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尘神,契约上蹦跶[原神]》 1. 第一章 [] 琉璃百合晶莹的花蕊凝出一滴露珠,藏在云层后的月亮悄悄露出朦胧的身影。 露珠反射出斑斓的色泽。 下一瞬,狂风席卷,千万朵琉璃百合在风中狂舞,晶莹的水珠簌簌坠落,流淌在少女白皙剔透的面颊上,宛如一滴又一滴的泪珠。 沉睡在琉璃百合花海中的少女长睫微动,她伸出一只手,拭去面上的水珠,缓缓坐起身。 归终茫然地看着四周陌生又熟悉的景色。 “神明,神明大人,您总算醒啦!”穿着麻衣的小女孩赤着脚跑到归终面前,怀抱着一只方正纹彩陶瓶,眼巴巴地看着她,“您说好等您醒来,就送我一瓶琉璃百合的!月月乖乖地等了您好久,一下都没有离开哦!” “嗯,月月真乖。”归终下意识顺着月月的话说了下去,只是意念一动,身边的琉璃百合纷纷脱落根茎、飞入月月的彩陶瓶中去。 “耶!阿爸阿妈!这是我们的神明送我的花哦!”月月转身,一蹦一跳地跑向身后燃着炊烟的营地。 几个成年人围在篝火前烤肉,闻声看过来。 月月妈抱住冲过来的月月,望见月月身后的归终,拍了拍身上的灰,歉疚地笑道:“这些日子这地区不太平,哈艮图斯大人这么忙还抽空照顾月月,真的麻烦了。” 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大汉“嗨”了一声,“得了吧,要不是月月乱跑到天衡山里头去,大人怎么能逮住这头狂魔猪给咱们吃?” “我呸!月月爸,天衡山这地方去的得?”月月妈气急败坏地啐了大汉一口,“那可是别的魔神的地盘,要不是大人跟着月月,月月在那边被野猪撞死也没人知道!” “什么叫别的魔神?摩拉克斯过几日要和哈艮图斯大人缔结契约,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月月爸不以为意地说,笑眯眯地撕下一块肉递给归终,“来,大人,吃肉吧。” 归终深吸一口气,扬起一个笑容,毫不客气地接过烤肉,轻轻咬了一口。 脆、酥、嫩,肉香混杂着香草的味道绽放开来。 “来来来,给我们的大人跳一跳!”月月爸从角落头抱起一只蒙着鹿皮的鼓,咚咚咚敲了两下。 整个部落的人往归终聚过来,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围着她跳舞。 归终笑眯眯地注视着人群,在月月的邀请下也加入了跳舞的行列,耳朵却在灵敏地捕捉者几百人轻声的嘀咕,飞快地思索。 归终原本是21世纪北华大学机械系的硕士生,熬夜肝原神肝到睡着后,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一片花海里。 她凭借着二十几年的训练保持冷静,根据众人的反应和自己的能力,确定自己穿成了《原神》中早死的尘之魔神。 现在摩拉克斯和自己的“定情信物”尘世之锁应该已经送了出去,并且原主和摩拉克斯已经达成协议,距离“归离集”的正式创建只差一纸正式契约。 从这几百人的议论推测,月月爸名字是阿蒲,也是尘之魔神最信任的人类,负责这片地盘几百号人的生活起居。 众人越跳越欢,撕扯着狂猪肉大快朵颐。归终挑了个间隙,从人群中穿到阿蒲身边。 阿蒲问,“大人有事吗?” 归终冲他“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你明天让这群人整理行装,明天夜里我们离开这,往西走。” 不愧是尘神最信任的人,阿蒲问都没问原因,沉声回答:“是。” 开什么玩笑,跟着摩拉克斯,归终必死无疑。她可不想做游戏里早逝的魔神众仙口中的“友人”,她只想快快乐乐带着自己的子民混吃等死。 而这个时间点,须弥是她最好的去处。 凭着归终的权能,和她在21世纪学到的机械设计知识,想让子民在雨林中求生,和温柔的大慈树王结盟应当不难。 众人仍然在群魔乱舞,火光下琉璃百合影影绰绰。 阿蒲安排月月带归终回住所——一间比较大一点的帐篷。 “谢谢大人的琉璃百合!大人我先走啦!”把归终送到帐篷前,月月一蹦一跳在夜色中消失。 归终笑眯眯地和月月挥了挥手,转头的瞬间笑容消失了无影无踪,思索着能从摩拉克斯眼皮子底下逃票的可能是多少,掀起帐帘,一抬头,看见窗边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听见动静,扭头看过来,淡金色的眸子冷静而明亮,像是夜空中的岩晶蝶。 这标志性的眼睛! 摩拉克斯怎么在这?难不成是他发觉自己想逃票的心提前过来抓她了? 归终心里倒吸无数口冷气,露出一个海灯节pv里灿烂惊喜的笑容,踮起脚尖飘了过去,“摩拉克斯?你怎么来了?” 摩拉克斯从窗前走到她身边,眼神略过桌案上的手稿,静静地道:“昨日你来天衡山,和我说今日你这边今夜会很热闹,邀请我来看,如果不适应,可以暂时在你的帐篷里歇着。” 原主还立过这样的flag! 归终的笑容差点都撑不住了,打着哈哈:“哈哈哈哈我这样说过吗?今天和月月玩得太开心,都有点忘了。” 摩拉克斯没在意,淡淡点了下头,换了个话题:“那头猪,是你们的人,来我们天衡山上捉的?” 归终:“我捉的,怎么了?” 摩拉克斯道:“盟约尚未订立,我们隶属两个阵营。按照我的规定,凡是来天衡山捕猎或者采集的外人,必须支付相应的摩拉,如果付不起,需要打工支付。” 归终:“……” 果不其然,摩拉克斯又问:“你们有钱吗?” 归终悄悄握紧了小拳头,心里把这欺人太甚的摩拉克斯骂了一千遍,暗戳戳安慰自己“这是金主爸爸我欠他钱呢”,尬笑着说:“哈哈您看这我们都要缔结盟约了……” 话还没说完,归终就见摩拉克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很浅,很淡,像是湖面乍然路过的一抹风。 然而玩过原神的都知道,这笑容对摩拉克斯来说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前期超级拽的摩拉克斯。 这岩神在逗自己玩! 归终被这结论吓了一跳,旋即反应极快地画风一转,气急败坏地说:“好你个摩拉克斯,你在耍我玩呢!” 摩拉克斯轻轻摇摇头,但显然没有被冒犯到,随意搬了把椅子,在窗前的桌案旁坐下,翻了翻桌子上一沓整整齐齐的画稿,问:“新研发的机关?” 归终脑海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嗯”了一声。 这态度过于随和自然,根本不像才认识不久的结盟对象,更像是知己和老友。 原主到底做了啥,短短的时间里搞定了这璃月知名的石头? 只见摩拉克斯起身,归终正以为这小子终于滚了,就看他忽然转头,问:“不留我?” 归终:??? 摩拉克斯失笑,若有所思道:“每次我来找你,你总会邀我在你这过夜。这次你没有开口挽留,我竟然有些不习惯。” 归终思索的速度比不上震惊的速度,感觉声音都不太像自己的:“你你你那你在我这留一下……” “不了。”摩拉克斯说,“明天我要去做地质勘查,准备七天后的契约典仪。你也准备一下。” 归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想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准备趁你忙跑路。 注视着归终有点期待的小眼神,摩拉克斯升起一些异样的感觉。 窗外隐约的歌声顺着风飘来,带着琉璃百合的清香。 < 2. 第二章 [] 失去意识的魈带着青白色的诡异风元素之力,忽地击向人群。一片惊呼声中,归终旋转着飞上半空,双手结印,眼眸中显露出淡淡的星光。 下一瞬,魈发出痛苦的哀嚎,青绿色的傩面具被彻底消弭,露出少年混沌的暗金色眼瞳。 这才是尘之魔神真正的力量,湮灭一切。 之前归终玩原神的时候,看剧情时一直觉得归终很弱,辅助系魔神or靠着智慧在钟离的庇护下搞基建。 实际上要是归终真的弱,根本活不到遇见摩拉克斯。 只是这种权能实在太耗能了。 魈趁着归终虚弱的刹那,调转方向,双手成拳,直直向她冲去—— 归终缓缓阖眼,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化成细碎的星尘,悄然散落,坠落在阿蒲身旁。 不等归终指示,阿蒲狠狠推了一把身边惊慌失措的月月:“走!” 所有被吓傻的人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往岸边游去。 归终伸手抹去唇边的一点血,暗暗咳嗽了一声。 身为原神考据党玩家,归终自然清楚魈被控制神智违心杀伐的过去。 她并不想伤害魈,只是将尘之魔神“消弭”的全能集中在魈的面具之上,希望能唤醒他的部分神智。 但显然,束缚者魈的魔神与魈的联系不断,他就永远无法苏醒。 归终静静地立在水面上,冷静地和魈,或者说是和魈背后的魔神对峙。 魔神明显有点犹豫。 刚才一瞬的交手间,它知道归终不是好啃的白菜,但它又舍不得好容易俘获来的夜叉。 终于,魈漆黑的身躯泛出诡异的红光,他仰首狂啸,所有的生命在此刻疯狂燃烧,化作浓郁的风元素之力—— 魔神竟然想牺牲魈,硬吞下归终和她子民的生命和美梦! 归终提起权能,无数的尘埃星星点点升起,源源不断地飞向魈,将他层层包裹。 魈和魔神的联系慢慢减弱,在浓郁星辰的裹挟下,风元素力一点点减弱。 归终缓缓握拳,瞬间千里尘埃都朝这一处汇聚,深蓝色星空的光芒彻底掩盖了青白色风元素力—— 归终当然可以选择用更少的权能杀死魈,保全黎民。 但魈在剧情中从魔神战争一直活到了几千年后的璃月,无论如何,不能因为她的穿越就莫名其妙死在这条河边。 ——你至少应该等到摩拉克斯来。 “归终大人——”人群中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慢慢淡去,腥甜温热的血顺着归终的唇角一点点流下。 归终一闭眼,挥了下衣袖,刚准备强行带魈和子民离开,远方灿金色的光芒掠到归终身边,古老的符文熠熠生辉,赫然形成一个璀璨的护盾,彻底切断了生命燃烧的进程! 冰凉的指尖停滞在归终的唇角,擦拭过一滴炽热的血。 “凡事不量力而行,愚蠢。”清凌凌的两个字似玉碎,气得归终差点脑溢血。 归终虚弱地瞪了摩拉克斯一眼,有气无力地说:“你才愚蠢!就算你不来我也能把他救下来。” 说是这么说,归终心里还是莫名心虚。 归终本来只想带着子民出逃,以她的能力,就算碰见一般的魔神也能全身而退。 却不料那么巧,刚好遇见了被束缚的魈,不想他死,只能救。 方才要不是摩拉克斯来得及时,归终少说也会因为力竭修养数月。 谁会想得到这么巧,原神人物千千万,偏偏让归终在这个节骨眼遇见魈! 摩拉克斯没有理会归终的狡辩,垂下带着一点血迹的手,撑起璀璨的护盾,沉声道:“丹特丽安,解除对夜叉的桎梏,除非你想与我为敌。” 夜色沉寂两秒,忽的一丝淡色的光芒掠过,天际间响起一个愤怒的女声:“摩拉克斯,这夜叉是我手下一员大将,我并没有想害你,你何必逼人太甚!” “你伤我盟友,我要你束缚之夜叉,此乃等价。”摩拉克斯淡淡道。 “哈哈哈哈,盟友?”丹特丽安狂笑,“哈艮图斯好像并不承认你们的关系吧?” 摩拉克斯不为所动:“这与你无关。” 粉红色的光芒亮了又暗,重复数次,像极了魔神气呼呼的模样。 终于,无形的淡粉色链接淡去,丹特丽安疯似的往远方逃去—— 晚了。 一金一蓝两色权能同时撞向粉红色的辉光,丹特丽安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狼狈地逃窜向远方。 “哈哈,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归终的手指悄悄在袖中拢了下,小心移开目光。 围绕着魈的金色的光芒缓缓淡去,最后一缕光芒坠落,摩拉克斯静静悬在半空,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扫过沉睡的魈,投向河边赤足而立的归终,冷淡道:“你们要跑?” 归终哈哈两声:“倒也不必那么直接……” 摩拉克斯灿金色的眸子冷冽,平缓道:“食言者——” “好好好是是是我当受食盐之罚,你快点喂我盐巴吧!”归终一摊手,一副摆烂的样子。 这下不止摩拉克斯,一旁战战兢兢的人都呆住了,一时间四周只剩潺潺的流水声。 一缕绯红色的烟雾趁乱悄悄冒出一个头。 食盐之罚,好新奇,没见过。 梦之魔神丹特丽安残余的力量悄咪咪地往这方向溜来。 “看什么看!”归终敏锐地一回头,指着那蠢蠢欲动的小粉红,在半空跺了跺脚,“再看我就把你给熔了!” 扑哧。粉红色的烟雾彻底缩了回去。 气氛一时间极其诡异,不知道人群中是哪个人率先憋不住“哈哈”了一声,紧接着人群爆发出大笑,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摩拉克斯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归终心里笑的直打滚,心念一动溜出老远,暗戳戳观察 3. 第三章 [] 既然须弥三神能在魔神战争后争取到三神共享神位的资格,多她一个神明应当也不难。 但这二者难度的高低,关键落在摩拉克斯对自己的态度上。 如果摩拉克斯足够重视自己,大不了魔神战争开始后叫他一声爸爸带着子民躲在他的护盾下,归终不相信自己还能死翘翘。 如果她对于摩拉克斯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能制造机关的工具人,或者是一个规则之内的“友人”之一,不肯为她开一个契约之外的先例,那归终还不如去须弥赌一把。 归终只是一只普通的学生狗,想好好活下来而已。 两位魔神坐在火堆前对峙,空气中飘荡着噼啪作响的火花。 就在此时,沉睡在星尘间的魈动了动。 几乎是同时,摩拉克斯和归终回头看去。归终先一步掠到魈的身边,恰巧瞧见他睁开了眼,清澈的琥珀色眸子沉静地注视着她。 “呀,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至少要睡上个十天半个月呢。”归终笑眯眯地说。 “你……”魈动了动淡色的嘴唇,长期的囚禁让他一时间不习惯发声,停了好一会,才沙哑地说,“我知道你,尘之魔神哈艮图斯,也叫……归终。你救了我。” “不不不,你说的不够准确。”归终摆摆手,指了指身后的摩拉克斯,“是我,和这位岩神摩拉克斯,一起把你救出来的。” 魈看向摩拉克斯,缓缓道:“多谢。” “不必。”摩拉克斯道,“天衡山下,你的同族曾予我助力。无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救你。” “同族。”魈的神情出现片刻恍惚,很快回神,喃喃道,“我太久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你可愿随我回天衡,与他们团聚?”摩拉克斯问。 “不行!”眼看就要错失把魈宝抱回家的机会,归终连忙说。 摩拉克斯平静地看向归终,魈却定了定神,说:“多谢好意,但我这些年杀孽过重,终日与邪气为伴。夜叉一族,向来饱受业障折磨。我若贸然与他们团聚,只怕身上的怨气会影响他们。” “你想什么呢,你现在还是个孩子,能杀多少人。”还没等摩拉克斯开口,归终率先打断魈的话,一摊手。 在原神的世界观里,甘雨上千岁,摩拉克斯更是六千岁的老爷爷,几百岁的散兵和纳西妲都只能说是小孩子,更何况这才刚刚一百岁出头的魈。 “夜叉一族非你想的那么脆弱。承担不住千年积累、万人悲鸣的业障尚且情有可原,如果仅因为你不足百年的违心的杀戮带来邪气,就承受不住影响心性,又怎配于岩之魔神麾下,守护黎民万千?” 魈闭了闭眼,望向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收回停留在归终身上的目光,眸子沉静,缓缓颔首:“这正是我想说的。” “但是!”归终眼看这摩拉克斯又快把魈宝拐跑了,连忙说道,“你还是不能跟着摩拉克斯走!暂时!” “这又为何?”魈犹豫了下,问。 “你的业障虽然不会影响别人,但会影响你自己啊。”归终认真地说,“你自己就没觉得身体不大对劲?常年累月的业障对你而言是一种折磨,你现在还是个宝宝,会发育不良的。” “宝宝”魈唇角微动,最终没有反驳。 归终瞅了眼一言不发的摩拉克斯,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成了,揉出一团星尘,落到魈的身上。 轻柔温暖的力量瞬间将魈包围,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 归终笑着说:“恰巧呢,我的从‘红尘’中来的尘埃能帮你恢复呢,而且我们这边的烟火味浓,气氛轻松,美食多多,很适合宝宝成长,长高高哦!你觉得呢?摩拉克斯?” 长高高。 摩拉克斯看了眼魈玲珑的身形,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走到归终身前,抬手结印,指尖一点璀璨的金光凝结出一纸契约。 “过去已逝,你既已经获得自由,你可愿从此遵循吾之契约,随魔神哈艮图斯左右?” 金光之下,摩拉克斯的眼神凌冽,额头上方胜纹熠熠,庄严至极。 魈正想回答,摩拉克斯抬手,止住他的话。 “不必急着回答。”摩拉克斯指尖聚拢,契约缓缓升起,飞到了归终手心,“我的契约书不会很快失效。你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契约事宜。切记,契约若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归终接过契约,小心的藏进怀中,兴奋程度不亚于当年抽卡的十连抽金。 几乎是瞬间,归终觉得心尖 4. 第四章 [] 归终飞速思索着摩拉克斯的意思,不断把他和《原神》剧情中钟离的角色进行对比。 和几千年后的钟离老爷子相比,这个摩拉克斯性格明显冷淡得多,少了几分岁月骛过的温润,多了几分凌厉。 但无论是哪种性格,他对“契约”近乎固执的执着从未改变,这种契约之外的退让出现在他身上极其不容易。 原主和摩拉克斯的关系,比归终想象中的更好。 应该差不多了。归终冲扎帐篷的子民招招手,笑着说:“哎呀都好说都好说……走啦,我们回去吧!” 摩拉克斯微微颔首,魈也自觉走到归终身边,停顿了一下。 归终瞧着魈,趁热打铁:“怎么,跟我回家吗?” “嗯。”虽然这么答应着,魈还是不确定地看着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平静地点头:“无妨。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回来。” “喂喂喂,什么叫‘回来’?”归终不甘愿地反驳,“我这边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好吧!” “同族之人,更能带给夜叉归属感。”摩拉克斯说。 “得了吧。”归终啧了一声,“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还归属感呢。” “我……”魈这时才意识到还没和这两位魔神说明自己的名讳,犹豫了下,说,“梦之魔神依赖唤我名讳控制我。我之前虽也有名讳,想必已经不能用了。” 魈静默半晌,单膝跪在两位魔神身前,微微低头,沉声道:“还请魔神赐名。” “你说要带他走,他的名字,便由你来取吧。” 归终正准备目睹原神摩拉克斯给魈取名的名场面,却不料摩拉克斯淡淡瞥了她一眼,就把这个皮球踢到了她的头上。 归终实着懵了两秒,不清楚是游戏里的记载出了错,还是这故事没按着游戏主线进行。 顶着摩拉克斯和魈的目光,归终身为,或者说想成为与摩拉克斯地位相同的魔神,若在“赐名”这种技术含量不高、却意义非凡的事上退让,未免太过于自贬。 『在异邦的传奇故事中,魈之一字代表着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你也经历诸多,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 从记忆中搜寻出这段经典的文案,归终俯下身,清亮的眸子温和地望着魈,一字一顿将这番赐名的话说了出来。 “多谢尘神赐名。”魈重重俯下身。 “不错的名讳。”摩拉克斯亦是颔首。 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密匝匝围绕满了归终的黎民,这段历史注定将被口口相传,流传千年。 回去的路途顺畅很多,摩拉克斯一路上支起护盾保驾护航,金色的岩元素之力绽放开,百里之内的魔物都纷纷避其锋芒。 两位神明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琉璃百合盛开的原野上,人类已经纷纷开始安营扎寨搭帐篷,归终和摩拉克斯两位魔神理直气壮地闲了下来,对坐在火堆前烤肉。 新捉来的乳猪拔毛后淋上蛋液,撒上甜甜花碎屑,放在火上烘烤片刻,入口酥脆鲜美。 归终毫不客气地蹲在火堆旁,嗷呜吃了大半,吃得只剩下一只猪屁股的时候,才抬起头,瞅了眼静坐在她身边的摩拉克斯。 咬一口,再瞅一眼。 再咬一口,再…… 不得不说,摩拉克斯的定性极强,这样被归终看了不知道多少眼仍然巍然不动,归终把半只乳猪都啃完了,也没见他多给自己一个眼神了。 倒是魈立在一旁手足无措,半天才开口,问道:“我能做些什么吗?” “你力气大不?”归终晃了晃手里地半只猪,问道。 “啊,”魈怔了下,“还行。” 那就是力大无穷了! 归终指了指正在努力扛着锤头敲地基的阿蒲,正色道:“你可以去帮他们敲地基。” 魈被使唤去杀人、除魔惯了,用他的力量“敲地基”是头一回,一时间以为他自己听错了指令,怔愣在原地。 “我之前在你身上蒙了一层星尘,你不必担心你身上的业障——放心去吧,魈宝!”归终笑吟吟地说。 “来来来,新来的小伙子不懂对吧?我来教你……“她话音还没落,听到这番对话的阿蒲热切地上前,搂着一脸懵的魈往地基去。 眼看着阿蒲把魈领远了,归终深吸一口气,把穿着烤乳猪的竹签扔进火堆,拍了拍手,直截了当地问摩拉克斯:“你什么时候走?” 摩拉克斯反问:“你什么时候随我走?” 归终闭了闭眼,指了指身后忙着热火朝天的人们,说:“我刚回来,一切还要重新建设。黎民万千,我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 摩拉克斯说:“魈在,你不必担心。” 归终继续狡辩:“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兽性大发……” 摩拉克斯说:“之前拟定契约时,他的承诺已有契约之力。” 嗯左右不受契约束缚更可能兽性大发的人是我吧? 归终这下有些找不出借口,垂眸掩盖住思索的神情。 摩拉克斯也不急,静静等着归终回话。 就在此时,一只机关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琉璃百合原野上空盘旋两圈,颤巍巍地落在归终肩头,爪子上抓着一卷信纸。 归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解下信纸。 信纸落下的瞬间燃烧殆尽,灰烬在半空中组成一行字。 “诚邀友人归终于明日午后,至绝云间一叙。留云借风。” 归 5. 第五章 [] 摩拉克斯隐了气息,落在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边上,冷眼看着坐在石桌前归终的身形。 归终衣着仍是和离别前一样的素衣木钗,丝毫看不出“梳妆打扮”的痕迹。 归终对摩拉克斯的到来浑然不觉,就着留云借风真君的茶盏呷了一口,摸了摸脸,叹气说:“别提了,这两天我又跑又捉又带娃的,累死啦。” “我还没问你!”留云借风气呼呼地放下一碟蟹黄豆腐,一翅膀拦住归终急火火的筷子,眯着眼睛质问,“你跟摩拉克斯是怎么一会事?昨夜摩拉克斯连夜把你追回来的事整个绝云间的仙人都知道了。” “哟消息挺灵通。”归终紧紧盯着那蟹黄豆腐,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我跟他能怎么样?我忽然不想和他做盟友了,就这样。” “你——”留云借风真君被她气得一哆嗦,“你要是真不满意,早就应该和摩拉克斯交涉,而不是契约已经拟定,在千万黎民前落下结成联盟的承诺,只差一个典仪就能尘埃落定的时候临时反悔。你当摩拉克斯‘契约之神’的称号是摆设?” 趁留云借风真君说话的功夫,归终绕过拦着她的翅膀,夹起一筷子蟹黄豆腐塞嘴里,眯着眼笑吟吟地说:“哎呀,这不是还没结成契约嘛,你就别怪我啦。” 留云借风真君也觉得她说的话重了点,叹了口气,化成人形坐在归终身边,“我怎么会责问你。只是你看你这一天一个样,前些日子你为摩拉克斯要死要活,一副把命给他的样子,现在怎么又开始计较了?” 归终的筷子差点拿不稳,“要死要活?” “是啊。”留云借风真君痛心疾首地说,“之前你为了那只‘尘世之锁’,没日没夜地打磨设计,我要多看一眼都不肯的东西,你和摩拉克斯才第一次见面,就送给他了。” “这样吗?”归终不动声色地接下去。 “不止,”留云借风真君被挑起话头,开始絮絮叨叨,“你还赖在天衡不肯走,天天央着摩拉克斯要和他睡在一起;上回漩涡之魔神袭击天衡,你硬是透支全能支起尘障,后来在我这修养了几个月才好——” “好了好了别说了!”归终捂着脸,她不能理解原主对摩拉克斯这么掏心掏肺的傻缺行为,尴尬地说,“往事休要再提!” 归终总算明白为什么摩拉克斯在她身边的态度那么自然温和,一点也没有传闻中冷厉的形象风格,敢情是原主拿着一条命和一颗恋爱脑哄出来的, “怎么?只让你做,不让我说?”留云借风真君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归终一番,“我当时看你那样,要不是知道摩拉克斯的为人,都以为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现在终于清醒了?!” 归终痛苦地闭了闭眼,伸出手止住留云借风真君的话头,“你别说了……我现在觉得这些事怪丢人的说……” “行。”留云借风真君挑眉,双手抱在身前,抬了抬下巴,“那现在,你和摩拉克斯这一纸契约,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归终揉了揉太阳穴,认真地说,“我先假装答应他签订契约,然后要求修改契约条例,不结魂契,等我把放在他手上的那一缕魂魄弄回来,就带着我的魈宝和子民们开溜,嘿嘿。” “确实是一种办法。”留云借风真君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下,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你需要远离摩拉克斯,换一个环境,先清醒清醒脑子。” “嗯嗯!还是你懂我。”归终笑得像一只心满意足地猫咪,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蟹黄豆腐,“只有这一份吗?其他好吃的呢?” “有有有。”留云借风真君被她闹得没脾气了,“明月蛋、莲花酥,我这就给你去洞府里拿,保你吃个痛快。” “是啊,我要多吃一点。”归终煞有介事地说,端起酒盏,放眼前晃了晃,“等我带着子民开溜,估计就吃不到了……” …… 摩拉克斯听不下去,从洞府顶部掠了下来,落在两人。 “我的天——”归终倏地站起身,手里握着的酒杯哐当翻到,清冽的酒水淌了一地,她心虚地看着钟离,磕磕绊绊地说,“你你你……摩拉克斯……” “再见了啊,朋友。”归终虚弱地看着留云借风真君,“我先走一步。” 终归的身形化成虚无的瞬间,灿金的护盾骤起,烛光黯淡的洞府亮如白昼。元素之力轰然撞击,尘埃纷纷扬扬在这次撞击中凝集。 “你若违背契约,”光芒散去,摩拉克斯手持长枪,狭长的金色双瞳冷冽,一字一顿地说:“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尘埃汇成归终的模样,归终一闪身,躲到留云借风真君身后。 留云借风真君化成一只蓝白相交织的仙鹤,张开翅膀,把归终护在身后,震惊地问:“摩拉克斯?你什么时候来了?” 摩拉克斯淡淡道:“应邀。” 归终一下就想通了,估计留云借风真君原本想邀请她和摩拉克斯一同小聚,把这件事说开,因此也给他发了邀请函,不过摩拉克斯向来很忙,留云借风真君也没料到他真的会来。 谁知道这摩拉克斯不仅来了,还掩着气息听了一会壁角。 归终往鸟翅膀后缩了缩,有气无力地说:“想不到啊留云,你这是挖了个坑给我跳……” “行了行了。”留云借风真君定了定神,昂首挺胸,往前走了两步,“摩拉克斯,你和归终都只是来这边做客,也别说 6. 第六章 [] 话虽这么说,在归终不客气预定一碟杏仁豆腐后,留云借风真君还是在翌日清晨飞向了天衡。 天衡阡陌交通,往来的人拖着硕大的矿石来来往往,冶炼的烟灰和碎石混杂着直冲云霄,留云借风真君皱了皱眉。 这也是她和摩拉克斯交好多年,却鲜少去天衡的原因之一。 在空中盘旋两圈后,留云借风真君在天衡人的惊呼和跪拜中徐徐落在月海亭旁。 与天衡的居民区相比,月海亭清净许多,它坐落于天衡之巅,面朝无妄海,终年云雾缠绕,是摩拉克斯的办公之处。 此时的月海亭只有寥寥数人,摩拉克斯和若陀在案前批文书,四位夜叉则和归终半倚在窗前聊天,一副悠闲和谐的样子,留云借风真君严重怀疑他们已经把契约之事沟通妥当了。 “……是的,我曾经在金——在魈小的时候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后来他被俘获,我们也想过去搭救他,但这百年来聚集在天衡附近的魔神愈发繁多,只能作罢。此番你和摩拉克斯将他救下,也算是解了我们的一个心结。”浮舍说。 “我觉得让魈住在你那其实也不错。”伐难耸耸肩,说,“我随摩拉克斯去你那看过,环境比起天衡不知道好了多少。” 归终毫不谦虚地点点头:“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摩拉克斯皱眉,刚停下批文书的笔触,就见远处留云借风真君落下,站起身,颔首示意,“你来了,有失远迎。” 留云借风真君化回人形,在归终身边坐下,扬了扬眉梢,皱眉道:“听你的意思,你们是在等我?” “归终的意愿。你不来,她不谈契约。”摩拉克斯淡淡地说,“你迟迟未到,四位夜叉听闻和我一同救下魈的魔神来到天衡,前来与她先行交谈。如今你来了,那我们便开始吧。” “好,聊聊契约。”留云借风真君叹了口气,扶了扶眼镜,严肃地说,“先说好了,摩拉克斯,你和归终不许打架。” 摩拉克斯颔首:“自然。” 归终往伐难的方向缩了缩,小声抗议:“喂,你们还没问过我的意见!” 弥怒见仙人和魔神开始商议正事,拉起好奇往前凑了凑的伐难,四位夜叉一同起身。 弥怒沉声道:“既如此,摩拉克斯,我们先行一步。” 摩拉克斯颔首:“有劳了。” 弥怒又说:“尘神危难中救下、并收留我们夜叉一族的成员,夜叉一族感激不尽。此后若有困难,大可与我们说,不必客气” 还没等归终开口,四位夜叉一同消失在月海亭。 一阵海风掠上云稍,钻进空荡荡的月海亭,归终只觉得背上一凉,嘿嘿笑了下,试探着说:“那看下契约?” 摩拉克斯缓缓抬起手,灿金色的光芒骤然充斥整个月海亭,古老优美的提瓦特文字密匝匝漂浮在上空。 摩拉克斯垂下手,看着归终道:“这便是契约的全部内容,你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归终看着这“契约”,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一句话也看不懂! 之前归终就怕出现不认得字看不懂书的情况,特地请教魈提瓦特文字,强化训练一晚上后,连猜带蒙,日常阅读已经没有问题了。 但是这契约不仅用的文字多为生僻字,语法还晦涩难懂,古文基础一般的理科生归终根本猜不到。 沉默片刻,归终小心地问:“那个……你能不能把这契约全给我解释一遍?” 摩拉克斯:…… 留云借风真君扶额,一直沉默不语的若陀咬了咬牙,转头说:“摩拉克斯,就由我来为尘神解释吧。” “不必。”摩拉克斯平静地说,“毕竟是我拟定的契约,我亲自解释。” 停了停,摩拉克斯轻轻一挥手,月海亭面朝海面的桌案前多了一张花梨木椅子,对归终说:“请坐。” 归终心虚地坐下,眼睁睁看着摩拉克斯一脸沉静地在她身侧坐下,悬浮空中的文字调整顺序,掠到他们的面前。 “初,迁徙之壤以尘……” 摩拉克斯刚一开口,若陀就把留云借风真君拉出了月海亭。 留云借风真君一脸不悦:“怎么,你们的契约这么秘密,还不让人听了?” “不是这个意思。”若陀无奈地说,“只是契约复杂冗长,全文十万六千三百二十一字,全部解释下来都深夜了。月海亭地处偏远,凡人难以到达,我认为,你应给摩拉克斯和归终制备一些茶点。” “意见很合理。制备茶点我一人就够了,你怎么也出来了?”留云借风真君挑眉问。 “摩拉克斯不在,天衡不能没人管啊。”若陀无奈地说,“今天层岩巨渊新矿区开采,我得看着天衡人挖矿,以防魔物进攻。唉,这本是摩拉克斯的工作,但你看现在这情况……” 摩拉克斯是一位很优秀的老师,讲解条文深入浅出,简单生动。 无奈条款实在太多,归终一只兢兢业业的理工狗,让她画图纸就算了,这密密麻麻砸下来这么多条款,直接让她听得晕头转向。 “关于天衡以及你的税务……” 归终之前试探留云借风真君“自己未曾仔细阅读契约”一事,见她只是愤怒而并非意外,就猜到这契约估计完全由摩拉克斯拟定,原主全程未曾参与,或者极少参与。 看来她猜对了。 “天衡的采来的矿运送西方雨林一带……” 唔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归终中途走神,又强行把自己拉回来听摩拉克斯念经,来来回回好多次,摩拉克斯却恍若未闻。 读到中午的时候,两人共同用了留云借风真君送来的明月蛋和腌笃鲜,未曾歇息一盏茶的功夫,继续念。 从地盘划分到土地管理,从耕地分配到税务统计,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刚开始还跟着摩拉克斯认一认契约上的字,听到后面归终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 等归终恍过神,发现摩拉克斯不念了,留云接风真君和若陀整整齐齐坐在她对面,直勾勾看着她。 归终抬头一望,只见月海亭外明月高悬,清凌凌的月光在缭 7. 第七章 [] 摩拉克斯颔首。 归终说:“若我陨落,则我子民皆以你为神明。”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静了下来。 如今虽然天衡、归离原一带周边的魔神比过去多了些,远不到能威胁到归终的地步。 也正因如此,归终才敢在前几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契约订立,大多数人想的是光明灿烂的未来和强强联手的发展前景,却不料归终一开口,就是这么丧气的条约。 “不可以吗?”归终笑着问。 她还笑得出来! 留云借风真君气的差点没厥过去,揉着太阳穴道:“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不如你再想想……” “不可。”留云借风真君话音刚落,就听摩拉克斯平静地道。 “为何不可?”归终问。 这下不止归终,若陀和留云借风真君也懵了下。 “契约的目的是结盟,共筑黎民苍生和平安康。” “你说的这点,与契约目的何干?”摩拉克斯收回契约,缓缓起身,往月海亭外走去,顺着月光回眸,琥珀色的瞳眸冷淡,“如果你有朝一日陨落,我订立此契约,除去接纳你万千子民,为天衡管理增添难度,又于我天衡有何益处?” 归终跟在他身后走出月海亭,漫步在石子路上,笑容带着几分调侃:“你少敷衍我啊,你的子民变多了,你自己不也变得强了嘛。” “责任与实力成正比。”摩拉克斯手负在身后,淡淡道,“我护得一隅,已略感疲惫。” “好好好行行行,我一个搞机关术的说不过你。”归终摊手,叹了口气。 摩拉克斯不语,只静静往前走。归终一晃一晃地跟在他身后,回头瞧了下,若陀和留云果然没有跟上来,趁机问:“我那缕魂魄……你能还给我吗?” 摩拉克斯问:“为何?” 归终已经快记不清这是摩拉克斯说的第几个“为何”了。 归终悄咪咪在心底叹了口气,如果从摩拉克斯的角度想,应该也挺心塞的。 一直在摩拉克斯身边叽叽喳喳,全身心信任他、陪着他的神明忽然变得冷漠,扬言要离开,确实一时半会挺难接受。 “归终”穿成尘之魔神,永远要把子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虽然原作剧情尘、岩二神合作,铸就了归离集的传说和璃月的辉煌,但谁知道归终若舍弃摩拉克斯,选择与其他魔神合作,结局是否会更好? 归终不清楚原主的为人,也不敢把所有宝都押在摩拉克斯身上,所以也不可能把原主对摩拉克斯的态度复刻得彻彻底底。 归终实话实说:“是说签订契约以魂为契,但现在契约尚未订立,我的魂魄在你这,你的魂魄不在我这,你会不会觉得不公平啊?” “我有将魂魄予你。”摩拉克斯止在盛开着清心和琉璃袋的悬崖前,嗓音淡淡。 “啊?”归终没刹住,一个踉跄差点摔着,茫然道,“我怎么没有看到过?” “尘世之锁。”摩拉克斯俯下身,指尖似乎要落上归终的头顶,却又在只距离一寸时蜷曲收回,“你当时为救天衡,透支过度,我以魂魄稳你心神。你痊愈后,将我的魂魄封封入‘尘世之锁’。” “如今,锁在我这。”摩拉克斯看着归终,淡淡道,“你现在想如何?是收回这把石锁,还是放弃你我的契约?” 归终脑海“嗡”一声响。 『这是盟约的信物,也是我对你的挑战。』 『我的一切智慧,都藏在这把石锁中。』 原来这样……这原主,是给自己闹下了多少大的摊子啊。 归终暗暗苦笑,摇头道:“怎么可能……哪有自己发出的挑战,自己收回的道理?于情于理,我也不该收回石锁。” 摩拉克斯冷然道:“你还记得。” 归终轻轻“嗯”了一声,“当然。” 月色清浅,整个世界似乎都成了云端里朦胧的影。尽管是夏夜,尽管身为魔神,摩拉克斯竟然也感到一丝微微的冷和疲倦。 两人似乎并肩立在悬崖前许久,归终才说:“这样,我不改那契约了,一切照常,如何?” 摩拉克斯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啦!”归终单脚离地,轻轻转了个身,向后摇了摇手,“我去找留云啦。你要赶快哦,给我安排一个好一点的房间让我住下。我可不想这么晚还回去。” 归终走了好几步,忽然听到摩拉克斯说:“我要做些什么,你才肯信我?” 心里的石头忽地落了地,归终心中骤然一 8. 第八章 [] 归终第二日与摩拉克斯作别后,就跟着留云借风去了趟绝云间,快乐地顺走了一份杏仁豆腐,乐滋滋地回了自己的领地。 或者说……未来的归离原。 此时琉璃百合无边无际,阡陌见行走着来来往往扛着锄头、背着麻袋的行人。 魈正抱着一捧干草,配合着阿蒲修缮一顶草屋。 一贯拿长枪的手忽然捧起烟火味这么足的东西,魈颇有些不自然,看见远远向着自己走来的归终,他的手不自觉紧了两分。 “归……”魈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称呼。 “叫我归终好啦,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归终笑眯眯地走到二人身边,捧出呈着杏仁豆腐的小碟子,化出三只小勺子,招呼阿蒲,“来,一起尝尝这份杏仁豆腐!” “好嘞。”阿蒲很干脆地从帐篷顶爬下来,接过归终的勺子,率先舀走一块杏仁豆腐,尝了尝,惊讶地笑道,“很特别的味道。之前我在天衡也吃过这样的甜点,并没有这么好吃。” “因为这是仙家的食物啊。”归终笑着道,自己也舀了一勺放嘴里,指了指那顶破损的帐篷,含糊不清道,“你们在修缮房屋吗?” “临时住的地方罢了。”阿蒲叹了口气。 归终点点头,“先不急着修,契约拟定后,摩拉克斯会带着大部分子民迁徙至平原以南地区,到时候我们可以向他们交易层岩巨渊的矿产,建立石屋。” “极好的方法。”阿蒲赞叹道,停了停,又问,“只是……唉,归终大人,您忽然和摩拉克斯闹上这一出,这契约,还签得吗?” “自然。”归终又舀了一口杏仁豆腐,漫不经心道,“他现在大约觉得我们经验不足,过两天或许还能来帮忙,从地脉中唤岩元素先筑起几间屋子……喔这提醒我了,我得回去画一些图纸,免得他弄出一堆方块小屋。” 阿蒲结合上这一段闹剧的前因后果,对两位魔神之间的情谊和信任可谓是信了个十成十,心悦诚服地说:“岩神实力强大,又与您如此交好,我们未来的日子想必不再会受魔物和其他魔神的威胁了。” “不能总靠他,还是得自己发展。”归终道,又是一勺子插向杏仁豆腐,挖了个空,皱眉道,“咦,怎么量这么少,一下子就吃光了?” 魈不动声色地移开一直停驻在杏仁豆腐上的目光。 之前归终和阿蒲对话时,魈一直站在原地听他们交谈,一动也未动,更别说拿勺子,吃一点杏仁豆腐了。 “这位小友,真的很抱歉。”阿蒲挠了挠头道,“我赶明儿再给你做一份。” 魈不假思索地说:“不必。我也不是——” “啊是我吃太多了!”归终捂着嘴,“对不起啊魈!我下次再给你带!” ……下次。 魈从来没有指望过这个词。 天色暗淡,琉璃百合平原上的篝火一堆堆燃起,阿蒲的活儿停了之后,憨厚笑着说魈年龄小,要长高,不让他帮着做夜间的防护工作,让他先歇着。 魈没有和阿蒲解释自己比他大上几百岁的事实,兀自回了帐篷,规规矩矩回到帐篷躺下,闭上眼。 随着睡意一点点涌上,魈迷迷糊糊想到,那盘豆腐看着好吃,如果他真能吃上,应该会很快乐吧。 大约是这种欲望过于强烈,甚至魈在梦境中,都嗅见了杏仁豆腐的香气。 耳边掠过一阵轻柔的风声,魈瞬间睁眼,警觉地撑着床沿跃起,厉声道:“谁!” 一根温暖的手指轻轻抵上魈的唇。 “嘘——”归终另一手稳稳端着一碟杏仁豆腐,睁大了眼睛,警告地看着魈,压低嗓门说,“你不会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半夜三更给你开小灶的事吧?” 归终眨了眨眼,冰蓝透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魈在这毫不掩饰的友善下败下阵来,肌肉一点点放松,后退两步,坐到床沿上。 “喏,给你。”归终将一把勺子和杏仁豆腐一起塞到魈的手上。 在归终期待的目光下,魈小心地用勺子舀了一点点杏仁豆腐,放入口中。 杏仁、牛奶浓郁的馨香,混杂着清风中琉璃百合的甘冽,一瞬间绽放开来。 “好吃吧?”归终笑吟吟地问。 “嗯。”魈垂眸,点了下头,认真地观察着这小小的豆腐,在研究它为什么这么好吃。 “好吃就对了,也不枉我连夜跑了趟绝云间逼留云做杏仁豆腐,挨了她一顿臭骂。”归终好笑地摇摇头,歪头看向认真吃着豆腐的魈,问,“白天的工作不会很辛苦吧?” “不会。”魈说,“比起以前,轻松太多。” “怎么能和以前比?”归终说,“如果你觉得不适应,想多休息一下也没问题。阿蒲和我说了,他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怕你无聊,把你叫去当帮工只是想让你尝一尝烟火味,能开心一点。” “烟火味?”魈放下吃干净的碟子,不确定地问。 “是啊,你现在还是小朋友,多和人玩玩啊闹闹的,挺好的。”归终把碟子上的食物残渣湮灭,收入袖中,笑眯眯地说,“然后你会发现,你的周围呢……都是好人。可以了,闭眼吧!” 魈虽然很疑惑,还是阖上双眸。 温热的指尖点上他的眉心,熟悉的星尘之力化成一股股暖流蔓延全身,魈手臂上的纹身亮起璀璨的青芒。 在这样的力量涤荡下,魈想起了很多事。 比如今早晨起阿蒲塞给他的大肉包,修缮房屋时一群孩子笑笑闹闹地从他身后跑过,好奇地瞪大眼睛想和他玩,却又不敢…… 魈睁开眼。 “可以了,感觉是不是舒服很多?”归终直起身,笑着说,“以后你白日跟着阿蒲去做工,晚上我来给你去一去邪气,用不着一年,你就能完全恢复啦。” 魈微微点头,迟疑片刻,道:“归终大人,我愿意和您签订契约。” “什么契约?”归终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您救我的那一夜,摩拉克斯大人给你的契约。”魈认真地说,“我愿意留在您身边,守护这片土地的黎民和您。” 归终哑然失笑,魈宝这么好骗的吗?一碟杏仁豆腐,魈宝 9. 第九章 [] 归终这才想起昨夜那被她碾成齑粉地契约,哈哈两声:“哎呀你居然有感应吗?还以为你送给我那份契约,就由着我随便折腾呢。” 摩拉克斯道:“契约之事,岂可随意?” 归终狡辩说:“那契约又没有正式订立,撕了就撕了,也不算毁约,没有‘食岩之罚’!” 摩拉克斯近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一旁和魈说话的浮舍闻言也轻笑一声,调侃道:“自摩拉克斯诞生以来,估计第一次遇到有人敢毁了他契约。哪怕只是不完整的雏形契约。” “啊。”魈迟疑道,“那这样会不会很不好?” “不关你的事。”归终摆摆手,长袖抱在身前,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理直气壮地说,“毁契约的人是我,摩拉克斯,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怎么着,不想和我订立盟约了吗?想把那份十来万字的契约一块也给扬了?” 魈有些惶恐,他的四位哥哥姐姐却一个个捂着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摩拉克斯面无表情,金黑色的指尖不自觉动了动。 归终恍若未闻,继续煞有介事地说:“哎呀呀,那可不太容易,拟定几十万字的契约一定很辛苦吧?是不是啊,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思索一会,淡淡道:“无知者无畏。这次的事便算了,下次,对待契约,不可随意” 归终:“什么约?” 摩拉克斯:“契约。” 归终:“契什么东西?” 摩拉克斯:“契约。” 归终:“什么约?我听不清——” 这家伙就是来找事的。 摩拉克斯面无表情,抬起右手,空中一抓,手里凝出一柄长枪。 “摩拉克斯!慎重!” “小心!” 这下一众夜叉都变了脸色,纷纷上前阻拦,归终心里咯噔一声,连连退了好几步,“哎哎哎四周都是人啊!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摩拉克斯手持岩枪,向层岩巨渊的方向点了点,严肃地说:“去那边打。” “哎你别认真啊。”归终掠到摩拉克斯面前,笑眯眯地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下凑近,近到能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侧脸被岩枪灿烂的光芒映亮。 “契约的尊严需维护。可以一战。”摩拉克斯说。 “嗨,什么尊严不尊严的,我们来点实际的。”归终轻快地说,“看看这个,我给黎民们绘制的石屋构造图,你试试能不能理解,帮我造几间出来。” 归终从长袖中掏出一卷又一卷的图纸,纷纷扬扬糊了摩拉克斯一脸。 众夜叉:……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摩拉克斯即将被这个放肆的尘神逼到崩溃边缘时,摩拉克斯冷静地俯下身,捡起一卷草图,认真地阅读起来。 半晌,摩拉克斯抬头,平静地道:“设计的很好。 “当然!”归终毫不客气地认了,推了下摩拉克斯,催促道,“走啦走啦,阿蒲都准备好你们的茶水了!尝一尝我们研发的琉璃百合茶!” 摩拉克斯巍然不动,片刻后,抬手,肉眼可见的岩元素从地面浮起,千万的碎石凝聚,一幢平顶规整的房屋拔地而起。 门庭、阁楼、假山、栏杆,细至花坛的轮廓和石壁上繁复的回字纹,每一处都精致而绝妙。 归终笑着抬手,身周冰蓝的琉璃百合纷纷化作流光飞入石屋中,装点了花坛和假山的角落,一时间生机盎然。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过来,有些激动不行的直接跪下,大声歌颂着神迹的诞生。 摩拉克斯面无表情,想是习惯了这一幕。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归终看不下去,飞过去将跪下的人扶起,扭头看向摩拉克斯和一众夜叉:“你们先去里边坐坐吧,我一会到!” 石屋里的石器一应俱全,久别重逢的夜叉们围着石桌坐着,一边快活的聊天一边品着芬芳扑鼻的琉璃百合茶。 归终则和摩拉克斯并肩在屋内散步,数十张建筑图纸一部分围绕着他们旋转,另一部分落在摩拉克斯的肩上和头顶。 归终有些唏嘘。 她本身没有什么建筑学基础,但她打沙盒游戏的时候试图用方块盖过房子,研究过一些建筑结构,再加上她机械系画三视图的基础,画这些草图也不难。 只是没想到摩拉克斯一 10. 第十章 [] 『今我离民,皆安居乐业,几同归乡,莫如名之归离原。』 这是归离集名字的来源,刻录在最早的契约上。 只是契约的条文过多,其中不乏归终在打原神时见过的文案,这条一晃而过,有些记不清了。 归终打着哈哈说:“记得记得,我自己起的名字,怎么会忘呢?” 摩拉克斯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说:“契约典仪举办在七日后的午后,届时请你七日后的清晨前往天衡。” 归终“咦”了一声,“不能在我们归离原举行嘛?” “不可。”摩拉克斯冷冷道,“契约上写着的。我那天为你讲解契约内容,你到底听进去多少?” 归终想起那个尴尬的“初”,连连摆手,“略懂,略懂——停,你别想和我打哈,我们要订立盟约了,现在打起来,让咱们的子民怎么想?” 摩拉克斯闭了闭眼,半晌轻轻一叹,摇头:“你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算是服了你了。” 归终:“嘿嘿。” 契约签订的那日可谓是黄道吉日,万里无云,归终一清早就领着魈和阿蒲上了路。 人多,仙更多。归终见过的没见过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走一半时归终听说,连奥罗巴斯那只八只海水触须的混账都露了个头,被摩拉克斯一天星摁了下去。 一群人忙忙碌碌,单是祭台都搭了上百个。仙家的宴席从凌晨就开始制备,民众的美食更是从前两日就开始烹饪,熟猪头挂满了挨家挨户的门口。 魈算稳重,但他诞生来不是闷在梦之魔神麾下当杀手,就是在归离原这个极其落后的农耕部落,何时看到这样繁荣的场景,一时间失神。 归终看着小朋友好奇,拉起魈快乐地说:“走吧!姐姐带你找杏仁豆腐吃!” “可是,摩拉克斯大人……” “管他呢!反正契约是下午的事,时间还早,我们先玩再说。” 从天衡的东边玩到西边,归终笑嘻嘻地把一只糖葫芦塞到魈的嘴里,又拉着他冲到祭坛,向祭司讨了半两糯米团子,拌着糖拿手上吃,转身又一头扎进了一旁的成衣店…… “魈!”归终从一堆异蕴风情的衣服中探出个头,热切地朝魈招了招手,“你看看这套衣服!是不是超级适合你!” 魈看着镜中上半身□□,下半身只有一条破布裙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好看,真的好看。”归终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评论,“很有异域风格!再配上一串大红的珊瑚珠,和他绿色的头发很搭。” “哎,好,小姑娘真是有眼光!”店员笑眯眯地说,“一共三十摩拉。” “好!便宜!”归终大手一挥,爽朗地说,“帮我记摩拉克斯账上!” “好嘞——等等,你说记谁账上?” “找到了。” 一片混乱中,归终身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声。她回头一看,成衣店门口逆光立着一位青色衣服的少女,淡青的瞳眸冷淡,怀抱一捧书卷,赫然是海灯节pv中归终的挚友,歌尘浪世真君。 归终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亲切的感觉,笑眯眯地冲她打招呼:“你好呀,歌尘!” 歌尘浪世真君似乎没预料到归终的热切,有些不自然地回避她的目光,径直走到店员身前,说:“你的衣服卖贵了。这套顶多15摩拉,不值30。” “这、这位仙人……”店员明显被吓了一跳,本来只是想杀一杀这只看起来就很好说话的小姑娘,没想到半路遇见这种事,磕磕绊绊地说,“既然仙人想要,这套衣服本就不值钱,就当我送给仙人了。” “不必。”歌尘浪世真君干脆地说,“你按原价卖我。只要15摩拉,记什么摩拉克斯的账上,我来付。” 停了停,她转身直直看向归终,冷淡地说:“哈艮图斯大人,我认为摩拉克斯和你说过,你应该今天早上去禧月阁见他,而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了。” “没有人知道那你去了哪里。”歌尘浪世真君说,“摩拉克斯虽然能感应到你大致的位置,但是人太多,只能派了十几人在人群中搜寻你。我是其中之一,找到你,花了半个时辰。” “好啦好啦,摩拉克斯只和我说早上来天衡,又没说去哪里。”归终笑眯眯地道。 歌尘浪世真君说:“哦,是吗?如此,要么摩拉克斯疏忽了,要么你忘记了。这不重要。现在所有人都在禧月阁等你——你一向喜欢给人惹麻烦吗?” 这番话并不客气,但归终知道这嘴硬心软的漂亮妹子未来会是她最好的朋友,心里一点儿也不生气,笑着哄她:“好啦好啦,我跟着你去就是,别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