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狗县令:开局和女帝共浴》 第1章 邀请女帝共浴 “陛下,我们离京后,御史中丞梁直又抨击您砍了一百零八颗脑袋太过残暴了。” “梁直?” 女帝林清寒说着,眼中闪过一道杀意:“杀了吧! 那老东西可没少收锦州那群贪官的孝敬。” “是,陛……公子。” 女官小月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女帝却突然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牌匾停下了脚步。 “天上人间会所?这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像是在说人间仙界。” 小月猜测道。 “里面不会真有仙子仙女吧?说起来,这个铜山县确实与大夏其他县不太一样……” 闻言,林清寒轻轻一笑,在街边一众红脸姑娘失望的目光中抬脚向大门内走去。 “有没有仙女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而在天上人间大厅里面,李凡手拿账本,一脸不满地坐在高椅上询问着会所掌柜。 “老刘,这个月会所流水有点少啊?你是怎么经营的?” 掌柜老刘顿时一脸苦笑: “李县令,上个月女帝在锦州杀得太凶,商人们都不敢来了。” 李凡顿时面露不悦。 穿越到大夏铜山县已经三年了,他李凡可是凭一己之力把这个鸟不拉屎的偏远小县,硬生生拉扯成现在这个商业繁茂的模样。 吃了那么多苦头后,李凡唯一的愿望,就是挣多多的银子,在铜山县过他舒舒服服的日子。 可如今就凭一个继位不到半年的凶残女帝,就想粉碎他的商业帝国,让他的退休计划破灭? 在李凡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我不听借口,只看账目。”李凡冷声道。 刘掌柜面露难色:“可是商人……” “他们怕什么?女帝她老人家又杀不到我铜山县来!” 正说着,李凡目光落在一身贵气的林清寒身上,不由得双眼放光:“你看,像那种肥羊,身上绝对能刮下来一二百两的油水来!” “我给你打个样儿,你叫人学着点!” 说着,李凡放下相册,笑容满面地迎向公子打扮的林清寒主仆。 “这位兄台挺眼生啊!” “你是什么人?” 小月警惕地看着李凡,冷声质问道。 “我?” 李凡哈哈一笑,十分自来熟地搭上了林清寒的肩膀道: “我叫李凡,算是这里的常客吧!两位这是第一次来吧?老司机带你们玩?” 林清寒冷着脸甩下李凡的胳膊,面不改色地打探道: “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名叫天上人间会所,是有仙子仙女吗?” 李凡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一拍大腿,激动道: “有!这必须有哇!” “掌柜的!去请月仙花仙来!就说今日有贵客!” 李凡挥手招呼着刘掌柜,眼中满是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银子飞进了自己怀里。 仙子仙女? 这可是私人订制的大单啊! 这种肥得流油的肥羊一定不能放跑! “兄弟,你果然是会玩的!” 李凡面带男人都懂的笑容,向女帝林清寒竖起了拇指,然后带着一脸茫然的两人进入更衣室。 “走走走,我们先进去,你要的仙女马上就到!” 进入更衣室,李凡便找好了柜子,解开腰带准备脱衣服。 看到李凡的举动,小月顿时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 “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李凡愣了一下,看着手足无措的两人,一边脱外袍一边走了过去: “诶呀,小郎君不要害羞嘛!仙女都请了,还这么扭捏干什么?” 说着,李凡伸手扯了扯林清寒的衣服。 “你别对我家公子动手动脚的!” 小月急急忙忙将李凡推开。 不知道是不是李凡的错觉,在离开隐隐感觉他似乎拉断了某件衣物的系带。 内衣带子被扯断的林清寒愣了一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羞意。 登徒子! 这家伙居然……居然轻薄她! 就在女帝林清寒暗自思考要不要将李凡腰斩或者凌迟的时候,被小月推搡到角落的李凡再度开了口。 “行,那你自己脱。仙女都在汤池等着呢,我们得快一点。” 林清寒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仙女会在汤池等人,还让人先脱衣服? 这仙女她正经吗? “仙女们在汤池等我们?” 林清寒皱眉询问道。 “对啊!” 李凡笑嘻嘻地再度凑近: “小仙女不是小郎君你点的吗?还是说兄弟你想来点刺激的?” “想要刺激的话,兄弟还可以让天上人间会所把仙女换成亡国公主,敌国女将军……” “你说这里有亡国公主和敌国女将?” 林清寒愣住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当然!绝对体验感十足!特别带劲!” 李凡挤眉弄眼地回答道。 “如果你喜欢更特殊一些的,天上人间还有女捕头,狐妖苏妲己,青城山白素贞,倩女幽魂聂小倩供你选择。” “或者兄弟你自己有什么梦中情人,只要加得起价,不管谁这里姑娘都可以cos出来!” 虽然李凡后面的话林清寒不太懂,但已是帝王的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什么。 一时间,俊朗姣好的面容瞬间黑了下来。 这里居然是……那种地方! 简直岂有此理! 李凡看着林清寒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只当林清寒还不满意,也跟着皱眉道: “这些都不满意啊?那还有什么类型……难道说,你想要当今皇座上那位?” 李凡露出大惊失色的模样。 林清寒面色一僵,没想到李凡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眼眸中不由露出一丝杀意。 小月同样意识到了事态失控,正要呵斥李凡,却不想李凡忽然一拍手,大声叫好道: “兄台有品位!” 李凡笑容猥琐地凑上前,小声在林清寒身边道: “听说那位可是才貌双绝,堪称大夏第一美人的极品啊。虽说性格是凶残了点儿,不过没关系,如果你喜欢,这里姑娘绝对能给你你想要的感觉!” 闻言,小月顿时怒了,大喝道: “你放肆!” 李凡却一脸不以为然。 “小郎君,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你们这里的官府不管吗?” “官府为什么要管?天上人间会所可是合法经营的产业,那可是给官府交税的!” “另外,这种事你不说我不说,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龙椅上那位到哪知道去?” 林清寒听到李凡这话,眼中杀意不由得更胜了。 官府收受贿赂,为这种肮脏的地方提供保护? 这种贪官污吏不死,大夏如何才能看到朗朗青天! “我们走!” 林清寒一甩衣袖,带着小月准备离去。 这次轮到李凡傻眼了。 “这就走了?不见仙女了吗?” 李凡追在两人身后喊道。 林清寒理也不理,小月更是怒气冲冲瞪他一眼,离开了更衣室。 “出门别忘了交钱啊!” 李凡继续喊道。 林清寒虽然不知道李凡说什么疯话,但良好的教养还是促使她去结了账。 “两份自定义豪华套餐,二百两。” 刘掌柜笑得跟朵花似的说道。报出的价格却让准备掏钱的小月发出一声惊叫。 “二百两?” “帝都一张饼子才五钱,一户普通百姓一年收入都不过三十两,你们竟然敢要价二百两?” 刘掌柜抹了把脸上的吐沫星子,正要解释。女帝林清寒冷声阻止了这一切。 “报官吧!” 林清寒说道。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个定价官府怎么说!” 第2章 公堂怼女帝 一个时辰后,林清寒与刘掌柜站在了公堂之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围观的百姓并没有为她的勇斗黑心商人的行为叫好,而是聚在一起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不知道为什么,林清寒甚至从那一道道躲闪的目光中看到了嘲笑之意。 “李县令来了!”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声。 一个官差掀起后堂门帘,换上一身官服李凡李县令大步流星地从帘后走出。 林清寒一脸愕然。 这里的县令居然是李凡! 李凡面无表情地在堂上坐定。 啪!惊堂木发出响亮的声音。 李凡抬眼看向堂下的老熟人,笑容满面道: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林清寒微微皱眉。 同样认出李凡的小月咬牙切齿道: “李县令,我们告的是天上人间会所,和大人你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了?” 刘掌柜向李凡的方向拱拱手,道:“铜山县谁人不知,天上人间会所是县令大人的产业。你们状告我们天上人间会所,自然也是在状告我家大人!” “你是天上人间会所的东家?” 林清寒沉下脸,被李凡勾肩搭背轻薄的记忆再一次涌出,一双凤眸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难怪那个登徒子会这么热情地给她介绍仙子仙女,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一个黑心商人担任铜山县县令,难怪百姓们听到她的状书会是那个反应!原来是被贪官坑多了,早就知道她肯定会无功而返,已经心如死灰了吗? 林清寒眼底一片冰冷,心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等回了京,她一定要把狗官抄家灭族,再把天上人间夷为平地! “我们走!” 林清寒自认为想明白了一切,转身准备带小月离开。不料李凡却突然高声叫住了两人。 “站住!” “怎么!我们不告了还不行了吗?” 林清寒转过身,面带怒容盯着李凡道。 “不告了?” “对!有你当县令,反正我也告不赢不是吗?” 女帝怒气冲冲道。 “这位郎君,那你可误会我们县令了,以前又不是没有人告赢……” 刘掌柜皱眉想要给林清寒解释,李凡却打断了他: “行,既然你不告了,那我来告。” 李大县令说着,环视一圈围观的百姓,继续道: “正好大家都在,这起案子就由自诉案件就改成公诉案件吧!这位郎君,本官告你造谣生事,诬告他人,判你道歉交钱,恢复天上人间名誉,并额外罚款一千文,你没意见吧?” “你要告我?” 林清寒一脸不可思议。 虽然李凡提出的判决并不算苛刻,但凭什么啊? 分明是这个贪官奸商定价不公,怎么最后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有什么问题吗?” 刘掌柜连忙接过话来,瞥了眼林清寒,顺着李凡的意思对林清寒呵斥道:“你跑到官府状告天上人间物价不公,虽然最后撤诉,但已经对本县百姓产生了影响,让很多人对天上人间会所产生了不好的印象,我以后怎么做生意?” “你们……”小月大怒,要说什么,被林清寒拦住。 “刘掌柜说的在理,这种行为往小的说,影响了天上人间正常营业。往大了说,是破坏本县商业环境。你要知道,本县只是判你恢复名誉和罚款千文,已经是看在你初来铜山县,不了解相关规定的情况下从轻发落了!” 听着李凡的话,林清寒怒极反笑,瞪着李凡厉声质问道:“你坑了本公子二百两白银,最后反让我道歉?” “李凡!你作为一方父母官,你大肆敛财不说,还为非作歹,颠倒黑白,当真不怕被当今女帝砍了脑袋吗?” “大家都听到了?”李凡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不但不悔改,还诽谤本官!” 周围的人立刻议论起来,对林清寒指指点点。 “这人长得倒是俊秀,没想到如此眼瞎!我们李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 “就是!没有李大人,俺还在村头跟狗抢食物!” “……” 林清寒更加诧异。 李凡继续说道:“本官赚钱不假,但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从未强买强卖吧?无缘无故的,女帝她砍我干什么?” “你还喊起冤来了!那要价二百两你作何解释!这么高的价格,一个县城谁能负担得起?” “二百两很多吗?” 李凡歪头反问着,围观百姓和官差中顿时传来一片哄笑。 “不多!县令大人在县里有那么多的产业,哪个月收银子不收个万八千的啊?二百两算什么?” 不知道哪个嘴快的在人群中喊着,再次引来一片笑声。 “就是!来拿货的商人,哪个不都是几千两几万两的拿啊?二百两都觉得多,还是趁早回去吧!” 李凡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拱拱手,随即向林清寒双手一摊,道:“你看,大家都这么说。可见负担不了二百两是你自己的问题。” 林清寒脸色难看,暗自咬碎一口银牙。 她堂堂女帝,居然被一群布衣笑话拿不出二百两? 这个时候,她笃定了,这些人都是这个狗县令请来的托。 一个县里,两百两已经不少,许多穷乡僻壤的县,甚至没有货币,必须以物换物。 这个些人如此口出狂言,不是演戏是什么? 目的就是想讹钱! 朕绝不相信这么一个无耻的狗县令真的能把这个治理得如此富裕! 等回了京师,定要把李凡这狗县令抄家灭族,好好看看到底能不能抄出这么多钱来! “二百两在下确实拿得出,但县令大人,你敢说天上人间服务值这二百两吗?” 李凡一脸无语,也不回答,只是喊了一声刘掌柜:“老刘!” 刘掌柜顿时心领神会,对林清寒道: “这位郎君,小店一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各种消费价格和优惠都在小店入门处的牌子上标注的清清楚楚。” “若是普通套票,二两银子便足够了。郎君可以问问县里百姓,天上人间会所的服务值不值那个价!” 说完,围观百姓马上七吵八嚷地喊了起来。 “值啊!肯定值啊!尤其是王老头的搓背服务,那叫个舒服!” “搓背算个球啊!哪有红姑娘的推拿按摩舒服?嘿嘿。” “吴老二!你找红姑娘不怕你家婆娘知道啊!” “这你就不懂了,自从我带她进行了一次拔罐刮痧,那娘们三天两头跑去天上人间,去得比咱还勤嘞!” 听着众人的声援,刘掌柜看了眼眉头紧皱,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林清寒,继续道: “可二位郎君点了姑娘,那自然要算作自定义豪华套餐了。” “自定义豪华套餐标价一百两一位,两位郎君点了两位姑娘,那自然一共二百两。何来宰客一说?” “可我们郎君根本没有碰姑娘!” 小月不满地反驳道。 刘掌柜正色道: “郎君,您既然点了姑娘,姑娘就开始按照您的需求梳洗打扮,下人们就开始布置场景,准备道具用品了。” “郎君因为自身原因没能继续下去,但我们天上人间会所的姑娘和工作人员的时间精力已经付出了,郎君拒不付账,是姑娘和工作人员的辛苦钱都要昧下吗?” 林清寒顿时哑口无言。 虽然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始终不知道如何反驳。 难道,真的是她错怪李凡了? 围观的百姓们闻言,看向林清寒的目光中也充满了鄙夷。 “小郎君长的一表人才,结果点了姑娘居然不想给钱?” “妹子看到了吗,越是英俊的男子越是抠门,你以后可不要被人的外貌给骗了……” “我还以为又有人把李县令给告倒了呢!结果就这?散了散了。” 听着围观百姓们的话,林清寒脸上通红一片,仿佛马上就能烧起来。 “我们走!” 林清寒第二次说道。 只是这一次的心情与之前却截然不同了。 “站住!” 李凡再次喊住了人。 第3章 朕的典藏款内衣居然是那个狗官设计的!!! “你还想怎么样?” 羞愤不已的林清寒面带杀气地转身质问。却不想李凡双手,一摊,十分无辜道:“走可以,先交二百两会所钱,还有一千文罚款!” 林清寒面上一僵。 小月瞪了李凡一眼,黑着脸扔出一个装了金叶子的钱袋,说了句“不用找了”,拉着林清寒迅速离开县衙这片是非之地。 一走出县衙大门,一个牵着马的锦衣青年见到了两人,惊喜地迎了上来。 “陛……公子,德兴县那个贪污受贿的言主簿已经审讯完毕并当众处死了。属下刚来铜山县,便听车夫说公子来了县衙,公子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御前侍卫王奇紧张地询问着,一双眼睛充斥着一种不加掩饰的爱慕与深情。 小月当即将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忿忿向女帝道: “公子,这个李凡真是太可恶了!我们这次绝对是被他坑了!” “要不让属下去杀了他!” 王奇半抽长刀,面露杀意。 “我们需要证据。”林清寒冷声拒绝着,快步沿着街向来时的路走去。 林清寒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她从来不滥杀无辜。 王奇只能先收敛。 “公子,我们现在去作甚?” “先……”林清寒欲言又止。 这话实在难以启齿,之前在天上人间的时候,内衣被那个狗官拉断了袋子。 为了不暴露女儿身,她现在必须得重新买一件。 唯一遗憾的是,在这偏远的小县城,怕是根本买到京城才有的新式胸衣,只能用老式心衣一解燃眉之急了。 “公子?” 小月追上林清寒,见女帝走向一间成衣铺子。不由得愣了愣,忙将王奇留在店铺外,跟了进去。 “有成品心衣吗?” 妇人头也不抬地说道:“哪里来的土包子?还心衣?现在谁还穿心衣那玩意啊!又难受又闷,简直土掉渣了!胸衣听过没,现在流行那个!” 林清寒一脸愕然:“这里也有胸衣?” “那是自然!”妇人说着,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林清寒心中诧异,仔细看了两眼妇人,她不相信妇人所说。 胸衣可是近些年才出现的奢侈品,在京师被高门贵女抢疯了的限量款、豪华款可是要五百两,典藏款更是高达千两。 一个县城民妇还知道那个? 女帝随口试探问道:“我听说京师随意一件胸衣要二两银子,达官显贵用的更贵,你们这里的百姓怎么负担得起?” 听到这话,绣花妇人停下手中的活计,终于抬头看了林清寒一眼,说道:“你们这些外地佬见识就是短浅,二两银子那是在京都的价格。喏!在我们铜山县,这样的胸衣五十文就能买到一件哩!” 说着,妇人随手拿出一箩筐的胸衣摆在林清寒面前。 林清寒愣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看着箩筐。 因为她看到了京都售卖的同款! 她感到震撼,忍不住拿起那件同款,瞬间全身像触电一样。 居然连材质都一模一样!这样的胸衣怎么能这么便宜! “这件?五十文?” “你买不买?不买别乱摸!”妇人一把抢过胸衣,骂骂咧咧道。 林清寒内心顿时翻江倒海: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喂!你还要不要?” “要!” 林清寒叫小月交了钱,心中愤怒,那群奸商,居然把价格抬到了那个地步! “店家,你说的那个纺织厂在哪里?是创造出胸衣的哪位姑娘家中吗?” “什么姑娘?郎君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东西是我们李县令制造出来的!” 李县令? 林清寒再次怔了怔,那个狗官? “不过现在普通胸衣都出自纺织厂了,只有典藏款才是县令大人亲手设计制造。” 说着,妇人神神秘秘地凑近林清寒,小声道:“你们这些外地佬怕是不知道吧?据说买走上一件典藏款的,是皇家那位刚登基的女帝嘞!” 林清寒面色铁青,长袖下的芊芊细手已经紧握,甚至开始颤抖。 一想到自己贴身穿着的典藏款胸衣是出自一个开黑店的狗官之手,顿时产生一种如同被李凡摸遍全胸的异样感。 小月看出女帝的窘迫了,突然道:“大娘,你们县令究竟怎么回事啊?贪财好色不说,一天天净鼓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铜山县的百姓摊上这么个县令,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你这郎君说话好没道理!胸衣这东西怎么就乱七八糟了!” 妇人不满地瞪了小月一眼,继续道:“要不是李县令三年前弄出了胸衣,只怕我家还过着饥一餐饱一餐,一件衣服全家穿,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呢!” “更何况,县令大人说了,他创造胸衣是为了我们女子的健康!大人还说了,女子本就不易,所以更应该让自己轻松舒适一些!摊上这样的大人是我们的福气才是!” 小月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林清寒却还在愤怒当中,话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赚钱。 这么个奸商,开会所赚黑钱,平时恐怕也没少以权谋私! 而且一个大男人,连女人的钱都赚! 实在是不要脸啊! 等朕找到证据,非把你剐个三千刀! 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瞒大娘,在下也是做生意的,这胸衣利润如此之高,令在下也颇为心动。不知大娘此前说的纺织厂在哪里,可否指个路,让在下去参观参观?” “我们县的纺织厂不对外开放。” 妇人一口回绝道:“要是想谈生意,你得去县衙找县令。但要只是想了解一下最新款式胸衣,你可以去技院碰碰运气。除了李县令亲自的典藏款,其他款式的胸衣都是技院设计出来的。” “妓院?” “对啊,铜山县第一技术学院,简称技院,郎君沿着路往东走,到了河边就差不多能看到了。” “好,感谢大娘。” 朕一路走来,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个所谓的技院必然是那狗官敛财之地! 等朕抓到你李凡的把柄,就给你请刀法最娴熟的师傅,三千刀一刀不少! 第4章 女帝:原来小丑是朕自己? “这就是铜山县第一技术学院?” 王奇四处打量着一间间教室,一脸不以为意:“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小月也跟着不满地抱怨起来:“公子,这里连片布料都没有,我看成衣店的妇人就是随便说个地方糊弄人的,怎么这个县的人都这么喜欢骗人!” “诶,你们不要这么说,那狗官恐怕在这地方藏了不少钱!”林清寒冷笑道,“走!我们进去好好看看!” 就当几人正说着,突然一个人急匆匆路过,撞到了小月。 “啊!你看没看路啊!”撞人男子不满地大声质问道。 小月一听顿时怒了:“明明是你撞上来的!” “晦气!” 小月怒道:“你……” “别妨碍我,我的时间很宝贵!” 王奇拔出刀,冷声道:“找死是吗?” 林清寒却道:“休得无礼!” 王奇不情不愿收刀。 林清寒心中开始盘算起来,她很温和地问道:“你是何人?” “我叫赵黑蛋!”这个叫赵黑蛋的男人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如同刚下地的农夫,却穿着一身锦衣,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你是这个学院的人?” “是的,我是这里的设计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设计先生? 林清寒只觉得这个称呼很奇怪,却也没有多问,而是说道:“听说这个学院是你们县令大人开设的?” “是啊!” “听说这里赚了很多黑钱,是吧?” “黑钱?那我不知道!” “作为大夏子民,如果发现官员贪污,可以检举,不要怕,勇敢地跟我们说,当今陛下是一位嫉恶如仇的圣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贪官!” 赵黑蛋皱着眉头,用看动物一眼的眼神看着林清寒:“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赵黑蛋抱着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林清寒。 “包庇属于同罪!你想清楚了!” “县令大人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赵黑蛋头也不回,“你有病就去治,别妨碍老子!” 看来没人敢检举那个狗官啊! 这里的水太深! 就在这时,小月忽然从地上捡起一张遗漏的图纸,惊奇道:“公子!您看这个!” “这是?”林清寒接过来小月手里的纸,面色微变,“这是纸?” “绝对就是纸!” “这纸又白又细腻,摸起来比宫里陛下用的那种都要好!” 林清寒轻轻捻动着纸张,一双美目中满满都是震惊。 这怎么可能? 手中纸又轻又薄,可上面的的线条依然不晕不染,十分清晰流畅。 林清寒猛然将纸翻了个面,伸手抚摸着没有墨迹渗出的纸面,呼吸猛然一滞。 要知道,纸可是奢侈品! 只有宫廷里的部分藏书,或者王公贵族作画,才会用到纸。 在京都,宫中采买的纸一张至少要六十文,还经常断货买不到。 以至于她从来不敢放肆书画,只在誊写重要公文时才叫小月拿出来,生怕铺张浪费。 可这种纸居然出现在了这么一个小县城? 林清寒这一路走来,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县城见过纸。 “刚才那个人呢?去问问他还有多少没用过的纸,我们都买下来。”林清寒认真叮嘱小月道。 “嗯!放他手里都糟蹋了!” 小月点头附和着,打开钱袋掏出一枚金叶子,想了想后,又塞了回去,换成了一袋将近二百枚的铜钱。 林清寒说道:“这种纸应该是最好的匠人精心做的,买纸只是手段,最重要的是打听到是那个匠人制作的。” 王奇瞥了眼小月手中的钱袋子,赞同道: “没错,民间确实隐藏了一些手艺极佳的工匠,想来这些纸的数量应该不多,不过若能请回宫里,也是不错的。” 王奇正说着,一个穿着短褂的汉子推着盖着黑布的车从停在了林清寒等人身边。 短衣汉子突然大喊一声:“第一技院的!县令大人批给你们的纸到啦!这是这个月的,出来个人签收一下!” “好勒,来了!”里面传来回应的声音。 “你说什么?”林清寒诧异地看着那个短衣汉子,问道,“什么纸?” 短衣汉子瞥了一眼林清寒,冷声道:“关你屁事!” “你放肆!”王奇怒道。 短衣汉子却无视王奇,打量了一眼林清寒,嘲讽道:“小娘炮,滚远点!” 林清寒闻言,气得抓狂,在来到这个县城之前,林清寒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心性极佳之人。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县城,就变了。 这个县里的每一个人,眼镜都长到天上了? 林清寒忍着怒意道:“你刚才说这是县令批下来的纸?” 短衣男子尚未说话,里面跑出来一个学生。 “来了来了,怎么最近送纸如此频繁,好多纸都还没有用完。” 短衣汉子笑道:“县令大人不是担心你们读书没有纸用吗?” “哎呀,县令大人可真是好。” “呵呵,一点纸而已!”看着这两个人在这里说笑,王奇忍不住冷笑起来,“没见过纸吗!” 那个学生问道:“张叔,这几个人是谁啊?” “不知道,不认识!”说话间,短衣汉子掀开黑布,露出一满车的纸。 看到这一幕,林清寒身体一颤,目光死死钉在了那一车纸上。 王奇更是整个人都傻了,忍不住问道:“你这有多少纸?” “你们他妈的到底谁啊!”短衣汉子不耐烦道,“没事滚一边去!” 林清寒继续强忍愤怒道:“你们县令可真舍得,把全部的纸拿来给这个学院用!” 她话音刚落,又传来了一道声音:“纸到了,快出来领纸!” 却见又一辆马车停在了面前,一个汉子下车,掀开黑布,又露出了一满车纸。 这下林清寒、小月和王奇都傻眼了。 小月说道:“可真是够奢侈的!有本事再来一车啊!” 她话音刚落,又传来了一道声音:“纸到了,快出来领纸!” 第三辆马车来了,掀开黑布,是一满车纸。 “怎么会有那么多纸?”小月呆滞地说着,手中的钱袋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等王奇回过神来,眼睛几乎突出眼眶,忍不住冲过去,开始翻阅那些纸,嘴里喊道,“这肯定是假的!” “你干什么!这是学校的纸!”押车的男子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推开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疯子。 第5章 一千两入门费! 此时,林清寒已经没有心思去找什么贪污的证据了,她只觉得今日自己所见所闻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衙门!” “去衙门干什么?” “去见李凡!” “见他干什么,我们不是还要找证据……” “没有什么证据了,如果他喜欢钱,根本不需要贪,那三车纸就足够他发一大笔财了!”林清寒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 她冷静下来,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仔细想想之前在天上人间会所,确实是因为误会,而自己也说过要见仙女,对方也如实地去准备。 商业买卖,一个提需求,一个提供商品或者服务。 价格是牌子上有的,自己没有仔细看而已。 “那去找那个狗官干什么?”小月继续问道。 “买纸。” 很快林清寒三人再次来到县衙门口,却震惊地看着前面一排长龙。 “这是在干什么?”小月跳下车,好奇地拉过路人询问道。 路人随口说道:“今天是我们县令会见商人的日子,这些都是外地来的商人。” 林清寒心中吃了一惊,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这么多人,排一天恐怕都轮不到自己。 “我们直接过去。” 林清寒不容置疑地说道。 “站住!你们干什么的!”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往里闯?”门口的侍从一脸凶相地拦住林清寒三人。 “我们家公子要见李县令,你去报个信!” 王奇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拍着侍从的桌子说道。 “行!一千两银子入门费!” 张亮头也不抬道地回答道。 一千两? 听到要价的王奇惊了,顿时破口大骂:“入门费?见你们县令还要交钱?想钱想疯了吧?” “不想交钱?那你倒是去普通通道后面排队啊!谁也没逼着你交啊!” 张亮一脸鄙夷。 王奇顿时火冒三丈,小小衙役,居然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你……” “你什么你?” 张亮敲着刻着VIP木牌,一脸得意的讥讽道:“你个狗东西,眼瞎啊,看到这个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么多人都遵守规矩乖乖排队,你凭什么搞特殊啊?” “凭什么?我家公子那是何等身份?”王奇冷笑道。 “我们公子要见你们县令,那是你们县令的荣幸!要不是因为纸张,只怕你们县令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我家公子!你居然还敢从中阻拦,向我们要钱?” “还不给我让开!我家公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旁边排队的纸商也跟着嚷看起来! “就是!大家都排着队呢,凭什么你就能先见县令大人啊!脸这么大呢?” “不想交钱就滚去排队嘛!跑这来吹牛逼,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那张大脸。” “这就叫又穷又横,啥好处都想占,真是脸都不要了!” 眼见得商人越骂越难听,王奇勃然大怒。 “我家公子则是你们这些商贾能谈论的!”王奇说着,唰得一声抽出刀,大声嚷嚷的商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够了!” 女帝突然厉声:“王奇你把刀收回去!小月,给钱。” 王奇面露不甘地收起了刀。小月也是不情不愿地交了入门费。 林清寒没有说话,心中却决定了日后一定要在李凡身上将这一百两……还有之前的二百两冤枉银子都找补回来。 “贵客这边请。” 收了钱后,张亮顿时换了一副热情的笑容,主打一个只认银子不认人。 林清寒心中一阵不舒服。 “咦?这不是肥……本县的好兄弟嘛!” 见到林清寒,李凡一脸惊喜。 这可是掏出过二百两银子的大肥羊啊!虽然之前有一点小误会上了公堂,但现在还不是乖乖跑来给他送钱了? 思及此事,李凡脸上的笑容不禁更加热情了。 “快坐快坐!不知兄弟这次是来是想再见识见识仙女还是……” 听到李凡提起她的黑历史,林清寒瞬间冷脸。 “听说纸是李县令造出来的?” “你对纸感兴趣?” 李凡眼睛一亮,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纸样品推给林清寒:“这就是本县的纸,纸质细腻平整,书写顺滑不洇墨,兄弟想从本县拿多少?” 女帝意味深长瞥了李凡一眼,接过纸张端详片刻,道:“纸的确是好纸。” “只是,李县令是朝廷命官。能造出这么好的纸,为何不将造纸之术献给朝廷?” “献给朝廷?然后奖励五百铜钱和一张证书?”李凡撇嘴道:“谁爱献谁献,反正老子不献!” 王奇脸色骤然阴冷下来:“你身为大夏官员,如此贪财好利,目光短浅!连点奉献精神都没有,真是枉为官员!” 李凡嗤笑一声:“官员咋了?官员就不能有钱了呗?” “动动嘴皮子就想抱走能下金蛋的鸡,朝廷脸咋那么大呢?” “你有奉献精神,你把你家房子银子还有产业都捐了吧!为国奉献嘛,就像道德绑架谁不会似的!” 王奇气得发抖,却又说不出把产业都献给给朝廷的话,只能指着李凡“你……你……”地说个没完。 “我怎么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都不知道?” 李凡一巴掌扇开王奇的手指,鄙夷道:“你这人就是有大病!还献给朝廷!我要是献给朝廷,朝廷敢收吗?” “有何不敢?”王奇冷笑道。 李凡面露嘲讽:“你就不怕以后官员有样学样,看民间谁家有挣钱的产业便拿大义压人,索要产业秘方?若是真如此。我看这朝廷也别叫朝廷了,改叫强盗得了!” “逼得谁也不敢发明新东西,有什么好东西全藏着掖着,社会不发展,大夏就越来越好了是吧!” “到时候你就是大夏罪人!” 李凡指着王奇鼻子骂道。 “你放屁!” 王奇抽出长刀,一脸狰狞地盯着李凡,在林清寒面前,他居然被李凡像是训狗一样叱骂,这一刻,王奇恨不得生撕了李凡! “王奇!”女帝厉声警告着。 王奇一惊,头脑瞬间一片清明,面色难看收刀地退回女帝身后。 “李县令说的也有道理,朝廷不是强盗,刚才是我思虑不周了,你还不快给李县令道歉?”林清寒命令道。 第6章 钱到位就好说! 王奇一脸不情愿地向李凡道了歉。 李凡冷哼一声,懒得和一个不识礼数的侍从计较,再面对林清寒时也冷淡了很多。 “公子想要多少纸?” 林清寒反问道:“你的纸多少钱一张?” “四十文一张。交钱拿条子就能取货!”李凡回答道。 王奇听到价格一脸不满:“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你这里纸这么多,价格难道不该低一些吗?” 李凡瞥了眼王奇,淡淡开口道:“你家公子钱这么多,是不是也该分我一些?” “公子的钱是公子的!凭什么分给你!” “那本县令的纸是本县令的!凭什么给你降价?” 王奇哑口无言。 小月闻言也上前道:“可这里离京城那么远,路上要花不少钱。四十文一张的话,到了京城就没有价格优势了。真的不能再便宜一点吗?” 李凡瞥了眼小月,皱眉询问林清寒道:“你们买纸是要在京城售卖是吧?” “自然。” 女帝林清寒点头。 “我这纸质量不好吗?” “质量自然是还不错的。” 林清寒谨慎地回答道。 “在京城卖一百文一张,不过分吧?” “不过分。” 林清寒下意识说着,但心中只感觉哪里不对。 啪! 李凡忽然一拍手,摊开双手道:“你四十文一张买入,一百文卖出,净赚六十文呢!十万张就是净赚六千两,一百万张就是净赚六万两!” 林清寒当即冷笑不已:“李县令,你忽悠谁呢?路上的损耗,京城的店面人手是不需要钱吗?” “张口六千两闭口六万两,县令大人知不知道这么多张纸要多久才能卖掉?实际到手上的利润哪有李县令说的那么高!” 李凡闻言一脸诧异:“你来我这买纸,居然打算开铺子零售?你怕是没做过生意吧?” “那你待如何?” 林清寒心中羞恼,却不想李凡却笑出了声。 “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你不是有朝廷的关系吗?你可以打包卖给当朝女帝呀!” 听到李凡提起自己,女帝林清寒先是心中一惊,随即勃然大怒了起来。 这登徒子又想坑她的钱了? 先前搞什么典藏款胸衣,已经坑了她几千两,如今居然还想让她为两千两的纸买单? 这是真把她当冤大头了吗? “胡闹!” 小月大声呵斥李凡道:“女帝陛下就是一年不吃不喝的写字,写一年也用不了多少张纸?” “谁说纸是让陛下一个人用的?” 李凡一脸诧异:“我且问你,朝廷有多少衙门,一天有多少公文?” 林清寒陷入思索。 李凡想了想,摆手道:“朝廷太远了,先不说朝廷,只说我这县城收税的吏员。” “吏员收税时又不能拉着一车竹简下到农户,挨家挨户清查各家各户有多少田产,记录都交了多少税吧?因此每次收税都只能记下大致数目,回到县里记录在案。这样一来难免会有农户偷税漏税,或者吏员贪污税粮的情况发生。” 李凡说着,掏出几张纸摆在林清寒面前介绍道: “但纸不一样。拿着几张纸,吏员便可以走遍全负责的各个乡村,不仅可以详细记录收税,还能详细记录各家各户人口,田亩,婚嫁等情况。这样一来,吏员是不是收税更方便,朝廷对地方的影响力是不是就更高了?” “另外,收税的记录起码得保存个十年,方便上级官府,还有离任后的继任者清查账目吧?若是用竹简,一个县城需要多少房屋存放?核对税收数目,查找账目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还有时间?” “但用纸就不一样了。” “使用纸不仅节省翻找的时间,还能节省存放竹简的房屋,而且材质轻便,还能大大提高办公效率!更重要的是,可以减少贪官污吏,加强朝廷对地方的掌控。” “女帝若是发现你这里有足量纸,怎么可能不来买?还用得着你开店面零售?” 林清寒沉默了。 不仅仅是地方,就连朝廷和宫中,也出现了库房囤放的竹简越来越多,查找资料清算账目越来越费力道问题。 上个月锦州那些贪官就是仗着竹简账目不清晰蒙混朝廷,有恃无恐的在地方胡作非为的。 事实上,她早就有心将竹简换作纸了。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李凡这个小县令也能想到这些问题。看来这个李凡也不算只认银子和商贾之术,至少眼界和格局都是还不错的。 林清寒瞄了眼李凡,李凡再度开口诱惑道:“只要你能说服陛下,将办公竹简一步步换作纸。等全国的官府都改用纸,你可以自己算算,你每年能从中赚到多少银子?” “更别说你还能得女帝陛下青眼了!说不定兄弟你心心念念的女帝一高兴,就把你收做皇夫了呢?” 李凡嘿嘿一笑,勾着林清寒的肩膀地眨了眨眼睛。 林清寒脸上却瞬间冷若冰霜,一把甩下李凡的胳膊,在心中暗骂李凡不知廉耻。 “陛下才不是那样的人!” “行,不是就不是吧!” 李凡点着头,逐渐失去了耐心:“纸你们到底买不买啊?我还有其他人要见。” “买!我们先买……五万张!” 林清寒思考片刻道。 “五万张?” 李凡愣了一下,高声道:“张亮!送客!” “你怎么就送客了?不会是没有五万张吧!” 小月不满地嚷嚷起来。 “五万张太少,我们家大人不卖!” 张亮一脸鄙夷地对三人解释道:“找我家大人买纸的已经快排队排到了京城了,你这五万张纸全个毛啊?白白浪费大人时间。” “可我们还给你入门费了!钱都给了,赶人是什么道理!” 小月气恼地质问道。 张亮眼睛一瞪,不满道:“咋?大人的时间不值钱啊?” “我告诉你!我家大人的时间可比你们值钱多了!刚才谈话多给了一盏茶的时间,没再找你们收费已经便宜你们了!” 说着,张亮推搡小月王奇催促道:“快走快走!别影响我家大人跟别人攒钱做生意!” 林清寒看着无动于衷的李凡,忽然咬牙道:“我们买一百万张!” “张亮!你这是干什么,如此尊贵的客人,你怎能无礼!”李凡怒斥道。 “是是是,大人训斥得是!” 李凡马上换了副嘴脸,道:“请他们下去,签字画押。” 张亮再一次瞬间变脸,讨热情地向林清寒等人指引道:“三位贵客这边来……” 第7章 女帝:世间竟有如此赚钱的买卖? “清点好纸张数目了吗?” “回陛下,一百万纸张检查完毕,数目准确无误。” “那走吧,回京!” 得到小月回复,女帝翻身上马,离开了铜山县。 “真没想到,这一趟微服私访,竟然有这么大的收获。” 林清寒感慨着,小月点头附和:“是啊,有了这么多的纸,估计很快就能让纸张替代竹简,陛下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那些贪官混淆账目了。” “小月,一百万张纸哪里够用啊?” 林清寒叹气道:“我们微服私访没带那么多银两,等回了京,还得找人再买一些来。” 正说着,王奇突然道:“陛下,你真觉得那个李凡真有那么多纸吗?” “此话怎讲?” 林清寒惊奇道。 王奇拍马上前:“咱们大夏两万官员,假设一名官员每天使用十张,一个月就需要六百万张纸!” “可他铜山县才多大?百姓才有多少?更何况他又搞胸衣又搞会所的,造纸人手肯定不多。一个月六百万张纸,他怎么可能造得出来啊?” “只怕我们这一百万张纸,都要各个技术学院把领的纸交回去,东拼西凑地才凑齐呢!” 女帝听到王奇的分析,只觉得十分有道理。 何况以李凡贪财的性子,确实有可能为把纸卖出去编造些谎话来。 她当时怎么就头脑一热,一口气要了一百万张纸呢? 算了,如果只有一百万张纸的话,纸办公的的事情还是放一放吧!回头让小月将纸卖掉,卖不掉的留着自用,应该不会有亏损。 林清寒想着,回望一眼铜山县的方向,彻底把这次诡异的经历抛到了脑后。 微服私访了这么久,她也该回京处理一下朝事了。 与此同时,李凡也收到了林清寒一行人离开铜山县的消息。 “大人,那个京城的商人带着纸离开了。县衙外假扮商人排队的百姓要不要都散了?” 张亮汇报道。 “散什么散!” 李凡瞪着眼睛问道:“老子让你联系的粮商们都到了吗?” “到了到了。” “接下来让排队的人假扮外地粮商!” 张亮顿时双眼一亮,赞叹道:“还是大人高明!不过咱们见粮商干嘛?” “干嘛?问他们吃了吗,然后请他们吃饭。” 李凡一脸鄙夷:“江州正闹水患呢!你说你家大人要干嘛?” 张亮顿时大惊失色:“大人要赈灾?” 李凡一脸无语,抬脚将张亮踹飞:“赈个屁的灾啊!你家大人几时做过赔本买卖?” “本县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 十天后,早朝。 林清寒一身龙袍高站殿前,愤怒地质问着朝臣。 “谁能给朕说说!江州水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个月不是已经拨款五十万买粮赈灾了吗!怎么还有灾民在饿肚子!” “陛下,江州水灾,粮价飞涨,已经涨到了五两一石的地步。那五十万两对于江州灾民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没有多大作用啊!” 监察御史贺峥回答道。 林清寒闻言勃然大怒:“这群无良奸商!朕就应该早早下旨,砍了他们的脑袋!” “陛下!不能杀啊!” 贺峥一脸焦急道:“陛下若是砍了粮商的脑袋,还有哪个商人敢在江州卖粮?江州百姓无粮可买,只怕会生乱啊!” 林清寒脸色难看,却也不敢再提杀粮商一事,冰冷的目光径直转向户部尚书裴志奎。 “那户部呢?朕不在,你们就不知道继续拨款吗?” 裴志奎一悲愤道:“陛下!不是臣等不愿拨款,实在是国库空虚,户部拿不出钱啊!” “前阵子陛下不在京都,臣等无奈,寻了京城勋贵们和百官捐款,好不容易凑齐了十万两,如今已近全部收购米粮,准备送往江州了!详细账目再此,还望陛下明鉴!” 林清寒看着户部尚书呈递上来的捐款账目,感到一阵烦躁。 没钱!又是没钱!想做什么都没钱! 她什么时候才能不再为国库的事发愁呢? “军费呢?今年的军费还有剩余没有?要不先从军费中挪用一部分……” 林清寒揉着脑袋正说着,兵部尚书陈应急忙制止道:“陛下不可啊!” “北方边事一直都很紧张,若是挪动军费只怕将士会有怨言,影响我大夏国土安危啊!” 听着陈应的话,林清寒越想觉得头疼。 心中怒火飙升,厉声质问道:“这也不可,那也不行!各位都是朝廷重臣!这么多人,就想不出一个在国库没钱的情况下救助灾民的办法吗!” 大殿上一片寂静。 林清寒看着面前一个个装傻充愣的大臣们,虽然气得火冒三丈,却也不能下令将所有人都砍了。 最后只能说了一声“退朝”,拂袖离去。 “小月!你看一下这次水患捐款名单,给捐款多的几家送些纸做赏赐……” 一回到御书房,林清寒便冷着脸将户部的名单扔给小月。 小月脸上笑容一僵,尴尬道:“陛下,从铜山县买的纸已经没有了。” 林清寒脸色沉了下来:“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小月被吓得慌忙跪地,紧张道:“就是全卖完了。” “一百万张纸全卖完了?” 林清寒满脸错愕,语气透漏出几分惊喜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月先是松了口气,随后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压着声音道:“我像那个李凡说的那样,喊价一百文一张,结果很多人都抢着要!我们四万两的进价,却足足卖了十万两!赚了六万两的纯利!” 林清寒闻言震惊不已。 她才回京五天,从铜山县买来的纸张居然全卖完了? 那可是一百万张纸啊!纸张生意就这么赚钱吗? 下一刻,林清寒迅速地回过神来。 纸张本就是稀缺之物,李凡卖的纸质地比宫里的都要好,受欢迎也很正常。 只是她实在没想到,一百万张纸会这么快从四万两变成十万两。 林清寒忽然想到了江州水灾,想到了国库,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怅然。 要是再来几个十万两,她现在还需要为银子发愁吗? “可惜了,我们当初只买了一百万张。” “要不,再派人去铜山县看看,看看能不能多买些纸回来?” 小月试探着询问道。 “若是能再买来五百万张纸,江州灾民的赈灾粮就有着落了。” 只不过派谁去好呢? 林清寒默默思索前往铜山县的人选,目光从小月身上移开,最后落到一封从江州送来的奏折上。 那是她皇妹顺阳公主林清雅的奏折。 如今,顺阳公主正替她在江州视察灾情。江州府与铜山县距离不算太远,正好可以让林清雅去铜山走一趟。 这样想着,林清寒心中一松,当即坐在书案后。 “小月磨墨,朕要拟旨……” 第8章 胸大,别女扮男装了 “殿下!你一定要救救下官啊!” 江州,江州府知府狄玉铖跪在顺阳公主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府城里距离的灾民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只怕江州的粮食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殿下,现在该怎么办啊!” 林清雅皱眉看着老泪纵横的知府,不满道:“朝廷赈灾款呢?” “就是赈灾粮马上要坚持不住了啊!” 狄玉铖面如土色道。 “胡说!” 林清雅面色一沉,冷声呵斥道:“五十万赈灾足足一百万石粮食呢!分到江州府的起码有十万石粮食!养活三十万灾民四个月绰绰有余,怎么州府可能支撑不住!” 狄玉铖跪在地上,浑身冷汗直冒,吞吞吐吐道:“下官……下官也不知为何啊!” “那灾粮到臣的手里后,臣可是一粒米都没动,全部送入仓库了!殿下您可是都知道的!” 林清雅看着这位知府大人的模样,哪还不知道送来的赈灾粮数目有问题? 眼前这位狄知府胆小怕事,不敢得罪人,只能一个劲儿跑她这里来哭诉。看来也是个不能成事的! 朝野成天在传皇姐林清寒残暴。可现在看来,皇姐还是杀贪官杀得少了。不然怎么会有人打赈灾粮的主意? “州府里的粮食还能支撑多久!” 林清雅冷哼一声,不满地询问道。 “如果灾民不再增加的话,粮食最多还能支撑半个月。可眼下灾民越来越多,下官也不确定还能支撑多久。” 狄玉铖说着,跪在地上道:“求殿下救救本官,救救江州百姓,向陛下汇报江州情况吧!” 狄知府正说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大夏内侍拿着圣旨出现在林清雅面前:“陛下有旨,顺阳公主接旨!” “皇姐又拨款了?” 得知内侍到来,顺阳公主惊喜地冲出门,询问起了来人。 “一定是!皇姐可是最关心百姓的了。她一定知道了赈灾粮不够了,派人来送粮食的!” 传旨的黄内侍飞快将圣旨塞给顺阳公主,道:“陛下有旨,着顺阳公主林清雅即刻启程前往铜山县,以商人身份会见县令李凡,不得暴露身份。” 林清雅嘴一撅,不解地追问道:“新的赈灾粮赈灾款呢?” “陛下没说。” “皇姐她到底搞什么鬼嘛!江州都已经什么样了?她不管江州,让我去找个小县令干什么?” “奴婢不知。” “那你都知道什么?” 林清雅不满道。 “殿下,陛下还让你在铜山县多听听,多看看,有什么情况即刻向她汇报。” “行叭!” 林清雅不情不愿地接过圣旨:“铜山县是吧?本宫就替她看看,那里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 铜山县。 李凡瘫在摇椅上,看着天上人间姑娘们表演着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歌舞,指点着身边劝酒的“警幻仙子”。 “劝饮的时候身子不要太软,双眼不要含情!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仙子啊!要冰清玉洁一点,让客人自己心生幻想……” 警幻仙子羞答答地看了李凡一眼,娇声道:“奴家知道了。” “来,继续!下次再有客人点仙子仙女,我们就来这一套,狠狠赚个五百两银子!” 众女的欢呼声中,李凡饮着送到嘴边的“万艳同杯”,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听着侍从张亮的汇报。 “大人,最后一名纸商已经走了。这次的纸一共售卖五百万张,其中一百万张被大人卖给京都来的那位公子,收了四万两白银。剩下的四百万张纸换了八十万石粮食。” “不错。” 李凡满意地回答着,询问道:“我们囤积多少粮食了?” “上个月十万匹丝绸兑换二十万石粮食,我们现在粮食储备已有一百万石。算上县里的粮仓里的粮食,一百一十五万石应该是有的。” “差不多足够了。” 李凡满意地点着头。 张亮却一脸疑惑:“大人,我还是不明白,咱们不收钱,囤这么多粮食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 李凡笑呵呵地说着,就着“仙子”的玉手饮酒。 “江州前阵子受灾了,如今外面有大量的流民。你家大人准备趁此机会吸纳人口,扩充县城,利用流民们挣更多的钱!” “流民能挣钱?” 张亮一脸震惊地询问着。但李凡却比他更加惊愕:“为什么不能?那可是流民啊!天然的廉价劳动力好吗?” “咱们县纺织厂两个月才刚刚起步,就暴露出了原材料蚕丝不足,工人短缺的问题。” “你家大人现在要种桑,要养蚕,要招工人,需要大量人手。不趁此机会招逃难灾民做工,把人留在铜山县,难道等着你家婆娘给大人我生吗?” 李凡毫不客气地说道。 张亮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大人英明!” “别拍马屁!明白了赶紧给我派人去灾区宣传!” 李凡一脚踹开张亮,骂骂咧咧道:“记得务必把有种桑养蚕经验的,铁匠木匠那些有一技之长,还有能干活的都拐……都请到咱们铜山县来!知道吗?” “好嘞!” 张亮回答着,忽然又想到什么,追问道:“大人,要是我们拐人州府察觉了怎么办?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啊?” “开什么玩笑?上面偷吃赈灾粮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的,哪有空管我们?” 李凡一脸不以为意道:“再说了咱们拐走灾民,阻止灾民闹事,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件替他们扫清隐患的大好事呢!他们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肯定不会把事情捅出去的!” 张亮点着头,忽然又道:“那陛下呢?女帝陛下肯定会关注江州水患吧?” “女帝?” 李凡一脸不屑:“刚登基半年的小丫头片子罢了。毛都没有,能发现江州这些问题才怪了!” 说着,李凡忽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奇地询问道:“诶,张亮,你说女帝是不是不长毛?” “嘿嘿!女帝嘛!那肯定不长啊!” 张亮嘿嘿笑着,李凡嫌弃的看着对方猥琐地表情,再次一脚把人踹走:“快滚快滚!不去给老子拐人,搁这儿笑屁笑啊!” “你家大人我都粮准备好了,就等着灾民呢!” 话音刚落,一个县衙的衙役喜气洋洋地跑了过来。 “大人!有个自称商人的年轻人想见你!” “商人?” 李凡眼睛一亮。兴奋道:“招商费给了没有?” “给足了,而且给的老痛快了!” 衙役兴奋地回答着,听得李凡也兴奋起来:“痛快好啊!本县最喜欢爽快人了!” “快!快加张椅子,然后把咱们贵客请进来。” 说完李凡一脸深情地看着身边的“警幻仙子”,道:“肥羊来了!仙子,能不能赚五百两,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很快,顺阳公主林清雅便来到了李凡所在的大厅。 “欢迎来到太虚幻境。” “好俊俏的小郎君呢!” “你是人间来的吧,快来快来,我带你去见仙子去!” 看到扑过来的一众莺莺燕燕,顺阳公主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勃然大怒。 狗官! 她终于知道皇姐为什么下旨要她来会见县令李凡了! 原来是皇姐知道了这里的县令荒淫无度,特地派她来考察一番的! “李县令呢?” 林清呀故作淡定询问道。 但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和和呼之欲出的圆润瞬间暴露了她的性别。 “公子来啦!” 李凡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目光在林清雅胸前停留片刻,心头一阵无语。 妹子,胸大就别玩女扮男装了。男装根本包不住啊! 第9章 公主她穿四号胸衣 “你认识我?” 林清雅打量着李凡,满心疑惑。 她是收到皇姐圣旨才来铜山县见李县令的,可为什么这个狗县令一脸认识她的模样? 难道是知道她要来? “诶呀,五湖四海皆兄弟嘛!公子你来见我,那就是我兄弟了。” 李凡笑呵呵地搭上林清雅的肩膀,带着浑身僵硬的“商人公子”来到躺椅前。 “主要是您这模样,一看就是贵人!我李凡的贵人!见到你啊,我心里就有一股强烈的亲切感,就像看到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 李凡说着,目光情不自禁瞄了眼呆萌妹子的胸口。 嗯,确实又大又圆,想来弹性一定不错。 林清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看破身份,只是觉得李凡的形容有些奇怪,而且过于讨好她了,心中更加鄙夷。 呸!花言巧语。皇姐早就说过了,这样的人最会骗人了! 林清雅想着,被李凡按在躺椅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李凡还能说出什么来。 “来,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天上人间连锁会所推出的新产品:太虚幻境一日游!” 李凡说着,已经憋不住笑意的“警幻仙子”心领神会地扑了上去,用搂着浑身僵硬的林清雅开始了表演。 “公子,我这会所的节目怎么样?” 李凡好整以暇地看着“警幻仙子”在化名青涯的妹子身上上下其手,憋着笑询问道。 “好……好……” 林清雅敷衍着,心中只想尽快推开面前的“仙子”。 “那公子要不要投这个会所项目呀?” 李凡趁机忽悠道:“你也体会到了,我们会所有成熟的模式和丰富的经验。不管在哪座城市投钱加盟,绝对都会火爆全城,大赚一笔的!” 大赚一笔?那是不是就能给灾民买粮了? 顺阳公主努力转动不太清晰的小脑瓜,茫然地看向李凡,忽然心动起来。 “投不投?” 李凡询问道。 林清雅刚想点头,忽然想起自己是来的目的,头脑瞬间清明起来。 她可是大夏顺阳公主,怎么跑来和一个荒淫无度的骗子狗县令做生意了? 尤其还是这种生意! 林清雅看了眼身旁的仙子,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投!绝对不投! 她还没嫁人呢!名声可是很重要的! 李凡心中一阵惋惜。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铜山县的第二样热门产品,纸张!” 李凡说着,将一本由新式纸张印制的产品小册子递给了林清雅。 “你可以看看,册子上每一页都留有不同种类笔墨的印记。” “你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铜山县的纸张轻薄不透墨,而且纸面平整,丝滑细腻,而且比市面上其他纸都要白。” 李凡大声介绍着,忍不住再次瞄了眼“青涯公子”的胸口。 这一次,牢记自己使命的林清雅看着面前的纸张,再一次心动了。 “这个纸你有多少?” 李凡看林清雅真有买纸的意思,估算了一下产出道:“上个月的纸全卖出去了。不过月底的话,应该能产出四五百万张吧!” “多少?四五百万张?” 林清雅瞪大眼睛,看着李术点头,嘴角微微抽搐。 这狗县令是把她当傻子糊弄了吧? 现在没有,月底就能有四五百万张?这是啥造纸速度啊?就是神仙都变那么多吧! 果然,这家伙就是个骗子! “怎么样?打算预订吗?” 李凡询问着。 林清雅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斩钉截铁道:“不打算!” 眼见得连销售最好的纸张都吃了闭门羹,李凡果断拿出了最后的杀器,大姑娘小姑娘最无法抗拒的东西:典藏款胸衣! “那公子有没有兴趣来做胸衣生意?” 李凡询问着,拿出了一张胸衣图纸,一边猜测着林清雅的尺码,一边介绍道: “请允许本县为你隆重介绍,正在制作最新款,仙女的羽衣系列!” 林清雅只是扫了一眼设计图,便一脸不屑地错开了目光。 胸衣嘛!这东西京城到处都是。 也不知道这狗县令在哪知道这么个东西,也来跟风做了设计,把她当没见识过的男人来糊弄。 等介绍完了款式,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说是这东西就是你做的啊? 林清雅心中吐槽着。 李凡简单介绍了图案含义、面料和珠宝材质,开口道:“此系列胸衣,典藏款限量一百套,豪华款共一千套。现诚招大夏全国代理商一名!公子可有意报名啊?” “还是算了。你这里没我要的东西。” 林清雅站起身,准备离开。 经过短暂的接触,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浪费时间,继续调查下去的欲望。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贪财好色,喜欢吹牛骗人,而且行为举止不太正常家伙到底是怎么当上县令的。 所以,还是回头给皇姐回道奏疏,让皇姐把人砍了吧! 与此同时,张亮也向手下交代完拐带……哦不,安抚灾民任务。 正要向李凡汇报,恰巧看到林清雅交了五百两太虚幻境门票,咬牙切齿离开天上人间的身影,不禁满脸疑惑。 “大人,刚才那个公子交了一千两入门钱吧?交了钱却不做生意是什么意思啊?” “那个小妞儿?” 李凡重新躺回躺椅,嗤笑一声道:“估计是谁家跑出来玩的。不用管她。” 说完,李凡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期待地看向了“警幻仙子”:“怎么样?多大?” 警幻仙子笑容灿烂,给出了一个精准的答案:“确定了,穿四号胸衣!” 另一边,林清雅完全不知道自己胸衣型号已经被李凡扒了个底朝天。一边给女帝林清寒写信控诉李凡的各种恶行,一边赶往江州府。 “殿下!你一定要救救下官啊!” 刚抵达城门口,江州知府狄玉铖便再一次哭天抹泪地拦住了林清雅的车架。 “又怎么了?” 林清雅一脸不悦道:“我已经告知陛下江州府情况了,你等待消息就是!” “不是粮食的问题!是灾民!” 狄玉铖面带惊恐,焦急地解释道:“灾民们忽然开始一批一批的离开江州府,逃亡向铜山县的方向了!” 铜山县?怎么这么耳熟? 林清雅顿时心中一惊:我……是不是刚从那里回来? 第10章 铜山县调教流民有一手 “铜山县?那不是我们回来的县城吗?灾民都往那里跑干什么?” 林清雅神色大变,感觉十分崩溃。 流民流窜,那可是大事! 一不小心就会形成暴乱,需要用更多的人命和财力来填的! 江州不是还有半个月的粮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殿下,我们在铜山县时几乎看不到灾民。现在灾民都去了那里,铜山县又没有准备,会不会出事啊?” 顺阳公主侍卫周延猜测着,林清雅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就李凡那个眼睛里只有姑娘和钱的狗官,能有什么政务能力? 只怕被流民冲进城还在那花天酒地,看着一城无辜百姓遭殃吧! 林清雅当机立断向狄玉铖下令道:“狄知府,你现在马上封锁江州府,不要让灾民继续离开了,然后马上统计流窜向铜山县的流民究竟有多少!” “另外,周延你带几个人马上再去一趟铜山县!” 林清雅咬牙切齿地说道:“务必要在流民抵达铜山县前找到李凡,让他立即紧闭城门,以防流民冲击!” “是!” 周延领命,匆匆调转马头,带着人向铜山县的方向飞奔而去。 七八个时辰后,周延一行人看着围在铜山县外黑压压的一片流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我们到底还是来晚了。” 周延正说着,一个侍卫询问道:“周统领,城外那么多流民,会不会已经冲进城了啊!”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还不赶紧过去看看情况!” “是。” 十几分钟后,去探查情况的侍卫跑了回来。 周延迫不及待地询问道:“怎么样?铜山县是不是已经流民冲了?那个李县令关城门了没有?” “城门没关,但县城也没被被冲击,那些流民都在门口领粮食呢!” “你说什么?”周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统领,那些灾民都在排队领粮食,领的粮食比我们在江州分的都要好,我们要不要也去领一点粮食啊?”去探查的侍卫说着,回想着自己看到的粮食,吞了口口水道。 周延面色一僵,一巴掌扇到了侍卫后脑勺上。 “领什么领?少吃一口能死啊!” 说完,周延心中还是不相信手下的探查结果,于是亲自策马前去,看到灾民果然在排队领粮食,顿时傻眼了。 他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调转马头飞奔回来。 “周统领,我们去哪儿?” “回去复命!” …… 第二天一早,顺阳公主看着风尘仆仆的周延几人。 “殿下!” “如何?”林清雅急忙问道。 “殿下,那铜山县它……” 见周延这般反应,林清雅知道出事了。 “我就知道,李凡那个狗县令满眼是钱,处理政务一塌糊涂,这事交给他肯定办不了!”林清雅冷声道,“去,传我口令砍了他,传首江州,让那些官员好好看看!失责之罪是什么下场!” “呃……殿下,那个铜山县没出事。” 周延尴尬地打断了林清雅:“李凡县令已经在城外把流民都安顿好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林清雅瞬间瞪大了眼睛,面上写满了怀疑。 “铜山县没出事。” “你确定?” “确定。” 周延认真回答道:“铜山县外设了二十几处领粮食的地方,流民都井然有序地排队领粮。虽说偶尔也有人闹事,但都当场被守卫在那里的衙役被打得服服帖帖的。” “这些属下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这不可能!”林清雅脱口而出,随即发现自己失态了。 那个狗官? 就那个吊儿郎当的狗官? 他能把灾民安置得服服帖帖? 他哪里来的粮食? “殿下,属下以人头保证!” 林清雅深吸一口气,心中又惊又喜,同时就像是在听故事一般,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 那个狗官……不,李凡,竟然安置好了那些让狄知府都头疼的流民? 看来那家伙虽然好色贪财,但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嘛!或许自己上次真的是错怪他了。 “走!去铜山县!” 林清雅回过神来,迅速做出了决定。 “我们去看看,李凡哪来的这么多粮食!” …… 而在铜山县,李凡正躺在家中,就着貌美侍女的纤纤玉手吃着葡萄。 去了皮的葡萄被美人玉手衬托得晶莹剔透,流淌下来的甜美汁水更是让李凡食指大动。 啊…… 李凡张开嘴,一声震耳欲聋的喊声从李凡身后传来。 “大人大人!” 张亮大喊着跑了过来。 美人被吓得一哆嗦,手中葡萄也滚了出去。李凡没有吃到葡萄,脸顿时黑了下来。 “嚷什么嚷!没看到大人我在吃葡萄吗?”李凡不悦地呵斥道。 “可是大人,城外又来了好多流民啊!” 张亮焦急道。 李凡神色淡然,不以为然地询问道:“怎么?流民进城了?” “没有。” “那是流民造反了?” “也没有。” “那就是有人闹事,有人扰乱治安啦?” “也没有。” “哦!” 李凡不紧不慢地回答了一声,随即抓起一粒没剥开的葡萄便砸向张亮,怒道:“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张亮你是不是活腻了!连老子吃葡萄都敢打扰!” 张亮苦着脸,心疼地说道:“可是大人,这么多流民我们要发出去多少粮食啊?” “要不我们还是降低点标准吧?虽然我们有一百万石粮食,但看着他们吃粮我实在心疼……” 李凡顿时大怒,又抓起一粒葡萄砸了过去。 “你家大人我都没说心疼呢!你心疼个屁啊!” “就按此前定下的标准发!等周围所有流民全都被吸引过来了,都给老子送进新工厂!” 张亮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人免费送粮食是这个目的啊! 张亮脸上顿时喜开颜笑,这好啊!真好! 到时候都进厂了,咱去厂里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妹子! “去去去,别打扰老爷我吃葡萄了!” “来,我们继续。” 李凡重新躺下,看着美人笑眯眯地再次张开嘴。 啊…… “大人大人!” 张亮的叫嚷声再次传来。 李凡脸色再次一黑,神色不善地盯着张亮道: “你最好给你家大人一个理由,不然你就滚去给老子刷厕所去吧!” “大人!是之前那个穿四号胸衣的小妞!她又来了!” 张亮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李凡闻言一愣。 诶?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又来了? “她来干嘛?” 李凡皱眉询问道。 “和上次一样,说是来做买卖的。” 那姑娘上次不是一项都生意都没看上吗?今天又来,这是考虑好了? 李凡正思索着。 张亮见李凡没有反应,小心道: “要不大人您先吃葡萄,我去会会那个小妞?” 李凡一脚踹上张亮的屁股,骂道:“有人来送钱还吃什么葡萄?” “走!咱去听听四号她这回怎么说……” 第11章 四号大胸弟,你又来了? “四号……不,大胸弟你又来啦?” 一走进会客厅,李凡便笑容满面地凑了上去,目光状若无意地扫过林清雅的胸脯。 “大胸弟是回去考虑完了,做出了决定吗?会所,纸张,还有胸衣生意你打算入股哪一个?” 林清雅当时听说灾民被安置好,心里对李凡有所改观,现在再次来,刚才亲眼见到之后,觉得这家伙确实有能力,之前自己看走眼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听他说话,就感觉好像要坑自己。 谁和你做生意啊? 我可是来来调查你粮食来源的。 “我听说城外流民安置点的赈灾粮食都是李县令私人拿出的。也不知是李县令哪个生意这么挣钱,能不能带我一起呀?” 林清雅试探着询问道。 “带!本县最爱带人做生意了!” 李凡笑容满面道:“只不过本县的每一项生意都很挣钱,像会所,纸张,还有胸衣这些生意公子应该已经了解过了。眼下县里只有一项刚刚起步的新生意:丝绸,不知公子感不感兴趣?” “难道李县令购买赈灾粮的钱都是那些生意挣出来的?” 林清雅一脸诧异。 “那是自然!” 李凡一脸得意。 林清雅看到李凡的反应不由得一愣。 难道李凡上次没有骗她,他说的那些生意真的很挣钱? 不然这该怎么解释李凡能拿出那么多的赈灾粮呢? 看来,李凡确实一直在真心实意地与她做生意。她上一次是真的错怪李凡了。 林清雅想着写给女帝的信,隐隐有些愧疚。 “还未请问李县令,江州受灾,铜山县赈灾粮花了多少钱呢?” “没有多少,不过是十万匹丝绸和四百万张纸而已。” 李凡不以为意地回答着:“我和粮商们等价交换,互利互惠而已。” 林清雅忽然怔了怔,脑海中浮现起李凡告诉她纸张缺货要等到月末才有的场景,心中即是惊讶,又是误会李凡的愧疚。 原来,那时李县令的纸只是恰巧换了粮食才没有的。 原来那个时候,李县令就已经在为赈济做准备了。而她却将李凡误会成了骗子,还洋洋得意地让皇姐砍他的脑袋。 她真是太对不起李县令了。 林清雅想着,马上赞叹起来:“李县令真是心系百姓的好官啊!居然用从商人那里换粮食免费发放给流民……” “打住!谁跟你说本县的粮食会免费送给流民了?” 李凡听着话风不对,果断打断了林清雅:“本县发放赈灾粮,是为了吸引灾民,好挣更多的钱的!” 林清雅心中不以为然。 赈灾就是赈灾,能挣什么钱啊? 李凡他一定是不想居功自傲,故意这么说的,顺便骗她做生意的! 林清雅这样想着,认真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在骗我和你做生意,但我还是觉得你就是个好人。” “不是,大胸弟你怎么还骂人呢?” 李凡闻言勃然大怒:“我可不是好人啊!城外那些流民吃了我的粮,那可是要进工厂替我干活挣钱的!大胸弟你不会真以为不然我的粮是送给他们白吃的吧?” 看到李凡的反应,林清雅先是一愣,随即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光给流民们粮吃,还打算提供工作,防止他们吃饱了闹事引发动荡?” 林清雅双眼放光,欣喜道:“李凡,这么替流民着想,你还说你不是好人!” “本县可是要做资本家的男人!好人?你这是骂谁呢!” “我才没有骂人。你就是好人!” 林清雅撅嘴道。 李凡一脸无语。 他这个大胸弟是不是忘了她在穿男装了?居然当着他的面做出女儿家的姿态,这是不打算继续装了? 李凡想着,忍不住再次瞄了眼林清雅的胸口,心想也不知道大胸弟换上女装后,这对四号的大胸会有多么壮观。 李凡想象着女装大胸弟,莫名的消了气。 “算了,你说本官是好人那就是好人吧!” 李凡说着,继续给林清雅分析道:“总之,铜山县外的流民将近二十万,去掉不能干活的老弱病残,那也有十五万的劳动力。” “只要这些劳动力进了工厂,以本县目前掌握的造纸以及纺织技术,每个月至少能增加四百万张纸,十万匹丝绸的产量。去掉流民一个月的口粮,我们至少能净赚三十万两!” 林清雅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让流民进厂不仅能解决粮食问题还能挣钱? 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林清雅焦急道。 “当然是真的。” 李凡满意道:“而且好处还不仅仅是工厂产量提升。” “你想啊,这些流民进了工厂,做了工领了工钱,他们是不是要买吃的,买衣服,买房子,甚至进行各种娱乐消费吧?” “是这样的。” 林清雅点点头。 “他们要买东西,要置办房屋,要娱乐,是不是只能在铜山县来做?” “对。” 林清雅再次点点头。 “那纺织厂的布料,县工程队建造的房子会不会大卖,还有天上人间会所会不会变得火爆?” “好像会吧?” 林清雅不太确定地回答着,隐隐约约理解了李凡所说的意思。 “要我说,这可都是商机啊!” 李凡猛一拍大腿道:“可以说,这个时期不管你打算投资做点什么,只要在我铜山县,就一定能狠狠地大赚一笔!” “说实话,要不是本县的钱都投在了扩建工厂和县城上,这种挣钱好事怎么可能分给其他人呢?” “也就是大胸弟你,面目清秀,看着就讨喜。而且出手大方,看起来财力丰厚,从不在银钱上和本县斤斤计较,本县这才会把发财的法子告诉你。其他人就算花钱,我也不会把这种好事告诉他们的。” 李凡笑眯眯地说着,将林清雅说得一阵心潮澎湃,一脸感激地向李凡道谢。 “李县令真是好人啊!这生意我做了!需要多少本金,尽管说!” 李凡闻言大乐,趁热打铁道:“四号,不,大胸弟你能拿多少钱来?” 林清雅掰着手指头,认真地算了算,不太确定地给出了一个数目: “将近五千两吧。” “才五千两?” 李凡惊叫一声,摇头道:“不行不行,五千两太少了。根本挣不了多少钱。” “想要挣大钱,本金怎么说也得五万两才行。” 已经被忽悠瘸了的林清雅满脸沮丧。 “可我只有五千两,没有五万两啊。那我还能投钱做生意了吗?” 李凡假作为难的样子想了想,道:“要不,你先把五千两给我,然后贷个款吧?” “贷款?那是什么?” 林清雅一脸茫然。 李凡二话不说,掏出一份贷款契约,笑眯眯地哄骗道:“就是在这里签个名字。我就借给你四万五千两。” “这么好吗?” 林清雅双眼放光,脸上就差写上了“我签”两个大字。 “对。只要你签字,然后把五千两给我,你马上就有五万两可以投资了!” “好!我签!” 林清雅欣然应下,抢一般接过李凡手上的贷款契约,飞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清雅?四号大胸弟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李凡扫了一眼契约上的名字,随手卷了起来,没有放在心上。 而林清雅则是拿着契约的副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府衙。 开始向女帝姐姐汇报起她二临铜山县发生的事情…… 第12章 什么?李凡把公主搞定了? “朕还真没想到,李凡居然还有如此荒淫的一面!” 御书房里,林清寒气恼地将顺阳公主的书信拍到桌案上。 “你瞧瞧公主怎么说的?入门费千两,身坐躺椅,身旁二十几个美女环绕嬉戏,夸夸其谈,劝人投钱却拿不出实物。” “这个李凡,坑完朕的银子,又开始坑顺阳公主的银子,还真是好样的!” 小月同仇敌忾道:“就是,还说什么纸张要等到月末才能生产出来。看来他那里根本没有多少纸。” 王奇也加入了谈话道:“陛下,我就说李凡是在夸夸其谈,根本就拿不出一个月六百万张纸。不然怎么晋阳公主一问,就说没有纸了呢?” “亏朕还以为他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一个月拿出六百万纸,指望着靠他来填充国库,帮朕实现纸张办公呢。现在看来,这个李凡只是有点小聪明罢了。” 林清寒感慨着,重新拿起林清雅的书信,笑了起来。 “倒是清雅,她还是蛮聪明的。居然一下子就识破了李凡那家伙的诡计。一点东西都没买,李凡看着清雅空手离开,想来已经郁闷死了吧!” “肯定郁闷死了!不过活该!谁叫他那么贪财的!” 小月大声附和道。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内侍的高喊:“顺阳公主铜山县急报!” 急报? 林清寒瞬间收敛笑容。 但凡书信加个“急”字,那就一定是发生了大事。林清雅上一封书信刚送到了她的面前,现在马上来了第二封,说明信中讲述的事情绝对非同小可。 “快拿来!” 林清寒焦急地说着,心中一阵杂乱。 怎么会是铜山县急报? 不会是李凡那个家伙被狗急跳墙,对清雅动手了吧? 要是李凡真的对林清雅做了什么,朕绝对要活剐了李凡那个混蛋!而且三千刀一刀都不能少! 接过小月递过来的急报,林清寒飞快地打开信件,看着书信久久不语。 小月看着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女帝,满心焦急:“陛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公主殿下遇到了麻烦了?” 王奇也跟着问道。 “是李凡。不过他已经搞定了。” 女帝幽幽地说着,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面前的信件。 “什么?他把公主殿下搞定了?” 王奇大惊失色,当场在林清寒面前跪下请命道:“请陛下允许臣前往铜山县,为陛下和公主殿下捉拿此獠!” 林清寒扫了眼王奇,怅然道:“不,你误会了,李凡他是把江州灾情稳定了。” “江州稳定了?” 小月一脸惊讶。可王奇却连连摇头,大声否认道:“不可能。江州三十万灾民,铜山县怎么可能有足够的粮食来救济灾民?” “陛下明察,这消息一定是假的!” “王奇,急报是是公主发来的。” 女帝从信件上抬起头,神色不善地看向王奇,声音中充斥着不怒自威的霸气。 “你说朕得到的消息是假的,是在说公主欺骗了朕吗?” 王奇心中一惊,当即双膝跪地,惶恐请罪道:“臣不敢。” 林清寒冷哼一声,不再理睬王奇,只是从头又将林清雅的急件又看了一遍,想着自己此前的话略有一丝尴尬之色。 看来这一次,她和清雅都对李凡看走眼了。 林清寒想着,自言自语道:“朕倒是觉得越来越觉得这个李凡有点意思了。也难怪清雅说打算在那边待上一阵子。” “将流民收入工厂,靠着售卖工厂产品来养活流民,这样既解决了流民吃饭问题,还解决了流民流窜,使地方治安不稳定问题。重要的是,还能让他大赚一笔。看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得到了好处。” 林清寒轻声道:“不,还是有问题的。” “江州因水患离开的农户跑去铜山县做工,买了房屋,那就定然不会回乡。李凡为了挣钱,也不可能放人。所以那么来年江州税收一定会有问题。” “陛下,不去来年后给李凡下一道圣旨,令他解散工厂,遣送灾民归乡。如何?” 王奇建议道。 林清寒正想点头,可目光扫过林清雅第一封信件后,忽然改变了主意。 “江州知府是狄玉铖是吧?” “是。” “哼!身为一州主官,灾情来临后却慌乱无措,只知哭诉求援,不思寻找解决办法,没有丝毫作为!这样的人也配为我大夏的官员?” “传旨下去,罢免江州知府狄玉铖一切职务,知府一位由铜山县县令李凡接任。” “陛下,李凡他如何担任得了知府……” 王奇一脸错愕。 “就是让他做知府才能不影响来年春种,让他肉疼啊!” 林清寒说着,脸上却忽然浮现出一丝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对了,别忘了让传旨的人告诉咱们李知府,请他务必将明年春种前指引流民归乡工作做的像安置流民一样漂亮!” …… 江州府,一个锦衣中年正坐在狄玉铖客厅, “狄大人,京师已经传来消息,陛下对你在灾情中的表现十分不满意。所以准备罢了你的官让铜山县令李凡替代。” 狄玉铖老脸一垮,双眼瞬间失去了神采。 锦衣中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道: “圣旨不日即到。我们大人的意思是,你就先退下一段时间,等过两年的风声过了,会找机会重新让大人回归官场。” 狄玉铖一听,顿时面露喜色,起身作揖道:“那下官就全都仰仗丞相大人了!若是大人有所请,下官必肝脑涂地,以报丞相大人之恩。” “倒也不必肝脑涂地。都是为大夏朝廷分忧。” 中年男子笑呵呵扶起狄玉铖,意有所指道:“不过江州知府这个位置似乎的确不太好坐啊!” “你也知道,那个接任你的李凡没什么背景。若是他坐稳了属于你的这个位置,怕是会有人会说你狄大人无能。丞相若是日后提携狄大人,也少不得会有人说三道四啊!” 狄玉铖微微一怔,随即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王丞相这是要他来对付李凡啊。 官场一向是人走茶凉,有所付出才有所得。 若是不想老死乡野,他只有为王丞相做马前卒,对付李凡这一个选择了。 想通了关节,狄玉铖于是再次拱手作揖,郑重道:“多谢吴先生提醒,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13章 狗女帝,居然敢升本官的官! “个、十、百、千、万,哥,爸,爷爷,太爷爷,祖宗……” “不对!哪有你这种说法啊!万后面分明应该是十万!后面就更不对了!” 李凡正兴高采烈地看着从工厂运来的一匹匹丝绸入库,顺便教着再度贡献学费的四号大胸弟如何读懂阿拉伯数字账本。 “不,在铜山县,这个就正确读法!只有外边才叫十万。” 李凡一本正经地对投资五万两的新厂大股东说道:“不信你问张亮……” “张亮,万后面是什么?” “哥?” “哥后面呢?” “爸!” “诶!” 李凡应了一声,笑呵呵看向林清雅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张亮悄悄撇撇嘴,看着四号大胸弟将信将疑地跑去向其他人求证,询问道: “大人,你说咱们收拢流民建的新工厂都开工一个月了,这边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京师了。女帝和朝廷会不会表彰大人,给大人升官啊?” “绝对不可能!” 李凡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胸弟林清雅一脸怀疑人生地走了回来,听到李凡的推测,不满抗议道:“为什么不可能啊?当今陛下一向赏罚分明,怎么可能看不到李县令的功劳?”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李凡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解释道。 “一般来说,地方上的消息是很难传达到京师的。毕竟上面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会揽功。这消息传到上面去,就跟街口大娘们嘴里的八卦似的,每传一个人都要变一个意思。” “等到了女帝的案几上,你家大人的名字早就消失在几百个有功官员名字之中了。就算女帝陛下赏罚分明,难道还能找得出来真正的功臣不成?” 林清雅冷着脸想要辩解:“才不……” “更何况,咱们女帝陛下满脑子都是抓贪官,要是知道本县买了那么多粮食,还给本县升官?不杀过来要砍本县的脑袋就不错了!” “听你这口气,仿佛还不太乐意被升官?” “呵呵,升官有什么好,在这里比升官开心多了!我告诉你们,我得感谢那些把我功劳抹除的人!女帝最好不知道我,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哈哈哈,芝麻小官有芝麻小官的乐趣!” 话音刚落,一个衙役连滚带爬闯进小院。 “大人!李大人!外面来了一个京师吏部的官员说要找你!” 李凡脸上笑容顿时一僵。 “他说没说来做什事?” “他说他是带着知府委任状和圣旨来的,请李县令务必亲自前去迎接。” 话音刚落,李凡脸上瞬间垮了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吏部官员,委任状和圣旨?女帝不会真真的给他升官了吧? 林清雅却满脸得意。 李凡的功劳可是她亲笔告诉皇姐的,怎么可能被一层一层分了去? 李凡这么半天没有反应,肯定是高兴傻了吧? 这可都是她的回报! 张亮听到汇报顿时大喜过望,高声道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朝廷终于看到大人功劳,给大人升官啦!” 不可能! 朝廷怎么会给他升官?这一定是假的! 对,是假的!都张亮这小子胡说八道的! 李凡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向张亮招了招手。 “过来。” 张亮不明所以地靠近。 “转过去。” 张亮一脸狐疑地转身。李凡毫不客气地一脚接一脚地踹了上去。 “谁踏马告诉你这是好事啊?还恭喜!向来只有你家大人压榨别人的份,现在被人压榨你还恭喜?” “你知道担任知府有多少事情吗?这会耽搁你家大人挣钱你知道吗?恭喜?恭喜个屁啊!不知道爬得越高,你家大人越容易被陛下盯上吗?” “真是的!” 李凡自己踢累了,气喘吁吁地用茶水润了润喉咙。 “去告诉吏部官员,本县今日突发重病,无法起身……” 林清雅嘴角抽搐,悄悄给周延使了个眼色。 升官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李凡却只想着装病拒绝,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为了李凡好,她今天一定不能让李凡心想事成! “……怕是无法前往州府上任。还请吏部官员在县里等候一两日,待本官病情稍缓再行登门致歉!” “李大人看起来可不像重病的样子呢!” 一个身穿官服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走进小院。 李凡面上一僵,吏部官员不由分说地将两封绢帛卷轴塞进李凡怀里,冷笑道: “李大人是吧?陛下有旨,铜山县县令李凡安置流民有功,特升任江州知府职务,即刻上任不得有误。” 李凡脸色瞬间绿了。 “另外,陛下还说了,李大人处理流民处理的很好。希望来年流民归乡还有春种也能做的一样漂亮!” 李凡一脸生无可恋,硬着头皮接下来两卷卷轴,将吏部官员送到门口。 林清雅见状,暗自偷笑。 叫你欺骗本宫编排皇姐,这下遭报应了吧? “你笑什么?” 李凡回过头,奇怪地询问道。 “我想到的高兴的事。” 李凡嘴角一抽,道:“你老婆生孩子了?” 林清雅面上一僵,羞恼抗议道:“本宫……公子才没有老婆呢!” 李凡想了想,又道:“流民归乡,工厂工人没了。你的五万两可就要打水漂了。” 林清雅脸色也绿了。 张亮闻言,一脸紧张:“那可怎么办啊大人?咱们建工厂花了那么多银子,真要把流民送走啊?” “送什么送?” 李凡不满道:“本县…不,本官现在已经是知府了,江州府的事情还不是本官说的算?” 林清雅不满地撇撇嘴,狗李凡居然又骗她!害得她差点以为自己要破产! 同时竖起耳朵听着李凡安排铜山县的工作。 “我走后,铜山县按原计划建设。造纸厂和纺织厂的工人尽快培养,熟练后我可能会抽一批人,将工厂复制到江州府。” “流民都留在铜山县,那大人在江州府怎么办?” “办法总会有的。” 李凡思索着,眼中逐渐有了神采:“想要富,先修路。既然本官成了知府,那是不是就可以修路了?” “大人高明!” 张亮大声拍起了马屁。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搞定江州府的其他官员们。” …… 江州府,同知,通判,推官三人同聚一堂。 “听说了吗?新上任的知府是原铜山县的知县李凡。” 同知程培阳率先开口道。 “从知县到知府,他倒是升得快!” 同为正七品的推官陶谦冷笑道:“也不知道那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铜山县以前可是江州最穷的一个县。” “听说那个李凡还是有些手段的,水患流民不就被他解决了么。” “是啊,就仗着这么一项功劳,人家年纪轻轻要做咱们上官喽!” 通判赵川大声嘲讽道。 “就他?” 程同知一脸鄙夷,不屑道:“哼!想坐稳知府位置,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就是!给下官三天,下官就能让他自己滚蛋!” “哦?赵通判有什么好办法?” “年轻人嘛。赶走他能有多难?只怕说他几句就受不了吧?” 赵川哈哈一笑道。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几位大人在讨论哪个年轻人呐?带本知府一个?” 李凡一身崭新的官袍,大步走进府衙。 “李知府您来啦。” 三人笑容满面地起身,脸上丝毫不见被抓包的窘迫。 “早就听闻李知府年少有为,是大夏栋梁。今日下官们终于把人给盼来了。” 程培阳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李凡意味深长地扫过三位态度端正,神色恭敬的新属下,微笑询问道: “是吗?可我刚才怎么听说赵通判说,几句就能让我滚蛋,准备要逼我走呢?” 第14章 李凡: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李大人怕是听错了吧?” 赵川满脸堆笑道:“我们在说县里新来的门吏呢!大门都看不好,而且一说就受不了。人年纪不大,脾气可大着呢!” 推官陶谦马上附和起来: “是及是及,我们怎么可能是在说大人呢?大人一定听错了。” “这样啊!” 李凡拉长声调,目光逐个扫过指桑骂槐的三名老狐狸,同样笑容满面道:“那就是本官听错了。” “既然如此,本官请几位去酒楼吃个饭吧?以后都是同僚了,大家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闻言,程培阳等人纷纷点头赞叹。 “好好好,这下大家可有口福了。” “是啊,谁不知道咱们李知府有钱,能以一己之力养活江州百姓啊?” “那就先谢过李大人了。” 李凡似乎被吹捧得很舒服,当即大手一挥道:“晚上望江楼吃饭,把府里的人都叫上吧。人越多越好!本知府有都是银子!” …… 傍晚,望江楼觥筹交错,整个江州府的官员齐聚酒楼,欢迎着李凡上任。 “李知府,下官早就听说您赈济灾民的事迹了,对您可是佩服得紧啊!就是这灾民都去了铜山县,不知李县知府打算如何兴建江州府啊?” 赵通判笑呵呵地询问道。 “虽说江州府刚刚受了灾,府库空虚,但我想,咱们新知府大人一定有解决办法的,对吧?” 这位赵通判是打算给他一个下马威? 李凡看着四周竖起耳朵洗耳恭听,等着看好戏的官员们,心中不住冷笑。 “简单!” 李凡看着赵川,笑道:“当然是先把江州的蛀虫捞出来啊!” 赵通判目光闪烁,当即哈哈一笑道:“李大人真会说笑。咱们江州府哪有蛀虫啊?大家说是吧?” “是啊!在座各位都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好官。怎么会有蛀虫呢!” “李大人一定是误会了。咱们江州府怎么会有蛀虫嘛!” 在坐的官吏们纷纷符合着,顺着赵川的话大声附和着。 “没有吗?” 李凡放下筷子,一脸惊讶。 “自然是没有的,李大人一定是误会了。” 程同知笑呵呵地打起了圆场。 “可本官掌握的消息怎么说,咱们江州府有人勾结粮商,以次充好替换了朝廷赈灾粮,在这次灾情中赚了个盆满钵满呢?赵蛀虫?” 李凡面带微笑地看向判官赵川。 赵通判的脸色猛然一沉,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李知府,下官在任期间可是一向克忠职守,清正廉明,你说下官替换赈灾粮,可要拿出证据!否则下官定向朝廷上奏,说你不分青红皂白,弄权谋私,残害同僚!” “赵大人着什么急吗?坐下坐下,有话咱们慢慢说。”李凡笑呵呵地摆手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赵大人你狗急跳墙了呢!” “你骂谁狗呢!” 赵川瞬间翻脸,义正言辞道: “李知府,下官敬你是上官,一直对你恭恭敬敬,从不曾恶语相向!” “但今日酒桌上,你先是污蔑本官在赈灾粮中饱私囊,又是在众人面前辱骂本官,莫不是以为你是知府,本官便怕了你,所以便可以肆意侮辱吗!” 一时间,酒桌上鸦雀无声。 程培阳更是面带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凡与赵川发生冲突,等着看李凡的笑话。 谁不知道赵川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啊? 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拿赵川放这第一把火,李凡显然是找错人了! “本官污蔑你?就你也配?” 李凡轻蔑地说道。 “你……” “张亮!” 赵川刚要开口,李凡忽然开了口。 跟在李凡身后的张亮顿时掏出一本账册,放到了李凡面前。 “你要不要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李凡冷声询问道。 赵川看着那本陌生的账册,一脸不屑。 他平日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处处不留马脚,每次换粮都把痕迹清扫得很干净。别说是刚到州府的李凡了,就是朝廷的监察御史都挑不出他的错处。 李凡拿着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假账册就想定他的罪?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怎么知道李知府手里是什么?本官行事一向问心无愧!” 赵川正说着,程同知突然拿起账册,在看到里面内容后错愕地看向李凡,脸上一片复杂。 “赵通判。” 程同知试图提醒什么,但赵川似乎并没领会他的意图,高声道:“程大人你来评评理,李知府这么污蔑下官,还有天理王法吗?” “赵通判!” 程培阳提高声音,将账本推给赵川:“你最好自己看一看,这上面都是什么!” 赵川闻言一愣,将信将疑地接过账本,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神色大变,一脸惊恐地扔掉账册,大声道:“这是假的!是污蔑!” “污蔑?” 李凡冷笑道:“这可是与你换粮的粮商郑万楼亲手交给我的,上面还有你家夫人的签名和手印。” “赵大人不想承认,是想要本县将郑万楼和你夫人请来,当场对峙吗?” 此话一出,赵川心中再也没有任何侥幸心理。 他是真没有想到,他这边没有出现纰漏,与他合作十几年的粮商却不顾多年情谊出卖了他。 可即便如此,赵川依然拒不认罪,当即拍案而起,指着李凡大声道:“是你!都是你陷害我!” ‘李凡!你以为你哪一个不知所谓的账本出来,就可以随便陷害本官了吗?这上面的东西谁会相信啊?真是可笑!我赵川就是死也不会向你这个小人屈服……’ “够了!” 李凡大喝一声,镇住了情绪激动的赵川。 “人在做天在看!你真以为只要你不承认,就能抹杀你做过的那些肮脏事,本官就拿你没办法吗?” “在这里说这个事,是看在同府为官的份上,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偷换灾粮可不是小事。你要是再敢狡辩,信不信本官让你一家上下都人头落地?” “你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家小考虑一下吧!我听说你有个儿子还不到五岁?” 听着李凡的威胁,赵川的脸色变了又变,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 许久后,赵川终于艰难的开了口。 “李大人,下官认罪。”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用掉了他全部的力量,让他瘫倒桌前。 “下官自知罪孽深重,但望大人信守承诺,不要祸及我儿。” “这是自然。” 李凡点头答应。 赵川神色复杂地看了李凡一眼,又道:“下官……不,罪人能否多问一句,李大人你到底给了郑万楼那个贱人什么好处?” 李凡再一次露出和善的笑容。 “郑万楼心存正义,看不下去灾民受苦了,所以就向本官检举了你,本官已经上奏朝廷,此事自有朝廷一柄裁决,你能认罪,家人从轻发落。” “来人!给我把赵川押下去!” 话音刚落,旁边酒桌上的衙役们对视了一眼,争先恐后地站起身,带走了失魂落魄的赵通判。 现场官员惊恐万分,没想到新任知府年纪轻轻,却如此雷厉风行,刚来第一天就当众处置了通判。 之前的轻蔑之心,现在哪里还有? 借着扳倒赵川的威势,李凡目光逐个扫过目光躲闪众多官员,恶趣味地开口道:“这兴建江州府的第二件事……” 众人呼吸一滞,纷纷低下头去,暗自祈祷不要从新知府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吃饭!” 李凡忽然给出了一个众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大家吃好喝好,才有力气兴建江州府嘛!程同知,您说是不是?” 李凡笑眯眯地询问着。 程培阳悄悄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笑地附和起来:“对对对,在座各位……尤其是李知府,可都是大夏栋梁!必须吃好,必须吃好喝好!” “对!有李大人的带领,江州府一定能发展的越来越好!你们可都要积极配合咱们知府大人啊!” 陶推官随之表态道。 眼见程同知陶推官都发了话,各位文书小吏还有衙役们纷纷举起酒杯,“一定一定”地附和了起来。 场面顿时和谐极了。 程培阳心中却冷笑起来:你以为你抓了通判就赢了么?才刚刚开始,你这是向江州所有官僚宣战!等死吧! 第15章 搞钱我是专业的! “殿下,属下已经打听到了。李凡今天一到府衙,便与程同知赵通判陶推官三位府衙官员见了面。随后便在望江楼做东,把府衙里所有人都请过去吃饭了。” “请客吃饭?” 江州别院里,林清雅听到周延的汇报后,不由得思索起来。 “看来这小子是要拉拢人心,不过他不会以为府衙和他的铜山县一样,简简单单的请客吃饭就能让人归心吧?” “属下不知。” 周延恭恭敬敬回答道。 林清雅担忧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皱眉道:“这江州的水深着呢!李凡他能把握得住吗?” 林清雅自言自语地说着,突然再次看向周延:“周延,望江楼那边派人去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属下特地嘱咐过,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回来禀告殿下。” “那就好。” 林清雅轻轻点头。 但坐等了一会儿后,林清雅还是感到放心不下,起身道:“不行!备车!” “本宫还是得去看看!李凡还要替本宫挣钱呢,这要是被那帮江州府官员欺负了,本宫的面子何在?” 周延愣了愣神,转身准备备车:“是,殿下。”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了进来。 “殿下!公主殿下,不好啦,李凡他……” “李凡他怎么了!” 林清雅大步冲了过去,焦急地催问道:“是不是被那帮江州官给欺负了?” 报信侍卫嘴角抽搐,尴尬道: “殿下,是李知府把江州府官给欺负了!属下亲眼所见,李凡他把赵通判给抓了!” 林清雅面上一僵,随后忽然用力掏了掏耳朵,木着脸询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赵通判被李知府给抓了。现在已经被押到大牢里了!” “李凡他为什么要抓赵通判啊?江州府那些官员就任由他对付赵川?” 林清雅一脸不解。 “殿下,听说是李知府找到了赵川以次充好,偷换赈灾粮的证据。” “哦。” 林清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身向房间走去。 那个李凡来江州府才几个时辰吧? 这就有点意思了! 几个时辰的时间,李凡不仅拿到了赈灾粮偷换的证据,扳倒了一个通判,还让江州府官员闭上了嘴巴。 周延看了看来报信的手下,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顺阳公主,小声询问道:“殿下,还需要备车吗?” 林清雅脚步一顿,羞愤道:“备什么车!本宫几时说要出门了?” …… “大人,我们真要在五天后召开招商大会啊?江州府的商人和我们没有什么往来,要是没人来怎么办?” 张亮扶着一身酒气的李凡走出望江楼。 “江州府的人不来,那是他们的损失。你家大人的能耐你还不知道?” “大人英明!等他们见识到了大人点石成金的本事,绝对哭着喊着要来合作。” 张亮大声拍着马屁,突然话锋一转道:“……但万一呢?万一一个人都不来怎么办?” “一个人也不来?” 李凡醉醺醺地笑了:“张亮,你去给我们的老朋友们传个消息。就说我李凡已经升任江州府知府,准备带他们搞把大的。所以五天后,便会在江州江楼召开新一轮的招商大会!” “另外,招商大会入门劵每张一千两银子,限售一百张,先到先得。有意愿一起建设江州府的,记得把银子带过来!” 张亮闻言,大喜,激动道:“我这就派人去人通知! 两天后,云州,锦州,还有洛州大大小小的商人们都收到了来自李凡道消息,火速召集了账房掌柜清点手中和商铺中的现银。 “快快快!轻点了完了全部装上车!我要去江州府!” 周四海大声催促着下人, “李县令……不,李知府又要办招商大会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抢到股份名额!” “去把我书房里那幅字画拿来,也放车上当做给知府大人做贺礼!” “老爷,这李大人还没说这次招商会要做什么项目呢!您这么积极,不会白忙活一场吧?” 一个周四海手下的老掌柜不解地询问道。 周四海一听,不满道:“你懂什么?” “但凡是李凡大人生意,就没有不挣钱的!要不是李大人升任知府需要成绩,你以为这好事能轮得上你家老爷?” “赶紧清点银子,要是耽搁了挣钱大事,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很快,时间便到了李丹召开招商大会的日子。 “听说了吗,咱们新知府在办什么招商大会,邀请了整个江州的商人去参加呢!” 府衙附近的茶楼里,程培阳一边喝着茶,一边与推官陶谦笑道。 “什么招商大会?不过是骗商人们上供或者捐款的另一种说法罢了。” 陶谦面露不屑。 “看来那个李凡还真把咱们江州府当铜山县那种小地方了啊。” 程同知一脸嘲讽地摇着头,继续道:“他以为只要他着个知府一开口,江州商人就只能乖乖交银子?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就是!咱们江州府的商人,哪一套没见过?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他唬住?今天他那招商大会,肯定一个商人都没有!” “陶推官这么确定?” 程培阳笑着询问道。陶谦用眼神示意程同知向楼下看。 “大人您瞧啊,那是咱们府里最大的绸缎商兼首富郭权。他对面的是咱们江州最大的船商刘鹏。” 程同知说着陶谦所指看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锦衣商人正和一个矮瘦男子说着什么。 陶谦得意洋洋地继续道:“我和这两人打好了招呼,让他们今天都不要去望江楼。江州府道那些小商人一直指着这他们吃饭呢。这两人不去,江州府其他商人自然就不可能去了!” “看来咱们李知府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喽!” “谁叫这小子这么不给同知大人您面子,一上来拿了咱江州府的赵通判!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只怕李凡那小子还真以为这里是他的铜山县呢!” 陶谦一脸讨好地对程培阳说道:“谁不知道,这江州府是程大人的地盘啊?今天咱们必须好好压一压这位李知府的气焰!” 程同知闻言与陶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人正笑着,一个文吏忽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程同知,陶推官,您二位怎么样这儿啊?李知府找您二位,说请二位调些衙役去望江楼维持秩序!” 陶推官一听,满心不信,当即不屑道:“调什么人啊?李知府那招商大会都没人去,要什么衙役维护秩序?” “诶,陶推官,既然李知府要人,陶推官就带人都过去看看李知府的大会嘛!” 程同知意味深长地道:“今日你我二人索性也无事,不如清点些人手,一起过去看看李知府的大会到底有多么‘热闹’。” 带人去看李凡的笑话? 这个主意不错啊! 陶谦眼睛一亮,拱手道:“还是程大人高明!下官一定会多带些人手,好好帮李知府维护一下秩序的!” 第16章 李凡小儿,你欺人太甚! 半个时辰后,陶谦与程培阳带着十几名府衙衙役来到望江楼前,看着堵在酒楼前的一辆辆马车,还有抬着箱子的仆从,看得眼睛都直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陶谦摇着头否认道。 “郭权和刘鹏都没来,江州府哪家商户敢来啊?这一定是假的!是李凡自己搞出来的假象!” 说着,陶谦扒开挤在前面的人,想要去前面一探究竟。却不想引来了一片骂声和白眼。 “干什么?想插队啊!滚后面排着去!” 周四海一把推开陶谦,不满道:“你哪来的啊?来参加李县令……不,李知府的大会都这么没规矩!” 推出来的的陶谦一脸愤怒:“本官江州府推官陶谦!如何不能直接过去!” “推官?” 周四海一脸意外地打量了一眼陶谦,忽然笑容满面的凑了上去。 “原来是陶推官啊!久仰久仰!” “你是何人?” 陶谦倨傲地询问着,心中对周四海态度转变感到无比舒爽。 “小人周四海,是云州来的商人。” 陶谦一听,一脸不屑。 外地商人? 李凡这是请不到本地商人,所以居然找来了一群外地商人凑数撑场面来了? 他就说嘛,李凡如此火爆的招商现场怎么可能是真的…… 陶谦正准备寻程同知复命,不料周四海突然开口询问道:“既然陶大人与李大人同为江州官员,不知陶大人手中可有这场招商会的入门劵?” 陶谦一脸疑惑:“入门劵是什么东西?” “入门劵就是李大人这次招商会的门票。只要一千两银子一张,而且限售一百张。大人身为李知府同僚,居然不知道?” 周四海一脸惊讶。 陶谦听到周四海的介绍,顿时呼吸一滞, 一千两银子一张? 这个价格都能在江州府置办一套不错的别院了。所以到底是李凡疯了,还是这些商人疯了? 可转念一想,陶谦便认定这是李凡在自导自演给他与程同知看的把戏,心中顿时冷笑不已。 等着吧!等他看找到李凡,一定要当众戳穿这位新知府的小把戏…… 与此同时,周四海却一无所觉地挥舞起了银票:“小人也就是看排队的人有点多,担心排到我时可能会卖完了。陶大人手里若是入场券的话,小人可以出高价购买。两千两一张,如何?” 正准备揭穿李凡把戏的陶谦顿人都傻了。 就连程培阳也被周四海的大手笔给镇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四海手中的银票,感觉十分荒谬。 他没听错吧? 两千两只为买一张门票,参加李凡的招商会? 即便是李凡在演戏,这成本也太大了吧? 难不成入场券一事是真的? 陶谦和程培阳还没有想明白,其他五六个听到周四海说话的商人同样挥舞着银票凑了过来。 “有人有入场券?我出两千一百两!” “我出两千五百两!把劵给我!” “我出三千!” 听着四周的商人不断加价,陶谦与程培阳不仅遭受着商人围堵推搡,心中更是一次又一次遭受着暴击。 这就是郭权和刘鹏保证一个商人都没有”的招商会? 陶谦是真没想到,他与程同知带着江州府衙役来看李凡的好戏,最后反倒是自己反倒成了小丑成了别人眼中的戏。 “你们要干什么?” “别挤!本官江州府推官!” “这位可是本府同知!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没有劵!我们没有劵!” 陶谦大声喊着。 听到了“没有劵”三个字,围在两人身边的商人们迅速散开,一脸嫌弃地回到了队伍里。 “真晦气!还同知推官呢!居然连入门劵都没有!” “没有劵装什么装啊?白白浪费老子时间!” “行了,理会他们干嘛?咱们还是赶紧排队吧!长个记性,以后除了李知府,咱们谁也不认就行了!” 商人们大声抱怨起来。 程同知与陶推官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这群贱民!居然敢公然嘲讽朝廷命官? 真是无法无天! 今天必须把这帮家伙全都抓起来严惩! 陶谦正要发火,张亮忽然凑了过来。 “咦?这不是程大人陶大人吗?” “二位大人带衙役过来了啊!不过你们不维持秩序,在这干什么呢?” 程同知马上调转矛头,怒气冲冲道:“我还想问你呢!李知府他到底在干嘛呢!” “举办招商大会啊!大人之前不是在酒桌上和程同知说过了吗?” 程同知与陶推官面色一僵,随后冷哼一声,甩手向望江楼走去。 “我们找李知府说去!” 话音刚落,张亮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程大人!陶推官!你们走错了!排队的队尾在那边!” 程培阳不由得怔,随即勃然大怒。 “你什么意思!本官也要排队吗?” “当然了,李大人说了,他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所有进楼的人都要排队!程大人自然也不例外!” “我们可是江州府官员!是李凡叫来维持秩序的!” “维持秩序又不需要进去,您就在外面维持秩序呗!” 张亮看傻子似的看着程培阳,起身向酒楼走去:“我还有事,外面的治安就拜托两位大人了!” 程培阳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他身为江州府同知,李凡竟然不让他进楼,还让他带着衙役在外面维持秩序? 这简直欺人太甚! 陶推官当即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个张亮眼睛长到天上吧!一个乡野村夫,仗着背后有李凡,居然连本官都不放在眼里,真是该死!” 程同知冷哼一声,也开口小声咒骂道:“还有李凡那个贱人!居然将我们与这些贱民相提并论!让一个腌臜泼才出来羞辱我等!” 程培阳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周四海忽然大喊道: “张亮大人!我举报!这个人刚刚骂了咱们李知府!说李知府是贱人!” 一时间,所有排队的人纷纷神色不善地看向了程同知陶推官两人。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骂我们李大人!” “把他赶出去!李大人是他能骂的?” “还同知呢!辱骂上官!这件事必须告诉李大人!” 见一众商人群情激愤,程培阳与陶谦顿时慌了神,急忙喊来衙役保护他们。 “来人,保护本官!冲撞朝廷命官!你们这是想造反吗?” “谁?谁造反了?” 张亮瞪着眼睛冲了上去:“我刚才听到有骂知府大人?是不是他要造反!” 程同知与陶推官两人面上一僵,连忙解释道:“没!没人造反,我们这是在维护秩序呢!” “这样啊!” 张亮点点头,忽然想起来正事:“对了,李知府请推官大人进去参会。” “请我们进去?好好好!” 陶谦心中一喜,跟着张亮准备登楼。 程同知也捋着胡子,满意地跟在两人身后:“这才对嘛!我与李大人同府为官……” 话还没说完,张亮手一伸,忽然伸手拦住了程培阳。 “我家大人只请了陶推官。” 程培阳顿时一愣:“那我呢?” “你?” 张亮看了他一眼,撇嘴道:“继续维护治安!” 程培阳脸色瞬间绿了,心中顿时窜起了熊熊怒火:李凡小儿,你欺人太甚! 第17章 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财! “大人,属下已经安排陶推官在角落坐下了,您要去见见吗?” 招商大会现场,李凡听到张亮汇报,满不在乎道:“见什么见?先晾着!没看到本知府在准备招商大事吗?哪有空搭理他?” “我们的今天的任务重点可不是那个姓陶的,而是这些富商们!” 等到所有人进场,李凡拿着根竹筒作为话筒走上台子。 “各位远道而来的商人朋友们!大家好啊!” “欢迎来到大夏江州府第一届招商大会!我是今天的讲解员,李凡!” 酒楼中即刻响起了一片掌声与笑声。 “在座的朋友们都去过铜山县吧!” “去过!” 台下商人十分捧场地回应道。 “天上人间会所呢?” “也去过!” “感觉天上人间的浴池怎么样?” “美得很!” 听着商人的回答,李凡哈哈一笑,继续道: “那大家可知道,我们天上人间会所的浴池是用什么建造的?” “我知道!是水泥!” 周四海惊喜地举手道。 李凡笑着看了眼周四海,大声宣布道:“说对了。就是水泥!我们今天要说的就是有关水泥的生意!” “请允许我隆重推出这次招商大会的重磅产品:大夏江州府第一水泥公司股份以及大夏江州府第一交通公司股份各五十股!”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水泥这项产品,他们在铜山县时都见过。对于公司和股份这种制度也不陌生。 但这个交通……又是个什么东西? “对于大夏第一水泥公司,我就不多介绍了,大家应该想得到,与造纸厂纺织厂一样,就是制作并售卖水泥的。” 李凡大声说着,引得商人们一顿哄笑。 “我今天要重点给介绍的,是我们交通公司接下来一年内的目标:修建一条水泥路,打通铜山县与江州的交通生命线!” 听到李凡的话,在坐商人们一脸茫然。 水泥路?用水泥修路吗? 可修路分明是朝廷的事,能挣钱吗? “俗话说得好,想要富,先修路。在坐各位都是商人,应该更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一点,道路的好坏与我们运送货物所消耗的金钱与时间都息息相关。” “就拿铜山县举例,大家都去过铜山县,大家觉得铜山县的道路难不难走?” 李凡突然询问道。 “难走!” 有人配合地在场下大喊。 李凡一听,顿时笑了:“难走是吧!本知府也觉得难走。” “经常走江州到铜山县这趟路线的人都知道,一辆满货的马车,从铜山到江州需要十天的时间。即便是一辆空车,从江州走官道前往铜山县,也需要八天的时间。” “更何况,大家大多数时候都是带着交换物资还有银两丝绸去铜山县的,根本算不上是空车。这一来一回,便要花上二十天的时间。” 李凡在台上说着,下面的商人们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每次走货都要浪费大半个月在路上嘞!家里婆娘怨言可大了!” 一个身材圆润的商人大声说着,引起一片哄笑。 李凡等笑声平息,继续道:“都说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所以本知府决定,在铜山县与江州府之间,修建一条水泥路!将十天的路程缩短到三天!让诸位体会到如同跑马一般的运货速度!” 听着李凡的话,在坐的商人们瞬间炸了锅。 “水泥路能将十天的路程缩短为三天?” “李知府不会在匡我们吧!” “水泥也能修路吗?” 听着商人们的质疑,李凡大声道: “对,水泥也能修路!而且修出的路更加平整,而且跑起来风雨无阻,不会因为天气原因变得更加泥泞!” “当然,水泥路的好处不仅仅是车辆行驶速度快,节省时间,风雨无阻。水泥铺路还存在着承重力强的特点!可以支撑更大的货运马车行驶,根据本知府的估算,来回一趟下来的运货量可以提到原来的六倍!” 闻言,在坐商人们一阵欢呼。 只有坐在角落里陶谦一脸冷笑,对听到的内容十分不以为然。 修路?修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即便是修建从江州府到铜山县的官道,没个几千民夫花一两年时间根本修不完。而且根本做不到将十天的路途缩短为三天。 更何况,谁不知道修路就是赔本买卖? 只凭几句大话就想让商人们乖乖掏钱修路,这是在把商人们都当做傻子吗? 看着吧,虽然那帮商人们表现得十分热情,交钱的时候绝对会换一副嘴脸!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陶谦正信誓旦旦地想着,李凡却忽然话锋一转,高声询问道:“大家的身份是?” “商贾!” “大家的目标是?” “挣钱!” “大家坚决不做?” “亏本买卖!” “对,我们绝对不做亏本买卖!所以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们的水泥路是可以挣钱的!” 李凡大声说着,一把扯下身后盖着屏风的红布,露出让陶推官目瞪口呆的三个大字:过路费!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李凡毫不避讳地说着强盗一样的贯口,大声道:“在水泥路修建完毕后,交通公司会向每一辆马车收取一定的过路费。不超过三年,过路费带来的收益便可以让我们交通公司轻松回本,开始盈利!” 闻言,台下商人们再次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李凡满意地看着众人,趁热打铁道:“另外,本知府还打算在水泥路修建完毕后,交通公司还在江州府修建码头,打造商船!让我们铜山县的特色产品可以沿着江一路售卖到京师,甚至更远的州县!” 话音刚落,商人争先恐后地表态道: “李知府,我出一万两入股!” “李知府,我入股两万!” “李知府,修水泥路需要多少钱,我都投了!” 陶谦看着争先恐后报名的商人们,顿时傻了。 修路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收益? 这帮家伙是疯了吗?居然这么明显的谎言都相信! “李知府,我周四海投八万两入股水泥公司!” 周四海忽然想到了什么,换了说法高声喊道。 一些只盯着交通公司的商人们纷纷醒悟过来,也跟着喊了起来。 “对!我也要入股水泥公司!我出十万两!” 在听到十万这个高价后,陶谦再也承受不住,气恼地质问身边的商人。 “你们都是傻子吗?修路怎么可能赚钱?他这是在骗你们呢!” 陶谦身边的商人瞥了一眼陶谦,先是一愣,随即突然惊喜道:“李大人!这有个人说你是骗子!” 望江楼中的喊价忽然停了。 所有人都神色不善地看向陶谦,瞬间将陶推官变成了全场焦点。 陶谦脸色瞬间绿了。 下一刻,周四海也忽然大声喊了起来:“我认得他!他之前在外面还骂过大人!” 陶谦周围,一道道不善的目光忽然变得富有攻击性起来,让陶谦只觉得如芒在背,绿了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第18章 入不入股无所谓,主要是敬仰知府大人 “有人骂李知府?搞他!” 也不知道谁大喊一声,在场商人们纷纷向陶谦涌去,推搡着把陶谦从位置上拉了出来。 “狗东西!李大人也是你能骂的?” 啪! 陶谦不知被谁在身后推了一把。 “就是!李知府那可是我们财神爷!你算什么东西啊!” 陶谦愤怒转身,又有人趁其不注意,将他绊了一个趔趄。 狗日的! “还说我们李知府是骗子!骂我们李知府!我看你才是最大的骗子!” 听着商人们的话,陶谦气得浑身发抖,大喊着着想要把人都推开:“我是本府推官!你们要干什么!” 闻言,商人们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继续推搡着陶谦,为李凡伸张正义起来。 “你要是推官,老子就是你爷爷!” “推官?推官就能辱骂知府啦?” “就是!辱骂上官,罪加一等!” “我们都是李知府的人,替知府大人教训教训你不也是应该的吗?” 这可是给李知府留下好印象的机会,谁也不想错过。 “好了好了,这位确实是本府推官。” 李凡看够了热闹,站出来打圆场道:“本府初来乍到,陶推官不信任本府也正常,你们就不要捉弄他了。” 哦,原来真的是推官呀! 无所谓,反正有李知府护着,众人也不怕。 “大人!您可是他的上官!他辱骂您,这是对您不敬啊!” 周四海忿忿不平道,其他人也随之附和。 “就是!李大人您就是太心善,才会被江州府其他官员欺负!” 听到这话,陶谦心中满是悲愤。 李凡心善? 上任第一天就拿下了通判,今天更是当众不给程同知留情面。现在又是任由商人们欺辱他,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没有办法,本官毕竟是江州府新人嘛!” 李凡笑呵呵地着,气得陶谦恨不得马上当众戳穿他的嘴脸。 “好了,感谢各位仗义执言。”李凡再次说道。 “大夏江州府第一水泥公司与入股报名通道已经开启,每家公司募集资金八十万两,各位欲购从速……” 话还没说完,围在陶谦身边的商人们便一窝蜂似的涌向了写着报名处,争前恐后地认购股份来。 “怎么样,陶推官,看完招商会,有没有兴趣也入股本官的交通公司啊?” 李凡一脸笑容地询问道。 陶谦冷哼一声,倨傲道:“我承认李知府对商人统御能力很强。但别忘了,商人可是非常唯利是图的,万一你的水泥路不能给带给他们想要的利益……” 李凡不屑地撇嘴, “废什么话?我只问你,入股交通公司,你是想,还是不想。” 陶谦沉默片刻,询问道:“你为什么要邀请我入股?是因为要对付程同知吗?我告诉你,我陶谦不是那样的人!” “价值两万两的交通公司股份,只有一个名额,你想,还是不想!” 李凡继续询问道。 陶推官看着远处为抢着交钱报名大打出手的商人们,一脸犹豫。 李凡见状,轻声一笑道:“行,我明白陶推官的意思了,既然陶推官不想入股,那离开就让程同知进来吧!” “诶,大人,入不入股无所谓,主要是下官对大人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 “老陶啊,你这脸上的功力还是还没练到家啊!” 李凡笑呵呵地说着,带着陶谦进入一间包间,出一份价值两万两的股权书。 “恭喜你选对了,签了它,相信我们接下来可以谈得很愉快。” “李大人您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陶谦目光扫过股权书,皱眉询问道。 “听说你认识江州府最大的船运的商人刘鹏?他是你的人?” “刘鹏?他不是我的人。” “不是你的人?” 李凡一脸意外:“那他是谁的人?我可听说,今天让他们不参加今天招商大会的可是陶推官你啊!” 陶推官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凡见状,笑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 “这样吧,我换个问题,江州府的前知府狄玉铖在哪?” “你问他干嘛?” 陶推官一脸警惕地抬头。 “只是好奇而已。” 李凡微笑着回答道。 能让陶谦沉默的绝对不可能是程同知,否则就不会脱口而出说出对付程同知了。 那么刘鹏背后的人只有一个可能,比程培阳更高一级的狄玉铖。 陶谦深深看了李凡一眼,轻轻摇头:“他在哪我并不清楚。” “是这样吗?” 李凡故作惊讶,作势去拿股权书:“那陶大人可就没办法入股交通公司了啊!我本以为陶推官与刘鹏熟悉……” 陶推官神色微变,按住股权书急切道:“狄大人现在在哪里我确实不知,但刘鹏却是他的人。” “继续。” 李凡面不改色地命令着。 陶谦无奈,只得继续说下去:“狄大人虽然被罢官,但他毕竟在江州府担任了六七年的知府,对江州府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可以说,现在江州府的官员,大多数是他提拔起来的,这些人早早投奔了他。而且不仅仅是官员,江州府书院的先生,城里的大户,还有像郭权刘鹏这样商人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凡点点头,终于松开手。 陶谦则是飞快地将股权书收好,抬头意味深长道:“知府大人,虽然您已经继任知府,但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好心提醒您一句,您修水泥路就修水泥路,短期内还是不要想着把买卖做到京师的事了。” “江州府到京师的水路一般人可碰不得!” 李凡意外,隐隐明白了什么。 “你们的那位前知府不简单啊!” 陶谦没说话。 李凡思索片刻,意味深长询问道:“之前偷换赈灾粮食一事,这位狄大人有参与其中吗? 陶谦犹豫,依然没说话。 李凡却从近乎默认的反应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看来,这江州府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不仅黑暗,而且这水也很深啊! 想将江州府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怕要费一番力气了。 第19章 格老子滴,谁造本官的谣 “这不是陶大人嘛!陶大人招商大会都做什么了?不会是在里面维持秩序吧?” 望江楼外,程培阳一看到陶谦便阴阳怪气地打起了招呼。 陶谦急忙行礼道:“程大人,李知府只是找下官询问了一些修路的事情。” “修路?什么修路?” 程培阳询问着,陶谦简单说了一下李凡组建公司,修建水泥路的计划,立即遭到了程培阳的嘲讽。 “铜山县到江州足足两百里,什么路能在三个月完成啊?说不定过几天就没下文了。” “咱们这位知府大人为了坐稳位置,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昏招都用啊!” 程培阳冷笑着,斩钉截铁的说道:“看着吧!李凡这次骗这么多的商人,早晚会被反噬的。陶推官平日里最好离他远一点,小心别被拖下了水。” 陶谦对程培阳的话不以为然,但本着同僚多年的情分,还是低声提醒道:“程大人,下官倒是觉得,咱们这位李知府有些不简单。” “你想啊,他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知县,即便赈灾有些功劳,也不会突然被提拔为知府。” “依下官浅见,只怕这背后还有着咱们不知道的原因,保险起见,我们和他的关系还是不要闹得太僵了。” 一听这话,程培阳顿时面露鄙夷:“只是倒了一个通判而已,我们陶大人就被吓住了?” 说着程培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陶大人既然胆小怕事,那么本同知就不强人所难了,只是希望陶大人日后不要后悔才是!” …… 两天后。 女帝林清寒拿着顺阳公主的书信一阵无语。 “这个李凡,到了江州府第一件事就抓了一个通判,新官上任三把火朕能理解,但竟然是召集商人凑钱修路,这还真是他的行事风格。” 林清寒不咸不淡地评价着,心中却隐隐有着后悔让李凡担任江州府知府了。 虽然李凡拿下一个偷换灾粮的蛀虫确实做的不错,但上任后不积极熟悉政务反而跑去修路,现在当务之急是修路? 修路能解决灾民安置问题? 她是不是对李凡的期望太高了? 先观察观察。 林清寒正想着,御前侍卫王奇义愤填膺道:“还是陛下您太仁厚了。” “陛下破格提拔李凡为江州府知府,那小子不思勤于政务报效朝廷,反而一上来就劳民伤财地修路,真是太不像话了!” 林清寒淡淡看了王奇一眼,语气平静道:“李凡能不能胜任知府,总要让他折腾一阵子,看看成效再说。现在说就说他劳民伤财还是太早了。” 王奇面色尴尬地闭上嘴巴,眼中却闪过一道阴沉。 “对了,江州赈灾粮贪污案查得怎么样了?” 林清寒突然询问道:“赵川一个人可没将一百万石赈灾粮变为四十万石的本事。” 王奇当即正色道:“陛下,调查的人已经到江州了,但结果恐怕还需要等一等。” 林清寒抬眼看了眼王奇,没有发出异议。 “有消息马上汇报。” “是。” …… “大人,张嘴。” “啊……” 江州府府衙后院,张亮突然一脸愤怒地闯进院子,给李凡喂葡萄的侍女手上一抖,一颗汁水丰富的葡萄瞬间从李凡嘴边滑走。 “张亮!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李凡怒气冲冲地瞪着张亮:“我不是让你去负责水泥路建设队招工吗?你敢私自跑回来?” “大人!有人搞我们,不让我们修路!” 张亮一脸委屈。 “怎么回事?” 李凡也沉下脸,推开侍女坐了起来。 “大人,铜山县那边还好,那些涌入铜山县的灾民报名建设队都很积极踊跃,人数在快速增加,但江州府这边根本没人愿意干!” “现在是农闲时间吧?给粮食他们都不愿意干?” 李凡一脸疑惑地询问着。 张亮脸上浮现出怒意,义愤填膺道:“大人,本来是有很多人要报名的。但开始报名时有几个男子在人群中造谣,大声嚷嚷有人在府衙任职,江州受灾,江州府根本就没粮食。” 李凡脸色沉了下来,但张亮的话却还在继续。 “他们还说咱们是在骗人,招人是要把他们抓起来当苦力。那帮家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吓得那些准备报名的百姓都跑了。” “啥!有人敢造老子的谣!” 李凡顿时大怒,拍案而起质问道:“张亮!你怎么干活的?有人造谣你还不把他们都抓起来?” “大人,小人已经把那些人都抓了啊!” 张亮无奈道:“只不过,虽然抓了造谣的人,但他们的话也传出去了。” “从工地跑的百姓把那帮人的话传得到处都是,江州府百姓现在就信那帮家伙的鬼话,根本不信咱们啊!” “甚至有人还说,咱们抓了说话的人就是心虚,弄得大家更不敢报名咱们的建设队了。” “那抓到的人呢?” 李凡冷着脸询问道。 “大人,那几个都是江州府里有命的泼皮无赖,一打就什么都招了。说是拿钱办事的。可属下一问,结果连对方长什么样都说不出来。” 李凡冷哼一声,心中对背后之人有了猜测。 “会和本官过不去的全江州府就么几个,一个同知,还有前知府,还有什么可问的?” “传我命令,无故造谣生事的,都送到铜山县那边劳动改造半年,都给老子修路干活去!” “是。” 张亮应了声,刚要走,忽然想起招工一事脸色忽然一垮。 “可是大人,招不到人,建设队那边该怎么办啊?商人们可都等着我们开工呢!” “就你聪明!你老爷我不知道是吧?” 李凡恶狠狠地瞪了张亮一眼,起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思考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不久后,李凡忽然停下脚步,大声命令起来。 “去!多派些人手,去把粮食和工具全都从库房拖到城门工地上,给我堆起来!” “然后告诉江州府百姓,进建设队干活包两餐,每人一个月两石粮配额,当场报名立即可以先领粮食十斤!” “是!”张亮激动地说道。 李凡面上则是露出狰狞的神色:“要是再有闹事的,记得给我当场抓了挂城头上,只要不死,就给老子一直挂到路修完为止!” 第20章 江州工业大学 “张先生!你可算来了!” 城门口,郑万楼一见到张亮便冲了上去。 “我听说江州府根本就没有人报名建设队,咱们的水泥路根本就没法开工?” “张先生,李知府到底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啊?” “知府大人答应了我们三个月将水泥路建成,我可是把手上所有的钱都砸在了交通公司里面了啊!要是赔了我可怎么办啊!” 张亮一脸嫌弃的把郑万楼推开,给后面运粮的车队让开路,不耐烦道:“让一让!你挡路了!” “人还没死你就哭上丧了,晦不晦气啊!”我家大人那是什么人物,能没有解决办法吗?你个狗东西再乱喊造谣,小心老子把你挂城墙上!” 张亮毫不客气地骂着,倨傲地指挥着小工们把一袋袋粮食堆在城门口。 很快,城门口便聚集了很多来看粮食凑热闹的百姓。 “各位!我是大夏江州府第一交通公司的董事长助理张亮!” “今天早上,有人造谣说我们交通公司根本发不起粮食,只是欺骗大家,准备抓劳力做白工!” “我们董事长,也就是咱们江州府知府大人听到大家上当受骗,感到非常愤怒。特命我把真相展示给大家,一定不能让咱们江州府百姓被小人的谎言蒙蔽,失去生活富足的机会!” 说着,张亮猛地一指身旁堆积如山的粮食,大声询问起了围观百姓:“大家看到那边的粮食了吗?” “看到了!” “看到了,都是粮食!是真的粮食!” 人群中稀稀落落的回答声。 张亮见状,傲然一笑:“这就是我们交通公司为建设队工人准备的工钱!” “李知府说了,修建水泥路是一件体力活,必须吃饱吃好。所以,只要愿意加入建设队,现在就能领十斤粮食!” 围观百姓闻言,纷纷呼吸一滞,目光热切地盯着城门旁的粮食山。 “除此之外,每天建设队会给做工的人发放两顿餐食!月末刨除十斤粮食和每天的餐食,给大家补足两石粮食!” 张亮继续说着,围观的百姓闻言,爆发出一片欢呼。 “大家别听他们的!发粮都是骗人的!江州府根本没粮,把这些粮食拉出来只是做做样子!” 又有地痞在人群中高喊起来。 张亮闻言,二话不说地差人抓了闹事的地痞,五花大绑地挂在了城墙上。 “知府大人说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水泥路建设工期预计三个月,既然你们说交通公司是在骗人,那就请你们一定要亲眼看着我们是如何骗人的。” 张亮洋洋得意地道:“正好这地方视野开阔,风景也好。你们就好好在这里挂上三个月,见证一下交通公司骗人全过程。这样说出去才会让人相信嘛!” “说的好!” 郑万楼激动地拍起了手:“大家伙儿,有这么几位正义人士帮你们盯着粮食,你们还犹豫什么啊?一个月两石粮食,绝对跑不了!” 话音刚落,原先还有所犹豫的百姓们顿时蜂拥而上。 “我!我报名!” “我要进建设队!” “还有我!我也干活!” 与此同时,同知府。 程培阳抱着美妾吃酒,一个程府侍从匆匆跑来汇报道:“大人,新知府今天招工。咱们的人一去喊话,去报名的百姓们就跑光了,现在交通公司的工地上一个工人都没有。” “做的不错,赏!” 程培阳高兴地说着,在侍从离开后大声嘲笑起来。 “这个李凡还是太年轻啊!年轻,所以总把事情想得很容易。还修路!我早就说过,修路在江州府根本行不通!” “你看,你家老爷只是略施小计,就能让他招不到人,修路开展不下去!” 程培阳得意地向美妾炫耀着,在得到一声声“老爷真棒”的回应后,愈发志得意满了起来。 “江州府是我们江州官员的江州府!他想绕开我们江州官商做事情,那可是打错了算盘!” “我倒要看看,等他承诺的三个月修路期限一满,他该怎么和那些商人们交代!” 程培阳话音刚落,刚刚领了赏赐的侍从一脸慌张地又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 程培阳脸色一沉,端着架子不悦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大人!那个张亮运了十几大车的粮食,就堆在城门口。百姓们看到了粮食,又听张亮敢一个月两石粮的工钱,全都跑去报名建设队了!” “现在工地上挤满了工人,已经开始干活了!” 程培阳听着侍从的话,脸上的轻蔑和得意一点点凝固了。 尤其是在听到工地上挤满了工人的时候,在美妾面前表现运筹帷幄的形象更是顷刻间碎了一地。 “哼!” 程培阳恼羞成怒地冷哼一声,在美人面前找补道:“就算李凡他招到了人又能如何?江州府到铜山县一路一百五十里路,哪里是三个月能修好的!” “再说了,那么多人,每人一个月领两石粮,他李凡有那么多粮食,能按这个标准发三个月吗?” “老爷说得极是。” 美妾笑盈盈得附和道。 程培阳面色稍缓,头脑也清楚很多,继续分析道:“就算他有那么多粮食,江州府也没有那么多会修路的工匠!所以这路一定修不成!” “对,一定修不成。那个知府这么年轻,怎么比得过老爷呢?” 程培阳被美妾舔的十分舒服,心情重新愉悦了起来:“就是!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了。早知道飞得越高,这摔得就越惨呀……” …… 两天后,林清雅带跟着李凡来参观她在江州府的别院。 “李凡,你看这里来做江州府工业大学怎么样?” “不行!” 李凡摇着头,指着房间内十几张雕花桌案不满道:“这些桌案全都得扔出去!还有屏风什么的也全都拿走!” “教室前面摆一个做讲台的木台子,后面放一排比一排高的木架子,还有长条的桌椅板凳才行。” 林清雅听着李凡的改造计划一脸错愕:“改成那样如何能授课?” “我要的是阶梯大教室,不是这种小私塾教室!”李凡坚持道。 “阶梯大教室是什么?” “就是很大很大的教训的地方,从上到下,阶梯排布!” “行吧!我叫人按你说的改。” 林清雅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安排了下去。 张亮看着林清雅嘿嘿一笑,小声道:“大人,你把四号的别院骗走啦?” “你说话咋那么难听呢?什么叫骗?这叫入股!人家是入股江州第一工业大学,懂不懂?” 李凡抬手一个暴栗,打的张亮连连求饶。 “对了,昨天让你发布的招贤令,你发布得怎么样啊?” 张亮抱着脑袋,笑得一脸讨好。 “发了,我不光在城门、府衙门口、酒楼、集市张贴了布告,还给走街窜巷的小贩塞钱和传单。” “现在整个江州府都知道,大人您办了江州第一工业大学,不光高薪招募工匠,还招募学徒。只要来大学读书,不仅餐食免费,毕业后都可以加入交通有限公司,月俸五石粮起步嘞!”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道:“做的不错。” 话音刚落,不知何时回到李凡身边的林清雅皱着眉头,不解道:“李知府,你这又是让学徒免费吃饭,又是教授技能又是给他们工作的,是不是对学子们太宽厚了?你办这个工业大学到底图什么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胸弟?” 李凡笑呵呵解释道:“水泥路虽然是我创造的,但我毕竟是个知府,不能全程盯着建设队。所以想要三个月内修建好水泥路,必须有大量的人才来解决铺建时的问题。” 林清雅闻言,依旧满脸疑惑:“所以你就为江州府到铜山县这条路特地建一座学校?” 李凡抬手在林清雅额前弹了个脑瓜崩,一脸嫌弃地询问道:“我是谁?” “李凡。” “什么职务?” “江州知府。” “对啊!我是江州知府,管着一个府城和六个县城呢!所以怎么可能只修一条路?” 林清雅闻言恍然大悟。 李凡瞥眼身边这位第一工业大学的大股东,继续道:“更何况,本知府以后还要修建码头,打造船只。需要的工匠数目极大,根本不会没活给他们做,这回你懂了吗?” 林清雅点着头,神情无比激动。 江州府第一工业大学以后能教出那么多工匠,她这个捐献别院的大股东也算得上是教化有功了吧? 皇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赞扬她的! 林清雅正想着,侍卫统领周延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 “公……公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百姓,把别院给围住了!” 林清雅下意识想到了暴民作乱,脸色猛然一沉。 “到底怎么回事!” 林清雅厉声询问道。 周延跪在地上,一脸悲愤地道:“他们说他们是来报名工业大学的。” “公子,要是再不开门,别院的门就要被挤开了!” 第21章 大夏字典 “这消息才放出去一天吧?这么快就有人来报名了?教室还没改造好呢!” 林清雅一脸愕然。 “没事,你慢慢安排人改造,本知府出去看一看。” 李凡说着,来到别院门口。 “李知府出来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李凡一走出大门,便被一群普通百姓团团围住,询问个不停。 “李知府,这里是不是工业大学?” “知府大人,你看我家娃子,能进这个工业学堂吗?” “大人,您告示上的待遇是不是真的呀?真能包餐食,一个月还给五石粮?” 张亮见状,大喝一声道:“大家安静!还让不让知府大人说话啦!” 人群安静下来。 站在最前面一个面容苍老,手脚粗糙道壮硕妇人期期艾艾道:“大……大人,我们就是想问问,我们娃子入学后真的能学到工匠本事,每个月领五石粮吗?” “大娘,我得澄清一下,只有学成后能得到每个月五石粮食。学习期间只提供两餐。” “真的?只提供两餐也行呀!” 妇人眼睛一亮,一脸惊喜。 “当然是真的。我以江州府知府名义担保!年龄在十四到二十之间,有意愿来学习的,可以马上排队报名!” 李凡微笑着说着,引起了围观百姓一片欢呼。 “知府大人!那我要报名!” “我家狗娃也报名!” “三娘!快去把你大兄二兄都叫过来!” 张亮见状,马上大声吆喝起来:“报名的一个一个来!排好队!谁要是乱插队,直接取消报名资格嗷!” 虽然张亮对待报名百姓态度很粗暴,但效果却立竿见影地的好。 林清雅站在一旁,看着那群身穿粗布短衣,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看起来完全没读过书的的少年们,原本激动的心情逐渐冷了下来。 “李知府,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学生?”林清雅突然皱眉道。 “来报名的那帮人大字不识,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一看就不是读书人。只怕连你准备的那些工匠书籍都看不懂,你确定能教明白他们?” “怕什么?不认字就教他们认字呗!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李凡不以为意道:“给我半个月,我保证他们能读懂教材!” 林清雅闻言十分不满,撅嘴道:“李大人,这话说得有些满了吧?” “一本书那么多字,想要认全少说也得花一两年的时间。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让他们读懂教材?” 李凡心中大乐,满是笑意地询问道:“既然识字这么难,那大胸弟你要不要和本官打个赌?” “我才不和你赌!” 林清雅一脸警惕地摇着头“上次打赌招商大会能不能集资两万两,你就赢走了我的别院。现在你又在打上什么东西的主意了?” 李凡尴尬地揉揉鼻子,小声辩解道:“我能打什么主意?你的别院不是算做入股江州府第一工业大学了嘛!你又不吃亏。” “反正我不和你赌。” 林清雅满脸悲愤,“和你赌本……公子根本就没赢过!” “快说!你是不是真有让他们半个月识字的办法?” 见四号大胸弟不上当,李凡默默叹了口气,让人拿出了一本《大夏字典》给林清雅。 “看看吧!这是我们铜山县启蒙学堂必备书籍,由本县令主持编排的《大夏字典》,只要记住一小部分的声、韵,还有调,就能对照着字典读出几乎所有文字。” 林清雅将信将疑地接过李凡给她的书,在简单了解了一下切音是什么后,心中大为震撼。 “这!这是你编排的?” 林清雅激动地询问道。 “你究竟怎么想出来这个法子的?有了它,即便是只蒙童都能顺利阅读经典,这简直……简直太厉害了!” 林清雅用仿佛第一次认识李凡一般的目光看着他。 她是真没有想到,李凡不仅仅会挣钱,心善,懂得治理地方的政务,在教育上竟然也如此有见地。 或许,李凡的贪财好色和不正经,只是他率性洒脱的一种表现? “就那么想的呗!” 李凡一脸淡然,笑呵呵询问道:“怎么样?现在知道你的合作伙伴有多厉害了吧?” “有此书在手,本知府保准工业大学的学子在半个月后便能读懂几乎所有书籍……” “李凡,你知不知道这本书究竟有多大价值?” 林清雅匆匆打断李凡,压低声音道:“这可是有助于教化万民的宝贝!如果你把字典献给女帝,陛下一定不吝封赏,你的仕途也就稳了!” “打住!什么献给女帝,傻子才这么做呢!” 李凡厉声制止了林清雅。 什么叫仕途稳了? 谁不知道当今女帝对贪官污吏格外凶残啊? 只怕他一进入女帝眼睛里,让女帝知道他勾结商人们干的事儿,他脑袋就直接没了吧? 四号大胸弟也真是的,净出些昏招。他必须打消这小妞危险的想法! 这样想着,李凡义正言辞开口道:“我辈大夏官员,自然要一步一个脚印,靠着能力和政绩来升官。” “若是献出好东西就能升官,日后大景官员人人都去琢磨如何写书扬名,讨陛下欢心了,又如何能为百姓做事?” “献给女帝一事休要再提,我李凡岂能做那阿谀奉承,成日琢磨献宝获得荣宠的佞臣?” 林清雅大张嘴巴,呆滞地看着浑身正气的李凡,感动得热泪盈眶。 李凡虽然有点贪财好色,但果然是一个一心为大夏着想的好官啊! “李知府说的对!” 被忽悠瘸了的林清雅大声赞叹道:“为了大夏为了陛下,我们都不能开这个先河!” 等回头,她一定要把李凡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皇姐…… 成功说服了四号大胸弟不要背刺他,李凡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看向跑过来的张亮。 “大学报名登记丢给别人了?” 张亮“嘿嘿”地笑了两声,点点头。 “那我前阵子让你找的农业专家呢?找到了没有?” “大人,属下还真打听到了一个人!” 张亮兴奋地凑过来介绍道:“那人叫陈志,二十八岁,还是个读书人。” “虽然陈志早年间考过科举,但一直都没能授官,闲赋在家就研究起了农作物耕种。听说那人还著了一本有关农事的书呢!” 听着张亮的介绍,李凡顿时对陈志的兴趣大增,于是惊喜道:“那陈志人呢?你请回来没有?” “已经请回来了,就在大堂等着呢。” 李凡闻言哈哈一笑:“好,我们这就去见见这位陈先生去!” 重新回到林清雅的别院大堂,李凡便笑容满面走向一个肤色发黑,个子不高的男子:“陈兄!久仰久仰,欢迎来到江州府做客!” “李知府知道我?” 陈志受宠若惊地迎了上去。 “诶,我与兄台一见如故,再说了五湖四海皆兄弟嘛!” 李凡笑呵呵说着,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再说我早就听说过陈志先生大名了。在江州府,谁人不知陈兄学识渊博,对耕种一道颇有见地啊?” 诶?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林清雅听得一愣一愣的。 想到李凡前一刻还在询问张亮陈志的名字,后一刻就久仰大名,林清雅悄悄撇撇嘴。 这人谁啊?她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就有名了! 这个李凡,居然又开始骗人了! “李大人谬赞了。” 李志高兴地说着:“在下只是耕种过几年,略通一些田间小道,如何能得到知府大人的看中?” “什么叫小道?种田事关百姓生计,如何能是小道?陈兄太过自谦了……” 李凡义正言辞地说着,哄的陈志嘴角就没下去过。 “对了,我听说陈兄在书里写良田中可多养青蛙,可吃掉虫子来实现粮食收?这是陈兄自己发现的吗?” “是。不知知府大人如何看?” “如何看?你简直是个天才!” 李凡大声赞叹道:“不过在良田里养青蛙,好处可不仅仅是预防虫害,还能增加水田中氧气,粪便也能达到增肥的效果,简直与田地里养鱼有异曲同工之妙!” 农田养鱼? 陈志闻言,顿时陷入思索。 林清雅不屑地插话道:“李知府,田地里如何能养鱼?” “你又没种过田,能动懂什么?还是别瞎说了!” 话音未落,陈志却忽然正色道:“不,知府大人说的对,田间真的可以养鱼!” 说着,起身向李凡鞠了一躬道:“知府大人大才!我来年就试试这农田养鱼之法!若能增产,李知府定然是大功一件啊。” 林清雅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 田地里真能养鱼? 但这怎么可能呢?水里的鱼万一把庄稼都吃了怎么办? 第22章 刘鹏:我来给大人您送个人头! “什么大功不大功的?走走走,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李凡摆摆手,拉着陈志走进院子,来到一个被黑布遮盖的架子旁。 “请允许我隆重向陈先生介绍一下,本官的新发明:曲辕犁!” 李凡掀开黑布,展现出早已找工匠打造好的曲辕犁。 “众所周知,我们大夏的直犁在犁地时需要两头牛,或者三个人一起运作,才能完成播种前的翻土。” “但本官的新犁却只要一人,便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不仅省时省力,若是没有耕牛的农户,即便是人也可以轻松拉动!” 话音一落,气氛组张亮马上拍手鼓掌,大声道:“好!大人说得好!” 陈志眼中更是异彩连连,走上前仔细检查每一处细节。 只有林清雅看着弯曲的犁辕一脸嫌弃。 “李知府!连辕都不是直的,你确定你这东西是犁,能犁地?” 李凡则是笑呵呵看向陈志:“陈兄,有没有兴趣跟我活动一下,试一试我这犁?” “当然没问题!” 陈志哈哈一笑,当即与跳到地上,套在曲辕犁前面。李凡则是扶着犁,喊着口号准备犁地。 林清雅心头一阵无语。 “陈志,你还真信李凡的鬼话啊!那么沉的东西怎么可能拉得动……” 话还没说完,陈志便拉着犁走了起来。 只靠着陈志一个人的力量,那个模样古怪的犁就动了? 林清雅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巴,一脸错愕地看着在菜园中快速开垦,整个人都傻住了。 李凡说的那些竟然都是真的! 曲辕犁竟然真的可以一个人使用,而且又省时又省力! “李知府!你这犁真是太厉害了!要是在下能造出这等神物,就是死了也值了!” 犁完了别院的小菜园,陈志面一脸激动,彻底对李凡服了气。 李凡笑了笑:“陈兄造不出来更好的犁,却可以研究增进粮食产量的方法嘛!” “如果陈兄不嫌弃我这庙小,不如先在学院里当个先生,做些研究农作物的研究。月俸之事不必担忧。等本官将曲辕犁批量生产,来年开春还需要陈兄帮忙教授使用方式呢!” “如此甚好!” 陈志欣然应允。 …… 与此同时,江州府竹影水居,程培阳毕恭毕敬走进凉亭,坐在了狄玉铖对面。 “狄大人,闲赋在家半月,不知大人身体可好?” “老夫如今已经不是知府,以后还是别叫我大人了。” “在下官看来,江州只有狄大人一位知府!” 程培阳正色道:“而且大人有所不知,您不在这半个月,江州被新知府搞得一塌糊涂。” “先是抓了赵川偷换灾粮的把柄下狱,随后又是举办办招商大会,创立公司,听说那个李凡现在又在搞什么工业大学,搞得整个江州府苦不堪言……” “哦?那你是怎么看的呢?” 狄玉铖饶有兴致地询问道。 “依下官浅见,这个李凡根本就是再乱来!” 程培阳不满道:“您看咱们这位知府做的事情,这哪里是在治理百姓啊,这简直就是儿戏!” “长此以往下去,只怕江州府早晚要毁在他手上!” 狄玉铖瞄了程培阳一眼,道:“李凡原是县城知县,骤然担任知府,做不好知府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程培阳闻言愈发不满。 “大人,您说这吏部到底怎么想的?居然做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决定!” 狄玉铖长叹一声,解释道:“我听说把李凡提拔为江州府知府是皇座上那位的意。” “那一位对官员嫉恶如仇培阳你也是知道的。依我看,那位根本就没指望李凡能治理好江州府,让他担任这个知府只怕另有目的。” 程培阳闻言大惊,小声道:“您是说……他是来赈灾粮贪污案的?” 狄玉铖认真点点头。 “女皇钦自任命,而且一来就拿下就赵通判,他来江州府的目的只能是那件事了。只怕不管是他那个招商大会,修建新官道,还是创立工业大学,都是咱们那位新知府用来掩人耳目的东西。” “这可怎么办啊?李凡已经抓了赵川,会不会已经查到了东西?” 程培阳焦急询问道。 “慌什么!不知道越慌越容易被人拿到把柄吗?” 狄玉铖厉声警告道:“不管他查到了什么地步,这个李凡必须尽早解决掉。” “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让李凡闯下连陛下都救不了的大错,把李凡赶出江州府,我们才能真正的安全下来。” 程培阳闻言,静下心来思索片刻道:“下官派人去查过那个李凡,听说他那个人很喜欢钱啊。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里下手?” 狄玉铖轻轻点头。 “不错。正好刘鹏前几天给我汇报说有人在江州府打听过他。既然如此,就让他去给李凡送个礼,只要我们拿到了李凡勾结刘鹏的证据,就可以抢先弹劾李凡,让他彻底从江州府滚蛋!” 程培阳点点头,再次询问道:“那事成之后刘鹏怎么处理?一起抓吗?” 狄玉铖冷哼一声。 “这还不简单?去告诉他,我们需要让他先进去待一段时间,日后自有他的好处。他妻儿都在江州府,还怕他不乖乖照做?” 程培阳起身拱手,激动道:“还是大人厉害!” “下官这就去做准备。有刘鹏这个证人在,李凡必然没有辩解的余地,只能引颈就戮!” …… “大人,经过半个月的准备,水泥厂的水泥生产已经步入正轨,江州府铜山县两处工地也都已经开工了。如果不连下大雨,三个月内绝对能完工。” 水泥路修建现场,张亮跟在李凡与林清雅身后兴奋汇报道。 “另外,大人闹事的挂墙头这一招真高明,这还不到两天,那些地痞无赖就全都招了!” “招了?是谁再给水泥路捣乱?” 林清雅好奇询问道。 张亮嘿嘿一笑:“是码头上的刘鹏。这些来我们工地阻碍闹事的都是他的人。” 李凡闻言一怔,随即皱起眉来:“是他啊!” 根据陶推官所说,刘鹏是前知府狄玉铖的人。难道想要阻拦他修建水泥路的人是狄玉铖? 李凡正想着,张亮忽然询问道:“大人,要不要属下带人把他抓了?” “不,不用。” 李凡摇头拒绝:“他毕竟控制着江州府船运码头,人手也多,强行抓他容易闹出事情,落人口舌。” “那我们就这么忍了?” 张亮闻言一脸不忿道:“您不是说过,被人欺负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您现在可是知府,怎么能对一个商人怂了?” 李凡气得抬手一个暴栗:“你家大人什么时候说忍了?” “想要抓他,最好要等他落单……” 正说着,一个随行侍从忽然跑来道:“知府大人,江州府码头的刘鹏来了,想要求见知府大人。” “大人!刘鹏落单了!” 张亮一脸惊喜地提醒道。 林清雅闻言嘴角不由得一抽。 李凡这叫什么运气啊?老天爷这也太向着他了吧? 简直就是打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爽到家了好吗! “既然有人自投罗网,那本官也就不客气了。” 李凡双眼放光,笑容满面道:“张亮,你去亲自去把刘老爷请过来,咱们好好听听,这位江州府的船老大会怎么说。” 第23章 一万两?打发乞丐呢! “李大人真的答应见我了?” 见到来带他见李凡的张亮,本以为要吃闭门羹的刘鹏十分惊喜。 “废什么话?大人本不想见你,还是我向大人说了情,大人才答应见上你一面的呢!” “我懂我懂。” 刘鹏说着,悄悄将一块银子塞到了张亮手里。 “工地重地,闲杂人员不许入内!随从留下跟我走吧!” 张亮收起银子,冷脸说道。 刘鹏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照办,独自一人走进工地。 尽管没有参加望江楼的招商大会,但刘鹏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水泥路的建设。 如今能一睹水泥路真容,刘鹏目光不住瞟向一旁十几米,正在阴干的水泥路,心中一片震撼。 这片工地才开工半天吧?这么快就铺了这么长了? 据说这水泥干燥后会变得坚固无比,不仅平整,而且完全不怕雨水。不管多重的车行驶上去都不会塌陷。 身为府城数一数二的商人,刘鹏自然看得出这一条路一旦真的建成,会给李凡带来多大的利益。 如果既能完成前知府狄大人的命令,又能从李凡手上分一杯羹那就太美了! 刘鹏暗自想着,见到李凡倒头便拜。 “草民刘鹏,见过李大人!” “你就是刘鹏?” 李凡上下打量着矮矮瘦瘦,眼中散发着精光的江州府船老大,道:“找本官何事?” “大人,草民刚刚经过,看到的那个就是水泥路吧?” “那是你该操心的事吗?” 李凡冷着脸,毫不客气道:“不该你问的不要问,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刘鹏脸色变了又变,道:“是草民逾越了。” “说说吧,你来找本官干什么?” 李凡漫不经心询问道。 刘鹏犹豫片刻,咬牙道:“不知李知府的水泥公司和交通公司是否还缺少资金?在下手上有些银子,如果知府大人的公司有需要的话,草民愿投钱入股,与李大人合作。” 李凡闻言大乐:“刘老爷原来想入股本官的水泥公司交通公司啊!” “当初在招商大会上没看到刘老爷,本官还以为刘老爷看不起本官的生意呢!” “知府大人说笑了,实在是那天码头出了事,小人抽不开身,不得已只能放弃了望江楼之行。” 刘鹏讪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 李凡笑呵呵说着,心中却完全不信这位船老大的鬼话。 码头出事一听就是托词。 这个刘鹏怕是拿他当成了傻子吧? “那刘老爷今天来找本官,是想入股多少?” “草民能拿出现银五万两。” “五万?” 李凡一脸不屑地嗤笑起来。 张亮瞬间冷脸,毫不客气道:“刘老爷,才这么点钱,寒碜谁呢?大人的水泥公司交通公司还能差五万那么点银子不成?” 五万居然不够? 刘鹏心中意外,想了想后,再次道:“那我投十万如何?” “十万?” 张亮无语冷笑道:“刘老爷既然没有诚意,那还是赶紧走吧!别浪费我家大人宝贵的时间!” 三番两次被拒,刘鹏心中隐隐生出了怒意,当即大声质问道:“那大人认为草民应该投多少?” 李凡打量了他一番道:“本官的这两个产业估值早就超五百万两。” “你若是真心想投,我倒是可以分给你百分之一的股份,一口价五十万两,如何?” “这……这也太贵了吧!” 刘鹏一脸不可思议。 “我可是听说招商大会上那些商人出十万两就能占上百分之二的股份。李大人你给我价格足足高了十倍啊!” “那又如何?” 李凡面露冷笑:“招商大会的价格是招商大会额价格,现在水泥厂生产和水泥路铺建都已经步入正轨,属于没有风险,稳赚不赔的生意,这价格自然不一样了。” “可是大人,您这也涨得太多了吧?” 刘鹏挣扎着想要讨价还价。 李凡不屑撇嘴。 “嫌贵啊?嫌贵你早干什么去了?招商大会你不去怪得了谁?” 刘鹏一听这话,顿时满心无奈。 不去招商大会,那是同知大人推官大人的主意。他一介商贾又能怎么办? 虽然他很想在李凡的项目上分一杯羹,但看这架势,这位新知府是真的不打算在价格上松口了。 思考片刻后,刘鹏忽然又道:“知府大人,草民听说大人您想把江州府的货卖到京师?” “小人添为江州府最大航运船商,被码头上的人尊一声船老大。草民愿拿出十条货船入股交通公司,以求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十条船?” 李凡不由得一愣。虽然面上一副高冷的模样,心中却一阵狂喜。 “对,十条船。” 刘鹏挤挤眼睛,自信满满道:“只要大人您说一声,这十条船随时都可以帮您送货,满足大人的任何需求。” 他早就听说了,李凡一直想把活物卖到京师,插手水运之事。 可纵观整个江州府,除了他刘鹏。哪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啊? 所以李凡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欣然接受他的提议。 刘鹏正想着,李凡却一脸嫌弃。 “就十艘小破船,还是二手的,刘老爷你还真拿它当个宝了?” “刘老爷,您不会真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吧? “还是那句话,五十万两占股百分之一。愿意入股就去拿银子。不愿意就给老子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滚蛋!” 李凡毫不客气道:“本知府一天那么多事情,没空和你耗着。” 刘鹏闻言,惋惜地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入股的想法。 那可是五十万两的白银啊!只拿下交通公公百分之一的话,还是太不划算了。 “那还是算了。” 刘鹏摇头道:“五十万两占股百分之一,这对于我来说还是太贵了。” “江州府码头上,在下手里还有那么多人要跟着草民讨生活。为了投资,不顾一大伙兄弟的生计的事报名的事草民实在做不到。” 说完,刘鹏忽然话锋一转,毕恭毕敬送上一张银票来。 “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草民有一份礼物想要交给知府大人,希望能和知府大人交个朋友。” “当然,日后逢年过节的,小人自然另有礼物,绝对不会让知府大人失望的。” 刘鹏暗示着,心中十分得意。 他早就打听过了,江州府这位新知府最喜欢银子。 这次的拜访他可是有备而来,特地备下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李凡若是看到那么多银子,肯定惊得腿都软了吧? 李凡扫了一眼刘鹏手上的东西,顿时笑了。 “我看看什么好东西……呦!银票啊!” “还是一万面额的,刘老爷这是下血本了啊!” 李凡惊叹着。 刘鹏心中得意,却见李凡转向张亮,用一种不可思议,有点夸张的语气对张亮道:“张亮,看到没?刘老爷想给咱一万两交个朋友呢。” “诶呦!大人,这也太多了吧!” 张亮也跟着惊叫起来:“大人前两天刚买了一颗十万两的茶树,刘老爷送的礼赶零花钱的十分之一了呢!” 这一刻,刘鹏即便再傻,也听出了张亮的阴阳怪气了,整个人顿时一阵无语。 十万两一棵茶树? 这茶树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啊? 一直安静旁观李凡表演的顺阳公主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当初入股铜山县工厂时,为了五万两又是贷款又是省吃俭用,扒了一层皮才勉强凑齐。 可李凡居然说随手买的一株茶树花了十万两! 这家伙,他咋不上天呢? 第24章 热情的大妈们 谈话谈到这个份上,刘鹏自然知道谈不下去了,当即准备离开。 “原来老爷并不缺这些俗物啊!看来是草民有眼无珠,不自量力了。” “在下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寻到了再来拜访大人。” 不等他抬脚,李凡忽然笑眯眯道:“刘老爷,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李大人还有事吗?” 刘鹏心中隐隐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凡……他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李凡点点头:“是有点事要找刘老爷聊聊。” “不过这里人多不方便,我们可能需要换个地方。刘老爷意下如何啊?” 此话一出,刘鹏心中更加忐忑了,想溜:“那个,李大人,我刚想起来家还烧着水呢……” “这样啊!” 李凡一脸理解地点点头,话锋忽然一转,说出的话却让刘鹏如坠冰窟。 “没事,本官派人替你回家关火。张亮!叫几个把刘鹏带回衙门。” “好嘞大人!” 张亮笑嘻嘻道,大手一挥,喊来了好几个衙役。 “大人!大人我……” 刘鹏焦急地想说什么,却被衙役们迅速堵上了嘴巴。 李凡一边挥手告别,一边假惺惺喊道: “诶呀!刘老爷可是金贵人,你们下手一定要有轻重呀!几个务必照看好了啊!要是跑了或者死了,本知府唯你们是问!” 林清雅默默看着李凡,似笑非笑道:“李知府,难道你真就相信刘鹏是背后之人?” “我管他是不是呢!” 李凡面露兴奋道:“他可是掌管着江州府码头的船老大啊!这么肥的羊,不薅他几身羊毛简直天理不容。” 林清雅顿时面色一僵,她怎么把李凡贪财的性子给忘了? “江州水深,你最好还是注意一点。” 林清雅皱眉提醒道:“据我所知这个刘鹏背后可不是一般人。过于贪财小心容易弄出大事。” 他这个大胸弟知道的还挺多啊。 这是谁家大小姐跑出来了? 李凡诧异地看了林清雅一眼,却也没打算让林清雅掺和到自己的事。 当即半真半假地笑道“只是薅几层羊毛而已,能有多大的事?” “行了,本官还要薅羊毛……咳咳,还有要务,大胸弟你就自己在工地看吧!我先告辞了。” …… 江州府衙,李凡看着被椅子上的刘鹏,顿时乐了。 “张亮,这是咱们府衙那个人才的艺术作品啊。这是在哪个岛国上进修过吗?” “嘿嘿,大人谬赞了。这可赵黑蛋最新研究出来的……” “好好学,有前途!” 李凡拍了拍张亮的肩膀,扯下了刘鹏嘴里的布。 “我不是说了吗?刘老爷是本知府的贵客,你们怎么能这么粗鲁呢?” “李知府!呕呕!知府大人我不是吐你啊……” “没事没事,本官不在意。” 李凡笑呵呵地看着干呕不已的刘鹏,出门喊道:“张亮!把让你请的人到了没有?” 话音刚落,十几个衣着鲜艳,涂着血色红唇的壮硕大妈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公子!听说公子有好事情要找我们姐妹呀?是公子你吗?” 一个挺着胸脯的大妈满意地打量着李凡,上来就要挽李凡的胳膊。 李凡看着脸上簌簌掉粉的虎狼大妈,悄无声息地退了一步:“不不不,不是我。” “各位不要激动啊,你们要服侍的人在里面。” “真的?” “真的,人就在里面,几位请吧?” 李凡推开门,看着大妈们鱼贯而入,笑呵呵向刘鹏喊道:“刘老爷,服侍你的人已经来了,你就好好享受吧!” 眼见得房间里多了十多个恐怖的大妈,刘鹏瞬间变了脸色。 “大人,我们之间有误会吧?” 刘鹏在椅子上剧烈挣扎着,喉咙都喊破了音。 “没有!我和刘老爷之间怎么会有误会呢?” 李凡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在门口大声道:“刘老爷可是咱江州府的大人物!本知府可是专门请了人,准备好好招待刘老爷呢。” “诶诶诶……” 刘鹏还想辩解什么,李凡却已经走出了门外。 “加油!他是你们的了。” 李凡向握拳给了大妈们一个鼓励眼神。 “放心吧公子,我们姐妹们保准把您的贵客伺候得明白白白的。” “对啊,况且这位大爷……” 一个至少一百六十斤的大妈笑着舔了舔嘴唇,脸上的脂粉又簌簌掉了一片:“……虽然长得瘦小了点,但还是很精壮的。我很喜欢!” 刘鹏瞬间一脸惊恐:“大人!大人!” “放心,今天本官买单。你也加油哦!” 李凡笑呵呵地说着,脸上能抖下三斤粉的大妈也开口道:“对,放心吧大爷,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会让你很舒服的。” 吓得刘鹏再一次大呼小叫起来:“你不要乱来啊!我跟你们讲……” 李凡看着被大妈团团围住的刘鹏,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房门。 很快,刘鹏的喊叫就变成了奇怪声音。 两个时辰后,刘鹏所在的房门被从里面推开,十几名大妈带着满足笑容走了出来。 “辛苦各位了。” 李凡笑着迎了上来。 “诶呀,辛苦什么嘛!不辛苦不辛苦。” 大妈掩着嘴,一脸腼腆地笑着:“要是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告诉我们一声啊!” 说着,还不忘回味一般看一眼房门:“我们姐妹们可是很乐意帮忙的。” 话音未落,又一个大妈挤上前,用满意的目光打量起了李凡:“当然,我看公子你也挺健壮的,如果你……” 李凡面色一僵,拉过张亮挡在面前,慌忙回了房间。 “张亮!你去送送这几位客人!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房间内,刘鹏已然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只不过绑在身上的绳子却已经换了一个样式。 李凡拉过一把凳子,想了想后,又走出房门重新拉来了一把椅子,坐在双眼无光的刘鹏对面。 “刘老爷,说说吧!是谁指使你派人来我的工地上闹事的。只要你说出来,现在就可以休息了。” 刘鹏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李大人,你真是冤枉我了。” “冤枉?看来刘老爷这是没被伺候明白,不愿意与本官交心啊!” 李凡了口气,起身向门外喊道:“张亮!我让你请的人……” 话音未落,刘鹏苦笑着开口道:“李大人,你觉得我现在还有那个力气吗?” “没力气吗?” 李凡一脸惊讶,随即露出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没关系,这次不需要你出力。” 下一刻,十几个彪形大汉带着激动的神色走进房间。 “大人,听说您有好事找我们?” 瘫坐在椅子上的刘鹏脸色瞬间绿了。 第25章 背后的大鱼 “对对对,是有好事找你们。” 李凡笑容满面道:“都排好队啊!刘老爷说他没力气,所以力气活儿就只能辛苦各位了。” “大人放心,不就是力气活儿嘛!” 大汉夹着嗓子说着,兴奋地看着刘鹏道:“路我们都熟!” 刘鹏闻言一脸惊恐了,剧烈地在椅子上挣扎起来。 “李凡!李知府!李大人!我是真冤枉!” 李凡看了一眼刘鹏,安抚道:“放心,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而且十分有分寸,不会害人性命的。” 闻言,刘鹏不由得更加慌乱了。 “大人!您不能这样啊!草民是真冤枉!” “我知道我知道。” 李凡敷衍道:“刘老爷,本官从来不会屈打成招的人,你可不要乱喊啊!” 李凡说着,笑容满面地起身准备离开:“好好享受啊!我们一会儿见。” 眼看着李凡就要走出房间,刘鹏忽然挣扎着挺起腰杆,一脸正气地大声道: “大人!大人留步!” 李凡停下脚步。 刘鹏一脸认真地开口道: “大人,我刚刚突然感受到了大人身上的浩然正气,这使我想起一些事情,觉得不吐不快。” “大人给草民一点时间,我与大人单独谈一谈如何?” 听到这话,房间里的彪形大汉们马上不干了。 “大人!你让人家来了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就走了呢?” “对呀,人家都已经等不及了。这样好讨厌了啊!” 李凡扭头看向刘鹏。 “你看,他们不想这么走诶!要不,你就满足他们一下?” 刘鹏面色一变,焦急提醒道:“大人,浩然正气!浩然正气!” 李凡眉毛一挑,轻笑一声对大汉们道:“行吧,你们先出去吧!等刘老爷下次有需要我再叫你们。” “哼!” 大汉们嘴一撅,神色幽怨地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即便是李凡,身上也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好了,现在没有其他人了。” 李凡重新拉过椅子坐下,看向劫后余生一般瘫软在椅子上的刘鹏道:“刘老爷应该愿意与本官交心了吧?” “大人,其实散播谣言的那件事真不是草民的本意。只是林雄他让我去这么做,我不敢不从啊!” “林雄?他是谁?” 李凡皱眉询问道。 刘鹏闻言,重重叹了口气道:“大人,您应该没去过程同知府里吧?林雄是程大人府里的管家。” “胡说八道!” 李凡脸色一沉,猛然站起身,大声呵斥起来。 “程大人那可是本官同僚!不仅为人和善,而且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你怎么能污蔑朝廷命官?你定然是在胡言乱语,是在说谎!” “大人,草民没有说谎!确实是林雄……” 刘鹏辩解着,李凡却突然大声向外面喊了起来:“张亮!刚才那几位有没有走远?快!快赶紧把十几个人追回来!” 刘鹏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在椅子上挣扎起来:“大人!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有人证!林雄来找我的时候郭权也在!他也知道!” 刘鹏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 李凡走到刘鹏面前,居高临下道:“我与程同知本就无冤无仇,他派人对付本官干什么?” “大人!草民说的都是真的!或许您觉得您与他无冤无仇,但您可别忘了,您坐在知府这个位置,本就与程大人有着天然的矛盾啊!” “就因为这个?” “草民不知。草民说的那些也只是猜测。” “原来是样啊!” 李凡冷笑着站起身,抬脚准备往外走。 刘鹏浑身一颤,一脸惊恐阻拦李凡:“大人!你要干什么!我可全都说了!” 李凡看着刘鹏的模样,顿时笑出了声。 “刘老爷,你不会还有没交代的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刘鹏猛然摇头。 “那你怕什么?本官这是打算去把同知请来,你激动什么?” 李凡似笑非笑道。 刘鹏脸色徒然一变:“大人三思啊!” “程同知那可是前知府狄大人的心腹!你动了程大人,那就是在与狄大人过不去吗?” “狄大人?你说狄玉铖?” 李凡皱眉。 “程培阳背后是他又如何?狄大人不是已经被罢官了嘛?现在本官才是江州府的新知府。” “大人您可不要小瞧狄知府。” 刘鹏认真警告道。 “狄大人他可是王丞相的门生!即便被罢官。早晚也会复起的。你和他过不去,就不怕招惹到当朝王丞相吗?” “王丞相?” 李凡满脸意外,没有想到会从刘鹏口中听到这种大人物:“王丞相又如何?丞相做事就不需要讲理,不需要遵循法度了吗?” “讲理?法度?” 刘鹏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 “李大人,你以为咱们大夏的王柬之王丞相是谁啊?” “那可是先帝重臣,是权倾朝野丞相,是陛下最信任倚重的社稷良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据说就连咱们当今女帝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事事请教,您觉得那样的人会在意什么道理,在意什么法度?” 刘鹏连连摇头感叹:“大人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若大人一意孤行,非要对与程同知狄大人作对在江州府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王丞相自然规律下场帮忙,不会袖手旁观。” “大人身为知府确实能压程培阳一头,但是难道大人认为自己也可以与当朝丞相抗衡吗?” “那又如何?” 李凡傲然道。 “身为一国丞相,如果王丞相心胸这么狭小,我想他这个丞相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况且,现在不是我跟他过不去,而是他们跟我过不去!” 李凡说着,眼中闪过一道狠戾之色。 “在我们这个位置上,我们谁也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今日狄玉铖程培阳逼我,如果我退了这一步,那明日就是两步、三步,最后把我逼到退无可退的悬崖边上,摔得粉身碎骨!” “刘老爷,想来你对这一点应该深有体会吧?” 听着李凡的发问,刘鹏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了自己的境遇,心中一片苦涩。 是啊,他不就是因为上了狄大人的贼船,从此便身不由己地成为棋子,最后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吗? 他是真没想到,李凡这位新知府看起来年纪不大,心中却如此通透。 不仅想得明白看的明白,还有如此坚定的意志和勇气。这可要比当初的他强上太多太多了。 后生可畏啊! 刘鹏默默感叹着,一脸复杂地看着李凡转身离去,开始思考起自己的未来。 他出卖了程同知狄知府,已然是回不去了。那么接下来要不要改投这位李知府门下呢? 第26章 林管家,你也享受完了? “老爷,你回来了么啊!今儿一大早就沉着脸走,可把奴家吓坏了。” 程培阳一回到程府,家中美妾便笑盈盈地揽上了胳膊。 “这才分开多久?老爷不过是出去办了点事。” 程培阳笑呵呵道。 “那老爷的事办好了吗?接下来多陪陪着奴家嘛?” 看着家中美妾撒娇,程培阳顿时心中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当即询问起了随从:“刘鹏那边进展如何?” “大人,我们一离开,刘鹏就带着银子去找李知府了。这会儿应该已经成功了吧?” 程培阳揽着美妾,一脸得意:“什么叫应该?刘鹏出马,肯定已经成功了。” “李凡毕竟是小县城出来的,我不信一万两收买不了他!” “老爷,那万一呢?如果他不收您的钱,老爷是不是又要日日不着家了?” 程培阳怀中美妾撒着娇,看的程培阳一阵心花怒放。 “怎么会呢?老爷肯定有时间多陪陪你。毕竟这个世界上就没用钱解决不了的人。” “只要李凡他收了这钱,你家老爷就能拿到他的把柄。到时候,咱们这位新知府以后就必须听我们的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程培阳听到声音,不悦地大声喊道:“外面怎么了?林雄!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林雄一脸难看地跑了进来。 “老爷,外面有一伙衙门的人来找老爷,说是要请老爷去配合调查。小人正努力把他赶走。” 正说着,张亮带着一群衙役闯了进来,目光迅速锁定了程培阳,阴阳怪气道。 “程大人,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既然林管家已经说了我们的来意。那就请程大人和我们走一趟,回去接受调查吧!” “张亮!就你也配让我配合调查?” 程培阳一把推开身上美妾,一脸冷笑。 “程大人,你指示他人去工地闹事,阻碍水泥路修建,现在已经东窗事发了!” “胡说八道!这都是污蔑!” 程培阳一脸不忿:“叫你们知府大人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本官的!” “污蔑?程大人看看清楚!这是我们知府大人手令!” 张亮掏出李凡手令,洋洋得意地威胁道:“大人拒绝跟在下前去调查,这是要违抗上面的命令吗?” 程培阳看着李凡的手令,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张亮既然掏出了李凡的手令,他自然不能再拒绝。 “行!那我就走一趟!我倒想看看,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东西敢污蔑朝廷命官!” 程培阳冷哼一声,甩袖便走。 林管家鞠躬道:“老爷慢走!” “慢走?林管家不会以为没有你的事儿吧?”张亮笑得一脸核善。 林雄面色一僵。 张亮则是大手一挥:“来人,把林管家带走!这可是知府大人点名要的人呢!” 回到了府衙,程培阳气势汹汹走进大堂。 “李大人好大的威风啊!区区一点小事,就给下官发手令配合调查!” “程同知觉得这是一点小事?” 李凡挑眉,用十分夸张的语气道:“你知不知道,江州本就刚刚受了灾,你派人散播修路领不到粮食谣言,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危言耸听!” 程培阳冷哼一声,在下首坐了下来。 “危言耸听?” 李凡一脸诧异:“程同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煽动百姓不服从官府号召?” “一旦百姓相信了你散播的流言,在工地上发生了暴乱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你这是在煽动百姓对抗朝廷,这是在造反!” 李凡义正言辞地指责道。 程培阳脸色微变。 造反?李凡这还真是给他扣了一顶大帽子啊! “证据呢?” 程培阳冷声质问道:“你说是本官派人散播的谣言,那证据呢?” “李知府总不能空口白牙这么一碰,就给本官定了罪吧?” “别急嘛!” 李凡笑呵呵回应着:“本官一会去找林雄谈谈,这证据不就有了嘛!” “李大人要审问我的管家?有什么话不如当着我的面面说!” 程培阳拍案而起,心中却不住冷笑。 即便林雄被李凡抓了又怎么样? 林雄可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人,家人又都在他的手里,可能供出自己呢? “诶,当着程大人的面说,林雄可是会害羞的。” 李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起身道:“程同知稍等,本官去去就来。” 一个时辰后。 刘鹏看着与自己如出一辙被抬进来的新狱友,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 “林管家,你也来了?” 林雄瞪着眼睛,一脸怒气道:“刘鹏!你这狗东西害我!” “这话说的,林管家,难道你不觉得享受吗?” 听到刘鹏说“享受”两个字,林管家面色一僵,恨不得马上生吞活剥了刘鹏。 刘鹏全然不以为意。只是听着对面牢房的拍门声,瘫在牢房地上道:“行了,林管家。你既然也来了,那就是能说的都说了。” “你有这力气拍门,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你年纪大了,以后可能再也起不来了。” 另一边,李凡拿着林管家的口供回到了大堂。 “程大人久侯了吧?这么晚才来,实在是您那个管家太害羞了,这么晚才把该交代的交代出来。” 李凡笑容满面坐在程培阳对面,推过一份口供。 程培阳阴沉着脸。飞快的翻看一遍后将口供撕得粉碎。 “这是假的!是屈打成招!是构陷!” 李凡一脸淡定地看着程培阳撕掉口供,然后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打口供来。 “撕吧!本官的口供可不止一份。” 程培阳狰狞的面孔骤然僵硬。 李凡这家伙有毒吧? 先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林管家开了口,又是弄这么多份口供,这是成心想要把他扳倒了? 这样想着,程培阳一把掀翻李凡的口供,指着鼻子骂道:“李凡,本官乃江州府同知!朝里朝外都是有人的!你休想凭着我管家的一面之词,根本无法给本官定罪!” 第27章 江州府水深,你快来! “本官是不能给程大人定罪,却也可以上奏朝廷启动司法程序。” 李凡淡定地看着程培阳,目光十分冰冷:“至于程大人,这段时间就好好待着,等待朝廷的人来调查吧!” “调查?” 程培阳一脸不屑。 朝堂与地方势力关系错综复杂,李凡一没背景二没人脉,谁会把李凡的折子放在心上? 还说什么等人来对开展调查?弹劾他的奏疏能不能送到女帝案前还是个未知数呢! 程培阳当即大声嘲笑道:“李凡,你还是太年轻了,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是什么下场?” 李凡冷笑道:“程大人还是先想想自己是什么下场吧!” “张亮!请程同知入狱。” 听到李凡的话,张亮带着一群衙役来到堂上,侧身对程培阳做出了请的手势。 程培阳瞪着眼睛,满脸愤怒:“李凡!你敢如此羞辱我!” “程大人,请吧?” 李凡面不改色道。 程培阳见状,顿时更加愤怒了:“你以为抓了我的管家,就能对付我了吗?” “我告诉你,你想错了!你惹大祸了!” “张亮。” 李凡再次开口道。 一众衙役互相看了看,迎着头皮围到了程培阳面前。 程同知冷哼一声,甩手离开府衙大堂。 张亮看着程培阳的背影,忍不住小声询问道:“大人,您确定这件事能扳倒同知大人吗?程大人说您可能闯了大祸,我们这么做不会有麻烦吧?” 李凡瞪了张亮一眼,道:“有麻烦又怎么样?你家大人我会怕?” “我就知道!大人最厉害了!” 张亮呲牙傻乐道:“那大人您忙,属下告退! “告退个屁!” 李凡一脚踹上张亮:“去!去把主簿喊来替我拟稿,本官要好好教一教他如何上疏。” “想要扳倒程同知,奏疏上还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 “什么?程培阳被李凡抓了?” 江州府别院里,林清雅听着周延的汇报,茶水瞬间喷了出来。 “他是疯了吧?抓了个刘鹏也就罢了,居然连程培阳都抓?他到底要什么啊?” “殿下,属下听说李知府准备弹劾程大人,正在草拟上奏的奏疏呢!” “奏疏?”林清雅一脸不屑道:“光一道奏疏有什么用?” “程培阳为官多年,朝廷上肯定有不少熟人,李凡一个没有根基的新知府,奏疏能不能顺利送到陛下桌上还不一定呢!这不是胡闹嘛!” “那殿下要做什么吗?” 周延询问道。 林清雅闻言微微一怔,是啊,虽然李凡上奏容易出现意外,但她可以帮忙啊! 她给皇姐写信说一下这个事不就行了? “来人!我要给皇姐写信!” 林清雅突然大声道。 “殿下打算帮李知府吗?” 周延疑惑地询问着,林清雅面上不由得一僵。 她的意图就这么明显吗? 她这么做会不会显得对李凡太好,太不矜持了? “谁……谁打算帮李知府了?本宫那是……那是怕投的银子打了水漂,为了保护自己的产业才这么做的!” 林清雅大声辩解道:“对!本宫可是李知府的股东!拉李凡一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两天后,林青寒拿着林清雅信件和李凡的奏疏,忍不住揉起了头。 “朕还真小瞧了那个李凡,先动通判后同知,这胆子大的简直没边了。” 前来奉茶的小月关切道:“怎么了,陛下?” “你自己看看吧!” 林清寒将奏疏递给小月道。 “程培阳给李凡添堵,结果李凡一点委屈都不受,二话不说便给了人家扣了个造反的帽子,这家伙还真有点意思。” 小月接过奏疏放在一旁,小心询问道:“那要不要派人去申饬他一下?” “不用了。” 林清寒揉着脑袋,又看了一遍妹妹的书信,冷声拒绝道。 “派去江州府查赈灾粮一案的人迟迟没有进展,想来江州那些人身上都有不少问题。派个人去江州府查一查也好,把水搅混,说不定会有人露出马脚。” “陛下英明!” 小月大声赞美道。 “那陛下准备派谁去江州府啊?派王奇王侍卫吗?” 林清寒皱眉道:“朕派王奇去干什么?” “奴婢该死!” 小月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跪地解释道:“陛下之前询问王侍卫赈灾粮贪污案的进展,奴婢便以为……” “不要自以为是。” 林清寒淡淡警告道。 “是!奴婢知道了。” 小月低声道。 林清寒瞥她一眼,冷声道:“起来吧。” “传朕旨意,监察御史曾岩即刻前往江州府,调查江州府同知程培阳制造恐慌,煽动受灾民众闹事一事。” “是。” 小月悄悄松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监察御史曾岩正准备离京,车夫忽然在路上停住了车架。 “老爷,有个自称是户部郎中郭凯的大人拦住了车架。” 曾岩心中不解,但还是走下马车,与户部郎中郭凯见了面。 “郭大人,下官正赶着出城。您来找下官是?” “听说曾大人要去江州府,本官是来为曾大人送行的。” 郭凯看着面前年轻,并且不属于任何派别的年轻御史,笑着送上一份茶点。 “曾大人这么年轻就被陛下看中,委以重任,在下真是羡慕不已。只可惜江州府如今却是一处是非之地啊!” “郭大人何意不妨明说。”曾岩皱眉,心中一阵不悦。 “既然如此,我就提点一下曾大人。” 郭凯笑道:“江州府刚刚受了灾,前阵子出了一件没有结论的灾粮案。曾大人这次在江州可要多加小心啊!” “你还年轻,初入官场不久有些事情还不了解。但江州水深,曾大人做出任何决定前一定要三思,切莫因一时冲动而丢了未来的大好前程。” 郭凯意味深长地说道。 曾岩不动声色地鞠躬行礼道:“多谢郭大人提醒,下官会记住的。” 郭凯满意地点点头,告辞离开:“曾大人知道就好。那本官就不打扰曾大人了。” 回到车上,马车夫关切地询问道“老爷?” “没事,你家老爷心里有数。” 年轻的监察御史笑道:“出发吧,我们去江州府。” 第28章 送上门来的底牌! “大人,江州府灾民已经全部统计完,并安置妥当了。除了逃到铜山县那一批进了工厂,剩下的也都安排着去修路,还有挖矿和生产水泥了。” “做的不错。” 江州府衙,李凡看了张亮一眼,点头赞赏道:“灾后往往是人力最便宜的时候,本官这次赚大发了!” “那还不是大人高明,提前囤了足够的粮食才能鼓动那些灾民嘛!” 张亮大声拍着马屁。 就在这时,一个府衙门子突然出现在门外。 “干什么的!懂不懂规矩啊!” 张亮大声呵斥着。 “张哥,知府大人,外面有个自称江州府跑船的商人求见。” “商人?不见不见。本官现在没空搭理那些后悔的府城商人。” 李凡想也不想拒绝道。报信门房捏着手中的银子,犹豫片刻继续道:“大人!那人说他有一些重要的东西要给大人,还说大人肯定会感兴趣的。” 李凡诧异地看了眼报信门子,还是让张亮把人带了进来。 “你是何人?听说有重要的东西要给我?” 堂上,李凡低头打量着走进门来的商人。对方虽然并不高大,到身上却隐隐带着一种与刘鹏十分相似的气质。 “大人,草民王孟翔,这是要给大人的东西。” 一听到李凡发问,走进房间的商人瞬间跪在地上,双手呈起一卷竹简。 李凡愣了一下,接过竹简后飞快的扫看一眼,脸色徒然大变。 王孟翔送来的东西不仅有刘鹏恶意栽赃陷害其他官员,派人暗杀不合船商,收拢渡口码头的证据,甚至还有贿赂原知府夫人公子,以及刘鹏独子跟着狄府公子狄耀祖在江州府欺男霸女的证据。 从这一卷竹简上的内容来看,江州府码头的船老大刘鹏实在是罪行累累,实乃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死有余辜之辈。 只不过王孟翔一介商人,手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又为什么会这么好心地给他送来呢? 李凡面不改色地放下卷轴,盯着跪在地上的中年商贾冷声询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本知府这些?” 王孟翔一脸恭敬。 “大人,草民原是刘鹏手下跑船商人,虽然跟了刘鹏十年,最初却是碍于刘鹏威势手段,在他收拢江州府船商时归附的……” “说重点!” 李凡大声呵斥着,随手将竹简递给张亮道:“去查查王孟翔,还有这上面的内容。” “大人,草民赔上了三条船跟了刘鹏十年,不仅什么都没得到,犬子的双腿也因一点小事被狄老爷之子耀祖和刘鹏之子刘晖打断,落了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草民把这些东西献给大人,一来是想请知府大人替我儿报仇。二来也是听说知府大人从不苛待身边人,想另择明路。” 张亮得意地插嘴道:“你这老小子眼光不错呀!我家大人对手下那叫一个关怀体贴……” 李凡瞪了他一眼,张亮悻悻放下竹简出了门。 李凡这才转向王孟翔。 “王孟翔王老爷是吧?你想报仇、更上一层楼,这些本官都可以满足你。但仅凭一卷竹简还远远不够。” 王孟翔当即大声表态道:“大人,草民愿为大人监察江州府……” “我不听场面话。” 李凡冷着脸道:“本官已经派人核实上面的内容了。王老爷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想一想,你还能给本官带来什么。” 话音未落,派人核查竹简内容的张亮匆匆跑进房间。 李凡正要呵斥,却听张亮焦急道:“大人!府衙外面来了好多人!堵着府衙门口抗议大人抓了船商刘鹏呢!” “什么人这么大胆!” 李凡顿时大怒。 “是渡口工人,还有商人。” 张亮低声回答道:“大人抓了刘鹏,渡口的事情没人处理。工人们开不了工拿不了钱,商人们商品积压在渡口,无法运走,听说现在整个乱了套。” “刘鹏?我就知道那家伙不老实,肯定有后手。” 李凡脸上一阵冷笑。 李凡正说着,跪在地上王孟翔忽然开口道:“大人,草民自小在江州府长大。外面那些人可不是简单的商人船工。” “这话怎么说?” 李凡诧异地看向王孟翔。 “大人,江州府普通商贾船工一向老实本分,怎么可能做出围堵府衙逼迫大人放人的事?” “敢来府衙门口闹事的那些商人船工,只有那些在乡里有田有人的地方豪绅,还有跟着刘鹏做污糟事的亡命之徒。” “大人来江州也有一段日子了,一定对江州府的现状有所察觉。就江州府这谭死水,想要一次性把这么多人调动起来,恐怕只有……” 王孟翔忽然闭上了嘴巴,李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说啊!只有谁?” “王老爷,想要另择明路,搭上我这条船,说一半留一半可不行啊。” 王孟翔一脸为难地四下看了看,小声上前道:“是江州府的前知府狄玉铖大人。” 狄玉铖?还真是那家伙啊! 李凡顿时心中一冷。 陶推官、程同知、刘鹏、还有外面那些所谓的商人船工都是他的人,这家伙都快成州府的土皇帝了吧! “狄玉铖?你确定?” 李凡面上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小人所说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王孟翔认真的举手起誓道:“狄大人在江州府经营多年,根基十分深厚。这次看似是在给大人施压,逼迫大人放走刘鹏,但实际上是想给大人一个下马威的。” “若大人真的将外面的人视为普通商贾百姓,一定会中了对方圈套的。” “你是在说,狄玉铖再想办法解救刘鹏?刘鹏不过是一个船商而已,就狄玉铖就那么重要吗?”李凡不解问道。 “大人可不要小瞧了刘鹏,他可是前知府狄老爷的心腹!不管是给京师那边送礼,还是些隐秘的运输任务都会交给刘鹏来办。” 王孟翔一脸严肃到:“就灾情最严重的那个月的十五,狄老爷还半夜找刘鹏做事,半夜让我们把船带到临江口小崖村外运粮,第二天才把船还回来呢!” 灾情?半夜运粮?这里面有事情啊! 如果他没记错案宗,十五那天江州的赈灾粮还在江上飘着,还没到府城吧? 李凡心头一颤,猛然想起了陶推官给他透漏的消息:前知府狄玉铖也与赈灾粮案有关。 可因为交付江州的灾粮数目本就有问题,李凡便一直以为陶谦说的是赵通判以次充好那件案子。现在看来,只怕赵通判偷换灾粮只是一个障眼法啊! 难怪陶谦一直说江州府船运水深,让自己不要轻易触碰呢。这说一半藏一半的说话方式果然讨厌! 李凡长吐一口气,面不改色道:“行,那就多谢王老爷替本官解惑了。” “王老爷既然说完了,那就请回吧!等本官确定你这卷竹简上内容的真假,自然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答复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草民告退!” 王孟翔一脸惊喜地退出房间。 “大人,这个王孟翔……” “是个可用之人。” 李凡淡淡说着,看向了张亮:“怎么样,王孟翔给我的信息证实了吗?府衙里的衙役们都怎么说?” “王孟翔和刘鹏的恩怨和竹简上的事都已经证实了。依我看,这些东西已经准备很多年了,只能说这个王孟翔不愧是刘鹏的仇家……” 张亮罗里吧嗦地感慨着,早已不耐烦的李凡一脚把这个糟心手下踹出房间。 “既然证实了还废什么话?还不快去给你家老爷把刘鹏请来!外面闹事的人还等着解决呢!” 第29章 正义之士刘老爷 两盏茶后,李凡看着拘谨坐在椅子上的刘鹏,笑呵呵道:“刘老爷,这两天在本官这里住的怎么样?那天那几位可是对刘老爷想念得紧,天天找本官问呢!” 刘鹏脸色一片惨白,“李大人,草民可是与您交过心的啊!” “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草民身体不好,您再请人可就遭不住了啊!” “是吗?” 李凡挑眉问道。 “但你在渡口的手下现在可正堵着本官的府衙呢!本官想着,是不是本官对刘老爷招待不周,让你那些手下生气了?” 刘鹏一脸惊恐:“大人!外面的事与我无关啊!” “啊?真的无关?” “大人!草民一直都在牢里,这您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管得了外面的人啊!” 刘鹏满脸悲愤道。 “我想起来了,刘老爷确实出不去,看来是本官多心了啊!” 李凡看着只敢坐半个屁股的刘鹏,笑盈盈道:“知道本官为什么不放你吗?” “不知道。” “因为本官在等今天,想给刘老爷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大人有什么事情,还请吩咐。” 刘鹏诚惶诚恐,一脸讨好地回答道。 “刘老爷呀,你说江州府的百姓刚刚受过灾,他们怎么就有胆量来府衙门口闹事呢?” 李凡一脸苦恼:“所以本官就想啊想,最后想到了一个可能。刘老爷你这么聪明,要不要替本官说出来?” 刘鹏脸上讨好的笑容瞬间僵住了,额头也开始冒出大粒粒大粒的冷汗。 “草民……草民不知道啊!” “刘老爷不知道吗?看来是本官高估刘老爷了。既然如此……”李凡顿了一下,大声道:“张亮!送刘老爷回去,然后请那天的……” 话还没说完,刘鹏猛然跳下椅子,惊恐道:“大人!大人,草民想到了!” “一定是同知大人指使他们的!” “放屁!同知府已经被本官拿下看押在府里了!而且还是我们刘老爷亲自供出来的呢!” 李凡沉下脸道:“怎么,刘老爷是忘性太大,几天没人伺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那会不会是陶推官?” “陶谦是本官的人。” 李凡面露不善道。 刘鹏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了李凡。 这位新知府这么生猛的吗? 赵通判被抓,程同知被软禁看押,陶推官直接跪了,这样一来,似乎他所能说的只有一个人了…… 可出卖程同知和狄知府毕竟是两个概念啊! 刘鹏沉默片刻,看着一脸笑意等着他的开口的李凡,心中一片寒意。 “那就是前知府狄大人吧?” 刘鹏露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笑容道。 “那狄大人怎么会和本官作对呢?”李凡继续问道。 刘鹏神色复杂地看着李凡道:“李大人有所不知。大人此前因赈灾粮所抓的赵通判是狄大人的心腹。您动了赵通判,就是打了狄大人的脸,他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况且,赈灾粮一事本来就是个十分危险的马蜂窝,您捅了马蜂窝,马蜂是拼了命都会报复回去的。” “刘老爷意思是,现在外面那些人就是狄玉铖的报复?” “是。” 刘鹏正色道:“但大人可别忘了,狄大人那可是王相的门生。大人眼下那点小麻烦只是些根本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还算不得什么针对的手段。” “分析的不错。” 李凡拍手赞叹道:“看来刘老爷您是真的感受到了浩然正气啊!” “既然如此,本官也就能放心地把外面那些人交给你了。” 李凡拍了拍刘鹏的肩膀道:“去让外面的商人和渡口船工们都散了吧。现在江州府知府是本官,而不是狄玉铖,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 刘鹏急忙点头:“草民一定牢记在心。” …… “知府大人!刘老爷到底做错了什么?李知府凭什么抓他啊?” “就是!我们老大做错了什么?” 府衙门口,一群船工和商人正堵着门大叫大嚷着。 “老大不回来主持工作,我们渡口工人没米下锅,就只有活活饿死!你这个狗知府,是想让我们渡口船工都活活饿死吗?” 一个船工打扮的大汉道。 “知府大人!你口口声声说看中我们商贾,却一声不响地扣了刘老爷,让我那两船的货不能按时送到京都,这是要逼死我们江州府商人吗?” 穿锦衣的商人也在大声抗疫着,引起了一片附和。 “李大人!你今天要么放了刘鹏,要么即便是知府大人给我们一个个交代!不然我们今天可就不走了!” “对!不给我们交代,我们就不走了!” 就在这时,府衙的门忽然开了。 明显瘦了一圈的刘鹏走出大门,在场众人顿时欢呼着围了上去。 “是刘鹏!” “刘老爷!刘老爷您还好吗?没受到官府折磨吧!” 刘鹏脸色微微一僵,硬着头皮道:“我没事。” “还没事呢!这才两天,刘老爷就瘦了一大圈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着,再一次找来一片骂声。 “那些狗官!竟然敢如此对待刘老爷,简直岂有此理!” “走!一起找李知府去!今天他必须给刘老爷一个说法!” 刘鹏闻言,连忙上前把人稳住。 “放心吧!我没事!什么说法不说法的?” “感谢大家来帮我出面,大家都回去吧!我与知府大人这两天相谈甚欢……” “刘老爷!” 被劝退的商贾船工一脸不服气:“老爷被李知府关了这么多天,影响了多少事啊!我们怎么能说退走就退走了?” “就是!渡口的事严重影响了正常的买卖!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鹏听着手下人的话简直想要骂娘,却只能硬着头皮道:“知府大人乃在世青天,怎么,跪就这么算了?大家请放心,知府大人一定会给我们交代的!” “真的吗?” 来闹事的商人将信将疑。 “肯定是真的。没看我都出来了嘛!” 刘鹏忙道:“我和知府大人正在谈这件事呢!若是大家继续堵在这里,万一李大人一生气,不可能答应我的条件,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我很快就也回去了。” 费了好大一番口舌,刘鹏终于说那些围在府衙门口的人,让众人散去。然后跑回去向李凡复命。 “大人,我已经驱散围堵府衙的那些人了。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做的不错嘛!特别像爱国人士被捕释放。” “那是那是。都是大人教导得好。” 刘鹏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一脸讪笑,小心翼翼道:“大人,那小人现在……” “你可以走了。” 刘鹏心中一阵狂喜,表态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人日后一定唯大人马首是瞻,尽心竭力为大人效力!” 看着刘鹏离去的身影,张亮一脸不解。 “大人,你就这么放他走了?这个刘鹏不是做了许多恶事吗?” “钓鱼嘛,总要有鱼饵的。且看看这个刘鹏要干什么。本官这要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李凡笑容满面道。 “备车,我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去。” “大人我们去哪?” “当然是会一会我们的狄大人了。” “既然目前的线索都指向他,本官不找他聊聊说不过去。” 张亮顿时大惊失色:“可是大人,江州府的事情一直是他在搞鬼。您去找他,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放心吧,我们狄大人可不是莽夫。他才没那么蠢呢!” 李凡一脸不屑道:“你也不想想,这么多人看着我进了他家门,我要是出了事,他能脱得了干系吗?” 第30章 阴阳怪气第一名! “老爷!小人总算活着见到您了!” 离开府衙,刘鹏便悄悄来到了狄府,大声向狄玉铖哭诉道。 “您是不知道,那个李凡简直不是人啊!他对我……对我……老爷,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狄玉铖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李凡他折磨你了?” 刘鹏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遭受的事情,疯狂点头道:“对对对!” “所以你就告诉了他,你是我狄玉铖的人?” 狄玉铖虽然声音不大,却听得刘鹏心中发慌,浑身都惊出了冷汗。 狄大人是怎么知道府衙里的事情的? 府衙里这是有他的人吗? 他果然没有站错队,比起初来乍到的李凡,还是耕耘十几年狄大人功力更深一些。 “大人,我不借您的名头他也不肯放人啊!我对老爷您的忠心那是日月可昭天人可鉴……”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刘鹏斩钉截铁道,心中一阵欲哭无泪。 这些知府大人怎么都喜欢问这个? 狄玉铖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要麻烦你去城门哭一场了。” 刘鹏顿时一怔。 去哭一场这是什么意思? 却听狄玉铖继续道:“京都已经派监察御史曾岩来调查同知程大人的事了,不日就会抵达江州府。” “程大人不会有事吧?”刘鹏关切地询问道。 狄玉铖似笑非笑:“程大人是你检举的,他有没有事是不是要看你刘老爷怎么说吗?” 刘鹏吓得慌忙跪地,口称不敢。 “刘鹏,你要清楚,虽然外边都在传监察御史曾岩是来调查程培阳一事的,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收到别的旨意,不会来调查灾粮一案。” “而灾粮一案你也深涉其中,想撇清干系是不可能的。所以奉劝我们刘老爷做决定前先想想清楚,切莫自误!” “小人明白了。” 刘鹏一脸凝重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很简单,你要把这些天李凡的所作所为都告诉这位监察御史大人。” 狄玉铖淡淡道:“之前那些去府衙门口的商人,还有你的传动,都发动起来给你作证和检举。” “只要落实了李凡聚众敛财,强买强卖,以及不顾渡口正常运转,向你勒索钱财,甚至在拒绝后打击报复,使你遭受非人虐待。” “总之,只要你把一切说得明白,让这位御史台的大人好好看一看咱们这位新知府的嘴脸。” “狄大人,这样真的能对付得了李知府吗?” 刘鹏脸上又是期待又是担忧,但狄玉铖却并没有理睬他:“当然还不够。” “本官已经和江州府官员打好招呼了,等你那边声势一起,便一起弹劾李凡。” 狄玉铖冷笑道:“身为一府知府,不勤于政事,反而去举办招商会,修什么水泥路?这一次我定要让那个李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说着,一个青年侍从突然闯入道:“老爷!新知府李凡来了!说是要见老爷!” 刘鹏听到李凡的名字,顿时一脸慌乱。 “狄老爷!李……李知府来了!我们怎么办?” 狄玉铖冷冷瞪了他一眼,斥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还不赶紧从后门退下!” 刘鹏离开正堂后,狄玉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出门相迎。 “李知府前来拜访,在下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呐!” 狄玉铖笑呵呵将李凡请入,礼节周到挑不出一点错处。 “狄老爷说笑了。晚辈见到您才是真的三生有幸。” 李凡笑着回应道。 但一声“狄老爷”却顿时让这位江州府的前知府脸色一沉,心中不满。 果然是个毛头小子,抓了通判同知,便真以为自己坐稳知府位置了? 狄玉铖轻蔑想着,脸上却依旧笑容满面:“李知府今天不忙着治理州府,怎么有空来拜访老头子我了?” “狄老爷毕竟是江州府前知府。本官这不是想找狄老爷您取取经,学习学习怎么让府城里所有人全都乖乖听话,特地上门拜访求教嘛!” 李凡笑呵呵寒暄着,眼睛不住地打量着面前这位闻名已久,却始终未能一见的前知府。 狄玉铖点点头道:“确实,李知府的确确实犯了不少错误。” 李凡面色一冷,却听这位前知府大人道: “虽然李知府还年轻,不太能分的出轻重,但那些事能做那些事不能做,李知府心里还是要有个数才行。” “就比如聚众敛财,收受贿赂,利用职务之为商贾大开方便之门,将朝廷工程交给他们……实在是一步昏招!” 狄玉铖义正言辞地数落道:“若李知府都这么做引得大夏其他州府争相效仿,那这天下岂不是不乱套了吗?” “乱套?” 李凡一脸不屑:“狄老爷怎么就不说说,本官做的要是有问题,为什么会引得其他州府“争相效仿”呢?” 狄玉铖暗骂了李凡一句牙尖嘴利,继续笑道:“在下只是听说,京师那边对李知府的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意,已经引得朝堂震惊了。” “就因为你做的那些出格举动,朝廷已经决定派监察御史来江州府调查李知府了。所以李知府可千万要当心啊!” 李凡闻言,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他要不是穿越者,上辈子见多了这种拉虎皮做大旗的事情,或许还真会被狄玉铖唬住,信了他的鬼话。 “那就多谢狄老爷了。本官一定会当心的。” 李凡笑呵呵说着,悄悄在心中加了一句:尤其是会当心你。 “不过为什么本知府的消息,却是监察御史要来江州查的是程同知吧?” 李凡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狄玉铖目光微变,虽然心中意外,脸上却依旧一副为你好的模样,认真真真道:“李知府,在下如今已经不是江州府知府了,所以程同知的事我也不知道真假。” 说完,这位前知府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但在下毕竟为官多年,有一句话要赠与李知府。想要在官场上走得长远,就要时刻牢记要与人为善……” 第31章 要走近科学 “是是是,狄老爷为官经验丰富,自然说得极是。” 李凡面不改色说着,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其中的警告:“所以我有一个奇怪的案子需要请教狄老爷。不知狄老爷可愿为我解惑?” 案子? 李凡怎么就突然扯到案子了? 狄玉铖皱眉,不明白李凡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却也点头应允道:“李知府但问无妨。” “那我可问了啊?” 李凡笑容满面地深吸一口气,声情并茂地开口道:“六月十五的晚上,是什么力量遮住月亮,让临江口的小崖村黯淡无光?” “是什么悄悄在夜间出动,引得整村狗半夜狂叫?” “泥泞田地里惊现杂乱的脚印,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山林里的火光长龙,又到底是人是鬼?” 听到六月十五与小涯村写几个字,狄玉铖顿时心神大乱。 李凡怎么会知道这个! 六月十五、小崖村。那是他与联合运粮官员在粮商交接贪污赈灾粮的时间和地点。 按理来说,除了程培阳与刘鹏外没有任何江州官员知道。可他却从李凡的嘴里听到了这种致命的信息! 所以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是刘鹏,还是程培阳? 李凡向他询问那些古怪的问题又是何意? 狄玉铖的大脑飞快转动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皱眉询问道:“李大人确定,这是真实发生的案子?” “不会是李大人编来消遣在下的吧?” 李凡盯着狄玉铖脸色,笑容满面道:“怎么会呢?本官所请教的可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啊!” “狄老爷担任知府这么多年,为官经验丰富,想来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能替本官解惑吧?” 见李凡不依不饶讨要说法,狄玉铖目光一冷,摇头道:“那要让李知府失望了。李知府所说的那些怪事,在下一概不知。” “那真是可惜啊!” 李凡假模假样地揉着脑门道:“下官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狄老爷。” “比如八旬老太为何裸死街头?数百头母猪为何半夜惨叫?小卖部安全套为何屡遭黑手?连环强奸母猪案……” “够了!” 狄玉铖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瞪着李凡道:“李知府,在下虽然被罢了官,但也担任过知府,是这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大人想消遣在下,那就恕在下无法奉陪了。管家,送客!” 话音刚落,狄府肥肠大耳的管家便笑容满面走上堂前,请李凡跟随离开。 “狄老爷,你不是答应我请教问题了吗?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呢……” 李凡一脸“焦急”地询问道。 狄玉铖脸色变了又变,管家则是再一次躬身行礼道:“知府大人,请吧?” “诶,又是无法走进科学的一天啊!” 李凡摇头叹气地站起身,一脸惋惜地看了狄玉铖一眼。 狄玉铖多年养气练就的功夫差点在这一刻破防。 李凡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觉得八旬老太还有母猪什么的也与他有关系不成? 他为官多年,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正常的人!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狄玉铖黑着脸,马上唤人将刘鹏重新喊了过来。 “刘鹏,我要你现在、马上把和李凡说过的话一个字不落地交代了一遍!” 刘鹏想着审讯室里发生的事情,一脸难为情道:“老爷我……” “说!” 狄玉铖眼睛一瞪,厉声呵斥道。 刘鹏下了一哆嗦,支支吾吾地交代了自己被抓前后的事情。 狄玉铖听到李凡手段,面上一阵扭曲,一双老眼更是瞪得快要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李凡小儿!竟然……竟然这般无耻!手段残暴,简直禽兽不如! 也难怪刘鹏一见到他就要哭诉了。 狄玉铖正想着,刘鹏一脸悲痛地继续道:“大人,十几个大汉啊!我怎么能承受得了哇!大人您想想,要是您……” “住口!” 狄玉铖呵斥着,脸色难看得仿佛要吃人。 “所以你都说了什么?” 刘鹏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紧张的道:“说,说了程大人管家让我派人散播消息阻碍水泥路修建的事。” “除此之外呢?” 狄玉铖冷声询问道:“只是阻拦水泥路修建,李凡他怎么敢直接将程培阳下牢?你还说了什么!” “程大人被抓了?” 刘鹏惊愕道:“这小人也不知啊!” “小人今天一被放出来就来寻大人了。程大人真的被抓了?就因为给有人水泥路修建闹事?这不可能吧?” 狄玉铖看着一脸茫然的刘鹏,心中忍不住也泛起了嘀咕。 刘鹏的反应不像是把消息透漏给了李凡的样子。 可知道小涯村偷粮的只有刘鹏和程培阳,如果消息不是刘鹏透漏的,那难道是程培阳? 可程同知为什么要这么做? 仔细想想,只是派人给水泥路捣乱这种小事根本就定不了一府同知的罪。可李凡偏偏就抓了程培阳。 难道说,程同知为了自保,早早就投奔了李凡,所谓的抓捕只是掩护? 狄玉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心中不顿时涌出一阵杀意。 想要活命,就必须在监察御史前把所有的隐患解决干净。 所以这个程培阳决不能留了! 刘鹏见狄玉铖久久不语,忍不住询问道:“老爷?老爷,是发生什么状况外的事情了吗?” 狄玉铖淡淡扫了刘鹏一眼:“和你没有关系。” “那程大人?” “成同知的事也是你能操心的?” 狄玉铖质冷声质问道:“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按照原计划组织商人和手下拦截监察御史车架,控诉知府李凡就好。其余事情一概与你无关。” 至于出卖他的人,他狄玉铖一定要让人付出代价! 狄玉铖暗自想着着,在刘鹏离开后迅速召来了管家。 “老爷有何吩咐?” “去找几个人,我要程培阳今晚就畏罪自杀,从狱中消失!” 狄玉铖杀气腾腾,一脸狰狞道:“事成后,我要江州府所有人都知道,咱们新知府为了通过审查,残忍杀害同知!” 第32章 狗县令的局 夜晚,昏暗的府衙监牢里,几个黑衣大汉悄悄走进关押程同知的牢房。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程大人,我们是来送你上路的。” “等等!我不……呜呜!” “堵住他的嘴!把他按住!别让他喊救命或者发出声来!” 下一刻,喊声消失了,静悄悄的牢房里只剩下稻草摩擦,和挣扎的声音。 “动作快一点,我们时间有限……” “齐老四!你手上的绳子赶紧拿走!我们用他的腰带!” “老爷要的是知府大人畏罪自杀,你用绳子不久露馅了吗?” “把他脖子套上去,快!” “好了,大功告成!赶紧撤!等回头领了赏钱,老子一定要去睡芳阁阁桃红姑娘!” “桃红姑娘算什么?要我说,翠儿姑娘那才是真绝色……” 随着脚步与人声越来越远,凶杀现场对面的牢房里,一盏油封骤然点亮,照亮了程培阳惨白的面孔。 “程大人,你可以说话了。” 李凡抽调堵着程培阳嘴的布团,看着挂在对面牢房的死刑犯,啧啧感叹。 “诶呀,这个假同知死状的真惨。” “虽说这家伙本就是个杀人抢劫的死囚人渣,不过毕竟是因为本官给他换了牢房才死的。诶!本官真是罪孽深重啊……” 李凡阴阳怪气地说着,程培阳黑着脸呵斥道:“够了!” “李大人,你好歹也是一府知府。在本官面前耍小手段演这么一出戏不觉得有辱身份吗?” “程大人就这么确定这是本官在演戏?” 李凡似笑非笑地看了过去,程培阳顿时沉默了。 他当然不能确定。会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可能罢了。 “说呀?怎么不说了?” 李凡催问道:“程大人这是想起了什么吗?” 程培阳目光一暗,再次想起手下悄悄汇报给他的事:码头船工和商人闹事,刘鹏被李凡放走,去了狄玉铖的府邸。 所以,是刘鹏说了什么,让狄知府准备杀掉他? 不!不对! 如果是狄知府要杀他,李凡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做了什么?” 程培阳怒气冲冲地看向李凡。 “程大人还真是聪明啊!” 李凡笑呵呵赞叹着,漫不经心道:“我只是告诉了狄老爷,我知道小涯村在六月十五日的夜里发生了一些事。” “其实吧,我也不太清楚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试探了一下。但谁想到今晚居然真有人来拜访程大人了。这还真是给了本官一个意外之喜啊!” 听到李凡的话,程培阳顿时全明白了。 李凡只是略施小计,他程培阳在狄知府眼里,便成了一名背叛者,一个必须要死的人。 这让程培阳十分寒心。 “李大人,如果我交出证据能保我一命吗?” 程培阳忽然抬头询问道。 李凡一脸诧异:“程同知这么快就想通了?” 程培阳冷哼一声,傲娇道:“这不都在你李大人的算计下吗?本官难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一个交易。如果李大人答应保我一命,我就将大人最需要的东西,前知府狄玉铖的罪证交出来,如何?” 闻言,李凡笑容满面地打开牢房大门,道:“成交!” …… 第二天一早,程同知畏罪自杀惨死狱中一事便传遍了江州府大街小巷。 “听到了吗,程大人知道朝廷派了监察御史来,昨晚畏罪自杀了!” “程同知死了?那我们等的这位御史大人这是白来了吧?” “嘘!小声点!我可是听说程大人的死和咱们知府有关……” 城门口,来迎接监察御史的商人百姓们小声窃窃私语着,引得江州府官吏们纷纷侧目。 “这是在迎接监察御史大人,这帮家伙来凑什么热闹?” 张亮不满说道。 李凡瞥了眼前知府狄老爷车架,意味深长道:“估计是来告状的吧!” 就在这时,一个小吏忽然指着路大喊了起来:“来了!监察御史大人的车来了!” “奏乐!横幅拉起来!戏班子吹起来!” 李凡笑容满面地说着。 随着一阵喜庆的音乐声响起,写着“修建水泥路脱贫致富。建设江州府为人民服务。” 的两道条幅从城墙滚落。 城门上也是展开一道隔着很远都能看到的巨大横幅。 上书:“热烈欢迎监察御史曾岩莅临江州府视察工作”。 李凡带着生无可恋江州府官分列道路两侧,举着花高喊起了口号。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监察御史曾岩僵着脸走下马车,李凡笑呵呵的上前,将手蔫了吧唧的野花塞给了曾岩。 “热烈欢迎曾岩曾大人来江州府参观指导!我是知府李凡。” “曾大人初来江州府,是打算先休息休息,还是随本官去看看江州府百姓的精神风貌?” “本官来这里是为了公事,没时间赔李大人看戏。” 曾岩不满地瞥了眼奏乐的戏班子,一点笑容都没给李凡:“程同知呢?本官要先见见程培阳。” 话音刚落,不等李凡开口,早有预谋的刘鹏便从人群中冲了过来,抱着曾岩的腿便是一阵大哭。 “御史大人!求求您为草民做主啊!” 刘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自从李知府来了江州,就一心受收贿赂,向我们这些商人们要钱。” “不仅外地商人被逼着掏钱修建什么水泥路,我们本地商贾更是被李知府逼着交钱,索贿不成便恼羞成怒,把草民抓进府衙一通折磨啊!” 这个李凡竟然无视国法,公然索贿抓人? 曾岩闻言皱眉,双手拉着刘鹏试图把人从自己身上扯开。 “你这是在说李知府滥用职权,向你们勒索钱财对吗?” 曾岩询问道。 刘鹏一听,急忙道:“大人!被李知府欺压可不仅仅是草民,还有那些府里的商人!” “就连我们江州府那位宽厚仁爱的同知程大人,都被知府逼死在了牢里了啊!” 程同知死了? 曾岩暗自吃了一惊,心中充满疑惑。 李凡为什么要逼死程同知? 这是在怕他调查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曾岩正想着,被刘鹏带来的商人和船工也纷纷控诉起了李凡。 “大人!李知府无故抓了刘老爷,刘老爷被放出来时被折磨得都瘦了一大圈了!” “大人,我们渡口几百号船工都指望着刘老爷吃饭呢!李知府抓了刘老爷,却根本不顾我们的死活!” “大人,草民家中重病老母无钱医治,已经在前日离世。求大人给草民老母做主啊!” 一个船工模样的男子大声道。 “大人,李知府抓了刘老爷,草民两船鲜果都因渡口停运运转坏在了船上。” 一名船商也跟着控诉道:“不仅钱货两空,现在还面临着能倾家荡产的高额赔款。求大人救救草民吧!” “求大人救救我等吧!” 一众商人纷纷跪地:“再让李知府胡来下去,我们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第33章 本官就喜欢看你们狗叫 听着几十人的哭诉,曾岩面色逐渐凝重,当即扶起刘鹏表态道:“各位听本官一言。” “本官乃朝廷监察御史,既然来了,就一定会为江州府百姓主持公道的。” “我等相信大人!” 刘鹏率先喊道。 船工与商人见状,也跟着喊了起来。 “对!我等相信御史大人!大人一定会给我们交代的!” 听到这话,曾岩向刘鹏与一众商人船工扯出一抹笑容,随即冷着脸询问李凡。 “李知府,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关于这些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李凡还没说话,一旁的张亮率先不乐意了。 “御史大人!我家大人的产业每年进账至少万两,至于向他刘鹏索贿?” 张亮一脚将刘鹏踹到在地,破口大骂道:“狗东西!我家大人看在渡口没人主事份上,放你出去主持工作,你居然反咬一口,诬陷我家大人!” “大人,李知府的人当着您的面都敢如此嚣张……” 刘鹏一边躲闪一边继续告状,惹得张亮勃然大怒。 “你这狗东西说老子嚣张?你派出的地痞无赖可比老子嚣张多了!” “先是在灾民中散播没粮的谣言,恶意制造恐慌,后是聚集商人船工围堵衙门,逼迫老爷放人。现在又跑御史大人这里搬弄是非?” 张亮越说越气,最后脱下鞋子,追着刘鹏就要动手:“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打得就是你!” “张亮!不得放肆!” 李凡捏着鼻子呵斥道。 “御史大人还在这呢!你大呼小叫还当众打人,是想造反吗?” 张亮停下脚步,拿着鞋子一脸委屈:“大人!这帮家伙都是刘鹏的人!属下也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忍着!” 李凡瞪着他道:“既然他们要说,那就让他们所有人把话说完嘛!不管什么人有什么话,今天都可以当着曾御史的面说个清楚!” “大人!” 张亮一脸悲愤。 “御史大人又不是傻子,是非对错自有公断。” 李凡满不在乎地说着,目光落在张亮手中的鞋子上,再次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至于你,赶紧把鞋给穿上!臭气熏天的成何体统!” 张亮讪笑着穿上鞋子。 曾岩默默看着这对不太正常的主仆,心中十分意外。 让所有人随意开口,他真没想到这个李凡居然有这样的胸襟和胆量。 也不知是真的没做过有恃无恐,还是把尾巴扫得很干净。 曾岩正想着,十几名府城官吏突然站了出来。 “大人,下官想要弹劾江州府知府李凡!” 为首的主簿拱手道:“自李知府上任以来,不思处理公务,又是举办招商大会,又是修建水泥路,又创建工业大学。整日胡作非为,劳民伤财不说,更是将灾民当做了他的私产,全部招进了他自己的产业里大举敛财。” “有本事你也招啊!我家老爷子产业多,能养的起!” 张亮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们招不起所有灾民,还不让我家老爷不招,咋滴,是想饿死灾民们吗?” “张亮!让他们说!” 李凡大声呵斥着,悄悄给了张亮一个赞赏的眼神。 “老爷!他们就是看你招灾民做工心里酸!” 张亮一脸委屈道。 “牙尖嘴利!” 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给灾民提供活路是善事,但那些灾民不是你家老爷为非作歹的护身符,更不是用来攻讦同僚的武器!” 李凡与曾岩向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只见江州府前知府狄玉铖正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前江州府知府狄玉铖,见过曾御史。” 狄玉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曾岩急忙还礼,心中却再次掀起一阵波澜。 狄玉铖,那个因灾民处置不力而被女帝陛下罢官的狄知府? 他已经被罢官,却在这个时候出面指责李凡,明摆着是有事情啊! “狄老先生也是来本官申冤的吗?” 曾岩询问道。 狄玉铖神色一凛,郑重跪在地上:“请大人为程同知做主!” 程培阳? 曾岩猛然想起自己这次要调查的正主,不动声色询问道:“狄老先生要本官如何为程同知做主?” “那自然是认真调查程同知死因,找到杀害程大人的真凶了!” 狄玉铖义正言辞道:“虽然老夫被陛下罢官,已经不再是官员。但毕竟与程同知同僚一场,对程大人有一定的了解。” “依老夫愚见,程大人绝不是畏罪自杀之辈。老夫严重怀疑程培阳之死另有蹊跷,望御史大人明察!” 狄玉铖说完,深深一拜。 一旁的刘鹏小声嘀咕道:“还明察什么?御史大人刚要到,程同知就畏罪自杀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 “只怕连程大人的罪名都是被人构陷的嘞!” 刘鹏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刘鹏!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死!” 张亮握紧拳头,愤怒地挥向刘鹏。 刘鹏瑟缩着躲避,顺势跪倒在曾岩面前,大声告状:“御史大人!你看!他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 “御史大人!程大人的畏罪自杀一定有问题,您一定要明察,还程大人一个清白啊!” 刘鹏大声喊着。 此话一出,前来迎接曾御史的官员商人,还有船工们纷纷跪在曾御史面前,异口同声道:“请大人还同知大人一个清白!” 曾岩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情逐渐沉到了谷底。 离奇死亡的程同知、控制着府城水运的船商、还有完全听从前知府的官员们,以及举止怪异、胆大包天,却不知善恶的现任知府…… 这江州府的水果然如郭凯说得那般,深得很啊! “曾大人。” 狄玉铖再次开口道:“老夫认识程大人七八年了,很清楚坚持认为程大人不是那种不分是非,会煽动灾民制造恐慌的人。” “都说人死为大,还望曾大人能还程同知一个公道,不要让程同知背着罪名白白冤死。老夫感激不尽。” 说着,狄玉铖俯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江州府其他官员们纷纷跟着痛哭,江州府城门外,瞬间响起一片呜呜的哭声。 第34章 反杀开始 就在这时,府城门口忽然响起了突兀的拍手声。 “专业!各位哭得果然专业。” 李凡笑盈盈道:“年度最佳男演员简直非狄大人刘老爷莫属啊!” 年度最佳男演员?那是什么? 陶推官心中疑惑,一直默默围观的他,退得离这场神仙打架更远了些。 “这一番话说的,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真是说的太好了。听得本官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了啊!“ 李凡摇头感叹道。 率先指控李凡的主簿一听,大喜道:“李知府,既然你已经认罪,那……” “那什么那!” 李凡呵斥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本官认罪了?” “你……你刚才还说你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可本官觉得某些的罪孽更加深重。” 李凡似笑非笑看了哑口无言主簿 “对了,你们说完了了吗?如果说完的话那轮到我了。” 李凡说着,忽然高声喊道:“张亮!把人带过来!” “好的老爷。” 张亮笑呵呵地转身进城,不忘挑衅看了刘鹏一眼。 刘鹏心中冷笑。 狄大人算无遗策,今天请了这么多人向监察御史还告状,不管李凡今天请什么人都没用。 就在这时,王孟翔跟在张亮身后来到众人面前。 “见过大人!” 王孟翔的伏身便拜。 刘鹏心中意外,神色却依然淡定。 怎么是他?不过区区一个小船商,即便投奔了李知府又如何呢? “王老板!” 李凡笑呵呵打着招呼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监察御史曾岩曾大人。对着他,你有什么冤屈不用瞒着该说就说,不要隐瞒。” “这……” 王孟翔面带犹豫。 虽然他早就知道李凡叫他干什么,却还是笑容僵硬。 李凡扫了一眼刘鹏,意有所指道:“放心,有这位监察御史在,没人能打击报复你。” “若是哪天你被人动了根汗毛,本官和曾大人都饶不了他。” 刘鹏心中疑惑,手心暗自捏了把汗,变得紧张起来。 狄玉铖看着刘鹏的反应,不由得皱眉,心中过一丝不详。 这人谁啊?刘鹏这个反应,这是被人抓到把柄了? 废物!真是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曾岩看了看李凡,又看了看跪在面前的男子,皱眉询问道:“你是何人?” “草民王孟翔,曾刘鹏手下船商,今日控告刘鹏欺行霸市,作恶多端,不仅纵子行凶废了犬子双腿,甚至还为一统江州府码头纵火烧毁其他人的的商船,害人性命……” 王孟翔还没说完,刘鹏顿时变了脸色。 “你这是污蔑!草民一向遵纪守法,何曾做出这种凶残之事!” 刘鹏大声反驳着,看向狄玉铖的眼中带着些许慌乱。 “狄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狄大人?我记得狄老爷已经被罢了官,不再是知府了吧?所以刘老爷你叫的是哪门子的大人!” 李凡冷笑着警告道:“举证期间不许他人胡乱插话,刘鹏你有话说等王孟翔说完!” 话音刚落,刘鹏马上转向曾岩,继续求助道:“曾大人!他污蔑我!您可要……” “闭嘴!” 李凡怒斥道:“你要是再敢打断证人说话,立即仗三十!” 刘鹏听到这话,马上闭上了嘴巴。 王孟翔终于可以不受打断地控诉刘鹏这些年所犯下的所有罪行。 曾岩听完,不解询问道:“王孟翔,这等普通罪状你寻李知府便可以替你主持公道,为何要告诉本官?” “曾大人,不是李大人不为小人主持公道,实在是这个刘鹏背后有人,轻易动不得啊!” “胡说八道!” 听到这里,刘鹏顾不得打板子的威胁,当即呵斥道:“你诬陷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构陷朝廷命官!” “有你说话的份吗?” 张亮一脚踹开刘鹏。 王孟翔则是跪在地上哭诉道:“草民不敢胡说,实在是刘鹏在江州府背景太过深厚。” “大人,我们这些跟着刘鹏跑船的商人都知道,刘鹏背后是有大人物的。六月灾情期间,刘鹏便替他的主人狄老爷夜里从运粮船上偷偷运灾粮,大发国难财。这才导致当初的灾粮不足……” 赈灾粮案? 曾岩心中一跳。 狄玉铖脸色也悄无声息地阴沉了几分。 灾粮一事,他本就心中有鬼。 前不久还被李凡半真半假地吓唬一通,如今听到刘孟翔提起灾粮,狄玉铖悄悄瞪了眼刘鹏,心中一阵紧张 而听到王孟翔直接点出灾粮,刘鹏直接就傻了。 可当着曾御史的面,只能硬着头皮质问道: “你说我偷了赈灾粮!那证据呢?” “别以为你编排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就能污蔑于我!我告诉你!我刘鹏可是从来不作奸犯科的良民!” “你……” 王孟翔气急败坏地指着刘鹏。 狄玉铖也一脸风轻云淡地询问道:“王孟翔是吧?我且问你,你说刘鹏与本官偷了赈灾粮,可你如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说完,狄玉铖一脸冷笑看向李凡,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闹剧:“李大人还真是厉害啊!为了自己脱罪,真是什么昏招都用得出。” “我大夏律法严明。李知府没有证据就给人扣这么大个罪名,这是在无视大夏国法吗?” “随便找个人来,空口白牙一张嘴就想指控拿本官偷了灾粮。别是为了自保胡乱攀扯吧!” “没有证据那就是诬告!没想到你年龄轻轻,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 闻言,刘鹏心中大定,也跟着道:“对!李知府你的证据呢?” 李凡猛然一拍脑门,道:“狄老爷还真是提醒本官了,说话要讲证据。” “你要的证据,本官自然是有的。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忘了拿出来而已。” 李凡说着,在口袋里摸了又摸,最后翻出一向认罪书交到了曾岩的手上。 最后还不忘笑呵呵对刘鹏狄玉铖二人感叹道:“狄老爷还真是个好人啊!居然提醒本官拿出证据。” 狄玉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第35章 李凡:在座的没一个能打! 从李凡手中接过所谓的证据,曾岩便一言不发地认真查看了起来。 李凡交给他的是一份关于前江州府知府贪污赈灾粮的详细记录。 无论是上面的日期、参案人员、还是灾粮项目看起来都十分真实。 即便说是触目惊心也不为过。 以至于曾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凝重起来。 专注严肃的神情更是让狄玉铖忍不住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李凡手上不会真有他的罪证吧? 程培阳那狗东西果然没杀错,居然一声不吭就出卖了他! 好在程培阳这位叛徒已经死了,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即便李凡现在拿出了证据也不能说什么。 狄玉铖努力淡定下来,不屑冷笑道:“李知府,你所谓的证据就是一些文书吗?你该不会以为,仅凭一些文书就能给在下定罪吧?” “哦?都已经证据确凿了,狄老爷还想说本官在诬陷你?” 李凡一脸戏谑。 狄玉铖当即冷哼一声,正气凛然道:“可谁知道你的文书是不是伪造的!” “真是可笑!你是不是忘了,监察御史曾大人可是朝廷钦差,睿智过人,怎么会起会受你这些可笑的小把戏蒙骗?”刘鹏闻言也跟着大声附和起来。 “对对对!御史大人慧眼如炬,如何会被你这些假文书蒙骗?” “李知府!别以为你身为知府,就能捏造证据污蔑我们!” “你企图在江州只手遮天,指鹿为马,殊不知天理昭昭,真理常在!监察御史就在这里,你的奸计根本不可能得逞!” 曾岩听着双方反应,心中开始摇摆。 资料里不仅列举了数十江州府涉案官吏,就连京都那边报信,对接的人员名单也一应俱全。 一旦资料被证实,只怕不管是江州府还是京师都要血流成河,人头滚滚了。 所以他必须认真对待这件事。 “李知府,本官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曾岩神色凝重看向李凡:“你如何能证明你交给我的东西是真的?” “这还用证明?没听到刘鹏都承认说我们了吗?” 王孟翔小声嘀咕道。 李凡满意看了这位船商一眼。张亮眼珠一转,也跟着嚷道:“曾大人不如去问问刘老爷,他口中的‘我们’究竟是谁?” 刘鹏顿时面上一僵,心中又羞又恼。狄玉铖也忍不住暗中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蠢货!说话居然这么不注意,还让人抓到了把柄!真是愚不可及! 曾岩看着几人的反应,心中对李凡的话更相信了几分。 可身为朝廷御史,如何能凭借感觉做出判断?当即一脸严肃道:“我要的是实证!” “李知府请如实回答,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东西的?” 李凡见曾岩开始认真了,索性不再卖关子:“这些东西可是同知大人亲手交给我的,这个理由充分吗?” “你说谎!” 狄玉铖抓住李凡话语中的把柄大声攻讦道:“谁不知道程同知已经死在狱中?” “你将事情推给一个死人,到底是何居心?这是准备来一个死无对证吗?” 说着,狄玉铖向曾岩拱手一礼,道:“大人,我强烈怀疑程同知的死就是李凡捏造罪证后杀人灭口,好构陷老夫。” “也不知道老夫到底造了什么孽,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为官十载,最后竟被小人陷害的,落得个如此下场。实在是让人痛心啊!” 看着狄玉铖再次开始飙戏痛哭,李凡嘴角一阵抽搐。 小人?到底谁是小人啊? 这个狄玉铖竟然已经无耻到了这个地了吗?他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 就在李凡感慨万分的时候,狄玉铖忽然脸色一变,满身正气地怒视李凡。 “李凡小贼!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如此歹毒!” “诡计多端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胆量当着朝廷御史的面都敢陷害老夫,我大夏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官员!” 李凡听得目瞪口呆。 他本以为自己各种手段敛财就已经十分无耻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一个比他功力更加高深的家伙,心中顿时就不乐意了。 “我说狄老爷,你这话应该本官来说才对吧?” 李凡不满道。 狄玉铖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李凡,正气凛然向曾岩拱手道:“好在天理昭昭,幸得陛下英明,派来刚正不阿的御史,不然全天下人都要被你这构陷同僚,杀人灭口的无耻小人给骗过去了!” 不愧是当了十年知府的人,搬弄是非的手段果然高明啊! 只可惜,在事实面前,一切推诿扯皮都是没用的! 李凡默默感叹着,平稳心态笑呵呵对狄玉铖说道:“狄大人,我知道你很急,但你不要着急给我扣帽子啊!” “什么叫我杀人灭口?杀人的恐怕是你吧!” 狄玉铖一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怒斥道:“李凡小儿!你还真是丧心病狂!杀了程同知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把程同知的死栽赃给老夫!” “虽然老夫已被陛下罢官,却还有功名在身,李凡你如此污蔑于我,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 说完,不等李凡开口,狄玉铖果断看向曾岩,再次发出请求。 “曾大人!您一定要明察此事,上奏陛下,把李知府无耻嘴脸昭告天下啊!” “诶,都说了狄老爷别那么急,这还没下定论呢,怎么就说上处置了?” 狄玉铖冷哼道:“你杀人灭口,将伪证推给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可说的?此事曾大人自然已有定论!” 李凡意味深长地笑道:“什么死人啊?狄老爷要是不信,要不我们来请当事人来对峙?” 刘鹏当场大笑:“李大人真会说笑,程同知已经被你灭口了,你如何请得出来?别是又装神弄鬼……” 正说着,李凡身后走出一个衙役打扮的男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摘下了帽子。 露出来一张与死去的程同知别无二致的面孔。 刘鹏话说到一半,看到死而复生的程同知顿时亡魂皆冒,大喊着跌坐在了地上。 “鬼呀!” 第36章 一网打尽 随着刘鹏的一声鬼叫,在场官员纷纷一脸惊恐地看着死而复生的程同知。 就连曾岩曾大人也惊疑不定看着这个据说已经死在牢里的人:“程培阳?你到底是人是鬼?” “曾大人,下官自然是人。” 程培阳拱手行了一礼。 狄玉铖看着完好无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程同知,心中一片慌乱。 管家找的人到底怎么办事的!不是说已经在狱中将程培阳给杀了吗? 他怎么还能出现在曾御史的面前! 狄玉铖恨透了谎报消息的杀手,虽然心中已经乱做一团,却还是强作镇定地向程培阳迎了上去。 “程大人,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老夫真是太高兴了!” “听说你被李知府灭口,老夫那可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啊!心中只想着为你讨回公道。” 狄玉铖拉着程培阳阳的手大哭道:“万幸,你还活着。” “我谢谢你啊!狄老爷!” 程培阳似笑非笑地对应道。 狄玉铖眼中闪过一道羞恼,却还是忍着怒气继续道:“你还活着,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快!快告诉曾御史,到底是谁那么歹毒,不仅假造你的口供陷害老夫,还意图杀你灭口!” “只要你把试图杀害你的真凶说出来,江州府就还能像从前一样重新平静下来。你也能重新过上安稳的生活……” 狄玉铖努力暗示着,尝试重新拉拢程培阳。 事到如今,能不能顺利过关,就看程培阳要怎么说了。 只要能说服程同知跟着他指认李凡,证实李凡诬告陷害的罪名,那么不仅他眼下的困境可以迎刃而解,更可以一举扳倒李凡那个祸害。 而所付出的左右不过是好好道歉,多许诺些利益罢了。只要把程培阳稳住,以后他就有得是办法收拾程培阳这个叛徒! 狄玉铖正美美想着,程培阳忽然冷漠地开口,打破了他随后的幻想。 “可是,派人杀我灭口的难道不是你狄玉铖吗?” 此话一出,江州府官吏一片哗然。 哪怕是刘鹏这些跟随狄玉铖的人也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狄老爷,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李知府手里的信息就是本官提供的!而且就在你派人来狱中杀本官之后!” 程培阳说得掷地有声,狄玉铖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程培阳枉老夫曾经那么看中你,提拔你,没想到你你与李凡竟是一丘之貉!” 狄玉铖义正言辞说着,看向程同知的目光却充满了愤怒,仿佛想要把人生吞活剥一般。 “老夫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不费余力地跟着李凡陷害老夫!” “是不是陷害你自己清楚!老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受够你的专制了!” 程培阳毫不客气地与狄玉铖对骂,全然没有了官员的样子。 “我为你卖命,到头来得了个什么?只得来你派去灭口的杀手!你现在还有脸说你看中我提拔我?” “我本来有那么多高升的机会,你是生怕握脱离了你的控制,不能再给你遮掩那些肮脏事儿吧!” “我呸!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听你在那假惺惺的哭丧,心里有多恶心?” 李凡与一众江州府官员目瞪口呆地看着火力全开的程同知,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 狄玉铖自己同样没想到程同知居然对他有那么大的怨念,一个不小心便乱了阵脚。 “你!你胡说!” 狄玉铖大声辩解道:“老夫何曾做过那种事情?分明是你与李凡沆瀣一气,在构陷老夫!” “构陷你?你个老逼登装什么装?” 程培阳怒骂道:“李知府确实耍了手段,但那不是你派人来杀本官的理由!你派人杀老子的时候,老子可是在一旁亲眼看着呢!” 眼见着程同知说到一半就上手与狄玉铖撕扯,李凡紧忙咳嗽两声,提醒道:“咳咳,程培阳啊,曾大人还在呢!” “你想揪他脑袋打他的蛋,能不能等正事儿做完再说?” 程培阳气喘吁吁停下手。 曾岩瞥了李凡一眼,严肃道:“程同知,你所交代的那些情况事关重大,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不是在乱说吗?” “大人,罪臣交代的事字字属实。这些事皆是由狄玉铖指使的,而且罪臣全部都有参与,完全可以以性命担保,上面内容绝无虚言!” 曾岩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会即刻将这份供词上报京师。” 说完,曾岩转向李凡道:“李知府,本官还有事需要你的配合。” “曾大人但说无妨。” “你所查出来的案件事关重大,江州府涉案人员需要李知府全部看押。不出意外的由督察院会审理。等朝廷旨意一到,还需要李大人将一干人等全部押往京师。” 此话一出,狄玉铖脸色徒然一变,目光阴鸷盯着曾岩道:“曾大人!你如此冤枉老夫,不怕京师的大人们得知,对你不满吗?” 曾岩到狄玉铖的喊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京师的大人们?是指王丞相吗? 曾岩想到郭凯的提醒,心中十分不屑。 狄玉铖是王丞相的门生又怎么样? 在赈灾粮上动手脚,即便是是皇亲国戚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想着,曾岩不再理睬狄玉铖,对李凡道:“李大人,请吧!” 狄玉铖听到这话,眼中瞬间闪过一道慌乱。 “曾御史!你如此污蔑老夫,可要想好后果!” “曾大人!程同知他与李知府那是一伙儿的!你不听听他的一面之词啊!” 刘鹏也大声喊冤道。 李凡眼睛一瞪,冷声道:“干什么干什么?威胁监察御史,你们想要造反吗?” “李凡!程培阳!你诬陷老夫,是一定会遭报应的!” 狄玉铖马上调转矛头,面目扭曲地冲上来想要扑打李凡。 李凡冷哼一声,不慌不忙道:“张亮!” “在!” 张亮激动地回应着,拦在了狄玉铖的面前。“把这名单上的人全部拿下!” “是!” 话音刚落,十几名衙役马上拿着名单开始抓人。 狄玉铖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跟着衙役向城中走去。。 刘鹏与被狄玉铖召集的官员顿时慌了。 “曾大人!草民在京师也是认识不少人的!” 刘鹏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曾大人,下官是冤枉的啊!” “滚!就凭你也敢抓本官?” 被抓的官员也纷纷喊了起来。 “让他们闭嘴!” 张亮傲然命令着。 很快,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抓获,城门外就只剩一片被堵住嘴的呜呜声。 第37章 李大人的个人魅力 随着一名又一名高不可攀的大人物锒铛入狱,很快,关于这起重大“灾粮贪污案”的消息便在江州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连狄大人都被抓了?这怎么可能?狄大人一定是被是冤枉的!” “冤枉?被冤枉他能去杀程同知灭口?要不是李知府及时救人……” 渡口附近的一座茶楼里,两个拼桌客人热烈地争执着。 “胡说!狄大人爱民如子,如何会去做这种事?” “爱信不信,李大人才是咱们江州府的在世青天!” “有本事打一架! “打就打!” 很快茶楼中便传来了打斗、杯盘落地和劝架的声响。 “大人,小人去让他们安静点?” 茶楼二楼,王孟翔恭恭敬敬向李凡询问道。 “不用,对于本官来说,不影响挣银子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李凡满不在乎说着,看着一脸讨好的王孟翔:“王老爷今天约本官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笑容讨好,搓着双手, “大人,刘鹏已经被大人拿下了,现在渡口群龙无首,草民被推出来请见大人,想问问大人对渡口有什么安排。” “你想要渡口?” 李凡微微挑眉,一言戳破了王孟翔的小心思。 “是。” 王孟翔跪在地上,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野心。张亮急忙呵斥:“大胆!你居然敢向大人所要东西……” “一边待着去!” 李凡一脚踹开张亮,道:“王老爷可是咱扳倒狄老爷的功臣!人王老爷诚心来投……王老爷,你是诚心投靠本官的吧?” 说到一半,李凡笑呵呵看向王孟翔。 王孟翔一听,马上伏在地上,大声表态道:“大人,草民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愿为大人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李凡这才满意点点头,对苦瓜脸的张亮道:“看到没?人家王老爷这可是咱们自己人。” “来,王老板,咱不理那个白痴。” 李凡继续道:“你既然想要渡口,本官自然全力支持。只不过本官觉得这渡口的实在太小气了些。配不上你这个大功臣。” “那大人的意思是?” 王孟翔紧张皱眉,心道他已经按照李知府的要求办事了,渡口的事不会出变卦吧? 就在这时,却听李凡大声道:“扩建!渡口码头必须扩建!” “扩……扩建?” 王孟翔一脸惊愕。 “对。” 李凡点头:“水泥路修建十分顺利,再有两个月就可以全部完工。而等水泥路修建好,铜山县的货物便会大量涌入江州府。江州府物价定然会产生剧烈变化,并开始向外售卖。” “所以王老板的渡口若是太小,只怕会接不住这场泼天的富贵啊!” 王孟翔顿时眼睛放光。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我家大人那是何等人物?会拿这种事骗你?” 张亮傲然插嘴道:“铜山县,大人之前在的县城你知道吧?” “几个月前去了大量灾民,现在已经不比江州府小了。最新统人口调查结果显示有三十万人在那生活。等水泥路一通,铜山县的丝绸纸张,胸衣等产品自然会从江州府渡口流向云州,定州,甚至京师等地。” “老爷提点你扩建码头,大人教你扩建码头,那是看得起你,给你一条发财的路子!你知不知道这机会有多少商人惦记,有多少人拿大人当财神爷供着呢!” 张亮既羡慕又酸溜溜道:“王孟翔,你就等着发财吧!” 王孟翔闻言大喜。 “草民叩谢大人!愿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起来吧。” 李凡打断王孟翔,淡淡道:“扩建码头,掌控水路,这两件任务本官就交给你了。修建码头的人手你自己招,水泥去水泥厂买,需要技术人员拿着我的手令去工业大学要人,这些都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小人谢过大人!” 李凡露出满意笑容。 “江州府聚离京师六百里,好好干,争取早日把我们江州府的东西卖往京师!” …… 与此同时,监察御史曾岩也处理好了文书奏折。 “大人,往哪里走?” 马车夫向坐上马车的曾御史询问道。 “城外,去看看江州府灾民的情况。明天咱们就要回京了,陛下若问起江州府,老爷总不能一问三不知。” “是。” 出了城,车夫想起城门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对曾岩道:“老爷这次来江州运气真好,一来就遇到了李知府这样一个人才,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贪腐案查得明明白白。省了好多时间呢。” 曾岩却一脸不屑。 “你懂什么?这不过是地方官员相互斗争的结果。只是一方被另一方抓到了把柄罢了。你以为那个李知府就是什么好人?” 曾岩冷哼一声道:“身为官员,不仅唯利是图,还冒天下之大不韪重用商贾。” “谁不知道商人见利忘义啊!就算李凡没有贪污,也一定打着经商的旗号从百姓身上搜刮了不少钱财。” “等着瞧吧!这个江州府民生一定发展不起来,除了那些商贾会更富,百姓的生活只会越来越贫苦。” 曾岩正说着,马车门帘外传来陌生男子呵斥声。 “停车停车!你们什么人?不知道这条路是水泥路运输线路吗!” 马车夫不甘示弱道:“大胆,我家大人可是……” “什么大胆不大胆的?我管你家大人是谁呢!就连知府大人从这儿走也不行!” “修路期间,水泥运输线路要保持通畅,闲杂车辆人等不得行驶乱闯,这是规矩!” 李凡也不能从这里走?这倒是有趣。 曾岩诧异地想着,索性下了车。 “老爷小心!” 马车夫急忙扶住曾岩。曾岩却一脸惊愕地看着脚下平整坚硬的路面,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泥路? 难怪出城后他刚刚坐在车里感受不到一丝颠簸震动。这修好的水泥路又平又稳,即便下雨也不会变得泥泞难行。感觉比用上好石板铺的官路都要好。 看来李知府此前对水泥路的描述还真不是大话。 曾岩正想着,拦住马车的工地男子忽然走到了他的面前,大声道:“交钱吧!占用水泥运输线路,罚款十两!” 曾岩回过神,好奇询问道:“你说知府也不能从这里走走,难道你们拦过李知府的车架不成?” “那是自然!” 男子得意地说着,道:“李知府前天有急事从这里走,咱也按规矩罚了他十两银子呢!” “李知府交了?” 曾岩心中十分意外。 “当然交了!这是规矩!” 规矩?规矩好啊! 虽然李凡此举有收买人心的嫌疑,但却能给百姓做出好的表率。 曾岩点着头,掏出十两给了男子。 就在这时,一群身上灰扑扑的工人大摇大摆的在道路中间走来,引得曾岩一阵侧目。 “那他们呢?他们为什么可以在这里走?” 曾岩皱眉质问道。 “他们?” 拦路男子怔了一下,回身看了一眼那群工人,一脸鄙夷:“你也能和他们比?” 曾岩怔了一下,正要发怒,却听对面人道:“他们可是水泥路修建工人!换班下工,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让他们走难道让他们飞吗?” 曾岩顿时愣住了,忽然意识自己似乎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这时,那群下工的工人也走到了马车边上。虽然因天色昏暗看不清人,但聊天声却清晰传来。 “老雷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有啥好事吗?” “嘿嘿,昨天不是发了粮嘛,我家那婆娘小子都高兴坏了。” “哦……” 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家小子吵着要吃包子,我昨天又领了粮,我家婆娘准备今天做……” “别解释,嘿嘿。” “你们这群狗东西!” “诶诶诶!桩子还在呢!说话注意点啊!” “就是!桩子那可是江州工业大学的大学生,咱们大恩人李知府的门生!虽然你是他叔,但是也不能骂他啊!不然我们大家伙儿一起揍你!” “我哪敢啊!桩子可是李知府培养的人才嘞!今天一来工地,咱们建设速度就快了那么老多。真是厉害!” “是啊,桩子太厉害!” “各位叔伯,我只是略微学了个皮毛。比起知府大人还差得远呢!” “那就好好学!哈哈,你们说,咱们知府大人咋就那么聪明哩?不仅给咱们这些灾民提供发粮的,连修路的学问都这么厉害。” “不然怎么人家是知府大人呢?” “对!俺老娘也天天说知府大人是有那能耐的人,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干活,把李大人的路修好,报答大人恩情嘞!” “俺娘也是!” 听着走远的一群人越来越小的声音,曾岩心中一片震撼。 这就是李凡修路的用意吗? 在改善路况,阻止灾民闹事的同时,还能让灾民生活更好,吃上饱饭。 这才是一名官员真正应该做的啊! 第38章 我拿你当大胸弟,你竟然想灌我酒? 第二天一早,曾岩收拾好了东西,去找李凡告辞回京。 “这一次多亏了李大人相助,我才能如此快速地抓到狄玉铖等人。不过陛下那边急需本官复命,曾某不便多留,只能就此别过了。” “诶,应该说多亏了曾大人才是。” 李凡笑呵呵寒暄道:“若不是曾大人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了刘鹏等人在栽赃陷害,为本官主持公道,本官做得再多也没有用嘛。” 曾岩无语地看了李凡一眼,开口道:“李知府,咱们也别绕圈子了。” “虽然这次你拿到了狄玉铖的罪证,用灾粮贪污案扳倒了江州府官吏,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狄玉铖在京师确实有人,而且牵涉非常大。” “如今你抓了狄玉铖,就意味着得罪了京师大官,只怕有不少人想置你于死地。李知府难道不怕吗?” “那御史大人岂不是也得罪了他们?”李凡反问道。 “还是说曾大人打算把带罪官回京,再卖个人情给朝中那些人,用春秋笔法把案件修饰一下,将灾粮贪污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本官是那样的人吗?” 曾岩顿时急了。 “即便是丞相违法,在本官这里也会依律处理。一个江州府的前知府,还不至于让本官违背自己的职责!” “那曾大人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这是担心你将来承受不住他们的压力。” 曾岩急忙解释道:“本官昨天在江州府转了转,看到了很多东西,觉得李知府这官做得不错。如果哪一天你被你狄玉铖背后之人用手段扳倒,那就太可惜了。” “曾大人说笑了,有曾御史这么刚正不阿的人在朝中,下官怎么会被人陷害呢?” 李凡笑呵呵说着,小小地捧了曾岩一下。 曾岩叹了口气,摇头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 “罢了,李知府珍重。本官就先告辞了。” 说着,曾岩拱手行了礼,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夫当即扬鞭起程,李凡看着马车晃晃悠悠离去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谁不知道弄垮狄玉铖是大麻烦啊?老子看起来有那么啥吗?” “大人一点也不傻。” 张亮大声附和道:“不过老爷既然知道是麻烦,为什么还要动前知府啊?” “玛德,是老子要动他狄玉铖吗?分明就是那老东西和老子过不去!” 李凡气愤地道:“老子本来只想挣钱,没想和任何人起冲突。也不知道那老东西哪根弦搭错了,本官一到江州府他就给老子找麻烦!” “就好像他做过前知府,岁数大就多了不起,老子就得惯着他似的!” “大人说的对!” 张亮继续捧哏。 “对有什么用?不还是粘了一身是非?” 李凡一巴掌呼了上去,示意张亮掉头回城。 “行了,不开心的事不说了。既然江州府没有什么阻碍了,回头咱们在江州府也开一家天上人间……” …… 两个月后。 “陛下,已经入冬了。多加件衣服吧。” 小月拿着厚衣服向林清寒询问道。 “已经入冬了吗?时间过得还挺快。” 林清寒一边穿衣一边询问道:“江州府灾粮贪污案如何了?朕记得那个狄玉铖早就已经招供了吧?” “陛下,狄玉铖在狱中受了凉,已经病死了。” “真是便宜他了。” 林清寒冷哼一声,继续道:“其他人呢?” “回陛下,其他人已经抓捕归案。” 小月恭恭敬敬道:“经过督察院核查,牵涉到的京都官员十八名,地方吏员八十九名,算上这些犯官的家小,总计三千六百六十八人。据说督察院那边前几日已经上书陛下请求判决了。如今应该是还在走流程。” “哼!做事拖拖拉拉的,只怕是有些人还心存侥幸吧!” 林清寒冷笑着,坐在案前:“传我命令,涉案官员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抄家斩首!其家人一律流放边疆!” 小月闻言一愣:“陛下,三千六百多人无论老幼全部流放?有的人会不会太冤了?” “冤?他们冤,那些饿死的灾民难道不冤?” 林清寒冷声质问道:“那些狗官贪了粮,你敢说他们的家人没用,没享受吗?” “告诉督察院,别磨蹭了。所有犯官全部流放,发配边疆,这件事谁求情都没用!” “是!” 小月回答着,开始拟旨传旨。林清寒看了几份奏折,忽然皱起眉头。 “怎么没有江州府的消息?” 林清寒询问着,再次查看一遍案上文书后,忍不住暗暗感叹。 果然没有江州府的消息。 经过灾粮一案,李凡显然已经进入不少人的视野,开始暗中针对,不想让她关注李凡啊! “小月,李凡的那个水泥路修建得如何了?” 林清寒继续询问,心中已经开始担心起来。 李凡的水泥路已经修建三个月了,也不知现在修得如何了。 若是出了问题,朝野一定会要传出李凡打着修路的旗号借机敛财的传闻。若是真到那个时候,即便是她也只能把李凡贬官,重新扔回铜山县吧! 林清寒正想着,小月忽然从桌上翻出一封信递给女帝。 “陛下,顺阳公主今早刚送了信来,奴婢正准备交给陛下呢!” 林清寒接过信件,一目十行地略过了开头的寒暄,看着江州府的最新消息惊愕不已。 “这才三个月的时间,从铜山县到江州府的水泥路居然真被李凡修好了?” “路面平整……马车行驶完全不费力,一匹马可以拉动车子的重量是原来的两倍……从铜山县到江州府所需要的时间缩短为一天?” 林清雅越读越震惊,忍不住喃喃感叹道:“这世上居然真有这样的路啊!” “陛下,这个李凡虽然做事总让人出乎意料,但在建设上还挺厉害的,一下子就解决了陛下的难题。” 小月忽然眼睛一亮。 “此话怎讲?”林清寒不解道。 “陛下不是发愁北边战事吗?北都大名府急需大量物资,可入冬后河道冰封,有几百里路无法进行船运。导致后勤补给一直艰难供得上。” 小月认真建议道:“既然李凡能修出又快又省力的道路,那让他修出一条京师直达前线的补给线来,陛下头疼的难题不就解决了嘛!” 林清寒一听,顿时心动了。 是啊,如果在京师与大名府之间也修建一条水泥路,就可以水路陆路同时运送前线补给。完全不用担心天气的情况了。 只不过,京师到大名府的距离是铜山县到江州府的十多倍,环境也不尽相同。李凡他有这个能力把这条补给站修好吗? 林清寒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写信给远在江州府的妹妹去试探一番。 …… 两天后,林清雅打着聊生意旗号,将李凡请到她的新住处,一座三进的小院。 “来来来!我敬李知府!” 林清雅笑莹莹地给李凡倒了满满一大杯酒。 “李知府尝尝我特地托人从京师状元楼买回来的神仙醉,看看与大人的千红一窟比起来如何?” “大胸弟相邀,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李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林清雅却小手一甩,将酒水全部倒在身后的花瓶里。 “知府好酒量!再来!” 林清雅笑莹莹地再次给李凡满了酒。 经过几轮劝酒,林清雅见李凡已经醉得差不多了,这才旁敲侧击地执行起了皇姐下发的任务。 “李知府三个月便修好了铜山县与江州府之间的水泥路。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下一步?那当然是继续修水泥路,把江州府和其他县城连起来,然后大赚一笔了!” 李凡得意洋洋道:“有了铜山县的例子,本官便可以在几个县城同时开工。不出四个月,水泥路就能全部投入使用,开始盈利了。” “若是修一条从京师修到北都的路呢?没做到哪吗?” 林清雅好奇询问道。 “那太简单了!只要本官能调动的人手足够,本官分分钟把路……” 李凡说到一半,忽然回过神来,急忙住了嘴:“四号大胸弟啊,我刚才说的那个事你!千万别声张。不然朝廷就该让我们进京去修路了。” “你不想给朝廷修路吗?” 林清雅眨着大眼睛询问着,悄悄给李凡满了酒杯。 “当然不想!” 李凡习惯性地一饮而尽道:“在京都修路也像在江州府这么简单吗?” “京都局势错综复杂,说不得做了什么事就动了谁的利益。本官从铜山县来江州府已经褪一层皮了。这要是去了京师这个火坑,只怕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吧!” “京都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嘛!” 林清雅不满道。 “你还小,肯定不懂。” 李凡叹了口气,随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林清雅道:“大胸弟,你可是咱自己人,所以千万不要把本官的话说出去啊!本官还想在江州府安安稳稳享受到退休,解甲归田呢。” 林清雅闻言偷笑。 解甲归田?这怎么可能嘛! 皇姐一向是能者多劳。既然让她来询问李知府能不能修京师到大名府的水泥路,只怕已经动了这个心思了。 就在这时,已经醉过去李凡猛地摔了杯子,看着不存在的人大声嚷了起来。 “玛德,老子铜山县做县令做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陷害老子,把安置灾民的功劳给报了上去了。” 林清雅笑容顿时僵住了。 但李凡明显没有发泄完,不管不顾地拉住林清雅道:“要是让老子知道那人是谁,绝对要找个机会把那人套麻袋揍一顿!” 林清雅顿时把牙咬得咯吱作响。 就在这个时候,李凡忽然搭上了她的肩膀,发出了让林清雅一阵无语的邀请:“大胸弟,到时候你也和我一起呀?” “行。” 林清雅狞笑着回答着,暗自决定一定要多把李凡灌醉几次,好好了解一下这位李知府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第39章 卧槽,怎么又是升官!!! “大人醒了?怎么样?拿下四号了吗?” 第二天中午,张亮一脸期待地看着清醒过来的李凡。 李凡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不记得了,昨天应该是又喝断片了。本官昨天又是被周延派车送回来的? “对。” 张亮点头道:“不过老爷,四号那小妞到底怎么回事啊?天天拉你喝酒,你说她是不是看上你了啊?” 李凡眼睛一亮,兴奋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你家老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帅气潇洒,人见人爱……又不是在说你,你激动个毛啊?” 李凡一脚踹开满面红光的张亮,板起脸询问道:“对了,你守着我有什么事儿吗?” “老爷,属下是来汇报好消息的。” 张亮兴奋地掏出了本子:“水泥路和新码头在上周正式投入使用。经过统计,平均每天有一百一十七辆马车通过水泥路,码头扩建后,新增了二十多艘商船……” “听你说得这个费劲啊!给我瞧瞧!” 李凡一把抢过张亮的本子,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铜山县的商品更是卖到了沿江的三个州府了?不错不错。告诉王孟翔努努力,争取早日把州也拿下。” “周四海那个死胖子看来没少赚啊!以前都是点三个姑娘的,现在居然点十八个!狗日的,他是不是鹿血喝多了?” “运往京师的商品卖爆了,销售数量比预估高出三倍?京师的人就这么有钱吗?吗特娘的,一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的,老子必须想些法子从他们身上扒下几层皮!” 李凡气愤地将本子一摔,皱眉思考片刻后,猛一拍手道:“收商税!必须收商税!” “张亮!你去发个通知,但凡在江州府做生意的,都要交百分之十的商税!” “百分之十?老爷,这会不会太少了点啊?” 张亮认真提议道。 “要我说,老爷给他们这么好的挣钱机会,就应该收他娘个百分之三十!” 李凡闻言目瞪口呆。 “握草!没看出来啊。张亮!你小子心这么黑,有做张扒皮的潜质啊?” “嘿嘿,这不是想给给大人……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创收!对,就是创收!” “创你个大头鬼啊!” 李凡一脸嫌弃地暴揍张亮:“韭菜刨根,山羊吃草,你这是想收割一茬然后接下来吃土呗?” “信不信照你这个收法,以后没人来咱们江州府买货物了?” “还百分之三十……韭菜要一茬一茬割,羊毛要一季一季薅,这叫可持续发展知道吗?” 张亮抱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点头,李凡这才放下心来,让张亮去传达命令。 “老爷,属下听说明年就要大计了。如今已邻近年关,老爷把江州府治理得这么好,是不是又要升官了啊?” “升官?都知府了还升什么升?” 李凡不以为意道。 “当然是升京官啊!听说当朝女帝可是绝色,老爷要是升了京官,说不定属下也有机会见识见识……” “少乌鸦嘴!” 李凡抄起葡萄砸了过去:“还见女帝,老子送你去见先帝要不要啊!” “老爷治理得这么好。怎么就不能升官了?” 张亮说得一脸委屈。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那万一呢?” “那也不可能!” 李凡正与张亮拌嘴说着,门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有个自称吏部的人来了” 李凡闻言一愣,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上次吏部来人时发生的事,连忙把张亮推出房间。 “快!张亮你去打探一下,问问吏部那人是来干什么的。” “那人要是说着,给老爷升官,你就说老爷我重病在床……” 李凡话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生意在门口响起:“……怕是无法前去上任,还请吏部官员等候一两日,等李知府病情稍缓再行登门致歉?”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人,还有熟悉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李凡面色顿时一僵,无语地看着上次给他升官的老熟人丁盛推开阻拦的小厮闯了进来。 “李大人,听说你又病了,下官又来探望李大人了。” 丁盛面目狰狞地笑着,目光落到李凡桌上的葡萄上,阴阳怪气道:“呦!李知府病了还吃葡萄呐,小日子过得不赖嘛。” 李凡尴尬地赔着笑脸,突然腿一软,倒在了张亮身上:“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心脏又疼了。张亮!赶紧扶老爷我回房间换一换……”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张亮紧张地撑着李凡,一脸惊慌失措。 丁盛冷哼一声,无语道:“别演了。李大人,起来接旨吧!” “这可是陛下的旨意,就算你病死了,该接也得接。” 李凡闻言,一脸惋惜地爬了起来,皱眉询问道:“接旨?接什么旨?” “当然是升官圣旨了。” 李凡心中顿时产生一股不妙的预感。 不会又被张亮这小子说中了吧?这家伙乌鸦嘴属性可不是一般的强。 “升什么官?” “升京官啊!” 丁盛理所当然地说着,当众宣读了圣旨。 “陛下有旨,江州府知府李凡建设官路有功,特升为詹事府詹事,兼领户部郎中一职,限一个月内到户部赴任,不得有误。” 说完,丁盛将圣旨递给李凡,笑呵呵道:“恭喜李大人了。日后同在京师为官,说不定下官以后还要仰仗大人呢。” 张亮那个乌鸦嘴!怎么每次说坏事都能应验? 李凡看向张亮,仿佛要刀人的目光顿时吓得张亮一哆嗦,鹌鹑一般地缩在角落。 “丁主簿说笑了。既然这旨传完了,丁主簿先去休息,晚上本官做东,给丁主簿接接风,如何?” …… “张亮你出来!你自己说,你到底是不是乌鸦嘴?” 安排好了丁盛,李凡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向躲在一旁的张亮喊道。 张亮小心翼翼从门后探出脑袋,不解询问道:“老爷,你为什么那么抵触去京师啊?” “那可是京师诶,又繁华,离陛下又近,多少人做梦都想去那里呢!老爷你居然不愿意去。” “张亮,你知道老爷来江州府后的所做作为得罪了多少人,京师有多少人想要你家老爷的小命吗?” 李凡趁张亮不备,一把揪过人狠狠地踹了上去,心中这才舒服了下来。 “还去京师!到了京师别人肯定要对老爷动手。到时候老子第一个掉脑袋,你张亮就是第二个!” 张亮捂着屁股大惊失色 “那怎么办?” “怎么办?老子要是有办法,刚才至于装病吗?” 李凡烦躁地走来走去。张亮则是紧张地翻看李凡手上的圣旨,皱起了眉头。 “老爷,这不对啊!老爷江州府知府是四品,户部郎中是正五品官职,老爷这是品级降了啊?” “没看着还有个正三品的詹事府詹事吗,虽然女帝还没有成婚生子,也没有册立太子,但品级用一个虚职还给老爷我挂着呢。” 李凡头也不抬地说着,脑袋还在琢磨着自己升官的事情。 “张亮,你说陛下为什么会召老爷进京呢?会不会是看中了本官英俊潇洒,帅气多金?” 李凡自言自语道。 “老爷,你就别瞎寻思了。就你这文文弱弱,一点也不壮实的样子,女帝陛下怎么会喜欢嘛!要喜欢则是喜欢我这种又结实,又勤快,又能干活的。” 李凡嘴角抽搐,到底没告诉张亮宫里又勤快又能干活的还可以是内侍。 张亮却洋洋得意地继续道:“要我说,陛下多半是看你在江州府治理有方,拉你去治理京都的。” “不对。治理好的地方多着去了!陛下她怎么没把所有人都召京里?” 李凡摇头否认道:“只召了我,说明她看中的一定是只有我才能带给她东西。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老爷,会不会是渡口码头?” “码头?不对不对,京师外的渡口已经足够了。” 李凡认真分析道:“所以……” “难不成是水泥路?” 张亮突然说道。 “李凡诧异看了张亮一眼,激动地点起了头。 “对!就是水泥路!陛下需要水泥路来运输货物,发展京师经纪,甚至影响北疆战事!” “是这样!陛下需要我去做一些只有我才会做的事情。” 说着,李凡忽然双眼放光,惊喜道:“张亮!有办法了!” “虽然老爷我得罪了那么多人,但只要能让陛下她离不开我,老爷的脑袋就能保住,张亮你的小脑袋就也就能保得住!” 张亮顿时喜笑颜开。 “老爷英明!” 第40章 第一天到京师,就有过来送人头的? 京师城外码头,一辆有着四个轮子的马车缓缓从船上走下,引起了无数人的侧目。 “老爷,这四轮马车确实好驾驭啊!您到底怎么做的?造得这么大,转向却一点也不受影响。” “多简单啊!” 李凡得意道:“只要把传统二轮车架换成两个拼接在一起的车架,再用可转动的转轴来连接就可以改成四轮。行进时只要改变了前轮的方向,后轮自然就能随着车厢改变方向了。” “不过这种车只能在路面平整的路面行驶。若是在崎岖不平的山区驾驶会变得很危险。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要走水泥路和城内,老爷出门要换传统二轮马车,懂了吗?” 张亮一脸茫然:“不太懂。不过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属下记住就行了。” 李凡心中一阵无语,转身钻进马车。 “算了,我跟你这呆鹅解释什么。” “走!进京!” “好嘞!” 张亮大声应着,坐在了车辕上向城门方向赶去。 只是很快,张亮便在路人指指点点的议论中开始不自在了起来。 “老爷,所有人都在看着咱们的车呢!我们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 张亮低声询问道。 “你懂个屁!” “你家老爷我就是要越高调越好。这样才能让人知道,找谁才能买这种好东西!” “哦!”张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过老爷,您不是说这种车只能在水泥路和城里走吗?京师有没有水泥路,真的会有人买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四轮马车的定位是奢饰品。”李凡得意道。 “你想啊,四轮马车空间大,宽敞,还有减震设施,不仅看起来气派,坐着也十分舒服。如果你是王公贵族,你会不会买一辆?” “那肯定会啊!” 张亮激动道。 “这就对嘛!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李凡神神秘秘道:“你听说过名人带货吗?” “什么叫名人带货?” 张亮一脸茫然。 李凡却没有给张亮解释的意思,洋洋得意道:“老子加工加点地赶制出这么一辆车,就是为了带到京师送给陛下。” “你想啊,连女帝这位最尊贵的人都有四轮马车,这说明什么?” “说明四轮马车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到时候京师那些王公贵族,文人商贾还不得抢疯啦?” 李凡正说着,车外忽然传来张亮惊慌的喊声。 “诶!你干什么!” 下一刻,马车忽然遭到撞击,整座车厢剧烈摇晃了一下。 李凡更是一头撞在了窗框上。 然而不等李凡发飙,车外便传来了一个更加嚣张的声音。 “乡巴佬!不看路啊你!会不会驾车啊!不会驾车就滚蛋!在京师横冲直撞什么?” 李凡掀开车帘,便看到一辆雕花马车的车夫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车夫身上。 “分明是你撞过来的,怎么还打人呢?”被抽了一鞭的车夫委屈辩解道。 张亮则是气愤地从车辕上站了起来,指着动手车夫怒喝道:“王八蛋!横冲直撞还反咬一口是吧!兄弟们,给我上!” 随行的护卫将那辆雕花马车团团围住,准备冲上去为车夫报仇。 “住手!你们好大的胆子!” 对面的车夫傲然呵斥道:“你们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也敢和我们动手!” 张亮微微皱眉,按住了准备打架的护卫们。 对面的车夫见状,扬鞭指着张亮骂道:“不怕告诉你们!你们撞的可是当朝户部郎中,郭凯郭大人的车架!” 张亮闻言一怔,心中隐隐有些犹豫。 户部郎中?那不是他家老爷的官名吗? 所以对面车里是老爷的同僚? 如果他带人去揍那家伙一通,会不会给大人闯祸啊? 对面车夫见到张亮的反应,心中更加得意。“撞了我家大人的车不道歉不赔钱,还要想要动手,真是反了你们了!” “反了谁啊?” 李凡冷笑着走下车来。 “户部郎中好大的官啊!本官没记错的话,是正五品吧?” 李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开始紧张的马车夫,讽刺意味十足道:“一个正五品官员马夫,在豪门显贵王公贵族遍地的京师撞了别人的车,连对方姓名都不问就开始打人骂人,你真的很莽啊!” “你!” 马车夫神色明显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这么莽你家大人知道吗?知道还敢让你驾车?” 看着对方脸色变得惨白,李凡冷笑着,继续问道:“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本官的身份,故意来找茬的,所以才胆敢如此放肆?” 马车夫听着质问,额头冷汗直冒,当场跌坐在车上:“一……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所以你平时在京师也是这么赶车的喽?” 李凡挑眉,伸手喊道。 “张亮!” “老爷有何吩咐?” 张亮激动上前。 “把马鞭给我!” 李凡说着,接过张亮递来的马鞭,走到那位抽人的车夫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 马车夫紧张的吞了一口吐沫,大声质问着。 张亮和侍卫们都隐隐猜到了李凡要做什么,心中既兴奋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上前阻拦。 啪! 李凡一鞭子抽在了车夫的身上。 “喜欢撞车,喜欢抽人是吧?那今天本官就教教你如何驾车,如何做人!” 啪! 一声一声的鞭响仿佛抽在了户部郎中郭凯的脸上。所以很快郭凯便坐不住了。 “住手!” 郭凯钻出马车,一脸怒气地看着李凡。 “李凡!身为朝廷官员,你竟然当街行凶,心里还有没有国法?你以为这里是你的江州府吗?” “呦,这位大人终于舍得出来了啊?” 李凡停下鞭子,一脸嘲讽:“我还以为郭大人你要把缩头王八当到底呢!” “李凡!你竟敢如此羞辱本官!” 郭凯顿时怒火冲天,瞪着眼睛道:“提醒你一句,这里是京师,不是你的江州府!” “你还知道这里是京师啊!” 李凡冷笑道:“本官抵京第一天就故意找茬,郭大人这是觉得本官没脾气吗?” “花言巧语!” 郭凯冷哼一声,目光落在被撞坏的马车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李凡,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闯下大祸了!” 第41章 把这辆车给老爷我砸了! “闯祸?到底是谁闯祸还不一定呢!” 李凡面露鄙夷。 “呵!你好大的口气!” 郭凯满脸冷笑:“你知不知道,本官的马车来自于京师最大做工最好的荣家车行?” “荣家车行的马车,一辆少说也得二百两。这么贵的马车,只怕你一个小县城出身的人见都没见过吧?” 郭凯大声嘲讽着,神色逐渐变得得意起来。 “更何况,这还是前任户部尚书,我祖父郭立安所赠,你今日撞坏了它,就等于得罪了整个户部!” “李大人难道就不怕无法在户部立足吗?” 面对郭凯的威胁,李凡一脸诧异。 这个郭凯还有这样的背景呢? 他和郭凯本无冤无仇,来找他的茬多半是受到了狄玉铖背后之人指使。 要不然怎么刚见面,他就交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且好巧不巧在这里撞车。 不过重点是,能指使一位来历如此不一般的郎中来找麻烦,看来狄玉铖背后……或者说灾粮案背后之人很不简单呐! 就是不知道那帮家伙闹这么一出的用意是什么了。 “那你待如何?” 李凡心平气和询问道。 郭凯闻言一愣,思考好半天才道:“赔偿!你撞坏了我的车,不赔偿可不能一走了之!” 演这么一出戏,竟然只是索要赔偿? 难怪有一个担任过尚书的祖父还只是五品的郎中。 李凡鄙夷地摇摇头,道:“你要多少?” “一千……不,一万两!” 郭凯犹豫了片刻,刚报出一个数目便改了口,心中一阵得意。 他这车是祖父所赠不假,但充其量也就两三百辆的价格。 他这回狮子大开口直接索要万两,李凡那种江州府那种小地方来的家伙怎么可能拿得出? 只怕这个李凡只能大声和他争吵,然后就等被御史弹劾,被陛下问责吧! 就在这时,李凡声音忽然响起:“张亮!拿一万两银票给他!” “老爷!” “给他!” 李凡迎着张亮难以置信的目光又强调了一遍。 张亮嘴一瞥,一脸憋屈的掏出银票,怼到了郭凯的手上。 郭凯看着手上的银票瞳孔巨震,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要的可是一万两啊!李凡居然二话不说地真给了? 郭凯拿着银票翻来覆去地查验着,在确认银票真伪后,心中不真实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居然是真的! 随手便能掏出一万两,饶是他活了三十多年,这么豪横的人也是第一次见。 难道在州府任职就这么挣钱吗? 就在郭凯心绪翻飞的时候,李凡忽打断了他:“郭大人!一万两银票确认完了没有?” “确认完了。” 郭凯尴尬地回答道。 “那银票有什么问题吗?” 李凡再次微笑着询问起来。 “没有问题。” 郭凯心中更加复杂了。 该死的狗大户!要是哪一天他也能轻描淡写掏出一万两银票,那他怎么会被派来干这等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的破事儿? 郭凯暗骂着,李凡在慈溪 “既然如此,这辆车现在是不是算我的了?” 李凡看着郭凯的马车询问道。 郭凯掏了掏耳朵。 “你说什么?” “我说我都付了一万两了,这马车现在应该是我的了吧?” 李凡笑眯眯地再次询问道。这不过这一次,遭到贴脸发问的郭凯再也无法装傻了。 “你付了钱,那自然就是你的。” 郭凯不自然地回答道。 “好!” 李凡大喝一声,就连郭凯也被吓了一大跳。 “张亮!去!带人把郭郎中坐过的车给砸了!老爷我看到它就觉得晦气!” “是!” 张亮激动恭敬,带着人冲上前,当着郭凯的面砸了个稀巴烂。 “李凡!” 郭凯怒目相视。 “看什么看?这是老子自己的车!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凡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好好好!我们走!” 郭凯冷笑哼一声,转身就走,李凡却突然叫住了他。 “站住!” “郭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本官的车也被你撞坏了?” “就你这怪模怪样的四不像? 郭凯顿时乐了,一脸鄙夷地打量了一番四轮马车,道:“就你这车,白给人都没人要吧?谁不知道四个轮子不好转向啊?” “原来如此。” 李凡轻轻点头,终于明白郭凯为什么敢指使车夫撞马车了。 只可惜,郭凯凭借它浅薄可怜的见识,不仅低估了四轮车,也小瞧了他李凡! “郭大人的话本官记住了。” “本官今天还有要事,就不留郭大人了。但还请郭大人记住,本官的车可不是那么好撞的,改日郭大人付出代价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你今天闯了多大祸了!” 说完,李凡带着张亮上车离去。 “一辆破车而已,装什么装啊?” 郭凯鄙夷地看着李凡的马车从面前驶过,贪婪地闻了闻刚到手的银票。 “果然,银子的味道才是最香的!” …… “大人,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我们就白白给他了?” 进了托人在京师购置的宅院,处理好房契交接问题,张亮便迫不及待地抱怨起来。 “怕什么?你也不想想,老爷这辆车是要给谁的?” 李凡满不在乎地哈哈一笑:“比起为一万两银子和同僚当街争执,你家老爷更想看看郭凯看到咱们马车在女帝手里时的表情。” 听到这话,张亮顿时双眼放光,一脸邪恶地笑了起来。 “还是老爷厉害!” “对了老爷,钱掌柜听说老爷抵达京师,请见老爷。” 李凡愣了一下,皱眉询问道:“钱掌柜?就是当初自告奋勇从铜山县来京师卖胸衣的钱都来?” “是他,钱都来这个名字还是老大给他起得嘞!” 张亮嘿嘿笑着,李凡抬手一个暴栗:“那你还傻笑什么?还不快给老爷请来?” “县令大人!草民叩见县令大人!” 一见到李凡,一身华服的钱都来马上跪地行了个大礼。 “钱都来,我家老爷现在是正三品詹事了,你怎么还叫县令?” 张亮不满呵斥道。 “滚一边去!你懂什么?在京师就这声县令听着亲切!” 李凡一脚踹开张亮,笑容满面看向钱掌柜:“钱掌柜啊?近来身体还好吧?你来寻我,可是生意上遇到了什么难处?” “不,不是的,李大人!” 钱都来连忙摆手:“咱就是得知大人您来京师,心里高兴,想问问大人初来乍到,缺点什么帮大人补上。” “钱掌柜有心了啊!” 李凡一脸感动。 “另外,还有替京师商界的诸位打听一下老爷是不是真的已经进京了。” 钱都来不好意思地说道:“老爷财神爷的名声在京师也是很响的,所以听说老爷要进京,京师各大商人都吵着想要迎接老爷。” “迎接我?” “对啊,东西南北门都有人盯着呢!毕竟老爷在江州府那辆马车又大又豪华,去过江州府的商人都认得它……” 钱都来正说着,目光忽然落到不远处还停在院子里的四轮马车上,滔滔不绝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大……大人?我忽然发现,那辆车我之前在东门看到过……” …… 另一边,郭凯藏好了银票,整理好了衣摆,便直奔王丞相府邸而去。 “王公子!李凡那个家伙太嚣张了!下官按照您的要求去找麻烦,谁知那小儿竟然把本官的车都给砸了啊!” 郭凯哭天喊地道。 王奇闻言不由一怔。 当街砸车?这么嚣张的吗?这种事就是他都不敢做,李凡一个毫无背景的家伙是怎么敢的? “你没说你是谁吗?”王奇皱眉道。 “下官说了啊!” 郭凯一脸委屈。 “下官不仅报了名字,还提了王公子。可谁知他不但不收敛,反而把下官的马车砸了!” 王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郭凯眼珠一转,继续加火道:“王公子,那马车可是下官祖父所赠,价值五百两……那个李凡敢当街砸毁下官的车,您说,他眼中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丞相,有没有王公子你啊!” 第42章 惹大祸?本官在京师也能横着走! 王奇微微皱眉。 郭凯见状,继续嚎哭道:“公子,咱们丞相向来以礼治天下,主张官员百姓各安其职,仁善守礼,上下尊卑有序,天下才能大治,百姓才能安定。” “可李凡呢?那家伙不尊制不守礼,在京师街道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横行霸道,连本官的马车都敢砸。如此寡言廉耻之人,居然也能爬到郎中的位置,真是苍天无眼……” “行了。” 王奇皱眉打断了郭凯:“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就先回去吧。” “啊?” 郭凯闻言愣了一下,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王奇,犹犹豫豫不敢起身。 “王公子,我当初是听您的吩咐去找李凡麻烦的,现在我的马车被李凡砸了,您看?” 王奇面色一僵,眼中闪过一道恼火道:“多少钱?” “五……五百两。” 郭凯笑得一脸讨好。 王奇听到郭凯的报价,瞪着眼睛差点没把茶水吐出来。 “五百两?” 王奇难以置信道。 顶级马车二三百辆就差不多了,到底啥马车能要价五百两?车上镶了金子银子吗? “王公子,下官的马车是祖父所赠……” “停!打住!” 王奇一听,便头疼地制止了郭凯:“回头我让账房把银子赔给你。” 郭凯闻言大喜:“多谢王公子!王公子万事顺心,财运亨通……” “郭凯,你先下去吧!” “是是是,大人可一定不要放过那个无礼之徒啊!那家伙……” “我知道了!会处理的!” 王奇顿时恼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重小利损私德,蝇营狗苟,而且毫无下限,本官也是见过他的!” 说完,王奇或许意识到自己口气过重,缓下声音道:“放心吧!这个李凡确实太不像话了,当街砸车,公然违反朝廷礼治,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 “左边数第二个,抬起头给老爷我瞧瞧。” 第二天一早,李凡懒洋洋地躺在院子中吃着葡萄,挑选着新宅的婢女。 “模样倒是不错,会读书写字吗?女工刺绣呢?” “大人!大人!传圣旨的那个吏部官员又来了!” 李凡还没得到回答,张亮便惊慌失措地跑进来。 “你说啥?丁主簿又来了?” 李凡惊愕地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急匆匆地向屋里冲去。 “完了完了完了!只要那家伙一来准没好事!” “张亮,他要是闯进来,你就说你家老爷病了……” 李凡话音未落,丁盛已经走进院子,笑呵呵询问道:“李大人今天没生病吧?” “丁主簿。” 李凡生无可恋地扶额,重新躺回躺椅上。 “大人,没错!又是我。” 丁盛笑嘻嘻凑上前来,目光再次落到李凡的葡萄上。 “大人这葡萄挺耐吃呀?下官每次来都能看到李大人在吃葡萄。” “没办法,本官有钱。” 李凡淡淡说道,丁盛则是一脸羡慕。 “有钱真好哇!天天都有葡萄吃。” “也没那么好,毕竟再有钱也摆脱不了丁主簿你呀!” 李凡一脸嫌弃地道:“我算是发现了,每次你来都准没好事!” 丁盛一脸委屈不解。 “李大人,下官每次见到大人都是汇报升迁的好消息,怎么会没好事呢?” “你不懂。” 李凡一脸惆怅地询问道:“说吧,你这次来又是干什么的?” 丁盛笑容满面道:“听说大人来京师,下官第特地来探望大人。顺便告诉大人一声,您的委任公文和官印已经在走程序了,过两天就能准备好。” “这样啊!” 见不是又升官,李凡悄悄松了一口气:“多谢丁主簿了。” “本官初来京师,家中没有招待的东西,就不留丁主簿吃饭了,丁主簿请回吧!” 丁典叹气道:“李大人就这么不待见丁某吗?那李大人可知,你摊上大祸了!” “丁主簿这什么意思?” 李凡皱眉询问道。 “李大人可知,你当街砸了郭郎中的车架的是已经在京师传遍了?” 丁盛凑上前来,小声对李凡道:“下官从小道消息得知,有不少御史已经写好大人弹劾奏疏,就等着上朝上奏陛下了。大人可一定要小心点啊!” “我还当是多大的事儿呢?” 李凡不以为意地说着,抓起葡萄塞进嘴里。 “大人!” 丁典一脸震惊:“当街砸车,您以为这是小事吗?” “当今丞相主张以礼治天下,朝中官员们也最是重礼。您这么做,只怕会承为好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那又如何?” “大人!不能不在意这些事啊!” 丁盛忙道:“李大人初来京师,人生地不熟的,朝中又没人能替大人说话,招惹丞相的人实在不理智啊!” “那丁主簿呢?丁主簿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李凡趁机反问道。 “那当然是因为大人您仪表堂堂,下官一见到大人,心中对大人的景仰如江水般滔滔不绝……” 丁盛大声拍着马屁,心中一阵得意。 当时第一次送任命函时,他可是被顺阳公主侍卫周延喊进去的。 李凡能得到顺阳公主青睐,并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连升数级,这说明什么什么?说明李凡很有可能是他的贵人,是一条粗壮的大腿啊! 李凡听着丁盛的赞美,嘴角不由得一抽。 这话怎么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好好好,多谢丁主簿了。张亮!送丁主任出去!” 李凡果断结束了话题。 “丁主簿请。” 张亮走到丁盛的身边。 丁盛一脸不甘心道:“大人!大人!这个事儿你要放心上啊!这可不是小事,您可要赶紧想办法啊!” 老子砸的是自己的车,这能有多大事情? 李凡不屑撇嘴,气定神闲地敷衍道:“放心吧!那都是小事。本官自有办法。” 李大人这么有底气的吗? 丁盛见状不由得一愣,随后忽然恍然大悟。 这件事既然传得沸沸扬扬,那么公主殿下肯定已经知晓了,并动手解决了吧! 他这条大腿抱对了! 这样想着,丁盛忍不住凑上前道:“大人既然有了办法,那下官就不瞎操心了。” “日后在京都,大人有需要下官的时候招呼一声就好。虽然不才只是吏部一主簿,但对京城发生的事情还有各种传闻八卦,各种小道消息都十分了解。李大人在京城,以后肯定有用得上下官的时候。” 丁主簿居然还有这能耐呢? 李凡眼睛顿时一亮,激动道:“丁主簿客气了,日后得了闲,我请丁主簿吃饭喝茶。” 丁盛得到李凡的承诺,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而在宫中,女帝林清寒也忽然想到了李凡。 “小月,算算日子,李凡应该快到京师了吧?” “陛下,李大人已经进京了。” 小月恭敬道:“而且那家伙一进京,就干了一件震惊京师的大事呢!” “哦?他干了什么事?” 林清寒停下手中公务,好奇地询问道。 “户部的郭郎中郭凯撞了他的车,他当街把人家的车砸了。” “确实是那小子能干出来的事。” 林清寒闻言笑了起来。 “那小子做事出格,而且最不尊礼,朕在通山县时可没少受他的气。这一次终于轮到朝官了啊!” 正说着,内侍黄公公送来一大摞奏疏。林清寒翻来一看,见全是弹劾李凡的,脸上的看好戏的神色不由得更盛。 “这个李凡,一天天净给朕闯祸。”林清雅摇头道。 “小月,找个人给李凡传个话,明天早朝,让他务必上朝。” “是。” 听着小月的回答,林清寒嘴角上翘,心情愉悦道:“朕倒是很想看看那家伙认出朕时是什么表情。” 第43章 赠送给女帝的礼物 话音刚落,又一名内侍进来传话道:“陛下,户部侍郎萧庭安求见。” “萧庭安?他来干什么?” 林清寒一脸诧异,忙道:“快请。” 片刻后,户部侍郎萧庭安带着账册走进殿内。 “陛下,这是户部统计出来的今年税收,和明年开支。请陛下过目。” 林清寒结果呈上来的账册,眉头很快皱了起来。 “二百万两?今年的税收这么低吗?” “陛下,年中江州发生水患,其他州县收成也不太好,很多地区的税款都进行了减税。” “这个朕知道。” 林清寒沉着脸点头,思索半晌后询问道:“萧爱卿,明年军费户部能拿出多少?” “陛下,往年一百万的军费户部肯定拿不出。但若是能削减一些,我想四十万两应该是没问题的。” “四十万!” 林清寒提高声音,一脸怒容地盯着萧庭安:“北边形势如此严峻,你居然告诉我军费只能拨四十万两!” “陛下,毕竟还需要预留出百官的俸禄……” 萧庭安尴尬的解释着,却不想林清寒闻言更加愤怒了。 “好啊!军费削减到四十万,官吏的钱照发,这就是你们户部的决定?” 林清寒咬牙切齿地质问着,萧庭安不慌不忙跪地道:“陛下息怒。” “如果百官俸禄削减一些的话,军费或许可以提升至五十万两。” “不够。” 林清寒冷声道。 但这一次,萧庭安却没有让步。 “陛下,百官俸禄中扣出十万已经是极限了。臣等家中有着田产,生活不成问题,但那些底层官员是需要俸禄吃饭的啊!” 萧庭安大声道:“若是陛下再削减官员俸禄,不仅会有人饿死,而且不利于科举啊。” 底层官员会饿死?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敢保证,即便不给那些底层官员发放俸禄,也有无数读书人趋之若鹜。 林清寒一脸冷笑。 可很多话走无法说出口,只能询问道:“那萧大人有什么办法?” 萧庭安面色一僵,身上开始不断的冒冷汗。 “或许,我们可以加点税,先苦一苦百姓,借一点钱粮支应过去?” 萧庭安试探着说道:“陛下,这已经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林清寒脸色猛然一沉。 加税?加税虽然能解决问题,但税款加到百姓身上,到底收多少可就不是她做得了主的了。 虽然她一直在杀贪官污吏,但大夏州府那么多,光靠她微服私访是根本杀不尽的。 况且,这税款一旦增加,日后再想降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真的要做这种有损国力的事情来筹集军费吗? 林清寒心中犹豫。 可如果不这么做,军费不足导致北边吃了了败仗,那后果可要比加税严重得多。 “让朕再想想。” 林清寒坐回书案后,抬头看着还未退下的萧侍郎,道:“听说,江州府知府李凡进京了。” “是。” 萧庭安皱眉回答着,正想向林清寒说一说他听到的传闻,却听林清寒再次开口道:“有消息说那个李凡有点挣钱的小本事。现在他在你手下担任郎中,钱粮的事,萧大人或许可以找他聊一聊,看看有没有办法。” “陛下,臣也听过这位江州府知府。” 萧庭安冷声道:“听说他这个人贵贱不分,重视商贾百工,昨天还当街砸了郭郎中的马车。这种人能给出什么好办法?” 林清听着萧庭安的话,莫名想到刚抵达铜山县时的她自己,只觉得十分好笑。 “砸车的事你不用管,朕只要你们户部专心把军费问题解决,明白吗?” “臣领旨。” 萧庭安无奈地说着,退出大殿,回到户部。 “萧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一走进户部衙门,侍郎郭凯便迎了上来:“刚才吏部将新郎中的官印和委任状送来了,说是要找您盖印签字。” 萧庭安闻言冷哼一声,不满道:“盖章?本官凭什么给那小子盖章啊!” “一个侥幸升官的毛头小子而已,来了京师不知拜访上官,不仅一点礼数都没有,还目无法纪当街砸车,这种人我们户部可要不起!” 萧庭安不满道:“和这种人一起共事,本官都觉得是一种耻辱!” 郭凯看着萧侍郎的模样,心中不住冷笑。 萧侍郎在乎的重点是当街砸车吗?估计是没带礼物去拜访他吧! 不过这样也好,李凡那可是随手就能拿出一万两的土财主! 只要李凡站在了所有的对立面,他就有机会大把大把的捞钱。 这样想着,郭凯假惺惺道:“萧大人!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官员任命是陛下和吏部决定的,您为下官鸣不平,不给盖章通过,会被那些不明里就的人揪住小辫子说三道四的。” 萧侍郎一脸鄙夷道:“郭郎中怕什么?李凡区区一个地方的知府,居然连你的车都敢撞……” 正说着,一名年轻的传旨内侍突然走了进来,恭恭敬敬道: “二位大人,陛下明日召开朝会,要各部全部官员务必参加,不得缺席。” “多谢这位小中官了。” 萧庭安点头示意道。 “大人,明日朝会李凡不会也参加吧?要不大人还是先把章盖了吧。不然李凡明日在朝上栽赃大人,大人就是有口也说不清啊!” “本官会怕他?” 萧庭安冷哼一声道:“你胆小怕事,被砸了车后想宁息事人,本官可不怕!” “想进户部?本官偏偏不许!就算闹到明天朝会上,本官也要把如此无礼之人丟出京师!” 另一边,传旨内侍走完了六部衙门,便寻到了李凡的住处。 “李大人!李大人在吗?” 门开了,李凡客客气气地将维修马车的匠人送出门外,诧异地看着年岁不大的小内侍。 “我是李凡,你是……宫里来?” “李大人!陛下让您明早参与大朝,请李大人务必及时到场。” 小内侍一板一眼地说着,李凡顿时乐了。 “行,我知道了。不过你来的正好,我有个从江州带来的礼物要送给陛下,还请小公公帮下官带进宫里去。” “礼物?江州特产吗?” 小内侍一脸茫然:“特产的话在下倒是可以帮大人送上去……” 不等他说完,李凡一拍手,张亮便赶着重新装饰一番的四轮马车走出了门。 “对,江州府土特产,四轮马车一辆!” 李凡笑盈盈道。 传旨小内侍顿时瞪圆了双眼:“这玩意叫土特产?” “当然!” 李凡理所当然道:“刚才小公公答应帮本官送上去,那就不要食言啊?明天朝会,本官可是会进宫的。” 小内侍欲哭无泪。 他怎么就嘴欠,随口答应了下来呢? 很快,时间便到了第二日大朝。 第44章 卧槽!所以差点被本官推进澡堂的是女帝! “呦,这不是李知府嘛?第一次来参加大朝吧,你的官服呢?” 大殿前,郭凯一看到李凡便大声嘲讽起来。 李凡顿时眼睛一亮,挤了过去。 “谢了兄弟,你不喊我一声,我还找不着组织队伍。” 李凡笑呵呵地拍了拍郭凯的肩膀,引得萧庭安等人纷纷皱眉逼退,看奸细一般瞪了郭凯一眼。 郭凯在心中大骂李凡无耻,板着脸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却见李凡已经转过身,惊喜地看向另一位老熟人的方向。 “曾……” 李凡一句曾大人还没说出口,户部尚书裴志奎提醒道:“规矩点站好!朝会就要开始了。你想让所有人都看我们户部的笑话吗?” 郭凯瞪着眼睛威胁道:“就是!明知道是大朝还不穿官服,衣冠不整地上殿,看一会儿陛下来了看你怎么交代!” 李凡看着撞了女帝马车而不自知的郭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陛下到!” 随着殿后一声呼叫,朝中所有大臣纷纷跪地行礼。 李凡混迹其中,不伦不类地混过了行礼,扫了一眼皇座上的身影后,低头站在一旁。 女帝她老人家应该收到马车了吧?不知这位被骂暴君的的陛下会不会把自己的讨好当做是在贿赂她? 李凡正想着,大殿上内侍高喊着宣布朝会开始。 “有事启奏。” “陛下!臣有事要奏!” 监察御史章九黎躬身出列。 “讲。” 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 李凡听到声音微微一愣,这个声音不仅好听带感,还有点耳熟诶? 这个声音他绝对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前世的明星……桥本有菜?高桥圣子? 不对不对,怎么一想到女明星他脑子里全都是一些老师的名字? 李凡正愣着神,监察御史章九黎义正言辞道:大声道:“臣弹劾江州府知府李凡,上朝不着朝服,不正衣冠,自己当街欺辱同僚,掠人财物,砸人马车,实乃官员队伍中的害群之马!” “望陛下严加惩处,将此獠夺官削职,流放边疆!” 林清寒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低头看鞋尖的李凡身上,感到一阵好笑。 李凡呀李凡,你居然也有低头一言不发装的斯文的时候! 当初怼朕的派头呢?拿出来啊! 林清寒默默吐槽着,面上依旧一副威严的模样,扫过大殿。 “臣附议!” 郭凯也站出来大声道:“陛下,臣于昨日听闻李大人抵达京师,特地赶去迎接,不想走得太匆忙,产生了一些误会。” “下官本待好生解释,却不想李大人不依不饶,将下官祖父所赠马车砸了稀巴烂!” “陛下,那可是下官祖父,已故的前户部尚书郭立安所赠!面对如此凶残之辈,下官只求陛下能为臣做主,替祖父的马车讨一个公道!” 说着,郭凯开始放声嚎哭。 “陛下!如此凶恶跋扈,不尊礼法之徒,臣以为不应该委以职务,而应夺官发配,给天下文武百官做一个表率,以儆效尤!” 萧庭安一身正气地起身出列,大声附和道。 “众位爱卿都是这么想的?” 林清寒扫视四周,轻声询问道。 因为有过铜山县打脸经历,林清寒在听说李凡砸车后便派人把当街的真实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 而在收到李凡送上来的“土特产”后,女帝林清寒瞬间彻底明白了李凡的全部盘算。 如今见李凡遭受百官们的围攻,林清寒莫名感到了一种看戏一般愉悦感。 “臣等赞同萧大人、章大人所言!” 随着一个又一个官员起身出列,郭凯哭声更大了。 李凡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出来的那群人,心中满是震撼和感慨。 握草!不愧是京师朝堂啊!一个个演戏都这么6的吗? 这飙起戏来,真是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一个比一个炸裂,连眼药水都用不到。 就连脸皮、以及避重就轻说谎的功力也如此深厚,看来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李凡感慨着,捂着耳朵挪动两步,远离了郭凯这个巨大的噪音源。 大殿上方,林清寒自然没有扣掉李凡嫌弃的眼神和躲避的小动作,似笑非笑道:“李凡,既然百官都在弹劾你,你要不要上前解释两句?” 李凡抬头正要说话,却在看清皇座上那张略显熟悉的面孔后不由得一愣。 女帝陛下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呢? 可他不记得以前见过大夏女帝啊! 下一刻,李凡目光落在林清寒身边小月与王奇身上,全身一颤。 狗日的! 这不是当初买竹纸的那个京都商人身边的人吗? 那她是……卧槽! 她是女帝! 所以当初的他在天上人间拉去看仙女的人是……大夏女帝? 李凡的目光重新落到女帝陛下脸上,在将这张威严的女性面孔与商人公子重合后,大惊失色:“怎么是你!” 小月冷哼一声提醒道:“这是朝堂上,还请李大人自重。” 此话一出,朝中一片哗然。 李凡居然和女帝陛下认识?这是什么情况啊? 王奇则是冷哼一声,转过脸不想再看李凡。 见小月确认了当初那位公子就是女帝,李凡瞬间回想起在铜山县发生的种种事情,整个人不好了。 完了完了完了,当初那位公子居然就是女帝,那岂不是说他当初是在拐骗女帝陛下泡汤池,催女帝陛下脱衣服,还有当着陛下的面提出让姑娘们cos女帝? 这……真踏马的……玩大了! 以女帝暴君的性格居然没杀他,这还真够稀奇的……不对! 李凡心中忽然一震,心绪万千。 从女帝陛下探访铜山县后,他的官职就一路飙升,径直从一个小县令升到江州府知府,后来又稀里糊涂地拉到了京师。 敢情真实原因是因为他被女帝陛下盯上了! 可女帝这又是为什么呢? 李凡心头一转,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改变女帝态度地纸张生意上。 所以……女帝这是看上了纸张和纸张办公,或者是想挣钱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女帝陛下有求于他,就不会轻易砍了他的脑袋。 想到这一点,李凡心中的紧张不安慢慢消退一些,理智重新占据了头脑。 “陛下。” 李凡正色道:“臣当日确实当街砸了一辆马车,但那是臣自己的马车,与郭凯大人毫无关系!” 第45章 茶里茶气李大人! “荒谬!” 监察御史章九黎大冷哼一声,大声质问道:“那可是郭立安郭大人曾经的车,京师里谁不认识?” “见到你当街砸车的百姓不下二十个,人证物证聚在,你确定那辆车是你自己的车?” “对,那辆车就是本官的车。” 李凡面不改色道。 “无耻小人!” 此话一出,章九黎气得双手颤抖哆嗦,指着李凡破口大骂。 郭凯见状也凑上前来,小声提醒道:“李大人,难道你忘记了前天我们在东门遇到的事情了吗?” 李凡瞟了眼郭凯,道:“当然记得呀。” “那我来叙述一下,李大人说对不对吧!” 郭凯继续说道。 李凡在心中不住冷笑。 郭凯这是想避重就轻地进行舆论引导了? 使用这么低级的手段,郭郎中还真是小瞧他! “请说。” “那天,我驾车向东门外走,李大人你驾一辆四轮车从东门往里走,我们是在金楠大街相遇的是吧?” “是。” 李凡面不改色地承认道。 “当时,你那辆四轮马车撞了我的马车,是不是?” “是。” 李凡微微挑眉,没有辩解到底是谁撞得的谁这种低级的问题。 郭凯见状,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们下车争论,然后李大人就让人砸了我坐过的那辆车,是不是?” “是。” “好了,李大人自己承认砸了下官的那辆马车,事情真相大白了!” 郭凯得意转向朝臣们,盖棺定论道。朝臣顿时议论纷纷。 “你看看,现在这年轻人,真是无礼至极!这还是在京师,在天子脚下,就敢公然当街砸车。” “是啊!如此无礼之人是怎么当上官员,站在朝堂上的?吏部糊涂啊!” “这件事一出。估计这位年轻的李大人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诶,希望他能长点教训吧!不知礼无以立啊!” 王奇守在女帝身侧,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悄悄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凡啊李凡,触犯了众怒,我看你这次能怎么办! 见状,户部侍郎萧庭安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李凡!是谁给你胆子当街砸车,摧毁他人财物的?” “如此胆大妄为,目无同僚,目无纲纪,目无陛下。我们户部可容不下你这种人!” 说着,萧庭安望向女帝道:“陛下,臣请将李凡剥夺官身,逐出朝堂!” “萧大人……” 李凡试图插话,但萧庭安眉毛一横眼睛一瞪,不满道:“怎么,李大人还想改口不承认吗?” 不等李凡回答,萧庭安便冷声解释道:“你刚刚已经承认了砸车,在坐各位可都是听到了的!” “不,萧大人误会了。” 李凡笑道:“下官是想说,如果您这耳朵如果不要可以捐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本官承认砸郭大人的车了?” “下官说的是‘臣砸的是自己的马车’,换句话说,臣砸车时,那辆车是臣自己的!” 李凡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郭凯心中咯噔一下,急忙大声道:“李大人,那辆马车可是我祖父……” “曾经是你祖父的,后来是你的,你又卖给我成为我的,这没毛病呀。” 李凡双手一摊笑道:“郭郎中不会忘了吧,为了买下那辆马车在下可是花了一万两银子呢!” 此话一出,朝堂上响起一片吸气声。 一万两买车?这也太豪横了吧! 要是他们有一万两,什么样的好车买不了啊?怎么可能有人买一辆旧马车? 所以,这个李凡还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萧庭安冷哼一声,正要发难,却听李凡继续道: “章御史可是说了,在场百姓有二十多位,您坐的那辆马车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卖给在下了,郭郎中不会想不承认吧?” 郭凯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你……那你也不能把车砸了啊!” “笑话!老子砸自己的车,关你屁事啊!” 李凡大声道:“别说老子砸了车,就算老子把车给烧了,那也是烧老子自己的东西,也不关郭大人的什么事吧?” “这……” 郭凯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王奇见状,哪还不晓得郭凯隐瞒了李凡买车一事?心中顿时一阵愤恨。 狗日的郭凯,收了李凡的钱还找他哭诉,坑了他五百两!看来是太久没敲打,养的狗心思野了啊! 另一边,李凡见郭郎中萧侍郎不再说话,拱手向林清寒道:“陛下,臣之所以砸自己的车,是因为那辆车实在是太丑了!停放在家里简直是在侮辱臣的审美和品味。” “却没想到臣砸车居然遭到了这么多大人的误解和指责,实在是让臣心寒啊!” 李凡摇着头,一副无辜之人受到冤屈的模样继续道。 “如果臣砸自己的车让陛下感到不开心,让郭郎中章大人,萧大人和朝堂诸公感到不愉快的话,那下官先对各位赔个不是。” 李凡委委屈屈道:“若是下次再有此类事情,臣一定会顾及在场各位的感受,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把马车砸了烧了,绝对不碍各位的眼。” 说完,李凡还不忘小心翼翼地看了郭凯一眼。 不就是胡说八道装受害者,装绿茶装白莲花吗?就好像谁不会似的! 李凡一番话说出口,不论是朝臣还是章九黎萧庭安,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一阵哑口无言。 郭凯更是耍起了无赖:“李大人!那你也不能在我面前砸啊!” “我砸的时候你不说,现在跑这里来说?郭大人,你脑子没问题吧?” 李凡一脸鄙夷道:“还有,你知不知道,你那日撞得是谁的车?” “什么谁的车?你坐的不就是你的车吗?还搞了四个轮子轮,弄得不伦不类的……” 郭凯皱眉回答着,其他人也满心疑惑,不知道李凡为什么忽然说起了他坐的马车。 女帝林清寒则是悄悄和小月对视一眼,心中一阵无语。 难怪她昨天看车时发现有一块车身颜色有些不太一样,原来是被撞了临时修补的? 这个郭凯真是不像话! 这样想着,林清寒淡淡开口道:“郭大人,那是朕的车。”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 不官是郭凯、章九黎,还是萧庭安,还是各部官员,都被女帝一句话震惊到了。 陛下的车? 李凡怎么会坐在陛下的车里? 王奇听到这话,心中又是震惊又是嫉妒:女帝居然把她的车给李凡乘坐? 这一定是假的!是胡说的! “你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坐陛下的车架!” 郭凯强忍恐惧,大声指责着李凡。 李凡却一脸淡然:“那辆马车是本官从江州府带来,送给陛下的礼物。这么大的东西,不套马坐车上拉进京师,难道本官要找人扛进来不成?” 说完,李凡再也不理会郭凯,认认真真向林清寒行了一礼,道:“陛下,臣跟郭郎中本无冤无仇,撞车前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却不想郭郎中竟然如此污蔑于臣,实在叫臣感到费解啊!” “臣自铜山县以来,一直克忠职守,兢兢业业做着本职工作,从不会有意与他人结仇。可以说,除了臣在江州府办的那场灾粮贪污案得罪了人,臣与京师官员并无任何矛盾。” 此话一出,章九黎等人瞬间变脸色。 但李凡充满杀气的茶言茶语却仍在继续:“臣愚钝,不知郭大人如此污蔑于臣是何原因。” “另外,臣实在想不通,臣低调进京,为何会如何巧合地撞了郭大人的马车,引来这诸多是非。还请陛下明察此事,还臣下一个清白!” 第46章 女帝:这朝堂之上,只有李凡能替朕分忧了吗 “陛下,马车相撞一事却有蹊跷,但户部郎中郭凯污蔑江州府知府李凡已有实证,还请陛下明断,对郭凯严厉惩处。” 监察御史曾岩也站了出来。 李凡顿时给了这位老朋友一个感激的眼神。 郭凯听到曾御史的话,慌忙跪在地上,叩头向女帝高喊道:“陛下!臣……” “你因何污蔑李凡,说!” 林清寒一声怒斥,震得章九黎等人纷纷低头沉默不语。 当朝女帝是个眼睛不容沙子的暴君,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此刻见女帝陛下动怒,自然谁也不敢触林清寒的霉头,为郭凯这个倒霉鬼说情。 郭凯更是被吓得不停地磕头求饶:“陛下,臣只是一时糊涂!求陛下赎罪啊!” “一时糊涂?” 林清寒冷笑着,眼中透漏着帝王的杀气:“我看是你郭郎中以为朕糊涂吧!” “来人,把郭凯压入大牢!并限督察院三天查清郭凯与江州灾粮案有何关联!若有漏网之鱼,全部拿下!” 说完,王奇带着人将郭凯拖下大殿,左右都御使也纷纷领旨道:“臣等领旨。” 处理完了郭凯之事,林清寒扫视着回到队伍一言不发的群臣,道:“各位爱卿还有事要奏吗?” 殿下无一人应答。 “既然没有,那就由朕来问问诸位。” 林清寒认真询问道:“北疆战事吃紧,但因为今年江州水灾缘故,税收不足,明年军费严重短缺,不知诸位有何办法保证我军军费?” 殿下依然无一人应答。 林清寒目光从王丞相巡边留下的空位上划过,老师点名一般落到户部尚书裴志奎身上。 “裴大人,朕曾向萧侍郎询问过这个问题,萧侍郎认为应该加税。裴大人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臣……” 裴志奎将目光投向兵部尚书陈应,道:“臣愚钝,一时间只能想到半个办法。” “哦?” 林清寒眼睛一亮:“裴爱卿说说看。” 陈应看了眼裴志奎,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臣认为可以想些办法,发动将士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降低国库负担。不过臣对兵将能力知之甚少,具体办法还需陈大人来想。” “裴志奎!你打得好算盘啊!” 陈应当即破口大骂:“北疆战事那么焦灼,将士们的脑袋和命都别在了腰上,你居然连饭都不给一口,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裴志奎!你还是不是个人了!” “陈大人,大夏将士又不全在北疆征战,总有一些还是可以做点什么的嘛!” 裴志奎扫了眼面若寒霜的女帝,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念头继续道:“还是说陈大人根本无心为朝廷为陛下分忧?” “笑话!我们兵部……” “够了!” 林清寒猛地一拍书案,打断了裴志奎与陈应的争执。 “身为朝廷官员,遇到问题不去想解决办法,反而推三阻四地相互推诿,生怕承担一点责任!” “一个个嘴上说的都那么好听,为朕分忧,为国效力,你们问问自己,你们做到了吗!” 裴之奎、陈应、萧庭安等人哑口无言。 但林清寒却并没有放过他们,挨个点名痛骂起来。 “户部,要税收税收收不上来,要办法办法想不出!你们还能干什么?” “兵部,你们自己看看北边的仗打成了什么样子!还有脸报功?” “还有吏部!你们这些年提拔了多少贪官污吏出来!要朕一一给你们数吗?” “督察院,一个灾粮案审了三个月,今天还能抓到漏网之鱼!朕给你们发俸禄,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吗?” 听着林清寒的怒骂,工部礼部等其他部门官员也纷纷低头降低存在感。 只有第一次上朝的李凡左看看右看看,想要将朝中官员与林清寒痛骂的部门对上号。 林清寒扫视着整个朝堂,一眼便看到了正偷偷张望的李凡,饱含怒意的目光瞬间停留在了李凡的身上。 李凡对上女帝的视线,怔了一下,随即心虚地错开视线,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低下了头。 但林清寒却并没有就此放过李凡,开口道:“你们知道朕为什么提拔李凡吗?” 李凡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朕提拔他,是因为他比你们在场的人每一个人脑子都活!” 李凡面子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女帝陛下刚骂了一众官员,这种时候忽然夸他,这不是成心让各部大佬感到不痛快,给人添堵吗? “即便在铜山县这样一个偏远贫困的县城为官,李凡尚且能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开设各种店铺、纺织厂、造纸厂,改善民生。” “到了江州府,更是修建新路,盘活了运河船运,短短几个月之间,就将江州府治理得如同京师一般富庶。” 这绝逼是捧杀吧? 女帝陛下这是还记得铜山县的事情,想把他架在火堆上烤,想利用朝臣弄死他好报仇雪恨吗? 李凡暗自吐槽着,但女帝的话却并没有停止:“朕把他调来京师,想让他在京师也做一做那些生意,为国库多赚些钱来。诸位以为如何?” 听着林清寒通知一般地征求意见,裴志奎与萧庭安不由得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察觉到一丝喜色。 这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他们正愁着搞不到钱,无法解决军费问题呢。现在陛下竟然自已给他们送出来一个办法? 先不说问题能不能解决,至少……这背锅对象是有了啊? “陛下英名!” 裴志奎马上表态道。 “李郎中的确是有大才的人!陛下将李郎中调到京师,国库空虚军费不足的问题依然可以迎刃而解!” “对对对!有李大人带领户部,国库肯定就不用愁了哇!” 户部侍郎萧庭安与其他户部官员也纷纷大声叫好。 只有李凡一人苦着脸,努力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诶,李大人不要谦虚嘛!” 户部的另一位侍郎杜维笑呵呵拍了拍李凡的肩膀,心中早已为有人接锅而乐开了花。 萧庭安同样一脸激动。 一个小县城治理得好,当过几个月知府。就能解决国库空虚,缺少军费的问题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只怕这些办法早就被朝堂诸公提出来了!怎么可能轮到李凡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女帝陛下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全大景公认的暴君。 等李凡到了期限又完不成暴君的交代的,都不用他动手,女帝陛下绝对会让那小子死的很惨。 这样想着,萧庭安一改前态,拉着李凡道:“李大人!刚才的我早就觉得那个郭凯不是好人了。利用砸车的事在污蔑李大人了。” “刚才回过味来,还想着替李大人说说话呢!好在陛下慧眼识珠,早早的还李大人一个清白。李大人可不能辜负陛下的好意啊!” 这踏马是威胁吧?真以为他听不出来? 李凡甩开了萧侍郎的手。 女帝林清寒却笑呵呵道:“李爱卿,你觉得在京师能做哪些产业啊?” 狗日的,他在铜山县当县令吃香喝辣过当得好好的,怎么好端端的就被女帝微服私访找过去了? 果然,做人不能太优秀啊! 他就是因为太过优秀,这才被女帝陛下相中,被拉到京师做牛做马了。 李凡感叹着,思考片刻后咂嘴道:“先弄个纺织厂吧。” 林清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李大人愿意把你的产业……” “全天下都是陛下的产业!” 李凡急忙拱手道,生怕说满了一秒就会引得暴君不满。 “李爱卿,铜山县和江州府那些产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朕不会随便拿臣子的东西的。” 林清寒淡淡道:“不过,李爱卿你一个人毕竟不可能把全天下的买卖都攥在手心里。” “朕让你帮朝廷赚银子,也是希望你有余力时多为朝廷做做贡献。朕不看别的,就看日后的收入,你能做好吗?” 李凡心中一阵无语。 什么叫不随便拿,什么叫有余力,什么叫做做贡献啊? 这分明就是抢劫吗! 罢罢罢,就当是散财消灾了。帮陛下挣钱总比被翻旧账要好得多。 “是是是。臣一定竭尽全力。” 李凡急忙表态,默默在心中盼望着女帝陛下赶快将注意力移开。 “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林清寒点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朕听说你在铜山县和江州府之间修了一条水泥路?” “是。” 李凡笑容僵硬地回答道。 “如果朕没猜错,陈爱卿送给朕的四轮马车应该更适合在水泥路上走吧?” “对。” “可光有车没有路,朕这辆四轮马车也跑不起来啊!” 林清寒面带微笑地继续道:“不如这样吧,陈爱卿为朕修建一条从京师到北都的水泥路来,如何?” 果然是修建水泥路。不过从京师到北都,女帝陛下这是要打通北疆的运输线了? 李凡思索着,认认真真行了一礼道:“臣领旨。” 第47章 什么?李凡是女帝的皇后! “恭喜老爷第一次朝会圆满成功!” 一回到住处,府邸中的下人们便在张亮的带领下进行了一场欢迎仪式。 “圆满成功?” 一场朝会下来身心俱疲的李凡惨笑着向张亮招手。 “张亮你来。” 张亮眼睛顿时一亮:“老爷可是有赏?” “对。” 李凡说着,待张亮凑近,揪着人便是一顿暴揍:“圆满个屁啊!不过我看你小子倒是可以变得更圆一点!别躲!让你家老爷教教你,什么叫迎接疾风!” 几分钟后,李凡气喘吁吁揉着拳头,嫉妒地看着毫发无伤的张亮。 “你这身板真他妈硬!” 李凡瘫倒院里的躺椅上,盯着嘿嘿傻笑的张亮道:“还记得水灾时来铜山县买纸的那个京师公子吗?” “记得。老爷,那商人怎么了?” 张亮一脸茫然道。 “怎么了?那商人是当今圣上!你心心念念的冷艳女帝!” “陛……陛下?” 张亮顿时傻了眼:“我说那公子怎么娘们唧唧的……” “住口!” 李凡厉声呵斥着,躺椅上的身体却动都没动:“陛下也是你能置喙的?” “咱们现在是在京师,你、还有有铜山县来的那些人嘴巴都给老子看牢一点!” “时刻给老子记住,隔墙有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说话前都给老子掂量清楚。不然哪天丢了小命,别怪老爷没提醒你们!” 张亮神色一凛,起身道:“好的老爷。我这就和从铜山县来的人都说清楚。” 见张亮要走,李凡忽然叫住了张亮:“还有,你马上通知江州府那边赶制四轮马车!先给老子造个一千辆出来!” “一千辆?这么多?您之前不是说准备慢慢来吗?” 张亮一脸惊讶道。 “你小子哪来这么多废话?” 李凡恶狠狠瞪了张亮一眼,脸上逐渐露出笑容得意的笑容:“今日女帝可是在朝堂当着百官的面提起咱们送去的四轮马车了。” “有女帝当朝给咱们的四轮马车做宣传推广。我们的马车岂不是要在王公贵族还有京师官员豪商里卖疯了?” “老爷果然高明!” 张亮也跟着激动起来:“那老爷准备多少钱出售啊?一千两吗?” 张亮猜测道。 “一千两?女帝代言的产品,卖这么便宜岂不是很掉价?” 李凡笑容逐渐变得狰狞:“传消息出去,就说女帝同款马车开始预售,预售款一千两,尾款九千两,一辆马车总计一万两!” “你家老爷这一波要狂赚一千万两!” 一千万! 张亮顿时被李凡说出来的数字镇住了。 “老爷,这会不会太多了?马车能赚那么多钱吗?” “多?张亮,你也太小瞧京师的有钱人家了。” 李凡摇着头,不再多言。 张亮正要离开,李凡终于想起了女帝派发给他的任务,再一次把人喊叫住:“还有一件事,陛下让你家老爷为户部开办纺织厂,修建京师到北都的水泥路。” “你去联系钱都来,让他联系京师商人,准备招商。同时让江州府建设队的工程还有纺织厂的生产缓一缓,抽调一批人手送到京师,你家老爷有大用。” …… 春风楼,萧庭安举杯,笑容满面对户部尚书裴志奎与户部的另外一位侍郎何永昌道:“裴大人,何大人,今天发生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好好庆祝庆祝!” “今晚本官做东,两位大人请!” “萧大人请!” 放下酒杯,裴尚书笑呵呵捋起了胡子。 “萧大人,李凡的官印委任状弄好了没有啊?如果弄好了就赶紧给人家送过去吧,别耽误了那小子开工!” “下官遵命。” 萧庭安再次端起酒杯,恭敬道。 又是一轮敬酒,裴志奎借着醉意感慨起来:“真是没想到啊!老夫本以为那个江州府知府会是一个麻烦的刺头,没想到居然是帮我们户部解围背锅的救星。” “陛下也真是的,有了安排居然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老夫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把拖陈尚书下水。” “裴大人,军费本就是用于兵部的款项,严格说来那应该算是陈大人自己的事。大人这哪里算是拖陈大人下水呢?” 萧庭安笑呵呵说道:“倒是陛下,不由分说地便向裴大人询问军费,下官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呢!” “这有什么办法?” 裴志奎回想着朝堂上的事,忍不住感叹道:“陛下毕竟年轻,一天天只知道向户部伸手要钱。” “裴大人勿恼,陛下她毕竟一个女人家的,又刚刚继位,怎么知晓我们户部税收的艰难?等时间久了,自然会理解大人的难处的。” 萧庭安再次举杯相敬:“就是嘛!这就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去岁收上来那点税收,又是赈灾,又是军费,又是俸禄,又是各个部门日常消耗的,需要的银子多着呢!” 何永昌也跟着拍起了马屁:“要不是裴大人努力支应着户部这一摊子事,只怕去岁那点儿税收根本坚持不到今年。” “只可惜咱们这位年轻的陛下只知道要钱,根本看不到大人的功绩。” 萧庭安继续说着,将矛头引向李凡:“就李凡那小子,才有什么多大的能耐功绩啊?也值得陛下当朝夸赞。下官真是为裴大人感到不公啊!” “诶!都是为朝廷效力,还管什么公不公的呢?” 裴志奎笑道:“至于那个李凡,既然陛下相信他,就让他干干看嘛!” “他既然愿意搞什么纺织厂水泥路,那就让他弄去!反正国库拿不出钱,就靠他手上那几个小钱,能顶什么事儿?” “等他和陛下撞了南墙,赔个血本无归,就知道我们户部维护一国的运转有多么艰难了,我等的工作有多么辛苦了。” “是及是及!” 萧庭安举杯笑道:“大人下官保证,不管是纺织厂还是水泥路,不超三个月李凡保准会因为没钱而灰溜溜的离开京师。” 裴志奎笑而不语,只是端起酒杯。 萧庭安何永昌两人急忙举杯,再次开始饮酒。 “不过话说回来,两位大人有没有觉得陛下对这个李凡有点不一般啊!” 何永昌忽然压低声音,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道:“咱们这位陛下可是最狠贪官污吏,最不耻受收贿赂的。” “可现在呢?她不仅认识李凡一个地方官员,还将李凡一路提拔进京。这次甚至还收了李凡的马车,在朝堂上帮他扬名……你说,两个都是年轻人,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女帝陛下和李凡? 裴志奎萧庭安愣了一下,随后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别说,李凡与女帝陛下男未婚女未嫁,年龄也相差不多,重要的是那小子长得还算秀气他,说不准真有这个可能。 “如果这两人真有什么,那我们把李凡留在户部可就麻烦了。” 何永昌继续道。 萧庭安皱眉冷哼一声,不满道:“即便陛下护着他又如何?” “既然是陛下,那就更要遵守法度。李凡若是解决不了国库,陛下不处置他,但我等官员又岂能看着陛下徇私?” “萧大人说得好!” 何永昌端起酒杯大笑道:“那我们就坐等李凡的笑话了!” 当天傍晚,一则有关女帝与李凡的消息从春风楼中流传出来,并迅速传便京师。 就连准备去督察院的曾岩,也在买饼的时候听到了些许传闻。 “听说了吗?当今圣上大朝上公然维护她的姘头李大人,还把文武百官都骂了一通呢?” “是吗?我听说的版本怎么事陛下在宫里大发雷霆,非要把一个偏远小县令提拔进京师呢?” “你那消息拒绝有误!我家里有亲戚在朝官府里做事,说是那位江州府来的李大人,已经和咱们陛下同乘一车啦!” “这个李大人这么勇敢的吗?连那个暴君……” “嘘!这可是好事。这说明我们大夏很快就要有小皇子了。” “什么呀,听说皇子早就偷偷生了。不然你以为陛下为什么急匆匆地把李大人调进京,还任命为詹事府詹事啊?不就是为了让孩子多和爸爸接触吗?” 曾岩猛然捏碎了手中刚出锅的大饼,陷入深深怀疑中。 第48章 李大人的面子,我们都是跪着给的! “大人!可要救救小人啊!” 李凡府中,钱都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李凡大腿哭诉着。 “自从您要小人散播招商会的消息,京师大大小小的商贾就都堵到了小人店铺和家门口,都说要要投钱给老爷的项目。” “这么多商人,小人见也见不完,生意都没法做了。就这两天,光打架就有四五起。搞得邻居和府里衙役怨声载道,天天跟小人抱怨。” “大人您要是不帮小人想想办法,只怕小人这内衣生意就没法做了啊!” “慌什么慌什么?” 李凡懒洋洋地说着,自顾自地吃着葡萄。 “不就是想报名水泥路的商人太多吗?给他们设置一个门槛不就行了?” “门槛?” 钱都来面露茫然。 李凡瞟了钱都来一眼,淡然道:“就是筛选出我们的目标商户。对商贾的财力进行分阶筛选。” 钱都来一脸尴尬。 “大人……您说点小人能听懂的呗?” 李凡无语地看了钱都来一眼,简单粗暴道:“去成立个京师商会,让想入会的商人都交一千两入会费!告诉他们我们这次为水泥路招商,只会从商会中选择!” 钱都来皱眉道:“可是一千两对于一些小商人来说会不会太贵了?” 李凡面露绝望。 张亮一脸鄙夷地提李凡说道:“老爷在江州府卖水泥路股份,可都是一万两起拍的!” “那些连一千两都拿不出的商贾,难道进了商会就能拿出一万两了?老爷这可是在帮你筛人呢!” 钱都来这才恍然大悟,急忙向李凡道谢:“谢谢大人!小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等着结果和名单。” 李凡点点头,示意张亮送客。却不想钱都来一副扭捏的模样,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吗?” 李凡歪头询问道。 钱都来犹豫片刻,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大人,我最近听到一些与您有关的传闻。” 李凡面色一僵,瞬间想起曾御史曾派人向他询问的事情。 “小人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您是不是真的和陛下……” 话未说完,李凡已经从躺椅上坐起,抄起葡萄砸向了钱掌柜的脑袋。 “滚!老子陛下之间清清白白!别人瞎传你也跟着瞎传,这是想要本官的命吗!” 钱都来口称不敢,抱着脑袋跑出了院子,独独留下糟心不已的李凡。 玛德,传绯闻传谁不好,非要传他和女帝那个暴君。要是哪天消息穿进女帝耳朵里,也不怕被女帝一怒之下砍了脑袋。 而在此时,王奇也听到了李凡与女帝的传闻,开始在府中大发雷霆。 “这流言到底是哪个狗东西传出来的?就李凡那小子也配得上陛下?” “压下去!这些假消息必须给我全都压下去!” 就在这时,王府吴管家忽然来到王奇门口:“公子,督察院的章御史来了。” “章九黎?” 王奇微微皱眉,道:“请去书房,我马上过去!” 十几分钟后,书房喝茶的章九黎兴高采烈地 “王公子,听说外面的消息了吗?” “怎么可能没听说!也不知是哪个狗日的东西传出这么荒谬的流言……” 王奇愤怒地抱怨着。 章九黎愣了一下,疑惑道:“什么流言?王公子说的难道不是李凡已经开始招商了吗?” “招商?” 轮到王奇愣住了。 “对啊,招商。听说是李凡为了修路举办的。下官此来就是告诉王公子这件事的。” 章九黎解释道。 “你是说,李凡已经开始召集商人筹款了?” 王奇大惊失色,章九黎一脸却不以为然,道:“王大人不必担心。” “满朝文武百官谁不知道修路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情呀!也就李凡那种小地方来的,对修路没什么概念。以为只要有几个商贾支持就能做出一番功绩。” “你不懂。那小子确实有点邪门。” 王奇脸色阴沉,回想着铜山县的事摇头道:“他其他方面能力道也没什么,但在搞钱方面确实有点本事。” “王公子多虑了。” 章御史依旧一脸不以为然。 “从京都到北都,那可有一千五百里路呢,这么远的距离,水泥路那里是说修就能修的?” “先不说沿途农户和州府让不让他修这条路,王公子有没有算过,修这一条路需要多少钱?” “李凡确实有过修路的经验,但从铜山县到江州府这才多远?二百里左右吧?” 章九黎认真的分析道:“修建一千五百里路怎么可能和二百里路一个价钱?要知道,国库现在可是空得连耗子都见不到一只,李凡哪儿来钱修路?” “章御史可别小看了咱们这位李大人。” 王奇皱眉提醒道:“李凡挣钱办法可多着呢。你不是说他已经开始招商了吗?他在江州府时就是这么干的,集合商人的力量,凑齐修路资金。这次估计也一样。” “诶呦我的王公子呀!您也不想想,就算有商人愿意为李凡出钱,李凡难道能说服京师所有商人吗?” 章九黎一脸笃定道:“就算把商人们聚在一起了,那些商人们就一定会听他的吗?” “那可是一千五百里路啊!商人们又不傻,把货物运送到北都那种连年战争,人烟稀少的苦寒之地,能卖上好价钱回本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 王奇思考片刻,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看李凡的热闹好了!” 数日后,李凡又准备修建水泥路的消息沿着京师到江州府的水路航线,传遍了云州锦州等好几个州府。 各地商人闻声而动,纷纷准备进京。 “周四海那个狗日的!上次江州府招商大会骗老子说不靠谱,然后自己跑过去入股了。这次我唐文说什么也不能落下!” “银子!快!都装好没有?这次谁要是再阻止我跟着李大人混,老子杀他全家!” 云州商人唐文骂骂咧咧地指挥着下人将银子抬上马车,大声道:“所有人听令!以最快的速度准备进京!” “进京!” “去找李大人!” “入股水泥路!” 锦州商人沈舟,云州周四海,江州郑万楼等一众商人也纷纷挥鞭下令,直奔京师而去。 半个月后,户部侍郎萧庭安哼着小曲下职回家。马车刚行了两个街口,便晃晃悠悠停在了大路中央。 “老黄,怎么停车了?这还没到地方呢!”萧庭安不满地质问道。 “老爷,前面有十多辆马车,把我们的路给堵上了。” 萧庭安闻言勃然大怒掀开车帘怒斥道:“到底什么人如此放肆!居然连本官的车都敢堵!” 第49章 李凡:钱就是用来抢的! 走出车厢,萧庭安便收获了一片鄙夷嫌弃眼神。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堵在道路中间的马车似乎并不像他想得那一般,是在当街拦路。 “老爷,他们好像不是故意在堵我们的路……” 车夫老黄头冒冷汗,尴尬提醒道。 “谁叫你刚才不说清楚!” 萧庭安不满说着,退回了车里。 “不过今天路上怎么这么多车?老黄,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出了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车。” 萧庭安催着询问道。 很快,去打探消息的车夫老黄重新回到里,萧庭安迫不及待地询问道:“怎么样?今天路上为什么这么多车?” “老爷,小人找人问了,那些车都是商人的。最近京师来了很多商贾呢” “他们一窝蜂地来京师干什么?” 萧廷安不解皱眉。 “听说都是来给京师商会送钱的。” “京师商会?哪个京师商会?他们为什么要给京师商会送钱?” 萧侍郎更加疑惑了。 “小人听人说,京师商会是李郎中为了筹集水泥路修建的钱特地组织的。这第一任会长就是拍卖内衣的那个钱掌柜。” 马夫认认真真汇报道。 “而今天是经师商会成立的日子,堵住老爷道路的那些马车,都是来报名,参加京师商会的。” 萧庭安问言吃了一惊。 来参加京师商会的商贾把大道都堵上了,这到底是来了多少人? 李凡这么快就筹到了修建水泥路的款项? 不,绝对不可能! 这一定是李凡放出来的假消息。他倒要看看李凡弄这么一出,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萧庭安这样想着,当即走下车,决定去那个所谓的京师商会看看一看:“你自己赶车回家,老爷下车走走。” 步行穿过一片马车,小婷安很快便来到了京师商会的总部,多金楼。 真是俗气的名字,和李凡那个人一样的俗。 萧庭安撇嘴,正准备上前进楼,忽然听到了御前侍卫王奇的声音。 “萧大人,你怎么也在?” 王奇快步走到萧廷安的身边,询问道:“萧大人也是下值被堵在路上了?” “王侍卫也是?” “对,被堵在路上了,所以索性来看看李凡在搞什么名堂。” 王奇点着头,毫不避讳道。 萧庭安见并不是只有自己如此倒霉,心中郁结顿时散了不少,当即邀请道:“王大人,既然你我如此有缘,不如结伴同行如何?” 王奇哈哈一笑,点头应允道:“求之不得。” “王大人请。” “萧大人请。” 简单客气一番后,两人昂首挺胸的向酒楼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 就在两人准备进门的时候,一个坐在门口的跑堂小二喝住了两人。 “自然是参加京师商会的。” 王奇傲然回答道。 守门跑堂扫了两人一眼,倨傲地敲了敲桌子道:“参加京师商会?来来来,先到这儿交钱,一人一千两。交了就可以进去了。” “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萧庭安吃了一惊,错愕询问道。 只是进商会的门就要这么多钱吗? 这个价钱都够在其他府城买一座三进的宅子了吧! “看到这个了吗?这是免排队VIP通道!” 跑堂敲着身后的木板,满脸鄙夷道:“不想交钱,你们转身走啊!又没人求着你们来。” 听着跑堂的话,王奇仿佛瞬间回到了与女帝陛下微服私访铜山县的时候,脸色变得奇怪了起来。 李凡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在京师都敢来铜山县那一套。 不过是户部一个小小的郎中而已,他还把自己当京师的主人了? “我们交钱!” 王奇冷笑着,开始掏自己的钱袋, 萧庭安闻言大惊失色:“王大人!那可是一千两啊!我们就这么白白给他?” 王奇冷哼一声,道:“不然还能怎么办?转身打道回府吗?” 萧庭安脸色难看,不甘心地看了眼伙计后,忍痛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早交钱不就完了?磨磨唧唧的。” 跑堂收下银票,让两人在纸上签了登记的名字,理所当然地再次伸手道: “VIP的钱交完了,现在是入会费一千两。” “又交钱!凭什么!” 萧庭安瞪大眼睛质问道:“我们刚刚不是已经交完了?” “我说老头儿,你踏马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跑堂骂骂咧咧道。 “刚才的钱是免排队钱,现在的钱是京师商会的入会费!那能一样吗?” “本官是户部侍郎萧庭安!此来只是进去看看,不是参加你们京师商会的商贾!所以不用交入会费!” 萧庭安昂首挺胸道。 “户部侍郎?” 跑堂一脸不屑:“你要是户部侍郎,老子还他娘的是丞相呢!” 萧庭安被气得浑身发抖。 王奇更是杀人的心都有了,指着跑堂便破口大骂道:“你这个……” “狗东西”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跑堂青年便一巴掌拍开王奇的手。 “你什么你!像你这种想混进去的穷鬼小爷我见多了!” 跑堂满脸鄙夷,大声嘲讽道:“手上没几个钱还硬往商会里挤,装鸡毛装啊!” “好心提醒你们一句,没钱就硬要进商会了,李大人招标哪次不是一万两银子起步啊?更何况还是水泥路这种大工程!” 听到跑堂的话,王奇与萧庭安一脸震惊。 那可是一万两啊! 这么多的银子,都能在在京师买房子都够了,那些商人却准备投给一个不知所谓的水泥路? 李凡他何德何能啊! 跑堂青年却依旧大声嘲讽着两人:“就你们这种穷鬼,一千两都扣扣搜搜的拿不出来,进去了也是浪费名额浪费座位,浪费名额。” “要我说啊,二位还是打哪来的回哪,等日后银子凑够了再来吧!我们京师商会不缺你们这仨瓜俩枣的。” 这时,户部侍郎萧庭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皱眉询问道: “一人一万两,你们商会到底要筹集多少钱?” “那就不是我一个小人物能知道的了。” 跑堂青年随口答道:“不过看正排队和已经进去的商人数目,起码得一千万两吧!” 一千万两! 王奇与萧庭安对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的商人都这么有钱吗?一千万两说筹就筹。有一千万两在手,李凡他修什么路修不成啊? 要是他也能拥有这么多钱…… 王奇想着,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或许,他们也可以申请一条水泥路来修? “我们不进去了,你把之前的一千两给我们退了。” 王奇忽然说着,向跑堂伙计摊开了手。 “退钱?凭什么!” 跑堂一脸震惊:“你们交钱,商会给你们免排队,让你们先行入会。这是说得清清楚楚的事。” “我们不打算入会了,把钱要回来怎么了?” 萧庭安理直气壮道。 听到这话,看门的跑堂顿时乐了:“你老头儿咋就这么无耻呢?” “这就跟去楼里点个姑娘,进了房间脱了衣服,还没进去自己泄了,然后吵着要姑娘给你退钱似的。” 话一说完,周围商人纷纷嘲笑附和起来。 “就是!一把年纪了还想白嫖,脸呢?” “人家刚才还自称户部侍郎呢!可能是户部侍郎脸比较大吧!” “哈哈哈,真丢人。我要是他,早就没脸待在这儿了!” 听着众多商人们的话,跑堂青年得意洋洋地拱手行礼:“感谢各位仗义执言!” 说完,跑堂青年重新看向萧庭安两人,冷哼一声道:“不管你入不入会,免排队服务你们已经享受了。老子今天把话放这儿了,这钱我们多金楼坚决不退!” 萧庭安还想说什么,王奇冷哼一声拉住了他。 “我们走!” 王奇说着,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多金楼的伙计与排队的商贾,道:“这笔账,我们总会讨回来的!” 第50章 银行保命计划 “大人,听说了吗?多金楼那边今天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李府后院,张亮风风火火地闯进李凡房间,将正计算自己产业资金的李凡吓了一跳。 “什么事给你乐成了这个德行?” 李凡皱眉询问道。 “老爷,有个冒充是萧侍郎的家伙要进京师商会,结果连入会费都交不出来,只能灰溜溜的跑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张亮兴高采烈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居然跑多金楼冒充萧侍郎。真正的萧侍郎怎么可能跑去参加商会嘛?” “萧庭安?倒也未必是假的。” 李凡淡淡说道:“现在朝中有多少人都盯着老爷我,等着看笑话呢!京师商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被萧侍郎和一些有心人注意到也不奇怪。” 张亮闻言,更加兴奋了。 “嘿嘿,那如果今天那个真的是萧侍郎,可那可真是太好笑了。” “不过老爷,您这次打算筹多少钱啊?我听说这次要入京师商会的人比江州府招商时还要多。” “多点不好吗?从京师到北都的路可长着呢,筹款不筹个一千万两,只怕很难玩得转啊!” 李凡感叹着,张亮却在听到一千万两后,眼珠都快瞪了出来。 “这么多!” 张亮惊愕道。 “多?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老爷我还担心这些不够呢!” 李凡一脸嫌弃:“你也不想想,这可是一千五百里的路,要穿过多少良田,过多少大河小河?” “当然,有水泥在,修桥过河不算问题,但路上那些田呢?你觉得农户还有地主们会白白把田地送给你,让你来修路吗?” 张亮猛烈地摇着头。 李凡这才继续道:“所以啊,我们需要多多的银子。只能用银子开路,才能拿下那些田地。” 张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继续发问:“老爷,那万一那帮人不认银子,岂不是糟了?” 李凡一脸冷笑:“这世上哪有不认银子的?要是有人不认银子,那也一定是有人从中做梗,许诺了我们给不了的很大的利益。” “那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老爷也没办法啊,只能我回我的花果山,你回你的高老庄……” 李凡懒洋洋地说着,张亮闻言顿时急了:“老爷!属下是认真的!” “老爷您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对吧?” 迎着张亮期待的小眼神,李凡嗤笑一声,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 “就算有人作梗,老爷我也有办法。到时候让曾御史去施工州府巡查一圈,麻烦不就都解决了吗。” “曾大人这么厉害吗?” 面对张亮的惊叹,李凡重重叹气道:“不是曾大人厉害,而是现在官场太烂。大夏现在这些官员啊,当官但凡超过半年的,贪污受贿保准一抓一个准。” 说完,李凡看了眼桌面,叹着气吩咐道:“不说那个了,张亮你去给老爷多拿些没用过纸来。书房里的纸马上就要用完了。” 与此同时,章九黎也跟着吴管家进入了丞相府会客厅 “下官见过王大人,萧大人。” “哼!章御史来的倒是挺快,没被堵路上吗?” 王奇冷哼一声,不满地质问道。 “下官……” 章九黎一脸不明所以。 王奇见状更加气愤了,拍着桌子怒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李凡让人成立了一个京师商会,入会费一人一千两不说,投钱也是一万两起投!” “亏我还信了你那些鬼话,觉得李凡凑不齐修建水泥路的钱。你自己去打听打听,到底有多少商人加入了京师商会!” “你知不知道,他马上就要把修建水泥路的银钱筹好了!而且还是一千万两!” 王奇抓起茶杯便准备向章九黎砸去。 跟着王奇回到丞相府的萧庭安见状,急忙阻拦:“王公子这是干什么?这个李凡笼络了这么多的商人,章大人怎么可能想得到嘛!” “大人!下官可以担保,即便李凡筹到了钱,这条路也修不下去!” 章九黎大声道。 “你什么意思?” 王奇皱眉询问道。 “王公子不必心急。从京师到北都一路上一千五百里,修建水泥路少不得要穿过田地。那么多的田,牵涉到那么多户人家,他们肯定不会愿意的。” “不愿意?” 王奇冷哼一声道:“你知道李凡这次要筹集多少银子吗?那可是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银子,还拿不下几块田地?” 章九黎闻言笑了:“大人,钱不是万能的。” “李凡能不能用钱搞定那些田地,还不是大人您说得算啊?” 王奇与萧庭安对视一眼,冷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大人,只要您一句话,那些田就不会卖给李凡,他的水泥路不就修不了了嘛。” 章九黎笑容满面道。 “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父亲最厌恶官员公权私用了。你叫我这么做,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王奇假意不满道。 章九黎闻言,急忙道:“诶呦我的大人哟!这算哪门子的公权私用啊?” “百姓们自己不舍得田产,聚众闹事,怎么可能怪到大人身上?” 章九黎一脸真诚道:“要我说,这件事非但不能怪罪大人,反而是大人的机会。” 王奇不由得一愣。 “此话怎讲?” “大人,您若是在那时上奏陛下,为我大夏黎民苍生请命,不仅能让水泥路功败垂成,避免劳民伤财,还能让自己的名声更进一步。这可是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啊!” 王奇闻言轻轻点头,萧庭安也跟着说道:“王公子,章大人的话也有些道理。” “李凡只是一个小小的郎中,既没有背景手上也没有什么权力,地方官员哪会那么容易听他的命令做事?” 王奇微微皱眉,却听萧庭安继续开口道:“本官倒是觉得,修建水泥路这种赚钱的买卖事情,我们可以自己做一做。” 王奇瞪大了眼睛,脑海中瞬间想起了李凡筹集到的一千万两:“萧大人的意思是……” “王公子你想啊,我们手上的权力,对地方的影响力肯定要比李凡大得多。” 萧庭安认真的分析道:“李凡都能为水泥路筹集到一千万两白银,如果我们也修建水泥路岂不是能赚得更多?” “就是啊,大人!水泥路又不是只有他李凡能建造,这么挣钱的买卖我们也可以搞啊!” 章九黎跟着劝说道。 王奇皱眉思考片刻,道:“修路倒是不难。可我们没有制造水泥的技术,总不能花钱向李凡去买吧?” “这还不简单?” 章御史笑呵呵道:“大人可以向陛下提议将水泥收归国有嘛!” “既然这水泥造出来的路坚不可摧,建造的桥梁城墙定然也是如此。如此国之重器,怎能放在李凡一人手中?” 听到章九黎义正言辞的话,王奇与萧庭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抚掌大笑起来。 “章大人说的极是。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不放在朝廷手里?” 萧庭安大笑道:“王公子,既然张大人已经给了我们可行的办法,那下官明日便向陛下请奏此事了。” “那就辛苦萧大人了。” 王奇笑着应允下来。三人对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地展露出兴奋的神色。 …… 李府,张亮抱着一大卷纸重新回到李凡书房。 “老爷,你看这些纸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就去再拿一些。” 李凡扫了一眼张亮抱来的纸张,点头道:“够了。” “那就好。” 张亮笑呵呵的凑上前来,看着李凡在纸上写写画画,不解道:“老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算一下账,看看手上的资金够不够开个银行。” 李凡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银行是什么?” “是能帮你家老爷挣很多很多钱的东西。” 张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询问道:“可是老爷,我们已经有那么多钱了,为什么还要拼命赚钱啊?” “当然是为了保命啊!” 李凡重重的叹了口气。 “若是我们在铜山县,挣这么多银子现在已经可以躺平了。可现在是在京师,在天子脚下啊!” “陛下为什么把我们调到这里,你心里没点数吗?还是说你真以为老爷的钱就还是老爷的吗?” 张亮听得一脸茫然,李凡看着这样的随从,顿时一脸无语。 “张亮啊,像你这么没脑子的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能遇上老爷我,你小子真是烧八辈子高香了。” “嘿嘿,属下也这么觉得。” 张亮一脸傻笑。 李凡摇了摇头,继续道:“你也不想想,陛下现在最缺什么?缺的是钱是粮啊!” “她把咱们调到京师来,就是为了让咱们帮他挣钱,解决财政危机的。若是我们停下来挣钱,陛下看我不爽,抄了咱们家怎么办?” “啊!陛下会抄家?” 张亮顿时被吓一大跳:“那老爷挣的钱岂不是都便宜女帝了?” “所以你家老爷才要研究开办银行啊!” 李凡一脸淡定道。 “如今的大夏,权力全部集中在两类人手里,一类是皇族,一类的是官员。想要在夹缝中存活,一般人的做法便是投靠一边。” “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身家性命便全掌握在其他人手中,成为那种抛弃尊严讨好他人,成为他人赚钱工具,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利益而被抛弃的弃子!” 李凡抬起头,向张亮问道:“这样的日子,你想过吗?” 张亮一脸惊恐地摇着头。 “你看,你也不愿意。” 李凡轻笑着,气势十足地指着桌上的纸张道:“所以,你家老爷准备扶持起第三股力量,一股属于商人,属于金钱的力量,趟出一条能站在在二者之间站着存活的新路!” “老爷有把握吗?” 张亮紧张地询问道。 “事在人为。”李凡认真回答道。 “陛下现在缺钱,所以只能支持我。你家老爷就要趁着这里机会,建立银行,推动商税,推动立法,大量集资,贷款给陛下。” “只要我们有了自己的力量。到时候不管是谁,想动老爷可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张亮似懂非懂地听着,从头到尾只听懂了“贷款给陛下”这几个大字,紧张询问道:“老爷!咱们可不能贷款给陛下呀!” “要是贷款给陛下,陛下日后拿不出来钱,为了不还钱把我们砍了怎么办?” 李凡闻言,忽然笑了。 “你以为老爷我为什么要把陛下拉进来?” 李凡笑呵呵地询问道:“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样,有些东西一旦开启,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当陛下参与到商业规则里之后,她就没办法轻易打破规则了。” “等着瞧吧!到了那个时候,陛下会比任何人都要遵守商业规则。哪怕有一天她准备掀桌子,也只会忌惮我手上的力量,根本不敢杀我。懂了吗?” 李凡看向张亮,张亮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得李凡心中一阵不解。 “你还有什么问题?” 李凡皱眉询问道。 “有。” 张亮诚实地回答道。 “说。” “什么是盼多拉磨合?大人是盼着我们一起多多拉屎吗?” 李凡面上一僵。 下一刻,张亮倒飞着被踹出房间。 一声巨大的“滚”从房间中响起,惊飞了一片在小院中啄食的鸟雀。 第51章 陛下,臣不会骑马 第二日一早,林清寒刚结束早朝,便听到了王奇的汇报: “陛下,户部侍郎萧庭安求见。” 林清寒愣了一下,虽然心中不明所以,但还是开口道:“快请。” “萧侍郎见朕有何事啊?这一朝便急匆匆的,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臣却有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想要与陛下商谈。” 萧庭安一脸认真道。 林清寒神色一凛:“哦?萧爱卿请讲。” “昨日,臣听闻京师商贾积极参与李郎中创立的京师商会,为京师到北都的水泥路筹款。直到筹款完毕,依然有很多商贾没有入股,并为此惋惜不已。” 林清寒听着这话微微一愣,随即心中了然。 萧庭安这是看李凡筹款修路心动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根据她得到的消息,李凡可是为这条水泥路筹集了一千三百多万两。别说是萧庭安了就连她都感到心动。 “萧爱卿想说什么?” 林清寒笑着询问道。 “臣觉得朝廷不能辜负这些商贾的拳拳报国之心,应该多修筑一些水泥路来,提高各地物资运输效率,这样一来,也能减各地税收运输中的消耗,减轻各地百姓负担。” “萧爱卿言之有理。” 林清寒似笑非笑地点头道:“不过李凡正在忙着修建通往北都的水泥路,这新水泥路的事……” 话音未落,萧庭安当即大声表态道:“臣愿为陛下分忧,负责水泥路修建工作!” “既然萧爱卿愿意为朕分忧,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林清寒轻笑一声,没有拒绝。 “除此之外,萧爱卿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陛下,臣昨日想到修建水泥路后,仔细研究了一下李郎中的水泥。这一研究,臣便发现,这水泥实在是一种神物。” “神物?萧爱卿为何如此认为?” 林清寒对萧庭安的评价有些惊讶。 萧庭安他不是特别不喜李凡吗?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突然夸赞起李凡研究出来的水泥了? 之间萧庭安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郑重道:“臣发现,水泥这种东西,不仅仅可以铺在路面,还可以用以修建桥梁,加固城墙……” 萧庭安的话没说完,林清寒的目光徒然变得犀利起来。 加固城墙! 是的,只要水泥干透,就会变得无比坚硬。 虽然战争不可能靠着一味固守取胜,但只要将水泥用于前线城墙,就能让城墙变得坚不可摧,减少大夏将士们的伤亡! 她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件事呢? 林清寒满心懊恼。 而萧庭安也结束了他的慷慨陈词,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所以臣请陛下下旨,请李郎中为大夏江山社稷,为大夏众多黎民百姓着想,向朝廷和陛下献出水泥配方!” “水泥配方确实应该收归朝廷。” 林清寒自言自语地说着,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 水泥对大夏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即便知道萧庭安是在打着水泥路的主意,李凡定然对这个要求不满,林清寒依然认为有将水泥路收归国有的必要。 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她同样清楚下旨命令李凡交出水泥配方的后果。 这一点,李凡在她当初提议上交造纸技术给朝廷时已经说过了。 所以,怎么才能让李凡心甘情愿地上交水泥配方呢? 林清寒正思考者,忽然看到殿中的萧庭安,皱眉道:“这件事朕会想办法的。萧爱卿还有其他事情吗?” 萧庭安闻言一愣。 陛下为什么不马上下旨?这是有什么顾虑吗?还是说陛下真如传言一般,对李凡那小子…… 萧庭安心中不安,结结巴巴道:“没,没有了。” 林清寒扫了他一眼,大手一挥道:“那萧爱卿就先退下吧!朕要好好想想。” 待萧庭安离开,林清寒默默坐在书案后许久。 久到王奇开始怀疑女帝陛下是否改变主意的时候,只见林清寒长叹一声,对小月道:“小月,你亲自去找一趟李凡,就说我要邀请他打马球。” “是,陛下。” 小月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王奇在殿前,听到林清寒的决定后不由一愣。 哪怕他知道,女帝陛下这是准备与李凡说水泥的事情,王奇依然心中嫉妒的发狂。 以至于李凡跟着小月进宫来到马球场的路上,总感觉身边有一道让人十分不舒服的目光。 一进入马球场,李凡的目光便被场上骑着棕色宝马的红裙女子所吸引。 飞扬的炙热的裙摆与充满野性的烈马所带来的强烈冲击感,让李凡一瞬间看呆了过去。 “李爱卿,打过马球没有啊?你似乎对马球很感兴趣啊!” 随着林清寒在李凡身前勒马,李凡瞬间意识到自己失态,心中不由得一惊。 “臣李凡见过陛下。” 李凡低头恭敬道。 “陛下?朕记得李县令以前可是喊朕兄弟的。” 林清寒一脸玩味。 “臣不敢。” 看着李凡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林清寒这才结束了自己的恶趣味,对小月道:“小月,去给李大人牵一匹马来。” “是。” 小月恭恭敬敬走向马棚,李凡则是一脸尴尬,犹豫半晌后才道:“那个,陛下,臣……”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林清寒皱眉呵斥道。 李凡心一横,硬着头皮道:“臣不会骑马。” 闻言,无论是牵马来的小月还是林清寒都是一阵无语。 “小月,教他上马!” 林清寒说着,自顾自地骑马遛了好几圈,这才回到李凡身边。 “第一次骑马感觉怎么样?” 林清寒打量着爬在马背上,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写着“紧张”两个字的李凡,忍不住想起来。 “你真应该多锻炼锻炼,这身板看起来太单薄了。” 李凡一脸尴尬,硬头皮道:“陛下,您有什么事直说行吗?您突然关心臣,让臣心中很是惶恐。” “惶恐什么?朕见你,是因为你最近筹办商会集资修建水泥路做的很不错。” “多谢陛下称赞。” “朕听说商人都很支持李爱卿的工作,投了不少钱啊!” “陛下,他们支持的不是臣,而是陛下和大夏。” 李凡小心翼翼回答着,暗中提高警惕,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踩进坑里。 经过半个月前朝堂上那件事,李凡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这位女帝陛下到底有多坑。 “好。都是忠良之辈!” 林清寒大声夸赞道:“既然如此,朕想在大夏多修建几条水泥路,李爱卿觉得如何?” 第52章 狗县令和暴君之间的算计 “陛下,这是好事啊!” 李凡激动抬起头,差点从马背上晃下去。 想要富,先修路。 修的路越多,越有利于他将铜山县的产品卖到全国各地,越有利于他挣钱呀! 林清寒看着李凡兴奋的模样,虽然心中意外,但依旧按照原计划说道:“不过朕看李爱卿又忙着修建水泥路,又忙着筹建纺织厂,想来一定十分疲惫。所以修建水泥路的事情准备交给其他人来做,李爱卿可有什么意见?” 李凡闻言,顿时乐了。 意见? 不用他费时费精力就能打开全大夏的商路,有这种好事,他偷着笑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有意见? 只不过,这女人突然提及此事确实不太寻常。 估计是哪个狗日的家伙打听到了他修路筹集的款额数目,也想分一杯羹吧! 分一杯羹就分一杯羹,那些家伙肯定想从中捞钱。 这女人肯定知道那些家伙想从中捞钱,得捞足了,就送他们去见阎王。 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何必纠结这些? “既然是陛下的决定,臣毫无怨言!” 李凡说得一脸真诚。 此话一出,林清寒原本准备的那些说辞顿时没了用武之地,心中不由得充满怀疑。 李凡居然也有这么好说话的一天? 这家伙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林清寒瞥了一眼李凡,试探性道:“所以这水泥……” “陛下想要水泥配方?” 只要女帝陛下不是坑他钱,要他命,或者找他秋后算账,那就都不是大问题。 “是。” 林清寒看着李凡,郑重地回答道:“朕想用水泥来给前线城墙加固,以便更好的御敌。” 女帝陛下嗅觉倒是挺灵敏呀!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水泥的好处。 李凡诧异地想着,林清寒则是顿了顿,继续道:“虽然你曾给过朕谏言,要支持民间工匠的发明和创新,但这个水泥朕认以为必须收回国有。” “要知道,我大夏可以利用水泥建造坚固城墙,魏国自然也可以。水泥这东西事关国家安危,作用非同小可。朕绝对不能让其落入他国手中,成为阻碍我大夏将士攻伐征战的绊脚石!” 说完,林清寒像是怕被李凡拒绝一般,急忙补充道和:“不过朕不会白拿李爱卿你的东西。” “如果你把配方贡献给朝廷,朕可以答应你一个不伤天害理的条件。” 李凡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女帝陛下的一个条件? 这不巧了嘛!他正愁着不知怎么样让女帝陛下答应他建立银行呢,这现成的承诺和机会就来了! 水泥配方虽然珍贵,但因为水泥制造本就不是什么技术含量高的东西,很容易便会被分析仿制出来。所以李凡从来没指望过配方能永远藏得住。 所以,用早晚会烂大街的水泥配方换女帝为银行站台,这笔买卖不仅不亏,而且是大赚特赚! “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李凡压着心中激动,一脸期待地看向林清寒。 “朕说话金口玉言,自然说的都是真的。” 林清寒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手起棍落,一竿子将马球打进洞里。 “那臣想请陛下支持臣建立一座银行。” “银行,那是什么?” 林清寒一脸茫然。 “就是一个以皇家名义建立的钱庄。只不过银行不会收保管费,而是免费为百姓商贾保管银钱,低息将银钱借贷给需要用钱的商贾。并将会将贷款获得的利钱分润给存钱的百姓,每个月发放一定的利息。” “给百姓分润利钱?倒是有趣。” 林清寒点点头,只是下一刻,面容忽然变得冷漠,厉声质问道。 “但是,难道你不知道在我大夏,高息放贷是违法的吗?” “臣知道。” 李凡一脸平静。 “那你还提如此要求!你需要给朕一个解释!” “陛下,臣打算做千两起贷,月息一分,也就是百分之一利息的抵押贷款。” 林清寒闻言不由得一愣。 月息百分之一,这个利率在动辄三分五分高利率钱庄中确实不算高。 只是李凡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呀? 利息这么低,帮百姓保管钱财还不收钱,甚至给百姓分润…… 林清寒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询问道:“月息一分,你还要给存钱百姓分润?” “对。” “你打算给他们分多少?” “月利一厘,也就是千分之一。” 李凡认认真真回答道。 林清寒皱眉,连爱卿都忘记称呼,直接发问道:“李凡,你确定你这样能挣钱?” “为什么挣不到?” 李凡惊讶道:“无保管费免费存钱,外加月利一厘,京师九成有存钱需求的百姓商贾便会把铜钱银子放在臣的银行。” “而月息一分,自然有很多人会向臣贷款。” “千两起贷的大额抵押贷款,一则可以保证银行财产安全,二则可以控制贷款人员数目和质量,降低运营成本,减少风险。” “臣拿百姓存在这里零散的银票钱借给商贾去做生意,再分给存款百姓一小部分,赚取利息间的差价,为什么会挣不到钱?” 李凡反问着。 林清寒闻言愣了愣,忽然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 只是简简单单改变一下钱庄存款模式,就能将钱庄变成无本万利的买卖,获得巨大的收益。 这小子的想法真的是绝了! 就是不知道这么好的买卖,李凡为什么非要以皇家的名义…… 林清寒想到这里,忽然再次愣了愣,随即不觉哑然失笑。 看来她还是小看了李凡这家伙。 李凡分明是意识这个所谓的银行会触碰到其他钱庄和背后势力的利息,来找她撑腰来了! 想到这里,林清寒看向李凡的眼神瞬间变了。 李凡从女帝陛下的目光中意识到了什么,马上积极表态道:“陛下!只要您应允臣建立皇家银行,臣愿意赠予您两成……” 李凡对上林清寒似笑非笑的目光,脸上笑容一僵,急忙改口道:“……不!三成份子!” “三成份子呀?马马虎虎吧!” 林清寒咋舌,不以为然地答应了下来和:“不过这水泥配方…… 李凡飞快说道:“等臣回家,马上将水泥配方写好送给陛下。 林清寒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李凡这个人倒是很识相聪明,就是太过小气抠门了些。 建立皇家银行,让她顶在前面居然只给她三成份子,看在水泥配方的份上,她今天就给李凡这个面子。 但这个皇家银行早晚全都是她的! 林清寒想着,瞥了眼开始傻乐的李凡,忽然想到了京中流言,顿时心中一动。 “李爱卿看起来心情不错呀!朕还以为你今天不敢来见朕呢。” 林清寒忽然开口道。 李凡一脸诧异:“为什么不敢?” “京中流言,说李爱卿是朕的皇夫,朕与李爱卿连孩子都有了。李大人难道没听说过吗?” 一听这话,李凡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 不会吧!那些离谱的流言已经传到宫里了? 陛下和他说这些到底是几个意思? “臣确有耳闻。” 李凡硬着头皮说着,连看都不敢看林清寒一眼,大声表态道:“陛下放心,臣对陛下绝无非分之想!外界传言如此不实,臣定会冷处理此事……” 李凡还没说完,林清寒便咬牙切齿地质问道:“没有非分之想?李大人这是觉得朕不好看?” “不不不,陛下很好看……我是说,陛下天仙之资,臣不敢亵渎。” 李凡慌忙说着,心中忽然紧张起来。 玛德,女帝陛下今天又是邀他打马球,又是要入股他的产业,又是询问流言问他自己好不好看……女帝陛下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可这种彪悍,母暴龙级别的人物,就算再好看,他也没胆子上啊! 李凡在心中暗自叫苦,林清寒却突然乐了出来。 “李爱卿不必紧张。这流言又不是你散播出去的,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残暴,凶残,滥杀无辜,心硬如铁,暴君,朕被人扣上的罪名多得是。所以根本不怕再多个荒淫无度,沉迷男色的名声。” 林清寒淡然说道:“倒是连累李爱卿你要跟朕一起挨骂了。” 李凡看着林清寒的模样,忽然感到有些心疼。 他活了两世,又见过网络时代生活过,因此对流言蜚语都看得很淡。 但林清寒不同。 她虽然是大夏皇帝,却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对于一个年纪轻轻就一国重担艰难前行的女人来说,那么多的骂声确实太过沉重,太过不友好了。 李凡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却听林清寒又道。 “朕希望李爱卿不要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专心修路,专心建纺织厂。只要李爱卿做好朕让你做的事,朕是不会亏待你的。” 林清寒的一句话瞬间将李凡拉回现实。 什么心疼?什么年轻女人? 这分明是手握生伐大权,随时都能要他性命,拼命压榨他的万恶奴隶主! 李凡气愤地想着,面上恭敬道:“臣谢陛下体谅!” 第53章 火爆京师的劳斯莱斯马车! “萧大人!王大人!今天下值这么早啊!” 傍晚,皇宫门外,章九黎兴高采烈地向萧庭安王奇两人迎去,一脸期待地询问道。“两位大人,昨天商量f的事情成了吗?” “萧大人出马,那自然是万无一失啊!” 王奇有些得意道:“水泥路利国利民,水泥配方更是事关边疆安危。陛下岂有不同意之理?” “那个李凡入宫到现在还没出来呢,估计已经知道消息了,正一边痛心疾首,一边硬着头皮答应呢吧!” 王奇说着,目光冰冷地看向马场的方向,萧庭安与章九黎则是纷纷大笑了起来。 “李郎中一定连肠子都悔青了!听说水泥路和水泥配方可是他的聚宝盆,给他攒了不少钱呢!” “要不怎么说咱们萧大人高明呢?几句话就能拿到水泥配方还让人跳不出错来,这份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王奇则是面带微笑道:“既然陛下答应了,萧大人就尽快召集商人,尽快行动起来吧!” “王公子放心。在下已经和各地州县打好了招呼。我们的水泥路修建绝不会受到阻碍!” 萧庭安说的正得意,突然压低声音道:“另外,滁州的许知州托我向丞相大人问好,说是一定谨遵丞相教诲,要紧民间私自买卖田地,保证来年春种税收。” 章九黎闻言一脸兴奋:“滁州?那是李凡水泥路修建的第一站吧?” “啧啧,李凡水泥路一字站就出大问题,肯定会被问责。说不定陛下一对比萧大人的工作,就把到北都的路也交给萧大人了。” 王奇想着李凡修路筹集的一千三百万,满意地点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萧大人你可要好好干啊!等北都的水泥路也交到你手里,李凡的修路资金就都是我们的了!” 萧庭安仿佛已经拿到了一千三百万的水泥路款项一般,满脸笑容。 “光一条到北都的水泥路哪里后啊!就李凡这种不遵守官场规矩的家伙,就应该赶出京师!” 王奇想着被女帝陛下邀请打马球的某人,顿时心中一喜:“萧大人的意思是?” “陛下不是让李郎中建的纺织厂吗?那小子天天找本官要拨款。可他也不想想,国库要是有钱,陛下还找他建厂干什么?” “让他建厂,肯定是他出钱啊!在京都,想建工厂,地皮织机什么的少说也得五十万两。这小子当初答应得飞快,现在只怕肠子都悔青了吧!” “肯定悔青了。听说他现在为了赚钱,开了一家马车行,正在京师卖那种怪模怪样的四轮马车呢!” 章九黎也跟着笑道。 “就他送给陛下那种?” 王奇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对。一万两银子一辆。” “李凡他这是穷疯了,把京师里的人都当傻子了吧?一万两都够在荣家车行买三四辆好车了,怎么可能有人会花冤枉钱,买他那破车?” “谁知道呢?估计是没钱建纺织厂,狗急跳墙了吧!” 章九黎笑容满面道。 “有道理!” 王奇点点头,兴奋道:“这样最好。纺织厂建立不起来,回头水泥路项目归了萧侍郎,李凡两个任务都失败,最后肯定只能灰溜溜滚出京师!” “滚出京师都算轻的了!耽误朝廷大事,就算陛下也保不住他!” 萧庭安冷笑着说道:“坏了我们财路还想平步青云,凭什么?本官这次一定要好好教教他做人……” 正说着,面向城门章九黎忽然神色一变,打断了萧庭安的话。 “呦!这不是李大人嘛!” “章九黎笑容满面地向走出宫门的李凡喊道。 “萧侍郎、王侍卫、章御史。” 李凡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正要离开,却忽然被章九黎拦下:“李大人真不愧是陛下心腹,竟然被陛下留了这么久。” “有事吗?” 李凡微微挑眉,看向明显不怀好意的三人。 这三人来者不善啊! 就是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堵他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有啊!李大人,您筹集军费纺织厂什么时候建好?” “上次误会了李大人,下官一直觉得十分对不住李大人。所以想准备支持一下大人的工作,买点丝绸回家。” 章九黎笑呵呵嘲讽道:“可下官干等等不来李大人建厂的消息,反倒听说大人开始卖马车,心里这个急呦!今天特意来问问李大人,您是不是缺钱啊?” 缺钱?这帮家伙堵他不会就为了嘲笑他没钱吧? 李凡微微一愣,随即陷入沉思。 他李凡现在虽然只有五十万两的现银,但他的产业田地,还有公司股份多啊! 他两千三百万的身家,章御史哪只眼睛看他像缺钱的样子? 见李凡皱着眉,萧庭安也忍不住上前踩上一脚,端着架子道:“李凡啊,本官也知道你又要修路又要建立纺织厂的很难,但北疆将士还等着军费呢!你不抓紧弄纺织厂,不务正业去弄什么马车?还一万两银子一辆?这不是胡闹嘛!” “本官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里是京师,不是乡下。在这里的人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入眼的!” “诶,萧大人,李大人初来京师不久,没见识不也很正常嘛!” 章九黎假惺惺地打圆场道:“不要这么说,李大人拿不出钱钱建纺织厂,已经很惨了,大人您还嘲笑,这很不好诶。” 说着,章九黎转向李凡道:“李大人,一万两一辆的马车在京师卖不出去很正常,您千万别着急,当心气坏了身子。” “下官知道您缺钱,特地从家里带了几文钱借给李大人您。下官俸禄不多,这几文钱您也别嫌少……” 章九黎不由分说地掏出几个铜板,就要塞进李凡手中,茶里茶气地恶心着人。 李凡顿时哭笑不得。 这帮家伙哪来的信心觉得他的马车卖不出去啊! 真是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马车这东西就跟典藏款内衣一样,有顶流女帝带货,四轮马车还能愁限量? 比起卖不出去,他现在更担心第一匹马车数量太少,不够卖呢! 李凡正想着,张亮带着钱都来急匆匆赶来:“老爷!大事不好了!咱们的劳斯莱斯马车行出事了!” 王奇萧庭安三人对视一眼,嘴角悄悄上扬。 看到了了吧!马车车行出事了。 一万两一辆的车,怎么可能有傻子去买嘛! 估计是一辆都没卖出去,反而被顾客骂了吧! 这样想着,章御史果断开口道:“李大人莫慌,一定是您的马车定价太高,激起民愤了。只要大人把马车价格降下来,一定可以卖出去的!” “可是这位大人,马车已经被抢光了啊!就是一万两一辆卖的。” 章九黎面色一僵,萧庭安王奇也猛地变了变了脸色。 抢光了?这怎么可能? 这么贵的车,分明应该招来一片骂声才对! 就连李凡也一脸诧异:“抢光了?昨天说从江州府到了三百辆车吗?,都抢光了?” “对!都抢光了。” 钱都来一脸无奈。 “现在咱们的车行外聚集了很多王公贵族,豪门大家的人,都吵着四轮马车,就快把咱们商行给拆了!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王奇三人脸色顿时傻了眼。 章御史捏着铜板,更是感到无比烫手,钻进地缝的心都有了。 一万两一辆的马车卖了三百辆,这是三百万两吧! 他们之前还笑话李凡拿不出五十万两,结果不到一刻钟,人家三百万就到手了? 这是抢钱吧! 李凡看着三人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心中乐开了花。当着三人面假意训斥道:“不就被人催着要一万两一辆的马车嘛!你让他们交一千两订金,然后签个字不就好了!” “真是的!钱都来你也是铜山县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走吧!老爷我今天就跟着你跑一趟!顺便把第一批马车的钱拉回来!” 第54章 世子又如何?老爷我一样打! “你们钱掌柜呢?死哪去了?” “一声不吭地把我们这些买马车的人晾在这里,你们是几个意思啊!” 马车行写着“劳斯莱斯”的巨大招牌下,一个衣着华贵的胖子愤怒的拍着桌子。 “世子殿下,小人已经和您解释过了,我们这一批的马车已经卖完了。” 一个伙计低声下气地解释道:“您要是想要马车,可以先交一部分订金进行登记,等下一批马车到货我们就送到您府上去!” “不行!本世子就要第一批马车!” 吴王世子林子安大声反驳道。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吴王府!本世子凭什么要等到下一批?” “世子殿下……” 伙计还想说话,却被林子安一脚踹翻:“本世子已经答应望月楼的含烟姑娘这个月百花会一定让她坐上皇姐那种四轮马车,你这狗东西是想让本世子食言吗?” “老子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了,你们这什么老死来死商行,今天必须给小爷找出一辆四轮马车来!” 林胖子四处看了看,一脚踹倒店内装饰的花瓶。 “不然小爷今天就砸了你们的店!让你们在京师干不下去!” 跟着林子安的两个狗腿子随从对视一眼,当即砸了店内桌椅,一脸嘚瑟地跟在吴王世子身后。 “我们世子的话听到了吗?还不快给世子殿下找马车去!” 被钱都来抛弃的伙计瑟瑟发抖地缩角落,苦着脸道:“世子殿下,我们的马车真的已经卖完了。您今天就是杀了小人,小人也变不出来呀!” “变不出来?来人!给本世子把牌匾拆下来!” 林子安大声指挥着自己的随从拆店。 各大王公贵族的采买人员,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吴王世子发飙,只怕这家店完喽!” “活该!谁叫他们马车出售数量这么少?我等空手回去都是要挨骂的。” “怕什么?有吴王世子在前面顶着呢,只要告诉主家吴王世子闹事……” “还是你们侯府的主家心善啊!” 众人正小声议论着,这个声音忽然自门外传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张亮说着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把准备拆牌匾的随从顶了回去。 李凡跟在张亮身后,冷着脸走进店铺。 林子安见状不由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你踏马谁啊?老子的闲事你也敢管!” “世子殿下,这是我们劳斯莱斯马车行的东家。” 角落里的伙计小心翼翼道。 “你就是这家店的东家?” 林子安上下打量着李凡,只当对方是来给他送车的,颐指气使道:“来的正好!你赶紧给我往找出一辆当今圣上同款的马车来!我马上要用!” “还有,你这个伙计推三阻四地让老子很不爽!最好赶紧赶走!老子不想在看到他!” 握草!这人谁呀?居然比老子还狂? 李凡一脸震惊。 自从产业形成规模后,形成卖方市场后,他就很少遇到如此自以为良好的二逼客户了。 如今在京师再次遇到这样的人,不得不说,还挺新奇的。 “你谁啊?” 李凡好奇地询问道。 “我是谁?” 小胖子努力瞪大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骄傲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望月楼含烟姑娘坐上之宾,京师祸害榜榜首,林子安!” 钱都来则是凑到李凡身边,小声介绍道:“老爷,这位公子是吴王独子,当今陛下的堂兄,我们惹不得啊!” 女帝陛下的堂兄? 李凡闻言一愣,仔细打量着那张堆满肥肉的面孔,试图从这张鬼斧神工的脸上找到与女帝陛下相似的地方。心中唏嘘不已:同是皇族,这家伙的相貌怎么就与女帝陛下相差这么大呢? 可就算你是陛下的堂兄,也不能在本官铺子里撒野啊! 李凡皱眉询问道:“你是吴王世子?” “正是本公子!” 林子安得意道:“既然知道了本世子的身份,那还不快找出一辆马车来?你难道不怕……” 话没说完,李凡再次询问道:“那世子殿下今天带了几个人呀?” 林子安一脸懵逼,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狗腿子随从,虽然心中奇怪,但还是诚实地回答道:“两个人啊。” 李凡闻言笑了,随后突然一巴掌扇到了林子安的脸上,道:“就带两个人也敢砸老子的车行?” 清脆的巴掌声在马车行响起。 围观看戏的人顿时惊呆了。 林子安更是一脸懵逼,捂着脸傻乎乎询问道:“你打我?” “对!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 李凡说着,忽然“啪!”得一声,一巴掌扇在了林子安另一边的脸上。 一连被扇了两个耳光,林子安顿时怒了,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就敢打我!我父亲那可是当今圣上的……” 啪! 突如其来的第三巴掌瞬间让这位吴王世子认清了现实,转头向随从,一脸阴沉质问道:“他刚才打了本世子,你们难道没看到吗?” 两位随从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撸起袖子冲了上去。 “你敢打我们家世……” 张亮一把将开口的随从拖走。 “你们这群……” 另一名随从刚要开骂,钱都来跳着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将人按倒在了地上。 很快,店铺中便响起两位随从“哎呦哎呦”、“别打脸”的哀嚎声。 林子安看着自己的随从被压制,整个人顿时慌了。 扭着肥胖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开始寻找躲藏之处。 “张亮你这眼睛不行啊!这怎么还有漏网之鱼呢?居然把世子殿下给漏掉了。” 李凡盯着往桌下钻的林子安,忽然开口道。 林子安脸上一僵,急忙道:“你你你……你不敢动我!我爹是吴王!我堂姐是当今圣上!” 张亮扔下手中的随从,犹豫道:“老爷,他的身份可不一般,您真的要……” 李凡冷哼一声,粗暴打断了张亮:“什么身份?你只管给老爷我打就是了!” 林子安一脸慌乱:“我警告你不要胡来啊!” “怎么就胡来了?有人要砸老子的店,老子把人打出去怎么了?” “我……我不砸店了!” 林子安惊慌失措道。 “不砸了?”李凡一脸诧异:“可这店里的花瓶,桌椅还有我这可怜的小伙计是……” “我赔偿!医药费,桌椅花瓶钱,我都赔!” 林子安屈辱地喊着,掏出了钱袋。 李凡接过钱袋,当着林子安面拿张百两银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笑呵呵地叫住了钱都来:“钱掌柜收收吧原来是误会啊!看这事闹的。” “各位,热闹看够了,也该散了吧!” 李凡看向周围客人,道:“下一批马车将在半个月后抵达京师。有意向购买的可以排队报名。” 面对胆敢扇吴王世子巴掌,殴打吴王府侍卫的狠人,众人自然不敢再行闹事,纷纷配合地留下名字离去,并迅速将发生在马车行的事情传遍大街小巷。 第二天一早,久不出府的吴王林肃带着吴王府的护卫队和八辆大车,浩浩荡荡来到了劳斯莱斯车马行。 整个京师顷刻间沸腾起来。 第55章 京师最有排面的人 户部,一个年轻的吏员慌慌张张跑进来报信。 “不好了!李郎中昨天揍了吴王世子,吴王今天带着卫队去找他算账了!” 萧庭安闻言一愣:“真的假的?消息准确吗?” 报信的年轻吏员也愣了片刻,回答道:“大人!您听听呀!亲王仪仗都拿出来了!肯定是真的啊!” 吴王殿下那是先皇的弟弟,陛下的亲叔叔啊! 带着仪仗卫队出行,这是绝对是动了真火儿了! 这么好的热闹他怎么可能错过呢? 萧庭安双眼一亮,急忙起身往外冲。 “萧大人!您干什么去?” “当然是看热闹……” 萧庭安说到一半,忽然改口道:“当然是给我们户部的李大人了撑腰了!” “李大人那可是我们户部的人!吴王殿下要找他的麻烦,我们户部不在场怎么行?” 等到萧庭安赶去劳斯莱斯车马行的时候,监察御史章九黎,王奇还有不少准备看李凡笑话的人已经到有一会儿了。 反倒是吴王林肃车架因为仪仗的原因,才刚刚抵达车马行的门口。 “这就是那个四个轮子马车行?” 微微发福的吴王走下马车,用与林子安如出一辙的小眼睛打量着牌匾上的大字,气势十足喊道:“谁是李凡?” 车马行内一片安静,根本没有人回答。 而在一墙之隔的车马行内,熬夜核对账目的李凡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老爷,外面有好像有人在喊你。” 张亮小心翼翼推了推李凡。 “找我找到车马行来了?估计又是来买马车的,让他们快滚!别打扰老爷我睡觉。” 李凡迷迷糊糊地回答着,张亮闻言一愣,随即觉得有道理,开门大声喊道:“老爷说了,马车已经卖完了!预订时间等通知!今天不开门!你们快滚吧!” 听到张亮的话,萧庭安王奇几人简直要笑疯了。 这李凡不会到现在还没弄清情况吧? 居然以为吴王殿下是来买马车的,还让吴王殿下滚蛋,真是天真的可以。 果不其然,吴王林肃瞬间黑了脸,不满道:“我不是来买车的。我来找昨天打我儿子那人!” “啊?” 张亮呆滞看了吴王一眼,瞬间知道了面前之人的身份,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 “老爷!老爷!不是买车的,是吴王!吴王殿下登门啦!” 李凡迷迷糊糊地被张亮摇醒,听到吴王瞬间清醒过来。 “吴王?来找我?” 李凡一脸懵逼地指指自己,脸上还粘着计算用的草纸。 就在这时,吴王林肃顺着张亮没有关好的大门走进院内。 “你就是李凡?” 林肃一脸严肃地询问道。 李凡看着吴王愣了一下,急忙起身行礼:“李凡见过吴王殿下。” 说完,李凡站直身体,理直气壮道:“没错,我就是李凡。” “我儿子林子安是你打的?” 林肃盯着李凡继续道。 “对,我打的。” 李凡回答的毫不犹豫。 萧庭安等人打着帮助同僚的旗号走进车马行,正巧听到李凡的回答,不由得一怔。 李凡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他难道不怕这样会激怒吴王殿下吗? 萧庭安与王奇对视一眼,唏嘘不已。 “李凡还是太年轻啊!当着吴王的面承认打了世子,他是不是忘了吴王是来找他算账的了?” “毕竟是小地方来的人,没什么见识。估计他还不知道吴王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吧?” “真是蠢得可以。这一次,李凡绝对死定了。” 萧庭安低声冷笑着,吴王林肃忽然笑容满面,一脸喜悦向李凡迎了过去,抓住李凡双手摇晃起来。 “李大人打得好啊!” “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李大人了!谢谢李大人帮我好好教训了我家那个逆子!” 此话一出,赶过来给李凡“撑腰”、“帮忙”的萧庭安,“劝架”的王奇,还有“监察不法”的章九黎纷纷傻了眼。 李凡打了世子,吴王殿下不找李凡麻烦,而是来道谢? 到底是吴王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李凡他何德何能啊? “李大人你是不知道啊!林子安那家伙自小被我宠坏了。仗着身份一天天在京师里嚣张跋扈,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偏偏我因为他娘的事情还舍不得打……” 林肃拉着李凡便大吐苦水。 李凡认真端详起面前这位吴王,心中说不清是敬佩还是无奈。 入京后,他与丁主簿喝过好几次酒,打听了不少京都八卦。因此对吴王府的处境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比如吴王林肃无意与侄女争夺皇位,王妃早亡,世子林子安是个整日寻花问柳,嚣张跋扈的纨绔,以及有朝臣不满女人称帝,想扶吴王一家上位等等。 李凡胆敢去当众去打林子安,便是知道吴王不会计较世子被打的这件事情。” 但他是真没想到,吴王竟然为了避嫌自污能做到这个地步,当众向他这个打了儿子的小小郎中道谢。 “现在好了,有李大人帮小王教训一通这个逆子,我们吴王府上下真是感激不尽啊!” 林肃一脸真诚地说着,指着外面的马车道:“外面那些车上的东西便是我送给李大人您的一点薄礼,还望李大人不要嫌弃,全部收下。” 听到外面的大车上都是礼物,萧庭安等人心中顿时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开玩笑的吧! 吴王殿下竟然给李凡送礼? 这小子的命也太好了吧! “真的?” 李凡听到礼物,顿时双眼放光,一面示意张亮收礼单,一面揽着吴王的肩膀,惺惺地笑道:“诶呀,吴王殿下太客气了嘛!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还带什么礼物啊!” “对了,老哥,你们吴王府很有钱吧?需不需要下官给殿下您定做一辆符合您习惯的全新四轮马车……” 眼看着李凡将吴王拉走聊私人定制马车,并迅速确定了合作意向,专门来看好戏王奇等人仿佛屁股着了火,纷纷告辞离开。 半个时辰后,吴王林肃满意地离开车马行。 随着消息的传来,劳斯莱斯车马行的名字因为林子安被打一夜之间响彻京师。 “听说了吗?吴王世子就是在这儿买车闹事,结果被打出屎来了!据说吴王殿下还亲自登门道歉了呢!” “握草?这店家有点东西啊!咱京师什么时候出这么豪橫的人物了?” “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劳斯莱斯车行是户部李大人的。而李大人又是陛下的那个……嘿嘿,懂了吧?” “懂了懂了。嘿嘿,难怪被打了儿子吴王都不计较,敢情都是一家人……” “嘘!小点声!我们还要排队预订马车呢!第二批只有五百辆,你这么说闲话,不怕被赶出去吗?” 一窗之隔的房间内,李凡听着窗外传来的对话,心中一阵无语。 他和女帝绯闻这是过不去了是吧? 这群百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地独立思考呢? 李凡默默叹了口气,张亮兴匆匆地走进房间,道:“大人!第二批预售被抢爆了!我们还要不要开第三批预售啊!” “开!” 李凡大手一挥道:“有钱不赚王八蛋,告诉他们,第三批半年后交车!” “多少辆?” “二百辆。我们这款马车只做一千辆。” 李凡继续道:“张亮,你去将预售金额还有第一批的马车钱算一下,结清材料费后准备办银行!” “大人之前不是说要等马车前办纺织厂吗?” 张亮一脸茫然:“办银行的话,纺织厂是不办了吗?” “怎么可能?” 李凡嫌弃地看了张亮一眼,道:“这钱用来办银行,办纺织厂的钱从银行里贷出来,同一笔钱只是倒个手而已。” “老爷,你这样做不嫌麻烦吗?” 张亮询问着,得意洋洋道:“我都知道,这就是老爷以前说的:脱裤子放屁,废二遍事儿!” 李凡一听这话,当场气乐了,一脚将张亮踹出好远:“你真是什么也不懂!” “狗皇帝让老爷我建厂,不就是看中了老爷我有钱,想让老爷我掏钱给朝廷用吗?现在说得好听,是老爷我先垫上。等回头脸一抹,纺织厂就变成老爷自愿赠予了,你知道吗?” 李凡敲着张亮不太聪明的脑瓜壳,认真解释道:“但经银行倒个手,这笔钱就不算老爷自己垫上的了,等朝廷有了钱,便不敢不把贷出来的钱补上。” “大人高明!” 张亮顿时喜笑颜开:“只不过,老爷您难道不怕陛下怪罪吗?” “怕什么?只要老爷的纺织厂能给陛下带来足够利润,和好处,她就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 李凡不以为然道。 “大人,这可是一座纺织厂啊!怎么可能是小事?” 张亮紧张地询问着。 李凡看了张亮一眼,忽然一笑:“是不是小事,是要看跟什么对比的。” “张亮,你听说过贸易战争吗?” 第56章 又被这暴君黏上了? “什么是贸易战争?” 张亮一脸迷茫。 “很简单,就是大量卖东西给敌对的国家,赚别的国家的钱。” 李凡懒洋洋道。 张亮闻言大惊失色:“老爷,这不是通敌吗?” “谁告诉你这是通敌了?” 李凡惊诧道:“是不是通敌得看你卖什么东西。” “就比如你家老爷准备卖的丝绸,这东西又不能填饱肚子,又不能防御刀枪剑戟,只会主张国家奢靡风气。用它来交换出魏国的钱粮,来养我们大夏的将士,谁敢说你家老爷通敌?” 张亮点点头,心中却依旧充满了怀疑: “可是老爷,我们大厦的丝绸真的能在魏国挣到钱吗?” 李凡抬手便是一个暴栗。 “废话!不挣钱,老爷我做它干什么!” “魏国的纺织业不发达,又因为位置偏北,环境不适合种植蚕桑,丝绸价格可是远高于京师的。” “我们京师一两半银子一匹的丝绸,在魏国能卖上二两。以我们纺织厂的生产能力,你家老爷完全可以把魏国丝绸价格打五百文。” “以这个价格在魏国售卖丝绸,肯定会大卖。到时候获益的不仅仅朝廷的纺织厂,我们铜山县的纺织厂也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 “对了,之前买的那那两万亩桑田已经招好佃户了吗?老爷我年后准备离京一趟,怕是没时间盯着种桑的事情。” “已经招好了,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 张亮回答完问题,紧张道:“老爷离京要去哪里啊?” “水泥路的第一站,滁州。” 李凡叹气道:“收购田地的事进展一直不顺利,我准备请曾御史跟我走一趟。你留下来看家。” “放心吧,老爷,我一会定看好咱们家的。” 张亮拍着胸脯保证着。 李凡笑着点点头,没再说话。 只是第二天一早,便入了宫求见女帝陛下。 “李大人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宫里了?不去卖你的卖马车了吗?” 一见面,林清寒便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 “陛下,臣……” “李凡你好大的胆子啊!连皇族之人都敢打,还逼得王叔向你道歉,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朕了啊!” 林清寒拍着桌子喝骂着?虽然训斥的声音很大,但李凡从拍桌子的气势上便可以看出,陛下她似乎并没有真的生气。 “臣不敢。” 李凡配合着回答道。 林清寒盯着毫无恐惧李凡,目光闪过一道诧异。 堂兄林子安是什么德行她当然知道,对于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家伙,林清寒自己的办法也是揍,而且还是往死了揍。 要不是需要对外维护皇家颜面,必须训斥李凡几句,林清寒简直想为李凡的举动拍手叫好。 可是,李凡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林清寒心中疑惑,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整个京师就数你李凡最胆大包天了。” 李凡尴尬地笑了几声,没敢搭话。 林清寒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下不为例。” “臣李凡谢过陛下!” 李凡当即谢恩,并说出了田地收购不顺,准备请曾御史陪同一起去看看情况。 “去滁州吗?” 林清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与小月对视一眼,脸上充满了笑意。 这不巧了嘛! 她也正准备去滁州微服私访呢! “朕不准。” 林清寒忽然道。 李凡惊愕地抬起头,只见女帝笑盈盈地看着他,道:“曾大人已经被朕派出去巡查了。怕是不能和李爱卿前往滁州了。” “啊?” 李凡顿时傻了眼。 “不过朕倒是有一个别的注意,或许能给李爱青提供些帮助。”林清寒继续说道。 李凡则是大喜过望。 “陛下的意思是……” “朕亲自跟你去滁州看看,如何?” 林清寒笑盈盈地说着,李凡脸上笑容一僵,整个人都傻了。 陛下竟然要跟他去滁州? 京师本来就在传他与陛下有一腿了,这要是再跟着林清寒一声微服私访,鬼知道会传出什么说法来? 他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 “陛下你就别和臣开玩笑了。” 李凡苦笑着说道。 “朕可没有跟你开玩笑。事实上,朕的行礼和车都已经收拾好了。” 林清寒慢悠悠道:“但朕是真没有想到,李爱卿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既然如此,不如就一起走吧!” “陛下三思……” 李凡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给你一个时辰回家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我们北门出发。” 林清寒打断了李凡,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十天后,李凡与女帝顺利抵达了滁州龙泉县。 “陛……公子,客栈已经订好了。您先去楼上休息休息,我去找找镇上的酒楼,先订一桌酒菜。” 李凡在女帝林清寒的马车外恭恭敬敬地询问道。 因为是微服私访,所以林清寒只带了王奇与小月,这样一来,李凡就只能承担起一些跑腿的任务。 “不用了,还是先吃饭吧,我还不累。” 林清寒走下了马车,目光落在不远处高高挂着的酒旗上:“那里好像有一家酒楼。我们就去那里。” 进了酒楼,点好了酒菜,林清寒便小声向李凡询问起来:“你派来滁州买田的人联系上了没有?等吃完饭,我们就去看看那些田地。” “公子,咱们才刚到滁州。买田的人的下落总需要点时间打听打听吧?” 李凡一脸苦笑道。 林清寒点点头,道:“那你尽快联系,我正好先看看这滁州……” 话没说完,一个脚步虚浮的富家公子哥揽着两个娇笑不已的美人走进酒楼。 “珍珠,石榴,再给小爷,笑一个,小爷就把酒楼清场,专门做美人想吃的,如何?” “袁公子好坏啊!这样一来,现在这些人岂不是就没饭吃了?” 美女珍珠捂嘴偷笑道。 “那你们喜欢不喜欢?” 袁公子一脸坏笑地询问着。两位美女把头缩在袁公子身前,娇笑道:“公子讨厌啦!奴家会害羞的。” “那就是喜欢了?” 袁公子哈哈一笑,高声喊道:“喂!所有人都听着!今天小爷要为美女包场酒楼!识相的都赶紧给小爷赶紧滚蛋!” 第57章 说出我的靠山,吓汝一跳! “你谁啊你!” “对啊!你谁啊?都是来吃饭的,凭什么给你让地方啊!” 听到袁公子的话,酒楼中的食客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一桌胆子大的客人更是当场嘲讽起来。 林清寒更是当即皱起眉头,不满地看着那个纨绔。 “公子,要不要我把他赶出去?” 王奇小声询问着。 林清寒摇了摇头,瞥了眼埋头吃饭的李凡,轻声道:“先看着。” 另一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瞪着眼睛质问道:“你当酒楼是你家开的不成?还让我们走,我看是你滚还差不多!” 店里伙计急忙冲过来阻拦:“几位客人息怒,袁家是我们县里的大户,家里势力不一般,几位客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总算有个识相的了!” 袁公子哈哈一笑,倨傲道:“你也不在龙泉县打听打听,我们袁家在龙泉县是什么地位?” “说出来吓死你们,我伯父,袁家家主袁明炜前阵子进京,那可是进了京师商会,成了商会核心成员,跟着京师户部郎中李凡李大人混的!” 听到李凡的名字,小月、王奇还有女帝的目光更是齐刷刷地看向李凡。 “京师户部郎中李大人?” 林清寒似笑非笑的地向李凡询问道。 “你们看我干嘛?吃啊!” 李凡果断的选择了装傻:“没听那边的人说吗?他们准备清场了。我们吃完正好给他们让地方。” 不远处,袁公子依旧在自吹自擂:“李大人你们知道吗?那可是真正的大官!真正的大人物!听说还做过江州府的知府嘞!” 李凡听着袁公子对自己的吹嘘,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女帝林清寒。 狗日的钱都来!京师商会招得都是些什么人啊! 当着女帝陛下的面吹嘘他是大人物? 这是有多恨他,多想让他死啊! 还是快点来个人把这位袁公子弄走吧!实在不行,落个雷来个箭什么的,把这坑人的玩意弄死也行。 李凡正悄悄祷告着,原本还质问袁公子的几位食客顿时息了火。 “走走走!快走!” 一个被吓得面色惨白的人说着,周围其他桌上的食客也纷纷起身,逃一样地扔下饭钱离开了酒楼。 “袁公子好厉害!” 跟着袁公子来的美人珍珠娇笑着投怀送抱。 袁公子心中越发得意,一边动手动脚,一边吹嘘道:“那是!本公子说给你们清场,就给你们清场!今晚不如……你们怎么还没走?” 袁公子的目光忽然落到李凡四人身上,脸色猛然一变。 “不给小爷面子是吧?信不信老子让你们又不出酒楼的门!” 袁公子一把推开怀里的美女,带着随从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王奇脸色猛然一沉,刷地站起身,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刀上。 “坐下!” 林清寒冷声呵斥着,冰冷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李凡的身上:“那可是跟着李大人混的袁家呢!你要是打了人,不怕李郎中与你拼命吗?” 李凡低着头大口吃东西,假装没有听到女帝陛下的讽刺。 林清寒气不过李凡装傻的模样,在桌下一脚踹到了李凡的腿上。 “和你说话呢!没听到吗?” “啊?” 李凡抬起头。 林清寒笑容满面地盯着李凡,语气却充满了玩味之意:“那袁公子的伯父可是京师商会里的人呢!你怎么看这件事啊!” 李凡瞥了眼神色不善的袁公子,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京师商会虽然是他找人组建的,但那些商人和他们家人在地方上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啊! 着怎么就怪上他了? “京师商会的人啊!厉害厉害。” 李凡说着,端起碗将最后一点食物塞进嘴里,随后一抹嘴,装傻道:“公子我吃完了。咱们走吧!给人家包场让地方。” 小月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林清寒更是一脸错愕,不敢相信从进京就开始到处惹事的李凡居然会说出退让的话来。 “李凡!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林清寒皱眉抱怨道。 “公子,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凡低声解释着,完全不理会满脸鄙夷的王奇,向女帝林清寒递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林清寒闻言愣了愣,却也没说李凡说的不对,只是叹了口气,起身道:“走吧!” “公子,我们真就这么走了?” 王奇一脸不愿。 “那你自己留下?” 林清寒不悦地询问道。 袁公子听这几人的对话,噗嗤一声笑了。 “怂货!” 说完,重新揽住带来的两个美人,指着准备走出酒楼的李凡几人对美人道:“瞧见没?就这种长得好看的小白脸,一个个都怂的很。就算小爷骂他两句话,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真正的男人就是像小爷这样的,说带你们来酒楼就来酒楼,说包场就包场,是不是啊?” 石榴笑着向袁公子抛了个媚眼:“当然!袁公子最男人了!” 王奇听着袁公子的话,不满地瞪了了对方一眼。 正沉浸在美人恭维中的袁公子顿时恼了,一把揪住王奇道:“你这狗东西敢瞪我!怎么?不服?” 王奇脸色一沉,沉着脸将眼前的纨绔推开。 袁公子一个整日寻花问柳的纨绔如何会是御前侍卫的对手,只听“咚”得一声,被王奇推搡出去的袁公子重重装在身后桌子上。 “你这狗日的竟然敢打我!” 袁公子勃然大怒,抡起拳头准备去揍王奇。 已经走远的林清寒见状,默默叹了口气,再次踢了李凡一脚:“你的人,你去把事情解决。” 怎么就我的人了! 老子根本不认识那家伙! 臭女人,遇到事情交给我算什么?王奇他才是侍卫吧? 再说了,以王奇的身手又不可能吃亏,让王奇把那纨绔揍一顿,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李凡心中一阵吐槽,面上却恭恭敬敬回了句是,赶在王奇抽刀前抓住了袁公子的拳头 “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嘛!” 李凡笑嘻嘻地说着,指着王奇继续道:“就这家伙,他就是个傻逼。” 王奇闻言勃然大怒。 但李凡却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脚把人拉开,踹向女帝的方向:“还不快滚!” 说完,再次笑容满面地看向袁公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个面子,别和一个智障计较……” 或许是因为李凡的态度,袁公子再次抖了起来: “你踏马谁啊你?也配我给给面子!” 李凡笑容一僵,挤着眼睛努力提醒道:“我!我呀!你想想……李!” “李?你说你姓李的对吧?” 袁公子一脸的鄙夷道:“你这狗东西不会听本公子说了个京师李大人,就想冒充人家亲戚,蒙混过关吧?” “我告诉你!你想错了!惹了小爷,你们今天就别想好好走出酒楼这个门!” 袁公子大声嘲笑着。 李凡心中则是一阵无语。 妈的智障! 钱都来那滚蛋收人时就不知道设立门槛吗?招进商会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等回了京师,他一定要好好给商会里的商人定一定规矩。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酒楼门外响起。 “袁宏!你又打着袁家的旗号在外面嚣张跋扈!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第58章 给李大人当场跪了! “伯父?” 袁宏惊愕地看着走进酒楼的中年,语气明显变得心虚起来。 “怎么,你还知道我是你伯父啊?大老远就听你在这儿威胁人!是不是你父亲这两天又没揍你了?” 袁明炜厉声质问道。 李凡看到了袁明炜,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果然是京师商会里做过买卖的老熟人啊! 这要是被认出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公子,我们走吧?” 李凡小声建议道。 林清寒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凡一眼,道:“急什么?你商会的人来了,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不了不了,公事要紧。” 李凡硬着头皮说着,正准备率先离开酒楼,却不想袁宏公子向他的方向一指,抢先一步告状道:“伯父!分明是他们先欺负我的!” 李凡嘴角一抽,但那个二逼袁公子的告状却并没有停止。 “您是没看到,侄儿就是想吃个饭,结果这帮人就笑话威胁侄儿!” “侄儿则是迫不得已,才搬出伯父,可他们根本不把伯父,和我们袁家,还有京师商会的李大人放在眼里!” “少来!” 袁明炜冷哼一声道:“我还不知道你?不学无术,成日打着袁家的旗号在外面惹事生非!你要是不惹事,别人威胁你干什么?” 袁宏一脸不忿,却不敢再言语。 袁明炜骂了几句,转头看向李凡王奇几人,李凡急忙抬手遮住自己的脸。 “你们又是什么人?没事儿招惹宏儿干什么?” 袁明炜皱眉询问着。 林清寒看好戏一般看向李凡,小月也跟着向李凡看,以至于袁明炜下意识将遮着脸,努力不让自己被认出来的李凡当做了主事人。 “和你说话呢,!你遮着脸干什么?” 袁明炜不满质问道。 “我……我脸上长了东西,不方便见人!” 李凡理不直气也壮地回答着,试图挡着脸从袁明炜身边溜走。 “站住!” 袁明炜一把拉住李凡,不满道:“长东西就长东西,多大点事儿啊!遮遮掩掩的,你这是怕我认出你来不成?” “你又不认识我!” 李凡正要说着下瞎话挣扎着试图摆脱袁明炜的手。 “不对,你这声音挺耳熟的。” 袁明炜皱眉说着,伸手便向李凡挡着脸的手臂抓去:“我绝对认识你!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袁明炜说着,然后抓着李凡的胳膊向外一拉…… 李凡被扯得一个趔趄,不得不放下手,对袁明炜怒目相视:“诶诶!你干什么!” 说话间,袁明炜已经看到了李凡的面孔,吓得膝盖一软,当场跪在了李凡面前。 “李,李……李大人!怎么是您!” 袁明炜结结巴巴地说着,侄子袁宏听到伯父对李凡的称呼,顿时傻了眼。 李大人?哪个李大人? 刚刚和他说话的,不会是真的是京师的李郎中吧? 所以,他之前是当着李郎中的面吹嘘伯父在京师商会?还以此来威胁李大人? 袁宏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但李凡却压根没有搭理这对叔侄的意思,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不,在下李仁,不是户部的那个李郎中。这位老爷你认错人了!” 说完,李凡转头看向林清寒,低声道;“公子,我们走吧?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跪在地上的袁明炜闻言,一把抱住了李凡的大腿,大声道:“李大人!您就是李大人啊!” “都怪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得罪李大人!小人愿意赔罪!” 袁明炜急急忙忙掏出钱袋,看都不看地抓出一把银票塞给李凡。 一旁,王奇不满地冷哼一声。李凡马上触电一般甩开袁明炜的手:“拿走拿走!本官是那样的人吗?你可不要害我!” 李凡大声说着,心中已经将眼前的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开什么玩笑?女帝陛下就在边上呢,你给我塞钱? 这是觉得本官的脑袋在脖子长得太安稳了吗? 李凡恶狠狠地瞪了袁明炜一眼。 袁明炜看到李凡凶恶的眼神不由得一愣,随即迅速意识到了什么,收起银票道:“既然大人不收钱,那不去由小人做东,请大人和大人的同伴吃个饭算作赔罪吧?” “不用……” 李凡刚想拒绝,不料袁明炜倒头便拜:“大人若是不答应,小人心中实在难安啊!求大人赏小人这个面子,接受小人的赔罪吧!” 面对如此盛情邀请,李凡自然不好再拒绝。但出乎意料的是,女帝林清寒居然也跟着来到了袁家大宅。 酒过三巡,袁明炜压着侄子袁宏赔罪后,小心翼翼提起了水泥路一事。 “大人,京师商会承建的水泥路果真是朝廷要做的项目吗?” 袁明炜说完,见李凡皱起眉,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不是在质疑李大人您,只是这滁州近日发生的事情实在让小人有些看不懂。” 李凡闻言一愣:“滁州发生什么了?” “这么和您说吧,自从小人回到滁州,就听说知州大人为保证明年税收颁布了禁止私人买卖交易田地的政令。” 袁明炜压低声音道:“民间也传出了一些警惕高价收田骗田的传言,现在整个滁州都在传修建水泥路就是一个骗局。” “小人其实就是想图个心安,问问大人这水泥到底还要不要修,还能不能挣钱。” “这不可能!” 女帝林清寒眉头紧皱,矢口否认道:“水泥路是朝廷要做的项目,朝廷早就已经下达公文让地方州府配合了。” “朝廷要求州府配合了?我怎么没听说呀!” 袁明炜一脸惊讶:“可官府大人们找我们这些大户谈过话,说是要保证今年的税收,禁止私人买卖田地,违者要吃官司呢!” “官府的人真是这么说?”林清寒询问着,脸色却已经沉了下来。 李凡闻言,轻笑一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朝廷是朝廷,地方官府是地方官府,这不是很正常吗?” “当初听到滁州收地不顺利,我就猜到有人从中作梗了。” 李凡的目光由林清寒转向小月,最后投向安静守在一旁的王奇身上,忽然一笑。 王奇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李凡为什么忽然冲他来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地方这些官员都是章御史联系的,就算陛下朕查到有人阻碍水泥路,应该也查不到他头上吧! 王奇正想着,林清忽然开口向李凡询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李凡笑道:“当然是先确认一下这位袁老爷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袁明炜闻言顿时慌了,忙道:“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 “本官当然知道你没有说假话,毕竟收田的效率在那里摆着呢。” 李凡安慰道:“但有句话说的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以本官需要袁老爷主动卖田,让本官看一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大人,我们知州……” “有本官在呢!袁老爷害怕什么?” 李凡笑呵呵说着,一把拉过王奇道:“这位王公子武艺高强,本官不在的时候,由他来保护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王奇心中一惊,不满道:“李凡!” “别吵!” 李凡瞪着王奇,向女帝林清寒方向一甩头,道: “这叫引蛇出洞,你不会不愿为公子分忧吧!” 王奇顿时哑口无言。 “你呢?袁老爷?” 李凡笑呵呵询问道:“袁老爷应该不会希望水泥路修不成,投资的钱打水漂吧?” 听到这话,袁明炜愣了片刻,随即长叹一声,道:“小人谨遵李大人之命。” 第59章 王兄,上!咬他! 第二日一早,袁明炜便带着田契与李凡一行人,来到了州衙登记田产变更。 “站住!来干什么的!” 刚到衙门门口,一个打着哈欠的衙差便拦住了李凡一行人。 “这位大人,我们是来做田产变更登记的,还望大人给我们指个方向。” 袁明炜笑呵呵说着,悄悄在衙差手中塞了一块银子。 衙差拿着银子垫了垫,语气明显温和了很多。 “行吧!我带你们去主簿大人的值房,能不能成可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袁明炜急忙道谢。 不多时,一个穿着官服,长着长胡须的中年主簿跟着衙差走了过来。 “来卖田的?” 主簿高傲地询问道。 “对对对,东溪村的五亩良田,都要卖。” 袁明炜说着,将田契与银两递了上去。 主簿接过田契,简单一翻,脸立刻拉得老长。 “袁明炜是吧?你这是到底怎么回事!” 主簿说着,抓着田契不住拍打着袁明炜的脸,怒气冲冲道:“上次不是和你们都说了,这东溪村的田不准卖吗?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主簿大人,这是准备修建水泥路的田。朝廷可是鼓励民众卖田换田,将修建水泥路的田地让出来的。” 李凡忽然插嘴道:“您说着田不准卖,恐怕与朝廷的意思相悖吧!” “你谁啊你?居然指导起我们做事了!” 主簿瞪着眼睛看向李凡:“我说了不让卖,就是不让卖,你说朝廷让卖,你倒让朝廷把地卖给你啊!” “主簿大人,您就通融通融。” 袁明炜笑呵呵说着,悄悄给主簿大人塞了一张银票。 主簿抓着银票,手往袖子里一缩,道:“袁老爷,不是我不想通融。而是上边他不让卖!” “你说我们这些办事的小官,也不好做上面那些大人的主,不是吗?” “你说是上面那些大人不让卖田,着又是谁的规定?” 李凡皱眉,再次询问道。 “你管是谁的规定呢!” 面对李凡的询问,主簿眼睛一翻,满脸鄙夷道:“反正我这里就一个答案,不让卖!” 李凡目光一沉,拍着王奇的肩膀便道:“王兄,你去和他们理论理论。” 王奇刚想对李凡发火,忽然听到女帝林清寒开口道:“把你们知州叫来。” “听见没有?把你们知州叫来!” 不等王奇反应过来,李凡趁机重复了一遍林清寒的命令。 “你谁啊!知州大人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 主簿一脸不乐意。 “上!咬他!” 李凡突然推了把王奇道。 王奇心中恼火,但让主簿把知州叫来毕竟是女帝陛下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武力逼迫主簿识趣。 一刻钟后,一个大呼小叫的家伙闯进了滁州知州许青山的府中。 “不好了!知州大人!有人要造反啦!” 正与美人玩着闭眼猜水果的许知州一睁眼,便看到了主簿那张鼻青脸肿的面孔,顿时被吓了一跳。 “嗐!妖怪!快……快赶出去!” “大人!是我呀!我是您的手下,孙主簿呀!” 主簿一脸委屈的说道。 许青山定睛一看,这才认出了自己的属下,顿时惊呆了:“孙主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主簿急忙道:“大人,咱们州最有钱的那个商人,就是龙泉县的袁明炜今天带着好几个人跑过来卖大人您特意叮嘱留意的那块田。属下不同意,他带来的一个人就开始打人。” “大人,这个袁明炜这是要造大人的反啊!” 听完主簿的话,许知州面色一沉,不满道:“就这么大点事儿,你也敢来打扰本官?” 主簿顿时懵了。 不让买卖田地的事,可是知州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一定重视的。 他今天来找知州大人难道做错了吗? “大……大人?” 听到主簿的询问,许青山更加气愤了:“该怎么办事还用本官教你?去找陈同知把那帮人都抓了,不会吗?” 主簿闻言,急忙道:“是是是。下官一定……” “滚!” 不等主簿说完,许青山便把人吼了出去。 有人闹事? 这民众愚昧,看不清形势的蠢人多着去了!难道有一个犯蠢的蠢货他就要出一次面不成? 他堂堂一州知州,从五品官员,就这么没牌面吗? 另一边,被骂出去的孙主簿忐忑不安地转道寻了陈同知。 听闻是知州大人的命令陈同知倒没有发飙,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往衙门前院。 “哪个刁民在州衙闹事!” 一迈进前院,陈同知便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目光迅速锁定了李凡王奇等人。 “就是你们强买强行买卖田地,殴打我州衙主簿?不尊政令,殴打朝廷朝廷命官,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陈同知是吧?我们是……” 袁明炜还想解释一两句,却不想陈同知脸色猛然一变,大声道:“来人!给我把这些谋反的恶徒全部拿下!” 下一刻,七八个衙差都围了过来。 李凡见状,果断往王奇身后一躲,道:“王兄!陈同知说我们谋反!这么嚣张的陷害,这你能忍?” 王奇嘴角一抽,根本没时间与李凡计较,当即将冲上来的衙役一一打了回去。 “你……你大胆!” 陈同知惊慌失措地后退,推到了门口,直接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你不要过来啊!我可是滁州同知!” 陈同知慌忙喊着。 孙主簿见势不妙,再一次冲进州衙,去寻了许知州。 “许大人!不好了,许大人!陈大人他被那几个刁民给打啦!” 听到孙主簿的喊话,抓着美女上下其手的许知州浑身一颤,怒气冲天地摘下蒙眼的布条。 “狗日的,到底有完没完了!” “大人,陈大人被那几个要买卖田地地刁民给打了!” 孙主簿急忙道。 许青山闻言,顿时恼了:“又是买卖田地的事!果然,京都王大人没说错,我们的对手确实难缠啊!” “来人!给我把州里的衙役都喊来!本官要亲自会一会那些造反的刁民!王大人可是丞相之子,他吩咐的事,我们说什么都要给做漂亮了!” 第60章 哟,难道是王兄指使的?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何人在我滁州府衙撒野闹事!” 许青山带着众多衙役赶来州衙前院的时候,陈同知已经在王奇拳头的教育下变得与孙主簿刚上下了。 许青山见道陈同知惨状,面色不由得更加阴沉了。 “好好好,你们还真是活腻了,竟然如此无法无天,连朝廷命官都不放在眼里!” “来人啊!还不快把陈大人救下来,把这些造反的刁民全部拿下!本官要把这群刁民五马分尸,严刑正法!” 随着许青山的命令,十几名衙差迅速扑了上去。 王奇虽然武力高强,却毕竟只是一个人,根本不是十多个身强力壮衙差的对手,最后只能放弃陈同知,全力护在女帝林清寒面前。 另一边,被救下的陈同知捂着脸便扑了过去,躲在知州身后:“许大人!“快!快抓了他们!这帮刁民疯了!” “你看看啊!就是那家伙打得本官!大人您必须砍了那混蛋脑袋,替下官报仇啊!” 陈同知指着王奇大声告状。 许青山顺着同知所指的方向看向王奇,见衙差们久久无法把人拿下,心中暗自惊奇,厉声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知不知道殴打朝廷命官,冲撞州衙可是谋反大罪,是要掉脑袋的!” “我们是来买田卖田的!” 李凡抢先一步道:“既然冲撞州衙是大罪,那大人您视朝廷政令于无物,不许百姓买卖田这一行为,不知是不是大罪?” 听到李凡的话,许知州目光明显阴沉了起来:“什么卖田?什么政令?你一个小小的屁民,胡说八道些什么?” “胡说八道?” 李凡一脸诧异:“当今英明无比的女帝陛下亲口在朝堂上下令,要各州和府配合水泥路的修建,知州大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哦哦,我知道了。不会是朝廷传令的人觉得大人您官太小,不把大人你当一回事儿,把大人给漏下了吧?” “还是说许大人你是故意与朝廷唱反调的?禁止买卖田地,大人如此行径,就不怕朝廷知道后怪罪许知州你吗?” 李凡疯狂挑衅着,许青山的脸色肉眼可见得变黑了起来。 “怪罪?这种事百姓不说,本官不说,朝廷如何能知道!” 许青山一脸不屑道:“你少拿朝廷来压我!还朝廷?朝廷算什么?” “在滁州,本官我就是天!本官不准水泥路在滁州修建,那就不准修建!本官说田地准不准卖,自然谁也不准卖!” 说着,许青山也不在与其他人他人废话,看着带来的衙差们便道:“还不快给本官把这几个恶徒拿下!要是放跑了人,走漏了风声,你们就都给我流放充军去!” 听到许青山嚣张的话,女帝冷哼一声,上前道:“许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许知州闻言不由一愣。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他是不是在哪听到过? 陈同知听到女帝林清寒的话,顶着鼻青脸肿的面孔道:“大胆!你怎么敢这么说我们知州大人!” 许青山呆滞地盯着林清寒那张威严的面孔,忽然浑身一颤,想起了自己到底在哪里听到过那个声音。 这……这不是当圣上,大夏女帝林清寒吗? 她怎么在这里! 许青山被吓得脸都绿了,也不管一旁为他出头的同知,几乎是蹦着跪倒在地,不住磕起头来。 “臣许青山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圣驾至此,为能远迎,还望陛下赎罪……” 许青山慌乱地说着,身上更是冷汗直冒,心脏在胸膛中剧烈跳动,仿佛就要从嗓子眼儿中跳出来,已然无法正常思考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陛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没有听到他之前的言论? 不,他不能自己吓自己。说不定刚刚是他搞错了,听错了声音认错了人…… 许青山正想着,林清寒缓缓走了出来。 陈同知与四周的衙役看着知州许大人的反应,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林清寒冷哼一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这些滁州官员,厉声质问起来。 “许青山,你说这里你说的算,不管你做什么都传不到朝廷耳朵里,是这样吗?” 许青山闻言浑身一颤。 完了完了完了。 错不了,就是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就是大夏女帝的声音! 许青山绝望地想着,心中十分慌乱。 可即便如此,却依旧头也不敢抬,只是跪在那里不停地磕头,将地面磕得咚咚作响。 “陛下赎罪!陛下赎罪啊!” 在他的身后,陈同知等人心中更是没了半点侥幸,跟着许青山不停地磕头, 王奇看着面前的许知州,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家伙没救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让许青山闭嘴,不要把更多的仁牵连进去。 这么想着,王奇抢先上前一步,大声质问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连朝廷的命令都敢不停,还想和我动手!本官御前侍卫王奇,岂能任由你们这些蠢物冲撞陛下!” 听着王奇的的喝骂,李凡不由得微微皱眉。 好端端的,这个王奇忽然报名字做什么? 这怎么这么像谍战剧中内奸在悄悄传递信息呢? 李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个看起来荒唐却又合情合理的想法从心中钻了出来:阻碍水泥路修建的,不会就是王奇吧? 这样想着,李凡阴阳怪气地开始了试探:“就是!王兄可是当今丞相之子,这要是把王兄打坏了,你们几个赔得起么?” 许知州闻言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看向王奇。 李凡微微皱眉,冷笑道:“看什么看?难道你还想说这件事是王公子让你们做的?丞相之子怎么可能让你们做这种事?” 许青山面色一僵,李凡看着许知州的反应,心中不由得冷笑不已。 自从入了京,李凡便不止一次看到王琦与章九黎,萧庭安等人混在一起。如今看来,这个王奇果然与那些暗中搞事情的人有关系! “还看?许大人,你这么看王兄,难道我刚才说对了,真是王兄让你们这么做的?” 听到李凡的话,王奇脸色猛然一变:“李凡!你不要血口喷人!” “王兄,你紧张什么?我都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可能有这个脑子指使这种事嘛!” 李凡笑呵呵的说着,王奇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心中憋屈不已。 他好像被骂了,可又偏偏没法反驳。 就在这时,女帝林清寒走到许青山等滁州官员面前,冷声质问道:“禁止百姓买卖田地,是你们谁的主意!” 许知州急忙求饶:“陛下赎罪,臣只是怕开此先例,百姓纷纷出售田产,致使大户兼并田地……” “你还敢狡辩!” 林清寒一脚将许青山踹翻。 许青山在地上滚上一圈,也不敢扶正帽子拍干净衣服,急忙端端正正再次跪好。 “你刚刚说的话,朕听得一清二楚!还说什么怕兼并田地,你这是在把朕当傻子吗?” 林清寒怒斥着,再也不打算再废话,当即下令道:“来人,给朕把他拖出去,砍了!” 第61章 传首示众! 听到女帝林清寒要砍了自己,许青山顿时慌了。 “陛下……呜。” 不等许青山说话,王奇便一拳砸上许青山的脑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掐着脖子把人提了出去。 联系各州府阻碍水泥路修建虽然是章九黎做的,但瞧不起会把火烧到他的身上。 既然许青山已经保不住了,他就必须及时止损,尽早把许青山灭口,避免牵连到更多的人。 把人提到衙门外,王奇没有废话。 在当众宣布了许青山不尊朝廷政令,以权谋私,冤枉买卖田地百姓的罪行后,王奇一脚将许青山踹倒在地,踩住了他的后背。 许青山在地上剧烈挣扎着,因为喉咙受伤 “呜呜!呜呜呜呜呜!” 王奇闻言,倒也猜出了许青山在咒骂自己,当即冷笑着抽出刀,砍向许知州的脖子。 手起刀落,王奇手中的长刀深深卡进许青山的颈骨,还在试图说话的许青山顿时发出一声哀嚎。 “呜……啊!” 王奇低头看了眼脖子还长在肩膀上的许青山,毫无愧意道:“抱歉抱歉,这个位置挥刀不太顺手。” 说着,王奇脚下用力,握着刀把向上活动了两下,然后狠狠往上一拔。 随着刀刃离开脖子,温热的鲜血顺着缝隙喷涌出来,顺着锋利的刀锋溅了王奇一身一脸。 王奇扫了一眼手上微微卷起的刃,微微皱眉。躺在地上的许青山再一次剧烈挣扎起来。 “别乱动!” 王奇皱眉说着,加大了踩住许青山的力量,像踩着待宰肥猪一般,砍下了第二刀。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许青山的的哀嚎声小了。就连挣扎的动静也消失了。只剩下艰难粗重的喘息声在地面上响起。 王奇没有再犹豫,手起刀落,迅速结束了许青山的痛苦。 与身体分离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了王奇的脚边。沾满鲜血的脑袋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瞪着王奇,仿佛在质问着王奇为何会见死不救。 王奇粗暴地合上许青山的眼睛,提着脑袋重新回到州衙,向女帝林清寒复命。 “陛下,罪首许青山已经伏诛。接下来如何还望陛下示下。” 王奇半跪在地道。 林清寒看了一眼许知州的脑袋,冷哼一声,道“拿石灰处理好了,从禹州开始,传首示众!” “告诉那些州府的官员,都给朕瞪大眼睛看好了,对朝廷命令阳奉阴违到底是什么下场!若是再让朕知道有人阻碍水泥路的修建,朕决不轻饶!” 李凡听着林清寒的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女帝陛下不愧是闻名大夏的暴君啊! 好好一个大活人,一转眼就没了。林清寒这杀人就跟杀鸡似的,也不知道这位女帝陛下会不会有一天也对自己举起屠刀。 李凡悄悄想着,忽然觉得脖子有些发凉,忍不住偷偷打了一个寒颤。 林清寒注意到李凡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翘,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大人,许青山做的事你知晓吗?” 林清寒忽然开口询问道。 跪在地上的陈同知浑身一颤,哆里啰嗦道:“陛下。臣有罪,未能阻止许青山……” “所以你是迫于许知州的压力才不得不助纣为虐的了?” “确实如此,陛下英名!” 陈同知急忙道。 林清寒闻言,心中不住冷笑。 确实如此?恐怕不尽然吧! 王打打了同知,知州许青山这么快赶到,说明滁州的这位陈同知与知州许青山显然是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 要不是现在需要陈同知和其他官员主持滁州大局,她简直想把这一州的官员全部都砍了! “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一个机会。由你暂代滁州知州,处理一州政务,并快速推动水泥路建设?” 林清寒盯着陈同知道:“如果你处理得好,朕自然有赏。但如果你处理不好,朕还是要摘了你的脑袋,明白吗?” 陈同意闻言大喜,倒头便拜道:“臣谢过陛下圣恩!” 当日,一骑皇家侍卫带着许知州的脑袋,快马加鞭离开滁州。 而在禹州的州府,知府正抱着美人与手下官员推杯换盏。 “范大人,来,饮了此杯,奴家才不要输给双双姑娘!” 杏眼美人笑盈盈地将酒杯递到范知府嘴边。 范知府哈哈一笑,就着美人的芊芊玉手饮下美酒,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继续与一旁的同知通判道:“不满二位,这禁止田地买卖,阻止水泥路修建,是京师大人们的命令。” “如果这次把大人们安排的事情做得漂亮了,过几年的大计,京师那边的大人们自然会帮我们往上动上一动。” 同知通判对视一眼,笑容满面举杯道:“禹州之事,我们自然全听范大人吩咐。” 范知府哈哈一笑,道:“本官与两位大人,那可是同僚,谈何吩咐一说?只不过是希望能与两位大人一同进步罢了。” “范大人说的极是。在下一定让下面的人看住百姓,阻止百姓买卖田地。” 同知笑着表态道,狠狠在身边美女脸上啄了一口。 “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一位皇家侍卫让几位大人去府衙,说是有圣上旨意!” 一个侍从匆忙跑进宴会现场,大声喊着。 范知府几人一听,身上的最一顿时散得一干二净。 “快,快备马,回府衙!” 范知府说着,一把推开身边的美人,边整着衣冠边向酒楼外冲去。 通知通判两人,跟在范知府身后,差点踩下范知府的鞋跟。 几刻钟后,三名府官匆匆忙忙赶到府衙门外,见到了传旨钦差。 “陛下有令,滁州知州许青山不尊法度,不听朝廷号令,以权谋私,擅自阻碍水泥路修建,现将许青山首级传首示众,望各州府官员引以为戒。” 皇家侍卫说着,打开装有许青山脑袋的盒子,展示给范知府几人。 范知府看到隔壁州的知州,吓得人都麻了。 许青山死了,就因为阻碍百姓卖田修建水泥路? 若是陛下知道他之前在禹州做的那些事,岂不是也会人头落地? 范知府正想着,却听侍卫继续说道:“若是再发现有官员对朝廷命令阳奉阴违,阻碍国家大计适行,一经发现,一律处死!” 范知府心头一颤,慌忙道:“臣领旨!” 侍卫点点头,收起首级翻身上马,道:“那在下就告辞了。” “下官恭送钦差大人!” 范知府说着,在目送皇家侍卫离去后,马上双腿一软,瘫软在地。 “大人!” 同知通判与一众吏员马上围了上去。 却听范知府声音颤抖,高声喊道:“快!快快通知下去!” “若是有百姓准备卖田一律不许阻拦!要是哪家敢阻碍水泥路修建,拿田地相胁,就给本知府把人抓起来!本官要砍了他的脑袋!” 第62章 这叫贸易战! “陛下,滁州修建水泥路的田地已经买好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滁州啊?” “这才三天吧?田地全都买好了?” 林清寒诧异地看向来汇报的李凡。 “对。” 李凡点头回答道:“本来就是高价收田,大多人数都是跟愿意卖的。那些不愿意卖田的,新上任的陈知州也找人和他们聊了聊,帮忙置换上好的田地。”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王奇的呵斥声:“什么人!” “大……大人,陈知州今日察抄许青山府邸,发现了一些,一些东西,要、要小人送来给陛下过目。” 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说道。 王奇厉声询问道:“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听着门外的声音,林清寒放下手下的公文,道:“王奇,让那人直接进来吧!” 门外声音忽然消失了。 片刻后,房门发出“咯吱”的声响,一个浑身都在发抖的衙差跟着王奇走进了房间。 “小人,草民,见过陛下。” “东西。” 林清寒淡淡说着,李凡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小月,只能上前接过衙差举过头顶的盒子,送到了女帝的桌上。 林清寒拿出盒子里的信件,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神色猛然一变,猛地将信件拍到桌上。 “简直岂有此理!” 林清寒愤怒地:“来人!给朕把许青山的家小都抓了,朕要将许青山夷族!” 听到夷族两个字,李凡心中一惊,抻脖子去看了被拍在桌上的信件,小心翼翼询问道:“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 林清寒看了一眼,冷哼道:“这个许青山,竟然与魏国商人有往来,打着做生意的旗号,向魏国售卖我大夏的药材和铁器!真是不知死活!” 走私药材铁器? 这个许青山还真是胆大包天!当今女帝陛下可不是先帝那个畏惧战争,对魏国唯唯诺诺的软蛋,而是一名真正主战的强硬派。 在女帝陛下眼皮子底下走私药品铁器资敌,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吗? 李凡心中一惊。 而林清寒已经开始向小月下令,处理起了此事。 “小月,传朕命令!让检察院监察御史给朕严查各地州府!若有发现类似情况,涉案官员一律夷族!” “是。” 小月回应着。 女帝林清寒继续道:“还有,替朕拟旨!为杜绝此类叛国行为,从今日起大夏全面禁止与魏国商人做买卖!一经发现,一律处死!” 话音刚落,李凡突然大声反驳起来:“陛下不可啊!” “哦?” 林清寒神色不善地将目光转向李凡。 王奇当即拔刀怒斥道:“大胆!” “李凡,这些商人的行为已经可以算作卖国,触及到了整个大夏的安全!你口称不可,难道你也与魏国有生意往来不成?” 听到王奇的话,女帝林清寒也跟着开口道:“李凡,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 李凡见状,急忙拱手行礼:“陛下,臣在铜山县和江州府做的生意您都知道,从臣这里买东西的可都是本国商人。” 林清寒没有说话,目光却少了几分杀意。 李凡见状,默默叹了口气,继续道:陛下,臣之所以说不可,并不是说许青山的行为可取。而是因为陛下对商业采取一刀切的行为实在太过极端,会摧毁大夏多年发展起来的商业。” 听着李凡的话,王奇冷哼一声,不屑道:“我看你是怕影响到你自己挣钱吧!” “商人们不事生产,低买高卖不劳而获,就算都禁止了,又能对大夏有什么影响!” “王兄,你果然对商业经营一窍不通啊!” 李凡叹气道:“若是禁止商人经商,那你身上的衣服,嘴里吃的粮食,还有用的香料,家具都从何而来?” 王奇闻言一愣,道:“我,我说的不是这些!” “既然你认为商人的存在很重要,那不与魏国通商,让魏国缺少物资,岂不是对我大夏更加有利?” “果然,我就不该许白痴解释。” 李凡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再度向女帝林清寒拱手道:“陛下,臣有一言,希望陛下准臣先行解释,再行下令。” “朕准了。” 林清寒盯着李凡道:“但你最好能说服朕,不然真朕是不会收归命令的。” 李凡心中大喜,再次行了一礼道:“陛下,臣要说的是,与魏国存在商业往来不全是坏事。事实上,我们可以趁机进行一场贸易战争。” “何为贸易战争?” 林清寒皱眉询问道。 “就是通过与敌对国家买卖交易,借此摧毁帝国经济,削弱对方国力。因为有时能达到与战争一样的效果,故而称为贸易战争。” “就拿北边的魏国举例,因为魏国的自然环境较我大夏更加寒冷,不宜耕种蚕桑,因此,魏国的丝绸较我国贵上很多。” 李凡认真道:“也就是说,同样的一批丝绸,我们将它卖到魏国会比在大夏境内售卖赚到更多的钱。” “朝廷通过纺织厂来为将士筹集军费,把丝绸卖到大魏,这不相当于用丝绸将魏国的银子换来,用以供养我大夏的将士吗?”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魏国是给了我们银子,但我们不也给了他们丝绸吗?” 王奇不屑道。 李凡没有理会王奇,继续道。 “同时,因为我国售卖的丝绸更加便宜,具有价格优势,便会大量挤占魏国生产丝绸的存在空间,从而冲击整个魏国的纺织业。” “长此以往,魏国银子越来越少,我大夏的银子越来越多。同时魏国的纺织业便会越来越艰难,魏国自产丝绸会逐渐从市面上消失,丝绸开始依靠从大夏进口。这时,一旦我们突然停止丝绸供应,他们马上就会陷入没有丝绸可用的境地。” 林清寒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李凡说的有几分道理。 但王奇依旧不服气,道:“魏国的将士们又不穿丝绸。这也不能帮我们打赢这场战争啊!”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李凡瞥了眼王奇,继续对女帝道:“陛下,我刚才说的是将商品卖给魏国对魏国产生的影响。实际上,从魏国买东西,同样会影响到魏国的稳定。” “哦?李爱卿继续说。” 林清寒急忙道。 李凡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当然,从魏国买东西也是要讲究技巧的。并不是说随随便便买什么东西都对我国有利。” “那李爱卿认为,我们应该从魏国购买什么东西?”林清寒好奇地询问道。 “羊。山羊。” “羊?为什么?因为魏国羊很便宜?” “对,但也不全对。” 李凡摇头道:“如果我们从魏国卖羊,可不能贪便宜压价,而是必须要高价购买。” 女帝脸色一沉,不满道:“这不是在给魏国白白送钱吗?”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钱帛动人心啊!我们高价从魏国收羊,外国人为了挣钱便会弃耕还牧,将产业模式从农业退还为畜牧业。” “这样一来,魏国的粮食产量定然会大大减少,只能用银钱从其他国家购买。而一旦我们突然停止从魏国购买山羊……” “魏国的山羊便卖不出去了,他们便没钱了,就买不起粮食。” 林清寒忽然站起身,顺着李凡的话说了下去:“同时,因为天地全变成草地的原因,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回复耕种,李爱卿你是这个意思吧?” “对。” 李凡点点头,道:“山羊吃草是会破坏草根的,被山羊啃食过的草地很难重新长出植物。想要重新耕种,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 “而这两年时间,魏国的有钱人固然可以高价买粮,或者用羊肉来充饥,但大多数普通人,是吃不起羊肉的。如此一来,魏国必定大乱。这时候,不管是进行战争还是与魏国谈判,我大夏都会处于绝对优势的一方。” 林清寒听着李凡的话,不由得一阵新潮澎湃。 李凡说的不错,趁他病要他命。如果这计策真的能行,当魏国大乱的那一刻,就是大夏挥师北上,重新统一中原的时候! 不得不说,李凡提出的贸易战争还真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朕还有个问题。” 林清寒笑盈盈地看着李凡:“从魏国收来的高价羊,李爱卿如何保证一定能卖得出去,商人一定能挣到钱呢?” “这还不简单?” 李凡一脸诧异。 “陛下知道什么是炒作吗?” 李凡神秘兮兮地询问道。 林清寒摇了摇头:“愿闻其详。” “只要京师传出,有人找到一本古医书,并在上面看到山羊羊鞭治疗不举或者不孕不育,或者能生子的偏方,信不信整个魏国的羊都不够大夏人吃的?” 林清寒面色上僵,深深看了一眼李凡,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慨。 她是真没有想到,李凡居然会给她这样一个不正经的回答。可仔细想想,李凡所说的又确实十分有道理。 她是真没有想到,李凡不仅仅在经商赚钱方面有才干,对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竟然也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唯一可惜的,就是李凡这个人是个属驴的。属于抽一鞭子才动一步的那种人。虽然心中有很多奇妙的主意,却因为实在太懒了,根本不愿意对她说,对她讲。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逼一逼李凡才行啊! 林清寒暗自下定了决心。 第63章 还是狗县令够狗! “李爱卿,依你之见,与魏国的贸易往来不应该被废止。那我大夏之人私通魏国,走私叛国之事又该如何解决?” 林清寒手指轻敲桌面,认真的询问道。 李凡能想出贸易战争的主意,那对于走私一事,一定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她倒要看看,李凡这次能说出什么好办法来。 “陛下,臣有一问。” 李凡思索片刻,拱手询问,林清寒一脸期待回应道:“讲。” “假设长江发大水,陛下认为应该用木石泥土把洪水堵住有用,还是挖掘沟渠引水分流?” 这么简单的问题,谁不知道正确答案啊? 李凡是不是太小瞧她了? 林清寒想着,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开渠引水了。” 李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用看白痴一样眼神盯着林清寒,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要不要再思考一下?” 林清寒皱眉,总觉得李凡似乎在想一些很冒犯的事情,却又没有证据,只能不解询问道:“李爱卿这是何意?” “陛下,有一句话说的好,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两者都要。” 李凡大声道: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处理洪水也不是只有一种办法。面对洪水,我们完全可以双管齐下,一边用木石泥土一类的东西加固堤坝,封堵洪水,同时在另一边挖掘沟渠水库,引流蓄水,尽可能降低水面高度。” “这样一来,虽然还会有一些没有顾及到的地方,会有农田在汛期被洪水淹没,但因为我们采取了合适的措施,被淹没的农田数目完全可以控制在一个很小的,国家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林清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果能将淹没的农田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那么这片有农田被淹,应该也不会对民生和税收产生太大的影响。 李凡看着林清寒点头的模样,继续道:“陛下,走私和洪水,岂不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陛下能在边关封锁对魏国的贸易,在边关建立基础固定的贸易点进行商贸交易,同时设置太府寺,引导商人去售卖或者购买对我大厦有益的商品。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有小的控制走私,还能收取大量关税……” 李凡话未说完,林清寒却被关税两字所吸引,突然打断了他:“关税?就像李爱青在江州府时收的商税一样吗?” “对。” 李凡点点头,认真道:“关税可以说是商税的一种。如果陛下能好好利用关税,就可以通过调控关税来实现控制走私,控制与魏国贸易的物品。” “就比如,陛下不希望粮食流通到魏国,便可以提高粮食出口的关税。希望丝绸大量流入魏国,就僵丝绸的关税稍稍降低。” “商人逐利,在发现不同商品关税不同后,一定会减少向魏国出售粮食,而改为售卖丝绸的。” 女帝心中一喜,却听李凡继续道:“当然,设置关税最重要的一点,是可以通过关税随时调控,我国与魏国之间银钱的流动。” “如果我们不对商贸加以控制,一旦商人高价购买魏国商品,低价售卖大夏,那银子便会大量从大夏流到魏国。臣之前于陛下提到过的贸易战,便不是砍向魏国的刀,而是捅向我们大夏自己的刀了。” 林清寒闻言心中一惊。 确实如此啊!大夏可以用贸易战争削弱魏国国力,但同样有可能成为被削弱的一方。 只是,关税如何能防止大夏的银钱流入魏国呢? “爱卿打算如何做?” 林清寒询问道。 “很简单,只要我们对魏国商人收取价值商品价值百分之五十的高额关税,就可以保护我国的对应产业。” 李凡认真道:“您也知道魏国的特产多为以牛羊皮草为主,大夏能买得起这些东西的,肯定是乡绅富商官员这些有钱的人。如果成之前所说的古书计划能顺利实行,不管魏国的羊卖了多少钱,他们都会出钱买。” “这样一来,不仅高价羊和关税的附加的价值会由富人来承担,大夏羊肉的价格也会随着大量魏国山羊流入而开始降价。更多百姓吃得到,吃得起羊肉,将来我大夏的兵将自然会强健很多。” 林清寒越听越对李凡提出的计划满意,点着头询问道:“那本国商人呢?也收百分之五十的关税吗?” 李凡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陛下?您对本国商人收五成的税,那谁还往魏国卖东西呀?” “那李爱卿你说,要收多少?” 林清寒羞愤道。 “臣以为百分之十的税就可以了。” “这么低?那朝廷还能挣到什么钱?” 这一次轮到林清寒吃惊了,眯起眼睛便询问道:“李爱卿,你该不会是为了往魏国卖东西,故意给朕说一个低价关税吧?” “陛下,收百分之五十的关税固然能挣钱,但这也会限制商人与魏国的贸易,根本达不到用数量价格冲击魏国丝绸产业的目的。” 李凡心中不耐烦,皱眉解释道:“但是收百分之十的关税,却能促使大量商人向魏国售卖大夏的商品,虽然从每名商人身上收到的税款不多,但商人的基数毕竟在那里。积少成多,朝廷的收益只会比收百分之五十的关税得到的更多,不会更少。” “陛下,收一次高额关税,和源源不停的关税,您会怎么选择?” 林清寒瞥了一眼再次让她选择的李凡,没有给李凡嘲笑她的机会,淡淡道:“朕明白你说的意思了。” “禁止与魏国通商的旨意朕可以不颁发,但建立太常寺的事,朕还需要考虑考虑,与朝廷诸公商讨一下。” 林清寒说着,看着松了一口气的李凡,笑道:“这还要多谢李爱卿阻止朕做一件蠢事呢!” 李凡闻言,慌忙推辞道:“臣愧不敢当。” 正说着,门外再次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宋州急报!” 随着一声嘶哑的喊声,一个满身尘土的兵卒冲进院内,单膝跪地大声汇报道:“宋州兵败,主帅韩成溃逃北都。现魏国遣使入关,不日便抵达京师。” 听到兵卒的话,林清寒的笑脸瞬间寒了下来。 宋州将士兵败,魏国使者即将进京?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必须马上回京主持大局。也就是说,这次微服私访必须要结束了。 “小月,准备回京!” 第64章 你行你上啊! 因为宋州之战兵败,林清寒不得不匆匆结束了此次的微服私访返回京师。 回到了京师,前来为水泥路修建再无阻碍道贺的丁主簿秋秋给力,悄悄给李凡透漏了这次宋州大败的详细消息。 “大人,听说那可是整整二十万大军啊!全都因为主帅张绩的贪功冒进,断送在了峡谷一带。” “下关听小道消息说,这场大败不仅导致城池失守,光损失的精锐就高达五万。” 丁主簿低声道:“听说陛下和兵部对比大发雷霆。张绩将军虽然逃回了北都汴梁,但还是被拿下待审了,说不定要掉脑袋呢!” “现在宋州那边是谁在主持大局?对魏国的防线有人在修复吗?” 李凡轻声询问着,丁主簿急忙回答道:“有人有人。前线那边还有王丞相呢!” “虽然丞相是去巡查的,但事态紧急,只能暂时顶上。不过有消息说陛下已经补了让丞相暂时镇守边关旨意送过去了。” “那就好。” 李凡点点头,悄悄松了一口气。 前线有人镇守,就说明战火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到京师来。既然如此,这次魏国使者进京他就安安心心看戏,绝不出头好了。 数日后,李凡睡眼朦胧地张亮服侍着起床穿衣,早早赶到了朝会大殿。 今天是魏国使者觐见的日子。若是迟到今天的大朝,不用想,那位凶残的女帝陛下绝对会扒下他一层皮来。 “朕收到了消息,魏国使臣要求我大夏割地五百里,赔款两千万两白银,以此作为停战的条件。诸位爱卿都说说吧,我们该如何应对?” 林清寒一脸疲惫地看着殿上群臣。 李凡低头躲在人群中后,悄悄打着瞌睡。却不想萧庭安忽然上前一步,向女帝陛下恭敬一礼。 “自陛下登基,大夏倾尽举国之力与魏国征战,意图收回前朝失地。” “然此番征伐耗费钱粮无数,边关将士与百姓早已疲惫,前线战局已然陷入僵局。臣私以为可以适当答应魏国一部分要求,以求停战,令百姓好好修养生息,以积攒再战之力。” “那萧爱卿认为应答应魏国什么要求?” 林清寒身体前倾,认真地询问道。 “割地一事多有不妥,但赔款应该可以想办法凑一下。”萧庭安正色道。 什么叫赔款可以想办法凑一下? 敢情什么军费,纺织厂都没有给魏国送钱重要吧? 李凡闻言再也忍不住,当即回怼道:“萧大人不是说过,国库已经没银子了吗?萧大人连军费的五十万两银子都凑不齐,还想凑齐两千万两?” “你懂什么!不赶快停战,百姓如何能休养生息?” 萧庭安冷哼一声,道:“国库没钱,那就先向百姓们借点钱出来把难关渡过去嘛!为了停战,为了大夏,想来百姓们会理解朝廷的。” 向百姓借钱赔款,那不就是加税吗?一旦加税,即便停止战争,又如何能算让百姓休养生息?” 林清寒皱眉,正要制止,却不想李凡忽然拍手赞同起来:“萧大人这个提议不错。” “国家有难,百姓怎能不伸以援手呢?只不过百姓多愚昧,想要让他们了解朝廷,必须有人带头做一个示范。” 李凡说着,忽然向林清寒拱手道:“陛下,臣看萧大人就很理解国家的艰难,很热爱大夏,最适合做这个榜样了。不如就请萧大人捐出全部家财填进给魏国的赔偿款,剩下的赔款缺多少,再由百姓补齐好了。” 萧庭安脸色一沉,大声反驳道:“本官凭什么捐出全部家财……” 李凡一脸惊讶:“萧大人,凑钱赔款的主意可是你提出来的,你总该不会只想着从百姓身上搜刮,自己不愿意出钱吧?” “放心,朝廷每月都有俸禄发下,肯定饿不死萧大人您。更何况,萧大人可是吾辈官员的楷模,要是哪天真吃不起饭了,下官从口粮中省出一碗粥给大人,还是不难的。” 章九黎见状,冷声一声道:“李大人,萧大人此番也是为国献策,你让萧大人一人捐钱,我未免太过了。” “哪里过了?萧侍郎心系百姓,这可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 李凡装着傻,不怀好意笑道:“难道说章御史觉得不能让萧侍郎独领风骚,也想为赔款做一翻贡献?” “那简单啊!章御史也捐出家产不就好了?这样百姓身上的担子就更轻了,想来天下百姓都会感激章御史您的。” “你……” 章九黎顿时哑口无言。 户部尚书裴志奎深深看了一眼大杀四方的李凡,无奈上前收拾烂摊子:“陛下,臣以为加税赔款一事不可行。” “裴爱卿有何见解?” 林清寒冷声询问道。 “陛下,与魏国停战本就是为了减轻战争对百姓的负担,让百姓修养生息。到若是为了停战,答应向魏国赔款,只怕百姓的负担不仅无法减轻,反而会变得更重,不利于我国财政恢复。” 裴志奎认真说着。 林清寒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李凡,顺势道:“既然如此,赔款之事就另行商议吧!” “陛下圣明!” 李凡大声拍着马屁,不忘挑衅般扫了一眼萧庭安。 经过李凡的一翻折腾,林清寒终于意识到了根本无法从殿上群臣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只得叹了口气,让小月召魏国使者上殿。 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容貌俊朗,但看起来十分倨傲的男子步入大殿。 “魏国使者于鸩见过夏帝。” 于鸩说着,目不斜视地看着女帝林清寒,完全没有任何下跪或者躬身行礼的意思。 “大胆!见到我大夏皇帝,为何不下跪行礼?” 兵部尚书陈应大声呵斥道。 “这位大人,此番我大魏大胜而夏国大败,我为何要对战败之国皇帝下跪行礼?” “你!” 陈应面色一黑,正要呵斥,却听女帝忽然开口道:“行了!魏使说说你的来意吧!” 于鸩闻言,昂首挺胸道:“本使是代表我皇来向大夏国主提出停战三点要求的。” “这第一点,便是前线停战。夏国国主向我大魏皇帝陛下俯首称臣,并签订百年互不讨伐条约!”“第二点,夏国与我大魏的边界线向南推五百里。” 于鸩顿了顿,继续道: “这第三点……夏国应当赔偿我大魏在战争中的损失,三千万两白银!” 听着魏国使臣的要求,殿上群臣十分愤怒。 可因为大夏于宋州战败,群臣面对魏国使臣时自然少了几分底气,因此只是窃窃私语地讨论着,并没有一人上前说话。 这帮家伙,之前不是说的很痛快吗? 怎么一面对魏国使臣就怂了? 李凡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上前骂道:“赔个屁啊!你于鸩这么喜欢让人赔款割地,就不怕在大夏被割了脑袋!” 于鸩闻言大怒。 “我大魏五十万大军,十万铁骑,已经在前线整装待发!只要我国陛下一声令下,便会攻破你夏国防线,直抵金陵都城!” “你若是有这个胆子摘了我于鸩的脑袋,那就尽管摘了去!我倒要看看,杀了我,你夏国还能存在几日!” 第65章 兄弟,你和谁俩吹呢! 于鸩说着,气定神闲地抱臂站在殿中。 看着魏国使臣有恃无恐的模样,朝堂上的群臣心中隐隐产生一股畏惧。 林清寒见状,冷哼一声道:既然你魏国要接着打,那就打吧!我大夏一定奉陪到底!” 听到女帝发了话,于鸩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夏主,你一个妇道人家,把日子过得那么累干什么?” 于鸩冷笑着,十分傲慢盯着林清寒:“我皇怜悯你,所以才给了你割地赔款的机会。只要服个软,赔一些钱就能过去的事,非要闹的双方都很不愉快。若是等我大魏军队踏入你这皇城,可就一切都晚了!” 听到于鸩的话,已经打定主意不说话的李凡到底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吐槽,开口反驳道:“兄弟,你吹牛不打草稿的吗?” “若是你魏国真占据了绝对优势,你说你还来大夏干什么啊?直接挥师南下把大夏打下来难道不好吗?” 于鸩面色微变,却还是硬着头皮辩解道:“那……那是因为我皇仁慈!愿意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到底是仁慈,还是因为我朝丞相正镇守在边关,你们打不过来啊?” 李凡毫不客气地嘲笑着,眼中充满戏谑。 见李凡当众戳穿魏国实际情况,于鸩如今生吞了李凡的心都有了。 可无奈这里是夏国朝堂,只能嘴硬道:“我大魏将士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不等于鸩说完,李凡便打断了他:“行了,吹嘘的话说一两句就行了啊!” “要真战无不胜,你还跑来唧唧歪歪些什么玩意?纸老虎一只,就别瞎吹嘘自己勇猛了。” 李凡嗤笑着,毫不客气嘲笑道:“不就是打了许多年账,魏国没钱没人了,打不动了。觉得继续打下去不划算,所以趁着这次大胜看看能不能从大夏骗点好处来吗?” “还说什么兵临金陵城下,神话故事都没你说得这么离谱的。怎么,以为扬着个脑袋鼻孔看人,别人就都变成傻子啦?” “胡说八道!” 于鸩怒不可揭地喊着:“你这夏官,竟然敢对我大魏御使无礼!” 说着,于鸩倨傲地看向林清寒,道:“夏主,这位大人的态度就是你们夏国的态度吗?” 林清寒看了一眼李凡,轻笑道:“这位大人的确不能提朕表态。” 于鸩神色稍缓,正要说话。却听女帝林清寒再次开口道:“但朕对魏国的态度与李大人所表达的是一模一样的!” 魏使于鸩闻言一怔,正要再说什么,女帝林清寒却突然发话,他未说出口的威胁全堵了回去。 “使者舟车劳顿,想必一定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吧。” 说完,林清寒递小月一个眼色,道:“小月,还不快带使臣去使馆休息?” “夏主,我还不累……” “使者这边请,我带您去休息。” 眼看着,魏国使者被请出了朝堂,朝堂上一众臣子仿佛纷纷从睡梦中醒来,开始对魏国使者一顿口诛笔伐。 “陛下,魏国提出的条件实在欺人太甚……” “陛下,魏国使臣于鸩不敬我大夏君臣……” “陛下,魏国使臣看似要与我大夏议和,实则全无诚意去……” 听着一个又一个朝臣的议论,女帝林清寒的脸色越来越沉,看得李凡一阵暗自心惊。 女帝这是要怒了了啊! 不过那些朝臣也确实活该。 面对敌国使臣时,一个个闭口不言装高冷,等人走了就开始装模作样的谴责,那点怕得罪魏国使臣小心思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也难怪女帝会生气了。 “够了!” 林清寒大喝一声。 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低着头不敢说话,林清寒见状,不由更加气愤了。 “你们当朕的朝堂是哪里!菜市场吗?这么能说,你们刚才怎么不对使臣说呀?” 朝堂上一片寂静,根本没有那个傻的敢回答林清寒的话。 李凡闻言心中一惊,悄悄的将自己藏身于众多户部官员的后面。 握草? 刚刚在朝堂上,只有他一人在怼魏国使臣。女帝这么训斥诸臣,不就等于把他李凡放到了朝臣的对立面吗? 女帝这娘们不是好人啊,竟然悄悄给他挖坑树敌! 李凡正暗自吐槽着女帝林清寒的不靠谱,忽然听女帝点到了他的名字。 “与使臣谈判协商停战条约的事情,朕准备全权交给户部郎中李凡来处理。” “陛下不可啊!” 礼部尚书马庸惊恐拒绝道:“与魏国谈判这等重要的事情,李大人一个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如何为国家争取利益?” “是啊陛下!与使臣谈判沟通的事情,一向是我礼部的工作。李郎中一个户部的人,如何能把握好分寸?陛下三思啊!” 礼部侍郎杨钟也跟着附和起来。 见礼部众人纷纷表态,萧庭安也上前一步,道:“陛下,历朝历代与敌国谈判的人都代表的是我大夏的官员形象。李大人虽然能干,却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何德何能代表我大夏官员,代表陛下啊?” “是啊,让李凡代表我国与魏使谈判实在太草率了。” 户部尚书裴志奎也跟着说道。 等于萧庭安不同的是,这位尚书大人更多考量的是户部与礼部的关系,以及谈判需要担责的事情。 面对群臣的质疑,林清寒理都不理,道:“朕已经三思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一句话,顿时在朝堂众臣中引起轩然大波。 陛下竟然真的一意孤行,让李凡这一个小年轻来处理谈判的事情了? 女帝陛下,对于李凡这个传闻中的奸夫还真是好啊! 朝堂官员们不满地想着,而被点名的李凡同样心中十分烦躁。 接待使臣、商议停战条款,这不都是礼部的工作吗?塞给他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做干什么? 女帝该不会是被朝臣们气昏了头,失了智吧? 李凡正想着,林清寒的嘱咐再一次传了过来:“李爱卿,你前些日子与朕说的什么互市计划,这次召集会开始落实吧。” 李凡顿时目瞪口呆,真个人都不好了。 女的把谈判的事情交给他,就是因为他说了贸易战争? 无意间挖了个坑,结果把自己给埋了,这到哪说理去? “朕相信,以李爱卿的才能,一定能将停战条款与开设边关互市一并处理好的。朕等着结果。” 听着女帝下达的命令,李凡心中不住滴血。 早知道会这样,他当初就不和这娘们儿说这种事了。 若是他没有和女帝陛下提与魏国贸易的事情,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怎么会落到他的头上? 都怪他太多嘴! 李凡想着,强挤出笑容,在一众朝臣嫉妒不甘的目光中,无奈应下了差事。 “臣领旨。” 第66章 使者,我有一个大宝贝,你看看? “张亮,铜山县第一技院去海边的师生,把新一批海盐样本送来了没有?” 一下了朝,李凡阴便钻进马车,向张亮询问道。 张亮一拍脑袋道:“半旬前就已经送到了,当时老爷不在京师,就先放起来了。” “回家后拿来给我看一下。” 李凡打断了张亮。 张亮闻言不住挠头,道:“老爷,这盐你到底要改良到什么程度啊?” “技校这次送来的盐我偷偷看了,那真是又白又细,看起来就跟雪似的。唱起来也是丝毫没有苦味,比市面上的粗盐不知道好了多少,这应该就算是姥爷写在书上的精盐了吧?” “是不是精盐你家老爷总要看看才能知道。” 李凡叹了口气,道:“希望他们这次能达到让我满意的标准吧。不过就算没达到标准,如今也只能先对付一下了。” “老爷出什么事了?” “呵呵。” 李凡冷笑两声,继续道:“还不是那个就知道使唤人的暴君?” “你说接待使臣商讨停战条款跟你家老爷有什么关系啊?非要把这个麻烦的差事甩给我。” 李凡不满地说着,回到家中看了一眼新送来的盐,神色这才稍缓。 “不错,我要的就是这种盐。” 李凡说着,分出一部分盐装瓶封好,这才道:“通知技校的精盐研究组,马上开始大量生产,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提炼出十万斤来。” “好。” 张亮点头,李凡则再次道:“另外,给我递张帖子给使馆,说老爷准备请他喝花酒,要他务必赏脸!” “老爷,那可是魏国人,老爷公然和魏国人勾搭,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张亮小心翼翼问着,李凡却满脸冷笑。 “放心,你家老爷这可是奉旨勾搭魏国使者。谁要是有意见,咱们大夏女帝可是会重新教他做人的!” 或许是朝堂上让李凡接待使臣的消息传了出来,当天晚上,于鸩就像初入洞房的姑娘,高冷,戒备,却又诚实羞涩地来到了花楼。 “李大人!你在朝堂上对本使不依不饶,现下约见本使所为何事?” 于鸩询问着,一对鼻孔翘得老高,看起来与嫖客格格不入。 “约在这里,自然是想和于兄谈一些私事了。” 李凡笑呵呵地说着,随口点了两个花名在外的姑娘倒酒服侍,举杯道:“来,于兄,小弟先向你赔个不是。” “朝堂上顶撞于兄,那是因为公事。我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朝堂是朝堂私下是私下,所以朝堂上的争辩并不影响我们的交情。” “笑话!我和你一个夏官能有什么交情!” 于鸩高傲说着,嘴角却微微翘起,显然对李凡说的这番话很受用。 “于兄,交情是可以慢慢积累的嘛!” 李凡笑呵呵道:“众所周知,我李凡就是从小县城走出来的小知县。虽然现在成了朝官,但本质上却依旧是一个商人。” “商人嘛,自然要讲究个和气生财。于兄是魏国人,那就是能带小弟发财的贵人嘛。” “李大人这是何意?” 于鸩警惕地询问道。 “于兄,小弟的意思是你我联手,一起发财啊!兄长你虽然是魏皇钦派的使者,但出使之余,也可以带些值钱的东西回魏国售卖,大赚一笔嘛!” 李凡说着,从口袋中掏出盐瓶,倒进了餐盘上:“就比如这个,小弟新研制出的精制盐,于兄掌掌眼如何?” “盐?我大魏有五大盐池,每年产盐无数。好端端的,我买盐回大魏干什么?” 于鸩一脸不屑道:“你们大夏人吃盐,还要从我魏国走私呢!边关每年不知道要杀多少你们夏国的盐贩子,你居然想要我从你这里买盐?凭什么?” 李凡也不反驳,只是笑道:“当然是凭我这盐质量好了。” “质量好?就你们大夏能有什么好盐?” 于鸩傲目光扫过桌面,瞳孔猛然一缩,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凡从瓶中倒出来的精制盐上。 在他的印象里,盐不应该是那种大颗粒的,淡黄色的东西吗?眼前这仿佛白雪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于鸩下意识捻起一撮,难以置信道:“这真的是盐?” “如假包换。” 李凡笑着,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要不要尝一尝看?” 于鸩闻言,犹豫了片刻,没有动手。 李凡见状一笑,伸手捏起盐放入嘴里,道:“放心,没掺毒药。” 于鸩见状犹豫片刻,也跟着沾取一点也盐末尝了尝。 那种毫无苦涩,纯粹的咸味瞬间惊艳了到了魏国使臣。 入口不苦,细腻而且颜色雪白,这种盐简直要比魏国卖一两一斤的最顶级的盐都要好! “怎么样?于兄觉得我这盐可如得了法眼?” 李凡笑眯眯地询问着, 于鸩闻言,终于认真地看向李凡,道:“李大人这盐打算怎么卖?” “不贵,百文一斤。” 李凡回答道。 于鸩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种级别的盐竟然这么便宜? 若是能大量带回魏国,以一两银子一斤的价格卖出,绝对可以在达官显贵中大卖! 只要他悄悄联系好兵部尚书兼总督沈大人,还有户部的上官户部尚书骆大人,就能悄悄走私这种白盐。 除去对靠山和上官的孝敬,哪怕只拿三两成的利润,他这个牵桥搭线之人至少能拿到至少一万两的银子,依旧是爆赚! 暗自算好了这笔账,于鸩便迫不及待地催问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李凡能给他提供他多少货来。 于鸩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挥手赶走了陪酒的姑娘,谨慎地低声询问道:“李大人,这种要你能拿出来多少?” 李凡学着于鸩的模样,凑过上前压低声音:“于兄你打算要多少?” “有五万斤吗?” “才五万斤?那必须有哇!于兄你不准备多买点吗?” 听到李凡的话,于鸩眼中闪过一道惊喜,同时尴尬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出使所带的银钱有限……” “这还不简单!” 李凡打断道。 “我们分批交易嘛!我可以先给你留着货,等你的钱进入大夏后,再进行交易。” “毕竟都叫你于兄了,这个方便小弟还是可以帮的!” 李凡笑呵呵地说着,站在身后的张亮听着老爷一阵正经地说着假话,心中敬佩不已。 什么叫留着货啊? 海边盐场才刚刚开工,就是最初的五万斤都要等上一个月半个月才能有。老爷这一手空手套白狼还真是漂亮! 就是不知道,这卖盐与完成女帝陛下嘱托任务有什么关系。 张亮默默想着,于鸩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大笑道:“如此甚好!” “李凡,有你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本官认下了!” 李凡满意地看到于鸩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举杯大笑道:“于兄!盛饮!” “来!干!” 于鸩一口气将酒水喝完,只是浅浅抿了一口的李凡悄悄将酒水往身后一泼,装模作样地展示了一下空杯。 “李老弟爽快!” 于鸩见状大喜,更加认定了李凡是一个可结交之人。 见目的达成,李凡便也没兜圈子,一脸真诚道:“于兄,你的银子能在回国前送到吗?” 于鸩不解道:“李老弟这是何意?” 李凡重重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朝女帝陛下有意禁止与魏国的商贸往来。于兄这次是带着使团而来,把精盐带回魏国应该不难。可其他几批精盐,怕是很难送出大夏啊!” 第67章 自己把脸伸过来打? 于鸩闻言不由得一愣。 好像确实如此啊! 有沈总督帮助,把盐运进大魏并不成问题,但夏朝这边却始终是个问题。 “李老弟有什么办法吗?” 于鸩皱眉询问道。 李凡闻言苦笑:“于兄,我进京才几个月,只是一个小小的郎中啊!如今夏魏两国还在交战,陛下不让商人与魏国做买卖,我能有什么办法?” “前阵子我们滁州的那个叫许青山的知州,就因为向你们魏国走私药材和铁器,被我们陛下发现了,现在整个家族的人都没了。” 李凡唏嘘不已地说道:“于兄,要是我们两国不打了,把精盐送出夏国还有些希望。倒是现在,老弟我虽然想挣钱,但同样要脑袋啊!” “诶,李老弟你也不容易啊!” 于鸩同情地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并重重拍了拍李凡的肩膀。 “这年头,哪有谁是容易的?” 李凡附和道:“所以说啊,战争就踏马是个王八蛋!要是不打仗,哪来这么多屁事啊!” “对!要是不打了就好了。” 于鸩也跟着附和着,最后拿着酒壶猛灌一口,道:“李老弟啊,实不相瞒,我们魏国早就不想和你们打了。” “天天打年年打,男人都去打仗了,还怎么种地生娃啊?要是再受个灾,百姓们就都得饿肚子。” 或许是已经喝醉了,于鸩已经忘了坐在他对面的是夏臣,怨气横生道:“你说你们大夏女帝,明明是一个女人,怎么比男子还好战呢?沿习旧制,像你们先帝那样与我们魏国往来不好吗?” 李凡听着于鸩的爆赚,目光不由一寒。 先帝那是正常的与魏国往来吗? 那分明就是向魏国俯首称臣,通过进贡割地来乞和的! 要不是林清寒登基态度强硬,不惜开战也要废止了每年对魏国的进贡,只怕夏人现在躺着呢! “于兄,你说这种话多不合适啊!” 李凡说着,手上依旧不忘给于鸩灌酒。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场战争本来就你们大夏的那个女帝引起来的。也难怪你们大夏人都说她是暴君……” 于鸩迷迷糊糊道:“我此番出使你们大夏,那可是提着脑袋办事,把命都赌上了。” “他妈的,这还真是上面的人一句话,下面的跑断腿。要是可以,老子才不愿意干使臣这吃力不讨好的高危活儿呢!” “来,喝喝喝!” 听着于鸩的嘴话,李凡顿时一脸激动,连连抱怨了起来。 “上面人就是那样的,脑袋一拍就做了决定,然后就不顾下面人死活的让我们去做。于兄你是出使大夏,小弟我呢?要给我们女帝陛下建什么纺织厂水泥路……总之,每一个简单的活儿!” 于鸩勉强睁开醉眼,好奇道:“李老弟还建了纺织厂?” “对啊!” 李凡说着,仿佛忽然想到了解决精盐出口办法一般,激动道:“于兄,小弟想到一个或许能让于兄交差的办法了。” 于鸩急忙道:“快说快说。” “既然现在我们都想停战,和谈的条件又存在争议,或许我们可以折中一下,改成其他条件,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快说吧!李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 李凡这才装模作样道:“我们大夏女帝陛下什么性格你也知道,割地赔款这都是完全不可能的……” 于鸩闻言眉头紧皱,正要开口,却被李凡粗暴地打断道:“我还没说完,但我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补偿你们魏国的损失。” “什么方式?” “做一笔生意,我可以以五百文一匹的价格向你们售卖我大夏的丝绸。” 李凡认真道:“这算作是夏国和魏国两国间的交易,由我们夏国不限量提供丝绸,于兄以为如何?” “丝绸?五百文确实不贵,但我们魏国买那么多丝绸干什么?皇帝他也用不了啊!” 于鸩不解询问道。 “于兄,你们皇帝用不了,但他可以卖啊!” 李凡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们魏国丝绸产量低,一匹价格高达二两,你自己算算,以五百文的价格买入丝绸,再以二两的价格卖出,如果你们能挣多少差价?” “你看啊,你们魏国拿战争赔偿款能拿多少?这丝绸生意却是源源不断的,而且还是买的越多挣得越多啊!” 于鸩闻言心头一震,认真算了算后,再次确认了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李凡看出于鸩的心动,连忙趁热打铁,道:“于兄,丝绸生意是让与于兄和你们陛下交差的,我与于兄私下里的精盐的生意不用变。只要战事一停,互市一开,那可就是大把大把的源源不断的银子啊!” 于鸩心中一震,当即激动道:“好!我回去就书信一封送回魏国,尽快搞定,停战退兵和互市的事情!” 三天后,礼部。 尚书马庸听完属下们的汇报,忽然想起了领了女帝命令的李凡,道:“已经三天了吧?李郎中与魏国谈的怎么样了?” 礼部众位官员顿时沉默下来,谁也不敢说话。 马庸见状,顿时勃然大怒。 “怎么,都哑巴了?陛下把与使臣谈判的事交给户部那个郎中,你们还挺高兴,觉得就跟我们完全没关系了是吧?” “我们是礼部!就是负责这个事的!你们连谈判到了什么程度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自称礼部官员!” 侍郎杨钟见状,急忙道:“马大人息怒。不是我们的人不关注谈判进度,而是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马庸闻言一愣,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事还不能说了?” “就是李凡他这几天带着使臣不是去酒楼喝酒,就是去青楼看姑娘,每天都醉醺醺地回家,我们实在不知道他与使臣到底商讨到了什么地步。” 一个礼部郎中小声说道。马庸闻言,再一次怒了。 “岂有此理!那个户部郎中把朝廷大事当做什么了?这等国家大事,岂是请客吃几顿饭就能解决的!” “陛下当真糊涂啊!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户部毛头小子,就那种眼高手低的年轻人,绝对会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的!” 马庸悲痛万分的说着,将目光投降此前说话的郎中秦阜,道:“秦郎中,你代表我们吏部去拜访魏国使臣,试着和他们谈一谈,问问他们那些条件能不能让步。” “要是你能把事情谈下来,本官给你记头功!” …… 秦阜来到使馆的时候,时间已经邻近中午。 不等他找人通报,使馆的大门便打开了。 李凡与魏国使者于鸩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于兄,今天兄弟请客,望月楼走起!嘿嘿,小弟我可是花了重金,专门请了全金陵最红的含烟姑娘弹曲。” “李老弟太破费了!听说含烟姑娘可是望月楼的头牌!” 秦阜呆滞地看着两人从身边走过,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向于鸩打起了招呼。 “于大人!于大人留步。” 于鸩停下了脚步,秦阜躬身行礼,继续道:“下官礼部郎中秦阜……” 秦阜的话说道一半,于鸩便粗暴地打断了他:“原来秦大人!幸会幸会……李老弟!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 秦阜面色一僵,却不甘放弃自己的头功,忙追着于鸩道:“于大人来京都好多天了吧?不知魏使使什么时候有时间,下官请魏使喝喝茶,好好讨论一下停战的事。” 秦阜话音刚落,已经走上马车的李凡忽然从车窗探出头,大声催促道:“于兄!你快点啊!车都来了,你还磨蹭什么呢?” 于鸩闻言大喜,忙道:“就来就来!明明是你走的太快了……” 见自己再一次被无视,等着立功的秦阜顿时怒了。 可毕竟不能得罪使臣,因此秦阜的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到了李凡身上。 “李凡!你自己荒唐,不务正业也就罢了,能不能别影响我们礼部做事!” “你知不知道与魏国停战对我们到底有多重要!陛下把差事给了你,你就要好好做,三天一点进展都没有,你哪来的脸当着本官的面带走使者!” 第68章 魏国皇帝也进了李凡的套 秦阜一开口,李凡就懵了。 这个穿着官服自说自话的人是谁啊?他怎么就把人得罪了? “你谁啊?” 李凡皱眉询问道。 见李凡与他同为朝官,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秦阜再一次炸了毛。 “本官礼部郎中秦阜,是奉命……” 话未说完,李凡便惊喜地冲下,抓着秦阜的手询问道:“是陛下派你来接替我工作的?” 那个女暴君终于大发善心,把和谈的差事交给别人了? “不是。” 秦阜尴尬地抽出自己的手,倨傲道:“本官是受尚书马大人之命,来与魏使商谈停战的。” “不是陛下派来的啊!” 李凡迅速拉下了脸,嫌弃道:“既然如此,本官干什么关你屁事啊?滚滚滚,老子忙着呢!” 说完,李凡转身看向于鸩,高声道:“于兄,走走走,别让含烟姑娘等我们等急了……” 秦阜一听这话,顿时怒了。 他都已经说明来意了,这个李凡居然还敢无视他?这简直欺人太甚! 这样想着,秦阜当即痛骂道:“李凡!你这乡野之徒,不识大体,不知礼数,竟敢拿国家之事当做玩笑,简直枉为夏臣……” 正准备跟李凡去望月楼的于鸩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哪来狗?跑这儿来乱吠了!” “魏使何意啊!” 秦阜闻言顿时懵了。 于鸩也没有惯着他,当即呵斥道:“怎么,你骂我兄弟,我还不能骂你了?亏你还是礼部的人,一点也不知礼。到底怎么都当官的?” “李老弟是你们陛下钦点的和谈人选,本官和他商议大事,你一个小小的礼部郎中跑来瞎掺和什么?” “可你们谈了这么久了都没有个结果,到底到了哪一步……” 被骂懵的秦阜还想争辩两句,于鸩不屑地瞪了他一眼,道:“和谈可是国家大事,进度也是你能打听的?多管闲事,还不快滚!” 说完,于鸩不再理会秦阜,径自上了马车,与李凡有说有笑的乘车离去。 被痛骂一顿的秦阜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礼部。 听闻秦阜回来,尚书马庸立即把人叫到了面前:“怎么样?李凡与使者谈得如何了?” 一见到马庸,秦阜心中的委屈顿时爆发出来,当即添油加醋道:“大人!那个李凡简直太不像话了!又带魏使去青楼不说,下官好心询问谈判进度,想要帮忙,结果他教唆魏使赶我走!” “真是不像话!我大夏怎么会有这样的官员!” 马庸气得直拍桌子。 扬钟急忙提醒道:“大人!小心隔墙有耳。听说那个李凡是陛下专门召进京师的……” “怎么?陛下召进京的就说不得?” 马庸一脸不忿:“明明是他自己不好好和谈,成天拉着使臣花天酒地,毫无风范的各种讨好,败坏大夏官员的名声难道本官还说不得?” “可让他处理谈判毕竟是陛下的旨意。”扬钟苦笑道。 马庸 “今天我马庸就把话放这儿了!就他这种谈法,这场和谈根本就谈不成!” 虽然此事在场的都是礼部官员,但马尚书说的话还是飞快的传了出去,引起了无数朝臣的非议。 就连女帝林清寒也听到了些许风言风语。 “马庸真的是这么说的?说我把差事交错了人,李凡去和谈肯定不能成事?” 林清寒哭笑不得地询问着小月。 “是。” 小月恭恭敬敬道:“听说马大人还在礼部砸了东西。” “马庸这个暴脾气啊!” 林清寒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不过他发脾气也不奇怪。毕竟李凡做的那些事确实有些叛经离道。” “那陛下要不要换人?” 林清寒闻言一愣,脑海中忽然浮现滁州李凡向她介绍贸易战争的样子,思索片刻后,道:“不用。” “贸易战争既然是他提出来的,那就让他自己去做。别的事情不好说,但在经商赚钱上,整个大夏也未必找得到比他更擅长的了。” …… 十天后,魏国朝堂。 大朝一开始,户部侍郎颜子玉便上前奏道:“陛下,前线将士下个月的军粮已经送走了。只是不知陛下打算何时退兵。” “颜卿何意?” 魏皇陈渊皱眉询问道。 “陛下,春日将近,前线三十万大军若是不回朝,只怕会误了春耕,影响来年税收。” “与夏国这交战可是事关大事,如何谁退就退?” 不等魏皇发话,兵部侍郎王禛率先反驳道。 “王大人,你可知三十万一个月人咬马嚼的要多少粮吗?” 颜子玉气势汹汹询问着,王禛顿时哑口无言。 颜子玉不依不饶,继续道:“那可是十万石粮啊!幸而去岁丰收,粮价不高,可即便如此,每个月也要十万两银子!” 魏皇闻言皱眉不已。 颜子玉拱手行礼,道:“陛下,这一个月砸进去十万两银子,半年便是六十万两。虽说我国国库钱粮目前充足,但也经不起这么消耗啊!” “若是不趁此番大胜停战,继续打下去,只会误了春种。户部钱粮只够再支撑四个月,咬咬牙最多坚持六个月。若是那时大夏趁秋后大举来攻,我方将士吃不饱饭,只怕魏国将有大难啊!” 魏皇微微一怔,想起兵部尚书兼三军总督顾晏的送来的退兵奏疏,无奈道:“朕倒是想退兵。可夏朝林清寒那小丫头是个疯的,说打仗就打仗。此番夏国大败,林清寒不愿投降,我能有没办法?” “陛下,夏帝固执强硬,我们怎能跟着较劲?依臣之见,不如先撤一部分兵回来,再降低些停战的条件,尽快让百姓休养生息才是。” 魏皇陈渊点点头,道:“颜卿言之有理。” “只是这林清寒上位前,夏国每年会给我国进贡五十万两银子,二十万匹丝绸。以林清寒的强硬,只怕我们魏国的损失会不小啊!” “陛下,于鸩传音说,夏国那边可以给我们一个补偿方案,说是开放互市,以五百文一匹的底价卖与我们丝绸,请陛下定夺。” “五百文一匹?以前夏国进贡的那些丝绸可是不要钱的!” 陈渊不满道。 颜子玉拱手道:“陛下,往日夏国进贡的丝绸确实是不要钱的,但进贡的丝绸数量毕竟有限。” “如今虽以五百文一匹的价格开放互市,但我们却可以购入不止二十万匹。只要我们购入四十万匹再在国内转卖给商人富户,这花出去本钱就赚回来了。” 魏皇闻言十分心动。 颜子玉见状,趁热打铁道:“陛下,若是我们购入一百万匹,那可不仅仅是能回本了,只怕还能大赚一笔。” “这笔买卖,不亏!” 第69章 世子殿下,你爹不要你了! 魏皇惊喜,却又不敢相信道:“他们真卖给我们一百万匹丝绸?” “据使臣于鸩对金陵的观察,夏国确实有这个能力。” 颜子玉恭恭敬敬道。 陈渊闻言大喜:“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颜爱卿联系于郎中,主持互市的事情了。朕会手书一封,通知顾尚书配合退兵的!” …… 十日后,李凡还有没出门去寻魏使于鸩,于鸩便先一步来到李凡府邸。 “李老弟!好事,有大好事啊!” 于鸩一边喊着,一边冲入李凡房间,不由分说掀开了被子。 “李老弟,你还睡什么睡呀?魏国的消息传来啦!” 李凡睡眼朦胧的坐起身,正想发火,忽然听到于鸩说消息传回来了,瞬间清醒了过来。 “怎么样?如何了?” 李凡急忙问道。 于鸩得意地哈哈一笑,道:“老哥我请了顾大人和颜大人出马,事情哪有不成的?放心,陛下已经准了停战和边关互市,咱们的盐路通了!” 顾大人和颜大人? 李凡微微挑眉,虽然心中喜悦,却悄悄将于鸩提到的两人记在心里。 “这是好事啊!” 李凡笑道:“这么大的好事,咱哥俩必须好好庆祝一番!于兄稍等片刻,容小弟换个衣服,今天咱们望月楼走起!不醉不归!” “好好好,老哥我可甚是怀念望月楼含烟姑娘的琴声啊!” 于鸩哈哈一笑,兴奋地离开李凡卧房。 两刻钟后,李凡拉着于鸩坐上自己的四轮马车,向望月楼赶去。 只是令两人没想到的是,马车刚拐入大街,便被人拦了下来。 “李凡!你给本世子滚出来!” 吴王世子林子安一人一骑拦在大街中央,完全不顾路人的指指点点,高声喊了起来:“打了小爷不说,还害得小爷被我爹禁足这么久,有本事你从车里出来!我们不带随从单挑!小爷今天要和你决一死战!” “世子?外面那个是哪个世子?你怎么惹上一个世子了?” 于鸩好奇地询问道。 “那是吴王世子林子安。” 李凡解释着,不以为意道:“我两个月前打了他,老弟本以为这段时间没出现在我面前是被打怕了,没想到居然是被禁足了。” 说完,李凡钻出马车,直面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小胖子,笑呵呵道:“原来是吴王世子大驾光临啊!失敬失敬。世子殿下来找下官,是还想找下官买马车吗?” 林子安闻言,冷哼一声,倨傲道:“李凡!你少给本世子装蒜!本世子今天是来报那三耳光之仇的!” 马车内,于鸩听到李凡曾扇吴王世子三个耳光,整个人都傻了。 他的这位李老弟这么勇的嘛? 那可是吴王世子,夏国女帝的堂兄啊!李凡扇了他耳光,那就相当于打了皇室的脸面,那个女暴君居然没人找他麻烦? 于鸩正想着,李凡的声音却再次传了进来。 “嗐,林世子还想着那事儿呐?你不说本官都快忘了,当初打了你后,令堂可是兴高采烈地前来向本官道谢送礼,让本官以后好好替他管教你呢!” “什么意思?你打了我,结果我爹给你送礼道谢?” 林子安愣了愣,不屑道:“你就吹吧!那可是我爹!肯定是向着我的,他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林子安忽然感到李凡和四周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于是停下话头,怒道:“你们那都是什么眼神?” 李凡同情地看着那个什么也不知道,却骑马上刷威风的吴王世子,也不知该同情吴王殿下有个傻儿子,还是同情林子安被他爹卖了还不知情。 与此同时,林子安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用茫然又难以置信地回看着李凡与四周围观的路人,小心翼翼询问道:“我爹真给你送礼道谢了?” “林世子要是不信,要不本官再给你几个耳光,看看你爹,明天会不会来送礼道谢?” 李凡似笑非笑地说着。 林子安原本便通过路人诡异的目光信了四五分,如今又看到力繁荣是无孔的模样,整个人顿时崩溃了,目光也变得无比幽怨。 为什么啊! 这到底是他爹,还是李凡的爹啊!怎么亲儿子被打了,还跑去感谢动手的人,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同样一脸懵逼的还有车中的于鸩。 他认下的这位李老弟到底是什么人啊? 打了吴王世子,吴王反来道谢送礼,这家伙难道是吴王的私生子吗? 不知怎么着,于鸩忽然想起他当初打听李凡身份时,听到的某个传闻,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说那些传闻是真的,他这李老弟真的是夏国女帝的姘头? 嘶! 于鸩到道吸一口气,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可了不得呀!能征服夏国女帝这个暴君,他这兄弟还真是交对了。就冲着打了吴王世子反被吴王道谢就知道,李老弟他绝对不简单! 就在于鸩自我脑补攻略的时候,李凡正看着失魂落魄,整个人都没精气神的吴王世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位吴王世子虽然纨绔,但却有钱啊! 还没当家呢,一万两的马车说买就买,就冲着他一掷千金的豪气,日后定然会成为他的大客户。 “林世子,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嘛!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望月楼,去听含烟姑娘弹曲儿如何?” 忽然从李凡口中听到女神的名字,林子安眼睛猛然一亮,惊喜道:“含烟姑娘居然见客了?” “对。已经差人于望月楼打过招呼了,你来不来?” 李凡淡淡道。 “来!” 林子安大声说着,彻底将与李凡的矛盾以及他爹不要他的不快抛在脑后:“既然你能听出含烟姑娘,那本世子就原谅你了。嘿嘿,车上还有没有地方?我坐车跟你们走?” 李凡默默扫了一眼林子安的身影,仿佛看到一条尾巴在这位胖成球的世子身后不住摇晃。 要是让林子安上了车,回把马车拆了吧? 要是真让吴王世子拆了马车,他那些预订出去的四轮车还要不要卖了? “没地方。你自己骑马吧!” 李凡果断摇头拒绝,果断的钻进车里。 车内,于鸩用敬佩的眼神看了一眼李凡。 “怎么了?” 李凡皱眉道。 “没什么,嘿嘿。” 于鸩露出一个淫荡猥琐的表情,笑道:“就是觉得李老弟你厉害!” 连当朝女帝都能征服,果真厉害! 于鸩默默想着。 李凡一脸懵逼地看着于鸩。 虽然他想不明白邀请林子安一起喝花酒怎么就厉害了,但也没说什么,重新坐了下来。 随着街上的事情在京师传来,礼部的马尚书很快,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岂有此理!这个李凡带着使者上青楼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吴王世子也拉上了?” “当着魏国使臣的面拉皇家子弟上青楼,这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何在?我大夏的脸面何在啊!” 马庸气得一阵咳嗽,却依旧努力道:“快!咳咳!明日早朝,本官一定要参那李凡一本,死谏陛下换了与魏使谈判的人!” 听到马尚书的话,本就与李凡有仇怨的秦阜心中拍手叫好,当即表态道:“马大人!这种事情下官怎能让您一人面对呢?” “这个李凡欺我礼部太甚,明日死谏算上我一个!陛下要是不从,大不了下官一头撞死在朝堂上!” 秦阜义正言辞道。 闻言,杨侍郎与其他礼部官员也不甘示弱,纷纷道:“秦郎中果然是忠良之辈啊!明日本官定然与马大人秦大人一起声讨李凡!” “对!让他不把我们礼部放在眼里,不把国家大事放在眼里!明日早朝,我们一起弹劾李凡!” 第70章 花楼的姑娘哪有陛下冷淡? 第二日一早,宿醉望月楼的李凡被一泡尿憋醒了过来。 “张亮!什么时辰了?” 放完了水,李凡打着哈欠回到房间,一脚踹醒在门边地上打瞌睡的张亮。 “啊?老爷,我去问问。” 李凡没有说话,看向横七竖八躺在宴会厅地上的林子安和于鸩,不住的摇头。 这望月楼的服务做的不行啊!姑娘们,光把客人灌醉,然后扔到地上不管算什么道理? 这要是在天上人间,怎么说也得把客人抬进房间,然后趁着客人酒醉往身边一躺,第二天一早,理所当然的加收银子。 李凡正想着,张亮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现在已经丑时了,今天的早朝要来不及了。” 仅仅一句话,哈欠连天的李凡瞬间精神了起来。 早朝!今天是早朝的日子啊! 完了完了完了,他怎么就能误了早朝呢? 魏国使臣于鸩还说要在今天递交国书呢! 只要协议一盖章,他与使臣谈判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他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喝醉了酒呢? “于兄!于兄快起来,早朝了要迟到了!” 李凡推了推于鸩, 于鸩听到早朝,吓得一骨碌醒了过来,套着衣服便往外冲:“早朝!完了完了,来不及了,我去洗漱,李老弟等我下,我们一起走!” 很快,门外便传来于鸩渐行渐远的声音:“来人来人!你回使馆一趟,把陛下的文书给我送到宫门口……” 就在这时,李凡的视线终于落到一旁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吴王世子,抬脚踹在了林子安的屁股上,道:“起来起来!早朝了!” 林子安一翻身,嘀嘀咕咕地重新睡了过去。 “吵什么吵?上朝关小爷我什么事?” 李凡嘴角一抽,却没有惯着他,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起来,穿衣洗漱上朝!” “这才什么时辰啊!” 林子安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不满道:“李兄,我就一个世子,上什么朝啊!” “还是不是兄弟了?” “啊?” “子安昨晚自己说的吧?要和本官结为异性兄弟,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凡询问道。 林子安想起自己酒后的醉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完了完了,皇室宗亲认兄弟那也是要上族谱的!我爹要是知道我在外面乱认兄弟,会打死我的。” 林子安终于感到一阵后怕。 “想不让你爹打你也可以,只要你今天跟我上朝,陪我过了今天这关,昨晚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可是……” 林子安还是有些犹豫。 陪李凡上朝把事情揭过,自然是好事,可要是真上了朝,他岂不是要面对那个凶巴巴的堂妹了? 就在这时,简单洗漱回来的于鸩推门喊道:“李老弟!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李凡一听,也不顾不得其他,拉着林子安就往外走:“可是什么?” “走了走了!再不走咱们就真迟到了!” 另一边,林清寒像往日那般走进朝堂。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小月高喊一声,礼部尚书马庸立即上前,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林清寒微微一怔,道:“马爱卿请讲。” “陛下,魏国使臣入京已近一个月,臣请问陛下,与魏国的停战谈判谈得如何了?” 马庸义理直气壮地询问道:“虽然陛下将与使者谈判的事交给了李郎中,但与藩属外国交流毕竟是我礼部的职责,还请陛下将告知。” 林清寒听到马尚书这么说,自然不好装傻充愣,只得道:“李凡!你出来解释一下。” 但令林清寒意外的是,李凡并没有出现,甚至连声音也没回一个。 林清寒面色一冷,不耐烦道:“李凡!出来!” 依旧没有人作答。 秦阜冷哼一声,讥讽道:“陛下,李大人他怕是带着魏使在青楼醉着呢,哪里有空来上朝啊!” 章九黎见状,急忙上前道:“陛下,臣弹劾户部郎中不务正业,罔顾国事,整日带魏使花天酒地,如今更是拉着皇室宗亲夜宿青楼,败坏我朝官员名声不说,如今连朝都不上了!望陛下严惩!” 听闻此话,秦阜眼睛一转,急忙上前,道:“陛下,自陛下让李郎中来接待魏使、主持和谈,已有二十七日。” “二十七日以来,李郎中终日与魏使流连花楼,从未商讨过半点国事。李大人如今早朝未至,或许只是李郎中没有半点进展,不敢向陛下复命罢了。”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都怪你!要不是你,咱们三个能迟到这么久吗?” “这怎么能怪我啊?人有三急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要是着急,别拉我来朝会不就好了?” “林子安!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你见吴王殿下……” “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都是我的错。” 朝臣们听着李凡与吴王世子林子安的对话,不由得一阵无语。 片刻后,李凡带着吴王世子林子安狼狈走入大殿。 一行两人,竟然连朝服都没穿,就这样出现在女帝林清寒与群臣的面前。 “臣,李凡见过陛下。今日早朝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李凡恭恭敬敬说着。 林子安跟在李凡身边,含糊不清地跟着哼哼了两句。 林清寒冷脸看着殿上的两人,怒道:“李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李凡尴尬地低着头,不敢回答。 “早朝迟到!官服也不穿!怎么,这是把朕的朝堂当做吃酒的望月楼了吗!” 望月楼的姑娘哪有陛下您这么冷淡的? 李凡默默在心中嘀咕着,伸手扯过林子安,道:“陛下,臣迟到早朝都是因为吴王世子!” 听到自己“好兄弟”把迟到大朝的锅丢给他,林子安顿时惊了,一脸错愕地看着李凡。 在望月楼时你也没说要我背锅,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李凡却完全没没有理会林子安鄙夷的目光,面部红心不跳地说了早已想好的借口。 “陛下您也知道,臣与吴王世子以前有点小矛盾。昨日路上偶遇世子殿下,臣本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因此想化干戈为玉帛邀请世子殿下吃酒。” 李凡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忽然大声控诉起来:“陛下,可臣万万没有想到,林子安他这么不厚道,一个劲儿的灌我酒啊!” 第71章 来自使臣的暴击 “我什么时候……” 林子安有点想骂人,却被李凡饱含威胁的的眼神瞪了回去。 林子安微微一怔,忽然意识到他已经进了早朝大殿。此刻若是不配合一下李凡这个畜牲,他之前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为了不让亲爹找麻烦,拼了吧! 这样想着,小胖子一挺胸膛,视死如归道:“没错!就是我灌的酒!” 林清寒无语地看着这个傻堂兄,音乐开始怀疑林子安到底是不是皇叔的种。 朝中御史们听到林子安的话更是炸了锅。 “荒唐!宗室之人,岂能如此自甘下贱!做如此有损皇家颜面之事!” 章九黎义正言辞道。 林子安闻言顿时恼了,忿忿不平地反问道:“不是,本世子和好友喝个酒,怎么就自甘下贱了?你没喝过酒,你没喝醉过啊!” “可下官们毕竟没有酒后失仪,衣冠不整地上殿!” 章九盯着林子安道:“世子殿下当着魏国使臣的面在花楼饮酒取乐,宿醉烟花柳巷不说,如今甚至为一个奸佞小人开脱起来了!这如何不是自甘下贱!” “你这狗东西,骂谁小人呢?我看你才是奸佞,你才是小人呢!” 林子安怒骂着,火力全开道:“我李兄弟可是在为陛下办差,整日在外奔波。而你呢?也就会搬弄是非!上下嘴皮子这么一碰,就污蔑我李老弟?” “陛下都还没发话呢,你倒先叽叽喳喳的说起来了!亏你还是御史,成天说这个无礼那个无礼,依我看,你也没有礼到哪去!” 眼看着双方已经从争论上升到了人身攻击,林清寒急忙呵斥起来。 “够了!” 林清寒厉声道:“朝堂是商谈国家大事的地方,为这么一点小事争吵不休,整个大夏是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章九黎不敢再说话,低着头哑口不言。 林子安见状,得意地向李凡抬抬下巴,对上堂妹那双神色不善的眼睛,迅速规规矩矩站好。 礼部尚书马庸见状,急忙上前道:“陛下,既然李郎中已经到了,臣便把话讲明白了。” “魏国使者进京已有二十七日,丞相于前线的将士都在等待京师的消息。” “可据臣近日的观察,李郎中对陛下指派的任务毫无作为,只是带着使臣四处戏耍,借口不提停战何谈之事,实在有负圣恩陛下信任。” “臣恳请陛下,严惩户部郎中李凡,将与使者和谈一事交还礼部,尽早还边关将士一个安定,停止战争!” 随着马庸的发话,礼部众多官员纷纷上前附和, “臣等复议!望陛下严惩李凡,将礼部之责交还礼部!” 见状,林清寒脸色一沉,冷声道:“放肆!你们礼部这是在逼宫吗!” “陛下,臣等并非逼宫,而是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要被小人蒙了眼睛,以免铸成大错!” 秦阜果断站出来,大声道。 林清寒听着秦阜说的话,心中更恼了。 什么叫被小人蒙了眼睛? 她看起来就是那么不明事理,偏听偏信的人吗? “秦大人觉得,朕是被人蒙蔽了。所以才让李凡来处理与魏国停战和谈一事?” “自然如此!” 秦阜理直气壮道:“李凡本为一县城知县,如今侥幸成了户部郎中……” 萧庭安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开口打断道:“秦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讲!” “这李凡虽为我户部郎中,却因为陛下另有任务,很少来我户部工作。你说李凡便说李凡,扯上户部做什么!” 户部尚书裴志奎闻言微微皱眉,只觉得萧侍郎话锋有些不太对。 李凡怎么说也是他户部的官员。礼部官员攻讦李凡,萧庭安一个户部侍郎不帮着自己人说话,跟礼部的人瞎掺和些什么? 这样想着,裴志奎不等礼部的人说话,便站在了萧庭安前面,反驳道:“秦郎中此话矣,户部与礼部本就职责不同。我户部的官员去做礼部的工作,一时摸不清头脑,出些差错也是可以理解的。” 萧庭安微微一愣,随即退回队伍不再说话。 裴志奎则冷声继续道:“但秦郎中只因李郎中工作不顺,进展缓慢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弹劾我户部官员,是不是他还不把我户口簿放在眼里?” 礼部尚书马勇没有想户部尚书会站出来替李凡说话,不由得一愣,忙道:“裴大人,下关没有针对户部的意思。” “只是这李凡侥幸升入京中,却不思报答陛下圣恩,不思报效朝廷,带着魏使花天酒地,不务公事。二十七日什么都不做,拖延时间耽误国事,实乃朝廷祸害!” 马庸说完,转向林清寒,继续道:“今日,即便陛下发怒,臣依旧要请陛下废除李凡功名,将李凡罢官流放,终生不得回京!如若不然,臣今日便一头撞死在这殿上,也不与其同朝为官!” “臣等恳请陛下将李凡罢官流放!以儆效尤!” 秦阜跟着大声说着,带着一众力部官员在大殿上跪了下去。 林子安看着眼前的场景,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 “李凡啊,你这是犯了众怒啊?居然有这么多人想把你赶下台。” 林子安向李凡露出一个敬佩的眼神,悄悄道:“我和你说,这场面兄弟我可保不住你了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那还真是谢谢你嘞!” 李凡一脸无语,在女帝林清寒开口前,高声道:“谁告诉你们我二十七日什么都没做的?” “怎么,李郎中难道还想说你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不成?” 秦阜一脸不屑道,其余里部官员纷纷大笑了起来。 “整日不是吃酒就是流连烟花柳巷,居然也敢说把停战的事解决了?” “李郎中,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死到临头了,还拖延时间,真是一点都没有文人风度!” 李凡听着众人的嘲笑,面不改色地看向女帝,拱手道:“陛下,臣请陛下下令,魏国使者于鸩上殿,证实臣所言之事!” 林清寒深深看了李凡一眼,冷声道:“准。” 很快,魏使于鸩便走进大殿,规规矩矩向林清寒行了礼。 “外臣于鸩见过夏朝皇帝。” 一见到于鸩,一心想向李凡报仇的秦阜便迫不及待打起了招呼。 “于大人!下官礼部郎中秦阜,曾与使者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于鸩差异的看了秦阜一眼,皱着眉会议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 秦阜却浑然不觉,继续道:“使者大人远道而来,在金陵待了这么久,正事儿却迟迟没能商讨出个结果,想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下官代表礼部向使者大人赔个不是,待陛下将李郎中处理,我们礼部马上便与大人商讨停战条款……” 听着秦阜的话,于鸩满脸疑惑,不解地看向女帝,道:“陛下,外臣不太明白,这位大人这话是何意啊?” 林清寒闻言一愣,却听于鸩继续道:“我大魏与夏国的停战协议已经在李大人推动下已经顺利达成。何来没商讨出结果一说啊?” 听到这话,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尤其是秦阜,听闻李凡已经完成了任务,一脸不可思议地大嚷了起来。 “这不可能!” 秦阜说道。 于鸩冷哼一声,不满道:“真是可笑,夏国礼部口口声声说要修复魏夏两国关系,为了和平停战。为何听到协议达成后却如此不情愿?” 秦阜哑口无言,正想向陛下解释,于鸩已经掏出一方木盒,给秦阜等礼部官员当头一棒。 “陛下,我魏国皇帝国书再此,还请陛下过目!” 第72章 那点小钱,还是留给陛下吧 于鸩此话一出,群臣震惊。 林清寒更是微微一怔。 一点风声都没有,魏国的国书就已经到了。李凡保密做的这么好吗? 林清寒定了定神,道:“呈上来。” 小月恭恭敬敬将于鸩手中木盒接过送到案前,林清寒打开盒子,拿出国书仔细一看,满意地点点头。 “好好好。这上面的条件朕应了。” 话音刚落,正等着女帝发落李凡的马庸顿时懵了。 “陛下,魏国向我国提出的究竟是何条约?” 马庸皱眉询问道:“不经礼部商讨直接完成国家协议,这于理不合啊!” 林清寒看了一眼马尚书,淡淡道:“既然如此,那马大人也看看吧!” 马庸拿到魏国国书,皱眉看了许久。 秦阜见到马庸神色有异,当即询问道:“马大人,如何了?” 马庸神色一变,当即躬身道:“陛下,这协议万万不能签啊!” “如何不能?” 林清寒询问道。 有铜山县纺织厂的情况顺阳公主已经给他汇报过了。有这么一个先例在,林清寒李凡的纺织厂充满了信心。 “五百文一匹丝绸,我们如何能以这么低的价格将丝绸让与魏国?” 马庸悲痛道:“陛下,李郎中主持的这份协议实在是误国啊!” 秦阜见状,冷哼一声,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谁知道人家是不是何魏国有勾结,一起欺瞒陛下!” 秦阜这家伙是疯狗吧?怎么总咬着他不放? 闻言李凡顿时恼了。 他本懒得理睬礼部这个小丑的,可既然他不依不饶,那他李凡也就不客气了! 这样想着,李凡毫不客气怼了回去:“这位郎中觉得本官谈的条款有问题,要不你拿笔在国书上改改,看看那条不顺眼就把它改了?” 他就算想改,也要有这个权力啊! 秦阜面色一僵,硬着头皮道:“就……就算没有不利于大夏的条款,把我们大夏的丝绸便宜卖给魏国也是不对的!” “哦,来来来,国书给你,你觉得怎么对魏国有利怎么改。你看看送回魏国会不会引得魏国皇帝大怒。” “你什么意思!条约应该如何,自当是陛下说得算!本官如何能修改国书条款?” “你既然知道,那还哔哔个屁啊!闲的吗?” 眼见得李凡与秦阜当朝吵了起来,把好好的朝堂搞得跟菜市场一样,女帝顿时怒了。 “这件事朕意已决!” 林清寒猛地一拍桌子道:“再有争议者,都给朕滚出去!” “陛下,不能啊!” 秦阜微微一愣,慌忙道:“这么有利于魏国的条件,李凡肯定收了好处……” “闭嘴!” 林清寒怒斥道:“来人,给朕把秦大人请出去清醒清醒!” 说完,林清寒看着将士把人拖出去,这才扫视群臣,认真道:“我国与魏国和谈是为了什么,你们都忘了吗?” “与魏国交战已久,国家与百姓都苦战事久矣。朕做出如此决断,也是为了避免生灵涂炭,与邻邦和睦相处,还两国百姓一个和平安稳的生活!” 听到女帝这么说,虽然还有很多朝臣不满,但还是整整齐齐行礼,道:“陛下慈悲!陛下圣明!” 林清寒这才满意起身,道:“退朝!” 听到林清寒宣布退朝,看了一早上热闹的林子安果断转向李凡:“李凡,让你的车送我一下呗?我快困死了……” “李凡,你留一下!” 林清寒忽然叫住了李凡。 李凡给了吴王世子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在朝臣离开后,跟着小月来到了办公的书房。 “李凡,你今天倒是威风啊!朕的那个蠢堂兄还有魏国使者,都帮你说话,可把礼部的官员们怼得不轻啊!” 林清寒笑道。 “陛下,臣哪里想道礼部官员会对臣如此不满啊!一个个像吃了枪药似的……” “什么是枪药?” 林清寒好奇道。 李凡面色一僵,尴尬讪笑道:“这不重要。方言、方言而已。” “对了,不知陛下要臣留下是有何事?” “和你说一声,你那个贸易战争属于机密,一定要注意不要透漏出去。” 李凡虽然意外,却还是应了下来。 “臣知道了。” 林清寒点点头,继续道:“另外,你这次事情处理的非常好。” “按理来说,你这次办了这么大的事,朕应该升你的官。但你从铜山县之前太快,朕实在不好继续给你升官。” 说到这里,林清寒忽然一顿,急忙补充道: “不过你放心,你做的事情朕都一笔一笔的给你记着呢。日后时机到了,朕自然会给你升官。” 李凡闻言面上一僵。 谁想升官了?要是一直升官,那么他岂不是要一直给女帝做牛做马了? “不不不,臣为陛下做事,岂敢邀功?这官不生也罢!” 李凡急忙拒绝道。 林清寒诧异地看着李凡,随即忽然意识到这种话确实很李凡,便也没再坚持。 “这次你想要什么赏赐?” “臣斗胆,想负责边贸一事。” 李凡认真道。 毕竟边贸事关重大,一般人是弄不明白的。 若是任由林清寒任命了一个蠢货去管太府寺,只怕非但做不好贸易战争,还会破坏了如今大好的商业局面。 若是真搞砸了贸易战争,他可就不容易赚钱了。 林清寒听到李凡所请,微微皱眉:“怎么,边贸这点小钱你也不放过?” 李凡嘿嘿一笑,没有解释。 林清寒冷哼一声,认真警告道:“太府寺和边贸可以交给你来筹建管理,但若是让朕知道你贪污钱财,朕决不轻饶!” “陛下放心,臣赚钱的法子多着呢,就那点小钱,臣还看不上!” 李凡得意地说道。 “最好如此。” 林清寒冷冷看了李凡一眼,继续道:“另外,边贸是你提出来的,太府寺组建就也交给你。” “朕也知道,想要真正成事,手下肯定少不了自己人。李爱卿想用谁,需要什么人手,回头都给朕报上来。朕自会应允。” “臣谢过陛下。” “先别谢,你品级不够,太府寺卿的位置朕不可能给你。” 李凡闻言一愣,眉头下意识便皱了起来。 林清寒淡淡看了他一眼,这才笑道:“不过朕会请吴王叔出山挂名太府寺卿。有吴王做顶头上司,想来李爱卿的工作不会受到什么阻碍。” 第73章 于兄这人,还怪好的咧! 随着与魏国停战协议签订,于鸩自然也没了留下来的道理。 两天后,李凡与于鸩再次相约望月楼,给即将离京的于鸩饯行。 “来来来,喝!” “这次出使夏国这么顺利,多亏了李老弟相助。就是不知道李老弟有没有机会出使我们魏都啊!” “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李凡笑呵呵说着,悄悄将酒倒在了地上:“要是哪天小弟我真的出使魏国,一定登门拜访于兄,让于兄请客!” 听到李凡的话,于鸩爽朗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好!如果日后李老弟来我们魏都,你于大哥一定带你把魏都逛个遍!” “那好啊,小弟对魏都的风土人情那可是很感兴趣呢! 李凡眼睛一亮,笑呵呵道。 “小弟听说你们魏都百花楼有一个名震四方的美人,就是那个连续三年成为花魁的徐姑娘……” “我说老弟,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徐还娘早就不见客啦!” 于鸩一边喝酒一边哈哈笑道:“人家现在可是我们长公主的密友,现在魏都最红的可是徐姑娘一手捧出的婉儿姑娘。那身段一舞起来,那叫一个妖娆娇媚。” 说着,于鸩向李凡与林子安挤挤眼睛,八卦道:“据说就连我们宰辅赵大人都去看了,结果被他夫人挠了个满脸花,逢人便说是被猫挠的呢!” “你们宰辅怕老婆?” “没办法,人家夫人可是将门之女……” 整整一个晚上,李凡趁着于鸩酒醉,开始向于鸩打探魏国官员的八卦。比如谁家和谁家有仇,谁家和谁家结亲,就连魏国什么生意挣钱,都被李凡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对了,还有一个生意也挺赚钱的。只不过最近几年不太行了。” 于鸩醉醺醺地说道。 “什么生意?” 听到有挣钱的生意,李凡瞬间来了精神。 “就是寻花人……啊,老弟别误会,这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寻花。” 于鸩迷迷糊糊道:“你也知道,我朝长公主喜欢花草。要是有谁将没见过的新奇花草献给她,就能拿到一大笔赏赐。” “我记得前几年,有人进献了一种没有花瓣,雪白柔软的神奇花朵,好像叫什么棉花?长公主殿下可是给了进献的人百两黄金和一座魏都内城的宅子呢!” 听到于鸩的话,李凡的注意力瞬间被“棉花”两个字字吸引。 棉花?这棉花是他前世知道的那种正经棉花吗? 如果真的是他知道的棉花,那么棉布棉衣棉被绿大衣什么的可就都能生产出来了啊! 李凡强耐住心中激动,当即要了纸笔,凭着记忆在纸上画出了一株棉花,询问道:“你说的棉花是长这样吗?” 于鸩醉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李凡画出来的棉花,惊喜道:“是它是它!你还真是神了。” 李凡闻言激动不已。 这个世界居然有棉花! 或许是铜山县和大夏地理位置偏南的缘故,虽然已经穿越四年,李凡却从未在市面上见过棉布棉花。 以至于李凡下意识认为这个世界是没有棉花的,因此从来没有打听过这东西。 “居然画得这么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过这种花呢!” 他本来就见过棉花啊!只不过是在上辈子。 李凡默默想着,激动道:“于兄,这个棉花魏国有很多吗?” 于鸩缓慢地想了想,这才道:“也不算多吧!只有长公主殿下那里有一园子这个花。“ “所以去岁长公主得了花,就在园子里大摆赏花宴,你老哥我也是跟着户部尚书的颜大人参宴,这才得以一见。” 李凡听着于鸩的话,心中逐渐有了谱。 于是神秘兮兮凑近于鸩,低声道:“于兄帮小弟一个忙呗?” 于鸩虽然喝醉了酒,但脑子却并未完全被酒精麻痹,于是警惕道:“什么忙?” “就那个棉花,兄弟能不能给我弄两株来?” 听到李凡要他帮的忙居然是弄两株只能观赏的棉花,于鸩顿时微微一愣。 “棉花?你要它干什么?” “花嘛,当然送给妹子了。” 李凡笑呵呵地说着,并没有与好兄弟于鸩说出实话。 而于鸩再一次回想起了关于李老弟的桃色消息,脸上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 这是想弄来讨好夏朝女帝吧?这么小心翼翼地拜托自己,难道是想给那个小暴君一个惊喜? 难怪小老弟能泡到女帝,心还挺细嘛! 于鸩悄悄脑补着,当即拍着胸膛打起了包票。 “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老哥绝对会给你搞到棉花,让老弟你如愿以偿的!” “那就多谢于老哥了。” 李凡双眼放光,眼前仿佛有一座会自动生长的金山在向他招手。 那可是棉花啊! 如果能大量生产棉衣棉被,那可真就赚大了! 看来,等国库稍微充实一些,就得向林清寒建议把魏国和西域打下来了。 李凡想着,笑眯眯地向好兄弟举起酒杯。 “来,吃酒!我敬于兄!” 第二天,李凡与礼部的人将于鸩送出金陵。 直到车队变成指甲大小,李凡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到马车。 “老爷看起来很重视于大人啊!” 张亮酸溜溜道。 “昨晚和于大人聊到那么晚,今天还特地送出了城。属下还没见过老爷对谁这么上心过呢!” 李凡面色一僵。 这话怎么这么像前世那些狗血的女频文中,霸总王爷身边的管家侍卫常说的话呢? “张亮,你也是穿来的?” 李凡小心翼翼询问道。 “什么穿来的?” 张亮一脸茫然。 李凡这才松了一口气,暴躁喝骂道:“玛德,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你吓死你家老爷了你知道吗?” “啊?” 张亮脸上既茫然又委屈:“可老爷确实很重视于大人嘛!” “你懂个屁!那可是即将送我一座金山的大好人呐!” 李凡鄙夷道:“你小子要是能送我一条财路,老爷绝对一天三炷香地把你供着!” 张亮闻言急忙摇头:“不不不,属下不要被供着。属下还不想死!属下要一直伺候老爷。” “那你还酸什么?” 李凡哈哈一笑,道:“这位来自魏国的于大人昨晚给老爷透漏那么多魏国的信息,又答应给老爷搞棉花。若是日后魏国皇帝知道了他做的这些吃里扒外的事,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啊?” 张亮目瞪口呆,忽然想起了什么,奇怪道“于大人那不是你的好兄弟吗?” “所以老爷才送于兄到城外,说他是好人啊!” 李凡连翘起的嘴角都压下,假惺惺地叹气道:“用命帮你家老爷升官发财,这样的实在人还是太少了啊!” 第74章 安阳侯府小公子?算个屁! 半个月后,一辆从江州府远道而来的马车停在了李凡府外。 “陶推官!就知道你肯定会来,快请进,快请进。” 张亮笑呵呵地带人进了府邸:“老爷!陶推官……不,陶寺丞来了!” 李凡从书房中走出,看到陶谦后顿时乐了。 “呦,老陶啊,这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发福了?” “托李大人的福,下官得知要来京师与李大人再度共事,一时高兴食欲大增,这才圆润了些。” 陶谦恭恭敬敬道:“下官此次从江州府来,特地从大人在江州常去的酒铺买了酒,给大人您带过来。一点小礼物,虽不贵重,却也是下官的心意,希望李大人能喜欢。” “喜欢,就怀念这个味道呢!”李凡笑道。 “张亮!把酒收了,给陶大人倒茶。” 李凡说着,带着陶谦走进书房。 “陶大人此次进京,是受到吏部调令了?” “全赖李大人推举。” 陶谦态度愈发恭敬。 虽然他刚刚进京没有多久,却也听到了不少传闻,对这位前上官的在京城做的事多有耳闻。 又是当街打人给女帝送车;又是卖车殴打世子,最后竟然还能让吴王道谢,重新和世子打成一片。让人惊掉眼球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 可偏偏他这位前上司把陛下安排的正事也做得极好。 完成了与魏国使臣和谈,让魏国退兵停战不说,主持修建的水泥路更是顺利的修建到了三分之一。 如今,陛下虽然任命吴王为太府寺卿,但谁人不知那只是挂个名,太府寺实质上的管事就是李凡啊!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李凡的实职只是户部一个郎中,陶谦依然不敢小觑。 “陶大人太客气了。” 李凡笑道:“本官毕竟初入京师,能帮本官办事的人也有限。所以只能劳烦陶大人千里迢迢进京相助,陶大人莫怪啊!” 闻言,陶谦急忙开口道:“李大人提拔下官,下官感激李大人还来不及,何谈怪罪。” “如今下官已升为太府寺丞,接下来的做什么,怎么做,还请李大人明示。” 李凡点点头,笑道:“太府寺关系重大,尤其是纺织厂的生产,更是保障保证我国与魏国边贸的重要一环。本官不放心交给外人在管,只能请陶大人多多费心了。” “下官定会努力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为大人肝脑涂地……” “诶!” 李凡制止陶谦:“本官要你肝脑涂地干什么?擦地不累吗?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只要你好好干,踏踏实实工作,吴王和陛下都看着太府寺呢,肯定会记得你的功绩的。” “下官遵命。” 送走了陶谦,李凡看了一眼天色,急急忙忙喊张亮套车出城。 “快快快!张亮!给老爷套车!林世子今天约老爷去去春游,说是介绍些朋友给本官,我们可千万不能迟到了。” “老爷,你不是最烦这种聚会吗?” 张良虽然不解,但还是喊了人套车,跟着李凡准备出城。 “你懂什么!林世子的朋友,那能是一般人吗?那肯定是非富即贵的的朝廷勋贵子弟。” 李凡嘿嘿一笑,飞快上了车:“老爷这次参加聚会,正好找他们入股银行。” “找他们入股干什么?我们自己挣钱不好吗?非要便宜别人。” 张亮不满地嘀咕道。 “那当然是把那些朝廷勋贵拉上船,进行利益捆绑,分担风险了。须知独木难支,你老爷要干大事,自然需要有人助力。” “属下听说那些勋贵根本就没什权力,势力也远不如朝廷官员。那老爷怎么不找那些朝廷大臣呢?” 张亮询问道。 “找那些大臣?” 李凡闻言,顿时惊了:“你就这么想让你家老爷死吗?你知不知道,于朝臣勾结,那可就成结党营私了!” “先不说党争本就凶险万分,就那些大臣哪有不贪的?以咱们女帝的那性格,说不定什么时候脑袋就掉了脑袋,只怕到时候真出了事,姥爷还要帮他们擦屁股呢!” “那可不行!” 张亮惊恐道。 李凡轻声笑了笑,继续道:“况且,那些大臣一个比一个精明,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就答应入股?” “而那些勋贵子弟不同,他们手中权力不大,头脑简单,和他们同坐一船可要比其人安全多了。” 正说着,马车夫的惊慌的驾马在拐角停了下来。 “吁!” 马车猛然停了下来,李凡急忙抓住窗框,稳住身形。却听车外传来毫不客气声音。 “你是谁家的马车夫!还不快退回去,给我家少爷让道!” 李凡闻言,顿时一阵无语。 又来,又来!怎么在京城总能遇到这种傻逼的情况? 一旁,张亮已经冲了出去,气愤地与马车夫争辩了起来。 “凭什么给你让道啊!” “就凭小爷出身安阳侯府!” 一个年轻并且陌生的声音传来:“马车里的人听着,本少爷单弘武!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本少爷今天有急事!你马上把车退回去,给小爷让路!” 安阳侯府的小公子单弘武? 李凡闻言一愣,掀开车帘看了看对面马车出来的锦衣公子,忍不住皱起眉。 林子安和他说要介绍的朋友里,似乎就有安阳侯的小孙子。所以,他这是遇到一会儿要结识的人了? 李凡微微挑眉,却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惯着对方,放下车帘道:“张亮!给老爷我清道!” “遵命!” 张亮回应着,完全不理会对方马车夫的抗拒,一把夺过缰绳。 随着张亮的拉拽,骏马挣扎着想要后退。 单弘武见状,大声嘲笑道:“就凭你也想强行拉我家的马?做梦吧你!没有老黄的命令,我家马谁也……” 话未说完,只听张亮猛一用力,大喝一声道:“走吧你!” 骏马被拖着滑了几步,随即不再挣扎,顺着张亮的力道,拉着车走到了路面。 “你你、你干什么!” 站在车上的单小公子惊呼着,却因为站在马车上,一个不稳从车上摔了下来。 “老爷,路通了!” 张亮得意的喊着。 “做的好。” 李凡赞扬了一句,掀开车帘向趴在地上的单弘武摆手道:“那单小公子,本官就先走了,我们回头见。” “你,你给本公子等着!” 单弘武盯着李凡,气恼嚷了起来。 张亮挑眉看向单弘武,单弘武的声音骤然变得心虚了起来:“你,你……小爷我今天有急事,要去见个大人物,就不和你计较了。” 李凡轻轻摇头,放下车帘道:“张亮,上车。我们走!” …… 城外,明镜湖畔。 林子安看到姗姗来迟的单弘武,顿时起哄道:“单弘武!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必须罚酒啊!” “行,那小爷就自罚三杯!” 单弘武也不废话,端起酒碗连干三杯,这才在一桌好友中坐下。 “和你们说,小爷今天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今天特别晦气!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可恶的家伙,堵着路不让本少爷过去!” 单弘武气愤地说着,一众纨绔顿时不乐意了。 “连我们单老弟都敢惹!那家伙是不是不想活了?” “就是!他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是什么人?” “废什么话,等回头咱哥儿几个打听打听那人是谁?一起给单老弟报仇去!” 第75章 恶徒竟是李凡! “老爷!你看,那是诗会现场吧!我们到镜湖了!” “可算到了!累死小爷了,这伏龙观后山的路怎么这么难走?” 李凡不满的抱怨道。 “老爷,车夫老周他毕竟是从铜山县跟咱们来的,对京师城外的路不熟嘛!” 张亮低声解释道。李凡冷哼一声,道:“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我们已经迟到了。” 李凡说着,向林子安订好的坐席走去。 还未等李凡入坐,正声讨李凡的安阳侯小公子单弘武忽然看到了李凡与张亮,脸色猛然一变,指着李凡大声道:“是他!” “就是他堵了我的路,还纵使恶徒欺负小爷!” 话音一落,这群勋爵家的纨绔纷纷看向李凡。 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猛然起身,指着李凡倨傲道:“就是你欺负我单老弟?小子报上名来!我张颉不打无名之辈!” “对!你是何人!连安阳侯家都敢惹!” 又一个少年厉声质问着。 李凡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林子安的身影,皱眉询问道:“林子安呢?” 少年闻言,不满道:“你问世子殿下做什么?”张颉冷哼一声:“还废什么话?揍他!”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怎么都不喝酒,站起来了?” 林子安挤过人群,看到李凡后微微一愣,随即惊喜道:“李凡你来啦!快坐快坐。” 林子安说着,一把拉李凡向众人介绍起来。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皇姐眼前的红人,那位成功主持与魏国和谈的英雄,户部郎中李凡。” “你说他是谁?”张颉恍恍惚惚地询问着,单弘武和其他纨绔更是惊呆了。 虽然李凡只是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小郎中,却是深受女帝重视,是京师近来风头最盛的人物。 谁能想到,他们此前说要揍的人居然就是李凡啊! 林子安听到张颉的话,又看了看一众狐朋狗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皱眉询问道:“你们之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众人一脸尴尬,一个看起来地位较低的公子低声解释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林子安有点想笑,又看了眼一脸无奈的李凡,只能笑着把事情糊弄过去。 “就这点小事啊!” 林子安说着,给李凡与单弘武各递了一杯酒,道:“来来来,都是自家兄弟,干了这杯酒,这件事就过去了。别平白的让隔壁那群酸生腐儒们看了笑话。” 虽然单弘武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林子安毕竟铺了台阶,只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嘛!” 林子安大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能有什么矛盾嘛!”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英国公长孙张颉,这位是昭国公家的两兄弟,姜子义,姜子信。这位你已经认识了,安阳侯孙子单弘武,这位是平康侯家长孙花勇,恒毅侯三子周枫,镇远大将军胡岁丰。” 随着世子的介绍,李凡一一和这些勋贵纨绔打了招呼,坐在了桌前。 或许是因为林子安的引荐,还有李凡与女帝陛下的坊间传闻,因此在面对李凡时虽不算热切,却也十分客气。 “好了好了,都喝过酒了,那就是自家兄弟了。” 林子安笑道:“李兄弟还是和本世子说了一笔赚钱的好买卖,本公子一听,顿时觉得应该把兄弟们都叫上。所以今日特地请了李凡一起来参加诗会,让大家伙跟着一起发财。” 张颉闻言大喜,忙道:“真的假的?世子说的是什么好买卖啊?” “建立银行。” 李凡放下酒杯,简单解释了银行存款贷款的办法,并向这群纨绔提出了集资的概念。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要钱对吧?” 单弘武不满道:“还有啊,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能你这个银行能挣钱呢?” “单小公子若是不信我的话,可以不投资。” 李凡淡淡说着,抬眼扫了眼众人,道:“你们每个人都一样,如果不愿投资,那就不投。毕竟,我的银行并不缺各位那点钱。” 单弘武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李凡淡淡道:“事实上,若不是子安兄说要带各位一起发财,给各位一个赚钱的路子,本官今日也不会对各位说银行一事。” 听着李凡的话,张颉等人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林子安。 林子安虽然困惑李凡为什么说这种话,但这种说法却让他在众多纨绔前极有面子,当即微笑着假装着有此一事。 “世子殿下够兄弟!” 张颉大声笑道:“李兄弟,我还有私房钱二百两,就全投你那个什么银行!” 姜子义微微皱眉,与兄弟对视一眼。 虽然不知道这个李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既然世子殿下如此推崇,那还是给世子这个面子,敷衍一下吧。权当破财消灾了。 这样想着,姜子义果断道:“既然如此,我兄弟二人也投二百两。” 有张家和姜家带头,其他人纷纷你一百两,我二百两的投了银子。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有人高喊:“花船来了!含烟姑娘到了!” 林子安闻言猛然站了起来,在看到含烟后,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抓着李凡的胳膊剧烈摇晃起来。 “含烟姑娘!是含烟姑娘!” “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是含烟姑娘。注意形象!” 李凡挣脱林子安的手,揉着手腕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是诗会,含烟姑娘为什么会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林子安笑道:“每年的春日诗会,都是京师望月楼主持的。每年都由望月楼最红的头牌姑娘当场出题,众人现场写诗。诗写得最好得一位,不仅能名扬京师,还能与头牌姑娘同游镜湖。” 说着,林子安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对着含烟微笑的文人们,不满道:“他娘的!真是便宜了那些酸腐书生!” 话音刚落,花船缓缓停在众人面前。 一个带着面纱的美人走到船头,向岸边众人盈盈一拜,道:“小女含烟见过诸位,感谢诸位前来捧场。” 话音刚落,李凡身边的纨绔便疯了一般吹着口哨,开始起哄。 “含烟姑娘,今年就别做诗了吧?改成比武如何?” “哈哈哈,含烟姑娘下来说呗!我们听不清!” 在纨绔们的大笑中,邻桌文人书生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待叫喊声停歇,含烟这才继续道:“今岁百花诗会题目为含烟,作诗时间为一个时辰,在场诸位都可上前作诗。得头筹者可上船与小女同游镜湖。祝各位文思泉涌,今日都能写出佳作。” 与此同时,几名小厮在岸边摆好书案,铺好笔墨纸砚,又缓缓的退了下去。 周枫看着前方四五张书案,忍不住嘀咕起来:“又是写诗!含烟姑娘也真是的,就不能比点别的吗?”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旁桌响起:“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公子做一回抛砖引玉之人,先行为含烟姑娘献诗吧!” 李凡与众人向说话之人看去,只见一个眉眼清秀的白衣公子骄傲地站起身,向书案走去。 “是他!” 林子安皱眉道。 李凡好奇地看着白衣公子,询问道:“他是谁?” “魏浔呗。成天一副鼻口朝天的模样,能装得很。” 林子安撇嘴道。 其他桌的文人也认出了魏浔,顿时发出了一片惊呼。 “是魏公子!那可是魏翰林之子啊!” “魏翰林是前朝探花,据说这个魏公子的文采已经青出于蓝,比他父亲还好呢!” “老天爷啊,他怎么来了?他若是出手,是不是赢定了?” “完了完了完了,有他在,我们这些人谁还有机会夺魁啊?” 第76章 这个世界的诗怎么都跟屎一样? 走到书案旁,魏浔笑着扫视了一圈宾客,拱手道:“各位,献丑了。” 林子安张颉见状,当即冷笑道:“看吧,他又装上了。” 李凡听着这群勋贵子弟的话不由得有些诧异。 “你们有仇?” 李凡询问着,一众纨绔七嘴八舌地罗列罪名来。 “可不是嘛,这仇可大着呢!” 花勇不满道:“你是不知道,那帮家伙假的很!只知道相互吹嘘。今天说这个文采出众,明天说那个用词精妙的,然后对我们这些兄弟个瞧不起那个看不上的。成天净盯着兄弟们的错处揪着不放。” “可不是嘛!一群酸生腐儒而已,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我们家里可都是有爵位在的。” 姜子信不屑道。 周枫也跟着声讨起文人来:“尤其是那个魏浔,成天拿鼻孔看人。装得跟什么似的,不就是会吟个诗嘛,吹嘘得就跟文曲星下凡了似的。” “还有,学堂老先生夸他两句,说他不输他那个考过探花的爹,结果每次都说。连科举都没考,就好像他已经成了探花似的。” 花勇不满地嚷嚷着。 “不信一会儿你看看他写完诗的那模样,根本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就在这时与此同时,魏浔正好停笔写完了诗,抬头看向正说话的花勇,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那边的兄台,你说这话是对本公子不满吗?” 不等花勇说话。魏浔便再次开口道:“不管因何缘故,背后恶语伤人总不是君子所为。今日诗会,花少爷若是对在下不满,不如手底下见真章,上来作诗与在下比上一比?” 说完,魏浔面露不屑,目光扫过李凡这一桌人,傲慢道:“当然,不只是花少爷,诸位若是不满在下的,今日都可以以诗文比上一比。也省着做一些在背后嚼舌根的小人。” 听到魏浔的话,与魏浔同桌的文人们顿时心生不满。 魏浔好友沈丘当即嚷了起来:“魏兄,那帮家伙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全京城谁人不知?你喊他们做什么诗啊?” “是啊,听说周少爷在学堂连诗都能背错,把先生气得直跳脚,这种人怎么能做得出诗来?” “魏兄,你还是别让花少爷他们作诗了。平白污了含烟姑娘的耳朵,惹得佳人不快。” 听着众多文人的嘲笑,花勇等众多纨绔顿时怒了。 这群文人,平日里嘲讽说教也就罢了,今日又当着含烟姑娘的面搬弄是非,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就是作诗嘛!比就比!” 花勇怒道。 “对!不就是作诗吗?我们也会!” 单弘武也跟着大声说道。 “走走,一起上!” 看着桌子转眼空了大半,李凡看着纨绔们上台抓耳挠揌地想着诗句,不由得哑然失笑。 上台前一个牛批哄哄的,只是一激便冲上了台,岂不是更加难堪? 果然是一群冲动易怒的莽夫。 “他们写的出来吗?” 李凡有些担忧地询问林子安 “应该能写的出来吧?” 林子安不确定地回答着。 就在这时,抓耳挠腮左顾右盼的单弘武,忽然眼睛一亮,凑到了花勇的身边。 “有了有了!花勇写出来了!” 听到单弘武的话,一众纨绔纷纷挤了过去,大声诵念起诗句来。 “脸似白玉盘,鼻子在中间。 一头两个眼,唇似樱桃甜。” 李凡面上一僵,瞳孔巨震,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洗洗耳朵。 但身旁的张颉,姜子义,还有林子安等人已经起哄叫起好了。 “好!好诗!” “花兄弟大才啊!” “谁说我们花兄弟写不出来诗了!” 邻桌文人一片嘘声。 “这种东西也叫诗?真是有辱斯文!” “真是委屈了含烟姑娘。竟然不得不品鉴这样的诗句。 魏浔的好友沈丘也大声喊道:“魏兄,把你的诗也亮出来吧!” “好,还请诸位品鉴。” 魏浔点点头,摇头晃脑道:“美人颜。” “玉颜清绝世无双, 笑靥如花胜桃红。 倾国倾城倾天下, 绝色绝艳绝尘中。” 此诗一出,引得在场文人纷纷叫好。 “好!” “好诗,好诗啊!魏兄果然大才!” “是啊,比某些人不知所谓的诗词好多了!只怕这一次的头筹,非魏浔兄弟莫属啊!” 沈丘得意地说着,仿佛写出这首诗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见状,船上的含烟姑娘也点头赞叹道:“果然是好诗。魏公子此诗字字精妙,浑然一体,可见魏公子大才。” “含烟姑娘谬赞。” 魏浔一脸得意,笑着行了一礼:“实在姑娘美貌倾城,小生不敢居功。” 李凡见状,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虽然声音不大,但在一片叫好声中却显得十分突兀。 魏浔皱眉看向李凡,刚想说话,却不想一个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男子忽然走进了诗会现场。 “是白某来晚了。看样子,白某这是错过了一首好诗啊!” “是白崇文!”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白崇文?那不是青云书院大儒陈雪风的关门弟子吗?” “就是他!听说白崇文这人才华横溢,文采出众,前次科举连中解元会元,这次进京,是准备拿下状元呢!” 在场文人 “原来是白公子。小女含烟有礼了。” 含烟轻轻一礼,笑着看向白崇文:“这便是魏浔公子的诗,白公子可要一见?”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崇文笑着走上台。 魏浔见状,伸手将白崇文拦了下来。 虽然白崇文素有文名,但那又怎样? 不过是在书院那种偏远小地考了个解元会元罢了,他魏浔还是比父亲更出色的才子呢!凭什么一来就夺走全部风头? 魏浔心中一阵不服气。 “久闻白公子大名。既然是白公子也来参加诗会,不如先赋诗一首,你我二人再互看诗词,如何?” 白崇文见状,顿时明白了魏浔的小心思,大大方方笑道:“自无不可。” 说着,白崇文问了诗题,走到案前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玉骨冰肌赛婵娟,眉如远山翠如烟。 唇红齿白笑含春,倾国倾城在眼前。 此诗一出,魏浔面上先是一僵,神色霎时落寞起来。 “我输了。” 魏浔苦笑着说道,当众宣读了白崇文的诗句,惊艳了在场的文人。 “好啊!好一个玉骨冰肌赛婵娟,好一个眉如远山翠如烟!不仅写出了含烟姑娘的美,还写得跟个画似的。” “白公子此诗一出,只怕今日再无人敢作诗了吧?” “可不是嘛!白公子不愧是连中二元的人。此诗定然会传遍大夏,轰动文坛的。” 而在李凡这一桌,林子安等人则是一脸不服气。 “好什么好啊?花勇的唇似樱桃甜难道就不好吗?” “太气人了!又是他人的人能和含烟姑娘同游……” 一众纨绔不服气地嘀咕着,李凡则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即重重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诗怎么都跟屎一样?” 第77章 李凡:都让开,我要开始装逼了! 白崇文听到了李凡的话,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众人见状,也纷纷顺着白崇文的目光看向李凡。 林子安挤眉弄眼地捅了捅李凡:“兄弟牛逼!你自求多福吧!” 与此同时,白崇文也开了口:“这位兄台,你刚才说的那话何意啊?是觉得在下的诗不好吗?” “难道你觉得你做的诗很好吗?” 李凡惊讶道。 白崇文闻言一愣,随即又气恼又尴尬。 自他成名以后,谁见到他不恭恭敬敬称一声白公子,称赞他一句诗文双绝呢? 他今日写出了一首好诗,可这个不知姓名的家伙不赞美便罢了,居然还说他的诗像屎一样。 白崇文只觉得骑虎难下,深吸一口气,靠着多年以来的涵养咬牙道:“既然如此,还请这位公子斧正。” 闻言,隔壁桌的文人发出一阵哄笑。 “白公子的诗,何需他人斧正?” “就是!白公子如此好诗,若是任由随便一个人修改,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白公子,你的事不想要,也犯不着给一个不知所谓的人糟蹋啊!” 就连魏浔也跟着鄙夷,嘲笑起李凡来。 李凡心中一阵无语,却也没搭理那些小丑,只是轻轻摇头:“斧正?我可没那个能耐。” 一听这话,魏浔马上跳了出来,用不小的声音大声道:“瞧瞧,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和那群无赖顽固坐一桌的人能懂什么诗词?这不,白公子一开了口,他自己就露了怯。” 魏浔大声嘲笑着,仿佛只有把白崇文捧起来,才能让人忽视他的失败。 “你说本官不懂诗词?” 李凡看向魏浔,虽未说话,道属于朝廷重臣的上位者气势压了过去,瞬间让魏浔闭了嘴。不就不敢做声。 听到李凡的自称,诗会现场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议论猜测着李凡的身份。 林子安面露得意,大声道:“这位可是詹事府詹事,户部郎中李凡李大人!怎么可能不懂诗词?” 此话一出,不管是魏浔、白崇文、还是沈丘等其他文人,都震惊不已。 这竟然是那个深受女帝重视的李凡? 他不是文官吗?怎么跟那群勋贵纨绔们混到一起去了? “李大人。” 含烟忽然娇柔地开口道:“今日是望月楼的诗会,各位才子都是来以诗会友的。此外并无其他身份。” “李大人不如说一说如此评价白公子诗作的原因,小女子也好做出判断,选出今日魁首。” 李凡惊讶地扫了一眼含烟。 这是在让他不要仗势压人? 这含烟姑娘倒是会说话,知道怎么不得罪人。 “含烟姑娘说的有理。” 李凡若有其事地点点头,道:“可问题在于,本官本欲去酒楼吃饭,结果店家给本官端上来一盘屎。” “本官也就抱怨两句,厨子便让本官把这盘屎变成美味佳肴,你们自己说,本官该怎么办?” 李凡的目光扫向众人。 一众文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就连林子安也一脸震惊地看着李凡,低声道:“李老弟,你这也太敢说了吧!” 与其他桌的文人不同,张颉,花勇等纨绔听到李凡的形容顿时乐了。 尤其是看到那群文人吃瘪,如同吃了屎一般的表情,更是让不少纨绔都兴奋得手舞足蹈,唯恐天下不乱地嚷嚷了起来。 “哈哈哈,对!那诗不就是一盘屎吗!” “说的好!不过那可一盘屎,而是两盘!” “没毛病!哈哈哈,屎就是屎,即便装饰得再漂亮,本质上却还是屎,无非是多了一个盘子。” 见纨绔们大肆嘲笑,白崇文,魏浔等人更加生气了。 “什么屎不屎的!当真是哗众取宠!有辱斯文!” “就这也好意思说自己懂诗词?哼!真是不知所谓。” 魏浔更是怒不可揭。 他的诗是略逊于白崇文的那一首,但李凡说他的诗是屎,这也太过分了吧! “李大人,你这么说也太过了!” 魏浔不满冷笑:“既然李大人这么厉害,那不如李大人亲自写一首?” 李凡闻言一愣,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思考着要从记忆中找嘛哪一首来抄。 看到李凡如此模样,沈丘与魏浔对视一眼,大声附和道:“就是!李大人你这么厉害,那你写呀!” 李凡淡淡扫了一眼沈丘、魏浔,以及表面淡然内心不满的白崇文,起身道:“既然大家都盛情相邀,那本官就也来一首吧!” 林子安等一众纨绔也十分惊讶。 “李凡,你真的要写诗?” 林子安紧张询问道。 张颉也凑过来:“是啊,李兄弟你会写诗吗?要不哥哥我想办法帮你混过去?” “无事,正好让他们闭嘴,省着嗡嗡嗡得闹腾。” 李凡笑着拒绝了张颉的好意。 见李凡心意已决,林子安果断道:“既然如此,我替李兄弟准备笔墨纸砚,助李兄弟一臂之力!” “不用。本官做诗何须纸笔?直接念出来不就行了?” 李凡摆手拒绝。 听到这话,无论是纨绔还是文人们都愣住了 李凡这是要当场吟诗? 要知道,当场吟诗仅比写下更难,而且不容更改。即便是白崇文也不敢说能几步成诗,李凡居然要挑战现场吟诗? “哼!吹得但是厉害!你做的到吗?” 魏浔不屑说着。 而就在此时,李凡开了口:“云想衣裳花想容。” 白崇文皱眉,心中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李凡这诗似乎还不错? “春风拂槛露华浓。” 李凡说出了第二句。 含烟惊愕地捂着嘴,一双美目瞪得老大。 这说得真的是她? 李凡的文采竟然这么出众吗? 和李凡的诗作相比,魏公子白公子的诗可不是写得跟屎一样。 含烟神采连连地盯着李凡,心中顿时生出一阵悔意。 早知如此,她就不替白公子说话,警告李凡不要以身份压人了。写要是给李大人留下了坏印象可如何是好? 另一边,质疑李凡的文人们也纷纷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心中震撼不已。 这个李凡居然真的会作诗,还有这般出众的文采? 难怪女帝陛下会宠信重用这样一个人。这么会夸人,换成谁不迷糊啊? 就在这时,李凡说了第三句:“若非群玉山头见。” 林子安和张颉一众纨绔看着文人们的反应,纷纷意识到了李凡所做诗句的不凡。一个个大张着嘴巴,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新结识的小伙伴。 “会向瑶台月下逢。” 随着李凡说出最后一句,全场一片死寂。 第78章 大夏诗仙李凡!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白崇文默默诵念着听来的诗句,脸色更是一片惨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失魂落魄。 此诗一出,谁还敢说自己的诗能夺魁啊? 他本以为自己的诗能彻底碾压李凡,这才顺水推舟让李凡作诗,迫使对方收回对他那首诗的侮辱,挣回面子。 现在看来,二者所作的诗是云泥之别不假,但李凡的诗才是那个云,而他此前大受好评的诗是泥,是屎。 也就是说,他才是那个真正的丑角。 白崇文饱受煎熬地想着,连话都没留一句,转身离开了诗会现场。 或许是连中两元,又或许是从未在诗词文采上被人比下去过。白崇文只觉得每个看向他的人都在大声嘲笑他,鄙夷他技不如人。 事实上,不甘接受这个事实和结果的还不仅仅是白崇文。 像魏浔,沈丘这样常年混迹在文人圈子里人的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但这怎么可能呢? 传闻中的李凡只是一个意外认识女帝陛下,得幸进的小知县吗?怎么会有如此文采? 众人正百思不得其解,绞尽脑汁寻找着李凡此诗疏漏,含烟却坐不住了。 “李公子此诗当真精妙绝伦。不知李公子准备为此诗取为何题。” 含烟妩媚娇柔地询问着,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盯着李凡,仿佛只要李凡轻轻一勾手,说诗名是含烟,她即刻就能投怀送抱。 李凡暗自摇头,默默在心中叹这位望月楼小姐姐实在太不矜持。随后将目光落在一脸崇拜看着他的一众纨绔,笑道:“此诗名为三月十七与众兄弟春游诗会。” 听到李凡的诗名,含烟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而与李凡同坐一桌的纨绔们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众兄弟同游诗会!好!等这首诗传遍大夏,兄弟们可就青史留名了!” 张颉兴奋道。 一众文人听到此言,心中十分憋屈又是羡慕。最后纷纷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见到往日素不对付的文人学子吃瘪,一众纨绔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对李凡的好感顿时提升了一大截。 “不愧是李兄弟!一首诗就把那群酸生腐儒弄得哑口无言。实在太痛快了!” 林子安也哈哈笑道:“让他们整日吹什么有文采,咱们李兄弟不比那什么大儒的弟子厉害?” 李凡轻轻摇头,道:“诗词乃是小道,只是闲时陶冶性情而已,比起我等的人生目标人生大事,根本不值一提。若是写两首诗便沾沾自喜,自吹自擂,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仅仅一句话,张颉等人只觉得被说到了心坎里,就连单弘武也开始觉得李凡顺眼起来。 这么懂他们的,这肯定是自己人嘛! “李老弟说得对!我辈岂能整日醉心小道,会两句诗词就开始自恃清高,目中无人!” 花勇大声笑道。 “就是!有些人整日会点小道沾沾自喜,整日吟诗作赋,做出了狗屎一样的诗还四处显摆,到处教育人。有本事也来一首李老弟这样的诗啊!” 单弘武化身李吹,倨傲地用目光扫视魏浔等人。 四周的文人纷纷皱起眉。 含烟见势不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道:“既然李公子已经给出了诗名,那么这首诗便算完成了。不知接下来还有哪位才子愿意上前作诗?” 含烟的目光扫过湖畔的众多才子们。原先还在高谈阔论的才子们纷纷躲闪着目光假装交谈,不敢与含烟对视。 众多纨绔们见他们最讨厌的人怂了,顿时大乐。“含烟姑娘!你就直接宣布我李兄弟是魁首吧!看那帮怂蛋干什么!” “就是!什么魏公子白公子的,写的那也叫诗?我们李兄弟都说了,那就是一坨屎。” “哈哈哈,含烟姑娘快直接宣布吧。不然等他们又造出来一堆屎来怎么办?” 听着纨绔们粗鄙的笑声,含烟脸色微红,急忙道:“既然没有人继续作诗,那今日的诗魁便是李大人了。诸君可有异议?” “没有!” “好!” 张颉等人连连叫好,魏浔沈丘等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叹了口气谁也不敢出言反对。 林子安用胳膊肘捅了李凡,挤眉弄眼道:“含烟今天便宜你了!回头见了含烟姑娘,记得多多给小爷美言几句。” 含烟见许久无人反对,含情脉脉地看向了李凡做出了最后的宣布:“那么我宣布,今日望月楼诗会诗魁为李大人。李大人请上船。” 听到寒烟的最后一句话,李凡顿时嘴角一抽。 如果今日魁首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公主殿下,不知寒夜会不会说公主请上船啊? 李凡恶趣味地想着,逼格满满地端起酒杯:“含烟姑娘盛情相邀……” 李凡看向脸色难看满心不甘的文人,忽然一笑,道:“本官本不应推辞。但本官此番前来参加诗会是为了正事儿,无意与姑娘同游,还请含烟姑娘见谅。” 此话一出,全场俱惊。 无论是魏浔等文人,还是林子安这一伙儿纨绔,此番听到李凡的回答都目瞪口呆。 那可是素有京师民间第一美人之称的寒烟姑娘啊! 据说含烟姑娘每每见客也只是弹一曲便走,多少人捧着金子银子想要见上一面,却根本见不到。这才有了每月的望月楼诗会。 一般来说,得到含烟姑娘的邀请不都应该说“恭敬不如从命”吗? 李凡那家伙怎么就“本不应该推辞”了? 即便是含烟姑娘此刻也呆住了。 许久,含烟这才回过神来,泫然欲泣道:“李大人可是嫌弃含烟出身……” “别胡说啊!本官最敬佩那种自力更生,自己养活自己的人了!” 李凡皱眉打断含烟道:“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含烟姑娘难道不觉得轻贱看不起姑娘的,正是姑娘你自己吗?” 含烟闻言一愣,身体微微颤抖许久,这才拜道:“李公子高义,含烟谢过李公子提点。” 说完,含烟也不再理会诗会众人,转身进了船舱,令人驾着花船离去了。 直到划船启航,诗会现场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李凡!你不要这机会倒是让给我啊!还是不是兄弟了?” 林子安大声哀嚎道。 其他纨绔也纷纷谴责起李凡不应该放弃这大好机会。 “我这不是为子安兄的嘱托嘛!我若是上了花船,你们的赚钱大计岂不是要泡汤了?” 李凡举杯笑着,心中却默默叹了口气。 虽然已经穿越这么久,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但前世的印记到底是无法彻底抹除的。 林子安微微一愣,再一次体会到被人捧着涨脸面的快乐。 张颉等人听说李凡是为了他们放弃与含烟游湖的机会,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李老弟放心!就冲今天这事,本少爷绝对想办法拿三十万两银子出来!” 张颉拍着胸脯保证着。 周枫急忙也道:“还有我!为了支持李老弟办银行,我投二十万两!” “那本世子就投一百万两! 李凡听着“兄弟”们的喊价一路飙升,表面淡然,心中早已乐得合不拢嘴。 发了发了,这群纨绔兄弟也太富裕了吧?竟然给这么快就筹到了两百万两。 有这么一笔巨款在手,日后银行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只怕这些个好兄弟会第一冲上来,挡在最前面吧? 第79章 女帝陛下吃醋了? 随着诗会的结束,李凡的诗与他拒绝含烟姑娘同游的消息一夜间传遍了整个京师,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好诗啊,把美人写得如同仙子一般。” 京师一座茶楼上,两位来自国子监的先生正议论着李凡的诗。 “王兄,这样的诗你能做得出来吗?” “自然做不到。此诗一出,只怕十几年都没人敢再写美人了。李大人与含烟姑娘这是要青史留名啊!” “是啊,可惜李大人最后没有上含烟姑娘的花船。不然绝对会变成一段佳话。” “秦兄这是不知道吧?李郎中和含烟姑娘已经成为一段佳话了!” “现如今,不管是万花楼的姑娘还是别的楼的姑娘,只要听过那首诗和最后劝诫含烟姑娘那句话的,都纷纷喊话李郎中。说是只要李郎中去,她们愿扫榻相迎,只求一夜春风。” “她们倒是积极。只可惜,李郎中连含烟都瞧不上,还能瞧上她们?只怕这些姑娘注定要伤心了。” “哈哈,那你我二人去安慰安慰那些伤心的姑娘如何?” 而相较文人之间的议论,茶楼酒馆里的百姓们却更关注李凡为什么会拒绝天仙一般的含烟姑娘。 “含烟姑娘那么美,怎么就被李大人拒绝了呢?” “估摸着李大人是不敢亲近吧!毕竟他还有着皇宫里那一位。” “嘿嘿,一定是这样。只要不傻,谁会拒绝含烟姑娘啊?” 与此同时,“皇宫里那一位”也看到了呈到案前的诗句,脸上十分意外。 “这真是李凡写的?” “陛下,吴王世子和那么多人都在现场呢,消息绝对错不了。” 林清寒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纸上的文字啧啧称奇。 “李凡他还会写诗呢?朕还以为那家伙满脑子都是银两和美人……呢。” 林清寒在提到美人时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询问道:“小月,你说他既写了这首诗,为何不上含烟姑娘的花船呢?” 小月愣了一下,随即紧张地开始措辞,道:“据林世子所说,似乎是为了给银行筹款。” “这样啊!” 林清寒点着头,轻飘飘道:“他倒是有趣。朕可是听说,一个京师,有一半的男子都倾慕含烟姑娘呢!” 一番话,小月听得汗毛直立,低着头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陛下这是在意李凡那首诗,感到不高兴了吧? 小月心中正嘀咕着,只见林清寒放下李凡的诗,拿起其他消息查看了起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待林清寒看完了手中的消息,起身准备活动一下时,忽然没头没脑地再次询问道:“小月,你说那个含烟姑娘真的有那么美吗?” 小月闻言一愣,下意识回答道:“陛下,那个含烟再漂亮,哪能比得上陛下您呐!” “你可曾是咱们大夏的第一美人,而含烟不过是,京师画楼中名气最大的那一个罢了,怎能和陛下相比?” 小月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起李凡来。 这个李凡也真是的,分明陛下才是京师第一美人,写这么好的诗给含烟干什么? “小月,只是讨论样貌罢了,关各自的身份什么事?” 林清寒淡淡道说着,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意:“若是含烟姑娘真如诗中这般美貌,朕应自然是比不上的。” …… 半个月后,纺织厂在陶寺丞的努力下顺利建成落地。 试机的那一天,陶谦特地邀请了李凡前去验收成果。 “大人,京师的纺织厂好像少东西呀?看起来与我们铜山县的厂子有很大区别。” 张亮跟着李凡把厂房转了个遍,按捺不住好奇地询问起来。 “有区别很正常,毕竟这座纺织厂是朝廷的而不是我们的?估计我们的食堂浴池活动室会议室什么的都被因为预算而砍了吧。” 李凡简单地解释着,向陶谦询问道:“陶寺丞,纺织厂建得不错。这次叫我来参观工厂是 遇到问题了?” “下官确实遇到一件为难的事。” 陶谦一脸尴尬道:“您也知道,纺织厂的丝绸是要送到魏国去的,所以每个月都要保证一定数量。但京师能买到的蚕丝毕竟有限。下官算了一下,即便将纺织厂账上的钱全部用来购买蚕丝,产出的丝绸也只够我们生产两个月……” “所以,你是想和我说,纺织厂没钱了?” 李凡询问着,陶谦则是满脸尴尬的点着头。 “下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才求助李大人,想问问李大人能不能再投一点钱……” 李凡一听,急忙叫停了陶谦:“打住!什么叫再投一点钱?” “本官什么时候给纺织厂投钱了?你可别乱说话啊!给纺织厂出资的朝廷,只不过朝廷国库没钱,所以暂时从贷一批银子而已。” “啊?” 陶谦一脸茫然:“银行的钱是大人您的,这不都一样吗?” 李凡急忙反驳道:“那怎么能一样?朝廷的钱是朝廷的,我的是我的。这一点必须分清!” “纺织厂若是要我自己掏钱建立,那到底是属于朝廷的,还是属于我的?若是有一部分属于本官,那收益又该怎么和朝廷分来?” 陶谦顿时哑口无言。 但李凡并没有就此闭嘴:“若是乱糟糟地混在一起,日后少不得有御史要参我贪污公款。所以必须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陶谦听得一脸茫然:“那我该怎么办啊?” 经常听李凡上课的张亮听懂了李凡的话外之音,道:“老爷的意思是,让你以朝廷的名义继续从银行借款。” “银行借款?” 陶谦一脸意外。 “对,月息一分,每个月还款贷款金额的百分之一即可。” 李凡点头笑道:“这样一来,不仅陛下能实现她的贸易计划,朝廷能建造纺织厂赚得军费,本官也能顺便把银行办起来了。这简直就是三赢嘛。” 陶谦没有接话。 事实上,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质疑李凡的决定,只能苦笑着询问道:“大人,每匹丝绸的利润才二百文,可市面上的蚕丝因为纺织厂的采购已经大幅上涨,这样一来,不管纺织厂贷多少钱,只怕都不够用啊!” “再说,光蚕丝就这么贵,我们还要低价卖给魏国,纺织厂能赚钱吗?” 李凡听到陶谦的话,顿时乐了。 “陶寺丞啊,这就是你的不懂了。蚕丝价格上涨那可是一件好事。” “李大人何意?” 陶谦诧异道。 “你想啊,蚕丝的价格上涨,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人在种植稻谷和其他东西之余,选择养蚕种桑?” “养蚕种桑的人多了,蚕丝的产量是不是就上来了?到那个时候,市面上的蚕丝自然不会像现在这么贵,反而会下降许多。那个时候,纺织厂还愁没有利润吗?” 听懂了李凡的话,陶谦不由得大受震撼,当即躬身一礼道:“下官受教了。” “只是不知道下官具体该怎么做,应当向银行贷多少银子出来?” 李凡问了一下蚕丝的价格,在心中粗略估算一下,这才开口道:“若是想把蚕丝产业做起来,保障对魏国出口的话,怎么说也得砸五千万两银子进去吧。” 陶谦倒吸一口气,一脸难以置信:“五千万两?” “大人,五千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您确定您没算错吗?” “本官怎么可能算错?” 李凡心中不满,却还是耐心解释道:“只有你前期投入足够的银两,给市场造成一定的冲击,我们才能用银子把蚕丝产业做起来。可以说,我们花的钱越多,为我们养蚕种桑的人也就越多,我们挣的也就越多。” “五千万两,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所以陶大人还在犹豫什么?” 李凡可是太府寺的实际掌控人,应该不会害他一个小小的寺丞吧? 这样想着,陶谦顿时心一横,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就从银行贷款五千万!” 听到陶谦的答案,李凡顿时笑容满面。 银行最主要的收益来源稳了! 第80章 李凡:挖槽!这么多人作死的吗! 虽然李凡的诗作与八卦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但天底下永远都不缺少新鲜的事情。尤其是京师这种皇城。 含烟姑娘的诗会过去半个月后,外出体察民情的章御史章九黎听到了一则消息,急急忙忙赶到了丞相府。 “王大人,听说了吗那个李凡又搞事情了。说是要在这个月十八开设一家叫银行的钱庄呢!” 一见到王奇,章御史便迫不及待说了起来。 “不就是一家钱庄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王奇不以为然道:“去找几个泼皮无赖去闹一闹,帮他这个开业日弄得热热闹闹的,这还用我教?” “大人,不能闹啊!李凡这个钱庄和其他钱庄不太一样。” 章御史急忙道。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王琪闻言一阵好奇。 作为跟女帝林清寒去过铜山县的人,王奇很清楚李凡这个人的挣钱能力。如今听到李凡的钱庄与其他钱庄不一样,顿时来了兴致。 “王大人,下官听说这个叫银行的钱庄帮忙保管财物不仅不收管理费,甚至还给千分之一的利钱呢!” 章御史兴奋说着,王奇却吃了一惊:“给利钱?这个李凡到底怎么想的?” “为了揽客,居然连赔本买卖都做,他图什么呀?” 王奇满心不解。 “大人,管他图什么呢?反正我们能从他手上拿到好处,吃亏的又不是我们。” 章御史语重心长道。 “您想啊,月千分之一的利钱,只要存上一千万两,我们一个月什么都不做就能拿到一万两,这半年就是六万两。若是存五千万,半年就是三十万!这可是我们从他手中拿钱的大好机会啊!” “不对,李凡那家伙又不傻,怎么可能白白送钱给我们。” 王奇摇着头反驳道:“谁知道那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大人,不管李凡打的是什么主意,存钱给利息的契约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我们还怕他赖账?” 章御史满脸不解。 “况且,以李凡这个利息,存的人越多,他赔的便越多。大人,您觉得以他的家底能贴出多少钱,又贴几个月?” “我们不趁这个时候占占便宜,等过几个月他撑不住了,不敢再做着赔本买卖,改为收钱时就晚了!” 听着章御史的话,王奇越听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当即点点头道:“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章九黎趁热打铁,道:“所以啊,大人,既然这个李凡想要做善事,那我们就帮帮他,多拉些人来存钱,努力帮他做大。争取在几个月内就掏空李凡的口袋。若是哪一天他拿不出来钱,大人完全可以拿着契约去衙门告上一状嘛!”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陛下再偏爱他又如何?他还有脸面在京师做官吗?” 听到这话,王奇双眼放光,兴奋道:“就这么办!” “他的京师商会坑了我这么多银子,这次本公子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让他也尝尝破财的滋味!” …… 三月十八,银行开张。 李凡与张亮一早便来到临春大街上的银行小楼。 待交代完最后的事情,难得早起的李凡便进了二楼特地收拾出来的总裁办公室,躺在躺椅上闭眼补觉。 “老爷,今天是银行开业第一天呢,老爷你说能来多少存款客户啊?” “不知道。” “哦。” “老爷,你说今天会不会有看老爷不顺眼的人来闹事啊?” “不知道。” “哦。” “老爷,你说我们要不要派点人手盯着外面……” “张亮!” 李凡怒气冲冲地打断了张亮。 “你要是想死就直说!不知道你家老爷昨晚忙到很晚,现在需要休息吗?” “老爷,我也是担心今天没人来存款,坏了老爷的计划嘛!” 张亮一脸委屈道。 “少他娘的给老子装委屈!老爷都不急,你急什么!” “不知道万事开头难,要沉下心吗?我们银行第一次涉足这个行业,没名气,自然要慢慢来!” 李凡正说着,楼下忽然传来一片喊声。 “银行开门了没有啊!等着存钱呢!” “你挤什么挤?后面来的排后面去不知道吗?” “放你娘的屁!明明是我先来的!” 听到搂外的声音。李凡一脸愕然:“外面到底怎么了?这么吵!” 张亮探出窗外一看,很快便明白发生了什么,惊喜道:“老爷,外面来了好多人啊!感觉有三四十个……不,又来了一批人!后面还有!好像都是来存款的。” 李凡一脸诧异:“真的假的?京师百姓都这么单纯轻信吗?就没人质疑一下咱们银行会吞了他们的钱吗?” “给利钱又不是假事,他们为啥要质疑?” 张亮傻兮兮地询问着。 李凡心中一阵无语:“你知道我们真给利钱是因为跟在老爷我身边,知道老爷我说话算话,可百姓们他们如何知道?” “一般来说,不管是钱庄还是银行想要立足,首先要有足以取信于人的信用,百姓才会把钱放你这。” “咱们银行既没特地宣传,也没替人保管过财物,顶多挂着一个皇家头衔,这帮百姓怎会么这么积极呢?” 李凡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不管了。”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李凡果断地放过了自己:“说不定是林子安那群纨绔还有商会商人特地跑来捧场的呢?张亮,时间到了就开门吧!” 张亮应了一声,开口道:“老爷,那些勋贵家的管事属下都认得,今天来的可不止是他们。还有好些从来不认识的人也在帮咱们宣传呢!” “我瞅瞅!” 李凡走到窗边,只见银行外的路上,十几个男子正兴高采烈地向看热闹的路人介绍着银行的好处。 “只要你们把钱放在银行,不仅不用担心钱放家中放身上被偷被抢,更不用担心孩子找到后拿出去乱赌!重要的是,把钱放银行,大家伙非但不需要交保管费,银行每个月还按照你存款的数目给你千分之一嘞!” “存的越多,存的越久,领的越多。就是你存一两,也就是一千文,一个月后可以凭票来银行领取一千零一文。存十两,领一万零十文。” “这样的好事,天底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第二个,要是现在错过,等银行收满了金额不再收了,大家可就没赚钱的机会了!” “你瞧我,可是从家带了十两银子来存呢!” “开门了开门了!不说了,我去存钱了。” 李凡看着楼下青年走远跑到另一边向其他路人介绍着银行,轻轻摇了摇头。 “人倒是挺会说的。” 李凡嘀咕了一句,转头看向张亮:“那是你找的托儿?” “不是!老爷,我没找托儿啊!” 张亮顿时大惊失色:“不是您说的,银行这件事很严肃,必须要靠百姓自发存钱吗?” “不是你找的?” 李凡闻言一愣,惊愕地看向窗外十几个向路人安利银行的青年,不由得皱起了眉。 “那这群人是哪来的?” 第81章 怼丞相 “李大人,这银行已经开张十天了,纺织厂的借贷契书什么时候能签啊?” “陶大人急什么?本官今天邀你来,就是给你解决难题的。” 李凡笑着对陶谦说着,把人迎上了银行二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帮着宣传,但存款的人多终归是一件好事。因此李凡便也听之任之,并没有让张亮干预。 如今十天过去了,存款的人数逐渐趋于稳定,再不像最初那般火爆,李凡也开始着手纺织厂新贷款的问题。 “学生方学成见过李大人,陶大人。” “小人王孟翔见过李大人,陶大人。” 李凡的办公室里,方学成与王孟翔两人一见到李凡与陶谦,马上站起身,毕恭毕敬道。 “介绍一下,这位是银行总经理,是出自铜山县技术学院的算数天才,算是我的学生。那位你应该不陌生,江州府负责渡口的王老板。” 李凡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人,便坐了下来:“方学成,你来说说银行情况。” “是。” 年轻的方经理说着,开始了汇报:“从银行开业至今,已经十天,前来存款的客户总计八百三十二人……” 陶谦忽然打断了方经理,看着李凡道:“李大人,下官了解这些有什么用。” 李凡没想到陶谦竟然这般没耐心,无奈道:“方学成,直接说总存款数目吧!” “是。” 方学成说着,放下账本道:“截至今早,皇家银行总储备已经达到一千万两白银,完全可以开展大额贷款业务了。” “学生算了一下,按照现在利息,银行每月要发出去的利息要一万两,只要我们对外贷款金额达到一百万两,就能收回一万两支出。如果超过一百万两,就能实现盈利。” 李凡轻轻点头。 陶谦见状,迫不及待道:“好好好。大人,既然可以贷款了,那我们现在就签字?” “签字贷款自然可以,只是陶大人可算过你要贷款多少?” 李凡认真询问着,陶谦却一脸茫然:“不是大人您说要五千万两吗?” 李凡心中一阵无语。 果然,陶大人虽然听话,却对商业和经济一窍不通。也幸亏他特地问了一下,不然好好的项目,可能真要被这位陶寺丞搞砸。 “五千万两,那是把蚕丝做成统一产业,把价格打下来需要的总数。你一个纺织厂贷那么多干什么?嫌自己钱多,想多给本官点利息?” 李凡询问着,感到十分心累。 纺织厂虽然由陶谦来管理,但毕竟是女帝陛下交给他的事情,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陶谦瞎做决定,把好好的项目搞砸。 思索片刻后,李凡开口道:“这样吧,陶大人你先贷200万,三年还完,每个月还总金额8万两。其中6万本金,2万利钱,这个数目没问题吧?” 陶谦算了算,犹豫道:“数目倒是没问题。只不过李大人,以纺织厂目前的情况,恐怕根本无法还上每个月的八万两啊!” “大人,您恐怕不知道,纺织厂现在一天只能产出1000匹丝绸,按500文的价格卖给魏国,每日流水便是500两,刨去蚕丝的和雇人的花销,每日净利润只有50两,一个月也才能赚1500两。如何还得起八万的贷款?” “李大人,要想纺织厂保证还清八万两,纺织厂的产能至少要扩大五十五倍,才能保证还钱。” 方学成也跟着说道。 “也就是说一天要纺织五万五千匹丝绸才行,对吗?” 李凡若有所思道:“一匹丝绸的蚕丝价格是100文,也就是说每日要用上五千五百两的蚕丝,一个月十六万五千两买蚕丝,这样的话,贷两百万已经足够了。” “大人,账不是这么算的啊!” 陶谦苦着脸道:“京师的蚕丝已经被下官买空了,即便有了钱,下官也买不到蚕丝啊?” “买不到蚕丝,纺织厂就不能全力生产,下官如何能还上八万两啊? 听着陶谦向自己倒苦水,李凡不由微微一笑,看向王孟翔的方向。 “不然你以为我喊来王老板是做什么的?” “王老板手上有船,顺着水路直抵京师。你的问题,完全可以交给他来解决。” 李凡说着,看向王孟翔。 王孟翔顿时心领神会,道:“陶大人,江州,锦州,云州都是生产蚕丝的大府,都在小人船队所能抵达的范围内。” “只要银子足够,别说一个月十六万五千两的蚕丝,就是一百六十五万的蚕丝,小人也能给陶大人筹到。” 王孟翔拍着胸口保证道。 李凡见状,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方学成,你回头给王老板也贷两百万两成立专门的蚕丝公司,专门负责沿江收购低价蚕丝。王老板没问题吧?” “小人没问题。” 王孟翔急忙表态道。 陶谦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既然没有问题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办吧。陶大人王老板,我们现在可以去办理贷款了。” 李凡正说着,张亮忽然走进房间,伏在李凡耳边道:“老爷,丞相府有人来传话,说是王丞相要见您,请您过去。” 李凡闻言一愣。 因为修建了水泥路修建的缘故,丞相王柬之在魏国退兵后二十几天就回到了京师,如今已经快一周了。 只是不知道丞相为什么突然想到见他了。 这样想着,李凡匆匆将签订贷款协议的事交给方学成,带着张亮离开了银行。 到了丞相府,管家客客气气地将李凡领进了丞相王柬之的书房。 “老爷在里面等您,李大人请。” 李凡低声道了谢。 书房内,一个方脸的老人正坐书案后处理公务。听到李凡的声音,这才抬起头:“你就是户部郎中的李凡?” “下官李凡见过王丞相。” 李凡行了一礼。 王丞相看了李凡一眼,却也没加以为难,指着一边的椅子道:“李大人先坐,容本官看完这份公文。管家,给李大人上茶。” 李凡没有和王丞相客气,只是道了一声谢便坐在一旁。 大约一盏茶后,王柬之放下手中的公文,在李凡身侧坐下。 “难为李大人干坐这么久了。招待不周,还请李大人见谅。” 见丞相这么客气,李凡也客客气气道:“丞相大人客气了,本来下官也没什么事。正好多喝几杯丞相大人的好茶。” “李大人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带一些回去。” 王柬之说着,开始进入正题:“老夫回京已经有几天了。说实话,要不是前段日子比较忙抽不出时间,老夫肯定一回来就来见李大人你。” 王柬之顿了顿继续道:“回京的路上,老夫已经见识过水泥路了。不得不说,你把路修得很不错,对国家大有裨益。” “王大人谬赞。” “老夫这可不是谬赞。好就是好,你修建的水泥路利国利民,这一点无可争辩。” 王柬之沉声说着,忽然感叹起来:“若是我大夏朝廷能多几个你这样做实事的人,何愁无法打败魏国,收复失地啊!” 说完,只听王柬之话锋一转,道:“不过李大人虽然有功,但老夫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如今是大夏官员,詹事府詹事的品级更是高达三品,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牢记自己的身份。” “王丞相这是何意?” 李凡皱眉道。 “我朝以礼治国,自你进京,你做的许多事都不符合我大夏礼法。” 王柬之正色道:“更何况,商人重利轻义,李大人却整日与商贾之流厮混。若是这般放任自流,只会影响李大人的官声,坏李大人的前途。” 果然,王丞相对他的一些做法很是不满。这一点,早在砸车那次的朝会上他就知道了。 李凡听着丞相的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王丞相会这么想他也能理解。 王柬之毕竟是一个崇尚以农为本的古人,眼界自然具有局限性。再加上儒家思想和多年为官做宰经验限制,自然也就相对迂腐。 “李大人,老夫还是很看好你的。所以还希望李大人日后能与商贾保持距离,莫要与之来往过甚了。” 王柬之语重心长说着。 李凡越听越觉得憋屈,于是干脆道:“王大人,下官并不认同你的观点。” 第82章 黑心资本家和封建官僚的对战 “哦?” 听闻此言,王柬之眉头微挑,目光却依旧平静。 “李大人有何高见?” “王大人,商人重利,这确实没错。但重利就一定是粗鄙低贱,必须人人啐一口吗?” 王柬之冷哼一声,不满道:“李大人岂不闻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古圣人尚且如此说,李大人难道自认为比孔圣更贤德圣明吗?” “王丞相此言大谬。小人喻于利不假,但这并不代表重利者皆为小人。就如同当今陛下为女子,但你能说天下女子尽皆为帝吗?” 李凡毫不客气地反驳着。 “商人虽不事生产,却也促进了物资流通,将一地之物带到了另一地。否则丞相所吃所用从何而来?” 王丞相没有说话,李凡见状,继续道:“孔圣亦有言,不教而杀谓之虐。大人既认为商人难登大雅之堂,为何不教之?” “孔圣他老人家还说了,有教无类。如果朝廷能对商人加以妥当的引导,那自然能让商人做出有利于大夏的事情。” 王柬之闻言冷笑:“商人见小利而忘义,如何能引导?” “那就用利来引导!” 李凡斩钉截铁道。 “就比如水泥路,够方便快捷,利国利民吧?但那是商人集资修建的!” “朝廷得了好处,而商人得了利益,如此皆大欢喜。不好吗?” 王柬之依旧没有做声,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李凡则是继续说了起来:“丞相大人,一味利用权利对商人进行打压,是一种不明智的做法。我们应该做的,是用法律来规定什么应当做,什么不应当做。” “就比如大人若是不满商人低买高卖,那么便利用法规规定好物价,对商人哄抬物价进行限制。自然可以避免各种问题。” “王大人,以农为本这本身没有问题,毕竟足够的粮食是保证国家稳定的关键。但若是想要国家走得长远,就一定要修订律法兴商收税,让国家富裕。” “为了国富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来降低商人的危害?李大人,你还是太年轻了。” 王柬之摇头道:“富国的办法有很多,只要,陛下勤勉,官员恪忠职守,百姓和顺,自然也能安居乐业,天下太平。何须重用商人来败坏大夏民风?” “如今,我国国库空虚,每一文钱都十分珍贵,岂能浪费在这等无关紧要的事上?” 草,都白说了! 李凡心中一阵无语。 要是礼法能生出钱来,国库怎么会空虚至此? 以礼治国,风调雨顺倒也罢了,一旦有个什么天灾人祸,拿不出钱来怎么办? 这个老头还真是固执。 李凡心中不爽,只得最后争取到:“王大人……” 闻言,王柬之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李大人不必再辩了。兴商一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若是朝廷大兴商贸,以利来驱使商人,只会致使人人逐利而忘义。” “百姓逐利而忘义,则民间便纷争不断。官员逐利忘义,则会吏治败坏藏污纳垢,谁还来真心为民?如此一来,岂非天下大乱?” 李凡闻言,再次一阵无语。 难道现在的官员就没有逐利吗?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若是官员真的信奉礼义,林清寒也就不会砍那么多官员脑袋,成为天下人眼中的暴君了。 商人只是明面上逐利,官员却是口称礼义,暗地求利,如此岂不是危害更大? 而王柬之的话却并未停止:“况且,以利驱使商人,谁知当朝官员们会不会被钱帛迷了眼,做出有损国家的事情来?” “王大人……” “李大人,老夫知道你年轻心高气傲,所以有自己的想法。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一心为国的。” “何况人心易变。若是逐利之风盛行,李大人这样的官员,心生怨怼,开始大肆搜刮财物,霍乱朝廷,又当如何?” 王柬之盯着李凡,认真表态道:“重商,此乃亡国之策!” 李凡皱着眉,再次试图说话:“大人……” “另外,陛下已经与老夫解释了与魏国互市的用意,可见李大人也是知道商贾带来危害的。” 王柬之再一次把李凡的话堵了回去。 “那么李大人应该知道,丝绸贸易之事只可解一时之急,不应长久施行。待边疆稳定,国库充裕后,老夫自会请奏陛下,停止边贸,遏制兴商这股不良之风。望李大人理解。” 谈到这里,李凡已经彻底明白了。 他是根本不可能说通这位王丞相的。 不过这也不奇怪。 王柬之毕竟已经不年轻了,又是读四书五经圣人言长大的人,一些观点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性格自然执拗。 再加上三观已经成型,就像倒满水的水杯一般,再也装不进去其他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有接受新鲜的理念和观点,并有为之放手一搏的勇气? 李凡默默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与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尿不到一个壶里,这倒没什么。毕竟宰相肚里能撑船,因此未必会和他这样的一个小人物计较。 但他与这位重礼的王丞相观念完全相悖却是大事! 现如今,他与丞相已经把话说开,只怕从今往后,他少不得要与丞相大人打上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政事上争个你死我活了。 这年头,想多赚些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李凡无奈地想着,再也没有与王丞相辩驳什么。 “既然是日后的事,那就日后再商谈吧!还没有出成果,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李凡淡淡地说着。 王柬之闻言,盯着李凡看了许久,见李凡始终保持着那副淡然的笑容,顿时明白了李凡的选择。 “李大人说得不错。” 王柬之点着头,目光重新恢复了最初的样子,老神在地端起了茶杯:“日后的事便交由日后来决定。来,李大人喝茶。” 说完,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向屋外询问道:“管家,给李大人带走的茶叶准备好了吗?” “回老爷,已经准备好了。” 丞相府的管家说着,将一个小小的竹盒呈递到了李凡面前。 这是逐客了? 李凡见状,自然不会多留,在客客气气道了声谢后,跟着管家离去。 看着李凡离去的背影,得知李凡来府躲在暗处偷听的王奇走进书房,不满道:“父亲,这个李凡还真是不识抬举!” “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一个个都狂得没边了,能是什么好东西!父亲您召见他做什么!” 第83章 当街遇刺 “李凡乃朝廷官员,为父身为宰相,如何不能召他。” 王柬之看了眼自己的亲儿子,冷哼一声道:“反倒是你,躲在暗处偷听为父和他人谈话,成何体统!” “父亲!您久不在京中,哪里知道这个李凡究竟有多嚣张!” 王奇愤愤不平道。 “又是当街砸车,又是殴打世子,又是侮辱文人士子,就连吴王都得避其锋芒登堂道谢。若是天下官员都学了李凡这般,大夏安能过得好?” 王柬之脸上一沉,怒斥道:“够了!” “那你不如说说,他为何会当街砸车!” 王奇心中愕然,却听王柬之继续道:“别以为你耍的那些小花招我不知道!” “要不是你一开始便让人知道了你的态度,郭凯岂会无故招惹李凡?” “虽然李凡的做事观念有问题,重用商人,方法也不对,但人家至少是为朝廷做了实事,解决了问题的!” “你整日里游手好闲,蝇营狗苟,对朝廷一点贡献也没有,还有脸面去背后非议李凡?” 王奇越听越不服气,辩解道:“父亲,孩儿如何就游手好闲了?” “朝廷准备大修水泥路,这还是孩儿向萧大人提议的呢!如何算作什么都没做?” 听到王奇的话,王柬之神色稍缓,语重心长道:“你提议广修水泥路确实有利大夏,但也不能为此沾沾自喜。须知为人要心胸要宽广,有容人雅量,路才可以走得平稳,走得长久……” 王奇听着父亲的训诫,麻木地点着头,心中却十分不以为然。 他堂堂大夏丞相之子,凭什么要受这个委屈? 李凡一个从穷乡僻壤出来的小县令罢了,也配让他退让? 多管闲事折了他那么多人不说,竟然还传出了与女帝的流言,让他灰头土脸了好几次。若是不把李凡弄得身败名裂,实在难解他心头之恨。 应付完老父亲,王奇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就将章九黎叫了过来。 一见到王奇的脸色,章九黎便意识到了,当即端正态度询问道:“大人看起来气色不佳,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王奇自然不会做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说被父亲训斥的事,淡然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找你问问我们的水泥路。” “李凡同样北都的水泥路已经修建大半了。萧侍郎那几条路的进度如何了?” “大人,萧侍郎已经完成了筹款,水泥厂也已经建好。只是因为要春耕播种的原因,萧侍郎为百姓春种考虑,施工放慢了一些。” “不过您放心,一切都很顺利。” 王奇点点头,像是在思考什么。章九黎见状,在结合他进府听到的消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王公子,听说下官来之前,丞相召见了李凡李郎中?” 王奇看了章九黎一眼,没好气道:“对。” 章九黎隐约猜到了王奇不悦的缘由,却又担心猜错了弄巧成拙,只得小心翼翼道:“不知丞相大人对李凡感官如何?” 王奇很满意章御史的聪慧,近乎明示道:“父亲大人非常痛恨不守规矩不尊礼法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凡想要抬举商贾,父亲大人自然和他说不到一处。” “那王公子可是想为父分忧?教训一通那个李凡。” 章九黎低声询问道。 “那是自然。为父亲分忧是做儿子的本分。” 王奇点头道:“章大人前阵子和本官说要撸银行的羊毛,不知是否可以实行了?” 听到王奇的询问,章九黎骂人的心都有了。 银行这才开张多久啊! 说好了三个月半年发作,让李凡吃一笔大亏,王公子怎么就想一出是一出,这么耐不住性子呢? “王公子,这银行才成立十天,连一个月都未到,我们如何能发作?若是现在发作,要了李凡十天半个月的利钱,那才多点钱?只怕根本不会让李凡伤筋动骨。” 章九黎解释着,王奇却不住冷笑。 “章大人的消息似乎并没有那么灵通啊!” “我可是听太府寺里的人说了,银行收的那些存款是准备贷给纺织厂的。今天上午李凡将陶寺丞叫去了银行,你觉得他是在做什么?” 章九黎闻言惊讶地瞪大眼睛。 王奇则是继续说道:“既然李凡将存款贷了出去,那么手上的钱数目绝对与大家存的钱对不上账。” “如果现在所有人都去取款,他的银行必定会被人告上府衙,李凡也会成为全京师的笑柄。” 听着王奇的话,章九黎并没有应声附和,只是皱着眉道:“下官听说李凡前阵子卖马车挣了不少银两,此刻手中应该有不少银子。若是此时发作,李凡怕是会用那笔银子补上了亏空。” “你说的也有道理。” 王奇点着头,不甘心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舒舒服服地过逍遥日子吗?” “王公子别急呀!” 章九黎笑道:“我们只要再等上两三个月,这期间,李凡肯定会再贷出去一些钱的。等到他手头的银子就无法填平贷出去的账目,我们再行出手,那个李凡便彻底无力回天了。” “好。” 王奇深吸一口气,点头道:“那就让他先再嚣张两三个月!” …… 半个月后,李凡被林子安生拉硬拽地从银行拖到进马车里。 “子安兄,本官还有账没算呢!你拉着我去什么望月楼啊!” “你以为我想啊!只要有你在,姑娘们的注意力全都放你身上了!要不是因为你能请出含烟姑娘陪酒……” 正说着,街上忽然传来一片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他们追来了!跑!快跑!” “发生什么事了?” 林子安好奇地拉开窗帘,只见路边忽然冲出了十多个蒙脸壮汉,此刻正拿着斧头追杀五个年轻人。 被追杀的五人看起来骨瘦如柴,一个个穿得衣衫褴褛,其中最大的不过三十,最小的更是只有十四五岁,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砍伤的痕迹。 看到马车,逃跑的几人眼中顿时迸发出精光,更卖力地嚷了起来:“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下一刻,一把斧头被壮汉甩了出来。 斧头精准地砸在了男子的脑袋上,喊着救命的男子双眼一瞪,头上流出大量鲜血,瞬间倒在了车前。 林子安呆滞地看着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个十四五岁左右的青年就已经窜进了马车,扑到了他的身上。 “诶!你谁啊你!” 林子安惊恐地喊着,车帘却突然再次被人掀开,一把满是血迹的斧头杀气腾腾地砍了进来。 第84章 吃人的世界 眼看着斧头就要落到少年与林子安身上,关键时刻,张亮一把抓住斧头把手,将斧头在在距离少年脑袋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来人!快来人!救命!” 林子安被吓得一阵狼哭鬼嚎。 张亮被喊声吓了一跳,一把夺过了斧头,将杀手壮汉一脚踹出了马车。 吴王府的侍卫们见状,急忙将马车团团围住,生怕再放进一个杀手进来。 见马车没了危险,张亮这才一头钻进马车,紧张地询问道:“老爷,世子,你们没事吧?” “你家老爷没事。” 李凡淡定地说着。 吴王世子林子安却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一把推开身上的少年,在圆滚滚的身体上拍打检查起来。 拍了两下,林子安突然停下来把手举到眼前,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血!是血!好多的血!” 林子安看着手上血迹,惊恐地示意李凡去看:“我受伤了!救命!快叫太医!我要死了!” 听到林子安的喊声,马车外的一众侍卫顿时慌了:“世子受伤了!快把他们拿下!”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吴王府的侍卫纷纷加入战局。 林子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悲痛地对李凡道:“李凡,我要是见不到我父王了,你一定要给我父王带个话,让他千万别忘了请含烟姑娘给我弹曲儿出殡…… 这是到死还惦记着姑娘呢? 李凡无语地看着林子安的蠢样子,照着后脑勺抬手就是一巴掌。 “闭嘴吧你!你好看看清楚,这是你的血吗?” 林子安闻言一愣,随即难以置信地检查了一遍全身,一脸惊喜道:“诶?不疼!好像没事儿。看来那真的不是我的血!” 李凡懒得搭理林子安,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看向车外。 除了车内的少年外,被追杀的其余四人已经死了。此时此刻,这群蒙脸壮汉正与侍卫对峙,试图攻上马车杀掉最后一人。 林子安这次出只带着四个侍卫。虽然王府侍卫都很勇猛,但因为要分心保护马车的缘故,应对十多名歹徒显然很吃力。 就在这时,一队维护治安的衙差赶到了现场。。 “什么人敢在京师撒野?” “站住!别跑!” 见衙差赶到,几名与侍卫缠斗的杀手见势不妙,对视一眼后果断选择了逃跑。 眼看着衙差们追着凶手们跑了,侍卫急忙前来汇报。 林子安看着马车地上的少年,一脸茫然。 “凶手跑了,外面那四个人都死了?那他怎么办啊?” “怎么办?难道你还想把人留下带家里去啊?” 李凡无语道:“这家伙与杀人案有关,当然是抬出去了交给官府的人了。” 说着,李凡躬起身抓住少年衣领,踢了脚林子安道:“赶紧的。来搭把手!” “啊?好。” 两人正说着,已经快要昏迷的少年忽然死死抓住李凡的手腕,低声哀求起来:“不要!不要把我送到官府!我会被杀的。” 李凡闻言微微挑眉,林子安则哈哈笑了起来:“这家伙肯定是被救高兴糊涂了。居然说官府会杀他!放心吧,行凶的人已经被衙差们赶走了。” “反正我不去官府!” 听着少年的话,林子安顿时好奇起来。 “不去?那你和本世子说说,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啊?” “小人江州府人士,他们要杀小人是因为修建水泥路……” 少年说着,忽然眼一闭,晕死在 李凡听到江州府和水泥路几个字,脸色猛然一变。 就连林子安也一脸愕然地看向了李凡。 江州府和水泥路?是水泥路出事了? “掉头!去我家!” 李凡低喝着,林子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跟着向车外道:“去李府!” 回了家中,李凡沉着脸叫张亮人调查北都水泥路的情况,同时请了医师简单给少年做了止血缝合。 半个时辰后,被灌了一大碗汤药的少年终于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少年便看到了李凡与林子安,挣扎着想要起身:“多谢两位贵人相救……” “别急着道谢,我有话要问你。 李凡一把将少年按回了床上。 “这位是吴王世子,当今陛下的堂兄。以他的权势绝对能保得住你,所以你要如实回答我每一个问题,明白吗?” 听到救他的人是吴王世子,少年眼睛一亮,大力挣开李凡的手滚到地上,倒头便准备磕头。 “世子大人!求世子救救我们吧!官府拖欠我们工钱不说,还杀好些讨工钱的工人!我兄长和好多人都死了!京师这次也是他们!求世子大人为小人们做主啊……” 少年无与伦比嚷着,脑袋磕得咣咣作响,林子安被吓了一跳。 李凡见状,急忙叫张亮把人按住,重新拎回了床上。 “听不懂人话吗?我问你答!不要有多余的行为,不然我们就不管你了,明白吗?” 林子安厉声提醒着。 少年生怕李凡与吴王世子不管他,忙不迭地点头。 李凡冷哼一声,这才道:“你说你是江州府人,那么叫什么,住在哪?为什么会在京师被人追杀?” “小人郑四,江州府浑水乡人。上个月听说有人招工,说修建水泥路,就和几个同乡一起报了名。” 听到郑四说的日期,李凡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通往北都的水泥路是年前招的工。你们修的是哪一条?” “这个,小人不知啊!不过当初招工的人说了管吃管住,一个月额外发半石米。” 郑四诚惶诚恐地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我们修路是一直往东边修的。” 李凡闻言点头,悄悄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向东修,那就不是北都水泥路,而是萧侍郎修建的从京师到府的湖州那一条了。 听说那条水泥路一直在正常施工,杀工人和大又是怎么回事? “你说官府杀工人,这件事可是真的?” 李凡询问着,郑四急忙道:“大人,这件事是小人亲眼看到的!小人敢以姓命担保,绝对假不了!” 林子安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询问道:“你也说了,你是修建水泥路的工人。既然官府要用你们修建水泥路,那为什么要杀你们?” 郑四看向林子安,一脸苦涩道:“大人,官府要我们修建水泥路不假,但他们不给我们工钱啊!” “大上个月和上个月的工钱都没给我们发,说是没钱了要等路全修完后发粮。小人与兄长就商量着做完这个月就不做了,准备回乡春种。可谁知管事的他竟然不让我们走,逼着我们继续修路。” “大人,春种可是大事!我们普通人家,一家老小都指望着那几口田活命,怎么耽搁得起?所以兄长便与几名乡亲带大家伙儿去找官府理论。” 郑四说着,眼眶骤然红了起来,悲痛道:“大家只想着要了工钱便不做了。谁知官府竟然绑了人,用马拖到工地上。” “那些狗官,就在工地上说我兄长他们妖言惑众。当着我们的面把我兄长和五六个去理论的乡亲都砍了。还要我们记住教训,老实干活。” 李凡听着郑四的话,大致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于是轻声询问道:“所以你就跑了,还被被追杀到京师了?” “对对对,你们跑了,不怕再被抓回去砍了吗?” 林子安也跟着询问道。 “怕。” 郑四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认真道:“但是大人,我兄长已经死了,如今家里就剩我一个能种田的男丁了。我命贱,死了就死了。可家中老母弟妹还得活命啊!” “我不回去,家里今年就种不上地了。要是没有收成,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小人自己了,家里的母亲弟妹只怕都要饿死。” “所以我和十几个同乡的工人便趁晚上看管的人不注意便逃了出来。不曾想竟然有人一路追杀我们。我们也是慌不择路这才逃进了两位大人的车里。” 郑四苦笑着,随即小心翼翼询问道:“大人,您是世子,应该能替小人兄长报仇吧?” 林子安刚要说话,李凡便抢先一步开口道:“这件事事关人命,我与世子肯定不会不管。你先安心歇着,争取早点把伤养好。” 说着,李凡在郑四的千恩万谢中带着世子离开偏房。 一离开房间,林子安便义愤填膺地嚷了起来。“李凡,湖州这些官员真是太可恶了!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本世子可是听说了,户部修那个路筹了不少钱呢!他们怎么能扣着钱粮不发呢?“ 听到这话,李凡心中一阵无语。 这位世子殿下还真是好命啊!投生在衣食不缺的吴王府里,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对下面人的弯弯绕绕一无所知,依旧如此单纯。 “还能因为什么?钱没到工人手里就被人以权谋私,瓜分完了呗。” 李凡叹气道:“估计是那些地方官员当初为了快速招人修路,许诺时说得好听,等要发工钱时才发现兑现不了。” “这时候路还没修完,想不被上边发现端倪,就得把路继续修下去。他们就只能逼工人干活,让刺头们闭嘴了。” 李凡解释着,心中却一阵唏嘘不已。 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有权有势,便可以随意主宰他人人生和性命,所以每个人都必须活得小心翼翼。 修路的百姓如此,害怕事发的朝廷官员如此,儿子被打的吴王如此,被女帝陛下盯上钱袋子的他自己更是如此。 所以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会格外怀念前世那个有网络,有希望,有各种视频小说短剧的年代。 “居然是这样!” 一旁的林子安恍然大悟道。 “不行,这件事必须得让皇姐知道。这群狗官休想霍乱我林家的江山!” 呵!林家的江山。 李凡自嘲般笑了笑,心中只觉无比讽刺。 尽管如此,李凡还是在林子安冲出家门前把这位纨绔世子拦了下来。 “别急呀!林子安,这件事复杂的很,你这么从我家冲出去,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第85章 放心啦,我办事最靠谱! “那怎么办?事都碰到了,我们总不能不管吧?” 林子安皱眉询问道。 “当然要管,但要有策略,有计划地管。” 李凡将林子安拉到一边,小声道:“郑四就先留在这我这儿。你只当他在马车上就死了。不管谁来问你要人,都只说人死了,而且今天车上只有你一人。” “你我兄弟二人一明一暗。你负责先把背后这些人的心安下来,剩下的事交给我。只要抓到他们毁灭证据,他们所有人就都跑不了。” “好!” 林子安兴奋地点着头:“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定要为郑四讨回公道!” …… 第二日,林清寒一走进书房,便察觉到了小月似乎有话要说。 “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昨日京师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十多个蒙脸人在街砍人,当场就死了四个。” 小月低声汇报道:“听说当时吴王世子也在,还有人提着斧头追着人追到吴王世子的车上。” 听到小月的汇报,林清寒果然大怒。 “什么人这么嚣张!居然跑到京师大街上来杀人!羽林军呢?金陵府衙的人呢!贼人抓到没有?” “回陛下,府衙的人离得近,赶到时贼人见势不妙,当场一哄而散,并没有抓到。” 小月低声说着。 林清寒气愤地将桌上的笔砚全扫了书案,怒斥道:“废物!都是废物!” 历朝历代,保证皇城的安全和稳定都是头等大事。如今竟然有人在京师白日当街杀人! 这无异于踩着朝廷的脸面,在威胁她这个皇帝! “死者的身份呢?都是什么人?” “府衙尚未查清,多半不是京师人。” 听到小月的回答,林清寒脸色越来越沉。 外地人在京师被追杀这件事怎么看都极为不正常。林清寒实在想不出到底何人会如此胆大包天,这场追杀中又藏着怎样惊天的秘密。 “查!叫人给朕严查!” 林清寒怒道:“传朕口谕,着监察御史曾岩调查此事!十日内必须查清!” 与此同时,在户部的值房中,萧庭安刚煮好了茶,便收到了手下消息,说是湖州的罗主簿有要事相商的消息。 “罗主簿一大早跑来见本官所为何事?” 萧庭安淡淡扫了一眼眼神躲闪额头冒汗的罗主簿,十分淡定地询问道。 罗主簿紧张的看了眼房门,这才低声道:“萧大人,湖州出事了。” “湖州出事与本官有什么相干?” 萧庭安不满道。 “是湖州的水泥路。” 罗主簿轻声道:“湖州那边水泥路修建不顺,有刁民聚众闹事,所以湖州的翟大人便带衙差镇压了暴民,死了好几个人。” 萧庭安闻言大怒。 “修路死了几个人而已,这么小的事情,还用得着特地告诉我吗?” “翟仲春这个人怎么搞的?历朝历代哪次修路没死过人?这点小事都来烦我,他自己不会处理吗?” 听到萧庭安的斥骂,罗主簿缩了缩脖子,低声道:“翟大人说怕这个事情传到京师,影响大人您的官声……” “影响本侍郎的官声?我看他是怕影响到他自己,想要本官帮他瞒下吧!” 萧庭安冷笑一声道:“要是早知道这翟仲春他如此无能,当初就不该把水泥路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他来督办!” 罗主簿陪着笑脸,看萧庭安发完脾气。 萧庭安抱怨完,这才继续询问道:“死了多少人?” “大人,死了……” 罗主簿吞吞吐吐地说着,萧庭安听着心烦,呵道:“别吞吞吐吐的!翟仲春杀了多少人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一听这话,罗主簿被吓得浑身一颤。于是心一横,硬着头皮少说了一个零:“死了十多人。” 听到只死了十几人,萧庭安悄悄松了一口气,鄙夷道:“才十多人而已,我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呢,瞧翟仲春那吓得的样儿!早知道翟仲春他这么不经事,当初本官就不该把水初路交给他。” 萧庭安说着,再度询问道:“那几个死人处理好了没有的?” “回大人,已经登记好了,酗酒暴毙,突发急症,还有失足落水,时间也都不一样,登记册上绝对看出出问题。” “那知情人呢?没走漏风声吧?” 萧庭安敲着桌面,仔细询问但具体情况。 在朝为官,心腹难得。 想要做好事,他萧庭安总要有一些自己人。同样的,他也要尽可能的为手下人提供一定的好处和保护。 当然,前提是湖州那位翟大人不做蠢事。 “若是没走漏风声,本官倒是可以试着压一压。但若是消息已经走漏,这件事本官是绝对不会管的,知道吗?” 一听这话,罗主簿哪里还敢说有工人逃出湖州,跑到了京师? 当即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萧大人放心,这件事的知情人都已经封口了,就连修建的工人这都被看管起来了,绝对不会走露半点风声!” 罗主簿说着,紧张地擦了擦额头冷汗,心中只祈祷雇佣的那群杀手能顺利最后一人找出来解决掉。 只要跑出来的那些刁民都死了,就可以来一个死无对证。到时候即便朝廷和御史发现了问题,也可以将事情全推到那群刁民上,还湖州一个干干净净。 萧庭安得到丁主簿的回答,心中更加不满了。 “既然不会走漏半点风声,那你还跑来跟我说些什么?当每本官每天处理公务不忙,特地来消遣本官是吗?” 萧庭安厉声呵斥着,起身拂袖而去。 另一边,刚刚领到新任务的监察御史曾岩走出皇城,默默叹了口气。 “老爷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车夫老黄放下梯子,扶着曾岩上了马车。 “陛下将昨天街上的杀人案交给我了。” “那我们是去金陵府衙看死者,还是先去昨天事发现场?” 老黄心领神会的询问道。 “先去府衙。” 曾岩钻进车中,继续道:“听说当初案发时,吴王世子也在现场。本官准备先去借两个人,请他们去吴王府中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死者的信息。” 第86章 被人发现了? “人?什么人?本世子手里才没人呢!” “回去告诉你们家曾大人,昨天那人一上马车就死了,本世子已经让人给丟乱葬岗去了!他要是想找人,自己去翻吧!” “本世子怎么不给他收尸?你搞搞清楚,本世子可是京师祸害榜榜首,不是善人!” “狗日的,污了本世子的新衣服还没找他算账呢,你们还问我怎么不收尸?要不本世子先打死你再给你收尸?” “滚滚滚!再不滚本世子真要打死你们了!”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被曾岩派去去王府询问杀人案的冯武、邢大壮两名衙差就被赶了出来。 “咋办?” “还能咋办?汇报吧!” “曾大人要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谁知道被哪只野狗叼了,他要找,那就让他自己去乱葬岗呗?” 邢大壮不以为意地说着,冯武深以为然。 很快,两位衙差便回禀了曾御史。 “最后一人竟然也死了?这下子线索断了啊!” 曾岩感叹着,心中十分无奈。 女帝陛下只给了他十天的时间。既然无法通过受害者来破案,那就只能追寻着死者的行踪,尝试确认身份了。 曾岩这样想着,语气沮丧道:“看来这次不得不出京,沿路查访这群人的踪迹,再确定身份了。” 随着调查杀人案的曾御史离京,杀人案在京时的热度也逐渐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关于水泥路修建的小道消息。 有说李凡修建水泥路,将人埋进路中保平安的,有说水泥路修建不积极。导致工人频频发生意外死了人的,还有说水泥路修建拖欠工人工钱,导致工人暴乱的。 一道道流言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以至于李凡听到消息,都忍不住喊来张亮询问起来。 “张亮,你派去调查被都水泥路的修建的人有消息了没有?我们的水泥路修建一切正常吧?” 李凡紧张的询问道。 虽然李凡知道流言所讲多半就是郑四经历的事情,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通往北都的水泥路也发生了问题,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毕竟,在林清寒这种上位者眼里,他李凡就是一头养在羊圈里的肥羊。若是安分守己,老老实实挣钱长肉,或许还能多留他活一段时间。 但若是闯了祸祸害了田中稻谷,影响到了大夏江山的稳定,以当今女帝那暴脾气,绝对会翻脸不认人,直接把他宰了吃肉的。 “都正常。” 张亮低声道:“属下前些天就派人打听了。可能是因为当初女帝陛下杀了滁州许知州,这一路的官府都躲着我们走,所以根本没人向我们伸手。” “那就好,那就好。” 李凡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要没出事,陛下就不会砍了咱们的脑袋。” “就算出事,那也是下面人办的不好,凭什么怪罪老爷啊!” 张亮不满道。 “凭什么?就凭她是大夏皇帝!凭你家老爷没有靠山背景,现在的势力还不能让她忌惮!” 李凡叹着气说道:“当初不愿意进京,不就怕出这种事吗?” “咱们背后没人,不像其他官员有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出什么事没人帮着说话,肯定是最先被放弃的那个。” 李凡说到这里,眉头紧皱,心中愈发不安。 这种硬扣罪名的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虽然这次他运气好碰上了郑四,提前得到真实消息,不会被栽赃陷害,但下一次却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不行,这个京官不能再做下去了。” 李凡果断做出了开溜的决定:“等修完了水泥路,老爷我就找陛下辞官。” “这京师根本就这不是人待的地方。还是回铜山县才能过得安全一些。” “啊?老爷,那我们京师的产业是不要了吗?” 张亮一脸惋惜。 “我们自己的产业凭什么不要?” 李凡一脸诧异:“你家老爷还指望着利用这些产业拉拢些靠山呢!” “你可别忘了,就算我们回了铜山县,得罪的的那些人可还活着呢!若是我们完全与京师断了往来,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还不等张亮想明白李凡的意思,门子便传来了丁主簿钱来拜访的消息。 李凡听到消息不由一愣,连忙叫人将丁主簿请来,并对张亮道:“你自己好好想想。然后去吴王府报个信,说老爷今晚亲下厨请世子来吃酒。” 张亮刚刚离开,丁主簿便被人领进了院子。一见到李凡,丁盛便神秘兮兮地凑近李凡身边。 “李大人!下官今天听到了水泥路的消息……” “如果你想说外面有人传京师到中州那条水泥路拖欠工钱一事,那我已经知道了。” 李凡一脸淡然。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李大人可别信外面的传言,真正有问题的可不是大人的路,而是湖州的那一条。” 丁盛急忙解释着。 李凡听着丁主簿的话,心中惊讶不已。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丁盛应该只是吏部一个小小的主簿而已。水泥路出事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是如何知道的? 似是担心李凡的不信任,丁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拉着李凡来到院内开阔无人处,这才小声道:“李大人,下官家里有个妹妹,两年前嫁去了湖州。妹夫正是下官的一名同窗,明华县的主簿周子勤。据下官妹妹所说,水泥路出事的地方就在明华县。” “是吗?” 李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丁盛:“丁主簿,既然出事的不是通往北都的水泥路,你来和本官说这些干什么?” 丁盛被李凡看得心里发慌,但想着妹妹的安全,还是硬着头皮行了一礼,道:“下官想请李大人救一救下官的妹夫!” 李凡闻言轻笑:“本官只是户部一个小小的郎中而已,你如何会认为本官能救你的妹夫?” 丁盛闻言,突然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道:“因为下官听闻,吴王世子殿下遇到杀人案后,马车曾在大人家门口停了一盏茶的时间。” 李凡微微一愣,却听丁主簿继续道:“所以下官便妄作推断大人您是知道这件事的!” 第87章 愚蠢的精盐合伙人 听到丁盛的话,李凡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当初为了掩人耳目,他与林子安带着郑四下了马车,便让吴王府的人赶着马车走了。 本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隐瞒自己在车上的事实,却不想丁盛居然连这么小的一个细节都注意到了。 这个丁盛看起来很不一般啊! 李凡深深扫了丁盛一眼。 若是在前世,这家伙绝对是一个做刑侦的好手。但在吏部做主簿嘛……还真是可惜了。 “你倒是个好兄长。” 李凡低声嘀咕了一句,在院中石椅上坐了下来:“既然如此,你就先说说你知道的吧。” “是。” 丁盛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起身,准备就以跪着姿势汇报起来:“事情是……” “坐下来说。” 丁盛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欣喜地起身,小心翼翼地在石椅上坐了半边屁股。 很显然,从今往后丁盛便是李凡的人了。 “事情是下官妹妹丁怡来来看本官时告诉下官的。起因是水泥路修建钱粮数目不够,灾民们发生了暴乱,湖州同知翟仲春为了自己的乌纱帽,下令杀掉带头闹事的工人,选择压下消息继续修路……” 李凡默默听着丁盛讲述那些已经猜到的事,并没有打断他。 “……动手的人是明华县衙差,由一个叫牛大力的家伙带头做的。在场的官员除了翟同知,罗主簿,明华县的知县严大海,县丞陈鹏,还有我妹夫周子勤。这些都是我妹妹丁怡告诉我的。” 丁盛说着,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大人,那些官员的习性您也知道。这件事若是没有事发还好,如今有工人死在了京师,又引起陛下的注意,我妹夫肯定会被推出去做替罪羊的!” “我那个傻妹妹不懂,来京师当笑话讲给我听,但我懂啊!那些官员的很辣我却见惯了的,他们这分明是要我那傻妹妹一家的命啊!我外甥还小,要是周子勤出了事,你说我妹妹孤儿寡母的该怎么活……” “这你倒不用担心。以陛下的性格,你妹妹外甥应该会跟你妹夫一起走。” 这家伙是魔鬼吗? 丁盛则是惊恐万分地看着李凡,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凡恶趣味地笑了笑:“不过既然你求到我,这件事应该不难解决。只要你写一封信陈清利弊,自然会有人把你妹夫解救出来。” 半个时辰后,丁主簿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李府,李凡则是带着精盐来到了厨房。 “李老弟,听张亮说你要亲自下厨请我吃饭?” 林子安如同在自己家一般闯进李府,闻着香味儿跑了过来:“别说,你做的这是什么?闻起来好香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凡笑呵呵地说着。 林子安见厨房没有他人,凑过来压低声音询问道:“李老弟,郑四的事情怎样了?抓到后面人的把柄了吗?” “正要和你说呢!” 李凡一边熟练地炒着菜,一边对林子安道:“我得管你借两个武力高强的侍卫,悄悄帮我带封信到明华县,再带一个人回京师。” “为了郑四?” “对。” 李凡回答着,林子安大喜过望,兴奋打起了包票:“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走吧,尝尝我做的菜。” 李凡说着,带着林子安坐在小院的石桌旁:“清蒸鲈鱼,清炖鸡汤,羊肉萝卜汤,还有炒青菜,拌豆腐……” 林子安听着李凡的介绍,一张胖脸顿时变得十分纠结。 “李凡啊,你做的这些菜怎么都这么清淡?要不,我们改去外面吃?” 林子安小心翼翼询问道。 “你这是怕我做的菜放得调料少,吃起来带着一股盐苦?” 李凡一眼便看穿了林子安的小心思,淡淡说着。 林子安顿时尴尬地笑了起来:“我这不也是,也是……” “你倒是嘴刁。” 李凡说着,给林子安乘了一碗羊汤,道:“你先尝尝再说别的。不喝,那就是不拿我当兄弟了。” 林子安见状,只得捏着鼻子用勺子舀了一口汤。 汤水一入口,林子安的眼神顿时变了。随即扔下勺子,端起碗大口喝了起来。 “不急,再尝尝炒菜。” 李凡说着,看着林子安狼吞虎咽地把桌上菜尝了个遍,这才询问道:“怎么样?兄弟的手艺不错吧?” “李老弟,你这手艺绝了!真应该让我们王府的厨子来你这学一学,和你做的东西一比,他做的那都是些什么玩意!” 林子安大声夸赞道。 李凡却哈哈一笑,将一个瓷瓶放到桌上:“能做你家的厨子,厨艺肯定是不差的。你差得不过是我用的这种精盐罢了。” “精盐?” “对,精盐。” 李凡点头道:“实不相瞒,今日请子安兄来,就是想问问子安兄有没有兴趣和我做精盐生意。” 林子安诧异第看了李凡一眼,拿起瓷瓶便观察起来里面的精盐来:“如果我没记错,盐铁生意似乎是朝廷控制的……” “所以我找到了子安兄头上啊!” 李凡说着,看着林子安舔了舔粘过盐的手指。 “世子爷应该也能看出来,我这种精盐质量不比贡盐差。现如今,制盐的工厂,工人,还有销售渠道都已经有了,只要你能搞定官面上的事,我们就可以一起坐着发财了。” “你连销售渠道都找好了?” 林子安一脸惊诧。 ”对,北边,魏国。” 李凡笑着解释道:“这种盐的产量极大,价格不贵,如果冒然大量投入市场肯定会冲击到大夏的盐价,让不少盐商血本无归。” “所以,这种精盐我准备大量售往魏国,并且在京师开一家盐铺进行售卖。” 林子安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一阵头疼:“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不过这么大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必须问问皇姐……” “你问陛下,搞定这件事,我分你半成股份。” 李凡继续道。 林子安面露惊讶:“不需要投钱?” “为什么要投钱?” 李凡不解地反问道:“我们找银行贷款不就得了?” “虽说卖盐的利益要分银行一部分,但我们有银行的股份,到头来这些钱还是会流回我们手里。” “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林子安恍然大悟,兴奋地点起了头:“原来我们贷款可要比其他人贷款划算多了!” “嘿嘿,半成股份……李凡啊,盐引的事我答应了。” 李凡微笑着看着林子安手舞足蹈,有些不忍直视。 连账都算不明白。林子安真的也比他想象的蠢多了。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林子安保持愚蠢,他就能一直把控精盐生意。 这样一来,林子安也只能依靠他来挣钱。等将来辞官回了铜山县,想对他下手的人也会多一层忌惮。 这样想着,李凡举起酒杯,道:“那就多谢子安兄了。” 第88章 搞事情 就在李凡这边歌舞升平,研究开盐铺的时候,王奇也邀了萧侍郎章御史在望月楼小酌。 “萧侍郎,最近京中关于水泥路的流言是怎么回事啊?” 酒过三巡,王奇再也按捺不住,向萧庭安询问起关于水泥路的消息。 虽然这条路不是他主持修建的,但毕竟在父亲面前提到过的,无论如何,王奇都不希望它出事。 “街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会儿说是北都那条,一会儿说是我们那几条,把本公子都弄糊涂了。” “王公子不必如此忧心。” 萧庭安端着酒杯,面色红润,醉醺醺道:“下官负责的那几条水泥路绝对不会有问题。” “外面传的那些流言,说的多半是李凡修建那条道北都的水泥路。” 听到萧庭安的话,王奇忍不住皱眉,道:“萧大人何出此言?” “李凡成功修建过铜山县到江州府那条水泥路,在修路一事上应当有不少的经验。怎会有如此大错?” “王公子此言大谬。” 萧庭安一脸不赞同,摇着头道:“铜山县到江州府,那毕竟是在一府之内修路。李凡当时统管着江州府,自然做得了主,管得明白。” “但从京师到北都,那可是要横跨四府的。李凡一人如何管得那么多?” 萧庭安认真的分析道:“所以啊,这次出事儿的绝对是李凡修建的水泥路。那小子这一次是绝对跑不掉了!” 萧庭安捋着胡须,得意道。 一旁的章御史见状,连忙向王奇道贺。 “恭喜王公子,贺喜王公子。” “下官相信京师的流言绝对不会空穴来风。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趁机参上李凡一本?” 章御史忍不住建议道:“须知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这天下的官员哪有干干净净的?” “只要女帝陛下严查北都水泥路,就绝对会发现问题。如此一来,便可稍结公子心头之恨了。” 王奇闻言大喜。 “章大人所言在理。这天下的官员哪有不黑的?此番计策一出,必能查出李凡的罪证。将其赶出京师!” 三人商量完毕后,时间很快便到了大朝的时候。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在各位朝官汇报完工作后,小月一如既往地替林清寒喊着话。 章御史闻言,急忙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讲。” “臣今日听闻,市井街头传来这样一则歌谣:水泥路,白骨路,不发钱粮死无数。水泥路,魂断处,山高路远无归路。” “虽说市井流言传言多有谬误,只是既有流言传出,臣以为此事多半不是空穴来风。还请陛下明察。” 听到章九黎的话。林清寒忍不住皱起了眉,目光下意识向李凡看去。 不会是李凡又在搞事情吧? 萧庭安见状,心中不由得一喜,急忙上前道:“陛下,金陵到北都水泥路事关重大。若是发不起工人的工钱,耽误了修路或者引起暴乱,那可就出大事了!” 林清寒闻言皱眉,心中十分不悦。 她只是看了李凡一眼,萧侍郎就认定是金陵到北都的水泥路出事了吗? 尽管如此,林清寒还是转向李凡:“朕记得李爱卿当初为水泥路筹集了一千三百万两白银。可是这笔钱都花光了吗?” 听到林清寒的询问,萧庭安急忙道:“陛下有所不知,李郎中虽为修建金陵到北都的水泥路,筹集了一千多万两银钱,可臣却听说这一千多万两却并非一次性交齐的。” “商人好利贪财。见水泥路修建大半不愿意继续出钱也是有可能的。未必就是李郎中花光了修路款。” 听到这话,丞相王柬之顿时一脸不悦:“萧侍郎,不管是李郎中挪了修路款,还是商人没有交钱,这些都需要调查后才能下定论。” “李凡是户部的人,你身为上官,怎能无凭无据地胡乱猜测手下人。” “丞相教训的是。” 萧侍郎说着,向王柬之拱手行了一礼,心中却十分兴奋。 “既然如此,臣请陛下下旨调查金陵到北都的水泥路,还李郎中一个清白!” 不是,他现在怎么就不清白了? 李凡闻言一愣,随即心中一阵无语。 这位萧侍郎真是深谙说话的艺术,三言两语的,就悄悄给他定了罪。 章御史见状,也开口道:“臣附议。” “京中风言风语盛行,有损大夏官员在民间的形象,臣请陛下严查此事,制止这股诬陷朝臣的不正之风!” 章九黎把话说得义正言辞,李凡心中依旧一阵无语。 这位章御史是不是自己都忘了,每次都是他章九黎起头参他这个户部郎中的。 现在装成好人,谁信呐? 这不是明摆着在把他当傻子么? 见章九黎与萧庭安信誓旦旦地说北都水泥路出了问题,林清寒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应了两人所请。 李凡虽然未必会贪那一点小钱,但查一查也好。 查一查,至少能安一安朝臣的心,压一压他的绯闻流言,避免让人觉得她对李凡太过偏爱,像真有什么似的。 希望李凡没做让她失望的事情吧! 林清寒扫了李凡一眼,淡淡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由贺峥贺爱卿去查吧!李凡,你要全力配合。” “臣领旨。” 贺峥与李凡起声回应道。 林清寒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忽然落到曾岩空缺出来的位置上,忽然询问道:“曾爱卿今天没来上朝?是在调查京师杀人案中遇到问题了吗?” 闻言,曾岩的上官,佥都御史金宗绪 “陛下,曾御史为确认死者身份,已经出京沿路调查寻访。目前正在湖州明华县调查,应该很快就会给出一个结果。” 听到湖州明华县几个字,萧庭安顿时心头一惊,身上所有神经都绷紧了起来。 明华县?那不是翟仲春修建水泥路,杀了人的地方吗? 曾御史去了明华县,应该不会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吧? 希望那家伙查杀人案就查杀人案,可千万别多管闲事。 萧庭安想着,忍不住阴阳道:“这命案分明发生在京师,怎么查个案子还查到湖州去了?曾大人可别是打着查案名义,跑到地方上去骗吃骗喝了。” 这是担心水泥路的事被查出来吧? 看来这位萧侍郎还不知道京师街头的案子,与他那条水泥路有关呢! 居然通过中伤曾御史,来逃避调查,还真是天真啊 李凡心中冷笑,毫不客气回怼道去:“原来萧侍郎每次去地方都是去吃喝的啊!不然怎么会对曾御史做的事这么了解?” 第89章 李凡:开始钓鱼 “本官何曾……你竟敢如此污蔑于我!” 萧庭安怒喝一声,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殿前失仪,正要向女帝林清寒告罪解释,却见小月从后殿走出,拿着一封信交到了女帝手上。 “陛下,曾大人刚刚送来一封加急信件,说是在湖州查到了一些东西。” 曾岩居然真的查到有用的东西了? 林清寒心中意外,当堂接过信件阅读起来。 萧庭安听到小月的话,心中则是掀起惊涛骇浪,再一次紧张起来。 曾岩这位御史,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从江州灾粮案中就可以看出,那家伙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从来不知道妥协和变通。 所以曾岩可千万别是查到水泥路的事啊! “萧大人,看来我们这位骗吃骗喝的曾御史查到了不少东西呀。” 李凡看着萧庭安一阵红一阵白的面孔,故意调侃着,将他这位上官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凡自认为算不得一个君子,经过萧庭安的指控栽赃,自然一有机会就会报复回去。 萧庭安瞪了李凡一眼,正要说话,却不想林清寒忽然开口询问道:“萧侍郎萧大人,朕记得湖州那条水泥路是你主持修建的吧?” 萧庭安心中一惊,诚惶诚恐道:“回陛下,是臣负责的。” “那修建进度如何?可遇到了什么困难?” 林清寒再次询问道。 听到女帝陛下的询问,萧庭安心中越来越不安。难道曾岩发现了翟仲春做的事情? 不对,翟仲春可是跟着他的老人了,肯定已经把所有痕迹处理干净了。所以他绝对不能慌。 萧庭安定了定心神,回答道:“谢陛下关心,水泥路修建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 林清寒冷哼一声,猛地将信件拍到桌上,怒斥道:“水泥路修建工人当街死在了京师,此前更是发生过一场死伤一百三十多个工人的暴动。你跟我说一切顺利?” “你这个户部侍郎究竟是怎么当的!负责的项目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居然还毫不知情!朝廷养着你就是吃干饭的吗?” 萧庭安吓得当场跪地请罪。 林清寒冷哼一声,也没叫萧庭安起身,继续骂道:“工人暴乱,还有人死在了京师,这么大的事,愣是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朕这个天子!” 话音一落,群臣由丞相王柬之带头纷纷跪地:“陛下息怒!” “息怒?发生了这种事情,叫朕如何息怒?” “你们自己说说,朕还能相信谁?” 林清寒冷眼看着跪倒一片的臣子们,厉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从现在开始,所有在建水泥路全部严查!明华县的事由刑部与督察院联合查办!” “臣等领旨。” 俯跪在地上的朝臣头也不抬地回应道。 林清寒再次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去。 “退朝!” …… 下了朝,回到户部的萧庭安先是挨了尚书裴志奎的一顿臭骂,随后便接到了王奇会面的消息。 因此在处理完手头的事后,萧庭安便悄悄来到了王奇约见地点。 “萧侍郎,你不是说水泥路修建的一切顺利吗?” “本公子让你去主持水泥路,那是信任你的能力。你怎么能不盯着点下面,让他们把事情搞砸了呢?” “害得小爷在父亲年前特别丢脸……” 见王奇把他喊来,又当着章御史的面训斥一通,萧庭安心中已经憋屈得快要炸了。 这件事怪得了他吗?他也是今天在朝廷最后才知道的! 都怪那个该死的翟仲春,居然连那么点小事都处理不明白! 还有那个罗主簿也是可恶至极。居然骗他说不会走漏风声?他就是信了他的鬼话,才被打得毫无防备的。 萧庭安在心中将翟仲春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趁王奇骂累了的时候开口道:“王公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一味地在这里抱怨是没有用的。” “萧大人说的有理。” 章九黎点头附和着。 萧庭安心中一阵感动,给了章九黎一个赞许的眼神,却不想章九黎根本就没搭理他,而是积极讨好起王奇来。 “王大人,其实这次的麻烦也不难解决。” “虽说现如今水泥路出了事,又被爆了出来。但您别忘了,这次修建水泥路各个层级的官员可都是拿了好处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都很清楚。到时候让他们随便找几个替死鬼往上一顶,事情不就轻松解决了?” “这么大的事,哪是几个替死鬼能搞定的!” 王奇一脸不赞同道:“陛下肯定会怀疑的。” “大人这话说得不对。” 章九黎笑着反驳道:“陛下怀疑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们拿不到确切的证据,就没办法处置我们的人。时间一久,这事情也就淡了。绝对掀不起什么浪来。” 王奇皱眉沉思一阵,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那就找你说的办,和下面的人打招呼吧。” “另外,从湖州逃出来的人都死光了吧?” 章九黎笑呵呵回答道:“大人放心,金陵府衙的消息,说是都死了。不然曾御史也不会离京。” “那就好。” 王奇点着头,语气平静道:“既然该杀的人都死了,那么那些杀手也别留了。找人尽快把他们解决吧!” 听到这话,被章九黎抢了风头的萧庭安急忙把任务揽了下来:“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下官保证保证一个活口也不留!” …… 时间很快到了五月十七日,曾岩回京那一天。 因为赶得匆忙,曾岩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到了朝会上。 “陛下,臣曾岩前来复命。由于进京匆忙,未曾回家更换衣物,还请陛下见谅。” “无碍,曾爱卿快快请起。” 林清寒看着曾岩风尘仆仆的模样,急忙将人叫了起来:“此次调查辛苦曾爱卿了,不知曾爱卿都查到了什么?” “陛下,臣此去湖州,确实大有收获。” 曾岩沉声道。 “根据地方官府的调查,明华县主簿周子勤勾结县丞陈鹏贪污工人的工钱,致使工人在县衙闹事。” “为不使贪污钱财一事暴露,主簿周子勤下令要衙差牛大力砍杀闹事工人,勒令工人继续施工不得声张。” “那死在京师的又是什么人?追杀他们的又是什么人?” 林清寒皱眉询问道。 “据调查,京师杀人案的死者是闹事工人们的亲朋好友。而追杀他们的是县丞陈鹏与主簿周子勤雇佣的一群亡命徒。” 曾岩认真地回答道。 “但由于风声走漏,臣在进一步确认时,发现县丞陈鹏留下请罪书自缢于梁上,主簿周子勤一家不知所踪。” “不过臣却在周子勤家中找到一封与亡命徒联络的信件,请陛下过目。” 第90章 背后主使 “呈上来。” 林清寒对小月示意着。 章御史与萧庭安悄悄对视一眼,纷纷发声道。 “陛下,身为大夏官员,周子勤不仅贪污朝廷公款,逼杀工人,为了掩盖罪行甚至不惜买凶杀人,此人既已逃跑,定是此案主谋无疑。” “陛下,此等地方官员实在胆大包天,罪大恶极,如此惨案自我大夏开朝以来都是闻所未闻。臣请陛下下旨缉拿周子勤一众家小,诛其九族,己敬效尤。” 随着两人的开口,朝中不少官员也纷纷表态。 李凡听着朝中的争吵,眼中闪过一道讽刺。 朝廷官员还真是一群伪君子啊! 平日里各种指责女帝残暴不仁,结果为了掩盖他们自己的罪行,对无辜者诛九族的话都说出。 周子勤跑了,所以他便构成了威胁,成为了整个大案的是主谋。 县主簿周子勤下令杀人,需要有人支持,所以县丞陈鹏便自缢了。 这么明显的替死鬼,曾岩居然看不出问题,就这么汇报了? 李凡正想着,确定曾岩再一次开口道:“毕竟,臣在调查中另外还发现,明华县库房中的钱粮在周子勤消失时一夜间全部不翼而飞。累计账面亏空一百万两……” 李凡听到这里,捂着嘴险些笑出声来。 那帮官员到底知不知道一百万两的钱粮是什么概念啊? 别说这笔款项大部分还是粮食了,就算全都是银子,一百万两也需要两百辆车。这样一笔巨款居然能悄无声息的不翼而飞,那帮官员栽赃陷害,都不考虑实际情况的吗? 只能说,这还真是一场好戏啊! “二百万两全没了?” 女帝林清寒神色也逐渐冷了下来,怒气冲冲道:“周子勤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主簿!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搬空二百万两银子?” “还说什么携款潜逃,曾岩你是怎么调查的!” 这还不简单?有人硬栽赃呗! 李凡悄悄在心中叹气道。 就那帮官员,即便说大象闯进库房吃了粮食吞了银子,然后窜出一条蛇吞了大象,变成一顶帽子,李凡都不觉得意外。 毕竟,这么大的案子主使竟是一县城主簿,这件事本身就十分荒诞了。所以即便出现更魔幻的事情李凡都不觉得奇怪。 见局面似是陷入僵局,上朝看戏的林子安忍不住对李凡挤眉弄眼起来。 郑四不是已经供出湖州同知翟仲春了吗?你怎么还不去说? 李凡给了林子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证人证据都已在手,你急什么? 耐心一点,我们再看一会儿戏,看看朝中还有谁会跳出来。 李凡正安抚着林子安,曾岩则是不卑不亢地向林清寒行了一礼。 “臣也有此疑惑。” 曾岩认真道。 “只不过,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明华县主簿周子勤,下官想要推翻这一推论,同样需要证据。”“不瞒陛下,臣此番回京,是想找到京师街头杀人的亡命徒,进行调查和确认的。” 曾岩将目光投向刑部官员,冷声道:“只不过今日在下一回京,便听说那日在京师杀人的亡命徒已经吃了有毒的酒菜,在下榻的客栈死于非命,再无一人可以作证解惑了。”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能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就没有傻子。 曾岩这话分明在说,周子勤与陈鹏不是真正的主使,真正的主使就藏匿在京师里,所以才要杀人灭口啊! 一时间,无论是章御史还是萧侍郎,都跳不起来了。一个个眉头紧皱,飞快地思考起了这件事该怎么收尾。 “陛下,臣实在不知道,若是陈鹏与周子勤是此案主使,为何会要了这些杀手和亡命徒的性命?” 曾岩严肃且愤怒地说道。 “也不知道自己在湖州得到的证据是否真实,更不知道陈鹏之死与周子勤的失踪是否另有隐情。” “但臣以为,此案断然不能就此结案!恳请陛下再宽限些时日,由臣从户部钱粮开始重新调查,一定把这笔修路钱粮的去向调查清楚!” 一听曾岩准备从户部开始调查,萧庭安顿时有些慌了,于是急忙站了出来。 “曾大人!你是在说是我们户部贪了这笔银钱吗?” 萧庭安不满道:“饭可以随便吃,但无凭无据的指控却不能乱讲!” “我们户部为了修建水泥路,那可是兢兢业业,小心谨慎地计算每一笔账!向地方分配任务时,也都精挑细选一些为人正直,做事认真负责的官员来协助工作。” “那湖州的翟同知更是仁善纯孝,在湖州素有贤名。怎么可能会有人为着一点蝇头小利,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负皇恩之事?” 听到翟仲春的名字,林清寒骤然一愣,不由得皱眉询问道:“萧爱卿,朕记得湖州的翟仲春好像你盛康六年向朝廷举荐的?” “正是。” 萧庭安神色略微有些得意,拱手道:“盛康六年时,臣在锦州担任知府。此时翟仲春尚为府中学子。” “臣因听闻有一考生邻近府试每日卯时便离开学堂,便将其喊来呵斥。却不想翟仲春早退并非顽劣厌学,而是为了给病母熬药。” “臣深感其孝,故而准了此人早退,并将一些读书笔记心得赠予翟仲春。三年后翟仲春一举中榜,此事在锦州也算一段佳话。” 听着萧庭安的诉说,李凡顿时心头一动。 萧庭安和翟仲春还有这关系呢? 如此说来,翟仲春的背后之人就是你萧庭安了? 呵!背后搞事情,你藏得挺深啊! 果然不急着出手是对的。大鱼这不就上钩了吗。 “看来萧大人和翟大人关系很好啊!” 李凡忽然笑着打断了萧庭安,扭头对曾岩道:“曾大人,萧侍郎已经说他和翟同知关系匪浅了,你查案时可别漏了这层关系,漏查了两人之间有没有勾结。” 正沉浸在自我感动中的萧庭安顿时脸绿了,瞪着眼睛看着李凡,想要找李凡理论。 但户部尚书裴志奎却开口得更快。 “你瞎说什么!” 裴志奎厉声呵斥道:“萧侍郎是我们户部的中流砥柱,如何会有问题?” “那可不一定哦!” 李凡看着萧庭安,意味深长地笑道:“他和翟仲春交情那么好,谁知道会不会也有问题啊!” “本官和翟仲春有交情怎么了?” 萧庭安压着怒气,冷声质问道。 “有关系,那就有嫌疑啊!” 李凡面带微笑,掷地有声道:“毕竟修建水泥路的银钱多半都进了翟仲春的腰包。翟仲春才是屠杀工人,引起京师杀人案主使!” 第91章 猎杀时刻到了! “诬陷!你这是诬陷!” 萧庭安虽然心中一惊,却还是瞪着李凡,一脸愤然地嚷起来:“翟大人如此仁善之人,你竟也敢诬陷!李凡,你究竟是何居心!” “有理不在声高。” 李凡伸手掏了掏耳朵,继续道:“你嚷的再大声,黑的就是黑的,不可能变成白的。所以,到底是谁在诬陷,萧大人心里应该有数才是。” 或许是李凡那过于淡定的态度很能唬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李凡指认翟仲春这是何意啊?难不成周子勤买凶杀人的证据难不成真是伪造的?” “如果真的是翟仲春做的……嘶!那可了不得了。” “不可能!翟大人名声在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林清寒看着堂下一片议论纷纷,眼中闪过一道不满。 见状,小月急忙大呵斥道:“肃静!” “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场!陛下都没说话呢,你们都嚷嚷什么!” 随着小月的发飙,朝堂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林清寒深吸一口气,威严地盯住了李凡:“李爱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无故构陷朝廷官员,朕可是会罢了你的官的!” 还有这好事呢?正好不用提辞官的事了! 李凡眼睛顿时一亮。 只不过在对上林清寒那双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睛时,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臣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李凡说着,平静地看向林子安,将风头让给了正抓耳挠腮的吴王世子:“当街杀人的那一次,臣与世子殿下都在车上。同时当日逃到那车上的那人也没有死。这些吴王世子可以作证。” 曾岩闻言先是一愣,面上顿时变得扭曲起来,瞪着将他坑惨的李凡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清寒则是挑眉看向不成器的堂兄,面露一丝惊讶。 “陛下!臣可以作证!” 林子安洋洋得意地站了出来,从案发当日听到街上喊声,到有人冲上马车,再到后面的救人询问,全都加上了自吹自擂,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我和李凡当时还让郑四写了份口供,按了手印呢!就在这儿,等等,我找找啊!” 林子安说着,开始在身上找起来。 一时间,大殿之上再一次议论起这件事来。 “居然还有人活着?难道翟同知当真做了那些事?” “市井小人的谎话罢了,一个修建水泥路的工人,如何能认得一州同知?” “那可是从湖州逃到京师啊!他怎么可能连谁要杀他都不知道……” “李郎中还真是厉害啊!有人证居然现在才拿出来,可见也不是省油的灯……” 与此同时,站在殿侧的王奇目光不善地盯着萧侍郎,恨不得用目光在这位萧侍郎脸上戳出几个洞来。 章御史更是瞪着眼睛,看猪队友一般看着萧庭安,想不明白萧庭安怎么会留了这么大的漏洞给对手。 萧侍郎自己也是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眼珠不住乱转。心中也是不断暗示着自己还有办法,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丞相王柬之见到朝臣们的反应,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开口道:“李大人,世子,二位今日所说事关重大。” 林子安没有理会王柬之,而是忽然从肥胖的衣服中找到了供词,惊喜地喊了起来:“找到了!皇姐,我把供词找到了。” 王柬之嘴角微微抽搐,将目光转向李凡,不仅不漫道:“李大人,修建水泥路的工人毕竟是不识字的白丁,供词上难免会有些理解不到的问题。” “依照老夫之见,我们不去不如请证人来到殿上,由陛下亲自询问如何?也省着供词中有表达不清楚的地方。” 李凡用余光看着林清寒接过供词,笑着拒绝王柬之道:“丞相大人,郑四他毕竟只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小人物。到了殿上,慑于君威,为未必能把话说明白。下官以为关于郑四之事有那份吴王世子作证的口供就够了……” 话未说完,萧庭安便阴阳怪气地冷笑起来。 “李大人,什么叫有口供就够了?”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吴王世子与你交好啊?不叫证人来,你又能如何证明那份口供不是你们一同造假,用来污蔑他人的!” 李凡看着重新抖起来的萧侍郎,似笑非笑道:“既然萧大人认为郑四的口供不可信,那么下官还有一个证人能为这份口供做证。” “李大人,你这是想说,当初逃上世子马车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吗?” 章九黎高声嘲笑道:“如果是这样,还不如省省力气,编瞎话多累啊!” “当然不是了。” 李凡面色淡然,看向林清寒道:“我这位证人,在场诸位肯定不陌生。就算没见过,也肯定听过名字。” “你此话何意?” 萧庭安皱眉询问着,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此人便是明华县主簿,周子勤。” 李凡向林清寒一拱手,继续道:“臣请陛下恩准周子勤上殿陈情。” 随着周子勤三个字出口,朝堂再次一片哗然。 曾御史的目光仿佛能吃人一般,死死的盯着李凡。 这家伙坑他坑得没完没了是吧?又是隐瞒受害者,又是救走被诬陷的主簿,敢情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在那瞎折腾? 萧庭安听到“周子勤”这个名字,顿时慌了,急忙道:“陛下!有买凶信件的证据显示,这个周子勤是明华县杀人案的主使啊!这种罪人的话如何能信?”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李凡自然不可能惯着萧庭安,当即怼了回去:“他的话不能信,你的话就能信了?” “萧大人,做人可不能双标啊!你刚才指责人家是主犯的时候,人家可没反驳你。现在轮到周主簿说话了,你怎么反倒不让人开口了?” “证据确凿!他一个罪人,即便开口也肯定是在胡乱攀扯……” 萧庭安额头冷汗直冒,却依旧极力辩解着。 林清寒见状,厉声呵斥道:“闭嘴!” “传证人周子勤上殿!” 听到“证人”两个字,李凡心中一喜,得意地看了眼萧庭安。 既然是证人而不是罪人,看来女帝的想法很明确啊! 萧庭安闭着嘴,脸上一片惨白,恶狠狠地瞪着李凡,看起来十分吓人。 第92章 锤死一个算一个! 很快,周子勤便被人带到了殿上。 “罪臣周子勤,见过陛下。” 一来到殿上,早已被大舅哥耳提面命交代清楚的周子勤便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道。 “罪臣?” 林清寒面色微寒:“你所犯何罪?” 周子勤眼睛一闭,声音颤抖地放了大招:“罪臣不该听从上官的命令,为修建水泥路做假账,并对翟同知、严知县等人屠戮、追杀水泥路修建工人不闻不问。” “只是不闻不问?” 林清寒厉声质问着,忽然压迫感十足呵斥道:“难道不是你联系杀手去追杀逃跑的工人吗!” 周子勤吓得头都不敢抬,只一个劲儿地喊着陛下明察。 “陛下明察,罪臣哪里认识什么杀手?即便认得,也万万没有这个胆子啊,陛下!” 林清寒冷哼一声,一把将曾岩带给她的信件扔下,厉声质问道:“那这封书信你又作何解释!” 周子勤跪着爬到前面,拿起信件看了又看,皱眉道:“写封信……不是罪臣写的。是有人仿照臣笔迹写的。” “这可是在你房中搜出来的,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了?” 章九黎冷笑着,忽然大喝一声道:“周子勤,陛下和朝堂诸公在此,你还敢狡辩!还不从实招来!” “这位大人,下官说没写过此信便是没写过。” 周子勤指着信件道:“家母闺名一个晓字,下官为了避讳,晓字一般很少使用。即便使用也会写成“小”字。自然不可能写出“知晓”这个词。” “口说无凭……” “下官手中有明华县近半年的开支账册,上面的文字皆为下官所书,此书可为下官作证。望陛下明察。” 周子勤果断掏出一卷账本,举过头顶。 试图逼迫周子勤认罪的章九黎顿时哑口无言。 萧庭安看着小月取走周子勤手上的账册,只觉得天都塌了。 于是再一次在心中对翟仲春破口大骂了起来。 翟仲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愚蠢呢? 灭口工人结果工人找了个证人,找替罪羊结果替罪羊被人救走了,现在竟然连明华县半年的开支账册这种要命的东西都被人拿了出来,这不是成心想要他的命吗? 另一边,小月代林清寒确认了信件笔迹,低声汇报道:“陛下,经过与账册笔迹对比,周子勤所言属实。” “另外,从这本账册上来看,水泥路修建的钱粮进入明华县时,一百万两便只剩二十万两。除去给工人们准备的下等米,其余钱款皆填补了明华县的财政亏空。并未进入周子勤手中。” “由于湖州水泥路修建统一由翟大人管理,户部钱粮也统一由翟大人发放给各县,可以确定一百万两剩余的八十万两在翟大人手中。” “好一个翟仲春!” 林清寒咬牙切齿地说着,目光落在萧庭安身上:“萧侍郎真是举荐的好一个仁孝之辈啊!” “你自己看看这账册!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随着账册重重甩在了脸上,萧庭安顿时哑口无言地低着头,不敢作声。 见状,李凡上前一步,不依不饶道:“陛下,虽然周主簿的账册可以指向了湖州同知翟仲春。但仅凭翟仲春一人,如何能及时在曾大人回京前及时对京师凶杀案的杀手进行灭口?” “臣请陛下立刻去提拿翟同知到京师,以免这位翟同知与陈知县一般,被人畏罪自杀,进行灭口。” 话音刚落,萧庭安与章九黎等人瞬间变了脸色。 女帝林清寒闻言一愣,随即果断派人前往湖州拿人。 萧庭安胆战心惊地听着林清寒的安排,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挤出一句话来:“李凡,做事留一线。要是不懂得这个道理,你日后的仕途便止步于此了。” “难道不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李凡笑眯眯地回敬着,忽然提高了声音:““萧大人,我记得你刚才说湖州的翟同知是你一手举荐提拔的。那么翟大人贪污修路钱崔大人知道吗?” 崔庭安闭口不言。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他已经输了一大步了,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自己输得太难看。所以不管李凡说什么,他都要尽量避免开口,给人留下话柄。 “对了,萧大人如此推崇这位翟同知,不会是因为翟同知知恩图报,将拿的钱分了萧大人吧?” “这是污蔑!” 萧庭安对李凡怒目相视。 “污蔑?我看不尽然吧?” 李凡笑道:“京师的杀手死得这么巧合,你在这说是污蔑?萧大人,你究竟是拿了多少钱啊!居然教唆下面的人屠杀工人,还杀人灭口!” 李凡是如何知道杀手死亡是与他下令的? 这家伙阴得很,手里不会有什么其他证据吧? 萧庭安不安地想着,额头冷汗直冒。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胡说!我为何要教唆下面的人屠杀工人!” “因为你拿钱了!” 李凡厉声喝道:“萧大人,翟仲春早晚是要进京的!等朝廷对翟大人的资产一调查,你觉得你还藏得住吗!” 萧庭安心神剧颤,忽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可,可臣也不知他们会为此杀人啊!”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震惊。 裴尚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负责水泥路的萧庭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奇额头冒汗,不断在心中大骂萧庭安蠢货。 丞相王柬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虽然修建水泥路的钱是向商人集资的,但水泥路修建毕竟是朝廷牵头,算得上是朝廷的项目。 王柬之是万万没想到,他一辈子清廉守礼,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却会罔顾朝廷信誉,和他十多年的栽培,贪污钱财,造成惨案,辜负了他的厚望。 王柬之默默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无视了萧庭安求助的眼神。 李凡则是趁热打铁道:“萧大人这是承认知道下面贪钱,承认自己拿了钱了!” 萧庭安也不和李凡辩解只是向着女帝不断叩首:“陛下!臣只是拿了一点钱,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杀人啊!请陛下明察!” 不等林清寒开口,李凡便冷笑了起来:“既然拿了钱,就说明翟仲春的所作所为你都知道!” “既然知道是谁贪了钱,萧大人为何要把罪名推到一个无钱无势的小主簿身上,刻意制造冤案?” “该说什么只是拿了钱没杀人,你觉得你做得还挺高尚的呗?” “勾结地方官员,一起贪污公款,欺上瞒下,甚至合起伙儿来陷害大夏官员,你还觉得自己还有理了?” “嚷得这么理直气壮,你是觉得陛下冤枉你了,死在客栈的那些杀手是自己良心发现,所以自己给自己毒死了呗?” 李凡一句接一句说着,萧庭安神色不善地盯着李凡,面部开始扭曲。 都是因为李凡! 要不是李凡多管闲事,他怎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凡!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萧庭安疯狂地冲到李凡面前,双手揪着李凡的衣领,高声道:“大夏朝户部重任都在本官肩膀上担着。” “为了朝廷正常运转,本官殚精竭虑,夙夜难眠平衡各项开支。你一黄口小儿,怎知本官为大夏,为陛下辛勤了多少年!” 第93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凡听到萧庭安义正言辞的一番说辞,忍不住当场大笑起来。 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凡。 “哈哈哈!笑……” 李凡笑的肚子有些岔气,赶忙弯下身子,一边笑一边气喘吁吁地试图说话。 “……哈哈,笑死我了!” “你哪来的脸说自己当这么久的官?你这种人,难道不是当官越久,祸害朝廷的时间越长吗?” 萧庭安一时语塞,只能气愤地指着李凡,声音颤抖道:“你!” “你什么你?” 李凡毫不客气地拨开萧庭安的手指,继续呵斥道:“还有,你为陛下为大夏干活,陛下难道没给你发俸禄吗? “既然做了婊子,就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就是一个贪财忘义,罔顾人命的贪官!就跟佛像神像似的,再怎么给自己涂金抹粉,里面那也是泥巴做的!” 听到李凡打骂萧庭安,林子安目光闪烁,一脸兴奋。 林清寒心中同样十分欢喜。 骂得好! 难道她没有发俸禄,没有给地位吗? 她什么都给了,可为什么总有人自认为劳苦功高,非要去拿那些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去贪朝廷的钱呢? 身为户部侍郎,居然自己贪污自己项目的钱粮,萧庭安他该死! 就在林清寒准备开口的时候,李凡抢先一步再一次骂了起来。 “萧侍郎,你说你肩负户部重担,可户部真的是你一个人撑起来的吗?” “将所有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装点自己,那么你把裴尚书置于何地?你把丞相置于何地?你把陛下置于何地?把朝堂上下辛苦的诸位忠臣又置于何地?” 听着李凡的话,王柬之微微一愣,随即看着捋着胡子悄悄点头的户部尚书裴志奎,还有朝中其他官员,顿时哑然失笑。 这个李凡倒是聪明,知道把萧庭安和户部分割开来,避免给自己树敌。 可这么聪明还能干的一个人,怎么就执迷不悟,偏要抬举商贾,破坏礼法制度呢? 王柬之暗自惋惜着。 李凡的斥骂却仍在继续:“萧大人,身为户部侍郎,处理政务为君分忧,都是你应做的本分!” “就像身为厨子就得会做饭,身为铁匠就得会打铁,身为账房先生就得会算账!你既然是官员,却大肆夸耀自己会处理公务为君分忧,你的脸呢!” 萧庭安脸色越来越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李凡却歇了一口气,继续骂道:“当然,你要是把这个官做好了,成为一个好官,夸耀两句那也就罢了。可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以权谋私!结党谋财!纵容手下滥杀无辜!” “为了一己私利,你便无视自己的官员身份,无视朝廷,无视律法,无视陛下,更是无视了百姓,无视了天下忠义之辈!我就问问你,你到底哪来的脸在此饶舌?” “你一苍髯老贼!皓首匹夫!枉活五十又七,整日只知摇唇鼓舌,毫无半点羞耻之心,岂不知天下之人无不翘首以盼,恨不得生啖汝肉,饮汝之血;因你贪污而死的亡魂无不虎视眈眈,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将你拖入万丈幽冥永世折磨!” 听到这里,萧庭安只觉得仿佛真有冤魂恶鬼前来索命一般,手脚冰凉,冷汗直冒。 更是大脑嗡的一下,开始头重脚轻,疼痛欲裂。 “你即为朝官,不守臣礼,贪污钱粮,辜负圣恩,是为不忠。罔顾陛下,罔顾丞相和尚书大人的栽培和信任,是为不义。” “罔顾父祖先辈教诲,明知此事会令祖上蒙羞,却还不顾家族荣誉以身试国法,是为不孝。明知一旦东窗事发必定影响乡中同族兄弟前程,却还一意孤行,是为不悌。” 李凡大声列举着萧庭安的罪行,厉声质问道:“就你这种不忠不义,不孝不悌之辈,居然还敢妄称自己忠君为国?” “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随着李凡的数落,朝堂上下一片鸦雀无声。 无论是丞相王柬之,还是户部尚书裴志奎,亦或是御史曾岩,都面露异色,没想到李凡骂人竟然如此了得。 那些有幸见识过李凡当朝争辩的官员们更是忍不住在暗中咋舌:这家伙当初进京砸车时是嘴下留情了吗? 女帝林清寒同样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哪怕李凡已经骂完了话,还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看戏,同时思索着李凡这一天赋该如何利用。 朝堂上,萧侍郎被气得头昏脑涨,气血一阵翻涌,指着李凡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你什么你!” 李凡毫不客气地顶了上去:“萧庭安!你的罪行既已事发,还不束手伏法!休要辱了天子与大臣这议政的大殿!” 李凡说完,萧庭安再也承受不住,只觉得喉头一甜。 下一刻,萧庭安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更是晕倒在地上,彻底不省人事。 周围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这位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萧侍郎,居然就这么在朝堂上被李凡骂晕了? 吴王世子下巴险些掉地上,惊愕地看着殿中最大的胜利者。 他李老弟这么生猛的吗? 这攻击力简直绝了! 裴志奎等朝臣更是一脸复杂。 一时间竟不知是该为揪出朝中败类而感到激动,兴奋,还是该为萧庭安这么一个老同僚的下场感到兔死狐悲,或是为他们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惧怕。 但不管怎么说,经此一役,朝堂诸臣看向李凡的目光中到底多了几分忌惮。 这个家伙嘴实在太厉害,等闲招惹不得。 女帝林清寒看着事情居然的这是走向,心中既感到惊讶,同时又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茫然。 当朝户部侍郎带头贪污,这么大的事情,她本该发怒的。 可偏偏李凡这一番痛骂得她十分解气,心中怒意连消带打地散了个七七八八,致使萧侍郎最后这么吐血一昏,让她顿时没了脾气。 “来人!把萧庭安压下去,待醒来后细细审问!” 林清寒兴致恹恹说着,起身退朝,结束这一场大戏。 第94章 国库缺钱,要不把李凡给抄了? 五日后,湖州同知翟仲春被缉拿进京,并在刑部与督察院的联合调查下认罪。 由于此案牵连极大,很快,参与贪污钱粮,屠杀水泥路工人的户部官员与湖州官员陆陆续续被抓了出来。 由于经常有官员被刑部冲进家中抓走,京师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显得格外平静。 直到被派去湖州抄家,并为修路工人补发工钱的曾御史回京,这一起案件才再次成为了惊世百姓热议的话题。 “一辆,两辆,三辆……二十辆,老爷,你快来看,曾大人居然带这么多车进京!” 街头茶楼里,张亮与无数百姓挤在一起,一脸震惊地看着街上的车队:“这得有多少银子啊!湖州那些官员真是该死!居然贪了这么多银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帮家伙又不是看到水泥路建设前才开始贪污的。” 李凡淡淡说着,在桌上放了茶水钱,起身道:“走了,张亮。我们回家!” “啊?” 张亮一脸茫然:“这就回家,老爷不给曾大人接风了?” “他带了这么多钱回京,肯定要找陛下汇报的,咱们还凑设么热闹?” 李凡一巴掌拍在张亮的脑后勺,一边往马车走一边道:“行了,既然曾大人回来了,就说明湖州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你家老爷也能安稳地辞官了……” 御书房里,林清寒听完曾岩的汇报,脸色十分难看。 但看着连日奔波灰头土脸的曾岩,到底还是重重叹了口气,压下了火气让小月送曾岩出宫。 “曾爱卿处理湖州辛苦了。舟车劳顿这么久,还是先回家歇两天吧!” “臣谢过陛下。” 看着小月引领曾岩离开的身影,林清寒一脸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忿忿不平地的对丞相王柬之与户部尚书裴志奎抱怨起来。 “两千万两!刨去补发给工人的工钱,竟然从这些犯官家中抄出了两千万两!” “朝中一年税收也才三百万两,萧庭安翟仲春他们还真是朕的好官啊!” 王柬之看了林清寒一眼。恭恭敬敬道:“陛下,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抄家抄出两千万两也不全是坏事。” “爱卿此话怎样?” 林清寒惊讶地看向王柬之。 王丞相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看向户部尚书,询问道:“裴大人,你刚刚说,兵部给你提交的伤亡名单有多少人来着?” “回陛下,回丞相,阵亡人数八万人,重伤失去战斗能力者五万人,轻伤者需退役者十四万人。” 裴志奎认真地汇报道:“兵部要我以一人六十两的标准发放抚恤金和相应补助。” 林清寒眼睛顿时一亮:“爱卿的意思是用这笔抄家钱给阵亡将士发放抚恤?” “对。” 王柬之点点头,对裴志奎道:“一人六十两太多了。你回头通知,死人和重伤者失去自理能力的兵卒一人发放五十两,轻伤退役者减半,每人拿二十五两。这样一来,总共就是……” “正正好好两千万两!” 裴志奎飞快地给出了一个数字,惊喜道:“曾御史带回来的银子够了!” “好。” 林清寒点头道。 “既然如此,这笔钱就当作抚恤金散出去吧!回头裴爱卿你写个折子,我来盖章。” 说完,林清寒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怒意减轻了许多。 “还好,既然抚恤金的问题解决了,那我们继续商议下一项。丞相大人之前说边关需要做什么?” 林清寒看向王柬之。 王丞相拿着纸笔,道:“宋州那边需要重新修建防线。” “宋州大败后,老臣发现我们此前在宋州为防御魏国的所做布置都已在这一战中摧毁。我们需要重新修缮宋州城楼,对城墙进行加固,还要重新布置城寨,修建防御纵深,以备魏国日后再度进犯边关。” “老臣粗略计算了一下,我们至少需要在汴梁周围修建七座城寨,一年需要投入至少七百万两。” “边防的事确实刻不容缓。” 林清寒满面愁容地点点头,转头询问道:“裴尚书,国库能拿出多少钱?” 裴志奎苦笑着回答道:“回陛下,国库目前只能拿出五十万两。若是今岁全国风调雨顺,或许能在秋收后再挤出八十万两来。这已经是最多最多的了。” 听闻此话,林清寒顿时一脸愁容。 “这也才一百三十万两,和七百两差得很多啊!” 林清寒自言自语般说道:“城寨一事事关重大,我们又不能不修,剩下的钱我们到哪去弄呢?” 要是能再抄家抄出个两千万两就好了。 林清寒默默想着,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李凡的身影。 可惜除了李凡是个黑心奸商外,她始终都没有发现李凡做过什么贪赃枉法的事。再加上李凡正是揭穿湖州这起贪污的功臣,她怎么也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眼去抄李凡的家。 所以,这笔钱只能从别处想办法,徐徐图之了。 林清寒叹了口气,有无奈道:“看来与魏国的互市需要尽快开放了。边关贸易一开,就能收取商税,国库或许有额外的进账了。” 王柬之皱着眉,思考了很久,发现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道:“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 “正好,京师到北都的水泥路很快就要完工了。等水泥路完工,交通更加便利后,与魏国的互市应该能吸引不少商人。” 王柬之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补充道:“陛下,另外几条水泥路的修建也要抓紧了。如果想要通过与魏国互市挣钱,仅靠京师的商品是远远不够的。” “爱卿这是何意?” 林清寒不解地询问道。 王柬之长叹一声,道:“陛下,只要边贸一开,就会给商人带来大量利益,导致大量大夏商品流入魏国。商人逐利,为了利益根本不会顾全大局。” “我们必须尽快把另外几条水泥路修好,从各州各府调集贸易商品。才能避免京师商品短缺,影响到金陵百姓的正常生活。” 第95章 敬爱的陛下,我不干了! “爱卿所言在理。” 林清寒点点头,一脸凝重道。 “可负责这些水泥路修建的萧庭安已经入狱,几条水泥路又都出现了钱粮短缺的问题,施工已经陷入停滞。这种情况下,朝廷上下谁有能力接手?” 王柬之沉默了好一会儿,道:“让李凡来吧!” “满朝上下,只有他修建水泥路的经验最丰富。如果朝中有人能处理此事,那也就只有他了。” 林清寒闻言,不由得面露惊讶。 “丞相大人似乎很看好李大人啊?” 王柬之淡淡看了林清寒一眼,解释道:“老臣虽然并不赞同李大人的重商之策,但也不得不承认,李大人在某些方面倒也算是一个可用之才。” “丞相所言有理。在处理水泥路这件事上,他的确是最好的一个人选。” 林清寒点头笑着,记下了的这件安排。 “另外,边关建立互市一事也需要加快准备了。” “边关互市毕竟是与魏国停战和谈的约定,涉及到充实国库、保证大夏边疆的稳定,以及贸易……” 林清寒顿了一下,目光轻轻扫过裴志奎,将“贸易战”三个字模糊过去,继续道:“总之,若是互市顺利,我国就可以在未来几年稳住魏国,赚大量钱,从内部开始进行整顿、兴兵强国。” “只是皇叔虽为太府寺卿,但自幼身体不好,去边关建立互市的人选需要另行商议。” “建立互市的人选确实应该好好挑一挑。” 王柬之点着头,语气无奈。 “虽然我们已经与魏国停战,但双方毕竟交战多年,而且互有死伤。这份仇恨一时半会儿很难彻底消除,因此魏国那边很有可能在互市建立中给我们使绊子。” 就在这时,户部尚书裴志奎忽然开口道:“陛下,臣举荐户部郎中李凡李大人。” “哦?” 林清寒诧异地看了过去,皱眉道:“李郎中才二十出头。由他坐镇建立互市,不怕魏国轻视他年轻,更加不配合吗?” 面对林清寒的质疑,裴志奎一脸不认同。 “陛下,李大人虽然年轻,却极其擅于做买卖,脑子也活,等闲是不会吃亏的。” 林清寒顿时一阵哭笑不得,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李郎中确实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裴志奎见状,继续道:“况且与魏国互市毕竟是他谈成的。期间还给魏国提供了不少好处。由他去建立互市,魏国会卖他一个面子,更加配合一些也说不定。” “裴大人所言不无道理。” 王柬之点头附和道。 虽然丞相与户部尚书都这么说,但林清寒还是有些迟疑:“可是李郎中还要负责水泥路修建的。又是水泥路,又是边贸的,李凡他能两头兼顾吗?” 裴志奎顿时哑言失笑。 “陛下,李凡修建通往北都的水泥路时全程没有出京一步。只是下达些命令,不管是在京师还是在北都都是一样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清寒顿时放下心来:“那就好。” “如此就依裴爱卿所言,将建立互市的事也交给李凡吧!” 林清寒说着,只觉得心中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激动。 虽然把李凡从铜山县那种小地方升进朝堂引来了许多非议。但经过时间和事实证明,李凡他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才。 不仅修建了水泥路,帮她充实国库,还查出了湖州一案的真相,帮了她许多大忙。如今更是要负责更重要的事情。 而这都是她慧眼识人的结果。 林清寒想着,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第一次见李凡时的情景,不禁感觉有些恍然。 不知不觉间,从最初误会李凡是贪官到现在,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年了。 不管是当初的李凡还是她自己,都绝对想不到一年后的李凡竟然会肩负这样的重任。 这样想想,这一年的经历还真有些神奇。 林清寒正在心中感叹着,小月忽然带着一封奏疏走进书房。 “陛下,户部郎中李大人突然送来一份奏疏,请陛下过目。” 林清寒心中意外,笑着将奏疏接了过来,对王柬之与裴志奎两人道:“这还真是巧了,咱们正说着李凡,他的奏疏就到了,这缘分还真是……” 林清寒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奏疏扫了一眼。 仅仅一眼,便瞬间让林清寒愣住了。 只见林清寒皱起眉头,闭着嘴巴仔细将奏疏又看了一遍,脸色一点一点的黑了下来。 “陛下,里面说什么了?” 王柬之看到林清寒神色的变化,不解询问道。 林清寒冷哼一声,恼怒道:“哼!李凡说他要辞官。” “辞官?为什么?” 裴志奎顿时惊呆了。 就连王柬之也忍不住皱起眉,满心不解。 李凡刚刚立了功,可以说现在是正要被重用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就准备辞官了? 这么做根本就没道理啊! 如果李凡辞官了,那水泥路与边关互市这么重要的事又要交给谁来处理? “陛下对此事如何看?” 王柬之谨慎地向林清寒询问道。 “朕能有什么看法!” 林清寒压着怒火,一脸不悦道:“当然是找他问个明白!” 说着,彻底没了好心情的林清寒将奏疏往桌上一拍,怒气冲冲地对小月道:“小月,你去给朕传李凡进宫!如果他不来,就把人给朕绑来!” “无缘无故说辞官就辞官,他到底把朝廷当做什么地方了!” “陛下息怒。” 王柬之淡淡道:“李郎中,既然这么做,那肯定会有一个原因。陛下既然已经召李大人进宫了,那就不如再耐心等一等,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对对,李郎中应该会有一个解释的。” 裴志奎跟着附和道。 林清寒不满地冷哼一声:“好,那朕就等着听他的解释!” “两位爱卿也留下来好好听一听,看这小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这是想让他和丞相大人帮忙劝人啊! 裴志奎瞬间明白了林清寒的意图,悄悄与丞相王柬之对视一眼,恭恭敬敬应承下来。 “臣领旨。” 一个时辰后,李凡跟着小月来到御书房,见到了余怒未消的林清寒,还有王柬之裴志奎两位大人。 “臣李凡见过陛下,见过两位大人。” 第96章 暴君和狗县令的相爱相杀 “起来吧。” 林清寒似笑非笑地盯着李凡,说着连傻子都不相信的理由。 “李爱卿,朕看了你的奏疏。听说你昨日突发怪病,一看公文便头痛欲裂,目不能视,所以想要辞官?” 李凡看了眼仿佛要吃人一般的凶恶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紧。 来了,最难过的一关来了。 李凡想着,硬着头皮承认道:“对,昨日白天发病的。” “臣夙夜难寐辗转反侧了一夜,觉得实在不能隐瞒陛下……” “那朕要不要喊御医来给你看看?” 李凡一脸讪笑:“还是不用了。臣这病是算祖传的,只有远离庙堂减少操劳才能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朕怎么记得你祖上无人在我朝做官啊!” 林清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一看公文就头痛欲裂,她怎么不信世上有这种病呢? “那不是因为这种病,所以才没人敢做官嘛?臣也不清楚,稀里糊涂地就当上了官……” 李凡敷衍地回答着。 “荒谬!” 裴志奎皱眉询问道:“李大人,你当县令的时间都已经三年了,要真有毛病,还能在朝堂在户部做了这么久的官?” 像是知道李凡的话只是推脱之词一般,裴志奎语气一软,语重心长道:“李大人,你如今正是仕途青云直上的时候。要是现在辞官那多不值当啊?” “裴大人,非是本官不愿继续为官,而是这病实在来势凶猛。我若是不辞职,那岂不是只能尸位素餐,辜负陛下期望吗?” 李凡说得义正言辞,直接将顶头上官裴志奎顶了回去。 王柬之默默看着热闹,拿起茶杯抿一口茶。 对于执意要辞官的人,劝是劝不动的。而对于用辞官提高身价的人来说,越是劝阻越是正中他人下怀。所以与其浪费口舌,还不如老老实实喝杯茶实在。 林清寒扫了一眼丞相王柬之,眼中闪过一道不悦。 “丞相大人,裴尚书,你们先下去吧。朕亲自和李大人好好谈一谈。”林清寒突然说道。 王柬之与裴志奎闻言,纷纷起身离开书房。 “你们也都出去。” 林清寒又对殿内侍女侍卫们说道。 李凡心中一惊,不知为什么,忽然汗毛直立,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要干什么? 他是不是把女帝给惹毛了? 李凡担忧地想着,道 但已经迟了。 随着众人离开,房内便只剩下林清寒,他还有小月三人。 完了,这女人把人都赶走,不会是准备翻旧账吧? 李凡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林清寒冰冷的声音已经在店内响了起来。 “李凡,既然你执意要辞官回铜山县,那朕也不能做恶人。只不过你要回铜山县,是不是该把当初的旧账先算清楚了再走?” 完了,果然是要翻旧账。 “陛下,你看咱们都这么熟了,是不是不用……” 李凡笑容僵硬道。 “小月!” 林清寒冷哼着打断了李凡,继续道:“当初在铜山县你把朕骗去天上人间的吧?小月,教唆君王纵情声色是什么罪?” “回陛下,是死罪!” “哦!那与皇帝称兄道理呢?” “此乃大不敬,还是死罪。” “对君王说谎,坑骗银子呢?” “大不敬,欺君,皆为死罪!” 林清寒与小月一问一答地说着,林清寒暼了一眼李凡,继续道:“小月,这么多死罪,你说朕应该拿李大人……不对,辞官后就不能说是大人了。你说朕应该拿李凡怎么办?”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那种冷心绝情,翻脸不认人的暴君! 眼见得利用不了老子了,就想把老子弄死。 自己要是真坚持辞官,保不齐自己前脚走出大殿,后脚就被咔嚓了脑袋。 以这个女人的狠辣劲儿,这种事她绝对做得出来! 李凡听着林清寒明目张胆的威胁,满心愤懑。 可有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眼睛一亮,抓起自己辞官的奏疏,扫了一眼,惊喜道:“诶?陛下,臣忽然发现,自己的怪病忽然就好了!” 说着,李凡将奏疏团吧团吧塞进袖子里。 林清寒笑着看李凡的小动作,也跟着演了起来。 “这么神奇吗?朕要不要再找御医给你看看,别没好利索留下病根。” “不用不用。臣的身体情况臣自己清楚。就不劳烦御医了。” 李凡笑呵呵说着。 “这样啊!” 林清寒点点头道:“没事就好。不然朕还以为你是不想当官,打算弃朕而去呢!” 李凡心中一阵无语。 他和林清寒又没什么关系,这话怎么说的就跟他是个渣男似的? “哪能呢?” 李凡硬挤出一丝笑容回答着。 林清寒见状微微挑眉,语气悄无声息地变得柔和了起来。 “李大人,这里只有你和朕两人,就别说那些虚的了。” “朕知道,你性子惫懒,想远离朝堂纷争,不愿意参与到官场的尔虞我诈中。当初让你去江州府时就很难为你了,结果朕后来又把你拉进朝堂。这件事确实是朕对不住你。” 李凡心中一阵意外。 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被女帝陛下如此精准地猜了出来。 但现在的问题是,女帝陛下似乎并不认为她的行为有错,不打算当过他啊! 不然说出的话就应该是“是朕的不对”,而非“是朕对不住你”了。 李凡默默叹了口气,林清寒的声音却越发柔和并且语重心长了起来。 “但你应该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如今手中值钱的产业那么多,已经惹得许多人眼红了。再加上你近期在朝堂上树敌不少,一旦辞官,会是什么下场。” 李凡皱眉想要说话,林清寒抬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想扯林子安的大旗自保。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保不住你想保住的东西。” 林清寒面色平静道。 “我大夏是以礼治天下的。朝廷官员,朝野书生,都是看不上商人的。但你要知道,他们看不上商人,却未必看不上钱和能生钱的产业。” “你若是离开朝堂,林子安或许能保住你一条命,让你隐居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但那些跟着你那些人呢?” “那些入股你水泥路,你那些公司,工厂,那些生意的商人呢?他们只会被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林清寒提高了声音,李凡却沉默不语。 这话说得没错。 一旦他走了,那些跟他做生意的商人们绝对不会好过。 毕竟不管是狄玉铖还是萧庭安都在朝中有着深厚的人脉。 这种人脉或许不足以让他们对付自己,但让一群商人家破人亡还是很容易的。 见到李凡开始认真思考得失,女帝眼中闪过一道欣喜,趁热打铁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你以为人到了一定的位置,该怎么做还能由得了自己吗?” “不得已,才是这个世上最无法避免的事啊!” 林清寒重重感叹道。 第97章 本公主要收李凡为男宠! 不得已? 所以,林清寒的不得已便是逼他继续卖命,而他只能“不得已”地接受吗? 李凡心中无奈,尝试着进行推脱。 “可是陛下,这次户部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还有太府寺里有那么多,那么大的利益,臣也怕……” “朕都懂。” 林清寒打断了李凡,道:“我理解,你有不少的难处。到我们不能因为一点难处就不做事了不是吗?” 李凡想要开口,林轻寒却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这样吧!朕先派你去边疆避避风头,正好,你也可以亲自监督,把与魏国的互市做出来。太府寺上下可都等着你做出成绩呢!” 李凡面色一僵。 避避风头? 边疆那是什么地方?天高皇帝远,不仅官员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魏国虎视眈眈,还有各种各样的骄兵悍将。 与其去边关去受累,他还不如继续在朝中待着呢! 想到这点,李凡急忙找了个理由推辞道:“陛下,臣还要帮吴王殿下统筹太府寺的建设呢!边关那么远,臣怕是很难实行原本的计划。” “这有什么难的嘛!” 林清寒笑眯眯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李凡总觉得林清寒的笑容中充满了不怀好意。 “这样,太府寺你指认一个你信得过的人来做事!朕会和皇叔说清,让皇叔配合你指定的那个人的。” “不不不,臣是说,其他人做不好……” “没关系嘛!京师到北都的水泥路已经差不多修好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随时可以插手过问。” “要是你担心太府寺负责人归属也没关系,等你从边疆回来,太府寺朕还交给你。” 林清寒笑容满面地说着,堵死了李凡的每一条路。 李凡是真没想到,他为了便捷修建的些天水泥路,最后竟然会坑了他自己。 “李爱卿,朕这是信得过你,也只信得过你。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听着林清寒的话,李凡便知道在太府寺这件事上,他绝无半点转换的余地。 只是想着要去边关当007的社畜,李凡实在有些不甘心,当即挣扎道:“可是陛下,边关刚经历大战,只怕不太平啊!” “朕给你派侍卫。” “臣身子骨弱……” “四轮马车在水泥路上如履平地,肯定不会让爱卿受到颠簸。” “臣脾气不好,万一再和同僚们产生什么矛盾……” “朕赐你一把尚方宝剑,准你先斩后奏。” 李凡难以置信地看着笑盈盈的女帝,整个人都愣住了。 尚方宝剑,先斩后奏? 这娘们儿这么大的手笔,这是铁了心要他去边关吃沙子喝风啊! “真的不能再商量了?” 李凡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不能。” 林清寒面带微笑,眼中却已经流露出一股凶光。 “既然陛下需要臣,那臣便去边关走一趟吧!” 李凡果断选择了见好就收,一脸悲壮道。 毕竟要是把林清寒气得昏了头,一气之下砍了他就不好了。 见李凡答应了下来,林清寒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开始画起饼来:“朕就知道,爱卿是最忠心之人了。” “爱卿放心,等你把与魏国的互市和宋州的城寨都建好,朕就调你回来。” “到时候,如果爱卿觉得户部太过操劳,朕也可以不给你太多事情,给你个清闲的位置。这样一来,爱卿就能安安心心赚钱,舒舒服服过日子了。” 当然,前提是朝中无事。 林清寒狡诈地在心中补充道。 朝中永远都不可能完全无事。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先忽悠这小子去把边贸建好,把眼下的难题解决了才是最要紧的事。等他回京了,到时候自然有别的办法再忽悠他做别的事。 李凡满心无语地听完了林清寒画饼,十分违心地做出感动的模样:“陛下圣明,臣一定为陛下赴汤蹈火,克忠职守,肝脑涂地,以报陛下恩德。” 李凡麻木地堆砌这词语,心中说的却是完全相反的一套话。 赴汤蹈火?可不就是赴汤蹈火嘛! 从被强留下来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牢牢被拴在朝廷这个大火坑里了,如何算不得赴汤蹈火? 只希望他从边关回来的时候风波已经完全平息。这样只要他不掺和朝堂烂事,就可以避免被人注意,过安稳日子了…… …… 魏都,魏国皇宫内。 魏国皇帝陈渊正皱眉看着衣着过于清凉的皇妹,大魏的长公主陈沄,满脸无奈。 “你来见朕能不能收敛一点?朕案上参你强抢民男的奏折都已经快堆成山了。” “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 陈沄翘着腿,一脸不屑道:“皇兄,小妹我就美男和花草这两个爱好,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您还是省省力气,说点正事吧!” “这次又要小妹去做什么?” 陈渊叹了口气,放弃了劝说长公主:“为兄想让你去南边一趟。” “虽说前阵子与夏朝签订的停战条款对我们有利,但就是因为太有利了,朕总觉得不太放心。” “夏人狡诈。朕始终想不明白,五百文一匹丝绸,这么大的好处,夏人怎么就白白送给我们了呢?” “眼看着这次买卖就要开始了,朕想请公主去坐镇边关,替朕好好瞧一瞧那些夏人到底在憋着什么坏。” 长公主听完了魏国皇帝的担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满脸期待地一口应了下来。 “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了!” “你怎么这么积极?居然舍得离开你那一府男宠,去跑去边关?” 魏国皇帝陈渊一脸错愕。 陈沄放下翘起的腿,勾起嘴角道:“皇兄恐怕还不知道吧?臣妹听出使夏国的于鸩于大人说了。那个互市和丝绸交易都是魏国一个二十岁出头年轻人提出来的。” 听到陈沄的话,陈渊满心无语。 “那小子长得很好看?” “他叫李凡!” 陈沄先是纠正了皇兄的称呼,随即一脸心神荡漾猜测道:“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不过听着挺白挺文弱的。感觉不像是经得住折腾的类型。” “你喜好变了?你不是不喜欢那种类型吗?” “皇兄你不懂,这个李凡可不简单啊!” 陈沄双眼放光。 陈渊看着这样的皇妹,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实在太了解他这个皇妹了。这个表情,这个眼神,分明就是起了色心,并且势在必得了。 也不知道那夏国小子造了什么孽,居然入了他皇妹的眼。 “悠着点,他毕竟是夏国的臣子。” “就是夏国臣子才有趣呢!” 陈沄吃吃地笑道:“皇兄怕是还不知道李凡吧,这个人,特别有商业头脑,特别会赚钱。最重要的是,金陵都在传他是林清寒的男人。” 魏国皇帝闻言一愣。 陈沄满意地看着皇兄的反应,骄傲地宣告:“所以,这个男人我一定要抢过来!我要让林清寒亲眼看着她的男人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男宠,为我神魂颠倒!” “这样才足够有趣,不是吗?” 第98章 李凡:巧了!立刻就有人逼问我手中剑利否! 虽然已经临近李凡离京的日子,但李凡的小院却人来人往格外热闹。 “钱都来,本官离京后,京师商会这边就全交给你了。” “小人不行的……” 钱都来不安退缩道。 “你不行你家婆娘知道吗?男人不能说不行!” 李凡严肃地训斥道:“你只要做好统筹管理,尽可能拢住商人。老爷虽然离京,但难免会遇到需要京师商会出力的地方。到时候老爷可都指望你了。” 钱都来闻言一震,急忙道:“老爷放心!小人一定不耽误老爷大事!” “好。你回去吧。下一位,方学成!” 李凡赶走了京师商会钱都来,又将皇家银行的总经理叫了过来。 “学生见过李大人。” “坐,坐。” 李凡点点头,语速飞快道:“找你来是说我离京后银行的事情。我时间紧,所以就长话短说。” “我们银行现在储户的比例有点不正常,大额储户数目明显过高。这应该是有人在暗中有意推动的。我怀疑有人会趁我不在京师对银行下手。” “所以,我不在京师这段时间,贷款和存款的要严格按照此前定下来的标准进行。同时,银行时刻保留一百万的现银避免挤兑抢兑发生。” “老师,一百万是不是少了点,有储户一存就是几百万两。” 方学成皱眉询问道。 “这还用我教?一百万只发放给一千两以下的小额取款,超过一千两的大额取款必须提前七天预约,让他们等着。” 李凡回想着前世的套路,暗暗唾弃自己也变成了从前最讨厌的那类人,却还是认真吩咐道:“记住,如果突然有大量储户要求取钱,那就办两件事。” “第一降低办公效率,拖延办公时间。第二联系王孟翔,紧急从江州府调丝绸来发放。有官府或者权贵出手,就去找吴王,明白吗?” “我只要求银行一件事:把银行口碑给我稳住,明白吗?只要口碑稳住,即便赔钱日后也能赚回来!” “学生晓得了。” 方学成认真地点着头。 “好,那你先回去,接下来……” 李凡挥挥手示意方学成可以离开,张亮却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咱们家遭贼了!” “大呼小叫什么?把老爷吓出心脏病怎么办?” 被打断的李凡对张亮怒目相视。 方学成见状,果断离开小院:“学生告退。” “老爷,我刚才去了账房清点,发现卖马车和铜山县送过来的收益都没了,咱们手上只有一百万两的现银了!” 张亮悲痛欲绝,咬牙切齿地分析道:“属下检查过了,库房的锁没问题,一定是有人监守自盗!” 听着张亮有理有据的分析,李凡一巴掌呼在张亮的脑袋上! “不是,张亮你什么意思?你家老爷赚的钱自己还不能花了是吧?” 张亮顾不上揉脑袋,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凡:“老爷您花了?” “对。” 李凡淡淡回答道。 张亮却大惊失色:“那我们没钱了路上岂不是要饿肚子了?” 李凡顿时惊了:“你是猪吗?一百万两还不够你吃饭的?” “我这不是怕老爷没钱嘛!” “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李凡没好气道:“你家老爷铜山县产业一天收入一万两。江州府一个月五万两。京师的四轮马车生意虽然告一段落,但你家老爷随时可以改良,并出新款。还怕没钱?” “嘿嘿。我就是担心嘛。” 张亮傻笑着。 李凡看着眼前的守财奴随从,心中也很无奈。 “担心个屁啊!你也不想想,老爷我什么时候做过赔本买卖?虽说这次花的确实多了点,但那不也为了多带些丝绸去宋州赚钱吗?” 李凡语气逐渐变得兴奋起来。 “咱们去边关是去开建互市,与魏国进行贸易往来的。如今朝廷的纺织厂产能暂时还供应不上魏国那边,这泼天的富贵自然是老爷这种有准备的人的了。” “老爷英明!” 张亮闻言果断地拍起了马屁。 “不过,那么多丝绸,老爷可千万要交给信得过的人啊!” “这是自然。” 李凡点头道:“所以我准备带让郑四去跟车盯货。” “郑四?就是那个修路工人?” “对。那家伙力气不小,而且也知恩图报,伤好后非要跟着老爷,正好可以帮忙看车队。” “他要跟着老爷就同意啊!” 张亮不满地嘀咕着。 看着张亮委屈的神色,李凡笑了笑,解释道:“宋州不比京师,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此去宋州必须要有自己人。所以除了你、郑四,还有陛下给的侍卫,我还打算把周子勤也带走。” “以周子勤的情况,不管是回湖州还是留在京师都会遭人白眼。都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老爷这么做,不仅能得到了一个忠心并且能办事的人,还能卖个好给丁主簿。” “毕竟,我们去宋州还要丁主簿给我们传递京师的消息呢!” 听到了李凡的解释,张亮兴奋地点着头,得出了一个令他十分兴奋的结论。“明白了!老爷带他们是怕人手不够,但最信任的还是我!” …… 黄淮省,宋州。 巡抚宁和真,右布政使龚政,以及商人骆百川,齐聚巡抚衙门,讨论着即将到任的新左布政使李凡。 “听说了吗?陛下已经把新左布政使的人选定了,就是修建水泥路的那个户部郎中李凡。” 宁和真端着茶杯淡淡道。 “李凡?我听说过他,不过是个入了陛下眼的幸进之人罢了。” 龚政撇撇嘴,不屑道:“陛下安排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当布政使,这恩宠还真够大的。” “右布政使慎言。” 宁和真提醒道:“这个李凡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前阵子户部侍郎萧庭安垮台,听说就是他的手笔。” “这李凡奉旨来宋州建立互市,势必要影响我们的走私生意。龚大人若是小瞧了他,怕是会栽跟头的。” “宁大人何故灭自己志气,助长他人威风?” 龚政不满道。 “宋州是巡抚大人的宋州。李凡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还能翻了天不成?来了宋州,是龙也得给咱们盘着,是虎也得给咱们卧着。” “他不守规矩想砸咱们这么多人的饭碗,就别怪咱们不给他面子,让他办不成事了。” “哦?龚大人有好办法?” 宁和真意味深长地询问道。 “这还不简单?” 龚政得意道:“他来建立互市,监督与魏国的贸易,总要有人干活吧?只要他需要人干活,到时候是敷衍也好,推诿扯皮也罢,总有办法对付他!” “只要所有官员吏员都不配合他,他的事情就只能一拖再拖。等到陛下被拖得不耐烦了,咱们这位新左布政使大人自然要滚蛋。” 闻言,宁和真满意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坐在末席一直安安静静的宋州豪商骆百川忍不住插嘴询问道:“二位大人,这期间咱们与魏国的买卖怎么办?要先停一阵吗?” “停什么停?耽误了大人们赚钱,你自己掏腰包补上吗?” 龚政不满道。 “可李大人毕竟是左布政使,要是他杀人怎么办?” 骆百川依旧有些不安。 右布政使龚政闻言大笑不已:“杀人?他能杀谁?” “连总督没权利随便杀官员,他不过是一个布政使而已,能杀得了谁?” “就算他真有那个胆子,大不了找几个替死鬼让他杀。到时候只要宣扬出去,京师震怒,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龚政的保证,骆百川虽然没完全放下心来,却也流露出佩服的神色。 “还是大人高明!”骆百川说道。 “既然如此,小人也就放心了。” …… 十日后,李凡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女帝派来的侍卫小队长乔瑞搭讪聊天。 或者说,是单方面的骚扰套近乎。 “乔兄,你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快猜猜前面休息的那一队人马是干什么?” 乔瑞沉默地骑在马上,没有搭理李凡。 李凡抻着脖子,百折不挠地骚扰道:“乔兄别不说话呀!你看他们好多人身上都带着刀呢!” “乔兄,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马匪了?那些车是他们抢回来的财物。仔细看看,还真像这么一回事似的。” 在李凡接连的骚扰下,乔锐忍无可忍,压着怒气道:“李大人,离这儿二十里就是军营,马匪可不敢到这儿来!” 李凡闻言一愣,随即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喝骂车夫的中年男子身上,隐隐猜到了什么。 “停车!原地整顿!我们也休息一下!” 李凡果断地下令道。 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见到李凡他们也停下来休息,眼中闪过一道意外,随即冷漠地错开眼神,继续骂道:“不知道小心一点吗?车上可都是珍贵的丝绸和宣纸,是要买给魏国那些达官显贵的!要是扯破了,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李凡听着男子的训话,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果然没想错,这是一个是走私商队。 但让他实在想不明白的是,走私不都应该是偷偷摸摸的吗?这帮人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呢? 出于好奇,李凡走近中年管事,十分地询问道:“兄弟,你们这是在走私呢?” 中年管事诧异地看了李凡一眼,面不改色道:“没错,是走私。这位公子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谈不上。” 李凡客客气气地摆手道。 “我只是想起来,咱们大夏朝似乎禁止商人私自向魏国售卖商品。所有出国的商品都要经过太府寺的登记审查,才可以交易。” “你们私自与魏国贸易,不怕官府把你们抓了吗?” 听到李凡的话,中年管事冷哼一声,不满道:“哪里来的公子哥,毛都没长齐,也敢对爷爷的事指手画脚!” “大胆!” 张亮愤然呵斥着,对方一群保护货物的持刀侍卫顿时笑成了一片。 “还大胆,哈哈哈哈,我就说果然是个没见识的公子哥吧!多管闲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官府?我们老大是宋州豪商骆百川,是右布政使大人的座上宾,在宋州,谁敢对我们的事说三道四啊!” “就是!左布政使都不管我们,管得这么宽,他以为他是宋州布政使吗?” 李凡听着那群人的嘲笑,忍不住微微挑眉。 巧了,我还真是宋州的布政使。 而且,还是比右布政使地位更高的左布政使。 第99章 李凡:呵呵呵,证据不就来了! “原来只有右布政使才能管你们的事啊!” 李凡像是附和那些人的话一般,点头说着。 但在下一刻却突然翻了脸:“既然如此……张亮!带人给本官把这群走私犯拿下!” “是!” 张亮气势汹汹的应了一声,拉着乔瑞等侍卫便将商队围了起来。 管事目光不善,用饱含警告和质问的语气道:“这位公子,你这是几个意思!” “就一个意思。” 李凡笑呵呵道:“本官不才,是陛下新任命的左布政使李凡。” “只是听几位堂而皇之地说只有左布政使才能插手诸位的事,所以想管上一管!” 听到李凡自爆身份,商队的管事顿时惊呆了。在中年男子僵硬的面孔上,嘴唇动了又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他嘲讽李凡的商队护卫更是吓得刀都掉了,一脸惊恐地看着李凡。 眼前这人竟然真的是新来的左布政使? 所以他们当着左布政使面骂对方毛都没长齐,还让对方滚了? 就在众人胆战心惊之际,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中,忽然走下一个笑容满面的华服男子。 “原来是左布政使大人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在下骆百川,是这支商队的东家。” 骆百川说着,熟络地走近李凡,抓着李凡的手悄悄塞进一卷银票:“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放了小人的车马。至于这个不懂事的管事,小人回头一定好好管教。” 李凡没有收。 骆百川见状,忽然神色一变,厉声对管事中年道:“宋寿!还有你们几个!还不快给布政使大人磕头道歉,说你轻慢了大人,求大人恕罪!” 李凡一声不吭地看着商队管事,还有出言不逊的护卫们道完歉,这才假惺惺地拒绝起来。 “骆老爷您这是做什么?本官哪里是这个意思?诶呀,骆老爷你动作还是太快……” 听到李凡的话,骆百川心中一喜。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要钱的意思了? 亏他之前还那么担心,怕这位左布政使大人真那么不近人情。现在看来,这些官员都是一路货色。 这样想着,骆百川心中十分不屑,再次掏出一卷银票,和之前的银票一起塞进李凡的衣袖。 “李大人,您看他已经道过歉了,不如这次就算了吧。” 李凡却完全不吃这一套,笑盈盈地说道:“骆老爷,这如何使得?” 陛下派来的护卫还在一边呢!天知道乔瑞是不是林清寒那女人派来监视他的。 李凡惋惜地看了眼银票,放弃了,收下银票后翻脸不认人的打算。 算了,要是真收了,难免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李凡这样想着,忽然伸手把银票往外一推,义正言辞道:“本官也是依照朝廷律法办事。骆老爷有这份心,不如配合配合本官,旁的事以后再说?” 骆百川闻言一怔。 这是什么意思?暗示现在收钱不方便吗? 李凡却再也没有与之废话,大手一挥道:“都抓起来!” “玛德,当着老子的面走私,真是比老子还嚣张!本官不允许有这么嚣张的人存在。” 听着李凡的抱怨,正准备上前的周子勤嘴角一抽,但还是上前提醒道:“大人,下官看这商队规模不小啊!” “这种敢在边境公然走私的大商队,背后必然有大人物撑腰。您刚来宋州就抓了他们,恐怕已经得罪人了。” 李凡诧异地看了一眼周子勤,无语笑道:“你说得很对,但却是在说废话。” 周子勤面色一僵,神色里有些不服气。 李凡轻轻摇了摇头:“这么说吧,咱们来宋州建立互市,实际上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坚持建立互市,得这里的官员,二是与官员一起敷衍,得罪京师那位。你说如果你是我这个左布政使,你会怎么选?” 周子勤全身一颤,顿时满心后怕。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这还用选吗? 得罪了那些官员,当然会被人使绊子。但得罪了龙椅上那位女暴君,可是会掉脑袋的啊! 他怎么光想着抓走私商会得罪人,把最要命的一点给忘了? “是下官想差了。” 周子勤拱手道:“不过大人,您既然知道知道宋州会是这种两难的开局,您就不该来啊!” 你以为我自己想来嘛? 分明是林清寒那娘们逼的!都怪当初在铜山县没有分寸,搞得老子连辞官都辞不了。 李凡满心苦涩地想着,嘴上却对自己的无奈绝口不提。 “放心吧!有尚方宝剑在呢!” 李凡拍了拍周子勤的肩膀安慰道:“若是有人敢给本官制造麻烦,本官就用宝剑让他们清醒清醒。在宋州,到底谁是麻烦还说不定呢!” 说完,李凡便重新回到马车上。 当天下午,一行人压着商队的车便进了破败冷清的宋州城。 在一行人进入刚买下的住所后没多久,一个衙差毫不客气地拍响了大门。 “李大人是吧?巡抚宁大人传你去衙门回话。” “现在?我们家老爷还没安顿好呢!” 张亮皱起眉,不满地说道。 “宁大人让李大人马上过去,不得延误。” 衙差冷着脸,傲然回答道。 此时,周子勤正跟着李凡出来查看情况。听到衙差的话顿时怒了。 “宋州的官员这也太不识好歹了吧!大人好歹是京师派来任职的,他们不迎接也就罢了,还用这种下作的方式让大人过去!简直不把大人和朝廷放在眼里!” 李凡听着周子勤的抱怨淡然一笑。 “本官来宋州毕竟动了动了利益,所以有人想给本官一个下马威,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 周子勤微微一怔,忽然压低声音,小声道:“大人,您说这件事会不会与您让乔大人送去官府的那队走私商人有关?” “你问我我问谁去?” 李凡无语道:“有没有关系,等咱们去了不就知道了?” 说着,李凡抓起用绸缎包裹好的尚方宝剑,带着周子勤与张亮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家门。 “走!随本官去看看他们如何给本官一个下马威!” 一刻钟后,李凡走进了巡抚衙门的大堂。 一个应该是巡抚的官员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 下首,十几名官员在下方坐成一排,面色冷淡,压迫感十足地看着李凡走进大堂。 第100章 李凡:本官的厚脸皮可是城墙做的! “呦,大家都在啊!” 李凡目光扫过堂上诸多官员,心中却不住冷笑。 身为左布政使,他虽说低了巡抚一级,但怎么说也是这群人上官。 可这群人竟然连起身相迎都不做,可见这些官员收到了某些人的命令,是在为难自己。 尽管如此,李凡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随后才将目光投向宁和真,恭恭敬敬一礼,道:“左布政使李凡见过宁巡抚。不知巡抚找下官来次所为何事?” 宁和真闭着眼睛没有应声。 以右布政使为首的诸多陌生官员们依旧没有起身,而是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李凡。 在李凡身后捧着尚方宝剑的张亮与周子勤一脸怒色。 李凡轻笑一声,扭头便走。 “既然没人说话那就是没事了。本官初来乍到,家中还未安顿妥帖,就先告辞了。” 见李凡不搭理他们,包括宁和真在内的官员们脸色不由得一变。 “站住!” 一个座位靠后的中年官员下意识喊住了李凡。 “你是谁?也敢叫住布政使大人!” 周子勤不满道。 官员不由得一愣,道:“本官参政梁宗续?” “原来是梁大人。”李凡轻笑道:“不知梁大人叫住在下所为何事?” 既然一事没忍住已经开了口,梁宗续自然无法像其他人一般装傻,只得硬着头皮打了头阵。 “倒也没什么大事。” 梁参政冷声嘲讽道:“只是没想到李大人连上任都等不及,甚至李大人连城门都没进,就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抓了一队商人。还真是忠君爱国,尽职尽责的典范啊!” “梁大人是说那些走私者吗?” 李凡假装没有听懂梁参政的阴阳怪气,笑呵呵道:“主要是遇到了,左右不费什么力气,就顺手就抓了。诸位不必如此夸赞我,这是本官身为大夏官员应该做的。” 谁她妈要夸赞你了? 梁宗续脸色难看,但李凡却并没有就此闭嘴,而是冷笑道:“倒是没想到这宋州城外居然有这么一大队人公然走私,看来诸位最近吃得饭有点干啊!” 听到这里,左布政使龚政与巡抚宁和真面色微变,忍不住悄悄对视一眼。 这是在骂他们吃干饭吧! 这位京师来的左布政使倒是牙尖嘴利,不愧是扳倒萧侍郎的人。 又一名参政皮笑肉不笑道:“走私?那里有人走私?李大人何出此言啊?” “下官在这宋州城多少年了,从未听闻有有走私一事。李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就是!李大人可别拿了个锤子就看哪里都有钉子。” 梁宗续也跟着附和道。 李凡微微皱眉,没想到自己这群官员居然公然说着谎话,连脸皮都不要了。忍不住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想在这种困难模式下完成女帝的任务,看来自己任重而道远啊! 另一边,见手下人对李凡指责得差不多了,右布政使龚政这才笑着询问道: “是啊,李大人。您在抓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抓错人了?” “没想过。” 李凡神色冷淡,将目光投向龚政:“请问您是?” “本官右布政使龚政。” 龚政一脸严肃道:“李大人,既然你没想过,那就由本官来告诉你。你在城外抓错人了!” “边关因为环境恶劣,战事频发,商贸不繁荣,的商人数量普遍要比金陵等地稀少。可以说边关百姓们生活所需的物资,都需要商人来捎带。” “可以说,骆百川是数一数二愿意往返边关与金陵,为这里将士百姓运送物资的商人!此人不仅经营的生意合法合规,还利用生意之便长期为边关兵卒将士捎带家书,抚慰内心,可谓是劳苦功高!” “你说他们是走私犯,不怕引起百姓和兵卒的怨恨,寒了宋州商人的心,让他们再也不来宋州吗?” “您到底知不知道您这次肆无忌惮的抓捕,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 龚政厉声质问着。 为边关将士运送物资? 好一个指鹿为马啊! 李凡嘴角抽搐,心中一阵无语。 当初抓了骆百川的商队后,乔瑞已经把检查结果告诉他了。 那些车上装的分明就是丝绸宣纸,还有一些无比昂贵奢侈的绣品。 果然,他的厚脸皮还是没修炼到家。至少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是和这些宋州官员比不了的。 就在这时,巡抚宁和真终于说了李凡入门以来的第一句话。 “李大人,本官和诸位同僚知道你抓商人,是出于好心。但立功心切难免会闹出笑话来。” 宁巡抚双眼满是嘲讽,继续道: “就好比这次,你因为没有明察秋毫,不分清来龙去脉就冤枉了一位为国为民的商人。要不是本官发现的早,绝对会酿成祸事。即便李大人功劳再大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到了那时,李大人悔之晚矣。” 李凡听着宁巡抚的一番话,只觉得无比荒谬。 这语重心长,就仿佛李凡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宋州虽不是天子脚下,但咱们都是朝廷要员,说话做事情都要更加小心慎重。” “当然,这倒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不能丢了朝廷和陛下的脸面。” “所以这样的事以后就不要再发生了。” 宁和真一句又一句地说着,李凡越听越无语,强忍着压下心中那句“管那么宽,你踏马给谁装爹呢!” 就在这时,宁巡抚再次长叹一声,道:“诶,你还是太年轻啊!又是初来乍到,对宋州也不了解。” “这样吧,你先对宋州熟悉一阵子,把陛下让你做的做好就行了。其他的事等日后再说,省着再闹出笑话!” 说完,宁和真不错眼珠地盯着李凡,似乎在等他表态。 李凡笑盈盈地看着宁巡抚,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所以,这是要架空他的权力了? 虽然他并不愿意做什么布政使,也不想管衙门里那些破事。但他自己放手不管与被人恶意架空权利,那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他就奇了怪了,这位巡抚宁大人说的如此言之凿凿,是觉得他年轻好对付,所以吃定了他吗? “诶呀呀,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都怪我,居然抓错人了。” 李凡笑呵呵地道着歉,宁巡抚与龚布政使纷纷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李凡忽然话锋一转,继续道:“我是没有想到,咱们边关居然也这么富裕,连将士们都能穿丝绸,用上那么华美精贵的绣品。” 闻言,宁和真等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一股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本官久待京师,见识实在太浅薄有限了,居然用京师水平来看待宋州百姓和官员,这实属不该。” “在下官是实在没有想到,宋州居然有宁大人这般人物,在教化百姓士卒方面居然如此厉害,使得边关将士百姓都学会了识字写字。” “这样吧,下官这就上书陛下认错,详细阐明在宋州的所见所闻,替巡抚大人向陛下表功!” 李凡向着金陵的方向拱手,笑道:“宁大人这样的大才,怎能籍籍无名埋没这个小小的宋州不被人知呢?” “这简直是天下人的损失啊!” 宁和真听到李凡的话,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第101章 金陵绸缎铺倒闭了? “你……” 右龚政怒气冲冲地指着李凡,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巡抚宁和真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他倒是小瞧了李凡,居然用杀身之祸来破局,反过来威胁他们。 虽说他们完全可以销毁一切证据,但当今陛下岂是寻常人? 天下人都知道,大夏女帝林清寒是一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暴君。李凡这番话要是让女帝听到,即便没有证据,只要被林清寒放在心上,只怕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人头落地。 这样想着,宁和真强挤出一丝笑容,打起了圆场。 “又不是什么大事。李大人何苦费这么大力气呢?” “对了,李大人舟车劳顿来了宋州,我们这些本地官员没什么招待,实在太不应该了。” 说着,宁巡抚仿佛没事人一般,大声喊道:“来人,设宴!今天本官要与各位同僚给李大人接风洗尘!” 为李大人接风洗尘。 等李凡回到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因此一进门李凡便被守在院中的侍从乔瑞吓了一大跳。 “握草!这黑灯瞎火的,你在这儿吓唬人呢?” 乔瑞黑着脸,眼睛死死盯着李凡,语气不善道:“骆百川被放出来了,李大人您知道吗?” 李凡闻言一愣,本来便不重的醉意顿时随风而散,整个人顿时严肃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你被巡抚喊走后没多久。” 也就是说,自己前脚把人送衙门,后脚就被那群败类放出来了呗! 这个宋州还真是让人惊喜啊! 李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火气,道:“我知道了。” 乔瑞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离开。只是盯着李凡,似乎想让李凡给他一个说法。 果然是林清寒的忠犬。 这表情,如果自己不给出个解释或者办法,怕是马上就要咬人吧? 李凡扫了一眼乔瑞,默默叹了口气,转身询问张亮:“郑四什么时候到?” “老爷你问郑四干嘛?” 张亮一脸警惕。 玛德作孽啊!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李凡深吸一口气,换了个问发:“运到这边的第一批丝绸什么时候到?” 张亮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哦,大概四五天吧!” “老爷你怎么突然问丝绸了?吓我一大跳。” 李凡暼了一眼乔瑞,道:“这不是为了安某人的心吗?” “骆百川跑了,估计扣下的丝绸宣纸也都拿回来了。张亮,你明天悄悄雇几个人,把朝廷要即将开设互市自贸区,有低价丝绸纸张售卖的消息放出去。” “这样一来,骆百川手中的走私货一时半会儿便很难脱手,能给我们路上的的丝绸争取一点时间。” 张亮听着李凡的话,瞪大眼睛问道:“老爷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打击走私,外加赚钱和建立互市了!” 李凡笑呵呵说着,拍了拍乔瑞的肩膀,继续道:“既然府衙明目张胆的与本官作对,本官便让他们的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 “想走私?行啊!前提是东西他们卖得出去!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子是病猫了。在丝绸买卖这件事上,他们就是一群孙子!也敢跟我碰!” 两天后,李凡脸色铁青地走回到城里。 当然,并不是因为在城外圈地建立互市受到了什么阻碍,纯粹是坐马车颠的。 “修路!妈的!必须修路!” “这破路面坑坑洼洼的,根本不是车能走的!” 李凡气愤地站在城门口嚷着,回首看到乔瑞憋着笑的表情,恶狠狠质问道:“你笑什么!” “李大人,你该学学骑马了。” 乔瑞索性不再掩饰,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出京前陛下该说呢,让下官督促李大人务必学会骑马。不求有多精通,只要别像上次打马球那般就好。” 李凡骤然被人提起自己的黑历史,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在他忿忿不平准备回家的时候,忽然看到骆百川正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送出酒楼。 “厉老爷慢走,等回头想好了再联系,这批货我给您留着……” 听着骆百川的话,李凡顿时乐了。 这是宣传起了成效,所有商人都在观望,导致丝绸宣纸卖不出去了? 李凡心中一动,坐在了路边的茶棚道:“张亮,去把骆老爷请过来,说本官请他喝杯粗茶。”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骆百川便坐到了李凡的对面。 “小人见过李大人,不知李大人找在下何事?” “只是喝杯茶闲聊而已。” 李凡说着,上下打量着一脸紧张,做贼一般东瞧西看的骆百川,忽然哈哈一笑。 “骆老爷最近生意不好做吧?” “还好。” 骆百川谨慎地回答道。 “我都看了,你就别掩饰了。” 李凡向着骆百川买家离开方向努努嘴,继续道:“临近互市开放,生意不好做这很正常。” 还不是拜你所赐? 骆百川心中想着,假笑道:“李大人说的是。” “所以啊,我来给骆老爷指一条明路。” “李大人这是何意?” 骆百川闻言瞬间警惕起来。 “没别的意思,只是大家都是做生意的,给两句建议罢了。” 李凡端起茶水,淡淡道:“就比如,既然能站着挣钱,那就别跪着。” 骆百川闻言一怔,并未接话。 李凡没有在意骆百川的反应,抿口茶继续道: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你我心里都明镜似的。” “李大人说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小人可是本本分分的商人,如何就走私了呢?” 骆百川一脸假笑地装傻道。 李凡微微挑眉,轻笑道:“骆老爷还记着上次的事呐!” “不说既然说到了上次的事,今天本官可以给你一句准话。” “只要你不再走私,老老实实的向衙门报备交税,从互市这种正规途径向魏国销售货物,本官日后自然不会为难骆老爷。” “当然,有好生意也会拉骆老爷一把。” 李凡淡淡说道。 虽说骆百川确实走了私,犯了罪,但李凡自认为不是有道德洁癖,公正无私的人。 只是因为拉拢骆百川有利于他快速稳定局势,建设好互市,所以他便去试了。 至于事情能不能成,骆百川会不会接受他的好意,说实话,李凡并不在乎。 “李大人,小人是做小本买卖的,如何敢掺和到大人做的的大事中啊?” 骆百川继续装傻道。 得了,他好不容易大发善心一次,结果被人好心当做驴肝肺。 李凡满心无语,却也没有再劝。 “行吧!既然骆老爷没这个意思,本官就不瞎操心了。” 李凡说着,扔了茶钱起身离开。 “不过本官最后还得提醒骆老爷一句,本官是玩纺织起家的。这次本官给你选择的机会,是你自己不愿意站起来的。” “日后,你可千万别后悔啊!” …… 十日后,被李凡算起来作为互市地点的自贸区迎来了数百辆大车。在许许多多名魏国商人翘首以待中,支起了棚子和标语。 “精品丝绸!针脚细腻均匀!五百文一匹大甩卖啦!” “五百文一匹,你买不到吃亏!你买不到上当……” “金陵绸缎铺倒闭了!老板和小姨子跑了!我们是店里伙计……” 混迹在魏国商人中的骆百川,看着一车车的丝绸,整个人都傻了。 第102章 下金蛋的鸡 “李大人的丝绸当真是五百文一匹在叫卖?” 巡抚衙门里,宁和真与龚政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大人,确实是五百文一匹!” 骆百川无奈道。 “而且小人看李大人带来的丝绸的数目还不小。我们原本联系的那些魏国买家去了那个所谓的自贸区,简直要在在那里抢疯了!” 宁巡抚闻言脸色十分难看。 这个李凡到底在搞什么什么? 他把丝绸卖到五百文一匹,还算是合法贸易,这样一来,那谁还来买他们走私的丝绸啊? 若是这件事只影响他一个人也便罢了,可没了走私这次稳定的利益,他又该如何像同一条线上的其他人交代? 果然,他们就不应该让李凡顺利把互市做好。这简直是在砸他们的锅啊! 龚政则是满心疑惑,皱眉询问骆百川道:“骆老爷,我记得金陵丝绸一千五百文一匹,李凡把丝绸卖到五百文一匹这么低的价格,还能挣钱吗?” “绝对不能!” 洛百川斩钉截铁道:“这么低的价格,简直要亏到家了。 “虽说我们大夏的丝绸比魏国便宜,但一匹丝绸连人工带成本至少也要七百文。像李凡这么卖,一匹丝绸少说要亏上二百文。可以说,这个价的丝绸他卖的越多,亏的就越多。” “你确定?” 龚政还是不太相信。 他实在想不明白,李凡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呀? 就为了阻止他们出售走私的丝绸,跟他们置气?什么人能干出这么傻的事儿? 再说这位李布政使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傻子啊! 骆百川听到质疑,再次保证道:“大人,小人做丝绸生意二十年了,这么低的价格,简直闻所未闻。” “李凡这是宁可亏本也要恶心我们吗?” 宁和真一脸不屑地笑道。 “小人不知。”骆百川果断选择装傻。 “两位大人,如今,我们的丝绸是一批都卖不出去了。要是一直这样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骆老爷想做点什么?” 宁和真将问题推了回来。 骆百川面带微笑,一脸双眼道:“当然是调集资金,低价从李大人那里进购一些货物了。” “这么低的价格,买的人又这么多,李大人绝对坚持不了多久。早晚会将丝绸售空的。” “我们不如赶在他售完前偷偷找人多买一些,囤积起来。等李布政使的丝绸卖完,再转售给魏国的商人,到时又可以大赚一笔。” 听到骆百川的提议,宁巡抚和龚布政使顿时兴奋起来。 “这主意不错啊!” 龚政连声赞叹着,对宁巡抚道:“大人,李凡他手上的货就算再多,又能有多少?肯定不可能一直卖下去。我们从他那里囤货,只是手中的货多压个几天罢了。却能得到以往数倍的利益!这是有益无害的大好事啊!” 宁和真捋着胡子点点头,道:“好好好!这件事就这么办!” 当天晚上,张亮一脸愁容地带着丝绸账本来找李凡。 “老爷!今天我们卖了三十万两的丝绸!” “哦?这么多?这是好事啊!再接再厉。” 李凡语气平静地说着,自顾自第在纸上写写画画。 “可是老爷,属下今天在自贸区有不少国人来买丝绸,看打扮完全不像是商人。属下怀疑他们是想买来倒卖的。” “他们给钱了吗?” 李凡依旧淡定地询问道,皱眉看着面前的自贸区规划图,只觉得少了点什么。 “老爷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又不傻,不给钱怎么可能卖嘛!” 张亮挠这脑袋抱怨道:“不过属下总觉得这件事不妥。五百文一匹,那是和魏国谈好的价格,他们买回去算什么事儿啊!” “要不明天我们立个牌子,禁止国人来买低价丝绸?” 听到这里,李凡猛的放下笔。 “你是不是来宋州一路吹风把自己吹傻了?挣谁的钱不是挣啊?既然有人出钱买,我们为什么不卖?” 周子勤听到这话,忍不住皱眉道:“大人,下官倒是觉得张亮说的不无道理。” “虽说挣谁的钱不是挣,但只怕那些走私商队给买了回去,回头再走私给魏国。” 李凡看着忧心忡忡的无语地拍了拍周子勤肩头。 “老周啊!你可知本官铜山县的工厂一天能产多少丝绸?” 周子勤一脸茫然。 张亮得意洋洋道:“大人的纺织厂净利润一万两,每天可是能产五十万匹丝绸呢!所以就算自贸区关了,自贸区我家大人的货就肯定断不了。” “这怎么可能!” 周子琴被自己听到的数目震惊到了。 一天五十万匹,那一匹丝绸的净利润岂不就是二百文? 李凡按照五百文一匹售卖,所以每匹成本才三百文?这种事情怎么做到? “怎么不可能?本官几千亩桑田,抽丝织布都用的机器,原料成本人工成本都不高。” 李凡淡淡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那帮人多半就是走私商人。此次抢购恐怕是为薅本官的羊毛,就等着本官断了货,他们好大赚一笔呢!” “原来大人你都知道啊!” 周子勤讪讪道。 “我还知道他们这批货不会卖往魏国,而是卖往国内。” 李凡继续道:“毕竟这次魏国商人从咱们这里进了这么多货,一时半会不会有更多的钱来买。” “反倒是国内不知此事,丝绸依旧是一千五百文一匹,他们赚头大着呢。” 听到李凡的话,周子勤更加困惑了:“大人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卖给他们呢?” “因为朝廷的纺织厂马上步入正轨了啊!” 李凡叹气道:“等下个月朝廷的丝绸一生产出来,丝绸价格绝对会暴跌。” “在消息传出来之前,咱们能挣多少挣多少。若是等丝绸价格暴跌的消息传过来,这些走私商人就不会大量从咱们这里囤货了。” “所以啊,他们要买,那就让他们可劲儿买,放开了囤。他们贪了这个小便宜,到时候有他们哭的。” 李凡笑呵呵说着,张亮马上拍起了马屁。 “大人英明!” “英明这个词姥爷我听腻了,下次换个说法。” 李凡说着,忽然从书案抽出一卷纸来:“正好,我有事交代你。你去找几个从铜山跟来的工匠,按照上面的方法开窑烧砖。” “还有这个,是我画的自贸区银行分行的图纸。” 李凡又抽出一张图纸,看了看,塞给了张亮:“烧出来的砖混杂着水泥,就按照这个方式来修建。水泥干得快,不仅修建时间更短,防寒也会更好。” “还有这个……” 李凡拿起桌上正画的图纸,在看了看后又放回桌上。 “这个还没画好,我明天早上给你。” “老爷,这是什么啊?” 张亮看着李凡将图纸收了回去,不解的询问道。 “这个?这是自贸区的整体规划图,包括防御马匪的城墙,还有商铺、仓库、生活区娱乐区的规划。” 李凡神情地看着面前的图纸,说着张亮与周子勤听不懂的话。 “嘿嘿,老子这次终于也能做一回房地产商了!” “只要把城墙建好,自贸区早晚会热闹起来。到时候老爷咱就可以卖地,卖店铺,卖仓库……再结合银行贷款,简直完美!” “老爷,怎么是房地产商啊?” 李凡暼了眼依旧傻乎乎的张亮,道好:“这个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这是一座巨大的,会下金蛋的母鸡就好了。” “所以,不管是修路,烧砖,还是建银行,建城墙都一定要加快,要认真,知道吗?” “知道知道。” 张亮点着头,嘿嘿笑道:“既然老爷说自贸区是鸡,那就一定是鸡。属下一定照老爷的吩咐,把鸡伺候得明明白白的,保证不影响老爷赚钱!” 李凡闻言,顿时面上一僵。 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怎么忽然觉得张亮说的鸡和他说的不是同一种呢? 第103章 李凡被长公主劫走了? 六月初八,新搭好砖窑终于到了第一批砖出窑的日子。 虽然在在水泥路修好前李凡不想出城一步,但还是忍着颠簸,硬着头皮坐车来到自由贸易区。 “有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下了车,李凡揉着后腰,长吁短叹道:“张亮,你和咱们修路的施工队说说,找给老爷把宋州到自贸区这一小段修好呗!每次走都能颠得老爷我丢半条命。” “好的老爷,属下回头就跟郑四说,让他转告施工队。” 张亮说着,领着李凡来到砖窑前。 “老爷这边走。工匠们已经烧好了砖,眼下温度都降下来,就等着大人您开这第一窑呢!” “快看!李大人到了!” “开窑,开窑!咱们给李大人看看咱们的手艺对不对!” 早在铜山县就与李凡混熟的工匠笑呵呵地说着,开始拆石块。 一盏茶的时间后,李凡看着新拿出来的转头,掂了掂后,交给了张亮。 “砸断。” 张亮拿着石头转了一圈,目光在落到乔瑞腰间时眼睛一亮。趁乔瑞没反应过来,一把抽出侍卫的长刀,砍在砖块上。 “我的刀!” 乔瑞心疼地夺过自己的刀,对张亮怒目相视。 张亮却浑然不觉,地拿着两半砖头对李凡道:“老爷,断了!” 李凡笑呵呵看了眼乔瑞,接过砖头检查着断口,道:“还行,挺均匀的。做成这样就行了。工匠们每人赏银百两,从今天就开始生产吧!” “等回头技术熟练了,做出了空心砖,老爷我还有赏赐。” 李凡笑眯眯地对工匠们说道。工匠们顿时爆发出一震欢呼。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不客气的声音。 “夏国负责边贸的李凡呢?谁是!” 听到喊声,不管是正欢呼的工匠,冷着脸的乔瑞还是张亮都愣住了。 谁这么无礼?不仅强闯砖厂,还直呼李凡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神色倨傲的魏国男子带着一队魏兵走了进来。 魏国人? 李凡微微皱眉,却见来人目光倨傲地扫过众人,再次问了一遍:“李凡人呢?谁是李凡!” 乔瑞面色一寒,正要拔刀上前,胳膊却被李凡按住了。 只见李凡轻轻地摇了摇头,抬脚上前道:“我就是。你又是哪位?” “我?我是长公主府管家范华!你就是夏朝派来管理互市的李凡?” 范管家傲慢地说着,一上来就开始兴师问罪。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都在干什么!五百文一匹丝绸是你与我们魏国朝廷签订的协议,你私自将我们魏国朝廷的丝绸卖给商人是何道理!” “不能卖吗?” 李凡诧异道。 “当然不能!” 范管家瞪着眼睛道:“你把给我们的丝绸都卖给了商人,我们魏国朝廷怎么办!” “范管家担心的原来是这个啊!” 李凡哈哈一笑,道:“离国书上的约定日期不还有一阵子吗?等到下个月,供给魏国的丝绸自然一匹不少的送到。” “这话你和我说可没用!” 范华冷哼一声,手一招,一群魏兵顿时将李凡团团围住:“有话你自己如何我们长公主殿下去说吧!带走!” “范管家劫走我大夏官员,不怕两国再度开战吗?” 乔瑞怒气冲冲质问着,但对方毕竟兵多,形势比人强。即便他是林清寒的派来的侍卫,依然有一股力不从心之感。 “什么劫走?谁劫人了?李大人是夏国负责边贸的官员,我家长公主殿下找他问个话怎么了?” 范管家理直气壮地说着。 李凡见自己完全躲不过去了,只能叹了口气,低声和乔瑞周子勤解释了两句,让两人先回宋州,带着张亮上了范管家带来的马车。 …… 乔瑞与周子勤一回到宋州,就开始给女帝林清寒写信。 虽然两人已经极力隐瞒自贸区发生的一切,但左布政使被魏兵带走毕竟不是小事。 当天晚上,巡抚宁和真等人还是得知了这件事。 “听说了,李凡他倒卖朝廷给魏国的丝绸,被魏国长公主派人抓走了!”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这李凡怕是回不来了。” 龚政笑容满面道贺道。 “龚布政使此话怎讲?” 宁和真笑呵呵道。 “大人您想啊,李凡他胆大包天,将朝廷卖给魏国的丝绸售卖给了商人,咱们陛下肯定不会放过他。” “再说了,魏国长公主陈沄那是何人啊?那可是魏都令人闻风丧胆的色魔,听说魏国稍有点姿色的她都不会放过。” “你是说,那位长公主殿下会对李凡下手?” 宁和真微微一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谁知道呢?” 龚政意味深长道。 “即便魏国长公主没对李凡做什么,李凡他也说不清啊!” “想必大人也有故友亲朋在京师,应该听说过李凡与咱们陛下的小道消息。这次李凡来宋州,陛下还派了皇家侍卫,可见陛下她才是李凡的真正靠山。有些消息不是空穴来风啊!” 宁巡抚转着茶杯没有说话,心中逐渐明白了龚政的意思,嘴上却故意质疑道: “龚大人,魏国长公主把李大人带走了又如何?虽然李凡这次闯得货可不小,但如果咱们陛下一意孤行,想保咱们这位李大人,却也是护得住的。” “不不不,宁大人这里此言差矣。” 龚政神色激动道:“李大人被魏国长公主带走,这我们来说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虽然咱们这位陛下一向理智,权衡利弊从不含糊,但大人您可别忘了,陛下她到底是一个女人。” 龚政说着,似乎想到了自己家中的情况,信誓旦旦道:“女人可是很爱吃醋的!” …… 第二天,被马车颠得七荤八素的李凡终于在骨头散架前抵达了魏国境内的长公主别院。 “终于到了。你们的马车减震也太差了” 李凡一边抱怨着一边下了车:“还长公主的马车呢!减震效果连我家的车都不如。你们这些下人都是怎么办事的?这种车也好意思让长公主殿下坐?” 范管家脸色难看,完全不搭话:“李大人这边请,先沐浴更衣。” “你当拜佛呢?还沐浴更衣,你怎么不顺便把香也烧了呢?” 李凡不满道:“还是别折腾了,见完了你家殿下,我回头还要回宋州呢!” “另外,范管家真不考虑从本官手里买一辆四轮马车给你家殿下吗?本官的马车,连我们女帝陛下都有一辆呢!” 李凡正疯狂向范管家推销着四轮马车的好处,庭院中忽然传来一个酥柔娇媚的笑声。 “真不愧是李大人,就连到了本宫这儿都不忘做买卖啊!” 魏国长公主陈沄坐在不远处的凉亭中,用饱含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凡,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范管家,既然李大人不愿沐浴更衣,那就带过来吧!” “毕竟,本宫最不喜欢强迫美男了。” 第104章 李大人,本宫不美吗? “外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走进凉亭,李凡先是恭恭敬敬一礼,不等大魏长公主陈沄发难,率先质问起来。 “殿下既有事想要询问外臣,不遣人相告,走正规途径约定时间,直接把外臣虏来是何用意?” “何意?” 陈沄笑得花枝乱颤,一双含情眼始终游离在李凡的脸上。 “当然是久闻李大人大名,请李大人来见一面聊聊天了。” 李凡看着如此放荡的长公主,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即便李凡前世在网络上见惯了各种绝色美女,也不得承认这位魏国长公主有一种让人想飞蛾扑火的美感。 只是,这样一个不缺权不缺势,不缺钱不缺地位的女人,怎么就成了如此的模样呢? 李凡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他现在只想尽快从这里脱身,回去好好建设自贸区那做新城,好好赚钱。 就在这时,长公主陈沄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冷漠危险了起来:“同时顺便问问李大人,我们朝廷的丝绸为什么会卖给低贱的商人!” “长公主殿下此言何意?本官什么时候将魏国朝廷的丝绸卖给商人了?” 李凡笑呵呵地回答着,心中大致明白了这位长公主找自己麻烦的原因。 和魏国约定交丝绸的日子还没到,这位小公主殿下这是觉得自己把丝绸卖给商人,朝廷或者说长公主自己挣不到钱了,所以提前扣了个帽子想拿捏自己? 只见长公主冷笑一声,笑盈盈道:“你还敢狡辩!” “这匹丝绸就是本宫派人从你那个自贸区五百文一匹买来的!” “五百文是停战协议上谈好卖给我魏国朝廷的价格。而你在自贸区售卖的丝绸同样是五百文一匹!” “你敢说这不是你们大夏准备卖给我们的丝绸?” “当然不是。” 李凡淡定地回答道。 “殿下,外臣是负责互市建设的。为了测试互市功能,拿自己丝绸工坊的丝绸试卖有问题吗?” 早在当初签订合约时,他就故意并没提不会把丝绸卖给魏国商人。 魏使于鸩或许是觉得大夏朝廷没有余力生产更多的低价丝绸,所以为了开放互市买卖精盐而忽视了这一点。 所以就这件事上,长公主根本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事实证明,长公主确实拿他没办法。 “你!” 陈沄怒气冲冲地瞪着李凡。 只是陈沄毕竟是大魏长公主,是公然在府中养男宠的皇室贵胄。所以陈沄从来不是一个讲理并会轻易妥协的人。 所以片刻后,长公主陈沄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脸上的笑容。 “那又如何?” “本宫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现在魏国朝野上下,满朝文武都对你的行为十分不满。” 陈沄笑容满面,满脸威胁道:“李大人,你可要想好了,这件事不解决好解决的,惹得我朝百官不快,谁也救不了你。” 李凡闻言十分无语。 满朝文武都十分不满? 这价格是国书写好盖过章的。魏国官员根本没有贪污的空间,这钱又不仅那些官员口袋,他们为什么要不满? 即便有人对此事颇有微词,相信精盐和于鸩的靠山也能搞定那些声音。 所以,这位长公主殿下这是在吓唬他吧! 难道他看起来就这么像是被吓大的吗? “那长公主意欲何为?” 李凡神色淡然地询问道。 “本宫还没想好。” 陈沄站起身,坦然说着。人却极为不老实地绕到了李凡的身后,暗示意味十足地将柔若无骨的手搭在李凡肩膀上。 李凡微微一愣。 下一刻,熟悉的诗句从身后响起。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当真是好诗啊!听说李大人在金陵时给含烟姑娘做了一首诗?” 长公主陈沄凑到李凡耳边,细碎的流苏轻轻划在李凡的脖子上,给李凡带来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也带来一丝痒意。 握草!这娘们不是好人啊! 离得这么近,下一刻不会大喊非礼,伺机把他抓了,上演一出仙人跳吧? 李凡缩了缩脖子,心中有些发慌。 陈沄却一无所觉地在李凡耳畔道:“本宫很欣赏有才能的人。李大人诗才出众,不如也给本宫做首诗吧。” “如果李大人做的诗让本宫满意,来自魏国朝廷压力本宫可以帮李大人拖上一个月。这个交易李大人认为如何?” “不如何。” 李凡身子一探,从前方抽身而去。 “本官才疏学浅,当初一首诗已经耗空了所有的灵感,再也写不出别的诗了。” 陈沄脸色猛然一沉,笑容顿时冷了下来。 “为什么?” 陈沄质问道:“本宫不美吗?” “美。” 李凡盯着脚尖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推脱?还是说在你眼里,本宫连望月楼的含烟都不如!” 陈沄死死盯着李凡,一脸恼怒。 “长公主自然比得上。” 李凡面不改色地说着假话,悄悄在心中吐槽起来。 这是你自己和望月楼姑娘比的,可不是我说的啊! 或许是看出了李凡的心不在焉,陈沄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又是羞恼又是愤怒道:“李凡,你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吗!” 李凡没有说话。 “是了,李大人是夏国臣子。自然不怕我这个大魏的长公主。” 陈沄冷笑道:“但李大人别忘了,你的好兄弟于鸩可还魏国呢。” “本宫在魏都的府邸遭窃,可盗贼却放着本宫一府的金银珠宝,古董玉器不动,反而去偷观赏用的棉花,李大人可知道此事?” 李凡闻言一愣。 于鸩?偷长公主的棉花? 他这位兄弟看起来不像这么莽撞的人啊! 大魏这位长公主不会又在吓唬他吧? 李凡默默想着,果断装傻道:“什么是棉花?小偷为什么要偷它?很值钱吗?” “李大人这是在跟本宫装傻?” 陈沄眯起眼睛质问道。 “不好意思啊,殿下。外臣实在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李凡一脸假笑。 见状,陈沄没再与李凡打哑迷,毫不客气地呵斥道和:“李凡,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你的好兄弟于鸩可是把你和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本宫交代了!” 第105章 长夜漫漫 “什么好兄弟?什么我和他的事?殿下你可别诬陷好人啊!” 李凡义正言辞地否认道:“本官是夏官,于鸩于大人那是魏国使者,谈判期间虽有往来,却是各为其主。长公主挑拨离间,又是何意?” “难不成长公主真想撕毁合约,再度挑起战争吗!” 李凡大声呵斥着,陈的沄脸色顿时就变了。 自从魏国皇帝,她的亲哥哥登基,她成为大魏最尊贵的长公主时起,就再也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了。 她是真没有想到,这个李凡竟然如此软硬不吃,桀骜不驯得像匹野马,又臭又硬的石头一样。 也正是如此,这位大魏尊贵的长公主终于开始认真地打量着李凡,心中逐渐滋生一股征服的欲望。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种与大夏女帝林清寒无关,仅仅因李凡而起的征服欲。 眼前这个男人,她一定要让他低头!让他爱上自己,爱得不能自拔! 陈沄暗自下定决心。质问道:“你如此不配合本宫,还拿战事威胁,就你不怕大魏震怒吗?” “怕啊!” 李凡理直气壮道:“但你能不能不讲道理吧!” “本官建设的互市又没说不允许你们魏国朝廷来买,你们若是不想丝绸流入商人手里,倒是由官方派人去买啊!” “你们要来买,我们一样卖。可这么多天了,你们官方的人迟迟不来,本官还以为你们在等朝廷的丝绸到呢!” “长公主与其责问我一个外臣,还不如好好问问你们的官员究竟是怎么做事的。” 李凡说着,有意无意地拉开与长公主的距离,拱手道:“长公主若是无事,那就送外臣回去吧!宋州城还有自贸区还有一大堆事在等着本官呢!” “伶牙俐齿!” 陈沄冷笑着,重新坐下端起茶杯:“可惜李大人今天是走不了了。” “殿下这是要扣押本官?” 李凡心中一惊,厉声道:“本官可是大夏布政使!你可知你这么做的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 陈沄笑盈盈地看着李凡,满不在乎道:“别跟本宫讲什么后果,讲什么两国开战!本宫就是扣人了又能怎么样?” 看着李凡面露惊恐,陈沄终于满意的笑了。 “原来咱们李大人也不是不知道害怕啊!” “别担心,本宫最不喜欢美人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陈沄说着,伸手想要摸上李凡的脸,却被李凡抗拒地躲了过去。 长公主惋惜地放下了手,转头对管家道:“管家!你给李大人准备一间客房。顺便给宋州那边传个话,就说李大人被本宫扣下当人质了。” 陈沄看了眼李凡,顿了顿道:“他们夏国的丝绸什么时候送到,本宫什么时候放人回去!” 李凡一听,顿时急了:“殿下,你倒是讲讲道理啊!我在宋州和自贸区还有一堆事呢!” “本宫只对听话的美人讲道理。” 陈沄笑眯眯地看着李凡,道:“所以李大人千万要听话啊!” …… “老爷,你说长公主殿下要把咱们扣在府里多久?一个月?” 听到李凡带回来的消息,张亮顿时惊呆了。 “被扣在这里的只有老爷我。你还是可以离开的。” 李凡惆怅道:“所以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两边跑,帮老爷传递消息了。” “啊?没问题!” 李凡拍着胸脯保证道:“老爷有什么事情就交给我吧!属下就是死,也一定给老爷带到!”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提笔写了几封信,封好,递给了张亮。 “这封信是给乔瑞,让他快马加鞭送给陛下的。这一封是给周子勤的,这是给郑四的,还有这个,是给宁巡抚告罪的。” “老爷,那个宁大人这么针对你,你还给他告罪干什么。” 张亮不满地嘀咕着,接过了李凡的信件。 “面子工程总是要做一做的嘛!” 李凡解释了一句,继续吩咐道和:“我已经和长公主打好招呼了,你连夜就回宋州送信。” “连夜走?” 张亮顿时惊了。 “对。” 李凡点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知会女帝陛下。以免有人趁老爷不在家到陛下面前上眼药。” 李凡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张亮,你的任务十分艰巨重要,这涉及到你老爷的性命和前途,明白吗?” 张亮心头一震,郑重道:“属下马上就出发!一定不会耽误老爷的大事。” 与此同时,长公主陈沄的房间中,侍女们手捧轻薄长裙排成长列,任由陈沄手指划过,仔细挑选。 “李凡的那个侍卫走了?” “回殿下,已经走了。” “让人发情的酒呢?” “也备好了。” “那就好。” 陈沄笑盈盈地说着,随手勾起一件红色的轻纱裙,道:“就这件吧!” “李凡的随从既然走了,那李凡可就是孤身一人了。本宫怎么不去好好安慰一下我们这位贵客呢?” 陈沄说着,将轻薄华丽的红裙松松垮垮地系好。随后拎着桌上的酒壶猛灌一大口,借着醉意大摇大摆地走向李凡所在的客房小院。 “李大人!李大人睡了吗?” 听到院中响起的娇媚声音,正准备睡觉的李凡瞬间吓得清醒了过来。 握草?长公主怎么来了? 大半夜的来找他,难不成是想找他谈夜光剧本,或者把白天未完成的仙人跳进行下去? 不行! 他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陈沄进这个门! 李凡这样想着,连鞋都顾不上穿,冲向门便准备把门锁好。 但已经迟了。 不等李凡扑倒门边,假装喝醉耍酒疯的陈沄便跌跌撞撞地撞进房间:“李大人,你人呢?快出来啊!” 陈沄喊着,醉眼朦胧地四处寻找李凡的踪影。 “李大人,你这是要和本宫做游戏吗?本宫认输了,你快出来啊!” 陈沄继续说着,转过隔开房间的屏风,转头便看到了一旁的李凡,顿时双眼放光,声音也更加娇媚了起来。 “李大人,长夜漫漫,来陪本宫喝两杯嘛!” 陈沄笑着,将下了药的酒壶放到了桌上,兴奋地邀请道:“本官可是专门给李大人带了珍藏的好酒呢!” 第106章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酒? 李凡下意识看向陈沄放在桌上的酒壶,目光在看到酒壶把手上的两个小洞后,再也无法移开了。 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利用气压控制不同液体流出的酒壶。在前世物理课上,和网络的魔术视频中都见过类似东西。 所以这娘们儿邀他喝酒,不会是想给他投毒吧? 陈沄见李凡盯着酒杯,不由得微微一笑,在李凡的注视下倒了两杯酒。 “来,李大人来尝尝我们魏都最有名的月辉酒。上好的月辉酒色泽微黄,酒色清亮,乘在玉盏中如同月亮一般好看,李大人一定喜欢。” 眼看着陈沄将加了料的酒递到面前,李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瞬间绷紧了神经。 “李大人试试嘛!” 试试?估计试试就逝世吧! 这娘们儿一看就对他图谋不轨,天知道这杯酒里到底有什么猫腻,长公主又挖了什么坑等着他来跳。 “殿下别急。” 李凡果断将两只酒杯都拿到了手里,放在了一边桌上,将长公主推进屏风后面。 “殿下想找人喝酒,外臣自然奉陪。但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 真是不解风情! 陈沄暗骂了一声,简单拢了拢衣领,这才绕出屏风。 “李大人这回可能喝酒了?” 陈沄语气幽怨地说着,身姿妖娆地靠在柱子上,双眼波光流转地盯着李凡,仿佛随时能拉出丝来。 “公主殿下请。” 李凡将交换过的酒杯递到陈沄手上,不动声色地将陈沄留给自己那一杯酒一饮而尽。 “李大人好酒量!” 陈沄笑容满面地看着李凡的举动,嘴上赞叹着,眼中却满是闪烁兴奋之色。 事情成了! 过了今晚,李凡就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乖乖听她的摆布了! 她倒要看看,林清寒知道此事后会不会气得发狂。 陈沄默默想着,或许是担心自己脸上的表情太过直白吓到李凡,陈沄下意识喝了几口酒来掩饰:“李大人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了。本官不喜饮酒。” 李凡客客气气地说着,陈沄闻言,嗤嗤地笑了起来:“李大人刚才的样子可不像不会饮酒啊!” 长公主说着,贴着李凡身子试图在李凡空出来的半张椅子上坐下。 “所以李大人是不宜饮酒,还是不喜与本宫饮酒?” “公主殿下醉了。” 李凡慌忙起身,换了个地方坐下。却不想长公主陈沄竟然醉眼朦胧地追了过来。 “本宫没醉。” 陈沄说着,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因为酒中药物的缘故,整个人面色潮红,浑身发烫,双眼也变得迷离起来。 因此一来到李凡身前,这位魏国长公主便一头扑向李凡身上。 李凡急忙一闪身,让陈沄扑了个空。 陈沄询问道:“李大人,你白日里还说本宫长得美呢!现在怎么躲着本宫走呢?” “殿下自重。” 李凡皱眉看着陈沄的状态,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越像觉得不对劲。 这酒果然有问题! 他就知道,魏国长公主陈沄突然请他喝酒没安好心! 另一边,身经百战的长公主陈沄也隐隐意识到了身体上的异状。 她居然喝错酒了? 陈沄心中意外,却也没有在意那些细节,而是打算继续将错就错,促成好事。 反正不管是她还是李凡中招,今夜都将是属于二人的夜晚,结果并没有的区别。 “李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 陈沄发出甜腻的笑声,身上红裙随着肢体扭动再一次松散开。 李凡看着在红纱映衬下雪白的肌肤,瞳孔巨震。 握草!这小娘皮玩这么大,不会是疯了吧! 陈沄笑盈盈地看着李凡露出震惊的神色,缓慢将李凡逼向床铺:“李大人这么聪明,应该不难猜到本宫是什么意思吧?” 什么意思? 你一个堂堂大魏长公主居然馋老子的身子!你下贱! 李凡在心中回应着,左顾右盼寻找能脱困的办法。 陈沄却不依不饶地凑上前来,双手捧住李凡的脸,轻声诱惑道:“李大人,此时此刻只有你我二人,你还在顾忌着什么呢?” 话音刚落,李凡猛地一把将抱起陈沄,被吓了一跳的陈沄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李凡!” 说完,长公主陈沄似乎从二人姿势中意识到了什么,抱着李凡的脖子心中一阵狂喜。 她还以为李凡是多么难到手的人呢!居然这么快把持不住,缴械投降了? 果然,本宫的魅力无人能挡。 就在陈沄以为好事将近的是时候,李凡忽然抱着她冲出房门,在走廊飞奔起来。 虽然此时正是六月最热的时候,但因为夜深的缘故,身穿薄纱裙的陈沄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陈沄打了个冷颤,心中却更加兴奋起来。 李凡这是要在外面吗? 第一次就玩得这么野,还真是让她惊喜啊! 陈沄正美滋滋地想着,身下忽然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李凡身上跌落。 噗通! 随着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陈沄被李凡扔入院中的池塘。 直到这时,抱着人狂奔李凡才呼出一口气,毫不掩饰地吐槽道:“沉死老子了。这家伙成天都吃什么啊,长得这么重!” 浑身湿漉漉的长公主刚一身狼狈地从池塘中爬起身,便听到李凡的话,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子窜了起来。 “李凡!是不是男人?” 长公主陈沄尖叫着拨开额前湿漉漉的头发,一头珠钗流苏乱糟糟地缠在一起,要掉不掉地挂在头发里。 身上轻薄的红裙更是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一边滴水,一边将长公主的身材暴露无遗。 “不是,我还是男孩。” 李凡摇着头,向长公主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妈妈说男孩子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陈沄被李凡的无耻惊呆了,下意识道:“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呵!怜香惜玉?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李凡骄傲地回答着,也不管陈沄能不能看懂,握拳给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火气太旺伤身,殿下你好好泡一泡,冷静冷静,这对你身体有好处。” 这是在羞辱她吗? 陈沄满脸羞愤,一脸震惊地看着李凡回到房间,当着她的面锁上了房门,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站在池塘中怨气冲天地嚷了起来。 “李凡!我要杀了你!” 守在院外的侍女听到声音,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将陈沄从池塘中拉出,送回房间沐浴更衣。 “殿下,奴婢这就派人去抓了李凡。殿下想要如何处置?” “不行,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听到婢女的提议,陈沄果断否认道。 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是她陈沄弄不到手的呢!就这么杀了李凡,留下一个失败的先例,她属实有点不甘心。 “他竟然敢如此对本宫,简直可恶至极!本宫若是不报复回去,岂不成了大魏的笑话!” 这样想着,陈沄果断做出了决定,对一旁添水的侍女道:“本宫一会儿就给林清寒写信要人!” “他不是林清寒的人吗?本宫就说他与本宫月夜私会,我看他该怎么在夏朝立足。” 陈沄面色狰狞道:“等李凡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本宫不信他还不妥协!” …… 两日后,一前一后两封从边疆来的信件被送到林清寒的书案。 “陛下,乔瑞乔大人和魏国长公主殿下各送来一封十万火急的信件。” 林清寒闻言一愣。 “边关出事了?” 林清寒目光落在小月呈上来的两封信上,犹豫片刻后,率先拿起了乔瑞送来的那封信。 第107章 女帝又吃醋啦? “简直欺人太甚!” “陈沄就你也敢抓我大夏的官员!是真的当我大夏无人吗!” “还有李凡!卖丝绸挣钱就急这一时半会儿吗?非得给魏国留下把柄!” 林清寒脸色阴沉地看完了乔瑞转送过来的信件,满脸怒意地取来魏国长公主陈沄的书信。 如果不出意外,写封信中一定写满了那位长公主的挑衅。 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倒在林清寒看到陈沄写在信中的内容时,还是勃然大怒,气得快炸了 什么叫李大人夸她很美,不比林姐姐这个女帝差? 什么叫两人吟诗作乐,月下饮酒,好不快活? 什么叫感谢林姐姐的调教,但李大人更喜欢她一点? 什么叫丝绸晚点送来也行,她不着急,正好让她度过一阵子二人世界? 这疯女人简直不知羞耻! 林清寒又羞又恼地扔下信纸,心中对那位魏国长公主对一个字都不相信。 李凡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又没和她发生过什么,陈沄说的那些话怎么可能是真的? 只怕是那位魏国的长公主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让她愤怒罢了。 可知道魏国长公主的用意是一回事儿,心中在意不在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个李凡,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 “吟诗作乐,花前月下,饮酒赏月,还有位高权重的美人作陪,他这个布政使倒是逍遥快活!” 林清寒咬牙切齿地说着,开始下令道:“传令太府寺,朝廷纺织厂必须以最快速度给朕把丝绸生产出来,下个月上旬必须送出京师,给朕把李布政使换回来!” …… 丞相府王奇小院,章九黎一下值便欢天喜地地冲了进来。 “公子,大喜事啊公子!下官听说李凡在宋州向边境倒卖给魏国的丝绸,引得魏国长公主殿下大怒,把李凡扣下了呢!” “这件事本公子早就已经知道了。” 王奇心情愉悦道:“听说魏国长公主还特地给咱们陛下写了信,引得咱们陛下大怒。” “这个李凡,在边关居然也想来商贾那一套,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怕是要完蛋喽!” 章九黎捋着胡子兴奋道。 “那是自然!” 王奇闻言大笑道:“李凡他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扣留他的还是魏国的那一位,他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 “所以说啊,章大人。我们存放在银行的钱是不是该拿回来了?” 王奇意味深长道:“万一李凡真的再也回不来了,银行的人捐款跑了,我们的钱可就没了啊!” 这是准备趁机对银行下手了? 章九黎瞬间明白了王奇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乐。 算算日子,也是时候让银行彻底关门了。这个时机正好可以大做文章。 “大人,此事就交给属下了。” 章九黎拍着胸脯保证道:“明天一早,银行保证会被取款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第二日清早,京师的银行所在的临春大街果然挤满了各路商贾,富户,和百姓。 “开门!快开门!我要取钱!” 一个大腹便便的锦衣商人马富贵凶猛地拍着大门。 “银行内部正在清点,还没有到营业的时间,请客人稍等等。” 门后传来了银行工作人员客气的声音。 听到有人答话,马富贵不由得更加嚣张了。 “清点个屁啊!你们是不是想卷款逃跑?我告诉你们,没门!” 像是生怕围观的人听不清楚一般,马福贵高声喊着,好不客气地制造起了恐慌。 “我可是听到消息了,你们的东家李凡李大人被魏人抓走了!这辈子估计都回不来了!朝廷也要找他算账,准备查抄家产呢!” “里面的人听好了,老子两个月前存了十万两银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今天你们必须开门,让老子把钱取走!” 听到商人马富贵的话,在场的人纷纷慌了。 要是银行东家回不来,被抄了,那他们存在银行的钱岂不是全没了?” 不行,必需把存在银行中的钱都拿出来! 简简单单一番话,瞬间让四周的百姓商人恐慌起来,一个个急急忙忙涌到银行门口,和马富贵一起拍门。 “开门!快开门!把老子的钱还给我们!” “求你们了,多给的钱我不要了,我只想拿回我自己的钱!” “你们掌柜的人呢?叫他出来!马上给我们退钱!” 银行经理室中,方学看着窗外越聚越多的百姓,忍不住默默感叹起来。 “这就是挤兑,抢兑吗?老师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方经理!” 负责存取款业务的主管一脸惊恐地冲进房间,像是想要说什么。 “为了外面的事?” 方学成心领神会地询问道。 “对和。虽然没到营业时间,但外面的人都嚷嚷着要我们马上开门,给他们退款。” 方学成一脸淡定地点了点头,道:“那就给他们退嘛!一应事宜都按照大人临走前吩咐的办。” 见方经理已经有了办法,主管这才定了定心神,一脸激动道:“是。” “另外,给那些预约大额取款的客户说一下,我行为回馈千两以上大客户,特推出丝绸低价兑换活动。” 见主管要走,方学成马上叫住了人,道:“这段时间取款的大客户,可自行在预约日期选择现银兑换,或者用价值一千五百两的丝绸进行兑换。” “一旦选择就要签订合约,不管丝绸价格如何变化,本行都不退不换,明白吗?” “是!” 存取款主管兴奋地保证道。 …… 三天后,被关在魏国长公主别院的李凡终于等到了乔瑞派人送来的消息。 “老爷!乔大人说陛下给你写了信!” 张亮兴奋地冲进小院。 李凡正双眼无神地躺在躺椅上发呆,听到消息紧忙跳了起来,激动地一把夺过张亮带进来的信件。 “快给我看看!” 只是一打开信纸,看到足足三大张纸的斥责,李凡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没劲。” 李凡郁闷地把信纸塞了回去。心中满是委屈。 被魏国长公主扣下这事是他能决定的吗? 这件事是他想发生的吗? 既然都不是,这种情况怎么就都怪他了? 更何况,他在自贸区卖低价丝绸,那不也是在为大夏阻止走私,发现互市,为朝廷创收吗? 而且没有物美价廉的商品,自贸区哪来的人流量?没有人流量,将来哪来的税收? 他怎么就不务正业了? “老爷,陛下都说了什么啊?” 张亮小心翼翼询问道。 李凡看了一眼张亮,呲牙吓唬道:“说边关互市必须尽快建好,不能再出岔子。否则,她就砍了咱们的脑袋!” 第108章 血本无归?不,银行永远不会亏 七月初八,临春大街。 前来银行兑换丝绸的储户拉着一车又一车的丝绸欢天喜地的离开。 而在丞相府,王奇看着一车一车的丝绸被送入库房,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果然,李凡开的那什么银行撑不下去了。居然拿丝绸溢价抵现银,让我们占了大便宜。他这一次怕是要亏得血本无归喽!” “这不正是大人您期望的吗?” 章九黎笑呵呵道。 “那是自然。” 王奇得意道:“本公子期望大家一起发财嘛!” “托公子的福,下官两个月前存入了一万两,两个月后就变成一万五千两。净赚了将近五千两,可不就是发财了嘛!” 章九黎兴奋地说着。 “咱们所有人都通知到了,全都去兑换丝绸了吧?这种发财的机会可别把人漏下。” “放心吧,大人,我们的人都兑丝绸了。” 章九黎一脸得意道:“这种好事都不用咱们特意去说。先兑换丝绸的商人,就那个叫马富贵的,就已经喜不自禁地奔走相告了。 听到这话,王奇更加高兴了。 “好好好。这次李凡绝对是伤筋动骨了。就算他还能回来,只怕也只能咬牙认栽了。” 二人正高兴着,一个王奇手下的侍卫来到门外。 “大人,宫里来了命令,要大人在申时镇守北城门,护送丝绸离京。” 王奇闻言一愣:“丝绸?什么丝绸?” “是朝廷纺织厂生产出来,卖往魏国的那批丝绸,这第一批足足二百辆大车呢!” 章御史闻言也惊呆了,冲到门口难以置信地问来报信的皇家侍卫。 “两百大车?全是丝绸?” “对。一共二百万匹。” 报信侍卫奇怪地看了章御史一眼,解释道:“朝廷纺织厂如今已经步入正轨了,每天都能生产出大量的丝绸,据说以后每个月都能达到一百多万匹左右的产量呢!” 每个月生产一百多万匹丝绸? 即便这些丝绸大部分都会被售往魏国,依旧会有大量丝绸涌入市面上,到时候丝绸不再是奢侈品,那它的价格…… 看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丝绸,王奇脑中哄得一声炸了。 完了! 他怎么把李凡替朝廷建的纺织厂给忘了?难怪银行会用丝绸来抵换现银,原来李凡早就知道丝绸价格会爆跌吗? 这样一来,他兑换那么多的丝绸,手中的财富岂不是要大缩水了? 这想着,王奇再也顾不上其他,急忙高呼起来:“管家!管家呢?” “去告诉管家,丝绸不入库了!府里所有丝绸马上拉出去,争取在降价前全卖掉!” …… 面对财富缩水的危机,王奇和其他消息灵通的官员果断开始大量抛售丝绸。 京师丝绸价格因此迅速地降下去,引起了京师百姓们的狂欢。 但那些从银行兑换大量丝绸的丝绸的商人却傻了眼。 “我从你们这领到的丝绸为什么不可以换现银?你自己去看看!外面的丝绸价格已经降到八百文一匹了!” 大闹银行取钱的马富贵再次故技重施,再银行大厅嚷了起来。 “马老爷,丝绸兑换是您当初自己选择的,白纸黑字的契约在这写着呢。” 营业员一脸微笑道。 “那又如何?” 马富贵愤怒地拍着桌子。 “我当初存的十万两,现在成了八万两,这个损失你们银行必须赔偿!” “那是您自己的选择。您兑换丝绸时价格是一千五百文一匹。丝绸领取后,交易结束,银行概不负责。这也是您签字确认过的。” “我……” 马富贵一脸不忿,营业员目光闪烁,客客气气地威胁道:“马老爷,即便告到衙门,我们银行也是占理的。” 马富贵闻言一愣,心中后悔万分。 他当初怎么就听信了所谓贵人的话,跑来银行取款了呢? 要是他的钱还在银行存着,他何至于白白损失了两万两银钱啊! 更何况,京师丝绸的价格还有继续下跌的趋势,他手上的丝绸根本没人收。继续等下去,他的损失只会损失更多。 “那我把丝绸都退回去,你们给我记录存款十万可以吗?” 马富贵满脸卑微地恳求道。 “对不起,现在丝绸价格是八百文,即便存款只能八万。” 听到这话,马富贵顿时绝望了,于是心一横,道:“我有重要消息!” “你们管事的呢?我要见你们管事的!我知道上个月大家纷纷来银行取款的原因!那件事是有人指使大家这么做的!” 营业员微微皱眉,留下一句“等着”便匆匆上了二楼。 一盏茶的时间后,营业员神色古怪地回到大厅,对马富贵,道:“方经理有请。” …… 七月十八,被困在魏国长公主别院一个月的李凡终于得到了朝廷丝绸抵达边关,与魏国交易完毕的大好消息。 “快!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 李凡激动地吩咐着张亮,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天知道他这一个月过的到底有多么煎熬。 不仅不仅要远程给建设自贸区的工业大学学生指导房屋建筑,还要一次又一次应付长公主陈沄的骚扰。 不管是吃饭,喝茶,喝酒,沐浴,李凡都被逼得不得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到了最后更是不得不亲自下厨做饭,生怕被丧心病狂的长公主动了手脚。 他是真想不明白,那位魏国的长公主殿下怎么就盯上他不放了呢? “张亮!你磨蹭什么呢?那些调料都不要了,反正宋州城里还有。” 李凡正催促着,门口忽然传来了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呦!收拾东西呐?” “李大人就这么确定本宫会放你走?” “殿下这是要食言吗?” 李凡警惕地看着陈沄,满是防备地后退了两步。 “本宫怎会食言!” 长公主陈沄气恼道。 虽然他很不想将李凡放回去,但夏国的二百万匹丝绸毕竟已经送来了。此事涉及两国邦交,即便她再不情愿,也必须让李凡回去。 “李凡,不要以为本宫这次放你回去,咱们之间的事就结束了!我们早晚会再见面的!” 陈沄死死盯着李凡,极为认真道:“本宫早晚让你臣服在本宫石榴裙下!” “长公主高兴就好。” 李凡敷衍着,心中对陈沄的丧心病狂十分无语。 “好,那我们走着瞧。” 陈沄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继续道:“另外,等你在夏朝走投无路的时候,欢迎来魏国找本宫。” 第109章 是时候杀只鸡给猴看了 经过了一整天的颠簸后,李凡终于再次看到了宋州城。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站在马车上,李凡热泪盈眶,豪气万分地大喊着,引得前来迎接的乔瑞,周子勤,郑四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习惯就好,老爷经常会发疯,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张亮淡定地向几人解释着,示意众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理解理解,天才总要有些怪癖嘛!” 周子勤笑呵呵地回应了一句,迅速恢复常态,上前汇报道:“大人,京师来消息了。” “京师皇家银行的方经理来信,说您被魏国长公主带走后有人抢兑现金。按照您留下的方式应对后果然度过了难关。” “果然,有人对银行下手了。” “幸亏本官当初离京时留了一手,不然银行怕是真要被他们弄死!我就知道,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群败类见不得别人好。” 李凡冷哼一声,询问道:“方学成查到是谁动手的了吗?” “查到了。” 周子勤点点头,继续道:“后来有一个借钱储蓄的商人投诚,说散播您回不去的消息和抢兑现金这件事是户部一个姓卢的主簿要他干的。据方经理的调查,这个卢主簿与章九黎章御史走得极近。” “玛德又是他!” 听到章九黎的名字,李凡瞬间炸了:“老子前脚出京,姓章的后脚就搞事情。这是觉得老子不在京师就收拾不了他了吧?” 闻言,张亮顿时来了兴致:“老爷打算怎么收拾他们?” 李凡看了张亮一眼,一脸淡定道:“不急,收拾姓章的什么时候都可以,老爷我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 “再说了,老爷我不是已经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了吗?” “他们这次贪便宜,从银行兑换那么多丝绸,现在丝绸价格暴跌,肯定伤筋动骨了。估计现在正忙着抛售丝绸呢,一时半会儿根本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反倒是宋州自贸区这边……” 李凡将目光投向周子勤,一脸期待道:“自贸区到城里的水泥路修好了吧?” “已经修好了,咱们江州府走出来的修路施工队一听是老爷需要,当即抛下连宋州到北都的路,急急忙忙的把老爷要的路修好了。” “还得是咱们江州府的施工队啊!” 李凡感叹了一句,继续道:“那自贸区银行分行呢?” “已经建好了,只要刷上漆,就可以开门了。” “建好了,这么快的吗?” 李凡一脸诧异。 周子勤笑了笑,解释道:“大人,自从你走后,自贸区的工匠们又开了几个砖窑,建了个砖厂,大概每天能出一万块砖呢!” “所以建好的不仅仅是银行,就连自贸区的城墙,还有商业街两边的商铺,仓库,居住区的房屋,还有娱乐区也都开始动工了。” “好事啊!” 李凡闻言眼睛一亮,扭头对郑四吩咐道:“郑四,下次回京后去京师商会找钱都来,告诉他自贸区有一百间旺铺出售,商会有意愿购买的人可以来宋州。” “老爷这是要卖地?” 张亮惊讶道。 “对,自贸区的商铺我打算先卖一小部分,筹出三百万两把城墙修建好。剩下的留着以后升值后卖高价。” 财迷张亮顿时兴奋起来:“又能大赚?” “对,大赚。” 李凡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询问周子勤:“还有一件事。骆百川在哪?” “他?这个时间应该是在酒楼候着吧?” 周子勤一脸不屑地吐槽道? “那个骆百川成天不是走生意,就是打着救命之恩的旗号,给右布政使和巡抚吃饭买单。那狗腿的劲儿,侍候亲爹亲娘都没这么殷勤的。” “这样啊!那我们先把他抓了砍了吧!” 李凡笑呵呵道:“罪名是私通魏国,走私违禁商品,如何?” 周子勤闻言一脸惊讶。 张亮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凡,道:“老爷要杀了骆百川?” “属下记得您一般能不杀人就不杀,老爷你没被魏国长公主掉包吧?” “他他娘的才被掉包了!你全家都被掉包了!” 李凡一巴掌呼了上去,气急败坏道:“我长这么大,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陛下信里说的你都忘了?” “陛下耐心有限,咱们自贸区建设被陈沄耽搁已经惹得陛下不快了。不把尽快把自贸区做好,你是想在边境待一辈子吗?” “这样啊!老爷,属下就是听老爷说要杀人太意外了。不是故意的。” 张亮急忙告饶道。 “这有什么可意外的?” 李凡恨铁不成钢道:“骆百川走私,这件事已经确凿无疑了。能成为宋州的豪商,这个骆百川定然是这里最大的走私团队,是领头羊一样的存在。” “自贸区想要发展繁荣,宋州就不能有走私商人存在。不杀只鸡给猴看,让他们见见血,老爷怎么把商人都拉自贸区来啊?” “原来如此!” 张亮恍然大悟。 “别原来如此了,给你个任务。” 李凡轻轻踹了张亮一脚,道:“去给老子把骆百川带到自贸区来,顺便告诉右布政使他们,老子回来了!” …… 在酒楼用过饭,骆百川跟着巡抚宁和真与右布政使龚政回到巡抚衙门,商讨起丝绸降价的事。 “我们都被李凡给骗了!” 巡抚宁和真一脸严肃道:“朝廷的两百万匹丝绸已经送到了自贸区。听说那些丝绸都出自李凡给朝廷建造纺织厂。” “这没道理啊!李凡是怎么把丝绸成本降到这么低的?” 龚政满脸不解。 宁和真烦躁道:“先别管李凡成本的事了。我们在自贸区买了近十万匹丝绸,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把这些丝绸赶紧卖出去,想办法多赚一些。” “大人,朝廷的丝绸进了魏国,有了如此便宜廉价还正规的丝绸售卖地点,我们的丝绸怕是很难卖进魏国了。” 骆百川认真分析着,余光忽然扫过巡抚宁大人与右布政使瞬间沉下来的脸,急忙道:“不过小人还有一个办法,虽说不确定能否顺利实行,但应该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 龚政不耐烦道。 骆百川见状,急忙道:“虽然京师丝绸价格暴跌,但消息从京师传到地方却并不容易。我们可以打一个时间差,尽快以降价前一千五百文一匹的价格出售。” “这样一来,近十万匹丝绸或许是觉得能给我带来五百万的利益。” “好!” 右布政使龚政惊喜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骆老板走一趟了。宋州离北都不算太远,骆老板可以考虑通过水泥路运货,或许可以走快一点。” 听到水泥路三个字,骆百川忽然一愣,,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大人,既然朝廷的丝绸已经送到了魏国,那左布政使李大人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吧?” “当初李大人就抓了我们商队,若是这次走水泥路再被他扣一顶走私的帽子怎么办?” 骆百川询问着,心中却想着当初自己拒绝李凡邀请的事。 这次李凡被魏国放回来,心情一定很不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针对撒气。 就在洛百川暗自担忧的时候,右布政使龚政一脸嘲讽,信誓旦旦道:“就凭他?” “放心吧,绝对没这个可能!上次抓你他不是已经已经吃瘪了吗?这次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话音刚落,门外传开衙差的叫喊声,一个几人都十分熟悉的壮汉大步走了进来。 “干什么的!站住这里是巡抚衙门!张亮你凭什么带人乱闯!” “巡抚大人!” 张亮大喝一声,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衙差,目光却落在了商人骆百川身上。 “奉我家左布政使大人的命令,小人来抓性骆的自贸区去回话!” 第110章 老爷我杀人从来不眨眼 话音刚落,几名跟着张亮而来的侍卫顿时拔出了刀,走向骆百川。 听到刷得一声拔刀声,骆百川顿时被吓得一哆嗦。 右布政使龚政更是一脸怒容。 张亮虽然是左布政使李大人的手下,但毕竟只是一个随从。他堂堂右布政使还有巡抚宁大人还在这里坐着呢,张亮就敢拔刀抓人,这个张亮也太不给他们面子了吧? “大胆张亮!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巡抚衙门抓人!” 骆百川闻言,迅速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求救道:“龚大人、宁大人救命啊!小人没有走私!两位大人您是知道的……” 但张亮却并没有理会骆百川,甚至也没有理会右布政使龚政,扭头对跟来的两个侍卫道:“还愣着干什么,抓人啊!” 龚政闻言,愤怒地指着张亮道:“张亮!你不要太嚣张了!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张亮没有理他,两个护卫对视一眼,扑上去扭住了骆百川。 龚政见状,气得直哆嗦,当即厉声呵斥道:“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 “敢在巡抚衙门抓人,你真以为你是李大人的人,就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可巡抚衙门以胡作非为了?” “带走!” 张亮吩咐着护卫,依旧没有理会龚布政使。 龚政神色一暗,继续道:“我和巡抚宁大人还在这儿呢!你说抓人就抓人,你还有没有把宁大人和本官放在眼里!” 听到龚政的话,一直默不作声的宁和真脸色忽然沉了。 或许是因为扯上了巡抚,这一次张亮没有再无事龚政。 “龚大人。” 张亮忽然开口道。 “小人是李大人的人,所以小人只负责按李大人的吩咐抓人。要是龚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大可以去找我家大人去说!” 张亮一脸憨厚的笑着,语气却十分傲慢。 “另外,骆百川走私一事早已证据确凿,右布政使大人不让小人抓人,是想包庇走私犯吗?” 听到张亮的质问,龚政脸色十分难看,却也不敢再阻拦。 骆百川看到右布政使的反应,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赶忙又急又慌地看向巡抚宁和真。 宁巡抚淡淡看了眼骆百川,轻声道:“既然是李布政使的命令,骆百川这个人你自然可以带走。” 骆百川面色惊恐,挣扎着似乎想要说话,却听宁和真继续道:“但记得告诉你家大人,骆老爷这些年可为我们宁州做了不少事。” “如果有人故意冤枉了骆老爷,势必会引起民间商贾与百姓不满。等事情闹大,影响了陛下交给你家老爷的任务,可就得不偿失了。” “希望你家大人做决定前考虑清楚。” 宁和真语气平淡地威胁道。 骆百川一听,顿时放下心来。 是啊,如果知道自己被抓,宋州的其他商人肯定不敢随意在宋州买卖。 宋州去岁刚经历一场惨烈的大战,如今正是物资匮乏的时候。没有商人来宋州运送物质,宋州早晚要大乱。 也就是说,李布政使根本就不敢杀他! 这样想着,骆百川便也不再挣扎,顿时安分了下来。 “是,小人一定如实转告大人。” 张亮则是恭恭敬敬章巡抚宁和真一礼,随即带着骆百川长扬而去。 …… 张亮带着骆百川来到自贸区的时候,李凡刚检查城墙与商铺的修建,正看着丝绸交易。 一看到李凡,张亮便迫不及待的跑过来邀功。 “老爷!我把人带回来了!” “动作挺快啊!” 李凡表扬了一句,将目光落到骆百川身上,十分和善地笑了。 “骆老爷,好久不见啊!本官怎么瞧着你照一个月前胖了呢?” “李大人,您这是何苦呢?” 骆百川感叹着,看向李凡的目光充满了嘲讽和得意, “好不容易回了宋州,怎么也不先休息休息?这一回来就冤枉小人,李大人您不疲惫吗?” 骆百川仿佛真在为李凡担忧一般挑衅着,有恃无恐地继续道:“此前的事,龚大人,应该已经和您解释清楚了,小人真的不是在走私。您怎么不听呢?” “大人,我们商人往返于各个州府,为宋州军民百姓运送商品物资,说到底就是赚个辛苦钱。大人您要是非要说小人是走私犯,那小人无话可说。” 骆百川笑容满面,轻声威胁李凡道:“您如果不放了我,但有了小人这么一个前车之鉴,只怕其他倒卖商品的商人也不敢再来宋州了。” “长此以往下去,宋州百姓军民生怨,影响了大人自贸区的贸易,这应该是大人不想看到的吧?” “骆老爷你说的也有道理。” 李凡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像是十分认同骆百川的话:“把你抓起来一直不放人,确实会有商人趁机闹事在民间引起恐慌。” 骆百川顿时面露得意,心中对宁巡抚敬佩不已。 宁大人果然没有说错,李凡顾忌着边关互市,根本不可能拿他怎么样。把他抓来的行为应该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等过个两三天,右布政使大人肯定能把他救出去。 骆百川正想着,忽然听李凡话语一转,笑呵呵道:“那就直接杀了吧!” “直接杀了?” 骆百川瞪大眼睛,像是很难理解这句话意思一般,重复了一遍,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对,既然关起来这么麻烦,那就杀了吧。要是有商人跟着闹。到时候也一起杀了。把所有闹事的人都杀了,那宋州不就太平了吗?” 李凡笑呵呵地说着。 虽然他这位左布政使的笑容依旧十分和善,但在落败传言中,李凡与他脸上的笑却如同魔鬼一般狰狞恐怖。 见没有人行动,李凡脸色猛然一变,语气不满道:“张亮?你还还愣着干啥啊?” “没听到老爷说话吗?把骆百川给本官拖出去砍了!” 再次听到李凡的命令,张亮毫不犹豫的拎起骆百川的衣领把人向自贸区外面拖去。 或许是因为张亮采取了行动的缘故,骆百川猛地回过神来,满脸惊恐道:“大人,您要杀我吗?” 第111章 本官想杀谁就杀谁! “不杀你,留着你过年,再请你吃饭吗?” 李凡奇怪地询问着,随后向停下来的张亮挥挥手,道:“还磨蹭什么?” “赶紧杀完,赶紧回家。老子在魏国那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见李凡是铁了心要杀他,骆百川心中慌的一匹。 什么威胁,什么等巡抚救他,所有的一切都浆糊一般被骆百川抛到脑后。生存的本能使骆百川下意识开始了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骆百川满心焦急,不管不顾地喊了起来。 “李大人,小人知道很多事!小人还有用,小人还有用啊!大人!” 张亮狠狠给了剧烈挣扎的骆百川一胳膊肘,不满道:“老实点!” “现在想投奔我们大人,晚了!” 骆百川肋骨剧痛,急忙继续嚷道:“李大人!我认罪!” “我是走私商人!我还有重要的信息,我还有证据!” 李凡闻言一愣,急忙将张亮喊住,把骆百川带回自己面前。 这一次,骆百川再也没有了此前嚣张模样。双腿更是抖得像筛子,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在两名侍卫撒手后,就再没有了支撑,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凡也没再与骆百川废话,十分干脆地进入了正题。 “说说吧,你都能告诉本官什么。你在宋州走私,走得究竟是谁的路子。” “大人……” 骆百川笑容僵硬,内心挣扎,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 李凡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声音虽然不大,却吓骆百川一哆嗦,马上开了口。 “是,是龚大人!宋州城这边小人一直是与右布政使龚大人联系的!” “说详细点儿!” “是。” 骆百川慌乱地回答着,嘴巴比大脑更快交代了出来。 “什么时候商队进城,什么时候商队出城,还有货物价格货品清单,小人都会通过提前书信与龚大人商讨,龚大人也会提前帮小人把城门的检查打点明白。” 右布政使龚政? 难怪自己刚到宋州,龚政就指责自己抓错了人,为骆百川说话呢。原来竟然是因为他才是骆百川背后的人? 李凡心中冷笑,不动声色道:“书信在哪?” “在小人家中,书房暗格里。” 骆百川老老实实道。 李凡给了周子勤一个眼色,周子勤点点头,果断带人上马而去。 “还有呢?” 李凡询问道。 骆百川看着马蹄扬起的一片尘埃,想着自己交代的事情,心中唏嘘不已。却也逐渐从恐惧中抽身出来,恢复了理智,当即装傻道:“还有什么?” 李凡见骆百川再一次开始拧巴,不配合,顿时笑了。 “骆老爷,既然你已经开口,那就把知道的都说了吧!反应已经供了,成为了背叛者,供得多一点,能对你进行报复的人就少一点,不是吗?” 骆百川沉默片刻,咬牙询问道:“李大人还想知道些什么?” “所有参与分钱并给你行方便的官员名单。” 李凡淡淡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骆百川一眼“换一句话说,这么大个宋州城,真的只有右布政一人参与进走私了吗?” “回大人,梁参政也参与其中。” 梁宗续? 也是,那日这位梁参政似乎也跳得挺欢的。 李凡点点头:“除了龚布政使,梁参军还有呢?” “没有了。” “真没有了?” “这小人不清楚。毕竟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不是吗?” 骆百川笑容苦涩,十分无奈道。 他知道李凡想问什么。 但在龚大人上面还有没有人,还有什么人这些问题,根本不是他一个底层运货的商人能知道的。 若是他没有证据便冒然开口,激怒了那些大人物,说不定哪一天小命不明不白的就被丢了。 见问不出来更多的东西,李凡果断选择回宋州。并在城门口遇到了拿着书信的周子勤。 “大人。这是您要的书信。” 周子勤将从骆百川书房拿出的证据交给李凡,李凡只是简单一看,顿时不好了。 价值五千两的丝绸,三千两的纸张,还有药材和生铁? 这帮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 滁州那位被诛族的前知州才死了半年,坟头草还没换茬呢,这就又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找死的事了? 要是林清寒现在在这里,只怕已经暴怒杀人了吧! 李凡默默叹了口气,问明了龚政还在巡抚衙门里,果断带着骆百川与证据,提着尚方宝剑杀进了衙门。 骆百川提供了走私的关键证据,自己就必须信守承若,饶他一命。 既然如此,那就先借右布政使龚大人的脑袋一用,做一做震慑走私商人,敬候的那只鸡好了! …… “李大人!您这没完没了了是吗?” 看着冲进厅堂的李凡与手下,龚政脸色十分难看,不满地质问了起来。 “先是派一个莽夫当着巡抚宁大人的面抓人,现在又是带人强闯,打断本官与巡抚议事,你还真当你是这宋州的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吗?” “本官可没当自己是皇帝,你可别乱说啊!” 李凡向脸色铁青的巡抚宁和真拱拱手,算做打了招呼,继续道:“但有件事你说对了,有此剑在手,本官今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着,李凡抬尚方宝剑指着龚政道:“来人!给本官将右布政使龚政拿下!” “你敢!” 龚政顿时大怒,拍案而起道:“李凡,本官忍你很久了!” “我虽官职不如你,却也是朝廷命官,是正儿八百的从二品大员!先不说你到底栽赃诬陷给本官安了个什么罪名,本官可是这里的右布政使,岂是你说抓就抓的!” 李凡看着自我感觉良好,义正言辞的龚政,满心无语:“谁说本官把你拿下是要抓你的?” 龚政不屑冷笑,毫不客气地嘲讽道:“怎么,李大人还想杀了本官不成?” 说着,龚政一脸愤怒地站起身,逼近李凡手中的剑,十分嚣张地挑衅道:“有本事你来啊!” 李凡见状顿时乐了。 他活了两辈子,自认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还真没见过像龚政这样积极找死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李凡说着,果断将手中宝剑递给乔瑞乔大人。 毕竟砍头杀人这种力气活,他自己肯定是做不来的。 见李凡收了剑,龚政眼中闪过一道鄙夷,再度上前一步,道:“你杀啊!举剑啊!真当本官是被吓大的……” 龚政的的话说到一半,声音便消失了。 但不等他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发不出声音,脑袋便离开了肩膀,视野也迅速地拔高,开始一阵天翻地覆。 第112章 李凡:布政使?不好意思,杀的就是你! 李凡当真有胆量杀人? 巡抚宁和真在乔瑞挥刀的那一瞬间猛然站起身,一脸震惊的看着龚政人头飞起。 还带着热度的鲜血大汩大汩地从脖颈上的断口喷出,随着身体倒下而喷得到处都是,将地面,衣服官服还有染得一片狼藉。 啪! 在空中翻滚几圈的脑袋落在地上,继续翻滚着,最后看着宁和真所在的方向不动了。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中满是震惊和迷茫,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死了。 “幸不辱命。” 乔瑞恭恭敬敬地用衣襟擦了剑,递还给李凡。 咕噜。 宁巡抚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的声音在一片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十分突兀。 而在此时,宁巡抚的身上冒出大量冷汗,手脚更是不自觉地发凉,眼睛死死盯着龚政的头颅,看着粘稠的血液缓慢顺着石板流动,粘湿了散落的发髻。 一时间,仿佛整个房间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将人淹没的血腥气。 跟着李凡来指认的商人骆百川更是直接吓尿了。 随着淅淅沥沥的滴水声,骆百川的衣襟肉眼可见地濡湿了一大片。并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血腥味与尿骚味混杂在了一起,宁和真再也忍不住,被刺激得俯身干呕起来。 身为巡抚,宁和真他虽然杀过人,可他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观看过死亡的降临啊!” 李凡同情地看了眼宁巡抚,又嫌弃地暼了骆百川一眼,接过起尚方宝剑指着一旁还没回过神来的参政梁宗续。 “拿下!” 又了龚政这个前车之鉴,参政梁宗续再也不敢反抗,就这样被乔瑞等人抓了出去。 或许是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了,巡抚宁和真很快便回过神来,重新恢复了巡抚的气势。 “李凡!你竟敢在衙门里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宁大人!宁大人救命!” 梁宗续眼睛一亮,急忙向宁巡抚求救。 宁巡抚听着梁参政的求救,目光闪了闪,到底没有并没有直接阻拦李凡抓人,而是跳着脚指着李凡破口大骂。 “无法无天!你简直无法无天!” “不要以为拿着尚方剑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你等着!本官一定写弹劾奏疏,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全都上奏朝廷,告诉陛下!” 李凡一脸不以为意,而是礼貌客气的对巡抚宁和真点点头,完全没有江宁巡抚的威胁放在心上。 “好。下官等着。” 李凡笑呵呵说着,当着宁和真面对张亮道“去!去把龚大人的脑袋挂在城门头。再颁布个告示,就说右布政使龚政与商人合谋,向魏国走私大夏货物,危害朝廷。如今证据确凿,已被本官砍了脑袋,悬挂于此,望宋州商贾百姓引以为戒,即刻停止所以走私行为。” “另外,若是再让本官发现有人走私,右布政使便是他们的下场!” 听着李凡要把龚政的脑袋挂在城门,宁巡抚惊呆了:“李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 “那可是右布政使!是从二品,门生故吏无数的朝廷要员!你竟然要将他的脑袋挂在城墙上?” “宁大人您还在啊?” 李凡露出一个饱含嘲讽的惊讶表情:“下官还以为你已经去写奏疏告状了呢!” 宁和真面色一僵,气得当场拂袖而去。 …… “老爷,老爷,衙门有人汇报,说宁巡抚已经派人把弹劾奏疏送出宋州了。” 第二天,睡到日上竿的李凡一走出房间,就收到了张亮的汇报。 “送就送呗!” 李凡一脸不以为意:“不用管。昨天老爷已经托乔大人把骆老板的供述的东西和龚布政使家中抄出来的账册快马加鞭送去金陵了。咱们陛下最最恨贪官污吏。宁巡抚的奏疏肯定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李凡洗了把脸,坐在院中等着早餐,想前来拜访的周子勤询问道:“周主簿,龚大人的脑袋挂城门后反响怎么样?城里的商人百姓没闹事吧?” “没有。城里的商人百姓都老实着呢!” 周子勤一脸激动:“大人您这一招杀鸡儆猴真是绝了!” “下官听说今天好几个准备出城的商人看到了人头和发现走私一律处死的告示,吓得掉头就回城了。一个个待在家里闭门不出,根本不敢迈出出城门一步。” “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着右布政使与商人合谋走私,讨论着那几个回家的商人看戏呢!” 李凡闻言微微一笑,得意道:“这就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老爷,群众是谁啊?” 张亮一脸好奇地询问道。 周子勤也跟着看了过来。 李凡面上一僵,在重重叹了口气后果断改口:“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周子勤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询问道:“大人,如今宋州城的走私已经被控制住了,接下来大人准备怎么办?” 李凡淡然一笑:“抄家,抓人,等朝廷的反应。” “另外,京师商会的商人应该快要出发了。现在是时候准备自贸区的商铺拍卖了。” 李凡激动地搓搓手,继续道:“这几天让施工队加快进度,一定要在商人抵达前弄个样板房出来。争取多套一些现银出来!” 在李凡的书信抵达林清寒手中没多久,宁巡抚的弹劾奏疏也到了京师金陵。 随着奏疏被一层一层传阅,李凡在宋州提剑杀人一事在朝堂百官中引起一片轩然大波,使得朝野一片震惊。 “当着巡抚的面杀右布政使龚政?这个李凡胆子也太大了!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 “荒谬!就算龚大人真的与走私商人有勾结,这也罪不至死啊!李凡竟然直接杀了龚政大人,他以为他是谁啊!” “这种不守官场规矩的人,我等绝对不能留他了!今日本官定要参这位李布政使一本!” “算上我一个!要是任由李凡这样嚣张下去,这屠刀岂不是有一天会不明不白地轮到我等头上了?” 随着消息传开,不仅仅是御史台,各部官员都明确地表达了不满,弹劾李凡的奏疏如同雪花一般落到女帝林清寒的案前。 “陛下,这是今天一早下面送来一匹弹劾奏疏,奴婢还是放在角落地上?” 御书房中,小月吃力地抱着一大堆奏折走进房间。 “对。” 林清寒回答着,无奈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一会儿早朝,朕怕是不能得闲了。现在能躲一会儿就躲一会儿吧!” 第113章 老爷我有的是办法弄你们这群二五仔! “都怪李凡,让陛下如此忧心。” 小月忿忿不平地为林清寒打抱不平道:“陛下给他尚方宝剑只是震慑地方官员,方便他建设互市的,他怎么还真杀人了?” “尤其是杀的还是右布政使这种价格和他差不多的官员,让陛下为难。” 林清寒闻言面色一冷,傲然道:“为难?朕几时说朕为难了?” “龚政走私谋财,他本来就该死!朕还要夸李凡一句杀的好呢!” 林清寒杀意昂然地说着,眼中露出几分讽刺:“要是拖到朝堂上来讨论,说不得在文武百官口中就大事化小,小事话无了。朕要是质疑杀他,少不得再被安一暴君的罪名。” “陛下,龚大人是从二品,与不少朝中官员都是旧相识。有人求情很正常。” 小月低声道。 “是啊,求情很正常。” 林清寒脸上满是嘲讽:“但从李凡书信中那个商人口供来看,这位龚大人的走私已经进行很多年了。而且连战时也没有停下!” “这是走私吗?这分明就是通敌叛国!” 林清寒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道:“他们连通敌叛国都敢求情!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小月低下口,不敢再说话。 林清寒再次拿起早已不知看过多少遍的书信,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再开口时语气明显复杂了许多。 “不过朕倒是没有想到,那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家伙忽然有如此胆气。” “在巡抚衙门当众斩首,朕记得咱们这位李大人胆子也不大啊!” 林清寒感慨着,简单收拾了一下,起身向朝会大殿走去:“走吧,朝会时间到了。” 一刻钟后,随着小月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十几名朝廷官员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陛下,臣要弹劾中都左布政使李凡污蔑同僚,肆意妄为,竟然当着巡抚的面斩杀右布政使龚政!” 监察御史章九黎一如既往地打了头阵。 “此等蔑视皇权,不忠不义,无法无天之辈,不应为我大夏官员!臣请陛下即刻派人缉拿李凡回京,以儆效尤!” “陛下,臣附议!” 吏部郎中郑忠也跟着道:“且不论右布政使何罪,李大人都应该上奏朝廷,交由陛下和吏部商议处置事宜。” “哦?那爱卿可知,李大人是带着朕的尚方宝剑去宋州的?” 林清寒语气平静道:“朕赐了宝剑,金口玉言可先斩后奏,若是追究李大人的责任,朕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听到女帝的话,朝堂上一片哗然。 守在殿外的王奇听说女帝连都尚方宝剑赐了下去,整个人嫉妒得发狂。 李凡他何德何能啊! 就在此时,只听章御史继续道:“陛下,即便您给了李大人先斩后奏之权,但李大人如此急切地斩杀龚布政使,很难说清这是不是在进行灭口。” “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请陛下明察!” 林清寒闻言微微皱眉。 因为乔侍卫的缘故,林清寒很清楚李凡所说之事没有问题。 但百官毕竟没有人在宋州,不知道这些事。 所以说,这位郑大人提出这样的怀疑十分正常。 “丞相的意思呢?” 林清寒将视线转向王柬之:“丞相大人认为龚政走私一事有几分真几分假?” 王柬之虽然对李凡所做之事十分厌恶,但面对林清寒的询问,还是给出了一个相对公正的回答。 “臣不知。” 王柬之微微躬身道:“臣请陛下派人前往宋州调查此事,若李凡当真是在污蔑右布政使,陛下再行处置也不迟。” 林清寒闻言大喜:“好,那便依丞相所言。” “只是这调查人选……” 林清寒的目光扫过朝堂,王柬之果断开口道:“臣提议派章九黎章御史前去调查。” 林清寒闻言一愣,随即笑意更浓了。 “好。那就劳烦章御史替朕走一趟宋州了。” …… 七月二十五,是自贸区商铺开售的日子。 所以李凡一大早就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前往自贸区。 “我圈起来的这一片商铺,起拍价五万两。外围起拍价两万两。” “为什么不同地方价格差这么多?当然是因为这里是挨着银行的中心区了!” “会不会没人买?郑四啊,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京师商会的商人都来了,老爷的商铺怎么可能流拍?” 李凡正给本次商铺拍卖的拍卖师郑四做着培训,周子勤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丁盛传来消息了。” 李凡闻言一愣,当即拍了了拍郑四的肩膀,带着周子勤去了无人处。 “郑四,你先自己练一练。周主簿,我们去那边说。” “发生什么事了?” “丁盛那边传来消息,说宁巡抚弹劾大人的奏疏已经到了金陵。” 周子勤一脸焦急道:“听说朝中诸位大人对大人杀了右布政使一事很是不满,认为大人是污蔑陷害同僚,意图杀人灭口。陛下已经应了百官,派人来宋州调查了。” “大人,宁巡抚平日便与骆百川还有龚政走得极近,如今此积极弹劾大人您,肯定与走私案有着很大的关联。大人不可不防啊!” “怕什么。” 李凡不以为意道:“京师派人来好啊!最好把事情闹得更大,深入调查,不就能找出巡抚罪证了吗?” “对了,丁盛说陛下派谁来调查了吗?” “说了,是章九黎章御史。” 周子勤回答道。 “是他啊!” 李凡想着银行经理方学成来信,顿时乐了。 这家伙怕是还不知道他搞了女帝林清寒的产业吧? 他前阵子事情忙,没倒出手来琢磨如何收拾章御史呢。结果章九黎居然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周子勤却一脸担忧道:“大人,下官听说章御史和大人不对付,若是他来调查走私一案,大人恐怕会很被动啊!” “放心,本官自有办法。” 李凡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是他才不好,他来正好。” 他交出水泥配方换陛下点头建立皇家银行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借势收拾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嘛! 恶意散播谣言,搞垮想要皇家的产业,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呢! 第114章 逃婚的姜小姐 安抚好了周主簿,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拍卖 的时候了。 李凡坐在台下,看着郑四双腿颤抖地上台介绍拍卖商铺,默默叹了口气。 郑四来主持拍卖还是差了点意思啊! 可惜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便亲自上台主持。 倒不是他怕御史向林清寒告状,只是觉得没必要通过这些小事消磨好不容易从女帝那里获得的一丁点信任。 “……现在我宣布,一号店铺,起拍价两万两银子,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两,现在开始拍卖!” “两万五千两!” 坐在李凡不远处一位老熟人周四海率先加了价,引起了李凡的注意。 周四海这家伙也来了? 身边还跟个带着面纱,看起来挺贵气的妹子。难不成是周四海新讨的老婆? 李凡默默打量清秀的妹子,悄悄八卦着,商铺价格也在一路飙升。 “两万六千!” “两万七千!” “三万!” 周四海再次叫价道。 听到周四海的加价,坐在周四海身边的面纱女人忍不住开了口:“周老板,三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为了在偏远的边疆买一个小店面,值得吗?” “姜小姐这几天就不懂了吧!” 听着郑四宣布一号商铺归他所有,周四海一脸得意地向竞争对手拱手,低声对面纱女子道:“我买的可不仅仅是一间普通的店面,而是李大人,李财神的店面!” “姜小姐是从京师来的,应该听说过李大人财神爷的外号吧?” “但凡李大人要做的生意,就没有不挣钱的!我们只要紧紧跟着,什么都不用想,保准会赚个盆满钵满。” 姜小姐……或者说是昭国公家的三小姐,姜知礼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李凡的大名她在京师就听过了。 虽然她二哥五弟十分推崇李凡,但在她看来,李凡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奸商幸臣罢了。 “那也不值三万啊!他就是在坑你的钱呢!” 姜知礼不满道。 “你怎么说话呢!李大人他稀罕坑我们这点小钱?” 周四海脸色不悦,却因为姜小姐是个女子,到底压住了自己的脾气:“不懂就别瞎说!李大人这是好心带咱们赚钱呢!” 听到周四海的话。姜知礼心中一阵无语,却也没再多言。 虽说在她看来,周四海的行为和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没有什么区别。但她与周四海的毕竟只是为了安全结伴同行,并没有什么关系。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有人执意给李凡送钱,那她也管不着。 只是希望到了宋州,胞兄姜子仁能收留她,不会因为她逃婚离家而把她赶回去吧! 姜知礼默默叹了口气,越发觉得拍卖会索然无味。 就在这时,三个灰头土脸,身上带着血迹的青年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李凡的面前。 “大人!大人!刚才运砖的马受了惊,把贾明他的腿给伤了!大人可否派人帮着问一问,这里有没有医师?” 大人?什么大人? 姜知礼诧异地看了眼不远处看起来十分儒雅的青年。 因为年少多病,姜知礼曾拜过一名女官学过一些医术,算得上是一名医师。因此对受伤十分敏感。 等那位大人派人寻人,她就去帮忙吧! 姜知礼正想着,李凡却猛然站起身:“贾明受伤了?” 李凡心中一惊。 眼前这三个青年和贾明都是从他江州府工业大学调来的“实习工程师”,和管理银行的方学成一样都是他重要的人才储备。 如今得知他的储备人才受了伤,李凡自然不可能坐得住了,急忙道:“带我过去看看!我或许有办法救人。” 来报信的青年微微一愣,随即领着李凡离去。 “啊?好好!大人这边请!” 姜知礼好奇地看着跟着三人离开的“大人”,忍不住向周四海感慨道:“真没想到,宋州这么一位有善心还懂医术的大人,受伤的人还真是好福气啊!” 正说着,姜知礼见周四海一脸激动地看着她,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起来:“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听那几个人喊他大人……” “那是李大人啊!” 周四海激动道:“我刚刚竟然坐在离李大人这么近的地方……” “李大人?左布政使李凡?” 姜知礼一脸愕然:“他还会医术?” “这我就不知道了。” 周四海一脸崇拜道:“不过李大人可是财神爷转世,就算不会医术,说不定会点仙术呢?” 而在他的身边,姜知礼的脸色已经绿了。 不会医术就敢去救人,这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吧! 不行,她必须得去看看! …… 等姜知礼找到受伤现场时,李凡已经指挥着手下将贾明的裤子撕开,用水清洗伤口了。 “大人!车里的酒精和绷带取来了!” 张亮挤开围观众人,将一个陶瓶和一卷白色的细绢递给李凡。 李凡接过陶瓶,看着细绢默默叹了口气。 要是有棉花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把棉签也做出来,不至于太过浪费酒精。 只可惜于鸩办事不利落,使他想要棉花的事被魏国长公主知道了。 这样一来,想要获取棉花又要多写波折了。 “贾明,一会儿可能会很疼,你忍着一点。” 李凡说着,在得到贾明肯定的回答后,将酒精倒在绢布上,开始在贾明腿上擦拭。 酒精与血肉接触的刺痛瞬间让贾明面部扭曲起来。 “住手!你在干什么!” 姜知礼见到贾明痛苦的模样,愤怒地大声呵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腿断了是不能随便瞎弄的!” 李凡暼了姜知礼一眼,理也不理地继续道:“你这个腿的骨折其实很好处理。” “什么叫很好处理?这位大人,您治不会治病,就不要乱来。我是医师!” 姜知礼继续嚷着。 李凡再次看了眼姜知礼,目光充满了鄙夷。 或许是被李凡的眼神刺激到了,姜知礼冷哼一声,继续道:“伤成了这个样子,其实已经很危险了。” 危言耸听! 李凡默默吐槽着,无视那个自称医师的女人继续道:“等我给你消过毒后,会让张亮把骨头推回原处复位,就可以打绷带,拿木板夹紧固定了。” “回头多吃鸡蛋,多吃肉,多吃虾,多喝骨头汤。按时消毒,换止血药,三个月差不多就能恢复正常。” 话音刚落,姜知礼再次嚷了起来:“你在开玩笑吗?他这种伤势已经不可能恢复正常了!” 说着,姜知礼定睛看着贾明,一脸真诚地试图说服伤员:“我可以给你开一副汤药,你包扎好后每天喝它,虽然有病亡的风险,但还是有一定概率治好的。” 姜知礼顿了顿,暗示意味十足道:“当然,前提是你没接受什么乱七八糟的治疗!” 三番两次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指责打断,李凡即便脾气再好,也无法容忍了。 “让开!” 李凡把人挤开,大声呵斥道:“你懂个锤子!这是骨伤!是外伤!不消毒固定,防止感染防止生长过程中骨头错位,光喝汤药有个屁用!” “感染是什么?” 姜知礼一脸不服气:“别以为说两句瞎话就能糊弄我了!我从医时间虽然不长,却也是见过世面的!医术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个说法!” “医术上没有,就不存在了吗?” 李凡无语道:“你知不知道,感染是导致身体流脓腐烂的关键原因?” “人体皮肤外有很多肉眼看不见的细小微生物,一旦皮肤出现伤口,它们会钻进血肉,借着人体生长,破坏伤口的恢复,导致溃烂?” “所以只要做好消毒,止住血,不给微生物进入血肉的机会,人体自然会慢慢自愈的。” “所以你那个所谓的消毒就是倒酒?” 姜知礼毫不客气地嘲讽道:“酒这东西喝多了伤身,倒在伤口上能有什么用?” 得,全白说了。 李凡满脸无语。 就在这时,断了腿的贾明忽然开口道:“我相信李大人!李大人说有用,那就一定有用!” “冥顽不灵!” 姜知礼恨铁不成钢道:“这是你自己的腿!你自己的命!用酒浇伤口的方式简直闻所未闻,折腾这么一遭,你难道想交代在这里不成?” 贾明看了眼姜知礼,又看了眼李凡,忽然提议道:“既然这位姑娘觉得李大人方式不妥,那我与姑娘打个赌如何?” “就赌我按照李大人的办法能不能顺利活下来,并且痊愈。如果小生输了,姑娘大可以拿小生的命去宣扬李大人此法不通。但若是小生赢了,还请姑娘向李大人道歉。” 贾明说得十分坚定。 “你!” 姜知礼指着贾明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叹气道:“罢了罢了,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我一个医师又何必多管闲事!” 说完,姜知礼将凶恶的目光投到了李凡的身上,咬牙切齿道:“不过这件事我与你赌了!毕竟本姑娘不能任由歪门邪道误导世人!” 第115章 酒精生意搞起来! 由于伤者是江州府工业大学的学生,又要每天换药,自然不方便待在自贸区工地。 所以李凡干脆将人拉到了宋州城自己府里修养。 这也导致了李府出现了一个带着面纱的特殊客人:自称医师的昭国公府三小姐姜知礼。 “今天是第五天了,我来看你换药,顺便来看看伤口有没有溃烂化脓。” 姜知礼走进贾明的病房,一脸讽刺地来到床前。 今天是李凡说可以换药的日子。 所以姜知礼特来查看贾明的腿伤,确认自己赌约进行得如何。 一旁的小厮看着突然闯入的漂亮的姑娘,一时间竟看呆了过去。 “愣着干什么?不是换药吗?继续啊!” 姜知礼皱眉催促着。 贾明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对小厮吩咐道: “继续吧!李大人知道这位小姐的事,换药消毒让这位小姐看到也无妨。” “是。” 小厮回答着。这才红着脸开始拆绑在断处的绢布。 随着绢布打开,一股难闻的脓水味道传了出来。 “这就是绝对不会溃烂?” “李大人说流脓水是正常现象。” 贾明争辩了一句。 但眼看着漂亮医师秀眉微皱,脸色难看地轻轻吸了吸鼻子,贾明还是有些难堪,当即尴尬地转过头去。 但随着最后几层绢布打开,被骨头刺穿的伤口呈现在了姜知礼的面前。 “咦?” 姜知礼凑近贾明的伤处,看着没有半点溃烂迹象的断处,一脸惊讶。 因为父兄皆是武将的缘故,姜知礼并非对外伤一无所知。 可以说,伤口溃烂几乎是受到外伤后不可避免的事情。能不能熬过去顺利活下来全看天意。 可她今天竟然看到了什么! 贾明的伤口处竟然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这怎么可能呢? “这位小姐,麻烦你让一让,我要消毒换药了。” 小厮拿着酒精和绢布,一脸尴尬地在一旁说着。 姜知礼闻言,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厮手中的酒精:“这种酒是特制的药酒,对吗?” “小人不知。只是听说这是大人从京师带来的宝贝。” 小厮尴尬地回答道。 是了!这一定是某种特殊的药酒! 姜知礼点点头,仿佛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二话不说冲出门去寻找李凡。 这种能救命的好东西,她既然见到了,就一定要争取弄到手! …… 当姜知礼找到李凡的时候,李凡一如既往地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吃葡萄。 “李大人!你给贾明用的是一种特殊的药酒对不对!” 姜知礼冲进院子,顿时将李凡吓了一大跳。 “什么药酒?那是酒精!” 李凡不满地瞪了姜知礼一眼,却拿这位自称医师的姑娘无可奈何。 因为入城要查验身份的缘故,所以李凡早就知道了眼前的姑娘是姜家老三,京师群纨绔姜子义兄弟的妹妹,姜子信的姐姐。 沾亲带故的不说,又是个很难揣测的女人,这让李凡头大不已。 “酒精也好,药酒也罢,你开个价吧!配方本姑娘要买。” 姜知礼一屁股坐在李凡对面,说着完全不“知礼”的话,让李凡一口葡萄差点呛到嗓子眼里。 “我说姜小姐,您不会以为贾明伤口恢复,酒精才是关键吧?” “你什么意思?” 姜知礼皱眉询问道,随即脸色猛然一变:“我好像没说过自己叫什么吧?你查我?” “这还用特地查?” 李凡嘴角一抽,无语道:“你进城路引上可是有名字的。本官好歹认识子义和子信,知道你的身份很奇怪吗?” 姜知礼闻言,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急忙转移了话题:“所以贾明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消毒啊!” 李凡双手一摊,笑眯眯地继续吃起了葡萄。 “消毒,是一个概念,并不是简单地用酒精涂抹伤口。当初用来擦拭伤口,还有进行包扎的白绢,那都是提前蒸煮晾晒过,相对来说干净无菌的东西。” “我不明白。” 姜知礼皱起眉,努力回忆着李凡之前说的话:“无菌又是什么?是你之前说的那种看不见的东西吗?” “对!” 李凡点点头。 “既然看不见,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姜知礼好奇道。 “举个例子。打仗中伤口沾到金汁,伤口必然溃烂,伤员必死无疑对不对?” 面对李凡的询问,对此事早有耳闻的姜知礼急忙点头,却听李凡忽然发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姜知礼一脸茫然地重复了一遍,隐隐明白了李凡的意思:“因为金汁很脏……所以你才要用干净的布和药酒,来抵御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脏东西?” 听到姜知礼的回答,李凡顿时眼睛一亮,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意外。 人才啊! 竟然这么快就理解了消毒的概念,看来这位姜小姐在外伤很有天分啊! “就是这个意思!所有直接接触伤口的东西都要保持洁净!” “就比如包扎伤口的绢布,处理伤口的刀具,医者的手,如果这些有一样是脏的,即便伤口用酒精处理过,依旧有可能使伤口溃烂,对吗?” 姜知礼想着李凡在让张亮正骨前用酒精冲手的举动,若有所思道。 “太对了!姜小姐还真是个天才医师啊!” 李凡回答着,心中感慨万分。 或许,自己可以考虑收个女徒弟,以后再开一家外科医院? 可惜还造不出来前世医院里那些仪器,收不了各种检查费…… 李凡这边想着,姜知礼则是谦虚地否认起来:“和李大人相比,小女哪算什么天才医师啊。” “当初误会大人在胡闹,说了不少胡话,还希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姜知礼道着歉,回想着自己当初对李凡产生的误会,感觉十分愧疚和尴尬。以至于讨要酒精的话明明已经到了嗓子眼,却始终说不出口。 “没关系,你毕竟也是为了救人。” 李凡不以为意地说着,看着姜知礼吞吞吐吐的模样,顿了顿道:“关于消毒还有什么问题吗?今天本官心情好,可以都回答你。” “不是消毒的问题。而是那个药酒,酒精,李大人能不能匀出来一些,让我拿给父兄?” 姜知礼不好意思道。 “你想要酒精?” 李凡一脸意外。姜知礼急忙补充道:“我可以付钱的!大人你想要多少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你想要多少?” 李凡果断的打断了姜知礼。 姜知礼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如今他手上还有这么一天赚钱的路子呢! 虽说此前他因为不好推广和粮价的问题放弃了制造酒精赚钱,但若是有军队这一条稳定的销路的话,酒精生意或许真的可以搞一搞。 “你有很多?” 姜知礼瞪大了眼睛。 “现在没有,但可以大量制造。” 李凡笑呵呵说着,看着姜知礼一脸担忧的神色,安慰道:“放心,批量生产的话价格不会太贵。如果这生意成了,给军中的价格肯定会给些有优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不会故意说不贵,然后想着高价卖给我吧?你可是个奸商!” 姜知礼狐疑地询问道。 “奸商?本官做买卖一向很大方的好吧?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李凡满心无语。 姜知礼看着李凡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你在自贸区的时候,指着几块圈起来的地皮硬说商铺,还把价格卖得那么高,难道不为了钱吗?” “当然是为了钱了。” “你还说自己不是奸商!” 李凡话还没说完,姜知礼便粗暴地打断了李凡。 “但那钱是本官用来住城墙的。” 姜知礼顿时呆住了。 李凡淡淡看了一眼还有些稚嫩的小姑娘继续道:“烧砖,水泥,工人,这些都需要钱。朝廷又没有拨款,本官不自己想办法,难道一直拖着等吗?” “况且,商人可是很会算账的。本官喊那么高的价格,他们依旧长途跋涉地跑过来买,不就说明他们觉得这笔交易划算,能帮他能赚更多的钱吗?” 姜知礼顿时哑口无言,再一次愧疚起来。 她到底是又错怪了李凡李大人啊! 酒精消毒一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李大人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家伙,总会在遇到麻烦时想到一些新奇却很有用的办法。 姜知礼正想着,张亮哭天喊地地便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你可要为属下做主啊!” 李凡看到了鼻青脸肿的张亮与周子勤,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你挨打了?谁干的?” “就是忠义营的那个将军!” 张亮义愤填膺道。 一旁的姜知礼正看着热闹,猛然听到忠义营的名字,顿时愣住了。 忠义营?将军? 那不是她兄长姜子仁的营号吗? “老爷,属下与周主簿去捉拿骆百川供出的那个参与走私的校官,刚向忠义营的那个将军说了来意,就被打出来了!” 张亮说着,撸着袖子就开始展示:“老爷您瞧!属下这胳膊都红了!” “岂有此理!” 李凡愤怒地冲进房间,撸起袖子开始翻找起来。 “老子的尚方宝剑呢?妈的连老子的人都敢打,给他脸了是不是!” 说完,李凡提着剑杀气腾腾走了出来:“走!本官跟你们去拿人!” 周子勤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阻拦道:“冷静!冷静啊,大人!” “那可是军营!里面都是一群不讲理的都是丘八,您这么过去,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你怂了?” 李凡冷着脸看着周主簿,举了举手中的剑,道:“老子有尚方宝剑!” “他们敢动本官一根汗毛,那都是叛乱!” “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叛乱的胆子!” 第116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妹子原来介么牛逼 所以李凡这是准备去砍她兄长? 姜知礼闻言大惊。 兄长姜子仁的倔脾气姜知礼心中很了解。但她没有想到,李凡的脾气竟然也如此暴躁。 这要是让两人撞上了,不管是李凡拿尚方宝剑砍了兄长,还是兄长提前弄死李凡,都有可能发生。 不管发生哪一种结果,对她还有整个姜家,都是 极为不利的。 “我跟大人去看看!” 姜知礼迅速做出了阻止两人动手的决定。 “这事儿和你又没关系,你凑什么热闹?” 李凡果断拒绝道。 “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宋州城待着吧!要是受伤了,我没办法跟子义子信兄弟俩交代。” 说着,李凡便带着张亮周子勤,还有一直护卫在他身边的乔瑞乘车而去。 姜知礼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却只看到了马车的背影,愤然对马车嚷道:“你要是就这么去了,这事情才更不好交代!”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马车中并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只是飞快地消失在街道上。 姜知礼顿时气得一阵抓狂,大声喊道:“来人!车夫呢?给我备马!” “人呢?怎么没人?” 李府的门房奇怪地看着姜知礼,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这位小姐,这里是李府。您找人备马,是不是该回您自己的住处?” 被气昏了头的姜知礼面色一僵,沉着脸向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 “你们将军呢!我家大人是左布政使李凡,请你们将军出营见面!” 军营外,曾来过一次的张亮轻车熟路地在大营外喊了起来。 不多时,忠义营的将军姜子仁便提着枪,怒气冲冲地骑马杀了过来:“不是已经叫你滚了吗?还来我这里闹事,真当本将军不敢杀你不成!” 或许是跟在李凡身边久了,见过了大世面;又或者只是盲目相信李凡无所不能,面对指着自己的枪尖,张亮表现得十分淡定。 “姜将军,我家大人有请。” “你家大人?左布政使李凡?” 姜子仁明显愣了一下。 虽说姜子仁出自昭国公府,可以说是家世显赫,但因为常年待在军营的缘故,对李凡并不十分了解。 因此当初在听说新来的布政使要抓手下校官朱勇,他想都不想便叫人把张亮周子勤打了回去。 如今左布政使李凡亲自前来要人,姜子仁瞬间便做出了先下手为强的决定。 “让你家大人从马车里出来!” 姜子仁傲气十足地大喝道:“他来了,正好我倒想问问他,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来管我要人!” “这位将军,你手下校官朱勇与走私商人勾结,多次放走私商人携带丝绸纸张药品铁器等进入魏国境地,已经算得上是在通敌叛国了!这样的人将军确定要护着吗?” 李凡毫不客气地说着,提着剑走下马车,看着阳光下的陌生将领,隐隐觉得有点眼熟。 他是在哪见过这家伙吗? 李凡琢磨着,却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前世今生两辈子,他见过太多张面孔了。有几张相似的脸并不奇怪。 “通敌叛国?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姜子仁见李凡下了车,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文弱的年轻人,眼中十分不屑。 瞧瞧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只会对人指手画脚,没有一点本事的官老爷。 他手下的兵,那可都是为大夏出生入死,在死人堆里爬过的!就算犯了些小事,那又如何? 他堂堂忠义营大将军,昭国公府长子,还护不住几个手下不成? 这样想着,姜子仁抬起长枪指着李凡,厉声威胁道:“李大人空口白牙一句话就要污蔑本将军的人!是真当本将军没脾气吗?” 见姜子仁想要动手,乔瑞果断拦在了李凡前面:“放肆!” “朱勇与宋州商人骆百川勾结走私,人证物证俱在,你不交人,是想跟着造反吗?” “什么人证物证?我告诉你,朱勇可是立过战功的军中老人了!砍过魏兵的脑袋比你见过的魏人还多?说他走私,你蒙谁呢!” 姜子仁依旧油盐不进,剑拔弩张道:“李大人是吧?本将军今天把话放在这儿,老子要是让你把人带走了,我跟你姓!” 话音刚落,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那是姜知礼骑着马赶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别动手,别动手。” “你怎么来了?” 李凡看着姜三小姐吃了一惊,提着长枪的姜子仁也满脸惊愕:“知礼?你怎么到边关了?” 两人说完话,又震惊地看向了对方,现场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对面那家伙认识姜知礼(三妹)? 李凡心中古怪,急忙道:“姜姑娘!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来追你,让你不要冲动的。” 姜知礼没好气地说着,面部红心不跳地翻身下马,走到姜子仁的面前,道:“兄长!” 一声兄长,顿时给李凡整不会了。 姜知礼竟然是这位将军的妹妹?那他来找的这位将军是昭国公府大公子? 想到这里,李凡赶忙拉住周子勤,悄声询问道:“忠义营的将军是谁来着?” “好像是一个叫姜子仁的。” 周子勤回答着,李凡则是一阵无语。 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他跟昭国公府还有生意往来呢,要是早知道这里将军是姜子仁,他绝对会换一个要人方式。 就在李凡头疼该怎么办的时候,姜知礼找上了姜子仁,恨铁不成钢道:“兄长糊涂啊!李大人是代表陛下来宋州建立互市的,严查走私本就是他的职责,既然他找你要人,你就给他嘛!” “可是凭什么啊?” 姜子仁不满地嚷着,但因为面前是自己的胞妹,语气到底放软了很多。 “凭什么?就凭你要是不给人,万一那个校官真的不干净,那可就是包庇罪了!” 姜知礼提高了声音。 李凡见姜知礼主动帮他要人,倒也乐得清闲,果断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兄长听小妹一句劝,李大人是带着陛下的尚方宝剑来的,前不久已经斩了右布政使龚政了。咱们没必要非得和李大人对着干啊!” “你兄长我还怕他?” 姜子仁一脸不服气:“知礼,不是兄长不给你这个面子,实在是朱勇跟着兄长征战五六年了,战功不少。兄长要是因为有人来要人就把人交出去任人揉搓,日后还怎么带兵?怎么叫人信服跟随?” “兄长!” 姜知礼似乎有些生气了。 “你爱护下属,不应该努力还他一个清白吗?这么拦着人不让调查,朝廷如何给你手下校官清白?” “再说了,你手下有功不假,李凡手中却有一样能助伤兵活命的东西,也能帮到兄长大忙啊!” “此话当真?” 听到姜知礼的话,姜子仁心中大惊。 他这个三妹会医术他是知道的,既然三妹说能助伤兵活命那多半是救命神药。如果真有这种东西,或许他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把人交出去…… “当然是真的!小妹还能骗你不成?” 听着姜知礼信誓旦旦地回答,姜子仁犹豫片刻,咬牙道:“那好,人我可以看在小妹的面子上交给他!但布政使必须给我一个保证,不能冤枉他!” 姜子仁说着,眼睛威慑十足地盯着李凡。 “本官才不屑用那些下作手段。” 李凡傲慢地回答着,却也给了姜子仁一个确切回答。 确定不会再出事的姜知礼顿时松了一口气,忙道:“兄长放心!小妹帮你盯着他调查!保准不会让他不会屈打成招!” 听到自家妹子说话,姜子仁冷哼一声,不情不愿转身对手下道:“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把朱勇喊出来,去这位李大人查查?” 姜子仁阴阳怪气道:“本将军妹子都发话了,不会冤枉人。所以咱们也就别做恶人了再耽搁了这位提着尚方宝剑的官老爷升官!” 第117章 杀红眼的李凡 “怎么样,李大人?本姑娘没说错吧?不带本姑娘一起,事情是很难办好的。” 带朱勇回宋州的路上,姜知礼骑马凑近马车,得意地表功道。 “你既然早就知道本官要找兄长的麻烦,此前为何不说。” “本姑娘倒是想说,可你给机会了吗?” “一句话而已,很难找机会吗?” “你……” 姜知礼气急败坏正要指责,李凡忽然淡淡暼了姜三小姐一眼,语气平淡道:“还想不想要酒精了?” 姜知礼闻言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歉道:“你说得对。都是我不好。” “孺子可教也。”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提起了审讯朱勇的事。 “还有,一会儿我询问朱勇你可以听着,但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能说话,不能出声,能做到吗?” “凭什……” “酒精。” “好。” 姜知礼满脸假笑,忽然觉得李凡虽然有能力,不算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因为提前和姜知礼商量好了,李凡便没有再管姜知礼,任由这位姜家妹子跟着他进了牢房。 “朱勇,宋州本地人,父兄早亡,家中只剩六十老母,还有寡嫂和两个侄子,一个八岁,一个四岁,我说的可对?” 李凡扫了一眼户籍资料,一屁股坐在张亮搬来的椅子上,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朱勇道。 朱勇抬起头,面目阴沉狰狞,仿佛要吃人一般厉声喊道:“李大人,您有本事冲我来!” “冲你来?我怎么敢呢。” 李凡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道:“要是冲你来,万一不小心把人废了,你家将军该找本官麻烦了。” “再说了,本官一向胆小,不敢见血。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动朱校官嘛!” 听着李凡不要脸的话,姜知礼与朱勇两个不熟悉李凡的人顿时惊呆了。 胆小?不敢见血? 那之前当众砍了右布政使,又把脑袋挂城门口的家伙是谁啊? “你要干什么!” 朱勇警惕道:“李大人,我兄长那可是为国捐躯,你若是动了我嫂嫂侄儿,难道不怕引起军中不满,发生哗变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动他们了?” 李凡故作惊讶道。 脸上得意的表情落在朱勇眼中怎么看怎么虚伪,仿佛再说只要他不配合就会对他的家人下毒手。 “放心,本官就是在得知你的户籍信息后,派人去你家中慰问观察了一圈。” 李凡笑呵呵说着,朱勇却脸色难看,心中越来越不安起来。 “啊对了,你一个月的军饷多少?五两?十两?看你表情应该是十两了。” 李凡不紧不慢道,一旁的张亮迅速递上来一卷纸条。 “看来十两银子在宋州的购买力挺强的啊!让我看看啊,你家里都有什么。” 李凡瞄了眼朱勇,只见朱勇额头已经在火光下隐隐泛着水光,像是冒了不少的汗。 “丝绸二十匹,纸张百张,墨五条,游鱼端砚一台,羊毫紫竹毛笔两根,厨房还有尚未吃完的羊汤……啧啧,伙食挺好啊!你这是想让你侄子科考当官?” “你对你的两个侄儿还挺好的嘞,不会是你亲生的吧?” 李凡念完纸条,连声感叹着。 朱勇的衣襟却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一听这话,忍不住大声斥骂起来:“你敢侮辱我嫂嫂……”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急了?” 李凡笑容满面道:“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们家现在就你一个男丁,你的军饷应该支撑不起家中这样的花销吧?” “所以,到底是你在走私,还是有别的男人在替你养嫂嫂侄儿啊?” 魔鬼! 这家伙绝对是魔鬼! 朱勇怒气冲冲地瞪着李凡,许久说不出话来。 李凡面色一冷,瞬间收起笑容,喝道:“说!” 朱勇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否认道:“我没有走私!你休要污蔑于我!” “行。” 李凡点点头,面不改色道:“朱校尉说没走私,本官就信。” “张亮,你去朱校尉家中帮朱校尉好好查一查,到底是哪个野男人在帮他养嫂嫂侄儿。” “记得多在村里打听打听,什么老妇人啦,里正啦,族老啦,都问一问。朱校尉的兄长好歹是为国捐躯,咱们怎么能不主持公道,任由孤儿寡母怎能被人欺负呢?” 朱勇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 就连姜知礼也不得不承认,李凡这一招实在恶毒至极。 若是真让张亮到村里这么问一圈,朱勇的嫂嫂和两个侄儿名声可就都毁了。 即便日后孩子真能顶着闲言碎语读书,有了功名,只怕也会仕途坎坷,再难有所成就。 “李大人……” 姜知礼忍不住想要劝说两句,却不想李凡瞪了她一眼,继续对朱勇道:“朱校尉,你可要想好了。” “你为了别人守口如瓶,何必要把全家和孩子的未来搭上呢?” “孩子是无辜的。你既然能为他们买那么名贵的砚台毛笔,想必是希望他们读书有成了。希望朱校尉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害了孩子们的未来啊!” 听着李凡的话,朱勇顿时面露挣扎之色,目光更是闪了又闪,最后无奈道:“好,我交代。” 李凡露出满意的笑容,示意周子勤开始记录。 “说说吧,你和骆百川是怎么认识的,如何走私,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你从骆百川那里拿到的那么多钱都送到了哪里。” “我认识骆百川是因为巡抚宁大人,事实上走私款的大头也都被我送给了宁巡抚……” “巡抚宁和真宁大人?” 李凡死死盯着朱勇,严肃道:“你有什么证据吗?要是没有证据胡乱攀咬,即便本官不动你,宁大人也不会饶你的!” “我有证据!” 朱勇急忙道:“我有和他沟通核对走私货物数量的的书信,还有往来的账单!就在我床褥下的暗格里!” 闻言,李凡果断起身。 “周子勤,你去拿着口供让姜将军把东西找出来!” “张亮,清点人手,做好准备!等周主簿一回来,我们就去宁府!” …… 傍晚时分,周子勤终于赶在宋州城关门前回了城。 而宁府的后院更是早早点上了灯,传来了床板晃动的声音。 “老爷好棒!奴家受不住了。” 在美妾一声声的赞美中,宁和真很快便身躯一颤,结束了战斗。 “再来!” 休息片刻,宁和真兴高采烈地准备进行第二轮,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听不真切的吵闹声。 “冯有福,外面是谁这么吵!让他们闭嘴!这不是想造反吗!” 宁和真不满地喊着管家。 “老爷,不是咱们家的人,是有人闯进来了……诶!你干什么!巡抚老爷在里面,你不能乱闯!”” 管家冯有福的话还没说完,宁和真便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房门猛然被人踹开。 伴随着冯有福便诶呦哎呦的叫喊声,穿着甲胄的张亮大步闯了进来。 宁和真猛然变了脸色,抱着被子怒不可遏道:“张亮!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 张亮看着宁巡抚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不顾床上美妾的尖叫,将宁和真拖到了院子里。 “宁大人!您这是……” 李凡神色古怪地看着裹着被子的宁和真,捂着眼睛从指缝偷看道:“诶呀,宁大人你怎么不穿好衣服?这多失礼啊,本官可还没成家呢!看了会长针眼的!” 晕头转向的宁和真看到李凡,不由得一愣,随即再次大怒:“李凡!你带人私闯巡抚宅院,仗着尚方宝剑在手便肆意妄为,无视朝廷法度,羞辱上官,简直胆大包天!” 第118章 老阿姨的快乐 面对暴跳如雷的宁巡抚,李凡只用了一招便让宁和真安静下来。 “那什么,宁大人,你被子没裹好。” 李凡一脸真诚地提醒道。 宁和真愣了一下,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被子,深吸一口气,继续跳脚骂道:“李凡!你一个无礼小儿!带人闯入上官家中无礼搜查,你信不信你今日所为要是传回京师,必将受人唾骂陛下和尚方宝剑都保不住你!” “宁大人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李凡淡淡说着,坐在张亮不知从哪搬来的椅子上,肆无忌惮地对张亮道:“周子勤抄个账房怎么磨磨唧唧的?你去找个人催一催……” 正说着,周子勤一溜小跑地跑进院子,兴高采烈道:“大人!大人!账本找到了!” 被拖到院中的宁和真见周子勤将一本册子交给李凡,先是愣了一下,再次勃然大怒。 “李凡!你竟然敢搜本官的府邸!” “别吵!有什么话看完再说。” 李凡说着,仔仔细细地翻看了起来 李凡这是要查他家的账? 宁和真看着李凡的举动,冷哼一声,一脸不以为然。 当几十年的官,他很清楚账目的复杂混乱。更何况,家中账房可是经验丰富的老先生,就算李凡出身户部,也不可能近凭翻看就找到问题。 所以李凡此举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装模作样吓唬他! 宁和真飞快做出判断,主动嘲讽道:“李大人看了半天,可看出什么来了?” “要是没看出来,李大人最好跪下来给本巡抚好好赔礼道歉!或许本官还可以看在李大人年轻鲁莽的份上,饶过李大人这一次。” 李凡翻到最后一页,放下账本阴阳怪气道:“别的没看出来。倒是发现了一个怪事。宁大人您的书画挺值钱啊!” “正月初一,收到书画钱两万两。正月十五,书画钱收入八千两。二月初一,书画钱一万两,三月初一,书画钱一万五千两……剩下几个月的还用下官继续说吗?” “月月都有人花高价来买,时间还这么规整,也不知到底是谁这么欣赏巡抚大人的书画啊!” 李凡笑呵呵地询问着,眼中充满杀意。 雅贿而已,真当他没见识认不出来呢?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家中账册上的一笔笔月收入又与朱勇的项目都对得上。宁和真死到临头了,还摆着巡抚架子,说什么赔礼道歉。只怕是美梦还没醒吧? 然而宁和真却面不改色道:“大夏哪条规定说本官不能作画写字卖钱补贴家用了?” “这可是本官自己的血汗钱!难道还要专门知会李大人一声不成?” “血汗钱?” 李凡闻言乐了。 见过不要脸的,但他从来没见过宁和真这么不要脸的。 身为巡抚,拿着朝廷高额俸禄,各路官员商人的孝敬,何时流过血流过汗了? “宁大人所说的血汗钱,怕不是别人的血,别人的汗吧!” 李凡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假象,俯身看向宁和真:“宁大人,朱勇已经把书信和账目都交出来了。可以说,近几个月给您的走私分润又与下官从您府上账册看到的书画钱完全对的上。” “看在我们同僚一场的份上,不如您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我都少受点累?” 李凡一脸真诚地建议着。 但宁和真却只是一扭头,傲然道:“本官可不知道李布政使在说什么!有本事你就对本官用刑,我看到时候朝廷会不会治你的罪!” “嘴真硬。” 李凡感慨着,却没再多问,只是向张亮招了招手:“张亮,去给宁大人好好道个歉,然后去请人帮宁大人把没做完的事做完吧!” “请人?” 张亮先是一脸茫然,随即忽然想到当初在江州府的审讯,明白了李凡意图。 这是又要用老办法了? 不知这位宁大人受的住受不住那些如狼似虎妇人们啊! 张亮眼睛顿时一亮。但或许是跟李凡太久了,张亮也学到了李凡的恶趣味,不怀好意地看一了眼年纪不小的宁巡抚,假惺惺道:“大人不再问问了?” “不问了。” 李凡暼了一眼对未来毫不知情的宁和真,毫不避讳道:“宁大人身居高位即便我们拿到了证据,他也不会承认的。还不如请人帮宁大人松松筋骨。” “好的老爷!” 张亮闻言大喜:“您放心吧,我绝对请经验最丰富的老妇人们,和上好的助兴药,绝对好好给宁大人道歉。” 当天晚上,十几个年过四十,花枝招展的妇人进入宁巡抚的房间。 让人血脉偾张的呻吟喊声响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李凡一走进宁巡抚的房间,便急急忙忙地叫人打开门窗通风。 “宁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李凡捂着鼻子询问着。 只见宁和真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脸当真像被鬼怪吸干了精气一样。 见到李凡来,宁和真连脑袋都抬不起来,转动着眼球瞄了一眼李凡,没有回答。 李凡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坐在新搬进来椅子上,拿着几本过往的账册,语气平静道:“我昨天连夜看了你府里近几年的账目。除了每个月的书画钱这笔钱,我发现还有总共一百万两不明不白的进账。 “宁大人不解释解释吗?” 宁和真依旧没有说话。 李凡眉头一皱,正要喊张亮继续请人,已经被折磨得毫无力气的宁巡抚却开了口。 “那是朝廷拨来的军饷。”宁和真哑着嗓子道。 “军饷?” 李凡难以置信地站起身,声音都有些颤抖:“一百万两都是军饷?” 如果他没记错,军饷应该不会经过巡抚之手发放吧? 宁和真是怎么把军饷贪下来的? 还是说,发放军饷的总督常信存在问题? 李凡越想越心惊,宁和真却再一次开了口。 “对,一百万两都是军饷。” 宁和真老老实实地继续道。 事实上,在李凡找出账册漏洞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而一晚上的折磨又耗尽了他所有的心气和傲气。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他自然不敢有任何隐瞒。 “不过那是三年存下来的。每年我到手的只有只有三十五万两。” 宁和真抬起头,看着脸色阴沉的李凡,顿时不怀好意地笑了:“李大人,听到那笔钱是军饷,你是不是很意外?” 第119章 李凡:胆子也太大了! “一年三十五万?宁和真,你胆子还真是大啊!” 李凡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面前笑容疯狂的宁巡抚。 “朝廷每年拨款军费一百万两,包括军饷和军备钱,你一个人就贪下了三十五万两!胃口这么大,你是真不怕被撑死啊!” 宁和真没有说话,李凡却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猜测,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起来。 “难怪去年宋州之战一个失利后马上就被打得节节败退。军饷年年发放不足,士兵如何有心气拼命,如何能打胜仗!” “这样看来。去年宋州大败和你这个巡抚也有很大的关系!” 宁和真咧着嘴盯着李凡,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一股嘲讽之色。 李凡似乎被宁和真刺激到了,冲上前拎起宁和真的衣领道:“你只是一个巡抚,按理说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边军军饷!所以贪污军饷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还有谁!是谁把军饷分给你的!” 李凡厉声质问着。 宁和真没有回答,只是虚弱地笑了。 “回答我!” 李凡猛地将宁和真扔回床上,心中一阵恐慌。 走私案查到现在,性质早就已经变了。 李凡很清楚,能接触并贪污到军饷,还能分出近三成给巡抚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中都的那位总督。 得出这个结论,李凡简直不敢想象,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砍了右布政使的脑袋,又仗着尚方宝剑越级拿下了巡抚,知道了军饷贪污这么大的案子,如今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事到如今他与贪污军饷之人已然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如果不想办法尽快把对方捶死,对方绝对会想办法弄死自己! “李大人不已经猜到了吗?” 宁和真忽然主动开口道,语气充斥着嘲讽和威胁。 “李凡,你应该很清楚,就算我被你办了,事情也不会结束。这件事内情之深,牵涉之广,根本不是你能想象到的。” “我要是李大人,就只会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不再继续查下去。毕竟咱们的总督常信常大人可不像本官这么好对付的。” 李凡神色不善地盯着宁和真,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果然是总督常信吗? 只可惜宁和真只是嘴上说说,根本没给他留下任何能给总督定罪的证据。 “你应该听说过咱们这位总督常大人吧?常大人那可是丞相学生,先帝的重臣!” 宁和真继续道:“担任总督期间更是做出了不少功绩!若是有一日要为大夏名臣修传,常大人那可是能入传留名青史的……” 听着宁和真喋喋不休地说起来,李凡意识到自己已经得不到更有用的信息了,当即起身,离开了关押宁巡抚的房间。 回到家中,李凡先是确认了姜知礼没有在受伤的学生那里,转身去了将军府。 “李大人?你来得正好。” 得到李凡求见的通报,姜知礼惊喜地让人请了进来:“你昨天不是说酒精可以大量生产吗?我召集了些人手,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生产?” “毕竟,我们越早把东西造出来,越能更早地提供给边军将士。” “这个好办,只要有原材料,我们随时都可以开始。毕竟蒸馏出酒精可是很快的。” 李凡简单回答着,抢在姜三小姐开口前,一脸急切道:“那个什么,酒精的事先放一放我现在有急事要见你兄长,你可能帮忙?” 姜知礼闻言一愣。 虽然不知道李凡为何会露出如此急切焦躁的神情,却也意识到一定发生了大事,果断带着李凡前往忠义营找兄长。 一见到姜子仁,李凡便将从巡抚家中账本的抄录交给姜子仁一份。 姜子仁脸色难看地扫了一眼特地圈起来的书画钱,愤然道:“李大人这是觉得昨天让人来取朱勇的账册还不够显示你的本事,今天特地跑本将军面前耀武扬威来了吗?”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怀疑本将军也有问题,准备再查一查我家的账目!” 姜子仁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拍起了桌子:“我姜子仁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就!你要查我,好啊!随便查!随便搜!要是查出来问题,老子跟你姓!” 你上次就说要是把朱勇带走就跟我姓,可直到现在也没见你改姓啊! 李凡默默在心中吐槽着,笑容满面道:“姜将军误会了,本官是绝对信任将军的。” “但是在查抄宁府的时候,本官发现了一件持续好几年,牵涉大额军饷的贪污案。所以特地来找将军了解一下军中实际的生活情况。确认一下事情的真伪。” 听到李凡说起军饷贪污,姜子仁脸色瞬间变了。 “所有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姜子仁冷声命令着,再看向李凡时已经是一脸悲愤:“李大人,你是说我们的军饷真的是被人给贪污了?” “你们发的军饷当真数目不对吗?” 李凡瞪大了眼睛。 “数目不对?岂止是数目不对!” 姜子仁满脸怒容。 “我们这些将军还好些,多少能拿到一点,但校官以下根本就拿不到饷钱!” “你是不知道,去年冬天,我们这些边军不仅没有发饷钱,应该发下来的御寒衣物也没有发下来。很多士兵连一双鞋都没得穿,脚都冻烂了,又如何打仗!” “去年宋州大败那一战里,我虽然没有驻扎在宋州,却也在驰援时看到了将士们的情况。我可以十分确切的说,造成去年那次兵败绝对不能都怪张将军,将士们缺衣少食,拿不到军饷,没有抵抗心有很大的关系!” 听着姜子仁的控诉,李凡忍不住皱眉。 “你们缺少军粮,就没报告朝廷,让朝廷拨款吗?” “报告了啊!这种事怎么可能不汇报?” 姜子仁冷着脸道:“但你也知道,按照朝廷的规矩,我们各个营的将军是不能直接把事情报告给朝廷兵部,去讨要军饷的。所以我们每个月都会向总督询问这个事。” “可每次总督都说朝廷也有困难,让我们体谅。有时被催得急了,也会发下来一部分。可那点儿钱哪够啊?” 姜子仁越说越生气,愤然道:“李大人,等一会儿营中造饭,你可以跟着本将军去看看将士们吃的是什么。这还是本将军贴钱后的呢!” 听着姜知礼喋喋不休的抱怨,李凡越来越觉得头大。 如果事情真的如同姜子仁所说的,那么一旦他将事情捅了出去,以林清寒的性格,恐怕兵部大部分的人都要被杀。 兵部总督贪污,校官走私。将士没有斗志,可想而知,大夏军队战斗力得有多弱。 他当初怎么就重生到了大夏这么一个羸弱的国家,还成了官员,上了大夏这艘贼船了呢? 李凡暗自在心中后悔着。 姜子仁似乎意识到了李凡的心不在焉,重重叹气道:“李大人,其实我本来不该和你说这样的话。但奈何我实在气不过啊!” 姜子仁再次激动起来:“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刚到宋州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数十万的将士埋骨黄河畔,尸骨到现在都没人收,整个战场都一片腐臭……” “你说没人收尸骨?那死伤将士的身份又是如何确认的?” 李凡忽然注意到了问题,一脸惊讶道:“朝廷的抚恤金都发下来了。连尸骨都没收,那抚恤金都发到了何处?” 第120章 到手了! “你说抚恤金已经发了?这不可能!” 姜子仁猛然站起身,一脸震惊。 “什么不可能?” 李凡先是疑惑不解地看着姜子仁,随即忽然意识到到了什么,赶忙道:“抚恤金你们没收到?” “没有。根本没人给我们送抚恤金。” 姜子仁沉着脸说着,心中已经对有了答案。 是了,上面的人连军饷军备钱都敢贪污,还有什么不敢干的?扣下给伤亡将士的抚恤金又算什么? 可即便如此,姜子仁心中依旧保留着一股小小的期待:“李大人,会不会你记错了,朝廷的抚恤金只是还在走流程,实际上并没有发下来?” “姜将军,本官在来宋州前就在户部。” 李凡正色道:“抚恤金家款正是经本官之手确认发放出来的。这件事本官绝对不会记错。” 姜子仁握紧拳头,压抑着心中怒气询问道:“发了多少?” “八万阵亡将士,五万失去战斗能力的重伤者每人发放五十两,十四万轻伤需退役者抚恤减半,每人拿二十五两。按照上报的人数,不多不少正好两千万两。” 李凡沉着脸说道。 这笔钱是他扳倒前户部侍郎萧庭安后,从那些湖州京师官员家中抄出来的,因为案子与他自己有关,所以李凡对这个数目很清楚。 听到李凡给出的回答,姜子仁瞳孔巨震,呼吸一滞,声音颤抖道:“两千万两?” 李凡点点头,姜子仁紧握的拳头顿时传来咯吱咯吱的骨骼声。 “既然有两千万两,为何每次有人上书询问收尸和发放抚恤金的时候,总督常大人都说朝廷有困难,拨不出款,要再多等一等?” “这还用猜吗?肯定是有人把抚恤金给扣下,收入自己囊中了啊!” 姜知礼毫不客气地嘲笑着,加入了谈话。 “难道真的是常信做的?” 姜子仁已经完全放弃了对总督使用敬称,咬牙切齿询问道:“他常信这么嚣张,就不怕朝廷和陛下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吗?” “兄长,你先不要激动。常总督身处高位,根基深厚……” 姜知礼急忙劝阻道, “我不要激动?” 姜子仁一把甩开胞妹的手,愤然道:“你是不知道,去年那一战到底有多么惨烈多么凶险!” “那可是数十万人啊!全都死了!流连你兄长我都是从死人堆李爬出来的!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说着,姜子仁看向李凡,一脸严肃道:“李大人,你手上有什么证据能揭穿常信真面目,把他拿下吗?” “姜将军,我还以为你这里会有证据呢。” 李凡闻言一阵苦笑。 “事实上,本官我托令妹来找将军就是想问问将军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军怎么反而询问我了?” “你不是抓了朱勇吗?” 姜子仁不解道。 “将军,朱勇他供出的事走私案不是贪污案。” 李凡无奈地解释道:“本官是因为他供出了巡抚宁和真,抓了宁和真后才发现军饷存在贪污的……” 李凡说道这里,忽然浑身一震,一脸错愕地看向姜子仁姜知礼兄妹。 “朱校尉怎么会和巡抚掺和到一起?” 李凡严肃地询问着。 姜知礼闻言皱起眉,姜子仁则是没心没肺道:“这我哪知道?我知道他们有勾结还是听你说的呢!” “不对!” 李凡打断了姜子仁:“从朱勇招供可以看出,他和宁巡抚根本就不熟。既然如此,他们是怎么勾搭到一起,还一起做走私这种既私密又要命的勾当的?” “要知道,军中与衙门本就不是一个体系,平日没什么联系。况且朱勇只是一个校尉,级别与宁和真差得太多了。” “若是他勾搭上的是一个参政,那还勉勉强强可以理解。但布政使和巡抚那是什么级别啊?至于屈尊降贵和一个校尉勾结吗?” “更重要的是,从朱勇交上来的账册来看,还是由他来给宁巡抚分钱,俨然是一副比巡抚地位还高的架势。” 随着李凡指出了整个事件的疑点,姜知礼与姜子仁两人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朱勇不过是一个校官,如何能比巡抚地位还高? 除非,朱勇背后还有其他人,朱勇代表着那个地位更高的人来监督巡抚。 三人互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毕竟,在这里地位比巡抚地位还高的只有一个人。 “朱勇是总督的人!” 姜知礼果断开口道:“只有朱勇是总督常信的人,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但朱勇没供出总督,而是说是巡抚指使的。” 姜子仁皱眉,姜知礼则是轻轻叹了口气。 “对,朱勇没有供出总督。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希望或者说认定总督能救出他!” “朱勇他这是脑袋被驴踢了吗?居然和害了那么多袍泽的总督勾结!” 姜子仁愤然站起身,道:“我去问他!我就不信他敢对我撒谎!” “没用的。” 李凡摇了摇头,叹气道:“他既然选择了隐瞒,就绝对不会轻易的将总督交代出来。”“李大人,我有把握。” 姜子仁打断了李凡道:“我和朱勇相熟,也很了解他。朱勇这人虽然死认理,但很重视亲人重视感情,很讲义气。” “所以我们若是将总督贪污军饷军备钱,还有朝廷已经发下抚恤金的事告知朱勇,让他知道亲兄长是总督间接害死的,他绝对会恨上总督,把一切都说出来的。” “他兄长是总督害死的?” 李凡一脸诧异。 姜子仁神色黯然,叹气道:“算是吧!朱勇兄长因为军备粮食不足,死于去岁的宋州之战。” 第二天,姜子仁离开衙门大牢后径直来到了李府。 “幸不辱命,证据拿到了。” 姜子仁将到手的书信交给李凡。 “太好了!有了这些东西,总督常信就的罪名就落实了!” 李凡激动地接过东西,简单扫了一眼,正准备向姜子仁道谢,李凡忽然看到姜子仁复杂的神情。 “怎么了?和朱勇解释累到了?” 李凡下意识地询问道。 “没有。” 姜子仁摇头道:“我给他把事情说明白了,他就都招了。” “我只是有些感慨,朱勇他原本也是努力上进,一心建立军工,封妻荫子的好男儿。” “虽说跟着总督巡抚走私,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咎由自取。但要不是上面连年拖欠军饷,克扣将士用度,连抚恤金都不发,朱勇也不至于心灰意冷,变成如今这个利欲熏心的模样。” 姜子仁心中唏嘘不已,不知不觉间已经将眼前的李凡当做真正的朋友:“李凡你说,他只是想赚点钱,让家人去金陵过更好的生活。可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可能是因为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混杂无数眼色的染缸吧!” 李凡怅然道:“所以想要保持本色很难很难。” 姜子仁皱眉:“就没有什么办法跳出来吗?” “没有。” 李凡果断地回答着,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但我们可以努力把整个染缸变成我们的颜色!” 闻言,姜子仁微微一愣,随即眼中焕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神采。 “你说的对。” 姜子仁大笑道:“既然染缸里的颜色我们不喜欢,那就换成我们喜欢的!” 第121章 章大人,你摊上事了! 几天后,钦差章御史的马车也晃晃悠悠地抵达北都,进了总督府。 “章大人,请!” 总督府的酒桌上,总督常信笑呵呵地举杯道:“听说大人今天到中都,特地请了北都最好的厨子,为大人接风洗尘。” 还是当钦差好啊!要是还在京师,他怎么可能和常总督这样的大人物同坐一桌喝酒? 章九黎悄悄想着,笑容满面地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常总督客气了,本官只是途经宋州,如何敢劳烦常大人。” “诶,怎么算是劳烦呢?” 常信摆手拒绝道:“本官与钦差同为大夏的子民,关心钦差大人也是为了为大夏尽一份力嘛!” 说完,常信仿佛想到了什么,主动两话题引向章九黎的目的。 “话说回来,下官记得章大人此行是为了宋州那个左布政使李凡吧?” “的确如此。李大人先斩后奏,指控右布政使龚政合谋走私,本官是奉陛下之命来查清真相。” 章九黎举杯回答道。 常信则是重重叹了口气,道:“李布政使斩杀龚政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如今宋州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说,这位李大人连巡抚宁和真都给抓了呢!” “此话当真?” 章九黎顿时大惊失色。 “应该是真的吧?毕竟发生在宋州而不是北都,所以本官也不太清楚。” 总督常信感慨万分道:“那李凡虽然算是本官的下属,但本官对这位李大人并不了解。只是听说,这位李大人似乎并不怎么懂规矩。” “当然,本官也只是听说了些传闻,并不是想左右钦差的判断。章大人您自己看着办,要是有需要本总督的地方,我常信一定全力配合!” 章御史闻言,顿时明白了常总督的态度,果断附和道:“本御史晓得的。” “右布政使被杀,巡抚被抓那可都不是小事。事情闹得这么大,本官一定会严格调查李凡的。” 说着章御史向金陵的方向拱了拱手,继续道:“就像朝堂诸公说的,李布政使如果心里没鬼,为何不上奏朝廷等朝廷调查,而是那么着急把人杀了啊?” “在本官看来,李凡此举很不简单,有灭口的嫌疑。所以本官此去宋州,一定会秉公执法,严查此事的。” “是啊,李布政使杀了右布政使龚政也就罢了,可巡抚宁和真此人却是他的上官。诶,可惜了宁大人真么好的一个人……” 闻言,章九黎心领神会,怒拍桌子道:“岂有此理!” “我大夏以礼治国。李布政使身为巡抚下级官员,居然敢抓巡抚!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章九黎义正言辞向总督表态道:“常大人放心,等本官去了宋州,一定勒令李凡当初宁巡抚,换宁巡抚一个清白的!” 常信闻言,满意地大笑道:“章御史不愧是陛下钦点之人啊!来!喝!今天我与章大人不醉不归!” …… 短暂的在北都修整了两天,章九黎告别了总督常信,来到了宋州。 “章大人,真是好久不见啊!” 宋州城外,李凡笑呵呵地与老熟人打着招呼,带着章御史前往了酒楼。 “章大人,本官是真没想到,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你我二人就在宋州重逢了。” 李凡笑容满面地举起酒杯道:“朝廷和陛下将钦差这么重要的使命交给章大人来做,看来章大人深得陛下信任啊!” “比不得李大人深受陛下信重。” 章九黎假惺惺回敬道:“满京师都没想到,陛下派李大人来边疆,竟然连尚方宝剑都赐下了。” “要不是李大人,本官又哪有做钦差的机会嘛!” “章大人,你又不是第一次担任钦差了。怎么能算本官给大人您这个机会呢?” 李凡依旧笑容满面,目光带着一股让章九黎琢磨不透的神采:“不过下官很好奇啊,既然章大人在京都待的好好的,怎么就领下了陛下的任务,来宋州了呢?” “李大人,您做的事传回了京师,闹得得这么厉害,陛下下令让本官前来调查,本官如何能拒绝?” 章御史一脸假笑道:““李大人也算是本官的老熟人了,其实本官也很难办啊!” “诶,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李凡摆手否认道。 “下官是想说,章大人不是忙着在京师对付皇家银行,散播流言让人取钱吗?怎么有时间跑宋州来啊?” 听到李凡忽然提到银行,章九黎笑容顿时一僵。 他在京师做的事,李凡是怎么知道的? 他当时分明挑了个大嘴巴的户部主簿来宣扬此事,自身并没有出面。 可李凡是怎么知道的? 但心惊归心惊,章九黎却并不打算承认此事。 “李大人真会说笑。本官怎么会针对李大人的银行呢?” “章大人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这些没人信的假话了就不要说了。” 李凡笑呵呵说着,不等他说完,章九黎便抗议了起来。 “李大人,不管是下官搞银行,还是右布政使走私,您要指控什么可要拿出证据啊。” 章九黎暗自警告道:“要是没有证据,本官……” “银行有陛下的份子。” 面对章九黎的威胁,李凡淡定地甩出一张王炸。 章九黎瞬间没了声音,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陛……陛下?” 章九黎结结巴巴地重复着,心中满是惊恐。 “对。陛下。” 李凡依旧笑容满面。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世界,有一种人是可以不讲道理的,那就是皇帝。 所以,只要当权者认定是你影响了他的利益,不管有没有证据,他都会会毫不留情的处置你。 李凡当初宁可交出水泥也要女帝林清寒入股,就是为了这一点。 “不可能!” 章九黎虽然惊慌,却强做镇定道:“你以为你拉拢了林世子,给钱庄起了个皇家银行的名字,就能唬得住我,就能假冒皇家,假冒陛下了吗?” “我告诉你……” “陛下占股三成。” 李凡再次打断了章九黎。 那张笑容满面的脸让章九黎恨不得扑上去撕碎抓烂,却又因为没有胆量,只能用眼神瞪着李凡。 “章大人,要说厉害,还是您厉害啊!” 李凡啧啧赞叹道:“怂恿人去搞陛下的银行,去搞陛下的钱袋子。这个胆子下官甘拜下风。” 听着李凡阴阳怪气的嘲讽,章九黎心中再没了侥幸,面上一片苍白。整个人更是吓瘫在椅子上,几次用脚蹬着地面试图起身都没有成功。 “李大人,我是真不知道这个银行……” 章九黎笑得一脸谄媚,说到一半忽然改口道:“要不,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知会小弟一声?” “本官哪有什么事情。” 李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像是很满意章九黎态度的转变,突然转变了话题。 “对了,李大人来宋州,朝廷是怎么打算的?” “朝廷?” 章九黎愣了一下,飞快道:“大人,您拿着尚方宝剑,斩杀右布政使本就合理合规,朝廷派本官来,就是确认一下右布政使的罪行的。” “真的吗?” 李凡漫不经心地看了章九黎一眼,端起酒杯道:“那章大人怎么先去北都见了总督呢?” 章御史面上一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本官……” “诶。” 李凡重重叹了口气,像是十分善解人意般说道:“章大人,常总督一定向您提了许多无礼要求吧?” “也不知常大人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竟然这么惧怕章御史和本官站在同一边。章御史此次来宋州,可要好好调查一番啊!” 李凡意味深长地说道。 总督常信那可是前朝老臣,在朝中人脉惊人。就连年宋州大败,女帝都忌惮着他的身份背景,没敢把他拿下。这么危险的对手,他李凡只是一个小小的右布政使,怎么可能亲身涉险呢? 所以,他准备只调查走私一案,而且查到宁巡抚便收手了。 至于贪污案这颗炸弹,既然章御史已经作为钦差来到这里,那就交给章御史好了。 毕竟,有一柄名为女帝利剑悬在头顶,章九黎他别无选择。 就像李凡所想的那样,章九黎虽然面部一阵扭曲,百般推脱,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好。本官一定全力调查。” 章九黎说着,心中却在不住滴血。 得罪李凡马上就死,得罪总督有可能会死,这其中的区别他还是明白的。 可他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这么要命的事情了呢? “章大人好魄力!” 李凡笑眯眯赞叹道。 章九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李大人谬赞了。” “本官身为钦差,那就是代陛下巡查,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来头,只要有问题,本官都绝对不会姑息!” 第122章 狗急了! 尽管章九黎一回到住处就开始对李凡破口大骂,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根据李凡提供的资料写好了关于右布政使龚政走私,以及巡抚走私贪污的奏疏,并按照力帆的意思弹劾了常总督。 “右布政使走私,总督带头贪污军饷?好啊!这还真是我大夏的好臣子!” 京师朝堂,林清寒怒气冲冲地将紧急奏疏扔给兵部尚书陈应面前。 陈应双手颤抖着拿起奏疏,虽然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但依旧不敢相信上面所写的事实。 “陛下,这,这会不会搞错了?常大人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搞错了?” 林清寒冷笑一声,更加愤怒了:“当初龚政被杀。你们说有问题搞错了,这次总督贪污军饷抚恤金,你们还说搞错了!” 林清寒厉声质问着。 “你们都给朕瞪大眼睛看看清楚,这是章九黎送来的消息!是你们提议的钦差传来消息!” “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说搞错了,那么朕倒是想问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在你们那是没错的!” 虽然大臣们心中有很多话要说,但女帝暴怒,没人敢触林清寒的霉头。因此纷纷一言不发地低着头,不敢回答。 “说话啊!都哑巴了?” 林清寒猛然站起身。 陈应与兵部几名官员对视一眼,无奈道:“陛下,臣等并不是不相信章大人的奏疏,只是常大人毕竟世受皇恩,更是先帝重臣。章御史所说罪行甚大,若是草率将常总督拿下,万一这其中有出了什么差错,只怕会引起总督的不满,从而影响君臣之间的和谐,望陛下三思。” “是啊,陛下三思啊!” 两位兵部侍郎也急忙附和道。 “算算日子,章御史应当才抵达宋州两三天左右。这么短的时间,章大人如何能查清所有消息?只怕其中必然有疏漏。” “是啊,陛下,臣等实在不敢相信常大人会做出这种事。或许,此事或许另有隐情呢,陛下?” “陛下,去岁宋州之战发生时,丞相大人就在边关巡边。若常大人存在问题,丞相大人怎么可能什么都发现不了?所以臣以为此事必有隐情,望陛下明察。” 听到兵部的人提到丞相,林清寒心中杀意顿起。 是啊,连丞相都没能发现,也不知是常信伪装得太过完美,还是丞相能力存在问题。 兵部没有及时发现问题,她还没找兵部兴师问罪呢,接过朝中大臣居然三到五次地质疑证据! 她的一个亲卫就跟在李凡身边呢!那些证据是不是真的,她能不知道吗? 只怕这朝中还有不少与常信勾结之人! 虽然林清寒已经暴怒,却也不得不给丞相王柬之面子。 “既然如此,那朕就派顺阳公主林清雅前往北都再次调查!这次众位爱卿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兵部尚书陈应与其他官员相互看了看,满脸苦涩地拱手表示毫无问题。 林清雅是皇族,更是女帝胞妹。若是他们对这桩任命提出问题,只怕林清寒会直接化身暴君,砍了他们的脑袋吧?” 见没人再提出质疑,林清寒最后扫了满殿朝臣一眼,甩袖而去。 “若是查为实证,顺阳公主不必再通报朝廷,可直接将总督常信即刻拿下,押回金陵。” “退朝!” …… “总督大人,朝廷传来消息,章御史已经上书弹劾你贪污军饷抚恤金,陛下准备派顺阳公主来调查了!” 北都总督府,参军邓宣一脸严肃找到常信。 “你说什么!” 常信一脸震惊,在邓宣讲述第二遍后,猛地把桌上的东西扫了出去。 “章九黎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连老子也敢弹劾!格老子的,以后必须找个机会弄死他!” “总督息怒,虽然章九黎那个小人极为不识好歹,但他已经把我们做的事报上去了,我们现在对付他意义不大。” 邓宣理智地分析道。 “我们应该尽快抓紧时间毁掉一切痕迹,争取在公主来北都前把一切处理好。” “下官听说顺阳公主不是个聪明的,所以只要我们处理好,再找几个证人,很容易便可以糊弄过去。到时候大人还愁一个小小的章九黎吗?” “你说得对有理。” 常信点点头,神色凝重道:“不过还有一件事,一定要警惕。” 邓宣面露不解。 常信见状冷哼一声,杀气腾腾:“那就是李凡。” “本总督怎么也想不通,章御史明明已经答应了帮本官处理李凡,李凡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到宋州一天就反水了。” “只能说,李凡这个人极为可怕。章九黎拿到指认本官的证据,肯定和李凡脱不了干系!” 听到常信的的话,邓宣眼中闪过一道阴狠:“常大人,既然那些证据和李凡脱不了干系,那就找人把李凡杀了吧!” “不可!” 常信急忙制止道:“你是驴吗?居然这么蠢!” “我们若是这时候刺杀李凡,谁猜不出这是我们干的?你是想让全世界,还有来调查的公主都知道,我们确实有问题,真的贪污军饷抚恤金了吗?” “大人,那不让人知道是我们做的不就好了?” 听着常信的呵斥,邓宣只是露出一丝冷笑:“那个李凡行事一向嚣张跋扈,得罪的又不止我们。” “那会额外给我们树立敌人。” 常信依然摇头拒绝道。 邓宣见状,心一狠,再次心生一计:“常大人,实在不行我们就找几个魏国死士,以魏人的身份对李凡进行刺杀嘛。到时候就算朝廷怀疑有问题又能如何?” 常信顿时眼睛一亮,邓宣当即露出得意的笑容,继续解释道:“我国与魏国刚刚和谈,停止战争,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朝廷难道还能为这个李凡去向魏国讨要说法不成?” “你说的这个主意不错!” 常信一脸兴奋,当即表态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我要尽快听到李凡被杀的消息,一解心头之恨!” 邓宣躬身一礼,微道:“下官领命。” 第123章 公主:李凡!你居然躲在这里跟长公主私会! 半个月后,宋州已经到了最热的时候。 李府旁新开售的冷饮铺子也成为了街上唯一一处排着长队的场所。 李凡闭眼睛躺在躺椅上,喝喝冰爽的果茶,有些怀念上辈子种类繁多的科技与狠活儿。 “可惜啊!要是有前世那些小料就更完美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挡在李凡面前,带来一股让人不爽的汗臭味儿。 “让开让开,你挡住我的凉风了。” 李凡暴躁地睁开眼,昔日的魏国使臣于鸩的老脸突然出现在李凡的面前,吓得他差点从躺椅上摔下去。 “握草,你怎么来了?” “李老弟!真的是你啊李老弟!我刚才还不敢认……李老弟。你救救老兄吧!” 于鸩一脸惊喜地扑了上来,激动道:“长公主殿下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老兄和你的精盐生意,非要掺和一脚。李老弟你可千万要答应啊!你要是不答应,老兄我性命难保……” “等等,你说精盐生意被谁发现了?” 李凡一脸懵逼地询问道。 “长公主啊!长公主殿下。” 听到长公主这三个字,李凡瞬间想起了此前在陈沄别院发生的事,顿时吓了一哆嗦。 “李凡……” 于鸩苦着脸还想再说什么,李凡已经剧烈的摇起了头了:“别找我啊!你们那位长公主实在太可怕了,老子可不想见到她!” 话音刚落,一个妩媚却十分危险的声音在李凡躺椅后响起:“李凡,你在说谁可怕呢?” 李凡瞬间被吓得蹦了起来,一脸防备地看着穿着轻凉的魏国长公主陈沄。 “你……你怎么来宋州了?这是夏国境内!” 说着,李凡像是意识到了这是自己的地盘,重新镇定了下来:“我警告你啊,你无故私自进入大夏城池,我可是能把你扣下的!” “扣下来好给李大人暖床吗?” 陈沄向李凡拋了个媚眼。 于鸩见状,给李凡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识趣地离开了两人。 “长公主殿下,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李凡苦笑着后退了两步。 “你于兄弟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吗?谈生意啊!” 陈沄笑呵呵说着。一挥手,身边侍女顿时抱着一盆棉花走到陈沄身边 “怎么样?看到这个有兴趣和本宫聊聊了吗?” … 一盏茶的时间后,李凡与魏国长公主陈沄坐在最近的酒楼,开始了商谈。 “于鸩的精盐生意我可以不插手,但你要保证每年额外给我三千万斤精盐。价格按八十文一斤,来。” 长公主陈沄双眼含笑,翘着腿歪在椅子上,露出花白长腿。 “三千万斤没问题。但八十文不行。” 李凡摇头拒绝着,努力将目光从那条醒目得仿佛要晃瞎眼的腿上移开:“要是这么卖,我就赚不到钱了。” 长公主轻笑一声,俯身探向李凡道:“李凡,你什么样子的我很清楚。别说八十文一斤了。即便按照六十文一斤来卖,你都有得赚。”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就八十文,我可以送你一株你要的花!” 谁知李凡依旧摇头:“殿下,八十文虽然有得赚,但赚得太少了。所以真的不行。” “就那点利润,还不够我的商队一路上打点呢。和你们魏国进行这么大桩买卖,我可是担着很大的风险的。” “要是惹得我们陛下不快……” 陈沄顿时眼睛一亮:“那你就来魏国嘛!本宫保证给你一个不逊色于现在的职务,如何?” “长公主殿下,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李凡笑呵呵拒绝,开始威胁道:“别忘了,您现在可是擅入夏国,本官是真的可以喊人把您扣下的。” “真的吗?李大人想必让本宫陪你?” 陈沄一脸惊喜,像是知道李凡怕的是什么一般,故意道:“放心,本宫这么喜欢李大人,不介意留下来陪李大人一阵子。” “毕竟,你们夏国已经无力再战。就算真扣了本宫,最后也不能把本宫怎么样,还是要放回去的。” “倒是你那个一起做生意的兄弟于鸩……” 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凡一眼,漫步不经心道:“带长公主私入敌国国境,让长公主深入陷阱,只怕判个抄家流放都算轻了。” “长公主这是在拿你们自己的官员安危来威胁我?” 李凡顿时笑了。 于鸩的死活与他李凡何干? 等日后经济战的威力彻底显露出来,于鸩肯定会被问责。可以说,早死晚死,于鸩肯定都是不得好死,所以长公主的威胁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陈沄淡淡看了李凡一眼,道:“我是在拿你精盐买卖的合作伙伴威胁你。” “但我的精盐并不愁卖。合作伙伴可以随时换人。” 李凡笑呵呵说着,看了眼似乎要说话的长公主,继续道:“要是长公主想说本官找不到其他合作伙伴,本官的精盐不卖到魏国在大夏售卖也是一样的。” 闻言,魏国长公主陈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不善道:“你耍我?” “是长公主您先耍我的。” 李凡目光冰冷:“八十文?这个价格殿下您也真好意思喊出口。” “那你想怎么样?” 陈沄恼羞成怒地质问着,眼神却越发危险起来。 虽然李凡不给她面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她还是每一次都不爽得想杀人。。 “一百文,与于鸩一样。” “凭……” 陈沄开口就要找反驳,李凡却笑盈盈打断了她:“但运输由于大人承担,殿下只管一百文一斤的价格向于大人要货就好。这样多多少少能降低点成本,聊胜于无,不是吗?” 陈沄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寸步不让的李凡好久,最后做出了妥协:“好,不过我每年但我要六千万斤。” 六千万斤一年?长公主也不怕食盐级别暴跌,导致魏国食盐产业受到重创? 若是他真答应长公主的条件,一个月供应六千万斤,绝对会加快贸易战的进程,加速魏国覆灭。 这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可以,棉花要给我。” 李凡淡定回答道。 棉花? 陈沄闻言微微挑眉,随即笑盈盈举起酒杯。 在听说李凡找这东西时,她已经让人查过了。 不过是一株花瓣奇怪一点的观赏花草而已,用它来换这笔能大赚的精盐生意,绝对不亏。 “没问题。那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李凡也端起酒杯。 就在这时,顺阳公主林清雅愤然闯进房间,看着准备碰杯的两人怒气冲冲道:“好啊李凡!我听说你遇到了麻烦,所以急急忙忙赶来宋州找你。结果你却躲在这里和魏国女人私会?” 第124章 狗县令和两个公主的相爱相杀! “大胸弟?” 李凡一脸惊艳地看着推门而入的林清雅,感到十分意外。 她居然穿了女装? 不过还真别说,这家伙不愧是他大胸弟,换上换上裙子是真有料啊! 李凡悄悄感慨着,用浮夸的演技十分配合地表演一出大惊失色:“你怎么穿女装?你不是男子而是女人?” “怎么样?被本姑娘骗过去了吧!” 林清雅闻言一脸得意,却还没忘房间里还坐着一个魏国长公主,傲慢地质问道:“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沄充满妒忌地瞄了一眼林清雅的胸口。 虽然这已经不是陈沄第一次见到林清雅了,但她依旧不相信当初出使夏国时看到小豆芽个子不见长,胸却长得如此丰满。 “我来找李大人叙旧,拉拢李大人啊!” 陈沄重新翘起二郎腿,有意无意显露出她的长腿。 “你!不知廉耻!” 林清雅,一阵气急,瞪着眼睛看向李凡:“李凡,你怎么和她勾搭上了?” “只是做生意而已,怎么就成勾搭了?” 李凡说着,目光落在大胸弟的悄悄脸上,满心无奈。 自从看到他和长公主在一起,他这大胸弟连句李大人都不叫了。 看来是认识魏国长公主陈沄,而且两人还很不对付啊! 李凡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打量着他这位大胸弟,琢磨着要不要分一点好处出来封口。 “对了,这精盐生意你要不要也投一点啊?本官保证,这次的生意绝对稳赚不亏。” 李凡笑眯眯道。 与此同时,十几名伪装成百姓的魏国杀手从各个方向来到了酒楼外。 “大哥,打听到了!” 一个蹲点的杀手低声汇报道。 “我们要杀的那个李凡平日里就带着一个随从,除非出城或者做什么有大事,否则从来不带护卫。” 头领闻言心中一喜,急忙催问道:“他人呢?” 蹲点杀手不敢耽搁:“一刻钟前和一个漂亮姑娘进了酒楼二楼最后一间!后面又来个打扮不差姑娘寻着他闯进去了。现在房间里就他和两个女的!” “两个姑娘?啧啧,玩的真花啊!这是欠了风流债了吧!” 一众魏国杀手们目瞪口呆,心中又是妒忌又是酸涩。 杀手许五啐了一口,不满道:“干他老母的,这夏官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有人出重金要他狗命!” 拿着刀的头领一脸兴奋:“这不正好吗?既能报复夏人,又能拿到银钱潇洒快活!” “对!去杀了他!回头我也去楼里点两个姑娘!” 十几个刺客假装着食客,有说有笑地走进酒楼,在上了二楼后一脚踹开房门。 “杀!” “杀杀杀!” 随着几声大喊,杀手们举刀冲进房间。 正准备给林清雅介绍精盐的李凡被吓了一跳,目光落在几人手上的长刀上,瞬间意识到几人的身份。 这是杀手? 找到这里,也不知他们要杀的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许五也看到了李凡,指着几人所在的方向,一马当先地冲了过来:“在那儿!上!” 眼看着杀手向他们冲来,手中锋利的长刀泛着让人不寒而栗地光芒。 “张亮!张亮!” 李凡大声喊着,拉着大胸弟和长公主便往柱后躲。 与此同时,长公主陈沄的侍女与林清雅的侍卫统领周延不约而同地拔刀迎了上去。 “护驾!” “护驾!捉拿行刺者,保护殿下!“ 侍女与周延高喊着,李凡听到周延的喊声,顿时懵了。 护驾?殿下? 陈沄是魏国长公主,身边有人保护,发现杀手喊护驾合情合理。但他大胸弟是什么情况? 李凡呆滞地看着周延与长公主的侍女堵在门口,与十几名杀手大打出手。 “小心!他们有准备!” 杀手头领大声喊道。 与此同时,走廊也传来一片脚步声,十多名高手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将试图闯入房间的杀手们团团围住。 “这,这么多人?” 杀手许五顿时慌了。 其他杀手也好不到那里去,一个个紧张地看着四周。就连杀手头头也恐惧地询问着打探消息的人:“你不是说他身边没有保护的人吗?这些人是哪冒出来的?” “这,这我不知道啊!” “所有人,放下手中刀剑束手就缚!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周延停住手,厉声呵斥着。 魏国长公主陈沄的侍女却冷哼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废什么话!敢刺杀长公主,这些人必须死!” 周延面色一僵,瞬间被激起好胜心,也跟着杀了出去。 在魏人面前,他可不能给大夏,给公主殿下丢脸! 这样想着,周延的攻击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杀得十分凶猛。 以至于李凡顾不得身份问题,大声提醒道:“留活口!” 闻言,周延出刀动作一顿,刻意避开杀手要害。陈沄的侍女似乎也防缓了竞争的节奏。 叮叮当当的刀剑声中,夹杂着杀手们的惨叫在房间中响起。 拎着椅子准备保护李凡的张亮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悄悄退到李凡身边,低声询问道:“老爷,看着情况好像用不到属下啊!” 李凡深深看了张亮一眼,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这里真的有两位公主殿下的话,似乎确实用不到张亮。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魏国长公主陈沄的笑声:“李大人,你打算抓着本宫的手到什么时候?” 李凡面上一僵,低头看了看左手抓着的手,又顺着手臂一脸兴奋的大胸弟,又看了看陈沄,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对不住对不住,我出去看看情况。” 李凡说着,果断转身离开,努力不去看陈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别去!外面还没打完!” 大胸弟林清雅紧张地伸手抓住李凡。 下一刻,一柄脱手的长刀猛然刺穿隔间的布帘,直奔李凡而来。 “老爷小心!” 张亮急忙拉开李凡。 脱手的长刀则是在自身重力下割开帘子,露出了后面刚刚结束的战斗。 很显然,最后飞来的那柄长刀是最后一名杀手绝望中最后的挣扎。 与此同时,周延也看到了伸手拦住李凡的林清雅,顿时眉头一皱,上前单膝跪地复命道:“公主殿下,刺客已全部解决!您可有受伤?” 第125章 争风吃醋! 公主殿下? 李凡听到周延的称呼,因刺杀而暂时搁置在心中的疑惑再次被提起。 在大夏,能被称为公主殿下的恐怕只有女帝的胞妹,那位顺阳公主了。 只不过,他好好的一个大胸弟怎么忽然就变成顺阳公主了呢? 想到这里,李凡忽然一愣。 他想起来了,大胸弟名为林清雅。当初在铜山县和江州府忽悠大胸弟借钱入股纺织厂时可是不止一次看到过林清雅的签名。 林清寒,林清雅,这两个名字只差一个字,明显是一家姐妹的名字,他当时怎么就没多想想呢? 李凡神色复杂地退到林清雅身后,悄悄叹了口气,躬身一礼道:“李凡见过顺阳公主殿下!此前不知公主殿下身份,多有失礼之处,望殿下恕罪。” 林清雅仿佛十分开心能看到李凡对他如此恭敬,顿时笑容满面。 “无碍无碍,李大人不必多礼。毕竟是本宫隐藏身份在先,自然怪不得李大人。” 林清雅说着,瞄了一眼魏国长公主陈沄,阴阳怪气道道:“不过李大人,就算要做生意,有些人你还是离得远一点的好。这样也省着遭遇像今天这样的无妄之灾,不是吗?” 魏国长公主陈沄听到林清雅夹枪带棒的话,不由得微微挑眉。 顺阳公主这语气听起来有些酸啊! 刚刚刺客行刺的时候,林清雅便一直很关心李凡的安危,如今又用这种语气说话。 难道李凡不仅仅与林清寒有一腿,与林清雅也有关系? 能让林家姐妹两个同时倾心,可见李凡这个人是真的很优秀很厉害啊! 陈沄扫了眼李凡,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顺阳公主这是怕本宫把李凡抢走,所以心中慌了?” 林清雅脸上发烫,急忙用比平日更大的声音喊道:“你!谁怕你把李凡抢走了?” 就在这时,于鸩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殿下!长公主殿下!李大人!你们都没事吧?” 长公主陈沄此刻与林清雅吵得正凶,哪有时间机会一个小小的于鸩? 因此连眼神都没给于鸩一个,笑盈盈地继续刺激林清雅道:“不怕本宫抢走,顺阳你紧张什么?” “谁,谁紧张了?再说李凡本来就是我大夏的臣子,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林清雅争辩道。 “那公主殿下就更不应该紧张了呀?怎么会说出让李凡远离本宫这么没有信心的话呢?” 陈沄轻蔑地扫了眼林清雅的大胸,故意道:“难道是觉得自己比不过本宫,很难吸引李大人,所以便以势压人了?” “你,你,你,简直胡言乱语!” 林清雅一阵气急,却说不过长公主陈沄,转头瞪着李凡道:“李凡,你别听这个魏国的疯女人瞎说!我只是在建议你离魏国人远一点。” “李大人,你看呀!你们这位顺阳公主殿下并不信任你,居然担心你跟本宫走得太近会叛变。” 陈沄毫不顾忌地向李凡抛了个媚眼,继续道:“要不你还是跟本宫回魏国好了。本宫保证只宠你一个,如何?” “陈沄!李凡他是本宫的人!” 林清雅怒喝道。 于鸩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公主为了李凡争风吃醋,吵得不可开交,感觉整个人都酸了。 亏他一听到李凡与长公主遭到刺杀就急急忙忙赶过来,生怕李凡出什么事。结果这个狗居然在被两个公主争抢? 刚刚的刺杀怎么就没把这狗东西弄死呢? 于鸩神色不善地看着李凡。 李凡虽然不知道他于老哥在想什么,但听着陈沄与林清雅的争吵,也是一阵头大。 “别吵了,姑奶奶们。” 李凡硬着头皮打断了两人。 看着两位公主不善的目光齐刷刷地向他射来,李凡的笑容顿时僵硬,语气也软了下来道:“我是说,虽然刺客已经被抓了,但背后之人还没确认。咱们要不先问问是谁来刺杀你们两个?” 听到李凡的话,陈沄与林清雅先是一愣,对视一眼后,纷纷坐了下来。 得知是两位公主当面,活口许五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当即供认不韪,把一切都招了出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小人真的没打算刺杀两位殿下!” 许五痛哭流涕地磕着头,大声道:“我们此次的目标是夏国的右布政使李凡李大人,要是知道两位公主在这里,就算给我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手啊!” “顺阳公主,李大人,看来遭受无妄之灾的,是本宫啊!” 长公主看着两人,似笑非笑道:“李凡,你说你到底得罪谁了?要不还是跟我走吧!到了魏国,本宫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林清雅瞪了长公主陈沄一眼,却罕见的没有怼回去,而是厉声询问许五。 “说!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李凡遇到哪些麻烦,她是为什么来宋州,林清雅心中很清楚。 既然是刺杀李凡,那多半与李凡最近再查的案子有关。 但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是收了多少钱,做了那些准备,还是怎么找到的人,许五都交代得明明白白。就连一路上吃了多少东西,跑了几趟茅厕都说了,却始终说不出那个给他钱让他来杀人的人是谁。 “殿下,任务都是老大接的,可他已经死了啊!小人是真不知道那个魏人是谁……” “魏人?” 林清雅警惕地看向陈沄,毫不客气道:“陈沄,是不是你搞得鬼!” 听到林清雅怀疑长公主,于鸩急忙反驳道:“顺阳公主殿下,李大人是我大魏与夏国丝绸生意的保障,长公主殿下又对他这么看重,我们魏人没道理要去杀他啊!” “下官倒是觉得,这次刺杀是一场栽赃嫁祸。是在故意挑起两国矛盾。” 听着于鸩的话,李凡顿时乐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栽赃嫁祸。 有人精盐生意在,他就是于鸩与长公主一系的财神爷。要是有人不长眼地来杀他,只怕魏国那些既得利益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于兄说的有道理。” 李凡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这样吧,我们两边一起调查如何?” “一起调查?” 陈沄微微皱眉。 “对。虽说栽赃嫁祸的可能性很高,不过既然有魏人指使这个可能,长公主就麻烦一下,替在下在魏国查一查,可好?” “你找他干什么!本宫也能查嘛!” 林清雅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李大人这样清秀的美人,本宫可舍不得让别人随便杀了。既然李大人有所请,本宫怎会不答应呢?” 陈沄却笑盈盈地回复着李凡,甚至十分暧昧地抛了个媚眼。 毕竟,只要能让林清寒林清雅姐妹不开心的事情,她都很有兴趣。 “本宫这就回魏国调查此事。不过李大人,你拿了本宫的棉花,可不要忘了与本宫的协议啊!” 第126章 大胸弟撒娇 离开了酒楼,李凡将顺阳公主林清雅带回了家中。 “李凡,你遭到刺杀的这件事……” “两个可能,总督常信,或者巡抚宁和真。” 不同林清雅说出疑问,李凡便给出了回答。 “哼!不管是谁,借魏人之手来杀你,真是好手段!若不是今天陈沄在场,也跟着遭到了刺杀,栽赃魏人这事说不定还真能成。” 林清雅气恼地咒骂起来。 她虽然不比皇姐聪明,却也不傻。因此在得知酒楼刺杀是针对李凡时,就已经知道了今日之事与李凡的调查脱不了关系。 “李凡,你有没有办法查出来今天的刺杀的到底是谁做的?如果能查出是谁做的,或许可以让朝廷上那些人闭嘴。” 林清雅一脸期待地询问道。 她是来调查总督常信贪污不假,但毕竟亲疏有别,哪怕还没有拿到确切证据,便在无意识中站在了李凡一边。 李凡摇摇头,谨慎提醒道:“殿下,这件事涉及到了魏国,我们插手杀手的调查很不方便。” “不过既然长公主殿下提出了帮我们调查,那调查就交给她。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将总督案子彻底解决。” “用不着这么急吧,我才刚刚到宋州。” 林青雅十分抗拒的瞪大眼睛:“李凡,我可是快马加鞭先跑过来找你的,车驾仪仗都在后面还要几天才能到呢!你让我先歇一歇嘛!” 李凡闻言顿时一阵哭笑不得。 林清雅的这是还没有发现问题的重要性吧?“殿下,这刺杀都已经发生了,说明有些人已经被逼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随时都有狗急跳墙,彻底与我们撕破脸的可能。我们没有时间慢慢来了。” 李凡尽可能耐心地解释道。 “可你刚刚不是还说有两个可能,没法确定是谁行刺的吗?” 林青雅满心不解。 “殿下,虽然我刚刚说了两种情况,但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李凡正色道:“殿下,你可想过,如果发生了最坏的事情,也就是说这次刺杀主使是总督常信,那意味着什么?” 林清雅没有说话,只是不解地盯着李凡:“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总督在边关只手遮天,什么都敢做。” 李凡冷声道。 “殿下虽贵为公主,但此刻却处于他的地盘,如果殿下你威胁到他的权势,常信未必会顾及殿下的身份,对你动手也是有可能的。” 听着李凡的解释,林清雅重重叹了口气:“其实皇姐早就想换了常信了。但此前大夏一直在与魏国打仗,边关战事频繁,临阵换帅是大忌。” “再加上去年岁魏国更是步步紧逼,所以就算知道边关这边存在问题,陛下也不好发难撤人,只能强行忍着。” 林清雅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凡一眼:“所以说啊,李凡,你这次这次来北都调查,可帮了皇姐大忙了。” “举手之劳而已。” 李凡回答着,心中却十分无奈。 是啊,他的确是帮了林清寒大忙了。以至于又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连刺杀招来了。 刺杀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不管指使者是谁,但只要开了这个先例,今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 可以说,他这次亏得太大了。 “这是朱校尉的供词,还有信件证据。都已经整理好了。大胸……不,公主殿下,你找找看,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李凡说着,将证据递给林清雅。 “常信该死!” “对对对,特别该死!” 李凡敷衍地附和道。 “两千万抚恤金居然全贪了!常信他胃口还真大啊!” “可不嘛!” 李凡躺在躺椅上,配合地做起了捧哏。 林清雅简单看了一遍,顿时勃然大怒:“来人!备马!本宫这就去北都问问总督,他当得到底是什么官!” 此话一出,李凡被吓得翻身跳下躺椅,急忙喊住林清雅,连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了。 “站住!” “大胆!” 周延拔刀出鞘,目光不善地盯着李凡。 既然已经知道了顺阳公主的身份,还这么放弃,这是没把皇家公主放在眼里吗? 但李凡却压根没理会周延,一把抓住林清雅拉回椅子上。 林清雅何曾被男人如此粗暴的拉扯过?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怎,怎么了?本宫不该去找他吗?” “殿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的处境有多危险啊!” 李凡一阵无语,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要是现在冲去北都,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是殿下半路被常信的人劫持失踪,过几天传闻你被土匪抓走。其二是常信被你逼急了,抓了你投奔魏国。殿下期望哪一种情况发生?” 林清雅顿时哑口无言。 半晌后,林清雅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忽然嘴一撅,小女孩一般瞪着李凡:“知道了知道了,是我思虑不周。不过李凡你那么凶干什么!” 我?凶? 大胸弟你不厚道啊!居然撒娇? 李凡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清雅。 周延此刻保持着拔刀的姿势,看到如此模样的顺阳公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存在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周延想着,冷哼一声收刀退了回去。 另一边,林清雅一脸期待道:“李凡,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凡愣了愣,认真思考好一会儿,这才道:“殿下,常大人身为总督,虽然权势很大,但心腹数目必然有限。” “即便叛国出逃,大部分的手下士卒,也会担心家人亲朋,不会跟着造反或者投奔魏国。我想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入手,大肆宣扬公主殿下的到来,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林清雅点点头,李凡却好似理清了思路,语速越来越快:“另外,安全起见,殿下先派人请姜将军率兵入城保证自身安全。随后发一道命令给常总督,让他来宋州拜见你。” “虽然他未必会真的过来,但我们总要试探一下总督大人的态度,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好,就这么办我这就去给总督写信!” 林清雅闻言大喜过望,看向被遗忘的周延,继续:“周延你就按李大人说的,先去请姜将军来吧! 第二天,常信便收到了顺阳公主相招的消息,气得又一次砸了书房。 “我们的人不是说公主的队伍还在路上,很快就会到北都吗?她怎么就早早跑去宋州了!” 参军邓宣大惊失色,不敢相信道:“大人,你是说公主直接去了宋州?若是让她先见到了李凡,那我们做的那么多准备岂不是都没用了?” “是啊!殿下她还叫我去宋州见她呢!” 常信面目狰狞,怒气冲冲地将召令撕成碎片。 邓宣闻言,顿时慌了:“去宋州?大人,你绝对不能去啊!” “那可是李凡的的大本营,您要是去了,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我知道。” 常信沉着脸道:“替我拟信,就说我病了,等改日病好了,会亲自去宋州向公主殿下请罪!” “但在此之前,我们应该提前做一些准备了。” 第127章 逃不出老爷我的手掌心! 随着公主车架进入宋州,总督的回信终于到了。 “殿下,常总督前两日巡查兵营受了风寒,现已高烧不退,因而无法前来宋州见驾。这是总督府送来的书信,属下无能,望公主殿下恕罪。” 前去请人的侍卫恭恭敬敬递上一封致歉信。 林清雅挥手示意侍卫退下,迫不及待向李凡道:“李凡,你果然没说错。那个常信他根本就不敢来。” 李凡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吃着葡萄,一脸得意。 “那肯定的。这么明显的鸿门宴,他脑袋被驴踢了才来。让你过去才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李凡说到一半,忽然神色一变,猛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不好!常信这是在拖延时间!” “什么?” 林清雅茫然道。 “按理说他应该让殿下去北都进行调查,但他信中根本没说。” 李凡神色凝重道:“这说明他很可能在拖延时间,有可能已经开始组织兵马准备跑了。” 这一次,林清雅听懂了里番的意思,顿时大惊失色。 “那怎么办啊!” “殿下,你才是朝廷派的钦差,是公主,你问我我问谁去?” 李凡无语地回答着。 眼看着林清雅嘴角一耷拉,挺着大胸要哭不哭你准备指责他,李凡一阵头大,急忙道:“不是,你先别急别哭,你让我想想……” “好!你快点想!” 林清雅一脸乖巧地坐在石桌对面,拄着下巴看着李凡思考。 “你别催,正想着呢!” 李凡瞪了林清雅一眼:“刺杀都发生了,不管是不是常信做的,他现在肯定着急。可我们又要防备他对殿下你不利,又要防止他出逃……” 李凡说着目光落在花盆中生长旺的棉花苗上,道:“或许,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分别处理这件事。” “什么准备?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林清雅急忙表态道。 由于和李凡在江州府待过半年,被李凡打过几次脸,如今的林清雅已经完全相信了李凡处理问题的能力,不再质疑。 “你带姜子仁将军去北都城外,邀请总督出城相见。我写信给魏国长公主陈沄,一旦常信叛逃,请她马上帮忙拦截,把人拿下送还。” 听到李凡的话,刚才还说全听李凡的林清雅顿时有些迟疑。 “李凡,你让我带姜将军去北都,那是害怕我有危险,这个我还可以理解。” 林清雅皱眉,用不确定的语气道:“可你请陈沄那个坏女人帮忙……坏女人真的会帮你吗?” “她会。” 李凡点点头,面露微笑:“这一点殿下不用担心。我国现在和魏国正处于蜜月期呢,这点小忙,长公主陈沄肯定会帮。” “何谓蜜月期?” 林清雅皱着一张小脸,满眼不解。 “这个等你以后成亲就明白了。” 李凡淡淡说道:“总之,就是魏国现在只想做生意,不想和大夏开战。所以他们根本不敢收下常信。” “那陈沄也未必会帮我们啊!那个陈沄一贯喜欢和我还有我皇姐作对,要是听说是在给我们帮忙,她肯定不会做的。” 林清雅担忧道。 “但她肯定会给我帮忙。” 李凡笑容满面地说着,林清雅眉毛一挑,瞪着眼睛质问道:“因为她喜欢李大人?” 李凡脸色一僵,急忙摆手道:“当然不是。殿下,可别听长公主的那些鬼话。” “我说她肯定会帮忙,是因为我们正在做的精盐生意。” “你竟然私下和陈沄做生意!” 林清雅多事对李凡怒目相视。 “殿下,与魏国的互市都开了,下官产业这么大,与魏国做些生意,应该很正常吧?” 李凡满心无奈:“再说了,当初我与长公主谈生意的时候,殿下不也找来了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是啊,一百文一斤,三千斤,李大人真是好大的手笔。” 林清雅没有反驳,但想着李凡签订的协议心中发酸,阴阳怪气道:“那么多的盐,全送魏国去了。就像在夏国不能卖似的。” “殿下,这精盐还真不能就这么在夏国卖。” 李凡正色道。 “殿下,你也有不少铜山县和江州府产业,应该知道本官生产的精盐的产量和利润。” “如果下官的精盐大量流入市场,那么夏国盐商,制盐工匠,只怕他们马上就没了活路,会生出很多乱子。” 林清雅皱眉,可心中隐隐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 “那丝绸呢?” 林清雅询问着,仿佛获胜一般露出得意的笑容:“丝绸你就大量生产在大夏售卖了了啊!” 李凡闻言默默叹了口气,认真道:“殿下,丝绸主要供给给魏国。” 林清雅忽然一脸愕然。 “所以要乱,那也是魏国先乱,不是吗?” 李凡笑呵呵暗示道。 “你是说……” “殿下,下官可什么都没说啊!你可不要污蔑我!” 李凡急忙否认道。 虽然女帝林清寒禁止他把贸易战的事外传,但被顺阳公主猜出来应该怪不得他吧? “不过话说到这里了,殿下有没有兴趣也入股精盐生意啊?下官能给殿下分出一成股份。” “你不是已经拉林子安入伙了吗?” 林清雅微微挑眉。 “多一个人多一分保障啊!”李凡笑道。 林子安是皇族,林清雅当然也是。既然知道了大胸弟的身份,他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既然他想在女帝手下保命,发展经济和商业,成为当世的第三股势力。那就必须要在羽翼未丰的时候努力发展自己的关系,拉拢可拉拢的人。 如果能把顺阳公主完全拉上船,两人绑得越深,他自然也就越安全。 “李凡,这次你又打算从本宫这里坑多少钱?” 林清雅一脸警惕。 “一成股份免费赠予殿下。” “你这个奸商也会这么好心?” 林清雅满心不相信。 李凡有多爱财,她真的再清楚不过了。都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若李凡真的是一无所求,他又怎么可能不收银子呢? “当然不是。这一成股份有一个条件。” 李凡笑得如同一只狐狸。 “什么条件?” “我需要许许多多的土地,需要在不走漏消息的情况来种植棉花。” 李凡指了指窗边的那几株棉花,目光十分热切。 “而我相中了殿下的封地。” 林清雅看着不远处不起眼的几株棉花,满脸惊讶:“你要用大量土地秘密种它?” “对。” 李凡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东西又能织布又能御寒,还能做医疗产品,卫生产品,用处可大着呢!” “长公主陈沄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居然为了精盐生意把它给了我。既然如此,我们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了!” “我要入股棉花!” 林清雅果断作出了决定。 “可以,土地入股,两成股份。另外人力你出。” 李凡笑眯眯说着,向林清雅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合约。 “签字吗?殿下?” 第128章 总督跑了? 在确定好了应对之策后,李凡林清雅很快便分别采取了行动。 “大人!宋州城传来消息,姜子仁的忠义营今早开拔,跟顺阳公主带着仪仗着向北都这边来了!” 总督府,参军邓宣一脸惊恐地向常信汇报道。 “顺阳和姜子仁?” 常信顿时一愣,却并没有多少危机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姜家老大是先帝指给顺阳的驸马?” 邓宣闻言顿时急了。 “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大人您还心存侥幸呢?” “如果姜子仁只是单纯的陪同公主,那带几个护卫随从也就够了,怎么可能带着一整个营的兵马过来啊!这分明是想借着姜子仁的兵马将大人拿下!” 常信脸色猛然一沉。 这个李凡到底给顺阳公主灌了什么迷魂汤?不仅让公主直接去了宋州,居然还说动公主带兵来抓他! “大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来抓我们啊!” 邓宣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常信只觉得无比烦躁。 “不能坐以待毙?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邓宣面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忽然一狠心,面目狰狞地低声道:“大人,要不我们抓了公主反了吧!” “如果能抓到顺阳公主,姜子仁与朝廷的兵马绝对投鼠忌器。到时候就算我们投了魏国,也绝对是大功一件,说不得还能得个爵位什么的……” “你这个蠢才!” 常信气急败坏地大骂道:“你真当那些丘八是傻子吗?他们家人父母都在夏国,就连叛逃都要骗着来。还去抓公主?” “那可是杀头的买卖,他们有那个胆子吗?你信不信只要这种命令一下,那帮人说不得转头就得把我们拿下!” 邓宣面色苍白,十分无奈:“是下官思虑不周了。” “可是大人,如果我们留下来,以陛下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啊。” 常信看了参军一眼,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能坐以待毙。” “邓宣,你去筹集一千人马三天的粮食,通知我们的人做好出城准备。我们收拾一下钱财,准备去魏国!” 尽管北都到宋州城已经修了水泥路,但因为带着兵马的缘故,林清雅一行人两天才抵达北都西城门外。 “恭迎顺阳公主殿下!” 北都城外,十几名官员站在城门外,恭恭敬敬地向顺阳公主林清雅的车架行礼。但目光却不住瞟向马车旁持枪而立的姜子仁。 公主怎么是带兵来的中都? 看这架势,只怕来者不善啊! 众人猜测着,林清雅端着架子从车上走了下来,目光扫过一众官员,顿时眉头一皱:“只有你们吗?常总督呢?” “常信常大人怎么没来?” “常大人没来?” 姜子仁顿时吃了一惊,骑着马上前半步,目光扫视这一众官员。 北都府衙的官员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给不出回答。 那可是总督常信啊! 他们的品级和总督常信那可是天差地别,如何能知道总督常信的事? 最后还是知府无奈上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殿下,常大人前几日偶感风寒。如今没能前来恭迎殿下,可能是风寒未愈吧?” “风寒未愈?” 林清雅脸色一沉,当即冷笑道:“真的假的?不会是在躲着不见本宫吧?” 一众官员神色古怪,虽然明白了顺延公主对总督长信的态度,却尴尬地不知如何做答。 “殿下,先不要进城,派人去总督府去请。” 李凡在一旁低声道:“常信身边说不准会有几个死士,万一有埋伏可就危险了。” 林清雅深以为然,转头看向姜子仁。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姜子仁还是明白了顺阳公主的意思。 “郭大虎,你率一队人马进城请总督……” 话未说完,一个守城的士兵快马加鞭冲出城门,向守卫北都西城门的付将军喊了起来。 “付将军!付将军,边境出现紧急军情,常总督已经率千骑出北城门赶去处理了。请付大人守好北都城,等他回来!” 听到传令兵的喊话,城门前的官员们顿时慌作一团。 “紧急军情?不会是魏国又打过来了吧?” “这公主殿下还在呢,常总督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出城了?” “魏军过来了,常总督才带了一千人,这可如何是好?” 官员们满脸担忧地议论纷纷,可李凡、林清雅、姜子仁三人脸色十分难看。 紧急军情?魏国打过来了?这怎么可能? 只怕是常信发现不对劲,所以找了个借口好跑吧? “一定是我们走得太慢了,让常信他听到了风声,所以本宫一来就急急忙忙地跑了。” 林清雅懊恼地向李凡抱怨着。 李凡则是急忙向传令兵询问起来:“常大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来传信的传令兵虽然不知李凡是谁,却还是给了回答:“往北边去了!” 北边,那就是为魏国的方向了? 三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姜子仁果断表态道:“殿下,让我去!我这就带一队骑兵把常信给追回来!” 林清雅看了姜子仁一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李凡:“李大人,现在怎么办?要派人追吗?” “不用了。” 李凡摇了摇头。 “为什么!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他逃去魏国吗?” 姜子仁不满道。 面对姜子仁疑惑的目光,李凡笑呵呵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既然常信他去了北边,那我们就什么也不用管,直接进城好了。” “毕竟,北边已经有人在等着我们常总督了。抓到了会给我们送回来的。” “北边?谁啊?” 姜子仁满脸茫然。 李凡微微一笑,轻声道:“魏国长公主陈沄。” 魏国长公主陈沄? 那可是魏人啊! 常信投奔魏国,魏国长公主怎么可能会把人扭送回来? 姜子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凡好一会儿,向林清雅确认道:“殿下,李大人他和魏国长公主……殿下知道此事吗?” “放心吧,殿下知道。” 李凡毫不客气地搭上了姜子仁的肩膀,带着人向北都城走去:“走吧走吧!别纠结了!” “常信都已经跑了,我们还在城外站着多傻啊!好不容易放下心,今天我们必须去大吃一顿!姜将军,晚上喝酒可不许跑啊!” 第129章 李凡:让我当总督?做梦吧! 虽然李凡发出了邀请,但因为总督常信出逃的缘故,姜子仁到底没能喝上这顿酒。 李凡定好的酒楼里,林清雅提着美酒走进只有李凡的房间。 “殿下?怎么是你一个?姜将军呢?” 李凡一脸惊讶。 “姜将军怕常信杀个回马枪,提议重新布置城防,本宫同意了!” 林清雅笑眯眯地说着,坐在了李凡对面:“所以,今晚只有本宫能陪你喝了。” 李凡下意识看了眼林清雅十分嫌眼的大胸,悄悄吞了吞口水。 “殿下这不好吧?万一下官要是喝醉了……” “怎么,李大人是不给本宫面子吗?” 林清雅倒了一杯酒,笑盈盈地询问道。 酒过三巡,林清雅忍不住开始抱怨起常信来。 “你说我父皇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常信来担任总督。这么高的位置,也不知给皇姐带来多少麻烦……” “其实吧,这根本就不是常信一个人的问题。就大夏的这个情况,不管是谁来当总督,到最后估计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凡醉醺醺地说着。 林清雅闻言一愣,随即忽然想起上一次灌醉李凡后的收获,果断将酒水泼在了身后。 “要不,李大人讲讲?” 林清雅笑眯眯说着。飞快给李凡倒满了酒。 李凡这人总有好主意,但就是太懒总不愿意说。所以,还是灌醉他啊。 “讲什么?这是制度的问题,又不是人的问题。” 李凡不以为意地一饮而尽。 “制度?制度是什么?” 林清雅听着这个陌生的词汇,满心不解,但还是继续问了下去:“那就讲讲你说的这个制度吧。我们该怎么防止这种事继续发生?” “你想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啊?其实也不难。” 李凡迷迷糊糊道:“只要得先弄清楚问题出现在哪里,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就比如说常信叛逃,这难道只是叛逃的事吗?当然不是啊!” 李凡手舞足蹈地站起身来。 “造成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就是总督权柄太大,贪心得不到遏制,导致贪污越来越多,最后就像滚雪球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引来最后的雪崩。” “而想要解决这件事,就要遏制总督的权利,不让雪球就这么卷起来!” “我不太明白。” 林清雅不解道。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把指挥权与调兵权进行切割不就行了?” 李凡拎着酒壶坐在林清雅身边, “总督嘛,给他有调兵权,不给他指挥权。当个决定要不要打的吉祥物就好了,具体怎么打由将军们说的算。” “这样一来,如果将军想叛逃,没有总督调令,队伍走不了。如果总督想叛逃嘛……” 李凡笑呵呵道:“队伍开拔后,将士听令将军,而不是总督。所以他们依旧跑不了。” “就这么简单?” 林清雅满脸惊讶,再次给李凡递过一杯酒。 “简单?谁告诉你只做这个就能杜绝这种事了?” 李凡一饮而尽,继续道:“这个办法只防君子不防小人。要是总督和将军一起跑,可就不管用了。” “那不就是没用嘛。” 林清雅一脸沮丧。 “怎么没用了?至少这样防止总督出逃啊!” 李凡看着闷闷不乐地林清雅,轻轻敲了敲公主的脑袋:“再说了,我又没说只用这一个办法。” “你还有办法?” 林清雅眼睛一亮。 “对,改变一下后勤采购方式,建立监管,提高士卒素质,都是很有效的办法。” 李凡醉眼朦胧地说着,趴在桌上准备睡觉。 “那李大人给本宫说说嘛!” 林清雅推着李凡,硬拉着李凡坐了起来。 “说什么?” “就说……” 林清雅努力回想李凡说的话,道:“采购,对,怎么改变采购方式?” “就是朝廷确定所需要后勤物资数量,进行拨款招标,具体采购和运输都交给商人。官方和商人协同解决后勤物资,直接在边疆进行交易,能有效减少官员从中贪污。” 李凡醉眼朦胧地说着,拄着脸看着林清雅:“这个办法你应该不陌生吧?” 林清雅愣了愣,随后一脸惊喜:“就像当初在铜山县纺织厂成立时买丝线,统一招标价低者得,然后由商人送到工厂仓库?” “对!殿下你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啊!” 李凡满意道:“这治国其实和做生意一样,只不过交易的不是钱和商品,而是权利,金钱和地位罢了。” “我问你,防止商铺掌柜做假账贪污钱财的办法是什么?” 面对李凡的询问林清雅愣了一下,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找人假扮顾客探查,或者私下询问店中伙计?” “对嘛!你看你都知道办法,怎么到军中就不知道怎么做了呢?” 李凡感叹道:“想要防止有人贪污军饷,就要去听底层士卒将士的声音,让将士们遇到困难有地方去说,有投诉渠道。” “什么渠道?你快说!” 林清雅催问道。 “具体一点来说,就是设立军事院,军事法庭。” 李凡解释着,拿着两个酒杯放在桌上。 “这是军事院,这是军事法庭。只要士兵没有拿到军饷,就可以到所在驻地的军事院办事处投诉,由军事院的督察专门负责立案调查,最后交由军事法庭进行审判。” 李凡在两个酒杯上点来点去,最后将酒水一饮而尽。 “只要士兵有投诉渠道,一旦出现贪污损害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马上就会上报军事院。这样一来,殿下还怕陛下被蒙在鼓里吗?” “可是,士兵不知道可以上报军事院啊?他们什么都不懂,要是有人故意蒙蔽……” “这还不简单?一支队伍设一个辅导员啊!” 李凡理所当然道:“士卒不知道军事院可以告状,那就找人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 “总之,就是让加强士卒思想建设,让辅导员教给他们一些道理。” “比如士卒不知道叛国的危害,不知道爱国,那就找人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只有听令,才能打胜仗,才能让大夏好。只有大夏好,他们的家人才能生活好,他们的孩子才能好。” “至于将军校官,设立军事学院统一进行培训学习,定期检查成果,再把学习成果以及部下思想建设和他们的升官考核挂钩,不做好就不给他们升官不就行了?” “这样一来,军官为了前途肯定要尽心尽力让兵卒明理,士卒明理了,自然不会轻易跟着一些将军为一些小小的恩情一起造反。这不就形成闭环了吗?” 听着李凡的话,顺阳公主林清雅眼中异彩连连,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凡,这种办法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林清雅感叹道。 李凡则是一脸奇怪:“你为什么想不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治国和做生意其实是一样。这一招,叫做利益捆绑。” “京师商会那么多的商人,就因为大家的利益都绑在商会这条大船上,所以才会努力让商会更好。治国治军,难道不应该将将士牢牢绑在大夏这条船上吗?” 李凡歪着头询问道。 “应该,真是太应该了。” 林清雅回答着,悄悄在心中叹了口气。 所以李凡,你自己为什么就那么不想当大夏官,不把你自己绑在大夏这条船上呢? 盯着李凡那双迷迷糊糊,仿佛下一刻就能睡着的眼睛,林清雅突然开口道:“李凡,你有这么多办法,要不我去写信给皇姐,让你来当这个总督吧?” 李凡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凭什么是我啊!” “这总督狗都不当!” 第130章 还是长公主宠爱狗县令啊! 两天后,一名飞骑带着顺阳公主的消息快马加鞭进入皇宫。 “陛下,公主殿下带忠义营抵达北都,总督常信带千人叛逃魏国。这是传报。”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这怎么可能!常信可是总督啊!” “难道常总督真的贪污军饷了?可是他可是先帝重臣,家人还在京都呢。” “这可是叛国啊!常信这也太想不开了……” 兵部侍郎徐重阳听着满朝的议论,心中十分不好受,当即上前一步道:“陛下,可否将详细情况告知我等。” 林清寒冷哼一声,十分不给面子道:“这回不觉得是顺阳也搞错了?” “臣等不敢。只是有些疑惑,殿下行事一向稳重,怎会如此强硬莽撞地带兵去北都,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徐重阳意有所指道。 虽然他没有说出李凡的名字,但尚书陈应瞬间领悟手下的意思,推卸责任道:“是啊!总督被逼出逃那可是大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挑唆误导殿下?” “谁都知道,魏国虽然与我们休战,但关系并不好,根本不可能把人给我们送回来。常信这一跑到魏国,可就追不回来了啊!” “就是啊!要不是殿下带兵去北都,怎么可能惊动常信,将常信放跑到魏国!” 另一位兵部侍郎跟着附和道:“我就说嘛,陛下当初不该让顺阳殿下去北都,现在好了,搞砸了……” “够了!” 丞相王柬之怒斥一声,打断了兵部众人的指责:“这都什么时候,还在这进行推诿责任!”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常信为什么叛逃,而是传令边关加强防御,兵部户部尽快派人去北都,重新设置防线,并且清查整个边军的账目!” 眼见丞相王柬之发了火,一众官员纷纷安静下来,开始认真讨论起去北都处理后事的人选。 林清寒看着步入正轨的朝廷,默默叹了口气。 这就是她从父皇手中接过的大夏啊! 一群庸碌迂腐之辈,只知中饱私囊,为自己的蝇头小利不顾朝廷不顾大局。 尤其是总督常信,克扣军饷贪污抚恤金不说,竟然还敢畏罪叛国! 这样的人,即便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顺阳和李凡两人怎么就见他给跑了呢? 林清寒暗道可惜,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朝堂上。 另一边,被女帝林清寒挂念着的总督常信与参军邓宣等人已经在魏兵注视下驻扎在了魏国山县城外。 “马兄,你确定你们长公主愿意见我?” 常信紧张地询问着魏国县令马维良。 “那是当然常大人您可是夏国总督啊!长公主得知你来,别提多高兴了,怎么可能不愿意见你呢?” 马维良回答着,目光贪婪地落在常信从夏国带来的几辆大车上。 “常总督,长公主殿下就在城外别院,三军总督顾晏也在。你看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先准备准备?” “现在就过去吧!” 常信注意到了马维良的眼神,忍不住暗自唾骂真是个卑贱小人。 要不是他现在需要靠马维良来搭上长公主殿下,他怎么会对一个小小的县令和颜悦色? 等他讨好了魏国长公主陈沄,重新获得身份地位,看他到时候怎么收拾马维良这个家伙! 常信这样想着,咬着牙讨好马维良道:“给大人和殿下的礼物都已经备好了,就在后面的车上。” 马维良闻言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当即假惺惺地拒绝道:“还有本官的?那就多谢常总督了。” 随着常信带着礼物来到公主别院,马维良因为身份的缘故,只能侯在院外看常信一人走了进去。 “臣常信见过魏国长公主殿下!” 一见到那个传说中的长公主,常信倒头便拜:“臣因遭受奸人诬陷,为求自保迫不得已离开大夏,前往魏国寻求活路。望长公主殿下可怜、收留微臣,臣定当感激殿下,为殿下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面对魏国长公主陈沄,常信头也不敢抬的表着忠心。 但长公主陈沄却始终一言不发,在沉默中好奇地打量着常信。 “殿下?” 常信等的不耐烦了,忍不住抬头询问道。 “你就是夏国总督常信?” 陈沄淡淡询问道。 “正是。” 常信松了一口气,刚以为自己过关了却听长公主再次出声询问道:“所以,前些天就是你派人找到了许五他们,让他们刺杀右布政使李凡的?” 常信闻言一愣,没有想到长公主陈云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给出了回答:“是臣。” “但臣这么做,实在是因为那个李凡在宋州胡作非为,倒行逆施,欺人太甚……” 常信正努力解释着,上首的长公主忽然点点头,向左右命令道:“来人把这个行刺本宫的狂徒给本宫拿下!” 常信顿时愣住了。 一旁的魏国总督顾晏也是满脸不解,急忙询问道:“殿下这是何意啊?” “你这是在教本宫做事?” 陈沄冷着脸看向总督顾晏。 顾晏当然知道长公主是什么性子,当即低头服软道:“臣不敢。” “臣只是有些不解殿下为何会做此决定。只是夏国总督投降这可是我朝有史以来第一次,若是能收下常总督,自然也就能知道夏国兵力部署状况和将士们的有用信息。” 闻言,陈沄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常信冷笑道:“那又如何?” “如今,我大魏已经与夏国重修于好,护士正进行着大宗的贸易呢,顾大人就算知道了那些信息,难道还能开战打过去吗?” “还是说,顾大人准备断了与大夏所有的买卖,再和大夏打上一仗?” “若是真打起来了,顾大人又准备怎么收场?” 陈沄厉声质问着,顾晏想起自己参与的精盐生意,顿时闭上了嘴。 长公主陈沄见状,冷哼一声不满道:“克扣军饷,贪污抚恤金,被查到甚至买凶杀人杀到本宫的头上!” “为了这么个人影响我魏国修养大计,顾总督若是觉得收下常总督这个行刺本宫的人不碍事的话,也可以把人留下。不过这后果要由你来承担后果。” “臣知错。” 顾晏闻言一脸尴尬道,急忙拱手致歉。 一旁的常信已经看麻了。 “殿下!殿下!” 常信急忙惊呼起来:“下官何曾行刺殿下……” “把嘴堵上带下去!本宫听着就觉得吵!” 陈沄说着,头也不回地起身就走。 她这次怎么说也算是帮李凡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要点好处怎么能行呢? 很快,陪顺阳公主林清雅呆在北都的李凡便收到了长公主陈沄地信件。 “怎么回来的只有一封信?常信人呢?” 林清雅听到消息,不满地质问李凡。 李凡拿着长公主陈沄来信,脸上满是苦笑。 “殿下先别急,常信已经被抓到了……” “那陈沄怎么不把人送来?” 林清雅皱眉询问道。 李凡重重叹了口气,将信件交给了林清雅:“长公主殿下提了个要求,说让我承认这次欠她一个人情,才肯把常总督送回来……” 第131章 呵呵呵,又被暴君强行升官! “这个陈沄实在太可恶了!” 林清雅义愤填膺地说道:“李凡,我们绝对不能答应那个女人……” “恐怕不行。” 李凡摇了摇头道:“不过殿下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欠长公主陈沄一个人情也未必完全是坏事。” “怎么可能不是坏事?天知道陈沄以后会拿这件事要挟你做什么?” 林清雅依旧一脸愤怒。 “这不还有殿下你吗?” 李凡笑呵呵道:“严格来说,那个人情应当是殿下欠长公主的。” 林清雅目瞪口呆,没有想到李凡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凡看着林清雅呆滞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轻轻拍了拍林清雅的肩膀:“好了,我去回信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总要把常信先换回来。” 两天后,大夏总督常信被十几名魏兵送回了北都。 “常大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李凡笑容满面将常信,邓宣等人从马车上请了下来。 常信等人此刻紧绑双手,披头散发,浑身狼狈。没有意见吧?一看到李凡,马上面目狰狞,恶鬼一般地冲了上去:“李凡!你和个私通魏国的无耻小人……” “老实点!” 押送常总督等人的魏兵狠狠踹了常信一脚,随即一脸讨好向李凡道:“李大人,依照长公主的命令,人已经给您带来了。不过殿下有一句话要小人代为转达,说李大人别忘了和她的约定。” “多谢。” 李凡道了谢,回头对张亮道:”张亮,给几位大人拿点银子,大热天劳烦他们跑一趟,本官总该请他们喝杯茶。” 而在一旁,常信邓宣的表情已经像是要吃人了。 尤其是总督常信,他怎么也想不通,他堂堂大夏总督投奔魏国,应该受到礼遇才是。怎么魏国长公主非但不领情,反而转手把他送了回来,还送给了他的敌人。 “李凡!你竟然与魏国长公主勾搭到了一起,本总督还真是小看了你。” 见魏兵离开,常信马上恶狠狠地说道,随后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的事今天能瞒得过朝廷,但总会有瞒不过的一天!与魏国长公主勾结,呵呵,这种叛国行为,将来一旦事发,你的下场说不定会比我更惨!” 闻言,前参军邓宣面目狰狞,跟着道:“大人,不等将来。只要我们将此事告知顺阳公主,李凡一定和我们下场一样……” 就在这时,顺阳公主林清雅骑马来到李凡身前。 “李凡!我听说陈沄那个女人把常信他们给你送回来了!怎么样,她没向你提什么无礼要求吧?” 林清雅说着,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因为天气炎热穿着清凉的外加大幅度动作缘故,使大胸弟的那对大胸看起来格外惹眼。 但除了李凡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注意力在这个上面。 无论是总督常信,还是参军邓宣等手下,都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顺阳公主,感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凡与魏国长公主联系的事,顺阳公主竟然知道,而且还在担心李凡被提无礼要求? 这李凡上辈子是拯救了整个中原吗,居然能得到顺阳公主和魏国长公主两个人的支持? 不对,还有赐下尚方宝剑的女帝…… 一时间,常信等人心中复杂极了。 “她人都没来,能提什么无理要求?” 李凡无语回应道。 林清雅冷哼一声,不满道:“哼!有关陈沄那个人,不管多小心都不为过。” “是是是。” 李凡敷衍地回答着,小声询问道:“殿下,我们是不是该把人带回去了?” “既然常总督已经被送了回来,那北都就没下官的事了,我也该准备准备回宋州了。自贸区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下官去处理呢。” “谁告诉你北都没你什么事了?” 林清雅脑袋一歪,上下打量着李凡,眼中满是笑意。 在进入北都灌醉李凡后,她就叫人快马加鞭把将李凡给她讲的那些东西和推举李凡为总督的建议送到了金陵。 多亏了李凡修建的水泥路,以至于林清雅今天一早便收到了皇姐的回信。 “殿下,能帮你做的我已经都做了。您也别可着我这一头驴子使唤啊!要不,您去找你未婚夫姜子仁去吧!” 李凡小心翼翼建议道:“我毕竟是左布政使,身上还背负着修建自贸区的担子,离开宋州久了不好。” “你是左布政使?” 林清雅笑眯眯询问道。 李凡不明白林清雅的意思,但觉得林清雅的态度十分反常,于是警惕道:“左布政使怎么了?” “左布政使怎么了我不知道,但本宫却知道,李大人您已经不是左布政使了。” 闻言,李凡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再度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林清寒那家伙不会又给他升官了吧? 应该不会吧?他这才出任左布政使多久?三个月? 这么短时间内接连提拔,就算林清寒有这个心,相信吏部那便也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他这是可以回京了? 李凡心中盘算着,忽然惊喜道:“殿下的意思是说,陛已经准备召本官回京了?” “那下官就不回宋州了,就在北都等陛下旨意吧!” “另外,新总督是谁,什么时候到陛下告诉殿下了吗?我得在走之前找新总督嘱咐两句有关自贸区的事情……” 李凡自顾自地说着,林清雅一边听一边点着头,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李凡不愿意升官管事情,这一点她在铜山县时就知道了。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李凡得知他就是新总督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李大人,本宫倒是觉得不用那么麻烦。” 林清雅笑盈盈道:“皇姐已经下旨让李大人暂任总督一职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前总督常信瞳孔巨震,一双眼睛愤恨地盯着李凡,大声喊了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李凡他怎么可能担任总督?他一个毛头小子……” “闭嘴!你一个囚犯也敢骂我家老爷!” 张亮猛地给了常信一手肘,痛得常信张开嘴不停地大口喘息。 李凡面容僵硬地看了常信一眼,半晌后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干巴巴对林清雅道:“殿下,您就别开玩笑了。” “左布政使才几品呀,陛下怎么可能任命我担任总督呢?你说是不是啊,张亮?” 李凡扭头看向张亮,试图寻找认同。 “老爷,那可是总督啊!” 张亮激动道。 李凡一看到张亮那张激动兴奋的脸,心中顿时哇凉哇凉的。 这个张亮!脑子里除了升官发财就没别的了吗? 李凡咬牙切齿瞪着张亮这个叛徒,林清雅则是幸灾乐祸地开了口:“李大人,皇姐说了,是你把她的总督搞没了的,所以你必须赔给她一个总督。” 听到顺阳公主的话,一旁的常信顿时愣住了,再一次挣扎了起来:“殿下,殿下!李凡他私通魏国长公主,若是担任总督,必定……呜呜呜!” 话未说完,张亮便撕下常信的衣服一把塞进他的嘴里。 李凡看着一旁对自己怒目相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人,默默叹了口气,小心翼翼询问道:“要不,殿下你和陛下说说,咱们就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我回我的宋州当左布政使,让常大人回来当总督?” 林清寒闻言侧目:“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这样我就不用赔一个总督给陛下了。” 李凡点点头,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林清雅没有理会李凡,翻身上马道:“算算时间,传旨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所以李大人还是好好待在北都,等着接旨吧!” 第132章 李凡和魏国长公主有一腿! 京师。 尽管林清寒已经将李凡暂代总督的命令发了出去,但因为“暂代”两个字,朝堂上仍在为新总督任命争论不休。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小月站在堂前大声宣布道。 “陛下,臣有事要奏。” 吏部尚书赵免疾上前一步道。 “爱卿何事。” “边疆前总督常信叛逃虽未寻回,但北都不可无人主持大局,臣请陛下尽快确定新任总督人选,尽快恢复边疆一带的稳定。” 吏部尚书大声说着,朝廷其他部门的官员也急急忙忙附和起来。 常信叛逃魏国,虽然肯定会牵连很多官员,但同时也空出了很多令人眼热的位置。 因此哪怕总督叛逃的消息已经传过来已经三四天了,除了最初丞相王柬之提议派人清查账目重设边防外,众人讨论的都是总督等位置的新人选。试图推举自己人上位。 “陛下,赵尚书言之有理。边疆事关我大夏安危,必须尽早定下总督,尽快稳定下来。” “臣附议,请陛下尽快确定总督人选,平定边疆!” 林清寒看着一个个正义凛然劝她确立的臣子,皱眉道:“朕已经下旨李凡暂代总督了……” “陛下,李大人年龄尚轻,经验不足,如何能处理好北都那一大摊子的事情啊!” 赵免疾急忙反驳道。 “况且,要不是他向顺阳公主殿下提议带兵前去北都,常信小人也不至于听到风声,叛逃魏国。” “是啊,陛下,李大人虽然调查有功,但毕竟也造成了一国总督外逃。可见李大人根本就不是适合边关,无法胜任总督一职……” 说到这里,礼部尚书马庸突然正色道:“臣推举户部侍郎胡度山前往北都接任总督。” “陛下,兵部侍郎徐重阳实乃良才,可以当此大任!” 兵部陈应不甘示弱道。 有两位尚书带头,朝堂上很快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了起来。 “陛下,臣以为胡度山老实本分,做事一向谨慎,正适合处理边关。” “陛下,徐重阳颇有家学渊源,在边疆颇有根基,定能快速稳定边关局势。” 林清寒看着争论不休的朝臣,顿时面若寒霜。 这还真是她的好臣子啊! 常信叛逃,北都的烂摊子事情还没有一个解决方案,这帮家伙就开始推举他们的上位争权夺利了。 这是真当她看不出他们的用意不成? “总督任命事关重大,朕需仔细斟酌。况且朕已命李凡暂领总督一职稳定边关,众爱卿无需太过着急,此事容后再议。” 林清寒淡淡说着,兵部尚书陈应闻言马上道:“陛下不可啊!” “李大人虽然查出常总督贪污钱财,但毕竟太过年轻,缺少经验,行事不够稳妥。更何况,当初正是他建议顺阳公主殿下带兵前往北都,惊动叛贼常信。边关将士定然对此颇为不满。” “如今常信叛逃,北都边军乱作一团,他在边关如何能压得住?还请陛下尽早派遣有能力的人前往边关稳定局势。” 话音刚落,一众朝臣纷纷躬身行礼,向林清寒施压道:“请陛下尽早派人稳定边关局势!” 见朝臣开始逼迫她,林清寒脸色猛然一沉。 但不等她发怒,殿外便有人高喊着边关急报从远处奔来。 “宣。” 林清寒面色稍缓道。 不多时,一名背着令旗的军士进入大殿,跪地报告道:“陛下,边关急报,叛贼常信已经被魏国长公主抓住,送还北都。如今顺阳公主殿下正带人审问,不日即送还京师等候发落!” 此言一出,殿上一片哗然。 “魏国长公主将常信送回来了?这怎么可能!” 吏部尚书赵免疾一脸震惊,眼珠死死盯着传令兵卒,像是想这样试图找出对方假传消息的证据,好定其一个大罪。 魏国怎么就把常信给送回来了? 这样一来,他们还如何用李凡惊跑了常信不适合担任总督一事来推自己人上位? 赵免疾脸色十分难看,兵部尚书陈应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毕竟指责李凡放跑常信,引得边关将士不满的人是他。 如今他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李凡最大的隐患却被解决了,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陛下,我国与魏国矛盾颇深,魏国长公主陈沄怎么可能如此好心将常贼送还?这其中必然有诈!” 兵部尚书陈应沉着脸,义正言辞道“臣请陛下将此人拿下,严加审问!” “不必了。” 林清寒目光扫过殿下点着头议论纷纷的朝臣们,冷哼一声道:“常贼被扭送回来,是因为李大人给长公主写信求助,这一点朕早已得到汇报。” 林清寒虽然这样说着,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当初陈沄写给她的挑衅信,心中顿时一阵不爽。 虽然李凡与顺阳都已经向她解释了情况危急,可李凡遇到事情,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求助魏国长公主陈沄呢? “陛下,魏国与我朝一向不合,这魏国长公主为不留下常信,反而何将常贼送还,相助李凡啊?” 礼部尚书马庸一脸警惕:“臣请陛下严查。” “又是严查!你们这是绝对顺阳会骗朕吗?” 林清寒勃然大怒。 兵部尚书陈应连忙躬身奏道:“臣等绝无此意,只是觉得此事太过蹊跷……” “蹊跷?” 林清寒冷笑道:“你们想不明白,那朕就告诉你们!” “魏国与我大夏正进行互市贸易,长公主陈沄更是与代总督李大人有不少生意往来,而且叛贼常信行刺李凡时牵连到了魏国长公主陈沄,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见林清寒发了怒,马庸顿时不敢再质疑此事。 林清寒扫了这位礼部尚书一眼,冷哼道:“既然李大人已经解决了常贼叛逃隐患,那就继续暂代总督……” 听到林清寒的话,想推举侍郎徐重阳担任总督的陈应心有不甘,果断上前一步道:“陛下,常贼毕竟是借魏人之手抓回来的。” “李大人自身能力有待商榷不说,求助魏人只会让边关将士绝得丢了我夏朝的脸面,心中定然不满。陛下若是令李大人暂代总督,实在恐难服众啊!” 第133章 还得是李凡的北都四策! “不能服众?那陈大人认为徐侍郎就能服众了?” 林清寒冷笑着询问道。 “陛下,徐侍郎出自北都,徐家在边关一带颇有名望,定然能快速稳定北都,恢复北都秩序。” 陈应恭恭敬敬道。 林清寒看着陈尚书,眼中满是冰冷:“哦?陈爱卿就不怕徐侍郎成为第二个常信吗?” “陛下,徐侍郎的妻儿均在京师,如此心中必然存在顾虑,自然不可能同常大人那般背叛朝廷,背叛陛下。” “所以,陈大人的意思是说朕只能靠着扣留臣子家小来避免贪污和叛逃,否则一旦任命总督就回通常信一样吗?” 林清寒目光冰冷厉声质问道。 兵部尚书陈应闻言顿时慌了急忙跪地道:“陛下,臣并非此意啊!” “常信叛逃魏国,那是他自己背弃皇恩,心存贪念,恶毒狠辣,不忠不义,蒙蔽陛下,为祸地方。如今被魏国抛弃送回大夏,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陛下天威浩荡,圣明贤德,只要处置了常信全族以儆效尤,自然能震慑百官不敢为恶。” 兵部尚书陈应说着,偷偷瞄了一眼林清寒,再次建议道:“至于边疆,只要陛下另行选择端方贤德之人坐震边关,上行下效,自然能肃清北都弊病,使边关太平无事。” 林清寒听着陈应的空话,目光落在李凡前几天送来的北都改革四策上,对眼前的陈应愈发不喜。 什么选贤德之人坐镇,什么上行下效,和李凡的四策比起来那都是狗屁! 朝臣整日说圣上贤名,若果真能上行下效做到这一点,那大夏朝野早就海清河晏了。哪还会有那么多贪官污吏! “所以陈尚书的办法,就是的对总督权力不做任何改变限制,只是单纯地换个人上去。你们呢?也是这么想的?” 林清寒不满看向赵免疾马庸等臣子。 陈应几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了林清寒的话。 见状,林清寒顿时面露失望之色,冷笑着坐在椅子上。 “好啊,很好。” “大家都认为总督权力不应改变。那众卿便看一看李凡送朕手上这份北都四策吧!” 林清寒说着,将李凡酒醒后被逼写完的四策奏疏递给了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丞相王柬之。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北都四策?李凡? 怎么又是这个李凡! 一个整日想着做生意做买卖,和商人厮混在一起,丝毫不顾官员的体面的幸进之臣,能有什么好策略? 陈应等人不以为然地想着,林清寒则是毫不留情地嘲讽起来:“还说什么选取贤德之人,上行下效,自然太平无事。按你们这么说,常信叛逃魏国就是因为上行下效,是朕这个天子不贤德,没有做好上行,导致常信下效,直接叛国了?” “臣等绝无此意!” 马庸一干人等急忙跪地否认。 林清寒冷哼一声,看着李凡所写的四策被王柬之递给身边人,开始在朝臣手中传阅,不满道:“你们自己看看,和人家李凡的办法相比,你们说的那都是些什么玩意!” 听一众朝臣顿时哑口无言,心中却是十分不忿。 阻止总督贪污,祸害地方军政,他们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可是李凡一个毛头小子又能写出什么策略?以至于让女帝陛下如此推崇? 礼部尚书马庸脸色一沉,不等看到林清寒传阅的奏疏,率先站出来反驳道:“陛下这是要改祖制?” “总督权力是太祖定下的,自我大夏开朝以来就是如此,并无任何不妥。陛下若是冒然改变,只怕会引起大乱,使我大夏江山社稷不稳啊!” 就在这时,丞相王柬之忽然开了口。 “马尚书此言差矣。老朽倒是觉得李大人此策大多可行!” 话音一落,全场俱惊。 无论是陈应,马庸,赵免疾,这三位跳得最欢的尚书愕然地看着王丞相,不敢出声。 “陛下,从常信叛逃魏国一事可以看出,总督在边关的权力的确过大。李大人调兵权与指挥权分割,以及设置军事院军事法庭,还有教化兵卒的办法极好。” 王柬之一脸惊喜对林清寒道:“虽说后勤交给商人可能会存在奸商勾结恶意抬价等问题,但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总督贪污。” “陛下,李大人的北都四策还是有很大可行性的,是稳定边关,稳定北都不可多得的良策啊!” 王柬之认认真真地说着,目光落到正在众人手中传阅的奏疏上,心中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能想出这么有效限制总督权力的办法,足可见李凡可为大夏栋梁之材。他从前还真是小看他。 只是他就不明白了,李凡这小子怎么不管做什么都要拉上一群奸商,非要破坏呢他以礼治国的策略呢? 可惜了,李凡那家伙到底和他不是一条心,日后必然要产生冲突啊! 另一边,陈应等人也自已经看完了李凡的奏疏,一个个拉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大人,马大人,你们对李大人所提之策有什么问题吗?” 林清寒故意询问道。 陈应马庸两人对视一眼,满眼苦涩。 这份北都四策已经被丞相王柬之已经赞扬过了,他们哪还敢提意见? 两人只得恭恭敬敬行礼,硬着头皮夸赞起来。 “臣赞同丞相大人的意见,李大人此策甚好。” “臣附议。 林清寒见状轻蔑一笑,也不理会灰溜溜退回队伍的两人,大声公布道:“既然两位爱卿也觉得李大人此策可在北都实施,那朕就正式任命李凡为总督,负责北都军政革新一事了。” 陈应等人面上僵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默认下来。 “另外,待常信押送回京,由督察院接手,严查常常信贪污叛逃一案。不得拖延!” 说完,林清寒顿了顿,见殿下无人出言反对,起身道:“退朝!” 听着殿内传来的声音,王奇心中一片冰冷。 这距离李凡出任左布政使才多久,陛下居然又给李凡升官,还升到了总督? 王奇虽然对嫉妒得发狂,却又无可奈何。 他就不明白了,李凡这么一个贪财好色之徒到底有什么好的?不仅陛下对他如此维护,就连父亲居然也力挺他的策略。 难道,他在李凡身上吃了这么多的亏,就只能一直憋憋屈屈地看着李凡李凡青云直上吗? 王奇忽然从下朝离殿的官员中看到了徐重阳的身影,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徐重阳的根基在北都,又没当上总督。或许会愿意给李凡添些堵。 这样想着,王奇交代了手下守好位置,快步追了上去:“徐大人!徐大人留步……” 第134章 北都迎来史上最狗总督! 八月二十五,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代总督李凡也趁着天气凉爽,乘车回到了自贸区新城。 “张亮,咱们才一个月没来,这自贸区怎么这么热闹了?” 李凡带着张亮周子勤行走在最热闹的一条街上,眼睛却总向街边扭动跳舞的西域舞姬身上瞄。 虽然这群西域舞姬的穿着比起前世那些擦边小姐姐差远了,但他真的好久没有看到金发碧眼的妹子了。 “是啊!老爷,前面有卖汤面的,我们们逛了这么久,去吃点东西吧!” 张亮傻乐着,用衣袖替李凡擦了擦桌椅,见李凡还在看西域妹子,顿时一脸嫌弃:“老爷,那些黄毛妖怪似的丑女有什么好看的?我可是听说了这种人身上一股味道呢!” 张亮毫不客气地说着,同时招呼着周子勤坐下:“老周你说是不是?” 周子勤没搭理他,而是认真向李凡汇报起来:“大人,自贸区新城的城墙已经修建好了,中心交易区和第二期生活区也建设完毕,按照大人的要求进行了招商,很快就能正式开放。” “现如今,已经有两百六十家商户长期入驻自贸区,近六万人从附近州县迁徙到自贸区做工,算上进城进行交易的两国商人和商队顾工,每日城内常规人数已经逼近十万人,一年后所有建筑设施建设完毕,城内常规人数有望达到三十万人。” “做的不错。”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询问道:“两国商人数目,和交易商品类别记录好了吗?” “记录好了。除去朝廷和大人的丝绸交易,我国商人数目此魏国多百分之三十左右。另外还有进百分之五的草原,西域等外国游商。” 周子勤顿了顿,忽然降低声音道:“自贸区日平均交易额度高达三万两。交易商品种类四百三十六种。” “其中,魏国商人采购商品主要为纸张、丝绸、绣品、竹制器皿,酒水,木材,以及一些奢侈工艺品。而我国从魏国采购物资主要为皮货,牛马等牲畜,香料,还有……” 周子勤迟疑片刻,李凡诧异询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奴隶。” 周子勤一脸无奈。 “西域女奴还有魏国美人居多。还是大人您有先见之明,禁止夏人售卖大夏人口,不过尽管如此,下官还是看到有人在打探这方面的消息。” “你做得很好。” 李凡赞扬道:“有人要打探随他们打探去吧,回头我把自贸区的规矩定在城门口,老周你只要把自贸区给我盯死了就好。” 李凡说着,悄悄打量着周子勤。 因为级别太低不好掺合在总督叛逃事件,周子勤这段时间一直被李凡留在自贸区负责建设工作。 现在看来,周子勤真的很适合管理自贸区啊!或许,自己该给周主簿升个官了。 李凡思考着,将周子勤看得心中发毛。 就在这时,李凡笑眯眯地再次开口了:“老周啊,你对自贸区十分熟悉,本官把你调入太府寺,负责自贸区管理如何?” “多谢大人!” 周子勤闻言大喜。 这应该算是升官了吧? 他是真没有想到,仅仅几个月时间,他就由一个被诬陷被排挤无人要,被迫跟随李大人来边疆的主簿成为了自贸区新城的负责人。 这种感觉就如同做梦一般,让周子勤不敢相信是真的。 “不过你也别忙着高兴,从下个月开始,自贸区试营业结束。开始对跨国交易加收进出口的商税。” 李凡看着开始发飘的周子勤,及时泼了一盆冷水。 “这件事情至关重要,就连陛下都在关注。如果做好了,你的未来和仕途自然不用再愁。但如果做不好,本官就只能换人,明白吗?” 周子勤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应了下来。 “下官定然不负大人厚望。” “是陛下厚望。” 李凡笑了笑,向吃完面正抹嘴张亮喊了一声走了,晃晃悠悠离开自贸区。 “老爷,咱们回北都,还是回宋州?” 坐上马车,张亮扯着嗓子询问起来。 李凡闻言一愣,随即陷入了犹豫。 自从那日醉酒后不小心说漏了嘴,顺阳林清雅就缠上了他。逼着他把总督制度改革的方案写出来上奏朝廷。 虽说有他的北都四策,即便朝廷派个狗来也做好总督。可听林清雅那个坑货的意思,她似乎已经向陛下提议让他担任总督了。 这让李凡着实有些糟心。 “去宋州吧!” 李凡忽然说道:“虽说顺阳公主向陛下举荐了我,但朝廷那便肯定不可能让我升得太快。这个总督肯定跟你家老爷无关。” “是。” 张亮不情不愿地应着声,一脸嫌弃道:“就是不知道这总督的位置便宜了哪个狗东西……” 话音未落,马车外传来了一声呼喊。 “车内可是代总督李凡?” “是我家老爷。你是何人?” 张亮急忙询问道。 “陛下有旨意,特任命宋州右布政使,代总督李凡为三军总督,请李大人下车接旨!” 此言一出,李凡脸色猛然一僵。 张亮刚才说什么来着?狗东西? 李凡走下车,恶狠狠地剜了张亮一眼,不情不愿地接了旨。 一柱香后,李凡看着传旨之人骑马离去,心中无比凄凉。 总督? 那些朝臣是居然舍得把这个位置让给他,没有阻拦女帝任命他为总督?他们脑袋被驴踢了,还是嘴巴没了? 还有女帝林青寒,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己的北都四策已经交上去了,随便派个大家都满意的人来担任总督不好吗?非得硬把他提上来。 想到这里,李凡重重叹了口气。 一旁的张亮急忙询问道:“怎么了老爷,朝廷给老爷升官,这是好事啊!” “好事个屁啊!” 李凡一脚向张亮踹了上去:“你踏马刚才说谁狗东西呢!啊?你说谁呢?” 张亮扭动身体,左躲右闪躲避李凡的飞踹,同时尴尬地笑道:“老爷,属下这不是没想到陛下把总督交给您嘛……诶呦,疼疼疼,老爷别踹了!您刚才叹什么气呢?” “你还好意思问我!” 李凡停下脚,一脸不忿道:“都怪你的乌鸦嘴!”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总督对于老爷来说并不好当?” “老爷这么厉害,又有那个什么四策,怎么就不能当好总督了?” 张亮委委屈屈道。 “你懂个屁!” 李凡瞪了张亮一眼,恨铁不成钢道:“若是别人担任总督,那自然没事。但你家老爷升官升得这么快,在朝堂又没派系又没根基的,你觉得朝廷那帮家伙会甘心老爷坐在这个位置上?” 说完,李凡再次重重叹了口气:“陛下把老爷我放到总督这个风口浪尖上,卷入政治麻烦那就是必然的。” “我有预感,这个总督绝对不好当。张亮,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我们要有大麻烦了。” 第135章 恩威并施 虽然李凡并不愿意接手北都这个烂摊子。但林清寒硬是把北都塞进了他的手里,李凡便不得不接下。 三天后,李凡安排好了自贸区还有宋州的相关事宜,告别了并没有住上几天的的宅院,前往北都。 “北都知府季舟率府城诸官恭迎李总督到任!” 北都城外,新被提拔上来的知府季舟早早的等候在了西城门外,迎接李凡。 “季知府客气了。都起来都起来,本官又不是第一次来北都,这么客气干什么?” 李凡笑呵呵地走下车,正准备与寒暄,一个随从小跑着来到季舟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话。李舟闻言一愣,下意识看了李凡一眼,顿时一脸愁容。 李凡见状轻轻挑眉。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看样子似乎与他有关? 李凡正猜测着,新上任的季知府便笑容僵硬地请他入城,对刚刚知道的消息绝口不提。 “季知府可是有什么事情想对本官说吗?” 李凡扫了季舟一眼,淡淡询问道。 “没,没有季舟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总督大人初来乍到,些许小事,如何敢劳烦李大人大驾?下官去想想办法就好了。” 季舟支支吾吾,硬着头皮说道。 一旁的张亮见状,顿时不乐意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嘛!你也是初来乍到,要发生了大事老爷难道还能怪你不成?扭扭捏捏的给谁看呢!” 听到张亮的话,季舟一狠心,闭着眼睛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大人,姜将军忽然传信,说兵营突然发生哗变,他已经竿过去镇压了。” 李凡心中一惊,随即勃然大怒:“兵营哗变?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总督大人,不是下关有意瞒您,而是这种事情咱们知道了也没有用啊!” 季舟满脸无奈地解释着,但李凡已经没有和他对话的心思,而是飞快地安排到:“张亮!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调出仓库所有的钱粮送往兵营!” “乔大人!还请你护住本官,绘本官去兵营走一趟了!” “属下/下官遵命!” 张亮与乔瑞急忙回答道。 说完,李凡自顾自地抱怨了起来:“奶奶腿的,老子就知道肯定得出事儿!也不知道谁这么不给本官面子,非得赶在本官上任的时候找麻烦!” 李凡嘀咕着,重新钻进马车,赶去与姜子仁会合。 见了姜子仁,李凡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果断下令让姜子仁把跳的最欢的几位校官拿下。 “劳烦姜将军了!非常时刻用非常办法,就跟救火一样,将军总要先阻止火势扩散,再行进行扑灭。” 李凡简单解释着。 姜子仁闻言,二话不说地拿下李带头闹事的三位校尉。但被包围的兵营依旧闹得十分厉害。 “李大人,带头的三名千夫长已经拿下了,请总督大人发落!” 姜子仁大声回禀道。 李凡轻轻点点头,没有理会被抓来的三名校尉,而是走到阵前。 “肃静!” 李凡大声喊着,却并没有人搭理他。 一旁保护李凡的姜子仁顿时露出紧张的神色,当即劝慰:“李大人。要不还是派人将镇压吧?” 正说着,李凡突然看到张亮押送着长长的车队前来,果断道:“肃静!给各位的军饷钱粮已经到了。再有吵闹不休者,送来的军饷钱粮便不发了!” 话音刚落,吵闹得营地成片成片地安静下来 一双双满怀期待,却又交织着浓浓不信任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凡,虽然场面一片鸦雀无声,却依旧给人一种无法言喻压的迫感。 仿佛只要他开口说的的话与领粮无关,这些眼睛的主人就会在下一刻将他撕碎。 “张亮!让将士们排队领粮!” 李凡大声说道。 “是,大人!” 张亮大声说着,轻车熟路地在军营中吆喝起来:“领粮排队喽!总督大人有令!一个营一个营排队领粮领钱,百夫长带着手下来排队!若有争抢顺序者一律最后发放军饷军粮!” 听到真有军饷可发,北都城外的兵营一片哗然。 这就发放军饷了?上面的人这么说,不会是在骗他们吧? 众将士心中犹豫,却也不再闹了。 一个百夫长模样的兵卒思虑再三,难以置信的询问张亮:“总督大人真的打算给我们发钱发粮吗?” “我家姥爷说的话怎么可能有假?” 张亮骄傲道:“不信的话你们去京师打听打听,我家老爷可是有着李财神的称号!说话呢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怎么可能骗你们这种小人物?” 说完,那位百夫长便被张亮喊去领钱。 知道沉甸甸的同伴拿到手里,那位不知名姓的百夫长依旧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但嘴角却早已笑得合不拢了。 新总督竟然真的给他们发粮发钱了! 见状,无数将士蜂拥而至,将张亮与运送钱粮的车队团团围住。 张亮被吓了一跳,大声狂喊:“排队啊!都排队!谁不排队?我取消水领钱的资格!“ 建华变的军营逐渐恢复秩序,开始排队领粮。李凡终于放下心来,带着乔瑞,姜子牙等人来到了被抓的三名千夫长面前。 “说说吧,你们为什么闹事。” 李凡询问着,张亮适时送来一张椅子给李凡坐下。 “呸!狗官!” 千夫长雷虎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瞪着眼睛倔强地看着李凡。 张亮见状顿时怒了,上去就是一耳光:“敢骂我家老爷!谁给你的胆子!” “你们这些狗官贪污军饷害得将士们吃不上饭,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也配老子给你们好脸色!”雷虎桀骜不驯道。 李凡闻言挑眉,一旁的张亮却已经替他打抱不平了起来:“你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吗?” “可寇军想贪污抚恤金的,那是原来总督!关我家老爷什么事?” “都是一丘之貉,新总督和原来的总督又有什么区别?” 雷虎冷笑着,大声嘲笑道:“就你这种狗腿子,应该没挨过饿吧?你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吗?” “就是肚子烧得收不了,五脏六腑都给你搅在一起,灌水灌得胃中发酸却依旧不顶用……” 李凡闻言连连皱眉:“你们平日里吃的都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每天喝两碗稀得跟水似的,米粒能数出来的白粥,有时候甚至人一天一碗!答应好好的军饷,更是完全看不着影!” “要是早知道当兵如此,老子还不如留在乡里种田,就算遇到灾年饿死了,也省着受营里这鸟气!” 雷虎义愤填膺道。其他挑事儿的两名千夫长顺势大骂起来:“就是!留在家里还能混个饭吃,来当兵就是挨饿送死!” “连总督都跑了,这边疆还守什么守?谁不让我们吃饱,我们就闹谁,饿都快饿死了,我们还怕杀头不成?” “对!有种你今天就砍了老子,老子要是眉毛皱一下都算不得好汉!” 听着三名千夫长放肆的发言,张亮的脸色十分难看,恨不得就地将此三人正法。 李凡则是微微一笑:“行,既然三位求死心切,那本总督也不拦着。张亮带他们出去吃个饱饭,别省着这世上再多三个饿死鬼。” 张亮虽然心中不快,但还是按照力帆的吩咐,将三名千夫长带回兵营用饭。 半个时辰后,从兵营转过一圈,见到将士排队领粮领钱场景的三名千夫长脸色难看地被押回营帐。 “都吃饱了?” 李凡笑盈盈的询问道。 雷虎等人神色尴尬意地点点头,心中却是一阵后悔和绝望。 谁能想到,这位新来的总督真的发粮发饷了啊! 要是早知道这位新总督能解决问题,他们何苦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带人大闹兵营呢? 只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算后悔也晚了。 看着一言不发,打算死扛的三名千夫长,李凡忍不住一阵摇头。 虽说他是来处理军营哗变的,但这次花变毕竟事出有因,是朝廷没有供上钱粮在先,迫使士卒闹事寻求活路。 所以从一开始,李凡就并没有打算把事情闹大,按照正规程序处置那些没了活路的苦命人。 “既然吃饱了,那本总督就可就开始处置三位了。” 李凡目光落在三位千夫长上:“雷虎,胡得志,常有粮三人,身为千夫长却带领士族闹事,引起军中哗变,依照大下律法,其罪当诛!” 雷虎三人咬着牙,一声不吭地站在李凡面前,当真没有一人求饶。 李凡见状愈发满意,话锋一转,继续道:“然,顾念三人作战有功,此番又是朝廷有错在先,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改判各罚二十军棍,剥夺所有职务,补发军饷赶出军中,你三人可有不服?” 雷虎等人一脸惊愕地抬头看着李凡,不敢相信新总督居然就这样饶过了他们。 李凡没有得到回答,忍不住微微皱眉,提高声音再次道:“你们可有不服?” “没有没有。” 雷虎急忙回答着。 不用死了,这对他们三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虽然依旧要遭到惩罚,但毕竟他们曾经被克扣的军校会如数发还啊! 这样看来,得了军饷,还白白赚了一条命,这是新总督对他们格外开恩了。 一时间,三人对李凡不仅仅是心服口服,更是产生了追随的心思。 “谢大人开恩!雷虎愿追随大人,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第136章 总有刁民想谋害本官! “刚离开兵营想在本官手下做事,哪有那么容易?” 李凡淡淡说道。 雷虎咬着牙,还想再说两句,却听李总督再次开口道:“来人!他们三个已经不是军中的人了,补发粮饷后送他们回家!” “当了这么多年兵了,不管以后是做护卫还是做什么,总要回家看看不是吗?” 听着李凡的话,雷虎三人顿时心中一喜。 李总督这是答应他们追随了吧? 还特地让他们先拿钱粮回家看看家人,跟着这样的大人,是他们的幸运。 虽然雷虎三人满心欢喜的走了,军营哗变却并没有完全结束。 “姜将军,军营粮食采购发放是谁负责的?” 李凡忽然转头询问道。 姜子仁闻言一愣,随即道:“是粮仓那边的官员,不过是新来的。以前那位和前总督有勾结,已经入狱了。” 李凡点点头,对张亮道:“张亮,去给我把新上任的粮官叫来!” 一个时辰后,新粮官谢实满头大汗,一溜小跑着来到李凡面前。 “李大人,下官……” “废话就都免了,本总督有个问题。” 李凡打断了谢实。 “当初陛下让本官代总督的时候,我曾经从银行贷了五万两白银买粮救急。就是为了避免今天的事情发生。” 李凡询问道:“但兵营还是因为缺粮哗变了!你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的拨款都去哪儿了?” 谢实看着那双冰冷又充满威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大,大人,那些钱下官都用来买粮了啊!” 买粮? 买了五万两银子的粮居然还能引起哗变?这是糊弄傻子呢? 李凡脸色猛然一沉:“来人,把此人拖出去砍了!常信刚刚被拿下,居然还有人敢贪污军饷!真是胆大包天。” “大人!总督大人!下官真的没有贪污!您拨下来的钱真的全都用来买粮了啊!” “全都买粮了?谢实,你这是当我傻吗?” 李凡制止手下,神色不善地盯着谢实道。 “大人明察!五万两买粮的明细下官已经带来了,就在这里了,下官是真的一文都不敢拿啊!” 谢实紧张地跪在地上磕着头,将账册双手奉上。 李凡虽然心中依旧怀疑,却还是接了过来。 只是这一看,李凡便发现了重大的问题。 去岁的江州水灾时,粮价飞涨,他是按照一两银子两石粮的价格囤积粮食,才顺利的收拢流民,建立工厂的。可为什么如今采购的军粮却高达五两一石? 这个价格买粮,五万两对于边军来说还真的杯水车薪,顶不了什么事。 “买的粮居然这么贵,谢大人恐怕吃了不少回扣吧?” 李凡淡淡看了谢实一眼,谢实则是暗自叫苦,急忙道:“大人,北都这边不比金陵,这些年粮价一直这么高,下官则是没法子啊!” “没法子?” 李凡冷笑两声,提高声音道:“那你就不能换个粮商买粮吗?” “大人,不是小人不想换,而是北都附近其他粮商手中根本买不到这么多的粮食,只能买这个徐记的粮食啊!” 听到谢实的话,李凡连连皱眉。 谢实的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 事实上,粮价这种一查就能知道的东西,谢实没必要说这种假话。 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他上奏四策中关于后勤制度改革的一策便彻底成了空话。 “其他粮商为何手中没粮?” 李凡询问道。 谢实微微一愣,面露苦涩:“大人,他们都说是收不上这么多粮,具体什么情况这下官也不知啊!” 这是已经形成垄断了吗? 李凡默默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但即便你说的不假,粮草不足不能及时上报,致使军营哗变,谢实,你对这个失职之罪可有异议!” 听到李凡的话,谢实顿时顿时松了一口气,忙道:“下官知罪。” 两天后,在确保所有兵营都粮草充足后,李凡带着张亮与乔侍卫等人出了北都。 “大人,市上的粮价这么高,我还以为今年淮南府收成很差呢!可您看这田!收成也不算差啊。粮价怎么还那么高呢?这没道理啊!” 看着漫山遍野的稻田,张亮满心不解。 李凡正跟着乔瑞学习骑马,听到张亮的发问,目光也落在路边的田地上,神色无比复杂。 这就收成不错了了?和上辈子相比…… 李凡叹了口气,给张亮解释道:“张亮,这里可不是什么土地贫瘠的偏远之地。” “你可知道,三百年前天下一统时,这里便是粮产量最高,整个中原最富裕的地方。要不是因为我朝与魏国的战争,以淮南平原这沃野千里的粮产量,足够供给整个大夏了。” “那粮价怎么还那么高啊!今年也没有天灾兵祸啊!” 张亮一脸困惑。 “是啊,没有天灾没有兵祸。” 李凡重复着,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座破旧的草房和距离在房前的人群所吸引。 一声惨叫随风传入几人的耳朵,李凡默默叹了口气,继续道:“但存在人祸啊!粮食分配不均,同样会导致粮价不正常的。” “张亮,我们过去看看吧!” 随着一行人靠近村子,惨叫和喊声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打!给我狠狠的打!你一个佃户,连我们徐家的粮也敢拖欠,简直活腻了!” 张亮挤开围观人群,李凡便看到一个年轻人正指使着奴仆殴打一个浑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男人。 或许常年风吹日晒种地的原因,被殴打的男子看起来已经三四十岁了。此刻正一边打滚努力躲闪着恶奴们的拳脚,一边艰难地解释着:“祁小爷,我是真的拿不出粮了。宽限两天行吗?” “我家地今年被一伙流兵踩过,收成照往年差了不少。如今又刚刚交完两成夏税,按往年份量上交,我们一家就一点粮都没有了,肯定会饿死人的啊……” “我管你死不死的呢!” 祁姓青年不屑地说着,一脚踩在了佃户的脸上,来回碾动道:“你佃了我们我们徐家的田,就得给我们徐家交租!” “徐家五十万亩地,若是没个规矩,你也宽限我也宽限的,那得差上多少!” 祁小爷冷笑着,转头对带来收粮的恶奴道:“去几个人进他家里搜!给我把每一粒粮食都翻出来!敢拖欠我们徐家的粮食,简直反了天了!” 说完,祁小爷的目光扫过围观百姓,得意道:“我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看,与徐家作对,拒不交粮的下场!” “是,管事!” 打人的恶奴说着,当即抛下吴老三,向一旁破屋走去。 围观众人脸色十分难看,却不敢吭声。 只有吴老三见状大惊,抱着祁小管事的腿哀求起来。 “求您了,祁爷,就几天,我借到口粮马上就交……” “那万一你借不到呢?” 祁小管事见甩不开吴老三,厉声道:“放手!否则我叫人打断你的腿!” 吴老三下得连忙收手。 他父亲就是断过腿的人,因此种地养家的重担全都落到了他一人的身上。 若是他也断了腿,家没人种田,只怕全家老小都得饿死! 随着恶奴进屋,屋中马上传来老人喝骂,还有孩子哭闹的声音。 第137章 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给大家乐呵乐呵! “爹!二狗!大妞!” 吴老三听到屋里的声音,拖着一片青紫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冲进屋中救人。 但已经迟了。 七八名恶奴拖着吴老三的父母妻儿还有一袋粮食走了出来。 三个孩子惊恐地缩在母亲身边,最小的两个甚至还光着身子,瑟缩在母亲身前。年迈的妇人艰难地用自己的身体,遮挡儿媳破烂不堪的衣服下露出春光。 六旬老人挥舞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试图打退徐家的恶奴,却引来一片无情的嘲笑。 被地主赶来围观的其他佃户见到此情此景,顿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 “祁小管事,他们家米缸是空的,不过我在那老太婆床上找到了这么一个袋粮!” 恶奴带着粮前来复命,吴老三的老娘看着粮袋,顿时哭喊着扑了上去:“那是我们的口粮啊!杀千刀的!还给我!” “滚!” 拿着粮袋的恶奴一脚踹上了老妇,将吴老三母亲踹昏了过去。 “娘!” “娘!” 在吴老三和媳妇的惊呼以及孩童们的哭声中,祁小管事接过口袋掂了掂,脸色猛然一变。 “就这么点儿?” 祁小管事神色不善地看着吴老三:“吴老三,就这么点儿粮可不够交租啊!你说,我该怎么向主家交代?” 祁小管事说着,目光落在吴老三的妻女身上,吴老三一看到祁小管事的眼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求求你……” “起开!” 祁小管事呵斥着,毫不客气地致使手下恶奴去抓人:“去!把吴老三家的媳妇和小丫头都抓来!” “八九岁的小丫头,正是能卖上价钱的好时候!那娘们儿嫁过人生过娃,虽然价钱差些,但送去暗巷应该能值两个钱。这两个人怎么着也能抵上拖欠的粮钱了。” 祁小管事大声说着,吴老三则是一脸绝望。 “祁管事!祁爷!求求你高抬贵手……” “死一边去!” 祁管事一脚将吴老三踹开,不屑地啐了一口:“就你也配求老子?” “不想让老子带你媳妇姑娘走,行啊!你把欠粮给老子补上!欠了我们徐家的粮,就该有这个觉悟!” 祁小管事说着,妻女痛哭呼喊和儿子的喊声交织在一起,一句句带着哭腔的“爹”,“娘”还有“相公”声刺激着出了祁管事和恶奴外在场每一个人。 “狗东西!放开我家儿媳妇!” 瘸腿老人怒喝一声,扔开拐杖,恶奴扑上去撕咬抓人的恶奴。 “死瘸子,就你也敢打你爷爷!” 正悄悄对女人上下其手的恶奴一脚将吴老三的父亲踹开,随后又觉得不过瘾,捡起老人的竹拐杖在老人身上一顿乱抽。 “啊啊啊,我和你们拼了!老子年轻时也是上过战场,杀过魏贼的!你敢动我家的人……” 瘸腿老兵顶着拐杖冲了上去,却又被年轻力壮的恶奴打了回来,破旧的衣衫下已经开始渗出血迹。 从晕厥中醒来的老妇人见状,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别打了!都别打了!老天啊!你睁睁眼睛吧!我们家老实本分从不作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啊!” 为什么? 这世上哪有什么为什么? 终于被张亮送到最前方的李凡悄悄叹了口气。 麻绳专挑细处断,恶难专逢苦命人,那因为家底不厚,扛不起风险。 因为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人一出生就是骡马。生在罗马的人要出门,那骡马被骑便成了天经地义。 但幸运的是,以他现在的权势,看不惯可以伸手拉一把了。 “都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殴打老人,劫掠妇女,你这是把我大夏律法当作废纸了吗?” 李凡大声呵斥着,瞬间吸引了围观百姓的注意。 祁小管事更是瞬间黑了脸。 “哪个混账东……” 祁小管事说着,转身正要大骂。可在看到李凡的衣着护卫后愣了一下,马上改了口。 这是一个有身份的老爷,虽然未必比得过徐家,但他只是一个管事,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这位老爷,我是徐家管事,如今正在处理徐家家事,还请老爷不要随意插手的好。” 祁小管事说着,语气客气却又带着骄傲和威胁之意。 话音一落,围观众人纷纷回过神来,神色惶恐地退到一边,与李凡几人划开距离。 李凡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要是早知道说句话就能让人退开,他还跟着张亮挤到前面来干什么啊! 李凡悲愤地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张亮!把这家伙抓起来。打!” “是,老爷!” 张亮挽起袖子,激动道。 祁小管事没想到来人竟然这么不给他……或者说不给徐家面子,顿时恼了。 “且慢!” 祁小管事呵斥着,傲慢道:“这位老爷,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喊打喊杀的恐怕不合适吧?” “说出来吓死你们,我们可是淮南徐家的人!我家大老爷可是在京师做大官,担任着兵部侍郎呢!” 兵部侍郎,徐家。京师有这号人吗? 李凡心中茫然,面上却冷笑道:“侍郎又如何?侍郎也不能蔑视王法!” 听到李凡说出王法,祁小管事顿感嗤之以鼻。 “王法?王法算个屁啊!” “在我们淮南府,我徐家就是王法,我徐家就是这里的天!” “称你一声老爷,那是我给你面子!连县老爷见了我家大老爷二老爷都得乖乖下跪,你算个屁啊?也敢在我们徐家面前说王法!” “大胆!” 闻言,皇家侍卫乔瑞顿时怒不可揭道。 李凡目光微沉,按下乔瑞,冷声道:“张亮!先抽二十耳光!” “是!” 张亮回答着,抓小鸡仔一般将祁管事拎了起来。 管事带来的恶奴们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乔瑞的手下拔刀逼了回去。 “你敢打我!” 祁小管事十分嚣张地对李凡怒目相视。 啪! 张亮抬手扇了上去:“老子怎么不敢!” 围观百姓见收租的祁小管事被打,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惶恐畏惧,再一次悄悄远离了李凡一行人。 “好好好!” 啪! “你信不信你今天打了我……” 啪! “那就是不给徐家面子!” 啪! “我保证,你们走不出淮南府!” 啪! “徐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啪! “连徐家也敢惹,你们等着掉脑袋吧!” 尽管脸已经被张亮打肿,但祁管事仍在不依不饶地叫嚣着。 直到二十耳光打完,祁小管事脸肿得如同猪头一般,还在咒骂:“你们死定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等我回头通禀了我家老爷……” “不用了。” 李凡淡淡看了祁管事一眼,给了张亮一个眼神。 张亮瞬间心领神会。再一次趁乔瑞不备抽走他的爱刀,一刀砍了祁管事的脑袋。 “本官会亲自找你家老爷聊聊的!” 第138章 李凡:人头收到了吗? “杀人了!杀人了!” 看到刚刚还在嚣张跋扈的祁小管事掉了脑袋,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发出了几声尖叫。 “这位大人,你还是快点带人走吧!” 一个老妇人又是紧张又不安道。 “快走吧!听您的口音应该不是淮南府的人,徐家势大,这位大人你杀了徐家的管事,徐家是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到老妇人的话,其他围观百姓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赶紧走吧!别到时候把命都丢了,还牵连我们。” “唉,祁小管事这么一死,以后吴老三家可就难了啊!” 张亮顿时炸了毛:“你们什么意思?我家大人给你们帮忙……” “张亮!” 李凡瞪了张亮一眼,虽然能理解百姓们只是担心未来并不是针对他,但心中依旧有些不舒服。 都怪徐家!都把百姓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既然如此,那就拿徐家开刀好了。 “走?走什么走?本官还怕区区一个徐家?” 李凡面部扭曲,冷笑道:“来人!把这颗脑袋给本官送到徐家去!” “本官去拜访徐家,怎么能着手呢?不然也太失礼了!” “是!” 一名随从领命,快马加鞭向徐家大宅的方向奔去。 围观众人一片震惊。 杀了徐家的管事还把脑袋送到徐家,这是在挑衅徐家,要出大事啊! 这外地人怎么不听劝呢? “这位大人……” 老妇还想说些什么,李凡则是翻身上马,环视一圈道:“各位,都回家吧!” “你们这些佃户身上发生的事情,本官看到了就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从今往后,你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只给朝廷交粮。” 百姓们神色古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叹气,显然并不相信这位年轻官员的承诺。 可惜了,这个帮吴老三出头的年轻人很快就要变成死人了。 几个老人叹着气,在李凡离开后,同情地帮吴老三把家人抬进房里:“吴老三,那位大人惹上了徐家,你以后可怎么办呦……” 另一边,李凡带着众人,慢悠悠地骑着马向徐家大宅方向赶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一声不吭地跟在队伍后面,像是有话要说。 “把那小子叫来。” 李凡勒马停了下来,看着少年紧张胆怯,却又带着几分坚定地走到马前。 “请问大人您是大官吗?” 少年满怀期待地询问着。 李凡点点头,少年则是眼睛一亮满眼期待:“那您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您会把徐家强买过去的田还给我们是吧?” “强买?” 李凡询问着。他虽然早已猜到徐家五十万亩良田的由来,但到底需要一些实证来确认。 这个胆大的少年无疑是很好的消息来源。 “对!这片田,还有河东那一片,原本都是我们村里人的。我们祖上原本也不是徐家的佃户,这些田都是灾年被徐家低价强买过去的!” “吴老三家这么穷,就是因为前面他老娘生病,徐家强行借钱,利息特别高,这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着少年猛地在李凡马前跪下,道:“大人,您是当官的,看样子还是大官,可一定要说到做到啊!若是能帮小人们把田拿回来,小人做什么都行!” 李凡默默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本官还不需要你一个娃娃去做什么。”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你是娇娇?” “不对,娇娇没有你这么大,那本少爷就猜你是桃子!” 徐府,徐家少爷徐敬山蒙着眼睛,给一片咯咯的笑声中对舞姬上下其手,进行一场刺激的捉迷藏。 “来吧!让本少爷看看你是谁……” 徐敬山一把扯下来蒙眼的布条,看着怀里衣衫轻薄的美娇娘笑了起来。 “爷就知道,只有你才这么香!让爷看看,你里面……” 话音未落,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从天而降,落到了徐敬山面前。 面目狰狞的表情和血迹将徐敬山吓得大叫一声,瞬间软了下来。 “谁!谁干的!” 徐敬山一把推开吓傻的舞姬,提着裤子喝骂道。院外则是传来小厮慌慌张张声音。 “少爷!少爷,不好啦!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群人马,把咱们府上给围了!” 闻言,徐敬山勃然大怒。 “在淮南府,谁不知道我徐家才是真正的主人?连县太爷也得看本少爷的脸色,汪汪叫着摇尾巴,今天居然有人敢围我徐家的大宅?真是好胆!” 徐敬山说着,扔下美人怒气冲冲推门而去:“走走走!本少爷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那个不要命的狗东西坏了本公子的好事!” 徐敬骂骂咧咧地踹开大门,一走出门便看到一片身穿甲胄的兵卒,整个人顿时一愣。 不是县里的衙差? 徐敬山的目光落在明显是头目的李凡等人身上,恼火地皱起了眉。 这帮人什么来头?不知道他大伯是当朝侍郎吗? 李凡见门内走出一个一脸肾虚模样的年轻人,不由得微微挑眉:“徐家的?人头收到了吗?” 徐少爷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厉声质问道:“我家管事是你杀的?” “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李凡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傲然道:“你们家主在哪里?给你半刻钟的时间,赶紧叫他滚出来见我!” 见李凡丝毫没有将他这个徐少爷放在眼里,徐敬山不由得更加愤怒了。 “杀了老子的人还想见我爹?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徐敬山傲然道:“这里是淮南徐家!我大伯那可是当朝兵部侍郎!深受陛下信重着呢!你什么东西也敢让我爹来见你?” “别以为带几个臭兵来就能在我徐家门口耍横!就连知府都不敢这么和我徐家人说话,你这狗东西算老几?信不信本少爷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徐敬山恶狠狠地说着,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兵卒鄙夷愤怒的目光,洋洋得意继续道:“小子,我要是你,就滚过来跪在我们面前磕头道歉,说不得还能少点痛苦!” 第139章 人跑了就要他的脑袋! 李凡上下打量一番脚步虚浮徐敬山,一脸鄙夷地摇了摇头。 同是纨绔,徐敬山可比京师那帮小伙伴们差远了。 “我耐心有限。再说一遍,徐少爷,你们徐家的家主在哪里?” 李凡懒得搭理徐敬山的威胁,于是又问了一遍道:“如果是在家里,让他马上滚出来!” 徐敬山见状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带着府里奴仆冲上前要揍李凡。 “狗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啊!敢叫我爹滚,你这是想死吗?” 李凡脸色一沉,冷声道:“张亮!” “来了,老爷!” 张亮大声回应着,毫不费力的踹倒了徐敬山。 “你敢打我!我可是徐家大公子!来人,来人啊……” 徐敬山愤怒地叫嚷着,正要召唤家中恶奴,只听刷得一声,几十名兵卒抽出刀来。徐府的奴仆顿时吓得一动不敢动。 “来人……” 徐敬山还在叫喊着。张亮却理都不理,拖死狗一般把人拖到了李凡面前,压着徐敬山跪好。 “放开我!你们这些暴民!狗东西!信不信小爷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你老母……” 啪! 张亮一巴掌甩了过去,让徐敬山闭上了嘴。 “王公子,本官最后问你一次,你爹在哪?” 李凡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敬山,冷声询问道。 “找我爹?做梦去吧!” 徐敬山虽然被打了一巴掌,却依然带着不知从哪来的傲气,一脸不屑。 “我不管你是哪来的破官,我告诉你,这里是我徐家的!你给老子等着!连知县都是我家一条狗,今天你动了我,老子明天就叫知县灭你家满门!” 一个知县…… 李凡一阵无语,冷哼一声道:“张亮,掌嘴!” “是!” 张亮说着,提起徐敬山便是一阵猛抽。 以张亮庄稼人的力气,啪啪两巴掌下去,徐敬山马上变得鼻青脸肿。 一向养尊处优的徐敬山何曾被这样打过?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便急急忙忙开了口。 “我说!我说!求求你别打了!” 徐敬山着嘴角冒血,大声嚷着,眼睛更是因为脸部肿胀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如同猪头一般,当真是连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李凡叫住张亮,一句话也没说。 被打怕了的徐敬山捂着脸,带着哭腔道:“我爹去知府衙门拜见知府去了!” “他是真不在家里。你要有什么事去府衙找他,别找我成吗?” 这才几巴掌,这家伙就把亲爹卖了? 张亮看着徐敬山满脸鄙夷。 李凡只是淡淡看了徐敬山一眼,对随行护卫的乔瑞道:“派个人,拿我的令牌去淮南府衙,告他们知府何……何什么玩意,就说本官要姓徐的,让他派人给本官送过来。” “是。” “顺便告诉何大人,如果他把人放跑了,本官砍了他的脑袋!” “是!” 传信兵卒恭恭敬敬说着,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向府衙方向飞奔而去。 李凡羡慕地看着了眼兵卒潇洒骑马的背影,转过头来眼中一片冰冷:“张亮,你亲自带人,抄了徐家大宅!” “什么房产地契,尤其是田契,必须一张不落给本官找出来!” 听到李凡的命令,徐敬山顿时大惊失色。 “你敢!” 徐敬山怒喝道,猪头一般的脸被气得一片通红。 他供出父亲在府衙,是希望来人去找父亲,让父亲替他把人好好收拾一顿。 可这不知哪来的破官竟然敢抄家? 谁给他胆子这么做的! “住手!知府何大人是我家座上宾!你敢对我徐家下手,小心我父亲和知府来了,死无葬身之地!” 徐敬山愤恨嚷着,眼中满是杀气。 “知府?” 张亮满脸鄙夷:“区区一个知府,也敢说让我家老爷死无葬身之地?” 徐敬山闻言一愣,再次道:“我伯父是当朝侍郎……” “那又如何?” 李凡扫了徐敬山一眼,淡然道:“侍郎而已?本官又不是没有弄死过。” 徐敬山闻言一愣,高高肿起眼睛露出了一丝惊愕。 弄死过侍郎,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徐家大宅内鱼贯而入的兵卒,徐敬山隐隐感到一丝恐惧。 …… 淮南府府衙,知府何翌之与徐家家主徐秋霜坐在后堂,一边喝茶一边聊着近来的大事。 “徐大人听说了吗?咱们那位前总督,不,常贼已经被押送到京师了。” “早晚的事。从常信逃跑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逃不掉了。” 徐秋霜附和着,继续道:“我大哥前两天给家中写了信,说是此案牵连甚广。陛下大怒,已经拿下了好多兵部官员,甚至还有两个郎中。” “诶,常信他害人不浅啊!” 何翌之叹了口气,愁眉不展道。 “是啊!常信初到京师那几天,刑部天天抓人,整个京师人心惶惶,据说后来刑部大牢满了,还是陛下杀了一批才又空出来位置的。” 何翌之感叹着:“他要是不跑,哪会让我边关六府……” “何大人慎言!” 徐秋霜低声提醒道:“我兄长信里说,咱们这位新总督睚眦必报,手段厉害着呢,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何兄今后在他手下做事,可千万要小心。” “徐二爷说的是。我怎么敢小看他啊!” 淮南府知府想着被罢官下狱的北都府同僚,连连苦笑:“先是龚布政使,再是宁巡抚,后面又是常信,这家伙跟个灾星似的,走到哪,哪里就出事。” 何翌之语重心长道:“徐二爷,你家虽然在京师有关系,但临近收夏税的时候,收粮收租还是低调一点。可千万别被咱们总督抓到把柄。” 徐秋霜闻言一愣,急忙拱手道谢道:“何大人说的是。小弟回头就去吩咐家里。” “徐二爷客气了。本官能坐稳知府的位置,还多亏令兄帮忙……” 何翌之笑呵呵说着,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随从的通报声。 “何大人,徐老爷有一个自称总督手下的人带手令来府衙了,说是有事要见知府大人。” 第140章 你说老子该不该扒了你的皮! “总督大人?李凡……李大人?” 淮南府知府何翌之闻言一愣,脱口而出道。 他刚刚还在和徐秋霜说这位新总督呢,结果总督就派人来了? “是。说是有事要见知府老爷。好像和徐二老爷有关。” 门外侍从恭恭敬敬回答着,何翌之来不及多想,急忙道:“请,快请。” 何知府说完,目光满是询问地落在徐二爷徐秋霜的身上。 “徐二爷,你们徐家认识新总督?” “不认识啊,如果认识的话我兄长一会在信中说的。” 徐秋霜同样满脸疑惑,随即马上紧张了起来。 没有交情,那就是来找麻烦了。 “何大人,李大人该不会事盯上我们徐家了吧?” “本官也不清楚。不过估计没什么大事。” 何翌之笑容满面回答道:“你兄长可是当朝侍郎,他随是新上任的总督却也要靠着你们徐家站稳脚跟,怎么可能不给你们徐家面子。” 徐秋霜想到在京师的兄长,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也跟着露出笑容:“何兄说的是。” “哪位是知府大人?” 传令兵卒走进正厅,举着令牌毫不客气道:“总督大人有令,淮南府知府即刻带徐家家主徐秋霜见驾,不得有误。” 何翌之查验了令牌,态度恭敬询问道:“不知总督大人身在何处?有何吩咐?” “大人在徐家大宅,有什么吩咐何大人一见便知。徐二爷,何大人,请吧!” 兵卒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何翌之见问不出什么,忍不住微微皱眉。 徐秋霜与他对视一眼,用眼神像此前何知府安慰他一般安抚起来,道:放心,或许李总督只是找大人聊聊淮南府的事。 …… 徐府大门外,李凡坐着从徐府搬出来的椅子,喝着抄出来的茶,默默看着从徐府搜出来的田地账册。 何知府带着徐家主骑马飞奔而来,看到李凡面前死狗一般趴跪在地上的身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人的背影怎么那么像徐公子呢? 啧啧,瞧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真惨! 何知府默默吐槽着,徐家主徐秋霜则是愣了一下,仔细看了好几眼,这才试探性叫了一声:“山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敬山抬起猪头脸,眼中满是惊喜:“爹!” “让你动了吗?” 不等徐敬山把情况告诉徐家主,李凡便冷声呵斥起来:“张亮,掌嘴!” “是!” 张亮大声回答着,甚至挑衅地看了眼脸色铁青徐秋霜,拎起徐公子便扇了起来。 当着老子的面打儿子,老子还敢怒不敢言,这感觉贼刺激! 何知府见到此情此景,一脸震惊。 这是什么情况?总督当真在找徐家麻烦?他怎么敢的! 徐秋霜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呆滞地看着自己儿子尖叫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爹来了!爹!救我……” 在徐公子痛苦哀嚎声中,李凡淡定地却将目光转向来人:“淮南府知府何……叫什么来着?算了,何大人来了吗?” 何翌之闻言回过神来,十分勉强地挤出笑容,急忙对李凡行礼道:“下官淮南府知府何翌之,拜见总督大人!” “徐家家主呢?徐二爷过来了吗?” 李凡再次询问道。 何翌之看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徐秋霜,急忙道:“来了,来了。徐家家主来了,这位就是徐家家主徐秋霜。” 何翌之一把拉过徐二爷介绍着,用余光扫了眼还在挨巴掌徐少爷,小心翼翼道:“李总督,那是徐家徐敬山公子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没有误会!” 李凡似笑非笑回答道:“不过是我来淮南府这边视察收夏税,撞到了徐家人收粮,发现徐家佃户奴仆众多,土地甚广,收粮也十分霸道罢了。” 何翌之心中一紧,徐秋霜脸色瞬间惨白。 李凡看着二人的反应,一脸讽刺道:“那可是五十万亩良田啊。只怕大半个边关都是徐家的田地吧?” “本官则是不久前才刚刚得知,我大夏军队都是靠徐家的粮养活的。本官此番来淮南府,怎能不来感谢一下徐二爷呢?” 李凡目光冰冷地看向徐秋霜。 徐秋霜听闻此话,当场跪地道:“大,大人,田地收租还有军粮买卖一向由府中下人操持,草民实在不知哪里惹得大人不快……” 徐秋霜偷偷看了眼李凡的脸色,一咬牙,低头道:“草民这就叫府中负责买卖粮食的管事出来给大人一个交代,另外我徐家愿奉送粮食五万石给总督大人,请李大人笑纳。” 徐秋霜说着,神色却突然一暗,在心中默默算计着该如何把李凡诓走,然后借口筹粮写信向兄长求助。 打了他的儿子,围了徐家老宅,这事情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就翻篇过去了! 边关六府可是徐家的六府!就是总督,也一样不能侵犯他们徐家利益! 李凡虽然不知道徐秋霜在想什么,但在拿到徐家账册后就已经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五万石粮食,真多啊!” 李凡叹了口气,看向何知府:“何大人,你觉得本总督该怎么做?” 听到李凡的询问,何翌之手心冒汗,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然李凡番接任代总督的时候他前去见过一面,但仅仅一面又怎能摸透李凡的路数? 不过看着维住徐府和正在挨巴掌的徐敬山公子,何翌之最终还是选择了谨慎一些。 “大人,徐家田地数目众多,管理田地的奴仆鱼龙混杂,具体情况如何可谓一片混乱,有待查清……” “何大人准备怎么查清楚?” 李凡冷笑着打断了何知府:“还是说,何大人觉得本总督现在没有查清楚?” “下官……” 何翌面色苍白,焦急地想要解释。 李凡却毫不客气地撕破了脸,怒道:“何大人,这是你的淮南府!徐家在淮南府有多少田,田怎么来的,是不是一直在兼并田地,这些问题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何翌之心中叫苦,却又不敢直接回答,只能硬着头皮采取了拖延大法道:“总督大人,徐家之事事关重大,下官这就把人带回府衙严加审问,一定尽快给李大人一个交代……” “我踏马问你怎么处理!少跟老子扯东扯西!” 李凡一脚踹翻了面前从徐家抄来的小茶桌。 巨大的声响吓得何翌之心中猛然一颤,却还是老腊肉一般回答道:“先把徐家都抓起来……” “先抓起来?行啊,那就抓起来!” 李凡连连冷笑,再也不想墨迹,干脆下令道:“来人,给本总督把何知府还有徐秋霜拿下!” “大人!大人,下官一时失察……” 何翌之顿时慌了。 但李凡手下的兵已经采取了行动,压着何翌之跪在地上。 “一时失察?所以罪不至死是吗?” 李凡怒极反笑:“那你可知道军队从你淮南府买的粮食多少钱?” 何翌之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徐家的粮卖多少钱他哪里知道?他只要拿好徐家给他的孝敬就够了。 可问题是,这话根本不能明说啊! 李凡见何知府答不出,心中更加失望。 “你答不出?那本总督告诉你!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石的粮食,你们淮南府已经卖到五两一石!” “老子的兵,每天吃五两一石的粮食!除了徐家粮铺其他地方还买不着!这你敢信?” 李凡走到何翌之面前,一脚把人踹翻,愤然道:“而这一切都拜徐家,拜你这个知府所赐!你他妈的!” “身为朝廷命官,置百姓于不顾,帮着大户人家兼并田地,抬高粮价卖给军营,引起哗变!让老子来给你擦屁股!” “何大人,你说本总督是不是该砍了你的脑袋,扒了你的皮?” 第141章 找大家借一样东西! 听到李凡的询问,何知府顿时吓了傻了。 一旁的徐家二爷徐秋霜也意识到了祸从何来。 竟然是因为军营买粮发现了他这些年兼并的田地? 可是想要低价买粮,和他商议便是,至于小题大做,非要和他徐家结仇吗? 徐秋霜气恼地想着,哪怕被兵卒抓住按在地上的时候,仍在大喊大叫。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我警告你们,我兄长是兵部侍郎徐重阳!不想被秋后算账的话,就把老子放开!” 徐秋霜大声威胁着,但士卒将士们却无动于衷,拿着绳子将徐秋霜绑了起来。 “李凡!你一个得势猖狂的乡野村夫!我兄长是兵部侍郎,朝中亲朋无数!大家都在并田,你敢动我动徐家,就不怕被群起而攻之吗?” “让老子的兵吃五两一石的粮,你徐家还有理了是吧!” 李凡怒道:“恶意哄抬粮价,导致士卒吃不饱饭无力打仗,去年兵败你徐家有很大责任!” “他妈的,还大家都在并田!别的地方本总督够不着,管不着。但你徐家在本总督治下,并田害死无数将士,只要你们脑袋都便宜你们了!” 徐秋霜还想说话,但李凡已经不搭理他了。 “赌上他的嘴!把着他,何知府,还有徐家里的所有人都给本官拖走!” 李凡翻身上马,继续道:“还有那些帮助收粮,强买田地的管事,通通给老子拖走砍了,一个不留!” 听到李凡的话,何翌之徐秋霜几人顿时傻了眼。徐敬山更是当场吓得尿了裤子。 几分钟后,李凡带着人在田埂边聚集了休息农人的大树旁停下。 “这地方风水不错,还有人围观,适合杀人。” 李凡睁眼说着瞎话,何翌之徐秋霜惊恐地看着李凡,不停地摇头拒绝。 正休息乘凉的百姓见来人众多,正准备起身让地方,听到要杀人,果断留下来看热闹。 一些大一点的孩童甚至跑着向家中通报杀人这个大热闹,又带来了好多农人。 “跪下!不许乱动!” 随着兵卒将一个又一个罪人拖到这个简略的刑场跪成一片,一些佃户也认出了些许个打过交道或者远远见过的大人物。 “这不是徐管事吗?怎么也要被杀头了?” “还有王管事!老天有眼啊!要不是他,当初我老娘小弟也不会死。” “那个是徐家少爷吧!怎么被被打成这个样子了?” 众人窃窃私语着对跪在田边的几人指指点点。 “都是徐家的管事!好好好,杀的好!终于来了个青天大老爷,把这帮狗东西收拾了!” 一个年岁较大的老人认出了好几个徐家管事,随后将目光落在最前面的徐家主和知府身上:“最前面那个人是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他啊,是徐家家主徐秋霜,那个是淮南府知府何……知府。” 张亮一脸得意地向老人介绍着。 老人一听到两人身份,顿时吓了一大跳。 我嘞个乖乖,徐家家主还有淮南府知府竟然要被砍头了? 这可是县老爷见了都要下回磕头的大人物啊! 老人被心中激动,回头便嚷了起来:“吴老三!快来快来!徐家家主少爷要被砍头了!你不用担心被报复了!” 老人喊得很大声,佃户瞬间激动地围了上来,一边赞扬着青天大老爷,一边用眼睛瞄着按着人的兵卒,悄悄啐上一口。 李凡默默看着佃户们的反应,看着早上追着自己而来的少年和吴老三匆匆挤进人群,这才看了一眼日头,开始处决。 “时候不早了。准备行刑!” 李凡站了出来:“淮南府知府何……翌之。身为一府之长,却不遵大夏律法,收受贿赂,以权谋私,历年帮助徐秋霜等人兼并田地三千亩,放任徐家哄抬粮价,害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属罪大恶极,今本总督手持尚方宝剑,代陛下诛杀此獠!” 说完,乔瑞恭恭敬敬接过李凡递来的尚方宝剑,走到嘴被堵死的何翌之面前,挥剑斩断了何翌的气管。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片欢呼。 只有李凡满脸尴尬地看着乔瑞吃力地砍下何知府的脑袋。 失算了。 佩剑不比佩刀,砍不下脑袋。 李凡默默叹了口气,果断在宣判徐秋霜时换了词。 “淮南府徐秋霜,纵使恶奴行凶,抢占兼并百姓田地,打杀佃户,哄抬粮价,致使军中生乱,属罪大恶极,今判处徐家上下全部抄家问斩!” 乔瑞默默换了自己的佩刀,带着士卒一颗一颗脑袋砍下去,围观百姓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大。 尤其是轮到到他们熟识管事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根本掩饰不住的。 “张亮,这颗脑袋送去淮南府,让人挂在城头。” 李凡指着何知府的脑袋,对张亮道:“顺便喊同知过来,本总督有事情要他做。” “那老爷你呢?” 张亮好奇道:“老爷你去哪?属下带同知去哪找您?” “我?” 李凡愣了一下,认真思索片刻后,叹气道:“我先回徐家大宅。” “徐秋霜兄长徐重阳毕竟是兵部侍郎,听到老爷杀空徐府,肯定会在陛下面前上眼药。” “老爷我得尽快找个地方写信,给陛下说一下淮南府并田的事情。” 李凡解释着,看着远处那群兴奋的佃户们,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庆祝还早得很呢! 要知道,并田可不是一件简单小事情,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马蜂窝,炸药包。稍有不慎,就能把人毒死疼死,甚至炸上天的。 可他偏偏又不能不处理,否则他的北都四策就是一张废纸,边军就永远恢复不了战斗力。未来攻打魏国,大量种植棉花,打开丝绸之路更是一句空话。 就连他的银行保命计划也很难真正实现。 “他妈的,这次必须和陛下说明白,要是朝廷不解决并田,我这个总督就不干了!” 李凡纷纷不平地说着,策马向徐家大宅的方向奔去。 等李凡写好了信,张亮也带着同知季宁来到了李凡面前。 “李同知,路上辛苦了。” 李凡也不起身,笑呵呵打了个招呼,十分“核善”地询问道:“对了,看到城门的人头了吗?” 季同知两腿发颤,不敢与李凡对视,低声回应道:“看到了。” “好看吗?” 李凡再次询问着。 季宁闻言,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整个人呆呆傻傻地站在那,突然跪了下去。 “下官,下官……” 李凡此时正需要人做事,也懒得理会同知是否参与并田,因此在震慑住季宁后,便分配起了任务。 “给你个任务,去带人抄验徐家的粮仓。然后清查徐家五十万亩田地。强买过来的田全部还给当初的佃户。” “若是做得好,你的命本总督可以留着。但若是做不好,再让本总督发现并田现象,你的脑袋,你家人的脑袋,本官都要。明白吗?” 第142章 公主夜袭李凡房间 “你说什么?淮南府的人带着总督的命令来我庆安府查抄徐家粮仓?” 庆安府知府史忠实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侍从。 随着季同知一身冷汗地离开徐家大宅,开始大刀阔斧地清查徐家粮仓田地,北都,寿安,通州,庆安,亳州五府顿时炸了锅。 “告诉来的人,淮南府管不到我庆安府来!” “大人,若是您直接拒绝,新总督那边恐怕会又不满……” “不满?他不满,本官还不满呢!” 史忠实气恼道。 “一个毛头小子,恐怕连并田的水有多深都不知道,就敢瞎往里面闯!谁家没点田地啊?徐家是他能抄的吗?他自己想死,本官可不想给他陪葬!” 侍从闻言,拍着马屁:“大人英明!李总督要抄徐家在庆安的粮仓,让他自己抄去!咱们可不趟这趟浑水……诶,大人,你干什么呢?” 侍从说到一半,见知府坐在案前奋笔疾书,好奇地探过头去。 “总督李凡李大人亲启。大人淮南之壮举下官已有所耳闻。虽大人命令未至,下官已差人清查徐家之粮仓田产,只是以淮南之人查我庆安粮仓多有不当……” 侍从读着信,顿时面露鄙夷:“咦?大人,你不是说不能跟总督跟总督大人一起死吗?” “二宝啊,你要是想死别带上我。李总督手里可是拿着尚方宝剑呢!” 史忠实一脸怅然,手上飞快将书信封好,提笔开始写送往京师的辞官奏疏。 “不过并田一事是真不能参与。只能尽力拖一拖,看看能不能等京都那边分出胜负。” “嗯,老臣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恐不能胜任,请告老还乡,朝廷另寻良才庆安政务……” 北都,寿安,通州,亳州,一派纷纷请辞奏疏同庆安一样快马加鞭飞向京师。 而在军中,一名将军在兵营抚掌大笑,不惜违反军纪饮酒相庆。 “知道吗,咱总督抄了徐家,哈哈哈哈,痛快!李凡这家伙是条汉子!” “来人拿酒来!顺便放话出去,谁要是为难总督,那就是和咱们猛虎营过不去!” 猛虎营将领薛永胜喝得脚步不稳,踉踉跄跄走出帐篷,大声道:“陈安!啊,不对,我要找军需官!张豹!你,你能出营!你去,去淮南,告诉总督大人,说他有种!我,我薛永胜服他!” “有种!要是再有哪个狗东西敢说他是孬种小白脸,老子……老子带兵去帮他揍人!” 话为说完,薛永胜便一头栽倒在地,醉得不省人事,嘴中喃喃道:“妈了个巴子的,李大人我保了!我看哪个文官敢叽叽歪歪……” 另一边,在北都修养的林清雅听到李凡做的事情,快马加鞭连夜赶到了淮南府。 “李凡!你给本宫出来!查抄徐家,你要命啦!” 到淮南府,林清雅怒气冲冲地闯进李凡暂住的别院,将李凡吓了一跳。 “殿下,您就算再担心微尘以后看看时间吧?“ 李凡裹着被子,一脸无奈道:“三更半夜闯到臣子房里,您不在意名声,本官还在乎啊!” “李凡!” 林清雅气急败坏地喊着李凡的名字,李凡却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 “别别别,大胸弟你可别过来啊!老子还要麻烦姜子仁兄弟帮忙保命呢!您要是真过来了,别说保命了,您未婚夫姜子仁说不定得跟本官拼命。” 李凡正说着,见林清雅咬牙切齿地像是要打人,急忙道:“站住!你可别过来啊!” “男女授受不亲,你站远点儿,对,就站在那儿。说吧,殿下来找我干什么来了?” 李凡看着林青霞一步步后退,知道重新回到桌边,这才询问起林清雅深夜来访的用意来。 虽然林清雅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都被狗吃了,但面对李凡的发问,还是咬牙切齿地给出了回答。 “来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遗言。”林清雅咬牙切齿道。 “李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连并田这么大的事都敢捅出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准备清查并田一事一传出去,你就会竖敌无数,成为众矢之地?” 虽然一进门便被李凡怼了一通,但林清雅还是担心地质问起李凡来。 “你一项很聪明,这次怎么办了这么蠢的一件事?”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一抄了徐家,朝中官员们定然会借题发难?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皇姐若是顶不住压力,就连本宫都保不住你!” 林清雅焦急地质问着,但与剧中却满是对李凡的关心。 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李凡默默的叹了口气,虽然裹着被子坐在船上,却还是解释了起来。 “殿下,下官这不也是没办法吗?” “但凡军粮价格低一点,哪怕是一两一石,本官都能认了这件事。但五两一石………殿下,你可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大胸弟林清寒满眼疑惑。 “意味着如果放任不管,不出二十年,大夏必将亡国。” 李凡神色凝重道。 “胡说八道!” 林清雅顿时恼了:“有皇姐在,大夏怎么可能亡国?李凡,你别以为吓唬本宫两句就能糊弄过去!” “殿下,一年三百万两白银的税收,一百万两的军费,你觉得靠这点钱真的能撑起一个国家?” 李凡叹气道:“一个国家灭亡,往往是从经济开始的。” “官员贪污,大肆并田,只会导致朝廷赋税一年比一年少。粮价飞涨,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民间自然生乱。” “而这市上的钱粮都被大户赚取,殿下,朝廷拿什么供养军队?军队还有战斗力吗?” 林清雅皱着眉,嘴硬道:“那你说会亡国,这也太危言耸听了。” “不是危言耸听。朝廷军队没有力量,魏国不会坐视不理。朝野上下野心者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有人振臂一呼,于是战争发生了,于是有大批大批的人死了,于是活下来的人开始对田地,利益,权力进行重新分配,于是改朝换代也就完成了。” 李凡一脸平静说着对林清雅来说最可怕的是:“当初你们林家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林清雅哑口无言,但心中总觉得李凡所说的太过夸大。 “可你说这些和粮价有什么关系?五两一石确实很高,但你杀粮商就好了嘛!非要把并田的事捅出来,招惹徐家……” 林清雅依旧试图劝慰李凡。 “殿下,可怕的不是五两一石,而是军队只能买五两一石的粮食。” 李凡正色道:“这说明徐家已经兼并了边疆六府七八成的田地,已经完全可以通过手中的粮食来控制粮价了。” “若是哪一天徐家把粮价涨到十两一石,或者更高,更吃不起的价格呢?” “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林清雅喃喃道。 “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殿下别忘了,他们是有粮的。手中的粮食足够养活一只军队了。” 李凡摇了摇头。继续道:“这只军队最初可能是为看家护院,或者也保护产业而建立的,但随着粮价飞涨世道生乱,他们需要养的人也越来越多,拿出去卖给军队的粮食越来越少。此消彼长,殿下觉得下官说的那一切真的不会发生吗?” “你是说徐家会反?会成为大夏心腹大患?” “殿下,徐家只是本官举的一个例子。事实上,徐家会不会反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夏到底有多少徐家。” 听着李凡的假设,林清雅心中生出一股强大的无力感。 她不知道大夏有多少个徐家,但可以肯定的是,数量一定很多很多。 可并田之事牵连甚广,解决起来何其之难啊! 她身为皇族公主,都不敢去轻易去做这件事。李凡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家伙,如何能抵御明刀暗箭呢? “殿下,人身上有烂掉的腐肉是需要拿刀子剜下去的,国家也是如此。解决并田问题确实很难,但这不是缩头不理的理由。”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不尽快解决并田问题,大夏将士必然抵御不住魏国。到时候下官和那些并田的官员可以转投魏国,继续升官发财荣华富贵。但陛下和殿下您呢?身为皇族,你们有退路吗?” 林清雅闻言一愣,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暖流。看向李凡的眼神也逐渐变了。 所以李凡选择掀开盖子揭露并田,是为了她和皇姐吗? “殿下视我为友,为下官担心,专门来提醒下官,李凡很是感激。但我若是为了自保而不捅出并田之事,那才是辜负了殿下啊!殿下何必让李凡做狼心狗肺之人呢?” 李凡的声音再次传来,林清雅则感动得无以复加,神色骤然坚定了起来。 “李凡,你的话我记住了。” 林清雅暗自做出了一个决定,起身道:“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既然你不负本宫,那么就算将来失败了,本宫也一定全力保住你的性命!” 林清雅说着,脑海中已经有了简单的计划。 若是真到了最后一步,她就对外宣称有了李凡的孩子。虽然名声肯定会受损,但总能保住李凡的性命! 看着林清雅脸色通红地走了,对林清雅计划全然不知的李凡悄悄翘了翘嘴角。 以林清雅的性子,他今天的话绝对会汇报给女帝林清寒。 有这一番表忠心,再加上自己写给陛下的那封信,林清寒应该会主动帮他抗住大部分朝廷压力吧? …… 京师,徐府。 徐重阳突然接到了淮南传来消息,当场跳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徐侍郎怪叫着,捏着信件的手青筋直冒,面目十分狰狞。 “我可是兵部侍郎!谁敢屠我家里的人!” “假的!都是假的!” 第143章 给京师一个小小的狗总督震撼 第二天一早,徐重阳双眼通红,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浑身散发着冷气来到了早朝大殿前,引得一众官员纷纷侧目。 “徐侍郎这是怎么了?” 有人询问道。 住在徐侍郎隔壁的官员看了眼徐重阳的模样,小声道:“可能是家里闹鬼了吧?昨晚徐府怪叫一夜,家中小女吓得一夜都没有哭闹。” 走在前面的右都御史宋怀儒却对官员的说法嗤之以鼻。 “你知道什么。徐大人如此模样,是因为淮南府老家被屠了,说是一家老小十七口人,被杀得一个不剩。” 此言一出,瞬间在等待上朝的官员中引起轩然大波。 “谁这么大胆!” “淮南府那边,还能有谁?陛下新任命的那位总督李大人呗!” 宋怀儒冷笑着,给众人简单说了淮南府发生的事情,引得众人大惊失色。 “他居然以并田罪名屠了徐家满门?他疯了吗?” “屠夫!刽子手!谁家没点祖产啊?怎么就成了并田了?” “就是!大家的产业都是凭借真金白银置办的,他这么做,也不怕引得天怒人怨!” 宋怀儒满意地听到众人的议论,心中不住冷笑。 这是已经惹得天怒人怨了吧?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想要动徐家,用什么名义不好,偏偏把并田捅了出来!并田一事是他一个小小总督能做的吗? “李总督到底还是年轻啊!不知天高地厚,做事也没个分寸。老夫已经决定今日在朝上弹劾李总督,请陛下罢免李凡。” 宋怀儒拱手道:“若是任由这种人留在朝中,早晚会引得天下大乱的。” 吏部侍郎黎镇北更是积极响应:“宋大人说得对!不能让他继续霍乱朝堂了,必须想办法把他弄下来,不然我们大家谁都没好日子过!” 正说着,朝殿的大门开了。 所有人立刻闭上嘴巴,默不作声的走进大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小月一如既往地替林清寒询问道。 “陛下,臣有事要奏!” 一脸悲痛的徐重阳率先上前跪下,不等林清寒开口询问,便痛哭流涕道:“三军总督李凡,无端于淮南府残忍杀害臣亲弟徐秋霜一家,致使一家十七口人全部被害。” 说着,徐重阳一边磕头一边大声道:“如此残害忠良,暴虐不仁之辈,实为边关百姓之祸,臣请陛下为弟徐秋霜一家做主,将李总督罢官流放,以慰徐秋霜一家在天之灵!” “无端杀人?” 林清寒冰冷地看着徐侍郎,满眼讥讽质问道:“徐大人,你接到的消息怎么和朕收的完全不一样呢?” 在徐重阳收到消息时,李凡的信也已经到了她的案前。 可以说,淮南发生的事情她一清二楚。 亲弟弟家兼并了五十万亩田地,她实在难以理解,徐侍郎到底哪来的脸向她告状李凡的。 “五两一石的军粮,六府坐拥五十万亩田地,徐重阳,你这徐家真是大得很啊!” 徐重阳听到女帝的话,心中顿时一沉。 陛下竟然连他家的田产数目都知道了,想过这一关只怕有些困难啊! 可那又怎么样呢? 在地方兼并田地的又不止他徐家一个,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如今李凡捅出这么大篓子,朝臣定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这样想着,徐重阳连连磕头解释道:“陛下,北疆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边疆良田多有荒芜,徐家身为边疆大族,自然要庇护民众,为乡绅表率。百姓感念秋霜德行,自发奉送田地以报庇护之恩,实在不是我徐家主动并田啊!” “至于高价卖粮,那也是实属无奈之举。徐家名义上有五十万亩田地,可田地多在战争中摧毁,沦为荒地,并不能产出粮食。边关粮食不足,这价格偏贵则是正常的。” 说完,徐重阳一脸愤恨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再次厉声谴责起了李凡。 “但李总督不分青红皂白便带兵闯入徐家,假借并田之名将我徐家十七口残忍杀害。陛下,那可是十七条人命啊!纵使臣弟真的有错,也不至于满门抄斩啊!” “臣请陛下怜悯我徐家遇害老小,对李总督严加处置!” 说完,徐重阳开始在殿上磕头。重重撞击很快便磕出血来,引得一众官员纷纷不忍侧目。 “徐大人是觉得李大人对徐家判处不公了?” 林清寒神色不善地质问着,但不等徐重阳回答,右都御史宋怀儒也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徐大人所言颇有道理。” 宋怀儒朗声道:“我大夏律法虽严令禁止并田,却从不限制农户投效。若是徐大人所言非虚,徐家确实不应当满门抄斩!” 林清寒脸色难看,将愤怒目光投向宋怀儒。 但这位督察院的副手却迎着女帝的目光,坦然道:“我大夏开朝百三十年,期间多少天灾人祸。百姓为了生存,多已变卖田产给地方大户。徐家身处边关,多有战乱,田地数目稍多一些并没有什么。” “没什么?只因失去田地的不是尔等,尔等便觉得没什么吗?” 林清寒怒斥道。 宋怀儒全然不以为惧,义正言辞道:“陛下,况百姓愚钝,因此需要士族庇护。圣人自古便言明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徐大人之弟代陛下护佑一方百姓,何错之有?” “李大人声称徐家兼并土地,可臣却只看到了无耻小人妄图以荒谬之言动摇国本!” “陛下若不能制止李总督,听信小人片面浅薄之词,任其胡作非为,残害忠良,那么必将动摇国本。彼时官员大族人心惶惶,不敢再护佑地方,百姓没了活命的后路,必然心生怨怼,致使国家生乱!” “到了那时,大夏国将不国,魏国趁乱率兵来袭,陛下悔之晚矣!” 说完,右都御使宋怀儒带着督察院众人恭敬跪地,逼宫一般俯身请奏:“请陛下罢免李凡总督之位,将此误国小人诛杀,以慰天下士卒之心!” 说完,督察院众多御史也跟着大声重复起来:“臣等陛下罢免李凡总督之位,将此误国小人诛杀,以慰天下士卒之心!” 第144章 女帝连公主的醋都吃! “误国?” “难怪户部年年跟朕哭穷说收不上来税,原来都是因为朝中你们这群狗东西!” 林清寒拍案而起,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宋怀儒等人。 “身为朝廷御史,却偏偏善恶不分,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这样的督察院,这样的右都御史,朕要你们何用!” 宋怀儒一脸愕然:“陛下!” “来人,把宋怀儒和这些逼宫御史全都拿下,由户部清查田产!朕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年是不是也庇护了无数百姓!” 督察院瞬间遭到大清洗,朝堂全场俱惊。 但并田毕竟事关所有人的利益,吏部侍郎黎镇北还是上前道:“陛下,兼并田地的确实有罪,但李大人的做法是否太粗暴了些?” “今日一早,吏部便收到了北都,寿安,通州,庆安,亳州五个府的知府请辞。若是陛下执意如此,北都六府都没了知府,必定一片混乱啊!” “一片混乱?黎大人这是在威胁朕?” 黎镇北默不作声,十分明显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林清寒当即冷笑:“好!既然他们要辞官,那朕就准了!” 黎镇北闻言一愣,却听林清寒不怒自威道:“小月,传旨李总督,让他立刻清查这五位知府田产数目,有没有为地方大户并田提供方便!” “至于徐重阳……” 林清寒冷哼一声道:“与宋怀儒等人一并进行调查,等候发落!”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人敢提起徐家一百七十人被屠之事。 跪在大殿的徐重阳更是满脸愕然,一阵头晕目眩。 造孽啊!他干嘛非要陛下给他主持公道? 这大朝来时候好好的,结果回去时却回不去了,这到哪说理去? 随着早朝结束,林清寒一回到书房,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痛快!太痛快了!” “一个个大义凛然,装模作样地说自己为国为民,这是真当朕不知道他们家中这些年兼并了多少田吗?” 林清寒笑容满面道:“并田可是大夏大患,朕虽然知道,却一直无从下手。李凡这么一动,虽然突兀了点儿,却是给了朕一个极好的发难机会啊!” 见女帝陛下心情不错,小月也跟着笑道:“李大人忠心耿耿……” “他?忠心耿耿?” 林清寒对小月的话很是嗤之以鼻:“那家伙就跟那倔驴似的,不抽一鞭子都不带动地方的。虽然这家伙帮大夏解决了不少问题,但那都是被朕推着赶着做的!” “那是陛下慧眼识人。”小月急忙道。 林清寒想着自己当初看到铜山县发展时的一幕,顿时莞尔一笑。 “李凡是人才不假,做事也靠谱,但就是小心思太多,太过奸猾了。他若是表忠心,能信个三分就已经很不错了。” 林清寒淡淡说着,目光落在胞妹送来的信件上,满脸宠溺无奈。 “也就顺阳这个傻丫头,完全相信那家伙的鬼话。什么一心为皇室,这分明是因为不动徐家,他根本竖不起来威信,总督的位置根本坐不稳。想让朕给他撑腰呢!” 口是心非! 别看林清寒嘴上虽然说李凡不是,但心里满意着呢!不然也不会一直满脸笑意。 小月暗自吐槽着。 从上次魏国长公主来信,陛下震怒她就看出来女帝陛下对那位李大人的情感十分特殊。 虽说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京中流言的影响,但既然陛下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她一个奴仆自然不会擅作主张地去多嘴挑明。 “那陛下要提醒顺阳公主殿下别上当吗?” 小月善解人意地轻声询问着。 林清寒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是得提醒顺阳跟那小子保持距离,别中了那小子的套。” “林清雅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和李凡走得这么近不说,一封信通篇都在说李凡如何如何。也不怕她未婚夫姜子仁知道了吃醋。” 林清寒皱着眉,果断做出了决定:“传令下去,让总督李凡清查边关六府内田产兼并情况,尽快落实他的北都四策,朕等着结果。” 这样一来,李凡就应该忙得没时间哄骗她那个傻妹妹了吧? 林清寒略微得意地想着,小月听着林清寒的命令,满心无语。 陛下啊,奴婢怎么觉得不是姜将军吃醋,而是您在吃顺阳殿下的醋呢? …… “季大人!真是稀客啊!您这是终于清查好了徐家的田产,不打算拖延了?” 淮南府衙门里,李凡阴阳怪气地与同知季宁打着招呼。 季宁面色一僵,低声下气道:“总督大人,徐家的田产不止在淮南府,找其他府配合要耽搁很多时间……” “你这是在找本官诉苦?” 李凡面色一冷,吓得季宁连忙声称不敢,恭恭敬敬地汇报了起来。 “大人,徐家在淮南府的粮仓存量总共一百二十万石,下官已经将粮仓封存,造册登记好了,请大人过目。” 季宁躬身将账册举过头顶递给李凡,见李凡面色稍缓,这才小心翼翼道:“不过放还徐家的田地遇到了些问题。” “说!” 李凡抬起头。 “下官调查了府中田契变更档案,许是因为年代久远,府衙保管不当,所以交易记录在去年七月便断了,根本没有更久远的田产交易记录。” “好啊!他们居然敢摧毁并田档案!” 李凡怒气冲冲地摔下账册,恼火地看向季宁:“季同知,你刚刚是在为徐家掩饰吗?” “大人,此前档案多为竹简记载,去九月才开始改用纸张,此前地方财政收入有限,很多竹简都是反复用的。” 季宁苦笑着解释着。 竟然还和他当初卖纸给女帝有关? 李凡闻言微微皱眉,虽然没全信了季宁的话,却也没办法继续追究。 “既然如此,那就不按从来的田地记录分配了。” 李凡淡淡道:“徐家在六府的田地总计五十万亩,徐家佃户将近五千户,就按每户一百亩分发吧!” 季同知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五十万亩全分发出去?这是一亩都不打算自留啊! 李凡交代完了解决方案,挥手赶走了季同知,看着北都六府的地图连连叹气。 仅仅是徐家就有五千户佃户,兼并的田地就能养活上万人。可这只是大夏并田势力的冰山一角啊! 若是大夏的并田能彻底解决,两亿亩田地按照每一亩交十斤赋税来算,大夏一年便能收上来二十亿斤也就是一千六百多万石粮食。折合白银八百万两。 如果不打仗的话,这笔钱应该是足够朝廷用度了。 可从户部的账目来看,大夏一年税收不到三百万两。 这说明大夏兼并的田地已经接近了整个大夏的三分之二。 大致算出了并田数据,李凡瘫坐在椅子上,满心无奈。 这简直就是地狱开局啊! 他当初怎么就重生在了大夏这破地方了呢? 第145章 李凡:陛下,你这是人干的事? 老爷,周主簿来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张亮的声音。 李凡腾得一下子重新坐起身,激动道:“快请!” 自从出任总督,又捅了并田这个马蜂窝,站在了大多数朝臣的对立面,李凡便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退路。 他若不争,便是死路一条。 因此只能成为林清寒砍向并田的屠刀。 更糟心的是,这把屠刀还是他为了坐稳总督位置,上杆子去当的。这叫他到哪说理去? 为今之计,只能稳定住经济这的基本盘,再徐徐图谋攥取权利,成为女帝与朝臣都无法轻动的庞然大物。 因此自贸区的发展和商税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怎么样?管理自贸区还顺利吗?” 李凡笑呵呵向周子勤询问着。 周子勤恭恭敬敬行礼后,将税收账目双手奉上:“大人威震六府,托大人鸿福,自贸区并无宵小作祟。” “大人,自收税以来,自贸区日交易额稳定在一天三万两白银左右,日税收三千两上下,这一个月来,税收总额高达九万零五百两。已经基本可以满足边关军饷军费了。” “另外,这是除去前几日大人向银行借贷的军粮拨款以及利息,净胜的四万两,请大人查收。” “做的不错。” 李凡翻看着自贸区税收账目,满意地点点头:“收税后自贸区商人数量怎么样?有多少人有意见?” “原本是不少人不满抗议来着。但自从听大人屠杀徐家满门消息传出后,不满的声音顿时消失了。如今大人名声在自贸区简直能小儿止啼,就连魏国商人都不敢发表意见。” 周子勤回答着,李凡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自己灭了徐家居然还有这个作用呢?这还真是赶巧了。 “至于商人数目,下官本以为自贸区开始收税后数目会减少,谁知大夏与魏国商人竟然都不增反减,下官不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请总督大人指点。” “放心吧,没有问题的。” 李凡笑呵呵道:“互市贸易的利润大着呢!即便收百分之十的税收他们也有的赚。随着消息传开,以后来自贸区的商人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李凡深深看了周子勤一眼,认真道:“照这样增长下去,一年后的月交易或许能达到九十万两白银。子勤,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本总督说过,你这个位置很重要,希望你不要让本官失望。” “下官一定以大人马首是瞻,不负大人厚望!” 周子勤再次表态道。 李凡满意地点点头。 只要自贸区经营的好,能给林清寒源源不断地创造利益,女帝就会帮他顶住朝廷压力。这已经是他与女帝心照不宣的交易了。 “让你坐镇自贸区,自然是信得过你。” 李凡对周子勤说着,忽然话锋一转:“郑四来了吗?” “来了,下官这就叫他来见大人。” 周子勤懂事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郑四便带着生意的账本出现在了李凡面前。 “大人,您要的银钱小人从自贸区押送过来了。” 郑四规规矩矩交上账册。长时间押送货物,让昔日被追杀的狼狈少年看起来成熟不少。 “你带来了多少钱?” “回大人,小人总共带来一百万两白银。” 郑四老老实实回答着,一旁的财迷张亮马上急了。 “不对啊!怎么才一百万两?” “当初从京师带过来的银子就有一百万两了,这几个月铜山县江州府和自贸区都在挣钱,怎么还这么少?你没动什么手脚吧!” 张亮一脸不信任地看着郑四,郑四则是一脸不服气:“大人是我郑四的恩公,郑四岂会对大人做不忠不义之事?” “是,这三个月在自贸区售卖精盐进账一百万两,铜山县几个工厂稳定进账九十万两,江州府产业进账十五万两。这些数目都没问题。” “可你自己来算算,是大人建设砖厂不要钱,研发空心砖不要钱,还是说雇佣了工人建设自贸区新城不需要花钱?是在自贸区买地不需要花钱,还是建立酒精加工厂,采购原料不需要花钱?” 张亮被怼的哑口无言,李凡看着张亮在郑四手上吃瘪,顿时笑出了声。 “好了,账目上各项一笔笔花费都清晰着呢,张亮你就别疑神疑鬼了。” 李凡合上账册:“郑四你把这笔银子送到顺阳公主的住处,说这是用在她封地打造扎花机,建造棉厂的,殿下就能明白了。” “是。” 郑四转身就走。 张亮则是大惊失色:“大人,打造什么机器要一百万两啊!这钱送走我们就没钱了。” “蠢货!你家老爷什么时候做过赔钱生意?” 李凡一脚将张亮踹了出去:“等明年棉花一播种收割扎花机马上就能变成印钞机。到时候别说一百万两,就是一千万两也能挣得回来!” “这么好啊!” 张亮顿时喜笑颜开,美滋滋地了出去:“老爷,我跟郑四一起给殿下送去!绝对不会在路上丢一文钱的!” 看着张亮的背影,李凡目光落在郑四送来的账册上,随后重重叹了口气。 钱这东西是真不顶花啊!如今除了府中几个月的俸禄,他手上真是一文钱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到自贸区或者铜山县送钱应急。 李凡越看账册越觉得糟心,干脆往看不到的地方一撇,无奈道:“妈的,老子又是抓走私又是筹军费,又是查并田的,干了这么多事怎么也不见陛下赏赐?” 就在这时,刚离开不久的张亮气喘吁吁地闯进了房间:“大人,大人!陛下来圣旨了!” 圣旨?不会是赏赐吧! 李凡眼睛顿时一亮,急忙出门接旨。 传旨中官见李凡兴高采烈地模样,也不啰嗦,飞快传达了让李凡抓捕五名辞官知府调查的命令。 李凡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他的赏赐呢? 他帮陛下办了这么多的事,结果没有表彰没有赏赐,陛下转头给他塞来一堆工作? 这是人干的事儿? 传旨中官将圣旨理好,笑呵呵递给了李凡:“李大人这么高兴地迎过来,想来是猜到陛下用意,并且迫不及待了吧?” “既然如此,李大人接旨吧!” 第146章 血债血偿 “来人,马上派兵围了北都,庆安,通州,寿安,亳州五个府知府府邸!千万不能让老子的钱跑了!” 一送走传旨中官,李凡马上开始喊人。 “是!” 张亮兴奋地冲了出去点兵。 还没离开的周子勤愕然地看着李凡,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大,大人?那可是五个知府!都抓?” “废话!抓人搜家查账,这是陛下的命令,圣旨还在这呢!难不成你想让本官抗旨?” 李凡没好气地说着。 周子勤闻言哭笑不得。 行吧! 李大人您深受陛下恩宠,手段粗暴嚣张点没什么。 只是同时动六府主官,看来这边关六府的天要变了啊! …… 与此同时,五府辞官的知府也通过各种手段得到了朝堂的风声。 “史大人,不好了!金陵族叔传来消息,说陛下已经准了大人辞官,准备让李总督清查庆安并田了!” “你说什么!” 庆安府知府史忠实猛然站起身,只觉得一阵痛晕目眩。 不应该啊! 他可是听说除了知府被杀的淮南府,边关六府的知府都递了辞官的折子,都这样了,陛下都不松口吗? 那位力争读来边关后所做的一桩桩事,他们可都看着呢,若是真让李总督查到什么他的小命不保啊! “快!快告诉夫人,收拾细软带孩子先去舅舅家!” 史忠实急忙吩咐道。 侍从闻言转身要走,史忠实却猛然叫住了人。 “等等,有火折子没有?文书库房里的记录不能留…… 话音未落,书房大门被张亮一脚踹开。 “史大人,是什么不能留啊!” 张亮笑容满面地询问道。 这么快! 史忠实面色惊恐,灵机一动道:“是本官的东西!” “本官已经上表朝廷辞官了。公房里的私人物品自然不能留。” 史忠实一边给侍从使眼色,一边试图蒙混过关。 “原来如此。” 张亮了然点点头,史忠实顿时松了一口气。却见张亮忽然再次开口道:“传总督大人命令,庆安府史忠实一家还有府中账册银两全部带走!一文钱都不留!” 这是总督还是强盗啊? 史忠实与侍从顿时。 眼看着自己多年积蓄被贴着封条一箱箱抬走,知府夫人痛哭流涕从后院跑了出来。 “回来!都回来!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家的钱!” “我相公是庆安府知府!你们敢抄我家,信不信我夫君让你们人头落地!” 与此同时,其他几府也在在发生类似的事情,只有北都府气氛略微诡异。 “只有这些?” 抄家抓人的官员看着只有三百两银子和一些铜钱的的小匣子,满脸疑惑。 “只有这些。” 北都知府知府季舟瑟瑟发抖地回答道。 “说!家里真正的账册财物都藏哪去了!” 官员毫不客气地质问着,季舟心中十分委屈,无奈哭诉道:“大人,季某才刚刚上任不到一个月啊!” “这知府的位置都没坐稳,家小还没搬北到都,就算季某想并田田贪污也没这个时间啊!” 查抄官员闻言一愣,季舟骤然打开话匣子,顿时痛哭流涕道:“大人,你说下官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先是莫名其妙调来北都担任知府,迎接总督赴任,结果兵营当场哗变。好不容易总督离了北都,结果查出了徐家并田!” “本官胆子小惜命,不敢掺和大人物的事,想着回家算了,结果怎么就查抄到我季某头上了啊!” “本官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还有没有天理公道了!” 季舟哭得那叫一个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来查抄的官员也听得嘴角抽搐,对这个倒霉蛋充满同情。 但军令如山,不可违背,随着一声:“封府,把人带走!” 季府大门到底被贴上了封条。 五日后,李凡回到了总督府,在听到季知府的悲惨遭遇后,顿时乐了。 “季舟,季知府?我有印象,说起来他确实挺倒霉的。” 李凡说着,简单扫了眼五份报告中唯一一份只有一张纸的清查报告,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季大人放了吧! “剩下的人呢?” 张亮急忙询问道。 “剩下的人?” 李凡看着被送过来一箱箱田契,地契,以及奴仆们的卖身契,面露冷笑。 “当然拉去北都军营外全砍了!不然还留着他们过年吗?” 李凡说着,喊上姜子仁前往了北都外的大营前。 得知李凡要把他们全砍了的消息,史忠实几位知府吓得腿都软了。 可尽管如此,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的嘴却依旧硬着。 “总督大人呢?总督大人,下官不服,我要看陛下命令!” “李凡,你个屠夫!暴徒!你无权随意杀人!” “坑害同僚,李凡,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天下百官知你今日所为,必将背弃于你!” “李凡,你已经惹得天怒人怨!若不尽早迷途知返,放了我等,终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凡听着四名支付的威胁,心中一阵冷笑。 “四位,本官死不死就不劳烦几位操心了。” 李凡淡淡说道:“与其操心本官的事,你们不如考虑考虑你们自己吧!” “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在你们面前这些人,都是因为你们疯狂并田,哄抬物价而饿肚子操练的大夏将士!” “去岁宋州大败的血债,你们每一个人都都逃不掉!” 李凡指着营前众多士卒,对叫嚷不主休的四位知府道。 史忠实几人顺着李凡所指看向阵前,看着那一双双满是恨意和杀气的眼睛,心中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畏惧。 “不,不是本官,不是我!” 亳州知府更是当场吓破了胆子,蠕动着身体想要躲避那些憎恶的视线。 “不,是你,是你们!是你们每一个人造成的!” 李凡大声说着,既是说给官员,也是说给营中带将士。 “因为你们大肆兼并土地,导致粮价飞涨,军中袍泽吃不饱,打仗没力气,在过往战争中牺牲无数。” “本官可以告诉你们,你们面前这帮人都亲历了去年的征战,他们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喝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 说到这里,李凡忽然转向兵营方向,大声询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是!” “杀了他们!” “血债血偿!” 营地响起一片杂乱的回答。但很快,喊声逐渐趋于统一,变成整齐有序的四个字:血债血偿。 在众多将士巨大的呼和声中,史忠实几人面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听到了吧?血债血偿。” 李凡轻声对四位知府道:“因为宋州的血债虽然与本总督无关,但我李凡既然坐了总督这个位置,就必须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把你们拖到这里处决,就是我李凡给大夏将士的交代。” 通州知府见没有活下来的可能,顿时发起狠来,想要起身:“李凡,你敢……” 姜子仁一脚将人踹得重新跪下去。 “跪着!你们只配跪着!” 姜子仁声音沙哑道。 李凡拍了拍姜子仁肩膀,没有说什么。而是离开四位知府面前,下令道:“行刑!” 姜子仁夺过一把刀来,与刽子手站在一起。手起刀落间,四颗脑袋顿时掉落。 “好!” 兵营中顿时爆发一片欢呼。 “李大人,多谢了。” 姜子仁满身血迹,却神色轻松地向李凡道起了谢。 “不客气。” 李凡微笑道:“本官还有事情要劳烦将军呢。” “什么事?只要我姜子仁能做到,你尽管说!” 姜子仁拍着胸脯保证起来。 李凡指着四颗首级道:“把这几颗脑袋收拾一下,传首边关各营。告诉将士们,无论如何,本总督不会让宋州的悲剧再次发生!” 第147章 火药 随着五颗知府脑袋传遍边关军营,李凡迅速在将士中获得很高的声望。但在六府官员与不明真相百姓商人口中,却成了彻头彻尾地屠夫。 这一称呼甚至由自贸区的魏国商人逐渐传到了魏国。 “陛下,臣今日听闻夏国前总督常信叛国被处死,如今换了一位新总督,不知陛下可曾知道此事。” 魏国朝堂上,兵部尚书高凌风忽然提起了夏国状况。 “朕确有耳闻。高爱卿可有什么见解?” 魏国皇帝陈渊询问道。 “陛下,臣以为,我大魏南下攻打夏朝良机到了!” 高凌风掷地有声道。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高爱卿何有此说啊?” 魏国皇帝一脸惊诧询问道。 高尚书拱拱手,郑重道:“陛下,常信被杀,夏国临时更换总督,一时之间定然难以服众。而且臣听闻,大夏官员发战争财,抬高粮价,引得军中将士对大夏官员颇为不满。” “更何况,臣听闻新任总督李凡便是当初主持两国和谈的那位侍郎。” 高凌风嗤笑一声,不屑道:“据说那个李凡生性贪财,多行商贾之道,擅口舌之争,却对兵事一窍不通。也不知怎么入了夏国女帝的青眼,去年才从一个小知县提拔起来。” “现如今,这位李总督在北都几府大开杀戒,得罪了不少夏国官员,与大夏朝廷官员离心离德。我一旦与夏国开战,夏国朝廷定然不会全力支持这位李总督。” 高凌风面色通红,拱手道:“陛下,大夏军心不稳,人心不齐,总督无能,我大魏此时出兵必胜。如此南下良机,臣以为我大魏不可错过啊!” 说着,高凌风跪地请命道:“陛下,臣请陛下给臣一万兵马,我军攻其不备,必然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攻破夏国北面防线,迅速推平北都。” “据边关商人回报,夏国李总督修筑了一条很适合车马出行的大路,届时我们便可以从此路长驱直入,直奔金陵,活捉林清寒,一统天下!” 魏国皇帝陈渊越听越兴奋。尤其是听到可以活捉夏国女帝,一统天下,更是仿佛已经成为天下共主一般,恨不得马上答应下来。 户部尚书颜子玉见状顿时急了。 李凡李总督那可是他精盐生意的供货商啊! 精盐生意才开展没多长时间,若是魏国与夏国再次开战,只怕精盐生意马上就会停止。 不管对于他,总督顾晏,还是长公主陈沄来说,都是一笔很大很大的损失。 “陛下不可啊!” 颜子玉急忙上前反对道。 “我国与夏国初春刚刚签订协议休战。若是大举兴兵,那就要要撕毁两国协议,且不说会影响我国与夏国的边贸,这传出去也会被诸国耻笑我大魏言而无信,不守信义,影响陛下威明。” “糊涂!” 高凌风冷笑道:“只是些许名声而已,岂能与攻下金陵相提并论!” “我看糊涂的是你高大人吧!” 颜子玉冷着脸,义正言辞道:“高大人可知我魏国为何与夏国和谈?” “那是因为如今将士疲惫,国库空虚,百姓人口骤减,必须休养生息!” “高大人执意出兵南下,可有想过户部能不能支撑南下钱粮,百姓将士们的怨言吗?” 高凌风却也不与颜子玉争辩,拱手向魏国皇帝道:“陛下,臣只要一万兵马!” 颜子玉转向魏国皇帝陈渊:“陛下,户部缺钱少粮,如今全靠与夏国丝绸生意赚钱支应。若战事一起,则我大魏与夏国的丝绸贸易就断了,若是战事有变,再想又如此好处可就难了!” 魏国皇帝陈渊面露犹豫。 高凌风见状,急忙添火道:“陛下,臣只需一万兵马,便可打进金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陛下!” 似乎是被打进金陵说动了心,陈渊迅速做出了决断:“既然如此,朕便给你一万兵马!” “陛下!” 颜子玉一脸震惊。 “朕意已决!颜爱卿无需多言。” 陈渊看了眼颜子玉,满眼期待对兵部尚书高凌风道:“高爱卿,此战所需钱粮尽快上报户部,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 “老爷,今早来了一个神神秘秘的魏人,说替于鸩大人给老爷送信。” 北都总督府里,张亮一边服侍李凡穿衣,一边说着。 李凡闻言连连皱眉:“于鸩的信?拿来给我看看。别是精盐生意出了差子。” “是。” 张亮愣了一下,飞快将信拿了过来。 李凡拆开书信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坏了!麻烦大了!” 李凡急匆匆系上衣服系带,夺门冲向书房。 “老爷发生什么了?” 张亮抱着外衣追了出去。 “要打仗了!魏国要出兵南下了。” 李凡阴沉着脸回答着,发疯一般在书房中一顿翻找,看得张亮目瞪口呆。 “老爷?您……在书房找啥呢?” “找火药配方。” 李凡回答着,嘴里不停地嘟囔起来:“哪去了?我当初放哪来着?” “老爷,魏国出兵咱们是不是得去找姜将军啊?您这个火药配方能打仗吗?” 张亮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李凡头也不抬地呵斥道:“你懂什么!” “咱们大夏军队虽然暂时吃饱了,但装备差,气势也没有恢复起来。根本没法打一场大战。所以,想要赢的话,我们必须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比如火药!” 李凡说着,忽然从书架抽出一卷纸来,在打开看了看后猛亲两下,随手交给了张亮。 “张亮,你现在去请顺阳公主殿下帮忙,大量采购这上面的东西。然后去找姜将军来总督府议事。” “好,我马上去办。” 张亮虽然不知道火药是什么,但听李凡要请姜将军商议,顿时眉开眼笑。十分随意地去接李凡递来配方。 李凡眉头一皱,手腕一翻让张亮抓了个空。 “怎么了?”张亮一脸茫然。 “记住,魏国准备南下一事悄悄告诉殿下与姜将军,绝不要四处声张!另外火药配方,也就是这张纸绝对不可让除殿下外第二人看到,明白吗?” 李凡一脸严肃地警告道。 张亮先是一愣,随即郑重点点头,接过配方贴身收好:“老爷放心!属下绝不会坏事的。” 第148章 我军火力充足! “报!将军,夏国淮关县城已经拿下了。大军是继续南下还是进城休整?” 魏军大营中,参军宋廉急匆匆去见着镇南大将军周元礼。 “淮关拿下了?好!” 周元礼惊喜道:“传我命令,大军立即南下,一鼓作气拿下北都!” 宋廉闻言微微皱眉,小心翼翼道:“将军,淮关是您不觉得我们三天下两城有点打得太容易了吗?” “而且我们攻下的这两城两仓库库房几户都是空的,这两成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你太疑神疑鬼了。” 周元礼毫不在意道:“夏国新任的这个总督就是个草包,我们又是偷袭,三天撕破两层防线也很正常。” “再说了,我们想要马踏金陵,那就必须要快,要在夏人反应过来前拿下北都。现在休整那不是给夏人准备迎战的时间吗?” “将军……” 见宋廉还想说什么,周元礼果断制止道:“不要再说了,让将士们加快脚步,我要在一天后看到北都城,两天后看到北都城破,到时候再一起修整!” “另外,夏国这位李总督应该已经收到淮关县失守的消息,此刻正不明所以,开始惶惶不安了吧?” 周元礼面露微笑,提起开战:“我们现在可以派人去告诉这位总督大人了,扣押我魏国商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 “魏军劝降使者?他周元礼真以为两座城是他打下来的不成?” 一听到来了魏军的使者,姜子仁顿时勃然大怒。 反倒是李凡穿着不太合身的甲胄,满脸兴奋道:“姜将军,你和死人生什么气啊!魏国把人送过来,咱们不听听人家说什么那多不礼貌啊。” “张亮,请使者上城来回话!” 李凡说着,笑盈盈注视着城外。 五排,二十列,一共百枚混杂了碎石铁片的“大烟花”就浅埋在入城的必经之路上。只要出现一丝火星就能把来犯敌人全部炸上天。 李凡正想着,张亮带着一个满脸傲慢魏人魏使来到了面前。 “你就是夏国总督李凡?” 魏使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李凡,神色倨傲道:“我们周将军说了,李总督一是商人,而商人是最聪明懂事,最识时务的。” “李总督无故扣押我魏国商人,行事致使龙颜大怒 “如今我魏军已然兵临城下,总督大人若想活命,即刻叫人打开城门,迎魏军进城。我们周将军或许还可以尔饶一命。否则一旦我大魏天兵攻破北都城,只怕李总督生死难料!” 使者大声威胁道。 “总督大人可要想明白了,切莫自误!” 李凡闻言挑眉,面露微笑道:“放心,本总督想的很明白。” “既然魏使好心来提醒本总督,那不如好人做到底,脑袋借本总督一用可好?” 魏使大惊,指着李凡鼻子道:“李凡!你就不怕杀了我激怒周将军,下令攻城吗!” “魏军队天威赫赫,兵强马壮,破尔城池势如破竹,尔等不跪服,待我大军攻城,定将尔等顷刻化为齑粉!” 李凡闻言大喜:“真的,杀了你马上就会攻城?” 魏使闻言一愣,随即昂首挺胸道:“不错!” “太好了!” 李凡眼睛一亮,招手道:“来人!给本总督把这位……叫什么来着?算了,不重要。给本官把这家伙脑袋砍了,祭天!” “是!” 姜子仁高兴应声道,拖着使者便走。 “李凡!你敢杀我,我魏国大军定然会攻城!为我复仇的!你会后悔的!” “后悔?不会的。” 李凡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一般道:“不激怒你们周将军,魏军不攻城,本官大烟花怎么放啊!要是拖到了下雨,那可就麻烦大了。” 说话间,使者声中叫嚣声忽然停了。 李凡神色淡然看着无头尸体道:“脑袋挂城头,身体扔下去!不让周将军看到,本总督的烟花盛典该怎么举办啊!” 另一边,周元礼看到使者脑袋被挂墙头,顿时大怒。 “攻城!立即攻城!” 周元礼大喝着。 一万魏兵当即带着攻城器械向北都城压去。 “大人,魏军开始攻城了。” 一旁的张亮紧张地提醒道。 “太好了,火箭队准备!” 李凡兴奋地站了起来:“一会儿魏兵上来,可要都看准了射啊!谁要是失手射早了,提前惊动魏国大军,导致本总督功亏一篑,本官定不轻饶!” 说完,李凡退到了姜子仁身后,拍了拍肩膀道:“姜将军,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本总督的烟花可就交给你了啊!” 姜子仁虽然不懂李凡口中专业何意,却也深知自己的职责。 随着一声“放箭”,几百燃烧火箭雨点一般划过天空,向魏军射来。 周元礼看着空中那些冒着烟的箭矢当即大笑起来。 “应对攻城用火箭?尚书大人果然没说错,夏国总督果然对军事一窍不通啊!”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巨响,城内城外一阵山摇地动。 营中战马当即被惊得发出嘶鸣,挣脱束缚不受控制地冲出,横冲直撞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 周元礼脸上一片茫然地询问,可声音却淹没在一声接一声的爆炸中。 大量的沙石与铁片四散飞溅,飞快地收割着战场上的一条条性命。 两三百名士卒顷刻间倒地,或是哀嚎,或是当场没了声息。有的人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上便已经千疮百孔。 升腾的硝烟混杂着血腥气,断肢残躯以及开膛破肚惨死的兵卒躺在大片大片的鲜血里,就连大地也因爆炸变得坑洼一片。 看到此情此景,不管是受伤还是没受伤的魏国士卒都吓得沉浸在一片恐惧中。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天雷”,回过神来的魏军瞬间大乱,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是天雷!老天发怒了!” “快逃啊!” “大夏有天雷相助,想活命的快跑啊!” 原本斗志昂扬的大军瞬间崩溃,无数将士喊着叫着,裹着着后面毫不知情的将士,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李凡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大烟花顺利爆炸,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姜将军,魏军溃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第149章 老爷我教魏军做人! “站住!后退者杀!逃跑者斩!” 周元礼提着刀剑,声嘶力竭地向大吼着。 可目之所及,全是溃逃的魏兵。哪怕他带着亲卫斩杀了数十人,喊哑了嗓子,却依旧无法挽回溃败之势。 “将军,我们败了。趁着夏兵尚未追击,我们快撤吧!” 参军宋廉高声喊着,努力盖过四周逃兵哭喊。 “不,还没败!” 周元礼双目通红,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提着刀砍了一名又一名逃兵。 “都给我回去!回去!不许逃!” 就在这时,北都城忽然传来一片鼓声。下一刻,北都忽然城门大开,姜子仁带着忠义营骑兵飞奔而出。 “总督有令!杀光魏军!活捉周元礼!” “活捉周元礼!杀杀杀!” 远处传来了忠义营骑兵的的呼喊声。一路骑兵直奔中军大账而来,参军宋廉顿时吓得大惊失色。 “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宋廉急忙再次劝说道。 “不!高大人说过,那个李凡就是个草包,我怎么会败?” 周元礼情绪低落地,满心不甘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北都城:“这天雷如何为夏人所用?难道真是天要阻我大魏南下吗?” “将军,别管天雷了,快走吧!” 宋廉再次劝道:“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周元礼见败势已无法挽回,一咬牙,恨恨地调转马头,在亲卫与参军保护下仓惶北逃。 “走!” 看着周字大旗向远处逃去,城楼上顿时爆发出一片欢呼。 “周元礼跑了!我们胜了!” “胜了!总督大人威武!大夏必胜!” 李凡淡淡一笑,也不阻拦将士的庆祝,背着手在城楼将士钦佩的目光中缓缓离去。 “姜将军若是过来记得通报本总督,本总督今日就先去休息了吧!” …… “老爷,姜将军回来了!大捷,此战大捷啊!”? 李凡挺直腰杆,装模作样淡淡道:“意料之中的事。” “姜将军都已经追出去了,这次大战还能有什么悬念?对了,姜将军可有受伤?” “没有。姜将军好着呢!” 张亮满不在乎地说着,一屁股坐到了李凡对面,满脸兴奋道:“老爷你知道吗?听跟姜将军出去的人说,那位魏国的什么镇南大将军这次可惨了!” “一场大战,被咱们姜将军杀了三四千人,被杀的屁滚尿流。一路上好几次想要收拢残军,却都被咱们姜将军打散了,最后只剩八人仓惶北逃。别提多狼狈了!” 张亮自顾自拿起李凡精心泡好的茶壶,提着茶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了起来。 “老爷,您真是太厉害了!就这个什么地雷炸药包到底怎么琢磨出来的啊!” 李凡神色不善地盯着张亮手中的茶杯,可张亮却果然不觉,手舞足蹈继续道:“老爷,现在全北都城都传遍了。大人您会神仙之术,能召唤天雷嘞!” “哦?他们听到声音没害怕?” 李凡一脸不相信。 “怕啊!据说刚开始那几声平地惊雷,被当作北都遭受天罚,吓得连连磕头的都有。” 张亮一脸得意,像是等待李凡夸赞一般的:“但属下我能让老爷受这委屈吗?当即叫人敲锣打鼓,大声宣扬老爷功绩。” “做的漂亮!老爷我是不是该好好赏你啊?” 李凡笑眯眯说着,向张亮招了招手。 张亮一脸激动地凑上前来,假模假样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老爷你意思意思就好……” “转过去!” “老爷你是要给我个惊喜吗!” 张亮顺从地转过身,李凡当即一脚踹了上去:“老爷做事用你宣传吗?你去宣传,老爷我不就成自吹自擂了?回头还怎么装逼?” 张亮被踹得嗷嗷直叫,已经装不下去的李凡却不依不饶,一边踹一边气急败坏道:“还有,那可是老爷我特地泡得好茶啊!你全给我喝了?” …… 两天后,大夏朝堂。 魏军再次南下,三日连破两城的消息已在朝中诸官中传得沸沸扬扬。 “陛下,魏国出兵南下,此事只怕与我北疆之乱脱不了关系。” 吏部侍郎黎镇北不满道。 “若不是李总督了军粮在北疆大动干戈,行事过激,致使六府有五府没了主官,军心不稳,民心浮动,给了魏国可乘之机啊!” 林清寒闻言皱眉,心中却十分不满。 “所以黎大人觉得,朕就应该制止李总督,放任那些蛀虫啃噬我大夏根基吗?” “陛下,臣等绝无此意。” 黎镇北急忙回应,兵部尚书陈应冷哼一声,不满地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黎大人没有说错!” “李大人乱杀官员纵然能暂时稳定粮价,却会导致北疆人心浮动。如此一来,那些城池如何能抵御魏国军队?” “更何况,李大人出自户部,擅于商贾之事而不通兵事。若平日和平无战事些还好,如今魏国举兵南下,以李总督只能,只怕北都难保。” 林清寒闻言连连皱眉,心中也开始担心起来。 李凡真的能抵挡魏国大军吗? 晋阳公主林清雅如今还在北都呢! 如今北都音讯全无,也不知道林清雅究竟如何了。 “是啊,陛下,李总督从未领兵统军,如今被魏国连破两城,兵临北都。足以见李总督不会用兵。” 礼部尚书马庸站了出来,拱手道:“臣请陛下早做打算,另派有能力之人赶赴边关,阻拦魏军南下,进入我大夏腹地!” “阻拦?” 吏部尚书赵免疾面露惨笑:“诸君可别忘了,金陵与北都之间可还有李大人所修筑的水泥路呢!” “一旦魏国攻破北都,便可顺着水泥路长驱直入,十日大军变可兵临金陵。即便我们调集了其他军队,又如何阻拦,哪有时间阻拦?”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陛下,李凡该死!” “陛下,若是魏军打到了金陵那可怎么办啊!” “都怪李总督,若不是因为他,魏国怎会攻打我大夏?” 林清寒面色铁青地听着众臣的议论,只觉得无比糟心,心情也越来越沉闷。 李凡真的守不住北都吗? 第150章 这不得好好勒索魏国 似乎注意到了林清寒的犹豫,曾岩忍不住站出来道:“陛下,臣于江州时与李总督打过交道,对李总督此人有一定了解。” “李总督虽从未打过仗,却是一个谋而后动之人。既然李总督没有向朝廷求援,想来一定有所准备,能防御一阵子。” 听到曾岩的话,林清寒顿时心下大定。 是啊,李凡虽从未领军,却一点也不傻,说不定真能想到应对的办法。 更何况,如果情况真的危急,林清雅也不会留在北都。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那个混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另一边,吏部侍郎黎镇北却满脸不屑:“有所准备?他能有什么准备!” “要是有所准备,魏军还能连破两城,直奔北都?”黎侍郎所说也不无道理。” 兵部尚书陈应也一脸赞同:“陛下,李大人不通军事,即便有所防御,未必能抵挡住魏军。我们总不能将希望寄托于一个‘想来’上。” 林清寒脸色微沉,却见陈应再次拱手奏道:“陛下,如今北疆危如累卵,北都危在旦夕到临头尤不自知。若让魏军攻破北都,长驱直入进我大夏腹地,只怕半个月就能打到金陵城。” “还请陛下早做决断,调兵京师,护卫金陵!” 似乎是被陈尚书提了醒,朝臣们纷纷跪地,哭着喊着向上请奏:“是啊陛下。既然李凡保不住北都,陛下还是早做谋划!”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声呼喊。 “大捷!北都大捷!” 随着一名骑兵激动冲进大殿,跪地奏道:“陛下,北都大捷!李总督与姜将军斩杀敌兵八千余人,魏军大败北逃,现已退出大夏境内。” 大夏胜了? 陈应等朝臣瞪大眼睛,下巴都要惊掉在了地上。 李凡他不是不通军事,被魏军三日连破两城,一路杀到北都城下吗? 怎么就突然大败魏军了? 一众朝臣虽然心中疑惑,然而传信兵卒在前,却也不敢不信。 林清寒心中同样感到一阵不真实。 但那又怎么样呢?虽然过程惊险万分,但北都保下了,大夏保住了。 “好好好!” 林清寒说着,目光扫过不久前还质疑李凡群臣,笑容满面道:“李爱卿果然不负众望,拒魏兵于北都城外,护佑我大夏国土,扬我大夏国威。可见其聪明机智,足智多谋,当真为群臣表率,众爱卿以为呢?” 陈应马庸黎镇北等人互相看了看,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但早已憋了一肚子气的林清寒,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陈爱卿,你说呢?” 林清寒笑呵呵看向兵部尚书陈应。 陈应满脸尴尬:“陛下圣明!李将军当真足智多谋。” “黎爱卿,整这个总督挑选得如何?” “陛下慧眼识人,臣万不能及。” “马爱卿?” “陛下圣明。” 看着所问之人无不低首,林清雅仿佛炎炎夏日迎来一丝凉风一般,只觉得无比痛快。 “陛下,李大人成功抵御魏军守住北都固然是喜事,只是陛下不应沉浸喜悦而忘了要紧之事。” 丞相王柬之终于站了出来。 林清寒闻言微愣,迅速收起笑容,看着丞相王柬之恭恭敬敬道:“当务之急,是尽快弄清魏国出兵原委,以及这场大战的详细情况,尽快派人出使魏国兴师问罪,并对将士进行封赏和抚恤。” “丞相言之有理。” 林清寒点点头,目光扫过群臣,开始,讨论:“众爱卿可有人愿代朕前往魏国啊?” …… 北都总督府,李凡正算计着自己的大烟花花了多少银子,张亮兴匆匆赶了过来。 “老爷,其余五府市面上的硝石都送来了。一共五百斤,是送进库房还是去火药作坊?” “送去作坊就行。” 李凡头也不抬地说着,忽然惊愕地抬起头:“等等,五个府一共才收集到五百斤硝石?” “不然呢?” 张亮一脸懵逼。 李凡则是脸色难看,不满道:“上次北都大战前,顺阳公主可是送来了两千斤的硝石!这次怎么只有五百斤?” “老爷,这硝石我大夏虽然有产出,但矿山数量却远不如魏国。” 张亮苦着脸,委委屈屈道:“上一次顺阳公主殿下已经是将整个边疆能买到的硝石搜刮一遍了。这连一个月都没到,属下找到五百斤硝石已经很不错了。” 李凡闻言,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虽然魏国大军已经被火药炸退,但大夏兵力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为了避免旧事重演,他决定准备出足量的火药作为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而硝石,或者说硝是制造火药的主要原料。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购买大量硝石,就必须找魏人?” 李凡皱眉询问着,心中不知琢磨着什么。 “是啊。” 张亮回答着,兴高采烈道:“要不属下去自贸区找人帮大人采购?” “不用了。” 李凡瞪了张亮一眼,无语道:“打着朝廷名义购买动静肯定不小,你是生怕魏国不知道火药要用到硝,然后来卡咱们的脖子吗?” “那怎么办?” 张亮顿时大惊失色。 “山人自有妙计。” 李凡淡淡一笑,坐到桌前开始铺纸磨墨。 “不过既然硝石矿多在魏国,那就向魏人去要好了。我们刚刚打了胜仗,眼下可是敲诈勒索的大好时机啊!” “敲诈勒索?”张亮瞪大了眼睛:“老爷你要敲诈勒索谁啊?” “老爷也就认识那么几个魏国人,还能敲诈谁啊?当然是咱们那位可爱可亲的长公主殿下了!” 李凡兴奋说着,提笔开始写信:“这次两国一开战,自贸区那边的生意虽然没全停,但朝廷的丝绸买卖和咱们的精盐买卖可是完全停止了的。” “然后呢?” 张亮好奇地询问道。 “你是蠢的吗?生意一停,长公主殿下财路可就断了。所以她现在肯定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和本官修复关系,继续供货呢!” 李凡一边写信一边说着,在写到勒索硝石数额时停了下来,晃着笔自言自语道:“让我看看啊,这次该勒索多少合适……张亮,你说我们先要五十万斤硝石,来平息本总督怒火如何?” 第151章 长公主床上泄密 “高凌风!这就是你说的定能攻破北都,直奔金陵?” 魏国朝堂上,魏帝率下刚刚到手的战报,指着兵部尚书高凌风的鼻子大骂道。 “魏国人心不齐,总督草包废物,对军事一窍不通,这可都是你说的!” “可现在呢?你自己看看!北都大败,魏军溃逃,逃回来的竟然只有八骑!” 魏国皇帝陈渊越说生气,抄起奏报砸了过去。 “八骑!只有八骑啊!我大魏就从来没遭遇这么惨的大败!” 高凌风不多不闪地受了这一击,这才跪地道:“陛下,万余大军只逃回八骑,臣也为那些战死的大魏好儿郎痛心啊!” “可有一言臣却不得不说。陛下难道不觉得我大魏这一仗败得蹊跷吗?” 陈渊脸色瞬间十分难看:“高凌风!你这是变着法子想推脱责任吗?” “陛下明察,我魏国大军本是偷袭,夏国本应毫无准备。如何能大败我军精锐?” “此事定是有人为一己私欲,提前向夏国通风报信,透露了情报,这才导致夏国总督要有准备,害我大军溃败。” 高凌风毫不客气道。 陈渊闻言却更加愤怒了。 “你还在狡辩!还一己私欲?何人会为一己私欲出卖我大魏啊!” “陛下,这还用问?满魏都还有谁与夏国那个总督有勾搭啊?” 高凌风大声道:“臣弟从互市商人口中得知,长公主殿下一直在和夏国那个李总督可做着精盐生意呢!” “皇兄,陈沄皇姐的精盐生意臣弟也有所耳闻。” 一旁的晋王陈沐上前道:“听说皇姐靠着着精盐生意日进斗金,赚了不少银子。我大魏与夏国开战,李总督自然不会再卖精盐给皇姐。皇姐做不成生意赚不到钱,这让她如何能乐意?” 陈沐顿了顿,轻佻道:“况且,皇姐喜欢美男人尽皆知。臣弟听闻那个李凡长相颇为清秀,又在皇姐别院住过一个月。” “谁知道是不是早就被夏国那个弱不禁风的小总督喂饱了,昏了头……” 晋王陈沐还没说完,长公主陈沄便大步迈入朝堂,冷声接下了话茬:“然后在床上把消息告诉夏国总督了?” 晋王陈沐面色一僵,长公主陈沄则是一脚踹开跪在地上的高凌风,怒骂道:“蠢货!本宫虽然与李总督做了生意,但你们商议南下之时本宫在朝堂吗!” “要不是自贸区的生意突然就断了,本宫竟然还不知道我大魏与夏国开战了!急匆匆回来询问情况,结果一回朝就听到有人在编排本宫!” 陈沄恨恨剜了晋王陈沐一眼,厉声质问道:“到底是哪个蠢货提出攻打大夏的?” 面对长公主冰冷的目光,无论是晋王还是高凌风都下意识低下了头。就连魏国皇帝陈渊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兵部尚书高凌风。 “是你?” 陈沄顺着众人目光找到了罪魁祸首,阴阳怪气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高大人啊!高大人真是好样的,害得本宫损失了这么多银子……” “殿下,攻打夏国乃是国事!还望殿下不要胡搅蛮缠。” 高凌风无奈道。 “我胡搅蛮缠?下次栽赃本宫,记得先弄清本宫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陈沄冷笑着,阴阳怪气道: “不过高大人是真厉害啊!你们连那个李凡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就贸然出兵。你是真当李凡他是傻的吗?” “我且问你,什么样的傻子能在五天内大败南下魏军?换作是你,你能做到吗?” “陈沄!” 魏国皇帝陈渊不满警告道。 长公主冷哼一声,放过了高凌风,环视四周寻找大将军周元礼。 “对了,周元礼那个蠢猪呢?逃回来了吗?” “你问他干什么?” 陈渊面露不悦。 “干什么?自然是是要他出钱补偿本宫的损失!” 陈沄理直气壮地说着,将李凡的书信交给魏国皇帝:“李总督给臣妹的信上说了,想恢复贸易,得先给他送去五十万斤的硝石才行。” “五十万斤硝石可值不少钱,本宫还有一大府的人要养,这个钱自然要找周将军和陛下要了!” 高凌风警惕道:“殿下,李总督他要硝石干什么?” “干什么?高凌风你什么意思?硝石还能用来干什么!” 吃了一大笔钱财的长公主再次发飙道:“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硝石是用来治病的!高大人竟然问我李总都要硝石干什么?” “好,本宫告诉你们,人家李总督在北都开了一家专门收治照顾伤兵的医馆,请了不少医者专门收治伤兵。只要出现伤员就会送去医治。” 陈沄满脸讽刺道:“以至于夏国兵营将士现在全都对他们的李总督感恩戴德。恨不得以命相报。这么说高大人明白了吗?” 兵部尚书高凌风闻言一愣。 “原来如此吗?” 高凌风喃喃说着,拱手道:“陛下,李凡此法对收拢军心甚是有利。臣以为我大魏可以效仿……” “得了吧!” 陈沄冷笑道:“这办法确实好,但效仿的前提是我们大魏还有伤兵。只逃回来八个人,这种情况下还有必要效仿吗?” “我早就说过,李凡他很精明,不是个蠢货。你们却偏偏轻看于他……” “行了!” 魏国皇帝陈渊被吵得头痛欲裂,烦躁地制止了长公主殿下:“你要的硝石朕会给你。长公主既然没别的事,那就退下吧!” 陈沄闻言大喜:“那臣妹就谢过陛下了!” …… 随着朝廷派来的使团抵达北都,休息了好多天的李凡也不得不忙碌了起来。 “齐大人,出了北都,可就是魏国了。这次出使魏国,可有压力啊?” “李总督太客气了!李大人大败魏军,有李大人庇佑,我们使团那还有什么压力啊!” 酒楼里,李凡与出使魏国使者其乐融融地说着客套话。 张亮忽然上前,悄悄来到李凡身边:“老爷,于鸩于大人来信。说是老爷要的硝石已经从魏都出发了。” 第152章 在座各位都是辣鸡 “硝石?什么硝石?” 齐大人隐隐听到了什么,奇怪地凑了过来。 “没什么,都是些小事。小事。” 李凡自然不可能告诉齐大人他向魏国敲诈了一大笔硝石,因此笑容满面地糊弄了过去:“和齐大人要去做地大事相比,本总督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来,齐大人,本官敬你……” “多谢李总督。” 齐大人举杯一饮而尽,这才说起自己来意。 “不瞒李总督,在下在礼部任职时间不长,此前从未出任过一国使者,也没和使者打过交道。” “听闻上次与魏国和谈是李大人接待的魏使,下官今日来见大人,也是想向李大人取取经的。” 礼部齐大人诚恳地说了起来:“下官听闻,魏国人粗鄙无礼,一个个凶神恶煞,不通人言,下官此去与魏国逃跑实在是心中没底,不知该如何与其相处啊!” “齐大人您这可是问对人了!” 李凡猛地一拍桌子道:“魏人只是看着凶,实际上都是纸老虎!他们凶狠,齐大人要表现得更加凶狠才行!” 齐大人顿时目瞪口呆:“这,这也行?不会有危险吗?” “他娘的老子仗都打赢了,你当个毛的软脚虾啊!你要是不凶狠点,信不信他们只会瞧更不起大夏,回头缓过来还会再打过来!” 李凡大声斥骂着,将齐使臣唬得一愣一愣地。 “那我该怎么做?” “听我的!你就昂首挺胸,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上来就把那些魏人镇住!” “不管有没有人跳出来想压你的你气势,你就这样说。” 李凡高高扬起头,大声道:“我不是瞧不起,我只是觉得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使者看着李凡目瞪口呆,许久才回过神来:“高!李总督果然高明!本官一定好好向总督大人学习。” “对嘛,这场仗是咱们胜了,是咱们提条件,姿态必须摆出来……对了,陛下这次打算怎么与魏国议和?” 李凡忽然询问道。 齐大人也没有隐瞒,意味深长道:“说起来,这次这次和谈内容与总督大人也有很大关系呢!” “陛下准备加大与魏国贸易,让魏国全面打开边关,进行贸易,并像大人自贸区新城那般税收。 “不瞒李总督,丞相与不少朝臣都反对过陛下,但陛下说朝廷纺织厂产能提升,她不愿朝廷纺织厂与民争利,所以准备卖往魏国稳定国内丝绸价格。这才把朝臣压下来。” 齐大人微笑道:“不得不说,陛下如此信重李总督,真是让人羡慕啊!” “哪里哪里!陛下让齐大人出使谈判,说明陛下也很信重齐大人嘛!” 李凡赔着笑,心中却一阵叹气。 林清寒坚持贸易,站在他这边固然很好,只是这样一来,那个从来瞧不上商人的王丞相更加生气不满了。 李凡正想着,齐大人忽然也开口道:“李大人,有一句话下官觉得有必要知会李总督一声。” 李凡惊讶地抬起头,齐大人则是神神秘秘道:“您应该知道,丞相大人从来不喜商人,不满大人悄悄提升商人地位。李总督前阵子又杀了好几个知府,得罪了不少人。这次陛下又强硬要求全面开放贸易,李大人,您日后可一定小心一些呀!” 这踏马还用你提醒?老子又不傻! 李凡暗自吐槽,笑容满面道:“齐大人为什么会和本官说这些?” “下官不过是敬佩大人罢了。有清查并田的勇气,能击退魏军,还能修筑出水泥路这等神奇之物,像李大人这种能为国做实事的官员才是真国士啊!” 随着接风宴结束,张亮马上凑了过来:“老爷,这位齐大人看来是真好心啊!竟然提醒老爷要小心,还说老爷是真国士,啧啧,果然有文化,敬佩也能说如此好听。” “你懂个屁!” 李凡一脸嫌弃:“他使团车队里藏要着带去魏国的货呢!他讨好本官,是为了让老爷我睁只眼闭只眼,让他把货偷偷带出去!” “可恶!所以他说敬佩老爷是在骗人?” 张亮满脸愤懑。 “也未必是假,只不过他很有可能是在敬佩本总督会挣钱。” 李凡摇头轻笑道:“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 “至少这说明朝中已经形成了商业改革派的雏形,老爷有了天然的盟友。只要把路走稳,或许很快便会形成保守派与商业改革派并立的局面。” 李凡自言自语道:“只可惜随着商业改革派的出现,与丞相这种保守矛盾必然会被激化。我们以后的路可不好走啊。” …… 送走了使团,李凡一回到总督府,便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凡!皇姐来信夸赞你了,说你一人便解决了北疆并田和军粮之事,让本宫好好谢谢你。” “光谢谢有什么用,也不来点实际的。” 李凡小声嘟囔着,林清寒隐隐听到李凡在说话,好奇询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叹一下陛下厚爱,毕竟下官只是肃清了北疆而已,大夏还大着呢。” “你说的也是。” 林清雅点点头,状若无意道:“大夏那么大,李凡你也没有办法。” “谁说的?” 李凡顿时不乐意了:“解决并田办法多的是!比如颁布新政,只要官绅一体收税,宣称每户中超过一百亩的地收百分七十的税,不到一百亩收百分之十的税,不就没人愿意并田了?” 林清雅闻言一愣,随即大喜:“这办法好啊!” “本总督的办法能不好吗?” 李凡洋洋得意地说着,随即忽然叹了口气:“只可惜,这是往死里得罪人的活计。肯定没人能做。” 话音刚落,李凡忽然注意到林清雅看向他他那种满是期待眼神,当即防备地后退了一步。 “殿下你看我干什么?我告诉你,解决并田这是你和陛下的事情,和我可没关系啊!” “你可不要把事情推给我,这活儿我可不做!” 虽然李凡已经表明了态度,并想方设法贿赂林清雅帮他对说的事保密。但他的办法还是被递到了女帝的案头。 “官绅一体收税,一百亩以上田地收税百分七十,一百亩以下田地百分之十,这办法真是妙极!” 林清寒看着顺阳公主的书信,惊喜地站了起来:“若是能落实这个办法,并田和税收的问题都能解决!” 侍立殿前的王奇听到林清寒的话,顿时大惊失色。 “陛下,这建议是何人提出来的?若是实行此策,必将引起天下人的不满和反对。此人提这等税收政策,这是要乱我大夏,其心可诛啊!” “不满?只怕他们不满的是不能随意并田了吧!” 林清寒淡淡扫了王奇一眼,继续道:“不过冒然施行此策确实会引起混乱。依朕看不如先从京师开始,一点点推行到整个大夏。” 小月闻言皱眉,小声提醒道:“陛下,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只怕朝中无人愿意去做啊!” 林清寒瞬间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大夏女帝缓缓吐了口气,将顺阳公主书信放在一边,轻声道:“没关系,朕心中有合适的人选。” 第153章 李大人已经是长公主的人了 随着使团离开北都,李凡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不管是自贸区建设,田地分发,酒精生产,轧棉机的制作还是火药制造,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直到九月末使团从魏国返回。 “李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一下马车,被坑惨的齐大人便皮笑肉不笑,神色不善地盯着李凡。 “下官竟然到了魏国才知道李总督要了五千万斤硝石。就是不知陛下知道这件事吗?” “陛下为什么要知道此事?” 李凡略微心虚地争辩道:“这笔硝石又不是战争赔款,而是十分正常的商业往来。人家长公主想要继续与本总督做生意,哭着喊着非要自愿赠予,关朝廷何必下什么事?” “哦?本宫竟然不知道,本宫何时哭着喊着要送李总督硝石了!“ 一个冰冷妩媚且让李凡十分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凡身体一颤,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这才强挤出笑容,满脸尴尬地回头对陈沄道:“长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魏夏两国和谈,有了结果,我来哭着喊着找李总督商议如何全面开放边贸啊!” 长公主陈沄冷笑道:“我大魏战败,可不像总督那般厉害,随便一封信就能骗走本宫五千斤硝石。不亲自来,难道再上李总督的当吗?” “殿下,外臣没说过这五千斤硝石是大夏要的。” “是,你没说过,但里里外外都是这个意思!” 陈沄不满道:“别废话,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别忘了,本宫提你抓了常信,你还欠着本宫人情呢!” 李凡哑口无言,只得请陈沄入城。 “你这北都城真富庶啊!难怪朝中总有人要南下。” 陈沄看着北都府境况,毫不掩饰地感慨起来:“李总督,你可知是何人主张对你夏国用兵,主导了此次大战?” 陈沄意味深长地询问道。 “这能说吗?” 李凡一脸惊诧。 “有什么不能说的。本宫可是站在你这一边啊!” 陈沄笑盈盈看着李凡。李凡悄悄撇撇嘴,心中对这位长公主殿下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是我大魏晋王陈沐,兵部尚书高凌风等人。他们是我大魏最坚定的主战派。” 长公主陈沄说着,淡淡道:“权势是个好东西。你那个兄弟于鸩与本宫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自然会惹人他人眼红不满,不顾大魏利益也要南下。” “李凡,你想要和平想要赚钱,本宫同样也想要。可和平的前提,是本宫势力能压制住朝中主战派,这样才能安稳地把买卖做下去。” 陈沄盯着李凡,认真道:“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李凡。当然,帮本宫也是在帮你自己。” 迎着魏国长公主满是蛊惑的目光,李凡感受到一种对权利的狂热,忍不住悄悄皱起眉。 “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替本宫聚集商品。” 陈沄回答道。 “想要让朝臣死心塌地的支持本宫,不再对大夏开战,本宫就要赚取足够的利益分配给他们,让他们改变对大夏的态度。” “事实上,本宫原本也已经开始牵头这么做了。只不过此次魏国大败,夏国要求全面开放边贸,这给本宫制造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李凡没有接话,但心中已经隐隐明白了这位长公主殿下的目的。 收服朝臣,大量赚取财物,下一步是不是悄悄组建军队了? 陈沄这是要做魏国的林清寒,做独揽大权的女帝啊! 她就想不明白了,他是没背景没靠山,卷入朝堂漩涡被迫自保。可长公主身为皇室的天之骄女,已经衣食无忧贵不可言了。怎么就对权利都这么狂热呢? 李凡目光复杂。 陈沄见李凡没有接茬,略微失望移开视线,继续道:“此番你们夏国要求全面开放边贸,大量商人涌入自贸区,魏国民间商人必将从中分得大量利益。本宫……还有朝廷的买卖必将受到不小的冲击。” “所以殿下是想让本总督帮忙,让商人把货卖给殿下而不是卖给魏国商人?” 李凡似笑非笑。 “差不多。”陈沄点点头:“我需要大量的货物,价值至少也得是从前交易额的十倍。这么大的货量,在夏国只有你李凡才能做到。” “殿下,如果您只是想买本总督的货那便罢了,但收拢市场囤积货物,说实话,这可是很麻烦的事。” 李凡正色道,隐晦地拒绝起来。 “本宫知道。” 陈沄嫣然一笑道:“所以本宫打算成立一个商社。李总督若愿意帮忙,那这家商社自然有李总督的一份。” 李凡顿时眼睛一亮:“殿下能给本总督多少?” 陈沄愣了愣,仔细斟酌一番后给出了回答。 “百分之十,如何?” “成交!” 李凡果断回答道。 有钱不赚王八蛋,更何况只是帮个小忙呢? 更何况,就算他拒绝帮魏国长公主陈沄,陈沄也会寻找别人。这样一来,还不如与长公主合作,至少还能知道长公主都做了什么。 “殿下准备什么时候扩大贸易?我明天就可以开始准备。” 李凡询问着,陈沄闻言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道:“李总督,这件事不用这么着急。” “虽说本宫准备扩大贸易,但你也知道,银钱这东西又重又不精准。扩大贸易银钱需求增多,运输和清点都很麻烦。一笔交易往往要花费数天的时间……” 李凡听着陈沄的抱怨先是怔了怔,随即想到了什么,惊喜道:“这个问题我有办法解决!” 陈沄顿时愣住了:“你有办法解决?” “对,可以让银行推出汇票,承担清点和运输银两的工作,以此来方便商户进行大宗交易嘛!” “就是把银钱存进银行,由银行开具等额汇票,商人可以带着汇票来到分行取钱,或者直接用汇票进行交易,购买货物。” 李凡飞面带微笑,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不就是纸币的雏形吗! 一旦自贸区的商人开始使用汇票,便会发现汇票的优势,逐渐开始用汇票代替银钱使用。汇票甚至还会随着两国商人一点点渗透国内,得到更多人信任,成为两国市面上大宗交易的货币。 这样一来,掌管银行的自己就可以逐渐将汇票演化为纸币。这样一来,他不仅可以通过增发货币快速攥取大量财富,还能彻底掌控大夏金融行业。这样一来,女帝林清寒可就绝对不敢轻易动他了。 长公主陈沄虽不知李凡计划着什么,心中却一阵激动。 如果李凡真的能推出汇票,那她的商社交易频率便可以提高三倍不止,利润也能翻上不止三倍。 果然,大夏商人对李凡的称呼一点问题都没有,这还真是一个财神爷啊! 陈沄悄悄感叹着,李凡却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她:“但这一切有一个前提。” “什么?” 陈沄连忙问道。 “那就是魏国也要有本官的银行分行。” 李凡盯着长公主,笑眯眯道:“本总督毕竟是夏国人,还是大夏总督,想在魏国开设银行分行恐怕会遇到很多困难啊!” 听到李凡的话,陈沄瞬间明白了李凡的意图,当即表态道:“开设银行分行的麻烦本宫可以帮你搞定。李总督只要能源源不断地为本宫供货就好。” 说着,陈沄媚眼如丝,用仿佛看情人一般目光看着李凡,伸手想要抚摸李凡的面颊:“毕竟,李大人已经是本宫的人了,不是吗?” 李凡毫不客气地拍开了陈沄不规矩的手,一脸严肃道:“是合伙人!” 第154章 出来吧!虎蹲炮! 目送魏国长公主离开后,李凡默默叹了口气。 魏国长公主的野心这么大,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若是长公主夺权失败,魏国主战派占据上风,必然再起战事,关闭边贸。 而若是长公主成功,以陈沄对权力的狂热,稳定魏国后早晚会出兵大夏。自己与她必定会爆发冲突,自贸区还是会有麻烦。 不管哪个结果,都不是李凡想看到的。 可以说自贸区是李凡计划中极为关键的一步,若是自贸区因战事废止,他还怎么操控经济,怎么把大夏建成商业帝国,怎么利用银行自保,利用经济绑架林清寒? 果然,只有发展军事科技,组装到牙齿武装来保驾护航,才能保证外贸,才能真正拥有话语权啊! 李凡感叹着,当即喊了张亮前往边关的军械工厂。 负责军械工厂的郎中听闻总督大驾光临,急忙跑出来迎接:“下官卢不醒拜见李总督!” “卢大人客气了。北都一役大败魏军,卢大人和军械工厂功不可没。” 李凡微笑道:“本总督此番前来,是想问问军械工厂人手可充足,材料上可有什么困难。” “谢李总督关心,工厂材料匠人都很充足。不过大人既然来了,便由本官带大人下官参观军械厂如何……” “不用麻烦了。” 李凡果断拒绝,掏出一张图纸道:“既然军械工厂原料人手都充足,那本总督也就放心了。” “本总督这里有一新式兵器道图纸,名为虎蹲炮,射程可达五百米。一次点火便能消灭七百余步内的敌兵。虎蹲炮图纸再此,还要请卢大人尽快打造五座出来” 卢不醒闻言十分不以为然。 七百余步杀人?李总督这是在骗鬼呢? 弓箭手能射一百五十步就已经是神射手了,什么东西攻击到七百步以外? 要不是因为李凡是总督,这种胡闹吹牛之人他肯定会打出去。 “李大人能画此等神物,真是我大夏之福啊!” “总督放心,下官一定将其当作最紧要的事情来做,绝对叫最好的工匠在给大人制造出来……大人,您慢走,慢走啊!” 卢郎中一脸假笑,拍着马屁糊弄走了李凡,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真是是瞎添乱! 一个毛都不懂的家伙也敢插手军械工厂,就好像真会制造兵器似的。 这个什么虎蹲炮看起来又重又笨,连刀锋都没有,当真能杀人? 总督李大人该不会是想用这东西把人砸死或者撞死吧? 卢不醒拿起图纸扫了一眼,随即满脸嫌弃地将图纸丢给手下:“找几个老工匠把大人要的东西做出来。” 卢郎中的手下看到图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难看道:“这什么玩意啊?一个就要三十六斤铜,总督大人还要五个!大人,咱们真要做啊?” “不然呢?” 卢不醒冷笑着,阴阳怪气道:“人家毕竟是总督,咱们得罪不起。行了,随便找个工匠糊弄一下能交差就行了。” “至于最好的工匠,拿可都是咱们军械工厂的宝贝,哪有功夫陪总督瞎胡闹!” …… 十天后,卢郎中得知虎蹲炮造好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了李凡。 “造好了?不错不错。” 李凡看着面前五座有2尺长,周身加了7道铁箍,炮头由两只铁爪架起的青铜炮,满意地点点头。 “张亮,去转告顺阳公主,本官准备明日出城去磨盘山试一样宝贝。特地邀请她一同前往观看。” “是。” 张亮大声回答着,李凡则是看向来送炮的卢不醒,笑容满面邀请道:“卢郎中,明天带上铸炮工匠,跟本总督一起去试炮啊!” “野外人少,又能保密,又不会误伤百姓。况且这虎蹲炮灵活方便,好移动,十分适合打山地战,此番正好可以见一见效果。” 卢郎中满心不以为意,嘴上却连连称好。 “李总督是这虎蹲炮的设计者,主意自然不会有错。那下官就预祝大人一鸣惊人,旗开得胜了。” 很快,便到了试炮那一天。 磨盘山上,最新聚集起来的一伙土匪正愁眉苦脸的看着所剩无几的粮食。 “大当家的,这么一直当土匪也不是个办法啊!咱们两千余人,人咬马嚼每天都要不少粮食。可周围村庄已经被咱们都抢一遍了,要是不想想办法,大家伙儿都得饿死。” “要我说,咱们还是想办法回魏国吧!万一哪天夏国那个总督想起来咱们这些魏军残兵,一个天雷找过来,那可就都完了。” “回去?谁不想回魏国啊!” 土匪头领吴老大无奈道:“大家伙儿家人孩子都在魏国,这些我都知道。可夏国已经收复了所有失地,咱们没钱没粮,怎么回得去魏国啊!” 正说着,山寨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吴校尉!吴校尉!” “叫大当家的!” 原魏军校尉,如今的土匪头子眼睛一瞪,吓得来人急忙改口。 “是,大当家的。南边来了一支两百人左右,带着百余护卫的商队,护送着五辆大车向咱们的方向来了!看这架势,一定是在运送值钱的大宝贝!” “此话当真?” 吴大当家满脸惊喜,谨慎确认道:“你确定来的是商队而不是夏军?” “小的绝对没看错!领头那几人的穿着一看就是富贵的大户,队伍里面有一共二十多匹马,小的还在那队伍里看到女人了呢!” “那就没错了!要是剿匪的夏军如何会带女人!” 吴大当家一脸轻松,声音也洪亮了许多:“告诉弟兄们,山下来了肥羊,大家都准备准备,刀子都拿稳了!” “等一会听抓了山下肥羊,咱们就有钱有粮有人质了!听说夏国总督十分重视商人,咱们拿这些商人做人质,不怕他不放咱们回家!” “好!好!好!” “回家!回家!” 聚拢在磨盘山上的魏国残兵们顿时一阵欢呼。 而在磨盘山山脚,李凡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下令下马修整。 “就在这里落炮吧!山清水秀,人迹罕至,正适合试炮。” 第155章 姜子仁被李凡绿了? “大当家的,山下肥羊停下了!” “好!” “大当家的,山下肥羊开始在卸车,抬了五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宝贝下来,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管他干什么呢。这么小心翼翼,可见他们手里的一定是好东西!” 吴校尉握着刀,看着山下一字排开的五门虎蹲炮,激动道:“兄弟们准备好了吗?跟我冲出去,抢他丫的! “抢他丫的!” “杀杀杀!” 与此同时,李凡看着火药石头等塞进被铁索铁钉固定好的虎蹲炮,果断拉着林清雅退出了几十米远,躲到了一块巨石后。 “李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呢?” 卢郎中看着李凡的模样,满脸无语。 “是卢郎中啊!快来快来,小心炸膛。这东西很危险的。” 李凡招手喊道。 但凡枪炮都存在炸膛风险,如今的铸造技术又远远比不上上辈子,因此哪怕已虎蹲炮看起来已经很完美了,李凡还是做好了火炮炸膛的准备。 卢不醒满心鄙夷,面部肌肉扭曲地挤出一个笑容:“李大人不用担心,下官不怕危险。” 不怕危险?那太好了! 李凡闻言眼睛一亮:“卢郎中果然是英勇非凡啊,既然如此,就由卢大人来点火吧!” 听到这话,原定点火兵卒选果断将火折递给一脸懵逼的卢不醒,拔腿就跑。 “握草!回来!回来!那便是炮筒的方向,你往那边跑不要命了?” 李凡急忙站起来喊道。 一行人无语地看着士卒红脸跑回李凡身后的护卫里,林清雅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姜子仁。你这个手下怎么呆呆的呀!” “回殿下,可能是太紧张了吧!” 姜子仁尴尬地解释李一句,看向李凡:““李总督,你刚刚说危险是怎么回事?要是那边有人会怎样?” “非死即伤。” 李凡回答着,看着姜子仁满是怀疑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姜将军,你若是不信,要不亲自去试试?” 试试然后逝世吗? 想着李凡曾经布置在北都城外的炸药,姜子仁没敢搭茬,假装没有听到。 李凡笑了笑,没再和姜子仁计较,果断下令道:“点火!” 话音刚落,一个弓箭手忽然一脸惊慌指着炮前树丛方向道:“大人!那边有人!” 闻言,李凡,林清雅姜子仁等人顺着弓箭箭手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吴大当家的打着头阵,带着一帮弟兄高喊着“杀”字,列阵钻出树林跑了过来。 握草,居然真有人! 李凡顿时大惊失色,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熄火!熄火!快一点!” 一个铜筒子烧点火能有什么危险?至于吓成这样吗? 真是危险耸听! 看到李凡焦急的模样,卢郎中心中鄙夷着,低头看了眼浸了油,快烧进炮膛的麻绳,手足无措道:”大人,来不及了。” “里面不过是几块石头,那帮人离得那么远,应该出不了事。” 卢不醒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轰得一声巨响,一块大石与无数塞进炮膛的石子冲出炮筒,直奔林中冲出来的人而去。 沦为土匪的魏国溃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成片倒下。重者或是被打碎了脑子,或是被穿肠破肚,或是被石子当胸撕碎。轻者或是断了胳膊断了腿,或是砸了手脚,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天雷!是天雷!” 侥幸逃过一劫的吴大当家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地喊着。 卢不醒看着此情此景,顿时目瞪口呆。可从炮口飘出的滚滚浓烟,却将他熏得连连流泪。 “这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制造出虎蹲炮的匠人更是呆呆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这东西是他亲手制造的。 只有见过李凡炸退魏军的姜子仁还算淡定:“李大人,那帮人带着不对劲!手上拿的好像是魏军的刀!” 李凡闻言一愣,脸色猛然一沉:“都抓了!” “是!” 姜子仁领命而去。 磨盘山上原本就是被是“天雷”吓坏溃逃的魏兵,如今再次碰到“天雷”发威,一个个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抵抗? 姜子仁骑兵一到,纷纷丢掉武器,趴在地上投降求饶。 “李总督,询问清楚了,这些都是北都之战的溃兵,之前逃窜时迷了了路,后来一点点在山中聚集起来的。一共两千人左右。” 姜子仁弄清原委,赶马跑回来汇报。 “两千多人?一直躲藏在我大夏境内?” 林清雅吃了一惊。 “是,据他们领头说,他们本打算干完这一票,就挟持我们回魏国。只是没想到……” 姜子仁看了李凡一眼,没再说下去。 没想到遇到了本总督试炮,被炸得不轻? 李凡闻言顿时乐了。 “都绑了带回去!老子修筑边防正缺人手!这群俘虏就是我们的苦力了!” 李凡大声宣布着,随即带着林清雅与工匠,一脸嫌弃地唤上浑身烟灰的卢不醒,去查看此炮的战果。 “走!去看看咱虎蹲炮的威力去!” 随着降兵伤员离开,死者被清扫干净,李凡终于确认了虎蹲炮的威力。 “殿下,大人,天佑大夏啊!” “石子和巨石最远可达七百二十步,最近也有六百八十步,连树木都能折断!这简直就是神器!” “李大人,您真是神人啊!” 军械工厂的工匠得知了虎蹲炮的威力,顿时对李总督惊为天人。卢不醒更是再也不敢小瞧了这位李总督。 “也没那么夸张的啦!” 李凡得意的接受着众人的赞美和彩虹屁,假惺惺道:“这个射程其实并不是极限。如果我们把炮安置在城头或者山头,射程可以更远一一点。” “重要的是,虎蹲炮的射程远超弓箭,会使敌我双方处在我能打到你而你打不到我的状态,形成很大的火力优势。这可以有限的敌兵士气……” 李凡滔滔不绝地讲着,林清雅越听越激动,最后竟然不顾未婚夫姜子仁的在场,扑上上来抱住了了李凡。 “李凡,你太厉害了!” 姜子仁脸色瞬间绿了。 卢不醒等人看着与李凡如此亲密的顺阳公主,还有与顺阳公主订过婚姜子仁,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太刺激了!顺阳公主居然当众抱了李总督? 李总督和陛下有一腿的消息他们倒是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连顺阳公主殿下也沦陷在李凡身上了。 这简直……道德败坏,有辱斯文啊! 众人悄悄感叹着,一无所觉的顺阳公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猛然放开手,满脸通红地落荒而逃。 “这个好消息必须马上告诉皇姐,我这就去信陛下……来人!回城!” 林清雅欲盖弥彰地大声说着,匆匆上马,带着侍卫周延等人离去。 只留下李凡一脸尴尬与神色不善的姜子仁大眼瞪小眼:兄弟,是你未婚妻先动的手,这件事和本总督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第156章 边关声望! 谈判大获全胜的齐大人风尘仆仆地回了京师。 “陛下,此次出使魏国君臣上下对我等使臣无不尽心尽力力,极尽讨好。” “言语中更是隐隐透漏我大夏有神仙天雷相助,可见陛下天威赫赫,假以时日必能威服四海,使魏国不战而降,一统天下……” 林清寒听齐大人汇报魏国之行,悄悄撇撇嘴 什么威服四海,都是虚的,李凡打了胜仗,这才是最关键的。 至于什么天雷什么神仙,那都是狗屁! 就在此时,小月急匆匆进殿:“陛下,顺阳公主来信。” 林清寒点点头,接过一看,脸色突然大变。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信纸,仿佛要吃人一般 火药?火炮? 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神兵利器,而且就在她触手可得的地方吗? “来人,传朕旨意,令李总督马上派兵封锁军械工厂和火药作坊,加大虎蹲炮的生产。同时所有知道对虎蹲炮与火药制造方式的人全部进行赏赐封口,将制作方式和配方送往京师,不得有误。” “另外,即刻将丞相请来。朕有要事要与之商议!” 说着,林清寒这才意识到齐大人还在现场,忍不住微微皱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臣……” “刚刚你什么都没听到,对嘛?” 林清雅露出了一个满是警告的微笑。 …… 傍晚时分,与女帝林清雅密谈一个时辰的的王柬之脸色难看地走出皇宫。 “父亲,发生什么了?” 王奇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王柬之没有说话,只是回想着只闻其名的战争神器虎蹲炮,眉头拧得紧紧的。 不行,不能放任李凡继续待在边关了。 这才大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做到了总督的位置。不仅大肆发展边关贸易,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而且还主导了一场大战,弄出了火药、虎蹲炮这样的神器,狠狠收拢了一波军心。 如果放任李凡不管,任由其发展,只怕他这个总督之位会越做越稳,势力越来越大。到时候整个大夏的风气都会受到他的影响,开始重商贾之事而轻儒术了。 所以他必须尽快把人调回京师。 这样想着,王柬之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淡淡回答道:“没什么。” “对了,你替我跑一趟吏部,替我问问今年回京的外放官员名单什么时候定好。北都前阵子战事再起,陛下和朝臣都想了解一二,今年回京述职人选可不要漏了他们啊!” …… 或许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北都是整个大夏最先凉快下来的地方。 李凡没了避暑的借口,只得开始带着护卫开始四处巡查,认真推行着北都四策和处理其他工作。 “老爷,丁主簿传来消息,说朝中有人在推动老爷回京了。” 马车上,张亮拿着新收到的消息,一脸兴奋。 “回京啊?这是有人见本官逐渐掌握北都兵权,坐不住了吧?” 李凡懒洋洋地说着,心中却生出一股危机感来。 虽然兵权是个棘手的东西,但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发展商业发展经济来对抗皇权与官员,那么北疆势力就是他不能让与他人的重要筹码。 他自己想放手和被人逼着放手,是两回事。 “这北都怕是待不长了。自贸区新城还有那些工厂还是要早做准备,把该布置的布置好才行。” 李凡自言自语地说着。 可以说,自贸区是繁荣商业发展经济的重要根基,也是李凡日后搭建商业帝国的重中之重。 更何况,皇权和资本主义天生相互排斥, 想能抗衡皇权,他就必须保证边贸。 “果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本总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李凡正暗自感叹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老爷,到军事学院了。” 张亮大声提醒着,扶着李凡走下马车。 在军事学院的对面,由姜三小姐姜知礼担任院长的军医院中传出一声熟悉并且十分崩溃的叫喊。 “消毒啊!我跟你们说多少遍了,先洗手,再消毒,然后包扎伤口?” “来个人,洗手消毒后来帮我缝好的伤口再拆开……” 听着军医院中一点也不淑女的喊声,张亮倒吸一口冷气小声八卦道:“这是又有人惹姜三小姐生气了啊!” “属下听说从这军医院建成那天起,姜三小姐的狮子吼就没停过。” 李凡顿时莞尔一笑。 自己上辈子的医院中,实习医生与手术医生不也是这样吗? 有姜小姐这么一个认真负责的聪明人坐镇军医院,他完全可以放心了。 “李总督,欢迎李总督莅临军事学院参观指导!” 军事学院的院长,参军袁胜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带着李凡参观起来军事学院。 “李大人,这是您说的图书室,收录了市面上能找到的绝大多数兵法。当然,那些被您请来讲解战役案例的名将也贡献出了一些珍藏,只不过图书室里的只有抄本。” “总督大人,这里是沙盘战役模拟室,不管是名将还是学生都很喜欢模拟和讲解历史案例,还有进行比拼。” 袁胜带着李凡穿过一栋栋房屋,最后来到一间宽敞的小楼前。 “大人,这里就是思想教育的阶梯教室了。目前军事学院的全体老师学院都在这里等您讲话。” 袁参军恭恭敬敬推开大门,做出了请的手势。 李凡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了讲台。 看着台下一双双紧紧盯着他眼睛,李凡仿佛回到了前世的校园里。 “各位同僚,各位袍泽们,大家好啊!” 李凡笑容满面道。 “今天,我们能聚在一起讨论军事课提,本官不胜喜悦。可同时又不胜惶恐。” “那是因为本总督的讨论课题是,我们为何而战。” “在场的每一位与我都是大夏的子民,是大夏的军人,而我们的天职便效忠朝廷,效忠陛下,击退一切来犯之敌。” “诸位多是不通文墨的粗人,许多人进入兵营的原因是想吃上饱饭。陛下圣明,让各位衣食无忧,给了诸位一个靠军功进身之阶,我们是不是要感激陛下,效忠陛下,为陛下的江山为大夏而战……” 姜子仁坐在台下,听着李凡以后一个陛下,各种吹捧夸赞,溜须拍马,顿时目瞪口呆。 可偏偏身边那些来上课的将士们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全都欢呼雀跃不已。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成为百胜之师。各位同僚才能实现人生价值,我们才能封侯拜相,保护陛下,保护大夏,保护我们的家人!” 李凡讲完逻辑乱七八糟的演讲,傲然站在讲台上。 台下的将士兵卒们已经掌声雷动。 第157章 自己坑自己 九月,李凡果然如丁盛消息一般,收到了回京述职的命令。 因此李凡一安排好自贸区与几座工厂,踏上回京的归程。 只是还没进入京师,李凡便被黄中官拦下,带到了郊外的皇家别院。 “李大人,陛下就在里面等您。” 李凡将信将疑走进别院,一抬头,便看到林清寒一身铜山县初见时的公子打扮坐在湖心凉亭之中。” “李爱卿回来了?过来坐。” 公子打扮的林清寒向李凡举杯一笑。 “几个月不见,李爱卿看起来过的不错啊!建立互市自贸区,李爱卿挣的钱只怕不少吧?” 看着林清寒笑盈盈的面孔,李凡满脸尴尬地低下头:“没有没有。只是些小钱。” “小钱?朕怎么听说,仅宋州一个自贸区的税收,便已经可以供给整个边军的军粮呢?” 李凡顿时哑口无言。 林清寒满意地看着李凡的模样,正色道:“李爱卿,边军的军饷军粮虽然解决了,但朝廷这边银钱缺口依然很大。” “所以朕决定全面开放与魏国的贸易,进而增加国库收入。李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全面开放贸易是好事。只是陛下想靠着全面开放边关贸易太充实国库,臣以为不太可行。” 李凡直起身认真回答道。 林清寒闻言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恕臣直言,北都边贸进展顺利,是因为臣在北都,严厉打击了走私,为商人保驾护航。陛下一下子开放所有边关贸易,不但无法增收国库收入,只怕商税收入反而会降低。”大量 “爱卿何出此言?” 林清寒满脸不解。 “陛下,大夏地方什么情况您应该十分清楚,豪强林立,地方官员与大族相互勾结,沆瀣一气,大肆敛财。” “若是全面放开边贸,大量商人聚集边关,陛下觉得那些地方豪强会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让给商人吗?” 李凡严肃道。 “不,他们不会。” “他们会与官员勾结,打压外地商人,走私商品给国外商人,打击大夏商人出口积极性,从而导致走私猖狂,大量边关互市名存实亡。” “届时大笔大笔银子会流入地方豪强和官员的口袋,从而拉拢更多官员保驾护航。朝廷非但赚不到钱,反而会被互市所拖累……” “够了!” 林清寒脸色难看地大喝一声。 “你这是在危言耸听!我大夏官员哪里有你说的这般不堪……” 林清寒说话的气势越来越弱,逐渐心虚起来。 大夏如今的弊病她如何不知?只是因为朝廷缺粮少钱,经不起风浪,因此不敢让大夏生乱罢了。 可这是李凡一个臣子能随意说的吗? 李凡今天实在胆大妄为,说话也无比放肆! 林清寒恼羞成怒地想着,可见李凡当真闭嘴不再言语,心中愈发不快了。 “那你说,这件事该怎么避免!” 林清寒冷声质问道。 李凡面露苦笑,满脸无奈。 “陛下,这件事避免不了。” “李凡!” 林清寒咬牙切齿道。 李凡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从铜山县到江州府再到京师和北都,李凡何曾有过没办法的时候? 现在说避免不了,是真避免不了,还是单单不想告诉她! 在顺阳公主林清雅面前,李凡可从来没有没办法的时候! 眼看着女帝陛下就要发怒,李凡忽然话锋一转,急忙道:“可陛下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啊?” “陛下您想啊,只要解决了地方豪强,将大族拆为小家,家族的财富也就分散了。这样一来,他们便无法用权势财富来逼压商贾,边贸岂不是就能顺利进行了?” 林清雅听着李凡的话,定定的看着李凡,许久后才长叹一口气。 “是新的田税法吗?” “对。” 李凡斩荆截铁道。 “徐家的事陛下应该有所了解了。大夏像徐家这种地方豪强数不胜数,而他们所依赖的,就是田产。可以说,田产是他们财富的根基。只要他们不再有那么多的田地,就无法大量积累财富,控制人口了。” “而推行新的田税法,将100亩以上税收调整为70%,100亩以下调整为10%,就可以如同推恩令一般,迫使大量豪强为了减少税收而分家。” “而那些不分家的,高额田税亦可使他们无法继续积攒财富,从而彻底解决豪强势大这个问题。” 林清寒闻言,别有深意地看了李凡一眼,道:“那李爱卿认为如何将此法推行下去呢?” 李凡眉头微皱,思考片刻后道:“推行新田税必须严格,否则整个变法都会功亏一篑。” “若是全国推行,只怕会遭受很大的阻力,地方官员因触犯到了自己利益,必然不会尽心尽力。所以只有先在京师附近推行,然后逐渐向外扩散,一点一点从严落实,才有成功的可能。” 听着李凡的话,林清寒心中无比震惊。 这不巧了吗?她此前得知这个办法时也是这般想的。 只可惜,那个时候她属意的新政人选并不在京师,这才耽搁了下来…… 林清寒一脸玩味地看着李凡,笑道:“知朕者,李爱卿也!” “既然如此,李爱卿就不要回北都了,就留在京师提朕推行这个田税新政吧!” 李凡面色顿时一僵。 他虽然猜到了自己这次述职会留在京师,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么留下的。 这算什么?我坑我自己吗? 林清寒这家伙还真是不厚道,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说那么多了。 就在李凡懊恼之际,林清寒不紧不慢道:“李爱卿,全面开放边贸迫在眉睫,朕只信任爱卿,所以爱卿千万在全面开放前将新田征落实下去啊!” …… 九月底, 朝廷颁布京师新田征,整个户部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在丞相府,李凡手下的户部郎中燕兴则是小心翼翼坐在王奇面前,满脸讨好。 “王公子放心,李大人的新田征我都看了。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燕兴信誓旦旦道:“虽说是从严推行,但若是大家都不执行,李侍郎也没有办法。” “常言道,法不责众。大家都不配合,难不成李大人还能把不执行的人都杀了吗?” 第158章 你看!一条条大鱼! 回到户部,燕兴美美的泡了杯茶,哼着小曲开始工作。 此番买卖田地,竟然让他与丞相家的王公子搭上关系,平白多了一个靠山。这收获不可谓不大。 路过的户部主事看到燕兴,急忙道:“燕大人,您回来啦!下官找了您好久……咱们手下的收粮官收粮时被打了!” “被打就被打了呗!” 燕兴不以为意道:“新田征触犯到了这么多人的利益,被打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早就说过,侍郎大人的新田税法是肯定阻力重重,是推行不下去的。” 燕兴假模假样叹着气,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声恭恭敬敬的汇报:“燕大人,您家管事有急事找您。”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庄子上的人把收税的人给打了,庄上的人都被抓了!” 不等燕兴开口,燕府管家便急急忙忙闯了进来。 燕兴闻言顿时一愣,随即又有些哭笑不得。 主事刚和他说收粮官被打,结果打人的居然是他自家的人? “知道了,我回头和下面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放人。” 燕兴淡淡说着,转头对目瞪口呆的主事笑道:“见笑了,家里人无知。”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成天给人找麻烦,还能不能消停了?” 燕兴指桑骂槐说着,打三次被人闯了进来。 “燕大人在啊?” 推门而入的张亮说着,不等燕兴反应便翻了脸: “来人!郎中燕兴,指使下人殴打收粮官……” 燕兴当即皱眉道:“张亮!就这么一件小事,没必要大动干戈吧?” 但张亮根本没搭理他,继续道:“故意破坏新田征,罪大恶极,依照李大人手令,给我带走!” 听到要被带走,燕兴顿时急了:“我是户部郎中,是朝廷命官!你有什么资格抓我? “资格?燕大人可别忘了,我家大人可还兼着大理寺卿呢!” 说着,张亮大手一挥,绑了燕郎中长扬而去。 直到真的被带到大理寺的监牢,燕兴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被抓了。 因此大呼小叫地喊了起来。 “我是户部郎中,朝中熟人无数!你们怎敢这样待我!” “我有冤屈!我要见李凡李大人!” “别用你的脏手碰本官!本官若是出去了,定然不会让尔等好过!” 啪!啪! 听着燕郎中的呼喊叫嚣,张亮抬手便是两巴掌扇了上去:“喊什么,喊什么!到这里要乖一点知道不?” 燕郎中被扇的大脑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了。 呆呆傻傻地看着捂着鼻子走进审讯室的李凡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再次喊起了冤枉。 “李大人!李大仁你可算来了!大人你手下那个张亮他假传您的命令,冤枉构陷下官!” 李凡诧异地看了燕兴一眼,冷笑道:“张亮,你现在办事怎么这么不利落?” “人还没收拾老实就喊老爷来,是想让老爷我动手吗?” 闻言,张亮二话不说又给了燕兴几巴掌,随即狠狠地照着肚子锤了两拳。 “在大人面前也敢聒噪?再瞎喊,老子断了你的腿!” 在暴揍一顿后,燕兴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凡坐在干净的椅子上,不紧不慢指着张亮道:“我问你答,再敢多说废话就他来,懂了吗?” 燕满眼恐惧地看了眼张亮,连连点头。 “说吧,是谁让你指使人殴打朝廷收粮官员的。抗拒新政的?” 家里人打了收粮官的事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他指使的了? 另外,不配合新政是他们这些田产大户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何来谁让谁这么做一说? 燕兴闻言一愣,开口便是喊冤:“李大人,冤枉啊……” “张亮,打!” 随着张亮上前,燕兴又是一阵哀嚎。很快便不再喊冤彻底服了软。 “大人,没,没人指使下官。” “没人指使?那就是你在反对朝廷新政了?” 李凡厉声质问道:“燕兴,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连收粮官都敢打杀!造反啊!” “打……打杀?” 燕兴惊呆了:“那个被打的收粮官……死了?” “不!这不可能!管家只说打了人,那就绝对不可能打死!” 燕兴摇头否认着,整个人瞬间崩溃了。 “本官说收粮官死了,那就是死了。” 李凡冷着脸,意味深长道:“燕大人,与其纠结收粮官的死活,你还不如老老实实交代,这样你不会挨打,张亮不会挨累,本官也能省点时间。” “你陷害我!” 燕兴闻言勃然大怒:“李凡!你栽赃陷害,残害忠良,你不得好死!若是陛下和朝廷知道你真面目,定然不会任由你放肆!” 闻言,李凡一脸惋惜,摇头站起身:“看来燕郎中是没听动本官的话啊,在本官的地盘还敢骂上司。” “张亮,打,打到他把本官要的东西招出来出来为止!” 李凡看了眼张亮,假惺惺道:“老爷我胆小,见不得血,所以就不影响你发挥了。” 半个时辰后,张亮带着燕兴的供状来到了李凡面前。 “招了?” “招了,两条大鱼。” 张亮点头:“是太常寺卿和光禄寺卿,还有一些零七杂八的官员。这些年燕兴一直利用职务之便帮他们买田并田,证据什么的都有。我们要现在去抓人吗?” “抓什么抓?” 李凡瞪了张亮一眼,将呈上来的供状看完收好,转身就走:“走走走,喝酒,然后回家睡觉!” “鱼饵杀鱼刀都有了,接下来就等着大鱼自己跳出来吧!” …… 傍晚,明月楼。 太常寺卿与光禄寺卿和一众官员神色凝重地聚在一起。 “刘大人,张大人,听说了吗?燕兴被李凡给抓去大理寺了。理由是打死了朝廷收粮官。” “他这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啊!年纪不大,出手却这么狠辣过分!” 光禄寺卿刘绍冷笑道,忠勇伯张怀诚也大声附和着:“哼!一个毛头小子,不过是仗着陛下有几分信任,就敢残害忠良,对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下手,真是岂有此理!” “是啊,张大人。这个李凡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提议,我们明日早朝就一起弹劾李凡,务必要陛下将李凡罢免处置!” “各位说的有理!若是我们放任李侍郎不管,必定后患无穷!所以必须尽快把他弄下去!” 太府寺卿韩青山表态道:“老夫已做出决定,明日早朝定要就燕兴之事参上李凡一本。陛下若是不答应我等所请,老头子我就一头撞死殿上!” “算上我一个!” “还有我!” “明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相信陛下一定会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第159章 李凡:陛下,臣只是觉得在场的都是辣鸡 次日早朝,李凡打着瞌睡随着群臣来到殿上,光禄寺卿刘绍率先发难。 “陛下,臣昨日听闻大理寺卿李大人因新田征出了状况,便派人冲入户部,拿了户部同僚燕兴燕侍郎压入大理寺。请问陛下可知此事?” 刘绍冷着脸,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林清寒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燕青空缺的位置,道:“燕郎中被抓了?所为何事?” 太府寺卿韩青山见状,也跟着站了出来:“陛下,昨日之事臣有所耳闻。” “似是因燕郎中家中刁奴打了收田税的收粮官,引得李大人不满。当场下令抓了燕郎中下狱。目前,燕郎中正关押在大理寺,生死不知。” 林清寒闻言连连皱眉,目光不住地瞟向李凡的方向。 刘绍心中冷笑,前一步道:“陛下,不过是家中恶奴不懂规矩的小事,李大人何至下此毒手?臣弹劾李凡陷害同僚,残暴不仁,打着改革田税施行新政的幌子以权谋私,胡作非为,还望陛下严加惩处!” “陛下,臣附议。” 韩青山大声附和道:“燕郎中即便有疏于管教家奴之过,可毕竟是那正五品命官!断然没有任由大理寺卿私自处罚的道理!” 忠勇伯张怀诚见状,也跟着站了出来。 “陛下,那个燕兴怎么说也是李凡李大人的同,僚吧!屁大点小事,至于抓人吗?我老张是个粗人,说话不文雅还难听,可有句话却是不吐不快。” 张怀诚深吸一口气,愤然骂道:“陛下,你的新应当交给田征政策确实不错,可也不能交给李凡这么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人啊!这不是祸害人呢吗?” 李凡闻言满心无语。 他小人,他拿鸡毛当令箭,可他再无耻再坏,对大夏的危害还能超过那些兼并田地的蛀虫?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这屁股坐歪了,脑子自然也偏执不清醒,根本就没救了。 太府寺卿见猪队友无意识中把矛头指向女帝,急忙附和道:“陛下,新田征法令乃是泽被后世的千古仁政,臣等自然不会反对,可如此重担,臣以为应该交给更成熟稳重,谨慎的能臣子来办。而非李凡这么个手段粗暴,蛮横无理之辈。” 我呸!这还叫不反对新政? 李凡暗自鄙夷道。 换个所谓的成熟稳重的人,然后为了所谓的安稳拖上四五年,最后告诉陛下没效果不了了之吗? 这帮家伙比老子还狗,却偏偏以为全天下只有他是聪明人,林清寒和他李凡都是傻子? 李凡广光不善的看着那些位列九卿的老头子,虽然没有说话,眼神却已经表露了心中所想: 这帮糟老头子坏的很啊! “陛下,李大人仅仅因为一点点小事便残害同僚,以权谋私,长此以往下去,只怕满朝官员人人自危。传扬出去,陛下的仁政也将变得不仁,再难得到百姓民心。” 光禄寺卿说着说着便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悲痛万分喊道:“如此一来,我往小里说新政无法施行,往大里将,我大夏朝廷无光说不做,只会颜面尽失啊,陛下!” “陛下,新田征一事事关重大,需要徐徐图之,若是任由李凡打着新政横冲直撞,只怕我大夏必将一片混乱,国将不国啊!” 韩青山也跪地道:“臣恳请请陛下罢免李凡户部侍郎与大理寺卿之位,更换新田征落实人选,立即捉拿李凡!” 捉拿罢免李凡,然后换个废物推行新政? 这是想毁了新田征啊! 这帮家伙通通该死! 林清寒脸色铁青看着跪地老臣们,虽然心中恼怒,却不好在此时与老臣撕破脸皮,甩袖道:“此事容朕三思,日后再议!” “陛下,此事容不得耽搁啊!” 韩青山急忙道。 “是啊,陛下耽搁一日,民怨便积攒一日,陈请陛下罢免李凡,为国除害。否则臣就一头撞死在这殿上!” 刘绍大声威胁着。 “你们这是在逼宫吗!” 林清寒猛地一拍书案厉声质问着,胸口气得不停起伏。 李凡看着暴怒的林清寒,忽然笑出了声。 “刘大人,你以死相谏的确勇气可嘉。可你一生标榜自己仁德,撞死在大殿可一点也不够仁慈啊!” 李凡缓缓走了出来,悄悄递给林清寒一个安心的眼神。 “若撞死在这里,血浆脑浆溅得到处都是,宫女中官不知要洗刷多久,又晦气,又不道德。” “要不这样,在场各位各位就当刘大人现在已经撞死了,史官该记录,同僚该悲痛悲痛,然后刘大人跟在下回大理寺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再回家撞柱子玩去?” 刘绍瞪大眼睛,没想到竟然会说出这般离谱的话,轻描淡写破坏了他逼宫的气势。顿时气得脸色发黑,指着李凡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无耻!” “本官有什么可交代的!” 李凡闻言顿时乐了。 “刘大人要交代的还真不少,比如金陵东边郭庄那八十亩良田,宁安县五百亩良田,还有……” “你血口喷人!” 刘绍眼中闪过一道惊恐,随即大声叫起了冤屈:“陛下,他诽谤我啊!” “他诽谤我!这都是他在诽谤我啊!” 林清寒看着殿下形势逆转,强忍住笑意,板着脸道:“李爱卿,你详细地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爱卿? 陛下这是决意护着李凡来对付他们了吗? 听到林清寒的称呼,韩青山等人脸色大变。 李凡则是转过身,拱手一礼道:“回陛下,燕侍郎家里人在众目睽睽下打死收粮官,实在嚣张至极。” “臣觉得燕郎中不是此等不辨是非之人,便请了燕郎中去大理寺喝茶。经过臣的一翻感化,燕郎中果断痛改前非,供出阻碍新政的同谋。” 李凡顿了顿,看了一眼韩青山与刘绍两人,将供词呈递了上去:“其中正有太府寺卿韩大人与鸿胪寺卿刘大人两人!” 林清寒翻看着供词,无意识地埋怨道:“此事你为何不早说?” “陛下,臣本来是想说的,这不是没抢到第一个开口嘛!” 李凡挠了挠鼻子,打定主意坚决不承认他就是想看热闹看戏,低声解释道:“臣级别低,不敢抢话,就想着等大人们说完再汇报,谁知几位大人非议臣控诉的挺激动的,臣一贯尊老爱幼……” “闭嘴!” 熟知李凡秉性的林清寒恶狠狠瞪了李凡一眼,随即神色不善地盯着殿下跪着的韩青山刘绍两人。 “刘大人,三万亩田地,韩大人五万二千亩田地,这还只是金陵周边!” “臣……” 两人试图辩解,林清寒扔下供词,怒气冲冲道:“别给朕说都是祖产!交易记录都在这里,你当朕和天下人都是傻子吗?” “来人!” 林清寒不给朝臣说话的机会,怒喝道:“给朕把这供状上的所有人通通拿下!全部送到大理寺!由大理寺卿李凡严加审问!” 第160章 杀那么多鸡,总该可以儆猴了吧! 得到女帝林清寒的命令,李凡一下朝便回到大理寺忙碌了起来。 抓捕、审讯、对账,忙碌了整整两天,这才带着案卷进了宫。 “陛下,太常寺卿韩青山,光禄寺卿刘绍,忠勇伯张怀诚,以及文渊阁大学士苏皓,翰林院侍读学士墨衍,翰林院侍读周玦,太常寺少卿柳承安,太常寺丞商止戈,光禄寺少卿陈望,光禄寺署正范行,户部郎中楚临川,户部员外郎魏忠,吏部员外郎杜长舟,吏部主事严岁平,以及金陵知府陈许国,通判萧荣,等十六人的审讯和田产清查已经全部完成。” “其中共涉案人数一万一千三百余人,兼并田产达一百万亩。” 李凡果然顿了顿,看了眼林清寒继续道:“另外,臣在清查田产数目发展实际数目与燕兴供出田产数额不一样。因此重新提审了燕兴……” 看着李凡欲言又止的模样,林清寒不觉眉头一皱,脸色难看道:“你还发现了什么?” 李凡看了一眼殿外,低声道:“御前侍卫王奇也涉及其中。这是燕兴的招供书和他替王公子购买的三千亩田地的交易情况,请陛下过目。” 说着,李凡又递了一份案卷上去。 林清寒看着燕兴的指认以及田产交易记录,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有多少人知晓此事?” “只有臣。” 李凡恭恭敬敬回答道:“此事毕竟涉及到了丞相颜面,因此臣是单独进行审讯,并记录的。” 林清寒这才神色稍缓,轻声道:“你做得很好,朕知道了。” “那微臣告退。” 李凡看了眼林清寒将案卷握的紧紧的手,悄悄扬起嘴角。 虽然林清寒一副气恼愤怒的模样,但李凡很清楚,女帝陛下一定喜欢他带来的消息。 朝廷缺钱,林清寒选择了扶持自己开展商贸来赚取钱财补贴朝廷。所以而王柬之重礼轻商的观念阻碍的可不仅仅是他李凡的脚步。 如今拿到王奇的把柄,虽说并不能真的拿丞相王柬之怎么样,但却可以削弱丞相威信。 这样一来,对他发展商业帝国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王侍卫巡逻呐?辛苦了辛苦了。” 走出林清寒的书房,李凡笑容满面地向巡逻归来的王奇打了个招呼,在王奇疑惑的目光中长扬而去。 当然,更让他高兴的是这次终于有机会能摆王奇一道了。 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从当初进京马车相撞,到后面抢夺水泥配方还有的银行挤兑,王奇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他心中可都记得呢! 其中章九黎被他拿到了把柄,已经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如今王奇犯了这么大的事,林清寒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好好替他出一口恶气。 唯一可惜的是,王奇是丞相之子。 所以这件事只能让王奇安分一段日子,并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李凡想到王奇的身份,心中不由得微微泛酸。 有些人咋就命那么好,一出生就能生在罗马呢?投胎这门技术啊…… 李凡摇着头走出皇城,看着一名中官骑马向丞相府的方向飞奔而去,脸上重新拾起了笑容。 这就是历史宫廷版的找家长吧? 以王丞相那种严厉古板的性子,王奇这一次怕是要屁股开花吧? 第二日,早朝。 李凡进宫前特地找了一圈王奇,并在没有看到人后,情绪高昂地走进大殿,当朝再次汇报了十六名官员的调查结果。 “陛下。” 李凡一说完,早已转投林清寒的章九黎便主动站了出来。 “韩青山、刘绍等人,无视朝廷法度,以权谋私,大肆兼并田产,逼迫百姓,抗拒新田征,以直邀名……” “此等罪行,实在作恶多端,罪大恶极。臣恳请陛下将一干人等全部罢官去爵,抄没家产,发配边疆,以儆效尤!” 章九黎说着,悄悄瞄了一眼李凡。那模样仿佛是在询问:大人我说的对不对?这次我可是站在你这边了。 李凡悄悄挑眉,心中不住感叹。 章九黎果然是聪明人啊! 自己一汇报完,就知道该怎么做。这简直就和拉完屎有人递纸一样及时。 几个月不见,这家伙不仅与王奇划清界限转投女帝,而且还这么上道。 以至于李凡隐隐怀疑当初他用女帝林清寒威胁章九黎,是正中他的下怀,趁机投靠女帝了。 听到章九黎表态,朝中上下一片震惊。 大家都很清楚,章九黎这是在替女帝说话。 只是全部罢官去爵,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只是不等其他人发表意见,林清寒便已经给了出了回答。 “准!” 林清寒说着,将众人的求情都噎了回去。 李凡看着想说话却又畏惧林清寒的朝臣,看着嘴角微微上扬的女帝林清寒,心中一阵舒爽。 京师附近的新田征稳了。 杀了这么多敬候的鸡,接下来的推行新田征肯定十分顺利。 事实上,在接下林清寒命令的时候,李凡便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加速商业帝国建立的机会。 林清寒支持清查并田是为了巩固皇权。 因此只要他主动参与进来,就一定会获得陛下支持。 而朝中重臣只当他提出新田征是在讨好女帝,殊不知清查并田本身就在他的计划之中,对他有着莫大的好处。 “另外,恶首燕兴满门抄斩。” 林清寒继续宣布道。 多杀吧!杀的越多越好。 都杀了,就没人阻碍新田征了。 李凡默默想着。 等回头把田一分,就能解放出大量奴仆佃户这些劳动力。 有了人,再推动一下商业立法,商业社会的雏形就有了。到时候看谁还能妨碍老子建设商业帝国! 李凡笑容满面地看着开始议政的林清寒心中一阵狂笑: 小娘皮,你以为你才赢了?其实老子才是真赢家啊! …… “父亲,孩儿回来了。 下了朝,换岗归家的王奇一进丞相府正厅,便被等在那里的王柬之扇了一巴掌。 “看看你做的好事!” 王丞相愤怒地将林清寒交给他的“仅此一份”的供词拍在桌子上。 王奇肿着脸看了供词,心中又惊又惧,无与伦比不知该说着什么。 “父亲,我……” 王柬之失望地看了王奇一眼,淡淡道:“从明日起,你就在家好好读书,多学学何为仁义,何为礼义廉耻。皇宫就不要再去了。为父已经请奏陛下,将你撤职了。” “父亲!” 王奇顿时大惊失色。 不去皇宫,那他的职务呢?他还怎么伴随林清寒左右? “还用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吗?” 王柬之冷着脸道:“你这次没被抄家流放,是因为为父是丞相!” “你做出此等丑事,若是不回家,那么今日丢颜面的就要是我们王家了!” 第161章 李凡在青楼被公主抓住了 十一月中旬,金陵已经飘起了雪花。 吴王府外,小胖子林子安一边爬进李凡的马车,一边阴阳怪气道:“李凡,李寺卿,李大人!见您一次可真不容易啊!” “今天那阵风把您吹来了,居然想起来请本世子喝酒了?” “这能怪我吗?是你皇姐让我去弄新田征和收秋税的事情,你要是有怨言找她去啊!” 李凡完全不惯着林子安,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林子安面上一僵,硬着头皮道:“那之后呢?新田征都颁布那么久了,你就真一点时间都找不出?” “自从你离了京师,寒烟姑娘就减少了见客,就连本世子想见一面都困难。兄弟我就等着你回来带我见人呢!可谁知这都快两个月了,李凡你一次都没应过本世子的邀请。” 林子安满脸幽怨道。 李凡看着小胖子的表情,心中一阵恶寒。 “滚滚滚!老子有多忙你不知道?” “前阵子清查并田查出了一百多万亩地田,都需要分给佃户。按照每户一百亩来分,理论上那就是要发一万户人家。光盖印都能累死人,哪有时间找你出来喝酒?” “那你今天怎么就有时间了?” 林子安傲娇道。 “因为本官发现了均田中的重大商机!需要见含烟姑娘。” 李凡满脸得意。 “什么商机?” 林子安顿时来了兴致。 李凡则是不怀好意地看着身旁的土豪吴王世子,缓缓解释起来。 “林子安,你想啊!100万亩的田,分出去就是将一万户重新变回了农人。这样一来,佃户们没了主家,就不会再被限制在土地上。假设一户有一个女人能出来做工,那就是一万女工啊!” “这还不算那些被释放地奴仆,农闲时出来做工的男子。” 李凡认真的给林子安计算道。 “虽说只是把兼并的田地发出去,但解放出来的劳动力却十分庞大。这么多的人,我们完全可以在金陵附近建更多的工厂,生产更多的货物,赚更多的钱。” “此话当真?” 林子安被李凡说的无比心动。 “自然是真的。” 李凡点点头,继续道道:“但我所说的商机却不仅仅提现在工人上。最重要的一点,是分田可以刺激消费,给京师的商业注入活力。” “为什么?” 林子安傻乎乎地询问着,大有成为张亮第二的趋势。 “因为百姓分了田,日子好了,手中就会有余粮。这时就会想着结婚生子,提高生活质量。到时候什么头油脂粉,什么铜镜胸衣,什么布匹酒水,什么零嘴小食都会开始火爆。” “售卖这些东西商贩赚了银子,同样也会开始买各式各样的东西,频繁去花钱去找姑娘……” 李凡说着,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商业一片繁荣的景象:“林子安,我李凡说金陵商业的春天就要到了,你信吗?” 我信!我怎么不信? 在赚钱上,你李财神什么时候看走眼过? 林子安在心中回应着,极为认真的询问道:“所以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什么生意?” 李凡闻言淡淡一笑,得意道:“当然是这世上最赚钱的生意,女人的生意了!” “这次我打算制造售卖卫生纸,香水,香皂和肥皂!” 虽然回到京师后李凡一直没有得到空闲打理自家生意,但手下的人还是会定期向他汇报。 现如今,朝廷纺织厂不断扩大,大量丝绸布匹流入魏国和大夏市场,李凡在铜山县的纺织厂已经不再像最初那般赚钱了。 幸而李凡提前布局,买下的桑田引导的蚕丝生意大放异彩,利润可达年三百万两。 就好似美国淘金热中,发家致富的并非那些淘金者,而是当地买水卖酒的,还有卖牛仔裤的一样。 与此同时,曾经让铜山县得以发家的内衣生意如今是完全平民化,靠薄利多销维持运转。 即便是那些奢饰品内衣,也随着其他品牌的兴起,利润已经变得很薄了。 所以他必须开展新的生意,开启新的赛道。 就比如卫生纸,价格昂贵,使用频率高,用习惯后就会成为富贵人家的必备之物。 而香水,香皂,肥皂,更是前世让无数女人哭着喊着送钱一般的神器。 重要的是,卫生纸有制造纸张的基础,香水有宋州酒精生产作为基础,肥皂、香皂,技术要求都不高。可以说是最适合现在拿出来的东西了。 “香皂,香水,还有什么纸,那都是什么?我能看看吗?” 林子安一脸期待。 “子安兄,望月楼到了。含烟姑娘还在等我们呢!” 李凡笑着回答道:“本官决定请含烟姑娘代言香水香皂,世子不如一会一起看?” …… 望月楼顶楼,含烟瞪着一双杏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凡。 “一年一万两银子,产品免费使用,李大人,您是认真的吗?” “当然。” 李凡点着头道:“我准备将‘如烟香水’还有‘如烟香皂’打造成一个顶级品牌,这需要借用姑娘的名气,所以代言费绝对不能少!” “姑娘只需要在会客以及公开露面时使用香水和香皂,并在人询问时进行介绍,配合我们宣发新产品,参加各种活动,分发小样即可。” “就这么简单?” 含烟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不用陪客,不用赔笑,不花钱得到这种宝贝,还能得到一万两。如此几年下来,赚的银子就够她赎身了。 “含烟姑娘,李凡他可是李财神!他给你送财,你收着就好了!” 林子安把身子靠近含烟,使劲吸着鼻子闻着含烟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儿。 涂了香水的含烟秀眉微皱,不动声色靠向李凡身上,向自己的小姐妹小侍女笑道:“安安,你也来试试这个香水吧!” 站在一旁的安安早就对李凡拿出来的眼馋得紧了。如今听到含烟的许可,顿时眼睛一亮,隔着李凡便将手向香水伸去。 就在这时,望月楼的大门忽然被撞开了。 伸手去拿香水的安安被吓了一跳,一个重心不稳便摔在了李凡怀里。 “李凡!你在干什么!” 闯进房间的林清雅看着李凡身边靠着一个,身上趴着一个的场景,怒火腾得一下窜上心头,声音也变得尖锐了起来。 “公务时间喝酒狎妓,还做出如此不雅的姿态……” 林清雅说到这里只觉得脸上发烧,耳朵更是红了一片:“本宫真是看错你了!” 第162章 女帝:李凡好大的胆子,又去青楼找姑娘了! 安安瞪了一眼林清雅,慢吞吞地从李凡身上爬起来,一开口便是不加掩饰讽刺。 “呦,这是哪来的千金小姐这么等不及,跑出来找男人了?” “李大人文采风流,佳人心生爱慕那自是寻常,可追到我们望月楼里……” 安安顿了顿,捂着嘴微微一笑,道:“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你!” 林清雅气得浑身发颤,四号大胸更是引人注目地随着呼吸起伏,看得安安心中一阵妒忌。 “你什么你?胸大了不起啊?不还是照样看不住李大人来望月楼?” 出身高贵的林清雅何曾受到这样的羞辱?当场气得直跺脚,指着安安骂道:“李凡!你马上把我把这个贱婢给我赶走!” 安安拿着香水,一脸鄙夷:“笑话!把我赶走,你以为你是谁啊?” 李凡饶有兴致看着大胸弟与安安姑娘互怼,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她也不是谁啦!也就是顺阳公主林清雅而已。” 哼!我还以为谁呢!顺阳公主有什么了……” 安安伶牙俐齿地继续回怼,只是说到一半,音调猛然拔高了起来:“等等,你说什么?她是谁?” “她?林世子堂妹,我大胸弟,陛下那个平平无奇的胞妹。” 李凡十分淡定地介绍道。 安安姑娘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失去了全部血色。 而林清雅听到李凡的介绍瞬间偏离了重点:“李凡!什么叫平平无奇!” “那……有容奶大?” 李凡偷偷瞄了一眼大胸弟的胸脯,打起来圆场:“好了好了,殿下您金枝玉叶的,和我还有望月楼的楼里姑娘计较什么?多掉份儿啊,是不是?” “您心怀宽广,别和一般安安见识。” 李凡给了安安一个眼神,把安安推向门口。 林子安见状,也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李兄说的对。皇妹你闯进青楼本身就容易被御史弹劾,要是再传出去跟一个姑娘计较……” “林子安!你还好意思说!” 林清雅一听林子安说话,顿时炸了毛。 “我又怎么了?” 林子安一脸懵逼:“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瞧不起我?” “不用你觉得,本宫就是瞧不起你!” 林清雅鄙夷道:“说!是不是你把李凡拉到望月楼的!” “我没有……” “少狡辩!我就知道,除了你,还有谁会把李凡往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带!” 林子安听着堂妹毫无道理的指责,眼睛瞪得老大。 冤枉啊! 这次真的是李凡请他来的! 林子安正要开口解释,李凡忽然义正言辞附和起来:“对,要不是林世子相邀,望月楼这种地方我李凡是决计不会来的!” 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林子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好兄弟”。 李凡这家伙真狗啊! 自己惹来了林清雅,结果拿他挡刀。 “你说说你,身为林氏皇族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流连青楼,皇叔他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在林清雅怒斥声中,林子安斜着眼睛,气恼地瞪着李凡。如果能用眼神刀人的话,李凡无疑已经被林子安刀了个千疮百孔了。 李凡扫了一眼桌上的香水香皂,用眼神威胁着林子安不要多嘴。 一直默默看戏的含烟忽然兴致大发,一脸惊愕:“李大人,你不是专门来找奴家的吗?” 李凡心头猛然一颤。 要死啊!这是能在林清雅面前瞎说的吗?含烟姑娘这是疯了吧! 眼见林清雅不善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李凡果断拿出了香水香和香皂这种传阅历史小说中哄女人的利器。 “找你那不是为了谈代言吗?” “殿下,这是本官新研发出来的两种东西,名为香水,抹一滴在身上就可以香上六个时辰……” 李凡一边介绍着,一边给林清雅示范如何涂抹,试味道,很快便将林清雅注意力吸引到了香水和香皂产品上。 “这东西好,你还有没有了?” 林清雅体验完了香水香皂,恋恋不舍地把东西放回桌上,转头对李凡道:“回头送一份到我府上,你那个安安还是什么的我就不计较了。” “殿下……” “怎么?你有意见?” “不不不。” 李凡急忙摇头:“殿下,香水,香皂既是私密之物,也是消耗品。殿下是有婚约的人,臣总不好一直送香水给殿下。” 林清雅闻言皱眉,李凡不等开口,提前道:“所以,殿下有没有兴致入股呢?这样一来,臣给殿下送自家产品,总不会被人挑出错来。” 林清雅闻言重重叹了口气:“条件?” “带货!贵族女眷圈子里带货!” 李凡毫不犹豫道:“子安兄负责人手店铺和销售,占一成分子,殿下若是能为臣带货宣传,臣同样奉送一成股份!” 都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实事证明,李凡李财神的生意从没没有不赚钱的。 “好!一言为定!” 林清雅果断答应了下来。 “对了,殿下您这次来望月楼找在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凡见把林清雅拖下了水,警报解除,这才询问起了顺阳公主的来意。 “你不问我差点就忘了,李凡,我们发财了!” 林清雅满脸激动道:“陛下命本宫帮忙抄家,你是没看到,那帮家伙家里有多富裕!本宫可是抄出了好多东西!” 李凡一脸无语:“殿下,你说错了。是你和陛下发财了,不关臣的事。臣可没有胆子和殿下共称我们。” 林子安撇撇嘴,鄙夷道:“就你俩这样子,说不是一家子也没人信啊!” “你闭嘴!” 李凡与林清雅不约而同地吼了过去。 林子安脖子一缩,用小眼睛盯着两人再不敢做声。 说话出的话都一模一样,还说不是一家子! 林清雅读懂了林子安的眼神,耳朵顿时红了起来。 “殿下这次抄家抄出了多少啊?” 李凡漫不经心地询问着,果断转移了危险的话题,替林清雅解了围。 “除去田产,粮食,宅子,商铺,还有家里值钱的物件,十六家一共抄出了近七千三百万两!” 林清雅骄傲道。 “当初江州水患,这些官员一个个的推三阻四说家里清贫,没钱也没粮。本宫是真没有想到,竟然能超出这么多钱来!” “七千三百万两,这些官员还真是清贫啊!” 林清雅一脸讽刺。 李凡则是被听到的数字吓了一跳。 七千三百万,这么多吗? 如此一来,林清寒岂不是不就不缺钱了? 这对于靠发展商贸提现价值,获取信任和权势的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不行,他必须得想办法让林清寒把这笔钱花出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林清寒觉得手中的钱很多,否则他的小命不保。 李凡认真的思考着。 所以,还是想办法让陛下把这笔钱砸进基础建设里。修路,清理河道,都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了。 …… 与此同时,皇宫内,林清雅处理完一摞政务,端起茶杯准备休息一会。 “小月,顺阳公主那边抄家怎么样了?是不是该抄完了?” “陛下,城门传来消息,公主殿下已经抄家归来了。” “回来了?那她怎么还不来见朕?” 林清寒听到小月的回答满脸惊奇。 小月神色古怪,略微尴尬道:“陛下,有人看到殿下她到处找李大人,最后找去望月楼了。” 林清寒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精彩”了起来。 她的胞妹,回京师不第一时间向她复命,满大街地乱跑找李凡? 不,等等! 李凡他又去了花楼? 第199章 这是远洋战舰! “李大人,那就是我们船厂最厉害的周师傅了。他的造船技艺那鼎鼎有名的。在整个江东,您就找不出来比周师傅更厉害的工匠。” 郭记船厂里,东家郭子杰指着一个黑瘦精壮的老头向李凡介绍道。 “不瞒您说,要不是老周师傅,我们船厂绝对没有今天,更不可能成为江东省最大的船厂。” 说着,郭子杰忽然向周师傅喊了起来:“周师傅,周师傅!手里工作先放一下,我给你介绍一位大人物!” “来了。” 周师傅不满地放下墨尺,大声嘱咐徒弟照线锯木,这才向李凡走了过来。 郭子杰见状,一脸讪笑地解释道道:“能人嘛,往往都比较骄傲。有些古怪脾气也很寻常,李大人不要见怪。” “没关系。只要他能造出本官想要的船,这些都不是问题。” 李凡淡淡说着,看着周师傅来到面前。 郭子杰满脸红光地介绍道:“周师傅,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江东省的左布政使李大人!” 周师傅瞄了一眼李凡,面无表情见礼道:“草民见过李大人。” “李大人此来,是代陛下建造一批远洋船队的。不过有一些特殊要求……” 郭子杰正说着,周师傅忽然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郭子杰:“郭老爷,我很忙的,闲话就不说了。这位大人,你对船只到底有什么要求?” 听到周师傅的话,李凡果断将盖伦船的图纸递给了周师傅,好奇地询问道:“我要造这样的一艘船。周师傅,你看能造得出来 吗?” “你设计的船?” 周师傅满脸疑惑地接过图纸,脸上满满都是不信任。 李凡点点头:“对,能造出来吗?” 郭子杰也一脸期盼地看着周师傅,可周师傅看着图纸,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 “造不了!” 周师傅毫不犹豫地将图纸塞了回去。 “周师傅,您再看看?这可是李大人的船!” 郭子杰小声提醒道。 “什么张大人李大人的,就是神仙来了也是造不了。” “这个船设计的根本就不合理!” 周师傅气恼道:“东家你自己看看,这船底不是平的不说,甲板的楼也不在中间。还有两边这一大排窟窿,这是干什么的?浪一来不就灌水了吗?” 李凡看着周师傅反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火炮口竟然被人当做了窟窿? 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盖伦船那可是大航海时代纵横欧洲的远洋战舰,在周师傅眼中竟然全是问题,一无是处? “周师傅,你先别管合不合理。本官只问你一件事,这样的船你是造得出来还是造不出来。” “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周师傅淡淡道:“这样的船,我是绝对不会造的。” “放肆!你明明可以造,却偏要拒绝,这是看不起我家老爷!” 张亮愤怒地冲了上来。 “这位大人,我们工匠靠手艺吃饭,但口碑可是很重要的。要真是按照您这图纸造一艘不伦不类的船,坏了口碑砸了招牌,小人以后可就没饭吃了。” 周师傅毫不客气开口道:“小人不能为大人的一顿饭放弃一辈子的饭,我这么说,大人您能明白吧?” “你!” 张亮顿时怒目而视:“我家大人的设计怎么可能是不伦不类的船?我看分明是你能力不足,故意推脱不敢造。” “到底你是工匠还是我是工匠啊!这位大人,激将法对小老没用。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 周师傅油盐不进道:“大船工期紧,我还要干活。东家,我就不陪你了。” “是是是。” 郭子杰看了眼李凡,又看了眼船厂顶梁柱,果断做出了选择:“大人,周师傅他性子直你别见怪。他要是不想做,小人也不能按着脑袋让他去干活不是?” “要不这样吧,大人想要用船,小人便宜一点卖大人一艘如何?” 张亮怒气冲冲道:“我家大人差你那点银子了?” “是是是,大人不差银子,是小人鲁莽了。” 郭子杰讪笑着,提醒道:“不过大人,船毕竟是要下水的,大人想造船,首先便需要保障船上之人的安全。周师傅说这船有问题那多存在隐患,大人不如多考虑考虑我郭家的船……” 这是觉得他是外行,所以做出决定了 “不必了,张亮,我们去别的船厂看看。” 李凡果断拒绝了郭子杰的提议。 见李凡似乎不打算造船了,郭子杰急忙道:“大人,大人!周师傅说造不了,就算你去别的船厂也一样造不了啊!” “那就买一家船厂本官自己造!” 李凡傲然说道,留下满脸惊愕的郭子杰。 两天后,李凡买下一家小船厂的消息在临安传得沸沸扬扬。 郭记船厂的郭子杰得知大单丢了,顿时不 屑讥笑:“咱们这位左布政使大人还真是幼稚。造船这事情学问可大着呢!他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等造出来的船下不了水,早晚还得求回我郭家船厂!” …… 有了自己的船厂,自然没人再对李凡要打造的远洋战舰指手画脚。 随着五月的临近,江东省右布政使田正与高家的田产终于清查完毕,宣布结案。 关于右布政使田正怂恿高少爷弑父,诬陷他人,想要侵占高家田产和财产的事不仅传遍了整个江东省,甚至在京师朝堂也闹得沸沸扬扬。 因此,在归拢了高家一万亩,田正名下五千亩良田后,李凡便将田地低价卖给了临安百姓,用来打造大船。 而就在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的时候,随着令人心慌的干旱来临,表面平静的临安府正悄悄酝酿着对李凡大肆种植红薯的不满,文坛士子中更是一片暗流涌动。 江东省前巡抚之孙,如今参政独女,江东知名才女言妙妙便是在这时被召唤到了临安。 “父亲大人唤我入临安做什么?祖父三年孝期刚过,我还想多陪陪祖母呢。” 言妙妙坐在马车中打量着久违见过的临安府,一旁的小侍女杏儿一脸兴奋地猜测道:“许是老爷要张罗小姐的婚事吧?” 第200章 给狗县令介绍新妹子? “这怎么可能!” 言妙妙脸上一红,杏儿满心无奈地劝道: “小姐,您已经耽搁了三年。也就是您才貌出众,家世名望都好,孝期都有大量才子士人前来提亲,根本不担心出嫁所以才可以任性拖一拖。要是别人,十七岁那可是老姑娘了!” “父亲就算有心给我议亲,也不会在衙门里商议。我看多半是公务繁忙脱不开身,有事情要我去做。杏儿你不要胡说!” 言妙妙红着脸看着车外临安府的布政使衙门,急忙岔开话题:“到了!” 然而在衙门里转了一圈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言妙妙悲哀地没找到父亲。 “这位大人,请问言参政的值房在哪里?” 言妙妙尴尬地拦住一个看起来十分文弱的青年,不好意思地询问起来。 李凡诧异地看着一个纤细的漂亮姑娘拦在自己面前。 “你是什么人?” 李凡皱眉询问着,眼睛不住打量眼前不算美艳却十分清秀的妹子。 眼前的姑娘不愧是江东女子,身上书香气质和女帝林清寒,大胸弟林清雅,还有魏国长公主截然不同。就仿佛一只风筝,风一吹就能吹上天一般,给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若是在前世,这张脸绝对能在演艺圈是大红大紫。 言妙妙盈盈一拜:“家父言榛,是这里的参政,民女此来是寻父亲的。” 言参政的女儿? 李凡上下打量着言妙妙,当真找到了一些言参政的影子,因此倒也没为难言妙妙。 “你顺着长廊拐到后面,右数第二间院子就是。用我找人帮你带路吗?” “多谢大人。” 言妙妙道了声谢,视线扫过李凡那双坦然且不带邪念的双眼,顿时心生好感。 “大人还有公务,民女自己去就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张亮忽然从后面追了上来“老爷,各县红薯种植情况报上来了,我是给您放桌上还是……” 说到一半,张亮忽然看到李凡面前的漂亮姑娘,转身就走,一副不能坏了大人好事的模样,慌乱改口:“诶?老爷,我好像喽了一张纸,我回去找找,不打扰老爷了啊!” 李凡看着犯蠢的张亮,心中一阵无语。 他看起来就那么像没定力,到处沾花惹草的人吗? 本来好好的问路,一点也不尴尬的事情,被张亮这么一躲,倒好像他真和言姑娘有什么似的。 难怪来江东前陛下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敢情他的名声就是这么败坏的! 李凡满头黑线,言妙妙看着李凡的无语的模样,不由得莞尔一笑。 “大人的随从还真是风趣。” “是啊,风趣得要死。” 李凡咬牙切齿道。 言妙妙见状,心中对李凡好感更盛,状若无意道:“大人在衙门里是办什么差事的?是给左布政使管理红薯种植吗?” “差不多吧。” 李凡想了想,含糊其辞地回答道。 他确实是在给左布政使干活,毕竟左布政使的活就是他的活。这没毛病。 言妙妙闻言,眼中流露出几分同情。 眼前的青年年纪不大,应当是主簿一类的小官,只不过在左布政使李凡手下讨生活…… “真是苦了大人了。那个李布政使只顾一己私利,不顾百姓死活也要推广红薯,你在他手下一定很难。” 言妙妙叹气道。 李凡面上一僵。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关心他。可这内容怎么感觉更像是在骂他呢? “我……” 李凡刚想开口,言妙妙却丢过来一个我理解的眼神,继续道:“我明白,大人毕竟在李布政使手下为官,不敢说左布政使不好。放心吧,民女不会在外人面前乱说的。” 外人?谁是外人? 这怎么越说越不清白了呢? “你……” 李凡再一次开口,言妙妙同往再一次打断了他。 “大人不用担心民女。” “李大人不顾百姓性命,大旱之年不思救民,反而摊牌红薯给各州县种植,不满这件事的可不仅仅是民女。临安百姓和江东士子都对此不满。” “据说临安的范公子,陈公子还有张公子准备举办文会,做些诗词文章替遭灾的百姓声援呢!” 李凡无语地看向苍天,彻底不说话了。 这姑娘嘴这么快,他是真心抢不过。 另外,开文会做诗词替百姓声援有个屁用啊? 有那喝酒吟诗作对的时间干点实事儿,种好红薯不好吗? 这姑娘可惜了,模样不错,就是思想被儒家书籍深深荼毒过,没自己长脑子。 “姑娘,你不去找言参政了吗?” 李凡无奈提醒道。 言妙妙闻言一愣,随即呀得一声,红着脸走了。 张亮看着言妙妙走远的身影,这才凑了过来,义愤填膺道:“老爷,这姑娘怎么不识好歹呢?她刚才骂老爷,我听着拳头都硬了!” 李凡淡淡看了张亮一眼:“那你怎么没冲出来打她呢?” 张亮一愣,扭扭捏捏道:“她这不是在和大人说话嘛!而且看起来挺瘦的,长得也不错,我就怕打跑了大人的桃花。” 张亮不提桃花还罢,一听张亮说起桃花,李凡瞬间回想起张亮刚刚的蠢借口,忍不住一脚又一脚踹了上去。 “我叫你桃花!你家老爷名声全是你给坏的……” …… 另一边,言妙妙来到父亲言榛的值房。一见女儿到来,言榛顿时笑成了一朵花,满意地打量着言妙妙。 “妙妙来了啊!让为父看看……不错,这身衣服漂亮。我家妙妙果然是个美人。” “父亲!” 言妙妙羞恼地看了父亲一眼,制止言榛继续夸了下去:“不知父亲叫女儿今日来所为何事?” “来来来,你坐。” 言榛拉着言妙妙坐了下来:“为父有一个天大的好事给你说。” “你代父首孝三年,也该谈婚论嫁了。父亲今日给你介绍个青年才俊如何?” 言妙妙笑容一僵,嗔怪地瞪了一眼乌鸦嘴的侍女杏儿,脸色通红道:“父亲为何给女儿说这个?女儿还不想嫁。”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父怎能强留你在家?” 言榛义正言辞道。 言妙妙低着头,羞涩道:“那……那不知父亲要给女儿介绍的是哪家公子?” 言参政笑呵呵地看着女儿,得意道:“不急,他马上就来了。” 第220章 李大人死了? 十二月初一。 江东省新上任的右布政使曲鸣脚步轻快来到衙门,走到李凡上锁的值房前。 “李大人还没回来?我记得昨天就是他攻打东瀛期限的最后一天吧?” 曲鸣笑容满面地向随从询问道。 “是的大人,李大人错过了两月之期,想来应该是回不来了。” 曲鸣的随从顺着话茬附和着,压低声音道:“估计丞相大人知道了也会很高兴吧!” “那是自然!” 曲布政使一脸得意,毫不掩饰地在李凡值房门口大笑道:“还有,你刚刚说的话不对。什么叫想来,应该?你要说,李凡肯定回不来了!” “本官已经去信金陵,向丞相大人汇报了此事。不日京师就会对此做出反应。我们只要拭目以待就好……” 说着 ,曲布政使猛然提高音量,大声道:“来人!给本官把门砸开!” “两月之期已到,李大人肯定已经死在东瀛,回不来了。我衙门房屋紧缺,怎能任由一个死人占着屋子?必须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清走!” 曲鸣大声呼和着,看着四周不敢上前的衙差,脸色猛然一沉:“本官说话不管用是吗?” “李大人既然已经死了,就没道理继续占着公家的值房。你们都过来给我把锁砸了东西扔出去!” 一众衙差相互看了看,到底不敢违抗曲布政使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慢吞吞上前开门。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 得到消息,含烟姑娘怒气冲冲地来到衙门,却只看到被衙差整理好的一堆物品。 “含烟姑娘节哀,李大人已死,曲布政使命令我们把值房收拾出来。” 衙差老刀将一小包东西交给含烟,低声劝慰道。 其他衙差也纷纷附和起来:“是啊,李大人的东西都在这里,我们没敢乱动含烟姑保重身体,不要为李大人伤心过度了。” “节哀什么?李大人才不会出事!” 含烟倔强的强调道。 众人只当含烟姑娘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只得安慰两句,敷衍着将东西交给含烟,转头散了。 含烟冷着脸,独自一人把李凡的东西带回府中,然后驱车前往港口等待李凡归来。 可直到太阳下山渔船归港,含烟都没有等来李凡。 临安百姓指指点点中,含烟的马车晃晃悠悠返回李府,又在第二日太阳升起之时,晃晃悠悠再次来到码头。 “那个就是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含烟姑娘?她还在等李大人回来?” “含烟姑娘还真是一个痴情人啊,就是可惜这么漂亮的美人了。李大人死了,她这一等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港口上,茶楼与码头的商人看到那辆显眼的四轮马车,忍不住议论纷纷。 甚至有好多自以为能获得美人青睐的,凑近着马车试图开解含烟,劝含烟认清现实。 “含烟姑娘,李大人已经死了,你等不到了。找个良人嫁了吧!” “李大人还活着,所以他会回来的。” 含烟认真纠正道。 就在这时,一个正在码头指挥卸货的商人忽然在海上看到七艘巨大的黑色战船,顿时惊呼起来。 “看!快看!战船!是出海的战船回来了!李大人回来了” 听到喊声,码头上的百姓商人纷纷涌上前,认真盯着正向码头驶来的战舰。 直到看到战船上飘扬的巨大“李”字旗,众人才确认了临安水军回返的实事。 “还真是李大人回来了!旗子上写的是李字!” 听着码头传来的喊声,含烟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着逐渐靠近的铜山号,眼中逐渐泪花闪烁。 随着船只进港,李凡一走下踏板,一个带着香气的娇躯便扑到了他的怀里,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含烟把头埋在李凡身上,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使憋了两个月的李凡顿时蠢蠢欲动了起来。 “含烟就知道,老爷这么厉害,肯定还活着。可他们都说老爷你死了,含烟根本解释不过……呜呜,下次再出海,老爷说什么也要带上含烟!” 含烟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自己的煎熬和痛苦。 李凡却在听说“自己已经死了”后勃然大怒。 “是谁!是谁胆子这么肥,居然连本总督的谣言都敢编造!” “是右布政使曲鸣。” 含烟抬起头怨气满满道。 李凡一脸懵逼:“取名?谁给谁取名?家里右布政使不是已经被拿下了吗?” “是曲鸣曲大人。” 含烟一脸嗔怪道:“曲大人是老爷出征后,京师新派来上任的右布政使。” “这个曲大人也不知是谁的人,昨日突然说你两个月没回来,定然是死在东瀛了。还叫人把老爷放在值房的茶叶衣服还有杯子都收拾了出来,一看就是故意造谣。” “委屈你了。” 李凡摸了摸含烟的脸,或许是因为刚经历一场屠杀,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气。 “我倒要看看,这位新任的右布政使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连老子都敢编排!” …… 随着七艘远洋战列舰的进港,左布政使李凡回来的消息瞬间传遍临安的大街小巷。 而从船上搬下来堆积如山的白银,更是震惊了整个港口,吸引了无数临安百姓前来看热闹。 一时间,“李大人没有死”,“李大人大胜东瀛而归”,“李总督带回七船白银”的消息在临安火速传来。 就连右布政使曲鸣也听到了李凡大胜归来的消息,一时间又惊又怒。 “骗人!这不是真的!” 曲鸣向报信的随从大喊着,眼中满是紧张和惶恐。 李凡有多么凶残狠辣,多么睚眦必报,手段多么狠毒,看那些跟李凡作对丢了官掉了脑袋抄了家的官员就知道了。 曲鸣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李凡直到自己编造宣扬他的死讯,还把他的东西扔出值房后,会发生什么。 所以李凡必须已经死了,消息必须是假的! “谁给你的胆子拿瞎话欺骗本官!两月之期昨日就到了,那个李凡肯定已经死了!” 曲鸣大声呵斥着,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李凡的声音。 “曲大人,你就这么希望本官死在外面吗?” 第236章 李凡:老子天下第一! 此言一出,文选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大夏文人才子不管有没有与李凡打过交道,都纷纷黑了脸。 “李凡!你到底几个意思!” 魏浔厉声质问道。 白崇文满脸不悦:“李大人此言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凉国王子张匀更是恨不得一刀宰了李凡:“你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个幸进小人,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只有高昌王子穆泽帕尔满脸好奇地看着热闹。 “就是!你凭什么说我们写的文章是垃圾?有本事你写啊!” 参与文选的众人群情激愤地嚷着,王奇闻言眼珠一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跟着喊道:“对,有本事你写啊!” “李大人空有才子之名,却只写诗词,从不见文章面世。不会是因为写得文章拿不出手吧!” “王公子说的有理!” 魏浔大喜过望,揪着这一点便不再放手:“李大人说我们的文章是垃圾,那你自己的文章呢?你写过文章吗?” “只怕你这个才子只会写诗,对文章一窍不通吧!” 魏浔大声讥讽着,心中无比畅快。 虽然他并没见过李凡几次,但先是诗会被碾压,士子请愿被夫人当街拎回去,魏浔心中对李凡一直存在一种说不出的敌意。 林清寒见场面开始失控,心头不由得一紧。 旁人不知清楚李凡的情况,她却是清楚的。 当初在铜山县遇到李凡后,她特地调查了李凡的过往,看过李凡曾经科举时一言难尽的文章。 可以说,若不是那年兄长遇难父皇清扫了一大批人,以李凡的文章水平根本没可能被授官。 若是李凡真当众写了文章,那不管对李凡还是她这个提拔李凡的人来说,都是有损威望的事。 “肃静!” 林清寒冷声制止了场下的争吵,试图将事情糊弄过去:“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大夏陛下,文试的文章我们已经完了,大夏迟迟不给出评选结果,还辱骂我们参选之人,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凉国王子张匀不满道:“陛下不让我们说,那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林清寒听得一阵头大,忙道:“朕没有给出评选结果,那是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做一个参考。” “既然李大人迟迟无法给出意见,那朕就按自己的想法给各位一个结果吧!” 林清寒扫视众人,道:“依朕之见,《入京春夜》当为第一,请礼部揭名,并将作品贴榜展示。” 听到林清寒的吩咐,礼部官员急忙上前,找出试卷,揭开糊上的名字后不由得一愣。 “怎么?这次文选魁首是有什么问题吗?” 林清寒不满地催促道。 唱名官员闻言,只得大声道:“文选第一名,《入京春夜》,作者,凉国大王子张匀!” 凉国大王子张匀? 得到这个结果,林清寒不由得一愣,随即脸色猛然一沉。 王奇,魏浔等大夏才子更是当场傻了眼。 大夏女帝的招夫文选,居然让一个外邦小国的人夺了魁首,这对于一向自绉文才出众大夏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偏偏文选采取糊名的做法,评选者又是当今女帝,他们是想指控作弊都做不到。 相比夏人的郁闷,张匀听到自己背下来的文章夺得魁首,顿时喜上眉梢,四处拱手。 “承让承让。多谢各位手下留情,让小王得了这第一名!嘿嘿。” 张匀笑容满面地说着,鼻青脸肿的脸格外傲慢欠揍地看向李凡。 “定海侯李凡是吧?你此前几番贬低本王的文章,如今还有何话说!” 说着,张匀自以为风度翩翩地学着文人向林清寒拱手行礼:“陛下,这位定海侯曾当街殴打本王,如今又嫉贤妒能,破坏陛下大选,实属大逆不道。” “久闻大夏陛下英明,不知陛下为何任由此子嚣张? 林清寒闻言,悄悄瞪了眼李凡。 都怪你,非要胡说八道让朕难堪! 要不是看你小子又几分功劳,朕才不会替你擦屁股! 这样想着,林清寒刚要开口,李凡却不屑嗤笑一声。 “我说张匀,你是不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了?” “当街打你,那是因为你集市跑马,抽打欺辱我大夏百姓。说你文章垃圾,确实因为在本侯眼里,那玩意的确是垃圾!” 李凡一脸轻蔑道。 只是看在张匀眼中,李凡的反应无疑是在嘴硬强撑。 “垃圾?定海侯,你既然说本王的文章垃圾,那你倒是写一篇不垃圾的文章来看看啊!” 张匀傲慢说着。 监考后便逃离主台,混迹纨绔行列的林子安听着张匀的话,莫名产生一股熟悉的感觉。 我咧个乖乖,这一幕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吴王世子百思不得其解。 李凡却如同曾经春日诗会一般,一脸嘲讽地起身道:“既然凉国王子非要自取其辱,那本侯就也来一首吧!” 林子安瞪大眼睛,激动地狂拍安阳侯家的单小公子:“来了!来了!李凡他又要装逼了!” 说话间,李凡已经走到台前,背着手看向天空:“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前两句一出,在场之人纷纷一头雾水地皱起眉。 什么豫章故郡洪都新府?大夏有这个地方吗?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随着李凡一字一句地背诵着滕王阁序,尽管众人心中满是疑问,一众文人才子却也不得不承认,李凡的这篇长赋确实大气恢宏。 比他们自己,以及凉国王子张匀的文章更加出色。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随着一条条经典名句从李凡口中吐出,哪怕众人对这篇文章有再多的疑问,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篇足以传颂千古的佳作。 随着最后一句背完,李凡终于不在凹造型,面带笑容地扫视早已震惊得无以复加的众人,满心得意。 这可是被称为千古第一骈文的《滕王阁序》,岂是这些粗制滥造的文章能比的? 第237章 女扮男装是吧? “我的文章做完了,请问凉国大王子殿下,本侯说你的文章垃圾,你可认?” 李凡看向张匀。 “本王凭什么要认?” 张匀一脸傲慢地说着。 身边的凉国才子闻言脸色大变,急忙阻止张匀。但已经迟了。 对文章一窍不通的张匀一脸鄙夷道:“你写的这都什么东西?文才不如本王便罢了,内容更是写得驴唇不对马嘴!” “什么鸟和霞飞的,那晚霞飞得那么快,什么鸟能追得上?还有那个滕王……” 在凉国才子绝望的目光中,凉国王子张匀滔滔不绝地分析着,彻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水平。 听到张匀这些独到的见解,在场众人哪里还不知道凉国王子的文章有猫腻? 高昌王子更是毫不掩饰地嘲笑起来:“哈哈。你说的对,噗!你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哈哈哈!” 礼部尚书马庸更是怨气冲天,惊觉这场精心举办的文选已经被李凡与凉国王子变成了一场笑话。 只有女帝林清寒满心喜悦,异彩连连地看着李凡。 李凡,你还真是让朕感到惊喜啊! 你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林清寒想着,笑容满面道:“朕以为,李大人的文章与那篇《入京春夜》不分胜负,礼部认为呢?” 林清寒看向礼部尚书马庸。 “陛下说的是。李大人的作品确实与《入京春夜》不分胜负。” 马庸咬牙切齿地承认道。 虽然他很不甘心这样一个结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招夫大选的文选有重大问题。 以至于文选第一的张匀就是个草包。 林清寒说诗平局,不过是给凉国和他们礼部一个面子罢了。 “凭什么不分胜负啊?刚才陛下都说了,老子的文章就是第一!你们夏国这是要耍赖不成?” 张匀满脸愤怒道。 就连高丽王子也凑起了热闹,不满地跟着抗议起来。 “你算什么第一?第一分明是我们高丽的!” “只有我们高丽有滕王阁!刚才那篇文章自然也是我们高丽的!” 高丽王子大声指责道:“还有,你们大夏也不知道从哪看到了我们高丽的文章,拿出来在文会一显摆,就说是你们的了?” “岂有此理!” 礼部官员闻言大怒,高丽王子却一脸轻蔑:“有本事让你们的大人别抢我们的文章,再写一篇你们自己的呀!” 果然还是前世的那个棒子,抢起东西来简直毫无廉耻。 李凡满脸鄙夷道:“你说滕王阁是你们的?” “对!” “可豫章洪州分明在魏都以南,本侯怎么不知道,你们高丽已经打到洪州去了?” “这……” 高丽王子顿时哑口无言。在场众人则是一阵哄堂大笑,像是在嘲笑着高丽王子的不自量力。 礼部官员干脆直接宣布了第二场武试开始,催促着众人上马准备骑射比试。 涉及到了骑马射箭这种不擅长的东西,李凡便老老实实担任了看客。 看着不远处的铜锣和排成一排的骑手,还有激动不已的观众,李凡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观看古代版奥运会的感觉。 高丽选手不等锣响抢跑了。 高丽选手和礼部敲锣的官员骂起来了。 凉国选手和高昌选手开始抗议。 比赛继续,锣响了, 凉国选手一马当先,高丽选手紧随其后,在弯道处靠了过去…… 经典一幕来了!高丽选手别了凉国选手,高丽选手摔了!凉国选手摔了! 高昌选手弯道超马,领先了! 李凡一边在心中补充着解说配音,一边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拓展一下京师商会的业务,把赛马和博彩也搞一搞。 就在这时,高昌使团中忽然办法出一声巨大的欢呼。 李凡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高昌王子已经夺了冠,此刻正掐着腰,耀武扬威地看着他。 “李侯爷,这场比试可还入得您老儿的眼?本王不是垃圾吧!” 高昌王子眉飞色舞地询问着,看得李凡一阵无语。 妹子,露馅了啊! 掐腰这么女性化的动作,可不适合在女扮男装时来做。 李凡暗自感叹着,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些妹子都这么热衷于假扮男人。 林清寒林清雅姐妹俩也就罢了,可那位高昌殿下到底怎么想的?居然假扮男人参加女帝的招夫大选。 若是他真的被选上了,岂不是要嫁给女帝当皇夫了? “殿下骑射双绝,实在人中豪杰,怎么会是垃圾呢?” 李凡微笑着恭维了两句,高昌王子傲娇地扬起头,没说什么。 只有林清寒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看了眼李凡:“认识?” “不认识。” 李凡耸耸肩,不以为意道。 林清寒虽然心中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按照排名宣布了武选结果,示意礼部进行第三场比试。 “第三场比试,将由陛下出题,参选人方面做法!” 礼部官员高声宣布道。 小月将纸笔送到了林清寒的面前,一时间,林清寒所在的这座皇室看台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 场上选手纷纷看向台上,就连李凡也一脸好奇地看着林清寒。 林清寒想了想,提笔写了几个字。 很快,礼部官员便在众多候选学子面前大声宣布题目:“陛下出题:简单概述大夏应当如何发展。” 众多候选人闻言纷纷陷入思索。 或许是做多了类似题目,青云书院大儒弟子白崇文第一个站了出来。 “陛下,依崇文浅之见,我大夏当以德行为先,大力推动礼教宣传,注重对万民的教化……” 听着白崇文大谈特谈礼仪教育,礼部尚书马庸连连点头。 这才对嘛,大夏需要一个对国家有帮助的皇夫,而非一个成天搞事情的奸佞小人。 林清寒听完白崇文的话,也不表态,将目光投向了其他人:“还有谁想来说说吗?” “陛下,臣以为,发展治理大夏所需并非只有礼之一道,还需要重视儒家经典,从典籍中寻找不同情况对应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王奇高声道:“现如今,我大夏内忧外患,陛下更应该重视圣人智慧,明辨是非,亲贤臣远小人……” 谁是贤臣谁是小人?王奇着厮内涵谁呢? 李凡越听越不对劲。 看着一旁一脸舒畅,仿佛听到什么了不得道理的礼部尚书马庸,心中一阵无语。 这老东西是记吃不记打是吧?竟然还敢惹他? 真以为家中没有并田,自己就奈何不了他吗? 第238章 点名要嫁给李凡 就在李凡暗戳戳想着怎么悄悄坑马庸一把的时候,礼部其他官员也开始狂拍王奇的马屁。 “不愧是丞相家的公子啊,说的太有道理了。” “是啊,这应该是最佳回答了吧?” 听着身后传来的一片赞同声,李凡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这群官员没救了。 果然,还是要尽快提升大学学子的竞争力,加快推动大学学子入仕啊! 李凡默默想着。 台下,高丽王子也在宣扬着自己的理念:“……虽然高丽与大夏有魏国相隔,但若是能结盟,便可相互守望,共抵御外敌。如此一来,不管魏国围攻我们哪一个,都会受到另一方的牵制……” 果然,这套说辞够不要脸,够高丽。明明自身与大夏不对等,却变着法占便宜。 李凡无力吐槽道。 凉国王子张匀也上前宣扬起了凉国军队的强大,大夏与凉国联姻的各种好处。 “……只要大夏与我凉国联姻,凉国便可以协助大夏大力发展军事,培养一批勇武的士兵,再也不必担心魏国南下。” 凉国王子洋洋得意地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当然,大夏也必须在装备粮草上对凉国进行扶持……” 林清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月见状,果断打断了张匀。 “好了,下一位。” “我还没有说完呢!” 张匀不满地抗议着,却被几名中官“友好”地请了下去:“放开我,我可是你们陛下未来的皇夫……” “要是大夏陛下真选你做皇夫,那一定是眼睛瞎了。” 高昌“王子”毫不客气地嘲讽着,向林清寒施了礼,道:“陛下向我们这些候选人询问大夏的发展,无非是想知道我们能给大夏带来什么。” “高昌虽然与大夏距离遥远,却可以帮助大夏更好的与西域各国沟通,建立一条安全稳定又能带来无数财富的贸易线。” “众所周知,西域诸多对大夏的丝绸,纸张,瓷器,工艺品需求量极大,有了高昌这一稳定的姻亲盟友,大夏就可以源源不断变成黄金,让西域更多国家与大夏行成经济共同体,以大夏马首是瞻……” 看着那位高昌“王子”侃侃而谈,林清寒下意识看向李凡,心中无比惊讶。 这不是李凡的计划吗? 顺阳公主封地种植的棉花根本瞒不住她这位女帝,因此她早就知道李凡有心通商西域。 如今高昌王子也这么说,林清寒忍不住猜测李凡是不是早有预谋…… 待所有人全部说完,礼部尚书马庸上前建议道:“陛下,第三轮选拔已经全部结束。礼部认为,这第三局,王奇王公子言论当属第一。” 李凡脸色猛然一黑。 这老头子是跟他过不去了是吧! “礼部对陛下的皇夫要求居然这么低吗?” 李凡忽然开口道。 “这样的话,随便从乡间拉一个教书夫子都会说,不过是老生常谈而已,马大人却如珍如宝地当做了治国良策,并为此洋洋得意。也不怕被外邦使者看了笑话!” 礼部尚书马庸老脸一黑,冷声道:“李侯爷此言差矣……” “我看是马大人年纪太大,糊涂了吧?” 李凡厉声打断道:“王公子建议亲贤臣远小人,马大人如此认同,是觉得朝中有奸佞,陛下是是非不分,亲近小人的昏君吗?” “你!” 马庸指着李凡,虽然被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接这口质疑陛下的大锅,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凡冷哼一声,不依不饶地扣着帽子:“如此盛会,马大人你竟然带领礼部在外邦面前如此编排陛下,如此行为该当何罪!” “更何况,这场大选是为陛下举办的。陛下还没发言表态,哪里轮得到你们!” “指手画脚,到底是陛下选夫还是你们选夫?选好了你们要娶回家吗?” 一句句的质问,骂得礼部众人哑口无言。 林清寒更是觉得浑身舒畅,心中痛快极了。 “李大人,喝口茶润润喉咙。” 林清寒笑眯眯对李凡道:“顺便帮朕看看,谁的理论最有利大夏,能当朕的皇夫。” 林清寒说着,忽然意味深长地盯着李凡,加重了语气:“此事事关朕的终身大事,李大人可千万要仔细慎重,好好帮朕选一选啊!” 听着林清寒暗藏警告威胁的语气,顿时明白了林清寒的用意。 这娘们儿这是让他帮她搅黄了这场大选? 这么大一口黑锅,自己得多怨种,才会傻乎乎地去背啊? “若是让朕发现李大人没有用心,朕一定好好与李大人聊聊上次魏国之行……” 乔瑞! 大冤种咬牙切齿地瞪了皇家侍卫乔瑞一眼,义正言辞道:“陛下,臣认为高昌王子的言论最有利大夏!” 高昌王子? 林清寒的脸瞬间绿了。 上一场骑射就是高昌王子胜出,如今又是高昌获胜,李凡这是要她真娶了高昌王子? “李大人是觉得朕与高昌王子成亲最合适吗?” 林清寒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谁想李凡竟然一脸认同地点起了头。 “按照规则是这样的,但是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说着,李凡将目光转向高昌公主,笑容满面揭穿道:阿依古丽殿下,您还不表露身份吗?” “还是说,您真的准备嫁与大夏的女帝陛下?” 此言一出,全场俱惊。 不管是林清寒,礼部官员,还是参选众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高昌“王子”,担心这位外使感到受了冒犯,当场发飙。 “真不愧是李大人!” 高昌公主阿依古丽叹了口气,散开了帽子,露出一头耀眼的金色秀发。 “本公主还以为能瞒到最后,震惊所有人呢!” 见这场大选真的成了笑话,林清寒闻言悄悄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疑惑却更多了。 “阁下既然是女儿身,那又为何要扰乱朕的招夫大选呢?” 林清寒皱眉询问道。 “回大夏陛下,阿依古丽无意扰乱陛下的大选,只因此次是前来大夏联姻的。” 林子安眼睛猛然一亮。 联姻?林氏皇族适婚男性只有他一人,能收了这美人的不就只有他了吗? 阿依古丽忽然话锋一转,道:“只是来到金陵后,阿依古丽听闻陛下大选,便想趁机来见一见大夏的青年才俊,选一个满意的夫婿。” 林清寒点点头,漫不经心询问道:“那不知公主可有相中之人?” “自然有!” 西域高昌公主面脸笑容,毫不掩饰眼中的兴奋与激动道:“不过我相中的不是场上参选才俊,而是陛下身边的李大人。” 此言一出,全场俱静。 林子安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林清雅瞪着眼睛对台下高昌公主怒目而视。 女帝林清寒更是猛然站起身,难以置信地尖声道:“你相中了定海侯李凡?” “对!” 阿依古丽喜气洋洋地回答道,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不知大夏陛下可愿为阿依古丽与李大人赐婚?” 第239章 高昌公主示爱 “我不同意!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 李凡吓得急忙拒绝。 高昌那种小地方有什么好的?抛下他在大夏打拼的一切娶高昌公主,他是疯了吗? 看到李凡仿佛躲脏东西的模样,林子安瞬间破防了。 李凡畜牲啊! 先是含烟姑娘,后是临安才女言妙妙,现在又来一个高昌公主,怎么漂亮姑娘都扎堆往李凡身上扑? 妹子多也就算了,可偏偏那牲口还各种装逼不屑一顾,让他这个大夏亲王世子在一边看着! 林子安一脸悲愤,打定主意要让李凡不痛快,带着身边纨绔欢呼起哄起来。 “别呀!李兄可不能辜负美人啊!” “对嘛,这么好的事情,李侯爷怎么能拒绝呢?” “就是!阿依古丽殿下不比含烟姑娘差嘛!” 听到纨绔们的话,林清寒神色不善地看向李凡。 李凡虽然不知林清寒抽什么风,却也被看得头皮发麻。 “陛下,臣绝对不会……” 李凡正要表态,礼部众人也不知在这期间想明白了什么,一脸激动地打断了他。 “陛下,给阿依古丽殿下与李大人赐婚可行啊!” 礼部侍郎杨钟一脸激动道:“高昌虽是小国,却心慕大夏,如今千里迢迢前来联姻,也表达了善意,愿为大夏盟友发展商贸。” “既然高昌寻求联姻,愿意嫁给李大人,李大人与高昌公主男未娶女未嫁,陛下何不承认成人之美,准了这桩婚事呢?” 王奇听着侍郎的话,同样一脸欣喜。 若是李凡娶了高昌公主,那定然不能再与陛下搅在一起。 没了陛下的偏爱,由于外邦关系匪浅,李凡早晚会被陛下猜忌,从而被抛弃,被边缘化。到时候他还愁报复不回来吗? “杨侍郎所言极是,为了大夏和高昌两国的友谊,李大人理应做出牺牲,迎娶高昌公主。” 王奇大声附和着,引来了一片户部的赞许。 面对礼部众多官员的逼迫,林清寒神色不善地看向李凡,咬牙切齿道:“李大人,你对这件事的意见呢?” 李凡心中一紧,额头上冷汗直冒,忙道:“陛下,臣觉得此事事关重大,需要仔细思量斟酌,不可草率决定。还望陛下容后再议。” …… 随着礼部精心准备的大选被李凡、凉国王子和高昌公主搅成了一场闹剧,林清寒草草收了场,打着询问李凡意见的旗号,将李凡带回后宫。 “李凡,高昌公主的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还仔细斟酌,难不成真打算娶了高昌公主,为两国友好合作做贡献?” 林清寒酸溜溜地询问道。 李凡听出林清寒的醋味儿,不禁哑然失笑。 “陛下在担心什么?” 李凡笑着宽慰道:“臣是大夏臣子,自然一切都听陛下安排。陛下让臣去,臣就去。朕不让臣去,臣就不去。” “最好是这样。” 林清寒斜眼瞥了李凡一眼,道:“高昌与大夏素无往来,此番高昌公主突然来访提出联姻,肯定有所图谋。” “既然阿依古丽公主看上了李大人,那就由你亲自去查查这背后的原因,然后告诉朕。” 林清寒不愧是政治高手,居然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李凡暗自感叹道。 正好,他也想会一会那位神秘的高昌公主。毕竟高昌可是丝绸之路的重要一站呢! 李凡点头笑道:“臣领旨。” 林清寒看着李凡眼中的雀跃,心中再次醋意大发:“你可不要被人家的公主迷昏了头,中了人家圈套!” “那陛下希望臣被什么人迷昏头?” 李凡反询问着林清寒。 林清寒面上一僵,耳根微微泛红。 李凡却笑呵呵道:“放心吧,臣要是那么容易昏了头,怎么配给陛下办事?” …… “艾尔克,让你们调查李大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使馆里,高昌公主阿依古丽抱着棉花软垫斜靠在沙发上,询问着手下。 艾尔克面容尴尬,道“是查到一些东西,不过属下觉得对我们高昌和殿下您用处不大。” “哦?你查到什么了?” 阿依古丽顿时来了兴趣。 “也不算查到的。殿下在大选上说的话已经在金陵城传得沸沸扬扬,许多大夏妇女都在说殿下配不上,不愿意殿下将李大人带走。” “属下打听了一下原因,这才知道这位李大人不仅是大夏重臣,金陵城的财神爷,还是什么妇女之友……” “妇女之友?他是怎么做到的?” 阿依古丽诧异地听着手下介绍如烟牌香水,介绍曾经那场虎头蛇尾的士子请愿,乐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这位李大人还真是个奇人!靠着一群女粉丝,又赚了钱又解决了问题,他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看着自家公主非但不反感,反而对李凡更加感兴趣艾尔克顿时坐不住了。 “阿依古丽公主,这个人一看就不太正经,恐怕是不是殿下良配啊!” “你懂什么?这位李大人只是看着不正经,可做的事情却无不有利于大夏的大事。” 阿依古丽美滋滋道:“若是本公主嫁了他,得了丝绸技术,我高昌定然会成为西域最富裕强盛的国家……” 高昌公主正畅想着,忽然有人前来汇报定海侯李凡求见。 阿依古丽眼睛一亮,激动道:“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片刻后,一个带着额饰,身着华美彩裙的金发美女冲出使馆:“李大人!您来找我?” 阿依古丽笑盈盈地扑了过来,掀起一阵香风。 “殿下自重!男女授受不亲,殿下注意形象啊!” 李凡大声说着,惊慌地后退了两步,伸手制止对方扑到身上。 “李大人前来求见,难道不是改变主意愿意,娶我了吗?” 阿依古丽扑闪着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询问道。 “当然不是!” 李凡吓了一跳,忙道:“本侯找殿下是正事相商,还望殿下不要多想。” 阿依古丽噗嗤笑出了声,魅惑十足地看了李凡一眼,扭头走进使馆。 “既然如此,李大人入内详谈吧!” 第240章 原来示爱别有目的! 进了前厅,阿依古丽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笑莹莹打量着李凡。 “李大人说要找本公主商讨正事,不知要说什么?” “本官想问问殿下,高昌为何要与大夏联盟,以及准备如何联盟。” 李凡开门见山回答道。 阿依古丽没想到李凡问得如此直接,不由一愣。 “殿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李凡笑容满面地询问道。 “当然没有。” 阿依古丽急忙回答道,笑着向李凡抛了个媚眼:“高昌选择与大夏联姻联盟,说起来与李大人有不小的关系。” “大人也知道,出了玉门关再往西便是高昌。可以说高昌正位于大夏与西域交汇之处。近年来,来往中原与西域的商队带来了大量的丝绸纸张,高昌丝绸贸易日渐繁荣。” “只不过,从大夏边贸互市与魏国采购的丝绸数量毕竟有限,远远不够满足整个西域和西边各国贵族所需。” 阿依古丽公主一脸真诚道:“我高昌此番前来大夏,也是听说大夏丝绸产量巨大,希望能联合大夏,加大大夏与西域往来,进一步加强扩大这条丝绸之路。” 李凡点着头,见阿依古丽公主不再说话,歪头询问道:“高昌只是想买丝绸吗?” “当然不止。” 阿依古丽笑容满面道:“高昌希望大夏能在西域驻扎兵马,与高昌一起保护丝绸贸易,保障这条丝绸之路安全。” 高昌居然请求大夏在西域驻军?这回有意思了。 李凡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哦?你希望大夏提供多少驻军?” 阿依古丽闻言微微皱眉,犹豫道:“五万……不,十万如何?” 李凡微微挑眉,心中十分意外。 这邀请他国军队来自己国家驻扎,五万还不够,居然要十万? 高昌敢提这样的要求,真不怕被大夏给一口吞了吗? 阿依古丽没有注意到李凡的神色,继续道:“如大夏答应驻兵十万,那么我们高昌也会投入十万兵马,行成二十万联军,共同为丝绸之路保驾护航。” 李凡笑了笑:“二十万兵马确实足够为高昌丝绸之路保驾护航。可这对我大夏又有什么好处?” “增加丝绸销量啊!这不是大夏最大的好处吗?” 阿依古丽一脸无辜地瞪着眼睛道,试图讲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李凡面带微笑,说出的话却无比冰冷:“殿下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大夏的丝绸不愁卖。” “只要把大夏的丝绸运过去,西域有都是人买。” “所以殿下,你的条件和我大夏的收益根本不对等,大夏不会答应这件事。” 阿依古丽脸色难看,紧咬一口银牙,好半晌才道:“我们可以提供五万战马。良种战马。甚至还可以负责为大夏提供后勤补给,只要大夏派兵来,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五万匹战马,还负责后勤? 李凡闻言一愣,高昌还真是大手笔啊! 只不过,虽然这条件无比让人心动,却无法掩盖高昌公主在给他画饼的事实。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李凡可不相信高昌会无缘无故让出这么多的好处。 只怕在这五万战马和后勤补给后,是一个巨坑。 “可高昌与大夏之间距离遥远,不仅隔着河西走廊,也隔着一个凉国。大夏兵马想要前往高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凡淡淡威胁道:“所以我们陛下更倾向与凉国合作。” 阿依古丽眼中闪过一道焦虑,努力争取道:“李侯爷,有二十万兵马,帮大夏拿回河西走廊不成问题!” 李凡一脸愕然。 凉国与高昌之间怎么说都是唇亡齿害的关系,高昌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居会想和大夏一起灭了凉国? 只见这位漂亮的西域公主一脸严肃,无比认真道:“李侯爷,相信你也很想拿回河西一带吧!” “凉国位于大夏西北,与魏国又有接壤。我可是听说,这些年来魏国派往凉国的使者一波接着一波,主战派没少与凉国联络商讨借道从西北南下。大夏应该清楚这些事情才是。” 李凡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阿依古丽公主,思考着利弊。 如果高昌真的能帮忙把凉国灭掉,那他就可以插手西域,合围魏国,甚至推广棉花种植。 可以说,高昌公主的提议不管对大夏,还是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殿下的需求和条件本侯都清楚了。” 李凡站起身,笑容满面道:“不过本侯还有一事不解,希望殿下能为我解惑。” “李大人请讲。” 阿依古丽笑盈盈说着,还不忘用眼神诱惑李凡。 “本官只是想不通,殿下想要与大夏联姻,为何要选择本侯,而不是不嫁进林氏皇族?” 李凡似笑非笑地看着阿依古丽公主,问出来一个困惑已久的问题:“没有深度捆绑,殿下难道就不怕大夏因此不重视高昌这个盟友,不答应此事或是出尔反尔吗?” 阿依古丽闻言嫣然一笑,走到了李凡的面前。 “那自然是因为在本公主眼中,李大人比林氏皇族更加出色了。” 高昌公主凑近李凡,精心修剪过的手指轻轻抚上胸膛,道:“会写诗能挣钱,还能创造出各种好东西,大量生产丝绸……李大人可是比大夏更加有价值的宝贝!” …… 在高昌公主猛烈的攻势下,李凡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使馆。 “老爷……” 张亮凑过来正准备说话,使馆门口五个凉国打扮的侍卫忽然拔出长刀,齐齐向李凡杀来。 “有刺客!保护侯爷!” 张亮瞪着眼睛大喊着,一把将李凡推向了马车的方向。 李凡连连退了两步,脑袋“咚”得一声撞在马车上,直撞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耳中更是嗡嗡作响。 奶奶腿儿的张亮! 推人就好好推,用这么大力气,是想撞死他吗? 李凡糟心地吐槽着,等他终于重新看清眼前景象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张亮带着护卫与前来支援高昌士兵,正骂骂咧咧地检查着五个凉国刺客的尸体,用刀砍着尸体用泄愤。 “张亮,有活口吗?” 李凡捂着脑袋询问道。 “没有。” 张亮斩钉截铁道:”不过身份已经确认了,是凉国那帮的孙子们!” 第241章 灭魏谋略 “李侯爷可有受伤?” 高昌护卫首领艾尔克听到对话,冷着脸赶了过来。 “我……” 不等李凡开口,张亮便笑容满面凑了上去:“没有没有,我家老爷好着呢。多谢艾尔克首领带人来帮忙。” 李凡捂着脑袋,嘴角不由得一抽。 张亮这随从不能要了! 连老爷撞了脑袋不来检查,居然跑去与其他人闲聊? 艾尔克扫了李凡眼,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就好。李侯爷若是在我们高昌使馆门口出事,我家殿下也脱不了关系。” “替我谢谢你家殿下。” 李凡捂着脑袋向艾尔克道了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了李凡一眼。 “还磨蹭什么?把该交代完了就回府!在大街上等再来人刺杀老爷吗?” “诶,就来就来!” 张亮傻乐着扶着李凡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启动,李凡正要兴师问罪,张亮却神神秘秘凑了过来。 “老爷,你猜我在你和高昌公主谈话时从她那个侍卫嘴里听到了什么?” 李凡按下暴揍张亮念头:“听到了什么?” “那个叫艾尔克的侍卫语焉不详,不过听他的意思,高昌西边好像有一个特别强大的国家,他们此番来大夏似乎与那个国家也有关系。” “高昌的西面有强敌吗?难怪阿依古丽公主会要求大夏去西域驻军,甚至愿意提供那么多东西。” 李凡冷笑道。 这哪里是来帮大夏?这分明是想借兵把大夏绑在西域战场的。 李凡想着,忽然明白了阿依古丽公主为何不与皇室联姻了。 不就是又想抵御强敌,又担心大夏皇室鸠占鹊巢,所以不希望与大夏太密切,所以才找了个有能力,在大夏有影响,却又话语权有限抢不了高昌的人来联姻吗? 不过他是不是被高昌的人小瞧了? 李凡回想起阿依古丽给自己戴的高帽子,脸色猛然一沉。 高昌的算盘打得是真好啊,连自己都差点被她糊弄过去了。 难怪凉国一看到自己找了高昌使臣,便派人来刺杀自己。只怕是凉国也知道了高昌所面临的危机,不希望高昌与大夏联姻联手吧! “老爷?老爷你怎么不说话?” 张亮一脸茫然道:“是不是刚刚撞头撞傻了?” 李凡面上一僵,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张亮却忽然不觉,大呼小叫喊了起来:“天啊!老爷你可不能傻啊!你傻了我怎么办啊……” 很快,一个鼻青脸肿的侍从被从马车上踹了下来,一边追着马车跑一边大声认错。 与此同时,李凡在使馆门口遭到凉国士兵刺杀的消息也传到了林清寒耳中。 “你说什么?凉国兵卒在高昌门口刺杀李凡?他们好大的胆子!” 林清寒拍案而起,焦急道:“李凡有没有受伤?张亮呢?护卫他的人呢?都是吃干饭的吗?” 陛下喊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那些心思吗? 小月满心无语地,提高了声音道:“陛下,李大人没事。五名凉国刺客全部伏诛,李大人已经回家了!” 林清寒闻言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马上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朕知道了。传朕命令,即刻将凉国王子张匀捉拿归案!这场刺杀,凉国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第二日。 早朝议事后,林清寒扫了一圈朝堂,目光落到李凡身上。 “退朝。李大人留一下。” 在群臣或古怪,或鄙夷的目光中,林清寒带着李凡来到书房。 “听说爱卿昨日又遇刺了,可有受伤?” 李凡想着头上未消的大包,糟心道:“谢陛下关心,臣无事。” “无事便好。” 林清寒似是松了一口气道:“朕昨日听闻消息,便着人捉拿张匀等凉国使臣给爱卿报仇,却不想凉国使馆早已人去楼空,朕实在有些惭愧。” “张匀跑了?” 李凡面露惊讶,随即若有所思道:“如此看来,凉国此次参与陛下的大选果然是为了高昌国。” “你是说凉国是为高昌来大夏的?” 林清寒诧异道。 “对。” 李凡点点头,简单解释了一下高昌的困境和凉国的打算。 “高昌一向与凉国不睦,如今西边更强大的敌人,所以他们想要打着联姻和保护丝绸之路的旗号,借大夏之手解决凉国,抵御强敌。” “凉国估计是想来个先下手为强,的断了高昌的路,所以也来参加大选。失败后见臣去见高昌公主,恼羞成怒决定刺杀,破坏他们臆想中的联姻。” “凉国可恨!” 听明白了来龙去脉,林清寒怒气冲冲道。 “高昌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凡,既然事情查明白了,你可要离那个阿依古丽远一点……” 见林清寒不停提醒自己远离高昌,李凡顿时乐了。 林清寒就那么害怕他离开大夏吗? 可惜他虽然不可能抛开一切前往高昌,却也不愿意让着天大的好处从眼前白白溜走。 “陛下,高昌遭遇强敌前来联姻结盟,这对我们大夏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李凡笑容满面说着,林清寒闻言一怔。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答应与高昌结盟,派遣十万兵马灭掉凉国,驻扎高昌,然后图谋魏国。” 李凡一脸认真道,林清寒闻言顿时惊了。 “爱卿会不会想得太远了?” 林清寒隐晦地提醒道。 李凡站起身,在虚空中比划着地图,继续给林清寒分析道:“陛下,凉国与魏国和我大夏都有接壤,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都十分便利,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我们决不能将其让给魏国。” “如今,魏国主战派与凉国眉来眼去,陛下又下令抓捕高昌王子,凉国很有可能直接倒向魏国。” 李凡一脸认真道。 “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灭掉凉国,掌握河西,从而对魏国行成战略威慑。同时以高昌驻军为奇兵,从西边攻打魏国,给大军创造时机,配合大军北上。” “李凡,你是不是太小看魏国了?” 林清寒皱眉听完李凡的话,满脸担忧道。 “魏国尚武,若是大夏北上,怕是能爆兵百万,纵使大夏分兵两路,怕也无法拿下。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第242章 李凡:臣不娶高昌公主,难道娶陛下? “陛下不必忧心,臣早已有了办法。” 李凡笑呵呵回答道:“臣此番出使魏国可不仅仅是去讨了个说法,还安排大魏皇家银行的学生做了些小动作。” “如果顺利的话,他们两年的时间就可以聚拢魏国百分之八十的财富,让魏国经济发展停滞,并陷入一种虚假繁荣状态。” “你说的是之前提到的贸易战争?” 林清寒满脸不解:“贸易战争能做到这个吗?” “当然不能。” 李凡摇了摇头,仔细地给林清寒解释了他在魏国精心布置的庞氏骗局,还有对魏国经济预测,听得林清寒连连倒吸冷气。 “你确定一切能按你的计划发展吗?” 林清寒激动地询问道。 李凡笑容得意道:“陛下,如今银行已经借魏国长公主陈沄之手成功扎根魏国,对魏国经济和民生影响都很大。庞氏钱庄和庞氏理财产品在这个时候出现,根本不会引起魏人的警惕。” “等到魏国的权贵,商人,百姓纷纷把钱投进钱庄,坐等高利而不事生产,我们大夏北上的机会就来了。” 李凡满脸兴奋地畅想着未来。 “待时机成熟,钱庄上演一出人去楼空,魏国定然生乱。大夏便可以挥师北上。纵使魏国有百万大军,经济崩塌后勤混乱,又如何能抵御大夏东西两面北伐,抵御我大夏雄兵?” 林清寒双眼放光地看着李凡,内心跟着澎湃不已。 “你做得很好。” 林清寒夸赞道:“这样一来,与高昌结盟,先灭凉国确实十分必要了。” “陛下圣明。” 李凡笑着回了一句。 林清寒闻言,顿时瞪了李凡一眼:“少拍马屁!” “朕虽然同意与高昌结盟,却并不表示朕允许你与高昌那个阿依古丽公主成婚,你可明白?” 林清寒端着架子,一脸严肃地询问道。 又是保持距离,又是不许与高昌公主成婚,陛下到底几个意思啊? 李凡微微皱眉,用探寻的目光看了眼小月。 小月好似看负心渣男一般恶狠狠瞪了李凡一眼,然后冷着脸侍立在一边。 李凡先是一愣,随即忽然心跳加速,满心愕然地看向女帝林清寒。 不会是他想得那样吧?陛下真的对他有意思? 李凡这样想着,小心翼翼试探道:“可是陛下,臣总是要成婚的。” “朕不管!” 林清寒气恼地瞪着李凡。 “陛下如此霸道,不是明君所为。” “反正你不许与高昌公主成亲!” 林清寒满身醋意,语气十分危险道:“李凡,朕也是有底线的,你可明白?” 底线? 都是脱衣疗伤,赤裸相见,生死相交的老交情了,还和他谈底线? 李凡心中对林清寒的话嗤之以鼻,笑容满面地逼近林清寒。 “陛下不想让臣娶阿依古丽殿下,那想让臣娶谁?娶陛下吗?” 李凡盯着林清寒姣好的面容,却不想这位在朝堂上霸气无比的女帝竟然双颊通红,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实锤了。 林清寒喜欢他。 李凡瞳孔巨震,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欢喜来。 难怪年前回京遇刺,陛下会单枪匹马跑来相助,难怪当初看光了都没有计较,难怪陛下会如此抗拒招夫,原来竟是因为喜欢他! 李凡大胆地一把搂住女帝的腰,凑在林清寒耳边再次询问道:“陛下怎么不回答?陛下不想要臣来娶陛下吗?” “朕……” 林清寒轻轻推着李凡,用目光寻找着小月,试图向小月求救。 可不管是小月还是殿上侍候的宫女竟然都离开了大殿。以至于大夏最尊贵的人竟然在李凡面前孤立无援。 “陛下不说,臣就当这是陛下的意思了。” 李凡笑道,正想继续逗弄难得一见的红脸女帝,小月忽然回到了殿上,打断了两人的的暧昧。 “陛下,探子发现凉国王子张匀的下落了!” 林清寒听到小月的声音,又注意到了自己与李凡的姿势,脸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果子。 “起开!发现张匀下落了!” 林清寒目光躲闪着用力将李凡从身前推开,努力摆出帝王的姿态道:“你快去抓人,这是命令!” …… 就在李凡惋惜地离开皇宫,拿着令牌调动禁军之时,凉国王子张匀正抱着美人坐在凉国商人的宅子内。 “卫升,城里状况到底如何了?本王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城回凉国啊?” 张匀不满地抱怨着,凉国商人卫升苦着脸,愁容满面道:“殿下,因为你自作主张派人去杀李侯爷,现在满城都在寻找殿下的踪迹。殿下想要离开金陵,还要多等一段日子。” “还要等?本王今日就要出城,你必须给我想办法!” 张匀黑着脸叫着,卫升听着满脸绝望。 “可是殿下,今日就出城是会被大夏发现的!” “那又如何?” 张匀一脸嚣张:“发现了那就闯出去!反正大夏也不敢拿本王怎么样,出个城搞得磨磨唧唧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仆从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队禁卫,把咱们的宅子给围住了!” 卫升心中一惊,一把揪住报信人的衣领,厉声质问道:“殿下面前安得胡言乱语,你重新说话!” “老爷,小人哪敢说谎啊!” 仆从哭丧着脸道:“来的确实是禁军,而且把咱们的宅子围了三层,现在正在撞门呢!” 卫升闻言,六神无主地看向凉国大王子。 “殿,殿下,现在怎么办?夏兵来了!” 卫升哆里啰嗦地询问道。 凉国王子张匀一脸不以为然,有恃无恐地呵斥道:“来就来了呗!你慌什么?” “不就是刺杀了大夏一个臣子嘛!那个李凡又没死,大夏就算找到了本王又能如何?” 张匀一脸傲慢道:“本殿下可是凉国未来国君,要掌握二十万雄兵的人。连魏国都在拉拢我凉国,他大夏如何敢动本王一下?” 凉国王子正说着,前院忽然传来了一片尖叫。 “门破了!” “跑啊!” “不要杀我,军爷饶命!” 张亮带着禁卫闯进张匀所在的厅堂,一眼便看到了这个在大选上作弊耍赖的凉国王子。 张匀脸色猛然一沉:“放肆!本王乃是凉国……” 不等张匀说完,张亮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地指着张匀下令道:“就是他!把他拖出去!老爷还在外面等着呢!” 第243章 凉国王子照抓不误 “放开我!本王也是你这些贱民能碰的?放开我!” 众目睽睽之下,张匀大骂着被拖出卫府,扔在地上。 虽然披头散发,浑身尘土,张匀却依旧摆着王子的架子,对着张亮与李凡破口大骂。 “李凡,你个贱人!我可是凉国王子,未来的凉王,你敢如此对我,信不信凉国南下讨伐大夏,本王让人诛你九族!” 一众禁卫军完全不理会张匀的喊话,面不改色地将张匀压到李凡面前:“侯爷,人已带到。” 李凡嫌弃地蹲在张匀面前:“昨天是你派人刺杀本侯?” 张匀没有回答,依旧一脸傲慢地威胁道:“李凡,你敢对本王子无礼,是想要引发凉国与大夏的大战吗?” “我告诉你们,魏国可是一直在在与我们谈合作呢!你要是敢动本王一根汗毛,我大凉就与魏国联合,挥师南下!” “你大夏就算再厉害,难道敢同时面对大凉和魏国吗?” 张匀得意洋洋地看着李凡,仿佛笃定了李凡不会动手。 李凡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站起身:“张亮,帮他清醒清醒脑子!” 张亮闻言,喜笑颜开地凑了过来。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张亮狠狠地抽在了张匀脸上。 张匀睚眦欲裂地瞪着李凡,左脸飞快地红肿起来。 “你敢打本王?本王可是凉国使者……” “张亮,抽到他好好回答本官问题为止。” 李凡打断了张匀。 “好嘞老爷!” 张亮笑容满面地抽了张匀一巴掌。 “信不信本王……” 张匀挣扎着想要与张亮动手,可迎接他的确实毫不留情的耳光。 啪! “你好大的胆子!” 啪! “有本事你就杀了本王……” 啪! “你有那个胆子杀本王吗?” 啪! “有完没完……” 当着所有人的面,张匀每说一句话,张亮便抽上一巴掌。 左右开弓抽了五六巴掌,还算英俊的凉国王子脸上很快便肿得如同猪头一般,不敢再开口叫骂。 张亮见状,紧忙停下手,寻求李凡的意见。 却不想李凡冷哼一声,神色不善地质问起来。 “我让你停了吗?” 李凡瞪着张亮,不满道:“我说了,抽到他好好回答本侯问题为止!” “好的,老爷。” 张亮兴奋地回应着,看着张匀嘿嘿笑了起来。 张匀看着张亮的模样,顿时慌了。 “李凡你要干什么!什么叫我派出的刺客?本王什么都没做过!你没有证据!” 张匀声厉色茬地地狡辩起来,听得李凡一阵无语。 五个使团随行的侍卫就死在刺杀现场,居然敢说没证据,凉王他知道自己儿子蠢成了这个样子吗? “张亮,加点力气。” 李凡淡淡道:“力道软绵绵的怎么让大王子殿下清醒?” 张匀闻言,心中恐惧更盛,慌忙道:“误会!这都是误会!” “误会?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糊弄本侯!” 李凡冷笑着,彻底失去了耐心:“张亮,打断他的腿吧!既然和这洒笔玩意说不明白,那就不要说了。” 张亮得到吩咐,没有半点犹豫地一件脚踩上凉国王子的腿。 随着一声惨叫,张匀腿骨折断,疼得面色苍白,脸上汗如雨下,鼻涕眼泪混杂在一起,狼狈地如同死狗一样。 “还有一只腿。” 李凡淡淡说着。 张匀却已经彻底被打怕了,听到李凡的话,十分崩溃地哭喊了起来:“不就是刺杀吗?本王安排的刺杀也没成功啊!你还想让本王怎么样啊?” 李凡听着哀嚎,微微挑眉:“所以你是招认了?” “我认!我认还不行吗?” 张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道:“我不过是想阻止高昌那娘们,又没打算对你和大夏怎么样啊!至于如此不依不饶吗?” “谁叫你蠢呢?连最基本的审时度势都做不到。” 李凡冷笑着回答了一句,示意禁军把人扣押带走。 “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送去大理寺,严加看守。” 李凡说着,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抱腿哀嚎的张匀,道:“另外,请姜三小姐派个医师来,别让这家伙死了!” 经过与游街示众无异的押送,凉国王子派人刺杀李凡被抓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金陵的大街小巷。 如烟香水铺的门口,不管是金陵贵妇还是名门闺秀,也都在讨论刺杀与凉国王子被抓一事。 “那个凉国王子实在太不是东西了。看着浓眉大眼,人五人六的,谁想到心肠居然如此歹毒!” 魏夫人严氏纷纷不平地说着,引得许多金陵贵妇连连附和。 “就是!害李大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丁仪大声回应道:“李大人那可是财神爷下凡,福大命大,凉国那个狗屁王子算什么东西?他分明就是欺负我们李大人身份脾气好!” “要我说,那个凉国王子刺杀李大人,死一百次都不过分。李大人只是打他的腿,真是太仁慈了……” 因为一直关注使馆刺杀一事,李凡带着禁卫军抓了凉国王子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高昌公主阿依古丽的耳中。 “艾尔克,李凡真的断了张匀的腿,把人押往大理寺去了?” 阿依古丽惊喜地询问道。 “千真万确,殿下。” 艾尔克笑容满面地回答着,引得阿依古丽愈发激动起来:“太好了!如此一来,大夏与凉国结了仇,我们高昌与大夏联盟的机会就更大了。” 阿依古丽说着: “艾尔克,你明日带上一份礼物,替本宫跑一趟李大人府邸道贺。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必须牢牢抓住才行。” …… 第二日一早,艾尔克带着礼物前去拜访李凡,正巧撞见李凡有说有笑地将一个名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送出大门。 “孙教授,大学的新教材要是还有问题尽管来问本官。本侯事情多,不能总去学校,您多担待,金陵大学的就要辛苦你了……” 李凡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高昌公主身边的侍卫艾尔克,心中不由得一动。 高昌与大夏距离遥远,通讯和物资运输都是很大的问题。 比起劳民伤财地修建水泥路,还不如直接一步到位,把铁路火车弄出来。 “李侯爷放心,孙某也是江州府工业大学出来的老人了,知道李大人忙……” 孙宏达还在客气着,李凡忽然打断了这位代管大学的负责人教授:“孙教授,蒸汽机研发小组的进度如何了?” 孙宏达微微一怔,思考片刻后回答道:“还没有研究出来,不过听说进展很顺利。” “负责研发的学生好几个都是铁匠木匠出身,动手能力很强……侯爷是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李凡笑着摇了摇头。 修铁路需要有大军做安全保障,与高昌结盟也没有彻底谈好,所以完全没必要着急。 “没事,让他们尽快研究吧!本侯不着急。” 李凡说着,远远地向艾尔克点了点头,钻进了马车中:“进宫!” 第244章 哟哟哟,不错哦 “陛下,张匀与提供庇护的凉国商人都已经关在了大理寺,目前对自己的罪名供认不讳,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半个时辰后,李凡来到林清寒满是宫女的书房,仿佛前一日的暧昧从不曾发生过一般,恭恭敬敬汇报着前一日的抓捕。 林清寒看着李凡疏远的模样,悄悄松了一口气,却也隐隐感到一阵不舒服。 “李爱卿打算如何处理?” 林清寒强压下复杂的心情,似是觉得自己的问题太暧昧,紧忙补充一句道:“毕竟他刺杀的你,你才是苦主。” 李凡想了想,认真道:“臣以为当扣下张匀,以此为借口向凉国发难。” 林清寒意外地看向李凡:“你不想杀了张匀?” “想。但现在杀了他不划算。” 李凡无奈道:“张匀虽是凉国大王子,但凉王不止张匀一个儿子。杀了他非但无法凉国低头,反而会激怒凉国。” “但若是留着他,他那些弟妹自然会做些小动作。凉国内部必然会出现政治分歧。” 李凡认真地解释道:“陛下,虽说此举不能让凉国,但多少会让凉国心有忌惮,拖慢凉国倒向魏国的进度,有利于我们与高昌合作,灭凉北上。” 林清寒闻言,欣慰地点点头。 “你说的很对,政治不是随心所欲的。只是要委屈李爱卿了……” 话未说完,小月忽然一脸焦急地闯进大殿。 “陛下,不好了,张匀他死了!” “死了?” 李凡心中一惊,顾不得规矩,冲到小月面前询问道:“什么时候?在哪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月瞪了李凡一眼,林清寒神色凝重地突然发话道:“回答李侯爷。” 小月向林清寒的方向施了一礼,盯着李凡道:“张匀半个时辰前死在了大理寺牢房,死因……中毒。” 凉国王子在大理寺牢房里中毒? 林清寒满脸惊讶。 李凡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还兼着大理寺卿这个职务呢,张匀居然在大理寺的牢房里中毒身亡? 到底是谁在害他! “陛下,这不是臣的命令!” 李凡一脸凝重地对林清寒说道。 林清寒深深看了李凡,沉着脸点点头。 “大理寺是你管理的衙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要把事情调查清楚,给朕一个交代!” “臣领旨!” 李凡认真回答着,脸色阴沉地走出了皇宫。 张匀死了,那便意味着大夏与凉国的谈判已经没有了任何余地。 换句话说,他那个引起凉国内乱,趁机驻兵高昌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宫门外,张亮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老爷,我听人说凉国王子死在了大理寺?” “又显着你消息灵通了?” 李凡神色不善地瞪张亮一眼,脸色黑得吓人,咬牙切齿道:“给本官去查!我要知道,到底哪个狗东西在背后搞栽赃陷害,坏了老子的好事!” …… 与此同时,大理寺牢头谷老二面脸堆笑地送走了一名锦衣中年。 “大人慢走啊!以后但凡有需求,可以随时来找我谷老二,绝对给大人办得明明白白的!” 谷老二向对方背影大声喊着。 关上了院门,谷老二迫不及待地掏出还没捂热乎的二十两白银,挨个咬了过去检验真假。 “嘿嘿嘿,发了!发了!” 看着银子上的牙印,谷老二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只是悄悄下个药就能有这么多银子,要是能多来几次,我也能买个楼里的漂亮姑娘,做让人伺候的大老爷了!” 正说着,谷老二手中的银子忽然落在了地上。 下一刻,谷老二抱着肚子,蜷着身体重重倒在地上,浑身冷汗直冒。 “毒!有毒!救……救命!” 谷老二艰难地试图呼喊,但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仅仅一盏茶的时间,便七窍流血没了气息。 “吴先生,银子给到了?” 在小巷不远处,丞相府管家笑着将锦衣中年迎上了车。 “放心吧,那人拿了银子就一定不会乱说话。” 吴霖意味深长地说着,看着前面的茶旗忽然道:“等一下,让车夫在前面停铺子一下车。” “我记得丞相大人最喜欢这家铺子的茶了,我们买了茶再回去。” …… 随着谷老二的死亡,李凡调查幕后黑手一事陷入了僵局。 “真是废物!人死了,就从他日常接触的人中给本官问!” 李凡怒气冲冲地呵斥着大理寺的下属:“另外致使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有所图谋,你们最近都给本官警醒一点,京师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向本官汇报!” 大理寺少卿钟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李凡,苦笑道:“大人,京师最大的风吹草动,就是凉国王子死在大理寺。现在整个金陵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李凡看向张亮,张亮凑上前来,苦着脸小声向李凡汇报道。 “老爷,金陵城里的传言两极分化得十分严重,商人百姓还有女人们都在骂张匀,说他不该行刺老爷,说他死的好,老爷杀的好。” “但魏浔那群群国子监读书的孙子却在到处宣扬老爷不顾大夏杀了凉国王子,给大夏招来强敌,实属昏了头……” 张亮脸色尴尬地说着,李凡的脸色却注意到一个盲点,猛然一沉。 “什么叫老爷杀的好?” “啊?” 张亮一脸茫然地看了过来。 “张匀又不是本官杀的,外面为什么都在说是本官杀的张匀?” “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推动?他们到底是谁?” 李凡询问着,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对手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换了对付他的手段。 这是明着打打不过,准备就玩阴的,玩脏的了? 李凡目光微寒,心中不住冷笑。 能做出这样的改变,说明那些保守派的人还不算太蠢。就是可惜他们下手太晚了。 如今大夏皇家银行已经与大夏经济深度捆绑,大学中人才技术众多,随着新田政和报纸推行,海船、酒精和虎蹲炮的出现,不管民间还是军中都有威望。 现在的他,可以说羽翼初成,岂是那些人随随便便就能扳动的? 时至今日,这大夏必须,也只能按照他的计划发展下去! 李凡豪气万丈地想道。 第245章 搞事情! 望月楼里,沐休的国子监学子正在推杯换盏地高谈阔论。 “咱们这位李大人还真是嚣张惯了,连凉国大王子都敢杀,我看啊,他这次是闯了大祸,怕是自身难保喽。” 大鸿胪寺卿之孙齐敬贤打着酒嗝说着,迅速得到了一片同窗的认可。 “他活该!” 通政使幼子尤子直一脸嫌弃道:“咱们早就说了,李凡他就是个奸臣,是祸害,是灾星是国贼!可偏偏金陵那帮女人像被下降头似的,非要阻拦我们向陛下请愿,不然哪会有今天的祸事?” “对!李凡他就是活该!” 光禄寺少卿罗疏附和道:“谁叫他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 “凉国王子得罪了他,他就打断了对方的腿,还杀了人!如此心胸格局,不懂得牺牲自我为大夏计,这种人根本不配为我大夏官员!” 众人正说着,邻桌忽然传来一个气恼的声音。 “凉国王子刺杀大夏重臣,羞辱大夏,死有余辜!你们非但不指责凉国王子的所作所为,反而说李大人这位受害者的不是,还有没有天理了?” 身穿大学校服的卢易生不满地瞪着齐敬贤等人,眼中满是愤怒。 “你谁啊?我们国子监学子集会闲聊,关你什么事?” 尤子直上下打量着卢易生,似是认出了对方出自金陵大学,顿时嫌弃地扇了扇鼻子,傲慢地呵斥起来。 “真是什么玩意都能进望月楼了,一身下贱的味道,真是难闻死了,还不滚远点!” 卢易生脸色难看,身体摇摇欲坠。 同桌的大学学生边木当即拍案而起:“国子监学子怎么了?身为国子监学子,你就更应该明辨是非!” “仗着身份胡言乱语,欺辱他人,诽谤李大人,你们也不怕给国子监蒙羞?” 边木瞪着眼睛怒斥国子监士子。 齐敬贤闻言,狠狠将酒杯拍到桌上:“诽谤?本公子和同窗那句话说错了?李凡他就是不配为大夏官员!” “他杀了凉国王子挑起西北战争,这不知又要死多少无辜百姓。他根本就是大夏的罪人!” “对!李凡他根本就是个奸佞小人!” 罗疏狗腿地附和道。 “李大人是好人!我看你才是小人!” 宋怀仁怒气冲冲骂道:“明眼人谁不知道,张匀王子在大夏京师刺杀朝廷重臣,此举等同于向大夏宣战!” “外邦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们国子监的人非但无动于衷,反而帮着外邦欺压大夏臣子,意图用舆论让朝廷向外邦服软,你们才是大夏真正的国贼!” “对!如此善恶不明,是非不分,我看简直枉为读书人!” 卢易生高声道。 听到卢易生、边木,宋怀仁等大学学生的嘲讽,国子监士子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你们懂得什么!国家大事也是你们这些泥腿子配讨论的?” 齐敬贤目光阴鸷,一脸高傲道。 “就是,你们大学学生不过是农户木匠铁匠出身,懂个锤子治国啊?” 罗疏眼睛一亮,抓着大学学生的痛处便冷嘲热讽一顿痛骂:“上个所谓的大学,学了两天奇技淫巧的手段,就觉得自己是读书人了,你们配吗?” 尤子直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哈哈哈,你们还是早早滚蛋回家,老老实实打你的板凳柜子,编你的箩筐去吧!” “说不定公子心情好,还能赏你们几文钱,让你们开开荤!” “你们!” 卢易生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宋怀仁与边木一起拉住卢易生,不住冷笑道:“那也好过你们这些只知道夸口,躺在祖上的功劳簿上不干实事,整日游手好闲,为非作歹的废物!” “对!你们要是没了父兄家世,你们能过上这日子?只怕连饭都吃不上吧!” 听到大学学生的话,齐敬贤等十多个国子监学子勃然大怒。 “你说谁是废物呢?” 齐敬贤拍案而起,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去,揪人便打:“老子这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是废物!” “揍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罗疏大声喊着,拖着卢易生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边木等大学学生也不甘示弱,扑上去与国子监的士子们扭打成了一团。 正准备上菜的店小二哪里见到过这么多书生老爷打架,惊慌失措地上前劝架:“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事了!” “滚!” 尤子直狠狠将店小二推开,猛踹着脚下的大学学生。由于随从和士子数量众多的缘故,只有六七人大学学生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走!去大学叫人!” 宋怀仁见势不好,急忙推了一名同学前去寻人。国子监士子不甘示弱,纷纷派出仆从,呼朋唤友准备大干一场。 …… “国子监士子望月楼大骂李大人,卢易生他们和国子监那帮家伙打起来了!不忙的都快来助拳!” 大学自习室外,工坊门口,实验室里,忙着写作业做研究讨论课程的大学学子听到喊声,纷纷扔下纸笔工作,冲出教室工坊和实验室。 “他们竟然敢骂李大人?走走走!这种人必须往死里揍!!” “算我一个!李大人那么好的人他们都骂,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而在国子监,前去报信摇人的仆从同样招来了一大群助阵士子。 “金陵大学的贱民打了齐公子尤公子!大家都快来啊!” 随着仆从的大喊,一个又一个吟诗作赋,摇头晃脑读书的士子冲出国子监大门。 “真是反了天了!大学什么时候也配和国子监相谈并论了?” “这帮贱民,连齐公子都敢打!老子今天要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指不定就要踩到老子头上来!” 很快,金陵城中便出现了一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奇景。 数十上百的国子监士子和大学聚在一起。撸胳膊挽袖子,手中甚至还拿着纸笔算盘,测量工具和典籍书册,乌压压的一大片,气势汹汹地向望月楼杀去。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作为金陵城中最大的两座学府,国子监与大学一见面就瞪着眼睛相互质问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国子监的同窗!” “就是你们辱骂李大人,殴打我金陵大学的人?” 望月楼跑堂小二看着门前相遇的两波人,顿时一脸惊恐:“各位老爷,行行好,我望月楼还要开门做生意啊……” 但并没有人理睬他。 国子监士子与大学学生无视了不想干的人,挥着拳头向对方冲了过去。 “兄弟们,上!为了国子监!” “为了李大人,为了金陵大学,上!” 第246章 在妹子面前必须装逼 等到李凡听到大学学生与国子监发生大型冲突的时候,望月楼的混战已经结束了了。 “老爷,不好了,金陵大学的学生在望月楼和人打起来了!” 张亮一脸惊慌地冲入值房,将偷看春宫图准备拉含烟实践的李凡吓了一大跳。 “张亮!你会不会敲门啊……等等,你说大学学生打架了?” “对,听说是国子监的监生骂了老爷,在场的学生不忿反驳两句,最后就打起来……” 张亮一边汇报一边偷瞄李凡书案,李凡见状,猛然将图册往公文中一塞,若无其事道:“不就是打了几个国子监的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打着打着,就有人报信摇人,听到消息的大学学生和国子监都赶了过去……” 李凡的脸色刷地绿了。 “……两边三百人全部挂彩……” 李凡深吸一口气,努力安慰自己:“势均力敌就好。” “……但我方大学学子因为前期人少,卢易生,边木还有陈一三名学子被打残。” 张亮继续说着,李凡的脸色一点点由绿转黑,眼中更是迸发出了些许杀气。 卢易生,边木,陈一?这不是蒸汽机研发小组的人吗? 李凡怒气冲冲质问道:“你说谁被打残了?” “卢易生、边木,陈一他们三个。” 张亮老老实实道:“已经送去大学医务室了,听说一个断了条腿,一个双臂骨折,还有一个不仅骨折还伤了内脏。” “欺人太甚!” 李凡拍案而起,怒火冲天道:“谁打的?带头打架的人呢?” 张亮一脸尴尬,欲言又止。 “说!” 李凡厉声呵斥着,张亮被吓了一哆嗦,紧忙道:“带头的国子监士子打赢了架,已经带人堵了金陵大学的大门,正在叫骂呢。” “岂有此理!” 李凡闻言大怒,连公文中的春宫图都忘在一边,怒气冲冲地走出值房:“人呢?大理寺的人呢?去给本官叫人!本侯倒要看看,那帮士子到底要干什么!” …… 金陵大学大门外。 齐敬贤、尤子直、罗疏等人虽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完全不影响他们带着一众国子监士子,洋洋得意地叫骂着,享受着国子监女学学子们敬佩的目光。 “有种出来啊!躲在学校里面算什么本事?一群怂包!” 宋怀仁鼻青脸肿地带着大学士子在校门前对峙。 “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我们的人受了伤,正在医务室抢救!” 宋怀仁瞪着眼睛解释着,却迎来了国子监士子的一片嘲笑。 “那又如何?” 罗疏洋洋得意道:“反正你们先跑了!你们输了!” 宋怀仁听着更加气愤了。 “那是因为我们要救人!要不是你们打伤了卢易生他们……” “怎么,输不起啊?” 尤子直打断了宋怀仁,大笑着反问道。 齐敬贤与国子监士子纷纷大笑起来。听到消息赶来的女学学生也捂着嘴笑了起来,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挂了彩的监生们。 “就是!你们大学学生输不起!” 周芜跟着嘲笑着,悦耳动听的声音下,血气方刚的年轻士子们争先恐后地表现了起来。 “周姑娘说的对!大学学生都是一群输不起的怂货!” “诶呀周姑娘,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里面那些都是什么人。” 齐敬贤阴阳怪气道:“一群贱民而已,平日里偷奸耍滑,懒散成性,偷鸡摸狗惯了,你能指望他们有什么骨气嘛!” “那是!贱民就是贱民!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对我们国子监监生说三道四。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他们也配?” 罗疏马上拍起了齐敬贤的马屁:“别以为你们划一块地,开个不伦不类,乱七八糟的书塾就是读书人,就也能当官了!” 齐敬贤看了眼罗疏,继续道:“上不了台面的人,就该认命,找一个角落老老实实猫着!别成天兴风作浪!” “你看那个李凡,就是作着作着作到了今天这地步,说不准哪天就会成了平息凉国怒火的牺牲品……” “不许你这么说我们李大人!” 宋怀仁握紧拳头,气急败坏地喊道。 齐敬贤见到大学学子激愤的模样,心中更加得意了:“我就说我就说!你来打我啊!” “你!” 宋怀仁握着拳头正要冲上去,齐敬贤一脸傲慢地再次开口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爷爷可是当朝的大鸿胪寺卿!老子今天就站在这里,你们谁敢再动我一下试试?” 听到齐敬贤的话,宋怀仁身边的同窗按住宋怀仁的胳膊,摇头制止道:“宋兄,人家势大,折了你自己不值当……” “你们不是要打人吗?倒是来啊!” 齐敬贤大声叫嚣着。 就在这时,张亮带着一队带着刀的衙差忽然拨开堵在大学门口的士子们,清出一条路来。 “都让让都让让!狗不挡道!” 张亮大声说着,毫不手软地将叫嚣自己身份的齐敬贤推到一边,这才回过身,毕恭毕敬地侯着缓缓驶来的马车,摆好梯子,掀开车帘。 “老爷,可以下车了。” 张亮傻笑着说道。 李凡钻出马车站在车前,目光扫过围在四周的士子与大学学生。 “呦,大家都在欢迎本侯啊?” 李凡玩世不恭地笑着,目光却十分冰冷:“这么热情,真是让本侯愧不敢受啊!” 见到李凡,大学学子们满脸惊喜,宋怀仁更是脱口而出道:“李大人,你终于来了!” 李凡居然亲自来了? 齐敬贤等人心中一惊。 “全都挂彩了?” 李凡循声看了宋怀仁一眼,皱眉询问道:“卢易生、边木、陈一他们三个怎么样了?” “情况不乐观,医学院的教授们正在努力接骨抢救。” 宋怀仁神色黯然,老老实实回答着,听得李凡心中一阵火大。 那三人可都是蒸汽机骨干啊! 身负重任,却如此不爱惜自己随便和人打架,这是觉得研究太容易,日子过得太清闲了吗? 李凡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自家孩子要关门再打,平复自己心中的怨气。 到底走不走? 见李凡不说话,一众国子监士子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纠结。 可他们刚当着周芜等女学学子的面装过逼,现在走了不就说明他们和大学学生一样怂了吗? 齐敬贤这样想着,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将自己送到了李凡的枪口上。 “你就是李凡?” 第247章 全部打断腿 李凡听到声音,如同看到什么珍稀生物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了齐敬贤好几眼,这才询问宋怀仁。 “这货谁啊?” “就是他带人打残了了卢易生边木他们!” 宋怀仁身边的大学学生义愤填膺地告着状。 “是你们打的人?” 李凡目光如刀地询问着,看得齐敬贤几人一阵心慌。 可当着女学贵女的面,齐敬贤尤子直等年轻人却死活不想丢了面子。 “我们打得怎么了?” 齐敬贤硬着头皮顶撞道:“是他们先羞辱我们……” “扣下来!” 李凡没心思去听齐敬贤颠倒黑白,冷声命令道。 国子监这帮宦官出身的士子什么德行,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虽说未必所有国子监士子都品德败坏,但这些堵在大学门口叫嚣的,绝对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你敢!” 齐敬贤脸色一沉,倨傲道:“我爷可是齐国栋……” “抽他!” 李凡面不改色道。 张亮得到命令,毫不含糊地抽了两巴掌。 “放肆!我警告你,是大鸿胪……” 齐敬贤还想说话,李凡忽然冷笑起来:“大鸿胪是吧?张亮,多抽两巴掌。” 鸿胪寺卿又如何?他还是大理寺卿呢! 再说了,连九卿之首的太常寺卿他都收拾过,鸿胪寺卿又算得了什么? 张亮不打折扣地又是两巴掌抽了上去,直打得齐敬贤面颊肿胀,满嘴是血,就连牙齿也崩落了好几颗,不住躲避哀嚎。 “你呢?你爷爷又是谁?” 李凡笑容满面地看向尤子直,吓得尤子直连连后退,尖叫道:“我爷爷……不,我父亲是通政使尤耀先!” 李凡淡然地点了点头:“来个人,通政使家的别忘也照顾一下,不能让人说老爷厚此薄彼。” “是!” 大理寺的衙差冲上前去,李凡的目光则是落到正瑟瑟发抖的罗疏身上:“还有……” 不等李丹说完话,罗疏抱着脑袋转身就跑:“不要打我!我什么也没做!” “拦住他!” 宋怀仁大声喊着,冲上前揪住罗疏便告状道:“李大人,就这家伙下手最阴!” “行,那就他了。” 李凡拍手笑道:“就这三个,大家务必下手狠一点,给本官把人打残。” 听到李凡的话,国子监女学学子周芜连连皱眉。 “李大人,您如此行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不不不,一点都不过。” 李凡摇头道:“本官身为大理寺卿,行事最讲究公平二字。大学学生被打残了三个,国子监也残三个,这么公平的是,怎么会过分呢?” “姑娘要是不忍心,要不你去替他们三个中的一个?” 李凡笑容满面的地说着,示意张亮罢手,将鼻青脸肿血肉模糊的齐敬贤展示给周芜看。 圣母婊周芜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摇着头不住后退。 李凡冷笑着一声,懒得多说废话,转身命令道:“来人,国子监这些动手打架的人全带回大理寺!” “凭什么?打架的又不只是我们!” 国子监士子大声抗议了起来:“李侯爷口称公平,大学学生打架为什么不抓?” 李凡扫了一眼不长眼的家伙,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为什么不抓大学的学生?当然是因为他们都被打伤了!” 宋怀仁微微一怔,随即配合地捂着胳膊惨叫起来。 “诶呦呦!我的胳膊,医师呢?我怀疑我胳膊断了!” 其余打架的大学学生瞬间心领神会,跟着诶呦呦地嚷成一片。 孺子可教也! 李凡满意地看着自家学生,大手一挥道:“来人,送他们去医务室,多请几个医师来看一看伤!” “学生就是金陵大学的宝贝,记得让医师好好处理,本官可不希望他们有什么后遗症。” 听着李凡的的话,国子监士子们目瞪口呆,满脸悲愤。 这也太双标了吧?李凡好歹是个官,演戏造假都不避人了是吗? 李凡说完话,看着目瞪口呆的衙差们,沉下脸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 “李凡!你给我出来!” 随着国子监学子被抓的消息传遍京师,当天下午,年过七旬的国子监祭酒虞永孝便闯进李凡侯府。 “李凡!你凭什么打我国子监的人,抓老夫的学生?你以为你是谁啊!” 满脸褶皱小老头瞪着眼睛拍着李凡的书案,破口大骂起来:“自我大夏开朝到现在,就没见过你这样无法无天,连国子监学子都喊打喊抓的狂徒……” 李凡面色冰冷地抬起头:“虞祭酒,你心里不满本侯能理解。但万事总要讲究个因由。我劝你先回去搞清来龙去脉,是非对错。本侯侯府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什么是非对错!老夫只知道你下令打残了我们的人,将我国子监学子下了狱!” 虞永孝油盐不进地怒吼道:“别以为你有几分微薄的功劳,得了陛下的青眼就可以在京师为所为欲了!”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人放了,给老夫一个说法,老夫大不了死在你的侯府,让天下士子好好看一看你这个嚣张跋扈的小人如何逼死当朝大儒!” 李凡听到虞祭酒的威胁,脸色猛然一沉。 这是跑他这儿吓唬人呢? “张亮,虞老爷子想要寻死,咱们总得尊重一下老人家。你帮他一把,把这老头子腿打断。” 李凡淡淡说着。 张亮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虞永孝闻言脸色确猛然一变。 “李凡!你当真要与我国子监撕破脸吗?” 虞祭酒厉声质问着,下意识站起身后退一步。 “到底是谁想撕破脸?” 李凡目光冰冷地盯着虞祭酒:“你身为国子监祭酒,不知好好管教学子,反而纵容学子与大学学生发生冲突,打人,甚至还跑到大学门口耀武扬威地堵门?” “本官没和你计较,你还来劲了,居然跑到老子面前倚老卖老地耍无赖,瞎胡闹。真当本侯是泥捏的,什么东西都能捏一把踩一脚吗?” “你……老夫不和你这小人计较!” 虞祭酒气急败坏地与李凡对视,心中悄悄萌发了退意。 “站住!” 李凡冷声叫住虞祭酒:“虞祭酒,本侯的府邸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张亮,老爷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到吗?打断这老头的腿!” “要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强闯侯府,那本侯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第248章 李大人给朕春宫图是何意! 随着国子监祭酒被抬出李府,这场轰动整个金陵的混战再次被推向一个高潮。 礼部官员听到消息,更是连夜开会商讨此事,在朝堂上当场对李凡发难。 “陛下,李凡他真的是太嚣张了!” 尚书马庸站在朝堂中央,破口大骂道:“陛下,李凡此子先杀凉国王子为大夏招祸。后又偏心大学,打残了齐敬贤尤子直罗疏等士子,如今居然无事礼法,连国子监祭酒都敢打,完全不顾朝廷脸面,简直就是大夏之耻,畜牲不如!” 林清寒正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朝臣呈上来的奏章,忽然在李凡的报告中翻到了一份春宫图册,脸上顿时开始发烫。 这个李凡…… 林清寒满心羞愤,咬牙切齿地看着春宫图上画的圈,还有“可以试试”的四字批注恶狠狠瞪了李凡一眼,完全没有注意凡马尚书都说什么。 “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让马爱卿如此着急?” “陛下!” 王奇迫不及待地也站了出来:“李大人身为大理寺卿,本应是公正断案的表率,百官的楷模。” “可他昨日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打残三个国子监学生,仍不思悔改,在国子监祭酒虞大人上门时嚣张跋扈,反而打断了虞祭酒的腿!” 王奇咬牙切齿地说着,高声骂道:“如此做派作派,这哪里还是官员?简直就是山上来的土匪!” 礼部侍郎杨钟也站了出来,带着礼部官员集体声讨起了李凡。 “王郎中此言差矣,土匪尚有几分人性,知道敬重有学之士。李凡如此折辱虞祭酒这样的大儒,简直连土匪都不如!” “是啊,陛下。若是陛下不能秉公处理李凡这个祸害,任由其猖狂下去,大夏迟早要毁于李凡这个狂悖小人之手!” 林清寒听着朝臣的控诉,不由得一怔,迅速将夹在奏折中的春宫图抛到脑后。 “李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打了虞老先生?” 林清寒板着脸向李凡询问道。 “陛下,此事事出有因。是国子监学子先与大学学生动手,这才引出后面的事情。” 李凡面不改色道。 “荒唐!” 林清寒大声训斥道:“就算事出有因,那也不能对虞祭酒动手啊!虞祭酒年纪都那么大了,要是打出个好歹来……” “陛下,臣把虞永孝腿打断了。” 李凡忽然开口道。 林清寒面色一僵,神色不善地盯着李凡,反思着自己近日的所作所为。 她是不是对李凡太好了,以至于把人纵得无法无天,一天天净给她找麻烦! “那老东西纵容国子监士子与大学发生冲突,导致大学蒸汽机研究制造组三名骨干身受重伤,研发被迫中断,给大夏造成的损失简直无法估量……” 李凡冷哼一声,不满地告起了状,听得林清寒一阵头大。 “停停停!你说受伤的是制造什么东西的骨干?” “对,研究蒸汽机的骨干。” 李凡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装着可怜:“蒸汽机可是跨时代的重要发明,能进入蒸汽机研究制造组的学生无一不是出自江州府工业大学和金陵大学的精英。” “这群学生呕心沥血,辛苦研究了将近两年,眼看着蒸汽机很快就要被制造出来了,结果制造组的人突然被人打伤。臣严重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场预谋的阴谋!” “什么蒸汽机?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马庸怒气冲冲地瞪着李凡:“别以为胡乱编个事情就可以把你干的事情糊弄过去!” “就是!一个不知真假的什么鸡被你说得好像国之利器似的,这么明显的推脱之词,你以为会有人信?” 王奇一脸鄙夷道。“就算真有这么个东西,也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几个研究奇技淫巧的贱民,如何能与国子监的祭酒与学生相比?那可都是大夏的人才!” “你为了大学里的那帮贱民打残国子监学子和虞祭酒,如此轻重不分,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简直枉为夏臣!” 林清寒闻言皱眉,似乎在认真权衡这件事。 “你踏马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儿!你口中的那帮贱民可是在做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李凡厉声呵斥着王奇,随后认真地对林清寒道:“陛下,蒸汽机的应用十分广泛,有了蒸汽机,不仅纺织厂产量可以千百倍地提升,更是可以建造出不需要任何牲畜自己就可以前进的车。” 李凡按照记忆里的火车,仔细描述着火车的好处:“那种车,速度可以比在水泥路上全力奔跑的马快上许多倍,一台运载货物堪比百辆牛车,并且完全不需要饲料和休息……” “李大人你怕是得了失心疯了吧?在那说什么疯话呢?” 杨侍郎冷笑着打断了李凡:“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我看你是为了给自己和那几个不知所谓的大学学子脱罪,连脸都不要了!竟然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胡说八道,这可是欺君罔上!” 李凡向林清寒拱手,同样无视了礼部侍郎杨钟:“陛下,臣之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如若不信,大可以待蒸汽机和蒸汽火车造好后前去一观。” “什么待造出后前去来一观?我看是想找借口拖延时间吧!” 王奇冷嘲热讽道。 见李凡与礼部官员各执一词,林清寒眉头紧皱,将目光投向李凡:“你那个蒸汽机多久能造好?” 李凡回想着孙教授给自己的汇报,思考片刻道:“原本大概需要一个月,如今研究组重要成员出事受伤,只怕需要两个月才能造好。” 马庸面露冷笑:“李大人,你该不会是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吧?” “一群工匠出身,连四书五经,经典典籍都不读的家伙,别说是两个月了,就是给他们两年也不可能造出你说的那种神物!” 李凡挑眉:“那要是本侯造出来了呢?” “要是能造出你所说的那个什么鸡,那国子监关了也罢!” 马庸脱口而出道。 第249章 鱼儿们都上钩了! 有了马尚书开头,杨钟王奇等人也纷纷响应起来。 “马尚书说的对,要是大学学生真能造出不用牲畜自己就会跑的车,那国子监也就可以取缔了!” 杨侍郎大声附和道。 丞相王柬之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有制止这一切的意思,礼部众人见状,顿时变本加厉地嘲讽了起来。 “是啊,不如大学的国子监自然没必要存在。可问题是你造得出来那样的东西吗?” 王奇一脸讥笑:“什么蒸汽鸡,我看那就是李凡你自己编出来脱罪的吧!” “哈哈哈,真是笑死了。还不用牲畜依旧就能跑的车,见过吹牛的没见过吹得这么离谱的。” 王奇摇着头嘲笑着。 杨侍郎捋着胡子,傲慢道:“李大人,你不是一直想给什么大学正名吗?马大人可是把取缔国子监的机会给你了,你拿了机会不会中用吧!” “这谁能说得准呢?” 李凡看着礼部众人笑了笑:“杨大人可敢想要代表户部与本官打赌。” “不用杨钟!本尚书和你赌了!” 尚书马庸冷哼一声道:“若是你真造得出来那种神物,老夫便推动取缔国子监,扶植大学!” 李凡心中一喜,当即道:“一言为定。” “等等!” 马庸突然阻拦道:“李大人,打赌首要前提便是赌约对等!若是李大人若是造得出来那个什么鸡,礼部取缔国子监,可若是李大人造不出来呢?” 怎么可能造不出来呢? 李凡心中暗笑,不动声色道:“马大人,本侯的学生可是被国子监的学子打残了,本官如何能保证两个月研究出蒸汽机?” 听到李凡的话,王奇更加认定了蒸汽机只是李凡的胡编乱造出来脱罪的东西? “李大人别是自知造不出来那个什么鸡,所以不敢接招吧?” 王奇冷笑道:“李大人可要想好了,如果你的这个什么鸡造不出来,那就必须为国子监那几个打断腿的学生给出一个交代了。” “本官为什么要给国子监交代?” 李凡瞪着王奇反问道:“国子监学子把大学学生腿打断了在先,双方伤残数目相同,这很公平。” “真是荒唐!大学学生如何能和国子监监生相比?” 马庸老色一黑,怒斥道:“国子监学子那都是为朝廷储备的人才,未来的大夏栋梁!一群不三不四的工匠之子,怎么就公平了?” 不三不四? 一个早该扫进垃圾堆里的老顽固,至少让马庸学狗叫还真是下手轻了。 李凡冷着脸,目光不善地看着马尚书:“那马大人想要如何?” 马庸一脸洋洋得意道:“两个月的时间,必须造出你说的买的东西。如若不然,李大人便要承认国子监地位,关停金陵大学,遣散大学学生!” 李凡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 这是图穷匕见了吧? 引起国子监与大学的冲突,其真正的目的是因为金陵大学威胁到了国子监士子的前途。 看来自己触犯到了整个官员集团的利益。所以他们才杀了凉国王子,引起这场国子监与大学的大战。想要从自己和大学两头下手,双管齐下解决威胁。 只可惜,这些礼部官员太小瞧他,也太小瞧科技的力量了。只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我没问题。” 李凡果断道:“不过此等大事,可不是我一人就能决定的。” “你怕了?” 王奇不屑地挑衅道。 李凡连眼神都都没给王奇一个,直接看向女帝林清寒:“陛下,您也听到了,只要臣造出蒸汽机,礼部便解散国子监,反之由臣关停金陵大学。此事不是臣等能随意决定的,不知陛下是否同意?” 王奇早已将林清寒忘在脑后的,听到李凡的话面上一僵,在心中暗骂一声马屁精,急忙道:“对,还请陛下恩准。” 林清寒微皱眉,一脸为难地看向李凡。 关掉国子监那种培养废物的学府对朝廷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可问题是,李凡他能行吗? 见林清寒向李凡寻求帮助,马庸等礼部官员认定李凡赌约必输无疑,心中不由一阵得意。 吹,你倒是继续吹啊! 可惜这一次连陛下也救不了你。 “陛下,自开国以来,国子监便一直为大夏培养无数人才,关停国子监一事更是关乎国本。” 马庸义正言辞地说着,跪在了地上。 “但随着金陵大学的成立,金陵大学务实,国子监一无是处的留言逐渐在民间传开。臣实在不忍看国子监被一群小人无赖诬陷,故而为提出关停国子监或大学的赌约,做出僭越之事。还望陛下恩准。” 有了马庸带头,礼部众多官员与出自国子监的朝臣纷纷跪地请愿,逼迫林清寒答应这一约定。 “是啊陛下,臣等恳请陛下答应大学与国子监的赌约!” 林清寒看着黑压压一片后脑勺,脸色阴沉得吓人。 “李爱卿可有异议?” “陛下臣完全没有意见!” 李凡笑呵呵回答着。 林清寒不满地瞪了李凡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答应了下来。 “既然各位都这么说,那么这赌局朕准了!” 林清寒十分勉强地说着,起身离开了朝堂:“退朝!” …… 第二日,也不知是朝廷官员的宣传,还是金陵日报的大肆报道,有关大学和国子监赌约迅速传遍京师,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街头巷尾,茶楼酒馆,甚至河边洗衣的妇人也在议论着这场惊天豪赌。 “听街头的读报先生说,李大人就要造一辆不用牛马自己就能跑的车?这事儿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家那小子是给大学里卖饭的,这事儿现在都在大学里传遍了。” 两个洗衣妇人一边锤衣一边八卦道。 “真没想到。你说李大人去搞搞香水香皂,赚赚年轻女人胭脂钱多好。不用人畜就让车自己走,那是神仙手段,我们凡人怎么造得出来嘛!” “是啊。李大人虽然是财神爷,可现在毕竟只是凡人。你说李大人好端端的,干嘛拿大学做赌注啊?这要是把大学关了,你说咱们普通人家的孩子哪还有读书识字的机会呢?” 闲谈的妇人一片愁容。 “诶,真是可惜了金陵大学了。” 第250章 想娶我李凡,陛下想得美! 金陵百姓一片悲观,金陵士子则是一片狂欢。 “听说了吗?那个李凡天天往大学跑,半夜才回府好像是因为那个什么车的研究不顺利,这场赌约输定了!” “活该!这下子虞祭酒能好好出一口恶气了。还想取缔国子监?李凡他简直是在做梦!”” “走,去饮酒。趁着没有大学的那帮贱民扫兴,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酒楼大厅,一个歇脚的小贩扛起扁担,脚步轻快消失在人群中。 当天夜里,一辆马车安静地驶出金陵皇城,直奔定海侯府而去。 “妈的金陵大学从哪找的这批工匠?设计图都能看反,我可真是服了!” 李凡骂骂咧咧走进房间,脱下斗篷随意扔在架子上:“张亮,你明天回铜山把咱们县的宋大爷请过来……陛下?你怎么来了?” 李凡回过身,看到坐在房间里的林清寒顿时吓了一跳。 “来看看李爱卿每天都在忙什么啊!” 林清寒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朕可是听说,李大人天天往大学跑,每天半夜才回家,不管是户部还是大理寺的衙门都看不到影。” 林清寒说着,一步步逼近了李凡:“不知李大人的蒸汽机制造进度如何了?”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期望。” 李凡急忙回答道。 林清寒轻轻挑眉,却依旧一脸怀疑地看着他:“是吗?刚才是谁说工匠看反了设计图,要重新找工匠的?” 李凡满脸无奈:“陛下,这只是些小问题。有臣的参与,蒸汽机整体设计和制造进度还是很大的。” “你不用骗朕了。” 林清寒摇着头,走向李凡房中的书架。 “街上已经传遍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你说的东西造不出来。” 林清寒说着,仔细打量着李凡的书架。 还行,书架上没有春宫图。 “你应该知道,你和马庸他们的赌约已经传遍金陵。” 所以那份混在公文里的是特地找来给他看的? “一旦你输了赌约,那帮人肯定不会放过你。” 李凡他怎么能这么大胆呢?万一春宫图被别人发现,那可就完了。 “所以朕思来想去,为你想到一条后路。” 林清寒转过身看向李凡,小月恭敬地呈上一卷红色丝绢,放在林清寒手中。 “这是你与朕的婚书,时间写的是年前刺杀后的时间。” 李凡看着林清寒手中的婚书,顿时目瞪口呆。 没搞错吧?林清寒和他的婚书? 虽然他知道林清寒喜欢他,却没有想到这位大夏女帝居然如此着急,竟然连婚书都准备好了。 所以这女人究竟算计他多久了? 林清寒将婚书放在桌上,十分认真观察着李凡的反应道:“待你赌约失败,朕会对外说当初感念你在刺杀中有救驾之功,与你悄悄定了亲。如此一来,丞相和礼部便无法对你做什么。” 他们本来也不可能对老子做什么,因为老子根本输不了。 李凡无语地悄悄吐槽着。 林清寒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奔放,急忙找补道:“事先说明,朕让你嫁给朕,只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迫不得已白出此下策的。并不是朕本身对你有什么想法……” 欲盖弥彰! 都是借口! 只怕拿婚书救他是假,趁机把他骗到手是真吧! 这个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李凡看着林清寒蹩脚的说辞,抓起婚书一把塞进小月手里:“陛下,用不上这个。” 要娶则也是他娶亲,男子汉大丈夫,嫁人是怎么回事? “再给臣一段时间,臣一定能把蒸汽机造出来,绝对不给陛下添麻烦!” 李凡笑容满面道。 林清寒看着李凡避之不及的模样,心头怒火蹭蹭往外窜。 李凡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朕不愿意嫁? 朕还没嫌弃他家左一个又一个往家里领,他倒是先嫌弃起朕了? “李爱卿你确定?” 林清寒咬牙切齿地盯着李凡。 “陛下你还信不过臣吗?臣说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做到过?” 李凡继续装傻道。 大夏女帝确实很美,很让他心动。 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林清寒却绝对不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毕竟,这样一个大权在握,甚至手握他的生杀大权的女人,让他消失实在太容易了。 所以,只有他通过银行和经济,攥取足够的权利后,才能去考虑去娶,或者是嫁林清寒这件事。 “行,那朕可就要好好看看,李大人的能不能造出你要的东西了!” 林清寒说着,带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小月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李府。 …… 四月二十日。 李凡像往日一样,揣着饼乘车前往金陵大学。 “李大人!李大人来了!李大人好!” 蒸汽机研究组的学生激动地向李凡打着招呼。 “嗯。” 李凡点点头,向愁眉不展的宋怀仁询问道:“昨晚装机怎么样了?遇到问题了?” “是,李大人。昨天晚上安装好机器后,同学们便试着启动了一下。” 宋怀仁尴尬道。 “直接说遇到什么问题,本侯还要去衙门处理公务,时间有限。” “蒸汽机空转没问题,但不知道是不是太重了,一放上按照李大人设计图制造出来的铁轨车,就转不动了。” 宋怀仁小心翼翼道。 “再试一次,给我看看。” 李凡皱着眉,敲了敲组装好的机器。十多名研究组的学生加煤的加煤,添水的添水,蒸汽机的转杆很快便转了起来。 “先把机器停了,把机器抬车上再试试。” 宋怀仁大声吩咐着。 李凡皱眉看着从四面八方呲呲冒气的蒸汽机,满脸无奈:“不用了,这是密封问题。” “密封问题?” 宋怀仁等研究组学生眉头满脸不解。 “就是烧水的连接口漏气。” 李凡指着那些喷出蒸汽的缝隙道:“气都跑了,气压降低,那还有力气顶开转轮盖子,带动转轴啊?” “这,这怎么办啊?” 宋怀仁等研究组学子愁眉不展:“没有缝隙的话铁匠也打不出来啊!” “先找东西堵上试试吧!用布包着棉花,沾湿后把缝隙堵上。” 李凡认真建议道。 宋怀仁等学生二话不说地执行了李凡凡的建议,并将蒸汽机组装到了滑轨车上。 随着,煤炭的燃烧,装满水的蒸汽机很快便冒出白烟,带着铁轨车缓缓前进。 “动了!车动了!” 宋怀仁与研发组的学生惊喜地喊了起来。 “李大人果然厉害。一出手就让蒸汽机成功了!” 第251章 造蒸汽机,顺便割韭菜! “李大人果然厉害,一出手就解决了问题。” “是啊,不愧是李大人。蒸汽机被我们造成了!” 金陵大学蒸汽机研究组的学生欢呼着拍起了李凡的马屁。 “不,还是差了一点。” 李凡皱着眉,愁眉不展地看着缓缓移动的蒸汽机:“现在车子只是能动,但速度和力气根本不达标。” “车子和蒸汽机都建得太笨重了,蒸汽机气压不够大,带不动火车。要是能找到橡胶,制造出密封圈就好了。” 李凡默默叹了口气道。 这时,张亮急匆匆跑进实验室,气喘吁吁道:“老爷,卢不冷来了!说是找到了一种老爷要的东西。” 卢不冷?那个找到红薯,被自己派去寻找记忆中各种作物的商人? 李凡微微一怔,随即心中一喜。 “他找到什么了?” “啊?” 张亮茫然回了一句,皱着眉认真回忆道:“就是那个从树干上提取出来的,叫什么来着?叫……叫那个,对,橡皮!” 橡皮?橡皮怎么是从树上提取出来的? 李凡眉头一皱,道“是橡胶吧?” “对对对,就是那个橡胶!” 张亮忙不迭地点头。 居然真的找到橡胶了!这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李凡惊喜地站起身:“快!快把橡胶拿进来!” 一盏茶后,李凡看着两车微微泛黄,弹性十足的天然橡胶,心中满意极。 “卢不冷,你这是又帮本官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啊!” 李凡感叹道:“这样,你去我府中领一万赏钱,并替我去江州大量种植橡胶树。日后橡胶所得的收益我分你半成,如何?” “大人对小人有救命之恩……” 卢不冷正想推辞,张亮收到李凡的眼色,一把揽住卢不冷的脖子往外带:“老卢啊!老爷给你银子你就拿着!这是你帮老爷干活儿的赏赐……” “同学们!有木匠铁匠吗?” 李凡笑容满面地拍着手,吸引着学生们的注意力,重新投入了工作:“我需要几个手巧的制作几个橡胶圈的模具。密封问题就靠它了!” 宋怀仁等大学学生虽然不明白李凡所说的橡胶圈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出于对李凡的信任,还是忙碌了起来。 夜半时分,蒸汽机所需要的所有橡胶圈都在李凡的指导下完成了制作。 “把橡胶圈放在接口处,然后用螺丝固定压紧。对了,接口处记得用用锉一下,粗糙一点可以更好的增强密封效果……” 李凡演示了一遍安装办法,打着哈欠将其余工作甩给了研究组的学生。 “剩下的组装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我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行试机。” “放心吧李大人,您尽管休息,我们一定会在明早前把机器组装好的!” 宋怀仁等学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高采烈地说着。 “这都是什么品种的骡马,干活也太自觉了吧!这要是在上辈子……” 李凡摇着头,嘀嘀咕咕地扑到软塌上呼呼大睡。 几个小时后,火车汽笛发出一声响彻整个金陵大学的声音。 李凡睁开眼睛,满脑子都是“我是谁”和“我在哪”。 还不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房门忽然被兴奋的学生们冲开。 “李大人!蒸汽机成了!火车提速了!用了橡胶以后,那速度居然比马车还快……” 李凡瞬间忘了被吵醒愤怒,满脸喜色:“走走走,我去看看!” 又是一翻鸡飞狗跳后,李凡看着在铁轨上快速行驶的蒸汽火车,长舒一口气。 蒸汽机成了! 李凡眼中一片火热,仿佛看到大把大把的银子长了腿向自己狂奔而来。 “老爷,蒸汽机做好了,我们要不要给陛下汇报啊?” 张亮小声询问道。 “汇报什么?这才是第一场实验,还有改进空间呢!” 李凡瞪了张亮一眼,忽然话题一转道:“对了,听说金陵城里开了有关蒸汽火车赌局,根本没多少人看好本官能造出来东西?” 张亮点点头,义愤填膺道:“是啊!他们太可恶了,竟然敢小瞧老爷!” 李凡却没有理财张亮的马屁,满脸兴奋道:“小瞧好啊!越小瞧越好!你回头帮老爷投一百万进去,帮老爷把这次的赌局闹大一点。” “记好了,投注时千万要哭丧着脸,摆出一副不情不愿投注的样子。一定要让人觉得老爷搞不出蒸汽机已经疯了。一定要让帮赌徒相信,老子没了办法,赌约会输,骗他们投钱下注!” 李凡说着,嘴角咧得越来越高,看得张亮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 还带这么玩儿的? 老爷果然是个狠人啊! 李凡伸手合上了张亮的下巴,语重心长道:“张亮,铁路交通可是一个能保几世富贵的挣钱买卖。未来铺设铁轨,打造火车,修建养护铁路能动用多少银子,可就看这一次的了!你可要好好表演啊!” 张亮眼睛一亮,打了鸡血一般道:“属下这就回府凑钱,替老爷下注去!” …… 两日后,李凡投了百万两白银买自己赢的消息传遍了金陵城大大小小的赌场,在金陵赌场行业引起了轩然大波。 无数消息灵通的赌徒更是如同闻到腥味儿的猫,纷纷赶去赌场下注,将一家家赌场围得水泄不通。 “前面那是金陵的大财赌场吧?怎么这么热闹?又有人闹事了?” 金陵纨绔张颉看着赌场外人挤人的场面,满心疑惑。 一名赌徒笑容满面凑了过来。 “诶呦,张公子还不知道吧?大理寺的李大人豪掷百万两赌自己赢,据说下注时那个随从都快急哭了,一看就是赢不了了。” “这可是白赚的钱!赌场已经限制下注,先到先得了。我们这些小人物,可不得趁这个时候多买一点嘛!” 张颉闻言一怔,随即满脸抄起钱夹,兴奋地向赌馆冲了过去。 “快快快,去抢个位置!然后去给吴王府子安兄和其他兄弟报信!” 张颉咧着嘴冲了上去:“哈哈哈,李兄真是豪爽!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本公子了……” 第252章 朕要李凡裤衩带都输开! 在赌徒们呼朋唤友地召唤之下,金陵赌馆中累积的下注金额越涨越高,最后甚至演变成了一场全民狂欢。 马庸、杨钟、王奇等朝廷官员听到李凡随从哭着跑去赌场投注的消息,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李凡这真是疯了,简直就是病急乱投医!” 马庸大笑道:“哈哈哈,他这是急了!所以才孤注一掷地把钱全都投进赌局。” 杨钟同样笑容满脸地附和道:“这还不好?” “只怕李凡这次不仅要关停大学,还会损失一大笔钱财,怕是要倾家荡产啊!” “他想要倾家荡产,成为全金陵的笑话,我们何不加一把火,成全他呢?” 王奇意味深长地提出了建议:“我准备投五十万两的纸钞,为这场赌局添把火,让李凡身败名裂,几位大人觉得如何?” “好!” 杨钟眼睛一亮,大声附和道:“算我一个!我投二十万!” “还有我!老夫也投十万!” 马庸中气十足地说道。 有了尚书与侍郎大人带头,礼部其余官员纷纷你几千我一万地喊了起来。 与此同时,顺阳公主林清雅急匆匆地跑进皇宫。 “皇姐,林子安说李凡疯了,扔了一百万两给赌场!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闯进书房,林清雅毫不客气地坐在皇姐林清寒的对面。 “知道什么?” 林清寒抬起头,皱眉将公文挪到一边。 “就是金陵赌场为蒸汽机能不能建成开了个赌盘啊!李凡他一口气投了一百万两银子呢!” 林清雅说着,笑嘻嘻趴在桌上道:“皇姐,这个赌盘现在在金陵可火爆了。听说光国子监那些学生和朝中大臣,就投了一千万两银子呢!” 林清寒闻言一愣:“国子监的学子那么有钱吗?” 林清雅闻言并没有领会皇姐的意思,满不在乎道:“没办法,大家都想凑这个热闹。我可是听说,高昌公主阿依古丽投了一千两,林子安也投了十万两银子呢!” 说着,林清寒忽然兴致勃勃地看向女帝林清寒,满脸期待道:“皇姐你下注了没有?你要不要也投点钱,凑一凑热闹?” 林清寒淡淡看了皇妹一眼:“你投了?” “嗯。我手中钱少,所以只投了一万进去。” 林清雅想着自己的投注,一脸不好意思道:“不过我也没指望一定能赢,就是……万一赚了呢?” 毕竟李凡从铜山县时起就一直在创造惊喜,还从没让她失望过。 林清雅想着,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皇姐:“皇姐?来嘛来嘛!” 林清寒宠溺地看着林清雅撒娇,倒也没扫兴。 “行,那朕也投一万。” 林清寒说着,陪着林清雅又聊了一会儿,最后一脸羡慕地看着胞妹欢快地离开书房。 “顺阳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林清寒说着,回想着从朝堂延续到民间赌场的这场大战,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哪里是什么国子监,大学,蒸汽机和赌注的问题?这分明就是保守派与改革派的一场博弈。” “那陛下的一万两白银准备投给谁呢?” 小月忽然插嘴道。 林清寒扫了小月一眼,挑眉道:“你觉得呢?” 小月大胆地笑道:“奴婢觉得陛下是希望李大人赢的。” 林清寒闻言,忽然想起自己给李凡找退路,送婚书的事情,心中一阵不爽。 “长远来看,朕的确希望李大人给大夏带来全新的面貌,有些人似乎不领情啊!” 林清寒咬牙切齿地说着,目光落在书架角落里装有婚书的锦盒,冷声道:“小月,你去投注时记得要买李凡输!” “既然李凡拒绝了朕的婚书,那朕倒是要看看,他这一关打算如何来过!” …… 六月初一。 金陵大学门外早早便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前来观看的蒸汽机的权贵官员的马车更是直接排到了两条街道以外。 “老爷,前面路堵,车走不了,要不下车走路过去吧?” 马尚书家的车夫拍着车厢喊着,听得马庸连连皱眉,不满道:“怎么回事?这个大学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没办法,最几天金陵周报一直在报道蒸汽机,宣传这个蒸汽机公开演示,让有时间的百姓都来看。” 车夫无奈道:“再加上各个赌场对这局赌盘的宣传,工厂和香水铺组织的集体参观,各个花楼姑娘对李大人的声援,估计小半个金陵城的百姓都来了。” “岂有此理!” 马庸怒气冲冲地下了车,一边向金陵大学走,一边抱怨起来:“百姓不思进取,不努力工作,反而以看热闹为乐,大夏的风气就是这么败坏的!” “马大人,您怎么还在这儿啊?陛下和王丞相他们已经进学校了,就等您了。” 正说着,李凡忽然在马庸不远处喊了起来。 “老夫……” 马庸皱着眉似乎想说话,李凡笑嘻嘻地凑了过来,音量却丝毫不见降低。 “我懂我懂。马大人应该是年纪大了,下朝如厕不顺畅,错过了和陛下一起出发吧?” “不过您倒是说一声啊!让所有人等您一个,多不好啊……” 李凡一边数落着马尚书,一边带着马庸穿过人群直奔演示场。 “陛下,马尚书今天便秘,没跟上队伍,好在臣已经找到马尚书了……现在对赌双方都已经在场,我们现在可以开始演示了吗?” 李凡询问着,用余光看着马庸脸色铁青地混入官员队伍,心中不住冷笑。 他今天可是要狠狠打脸礼部,关停国子监的。最重要的输家若是不在场算怎么一回事? 林清寒淡淡看了一眼李凡,没有计较他让马尚书没脸的说辞,淡淡道:“准。” 李凡点点头,拍了拍手。 蒸汽机研发组的学生顿时揭开红布,将下面巨大火车头展露出来。 “陛下,我给您介绍一下,这边是金陵大学蒸汽机研究制造组的得意之作,蒸汽火车!” 李凡走上高台,大声介绍着。 坐在轮椅上的国子监祭酒虞永孝忽然笑起来。 “这就是李侯爷所说的,不需要牲畜和人力,自己就能走的蒸汽机?” 虞祭酒询问着,眼中隐约可见笑出的泪花:“李侯爷,你的蒸汽机它怎么不走呢?” “是啊,它怎么不走呢?” 杨侍郎跟着嘲笑着,引起了一片哄笑。 “对啊,李侯爷,你倒是让它自己走啊!” “诶,别这么说嘛!李侯爷造出这么笨重的一辆铁车多不容易啊!” 王奇更是阴阳怪气道:“万一李侯爷抽两鞭,这铁疙瘩就自己走了呢?” 第253章 老宝贝们,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了! “王公子,您就别开玩笑了。都这么笨重的铁疙瘩,怎么可能自己走嘛!” “是啊是啊,这车看起来可不比牛小,连腿都没有,用什么走呀?” 就连工部官员也加入了谈话,大声嘲笑起来。 “还有地上这两根铁棍,如此浪费,李大人您是银子多了没地方花吗?” “真没想到,所谓自己能走的车居然是这么个玩意儿。他要是能走,我家狗都能上天了!” 工部一名侍郎摇着头,毫不留情地将蒸汽火车贬得一无是处:“陛下,臣觉得不用再看了。这东西一看就动不了。它要是能自己走,我们工部可以集体辞官!” 工部集体辞官?这不正好给大学学生空出位置嘛。 李凡眼睛一亮,猛然看向提出辞官的官员。 只要大学学生有了成为官员的途径,天下学子就不会只盯着四书五经,教育也不会被所谓的大儒和各个书院垄断了。 林清寒看着李凡一言不发的模样,只当李凡招架不住,心头不由得一软。 “李凡,你给朕一句实话。你这蒸汽机真的能走吗?” 林清寒皱眉询问道。 “是骡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李凡得意地说着,示意学生填装煤炭和冷,没有纠正能走的是火车而不是蒸汽机。 林清寒不解地看着忙碌的学生,急切地催促道:“那你倒是让它走啊!” “陛下,让它走没有问题。但臣要再确定一下那天的赌约。” 李凡说着,将目光投向马庸:“如果臣能让它自己走,礼部便关停国子监,如若不然,臣马上关闭金陵大学。是这样吗?” 听到这话,杨钟等礼部官员更加兴奋了。 “李大人,您还记得赌约呐?” 王奇阴阳怪气道:“陛下、马大人和国子监虞祭酒都在这儿,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别是你那个车根本不能走,所以在这儿拖延时间呢吧?” 鸿胪寺卿齐国栋冷笑道:“李凡,马大人乃是当朝正二品尚书,还能说话不算数不成?” “就是!别废话了,你还是赶紧让它走吧!” 不少国子监学子也跟着催促,嚷成一片远远的嚷成一片。 “嚷什么嚷啊?你们一直嚷,别人还怎么说话,怎么给你们演示?” 林子安大声呵斥着,大声维护着自己的好兄弟,对国子监众学子怒目而视。 这样想着,林子安搓着手凑近李凡,一脸讨好小声道:“李凡,大家都等着呢,你看是不是先演示啊?” 林子安眼睛不住偷瞟蒸汽机车,心中满脸期待。 他投了十万两银子买李凡输。一直这样乱着,李凡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演示,让他连本带利地把钱拿回来啊? 十万两白银,那可是他全部的私房钱。因为这场豪赌,他可都半个月没去望月楼了。 李凡扫了一眼林子安心虚的模样,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指着正在烧煤的学生们,道:“这不已经在演示了吗?” 话音未落,守在蒸汽机旁填煤的宋怀仁忽然大喊起来。 “冒蒸汽了!所有人撤出铁轨,捂住耳朵注意安全!” 听到喊声,蒸汽火车前方观测记录的学生,纷纷离开铁轨,站在木制围栏前方。 “不是说车自己能走吗?怎么还不动啊?” “就是!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还行不行了?” “早点结束了让老子把赢的钱领出来得了,磨蹭什么啊?” 围观的百姓不满站在铁轨另一边,不满地开始抱怨。 就在这时,站在蒸汽火车旁的学生忽然一拉绳,。 伴随着一声尖锐并且震雨欲聋的汽笛声,大量白烟一般的蒸汽从蒸汽机喷出。 围观百姓大惊失色,惊恐地连连后退。 “怪物!怪物!” 一个国子监学子惊恐地大喊着,一些胆小的孩子甚至被吓得跌倒坐在地上,大声哭喊起来。 铁轨另一边的官员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这些养尊处优的官老爷的表现更加不堪入目。 听到蒸汽机发出的“怒吼”,马庸与不少官员被吓得两股战战,连连后退了几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国子监祭酒虞永孝因为坐着轮椅的缘故并没有摔倒,双腿间的衣袍却被濡湿了一大片。 即便是曾经担任过侍卫的王奇也是下意识躲在了乔瑞身后,一边喊着话,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巨大的机器。 “护驾!来人护驾!” “陛下别怕!臣一定会保护陛下的!” “快跑啊,怪物!” 各式各样的喊声混杂在一起,让整个演示现场顷刻间乱作一团。 林清寒面上惨白,虽然被突如其来的蒸汽与巨响吓了一跳,但还是站在原地努力维持着镇定。 “不过是发了点声音而已,都慌什么?” 林清寒冷声呵斥着,目光扫过对面大声维持秩序的学生,大声下起令来。 “乔瑞,你带一队人绕去另一边,去帮着那些学生安抚百姓,其余人就跟朕在这里看着……李凡!你要干什么?” 林清寒声音骤然尖锐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凡松开高台上的木板,将板子另一边搭上了连接在火车头后的车厢。 林清寒看着李凡似乎是要走上冒着白烟的庞然大物,心中满是惊慌,当场脱口而出道:“李凡,回来!” “陛下,火车就要开了。” 李凡转过身,看着满脸紧张地林清寒露出一个笑容:“您要来车上,与臣一起来做金陵大学号火车的乘客吗?” 林清寒闻言先是一愣,心中的不安奇迹般忽然消失不见。 “朕……” 林清寒刚想点头,王奇忽然上前一步拦在林清寒面前,对李凡怒目相视:“陛下乃是千金之躯,如何能做如此危险的事?” 林清寒忽然清醒过来,神色复杂道:“既然是李爱卿主持建造的车,朕不好夺了李爱卿的殊荣。” 李凡耸耸肩表示遗憾,独自走上木板,走到空旷火车上。 “李大人。” 宋怀仁满脸煤灰,傻笑着跳下车头,走到李凡面前。 “叫老师。” 李凡淡淡说着,宋怀仁眼睛一亮,急忙道: “是,老师!” “嗯。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宋怀仁瞪着眼睛,满脸兴奋地回应着。 李凡一脸欣慰:“那就开车吧!你与这辆金陵大学号一定会青史留名。” 第254章 赢麻了 宋怀仁无比感激地拱手一礼,重新爬上车头,同时拉下汽笛和扳手,将蒸汽机转杆与车轮连杆插在了一起。 松开汽笛后,蒸汽重新在锅炉中积蓄,随着压力的增大。灼热的水汽逐渐顶开转子,带着车轮缓缓转动起来。 巨大的蒸汽车在蒸汽机的带动下缓缓向移动起来。 李凡站在车上一脸得意地向两边惊慌的百姓挥手致敬。 “动……动了!” 林子安瞪着眼睛,见了鬼一般看着在铁轨上前进的车辆,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我的十万两白银啊!” 林清寒一脸震憾地看着李凡和没有马匹拉动便往前跑的车,忽然听到林子安煞风景的大喊,面上不由得一僵。 她当初好像让小月下注的一万两去买李凡输。 也就是说,她输钱了? “赢了!皇姐,李大人赢了!” 在林清寒的身旁,林清雅指着前进的火车,一脸兴奋地摇晃着林清寒手臂。 “我买了一万两银子呢!按照当初一赔一百的赔率,能到手一百万两呢!” 林清雅激动地嚷着,忽然一脸羡慕地看向含烟与言妙妙二女的方向:“只可惜我投得太少,赢得肯定没有李大人的多。” 含烟笑着向林清雅点点头,看得林清雅心中更酸了:“听说李大人光下注就花了一百万两,最后绝对能拿到很多很多银子。金陵那些赌场的东家这次怕是要哭惨了。” 林清雅目光扫过瞪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的马庸等人,幸灾乐祸道:“不过总比输了赌约又输了银子的某些人要强。” 输了赌约又输了银子?这可不是就在说他吗? 林清雅的话如同一根尖刺一般,狠狠扎进一言不发的礼部众人心里。 马庸呆滞地看着缓缓在远处停下的火车,想到自己赔掉的银子和提出的赌约,心中一片冰冷。 完了,全完了。 他是真没想到,李凡居然真的造出了不用牲畜自己就能走的车。要是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在朝堂提出关停国子监。 似乎都想起了当初放的话,马尚书、杨侍郎、还有王奇和虞祭酒满心恐惧。 就连丞相王柬之也是面色铁青,脸上十分精彩。 这要是真让李凡借此关停了国子监,那他就是大夏,是整个士族的罪人,只怕整个大夏的士子和官员都不会放过他们。 “不可能!车里面肯定有问题!这世上绝对不可能存在自己就能跑的车!里面肯定藏了推车的人!” 王奇大声喊着,推开阻拦的围栏便向停下的火车跑去。 “大人,前面危险,大人!” 金陵大学的学生见状,慌忙上前阻拦。 王奇猛地将阻拦的学生推倒在地:“让开!不许拦我!今天我就要揭开这场骗局的真面目!” 李凡看着被推倒的学生,脸色猛然一沉。 “都别拦拦!” 李凡说着,满脸讥笑地盯着一言不发的王丞相,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道:“有人着急重新投胎,上杆子寻死,人家爹都没拦呢,咱们这帮外人越俎代庖干这事不合适。” 听到李凡的讽刺,王柬之看着趴在车下寻找人腿或者马腿的儿子,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王奇,别丢人现眼了!回来!” 王柬之厉声呵斥着,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李凡:“李大人肯定会给一个解释的,你急什么?” 似乎被王柬之提了醒,林清寒似乎想起了什么,马上让小月将李凡领了回来。 “李爱卿,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你真的是财神爷下凡,会神仙法术不成?” 林清寒上下打量着李凡,笑盈盈地询问道。 “陛下,这是臣的商业机密。” 李凡同样回以微笑。 什么商业机密?你分明就是不想告诉朕,想看朕的笑话! 林清寒满心羞恼,眼神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是吗?李爱卿连简单解释一下都不能吗?” 林清寒这是在威胁他吗? 果然,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实在太难琢磨了。林清寒前一阵子还红着脸想要用婚书拴牢他,转头就臭着脸开始威胁人了? 李凡悄悄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陛下,臣承认了,这是科技的力量。” “科技?那是什么?” 林清雅满脸好奇地询问着,李凡瞄了一眼亲切的四号大胸,认真想了想,道:“这个臣解释不清,不过以殿下的理解力,或许可以当做一种仙术来看。” 林清雅瞪大眼睛,似乎在思考李凡为何真的会用仙法。 林清寒却忽然明白了李凡在说林清雅傻,当即咬牙切齿地对李凡怒目而视:“李凡!” 女人还真是麻烦。 李凡叹了口气,向高昌公主阿依古丽的方向努努嘴,小声道:“陛下,大庭广众之下,百姓和高昌公主都看着呢!” 林清寒顺着李凡所指的方向看向铁轨对面的阿依古丽。 因为只输了一千两银子,高昌公主脸上不见半点愁容,甚至在李凡看过去时舔了舔嘴唇,大胆地向李凡抛了一个媚眼。俨然一副被李凡才华能力迷倒的模样。 贱人! 林清寒悄悄在心中骂着,却听李凡再次开口道:“陛下若是真想知道其中的内情,臣可以找时间悄悄告诉陛下。” 林清寒脸上微微一红,扬脸回了一个假笑脸给那位未来的盟友。 “李爱卿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朕就等着李大人为朕解惑了。” 林清寒板着脸说着,看向身后神色不善的诸位大臣:“各位爱卿觉得李大人这次演示的蒸汽机如何?” “李大人制造出来的车的确奇妙。只是臣有一事不解。” 丞相王柬之拱拱手,一脸认真地提出疑问:“这车虽然可以自己走,但速度似乎并不快。而且用这么大的一个机器拉着一辆小车,不仅建造起来需要耗费很多钱财,看样子这种车只能在铁杆子上走。” “臣不明白的是,这种车如此劳民伤财,李大人建它有何用?” 第255章 给诸位一点点超越时代的震撼 “问得好!” 李凡忽然笑容满面地拍起了手,转头对宋怀仁道:“不管发明创造什么,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保证发明出来的东西对社会有价值,有用处,能改善和方便人们的生活。你们要牢记这一点,向王丞相学习,时刻提醒自己,明白吗?” “是,老师。” 宋怀仁恭恭敬敬回应道。 见李凡通过教育学生,三言两语解决了他的发难,王柬之脸色微沉。 李凡却笑着介绍了起来:“丞相大人,有句话下官需要纠正一下。蒸汽火车只是在今天试车时拉了一辆小车,并不代表它只能拉一辆车。” 李凡指着车头与车厢后的挂钩道:“想必大人已经看到了,下官所做的车是被前面烧煤的那一辆车拉着往前走的。” “依靠地上的这两条铁轨,蒸汽火车后面可以挂一节小车,自然也可以挂大车。一辆小车拉不了多少东西,那么大车呢?” “一辆大车拉的东西少,那么十辆大车呢?” 李凡笑容满面地地继续介绍道:“有这两条铁轨在,就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摩擦,蒸汽火车便可以在不断烧煤加速,最后达到快马的两倍或者三倍。” 王柬之似乎是想道了什么,忽然一愣。 林清寒更是按耐不住惊喜,脱口而出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臣哪敢欺瞒陛下。” 李凡伸手拿过一名研究组学生的实验报告,递给了林清寒:“经过多次测试,如今这版蒸汽火车可以拉载二十万斤的货物,全负荷最高速度是臣战马的两倍。” “二十万斤?” 林清寒一脸愕然。就连王柬之也是一脸震撼。 二十万斤,这一辆蒸汽火车能抵得上多少辆马车啊? 这东西真的是人力所能创造得出来的吗? “陛下是觉得太少了吗?” 李凡奇怪地看着两人,皱眉道:“以目前的冶炼技术,暂时没有办法再往上加了,不过日后有了新的蒸汽机材料,强度提升,这个数值还能再提高一些。” “如果陛下有需求,臣也可以多造一些蒸汽火车提高运载力……嗯,造个五十台就能达到一千万斤的运载量了,应该满足整个大夏的运输需求了吧?” 李凡询问着,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在听有多么惊世骇俗。 “所以,只要提前铺设好铁轨,蒸汽火车便可以不需要休息停车的情况下,拉着大量货物快速抵达前往任何地方。” 李凡意味深长道:“即便是西北边疆,也只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 林清寒呼吸一滞,王柬之同样瞬间明白了李凡所说的意思。 货物,可以是丝绸,可以是纸张,可以是白银,自然也可以是军粮军械军备,或者干脆是人。 重要的是,三天三夜便可以从金陵抵达西北。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西域对于大夏来说不再遥远,金陵与北疆完全可以朝发夕至,大夏调兵将再也不受制于距离,再也不用担心魏国南下…… 仅仅一瞬间,丞相王柬之便想到了蒸汽火车能给大夏带来的诸多好处,看向李凡的目光顿时复杂不已。 虽说他与李凡的政见不同,但不得不承认,李凡的确一直在努力用他的方式在发展大夏,当得起一句能臣。 只可惜,李凡实在太年轻,想事情也想得太简单了。 这就注定了李凡与他不会是同路人。 王柬之默默叹了口气,感慨万分道:“李大人之能,不亚于墨子先圣啊!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林清雅傻乎乎地接话道。 “可惜李大人造出的东西虽好,却根本无法真正实现。” “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林清寒眉头紧皱:“如此利国之事,丞相还有什么问题吗?” 王柬之后退一步,拱手苦笑到:“陛下,老臣对李大人的蒸汽车并无疑问。只是陛下可否记得我大夏每年产出的铁量有多少?” 林清寒闻言一愣。 王柬之重重叹了口气,继续道:“陛下,不管是制造这个车,还是铺设铁轨,都需要大量的铁做为原材料。” “现如今,我大夏每年产出的铁量刚刚满足打造军需军备。寻常人家打造一口锅尚且千难万难,如何有多余的铁来浪费在铁路铺设和制造这个车上面?” 听到王丞相的话,一众官员逐渐从蒸汽火车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陛下,李大人说的没错。” 马庸觍着老脸上前道:“即便不讨论我大夏铁量产出,不说铺设铁轨是不是浪费精铁。这铁轨本身就价值不菲,再加上翻山越岭地铺设需要耗费多少钱啊?” “是啊,这还不包括木料和人力。” 杨钟也大声说表态道:“如此劳民伤财,只为了快速将货物运走,臣以为十分不值当。” “对。我大夏已经有水泥路了,还修什么铁轨啊?户部成天喊国库没钱,有那钱那铁砸在这个蒸汽机车上,武装更多将士,抵御魏国不好吗?” 兵部尚书陈应也皱着眉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听着大夏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李凡闭着嘴,努力压着嘴角,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来。 那可是铁路交通啊! 这帮大夏官员都是傻的吗? 这么赚钱的垄断生意都不愿意做,这破天的富贵岂不是岂不是都便宜他了? 李凡心中狂笑不已。 既然朝廷不愿做铁道交通,那他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虽说铺设铁路需要的投资颇多,到他此番可是从赌场赢了不少的钱,修建一些短途的铁道完全不成问题。 回头他再从银行贷一笔钱,一边修建铁路一边开通运输,不出一年便可以把铁路修到北疆。 再配合边关互市,岂不是要收钱收到手软? “丞相和各位大人说得很有道理。” 见实在压不住嘴角,李凡干脆咧嘴笑了起来,迅速转移了话题。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谈一谈之前的赌约吧!马大人,您之前答应过关停国子监,准备什么时候兑现啊?” 听到李凡的询问,马庸与一众官员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然后一点点裂开了。 草,他们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第256章 搞死国子监 经过李凡的提醒,林清寒也想起了赌约的事情,心中不由得一喜。 当初士子请愿逼宫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大夏官员和士子集团对舆论掌控之强了。 虽然李凡创办的报纸缓解了这一问题,但因为科举取仕的缘故,根本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如今金陵大学已经初见成效,取缔国子监,抛开那些只会纸上谈兵,还没有自知之明的士子好事。 “马爱卿,这赌约是你提出的你可认?” 林清寒笑着询问道。 马庸听到林清寒的发问,脸上如同调色盘一般变得十分精彩。 几个呼吸之后,马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痛哭起来:“陛下,并非是臣想要食言。在臣看来,臣的个人荣辱无关紧要。可国子监那是大夏的根,不能关啊!” 林清寒眉头一皱,礼部其他官员也跟着跪了下来。 “是啊,陛下。国子监自古以来就是为朝廷,为官场培养人才的地方。这要是关了国子监,那天下士子该如何看待朝廷,如何敢出仕为官啊!” “陛下,国子监乃是天下读书人向往的学府。关停国子监必然会引发大夏读书人的不满,届时必将导致人心不稳,天下大乱啊陛下!” “想要关停国子监的人其心可诛!陛下万万可听信小人谗言,不能因为一件小事,自毁长城,坏了大夏的根基啊!” 李凡听着众人一句句情真意切的哭诉,还有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满心无语。 关停国子监又不是他最先提出来的,这个都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看干嘛? “马大人,下官记得当初好像是你自己提出若是金陵大学学生造出蒸汽机车,你就关停国子监的吧?” 李凡一脸鄙夷道:“如今反倒摆出一副受害者姿态,就跟本官逼着你立下赌约似的。你们的脸呢?” 真是做婊子还要立牌坊,脸都不要了! “你闭嘴!” 马庸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对李凡怒目而视。 “身为朝廷官员,你却没有半点大局观,不仅不体谅朝廷难处,还咄咄逼人试图关停国子监,与朝廷作对。我大夏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祸害!” 马庸跪在地上,指着李凡大声怒骂着。随即演戏一般冲着林清寒痛哭起来:“陛下!臣并非想做言而无信之人。实在是国子监事关国本,关不得啊!” 马庸哭着,忽然话锋一转打起了悲情牌。 “陛下,当初与李凡因纸钞发行一事也曾打赌输过,老臣不也言出必行地遵守承诺了吗?” “臣年纪也不小了,大庭观众下学狗叫,被百姓围观,指指点点的嘲笑都挺过来了。可以说,臣这辈子,已经没有几样不敢做的事了。” 马尚书说得一脸悲壮,俨然一副受尽屈辱仍不改初心的忠直老臣的模样。 “陛下,老臣若不是为了大夏,为了陛下,此番怎么会弃个人名誉于不顾啊?” “李凡此人,心思不正,妄图关停国子监为祸大夏,将大夏陷入万劫不复境地。陛下英明神武,万不可被如此不忠不义的小人蒙蔽啊!” 林清寒冷着脸看着跪了一地的礼部官员,脸色十分难看。 李凡皱着眉,目光悄悄扫过低头装鹌鹑的众人,最后落到监察御史章九黎的身上。 对付无赖要找无赖,对付小人要用小人。 这位曾胆大包天针对大夏皇家银行的章大人,显然是最合适来背锅的人选。 这样想着,李凡悄悄对上章九黎视线,对一脸惊恐地章九黎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怎么又是这祖宗! 他当初怎么想不开昏了头,非要跟着打压李凡,给对方送上那么一个要命的把柄呢? 章九黎心中悲愤,却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马大人此言差矣。既然国子监对大夏如此重要,那大人当初就不应该在拿国子监作为赌注!” 章九黎义正辞严地反驳道:“大人身为朝廷正二品大员,应当知道自己说话的分量!” “既然马大人知道国子监不能关,马大人也做不到关停国子监,那当初为何要在陛下面前提出这样的条件?” “答应了这件事却又做不到。这难道就是马大人的大局观?” “另外,大人自己将关停国子监视为儿戏,随口在天子面前立下赌约,现在却想毁约反悔。马大人难道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吗?” 随着章御史火力全开地开喷,一众官员顿时哑口无言。 那可是欺君之罪啊!谁敢认下这样的罪名,为了国子监断送自己的性命? 只不过,马庸等人虽然不敢再提国子监,但看章九黎眼神却恨不得当场将其千刀万剐。 章九黎被一道道刀子一般的目光盯得心中发毛,可想着自己的把柄,只能硬着头皮撑在那里,与马庸等人对抗着。 林清寒悄悄瞪了李凡一眼,主动为章九黎解了围:“章爱卿说的有道理。” “国子监若是真的如此重要,诸位大人必然不敢将其视作儿戏,用国子监来做赌注的。” 似乎听出了林清寒的言外之意,马庸顿时大惊失色。 “陛下!” 马庸跪着向前爬了两步,急忙道:“若是关停国子监,来年科举怕是很难招到满意的人才……” “这不是还有金陵大学吗?” 林清寒打断了马庸,不等更多人提出反对意见,飞快地为这场豪赌盖棺定论。 “当初是朕做出的见证,朕自然要将此事管到底。朕意已决,从下个月起,全面关停国子监。” 听到林清寒的话,马尚书瞬间面如土色。 林清寒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果断地下令做出安排:“户部停止对国子监的拨款,礼部与虞祭酒负责与国子监师生沟通,负责遣散老师与学生,不得引起混乱。” 户部尚书与虞祭酒对视一眼,一脸无奈地行礼道:“臣领旨。” 林清寒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摆驾回宫,目光忽然落到了李凡身上。 “李爱卿,你不是说要给朕讲这车会自己走的内情吗?不如陪朕一起回宫,好好解释一下你这个仙术?” 第257章 入学考试卷起来,都给老子疯! 见林清寒有事要说。李凡简单交代了宋怀仁几句,便跟着林清寒坐上马车。 街道上满是赌输了钱,失魂落魄的行人。 林清寒并掀着帘子看着车外,许久才开口道:“还没有恭喜李大人赢了赌约,赚了一大笔钱呢?李大人打算用这笔钱做什么?” “陛下,你觉得臣用这笔钱成立铁路公司修建铁路怎么样?” 李凡试探着询问道。 林清寒沉默了片刻,神色无奈道:“李凡,朕不是不支持你造这个蒸汽火车。可丞相的话你也听到了,朝廷并没有那么多的钱与铁来铺设铁轨,建造火车……” “陛下,臣是说臣打算用赢的钱自己来做,而不是由朝廷来出钱出力。” 李凡笑容满面。 林清寒似是失去了耐心,一脸烦躁道:“李凡,你没明白朕的意思。这根本不是你有银子钱就能做成的!而是大夏的铁要优先供给兵器监,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额外的铁来。” “陛下,如果大夏真的有那么多铁呢?” 李凡定定地看着林清寒。 “我说了,朕拿不出那么多的铁……” 林清寒正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林清寒惊疑不定地看着李凡:“你说大夏真的有那么多铁?” 李凡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卖关子:“陛下,您应该知道大夏缺铁的根本原因,并不是缺少铁矿,而是受制于开采和冶炼,因此根本无法提高铁的产量。” “你有办法提高开采和冶铁效率?” 林清寒满脸惊喜,顷刻间将输钱的一点点不快和没能送出的婚书的不满抛到脑后。 “陛下,开采铁矿可以用火药。” 林清寒眼睛一亮,李凡却继续说道:“至于冶炼……陛下可还记得曾让臣将从东瀛带回的白银铸成银币?” 林清寒微微一愣,李凡却一脸骄傲。 “臣在铸币时升级了一下当今的冶炼技术。临安有一个叫张坚的匠人很不错,受到了臣的启发,研究出了一套高效冶铁的办法。” “所以说陛下,不管是银钱还是钢铁产量,都不会成为大夏修建铁路的阻碍。臣需要的,只是陛下的支持,让这件事顺利推行下去。” 林清寒皱眉看着李凡,只觉得一阵头大。 “既然钢铁的问题解决了,你当初在丞相他们为什么不说?” “臣为什么要说?” 李凡奇怪地反问道:“陛下,火药是臣的,冶铁技术是臣的,银子和蒸汽火车也是臣的。” “这么好的条件臣不自己赚钱,难道要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然后给那帮蠢猪打着修建维护铁路的旗号损公肥私,大肆敛财创造条件吗?” 林清寒先是一愣,随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这对朕有什么好处?” “臣分你三成……” “不够!” 林清寒便瞄了一眼李凡,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 这个李凡做的生意,几乎没有不赚钱的。 真当她傻,还是当初只要三成银行份子的那个林清寒不成? “五成。” 林清寒斩钉截铁道。 “那陛下得投钱。” 李凡皱眉道:“修建铁路需要的钱财和钢铁可不是小数目,后期还要不断的维护以及提供煤炭。陛下若是想拿五成收益,就要提供足够的价值。这才是让铁路公司健康的发展的关键。” 林清寒皱眉看了眼李凡,嘀嘀咕咕骂了一句奸商,无赖道:“朕没钱。” “没钱有没钱的投资办法。” 李凡回答着,笑得如同一只狐狸:“银子臣手里有。或许,陛下可以用铁矿煤矿来入股?只要陛下同意,五成份子陛下拿去。臣绝对不用陛下再掏一文钱。” 果然是奸商! 看来还是要早点把这个奸商娶回家才行。 林清寒面无表情地想着,从牙缝中给出了回答:“成交!” …… 随着蒸汽火车公开试车的成功,张亮洋洋得意地前往各个赌场收钱,金陵城的各大赌场很快都陷入了鸡飞狗跳之中。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哭天抹泪,努力凑钱的赌场并没有在金陵城中掀起半点波澜。反倒是被林清寒下令一个月关闭国子监的事情在金陵传的沸沸扬扬,引起一片骂声。 金陵客栈里,十几名准备报考国子监的士子更是一边喝酒,一边议论此事。 “昏君!陛下真是昏君啊!” 孔晴怒气冲天地拍案大骂道。 “历年科举有七成学子出自国子监,陛下关了国子监,这是要刨大夏的根啊!” “是啊,陛下居然要从一群粗鄙不堪的工匠中提拔官员,简直有辱斯文!” 苏亦恒跟着表态道。 “就是!那个金陵大学算什么东西?取代国子监,他们也配?” 年纪最小的赵桐嘴得最厉害,站到椅子上大喊道:“各位,要我说,大夏女帝既然不待见我等,我等一身才华也没必要卖与帝王家了。” “明天!明天赵某便回乡!去当个教书先生,启蒙先生,总之再也不来金陵了!” “赵老弟说的对,如此大夏,如此朝廷,我等还有出仕的必要吗?” 孔晴大声说着,引起了一片附和。 两日后,金陵大学招生报名现场。 几百辆马车再一次将金陵大学的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儿啊,你此番报名金陵大学,一定要瞒好前些日子骂金陵大学的事,知道吗?” “儿啊,陛下有意以金陵大学替代国子监,将来科举一定会做出相应调整。无论如何,都要挤进金陵大学,将来考个官身,光宗耀祖,知道吗?” 在随处可见的谆谆教诲声中,扬言回乡的孔晴与赵桐,苏亦恒三人在报名处不期而遇。 “苏兄,你不是回乡了吗?还有赵老弟……” 赵桐一脸尴尬地打断了孔晴,编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 “我们,我们就听说这里在招生,来转转看能不能劝报考的人迷途知返的。” “对了,孔兄来这里做什么?” “我?”孔晴先是一愣,随即躲闪着目光道;“我和赵老弟一样,也是来劝人迷途知返的。” “那真是巧啊,哈哈。” “是啊,哈哈哈。” “哈哈哈。” 三人相视而笑,谁也没有戳破对方的谎言。 就在这时,负责报名登记的金陵学生语气不善地打断了三人的叙旧。 “喂!你们三个到底报不报名?不报名赶紧走开,别站在那儿挡路!” 下一刻,孔晴赵桐苏亦恒三人嘴中不约而同地喊出同样的话:“报!当然报名!” 第258章 灭的就是他凉国! “张亮,你去准备准备,和高昌的联盟已经谈下来了,咱们很快就得带兵出使高昌了。就准备香水香皂,西域人体味重,这东西带过去绝对能大卖……” 傍晚下值,李凡坐上马车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忽然发现身边没人,忍不住大声找起人来。 “张亮?张亮!” “老爷,我来了!” 张亮一溜小跑着寻了过来。 李凡奇怪道:“你跑哪去了?叫你半天都不见人影。” “老爷,金陵大学孙宏达教授传来消息,今年的报名人数已经达到两万人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大学的教学计划了。想问大人要不要停止报名。” “停止?为什么要停止报名?” 李凡眼睛一亮,一脸兴奋:“既然报的人多,那就办一场招生考试呗!” “本侯亲自出题,糊名判卷,择优录取。就这报考热度,到时候再出一本五年大学三年模拟,绝对能大卖。” 李凡兴奋说着,笑容逐渐变态起来:“这个味儿才对嘛!大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要是没个门槛怎么能行?” “哈哈哈,教辅材料,辅导班,题海战术必须搞起来!他娘的,老子淋过的雨,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撑起伞来!想上大学?都给老子疯!” 张亮看着李凡自顾自地说着胡话,无语地翻起了白眼。 别人会不会疯他不知道,但他家老爷现在绝对又发疯了。 …… 青云书院,大儒陈雪风听到国子监被关闭的消息,整整一天没有出门。 “老师,身体要紧,您再气也不能不吃饭啊!” 陈雪风的弟子白崇文硬着头皮走进老师的书斋将饭盒送了进去。 “我不吃!” 陈雪风一把将摆好的饭菜扫到地方,破口大骂道:“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连个国子监都保不住,朝廷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 “就算是一群猪狗也不至于把事情闹成这样!那个王柬之马庸简直是一群废物!” “老师,您不是一直瞧不上国子监吗?” 白崇文皱眉道:“国子监虽然关了,但我们青云书院毕竟没事。来年出仕人数肯定有所提升的。” “你还想着出仕?” 陈雪风冷哼一声,怒气冲冲道:“陛下宁愿抬举那个什么大学,从一群低贱工匠里面选官,也不提民间书院。陛下那是在针对国子监吗?陛下那分明是在对付我们儒生!” “啊?” 白崇文一脸震惊:“那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 陈雪风面色阴沉,满脸嘲讽道:“陛下既然看不上我们这些文人士子,我们又何必自讨不快呢?” “你把我的话传下去,大夏天子被奸臣蒙蔽,不尊圣人,不敬苍天,竟然废除国子监,重用大学这种粗鄙不堪的歪门邪道,此乃亡国之兆。因此,我青云书院弟子应严修己身,所有人一律不得出仕!” “是,弟子这就吩咐下去。” 白崇文没有丝毫犹豫道。 “去吧!” 陈雪风捋着胡子,得意道:“有我青云书院带头抵制朝廷,天下书院必纷纷响应。不出五年,大夏必然无人可用。届时陛下便会知道我等对大夏的重要了。” …… “姜将军!北都一别,姜将军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威武了。” 望月楼里,李凡笑容满面地将姜子仁姜将军请入包间。 “李侯爷有事请直说。” 姜子仁客气生疏地回答道。 和李凡在北疆共事一年,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姜子仁对李凡还是很认同的。 可偏偏他那个从小定下的未婚妻对李凡有点不一般,这让姜子仁在面对李凡时平白多了几分尴尬。 “我准备带兵前往高昌,缺一个领军的将军。” 李凡开门见山道。 “李大人这是何意?” 姜子仁满心不解。 “大夏已经与高昌结盟,由本侯带五万兵马和虎蹲炮前往高昌。” 李凡语气平静地说着,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写了一个“凉”字。 姜子仁瞪大眼睛,一脸愕然地看向李凡。 “高昌会出十万兵马与我们一起保护丝绸之路,保护贸易顺利进行。” 李凡笑着点点头,随即又写了一个“魏”字。 姜子仁呼吸一滞,眼中一片灼热。 “高昌与大夏毕竟千里之遥,所以本官必须找一个熟悉并且可以交付后背的人代为领兵。” 李凡抹去桌上水渍,笑容满面道:“不知姜将军可愿随本侯一同前往高昌,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 “我……” 姜子仁面上尴尬,想要答应,却又似乎顾虑着什么。 李凡悄悄叹了口气。 因为林清雅的亲近,姜子仁心中有刺,这一点李凡很清楚。 所以想要说动姜子仁就只能用阳谋。 毕竟,光明磊落并且充满正义的姜子仁,绝对不会拒绝为将士报仇,拒绝任何攻打大夏机会的。 “你愿意一起吗?” 李凡盯着姜子仁,语气强烈地再次发出了邀请。 这一次,姜子仁没再拒绝。 “好,我们一起。” 姜子仁说着,举起酒杯。 李凡见状,斟满酒杯,笑着与姜子仁一饮而尽。 “那么本侯就请姜将军多多关照了。” …… 凉国王宫里,凉王张雄听到大王子张匀的死讯,当场掀了桌子。 “李凡!林清寒!你们欺人太甚!” 巨大的书案翻滚着砸在地上,笔墨纸砚与书册当即洒了一地。 吓得满宫奴仆纷纷跪倒在地,一声也不敢发。 “亏本王还以为你们大夏真的准备选拔皇夫,迟迟没有召见魏国使者!” 张雄怒吼着,一脚踹倒了烛台。 “没想到你们不仅当众羞辱我凉国,居然还如此心狠手辣,一声不吭便杀了我儿。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殿内依旧没有人敢出声。 张雄看着一众瑟瑟发抖的宫人,面目狰狞地冲了上去拳打脚踢。 “来人!快来人!” “去给本王传唤魏国使者!” 凉王张雄怒吼着,瞪着眼睛恨恨看向大夏的方向:“本王一定要灭了大夏,让李凡,还有林清寒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我要让他们通通为我儿偿命!” 第259章 我要打闪电战 一个时辰后,魏国使者郭胜终于来到凉王宫,进入整理过的大殿。 “魏国郭胜见过凉王陛下。” 郭胜笑容满面道:“凉王此番召见外臣,可是听到了夏国的消息。” 凉王张雄脸色难看,冷哼一声道:“魏使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毕竟是老对手了,肯定要盯得紧一些。” 郭胜微微一笑:“不知凉王如今有何打算?” 张雄沉着脸盯着郭胜好一会儿,这才询问道:“若是本王答应与魏国联盟,兵对大夏用兵,魏国能提供什么?” 凉王到底还是低头了。 郭胜心中一阵得意。 说起来他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大夏李凡。要不是他杀了张匀,凉王只怕还会坚持座一棵墙头草,如何会轻易答应与大魏共同南下呢? “陛下,我大魏带甲百万,均是骁勇善战之辈。凉王陛下希望我们出兵多少,我们便能提供多少。” 郭胜一脸骄傲地回答着,将问题踢了回去:“关键还在陛下你有没有对大夏出兵的决心。” “陛下,我大魏是不会为一个摇摆不定,随时可能反悔的盟友出兵的。” 虽然是最为简单的激将法,正处于丧子之痛的凉王张雄马上中了计:“林清寒害了我儿,本王身为人父,安能不为爱子报仇?” “凉王陛下爱子心切,外臣敬佩不已。” 郭胜拱手道:“既然如此,外臣这便去信魏国……” “不急。” 张雄忽然打断了郭胜。 “既然魏使确认了本王的决心。那么本王也有一事需要魏使给个答案。” “魏国与夏国早已停战议和,至今仍开放着贸易互市。两国关系如此融洽,魏使忽然来游说本王对夏国出兵,可是贵国皇帝的意思?” 张雄似笑非笑地询问道。 魏国皇帝无子,魏国长公主与晋王争权争得十分厉害。因此凉王并不会完全信任郭胜的承诺。 郭胜闻言心中一惊,面上却滴水不漏道:“陛下,与夏国议和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两年,已经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 “当初停战是受限于国力,到经过两年多的休养生息,早已今非昔比,积攒了足够的钱粮。因此长公主那套与夏国发展贸易的观念已经过时了。” “现如今,长公主殿下一味讨好夏国的,早已引起了陛下的猜忌。正因为长公主殿下胳膊肘往外拐,我朝陛下早有了南下之意。因此更看中的是我们晋王殿下。” 郭胜笑容满面道:“所以凉王陛下大可以放心,只要联盟达成,我魏国大军随时可以南下!” 张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若是本王对大夏出兵,那你们晋王能调动多少兵马援助本王?” “二十万如何?” 郭胜笑道:“只要陛下出兵,我大魏便可援助西北二十万兵马,同时出兵三万直指北都,两线大军压境,必能打夏国一个措手不及。” “届时,我两国大军便可以长驱直入,马踏金陵,共同瓜分大夏。” 说着,郭胜暗示意味十足地诱惑道:“到了那时,大夏亡国。外臣可以提魏国承诺,凉王陛下您想要如何处置李凡与林清寒都可以。” “好!” 凉王张雄大喜:“既然如此,那就麻烦魏使把消息送回魏国了。” …… 高昌王宫,高昌王帕孜勒躺在塌上喝药,一名侍卫忽然兴奋地闯入寝殿。 “陛下,阿依古丽殿下来信,说是与夏国的结盟达成了!她正跟着夏国援军一起返回高昌。” “好好好!咳咳,咳咳咳。” 帕孜勒闻言大喜,刚说了两句话,便趴在塌上剧烈咳嗽了起来。 “既然夏国愿意出兵援助高昌,本王死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咳,咳咳。” 高昌王心情激动地说着,报信侍卫却一脸难堪,忧心忡忡道。 “可是陛下,殿下还送来一条消息,说是凉国大王子张匀死在了大夏,殿下说凉王张雄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出兵阻拦大夏军队。” “凉国大王子死了?” 高昌王帕孜勒心中一惊,随即更加激动动了。 “好!张匀死的好啊!如此一来凉国再无与夏国交好的可能,我们与夏国的合作彻底稳了!咳咳咳……” 经过一番剧烈的咳嗽,高昌王终于平静下来,从塌上坐起身:“快,传本王命令。让宰相立刻集结兵马阻拦凉国,迎夏兵与我儿回家!” …… 与此同时,李凡躺粮草车上,百无聊赖地数着星星。 “一颗两颗……果然,还是古代空气质量好,星星亮啊!” 李凡正感叹着,身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李大人,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属下找了你好半天!” 姜子仁骑着马向粮草车大喊道。 李凡从车上探出头来:“姜将军有事?” “确实有事。” 姜子仁点点头:“李大人准备什么时候让队伍停下休息?连夜行军,将士们心中会有怨言。” “你说的有道理。” 李凡点点头,就在姜子仁以为他要下令休息的时候,忽然开口道:“传本侯命令,从今天开始,每日伙食另加羊一千头,让大家伙儿坚持坚持,连夜赶路,等到了地方,一定会好好让大家休息。” 姜子仁闻言一愣:“可这是不是太赶了?” “没办法啊!” 李凡叹了口气,无奈道:“凉国大王子张匀死在金陵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凉王肯定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并且开始准备报复了。” 李凡说着,起身坐在了粮草车上。 “为今之计,只有加速行军,赶在凉王军队集结完毕前赶到凉国边境,抢先动手。” “只有利用时间差打凉国一个措手不及,快速蚕食凉国国土,扰乱凉国军心士气,我们才可以一举灭凉。” “兵贵神速。姜将军熟读兵法,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李凡的声音高高地传了出来。 姜子仁听着李凡的安排连连点头,十分无奈道:“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我没跟你说吗?” 李凡闻言一愣,随即干笑几声,果断将祸甩了出去。 “一定是张亮偷懒没告诉你!姜将军放心,回头本官一定替你好好骂……不,好好揍他!” 第260章 杀他个措手不及 姜子仁一脸幽怨地看着坐在草车上装傻的李凡。 就冲李凡这表现,他哪里不知道李凡这是忘了和他说了? 姜子仁深吸了好几口气,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笑容:“那就拜托李大人了。” 姜子仁离开不久,李凡忽然听到身后草堆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辆车这是招了耗子了? 可这车还在往前走呢,耗子应该没有这么厉害吧? 李凡心中疑惑,循声找了过去。 就在这时,只见草垛一只白皙猛然出现在李凡的视线里。 李凡吓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中吐出来,当场大叫一声,摔坐在了草堆上。 “李凡,快拉我一把!我快掉下去了。” 阿依古丽的声音自草堆下传来,瞬间粗暴地将李凡的心脏塞了回去。 “你一声不吭地跑过来干什么?知不知道会吓死人的!” 李凡抱怨着,却还是将高昌公主阿依古丽拉上了粮草车。 “我来找侯爷你啊!” 阿依古丽艰难地爬上辆车,笑盈盈地看着李凡。浅色的眸子映衬着李凡与一片夜空,看起来格外动人心魄。 “殿下找本官有什么事?” 李凡扫了一眼衣着清凉的高昌公主。 目光顺着阿依古丽白皙细腻的腰肢缓缓移到那一双长腿上,悄悄咽了口吐沫。 有一说一,阿依古丽这身段真是绝了。 李凡悄悄感叹着,一本正经地将视线从阿依古丽身上移开:“夜里太凉,殿下的事情早点说完就早点回去吧!可别在车上染了风寒。” 阿依古丽刚摆出妖娆的姿势,就听李凡不解风情地赶人,笑容微微一僵。 “李大人不愿意本公主陪你吗?” 阿依古丽一脸幽怨地靠了过去。 “好好说话,你再挤本官就掉下去了。” 李凡嫌弃地推开了高昌公主。 见李凡死活不接招,阿依古丽一脸无奈:“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早该如此了。” 李凡点点头,听得阿依古丽又是一阵火大。 “这不是去高昌的路。所以我们这是在赶往凉国,对吗?” “殿下居然发现了?” 李凡惊讶地看了眼阿依古丽,眼中却没有半点被拆穿的惊慌。 阿依古丽默默叹气,神色凝重道:“李大人,您不去汇合高昌大军,这是打算直接去打凉国吗?” “殿下真是聪慧。” 李凡笑着敷衍道,看得阿依古丽更加焦急了。 “李大人,西凉铁骑足有十万之数,而且极为凶悍。李大人只带了五万兵马,只怕根本无法抵抗凉国大军吧?” 阿依古丽委婉地说着,但那语气已经近乎质问李凡为何如此不智。 “殿下这是觉得本官打不下凉国?” 李凡挑眉询问着,阿依古丽一脸假笑,十分违心道:“本宫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殿下说的话怕是殿下自己都不信吧!” 李凡淡淡看了阿依古丽一眼。 阿依古丽羞赧地低下了头,不敢与李凡对视。 “殿下的忧虑本官知道。所以本官也有一句话要告诉殿下。” 阿依古丽愕然地抬起头,只见李凡脸上满是笑容:“西凉骑兵也不是无敌的。” “李大人,我觉得你可能小瞧了西凉骑兵……” 阿依古丽皱眉道。 李凡看着行军的方向,缓缓在粮草车上站了起来:“前面就是夷道城了。等本侯打下了它,你很快便可以见证这件事了。” …… 两日后。 夷道城头,午后阳光暖洋洋的,照得人昏昏欲睡。 凉国守军正打着哈欠靠在城墙上休息,忽然被一阵轰隆隆的声惊醒。 “发生什么了?” 守城的士兵茫然地站稳身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什么?沙尘暴吗?” 守城将领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城外逐渐刺进骤然滚滚烟尘。 “不太像啊!再说起沙尘暴时应该不会打雷吧?” 参军回答着,也跟着研究起来。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烟尘越来越近。 在大夏骑兵距离夷道城几百米的时候,一面大大的夏字的大旗在烟尘滚滚中若隐若现,守城将军与参军终于看清了城外来的到底是什么。 “是夏军!” “夏军打来了!敌袭了敌袭!” 守城将军与参军惊慌地大喊了起来,瞬间驱散了所有守城士兵的瞌睡。 “快!快关城门!” “弓箭手!弓箭手呢?”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毫无准备的夷道城城头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姜子仁已经带着骑兵杀到了城下,抢在城门关闭前冲进了城内。 “缴械不杀!” “守城将领速速投降!” 大夏骑兵一声又一声地高呼着。本就没有准备的凉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扔下刀斧弓箭,跪在了地上。 城外,李凡受到城头传来的信号,笑容满面地看向高昌公主阿依古丽。 “殿下,进城吗?” “灭凉首战大捷,想必能从城中得到不少补给。晚上举办一场庆功宴会怎么样?” …… 虽说是庆功晚宴,但毕竟是在帝国境内,不好饮酒。所以没几个时辰,庆功宴会便匆匆落幕了。 “老爷,姜将军,属下已经依照命令搜刮了整座夷道城的粮仓和银库。下一步该做什么?” 张亮匆匆跑进房间大声汇报道。 李凡与姜子仁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装车,拉到城外。” “张亮,接下来的几天你就跟着姜将军吧!有一个艰巨的任务需要你们来做……” …… “张平,出征的粮草准备得如何了?” 凉国王宫,凉王张雄看向自己的二子张平,认真教育道:“此番出征事关重大。粮草筹备疏忽不得。” “只要我们联合魏军打到金陵,就可以抓住林清寒和李凡,将那对奸夫淫妇千刀万剐,为你兄长报仇了!” 张雄正洋洋得意地说着,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大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夷道城失守了!” 一名内侍拿着军报,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慌张地跪在了地上。 张雄张平父子听到传信,顿时大惊失色。 “夷道城失守了?这怎么可能?” 张平惊讶地站了起来。 张雄更是勃然大怒:“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攻打我凉国?难道他们就不怕我凉国十万铁骑一出,让他们死无全尸吗?” 第261章 诱敌深入 “还能有谁?必然是高昌王那个老不死的!” 张平满脸不忿道:“要不是高昌勾搭上了夏国,兄长也未必会死在大夏。” “回大王,二殿下,攻打夷道城的人打得是夏国旗号。” 二王子张平闻言一愣。 “大夏?怎么可能?金陵那么远,大举兴兵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殿下,可敌兵打出来的旗号真的是夏国啊!” 报信内侍举着战报小声道:“一共两面旗子,一面是夏,一个面定海侯李凡的李字旗。前线斥候已经确定来者是夏兵无疑。” “李凡!” 凉王张雄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忍着怒火询问道:“夏国来了多少人?” “回陛下,据探子回报,进入夷道城的夏兵将近有一万人。” “一万人?” 张雄顿时被气乐了,当即冷笑起来:“区区一万人也敢犯我凉国?本王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竟然自己找过来了!我看夏国那帮人真是活腻了!” 听到父亲的嘲笑,二王子张平眼睛一转,起身请战。 “父皇,李凡害我兄长在先,如今又不知死活来犯我凉国,儿臣愿领骑兵五万前往夷道城,灭了此寥,为兄长报仇!” “好!” 凉王张雄闻言大喜:“平儿既又此心,为父便封你为讨定凉大将军,率五万骑兵灭了夏兵!” “待你得胜归来,本王便会便会昭告天下,由你来继承你长兄的世子之位!” …… 四日后,定凉大将军张平率五万骑兵千里奔袭,来到夷道城下。 “报告大将军,夷道城内并无夏国兵马,一万夏兵已在一个时辰前弃城而逃,整座城池已被劫掠一空!” 张平闻言大笑:“李凡这胆小的怂货,这是听到本王带五万铁骑的风声,被吓跑了吧!” “定是如此。” 参军廖长忠配合地拍起了马屁:“听说夏国那位定海侯手无缚鸡之力,打仗全靠手下拼命?这次独自出征,自然便漏了怯了。” 二王子张平顿时笑容满面。 夏国这位定海侯还真是一个好人啊! 不仅杀了张匀这个占着世子之位的蠢货,还千里迢迢跑来凉国给他送人头,让他为那个蠢货兄长报仇助他登上世子之位。 等他抓到李凡,一定会仁慈地给这位绝世好人一个痛快。 “廖参军说得对。” 张平点头赞同着,忽然大声下令道:“传本将军命令,全军分兵五路,全速追击,合围李凡!” 随着命令下达,五万钢铁洪流流水一般分为五路,气势汹汹地向着打着李字旗的夏兵追去。 五万战马的马蹄声响彻山野,扬起尘土更是铺天盖地,使得前方逃窜的一万夏兵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看得凉国二王子张平心中豪情万丈。 “廖参军,你看那个李凡那个狼狈的样子,想不想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老鼠!” 张平洋洋得意道。 “看他跑得如此狼狈,本将军还真有点不忍心杀他了。这位定海侯如此废物,本将军还真有点胜之不武。” 张平看着左右逃窜,四处碰壁,最后被逼得爬上一座小山丘的夏军,一脸唏嘘。同时被自己的善心感动得热泪盈眶。 “二殿下英明。” 参军廖长忠敷衍地回答着,警惕地看着周围茂密的树丛,眉头悄悄拧紧。 “殿下……” 廖长忠想要说话,张平看着被团团围住困于一座小山的李凡,兴高采烈道:“围山!给本将军把李凡逼下来!” “殿下不可!” 廖长忠脱口而出道:“此地植被繁茂,四面环山,不仅不利于骑兵突击,若有埋伏,我军怕是插翅难逃。” “所以依属下浅见,我军应以稳妥为先,徐徐图之,以免冒进入了李凡圈套。” 廖参军认真地分析着,但张平早已被近在咫尺世子之位迷了眼睛,哪里听得进去劝谏? “廖参军多虑了。” 张平一脸不以为意道:“李凡此人不通兵法,不懂兵事。不过是一个侥幸得了夏国女帝青眼的小白脸罢了。如何能想到在此地设伏反杀?” “殿下,小心为上啊!” 廖参军语重心长道。 张平摆摆手,自信满满道:“廖参军不必再说了。” “我凉国骑兵来去如风,即便又埋伏又能如何?” “如今李凡已经被困山上,优势在我。我等若还畏缩不敢上前,岂不是让人笑我张平无胆,平白惹人笑话?” “殿下!” 廖长忠还想再劝,张平却已经半句话听不进去了。 “本将军心意已决,廖参军若是不敢进攻,就留在此地便是!” 张平说着,大声命令道:“传令各军,准备攻山!” 与此同时,李凡已经带兵逃到了山丘的山顶。 “大人,我们被凉军围住了!现在怎么办啊?” 带队的校官满脸紧张。 “慌什么?把虎蹲炮给老子都摆出来!” 李凡一脸淡定地说着,掏出手枪向天上开了一枪。 听到熟悉的枪声,与姜子仁埋伏在四周的张亮心中一喜,拍着姜子仁嚷了起来。 “姜将军!老爷的信号到了!” 姜子仁看了张亮一眼。高声下令:“滚木落石,放!” 早有准备的士兵纷纷斩断固定石块木头的绳索,不计其数的巨木石块顺着山林滚下。 听到隆隆的声响,凉国二王子循声看了过去,顿时吓得亡魂皆冒,扯着嗓子高呼了起来:“敌袭!盾牌!有伏兵!” “退!快退回去!” 参军廖长忠也大声喊了起来。 但已经迟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堵住了五路凉军的退路。 “殿下,怎么办?退路断了!” 廖参军脸色难看地汇报道。 张平心中虽然悔恨万分,却此刻却完全不敢表现出来。 “先不管退路,传令全军,先冲上去将李凡拿下,我们就还有生机!” 张平黑着脸,硬头皮说道。 话音未落,山丘上忽然传来一片巨响,惊得凉军战马不安地来回踱步,纷纷嘶鸣起来。 “又发生什么了?” 张平茫然地询问着,数十颗炮弹从四面八方砸下,落入了军阵。 只是短短一瞬,便有七八名骑兵与数十战马在第一轮火炮攻击下血肉横飞。 凉国骑兵哪见过这种攻击手段,瞬间吓得哇哇大叫。骑兵胯下战马更是惊恐地嘶鸣着,甩下身上兵卒,在军中乱跑起来。 一时间,被炮弹砸死的砸死,被摔下马的摔下马,被撞到撞到被踏伤的踏伤。凉国骑兵为逃离炮弹马蹄纷纷四处逃窜,很快便陷入一片混乱。 炮轰了三轮。 李凡看着陷入混乱的凉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弓箭手出战!全歼凉军,一个不留!” 第262章 打到服为止! “放箭!” 在李凡下令的时候,埋伏在周围的姜子仁看准时机,发出了同样的命令? 下一刻,比炮弹更加密集的箭雨顷刻间落入了凉军。 大批大批的凉国骑兵割麦子一般倒下,一时间,凉兵的惨叫声痛呼声不绝于耳。 二王子张平茫然地看着四周越来越少的骑兵,看着廖参军和一名名护卫,中箭倒在血泊之中,心中既心痛又绝望。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张平不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李大人有令!杀光凉军!一个不留!” 山丘上传来一阵高呼。 姜子仁带着埋伏两日的四万兵卒杀下山丘。 手起刀落间,张平眼前顿时天旋地转,喷血的脖颈从视野中一闪而过,很快便没了意识。 不多时,张亮提着张平的脑袋找到了李凡。 “老爷,这个应该是将军首领。我在山上看得明明白白,就是他在发号施令。” 张亮兴高采烈地说着。 李凡打量着张亮,仿佛能在张亮身后看到一条摇到飞起的尾巴。 “做的不错。” 李凡夸赞一句,捂着鼻子从张平脸上移开视线:“查清身份后就和下面的尸体一起烧了吧!别引起瘟疫。” “等等!” 高昌公主阿依古丽忽然出现在李凡身边,满脸震惊地看着张平的头颅。 “这是张平!你居然又杀了凉国二王子张平?” 阿依古丽的尖声叫破了张平身份。 李凡也惊了:“你说这是谁?” “张平,这绝对是凉国二王子张平!” 阿依古丽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李凡面上一僵,盯着人头看了许久,这才勉强从这张脸上找出几分张匀的影子。 “他真是凉王的儿子?怎么跟张匀一点也不像呢?凉王不会被绿了吧?” 李凡摸着下巴猜测道。 阿依古丽一听,心中又是无奈又是焦急:“李大人,您怎么还有心开玩笑啊?” “凉王一共就两个儿子。您先杀张匀,如今又杀了张平,凉王若是得知,必然不过放过你……” “巧了,本侯也没打算放过他。” 李凡不以为意地笑道,示意把文书将战功记好:“这是姜将军杀的的吧?记上记上,回头报捷一定要重点写,知道吗?” 阿依古丽见李凡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得更加着急了。 “李大人!凉王……” “行了,你也别凉王凉王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凉皮的呢!” 李凡烦躁地打断了阿依古丽倨傲道:“凉国有十万铁骑,我已经知道了。不过现在不是已经被干掉五万了吗?” 阿依古丽顿时一愣。 李凡傲慢地扫过高昌公主身边带着的侍卫,满脸轻蔑道给:“我希望你认清一点,畏惧凉国骑兵的只有你们高昌,不包括我们大夏。” “对!不服轰他娘的!” 张亮一脸骄傲,大声喊着不知何时从李凡嘴里听到的话。 “对!轰他娘的!” 李凡的私兵嗷嗷怪叫着跟着大声起哄。 高昌公主假笑顿时裂开了,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 她将李凡请回高昌是不是做错了? 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会看不透高昌的小算盘,能被她利用吗? 高昌这一次不会引狼入室了吧? …… 五天后。 “陛下,乌图克将军在大夏边境并没有接到公主殿下。大夏真的答应与我们的联盟了吗?” 高昌王宫里,高昌宰相阿里甫脸色难看地来到高昌王塌前。 帕孜勒闻言一怔,放下药碗询问道:“会不会是军队行进速度慢,所以路上耽搁了?阿依古丽不会骗我的。” 宰相阿里甫神色凝重: “陛下,为了迎接殿下与夏使,我们调动了那么多兵马肯定已经惊动了凉国。陛下可曾想过,若是阿依古丽殿下没有带回大夏援军,我高昌将面对怎样的困局?” 高昌王帕孜勒脸色惨白。 就在这时,一份急报被送到了高昌王的床前。 “陛下,凉国急报。凉王张雄已经与魏国结盟,七日前已经集结五万骑兵离开了王都,去向不明!” 报信侍卫单膝跪地,宰相阿里甫顿时大惊失色。 “凉国出兵了?” 高昌王帕孜勒急火攻心,再一次剧烈咳嗽了起来。 “凉国……咳咳,出兵肯定是冲我们高昌来的,咳咳……张雄可恶……你一定要把我儿接回来!” 阿里甫长叹一口气:“陛下,现在不是是否能接到阿依古丽殿下的问题。” “凉国已经与魏国结盟,可见张雄是狠了心要灭我高昌。高昌这一关不好过啊!” 帕孜勒好不容易不再咳嗽,听到这话顿时满面愁容:“宰相可有办法?” 阿里甫瞄了一眼卧在病榻伤上的高昌王,摇着头:“臣无计可施。” “真的没办法了吗?咳咳,你可是宰相!” 帕孜勒满脸痛苦道。 宰相又如何?宰相又不是万能的。 阿里甫心中无比清醒。 事到如今,比起死撑到底给高昌王室陪葬,还不如早早劝说高昌王投降,保全自己一家的荣华富贵。 如果运气好,得到凉王的赏识,或许还有机会夺回自己原本的权势。 阿里甫这样想着,长叹一声道:“陛下,我高昌西有猛虎,东有恶狼。大夏虽表示愿为盟友,但毕竟远在千里之外。” “公主殿下虽然说大夏答应了出兵相助。但大夏是否真的出兵,出了多少兵,那个李凡有没有胆量对上凉国都不得而知。” “陛下,以目前的形势,想要保全高昌已然是不可能了。不若陛下将阿依古丽殿下嫁与凉国王室,投降凉国。高昌子民或还有一线生机。” 高昌王帕孜勒沉默着,眼中满是绝望。 阿里甫见高昌王犹豫,急忙催促起来:“陛下不要犹豫了。若是等凉国打过来,一切可就都来不及了!” “阿依古丽毕竟还没回来。此事总归得问问她自己的意见。” 高昌王帕孜勒满脸痛苦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王宫侍卫再一次进入寝宫。 “陛下,阿里甫大人,凉国使者求见,说是奉凉王张雄之命前来劝降!” 第263章 凉王自嗨 “陛下,凉国使者必定是来下最后通牒的。陛下要抓紧机会,切莫不可再犹豫了啊!” 高昌宰相阿里甫一脸认真嘱托道。 不久,凉国使者何玢趾高气扬地来到了大殿。 “本使代表凉国而来,高昌王竟然让本使等了这么久。高昌王您这身体要是撑不住,就早早向我凉国投降,别硬撑着了。” 何玢看着靠在王座上的高昌王,满脸讥笑。 “大王,我凉国铁骑已经整军出征。若是此时投降我凉国,或许没了劳心事,或许还能多活几个月。” 高昌王帕孜勒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放肆!你竟敢对我王无礼!” 高昌王身边的侍卫拔刀怒斥道。 “无礼?高昌王。我凉国最讲礼不过了。” 何玢却丝毫没有在意,嚣张地笑了起来:“想必陛下早已知道,我凉国已经联合魏国,正准备集结铁骑一扫天下。” “今日本使来知会高昌王一声,请凉王放弃抵抗开城投降,这便是我凉国的礼!不知高昌王可愿接本使这一礼啊?” 何玢倨傲地看着高昌王,说出的话却记得高昌王浑身发抖。 “陛下,凉国使者话虽说的难听了些,确也不是全无道理。” 宰相阿里甫一脸紧张地向高昌王帕孜勒使着眼色:“陛下还应为高昌百姓着想,仔细斟酌。” 何玢听着高昌宰相的话,只觉得阿里甫十分识趣,笑容满面地附和道:“是啊,高昌王你可要想好了。” “今日是本使来劝降,明日可就是铁骑和刀兵来你这高昌王宫了!” “你……咳咳,咳咳咳。” 高昌王帕孜勒听着自家宰相与凉国使者一唱一和,面上一片惨白,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就在这时,王宫使者忽然惊喜地来到殿下,对高昌王恭恭敬敬一礼。 “陛下,阿依古丽殿下派人传信了!” “我儿派人来了?好好好,快请进来!咳咳。” 帕孜勒顿时满脸喜色。 下一刻,一名跟随高昌公主阿依古丽前往大夏的侍卫走上大殿。 “陛下,阿依古丽殿下跟随夏使已进入凉国境内。如今已经打下了包括夷道城在内的五座城池,特派小人前来报信,知会大王一声。” 高昌王帕孜勒闻言一愣,凉国使者何玢顿时冷笑起来。 “荒谬!我凉国兵强马壮,将士骁勇善战,怎么可能一声不响地被人拿下那么多座城池?” 何玢傲慢地说着,眼中满是轻蔑:“高昌王,你想拒绝我梁国的招降,也不必找人演戏,用如此漏洞百出,一看就有问题的谎话骗人吧?” 高昌王眉头紧皱,只是叫人将侍卫手中的信取了过来,并没有说话。 是啊,阿依古丽就算想哄她,也不至于找一个如此离谱的借口吧? 凉国铁骑的凶猛世人皆知。更何况凉王派出的可是五万骑兵。 夏人即便再厉害,怎么可能在赶了那么久的路后打败五万铁骑呢? 高昌王帕孜勒心中疑惑,拿到信件后飞快地翻阅起来。 “高昌王陛下,贵国公主的信看完了吗?看完了。就给个答复吧!” 看着高昌王拧紧的眉头,何玢不耐烦地催促道:“高昌究竟是战是降,大王给个答复,本使也好回去复命。至于什么拿下五座城池……” 何玢拉长声音,满眼嘲讽地撇了撇嘴:“……这样的笑话,高昌王还是不要再提了。” “本使可以把这句话当做笑话听听,但我们陛下却未必。如此恶毒的传言,我朝陛下当做挑衅也不一定。” 凉国使者何玢毫不掩饰地威胁着。 宰相阿里甫见状,低声附和道:“大王啊,就算像阿依古丽殿下所说,夏兵出兵援助高昌,可大夏与高昌毕竟相距甚远。” “夏军千里迢迢而来,定然疲惫不堪,怎么可能还有余力打下凉国城池?只怕阿依古丽殿下已经被夏人控制,被逼迫着写了这样一封信。陛下一定要明察秋毫,万万不可错过保全高昌的良机。” 高昌王帕孜勒满心犹豫。 阿依古丽的信他已经看了。 上面的字迹的确是女儿的字迹,只是写在纸上的内容却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以至于让他完全不敢相信那些攻打凉国的过程是真的。 “再等等看吧!” 许久之后,高昌王帕孜勒哑着嗓子开口道:“阿依古丽是不会骗本王的。” 听到高昌王的话,凉国使者冷哼一声,当场拂袖而去。 “既然大王不愿收我凉国的礼,那本使可就这么回复凉王陛下了。希望大王日后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宰相阿里甫见状顿时慌了。 “诶诶诶,何大人!再谈谈啊!你怎么就走了呢?” 阿里甫追着何玢几步,转过头来恨铁不成钢对高昌王道:“诶呀,大王,你怎么能这么生硬拒绝凉使呢?” “得罪了凉使,我们高昌唯一一次机会可就没了啊!” 说完,阿里甫扔下高昌王,追着凉国使者何玢跑出了大殿:“何大人!何大人等一等……” …… 而在凉国王都,凉王张雄也在见魏国使者郭胜。 “大王,魏国大军已经从魏都出发,再有一个月就能抵达凉国了。” “好好好!” 凉王张雄满脸喜色:“本王就知道,晋王殿下在朝中如日中天,说话一言九鼎,还是很靠谱的。” 说完,凉王笑容满面地邀请道:“郭先生,我凉国骑兵准备今日出征,若郭先生今日无事,不随本王前去观礼?” “那外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郭胜笑着,跟着凉王张雄来到皇城城墙。 张雄走上城楼,看着整齐列队的五万骑兵,不由得心潮澎湃。 有如此雄兵,大夏李凡算什么,高昌又算得了什么?有了魏国相助,只怕灭了高昌,马踏金陵不比碾死一只蚂蚁更难吧? 这样想着,凉王深吸一口气,高声开始讲话。 “各位将军,各位勇士。” “大夏不义,无端杀害我儿,出兵犯我凉国国境,偷袭拿下了夷道城,兵在我们凉国城中烧杀抢掠!” “如今本王心意已决,准备出征讨贼,赶走入侵者,扬我国威!” 张雄朗声说着,锐利的目光扫过城下兵马,大声询问道:“各位可有信心为本王夺回凉国地土地,杀光夏人,马踏金陵?” 话音未落,城下便响起震耳欲聋的喊声。 “有有有!” “杀杀杀!” 第264章 劳资就没见过凉王这么贱的人 “好!” 凉王张雄满意地看着城下兵马,继续高声鼓舞道。 “五日前,本王已经派出五万兵马直奔夷道城,此时定然已经是全歼夏军,斩杀来犯将领,活捉李凡。” “而我们,眼下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进大夏!” “杀进大夏!杀进大夏!杀进大夏!” 五万将士配合地高呼道。 张雄笑容满面,抬手压下喊声:“在大夏,有数不清的美女美酒,有堆积如山的白银真金,有足以铺满全城的精美丝绸。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杀光夏人,抢光财富,攻破金陵,为我凉国勇士复仇!” “复仇!复仇!复仇!” 城下骑兵听到凉王的话,心潮澎湃地欢呼大吼起来。 “杀光!抢光!为勇士复仇!” 众人喊着,就仿佛他们已经打下了金陵,已经抢到了数不清用不完的财富。 就在这时,街道上忽然响起了马蹄声。一骑飞骑大喊着冲向了城门。 “战报!夷道城战报!” 王城外,整装待发的骑兵纷纷退到两旁,让出了一条道路。 “二王子五万骑兵误入埋伏,在丘山下全军覆没!姑臧、休屠、张掖、西海四城失守!” 传令兵大喊着奔到城下,跳下马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地上。 王城外,誓师的将士听到战报,顿时一片哗然。 先行军输了,还全军覆没? 这怎么可能? 凉国骑兵来去如风,纵横荒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若是败在攻城也就罢了,怎么可能在野外被人埋伏,全军覆没? 凉国将士满心疑虑,张雄脸上的笑容更是瞬间消失。 “你说什么?你在骗人的是不是!” 张雄抓紧城墙,厉声质问着。杀气腾腾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跪在地上的传令官吓得连头也不敢抬,双手将战报举过头顶:“大王,战报在此。” 整装待发的五万将士死死盯着那份如重千钧的战报,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张雄的目光同样落在城下那封战报上。 下一刻,凉王张雄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急切地询问道:“我儿张平呢?他在哪里?” 传令兵没有回答。 张雄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摇摇欲坠。 “这是假的!我儿一定不会输!” 凉王大声说着,也不知是在安抚将士,还是欺骗自己。 那可是五万铁骑啊! 就算五万头猪,全杀了也得杀上几天吧?怎么可能全军覆没了呢? “大王……” 郭胜皱着眉,想要提醒张雄取来战报。 张雄却忽然眼前一黑,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在地。 城楼上顿时响起一片惊慌的呼喊。 “大王!” “大王你怎么了大王?” “快来人,大王晕倒了……” …… 等凉王张雄醒过来的时候,整座王宫都处于一片阴云之中。 “战报呢?” 张雄回想起了发生了什么,脸色难看地询问着起来。 王宫侍从一言不发地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张雄伸出手,忽然看到托盘上有两个信封,顿时眉头紧皱。 “怎么还有一封信?这是什么?” “回大王,这是夏国定海侯李凡写给大王的信。” 侍从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说话间,张雄已经撕开信封看到了信的内容,随即勃然大怒。 “让本王把自己绑了投降,你也配?” 凉王看着字里行间都在让他将军队卸甲,自缚投降,还说什么已经大发慈悲,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的信件,一把将信纸撕成了两半。 “李凡小儿!你安敢如此辱我!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张雄怒骂着,拿起战报便看了起来。 但很快张雄便发现他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 张平五万骑兵在山里全军覆没,那些被打下的那些城池连一天都没有撑住。 原因竟然是夏军有神人,能请来天雷,同时改良了投石机,能抛出一种威力极大,在弓箭射程外便能砸烂城门的铁球? 如果这些消息是真的,那他还怎么攻打夏国? 凉王张雄心又惊又惧,看着落在地上的“劝降信”,不由得越想越气,愤怒地冲上去将其撕得七零八落。 “李凡!你杀了本王两个儿子,灭我五万大军,居然还想着让本王投降?” “若有一日你落入本王之手,本王必将你碎尸万段……不!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张雄无能狂怒着,疯狂地砸着东西。 王宫侍从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在叮叮咣咣了一个时辰以后,大殿内忽然传来凉王疲惫的声音。 “来人!准备纸笔!本王要给李凡回信!” …… “老爷,斥候抓到一个凉兵,说是替凉王送信的!” 中军营帐外,张亮掀开帘子,兴奋地闯了进来。 “哦?本侯都骂成那样了,那老东西居然回信了?” 李凡兴奋地结过书信,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奇怪。 “你这是什么表情?发生什么了?” 姜子仁奇怪地询问道。 李凡神色古怪地将信纸折好塞回信封,努力保持平静道:“向你打听个事儿。凉王他是M吗?” 姜子仁闻言一愣:“爱慕什么?” 李凡深吸一口气:“就是那种你越打越骂,他越兴奋的人。” 听到李凡的解释,姜子仁顿时裂开了。 “不是,张雄他到底回你什么了?” 李凡一脸嫌弃:“他?他说他同意了兵将卸甲,还有自缚双手开城献降。还说希望本侯带兵前往王城,与他详谈投降一事。” 李凡心情复杂地说着,忽然拍案骂道:“他娘的,老子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像他这么贱的人。” 姜子仁闻言哭笑不得。 “李老弟,你这么聪明应该看得出这是张雄那厮的缓兵之计吧?” “张雄此人,狡诈狡猾,说的话完全不可信。你要是真信了他的那些鬼话,保准会被他设计。” 李凡看着姜子仁一本正经的模样,嘴角不由得一抽:“我又不傻。还能不知道他信里有诈?” “那你为何回信?他那封信里定然半句实话都没有。” 姜子仁询问着,看着李凡铺纸找笔的举动,眉毛拧得快要打了结一般。 “假就假呗!” 李凡耸耸肩,兴致勃勃道:“本侯也回他一封假的。你假我假大家假,多好!” 姜子仁满心无语:“这不多此一举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 李凡洋洋得意地咧嘴一笑:“不稳住他,我们怎么穿过凉国与高昌大军汇合啊?” “还是说,姜将军你觉得之前那几场战斗打得不过瘾,想真刀真枪地在旷野上和凉国骑兵打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