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苏醒,我夫君成了摄政王》 第一章 苏醒 静谧的山中树荫遮挡,院子外面静谧无声,院子里面,嘈杂的脚步声在院子四处响起,听着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床榻上坐着的人回过头来, 她身上素色的衣服,披头散发,刚从昏迷中苏醒没多久的脸色还是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权苓钰看着自己苍白没有血色的双手,手指已经逐渐有力,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久了,她微微闭上眼睛,身体往后靠在榻上,看着自己旁边刚刚从外面端着碗走进来的穿着青衣的女子,对着她摇了摇头, 青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她,过了良久权苓钰先败下阵来,伸手接过她端过来的碗, 刚喝了第一口就听到她说:“陛下,你这次昏睡了快十年了” 权苓钰拿着汤匙的手没有丝毫停顿往嘴巴里送,看着碗里的药眼中带着丝丝嘲笑“竟然能让我昏睡那么长时间,看来他们这么多年还是有所成果的” 看到权苓钰喝了药,那人往房间中央的香炉走去,走到香炉边,打开香炉盖用香箸捣鼓了一下,听到了这话,拿着香箸的手停顿了一下, “那个时候我们留了那么多的漏洞等着她们钻,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通过当今那位那边的漏洞渗透进来”她咬着牙关,握着香箸的手捏紧了, “毕竟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准备,到了验证成果的时候还是很小心,这个结果不好不坏”权苓钰嘴角上扬,眼神中带着丝丝欣慰, 听到这话面前的青衣女子,面无表情地盯着,权苓钰感觉到她的注视,表情就收了回来, 权苓钰握着汤勺的手,仔细地看着面前的青衣女子,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她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仔细看岁月还是留下了痕迹,皮肤的颜色比记忆中深很多, “苓宁,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们了” 权苓钰把喝完药的碗,放在一旁,伸手抚摸着青衣女子的脸庞,听到叫自己名字的苓宁眼神温柔了起来,“陛下,不辛苦,您跟十年前还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是吗,那这,应该是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权苓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触感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嫩滑,但是不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跟手上一样白皙,没有丝毫血色, “苓宁大人”帷幔外,有人在叫苓宁,苓宁站了起来,走出帷幔,过了一会进来了,手上多了一碗药, 看着苓宁手上多了一碗药,权苓钰长吸一口气,接过她手中的碗“还要喝呀!” “是的,陛下,这是穆棱走之前安排的,不止这药还有着熏香也是,穆棱大人已经把陛下后面要喝的都安排好了。”苓宁无视权苓钰的满脸抗拒的眼神,坚定地说, “那怎么说,我这药要喝很久了!”权苓钰疑问地看着苓宁, 苓宁看着权苓钰点头“是的陛下,这些年维持陛下您的身体的就是陛下您本身的功法和那个让其中一个功法引起斗争的东西,他们在不断的斗争消耗释放能量,现在那个东西被消耗殆尽了陛下您这边才会苏醒” “所以陛下您醒来必须大量进补,而且本来您昏睡的时间是可以缩短的,但当时因为紫狐不在陛下身边,治疗的时间虽然拖长了一点,不过好在最终顺利解决了”听到苓宁的解释,权苓钰喝着手中的药, 苓宁停顿了一下担忧地看着她“不过陛下,您下次就不要怎么做了”看着她担忧的目光,权苓钰逃避了她的目标,微微地颔首, “珑儿应该要亲政了吧?”权苓钰舀着汤勺,想起了什么, “是的,太女殿下不出意外的话,会在这个月回京。” “她终于快要满十六岁了。” “是的,殿下不出意外的话,过几个月就要亲政了。” “一睡醒孩子就能够亲政了,但是那些人会那么容易就放权吗?”权苓钰冷笑地看着面前的苓宁。 苓宁嗤笑了一声,眼里满眼不屑道:“殿下到了亲政的年龄了,这权想不想放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听到这话,权苓钰抬眉沉默了, “那位将他自己的兄弟,跟帮助他自己的那批人,封了王或者伯。”苓宁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权苓钰迟疑道, 听到苓宁怎么一说,权苓钰眯了眯眼“这是他作为摄政帝应有的权利,听你的口气,看来人数有点多呀!” “是的,加上他两个兄弟,一共十二人。” 听到这个人数,权苓钰错愕了一下,喝完碗里最后一口药,给回苓宁,苓宁接过碗,走了出去, 然后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权苓钰不知道想了多久,转头看着苓宁“苓宁,你应该知道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会选他吧!” “知道,作为天曜二年的前十之一,他是直接跟陛下开口要御史台掌事之位的。”作为陛下的贴身侍女之一,这件事情她记得非常清楚, “本来根据他的成绩,他可以进任何一个部门或者机构,他唯独是想要进御史台,只要当上御史台掌事成为我的丈夫也未尝不可,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不过看来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想要?”苓宁喃喃道,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您是指哪件事情?” “不过对于那些人十年的荣华富贵也是可以了,不过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能不能保住他们的位置了。”权苓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们也是怎么觉得,他们也是可能会对殿下出手的人,我们也在等着他们出手。” 权苓钰嗤笑“等他们出手吗?尝过权利滋味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地放下权力的,回京会改变很多事情,但是聪明的人会做出聪明的决定,就算要出手也不会亲自动手,你们要抓把柄的话会很困难” 权苓钰停顿了一下,“他们的想法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究竟是什么态度,毕竟十年没见了,相不相信他” 说完她抬眼看向北方,那里是京城的方向。 第二章 争吵 一大清早宣政殿格外的喧闹,大殿内,文臣们已经吵架了好一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国库是没有钱吗?”一声质问在其中特别突出 “国库不是没钱,只是目前一些投入巨大的支出要减少,我相信各部能够理解” “你既然说要减少投入巨大的支出,那你的意思是你们户部不打算出里河的固堤的花费吗?”有个人听到户部的话直接反问了过去, “里河固堤关系的漕运的安稳这个费用我们户部是肯定要出的只是”那人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在场所有人的反应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想先让地方先承担国库所需要花费的金额”他非常缓慢地说了出来,在场很多官员都变了脸色,其中工部的官员和都水监的官员脸最黑。 “你作为户部侍郎,你这是在说什么,里河所流的地域巨大,而且还有里江运河,有些州府是两个都经过,你让地方州府先承担这笔花销,你还不如直接说你要砍了这笔花费” “昌云景你作为工部侍郎应该知道里河沿岸每年都花费巨额稳固,这是固定的支出,虽然沿岸地方有地方承担一半,但是大头还是国库出”户部官员连忙回应,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 “而且分流里河水系的运河新建的那一段,前几年才完工,修建的时候国库的支出也是巨大的”说到这个在一旁听着的工部尚书皱了皱眉,站了出来,质问户部的工部侍郎就退了回去, “那竟然知道国库用钱紧张,那为什么要新建”这话一问,周围一顿窃窃私语,“怎么算下来,好像所有都跟工部有关系呀” “不过工部尚书大人忍得真久呀,其他部跟户部差不多吵完了才说”跟他说话的人扯了扯自己衣角,“怎么了”他小声地说, 那人连忙使眼色,他顺着他眼睛注视的方向看去,发现从上朝以来一直闭目养神的左相,双眼睁开,面色阴沉,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全在认真地听着工部尚书的话, “你不要说那个时候国库有钱这件事情,当初我们工部提议要延长的时候,你们户部可是阻止得最凶的,不就是看在修建好了之后便于运输,有利于漕运才没有继续阻拦的不是吗?”没等回应连忙说然后看着户部尚书, “但是你不先花钱清理河道,固堤,你的漕运能好吗?” 看着很多人都看着自己,户部尚书站了出来。“所以我说先让地方先承担清理河道,固堤花费,等年底根据总花销进行税收的减少” “作为户部你们应该很清楚地方究竟有多少钱和各地粮仓存粮,如果钱不够怎么办,难道去各地天权钱庄里面借钱吗?”在场变脸色的人更多了, “没有尚书大人说得那么严重,而且近些年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等我们钱收了一批钱上来马上补下去”户部尚书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花钱的地方多?但是收上来的钱不是更多吗?你怎么说不是笑话吗?”工部尚书厉声反问道,看着他平静的表情,越来越气, “你们户部什么时候有钱过,每次一有什么事情都说没钱,你们户部好歹跟太府寺共同掌管天权钱庄,户部没有钱,难道你们户部让我们都去天权钱庄借钱吗?户部怎么可能每次都没钱,只不过一有钱就被借钱的人借走了,一群人不敢去天权钱庄借钱,全找户部了,宋御史你应该听到了吧,户部的账敢不敢要宋御史查”他指着一旁非常认真听的几个人的其中一个人, “够了”坐在龙位上的人,现任皇帝季凌霄忍无可忍扶了被吵得头痛的额头,打断了他们的争吵,顿时整个大殿,寂然无声,他扫视了一下正对面的所有人,然后注意到左相睁眼了,这次竟然不假寐了“左相请问你有什么高见” 听到上面那人的问话,左相露出和蔼的微笑“我倒是没有什么高见,不过说到钱的事情有些事情想要说给群臣听一下” “所有需要户部付钱的东西,都是必须得,这些支出有些是各部,各州,县每年的规划中必要你减少一些支出,你这是把风险转给他们吗?” “而且近些年开放了私立书院,私立书局,各位学子的交流出书著作的选择性更多,也促进了文化交流,今年是巡查这些书院跟书局的时候,也不能只单审核教书资格收钱,也要其他方面审核监管”他娓娓道来,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 “户部这十年的花销应该不是一本糊涂账吧,至于工部尚书说的借钱我觉得没有那么可怕,竟然户部说可以让地方先出钱到时候抵税收,我记得我朝是可以官员跟户部借钱,只是需要抵押物,户部实在没钱的话可以把这些抵押物卖出注明是抵押了多少金额,我相信肯定有很多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左相怎么说,在场的一些人脸色又变,只不过有些人非常开心,有些人脸色难看, “各部该催的账还是要催的,不要什么花费都想着户部承担,自己部一分不花” “是觉得御史台掌事不在京城没人查账是吗?”左相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 “各部有多少钱我心里还是有底的,手伸得太长了,如果不想被剁的话,尽快把钱补上去” “本相可不是很想到时候给国库增加钱的方式,是抄家的方式” “我朝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但是你们能把国库造成这样还真的没有想到,国库真的缺钱的话,天权钱庄怎么说还是有点黄金的”说到这个在场一般人眼睛都亮了,有人朝左相使眼色, “不过,不要怪本相没有提醒你们,如果想让御史台亲自上门要钱的话,你们可以继续不还,不是户部承担的费用继续由户部承担,想着用户部的钱去填钱庄的窟窿” “国库怎么会说也是有两大产业兜底,而且你们各部也或多或少有自己的产业,按照每年利润比例上交,各部自留的钱也不在少数,累积到现在金额也是庞大的,满足他们的要求利润上交比例调整不都好说” “虽然不知道国库的具体金额,但是有些钱想要拿的话,户部尚书希望你的账经得起御史台的查?”有人皱了皱眉,他今天怎么说那么多。 “我记得国子监不是在巡察各地私立书院吗?也要让那些人知道钱不是那么好交的” 第三章 惊变 听到左相没有丝毫停顿连串的话很多人都懵了,当时他们每个人都从其中听到了各自的重点,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龙椅上的季凌霄脸色都变了, 说完左相朝前颔首“陛下,臣明日起要告假一月,这一月内所有事情就交给右相大人处理,臣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有些人舒了口气,终于说出来了, 听到左相的话群臣都震惊了,纷纷互相对视他这次怎么肯放权了?但是他们都不敢开口,终于站在右边的右相替他们问了出来, “不知左相大人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对臣来说这一个月更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太女殿下回京了,”他说着这句话,眼睛看着坐在上面的人的表情, 左相话音未落,听到太女殿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包括龙椅上的季凌霄,但是他脸色微变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准了,太女回京的事情就交给左相了,户部尚书国库钱的事情,记得核查催交”说完起身没有丝毫停顿地离开, 所有人朝他颔首,等他消失在大殿后,朝臣也私下散开,左相望四处看,跟不同方位的个别人对视了一下,他朝着他们摇了摇头,那些人就没有停留离开了,他们走的时候,左相跟右相无意中对视上了,他们长长地注视着,直到离开大殿上, 左相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转头看着殿正中的位置,笑了笑殿下,请您不要让我失望,如果连这点波折都解决不了,那就不配为女帝陛下的孩子了,也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左相转身慢慢地走出了大殿,这朝堂终于要变一变了, 气色已经恢复得不错的权苓钰,一个人坐在院子中晒着太阳,手中习惯性地要抓什么东西,却抓空了,看着自己的手,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的剑在哪里?” “主上您的剑一柄在皇宫,一柄在太女殿下手上”苓宁端着药走到权苓钰的面前,她惊讶地抬头看着她,接过端过来的药“她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陛下那边有消息”苓宁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迟疑地开口,听到这话权苓钰拿着勺子的手就放了下去,直接把碗顺手旁边的凳子上,长吸一口气抬眼直视着她, “那位说让你不要跟之前一样,做事仗着有后手就不计后果,这次还不是马前失蹄,中了招也该吸取教训”苓宁学着那边说话的语气, “这个教训其实不大,还有收获不是吗?”听到苓宁转述的话,权苓钰眼中含笑, “我们权家是整个武林的恩人,他们各派对我们是尊敬的,因为尊敬所以当初设立武录司的时候各派都服从朝堂的管束,但是随着江湖武林门派更迭,时间的流逝,一切都说不准了,至少从明面上看他们还是非常服从朝堂的管束的,他们能让我昏迷,看来是做了很多事情” 权苓钰说着这些眼神中带着狠戾,她停顿了一下, “没有关系,只要回京了很多事情就都能做了” 听到陛下的话,苓宁并没有很开心,用非常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我们对于太女殿下能不能顺利回京非常的担心,太女殿下她对自己人都非常的善良,我们做了很多的设想,也告诉她很多准备,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顺利度过” 权苓钰听到这话,转头眼神犀利地盯着苓宁“你们是不是没有按照我留下来的去教学” “陛下,我们看了觉得对殿下来说会太累了,只是把强度减少了一点,就是最后那一项没有让殿下去,如果陛下您当年没有去的话,回来后也不会选择当今的这位了”苓宁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她看着她眯了眯眼睛,叹了口气, “不去一趟,你们说的一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就只在你们口中,她既然做了决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个后果对她来说是足够了,她只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放心把无论她在生死关头做什么选择,后果我来承担便是” 最坏的结果不也就是珑儿在睡一段时间, “不过应该也难为那两个孩子了”苓宁突然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 “青葵,青莲两个孩子是从那一批孩子中脱颖而出,而且这两个还是坚决地想要服侍太女殿下的,我们对于她们要求会更严,而且这两个孩子是陛下您救的,她们两个都非常努力,怕自己被比下去,我们两个有些事情交给她们也非常的放心” “你们这些年应该也不能长期待在她身边,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她们两个人独当一面吧”听到她的话,权苓钰想了想,眼里面满是回味, “我记得当年你跟苓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听到权苓钰怎么说,苓宁也微笑起来, “是的,所以对她们两个来说回京就是验收她们这些年的成果的时候” 苓宁想到了什么,表情正视了起来,“君上,左相大人好像已经在朝堂说了小殿下要回京的事情了” “说了就说了,给那个孩子回京增加点阻力也是好的,关注的人会一直关注,在意的人会一直在意”权苓钰起身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 “您的意思是说,他们会在回京路上朝小殿下下手?”苓宁非常惊讶, “你看样子很惊讶,不过你们知道很多东西,知道他们提前动手意味着什么,但是对他们来说,如果在回京路上动手不成功的话,后面动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上一次在他们眼里我不是已经成功地去世了吗?”权苓钰戏谑一笑, “不过君上当年其实有失策的,如果紫狐在您身边的话,说不定您不会睡那么久,就是因为用紫狐的血迟了,就算他们朝小殿下下手,有紫狐在身边最多也只用睡一两个月”苓宁连忙说, “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谁能说得定,他们那些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回京的这个时机的,一切就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苓宁沉默了,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大, 有人从外面疾驰而来,在庭院外站立,权苓钰看到来人,朝苓宁看了一眼,苓宁点头过去,接过来人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转身走回到权苓钰身边, 面色凝重“陛下,太女殿下出事了” 第四章 太女 宁城城郊,一个树林环绕的山庄中,一行人在山庄里穿行, 权苓钰风尘仆仆地戴着帷帽快步往山庄的主院走去,心里满是担忧, 看到她走近,在门口站着的侍卫连忙推开房门,权苓钰没有丝毫停顿地走进房间,一进去抬眼就看到站在床前,自己的另外一个贴身侍女苓蕙,她穿着银白的衣服,眼中有泪盈眶,看到推开门一眼看见的人,眼泪就再也憋不住了, “君上,少主她”权苓钰安抚地拍了拍她伸过来的手,朝屋内走去,还没有走到床边,权苓钰震惊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睡在床上的人她的脸像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她猛然转头看向苓蕙,“珑儿她” 苓蕙点头,“是的,君上,小殿下越长越像你,所以我们在她十岁之后都没有让她见过跟朝堂相关的任何人,在那边书院都稍微做了一些易容,外出也是带帷帽出门” 权苓钰听着苓蕙的话,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孩子的脸庞,“穆棱怎么说?” “小殿下这次的情况跟君上您十年前遇见的情况一模一样,不过这次好在紫狐在小殿下身边,她的血可以加速小殿下对于那股力量的吸收,小殿下应该两个月就能醒来,但是可能需要休养半年的时间”苓蕙擦了眼泪正色道, “这个时间也已经足够了”权苓钰笑了笑,她眼神从上往下,仔仔细细地看着跟自己记忆中已经完全不同的孩子,手跟着眼神再仔细地抚摸,看着这张已经长得跟自己一样的脸庞, “虽然知道他们会在回程路上出手,但是真没有想到会来得快” 叽叽,有什么东西从外面跑了进来,很快就窜到权苓钰身上了,像是早有预料,她伸手往脖子上一摸,毛茸茸的触感袭来,“卿卿,你这个小家伙终于出来了”她揉了揉在衣领里面的紫狐,听到它在那里叽叽,叽叽,过了一会儿就没有声音了, 感觉到门口有动静,权苓钰转头抬眼一看,有人站在门口,一身墨色衣服手中端着一个碗,他看着自己,权苓钰惊讶地看着来人,满脸的不敢相信,看着他跟记忆中没有区别的面貌,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一头白发,他朝床边走来,权苓钰连忙起身,“穆棱,你的头发” 来人笑了笑,走了过来,“您不是很清楚吗?修我这个功法的代价” “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头发会白得那么快”权苓钰感叹道, 穆棱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笑了笑“您昏睡了快有十年了” “是呀,快十年了,真没有想到我这一睡竟然这么久” “如果那时候它在你身边估计就不会睡那么久了”穆棱看着权苓钰衣襟处鼓起来的一团,露出衣襟的毛茸茸的尾巴, “那也不一定,如果我没有昏睡的话,我处理的手段可能就不是我那个时候设想的那样了” 听到权苓钰的话,穆棱脸色变了变,咬着牙道“让他们享受了十年的富贵,也是时候该清算了” “君上,小殿下这边您打算怎么办”,走在后面的苓宁这时才从外面进到了房间,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人,担忧地看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权苓钰低头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吸一口气后,睁眼看着在场的三人, “本来我在过来的路上已经设想了很多手段,直到看到她那张脸后我放弃了之前的所有设想” 权苓钰停顿了一下,看着在自己面前闭着眼睛的孩子,“就由我代替她回京” 苓宁和苓蕙都沉默了,穆棱走到床边,将药放在床沿上,唰唰唰地点了几个穴位,单手聚气朝着面堂,像是感受到了阻力,另外一只手展开,药从碗里流出,到了的掌心中, 权苓钰静静地看着面前穆棱的治疗, 突然想到什么权苓钰往四周看看,“青莲跟青葵那两个孩子怎么不在身边呢?” 苓蕙沉默了一下,嘴角抿了抿“她们两个人都受了点小伤,出事后非常愧疚没有保护好,都在山庄附近给自己加练” 看着躺着床上的孩子,“怎么说也要先把伤治好了,练功也不能练得太狠了” “好的,我这边会叮嘱她们两个人的” 门口传来敲门声,“苓蕙大人,颜境和祟靖两位将军说另外几地的队伍已经归队了” “好,我知道了” “颜境和祟靖他们两个这些年应该就是一直陪在珑儿身边的是吧” “是的,君上”苓蕙点头, “那竟然这样就让她们两个都跟着穆棱带着珑儿去天山吧” 苓蕙惊讶地跟苓宁交换眼神, “君上你的意思是” “在天山无论怎么样都不需要担心,而且他们这些年保护珑儿应该没有多少时间在武功方面精进” “那君上您身边的安全”苓蕙担忧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权苓钰, “放心吧,苓蕙,有璇玑军在,原本小殿下的安全,只要一回京就会被璇玑军接管,现在小殿下遇刺了,璇玑军会提前出发,他们本来也应该化整为零,回到各自原本的队伍中” “那些人可能让珑儿感觉到了危险,所以珑儿就直接动用功法”权苓钰平静地说道, “君上你猜出来了”苓蕙惊讶地看着权苓钰,连忙说道, “君上,这次的刺客不止一批” 权苓钰转头看着苓蕙, “小殿下就是感觉到附近还有人,所以才动用功法,这才中招晕倒的” “我们这边在他们被废武功的同时也用了银针,那些刺客我们也补了刀,但是因为殿下昏迷了所以当时就没有管尸体了” “而且出事当天走其他回京路线的队伍传信过来,他们都遇见了刺客了,都灭了口,但是尸体并没有处理”苓蕙仔细地回忆道, “那这么说小殿下出事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出去”苓宁马上反应过来, “那就要看各地的见到尸体的反应,自己城外有尸体跟好多城外有尸体那可就不同了,看看这几个城市的官员谁最敏感,”苓蕙认真地说道, “如果猜不出来的话,那就要怀疑一下他们这个位置是怎么坐上来的” 在谈话间穆棱结束了治疗,苓蕙连忙上前扶住了穆棱后退的身体,看着穆棱的背影,权苓钰说“穆棱离也跟着珑儿去天山吧” “我去天山可以,但是一定要你的药要记得按时吃,而且我现在也不能在那些人前露面”穆棱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身嘱咐道, “那就今天就让启程把孩子送走吧,我就留在别院好好休息一下,看一下那几个地方官员的办事能力怎么样,静等事情的发酵”权苓钰很平静地说着话,但是长久跟在她面前的两个人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杀气, “君上我需要跟着去天山吗?”苓蕙疑问道, “不用,有穆棱在,而且你一直陪在珑儿身边,你不在的话他们会怀疑的,但是那两个孩子要有一个留下来,你让她们两个自己做选择”权苓钰连忙否定,但是接着说, “我现在只希望他们的反应不会让我失望”权苓钰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抬步往门外走去,看着外面的天空,脑中无数想法飘过,这次的事情会是谁呢,季凌霄会不会是你,看来这十年,很多地方都不太平,才会让那些人手伸得怎么长,看来还是活得太滋润了, 苓蕙和苓宁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非常默契地摇了摇头,看来君上非常生气呀! 第五章 暗流 京城 左相在朝堂上说了要告假一个月,迎接太女殿下回京的话,像个炸弹在所有人脑海炸响,下朝后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散值后除了少数官员还在外面游荡,其余官员都各自回家, 苍梧街的大宅子,灯火通明,烛火已经烧了一半,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已经聊了很久了, “虽然早就收到风声了,但是没有想到户部想砍的地方竟然这么多” “而且开始跟户部吵得那么凶,最后都松口看样子是同意了,估计都要暗地里给户部使绊子,不过廖尚书他这次竟然怎么的咄咄逼人”有人不解, “毕竟户部砍的那些花钱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跟工部有关系,各州府要花钱的大头也基本上跟工部有关系”有人思索道, “不过感觉户部就想要我们自己花钱”另外一个人迟疑道, “那不是废话,就是明晃晃急的话自己花钱”听到这话,有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在场的人都纷纷点头, “再怎么说廖尚书是工部侍郎上升对于工部的情况非常清楚,可是跟那些突然提拔连跳几级的人不一样,肯定都优先维护部门利益”有人想到什么阴阳怪气道,听到他说的话,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不过国库的钱真的不够吗?”有人打破了沉默问道, “詹崇陵这个人不是户部出身,胆子小,天权钱庄是户部跟太府寺一起掌管,左相说的有可能是真的,真说不定用国库的钱去填了天权钱庄的窟窿,毕竟太府卿是邹雨霖” “不过今天上朝损失最大的应该还是户部,谁叫他触碰到太女殿下的利益了”靠近主位边听了那么久一直沉默的人开口, “不过这些年户部的手的确伸得太长了,左相朝上那话说的可不是给户部听的,户部估计接下来完全都没有精力来弄朝上说的事情,估计全部的精力都要用来应对那个女人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位笑了笑 “接下来不止户部没有精力弄其他,其他各部都没有精力” “他们要应对的可不止那个女人还有太府卿”有人附和, “太府卿邹雨霖??我记得传闻她是哪个女人的堂妹?” “是的,这是当年的职位置换,不过已经十年了,那些突然坐上本不该坐上位置的人也该动一动了”坐在主位上的人感叹道,突然严肃了起来 “我们的人的人都准备好了吧!” “按照时间,应该已经布置完全了”斜对面的人想了想回道 “那些人都在位置上待了十年,如果还出错被抓到把柄的话” “而且这十年州府之下可是很多人对他们不满” “不过我们这样给太女殿下设定阻碍,万一发现了话”有人担心道, “放心吧,说不定她们也乐见其成,给殿下回京增加阻碍,虽然一直期盼着太女殿下,我还是不希望太女殿下那么快地回京”主位上的人担忧道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了然“她们也应该是时候回京了,毕竟这十年地方的安稳都是靠她们”有人谈论道,但是并不敢说名字, “太女殿下虽然是女皇陛下的孩子,性情怎么样无从得知,虽说那几个女人去坐镇四方了,但是她毕竟是那几个女人启蒙的” “那几个女人做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当然他们也是非常会赚钱的,还好我想到太女殿下的事情提前算了一下时间,把要做的事情都提前梳理了一下,避免那几个女人回来了被剥一层皮,”主位的人感觉自己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紧接着感叹道 “我们这些年一直忍着他们不就是为了太女殿下回京吗?” “我们这些正统出身一步一步升职的或多或少都被打压,不过好在我们的那位摄政帝对他的那些有恩的恩人有自知之明,任职的岗位也都不高不低,那些人这十年虽然明面上没有出太多的错误,谁知道他们暗处有没有出错” 红岭街,一个豪华的庭院,一个穿着华贵金丝衣长袍服的男人坐在榻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左相在朝堂上真的是怎么说的?”他瞟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 “是的”那人点了点头, “大人,左相现在说不是已经晚了吗?” “的确是晚了,不过也不晚”喝着茶的人脸上传来戏谑的笑容,想到了什么马上变了脸色, “不过那几个女人要回京城了也真是个麻烦”语气非常的平淡, “太女现在到哪里了?”端着茶慢悠悠地问, “应该在回京的路上了!” “京城的路上了呀!”他玩着手中的茶杯,拖长了说话的音调, “大人放心,每条进京的路上都有我们的人”那人保证道, 他看着眼前的茶杯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望月楼,有人瘫在阁楼的椅子上,对天饮酒,整个人懒洋洋的,旁边的侍从一脸无奈地看着那人,“老爷,太女殿下回京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你们谁看到我高兴了?”像是被戳中心事厉声道, “老爷您通常不就是高兴了才会来喝酒吗?”侍从疑问道, “我就是惆怅呀,太女殿下回京了意味着什么”说着猛喝一口酒, “想起来了,太女殿下回京,夫人也要回来了,恭喜老爷呀,老爷您应该有好几年没有见夫人了吧”侍从想了想,马上反应过来, “那里有十年,这十年间我可好歹也去见了她好吧”他连忙起身反驳,然后又瘫在椅子上, “我只是可惜,太女殿下回京后像这十年间轻松的日子就怎么一去不复返了”他感叹道, “老爷你坐镇京城,这些年监视京城的一举一动,最是劳苦功高了,夫人回京了,小姐不也跟着回京了” “你怎么说的也是” 突然猛地坐起来,咬牙切齿道“那个死鬼,殿下回家为什么要提前说出来,等殿下回到京城一切都尘埃落定,再提不就好了,现在就说出来,殿下那里不会有什么变故” “呸呸呸,大人你快呸呸”侍从急切道, “呸啥呸,就算那个死鬼不说,那些一直在意殿下的人不会没有动作,这十年殿下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不知道,终于要回京了怎么样他们都有所行动”说的说着脸色就变了, “希望殿下,能平安地来到京城”说着担忧地抬头看向远方。 第六章 异常 宁城城郊别院 树荫遮阴的树荫里面,权苓钰坐在亭子里面,她的面前是叠了好几层的卷宗,她手里握着其中一本,慢慢地翻到了最后一页,烦躁地直接将手里的卷宗甩到卷宗堆上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抬头望向宁城的方向, 很好,非常好,他们这些年手伸得也太长了,必须让这些完全地回到正轨上, 只是不过他们这些人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在你的默许之下呢?季凌霄, 在亭子不远处,有两个人站在树荫处, “君上看卷宗看了很久了”苓蕙担忧道, “毕竟这十年发生的事情的确很多,有些人做得太过了”苓宁摇头, “他们那几个天天在京城待着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干吧”苓蕙疑问道, “那几位怎么说身份在那里摆着,但是因为没有官职,还能参与政事堂议事,决策重要的事务,可是让好多人都眼红,少数人不满。” 苓宁想了想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戏谑一笑。 “当初那位要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不是也是有很多人不满吗?” “怎么说我们的这位摄政帝当年也干一件好事,他是非常直接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把很多想要当陛下夫君意图不明的人的路给堵死了!”苓蕙对这事有不一样的看法, “那些人都是有心无胆,而他就是最有胆的那一个”苓宁非常唾弃那些人,非常赞同他的勇气, “他同时也让我们长舒一口气不是吗?”苓宁微笑地看着苓惠道, “如果陛下不放心他的话,有很多事情应该也不会放手去做吧!” “他非常有个人能力,也善于发现人才”苓蕙停顿了一下“只不过他提拔的那些人,个人能力是有的,只是有些人官位升得太快了。” “身居高位就不能缺少必要的磨炼,我记得他亲手提拔了一些官员,有些好像是连跳几级!” “毕竟是特殊时期,按照惯例需要有人替陛下巡视,坐镇各地不在京城,空出来的职位也是需要有人接手的”苓宁感叹道, “只不过没有必要的磨炼,一下子就身居高位,而且还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久,那些人的变化还是蛮大的。” 苓惠突然想到什么,“他们按照时间应该已经回到京城了吧!” “算算时间应该是的”苓宁想了想点头道, “外面的布置应该都已经发现了吧!”苓惠嘴角微笑看着苓宁,接着说道, “按照时间来算各地应该都已经初步得到结果了,得到结果后我们这边也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毕竟城外不远处的分岔路那么多尸体,总也要给当地百姓一个合理的交代”苓宁非常严肃地说道, 谈话间,百里之外的里南郡里南县格外的紧张, 里南的县令面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属下,“尸体是什么情况怎么说” “根据尸体上的伤痕判断都是用的剑,看招式并不像武林人士”一个仵作说道, “事发地初步看是打斗,但是根据尸体上的伤,感觉不像是武林人士的打斗”另外一个补充道, “我们里南县城外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现过尸体了,这件事情不是小事”里南县令严肃地说,看到有人从外面回来连忙问道, “武录司里南所那边怎么说”里南县令看着面前自己派去武录司里南所回来的衙官, “他们那边说这些人从衣服和刀具都看不出来属于哪个门派的”衙官回道, “但是”那个衙官回想着说的话,突然停顿了一下, “但是什么?”里南县令连忙追问, “武录司那边的人说根据尸体上的剑伤的部位分析有点像”那人欲言又止, “像什么?”里南县令继续追问, 那人想了想走上前,附耳轻声道“禁卫军” 听到这三个字县令睁大了双眼,“真的?” 那人点了点头“那边是怎么说的,但是也不是完全地确定。” 县令转身眉头紧皱地往前走了几步,喃喃自语“这件事情就算有可能性,那就做最坏的打算。” “而且时间上来说也没有任何问题”县令连忙反应过来,严肃地吩咐道, “你们让人去打听一下附近宁江郡进京,其他地方的情况,毕竟南方进京必须经过我们宁州”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让仵作检查得再细致一点,然后都详细记录下来,不要有任何遗留” “做好所有该做的准备”县令非常严肃地吩咐道, 同样的场景在不同郡县上演,但是有一个地方却跟其他地方不同, “尸体检查完成都处理了吗?”为首的那人询问道, “已经处理完成了” “这些江湖人士这是要杀人跑到大老远来宁城附近杀,真是晦气” “宁城毕竟是我们郡通往京城的道路之一,而且宁州的首府也在宁城,那些武林人士寻求庇佑,只能去到各州首府不是吗?我们这边的武录司的人员是各郡县中最多了,每年不是都有很多江湖人士被追杀然后进城求武录司庇佑” “又有何其多的人在进城前功亏一篑的呀”有人感叹道, “不过看尸体的情况,那个人也真是厉害好像把追杀的人都全杀了” “能把追杀的都杀了,看样子也是个能人呀,但是可能不止一个人,让城门口检查严一点,盯着武录司,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毕竟那几位是想着要收留几位江湖人士,放在书院也是好的” “是” 苓蕙在看着从各处传来的讯息,一连快速看了几个,表情都没有变化,但是到了最后一张却眉头皱了起来, 拿着写着信息的纸条给苓宁看了一下,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意有所感地抬头往亭子看去, 亭中,看了很久卷宗的权苓钰,长吸一口气,压抑心中升起的火气,平复一下心情,转身想喊她们,但是看到苓蕙,苓宁两个人手中拿着纸刚好抬头看到了她,两个人连忙走了过来, “君上,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题,就这个地方有问题” 第七章 出城 京城 城东一个十年没有打开的院子的大门突然朝里面缓缓地打开了,从里面传来哒哒的声音,有路过的人停下脚步伸长脖子往里看, 哒.哒.马蹄声从里面传来,不一会就看到有十几个人骑着马朝大门而来,一出大门直接朝着城门的方向飞驰地离开,身后的门在马跑出大门后就连忙关上, 南城门口上,守城的士兵远远地就看到有一队骑兵朝城门而来,甲皱了皱眉,“京城不是不能当街纵马吗?” 年长一点的卢宁眯了一下眼睛,仔细朝那边看去,一眼就注意到他们盔甲双肩上肩兽像麒麟,拿起城门的望远镜朝那边看,还真的是麒麟, “快,把城门口清出来,让他们先过去。”连忙吩咐道, “城门清场的事情这些年从来都没有过,长官怪罪起来。”有人担心地说道, “放心,有任何问题我来承担。”他非常的胸有成竹, “好的” 甲往前走了一下,朝着楼下守门兵,做了一下手势,楼下的守门兵纷纷动了起来,移动拒马,将准备出城的人都拦了一下,让他们空出城门的位置,准备出城的人也听到身后不远处的马蹄声,纷纷也停下来让路, 那队骑兵在城门没有任何停顿,直接飞驰而过, 城门斜对面的楼上,有人看着远去的人影,关上了窗户,转身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璇玑军出城了!” “算时间也应该是出城的时候了。”坐着的五个人都统一抿了一口茶, 其中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这边该回书院了。” “现在时间的确不早了,你也该回书院了,在城内待太久不是很好。”坐在右边靠窗的人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坐在另外一边穿着青衣长袍的那位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窗前, “这京城我们回来的也正是时候,君上的计划要开始了。”在圆桌旁上坐着的人穿着一身中性的便装,修长的双手捏着茶杯朝着说话的人挑眉, “君上的苏醒虽然有点晚,但是也正是时候。”坐在她旁边的人,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说道, “只不过现在的京城已经跟之前的不一样了。”站在圆桌后不远阴影处,一个女声感叹道, “毕竟那位也管理了怎么多年,当然会有所区别。”站在窗边另外一个穿着女装便服,手里拿着茶杯说道, “我们这些年坐镇各地,有些事情看得很清楚,就是不知道他看得清不清楚。”站在窗边阴影处的人说, “我们这位摄政帝怎么说也在州县也历练了有些年。”右边靠窗的那人看了一眼外面调侃道, “哼!我们这些那个不知道当初有摄政帝这个名称不就是因为太女未到掌权的年龄,由女帝的夫君,太女的生父摄政,代掌江山,他之所以被称摄政帝,无非是因为他是太女的生父。我朝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摄政王。”站在窗边阴影处的人冷哼道, “他现在拥有的权力可还是比摄政王的权力多了那么点,他毕竟也离开了很多年了,而且也身居高位怎么多年了。”青衣男子站在窗边朝两边都看了一眼, “多的不就是册封的权力,我朝开国至今掌权的摄政帝目前只有四位,季凌霄是第五位,只不过他当了这摄政帝封的有恩的人比以往都多。”站在圆桌后不远阴影处的人说道, “那十个人呀!他们各自的家族在当地可是做了很多事。”有人不屑道, “和离的和离,另娶的另娶,我记得之前四位摄政帝封的几位伯爷,也只有四位争得了世袭罔替,他封了怎么多能争得世袭罔替的会有几位呢?”坐在圆桌旁的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说道, “希望他们并没有被权利晃了眼睛。”右边靠窗的那人说道, “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他们应该不会想要回到那样的生活了吧,但是想要得太多的话,说不定什么都没有了。”站在窗边阴影处的人接道, “他们在位置上坐了那么久,肯定会打压那些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不想升,想升的没能力。” “有能力的那些最后不都下州府了,夜千兰她可不会让自己看好的人就那样待在原地的不是吗?”有人疑问道, “他既然扶持他们,如果想不到怎么制衡他们的话,也要承受扶持他们带来的反噬。” “这些年那位摄政帝不都是用留在京城那几位来压制吗?”右边靠窗的那人调侃道, “怎么说他也是那一年数一数二的人物,要不然君上怎么会选他。”圆桌旁上拿着茶杯的人调侃道,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别频繁地见面了,别到时候提前引人注意了。”青衣男子转身看着刚刚说话的人说道, “我倒无所谓,不过你们就不一定了。”她连忙摊手, “秋颖,你还是注意点,盯着你的人可不少。”站在窗边的青衣男子再次提醒道, “放心吧!我这些年已经非常注意了!”她摆摆手可惜道, “感情的事情还是要慎重,虽然你跟他们都是好聚好散,别惹上情债了。”站在阴影处的人说道, “我跟他们都是各取所需,他们不是也凭着跟我的事情在江湖上名声大噪不是吗?”秋颖摇了摇头, “华秋颖,不要搞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青衣男子警告道,被他警告的圆桌旁的华秋颖连忙放下茶杯,凶狠地盯着青衣男子,青衣男子也丝毫不怕跟她对视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出手的人,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聪明还是愚蠢。”看到两个人要眼神较劲了,坐在圆桌旁另外一位连忙打断, 宁城 入城口人群人头攒动,一直就住在宁城周围的觉得今天的入城格外的慢,又因为今天是五天一大,三天一小的集市,入城口显得格外拥挤, “怎么回事,怎么今天入城怎么那么慢!”有人惊讶地看着排长队的人群, “今天不是集市嘛,入城肯定慢!”有人觉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之前集市的时候城门口也没今天怎么慢呀!”之前来过的人充满了疑问, “前几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最近城门口查得格外严格。”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解释道, “什么,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了?”有大惊, “不知道,等入城后,我们去聚华楼看看!” “好好,等会儿一入城就去。” 第八章 议论 宁城城内。位于宁城中心位置的聚华楼,是宁城最繁华和人多的地方,因为价格任何人都消费得起,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聚华楼里面都有很多人, 聚华楼其中一间雅阁,权苓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走动的人群和叫卖的店铺,喝着面前的茶,品尝手中的点心,微风拂过非常凉爽。 隔壁传来说话的声音,说话的人没有丝毫顾虑说话声音非常大, “这聚华楼在另外几个夹击下还不倒也真是奇怪。”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 “聚华楼怎么说是从开国屹立至今,他们想要撼动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聚华楼对比另外那几家还是非常有优势的,不是一直有传闻说聚华楼是国库的产业的吗?” “真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人惊讶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毕竟占了宁城最好的位置,这个位置可是让很多人都眼红,在各地的无论是酒楼茶楼可没有能屹立那么长时间的,而且走的还是平价路线,没有一般的财力可撑不住。” “我记得有一段时间那两家雄心壮志想要取代,但是没过多久就没动静了,那应该也是知道了”那人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怪不得后面那几家涨价开始走贵价路线了,而且那几家的价格可比聚华楼贵,虽然有一家咬咬牙还是吃得起,但是常客还是宁城有钱的达官贵人,外地过来宁城的也大部分来聚华楼,去那几家的也在少数也真的是奇怪。” “那些大部分都是做生意人,可不会在饮食上面花费很多,” “确实如此,正因为这样聚华楼也是宁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是的,刚好今天是集市,聚华楼真的非常热闹” “你今天叫我过来是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几家这几天一直堵在宁山寺,宁山寺上是什么情况,我记得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那几家都会一起封了宁山寺,不让其他人上山,这次直接堵在那里了” “宁山寺是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是那几家好像想把孩子都送到京城去” “京城!我记得他们在京城的那位伯爷子嗣单薄,那边想要拉拢京城势力的确是需要的,不过怎么说应该都是好好准备,也不至于封了宁山寺吧” “那就不是很清楚了……” 大厅内的议论声慢慢变大,嘈杂的声音听不到隔壁的两个人在说什么,过了没多久隔壁传出关门声, 权苓钰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苓蕙,苓宁两人,“这宁城真的有意思呀!竟然还有人想要把聚华楼搞倒” “不过听他们的交谈中,前期有这个想法同时也有所行动,但是后期却突然转变了,不可能是单纯的道听途说就收手。”苓宁思考道, “那肯定是知道了!” “不过在宁城知道聚华楼背景的应该屈指可数”苓宁朝着权苓钰点头, “不过怎么说有这个想法的人野心大呀!”苓惠感叹道, 楼下的谈论声音越来越大,权苓钰看向门口的方向, “殿下,要下去听听吗?好像这层楼的客人都去楼下了”苓宁也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下去吧,看看宁城的人们会聊什么” 说完站起身来,接过苓宁递过来的帷帽,戴到头上遮住了脸,打开门往楼梯口走去,路过其他房间,房间里面都空无一人, 她刚走到二楼,店小二就走了过来,“贵客也是想下来坐吗?靠窗跟靠里面都有位置,您可以随意”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走进一个半开放的隔间,隔间一窗户朝内,还没坐下在楼下嘈杂的环境中有个人说话声音异常突兀, “什么,你是说太女殿下遇刺了?” 这句话在场的很多人都听到了,震惊于话语里面说的人的身份,在场的很多人都睁大了双眼,循着说话声四下张望,看到了在大堂中间非常明显的两个人, 权苓钰打开了一点隔间朝内的窗户,一眼就注意到楼下说话的人,对着苓宁摇头,靠窗坐了下来,看着大堂中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两个人, 询问的那个人发现自己刚刚说得那么大声了,连忙小声地问,“你怎么觉得会是太女殿下出事了?” “前几天城外不是发现尸体吗?县衙不是说是江湖追杀吗?”那个人非常认真地说, “江湖人士的尸体,我们这些年见得还不够多吗?”同桌的另外一个连忙说, “是呀!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城外都有江湖打扮的尸体” “对呀!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另一个人附和道, “这次跟以外的有什么不同吗?”隔壁桌的一个人听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插话了, “对呀!这跟太女遇刺有什么关系”同桌的人连忙反应过来, “你想呀,那些追杀的人为什么要在城外杀人呢?”那个人反问道, “因为进了城他们就能投靠武录司。” “对,只要杀了那些追杀自己的人,进了城就能投靠武录司,而且那个人虽然不知道是有几人,但是能出动二三十人来杀,肯定也是门派的心腹大患之类的。” “而且近几年想要投靠的人大部分都是一起结伴,被人追杀在打斗中肯定或多或少都有伤亡” “但是这次主要是只有单方面的尸体,那就是追杀的一方全被杀了”那人非常认真地说道, “全被杀了?”听到着,众人都睁大了双眼, “这种事情,如果是一个人做的话,那么这个人肯定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而且如果叛逃的话,肯定是有风声传出来,但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不奇怪吗?”那人反问道, “而且他费了那么大半天杀了那些追杀的人,肯定是有受伤的”那人继续侃侃而谈, “那你怎么说城门怎么多天,天天严查有没有受明显刀伤是在查这个人”同桌的人反应过来, “对呀,但是为什么这么久了,还在排查,那肯定是没有任何收获呀”另外一个人恍然大悟, “也对呀!” “主要是还有一件事情让我猜出来的,除了我们宁城,还有永昌城,陵水,桐乡,华泾这几个郡县城外也发现了尸体。”那人语气非常沉重的说着自己的发现。 第九章 转移视线 听到这话权苓钰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有点厉害了” 她看了一眼楼下,被自己派到一楼大堂的两个人,朝着她们颔首, “你说什么?另外几个地方也发现了!”同桌的人惊讶地说了出来,周围听到这话的人都非常震惊,窃窃私语声四起, “也发现了?” “永昌城,陵水,桐乡,华泾这几个地方好像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已经坐到说话人隔壁桌的苓宁说, “是的,你们看一个城外发现尸体这倒是可以说是武林追杀,但是怎么多郡县外都发现了,你们想想?”那人微微抬眼,瞥了苓宁一眼,并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那照怎么看来,我们宁城的县令根本就没有认真查这件事情,根据以往经验处理的?” “怎么能怎么说呢,说不定尸体就跟以前一样,县令没有想这么多” “不过之前那些人也真是可惜了,差一点就能脱离江湖了”有人非常可惜, “你不要把那些人想得太好了,虽然有些人说不定手上没有沾过普通人的血,但是说不定他们手上沾上江湖人士的血很多”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那几个也发现尸体的其他郡县的人好像也有人过来打听这件事情”有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出来,马上就有人附和, “你是说前段时候在城外问了一下事情的就离开的人是其他郡县的人过来打听的!” “但是说不定是江湖出什么大事了,只是风声还没有传过来”坐在另外一边的苓惠缓缓道。 说完这句在场很多人都没人说话,很多人陷入了沉思, “你说得也是,我记得上一次江湖出动那么多杀手还被反杀无人生还的那次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有人想到了一桩江湖旧事, “这件事有点印象,如此看来江湖中又出了一个厉害的人物,厉害得让一群人恐惧。”有人连忙反应过来那人说的是谁附和道, “这么看这说法也是可能的!那位这十年究竟在哪里,朝中知道的应该也屈指可数,如果冲着她来的,那岂不是知道在哪里了?” “但是怎么说究竟如果真的是那位出事的话,我们很快也会知道。”有人幸灾乐祸道, 好多人都恍然大悟地连忙点头,然而,还有仍有一部分人困惑不解寻求答案,还有一些人选择离开,大堂的热闹瞬间少了一大半, 苓惠与苓宁也回到二楼权苓钰身边,权苓钰轻轻的关上窗户,手中茶汤荡漾,眼中晦暗不明,低语道,“苓惠,苓宁,看来这宁城还是有聪明人” “是的,不过谈话途中我这边注意到有人离开。”苓惠仔细地回想刚刚在楼下注意到的事情, “聚华楼怎么说都是消息汇聚之地,在这里面谈论的事情,就算是小道消息也难免惹人耳目,只是,不知道离开的那人,在宁城算是哪边的势力。”苓惠语气非常轻松,但是后面严肃起来, “无论是哪边的人也很快就会知道”权苓钰并不在意, 谈话间大堂里的人已经换了话题讨论, “我记得这些年不买那两家账的人其实很少” “要说不买账的话,文昌书院现任掌事应该不买账很多年了,但是一直以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说不定了,好像前几天刺史设宴有动静,但是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流出来。” “怎么说文昌书院有不买账的理由,但是近些年两家的行事越发的张扬了,以前还会遮掩一下,现在是完全不遮掩了,也真的是奇怪。” “再怎么说他们背后的靠山是那位的恩人之一,不过他们开始张扬后真的没有想到还是碰壁了。” “好像是在宁山寺碰壁的吧!” “我记得宁山寺不是一直都不买两家的面子然后被他们打压得够呛。” “但是那两家舍得撒钱呀!”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有些时候虽然不买账但是看在钱的份子上有些不过分的要求还是会同意的。” “比如包寺之类的。但是包寺也是这段时间的事。” “你说的也是,我记得前几个月,宁山寺主持不是说他请到了一个大师来,那两家的人非常想见,但是一直都没有如愿。” “你说那位大师呀,那位大师好像每个月都是随缘见人,前去的人把自己所求或者愿望投进寺院内,或者寺院外的许愿箱里面。” “大师会在许愿箱里面选出他感兴趣愿望,然后进行批示,在这些愿望当中他也会选有缘人相见,但是这些年得到批示的人非常少,见的人就更少了,不过一直以来那两家的人一直以来都没有见到过。” “然后我记得他们两家人搞了一堆事情,然后好像还闹到刺史那边” “闹到刺史那边了??” “是呀,闹到刺史那边了后,刺史好像上山去找了一下主持。” “但是下山后不知道刺史跟他们说了什么,然后他们两家就没有想着一定要见了,只不过从那么时候开始每次说要见有缘人的时候都会包寺。” “这个感觉像自己如果见不到他的话,也不让其他人见到他,只不过每次大师都见到了!” “所以只要是这天很多人都会跑去寺庙外面,看看自己会不就是幸运儿,同时也看那两家的热闹。” “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呢” “不过不知道那个大师是什么身份,让那两家就怎么认了” “不过我觉得这个转变真的蛮大的呀!” “我记得宁山寺那位大师没来之前,真的是过的有点艰难。” “摇出来的签不合心意,都要朝寺里面的弟子发难。” “不过现在他们应该是翻身了,自从大师来了后,他们对待他们的态度真的是跟之前天壤之别。” “几乎每个弟子都从中赚到钱,而不是像以前一样。” 听着外面的谈话声音,权苓钰疑惑着看着他们,他们都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宁城真的值得好好逛逛, “看来这宁城,这水的确值得好好摸摸。”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声音, “你说啥,明天宁山寺被包了?” “是呀,原本我打算明天去的,这下子铁定进不去。” “你傻不傻,那肯定是大师又有有缘人要见了。” “不过包寺的人是谁?” “还能有谁呀,那两家呀,不过这次好像请了宁城所有有权有势官员的女眷。” “真稀奇呀!这次竟然请了所有女眷,往年那两家不都是两家包寺的吗?这次竟然怎么好心请其他达官贵人也一起去,感觉有点奇怪呀!” “管他奇不奇怪,明天就知道了。” “殿下,看来我们明天有地方去了”听到这段话,苓惠惊喜地连忙回头,苓宁也跟着回过头来, “那么多人都在的确适合去一下”权苓钰正在沉思听到苓惠的话点头, 第十章 尊宁大师 宁山寺 一大清早宁山寺外,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到宁山寺门口附近的小道上, 苓惠驾着马车停了下来,然后跳下马车,从位置旁把台阶放在地上,对着车里面权苓钰说道,“小姐,宁山寺到了!” 坐在苓惠身边的少女也跟着下了车,站在台阶旁朝着马车里伸出手, 权苓钰从马车上走了出来,手顺势搭上在一旁等候的少女手上下了马车,她头上戴着帷帽,帷帽里面面纱遮面, 今天,她穿着一身湖绿色衣裙,显得年轻充满活力,金红双色的腰带缠绕在腰间,长发挽起隐藏在帷幔里面,脖颈处缠绕着紫色的围脖,她拍了拍围脖,狐头从里面伸了出来,舔了舔她的脸庞, “好了好了,不要缠那么紧好吗?” 紫狐听明白她说的话,动了动自己的尾巴,缠绕的就没有那么紧了, “小姐”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权苓钰微笑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位光看外貌就跟自己同龄的人,“青莲,不用那么小心,你也适应了几天了,再说苓惠不是也在吗?” 苓惠上前拍了拍青莲的肩膀,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她看着苓惠鼓励的眼神,坚定地点头, 权苓钰朝四周望了望,现在还很早但是已经有人在宁山寺门口不远的地方等待,抬头看着面前宁山寺的牌匾,停顿了一下带着他们走了上去, 刚进寺门,一个小沙弥就迎面而来,朝她们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大师说今天一早会有贵客上门,没想到真的有,请几位随我来。” 小沙弥好像早就预料到她们的到来,它非常熟练地引领着他们往前走去, 权苓钰眉头微皱,没有迟疑地跟着小沙弥走去,穿过长长走廊,拐七拐八,走到寺院客堂外,小沙弥看向权苓钰,“这位施主,大师在里面等您” 权苓钰颔首回应,轻轻的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坐在榻上打坐的人,权苓钰了然,“果然是你呀!” 面前的人是正是武录司挂名的尊宁大师,她取下头顶的帷帽,握在手中, 随着开门声尊宁大师也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她满脸微笑,“我算着时间想着您应该快醒了,就先来到着宁山寺这边等你。” “顺便帮你的远房师侄赚点钱?”权苓钰盯了他好一会戏谑的说道,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微微一笑,“名声在外,这钱肯定是该赚的,毕竟我大师的名头摆在这里,只要我在这里就总有人想见我。” 听到她的质疑,他连忙解释,同时递给权苓钰一杯茶, “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见到我,来这个寺院的人他们有各种所求,我只挑我感兴趣的愿望批示,而这些让我感兴趣的愿望中也有人是我想见的,但是那两家的人好像并不想我见其他人”他语气中充满了可惜, “我就想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他们赚点钱吧!”他一只手握着佛珠,认真地说,听到这话权苓钰笑着摇头, “那这么说有缘人你心中早已选定,而你就透口风给弟子说你想什么时候见一下有缘人,当有人询问起让他们真假掺着回答,然后你也不怕事情败露?”权苓钰非常严肃地看着他, “放心吧,我都把握着一定的度,这次他们应该是借着我的名义,请了宁城达官贵人家的女眷了。” “请女眷?”权苓钰秀眉微蹙疑问道, “他们这些宁城的达官贵人中,有些人不合,有些人只是浮现表面,他们这次马上就要去京城了,肯定是要有个环境让他们展现的,又刚好我放出风声出来,他们那些人肯定也会闻风而动。” 权苓钰沉默了,转头看向窗外,“你这个安排很好,但是...”停顿了一下,她轻轻叹了口气, “作为珑儿的半个师傅,你怎么不让她闯江湖呢,见识一下人心险恶。” 听到这句话,他非常惊讶地看着权苓钰, “您当年闯江湖,可是搞了满身是伤呀!”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后怕, 权苓钰眼神躲开他的注视,看向别处, “只是让我发现,入了江湖,他们从小都认识,半路的朋友,都是会背叛的。” “这就是江湖呀!” “是呀,这就是江湖,江湖能看到很多高位看不到的事情,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是值得的。” “叽叽”,“叽叽”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权苓钰低头看着,围在脖子上的紫狐蹭蹭权苓钰的下巴,“卿卿,你想出去?” “叽!” “那就出去吧!”说着拍了拍它, 得到主人同意的话语,嗖地一下就不见了,权苓钰看着它消失的地方,表情严肃地转头看着他“那些人知道你来这里什么吗?” “这些年我在不同寺庙都待了很长时间,也见了很多人,这里面有您需要的东西。”说着拿出一个本子,递了过来, “那在宁城谁知道你的身份。”权苓钰看着递过来的本子,严肃地问道, “刺史跟院长知道!”他想了想非常确定地说, “那就怪不得了,你跟刺史在级别上都是一样的,你在这里代表的是你巡查寺庙,他就插手不了寺庙的事情,估计很多人都在猜你的身份吧!”权苓钰犀利的眼神看着他, “您今天是打算做什么事情吗?” 权苓钰连忙反问“你说呢?” “今天包寺的那两家,一个姓夏,一个姓唐好像是那位九年前新封的伯位之一,常意伯的亲戚,但是好像是远亲,你应该知道那位九年前一共封了十位伯爵,你如果想今天带在寺里面就不要戴着帷帽了”他提醒道 权苓钰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过了好一会,“我知道了” 说着打开房门,风迎面吹了过来,手中的帷帽在随风摆动,她看着站在门口的苓惠,“看来你们知道他在这里,所以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让我做了一下易容。” 苓惠从权苓钰接过帷帽,认真地解释道“我也是刚刚看到院内种的兰花才知道他在这里,易容是想着殿下您肯定是想探听消息,所以提前准备。” 第十一章 少女 寺院内静悄悄的,刚走出院门口,看到他们出来了站在不远处小沙弥走了过来, “贵客你这边需要休息还是我带你们去逛逛。”小沙弥轻声问道, “今天包寺的客人来了吗?”权苓钰询问道, “包寺的客人还没到,但是有些她请的客人到了一部分了。”小沙弥想了想说道, “宁城的达官贵人经常来宁山寺吗?”青莲好奇地询问道, “宁城的达官贵人们大部分选择初一或者十五的时候会相约过来上香,或者在寺里面供长明灯。” “那他们对大师的态度呢?” “他们对于大师的态度有缘自会见,其实大师也给过其中有几家的姑娘作了批示,给她们指点了迷津。”小沙弥仔细思考, “那他们求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权苓钰来了兴趣,连忙反问道, “那些大部分做了批示的愿望,求的都是事业。”小沙弥想了想回道, “哦,事业呀!”权苓钰喃喃道, “是的,会在那些愿望中选择他自己相见的人,他们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缘人,会在两日后写下自己的许愿时候写下的生辰八字交给主持后摇签。” “在解签的过程中,会告知结果,也会口头告知批示内容,而大师见有缘人的日子是在包寺的前一天,这个主持解签的时候也会说的。”小沙弥认真解答道,看到自己说了怎么多,小沙弥连忙说, “贵客,您需要我为您们带路吗?或者您们想自行前往呢?”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你这边跟我们指一下方向吧,我们自己过去”青莲沉吟片刻说道, “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在前面的分岔路左拐直走一段距离就差不多到了,她们现在已经有不少女眷已经过来了” “好的,多谢”青莲微微颔首,道谢之后,小沙弥朝着他们来时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看着小沙弥走远了, 权苓钰看向旁边的苓惠, “苓惠,等过去了,我们就分头逛逛吧,我身边有青莲就可以了。” “好”苓惠点头,表示赞同,走到一个分岔路口,苓惠往另外一边走了过去, 权苓钰带着青莲往左拐,朝着那条路没走多远,就听到一旁不远处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你说她们两家的女眷也真是的,每次相约礼佛都是最后一起到的,”一位女子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之前倒也算了,这次她们是东道主,最后倒也是应该的” “不过宁山寺新来的大师究竟是什么身份,放在以往的话,他们那两家除了固定的礼佛时间,可是很少来这里的。” “这个新来的大师也真是厉害,让整个宁山寺的都硬气了起来,” “不过你知道他们两家这次请我们过来干什么呢”那人小声地问道, “他们两家叫表舅,表伯的那位不是圣上封的伯爷吗?” “但是我记得这个爵位好像不是世袭”那人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记得那位伯爷的子嗣不多。”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两家才会想办法让女儿去京城呀!” “可是我记得那位伯爷除了长女年纪大点嫁了出去,其他的孩子都没有定下来,现在就想着把他们送上京”那人惊讶道, “怎么说在京城一个地方学习的话,只要经常接触总是有机会的” “像那家的长女不就是嫁给了右相的长子,好像还是右相长子亲自求的,这一个都嫁得那么高了,这两家知道了肯定会动心思的,所以这次才来这里求个好签。” “我记得之前她们好像一直都没有让大师见他们,好像有几个得到了大师的批示,她们连批示都没有。” “那怎么说她们两天前投了愿望进去,刚好大师说要见有缘人,觉得说不定今天就有个好签出来,说不定还能见上大师。” “我记得他们现在重中之重不应该是过几天国子监的巡查吗?” 声音渐渐变得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风中,权苓钰看了一眼发声的方向,唇边勾起一抹微笑,前方不远处。有好多个空置的茶台映入眼帘。每个茶台上,都放着茶壶和茶具, 环顾四周,这里是闲聊交谈的好地方,于是,她选了个位于中央的茶台坐下,开始煮茶, 青莲站在一旁,给权苓钰递上所需之物, 煮水,温杯,注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周边的过来歇脚泡茶的人也多了起来, 前面不远处位置上坐了一个芳华少女,她泡茶的手法放荡不羁, “琳琳,你怎么一来寺就跑过来这里?”这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少女看到她走了过去,听到她的话,那个少女连忙站起身来, 让权苓钰一眼就注意到她衣裙腰间的紫色的腰带上插着的鞭子, “整个宁城都知道我跟那两个人不合,还请我家来寺里面,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她翻着白眼,语气非常不爽的撇了撇嘴。 “琳琳你今天可不要跟他们吵架了呀”白色长衫的少女温柔地叮嘱道, “放心吧,她们今天请我们过来无非想炫耀一番。谁叫之前又抽到好签又得到了大师的批示的人是我,但是抽到好签能不能得到大师批注或者被大师见那就不一定了。” “我记得她们前几天好像是写了许愿纸,今天应该会有结果,到时候就看好戏就可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连几口将茶喝尽,眼睛四处看,就注意到权苓钰面前的茶台上已经冲了好的茶杯, 她连忙走了前去,礼貌地福身行礼,“这位姐姐请问你面前的茶我可以品尝吗?” 权苓钰抬眼看着她,微笑着打量着她,然后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请便。” 话音刚落被叫琳琳的少女就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那个跟着她一起过来的白衣少女看到此景连忙说:“琳琳你别怎么喝,如果被她们看见了肯定又说你是在牛饮糟蹋好茶。” “一群附庸风雅的人,什么东西传过来,就喜欢用来装点门面没意思”她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非常鄙夷道, 说完,她转头看着权苓钰,好奇的问道:“这位姐姐是哪家的,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我嘛,只是大师的贵客,请”权苓钰思索片刻,微笑着说, “哦,今天大师来贵客了,大师的贵客那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少女双眼一脸,满脸欣喜。 “你们怎么不去求签呢?”权苓钰看着少女明媚的眼神,想起什么疑问道, “哼,那两家说他们没到前不准求签,那我们肯定要早点事做”少女冷哼一声,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权苓钰。 “这位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逛逛?”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跟兴奋。权苓钰注意到,一旁的白衣少女试图拉了拉她衣袖,却被她轻轻的抽开了。 “当然方便”权苓钰微笑着回答, 第十二章 书院掌事 权苓钰顺水推舟地跟随着她们脚步,在寺院的道路上前行,刚走没多远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增大, “唐家的人,都在文昌书院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知道大师要见有缘人,就直接包寺了,看样子她们进京应该是板上钉钉,就期望有个好签,最好能见一下大师。” “进京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好炫耀的,他们两家向来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这次不还是踢到铁板了,之前文昌书院掌事放的话,他们不是当场就愣住了,” “这事你也知道呀!我记得他们封锁了这个消息,这个事情还是参加晚宴的我爹回来告诉我的。” “我觉得我们这群人应该都知道,毕竟那天我们的父亲都参加了晚宴。” “不过他们挑衅文昌书院院长已久,这次五年一审查的关头,肯定是要威胁一下,只不过这次一连被几个人威胁,之前一直都在忍耐着,怎么说总要发威一次。” “但是这位掌事他敢放出这句话,他应该有十足的把握。”有人声音坚定地说道, “怎么说你知道他?”有人好奇地问道。 “那位掌事大人,他可是女帝陛下在世最后一年的文科前十,不仅如此,他还顺利通过了文昌书院的考试,再次跻身前十之后,就直接进入文昌书院了。” “不过之前十年好像都在其他地方的文昌书院教书,因为资历足够了,然后又因为宁城刚好空缺掌事,所以他就过来任职了,初来乍到,那两家人刚开始应该不知道他的身份,度过了几个月平静的日子。” “后面就开始搞事情了,毕竟要做的事情肯定要完成,只不过好多次都在他身上碰壁了也算得罪了,等他们知道他身份后,已经结下梁子了也不好化解。” “你怎么知道得怎么清楚呀!” “这是我们家在京城的亲戚说的,那个时候亲戚想跟他结亲,但是被拒绝了。” “那怎么说,那位掌事还是未婚?”有人惊讶的问, “应该是结了吧,我记得当初他好像开出了条件,只有同意了他的条件的他就会考虑。” “那是什么条件”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摇了摇头, “他那天到底是说什么话呀!”有个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的人问, “他说,文昌书院每任掌事只有被撤职的没有主动请辞的,这天下间,唯一能撤我职的只有两位,那就太女跟女帝。” “他真的这样说的!”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是的”有人肯定地点点头。 “咦!琳琳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去喝茶吗?”有人注意到她们走过来,朝她们的方向打招呼, 站在那边议论的是四个青春洋溢的少女,他们都穿着青色的衣裙,但是腰带颜色各异,其中一个少女注意到走在琳琳身后不远处的权苓钰, “琳琳,你后面那位是?” 琳琳转过头,看向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大师的贵客” 听到着回答那四个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们来了吗?”琳琳扫视了一圈问道, “来了来了,她们一到就去求签去了,不过我们可不知道她们求了什么签”站在最旁边的少女回答, “她们既然求完了那你们求了吗?”琳琳的话音刚落,转身看着跟她一起过来的权苓钰, “姐姐,我我就不陪你了,你可以在附近逛逛” 权苓钰微笑地回应她,又看了看她前面聚集在一起的少女们, “几位看样子都是武将之女,武艺也从未懈怠。” “是的,我们六个都是,而她们的武功如何,那可就说不定了。”少女骄傲地说道, 权苓钰带着青莲走向一处角落,那个地方能看到在场所有人的动静, 身后议论声随风飘来, “琳琳,你为什么带这位姐姐过来我们这边,她们两个人要知道那个姐姐是大师的贵客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大师要见的贵客可都不是普通人,而且见贵客和见有缘人也不冲突,有缘人不都是求签吗?” “琳琳,我记得你之前求了签不是得到了批示吗?求的是什么呢?”青衣红色腰带的少女问, “那当然是事业呀,哪里会求其他的,不过我觉得说不定大师也只会见求事业的有缘人呢?” “你怎么说,之前每次见的有缘人都没有什么风声,肯定都不普通。”有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的,如果他们是普通人的话第二天估计全宁城都知道了,而且今天见的这个可不只缘人还有贵客呢?”琳琳点头附和, “那这位姐姐会是什么身份”青衣黄色腰带的少女疑问道, “我期望她会是我想到的那个人”琳琳满脸微笑, 听到身后的讨论声,权苓钰的唇角轻扬,捕捉到身后传来的低语。那几个女孩子政治素养还是不错的,不过文科前十,文昌书院考试前十,难道是他,以时间来看,怎么会还是掌事呢, 微风拂过,带着花的清香,走到了的角落,刚好那个地方有东西遮挡,让青莲去另外一边,刚坐下没有多久,便注意到两边的少女们脸色骤变。 从远处望去,朝他们走来的少女一个穿着白色衣裙,裙摆上绣着金色花纹,头戴珠翠,而站在她旁边的少女,穿着翠微色的纯色衣裙,腰间一条红色的腰带,头饰简约, 权苓钰看着那位叫琳琳的少女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那两个少女都变了脸色, “姐姐他不来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而且我求了什么签跟你们也没有关系。”说话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因为离得有点远权苓钰也只听到其中一句,说完那两个少女就甩袖离开了, 权苓钰皱眉,摇了摇头,看到他们走远了,原本站在两边的少女们聚在一起, “今天这么没有见到刺史家的姐姐呢?”一个少女疑问道, “你怎么说好像也是”有人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发现的确少了人, “她们两个怎么今天一点就炸呀”叫琳琳的少女不解道, “还能有啥,估计求的签不满意,见不到大师被训了,毕竟她们马上就要去京城了”有人幸灾乐祸猜测,停顿了一下连忙道, “听说两人根本就不想去京城,但是拗不过了”有人跟她们两人住得近地说, “她们在今天之前好像已经培训了很多在京城的礼仪了。” “去京城不就是好事吗?” “我记得京城那个他们家的亲戚是没有多少女儿吧?” “你们难道没想过,她们在宁城可是能当老大的。” “在京城那种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她们真的能过得比在这里还舒服吗?”其中一个少女反问道, “你说得也是哦” “那我们也去大殿吧,说不定能抽中个好签呢?” 第十三章 察觉 那些少女们一起结伴的往寺院主殿方向走去,权苓钰慢慢的起身,青莲连忙走了过来,“小姐,我们跟过去吗?” “不了,这热闹我们就不凑了”权苓钰微微摇了摇头, 权苓钰循着记忆往回走,走到一个岔路口看到苓惠朝她走来,“怎么了?”权苓钰疑问道, 苓惠走到她身边,看向自己来的方向,“她们都来了都在大殿上,好像卿卿也在里面。” 权苓钰闻言,惊讶地看着苓惠,“它怎么跑到里面去了?” 苓惠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应该是又找地方睡觉了,不过它闻到小姐的气味,应该会出来的。” 权苓钰抬步往前走去,苓惠与青莲紧随其后,当他们逐渐能看着殿前正中央燃烧的香炉时,三个人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 大殿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尖叫“哪里来的狐狸?” 话音未落,一个紫色的身影从殿内疾驰而出,速度非常快, 叽叽声中,卿卿嗖地一下就抓住权苓钰的衣裙,连忙蹦回在脖颈处环绕,权苓钰回过神来,抽回看着殿内的视线,用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卿卿,感觉到它身体在微微发抖, 没过多久,有人从殿内走了出来, 权苓钰的视线落在为首的出来的两位少女,她们就是先前跟那些少女不欢而散的两个人,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有个特别的少女吸引着她的注意,那个少女紫白渐变衣裳,站在后面对着前面的两个人在那里疯狂的翻白眼,察觉到权苓钰的视线时,立马换了一副满脸微笑的表情, “咦,怎么不见了”为首的两个少女往四处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口中还嘀咕着。 “狐狸是山野之灵肯定是跑得没影了。” “真的是可惜了”为首的少女叹了口气,流露出几分遗憾 “铃儿” “蓉儿”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两个人连忙回头, “母亲” “母亲” “你们两个给我安分一点,你表姐都被拘在家里不能出门,你们能出门就已经很好的了。”从殿内走出来的贵妇小声咬牙切齿说道, “我们马上就要去京城了,今天可难得抽了个好签,就是可惜见不到大师。” 权苓钰感觉到有人看着她,她顺着目光望去,就看那个穿着紫白色渐变衣裙的少女,目光闪烁地看着她,随后慢慢地退后,退到站在最后面的一个贵妇人身边,她小声嘀咕道:“老娘终于不用在陪那两个虚伪的女人。” “柒儿,你这说什么话,我看你是巴不得她们早走” “主持怎么还不出来说大师有没有见到有缘人,我刚到的时候看到寺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 “确实如此。”另一人附和道。 此时,从殿内走出来一位沙弥,他面带微笑,神态从容道“今天大师已见过有缘人,并且还接待量远道而来贵客。” “哦?”一位贵妇忍不住好奇,“那大师今天见的有缘人抽了个什么签?” “这个有缘人求得是上上签,与大师短暂交流后就已经离去了。”沙弥微笑地解答道, “今天除了有缘人,主持说大师今天还见了远道而来的贵客。”沙弥话语一顿,继续说道, “贵客?” 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看,纷纷都摇头表示,充满了疑问,就在此时,有人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权苓钰, “大师之前可从未见过什么贵客。”一位站在后面一个贵妇低声嘀咕道,随即看到站在最前方的贵妇走向那位陌生的女子面前, “这位小姐面生的很,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贵妇声音温和满脸微笑,她站在权苓钰的面前上下打量她,苓惠跟青莲两个人连忙准备上前拦住,却被权苓钰抬手制止, “您可是那位大师的贵客?来到宁城有没有找到落脚之处,若不嫌弃,不知是否方便来我家小住?”贵妇见权苓钰沉默不语,她又继续说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权苓钰扬起嘴角,满脸微笑地直视面前的贵妇, 贵妇略显尴尬,却又迅速掩饰过去,轻描淡写地道:“不!没什么,您既然是大师的贵客,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我家有两个孩子准备前往京城,不知您是否有意跟着一起同行。” “京城我可以自己去,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家去呢?”权苓钰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这位小姐远道而来的宁城,应该只是单纯的路过吧。我们宁城是前往京城的重要道路,又因为大师在此,所以很多人路过宁城的人都慕名前来求签许愿,期望能求见大师。”说着她停顿了一下, “你是大师贵客的身份传了出去,我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暂居我家。我们两家在宁城地位显赫,可以帮你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她向权苓钰伸出手,然而,她的手还没有触及对方,便被权苓钰轻轻一拂,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哦,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权苓钰挑眉道,“还是你以为我孤身一人,你所说的困扰对我来说都不成问题,多谢这位夫人的好意。” 转身间,权苓钰目光注意到有人正拉着那位贵妇的衣袖。 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苓惠和青莲紧随其后, 那位贵妇从旁边人手中抽开刚刚被她拉住的衣袖问道“弟妹,你为何拦我?” “这个人有点奇怪,他似乎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既然是贵客那肯定不是一般人了,说不定我们宁城就有她的靠山。”那个贵妇轻声说道, “真的?那就看看她的靠山会是谁了” “光在宁城有靠山可是不行呀!现在的女官除了少部门职位外,大部分都晋升困难,职位停留在原地,难以突破。到了京城光考试通过了可不行,想要有个好职位,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说得也是”另一人点头赞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然而权苓钰并不在乎身后的两个人,径直的走向寺院大门,刚迈出寺院的大门,就看到寺院门口周围站满了很多人,不远处,屹立着一个许愿箱,有人在不远处书写着,还有人将自己的愿望投了进去, 权苓钰她走到马车旁,停下了脚步,回身对身后的两人说, “走吧,我们去文昌书院” “文昌书院?”青莲露出疑惑之色。 权苓钰没有回答,径自走进了马车,苓惠收起台阶,跟青莲两个人坐到马车前面, “驾!”伴随着一声吆喝,马车开始缓慢地移动, 权苓钰坐在车内,目光看着窗外变化的风景,脸色非常凝重,刚刚看着寺院内的火光突然反应过来,接下来我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就去看看引我到这一步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第十四章 前往书院 马车行驶在前往文昌书院的道路上,没过多久就驶进了文昌书院的山门地界的大门,有人上前准备拦车,苓蕙拿出令牌一晃,便没有阻拦,马车畅通无阻地驶进书院, 有学子在山下的院田内劳作,他们抬头看到这辆马车满脸疑问,目送着马车远去, 马车穿过了山下的院田,地势逐渐平坦,不久后,一座的雄伟的书院映入眼帘,正是文昌书院的主院, 马车朝着主院的方向行驶,最终停在了文昌书院主院旁不远处留给客人居住的院落,驶进最里面院子文渊阁前, “院长!院长” 一声急切的呼唤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有人匆匆走进院长的院子里。 “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用着急”院长说着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左手还拿着一本书,他看着来人, “院长,出大事了!有人手持文昌令牌直接住进了文渊阁,这文渊阁被人住了,过几天那边来人了住那啊!我听说那边的人好像已经到宁城了。”来人语气急促,显然是焦急万分。 “柯弄,你都当了我这么久的掌事令了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文昌令牌?手持文昌令牌的人可是在文昌书院地位斐然,级别比我高,那边来人从级别来说肯定是跟我平级的,住的地方没有关系,那边的人现在应该在宁城微服私访吧”院长并不在意,眼神中透露出深沉与从容, “应该是的,但是他们应该怎么查都是正常的,不过那两个家族应该没有精力在我们这边了。” “不过他们还有没有精力过来还不一定的,这几天有什么热闹吗?”、 “我记得昨天聚华楼有人在传前几天在城外发现的尸体是有人刺杀那位,虽然话题很快转移了,但是还是有风声流出,然后今天上午他们两家的女眷们还是照旧去寺里。” “这么说事情再大,也没有送孩子进京重要呀!” “她们想要当尊宁大师有缘人,希望大师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你说错了,那几个武将家的丫头,其实还是不错的。” “只是,院长你觉得住进文渊阁的会是哪位贵客呢?” “吩咐下去,别随意打扰她们,这几天城门的严密的盘查,还真的不知道究竟盘查的是谁?” “另外几城好像都派人来,你说他们的人会不会提醒呀!” “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都不会呢?说不定他们也乐见他们倒霉呢!” 正当两人低声议论时,又有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院长,住在文渊阁的那位说,她想看一看文昌书院的院长纪事”听到这话,在场两个人都睁大了双眼, 院长柏信柯连忙把手里的书合上,他微微眯起双眼,挥了挥手,“告诉那位,我稍后会亲自送过去”,他如此说着,目送来人离去, “文渊阁的住的什么人呀,一住进来就要看院长纪事。”站在一旁的柯弄沉默了很久,开口问, “持文渊令牌的人的确有权利看我的院长纪事,只是,我很好奇他看到了院长纪事后是无动于衷还是有所动作”他轻轻的卷起书卷,手掌一抬一落地拍着, “那本纪事……”柯弄欲言又止,似乎觉得此刻的院长心情难以捉摸。 “不是写了很多,是写了非常多东西”他嘴角微扬,思绪飞转而且持文渊令牌真的会看院长纪事的人,应该来说只有那位了吧?终于来了,不枉我这番准备,院长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满脸微笑, “你说什么,那位大师的贵客直接去了文昌书院?” 而在另外一边刚回到唐宅的两个贵妇脸色大变地听着下属的汇报,震惊在宁山寺见到的少女竟然去了文昌书院, “是的,属下是看着她的马车畅通无阻地驶进了文昌书院。”下属低头,恭敬地回答道。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贵妇挥挥手,目送着侍从的告退, “姐姐,那个少女马车竟然能畅通无阻地进文昌书院,那怎么说那个少女的靠山是文昌书院的那位?”另外一个贵妇疑问道, “哼,若她真有所依仗,又怎会一出宁山寺就直奔文昌书院?”年长一点的贵妇安抚地拍了拍手, “但是能驾着马车畅通无阻的驶进书院,这不是普通身份能够做到的,但是能将马车驶进书院的也不在少数,不过今天也不是休沐,马车还进了书院,真是奇怪!”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说不定她是文昌书院的学子,我得好好权衡一番。"年长贵妇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文昌书院文渊阁 权苓钰半卧在榻上,手里握着刚熬好的药,青莲在远处的案桌上在帮她分拣书院掌事亲自送过来的院长纪事, 苓蕙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在了榻边,“殿下,怎么不见一下柏信柯?” “看来你确定是他了。”权苓钰抬眼看向苓蕙, “是的,他这次应该是自己主动接任宁城的文昌书院。”苓蕙点头,从权苓钰手中接过已经喝完的汤药,又从旁边端了新的一碗汤药送到她面前, 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看着面前的药,停顿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你觉得他认出你了吗?” “虽然刚才主要是青莲去拿东西,我在后面观察,我们两个目光对视了一眼,至于他有没有认出我来,那就说不定了”苓蕙迟疑道, 青莲手中拿着五本纪事走了过来,苓蕙没有对她道,“你先按照时间顺序看,看完再告诉我,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看着青莲拿着纪事走了回去,权苓钰嘴角勾起微笑, “他那么聪明,说不定已经猜出来是你了。” “殿下选择来文昌书院是为了什么呢?” “宁山寺中为首的两位贵妇,应该就是唐家的,既然说我没有靠山,那我就在宁城给他找一个靠山。” “在宁山寺听到那些贵女们讨论的事情,柏信柯好像在跟他们两家斗法,就是不知道谁输谁赢。” “我对他的能力和聪明从未怀疑。” 苓蕙听得到这话,突然想到什么,马上反应过来,“君上难道?” 权苓钰没有回答,喝完手中的药,就往后靠,“他那么聪明不是吗?” 过了好一会权苓钰突然想起什么“苓宁,现在还在城内吗?” “是的,她应该还在聚华楼。” “让她去那两家开的酒楼看看,看看能不能带来我想要的东西。” 第十五章 前因 京城 城东聚华楼上贵宾雅阁, 一人静静地立于窗前,透过窗户看着来往的行人,还有不时巡逻的巡逻兵, “看来左相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今天的巡城营的官兵,似乎比前几日更加精神抖擞了。” 身旁的另一人,却是微微一笑,反驳道:“与其说是左相的话有分量,还不如说是璇玑军出城的来得更有分量,整个京城还有多少人不知道璇玑军出城意味着什么呢?” “不过宁城那边是什么情况,我这几天看了宁城方面的信息” “一个州府附近有四个私立书院不是很能说明问题不是吗?” “国子监的那群人是怎么通过的审查的” “要想申请私立书院主要是看各地情况,宁城富庶周边人口密集,多开几家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宁城有点还真的有点奇怪。” “宁城的现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宁城文昌书院的那位整出来的吗?” “你是说柏信柯是吗?” “是的,不过他的手段还是让宁城的那些人抓不到把柄” “不过谁叫当地的那几个被他抓住了把柄了。” 窗边的女子,她满脸微笑,余光扫过城门,一个背着古琴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男子缓缓走出城门,身影逐渐清晰,面容也逐渐展现在人们眼前。 看到女子不语,身旁的人疑问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当看到行走在街边的那个人,她的面色凝重起来, “是他吗?还是长得像而已?”她疑问道, “让人查一下吧!看看他落脚在哪里,查一下究竟是不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这么多年终于让他查到京城了,真的是可惜了!” “如果真的是他不就是一个好的人选吗?” “你说得没错!” 宁城文昌书院 权苓钰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手中朝池塘撒鱼食。青莲走了过来,提议道“小姐你要不在书院里面走走,好像今天书院里面有论政,要不去听听?” “哦?论的是什么?”权苓钰停下手中的动作疑问道, “好像是论的是书院院长接下来做法对不对,应该怎么做?”青莲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权苓钰微微一笑“他这是把学生当智囊团了吗?”说罢,她起身,来起了兴致, “我听他们说,院长他好像都从来没用过他们讨论得出来的办法,好像院长跟其他三家斗法是公开的事情。” “那就去凑凑热闹去吧” 说着她转身走回屋内,从苓惠手中接过帷帽,随后在青莲的陪同下,走出了院门。 看着青莲非常熟悉带着她走过书院内穿梭,终于,在不远处的庭院外看到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在那里各抒己见, “我觉得你这说法不对”一个声音在其中响起,坚定而有力。 权苓钰来到了最后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桌上早已备好了茶水与点心,青莲拿着茶壶在那里熟练地泡茶,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几家针对我们院长的原因是什么,还不就是他们开办的城宁书局的质量太差了,无论是书局还是书院,你交了多少钱就给什么质量的纸张跟书本,而且书局的那些人还想接手我们书院的书本跟纸张。” “是的,我记得前因的确是这样。” “因为的确文昌书局的工作量巨大,所以院长开始的确有点松动,那边说就先承担一半的印刷任务,并展示了他们为其他书院印刷的书本,院长表示会慎重考虑,并打算对城宁书局进行一次审查,就审查的结果来判断城宁书局合不合适,然后”那人停顿了一下, “然后没多久那个城宁书局的就跟院长在房间吵架了,还吵得非常大声,我记得我们一群人去凑热闹的时候架已经吵了很久了。” “对对,我们院长反复在强调,说书局的确是过了审查能承接书院印刷,但是你们想接我们文昌书院的印刷,符不符合要求都要看我们这边对你们城宁书局的审查。”有人在一旁补充。 “城宁书局的那个不是反复在说我们通过了州府审查,也得到三家书院的认可,怎么就不能了,问院长还想不想在宁城混了。”那个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然后院长就直接送客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还惊动了刺史大人” “是的,我记得那天刺史大人单独过来了,但是结果很不愉快。” “我远远地看到刺史大人脸都黑了。” “真的,你胆子怎么大都敢去看刺史的脸色。” “其实主要好像是那天恰好是院长到宁城文昌书院的头半年,他似乎一直未曾离开过书院,也未曾与刺史以及那三家有过交集。” “我记得城宁书局在上任掌事在的时候,就想着接书院一半的印刷了,但是一直没有提起。” “所以呀,他们是觉得新的好拿捏,所以过了半年就开始跃跃欲试了。” “不过刺史也碰壁过后没多久他们也就消停了。” “然后没过多久就传出我们院长的大名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去聚华楼全在讨论院长在其他地方的事迹,在我们宁城怎么怎么样,说在另外一个地方当书院院长时其他私立书院有想接文昌书院的印刷都同意了,为什么在宁城就不行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谈论声蛮大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声了,然后后面安稳了一段时间。” “不是城宁书局自己出事了吗?” “我记得有人告说钱给少了,自己书明明卖了很多,结果才给了一点稿费。” “还有说自己买的书是多少钱的,质量很差,而他的朋友所购买的同样书籍,质量却犹如天壤之别,一问自己的是最便宜的。” “我记得城宁书局现在好像是明码标价把,所有书都是分成三个价格,根据买书人的预算推荐” “但是他们之前没有在书局上把价格标上,好像后面因为这是刺史大人把城宁书局管事叫了过去后,就开始有变化了。”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有传言说,这是我们院长在背后推动的,但是那几天我们院长在闭关。” “不过这段时间城宁书局分外紧张,幕后东家亲自出马了。” “今年好像是私立书局跟书院的三年小查五年大查的关键时刻。” “五年大查好像关系着那三家书院还有书局的命运,是不是会易主。” “而且,我听说我们院长也位列审查人员之中。” 第十六章 结论 “那就怪不得了,我记得前段时间,囊中羞涩但是想买书,去到城宁书局一问,发现所有纸张书本价格都一致了,就连上课必备的书便宜了,搞得我想捡漏的捡漏不了。” “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刺史大人好像也来过吧?” “你看我们院长多狂呀!刺史亲自上门,还不一定买面子呢!” “但是不知道说了什么,我看刺史脸色不错,院长的脸色却如同乌云密布,阴沉得可怕。” “什么!院长的脸色变黑了???” “难道院长是被威胁了吗?我印象中好像院长都次都是大获全胜的啊!” “不过,前几天的那个热闹倒是让人回味无穷,哈哈哈。” “我记得好像是刺史大人在唐月楼设宴,宴请了书院的院长和书局的掌事,是关于即将到来的审查,分析他们能不能保证过这次审查。” “我记得名额是根据书院吸引学生的人数,要不然那三家书院那么卖力,隔壁州那边都能看到他们在那里挖,人四处搜寻有潜力的学子。” “不过我们州私立开的跟其他州的也不一样,其他的都不会集中在州府附近开,好像就我们宁城的私立书院就在州府附近,而且教学科目跟我们书院上的大同小异,其他州的私立书院还有特色的科目,除了我们都必学的还有学医的,有退休的工部工匠教手艺的,还有专门习武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三家好像没有练武的课,之前学的估计都忘光光了” “我记得综合还是单一书院,关键在于所聘请的师资。能在我们书院执教的先生,最低要求必须过了京考” “是的,不过他们三家请来的大儒,一个月才来宁城一次,停留不过三日,而且宁城所有学生都能听他讲课。” “我记得他们上课的课本,除了跟我们一样的,还有大儒的亲笔注解” “哦,只是注解,我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我记得这些年他们书院内部的几场考试每个人都是合格的,但是一到结业考试还不是有一堆人没有合格。”有人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权苓钰原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闻言皱了皱眉,然后轻叹了口气。 “好了,我们别再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了。现在,我们该好好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做?这还不简单?等巡查来了直接戳穿呀!” “你不是忘了吗?我们书院里,也有老师们想让他们通过审查的。” “那就假意顺从,待到时机成熟,再一举揭露” “那就这几天让人去城宁书局闹呀!” “闹啥闹,他们书局早已对那些购买低价书送了钱” “哦?你也收了?” “我起初并未多想,以为是大好心给钱,没想到背后竟有这样的事。” “想来他们现在应是忙得不可开交。” “对了,你们难道有没有听说昨天聚华楼的传闻吗?”一人忽然忆起昨日发生的事情,急切地插话, “什么传闻?” “那个传闻只是稍微讨论了一下,话题虽然很快就转移了,出来一点风声都没有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按照以前只要传闻在聚华楼一传播,不出一天差不多就全知道了,但这次,却是如石沉大海,悄无声息。” “或许,许多人都在暗中观望,等待着县令老爷的笑话吧。”另一名知情者补充道。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哑谜?” "对啊,到底在说什么?"众人纷纷好奇地追问。 “算了我不敢说”刚吐出这句话的弟子急忙摆手另一位知情者也连忙摇头,仿佛要将所有的知识从脑海中摇出,"我也不敢妄言。" "究竟是什么传闻,让你们如此畏首畏尾?"有人忍不住追问。 “就是,就是” 两人面面相觑,口中支吾,不敢说出昨天的传闻。他们的眼神闪烁,疯狂地摇头。 权苓钰笑了笑,轻轻抿了口杯中的香茗,缓缓道:“他们两个的意思就是,若是昨天的传闻是真的,或许我们无需多做任何举动,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坐在最后的权苓钰,有学生间相互交换着眼神,看看认不认识坐在位置上的人, “你难道就是今天住进文渊阁的贵客吗?”一位学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贵客你能帮我们院长吗?” “我听你们说了怎么多,你们的院长好歹也是当年的文科前十,文科前十这个成绩在文昌书院的各地院长里面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怎么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他怎么配的上文科前十的荣誉呢?而且他的狠话都已经放出来了,能让他离开的条件已经给出来了,就看他们怎么接招了,不是吗?” 一个学生带着满脸的困惑,转头问旁边的人:“院长说了什么?我应该没有漏重要的话吧?” “那些话,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说出口。”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家的背景,真的能撤得了院长的职位吗?”一个人小声试探, “好像真的不行”被问之人沉思片刻,最终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便静观其变,看这场戏如何上演吧。” “都散了吧,今日的结论便是:坐观其变。” 话音刚落,此处的学生都站了起来,四下散去,权苓钰也慢慢的起身,迈出了步伐,青莲紧随其后, 当周围的人群逐渐散去,只剩下她们二人行走在小径上时,青莲终于忍不住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小姐,宁城书院院长她那句话...” 权苓钰轻轻转身,她淡淡地回应道:“他那句话没有任何问题,被人挑衅了就要有所回应,他已经算得上是在宁城的权贵都在场的地方放下这段话,也算的是他的反击了。” 踏入文渊阁,权苓钰轻轻摘下头上的帷帽,递给一旁等候的青莲。此刻,房间内的苓惠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好奇地走了出来。 “小姐回来了,刚好,书院送餐过来了” 第十七章 提前庆祝 权苓钰身影刚走回文渊阁没多久,另外一端的院长院子里,正埋头于一堆繁琐的文书之中,偶然抬头,目光被外面的天空吸引,晚霞如火,透过窗户的缝隙,将房间染上一片瑰丽的色彩。 “柯弄”他轻声呼唤,同样也在一旁查看文书的柯弄,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合上手中的文书看向他, “时间不早了你去问问,他们今天讨论出的结果是什么。”柏信柯的语气平静,看着外面的天空。 “知道,我现在就去”柯弄起身回应,说完就离开房间了, 柏信柯独自一人,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外面的晚霞,晚霞如血,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国子监的人明天就会到书院审查私立书院跟书局,然而,来者何人,却仍是个未知数。 他记得在那十个人中有一个的家属是在国子监任职的,来的会不会是他们家的人,若真是此人前来,那么,他们为了通过审查,显然是做了周全的准备。 他低头扫视了一眼桌上摊开的文书,双眼微微眨动。那些曾被揭露的问题,此刻已经被他们巧妙地解决了。 显然,这两家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巡查,知道巡查会私访,是下了大功夫,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毫无破绽可寻。难道说,自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顺利通过审查吗? “院长,院长!”沉思中,柯弄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他们得出什么结果了”柏信柯抬头询问道, “呼……呼哧,他们得出来的结论是,呼哧,就看好戏就可以了。”柯弄气喘吁吁地说道 “怎么就得出了看好戏呢?”柏信柯眉头微皱,对这个结论感到有些意外和不解。 “文渊阁的那位贵客也去旁听了,她在最后说你在数日前所放出了狠话,就看他们怎么接招了。” “你是说这是住在文渊阁的那位贵客?”柏信柯再次确认道。 "正是。"柯弄点头肯定。 柏信柯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内踱步。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透露出深深的思考。就在这时,柯弄的声音再次响起:"另外,我听说有人在唐月楼偶遇了启邻伯的弟弟,乌启深。" “看来他们那几家是做好准备了呀!”柏信柯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柯弄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大人我们要准备吗?” “他们都安排好了,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呢?”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哦,对了,我刚才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宁教授,他说他们上完晚课后会在书院的议事厅等候院长。”柯弄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道,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书院内也不太平呀!”柏信柯闻言,眉头微皱, “但是有些人明明知道您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还是劝说你是为了什么呀?”柯弄不解地问, “为了什么?因为他们是宁城乃至宁州本地的人,他们有些人虽然支持我,却不愿轻易得罪那两家,今夜的这场谈论会,恐怕又是一场表面功夫,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您这边跟柳大人那边说了吗?明天柳大人也要过来,” “他是书局的管事,自然不能缺席,他毕竟职位比我低,所以推卸责任推卸得也干净利落,不像我,想我推卸责任都推卸不了” “毕竟在宁城文昌书院最终决策的是我”他如此说着,步出了房间, “相信文渊阁的贵客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他看着文渊阁的方向感叹道, “苓宁是说她看到了谁?” 文渊阁刚吃完饭的权苓钰,正坐在院子外面吹风,突然,苓惠神色紧张地念出了一条苓宁传来的信息。权苓钰眉头一皱,看向苓惠,询问着信息的内容。 “乌启容的弟弟。”苓惠简洁地解释道。 “哦?乌启容的弟弟呀,看来我们的院长大人,审查不想过,也得给她们过呀!”权苓钰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 “如果我推算得没有错的话,明天早上巡查一行人就抵达书院,下午刺史,本地县令、院长书局的掌事跟巡查一起审查各书院和书局资质”。 苓惠轻声补充道,突然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非常小声,“而且,他们其中一队也快要到了。”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转向苓惠,“那明天在走之前,我们看一场热闹吧。”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权苓钰转身向屋内走去。 夜色渐暗,宁城的唐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已经开始提前庆祝了, 唐家家主唐浩南坐在主位上,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他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台下座无虚席的宾客。姻亲夏家董家,以及庞家,贾家这两个明面上帮助他们掌控书院的人都齐聚一堂, “看来明天的审查,已然是胜券在握。”一人拿起酒杯,向唐浩南恭贺道, “那是自然。”唐浩南自信满满地回应, “这次国子监巡查为首的是启邻伯的胞弟,那可是我们伯爷的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呀!” “如此一来,岂不是万无一失?”有人窃喜。 “那就是说文昌书院的那位也构不成阻碍了?”听到有人这么说,有人疑问道, “他虽然是阻碍,但是也总有解决的办法的,说不定是我们的机遇。” 夜色中,一阵阴风吹过,似是在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今天晚上我已经让人去好好跟他谈谈了,若能说服他,那就明天顺利进行,失败的话就是他送给我们机遇了。” “家主还是高明呀” “家主的想法非常好” “家主,能否透露一二,明日您有何打算?” 听到这些恭维,唐浩南微笑着挥手道:“此事若提前透露,明日便无惊喜可言。待明日事成,我们再在唐月楼设宴三日,共庆胜利。” “好”众人齐声应和, 唐浩南看着众人,心中充满了满足,他们开始享受桌上的佳肴,谈笑风生,互相恭维,共同期待着未来五年的辉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唐浩南感到无比的满足和自豪。 第十八章 巡查 第二天 晨曦初露,三辆马车缓缓驶进文昌书院。早有眼尖的学生在院门口等候,一见马车到来,便热情地上前询问:“请问您们是国子监的巡查史大人吗?” 车内传来沉稳的应答:“正是。” 学生微微颔首,恭敬地说:“院长已提前告知我等,巡查史大人们此次人数众多。因此,院长特地安排您们入住文思阁。不知大人们意下如何?” 车内之人稍作思忖,随即回应道:“文思阁甚好,我们不挑地方,有劳你费心引路了。” 学生闻言,心中松了口气,随即坐上了马车。马车启动,带着他们朝着书院最大文思阁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马车车厢内一片寂静,学生用眼神询问驾马侍从,那人也只回了个手势,看到手势学生点了点头, 马车终于抵达文思阁门口,学生下车,目光落在门口等待着的一位白衣人身上。那人白衣胜雪,衣袂飘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 学生心中暗自赞叹,连忙上前行礼:“宁监院好!”声音中充满了敬意。 “好,你先回去上课去吧”站在门口的宁监院宁监院微微点头,朝着学生轻声说道, 然而学生似乎并未立刻离开的意思,在偷偷看自己,眉头微皱,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还不快走” “监院,您今天这一身真有翩翩公子那味了,怎么之前穿得那么顺便呢?”学生调侃了一句,然后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兔崽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宁监院轻声嘀咕着,眼角余光却瞥见马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他连迎上前去,笑容满面地说道:“欢迎国子监的两位大人来到宁城,不知两位大人是先想休整一下,再与我们院长见面,还是直接……” “先休整一下吧”那位穿着一身蓝色长衫毫不犹豫地回答,淡淡的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想都没想直接说, 宁监院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也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酒气。 “既然如此,那便请两位大人先行休息,我就不打扰了,里面的东西都准备妥当,若有任何需要,如果缺什么就询问学生即可。” 他这般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不消片刻,他已踏入议事厅。刚一进门一群人看着他,目光聚焦在他身后“别看了,人家现在不会来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 “监院你是不是去等人了吗?人等到了吗?”有人看着他身后疑问道,其他人连忙点头, “我们这次的这两位巡查史呀,其中一位身上还带着酒气呢!”他调侃地说道, “身上带着酒气的是谁?”听到这话,柏信柯眉头微皱问, “还能有谁呀,那位伯爷的弟弟呀!”他轻描淡写地回应。 柏信柯轻叹一声,“那看来,我们只能等他酒醒了才能谈事情了。” “可别拖到下午了,们的时间可不充裕。”其他人提醒道。 “刺史大人他们大概何时抵达?” “定的未时四刻,但是可能会晚一点,至于其他人,或许会早些到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大家就先散了吧!”柏信柯略作沉吟,如此说道。 有人忧心忡忡,“那这样的话我们就下午岂不是就会陷入被动?” 他淡然一笑,安抚道:“下午不会有事的” 看着柏信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众人见状,互相点了点头,纷纷结伴离去。只有监院还仍留在原地, 柏信柯拿起桌上的书本准备看,然而,他注意到宁监院还未离去,于是眉头微皱,轻声问道“怎么,你还不走?” “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今日之战,你定能大获全胜。””宁监院上下打量着他,开口道, “他们会赢,但我也赢!”柏信柯轻轻一笑,他翻着书漫不经心地说道,, 宁监院一愣,眉头紧锁:“你在说什么?他们赢了,你怎么也算赢?” 宁监院想到什么连忙说道“你怎么说你是打算服软了?” 宁监院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你现在服软了,可是他们买不买账也是个问题呀!” “但是我也不能让我自己成为他们的踏脚石不是吗?”柏信柯慢慢说道, 宁监院震惊地看着他,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文科前十呀,看来我的学习还不够,还是有向你学习的地方。” “放心吧,你就当看一下好戏吧,我会让他们都尝一下从云端跌落深渊刺激。每日提心吊胆的滋味。”柏信柯对他保证道, 宁监院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什么,他们赢了还能从云端跌落深渊呀!” 柏信柯听到他的疑问,却并未立即给出解答。宁监院等不到答案只能离开了,宁监院等待了一会儿,见对方沉默不语,只得无奈地转身离去。 望着宁监院离去的背影,柏信柯放下手中的书卷, 这场即将开始的好戏,或许,要不然让我的学生们也看看呢? 文渊阁 权苓钰坐在院子里,看着池塘中的鱼儿,手中在不停地用勺子舀着碗里的药, “小姐”一声轻柔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沉思,权苓钰迅速将手里的药一饮而尽,青莲走了过来,从权苓钰手中接过空碗, “小姐,苓惠姑姑去准备昨晚您说东西了,下午我会跟您一同前往去议事厅。”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问道,“下午还需要给您易容吗?” 权苓钰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不用了,今天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便直接回京。” “回京?可是,小姐,您现在的身体好像还不太适应长途奔波”她面露忧色地说道。 “你傻了,除了陆运,不是还可以坐船” 权苓钰突然面色凝重,“我们在宁城待了也够久了,想必京城的舆论也传的是时候了,若再拖延,只怕会有更多未知的风波缠住孤了。” “对了,刚刚好像看到不远处的文思阁有动静,应该是巡查的人住了进来,不过他们没有先去见院长,反而选择留下来休整,也真的是奇怪了。”青莲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来另外那个根本就压不住他呀,他们两人,已经做了决定。” “对了,我刚刚听学院的学生议论,院长让有兴趣的人下午都去议事厅旁听,只是要求不能发出声音。” “哦?他做得很不错呀!” 第二十章 卷宗 宁鼎,城宁,宁城三所书院的院长相继步出, 为首的宁鼎书院院长说:“巡查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书籍我们这边特地准备了两份,一份是全新没用书局给的样本,另外一份则是为了今天的审查,临时从学生手中暂时收上来现在在用的书本。敬请大人随意抽查。” 城宁书局的掌事也紧随其后,“在下亦已备齐历年印刷的课本,以及近五年内所有出版的书籍,乃至纸张一应俱全,供巡视大人查阅检验。” 听到他们怎么一说,乌启深满意地点点头,柏信柯心中了然,难怪他们书院的书卖怎么贵,如果学生都是用质量好的书的话,那就查不出什么问题,书局里面便宜的书卖得快,那剩下的就只有贵的了,的确聪明, 感觉到身边的文昌书局掌事想要说什么,他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四家纷纷都抬上来了五个大箱子,宁鼎书院院长恭敬地说:“这五个箱子里面的书我们都是打乱放的,大人们可以随意抽查。” 乌巡史微微一笑,说:“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有劳刺史大人先来吧。” 刺史大人略一沉吟,转向柏信柯和柳大人说:“还是柏大人跟柳大人请?” 柏信柯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客气地回应道:“还是刺史大人请吧。” 几人谦让推辞间,已被逐一打开,看到箱子都打开了,他们分散开来,在每个箱子里面巡视, 帷幕后的学生们个个伸长脖子,低声议论着,“你们说两位大人会怎么抽呢?” “我有种预感,他们似乎已经万事俱备了。” “看院长的模样,淡定自若,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但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院长都来回踱步好几圈了。” “拿了,终于拿了。” 他们依次把他们抽中的书籍摆放在箱子前的长桌上。 “你们都选好了吗?”乌启深问, 柏信扫了一眼面前的书籍,轻轻点头,乌启深转向身后跟随着他们来的几个官员,示意他们上前,他们连忙走上前来,开始仔细地检查起来, 在帷幔的另一侧,权苓钰从榻上缓缓起身,青莲迅速为她续上茶水。 “他们应该要到了吧?”权苓钰轻声问道。 青莲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漏刻,估算了一下时间,“按照他们的速度,算时间他们应该都快到各城了。” 而在此时宁城城外, 一队骑兵正风驰电掣般向城门而去,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周围百姓的注意,众人纷纷停下脚步,脸上充满了好奇,“这些人究竟是谁?” 骑兵们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地方逐渐慢了下来,驻足的百姓这才终于看清骑兵肩甲上的吞肩兽兽首的纹饰是麒麟,有人惊护出声,“麒麟!”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敬畏。 那队人马从他们面前驶过,周围的百姓们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急切地询问着刚刚惊呼出声的那个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对呀,是什么军”有人追问道, “璇玑!”那个人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璇玑?这有什么玄机吗?”有人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我说的是北斗七星中的璇玑”那个人耐心地重复道, “哦,你说的是璇玑军啊! ”听到这话的人说话声音变小了,这一瞬间,周围的气氛似乎都凝固了, “那这么说前几天传闻是真的?”有人惊呼出声,有人张大了嘴巴,手指颤抖地指向正在通过城门军队, 他们目送着那队骑兵,快速地穿越城门,骑兵在城中道路上疾驰而过,行人纷纷退避三舍,“这是什么情况?” “跟过去看看!”有人提议。 于是,一群好奇的人跟随着骑兵的足迹,直到他们在宁城县衙前停下。 “你们什么人?”县衙的守门的衙役询问道, 骑兵从马背上跃下,为首的手持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我等乃璇玑军,奉命调取城外无名尸体卷宗。” 县衙的衙官,瞥见那令牌,脸色顿时一变,态度也恭敬了几分,“原来是璇玑军的大人,失敬失敬,几位大人跟我来吧” 他转身引路,一边走一边偷偷向两旁经过的衙官使眼色。那些人看到他身后的人都震惊在原地,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的使眼色, 他带着他们走到卷宗存放的库房,库房门口小房间里,库房管事抬头看见了他们,也看到了他身后的璇玑军, 璇玑军的领队,眼中不可置信看着库房道:“你们...竟然结案了?” 衙官微微点头,声音平静而坚定:“是的,此案已由县令上报刺史,刺史大人也批准结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库房的管事看了一眼他们,旋即璇玑军的人迅速上前,亮出令牌以示身份。管事见状,赶忙小跑出来,打开库房的锁,推开库房的门走了进去。“靠近门口的这些,就是最近结案的卷宗,右边是单独存放与江湖事务的,左边的就是存放着我们县衙发生的大大小小案件的,请问这位大人要调哪个?” “我要调的,是城外大量无名尸体的卷宗,”为首的璇玑军平静地说, “您指的是近日结案的城外大量尸体案件吗?”说着库房管事走向右侧,看着库房管事走向右边, 璇玑军的领队他皱起了眉毛,目光紧随其动。 只见他从江湖的案卷中抽出最靠前的卷宗,一共拿出来了三份,摆在他的面前的案台之上, “这一份是案宗原件,另外两份是誊抄的副本。”他简洁地说明。 话音刚落,璇玑军领队直接拿起卷宗的原件,管事跟衙官相视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就看到他干净利落地在台子上的本子上签字, “真不错呀,竟然怎么早就结案了,还把卷宗放在江湖事务中,原件我拿走了,让你们的县令跟刺史大人好好想一想怎么面对诘问把!”他微微一笑,语带嘲讽, 话音未落,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县衙外面走, 库房管事跟那个衙官互相使眼色,听到这话脸上均露出了惊慌之色,其中一人连忙往马厩跑,另一个往府衙大厅跑,刚走几步想起,县令大人他们全去了文昌书院, 璇玑军领队拿到卷宗后一走出县衙,就看到县衙门外聚集了很多百姓, 领队面色狠厉地扫视了一圈,人群纷纷让路,目送他们骑着马往城门而去,人群刚要散去, 却有人眼尖地发现,县衙的便门有人骑马匆匆离去, “他这方向?”有人低声议论。 “那个方向,不就有文昌书院么?” 第二十一章 沉默 文昌书院内,寂静肃穆。 “对于这个结果,几位大人可有异议?”乌启深扫了一眼面前四位负责检查纸张书籍的官员所写的判定,目光转向询问刺史跟柏信柯, 柏信柯沉默不语,乌启深见状,继续道:“既然无异议,那便继续进行纸张的检查吧。” 话音刚落,三位院长跟书局掌事便捧着纸张,一一站在那四位官员的面前, 墨香四溢,早已备好。四位官员几乎同时挥毫泼墨,个端正的“查”字跃然纸上。纸张墨水的晕染得恰到好处,官员们写完,各自拿着纸张展示给众人。 “各位如有兴趣,不妨也上前一试,检查纸张墨迹。”微微一笑,朗声道, 闻言,坐在前面的人纷纷起身,走到桌子前,他们随机抽取一张纸张,挥毫泼墨, 过了许久,人们陆续完成了书写,回到座位上。桌子上的纸张墨迹晕染得都恰到好处。 乌启深点了点头,满意地说:“现在检查完成,各项都是合格的,请问几位大人有没有意见?”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柏信柯,再一次询问道, 然而,等了很久,柏信柯始终沉默不语,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窃窃私语声渐渐响起, “院长是怎么了?怎么一言不发?”有人忍不住低声问道。 “你看那些纸张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就算说肯定也被挡回去的吧。”另一个人猜测道。 在另外一边,人们的议论声更加热烈。 “柏信柯是不是服软了?” “这真的是稀奇了!” “这样一来,通过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文昌书院柳掌事看着柏信柯一直默不作声,疑惑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柏信柯则回报以稍安勿躁的眼神。 “既然如此,宁鼎,宁城,城宁三家书院,跟城宁书局的审查通过了,恭喜!”乌启深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右侧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唐家家主一直静静地坐在席位上,不动声色地向城宁书局的掌事使了一下眼神,掌事立即会意,微微点头表示了解。 随后,城宁书局的董掌事走了出来,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巡史,刺史、院长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哦?董掌事但说无妨。”乌启深疑问道, “一直以来,我们书局希望跟文昌书院的合作,然而,院长总是以需要接受书院单独的审查为由推辞,不知今日,能否请院长在此地,当着各位大人的面,进行一次审查呢?”董掌事深吸一口气说, “的确要接文昌书院的印刷要进行单独的核查,柏院长你这边一起核查了吧”乌启深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乌启深转头看向柏信柯,在众人的瞩目下,柏信柯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权苓钰则轻抿一口香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透过帷幔微笑地注视着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这场大戏终于要到高潮了。 柏信柯的目光在大厅中扫过,他的面庞如同静止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你们虽然都通过了国子监的审查,但要通过文昌书院的审查,却还差得远呢。”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坐在右侧的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有人不甘示弱地质疑道:“柏院长,您凭的是什么认定城宁书局不行?” 又有人急切地追问“城宁书局检查都没有问题,怎么就不能接文昌书院的单?” 更有人不客气地指责:“柏院长,即便您与城宁书局有私人恩怨,也不能拿书院的事务来开玩笑啊!” 质问声此起彼伏,柏信柯一言不发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突然,有学生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为什么不符合了!” “为什么?”另一人迫不及待地追问,其他人全竖起耳朵听, “保密呀,这是唯一且最重要的一条。” 其他人连忙反应过来,有人没听清,便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袖,很快,在场的学生们都明白了这一点。 “呵呵,”柏信柯轻笑了两声,周围的质问声逐渐消散,“应该不止是我,连前任院长都多次提及过此事,只是你们一直未曾真正上心。” “院长,您跟前任院长若有重要叮嘱,我董某人绝不敢有丝毫遗忘。”董掌事平静地反驳道, 柏信柯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柳掌事,缓缓开口:“好,既然董掌事说没有印象,那么柳掌事,你来告诉我,文昌书局最重要的一条规则,究竟是何?”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而柳掌事早已洞悉其用意,他从容地走出人群,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文昌书局自开国以来,规矩众多,但若论及最为核心的一条……”柳掌事故意顿了顿,引起众人好奇, “那便是保密。”柳掌事终于吐出了这两个字,声音低沉而坚定。 “这一点,不仅是我,前任院长还有你们签字画押的各项条款上,应该都有这一条吧” “你们无需告诉我这些年来做到这一条了。” “这些年来,因为印刷泄露在县衙堆积如山的卷宗,可是厚厚的一沓呀” “那都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了”董掌事皱了皱眉,反驳道, “是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柳掌事平静地回应,“但即便是独家的新书,你们都能做到严格的保密。” “你们连我那天说的话都能守口如瓶,密不透风。”柏信柯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群,看着他们表情的变化。 “那么,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一要到你们三个书院的小考,答案能传得满宁城的人都能看到呢?”他连番追问,在场的一半人面色大变,甚至连国子监的巡查史一行人, “这,我”城宁书局的人刚要开口辩解,却被柏信柯挥手制止。 “我一直困惑,为何你们三家书院平时成绩合格率在八成以上,然而到了结业考试的时候,合格率却骤降到五成,直到那天,我在外面亲眼看到有人在传你们三家书院的即将要考的小考试卷”柏信柯的目光在三家书院院长的脸上逐一扫过,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们学生都是真材实料考出来的成绩!”宁鼎书院院长急忙反驳,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就在这时,文昌书院山门外,有人匆匆下马,连忙朝书院内跑去。 第二十二章 条件 “果然不出柏信柯所预料的那样,他们想要的还是太多了!” 看着三位院长在互相推卸责任,说他们书院这边没有泄题的嫌疑,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权苓钰感叹道,目光往右边看去,看到为首的唐家的人脸色铁青, “够了”柏信柯打断了他们的辩解,“三位院长跟掌事把话说得好听,这是谁都能做的事情。” “柏院长,你现在把他们的问题说了出来,让他们对着改不就可以了,为何还是要剥脱文昌书院印刷的机会?”一旁早已坐在座位上的旁观的乌启深,跟另外一个巡史坐在一起,慢慢的品着茶说道, 柏信柯微微皱眉,瞟了一眼回应道:“乌巡史,你说得倒是简单,也对你们国子监的人可不知道我们文昌书院的规定。” “你们国子监掌太学,以及各部的官学,新设的书院司和书局司虽然监管私立书院和私立书局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们两个毕竟分属不同的部门,既然这个书局有意接手我们文昌书院的印刷的业务,那就必须遵守我们文昌书院的规矩。”柏信柯说到这,乌巡史闻言,似乎想起什么,随即闭上了嘴, “更何况,文昌书局印刷的,可不止是课本书籍试卷,一旦他们接手,意味着他们有机会接触到的是整个宁州的机密,这其中包括了学子们结业试卷,让城宁书局接手,难道是想跟小考一样,在结业考试前答案传得满天飞吗?” “小人绝对不敢。”城宁书局的董掌事闻言,脸色一白,颤声道, “你不敢,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心动,如果有人给你,或者给你们工匠很多钱,让他们私自多印刷一些,你说他们在金钱的诱惑下敢不敢这么做呢?” “柏院长,这件事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一直坐在一旁听着的刺史连忙插话, “没那么严重吗?结业州考的结果,关乎的是我们州多少人能拿到前往京城的资格,宁州下辖二十四个郡,那就是二十四个文昌书院,虽然每个在书院读书的学子们都有两条路可以走,但是我相信绝大多数,只要拿到了合格,都是会选择进京的。” “刺史大人,难道你想让整个宁州在京城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吗?请刺史大人你不要忘记,凡是上京城的学子面临的第一场考试就是检验过往所学,我记得从开国至今可是从来没有在第一场考试中有人不合格,你想要宁城的学子成为其中之一吗?” 柏信柯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深深砸在刺史的心头,看着刺史面露沉思,柏信柯然后又看了一眼在旁边坐着的乌启深“乌巡史久居京城,对于这件事情应该很清楚,你说是呢乌巡史?” 刺史的脸色凝重,沉默不语,唐家家主见状马上反应过来,他瞥见书局掌事对他投来求助的眼神,向他比了比手势并使了一下眼色, 书局掌事得了鼓励,急忙开口,“大人,您总得给我们我们机会啊,我们保证不会出这些事情。” 听到他们保证的话语刺史凝重的眼色舒缓开了,“机会还是要给的,柏院长,不如我们就设个考察期如何?如果这段时间内他们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那么就让他们接手书院里面不是机密的的印刷,乌巡史,您这边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乌启深站了起来,“刺史大人提的提议非常妥当。” 看到现在大厅的情况,权苓钰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并且吃着手里的糕点, “看来这场大戏,马上就要结束了,从县衙赶过来报信的人应该快到了吧!”权苓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从书院山门到书院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而且报信的人是要在山门口下马,到了书院主院,来到议事厅也需要一段路程。”听到权苓钰的话,青莲想了想之前来书院时候马车的路程,推算了一下说到, “只是不知道最终会不会达成他的目的,毕竟报信的人早一点晚一点都不好” 议事厅内,听到他们这么说的柏信柯沉默了很久,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看着面前的城宁书局的掌事,然后又扫了一眼坐下面的,就这样看了有一段时间, “既然你们都怎么说了,那我总要给你们一点机会,但是这个考察不只是针对城宁书局还有你们这三家书院都要算上。”听到柏信柯说的话,三个院长面露不解,但是也不敢开口询问, “一年为期如果在此期间,三家书院的小考试题还流传出来,无论最后你们自己查出来是从谁手上泄露的我都会算在城宁书局头上”柏信柯停顿了一下, “这一年内如果没有泄露的事情发生的话,城宁书局想要接书院的印刷,必须将书院的印刷分出来,同时还要接受文昌书局的监管,你们可以讨论一下,看看要不要接受。”柏信柯说完这句话后,身影往左边走了过去,轻轻的掀起帷幔,向坐在里面的学子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往后面走, “小姐,他们会同意”听到柏信柯说的话,青莲端着茶壶问, “他们会同意的,只要他们想要接文昌书院的印刷他们绝对会同意的”权苓钰注视着大厅,听到这番话说道, 权苓钰坐在那里,透过帷幔看着在大厅右侧帷幔里面正在商议事情的人群,刺史跟县令在端坐在一旁,而国子监的巡史在那里慢悠悠的喝茶, 柏信柯走了进来,刚好听到她们的对话,“他们肯定会同意的,因为他们无法拒绝那庞大的利益。” “你觉得他们能在报信的人来之前能做决定吗?”听到柏信柯的声音,权苓钰并没有回头反问道, “唐夏两家的人我非常清楚,他们把眼前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们这次做了万全准备过来,不就是在等着嘲笑我” 而在此时他们谈论的对象,前来报信的衙官终于气喘吁吁跑到文昌书院的主院。他接过一位书院学子递过来的一杯水,大口的喝下,平复自己的气息。 第二十三章 报信 透过帷幔看到大厅右边帷幔里面的人群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柏信柯扫视着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随后,他转身往大厅的方向走了回去, 刚一踏入大厅,便见城宁书局的董掌事站在三个院长的前面说:“柏院长,经过我们深入沟通,我们同意进行为期一年的审查。” “倘若这一年之内,只要发现试题是从我们书局或者书院流泄露出去的,我们愿意主动放弃的,但是如果我们通过审查,我们也按照你的要求把负责印刷的业务独立出来,接受文昌书局的监管到了那时,希望让我们接文昌书院的印刷事务。” 董掌事的话语落下,柏信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那便请柳掌事拟契约吧。” “不过,我们希望能有巡史和刺史都做位见证,并签上他们的签名。”董掌事连忙补充道, “当然可以”刺史闻言,从座位上站起,两位巡史也随之也站了起来, 柳掌事在一旁忙碌的书写着契约,一笔一划写得非常正规,他们站在一旁耐心等待,没过多久柳掌事停下手中的笔,四份契约就草拟完毕,放在桌面上, “请几位院长,掌事仔细看上面的内容,若无异议,请在上面留下尊名,此契约一共四份,文昌书院,州府,城宁书局各执一份,另外一份由我们文昌书局存档。” 三位院长跟掌事逐一审阅了四份契约,依次在四份契约上面签上名讳,然后站在一旁等待,柏信柯走上前来,拿起毛笔,慢悠悠地依次在四份契约上签上大名, 在面前坐在唐家家主旁边的贵妇微微皱眉“感觉不对劲,柏信柯什么时候怎么轻易地就妥协了?” 唐家家主却满面春风,他瞥了一眼贵妇,笑道:“别担心,这么多人都在场,而且契约已经签了,他还要阻拦,就让人觉得他是针对我们了,” 说着,他目光看着两位巡史跟刺史依次在契约上签名,柳掌事则将已经签好的契约分别卷好,放进圆筒中,随后,让他们在里面随机抽取一份, 抽完后三个院长跟书局掌事手持圆筒,纷纷围在乌巡史的身边,“巡史,你这边还需要在宁城待多久呢?” 见他们围了上去,坐在座位上其他人也连忙站了起来,纷纷走了过去, 乌启深微笑着回应道:“我这次过来不会待很久,今天结束后我就要去下一个州,有机会我们京城聚。” “那您带我们跟伯爷问好!”人群中有人说道, “自然,自然”乌启深点头应允, 他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乌启深微笑地跟过来的人寒暄,柏信柯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柏院长。” 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他慢慢地回头就看到,只见唐家家主春风得意地走了过来,“柏院长,真的令人惊讶,您与之前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之前我派了那么多人劝说,都没有动摇你分毫。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你呢?” 柏院长微微一笑,“唐家主,你们还是多花点心思怎么保密试题上吧,我知道,你们三家书院一直以进院之后成绩提升快速吸引生源,小测也是你们吸引学生的手段之一,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你们三家书院的学生通过结业州考吧!” “这个就不劳院长费心了。”唐家家主微笑道,坐在座位上的唐家家主夫人看到自家夫君在跟院长聊天,唐家家主夫人刚走到他身边,刚想开口询问前几天书院贵客的事,外面传来呼唤声, 声音由远到近,在众人的交谈声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县令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从远处气喘吁吁跑过来,边跑边说 “不好了县令,刺史大人!” 在大厅内人群看着来人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来,来人跑得气喘吁吁,远看也非常醒目的衙官的衣服,座位上的县令看到来人,连忙站了起身,往前走去,“你不是在县衙值守吗?是出什么事情了?”县令皱眉,刺史也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衙官, 衙官停了下来,在原地喘着看着面前的刺史跟县令,有人见状,连忙递给他一杯水,他接过,一饮而尽,喝完水后连忙说:“县令大人,刺史大人大事不好了,刚刚有一队官兵来县衙,调走了卷宗。”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是有时候他们经常调卷宗吗”县令不解地问, “县令大人,这次来的官兵不一样,来的那队官兵,他们肩上的吞肩兽是麒麟。”衙官面色凝重地说, “麒麟?”县令沉思道, 听到衙官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此起彼伏,国子监的两位巡查史也变了脸色, “肩上有麒麟的是谁的势力?”有人仔细回想着不同吞肩兽对应着的军队, “麒麟?你知道麒麟是谁的”有人疑问道, “我之前好像没有见过有麒麟的” 听到麒麟两个字,柏信柯满脸微笑,笑得非常开心,然后他转头跟已经走到身边的柳掌事对视了一眼, ”而且那队官兵调的档案是前几天已经结案的,江湖事务中城外十余人尸体案。”衙官平复了喘气连忙说道, 听到衙官这么说,柏信柯刚才还笑的表情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在场顿时静默无声, “麒麟!哈哈哈”过了一会传来,柏信柯突然放声大笑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我尊敬的县令大人,我真的不敢相信,前几天的事情你竟然就结案了?”柏信柯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个案子处理的事情我也已经上报了刺史,刺史大人也表示同意结案。”县令皱眉看着柏信柯的反应有点不解,他转向站在一旁的刺史,刺史点了点头, “是的,这个案件没有不妥之处,就是江湖纷争” “元文庭你的脑子到底去了哪里!”然而,听到他的回答,柏信柯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当着众人的面大骂道, 第二十四章 揭晓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被柏院长的话震惊了,虽然都知道刺史的名字叫元文庭,但是在宁州,还没有人这么称呼他,柏院长竟然叫了名字了, “柏信柯你在说什么,那些尸体无论是致死的伤痕,跟致死凶器都是跟江湖有关系,结案有何不妥。”刺史元文庭反驳道, “那你觉得一队官兵而且吞肩兽是麒麟的官兵,会来调一个普普通通江湖卷宗吗?” “对了,来拿卷宗的将军还说了一句话。”两人交谈之际,站在旁边的衙官突然想起什么打断了他们两个的谈话, “什么话。” “他说‘竟然这么早就结案了,还把卷宗放在江湖事务中,原件本官拿走了,让你们的县令跟刺史大人好好想一想如何面对接下来的诘问吧’”衙官小心翼翼地说道, 柏信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元文庭啊,元文庭,你觉得吞肩兽是麒麟的官兵为什么调卷宗,你在京城的几年是白待的?”柏信柯开始嘲笑,想到什么连忙说道, “哦,不,我跟你不一同,我可是天曜女帝陛下任上,科举的前十,而你,是那位摄政帝的文科前十,有些事情,你当然可能不知道。”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在京城,吞肩兽是麒麟的,有也只有一支,那就是女帝陛下的亲卫军之一璇玑军,璇玑军应该有十年没有踏出京城一步,你觉得他出京城是为了什么呢?” 柏信柯看着因为他说出来的话,而脸色大变的元文庭,而在场的其他人,也有很多听到他的话都变了脸色, “你早就知道了?”元文庭紧皱眉头,连忙反应过来反问道, “刺史大人还是想一想怎么应对朝堂的诘问吧!”柏信柯很满意他的反应微笑道, “尊敬的太女殿下,如今已年满十五岁了,今年也该回京掌权了,元文庭你还是不太敏感,璇玑军既然出京了,城外的那些尸体,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猜到了吧” “我们走!”刺史大人看着面前的柏信柯,转身离开大厅, “我们也走”乌启深刚刚在衙官提到麒麟就反应过来了想走,唯恐引来柏信柯的注意转到他身上,此刻看到刺史离开,他连忙让人把今天审查用过的纸张跟新的书本整理收好,带着人紧随其后。 “乌大人慢走” 目送他们离开,柏信柯微笑地看着右边在场的人,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三家书院院长跟书局的掌事, “太女殿下即将回京,即使审查让你们通过也无妨,只不过你们能不能保住书院和书局那就不一定了。”他微笑地看着在场的人因为他说的而变化的表情, “不要站错队哦!不要忘了,太女殿下才是帝国真正的主人。”柏信柯眼神锐利地看着唐家家主, “诸位请回吧!各位,本院就不送了。”柏信柯说道,然后往学生那边走了过去, “既然热闹看完,你们也该回去了”他对着那些学生说道,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权苓钰早已离开,走在回文渊阁路上,“小姐,怎么不继续听下去?”青莲跟着后面疑问道, 权苓钰轻轻笑了笑,早已看穿了一切。“后面的结果,早已在预料之中。” “是小姐昨晚跟院长的谈话是吗?”青莲猜测道, 权苓钰没有回复青莲的话,而是陷入沉思,脑海里浮现昨晚的情景, 在朦胧的烛光中,权苓钰坐在案椅上,戴着帷帽,看着对面的男人,只有案桌上一支蜡烛微弱的光芒,让对面的男人无法窥见她帷幔下的脸, “不愧是天曜十年的文科前十呀!”权苓钰轻声赞叹。 “谬赞了”柏信柯谦虚道, “能在发现城外有尸体后马上反应过来,然后迅速设局,试探并且放出狠话,并且一步步引导我最终来到书院,无论怎么样你都能达成你的目的不是吗?” “殿下还是非常聪明!”他赞赏地点点头,目光看着戴着帷幔的权苓钰,烛光很暗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通过话语揣测, “看来你对他们真的足够了解,若非如此,你怎能仅凭那些尸体,就准确猜出他们会以何种方式结案呢?” “但是,你应该也清楚,这些事情就算你不做,明天璇玑军到来,也会让你达成目的,但是你做得真的太刻意了。” “哦?请问殿下哪里刻意了!”柏信柯疑问道, “聚华楼的流言,还有后面谈论到了宁山寺应该也有你派的人引导吧、” “是的”柏信柯很痛快地承认了,没有任何回避或掩饰。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也应该知道孤根本就不可能露面。”权苓钰手掌重重地拍在案桌上, “国子监的审查很快就要到了,我并不想要他们通过审查。”柏信柯平静地说, “所以我打算当天就算他们纸张墨迹复核没有问题,我也会一直质询然后拖到璇玑军去县府调取卷宗,只要璇玑军调了卷宗,那明天的审查就会不了了之。” 闻言权苓钰露出玩味的笑容,微笑地看着他,“你难道忘记了,文昌书院跟国子监是完全不同的部门,两个都不想让人家通过可是不行哦” “可国子监的私立书院审查的费用……”柏信柯犹豫地说道, “即使他们通过了巡史的审查,不是还要经过国子监复核后才用上交吗?”权苓钰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说也让他们尝一下通过的喜悦不是吗?”权苓钰微笑着带着一丝戏谑。 柏信柯陷入沉默,权苓钰见状,调侃道:“柏信柯,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我真的有点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前十了。” “你都已经利用了这件事情,成功地引我过来了。” “您已经给孤看了一半的好戏,难道不该有个圆满的落幕吗?”权苓钰微笑地看着他,隔着帷帽都能从话语中感觉到笑意, “好的,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思绪流转,权苓钰已经走到文渊阁门口了,苓惠已经站在门口那里,等待着他们,旁边停着两辆马车,“小姐,一切安排妥当、” “那么,走吧!我们回京。” 第二十五章 抵京 京城 聚华楼中灯火通明,左相一袭白衣坐在雅阁之中,慢悠悠地喝着杯里面的茶水, “真的是稀客呀!”突然,雅阁房门被人推开,一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纸扇看着他调侃道, 看到来人,左相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他走了进来, “傅容玟,今天真难得。” 话音刚落,左相就将刚泡好的茶端到对面, 傅容玟优雅地坐下,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 “左相大人这几天可真的是清闲,每天都有空来聚华楼喝茶。”容玟继续调侃道, “崇明侯爷最近也很闲?”左相微笑反问道, 容玟脸僵了一下马上就恢复如初,“哪里哪里,我最近一点都不闲!” “哦?那侯爷你单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左相不想听废话,要他直奔主题, “为了殿下的回京,那几个地方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她们也将要回京了。”容玟严肃地说道, “左相大人,或许您可以想一下准备什么大礼来欢迎殿下的回京。”容玟低头小声在他耳边小声道,左相的眼神顿时锋利地亮起来, “别这么看着我,你觉得就眼前的局面,殿下回京后总会遇见,还不如提前送一份大礼,那两位,不正是合适的人选吗?”容玟漫不经心的说道, 左相盯着面前的傅容玟,思考着他话中的意思,过了许久,两个人默契地碰了一下茶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日后 早晨的京城城中聚华楼非常的喧闹,很多人在里面喝茶,听这几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而在楼上的客房里,连坐了几天船刚回到京城的权苓钰醒了过来,用手拨了拨秀发,起身来到窗前,轻轻推开了一点窗户缝隙,透过那点缝隙,观察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权苓钰看了好一会,轻轻地关上窗户,重新躺回床上,再次沉入梦乡, 当她再次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青莲端了两碗药走了进来, “小姐您醒了”青莲轻声说道,“这是从宁城带的最后一副药了,我记得有几份药材在京城并不容易买到,好像要登记,可能不太好开”说着,青莲将一碗药递到已经起身的权苓钰手上, “聚华楼也只是暂时休整的地方,晚点等聚华楼人多了起来,我们就离开。”权苓钰摇了摇碗中的药后一饮而尽, “走吧,我们下楼听听京城百姓都聊些什么吧!” 说完这话,青莲帮权苓钰进行洗漱,权苓钰选了一件黄色的长衫,带上面纱和帷帽,随后离开了房间,往楼下走去,刚抵达三楼,目光看着楼梯口的牌子,牌子上列着雅阁的名称,其中大部分后面都是空白的,相比之下二楼的牌子只剩少数空位。 权苓钰没有犹豫,直接走向三楼的雅阁,靠近楼梯边的雅座都已经坐满了人,交谈声、笑语声此起彼伏。青莲眼见地找到了一个空的雅阁走了进去, “你不觉得最近京城有点奇怪吗?”刚落座就听到右侧隔壁传来说话声, “奇怪?我觉得很正常。” “就是感觉现在有一点诡异安静,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宁静。” “有那么可怕吗?” “自从有一天开始发现左相大人大白天就在京城四处闲逛,我就觉得京城的氛围开始诡异起来了。” “我记得从前段时间开始,每天左相大人都要来聚华楼。” “不过说到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好像那两个魔王最近都没有惹出什么大事?” “书院应该还没有休沐吧!你怎么说那两个混世魔王,最近好像的确静悄悄的,不会又要搞出个什么大事,可是就算搞出什么大事巡城营都不敢管啊!” “不过那个书院收学生,为什么还要特意收平民学生,而且也做不到如文昌书院一样一视同仁的话,还不如让那些学生去文昌书院读了” 权苓钰的注意被雅阁另外一边的低语吸引了。 “你觉得,殿下回京,那位会放权吗?”那人疑问道, “他肯定会放权的,只不过那些人会不会阻碍那就不一定了” “你是说那十位伯爷跟两王吗?他们这些年凭借身份得到的好处可不少。” “这些新晋权贵们,这些年来将整个京城带得乌烟瘴气,私立书院的风气被带着乌烟瘴气” 权苓钰耳边左右两侧雅阁的话题诡异的方式重合,在左侧的人非常不满, “说到私立书院,京城附近几个私立书院当中就有两个书院都不能参加考试,而且还收的是女学生,学的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内容” “让自己的儿子上能参加考试的学院,而将女儿送进这些书院,听一些人传授的不知道什么玩意。”那人非常的不满, “我知道你可惜那些孩子,她们很多无论是习武跟功课都不错,而且当初她们读那两所书院的原因都是以定亲为理由。”说完这话左侧隔壁就没有声音了, “他们的兄弟有些就是在私立书院混日子,成绩及格就可以了” “私立学院要吸引学子入学就读,就要成绩好的撑门面,因为私立书院主要靠学费书本费维持,很多成绩好的都不会把巨额的花费花在这上面,所以他们就抛出诱人的条件引人才,我记得,那个书院成绩好的平民学生都是书院费用全包。” “可是现在私立书院的风气,自从今年那个两个混世魔王读书了之后就感觉变味了。” “怎么说都是当今那位的弟弟的两个孩子,在书院里面老师还能管住他们,但是放假了就不一定了。” “混世魔王在京城惹的事还多吗?每次闯祸都是他爹娘出来给他们收拾残局,而且仗着身后有护卫跟着,京城根本就没人敢欺负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巡城营碰见了还在那里和稀泥。” “对了,我前段时间去天权钱庄买黄金,准备给闺女打嫁妆,然后无意中看到天权钱庄的池大人脸色铁青,感觉像是跟都大人发生争吵了。” ”我记得两位大人好像经常吵架,这次又是因为何事起了冲突?” ”好像跟户部有关系” “混世魔王,我想知道这两个混世魔王会是谁呢?”听了两边的谈话,权苓钰对他们说的混世魔王非常感兴趣, 第三十章 发怒 蓉园之内 权苓钰正在泡药浴中,眼神望着窗外变逐渐变红的天空,突然想起了今天在茶楼中的议论,她侧过头,看向站在旁边正在给药浴桶下细心摆弄炭火的苓惠, “苓惠”她唤道, “殿下,有什么事吗?”苓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说道, 权苓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是这事。” 苓惠见状,“那殿下是...” 权苓钰微笑“她们得知消息后,应该已经今天回到京城了吧!” “原来如此。”苓惠恍然大悟”怪不得殿下今天丝毫不惧,那几位大人回京,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查到我们的行踪。” “更何况,发现今天这件事,京兆府的捕快和巡逻营的士兵们,他们恐怕也有的忙了,前提是那两位王爷有没有越权行事,若是他们操之过急,遇见回京的那些大人们,那就惨了!” 权苓钰点了点头,吩咐道:“去看一下蓉园隔壁那两位回来了吗?你们谁去问一下,无论是谁做东,都必须尽快安排一场宴会。我想要在宴会中,见一见如今京城里的那些贵妇们。” 站在一旁整理东西的青莲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您是因为今天茶楼听闻的那些闲言碎语,所以想见一下她们吗?” “那十个伯爷有了现在的地位,看来他们在京城的这些年,给百姓们提供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权苓钰嘴角微翘,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 “京城的风气变化,估计也跟她们有不少的关系,那些贵妇们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竟然直接断了自家孩子的入仕之路,我倒要亲自看看,她们究竟教出来什么样的贵女们”权苓钰非常生气, “殿下,您确定明天就要见她们吗?”苓惠疑问道, “今天出了怎么大的事情,动静不小。他们定会竭力封锁消息,趁消息没有传开,还能请得动那些贵妇们。”权苓钰冷冷道, “两位国公大人的身份尊贵,她们应该不会轻易拒绝她们的邀请”苓惠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明后两天都可以,你让她们两个安排吧”权苓钰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回道, 与此同时在凌王府中, 受伤最轻的侍卫的首领跪在地上,丝毫也不管身上的狼藉,已经跟凌王详细汇报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她懂得如何封锁功法?”凌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是的,王爷。”侍卫低垂头,恭敬地回答, 两位大人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无声地交流着彼此的想法, “王爷,这件事情……”京兆尹龚大人犹豫了一下, “你们的人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到?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现在还要让我亲自进宫,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她今天根本就不在京城,所以才放他们出府。”凌王的声音冷冽,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王爷,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两位大人立刻跪倒在地, “这件事等我进宫后,你们都给我准备好,一旦我请好旨,我会吩咐你们的,一定要给我找出来,是谁让我儿子变成这样!”凌王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 “她们什么时候回京都可以,可她们竟然都今天回京了”凌王咬牙切齿道,“还有端王如果回来了,你们记得去端王府告知情况。” “遵命,”两位大人齐声应诺。 苓宁带着权苓钰的意思,从蓉园内往隔壁走去,穿过隔壁的花园,走到了主院一眼就看到两个风格各异的女子坐在房间的两边,一位身着黑色劲装,英姿飒爽,高高的马尾随风轻扬, 另一位则身着白色长衫,下身黄色的罗裙,温婉娴静,两个人注意到过来的苓宁, 苓宁连忙走上前来,轻声说道:“两位国公大人,好久不见。” 那两个女子也站起身回礼,“苓宁大人,亦许久没见。” 苓宁微微一笑,谦恭地回应道:“国公大人们为殿下坐镇各地,实在是辛苦,殿下这边有个小小的请求,想看哪位国公大人感兴趣” “哦?说来听听。”其中一位好奇问道。 苓宁轻轻地说:“殿下想见一下京城的贵妇,不知哪位国公大人愿意出面,做东举办一场宴会?” 景国公,一身劲装,闻言立刻摇头:“我恐怕是难以胜任,子菡,这件事就交给你来。” 荣国公宣子菡点了点头,微笑道,“可以,我们回京之后,的确应该办一场宴会,让大家都聚一聚。” 景国公轻叹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玩味,“听我家那位说,现在京城的贵妇圈发生的事情也不少。” 宣子菡微微诧异,打趣道:“冷莺岚,你家那位对八卦竟然如此了解?” 景国公冷莺岚微微一笑,回应道:“他身为文昌书院的老师,那些学生每日议论纷纷,分享各种趣闻,他自然也有所耳闻,在地方的时候,每当我们两个书信往来,他都会写些京城里新鲜的八卦。” “哦?看来你对现在京城的贵妇们很是了解?”宣子菡惊讶道, “他们那些人可是非常有意思,娶的妻子也非常有意思”冷莺岚微微一笑, 宣子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如此说来,留在京城那几位这些年的日子不算无聊了?” 冷莺岚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既然如此,何不今天就动手准备?也快到散职时间了,回家后刚好接到宴会请柬,非常不错,说不定明天还有热闹看呢?”宣子菡提议道,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苓宁尚未开口回应,宣子菡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商量邀请哪些人参加,然而,冷莺岚却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于是插话道:“殿下希望想什么时候见?” “殿下说最好在大朝会前,也就是明后天,殿下也想看看目前京城中的贵女武功如何?”苓宁解释道, “明天刚好是休沐之日,后天亦然。那件事还未传得沸沸扬扬,她们应该会如期出行。” “况且,我们回京也是要有个非常不错的出场,不是吗?” 第三十一章 消息 刑部内 刑部尚书辛泽瑞正在看卷宗之中,全神贯注,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属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大人!”下属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出事了!” 辛泽瑞眉头一挑,继续翻阅手里的卷宗,慢悠悠地说:“哦!出什么事了?” 下属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得到消息,凌王跟端王世子在京城遭遇了遇袭!” “什么?””辛泽瑞的眉头紧锁,想到什么突然睁大了双眼,不会是,辛泽瑞连忙问道“这怎么可能?京城治安一向严密,谁敢公然袭击两位世子?” 下属点头附和道:“是呀,京兆府现在都忙疯了,这还是办事的人回来说的。” 那人接着说:“话说回来,在这京城谁敢对两位世子爷动手?他们不去祸害其他人就不错了。” 辛泽瑞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沉思片刻,然后问道:“现场除了两位世子爷,还有什么人?” 下属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听回来的人说,现场除了两位世子爷,似乎还有一个跟世子爷同一个书院学生,听说,两位王爷花大价钱请的侍卫们,全都倒在地上呢?” “哼,或许是世子爷们仗势欺人,结果踢到了铁板。”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一位下属走了进来, “不过,今天也是奇怪了”他顿了顿,继续道, “按照以往,有人惹了两位世子爷,京兆府的巡捕们跟巡逻兵可是大肆搜寻,直到将人找到为止。然而今日,他们就搜了一会,那些巡捕们就全回了京兆府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 辛泽瑞听到这里,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不过,这两位世子,总是把自己身份挂在嘴上的两个人,在京城,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次知道他们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对他们动手,也真是奇怪了,而且那些侍卫全部倒地,真是匪夷所思。”下属眉头紧锁,显然对此事感到十分困惑。 “我听说,有个刚好路过的人在现场,他说那些侍卫们几乎没有抵抗之力,全都昏倒在地。” “你这么说的话,那人胆子,的确很大呀!” “尚书大人,你说,谁敢这么做?”其中一位疑问道, “要说谁敢这么做的,还是有的,你看那司正夫人不就是?再加上灵玥侯大人前几天也回京了,不过京城知道灵玥侯回京的人还不多,尚书大人,您觉得这两位大人有可能吗?” “两位世子的举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躲着司正夫人,而灵玥侯大人不止是他们躲着呢?谁叫灵玥侯大人名声在外呢,谁都不敢轻易招惹。” “尚书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两位?”那人试探性地问道。 另一人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我记得有人刚从城外办事回来的人说,今天入城的马车非常多,好像身份都不一般,城门卫都没怎么检查那些马车都放行了。” 辛泽瑞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摇了摇头“哦!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两位王爷是无法调动京兆府的巡捕和巡逻营。” 两个人听闻此言,皆陷入了沉思。 有人反应过来,“世子受伤,凌王必然会派人搜寻。派自己的府的侍卫行动多有不便,相比之下,巡捕和巡城营行事就方便很多。” “这些年,他们早已习惯了越俎代庖,逾越职责的事做得还少吗?早已习以为常地认为自己有那个权力了。” “那怎么他们开始折腾了这么久,这次却突然进宫去请旨了,不过,也快到散值的时间了” “想来,今天要宿值的官员要辛苦了。”有人轻步踏入,感慨地摇了摇头。 刑部两位下属闻声望去,见是大理寺卿冀浩气,连忙的行礼后退下,并顺便关上房门, 辛泽瑞,刑部尚书,目光如炬,直视着对面的大理寺卿冀浩气,“冀大人,你今天来我这究竟是什么事呢?” 冀浩气见辛泽瑞如此直截了当,也不拐弯抹角,他也正色道“璇玑军离京已逾十日,朝堂之上竟无人提及此事,而且左相大人也休假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辛泽瑞轻轻一笑,并不担心,“璇玑军出京,是福是祸,终究难以避免,你我都是老臣自然都知道璇玑军出城意味着什么,那些朝堂保持沉默的人,或许只是在逃避现实,他们觉得逃避了事情就不会发生,但是谁能说得定呢?”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急匆匆地闯入房间,目光瞥见站在一旁的大理寺卿,随即恭敬地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敬意:“冀大人。” 他步履匆匆地走到辛泽瑞的身旁,低声在他耳畔细语,辛泽瑞的眉头微微一皱,“大人,......” “你是说,有五座城吗?”辛泽瑞的重复一遍,他非常惊讶。 “是的,大人”侍从回答得非常确定, “东西进京后,会直接送到左相大人案前,那边传来消息,让大人提前做好准备。” 辛泽瑞深吸一口气,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看着侍卫消失的身影,辛泽瑞目光看着背影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 “尚书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方不方便告诉我”大理寺卿冀浩气问道, 辛泽瑞回过神来,看着大理寺卿冀浩气身上。“浩气兄,此事你迟早会知晓。” 冀浩气眉头微皱,“是什么事?” 辛泽瑞深吸一口气,“璇玑军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要我提前做好准备。” 冀浩气心头一紧,“做好什么准备?” “太女遇刺。”辛泽瑞非常平静的说着,但是这简单的四个字在大理寺卿冀浩气脑海中炸响,他满脸不可置信,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是通往京城的五个要道的郡县城外都发现了尸体,璇玑军已搜集了各地的卷宗,不出几日,这些卷宗便会送到左相大人的案桌前” “这个案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将由你我共同负责” “太女殿下那边情况如何?” 辛泽瑞摇了摇头“现在除了璇玑军,没有人知道殿下的确切情况” “京城……要变天了” 第三十二章 风声 戌时更声响起,天色渐暗, 街上的喧嚣却已如潮水般涌动,聚华楼很多人在楼下喝茶,楼下,茶客们围桌而坐,谈笑风生,但今天的氛围却有些不同寻常。 平日里,聚华楼虽也热闹非凡,但今夜却多了些紧张的气息。柜台旁,一名男子笔直地站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们的出现让在场的茶客们议论纷纷。 “今天聚华楼出什么事情了?”一位茶客皱眉问道。 “好像今天下午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好多人都收了钱。”另一位茶客压低声音,神秘地回应。 “唉,这般气氛下,哪里还有心思品茶?我们还是走吧!”一位茶客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去。 “此言有理。”另一位茶客附和着,也准备起身离开。 转眼间,原本熙熙攘攘的茶馆内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零星几人。就在这个寂静的时刻,一名身穿红衣、束发飘逸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坛香气四溢的美酒。 “呦!今天聚华楼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安静?”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抬头望去,面露疑惑, “她是谁?” “这人谁啊?”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女子却毫不在意,她扫视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柜台旁站着的那个身影上。她找了个座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对着那名巡捕道: “京兆府的巡捕吗?过来给本侯斟酒。” 巡捕微微皱眉,低头恭敬道:“禀侯爷,卑职此刻有公务在身,恐难从命。” 女子却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道:“听说今天聚华楼有人在发钱,今天刚回城我特地前来一探究竟,钱呢?” “禀侯爷,钱早就已经发完了”巡捕恭敬地回答。 “钱都发完了?那你们的人还守在这里做什么?”女子皱眉 “我们是奉凌王殿下的命令在此办事。”巡捕的回答依然恭敬。 “哦?”她挑眉,“这么说,是凌王殿下特意请旨了?究竟是为了何事,竟劳动他如此大费周章?” ”下属职责所在,不方便告知。”巡捕低下头, “唉!不急,只要请了旨,迟早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子听到他的话,并不在意, “这点小事,然闹得如此兴师动众,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她嘴角轻扬,带着几分戏谑。 “唉,看来还是本侯回来得不是时候,错过了几天今天下午这场热闹。”她摇了摇头,非常可惜, “这是哪位侯爷?”有人好奇地问道。 “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那位名震江湖的灵玥侯。”另一个人回答道。 “哦?灵玥侯?就是那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侯爷?” “咱们这位侯爷,论身份地位是江湖中数一数二,但更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她的那些风流韵事。”那人看了一眼,发现周围没有注意到他,继续说道, “她的历任情人,无一不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这位侯爷,虽说多情,却也是个专一之人,只是每当一段情事告一段落,转身离去,而背后从来不缺追求者前赴后继,有些江湖人士,正是因为与她有过一段情缘,才在江湖上声名鹊起。” “然而,这位侯爷既无意嫁人,既不想不想嫁人,也不想招婿入门,渴望成为成为她入幕之宾的人可并不少,虽然侯爷尚未成亲,但是已经有两个孩子了。”知道的那个人说道, 听到的都震惊了,连忙反应过来,“如此说来,侯爷与现在京城的贵妇圈完全格格不入,看侯爷今天这个样子,似乎已经回京有一段时间了?” “仔细想来,确实如此。既然侯爷已归京多时,那么他今天突然现身聚华楼,又所为何事呢?” 在苍梧街那座庄重的大宅子里,众人再次齐聚一堂,低声议论着。 “你所说的,可是千真万确?”坐在主位上的人,面色凝重,向旁边的人求证。 “辛泽瑞亲自所言,岂能有假?”旁边的人非常确定。 “那我们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右侧之人提出了疑虑。 “对呀!殿下出事的话,那我们之前的布置岂不是都白费了?”左侧有人担忧的说道, "未必。"另一人缓缓开口,“那几位大人不是已经从各地返回了吗?他们进京途中,难免会经过那些地方,说不定已经发现什么。” “凌王这次竟然因为两位世子的事情进宫了请旨,还真是稀奇,往常他不都是直接命令京兆府和巡城营处理,何时进过宫呢?”那人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凭借他自己的身份地位,难道不足以让京兆府跟巡城营唯命是从?这次还不是踢到铁板,不过,看那几位大人的心情,似乎都不错,明天都有心情开宴会,我刚回家,就收到了宴会请帖。” “我也收到了。”有人插话道,“因为请帖来自国公,门房直接给了我。我看了一下,就交给夫人。” “不过两位国公大人回京也应该办个宴会,毕竟两位国公离京已久,京城很多人都变了个模样” “不过,世子的事情应该不会闹那么大吧?” “那可就不一定了,更何况世子已经苏醒,此事恐怕难以平息。” “只不过动手会是谁呢?我听闻他们那边已经开始怀疑是武录司的人了。” “武录司的人再大胆,应该也不敢对世子动手吧。” “这可说不定。” 听到他们的讨论,为首的那人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各位,无需太过担忧,如果旨意真让刑部跟大理寺协助的话,敷衍一下就行了。” “严大人的意思是?”旁边的人试探性地问道。 “放心吧!如果没有结果,到两天后的大朝会上说这事,也会被敷衍过去的,毕竟,那位御史台的大人也已经回京了,还有你们以为璇玑军出动,其他禁卫军难道都按兵不动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在场的人都互相交换了眼神,相视而笑, 第三十三章 宴前 阳光洒落,微风轻拂, 荣国公府花园内,侍女们早已开始忙碌,她们在花园中摆放着桌椅,为即将到来的宴会做准备。 权苓钰早早的就来到了荣国公府,在荣国府内走了一圈后,最终,走到了练武场附近,目光所及,两边的房间视野都能看到练武场,她最终选了视野更好的一间,轻轻推门而入。 走进内室,她的目光四处游移,窗户外的练武场清晰可见,宽阔的场地上,阳光洒落, “殿下。”青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回过神来,看向门口的青莲。 “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苓惠和苓宁呢?”她轻声问道, 青莲恭敬地回答道:“苓惠和苓宁两位姑姑,现在正在花园与两位国公大人交谈,估计过一会就会过来了。” “青莲,你觉得今日的宴会,京城会有多少人愿意前来?”权苓钰想了想问道, 青莲略一思索,“只要是空闲的,大概都会前来。毕竟两位国公大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不给面子呢?” “现在的时间还早,估计很多人现在都在路上?” 就在这时,苓宁轻步走了进来,轻声说道:“殿下!" “嗯,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她看向苓宁,眼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苓宁恭敬地回答道,“灵玥侯大人已经提前到了” “原来秋颖已经到了,我记得说她提前好几天已经回京了。”权苓钰她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苓宁继续汇报:“是的,殿下。昨天秋颖大人还去了聚华楼。” “哦!”权苓钰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苓宁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殿下,您觉得清风派的人此次进京,究竟是为了谁呢?” “清风派都能钻空子入京,那么难保不会有其他势力也找到了可乘之机。” 苓宁心中一动皱眉,担忧道:“秋颖大人,她这次不会在江湖中惹出什么情债吧?” “放心吧!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她比谁都清楚,毕竟,她的感情经历,能让她非常游刃有余。” 花园之内,一位锦衣罗裙束发的女子静静站立,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因为宴会穿得异常华贵的两个女人身上, “她,现在还好吗?”女子轻声问道,看着两个人点头,她放松下来,仿佛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不过,我有点好奇,为何突然想要见京城的贵妇呢?”她好奇地问道, “秋颖啊,你可别说,京城那几位伯爷的爱恨纠葛,可是比你的情史还要精彩呢?”景国公冷莺岚打趣道,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秋颖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怎么说每一任都是好聚好散,可他们呢?一旦身份变了,就弃旧迎新。” “不过,我还真想见识一下那些贵妇们,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话题一转,秋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昨天的事是你们安排好的吗?” 景国公冷莺岚摇了摇头, 荣国公宣子菡眨了眨眼,轻声道:“其实,我们之前就知道两位世子出门都会避着郗顺慈。昨天她出城了,所以才会遇见,但这也算是一种……巧合吧。” 秋颖点了点头,“不过,这也是好事,也不用刻意找事情闹大,只用顺水推舟即可。”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昨天,他们两个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因为一件事情进京,也真的是难得。” “不过,今天估计很多人该知道都知道遇袭的事情了”秋颖非常开心,话锋一转,却又透露出明显的不满, “只是,那清风派的人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进入京城的?武录司究竟在干什么!” “说起清风派,秋颖,你与那青峰山庄最后一位家主的关系颇为深厚,连那个孩子也是你带回京的。他们此次进京,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那个孩子?”景国公冷莺岚突然想起, “他们这次应该是千方百计的进京,究竟是冲你来的,还是从那个孩子来的”荣国公宣子菡疑问道, “反正总会知道的”秋颖淡淡地说,并不担心,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匆匆走来,“大人,有客人来了” 权苓钰轻轻抬眼,窗外的练武场映入眼帘。她转向一旁的青莲,淡淡地问道:“你猜,今日京城的贵女们,有多少人敢踏足这练武场?” 青莲微微一愣,“听闻莺岚大人特意请了玉衡军中的石子晨石将军来此,以试诸女的武功。殿下您有什么打算吗?” “我只是想知道,那些没在文昌书院读书的女学子,究竟荒废了多少功课,如今朝廷之中,因为这十年是男强女弱,我想看看,他们当中,究竟有没有人在国公府内表现自己。” “他们自己身份转变了,看不上自己的发妻了,也不想让后娶的妻子太上进了,她们原本可以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权苓钰流露出深深的惋惜。 “在聚华楼里听到的那位伯爷夫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的确可惜。”青莲可惜道, 权苓钰的神色却显得尤为凝重,"她或许是个例,但也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因为恩典而得到爵位的人,又怎会让自己的夫人凌驾于自己之上?” “在这种风气下,估计很多人也会随波逐流,做出跟身边人同样的选择,也许也经历着同样的命运?至少,那位伯夫人她还有地方可以发泄,那其他人呢?” “她们渐渐变成了怨妇,同时也丢失了自己的名字,随着丈夫的身份变化着自己的称呼,而她们也不再是她们自己。” “而他们呢?有的只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让妻子围着自己转。有的或许还嫉妒自己夫人们的能力比自己要高,让她们留在家中,她们本不该变成这样。”权苓钰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愤怒, “殿下,您认为她们还有机会改变吗?” “有,那也看他们能不能抓住,璇玑阁也是时候该开了。” “璇玑阁已经很多年没有开了。”青莲回答, “很多人都想要进璇玑阁,但璇玑阁的门槛却并不容易跨越。朝廷中那些声名显赫的女官,都曾在璇玑阁中深造过,无论是入仕前还是入仕后。” “我只希望,现在这批贵女,还有在朝的女官,不会让我失望!” 第三十四章 开宴 国公府的门外,喧闹声此起彼伏,宾客们纷纷抵达,随着客人们的陆续到来,府中的侍女们忙碌起来,引导着贵妇们参观府邸, 房间外面传来喧闹声,客人陆陆续续地都已经到了,国公府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了, 在侍女的引领下,贵妇们穿梭在国公府的回廊与庭院间,去花园前,侍女将客人带到了练武场, “这里是我们国公府的练武场”侍女微笑着介绍道, “国公大人跟小姐们,还有府里的其他人,有空都会在这里练武,贵女们如果觉得花园太过于无聊的话,不妨下场一试过几招,今天国公大人还请了几位将军过来可以切磋一下。” 贵妇微微颔首,然而她身旁的少女却心生别念,于是,侍女便引着她们继续前行,不多久便抵达了花园的入口。 侍女停下脚步,恭敬地对贵妇说,“夫人,前面就是花园了,我就不陪同夫人了,国公大人在最靠近花园内的房间,夫人和小姐直接进去就能看到,若是有任何需要,夫人只需吩咐在花园中的侍女便可。” 说完,侍女便恭敬地退下了。 在花园深处的精致大厅内,景国公冷莺岚与荣国公宣子菡并肩而坐,坐在主位上,左右两各有数人, 荣国公左侧坐着几位的女官,而景国公右边有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妇, “桓蕙兰,好久不见,你现在还在司医寺任职吗?”看见一来就直接坐在她旁边的人,荣国公宣子菡微笑示意, 桓蕙兰轻轻颔首,“有劳国公大人挂念,本官仍在司医寺,主要负责监督审查京城各医馆开的药方。” “那还是不错的”荣国公宣子菡微笑着回应, “董妙晴,给我坐好!”景国公冷莺岚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身边的贵妇, “姐,你昨天回京怎么没提前告诉我,要不我家那位把请柬拿过来,我还不知道你回京了呢?”但是警告的话语却并不受用,董妙晴看到终于理她了连忙说道, “再说了,你们都走了,我想出门逛逛,我家那位还拦着不让。”她撇了撇嘴,显得有些无奈。 “姐姐,你这次回来,不会走了吧!”突然想到什么,董妙晴疑问道, “还有姐姐,你知道吗?我们家那两个小孩,我想跟着她们一起出门还不带我,说我在那边身边碍事” 听着她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景国公冷莺岚觉得头疼,“你要是觉得太无聊,何不把外公的爵位继承呢?”冷莺岚提议道。 “我才不要,姐你也是知道我的吗?”董妙晴立刻反驳, “你不是一直眼馋外公家的大宅子吗?爵位不继承的话,宅子可是要收回的哦!”景国公冷莺岚轻描淡写地说道。 “啊!可是,现在没人继承,宅子不是也没收回吗?”董妙晴心中一惊,她小声的说道, “因为爵位可以隔代继承,但是姨母家你们三兄妹,总要有一个承爵的,表哥跟表姐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爵位,外公的爵位总要有人继承下去,不是吗,尊敬的兵部尚书夫人?”景国公冷莺岚平静的说, 董妙晴听到这话,瞬间闭嘴了,谈话间大厅外的花园中已坐满了人。 看着一些进来大厅打完招呼,就去外面花园的贵妇们, 景国公冷莺岚注意到外面还坐着几个没有打招呼的身影,她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那几位是?”她轻声询问, 董妙晴闻言,轻描淡写地向外一瞥,“哦,那不是端王妃的母亲吗?那两个小子不是出事了,竟然还有心情出门。” 董妙晴又看到几个人,惊讶道,“咦,那几位竟然也来了,不过坐得那么远。” 她们的谈话引起了正在与几位女官交谈的荣国公宣子菡的注意,她转过头来,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那几位?” “还能有那几位,当然是这些年给京城增加很多乐趣的人。”董妙晴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听说这些年,她们的亲戚好多来京城的,几个伯爷压力大,一下子要养那么多人,各伯爵府也是非常的热闹。”桓蕙兰目光看着花园,淡淡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有几位伯爷的夫人们还是有自己任职的机构的,家里那么多人,或许正是眼不见为净,那几位夫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一位女官接过话茬, “现在的京城,那些人不都是围着两位王妃转,听说那两座书院还是她们娘家的人资助了的呢!”另外一个女官说道, “有些人啊,自己因为嫁人,身份大变,就在否认自己之前学的所有的东西。”董妙晴轻轻一笑,语带嘲讽, “妙晴,你可不配说这话,你看你现在不也是一样吗?”荣国公宣子菡笑着看着她,跟景国公冷莺岚对视了一眼, “我虽嫁人,但至少还有铺子要打理,那可不是轻松的事情。”董妙晴连忙辩解, 荣国公宣子菡笑了笑调侃道,“我知道,妙晴你就是太懒了!” “你们几家的小姐养得都不错!”荣国公宣子菡看着身边的那几位女官,点头赞叹, 其中一位女官谦逊地回应:“国公大人过奖,我们家孩子学习生活上倒是不用太操心,毕竟我也没有太多时间管着她。” “司衣局事务繁多,既要为各部官员准备新衣物配饰,又需为殿下准备常服,确实辛苦。”荣国公宣子菡点头表示理解, 女官听闻,颔首回应:“殿下的常服已经在制作了,左相大人于休假之日便已有所安排。因为不知道殿下喜欢什么颜色,就各种颜色的布料都准备了很多,就等着殿下回京。” “我看今天那几位将军好像也都来了,不过大人怎么就安排子晨去跟那些孩子切磋呢?” “对呀!我怕她看着这些孩子的身板不行,会不自觉地使出重手,到时候她们闹起来可不好了。”有人担忧道, “咦!我怎么没有看到华秋颖,不是说她早就来了吗?”董妙晴环顾四周,却未曾发现那人的身影, “她呀,此刻正在国公府的别处闲逛呢。说是要等人多了些再过来。” 第三十五章 宴中(上) 这时又走过来几位朝两位国公打招呼,打完招呼然后往花园走去, ”不用担心,石将军那边会点到为止,就是看他们敢不敢请教了”荣国公宣子菡说道, “国公大人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对方听后,放下心来, 宴会之上,从花园外向内望去,宾客们坐的是泾渭分明,有职位的女官们大多都选择坐在大厅内,其余宾客的大多数都坐在花园里面,而年轻的少女们则站在花园四周, 这时有两个人走进了大厅,其中一人打趣道:“呦!今天我们的董妙晴怎么怎么安静呀!” 看着来人,董妙晴缓缓站起身来,“郗顺慈,你竟然也来了。” 郗顺慈微微一笑,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她穿着一身绣着竹子的绿色长衫,墨绿色的襦裙点缀着翠鸟,满头珠翠,修长的双手带满了戒指, “邹雨霖也来了”荣国公宣子菡目光看到郗顺慈身后的邹雨霖,她身着干练的衣服,高起马尾,非常干净利落。 看到来人,全场女官都纷纷起立,微微颔首以示敬意。邹雨霖朝着她们回礼,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而并未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她轻声问道:“姐姐还未到吗?” “那这样的话,侍女们说石子晨将军已到,”她轻轻一笑,接着说道,“那我去练武场与她切磋一番吧。”那我去练武场去跟她切磋一下吧!” “雨霖,练武场并不远,你既然要去练武场,你把那些孩子们也带过去吧!”景国公冷莺岚的声音传来。 邹雨霖转身,步伐轻盈地往外走去,同时回应道:“知道了,我会带她们过去的。” 郗顺慈顺势坐在董妙晴旁边,坚持追问:“你说呀,我怎么不能来。”她的话音未落, “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热闹的花园里面,一阵突兀的话语传来, 花园内顿时安静了,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灵玥侯华秋颖,正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花园内的欢声笑语瞬间消失,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这天下还没有人敢管我的私事,你又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 众人望去,发现灵玥侯面前的人,竟是端王妃卢绮雪的母亲,郑妙玲。两人此刻均站立着,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无论我是不是灵玥侯,我都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不会被任何一个男人束缚,不过你女儿可不一样,想要荣华富贵,只能牢牢拴住男人。”灵玥侯华秋颖眼神犀利,看着面前的贵妇, 话语落下,她轻拂衣袖,优雅地走向大厅内走了过来,董妙情见状,连忙递上一杯清茶,轻声劝慰道:“息怒,息怒。” “端王妃的母亲总是喜欢搬弄是非,灵玥侯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必与她一般见识。”一个女官轻声说道。 “出事了,她竟还有心情来参加宴会,看来是真的不担心呢?”郗顺慈嘴角微翘,带着一丝嘲讽。 “今晨听我家夫君提及,那位的弟弟昨晚进宫请了旨,刑部,大理寺以及武录司一起协助京兆尹跟巡城营找袭击的凶手。” 郗顺慈想到了昨天下午的热闹,想到什么连忙说道,“这次还真是难得,这次还是第一次进宫请旨。” “是啊,我记得昨天他们上街搜寻时,姐姐你刚刚回京吧?不知道有没有冲撞到你们?”董妙晴连忙询问道, “怎么没有,人还是我们骂回去的。”景国公冷莺岚喝着手里的茶,轻描淡写地说着,“没有旨意就调动京兆尹跟巡城营,区区的封王算个什么东西!” 景国公冷莺岚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轻轻吐出几个字:“真的是搞笑,他们儿子算个什么东西!” 在那个短暂的沉默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那些在门外不远处低声交谈的贵妇们,听到这句话睁大了双眼, “那两个小子,我早就想要他们好看!”郗顺慈的不满情绪如同翻滚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可是一直没有遇见,都让我怀疑我们家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不过现在究竟查到什么地步了?”景国公冷莺岚的声音冷静的询问道, “据我所知,除了两位世子外,还有另外一个孩子躺在地上,至今未醒,然后那个孩子身上的伤,好像就是侍卫造成的。”一位女官谨慎地开口, “那两个小子醒来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只是跟同学交流感情,让他跟自己侍卫切磋武术而已,就被人袭击了。”另外一个人接口道, 郗顺慈听闻此事,不禁发出一声冷哼,继续道:“醒来的清风派的人则声称,这是两位世子的命令,只是让他们切磋一下,并无其他恶意。” “而在聚华楼围观的百姓,应该大多数收到打点的银两,我晚上去聚华楼,发现聚华楼还有人盯着呢?”灵玥侯华秋颖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然,自昨日凌王进宫后,此事已传遍京城,再也掩盖不住。百姓们纷纷议论,说那两个小子是在那里霸凌同学,那个人是过来制止了。”灵玥侯华秋颖说道, 据王府附近的居民传言,整夜都可以听到那两位世子的咆哮和咒骂声”灵玥侯华秋颖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是啊,毕竟世子身边的侍卫是武林中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刑部和大理寺都想搞清楚背后的原因,但他们也认为,如果真是江湖恩怨,那凶手不太可能会袭击两位世子。”郗顺慈附和着, 此时,一名侍女从外步入,轻声在荣国公宣子菡的耳畔低语几句。 “你是说,石将军那边已有人下场与他较量了?”荣国公宣子菡非常惊喜, “是的,大人。”侍女恭敬地回答道,“已有两位贵女下场挑战,邹大人也在一旁观战。” 两位国公相视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口中赞道:“这些孩子还是不错的。” 第三十六章 宴中(下) 稍早前 邹雨霖带着站在花园四周的贵女们来到了练武场,石子晨将军正手持长枪,已经在练武场独自使了好几招了,看到邹雨霖的到来,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雨霖你来了” 石子晨将军朝着邹雨霖打招呼,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邹雨霖身后离得远远的贵女们, “我过来跟你过几招”邹雨霖说到,在侍女的引领下,她走向了另一个房间,那里是专门为比武准备的。 她身后的贵女们则不紧不慢地跟随, “邹雨霖是谁?怎么之前的宴会上从未见过此人?”其中一个忍不住好奇地问, 走在她们前面的一个贵女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对身后的少女们说:“邹雨霖可是太府寺卿,比你们父亲的职位都要高,怎么可能参加之前的那种的聚会。” 这话一出,那群贵女们都非常的惊讶,她们看到邹雨霖从房间出来,换了身衣服,知道她身份的贵女们,连忙在练武场的四周站好, 邹雨霖走到兵器架前,轻松地拿起一柄长枪,在手中轻轻挥舞, 而在正对的房间内,权苓钰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在练武场上那两人身上。她扫视了一眼四周的贵女们,轻抿一口手中的香茶,缓缓开口:“你们觉得除了在文昌书院学习,其他书院当中,有谁敢下场跟子晨将军切磋呢?” “哎呀,果然还是国公大人的名头大,在那两家书院读书的贵女们差不多都来了。”坐在权苓钰左边的人惊叹道, “而且看这阵势,各家来的还是已经有婚约在身的贵女们,我记得没有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她们的沐休吧!" “好了,好了,我认输。” 邹雨霖与石子晨在庭院中交锋了几十招后,终于无奈地叫停。石子晨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中的枪,“你这几年体力好像不行了,还需多多锻炼啊。” 邹雨霖轻轻摇头,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手帕擦拭汗水,“这些年太府寺事务繁忙,我都是抽空练武,如今能与你过上十几招,已是实属不易。” 两人谈笑间,石子晨的目光转向了四周亭亭玉立的少女们,“你们有谁想要我指点一二?” 在场的贵女们闻言,纷纷相互对视,其中两位少女与身旁的侍女低声交谈几句后,便在侍女的引领下,优雅地走向房间,去更换衣裳。 此时,一位身着明黄衣裙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她好奇地四处张望,最终看着正对面的房间。 这个女孩真不错,不知是哪家的千金?”房间里面有人赞赏道, “应该是司医寺司医桓蕙兰的女儿。”另一人轻声回答, “哦!她的父亲是中书令?”权苓钰听闻后,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正是,殿下。她的父亲正是中书令严伟晔。” 就在这时,那位少女也迈步走进了房间换衣服,“哦!那个孩子也进去了。” 在练武场上,另一位贵女正与石子晨将军过招,场边,房间内的一群人屏息凝神,目光紧随着场中两人的动作。 房间内有一个人沉默很久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殿下,这次的事情需要我们转移注意力吗?” “不需要,我相信京城的聪明人还是能猜到的,或者说这些年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权苓钰冷静的说道, 在他们谈话的同时,已有三位贵女与石子晨切磋完毕, “殿下,刚登场的三位小姐表现如何?”青莲在旁边询问, “她们在文昌书院的日子显然没有白费,武术技艺都相当出色。都能在石子晨手下走十招左右,确实难得。” 说着然后权苓钰赞赏地看着刚跟石子晨过完招的中书令的千金, “特别是中书令的千金,她的表现尤为出色,我注意到,当那三位小姐分别与石子晨交手后,旁边围观的贵女们好像有人心动了。” 在坐的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有人认出了那位独自站在一旁的小姐,“哦,那不是那几个伯府中,封号和丰的家丰羽家的长女吗?” “哦,是她啊,是那位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的?应该不是很容易?”权苓钰知道她们说的是谁, “这一位不亏是武将家的千金,表现得相当出色。不过,这次宴会怎么感觉来的贵女们没多少。”权苓钰目光落在现在与石子晨已经交锋近二十招的少女身上,赞不绝口。 “听说京城大半贵女休沐时,要么随母亲出城游玩,要么干脆不回府邸,因此在今日的聚会上,出席的贵女并不多,不过,殿下您想要见的大部分都来了。”青莲在旁边说道, “哦?”殿下微微挑起眉梢,“那些伯爵府的女眷们都来了吗?” “人都来齐了,她们各家在城内的贵女们都来了。”青莲恭敬地回道, 此时,权苓钰看到那个女孩从房间内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家姝惠,请石大人赐教。” 言罢,她手持精挑细选的鞭子,朝石将军攻去, 房间内,看着少女使用的招式,其中一位点评道,“她的基本功倒是不错,反应也不错,但似乎她的身上带着一些伤痕。” 突然,鞭子从家姝惠手中脱手,石将军微微颔首,对她的表现表示认可。 权苓钰从座位上站起,“殿下不看吗?”有人询问道, “你们也该出去了,既然来了国公府,也要去外面人前晃晃,我想出去逛逛,透透气。” 说罢戴上面纱,独自走出房间,漫步在花园的小径上,远处传来的低语声, "我一直都在期待,两位世子何时能与那位武录司司正夫人相遇。"一个声音说道。 “我也是,好多小孩都很怕司正夫人,好像被司正夫人碰见的,都被司正夫人修理过。”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不过说来也奇怪,两位王爷家的孩子却似乎与她从未有过交集。” “虽有碰面,却出奇的规矩。” ““这的确令人费解。” “我记得,似乎与那两个孩子一同玩耍的友人被司正夫人严惩过,那两位世子都上门看了惨状,因此在遇到她时,他们变得异常规矩,与她保持着恭敬的距离。” “不过你们觉得他们会找到袭击者吗?” “我认为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她还带着面纱,让人难以辨认。” “但听说那个袭击者手中持有剑,两位世子还记得剑的样式,如果能将其描绘出来,或许……” “那也说不定!” 第三十七章 宴后 凌王府 有人拿着一沓纸走了出来,他恭敬地对屋内的王爷说:“王爷,已按照世子的描述,将那把剑绘制了下来。” 凌王点了点头,“将这些图纸拿去给各位大人一观。” 侍从应声遵命,逐一将图纸递给在场的京兆尹、巡城营营长、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及武录司司正。他边发边轻声解释:“世子只记得剑柄的颜色与大致形状,若有哪位大人发现相关线索,还请及时告知。” 众人接过图纸,纷纷低头端详。 龚大人,京兆尹,摸着下巴回忆道:“我记得围观的百姓中有人说看到一柄剑,但是都忘记长什么样” 接过图纸的刑部尚书辛泽瑞,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上面精细绘制的剑的样式上。他抬头与武录司司正宁景和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几人握着图纸,离开了凌王府,宁景和与辛泽瑞并肩而行。 “现在该如何应对?”宁景和低声问道, 辛泽瑞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能怎么办,不过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武林清风派的人潜入京城,你们都无人知晓。” “你又好到哪去,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位的事情,他们那些人竟然敢行刺就做了充足的准备,说不定到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武录司司正宁景和闻言微微一笑,回敬道, 辛泽瑞眉头微皱,沉声道:“只不过这两位这里该如何应对?” 宁景和微微一笑,“拖过去就是,反正那柄剑他们也查不出什么。” 荣国公府 天空泛黄时,天色微微泛起黄意,宾客们纷纷起身,礼貌地告别。人群逐渐散去, 练武场旁的房间内,留下的几人聚集在房间内,权苓钰坐在主位上,她的身侧换成了景国公冷莺岚。 “陛下今天觉得如何?”景国公冷莺岚问道, 权苓钰微微一笑,“今日一切尚好,只是那些早些时候下注的人,是否能够果断止损,那就不得而知了。” 荣国公宣子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看那些人他们当中有几个孩子颇为出色,就看他们能不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权苓钰看着他们二人,微笑道,“看来你们今日收获颇丰。” “这朝堂之上,聪明的人如过江之鲫,但关键在于,就看他们在这一件事聪不聪明。”景国公冷莺岚说道, “不过陛下,你真的不需要那几位帮忙?”景国公冷莺岚疑问道,“今天难得能见到那几位将军。” “不用,她们如果有动作了,会让很多人反应过来袭击者是谁!”权苓钰摇头,其他人都反应过来了, “京城的人,昨天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是大朝会。”荣国公宣子菡淡淡地说道, “这件事应该没有你们的手笔吧?”她扫过在场的几位她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既然刚好碰见,也算得上是我回京送上的一份大礼,我倒要看看,那些人究竟能用这件事情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权苓钰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这两天京城休沐,想必他们也是急于让这件事有个结果。我听府中的采买人提及,今日街上巡逻兵与巡捕遍布,连群众议论此事都被禁止。” “那两位应该也想快点尘埃落定吧,毕竟那天陛下那柄剑,可是算的上在京城百姓面前露了脸,认识这柄剑的百姓并不在少数。”另外一个人说道,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为难的。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不是吗?”权苓钰轻声道,心中早已成竹在胸。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且,如果他们两天时间都还查不出那两小子说了什么话,我就要怀疑他们两个人的能力了” 权苓钰站起身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难得回京你们两个也出门走走吧,看看京城的百姓会给你们两个分享什么新鲜事。” 最后,她再次叮嘱道:“之后见面,无论在哪里,你们都要记住把称呼改过来。” “是的,殿下”听到权苓钰的话,在场的人恭敬在场之人齐声应答,然后目送权苓钰离开房间, 待她的身影消失后,在房间内的另外几位纷纷向两位国公大人道别,步履匆匆地离去。房间里只剩下景国公冷莺岚和荣国公宣子菡两人。 景国公冷莺岚转头看向身旁的荣国公宣子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觉得我是否应该再加把火,让那位更加焦头烂额?” 宣子菡微微一笑,淡定地回应:“你不是已经添了一把火了吗?今日的宴会之上,你的话必定会传遍京城。” “那你觉得郗顺慈的话会不会也被传出去?”冷莺岚反问道。 荣国公宣子菡微微一笑,“她大可不必担忧。毕竟,她的靠山已经回来了。” “只不过这件事,另外那个当事人……”宣子菡顿了一顿,继续道: “殿下说给了他一颗能让他在昏迷中治疗伤病的药,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在对那位受伤的学生做出什么过分之事。” “毕竟,他的目标已经转移了,说不定,此刻他们正在琢磨着,抓到人了后怎么回敬自己受到的奇耻大辱。” “现在京城的百姓是又不敢说吗?”荣国公宣子菡问道。 荣国公宣子菡嘴角勾起一丝狡黠:“我们去了,他们难道还不敢说吗?” 宣子菡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继续道,“不如,为了能够看到他们的动向,去他们府前对面的茶楼,静观其变。” 荣国公宣子菡瞥了一眼景国公冷莺岚,嘴角微扬,“记得我们之前在京城的日子,总是喜欢凑个热闹。怎么大热闹不看的话,别人会怎么想对吧?” “热闹是肯定要看的!”景国公冷莺岚赞同道, “所以你们两个人难得回京,先搞了宴会,明天还接着去看热闹,我可是只有明天一天休沐了,夫人,你就不能陪我一下吗?”突兀的声音传来, 两人如遭雷击,身体瞬间僵硬,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锁定声音来源的方向。那里,两人身影矗立,一位穿着整齐,气质儒雅,但眼中却对她们中的一位流露出明显的不满; 另一位则是一身青衣长衫,静默无声,虽然没有开口,但眼神中的不满情绪同样浓烈。 看到了他们,荣国公宣子菡跟景国公冷莺岚,满脸笑容,急忙向他们走来。 景国公冷莺岚看着眼前的人“怎么,昨晚不是还陪着你吗?” “那算陪吗?”那人不满道, “怎么不算,现在宴会结束了我不也准备过来陪你吗?”冷莺岚眨了眨眼,故作认真地回答, 说完,她跟荣国公宣子菡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拉着他离开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直站在旁边的人走了过来,握住宣子菡的手,眼中充满了担忧。 “怎么了?”宣子菡皱起眉头,不解地询问。 那人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最近京城不太平,你们此时归来,真的不知道是添火还是降火” 宣子菡微微一笑,“放心吧,或许,大部分人正盼望我们的归来。” “说的也是,夫人”那人轻声回应 第三十八章 预判 晴空如洗,街道熙熙攘攘,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交织。 权苓钰闭目养神,沉浸在清晨的药浴中,青莲在一旁细心地照看着炭火,确保药浴的温度恰到好处。 “殿下,刑部尚书辛泽瑞已经抵达京兆府了。”苓宁轻声禀报, 权苓钰微微睁眼,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他们应该查不出什么了吧。” 苓宁点头附和:“昨天他们在附近走访了很多人,事情的大概情况应该已经一清二楚了。但这件事情必须有个结果,如果他们始终找不到袭击者,恐怕他们只能找一个替罪羊来交差。” 权苓钰微微皱眉:“这么说,他们是拿着剑的图样去寻找了?” 苓宁颔首道:“正是如此。知道殿下剑的样式的人虽不算多,但也绝不少。殿下之剑最为独特之处在于其颜色,不过他们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 “不是还有个地方他们可以查吗?” “殿下,您是说武录司吗?“苓宁轻声问道。 “武录司确实收录了江湖中所有的剑的名册,但这柄剑是唯二不在其中的之一。”权苓钰笑了笑,并不担心, “他们现在,恐怕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武录司之上,想要让武录司成为这场风波的替罪羊。” “殿下,毕竟这次的事,是这些年来,他的弟弟第一次进宫,为了孩子遇袭请旨,而且这次的事情牵扯到武林清风派,那两位可使唤不动武录司的那位!” 苓宁轻轻地说着,“无论是找不到凶手,还是保护不力,他们都是要负责的。而这次,因为请旨了,就必须有个结果,因涉及江湖人士,他们或许觉得武录司是更合适。” 权苓钰嘴角微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只是因为涉及江湖,就想要武录司来承担这一切吗?” 权苓钰声音平静,充满疑问,“他们就没有其他选择?” “毕竟那些清风派人的身份已被确凿地封印了武功,既然他们被请了来,又如何能容忍他们在关键时刻无法使用武功?” “这个是明摆着送给武录司的把柄了,而且他们深信不疑,除了武录司没人会那个功法。” “哦,那他们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了,只是不知司正他自己察觉到了没有!” “武录司的司正大人,应该不会轻易妥协吧。” “那就要看他如何应对凌王了。”权苓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不过有些事情已经错过时间了,那就不好办了。” 城门口 三辆马车慢慢地驶进城门,坐在最后一个马车上的人,慢慢地睁开了双眼,透过帘隙看着外面的人环境,马车在繁忙的街道上穿梭, “大人,今天街上的人很多,是跟着人流走,还是大人您先四处逛逛”侍从轻声问道,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 她轻轻抬起手指,掀起一角车帘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忙碌搜寻的巡捕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 “去问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何事。”她轻声吩咐,手指轻轻指向那些巡捕所在的地方。侍从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迅速下车走向巡捕, 片刻之后,侍从返回,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大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那就说吧。"她语气依旧平静, “就在前几天前,那位两位弟弟的儿子当街霸凌同学,让同学跟侍卫对打,” “好像有人从侍卫的出招中看出是江湖武林的功法,是出手将他们的武功都封了,两位世子本来也没受伤,但是,他出言不逊,恶语相向,最终自食恶果。据说,那个小孩因为这次事件,再也无法练武,他在府邸中四处咒骂,要让人好看。” "你是否也向其他人打听过了?"她轻轻抬眼,扫过身旁的侍从。 "大人英明无比,“侍从低头恭敬地回答,”那人原本心存顾虑,不敢多言。但当我展示出府上的令牌后,他便毫无保留地吐露了所有信息。他还透露,那位在前天晚上曾阴沉着脸进宫请求旨意。" "那么,我们改道去京兆府,再去一趟大理寺和凌王府吧。“她语气平静, "遵命,大人。”侍从应声而退,马车随即缓缓转弯,驶向一条行人稀少的街道。没过多久,马车在京兆府前的茶楼停下, 她轻轻掀起车帘,目光扫过京兆府,又转向旁边的茶楼,随后优雅地从马车中走出,坐在茶楼一楼靠窗的位置。她不时地望向京兆府的大门, 茶楼的角落,两位客人低声交谈。 “你看尚书大人他们进去那么久都没出来,难道真的一无所获?”一人疑惑地问。 “要说一无所获,恐怕也不尽然。”旁边的人低声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 “我听说找到了其他地方的逃犯,就是没有找到想要找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袖子就被旁边的人轻轻拉了一下,眼神示意他看向刚走进茶楼的人。 那女子,一头青丝以两枚素雅发簪轻轻束起,流露出一种不经意的优雅。那双秀气的眼眸看着外面的京兆府, 茶香袅袅,女子面前的茶盏已然见底。她缓慢起身, “小二,这账记在荣恩公府名下。”语罢,她转身离去, 随着她的离去,在场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是她吗?”一个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没错,绝对是她。”另一人肯定地回答。 “能挂荣国公府帐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你是说,刚刚那位是荣国公夫人,御史台掌事邹雨婷大人?” ”她终于回京了。” 旁边有人好奇地凑近,插话道:“你们说刚刚坐在那里的是谁?” 其中一人瞥了他一眼,带着敬畏地说道“还能有谁?御史台掌事邹雨婷大人。” “哦?”好奇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追问道,“那你们说,那些巡查各州、坐镇各方的大人们都回京了。” “嗯,此事不假。”旁边的人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这几日,他们确实都陆续返回了京城。” “这么说来,传闻竟是真的?”旁边的人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正当他们窃窃私语之际,马车已经踏上了通往凌王府的路上,刚到凌王府的门口,便见管家正送别医馆的医生,后者手提药箱,步履匆匆。门口守卫的侍卫进进出出,她挑起窗帘看着外面凌王府,经意间,与站在门口的一位男子目光交错。 她嘴角上扬,露出微笑,轻声吩咐侍从“走吧!” 马车缓缓驶出,而与她对视的人,此刻也回过神来,连忙匆匆步入府内, 第三十九章 结果 蓉园 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洒在蜿蜒的小径上。权苓钰悠然漫步,青莲与苓惠如影随形,伴随其左右。看着花园里面的一草一木, “叽叽,叽叽”不远处传来声音,权苓钰寻声望去,只见卿卿正在不远处的花丛中欢快地扑捉蝴蝶。 “最近倒是经常看不见它,别让它跑出去了。”权苓钰微微一笑, “殿下放心,已在蓉园与国公府四周布下了卿卿不喜欢的物事,”青莲轻声回应, “如此甚好。”权苓钰点了点头, 权苓钰忽地想起了什么,回首看向身后的两人,“你们两人今日若无事,便不用随我,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如这几日般悠闲了。让苓宁早些回来吧” “是的”青莲跟苓惠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当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权苓钰往另外一边走去,她穿过繁花似锦的花园,来到了一间房间前。 看着房门,权苓钰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粉色与紫色交织的帷帐,这里的一切,都是她亲手布置的, 她缓缓地向前走去,来到一个精致的箱子旁。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只见里面首饰衣服一应俱全,她的目光看着里面的一个小盒子, 权苓钰将盒子轻轻取出,放在案桌上。她缓缓地打开盒子, 盒子内,一个染满血迹的荷包和一个已经发黑的银簪静静地躺在那里。她伸手拿起银簪,仔细地看着, 过了许久,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然后将银簪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又拿起荷包,她拿起那个荷包,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纹路。 “殿下呢?”回到蓉园的苓宁,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询问着四周殿下的暗卫的北辰卫。 “殿下……她去了那个房间。”回答的人眼神游移,言语中透露着几分犹豫。 “殿下去那个房间了?”苓宁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那人微微颔首。 苓宁立刻朝着那个房间的方向疾步走去,刚到门口,便看见权苓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殿下!”苓宁担心的问道, 看到苓宁来了,权苓钰笑了笑“苓宁,是有发现什么事呢?” 苓宁深吸了一口气,从腰间摸出一张字条,双手递上,“殿下,那边来信息了。” 权苓钰接过字条,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苓宁看着权苓钰的脸色,试探着问道:“殿下?” 权苓钰合上纸条,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此事,我必要亲自了结。” “可是殿下,太师邵书彦大人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苓宁提醒道,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回京正好,朝中那些跳梁小丑,也需要有个人来压住。”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权苓钰询问。 苓宁点头,“一切就绪,殿下您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宫。” 苓宁说着,停顿了一下“还有殿下,邹雨婷大人已经回京了,” “听说她回府之前,特意去了京兆府和凌王府附近转悠了一圈,现在外面都在议论纷纷。” 权苓钰微微一笑,“是吗?那现在外面应该非常热闹吧” “是的,两位国公大人也相携出府了” “很好”权苓钰满意地点点头, “京兆府那边好像在城门口查”苓宁说道, “哦!城门口,每天那么多马车进出,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过,另一边的王府倒是出奇的平静。”权苓钰话音一转,继续说道, “或许是那边伤势没这边重吧。”苓宁猜测道。 “你太小看他了。”权苓钰反问道,“你可还记得,那天他每说一句话,都暗藏深意?” 苓宁闻言,细想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殿下是指……” “我听说,每次闯祸都是两人共同为之,但每次受罚最重的总是凌王的儿子,而有些人,明明与他无冤无仇,却也受到了波及。那么,他们得罪的,恐怕就是另一个人了。不,应该是他更喜欢看着别人动手。” “端王的这位公子,与他父亲如出一辙。此次寻找袭击者之事,也交由凌王处理。” “那怪不得,那天端王妃母亲会来国公府参加宴会,原来是一点不用担心,说不定来参加也是端王授意。”苓宁说道, “据我所知,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虽非亲密无间,但是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那位对他们都一视同仁,但是端王毕竟是同母弟,地位终究有所不同。” “但是母亲不一样,还是不一样的,他这些年给了两个弟弟很多东西,到为他们挑选的妻子中就能看出很多,背地里面给他们的产业估计也不少,也不知道究竟经营得如何。” “这次的事情,明天就看他们两个的目标是否一致了。” 京兆府的宽敞议事厅内 京兆尹,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巡城营营长聚集在一起交流查到的东西, “我这边没有查到跟图纸上相似的剑,而且现在京城中的武录史也没有符合要求的人。”宁景和率先打破了沉默。摇头说道, 巡城营营长接过话茬,补充说:“我询问了城门守卫和城内各店铺的百姓,均没有发现那辆马车的踪迹。看来,他们进城时并未使用马车。” “我这边也是一无所获,” “真是奇了怪了,为何会在车内消失呢?” “唉!因为那天进城的马车特别多,马车外形又大同小异,问来问去也没有个头绪,那辆马车到底驶向了何方?” “可是明日便是大朝会的日子,陛下恐怕会急需一个结果。” “或许,我们可以将此事始末详细记述,交由陛下裁决。毕竟,两位世子在这件事上都有过失,而因无人受罚,袭击者才不敢出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此,你我二人便去禀报王爷,诸位大人自便吧。"京兆尹与巡城营营长低声商议后,决定去向王爷汇报此事。 他们二人刚步出京兆府,刑部尚书辛泽瑞、武录司司正宁景和、大理寺卿冀浩气便慢慢地走在后面。 冀浩气忍不住向身后的宁景和低声问道:“司正大人,您真的不知道这柄剑地属于谁的吗?” 宁景和看了他一眼,“冀浩气大人,虽然那两位的描述有些模糊,所画之剑也非十分逼真,但剑的样式,你难道没有想到什么吗?” 两人对视间,冀浩气陷入了沉思。宁景和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他耳边低语: “那把剑,说特别也不特别。你应该也能想到,除了我们武录史还有谁会?” 冀浩气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虽然心中早有疑虑,但宁景和的话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测,而在他们前方的刑部尚书辛泽瑞,一直密切关注着后方的动静,此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第四十章 前夜 蓉园 权苓钰安坐榻上,手中翻阅着送过来的两位国公的纪事,这些纪事从她出事那一年开始写起, 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点点滴滴,甚至有些地方还绘有精致的插图。她注视着这些文字与图画,也看着纪事中里面最开始第一本写的目标,到后面成为了现实, 随着她一页页地深入翻阅,她看到那些曾经荒芜的地方如今已经建设得初具规模,开始吸引百姓前去定居。然而,当她的目光停留在某一页时,却不禁皱起了眉头。那页上,仅仅写着两个字——“运河” 权苓钰心中生疑,看向另外一位写的纪事,她一页页地仔细翻阅,直到某一处内容让她再次停下脚步。那上面赫然写着——“缺钱”! 权苓钰合上手中的纪事,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景国公冷莺岚跟荣国公宣子菡她们两个人,一个坐镇两个新建的温泉新城,另外一个坐镇的盐矿的主产地,震慑商贾,怎么她们两个的纪事上一个写着运河,一个写着缺钱呢? 凌王府内,一片低语和抚慰声交织。 啊啊啊,外面的人还在议论纷纷吗?” “乖,别怕,你父王已经吩咐下去,不会再有人敢议论此事。” “他们肯定在暗地里嘲笑我” “别胡说,他们谁敢嘲笑你?吃药疗伤才是正事。你不是说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吗?若是不吃药,怎能如愿以偿?” “那两个该死的人,若是被父王抓到,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会的,一定会的。你先好好吃药,养好身体。到时候,你想怎么看他们受罚,都行。” “你让父王,将那日目睹我受伤的人群,一律逐出京城!” 季嘉实躺在床上,挣扎着不愿服药,他抬起头,眼神坚定而热烈地凝视着那位站在床边的华丽女子。 “这如何可能呢?那日围观的人数众多,要将他们全部驱逐出京城,实非易事。” “那就用金钱,让他们发誓保守这个秘密,绝不外泄” “好好,那你就乖乖服药吧。” 前厅,凌王猛的一挥袖,面前的茶杯应声而碎,四溅的碎片在静谧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 “你是说,现在的景国公冷莺岚和荣国公宣子菡,正坐在京兆府前的茶楼上?”他的声音冷冽,如冬夜里的北风, “她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凌王的眼神如刀, “凌王殿下,您必须有所准备。”侍从低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世子的侍从身上的封禁武功,并非时间所能解开。这是一种特殊的封禁,唯有武录司的高手出手,才有可能解除。” “尽管我们已让他们小心行事,极力掩藏身份,而若要解除这封禁,也必然得经过他的手。” “近日看来,我们的进展近乎停滞,而对方却似乎已逐渐接近真相,局势对我们不利,不如就按照京兆府的来办,说不定人会出现,而那几位,估计是在看这件事情的走向或者掀起风波?”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两个女人不过是想借此事引起京城的轩然大波,让所有人都在讨论此事。” 凌王眼中精光闪烁,他轻轻笑了笑,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我自有打算,就看这场风波,能否成为他倒台的契机。” “就是委屈了我的儿了”他低声叹息,言语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武录司 武录司司正宁景和已经沉思了许久。直到一位下属走进了他的视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查出什么了吗?”宁景和急切地问道, 那人摇摇头,“我去查了那些进京登记的记录,并没有发现与清风派有关的信息。” ““大人,我有些不解。为何您要特别调查凌王府受伤的侍卫?我们不是应该集中精力配合京兆府和巡城营寻找袭击者吗?” 他瞥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深沉,“找凶手?哼,当务之急是保住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 那人试探性地问:“大人,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吗?” “到现在为止人可是没有找出来,但世子所为之事,我们皆知。而且”他们应该都看出来了,我认识那柄剑了,宁景和在心里默念并没有说出口, “大人担心的是,我们可能会成为这场风波的替罪羊。不过,这似乎也有些站不住脚,虽然说凌王请旨说的是跟江湖有关系,毕竟,凌王请旨时明确指出与江湖有关,但江湖中人岂会无缘无故袭击他的侍卫?”那人轻声分析道, “但是,你说整个京城之中,还有什么江湖人士未曾被记入我们的名册之中?” “好像并没有” “然而,凌王府中的那些江湖人士却是个例外。” “江湖的红线始终存在,他们既然是清风派的人,那个规定自然适用,封闭武功直至其自行消散。” “那么,照大人的意思,凌王岂不是有意要我们为他们解封?”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正当两人对话之际,一道身影自外走了进来,恭敬地唤了声:“司正大人。” 他手中持有一张精致的请柬,慎重地将其递给了司正宁景和, 宁景和接过请柬,眉头微皱,带着几分疑惑打开。请柬中,一片金黄的干花花瓣静静躺在其中。 他轻轻捏起那片干花花瓣,凑近鼻尖细闻,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心中顿时明了。 “竟然有人给司正大人的请柬上是一个花瓣”看到那人离开,下属说道, “不过,明天上朝司正大人应该用不着为此费心。” “两位国公大人今日在京兆府旁的茶楼品茗,有人试探地问及他们明日是否上朝。国公大人们虽未直接回答,但言外之意,似乎是要去的。”刚走进来的人说道, 宁景和闻言,双眼猛地一睁,心中暗道:“糟糕,看这情形,明日我必先发制人。”他急忙吩咐道:“快,将这几日的奏章都整理好,我们要有所准备。” 蓉园 权苓钰斜倚在精致的榻上,目光深邃,“请柬都已发出去了吗?” 苓宁轻声回应:“是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都收到请柬了。” 苓惠则在一旁悠然地摆弄着花瓶,补充道:“那边的事宜,也均已妥善安排。” “你们觉得,谁会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呢?” “他或许会选择沉默,但难保其他人不会。” “不过,最近朝廷上下的焦点都集中在户部与工部的事务上。”苓惠插话,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是啊,那些事才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 第四十一章 朝前 曙光初现,天边仅露出淡淡的鱼肚白。 大殿旁的偏殿内,人群已熙熙攘攘。他们或站或坐,有的随意地倚桌而食,哈欠声此起彼伏,夹杂着窃窃私语。 “这个休沐真的热闹,只是不知户部与工部的争执,今日是否能有个了结?”一人低声议论道。” “那也不一定,就算户部最近收了不少钱,但是钱还是不够”另一人回应, “不过今天应该有热闹可以看吧”第三人插话道。 “那是自然,两位世子遇袭之事,王爷罕见地亲自入宫请旨,定会有所决断。” “进宫请旨,还不是他们指挥不动武录司?” “说的也是。往常,两位王爷只需调动巡城营与京兆府,便可解决此等事宜。但此次,竟惊动了刑部与大理寺。” “正是,不过查了两天,总该有结果吧?不过听说为了那位世子,凌王府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 “封那些百姓的嘴确实花了不少,可惜几位大人一出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咦,她们怎么来了?”有个人突然眼尖地看到有两个人走进了偏殿,她们踏入偏殿,原本喧闹的偏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景国公冷莺岚和荣国公宣子菡身着庄重的朝服,并肩走了进来,他们向其他朝臣点头致意,然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这清晨的时光,真是催人困倦。”景国公冷莺岚轻叹一声,打了个哈欠。 “谁说不是呢,这般早起,已许久未曾体验。”荣国公宣子菡轻声附和,目光扫过四周,只见在场朝臣众多,其中不少面孔陌生。他们只能从对方的朝服中,揣测其官职身份。 两人静坐其间,不时有官员上前寒暄打招呼。无论是谁,他们都以得体的微笑和谦逊的态度予以回应, 但在不远处的角落,有人低声议论着,“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今天两位国公大人会来上朝?” 另一人接道:“是啊,两位国公回京后的确是高调得很,先是宴会,昨日又去了茶楼品茗,今日又来上朝,这举动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只是不知道他们今天怎么回来上朝”谈话间又有人走了进来, 议论间,又有新的身影踏入殿堂,伴随着问候声:“侯爷,好久不见, “国公也好久不见”侯爷回应道。 看到门口的这一幕,不少人相互交换了眼神。 “真是太奇怪了!”有人低声嘀咕。 “或许他们是来凑热闹的,毕竟今日京兆府必将公布调查结果。”另一人猜测。 “听说京兆府查了这么久,却是一无所获。”还有人补充。 "听说那柄剑也没有查到,武录司的人竟然说没有记录。"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沉默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扯了扯旁边人的袖子,"怎么了?" "你知道..."那个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在另一人的耳边低声说道。 “真的吗?你这么说,倒是真有可能。” 这时武录司司正宁景和,此时走了进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司正大人,你那边的案子有进展了吗?"众人纷纷围了上来,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宁景和微笑着回应,“已经有初步结果了,多谢各位同僚的关心。” 然而,在角落的几个人却眉头紧锁,窃窃私语,"他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难道他提前知道了他们会今天上朝吗?"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今天无论怎么样都要给结果,说话抓重点,不能让她们抓到把柄,重点在两位世子遇袭上面。” “大人,她们近日所言,可否作为攻击点?她们甚至不将两位王爷放在眼里。” 旁边的人立刻回头,眼神严厉地警告道:"慎言!" 京兆尹龚大人终于抵达,他与那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独自找了一处安静之地坐下。 刑部尚书辛泽瑞与大理寺卿翼浩气相继进入,两人的目光在殿内巡视了一圈,见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而整个偏殿也因为突然多出的身影而显得有些拥挤。 “那几位大人都是谁?” “之前朝会怎么都没有见过?” “那些大人都坐镇各地了,应该都是因为左相说那件事才回来” 就在这时,左相大人悠然走了进来。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有人急忙迎上前去,“左相大人,您不是告假一个月吗?今天怎么也来了?” 左相大人淡淡一笑,“听人说今天有热闹看,所以我过来看看热闹”他环顾四周,目光在人群中游走,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右相身上,右相站在不远处跟其他人交谈, 这时,一阵喧哗从门外传来,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口。只见一行人身着朝服,为首的人穿着朝服,头上插着发簪,他踏入偏殿,气氛瞬间凝固。 “御史台邹大人竟然回京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昨天就回了,还在京兆府跟凌王府逛了一圈,” 有人走上前打招呼,“邹御史今日便匆匆上朝,莫非地方出了什么大事?” 邹雨婷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倒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听闻回京途中听闻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心中好奇,想知道这结果罢了。" 此言一出,四周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众人面色各异。 "听说工部和户部两位尚书为了某事已经争执了数日,我也正为此事好奇呢。" 远方,有人静静观望,低声自语:“今日的朝会,真是难得一见的盛况,这般齐聚一堂,” “大人?这有什么奇怪的?” “几位国公,侯爷还有御史台的都来了,此事绝不简单。” “大人你觉得今天谁会赢呢?” “两位王爷虽未能亲临朝堂,但观其态势,似乎已稳操胜券。” “而武录司那边,亦非等闲之辈,看来也已蓄势待发。” “至于那件事情,无疑是他们送给武录司的把柄。只是,我好奇的是,他们究竟想要通过这件事达到什么目的?” 第四十二章 交锋 钟声悠扬响起,回荡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众人纷纷整理衣袍,步履稳重地走向大殿,各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位置。目光所及,女官们占据了半壁江山, “上朝——”一声悠长的传唤,打破了大殿内的宁静。 “摄政帝贵安!” “陛下贵安!” 声音此起彼伏, 季凌霄步入大殿,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朝臣,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季凌霄没有说什么,坐了下来, 今日朝会,人数倒也算得上齐全。”季凌霄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打破了大殿内的沉静,“若有什么议题,便拿出来讨论吧。” 而在偏殿的隔间里,权苓钰手握长剑,目光如炬地观察着大殿上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微微侧目,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季凌霄,心中不禁感叹。岁月似乎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是在权力的熏陶下,他更加显得沉稳而深不可测。 “目前国子监已经派出了五个巡查史,每个巡查史已经对三州州府内的书院与书局的全面巡查。至今为止,各州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嗯,很好。” 没有发现问题,就怎么回的是吗?权苓钰嘴角含笑,看了一眼国子监的方向,然后转眼就看到了站在后面正在搞小动作的,武录司的司正宁景和,他的眼睛不时的往袖子里瞄,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东西, 权苓钰轻笑着收回目光,耳边却传来了荣国公宣子菡的疑惑声:“户部怎么可能没钱呢?” “国公大人您有所不知,现在钱的确不够,还差一点”户部尚书詹崇岭恭敬地说道, “是不够,还是户部尚书不敢去要呢?”一旁的景国公冷莺岚眯着眼睛问, “我们户部已有决议,先紧急调配一批资金出来,毕竟加固堤坝刻不容缓。”户部侍郎站出来说, “那就怎么办吧”季凌霄说道, 环顾四周,他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事吗?” 众人沉默,季凌霄说道“京兆尹,刑部尚书,巡城营营长,武录司司正” “臣在。”四方回应,声音整齐划一。 季凌霄目光如刀,直视众人:“让你们查了差不多两天了,请问有什么结果了吗?” 京兆尹龚大人上前一步,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奏折,双手呈上:“陛下,我们这边已经初步得出结果,还请陛下查看。” 季凌霄接过奏折,快速翻阅,眉头紧锁。不一会儿,他合上奏折,目光冷冽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就是你们这几天查到的结果?”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质疑和不满。 武录司宁景和上前一步,平静地陈述着:“两位世子欺凌同窗在先,且这种行为在他们这些年里屡次发生。他们虽受过惩罚,却仍不知悔改。此次事件,就当是给两位世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有人试图为世子辩解:“他们还小,只是孩子心性,稍加教育便可。” 刑部尚书辛泽瑞却毫不留情地反驳:"孩子心性?那么孩子心性就可以指使身边的侍从与同窗动手吗?” “两位世子遇袭暂且不论,两位王爷竟然绕过武录司,请清风派的弟子担任世子侍从,难道是忘记了江湖的红线了吗?” 站在前面的右相段逸元不以为意地笑道:“宁大人,两位王爷和世子并未在朝中任职,他们请这些清风派弟子作为侍从,又怎能说是触碰了江湖的红线呢?” “但是两位世子指示侍从,针对的那个学生可是京城华庭书院的优秀学子,这难道没有触犯到红线吗?” “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欺凌同窗,那时的巡捕与巡城营却迟迟未现身。待到世子受伤倒地,你们倒是迅速赶来。” “那时我们尚未巡逻至此地,若早些时候抵达,定会出手阻止。若非我们那晚徒劳无功,或许早已将肇事者绳之以法。” “那么,这便是凌王未奉旨而擅自调动京兆府与巡城营的缘由吗?”御史台掌事邹雨婷淡淡地插话, 京兆尹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疏忽,连忙缄口不言, “陛下,对于此次事件,微臣略知一二。”右相恭敬地开口道,“两位世子确实有错在先,应受惩罚。然而,武录司涉嫌庇护袭击者,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宁景和立即反驳道:“我已明确告知,我处并未发现与图纸相符的剑,且京城名册中也无符合条件的人选。又何来庇护之说?” 右相却不为所动,继续分析道:“若是武林中人作案,他们自然会针对武林中人动手。但此次事件不同寻常,他们不仅对侍从下了狠手,竟还朝两位世子动手。而据我们所知,那阻止侍卫的手法,乃是武录司特有的封锁武功之法。这等手段,除了武录司,还有何人能施展得如此熟练?”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京城之大,人口众多,竟然有人能在其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我们查找了所有的线索,却一无所获。这一切,难道真的与你们武录司无关吗?” “再说那剑,江湖中每一柄剑,都会在武录司有所记录,剑的名册上面怎么可能没有名字?”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顿时变得凝重。有人瞳孔收缩,有人相视无言。 见司正沉默不语,京兆尹开口,缓缓道:“因此,在下斗胆请求陛下,允许我查阅武录司的人员名单,以及在京的江湖人士名单。" “右相大人!"过了良久宁景和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沉,“你可曾想过,没在名册上的剑意味着什么吗?” “京城之内,掌握此功法者,不止我们武录司。你怎么不去怀疑是禁军六卫的人,毕竟她们随着各位大人一同回京。” 宁景和的话一出,场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就不好办了!” “他们想着让武录司受罚,看来两位世子要受委屈了。” “为什么?” “不过禁军六卫的人倒是的确可以动两位世子。” “你不觉得司正大人一直在设法让此事不了了之吗?” “确实,若真与禁卫军扯上关系,此事恐怕就此打住。” 京兆尹龚大人连忙反驳道,“司正大人,禁军六卫的佩剑我们都了如指掌。虽然有地方相似,尽管袭击者手中的剑与禁军剑有相似之处,但绝非禁军之剑。” 宁景和听闻此言,双眼微眯,轻轻摇头,却不敢随意张望。众人屏息以待,气氛紧张得仿佛凝固。 突然,一个女声悠悠传来,“你们所言,是这柄剑吧!” 第四十三章 翻盘 “你们所言,是这柄剑吧!”话语未落,一柄剑,嗖的一声,直接插入了大殿中央,人群中的每个人都被剑气逼得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季凌霄亦是脸色一变,从座位上站起。 待他看清那柄剑的模样,大殿之上已有半数的人,包括刑部尚书和武录司司正,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头敬礼,"太女殿下圣安。" 一位身着黑红交织长袍,手持黑金双色剑柄,面纱轻遮面容的人,从偏殿房间内缓缓走出。权苓钰一边前行,一边淡淡开口:“这天下间,唯有两柄剑不在武录司名册之中,而这柄剑正是其中之一。禁军六卫手中的剑,纹饰皆源自这两柄剑。” 她走到那柄剑前,伸手握住剑柄,扫视四周,众多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充满疑问的表情看着她, 她唇角微扬,“怎么?觉得我不是太女吗?”话语间,她手中握着的剑微微颤动,一股凌厉的气息从剑上散发出来,往四周而去,大殿之内,伴随着这股威压,许多人忍不住后退几步,有的更是直接跌坐在地。 然而,仍有少数人岿然不动,其中包括从刚刚一直站着的季凌霄,他此刻也缓缓坐下。 权苓钰目睹着众人的反应,不由得轻笑出声,“看来现在有些官员的体质,有待加强啊。” 她的话语落下,那些官员们如梦初醒,急忙起身,当做什么事没有发生, “左相大人!”权苓钰的声音在大殿回荡。 “臣在,”左相沈卿辰,步伐沉稳地走到权苓钰的身边, 权苓钰瞥了他一眼,随后握起剑柄,把剑收进剑鞘之中,“你应该已经收到了璇玑军送到的卷宗了吧?” 沈卿辰点头,神情严肃:“启禀殿下,臣在为殿下回京做准备,自璇玑军得知殿下遇刺并离城后,京城周边已经严阵以待,昨日,璇玑军已经将您遇刺的卷宗送至府中,臣正在仔细查阅。” 权苓钰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在场众人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孤倒是非常想知道,究竟是谁敢对孤下手,毕竟,知道孤这近十年之处的人,屈指可数,孤回京的消息,应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吧?” 左相沉稳地开口:“殿下,臣在朝会上提及准备殿下回京事宜时,是在殿下遇刺的前几天。” 权苓钰微微点头,声音冷冽,目光如冰,直视着不远处站立的刑部尚书,“哦!既如此,孤希望在中秋休沐前能给我一个结果,刑部尚书,你,能办得到吗?” 刑部尚书辛泽瑞走上前来,“殿下,臣将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 这时,大理寺卿冀浩气也站了出来,“殿下,臣也愿替殿下分忧,与刑部尚书大人共同追查殿下遇刺一案。”他的话语一出,身后的众人面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权苓钰微微挑眉,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哦,既然大理寺卿有此心,那便跟刑部尚书一起查吧,孤实在好奇,究竟是谁那么大手笔,在五座城市都准备了杀手,看样子笃定孤会经过那几个地方。” 大殿内的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困惑之色,但权苓钰并未给他们太多时间去深思。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那么,接下来我们谈谈另一件事。既然都说了他们两个人欺凌同窗在先,而他们并未因此受到惩罚,那么,为什么要抓着武录司不放呢?” “看样子,你们得出来的结论,武录司司正所述大相径庭。” 权苓钰唇角微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握剑的那只手轻轻一挥,季凌霄身前的奏折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直接就飞到她的手上,看着这一幕,很多人都睁大了双眼, 权苓钰悠然打开京兆尹的奏折,一声轻轻的冷哼溢出红唇。奏折往武录司司正宁景和的方向甩了过去, “京兆府倒是很厉害,”她的话语中透着几分戏谑,“能从封印清风派的功法中得出来是武录司的功法,知道武录司有剑的名册,并不相信司正查到的结果,所以在紧抓着武录司不放啊。” 在权苓钰说话的间隙,宁景和已经迅速浏览了奏折的内容,他的脸色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诸位大人都心知肚明,清风派不能进京的缘由何在,如今,清风派的弟子已经入京,殿下,这些人理应由我们武录司接手,毕竟,那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宁景和沉声说道。 宁景和的声音沉了下来,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右相大人,无论有没有触碰江湖的红线,无论那两位聘请他们的两位王爷是否在京城任职,清风派的人都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想在场的官员,都对十多年前那场江湖风波记忆犹新,至于为何清风派的人从那日起,就再也不能踏入京城半步——” “这其中的缘由,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他们明知遗孤身在灵玥侯的庇护之下,却仍妄想将其夺走。真是胆大妄为至极!这些年,他们沉寂了这么久,看来是为了现在做准备。” 权苓钰听着宁景和语气平静说着陈年旧事,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说道:“说并没有触碰到红线,他们的确也没有下死手,然而,难道在大庭广众之下,众多人欺凌一个无辜的孩子,难道就不管吗?” 权苓钰紧握着剑柄,眉头紧锁,无形的威压再次向四周扩散,这一次,众人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旧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压力,但许多人的脸上却流露出了紧张与不安的汗水,强行地抵抗着席卷过来的压力。 “清风派侍从的武功是孤的侍女出手封的,至于那两个小子,是我亲自动的手,季凌轩跟季楠凌兄弟俩,他们是想拿孤怎么样呢?你又想拿孤怎么样呢?季凌霄?” 权苓钰的目光如刀,她转身面向皇位上那个沉默不语的人,然后又缓缓转身,目光如电般扫过群臣。 第四十四章 服软 大殿内,原本一片寂静,然而,当权苓钰说出两个名字的时候,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顿时,大殿内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是谁的名字?”有人低声疑惑。 “季凌轩,季楠凌?”有人反应过来,惊呼出声,“这不是两位王爷的名字吗?” “她竟然直呼两位王爷的名字?”有人难以置信。 “你没听到吗?她还直呼了陛下的名字!”另一人补充道。众人面面相觑, “看样子太女殿下不是很高兴。”有人猜测着太女的心情。 “不过殿下的侍女封锁清风派的侍从的武功,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会是那两位做的吧?”有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那两位?你是说……"有人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你是说,真的是那两位吗?" “咳咳”两声干咳,瞬间打破了在场很多人的窃窃私语,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了过去,左相沈卿辰目光如炬,他恭敬地看向面前的权苓钰。 “殿下,两位世子欺凌同窗的确不对,殿下制止封锁武功即可,敢问殿下,您后面亲自动手,是否两位世子在那里冒犯到您?” 权苓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冒犯?那倒没有,只不过,其中一人嚣张至极,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扬言我敢管他的事,就让季凌霄诛我九族,碎尸万段。” 权苓钰轻描淡写地说着,却已转身,目光锐利如刀,直指坐在座位上的季凌霄。此言一出,整个场面瞬间凝固,众人震惊不已。 “殿下,两位世子年幼无知,还请殿下恕罪。”一位先前还在为两位世子辩解的朝臣,此刻急忙上前,为两人求情。 权苓钰冷冷一笑,“年幼无知吗?区区一个世子,竟敢在京城百姓面前大放厥词,扬言要诛灭孤的九族,这可是真的狂妄至极!” 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他还说这天下是季家的,这也是年幼无知吗?”权苓钰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 左相沈卿辰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容,此刻却突然沉了下来。他与在场的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纷纷摇头,表示她们并不知道那位世子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沈卿辰的目光转向右相和京兆尹,发现他们的脸色也同样充满了震惊。 这一刻,整个场面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权苓钰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坐在座位上的季凌霄,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寒意:”当着京城百姓的面说这天下是季家的,他这话我倒是不觉得是年幼无知,如若孤真的不在了,这天下的确可能会是季家的,你说呢,季凌霄?”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面色剧变。他们正欲出声,看到为首的左相和右相都选择了沉默,众人便纷纷选择了退缩, “这天下,怎么可能是季家的,两个封王之子,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信口开河。自开国以来,历任摄政帝的那些封了王的兄弟,哪个敢说出这样的话?” 荣恩公燕晗昱,一直冷眼旁观,此刻听到权苓钰的话,脸色也是一变。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站了出来,在场的其他人听到他说的话,心中也是暗自震惊,但无人敢出声反驳。一些人偷偷交换眼神,仿佛在寻找对策,这一切都被燕晗昱尽收眼底。 权苓钰听到荣恩公燕晗昱说的话,也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了他。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了场中那些细微的动作, “殿下,”这时,大理寺卿翼浩气站了出来,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这很可能是世子的口头之言,但下官会仔细调查两位王爷与殿下遇刺的关联。” 权苓钰权苓钰微微皱眉,对翼浩气的主动站出有些意外。 “陛下,”右相段逸元突然越过权苓钰,直接向季凌霄行礼说道,“两位世子口出狂言,大逆不道,此事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让两位世子深刻反省,吸取教训。”他的声音坚定而果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随着右相的话语落下,场中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权苓钰目光如刀看着鞠躬的右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能教出这么的两位儿子,父想必父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们觉得该怎么罚呢?” 她话锋一转,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讽刺,“这天下什么时候是季家的了?他们若真如此狂妄,是不是连国库里的钱财也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权苓钰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继续道:“这片江山虽是我们权家一手打下,但归根结底,它属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百姓!” “凌王既已如此教导其子,想必端王亦不会逊色多少。”权苓钰的语气悠然而深邃。 左相沈卿辰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迅速回应道:“殿下,两位王爷教子无方,应废除其亲王头衔,贬为平民,以示惩戒。” 一直没有说话的礼部尚书,连忙站了出来,附和道:“殿下,两位王爷教子不严,口出狂言,应降为平民,责令其垦荒十里,以示惩戒。” 此言一出,大殿内很多人都面色骤变,其中有两个人脸色最难看, “殿下,两位王爷教子不严,废世子头衔,爵位降级。”几位官员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声音坚定。 荣恩公燕晗昱眉头微皱,假意劝解:“殿下,两位王爷毕竟是摄政帝的亲兄弟,此事还需慎重考虑。” 宁国侯郗如容也附和道:“殿下,不如只给二位王爷的爵位降级,以示惩戒。” 然而,权苓钰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孤却不这么想。季楠凌都怎么有钱,连京城百姓的悠悠之口都能以重金堵住,我记得这两兄弟的开销都是从季凌霄的私库中支出的吧。” “既然他们有能力聘请武林门派作为侍卫,那么他们所花费的,应该不止是私库的钱吧,孤心中已经决断。” 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如果孤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所居住的宅子的地契,还是孤的私产呢。”她往人群中看去,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你明白孤的意思了吗?建安侯?”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惊讶地互相张望,这时,一位身着朝服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恭敬地回答道:“属下遵旨。” 权苓钰转过身,目光落在上方的季凌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孤要做什么,您应该没有意见吧?” 季凌霄默然坐着,双眼深邃,静静地凝望着面前的人。他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事就按太女的意思办!” 听到这话,权苓钰的笑容更加灿烂,然而,在场的一大半官员却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就这么同意了?他们难以置信。 权苓钰将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她的眼神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她轻声开口:“上朝后,我记得有人提到户部缺钱。我倒是非常想知道,户部真的缺钱吗?” 第四十五章 围府 稍早之前, 凌王府与端王府已被密不透风地围困。待得天边泛起鱼肚白,府内的人才发现不能出门,纷纷慌忙入内禀报。 “殿下,大事不好了!王府被围起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喊声打破了凌王府的宁静。凌王季楠凌与王妃从睡梦中惊醒,迅速整理衣裳,凌王季楠凌仅披一件单衣,便急步走向大堂。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面色凝重地审视着面前的几人, “禀殿下,今日清晨,府内刚有仆从准备外出采买,却发现府门已被重兵把守,无法外出。”一人颤声回答, ““是的,我刚刚亲自去查看,府内四周都围满了官兵,密不透风,殿下,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管家忧心忡忡地禀报。 凌王季楠凌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火中烧,“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嚣张地包围王府?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吗?” 管家颤颤巍巍地回应道:“回殿下,我斗胆询问了他们,他们却声称就是要包围王府,甚至...甚至连端王府也被他们控制了。”他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凌王殿下。 凌王殿下眉头紧锁,愤怒之情溢于言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等我进宫看我让他们好看!” 管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迟疑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殿下,我听外面的官兵说,天亮之后会有人过来。现在天色已经微微泛白,殿下是否应该先换一身衣服?” 凌王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单薄的衣裳,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等人一到,务必好好招待。” 随着晨曦的逐渐升起,凌王府外逐渐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百姓,他们好奇地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这凌王府今日怎的如此热闹,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官兵?” “难道是两位王爷出了什么事情?” “看这王府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说不定还没有起床?” “你怎么说,昨晚似乎并未听到世子的叫喊声?” “哦,我听说今天上午的朝会上就要有结果,世子定是一夜好眠,无忧无虑。” “今日便会有结果,那岂不是意味着袭击者即将落网?” “你想什么呢?京兆府跟巡城营根本就没有抓到袭击者呢?” "但现在的局势,总有些不对劲。" 这围府的兵可不是一般的兵。"一位知情者低声说道。 "不是一般的兵?你知道些什么?"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吞肩兽?" “吞肩兽?你是说他们肩上的纹章?好多人肩上根本就看不清,但是有几个人肩上好像是麒麟?” “璇玑军?” “不太可能,传闻璇玑军已全体出动,不在城内。” “你所言倒让我想起一事,你们应该还记得两位世子遇袭那日的情况吧?” “哦,你是说那件事啊,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有些懵,怎么稀里糊涂地就得了几两银子的赏钱呢。” 我听说,那个袭击者手里握有一柄剑,剑身相当醒目。但奇怪的是,事发后竟然无人能够准确描述出那剑的模样。”” “此言当真?” 正当他们低声议论之际,一辆马车缓缓驶向凌王府,最终稳稳地停在了门前。围府的官兵眼尖地发现了,其中一人迈步上前,朝马车内伸手, 一名黑衣女子缓缓从马车中走出,金色的发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她扶住了官兵的手,下了马车, “苓宁大人,一切已准备妥当。”官兵恭敬地低声说道,随后两人一同步入王府。 周围的百姓好奇地聚拢过来,当他们看清女子的面容时,不禁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这不是与那个袭击者一起的吗?”有人迟疑不定地低声问道。 “是啊,怎么官兵对她如此恭敬?”另一人同样满脸困惑。 “看来,其中必有蹊跷。”又有人喃喃自语, 而在王府内,管家一眼看到来人,脸色瞬间大变,急匆匆地往内堂奔去。 苓宁直接走到大堂中央,没有丝毫犹豫地落座于主位。身旁的官兵在旁边为她端茶,她慢悠悠地喝着, 时间缓缓流逝,大堂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苓宁微微抬眼,对上那身华贵锦衣的男子目光。她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放下茶杯,嘴角微扬,“季楠凌,别来无恙。” “大胆!”旁边的管家急忙呵斥,“你竟敢直呼凌王殿下的名讳!” 苓宁闻言,嘴角笑意更浓,“我为何不能直呼他的名字?当我在女帝身边时,我便这样称呼他,难道如今他成了凌王,我便要改口吗?” 面对季楠凌那始终未语,只是静静凝视的目光,苓宁悠然自若,“怎么?对于我的到来,凌王殿下真的如此意外?”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父王,父王是不是皇伯父下旨抓到凶手?”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身影走了过来。他身着锦袍,面色红润,仿佛前几天的伤势已然痊愈,不留一丝痕迹。他的目光一眼就落在了坐在主位上的女人身上,双眼顿时瞪大, “父王!就是她,她和那个该死的女人是一伙的!”他急匆匆地朝她冲了过去。 苓宁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她迅速换了一只手握住,同时另一只手轻巧地一挥。季嘉实的身影再次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你什么人,竟然敢对我儿子下手?”一个女声尖锐地响起,伴随着脚步声匆匆而来。来人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季嘉实,目光狠辣。 苓宁却只是以一抹浅笑回应,她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的季楠凌,“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会出现在此了吧?” 季楠凌看着儿子的模样,脸色阴沉。而那位贵妇,扶起季嘉实后,怒视着苓宁,"你就是和伤害我儿子的人一伙的吧?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第四十六章 挣扎 “就是,父王,让她好看!”季嘉实也附和着母亲的话,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想必这位就是凌王王妃安诗凝吧?果然名不虚传。”苓宁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优雅地向门外的人示意,"开始吧。" 季楠凌的眉头紧锁,目光在苓宁和外面的人影之间徘徊,"你到底想做什么?" 苓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应该问问你的好儿子都说了些什么!" 站在一旁的凌王王妃安诗凝察觉到了凌王神色的变化,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怎么了?我说要诛九族,碎尸万段,有什么问题吗?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季嘉实的声音充满了嚣张。 这话一出,季楠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愤怒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季嘉实一巴掌。季嘉实被扇得晕头转向,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凌王王妃安诗凝见状,连忙走过去安慰他,"别哭,别哭,我在这里。" 看着哭泣的季嘉实,苓宁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轻声说道,"你知道你的好儿子还说了什么吗?" 她站起身子,向凌王走去,“他当着殿下的面说,这个天下是季家的。” 此言一出,凌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端王府,气氛也同样紧张得令人窒息。 端王季凌轩凝视着面前的苓惠,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过来,“除了武录司还有掌握封锁武功的功法,那就是禁军六卫”他低声自语, “难怪武录司司正说查不到符合要求的人和剑,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禁军六卫的剑并不在武录司的登记之中。” 苓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她轻声道,“看来,你虽然并未直接插手此事,但对于案件的进展却了如指掌。” 端王季凌轩愤怒地质问。“你这是想要干什么?现在可还是上朝时间,你竟敢私自带人围困王府,难道不将我兄长放在眼里吗?” 苓惠微微一笑,不以为意:“你兄长不过是陛下的夫君,只因太女殿下年幼,才让他暂摄帝位。你们因他得到了不少权势与利益,不过这个儿子倒是没有教好。” 苓惠审视着他,继续道,“若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会轻易出动禁军六卫来围困王府?” 她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话说回来,你这个儿子倒也是也是厉害,每次遭遇处罚,他总能化险为夷,成为受罚最轻的那个。” 端王季凌轩心中一动,立刻反应过来,追问道:“哦?那些清风派侍从的武功,是你们封的?”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怎么,两位王爷难道不知晓清风派的人为何不能踏入京城吗?” 她笑了笑,“不过,既然他们敢来京城,那就别想再轻易地离开了。你觉得,今天的朝会上,会是什么结果呢?” 苓惠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你的那个孩子可是殿下亲自动手的。” 端王季凌轩微微皱眉,沉声说道:“他们两个人还小,只需要给他们教训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封锁武功?” 苓惠冷笑一声,反问道:“教训?你们季家的人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诛九族、碎尸万段吗?还扬言这天下是季家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王府还是殿下的私产呢?那位竟然让你住在这里,看来你这些年过得非常好呢?”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走来,向苓惠禀报道:“大人,殿下已经出宫了。” 苓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她挥了挥手,命令道:“既然如此,开始行动吧。” 随着她的命令,众人纷纷行动起来,他们忙碌了起来,大堂前的空地上,琳琅满目的物品被一一摆放出来,一旁,有人正全神贯注地核对清单,生怕有任何疏漏。 苓惠扫视了一眼这些物品,很多都是价值连城的,看样子这些年过得真不错, 不一会儿,所有物品都一一搬出,堆放在空地上。端王季凌轩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苓惠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做什么?当然是替端王搬东西了。” “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端王殿下,现在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你是想牺牲儿子来保住自己的爵位,还是愿意付出金钱来保住自己的儿子,但代价是爵位降级?” 苓惠并不等他回答,继续道,“这个选择,其实并不难。哦,对了,还有你们这些年住在殿下私产的房费。”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从内室走出,手中托着一本厚重的账本。他走到苓惠面前,低下头,双手将账本呈上。"大人,这是府中的账本。" 苓惠接过账本,快速地翻阅了几页,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样子端王你的身家不错呢?“ “王妃教子不严,也需承担连带责任。”苓惠的语气平静而坚定,“至于那缺少的部分,就用王妃的嫁妆来填补吧。” 这时,又有一名侍从走上前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大人,我们在端王府一共发现了清风派的十名弟子。” 苓惠的眉头微皱,她放下手中的账本,目光在账本与季凌轩之间游移。她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哦!你这端王府竟然藏有十名清风派的弟子,看来凌王府那边的人数也不在少数啊。” 端王季凌轩眉头一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苓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账本,随后吩咐道:“把他们都送到武录司去吧!” 端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他反驳道:“朝会尚未结束,陛下还未有明确的旨意,你凭什么让我现在就做选择?” 苓惠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哦?既是如此,那我便在此与你一同等待便是。” 第四十七章 屈服 马车缓缓驶出皇宫的庄严大门,权苓钰安坐车内,伴随着她的,除了禁军六卫的精锐人马,还有摄政帝的亲卫军——御台卫的将军。 马车终于在凌王府前停下,围在凌王府门口的禁卫军看到马车到来,一位女兵迅速走到马车前,恭敬地向车内禀报:“殿下,已按您的吩咐,已经围了凌王,端王府,苓宁大人目前还在府内!” 一旁骑着骑着马的御台卫的将军目睹了这一切,他自远处走来,便见王府四周已被重重官兵包围。此刻,到了王府前听到女兵的汇报,不禁睁大了双眼, 权苓钰听完女兵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随意的笑意,轻声问道:“他做出决定了吗?” 女兵那位摇了摇头,回答道:“他并没有做出选择,他似乎还在犹豫。” 权苓钰听完后,笑意更浓,她说:“他是觉得早朝结束了就能翻盘吗?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权苓钰抬起头,看向凌王府,随后,她转身看向紧随其后的御台卫将军,吩咐道:“带御台卫的这位将军进去吧!” 那位听到权苓钰的话,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领命。御台卫的将军下了马,跟着一起走进了凌王府。 凌王府外的四周已经围满了百姓。他们或站或坐,或远或近地围观着这一切,有人甚至在附近的茶楼上找了位置坐下,一边品茶一边观望着王府内的一举一动。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旁跟随的人皆是一身便装,走在最前面的非常明显是御台卫的人,看到远处的这一幕,引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又一辆马车过来了。”有人轻声说道。 “早朝应该还未结束吧?”另一人猜测着。 "然而这马车,却似乎与那日所见颇为相似,莫非便是那传说中的袭击者?" "然而,这马车旁竟然有御台卫的将军随行,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王府内,看到御台卫的将军走了进来凌王季楠凌见状,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询问道:“卫将军,兄长怎么说” 那位随权苓钰而来的御台卫将军,目光平静地落在凌王季楠凌的脸上,沉声传达了的旨意: “陛下的意思是,按太女殿下的意思办” 凌王季楠凌闻言,双眼猛地瞪大,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的打击,身形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自语:“按她的意思……办?” 苓宁淡淡地瞥了一眼御台卫,轻声对那人道,“御台卫的这位,你该去端王府了吧!” 那人闻言,立刻如释重负,急匆匆地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凌王依旧愣在原地,苓宁在一旁品着香茗,似笑非笑地道:“你兄长怎么说,也不愧是摄政帝,现在,你也该做出你的选择了。” 季楠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然后再次睁开,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我选择爵位降级” 苓宁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立刻吩咐道:“来,给凌侯搬东西。” 王府内顿时忙碌起来,随着一声令下,围府的官兵开始忙碌地搬运着各种物品。 “大人,所有物品都已清点无误。”一名女兵匆匆前来汇报。 “苓宁大人,殿下到府外了”一名女兵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没过多久,苓宁领着一个侍卫从王府内走出来,那人手持账本, 苓宁走到马车旁,微微低头,恭敬对着马车内说道,“殿下,我将账本带出来了。” 车厢的门帘轻轻掀开,青莲轻轻从马车上地走了出来,她的目光在账本上扫过,然后伸手从那人手中接过,然后吩咐道:“殿下说,将东西都搬到内府去,” “是”侍卫立刻低头应是,随即转身,步履匆匆地走向一旁。此时,数辆马车已整齐地排列在外,而府内的物品也正一件件地被搬出。 苓宁与青莲并肩步入马车,只见权苓钰正端坐其中,悠闲地品味着香茶。青莲轻声问道:“殿下,您其实并没有给他们第二条路选择,是吗?” 马车缓缓启动,伴随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权苓钰的目光透过车窗,凝视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伸长脖子,好奇地想要窥探马车内的情景, 权苓钰微微一笑,放下茶杯,目光深邃:“他儿子说出那样一句话,而且时间非常敏感,如果不撇清自己跟这件事有关系,恐怕难逃一劫。” “我只是给了他另外一个选择,与其说是保住儿子的命,不如说是用金钱来换取自己的命,然而,成为一个普通人,这对于多年来养尊处优的他们来说,内心早已明白该如何抉择。他们兄弟二人,心中都有数。” “只不过让我非常惊讶的是,今日在朝堂上竟然一言未发。”权苓钰非常困惑。 “殿下,端王府那边应该也会顺利吧。”青莲试探性地猜测, 权苓钰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茶,语气沉稳:“见到了亲兄长的人,肯定也知道了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是极其聪明的人,知道如何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马车突然停下,不一会儿,苓惠便走了进来。 “殿下。”她轻声呼唤。 “端王那边怎么样?”权苓钰问道, 苓惠掩嘴轻笑,“端王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难搞,不过,他看到自己的东西都被搬走时,那脸色真的非常精彩呢?” 她转而看向苓宁,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你这边顺利吗?” 苓宁摇了摇头,嘴角勾起笑容“我这边这位,也是要等着摄政帝的旨意呢?” 苓惠闻言,不禁轻声笑道:“看来,这两兄弟还真是如出一辙。”” 权苓钰的声音非常的冷静,“今天我这一出,确实让不少人措手不及。很多事情,都趁热打铁的搞定了,但难免有人事后回味过来。不过,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殿下指的是核账的事情吗?”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就不信户部会没有钱。” “不过殿下怎么不收会他们住的宅子呢?”青莲疑问道, “这宅子是谁赐的,钱就找谁要。到时候,让长史去讨债,些管教不好自己弟弟,都是要出血的” 第四十八章 猜测 今天的下朝比以外都要早,武录司司正宁景和,孤独地行走在大殿通往皇城门口的石板路上。他的身后与前方,均有官员成群结队, 身后的窃窃私语如微风轻拂,宁景和心中并未多加留意。然而,当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 他感觉到有人在身后呼唤他。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大理寺卿冀浩气气喘吁吁地向他跑来。 “司正大人,我们顺路,何不一同乘坐马车?”冀浩气喘着气说道, 宁景和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当然可以。” 两人一起走到了马车停放的地方,两个人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皇宫的巍峨宫墙。 “司正大人,有些事情,您似乎早已心知肚明?”冀浩气试探着问道。 宁景和淡淡地笑了笑,回答说:“有些事情,虽未直言,但是你不是也猜到了吗?” 冀浩气皱了皱眉,回答道:“我是猜到了禁军六卫符合条件,但是我这边没有想到竟然是殿下出的手。你们今日这般模样,似乎早已预料到殿下的到来。” 宁景和微微摇头,坦言道“实不相瞒,我们亦不知殿下会亲自前来。自遇刺事件后,我们已多日未得殿下音讯。” “昨晚殿下突然亲自下帖,让我们今天都上朝,为了知道殿下的情况,所以今天她们也肯定会来” 宁景和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只不过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如此大胆,公然放出那样的狂言?我们去查探时,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冀浩气点头附和:“确实奇怪,那天围观的人那么多,去询问的时候既问不出剑长什么样子,也问不出长什么样。” 宁景和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放出那样的言论。我记得在询问时,我曾做出过明确的保证,竟然都没有一个开口透露。” 就在这时,大理寺卿冀浩气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开口道:”司正大人,其实有人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只是你自己错过了。” 宁景和的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什么时候?” 大理寺卿回答道:“就在之前,有个人提出要以你夫人的名义作为保证,不会为难他。” 宁景和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喃喃自语道:“跟我夫人有什么关系?”然而,话音未落,他突然恍然大悟,“难道说,那就怪不得了” 马车外的喧嚣声如潮水般起伏,伴随着人们激动的议论声。 “殿下回来啦!”一个声音兴奋地喊道。 “你怎么知道是殿下?”有人好奇地追问。 “那些围凌王,端王府的是禁军六卫,那可是太女殿下跟女帝陛下才能使唤的禁军”回答者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天哪,那天竟然真的是殿下!”有人惊叹道。 “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原来真的是那柄传说中的剑!”另一人感叹道。 “那两个混世魔王这次可是栽了个大跟头,说不定连世子之位都保不住了。”有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其实,从他放出那句狠话时,我就预感他离倒霉不远了。”另一个人接道, “哼,如果那个阻止的人不是殿下的话,就凭他那句话,别人说不说我不管,我肯定会把他那句话传到满京城都知道。”第三个人冷哼道,脸上满是不屑。 "什么话那么厉害?"旁边有人好奇地凑上前来,小声问道。那人迅速环顾四周,然后贴近他的耳朵,朝他耳边小声地说, “真的怎么说”那人听完,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不可置信道, 宁景和听到外面的讨论声,微微侧头向侍从示意。宁景和的声音透露出几分迫切。 “去问一下,两个王府究竟在何时被禁军包围的。”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停下,然后是漫长的等待。他跟大理寺卿冀浩气并肩而坐,过了许久,侍从才匆匆归来,神色凝重地低头禀报。 低头禀报:“大人,百姓们说禁军包围凌王府的时间大约是在早朝开始的时候。”侍从停顿了一下,“只是,禁军撤离时带走了很多东西,看上去像是往内府的方向送去了。" 宁景和眉头紧锁,他看了一眼冀浩气,“怎么送去内府了呢?” 在另一侧的房间里,众人随意散开,闲聊着。一个房间内,众人分散坐着, “殿下说请我们来看热闹,没想到真的是来看热闹了。”一个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另一个声音说道, “我们的出现,无疑打乱了那些原本打算在朝上发言的人的计划。”又一个声音加入,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 “他们是不敢发声,还是另有隐情?”有人提出了疑问, “不过户部那边似乎也有所保留啊。” “现在已经是八月,固堤的事情宜早不宜迟,有些地方要赶在冬季冰雪融化前,有些是要在枯水期固堤,钱也的确要尽快批下。” “户部那边说没钱,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吧。” “殿下这一路上的怒火,恐怕已经堆积如山,刚一踏入京城,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撞上了枪口。” “只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两位的儿子竟然养成这个样子,真是出人意料。” “我观察朝中,对殿下回归抱有期待的人不在少数。” “殿下的归来,不就意味着他们要重新考评,六部的职位也该动了” “今日之后,必定有无数的眼睛会暗中窥探殿下,殿下以面纱遮面,除了那柄剑,还有我们证明身份,有些人估计会多想呢?”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究竟有哪些人会陷入殿下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好在今日灵玥侯并未到场,否则免不了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名侍从匆匆走进,“几位大人,殿下已在蓉园传召司医寺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