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在下》
1.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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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寂静许久的九重天忽然响起了钟声。
沉重又浑厚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捶打在众仙君心里。
“什么声音?!”
“是……是神钟!”
四面八方惊骇的目光汇聚同一个方向。
钟塔。
每一位上神陨落时,钟塔上的钟声都会响彻云霄。
越是强大的神陨落,钟声越是响亮,响的时间也越长。
能修炼至上神境界的,三界中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
“到底是哪位上神陨落了?”
“又因何原因陨落?”
众仙君纷纷赶往钟塔。
因为陨落的上神名讳会出现在钟塔上。
而此时此刻赫然出现的名字是——
禹游。
“怎么是他?”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或是惊惧或是窃喜。
“邪神?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没死,当年他与神尊一战,只是肉身受了重创,躲了起来。”
“以他的本领,再造个肉身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些年他从未在三界冒过头,本君还以为他是死了呢。”
“这个瘟神终于死了,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蹊跷,以邪神的身手,怎么会轻易陨落?”
毕竟那可是邪神啊。
九重天上除了神尊大人,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神尊大人尚且还在闭关,那邪神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
难道说三界有强者现世?
究竟发生了何事?
数位上仙堵在钟塔面前,议论纷纷。
忽地,一股极强的威压席卷而来,压得众人喘不过气,直接跪在地上。
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钟塔面前,他身穿着锈金丝线的白色长袍,一头银白色发丝垂在身后,腰间的玉佩轻轻摇晃。
他负手而立,身上的威压倾泻开来,所散开的神力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与生俱来的王者威压,压得众位仙君不敢抬头,冷汗直冒。
“恭喜神尊出关。”
容褚收起了威压,目视钟塔的方向,无悲无喜。
“都散了吧。”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冰冷,带着一股磁沉的威严感。
“是。”
等走远之后,几位仙君才敢小声谈论。
“神尊居然出关了。”
“自从与邪神那一战之后,神尊就开始闭关,这都万年了。”
“神尊为何忽然出关?”
“难道是因为邪神陨落一事?”
“……”
容褚站在神钟面前,看着邪神的名字,久久不能回神。
想起万年前那一战,禹游受伤离开,此后再无他的音讯。
那一战,他全力以赴,将禹游重伤,可他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子。
禹游身上有许许多多古怪的东西,即使他细微谨慎还是吃了不少亏,此后,他便开始闭关。
原以为那一战之后,禹游是躲在三界某个角落悄悄养伤,等待时机卷土重来,又或者说他痊愈之后,因贪玩所以迟迟未归九重天。
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名字时,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容褚轻点脚尖,飞到神钟上方轻抚着他的名字,叹息:
“禹游啊。”
怎么就忽然陨落了呢?
就算万年前他将禹游重创,可也已经过去万年,也该痊愈了。
这三界除了他,还能有谁出手伤得了禹游,甚至是将他杀死。
他闭关的这万年发生了何事?
容褚闭上双眼,与禹游数万年的光阴在他脑海中逐渐浮现。
怎么就,陨落了呢。
他还以为,禹游这次很快就会好起来,像这数年一样,来到他闭关修炼的门前,大声叫嚣着要与他决一胜负。
可他这次好像沉睡了很久,都没等到禹游到来。
容褚漫步来到桃林,这是邪神的地盘,当年他相中了这个地方,从此就占山为王,霸道地将此地占为所有。
万年过去,这所宫殿死寂沉沉,方圆十里,没有任何生机。
连那片桃花林也早已枯萎,就像一座鬼城。
容褚轻轻推开了那扇裹满灰尘的大门。
看着院子里那张檀木桌子,回忆涌上心头。
他与禹游似敌似友,在他们还年少时,有一次他俩刚打完架,禹游非得拉着他一起溜去地仙的府邸偷酒喝。
九重天上谁不知道,有个爱喝酒的地仙。
他不仅爱喝酒,也爱酿酒,其酿酒的技艺三界无人能敌。
那天禹游带着
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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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山脉。
传说这里是上古神魔大战留下来的遗迹。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经数万年光阴的淬炼形成一条山脉。
在山脉中心位置,有着一条极其凶险的峡谷。
当年神魔大战的威力,导致峡谷的磁场紊乱。
如今靠近峡谷时还能感受到一股极强悍的杀气。
整条山脉终日笼罩在瘴气之中,终年蔓延着死亡的味道,在这里感受不到任何生灵的存在。
漫山遍野的枯树,干涸的瀑布,裂开的湖底。
没有风,没有雨,没有水,没有鸟,只有死寂沉沉一片。
像是万物静止般,让人不敢踏进一步。
连亡灵都不敢踏足的地方,修道之人也只能望而止步。
传闻曾有修炼到渡劫期的修士想要探险其中奥秘,寻找飞升的机缘,被永远困在了峡谷之中,最后只能身死魂消为这山脉提供了养分。
“哈啾——”
一个喷嚏,整个死亡峡谷震上一震。
禹游努力掀开眼皮,蜷缩的姿势让他无法伸展四肢。
半梦半醒中,禹游嘟囔了句:“什么鬼地方。”
抵挡不住的困意又使他昏睡过去。
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只是他刚才那声喷嚏所带来的影响,波及了整条山脉。
震动波由死亡山脉的中心位置死亡峡谷向四周扩散。
一股清风拂过山川,吹落枯枝。
山风回响,“哗啦啦”的风声在这寂静的山谷显得格外的诡异。
一缕阳光穿过云层,金色的光线丝丝缕缕落在山脉。
阳光透过树枝落在山林水间。
枯树开始抽枝发芽,山川溪流潺潺流淌。
平静的湖水开始泛起了波澜,波光粼粼。
寂静的山谷中,久违地响起清脆的飞鸟声,鱼儿在湖里畅游。
风,所到之处,万物复苏。
整片峡谷腾云驾雾,仙气缭绕,充满生机。
百鸟盘旋在死亡峡谷上方,山脉里所有兽类都朝着这个方向赶来。
它们安静地守候在峡谷外面。
像是在等待着它们的主人。
死亡峡谷发生的变化,让落在附近历练的宗门弟子为之震惊。
“如此祥瑞之兆,怕是有秘宝要现世了!”
“能在死亡峡谷诞生的宝物,其珍贵程度不亚于神级阶品。”
“要知道那可是上古神魔大战之地,若是那宝物是上古时期流传至今,一直藏在死亡山脉未曾被我等发觉……”
“快去禀告宗门!”
玄清宗,御灵峰。
宁嘉懿身穿白色弟子服,手持一柄长剑立于竹林之中,他轻点足尖,身姿轻盈如燕,腾空跃起,落在竹林上。剑刃在阳光下泛着寒意,白光一闪,竹叶纷纷落下,一道道残影掀起狂风,竹林“哗哗”作响。
“漂亮。”
宁嘉懿收回长剑看向身后之人,惊喜地说道:“子墨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宁子墨笑道:“小白快要把我的药田霍霍没了,我自然是来找宗主讨债来了。”
“小白如今正是顽劣的时候,还请子墨师弟多担待。”
宁嘉懿笑着跟他并肩而行,两人默契地一同走出竹林。
宁子墨:“你还没听说吧?”
宁嘉懿:“听说什么?”
他一整日都在竹林练剑,还未得空处理宗门事务。
宁子墨:“死亡峡谷发生异变,我刚接到弟子传回来的消息。”
听到“死亡峡谷”四个字,宁嘉懿神色微微惊讶:“为何说发生异变?”
“……”
听着宁子墨的解释,宁嘉懿的眸色渐深,眉头紧锁,“如此祥瑞之兆必有秘宝要现世,恐怕仙门百家此时此刻也已经收到死亡峡谷发生异变的消息,如此一来,整个修真界又得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宁子墨叹息:“死亡峡谷极其凶险,哪怕是你我进去,都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
宁嘉懿看着桌上的死亡山脉地势图,不禁沉思。
三百年来,他日夜修炼,凭借着与小白契约带来的机缘,终于达到了化神期的修为,他才知道,化神期想要飞升就像个无底洞一样,无论他如何修炼,都像是停滞在此处,无法撼动。
倘若死亡山脉中真如传闻那般,藏着飞升上神的机缘……
没有一个化神期的修士能不心动。
他也不例外。
宁子墨:“从弟子们带回来的消息上看,只要靠近死亡山脉都能感觉到一股澎湃浓郁的灵气,只是那山林中的瘴气并不曾散去,他们不敢贸然前进。”
宁子墨看了一眼宁嘉懿的脸色,继续说道:“是危险也是机遇,整条死亡山脉如今像死灰复燃般,充满生机。”
宁嘉懿:“你是想让宗门的弟子进去历练?”
宁子墨:“在死亡山脉一带,不进去死亡峡谷。”
宁嘉懿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有生物都在这股灵力的驱使下快速成长,有些灵兽甚至可能会一举达到成熟期,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没有任何修士能拒绝。”
哪怕只是在死亡山脉静静打坐,都会以千百倍的速度增长。
宁子墨:“你觉得如何?”
宁嘉懿微微一笑:“走吧,召集宗门长老,商量此事。”
-
死亡山脉近日来热闹得很,仙门百家的弟子随处可见。
连一些散修都自发组成队伍想要进山脉探险。
山脉入口处已经有不少队伍集结,晚来的玄清宗只能在比较远一点的地方扎营。
宁子墨前去探探脚,回来时脸色不太好看。
宁嘉懿:“怎么了?”
宁子墨取下口捂,神情凝重:“山脉里的瘴气很重,不管用何种方式都无法将其驱散,瘴气不仅有毒,还遮挡路线,寸步难行,容易迷路。”
宁嘉懿:“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宁子墨把储物袋里的几株灵植拿出来展现给宁嘉懿看,“这是我在水潭附近所发现的,就如你所说,因为这股来路不明的灵力促进下,不少灵植已经成长到了成熟期。”
宁嘉懿看向远方的山脉入口,眉头紧锁:“原本此处不过是一座荒山,年幼时我曾跟随师父来过此处,并没有发现任何生灵存在的痕迹。”
宁子墨:“我也曾听小师叔说过,他在下界游历时,也曾踏足死亡山脉,也是光秃秃一片,别说灵兽了,连棵草都没有。”
宁嘉懿:“如此更能证实,死亡山脉发生的祥瑞之兆必定是有秘宝现世,它很有可能就藏在这峡谷里面。经数万年光阴的沉睡,如今终于要现世了。”
宁子墨:“你想要如何?”
宁嘉懿:“小白的出现已经让仙门百家对我们有所忌惮,若是我们想要进入山脉更深的峡谷里面,想必他们也会对我们百般阻挠。”
宁子墨哼声:“那也得让他们有本事拦住我们!”
神兽白虎择玄清宗宁嘉懿为主这件事,即使三百年过去了还是让仙门百家心里憋着口气难以下咽。百花谷当初想要瞒着所有人将其纳为己有,让他们错失良机这件事,也让仙门百家耿耿于怀。
要知道,上万年了,整个修真界也只发现一头神兽。
如今听闻死亡山脉的异变,仙门百家都蠢蠢欲动。
连一些散修都想要来分一杯羹。
越是靠近死亡山脉的中心地带,瘴气就越重。
宁子墨攥紧了手里的清心丹,他大乘期的修为已经停滞整整一百年了。
无论什么灵丹妙药都无法让他再增进一步,他来死亡山脉就是想要突破境界达到化神期。
几个时辰之后。
宁嘉懿脸色有些难看:“子墨,我们已经在原地打转将近一个时辰了。”
宁子墨:“看来问题还是瘴气所在,天色越来越晚了,要是贸然前行,恐怕更加危险,不如就此打坐休息,等天亮了再前行。”
宁嘉懿:“我和你轮流守夜,让小辈们先去休息吧。”
瘴气弥漫在整条山脉,弱小一点的植物受到瘴气影响,都变成了魔植。
山脉的瘴气虽浓郁,水源却不受影响,溪流清澈见底,还能看见水中的浮游生物。
也许是因为这样,水源附近的植物资源丰富。
百花谷和五毒派没少动起手来,最后两个宗门霸道地占据了溪流两岸。
“师尊,我们……”
宁子墨冷笑一声:“这些灵植早已沾染上瘴气,由此炼化出来的丹药恐怕我们无福消受。”
话音刚落,五毒派那边传来嘶声裂肺的惨叫声。
“救命啊!”
“吃人、这什么东西啊!”
“不要靠近溪流!速速撤离!”
一声“吃人”让在场各位都毛骨悚然。
瘴气弥漫在空中,根本无法看清前方发生了什么。
宁嘉懿:“子墨,你去看看。其余人都留在原地,警惕四周!”
“是,弟子知道。”
宁子墨顺着声音的方向一路来到小溪边,越是靠近目的地,血腥味越重。
惨叫声戛然而止,接着传来清晰可闻的咀嚼声音。
那名弟子显然已被吞吃入腹。
靠近溪流,瘴气散了些。
入目便是岸边那株巨大的食人花,花瓣黏合着,并未张开,只是有血液不断地从花瓣的缝隙掉落下来,鲜血留了一地,骇人至极。
原本在此处打坐的弟子纷纷撤离。
或许是得到进食的缘故,食人花好像变得更大了。
它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香甜诱人的气息,靠近它时会受到那股气息影响,短暂地陷入昏迷。
一旦进入了它的领地,就会被它那朵花也就是它的那张“大嘴”吞吃入腹。
食人花重新张开了它的花瓣,粉色的花蕊娇艳欲滴,叶子轻轻摇曳着,显得非常的无害。
想来那位五毒派的弟子就是被它诱杀了。
五毒派的长老脸色铁青地看着这株食人花,他的修为是化神期,对付这株食人花再简单不过。
宁子墨微微皱眉,五毒派为何要留下食人花的种子?
还是被瘴气沾染变异的食人花。
这种会伤人的植物,在整个修真界向来不讨喜。
而且食人花是魔植。
宁嘉懿看见宁子墨回来,连忙追问:“发生了何事?”
宁子墨:“是食人花。”
宁嘉懿眉头紧皱:“没想到死亡山脉竟然也有这种魔植的存在。”
宁子墨:“受到瘴气的影响,不少灵植都发生了变异,威力大增,那名弟子应该是不小心进入到是食人花的领地。”
死亡山脉确实发生了许多古怪的事情。
原先这里只不过是一座荒山,根本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为何瘴气终年不散?
在死亡山脉生长的所有灵植是从何而来?
枯树逢春,枝繁叶茂,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就在宁嘉懿沉思的时候,小白叼着一只灵兽回来了,扔在了他脚边。
宁嘉懿有些错愕:“这是哪里来的?”
小白用脑袋拱着他的腿撒娇。
宁嘉懿摸了摸它的脑袋,用手帕将它脸上沾到的血擦洗干净。
小白不停地发出“咕噜”声响,宁嘉懿无奈地开口:“这就烤给你吃。”
宁子墨:“这只剑齿虎最少也有五百年的修行了,也算是比较稀有。”
宁嘉懿:“确实如此,我在踏入山脉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这里的灵气十分浓郁,很适合修炼。想来这里的灵植和灵兽在这股灵力的滋养下,正在以一种十分快速的增长速度在提升它们的修为。”
宁子墨:“我们也稍作休息,来打坐吧。”
宁嘉懿:“好。”
-
死亡峡谷内。
禹游睡得正酣,迷迷糊糊中还踹了一脚包裹着他的蛋壳。
他的这一脚,让峡谷震上一震。
震动从死亡峡谷向整条山脉蔓延。
不少修士还在打坐,被这股强烈的震动惊醒。
“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晃动得如此厉害!”
“是要发生地动吗?!”
宁嘉懿迅速稳住身形,立在空中,打开地图看了看,喃喃地说了句:“看来这一切的答案,都在死亡峡谷里面了。”
仙门百家在死亡山脉里摸索了几天,终于逐步接近了死亡峡谷。
小一辈的都留在山脉继续历练,高阶修士都想闯一下峡谷。
峡谷位于山脉中心,被溪流和群山包围,死亡峡谷的瘴气反而比外围的山脉要稀薄许多,能清晰视物。
这里的灵气很浓郁。
宁子墨悄悄地丢下一颗种子,只不过片刻间,这颗种子就已经生根发芽。
众人停驻在此,没有贸然向前。
小白躁动不安地来回踩着前脚,时不时发出威胁的吼叫声。
宁嘉懿摸了摸它的脑袋,努力安抚着它的情绪。
小白的焦躁引起了仙门百家的注意,小白可是神兽白虎,能让这头神兽都如此不安的,那就说明,峡谷里面的东西,比起上古神兽还要厉害几分。
几大宗门的长老互相看了一眼,气氛忽然变得箭拔弩张。
就在这时,小白忽然仰天长啸,震耳欲聋的虎啸声打破了死亡峡谷的平静。
接着一股极强的气势从峡谷里传出,众人纷纷惊惧地后退一步。
一声清脆又响亮的鸣叫声响起,神兽的威压向四周扩散。
“怎么会?又一只神兽?!”
“那是……朱雀?!”
一头火红色的巨鸟在峡谷上方展翅翱翔,浑身包裹着火焰,绚烂的羽翼划破天空,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朱雀扇着翅膀,盯着冲它虎啸的小白,不屑地朝它张嘴,喷出一道火光。
小白赶紧后退几步,怒火中烧不断地咆哮着。
峡谷的某处洞穴内,一颗悬浮上空中的蛋有些暴躁。
“谁扰人清梦这么缺德啊?”
“哪个不要命的混蛋羔子敢吵老子睡觉?!”
“闭嘴!”
峡谷上方,高亢明亮,带着威严的鸟鸣声戛然而止,显得格外怪异。
“啾!”
“啾……”
朱雀瞬间没了气势,扇着翅膀扑哧扑哧飞了回去。
小白也瞬间哑了嗓子,惊惧地看着前方。
所有灵兽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他们像是在朝某个方向跪拜。
“发生了什么?”
“它们在跪谁?”
宁嘉懿看向小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哄道:“别怕。”
小白躲在宁嘉懿身后,耸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
宁子墨眉心紧蹙:“小白即使尚在年幼,对上朱雀都不在怕的,现在这副样子明显是受到了惊吓,而且那头朱雀……”
宁嘉懿接着他的话茬说了下去:“而且那头朱雀方才在攻击小白时,也完全没离开过峡谷,我猜它是在守护着什么东西,所以不能离开。”
宁子墨:“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上古神兽朱雀来当它的守护神?”
听到宁嘉懿和宁子墨的话,五毒派的秦修然率先站出来:“不管是什么秘宝,这次我们五毒派绝不会空手而归!”
金煜祺冷冰冰地看着他:“那就先问问我们万剑宗的意见吧!”
合欢宗的仙姑袅袅婷婷迈着莲步,娇笑着步入峡谷:“妾身此次也想一睹秘宝的风彩呢。”
百花谷谷主笑道:“百花谷可没打算将秘宝拱手让人,包括那头神兽朱雀。”
宁嘉懿和宁子墨并未出声,也没有更进一步,只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外面。
五毒派路过时,轻哼一声,说话声却极大:“你们玄清宗已经有神兽白虎在手,想来这次并不会与我们争夺这秘宝了吧?”
五毒派长老这句话一出,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宁嘉懿和宁子墨身上。
宁子墨冷笑:“你们以为这秘宝是大白菜呢,想要就要?先打赢它的守护神朱雀再说吧。”
一群蠢货。
能让朱雀做守护神的秘宝,岂会这么简单?
随着众人的一步步靠近,死亡峡谷的空气都变得焦躁起来。
一双双藏在密林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与峡谷绷紧的气氛不一样的是,洞穴十分温馨。
洞穴里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整颗蛋浮在空中,没有任何纹路就像一颗光滑的水煮蛋,蛋壳表面却散发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辉。
神兽朱雀回到洞穴内,耸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周围的还有几头高阶兽类守在外面。
禹游打了个哈欠,不满被吵醒。
“该死的,什么东西敢打扰本座沉睡?”
“怎么这么黑?”
“这是个什么地方?!”
禹游摸了摸光滑的内壁,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答案。
“靠!我怎么会是蛋生的!”
禹游敲了敲蛋壳,纹丝不动,没有裂开的痕迹。
“???”
“这是什么品种的蛋?”
禹游随手一挥,想要用灵力破开蛋壳。
结果他等了许久,蛋壳没有任何反应。
禹游僵硬地屏住呼吸,查看了一下这具身体的灵脉。
没有任何灵力,与凡人无异。
禹游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朱雀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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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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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懿和宁子墨来的时候,禹游已经驾着朱雀走远了。
朱雀悠扬清脆的鸟鸣声在空中响起,宁子墨看着它的身影瞳孔一缩。
“嘉懿……”
“怎么了?”
宁子墨有些震惊地开口:“我好像看见朱雀身上坐着人,可是距离太远了,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宁嘉懿猛地抬起头随着他的视线望去:“难道说,已经有人收服了朱雀,让其认主?”
宁子墨摇摇头,“我们还是先把小白带走,再找机会混进去,查看一下秘宝的事情,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此时的小白正愤怒地抓着刚才禹游待过的那条树干,锋利的爪子将树干抓秃皮了。
它的爪子全都是泥土,身上的毛毛被朱雀的烈火烧得焦黑一片。
全然没有了作为神兽白虎的威严,特别的狼狈。
朱雀的鸟鸣声响彻整条死亡山脉,它已经有上万年未曾这样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中翱翔。
它的尾巴带着火焰,层层热浪席卷而来,属于神兽的威压笼罩在整条山脉。
禹游:“烫烫烫!烫死老子了!”
“啾……”
朱雀的火焰瞬间熄灭,垂头丧气地在天空中盘旋。
还在死亡山脉历练的修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骚包惹眼的上古神兽朱雀还是让不少人在心生畏惧的同时,贪婪地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成熟期的朱雀,若是能与之契约……
他们并不知道这头朱雀是有主的。
禹游冷笑道:“这群蝼蚁居然也敢肖想本座的坐骑?”
“啾!”
原以为这些修士是在瞻仰它上古神兽的风姿,听到禹游这番话才明白,原来这些卑贱的凡人是想要当它的主人。
朱雀双目染上怒火,漫天的火雨降落在死亡峡谷。
被朱雀的神火伤到,会终生携带神火的伤痕,无法洗去印记。
还在山脉历练的弟子们四处逃窜。
随着朱雀一声令下,兽潮来势汹汹,几乎要踏平整条山脉。
“啾!”
卑劣的凡人!
朱雀很生气,到处放火。
禹游翘着小腿,躺在朱雀后背上,看着手里那颗七彩琉璃珠,渐渐陷入了沉思。
原来,他来过这个地方。
那时候这里也不叫死亡山脉,只是下界一座普普通通的荒山罢了。
没有这么大,一片荒山野岭。
没有树,没有花,没有瘴气,光秃秃的。
最适合与人打架了。
“呵。”
想到这里,禹游自嘲一笑,原来现在的人喜欢把这里叫做“神魔大战的遗迹”?
神是谁?
魔又是谁?
也是,他虽是邪神,跟魔有何区别。
看着灰突突早已失去光彩的珠子,禹游冷哼:“说得这么宝贝,还不是弄丢了。”
当时护得跟眼珠子似的,碰都不让碰。
现在还不是落在他手里了。
禹游往上抛了抛珠子,用手接住,就这样反复把玩,不禁呢喃道:“什么时候丢的?是那次丢的吗?”
“被我捡到算什么。”
“自然是不可能还给你了。”
即使这颗珠子现如今黯淡无光,可禹游还是能感觉到这颗珠子蕴藏着极大的能量。
这到底是颗什么东西?
算了。
不管是什么,落在他手上,那就他的了。
“朱雀。”
“啾?”
禹游:“别玩了,走吧。”
“啾?”
要去哪?
禹游:“九重天是回不去了,我现在没有灵力,得罪的神仙又多,若是被他们知道我没了灵力,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我呢。”
“啾!”
那去魔界?
禹游敲了一下它的头,气笑:“你是想让我去魔界送死?”
除非他恢复鼎盛的实力,否则难以一战。
魔界那位魔尊应该对他恨之入骨,他若是去魔界那不是去送菜是什么。
“啾!”
地府?
禹游:“迟早都要去的,但是不能是现在。”
他失去灵力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管是在九重天还是魔界,都不是他能伪装自己的地方。
太危险了。
“啾……”
朱雀歪着头看他,用翅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禹游:“先暂时留在下界吧。”
他现在的状况极其不稳定,下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以他的身手,哪怕对上化神期,也不足为惧,更何况他还有朱雀。
只要他留在下界,便没有人会发现他的存在。
因为天规有明文规定。
不管是九重天还是魔界,亦或者是三界之外的地府,都不允许私自下凡。
所以在这里,没有人会认识他。
就算是朱雀现世,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惊动九重天上这些“老朋友”。
“啾!”
下面那些人怎么办?
禹游冷冷地看了眼:“杀了吧。”
“等等。”
他忽然想起那头白虎灰头土脸刨坑的样子,他好像明白了,这些修士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又为什么冲着他的洞穴来。
“啾?”
禹游好奇:“这峡谷里面难道藏着什么秘宝吗?”
他虽然失去灵力,无法动用术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丢。
更何况峡谷里面有什么,他一清二楚。
这根本就是荒山僻壤,连根灵草都罕见。
若是不出他所料,这座荒山会有这样的变化,完全是因为他的“降生”。
只可惜当年他拿来给他看门的那朵小花,被杀死了。
禹游看着他掌心里被灼伤的水泡,有些无力。
还真是虎落平羊被犬欺。
他什么都护不住。
连一朵花一根草,都没法留在身边。
“啾?”
朱雀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张开双臂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啾啾。”
还有神鸟雀雀我呀。
“咳。”
禹游被它的羽毛给捂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本座……我现在是凡胎,哪能经得住你这样折腾。”
“啾……”
禹游摸了摸它的翅膀,“好了,还好有你陪在我身边。”
“啾!”
禹游靠在朱雀身上,坐在顶峰,冷眼看着这些慌乱逃窜的修士。
无论是凡人还是神仙,都不敢直视面对自己的欲望。
总喜欢抢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他们应该得到惩罚。
连他也不例外。
禹游:“你说他们到底想要找什么?”
“啾!”
这些人不安好心,定是想要阻止主人重生!
想要取主人性命!
禹游:“……”
他决定再给傻鸟一次机会。
这群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还阻止他的“重生”?
整个三界就没人知道他“重生”这件事。
“啾……?”
朱雀不知。
想想朱雀说的“那些人想要杀了自己”,禹游翻了个大白眼:“傻鸟笨死了!是因为你在守着本座,他们肯定是一位能让神兽朱雀守护的东西肯定是什么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
“啾!”
这些愚蠢的凡人竟然敢觊觎他的主人!
禹游听着从下方山脉里传来的惨叫声,唇角轻扯,嗤笑一声:“我们走吧。”
想要宝贝是吧?
要是让他们知道一群人拼得死去活来的宝贝就仅仅是一块蛋壳会怎么想?
有意思。
单方面屠杀哪有看他们互相猜忌,争斗,厮杀,来得有趣?
“啾。”
随着一声高昂清脆的鸟鸣声,原本还要踏平整条山脉的灵兽群如潮水般退去,很快消散在山脉之中。
无人知晓这群灵兽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它们如今是要回到什么地方。
原本山脉里生机勃勃,枝繁叶茂的景象随着禹游的离去开始迅速地枯萎凋零,片刻间,整片山谷感觉不到任何生机,只有无边无际死亡的气息蔓延。
枯叶漫天飘零。
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横尸遍野。
兽潮来势汹汹,修为低的弟子根本没来得及躲开。
太阳光照也消失不见,乌云蔽日笼罩上空,山脉里的瘴气仿佛又浓郁了几分。
让人不由想起先辈们的忠告:死亡山脉那是用活人当养料的地方。
胆颤心惊。
所有人惊恐地看向这一切,只有小白对着远去的朱雀雷霆大怒,气急败坏地吼着。
宁嘉懿疑惑地看着小白,瞅它生气了半天,不明所以。
他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哄道:“怎么了小白?”
小白郁闷地拱他的腿,满脸的不高兴。
他的宝贝被那只臭鸟抢了。
打又打不过,抢又抢不回来。
还要被它遛着戏弄好一会。
小白丧着个虎脸,趴在宁嘉懿脚边。
看着远去的朱雀,几大宗门长老的脸色都很难看,他们不仅仅平白无故损失了许多弟子,别说宝贝了,连朱雀的毛都没碰着。
朱雀原是为了守护秘宝所以一直藏在这死亡峡谷之中,如今朱雀离开,是不是就代表着它守护的“秘宝”也随之离开了?
想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原本藏在丛林里的洞穴。
他们只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息还未完全消散。
会不会秘宝还未离开?
五毒派的几位长老互相看了一眼,率先冲了上去。
其他人也陆续跟上。
眼下朱雀已经离开,兽潮也已经退去,他们已然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把秘宝抢到手在说。
宁嘉懿刚要跟着前去,被小白咬了咬裤腿。
“小白?”
小白摇了摇脑袋,示意他留下来。
宁子墨见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朱雀离去的那道方向,开口问道:“小白,你是说秘宝已经不在了吗?”
小白垂着脑袋,算是当作回答。
本来就没有秘宝。
“那位”怎么算得上秘宝,若是说有秘宝,就是那珠子,可惜也被那位抢走了。
朱雀可是成熟期的神兽,仅凭这些人的力量竟然还妄想将它拿下。
真是不知死活。
要是惹怒了朱雀,这些人还能活着出去?
宁嘉懿:“那我们先离开吧,幸好是我们宗门的弟子都只是受了轻伤,没什么大碍。”
宁子墨点点头:“虽然受了点伤,但这几天在死亡山脉历练的效果很不错,不少弟子都增进了修为。”
宁嘉懿:“只是没想到这里竟然就是个幌子,并没有传闻中能得到飞升的机缘,那些前辈之所以没能离开峡谷,原因很有可能是死在神兽朱雀的手里。”
没有人知道朱雀是什么时候藏在这死亡峡谷之中的。
也不知那头朱雀守护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单凭它的出现让整条山脉都死灰复燃这一点就不是寻常的神物可以媲美的。
宁嘉懿:“小白,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喵呜。”
不知道,但是它能感觉到那颗珠子很重要。
小白只是轻声地叫了下,宁嘉懿也听不明白它说的是什么。
它太小了。
宁嘉懿还不能和它完全沟通。
两人正打算带着其他弟子下山,丛林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万剑宗的大弟子金煜祺比五毒派的弟子秦修然率先来到洞穴内,他进去的时候,洞穴已经空空如也了。
秦修然比他晚一步来到,便觉得是他把秘宝藏了起来,两人争执不休。
金煜祺:“若当真有秘宝,我藏起来又如何?”
秦修然:“阴险小人,把秘宝交出来!”
金煜祺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们五毒派还有脸说别人是‘阴险小人’?”
两人还在对峙,其他宗门的人也陆续加入战局,声讨万剑宗。
虽然洞穴看似空空如也,可洞穴里还留有一股浓郁强大的气息,经久不散。
朱雀已经离开,可从现在看来,它或许没把宝物带走,或者说留下了点什么。
百花谷谷主悄悄用灵力探索着洞穴四周,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不寻常的气息。
他传音给其余弟子,让他们搅乱战局,然后趁机将宝贝捡了起来。
在他打算离开洞穴之际,被合欢宗的仙姑拦了下来。
“谷主怎么走得这么急?”
她脸上带着娇媚的笑意,倚在洞穴口,故意把声音放大:“方才我见谷主好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不知妾身能否有这个荣幸,瞻仰一下秘宝的风采。”
秘宝?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被她吸引过来,将目光锁在百花谷谷主身上。
金煜祺冷笑道:“究竟是谁藏了秘宝,现在你们都知道了吧。”
秦修然脸色铁青,他进来时看见洞穴空空就急着声讨金煜祺,倒是让百花谷白捡了这个便宜。
不知不觉中,其他人都围了上来,把洞口堵住。
百花谷谷主脸色僵硬:“诸位这是什么意思?”
“谷主别急着走啊,不如把宝贝拿出来,让我等一起欣赏一下?”
“辛苦来一趟,还折损了不少弟子,如今空手而归,到底有些说不过去。”
“谷主,你认为该如何呢?”
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百花谷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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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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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鸟站在一间茶楼门前。
门庭若市,来往的顾客络绎不绝。
只是站在门口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禹游捂着肚子,咽了咽口水。
香,实在太香了。
做神仙时,他早早辟谷,对口腹之欲根本不在意。
也许是因为现在变成肉体凡胎,他跟凡人无异,会感觉到饥饿,会疲惫,会有困意还很脆弱,容易受伤。
茶楼的小厮看见他杵在门口半天也不进来,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打扮,见他腰间悬挂玉佩,还有鼓囊囊的储物袋,便迎着笑脸凑到他跟前,热情地招呼他进去。
“客官里面请!”
“客官看起来脸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咱们这茶楼用膳,让我给您介绍几道小菜?”
禹游乖巧地跟在茶楼小厮身后。
这是他第一天学做人,一个普通的人。
小厮把他带到茶楼大厅里面去,问他想要吃些什么。
禹游看了一下菜单,里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他完全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就像是个文盲。
小厮看他脸上茫然的神色,再次看了一眼他这身衣裳,眼波流转闪过一丝算计的光,顿时来了主意。小厮笑嘻嘻地对着他说:“客官,我们茶楼是附近这一带出了名的,物美价廉,菜品丰富,我看您是第一次来,不如点几个招牌菜,尝尝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禹游:“可以。”
看见禹游点头,小厮满心欢喜地把单子拿去后厨。
他不知道的是,小厮给他点了十个菜。
说是点几个招牌菜,实际上是欺负他面生,像是外地旅客,身上的衣着打扮稍显富贵,腰间的玉佩价值连城,更何况他还带着作为修士独有的储物袋。
小厮瞧他这副模样应该是避世不出的修仙世家,比较好欺负。
所以,他把禹游当作冤大头宰了。
“红烧排骨。”
“啤酒鸭。”
“醋溜土豆丝。”
“辣子鸡丁。”
“西湖醋鱼。”
“……”
传菜的小厮一声声吆喝,不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菜肴。
这动静引起了坐在大厅里其他客人的注意,他们都看出来了这是店家在宰客,欲言又止,但又不想多管闲事,免得惹火烧身。
禹游并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反倒觉得很满意,觉得这家茶楼很上道,此举深得他心。
“啾!”
朱雀大人也表示很满意。
它就蹲在盘子边上,和禹游一样,大口大口吃肉。
这一人一鸟的举动更是让不少人觉得啼笑皆非。
一个打扮得跟世家公子似的,看起来却像是饿鬼投胎。
还有他带着的那只鸟,怎么看都是普通的麻雀,怎么会有修士养麻雀来当作自己的灵宠?
一只麻雀能有什么用?
禹游饥肠辘辘专注干饭,倒是没留意旁人怎么想,他也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
一人一鸟把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禹游摊在椅子上,摸了摸拱起的腹部,打了个饱嗝。
原来凡人吃这么好啊。
比起九重天上那些说是琼浆玉露,实则寡淡无味的仙品佳肴可好多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做凡人的快乐。
“啾!”
朱雀趴在禹游头上,浑身幸福地冒着泡泡。
“一共二十两银子。”
掌柜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
这可是一条肥鱼啊,光是他一个人就完成了茶楼今天的营业额。
二十两银子?
禹游向来只知道灵石,还未曾用过银子,并不知道它长什么样。
他掏了掏腰间悬挂的储物袋,里面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破烂。
摸索了半天,也不知道哪个更值钱一点,最后禹游把那枚随身携带的玉佩丢在桌子上:“这个,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掌柜心中大喜,没想到眼前的这条肥鱼还是个傻子。
在禹游走后,掌柜美滋滋地把玉佩举起来看了又看,店里面一位老顾客走了过来,提醒他道:“掌柜的,你知道这玉佩的来历吗?”
掌柜双眼微微发亮,连忙问道:“莫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确实是大有来头。”
掌柜:“这位兄台不妨说说?”
“此玉佩可是炼妖宗少主所持之物,也不知掌柜的可有听说过?”
掌柜双腿一软,差点跪下,“炼妖宗?传闻中那个避世的炼妖宗?”
“正是,这块玉佩是他们炼妖宗少主身份的象征。”
掌柜吓得面无血色,赶紧握着玉佩就冲出门外,大声喊着:“客官!”
而那位为他答疑的顾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炼妖宗的少主竟然会将如此贵重之物拿来抵一顿饭钱?”
“呵。”
“还真是有趣。”
追出去的掌柜气喘吁吁地跑了几条街都没找到禹游的踪影。
“啾?”
我们现在要去哪?
禹游:“去修炼。”
大晚上的,一人一鸟在爬山。
原本禹游是想着让载着朱雀直接飞到山顶上。
有怕暴露傻鸟的踪迹,最后还是徒步爬上去的。
禹游杵着根木棍当作拐杖,看着长长的山路,不禁吐槽:“为了这一口日月精华,本座还没试过这么狼狈。”
“啾。”
朱雀围在他身边,给他吐出一口灵力,让他脚步生风,轻轻松松就爬上了山顶。
禹游捏着小肥啾的后颈,拎到跟前来,面无表情地开口:“怎么不一开始就对我使用灵力,助我一把?”
“啾……”
朱雀弱弱地叫了一声。
它忘了。
禹游:“要你有什么用。”
“啾!”
怎么会没用?!
朱雀大人是三界中最厉害的小鸟!
禹游撸了一把他的脑袋,坐在山顶处。
“行行行,你最厉害。”
“你就在这守着吧。”
他现在跟哄孩子有什么区别。
心累。
他的灵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明月高悬,清辉洒落在山间,温柔迷人。
万籁俱寂。
此情此景,让禹游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幕。
他与容褚,月下对饮,两人相谈甚欢。
容褚总是穿着一袭白衣,一头银白色的发丝,脸也是白的,整个人就像散发着白色的光。
“呵。”
“怎么总想起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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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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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每逢中元节,阴曹地府会打开极乐世界的大门。
无数游魂会在这一天得以回到阳间,了却自己的心愿。
如今才六月,距离中元节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禹游掰着手指算了算,无奈地长叹一声:“罢了,左右也不差这点时间。”
咕——
肚子里又传来阵阵响声。
禹游皱眉:“怎么又饿了?”
这才吃完多久,凡人躯体竟然会备受饥饿困扰?
“啾!”
我可以去打猎!
禹游:“去吧,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啾!”
朱雀开心地飞进了树林,不一会儿,树林里传出阵阵飞鸟慌乱的叫声。
接着,朱雀吊着一只野鸡从树林里欢快地飞出来,把野鸡丢在禹游脚边,一脸骄傲的扬起了脑袋,像是要等他的夸奖。
禹游:“哟,你还有这本领呢?本座还真是小瞧你了。”
白虎刨坑挖宝贝,朱雀进树林抓鸡。
你俩还真是……不愧是上古四大神兽。
“啾啾!”
禹游:“接下来呢?”
“啾?”
禹游:“你不会是要我直接吃吧?”
“啾……?”
朱雀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禹游嫌弃地看了地上那只野鸡一眼:“毛都没抜怎么吃?”
他记得昨天在茶楼里吃的鸡是没有毛的。
谁会吃带毛的鸡!
禹游抓着鸡的脚吊起来,放在朱雀面前,说道:“来吧,现在到你发挥的时候了,控制好火候,把鸡烧了。”
“啾?”
朱雀不懂。
禹游:“傻鸟,这不是你擅长的领域吗?愣着干什么,喷火啊。”
“啾!”
朱雀懂了。
它雄气赳赳地鼓起嘴巴,刚打算表演一下他的喷火技能。
禹游连忙把鸡收了起来,“控制好火候,懂?”
这一口下去还得了,那不是直接烧成炭了?
“啾。”
本神鸟办事,主人放心!
禹游叹气。
他一点都不放心,这傻鸟有靠谱的时候吗?
禹游再次拎着野鸡放在它面前,叮嘱道:“野鸡可以没了,别把我手烧了,不然我就把你毛拔了。”
“啾……”
嘤,知道了。
朱雀对着野鸡小小地喷了一口火,把鸡毛全烧掉了,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控制好火候,把鸡烧熟了。
“啾啾!”
禹游掀起眼皮,啧啧称奇:“不错,没想到我们神鸟大人终于成功发挥了一次。”
“啾!”
那当然,上天入地,没有比我更厉害的小鸟了!
禹游对着烧得焦香的鸡腿处咬了一口,咀嚼了下,脸色大变,连忙吐了出来。
“啾?”
朱雀不明所以地围着他转。
有毒?
禹游把鸡扔掉,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油脂,一言难尽地开口:“还是下山找点吃的吧。”
“啾啾。”
朱雀有些失落,难道是它没有好好控制火候的原因?
禹游撸了一把它毛茸茸的脑袋,说:“不是你的问题,就是那鸡不好吃。”
“啾!”
下山去吃好吃的!
禹游哼笑:“灵力借我一下,我可不想脚废了。”
“啾。”
朱雀幻化成小麻雀的样子,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禹游的脸颊。
释放了灵力之后,朱雀威风凛凛地站在他的肩膀上,简直就像一颗毛茸茸的小球。
禹游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不住戳了戳它鼓起来的绒毛。
傻鸟还是挺可爱的。
禹游一边下山,一边留意有那位穿着华丽的富家公子能给他“借”点钱。
凡人吃饭是要钱的,要给银子。
他没有灵力变不出来。
禹游脚步生风,一辆豪华马车在他面前经过。
嗯?
这辆马车看起来家世相当不错啊,那就说明里面坐着的人应该非富即贵?
禹游就停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前面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啧。”
“这人真上道啊,停下来让我打劫。”
“一会尽量温柔一点的。”
“啾!”
烧成碳!
禹游刚想把马夫敲晕,一只如白玉般的手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
“这位兄台可是要去城里?”
禹游挑眉:“是又如何?”
“从这里到城里还有一段路程,我见这位兄台有缘,不如捎你一段路程?”
禹游没说话,像是在考虑要怎么动手。
这个人看起来很有钱。
他应该可以跟傻鸟吃好几天了。
男子见他迟迟未说话,再次热情邀请:“我正打算到回味楼用膳,兄台不介意的话不如一起吧?”
禹游:“你请?”
男子噎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
“这是自然,既然是我主动邀请,哪里还有兄台付钱的道理。”
禹游:“能吃几顿?”
男子:“……”
“既然有缘,兄台想吃几顿都可以。”
禹游:“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着,禹游便跳上了马车,挤了进去。
男子:“。”
他倒没想到这位传闻中的炼妖宗少主是如此性情之人。
看来传闻有误。
这位邀请禹游一同用膳的便是昨日在茶楼告诉掌柜那枚玉佩代表什么身份象征之人。
禹游一身泥,浑身脏兮兮地坐进了马车。
男子悄悄地用余光一直在打量着禹游,他实在无法将那位风高霁月的少主与跟前这位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人相比。
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在下姓庄,你可称我为文翰。”
“禹游。”
庄文翰听后,微微笑了一下。
原来是用的假名。
只不过庄文翰报的是真名,他还仔细观察了下,禹游在听到他的名字后毫无波动。
庄文翰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下,这人是不是不知道他是谁。
看来炼器世家少主的名头也没那么响亮。
而禹游只是单纯觉得有个冤大头主动送上门来,再好不过了。
“对了,这个给你。”
庄文翰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他。
禹游不太理解。
这人不但主动给他打劫,还送玉佩?
凡人的处事风格还真是特别。
庄文翰以为他是不理解这块玉佩为什么会在自己手上,只好解释:“那日我也在回味楼用膳,我看这块玉佩应该是什么贵重之物,兄台肯定是因为丢失了钱银才不得不抵押这块玉佩,所以我将它赎了回来,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能遇见兄台,那今日就将此玉佩交还给你。”
庄文翰特意说得婉转一些。
实际上他大为不解且感觉震惊,眼前这人居然会把代表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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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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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禹游打算到处走走。
怎么去地府把他的灵魂给要回来,需要从长计议。
要怎么才能不让阎君发现他没有灵力了呢?
庄文翰见他要离开,连忙拦住:“禹兄这是要去哪?”
禹游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怎么?”
不是已经用过膳了吗?
庄文翰看着眼前这没什么良心的一人一鸟,回想起刚才看他们“狼吞虎咽”的一幕,灵光一闪连忙开口挽留:“我见方才禹兄吃得还不够尽兴,便想着带禹兄逛逛这洛阳城的集市。禹兄可是有所不知,洛阳城可是出了名的美食之都,特别是胡辣汤、烫面角……”
禹游和朱雀同时咽了下口水,感觉又饿了。
原来当凡人不辟谷如此快乐。
若是日后他恢复灵力,定要时不时到这下界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禹游:“走吧。”
见禹游果然乖乖地跟着他走了,庄文翰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还没把人摸清楚,当然是不想让他走了。
炼妖宗的驭妖术十分神秘,如今神兽朱雀现世,从那日死亡峡谷发生的事情来看,或许还有另一只神兽的存在。
若是能与炼妖宗合作……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又嘴馋的少年,庄文翰不得不再次感慨一句:传言有误。
传闻中炼妖宗的少主天资聪慧,卓乎不群,他是这一代人里面的佼佼者,是整个炼妖宗都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少宗主。
听说他心性单纯,为人正直,如今一见,确实性格率真单纯,只是庄文翰总感觉很奇怪,如此备受宠爱的少宗主居然也会被丢出来历练,难道说周围还藏着炼妖宗的人,在暗中保护他?
禹游不知道他心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眼前的冤大头心地善良。
他倒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人是在试探他,想从他身上知道点什么,只是禹游不在乎,左右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这下界就没有认识他的人。
所以哪怕说出他的本名,眼前这个蠢货都不知道他是谁。
“啾?”
朱雀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不让它把眼前这个嘴碎的凡人杀掉。
禹游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乖点。”
这个人还有点用处,把他杀了上哪去找免费的饭票?
“啾。”
有道理!
庄文翰一边走一边跟他说起了最近发生在死亡峡谷的趣闻。
“仙门百家为了抢夺秘宝,惹怒秘宝的守护神朱雀,引发兽潮,损失了不少弟子,最后在那个神秘的洞穴里面捡到一块巴掌大的碎片,仙门百家为抢这块碎片争破头,听说五毒派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那块碎片抢到手,没想到那块碎片居然是块蛋壳。”
“这件事都传遍整个江湖了,仙门百家也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未等五毒派研究出那块蛋壳,听说它的灵力忽然间就消散了,变成了一块普通的蛋壳,毫无用处。”
“这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谁也没捞到什么好处,甚至还因为此折损了弟子,几个宗门的长老也因为抢夺蛋壳撕破了脸。”
“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整个江湖都在看这几大宗门的笑话。只有玄清宗躲过一劫,听说他们此次在死亡山脉历练,弟子不仅没有伤亡,而且增进了修为。不愧是仙门百家排在第一的大宗门。”
“但是话说回来,既然是蛋壳碎片,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其实秘宝是什么上古神兽的后裔降生了,又或者是什么强大的灵兽破壳了,毕竟那可是神鸟朱雀来守护的宝贝,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兽类。”
“看那朱雀生气的模样,那枚蛋也有可能是它的孩子。”
朱雀的孩子?
听到这里,禹游眉梢微扬,轻哼一声:“怎么可能是它的孩子。”
朱雀想当他爸爸,这像话吗?
“啾……”
朱雀弱弱地叫了一声,不像话,不敢。
难得见禹游开口回应,庄文翰连忙问道:“禹兄有何见解?”
禹游瞥了他一眼,嗤笑道:“神鸟朱雀每一代只有一只。”
绝不可能同时出现两只神鸟的存在。
庄文翰吹捧道:“不愧是炼妖宗的……咳,不愧是禹兄,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闻。”
禹游不禁吐槽:没文化真可怕。
难道下界都没有专门的书籍来讲解兽类的吗?
这知识水平如此落后,怪不得只能是被神魔两族所摒弃的下界。
人还是要多读书。
庄文翰悄悄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平平,松了口气,差点就露馅了。
既然这位炼妖宗少主不打算用真名与他相识,他也该识趣点,不主动挑明他炼妖宗少主的身份。
而且他方才故意说起神鸟朱雀和秘宝一事就是为了故意打探禹游的想法。
可惜他面色平平,庄文翰根本没法看清他在想什么。
其实禹游根本没听懂他说的什么“炼妖宗”。
庄文翰看着蹲在他头上昏昏欲睡的小麻雀,不禁感慨:“可惜那日我未曾踏入死亡山脉,也没机会领略神鸟的风采。”
朱雀原本都快睡着了,听到他说的话瞬间挺直了腰板。
“啾!”
现在你就可以看见了!算你识相!快夸本神兽!
庄文翰不明所以,见小麻雀对他叫了一声,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看来是不记他叫它小肥啾的仇了?
“禹兄这只小鸟实在是有趣,可惜在下眼拙,不知这是什么灵兽。”
庄文翰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伸手摸摸它的头。
朱雀忍着想要喷火的欲望,扇了他一翅膀。
它不能用神火,会露馅。
庄文翰吃痛地缩回了手,这小小麻雀果然凶猛。
刚才还好好的,说生气就生气了。
“啾!”
卑贱的凡人竟敢冒犯神鸟大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虽然是他的灵兽伤了人,禹游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他堂堂邪神,没有谁能接得住他一句道歉。
他把头上的朱雀拎了下来,放在手心里肆意地揉搓了一会。
“我的小鸟一向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你还算是运气好的。”
禹游轻笑一声:“否则,现在的你就剩下一具尸体了。”
确切来说连尸体都没有,神火焚烧,直接化为灰烬。
庄文翰捂着自己红肿的手背,小声地说了句:“好凶。”
“啾啾。”
原本还凶巴巴的神鸟朱雀大人在受到主人的爱抚之后,浑身冒着幸福泡泡,乖巧地让禹游蹂躏着,十分享受和主人的这种贴贴行为。
庄文翰看着仿佛醉倒在禹游掌心里的小麻雀,再看看他手背上红肿疼痛的伤口,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这区别还不是一般的大。
禹游把朱雀重进放回了头顶,让它自己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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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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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山。
仙门百家聚集于此。
百年一次的比武大会正式开始,以守擂台的方式选出最强者。
禹游站在台上,一双凤眸微微上挑,慵懒地站在台上,漫不经心地看向他的对手。
他根本不在乎前面站着的是谁。
庄文翰在台下为他加油喝彩:“我相信禹兄一定会赢!我已备好了酒菜等待着祝贺禹兄旗开得胜!”
禹游和朱雀同时看了他一眼,双眼亮晶晶的。
那就尽快结束吧,没什么比填饱肚子要紧。
“五毒派毒仙长老座下弟子秦琒前来请教。”
“禹游。”
秦琒站在台上,手里握着毒鞭,看向禹游满脸的不怀好意。
禹游?
没听过。
他甚至用灵力探了探,眼前站着的主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就这样的菜鸟也敢上来送死?
“没想到第一场就如此激烈,竟然派出的是那位独仙长老的弟子。”
“听说被他那根毒鞭碰到,不死也得残废。”
“五毒派尽藏着这些阴损的招式,在武器里用毒!”
“另外一位是谁?听说过吗?”
“没听说,可惜了,第一场就碰到了五毒派,注定出局了。”
秦琒挥舞着毒鞭,眼神湿滑像毒蛇般黏在禹游身上,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口吻,嚣张地说道:“现在退出还有机会,不然一会可能你的细皮嫩肉撑不住我这一鞭。”
禹游挑眉,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死活。
他伸出手在空中三两笔轻轻画出一道符,薄唇轻启:“去吧。”
秦琒有些错愕:“你在做什么?!”
下一秒,符咒在他身上炸开。
血肉炸成粉末,武台上只剩下一滩血水,巨大的血腥味散开来,腥臭难闻,所有人看向禹游的目光只剩下恐惧。
禹游只是在空中轻轻画了几笔。
对方甚至没有出手的机会,连灵盾都来不及打开,就被炸成一堆粉末。
“禹游……胜!”
别说其他人,连台下坐着的庄文翰都吓出一声冷汗。
和禹游相识短短几天,他只知道禹游不爱说话,唯一的兴趣就是吃。
没想到他的手段会这么狠,直接杀了。
比武大会只论输赢不论生死。
五毒派长老脸色黑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禹游撕碎。
他辛苦培养的弟子,一上来就丢了性命。
这位叫“禹游”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次到底是秦琒轻敌,才误送了性命。”
“查清楚台上这小子的来历了吗?”
“搞不好他跟几百年前的秦子衿一样,扮猪吃老虎,我们还是不要轻敌。”
说起秦子衿,在场的人无不是脸色难看,毒仙冷哼一声:“哪来这么多秦子衿,不过就是一介散修,尽用些邪门歪道的手段,根本不足为惧。秦琒之所以身死,只是因为他道行还不够深,修为尚浅,才会着了那小子的道。”
毒仙长老开口,其他几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毕竟死的是他的弟子。
禹游这一招杀鸡儆猴,让不少参赛者心里打了退堂鼓。
这可是一招致命,他们还不想死。
原本查到在台上的禹游没有灵力,只带着一只普通的小麻雀,所有人都等着他第一回合就下场。
没想到一开场就给他们上演了如此血腥的一幕。
所以即使知道禹游没有灵力,也无人再敢看轻他,甚至有许多人直接弃赛。
禹游轻轻松松赢得了多场胜局。
玄清宗。
宁嘉懿看着台上的禹游,脸色凝重,“子墨,你说他会不会跟子衿师弟也一样,有可能不是我们下界的人。”
宁子墨摇摇头:“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几大宗门暂且不说,可江湖上的散修众多,一时间很难确认他的身份,说不定他只是流落民间的高手,我曾听师尊说过,神魔两界者不得任意随意到下界,扰乱他人因果。”
宁嘉懿:“他好像也没有绝对地下死手,大概是前面那位五毒派的秦琒对他出言不逊惹他生气,所以秦琒才落得这个下场。尽管如此,我们玄清宗的弟子还是尽量避免与他碰上。”
在经过数场对决之后,万剑宗的金煜祺登场。
为了能与禹游一战,金煜祺速战速决,几乎都是一招结束战斗。
他本就是化神期修为,在场年轻一辈中没有对手。
他对那件神器并不感兴趣,他想要的是能与他一战的对手。
这些年他都在寻找能让他惊艳的对手,在观看了禹游数场对决之后,他有了兴致,定要与之一战。
他迫不及待地等到了现在。
一位是声名鹤起的天之骄子,一位是籍籍无名的散修。
“万剑宗首席大弟子金煜祺,请赐教!”
他不卑不亢地挺直了腰板,站在台上,看向禹游的目光严肃认真还有遇到对手的兴奋和对挑战的期待。
禹游脸上闪过一丝欣赏的味道。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特别是对方用的还是剑。
可惜他的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有些遗憾。
庄文翰在台下朝他扔了一把剑,“禹兄!接着!剑来了!”
禹游接住了那把剑,握在手里看了看,啧声:“先凑合下吧。”
庄文翰:“……”
那已经是他能拿到手最好的剑了,还是一把名剑,天底下为抢这把剑的剑修挤破头脑,在禹兄这里居然只是“凑合”。
铮——
长剑挥洒,无数道剑影纠缠交错,剑气凌厉势不可挡。
即使知道对方没有灵力,金煜祺并没有掉以轻心,全力以赴。
可对方并不需要任何灵力就能接住他任何招式。
他毫无保留地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可对上禹游时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对方的剑道就像无边无际的大海,磅礴有力,而他就像一滴水珠融入这片大海之中,无法与之抗衡。
金煜祺汗如雨下,在交手数次之后,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
太强了。
对方全程就像是在逗他玩,他的全力以赴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小儿科。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挫败的感觉。
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想要一战再战的冲动,想要超越他的念头在脑海里疯狂地转动。
禹游的剑直指着他的头颅,淡淡道:“你输了。”
金煜祺喘了一口气,爬了起来,“我认输。”
在禹游离开之前,金煜祺把他喊住:“你是不是有东西掉了?”
“什么?”
禹游回过身来,看见金煜祺朝他伸手,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珠子。
是他的。
想来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不小心从怀里掉了出来。
禹游攥紧了珠子,难得开口说了句“谢谢”。
金煜祺:“我还能再约你比武吗?”
禹游转身留下一句话:“等你飞升上神,再来挑战本座。”
这句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金煜祺瞳孔骤缩,咽了咽口水,看向他的背影满脸皆是震惊。
他大声对着禹游喊道:“好,终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位自称本座的人是谁。
但他相信他总有一天能飞升至神界,与他再来一战!
-
“这是怎么了?”
“赢了也不开心?”
“连吃饭都不香了?”
庄文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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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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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山。
五毒派的毒仙大长老早已等候多时。
直到午时过后,最后一场擂台赛快要开始的时候,禹游才现身。
庄文翰在送他上台时,特意告诉他:“我给你下注了十万灵石,若是赢了就分一半给你,赢下来的灵石,够你在回味楼吃上万年了。”
押五毒派长老的人很多,人越多他就赚得越多。
庄文翰几乎是把身上所有灵石都押在了禹游身上。
禹游闻言,脚步一顿,严肃地说:“我会速战速决。”
庄文翰满意地微微一笑:“一切小心。”
他就知道!这招对禹兄而言绝对是必杀技!
毕竟他是个“饭桶”。
禹游在踏上第一步台阶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威压,若不是朱雀及时跟他通了灵力,他刚才就该吐血重伤了。
他这具肉身很脆弱,很容易受伤。
在踏上第二步台阶的时候,这股威压明显增强了,第三步、第四步,逐步递增。
直到他登上这比武台。
毒仙长老看着禹游的目光带着审视,还有几分轻蔑,没想到到最后他的对手竟然还是个没有灵力的毛头小子。
“小子,听说你只是个散修?”
“不如加入我们五毒派的门下,我可以破例收你为徒。”
禹游沉默了好一会。
收徒?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记忆碎片。
“我可以收你为徒。”
“你还是乖乖地拜入我的门下吧。”
“你不是要报仇吗?这么弱怎么报仇?”
“我收你为徒,教你阵法……”
“你就是这样尊师重道的吗?”
尊师重道?
他的瞳孔的血色逐渐加深,带着暴虐的狠厉。
禹游朝他靠近,每走一步,威压剧增。
在他走第一步的时候,毒仙大长老就开始吐血,震惊地指着他,手指颤抖,“你……不、不可能!”
台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两人并未动手,在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毒仙大长老脸色惊恐,浑身颤抖,口吐鲜血,跪在地上。
禹游站在他面前,眉眼间尽是冰冷,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泛着浓重的杀意。
“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座拜你为师?”
他这数万年来最讨厌的一句话,让他觉得恶心。
就像是带着魔咒般,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响。
毒仙大长老的容颜迅速衰老,只剩下皱巴巴的一张皮,他口齿不清地跪地求饶:“是我说……错了话……饶我……一命,定会报……恩。”
话落,他就像被吹鼓的一张皮忽然泄了气,干瘪地倒在地上。
他死了。
尸体散发着青紫色的毒气。
禹游冷漠地瞥了一眼,轻弹指间,一簇神火落在那张皮上,将其烧成灰烬。
在场的人惊惧地看着这一幕。
那可是纵横了数千年的毒仙大长老,五毒派的门面之一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在了他手上。
他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在瞬间杀死一位化神期修士。
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
他们原本还想着以这位大长老的毒功,说不定这位叫禹游的少年少不得吃点苦头。
众人面面相觑,想起了当年的秦子衿。
这位神秘的少年该不会是“上面”来的吧?
来路不明的身份也很可疑,根本查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禹游的瞳孔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墨色。
五毒派的几位弟子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生怕会被殃及鱼池。
“每一位修炼到化神期的修士都经过数年的打磨,生死的锤炼,仅仅差一步便可大圆满,在这个时候陨落,实在是叫人觉得可惜。”
“如此强横残忍,这……”
庄文翰刚想上去迎接禹游,听到这句话不乐意了,“什么叫可惜?毒仙大长老在世时,可没少残害生灵,也没少滥杀无辜,他怎么就可惜了?活得久就可惜了?”
“简直就是放屁!”
“什么残忍,禹兄对战无数,也仅仅杀了两人,皆是那两人先对他不敬。”
“杀得好杀得妙!谁让他们嘴贱,少说两句能死?”
“我劝你们还是把嘴巴闭上,说不准禹兄一会就来索你们的命!”
原本那几人还想出声反驳几句,一听到这句话立马把嘴巴闭上,额头上冒着冷汗,看着禹游的方向大气都不敢出。
禹游闻言,不由轻笑几声。
倒是没想到这庄文翰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还有这种口才。
庄文翰看见他走过来,大笑地想要拍一下他的肩膀,又想起他刚才的狠辣,还是有点惧怕,手伸到半空迟迟未有行动,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禹游如往常般面无波澜的神色,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道:“我们发财了!赚到的灵石足够我们吃遍整个洛阳城,吃上万年都没问题!”
禹游:“很好,速战速决,不耽误吃晚饭。”
庄文翰:“……”
我就知道!
庄文翰在回味楼给禹游和他的鸟都准备了慢慢一大桌子的菜。
“只是先赊账,掌柜的可通融一番?”
“去去去,本店概不赊账。”
“若是在下寻回玉佩和储物袋……”
“这东西都丢了,哪还能找回来,去去去,这种借口我可是见多了。”
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茶楼门口与掌柜吵了起来,隐隐约约听到“玉佩”、“宗门”几个字,庄文翰心里咯噔了下。
被掌柜拒绝之后,少年脸色很是难堪,他往茶楼里面看了一眼。
余光扫过禹游身上,少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日将他打晕的凶手,他冲到禹游面前,眸中盛满怒意,斥声:“是你!抢走了我的玉佩还有储物袋!”
庄文翰闻言,一瞬间愣在了那里。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他总觉得禹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他的身世与自己查到的“炼妖宗少主”身份有所出入,判若两人。
没想到还真不是同一个人。
禹游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他压根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
庄文翰出来打圆场:“这位兄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少年看着禹游腰间悬挂的象征他宗门少主身份的玉佩,怒气冲冲地扯开遮挡住锁骨的衣物,指着上面的图腾,委屈又愤怒地开口:“我们炼妖宗一族都会在这里纹上我们种族的印记。”
庄文翰:“……”
没错了,眼前这位少年确实是真真正正的炼妖宗弟子,他所查阅的身份资料跟眼前的少年也算吻合。
少年:“若是你不信……”
庄文翰愁眉苦脸地跟他掰扯了许久。
怪不得那日,象征着少主身份的玉佩说抵押就抵押,禹兄看来是完全不知道炼妖宗少主的身份。
他有预感,即使知道了,禹兄还是会这样做。
他为何要打晕这位少年把他的玉佩和储物袋抢走,理由再简单不过了。
就是为了吃饭。
他是不是还得庆幸,那日禹兄心情不错,只是将人打晕,没有直接杀掉。
庄文翰无奈扶额,正想着要怎么安抚这位少年的情绪。
禹游吃好了,他把腰间的玉佩和储物袋解下来丢给少年。
“破烂,还你。”
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禹游也没想到那日看着眼前的少年穿着华丽,没想到就是个穷光蛋,去茶楼吃饭都给不起钱。
庄文翰:“……”
好狠的一句话,兄弟你还火上浇油。
好歹人家是炼妖宗少主,储物袋的宝贝怎么能说是垃圾呢。
少年不出所料破口大骂:“你说什么?!”
庄文翰:“……”
传言有误看来还是真的。
风高霁月?品性纯良温和?
这也不像啊。
……
看着两人争论不休,禹游忽然开口:“我得走了。”
庄文翰:“什么?”
禹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拔下一根朱雀的羽毛放递给他。
若是日后遇到危险,可以试着召唤它。
庄文翰伸手接过,愣愣地说了句:“那些灵石,你不带走吗?”
禹游:“替我保管。”
少年连忙想上前阻止他离去,被庄文翰拦住:“你不要命了啊!”
少年:“他应该向我道歉!”
庄文翰:“……”
这还道什么歉啊。
你看他是会给你道歉的样子吗?
算了,还得是我来给他擦屁股。
庄文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顿酸楚,怎么这就走了。
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他可以安排马车送他离开,也可以给他准备好盘缠。
万一到时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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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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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什么?”
这不废话吗?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还没等他走两步,容褚随意挥了挥手,他就被拖拽到跟前来。
禹游不敢抬头,他的心里沉甸甸的。
他幻想过无数次跟容褚重逢的那天。
可能是他拿回了灵魂重铸了仙身,像数万年前一样到他闭关的洞口叫嚣着要与他一决高下,或者是他又弄出什么惊天动地泣鬼神的事情来,让容褚来帮他收拾烂摊子,再不然就是他们面无表情地面对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但绝对不会是现在他失去灵力,东躲西藏的狼狈模样被容褚看见。
他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愿意在容褚面前低下头颅。
而现在他确实抬不起头来。
他一点都不想让容褚遇见他。
禹游紧抿着唇,宽大的斗篷遮住了他微微颤抖的手。
就短短的几秒钟,他脑海里演算了好几种逃跑方式。
然后一一否决。
那是容褚,三界中最强的存在,他是不可能在容褚眼皮子底下逃跑。
更何况他现在就如同废人,容褚轻轻松松就就能拿捏他。
“抬起头来,让本尊看看你的样子。”
噗通——
禹游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剧烈的心跳声。
一下比一下更快。
藏在袖子里的护腕闪了一下,禹游才缓缓抬起了头。
如记忆里一样,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容。
对上容琛冰冷的视线,禹游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容褚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若是容褚要杀他,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禹游努力装作一副大方冷静的样子,不想让容褚发现他的异样。
他现在这张脸,不过是一张极其普通的大众脸。
容褚向来不会在意这些。
只要他不露出破绽,容褚就不可能发现是他。
昔日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年少时相伴,到最后,生死两相忘。
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他比上一次见面好像变了点什么,一时间说不上来。
容褚淡淡地扫过他的脸,声音散漫但极具威慑力:“本尊叫你站住,你跑什么?”
他好像真的没有认出来,禹游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听到容褚说的话,禹游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我以为尊上叫的是别人。”
“呵。”
“这里除了本尊和你,还有别人吗?”
“倒是提醒了本尊,今日是中元节,鬼界大门敞开,无数游魂都迫不及待离开鬼界,为何你反其道而行之?”
禹游:“……”
你还观察得挺细致啊。
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话变得这么多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定不会将一位不认识的人拦下,浪费时间在这种无关要紧的小事上,更不会多看一只不认识的鬼一眼。
禹游随意找了个理由打算糊弄一下他:“尊上有所不知,我本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尘世间早已没有牵挂之人,自然不会像其他鬼一样。”
容褚闻言,沉默了许久,目光看不出丝毫情绪。
“好一个,没有牵挂之人。”
忽地,禹游感觉到浑身松懈下来,他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缚仙绳……解了。
再度抬头的时候,容褚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迅速地看了眼四周。
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就像是容褚从未来过。
禹游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的感觉快要将他淹没了。
就这么,放过他了吗?
不再继续盘问点什么吗?
禹游大脑一片空白,在地府里随意飘荡。
直到他来到思和殿。
思和,胥州这么沉闷的人也会把这么明晃晃的心思摆在他人面前。
禹游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低吟,忍不住黑了脸。
果然,越是闷骚的人,花样越多。
禹游飘到房顶上坐着,把挂在脖子上那颗珠子拿出来。
与之前捡到时的灰扑扑不一样的是,它在散发着微弱的光。
是因为感受到了它的原主人吗?
禹游忍不住在想,那是不是如果多遇见容褚几次,这颗珠子就会变回原本该有的样子,散发着七彩琉璃的光芒。
他飘到屋顶上,魂不守舍,静静发呆。
直到过了许久,胥州才得空来找他,一脸的欲求不满,脸色很黑,不耐烦地开口:“何事?”
禹游轻啧一声,开门见山:“我来拿回我的灵魂。”
胥州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
禹游渐渐失去了耐心,“答应你的事情本座做到了,怎么,阎君现在是想赖账不成?”
胥州沉声道:“你的灵魂不在我这里。”
禹游原本墨色瞳孔渗着诡异得深红色,周身气势变得阴狠乖戾。
“你、说、什、么?”
“你敢把本座的灵魂都丢了?!”
胥州退后一步,淡淡地开口:“你身上的灵力变得好弱。”
禹游唇角微翘,露出一抹阴森森的冷笑:“若是阎君觉得可以杀得了本座,尽管试试。”
胥州:“世间所有鬼魂本就由本君掌管,邪神大人的灵魂自然也不例外。”
“那你还不是把本座灵魂弄丢了?!”
“这就是阎君的办事能力吗?”
禹游转了转手中的护腕,原本透明的灵魂化为实质,一身玄色鎏金锦袍,长发束起,冰冷的眉宇间带着几分杀戾。
胥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从鬼变成神,应该是用了什么法器掩人耳目。
因为他感觉不到禹游身上的神力。
胥州不想和他打架,若是惊动了师尊的休息……
他今晚还未尽兴。
如此良辰美景,应该是与师尊翻云覆雨才对。
胥州:“神君的灵魂确实已不在本君这里,本君没必要骗你。三百年前,神尊曾君临鬼界,从我这里将神君的灵魂带走了。”
禹游周身骇然气息逐渐减弱,愣在那里。
容褚?
容褚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灵魂放在了鬼界?
又为何要将他的灵魂带走。
怪不得他刚才会在鬼界遇到容褚。
禹游用灵力化出一柄长剑,直指胥州,质问:“是你透露了什么,让容褚知道了本座的灵魂放在了这里?”
胥州:“本君与你之间的协议,从未有第三个人知道。”
谁知道神尊为何会找到他这里来。
禹游眸色冷如冰霜,冷道:“那为何你会把本座的灵魂交给容褚?”
胥州想起那日容褚前来鬼界,威逼利诱他交出禹游魂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神君觉得,以本君的能力能奈何得了神尊大人?”
“他若强抢,本君也无可奈何。”
不管是不是强抢,还是别的原因,胥州都不会傻到把真正的原因告诉禹游。
倒不如把一切责任推到神尊身上。
左右神尊与邪神不和的传闻神界皆知,禹游应该也不会傻到去求证这件事。
禹游唇线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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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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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
“上仙可说的是前几日,鬼界发生的那件事?”
“可不是,三界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说是有只厉鬼一把鬼火烧了整个鬼界。”
“整个鬼界如同炼狱,那些鬼啊被烧得哇哇叫。”
“怪不得本君总觉得今日耳朵吵吵,原来是这些小鬼的声音。”
“可我怎么听说不是鬼火,那分明是朱雀的神火啊!”
“神火?!怎么可能,邪神都死了,朱雀怎么会……”
“你怎知道朱雀当时和邪神签订的不是平等契约?”
“那倒也是,那缘何朱雀会跑到鬼界去放火啊?”
“你忘了那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
“那天可是中元节,说不定那只厉鬼就是邪神!”
禹游躲在月华殿的柱子后面偷听那几位神官说话,听到那些人称他是“厉鬼”时差点没笑出来。
对,他是厉鬼的化身,晚些时候他就要来取这些人的性命了。
哼。
“这件事可有禀告神尊?”
“已经差人去神宫了,但是神尊并不在里面。”
“唉,不必多想,神尊定是又去了那里。”
“话说回来,神尊此次出关也是因为他。”
“也不知他哪里值得神尊如此挂念。”
他?
他是谁?
禹游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楚那人的名字。
让容褚挂念之人,会是谁?
那几位神官东扯西扯就是扯不到重点,禹游急得抓耳挠腮,着急上火了。
“还能去哪啊,桃林啊,神尊最喜欢去那了。”
“可那不是邪神的宫殿吗?”
“是啊,传闻神尊与邪神年少相识,两人之间的感情深厚。”
禹游腿脚一软,直接跌落地上,惊动了正在聊天的几位神官。
“谁?”
“谁在那?”
“怎么没人?”
“可能是听错了吧。”
“少说两句,免得被人参一本。”
禹游坐在天池边,用水洗了把脸。
刚才那几位神官说的话还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响。
容褚挂念他?
怎么可能。
这些神官就爱胡说八道,说得他都差点要相信了。
还感情深厚。
呵,他们之间都没有感情,哪来的深厚。
“朱雀。”
禹游看着池里的莲花发呆,喃喃地喊了一声朱雀。
“啾?”
朱雀从禹游宽大的袖口中钻了出来,站在他的肩膀上。
禹游:“这里没意思极了,我们回桃林看看好不好?”
“啾。”
主人想去哪里都可以。
禹游化成九重天上小仙童的模样,端着茶水,往桃林的方向走去。
容褚到底将他的灵魂放在哪里了。
书房还是他的寝殿?
又或者是随身携带?
容琛到底想要干嘛?
随着禹游的一步步靠近,桃林里忽然刮起了一阵风。
干枯的枝叶被风吹得“哗哗”声响。
“怎么忽然来了一股邪风。”
“桃林掉了好多枯叶枯枝,快去打扫干净,否则尊上看见定是要责罚的。”
“尊上为何要我们将这座宫殿打扫干净?”
“尊上行事岂是我们能问的?”
禹游仔细打量着宫殿里的每一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原本漂亮的琉璃瓦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房梁处结满了蜘蛛网。
他放在门口那两颗用来咬人的魔植也因为没有食物饿死了。
桃林里的树也都枯萎了,除了院子里那棵……
禹游好奇用手轻轻点了一下桃树的枝干。
原本枯萎的树叶开始掉落,枝头长出花苞,禹游仰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花瓣落在他的头上,他才惊醒。
“发生了什么?”
“这些桃树好像活了……”
“好充裕的灵气。”
禹游接住飘落在他手心里的花瓣,思绪飘得很远。
“你是新来的吧?”
忽然有人打断了他的沉思。
禹游:“怎么?”
“书房的小阁楼还没有打扫,你负责将那里收拾干净。”
禹游微微挑眉,随便应了声。
这个活好啊,正符合他的心意。
禹游装模作样地学着别的小仙童,去打了一桶水,然后上了书房的小阁楼。
“朱雀。”
“啾。”
“看好了,别让任何人进来。”
“啾!”
有了朱雀给他放哨后,禹游这才悄悄地打开了藏在暗格里的宝贝。
看见宝贝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禹游放下心来,然后将东西重新摆放好。
那是他的储物袋,他这数万年的积蓄全在这里了。
现在他还没有恢复灵力,不敢将储物袋带在身上,还是等以后恢复了灵力再拿回来也不迟。
“你这小仙童看起来很面生,是新来的吧?”
禹游:“是的,姑姑。”
“看你手脚麻利,做事细微谨慎,是个好苗子,跟我回去伺候尊上吧。”
伺候……尊上?
“瞧你,还愣着作甚,高兴傻了吧?这可是别的仙童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福分……?
呸。
能让本座伺候他,分明是他的荣幸才对。
“怎么,不愿意?”
禹游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多谢姑姑。”
那几位神官说容褚在这,他才来想来找容褚结果压根就没看见容褚的身影。
禹游:“姑姑,尊上今日怎么不在桃林。”
“按照尊上这段时间的习惯来看,此时应该是在仙池泡浴。”
泡浴……?
禹游一言难尽地闭上了嘴。
他怎么不知道容褚还有这种爱好。
他这个人原来还有这种雅兴,他还以为容褚万年都不洗澡呢。
“尊上一般泡完浴才会到桃林里小酌几杯。”
禹游忍不住扬唇一笑,想来他的桃林倒也不必焚香沐浴,如此虔诚。
可是这小酌几杯……
禹游忽然想起他埋在桃花树下那两瓶酒。
容褚该不会偷喝了吧?
禹游心里痒痒的,频频看向那棵树,想去求证一下,他的酒还在不在。
“别四处张望了,快随我回神宫吧。”
禹游只好遗憾地收回视线,乖乖地跟在队伍里面。
看来他还得另外再找机会来这桃林了。
这位被其他仙童仙娥尊称为姑姑的仙子,一路上都在给他讲容褚的习性。
“尊上平日里爱喝清茶,不爱喝花茶,尊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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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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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本尊的味道。”
听到容褚的话,禹游整个人愣在那里,他心跳得极快,容褚步步逼近,禹游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到屏风处,无处可逃。
他的脸色愈发地苍白,嘴角那抹鲜艳的血色很是刺眼。
容褚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的目光落在禹游的脸上,从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一路向下看去,在他脖子上停留。
容褚指尖微微挑起他脖子上那根红绳。
禹游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了。
是那颗珠子。
他眉头紧皱,紧绷着脸,祈祷着容褚不要将它拿出来。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最终容褚还是收回了手。
禹游大气不敢出,连容褚收回了手,他都不敢松一口气,生怕容褚起疑心。
那颗珠子原本就是容褚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他的味道。
两人此时挨得极近,他能感觉到,与容褚靠得越近,那颗珠子就越激动,所以那颗珠子才会被他察觉。
容褚俊美的脸冷若冰霜,此时紧紧盯着他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猎物。
禹游愈发的心惊。
容褚:“说话。”
禹游咽了咽口水,他能说什么,他现在灵力全无,朱雀在他面前就宛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他根本没办法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
禹游后悔了。
他不该那么莽撞行事。
也不该起那种心思,想去见他。
若是被容褚发现他没了灵力,会如何?
禹游不敢赌。
现在他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把珠子交出来,还给容褚,就说是不经意间捡到的。
要么他就……试图蒙混过关。
禹游低下头,敛去所有神色,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尊上,也许是尊上身上的气势太过强横,奴在这神宫待久了,身上自然也沾染上了尊上的味道。”
合情合理,容褚他不会不信。
容褚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嗯”了声。
禹游哪管得了他信还是不信,他内心暗骂了好几句。
狗东西!
老子记住你了!
又是在他面前跪又是自称为奴。
想到这里,禹游百般不是滋味。
千万别让容褚认出他来,不然他面子往哪搁啊。
这妥妥的黑历史,万一日后他提起这件事……
禹游不禁闪过一丝懊恼。
容褚没有说话,只是打量了他许久。
时间越久,禹游就越心惊,他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
就在他怀疑容褚是不是看出来点什么的时候,容褚收回了打量他的目光。
“过来伺候本尊穿衣。”
禹游憋着的那口气还没喘上来,差点原地去世。
容褚竟敢让本座伺候他?
禹游攥紧拳头,闭紧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忍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禹游刚走了两步,就被伤口疼得直抽气,他怀疑他身上五脏六腑都被容褚刚才的威压所伤到了。满嘴的血腥味,禹游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咳了好几口血,禹游看着掌心的血,有些呆愣,他好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原以为这具身体很脆弱,需得小心呵护。
可如今看来,居然这么重的伤,他还没死。
待会他要想法子到天泉去泡泡,不然这伤一直拖着怕是好不了了。
禹游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浑身沾着血,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神情恍惚之间忽然一道柔和的光落在他的身上,身上的疼痛感逐渐消失,伤口在一点点愈合,连衣服上的血迹都褪得一干二净。
禹游看了看掌心,连前些日子磕磕碰碰的小伤口都已全部复原,连疤都没留下。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放屁!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
谁要他的施舍!
看见容褚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来,禹游只能咬牙切齿地将所有不满咽了回去,乖乖地说了句:“奴谢过尊上。”
容褚淡淡地“嗯”了声。
禹游气得差点要把手里的手帕撕碎。
“动作麻利点,莫要让本尊等得太久。”
禹游:“……是。”
他从未伺候过人,但也不是没被人伺候过,大概是知道一点的。
也仅仅是一点点。
看着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的容褚。
这是在他面前炫耀他的好身材吗?
禹游:“……”
这还要不要脸了?
他是不是每天都让小仙童来伺候他穿衣,也像现在这样脱光衣服吗?
……
禹游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白花花的□□。
两眼一晕。
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谁要看他啊!
谁还没有几块腹肌,大胸肌,还有那……
禹游不自觉地摸了摸他这具软趴趴的身体。
好像还真没有。
容褚眼里迅速地闪过一丝笑意,意味不明地开口:“先把本尊身上的水擦干。”
禹游逐渐崩溃。
这不是随意施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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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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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游逃走了。
连夜就逃出了神宫。
这小仙童的身份果真是不好使,不仅要端茶倒水还得伺候容褚沐浴更衣。
若是他走慢两步,那岂不是还得伺候容褚就寝?
他堂堂邪神大人,何时这么窝囊过。
真是晦气!
容褚是不是认出他来了,所以才会故意刁难他。
禹游记得容褚这人性情极冷,从不喜他人近身伺候,更别说擦背穿衣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他以前冷冰冰的,禹游跟他相处这么多年,别说同床共枕了,好兄弟一起泡泡灵池圣水都未曾有过。
容褚就没在他面前脱掉过衣服。
无论什么时候,禹游见他都是克己守礼的。
从来不会像刚才那般,在他面前如此失仪。
想到某个地方的风景,禹游老脸一红。
就这?
说不定还没他掏出来的大。
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已经暴露了踪迹,他得另想办法把魂魄偷回来。
刚才在浴池,他已经仔细留意过了,容褚的储物袋就放在他的边上。储物袋这种东西可谓是所有修士的身家性命,一般不会离身,若是他想要从容褚身上拿到他的储物袋无异于是老虎头上拔毛——不知死活。
怎么才能不经意间把容褚的储物袋悄悄带走,还不让他发现。
禹游叹气。
要不还是把他毒晕吧。
嗯?!
说不定这招管用呢,死马当活马医,也不是不行。
今晚他得去找个老朋友“叙叙旧”。
八宝殿。
太上老君的宫殿。
禹游直奔炼丹房,这条路,千万年来,他走过无数遍,熟悉程度如他家后院,太上老君的宝贝炼丹房里有什么,他基本也是知道的。
禹游爬到房梁处,里面有两位弟子正在炼丹房里忙活着,他悄悄看了眼底下的丹炉,里面正在淬炼几颗品质极高的仙丹。
“化神草、灵犀果、九层莲……”
“啧,这都是增进修为的好材料啊。”
禹游舔了舔唇角,看来今天会有不错的收获。
正好他现在这具身体是需要点好东西补补的。
只是这丹炉的火不对,这负责炼丹的两弟子一看就是道行不够深,这么好的材料怕是要浪费了,他倒是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只是若是他出手帮了忙,总归得收点报酬不是。
“朱雀。”
“啾?”
“你给添一把火。”
“啾!”
风灵原本一边用扇子扇着火,一边蹲在丹炉旁边打瞌睡,直到被火星子弹到了手上,烫得他一哆嗦,看了看手背的灼伤,才发现丹炉的火竟然不是什么时候变大了。
“云宝,你看看,这丹炉的火是不是变大了?”
听到风灵着急的声音,云宝连忙看向丹炉。
整个丹炉被朱雀神火烧得通红,整个房间一瞬间就像被大火灼烧一样,热气腾腾,云宝拉着愣在一旁的风灵赶紧撤退,下一秒风灵刚才待着的地方已经蹿出不少火苗子,若不是刚才云宝拉了他一把,此时他已经大火覆灭。
风灵拍着胸脯一顿后怕:“幸好有你。”
云宝看着丹炉满脸都是担忧:“快去寻仙君回来。”
风灵摇头:“仙君今日去参加瑶光仙君的寿辰了,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云宝着急道:“那我去寻仙君,你在这守着。”
风灵:“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禹游看着独自留下来的风灵,挑了挑眉,好机会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动手!
“朱雀!借点灵力来!”
“啾!”
朱雀蹭了蹭他的颈窝。
禹游感觉浑身灵力充盈,他轻轻地从房梁处跳下来,来到风灵身后。
“来了,老弟。”
“什么人……”
风灵一惊,猛地想要转身,结果被敲晕倒在地上。
禹游让朱雀去给他放哨,他照着记忆里的路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丹药。
“洗髓丹?”
什么垃圾。
禹游刚要把它扔掉,忽然又收了回来。
还是留着备用,万一他灵力回不来了,他是不是得重新修炼啊。
呸呸呸。
怎么会回不来?
一旦这个想法开了头,禹游止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最后还是塞进了储物袋。
说起来这个储物袋还是他半路“偶然”得到的。
“回元丹,这玩意现在也用不上。”
“辟谷丹?!丢掉丢掉!”
凡间的美味让他流连忘返,辟谷一事,还是容后再考虑,目前还不急。
“固本丹,还是品质上乘的,尚可。”
他若是开始修炼必定是比寻常小仙快千百倍速度,这丹药届时对他有不小用处。
“化毒丹,要的。”
他打算给容褚下毒,到时候先服用了这化毒丹就不怕连自己也一块毒了去。
“聚气丹,聊胜于无。”
“涅槃丹?”
禹游在角落位置里发现里被层层保护起来的丹药,以此可以看出太上老君对此丹的重视,可这涅槃丹……
为什么太上老君会有这颗丹药。
要炼制此丹,必须得有朱雀精血方可练成此丹。
而朱雀精血……
禹游看了一眼朱雀的方向,看着手里的丹抿了抿唇。
算了,日后有机会再问问吧。
“炼魂丹?怎么会空空如也……”
这是被谁洗劫了,他还想着拿点带走,到时候给他的魂魄好好养养。
“隐蔽丹!终于找到了!”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颗小小的丹药。
他身上有神器伪装隐去了他的气息,再加上这颗隐蔽丹,到时候只要他隐身,隐去他的气息再行事,容褚应该也没这么轻易发现他的存在。
这储物袋小小一个,被禹游塞满了,可谓是满载而归。
禹游回身看着被朱雀神火烧得通红的丹炉,忽然耳朵动了动,他能感觉到有人在往此处赶来。
应该是刚才去找太上老君的那位叫云宝的弟子。
禹游:“朱雀,再加把火!”
他要衬太上老君赶到之前,把丹药带走!
“啾!”
朱雀从小麻雀变回本体,不停地吐着神火,整个炼丹房被神火的气息笼罩。
禹游迅速地提着倒在地上的那位风灵弟子将他丢出去殿外,不然他也会被神火灼烧化为灰烬。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丹炉爆开,丹药练成。
这些草药一共炼制了五颗丹药,每一颗皆是上乘,朱雀叼走了四颗,留下一颗,如多年前留下的习惯一样,从未改过。
丹炉爆破的声音吸引太上老君与云宝的注意,两人匆匆赶来,只看到倒在门外昏迷不醒的风灵。
炼丹房里朱雀的气息并未散去,强悍的神兽威压还停留在丹房里面,让人望而却步。房里的丹药被翻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太上老君看着眼前此情此景,这熟悉的程度,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造孽啊!”
云宝连忙扶着他坐下,然后给风灵喂了丹药,将他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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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有神尊在,哪怕邪神变成厉鬼,他也不敢放肆。”
“小仙君莫要害怕,我、我也会保护你的。”
小仙官面带桃花,眉目含春,羞涩地看了一眼禹游,见他不说话冷着个脸也丝毫不在意,继续喋喋不休与他说着神尊如何厉害,邪神定不敢在神尊面前造次云云。
他说得口干舌燥,旁边的冰美人还是不曾说过一句话。
小仙官忽然明了,原来这位新来的小仙是个不会说话的。
可惜了。
他长叹一口气,开始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禹游,在纠结了许久之后,小仙官还是忍不住向他打探:“小仙君……可已经有了道侣?”
想到禹游可能不会说话,他又急忙扔下一句:“若是小仙君不能开口说话,可朝我眨眨眼睛。”
禹游唇角轻抿,垂下的眼帘盖住了他汹涌的杀意。
他还从未见过敢如此冒犯他,甚至垂涎他美色之人。
这是他随意换的一张皮,没曾想竟然会引来他人觊觎。
宽大的袖子盖住了他的手,禹游悄悄画了个符,拍到那位小仙官身上。
小仙官忽然浑身发冷,打了一哆嗦,感觉整个人沉沉的。
禹游冷冷一笑,略施小惩,希望他今晚有个美梦。
两人的一举一动被容褚全部收入眼底,他轻抬眼皮,用手抵着腮,慵懒地靠在椅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死死地盯着两人的纠缠。
有一股无名的火在蔓延。
站在大殿上的数位仙君还在为此事争论不休,忽然一抹极具穿透力的嗓音贯穿整个大殿。
“说够了没有。”
人声嘈杂的大殿忽然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仙君心神一震,连忙低着头颅,拱手作辑,“尊上息怒。”
太上老君悄悄看了一眼神尊的位置,他比谁都清楚。
他的仙丹被盗,此事不会有下文了。
他昨日亲自来到神宫,向神尊禀告丹药被盗一事。
神尊只是略带惊讶地笑了下:“竟然有此事?”
那时,太上老君便知,此事就此明了。果不其然,等他回到八宝殿之后,神尊的赏赐后脚就到了。
数不清的仙草堆叠在他面前。
一如数万年来,每次他的丹房被盗,神尊都是以这种方式来弥补他。
而那位始作俑者,至今逍遥法外。
那是神尊明明白白的纵容和偏袒。
太上老君自是知道的,所以这次丹药被盗一事并不是他传出去的。
只是被有心人当作文章今日在朝会上捅了出来。
听着周围仙君的谩骂,太上老君一言不发。
因为他知道,神尊并不喜欢任何人对邪神辱骂,如此偏袒邪神又怎会允许他人对邪神不敬?这些人恐怕早已被神尊记在心中,却还不自知。
他是个聪明的,自然是懂得什么叫明哲保身。
看着神尊明显带着愠怒的神色,太上老君沉默地低下了头。
容褚看着那位早已吓破胆的小仙,有些厌烦。
他向来是不喜欢任何人靠近禹游的。
从少年时期开始,他便存有这份可怕的心思。
容褚一双鹰眸淡淡地扫过整个大殿,冷声:“鬼界被烧,那是鬼界的事,阎君并未向本尊禀明此事,如此看来也不过是阎君与战神禹游的私事,既然是私事,本尊亦不会插手,倒是尔等,不仅想要替鬼界伸冤,还迫不及待想要本尊处置一位上神?”
一句战神禹游,在每一位仙君脑海里炸开,一个个噤若寒蝉。
禹游猛地抬起头看向容褚。
遥遥相望。
禹游又连忙低下了头,他浑身控制不住的打颤,双眼瞪圆了,看着自己的鞋尖,久久未能平静下来。
战神二字,他已经好久好久未曾听人这样唤他了。
好像除了容褚,无人记得,他是九重天上的战神。
禹游恍恍惚惚地想起许多事,但他记得,容褚从未唤过他一声“邪神”。
朝会还在继续,禹游深深地看了一眼容褚,悄悄地离开了大殿。
一旁的小仙官见状,瞪大了眼睛,小声地说了句:“你要去哪?!”
朝会还未散,你这小仙竟敢私自离开?
还真是胆大妄为,若是被神尊怪罪,你这小仙还能留下性命吗?
在禹游离开的那一瞬间,容褚就察觉到了。
只要禹游还带着他的珠子,他永远就不用担心禹游消失不见。
这也是为什么他默认禹游带着他的珠子没有将它要回来的原因。
桃林。
禹游再次回到了他的这座宫殿。
整座宫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门口都重新种上了两棵食人花。
禹游看着两棵小花在风中摇曳,想要试图引诱他过去将他吃掉的样子,有些无奈。
容褚他不是一向不支持他种这种魔植的吗?
他一向不喜欢魔物,所以也不喜欢……
这么多年过去,禹游愈发不懂容褚心里在想什么了。
禹游咬破手指,往食人花里滴了一滴血。
食人花正以一种千百倍的速度生长,花蕊散发着香甜诱人的气息,禹游上前摸了摸它的叶子,食人花乖巧又羞答答地用它的长叶蹭了蹭禹游。
禹游轻哼一声:“好好看家,别什么人都放进来,若是不小心将那些仙君吃掉了也没关系,毕竟你是容褚放在这里的,发生了什么都算容褚的,可跟我没什么关系。”
最好是吃掉几个小仙君,让容褚后悔给他弄来这么两棵魔植。
禹游再次来到院子里那棵桃花树下,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始挖地下的泥土。
那坛酒到现在放了这么多年,一定是无比香醇。
虽说当年他与容褚约定好要一起喝,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容褚应该早就忘了吧。
他可是天地共主,威风凛凛的神尊,哪里会记得这种小事。
看着空空如也的土坑,禹游傻眼了。
“我的酒呢?!”
是这个位置没错吧?
怎么会不见了。
禹游不信邪,继续往旁边的地方挖。
看到露出来的那一小块酒坛,眉眼都不禁带着笑意,“找到了,原来在这。”
禹游寻着酒坛子往下挖,越挖越不对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
这酒坛子好像不是当初他和容褚埋下的那两坛酒,不仅如此,他还挖到了好几坛酒,可他分明记得,当初那两坛只剩下一坛,怎会多出这么多坛酒来?
是容褚放进去的吗?
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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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里的水被鱼的血逐渐染红,细心种植的莲花也被砍断,一片狼藉。
这可是尊上亲自养的鱼,每日都有人精心喂养,丝毫不敢怠慢,所以每一条鱼都养得白白胖胖的。
不曾想,倒是因此落入贼人之手。
“你是说有人将本尊养在天池里的鱼吃掉了?”
前来禀报的小仙童匍匐在地,没有看见容褚嘴角噙着的笑意。
“是,连那几株仙莲也无法幸免……”
“尊上息怒。”
容褚:“那就重新养一批,去安排吧。”
“是。”
容褚冷峻的目光中,隐隐约约泛着笑意。
怎么突然想吃鱼了?
只见他指尖轻轻一点,一面镜子浮现在他的面前。
天池里发生的一幕幕再现。
看见禹游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趴在天池边上,容褚眉心蹙了蹙,他记得太上老君那里有不少辟谷丹,以禹游现在的凡人之躯,若服用辟谷丹就无须满足口腹之欲。
可从镜中来看,禹游并没有服用这辟谷丹。
这是为何?
还未等他多想,就看见禹游摘下莲蓬用莲子在打他养的鱼。
这孩子般的心性,还真是从未变过。
也许是见池子里的鱼长得胖,便打起了鱼的注意,捞了一条竟然还不满足,竟把他池子里的鱼全部捞了出来。
看到这里,容褚不禁失笑。
用神火来烤鱼,物尽其用,还真是他的风格。
以这一人一鸟默契的程度来看,想必在是凡间的那段时间培养出来的习惯。
想到这里容褚总觉得有些遗憾和懊恼。
听说那时,有位凡人一直陪在他的左右,对他呵护备至,瞻前马后。
容褚眼睛半阖着,眸光意味不明,声音不紧不慢地呢喃了句:“小馋猫。”
容褚轻轻唤了一声:“重灵。”
“奴在。”
容褚:“听说膳房有被翻过的痕迹?”
“是,膳房里面都是一些素食点心。”
容褚:“那就让膳房那边多准备一些上品的灵兽肉。”
“是。”
-
九重天的夜晚很美,星神和月神是一对恋人,他们每日都会在夜里相会。若是当天夜里明月高悬,繁星璀璨,那便是两位仙君的感情如漆似胶,若是当天夜里明月被乌云遮盖,夜空并无繁星点缀,那就说明两位仙君又吵嘴了。
今天月黑风高,很适合□□。
以今晚的夜色来看,这星月两夫妻这次恐怕不止吵嘴了,很有可能还打起来了。
这一时半会估计都不会好了。
禹游坐在神宫一处房顶上,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毒烟。
“这药王手里的东西,到底靠不靠谱啊。”
“不会直接把容褚毒死了吧?”
“啾……”
朱雀歪着头看它。
“咳。”禹游轻咳一声,说道:“用毒烟把一位上神毒死,这怎么看也不可能,我随便说说而已。”
一般的毒药对神仙来说,不起作用,越是强大的神,越不惧怕毒。
只是那药王再三向他保证,他这是针对上神研究的:一迷就晕的,一闻就倒的终极版,药王出品值得信赖的——要你命毒烟。
“朱雀,要不你来闻一下,这玩意到底有没有用?”
“啾啾啾!”
朱雀疯狂摇头。
禹游颇为遗憾地开口:“好吧。”
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错过此次机会恐怕也已经打草惊蛇,日后再想将灵魂拿回来就更难了。
也不知容褚为什么会拿走他的灵魂。
想要以他的灵魂要挟他?
不管了。
禹游咬咬牙从储物袋里拿出隐蔽丹和化毒丹服下,他的身形立刻融入了天地之间,再加上他手里那件神器,可以隐去他的气息,除非他故意露出破绽,否则一般的神仙也无法堪破他的存在。
为了保守起见,禹游还是将自己化作了小仙童的模样,若是计划失败,他还能确保自己不被暴露身份。
容褚的寝殿很安静,就如那位教习姑姑所说的,进来伺候的宫人们不可疾行,不可喧哗。
寝殿的灯光昏暗,难以看清殿内的情况。
禹游不敢随便乱来,他轻手轻脚地贴着墙壁行走。
以容褚这么警惕的性格,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被他察觉,禹游不敢冒险。
今晚的神宫让他觉得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安静得让他觉得心里毛毛的,竟让他生出几分退怯之意。
他现在后退还来得及。
可是,来都来了。
禹游找个角落的位置往容褚的寝殿里吹着毒烟,一时间毒烟弥漫在整个神宫之中,烟雾缭绕,就像着火了一般。
禹游:“……”
这威力确实很大,不愧是增强版毒烟。
靠。
可这叫什么毒烟?!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在放毒吗?
好你个药王敢耍本座?!
禹游想都没想,直接宣布今夜的任务失败,抬起脚准备开溜。
这毒烟越来越厉害了,整个寝殿浓烟滚滚,他要是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还未等他成功起步,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了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还想跑去哪?”
来人的声线低醇清冷,像流淌在山间的溪流,沁入心脾,敲打在他的心间,也让他片刻失神。
那是容褚的声音,他不会认错。
禹游脑袋嗡嗡的,一时间转不过来,傻傻地问了句:“你能看得见我?”
“你说呢?”
禹游被迫转过身来,与容褚面对面而站,他现在就是小仙童的模样,还不及容褚肩膀高,跟他说话还要仰着头。
容褚薄薄的眼皮一撩,眼里闪过一丝散漫的笑意。
禹游心里怦怦直跳,藏在袖子中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容褚认出他来了。
他死死地盯着容褚的表情,没有错过一丝一毫,自然也就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什么蠢话,他居然在容褚面前犯傻了。
“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信不信?”
容褚眉梢微挑,好整以暇地盯着他,冷若冰霜的脸染上几分似笑非笑的揶揄。
他朝禹游伸手,被躲开。
两人齐齐愣了愣,四目相对。
眼里皆是对方看不懂的情愫。
过了许久,容褚再次朝他伸手,这次禹游没有躲。
容褚在他额间的额间轻点一下,他身上所有的神器丹药都失去了作用,变回了在下界时,和他的本体有几分相似的模样。
原来,容褚早就发现他了。
是在什么时候?
在鬼界,还是在浴池?
还是说连他在下届干的蠢事,容褚都调查清楚了。
两人沉默了很久,也许是太久没有见面,又或者是上一次见面时,不欢而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少年时的纯真,早已不在。
现在的他们,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坎横在两人之间。<
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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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气氛缓和下来。
禹游忍不住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把灵魂还给我?”
灵魂就等于他的命根子,现在被别人拿捏着,他如何能放心。
容褚沉默半晌:“还不是时候。”
禹游:“……”
这还分什么时候的吗?
禹游没克制住,给他翻了个大白眼。
容琛:“你现在的身体太弱了,若是强行融合,只会造成灵魂损伤,伤及根本,对你不利。”
禹游:“你管我什么时候融合,先还我再说。”
容琛唇边掠过一抹轻浅的笑:“不给。”
禹游:“……那是我的东西,你能不能要点脸。”
容琛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落在本尊手里,便归本尊所有。”
这句话太过耳熟,让禹游不自觉的抬手隔着衣服碰了碰挂在他胸前那颗珠子。
他捡到这颗珠子时,也是这样说的。
看见容褚的目光扫过来,禹游心虚地放下了手。
他捡到的东西怎么就不是他的了。
容褚凤眸微微上挑,目光耐人寻味。
禹游凶巴巴地喊了句:“看什么看,再看挖你眼珠子。”
容褚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深邃的双眸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像是在说:就凭你?
禹游脑子嗡的一下炸开,胜负欲在此时此刻达到了顶点:“去桃林,我们打一场。”
他已经想动手很久了。
上次在浴池被他打伤的仇还没报,抢了他灵魂的仇也还没报。
新仇旧怨堆积在一起,忍无可忍。
以前他们都是见面就直接开打的,哪有这么多废话。
下一秒。
容褚咻地一下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
禹游:“……”
然后,又咻地一下回来了。
还特别欠扁地说了句:“忘记你没有灵力了,要不,我们走过去?”
禹游气炸了。
他咬着字音,一字一句地启唇:“你、看、不、起、谁、呢!”
容褚无辜地看了他一眼。
装?
使劲装呢。
“朱雀!”
“啾!”
朱雀在他怀里钻了出来。
禹游抓着朱雀对准容褚,喊道:“喷他!”
“啾……”
朱雀听话地喷出一道火。
还未触碰到容褚,就已经熄灭了。
禹游见状,轻哼一声,消失在原地。
容褚不禁失笑。
他闭上眼感受着那颗珠子的方向,跟上了他的脚步,只留一下一句随风散去的呢喃。
“他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
-
桃林。
花间醉,故人归。
桃花飞絮相思落,欲与君共度春风。
明月高悬,清辉落在枝头。
那人踏着桃花而来。
禹游墨色的瞳孔流动着细碎的光,唇边绽开笑意,提出要求:“为了公平起见,你不许用灵力。”
容褚点点头:“可以,本尊一向不喜欢欺凌弱小。”
禹游咬牙,恼怒地看着他:“你说谁是弱小!”
刀光剑影绚烂交错,两道身影轻盈如风,在这漫天花雨中交织穿梭,剑招连绵交织。
一炷香的时间都没过,禹游就停了下来,剑一扔,整个人脱力往后倒去。
没有迎来想象般的疼痛,他倒在了花瓣堆里。
禹游轻笑了下。
容褚站在他的边上,垂首看着他:“怎么?”
禹游摆摆手:“不打了。”
和在下届时对上的那剑修不一样,容褚可是神级剑修,与他哪怕只是随便过几招都需要耗费大量的心神,全力以赴应对。更何况他现在与凡人无异,几个回合下来就感觉到精疲力尽,频频露出破绽,落于下风,若是再打下去也无意义。
要是让他直接认输,那他得多没面子啊。
容褚:“累了?”
禹游哼声:“你若是肯将我的灵魂还我,我还能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容褚挑了挑眉,盯着他的腰看了半晌,薄唇轻启:“嗯,有道理。”
禹游被他看得毛毛的,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你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或者是被夺舍了?”
容褚似乎是被他的话逗趣,笑得肆意张扬:“你觉得,这三界中还有谁能赢得了本尊?”
禹游:“……”
该死,又被他装到了。
禹游:“嘁,本座什么时候打不过你了?要不是本座现在没了灵力,你以为你能在本座手底下过几招?”
容褚垂眸看着他,唇边的笑意并未退去:“上神威武。”
禹游:“。”
怎么回事?
他怎么感觉容褚说的这句话,是在哄他……
从刚才开始容褚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未曾挪过半分,那样的滚烫和热烈,快要将他融化。
禹游别扭地撇过头,脸颊微微发烫,忍不住开口:“你到底在看什么?”
能不能别老盯着他看。
再看他也不会长出一朵花来。
容褚轻轻一笑,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柔缱绻,诚实地说了句:“我在看你。”
闻言,禹游错愕地转过头看他。
“你说什么?”
容褚刚朝他走近一步,禹游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他脸上震惊的神色还未退去,下一秒,他被压在了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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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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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
一声异响从禹游腹部传出来,打破了两人的甜蜜。
原本还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忽然愣在那里。
禹游猛地惊醒过来,他和容褚此时还在亲吻着。
容褚并没有因为这点小意外就放开他。
而他现在正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容褚怀里,腿还挂在容褚的腰上。
禹游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和容褚……?
原本意乱情迷的神色变得尴尬懊恼,透露出一丝丝悔意,禹游悄悄地想要收回攀附在容琛肩膀上的手。
就在这时,容褚咬了他一口,吻得很凶,似乎是在宣泄不满。
容褚的大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腰,冰冷的指腹滑动着他的肌肤,让禹游战栗不已。
好痒。
容褚的眼神带着沉沉的,汹涌的欲望,又藏着几分极力克制的爱意,是他从未见过的疯狂,压抑的爱欲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
禹游被他的眼神烫得闭上了眼,想要躲避他灼热又痴缠的目光。
他们之间不该是一见面就开打才是吗?
明明万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还发生过激烈的争吵,不欢而散。
怎么只是万年过年,他们也不曾再见过一面,就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他“死”去的三百年,发生了什么。
容褚是什么时候对他存了这份心思,他竟从未察觉到容褚的心意。
他是喜欢自己,还只是单纯地想要想捉弄自己?
禹游内心大乱,原本旖旎艳丽染上红晕的脸因为不安变得苍白。
容褚搂着他的腰,轻轻吮吸着他的唇瓣,湿润的吻一路向下,在他的耳边停留。洒在他耳侧的呼吸温热沉重,容褚用鼻尖轻轻蹭着他的脖子。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极力在安抚着他的情绪。
“告诉本尊,你在害怕什么?”
他在怕什么?
他有什么好怕的,他年少成名,一战封神。
他不管是剑术还是阵法,又或者是灵术,在三界中哪个不是拔尖。
三界中,除了容褚,又还有谁能称得上是他的对手。
他有什么好怕的。
禹游脑袋昏昏沉沉的,闪过无数个零碎的片段。
“逃,逃出去,一定要活着!”
“你要成为最强,只有成为最强,你才能保护好你自己!”
“血海深仇,你一定要永远记住这一天!”
“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一定要,活下去!”
眼前仿佛一片血海,漫天的大火,遍地都是血,无数族人的哀嚎哭喊在他耳边响起。
他们的灵魂永远得不到安息。
一把温柔的声音仿佛在他的耳边响起:
“小禹,过来,过来娘这里。”
“小禹,娘等了你好久,我们的族人都在等你回来。”
“小禹,娘好想你。”
一只温暖的手朝他伸来,在他把手搭上去那一刻,又仿佛身后无数只手将他拽了回去。
“不要!”
“小禹醒醒,你的亲人,族人都已经死了。”
“不要回去,永远别再回来!”
禹游就像陷入了梦魇,眼皮很沉,身体往下坠,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梦境。
他的脸一下子褪去了血色,连殷红的唇色都变得惨白。
“禹游,醒醒。”
“你怎么了?”
容褚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用灵力护住了他的心脉。
“啾啾。”
朱雀从禹游的袖子里钻了出来。
用尖尖的小嘴,轻轻啄了一下他的手,划破了他手背的肌肤。
伤口的刺痛感让禹游从回忆中惊醒,他猛地坐了起来,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容褚看着禹游的伤口,眉心紧蹙,他轻轻一抚,伤口恢复如初。
禹游对上容褚略带担忧的目光,微微怔了下。
“我没事。”
容褚将他抱得很紧,用灵力探查他的身体。
禹游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
他挣扎了下,想从容褚的怀里起来。
现在这样拉拉扯扯、黏黏糊糊的像什么样。
禹游:“你先放开我。”
容褚:“不行。”
容褚把他困在怀里,用指腹轻轻擦拭着他嘴唇上的伤口。
禹游无法,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闹了一晚上,有点累而已。”
容褚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但也没有逼迫他,只是他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想要探进更深的地方。
禹游:“……”
他该不会还想要继续吧?
在容褚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禹游张嘴咬了下他的手指头。
容褚眉梢微挑,看着他的目光比刚才暗沉了些,耐人寻味地打量着他半解衣衫露出来的肌肤,上面猩红点点,全是暧昧的痕迹。
禹游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露在外的肌肤,整个人呆住,回想起容褚是如何在他身上留下这些痕迹的。
他脸色涨得通红,看向容褚的目光有几许愤怒和羞涩。
容褚无视他的挣扎,亲了亲他红肿的薄唇,幽深的瞳孔里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意味,正色道:“与本尊双修。”
他低沉清冷的声音传入耳,面无并无波澜,就像是在阐述一件普通的小事,却像一道惊雷,在禹游脑海中炸开。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褚坦诚地看着他说:“我想要你。”
禹游觉得他是疯了。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言,怎么叫他一句也听不懂。
禹游满脑子嗡嗡作响。
容褚撑着脑袋看向他,下一秒,他们从桃林里消失,他被容褚抱在怀里走进了寝殿。
然后禹游被他轻轻摔在了寝殿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禹游想都没想,把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拢了拢,然后起身想要离开。
还未来得及离开就被容褚重新压了回去。
容褚吻了吻禹游的唇角,声音沙哑地问他:“可以吗?”
禹游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快要断掉,他冷笑一声,翻身坐在容褚身上。
“你让本座上,当然可以,你想上本座?那就是做梦!”
容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上本尊?”
禹游哼声:“难不成是你上老子?!”
容琛眉梢微挑,没有说话。
禹游看着他的脸,脑海里浮现出容褚被他扒光了衣服压在身下,面若桃花,泫泪欲泣地乞求自己放过他的模样,两眼放光,舔了舔唇:“你不是要和本座双修吗?”
“只要你愿意承欢本座身下,无论多少次,本座都依你。”
“本座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禹游越想越兴奋,越想越得意,丝毫没有留意容褚此时看他的目光,那样的骇人的欲望丝毫没有遮掩,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
忽然。
容褚掐着他的腰,让两人的位置再次调转。
禹游被他压在身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干什么?”
容褚:“我们之间,谁上谁下,难道不是毋庸置疑的吗?”
禹游嘴硬又头铁地说了句:“是毋庸置疑,本座上,你下,有什么问题吗?”
容褚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笑道:“倒是让本尊没想到,你喜欢这个姿势。”
都是男人,禹游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听到他说的话,脸都黑了。
“不喜欢,你给本座放开!”
禹游拼命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
容褚握着他的手腕摩挲着,故意打趣他:“你的手好小,本尊一只手腕就能捏住了。”
说着,他开始用另一只手脱掉自己的外袍。
禹游连忙开口阻止:“容褚你冷静一点,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天大的误会也不至于他被识破身份第一天就和容褚啃上了吧?
啃也啃了,舔也舔了,咬也咬了。
嘴亲了,衣服也脱了。
禹游越想越气。
他从未想过和容褚走到这一步,当初他也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纯粹的吻而已。
而不是容褚说的双修成为道侣。
他们原本不就是要去桃林打个架而已吗?
他的计划中也只是和容褚多年未见,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架,再和他喝喝酒叙叙旧,若是能将他灌醉,就趁机把自己的灵魂抢回来,然后他们两个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仅此而已。
容褚将他困在怀中,双手撑在他的两侧,将他完完全全拢入怀里,禹游根本无法将他轻易推开,也无法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
禹游:“……”
没有误会,能这样吗?
容褚:“当年桃林那一吻,不是你在向本尊求爱吗,本尊以为你那时候就是想要和本尊双修成为道侣的意思。”
禹游闻言,双眼瞪得老大,“你在说什么……”
容褚:“本尊答应了。”
禹游连忙解释:“我没有……”
容褚轻轻拨弄了他脸上的碎发,脸上带着一抹轻浅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别让本尊发现你在骗本尊。”
禹游感觉到抵在自己大腿上的滚烫,否认的话在他嘴边转了一圈,又被他一一咽下。
禹游小声嘀咕:“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吗。”
容褚:“若不然就像这数年来一样,若是本尊赢了你,你就让本尊上,若是你赢了本尊,本尊就让你上,如何?”
禹游一听就直接炸了。
“呸。”
“容褚,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你这是趁人之危!”
“本座现在没有灵力,如何能跟你打一架?”
“本座连一分胜算都没有!”
容褚挑眉:“本尊可以不用灵力,让你三招。”
禹游想起刚才与他在桃林比剑,他只能勉强接住容褚的招式,甚至没有还手之力,气得牙痒痒。
“放屁!”
“容褚,把本座的灵魂拿来,待本座恢复灵力,自然会与你一战。”
容褚:“待你这具身体可以容纳那缕灵魂的时候,本尊自然会把你的灵魂交还给你。”
禹游冷冷道:“这就不用神尊来费这个心了。”
容褚:“不给。”
禹游气得涨红了脸:“……”
等本座恢复了灵力,你最好是洗干净屁股等着!
容褚唇边挂着一抹笑,慢悠悠地说了句:“不服?”
禹游抬脚,想要用膝盖顶他,被容褚察觉到,握着住了他的小腿,警告他:
“你最好是老实点,本尊现在被你蹭出了一身火,你若是不想本尊现在办了你,你就乖一点。”
禹游恼羞成怒地低声骂了句:“疯子!”
容褚:“嗯?”
禹游咬咬牙,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我说你长得真好看。”
容褚:“没有你好看。”
禹游:“那是自然,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容褚眉眼中荡着笑意,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禹游:“……”
怎么还亲?
这都亲一晚了,还不够吗?
从额头到眼睛、鼻子、嘴唇,禹游都能感到他的每一个吻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虔诚又温柔。
禹游清醒地知道他要拒绝,但是他完全沉溺在这份短暂又来之不易的爱中,无法自拔。
他没办法拒绝容褚的靠近。
就让自己放纵一次。
他会永远记住这种感觉。
禹游主动攀附他的肩膀,拉低他的脖子,主动亲吻着他的嘴唇。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