸首。 张虎怀着无限的感激风风光光的上任去了。 龚不凡的日子就一言难尽了,起初时局不明了,狱卒对他还有几分客气,后来,皇上着大理寺严审龚不凡,他的日子就开始变得艰难了。 大理寺更是查出他通敌叛国的的证据,皇上越发觉得自己提拔张虎这个决定做的十分正确。 这个龚不凡,枉自己如此信任他,他不止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居然胆大包天,通敌叛国,皇上气的不轻。 此外,他们还发现一封书信,让龚不凡不管用什么方法,无比把苏博文拉下水。 所以,黑风村屠村一事,是冲着苏博文的,但是何人指使,龚不凡怎么都不愿开口。 皇上龙颜大怒,命大理寺不顾一切查出幕后黑手。 可怕的不是有人要对付苏博文,而是有人一封信,龚不凡就能赔上几百条人命,配合他。 皇上因为这个,折腾了半宿没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挠他的头。 睁眼一看,苏晓晓坐在他龙床上,用鸡毛掸子问候他呢。 皇上差点吓得原地去世,是了,这几日晓晓都住在宫里。 “晓晓,大半夜你不睡觉,这是要吓死朕吗?”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奶声奶气的说“你不是想知道龚不凡受谁指使吗?现在不去,就只能替他收尸了!” 皇帝一惊“你是说有人要杀他灭口!不可能,大理寺监牢不是谁都进的。” 后面这半句话,皇上明显是自我安慰的。 苏晓晓不置可否“皇帝婆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大半夜不睡觉,可不是为了逗你玩儿!” 皇帝无奈道“晓晓啊,是伯伯!” “好的,婆婆!”晓晓每个字吐的很是用力。“你不去看看吗,婆婆?” 皇帝扶额,婆婆就婆婆吧,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皇上大喊一声“来人,摆驾大理寺监牢!” 杨顺扶着帽子跑了进来,看见坐在龙床床檐上的苏晓晓,不免吃了一惊,这姑奶奶啥时候跑进来的,还坐到皇上头上去了。 杨顺忙请罪“皇上,是奴才疏忽,让安乐郡主吵了皇上的清梦!” 皇上一挥手“行了,去大理寺监牢,不要声张!” 说完看着苏晓晓道“晓晓要不要一起去。” 苏晓晓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睡觉。” 说完,直接蹦到龙床上,睡着了。 第130章 抓个现行 皇上哑然失笑:“好家伙,把朕吵醒了,自个儿倒睡了。” 嘴上这么说着,却亲自去替苏晓晓盖好了被子,还吩咐宫人好好守着,又派人到太子殿中知会太子,说晓晓在勤政殿。 至于苏晓晓为什么会住在太子宫中,还不是因为皇上深谋远虑,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想把苏晓晓培养成太子妃。 要实在不能当太子妃,当个王妃也是好的,总之苏晓晓这个宝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顾淮宇照顾起苏晓晓来,那是无微不至,赵婉月这个亲娘都快被他比下去了。 苏晓晓又是个讨喜的性子,他一来,宫里的小皇子们都跑到太子宫中凑趣去了,太子就成了娃娃头。 皇后觉得皇上太功利,但看太子和几个皇子相处融洽,便不再说什么,这宫里最缺的就是兄弟情了,她乐得看他们兄弟其乐融融的。 皇上得了苏晓晓的提点,轻车简行出了宫,直奔大理寺死牢。 看门的狱卒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挡在门外,一副一视同仁的模样。 御林军统领拿出了皇上的腰牌,狱卒才不得已开了门,但神色明显的慌乱了起来,大声说:“卑职给大人带路路”。 林峰用剑鞘抵住他的脖颈:“你这是在给谁提醒吗,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带我们去见龚不凡,要是敢打草惊蛇,小心你的狗命。” 那狱卒哪里还敢再言语,立马捂住了嘴巴。 林峰打头阵,那狱卒着皇上一行深入牢狱。 恶臭的气息铺面而来,牢房里的犯人见有人来,哭喊的,咒骂的乱做一团。 皇上拉紧斗篷,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穿过了阴暗的牢房,走过潮湿刺鼻的通道,终于看见前方有微弱的灯光在闪烁,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继续前行,说话声渐渐清晰,只听龚不凡道:“大人,你一定要救救下官啊,在这么下去,下官怕是熬不住了。” 龚不凡面前那人,背对这皇上一行人,也是一袭黑斗篷,只能看见背影。 他低沉的嗓子道:“不凡,我知道你快熬不住了,特意来救你!” 说着,就缓缓向龚不凡走去,龚不凡满是期待的脸陡然变色,表情痛苦狰狞:“你是来杀我的?” “不凡,对不住了,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那人说着,手上又用力了几分,龚不凡发出痛苦的闷哼:“你过河拆桥,不得好死!” 林峰一个健步过去,制止了那人的进一步动作。 那人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惊恐异常的回头,便见到面若寒霜的孝德皇帝。 “皇上?”不可能,皇上怎么会半夜三更突袭死牢,那人生怕是自己眼花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沈天佑,你好得很啊!”皇上的语气里满是威严,不带一丝情绪。 “皇上,微臣只是……”沈天佑也觉得无法辩白了。 “林峰,将沈天佑丢到大理寺卿府上,问问他是如何管的大牢!”皇上说完,愤怒的拂袖而去。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皇上就是个笑话,朝臣们表面上恭恭敬敬,唯唯诺诺,背地里全都在跟他耍小心思。 他们觉得朕可以随意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吗?区区一个苏博文,怎么就值得他将手伸到千里之外的南疆,那可是几百条人命啊! 带路的狱卒,听说他是皇上,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这是闯了天大的祸了。 杨公公瞪了一眼沈天佑的,提步就追了上去。 林峰检查了倒在血泊中的龚不凡,已然没了气息。便一拱手道:“沈大人,得罪了。” 沈天佑知道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便木然的被林峰带走了。 那狱卒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去找了牢头。 大理寺卿徐莫睡的正酣,被管家急促的敲门声吓醒:“大人,大事不好了,御林军统领林峰押着沈大人在门外等着呢?” 徐莫含糊不清的问:“哪个沈大人?” “是兵部尚书,沈天佑沈大人啊!”管家都快急哭了,林峰口口声声说是奉的圣意,到底什么事,非要半夜三更将兵部尚书压到大人府上呢? 徐莫闻言,瞌睡一下子就醒了,什么事情能让皇上半夜三更将沈天佑丢给他。 他一轱辘爬起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穿着中衣就跑了出来:“人呢?” 管家回答:“还在门口等着呢,兹事体大,老奴不敢自作主张!” “你糊涂啊,对方是什么人物,还不赶紧请进来!”徐莫说着,自己出门迎接去了。 “沈大人,林大人,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林峰目光如炬:“徐大人,皇上想提审龚不凡,可到了大狱之中,正遇到沈大人杀人灭口呢,皇上龙颜大怒,命在下将沈大人交给徐大人。 皇上还让在下问徐大人一句,你是如何守大牢的?” 徐莫呆在原地,这都什么事儿啊,皇上为什么会半夜三更想去提审龚不凡呢,更诡异的是沈大人为什么会到大理寺大牢去,还把龚不凡给杀死了。 “林兄,你开什么玩笑,沈大人什么身份,怎么会知法犯法,再说,大理寺监牢守卫森严,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这话虽是笑着说,这表情比哭都难看。 林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个就要问徐大人和沈大人了。” 徐莫见林峰这严肃的表情,不敢大意,就说:“管家,把沈大人先带下去。” 见沈天佑走了,徐莫拉住林峰:“林兄,到底怎么回事,你让我死个明白啊!” 林峰见没有外人,也不再端着了,他问道:“你的大理寺监牢不是号称铜墙铁壁吗,怎的就让沈天佑进去了,如今被皇上抓了个现行,再无翻身的可能,你好自为之吧!” 徐莫一脸无奈:“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莫说是沈大人,就是你要进去也得有皇上的批文呢!沈大人杀了龚不凡,莫非屠村一事的幕后黑手就是沈天佑?” 第131章 被架在火上烤 林峰严谨的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徐兄,你摊上大事儿了!我言尽于此,告辞!” 徐莫拱手道:“多谢林兄指点,我这就去查,是谁开了这个口子!” 皇上愤恨的回到了宫中,天还没有大亮,苏晓晓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甜甜的睡着。 皇上看着晓晓自言自语道:“晓晓啊晓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你这么干,这朝堂之上,还有朕敢用的人吗?” 他是真的担心水至清则无鱼。 就在这个时候,顾淮宇来了。他步履匆匆,但到了内殿就放慢了脚步。 一进门他就请罪:“父皇,昨晚是儿臣疏忽了,没有看好晓晓,让她打扰你了。” 皇上摆了摆手道:“想想这丫头,她要想走,谁能看得住她。她呀是来给朕送消息了。” 顾淮宇自然已经事先打探过昨晚之事,但皇上有意要说,他就洗耳恭听了。 “她昨夜来给朕送了份大礼,指使龚不凡陷害苏博文的,是兵部尚书沈天佑! 朕的兵部尚书,跟里通外国的龚不凡沆瀣一气,他们一个掌着大朔的兵部要务,一个守着朕的一方疆土,真不敢想象,这事要是没被查出来,大朔会面临什么。” 皇上很生气,也很后怕,大朔积弱已久,他接手的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为此,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看着大朔一点点的变好,说没有成就感,那是骗人的。他甚至有些自豪,先皇从来不曾对他有过一丝期许,他却成了比先皇更好的君主。 谁能想到,表面风平浪静的朝堂,暗地里波涛汹涌。看上去忠心耿耿的朝臣背地里却包藏祸心。 顾淮宇年纪虽小,对皇上的秉性却很是了解,他知道该该如何宽慰皇上。 “父皇,”你继位这几年,大力增加军备,边疆安宁。又轻徭赋税,恢复生产,百姓的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你是大朔的好皇帝,是儿臣们的榜样啊!” 皇上有些沮丧:“淮宇,你说朕是不是对他们太仁慈了,他们一个个都意图在背后搞小动作。” “父皇言重了,历朝历代哪朝的官员不是如此呢,只是父皇英明,把那些别有用心人的小算盘都都抖了出来罢了!大朔的官员,大多都是好的。” 顾淮宇第一次发现自己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绝。 没办法,总不能让父皇这么自暴自弃下去,也不能让他有一丝迁怒于晓晓的可能。 皇上果然笑了:“你这么给朕吹彩虹屁,是把我怪罪晓晓?” 顾淮宇的小心思被戳破,瞬间脸红耳赤起来:“父皇,晓晓她也是一番好心。” 皇上蹙眉:“你急什么?当朕是昏君吗,苏博文是她父亲,她要揪出幕后黑手无可厚非,更何况她此举保住了南疆的安宁。” 顾淮宇喜出望外,跪在地上,心悦诚服的说:“父皇英明,有你是大朔之福,百姓之福!” 皇上被顾淮宇一开解,早就想通了,天底下有哪个皇上不被朝臣和嫔妃蒙蔽的,他有苏晓晓,手里就有了底气,这比其他皇帝强太多了。 “你在这等她醒来吧,朕上早朝去了!” 顾淮宇看着熟睡的苏晓晓,喃喃自语道:“晓晓啊,晓晓,要我拿你如何是好呢?” 他是真担心晓晓的天赋会害了她,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满朝文武谁没有点儿污点呢。 他们若是知道晓晓这个本事,恐怕夜里都睡不踏实了,晓晓这是在与所有人为敌啊。 这个确实是他想多了,苏晓晓才不会那么无聊呢,她只会在必要的时候才去打探别人的软肋。 沈天佑的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他是镇国公苏秉坤的部下,早些年经常出入镇国公府。 这一来二去的,他就与镇国公府小妾刘氏勾搭上了。 这些年他踩着苏秉坤平步青云,便与刘氏生分了,原想着这辈子再也不会与刘氏有交集。 偏偏他唯一的儿子死了,苏家的次子苏博浩是她与刘氏的孩子,为了延续沈家血脉,他又去求刘氏。 刘氏说得清楚,想要苏博浩跟着他,就必须拿出诚意来,替苏博浩夺得这镇国公世子之位。 苏博皓不学无术,想要顺利继承家业,只有除掉苏博文。 而龚不凡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龚不凡的野心,龚不凡野心勃勃,却屡次被张虎挫败。 苏博文剿匪成功之后,龚不凡一直建议直接处死,是苏博文不停的斡旋,才让皇上下旨将张虎改成了流放。 他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沈天佑让他对付苏若文的时候,一点都不曾犹豫,而且想了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既在沈天佑那里卖了人情,又报复了苏博文,最重要的事,他还名正言顺的除掉了张虎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谁知道,皇上派苏博文这个嫌犯去查此事,也不知道他哪里得到的消息,每次都能精准的找到关键证人,就这么抽丝剥茧的,龚不凡就变成了阶下囚,被押回京城了。 沈天佑为了稳住龚不凡,承诺一定会偷梁换柱,将他从牢里救出来,他这才把沈天佑当成了救命稻草,死也不供出去,谁知道却成了冤死鬼。 至于沈天佑是如何进的大理寺监牢,那就更离谱了。 他知道徐莫是个不讲情面的人,也不想此事闹大,走的是大理寺牢头的门路。 他一个兵部尚书,又承诺只是跟龚不凡说几句话,那牢头如何敢拦。 又给了那牢头足足百两黄金,让他保密,那牢头抱着那么多金子,哪里还舍得松手,便把当晚值夜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每人赏了一两银子,让他们睁只眼闭只眼。 沈天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监牢,那些狱卒只当是寻长的关系户,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个守门的狱卒还没有找到牢头,半路就被人结果了性命。 原因是沈天佑藏了杀手,要他把当日值夜的狱卒和牢头都灭了口。 那牢头自然是送沈天佑进了大牢后就被抹了脖子,那一百两黄金还没捂热就换了主人。 徐莫心情复杂,这事儿真是跟他没关系,但又跟他脱不了干系,皇上目光如炬,他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已经滋滋冒油了。 第132章 都是聪明人 “徐爱卿,这就是传说中铜墙铁壁般的大理寺监牢?”皇上语气淡淡,但徐莫已经两股战战了。 徐莫自知理亏,忙认罪:“皇上,是微臣管理不严,才让人钻了空子,微臣甘愿受罚!” 说完便开始解头上的乌纱帽了。 皇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徐爱卿,这是要做什么?” 徐莫惭愧的说:“微臣自知罪该万死,无颜在当这个大理寺卿,求皇上发落!” 皇上随手抓起手边的茶盏,不偏不倚的朝徐莫砸了过去。 徐莫知道不能躲,奈何身手实在敏捷,条件反射般的闪了一下身子,那茶盏擦着他的衣服落了下来。 徐莫顿感不妙,完蛋了,本来皇上扔个茶盏就能出气的,现在火气貌似更大了。 果然,皇上的脸一沉,眼中寒芒四射:“徐莫,你想干什么!” “皇上,微臣……”饶是长着三寸不烂之舌的徐莫,也变得结巴了起来。 “朕委你重任,将大理寺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你,你倒好,出了事就想开溜,做梦呢吧你! 给我好好滚回大理寺去,你要不把大理寺做的像个样子,这辈子也别想离开。” 徐莫唯唯诺诺的磕头,皇上确实被气坏了,生那么大的气。 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皇上这是不罚他了,沈天佑私进监牢这事儿,怎么说也是自己监管不力,皇上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徐莫出了宫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了。 因为他查出了沈天佑和刘氏的奸情? 这其实也不是他的功劳,他还什么手段都没使呢,沈天佑就开始呕吐,吐出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然后把事情来龙去脉都招了。 若不是在沈天佑府上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他一度怀疑沈天佑是有别的目的,故意混淆视听呢。 徐莫走到一半便又停住了,刚才光顾着躲茶盏和赔罪,把正事给忘了,他汇报完沈天佑的情况,还没问皇上打算如何发落呢。 徐莫犯了难,他是回去呢,还是回去呢? 沈天佑在大理寺多住几天到也没问题,毕竟供食宿。 可是,沈天佑犯的不是小事,他的身份又比较特殊,关键是自己案情都汇报完了,没问皇上的批复,皇上会不会又生气了。 徐莫为难的在宫里打转,太难了! 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姑娘问:“你丢了东西吗?” 徐莫定睛一看,对面的小团子还没到他膝盖,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裙,圆乎乎的脸上,那两颗黑宝石般的眼睛尤其惹眼。 光看头上扎的那两个怎么也不服帖的冲天辫,就知道这丫头是个桀骜不驯的主。 宫里全是皇子,能自由出入皇宫的小奶包,毫无疑问便是大名鼎鼎的安乐郡主了。 虽然对方是个奶娃娃,可是礼不可废,徐莫还是乖乖行礼了:【下官徐莫参见安乐郡主!】 小团子不理会他,迈着小短腿走到他面前,学着他的样子低着头在地上走来走去。 徐莫好奇的问:“郡主在找什么?” “帮你找东西啊!”小豆丁头也不抬,努力的在地上寻找。 徐莫顿时有些感动,这小丫头,还挺善良的,根本不像母亲说那般任性妄为吗。 徐莫蹲下去说:“多谢郡主,不过我没有掉东西。” 苏晓晓双手叉腰,固执的说:“你就是丢东西啦!” 徐莫忍俊不禁,小家伙真有趣,奶凶奶凶的。 他来了兴致,逗趣的问:“那你说说我丢了什么?” 苏晓晓仰着小脑袋说:“你丢了勇气,找不到就不敢去见皇帝婆婆了!” 徐莫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自己的心事被一个还在喝奶的小孩子猜中了,真是太丢脸了。 他可是出了名的深藏不露,凭着绝佳的表情管理术,威慑了不少犯人的。 “你怎么知道的!”徐莫问的很是不甘心。 小家伙一字一顿的说:“你眉头皱皱的,没有以前好看,还一直看皇帝婆婆的宫殿。” 苏晓晓一脸认真,心里却吐槽道:【你傻啊,嘴里一直念叨着回去还是回去,傻子东西听得出来的。】 顾淮宇才给顾淮安教了一个字,转头就发现苏晓晓没了,只得亲自来寻。 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以他对苏晓晓的了解,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觉得不站着的苏晓晓,宁愿舍弃一桌子点心也要出门,绝对有她的原因。 所以他站在原处,没有上前,想看看古灵精怪的苏晓晓这回又要干什么。 她对面的徐莫,少年天才,三元及第,尤其擅长断案。 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她的母亲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妹。 太后虽不是皇上与长公主的亲生母亲,但当年义无反顾的支持皇上,皇上十分敬重太后。 太后一生无子,对徐莫十分宠爱,是以皇上对徐莫也有几分纵容。 但徐莫此次确实是捅了大篓子,所以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他怕这一回去,皇上就改变了主意,他到不在乎这个官职,可是,要是挨了罚,母亲那边不好交差,所以犹豫不决。 没想到被安乐郡主一语道破,听着苏晓晓逻辑清晰的分析,徐莫很是喜欢这个小娃娃,他喜欢和自己一样聪明的人。 他一点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安乐郡主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我喜欢。” 苏晓晓得意的说:“你带着我去找皇帝婆婆,他就不会生你的气了!” 徐莫爽朗的笑了起来,越发显得丰神俊朗:“这倒是个好主意,皇上宠安乐郡主,那是有口皆碑的,有了你这个挡箭牌,皇上应该不会生气了。那就谢谢安乐郡主了!” 苏晓晓甜甜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心里却嘿嘿道:【不谢,不谢,小事而已,以后你会派上大用场的。再说,让沈天佑早日伏法,也算是告慰我那惨死的祖母,替我半身不遂的祖父和一直认错娘亲的父亲报仇了。】 顾淮宇无奈的摇了摇头,晓晓折腾这一遭,是来给沈天佑送催命符了。 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说服父皇。 第133章 抄家流放 徐莫就这么带着苏晓晓回了勤政殿。 不等皇上开口,苏小小就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皇帝婆婆,晓晓好想你啊!” 那小奶音一出来,皇上哪里还有什么气性,咧着嘴、伸出双手道:“晓晓来了!” 皇上抱着苏晓晓,说话都带着夹子音了,徐莫这是头一遭见到皇上如此不值钱的模样。 像皇上那样子,完全不打算搭理他了。 徐莫只得厚着脸皮说:“皇上,微臣刚要出宫,就遇到了安乐郡主,她说要来找您,微臣不放心她一个人就把他送进来了。” 皇上在喉咙里哼了一声:“嗯!”便不再理会他了。 徐莫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皇上和苏晓晓逗趣,一句话也差不少。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似乎才发现徐莫也在,便说:“徐莫,你怎么还在这?” 徐莫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也没说让我退下呀!不是,差点气糊涂了,他这回来是有任务的。 徐莫尴尬的笑了笑说:“微臣有件事要讨皇上的示下!” 皇上这才坐直了些,问道:“说吧!” “皇上,沈天佑的事情都查清楚了,皇上打算如何发落?” 苏晓晓也仰起头,期待的看着皇上。 提起沈天佑,皇上心里就膈应:“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家伙,直接推出午门斩了!” 苏晓晓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睑:【斩了,那不是太便宜他了,他做了多少孽啊。】 徐莫也这般觉得,沈天佑做官这几年,坏事可没少干。 况且,黑风村一事,南疆百姓可是一日不曾忘记,要不是苏博文让张虎帮忙劝解,南疆指不定已经反了。 徐莫赞许道:“皇上杀伐果决,雷霆手段,微臣佩服,只是就这么杀了沈天佑,太便宜他了。身为朝廷命官,却草菅人命,实在是罪无可恕。 况且,他与刘氏勾结伤了镇国公,又害死了唐太师的长女,总得付出些代价。” 皇上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武断了,便问:“那你以为当如何处置他!” 徐莫道:“微臣以为应当将沈天佑抄家,家产上交国库,家眷流放苦寒之地,这辈子不得入京!” 【这个好,沈天佑坏事做尽,不吃点苦头,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奶奶,好友抑郁成疾的祖祖。】 苏晓晓对这个提议表示满意。 听着苏晓晓的心声,顾淮宇也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徐大人!”顾淮宇跟皇上请了安,又同徐大人打了招呼,这才看向苏晓晓。 “晓晓是有多喜欢父皇,一眨眼的功夫,又跑到勤政殿了。” 苏晓晓哪能错过这么好的抱皇上大腿的机会,忙拉着皇上的衣袖,笑呵呵的说:“喜欢皇帝婆婆!” 皇上的脸都笑出了褶子:“好好好,皇帝伯伯也喜欢晓晓!” 徐莫被齁得,牙都倒了,没眼看,根本没眼看。 “父皇和徐大人似乎在讨论事情,晓晓,跟我回去!” 顾淮宇来了个以退为进。 果然,皇上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说该如何处置沈天佑呢,徐大人的意思是说将沈天佑抄家流放,你以为如何。” 顾淮宇道:“儿臣以为此计甚妥,沈天佑所犯的罪,死不足惜,可是,让他活着有更大的用处,南疆百姓因为屠村一事,对朝堂颇为不满,虽然有张虎镇守,但他们心里的怨气始终还在。 不如将沈天佑及其家人流放到南疆,让南疆百姓知道,朝庭没有食言,找到了屠村的罪魁祸首。” 徐莫打量了顾淮宇一番,小太子有些反常啊,他可不是暴虐之人,怎的对沈天佑如此不留情面。 流放南疆,这比送沈天佑去十八层地狱还可怕啊。 南疆是什么地方,那里的人被称为南蛮子,且最是团结护短。 这么说吧,本地人就算有血海深仇,一旦对方跟外人干起来,都会互相帮助的。 沈天佑杀了南疆一百多人,其中不乏许多老弱妇孺,南疆人恨的牙痒痒,沈天佑去了,那就是羊入虎口啊。 这法子毒是毒了点,可对付沈天佑那不正合适吗。 徐莫赶紧附议:“太子殿下果然仁慈又有谋略,不杀沈天佑,不会寒了老臣的心,流放南疆,又能安南疆百姓的心,真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正在把玩玉玺的苏晓晓都听不下去了:【啧啧啧,徐莫果然八面玲珑,刚刚皇上要杀,他夸皇上杀伐果决,现在又夸太子哥哥仁慈又有谋略。 太子哥哥不过是想替我家出气罢了,安民心,也该也有吧。】 皇上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宫里总是充斥着一股彩虹屁的味道。 但是流放南疆这法子确实挺好的,不仅安了南疆百姓的心,也让张虎知道,皇上是言出必行的。 皇上颔首道:“那就这么办吧!你们没事就退下吧,晓晓,今日跟皇帝伯伯一同用饭可好。” 苏晓晓见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丢开玉玺,朝顾淮宇伸出手去:“太子哥哥,找娘亲!” 皇上老脸一僵,方才不是还说想朕呢吗,怎么连饭都不陪朕吃了。 不过晓晓还小,想念母亲也是情有可原,等她再大点,就可以长居宫中,跟皇子没培养感情了。 自己也有个开心果,不会每天那么无聊了。 【皇帝伯伯,御膳房的菜虽然好吃,也架不住天天吃,沈天佑已经有了好归宿,我要回家见娘亲去了。沈轻语要是知道自己要被流放,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虽然知道她不会被长久困在哪里,但想想就还是好开心啊!】 苏晓晓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顾淮宇见她开心,心情也畅快不少,晓晓好像很不喜欢沈轻语。 说起来,他也不喜欢,她的眼神里都是算计和精明,不知道大皇兄为什么总把她带在身边。 不过大皇兄内心孤独,有个同道中人陪他本来是好事,但是,沈家出事,沈轻语就算能逃出生天,再不能陪在大皇兄身边了。 想起顾淮之,顾淮宇有些难过,虽然大皇兄一直对他客气疏离,可那毕竟是他大哥啊。 第134章 为沈轻语求情 苏晓晓要知道他的这番心思,定然要好好教导他一番的。 对沈轻语和顾淮之之辈,最不该有的便是同情。 沈轻语自沈天佑出事之后,就一直在想退路,她没料到沈天佑那么蠢,灭个口而已,把自己搭了进去。 虽然这副身体是沈轻语的,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沈家人。 沈家上下,都把她当个不受宠的庶女,她也曾想着靠自己的本事,取代苏晓晓,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 奈何,每一次都功败垂成。 沈天佑发现她的本事后,对她倒是上了几分心。 可是,在她接连受挫之后,沈天佑对她也不报什么希望了。 而且,沈天佑老了,他没了野心,唯一所求,就是能保全自己的亲儿子,那么一个窝囊废,扶持他还不如扶持自己呢。 可是沈天佑一意孤行,自己栽了也就罢了,连累的整个沈家陪他一起受罪,光想想,沈轻语都觉得生气。 沈轻瑶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你还有闲心在这里躺着,祖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不快想办法救救他!” 沈轻语微微掀开眼皮,懒洋洋的说:“呢既然如此孝顺,自己去救啊!” “你……”沈轻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沈轻语冷声道:“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我能做什么,倒是姐姐你,从小就享受着府里最好的资源和人脉,于情于理,姐姐出马才是最好的。” 沈轻瑶气得嘴唇发紫:“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 她跑遍了跟她有交情的人家,没有一个让她进门的。 没了祖父的身份和头衔,她什么都不是。 “那就是没办法了?”沈轻语轻描淡写的说:“姐姐都没办法,我能怎么办?” 沈轻瑶软了语气:“你不是同大皇子交好吗,你去求求大皇子,让他帮帮忙,祖父虽然犯了大错,可咱们是无辜的啊,只要大皇子肯帮忙,咱们姐妹俩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沈轻语笑了:“我还以为姐姐是担心祖父,这是在担心自己的前程啊,姐姐,姐姐,那么聪明,要自保何愁想不出办法了,大皇子那边,你就不要指望了。” 沈轻瑶鄙夷的看了看沈轻语:“我还当你同大皇子有几分交情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你也别幸灾乐祸,就算我是庶女,也一样要被牵连的。” 说完,她便恶狠狠的走了。 沈轻语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自若,沈轻瑶一走,她就生气的踢翻了旁边的脚凳:“该死!” 她希望大皇子去替她求情,这样,她就赢过了沈轻瑶。又害怕大皇子去替她求情,大皇子需要韬光养晦,实在不宜卷入这种纷争里去。 沈轻语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想太多,顾淮之是什么人,他的每一步都是仔细算过的,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功亏一篑。 沈轻语烦躁的闭上了眼睛,爱咋咋地吧! 勤政殿外,大皇子一动不动的跪着,炙热的阳光烤得他脊背发疼。 杨公公在一旁劝道:“大皇子,你这不是给皇上出难题吗,沈天佑犯的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如今只是流放,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你非要他对沈家小姐网开一面,皇上他能不生气吗! 你听老奴的,去个给皇上配个不是,这事儿就过去了。” 大皇子执拗的说:“父皇不饶恕沈家二小姐,本王就跪在这不起来了!” 皇上在殿内大骂:“那就让他跪死在外面,翅膀硬了啊,敢威胁朕了!” 皇上一看见顾淮之这副样,心里就不痛快,真是跟他那死去的娘一模一样。 他承认,自己对顾淮之确实没有倾注多少感情,但是,比起他娘当年的所作所为来,能容忍他活到现在,从不苛待他,已经是自己大度了。 若不是她耍心机,怎么会在皇后之前诞下龙嗣。 这些也便罢了,她一边使劲浑身解数引诱皇帝,另一边还和老相识纠缠不清。 若不是顾淮之长的跟皇帝小时候一模一样,皇上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种。 当年,丽妃也是这般跪下殿外,求皇上饶了那个男人。 有其母必有其子,一样的恋爱脑,一样的愚不可及。 “既然你那么想死,那朕就成全你!”皇上撂下这句话,就再没搭理顾淮之了。 顾淮之硬生生跪倒大半夜,皇上都没有松口,最后是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才被人送回王府的。 杨公公对管家说:“好生看着你家王爷,再“这么胡闹,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管家将人抬了回去,府里又是人仰马翻的一夜。 “咱们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自己就不受宠,还非去给沈二姑娘求情,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谁说不是呢,大皇子平时挺聪明的啊,什么事都不去掺和,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像他这样的处境,就该这么苟着。” “要我说,大皇子这次才算是做了一回男人该干的事,不受宠又如何,总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去送死,却无动于衷吧!” 不少宫女们听了这话,都十分赞同。 沈姑娘对他们大皇子的好,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前些日子大皇子生病,谁都不见,一直是是沈姑娘伺候的。 但她们心里,谁也不希望大皇子救下沈姑娘,沈姑娘太可怕了,小小年纪,眼神就凶狠的吓人。 一直伺候大皇子的大丫鬟,在沈轻语来了几天之后,突然暴毙了。 下头人都在传,是沈姑娘嫉妒她伺候过大皇子才害死她的。 “我可不想沈姑娘城王府的女主人,我还想多活几年。” 宫女们都点头同意。 突然,马夫老魁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了过来,他手里那根马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直抽打在地上。 他皱巴巴的脸上看不清表情,但那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似的。 宫女们立马禁声,她们可惹不起老魁,老魁虽然只是个马夫,还是个哑巴,但是他谁的面子都不给,惹急了他,还会用马鞭抽人。 可是,大皇子只坐他架的车。 第135章 真心还是假意 宫女们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生怕那马鞭子就落下自己身上了。 好在管家及时出现,解救了她们。 “让你们好生伺候主子,怎么都跑这里说闲话了,大皇子就是再好的脾气,也不是咱们下人可以议论的,还不滚!” 宫女们急急的走了,管家软了语气说:“老魁,你也去歇着吧,大皇子没事!” 老魁定定的站在大皇子屋外,看着屋子出神。 管家本就烦躁,见老魁这样,不免有些生气:“大皇子已经歇下了,你别在这添乱了。” 老魁愤怒的甩了甩鞭子,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就是不肯离开。 管家没了耐心:“老魁,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大皇子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他正准备向老魁赶走,就听见大皇子说:“管家,让老魁进来,你们都下去吧。” 管家没办法,只好让老魁进去了。 一旁的小厮奇怪的问:“管家,怎么觉得咱们大皇子有点怕老魁啊,这老魁到底什么来路。” 管家呵斥道:“主子的事也是你能随便打听的。” 其实他心里也纳闷呢,大皇子跟老魁总有点诡异的感觉。 老魁救过大皇子是没错,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说大皇子敬重老魁吧,他又让老魁在在小屋里住了十多年,不曾提拔他。 说他看不上老魁吧,大皇子出门,只坐老魁赶的车,老魁还经常出入大皇子的屋子。 老魁进了屋子,佝偻的身子渐渐挺拔了起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大皇子是长出息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跟你说多少遍了,现在这个时候,不要跟沈家扯上关系。” 大皇子不安的说:“师父,轻语她要被流放到南疆去,那一个弱女子,能不能活着到那都是问题。” 老魁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是寻常弱女子吗,以她的本事,官差能拿她怎么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大皇子看着老魁道:“可是她若被流放了,以后再也不能呆在京城了,师父,我们没了资金,没了助力,我需要沈轻语的帮助。” 老魁的目光这才柔和了下来:“果真如此,我还以为你色迷心窍了呢!” 大皇子眼中染上一抹阴鸷:“沈轻语同我一样,一直被沦为弃子,想要让她死心塌地,就得让她觉得自己被重视,被珍爱。” 老魁脸上露出笑容:“好小子,你这是苦肉计,很好,是师父误会你了。” 老魁心满意足的回了小木屋,他亲手调教的人,怎么可能只顾儿女情长呢。 沈轻语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她那些门道,跟大殷的的魔教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大殷魔教没她那么厉害,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来头。 大皇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竟三天就治好了。 要是金矿没有被苏晓晓截胡,大殷的铁骑现在应该已经在大朔边境整装待发了。 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的爱徒居然要耍心机,讨一个女娃的欢心。 都怪那个苏晓晓,屡次破坏他们的计划。 老魁抖了抖手里的鞭子,跟他们作对,迟早要让那个小娃娃尝尝他的厉害。 第二日,大皇子的管家就带着好几只大箱子去了沈府。 沈轻瑶阴阳怪气的说:“昨个还笑话我,这脸打的也太快了,大皇子这是让人来跟妹妹撇清关系了吧!” 沈轻语心头一滞,顾淮之果然还是叫她失望了。 大皇子的管家恭恭敬敬的跟她见了礼说:“沈二姑娘,我家主子听说你们要去南疆,特地让老奴给你送点盘缠,这一路山遥路远的,带点钱总是方便一些。” 沈轻语气得浑身颤抖:“你家主子就那么迫不及待,想与我撇清关系吗,东西你拿回去,告诉他,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管家愕然的看着沈轻语:“姑娘说的哪里话,大皇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在勤政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求皇上对您网开一面,不料触怒了天颜,将他禁足在府上,不然,大皇子一定会亲自来的。” 沈轻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揪着管家的衣领说:“你说什么,他为了我去求皇上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沈轻语心里自然是感动的,可是大皇子什么时候那么蠢了,皇上没将沈家诛了九族,已经是仁慈了,怎么会再放过自己。 他在皇上面前苟了那么多年,装的谦恭温和,这么做,难道不怕皇上疑心吗。 管家连连点头:“是的,大皇子在太阳穴跪了一日,中了暑都不肯离开,是半夜晕倒了,才被送回府的。太现在还发着烧呢!” 沈轻语骂了句:“这个蠢货!”心头却暖洋洋的。 所谓关心则乱,顾淮之一定是太担心自己,才没有好好考虑后果。 管家走了,她还一个人愣愣的出神,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妹妹,咱们有了这些钱一路上就能少受不少罪了,大皇子真是大气。” 沈轻瑶的语气里都是讨好,没办法,沈家已经被抄了家,家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本来他们也应该下狱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皇子的缘故,只是派人在外头守着。 现在,沈轻瑶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沈轻语了。 沈轻语挑眉道:“姐姐想多了,这些东西是大皇子给我的,你就别惦记了。况且我们是流放,哪里能带这么些东西,姐姐回去休息吧。” 她才不会让沈轻瑶占一点便宜。 管家说顾淮之发烧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流放前,她一定要亲自见一见顾淮之。 顾淮之对她不离不弃,她要给顾淮之吃颗定心丸。 沈府外守卫森严,难得住沈轻瑶,却难不住魔教圣女沈轻语。 她悄无声息的出了府,直奔大皇子府。 刚翻上院墙就听宫女说:“大皇子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 “大皇子这是怎么了,从宫里回来就是这幅样子,是不是被皇上责罚了?” “皇上责罚那是常有的事,什么时候见大皇子不吃不喝了,我看大皇子,这是担心沈二姑娘呢!” 沈轻语听了宫女们的话,越发笃定,顾淮之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第136章 渣男的演技 她没惊动那几个宫女,径直去了顾淮之屋里。 顾淮之躺在床上,眉宇间都是疲惫和焦虑。 沈轻语轻轻的唤了一声:“大皇子!”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顾淮之看见突然出现的沈轻语,眉眼都亮了起来:“轻语,真的是你吗,还是我又出现幻觉了?” 沈轻语疾步走过去,终究还是停在离顾淮之半步的地方。 她垂下眼眸,捏着自己的衣角道:“大皇子,是我,我听说你在宫里跪久了发烧,实在不放心,就过来看一看。” “管家也真是的,让他送东西就送东西,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了,没有的事,我好得很,只是,我没本事,不能救你!” 顾淮之越说越自责,拳头生气的捶打在床沿上。 沈轻语终于没忍住,抓住他的手说:“大皇子,这事儿不怪你!有你这份心,轻语感激不尽了。” 沈轻语拉着顾淮之的手,只觉得脸颊滚烫,心里小鹿乱撞。 可她突然想起,这双手是顾淮之那个妖媚的通房丫头的,顿时觉得有点恶心,情不自禁的将那手丢开了。 顾淮之哪里想得到这些,他正准备趁热打铁,彻底征服沈轻语呢,沈轻语突然放手,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我就知道呢心里有气,也怪我没本事,只能看着你被发配到荒蛮之地却无能为力。 要不是苏晓晓把咱们的金山都送给狗皇帝,我就是用金子砸,也能让大朔四境的国家出兵,直接跟他争个鱼死网破,可惜……” 顾淮之本是故意煽情,可想起自己那成堆的金砖和尚未开采的整座金山,顾淮之心疼的难以自已,眼睛都是通红的。 沈轻语只当他是因为救不了自己内疚成这个样子,心里更是感动。 她活了上千年,周围都是算计和倾轧,连她的生母,都能为了利益把她交给魔后做圣女,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付出。 她激动的说:“大皇子,你不要这样,你知道的,一般人伤不了我,倒是你,怎么能去找皇上,他若对你生了疑心,以后行事就更不方便了。” “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要能救你,我愿意向他低头的,可惜……我真是太没用了,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护不住,我算什么男人!” 顾淮之再次陷入了自责之中。 沈轻语只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火辣辣的。 顾淮之刚才是说自己是他的心爱之人吗,他那句话是无意识说的,正因为这样,沈轻语才觉得那句话弥足珍贵。 之前为顾淮之治伤的时候,两人确实有些暧昧,但是,谁也没把那层窗户纸捅破。 沈轻语虽心悦顾淮之,可到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确定顾淮之的心意,正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因为嫉妒除掉顾淮之的通房丫头。 沈轻语活了上千年,却是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她满脸娇羞,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顾淮之眼里,沈轻语进了王府,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是他提前设计过的。 那句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更是他刻意准备的。 他早就看出来了,沈轻语狠辣利落,但其实内心极度没有安全感,跟自己一样,渴望温暖,渴望被爱,他不管沈轻语是个什么东西,能够为他所用,就值得他花费心思。 顾淮之牵起沈轻语的手:“轻语,是我无能,不能救你逃离苦海,我让管家大张旗鼓给你送东西,就是想让人家知道,你是我在意的人,就算我人微言轻,但好歹是个皇子,路上,他们便不会怎么为难你了。” “你……”沈轻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还纳闷,顾淮之怎么会突然笨到这种程度,送东西也该悄悄的啊,怎么整那么大动静,原来是故意的。 沈轻语已经被顾淮之完全拿下了,现在,就算让她为顾淮之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 “轻语,你这一走,我该怎么办呢!”顾淮之神情动容,一把将沈轻语揽入怀中。 “我真想给你一起去南疆,什么杀母之仇,什么江山大业,我都不要了。” 沈轻语感动归感动,但她怎么能看着顾淮之为了自己放弃一切呢。 更何况,不协助顾淮之登上皇位,让剧本回到原来的轨迹,她就要重来一世,她就无法摆脱魔教圣女这个身份,随时有被献祭的危险。 她挣脱了顾淮之的怀抱,生气的说:“大皇子,你身有鸿鹄之志,又是天选之子,怎么可以如此儿女情长,大皇子若真想救我,就应该重整旗鼓,早日将狗皇帝和苏晓晓一家除了。” “可是你……”顾淮之眼里都是心疼。 沈轻语带了几分娇羞说:“大皇子放心,想必你也早就发现了,我与常人不同,如今,我就告诉你真相,我来自另一个时空,身上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 就算到了南疆,我也有法子光明正大的回来。因为我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助你登上皇位,你放心,我会回来的。” 她只说了一半,她的任务是阻止苏晓晓体内的神识觉醒,只是她太贪心,还想要话本子里被沈轻语轻易得到的空间手镯。 有了那个空间,她就会灵力大增,据说里面还有许多上古法器,得到了那个空间,别说区区大朔王位,就是真好喝魔界也是她的。 可惜,她屡战屡败,手镯空间还好好的挂在苏晓晓的脖子上呢。 好在苏晓晓虽然一身本领,对几千年前的事情却记得不甚清楚,现在又是个孩子,还成不了大气候。 顾淮之听了沈轻语的话,心头狂喜不止,他就知道,自己是天生的帝王。 不然,沈轻语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怎么会特意来帮他。 “轻语,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只管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沈轻语淡淡一笑,拿出一个扳指道:“苏晓晓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有一个法宝,你将它带在身上,它会自动形成一个结界,以后,咱们行事就安全多了。” 第137章 无形的眼睛 顾淮之有些不以为然:“苏晓晓上次不过是侥幸,得了把柄宝剑的助力罢了,我就不信了,她还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沈轻语可是被苏晓晓打压了上千年,她可太知道苏晓晓的本事了。 若不是她记忆不全,只有一岁的心智,恐怕早就把她们一锅端了。 虽然,苏晓晓越长大,以前的记忆会忘记的越多,可她的自我意识也会越来越强,在任何时候都不容小觑。 沈轻语怕顾淮之轻敌,便说:“大皇子,你记住,你要成事,就必须除掉苏晓晓。可惜她身边有斩月剑和那只怪物,几乎没可能得手。所以,这和扳指,万万不可摘下来。” 见沈轻语神情严肃,顾淮之也认真了起来,他看着沈轻语,眼神拉丝:“你给的,就算是个普通物件,我也会随身携带的。” “大皇子,你……”沈轻语多单纯的一个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撩拨,又羞红了脸。 顾淮之乘胜追击,轻声道:“轻语,叫我淮之!” 沈轻语只觉得面红耳赤,呼吸不畅。 偏偏顾淮之还是那么神情的看着她,眼里有期盼、也有鼓励。 “淮……淮之!”沈轻语叫完这一声,羞的欲夺路而逃,却被顾淮之一把揽进怀里。 “轻语,不能每天看见你,我要靠什么活下去。” “大皇……” 顾淮之伸出一个手指,堵住沈轻语的嘴:“又忘了?你该叫我什么?” “淮之……” 沈轻语叫完这一声,红唇就被顾淮之吻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轻语再次从顾淮之怀里起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冒出了鱼肚白。 她面若桃花,眼若秋水,白皙皮肤上的红痕和地上凌乱的衣衫,就可以看出战况有多么激烈。 顾淮之拉着撒娇:“再睡一会儿,我舍不得你!” 沈轻语的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淮之,时候不早了,再不走,要露馅了,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的!” 顾淮之依依不舍的看着沈轻语的背影消失在窗外,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了下去。 他把玩着那个扳指,心里想着沈轻语的话,苏晓晓真的是他成事最大的阻碍吗,那是不是得给她点颜色瞧瞧呢。 沈天佑戴着枷锁,两个孙女跟在身后,艰难的行进着。 衙役不耐烦的催促着:“快点,快点,不然错过的宿头,只能睡野地里了。” 沈轻瑶嘟囔着说:“我的脚都磨破了,能不能休息一下,再这么走下去,我就要死在路上了。” 那衙役没好气的说:“只要没死就得走,你这是流放啊,大小姐,你当去旅游呢!” 沈轻瑶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朝沈天佑喊道:“祖父,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欺负我啊!” 沈天佑养尊处优了一辈子,自己都熬不住了,再说,他现在就是个阶下囚,能有什么办法。 他有气无力的说:“有那个吵吵的力气,还不如省着点,好好赶路。” “祖父,你怎么这样!”沈轻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是沈天佑没精力再管她了,只顾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跄前行。 沈轻瑶鞋底都磨破了,身上的裙子满是尘土,腿都迈不开了。 沈天佑不帮忙,她就将目光投向沈轻语。 沈轻语到底是做过几年粗活的人,体力确实好的多,现在看她一点也不狼狈。 “轻语,大皇子不是给了你不少钱吗,你赶紧打点一下衙役,让咱们休息一下,我看你也累了。” 沈轻语现在心花怒放,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呢,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我不累。” 但看沈轻瑶那么狼狈,还是忍不住吐槽:“我的好姐姐,早就告诉过你,咱们是去流放,让你别穿的的那么花枝招展的,中看不中用了吧。你脚破了,是因为你的绣花鞋。” 说我那我,她状若无意的看着沈轻瑶的贴身丫鬟香秀。 沈轻瑶立马会意,趾高气扬的说:“香秀,把你鞋子脱给我。” 香秀无动于衷,继续往前走。 沈轻瑶怒了:“香秀,你个小蹄子,没听到我的话吗?” 香秀耐着性子回了句:“大小姐,鞋子给了你,那我怎么办?” 沈轻瑶闹了个没脸,呵斥道:“放肆,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香秀没好气的说:“你还当自己是府里的大小姐呢,现在咱们都是犯人,谁也不比谁高一等,凭什么我还惯着你,你们作奸犯科,害我一个丫鬟跟你们受罪,我没找你麻烦已经算给你面子了。” “反了你了,小蹄子,看我不打死你!”沈轻语恼羞成怒,抬起手来就要给香秀一巴掌。 不想手腕被香秀一把捏住,重重的将人甩到地上还不解气,还踩了她几脚。 沈轻瑶被丫鬟打了,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她疯了似的扑到香秀身上,两人抱在一起扭打了起来。 你扯我的头发,我撕你的衣裳,看得人眼花缭乱。 沈轻语唇角微扬,这二位,早些年可没少欺负沈轻语,导致她用了这副身体后,看见她俩还会本能的害怕,今天就让他们狗咬狗,也算替原主出了口气了。 沈轻语淡定看戏,沈天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他这辈子是注定翻不了身了,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 他除掉镇国公,一路平步青云,娶了个大家闺秀,生了个聪明能干的儿子。 他这一辈子,就该风风光光的过完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偏离轨道的呢? 是从他嫡子惨死,沈家后继无人开始的吧。 只是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以他的身份和手段,怎么会走的每一步棋都被人抓住把柄。 南疆的事,明明做的天衣无缝,就算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可苏博文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关键证人。 大理寺监牢的事情,他明明计划的天衣无缝,连那个杀手,最后都会离奇死亡,怎么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让皇上亲自抓住了。 沈天佑越想越怕,只觉得有双无形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第139章 诈死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沈轻语,她一抬手,狠狠的一巴掌就落到了沈天佑脸上。 沈天佑难以置信的看着沈轻语,这个丫头居然当众打他。 “你简直大逆不道,我是你祖父。我打死你!” 沈轻语轻松的避开沈天佑,不屑的说: “你这个蠢货,宁愿把赌注压在苏博浩那个白痴身上,也不肯相信我。我不过失利一次,你就弃之如敝履,苏博浩那么蠢,你却为了他,将整个沈家都葬送了。你哪怕对我多一丝信任,今日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你住口,孽障!”沈天佑恼羞成怒。 沈轻语担心自己的伤,不再与沈天佑纠缠,她冷冷的说:“既然你那么瞧不上我,以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说完,就找了个地方运功疗伤了。她封住了伤口旁的筋脉,可惜那只耳朵上全是沈轻瑶的牙印,不能再用了。 她将那只耳朵随手一扔,没什么大不了的,找机会还一只就是了。 她连目标都想好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耳朵,肯定要沈轻瑶来赔啊。 她甚至想到了快速脱身的法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伤口感染,丢了命也是常有的事,这样的死法,谁爷联想不到顾淮之那里去。 打定了主意,她便开始呻吟了起来:“好疼,耳朵好疼啊!” 衙役过来看了看说:“别嚎了,等明天到了镇子上,给你找个大夫瞧瞧,本来可以赶到驿馆的,都怪你们,害得咱们也得陪你们睡在野地里。” 沈轻语一脸可怜相:“官差大哥,实在是对不住,是我不好,我忍着就是了,一定不吵你们休息。” 那衙役见她是个懂事的,也软了语气说:“你也是可怜,怎么遭到这样的祖父和姐姐,明天我可以耽搁一下带你看大夫,但是药钱,可得你自己出啊!” 衙役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沈轻语的包袱,心里暗暗的想,这丫头包袱里还有钱吗? 沈轻语还有什么不明白,故意在包袱里面摸索了半天,拿出块碎银子说:“大哥,明天就麻烦你了!” 那衙役收了银子,在喉咙里嗯了声,便回去和他的同伴烤火去了。 上半夜,沈轻语痛苦的呻吟声就没有停过,到了下半夜,才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日,衙役骂骂咧咧的让大家起身赶路,大家都起来了,只有沈轻语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衙役头目过去踢了她一脚:“快起来,要赶路了。” 沈轻语还是一动也不动,那衙役头目才要动怒,却发现沈轻语脸色乌青,十分骇人。 他用手指探了探沈轻语的鼻息,吓得立马缩了回来。 难怪她哼唧了一夜,原来是疼痛难忍,实在想不明白,沈轻语就这么死了! 那衙役骂了句:“晦气!”就开始搜沈轻语的包袱,里面事两套换洗衣服,还有一锭银子和几块碎银子。 衙役头目将银子系数拿走,那一锭揣在自己怀中,剩下的碎银子赏给了同行的几个衙役。 “大哥,那这个人怎么办,咱们不把她埋了吗?”同僚指着沈轻语的尸体问。 衙役头目实在不想浪费时间给犯人挖坑,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坑,便说:“把她丢到那个坑里去吧,也算是给她收尸了!” 衙役们自然乐得省事,直接上手将沈轻语抬走了。 经过昨天那一遭,沈天佑对沈轻语越发不在意了,听到她的死讯,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心里却在骂: “吃里扒外的东西,知道自己不行了,也不把盘缠交给我,让那两个衙役捡了便宜。” 沈轻瑶头一回见死人,被唬了一大跳,等她终于反应过来要去捡沈轻语包袱里的衣服,早就被香秀捷足先登了。 “你把包袱还给我,那是沈家的东西。”经过上次的事,沈轻瑶明显的底气不足。 香秀这突然尝到翻身做主的滋味,她是一点儿不留情面:“皇上仁慈,其他的家丁丫鬟都就近发卖了,只有我,被你死死留了下来受这份罪,我恨不得将你薄皮削骨,还想要东西,你做梦!” 沈轻语自知打不过香秀,只得作罢,她看向被衙役抬走的沈轻语,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不忌讳的,直接跑过去,将沈轻语脚上的鞋子扒了下来。 沈轻语是被衙役倒提着走的,她的脸正好朝着地下,沈轻瑶见沈轻语突然睁开眼睛,一脸邪恶地用唇语说:“我会回来找你的,嘿嘿!” 沈轻瑶吓得大声尖叫:“见鬼了,诈尸了,她睁眼了!” 衙役鄙夷的看了一眼沈轻瑶,这位在京城的时候,也算是个高不可攀的大家闺秀,原以为有多了不起,没成想是个又疯又傻的。 不是跟丫鬟干架,就是咬妹妹的耳朵,扒死人鞋子这事到还能理解,怎么又突然发疯了。 衙役毫不留情的将她一脚踢飞:“滚一边儿去,她就是诈尸要寻仇也是来找你,是你把亲妹妹咬死的” 沈轻瑶听得只打寒战,手里的鞋子变成了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不对,沈轻语伤口昨晚上过药了,早就不流血了,就算伤口感染,也最多是发烧而已,哪里那么容易就死了。 再说,大皇子给了她那么多盘缠,她怎么可能只带几十两,除非,她早就打定主意要脱身了,沈轻语是诈死。 沈轻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不顾一切的爬向那两个衙役,嘴里一直喊着:“差官大哥,咱们都被沈轻语骗了,她是诈死,她想要逃跑。” 那衙役压根不搭理她,在他们眼里,沈轻瑶就是接受不了现实,疯了。 沈轻瑶跟不上那两个人,又去找衙役头目,她言之凿凿的说:“官爷,我方才真的看见沈轻语睁眼了,你想啊,她只是掉了只耳朵。连烧都没有发,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她一定是诈死的。 她要是逃了,肯定回京城去找大皇子,她一旦在京城露面,一定会有人认出来,到时候你们怎么解释的清楚。” 第140章 沈轻瑶的手段 衙役头目本来是不打算搭理沈轻瑶的,但她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这人死得确实挺突兀的,虽然说只要报成姐妹互殴,伤重不治,就没他什么事了。 但她要是诈死,以后再露面,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一不小心成了犯人同党都是有可能的。 为了谨慎起见,他叫停了那两个衙役,又去核实了一遍,沈轻语确实呼吸全无,身体也变得冰凉。 衙役不耐烦的说:“死了,死的透透的!一天天就你事多。” “不可能,她一定是装死。”沈轻瑶绝对不会让沈轻语这么轻松的就逃出生天,要死大家一起死。 沈轻瑶使劲的捶打着地上的沈轻语:“你给我起来,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逃了。” 可任由沈轻瑶怎么打,沈轻语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沈轻瑶还是不死心,直接拔下头上的簪子一下一下的插到沈轻语身上,沈轻语靠着自己的法力护体,能憋住气,保持身体不动,但是那每一下的疼痛她却避免不了。 沈轻语气的牙痒痒,早知道,刚刚就不吓沈轻瑶了,谁知道这个傻大姐突然长脑子了,没吓死她,还让她猜到了自己的意图。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是不作就不会死啊,沈轻语肠子都悔青了,现在她全身都是簪子眼儿,也只能咬牙忍着,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沈轻瑶扎了半天,衙役也没阻止,他也想确定沈轻语到底死了没有。 最后,沈轻瑶没了力气,这才松手,但她还是不死心,她对衙役头目说:“官爷,这死了那么久,身子还没硬,不合道理啊,您不能把她扔在这里!” 衙役是真的怒了:“你这一天天的有完没完了,听你这意思,我还得抬着她,把她带到南疆去!” 沈轻瑶眼里满是邪恶:“那倒不必,只是万一她只是昏了过去,后面再醒了过来,不也麻烦吗,她好歹是我妹妹,我不忍心看她曝尸荒野,劳烦官爷挖个深坑,让她入土为安。” 沈轻语说完,将手里的簪子双手递了出去,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可是只要能让沈轻语翻不了身,她一点儿都不心疼。 这一帮衙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可是苏长河求人特意选的,就为了让沈天佑他们这一路不太寂寞。 饶是他们,都被沈轻瑶和沈轻语这畸形的姐妹情惊呆了。这两位,嘴上姐姐妹妹的叫着,主打的就是一个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啊,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能让对方好过了。 沈轻瑶这意思很明显了,就算沈轻语是诈死,也要让她变成真死。 衙役们是无所谓的,既然有东西拿,埋了也是好的,万一真的又活过来,岂不是麻烦。 几个人将犯人绑好,便埋着头挖坑去了。 沈天佑离得远,不知道沈轻语可能诈死的事情,见沈轻瑶拿了簪子安葬沈轻语,就教训她说:“轻瑶,你糊涂啊,咱们现在正是用钱的地方,那个庶女,死就死了,何必浪费一只上好的簪子,今时不同往日,以后,为了活命,你要无所不用其极才行。” 沈轻瑶目光沉沉:“多谢祖父,以后日子艰难,孙女要是顾不上您了,您可千万不要怪我。” 短短几天,沈轻瑶已经快速成长了,她知道,她的骄傲一文不值,现在手上没钱,她有的,只是这副身子,不管用什么法子,她一定要活下去。 躺在地上的沈轻语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沈轻瑶,简直丧心病狂,她这么一闹,自己可是当真要被活埋了。 可是,她现在是运功假死状态,听得到外面的动静,能感知所有的痛苦,除了眼睛嘴巴,别的地方一概动弹不得,现在,她只能等着自己被活埋了。 好在衙役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体力,挖了个半人深的坑,就将沈轻语丢了进去埋好。 沈轻语躺在黑乎乎的地下,空气越来越稀薄,渐渐的,她就喘不上气来了,好在她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她耗费了不少灵力,才重新激活自己,从土坑里爬了出来。 她看着浑身的簪子眼,咬牙切齿的说:“沈轻瑶,我要你求生不能,求生不得!” 正在艰难前行的沈轻瑶只觉得突然脊背发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沈轻语没有去追沈轻瑶他们,而是去了附近的村子,在地主家偷了一身衣服和一双鞋子,还顺便顺走不少吃食,吃饱喝足之后,她才朝着南边出发。 沈轻瑶欠她一只耳朵,她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终于,沈轻语在一个小镇追上了沈轻瑶她们,几日不见,沈轻瑶已经靠着姣好的容貌拿下了那个衙役头目,她现在不光有了合身的衣服,那衙役甚至还会自掏腰包给她买一张饼子。 沈轻语冷笑,当初谁都瞧不上的大小姐,如今为了一块饼子,竟然委身于一个臭味熏天的衙役,沈轻瑶对自己可真狠,只是不知道,少了一只耳朵的美人,那个衙役还喜欢吗。 是夜,所有人都在驿馆歇息,沈轻瑶熟门熟路的上了衙役头目的床,片刻,那叫声便一浪高过一浪,只听得人面红耳赤。 另外两个随行的衙役只听得浑身火起,他们头儿也太不是东西了,银子他拿大头,女人他一个人睡。 他们也旁敲侧击的表达了一下诉求,可那衙役头目说了,日子还长着呢,先让他过够了瘾,过几日就给他们尝尝。 他们想着,小姐够不上,那丫鬟总可以吧,可是那头目色迷心窍,连香秀也不让他们碰,说是开苞这事得他来。 两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着他们夜夜笙歌,人都快憋疯了,又不敢忤逆头儿,只能硬生生忍着,现在他们只盼头儿早日厌弃了沈轻瑶,也让他们解解馋。 沈天佑夜夜听着孙女放浪形骸也就罢了,像孙女讨口饼子都没成功,他现在算是明白苏秉坤那句话了,他果然会遭报应的。 突然,一阵邪风吹来,大家都晕了过去,沈轻瑶身上的衙役也没了动静,沈轻瑶却醒着,她惊恐的问:“是谁?” 第141章 小红的正确用法 沈轻语缓缓走了,看着一丝不挂的沈轻瑶忍不住调侃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姐姐真是让我意外啊,连这种货色读看的上,妹妹佩服。” 沈轻瑶惊恐万状:“沈轻语,你不是死了吗。我亲眼看见你被埋掉的。” “真难为姐姐煞费苦心要活埋我,可惜,我让你失望了,我活得好好的呢,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诈死逃出生天,可惜,没人信你啊!哈哈哈~~” 沈轻语的笑声在驿馆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来人,来人,抓逃犯了。”沈轻瑶无助的呐喊。 沈轻语的手抚上沈轻瑶的左耳:“姐姐,你就省点力气吧,这里的人都晕了,我特意来跟你道别的。” 沈轻瑶浑身颤抖:“你既然逃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沈轻语诡异一笑:“姐姐忘了,你把我的耳朵咬掉了,缺了只耳朵,大皇子怎么还会喜欢我呢,我来向姐姐要耳朵啊!” 沈轻瑶遍体生寒:“妹妹,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就算你把我耳朵割了,你的耳朵也长不出来了。” 沈轻语笑的灿烂:“这个就不劳姐姐费心了,你只要把耳朵给我就好。” 说完,拿出一把匕首在沈轻瑶面前晃了晃:“姐姐,这刀很快的,一下下就好了。” 沈轻瑶想推开那衙役,不停的往后退:“不要,不要啊!”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沈轻语冷哼一声,手起刀落,沈轻瑶的左耳就在她手上了。 沈轻瑶疼的歇斯底里:“沈轻语,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沈轻语瘪瘪嘴道:“姐姐,这些不都是给你学的吗,不知道这个衙役明早醒来,还会不会愿意给你买张饼子,你伺候他伺候的那么尽心,应该会的吧。” 说着,她将那只血淋淋的耳朵放在自己残缺不全的耳朵上,只见一股黑气萦绕,不多时,那只耳朵就好好的长在她身上了。 “你这是什么妖法,你不是沈轻语,你到底是谁?”沈轻瑶遭受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暴击,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你果然不是太笨,我当然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沈轻语了,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怕你们都死了,连累大皇子,我早就结果了你们。我在来之前,还想着要怎么报你将我扎的浑身是伤,还让人活埋我的仇,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你这样挺好的,好好活着,感受这个世界的恶意吧!” 沈轻语说完,笑着走了,留沈轻瑶一个人独自凌乱。 “我的耳朵,你还我的耳朵!” 第二日,衙役头目身边的人就换成了香秀,沈轻瑶的耳朵用一块破布胡乱包扎了一下,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休息,不管白天晚上,那两个小衙役像是不会累似的,哪怕就歇一小会,他们也要磋磨自己一番。 她企图向衙役头目求救,可那头目一想起自己醒来时,手里就放在那个血淋淋的刀疤上,整个人都不好了,修养了好些日,才成功的要了香秀,他可不敢再碰沈轻瑶一下。 南疆的路还有很远,沈轻瑶不知道自己熬不熬得下去。 沈轻语就轻松多了,她自己有些本事,吃的穿的自然不用发愁。 经过那一夜,她心里装的完全都是顾淮之,她恨不得马上就回京城,奔向顾淮之的怀抱。 可是她是个逃犯,没有身份文牒,回了京城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呆在顾淮之身边,就算她隐姓埋名,也只能是顾淮之身旁的一个丫鬟,她需要一个更亮眼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顾淮之面前。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要推翻孝德帝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况且,她的最终目标是苏晓晓。 随着苏晓晓越来越大,她以前的记忆就会慢慢消失,沈轻语不能接近苏晓晓,就换一个身份,只要拿到手镯,苏晓晓也好,大朔皇帝太子也罢,统统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这一层,沈轻语就没那么着急了,沈轻语这个身子不好用,那就换一副了,只是这个人得精挑细选一番。 苏晓晓穿着自己精挑细选的衣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钻进了小红才刨出来的洞。 没办法,最近她天天乱跑,丫鬟保镖都跟不上她的步伐,赵婉月只好使出了杀手锏,不止每道门都派了好几个人守着,家里的狗洞全都给堵上了。 可是,这怎么能难住苏晓晓,工匠堵洞的速度,永远赶不上小红刨洞的速度,小红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世,自己最大的贡献就是不停的挖狗洞。 好在苏晓晓终于认清了自己的用处,下手偷自己食物的时候知道手下留情了,多少都能给它剩一口。 “主人,咱今天去哪啊?”小红例行公事般问。 苏晓晓也有些为难了,京城都逛的差不多了,经常缺斤短两的邹屠夫在苏晓晓联系光顾两次后,卖肉的时候肉只多不少。 西市米行老板也在苏晓晓造访三次之后,把所有有问题的测量工具都毁了,周奶奶边走边说:“奇怪,今天的米怎么格外的多。” 老板欲哭无泪,能不多吗,那小祖宗来了之后,他库房的米就不翼而飞了,还有人半夜入他的梦来,警告他要是再敢缺斤短两,就把他所有米行烧了。 现在坊间都在流传,苏晓晓是地狱判官,找上谁谁就倒霉了。偏偏她还是安乐郡主,谁也得罪不起她,那些人只好找赵婉月诉苦去了。 赵婉月啥事也别想干了,每天就给苏晓晓擦屁股赔不是呢。 “晓晓啊,这无商不奸,缺斤短两你管,娘亲不怪你,为什么买瓷器的刘老板好好做生意,你把他的瓷器全都砸了。” “他逼东村的姐姐给他当小妾!再说,是突然刮得的大风打烂的瓷器,不怪晓晓。”苏晓晓一脸无辜。 她心里可不是这么个状态: 【砸了他瓷器都是便宜他了,他窑里那些也废了,要不是怕惹上官司,晓晓想直接把他兄弟嘎了。老色鬼。】 第142章 一碗白米粥 就苏晓晓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赵婉月头疼不已,这才一岁多的娃,再让她这么下去,整个京城的人都得被她得罪了。 没办法,她只能断了苏晓晓所有的外出的路,可即便如此,也困不住苏晓晓。 苏晓晓小手背在身后陷入了沉思,娘亲不让她在京城捣乱,那就到城外走走吧。 小红是没所谓的,反正也不用它走,就是不知道苏晓晓的小短腿能走多远。 很快,小红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她主人是什么人物,如何能难得到她。 苏晓晓指着前面那辆马车说:“小红,用隐身术,把我放到那辆车上去。” 小红不解地问:“都隐身了,我直接带你飞不好吗?” 苏晓晓嗤之以鼻:“你懂什么,不深入百姓,怎么知道哪里有好玩儿的事情。” 小红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呗!” 两人悄无声息的上了马车,只片刻功夫,就出了城门。 两人在经过的第一个村庄下了车,苏晓晓站在岔路口,纠结该往哪条路走。 就在这时,迎面来了个老婆婆,她双眼红肿,边走边哭。 就这么哭着,从苏晓晓旁边走过去了。 走了几步,她又哭着折了回来,在苏晓晓面前抹了把眼泪才说:“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呆在这,你家大人呢?” 苏晓晓抱着奶壶,彬彬有礼的答道:“婆婆,我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那老婆婆叹了口气:“自己来的,那你快回去吧,这附近有人贩子。” 苏晓晓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人贩子吗,在哪里?” 那老婆婆叹了口气:“哪里来的小傻子,你当人贩子是好人啊,那是专门偷小孩的坏人,我的小孙子就是被他们偷走了。” 老婆婆想起伤心事,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 老婆婆本来一肚子的窝心事,不想管闲事的,可是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又于心不忍,便说:“孩子,你家在哪,告诉婆婆,婆婆送你回家。” “婆婆不找你孙子了吗?”苏晓晓歪着脑袋问。 老婆婆叹了口气道:“上哪找去,就这几天,丢孩子的人家都有几十户了,官差到现在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来,趁着天没黑,婆婆送你回家。” 苏晓晓明白了,天黑了人贩子才出没,她可不要回去,娘亲要是知道她偷跑出来,是要答手心的。 苏晓晓看着老婆婆,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婆婆,我不记得自己家在哪了,你先带我去你家吧!” 老婆婆为难的看着苏晓晓,自己孙子还没找到呢,带她回去,不是往儿媳妇心窝里插刀子吗。 可是,把这孩子一个人留在这,她也实在放心不下。 “走吧,走吧,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了。”老婆婆背起苏晓晓往家里去了。 老婆婆家住在山脚下,房子不大,但是打整的极为干净,院子里种着各种青菜果蔬,一看就知道,这家的主人很勤劳。 听见开门声,一个年轻的妇人急急忙忙走了出来,焦急的问:“娘,有没有什么消息。” 老婆婆摇摇头:“县太爷说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了,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我在衙门遇到好多人,都是丢了孩子的。大力那边也没有消息吗?” 那妇人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大力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但是好多村民都回来了,他们说孩子找不到了。” 老婆婆把苏晓晓放了下来,自责的说:“都怨我,没有看好小壮。” 那妇人看见苏晓晓,吓了一跳:“娘,这是哪里来的小娃娃。” 老婆婆无奈的说:“我去镇上听消息,县太爷说人没找到,我不死心,又在镇上找了几圈,逢人就问,可谁也没见过咱们小壮,没办法,我就哭着回来了,半道上遇到这个小娃娃,家在哪里也说不清楚,我怕她和小壮一样,落到人贩子手里,就把她带回来了。你别急,明天我就把她交给县太爷去。” 那妇人听了,抹了一把眼泪,蹲在苏晓晓面前说:“你这孩子命真好,能遇到我婆婆,多希望我家小壮也能遇到个好人啊!” 苏晓晓替那人擦了擦眼泪,奶声奶气的说:“姨姨不哭,小壮能找回来!” 小小的她,每个字都吐的极其清楚,似乎在做一个承诺。 妇人点了点头说:“谢你吉言,希望咱们小壮和那些孩子都能找回来!孩子,你饿了吧,快进屋喝点粥。” 小红用意念跟苏晓晓交流:【主人,这家人身上都有金光,是个积善之家呢。】 苏晓晓道:【这还用你说,看样子就知道了。】 进了屋,苏晓晓才发现,这家还有一个奶娃娃,三四个月的样子。孩子神形消受,演眼睛都凹了进去,一看就是生病了。 难怪让老婆婆去镇子上打探消息了,那个年轻妇人要在家看孩子呢。 妇人去给苏晓晓盛粥,老婆婆就抱起了炕上的孩子,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妞妞,你可得快点好起来,你哥哥丢了,你又病着,这不是要咱家的命吗!” 年轻妇人端了粥上来,疲倦的说:“要不要姨姨喂你。” 苏晓晓接过勺子,乖巧的说:“晓晓几句会吃!” 晓晓不挑食,虽然是一碗白米粥,她也吃得分外香甜,而且,那个姨姨还往里面放了点盐,很香。 要知道,盐可是紧俏货,寻常人家可是吃不上的。 见苏晓晓吃的香,那妇人感慨道:“瞧着她这衣着打扮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我还怕她吃不惯,真是个好孩子。” 苏晓晓吃了人家的饭,哪里有不回礼的道理,她问那个妇人:“姨姨,小妹妹是生病了吗?” 那妇人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是呀,本来小壮他爹很能干的,又能吃苦,咱家日子还过得去。可自从我生了妞妞,他打猎的钱还不够给妞妞看病呢,我婆婆为了补贴家用,带着小壮去买鸡蛋,谁知道,一转眼,小壮就不在了,老天爷,这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啊!” 第143章 小仙女苏晓晓 那妇人说完,难免有些尴尬,她笑了笑说:“瞧我,对你一个小娃娃说这些做什么。” 老婆婆默不作声的抱着小婴儿在一旁垂泪。 苏晓晓擦了擦嘴,走到老婆婆面前,用粉嫩的小手摸了摸小婴儿的头说:“你们别担心,小妹妹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你们一家人一心向善,却流年不利,是门口那块巨石挡住了所有的气运,只要把那块石头挪走,你们家以后就顺风顺水了。” 那年轻妇人和老婆婆哪里会信一个小娃娃的话,只是,苏晓晓的手还没从小婴儿脑门上移开,一直一动不动的小婴儿就在襁褓中伸了伸小手,蹬了蹬小脚,神情都松快了不少。 老婆婆吃惊的看着苏晓晓说:“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妞妞怎么突然就有了精神。” 苏晓晓甜甜一笑:“粥可不能白喝!” 妇人与老婆婆已经隐约感觉到苏晓晓不是普通人了,治了那么久,妞妞的手脚都是无力状态,苏晓晓一摸,她就好了。 老婆婆殷切的问:“孩子,你说小壮能回来,是真的吗?” 苏晓晓笃定的点点头:“会哒,记得把大石头搬走哦。” 苏晓晓一进门就发现老婆婆家院门口那块石头有古怪,这宅院本是个灵气宝地,那块石头,不偏不倚的,正好压制住了。 那个小婴儿先天有些问题,苏晓晓源源不断的治愈之力输送过去,自然已经大好了。 再将那块挡着运势的石头搬掉,不止她会健康成长,这家人都会有后福的。 婆媳俩带着小婴儿检查了一番,发现孩子灵活了不少,便认定这是苏晓晓的功劳。 老婆婆直接朝苏晓晓跪了下去:“小仙女,活菩萨,你既然能救妞妞,求求你再显显神通,把我家小壮也救回来吧!” “我不是小仙女,也不是活菩萨,我是苏晓晓,放心吧,你孙子会回来的。” 苏晓晓说完,打了个哈欠道:“婆婆,我早上起得早,这会儿有点犯困,能在你家炕上休息一会儿吗?” 老婆婆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忙说:“晓晓是吧,那你睡会儿,一会儿晚饭好了,婆婆叫一起吃晚饭。” 苏晓晓是真的困了,为了能偷溜出来,天还没亮,她就带着小红挖狗洞了。 她甜甜的答了句:“好哒!”就歪在炕上睡着了。 老婆婆同儿媳妇使了个眼色,就抱着孩子悄悄出了屋。 妇人问:“娘,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假的啊?” 老婆婆说:“就冲她摸了摸妞妞,比大夫扎针开药都有效,我就信她,等大力回来,让他把这石头搬走。 我看着这孩子像是大户人家的,那吃的肯定很精细,我把院子里那只老母鸡杀了给她吃吧!” 妇人附和道:“她一来,妞妞就好了,应该的,娘,你今天赶了一天路,带着妞妞歇会儿,我去吧!” 苏晓晓在睡梦中都闻见了香醇的鸡肉味呢。 苏晓晓睡了一觉,见天色差不多了,就自己走了。 老婆婆叫她吃饭的时候,发现屋里空空如也,倒是桌上炖好的鸡肉少了两只腿。 “哎呀,这孩子去哪里,这时候出门,遇到坏人怎么办。” 老婆婆说着就要出去找。 她儿媳妇拉住她说:“娘,你看,咱们鸡舍里怎么凭空多出那么多只鸡啊!” 老婆婆一看,可不是的,鸡舍里有十多只老母鸡呢,可明明她家最后一只老母鸡今天刚宰了。 “一定是小仙女送的,她拿了咱们两只鸡腿,给了咱们那么多鸡,真是活菩萨啊!”老婆婆说这群,虔诚的朝着门口拜了又拜。 苏晓晓一手抓着个大鸡腿,自言自语的说:“我苏晓晓从来不占人便宜!” 小红咽了咽口水说:【主人,这么大两只鸡腿,你当真吃得下?】 他就不明白了,主人对老婆婆家那么大方,怎么就不能大方到底,给自己也分一个鸡腿。 【吃得完呀!】苏晓晓紧紧抱着大鸡腿,假装听不懂小红的言外之意。 小红叹了口气,罢了,自己乃是神仙之体,不吃也不饿,可是也会馋的呀。 小红带着苏晓晓来到了镇子上,两只鸡腿已经只剩光溜溜的骨架了。 苏晓晓又认真的嗦了嗦,这才丢了骨头,舔干净手上的油星,这才找了个角落蹲了下去。 苏晓晓刚一个人心里嘀咕:【这地方这么显眼,人贩子应该看得见我吧!】 她这正想着,就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朝她这边走来。 那女孩走到她面前道:“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苏晓晓露出两个小酒窝,奶声奶气的说:“我在这里等人啊!” 女孩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赶紧低声对苏晓晓说:“快走,这里有坏人。” 可苏晓晓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说:“姐姐,你也等人吗?” 那女孩沉下脸,摆出一副恶毒的样子说:“没错,我也在等人,我在等像你这样落单的小孩子,然后把你骗走,卖给坏人,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家人了。” 女孩已经尽量面目狰狞了,她希望面前这个小孩能被自己吓跑。 不想苏晓晓一点儿都不害怕,还拍着手说:“好啊好啊,姐姐,你带我去吧,听起来好好玩儿的样子。” 那女孩下巴都快惊掉了,这小孩莫不是个傻子,怎么这样都吓不到她。 她不死心,恶狠狠的说:“快走,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苏晓晓不仅不跑,还拉着她的袖子撒娇:“姐姐,你就带我去吧,我想去。” 那女孩简直要自闭。 就在这时候,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小云,还不快过来。” 那女孩吓了一激灵,看着苏晓晓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晓晓大大方方的牵着那个叫小云的女孩的手,乐呵呵的朝那个男人走去。 边走还边提醒小云:“走呀,姐姐,那边有人叫我们。” 小云在心里叹了口气,跟着苏晓晓慢慢的朝那男子走去。 那男子见了苏晓晓,满意的笑了:“小云,今天干得不错。” 第144章 我是抓小孩的坏人 小云默不作声,看苏晓晓的眼神却多了一丝不忍。 苏晓晓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轻声安慰小云道:“没事的姐姐!” 小云无奈地说:“小傻瓜,你可真是个小傻瓜!” 苏晓晓朝着小云狡黠一笑,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些。 “姐姐,快点儿,带我去玩儿啊!” 那男子嘿嘿地笑了,意味深长的说:“快上车,带你去好玩儿的地方去。” 小云将苏晓晓抱上马车,那男子便驾着马车走了。 他们在路上又接了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那男孩一个劲儿地哭:“你们快放了我,我要找我娘。” 那妇人起初还好言好语的哄着他,后来被他哭的烦了,便没好气的说:“再哭,就把你嘴缝起来。” 那男孩听了这威胁,哭得更卖力了。 那男子被他哭得心烦意乱,狠狠的抽了马儿一遍,凶相毕露:“兔崽子,再哭老子打死你!” 那男孩的眼泪活生生憋了回去,呆呆的立在车里,哭是不敢再哭了,只是还忍不住一个劲儿的抽噎。 苏晓晓拉了拉他的衣角道:“别哭了,来坐我旁边,我保护你!” 不知道是苏晓晓说的太真诚,还是车上只有苏晓晓看起来不像坏人,那男孩当真乖乖坐到了苏晓晓身边。 “你也是被她们骗来的吗?”男孩小声问道。 “不是,我自己来的!”苏晓晓喝了口奶,认真的回答。“家里太没意思了。” 小男孩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了。 他也觉得家里不好玩,侍从告诉他最近人贩子多,不能乱跑,他偏生不信邪,刚甩掉侍从就被这个妇人捂住了嘴,关到暗室里,这会儿怕是要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苏晓晓热络地聊上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苏晓晓。” “我叫李博远。”小男孩看着苏晓晓,觉得她还能如此淡定,是因为还没有人感受到世间的险恶。 不像他,才离开家里半天,已经遭受了被关小黑屋,没有饭吃,挨打这一系列打击。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该甩开侍从了,想着想着,李博远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哭了他们也不会放了你,倒不如去看看,也许没那么可怕呢!”苏晓晓少年老成的说。 那妇人看了看苏晓晓,笑着说:“小云,难怪你能得手,原来这孩子是个傻的。” 小云一脸愁苦,她一点儿也不想当人贩子的帮凶,就算这孩子是个傻子,她也还是有负疚感的。 那妇人絮絮叨叨的说:“你这样就对了,咱们这种身份,你还想怎么样,你多接几个孩子回去,你弟弟也不用那么受罪了。” 想起弟弟,小云的负疚感少了几分,她出来这么多天,终于拐到了孩子,那些人应该不会吧不会把弟弟送走了吧。 马车在空旷的路上疾驰,那妇人拿出一个鼻烟壶给李博远和苏晓晓闻了闻,两个孩子就睡了过去。 苏晓晓是被李博远叫醒的。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怎么啦,我娘来了吗?” 睁眼看见李博远,才想起自己现在在人贩子手里呢。 李博远眼泪汪汪的说:“晓晓,我们死定了,他们拐了好多小孩,刚刚有一批就被送走了,听先来的人说,是送去炼丹,我不要被放在丹炉里烧死。” 苏晓晓的眉头拧成了一股绳,活人炼丹?那么有损阴德的事情,真是令人发指。 苏晓晓晃了晃空空的奶瓶说:“走,出去瞧瞧去!” 她可不能没有奶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俩太小,来人将他们丢在一间屋子里就走了,也没人看管。 李博远就是在这个空当看见有孩子被拉走的。 苏晓晓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宅院,看房屋构造大小,比镇国公府也一点儿不差。只是院子疏于打理,有些许颓败之色。 苏晓晓个李博远就顺着甬道一直走,发现前面院子里全是五六岁的小孩。 他们像木偶一样排着队被一个满脸刀疤的人挑挑拣拣。 “这个,体格不错,到武行去。你,长的不错,去乐坊。你去丹房吧!” 那小孩哭喊着说:“我不要去丹房,我不去!” 苏晓晓抓着院子里的一株狗尾巴草就不动了。 还时不时点点头:“嗯,知道了!” 李博远一脸懵动物看着苏晓晓,这孩子真是个傻的,都跟小草说上话了,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总觉得跟在她身边就会安全。 苏晓晓跟狗尾巴草聊的正欢,小云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见李博远和苏晓晓,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回来之后先去看了看弟弟,再折回去,就发现李博远和苏晓晓不见了。 还好找到了,不然让上头知道她丢了孩子,不知道要怎么罚她你。 “小云姐姐!”苏晓晓嘴甜的喊道。 小云面无表情的答道:“我不是你姐姐!走,我带你们去过筛。” 小云一手牵着一个,带他们在队伍末端站住了。 李博远很好奇:“过筛是做什么?” 苏晓晓道:“这个都不知道,过筛就是看看咱们适和被训练成杀手,歌舞姬、还是直接被烧了炼丹啊!” 小云奇怪的看着苏晓晓,这孩子看着痴痴傻傻的,怎么刚来,就看清楚这里的门道了。 李博远想哭,又不敢哭:“晓晓,我不想被烧掉,姐姐,你放了我们吧!” 小云冷着脸说:“到了这里,没有人可以离开。” 苏晓晓闻言,漫不经心的说:“那你还相信他们会放了你弟弟。” 小云神色一滞,这小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假装听不懂苏晓晓的话,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苏晓晓继续絮絮叨叨:“你也知道的吧,就算你帮他们做事,也护不住你弟弟。好在你良心未泯,跟他们不是一路货色。” 小云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跟他们就是一样的,我就是专门抓小孩的坏人,让你跑,你非要跟着来,现在哭也来不及了。” 刀疤脸大喝一声:“吵什么呢,过来!” 第145章 钻狗洞,我是专业的 李博远吓得一哆嗦,不停地往后退:“我不要去炼丹!” 刀疤脸看了看李博远道:“这个满身肥肉,相貌平平,只能去丹房了。” 李博远大声嚎哭了起来:“我不要被烧成黑炭,爷爷救我!” 刀疤脸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凶神恶煞地说:“叫爷爷,叫祖宗也没用,再不闭嘴,我一巴掌拍死你!” 李博远不敢在嚎,任由眼泪簌簌落落的掉了下来。 刀疤脸这才将他丢开,打量着苏晓晓:“这小丫头长得好看,练舞和练功都不错,就是太小了。” 见刀疤脸犹豫不决,小云也跟着紧张。只要不去丹房就好,好歹能留一条命。 谁想到苏晓晓脆生生的说:“送我去丹房吧,我太小,要养好几年才能学艺呢!” 小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孩子真是带不动啊,哪有上赶着气死了。 刀疤脸罕见的笑了:“你这孩子倒是通透,既然如此,你就去丹房吧!” 刀疤脸将苏晓晓推朝李博远那边,随手拿起一个木牌丢给小云道:“总算是开窍了,既然不想死,又没有别的门路,就该好好干活,没准还能提个管事。” 小云捡起地上的牌子,看了看苏晓晓,扭头走了。 苏晓晓跟李博远还有其它一些小孩被一个跛脚的妇人带着,穿过垂花门,穿过七拐八绕的走廊,到了一个入口。 入口连接地下,孩子们被驱赶着进入入口。 里面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通道,道路两旁燃有火把,可以勉强看见前面的路。 他们一直走了好远,潮湿的通道变得闷热了起来,热浪铺面而来,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李博远扯了扯苏晓晓问:“晓晓,咱们就要被烧了,你不害怕吗?” 苏晓晓朝他眨了眨眼说:“不怕,炉子要坏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巨响,然后是建筑物塌陷的声音,接着浓黑的烟雾就喷薄而出。 所有人都吓得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向前。 跛脚的妇人问旁边的男人:“前面情况不明,咱们还去不去了。” 不等那男人回话,前面的通道又塌了一部分,石头都滚落到他们面前了。 那男人大喊:“后退,快后退!” 不等他们跑出地道,就被熏的像木炭一样的人跑了出来。 跛脚妇人拉住他问:“怎么回事?”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丹炉炸了,快去叫人来救人,大师还在里面呢。” 看管孩子们的人都忙着去找人,苏晓晓扯着嗓子说:“丹炉炸了,一时半会儿用不上咱们,咱们出去吧!” 那些孩子本就不想被丢进炼丹炉,听苏晓晓这么说,都转身朝出口跑去。 苏晓晓抱着小奶壶慢悠悠地走着,看来这些人是不会主动给她加奶的,她得找个人要点儿去。 李博远瞠目结舌的看着苏晓晓:“晓晓,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炼丹炉要炸了。” 苏晓晓诚实的回答:“因为我让它炸的啊!” 李博远哈哈大笑起来:“晓晓,你可真逗!”就凭苏晓晓那样,走路都吃力,还能炸炼丹炉,打死他,他都不信。 苏晓晓一心想着怎么弄奶喝,可没工夫管李博远信不信。 因为炼丹炉爆炸,那些被分配到丹房的孩子全部被带了回来,还有些早些天被送下去,没来的及用的,因为丹房坍塌,也被带了出来。 他们口中的炼丹大师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断了气,浑身被丹炉崩得全是窟窿,没有一块好肉。 院子里的人突然就忙碌了起来,大家神情凝重,谁也不敢乱说话。 小云又被安排来看管这些丹房的孩子,苏晓晓见了熟人,热络的说:“小云姐姐,他们这是怎么了。” 小云简单的说:“丹炉坍塌,大师暴毙,上头要来人了!” 苏晓晓有些期待,她在这里遇到的都是些小喽啰,来个大人物,她的牛乳就会有着落了吧。 他们暂时不用当成炼丹的材料,就被带到一个小院子里去,院子里除了小云,还有两个老婆子。 平时,院子门是关着的,那两个老婆子给每个小孩发了一个窝头就骂骂咧咧起来。 一个老太婆说:“好端端的,这丹炉怎么坏了,这些孩子,也不知道要管多少天,麻烦死了。” 另一个打了:“横竖门一关,他们也跑不了,就那个丑丫头看着就是了。” 两人把交代了小云几句,就回屋子里睡午觉去了。 李博远已经认清了现实,拿着窝头啃了起来。苏晓晓则顺手把窝头给了旁边一个狼吞虎咽的孩子。 李博远好奇的问:“晓晓,你不饿吗!” 苏晓晓神秘的说:“这窝头有什么好吃的,走,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两人趁着大家都在吃东西,悄悄的往旁边的草丛走去。 他们穿过草丛,来到围墙边上,苏晓晓指着一丛茂密的蒿草说:“把这些草扒开。” 李博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撅着屁股就去拨弄那丛蒿草。 晓晓知道炼丹炉会爆炸,应该也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吧,他快饿瘪了。 李博远将蒿草扒朝两边,发现草丛里居然藏着个小洞。 苏晓晓得意地说:“咱们就从这里出去。” 李博远现在对苏晓晓,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狗洞?” 苏晓晓嘿嘿的笑了,要说钻狗洞,她可是专业的,所有有趣的故事,都是从狗洞里开始的。 晓晓熟练的钻了出去,还好心地冲着里面喊:“博远哥哥,出来吧,外头没人。” 李博远也跟着苏晓晓钻了出来。外面确实没人,那是两个院子的交界处,只有狭窄的甬道。 李博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折腾了半天,完美的把自己困住了。 李博远失望的说:“晓晓,这里也不像有好吃的呀!” 苏晓晓顽皮的笑了笑说:“别急呀,跟我走!” 苏晓晓迈着小短腿向前跑去,头上那个冲天小辫一摇一晃的,活像个人参娃娃。 不多时,她在墙角停了下来,朝里博远招了招手说:“博远哥哥快来,这里也有个狗洞。” 第146章 治病偏方 两人再次钻过了狗洞,果然闻见浓郁的肉香味。 李博远的口水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天知道,他有多想吃肉。 两个小人闻着肉香味来到厨房,厨房里的厨娘们都忙着干活,谁也没发现桌上的红烧酱肘子不翼而飞了。 待到两小只被找到的时候,盘子里只剩两根干干净净的大骨头了。 苏晓晓和李博远被连人带骨头送到了他们口中的门主面前。 “门主,偷吃您肘子的人找到了,就是这两个小孩子。” 门主柳无良一身黑色锦袍,额前两缕头发随意地垂着,脸色白得有一丝病态,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阴邪之气。 苏晓晓将李博远往身后一挡,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说:“偷吃你的肘子是我的主意,与他无关。” 柳无良看着不到自己膝盖高的孩子,顿时来了兴致。 “你倒是仗义,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柳无良的语气里满是压迫感,李博远吓得连连后退。 这是柳无良的院子,离其他院子都很远,他院子里从来不允许拐来的孩子出现。 苏晓晓却一点儿也不怵:“狗洞呀!”苏晓晓诚实地说。“哥哥太饿了,我的牛乳也早就喝完了,所以就钻了狗洞。” 柳无良样貌犹如鬼魅,寻常孩子一看见他就吓坏了,突然遇到个不怕死的,他很有兴致。 “很好,既然你吃了我的肘子,那我就只好吃了你了!” 柳无良说着,就张开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 “直接吃人对你没用,而且你的丹炉坏了,所有的丹药都毁了,你很快就要毒发身亡了吧!”苏晓晓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句话,觉得口更渴了。 柳无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一边抓过苏晓晓,凶神恶煞的问:“谁跟你说的这些?” 苏晓晓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吃惊,她道:“我自己看出来的啊,你周身散发着阴毒之气,脸色白中带青,一看就是中毒之象,对吧,博远哥哥。” 李博远被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门主吓得不轻,他真担心自己尿裤子,哪里听得懂苏晓晓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柳无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晓晓,这个秘密只有死去的法师知道。 大家都以为他要的是长生不老仙丹,其实,他所求的,不过是续命的药丸。 柳无良目光森寒:“老实告诉我,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法师吗?” 李博远生怕柳无良伤害苏晓晓,挺身而出道:“这真的是晓晓自己知道的,她说炼丹炉要爆炸,炼丹炉就爆炸了,她说墙上有狗洞,墙上就有狗洞。” 柳无良怎么会相信这个小娃娃光是看看,就将自己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了,可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孩子是如何知道他的情况的。 难道,她真的知过去,晓未来。 他忍不住试探着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苏晓晓仔细的打量了柳无良一番道:“我知道,你要是再服用丹药,就要经脉俱断了。其实,吃童男童女炼制的丹药对你的身体毫无益处,别的法子也可以治你的病。” 柳无良激动地说:“什么法子,快告诉我!” 虽然对方是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可是,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想放弃。 苏晓晓抱起奶壶晃了晃说:“没有奶喝,口渴,不想说话!” 柳无良被她噎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这么点小孩,就知道拿捏人了。方才说这么半天也不见她口渴,一到关键时候,就不说了。 虽然知道这小娃娃是故意的,柳无良还是让人马上去准备了新鲜的牛乳。 苏晓晓喝到了久违的牛乳,心情大好,一口气就喝掉了半壶。 “现在可以说了吧!”柳无良满是期待。 “我和哥哥还没吃饱,肚子饿饿,什么也记不得了。”苏晓晓拍了拍小肚子,委屈巴巴的说。 柳无良快被她整崩溃了,他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恶狠狠的说:“臭丫头,你还没完了,快说。” 苏晓晓看着断裂的桌面,哇哇大哭了起来:“这个人好可怕,晓晓吓坏了,什么也记不得了,呜呜!” 苏晓晓一哭,眼泪就像开了闸的小河,根本止不住。 李博远见苏晓晓哭,也顾不上害怕了,忙上前安慰。 柳无良本就身中剧毒,方才一动气,只觉得气血上涌,七经八脉都有刺痛感,难道,他的死期真的要到了吗? 柳无良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好言好语的说:“不就是想吃饭吗,来人,上菜!” 李博远开始还是有些害怕的,但看着苏晓晓不停地炫大鱼大肉,他也没忍住,终于吃了起来。 苏晓晓吃的肚皮浑圆才停了手,柳无良死皮赖脸的说:“小祖宗,现在可以说了吗!” 苏晓晓娓娓道来:“其实很简单,用童男童女炼丹,那些孩子最后都灰飞烟灭了,化成丹药的,只是那些汞和铅,它不但治不了你的病,还让你体内形成了毒素堆积。” 她也不明白,这些东西怎么就一股脑的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好像她原本就知道似的。 她可没有胡诌,柳无良确实因为服了太多丹药而中毒太深。 “那怎样才能解我身上的毒?”柳无良顾不上去考证丹药到底有没有用,他经脉的疼痛越来越严重了,他感觉很快,自己就会像那个炼丹炉那样“砰”的一声爆掉。 苏晓晓端起奶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怎么又快没了,这牛乳真不经喝!” 柳无良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提一桶牛乳过来!” 然后又一脸巴结的问:“牛乳管够我,你快说,如何才能解我身上的毒。” 苏晓晓这才慢条斯理的说:“童男童女可以解你的至阴之毒没错,但是你们的法子不对。 其实不用伤害那么多人命,都说童子尿是人间至宝,你的毒,要连续服用至阳的童子尿三日,并用童子尿泡澡。到第四日,依旧服用童子尿,但是要用至阴的童女尿泡澡。第五六七日,服用童女尿,童女尿泡澡,只需七日,你身上的毒就可以解了。” 柳无良听完,勃然大怒,他一把掐住苏晓晓的脖子:“臭丫头,你拿老子开涮呢吧,我今天就宰了你。” 第147章 良药 柳无良修长的指尖紧紧攥住苏晓晓的纤柔动物脖颈,只要他手上稍一用力,苏晓晓就会一命呜呼。 李博远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埋着头就要去撞柳无良,可惜被柳无良的下人一把就抓住了。 “你放了我妹妹!”李博远带着哭腔喊道。 “放心,他掐不死我,倒吧!”苏晓晓挣扎着说完这句话,柳无良果然应声倒地,表情极度痛苦。 侍从们围了上来,关切地问:“门主,你怎么啦!” 柳无良浑身剧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苏晓晓,手指也指向苏晓晓。 一个不开眼的侍从说:“门主,属下这就替你杀了这个小丫头为你出气。” 柳无良用尽全力摇了摇头,眼睛还是看着苏晓晓。 那侍从为难了,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李博远弱弱的说了一句:“他大概是想要晓晓给她治病吧!” 柳无良赶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些猪脑子,跟了他那么久,却一点不知道他的想法。 侍从现在明白了,把苏晓晓拽到柳无良面前,呵斥道:“听见没有,快给我们门主治病。” 苏晓晓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他会杀了我的。” 那侍从火了,大声呵斥道:“给我快点,不然老子杀了你!” 苏晓晓似乎是被吓着了,她蹲在柳无良面前问:“你确定要我救你吗?” 柳无良痛得身体蜷作一团,忙不迭的点头。 苏晓晓还是不放心,问道:“不管用什么法子东西行?” 柳无良只觉得绝望,这个小屁孩怎么那么多话呢! 他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苏晓晓这才起身,跟那几个侍从说:“看清楚了,这可是你们门主让我救的,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 见门主都点头了,那几个侍从还有什么不懂的,连声答是。 苏晓晓小手一背道:“你,去那个碗来!” 那人赶紧拿来一个白玉瓷盏递给苏晓晓。 苏晓晓努努嘴道:“放得上吧!” 那侍从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苏晓晓这才跟李博远说:“博远哥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给门主备药吧!” 李博远一脸懵逼,备药,他连韭菜和麦子都分不清楚,哪里会备药。 李博远蹑手蹑脚走到苏晓晓面前,小声嘀咕道:“晓晓,备啥药,我不会呀!” 苏晓晓凑在他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李博远瞪大眼睛问:“苏晓晓,你不是认真的吧?” 苏晓晓严肃的说:“快点,不然这个门主一死,咱们也没好日子过了!” 李博远犹豫了一会儿,对上那些侍从凶恶的目光后,他麻溜解开了裤子,不多时,一碗黄橙橙的尿液就好了。 苏晓晓指着方才放狠话要杀她那个侍从说:“你,把这碗药给门主喂下去!” 那侍从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晓晓,这谁敢呀,难道是嫌命长! 苏晓晓催促道:“快点,没看你们门主已经坚持不住了吗,再不喂药,就是活神仙,也救不了你们门主了。” 那侍从为难的看着柳无良:“门主,这……” 柳无良一咬牙,朝那个侍从点了点头。 那侍从颤抖着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端到柳无良面前,浓郁的腥臭味让柳无良的胃里翻江倒海。 侍从的手停在半空中,给主子喂尿,这事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啊! 柳无良强压住心头的恶心,狠狠的瞪了那侍从一眼,那侍从无奈,只好将碗凑到了柳无良嘴边。 事已至此,他已经脱不了干系了,要是真治好了主子,还立了功了。 想到这里,那侍从心一横,端起碗,将满满一碗“药”灌到了柳无良口中。 柳无良一阵恶心,抓起旁边的一个古董花瓶就吐了起来。 苏晓晓心疼的看着那个花瓶道:【啧啧啧,这们之前的一个玩意儿就被他给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柳无良吐了半天,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吐出来,还是觉得喉咙里一股子怪味。 他越想越气,嗜血的眸光扫到苏晓晓身上。 苏晓晓假装看不懂,还关切的问:“现在是不是没有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了,我博远哥哥的童子尿果然纯粹,真是立竿见影啊!” 柳无良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没那么难受了,这童子尿果真能救他的命? 苏晓晓生怕他动了杀心,接着说:“你的疼痛虽然有所缓解,但是阴毒已经入侵了你的五脏六腑,需得每日服用三碗,而且要用童子尿泡澡,内服外用,标本兼治,将毒素逼出来才行!” 柳无良恶狠狠的问:“三天童男三天童女对不对?” 苏晓晓点点头:“没错,不过光这些还不行,七天之后还要服用一味特殊的药材才能根治!” 柳无良逼问道:“什么药?” 苏晓晓一脸茫然:“你不要那么凶吗,你一凶我就什么也记不得了。我要到时候才想得起来呀!” 柳无良知道苏晓晓是故意吊他胃口,可是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孩子太小,性子又虎,软硬不吃的,把她逼急了,她可能真的什么都不说了。 柳无良软了语气道:“那好,就等七日后再来问你!” 苏晓晓歪着脑袋:“七天那么久,那我可以到处逛逛吗,呆在一个地方我会不开心,不开心我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柳无良揉了眉心:“可以,只要不出这个院子,你想去哪逛都可以。” “那我还可以喝到牛乳吃到肉肉吗,博远哥哥也是一样的,他要是不开心活着害怕,药的质量会不过关的。”苏晓晓说的一脸认真。 柳无良恨不得一把将苏晓晓给撕了,长那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拿捏,对方居然还是个会尿床的小娃娃。 想到尿床,柳无良又开始恶心了,现在提起那个字来他都有些受不了。 苏晓晓见他不回答,又刨根问底的问:“到底可不可以吗?” 柳无良使劲咬着后槽牙,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说:“当然可以,只要你们高兴,想吃什么都行!” 第148章 备药浴 苏晓晓得了柳无良的许诺,这才心心满意足起来。 她好心提醒道:“门主,你得赶紧准备泡澡了,不然一会儿毒性又该发作了。” 柳无良一想到要在童子尿里泡澡,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带着侥幸心理问道:“我现在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不舒服的地方,应该不用了吧!” 柳无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要低声下气个一个奶娃娃讨主意。 苏晓晓无所谓的说:“你要觉得没事,就不用吧!” 苏晓晓话刚说完,柳无良就觉得身体的经脉有隐隐有些刺痛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自我安慰,这一定是错觉。可是疼痛却越来越严重。 苏晓晓摇了摇头道:“不好了,药劲儿要过去了。” 柳无良抓住苏晓晓的手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晓晓一脸无辜地看着柳无良:“你身体里有黑多黑乎乎结冰的东西,那就是阴毒啊,你的五脏六腑里面都堆积着丹药残留,现在,你的七经八脉都在充血,感觉要炸了似的,你自己看不见吗,那你问问你的侍从啊?” 刚刚给柳无良喂尿的那个侍从吓得连连后退,这小屁孩怎么就盯上自己了,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扯,他哪里看得到什么,这是要害死自己呀。 柳无良倒也没有蠢到认为他的侍从有这个本事,他难以置信的问:“你能看穿人的身体?” 苏晓晓有点懵,她揉了揉脑袋,摸了摸自己的冲天小辫说:“咦,我为什么能看见你身体里的东西呢?”她甩开柳无良的手,拉住那个侍从看了看说:“他的身体里倒是没别的,只有几颗丹药残留。” 然后她又去看其他侍从,看了一圈都摇摇头时候:“好奇怪,为什么我只能看见你们两个人身体里的东西呢。” 李博远开了眼,蹬蹬蹬的跑过来说:“晓晓,你也给我瞧瞧,看看我早上吃的肘子还在不在。” 苏晓晓热情的答应:“好啊,好啊!” 她绕着李博远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瘪着嘴说:“博远哥哥对不起,我看不见你身体里额东西,呜呜!” 李博远赶忙用袖子给苏晓晓擦了擦眼泪说:“你别哭呀,我知道了,你只能看见别人身体里的坏东西,看不见我,说明我好得很啊!” 被李博远这么一安慰,苏晓晓马上转悲为喜,开心地说:“对呀,真好,身体里有坏东西的反正是坏人,他不愿意泡澡就算了,娘亲说了,有些坏人就是该死!” 柳无良:“......” 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东西,可被人当着面骂坏人,怎么听怎么别扭,他愤怒地抬起手,巴掌终究没敢落下去,这孩子能看透他的身体,知道他的病根,还能随口诌出治病的法子。 偏巧这时候,让他续命的丹炉炸了,这是上天给他送来的救命稻草啊,不光不能打,还得好生哄着,宠着,七日后那药到底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柳无良现在看出来了,这孩子天分极高,难怪才那么点说话逻辑就如此清楚了,但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些东西,而且十足的小孩子心性,说什么,做什么全看心情。 这倒让他安心了些,这么大的孩子是不会骗人的,那就就更不会故意害人。 最后,柳无良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近身侍从脸上:“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偷吃我的丹药!” 那侍从跪在地上:“门主饶命,小的怎么敢吃门主的救命药,是小的鬼迷心窍,偷吃了法师自己留下的丹药。” 柳无良心头一滞:“什么,法师自己还私自留了丹药!” 侍从结结巴巴的说:“每次炼完丹,法师都会拿掉两颗,他说那个是残次品,有一次我见法师自己吃了,我觉得那丹药肯定很稀奇,我就偷了几颗尝尝!” 苏晓晓恍然大悟的点头:“难怪你身体里丹药毒素残留很少,而且身强体健,原来你吃得上好的丹药。” 苏晓晓同情的看着柳无良道:“你就比较惨了,吃的都是剩下的糟粕,能让你缓解的疼痛的,只是里面的麻沸散。难怪越治身体越差!” 柳无良出重金供养着那个法师,谁知道到头来,只是替别人做嫁衣,那么多童男童女炼化出来的丹药全被法师昧下了,自己吃的是渣。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柳无良抽出架上的剑,一剑捅死了那个侍从,背叛他的人,必须死。 那侍从到死都不知道,他凶神恶煞要替柳无良杀了苏晓晓的时候,自己的命运一剑注定了,没办法,咱们晓晓人小,心眼也小。 “法师呢,现在在哪里?”柳无良怒火中烧。 那些侍从战战兢兢的,门主这是气糊涂了,法师早就被丹炉崩没了,现在棺椁还停在外头呢。 “法师还在外头,您说要请得道高僧替他超度的。” 柳无良一脚踢了过去:“超度个鬼,给我将他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然后暴尸,让他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 侍从哪里敢耽搁,马上去办了。 苏晓晓只当听不懂,心里却在想;【那法师用活人炼丹,修炼邪术,这个法子倒是女很配他。】 柳无良发泄完,那种钻心的疼痛越来越严重,他一把抓过李博远道:“小子,快给我备药。” 李博远现在知道自己的尿是灵药了,可是刚尿完,他哪里还有。 李博远也硬气了起来:“药啊,没有,这一天到晚,水都没喝上一口,哪来的药!” 苏晓晓再次善良的提醒:“这药,一天三次,得等够时辰的,你现在需要的是泡澡!” 一把手侍从的身体已经凉透了,二把手期待已久的上位机会怎么能让给别人,他殷勤的说:“门主,您稍安勿躁,咱们这最不缺的就是童男童女,属下这就给您备药浴去!” 说完,他带着人端盆的端盆,提桶的提桶,实在没有趁手工具的,把柳无良架子上的古董花瓶也拿上了。 苏晓晓看着那些忙碌的侍从感慨:“舔狗就是不一样,明明是尿,他都能说成药浴。” 柳无良才舒展一丝的好心情又没了。 第149章 这小孩缺心眼吧 柳无良生怕苏晓晓再补刀,委婉的说:“小辫子,不然让人带你别的院子转转?” 横竖他这澡是不泡不行了,这么屈辱的时刻,他真心不需要谁来围观。 苏晓晓已经整治了柳无良,现在她还想着快去给老婆婆找她孙子小壮呢。 苏晓晓忙不迭点头:“好的呀!”她下不想在这里闻尿骚味。 “可是你的院子那么大,能不能给我找个代步的工具!”不是苏晓晓矫情,她的小短腿真的很吃力啊! 柳无良看了看苏晓晓这个小萝卜头道:“我府上倒是有几匹马,只是你这样,恐怕马背都爬不上去吧!” 苏晓晓歪着脑袋:“也不一定非要马,狮子老虎也是可以的!” 纵然柳无良疼的直抽抽,也没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就你这样子,还想骑狮子。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府上有狮子?” 苏晓晓低下头:“听别人说的呗!” 柳无良看出来,这小丫头是惦记上他兽园里那只狮子了。 柳无良阴阳怪气的说:“小丫头,你要骑狮子,你知不知道狮子它吃人,尤其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它最喜欢了。” “我不怕!”苏晓晓骑过虎,骑过龙,狮子她还没有试过。 柳无良没功夫跟苏晓晓讲大道理,既然她初生牛犊不怕虎,柳无良也不介意吓她一吓,但是他交代了侍从,确保苏晓晓的安全,毕竟那味神奇的药,苏晓晓还没说出来呢。 侍从将苏晓晓带到兽园,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在园子里踱步。苏晓晓开心地笑了:“大猫咪,过来玩儿?” 李博远再次对晓晓的认知产生了怀疑,这个妹妹一会儿很厉害,一会儿笨拙。比方说她看不出人贩子和狮子都是危险的东西。 李博远满满的求生欲:“晓晓,那可是大狮子,凶猛得很,咱们别处玩儿去!” 苏晓晓固执地摇头:“那可不成,没有大猫咪晓晓走不动。大猫咪,到这里来!” 狮子无动于衷,苏晓晓拉了拉带她过来的侍从:“你去把门打开。” 那侍从无奈极了,小丫头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可连他们门主都对着小娃娃客客气气的,他也没给苏晓晓甩脸子。 “小姑娘,就在这里看看就好,那可是吃人的狮子,不是你说的大猫咪。” “我就要大猫咪,就要!”苏晓晓才不管,张开嘴嚷嚷起来,训兽师被他吸引了过来:“哪里来的野孩子,在此地大呼小叫。” 侍从赶紧说:“别提了,丹炉不是毁了吗,恰巧这小孩知道怎么治门主的病,门主让好生伺候着,这不,吵吵着要看大狮子。” 驯兽师听说是门主交代的,不敢怠慢,就说:“既然如此,我让它走过来,给你们在近处瞧瞧。” 那侍从小声道:“光看看怕是不行,吵着要骑狮子呢,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训兽师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难的,一会儿让她见识一下大狮子的厉害,保证不敢瞎闹了。” 说完,他命人往兽园里丢了一只生龙活虎的山羊,对苏晓晓说:“小孩,瞧好了,这狮子可是厉害的很。” 果然,察觉到山羊的动静,狮子缓缓起身,慢悠悠的踱起步来。山羊已经感受到了危险,慌乱的逃窜。 狮子并不急于追捕,依旧缓步前行,突然间,狮子猛冲过去,一口咬住了山羊的脖子,山羊蹬了蹬腿,就不再动弹了。 训兽师问:“看吧,那么大一只山羊一下子就没了,你还要进兽园里去吗?” 苏晓晓眼睛都不眨一下:“要的,狮子吃完山羊,正好有力气带我兜风。” 训兽师蒙了,这孩子她是不是缺心眼,这样都吓不着,那就让她看看狮子是怎么将山羊吞下去的吧。 李博远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吓坏了,他闭着眼睛,还不忘用手替苏晓晓挡一挡。 苏晓晓拍开她的手说:“别挡着我看大猫咪吃东西。” 李博远声音都在发抖:“晓晓,你不害怕吗?” 苏晓晓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害怕的:“狮子是吃肉的,它要吃东西才能活啊!” 驯兽师也是一愣,恐吓道:“你要是进去了,它吃的可就是你了!” “你害怕呀,那你把门打开就好了,我自己进去。”苏晓晓觉得训兽师真怂,一直说大猫咪有多可怕,她又不需要帮忙的。 训兽师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孩子果真缺心眼。 他哪敢开门呢,这是门主看中的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任由苏晓晓怎么闹腾,他都不开门。 苏晓晓突然不闹了,她发现这笼子的间距不算窄,她应该能进得去。于是她把小脑袋先钻了进去,可是肚子卡住了。 唉,早知道就不吃这么多了,她努力吸了吸小肚子,终于挤了进去。 训兽师得意的说:“我就说吧,小孩子闹一闹就好了,她还能一直哭不成。” 侍从点头,狮子也看过,得把这小丫头带回去了。可他一转头,哪里还有苏晓晓的影子。只看见李博远长着大嘴巴,手指着兽园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侍从对李博远可没那么客气,他拍了李博远一巴掌:“那个小丫头呢。” “晓......进........狮子.......”李博远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侍从火了,怒气冲冲的说:“臭小子,我问你话呢,你学结巴干嘛,欠揍是不是!” “不是,晓......晓晓她......她进去了。”李博远费了半天劲儿才把事情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 侍从这才往李博远指的方向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他自己也惊得长大了嘴巴,指着苏晓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奇怪的样子吸引了训兽师的注意,训兽师鄙夷的说:“不是吧兄弟,小孩子都不怕,你看狮子吃个羊能吓成这个样子,哈哈哈~~~” 他“哈”着的嘴在看到兽园里的景象后,硬生生把剩下的半个字憋了回去,张着嘴也说不出话来了。 第150章 温顺的大猫咪 侍从和驯兽师都被苏晓晓的举动吓得失语,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倒是李博远好了些,他着急的拽着驯兽师的衣袖说:“你不是驯兽师吗,快去把晓晓抱出来。” 侍从也反应了过来,连声说:“对呀,兄弟,快去把那小孩抱出来,门主有令,要确保她的安全,她要有个闪失,咱们俩都不用活了。” 驯兽师的腿直打哆嗦:“狮子正在吃东西,它很护食,现在进去它会以为我们要抢夺它的食物,这不是找死吗?” 李博远道:“不去救晓晓,没有人给你们门主治病,你们会死得更惨。” 侍从和驯兽师四目相对,这小孩说的一点儿没错,苏晓晓已经离狮子越来越近了,再晚一点儿,苏晓晓就该被大狮子一口吞了。 驯兽师无奈,只得大着胆子打开了兽园的门,还投放了好多活禽和山羊,希望能吸引狮子的注意。 不想苏晓晓朝着大狮子伸出了双手,大声道:“大猫咪,过来抱一抱。” 狮子看着眼前的孩子,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咀嚼,它愣在原地,看那样子,似乎有些害怕呢。 “大猫咪,快过来啊!”苏晓晓不停地催促。 狮子丢掉了手里的食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连大气都不敢喘,看样子,苏晓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谁知道平时暴怒无常的大狮子,竟乖乖的走到苏晓晓身边,苏晓晓开心极了,伸出小手抓住狮子两侧的鬃毛用力拽了拽。 驯兽师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本来吃一两个小孩也没事,他们这里最不缺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她不一般啊。 谁成想,狮子的脸都被揪的变形了,它居然老老实实的在忍耐,甚至为了配合苏晓晓的升高,它得前腿还故意弯曲了。 侍从惊讶地说:“兄弟,你有两把刷子啊,狮子都被你训练成猫咪了。” 驯兽师一言不发,他总不能说这狮子寻常暴得很,到现在,他一次都不曾进到过园子里去。 苏晓晓甚至整个人都挂在了狮子身上,两只脚蹬着狮子的脸又用力扯了扯它的鬃毛,这才放手下来。 她瞪着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原来你的大胡须不是粘上去的呀,那为什么门主房里那只没有胡须呢?” 听到苏晓晓提起另一只狮子,狮子暴怒地嘶吼了一声,众人都以为狮子要发作了,可苏晓晓拍拍它的头说:“坐好,发什么脾气呢!”那狮子果然乖乖坐好了。 “真乖。”苏晓晓满意的说。“你的肚子好软乎的样子,让我摸一摸。” 驯兽师觉得苏晓晓这是在玩火,再好脾气的狮子也不容许别人摸它的肚子。可是,今天的一切都那么的出人意料,那只看见他就发狂的狮子,居然真的躺下了,还特意侧躺着,把整个肚皮都露出来,好让苏晓晓下手。 苏晓晓摸了摸大狮子的肚子,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好软乎好温暖,这个当枕头最合适不过了。”说完,她就枕着狮子的肚皮躺下了。 驯兽师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不科学啊,为什么这头猛兽对这个孩子如此纵容。 李博远见苏晓晓玩得欢,也心痒痒了,看起来狮子好像不伤害小孩子,他也等等蹬的进了兽园,远远的问:“晓晓,我能摸摸大狮子吗?” 苏晓晓问大狮子:“他是我的朋友,可以摸摸你吗?” 狮子轻吼了一声,苏晓晓脸上笑开了花:“博远哥哥快过来,狮子说可以。” 李博远听了,撒丫子就跑了过来,和苏晓晓一起揉起大狮子来了。两个熊孩子,就这么没完没了的撸,狮子觉得它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被他们问候过了,它无奈的发出一声悲鸣,它不干净了。 苏晓晓的手一顿,委屈的问:“怎么,你不喜欢吗?” 狮子马上摇了摇头,甚至还努力的扯出了一个笑脸,不喜欢,怎么会,它喜欢的很,它怎么敢不喜欢,这个小丫头身上有种让人畏惧的威压,但又一丝让人渴望的气息,怎么说呢,就是又爱又怕那种感觉。 侍从拉着驯兽师道:“兄弟,你看,那狮子是不是在冲着小丫头笑呢?” 驯兽师已经裂开了,他又不瞎,当然看见狮子那卑躬屈膝,巴结讨好的样子,生平第一回,他在一只动物身上看到了谄媚。 侍从见两个小家伙玩得欢,也想去感受一下,毕竟这辈子,他都没有摸过狮子呢,他对驯兽师说:“兄弟,我也去玩一会儿。” 驯兽师没有阻拦,他已经不觉得这只狮子会伤人了。 侍从刚踏进兽园,狮子就有些烦躁了,它朝着苏晓晓低吼了几声,苏晓晓难过的掉下了眼泪:“原来那是你的妻子,它死的那么惨吗,虽然吃人不好,可是这些人满身血债,死了也不冤枉,你去吧。” 苏晓晓拉过李博远,对他说:“狮子有事情要做,咱们到一旁等它吧。” 李博远意犹未尽:“再让我摸摸吗,以后回去跟我那些哥哥们说我摸过狮子,谁也不敢欺负我了。” 苏晓晓好心提醒:“博远哥哥,最好一会儿再摸。” 李博远本来不想走的,可是狮子已经站了起来,只见它抖了抖被揉的凌乱的鬃毛,步步生风地朝那个侍从走去,周身都散发出可怖的气息。 李博远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在真的把这个大家伙当猫咪一样撸了半天,还抱着它的脖子荡了秋千。明明就是同一只狮子,可看起来又那么的不一样。 李博远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他赶紧跟上苏晓晓,两人背过身去,不再看大狮子。 侍从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他扭头就跑,可是他的两条腿如何敌得过大狮子的四条腿,狮子卯足了劲儿,飞扑过去,只一下,就将侍从按在利爪之下,它没有着急下口,侍从的惨叫声不不绝于耳,李博远拉住苏晓晓问:“晓晓,大猫咪发狂了,它会不会把我们也给吃了。” 第151章 下手轻了 苏晓晓疑惑的问:“你杀了大猫咪的老婆孩子吗?” 李博远摇摇头。 苏晓晓小手一摊:“那你怕什么!” 李博远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杀了大狮子的老婆孩子?” 苏晓晓一脸天真:“大猫咪刚才说的呀,你没听到吗?” 李博远瞪大眼睛:“你能听懂大狮子说什么?” “你听不到吗?”苏晓晓觉得难以置信。 苏晓晓那真诚的样子,李博远真的有被羞辱到,在苏晓晓眼里,能看穿别人身体构造,听懂狮子的话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侍从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李博远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转头去看大狮子和那个侍从。 那侍从已经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了,狮子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缓缓朝门口走去,杀死它妻子的还在园外站着呢。 驯兽师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叫人关门,可是已然来不你了,大狮子一口一个,将来关门的两个人挑开了,它目标明确,直奔驯兽师。 驯兽师连逃跑都来不及,就被狮子的利爪抓住了后背,血肉连着衣服,被活生生的撕了下来。 “啊……”驯兽师发出痛苦的惨叫。 苏晓晓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心道:【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驯兽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日捕猎这对狮子的场景,被牵制住的公狮眼睁睁的看着母狮和它的幼崽死在他们乱箭之下。 他们还当着公狮的面,将它的幼崽剥皮烤吃了。 那只母狮被褪下狮皮做成标本,现在还放在柳无良的院子里呢。 驯兽师现在终于知道狮子为什么一看它就暴怒异常了,自己可是它杀妻灭子的仇人啊! 结果了驯兽师,狮子并没有继续攻击其它人,而是转头回了兽园,来到苏晓晓身旁。 它两条前腿跪在地上,像是臣服与苏晓晓似的。 苏晓晓摸了摸它的毛发说:“大猫咪,带我去找老婆婆的孙子小壮吧!” 说完,她爬到了狮子背上,还把李博远也捎上了。 李博远问:“晓晓,你明知道柳无良害了那么多小孩,为什么要救他?” 苏晓晓咯咯的笑了:“我没有救他,只是想让他遭点罪,替那些孩子出口恶气!” “所以我的尿没有神奇的魔力?”李博远有些不甘心。 李博远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开心的是晓晓没有帮助坏人,失落的是自己的尿一文不值了,他本打算逃脱之后就靠它发家致富的。 苏晓晓骑在狮子背上,想起柳无良,她心头畅快的很。 柳确实病的不轻,但还不至于那么快死,那丹药用邪术吸取了童男童女的灵气,对柳无良的毒有很大的缓解作用。 柳无良会不停的的发作,是因为苏晓晓给他加了点料,加速他病情的恶化,童子尿会减轻他的痛苦,但是,却会催化他体内的毒素,柳无良会死的很惨。 苏晓晓想问题很简单直接,做错事的就该受到惩罚。 狮子驮着苏晓晓在院子里穿梭,早有人把这事儿禀告给了柳无良。 柳无良躺在浴盆里,全身浸泡在黄色的尿液,刺鼻的味道熏得他睁不开眼睛。 听闻兽园的狮子咬死了人,他吓得一跟头爬了起来,问道:“那个扎冲天辫的小孩被咬死了吗?” 来人回禀倒:“回门主,死的是驯兽师和一个侍卫,那狮子好像很听那小孩的话,驮着那小孩在院子里到处逛呢,那小孩说去找什么药,小的也听不懂,但是那狮子凶猛异常,要不要击杀了。” 柳无良躺回了浴盆,他越发疑惑,那个小孩到底是何许人也,能有如此非凡的本领。 她说要找的药,肯定是自己七日之后要吃的药,现在可不能得罪那个小屁孩。 他正这么想着,下人送了一封信来道:“门主,大殷的鬼爷来了一封信。” 柳无良看完信,眉头舒展开来,看来这个小家伙来头不小啊。 连老鬼都如此惧怕她,难怪她知道怎么解自己的毒。 老鬼开出的条件十分优厚,他乐得赚一笔,不过,这一切都得等到自己的毒被全部解了才行。 如此看来,他不用派人保护那个小丫头了,需要保护的应该是自己的人。 他沉声道:“吩咐下去,让大家小心避让狮子,不许惊扰了狮子和那个小孩,只要他们不逃走,满足他们的任何要求。” 如此一来,苏晓晓在这个大宅子里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止没人拦,只要她一开口,柳无良的人对她有求必应。 院子里的蝴蝶已经打探到了,小壮被分到了武功坊,现在在学武呢。 苏晓晓还有些纳闷,这丹房是为了炼丹,柳无良培养那么多武士做什么,他就不怕他们学成之后找他报仇? 到了练功坊,苏晓晓就知道柳无良为什么不担心了,这里的孩子都被种下了蛊,他们已经成了没有自我意识的工具人了。 练功坊里不止有小孩儿,还有些十多岁的少年,他们全都整齐划一的训练着。 因为中里蛊的缘故,他们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疲倦痛苦。哪怕浑身是伤,也不会停下来休息,资质体力差点的,直觉累死的也不在少数。 这些人训练好之后,会被柳无良当做物品出售给别人当傀儡。 苏晓晓听完练功坊那棵桂花树的话,气得眼眶发红,柳无良实在太可恶了,真是丧尽天良。 她觉得自己对柳无良下手太轻了,于是她攥紧小手,用力的捏了捏。 正在泡澡的柳无良只觉得自己被人扼住了喉咙,苏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刺痛感又从四肢百骸传了过来 他发现手臂上多出了许多黑线,灼热难耐,随后,全身都有了这种感觉,他连忙起身,发现全身经脉都变成了黑色,浑身火烧一样难受。 柳无良大惊,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燃烧,马上就要裂开了。 他惊恐万状的喊:“来人,快来人,去把那个小丫头给我请过来,越快越好!” 第152章 自食其果 柳无良急吼吼的叫人去请苏晓晓,苏晓晓正忙着在人堆里找小壮呢,哪有功夫应付他。 “让你们门主多泡一个时辰就是了,记得给药浴加热啊!” 苏晓晓骑在狮子背上,谁敢来硬的啊,他们只得将苏晓晓的话据实相告。 柳无良得了苏晓晓的指示,倒也没那么惊慌了,横竖都下来了,多泡一个时辰又何妨。 加热,加热好啊,正好他觉得冷呢。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这“药浴”一加热,味道更加刺鼻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忍着,好在那些黑线慢慢的褪去了。 他以为自己在好转,哪里知道毒又加深了几分。 苏晓晓倒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威风,她许诺小壮会回去,可是这里的孩子大小都差不多,衣服还是一样的,又都中了蛊,没了自我,连表情都是一样的,这院里的桂花树都不知道哪个是小壮。 苏晓晓从狮子背上下来,找了一圈也不确定谁是老婆婆的孙子。 她冲着守着这些孩子训练的教头道:“快把他们身上的蛊给我解了!” 那教头哪里肯依,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没好气的抓住李博远说:“我是看在门主的面子上才让你在这里胡闹,快滚出去,不然,老子给他也种一个。” 李博远吓坏了,苏晓晓身后的狮子却迎了上去,冲着那教头大吼了一声。 那教头到底是武行出生,又有些邪门歪道的本事在身上,拎着李博远就跃上了高台。 他居高临下地说:“区区一头狮子还不足为惧!” 狮子不停的吼叫着想要冲上去,苏晓晓拍了拍狮子的头安抚它,那样子,一点儿也没有替李博远着急的意思。 旁边跟着苏晓晓的侍从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孙教头,快放了那孩子,他身上有门主每日必须服用的药啊!” 孙教头冷声道:“这有何难,将那药找出来就是。” 说完就在李博远衣兜里翻找起来。 侍从有口难言,只得含糊道:“孙教头,那药不在他兜里!” 孙教头有些闹了:“不是你说的门主的药在他身上吗,怎么又说不在了?” “在他身上,但是不在他兜里呀!”侍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在何处!”孙教头铁了心要给眼前这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小丫头来个下马威。 他们门主好生奇怪,为何如此纵容这个小丫头。小丫头不能伤,那就杀鸡儆猴,吓吓她。 他将李博远丢在高台上,在他身上仔细搜索。 侍从急得直跺脚:“孙教头,我求你了,你这样是找不到那药的!” 孙教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骂骂咧咧道:“我就不信了,我就算把这个孩子扒光了,也要找到门主的药,然后给他种上蛊虫。” 侍从欲哭无泪,苏晓晓快人快语的说:“扒光了你也找不到,因为你们门主的药是他的尿!” 苏晓晓此言一出,除了那些中蛊之人,其他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这小孩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他们门主服用的药,居然是这个小孩的尿。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孙教头的手停住了,他一定是听错了,他们门主是什么人物,衣服上一个褶皱都不能有衣服上有点污渍都能让他抓狂,他怎么可能和尿当药。 他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那个侍从,侍从微微点头,表示默认。 孙教头只得把李博远放了下来,侍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门主的药是保住了,不知道他的小命保不保得住。 现在,全门上下都知道门主喝童子尿的事情了,门主会不会把他给宰了也未可知。 李博远赶紧连滚带爬跑到苏晓晓身后,这地方太吓人了。 苏晓晓好事执拗的说:“把他们身上的蛊都解了。” 必须解啊,不然他上哪找小壮去。 而且,蛊毒不解,这些人就算被救出去,也永远是没有自我没有情感的工具人。 “小丫头,回去玩泥巴吧,本教头可没功夫哄娃娃。”孙教头说着,就打了个响指,那些机械训练着的傀儡人突然转了向,一窝蜂地向他们逼近。 片刻功夫,他们就被逼到了外院。 那么多人靠近,狮子暴躁不安,张着大嘴要去撕咬那些人。 苏晓晓一把揪住它头上的鬃毛,骂道:“老实呆着,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 狮子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再反击。 孙教头本来打算牺牲一批傀儡把苏晓晓这个烦人精给撵出去,不想他们唯一的战斗力,也就是那头狮子都放弃了抵抗,他轻而易举就能把苏晓晓撵出去。 就在他以为可以将苏晓晓关在门外的时候,苏晓晓突然看着他笑了,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容让他莫名的心慌。 只见苏晓晓的小手在空中一抓,然后紧紧一捏,孙教头就觉得浑身奇痒无比。 一只只蛊虫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蛊虫越来越多,最后,孙教头整个人都裹满了蛊虫。 孙教头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可是蛊虫只多不少,它们一口一口,直接将孙教头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就在蛊虫要四散开来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小红悄悄探出头来,吐出一抹火光,那些蛊虫便被火焰包围,很快就化成了灰烬。 苏晓晓跟李博远吐槽:“这个教头真是作死,让他把蛊虫解了,他偏不听,这下好了,被蛊虫吃掉了吧!” 侍从看着苏晓晓,总觉得这事儿和她有关系,可是他又没有证据。 他也不想有证据,毕竟是门主让自己看着这个小不点儿的,她惹了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不过现在倒是劝苏晓晓离开的好时机,他柔声细语道:“小姑奶奶,你瞧这虫子多可怕我,咱们快走吧!” 苏晓晓摇摇头:“不走,药还没找到呐!” 侍从无奈,赶紧让人给门主报信去,告诉他孙教头被自己养的蛊虫吃掉了。 等他吩咐完,转头去找苏相信我,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第153章 逃跑 练功坊里的那些人的蛊毒莫名其妙就解开了,他们突然恢复了意识,场面乱作一团。 苏晓晓个子本来就小,挤在人堆里,哪里还找得着。 偏生一直和她形影不离的狮子现在老老实实的蹲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果然传言不假,现在他们门里都在传这个苏晓晓是个扫把星,谁离她近谁就得死。 这倒也不是空穴来风,门主的贴身侍卫因为苏晓晓透露了他偷吃丹药的事情,被门主杀了。 第二个替补侍卫才看苏晓晓不到半天,就被狮子咬死了。 自己就是那第三个,现在距苏晓晓出现还不到一天,难道自己也凶多吉少了吗? 苏晓晓丢了,按照门主的脾气,自己肯定活不成了。 侍从也顾不得危险了,自己爬进人群里去找苏晓晓。 为什么用爬的?因为站着看不见苏晓晓啊! 苏晓晓刚才强行将这些人身上的蛊虫都拿了出来,全都种回孙教头身上,孙教头遭到反噬,这才被蛊虫给活活吃掉了。 现在这些人都回复了意识,可是要找人,还是难如登天。 她小小的一只无奈的嘟囔:“小壮,谁是小壮啊!” 旁边一个长得结结实实的小男孩接茬道:“我就是小壮啊,谁叫我呢?” 苏晓晓仰起头,眼前的男孩就是老婆婆儿媳妇的翻版,就是更壮一些。 苏晓晓踮起脚尖道:“小壮,跟我走,我答应过你祖母和母亲托一定要找到你。” “小妹妹,你见过我的家人,他们还好吗,我妹妹好些了吗?”提起妹妹,小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人堆里实在太喧闹,苏晓晓还差点被激动的人群踩到。 好在她小红暗中帮忙,她凭借奇怪的走位,才挤出人群。 六岁的小壮比李博远高了一个头,他急切的又问了一遍:“小妹妹,我家里人还好吗?” 苏晓晓甜甜的说:“叫我晓晓就好,你的家人还好,就是找不到你他们很担心。” 小壮难过极了,他好好地守在祖母身旁,就在祖母卖东西的当儿,自己就被人捂着嘴巴偷走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一点儿也记不住,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在人贩子手里。 小壮握着小拳头,含着眼泪说:“我得逃出去,找不到我,祖母和娘亲会急死的。” 李博远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了出来,正好听到小壮这句话。 他指着苏晓晓说:“想出去,跟着她准没错。” 小壮看向李博远,根本不信:“你是谁,她那么小,跟着她怎么能逃得出去?” 李博远自来熟的说:“我叫李博远,她是苏晓晓,我们也是被人贩子偷来的。你别看晓晓人小,她本事可大了,这里的门主都怕她,连那只大狮子也很听她的话呢!” 小壮顺着李博远的手看去,门外果然趴着一只大狮子。 苏晓晓怕狮子伤到人,吩咐它到门外候着,它果然乖乖在外头等着呢。 小壮半信半疑的看着苏晓晓,这个小妹妹真的能带自己逃出去吗? 院子里此时越发混乱起来,小一些的孩子在哭闹,大一点的少年急切的想冲出去,这里的人都被下了蛊,最是听话,所以这里守备最松懈。 在那几个大一些的少年的带领下,他们打晕了守卫,却被门口的狮子吓得不敢前进。 苏晓晓喝了一口奶,煞有介事的解释道:“大家不用怕,大猫咪是我的朋友,不会伤害你们的。说完,她爬到了狮子背上,李博远自然不会错过这种兜风的机会,也跟着爬了上去。 苏晓晓朝小壮招招手:“你也上来吧!” 小壮受宠若惊,犹豫了一会儿,也爬了上去。 看着狮子背上神气活现的三人,其他人羡慕极了。 有个年长的少年跟苏晓晓说:“小妹妹,能不能麻烦你的狮子带我们出去?” 有狮子开路,他们底气都会足一些。 苏晓晓点了点头说:“好哒!” 那个照顾苏晓晓的侍从在人堆里被踩了个半死,好不容易看见狮子背上的苏晓晓,还没叫出声,就被欢天喜地逃离的孩子们当成了地毯。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他刚抬起头,立马就有脚踩上去,人都被踩瘪了,也不知道还有气没有。 苏晓晓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院子里行进,里面的护卫如何能不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脚老是站不稳,对不对就摔个人仰马翻,好不容易爬起来,手里的兵器也变得有千斤重,还没有出击,他们自己先乱了起来。 “你的刀往哪指呢!” “你干嘛压在我身上!” 开始只是争吵,后来直接打了起来,倒也有几个头脑清醒的想来抓那些逃跑的孩子,可惜根本过不去。 李博远看着身后自相残杀的恶人,再看看坐在狮子背上悠闲喝奶的苏晓晓,他越发笃定自己是抱到最强大腿了。 小壮和其他人现在还一头雾水呢,今天这事也太顺利了,没被下蛊之前,他们也想着要逃的,可是哪里有机会,那些护卫个个训练有素,动辄就是给他们一顿毒打,今天怎么变得那么弱鸡? 他们也顾不上这些了,能跑就是好事,这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要是再被抓回去下了蛊,一辈子都是他们的傀儡了。 苏晓晓让小红暗中护着这些人,自己则骑着狮子又折返了回去。 苏晓晓对身后的两个小男孩说:“两位哥哥,你跟他们先走吧,我还要去里面再玩一会儿。” 小壮担心家人,自然是想着赶紧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他对苏晓晓说:“晓晓,你虽然有大狮子,可里面的人坏得很,咱们不贪玩了,赶紧逃命要紧。” “你先去吧,回家记得看看门口的大石头搬走了没有,没搬走要提醒老婆婆搬呀!”苏晓晓对小壮家门口那块石头很是上心。 在这种龙潭虎穴,李博远是绝对不会离开苏晓晓的,跟着她才更安全。 他坐在晓晓身后一动不动:“晓晓,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