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晋作死日常》 1. 第 1 章 [] 春日微寒,宫人们换下了臃肿的棉衣,穿上了单薄的宫装。 东三所后院里,一个棵巨大的梧桐树长在春风里,点点新绿嫩芽在纸条上密密麻麻点缀,树影稀疏照映在素白窗棂上,映出春日的清新风流。 草木的气息伴随着微风一缕缕送到室内,穿过桌上的长颈美人花瓶,轻拂起床帐,沁入了床上人的鼻间。 只见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身形羸弱的女子,她乌发披散,面色是暗沉僵硬的灰白,像是一动不动的雕像。 突然,床上人眉心皱了皱,缓缓睁开了眼睛。 失焦了好一会儿,舒沅才缓过神来。 绣着兰草芬芳的床帐,小巧玲珑的银钩挂住轻纱窗帘,下面挂着红色五蝠香囊,散发着幽香。 这是......哪儿? 又眼熟又陌生。 一个宫女掀开侧间厚重的棉布门帘,听到床上的动静,激动地快步走来,“主子,您醒了。” 舒沅抬眼一看,那宫女圆圆脸,眉眼柔和,“碧......碧云?” “哎,主子你可算是醒了,爷今儿早上还问呢。” “......爷?” 舒沅历经一世又听到这个称呼,脑仁突突地跳。 难道她又回来了? 她原本是伊尔根觉罗·舒沅,为了大阿哥的野望,几年之内连续产子,身子都累垮了,终于挣命生下了小阿哥,但是却油尽灯枯,不久撒手西去。 死后她重生了,成为了古武尹家的掌上明珠,尹舒沅,到了现代社会之后,她才知道以前自己的想法多么愚蠢,生男生女取决于男人,而不是女人的过错。 这个社会女孩子还可以上学读书,读书之后独立工作,女人还可以自己选择丈夫,不合适了还能离婚? 她当时真想按着狗男人头把他拉过来看看,这才是人过的生活。 她当即就决定单方面丧偶了。 高高兴兴地去武馆上班的第一天,就因为走在路上因为救人溺水而亡。 舒沅:...... 然后一睁眼就又回到了上上辈子的大福晋时期? 什么愁什么怨? 她现在的价值就只是生孩子? 她默默攥紧了拳头。 碧云见福晋面色铁青,狰狞得她怀疑面前有个东西能咬上去。 “主......主子?” 她吓得舌头打结。 舒沅听到这个称呼忽然泄了气,把被子拉过脑袋,闷在黑暗中,自闭了。 碧云见状,有些慌乱,她担忧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在旁边劝解,“主子生产完之后直到现在才醒,爷一天都没敢合眼,今日去上书房之前还嘱咐要照顾好主子呢,主子醒了,可算是好了,奴婢这就去禀报......” 说了一大堆,舒沅听说大阿哥要来,在被窝里翻了个白眼,谁稀罕! 她东想西想的眼皮渐渐沉重,终于抵挡不住沉沉睡去。 碧云给主子搞好被子,在床边的香炉里添了安神的药材,提着微凉的茶壶轻手轻脚退下去。 刚一掀开帘子,就看见碧霏提着食盒走过来,她还没有褪下冬衣,身形有些臃肿,提着食盒吃力些,看见碧云走出来,“刚煨好的鸡汤,我亲自盯着熬的,撇了油,主子肯定爱喝。” 碧云轻声嘘了一下,碧霏跟着降低声音,猜测问:“又睡了?” 碧云点头,碧霏失落,主子自从生产过后她还没见过她呢,这又睡了。 女孩子心里还有一层隐忧,面色不好。 碧霏被拉到一边,碧云问:“怎么就你自己提着来了?” 碧霏:“是我不让那些小丫头提的,主子的事,我亲自看着才好。” 碧云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你呀,知道你上心,等主子醒了,定要好好给你表功。” 碧霏浑不在意:“这有什么?主子好才好。” 她们在外面轻声交谈之后,碧霏把鸡汤放回厨房,接着又在小炉子上煨起来,对着厨房里的人吩咐,好好看着火,不能断了。 厨房里的应了,等人走后,才议论起来。 小厨房里的人都知道,这是福晋的第三个孩子,却还是小格格,主子爷说开心也不见得,有经验的婆子断定福晋之后不会那样受宠了,连带着小丫鬟跟着懈怠起来,看一会儿火就出去玩了。 大阿哥一下学,葳蕤院就去前院通报。 大阿哥长相英武,俊秀挺拔,风姿飒然。 传教士白晋曾经就称赞过他是个美男子,并且才华横溢。 他听到福晋醒了眼睛一亮,没来得及梳洗就到了正院。 因为还没有出宫建府,所以大阿哥一家子就住在东三所的头所中,院子比较小,前院和后院的距离也不远。 胤褆年轻脚程快,不一会儿就到了。 大福晋才生产过,产房血气重,男人是不能进去的。 因而胤褆也就隔着帘子兴高采烈地喊:“福晋,福晋......” 舒沅迷糊中生生被吵醒了,又听到胤褆的声音,恍如隔世,然后一阵火气就蹭蹭往上蹿。 “福晋,你身体好些了吗?你放心,孩子很好,是个小格格......” 说到这儿,兴奋劲儿也消下去了,他和福晋努力了那么久,却还是没有一个小阿哥,连生了三个女儿,这让他在兄弟间都抬不起头,特别是老二,幸灾乐祸的样子让人看着牙痒痒。 他知道生女儿福晋心里更不好受,打起精神勉强扯起嘴角:“小格格贴心,爷高兴,下次咱们继续努力,一定能生出阿哥来的,福晋你......” 话还没说完,从里面扔出个枕头正好砸在帘子上,穿过帘子碰的落在他脚下,胤褆下意识躲得跳了起来,安康赶紧挡在主子面前。 “爷,您没事吧?” 胤褆有些愣住了,这这......这是从里面出来的,谁有这么大胆子? 是福晋? 福晋要砸爷? 他意识到这个事突然有些委屈。 为什么呀? 舒沅本来听到狗男人的声音就有些烦躁,他又说生不生的问题,生生生,生他个der儿。 这一生气,又扯到了腹部的伤口,才生产过几天,伤口根本没好,又加上身子骨弱,抽抽儿地疼。 碧云从那个枕头扔出来的时候就吓得跪在了地上:“主子刚刚转醒,身子虚弱,还请主子爷息怒。” 胤褆见自己福晋的贴身侍女吓得抖成一团的样子,勉强笑了下,“福晋身子弱,爷不跟她计较。” 可他到底是有些不悦,拂袖而去。 葳蕤院的人看见主子爷神色不好地出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头所本来就不大,夫妻俩闹点矛盾不一会儿都知道了。 在正院偏西角方向,有个小小的绿满阁,住着大阿哥的两个侍妾,她们离着大阿哥的前院和福晋住的葳蕤院有些距离,平日里也不受宠,冷宫似的捱着日子。 正巧吴雅氏和关氏正在小院子里品茗赏景,吴雅氏爱笑爱闹,捂着嘴幸灾乐祸:“这可稀奇了,爷和福晋不是一直恩爱地谁也看不上眼吗?福晋刚生产过,爷舍得对她发脾气?” 她的大宫女碧桂讨好道:“说不定就是爷厌烦福晋了呢,毕竟福晋这都生了三个小格格了。” “呵,”说起这个吴雅氏才真正笑了,“我看呐,有的人就没有那个命。 2. 第 2 章 [] 过了些日子,舒沅实在忍受不了,加上也快出月子了,就吩咐要洗澡。 洗完澡之后终于活过来了,产后也恢复的不错,就是连续生产身子骨有些弱,手脚还是冰冰凉凉的,在这样的天气里还得要汤婆子捂着在被窝里。 碧云拿着干毛巾慢慢给她通头发,“主子的头发养的真好,摸起来像缎子一样,真让奴婢羡慕。” 舒沅带了点笑意:“还是得养养,一会儿用桂花油津津。” 碧云拿来桂花油,一个青瓷的小瓶子,上面带着金色的桂花细粒,开的正好。 打开一股馥郁的芬芳传了出来,浅淡的琥珀金色流了出来,碧云倒在手心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抹在主子的发上,从发根到发尾,浸得透透的。 浸染过桂花油的头发散发光泽,看起来柔韧又健康。 舒沅穿着舒适寝衣坐在梳妆台前,侧着脸,披散着头发,在铜镜里照出模糊身影,窗棂边照着一缕光,像是古代仕女的袅娜典雅。 一个小脑袋从侧厢房的门口探进来,小手抓住门板,有些好奇又有些怯怯地看着里面的人。 舒沅发现了之后,眼睛一亮,“佛拉娜,过来额娘这里。” 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衣服,衣服边还滚着一丝黄色小花边,白净的脸蛋软软嫩嫩的,见她望过来害羞地缩回去,只剩下小手还扒在门框上。 舒沅轻声唤着:“佛拉娜,额娘的小宝贝,别怕,过来给额娘看看,你不想见额娘了吗?额娘也想你......” 过了一会儿,佛拉娜像是被引诱出来的小动物,试探着迈开步子,低着头,羞怯怯地过来了,小声说:“额娘。” 舒沅看小姑娘细细软软的额发服帖地在额头上,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 她抱住小姑娘,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对佛拉娜来说,只是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额娘,而对舒沅来说,她已经一辈子没有看到过她了。 她可怜的孩子,在她死之后,带着弟弟妹妹在后院里生活,然后被抚蒙,年纪轻轻就去了。 佛拉娜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小手不安的轻轻拍打舒沅的背部,像是哄着孩子一样说:“额娘不哭不哭......” 说着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碧云见母女俩抱头痛哭,心疼不已,以前最是要强,外界即便有这样那样的流言,主子还是那个端庄贤淑的大福晋,从来体面,不肯示弱,怎么,怎么就哭起来了呢? 福晋这是心里苦啊! 她眼里带了泪,劝慰道:“主子,您快别伤心了,大格格过来您该高兴啊。” 舒沅反应过来,看大格格也哭了,赶紧收了眼泪,“你看,是额娘不好。”她给小孩子抹了眼泪。 佛拉娜经过这么一通,生疏感没有了,含着眼泪撒娇着喊了声:“额娘。” 然后又一头扎进舒沅的怀抱,用头蹭着她的腹部,依恋之情满满。 舒沅搂着小小的孩童,心都软了,亲了亲小孩子的发旋,“佛拉娜怎么一个人来了,你的奶嬷嬷呢?” 佛拉娜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我是趁嬷嬷不注意跑出来的,我想额娘了,我都,”她扳起手指算着,然后自己算不清楚,索性不管了,“反正好多好多天没看到额娘啦。” 舒沅想到之前怀孕了精力忙不过来,还坐月子一系列的事情,是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孩子们了,怜爱地摸摸孩子的脸,“那今天佛拉娜和额娘睡好吗?” 佛拉娜心里高兴,点头。 舒沅心情舒畅,食欲也上来了,再加上马上就要出月子,想吃一顿有滋味的,点了个烤鸭,荷叶排骨,红糖燕麦粥,春卷,再来一个韭菜蛋花汤,什锦蔬菜,蟹黄抄手,满满上了一大桌。 还给佛拉娜点了喜欢吃的蛋羹和清水鲜鱼丸子,那丸子小小的一个,正适合小孩子吃。 碧霏在屋角下悄悄把碧云招呼过来,碧云好奇:“怎么在这不进去?” 她跺脚,面上气愤,“还不是厨房那起子眼皮子浅的,看那边得了势,就敢怠慢咱们主院,被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不发威,还真当绿满阁中的是主子了。” 碧云赶紧捂她的嘴,皱眉,“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哎,小点声。” 她看了眼窗户,确定没有传到屋中去,松了口气,“主子身子不好,可别听了闹心。” 碧霏也知道这个理,小丫头骂人的时候连绵不绝,现在嘴角起皮,嗓子都有些嘶哑,她没敢闹到主子面前,也是因为大阿哥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之前也没有把福晋撂在一边不理的,绿满阁那边连身就近不得,都在猜测是不是福晋生了三个女儿,大阿哥终于放弃生嫡子,宠幸起妾室来了。 碧霏想着委屈生气,抹着泪不平:“原儿待咱们福晋如珠如宝,哄得小主子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就算是格格,那也是小主子挣命得来的,凭什么这就嫌弃了?还抬举那边,没的这样作践人。” 碧云呵斥:“越说越不像话,像什么样子,赶紧收了泪,福晋还等着你服侍呢,你不布菜,我看福晋吃的都不香了。” 碧霏吸了吸鼻子,帕子抹了抹眼睛,低着头跟着进去了。 舒沅没注意到两个小丫头之间的官司,问:“二格格最近如何?” 碧云答道:“二格格一切都好。” 她想到二女儿还小,话也不会说,睡觉也多,带过来闻着香味指不定闹腾,就歇了让她过来的心思。 这边母女俩正喜滋滋享受大餐,那边大阿哥问身边的安康:“福晋认错了吗?” 安康:并没有,而且还吃上了大餐。 他当然不敢这样说,“奴才想着福晋得爷这么些天冷落,必定心里难过。” 胤褆想了想,是啊,福晋一个弱女子,又刚生产完,性子左些爷也能体谅。 他对这个发妻是不同的,想着之前一直宿在后院格格那里,伤了福晋脸面,她心里指不定怎么伤心呢,福晋这个人他是了解的,苦都往自己心里咽。 想着想着他自己就说服了自己,何必和福晋一个女子计较? 他火急火燎就往后院去。 舒沅吃了一顿舒服的,就抱着佛拉娜睡了,小小的孩童躺在额娘的臂弯里,甜甜笑着。 她睡在外侧,看着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睡颜,手轻轻在孩子背上拍着,哄她入睡。 自己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胤褆到了正院,发现正院熄了灯,他惊讶又有些愤怒,福晋是真不在意他去哪儿啊。 后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妻妾都是等男主人歇下了才会熄灯。 碧云见主子爷来了,脸上带了些喜色,“奴婢给爷请安。” 胤褆挥挥手,“福晋呢?” “福晋生产亏了身子,常常感到疲累,因而很早就歇下了。” 她在胤褆面前卖了个惨,果然,胤褆的脸色缓和了些,心疼也弥漫上来。 碧云弯着腰,低着头,轻声问:“要不然奴婢去把福晋唤起来?” 胤褆摇了摇头,“不用,让她歇息吧。” 第二日傍晚,胤褆处理完事物,想了下还是往后院去了。 安康道:“爷今天不往绿满阁去了?” 胤褆整了整衣领,“去你女主子那。” 安康应了一声,心里有些喜悦,他还是更喜欢葳蕤院。 到了院子里,正是摆饭的时候,舒沅吃了一惊,“来了怎么不提前通传?” 胤褆说道:“我来了不高兴?” 舒沅嘀咕,挺有自知之明。 他熟门熟路去了内室换下了装束,以往都是舒沅亲自去给他换衣服,现在她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就等着人出来。 碧云见福晋不动,只能去和安康商量,让他进来替胤褆更衣。 安康本来是站在门口的,福晋向来不假手于人,他也乐得清闲,乍一叫,他 3. 第 3 章 [] 虽是误会,但大阿哥挨了一巴掌,脸上青筋气出来了,扬起胳膊,最终没落下去,吼了一声“禁足”,葳蕤院的大门就关上了。 舒沅松了口气,对大阿哥这暴脾气她也害怕。 禁足就禁足,她抱着香香软软的女儿进入梦乡。 过了几日,胤褆过来,碧云进去屋里把大格格抱出来,然后后退着回身下去了,还带上了正房的门。 门关上后,她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主子爷肯来就好,看来福晋没有失宠。 她打发了人走开,自己一个人守在正房门口。 胤褆掀开帘子,进了次间,角落里一盏青铜仙鹤衔枝灯发出昏黄的灯光,床帐一层又一层掩住了床上人的身影。 他掀开床帐,到了床边,看到了沅沅。 脸色素白莹润,不染脂唇,长发披散,有弱不胜衣之感,眉间微皱,似有不悦之事,带出了一丝倔强。 胤褆泛起了怜惜之心。 看着沅沅这样可怜可爱,他俯下身,想要悄悄亲她。 舒沅睡得正舒服,忽然感受到额头上的触感,不知怎么的就醒了。 迷迷糊糊看见一个男人低头轻薄她,这可给她吓一激灵,直接一拳捣上他的眼睛,一脚把人踢到床下。 她坐起身,神色警惕恼怒,“谁?” 张嘴就要大喊,胤褆顾不上疼痛,赶紧出声:“是我是我。” 他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眼睛,“别叫。” 舒沅定了定神,才发现这是她的死鬼老公。 知道是他之后,她松了口气又恼怒:“你干什么夜袭?呸,下流。” 胤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扣了这么一个大帽子,气笑了:“爷在自己家里还成外人了?亲近自己福晋都不行?” “那你为什么偷偷摸摸的?没经过我同意就偷亲我,你无耻!” 胤褆脸一红,这确实是他的不是,但是,“这是在爷的地盘,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福晋你放肆,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对本阿哥说话,福晋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本来还没有什么,这话一出,舒沅气了个仰倒。 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她。 “哼,我的身份?我有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可怜虫罢了。我的丈夫为了自己的野望,不顾自己福晋的身体,让她连续生产,亏了身子。你不知道分娩之苦有多痛,一年又一年,接着生,你这是对待福晋吗?猪都没有那么能生的。” 胤褆瞪大眼睛,心火上头:“爷宠爱你还是爷的错了?你说生产苦,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的,就你娇气。” 舒沅冷笑:“你真心问问自己是真的宠爱我?不让别人生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清楚,为了这个,我受了多少白眼?更何况生男生女并不在我,自己苗不好,还怪地里长出了倭瓜?” 胤褆生气瞪大眼睛:“谁给你白眼?我都没怪你一直生女儿,你反倒怪起爷来了?但凡换一个人,爷早就抱上嫡子了。宫里娘娘也多加劝慰,从未给你气受,你简直不可理喻。” 舒沅因为不能生女儿的一口大锅背了许多年,见胤褆还死不承认,这可戳了她肺管子。 “没人给我白眼?那都是你没看见的,在你眼里自然什么都好。要换福晋,好啊,换啊,省得我还得赔上一条命去。” 俩人说着说着越发激动起来,舒沅往他跟前凑,“你换啊,换啊......” 胤褆伸手一把推了过去,舒沅被推了个屁股蹲。 空气有一瞬间的窒息。 舒沅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你推我,你竟然推我?” 胤褆从来没对媳妇动过手,一下子也愣了,但是火气在上头,冷着脸说:“爷就是推了怎么样?” 舒沅气死了,直接一下子跳起来,跟个炮弹似的就往胤褆身上撞。 胤褆被撞得踉跄了几步,攥住了媳妇的手。 舒沅一个反手就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胤褆被摔得七荤八素,脑子中想,这就是丫鬟说的产后虚弱?怕不是诈骗。 传出去老二的嘴还不得笑歪了。 他也打出真火来,翻身就把媳妇儿/压/得不能动弹。 舒沅冷笑,这就能制住我了?不能够。 她使尽全身力气,用自己的额头撞上胤褆的额头,俩人竟然都被撞晕了。 胤褆晕过去之前想:他娘的,沅沅是真想他死。 舒沅醒来之后,想到昨天跟狗男人同归于尽时他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舒畅地仰天长笑。 笑着笑着她停了下来,怎么是男人的声音? 舒沅:哈......哈哈? 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然后摸到一个凸起的东西,她啥时候多了样东西? “咳咳,咳咳......”她咳嗽了两声,还是男人的声音,她眼睛瞪大,猛然低头看自己的手,一双骨节分明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有些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粗糙全然不是往日的细腻。 然后她往下一*,表情裂开!!! 这这......这是!? 安康引着太医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主子伸进? 他一下头皮炸裂。 太医觉得辣眼睛赶紧低头,啧啧。 安康:“爷,太医来了。” 舒沅终于知道她变成哪个男人了,不就是死鬼老公嘛。 她面无表情,神情麻木地“哦”了声。 太医来之前问过安康,大阿哥有什么不适,安康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他敢说大阿哥和大福晋两口子打架,大阿哥还没打过的事儿吗,肯定不能啊。 所以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现在太医明白了,大阿哥想必是召他来问男科事宜,自觉猜对了的太医胸有成竹上前说:“阿哥得保重身体,” “还请阿哥伸出手。” 舒沅伸出手,太医把了脉,“阿哥内火旺盛。” 太医严肃认真地开了些药,等到迈出头所的时候终于绷不住笑了一声。 安康怎么也想不明白主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儿,小心翼翼地问:“爷,您没事儿吧?” 舒沅终于反应过来,她现在变成了大阿哥,是个男人了? 巨大的喜悦就像是烟花一样绽放在心头,这比中了五百万还刺激。 那以后她就可以继承他的财产,睡他的小妾,打他的娃了? 舒沅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高兴地蹦了两下,一个滑铲就滑出了书房,嘚瑟地往正院去。 安康:完了,爷脑子摔坏了! 与此同时,后院里胤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自己福晋,接受不了一下子厥过去了,碧云赶紧掐人中,大喊“太医太医”。 舒沅到的时候,胤褆正脸色苍白倚靠在碧云怀里,那样子像是精气不足被/zha/干/了似的。 她脸上带着笑,俩人眼神对上了,电光石火间,舒沅确定这就是对的人。 舒沅恨不得仰天长笑,这狗东西也有这一天!!! 碧云看看满脸喜色的主子爷,再看看虚弱不能自理的福晋,突然神色悲愤,福晋都病成这样了,爷却笑得恨不得厥过去。 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胤褆不知道自己的风评被害,他死死盯着披着他皮子的人,却见那人眨了下眼,神色快活地给了他个wink? 他就看见那假冒货用他英俊的脸庞做了这么个搞怪的动作,然后咳嗽一声,面色故作严肃地让下人都下去。 任人都能看出来她不伦不类,毫无气势,可是下人全然没有发现有什么怪异的,连碧云也压抑着痛苦用怜惜的眼光看过自己福晋后担忧地下去了。 胤褆气得捶床。 这些有眼无珠的下人。 舒沅见胤褆用自己的拳头和床亲密接触,“咚”地一下,她听着就心疼,那可是她自己的身体啊。 赶紧跑过去,怜爱地捧着自己身体的手,嗔怪:“你说你发脾气就发脾气,干什么拿身体撒气?” 她上前吹了吹自己的手,“哎呦,都红了一片。” 胤褆被捧着手,突然上前掐住冒牌货的脖子,“你是什么要妖魔鬼怪?竟然上了爷的身,还把爷弄到福晋的身体里,福晋被你弄哪去了?” 显然他还没有发现事情真相。 但是刚生产过的身体虽然休养过,毕竟是女子,也没有多少力气,所以舒沅很轻易地就掰开了自己脖子上的手,反手把人压在身下。 舒沅头一次做男子,把女子/ya/在身下,感受到身下的绵软,好奇地摸了把,好*。 胤褆被摸得楞了下,然后就激烈挣扎起来,这哪里来的妖怪竟然轻薄我福晋的身子? 四舍五入,就是辱妻之恨。 舒沅见身下的他扑腾地就像是条鲶鱼,两只手禁锢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腕举过头顶,按在床上。 他们亲密无间,在摩擦中,舒沅苦恼地皱皱眉头,身下的反应让她又惊讶又恼怒。 “别动啦,再动我打你了啊。” 她埋怨:“男人都什么破身子,还没撩拨就起/反///应了,怪不得你天天往吴雅格格屋里跑,你下贱。” 胤褆愣住了,这语气怎么那么像他那个倒霉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