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帝大有问题》 第一章 朕给你两个选择 大离王朝,明宫。 烛光通明的宁清殿。 任平生揉着剧痛的后颈,站在大殿中央,看着离右脚一寸,钉在木板里的毛笔,一身现代的白色短袖、灰绿色工装裤打扮,和雕梁画栋、简雅大气的宫殿格格不入。 在任平生的正前方,龙案之后,端坐着一位妙龄女子。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生得一张狐媚子脸,容貌艳美,肌肤莹白,身着锦绣睡袍,端庄娴雅又柔媚的气质里,还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帝王威严。 如云烟岚光、高不可攀的泰山,让人心生向往又自觉渺小、自卑。 “你是何人?为何会凭空出现在朕的寝宫?” 女帝放下奏章,微抬头,直视任平生,锐利、威严的眼神,让距离女帝至少一丈远的任平生本能的有些不适、抵触,不愿、不想和女帝对视。 任平生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大抵是穿越了。 一碰就疼得不行的后脖颈,大抵是他穿越的原因。 身上的短袖、工装裤,说明他是身穿,但拖鞋、手机等物没有一同穿过来。 具体情况……任平生只记得他早上起床,刚走出卧室,突感后颈一痛,像是被人用钢棍打了一下,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绣床上。 周遭漆黑,喊人没人应。 任平生朝着亮光,来到这个主殿,看见女帝独自一人坐在龙案后,批阅奏章,没有宫娥、太监。 女帝见到任平生的反应甚是平静、淡定,继续批阅奏章,淡问任平生是谁,为何会凭空出现在她的寝宫? 任平生当时没有回答,在主殿里左摸摸、右看看,还走到女帝面前,半蹲在龙案前,翻看奏章,女帝对此置若罔闻。 后当任平生走向殿门,想去外面看看,女帝皓腕一扭,手里的毛笔瞬间如同一根发射的弩箭,钉在任平生脚边,入木三分。 同时,女帝很客气的说“朕不善投掷之技,下一次或会钉在你的脚上。” 女帝都这么客气了,任平生作为客人,自然要客随主便。 于是,就有了开头一幕。 “我叫任平生,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大概率是把我丢下凡的仙官,为了应付差事,没有留意下界地方。如有惊扰,我先跟你说声抱歉。” 任平生张口就来“敢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何年月?”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身穿异界,更该如此。 以古人的愚昧、迷信,有了下凡神仙这个身份,女帝不说把他供起来,至少会对他客气点,免去他夜闯寝宫的罪名。 “下界?下凡?” 女帝来了兴致,打量着任平生,问“你是天上之人?” 任平生摆足姿态,淡淡点头。 “素闻仙家有腾云驾雾、搬山填海之能,仙家可愿展示一二?” “腾云驾雾、搬山填海的本事,我的确有,但具体并非世人认为的那样。”任平生说“它们其实是一种技艺,陛下乃至普通百姓,都能学会掌握。” “仙家教我。” 女帝的语气听起来有点轻快,眉眼间似乎藏着笑意。 任平生莫名觉得女帝知道他在胡扯,等着看他这个小丑继续表演。 “陛下,可知火药?” “火药以硝石硫黄为主,草木灰为辅。硝性至阴,硫性至阳,阴阳两神物相遇於无隙可容之中,其出也,人物膺之,魂散惊而魄齏粉。仙家说的可是这种?” “额……” 任平生无言,没想到这个朝代已经有火药,且看样子已经研究到很深的程度。任平生硬着头皮继续说“所谓的搬山填海,其实就是利用火药做到的。” “如此说来,我等俗世之人,已然掌握了仙家手段。” “是技艺,”任平生意识到他得改变人设,“在我们那,制作火药就是一种普通技艺,和制作陶瓷、毛笔一样。” “长生之术在仙家那里也只是普通技艺?” 任平生心里一动,有意投其所好,可转念一想,女帝大概率会立即让他展示,诚实道“没有长生术。” “没有?”女帝说,“金银财宝、高官厚爵,只要仙家愿教朕长生之术,为朕炼制长生药,朕皆可予以仙家。” “真的没有,”任平生诚恳道,“所谓长生药,只是鸡鸣狗盗之徒,为了蒙骗钱财的谎言。陛下还请试想下,若真能炼制长生药,还要金银财宝何用。” “仙家倒是实诚人。” 女帝嫣然一笑,百媚丛生,旋即说的话,让任平生冷汗直冒。 “宣和九年,有一方士宣称知晓海外仙山的位置,能为太上皇求得长生药。仙家可知太上皇是何反应?” “请他出海寻药,他一去不回?” “太上皇当日便将其三族置于丹炉,在闹市炼制成药,喂狗。” “……” 合着你刚才在逗我玩呢,还好我是诚实的好孩子。 任平生有些后怕,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真是稍有不慎,就会小命不保。 “腾云驾雾之技,又当何解?” “一种飞行工具,在我们那叫飞机,可以载人飞在九天之上。几百公里的距离,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到达。” “仙家会制作飞机?” “不会。” “仙家所长为何?” 任平生迟疑道“我会丹青,擅长画人像。” “有何奇妙?” “……能完美的画出人像,不会变形走样。” “这只是技艺。” 任平生沉默。 女帝打量着任平生,问“天上不养闲人?” “……” 你这样说话会没朋友的。 “朕这里亦不养闲人,”女帝颇为惋惜道,“朕本想仙家若是有所长,就免去仙家擅闯禁宫的罪责,许以高位,现在只能……” 任平生心里一紧,忙道“我会制作蒸汽机,制作火车。” “蒸汽机?可是烧煤的钢铁之物?能用来制作不需要牲畜便可行走的车?” 任平生惊讶道“陛下已经有了?” 这到底是什么时代,怎么连蒸汽机都有了。 “巧工坊有一匠人提出此类构想,并将图纸递了上来,”女帝眼神玩味的看着任平生,“仙家现在能否画出蒸汽机的图纸?” “……” “仙家怎么不说话,莫非是在骗朕?” 女帝语气冷了三分“擅闯朕的寝宫,已是掉脑袋的罪责,现又添欺君之罪,仙家,你说,朕该怎么罚你?是砍了你的脑袋,还是将你腰斩?” 任平生额头冒出冷汗,讪笑道“我觉得陛下不想杀我。” “长的般般丑,想的倒挺美。你说说,朕为何不想杀伱?” “我虽然与陛下刚认识,但陛下应是不蔓不枝之人,若想杀我,陛下不会跟我饶舌,不会提前将身边人支走,刚才更不会允许我翻陛下的奏章。” 女帝凝视着任平生。 任平生莫名有种窒息感,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下一秒就会被对方掐死。 就在任平生想要在说些什么时候,女帝淡淡一笑,窒息感瞬间消失,任平生重重的松了口气。 “倒是個心思机敏之辈,朕的确不打算杀你。朕不仅不会杀你,还要给你两个选择。” “不知是什么选择?” “入宫为妃。” “啊?” 还有这种好事? “入宫为太监。” “……” 这不明摆了让我选一。 任平生对此并不介意,到什么地方唱什么歌嘛,人在屋檐下,女帝又能决定他的生死,向女帝低头不寒碜。 但问题是,女帝为什么要他入宫为妃? 任平生是长得很帅,从小到大女人缘都非常好,主动跟他表白的女生很多,但女帝何人,刚才那么会功夫,三言两语就让他小心肝乱颤,冷汗直冒的主。 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一见钟脸的老色批。 可除了这个原因,任平生想不出其他理由。 “考虑的怎样?” “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我入宫为妃?” “你能凭空出现在朕的寝宫,必有奇异能力。你不愿意说,朕不逼你,朕也可以饶恕你擅闯禁宫之罪,但作为条件,朕会给你冠上祥瑞之名,你只需配合朕。” “你连长生都不信,还需要祥瑞?” “百姓和酸腐之士需要。” “那也不用入宫为妃吧,我可以做些其他的,同样能证明我是祥瑞。” “这是朕给你的体面,你既不需要,且去休息,明日会有人带你去净身房。” 呵呵,我谢谢你哦,我看你就是个谗我身子的老色批……任平生腹诽不已,但无可奈何,对女帝这样的人,只能顺毛驴。 “别别,我需要我需要,我选一。” 女帝批阅奏章,不说话。 任平生等了片刻,问“我去哪休息?” “内室。” 任平生回到漆黑的内室,坐到有着淡淡香味的床边,心情复杂。 这叫什么事,难得穿越一遭,就遇到一个老色批。 虽说女帝年轻漂亮,不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婆,但女帝心深似海,喜怒无形,上一秒温柔、和气的跟你说“仙家教我”,下一秒就要砍你头,将你腰斩,这谁受得了。 系统?系统? 任平生在心里期待的喊着,眼下想要破局,只能开挂了。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任平生又感后颈一痛。 再次恢复意识,任平生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衣柜和微透阳光的窗帘,意识到他是在自己的卧室,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之前是梦? 任平生坐起来,后颈一阵剧痛,伸手刚碰到后颈的皮肤,就跟碰到伤口一样,疼得任平生龇牙咧嘴,差点跳脚。 捂着后颈,任平生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拖鞋不知去了哪里,光脚走进卧室的卫生间,站在洗漱台前,轻轻地扭头照镜子,大约能看到一点紫青色。 回到床头拿手机,再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用手机拍后颈,任平生发现他的后颈一片紫青,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可任平生能百分百肯定他昨晚没喝酒,更没有跟人打架。 遇鬼了? 任平生轻轻按着后颈,皱眉走出卧室,发现他的拖鞋一只正、一只反的横在卧室门口。而在客厅里,有一位柔媚端庄的女子端坐在沙发上,气场强大。 这女的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看上去还有点眼熟。 等等。 梦里的女帝?! 第二章 女帝不愧是皇帝 任平生眨眨眼,又揉了揉眼睛,沙发上的女子仍在,且向他看过来,那娇媚的狐媚子脸,锐利、威严的眼神,和梦里的女帝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沙发上的女子身上穿的不是梦里的锦绣睡袍,而是类似宋制的汉服,上身是淡粉色的交领飞机袖短衣,下身是雪白色的一片式百迭裙。 简约雅致的风格削弱了女子威严的气场,让女子从高不可攀的泰山变成了柔美的烟雨江南。 任平生看着女子,对于大家闺秀、沉鱼落雁、西施貂蝉等这些空洞无物的词语,有了形象、立体的了解。 “你……” 任平生刚说出一个字,疑似女帝的女子先一步开口。 “这是你生活的地方?你将朕带到这里,意欲何为?” 擦,真是女帝! 我刚才不是做梦? 我有了两界穿梭的能力? 女帝还跟我“捆绑”了? 我的后颈是两界穿梭的开关? 疼痛、紫青是副作用? 不对,我回来后还是穿着早上换的衣服,女帝不仅换了身衣服,发型从束发换成随云髻,脸上好像还化了淡妆,怎么看都是精心打扮过。 女帝才是能两界穿梭的人? 我是附带的? 是她在这边的锚点? 早知道在家里装个监控。 “你认为是我带你过来,我还认为是你带我来回跑了一趟,而且你为了保守秘密,还把我的脖子打成这样。” 任平生转身给女帝看他紫青的后颈。 女帝瞅了眼,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但你的衣服、发髻和妆容怎么解释?” 女帝秀眉微蹙“不是你给朕换的?” 任平生反问“你认为是我给你换的衣服,为什么还这么平静,不生气?” 女帝清冷的看着任平生,没说话。 任平生直视女帝的桃花眼眸,莫名有种凝视深渊、和猛虎对视的心悸感。 女帝清澈娇媚的桃花眼中,似乎蕴含着浓厚的杀意。 任平生败退的移开目光,忽然明白女帝平静的原因。 女帝何人,年纪轻轻就位列九五,尊贵至极,这样的人在情绪管理上都是变态级别的,如何会因为被男人换了衣服,就失态的暴怒、跟疯婆子一样大喊大叫。 女帝肯定想杀他,现在不动手,是怕杀了他,没法回去。 当然,不排除女帝是有意做出这幅姿态,为了混淆视听,隐瞒她能两界穿梭的秘密。 在真相大白前,一切皆有可能。 “伱想要朕做什么?”女帝问。 “我想……”任平生有意停顿,“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你认为是我带你过来,我认为是你带我来回跑一趟。” 女帝沉默片刻,说“你去回前,可有征兆?” “后颈痛。” 任平生坐在沙发上,又一次给女帝看他紫青的后颈。 女帝凝视道“淤血积聚,外力所致。当时除了你我,寝宫里还有第三个人?” 任平生反问“你过来前,后颈痛吗?” “朕只感到头有些昏沉,然后就来到这里,看到你从房间里走出来。” “头还昏吗?” 女帝微微摇头。 任平生沉吟道“我怀疑我的后颈痛、你的头昏是我们穿梭两界的开关,你现在尝试控制让自己头昏,兴许能回去。” “你为何不试?” “我在家。” 女帝似是被任平生的理直气壮噎到了,红唇微抿,片刻后说“朕无法令自己头晕。” 任平生看向女帝的螓首,有意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打你一下,把你打的头昏,你没准就能回去了。” 女帝淡淡道“你倒是出了个好主意。” “是吧,我也觉得这个主……” 一道白影在任平生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任平生感到后颈一痛,眼前发黑。 等任平生醒来时,他半躺在沙发上。 女帝负手站于阳台窗前,微风拂动女帝的衣袖,阳光洒在女帝身上,让其婀娜的身姿仿佛镀上一层金色光辉,如一副优美的水墨画,令人神迷。 “醒了,”女帝转身看向任平生,“你的猜测是错的,后颈痛只是征兆。” “我后颈伤的那么严重,肯定会影响效果,还是让我打你试试。” 任平生坐起来,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他昏了近一個小时。想起这事,任平生就有些无奈,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就过过嘴瘾,谁想到女帝直接动手。 疼……诶,他的后颈没昏迷前疼,可以扭头、转头,用手按也不怎么疼。 任平生怀疑的看向女帝。 女帝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是万年不变的清冷。 “你可还有别的法子?” “说了让我打你试试,你又不肯,”任平生说,“等着吧,没准过几个小时或者明天,你就突然发昏回去了,”任平生有意深沉道,“也可能永远都回不去。” 女帝的狐媚子脸上未显半点忧虑,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回不去。 “朕观此地与大离多有不同,任君如有空闲,可否为朕解惑?” 大离,果然是异界……任平生说“陛下突然这么客气,我有些不习惯。我还是比较喜欢陛下在大离三言两语就要砍我头,把我腰斩或嘎了我的样子。”火山文学 女帝古怪的打量任平生“任君喜好非凡,当真奇人也。” “哪里哪里,陛下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方乃真英雄。” 女帝站起来,双手互握合于胸前,行礼真挚道 “此前多有冒犯,还请任君见谅。” 任平生张了张嘴,不是,你作为皇帝的傲气呢?高冷呢?傲娇呢?脾气呢? 说道歉就道歉,这搞得任平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继续阴阳怪气的讥讽女帝,显得他小气、不男人,就这样算了,任平生又不爽利。 是想着未来可能还会去大离,任平生压下心里的不爽,问“你想了解什么?” “任君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朕一时也不知从何问起,”女帝略微沉吟,“任君可否告知你的国家采用何种治国学说,发布过哪些利于天下百姓的政令?” 任平生有些意外,原以为女帝会问客厅里的电器,问外面的高楼、楼下的电瓶车、汽车,或者让他自己说,没想到女帝会问这些。 想想也是,客厅里的电器、外面的高楼都只是外物,就算知晓了短期内对大离也没有益处,相反知晓这里的治国学说、政令,女帝回去后就可以借鉴使用。 真不愧是皇帝,见识毒辣,一问就能问到本质。 第三章 好多问号 “这是可乐,看上去像药,实际是一种果饮,和你那边的酸梅汤差不多,你那边有酸梅汤吧。” 任平生打开一瓶罐装可乐,放在女帝面前。 女帝拿起可乐,打量几眼,抿了口,客气道“味道甘甜可口,口感独特,还不错。” 任平生喝了口可乐,接着之前的说“我在这边就是一画画的,只知道这么多,某些方面可能还是错的,回头给你买几本相关的书,你自己看。” 女帝感慨道“朕幼时学习,先生常言尧舜,朕对此向来嗤之以鼻,认为尧舜之举不过是酸儒托古的臆想,抢权的牌坊。 正所谓六朝何事,不过门户私计。朕初登大位,有一酸儒,让朕效尧舜,复周礼,施仁政。朕问他何为仁政,他口若悬河的说了半个时辰,言辞悦耳动听,却空洞无物。 朕跟他说,朕管他一家老小吃穿,让他拿出自己的俸禄、私产赈济穷困,你猜他愿意吗? 任平生不假思索的说道“肯定不愿意。” 女帝嘴角微扬,讥讽道“何止不愿,任君是没看到他当时那个模样,似一优伶,卖力表演着被昏君坑害的忠臣之相。 这些酸儒,让朕更加肯定所谓尧舜只是几个字,它可以写在纸上,可以刻在鼎上,也可以写在茅厕。不过……” 女帝话锋一变,正色道“君之国度,倒是让朕瞧见了尧舜真谛,不知任君所说的书籍需要多少钱?朕这个手镯,可否换钱购买?” 女帝取下左手上的金镶玉手镯,递给任平生。 任平生接过手镯,手镯入手略沉,是由纯金打造,上面刻有精美的山川纹,纹案的节点处镶嵌着纯天然玉石。 经询问得知,山川纹是西域诸国地图,玉石是西域的楼兰、龟兹、精绝等国上贡的,象征西域诸国。 女帝命人打造此手镯,意在未来灭掉西域诸国,将它们纳入大离版图。 “这么有意义的手镯,就这样卖了有点可惜。” “手镯耳,外物也。朕若能回去,他日灭了西域,西域便是朕的手镯。若不能回去,换些钱财,生存度日,也算是物尽其用。” 难怪女帝能当皇帝,瞧瞧这份坦荡、霸气,灭了西域,西域便是朕的手镯,这话听起来就很提气。 不过这手镯……任平生记得他昨天翻女帝奏章时,女帝两只手都没有戴手镯。 合着女帝穿过来,不仅自动换了衣服、发型,化妆,就连首饰都自动换上? 任平生瞥着女帝脸上素雅的淡妆,发髻上的流云玉簪,又一次怀疑女帝是有意隐瞒她能带人两界穿梭。 女帝对上任平生的目光,取下头上的流云玉簪,放在任平生面前,问“还差多少?” “够了,你这个手镯至少能换五六万。” 任平生还是往少了说,女帝的手镯估摸有五两重,除开附加值,仅以手镯本身价值,按现在金价,就算金店坑人,回收价格也得有八九万。 女帝插回发簪,说“这便好,有劳任君。” 任平生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手镯暂时押我这,我包你在这里吃穿用度,来日我要是又去了你那里,我就把手镯还给你,你包我在那边的吃穿用度?” “可以。” “对了,你到时候别又让我入宫为妃,或者当太监,伱随便给我個小官就行,最好是那种啥也不用干,每月等着领钱的,”任平生说“当然,你非要给我封侯,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女帝浅笑道“任君若能替朕谋得这里的先进技艺,朕定然不会亏待任君。” “我就一画画的,弄不来那些东西,我也不懂那些,最多给你找相关的书。” “任君是个实诚人。”女帝说,“朕虽不懂工匠之事,但知匠人技艺,难处不在于能否做到,而是能不能想到。任君尽管收集相关书籍,只要所搜书籍能开我大离匠人视野,拓展神思,朕不会亏待任君。” “行,我这边别的没有,就是书多。” 任平生说“陛下到时不用赏我别的,就让我在那边衣食无忧,顺带给我十个八个美女就够了。不瞒陛下,我这人没啥出息,就想生活无忧,美人作伴。” 话音未落,任平生忽然后背凉飕飕,脖子也很凉。任平生瞬间想到从大离回来前的阴风,但后颈没有随之一痛。 女帝浅笑应道“任君追求逍遥、喜好美人,倒也率真。朕最初也只想读书、赏月、观风,”女帝接着说,“宗室里还有几个未出阁的皇女,只要任君替朕搜集到所需书籍,朕可将她们都赐予任君。” 任平生眼睛一亮,激动道“长得漂亮吗?不漂亮我可不要。” “虽不及落雁羞花,但皆秀外慧中,贤良淑德,不会亏了任君。” “干劲这不就来了,我一定尽快给你找到。” “有劳。” “你还想了解什么?” 女帝略微沉吟道“朕想出去看看。” “行,正好十点多了,我们出去吃午饭,说起来我早饭都没吃,饿死了,”任平生站起来,“你等下,我上个厕所。” 走进卫生间,关门反锁,任平生站在洗漱台前,用手机照后颈。随后,任平生看到他后颈的紫青消了很多,放大照片,还能看到三个类似针灸的针眼。 不用想,肯定是女帝把他打晕后做的。 女帝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帝面冷心热? 还是女帝治疗他的后颈,是因为将他打晕后,见他只昏迷,没有穿去大离,怕他后颈的伤影响了实验结果,就给他治疗后颈,又试了一次? 针灸哪来的? 发簪? 针眼的大小对不上。 走出卫生间,任平生看着女帝窈窕背影,问“我刚发现我后颈的淤血散了,是你弄的?” “不是。” 就猜到女帝会这样说。 “走吧,出去到了人多的地方,你别自称朕,这边没有皇帝,也没有明显的尊卑,你自称朕,别人会认为你脑子有问题。” 任平生说“还有,在外面别叫我任君,叫我全名、平生、你或者喂都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南韵。” “南这个姓氏在这边挺少的,在大离应该挺多吧?” “皇室一脉,南氏约有一百余万。” “这么多?大离建立至今有多少年了?” “一百五十余年。” 说话间,任平生换好鞋子,拿上车钥匙,和女帝南韵一前一后走出家门,来到电梯前,任平生忽起玩心。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这个是电梯,又叫神秘之门,据说有缘人对它连喊三声,芝麻芝麻快开门,就能将它唤醒,得到神秘祝福,你要不要试试?” 南韵瞧顽童似的瞧了眼任平生,伸出素白的玉手,精准地按下电梯的下行键。 任平生!!! 任平生??? 第四章 女帝的新衣 电梯门缓缓打开,南韵迈步走进去,扫视一圈,着重的看了眼健身美容广告,上面是两个穿着运动文胸,瑜伽裤的女子。任平生跟在后头,有意不按楼层键,想看南韵是否会按楼层键。 电梯门自动关闭,南韵在任平生的观察下,伸出素白的玉手,又一次精准地按下一字键。 “你怎么会坐电梯?” “你说此物名为电梯,朕……我虽不明其意,但你带我行至此处,料来是要通过此物下楼。而此物的外观上与扶摇台有共同之处,故猜此物的用法和扶摇台一致。” 南韵的解释合情合理,任平生听完,心里却升起新的疑惑。 他先前在大离时,大离也是夜晚,大殿里点了许多蜡烛,从这点上可以得知大离没有电。 既然没电,类似电梯的扶摇台是怎么运行? “我不知道扶摇台的运行原理,我只知道扶摇台原是墨家机关术。宣和十三年,由现任的墨工院的院令改进而成。此物的造价成本极高,目前只用于帝陵或商业之用。” 南韵问“电梯在你这边很普遍?” “和楼梯一样普遍。” “一个电梯的造价几何?” “不清楚。” 电梯到了一楼,任平生、南韵先后走出电梯。 “除了扶摇台,还有什么?” “你指的是哪方面?” “大离还制作出什么东西?” “火铳、大炮、飞鸟等。” 任平生暗暗咂舌,进一步询问火铳、火炮的射程,杀伤力,从而确定大离的科技水平,至少和明代相当。 而从大离的历史、官职的名称和周边匈奴、百越等敌国上看,大离在时间线上却是相当于蓝星历史上的西汉。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大离那边的匈奴、百越的科技水平属于“正常”,和蓝星历史上的匈奴、百越差不多。目前大离已经灭了百越,扫清了漠南的匈奴。 “你们的科技怎么发展的这么快?我这边历史上和你同时期的西汉,也就发明了马镫,有了较强的冶铁技术。” 南韵向任平生简单了解完西汉,说“大离虽以孝仁治国,但也以工匠技艺为重。凡是能制作出利国利民之物,无论是百姓、奴仆还是犯人,皆可赏金赐爵。此外,所制造之物获得的收益,制作者可得一成。 刚提到的扶摇台制作者,原本只是一贫困匠人,三十岁都还未娶妻。他在制作出扶摇台后,现已任巧工坊墨工院院令,职同列卿,家中更是妻妾成群,家财超过一些士卿。” 任平生好奇问“朝中没有大臣认为工匠技艺是奇淫巧技,加以阻止?” “朝中固有不少腐儒认为工匠技艺,是奇淫巧技,不应投入太多钱财,供养工匠,但只要收了他们家中的桌椅、床榻,碗筷等物,让他们如牲畜般顺天过日,他们自会认错。就算有顽固之辈,他们的家人也会逼着他认错。” 任平生啧声道“你这手段和我这边的汉武帝,把反对跟匈奴开战,要以圣人之学感化匈奴的腐儒,派到边境感化匈奴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并非我的办法,是朝中一大臣提出来的办法。” 南韵看向停在路边的汽车,问“这些是何物?” “汽车,我在大离跟你说的蒸汽机,就是能制作出这个,不过这些汽车里的是内燃机,烧油的。” “什么油?” “石油,”任平生思忖道,“用古话说应该是石漆、石脂水。你那里科技发展的那么快,应该有发现、使用吧?我这边历史上有关石油的记载,是在西周时期。” “有,目前用于照明、火药还有治病。” “治病?石油怎么治病?” “不清楚,我只听说可用于治疗小儿惊风、疮癣虫癞、铁箭伤等。” “行吧,这是我的车,不烧油,烧电。” 任平生打开副驾驶车门,南韵动作优雅的坐进去。 “你口中的电,可是雷光之意?如何焚烧?” “有这个意思,但日常使用的电,不是雷光,是我们自己通过制造对应的工具,生产的。” 南韵愈发好奇,正要追问,任平生却是关上副驾驶的车门,从车头走至驾驶座,开门上车。 “如何生产电?”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简单来说太阳、风、水等都可以用于发电,回头上网给你看相关的视频,”任平生系着安全带,“把安全带系上。” 话罢,任平生想起来南韵不知道什么是安全带,刚要解释,就见南韵拉出安全带,略微生疏的将安全带卡扣插入插销内,给人感觉南韵比生平第一次坐汽车的现代人都要熟练点。 电梯门缓缓打开,南韵迈步走进去,扫视一圈,着重的看了眼健身美容广告,上面是两个穿着运动文胸,瑜伽裤的女子。任平生跟在后头,有意不按楼层键,想看南韵是否会按楼层键。 电梯门自动关闭,南韵在任平生的观察下,伸出素白的玉手,又一次精准地按下一字键。 “你怎么会坐电梯?” “你说此物名为电梯,朕……我虽不明其意,但你带我行至此处,料来是要通过此物下楼。而此物的外观上与扶摇台有共同之处,故猜此物的用法和扶摇台一致。” 南韵的解释合情合理,任平生听完,心里却升起新的疑惑。 他先前在大离时,大离也是夜晚,大殿里点了许多蜡烛,从这点上可以得知大离没有电。 既然没电,类似电梯的扶摇台是怎么运行? “我不知道扶摇台的运行原理,我只知道扶摇台原是墨家机关术。宣和十三年,由现任的墨工院的院令改进而成。此物的造价成本极高,目前只用于帝陵或商业之用。” 南韵问“电梯在你这边很普遍?” “和楼梯一样普遍。” “一个电梯的造价几何?” “不清楚。” 电梯到了一楼,任平生、南韵先后走出电梯。 “除了扶摇台,还有什么?” “你指的是哪方面?” “大离还制作出什么东西?” “火铳、大炮、飞鸟等。” 任平生暗暗咂舌,进一步询问火铳、火炮的射程,杀伤力,从而确定大离的科技水平,至少和明代相当。 而从大离的历史、官职的名称和周边匈奴、百越等敌国上看,大离在时间线上却是相当于蓝星历史上的西汉。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大离那边的匈奴、百越的科技水平属于“正常”,和蓝星历史上的匈奴、百越差不多。目前大离已经灭了百越,扫清了漠南的匈奴。 “你们的科技怎么发展的这么快?我这边历史上和你同时期的西汉,也就发明了马镫,有了较强的冶铁技术。” 南韵向任平生简单了解完西汉,说“大离虽以孝仁治国,但也以工匠技艺为重。凡是能制作出利国利民之物,无论是百姓、奴仆还是犯人,皆可赏金赐爵。此外,所制造之物获得的收益,制作者可得一成。 第五章 女帝的请求 十一点二十多到了离家最近的万盛商城,任平生虽然饿的肚子咕咕叫,但没急吼吼的带南韵直接上四楼吃饭,从停车场出来,带南韵在一楼慢慢逛。 商城内的一切对于南韵而言都是新奇之物,但南韵的表现和在任平生家里、车里一样,不似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更像是误入闹市的老虎、龙,左顾右盼中自有一种闲庭散步的优雅、美丽。 倒是沿路的路人,无论男女都为南韵的美丽、气质惊艳,频频看向南韵,还有人拿出手机偷拍。任平生走在南韵的右边,作为附带的,被那些人看的都有些不自在,南韵还是那样的平静、优雅,最多有些疑惑的小声问 “他们都看我做甚?我脸上有脏物?头发散了?还是衣服不得体?” “没有,是你太漂亮、气质太好,任谁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也是任君自上车后,时不时看我的原因?” “……我只是在好奇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平静,一点都没有古人第一次来现代应有的反应。” “古人?” 南韵嘴角微扬,清冷的狐媚子脸上多了一抹艳丽的色彩。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没想到我这就成了古人。任君觉得我这个古人在这边,应是何反应?”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是你那边的诗?” “随口一言,有何问题?”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这是我这边唐代诗人写的诗。” 南韵轻哦一声“挺巧。” “是啊,”任平生接着刚才的说,“我倒不是觉得你非得惊讶,或者受到惊吓、反应过激,主要是这边的电影电视剧、小说漫画上描写古人第一次来到现代,都是那种反应,所以看到你这么淡定、平静,我就有些好奇。” “你这边的小说有很多描写古人来到今朝的?” “特别多,”任平生打开起点读书,“这是小说软件,具体是什么回头再告诉你,这上面的小说八成都有穿越元素,”任平生往下滑“你看这些小说的名字,随便一本都……” “女帝别回头,臣不是大将军?女帝求放过,臣真的没有了?” 南韵有些吃力的念出两个书名,瞅了眼任平生,眼神微妙,不忍直视。 任平生莫名有些尴尬,他现在感觉就像是他跟父母、亲戚分享好玩、有意思的视频时,首先跳出来的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而南韵的女帝身份,更是让任平生的尴尬直线飙升。任平生下意识按下关机键,熄灭屏幕。 “那什么,现在小说市场竞争激烈,讲究先声夺人,只有取这样的书名才能吸引读者,不过我对这类书,一向不感兴趣,诶,不对,你怎么认识简体字?还知道从左往右读?” 任平生在大离时翻过南韵的奏章,上面的字可是小篆体,南韵的批复也是小篆体,还有大离文字的写法是从上到下,从右往左。按理,南韵不会认识简体字,还知道正确读法。 南韵平静的说道“大离现有的文字太过繁杂,学习多有不便,在太上皇执政期间,为方便百姓识文断字,特命文华阁的博士改进文字,他们所改进的文字与你这里的文字有些相近。如女、帝二字,便是一样。 朕能正确的读出来,是因为那上面的文字上下不通,右左也不通,只有从左往右,字意才通。” “可我看你奏章上怎么还是那种字体?” “还未改进完。” 理由很充分,而且以南韵的聪慧,以字意确定读法理所当然,任平生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火山文学 “你既然认识这边的字,那就不用教伱识字,我现在带你去买部手机,手机在这边是必需品,它不仅可以用来和千里之外的人联系,出门吃饭、买东西、坐车等都需要它。” “和千里之外的人联系,是否相当于飞鸽传书?” “是它的升升升升……无数个升的升级版。” 任平生将他的手机解锁,递给南韵。 “这个就是手机,它除了有我刚说的功能,还可以用来玩游戏,刷视频,总之你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的。” 南韵接过手机,手机还停留在起点界面,“女帝求放过,臣真的没有了”这个书名格外刺眼,在这個书名下面,还有一个炸裂的书名“女帝竟想独占我”,任平生又是有点尴尬,忙是退出起点,打开斗音短视频。 结果好嘛,更炸裂,视频开场就是“谁再说我屁股大胸大,我就住你家去”,然后动感的音乐响起,一个穿着露肩深v超短包臀裙,吊带白丝的女子跳着热舞。 任平生嗅着南韵身上漂亮的清香,连忙下滑屏幕,仍是美女跳舞的视频,继续滑,还是。 直到刷到第八个,才终于不是美女跳舞,是某动漫电影里的一个片段—— [只见我左右腾挪,上下翻飞,最后使出一记,铁头功,顶大缸。] 南韵仍拿着手机,自第一个视频出来,就看向任平生,那眼神……任平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南韵现在肯定已给他打上登徒子、好色等标签。任平生讪笑着想要挽尊,南韵先一步问 “此地的人们都用手机逛这般下作的勾栏?如有看中的,任君要如何联系她?用手机,让她来任君家?” “你误会了,这些就是正常的跳舞视频,人人都可以发,只是有的人喜欢分享自己的跳舞视频,你看这个动漫视频不就很正常,诶,你们那的夜晚有这么繁华吗?” 任平生尝试转移话题。 “可她们的衣着打扮,搔首弄姿的模样比大离民间存于瓦舍之间的勾栏女子还要……”南韵难以理解,“就是匈奴、百越那些荒蛮野人恐都不会如此,你们这里的生活条件如此好,礼乐却完全丧失了?” “没有,只是民间比较自由,具体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待一段时间就明白了,”任平生看着前面的手机店,“手机店到了,我们进去。” 南韵略微迟疑的说道“我知道我提出这个请求有些过分,借居之人哪有向主家提要求的道理,但……任君心胸豁达、明月入怀,应该能理解我。我想请任君未来我在家时,可否尽量别让那些勾栏女子上门。” “……” 第六章 我被撩了? 手机店里没几个顾客,任平生直奔新上市的展示柜,扭头想问南韵要哪个颜色?却见南韵至少落后他五步,捧着他的手机,葱根似的食指在屏幕上戳、滑,清冷、认真的模样,有种反差萌。 “你要哪个颜色?” 南韵过了几秒钟,眼睛从屏幕上移开,扫了眼展示柜上的手机,随口道“白色。” “手机给我,我付款。” 喊来导购员,买单付款,全程用了不到十分钟,便走出手机店。 “我们现在去楼上吃饭,吃完饭带你去买衣服、生活用品。” “有劳。” 任平生走了几步,忍不住问“我刚才用手机付钱买东西,你难道就不好奇钱为什么在手机里?他为什么用东西扫一下我的手机,就能完成付款?” “好奇。”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南韵略微沉默问“我好奇的不是钱为何在手机里,你们的付款方式,钱能存于手机,用手机付款,想来是依赖于某种神奇技艺,我若能得到神奇技艺,一样可用于大离。 我好奇的是这样的货币、付款方式,如何能保证钱的真实性?还有,将一国之经济根本依托于技艺之物,万一技艺之物出了问题,经济定会出问题,出现这种情况后,朝廷该如何应对?” 任平生张了张嘴,看向南韵的眼神逐渐有些无奈,难怪南韵一介女流,在那样的封建环境下,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皇帝,这眼光、见识毒辣的,任平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额……那个你有点想多了,电子支付只是一种支付形式,它只用于服务我们生活,让我们一部手机就能走天下,不用带那么多钱在身上,保障我们出门的安全性。” 任平生绞尽脑汁的整理措辞,尽量保证南韵能听懂。 “要是哪天电子支付不能用了,手机掉了,我们也可以用银行卡刷卡付款,或者去银行取现金,用现金付。” 南韵思忖道“任君的意思是,你们这的货币有实物?朝廷是以实物钱为主?电子支付只是一种付款方式?” “没错,你理解能力还是可以的,我刚才生怕我没讲明白。” “任君讲的很明白。” 说话间,任平生、南韵走到自动扶梯前。任平生简单介绍了下,走上自动扶梯。南韵站在任平生的左侧,任平生又一次闻着从南韵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有点想问大离也有香水?南韵身上的香味比某些大品牌的香水好闻太多。 要是从南韵那弄到配方,就算不开厂自己做,卖给别人,也能大赚一笔。 “我还有一问,还请任君解惑。” 任平生学着南韵的腔调“但说无妨。” “我刚才在任君的手机里看到了任君的画作,任君先前跟我说,你善丹青时,我还以为任君的画技和宫廷的画师相差无几,最多比他们强一些。” 南韵钦佩的看着任平生“今日看到任君的画作,我才知道是我孤陋寡闻,我没想到任君的画技已是出神入化,浑然天成。画中的人、景都和真的一模一样。” “我哪有那么厉害,最多就是会画人。” 任平生忽然意识到什么,打开手机相册“你看到的是这些?” 南韵微微点头。 “这里的都是照片,不是画,就是用手机的照相功能拍的,喏,就是这个,”任平生将手机屏幕面向南韵,打开相机,相机里顿时出现南韵娇媚的小脸,“你看,你在里面了吧,然后点中间这個圆圈,就把伱拍下来了。” 不得不说,南韵的颜值超抗打,任平生用的是系统自带的相机,没有开美颜,而且对着南韵拍的时候,是从下往上,随意抓拍,就是这样,照片中的南韵依旧美艳动人。 尤其是那双清澈桃花眼里有种看到新奇事物的好奇,让清冷的南韵看上去又有种反差萌的可爱。 任平生不由多看了会照片,发现南韵有些不上镜,照片没真人漂亮。 “你知道相机刚出来那会,有些人是什么反应吗?” “什么反应?” “他们认为相机是一种妖术,会将人的灵魂摄入相片里,照相的人可以利用照片杀人或者控制对方。” 南韵浅笑说“大离火药刚研制成功时,不知情者听闻火药爆炸声,亦认为是山神发怒。” 任平生笑着刚要顺着南韵的话,说些什么,忽想起来他的手机相册里,之前好像保存过朋友给他发的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图片、视频,顿时心里一紧。 应该没看见吧。 任平生瞄向南韵,南韵也看向他,问 “我在任君的相册里还看到了任君的妻妾,她们不与任君住在一起?” 任平生一愣,南韵说话的腔调虽然是大离特有的味道,听起来既像带着吴地口音的普通话,还像是用中古音说普通话,但任平生勉强能听得懂,不过现在任平生有些听不懂了。 “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妻妾?” “你的相册里不是有多名女子挽着你的手臂的照片?你们举止那么亲密,她们不是你的妻妾?”南韵有点明白了,“她们是勾栏女?” 任平生更加无语“当然不是,你想多了,她们只是我的朋友。在我这里,女生挽着男的手臂拍照,很正常。” 说着,任平生打开手机相册,翻了翻,见他相册里没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图片、视频,松了口气。 “哦,是我误会了,”南韵问,“任君可有婚配?我住在任君家,是否会有不便?” “没有,我就一单身狗,要不先前怎么跟你说,万一去了你那边,让你赏十个八个美女给我。” “我看任君见多识广、博学多才,怎还未娶妻?” “没找到合适的呗,你呢,应该成亲了吧?” “没有。” “没有?真的假的?” 任平生有些意外,先前南韵见到他,就让他入宫为妃,还以为南韵是个老色批,没想到南韵竟然还没结婚。 南韵横眉一瞪,任平生虽觉得南韵瞪眼的模样有些娇媚,但也瞬间感觉自己有点危险,南韵好像要揍他。 “朕即位不过三年,第一年灭百越,第二年打匈奴,今年准备肃清漠北匈奴残余,经略西域,何来时间成亲?先前让你入宫为妃,一方面你算是个祥瑞,另一方面是朝臣催的厉害。” 南韵接着说“朕虽明白他们有的人是嫌朕征伐太过,有的人是想借机染权,但你当知道,朕后继无人,朝局难定,而你一无背景,二无根基,三是祥瑞,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理由很充分,道理也是个这个道理,但任平生莫名有一丢丢失望。 “只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长得太帅,让你对我一见钟脸呢。” 南韵莞尔一笑,嫣然无方。她直视任平生的眼睛,目光温柔却又带有很强的侵略性。 “任君若想是这个理由,那便是这个理由。” 任平生微愣。 诶,我这是被撩了? 第八章 承认? 越想越进去看看,瞧见女帝窘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然,想归想,任平生没有进去,就在店门口游荡。 一来,任平生不是那种喜欢拿他人窘迫取乐的人;二来,他会不会又去大离是未知数,万一以后去了大离,南韵又是小气、爱记仇的性子,到时候因为这事收拾他,划不来。 转眼过了半个小时,任平生站在店门口,向里眺望,南韵怎么还不出来。 任平生掏出手机给南韵发微信。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还没有挑好?还是遇到问题,要我进去吗? 不出所料的没有回复,任平生接着等了五分钟,拨打南韵电话。等待音响了三声,电话接通,南韵软糯清脆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不过南韵所说的话语,让任平生感到可能是古人才会有的生硬。 “任君,何事?” “没事,就是看你这么久还没出来,怕你是不是遇到了问题,问一下。” “有劳任君担忧,我现在在付款。” “好。”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南韵挂了。任平生没在意,走进店里,没两步就看到南韵站在收银台前,伸出手机,让收银员扫码。那优雅的姿态,任谁都想不到南韵是个来到现代,不超过三小时的异界古人。 任平生又一次在心里感慨,南韵真不愧是皇帝,这适应能力简直堪称变态。仅凭这份适应能力,南韵就算没有他这个“向导”,孤身一人出现在这個世界,南韵也不会吃太多苦头,肯定能尽快适应,并能生存下来。 走到南韵身边,柜台里的收银员正在将南韵买的内衣、春秋季睡衣、长短棉袜分门别类的放进购物袋里。其中让任平生留意的是,南韵竟然买了四五件肚兜。 转念一想也是,在南韵的观念里,肚兜才是正经内衣。 这时,任平生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是南韵在看他。任平生明白南韵看他的原因,讪笑道“买好了,我订的奶茶应该也做好了,我们等下去拿。” 南韵轻嗯一声,移开目光,伸出素白的玉手接收银员递来的购物袋。 南韵买的不少,一共有六个购物袋。具体花了多少钱,任平生没问,出了内衣店,先带南韵去一楼的奶茶店拿奶茶,然后让南韵在超市入口等他,他去停车场,将东西放到车上。 回来时,任平生看到南韵仍站在分开前的位置,一手提着任平生的奶茶,一手拿着她自己的奶茶,喝了一小口,清冷、柔媚的模样中有一种莫名的乖巧。 “放好了,奶茶味道怎样,喝的习惯吗?” “香甜可口,比匈奴、西域人的奶酒味道好过百倍,里面的软糯之物是什么?” 任平生拿过南韵手里的奶茶,看着上面的标签,说“芋圆,一种小料,你要喜欢,下次给你多加点。” 南韵拿回奶茶,将任平生奶茶递过去,说“刚才令妹打电话,让你去上课。” “我妹打电话,让我去上课?” 任平生一头雾水,他就一个堂妹,还在上高中,平日基本没联系,怎么可能突然给他打电话,让他去上课,而且还是打在他不常用的手机卡上。 “你手机给我看看。” 拿来手机,任平生进入通话记录一看,上面只有一串属地是平城的号码。 看到平城这个属地,任平生意识到是南韵误会了,打电话的是他画室的员工,不出意外应该是他的学妹兼员工,安然。南韵应该是听到安然叫他的外号平头哥,才会误认为安然是他妹妹。 也在这时,任平生才想起来他今天还有课,连忙回拨安然的电话。 “喂,然然,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你有空就帮我上了,没空就找找其他人,课时费按最高的双倍算。” “啧啧,为了陪女朋友,连课都不上,老板,你不行啊。” “你想多了,是朋友。” “呦呦,你还不好意思承认,我刚才问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她可是承认了。” 啥? 任平生下意识看向南韵。 南韵含着吸管,正在打量四周。 第九章 任君很想朕和那些古人一样愚笨? “快和我说说,你什么时候谈的?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她是做什么的?哪里人?口音听起来怪怪的,但很好听。” 电话里传出安然机关枪似的询问,任平生都能想到安然双眼放光,满脸亢奋的八卦模样。 “赶紧上课,一天天的就知道八卦。” “等我下课了,你告诉我,就当是我帮你上课的报酬。” “挂了。” 挂了电话,任平生将手机递给南韵,走到停放购物车的地方,拉出一辆购物车。 “刚才打电话的不是我妹妹,是我以前的学妹,现在画室的员工。” “她为何叫你平头哥?” “外号,读大学的时候,朋友叫起来的,”任平生望着南韵绝美的侧脸,面露些许迟疑之色,“她刚才问你是不是我女朋友,你承认了?” 南韵微微侧头看向任平生,娇媚的狐媚子脸上坦然中单着一丁点疑惑。 “可是会给任君带来麻烦?” “不是麻烦,我是想问你知道女朋友在这边的意思吗?” 南韵狐媚子脸上的疑惑盛了一分“不是友人的意思?” 果然……任平生解释道“有这样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指情侣、恋人,就是成亲前的关系,情郎之类的。” 南韵略微沉默“抱歉。” 任平生微愣,有点意外南韵是这种反应,虽说以南韵表现出来的性子,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但任平生还是瞄着南韵,想知道南韵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的。 应该是不在意吧。 “没事,我也猜到你不知道女朋友真正的意思。” 不知不觉的走到零食区,任平生随手拿起一包黄瓜味的薯片,刚问南韵要不要吃,想起来他带南韵来超市,是买牙刷、毛巾等生活用品的。 不过来都来了,任平生还是一边跟南韵分享,一边买了一些零食,然后再去买牙刷、毛巾等生活用品。 途经卫生巾货架时,任平生略微踌躇,拐了进去,为了以防万一…… 哪个牌子好来着?好像还有日用,夜用……任平生看着货架标的价格,拿起贵的一种,翻看包装上的介绍。 南韵瞥到某个品牌包装上的的几个字,拿出一看,顿时看向任平生,红唇翕动,狐媚子脸微微发热。 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南韵放回手里的卫生巾,没有阻止任平生挑选,喝着奶茶,留意着经过的路人。 等任平生往购物车里丢了四五包卫生巾,推车准备走时,南韵脚步略快的走出去该货架。 任平生没留意到南韵的小动作,快步追上南韵说“买的差不多了,我们等下去家具城,给你买床买衣柜。” “有劳。” “说起来,我们今天算是特种兵式购物,一个接着一个。” 这话不算夸张,任平生带南韵刚买完床、衣柜、梳妆台,就给经常找的家政阿姨打电话,让他们去家里打扫卫生。 家里一共三间房,除了任平生的主卧,剩下的两间一间用于书房,一间用于杂货房。任平生是打算将杂货房清理干净,当南韵的卧室。 杂货房里的东西不多,主要是脏,安装师傅将床、货柜等搬上来时,家政阿姨已手脚麻利的将杂货房打扫干净。 等安装师傅将床、衣柜安装好,时间到了傍晚六点多,任平生又马不停蹄的带南韵去吃饭,买汉服。 一切搞定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任平生甚是疲惫的瘫在沙发上。南韵在她的房间里,整理买的汉服。 说起来,南韵作为皇帝,不仅有堪称变态的接受、适应能力,还有出乎任平生意料的生活自理能力。 在任平生的潜意识里,南韵是跟电视剧小说写的皇帝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有生活常识,连衣服都不会叠,结果南韵不仅衣服叠的比任平生还要好,还会铺床单、套被套。 任平生当时就说“我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 “任君更想不到我还会洗衣服。” 南韵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小得意。 任平生不怀疑南韵话的真实性,只是南韵作为皇帝,会叠衣服、洗衣服,说明要么是大离皇室对皇子皇女要求严格;要么是南韵在当上皇帝前,生活过的很糟糕,不得不学会洗衣服、叠衣服。 任平生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大,并脑补出南韵应该和那些爽文大女主一样,幼时生活凄惨,然后暗自努力,一路逆袭,成为大离那方世界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 而如今,他一個画画的,竟与女帝有了瓜葛,未来他还有可能又去大离,想想就跟做梦似的。 继续在沙发上躺了会,任平生起身走到南韵房间,敲了敲敞开的房门,衣柜前的南韵探头看来,清冷的狐媚子脸,略显呆萌。 “收拾好了吗?” “好了。” “我教你用卫生间里的东西?” 南韵轻嗯一声,跟着任平生来到客厅卫生间。 任平生想起一事“诶对了,你们那连类似电梯的扶摇台都有了,那应该也有淋浴花洒、马桶这些东西吧。” 南韵扫视马桶、淋浴间,说“这是坐便桶?那里面的是淋浴莲蓬?” “没错,伱用试试。” 南韵依言干脆的按下马桶的冲水开关,随后试用淋浴花洒时,南韵熟练的避开花洒,辨认开关上的冷热水标识,依次使用。这姿态,一看就是没少使用淋浴花洒,且大离的花洒和现代的差不多。 历史还真是一个轮回,任平生不由想到此前在博物馆看到的和现代相似的文物。 “会用就行,我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小说上描写古人来到现代,写他们会把马桶水当做井水或者天水来喝或洗头。” 南韵瞅着任平生说“不止那些小说家,任君似乎很想我和那些小说里的古人一样愚笨。” “哎呀,被你发现了,”任平生笑说,“我是看那些小说看的形成刻板印象了,实际想想我们这些现代人也就是占了时代的便利,不说和其他古人比,仅是和你比,我就有许多地方比不过你。” “任君说笑了,我忽然来此,若非有任君相助,今夜恐连落脚地都没有。” “从某种程度而言,我们两算是一条船上的,同舟共济是应该的,”任平生说,“你那里有浴缸没?我房间的卫生间里有浴缸,有按摩功能,你要想泡澡,可以用我的卫生间洗漱。” “我有浴池,浴缸可是类似浴桶之物?” “差不多,我带你去看看。” 第十章 情谊投资 教完南韵如何使用浴缸、清理浴缸,南韵拿了衣服,走进任平生的房间,关门反锁。 任平生躺在沙发上,喝着养乐多,翻看今日的账单。 除开吃饭、买零食和南韵买贴身衣物、睡衣袜子的未知金额,任平生今日一共花了近五万,其中床、衣柜、梳妆台是大头,手机、汉服加起来花了一万五千多。 任平生不心疼钱。且不说南韵价值八九万的手镯押在他这里,就是没有手镯,这点钱对于任平生来说,也不是很大的开销,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任平生现在算账只是出于一种生活习惯,他从未担心过南韵花了他多少钱,或卖掉南韵押在他这里的手镯。就像他跟南韵说好的一样,他管南韵在这里的吃穿用度,他日去了大离,南韵管他在大离的吃穿用度。 这算是一种合作协议,也算是任平生对南韵的情谊投资。 今日和南韵的相处,南韵虽然给任平生留下很好的印象,颠覆了任平生从小说电视剧形成的刻板印象,但南韵是皇帝,通过史书、资治通鉴不难得知,皇帝,尤其是有为之主,如汉武帝,都是刻薄寡恩、无情无义之辈。 先前在大离和南韵的简短接触,也证明南韵心思深沉、喜怒无形,今日的好相处,跟他道歉,甚至说出借居之人没有向主家提要求的道理这句话,很可能都只是迫于形势的假象。 如果南韵真是这样的人,任平生只希望来日若又去了大离,南韵能看在今日的情分上,放他一马。 当然,也有可能是任平生想多了,南韵是重情重义的人。 拆开一包麻辣王子,任平生点开画室群,发现群里人在讨论他的八卦,发起者不出意外是安然,平时画室群里聊八卦,也都是安然起的头。 这次的八卦内容大致是任平生这颗千年铁树终于开花了,任平生女友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安然推测是南方人,听口音像是吴地的,声音很好听等等。 另外,安然不仅在群里@他,还私聊他,一共发了十几条消息。 任平生懒得搭理这个八卦王,在群里回了一句“别听然然瞎扯淡”和一个拍狗头的表情包,然后查看其他家长发来的未读消息,回复完家长消息,打开斗音,映入眼帘的是美女跳舞视频。 任平生一边以批判的目光看,一边想到南韵中午将这个当成勾栏,就有些好笑。 他这么正直、品德高尚的人能去那种地方?不过以后要是去了大离,可以去看看,他还就不信勾栏那种地方,能比这些跳舞的小姑娘还保守。 卧室门忽然打开,任平生下意识的看去,只见南韵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淡粉色的衬衣款长袖睡衣、睡裤,巴掌大的狐媚子脸上泛着泡澡后的淡淡红晕,光滑白腻的脖子上有疑似肚兜的月白色挂绳,凉拖里的玉足穿了白棉短袜。 这种着装的南韵和穿汉服时少了点温婉娴静,气场更没有大离时那样强大、威严,尤其是南韵手里还提着装她衣物的浅绿色塑料桶,任平生感觉现在的南韵就像是他潜意识里的邻家御姐,有种别样的亲近感、居家休闲感。火山文学 “洗好了,洗衣机在阳台,你那边总没有洗衣机吧?” “没有。” 南韵看上去平静,实则心里有些不平静,下意识地拉衣摆。 此地的睡衣款式有点类似大离的里衣,而在大离男子还好,女子穿着里衣在贴身侍女之外的人面前,不仅特别失礼,还等于没穿衣服。 南韵中午买的时候,想到过这个问题,是想着这边的睡衣可以看作是大离的睡袍,等真穿身上面对任平生,南韵还是难以适应,尤其是现在站在任平生身边,听任平生讲洗衣机如何使用,南韵感觉她跟没穿衣服一样,很别扭。 “好了,有劳任君,朕知道该如何使用了。” “真的假的?我都没讲完。” “足够了。” “你用给我看看。” 南韵略微遮掩地拿出桶里的衣物,避免让任平生看到她的贴身衣物。 “等下,女生的贴身衣物和外衣最好不要放在一块洗,分开洗,网上是这样说的。” 南韵听从任平生的建议,不着痕迹的用身子遮住任平生的视线,取出肚兜、亵裤,放进洗衣服,倒入适量的洗衣露,然后生疏但准确的按下对应按钮,启动洗衣机。 “厉害,我们这有的人第一次用洗衣机,都不能像你学的这么快。” “是任君教的好。” 任平生笑说“衣架在这里,等会洗好了,你直接挂在上面就行,这个是用来晾袜子的,捏这头就可以夹住。” 南韵微微点头。 任平生收了他已经晾了好几天的衣服,丢下一句“你等下”,走进他的卧室,没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個插头线卷起来的吹风机。 “这个是吹风机,用来吹干头发,你跟我来。” 任平生走进客厅卫生间,给南韵演示吹风机的用法。 “学会了吧,你自己吹,我去洗澡,别吹的太干,半干就行,完全吹干容易伤发质。这也是听网上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太清楚,我自己每次是吹干,但男的跟你们女生不一样,我头发短,伤了发质也没事。” “好,我记住了,任君去吧,浴缸……我已清洗过。” 任平生学着南韵的说话方式“有劳,我去了。” 走进卧室,任平生从衣柜里翻找出八百年没穿过的夏季睡衣,衣服上有一股味。任平生没有在意,走进卫生间,发现南韵不仅收拾干净浴缸,卫生间也收拾的清清爽爽,没有这一滩水、那一滩水。 十分钟冲完澡,任平生顶着滴水的头发,走出卧室,客厅卫生间里仍响着吹风机的声音。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南韵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吹风机,头发半干又稍显蓬松。 南韵扫了眼任平生的着装,心里稍有不适,她和任平生现在都着睡衣共处一室,任平生还露出胳膊、大腿,在大离只有夫妻才会如此。 任平生自然不知道南韵的小心思,笑着拿走南韵手里的吹风机,走进客厅卫生间,花了五分钟左右吹干头发,南韵坐在客厅,捧着她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任君,你白日说的书籍,可否在这个软件里看到?” “哪个软件?” 南韵将手机递给任平生,任平生接过一看,惊讶的发现南韵竟然自己下了一个起点读书。 “你怎么会下软件?” 第十一章 早餐 “任君中午更新软件时,看到的。” 任平生想起来他中午给南韵注册微信、支付宝前,是去应用商城更新了手机自带的微信、支付宝,但他也只是更新软件,没有下载软件,南韵却能记住,并自我摸索出如何下载软件。 这强悍的学习、理解能力,真不愧是皇帝。 任平生又一次生出这样的感慨,旋即在起点读书上,搜索上午跟南韵提过的《资本论》《宣言》等书,结果有是有,但都要按章付费,任平生在心里一合计,决定下个京东,买实体书,南韵应该也习惯看实体书。 注册账号中,任平生顺带跟南韵讲解,如何操作软件在网上买东西,然后让南韵自己操作。 南韵不出意外的又完全理解、消化任平生的讲述,略显生疏的便搜出所要的书籍、下单,输入和任平生一样的密码181619,付款。任平生在旁看的感觉,南韵就像是第一次使用京东软件的现代人。 “明天或者后天就能拿到,现在时候不早,早点休息吧,衣服可以等明天早上起来再晾。” “好,任君也早些歇息。” “晚安,明早起来,我们说不定会在大离见面。” “但愿如此。” 不,我只是随口一说,最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任平生在心里想着,回屋躺在床上,回忆、盘点早晨去大离和从大离回来的所有细节,最终得出的结论,还是可能和他的后颈有关。 任平生摸按已经不痛的后颈,仍怀疑是南韵帮他散去淤血,不然他后颈上的针灸针眼哪来的。 南韵为什么不肯承认? 今日的相处,可以看出南韵不是个傲娇、口是心非的人。 是什么让南韵有所顾虑,不愿意承认? 任平生想了一会,打了个哈欠,闭眼睡觉。 醒来时已是翌日上午九点五十三,任平生翻身,准备继续睡,忽想到家里多了个来自大离的女帝,打着哈欠坐起来,换衣、洗漱,走出卧室。 南韵端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手机里传出时下正热的网络歌曲,但没有唱完就换成了下一个,看来是在刷视频。 任平生嘴角微扬,南韵拿手机刷短视频的模样,有点像南韵在大离批阅奏章时的模样。 与那时又不同的是,南韵批阅奏章时,是威严、冷峻的,令人望而生畏,而刷短视频的南韵有一种反差的可爱。 加上南韵今日的打扮是昨晚买的新中式交领长袖上衣、大红色马面裙,墨发挽着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插着那只流云玉簪,看上去楚楚可人、俏丽多姿,完全没有在大离时的女帝威严。 “早上好,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卯时。” 卯时是几点来着,好像是五到七点……任平生说“起这么早,你在大离,都是这個点起来上朝?” “不是,朝会要提前一个时辰,平日里都是卯时起床。” “你们那不用天天上朝?” “一年一大朝会,三月一小朝会,平日非征伐等要事,招专人商讨即可。” “这样挺好,我这边有的朝代就是天天要上朝,没事也要去站一站。” 南韵素颜的狐媚子脸上流露出些许不解“为何?” “我不清楚,史书上是这样说的,你要有兴趣,可以在网上买二十四史,汉书、唐书,资治通鉴等,这些都是有关各朝代的史书。” “好。” 南韵应了一声,当即退出斗音,进入京东,搜索二十四史、资治通鉴等书。 “早上还没吃吧,先吃点零食垫垫肚……诶,这包子、豆浆是你买的?” 任平生这是才发现茶几上有五个包子、一袋袋装豆浆和一杯关东煮,从装这些东西的袋子上的“每家”二字看,应是在距离小区八百米的地铁站旁的便利店买的。 “早晨闲来无事,我拿了任君的钥匙,出去逛逛。后逛至地铁处,看到有店卖包子,就买了一些。” 南韵解释道“出门前,本想跟任君说一声,但任君还在安睡,便不问自取任君的钥匙,还望任君见谅。” “没事,是我忘了给你门禁钥匙,”任平生感慨的看着南韵,“我原以为你至少得过一个月,才能独自出门,没想到,真厉害呀。” “任君谬赞,我就是在附近走了走,这些吃食已经凉了,任君若食,还需热一热。” “没事,”任平生拿起一根鱼丸,吃下一个,有些含糊的问“你吃过了吧?” “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任君买的,也不知是否合任君的胃口。” “挺好,我平时买也差不多是买这些。” 吃完早餐,任平生擦了擦嘴,走进卧室卫生间,拿出他昨日换下的衣服,走到阳台。 南韵换下的衣服已经晾了上去,任平生扫了一眼,没有看到传说中的白布条,只看到一件看上去质地就很好的荷花绣面妃色肚兜。 任平生打开洗衣机盖子,刚将衣服塞进去,想起一件事,秦汉时期的裤子是无裆裤,只有两个裤管,大离勉强算是和西汉一个时期,那里的裤子应该也是无裆裤吧。 任平生好奇的抬头看去,客厅里突然传来很刻意的咳嗽声和南韵清冷的询问。 “任君可是遇到难处?” “我发现衣架小了,不方便你晾衣服,回头在网上给你买些大号的衣架。” 任平生急中生智的回了一句,心虚的拿起洗衣露。随后,任平生在洗衣机的声响中,走进客厅,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南韵又在刷短视频,任平生凑上去看了眼,南韵刷的是某地文旅发的搞怪宣传视频。 “我有一问,还请任君解惑。” “你说。” “我的斗音刷出的视频都是这些有着奇怪的乐曲的山水景,任君的怎么都是那些好比勾栏的视频?” “……你想看那些视频?” “我是好奇为何伱我的不一样?是因为该软件初始让我们挑选兴趣时,任君选择了美人、舞曲的缘故?” “我都是直接跳过的,我们刷到的会不一样,大概率是因为你是女的,我是男的,软件自带的算法,会根据你我的性别,自动推送不同类型的视频。” 任平生越说底气越足“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留住用户,用户活跃的时间越长,软件制作方就可以此来赚钱。” 南韵好奇问“这样如何赚钱?我们浏览视频时又没有花钱。” “我们是没有花钱,但使用软件的用户越多,那些想要卖东西的商家,就会出钱在软件上打广告,或花钱将自己拍的广告视频,推送给更多的用户。” 南韵面露思索之色,试着说道“任君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使用斗音的人,在无形中成为制作者赚钱的资本?” “没错,你这理解能力,真是让人佩服,我原以为以我的水平,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楚。” “任君解释的很清楚,”南韵浅笑,“任君可有在这上面发视频?” 第十二章 突然的直球 “有,我发视频就是为了宣传我的画室、招生。” 任平生是从高三开始运营自媒体账号,当时每月能有两到三千块的收入。上了大学后,任平生凭借着运营的账号和过硬的绘画技术,接了不少画单。 比如给游戏、影视、动漫画人设、背景图等。 大二,任平生做起兼职中介,利用此前接单积累的关系,为同学介绍兼职,赚中介费,安然就是其中之一。 大三,任平生去美术培训机构兼职当老师。 大四,任平生创建自己的培训机构“一蓑烟雨”,主营艺考培训,后增设少儿美术课程。 任平生一直运营的自媒体账号,也在创建“一蓑烟雨”后,作品内容转为宣传画室、为画室招生之用。 而出于自媒体运营的垂直度考虑,任平生发布的作品风格还是原来那样,古风和现代结合。 如林黛玉穿着吊带黑丝,倒拔垂杨柳;潘金莲穿着标准秘书套装,戴着无框眼镜,喂武大郎喝药;或者貂蝉搔首弄姿的展示书卷,上面写着画室的招生信息。 任平生将手机递给南韵后,才意识到让南韵看到这些,多少有点不合适。 南韵平静的划着屏幕,随机看了四个视频,说“任君所作,内容在我看来有些怪奇,但所画人物气韵生动,应物象形,色彩搭配得当,实乃佳作,仅是这用笔之法,就不弱于宫内的画师,人物的神形更是远超宫内画师。” 任平生咧着嘴说“陛下谬赞,我也就会画人。” 南韵将手机还给任平生,问“任君今日可还要去画室上课?”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我下午有两节课,两点半到四点半,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待在家里?” 南韵眼角微垂,思索片刻说“我想出去逛逛。” 任平生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南韵会跟他一起去画室。 “你想去哪?” “随意走走。” “行吧,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或者钱花完了,给我打电话。” “好,任君从画室回来,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路上不堵车的话,开车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任平生解释道,“这边的时间是按一天二十四小时计算,你那边的一个时辰相当于这边的两个小时,半小时相当于你那边的两刻。” 南韵面露了然之色“如此说来,任君四点半下值,等于是申时六刻,任君申末酉初时分即能到家?” “要晚一点,下课后,我一般会等到学生都走完,打扫完教室卫生再走。有时还会多待一会。” “任君最晚会待多久?” “五点或六点。” 南韵微微点头。 任平生补充道“对了,周五到周日会回来晚点,因为学生周末放假,课多,我这三天晚上都有一节课。” “今日周几?” “周四,也就是明天,我教你点外卖吧,到时晚上你要想出去吃就出去吃,不想出去就点外卖。” 任平生拿起南韵的手机,下载外卖软件,注册账号,讲解操作流程。 南韵打断问“是否和网购的购买流程类似?” “对,差不多,两者唯一的区别是,网购送货时间长,一般三天才能到,到了后快递员会将你买的东西,放进快递柜,让你自己去取,外卖则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你手里。” “明白了,我现在试试?” “试吧,正好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南韵划着屏幕,挑选店铺。 任平生给出建议“要不要试试这边的汉堡?” “好,”南韵往上滑,刚才有看到汉堡二字。 任平生见南韵要点那一家,忙阻止道“别点这家,这家吃完容易化身喷射战士,换……”任平生往下滑,滑到肯德基,“点这家,这家味道好点。” 南韵点进去,大致看了一遍,点了一份任平生要的嫩牛五方套餐,一份口水鸡鸡腿堡套餐和一份新奥尔良烤堡套餐。奥尔良套餐是任平生考虑到南韵的饭量,建议南韵点的。 事实证明,任平生考虑的很周全,外卖送来后,南韵除了可乐只喝了两口,很轻松的吃下鸡腿堡、奥尔良两份套餐。味道上,南韵只觉得蛋挞味道还行,汉堡、鸡翅一般。 “时间差不多,我得去上课了,这是门禁钥匙,家里防盗门的密码是125789,一般用不上,录个指纹就行,你跟我过来,我帮伱录指纹。” 话音未落,任平生意识到一件事。 “你早上出去后,怎么回来的?” “走回来的。” “我是问你,你回来时怎么打开防盗门?” “昨日你回家开门时,我见你用拇指按了门把,门把会发出亮光,便猜测那個门把类似门锁。今日出门前,我尝试了一下,门把没有亮光,更加肯定我的猜测。于是,我出去时,没有将门完全关上。” “我说呢,你没密码又没录指纹,怎么能打开防盗门,也是我的忽视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敢独自出门。” “任君以为我要多久才敢独自出门?” “至少得一个月后。” “又是那些小说写的?”南韵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任平生的眼睛,“看样子,任君真的很想我像那些小说里的古人一样愚笨,然后好被任君蒙骗,跟任君清清白白生五个?” “没有,都说了是小说看多形成的刻板印象,”任平生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清清白白生五个这个梗?” “我昨晚在起点上看了有关古人穿越至现代的小说,那些小说里的评论,有很多人这样说。” “额,好吧。” 任平生一时无言“小说是小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就是有点刻板印象,绝对没有蒙骗你的想法。再说了,你这么聪明,理解、适应能力又这么强,谁能骗得了你。” “是吗?” 南韵嘴角微扬,柔媚清澈的桃花眼里似乎多了某种情绪。 “任君如有蒙骗朕的想法,也不是不行。朕和任君说过,朕需要成亲以固朝堂,任君是最合适的人选。” “额……” 第十三章 朕赐任君为皇后如何? 南韵突然的直球,打的任平生有点懵。 “陛下怎能如此看我,我可是千年难遇的正人君子,我的字典里就没有骗人这两个字,”任平生转移话题,“你把手放在这里,随便哪根手指都行。” 南韵瞧了眼任平生,依言伸出拇指,按在录入指纹的地方。录完两根手指后,任平生进屋拿起垃圾、车钥匙。 “我去上课了,你是现在出去,还是等下?” “等一会,朕忽然有些困乏,想小憩一会。” “忘了问你,昨晚睡的怎样,热吗?” “还好。” “你要是热,等会就去我房间,或者在客厅也行。等我下课后,去电器城给你买个空调,尽量今晚装上。” “有劳任君破费,风扇足够。” “没事,空调才几个钱,都说了我包你在这边的吃穿用度,就不会让你受委屈,你要想感谢我,等哪天我们去了大离,你也给我安排最好的,然后再赏我十个八个美女就行。” 南韵巧笑嫣然的望着任平生的眼睛,任平生莫名有点发憷。 “美人太轻,朕赐任君为皇后如何?” 又来,南韵这是怎么了,昨天刚来的时候不还答应我,去了大离赏我皇女。 任平生干笑“皇后太重,我可担不起,还是美女好,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这人没啥出息,就想生活无忧,美人作伴,而这美人作伴……” 说到这,任平生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似有阴风刮骨。 任平生怀疑的看向南韵,南韵表情如旧,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我去上班了,拜拜。” 走出单元楼,将垃圾扔进垃圾桶,任平生看了眼家,眼底有些无奈。 南韵刚才说那些话,虽然大概率是说话说到那,南韵顺势一提,但足以说明南韵仍想让他入宫为妃。 原因是南韵昨日在商场提过的原因,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任平生可以理解南韵,皇帝嘛,一切以维护自身统治为重,爱情这玩意儿入不了皇帝的眼,但让任平生配合、委身南韵,就大可不必。 说来也许幼稚、可笑,任平生很看重爱情,他只想和自己喜欢、爱的人谈恋爱、结婚,如果始终遇不到,任平生宁可单身一辈子。 言归正传,任平生弹了下安然脑门,有些无奈的说道“都说了没有,我和她只是朋友。” 安然捂着脑门说“爱情还真是会改变人啊,一向头铁敢作敢当的平头哥,都开始畏畏缩缩,敢做不敢认了,我昨天问她,她可是承认了。” “她承认个毛,是你听错了,”任平生又拍下安然的脑袋,“赶紧去洗把脸,回来跟我讲你昨天上课的进度。” 徐婷跟着任平生走进办公室,问“真没谈?” “我要谈了,我会不承认?” “也是,”徐婷说,“不是我说你,你也该谈了,你今天都二十五了吧。” “二十四,还早,不急,倒是你今年二十六了吧,跟你那男朋友处的怎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不急,我和他才谈多久,我是打算多谈两年,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万一表里不一,我嫁给他,岂不完了。” 徐婷话音未落,安然走了进来,接话道“婷姐,你那男朋友多大来着?” “二十六,好像又是二十七,不记得了。” “啧,自己男朋友多大都不记得,你不行啊。他是做什么的?” 任平生接话道“你还真是八卦又健忘,之前不都问过了,学生都快来了,赶紧把上课的进度告诉我。” 安然用湿巾擦着脸,说“还是构图,然后布了一个作业,让他们回家自定重心,画一张家里的场景图。” “以后别布置画自己家的作业,万一有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性情又敏感的,让他画这个,对他来说是个负担。” “哦,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着家是他们最熟悉的,画起来简单。” “你过来帮我看看,我脖子上面有没有针灸的针眼?”火山文学 任平生坐下来,低头背对着安然。 安然刚走到任平生身后,看着任平生后颈上的零散紫青,惊讶道“你脖子怎么了?” “有没有?” 安然仔细辨认,说“有,有一二……三个,你脖子怎么弄的?” “没事,不小心弄的。” 第十四章 南韵果然是大女主 下午四点半,画室里准时响起下课的轻音乐。 任平生回到办公室,安然独自一人坐在她的办公桌上,捧着大包烧烤味薯片,看任平生认为很无聊但很火的某综艺节目。任平生走到安然身边,拿了两片薯片,问“徐婷走了?” 安然头也不抬的回道“去卫生间了。” “你们等下还有课?” “没有。” “那你们还待在这里干嘛?我今天有事,没空请你们吃饭。” “谁稀罕你那顿饭,徐婷在等她男友下班,我回家也是在电脑上看这个,在这里还能省点电费。最重要的是,上班时间公然摸鱼,多爽啊。” “你可真会过日子,”任平生又拿了两块薯片,“早点找个男朋友吧,有男朋友,你就不会这么无聊了,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对了,你走之前记得把教室卫生打扫一下。” “你上课,让我打扫卫生,你好意思?” “当然,我是给你机会锻炼,免得你长胖,说起来伱还得感谢我,快,说谢谢。” 安然做着鬼脸“我谢谢你哦。” “有二味儿康,走了。” 走出办公室,任平生掏出手机,南韵没有回复他中午回的消息。任平生没有在意,拨打南韵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任平生给南韵发微信。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我下班了,现在去给你买空调,你在家休息,还是在外面? 走到停车场,南韵还没回复,任平生又拨打南韵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上哪去了? 任平生有些疑惑,但没有太在意,南韵虽然昨日才来到现代,但其过于强悍的学习、适应能力,让任平生毫不担心南韵独自出门会走失或遇到危险,更何况南韵还有可能是在家里睡觉。 随手将手机放进储物盒,任平生没有立即去电器城,而是先去超市买菜。在外面吃或叫外卖虽然方便,但不够卫生,任平生以前没少自己买菜做饭。 买完菜,任平生刚来到离家最近的电器城,接到南韵打来的电话。 “任君,我在家,你在哪?” “刚到电器城,你是刚回家,还是一直在家?” “任君走后,我便回房小憩,没想一直睡到现在。” “很正常,我有时午休也会一觉睡到天黑,你以后不用起那么早,难得有机会睡懒觉,还不多睡会。” “任君何时回来?” “想我……” 便宜话刚说出两个字,任平生想到他和南韵的关系还没到这步,不能这样说。而且以古人的认知,南韵很可能会因此误会,认为自己对她有意思,直接定下让他入宫为妃一事。 到时他再拒绝,南韵就会认为自己是在耍她,等到了大离,南韵焉能放过他。 “快了,买完就回去。” “我现在叫外卖?任君想吃什么?” “不用,我买了菜,今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保证好吃到让你把舌头吃掉。” 挂了电话,任平生径直走到空调展示柜前,无视导购员滔滔不绝的介绍,确定现在买了就能装上,便选了一台某国产大品牌最新款的空调,让导购员开单结账。 带着安装师傅回到家,南韵还是上午那身打扮,端坐在沙发上,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喝了一半的养乐多。见任平生回来,南韵放下手机、养乐多,站起来脆生生的喊了声“任君”,看向跟着任平生进屋的两个安装师傅。 “他们是来装空调的师傅,现在方便进你房间装吗?” “方便。” 南韵主动走向她的房间,打开门。任平生率先走进房间,发现房间似乎维持着昨日清洁完的模样,窗帘大开,窗户一扇半开,床铺平整,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的左边,右边是整齐叠放的枕头。 师傅安装好空调后,南韵主动拿来扫把簸箕,打扫安装空调产生的垃圾、墙绘。 任平生看着打扫动作十分娴熟的南韵,忽然有些好奇南韵当上皇帝前的经历,有心询问,又怕触碰到南韵的痛处,丢下一句“我去做饭了”,走进厨房,打开手机,播放《天罡传》的主题曲《萤火飞光》。 任平生做饭时,喜欢一边听着歌,一边炒菜。 “我会带上所有渴望,去到更远的地方……” 任平生轻声跟唱,刚将切好的肉倒进锅里,南韵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吓得任平生手一抖。 “任君,需要帮忙吗?” 任平生扭了看了眼,走过来的南韵,说“吓我一跳,不用,你安心坐着,好了叫你。” “我也会炒菜。” 任平生没有惊讶,南韵一个皇帝会铺床单、叠衣服、扫地,现在说会炒菜,没什么好惊讶的。任平生就是有点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的问 “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会铺床叠衣服炒菜的吗?你之前说你皇室南氏一脉有百万余人,这说明你在成为皇帝前,是皇室成员。一個皇室成员不说五谷不分,也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铺床单叠衣服炒菜?” 任平生接着说“大离皇室对子女的教育十分严格,从小就要求皇子皇女学会这些?” “朕幼时五岁,母妃遭歹人诬陷,被打入冷宫。朕随母妃一道入了冷宫,在那里朕说是公主,实则比那些奴婢还不如,日日都得求着那些奴婢,才能换一口吃的。日子久了,自然就学会了那些。” 南韵面容平静,语气淡然,昔日的苦难在南韵的口中和昨日吃了什么一样普通、寻常。 果然是大女主剧本……任平生浑然没发觉他现在和八卦的安然没有两样,一边颠勺一边兴致勃勃的问“然后呢?你是怎么离开冷宫,怎么当上皇帝的?” “细细说来太过累赘,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 “别呀,现在正好没事,你就跟我简单说说。” “废了太子,囚了太上皇。” 任平生等了片刻,见迟迟没下文。 “没了?” “没了。” “这也太简短了,详细点,比如你是怎么离开冷宫,怎么有力量废了太子,囚了太上皇?” 南韵望着任平生俊朗的侧脸,嘴角微扬道“具体过程,朕只会告诉皇后,任君若真想知道,就要成为朕的皇后。” “……” 第十五章 又来,这都第四次了 “喜欢就多吃点。” 南韵给任平生回夹一块红烧肉,问“明日起,我来买菜做饭。” “行啊,”任平生笑说,“说起来我就有些期待,皇帝做的饭诶,全世界几十亿人,就我明天能吃到真正皇帝做的饭。要不是不方便说出去,我能吹一辈子。” 南韵莞尔一笑,清澈的桃花眼中仍残留着一点泪光,我见犹怜。 “住地附近何处可以买菜?” “我一般都是在超市买菜,距离我们这有点远,大约有一公里,”任平生说,“我记得附近好像有菜市场,等会我查查,要是距离近,明早我带你去菜市场,距离远,我们就去超市。” “有劳任君。” 南韵又给任平生夹了一块红烧肉。 “你别光给我夹,你也吃。有句话说的好,吃饱饭,不想家。我刚来这边的时候,吃不惯这边的伙食,又一个人都不认识,一开始也很不适应,之后待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任平生说“当然,我当初是来这边上学跟你的情况没法比,你这情况吧……我是觉得肯定有原因,只要找到原因就能回去。” 南韵没说话,默默吃饭,时而给任平生夹菜。 任平生也没再说下去,换话题,天南海北的跟南韵瞎扯。 “你知道什么叫狗父吗?” “狗的父亲?” “我这边古代有个姓陆的人,都说他能言善辩,机智过人,他的邻家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妇人。有一日陆某的朋友跟他打赌,他要是说一個字,能让那妇人笑,再说一个字,让妇人怒,他就请陆某吃饭。” 任平生卖着关子问“你猜他做的到吗?” 南韵不假思索的说道“任君既然这样说了,想必他是做到了。” “聪明,你再猜猜,他是怎么做到的?” 南韵面露思索之色“不知,他是怎么做的?” “他和朋友去找那妇人,妇人正好在门口,旁边还有一条狗,他直接走到狗面前,扑通跪下去,对着狗大喊爹。妇人顿时笑了。” 任平生接着说“然后,他又对着妇人喊娘,妇人愣了愣,开始破口大骂。” 南韵嘴角微翘,浅笑道“此人确有几分才智,做事还不拘一格,想必日后必成大事。” “应该吧,我不清楚。” 任平生就是想跟南韵讲个古代笑话,逗南韵开心,没成想南韵还当真了。 吃完饭,任平生站起来收拾碗筷。 南韵拦道“任君莫动,我来,饭是任君做的,碗应由我洗。” “行,你都主动请缨,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说实话,在家吃饭哪都好,唯一不好就是要洗碗。”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响起一道惊雷,电光忽闪,大雨倾盆而下,砸的窗户噼里啪啦。 任平生连忙走进阳台,关窗户,跟南韵开玩笑道“这雨下的,像不像是上天给我的警告,说我一介草民,竟敢对陛下不敬,让陛下洗碗。” 南韵端碗走进厨房“任君还信这些?” 任平生端起盘子,跟着走进厨房“宁可信其有嘛,再说穿梭两界这种事都发生了,现在来个上天示警,多正常。” “那任君来洗碗?” “可话又说回来,我相信老天爷不会因为我答应陛下洗碗,就警告我。” 南韵嘴角微翘的打开水龙头,笑容里有几分宠溺的味道。 任平生站在旁边,告诉南韵哪个是洗洁精,哪个是专门洗碗用的抹布后,扯了两张一次性抹布,走出厨房,将餐桌擦干净。随后,任平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微信未读消息。 夏日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南韵洗完碗,走出厨房时,雨恰好停了。 任平生啧了一声,又开玩笑说“你洗的时候,开始下雨,一洗好,雨就停了,这难道真是上天对我的预警?”任平生捂着胸口,做出害怕模样”小生怕怕,来日上天要是惩罚我,伱可得帮我。” 南韵面带浅笑的坐在任平生身边,和任平生相隔半个身位。 “任君莫怕,朕有一法,可让任君无忧。” “什么办法?” 南韵和任平生对视,清澈桃花眼里似有星辰。 “嫁给朕,做朕的皇后,朕护任君周全。” “……” 又来,今天都第四次了! 南韵这是咋了,这么迫切想要我入宫为妃? 第十六章 任君教我 “突然有点口渴,你喝可乐,还是养乐多?” 任平生战略性转移话题。 南韵礼貌性的应了一声“任君自便,我不渴,”接着之前话题说,“我知任君不愿入宫为妃,但我劝任君考虑一二。皇后之尊,与帝齐体,朕可向任君保证,君不负朕,朕绝不负君。” “……” 任平生无奈的喝了口可乐,南韵这番话,让他有种和南韵角色互换的感觉。 他才是纯正的老爷们啊。 回坐到沙发上,任平生看着南韵白腻的肌肤,娇媚的狐媚子脸,斟酌着措词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急切的让我入宫为妃?” “朕即位后,虽南灭百越,北荡匈奴,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但朕一日不婚,一日没有子嗣,那些跟随朕的大臣,就难心安,日子久了,他们必然会生出别的心思,与宗亲暗通款曲,乃至逼迫朕立宗亲为嗣。” 南韵说“朕是可以在朝中大臣的后代、百姓或出了五服的宗亲中挑选合适人选,但无论朕怎么选,都少不了利益纠葛。而任君来自异世,在大离一无背景,二无根基,三是祥瑞,又与朕有共同的秘密,实乃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这个我知道,你昨天说过。我是问你,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突然的让我做你的皇后?”任平生不解道,“你还在现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大离,我们现在该考虑的问题,该是怎么让你回大离。” 任平生狐疑的打量着南韵“还是说,你知道怎么回大离?” “朕若知回大离之法,何以在此空度日,”南韵秀眉微蹙,眉间挤出些许愁意“朕离开大离已有一日,宫中定然混乱,消息说不定都已传出宫去。短期内或还无事,日子一长,朝中必然生乱。” 任平生附和道“是啊,所以我们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让你回大离,而不是让我嫁给你。”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眼睛,说“伱去到大离时,朕给了你两个选择,一为入宫为妃,二为入宫当太监。我知任君对这两个选择多有怨言,但实则二只是朕恐任君不应的恐吓之言。” 南韵顺势解释一句,继续说“任君当时做出选择后,朕便随君一同来到此地,所以朕认为你我之穿越,或与任君答应朕入宫为妃有关。诚然,朕亦是真心请君做朕的皇后。” “嗯……额……你的猜测有些道理,但我去大离,是突然去的。” “任君既认为有理,还请与我一试。” 任平生张了张嘴,他不想和南韵试。他担心万一真成了,去了大离回不来咋办。 “任君可是在顾虑,若真能回大离,朕会逼迫任君入宫为妃?”南韵说,“任君还请安心,朕此前强令任君做选择,是和任君不熟之故,朕现已与任君相识,任君对朕亦有恩,朕不会再强迫任君,会等任君自愿嫁给朕。” “……” 合着我就是得嫁给你呗……任平生陡然有种被一个不讲理的无赖恶汉盯上、视为盘中肉的娇弱、无力感。 男孩子出门在外,果然得保护好自己。 “任君?” “我……可以配合你试一试,但给你当皇后这個就……你昨天刚来的时候,都答应了我,我们要是去了大离,你会赏给我一个不用做事、衣食无忧的小官,再赏十个八个美女给我。” 口头答应做南韵的皇后,能否去大离还是未知数,但任平生若是拒绝与南韵尝试,必然会得罪南韵。来日去了大离,南韵保不准会因此收拾他。 南韵蹙眉道“朕长得很丑?” “你长得很漂亮,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长得最漂亮、气质最出众的女人,说你貌若天仙,一点都不为过。” 这是实话,单以南韵的美貌、气质而言,任平生认识的女子中没有一个能压过南云。 “那任君为何不愿意嫁给朕?” “因为爱情。”火山文学 “爱情?” 任平生正色道“我知道这个理由在你看来十分可笑,难以理解,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谁能符合自己的利益,就是最佳人选,夫妻之间应该是以爱情为纽带。 虽然爱情难以持久,会在日常生活中因为各种矛盾,逐渐消磨,但至少两个人在一块时,是开心的。就算有矛盾、吵架,也会因为爱情,让人心甘情愿的放下矛盾,向对方妥协,而不是出于利益的考量。” 任平生接着说“你可以试想一下,人这一生本来就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算计,尤其是在外面工作的时候,可如果回到家,连自己的枕边人,都只有利益、算计,岂不是太可悲了。” 南韵赞同道“任君此言在理,可朕有一问,还请任君解惑。” “你说。” “任君既如此珍视爱情,为何还三番五次的让朕赐你美人?而且一要就是十个?”南韵清澈的眼眸里多了一点嘲弄,“朕若没有算错,从昨日到今日,任君已提了不下六次。” “额……”任平生辩解道,“我就是过过嘴瘾,当不得真。” “是吗?朕还想着任君若真的不愿意嫁给朕,一心只想要让十个八个美人,朕看在任君这两日款待朕的份上,朕可以赏任君十个八个美人。” “……” 你猜我信吗? 你个糟老娘们坏的很。 任平生腹诽一句,就算南韵说的是真的,他也不觉得惋惜。他几次三番的跟南韵要十个八个美女,的确是戏谑之言。再者,找老婆和要美女,一个走心,一个走肾,两码事。 南韵说“任君心意,朕已明了。任君既只想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朕便成为任君的心爱之人。不过朕不懂情爱,也不知如何做才能成为任君的心爱之人,任君可愿教朕?” 任平生从小到大没少被女生追求,但像南韵这样的,任平生还是第一次遇见。任平生都不知道他现在该是怎样的心情,只是看着南韵一脸认真的模样,俊朗的脸上泛起些许无奈。 “你……认真的?” 南韵直视任平生眼睛,清澈明亮的桃花眼中荡漾着让任平生不由相信的真挚。 “君无戏言。” 第十七章 他乡纵有风与月,不及家中一烂泥 忽然又起的夜风吹得动窗户,吹不动屋中单方面的沉默。 任平生靠着沙发,拇指按住手机屏幕边缘上下滑动,目光落在距离他半个身位的南韵身上。 南韵虽然和任平生一样,拿着手机刷视频,但模样像在看书、批阅奏章,坐姿端正。 任平生目光从上到下,扫视着南韵绝美无暇的侧颜、简单但具美感的发髻、白腻修长的脖颈,挺直、窈窕的背,脑子里仍在想着南韵刚才说的那些话。 说实在的,南韵长得很漂亮,任何用来描写美女的形容词、诗词用来形容南韵都不为过,而南韵独有的帝王气质,又为她的美丽增艳不少,尤其是南韵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反差萌,更是犹如一根利箭,击中了任平生的心。 不过相对于南韵绝美的容颜、独有的帝王气质,任平生更欣赏南韵表现出来的性格。 别看南韵通常一副清冷面容,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实际上“清冷”只是南韵的个人习惯或者内在性格。就像很多人在未与人交谈前,都是一副高冷模样,实际上接触起来,才发现对方有可能只是社恐,不好意思与人主动交谈。 当然,南韵不是社恐。南韵平日的清冷,在任平生看来,应该是从小学习礼仪和个人经历养成的个人习惯。毕竟,无时无刻咧着嘴、挤眉弄眼或面部表情过于丰富,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清冷的南韵在与人交谈时,不会还冷着脸,像个大冰坨子,或你個下等人也配与我交流的模样。亦或是惜字如金,别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就嗯一声或一声不吭,像没听见。 这样的人在任平生看来不是高冷,是有交流障碍或没素质。 南韵在与人交谈时,会以柔和、亲切的目光看着对方的眼睛,对于对方说的话,会给出适当的回应。 与南韵交谈,会有一种被尊重的亲切感,哪怕是任平生在大离,刚和南韵交流时,也有这种感觉。 更重要的是,南韵虽贵为皇帝、九五之尊,却不会沉浸在皇帝身份里无法自拔,不会因为身份落差,整日摆着张臭脸,跟谁都欠他五百万似的,无理取闹,肆意将脾气发在帮助她的人身上。 南韵能以超乎任平生想象的速度,迅速适应身份的转变,摆正自己的位置,并在与任平生的相处中,做到真正的“客随主便”。 扪心自问,换成任平生……也不用换,任平生刚到大离时,就没有立即适应,还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了,在南韵的宫殿里乱逛乱摸,翻南韵的奏章,这样作死的行为,但凡换个脾气臭的皇帝,任平生不死也得掉层皮。 总而言之,不管南韵目前的表现是否是伪装,骨子里是不是刻薄寡恩,南韵完全符合任平生对一代雄主帝王的幻想。 任平生认为有八个字用来形容南韵最为恰当…… 和光同尘,与时舒卷。 如今,这样的人竟然说要成为他心爱的人,还让他教她如何成为他心爱的人…… 虽然南韵是出于维护自己统治的目的,但乍一想来,任平生还是有点小自豪。 别的不说,单是被女帝追求,女帝还让他教其如何追自己,对于他这样的普通人而言,就是值得吹一辈子的事情。 更何况南韵是这样的美丽、迷人,哪个男人能抵抗? 不过也正是南韵只是出于维护自己统治的目的,任平生连和南韵尝试的心都没有,南韵现在能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努力成为他心爱的人,来日南韵也能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将他弃如敝履。 至于反客为主,篡权夺位,过一过皇帝瘾,闲着无聊,想想就行,真让任平生这样做,任平生没有兴趣,也没这个脑子。 他就是他跟南韵说的那样,没啥出息,一辈子能吃喝不愁,将他的画发到网上,看得人会来一句“这画师指定有副业”就够了。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劝说南韵打消那个念头? 直截了当的拒绝肯定不行,南韵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任平生再直截了当的拒绝就是把南韵往死里得罪。南韵若真是小气、记仇的人,未来去了大离,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任平生琢磨半晌,朝南韵挪了点,嗅着从南韵身上飘来的淡淡清香,问“你在看什么?” 南韵将手机面向任平生,上面正在播放喂猪吃西瓜的视频。任平生刚想开口询问大离有没有西瓜,南韵看着任平生的侧脸,先一步问。 “任君刚才看朕看了许久,可是在思考如何劝说朕放弃成为任君的心爱之人?” 瞧瞧这脑子、这心思,我要是真跟她在一块,还不得被她吃的死死的。 任平生讪笑道“我是在想,我运气还是不错的,穿越这种事让我遇到了不说,还能穿回来,还能让你这样的大美人主动追求我。看样子我得找个时间回老家看看,我家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 “任君老家在何地?” “铜城。” “令尊令堂都在老家?” “嗯。” “令尊也是学堂夫子?” “我爸妈都是正儿八经的老师,有编制的那种,我是开了个美术培训机构,算不上老师。” “任君打算何时回去?” “平城距离我老家很远,上千公里,现在虽然交通发达,坐飞机几个小时就能到,但我一般过年才回去。”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多久?” “半年。” “任君过年介意带我回去吗?” “……” 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任平生说“这有什么介意的,如果过年你还不能回大离,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找出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穿越?” 南韵对上任平生眼眸,红唇微启,慢条斯理的说“寻原因和朕成为任君的意中人,两者并无冲突,不是吗?” “额……”任平生干笑道,“我又没说它们有冲突,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将重心放在寻找原因上。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能回去,我就算成为你的皇后,也没有意义。” 南韵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任平生刚问出来,便给出答案。 “不管是什么原因致使朕来到此地,都是与任君有关,回去也必然需要任君。为避免与任君分开,错过回去机会,朕不会与任君分开。” 同理,他也别想甩掉南韵。 任平生沉默片刻“如果你十年后才能回去呢?这边的生活,你也看到了,比大离好得多。” “他乡纵有风与月,不及家中一烂泥。朕是离人,纵死也要死在离地,”南韵望着任平生的眼睛,发出灵魂拷问“如果任君在大离,想回否?” 行吧,南韵赢了。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回来,不为这边的生活,只为家中的父母。他的父母就他一个孩子,他不可能抛下他们不管。 “我明白了,原因慢慢找,意中人……我们就顺其自然吧,不用刻意去做什么。” 南韵颔首,温柔道“朕不懂情爱,任君决定便好,朕都听任君的。” “……” 嘶,能不能别这么温温柔柔,任人采撷的样子。 尤其是南韵明明是那么威严、令人生畏的皇帝,现在却一副邻家乖乖女模样,跟你说全都听你的,这强烈的反差冲击,谁受得了。 “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 第十八章 教练,我想学武 “你不是认为我答应做你的皇后,就能回到大离?我们来试试,”任平生强调,“我们只是试试,这样也更符合当时的情况。” “好。” 南韵略微向后挪了一点,面向任平生,直视任平生的眼眸,清澈柔媚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红唇微启,真挚的问“任君,可愿做朕的皇后?” 任平生张了张嘴,到了嘴边“愿意”突然有点难以说出口。南韵眼中的情绪,让任平生陡然有种南韵不在乎是否能回大离,就是想让他做皇后的错觉。 “愿意。” 房间陷入沉默,只剩下屋外的东南风带来的几声汽车鸣笛声。继续等了三到五分钟,任平生环顾左右,又摸了摸没啥感觉的后颈,问南韵“你头昏吗?” 南韵微微摇头,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浮现出些许困惑之色。 “既不是颈疼、头昏之故,又不是答应为后之因,那是为何?” 难不成只是偶然事件?可我去大离又回来怎么说?就为了把南韵带回来? 疑惑接连自心底浮现,任平生没有深陷其中。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现在看电视,有一部动漫电影挺好看的,名字叫《画江湖之天罡》。” 任平生打开电视,搜索该电影。 “故事背景是我这边的唐朝,唐朝在我这边历史上可是一个极其强悍的王朝,太宗皇帝被外夷尊称为天可汗,他手里的将军出门打仗要是不灭个国,都不好意思跟同僚说自己打赢了。 特别是有个叫王玄策的文官,他就是个使臣,出使天竺时……诶,你那边有天竺吗?” “没有,天竺在西域之外?” “对,那是个好地方,在那边种水稻据说能一年三熟,还有棉花,可以制成棉被,棉衣,让普通百姓冬天也能保暖,大离现在的公卿世家还是用鹅毛这些东西保暖吧。” “衣物是,居家时有暖阁。” “总之那边是個好地方,但那里的人不行,谁去给谁磕头,没有反抗心。我刚提到的王玄策,他出使天竺时,天竺人一见面就要宰了他,他逃走后,跑西域借了七千兵,扭头就把天竺灭了。”火山文学 任平生笑问“他这样的灭国功劳,换成你,你会怎么赏他?” 南韵不假思索的说道“以国之强弱来定。若是强国,封侯,最少食两千户,晋为封号将军。不过一人想要灭一强国不太可能,若朕没猜错,天竺是个很弱的国家?” “相当的弱,不管什么时期都弱,就几十年前,我们这边三个普通士兵就能扫了他们一个营,几百个人。” “剑圣,他的武力超群,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还曾三箭定大漠,除掉了匈奴的大萨满,为我大离扫清漠南,扫去最大障碍。” “哇,厉害,诶,”任平生想起一事,“你们不是有火炮、火铳吗?这么厉害的武器解决不了大萨满?” “匈奴人如野狼,来去如风,行踪不定。朕纵使将所有火炮都拉到大漠,他们到处跑不应战,朕也奈何不了他们。而且匈奴的大萨满会巫术,他曾利用巫术毒杀我精骑上万。” 说到这,任平生第一次在南韵娇媚的狐媚子脸上看到心疼、愤怒之色。 后一询问,得知南韵口中的精骑,是大离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仅是所配备的装备、战马成本至少要二十万钱,还有日常的训练、伙食、人员每月的俸禄等成本。 一匹精骑战马的伙食成本,能养六到八个士兵,或十五户百姓。被匈奴的大萨满一个巫术弄死上万,南韵何止是心疼,恐怕活剥了大萨满的心都有。 不过南韵没说的是,那一战,大离杀敌八万,俘虏匈奴单于岳父、侄子、大将、都尉、当户等共计十万余人,马匹五万,牛、羊五十余万,金玉财货无数,收复百年前丧失的故土,两郡之地。 闲言少叙,巫术这个词,听起来很玄乎,但大离有内力,再有巫术,也算合理,况且大离说是在时间线上类比蓝星历史上的西汉,但本质上是一个陌生的异界,那边的科技、武力发展到什么程度都不奇怪。 任平生搜《天龙八部》《神雕侠侣》《功夫》和六、七十年代的武侠片给南韵看,确定大离的武力强度相当于低配版的《不良人》,高于《功夫》前期三大高手独战斧头帮展示出来的功夫强度。 但不能像《功夫》的瞎子二人组那样,弹琴就能杀人,更不能来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 人们练出的内力高于内劲,是一种特殊的力量,类似于中医的气,不会让人打起来就浑身冒光。 有内力的人若是不加防范,能被三岁小孩用匕首直接捅死。 例如,三箭定大漠的剑圣若是被人捅穿心脏,当场就会死,不会出现用内力护住心脉,大杀特杀的事情。 “内力除了能增强个人体质、招式威力,只能用于缓解伤痛,” 南韵话音未落,任平生猛地抓起南韵娇软滑嫩的右手,眼神无比炙热的喊出那句 “教练,我想学武。” 南韵瞥了眼任平生,没有抽回手,嘴角微翘的淡淡问 “任君是真想学武,还是借学武之由,轻薄朕?” 第十九章 脉象细弱,任君你的肾有点问题 南韵轻飘飘的话语中疑似带有调侃味道,落在任平生耳中,犹如一只知了那么大的蟑螂落在任平生胸口,任平生立即松开南韵软嫩的玉手,讪讪一笑的道歉。 “抱歉,我太激动了。你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武术现在都成了花架子,内力更是成为了传说中的东西,很多人都认为内力压根就不存在,是写小说的人瞎编的。” “任君习武是为了向世人证明,内力真实存在?” “那倒不是,我就是……怎么说呢,在我这边有一段时间,十分流行武侠小说,我就是看武侠小说、电影长大的,”任平生一脸憧憬“不夸张的说,我这批人,每个男孩子都梦想过仗剑走天涯,对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任平生跑到阳台,从犄角旮旯里找出一根特别笔直,看上去像是人为修过的纯天然的树枝,上面还有分叉。 “你看,这个是我前年和朋友去爬山时捡的。” 任平生生疏地挽着剑花,随意挥舞起来。 “我小时候要是能有这个,地里的油菜花都得遭殃。” 南韵眼神似有宠溺的望着瞎挥瞎舞的任平生,嘴角上扬,这时的任平生有点像电影里一边说话一边动来动去的老头。 “陛下,能教我吗?” 任平生略微喘气的坐到南韵身边,直勾勾的看着南韵,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南韵浅浅一笑“任君想学,朕可以教你,不过任君能不能学,还得看任君是否具有学武的资质。” “怎么判断我有没有学武的资质?” “任君请伸手。” 任平生伸出右手,好奇又期待的问“你是要用内力检测我有没有资质?” “不错。” 南韵葱根似的玉指搭上任平生脉门,粉嫩晶莹的指甲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任平生感觉像是嫩滑的软玉搭在他的手腕上,温度逐渐升高,似有热气钻进任平生的体内。 “这就是内力?” 任平生新奇的发现那股热气正在他的手臂一路进发,很快就来到他的肩膀,随后如河水来到分叉口,热气同时涌向每条支路,任平生瞬间感觉全身暖洋洋,有一点点痒,十分舒适。 刚想再问,见南韵秀眉微蹙,表情有些严肃,任平生心里一沉。 他没有练武资质? 不应该啊,任平生觉得他骨骼挺精奇的。 这时,任平生忽感身体一凉,南韵收回玉手。 “怎么样?” 南韵似在整理措词,过了几秒说“应是任君已成人之故,任君已不具备练武的资质。” 任平生眼睛里瞬间失去光芒,不甘心的问“硬练行不行?时间长没事,练不出名堂也没关系,我主要是想体验下练武的感觉,能练出内力最好,练不出也没事。” “任君的习武之心既如此旺盛,朕可教任君几手外练功夫。” “外练练到极致能转内练吗?” “外功和内功是两种不同的法门,练法大相径庭,外功纵使练到极致,想要练内功,也得具备资质。” “外功练到极致的人,能打赢练内功的吗?” “单以武力较量,练十年外功的人打不过练三年内功的,不过实际上决定战斗结果的因素很多,个人的智谋、应变、心理素质、武器优劣等,都能决定战斗的结果。” 南韵拿自己举例“就以朕为例,朕说是一次能打五十余人,实际上是指五十個手拿普通刀剑、没有披甲之徒,若是遇上五十个身披铠甲,手持利剑或弓弩的人,朕会尽量不跟他们打,真要打,也要在他们围住朕前,逃走。” “战斗不是汝所看的电影儿戏,便是剑圣亦不会让自己深陷重围,与敌久战。他当年孤身入万军之中虽是如入无人之境,但也是身着硬甲、持利器,一路猛打猛冲,以最快的速度杀穿军阵。事后,他自己都说……” 南韵模仿着剑圣的语气“他娘的,差点回不来。” 任平生微愣,脸上露出笑容。 南韵一直都是清冷端庄,一本正经的模样,纵使之前有跟任平生开玩笑,也只是浅浅一笑,整体很正经,弄得任平生都不确定南韵是不是在开玩笑。 现在,南韵放下端庄,学着剑圣的豪放、不拘一格,说出这句粗鄙的话,任平生没有从中感到豪放、不拘一格之意,只觉得一本正经的清冷端庄女帝说出这种话,很有趣,有种反差萌。 南韵察觉到任平生的反应,瞅了眼任平生,恢复清冷、端庄的本面。 “在教任君外功前,任君还需买些药材,滋补身体。刚才检测任君资质时,任君的脉象稍显细弱、虚浮,肾部有点问题。肾藏精,精化气生血,乃人体真阴真阳之根本,若不滋补,贸然练武,恐会伤身。” “……” 任平生无言的望着南韵。 南韵的这番话比刚才说任平生没有练武资质,对任平生的伤害更大,简直是拿把尖刀,捅在任平生的小心脏上。 “你说笑的吧,我的肾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每天都很精神的好吗。 南韵语气笃定“朕虽不能悬壶行医,但医武不分家,诊脉瞧出一些基本症状还是没有问题的。” “……” 任平生的小心脏又被南韵扎了一刀。 他辩解道“可是我很正常,没有问题。” “任君可有纸笔?” 任平生从书房里拿来纸笔,南韵写下一药方。 “这是朕习武时,所用药浴的独门秘方,有滋补、增强体质之效,任君按照这个药方,用上三月,即可改善体质、补足肾气。” 任平生拿起药方,上面共写了十五种药材,除了白术、党参这两味药外,其他的任平生只认识字,不知内在作用。 不过,南韵的字写的非常漂亮,初看娟秀,细看有种独特的霸气,神光内敛,气韵非凡,远超当世所谓的书法名家。这还是用中性笔写的,要是用毛笔写,只会更好、更有味道。 接着聊了会,约定好明早去买菜、买药,南韵拿衣服洗澡。任平生等南韵洗好后,走进淋浴间,一边洗澡一边特意看他的好兄弟,耿耿于怀的喃喃自语。 哪里有问题,明明这么龙精虎猛。 第二十章 你说呢,阿兄~ 另外,南韵作为皇帝,九五之尊,为了学坐公交,编出这样的理由,这是真没把自己当回事。任平生恍惚间好像从南韵身上闻到枭雄的味道。 难怪南韵这么年轻就能废了太子、囚了太上皇,成为皇帝。 “然后呢?” “她很同情我,不仅告诉我怎么坐公交、地铁,帮我开通交通卡,还问我弟弟住在哪里,要送我过去。” “你怎么说?” “婉拒了她。” “你问过她后,有尝试坐地铁、公交吗?” “没有。” “那等下哥哥,不对,你那个时期应该是叫阿兄。阿兄跟你坐公交,去找你那个白眼狼弟弟,检验伱的学习成果。” 南韵瞅了眼任平生,拿起手机,淡淡道“朕的便宜,可不是谁都能占的?” 任平生吃着粽子,疑惑问“谁占你便宜了?” “你说呢,阿兄~” 这一声有点娇媚的阿兄里带着些许危险的味道,任平生却一点都不担心、害怕。他很清楚南韵只是在警告、敲打他,不会对他动手,相反听南韵语气略有娇媚的喊他阿兄,任平生有种莫名的舒爽。 不过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南韵确实不懂情爱,昨晚还说要成为他的心上人,今天就因为玩笑话,敲打他。 吃完早餐,任平生坐了一会,和南韵出门,走到离小区两百米的公交站台,等公交。 上午九点多的公交站台,已经没什么人了,等了约莫五分钟,所要乘坐的215路车来了,车里的人不多不少。 前车门缓缓打开,任平生跟在南韵后头,看着南韵自然、准确的刷手机,走向公交后座,那姿态和昨日南韵刚来就独自在内衣店买内衣付款时一样,没有半点异界古人的样子。 车上的乘客大多向南韵看来,其中有两个男人目光一直跟着南韵,看着南韵坐在后座靠右的第三排,直到任平生坐到南韵身边,和他们对上目光,他们这才收回目光。 “坐两站就到了。” 南韵嗯了一声,打量着公交车里的内饰。 “坐这个和坐马车,哪个舒服点?” “寻常官吏乘坐的马车乘坐感不如公交,朕……我的安车乘坐感不仅超过公交,也超过任君的汽车,仅速度不如公交、汽车。” 就着安车这个话题,聊到下车,任平生进入超市,带着南韵径直走向蔬菜区。 南韵这一次没有和前天逛超市那样,一切随任平生做主,不主动问任平生,而是遇到一个没见过的蔬菜,就问任平生。任平生是会答的答,不知道就上网搜。 说到土豆时,任平生顺带提到土豆、红薯的产量,南韵很惊讶,也很冷静,没有毛躁、急切的让任平生帮他买种子。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南韵这个皇帝很会挑菜,且很仔细。 任平生挑菜向来是大致扫一眼,看的顺眼就往袋子里丢。南韵则是认真、仔细的挑选,任平生选的要是不好,南韵会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回去。 任平生看着南韵挑菜的那股模样,好奇问“你当皇帝前,经常买菜吗?” “我即位后,偶尔空闲也会去菜市,了解行情、售价,顺带买回去一些。” “好皇帝,”任平生竖起大拇指,“我这边有些朝代的某些皇帝,至死都以为鸡蛋要三十多两一个,是奢侈品,普通百姓吃不起。” 南韵好奇问“这些有关帝王之事,你们这里都能公之于众?” “现在又没皇帝,有什么关系,”任平生说,“不过也不算是公之于众,大部分人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有对历史感兴趣的人,才会有所了解。” 南韵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继续挑菜。 买完菜和肉,又买了一些调味的佐料、火锅底料,结账出了超市,任平生准备回去,南韵有不同意见。 “不去药房?” “不去,快十点了,等去药房再回去,时间来不及,我下午还有课。” 南韵给的药浴药方虽然有滋养补气的效果,但任平生兴致不大,他的肾没问题,不需要滋补。至于练外功一事,任平生只想练内功,对外功没兴趣。 第二十一章 相似的红烧肉的味道 下了公交车,任平生提着满满的购物袋,和南韵并排的刚走进小区,想起一件事。 “你买的书到了哪里?” “不知,还未收到送货员的信息。” “你在那个软件上可以看到物流信息。” 南韵打开软件问“软件何处?” 任平生脸上浮现出笑容“总算有你没有自行摸索出来的事情,你进入‘我的订单’,点开一个你买的商品,再点开物流信息,就能看到了。” 南韵一一照做。 “到哪了?” “正在配送。” “那今天就能到,你留意短信,然后到快递柜拿。” 任平生带着南韵走到快递柜前。 “这是快递柜,到时候你在这里输入取件码,对应的柜门会打开,这个是取件流程。” 南韵认真阅读取件流程,一个穿着瑜伽裤,满头大汗的健身女子走过来,扫了眼南韵、任平生,要取快递。南韵随之让开,跟着任平生朝家走。任平生没有刻意背着健身女子,走了没两步,就问南韵有没有学会? 这年头的人都不爱管闲事,也没人会在意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在聊什么,就算有路人听见任平生喊南韵陛下,听到南韵自称朕,跟任平生聊大离的事,路人也只会认为现在年轻人真会玩。 顶着有些火辣的烈日,微燥的清风回到家,任平生将买的菜放进厨房,打开冰箱。 “你喝什么?” “任君自便,我不渴。” 南韵走进厨房,拿出袋子里的菜、肉,拆开包装,挽起衣袖,露出白嫩纤细的手臂,开始清洗。 “不用这么急,休息会,现在时间还早,才十点半。” 任平生说着,眼睛瞄着南韵白嫩纤细的手臂,心里想着内力果然是个好东西,南韵功夫那么高,手臂仍然这么纤细,哪里像是会功夫的双手,完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深闺大小姐才会有的手。 我怎么就没有练武资质呢。 南韵察觉到到任平生的目光,瞅了眼任平生,一边清洗菜叶,一边说“闲着也是闲着,我先将菜洗了,等会让任君尝尝我的手艺。” “我很期待。” 话罢,任平生没有立即拿着可乐,去客厅翘着二郎腿,玩手机,而是放下手里的可乐,拿出电饭煲内胆,清洗干净,淘米,顺带教南韵怎么使用电饭煲。 南韵一如既往的听完任平生的讲述,就能上手操作。任平生看着南韵葱根似的玉指按下电饭煲开关后,夸了句真棒,拿起可乐,走出厨房,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打开手机。 想到先前在超市准备付款时,看到的微信未读消息,任平生进入微信翻找到,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又是那個对孩子过于关心的学生家长,昨晚凌晨给他发了二十多条未读消息。 任平生一一听完,又重听了一遍,脸上的无奈浓了几分,这个家长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有关艺考的小道消息,向任平生求证真伪。 “真服了,不信我辛苦弄来的资料,偏信小道消息,这都从哪传出来的。” 任平生吐槽一句,打字回复。 家长几乎秒回一条语音消息,任平生刚要收听,家长又弹来语音通话。 聊了约莫二十分钟,总算是暂时打消这位家长的担忧顾虑,任平生一口喝完剩下的可乐,听着厨房里仍在响的水声,走进厨房,见南韵还在洗菜,不由有些哑然。 这么认真、仔细。任平生洗菜向来是对着水龙头随便冲一冲,只要没有明显的脏东西就行,现在跟南韵一对比,任平生都觉得他以前有点邋遢了。 没说话,任平生回到客厅沙发,刷了会短视频,厨房里响起炒菜的声音。任平生看完一个视频想起来,他没教过南韵怎么使用燃气灶,南韵怎么会用?旋即,任平生自己出给答案,南韵应该是昨晚看他用,自学会的。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厨房里的炒菜声结束,南韵穿着和身上汉服不搭的灰色围裙,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任平生立即上前,笑问“做了什么好吃的?” “红烧肉,炒青菜和肉沫豆腐,”南韵说,“有些时日没有做饭,技术有些生疏,大离又没有青菜,我是按照大离做苦菜的方式做的,若是不好吃,还望任君见谅。” “瞧你这话说的,你一个皇帝屈尊给我这个老百姓做饭,我还有资格挑你做的好不好吃?” 任平生接过南韵手里的炒青菜,用力闻着菜香,说“真香,别说你这盘青菜炒的色香味俱全,看得就让人口水直流,就是真的难以下咽,我也会全都吃光。” 南韵嘴角微扬,调侃道“如若真的难以下咽,任君吃不完怎么办?” 任平生理直气壮的说道“明面上慢慢吃,今天吃不完明天吃,暗地里趁陛下不注意,悄悄地全都倒掉。” “任君真是既实诚又狡诈。” “嗐,伱不要夸我,夸多了,我会骄傲的。” 任平生有意做出不好意思的挠头的动作,走进厨房,和南韵分别端出红烧肉、肉沫豆腐和整个电饭煲。盛饭时,任平生将盛给南韵的米饭,压得严严实实、平平整整。 南韵道谢接过饭碗,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任平生碗中,期待的看着任平生。 任平生刚尝第一口,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很难吃?” 任平生继续皱眉几秒,忽然展眉一笑,咀嚼道“是太好吃了,刚才听你那样说,我还真以为你会因为不熟悉这边的佐料,做出来的味道会有点奇怪,想着该怎么敷衍你,然后把菜全都倒掉,叫外卖,没想到你这手艺不错啊,很好吃。” 就是这红烧肉的味道,吃起来怎么感觉跟他做的红烧肉味道差不多? “任君喜欢便好,”南韵浅笑地又给任平生夹了一块红烧肉。 任平生吃着问“你这厨艺是跟谁学的?宫里的御厨?” “没有特意跟谁学,不过这道红烧肉,我曾向发明这道菜的人请教了一二。” 如此说来他做的红烧肉和大离这道菜的开山鼻祖也差不多,难怪南韵昨晚吃了他做的红烧肉会差点哭了,原来是他做的红烧肉有大离的味道。 任平生露出轻笑,夹起南韵炒的青菜,尝了口,嗯声道“味道不错,用来下饭正好。” 南韵听出任平生话里的意思,问“咸了?” “我个人感觉有点,不过也可能是我口味轻,”任平生问,“你下午怎么安排?还是一个人出去逛逛?” “暂时还未想好,或许会待在家里,”南韵问,“任君晚上回来吃吗?” “不了,我晚上有课,七点钟开始,上到八点半。你要是晚上不想一个人吃饭,可以五六点的时候来画室,或者等下跟我一块去画室,我们一块叫外卖,或者去附近的馆子吃。” “不用,我到时候自己在家做,就不煮任君那份了。” “明天、后天晚上也不用,我这几天晚上都有课,昨天跟你说过。” “嗯,我知道了。” 第二十二章 雨夜里,灯光如豆 下午五点,天阴风盛,画室办公室的窗帘吹的高高扬起。 任平生关上窗户,继续以两秒一张的速度批改学生作业,改到最后,任平生将笔一扔,吐槽道“这是我教出来的学生?画得都什么玩意儿,就这水平怎么参加艺考。” 坐在任平生斜对面,戴着耳机看综艺的安然,隐约听到任平生吐槽,摘下耳机问“怎么了?” “没事,交上来的作业太糟糕,吐槽两句。” 任平生拿起笔,刚要继续改作业,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听听这个,我班上李圆圆家长发来的,说年底联考会有变动,你听说过吗?” 安然听完,有些无语的说道“这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你也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家长们信了,你看家长群里他们讨论的,解释了都没用。”任平生说,“你在群里跟其他人说,让他们上课的时候都跟学生说一下,别听信外面的谣言,真有变动,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 “好,我这就跟在群里说,”安然一边编辑信息,一边说“已经五点多,可以叫外卖了,你吃什么?” “鸡腿饭。” “就一份鸡腿饭?不再要点别的?” “足够了,多了吃不完浪费。” “来几斤小龙虾呗,我知道一家新开业的小龙虾,据说味道很不错,你不想尝尝?” 任平生抬头,玩味的望着安然“如果我没有记错,昨天有个人可是亲口跟我说,不稀罕我这顿饭。” 安然一脸无辜的反问“小龙虾是饭吗?小龙虾只是菜,我是说不稀罕你那顿饭,又没说不稀罕你这顿菜。怎么样,大老板,来几斤?” “有几个人在?” “除了陶陶今天下午没课,其他的都在。” “你自己看着点吧,除了龙虾,再点些主食、奶茶,”任平生说,“对了,别点太辣,等下一个个辣的嘴巴通红,上课不像样。” “平头哥大气。” 任平生改着作业,头也不抬的说“反正你买单,我还可以再大气点。” 安然顿时垮着脸,说“你这么大個老板,好意思让我买单?我一个月才多少工资。” “伱也好意思说我是大老板,我们画室加上你我,总共才几个人?有见过手下就这么点人的大老板吗?” “有啊,我眼前不就是。” “会说话,赶紧点吧,七点钟就要上课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外响起下课的轻音乐,没一会儿,徐婷走进来,得知任平生请晚餐,立即凑到安然身边,一块挑着。任平生这时改完作业,喝了口水,想起来南韵应该没吃过小龙虾,拿起手机,拨打南韵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任平生改发微信。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在家还是在外面?要是在家,我给你点份小龙虾尝尝? 等到画室其他人都下课,外卖员提着大包小包的餐食、奶茶,走进办公室,南韵还是没有回消息。任平生没在意,和众人一块,凑在安然办公桌旁,戴上一次性手套,大快朵颐起来。 安然点的这家龙虾味道的确不错,吃起来很有滋味,就是香味太浓,办公室里尽是龙虾味。 六点四十多,有几个学生提前来了。他们一走进画室就闻到龙虾味,其中有个性格活泼的直接跑到办公室说老师你们今天吃龙虾了,哪家的,味道这么香?安然有一丢不舍的拿出刚才没吃完,准备带回家的小龙虾,请学生吃。 晚上八点半上完课,天空响着闷雷,瓢泼大雨砸得窗户噼里啪啦。 任平生走进办公室,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七点多让安然帮忙点的两斤油焖、香辣口味的小龙虾。 “下这么大的雨,需要我送你们去地铁站吗?” “哎呀,你早说啊,我刚叫了车。” 说话的是陶陶,全名陶林,是任平生大学同班同学,住在任平生隔壁寝室。 “不能取消?” “已经接单了,还有五百米就到。” 安然捧着手机,美滋滋的说道“幸好我还没下单,我跟你走。” “你们呢?” 徐婷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男朋友在停车场等我,我先走了,拜拜。” “我男朋友也快来了。” 这话是和徐婷同届并同寝的向依依说的。 而和安然同届的乔舒芳则是惨兮兮的假哭“都有男朋友接,就我只有滴车师傅来接我,我好惨啊。” 安然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叫的车?” “就刚刚,老板进来的前一秒,你说我的手怎么这么快,师傅接单怎么接的那么快!” “你只看到被男朋友接的好,没看到作为男朋友要去接女朋友的苦,不说了,我得赶紧去接我女朋友,拜拜。” 比任平生高两届的陈绍背上双肩包,快步走出办公室。 下午五点,天阴风盛,画室办公室的窗帘吹的高高扬起。 任平生关上窗户,继续以两秒一张的速度批改学生作业,改到最后,任平生将笔一扔,吐槽道“这是我教出来的学生?画得都什么玩意儿,就这水平怎么参加艺考。” 坐在任平生斜对面,戴着耳机看综艺的安然,隐约听到任平生吐槽,摘下耳机问“怎么了?” “没事,交上来的作业太糟糕,吐槽两句。” 任平生拿起笔,刚要继续改作业,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听听这个,我班上李圆圆家长发来的,说年底联考会有变动,你听说过吗?” 安然听完,有些无语的说道“这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你也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家长们信了,你看家长群里他们讨论的,解释了都没用。”任平生说,“你在群里跟其他人说,让他们上课的时候都跟学生说一下,别听信外面的谣言,真有变动,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 “好,我这就跟在群里说,”安然一边编辑信息,一边说“已经五点多,可以叫外卖了,你吃什么?” “鸡腿饭。” “就一份鸡腿饭?不再要点别的?” “足够了,多了吃不完浪费。” “来几斤小龙虾呗,我知道一家新开业的小龙虾,据说味道很不错,你不想尝尝?” 任平生抬头,玩味的望着安然“如果我没有记错,昨天有个人可是亲口跟我说,不稀罕我这顿饭。” 安然一脸无辜的反问“小龙虾是饭吗?小龙虾只是菜,我是说不稀罕你那顿饭,又没说不稀罕你这顿菜。怎么样,大老板,来几斤?” “有几个人在?” “除了陶陶今天下午没课,其他的都在。” “你自己看着点吧,除了龙虾,再点些主食、奶茶,”任平生说,“对了,别点太辣,等下一个个辣的嘴巴通红,上课不像样。” “平头哥大气。” 任平生改着作业,头也不抬的说“反正你买单,我还可以再大气点。” 安然顿时垮着脸,说“你这么大個老板,好意思让我买单?我一个月才多少工资。” “伱也好意思说我是大老板,我们画室加上你我,总共才几个人?有见过手下就这么点人的大老板吗?” “有啊,我眼前不就是。” “会说话,赶紧点吧,七点钟就要上课了。” 第二十三章 南韵的困惑 “真倒霉,到小区的时候还说雨变小了,结果等我停好车,刚下车,雨又轰隆变大了。” 任平生一边说,一边关门换鞋,提着仅塑料袋沾了几滴雨的小龙虾,走进客厅。南韵端坐在沙发上,朝任平生看来。 “任君没有带伞?” “伞在后备箱里,懒得拿,反正就几脚路,”任平生话锋一转,“不过这雨太大,几脚路就给我淋成这样,好在经过我的拼死护卫,特意给你带的小龙虾没有被淋到,你那边应该还没有小龙虾吧?” “多谢任君挂念,我听过龙、吃过虾,未曾听闻过龙虾,它是何模样,可是龙之后代?” “不是,它长得跟河虾差不多,体型比河虾大,在这边属于外来种,上世纪三十年代才有。” 任平生从包装袋里拿出两大盒小龙虾,掀开盖子,一股略微刺鼻的香味汹涌而出。任平生戴上一次性手套,拿出一个色泽红亮,滴着辣油的小龙虾,展示给南韵看。 南韵端详着说“是与河虾的外形有些相似。” “这两盒一个是油焖的一个是香辣的,我个人觉得这两种口味都好吃,还有蒜泥的也好吃,但蒜泥吃完嘴里尽是蒜味。你吃的时候像我这样先扭掉它的尾巴,然后把壳剥开,吃里面的肉,吃之前也可以沾下汤汁更香。 这个虾头可吃可不吃,我一般不吃,最多吃点虾钳,虾钳里的肉味道也不错。还有,你剥的时候,可以像我这样,两只手并在一块,这样可以尽量避免油汁溅到身上。” 说着,任平生剥好一只龙虾,沾了沾汤汁,左手虚托着,刚递到南韵嘴边,想起来这個动作有点暧昧。南韵这个古代人不仅不会接受,可能还会认为他的举止轻浮,准备收回手。 南韵和任平生对视一眼,微张红唇,优雅的咬住任平生手里的虾肉。 任平生微愣,下意识的绷着手指,尽量避免碰到南韵的唇,南韵似乎也是,但任平生仍感觉到他的食指指背触碰到一丝柔软,像新鲜出炉的嫩豆腐。 南韵面色平静、清冷,却第一次与任平生说话,没有望着任平生眼睛,而是虚望他处,耳根隐隐发红。 “肉质鲜美,口感柔嫩,河虾远不如矣。” “辣吗?” “不辣。” “那这是油焖的,那个是香辣的,这个是一次性手套,就我手上戴的这个玩意儿,”任平生脱着手套,“你先吃,我去洗澡。” 十分钟后,任平生顶着滴水的头发,走出卧室。 南韵正剥着龙虾,模样和看短视频时一样,姿势端正,面容清冷,感觉不像是在吃小龙虾,像是在做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其清冷的面容、油腻的双手,又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割裂感,任平生陡然觉得他不应该让南韵这个女帝亲自剥龙虾。 经过沙发,去客厅卫生间吹头发时,任平生还看见南韵将剥好的虾肉全都放在包装盒盒盖上。 任平生看到那一堆白嫩嫩的虾肉,第一反应是等会趁南韵不注意,抢来吃掉,不过以南韵的性子,南韵肯定不会气急败坏的瞪着任平生,拿出要跟任平生拼命的架势,南韵只会淡淡的斜看任平生一眼。 吹干头发,任平生坐到南韵身边,戴着一次性手套说“你在大离有用这样的方式吃东西吗?” “昔日在军中,我曾与将士聚坐篝火旁,以刀食肉,”南韵说,“匈奴人、越人都是这样的吃法。” 任平生惊讶道“你还亲自打过仗?” “在营中决断,未曾上阵杀敌。” 任平生哦了一声,伸手拿龙虾时,猛的拐弯,拿南韵剥好的虾肉,贱兮兮的一口吃下。 南韵的反应和任平生料想的差不多,南韵仅是淡淡的瞅了眼任平生,将虾肉全移到任平生面前。 任平生瞬间感觉嘴里的虾肉没了滋味,说“这也就是我,要是然然、陶陶那些人在这里,能把你的虾肉全抢了。” “任君若有意,可尽食之。” “我是那种人?而且像这样的,只有抢来吃,你又很生气才有滋味。” 任平生拿出一个龙虾,换话题问“你下午出去了吗?” “任君走后,我打算小憩一会再出去,醒来时,见外面下雨,便没有出去,在厅堂看小说,五点多开始做饭,直到八点多,欲问任君是否下值,方看到任君的电话、信息。” “当时然然要点龙虾,想到你应该还没吃过,就想问你在不在家,给伱点一份,”任平生问,“你是在起点上看小说吧,那上面的小说看到后面需要付费,你知道该怎么充钱?” “我今日已充了五百。” “钱要用完,跟我说,”任平生咬着龙虾钳,“你看的什么类型的小说?” “古人来到现代的,按软件上的标注是恋爱日常一类。” “感觉怎么样?” 南韵沉吟道“比大离同类的话本少了些波澜,多了些烟火气,男女间的情爱不像话本中因为一句诗、一对视,一回眸,而是聚点成面,贴近现实,就是……” “就是什么?” “具体过程有些玄乎,我看不懂。” 南韵打开手机,给任平生看她下午看的一本小说。 “就以这本小说为例,女子借居男子家中,男子如任君一般,包女子的吃穿用度,女子感恩之余怎么就突然默认男子摸她的手、脚,鞋。还在未成亲前,见男子父母,与男子共枕,甚至还主动给男子自己的鞋,让男子摸手、脚……” 南韵秀眉微蹙,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挂上一点难以理解的困惑。 嘿嘿,小姑娘,三观受到冲击,汗流浃背了吧。 任平生窃笑道“你看不懂这些情节,主要是你的认知、观念和现在的人认知、观念相悖,在你们那未成亲前,哪怕是与自己喜欢的男子卿卿我我,都是不检点的行为,但在我这边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作者安排这样的情节,一来是读者爱看,二来也能体现男女主的关系进展,你想必也看出来了,那个女主从感恩,到默认、主动、同居等,都说明女子一步步喜欢上男主。” 南韵赞许道“任君言之有理,朕言不懂之处,也不只是女子对男子的行为放纵,还有不解女子是如何对男子有意?书中没有写清楚,上面只说女子念及男子的恩情,而男子打一开始就只是钟意女子身体。 大离的话本也是,描写的男子都是先看中女子的脸、身体,然后两人就无论遇到什么都不愿意分开,甚至宁愿一起投河自尽。” 南韵困惑的望着任平生,既询问又像是自语的说道“莫非所谓情爱都是始于面容,始于非分之心?若如此,任君昨日说过朕长得很漂亮,这两日的相处中,任君也没少偷看朕,任君应对朕有意,为何不愿意做朕的皇后?” “……” 第二十四章 南韵的办法 南韵懵懂困惑的模样很可爱,但所说的话让任平生既汗颜又无奈。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两天会时不时看你,是你来到这边后种种过人的表现,让我好奇、佩服,我可不是馋你,”任平生说,“我们现在认识的不深,你还不够了解我,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教科书级别的正人君子。” 南韵以一种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任平生“所以,正人君子里的斗音里尽是勾栏舞视频?” 任平生一脸无辜的说道“那跟我没关系,全都是系统推的。我跟你说过,系统就爱给男用户推这些视频,我也是受害者。” “我中午洗菜时,任君盯着看我手臂,也只是好奇我身为帝王会洗菜?” “……” 南韵后脑勺长眼睛了?我站在她后面,她都能知道? “有这个因素,更多的是好奇。你功夫那么厉害,手臂却那么纤细,一点都不像功夫高手该有的手臂,更像是深闺大小姐才会有的手。” 任平生搜出一些健美小姐姐的照片、视频。 “你看,这些人练健美,就一个个练得手臂肌肉比我的还发达。” 南韵扫了眼“练外功者,身形皆是壮硕。朕的护卫都是女子,她们当中有八成人练的是外功,体型都要比视频里的人壮硕,不过她们不会如视频中这般,这般练法练出的是死劲,气力有限、耐力不足,有损身体。” “她们一般怎么练?” “阴阳调合,内外互补。” “具体是什么意思?” “练功和药补。若仅练功不药补,一则功力难增,二则有损身体,青壮时还好,年老后伤痛难止,百病横生。” “你的那些护卫一个能打多少个?” “若以刀剑相拼,武功最差者,以一打三不成问题,若配以连子铳,可以一打十。” 任平生心里一动“连子铳?可以连发的火铳?” “也称手铳,它是由巧工坊墨院去年改进而制,其物体型小巧,可单手持握,无视风雨、冰雪,能连打十发。” “杀伤力怎么样?” “破寻常甲物如破纸,它的问世,让人苦练多年才成的飞刀技成了笑话。” “你飞刀练了多少年?” “我未曾练过飞刀技。” “那你在大离怎么能把毛笔当成飞刀,钉在我脚边?” “我当时是想将笔从你的双腿间穿过,掷在伱的脚前,结果力道没控制好,偏到你的脚边。” 任平生心下一凛“也就是说,当时是我运气好,我要是运气不好,你那只笔就钉到我脚上了。” 南韵看向任平生的眼眸里涌上一些歉意“早先多有得罪,还望任君见谅。” “没事没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当时是很不爽,觉得你喜怒无常,前一秒还跟我说‘仙家教我’,下一秒就暴露真面目,合着我真要说有长生药,你就要把我丢丹炉里。” 南韵红唇微启,任平生继续说 “不过不爽归不爽,转念一想,那时候你我不认识,我又是突然出现在你的寝宫里,换成我,肯定会先把你抓到刑部大牢,狠狠的审问,哪像你还让我躺你的龙榻上,躺到自然醒。” 南韵浅笑说“任君心胸宽广,南韵甚是钦佩,不过任君刚才那番话,有一個错误。” “什么错误?” “朕的床榻只是床榻,绝非龙榻。大离之皇帝不会以真龙天子自诩,”南韵说,“龙,古人圈养之物也,焉能成为帝王的象征。也不会自认为天子,皇帝即皇帝,与天同等,无二词。” 任平生吃着龙虾,说“在我这边皇帝的就是真龙天子,和皇帝有关的东西,都会改为龙字,比如皇帝的身体,称为龙体;皇帝坐的椅子,叫做龙椅。两千多年来都是这样,尤其是现在电影、小说格外发达,这边每个人都是这种认知。” “我知,我只是与任君说一下大离的情况,无他意。” “我也知道,”任平生取下一次性手套,抽两张餐巾纸擦手“你喝可乐还是养乐多?” “养乐多。” 任平生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和一板养乐多,拆开,贴心地撕开封口,放在南韵面前。 南韵道谢,拿起来喝了一小口,望着任平生,说“任君可知,我下午为何会看那本小说?”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追我,想向小说取经……任平生问“不知道,为什么?” “任君前两日三番两次的提及朕不似小说中人,便想看一看任君口中的小说中人是何模样,了解任君的喜好,”南韵说,“后看到小说讲的是情爱之事,想着借鉴一二,结果……朕无法像她那样。” 还真是……任平生好笑又无语,南韵在这方面真是白纸一张,竟然想从瞎编的小说里学习怎么追人,真是傻的可爱。 “不用,你就按我说的,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南韵反问“任君顺其自然,我自谋方法,两者并无冲突。而且若是都顺其自然,任君何时才能成为朕的皇后?” 任平生张了张嘴,拿起可乐喝了一大口,压下喉咙里的话。他想说的是,南韵未免太急了,这才三天,怎么就这么急着让他答应做皇后?南韵能不能回去都是未知数。 “这种事急不得,慢慢来,不说你的看的小说,他们在一块就用了一年的功夫,现实里的情侣最少都会谈两年半,才会考虑婚事。” 南韵没有搭腔,继续说着她想要说的话。 “我思来想去,想出一法,愿任君能与我一试。” “什么办法?” “任君可否先答应我?” “你先说。” “我想请任君先与我成婚,婚后,我们再尝试像小说里那样,如何?” “……” 先婚后爱是吧,不对……任平生反应过来,暗道当皇帝果然狡诈。 南韵的目的是让他做南韵的皇后,任平生如果答应,先和南韵成亲,南韵达到目的后,还能在乎她能不能成为任平生的心上人?而且一旦先成亲,一切就成了定局,南韵的字典里绝对没有“离婚”二字。 “抱歉,恕我不能答应。” 第二十五章 我这算是没安全感吗? “为何?” 南韵清澈明媚的桃花眼眸底闪过一丝不解、困惑,略微思索,说出任平生的顾虑。 “任君可是担心与朕成婚后,朕会食言?任君请安心,朕以帝王之格向任君担保,朕绝不会食言。” 任平生递给南韵一块沾了汤汁的虾肉,说“我没担心过你会食言,我们虽然接触的不深,但从这三天的相处来看,你是一个会信守承诺的人。我不答应你,是因为你这个办法不好,你太吃亏,不适合我们俩。” 南韵吃完问“如何不适合?” “刚才说过了,书里男女主的肢体接触,不是刻意为之,是感情到了那一步,自然而然的行为。你现在要先跟我结婚,再模仿小说里的情节,这样刻意的行为,怎么能培养出感情?” “可在大离人人都是先成亲,再培养感情。以左相为例,他与他的夫人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是庙堂上有名的恩爱夫妻,以他的爵位,按律可纳十房妾室,但他为了他的夫人,至今不曾纳妾。” 南韵说“而在二人成亲前,左相和他夫人未曾见面。” “你也说了他们两是庙堂上有名的恩爱夫妻,这说明他们是个例,与他同等的右相,想必和他夫人的感情不是很好,纳了不少妾吧。” “任君对朕没有信心?”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事,是我们可以顺其自然的慢慢培养感情,没必要搞先婚后爱这一出。” 南韵做出的决定,显然不是任平生三言两语能更改的。 “自然也,顺天时,随地性,动静相合。任君所言顺其自然是谓静,静者静动,非不动也。朕所提方法为动,与任君的顺其自然不仅不冲突,还正好互补。” “……” 好家伙,行行行,你读书多,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任平生无奈道“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我不想先婚后爱,我只想顺其自然。你昨天也说了你不懂这些事,在这方面全都听我的。君无戏言啊,陛下。” 南韵盯着任平生的眼睛,没让任平生感到压力、惧意,只让任平生感到南韵的无奈。 “朕可以都依着伱,但你也得答应朕,你得与跟朕培养感情,不可抵触。” 任平生嘴巴微张,刚想应下,突然觉得他中计了,南韵一开始的目的可能就是这个。 南韵肯定瞧出他的心思,清楚他说的顺其自然只敷衍、安抚之词,这才以进为退,要任平生给出确切的承诺。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任平生不想跟南韵翻脸,不想去了大离后,被南韵收拾,就只得答应。 “你误会了,我没有抵触与你培养感情,你长得这么漂亮,气质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抵触你?”火山文学 南韵嫣然浅笑道“我知任君不抵触我,但每每想着如何能成为任君的心上人,就会担心任君不愿与我培养感情。我今日在到女子一开始不信男子,便也试着在网站上搜索‘何为恋人’,‘喜欢一個人是怎么感觉’等问题。 上面答案说,人要是喜欢一个人,就会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眼睛,清澈明媚的桃花眼里却泛着困惑之意。 “我这样算是没有安全感吗?” 我感觉你在有意撩我。 这一刻的南韵虽仍有作为帝王的气场,但给任平生的感觉更像是一向雷厉风行的清冷御姐,被不了解的陌生事物难住,无意间流露出的小女儿姿态,有一种很强烈的反差萌。 每当南韵无意间流露出反差萌时,任平生心里都会泛起丝丝涟漪。 “应该不算,网络上的东西少信,搜出来的答案大多是无聊人瞎编的,还有,你看的小说也一样,你别有意模仿里面的情节,我们就顺其自然。” “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南韵取下一次性手套,“任君莫虑,朕会因地制宜、因势利导,不会盲目采用。” “……你不吃了?” “我饱了,任君慢用,我去洗漱。” 任平生也有几分饱意,不过打包盒里就剩下七、八只龙虾,全部吃完后,任平生收拾好残骸,翻看家长群里的消息。 屋外的雨声早已停了,只剩下些许残风吹的阳台窗户偶尔发出响声。 任平生滑着家长群里的闲聊,不自觉的想起刚才和南韵的交谈。 南韵昨晚说要成为任平生心上人时,任平生当时无奈归无奈,其实没有当一回事。 南韵当时后续的行为、今天白日和任平生的相处,也让任平生认为南韵只是做出决定,短期内不会有实际行动,南韵也可能不知道如何行动。 而南韵今晚提出的办法、言论,让任平生意识到他错了,南韵的行动力很强。 南韵接下来肯定会很快采取别的行动。 任平生可以跟刚才一样,采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方法,应对南韵的行动,但这样只能缓一时之急。而且以南韵的手腕、心计,他肯定会像刚才一样,不得不又退一步。 如此下来,任平生迟早退无可退,不得不答应南韵。 怎么办? 改变南韵的认知、观念,让南韵彻彻底底的成为现代人? 这样的办法看似可行,实则操作难度很大,要知道小孩子的观念一旦形成后,都很难更改,更别说南韵是皇帝,想要改变她的认知、观念,还不如让任平生上天摘星星。 就算退一万步说,南韵在这边生活一段时间后,认知、观念逐渐向现代人靠拢,不再执着于让任平生做她的皇后,那也只是暂时的,一旦他们突然回了大离,南韵定然仍是灭百越、扫匈奴的女帝,会为了庙堂稳定,让他做皇后。 还有别忘了,南韵昨日明确跟任平生说过,她至死都不会放弃回大离,不会让任平生离开她,以免错过回去的机会。 任平生很清楚这不是南韵的一时之意,以南韵的性子,若真一辈子无法回大离,南韵就是临了咽气,也会心有不甘。因为任平生去了大离,也是一样。 思来想去,任平生发现他除了在心里祈祷来日他留下来,南韵独自回大离,永不再来外,就只能采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方式,应对南韵未来会采取的行动。 诶,对了,南韵进房间拿衣服洗澡,怎么还没出来? 任平生刚想过去问问,突感后颈有些刺痛,想抬手摸,手却抬不起来,整个人头重脚轻,眼前发黑。 待任平生恢复意识,入目一片漆黑,隐有光感。紧接着,任平生感觉到他躺在一个柔软且宽阔,疑似是床的东西上,双臂完全展开,不落空,手背展开时的摩擦感,十分丝滑,像是丝绸。 任平生想着昏迷前的后颈刺痛,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猜想—— 我穿到大离了? 第二十六章 南韵的结论 任平生坐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光亮,一抹熟悉感涌上心头——第一次来大离时,便是如此。 看来我真是来到了大离,南韵呢? “南韵?” 任平生尝试喊着,同时挪到床边,双脚在微凉的地板摩挲,找鞋子,和上次一样,他的拖鞋没有一同穿过来,手机……任平生摸裤口袋,没有,转而在床上摩挲,也没有。 走下床,任平生扫视着周遭隐在暗中的摆设,走到光亮处,向外一探。 外面是上次待过的主殿,因位置的缘故,任平生一眼望去,和上次一样只看到灯盏,没有看到人。接着,任平生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是洗澡后换的睡衣,白色短袖和沙滩裤。 衣服的腹部偏上的位置,有一滴不知什么时候溅上去的油渍。 走出内室,主殿里似乎愈发安静,只有任平生赤脚踏在木板上的声音。 “南韵?陛下?” 任平生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殿内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唯有几个露在外头的烛光自然摇曳,似在回应任平生。 南韵没回来? 这个殿的其他人呢? 我在做梦? 任平生用力掐右大腿。 很疼。 走过内室和主殿的衔接部分,任平生正式迈进主殿,眉头随之微皱—— 南韵也回来了。 她正坐在龙案,不,按照南韵晚上的说法,应该称为书案。她端坐在雕刻着龙纹图案的书案后,聚精会神的阅览奏章。她的发髻换成了类似秦汉时期的简单束发,身上的宋制汉服变成了任平生上次来大离见到的锦绣睡袍。 “南韵?” 任平生抬高音量。 南韵抬头看来,娇媚的狐媚子脸上露出艳丽的浅笑,显然回到大离,南韵的心情很好。 “任君,醒了。” 任平生张了张嘴,忽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睡了多久?” “一刻有余。” “我们一起回来的?” “朕回来后,便进入内室,看任君是否在,”南韵说,“任君当时已在榻上安睡,难以确定任君来了多久。” “你怎么不叫醒我?” “朕喊过,亦查过任君状况,任君只是安睡,便没打扰,”南韵问,“任君此次脖子可疼?” 任平生这才意识到他的后颈不痛,用手捏按,也不痛。 “就来之前,后颈突然有点刺痛,你呢?” “与任君一样,仅回来前,脑袋突然有些发晕。” “你是刚进房间就犯晕,还是进了有一阵子才开始犯晕?” “刚找好衣服。” “你找衣服用了多久?” “以任君那边的时间来算,应该不到两分钟。” 任平生眉头微皱,说“那我来的比你晚,我来之前不仅把剩下的龙虾全都吃完、茶几收拾干净,还玩了会手机,然后想到你迟迟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正要去看你情况,就到这边来了。” 南韵好看的柳眉也微微皱起“可朕回来时,你已在朕的床榻安睡。” “这么说来,不管你我是不是一同穿过来,我们会同一时间到达这里,”任平生瞅着南韵的束发、睡袍,“你身上的衣服和头发是你自己换的,还是你一来就变成这样?” “我回来时便是如此。” 南韵说“朕在看过任君后,招来月冬,了解朕走后的情况。月冬不知朕去了任君家乡,大离仍是朕去任君家乡前的时间。还有,朕押在任君那的手镯,在朕的首饰盒里已找不到。” 任平生困惑道“我们去了现代,大离的时间会停滞时间可以理解,但伱为什么会自动换装,我不会?你看我现在还穿着洗完澡换的睡衣,上面还有吃龙虾不小心溅的油。” “这也是朕想不明白的地方,想来是穿越之玄妙吧。” 南韵娇媚的狐媚子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刚要继续说话,任平生抢先一步。 “你有没有带东西回来吗?” “没有。” “你回来前,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别的征兆?” “除头晕外的征兆,朕只想到一个原因。” 任平生忙问“什么?” “我们食用龙虾时,所达成的约定。” “约定?”任平生疑惑,“我们有达成约定?什么约定?” “任君要朕在成为任君心上人一事上,都听任君的,朕答应了。任君答应朕,与朕培养感情时,不会抵触。” 南韵说“朕随任君去任君家乡前,任君便是违心答应朕入宫为妃,然后我们去了任君家乡。现在任君答应不会抵触朕,你我又回到大离,说明你我之情感进展,很可能是致使你我穿越的原因。” 任平生感觉有些荒诞,但听起来又有几分道理。 “不对,如果这是你我穿越的原因,那昨天呢?昨晚你说要成为我的心上人,我也答应了,我们怎么没穿过来?” “任君昨日只是违心答应,对朕有很大的抵触,今日没了抵触,你我的情感有了进展,我们就回来了。” 任平生听明白了,南韵的意思是,他们的情感进展,是触发穿越的开关。 可问题是他今天也是违心答应,他对南韵仍有抵触。 这话没法说出口,说出来,南韵铁定会生气。 现在可是在南韵的地盘,南韵想怎么收拾他,就能怎么收拾他。 “任君还有何疑义?还是说,”南韵声音微冷,“任君欺骗了朕,你今日也是违心答应朕?” 任平生瞬间像是被南韵踩住了尾巴,忙道“没有,我是在想……我说出来,你别生气。” “但说无妨。” “如果我们的情感进展是我们穿越的原因,那接下来我们该到哪一步,才能回去?回去后,我们又该到哪一步,会回来?还有,如果我们相爱时,是返回现代。到时你我情感进无可进,又该怎么回来?” 任平生这样问,一是为了转移南韵注意力,二是从侧面告诉南韵,将二人的情感进展认作是他们穿越的原因,并非好事,让南韵抵触她自己下的结论。 南韵思量道“任君所言在理,这些的确是个问题。既是任君提出的问题,还劳任君费心,拟定一条你我的情感进展脉络,来日你我慢慢商讨。现在朕要处理政务,任君可先去歇息。” “……去哪歇息?” “朕已差人为任君准备卧房,不过大离没有任君家乡方便,短时间难以备好,任君还请先去内室歇息。” “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 南韵用笔尾指了垒成两摞的奏章,说“待朕批完这些奏章,天差不多就亮了,朕到时还得去接见一些大臣。” “真够辛苦的,你慢忙,我去睡了,晚安。” 第二十七章 罪恶的封建生活(上) 女帝的床榻、枕头都很香、很软,人躺在上面很舒服,任平生却没有睡意,满脑子都是今夜之事。 他来到大离后,现在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暂时无需担心。南韵去现代,大离的时间会停滞,他来大离,现代应也一样。 任平生现在担心的是,南韵会强迫他入宫为妃。 大离是南韵的主场,南韵在大离是绝对的权威,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能忤逆她,南韵的政务又十分繁忙,任平生不认为南韵还会有耐心花时间、精力成为他的心上人。 他拒绝南韵后,南韵会怎么收拾他? 先耐心劝他?见他油盐不进,一气之下把他关进牢里,饿上十天半个月?或者用他的生命、命根子要挟他? 任平生越想越无奈,他不愿意来大离,不愿意和南韵有进一步的发展,就是因为在大离,他是鱼肉,南韵是刀俎,南韵想怎么对他,就能怎么对他,南韵的心情,就是他的晴雨表,他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忽想到来到大离前,南韵说她没有安全感,任平生自嘲一笑,他现在才是没有安全感。 任平生想过趁南韵不备,逃出皇宫,逃出京都,跑到一个小县城或小山村,但且不说他能不能逃出戒备森严的皇宫,就算能逃出去,他一没身份、二没路引,他又能去哪? 恐怕刚出城,就被山匪宰了。 再说,他只会画画,古代的画师除了傍上达官贵人或皇室,生活大多过的凄惨,他就算气运逆天,一路平安的找到一个能收留他的小山村,他也只能靠着学习砍柴、种田,生存下去。 那日子,想想就很凄苦,还不如留下来,过几天富贵日子,享一享皇帝的福。 至于制肥皂、制酒等赚钱,且不说大离早就有了,就算没有,任平生也不会。 唉~ 幽幽的叹息声,在宽敞、空荡的内室里回荡。 也不知大离现在是什么时节,在床上躺了一会,还有些凉意,任平生手脚并用地摩挲到丝滑的被子,拉来盖在身上,被子很软很轻,有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和南韵初到现代时,身上的香味差不多。 任平生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祈祷着一觉睡醒,回到现代。 翌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应该还早,房间里依旧暗沉,任平生感受着身上丝滑、柔软的被子,嗅着那若有若无的香味,清楚他仍在大离。 继续躺了几分钟,任平生刚坐起来,内室房门的位置出现一点光亮,紧接着,一道听起来甜美,但腔调比南韵更重一些的声音传来,任平生没听懂,问了一遍,才猜出对方在说什么。 大离的袜子款型是在历史书上看到的那种,又称足衣,后面系着绳子。侍女为任平生穿的足衣是绢丝材质,在大离只有皇室、公侯世家才穿得起,一双足衣成本价格抵得上普通一户百姓一年的收入。 任平生自然不知道他所穿足衣的价格,只觉得足衣穿起来很舒服,但他的心里很不习惯,比当初在高档皮鞋店定制皮鞋,服务员为他量脚时,还要不自在。 毕竟,那个服务员可不会像这位侍女的一样,直接将他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任平生不自觉的绷着小腿,往回收着,忍不住的说道“我自己来吧。” 此话一出就像一把刀,架在侍女的脖子上,侍女脸色大变,挪着后退两步,俯首乞饶。 “先生恕罪。” 这个侍女说话的腔调比月冬还要重,任平生只听懂“先生”二字,不过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模样,任平生不难猜到,这个侍女是误以为他是嫌其伺候的不好,向他求饶。 这罪恶的封建生活……任平生看向月冬,月冬神色如常。 “你别怪她,是我不习惯被人这样伺候。” “喏。” 月冬应了一声,对着侍女说了句任平生听了个半懂的“退下”,侍女对着任平生行了一礼,退到一旁。 任平生生疏的穿好足衣后,刚要穿鞋子,那个侍女又第一次跪过来,帮任平生穿鞋。 任平生本想阻止,又咽下到嘴边的话。 他想到一些电视剧里就有类似的情节,主人公好心不用人伺候,结果扭头,那个侍女就被管事的教训了一顿。 穿好鞋子,任平生刚站起来,一个捧着里衣的侍女走上前,将里衣放在旁边。 “陛下令,奴婢们不能伺候先生着里衣,请先生自行更换。” 月冬话音刚落,月冬和八个侍女同时转身,背对着任平生。 任平生对此没有意见,就算没有南韵的命令,任平生也不好意思让这些少女伺候他穿里衣。 他可还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小伙,光是想想被这些少女脱了衣服、裤子,换上里衣,就很难为情。 任平生现在只觉得南韵特意下的这道命令有点意思,她为什么要特意下这道命令? 已将他视为囊中物,不许其他女子看到他的身体? 没有深想,任平生扫了眼背对着他的月冬等人,压着心里的不适,快速脱掉衣服、裤子,穿上这边的裤子。火山文学 值得一提的是,大离穿在里面的裤子不是秦汉时期的无裆裤,有裆,和现代的款式差不多。 第二十八章 罪恶的封建生活(中) 大离的里衣款式和汉服的里衣一样,任平生穿之前,原以为会有点不合身,没想到刚刚好,跟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比他早年为了参加活动,特意花上万的衣服,穿起来还要舒适。 穿好里衣,捧衣物、饰物的四个侍女,两两上前,同时为任平生穿外衣、外裳。 任平生配合地张开双臂,穿上衣的两个侍女,一个站在任平生身后,调整衣服,一个站在任平生的右侧,系衣服内带。穿下裳的两个侍女,一個跪在任平生身后,一个跪在任平生面前,调整下裳。 任平生感觉他像个衣架、木偶,衣服穿好后,之前捧着饰物的侍女端来饰物,捧上衣、里衣的两个侍女,为任平生穿好腰封、博带,再挂上价值不菲的玉佩,进行最后的调整。 调整完,四个侍女双手交叠于腹,低着头,微弓身刚退下。一直低头捧着洗漱用具的四个侍女,立即走到任平生跟前,准备伺候任平生洗漱。 好在大离的规矩没有离谱到,侍女要帮主子刷牙、洗脸这一步。 任平生接过外形和现代牙刷只有稍许差异的牙刷,刷头上有一团泛绿的疑似牙膏的东西。任平生尝试的刷牙,使用效果和牙膏差不多,也会产生泡沫,还会有类似薄荷的清凉气。 牙刷的毛质既没有过分柔软、也没有过分坚硬,一切恰到好处,感觉和现代牙刷没有区别,甚至因为是皇家用品,感觉比任平生用的牙刷更为舒适。 唯一不太好的是,任平生刷牙时,月冬这些人都在旁候着,尽管除了月冬外,八个侍女都低着头,没有直勾勾的盯着任平生,但任平生还是有些不习惯。 漱口时,任平生发现漱口水有点咸,想来是盐水。 随后,一侍女接过任平生手里的牙刷、漱口杯,一侍女递来半湿的白巾,摸来的手感像是丝、麻的混合制品。 任平生以为是给他洗脸用的,等侍女又递来一条有着淡淡香味的白巾,才知道刚才那条是用来擦嘴,这一条才是用来洗脸。而这条白巾上的香味,来自于洗脸铜盆里的热水,水中掺了一点香料。 洗完脸,还有专门用来擦手的干白巾。 任平生暗暗感叹,皇帝的生活就是细致,像他算是很注重个人卫生了,也不会像这边,洗个脸分这么多毛巾。 难怪他跟南韵在一块的时候,总会感觉自己是个粗鄙的乡野村夫。 月冬走上前,问“敢问先生,先生早膳想吃什么?” “早膳等会再说,卫生间在哪?”任平生见月冬面露疑惑,“就是厕所,茅房,如厕的地方。” “先生请跟奴婢来。” 跟着月冬走出内室,来到主殿,主殿里空无一人,大门紧闭。 任平生原以为月冬会带他走出大殿,未想是带他走到主殿的左侧。在这边和右边一样,有一道挂着帘子的小门。进入小门,内部却与右边不同,是一条约莫十米长的明亮长廊。 长廊的右边是墙壁,左边是闭门的房间。走到长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款式和其他房间一样的单面门。 “禀先生,这儿就是卫生间。” “谢谢。” 任平生推门走进去,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室内十分宽敞,至少比任平生家的卫生间大两倍,里面摆着四道屏风。 第一道屏风的后面,是形制和现代差不多的洗漱台,台面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同样雕刻着精美图案的水龙头,是铜制的,金灿灿,有冷热水之分,墙上还挂着一面清晰度不弱于现代的镜子。 任平生照着镜子,自恋的认为他穿上大离服饰后,还是很帅的,就是他的短发和衣服有点不搭,看上去有点怪怪的。 还有,刚才月冬等人都在不好细看,现在细看下来,任平生可以确定衣服上的精美图案,是用纯金制成的金线绣的。他腰间玉佩的质地也非常好,在行家眼中也是属于极品中的极品。 毫不夸张的说,就他身上衣服薄如蝉翼的材质和大量的金线,放到现代仅成本价最少也得要五六十万,算上手工费、制作费等只会更贵。而任平生这些年的存款,也就差不多五十万。 皇帝就是皇帝,出手就是阔绰。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洗漱台应该长期无人使用,台面和柜子里都没有洗漱用具。说起来,南韵也用不到,每天都有专人伺候,没必要特意跑到这边洗漱。 第二道屏风后面,是带有储水功能的马桶。第三道屏风后面,有一个挂衣服的架子,想来是用来换衣服的。第四道屏风后面,是淋浴间,里面的淋浴器的形制也和现代差不多。 单是将这些拍下来,发到网上去,没人会认为这里是古代,只会认为是古风装扮的卫生间。 放完水,走出卫生间,月冬还在外面候着。见到任平生出来,月冬带着任平生走到走廊中间位置时,打开房门。 “这是陛下为先生准备的卧房。” 任平生走进去,逛了一圈,发现这间房说是卧房,实际上是功能完善的一居室。 入门是客厅,旁边是应该用来小憩之用的坐榻,外形类似沙发,再往里才是睡觉的卧房。 这三个功能区都由屏风隔开,独立存在。 “先生若有不满意之处,或有要求,想添加的物件,请告诉奴婢,奴婢马上去办。” “挺好的。” 唯一让任平生觉得不好的地方是,南韵为何要把他的卧房安置在这?皇宫里又不是没有别的宫殿。 南韵真拿他当囊中物,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嘶,该不会不让他离开这个宫殿? 任平生尝试说“带我出去逛逛。” 月冬不假思索的回道“先生恕罪,陛下有令,先生不能出离开宁清殿。具体缘由,待陛下回宫,会与先生说清。” 果然……任平生又试着说“我如果非要出去呢。” 月冬的姿态依旧恭敬,但所说的话语证明她的恭敬,全都源自于南韵的命令。 “先生若执意出去,奴婢只能让先生受些委屈。” 任平生扫视月冬,月冬身材娇小,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属于一拳下去能哭很久的类型,但任平生想到大离独有的内力,月冬有别于其他侍女的打扮,想来月冬是有功夫的,可能还不弱。 诶,等等,月冬看上去怎么有点像在憋笑? 第二十九章 罪恶的封建生活(下) 任平生不为所动“早上不想喝酒和吃的太油腻,你给我来一份藿菜疙瘩汤吧,分量别太多,照你们这的正常分量,减上一成。还有,多放辣子。” 以前看《大秦帝国》里商鞅连干三大碗藿菜疙瘩汤时,任平生就想尝尝味道,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月冬显然有些意外,没想到任平生放着那么多好吃的不选,选了个难吃的。 “诺,先生稍候。” 月冬行礼,后退三步,转身迈着小碎步,快又稳的走出房间, 任平生坐在椅子上,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走到门口,向外一探。 走廊空荡荡,没有人。 任平生立即走出房间,有些蹑手蹑脚的走到主殿入口,只见先前伺候他的六个侍女都规规矩矩的站在大殿里,宛如雕像。任平生试着走到她们面前,她们仅向任平生行礼,没有阻拦任平生。 任平生继续朝殿门走,临时起意的扫向南韵毛笔盯入的位置。 毛笔不出意外的已经被拔了出来,木板也被更换,不见应有毛笔钉入的痕迹。 走到殿门前,任平生一边留意身后侍女的动静,一边试着打开殿门。 殿门十分高大,至少得有四米长,任平生拉起来却不费力,和拉他家的卧室门一样,单手就能拉开。 而任平生拉开殿门时,身后的侍女没有动静,面前倒是出现两道魁梧身影,犹如两座大山,挡住任平生去路。 任平生放眼望去,只见二人一脸女相,身材高大、壮硕,身着玄色甲胄,手持长戈,左腰别着一把质朴大气的三尺剑,右腰别着一把枪型武器,应是南韵提到过的连子铳。 这两个护卫,应也是南韵提过的女护卫。 果真是传闻不如见面。 南韵说她女护卫体型壮硕时,任平生还有点不以为然,觉得再壮应该也就健美女运动员的程度,今日一见,才发觉是他眼界浅了,这两人高大、壮硕的简直跟棕熊一样。 一米八五、体重一百六的任平生在她们面前,感觉自己就跟小鸡仔一样,她们要是一拳打来,任平生敢保证能让她们跪下来求他别死。 不过从二人的体型,也可看出练内功的好处,南韵功夫那么高,身材依旧苗条、窈窕。 “陛下有令,先生不得外出,如有要事或需要某个物件,请先生告知我等,我等替先生去办。” 说话的是任平生右手边的护卫,她一开口,任平生就愣了一下。因为她的音色不是任平生以为的五大三粗,而是有些清脆,若是在游戏里跟人语音,一定会被认为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小姐姐。 不过她说话的腔调比月冬要重很多,任平生一個字都没听懂,只猜测是不让他出去。任平生没多想,觉得她们是带有家乡口音的缘故,才让人听不懂。 “我站在这里透气可以吧。” 她们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任平生说的,任平生说完,她们没有说话,站在原地不动,微微垂首,不与任平生对视,一副下级面对上级的恭敬模样。 任平生没再说话,也没继续站在这里透气,两人将殿门堵的严严实实,任平生就算想看外面,也看不到。 关上殿门,任平生在殿里闲逛一会,十分放肆的坐到南韵专属的皇位上,翻阅南韵批阅过的奏章。 在古代不管是谁坐皇位,都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在场之人也都会受到牵连。而此时,殿内的六个侍女肯定都发现任平生的放肆之举,她们却跟雕像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因为我睡过南韵的床的缘故?南韵给她们下了一切随我的命令? 不多时,月冬带着两个侍女走了过来,两个侍女一前一后,捧着精致的托盘,前面的侍女托盘上放着一个比脸还大的黑红色陶碗,后面的托盘上放着一个茶壶、一个杯子。 她们见任平生坐在皇位上,翻奏章,也都跟没看见似的,一点都不怕、不慌。 “先生,早膳备好了。” 任平生应了一声,问“南……陛下除了给你们下令,不让我出去,还给你们下了什么命令?” “回先生,陛下让我们待先生如待陛下,只要先生不离开宁清殿,奴婢一切都听从先生,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为先生招舞女作乐,美姬作伴。” “……” 南韵对我的误解很深啊,我是那种会主动招美女作伴的人吗? 要不是月冬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还可以招舞女作乐、美姬作伴。 任平生莫名有点惋惜,他都还没来得及体验封建时代,公侯将相的罪恶生活,就被南韵扼杀了。 不过南韵真的有点过分了,把他关在这里,还剥夺他的体验的快乐。 纵观史书都没见过,皇帝不让人看舞女跳舞的。 任平生眼睛一转,望着月冬,开玩笑的说道“诶,那我让你们跳舞呢?” 月冬微愣,右手食指揪着衣角,俏脸的小脸浮现出纠结之色。 “奴婢得问过陛下,才能答复公……先生。” “开个玩笑,我不爱看跳舞。” 任平生拿起汤匙,看向神往已久的藿菜疙瘩汤。 第三十章 择一良日,立汝为后 藿菜疙瘩汤本质上是面粉拌汤,虽然藿菜经过了特殊处理,但再怎么处理,藿菜疙瘩汤的菜相上仍不好看。 碗中汤水混沌,伴着藿菜的面疙瘩微露,其中又有几点棕色,是吴茱萸,也称辣子,算是大离的辣椒。 任平生舀起一勺,吃下,入口辛辣带苦,像某豆奶没冲开的疙瘩,有些粘牙,难以下咽。 真不知道《大秦帝国》里商鞅是怎么吃的那么香,还连干三大碗,任平生吃了一口就不想吃了,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任平生还是捏着鼻子吃完。 随即,两个侍女端来漱口的茶水,和洗手擦嘴的用具。任平生抿了口漱口的茶水,其味有点像薄荷,用来漱口正好。 与此同时,月冬在旁拿起一早拿来的茶壶,倒茶。 如琥珀般清澈透亮的茶水刚从壶嘴流出来,任平生便闻到一股浓烈的清香。 “这是什么茶?” “回先生,此茶名为月冬。” “月冬?你的名字?” 月冬抿唇道“奴婢的名字是依据此茶所取。” “挺不错。” 任平生嗅闻茶香,抿了口月冬茶,其口感如同丝滑的绸缎,覆盖在任平生的味蕾上,细腻的甘醇犹如寒冬入春后的第一缕春风,又有清月的冷冽,令人回味无穷。 真是茶如其名,要是能带回现代就好了,可以给他父亲尝尝,他父亲就爱喝茶,肯定会喜欢。 任平生又喝了一大口“南……陛下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 “有没有什么玩的?” “投壶、六博棋、双陆、围棋、象棋。” “六博棋吧。” 任平生暗暗期待。 六博棋是汉之前的桌游,现代虽有出土的六博棋文物,但玩法已经失传,古籍中也只是提到六博棋,未曾记载玩法。 现在有机会玩到汉朝、先秦乃至春秋时期的古人玩过的桌游,任平生自然是要好好体验一下。 至于大离的六博棋是否和汉朝的一样,待侍女将六博棋送过来后,便有了答案—— 形制一样。 现代出土的六博棋文物,是有博棋、博筹、博局和博茕四个部分。 博棋共有十二枚,六枚一组,两组棋子一大五小,以材质、颜色区分。博筹是游戏的筹码,博局是棋盘,博茕相当于骰子,共十八面,用于决定棋子行走步数。 大离的六博棋也是如此,唯一的区别,是大离玩的大博局,博棋共有二十四枚,十二枚一组。棋子的材质极其昂贵,一组是象牙、一组是青玉。博茕的材质是白玉。 任平生逐个端详,问“这个怎么玩?” 月冬拿起一枚大棋子,说“这个是枭棋,小的是散棋,杀死对方的枭棋,即可取胜。枭棋虽然可以吃掉散棋,但无法一個同时对多个,散棋可以合力杀死枭棋。掷茕时,若是掷到‘枭’,散棋达到条件,可以变成枭棋。” 月冬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六博棋的规则,任平生听的有点头大,暗暗咂舌,没想到六博棋的规则这么复杂,难怪以前韩非子、唐且都以此来比喻治国之说。 不过以现代人的喜好,开个六博桌游棋牌室,只要宣传得当,应该能引起大学生和自诩是精英人士的喜爱。 月冬接着说“六博棋有一行棋口诀,‘方畔揭道张,张畔揭道方。张究屈玄高,高玄屈究张。’” “……” 我读书少,听不懂。 任平生不怕丢脸,让月冬详解。 月冬对这套行棋口诀,显然也不是很明白,有些结巴说了一会,任平生越听越糊涂,不过六博棋的规则算是懂了个大概,任平生迫不及待的开始跟月冬下。火山文学 转眼玩了三局,输了三局,任平生兴致不减反增,第三局他和月冬杀的难解难分,差一点就赢了。 第四局刚开局,大殿里响起整齐但任平生听不懂的声音,语句简短,语气十分恭敬。 任平生抬头一看,只见南韵身着玄色中性帝服,头上梳着优雅端庄、如入云端的凌云髻,气场威严、强大,浑然没有半点在现代时的温婉娴静,唯似巍峨高山,令人望而生畏。 一旁的月冬立即丢下手中的博筹,毕恭毕敬的行礼。 任平生仍拿着博茕,坐在皇位上,毫无敬意的直视南韵,与南韵对视。 不过殿内的庄严的气氛,让任平生心里不禁有些打鼓,想着在月冬这些人面前,给南韵点面子,向南韵行礼? 转念一想,任平生作罢,这样正好知道南韵对他的态度。 南韵要是在意他在外人面前对她不尊敬,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南韵瞥了眼书案上的六博棋,淡淡道“都下去。” “喏。” 月冬立即低着头,后退三步,转身迈着小碎步,和侍女们快步离开。 南韵没赶开仍坐在她位置上的任平生,仪态优雅、端庄的坐在任平生身侧,与任平生相隔半个身位。 任平生嗅着从南韵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稍松一口气,挺好,南韵不在意他在外人面前是否对她不尊敬。 “任君对卧房可还满意?” “还行,”任平生说,“你把人都赶走了,陪我下一局。” “好。” 南韵斜侧身,膝朝任平生,面向博局。 “任君可知,朕为何不让你离开宁清殿?” 任平生掷出博茕,看似满不在乎的说“不知。” “朕欲让任君以祥瑞面世,现已在筹划安排,事成前,任君不宜露面。” “那也不用连宁清殿都不能出吧。” 南韵伸出素白的玉手拿起博茕,随意一掷,说“宫中有不少臣工安插的探子,任君若离开宁清殿,必然会为他们所知。朕是皇帝,亦是女子,若让他们知晓有男子出入朕的寝宫,朕的颜面何存?” 任平生疑惑“你知道有探子,为什么不拔掉?” 南韵淡淡道“探者,皮癣之疾耳,今日祛除,明日又有,循环往复,徒费气力不说,亦会打草惊蛇,不若留着,关键时亦能起到些许作用。只是暂时要委屈任君,待来日事成,朕定会补偿任君。” “怎么补偿?” “任君日后便知,”南韵吃掉任平生一枚散棋,“朕已命人在外营造府邸,他日任君出宫,即可入住。届时,任君除了去烟花之地,其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绝不干涉。” 什么叫除了去烟花之地,我就去看一看,知道个大概模样也不行?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任平生腹诽不已“然后呢?” 南韵盈盈一笑“择一良日,让任君嫁入宫中,立任君为后。” “……” 第三十一章 罚陛下把手给我 任平生撑着死鱼眼盯着南韵。 “我记得陛下曾说过,要成为我的心上人,跟我顺其自然,慢慢培养感情。都说君无戏言,陛下现在要食言而肥?” 南韵掷出博茕,吃掉任平生一枚散棋,红唇轻启。 “现代南韵之言,与大离皇帝何干?” “……” 任平生痛心疾首的质问“你这样欺骗我的感情,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南韵眨了下眼睛,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浮现出无辜之色。 “朕何时欺骗过任君?” 还卖萌……尽管南韵这样的反差萌,让任平生又感觉自己的小心脏被戳了一下,但他不吃这套。 “陛下莫要忘了,你我的情感发展是我们穿梭两界的原因,你这样做可没法让陛下去现代,获得那里的先进技术。” 南韵拿起博茕,葱根似的食指摩挲着“枭”字一面,递给任平生,清澈的桃花眼眸中蕴藏着玩味的情绪。 “该你了。” 任平生与南韵对视几秒,沉默地接过博茕。 他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南韵是主动提出他们的情感发展是他们穿梭两界的原因,但这并不意味南韵就想去现代。 现代是有很多先进的技术,有大离没有的物种,但又如何? 大离军事上南灭百越、北扫匈奴,又将要凿通西域,灭了西域诸国,科技上已有连子铳、火炮,飞鸟,电梯,甚至连蒸汽机都在研发中。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大离都是这方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现代先进的科学技术、能让百姓饱腹的物种,对于大离而言只是锦上添花,而且就算大离得到现代的先进技术,短期内也难以见成效。 相反,南韵让他以祥瑞面世,再将他迎娶入宫,立为皇后,那么天下的百姓、庙堂上的臣工都会认为南韵是天命所归,国本有固,就算仍有不服者,短期内也不敢跳出来。 帝王治世,首要在稳。天下、庙堂不稳,就算有再先进的技术、再能让百姓饱腹的物种又如何? 南韵一直都很清醒。 想通这点,任平生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浪费口舌。 换成他是皇帝,他也会这样做。 但,他不是皇帝。 任平生掷出博茕,移动一枚散棋。 “如果我说我坚决不会答应,你会怎样?宰了我?还是阉了我?” 南韵问了一个让任平生有些奇怪的问题。 “任君可知,朕为何特意下令让你自行更换里衣,却不让寺人伺候你?” “宫里没有寺人?” “朕即位后,革除了净身房,遣散了宫内所有寺人,让他们自谋出路。” 南韵又问“任君可知朕为何不用寺人?” “为什么?” “身躯残缺之人,性情多有残缺,这些人没权还好,一旦有权,行事多有变态,无底线,这是其一。其二,他们没了人伦之乐,就会别的喜好,比如爱钱,很容易就会被人收买。” 南韵淡淡道“太上皇时期,宫内的寺人八成都被收买。宫女虽然也会被收买,但朕治下的内宫,宫女被收买的数量不到一成。而且她们何时何地被何人收买,收了多少钱,要她们做什么,传递了哪些消息,皆都记录在册。” 好家伙,记录的这么详细,南韵的统治力着实可怕。 不过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让我知道她有多厉害? “这么说,你会杀了我?” 南韵吃掉任平生的枭棋,笑说“朕会慢慢成为任君的心上人,让任君心甘情愿的的嫁给朕。” “……” 这突来的急转弯,转的差点折了任平生的腰。 任平生狐疑的打量着南韵,搞不懂南韵唱的是哪一出。 南韵柔声解释“朕男女双方在确定关系前,有不少逗弄对方的举动,以增进情感,便想模仿一二,增进你我情感,如今看来效果不好。” 说到这,南韵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流露出不解之色,似在奇怪为何会引得任平生抵触,反感? “……” 任平生无法肯定南韵所言真假,但任平生倾向于南韵说的是真的。 理由很简单,南韵已认定他们的情感发展是他们两界穿梭的原因,南韵若只是为了求得朝堂稳定,大可像刚才说的那般,强行将他迎娶入宫,没必要特意向他解释。 还有,南韵刚才逗他玩的时候,言辞也不够坚定、无情,现在想来不像是真的不管他的感受,要强行迎娶他入宫。 “若有引起任君不快,朕向任君道歉,还请任君见谅。” 南韵真挚、诚恳的望着任平生的眼睛。 面对南韵的歉意,任平生满意的是南韵的态度。 在现代时,南韵向他道歉,可以说是为形势所迫,但到了大离,南韵的主场,南韵动一下小拇指就能把他宰了,还能主动跟他道歉,足以彰显南韵的诚意。 任平生刚想将此事揭过,忽起一念头,他要是逗弄南韵,南韵会怎样? “就口头上道歉?怎么着也得有点实际行动。” “任君有何条件尽管提。” “你看的那本小说里男女主在确定关系前,不是有摸手的情节吗?” 任平生看向南韵素白的玉手,此前没有细看留意,现在看来南韵的玉手非常漂亮,肤白如玉,指似葱根,纤细修长。看得任平生还真生起把玩的念头。 许是任平生刻意的眼神比他的话,还要直白,任平生看到南韵的玉指微微弯曲、收缩,似要避开任平生火辣的目光。 任平生嘴角微勾,看向南韵。南韵娇媚的狐媚子脸上依旧清冷,但一向说话都与人对视的她,这次目光略有闪烁,有避开任平生目光之意。任平生嘴角更翘。 总算有让南韵无法淡定的事情。 “陛下,意下如何?” 南韵看向博局。 “朕、朕不明任君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想借陛下的玉手,弥补我被陛下伤害的幼小心灵。” 任平生压着比ak都难压的嘴角,努力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说起来,我这也算是配合、执行陛下所想,陛下于情于理都应该跟我说声谢谢。” “……” “当然,陛下不愿意说也没事,我这人不挑理。” “……下棋。” “陛下这是何意?刚才可是陛下亲口许诺,我可以尽管提条件。现在条件提了,陛下却避不回应,难道是要食言而肥,失信于天下?” 南韵瞅着任平生,没好气的说道“任君倒是颇有腐儒之风,只是任君可否听过这么一句话?” “自古以来,只有食言的臣子,没有食言的君王。君王如若食言,即是臣子的过错。而今朕之食言,便是任君的过错。你说,朕该怎么罚伱?” 南韵的这番话,任平生以前不是没有听过,但那时看电视剧,只觉得有意思,现在成为这番话的当事人,才知道这番话有多么的令人无可奈何。 南韵这个女帝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 任平生没有就此作罢,继续说“陛下言之有理,君为臣纲嘛,陛下要罚,我认了。那就罚我用陛下的手,抚慰我受伤的幼小心灵吧。” 第三十二章 任君怎知,朕不是一见钟情? 南韵凝视任平生,清澈柔媚的桃花眼眸里没有别的情绪,只有任平生的倒影。 任平生望着自己的倒影,莫名有点心虚。 “任君既执意如此,朕可以如了任君的愿,但有一点,朕要提醒任君,”南韵红唇轻启,“朕在回来前说过,效仿书中这些行为的前提是与朕成亲。” 任平生反驳道“一个效仿,一个补偿能一样?” “任君刚才亲口说,此举是任君配合、执行朕之所想,莫非任君也要食言而肥?” “我是向陛下学习。” 南韵不说话,伸出右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任平生,意思很明显,任平生够胆就摸,摸完就成亲。 任平生望着南韵近在咫尺的玉手,望着那白嫩如玉的指尖,纤细修长的手指,粉嫩的手掌,又和南韵对视几秒,将博茕放进南韵的掌心,看似投降,实则食指有意的勾了勾南韵的掌心。 南韵小脸微变,下意识地缩手,任平生已先一步收回右手。 “继续来,刚才是我失误,这局一定能赢你。” 任平生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暗暗得意,小样,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哼哼。 南韵默默瞅着摆弄博局的任平生,手指微微弯曲,掌心似还有些酥痒感。 随着任平生将棋子归位、博局复位,若无其事的让南韵掷博茕,南韵没有开口,面容清冷的掷出博茕,刚才之事似乎就这样过去。 安静的大殿里,一时只有任平生、南韵掷茕、下棋的声音。 气氛祥和、安宁。 “昨夜委托任君之事,任君可有眉目?” 南韵酥脆的询问声忽然响起,没有打破沉默的突然,只有与气氛融洽的自然。 任平生疑惑两秒,想起来南韵指的是他们两人情感发展脉络。 “情侣的情感发展脉络,不外乎就那几个步骤。我看上你,你没看上我。追求,追到手,确定关系,订婚,成亲。” 南韵掷出博茕,纠正道“任君与朕的初始是,朕看上任君,任君未看上朕。朕欲迎娶任君,任君违心答应。后到现代,朕改变主意,欲先成为任君心上人,任君又违心答应,翌日任君内心没了抵触,愿与朕一试。” 第三十五章 这样的日子貌似不错 南韵按下洗衣机启动开关,回身望着任平生的眼睛,问“任君现在可愿?” “行。” 任平生没理由拒绝,他要拒绝,南韵一定会认为他对南韵心有抵触,不愿与之培养感情。 话又说回来,他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和南韵培养感情。 任平生搬了张凳子,走进客厅卫生间,放在洗漱台前。南韵取出洗漱台柜子里的吹风机,递给任平生,坐在凳子上。 南韵身高约莫一米六八,身材比例虽不是绝对的完美比例,但也和完美比例相差无几。她坐在凳子上,脑袋到任平生胸口偏上的位置,不高不矮,正好方便任平生为其吹发。 任平生打开吹风机,将温度调到中档温热,与镜中的南韵对视一眼,左手试探的放在南韵的脑袋上,见南韵反应平静,未有任平生潜意识里古人会有的刻板反应,开始轻柔地揉散南韵湿漉漉的秀发,用吹风机对着吹。 不得不说,南韵的头型长得很好,摸起来的手感非常好,任平生不自觉的揉着南韵的小脑袋。 南韵感受着任平生放肆的动作,没有出声喝止,任由着任平生,不过发热泛红的耳朵浅露出南韵内心的真实感受。 毕竟,大离虽有净发房,但男女有别,上至王公贵戚下至平民百姓,女子要么是将女待诏叫到家里,或是由自己母亲、姨母、姑母等长辈帮忙修发。在大离,女子的头发唯有夫君才可触碰。 南韵会主动要任平生为她吹发,一是想与任平生增进感情,二是想着就头发而已,碰一下没事,反正任平生迟早会成为她的皇后,可谁想任平生一碰到她的秀发、碰到她的头,南韵就不禁浑身紧绷、头皮发麻,满心的羞意堵都堵不住。 任平生吹头发的技术十分糟糕,毫无技巧可言,对着头发一通乱吹,完全不管南韵的秀发会不会因此毛躁。 南韵的秀发因而肆意飞扬,不少飞到南韵的脸上,消减了南韵的清冷感,为南韵增添了一些呆萌。 任平生还觉得南韵这幅模样挺有意思,咧着嘴问“诶对了,你们那男的还是留着长发,扎发髻吧?” 南韵撩下贴着红唇的秀发“然也。” “有人剪我这样的短发吗?” “大离男子上至公侯将相下至寻常百姓剃发修面,都只是对发须进行修整,无人会将发须修剪成任君这般。他们都十分爱惜自己的发须,剪落的发须不会随意丢弃,要么小心保存,做成发型,以备将来落发之用,要么慎重埋藏。” 南韵接着说“一些发须早白之人,还会定期涂染发须,先前与你提过的左相,便是如此。只有军中士伍为便于训练,戴兜鍪,会将头发剪成任君这般。而其中有不少人会将剪落的头发,制成发型,回家佩戴。” “我说月冬她们看到我的发型,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本以为是你跟她们打过招呼,原来大离将士是这样的发型,”任平生问,“对了,你跟她们是怎么说我的?” “让她们待伱如待我,其他的无需多言。” 任平生一想也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而且皇帝做事,哪里需要跟下人解释。 “好了,吹的差不多了,女生头发不能吹的太干,剩下的得让它自然风干,不然会发质不好。” 任平生望着镜中南韵乱糟糟的头发,心底发虚,南韵柔顺如墨的秀发怎么让他吹的跟被电电过了一样,毛毛躁躁的。 南韵没有责怪任平生,站起来,拿起梳子顺着秀发,问“任君湿发还未尽干,可需我为任君吹发?” 任平生有点意外,没想到南韵会主动提出帮他吹头发。 “好啊,正好让我感受下皇帝吹发是什么感觉。” 任平生乐呵呵地坐在凳子上。 “古今中外,也只有我能享受到这个待遇了。” 任平生的身高虽有一米八五,但坐下来脑袋正好也到南韵的胸脯处,不高不矮,方便南韵帮他吹头发。很快,任平生听着吹风机发出的微弱嗡嗡声,感受到南韵的手放在他的头顶,拨动头发,吹风机的暖风拂过头皮。 南韵吹头发也无技巧可言,但动作比任平生轻柔许多,未曾让任平生感受到半点不适。 相反,任平生嗅着南韵身上飘来的清香,望着镜中清冷、恬静的南韵,心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貌似也不错。 第三十六章 任君,此言差矣 卫生间里的吹风机声音停止,任平生抓着自己干爽蓬松的头发,看着镜中南韵还是有点毛躁的秀发,心里不禁有些惭愧。和南韵接着聊了两句,互道一声晚安,各回各的房间。 任平生躺在床上,枕着枕头,上网搜女生吹头发的正确方法。 “先用干毛巾吸干头发上的大量水分,再将头发分为若干区域,从发根开始到发梢……好家伙,有够麻烦的,护发素倒是可以买一个……南韵头发那么柔顺黑亮,大离还能染发,应该也有护发素,那边的护发素肯定比这边的更天然。” 任平生给南韵发微信。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睡了吗?大离有没有护发素?就是洗完头,等头发干了,养护头发用的?我刚看网上说,女生头发吹干后,最好是用护发素或者精油,这样能让头发更加柔顺,防止干燥。 过了约莫五分钟,南韵没有回复消息。 任平生没在意,打着哈欠,将刚搜到的“古人是否会理发”的答案,截图发给南韵。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你看这个,我刚搜到的。我这边的古人也会剃发修面,会染发,西周的时候就有记载古人会修理发须,汉代的王莽会染发。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这个王莽,你肯定猜不到他有什么传闻。 发完这条消息,任平生又打了个哈欠,给手机充电,睡觉。感觉没睡多久,迷糊间听到刺耳的闹铃声,任平生摸到手机一瞧,早上七点二十五,松开手机,继续眯了会,手机又响起闹铃声。 任平生不耐烦的关掉闹铃,忽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六,上午九点钟有课。任平生瞬间精神几分,打着哈欠,坐起来,下床,打开衣柜找衣服,脑子里不由闪过昨日月冬带着侍女进来伺候他更衣、洗漱的画面。 昨日被伺候的时候是有些不习惯、不适应,但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小爽、方便。 脱掉身上锦缎质地的里衣,换上普通棉制的灰色短袖,任平生顿时感觉出好衣服和普通衣服的差别,南韵命人给他准备的衣服,穿在身上舒适的跟没穿一样,而任平生在现代买的衣服,穿到身上后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任平生这才意识到南韵初次换上这边衣物时,得有多不习惯,而南韵不仅一字没提,还给任平生一种吃穿用度怎样都可以的感觉。不愧是自己爬上皇位的,没有一点骄纵之气。 洗漱完,任平生走出房间,南韵照旧已端坐在沙发上,捧着《汉书》,身上穿着刚来时买的绣着精美图案的交领衣、天青色马面裙,秀发随意挽起,插着那根流苏玉簪。 茶几上除了有为任平生买的早餐,还有两摞崭新的书籍,是南韵初来现代的当晚在网上买的。 “早上好,”任平生拿起一个牛肉包,“你今天怎么又起这么早,可以起晚点,这边又没有奏章等着你批复。” “习惯耳,”南韵望着任平生的眼睛,“任君昨夜发来消息时,我已睡下,未及时回复,还望任君见谅。” “没事,我也猜到你睡着了,”任平生吃着包子,声音有些含糊“你不用总这么客气。我们两虽然认识得时间不长,但我对你一见如故,早就把你当朋友了,我们都自然点,老是这么客气,显得生分。” 南韵应了一声“任君昨夜在微信里提到的护发素,大离的养发膏与之有类似的功效。” “哦,那面膜呢?就是有关面部保养、护理,让肌肤更加滑嫩的?” “面脂,它有白肌肤、让肌肤柔嫩,维持面部湿润,仿皱,和治疗面部疾病。此外,还有手膏、手脂,它们都有着和面脂差不多的功效。” 任平生有些感慨的说道“果然不能小瞧古人啊,现代人生活上的一些东西,古人早就有了。” 南韵梨涡微陷,说“任君这样的心理,在大离会被称为是时代的傲慢,人人都以为今人远超古人,却不知古人只是比今人生的早一些,今时之月和古时之月并无不同。” “啧啧,时代的傲慢这個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总感觉怪怪的。” 南韵嫣然一笑“感觉被我这个古人上了一课,任君很不习惯?” “有那么一丢丢。” “任君可知,这词出自何人之口?” “你?” “非也,它出自文华阁一博士的进言。他的本义是劝诫朕不能有时代的傲慢,要复周礼,行井田,广施仁政,不可一味征伐,当以圣人之道教化天下。” “然后呢,你派他去教化越人,匈奴人了?” “儒家之学说,虽多有迂腐之处,但若使用得当,可消除越人、匈奴人与离人之别,让他们从根上认为自己是离人,奉我中华之祖。不然,今日降之,明日叛之,后又讨之,反反复复,何其烦哉。” 任平生拿着咬了一口的香菇菜包,打量着南韵,一时无言。 南韵的手段够狠的,她这是要借儒学,从根上抹掉越人、匈奴人的痕迹,不过想要成功实现,非一代人之功。历史上就有不少人要以圣人之道教化四方蛮夷,结果过了一代后,还是反叛。 “任君觉得此法如何?” “不错,很好,刚柔并济,能从根上解决问题,”任平生问,“这是你想出来的?” “是大将军提出来的。大将军此人不通经书,亦很烦这群只会空谈的博士,便提出让他们去教化百越子民。朕采纳大将军的建言,派了二十名博士前往越地,任君可知是何结果?” “效果应该不是很好吧?” “然也,他们抵达越地不过三日,就有一人不知怎样激怒当地越人,被当场打死。” “然后呢?” “那群越人顺势作乱,虽当天便被击溃,但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越地的贵胄纷纷借此鼓捣其他越人反叛。后是大将军提出良策,给越地贫困的越人分刮越人贵胄的田地、家产,方才彻底平乱。” 啧,这手段……不就是那什么,不愧是大将军,一击要害。 南韵换话题问“任君昨夜在微信上提及的王莽,有何传闻?” “穿越者,”任平生在网上搜出相关传闻给南韵看,“我在刚得知伱会用电梯,认识简体字,对现代这边一切都适应极快的时候,也想过你是不是穿越者,从现代穿越大离,再从大离穿回来。” 南韵放下手机“任君因何改变此想法?” “没因为什么,就是觉得你不像,你要是从现代穿越到大离,再从大离穿回来,你首先该做的是回家找父母,而不是待在我这里。还有,你要是从现代穿到大离的,你不会为了朝堂稳固,非要我做你的皇后。” “任君,此言差矣。” 第三十七章 呦呵,南韵害羞了 此言差矣? 任平生心里一动,吃下还剩下一口的香菇菜包,静待南韵下文。 “我要任君做我的皇后,虽有稳固朝堂之由,但亦是我对任君一见钟情,”南韵望着任平生的眼睛,清澈柔媚的桃花眼里尽是真挚的情感,“若非如此,我何以要成为任君的心上人?” “……”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又是打直球。 任平生咽下嘴里的香菇菜包,微张着嘴,不知该回什么,干笑着拿起豆浆,拧开豆浆盖子,喝了一口。 “这豆浆味道不错,你早上喝了吗?” 南韵没接任平生的话茬,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任君,你认为皇帝应是一个怎样的人?” 任平生拿起一个豆沙包,疑惑不解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刻薄寡恩?冷酷无情?残忍暴虐?” 任平生没说话,默默吃着豆沙包,他搞不懂南韵为何要突然说这些。 南韵望着任平生因咀嚼而鼓动的侧脸,说“任君对我看似没有那些臣子对我的敬意,一言一行中多有放肆,实际上任君心里对我一直都有几分小心、提防。任君会如此,可是担心我是刻薄寡恩、冷酷无情之辈?” “……” 被南韵一语道破他的小心思,任平生是既惊讶又感觉理所当然,南韵作为一代雄主,洞察人心的本事自然不用多说,南韵若是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反倒会让人意外。 不过南韵点破归点破,任平生不打算承认。很多事情,心知肚明就行,承认了就会没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你想多了,我最多是对你有些客气,就像你一直对我客客气气的一样。” “我今日与任君说这些,并无要任君即刻相信我并非薄情寡义、刻薄寡恩之人。我会在日后的相处中,向任君证明我虽为帝王,是处置过一些人,但我绝非刻薄寡恩之人。” 南韵说“我现在只想教任君知道,我对任君一见钟情,并非戏言。” “你真的想多了,你在大离第一次跟我说的时候,我就相信了。我刚才不接你话茬,只是被你又一次直球打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球?” “就是指一个人对另一個人,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真实心意。” “如此说来,任君刚才是害羞了?” “是啊,听到你又那样说,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哪里还有心思回应伱的话。” 南韵心知任平生是在胡扯,但听到任平生这样说,南韵的嘴角不由上扬,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涌现出开心的笑容。 任平生瞅着开心又有些克制的南韵,喝了口豆浆,说“你打直球的时候,小心脏肯定也扑通扑通的跳了吧。” “非也,朕无心跳加速之感。” “暴露了哦,刚才还自称我,这下都自称朕了,你之前紧张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自称朕,”任平生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肯定你刚才小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吗?因为我刚才看到你的耳朵红了。” 任平生其实是在胡扯,目的是为了打破他和南韵之间有些尴尬、沉闷的气氛。 南韵虽能察觉到任平生的意图,但听到任平生说她刚才耳朵红了,南韵不自觉的感知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真红了。然后,南韵就感觉她的耳朵有些热,温度还在升高。 又看着任平生有些玩味的目光,南韵强作平静的移开目光,看向面前的液晶电视,看向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又看向手里的《汉书》。短短几秒钟内,南韵表现出一种很忙的感觉。 这时,金灿的阳光穿过阳台晾晒的衣服、关闭的阳台门闯了进来,落在南韵身上,娇嫩白腻的狐媚子脸似乎承受不住烈日的烘烤,泛起一抹晕红。 呦呵,南韵害羞了。 许是因为南韵是女帝,和女帝被他调侃害羞的缘故,任平生既觉得很有意思,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满足感。 尤其是看到南韵强作淡定的看书,脸上的红晕不淡反浓,任平生脸上的笑容更甚,普普通通的包子、豆浆突然变得甘甜可口,无比的美味。 “我吃饱了,去画室了。周末全天都有课,中午和晚上不回来吃了,你自己解决,钱还够吗?” “有劳任君挂念,任君给我的钱财还有很多。” “不够跟我说,我走了。” “任君慢行。” …… …… 晚上八点四十多,任平生打扫完他上课的教室,提着傍晚让安然陪他去买的护发素和护发精油,刚走出画室,安然挎着布袋,追上来。 “平头哥,等等我。” “怎么了?” “蹭车,送我到地铁站,还有问你暑假班的事,”安然先任平生一步走进电梯,“还有十三天,中小学就放假了,今年的暑假班,你打算怎么安排?” 任平生不假思索的说道“还是老样子,你有什么想法?” “要不要新增一个书法班?” “你为什么想新增书法班?” “上次的事,你也知道,我们教那些小孩子练书法,是为了增强他们控笔的能力,可有些家长认为我们是不务正业,糊弄差事,我就想既然他们不愿意,我们就开个书法班呗。” 安然说“这样既能增加画室的营收,还能让那些家长知道,我们教小孩子书法,是为了小孩子好,是他们占便宜,不是我们糊弄差事。” “你这个想法不错,但有两个问题。暑假班的课程那么满,我们谁有时间教书法课?还有,你觉得我们当中谁能教书法?绘画课上教书法,旨在增强他们的控笔能力,他们书法练不出来没有关系。” 任平生说“开班以后,他们要是还练不出来,就是我们的问题了。而且说实话,我们这些人的字有形无神,看起来过得去,实际上都没有入门。教不好还没什么,万一把他们教坏了怎么办?” “也是,是我想简单了,我就是觉得其他人能教,我们也能教,他们的字还不一定有我们的好。” “其他人误人子弟,不代表我们也要误人子弟,随那些家长说去,大部分家长支持的不就行了。” 任平生轻轻地拍了下安然的脑袋,心里莫名想起南韵的字,真要开书法班,南韵才是最合适的老师人选。 不过让堂堂女帝抛头露面的教人写字,想想还是算了,没这个必要。 况且,他之前拒绝南韵向他发出的辅政邀请,他现在若是跟南韵提出,让南韵到他画室教写字,南韵再请他辅政,他就没法拒绝了。 第三十八章 啥?你才二十岁?! “……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他们……” 任平生打开家门,刚要说“我回来了”,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南韵这样的话语,不由有些疑惑。 南韵在跟谁说话? 任平生扫了眼玄关,未见到陌生的鞋子。 在打电话?我哪个朋友给我打电话,打到那个手机号上,然后跟南韵聊了起来? 任平生轻轻地关上房门,一边换鞋,一边竖着耳朵,听南韵说话的内容。 “伯母,任……平生回来了。” 紧接着,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南韵拿着手机,走进任平生的视线。 “令堂的电话。” “我妈?找我什么事?” “不知。” 任平生接过手机“喂,妈,我刚下班回来,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是你王姨朋友的朋友,有一个女儿也在平城工作,年龄跟你差不多,好像是在什么大公司做财务,跟你一样迟迟不肯结婚,就想着让你们两找时间见一面。” 任平生一听这话,刚想拒绝,又听母亲改口 “现在看来不用了。你跟我说实话,南韵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任平生看了眼已回到沙发,看《汉书》的南韵,略微压低声音说“不是。” “少骗我,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她为什么会住在你家?你的手机为什么会放她那里?”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就别管了,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 任平生将装有护发素、护发精油的袋子随手放在茶几上,走到冰箱前,从里拿出一罐可乐。电话里的母亲显然被任平生的话噎住,不过没有生气或反应过激的训斥任平生。 “行行,我不管,但你给我注意点,别给我乱来,别做对不起人的事情。” “瞧伱这话说的,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乱来过?” “呵,是谁初中嫌班主任管的太严,大年三十,大半夜的带一群人去炸班主任家的玻璃?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为了给班主任赶走倒霉运,让班主任来年走好运?我作为你班主任的同事,那一年我都不好意思见他,你知道吗?” “这都多少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年轻不懂事,而且当时第二天你不就带着我上门道歉,”任平生无奈道,“还有事没?没别的事,我先挂了。今天上了一天的课,累死了。” 第四十二章 没人是笨蛋 “怎么可以打语音了?南韵姐没睡吗?” “你瞎脑补什么,我和南韵清清白白。” “生五个?” 任平生无语反问“我什么人你不清楚?我如果和南韵有婚约,我为什么要瞒着?” “那谁知道,也许你是个深藏不漏的渣男,故意隐瞒婚约,到处骗小女孩。” “会说话就多说点。” 电话里,安然嘿嘿一笑,思忖道“你和她认识多久了?” “快两个星期了吧,你上次打电话提醒我上课,就是那个时候的前几天。” “你们相处的时候,你觉得她是真失忆,还是装的?” “我觉得她是装的,但我没证据,因为手机、家里的电器,她都不会用,还得让我教她。此外,她也没有要骗我钱的架势,每天除了待在家里看书,哪都不去。” “她失忆了还会看书?” “人家是失忆,不是傻子,看书有什么问题,而且你看她的谈吐,像傻子吗?” “不像,我感觉她更像是古时候的大家闺秀,不仅是言谈上,还有今天晚上吃火锅的时候,她那姿态……” 电话里,安然啧啧个不停。 “简直就是古代的公主,我就没见过谁吃火锅都能那么优雅,不过她饭量真大,我们三個才抵得上她一个。” “所以啊,我明天先带她去医院看看,她应该是受过伤或者受刺激了。” “肯定的,”安然说,“对了,她有身份证吗?要是有身份证就能知道她是哪里人了。” “你觉得呢?她身份证要是在身上,我还需要这么麻烦?” “那你带她去派出所啊,去问警察,警察一查就知道了。” “……” 果然没有人是笨蛋。 安然这个提议让任平生有些猝不及防。 “你以为我不想带她去?我刚遇到她那天,就想带她去了,她不肯。” “她为什么不肯?” “不知道,她就是很抗拒,然后躲进房间里不肯出来。弄得后来,我只要说带她出门,她就躲进房间里。我今天能带她去画室,都是费了好大的口舌,跟她保证再保证。” 电话里,安然啧了一声,很是疑惑的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去?” “我觉得可能是小时候被大人吓多了,现在失忆造成的应激反应。我们小时候,那些大人不也是经常这样吓我们。” “有可能,”安然叹了口气,“真可怜,多漂亮的人啊,竟然遇到这种事。” “不说了,我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带她去医院。” 任平生为显真实性,特意补充道“这件事你别往外说。” “放心,今天下午徐婷偷偷问我,南韵是不是你女朋友,我都是说不知道,怀疑是。” “真的假的?还有你不八卦的时候?” 安然不满道“你这叫什么话!我八卦归八卦,但我也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好吧,你们两要是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青梅竹马、指腹为婚,我早就给你传的人尽皆知,顺带再说你是个故意隐瞒消息的渣男。” “我可真谢谢你哦,挂了。” 安然是不是真的能忍住不告诉徐婷、陶陶等人,任平生并不在意,说也好,不说也罢,都不会对他和南韵造成太大的影响。况且,这世上很多事情,本来就不能按照预期发展,有意料之外的情况才更显自然。 不过,安然刚才让任平生带南韵去派出所一说,让任平生意识到他的计划有些想当然,漏洞很多。 他能想到的,其他人都能想到,得再好好完善一下。 …… …… 翌日,任平生在刺耳的闹铃声中有些不耐的睁开眼睛。关掉闹钟,在床上赖了两分钟,任平生打着哈欠爬起来,换衣洗漱,走出房间时,南韵不出意外的又端坐在沙发上看《汉书》,并且买了早餐。 任平生吃着还很热的早餐,说出昨晚和安然聊时,安然让他带南韵去派出所的提议和他的应对。 “到时候,他们要是问起这个问题,我们就这样说。” “好。” 南韵反应平平,看上去有点不上心。 任平生没有在意,响鼓不用重锤,以南韵的才智,提醒了便够了。 吃完早饭,任平生带上客厅、卫生间里的垃圾,和南韵出门,前往医院。 说起来,南韵这几天在家做饭,厨房里的垃圾都及时清理了,任平生今天进厨房收拾垃圾时,垃圾桶里就一点点。 第四十三章 点我呢? 近九点钟抵达医院。 门诊大厅里的人熙熙攘攘,挂号处、自助挂号机前都排着长队,任平生挑了一个相对较少的队伍,带着南韵排了将近十五分钟,才轮到他们。 幸运的是,他们挂到的神经内科的号码很靠前,在科室外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就轮到他们。 门诊的医生是一个看上去很和蔼的中年妇女,说话温声细语,给人的观感很好,但面对任平生、南韵的一问三不知,坚称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名字和任平生是南韵未婚夫的说辞,医生的脸色明显有些无奈。 “没有外伤,也不记得有没有受过刺激,做个ct检查下,看看脑部有没有病变。” “好。” 拿着单子,缴完费用,来到ct检查处,等待大厅里人很多,任平生带着南韵逛了一圈,没找到一个空位。 “我刚才看了下,我们前面还有二十多个人,一個按五分钟来算,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在这里干等也是等,我带你在医院随便逛逛?” “好,”南韵望向在取片机前取片、看ct片的人,“他们手里拿的是检查结果?” “对,等会你做完,我们就能看到你脑内的情况了,”任平生笑说,“我其实有点想给你做个腹部检查,想看看能不能检查出你的内力,你想不想看内力是什么模样?” “任君认为内力是居于丹田?” “不是吗?” “是也不是,内力,气也,它可位于丹田,也可位于心肺、四肢,”南韵解释道,“此前与任君说过,内力类似于医师所提的气,不过寻常人无法发现,修习内功之人可以感知、控制,但不可视。” 南韵接着说“我先前用内力检测任君的资质,内力若是可视,任君那时便可见到。” 任平生有些可惜的说道“行吧,你那时候检查我资质时,能看到我体内的情况吗?或者说你能通过内力内视吗?” “不能,用内力检查他人资质或感知自身状况,其原理和医师诊脉的原理大同小异,仅是诀窍不同。” “你们那应该有不少用内力替人看病的医师吧?” “据太医统计,大离拥有内力的医师不过二百余人,其中半数之人医术平平,不堪大用。” “这么少。” 任平生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大离会有很多人能用内力看病,甚至发展出与这边完全不同的医术,没想到才这么点。看来内力这个玩意儿,果然不是谁都有的,他没有练内功的资质是正常的,不是他差劲。 “你们那的医术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不好说,大离医术未成制度,医术之高明全看个人资质、技艺,有神医如扁鹊,能妙手回春,枯骨生肉;亦有庸医如斯,不学无术,治病如杀人,”南韵看着任平生,“我看任君这里的医术似已有制度?” “对,有专门的培养机制,治病流程等。” 南韵似自语的说道“如此说来太医令的建言是正确的,医者确能如工匠般依规培养出来。” “你们那有人提出建立医术制度?” “然也,朕已下拨五千万钱,着太医令自行筹备。朝中大臣对此多有疑义,认为朕不应将钱用在这等无稽之谈上。朕彼时心里亦有些打鼓,会同意他,是他的建言中的前景动人,方允一试。” 任平生赞许道“你能在不了解和没有参考的前提下,发现他建言中的闪光点,愿意一试,就足以说明伱的眼光超前,魄力惊人,我这边历史上很多皇帝都没有这份魄力。” 南韵谦虚道“任君谬赞,朕只是有些闲钱罢了,试之无妨,若是财库紧张,朕不会应允。” “正常,都是有闲钱才会尝试新项目,没钱谁会试,”任平生说,“这下等回大离,你会加大对医术的投资吧。” “不会,太医馆隶下专门用于医术研究的太医坊已建立两年,目前未见有何进展,给他们增加拨款,只会让他们更加懈怠,朕于年初已消减了对太医馆的三成拨款,并处置了一些酒囊饭袋。” 每每说到这些话题时,南韵总会不经意间的流露出帝王气场。 “朕允许他们多年拿不出有效成果,但不能数年以来一直老调重弹,没有一点进展。若非给太医令几分颜面,朕今年便已裁撤太医坊。” 任平生附和道“连进展都没有,是该给他们一些惩戒。” 南韵浅笑说“与其增加对太医馆的投入,朕更乐意投给任君,由任君为朕搜集此地的医师机制、医术。” 任平生瞅着南韵,笑说“点我呢?” “点你?任君何意?” “没事,我就是想起来你刚来那天,我答应帮你搜集这边的先进技术,结果这些天忘的一干二净。” 南韵解释道“任君误会,我并无催促任君之意,只是见到此地医馆,说到此处,有了学习之念。” “有也没事,本来就是我答应你的事,你催是应该的。” “技艺之事不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查明穿越原因,不知穿越原因,就算得到了此地全部先进技艺,又有何用。” “是啊,今天是我们从大离回来的第三天,再过三天,星期四,就能知道是不是时间规律了。” 继续逛门诊大楼,任平生为南韵简单讲解这边的外科,顺带从南韵那里得知,太医馆也将医术分为内术和外术。 外术目前只治疗刀剑、骨折、接骨等,有类似的外科医疗器具,但仅用于取卡进肉里的箭头、火铳的铁子等,像开腹开胸等外科手术,南韵闻所未闻,也没想过。 不过太医坊里一些专门研究外术的医师,据说有进行这方面的尝试。 逛完门诊大楼,回到ct检测室,排在南韵前面的还有三人。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广播里终于叫到南韵的号码。任平生连忙按照广播里提到的号室,带南韵走过去。 “发簪取下来吧,做ct的时候应该不让带。” 南韵依言取下头上的流苏发簪,递给任平生,走进ct室。 第四十四章 南韵为什么这么着急? 中午十一点多,任平生提着可知的结果,和南韵走出门诊大楼,来到停车场。 热辣的阳光晒的汽车门把手有些发热,车里一股浓厚、灼热的皮革味。任平生坐进车里,感觉像是坐进刚熄火的炉子,一边打开全部车窗和换气功能,一边说“我们中午在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 “任君定夺,我无想吃之食。” 任平生瞥着左边行驶而来的车辆,说“我也不知道吃什么,要不随便找家馆子,点两个菜应付一下?” “好。” “我看看附近有什么馆子。” 任平生在地图软件上翻找“去这家吧,老默风味菜馆,评价上说这家的烤鱼味道很不错。”火山文学 南韵说让任平生决定中午吃什么,便不会再有意见,不过出于对任平生的尊重,还是接过手机,认真阅览评价。 任平生接着说“这家店的名字也有意思,和之前的一个梗相撞了,你看底下很多人都在评论,老默,我想吃鱼了,店老板也在上面玩梗。” “此梗有何奇妙之处?” “怎么说呢,它和你先前看到的‘清清白白生五个’一样,了解的人看到后,会会心一笑,”任平生说,“回头有时间,我给你放这个梗相关的电视剧,你看过就知道了。” 南韵没接话,葱根似的食指摩挲着任平生的手机边框,说“我忽有一问,还望任君如实回答。” 任平生在车载导航上搜索老默风味菜馆,头也不抬的回道“你说。”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侧脸,红唇微启“罢了,朕想起来之前问过,任君彼时便给了答案。” “你问过?”任平生疑惑的看向南韵,“什么时候,什么问题?” 南韵将任平生的手机放在储物盒上,望着车载导航显示的路程时间“前去老默风味菜馆需要半个小时,我们去那里吃完饭,任君赶得及去画室吗?”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哪有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的,好歹把你问过的问题告诉我。” 南韵略微沉默“有感之问耳。闻任君提及‘清清白白生五個’,朕想到那些小说中都是男子见女子肤白貌美,主动对女子起了追求之心,你我的情况与小说内容相仿,何以任君拒绝朕?任君曾言过朕不丑。”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侧脸,灿烂的阳光打在任平生脸上,令任平生的侧脸散发着淡淡光芒。 “朕刚才便是想问这个问题,后想到任君是欲求真爱,故作罢不问。” 任平生看了眼南韵,说了句太阳有些刺眼,拿起放在储物盒里的太阳眼镜,戴上太阳镜,望着前面的车辆,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想问,南韵为什么这么着急? 南韵来到现代,算上在他们大离的一天,满打满算也就九天,十天都没到。 而南韵第一次见到他,就要他入宫为妃。来到现代,不仅留意他的话,特意看恋爱日常小说,第二天还就跟他打直球,后虽说明是为了稳固朝廷,安定天下和为了返回大离,可到了大离,又突然跟他说是对他一见钟情。 从大离回来后,又为了让他相信,南韵是真的对他一见钟情,特意挑破他的小心思。现在听到他提“清清白白生五个”,又忍不住问他之前问过的问题。 这种种一切无不在说明一件事 南韵特别急切的想让他答应做皇后。 可南韵为什么这么着急? 经过这些天和南韵的相处,南韵在任平生心里的形象是“特别厉害的女皇帝”“一代雄主”“品性出众”“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会跟那种恋爱脑的小女生一样,只是因为追求不到心爱的人,就日盼夜盼,急的没有章法。 一定有别的原因。 任平生思索片刻,想到过久的沉默会引起南韵误会,笑说“你说的那个,我其实也一样。哪个正常男的会不馋好看的小姑娘。不过馋归馋,两个人一块过日子,还是得感情为重,”任平生补充,“我是这样认为。” 南韵看着任平生,说“任君现在对我可有一点心动?” 这问的……任平生发现南韵在这件事上,总是很直白。 “怎么说呢,我只能说我们两晚上互相吹头发,尤其是你帮我吹头发时,我感觉挺不错的。” 南韵清澈柔媚的桃花眼里增添一抹笑意“如此说来,任君对我已有一点心动。” 任平生有点无奈“这算吗?” 中午十一点多,任平生提着可知的结果,和南韵走出门诊大楼,来到停车场。 热辣的阳光晒的汽车门把手有些发热,车里一股浓厚、灼热的皮革味。任平生坐进车里,感觉像是坐进刚熄火的炉子,一边打开全部车窗和换气功能,一边说“我们中午在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 “任君定夺,我无想吃之食。” 任平生瞥着左边行驶而来的车辆,说“我也不知道吃什么,要不随便找家馆子,点两个菜应付一下?” “好。” “我看看附近有什么馆子。” 任平生在地图软件上翻找“去这家吧,老默风味菜馆,评价上说这家的烤鱼味道很不错。”火山文学 南韵说让任平生决定中午吃什么,便不会再有意见,不过出于对任平生的尊重,还是接过手机,认真阅览评价。 任平生接着说“这家店的名字也有意思,和之前的一个梗相撞了,你看底下很多人都在评论,老默,我想吃鱼了,店老板也在上面玩梗。” “此梗有何奇妙之处?” “怎么说呢,它和你先前看到的‘清清白白生五个’一样,了解的人看到后,会会心一笑,”任平生说,“回头有时间,我给你放这个梗相关的电视剧,你看过就知道了。” 南韵没接话,葱根似的食指摩挲着任平生的手机边框,说“我忽有一问,还望任君如实回答。” 任平生在车载导航上搜索老默风味菜馆,头也不抬的回道“你说。”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侧脸,红唇微启“罢了,朕想起来之前问过,任君彼时便给了答案。” “你问过?”任平生疑惑的看向南韵,“什么时候,什么问题?” 南韵将任平生的手机放在储物盒上,望着车载导航显示的路程时间“前去老默风味菜馆需要半个小时,我们去那里吃完饭,任君赶得及去画室吗?”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哪有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的,好歹把你问过的问题告诉我。” 南韵略微沉默“有感之问耳。闻任君提及‘清清白白生五個’,朕想到那些小说中都是男子见女子肤白貌美,主动对女子起了追求之心,你我的情况与小说内容相仿,何以任君拒绝朕?任君曾言过朕不丑。” 第四十五章 回眸一笑触心田 任平生两点二十二分来到画室,教室里学生来的差不多,十分吵闹。办公室里只有安然,她坐在办公桌前,整个人凑在电脑屏幕前,滑着鼠标滑轮,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什么呢,都恨不得要钻进电脑里。” “南韵姐呢,怎么没来?” “在家看剧。” “看剧可以带到画室来看啊,她那种情况,就应该带出来多走动,接触新的环境。” “她想待在家里。” 任平生打开教案,转移话题道“陈绍、向依依来了吗?我记得他们俩今天下午有课。” “你记得是去年的课表,”安然头也不抬的说,“陈绍今年的课基本上都在上午,上午上完课,就跑去找陶陶打游戏了,说是难得有空闲时间,可得好好打几把。依依下午的课在三点半,不过她中午就来了。” “现在去哪了?” “她男朋友快过生日,拉着徐婷、舒芳去给她男朋友买生日礼物了。” “你怎么不去?” “都走了,画室谁管,学生都要来了怎么办?”安然惨兮兮的说道,“你看我为你的画室付出了多少,她们在外面奶茶喝着,甜点吃着,就我可怜,还在画室里值班。” “你的工资是他们所有人中最高的,你怎么不说?” “那是我应得的,你也不看看我额外为你做了多少事,招生、算账、发工资这些活都是我干的。” “是是,你辛苦。” 安然没说话,继续凑在电脑前,滑着鼠标,不知道在看什么。任平生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分钟上课,放下教案,刚站起来,安然的小脑袋从电脑后露出来。 “对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时间,给南韵姐过生日?” “我们又不知道她生日是几号,怎么过?” “所以我说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啊。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她的未婚夫,而她又失忆了,她什么时候过生日,还不是你说了算。到时候没准能刺激到她,让她恢复记忆。” 安然接着说“还有啊,她看到伱记得她生日,就会认为你心里有她,她一高兴没准也能恢复记忆。” “再说吧,我去上课了。” 任平生话音刚落,办公室外响起提示上课的轻音乐。 …… …… 当另一种轻音乐在教室里响起时,已是两个小时后,任平生先学生一步,走出教室。 办公室里,安然、徐婷各捧着一个卡通杯,里面散发出相同的奶茶味,聚在乔舒芳的办公桌旁闲聊。 见任平生走进来,徐婷主动问“喝奶茶吗?我桌上还有。” “谢谢,不用啦,我准备回去了,你们呢?” “等依依下课,我们再去陪她挑礼物。” “中午还没挑好?” “没有,你都不知道依依有多挑剔,这個这个不行,那个那个也不行,都不知道她要买什么。” 任平生拿上车钥匙,望着乔舒芳说“舒芳今天过来,就是为了陪依依给她男友挑礼物?” 安然一脸八卦的接话道“不止,咱们舒芳前阵子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小哥哥,过几天奔现,她今天过来主要是让我们陪她买衣服,好好准备一下。” “可以啊,有照片没,给我看看?” 乔舒芳羞笑道“我可以什么,哪有老板厉害,不声不响找了个那么漂亮的女友,然然说气质还特别的好,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们看看未来老板娘?” “谁跟你说那是我女朋友?我和她只是朋友。” 安然敷衍道“是是,朋友,赶紧回去找你的朋友吧。” 任平生笑着瞅了眼安然,丢下一句“走了”,刚走出办公室,安然捧着奶茶追了上来。 “等一下。” “什么事?” “出去说。” 走出画室,位于拐角的电梯前聚集了一大群学生,安然当即示意任平生走到走廊的尽头。 “我可没跟她们说南韵姐是你女朋友,是徐婷跟舒芳、依依说的。她认为南韵姐是你女朋友,我当时是说可能是。” “就这事?至于弄得这么神秘?” “这个当然不至于,但我接下来要说的很至于,你也不想被她们听见吧。” “这位岛国的朋友请你收收味,有事说事。” “我给你发了个论文,是有关治疗失忆症的,里面提到的方法,我都给你标记出来了,你和南韵姐试试,兴许有用,”安然问,“诶对了,医生给南韵姐开药了吗?” “准备开,我没要。” “为什么不要?” “她得的失忆症又不是身体原因引的,她身体很健康,医生开的药都是针对身体病变的,她吃了能有什么用?” 安然喝了口奶茶,说“也是,回去吧,记得看论文。” “你中午恨不得钻进电脑里,就是为了看论文?” “不然呢?” 任平生望着安然认真的小脸,心里莫名有些惭愧,知道安然是个热心肠的,但没想到安然会这么上心。 “谢了,哪天有时间上家里吃饭,她做饭挺好吃的。” “她还会做饭?” “她看到我做饭后,主动提出来的,手艺很不错,一看就是以前没少做饭,都成本能了。” 安然啧啧道“真看不出来,就她那长相、气质,她应该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想到她还会做饭。” “我一样没想到,不说了,回去了,拜拜。” “拜拜。” …… …… 回到家,任平生刚打开家门,听见厨房里传出炒菜的声音。 走近一瞧,南韵挽着双袖,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一手握着锅柄,一手拿着锅铲,熟练的颠勺炒菜,厨房里尽是诱人馋虫的菜香。一旁的柜台上放着两个炒好的菜,辣椒炒肉和肉沫青菜。 南韵的背影窈窕、曼妙,一身宋制汉服的华丽穿搭和灶台显得格格不入。 任平生不是没见过南韵炒菜,前几天中午在家吃饭时,都是南韵炒菜做饭,但今日是任平生头一次下午下班回来,看到南韵在炒菜,也是头一次有人会算好他回来的时间,特意提前准备晚饭,就为了让他回来后能立即吃上。 任平生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我回来了,南韵似心有灵犀的回头,屋外灿烂的阳光虽然没有适时的从窗户溜进来,打在南韵身上,为南韵增光添色,但望着南韵娇媚狐媚子脸上的浅浅笑容,任平生小心脏像是南韵用手轻轻地戳了一下。 “任君回来了,稍等片刻,红烧肉快好了。” 任平生想说南韵炒的菜很香,闻得他更饿了等俏皮话,但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就变成呆呆的 “好,辛苦了。” 第四十六章 应该是我多想了 夕阳如画,晚霞映照天空,清凉的微风拂动阳台晾晒的衣物,和楼下的汽车鸣笛声、说话声一同止于紧闭的阳台门。 客厅里,空调吐着凉风,空气里尽是勾人馋虫的菜香。 任平生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南韵的碗里,笑说“第一口应该由我们的南大厨来吃,感谢南大厨的辛劳。” 说完,任平生意识到自己失言喊错称呼,忙改口“错了错了,应该是陛下。陛下辛苦了,第一口由陛下来吃。” 南韵嘴角微扬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任平生碗里。 “任君莫怕,朕不在意任君对朕的称呼。任君想喊朕陛下、大厨或直呼朕名,都随任君。” 任平生见南韵这样说时自称朕,没有认为南韵心口不一,是在提醒他注意称呼,以后要喊陛下。他知道南韵这是在与他说笑,当即调侃道 “呦呦,都自称朕了,还不在意呢。行行,以后就喊你陛下。陛下,你自己煮的红烧肉味道怎样?” 南韵浅笑道“朕煮的,自然美味。任君觉得如何?可还入得了任君的口?” 任平生一口吃下南韵夹的红烧肉,略有含糊的说道“陛下亲自做的,哪个不开眼的敢说不好吃,就算真的不好吃,也得硬着头皮,昧着良心说好好食,更别说陛下做的红烧肉美味绝伦,我舌头都差点吃掉了。” 南韵莞尔一笑,换上公筷,又给任平生夹了一块红烧肉。 吃完晚饭,任平生拦住收拾碗筷的南韵,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没听过那句话?一人做事一人当,做饭洗碗各自挑。饭是你做的,碗自然是我来洗。之前中午吃饭,我就跟你说了,碗留到晚上我回来洗,结果你每次都给洗了。” “煮饭洗碗一事耳,任君何需分的如此清楚?”南韵说,“况且我借居任君家中,煮饭洗碗理应由我为之。” “按你这个逻辑,我去了大离借居在你的寝宫,我也应该负责做饭洗碗,可你为什么要找来一堆人伺候我?还有,那个月冬应该是你的贴身侍女吧?你让你的贴身侍女来伺候我,是真没拿我当外人啊。” 南韵红唇微启,任平生接着说“既然伱没拿我当外人,现在就别说借居不借居的话,你煮饭我洗碗,在我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就别想那么多,去看书或看剧。对了,狂飙看的怎么样,好看吗?” 南韵认真的给出一个任平生没想到的答复。 “内容尚可,我从中了解到任君家乡民间的一面。” 任平生微愣,笑说“皇帝就皇帝,看剧的角度都跟我们不同。我看狂飙,就记得一句老默,我想吃鱼了。” “任君此言差矣。任君乃本地人,本地之事早已司空见惯,自不会留意居中展示的民间一面。吾乃离人,任君家乡于我乃是新地。任君之司空见惯,于我甚是新奇。我与任君的关注内容,自会有所不同。” “有道理,不过你不用这么认真,我就是那样一说,去坐着吧,我洗碗了。” 洗完碗,抹干净洗碗池和灶台,任平生洗手走出厨房。南韵仪态优雅的端坐在沙发上看《汉书》,少了下午回来时在厨房炒菜的烟火气,多了几分书香气,清雅绝尘,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好感。 任平生不由想起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读书的女人,看上去总是很美丽的。这种美丽与她的长相无关紧要,跟她读了多少书无关紧要,跟她周围的环境也无关紧要。我喜欢女人看书的样子,平静、恬淡、仿佛世界一下都变得美丽起来。” 任平生当时看到这句话,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写这句话的人夸张,读书若真要有这样的效果,他从小到大那么多女同学,岂不是人人都是美女。而如今,看到南韵,任平生发现是他眼皮子浅了。 的南韵的确非常美丽,加上南韵不仅有着美若天仙的外表,还有着此间仅有的帝王气场,南韵恬静看书的模样,何止是让世界一下子变的美丽,空气亦变的清香,任平生不由欣赏着。 “任君?” 任平生没有被南韵抓包的窘迫、尴尬,坦然笑着走过去,坐在独坐沙发上。 “你猜猜我下午去画室,然然跟我说了什么。” “有关恢复记忆之事?” “是的,她特意在网上找能让失忆症患者恢复记忆的办法,”任平生打开安然发给他的纯英文论文,“这是她找到的论文,标红的地方是治疗的办法。” 南韵看着手机屏幕密密麻麻的字母“这些字是任君家乡的另类字体,还是异域文字?” “外国的,因为某些历史原因,它现在是世界上使用最为广泛的语言。” “此文字与大离西域外一国的文字一样怪异、难以辨认。不过该国能使其文字,令天下人使用,想来其国力十分强大,与任君之国相比如何?” “现在不行了,没落了。” 南韵没再多说,说回之前的话题。 “然然古道热肠,秉性纯良,为你我二人的谎言,如此辛劳。若在大离,我定要好生奖赏,奈何现在是在任君家乡,有心无力,唯请任君代劳。” “她把论文给我的时候,我就有些惭愧,事已至此,只能从其他方面补偿她了。正好月底开暑假班,到时候可以借着招生,提高她的招生提成点。不过光给钱不够,我还想给她介绍个男朋友。” 任平生笑说“她是一個人在平城,朋友虽然不少,但现在不比读书,都有各自的事情,没时间聚。她平时没课的时候,不是待在画室里看综艺节目,就是回出租屋看综艺节目,无聊的很。” “任君已有合适人选?” “没有,我就是这样一说,仔细想想,介绍男朋友这种事,介绍好了还好,就怕万一没介绍好,反倒成了坏事,而且我认识的男的,好像大概都已经有女朋友了。” “任君言之有理,婚姻之事是应妥当,不可乱点鸳鸯谱。” “你这话说的跟我要给她赐婚一样,我是她上司,又不是皇帝,哪有这个权力。我们现在也没有赐婚这一套。” 任平生失笑的望着南韵。 南韵看上去是极快适应现代生活,但思维方式、认知还是大离那一套,他说给安然介绍男朋友,都能理解成赐婚。 南韵瞅着任平生,语气幽幽“没有赐婚,但有婚约,我昨日与然然说你我从小便有婚约时,然然的态度说明婚约在任君家乡是存在的。” “这个是有。” 南韵没再说话,接着看《汉书》。 任平生有点疑惑南韵怎么突然不说话,但也没太过在意,滑着手机屏幕,看安然发来的论文。 看到第二段时,任平生忽瞄向南韵,狐疑的心想,南韵刚才提婚约,该不会是有意提醒他,他们俩现在有婚约了吧? 南韵堂堂皇帝,应该不会这么无赖。 应该是我多想了。 第四十七章 且待明日 周四,乌云压城,雷鸣不断,雨却不落。 画室的教室里响起下课的轻音乐,任平生一如既往的先学生一步走出教室。 办公室里就剩下安然一人,戴着耳机,吃着麻辣王子,在看一档生活类的综艺节目,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傻笑。 “徐婷陪舒芳奔现奔的怎么样?” 任平生中午刚来画室,就听安然、徐婷说今天是乔舒芳奔现的日子。前两天还很期待,特意捯饬准备的乔舒芳,事到临头突然有点退缩、害怕,让徐婷陪她一块去。 安然取下一只耳机,神秘兮兮的卖着关子。 “你猜。” “看你这一副猹样,舒芳和她的小哥哥之间肯定有大瓜,”任平生喝了口水,“小哥哥谎报年龄,实际上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舒芳的小哥哥没了,还赔上一顿儿童套餐?” “你短视频看多了,哪有这么狗血。” “那是什么?” “你再猜猜。” “猜不到。” “和舒芳奔现的小哥哥,是我们央美的同学。” 任平生来了兴趣“你这也够狗血的,哪个同学?” “设计学院的,比你高一届,伍鹏飞,你应该认识吧?他说他在学校的时候,在你这里做过兼职。” 任平生回忆道“没印象,他们俩够有缘分的,这都能遇到。” “是啊,不过有缘分没用,他们俩好像互相看不上,徐婷说他们一直在尬聊,她在旁听的尴尬癌都快犯了。” “徐婷就没想过是因为她在,才导致她们俩尬聊?他们之前在网上应该聊的挺好的,不然也不会奔现。”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跟她说说,”安然打开手机微信,给徐婷发消息,“问你件事,南韵姐这两天都待在家里?” 任平生嗯声道“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我这两天给南韵姐发消息,南韵姐怎么都不回我?她不看手机的吗?” “是啊,她在家里一直看书,手机基本上不在身边,我平时给她发消息,她也没回过,”任平生说,“她用手机的方式,就跟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只有她找你的时候,她才会打开手机,给你打电话。” “这样啊,我说呢。” “你找她什么事?” “我给伱看的论文里不写了吗,对患有失忆症的患者要和他多聊天,我就想着跟她聊天,她整天一个人待在家里,不利于她恢复记忆。”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我看她挺喜欢这样安静的生活,她以前兴许就是这样。” “可这样不利于她恢复记忆啊,我认为还是得多跟她交流,多带她出去走走,”安然望向任平生,“今天方便我去你家吗?我去跟她聊聊,顺带蹭饭,尝尝南韵姐的手艺。” “下次吧,我昨晚跟她说好了,今天在外面吃,吃完带她四处逛逛,看看电影,她给我感觉挺期待的,我要是临时带你过去,就有点不好了,你说是吧。” “嗯嗯,那你快回去吧。” “你帮我把教室打扫了,也早点回去,走了。” 出了画室,任平生刚来到停车场,接到南韵打来的电话。 “任君,下值否?” “下了,现在在停车场。” “好。” “需要买菜回去吗?” “不用,任君中午走后,我在美饿软件上买了。” “好,我开车了,拜拜。” 挂了电话,任平生系上安全带,驱车驶离停车场。 任平生刚才之所以会骗安然,是因为今天是周四,是验证他和南韵两界穿梭的原因是不是“时间规律”的日子。 万一任平生的猜测正确,带安然回去吃饭,就会有暴露的风险。 …… …… 晚上九点过五分,距离六天前晚上去大离的时间,还差四十三分钟。 屋外多云的暗沉天空和下午一样,时不时干响闷雷,见不到一滴雨。屋内的气氛未受到屋外沉闷天气的影响,仅任平生单方面的有点沉默,刷着短视频,时不时通知栏上的时间,等待结果的到来。 南韵平静、恬淡的看《汉书》,充分展示出什么叫每临大事有静气。 “南……陛下,我们商量件事。” 南韵放下书,看向任平生“任君请说。” “如果我们等下去了大离,你能不能给我弄个面具、假发,让月冬陪我出宫逛逛?我不像你喜欢看书,一直待在宫里太无聊了。” 南韵沉吟道“面具太过张扬,容任君给我一些时日,我命人为任君制作张假面。” “假面?易容面具?” “然也,我手下有一人尤善易容之术,他所制作的假面可以假乱真。戴上后,只要举止得当,亲近之人亦不能瞧出破绽。” “这么厉害,他那個假面是怎么制作的?” 任平生想到以前看的古装电视剧,里面的易容面具是用人皮制作,要是南韵手下那人制作的易容面具也是用人皮……任平生光是想想就很膈应。 “我了解不多,据称是以猪皮制作。” 任平生暗自松了口气“制作一张假面需要多久?” “七七四十九之期。” “这么久。” “任君如若等不及,我可让他取一张他人用过的假面。不过他人用过的,可能会与任君的脸型不符。” “先试试,要是相差太多,就算了。” 南韵道了声好,继续看《汉书》。任平生则继续刷短视频,不时瞄通知栏上的时间。 晃眼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任平生刚要开口,屋外突然响起一道震耳的闷雷,天空闪烁,大雨倾盆而下,砸的窗户霹雳作响,汽车警报声不断。 “这氛围感真足,”任平生笑说,“还有一分钟就到时间了。” 南韵合上汉书,放在茶几上,望向任平生“任君可有感到后颈不适?” “时间到了,”任平生仔细感受到后颈,“没有,你头昏吗?” 南韵过了两秒,微微摇头“看来你我之穿越,并非任君猜测的时间规律之因。” 任平生挣扎道“不急着下结论,我刚才想到之前是我想简单了,我第一次去大离是早上八九点,第二次去大离是晚上九点,快十点,按照这个规律,第三次应该是明天的上午十点、快十一点。我们明天上午再看看。” 南韵提出异议“如任君所说,时间当是今日上午的十点、近十一点。” “不是,你看啊,第一次到第二次,间隔三天,时间是从上午八、九点,变成晚上九、十点。如果是时间规律,我们第三次去大离的时间,就应该是明天上午的十、十一点。” 南韵不认可任平生这样的推测,但没有与任平生争论。 “好,且待明日。” 第四十八章 任君认为是,便是 翌日中午,阳光灿烂,热风吹走昨夜暴雨带来的清凉,留下人们难以忍受的炎热。 客厅里的温度逐渐升高,任平生关上阳台门,打开空调。 “时间到了,我的猜测是错的,时间规律不是导致我们两界穿梭的原因。” 南韵合上《汉书》,望着任平生,宽慰道“任君莫要失望,你我还有‘情感发展’之因,待你我情感有了新的进展,必能回返大离。” 不,你误会了,我没想去大离。 任平生只是在发现自己会去大离,又从大离回来后,意识到他将来还会去大离。 为避免将来依旧浑浑噩噩,不知未来哪日会返回大离,从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麻烦,任平生这才想弄清楚导致他和南韵两界穿越的原因,想要将其掌控。 现在既已确定“时间规律”的猜测是错的,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和南韵两界穿梭? 肯定不是“情感发展”的原因。 且不说南韵的“情感发展”猜测从一开始是错的,就算退一万步,姑且算南韵的“情感发展”是对的,那他和南韵互相吹头发,他感觉这种时刻不错时,他和南韵为何没有穿去大离? 任平生坐回沙发,望着南韵,斟酌道“你还记得我们前天从医院出来,我说我觉得我们俩相互吹头发的感觉不错,你认为我是对你有点动心吧?” 南韵放下《汉书》,说“任君可是想说,你既对我有一点心动,你我为何没有回返大离?” “对啊,之前我只是不再抵触与你培养感情,和你对我表明心意,我们就来回了一趟。现在我对你有一点心动,这么大的进展,我们理应穿去大离。” “不瞒任君,当日在与任君说,任君对我有一点心动后,我便想到这个问题,然后意识到我的判断有误,不与任君澄清,是我有私心,想将错就错,让任君误认为自己对我真的有所心动,从而打开任君心扉。” “……” 南韵接着说“此前在网上查找如何能成为心上人的意中人时,上面有一答复是,让意中人意识到他对对方也有情意,是打开意中人的心扉,提升二人情感的关键。我彼时便想一试,未曾想会给任君带来困扰,还请任君见谅。” 话罢,南韵站起来,双臂合抱举起,双手交握,左手四指并拢伸直、握空拳,拇指屈拢;右手四指成拳,拇指在上;左掌心掩贴右拳面,两拇指指尖交叠,左上右下,自内而外,真挚的向任平生行礼,表示歉意。 又来,你一个皇帝这么干脆利落的认错道歉好吗? 任平生心里有些无奈,下意识地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伸手,想扶南韵。 “诶,伱、你别这样。你那样做又没错,也没给我带来困扰。我就是今天提到这事,才突然想起来,你真不用这样。而且你那样做很正常,换成我是你,也会将错就错,可能还会比你做的更那个点。” 南韵舒眉浅笑的问“任君会怎么做?” “啊,这让我一时怎么说,就是行动上比你更大胆、更激进呗。” “如何激进、大胆?任君可否细说?” “你这问的……怎么给我感觉你是在向我取经,然后想用在我身上?” “任君聪慧,我确有此念。” 任平生啧声道“你倒是诚实,那我就不能告诉你,否则成什么了。” “有何不可?我只是想请任君担任我的临时谋士,为我出谋划策。” 南韵清澈柔媚的桃花眼眸在这一刻忽然有了一些侵略性,直勾勾的盯着任平生眼睛,柔声道 “任君,愿否?” 不得不说,南韵柔和又具有侵略性的目光,配上那貌若天仙的绝美相貌,有一种令人心神荡漾的魅力,任平生的小心脏瞬间像是被南韵的玉指戳了一下,令任平生一时难以拒绝南韵。 但,任平生又岂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最终还是顽强的给出否定答案。 “否,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 “因为我是正人君子。” 任平生一脸正气“你想啊,我要不是正人君子,趁机向你提出一些过分的举动,你要怎么办?” “恕我直言,任君即是正人君子,又岂会借机向我提出过分的举动?还是说……” 南韵身子略微前倾,清澈柔媚的桃花眼眸里又流露出侵略性十足的光芒。 “任君有借机提出过分举动的念头,只是碍于任君自身正直的品性,不好开口。” “……” 任平生原是想说些俏皮话,顺带逗逗南韵,没想到反被南韵将了一军。 “哎呀,被你发现了,”任平生不甘示弱的反将军道,“现在还要我当你的军师吗?” 南韵一挥衣袖,帝王范十足的坐在沙发上。 “任君且说。” 任平生张了张嘴,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长这么大从未喜欢过女孩子,更别说追求谁,所有有关这方面的知识,都来自小说、电视剧。而小说、电视剧里男主追女主的一些行为能说吗,说出来真成流氓了。 还有,南韵刚才诚恳的向他的道歉,怎么话题就变成这样了。 南韵瞅着任平生,浅笑问“任君莫要羞涩,有何想法尽可告知与我。” “我像是会害羞的人?我只是突然想到我要说的那些行动,你之前说过,你会那样做的前提,是先和我成亲。” 南韵未如任平生想的那般,因任平生话里潜在的意思,流露出半点不好意思、难为情的神色,反而有些惋惜。 “奈何任君不愿意与我先成亲。任君若愿,我可勉强与任君一试。” 任平生似乎从南韵惋惜的语气里听出些许幽怨。 “所以说我是正人君子嘛,我向来不喜欢勉强人。”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眼睛,清澈、柔媚的桃花眼里有一种任平生说不上来的情绪。不过任平生可以确定,那道不明的情绪里没有愤怒,南韵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任平生一次又一次的无视、婉拒她的心意。 “我去煮饭,任君中午想吃什么?” “我来吧,这些天都是你做饭,今天也让我展示展示厨艺,你想吃什么?” 南韵略微沉吟“我先前在网上看到,如何与心上人聊天一文中,有若是心上人问你想吃什么,可答曰,吃你。不过细细想来,这样的回答是否太过轻浮、不妥?” “……你已经说出来了。” “我是在问任君。” “你是故意的。” 南韵嫣然一笑“任君认为是,便是。” “……” 任平生瞬间又感觉南韵的玉指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小心脏。 “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 再让南韵看下去,他怕是得被南韵撩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第四十九章 南韵一张纸,让任平生梦回初中(除夕快乐) 平城这座标准的北方城市,在今年的六月末,有些像任平生的南方老家,雨下个不停。 晚上九点半,任平生一手搂着下午买的糕点,一手撑着被雨砸的微沉的伞,踩着水坑,刚回到家,屋外的雨势骤减,南韵一如既往的端坐在沙发上,恬静的看着《汉书》。 “我回来了,今天的雨下的真大。” “任君有无淋湿?” “裤脚湿了点,不碍事,”任平生将糕点藏在身后,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猜我买了什么?” 南韵望了眼任平生别在后背的双手“不知,任君买了何物?” “糕点,安然说是一个网红糕点,名字叫稻稻香,她今天下午排了近一个小时才买到,”任平生拿出一个抹茶泡芙递给南韵,“尝尝味道怎么样,我个人觉得你那的奴儿笑更好吃。” “任君喜欢奴儿笑,待回了大离,我命人为你多准备些类似的糕点,”南韵浅尝了口抹茶泡芙,“此物外酥内软,口感轻盈,醇香细腻,我倒觉得比奴儿笑更甚一筹。” “喜欢就多吃点,这些都归你了,可能是我吃多了,我感觉味道也就那样。” “任君衣裳湿了,早些洗漱,以免感染风寒。” “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朵娇花,但应该还没脆弱到淋湿了裤脚就感冒的程度,不过你都这样说了,我去洗了,你慢用。” 任平生笑着站起来,没有直接走进卧室,而是先走到冰箱前,取出一板养乐多,放在糕点旁。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任平生已摸清南韵的口味,别看南韵先前说过自己喜欢吃辣子牛肉,但也只是辣子牛肉,南韵真正喜欢的是甜食,养乐多、益菌多还有这甜口的抹茶泡芙,都很合南韵的心意。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南韵炒菜时,会迎合任平生的口味,不管是做肉沫茄子,还是炒青菜都会加辣椒。其买的辣椒也都是特意挑辣的买,仅任平生留意到的,南韵这些天就换了三种辣椒,一种比一种辣。 洗完澡,任平生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南韵又在看《汉书》,糕点盒里的糕点吃了五块,养乐多喝了两瓶。 “任君,吹发否?” “有劳陛下。” 任平生笑着回了一句,走进客厅卫生间,拿出吹风机插好插头,摆好椅子,待南韵走进来,将吹风机递给南韵。南韵接过吹风机,站到任平生身后,按下吹风机开关,动作轻柔的为任平生吹头发。 任平生望着镜中清冷又不失温柔的南韵“你晚上吃的什么?” “烧茄子、炒青菜。” “怎么就这两样,冰箱里的鸡腿吃完了?” “一人食,足矣。” “也是,我之前一個人吃饭的时候,也是随便糊弄两下,所以那个时候,我隔三差五的借团建的名义,叫然然、徐婷、陶陶那些人一块吃饭。这几个家伙都是能吃的,一顿至少吃掉我八九百。” 任平生接着说“改天,你再跟我去画室一趟,和画室的其他人一块吃个饭,认识一下。他们现在都认为你是我的女朋友,但除了然然,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失忆’的事。” “然然怎未告诉他们?” “是我忽略了,然然这家伙虽然是个喜欢吃瓜的猹,但为人很有分寸。普通的小瓜,她会添点油加点醋,传的到处都是,但像我们编的那种复杂情况,她不仅不会乱说,别人问起来还会帮我们打掩护。” “下次去是寻一良机,告诉他们,还是露出破绽,待他们发现、问询?” “不用故意露破绽,自然些,等他们自己发现。” “何时去?下周一?” “随便哪天都行,我就是这样一说,你不用太在意,距离我们去办身份证还有两三个月,不急。” “好。” 南韵关掉吹风机,理顺任平生略乱的头发。 “多谢陛下,”任平生嬉皮笑脸的接过吹风机,“你快去洗吧。” “洗漱之事不急,任君请跟我来,我有一事要与任君商讨。” “什么事?” 任平生跟着南韵走到客厅沙发,南韵从茶几上拿出一张a4纸,纸上的一面似是写的密密麻麻。 “我这些日闲来无事,在网上寻找快速增进两人情感诀窍时,看到一篇名为‘适合情侣一起做的事’一文,文中列举了百件事项,我从中挑选、摘抄了一些,现请任君挑选有意之事。” “……” 任平生嘴巴微张,欲言又止的接过南韵递来的a4纸,纸上的内容是以古人的方式书写,任平生阅览起来有些不习惯,而纸上所列举的事项,让任平生哑然失笑。 “梦回初中啊,伱这从哪看来的?上面列举的事项和当年空间里到处转载的一模一样,当时很多人都在底下留言,列举自己做了哪些。事情做的少的,还会特意去补上。” “任君初中是何年月?” “十二到十五岁吧。” “任君彼时可有与某些女子按图索骥?” 任平生露出有些欠揍的笑容“我要说有,你心里会不会不舒服?”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眼睛,清澈柔媚的桃花眼中荡漾着任平生感觉有点危险的光芒,似笑非笑的反问“任君希望朕心里舒服,还是不舒服?” “这哪能是我希望怎样就怎样的事。” “可以是。” 任平生接着看纸上的事项“我没做过,虽说以我的长相,从小追求我的女生不少,但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对这种玩意儿也没什么兴趣,感觉太孩子气。 我不认为做这些事情,就能增进两个人的感情。就以上面的一起逛街买东西、一起吃饭为例。这两件我们都做过,你觉得有助于增进我们感情吗?我觉得没有。” “如何没有?” 南韵温声细语的反驳道“你我今日之关系,便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逐渐融洽、和睦。”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我们没必要为了增进感情,刻意做这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 “你我互相吹头发,是为了增进感情,刻意为之,任君亦感不错。” “……” 任平生挣扎道“我说不过你,我就是觉得培养感情这种事,没必要一是一,二是二的说的这么明白,大家心知肚明更好。你说的这么明白,会让人有种为了培养感情而培养感情的感觉,会有些怪怪的。” “任君见谅,是我忽略了任君的感受。依我个人之见,将所要做的事情说清说明,方能更好更快的完成。” “你治理朝政、御下的时候,难道也将事情全都说的明明白白? “然也。” 第五十章 南韵的另一面——霸道 南韵在任平生心中真正的形象,是一位性情绝佳、个人素养、能力极强的漂亮女人。 直到今日,此时此刻,任平生方才彻彻底底见识到南韵作为帝王,极其霸道的一面。 将一個反对他的群臣领头者,放到右相的位置,让他统领一国之政,并让他老老实实的配合,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这是何等的魄力、何等的手段! 任平生完全想不到,南韵是怎么做到的? 难怪南韵对他说的“帝王都忌惮臣子猜透自己心思”一言,嗤之以鼻,以南韵的手腕、能力,的确不用担心被臣子猜透她的心思。 毕竟,你就算猜透南韵的心思,又能怎样? 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别的不说,单说南韵让任平生做她的皇后一事,南韵嘴上是说她会努力成为任平生的心上人,实际上南韵虽是这样做,但如今仔细一想,任平生发现他全程都被南韵牵着鼻子走,南韵让他干嘛就干嘛。 这哪里是南韵努力成为他的心上人,完全是南韵光明正大的立下“成为他心上人”这个目标后,像教小孩走路一样,带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目标。 而且更离谱的是,任平生现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心底竟然没有一点反感、抵触,反而还想等聊完这个话题,他在南韵摘抄的事项里选哪个和南韵一起做。 这就有毒了。 不过,南韵表现出来的霸道,一直萦绕在任平生心头,令任平生甚是神往。 大丈夫当如是也。 南韵自是不知任平生心中所想,见任平生略微呆滞的模样,收敛帝王气场,恢复成任平生原先印象中的清冷、温柔,娇媚如玉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浅笑。 “以上之说,仅是对待臣工,言之即明、即尽的缘由。” “对待离百姓最近的官吏,更应该将政令说的明白,要让他们完完全全明白朕的用意,如此他们才能不迷茫,不怕担责,放心大胆的执行,不然他们绝对会层层加码或曲解朕的政令。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 还有,对待士伍,也应该言尽其意,尤其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投军不是为了吃粮拿饷,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父母妻儿,是为了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不用再受到匈奴人、越人的劫掠,是为他们自己,为他们儿孙而战。” 第五十一章 任平生小反击(新年快乐) 任平生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的思想觉悟太过超前,不应该是那个时代有的。因为在我这边的历史上,几乎所有皇帝、王侯将相都不会有你这样的觉悟。 就是现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知道人人平等,但九成的人都做不到。比如我大学做兼职,接单的时候,甲方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每次交接的时候都不说人话。弄得你接他的单,是他给你的恩赐一样。 还有,我大三去一家绘画培训机构做兼职老师,那里的老板也是一样,画技不如三岁小孩,管理上把自己当成皇帝、老子,所有人都不能不听、违背他说的话。” 南韵语气温和的说道“任君误会,我没有误解任君的意思。我是告诉任君,我乃纯正的离人。至于任君所言的思想觉悟,在大离非我一人独有,早在周时,便是如此。 为人臣者,侍奉帝王,不会将帝王当做天下唯一,会考察帝王的品性。帝王也不会将臣工视为奴仆,会以礼相待。 诚如孟子所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朕不过是依古行事,何来思想觉悟超前之说?” 这样说来,南韵的为君之道是和孟子的“君臣手足、腹心”论一致。 任平生诚恳道“你说的对,是我有时代的傲慢。” 南韵说回正题“任君挑选如何?欲选哪一项?” 任平生看回手上写满的a4纸“你指的是现在就可以做到的,还是以后做的?” “请任君先选择现在即可做的。” “现在就可以做的……” 任平生呢喃着挑选。 纸上现在可以做的事项大概有八条,首先可以排除一起洗菜、做饭、吃饭、互相给对方起外号,取情侣网名、换情侣头像。 洗菜、做饭和吃饭不必多说,排除“互相给对方起外号”是因为任平生从小就不喜欢给别人起外号,也不喜欢别人给他起外号。 像安然和一些大学同学、室友叫他平头哥,任平生心里就不太喜欢,只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加上安然这些人没有恶意,便没有计较,随便他们爱怎么喊怎么喊。 而排除“取情侣网名、换情侣头像”一是任平生和南韵现在不是情侣,二是任平生认为这种行为太过幼稚、孩子气,他都多年纪了,再过几年就三十的人,哪能跟小孩一样,来这一出。 挑来挑去,任平生最终选择两项。 “就这两个吧,一起拍照和互喂对方吃东西。” 拍照没什么好说的,任平生手机里有不少和朋友的合照。 互喂对方吃东西,这個行为虽然有些暧昧,但任平生会选这个,倒不是想借机占南韵便宜,他可是教科书级别的正人君子。他主要是想逗逗南韵,让南韵难为情,也算是他的小反击。 不管他日后会不会喜欢上南韵,在和南韵的相处中,哪能一直被南韵牵着鼻子走。 南韵平静应道“好,我们先拍照。” “先喂对方吃东西吧,我正好肚子有点饿了,”任平生压下糕点盒的盖子,“你先还是我先?” 南韵望了眼糕点,又看了眼任平生,娇媚的狐媚子脸仍保持着清冷、平静。 “随任君。” 任平生故作沉吟的说道“嗯……我有点饿,你先喂我吧。” “任君想吃哪个?” “我不挑食,都可以。陛下想让我吃哪个,我就吃哪个。” 任平生乐呵呵的瞄着南韵,南韵面色平静的望着糕点,似在挑选。 大概两秒不到,南韵伸出素白的玉手,拿起一块类似翠意盎然,类似小山丘的抹茶泡芙,递到任平生嘴边。 南韵始终清冷、平静的模样,让任平生心里有点惋惜,不过一想到南韵这个手腕那般厉害,为人霸气、有魄力的女帝喂他吃东西,任平生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爽感。 “喂一口就够了,现在该我喂你了。” 任平生伸手拿南韵手里被他咬了一大口的抹茶泡芙,食指、中指的指背不经意的触碰到南韵的玉指。温凉、滑腻的触感在任平生心间一扫而过。任平生没有在意,他现在想的是要不要用他吃过的抹茶泡芙喂南韵? 经过短暂一秒钟的思考,任平生为了能看到南韵难为情,为了他的小反击,决定就用他吃过的抹茶泡芙喂南韵。 当任平生将他吃过的抹茶泡芙递到南韵嘴边时,南韵的脸色虽然依旧清冷、平静,但南韵的目光却是看向任平生,任平生从中看到了疑问,在问为什么用吃过的糕点喂她? 任平生露出有点得意的笑容,正经又贴心的解释道“两人吃同一个东西,更有利于培养感情。而且我就知道你会嫌弃我,特意没用我吃过的一面,”任平生故意叹了口气,小声嘀咕“还说培养感情,竟然嫌弃我。” 南韵望着任平生眼睛,眼帘微垂的看向任平生手里的抹茶泡芙,微微张开红唇,咬了一小口抹茶泡芙,莹润红唇上沾了一点泡芙屑。 “味道怎么样?” “尚可。” “剩下的怎么办?我们一人一口?” “所剩无几,任君既饿,一人食之。” 任平生啧啧道“果然嫌弃我。” “任平生此话有些没有道理,我念任君饥饿,让任君食之,何来嫌弃之说?且真论之,我刚已食,现在理当任君食之。我唯一的过错,也是我不该让任君自便,当由我喂任君。” “呐呐,这就是证据,你要真不嫌弃我,就该直接拿过去全吃了,而不是跟我说这一箩筐的废话。” 南韵瞥了眼任平生,红唇微启的拿来剩下三分之一左右的抹茶泡芙,仪态优雅的分两口食下。 任平生看着这一幕,脸上流露出胜利的笑容。 不过,南韵紧接着的一句话,让任平生顿时觉得他好像才是失败者。 “任君,满意否?” 南韵的语气和神色一样平静。 任平生莫名从中听出一丝宠溺的味道。 既像男子面对无理取闹的女友,无奈妥协后,宠溺的望着女友说满意了? 又像邻家大姐姐对着无理取闹的小弟弟,无奈妥协后,宠溺的望着小弟弟说,臭弟弟,满意了? 任平生陡然有些不爽利,浑然没发觉自己像意识到被敷衍的小弟弟,继续无理取闹。 “咦,陛下,伱耳朵怎么红了?” 第五十二章 应该是残留的悸动作祟 南韵不知道她的耳朵在任平生说出来前有没有红,但任平生说出来后,南韵明显感觉到她的耳朵在发热,继而脸颊开始有热感。 南韵娇媚狐媚子脸上的清冷瞬间多了点不自然,尤其是看到任平生欠欠的笑容,心里有种想收拾任平生的冲动。 任平生有意坐到南韵身边,望着南韵通红的耳朵,贱兮兮的笑说“陛下耳朵越来越红了,是太热了吗?我去把空调温度调低点?”火山文学 南韵红唇微张,刚要开口,轻咳一声,平静问“拍照如何拍?你我各自拍对方?” “不急,我们又不是在玩游戏打怪,是在培养感情,一次哪里够。” 任平生拿起一块奶香提子酥,递到南韵嘴边。南韵瞥了眼任平生,红唇微张的咬了一小口。 刚才喂南韵吃抹茶泡芙时,任平生没有多大感觉,一心就想看到南韵难为情。 现在许是距离南韵就只有十寸的缘故,任平生望着南韵娇嫩的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看着南韵微微张开红润晶莹的嘴唇,咬下奶香提子酥的动作,任平生心里莫名有种道不明的悸动,有些蠢蠢欲动。 后随着南韵拿走任平生手里的奶香提子酥,将其咬的那一面,递到任平生嘴边,任平生对上南韵平静的目光,不自觉的瞄向南韵仍有些红的耳朵,长长的睫毛,小巧挺立的琼鼻,红润晶莹的嘴唇,心里又冒出道不明的悸动。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暧昧,客厅里一时间只有夜风吹动阳台窗户的声音。 忽然,南韵清冷的语调打碎两人间的暧昧。 “任君,嫌弃乎?” “破坏气氛。” 任平生白了眼南韵,张嘴咬住奶香提子酥。任平生的嘴唇碰到南韵的玉指,温凉细腻的触感,让任平生的眼神有些微妙。南韵似乎没有感觉到,仍拿着奶香提子酥,另一只手还虚托着,接住掉落的酥屑。 “味道如何?” “很甜。” 任平生声音有点含糊的回了一句,拿过还剩下一小口的奶香提子酥,喂南韵。 南韵吃下后,问“现在拍照?” “拍吧。” 任平生掏出手机,打开手机自带的相机软件,悄悄地呼了口气。 人真是个奇妙的生物,明明知道南韵同意互相喂对方吃东西的目的是为了培养感情,他刚才做的一切是为了反击和逗南韵,结果刚才都看到了,任平生愣是有了道不明的悸动,心灵深处更是有了更进一步的念头。 难怪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尤其是在晚上,南韵又长得这么漂亮,不出问题才是有鬼。 “如何拍?” “一起拍,那上面说的是拍合照。” 任平生朝南韵挪了点,两人的肩膀还差两寸碰到。南韵没有因为任平生的主动靠近,有下意识的不适反应,如看一眼任平生,往旁边挪或表情有点不自在等,南韵看向任平生举起的手机。 原生的自拍镜头里,任平生乐呵呵的,嘴角残留提子酥的酥屑。南韵神色如旧,目光似乎落在任平生身上。 “我说一二三茄子,你就笑,诶对了,要开美颜吗?” 任平生从来不自拍,他的手机里只有自带的相机软件,但现在自带的相机软件也有美颜功能。 “美颜?软件还可为容貌增色?” “嗯,拍出来的照片效果更好。诶,美颜功能在哪……找到了。” 任平生打开美颜功能,维持默认的参数,将手机重新举起来。 只见镜头稍微卡顿了一下,镜头里的任平生、南韵脸上顿时浮现出美颜的效果,任平生还好,皮肤变白了一些,嘴巴像是涂了口红。南韵却是美颜过度,模样走样,远不如南韵原生模样。 “果然像我们这种天生丽质的人,不需要美颜。” 任平生关掉美颜“准备,一二三,茄子~” 连续拍了三张,任平生打开相册,准备和南韵一块看照片,南韵指向第四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是南韵,以俯视的角度望着镜头,背景是商城乘坐自动扶梯上楼的背景。 “这张照片,任君是何时拍的?” “你刚来那天,我带你去商城买东西,你不是看了我的相册,以为里面的照片是我画的,我就跟你解释是用相机拍的,当时顺带拍了一张。” 任平生也是刚想起来,不得不说南韵的颜值真的很能打。 俯视的角度一向是公认的死亡角度,许多美女在俯拍后,都会发生各走各样的走形,如脸部变宽变大,双下巴等,而南韵的俯拍,还是任平生随手一拍,照片里的南韵依旧美艳动人。 刚才拍的照片更不用说。 任平生发现他和南韵的长相挺般配,俊男靓女,郎才女貌,有那么点天造地设的味道。 “呦,这都十点多了,你赶紧去洗吧。” 南韵说“我有一项,还望任君配合。” “你说。” “请任君从刚拍的三张照片中,选出一张,作为你我的手机壁纸。” “……” 好家伙,这哪里是培养感情,分明是宣誓主权。 南韵都在网上看了什么,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更要命的是,任平生发现他竟然一点都不抵触。 他难道已经喜欢上南韵? 应该还是刚才近距离和南韵互喂吃的,引起的悸动作祟吧。 南韵见任平生不说话,还以为任平生不愿意,改口道“任君如有难处,可换一项。任君尤善丹青,可愿为我作画?然后拍下画作,设为壁纸?” “……” 这有什么区别,而且我画的比照片更能宣誓主权。 “你误会了,我是觉得这三张照片都差不多,不知道选哪一张,要不你来选?” “好。” 南韵拿过手机,开始挑选。 因拍照时,任平生没有带南韵换动作的缘故,三张照片的区别只在于任平生脸上笑容的大小,南韵在这三张里都维持一样的动作。而这三张照片在任平生眼里都一个样,没有区别,南韵却挑的很认真,将每张照片都放大看。 任平生见到南韵这个动作,哑然失笑。 之前在网上就看到有人说大多数女生看照片,会将照片放大看,现在看来还真是,南韵这个手腕强劲,为人霸道的堂堂大离女帝,挑照片时也会不自觉的放大看。 接着等了约莫三分钟,南韵放下手机,望向任平生。 第五十三章 任平生确定南韵是真的非常喜欢他 “任君可否再拍两张?” “都不满意?” “照片尚可,但我觉得皆不适合用于壁纸。” “可能是我们拍照的姿势太过一本正经,我们放松、活泼些,做一些动作。” “任君教我。” “我个人很少拍照,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拍照该做什么动作,你让我想想。” 任平生想了近一分钟,也就想到剪刀手、爱心和比心这三个动作。 任平生个人认为这三个动作很幼稚,且比心在任平生老家是向人要钱的意思,但让雄才伟略的女帝比剪刀手、爱心,任平生仅是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想到了,你这样。” 任平生比起剪刀手。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剪刀手,抬起右手,有样学样的做出剪刀手的手势。 南韵比剪刀手时,娇媚的狐媚子脸上虽然依旧清冷、平静,但给任平生一种呆萌的反差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可爱。 任平生脸上不自觉的涌现出笑容,拿来南韵手里的手机,打开相机,一边教南韵将右手抬高,让剪刀手到脸部位置,指尖斜朝着脸,一边对南韵拍照。 “你左手也比剪刀手,然后跟右手一样。对,就是这样,笑一笑……笑的太含蓄了,开心点,像我这样……诶,好,就是这样,保持住别动……你手放下来点,继续比剪刀手……感觉有点僵啊……” “这样,我们换个动作,比爱心……对,手低了点,往上高一些……等下,这里光线不太好……” 任平生不自觉的用上绘画的构图、光影等技巧,上下左右的移动更换拍照的角度,或让南韵侧坐,正坐,或调节客厅的亮度,用南韵手机光给南韵打光、补光等。 一连拍了八分多钟,任平生察觉到南韵的笑容有些僵硬,这才停止拍摄,坐到南韵身边,给南韵看照片。 南韵一张张的认真查看,不过这一次,没有特意放大,不放过每個细节。 “我拍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看?我也没想到我这么会拍照。” 任平生越看越觉得他厉害,瞧瞧南韵被他拍的多漂亮,照片多有氛围感。 当然,南韵娇媚艳丽的相貌占有很大的功劳。 任平生不由的望向南韵,白皙细腻、吹弹可破的肌肤,挺立小巧的琼鼻,鲜艳欲滴的朱唇……静谧的客厅,任平生嗅着南韵身上散发出来的怡人香气,心里又有一丝悸动、蠢蠢欲动。 “任君的拍照技术甚好,我很喜欢任君拍的这些照片。” “喜欢就好,你挑张做壁纸吧。” 任平生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点,压住心里的蠢动。 “这些照片虽好,却仅是我一人之照,可否请任君与我拍两张合照,再作挑选?” “行。” 任平生拿来手机,刚将手机举到之前拍合照的高度,想到这样拍出来和之前的合照没有区别,继续抬手手臂,以他在前南韵在后的视角,招呼着南韵看镜头,拍了两张。 随后,任平生将手机递给南韵,让南韵跟他刚才一样,以南韵在前,他在后的视角,拍了几张。 期间,任平生起了玩心,像小时候跟人拍照一样,在南韵的脑袋后比兔耳朵,或者做鬼脸。 南韵看着镜头里任平生突然的怪相,嘴角上扬,露出些许宠溺的笑容。 “可以了吗?” “任君辛苦。” “没事,你先去洗澡吧,已经十一点多了,我等会把照片发你微信上,你洗好了再慢慢挑。” “好,有劳任君,我去洗漱了。” “去吧,皮卡丘。” 南韵刚站起来,听到任平生喊她皮卡丘,疑惑的看向任平生“皮卡丘?何意?” “我小时候看的一个动漫里的角色,里面有一句台词,就是‘去吧,皮卡丘’,”任平生说,“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一个相关的笑话,一个人喝醉回到家,把家里的仓鼠当成皮卡丘丢了出去,同时大喊,去吧,皮卡丘。” 南韵微微点头,走进她的卧室,拿换洗衣服。 任平生翘起二郎腿,靠着沙发背,进入微信,看了会画室家长群里的未读消息,再点开和南韵的聊天界面,里面的聊天记录如任平生前日和安然说的那般,基本上都是他发的消息,南韵很少回复。南韵找他,都是打电话。 点开发送照片的“相册”,南韵捧着换洗衣服,走进任平生的卧室,关上房门。 任平生没有留意,滑着屏幕,勾选刚才拍的照片。 说起来,任平生和南韵都没意识到,起初任平生让南韵去他房间的卫生间洗漱,是让南韵用浴缸泡澡。而这些天下来,不管南韵用不用浴缸,南韵晚上洗漱都会去任平生房间的卫生间,任平生也未觉得有何不对。火山文学 发完照片,任平生切换到斗音软件,快速且索然无味的滑过两个美女跳舞的短视频,再切出斗音,进入相册,翻看刚才的照片。 任平生以一张五秒的速度,缓慢的看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紧接着,眉头微皱,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 从刚才互相喂食,南韵毫无芥蒂的吃下他吃过的糕点和耳朵红了的反应上看,南韵大概率是真的喜欢他。 而且从这段时间的相处,南韵的所作所为来看,南韵是非常喜欢他。 可问题是,南韵喜欢他什么? 南韵虽然说过对他一见钟情,但任平生对此一直持怀疑态度,不相信南韵这样的有为之君,会是一个肤浅的人。 尤其是今天得知南韵能让反对她的头目,老实安分的做她的右相,任平生更加不相信南韵是一个只看脸的肤浅之人。 他的能力? 任平生只会画画。 他的绘画水平虽然还行,大学期间就拿到全国院校美术大赛的一等奖,获得中国美术奖提名,徐悲鸿美术三等奖和所画的《汉家春秋》侥幸入选全国美展,但对于南韵来说并无大用。 至于南韵一开始“巩固朝堂、安定天下”的说辞,听听就得了,南韵若只是这个目的,以南韵收拾右相的手腕,何至于一再迁就他,委屈自己,更没必要如此着急的让他答应做皇后。 这其中肯定有一个让南韵甘愿委屈自己,放下脸面,追求他的原因。 是什么? 任平生拇指无意识的来回滑着照片,陷入沉思。 安静的客厅随着任平生陷入沉思,愈发安静,一时间任平生卧室里传出的水声,楼上住户的走路声,楼底汽车驶过的声音、夜风吹的窗户作响的声音等,都悄无声息的增大了音量。 突然,任平生拇指滑照片的动作一顿。 他想到一件事。 第五十四章 失策 181619。 南韵设置的支付密码。 它和任平生的银行卡密码,微信、支付宝的支付密码一模一样。 任平生当时看到南韵设置这个密码,就问过南韵怎么会设这个密码?南韵给出的回答是随手设置,任平生对此虽有疑惑,但没有多想,仅好奇南韵是根据什么设置这个密码。 现在若是在这上面加一个假设—— 南韵设置这个密码,是南韵有意给任平生暗示、提示。 南韵为何会喜欢他,着急让他答应做皇后的疑惑,似乎就有了答案——火山文学 「他以前去过大离,和南韵认识……有可能是他帮助南韵逃出冷宫,助南韵登上皇位,然后他因为未知的原因回来了,并失去了在大离的记忆。 还有,他知道自己会回来,会失去记忆,也知道他回来后,会再去大离,并带南韵来现代,和南韵两界穿梭,故在回来前,将他的支付密码告诉南韵,目的是为了和南韵相认。 而南韵因为某种原因,无法跟他说出实情,只能隐晦的提醒他?」 如果是这样,南韵急着让他答应做皇后,是他们破局的关键? 琢磨到这里,任平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扯淡,但一想到他和南韵都两界穿梭了,南韵这個有着雄才伟略的女帝,都急着上杆子的让他答应做皇后,再扯淡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对了,还有红烧肉。 南韵做的红烧肉味道和他做的红烧肉味道相差无几。 这可能也是南韵给他的暗示。 任平生越想越觉得他的猜测是对的,不过也不排除是任平生为了得到答案,无意间的牵强附会,实际上一切就是这么巧合,这位有着雄才伟略的女帝,就是一个看脸的恋爱脑。 毕竟,历史上不是没有这种皇帝。 任平生决定等南韵洗完澡出来,诈一诈…… 不,等会不行,等会诈南韵太过明显、刻意,以南韵的才智肯定会察觉出他的意图。 还是等明天或者什么时候,找一个合适、恰好的由头,现在先好好计划计划。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任平生有了一些思路,卧室门忽然打开,南韵披着干爽的秀发,提着装有衣物的浅绿色塑料桶,走了出来。 “今天没洗头?” “有劳任君等待,昨日已洗过,今日便没有再洗。” “照片都发你微信上了,发的原图,你保存的时候,记得先下载原图,再保存,这样照片的清晰度会高些,”任平生问,“你知道怎么下载原图、保存吧?” “如何下载原图?” 任平生拿起南韵一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手机设置了锁屏,密码也是181619。任平生解锁,进入微信,点开南韵和他的聊天界面,随便点开一张照片,给南韵演示下载原图。 “你先点这个‘查看原图’,等它加载完,再点保存,它就在你的相册里,之后再看,直接进相册就能看到。” “明白了,”南韵说,“时辰不早了,任君早些歇息。” “你一说起来,是有些困了,”任平生打了个哈欠,“你也早点休息,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 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任平生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继续完善“诈南韵”的计划。 房间外,南韵将内衣裤放进洗衣机里后,拿上手机,关掉客厅灯,走进她的房间,开灯,关门反锁,走到床边,先拿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再立起枕头,从枕头下拿出一块精美的鱼龙吊坠,放在床头柜上。 随后,南韵上床,躺靠着枕头,仪态优雅又略显妩媚的查看任平生发来的照片。 看一张,保存一张,南韵娇媚的狐媚子脸上不复平日的清冷、平静,目光柔情,梨涡浅笑。 …… …… 翌日早上八点多,任平生被闹钟吵醒。 自南韵来了并每天都会给任平生买早餐后,任平生就没有再睡觉睡到自然醒,特意调了早上八点二十的闹钟,以免自己睡的太晚了,白费了南韵的心意。 至于起的更早一点,给南韵准备早餐……任平生不是没想过,但南韵起的太早。上个星期三还是星期四,任平生早上六点多忽然醒了,想着能给南韵买一次早餐,却发现南韵已经起来,并买好了早餐。 后来一问,得知南韵卯时两刻,也就是五点半就起来了。 他要给南韵买早餐,就得在五点半前起来,这谁起的来。 于是,任平生只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南韵准备的早餐。 言归正传,任平生被闹钟吵醒后,为执行他昨晚完善的“诈南韵”计划,没有立即起床,而是关掉闹钟,睡回笼觉。 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二十多,任平生方才起床,换衣洗漱。随后,任平生走到房门前,握住门把手,有意做出有点萎靡不振的模样,打开反锁的房门,用手肘靠近腕部的位置,轻轻敲着太阳穴,走出房间。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早已冷了的早餐和合上的《汉书》,沙发上却没有熟悉的身影,任平生陡然有些不习惯。 厨房里传来水声,任平生走过去一瞧,南韵系着围裙,挽着衣袖,站在洗菜池前洗菜,准备午饭。 “中午好。” 任平生站在厨房门口,倚着门框,打招呼。 南韵回眸浅笑“任君起来了,需要我将包子、豆浆温热吗?” “不用,都要吃午饭了,我要留着肚子吃陛下亲手做的美食。” 任平生见南韵没有如他预料的询问他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揉着脑袋问“你照片挑好了吗?” “好了,待我做完午饭,告知任君。” 见南韵又没有留意到他揉脑袋,任平生没有继续刻意表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看到手机上来自安然、陶陶、徐婷和向依依的未接电话、未读微信,任平生心里一个咯噔,连忙查看消息。 消息的内容,让任平生暗道自己糊涂,光想着怎么诈南韵,忘记了今天周六,上午有课。好在向依依上午没课,帮任平生上了,不然事情就有点麻烦了。跟安然解释两句,任平生继续留意厨房里的动静。 等南韵炒好菜,任平生立即走出厨房,端菜、盛饭、拿筷子,待两人都坐下来后,任平生再有意地揉太阳穴。 南韵刚为任平生夹起一块肉片,见任平生揉太阳穴,忙问“任君头有不适?” “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昏昏沉沉的,可能让你说中了,我还真是一朵娇花,淋那么点雨就感冒了。” 任平生话音未落,南韵立即放下筷子,关切地把住任平生左手的脉。 任平生心里一个咯噔。 靠,失策了。 忘记了南韵会诊脉。 第六十一章 这下误会大了 任平生哑然而笑地从桌上拿起一包一次性手套。 “你知道你这番话,在我看来像什么吗?” “任君请说。” 任平生拆开包装袋,从里取出来的一次性手套递给南韵。 “像一颗特别沉重的石球,重重地砸向湖面。石球在即将落到湖面上时,又变成了一根羽毛,轻轻地掠过湖面。” 南韵接着一次性手套,直视任平生的眼睛,浅笑说“是石球入水,还是羽毛掠过湖面,全在任君的一念之间。” 任平生身子略微前倾,盯着南韵灿若星辰的眼眸“念头已经有了,陛下猜猜,石球是入水了,还是掠过湖面?” “我有一问,可知任君所念。” “你问。” “任君可愿嫁给朕,做朕的皇……” 任平生拿起一片滴着辣油的藕片,喂进南韵鲜艳莹润红唇,并不着痕迹的白了眼南韵。 就没见过南韵这么不讲武德的,刚到对抗路,直接放大招,让人怎么玩。 “味道怎么样?” 南韵咬了一小口,咀嚼两下,随即扭头以袖遮面的小声微咳。任平生可以听出来,南韵在有意压制咳嗽声。 “很辣吗?” 任平生放下手里缺了一小口的藕片,撕开奶茶吸管的外包装,插进南韵爱喝的洛水香茶乳,递给南韵。 “快喝口奶茶压压。” 南韵接过奶茶,微咳的喝了两口,放下遮面的右手,露出平静的狐媚子脸。客厅里暗淡的流光,让任平生看不到南韵的脸是否红了,但任平生感觉南韵的狐媚子脸应该被辣红了。 任平生笑着拿起南韵刚咬了一小口的藕片,接着喂南韵。 南韵微微摇头“此物过于辛辣,吾不喜之。” “有这么辣?” 任平生放下手中藕片,拿起另一片,吃了一大口。 南韵留意到任平生这个举动,瞥了眼任平生。 任平生嘶声道“是有点辣,不过吃起来很爽。” 南韵伸出戴着一次性手套的素白玉手,拿起她吃过被任平生放下的藕片,递到任平生嘴边。 “任君既喜欢,这些都归任君。” 任平生望着藕片上面向他的缺口,故意咦声道“竟然喂我你吃过的。” “任君,嫌乎?” “都递到我嘴边了,还问我这个。” 任平生咬了一大口“你不喜欢吃太辣的,那吃这个卤牛肉,这个应该不辣,”任平生拿起一片卤牛肉,尝了一小口,“这个不辣,”任平生将他吃过的卤牛肉,喂南韵吃。 “任君倒是不肯吃亏。” 话罢,南韵红唇微启地咬住任平生吃过的卤牛肉。 任平生望着南韵微垂的眼帘,长而翘的睫毛,略有不满的说“陛下这叫什么话,我是在为陛下试辣好吗?” 南韵瞅了眼任平生,拿起电视遥控器,播放《超体》。 安静的客厅里顿时响起熟悉的配乐,时暗时亮的电视光落在南韵娇媚的狐媚子脸上,和流水般的氛围灯一样,为南韵添上一层朦胧的面纱。 任平生個人觉得南韵比《超体》好看多了,也有意思多了。 比如,任平生剥好一只小龙虾,蘸了蘸汤汁,左手虚托的喂南韵吃时,专注看电影的南韵,就跟呆在窗边,欣赏外面风景的小猫咪一样,虽然注意力在外面,但在察觉到吃的,会配合的扭头,张嘴吃下。 南韵这次吃的时候,任平生还感觉到南韵的樱唇碰到他的手指。任平生清楚南韵是不经意间碰到的,但那一抹柔软却不知为何一直萦绕在任平生的心头。 任平生接着剥小龙虾,吃了几只,又喂了南韵一次,然后取下一次性手套,伸直双腿,躺下去,枕着沙发抱枕。 南韵仍保持着正坐的姿势,十分认真、专注的看着《超体》。 任平生左脚搭着右脚,看着电视,余光瞄向南韵窈窕、曼妙的背影,和南韵有着光影变幻的无暇侧脸,说 “你这样坐着,腿不累不麻吗?这边又不是大离,我们也不是在参加什么严肃的宴会,你可以像我这样,轻松点。” 南韵没说话,用行动回答任平生——南韵略微起身,向前挪动双腿、伸直,整理好有点散乱的裙摆,像任平生一样,躺下,枕着沙发抱枕。 任平生咧嘴笑着扭头看南韵,南韵恰好也扭头向任平生。 “任君不喜这部电影?” “以前看过了,你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 “尚可。” “你是第一次在侍女以外的人面前,这样躺着吧?我刚跟你说的时候,还以为你不会搭理我。” 任平生哑然而笑地从桌上拿起一包一次性手套。 “你知道你这番话,在我看来像什么吗?” “任君请说。” 任平生拆开包装袋,从里取出来的一次性手套递给南韵。 “像一颗特别沉重的石球,重重地砸向湖面。石球在即将落到湖面上时,又变成了一根羽毛,轻轻地掠过湖面。” 南韵接着一次性手套,直视任平生的眼睛,浅笑说“是石球入水,还是羽毛掠过湖面,全在任君的一念之间。” 任平生身子略微前倾,盯着南韵灿若星辰的眼眸“念头已经有了,陛下猜猜,石球是入水了,还是掠过湖面?” “我有一问,可知任君所念。” “你问。” “任君可愿嫁给朕,做朕的皇……” 任平生拿起一片滴着辣油的藕片,喂进南韵鲜艳莹润红唇,并不着痕迹的白了眼南韵。 就没见过南韵这么不讲武德的,刚到对抗路,直接放大招,让人怎么玩。 “味道怎么样?” 南韵咬了一小口,咀嚼两下,随即扭头以袖遮面的小声微咳。任平生可以听出来,南韵在有意压制咳嗽声。 “很辣吗?” 任平生放下手里缺了一小口的藕片,撕开奶茶吸管的外包装,插进南韵爱喝的洛水香茶乳,递给南韵。 “快喝口奶茶压压。” 南韵接过奶茶,微咳的喝了两口,放下遮面的右手,露出平静的狐媚子脸。客厅里暗淡的流光,让任平生看不到南韵的脸是否红了,但任平生感觉南韵的狐媚子脸应该被辣红了。 任平生笑着拿起南韵刚咬了一小口的藕片,接着喂南韵。 南韵微微摇头“此物过于辛辣,吾不喜之。” “有这么辣?” 任平生放下手中藕片,拿起另一片,吃了一大口。 南韵留意到任平生这个举动,瞥了眼任平生。 任平生嘶声道“是有点辣,不过吃起来很爽。” 南韵伸出戴着一次性手套的素白玉手,拿起她吃过被任平生放下的藕片,递到任平生嘴边。 “任君既喜欢,这些都归任君。” 任平生望着藕片上面向他的缺口,故意咦声道“竟然喂我你吃过的。” “任君,嫌乎?” “都递到我嘴边了,还问我这个。” 第六十二章 任君身上何以会有胭脂气? 算了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南韵都说了她不介意。 任平生这样想着,刚想躺下去,心里却不禁有点担心他下去后,南韵会不会又误会他的意思。紧接着,任平生意识到南韵似乎还在等他回话。 任平生看过去,南韵维持着刚才坐起来的姿势,望着他,看样子是在等他答复。 任平生张了张嘴,干瘪道“继续看电影?” 南韵轻嗯一声,整理了下裙摆,躺了回去。 任平生见南韵都躺了回去,当即也躺下去。不过相对于刚才的轻松自在,任平生表面上虽然仍和刚才一样右脚搭着左脚,有些随意,但任平生心里总不禁念着南韵刚才说的那番话。 客厅里、两人间的气氛充斥着若有若无的尴尬、沉默。 似乎过了五分钟,又好像只过了一分钟,任平生扭头看南韵,想看南韵是在看电影,还是在和她一样觉得气氛尴尬,心不在焉。恰好,南韵这时也扭头看向他。 两人一对视,任平生扯着嘴角,露出笑容,南韵还是那副清冷模样,但目光柔和,其中似有纠结、迟疑之意。 任平生没留意到这些,见南韵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回电视。 紧接着,任平生耳畔响起南韵酥脆的询问声。 “任君,还食否?” “不吃了,你呢?” 任平生已没了胃口。 南韵没说话,抬起素白的左手,看上去像是拍人肩膀似的,轻轻地拍了下矮桌的桌脚。 矮桌连带着上面的龙虾、卤味和奶茶,如武侠功夫片里演的那般,咚得一声,稳稳当当地飞落在一米多外的茶几上。龙虾盒内的汤汁微微摇晃,没有溅出来。 任平生惊得顿时坐起来“卧槽,这么厉害?” “巧劲耳。” 任平生躺回去“你这样让我更加想学内功了,我怎么就没资质呢。” “忘了问任君,砂锅买否?” “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白天光顾着上课,难得有空闲的时间,不是吃饭,就是改作业,明天去买。” 南韵轻嗯一声,继续看电影。 任平生也继续看电影。他以前虽然看过《超体》,但已过了好几年,他对电影内容仅有一点熟悉感,不清楚电影现在是什么进度,还有多久结束。 是的,任平生想电影早点结束。 南韵刚才的误会,两人间现在的气氛,让任平生仍感觉有些尴尬。 尤其是,他们俩现在还都躺着,中间连隔开的东西都没有…… “任君,朕有一问,望任君能如实答朕。” “你说。” 任平生感觉到南韵扭头朝他看来,亦听见一点细不可闻的因扭头而产生的轻微摩擦声。 “朕适才若没有明言,任君在朕躺下后,会对朕做什么?” “……” 任平生无语的扭头,对上南韵清澈柔媚的桃花眼。 “我说我没打算做什么,让你躺下来,只是怕你跪坐太久,腿麻了,你信吗?”任平生接着说,“我刚才也说了,我跟你说的时候,我都没想到你会听我的。” “任君素来实诚,如今何以心口不一?望任君信朕,朕真的不会因任君对朕有歪念,对任君心有厌恶。朕仅是想知道任君之计划,是否会与我在网上看到的例举如出一辙?” “……” 果然解释了也不信。 “你在网上看到的是怎样?给我看看。” 任平生等了电影里的一个人物说了两句,见南韵保持着看电影的姿势,还以为南韵不愿意回答他这个问题,正想转移话题,右手的手背忽有碰到丝制衣服的感觉。 紧接着,任平生感觉到衣服之下有一只小手贴了上来,触感温凉,恰似软玉。 任平生低头一看,不是南韵的玉手,又是谁的。只见南韵的左手藏于衣袖内,紧贴着他的右手。 南韵这是……任平生惊诧的看向南韵。 南韵距离任平生仅有矮桌之宽,约莫三十厘米远。南韵现在仍保持着枕着沙发抱枕,看电视的姿势,她和刚才唯一的区别,也就是南韵似乎在微抿红唇。 流水似的氛围灯、变幻的灯光落在南韵娇媚的狐媚子脸上,令南韵的神情晦暗不明。 任平生嘴巴张了又闭,有心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清楚南韵这样做的意思,但他想不明白南韵为什么会这样做。南韵明明刚才还那么一本正经的跟他说了那一通,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怕他生气,补偿他? 不可能不可能,南韵堂堂大离皇帝,又不是那种小女生,怎么可能会因为怕他生气,就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 南韵这样做肯定有深意。 南韵不喜欢被动,喜欢主动? 从这些天南韵的行事作风来看,南韵是一直占据着主导位置,为人有点强势,但现在这样的行为和南韵喜欢占据主导位置、为人有点强势,没有半毛钱关系。 任平生思绪流转间,南韵平静的话语,将任平生心神拉了回来。 “这便是朕在网上看到的第一步,任君的第一步可与网上的第一步相同?” 任平生想说他真的没有所谓计划,但任平生清楚他现在绝对不能这样说。 且不管南韵这样做有何深意,南韵这般行为的表面意思已经很明显,他若是再尽展他教科书级别的正人君子风范,强调他没那样想过,等于是将南韵的脸面丢到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嗯……差不多吧。” 任平生感觉到南韵的手背还贴着他的手背,没有收回去。 “第二步?” 还要第二步,南韵到底想干嘛……任平生想不明白,也懒得再想。 事已至此,他若不想和南韵闹矛盾,就只能顺着南韵的话,临时编出“第二步”。还有,不管南韵想做什么,单就这件事来说,南韵都这样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没必要再扭扭捏捏的。 有什么后果,他日后担着便是。 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南韵会以此为由,待他们去了大离,强娶他。 倘若真是如此,也算是验证了任平生的猜测,南韵急着让他做皇后,是因为这是破局的关键。 任平生张嘴正要说出他刚想好的“第二步”,南韵抢先一步开口,酥脆的声音里充斥着不满之意。 “任君身上何以会有胭脂气?” 第六十三章 这哪里是警告 任平生明白南韵说这话,不是在问他身上怎么有胭脂味,而是在暗讽他像个女人一样扭捏,不够男人。 任平生对此一点都不在意,他刚才的沉思,以南韵的角度看,是逃避的沉默,南韵因而会有不满很正常。他在南韵开口前,不也是觉得他一个大老爷们没必要再扭扭捏捏。 当即,任平生拉开南韵的衣袖,握住南韵的玉手。 在握住的那一刻,任平生察觉到南韵的玉手微微的动了一下,继而又看到南韵的红唇又抿了抿,而南韵仍紧盯着电视,似乎很是沉迷于《超体》。 任平生露齿一笑,看起来很轻松、老道,实则任平生的小心脏跳的有一丁点快。 长这么大,任平生除了读幼儿园,学校组织活动外出,被老师要求牵着女同学的手外,就再也没有握过女人的手。 换句话说,任平生现在、此时此刻是他第一次握住女人的手。 这个女人还是一代雄主,大离皇帝。 这位大离皇帝的手很小很软,温温凉凉,如上好的软玉,又如新鲜出炉的嫩豆腐。任平生的手很大,轻而易举便包裹住南韵的小手。 南韵手部的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嫩滑无比,任平生不自觉的摩挲着南韵有些僵硬的玉指,指尖划过南韵的指甲,没一会儿又钻进南韵娇嫩的手掌,触及掌心。 南韵这时终于有了反应,微微后缩,玉指弯曲,似要阻止任平生的放肆。 任平生倒没觉得南韵是在阻止他,有谁见过阻止别人,就微微动一下手指。任平生觉得这是南韵对他动作的回应。他扭头看向南韵,南韵仍抿着唇,盯着电视,灯影在南韵的面容上变换。 任平生盯了南韵三分钟,感官向来敏感的南韵,此时愣是没察觉到任平生的目光,依旧紧盯着电视,不过南韵的红唇似乎抿的更紧了些。 任平生脸上涌现出瞧破南韵内心的笑容“这……”任平生轻咳一声,“这就是我的第二步,和陛下在网上看到的一样吗?” 一向说话、回话会看人的南韵,现在仍是紧盯着电视,细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任平生脸上的笑容盛了几分,有些欠揍的说道“陛下很紧张?” “朕……” 南韵酥脆的声音听起来多了一点哑意。 南韵轻咳一声“朕何以紧张?朕为何紧张?朕不紧张,任君莫要胡乱猜测。” “好好,我乱猜。” 任平生嘴咧的都能看到后槽牙。 南韵红唇翕动,没有开口。 任平生侧身面向南韵,抬头,用空闲的左手将他枕着的沙发抱枕,拉到离南韵不过十五厘米的位置,人紧接着挪过去,南韵身上的清香浓郁了几分。任平生望着更加清晰的南韵侧脸,轻声问 “陛下,想知道我的第三步是怎样吗?” “不、不必。” “不必是什么意思?是陛下让我不必明知故问,自行演示?还是陛下对我的第三步有猜测,但不确定,让我自行演示,不必多言?”任平生一本正经,“我这人愚笨,还请陛下明示。” 南韵终于扭头看向任平生,其清澈柔媚的桃花眼在光线暗淡的客厅里,犹如黑夜里的晨星,明亮、闪耀,又如宁静的清泉,未有任平生想看到的羞涩、紧张与忐忑。 南韵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任平生,看的任平生心里发虚,浑身不自在。 之前每次被南韵看的心虚发毛时,任平生心里其实是有一点点不爽利的,现在这种时候,又是这样,任平生心中的不爽利扩大,牛劲瞬间上来了。 真当他“平头哥”这个外号,只是因为他的名字? 任平生轻轻地捏了下南韵的玉手,同时头压着沙发抱枕,又往南韵那挪了几厘米,眼神极具侵略性的盯着南韵清澈柔媚的桃花眼,说 “我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不必明知故问,自行演示。好,那我开始了。” 任平生抬起左手,向南韵伸去,看样子是要抱南韵。 任平生伸手的速度不快不慢,在任平生的左手刚到南韵腰腹上方时,南韵清冷、平静的话语如一块重石,压住任平生上头的牛劲。 “任君,毋要得寸进尺。” 任平生左手僵停两秒,像是失去控制,缓慢直落,手指触及沙发面,手臂若有若无的碰到南韵腰腹部的衣服。 南韵对此未有行动上的反应,仅是继续盯着任平生的眼睛,明耀闪亮的桃花眼里看不出喜怒,如山间的一汪清泉,虽清澈见底,但深不可测。 任平生心里的牛劲瞬间消散,只剩下忐忑的心虚,下意识的避开南韵的目光。 不过任平生的两只手,右手没有松开南韵玉手的意思,左手也没有挪开、收回的倾向。相反,任平生的左手试探的缓缓下沉,贴到南韵的平坦的腰腹,手指的指尖触碰到南韵右臂的衣服。 暗沉的客厅里愈发宁静,电影里激烈的声响似乎游离在客厅之外。 任平生望着南韵的眼眸,隐约间好像听到了楼外的汽车行驶声,楼上楼下的走路声、水声。而任平生的左手始终有些紧绷,没有完全放松,微微抬着。 旖旎的气氛里疑因南韵过于清冷、平静的态度,让人摸不清的态度,滋生出一点点尴尬。 任平生略微低头的轻咳一声,企图压制住尴尬。 “我现在身上还有胭脂味吗?” 南韵侧身面向任平生。任平生略微压着南韵腰腹的左手,暂时如同盖在南韵身上的被子,在不清楚南韵侧身的用意前,尽管有放松,搂住南韵腰的念头,但仍是紧绷着,仅自然弯曲的手指指头动了动。 “任君已准备好嫁给朕?” “我是在遵从陛下的命令,以陛下的方式,告诉陛下,我的计划。” “登徒子~” 南韵呢喃一句,高声说“任君既未准备嫁给朕,便到此为止,不可再得寸进尺。朕已退让了许多,你再放肆,朕便只能食言而肥,强娶了你。” “……” 任平生望着娇媚的南韵,很想说,你这里哪里是警告,分明是给我进攻的信号。 第六十四章 有点扛不住 思考两秒,任平生接收了他认为的进攻信号,紧绷的手臂松弛下来,手指试探的碰到南韵的后腰。 轻薄的衣裳盖不过南韵后腰的香娇玉嫩,任平生不仅又感觉像是碰到一块上好的软玉,还发现南韵腰肢的纤细远超过他平日里看到的,是真正的不盈一握,他一只手就可以覆盖住南韵的纤腰。 南韵的反应和刚才一样,不反抗、不说话,平静的望着任平生,没有言语。 任平生的心里、身体里说实话是蠢蠢欲动的,但任平生亦接收了南韵的警告,没有继续得寸进尺。就这般,安分守己的搂着南韵,脸上露出轻松、自在的笑容。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但为了怕你误会我,我得事先声明,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 “任君但说无妨。” “我以前在网上看到别人说,真正练武的人到了一定的境界,手上都会有拳茧,你看你功夫那么高,那么厉害,手上别说拳茧,就是经常拿笔写字形成的茧子都没有,柔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任平生说话时,右手不自觉的抚摸南韵的玉指、掌心。南韵玉指弯曲,抓住任平生手,让任平生没法动弹。 “你的手保养的这么好,是因为内力,还是有独门秘方?” “武者善功亦善藏,但凡练武有成者,无论是练内功还是外功,其容貌、肌肤都会远胜于常人,比常人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凡手有拳茧,皮肤粗糙,体貌练的有违常人者,不是乡野的粗鄙武夫蛮练,就是缺乏肌体修复秘药。” 南韵说“朕给任君的药浴秘方,除了有滋补、增强体质之效,亦有养体润肤之能,可在任君练功后,修复任君因练功无害化受损的肌体。此外,朕还有专用的手膏,日夜两用,可防止手糙生茧。” “我说呢,诶不对,既然练武有成的人,会看起来比常人更加弱不禁风,上次在大离,守在殿外的两个女侍卫,她们怎么都又高又壮,跟棕熊似的,她们不算是练武有成的?” “然也,她们的功夫只是三流,且练武时缺乏肌体修复秘药。” “既然她们的功夫不高,你为什么用她们保护你?” “侍卫,忠犬也,仅需有示警之效。大离功夫比她们高的女子不是没有,但留在朕的身边做一个侍卫,太过浪费,理应为朝廷效力,”南韵说,“武学艰难,大多数人练一辈子,也难以入流。她们的功夫已是不错,属能战之辈。” “也是,你功夫这么高,功夫弱的来了你不怕,功夫高的,要是强过你的,侍卫再多也是送。” 任平生接着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任君请问。” “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小的时候,因为令堂被人陷害,跟她一块入了冷宫。伱还说过你在冷宫里吃饭都是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你是怎么学武的?” “朕是在离开冷宫后,开始学武。” “你几岁离开冷宫?怎么离开的?” “任君何以忽对朕的旧事感兴趣?” “我们既然要培养感情,除了要一起做一些事,还应该了解对方的过去,”任平生笑说,“我也挺想知道你是怎么从被母亲牵连,打入冷宫的皇女,成为一代帝王。” “朕前些日与任君说过,朕之旧事只会告诉皇后,待任君成了朕的皇后,朕再告诉任君。” 南韵之前的确说过这句话,任平生还记得是南韵来到现代后的第二天中午。 任平生当时听到南韵这样说,认为南韵是在对他打直球,现在又听南韵这样说,任平生不由联想到他的猜测。 南韵有可能是在提醒、暗示,他只有答应做南韵的皇后,才能破局,改变现状。 还有刚才,南韵强调完他们要先成亲才能这样那样后,就主动与他肢体接触,其目的有可能就是为了引起他的疑虑,让他认为南韵不对劲,进而让他尽快意识到,南韵这些日子对他做出的暗示。 当然,这一切仍可能只是任平生的牵强附会。 但万一不是牵强附会,真相是如任平生推测的那般,那会是什么原因,导致南韵有口难言? 任平生没有过多深思,在缺乏关键的线索情况下,任平生就是思索、推测一天一夜也是做无用功。他望着南韵灿若星辰的桃花眼,打算给南韵一点他对南韵“暗示”的“回应”,试试南韵的反应。 “行吧,你不想说就算了,也是我不该问。我问你这个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好奇。你的经历在我这里,要是改编成电视剧,以那些人的能力,至少能拍出两百集。 不过仔细想想,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说。换成我,我也一样。你的经历,对于我这些旁观者来说,是一個有意思的故事,但对你是不愉快的回忆,可能还会给你造成痛苦。” 任平生凝望着南韵的眼眸“你以前的日子一定过的很苦吧,不过好在都过去了,未来也很光明。尤其是在我这边,因为你在我这里是一片空白,从某种角度上讲,可以算是获得新生。 我建议你在这边,可以尝试暂时放下皇帝的责任,体验体验新的生活,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人嘛得学会劳逸结合,一直紧绷着神经,担着万斤重担,身子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南韵明眸浅笑说“朕生于皇家,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朕还能活着,能登极大位,已是人生一大幸事,朕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当然,任君之挂念,朕心甚慰。有关任君的“新生”之论……” 南韵抬起右手,轻抚任平生脸庞,目光柔情的看着任平生。 任平生眉眼微动,对上南韵柔情的目光,感受着脸上南韵移动的嫩滑玉指,有一点不适应,心间也有一点异样的蠢动,喉咙滚动了一下。 “追求任君,成为任君的心上人,于朕而言,便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恰如此时此刻,朕可以回答任君在观影前问朕的问题,朕觉得任君营造之氛围,甚好,任君以为何如?” 任平生喉咙滚动,压着心中愈发旺盛的蠢动。 “我也觉得很好。” “任君认为的很好,是朕如了任君意的好,还是与朕一同观影的好?如若朕不如任君的意,任君可还会觉得好?” “当然,我就是单纯觉得我们一起看电影的感觉不错。” “是吗?朕不信,朕观任君就是一登徒子,只不过朕对任君这个登徒子,没有恶感,任君可知为何?” “为什么?” 南韵轻轻地捏任平生的脸颊,柔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因为呀,朕不告诉你~” “……” 任平生忽然发现,南韵这位堂堂大离皇帝,还是个妖精。 他有点扛不住了。 第六十六章 跟我去房间就知道了 任平生心里一动,对上镜中南韵平静的眼眸。 “任君多虑,朕前些日子虽在大离与任君说过,任君若碰了朕,就要嫁给朕,但这次不同于那次,是朕主动,亦是朕默认任君的放肆,朕不会不讲理的要求任君嫁给朕。” “你误会了,我想的不是这个。” “哦?任君刚才在想何事?” 任平生张嘴,想说出实情,又想着南韵看样子是不在意刚才之事,他要是说出实情,岂不是告诉南韵,他很在乎刚才的事、南韵的态度。 “你猜。” “请任君明示。” “也没什么,就是我这人一向讲究有来有往,你既然选了一件事,而且刚才我们……是吧,接下来就该我选了,”任平生说,“我刚才就是在想明天和你一起做什么事。” “如此说来,是我多想了。不过,任君会不担心我会借刚才之事,强娶任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南韵眼眸含笑的与镜中的任平生对视。 “我是否可以认为任君已不抵触,被我强娶?” 你倒是会顺杆爬……任平生腹诽一句,说“你知道我每次听到你这样说,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任君是何感受?” “奇怪和有一点倒反天罡,感觉你我的性别互换了,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任平生望着镜子里娇媚可人的南韵,“虽然你是皇帝,但如果我们以后成亲,也该是我娶你。” 南韵正色道“诚如任君所言,朕是皇帝,男婚女嫁是臣民的规矩,焉有皇帝遵从臣民规矩之理?” “陛下倒是实诚,你就不怕伱这样说后,我更加不愿意跟你成亲?” “朕知任君知晓后,会愈发抵触与朕成亲,但这件事瞒不过,绕不开,与其现在瞒着任君,徒惹任君厌恶,倒不如先与任君说清,朕接下来多尽一些努力,尽快想出两全之策。还有,朕先在此向任君保证,朕绝不会辱没任君。” 南韵语气诚恳、真挚,任平生听的有些感慨,南韵这位大离女帝真的和任平生潜意识里的皇帝很不一样。 在任平生潜意识里的皇帝是狡诈伪善、虚伪残忍的,不受任何约束,世间上的所有人、物,对于皇帝而言都只有可用、不可用的区别。 而南韵给任平生的感觉是敞亮、真诚、大气。他从南韵身上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表的魅力。 这股魅力与南韵娇媚的长相无关,与南韵的曼妙的身姿无关,它只与南韵的为人、与南韵的性格有关。 任平生觉得南韵的这股魅力,可能就是史书上常提到的某某皇帝天生拥有的魅力。 兴许,这就是南韵这般年轻,还是以女子身份,能登基称帝的原因之一。 不说别人,单是任平生若生在大离,必须选择做某个人的臣子,他就很乐意选择南韵,做南韵的臣子。 想着这些,任平生又想到南韵说对他一见钟情,急着要他答应做皇后,更加想知道个中原因。 这时,任平生耳畔吹风机运行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南韵酥脆、轻柔的询问。 “任君,发已吹好,可还有话要与我说?” “没有,你早点休息。” “任君也早些歇息,晚安。” “晚安。” 回到房间,任平生回想了下今晚之事,一觉睡到翌日早上八点多,被闹钟吵醒。 任平生闭着眼睛,摸索到手机,关掉闹铃,继续躺了五六分钟,起床洗漱,换衣走出房间。 客厅里,南韵一如既往的端坐在沙发上,恬静的捧着《汉书》。灿烂的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有几缕落在南韵的腿上,使得南韵所穿的大红色马面裙的色彩更加鲜艳。 “任君,早上好。我今日没有去‘每家’买包子、豆浆,在手机上买了一份馄饨、一份鸡蛋灌饼,也不知道是否合任君胃口?” 任平生闻言有些欣喜。他早就吃腻了包子豆浆,不跟南韵明说,是因为他家附近就这一家卖早餐的,他要是跟南韵明说,南韵就要去更远的地方,任平生哪里好意思这么麻烦南韵。 “挺好的,我之前有时候买早餐,也会买馄饨、鸡蛋灌饼。你吃了吗?” “吃过了。” 任平生走到沙发旁,坐在南韵斜对面,这是南韵来了后,他经常坐的位置。任平生将外卖拉到面前,看了眼外卖单,馄饨、鸡蛋灌饼都是早上七点多订的。 “你在软件上买早餐的时候,上面的店铺是不是很少?” “嗯,很多店铺都显示九点多上线。”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上班的时间大多都是九点,你以后早上真的可以尝试起晚一点,没必要起这么早,我们的早餐就跟今天一样,用手机点,正好也让我表示表示,天天让你帮我买早餐,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任君毋用客气,我已习惯早起,买早餐亦不只为任君一人买,也有我的。何况,我买早餐用的还是任君的钱。” “你看你,还说让我别客气,你自己不也这么客气,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起晚点,多会睡,我来买早餐,”任平生说,“话说回来,我们一起早上起晚点,也算是培养感情了。” “早晨一同起晚些,何以培养感情?” “因为……因为所以,科学道理,”任平生吃了口馄饨,有些含糊的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一同起晚些,不能培养感情?” “这便是任君昨晚所想要与我一起做的事?” 南韵瞅着任平生,似笑非笑的说道“任君若想朕强娶你,可与朕直言。” “你误会了,我这样说,只是想让你早上起晚点,没有别的意思,”任平生说,“我们认识半个多月,你也该知道我是教科书级别的正人君子。” “昨夜之前,任君确有君子之风。” “……我昨夜也是君子,”任平生说,“像我这样的君子,要和你一起做的,是一件能够增长你的见识,让你看到新世界,对大离都有益的好事。” “何事?” “等我吃完,你跟我去房间就知道了。” “房间?” “嗯,房间。” 任平生咽下嘴里的馄饨,补充道“我的。” 第六十七章 朕这样说,任君满意乎? “吃饱了。” 任平生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连同装鸡蛋灌饼的纸盒、装馄饨的塑料盒丢进垃圾桶,看向端坐看书的南韵。 “陛下现在跟我去房间,还是再看会书?” 南韵合上《汉书》,放在茶几上。 “现在去,我对任君所言能让我增长见识,于大离有益的事情很感兴趣。” “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任平生走出沙发,向左走。 这是去南韵房间、客厅卫生间的方向。 南韵以为任平生要去卫生间方便,没有跟着,走到任平生卧室门口,右脚刚要迈进,身后传来任平生疑惑的声音。 “你去我房间干嘛?这边。” 南韵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任平生,只见任平生站在书房门口,脸上虽有疑惑、不解,但眉眼间浅浅的笑意,让南韵意识到任平生刚才是故意模糊用词,让她误以为任平生所说的房间,是任平生的卧室。 南韵平静地走到任平生身边。 任平生嗅着南韵带来的清香,继续故作疑惑的问“你怎么往我房间走?”任平生假装才意识到,“你不会是以为我说的房间,是我的卧室吧。” “朕不仅认为任君说的房间,是任君的卧室,还认为任君得寸进尺,又对朕有不轨之念。” 南韵抬起右手,伸出葱根似的食指,勾起任平生有点胡茬的下巴,眼眸深邃,压迫力十足的盯着任平生的眼睛。 “朕这样说,任君满意乎?” 南韵轻飘飘的话语配以压迫感十足的眼神,犹如一记重锤,砸得任平生有点懵。 任平生原以为南韵会淡淡的瞥他一眼,懒得搭理他,或者直接戳穿他的小心思,没想到南韵会顺着他的话,还女王,不,女帝范十足的做出这个霸气又暧昧的动作。 任平生心跳不由漏了半拍,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南韵松开任平生的下巴,莲步轻移地走进书房。 清香淡远,任平生看着南韵窈窕曼妙的背影,莫名松气之余,心里有种逗弄南韵不成,反被南韵调戏的感觉。 不过别说,南韵刚才那副霸道女帝的模样,让任平生挺有感觉,很想倒反天罡,比如挑起南韵的下巴,让南韵流露出羞涩的小女人模样。 书房的装潢和房子其他地方一致,是简约、淡雅的中式风格,视野开阔,一直用于画画,里面有很多画具和任平生画的画。在为给南韵腾房间,将杂物全都搬进书房里后,宽阔的书房变的拥挤、杂乱,更像是一间杂货房。 南韵扫视一圈,着重看了眼堆放在角落里的画卷,问“任君欲做之事,可是与丹青有关?” “恭喜你猜对……就怪了,谁家好人大早上画画,我一般都是在睡过午觉,心情又很不错的时候,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画。” 任平生走到书桌后,一边打开台式电脑,一边说“不说还好,说起来我还真有些手痒。” 南韵走到书桌旁,看了眼电脑屏幕里显示的锁屏界面“任君既有作画之愿,可待任君画完,再行培养感情之事。” 任平生按下鼠标,输入锁屏密码“不用,我就是那样一说,真让我画,我也不知道画什么,”任平生习惯性的点击鼠标右键,刷新桌面,“知道这是什么吗?” “电脑,我在短视频里看到过。” “再猜猜,我要跟你用电脑做什么事?” 南韵不假思索的说道“任君欲用电脑教我玩火器游戏,让我见识、体验以火器为主的战斗、战争?” “……” 任平生的确打算带南韵玩《使命召唤》《战术小队》或《csgo》等枪战游戏,也是想带南韵见识现代战争,给南韵一点小小的震憾,现在被南韵一语道出,任平生瞬间觉得有些没意思,心里有股挫败感。 “你怎么会猜我要带你玩游戏?” “我曾看过的一本小说里,女主与我一样,是来自古代的皇帝,与她产生瓜葛的男主做过这样的事情。” 南韵接着说“任君适才说,你要与我做的事情,能增长我的见识,对大离有益。做这件事又需使用电脑,故有此猜测。” “理由很充分,但我不得不说你猜对了……一半,你知道是哪一半吗?” “暂时无法进入游戏。” “你怎么知……” 任平生反应过来,南韵就在他身边,可以看到他打开《使命召唤》后,弹出的游戏更新界面。 “太长时间没玩,等它更新好,至少得需要一个多小时,”任平生想起一事,“对了,我们可以用手机玩,这游戏有手游版的。” “任君稍等,我去拿手机。” 任平生本想说用他手机下,又想着用南韵手机下,他们两可以一起玩,改口说“不用,我们出去。” 回到客厅,花五分钟下载好《使命召唤手游》,任平生在南韵的注视下,打开游戏,登录微信,选择新手模式。 “伱先跟着教程走,它会教你怎么操作。” 南韵接过手机,阅览上面显示的教程,说“任君此刻颇有君子之风。” 任平生不解“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刚与任君说的那部小说,男主有借教女主玩游戏,趁机握住女主手的行为,我原以为任君也会如此,如今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任平生斜眼道“你才知道你小人之心啊,都跟你说了,我是教科书级别的正人君子。” 南韵没接话,按照新手教程的提示,触及屏幕上的按键。 任平生也没再说话,在旁看了几秒南韵过新手教程,打开他手机上的《使命召唤手游》,准备先开一把,找找手感。点击完匹配,任平生意识到一件事,扭头看向南韵。 “你刚才是在提醒我?”火山文学 南韵头也不抬的回道“任君何意?” “你说呢。” “吾不知汝所谓何言也。” “堂堂皇帝还跟小姑娘一样口是心非,”任平生啧啧,“就当是我多想了。” “我刚夸赞任君有君子之风,任君现就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任君这般可是为了向我证明,汝非君子乎?” “陛下不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南韵瞥向任平生,清澈柔媚的桃花眼里是任平生熟悉的清冷。 任平生直视南韵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坏笑。 南韵看回手机屏幕,淡淡道“朕只知任君春心荡漾,很想被朕强娶。” “……” 第六十八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南韵快速跑向最近的掩体,刚到,就撞见一敌人“猥琐”的蹲在掩体的拐角。 南韵反应极其迅速,当即向右一侧,使用任平生前两局教她的“拜年枪”,轻松解决敌人。 旋即,南韵走到敌人位置,探头查看情况。同时,南韵自身也下意识的向左歪手机,向左歪头。任平生就坐在南韵的侧面,探头看南韵玩游戏。南韵这一歪头,左脸不可避免的碰到任平生鼻尖。 突如其来的接触,任平生虽下意识的后退、避开,但鼻尖的温凉、软嫩留在任平生的心头。 南韵瞥了眼任平生,继续玩游戏。 任平生再凑上去看。“包”的滴滴声,告诉南韵时间已经不多,而最后一个敌人,还没看到身影,手里又没烟雾弹……南韵稍加思索,果断的从掩体跳下去。 与此同时,枪声大作,南韵的血条瞬间掉了大半。 南韵并未因此慌乱,第一时间找出枪声位置,左右腾挪的反击。 结果,南韵虽以丝血打死敌人,但时间也到了,轰得一声,屏幕瞬间变暗。 “真可惜,再多几秒就好了。” “来的路上耽搁了,应该快一些。” “跟这个没关系,主要是队友太菜,你看战绩,除了我们两杀了人,剩下的三个不是1—3,就是0—4,他们稍微给点力,我们早就赢了。” “任君这局的杀敌数比我少两个。” 南韵明眸浅笑,平淡的语气里夹杂了一点得意。 任平生也是一笑,厉害的人真的是学什么都厉害,南韵在玩了四、五局后,便摆脱新手的身份,能够跟老鸟一样,轻松熟练的操控游戏人物,与人钢枪。 像南韵刚才使用的“拜年枪法”,任平生只是给南韵演示一遍,南韵便能记住个中诀窍,在游戏里尝试三遍,就能用此解决敌人。而且南韵学会后,不会遇到人就无脑用,会依据实际情况,择机使用。火山文学 “我这把失误,下一把肯定赢你。” “任君自玩,现已午时,我去煮饭。” 任平生下滑状态栏,见时间是十一点二十三分,这才发觉他和南韵已经玩了两个多小时。 退出游戏,跟着南韵走到厨房,任平生打开冰箱。 “昨天龙虾、卤味都没吃完,我们中午就吃这些吧,然后搭个青菜,荤素搭配,健康又长寿。” “好。” 南韵系好围裙,拿起炒锅,打开水龙头,清洗。任平生先拿出小龙虾、卤味放在柜台上,再拿出一瓶养乐多,撕开上面的封口,走到南韵身边,喂南韵喝。南韵配合的微张红唇,浅尝了一口。 “你觉得我们刚才玩的游戏怎么样?对你有启发吗?” “皆如任君之言,该游戏增长了我的见闻,为大离日后武器的革新、发展,点明了方向。” 任平生笑着说出他刚想到的事“说起来,你也不需要通过游戏,意识到火器的重要性,大离本就在研发火器,而且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南韵擦干净炒锅底的水,放在燃气灶上,开始热锅“大离虽有了火器,离人也见识到火器的威力,但朝中一直都有缩减、停止火器研发的声音,他们认为现有之火器已足以对敌,不应再浪费钱财。” “果然哪里都有固步自封的人,你回头看看我这边的宋以后的历史,那个时候我这边就有火器了,结果就是因为固步自封的人太多,导致几百年来,火器不仅没发展,还落后,倒退。” “以史为鉴,可知兴衰。我有时会庆幸来到这边,因为任君这边的历史漫长,我可从那些史书中看到大离可能会出现的未来。” 南韵话锋一转“不过也正因此,我心忧日甚。以火器为例,我在,朝中的迂腐之辈掀不起风浪,可当朕老去,后继之君若如任君这边汉时元帝那般人,我辈心血不仅将会付之东流,大离亦会步入汉朝的后尘。” “是有这种可能,不过好好教应该能避免,像你说的汉元帝刘奭除了自身性格的原因,更多的还是让腐儒教坏了。” “任君之言在理,但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南韵看着任平生的眼睛,明媚清澈的桃花眼犹如一汪清泉,倒映出任平生的身影。 “幸而米已在前,唯望任君早日与我同举。” 第六十九章 朕如恶之,昨夜岂会纵容任君 任平生听明白南韵的意思,可还是下意识的问“举什么?” “举炊。” “做饭的意思?” “然也。” 任平生不自觉的瞥了眼热好的炒锅,看着南韵清澈柔媚的桃花眼眸,张了张嘴,南韵开口说 “劳请任君将小龙虾递给我。” 任平生轻嗯一声,掀开小龙虾盒的盖子,将小龙虾递给南韵。 南韵单手稳稳接住约有十二寸的小龙虾盒,将盒中的小龙虾尽数倒入已热好的炒锅里,滋滋的声音打破厨房里直球后的安静。 鲜红的小龙虾随着锅铲翻滚,任平生站在原地,拿着南韵喝了一小口的养乐多,看着南韵美丽无暇的侧脸,欲言又止的走出厨房,坐在沙发上。 南韵这一次的直球,砸进任平生的心湖,掀起丝丝茫然。 是的,茫然。 他对南韵的感情的茫然。 他不知道他现在对南韵是什么样的感情,有没有对南韵动心。 他只知道他现在听到南韵对他打直球,不仅没有跟之前一样感到无奈,还无法跟之前一样,心安理得的忽略、无视,会不由得担心他的忽略、无视会不会伤害南韵,让南韵伤心、生气。火山文学 而且任平生很清楚这份担心,和南韵的帝王身份无关,和南韵生气后,会不会收拾他无关,是发自他的内心。 按道理,他既然会发自内心的担心伤害南韵,担心南韵生气伤心,便说明他应该是对南韵动心了,但让任平生迟疑、不敢确定的是,他好像……算了,也别好像了,他可以确定他只是馋南韵的身子。 尤其是昨夜。 如果他不是只馋南韵的身子,南韵刚才跟他打直球时,他就不会讷讷无言,不会感到茫然,更不会像个娘们一样,坐在这里审视自己的内心。 一口饮尽南韵喝了一小口的养乐多,任平生脸上的茫然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思索、犹豫。 是隐瞒他馋南韵身子的实情,跟南韵商量,先做南韵的男朋友? 还是跟南韵实话实说,他因为意识到他自己馋南韵的身子,从而决定想先做南韵的男朋友? 是的,没错。任平生犹豫的不是他要不要继续馋南韵身子,而是要不要告诉南韵实情。 “可。” 任平生料到南韵会答应,但没料到南韵会不问他原因。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答应?” “好奇但不重要。” “你就不怕我不怀好意?” “我信任君。” 任平生看着南韵真挚的眼眸,心里深感惭愧。 “我要是说,我暂时还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懂吧?” “春心荡漾?” “这样说不准确,我是……算了,我说实话吧,我是馋你身子,但我不想在和你不清不楚的情况下馋你,所以想和伱先确定关系。” 南韵直视任平生的眼睛“任君因何答应,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要任君答应便好。” 任平生与南韵对视几秒,自嘲笑说“行吧,还是你洒脱,我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实情,担心你知道实情后会觉得我下流,无耻,脑子有病。早知道你是这态度,我刚才还犹豫什么。” 南韵柔声道“任君多虑,我不会认为任君有脑疾。” 任平生坦然笑道“这么说,你认为我下流、无耻咯。” “非也,我仅认为任君乃登徒子耳。” “啧,登徒子听起来比下流、无耻好多了,我是不是该跟你说谢谢?” “任君毋心有芥蒂,任君之春心荡漾,好与不好,全决于我。” 南韵向前一步,踮脚附耳,气若幽兰的说道“朕如恶之,昨夜岂会纵容任君?” 任平生嗅着南韵身上好闻的清香,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南韵,耳畔的酥痒犹如一根羽毛滑过任平生的脸颊、喉咙,撩拨任平生的心田。 任平生喉咙不自觉地滚动,抬起左手,想搂南韵,南韵却后退一步,丢下一句“饭好了,我去盛饭”,走进厨房。 真是个妖精……任平生目光跟着南韵摇曳生姿的背影,轻呼一口气。 当然,任平生很清楚南韵刚才的举动,所说的话,是为了打消他心中的芥蒂,让他心安。 就冲着南韵这份体贴,任平生和南韵成为情侣,绝对不亏。 第七十章 事由在朕 酒足饭饱,阳台上挂在晾衣杆上的衣架因风在晾衣杆上滑动的声音,透过被阳光烘烤透亮的遮阳帘溜进客厅。 任平生瞄着一起收拾碗筷的南韵,心里不禁在想他和南韵是成为情侣了吧? 任平生不知道其他情侣在刚确定关系时会是怎样的心情、怎么做,他只觉得他和南韵都太平静。 像夏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涟漪,但也只是涟漪。 他和南韵之间的相处模式和原来没有两样,南韵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是因为他馋南韵身子,才和南韵成为情侣的的缘故?还是因为南韵性格和他自己不懂如何谈恋爱的缘故? 任平生认为两者都有,前者的因素应该大一些。毕竟他自己就因为前者,有点不知道怎么和南韵相处,怕自己若是像其他情侣一样,和南韵表示的亲密些,会被南韵认为太过急色。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任平生在心里念叨两声,将碗筷放进洗菜池。 “留着我晚上洗,我们去书房,游戏已经更新好,我们用电脑玩,比用手机体验更真实。” “好。” 任平生从冰箱里拿出一板养乐多和一罐可乐,与南韵一道走向书房,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电脑里传出熟悉的《使命召唤》的背景音乐。 任平生脚步略快的走过去,站在电脑前,一边敲键盘输入账号、密码,一边张嘴,想教南韵电脑玩游戏的方式,心里忽然想起南韵学习手游游戏教程时说的话,有了效仿的念头。 紧接着,任平生摒弃这个念头,说出已到嘴边的话。 “电脑的操作方式和手游完全不一样,它需要用到鼠标和键盘。我右手握的这个是鼠标,这个有很多字母的是键盘,键盘和手机上的虚拟键盘一样。” 任平生调出键盘设置“喏,你看。这个就是操控人物的,按‘w’,也就是这个,是向前走,按‘s’是向后,‘空格’是跳跃……你把这些全都记住,就知道怎么操作,你坐着。” 南韵依言坐下,认真看着屏幕里各种键位。任平生站在南韵的左侧,左手撑着桌子,逐個讲解各个键位的用处。 “大致是这样,我说明白了吗?没明白,我再说一遍。” “任君讲的很清楚,我都记住了。” 南韵的回答在任平生的意料内,以南韵的聪慧,这些看似复杂的键位,和一二三四五一样简单。 “那我们现在玩一局,熟悉熟悉。” 任平生打开多人模式,选择“团队死斗”,然后在书桌左边的第二个抽屉,拿出放置许久的耳机,给南韵戴上。 南韵身着宋制汉服,梳着古味十足的发髻,戴上科幻风的耳机,装扮上虽然有些不协调,但看上去有股反差的呆萌感。 任平生插好耳机插头“音量合适吗?” “略高。” 任平生调低音量“现在呢?” “适中。” “你滑这个可以调节音量,往上是调大,往下是调低。” 南韵轻嗯一声,握着鼠标,认真盯着电脑屏幕,待进入游戏后,南韵和在手游第一次正式开局一样,不管第一时间冲出去的队友,操控游戏人物尝试进行前进后退,上跳下蹲等基础操作。 一开始,南韵还需要看着键盘找按键,玩了一局后,南韵便记住各个按键的位置,可以随心自由操作。 任平生看着认真、投入的南韵完美无暇的侧颜,嘴角上扬,这个时候的南韵真有几分游戏少女的味道,很有意思。 继续欣赏了两局南韵娇媚的容颜,南韵在第二局刚结束,摘下耳机,扭头看向任平生。 “已一点三十分,任君该去上班了。” “我让然然找人替我上了。” “为何?” “你说呢,我们的情感有了这么大的进展,这次肯定会去大离。我们去了大离后,这边的时间虽然会停滞,但架不住有摄像头,万一在我去画室的路上,或在画室上课时去了大离,绝对会被摄像头拍下来。” 任平生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南韵,留意南韵的表情变化,平静的眼神里藏有审视之意。 之前说过,任平生从一开始就不认可南韵的“情感发展”猜测,他认为南韵是因为某种不可抗拒的原因,才一直强调“情感发展”,为的是提醒他“情感发展”是破局的关键。 任平生现在主动提及“情感发展”,是觉得他和南韵已经是情侣,兴许能从南韵这里验证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南韵面容清冷、平静的与任平生对视,清澈柔媚的桃花眼里没有任平生在意的情绪,只有任平生的身影。 对视了大概四、五秒,任平生见南韵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在意,刚想让南韵接着玩游戏,南韵忽然开口。 “任君。” “怎么?” “任君可去上班。” “为什么?” 任平生盯着南韵。 “恕我暂时无法告知任君。” “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 “任君真正喜欢我之时。” “如果我迟迟无法喜欢你呢?” “任君已是朕之男友。” “那作为你的男朋友,我现在能不能问你一些只有我们能聊的私密问题?” “除你我往返大离之事,余无不可。” 任平生白了眼南韵“我们往返大离也能叫私密问题?我要问的是与你有关的。” “任君请问。” “我要问的是非常非常私密的,”任平生意有所指的扫视南韵的身体,“你确定你能回答?” “任君但问无妨。” 任平生笑说“真狡猾,说的这么敞亮,就是不肯明确告诉我,伱会不会回答我。” 不等南韵回话,任平生笑容一敛,正色道“是不是因为有危险?” “任君勿忧,事由在我,无外因。” 南韵的回答否定了任平生的之前的猜测,也带来了新的疑惑。 什么叫事情的根由全在南韵? 南韵因为什么事要等到,他真正喜欢上南韵才能告诉他原因? 南韵是被迫的,还是自愿? 还有,南韵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是不是意味着“原因”有危险。 一念至此,任平生问“有没有危险?” “没有。” “真没有?” “没有。” 南韵说回之前的话题“现已一点四十五,任君该去上班了。” 任平生与南韵对视几秒,南韵清澈柔媚的桃花眼里并无闪躲之意。 “行吧,我去上班,你自己慢慢玩。不想玩了,可以看看战争片,不过电脑上的视频软件没买会员,大部分电影看不了,你要看就去客厅看,电视上的软件买了会员。” “好,任君下值回来莫忘了买砂锅。” “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要买多大的?” “正常即可。” “好,我走了,拜拜。” 第七十一章 无人应? 下午两点二十八分,任平生单手拿着手机走出电梯,拇指迅速点着屏幕。 【一蓑烟雨画室·任平生】我刚在外卖软件上买了一个最大号的砂锅,大概三点左右能送到,你看看合不合要求。 刚要点击发送,任平生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南韵每次在他上班后,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有没有可能是回大离了? 南韵让他安心上班,说明南韵了解他们两界穿梭的内情,清楚他们是因何穿越。 南韵又说事由全在她,没有外界因素,也没有危险,这说明促使南韵隐瞒真相的原因,是南韵自身的原因。 南韵又说要等到他真正喜欢上南韵时,才会告诉他真相……结合南韵之前的言行,任平生思来想去,想出一种可能—— 南韵所做的一切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喜欢上南韵。 南韵今日会与他半摊牌,是因为他与南韵成为了情侣。 如果是这样,他以前和南韵肯定认识,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朋友肯定是,结合之前编身份,南韵提到的婚约,他和南韵可能还有婚约。 而他当时因为某种原因退婚??? 或着三番五次的拒绝和南韵完婚,导致南韵有了心结,非要追到他,让他喜欢上南韵? 和上次一样,任平生认为自己的猜测有些扯淡、牵强附会,但又觉得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不然在没有外因、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南韵为何非要他喜欢上南韵,才肯告诉他真相。 说实话,任平生在南韵说出那句话时,想过等过段时间,谎称他喜欢上南韵,可转念一想,他要是这样做了,刚才说出实情就没有了意义。 还是想别的办法,看能不能提前让南韵说出真相。 比如现在,任平生可以借用外卖员送砂锅,确定南韵是否在家。 如果不在家,南韵八成是回了大离。 于是,任平生删掉准备发给南韵的消息,收起手机,走进画室。 画室里已经响起上课的轻音乐,办公室里传出徐婷和安然的说话声。 “这都上课了,老板怎么还没来?” “说是在路上,很快就到,我严重怀疑他才刚出门。” “有了女朋友就不一样,以前闲着没事就来画室,现在不仅不上课不来画室,上课了都还不来。” “可不是,要搁古代,妥妥的昏君。” “说谁昏君呢。” 迈进办公室,任平生快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翻看简易教案。 徐婷笑着跟任平生打招呼,安然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说你呢,你敢说你不是昏君?” “我要是昏君,第一个就收拾你。” “瞧瞧,还要收拾我,妥妥的大昏君。” 任平生特意走到安然办公桌前,拍了下安然的小脑袋瓜子,快步走出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三点钟左右,任平生接到外卖员的电话。 “喂,你好,你在家吗?” “我在上班,你直接敲门,家里有人。” “敲过了,没人应。” “不可能,你再喊喊。” 外卖员依言照做,约莫喊了一分钟,始终没人答应。 “那可能有事出去了,你放门口吧……没事,放那。” 挂了电话,任平生心里涌起回家的冲动,但看着教室里的学生,任平生放弃让安然帮忙上课的念头,继续上课。 同时,任平生有些惋惜的想,应该在家里装个摄像头。 之前不装,是任平生嫌容易暴露隐私,而且他一个人住,不需要。 一個半小时后,画室里响起下课的轻音乐。任平生抱着一叠作业和课堂小测,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仅剩安然一人。 “徐婷回去了?” 安然戴着耳机,吃着麻辣王子,望着电脑傻笑。 任平生放下作业,走到安然身边,拍了下安然的脑袋,问“看什么呢,笑的跟着二傻子似的。” “你才二傻子,”安然摘下一个耳机,继续看电脑里的综艺节目。 任平生拿走安然手里的麻辣王子,吃了两根,又问“徐婷回去了?” “好像是吧,也可能是出去玩了,她走的时候,我没听清楚。你别给我吃完了,我就剩下这一包。” “瞧伱小气的,吃完了我给你买。” “你倒是买啊。” “明年。” 将剩下一根的麻辣王子还给安然,任平生回到他的办公桌,批改作业。 今日事,今日毕,对于学生作业,任平生一向不喜欢留到明天,反正改个作业,也不需要多久。 “诶,对了,暑假招生怎么弄?”安然歪头看任平生,“按去年的老样子?” 任平生头也不抬的问“现在距离暑假还有几天?” “不到一个星期。” “那就着手准备吧,这次招生的提成,我打算在去年的基础上,给你涨两个点。” 安然眼睛一亮“真的?” “在这种事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给你涨提成点,主要是看你平时做的事太多,我总不能亏待你。” “算你还有点良心,像我这么好的员工,你上哪去找。” “是啊是啊,你多厉害,你既然这么厉害,这些作业就交给你了,我是改不下去了,画的都什么玩意儿。” “你果然就是个周扒皮,刚给我涨工资,就给我增加工作。” “注意点用词,是涨提成点,不是涨工资,你工资不变。” “啧啧,周扒皮还真有严谨的。” “慢慢改吧,我走了,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你就点外卖,我给你付。” “那我得狠狠地宰你一顿。” “随便,吃完别忘了帮我打扫教室就行。”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 …… 五点二十多到家,任平生停好车,看了眼家,走进单元楼,坐电梯到三楼,家门口没看到砂锅。 南韵拿进去了? 任平生带着疑惑打开家门,厨房里传出炒菜的声音,走到厨房门口,柜台上放着任平生买的砂锅。 炒菜的南韵应是听到了任平生的脚步声,任平生刚走到厨房门口,南韵便回头打招呼。 “任君回来了,放在门口的砂锅是你买的?” “中午到了画室后,在外卖软件上买的,我给你发了微信,你没看见?” “任君未发消息。” “没有吗?我记得我发过,”任平生拿出手机,“哦,没发过去,当时急着上课,忘点发送,”任平生问,“那你怎么知道外面有砂锅?” “我玩到四点,外出拿在网上买的菜,发现门口有砂锅,见单子上是你的姓,便拿了回来。” “砂锅可以用吗?” “可。” “可以就行,我提前买回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能不能用,”任平生说,“需要帮忙吗?” “不劳任君,任君且去休息。” “那我去玩两把,有事喊我。” “好。” 任平生走进书房,电脑里传出《使命召唤》的背景音乐。任平生坐到电脑前,握住鼠标,点击查看历史战绩。 南韵是不是真的玩游戏玩到四点,马上就能见分晓。 任平生莫名的还有点紧张。 第七十二章 如果……朕就喜欢…… 书房里回荡着游戏背景音乐,任平生眉头微皱,表情微妙的浏览历史战绩。 他的猜测貌似又错了,南韵真的玩游戏玩到四点,并将游戏里每个模式都玩了一遍,其中玩的最多的是全面战争模式。 简略的扫过最后一局的回放,任平生切换到桌面,打开其他游戏,让它们同时更新,然后走出书房,来到厨房,看着南韵炒菜的曼妙背影,走进去说 “真香,还要炒几个菜?” 任平生看了眼柜台上红烧肉,走到南韵身边,嗅着南韵身上的芳香,看到锅里炒的是肉沫豆腐。 南韵煮着肉沫豆腐,头也不回的说“还有一个。” “你下午玩了全面战争模式?觉得怎么样,好玩吗?” “游戏趣味尚可,游戏内容让我进一步了解任君这边的战争模式。” “我觉得可以综合整理一下,然后让你那边的人进行专向研发。在我这边像飞机、大炮的基础原理、制作流程等都是公开的,起步肯定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材料和制作材料的工具。” “这等重器何以公示?” “这些又不是什么先进技术,不需要保密,就像你们那的桌椅,每个人都知道制作方法,但都不会放在心上。” “那便有劳任君。” “这句话留着两个月后说吧,接下来两個月,我会很忙,没时间整理。” “画室有新事?” “暑假班,我们这边每年的七月、八月是学生放暑假的日子。画室每年到这个时候会为他们开设专门的暑假班。” 任平生说“今天在画室,然然就问我暑假班招生的事。到时候,我会跟周末一样,早上出门,晚上回来。还有招生那几天,我也会很忙,晚上会回来的很晚。” “任君辛苦。” “辛苦是有点辛苦,但就指暑假班赚钱呢,”任平生说,“你到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画室?我觉得你一个人天天在家会很无聊,画室人多,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天,下班后一起玩玩。” 南韵将锅里的肉沫豆腐倒进盘子里,说“有劳任君挂念,我在家中可看书,游戏,偶尔也会出门,不会无聊。” 任平生斜了眼南韵“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我要是挂念其他女人,你乐意?” 南韵没说话,将炒青菜需要的调料倒进锅里,进行翻炒。 任平生继续说“我认为你还是跟我去画室比较好,天天待家里容易待出毛病,”任平生瞄着南韵无暇的侧脸,“还是说你趁我去画室的时候,会偷偷回大离,处理朝政?” 南韵面色平静的炒着调料。 “肯定是偷偷回大离了,想想也是,事情的根由既然全都在你,那你肯定清楚我们两界穿梭的原因,能控制穿越。” 任平生说“我们前两次往返,都是你有意为之的吧。尤其是第二次,伱带我回大离,是不是为了打消我心里的顾虑?” 南韵拿起备好的青菜,倒入锅里。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南韵拿着锅铲,专心炒菜。 任平生无奈望着南韵无暇的侧脸“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们现在可是情侣。有哪个女朋友会对男友的话置若罔闻,你就不怕伤我的心吗?” 南韵看向任平生,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是任平生熟悉的清冷、平静,所要说的话在任平生的意料内。 “待任君喜欢我之时,自会知晓。” 任平生张了张嘴,想接着说下去,又觉得没意思,可又不甘心这样作罢,想了想,有意说道 “说的轻巧,真相就在眼前,你却不肯告诉我,你知道这会让我多么难受吗?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真相,下午为什么不陪我演下去?” 南韵看向任平生“我不想因此耽误任君的工作,不想任君再装头疼。” “……” 皇帝的眼睛都这么毒的? 我那样装都能发现。 任平生嘴硬道“谁装头疼,我前几天是真的头疼。” “朕略懂医术。” 任平生又一次盯着南韵无暇的侧脸,放弃道“行吧行吧,不愿说算了,炒完这个菜,没别的吧?” “没有。” “我先把这两个菜端出去。” “有劳任君。” 任平生端起盘底有些烫的肉沫豆腐、红烧肉,走出厨房,放到餐桌上,转身回厨房。 南韵已炒好青菜,正在盛饭。任平生走到南韵身旁,拿起空碗上的两双筷子,再端起青菜,接过南韵盛好的米饭,走出厨房,刚将菜摆在桌上,南韵拿着米饭,走过来,带来淡淡清香。 “坐,”任平生帮南韵拉开椅子,自己坐在南韵的斜右面,两个人隔着桌角。 任平生加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南韵的碗里“辛苦了,吃块肉补补。” 南韵夹起一块肉沫豆腐喂任平生。任平生吃下后,南韵放下筷子,抽出一张餐巾纸,轻柔地擦拭任平生嘴角沾的红油,葱根似的手指滑过任平生的脸颊。 任平生玩笑说“我怎么感觉,你在吃我豆腐。” 南韵端碗,夹起碗里的红烧肉,浅笑说“如果这样都算吃任君的豆腐,等会任君恐要委身于我。” 任平生故作害怕的捂着胸口“你要对我做什么?” “任君稍后便知。” “你这样让我更害怕了。” 任平生望着南韵,南韵红唇微张的浅咬住色泽红亮的红烧肉,略焦的肉面缓缓渗出汤汁染上红唇,令南韵的朱唇更显娇艳、诱人。 这时,南韵伸出一点娇嫩的舌头,舌尖灵巧的滑过唇边,带走汤汁,也滑进了任平生的心里,令任平生有些蠢动。 “任君莫怕,待会虽会疼,但我会尽量为任君减轻痛楚。” “还会痛,你到底要对我什么?” “任君不知?” “我觉得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如果是我想的那样,痛的人应该是你。” “任君所想为何?” “陛下连我装头疼都看得出来,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南韵明眸浅笑的看着任平生,平静的语气里带有一点俏皮的味道。 “我未曾看出任君是在装头疼,只是有点怀疑,诈一下任君。” “……” 任平生无语“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你这样会显得我很呆诶。” 南韵夹起一块红烧肉,喂任平生,眉目柔情的看着任平生的眼睛。 “如果……朕就喜欢任君呆呢?” 任平生小心脏一颤,南韵果然是个妖精,又撩他,这谁抗得住。 第七十三章 朕很喜欢看到你这个模样 “你是喜欢我呆?你分明是喜欢我很容易被你骗到,欺负我单纯。” 话罢,任平生一口包住红烧肉,故意咬了下南韵的筷子。 南韵双瞳剪水的直视任平生的眼睛“任君,愿否?” “你说呢?” 任平生斜了眼南韵,夹起一块豆腐,喂南韵。 南韵浅咬一口,任平生随即将剩余的豆腐放进自己碗里,并放下筷子,抽出一张餐巾纸,轻柔地擦拭南韵干净的嘴角,手指擦过南韵柔嫩的脸颊,触感比嫩豆腐还要光滑。 “我学的怎么样?” “任君在吃我豆腐?” “你学的也挺快,不过你这话不对,我们现在情侣,情侣之间怎么能算吃豆腐,只能叫爱的投喂或者爱的互动。” 南韵瞅了眼任平生,夹起任平生碗里她浅咬了一口的豆腐,喂任平生。 任平生故意啧声道“又让我吃你吃过的。” 说完,任平生张嘴欲一口吃下,南韵红唇微启,说出一句让任平生有些疑惑的话。 “任君请食一半。” 任平生依言吃了一些,刚想询问南韵让他吃一半的用意,南韵吃掉剩下的豆腐。 “互相喂食可称为爱的投喂,一同共食是否可称为爱的共食?” 任平生嘴角上扬“陛下现在火力全开啊。” “任君,喜否?” “喜欢,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其他人要是知道陛下为了我,愿意主动做这些不喜欢的事,他们半夜里肯定会突然坐起来大喊‘不是,他凭什么。’” “任君此言差矣。” “陛下很乐意和我这样?” 南韵浅笑盈盈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任平生碗里。 任平生也是一笑。 吃完饭,任平生靠着椅背,本想休息一会,再收拾碗筷,但见南韵收拾碗筷,只好站起来,一同收拾。 “我记得你从网上摘抄的培养感情的事项里,有一起洗碗的事项,要试试吗?” “好。” 来到洗菜池边,任平生、南韵并排而站,肩膀随着两人的动作,若有若无的接触。 任平生打开水龙头,见南韵挽着衣袖,伸手帮南韵挽。南韵没有拒绝,伸着右手,眉目柔情的看着任平生。 任平生的手指擦过南韵娇嫩的玉臂,南韵清冷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未有表情变化,但葱根似的玉指微动一二。 挽好右手的衣袖,南韵主动伸出左手。任平生嘴角微勾的挽起左袖,洁白如玉的皓腕,娇嫩纤细的手臂随着衣袖卷起,一点点出现在任平生的视线里。 任平生轻轻地握住南韵的皓腕,看着南韵清澈柔媚的桃花眼,眼眸里倒映的身影,让任平生发现自己笑的很灿烂。 同时,任平生也发现南韵目光愈发柔情,梨涡浅笑。任平生忽然想起一首老歌,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 梨涡浅笑,似把君邀。 任平生现在就觉得南韵似乎在邀请他更近一步,喉咙缓慢滚动,任平生不自觉的慢慢向南韵靠近。 南韵突然抽出手“水要溢出来了。” “没事。” 任平生关掉水龙头,又一次抓住南韵的皓腕。 南韵虽任由任平生抓着她的皓腕,但没有面向任平生,朝着洗菜池,伸出左手拿洗洁精。 紧接着,被握住皓腕的右手拿起一个油腻的盘子,左手按压洗洁精的按压盖,透亮的洗洁精缓缓滑出,落在盘子上。 “任君请将清洁球递给我。” 任平生拿来清洁球,放进南韵的右手“你知道怎样才算是一起洗吗?” “任君可是想说,你握着我的手洗碗,才算是一起洗碗?” “聪明,要这样吗?” “任君的手又何曾松开。” “这不一样。” 南韵望着泛着油光的水中任平生抓住她手的双手。 任平生瞄了南韵几眼,试着说“我开始了。” 任平生左手松开南韵的皓腕,走到南韵身后,左手从南韵的身侧伸出,沿着南韵的手臂慢慢下移,握住南韵的玉手。 同时,任平生向前半步,与南韵仅三寸距离,任平生的衣服都碰到南韵发衣服。任平生明显感觉到南韵身体有点僵。 任平生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小心脏却不由自主的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整个人莫名有些紧张。 悄悄地呼了口气,任平生刚想将头搭在南韵的肩膀上,与南韵脸贴着脸,南韵忽然开口,酥脆的声音里似乎有点颤抖。 “任君,愈发放肆。” 任平生听到这话,紧张感莫名加剧,但任平生没有停下来,慢慢的将头搭在南韵柔弱单薄的肩膀上。 嗅着南韵身上的清香,感受着南韵脸庞,任平生喉咙滚动,刚想将脸贴到南韵的脸上,忽感怀中一空,南韵不知怎么脱离了她的怀抱,站在了任平生的右侧。 南韵眼眸平静,面容清冷,但其狐媚子脸颊上的桃红,暴露出南韵的内心并不平静。 温凉的晚风忽然从窗户飘进来,为任平生带来一抹清凉。 任平生笑容灿烂的瞅着南韵狐媚子脸上的桃红,准备调侃两句,一出声发现嗓子有点沙哑,轻咳两声。 “陛下,不会是害羞了吧。” “任君脸红了。” “陛下先发制人可没用,脸红的是陛下。” 任平生的语气里藏着几分心虚,因为在听到南韵说他脸红时,他就发觉他的脸有些热。 南韵转身走出厨房,很快又回来,拿着手机对任平生拍了一张,再给任平生看照片。 任平生在见南韵拿手机拍他,就知道自己是真的脸红了,而照片让任平生清楚他脸红的位置——鼻子两旁,脸颊中央。 看上去有点像喝多了。 任平生拿来手机,对着南韵拍了一张,说“我这是精神焕发,你才是害羞脸红。” 照片里,南韵清冷、平静的狐媚子脸上泛着桃红,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魅惑。 南韵拿走手机,淡淡道“女子红脸,乃是常事。男子红脸,方为罕见。” 南韵明眸浅笑的看着任平生。 “网上曾有言,男子羞涩脸红者,多为纯情小男孩,现在看来任君是一位纯情小男孩。” 南韵踮起脚尖,在任平生耳边,气若幽兰的说道“任君,朕很喜欢看到你这个模样。” 任平生哑然失笑,咱们这个陛下可真是不服输啊,自己脸红的都跟猴屁股似的,还非要调侃他。 “我也喜欢陛下娇羞的模样。” 任平生抬起左手,欲搂住南韵的腰,手指刚碰到南韵的衣服,任平生眼前一晃,南韵瞬移似的出现在厨房门口。 “朕去游戏,碗筷有劳小男孩。” 第七十四章 冲动下的理智 “等等,手机给我下。” 任平生快步走到南韵身边,南韵将手机递给任平生,继续往前走。任平生再次喊住南韵,并拉住南韵的玉臂。 “我们一起拍张照,陛下脸红的时候可不多,可得留下来。” 南韵瞅了眼任平生说“任君脸红时刻确值得拍照留念。” 任平生打开相机,略微侧身的站在南韵右侧,举起右手,南韵配合的看镜头。 屏幕里,南韵明眸浅笑,端庄典雅。任平生笑的灿烂,左手从南韵的左肩伸出,比着剪刀手。 两人的气质虽有本质上的差别,一个高贵典雅,一个随性洒脱,但看上去郎才女貌,相得益彰,十分般配。 按下快门键,任平生点开照片,满意的问“要不要多拍几张?” “可。” “我们去客厅。” 走到客厅沙发前,任平生示意南韵坐下,自己也挨着南韵坐下。 南韵感受着任平生身上炙热的气息,瞅了眼任平生泛红的脸庞,身体虽有点紧绷,但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你比剪刀手,往上一点。” 说着,任平生张开右臂,搭在南韵滑嫩的香肩,右手握住南韵比着剪刀手的右手,本想将其移到想要的位置,又觉得这样也不错,便示意南韵看镜头。 南韵小脸上的红晕愈发浓艳,努力维持的清冷、平静的表情,但明显感觉有些吃力,整个人显得有点呆呆的。 任平生望着镜头里的南韵,感觉南韵现在像是一颗熟透了却不想让人发现的水蜜桃,无比的诱人、可口,任平生很想贴住南韵娇嫩红润的小脸,然后趁南韵不注意,悄悄的、偷偷的咬上一口。 这般拍了两张,任平生嗅着南韵身上的清香,感受着南韵微热的气息,有点按捺不住心里的蠢动,喉结滚动,声音略有沙哑的说道“我们再换个姿势?” 南韵红唇微启,声音微弱,平静的语调里有几分强撑的味道。 “任君欲、欲换何姿势?” “更加情侣的姿势。” “何为更加情侣?” 任平生没说话,面向南韵,目光火辣的看着南韵清澈的眼眸,长而上翘的睫毛,小巧挺立的琼鼻,娇艳莹润的樱唇,喉咙又一次不自觉的滚动,鼻息略重,慢慢地靠近南韵。 南韵,你要冷静,任君还不可公众于世,现在强娶任君,只会害了任君。 两分钟后,南韵紊乱的心绪彻底平静下来,清冷娇媚的狐媚子脸上,亦没了羞涩的红晕。 南韵莲步轻移的走出卧室,听着厨房里的洗碗声,走到茶几前,打开印有药店名字的塑料袋,从里拿出一包药,然后走进厨房。 瞥了眼任平生挺拔宽阔的背影,南韵走到砂锅前,掀开锅盖,拆开药包上的绳索,将药物尽数倒入。 任平生刷着碗,回头看着南韵已经恢复白皙的面庞,想到前两次两界穿梭,南韵都换了衣服、发髻,还有押在他这里的手镯,说“诶对了,你既然觉得我这边药的药力不够,你要是能回大离,可以从大离带些你那边的药过来。” 南韵恍若未闻的反应在任平生的意料之内,任平生没有在意,擦干净手上的泡沫,走到客厅的茶几前,从袋子里拿出一包药,想找出药物被替换的痕迹。 结果和任平生自己预测的一样,瞧不出半点端倪。 回到厨房,南韵已完成药物浸泡的步骤,站在洗菜池前,洗碗。 “我来吧。” 任平生走过去,拿南韵手里的碗。 南韵没松手,眸光熠熠的望着任平生说“任君,一起乎?” “行,陛下可别再跑了。” “是任君太放肆。” 任平生笑嘻嘻的说道“跟陛下在一块,很难让人不放肆。” 南韵瞅了眼任平生,低头洗碗。任平生倒没有跟刚才一样,双手安分地伸进满是洗洁精泡沫的水池里,拿起一个盘子。 两人双手不经意的碰触,目光自然交接,任平生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南韵也是浅笑吟吟,嫣然无方。 哗啦啦的水声在这一刻成了两人的乐章,温凉的晚风拂过两人的衣袖,带来温馨的月,厨房里气氛和谐、融洽。 第七十五章 喏 洗完碗,离药材浸泡结束的时间,还有六分钟左右。任平生让南韵去客厅坐着等,南韵却要待在厨房里等。 陪着南韵等了六分钟,南韵打开砂锅盖,端起砂锅,走到洗菜池前,倒出里面的冷水,再添加没过药材的清水,盖上盖子,将砂锅放在燃气灶上,开大火煎煮。 任平生望着燃气灶上的火“用燃气灶和柴火煮出来的药会有区别吗?我看网上说熬中药还是用柴火熬比较好,燃气灶熬出来的会影响药效。” 南韵查看着灶火的情况“药效之强弱在于药材的年份、质量,与生火的燃物无关。燃气之火,依我之见比柴火更利于熬药。” “我也这样觉得,但网上很多人说的言之凿凿,我还真以为会有影响,昨天买的时候就该问你,然后买个智能的中药锅,就跟电饭煲一样,通上电,加水,按一下就行。” “砂锅可用,任君毋花不必要的钱。” “陛下很节约啊,”任平生笑说,“一个中药锅要不了多少钱,用起来比砂锅方便。这个现在要煮多久?” “以任君这边的时间来算,第一次熬煮,需要一小时五十分钟左右。” “第二次也要这么长时间?” “然也。” 任平生掏出手机看时间“现在是七点二十,近四个小时,算四个小时,也就是要到……” “十一点。” “对,十一点才能煎好。药浴需要多久?” “以大离药材之药力,仅需半個小时。任君这边的药材年份不足,药味有异,药力不详,所要时间,需等任君药浴后,方能得知。” 任平生望着南韵的眼睛“你真不能回大离?” 南韵向任平生走了半步,离任平生仅约莫二十厘米,微微抬头,眸光潋滟的对上任平生的目光,伸出素白的玉手,轻触任平生的脸庞。 “我知任君欲晓真相之情,但请任君原谅我的私心。待任君喜欢吾时,我会告知任君一切,并向任君赔罪。” 任平生抓下南韵的素手,笑说“陛下很会啊。” “任君何意?” 任平生摩挲着南韵光滑的手背“一直就想问你,你就不怕我是个很小气的人,生你的气,影响我们两的情感?” “任君不会。” “我会。” 南韵轻笑说“任君虽有多疑,但心胸豁达,明月入怀,绝不会这等微末小事动气。” “这能算是小事?” “此事仅会引起任君好奇,如何不算小事?” 任平生嘁了一声“说的你很了解我一样,不过你都这样说了,我现在要是生气,就成了小气之人。” 任平生轻捏南韵的手“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做什么?教你玩新的游戏,还是你先去洗澡?我建议你早点洗,你洗澡那么久,等我弄好再洗,你就要到凌晨一点多才能睡。” “有劳任君记念,洗漱之事可等第二次煎药,我现在更好奇任君欲教我玩何等新游戏?仍是火器类?” “是枪战。” 任平生纠正一句,自然而然的牵着南韵的柔嫩的小手,走向书房。 南韵第一时间看了眼任平生牵她的左手,又瞅了眼任平生,抿了抿嘴,默默地跟着。 走进书房,任平生已扣住南韵的手指,南韵亦给面子的配合扣住任平生的手指。电脑里传出混杂的游戏背景音乐。 “我看看下好了没有,应该都好了。” 任平生松开南韵的素手,快步走到电脑前,左手撑着桌子,右手握住鼠标,查看游戏更新情况。 南韵望着任平生,玉指微动,明明被任平生握住没多久,她心里也多多少少有点不愿,两个人又没成亲,任平生松开后,她怎么会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都更新好了,伱别在哪站着,快过来,想玩哪个?”任平生抬头招呼。 南韵走到任平生身边,端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电脑屏幕里的《战地》游戏登录界面,问“有何游戏?” “你现在看到的这款叫《战地》,游戏模式和你下午玩的使命里的全面战争差不多,我个人觉得这个玩起来更爽。” 任平生说“此外还有《战术小队》《csgo》等,你对哪个比较感兴趣?” “《战术小队》《csgo》是何游戏模式,与使命、战地有何不同?” “这些游戏都大同小异,《csgo》和使命的多人模式差不多,《战术小队》和使命的其他模式,战地差不多。” 南韵略微沉吟做出决定“先试玩《战地》。” “行,我先把其他游戏关了,一起开着,玩起来会卡。” 关掉其他游戏,任平生登录进《战地》,交出鼠标的控制权。南韵伸手刚握住鼠标,任平生又跟第一次和南韵一起洗碗一样,右手从南韵的肩膀后伸出,握住南韵的右手。 南韵面色平静的看向近在咫尺的任平生,隐约可听见任平生的呼吸声。 任平生嘴角微勾的与南韵对视一眼,看回电脑屏幕,理直气壮的说“我不知道这个游戏的游戏教程在哪,只能我辛苦辛苦,亲自教你了。” “不劳任君,《战地》的游戏模式既与使命的全面战争模式相似,操作方式应也相同,容我尝试一二,若有差异,再劳任君教我。” “没必要……”任平生不知想到什么,改口道“行吧,你自己先试试,”任平生松开手,“点这里进入游戏。” 南韵依言点击,进入游戏后,轻松的控制游戏人物前进后退,开枪等。 任平生瞅着南韵的俏脸“怎么样,需要我教吗?” 南韵看着游戏人物,红唇微启“任君……不可放肆。” 任平生嘴角上扬“怎样才算放肆,还请陛下明示。” “任君执意明知故问,便不劳任君。” “我觉得陛下需要劳一劳的。” 南韵葱根似的玉指按下“w”键,控制游戏人物前进。 “任君可知?” “知道一丢丢。” 南韵侧身抬眸,清澈柔美的桃花眼中,如秋水般波光粼粼,给人一种甜美的纯净感。娇媚的狐媚子脸上绽放出如花的浅笑,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软化任平生的心田。 “任君教我。” 任平生鬼使神差的轻刮了下南韵的琼鼻“喏。” 第七十六章 任君,请褪去衣物 “大致就是这样,你自己试一遍。” 任平生松开南韵柔嫩的玉手。南韵瞥了眼任平生,有点意外任平生的安分。在南韵的预料中,以任平生先前在厨房、客厅的表现,应会又那样或者怎样。 这样也好…… 玩了六局,游戏正是决胜的时刻,南韵忽然松开鼠标,说了句“时间到了,劳任君代玩”,快步走出书房。 任平生点亮桌上的手机屏幕,一看时间,还真到了。 继续小火煎熬半个小时,南韵麻利的处理好药汁,进行第二次煎熬。随后,南韵跟任平生招呼一声,拿上睡衣,走进任平生的卧室,洗漱沐浴。 任平生接着玩游戏,嘴角微勾,表情有点走神。 他和南韵这两日的进展,就跟开了加速器一样,超过了他的预料,也在他的意料内。 因为根由在南韵。 是南韵的主动、直接和态度,让任平生、南韵两人之间的路,看似有“前进”“后退”两个选择,实则只有“前进”。 任平生一想到这个,就会好奇他以前和南韵是什么关系、经历过哪些事情,竟会让一个有着雄韬伟略的女帝这般? 另外,任平生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他和南韵这两日的进展远不止于此。 继续玩了五、六局游戏,将近五十多分钟,南韵穿着月牙白的纯色睡衣,头裹着毛巾,走进来,清冷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泛着洗澡后的淡淡红晕。 任平生听到动静,歪头看着南韵笑说“洗好了,等我打完这局,去帮你吹头发。” “任君先行洗漱。” “也行,那你来吧,我去洗。” 任平生洗澡比南韵快得多,加上任平生念着等会药浴,没有洗头,仅用了八分钟便洗好了。再花二十分钟为南韵吹好头发,距离第二次熬好药,还有半个小时。 最后剩下两分钟时,南韵退出游戏,让任平生先往浴缸里放水。 “放多少?” “任君寻常沐浴的量。” “水温有要求吗?” “微烫。” 任平生应了声“好的”,走进他房间的卫生间,打开放水开关,调节到任平生感觉的“微烫”。不多时,浴缸的水刚放了一半,南韵拿着药壶,走进来,来到浴缸旁,伸出素白玉手,试水温。 “温度不够。” “不够?我感觉刚刚好。” “调高点,任君药浴的时间有可能会超过半個小时,浴缸不比柴火,可持续添柴保持温度,温度高些,可避免时间过久,水冷会影响效果。” “也是,你来调吧,我不知道要调到什么程度。” 任平生接过南韵手里的药壶,药壶的容量是4l,南韵这次煎熬的药液最多只有2l。任平生掀开盖子,嗅着刺鼻的味道,望着里面深棕色药液,问出刚才就想问的问题。 “这么点药,倒进这么会水里,不会被稀释吗?” 南韵调节好温度“不会。” “我去找个搅拌的东西。” “不用。” “不用搅拌的东西,等下倒进药液后,怎么搅拌?它自己能迅速与水相溶?” “我可用内力。” “内力?” 任平生瞬间来了兴趣,脑海里开始浮现出武侠片中的那些大侠使用内力,让酒杯里的酒、水缸里的水震荡、旋转的画面。 一分钟后,浴缸里放满了水。南韵拿过药壶,向里倾倒药液,然后在任平生期待的注视下,伸出素白的玉手握住浴缸边,浴缸里的水、药液旋即无风缓缓自转,很快形成一个漩涡。 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搅拌棒,在浴缸里按顺时针搅拌。 南韵素白的玉手在这过程中未有半点使劲的样子,白皙细腻的手背始终平滑,没有暴起青筋,娇媚的小脸亦保持清冷、平静,仿佛南韵只是将手搭在浴缸边上,浴缸里可控的漩涡,与她无关。 大概只用了十秒钟,浴缸里的热水与药液完全相溶,呈深棕色,散发着刺鼻的味道,任平生忍不住咳嗽两声。 南韵收回右手,转身背朝任平生“请任君脱去上衣、外裤。” 任平生应了一声,刚脱掉上衣,见南韵仍是背对着他,没有出去的迹象,反应过来。 “你……不出去?” “药浴需配以秘法使用,我要为任君调理气息,打开穴位和监查药力,确定药浴所需时长。” 那不等于他要光着在南韵面前……任平生纵使是个大老爷们,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什么,裤子能不脱吗?” “我之意是让任君脱去外裤,里裤不用。” “哦,我这下算是明白你吃饭时,为什么会那样说了。” 又想到南韵那时说会很痛……任平生不禁的有点忐忑,等下会有多痛,竟让南韵特意提醒。 同时,任平生瞅着南韵曼妙的背影,快速脱掉睡裤,随手丢进衣篓,钻进浴缸里。 过高的水温,让任平生忍不住嘶了一声,缓缓坐下。与此同时,南韵转了过来。 二人对视,任平生低头见水线到他脖子,看不清里面,心底稍松。 倒不是任平生矫情,主要是这么多年,任平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只穿着内裤示人,现在突然要他在南韵面前,只穿着内裤药浴,任平生很不习惯。 南韵对此,看上去十分平静,任平生为不输给南韵,努力压着心里的不适应。 “我泡多久,会开始痛?” “待我为任君打开穴位,任君身体吸收药力之时。” 说着,南韵撩起衣袖,露出洁白纤细的玉臂。紧接着,南韵毫无征兆的伸出素白的玉手,点在任平生的胸膛——紫宫穴。 力度是正常力度,任平生未感到半点疼痛、不适,倒是南韵娇嫩、滑腻的指尖没有任何阻隔,直接紧挨着任平生胸膛,令任平生的小心脏陡然一跳,眼眸微动的瞅着南韵娇嫩的面庞。 紧接着,任平生感觉到南韵的指尖发热,有一股热气钻进他的胸膛。 这股热气带来的感觉,不同于热水带来的舒适,亦不同于南韵之前使用内力为他按摩的舒适,是一种任平生无法用言语形容,来自身体深处的舒适感。 随着南韵点住任平生的膻中、鸩尾、巨阙、气海等等穴位,任平生的舒适感愈发的强烈,双腿忍不住的发软,喉咙里挤出嗯哼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刚一发出,任平生就自觉不对,连忙闭上嘴巴,压制着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舒适感。 安静的卫生间里,一时间只有南韵在药液中为任平生打开不同穴位,移动手臂引起的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南韵红唇微启,打破卫生间的安静,也让舒适的有些迷糊的任平生瞬间清醒。 “任君,请张开腿。” 第七十七章 朕来了 “张、张腿?” 任平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要为任君打开腿部的穴位。” 南韵面容清冷,眼眸平静的与任平生对视。 任平生望着南韵清澈柔媚的桃花眼,张了张嘴“能不能等等?” 他现在的情况有些乱七八糟,不方便让南韵打开他的腿部穴位。 “打开穴道需一气呵成,不可中断,中断则前功尽弃,于任君百害而不无一利。” 任平生有些沉默,他清楚南韵所言非虚,因为南韵让任平生张开腿后,右手仍在点任平生小腹上的穴位。 “任君莫要羞涩,若任君实在难为情,朕可向任君许诺,事后娶了任君。” 任平生斜眼望着南韵“我倒还好,主要是怕陛下羞涩、难为情。” “朕有难为情之状?” “马上就有了。” 南韵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流露出一点不以为然之色。 虽说任平生现在在她面前仅着里裤,她又要与任平生有无阻隔的肢体接触,感触到任平生的肌肤、身体,但有深棕色的药浴为遮挡,她固有难为情,也不会让任平生瞧出来。 “任君,请张开腿。” “这话听起来真怪,应该由我来说。” 南韵忍不住的想翻白眼,任君这家伙真是…… “朕来了。” “……这句话也该我来说。” 南韵快速的白了眼任平生,一直浸泡在药浴的素白玉手向下移动,带起哗啦啦的水声。 任平生抬眸望向天花板,喉结滚动,余光瞥着南韵。 突然,哗啦的水声一顿。 任平生清晰的瞥见南韵表情微僵,白皙如玉的狐媚子脸上迅速攀上淡淡的桃红。 南韵算是知道任平生为什么肯定她会难为情了。 这个登徒子……南韵玉指微曲,眼波流转,对上任平生的目光,逃似的躲开。 任平生瞧着南韵泛红的耳朵,脸上涌现出灿烂的笑容,玩味道“陛下难为情了?” 南韵不自觉地板起脸“宁心静气,任君莫要胡思乱想。”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没有……这个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是实话,在南韵柔嫩的指尖不停的点触任平生的小腹,又往里输入内力后,任平生就不由自主的……他本以为只要他装的够若无其事,南韵就不会发现,谁能想到南韵竟要打开他腿部的穴位。 呵呵……南韵默默移开手,尽量避免碰到,结果在点触任平生腿根处的穴位时,手指关节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这差点扰乱南韵的运气,酿成大祸。 南韵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继续点触任平生的穴位。 随着,南韵抽出右手,伸至任平生的头顶,点触任平生最后一个穴位——百会穴。 任平生除了感到内力涌入的热感,脑子还瞬间清明,继而又有些昏沉。同时,任平生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从打开的穴位,钻进他的身体里,与他体内存在的气体相融,进行周天运转。 任平生的身体随之开始发热,像是落入了火炉,由内到外的热,额头、脸颊和身上都开始冒汗。任平生抬起右手,欲擦流到眼睛的汗,突然腹部剧痛。 紧接着,腹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至全身,任平生顿时感觉像是有无数人在他的身体内外,用针扎他的五脏六腑、四肢胸膛和大脑,又像是被多人同时拿大锤砸。 任平生疼的五官扭曲,双拳紧握,身体发抖,忍不住的惨叫。 安静的卫生间里,一时间回荡着任平生的惨叫声和身体颤抖产生的水声。 南韵看着疼的面部扭曲,想闭嘴但忍不住不叫的任平生,清澈柔媚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疼惜,快速伸出沾了药浴痕迹的右手,轻按在任平生的小腹上。 南韵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不一会儿,鬓边有汗水缓缓流淌。 卫生间里回荡的惨叫声伴随着南韵的出汗,而有所减弱,但也只是有所减弱。任平生仍感觉他的身体内外,有无数人在用针扎、用锤砸。 任平生呼吸急促,眉头紧皱,声音嘶哑的说道“我晕了会影响效果吗?” 任平生疼的受不了,想让南韵把他打晕。 南韵明白任平生的意思,说“任君清醒与否,于药效无影响,但我建议任君忍耐,适应疼痛、习惯疼痛,于任君有益。” 南韵这话有道理,这话从南韵嘴里说出来也很合适,但南韵作为任平生女友的身份说这话,任平生莫名有点想笑,南韵真够理智的,不愧是皇帝。 这要是以后他和南韵有了孩子,南韵一定是虎妈。 “任君,忍耐还是让我打晕你?” “你都说了忍耐对我有益,我当然是要忍……嘶~” 任平生故作轻松,但持续不断的剧痛,令任平生的眉头难以舒展,说话断断续续。 南韵闭上眼睛,柔嫩的右手仍紧贴着任平生的腹部。任平生在汹涌而来的剧痛中,清晰的感知到南韵柔嫩的手掌有些灼热,像是有个暖宝宝贴在他的小腹,为他减轻痛楚。 “你跟我说……” 任平生竭力忍着疼痛,想问南韵一件事,见南韵的额头铺上一层细汗,便将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闭上眼睛,咬着牙,尽量避免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个小时,又或只有半個时辰,任平生忍耐到了极限,整个人疼的迷迷糊糊,眼睛都没力气睁开。 “任君,任君……” 任平生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使劲张开嘴巴,有心回应却无力出声。 没一会儿,任平生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有人在擦拭他的身体,脱他的裤子。 任平生知道是南韵,本能的想睁开眼睛,跟南韵说他自己来,结果他的眼皮似有千斤重,压得他无法睁开眼睛。 随着被擦拭的感觉消失,任平生又感到身体一轻,后颈、腿被什么勒着,直到躺在一个十分柔软,疑似是床的地方,脖子、腿的勒感才逐渐淡去。 愈发疲惫的任平生无心去管,沉沉睡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卫生间的光亮,南韵半跪于床边,望着任平生仍然紧皱的眉头,堆满疲惫的脸庞,伸出素白的玉手,温柔的轻抚一会,下床,走出房间。 没一分钟,南韵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包由上好丝绸包裹的神秘之物。 打开房间大灯,床上不着寸缕的任平生,清晰的暴露在南韵的视线中。 南韵努力维持着清冷、平静的模样,但泛起鲜艳桃红的狐媚子脸,暴露出南韵的心境。 南韵走到床边,拖鞋上床,端庄典雅的跪坐在任平生的左侧,摊开手里的东西,里面赫然是一套全型号,由纯金打造的针灸针。 南韵取出一根直径0.3毫米,长度40毫米的金针,神情严肃,手法老练的刺入任平生的紫宫穴。 第七十八章 任君的话里何以会有醋味? 安静、漆黑的房间里,一点阳光顽强的从窗帘缝隙溜进来,不甘的融入黑暗。嘹亮、婉转的闹铃式轻音乐打破房间的安静,惊醒床上熟睡的人儿。 任平生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眸里没有被闹钟吵醒的不耐、疲惫,关掉闹铃,看时间。 现在是早上八点二十二。 任平生坐起来,靠着床头,进入微信,查看未读消息,脑子里想起昨晚药浴所承受的痛苦,心有余悸的咧了咧嘴。 他是真没有想到,一个药浴能让他疼的跟全身骨头被人同时打断再打断一样。 不过,药浴的效果对得起任平生承受的痛苦,任平生现在感觉像是回到了小学、幼儿园,精神格外的饱满,精力格外充沛,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任平生愿意药浴的目的,也超额完成,且因他身体本来就很好的缘故,这下显然是补过头,他现在暂时都没法起床、出门。 提起这个,任平生想到南韵昨晚为他打开腿部穴位时,不小心碰到他的……对了,还有他现在穿的内裤……任平生打开床头灯,低头一看。 他现在穿的内裤和昨晚洗完澡换的,果然不是同一条。 任平生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脑中闪过诸多念头,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他如果没有和南韵成为情侣,南韵还会不会做到这步? 任平生认为会。 南韵建议他药浴时,应该知道会有这个情况。 不过话说回来,南韵既然知道会有这个情况,为何还要几次三番地建议他药浴? 肯定不是因为他的肾有那么一丢丢的问题,如果仅是为了滋补身体,不会让他痛的发狂。 南韵肯定有别的目的。 想了两三个可能,任平生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起床穿衣洗漱。 打开房门,阳光灿烂的客厅里有些闷热,南韵一如既往的端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她第一次来现代的大离衣服,手里拿着看了有一些日子的《汉书》,认真阅读。 “早上好,屋里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 “我觉得还好,”南韵抬头看向任平生,“任君身体状况如何,可有不适?” 任平生走到立式空调前,按下开关“非常好,我感觉我现在可以打十個。” 话罢,任平生笑着做出李小龙的招牌动作。 “任君若有不适,请即刻告诉我。”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身体可能会出现不适?” “任君起身后,既然未有不适,在下次药浴前,不会再出现不适,但不排除会有意外情况。” 任平生坐到南韵身边,望着南韵的眼睛,问“你让我泡的药浴,不仅是为了滋补身体吧,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比如让我成为武林高手之类的?” “药浴确只有滋补、修复的效果,但配以秘法,可改善任君体质,让任君能修炼内功,”南韵说,“以任君昨夜药浴的情况推算,任君需药浴半年。” “真的假的?” 任平生眼睛一亮,神色有些兴奋。 南韵微微点头,继续看《汉书》。 “你既然是这个目的,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反而故意说我的肾有问题?” “任君见谅,我当初是想逗弄任君。” “……少来,你当我傻的?你要只想逗我玩,我第一次明确拒绝后,你怎么还那样说?” 南韵似笑非笑的看着任平生的眼睛。 任平生反应过来,拿起茶几上的早餐,理不直气也壮的说道“还得是我相信你,不然我不就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哦,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考验我,对吧?” “我记得任君买药回来时,是说替朋友买的。” 任平生咬着鸡蛋灌饼,含糊道“我就是那个朋友。” 南韵嘴角微勾,接着看《汉书》。 “诶对了,你使用那个秘法,对你会造成伤害吗?” “不会,仅会损耗一些内力,休息一夜便可恢复。” “那大离岂不是有很多改造出来的高手?” “大离会此秘法者,唯我一人耳。” 任平生疑惑问“你为什么不教给信任的人?让他们来制造高手?” “任君此言差矣,秘法虽可改善他人体质,让人拥有修炼内功的资质,但内功之学如丹青,不是人人都可修至大成,成为一方高手。” 南韵接着说“而且武道一途,只强个人,纵使强如剑圣,有于万军丛中如入无人之境之能,可又能冲杀几回?与其推行秘法,强壮个人,不如革新火器。 只待火器达到任君这边火器的威力,纵使匈奴又有新的大萨满,朕亦可一枪了之。” “是啊,我们这边有句话就是这样说的,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不瞒任君,朕有禁武之念。” 任平生心里一动“你怕又出一个剑圣?” “剑圣支持禁武。” “伱和剑圣的关系很好啊。” 南韵明眸浅笑“我从任君的话里,怎么听出一丝酸味?” 任平生失笑,他本是顺着南韵的话,随口一说,没想到南韵会借此调侃他。他握住南韵的柔嫩的左手,继续顺着南韵的话,说“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南韵笑容艳了几分“任君何以不问剑圣性别?” “她是女的?”任平生有些意外。 南韵平静的语气里藏着俏皮的味道“非也,他是朕的恩人,亦算是朕的师父。” “算?” “我未向他行过拜师礼,他亦未教过朕一日,仅给了朕一本功法。” “他多大年龄?” “任君何以会在乎剑圣年龄?莫非真吃醋了不成?” 任平生轻捏南韵的玉手,看着南韵眸光潋滟的桃花眼,笑说“我仅问这一句话,陛下就拿话来堵我,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剑圣就是我。” 南韵莞尔一笑“任君此念,天马行空,甚是有趣。” “真不是?” “任君何以会有此念?” “我很好奇,我们两以前的关系。还有,你一开始就要改善我的体质,让我拥有内力,是不是因为在大离有很多人想要我死?你想让我拥有自保的能力?” 任平生接着说“你在大离不让我出门,现在迟迟不肯告诉我真相,也是因为这些?” 第七十九章 这不巧了吗,我也是这样想的 “任君多虑矣,我昨日便与任君说过,一切事由皆在我之私心,”南韵说,“我为任君改善体质,让任君得以修炼内功,仅因任君有修炼内功之念。” “行行,是我多想。” 任平生撒开南韵柔嫩的玉手,继续吃鸡蛋灌饼。 南韵给出的理由很合理,但消除不了任平生的猜测。 任平生根据这一次次的试探,已在心底勾勒出真相的轮廓—— 他去过大离(南韵当上皇帝前,幼年时期),助南韵登上帝位,和南韵有婚约,或和南韵是红颜知己、暧昧的关系,因某种不可抗力的原因,他拒绝和南韵完婚或确定关系。 他大概率是因为那个不可抗力的原因,在大离死了或从大离回来了。 南韵也有可能是通过那个不可抗力的原因,得以两界穿梭。 至于“不可抗力的原因”现在有没有危险? 任平生认为没有。 如果有危险,南韵不会立下“任平生喜欢上她”的条件,作为任平生与她确定关系的回应,她完全可以跟前些日子一样,继续和任平生探究“两界穿梭”的原因。 基于这点和南韵说过“一切事由皆在她的私心”,任平生想到的猜测是,他之前的拒绝,让南韵有了执念,故南韵想在“新的开始”中,让他喜欢上南韵,原因是上文提到的原因。 昨夜的药浴,又让任平生意识到,南韵隐瞒真相,除了有私心,还有爱护他的贴心。 他若真如猜测的那般,以前就去过大离,助南韵登上帝位,想他死的人一定多如牛毛。纵使以南韵的手腕,可以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任平生有了内力,会功夫,就能多一分自保能力。 继续“勾勒”了一会真相,任平生吃完鸡蛋灌饼,将包装袋扔进垃圾桶,扭头对看书的南韵,问“玩游戏吗?” “昨日之体验足矣。” “这就够了?昨天看你跟游戏少女似的,还以为你今天也会玩。” “任君如有兴致,我可陪任君游戏。” “不用,年纪大了,不爱玩游戏,你下午陪我去画室吧。” “任君要我去画室何事?与然然、徐婷等人熟悉,让他们了解我‘失忆’的情况?” “有这方面因素,还有昨天跟你说过,画室快开暑假班,我会很忙,没时间陪你,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约个小会。说起来,这是我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约会。” “任君有心,”南韵明眸浅笑,“不过任君的话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 “从实际情况看,今夜是你我第一次约会,但在我心里,”南韵眸光潋滟的看着任平生的眼睛,“与任君相伴的每时每刻,都是约会。” 任平生闻言,嘴角不自觉的迅速上扬至最大弧度,露出洁白的牙齿,握住南韵柔嫩的玉手,说“这不巧了吗,我也是这样想的。我除了想这个,还在想……” “任君还有何念?” “你猜。” 南韵沉吟两秒,梨涡浅笑的说道“我已知晓任君所念为何,难怪任君会以神秘遮掩,如此念头,确不好直言。” 啧啧,学到了学到了,下次有人让他猜,他就这样说。按照南韵这套说辞,事情的主动权不仅到了南韵手里,南韵还顺带的调侃了下任平生。 任平生食指钻进南韵玉手与《汉书》间的空隙,有点艰难的挠了挠南韵的手心“陛下真的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任君不信,说出来一验便知。” “你当我傻,我说出来,你不就知道了,要说也是你说,”任平生说,“我敢打包票,你肯定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伱要我怎样就怎样。” “任君聪慧,我亦不蠢,我若道出,便是对了,任君也可说不对。” 任平生又挠了下南韵的手心“你这样就没意思了,竟然怀疑我的人品。我可是你男朋友诶,你竟然怀疑你男朋友的人品,你可太伤我心了。” 南韵松开《汉书》,握住任平生的食指,语气淡淡的说道“任君又何尝不是在怀疑我的人品,伤我的心?予岂非君女友哉?” 任平生松开南韵的玉手,伸手欲捏南韵的小脸蛋,拉出一张笑脸。 南韵略微后倒,抬起左手,挡住任平生的双手。 任平生有点惋惜的拉起自己的嘴角“你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应该笑着说,你那副清冷的表情,弄得我差点以为你生气了,”任平生露出笑容,“陛下,没生气吧?” 南韵瞥了眼任平生,寻常的动作,落在任平生眼里甚是娇媚动人。 “在任君心中,我是小气之人?” 任平生笑嘻嘻的说道“我女朋友不是,陛下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南韵主动握住任平生的手,望着任平生的眼睛,浅笑说“无论是任君的女友,还是大离的皇帝,都绝非小气之人。尤其是对任君,我有任君想象不到的耐心。” 又撩我,南韵还真是火力全开啊……任平生脸上又不自觉地涌现出灿烂的笑容,回握住南韵的玉手“彼此彼此,我对你也有你想象不到的耐心。” 南韵闻言,虽没有任平生笑得那般灿烂,仅抿唇一笑,但笑意在唇边轻漾。两个梨涡里满溢着春花般清香的笑意,笑容宛若含苞欲放的花蕾,羞涩而妩媚,令任平生心神俱醉,喉咙不禁滚动。 任平生压制住心里的蠢动,说“在这坐着也是坐着,我们要不现在出去?” “好,”南韵应声道,“任君可否在出去前,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知此地民风奔放,情侣在外多有亲密之举,但我乃离人,平日居家,没有旁人,尚可遂了任君心意,在外,任君可否不与我有眼下这般的行为?” 任平生听完南韵这番话,方才意识到南韵原来一直在迁就他。他之前还以为南韵适应能力强,已经接受了这边情侣的风格。 任平生心里不禁有些动容,松开南韵的玉手,笑说“行,没问题,都听你的。” 南韵却主动握住任平生的手,娇媚白皙的小脸泛起淡淡红晕。 “现在还未出门,任君可等出门后再松开。” 第八十章 我不想去 咚得一声闷响,任平生关上防盗门,自然地牵起南韵柔弱无骨的玉手,走向电梯。 南韵瞥了眼任平生,红唇微启的想说他们已经出门,又念着是在门外,周围无人,作罢。 电梯下降的声音透过电梯门,传进任平生、南韵的耳中。 任平生打开手机,查找汉服店。上次和南韵去的那家,款式少,材质一般,任平生这次想去家好的,堂堂大离皇帝,穿太次的衣服,不像话。 南韵没在意任平生在手机上看什么,竖着耳朵留意电梯门的动静,待听到声音越来越近,为防止电梯里有人,南韵抽离被任平生握住的右手。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任平生迈步走进去,按下“一”号键和关门按钮,左手伴随着电梯下降的下沉感,有一股柔软袭来,是南韵握住任平生的左手。 任平生脸上涌出笑意,扭头看向南韵。 南韵微微侧头,看着显示屏里的卖车广告。 这时,下沉感一顿,电梯门缓缓打开,一道带着责怪的软糯声音溜了进来。 “都怪你,都说了让你快点,现在好了。” “老婆大人,我错了。” 南韵闻得此声,下意识的松手,没想任平生先她一步松手。南韵扭头看向任平生,对上任平生的目光,相视一笑。 同一时刻,电梯门完全打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飘了进来。 任平生、南韵都瞧见,一个穿着吊带连衣裙,化着浓妆,面容姣好的女子娇滴滴的打身边男子的手臂。高出女子一个脑袋的男子张开手臂搂住女子的腰肢,赔笑的低头亲女子的脸。 二人同时看见任平生、南韵,目光皆在南韵身上停留片刻,眼中有相同的惊艳。旋即,他们没有感到不好意思,女子坦然自若的依靠着男友,走进电梯。 任平生亦没在意二人,瞥着面容平静,目视前方的南韵,好奇南韵此时心里的想法。 电梯到了一楼,任平生、南韵相继走出电梯,那对亲密的情侣跟在任平生、南韵身后,两人有些腻歪的聊天,毫无保留的飘进任平生、南韵的耳中。 出了单元楼,任平生带着南韵向左,走向他停车的地方。那对情侣向右,从听到的汽车解锁音来看,他们的车就停在单元楼附近。 “你刚才看到他们,什么感受?”任平生问。 南韵瞥着任平生“任君何意?” “随口问问,你刚在家里跟我说完那些,出来就遇见了,想问问你有啥想法。” “初来贵地,任君带我去商城买东西,便看到许多类似的情侣,我当时的念头是,此地民风奔放,礼乐崩坏,若在大离,必会为人不齿。” 任平生失笑道“今天呢?” “今日没有想法。” “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比如联想到我之类的。” 南韵浅笑反问“任君有联想到我?” “是啊,不然我问你干嘛。” 说到这,二人走到停车处。任平生按下车钥匙上的解锁按钮,走到驾驶座旁,打开车门,车内有一股闷热的皮革味。任平生坐进去,打开全部车窗和天窗,再打开换气功能、空调。 等南韵也坐进来,任平生接着刚才的说“你猜猜我刚才联想到你什么?” 南韵系上安全带“任君联想之事,不外乎就是那些。” “哪些?” 南韵扭头看向任平生“任君这几日当真是春心荡漾了。” 任平生白了眼南韵,启动汽车,关上车窗,说“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春心荡漾,就不能是我心里有你?再说,我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跟你这么漂亮的人在一块,我们两又是情侣, 我要是不……是吧,我就该去看医生了。” 伴随着任平生驾车驶出停车位,刺眼、炙热的阳光落在南韵娇嫩的狐媚子脸上,南韵打开遮阳板,说“你我未成为情侣前,任君就已对我春心荡漾。” 任平生无赖道“都说了,我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 南韵瞥了眼任平生,顺着任平生的话,丝滑的换了个话题。 “此地人们心态年轻,二十多岁的年纪,类比少年,意气风发,而在大离,这般年纪的人,九成已显老相。” “还是陛下会说话,说人幼稚,都能说的跟夸人一样,”任平生说,“你别看我这样,我在我这边多少也算是有为之士。读大学的时候就不用家里给学费、生活费。 毕业两年买车买房,现在手里还有几十万存款,与我同龄的,很多还在考虑哪里租房便宜。” 南韵望着任平生的侧脸,真挚道“任君误解我的意思,我言此地人们心态年轻,是想与任君讨论他们二十多岁年纪,仍类少年的原因。 我认为应与富庶、安乐的生活有关。在大离有一世家女,她行事果断、狠辣,但不管何人与她相处,都会从她身上感到一股很强烈的少女感。” “这是自然,贫穷催人老,饭都吃不饱,整天琢磨赚钱去了,一来二去自然显老。” 南韵有些感慨的说道“朕希望大离百姓能与此地的百姓一样,有饭吃,有衣穿,不用过早的为生计发愁。任君有所不知,朕治下的大离,虽灭百越,逐匈奴,但百姓生活依旧凄苦。 每年冬季,十人当中就会有六人亡于饥寒。” “这个情况我在史书上看到过,如果伱能带东西回大离,可以在网上或者去种子店,买些水稻、小麦、土豆、红薯等种子,虽然因为商家的缘故,这些种子现在很难留种,但胜在产量大。 只要在大离推广开来,就能解决食物问题。你还可以买些棉花种子回去,之前应该和你说过,这可是御寒的好东西。在我们这边,很多人认为棉花做成的被子,比那些鹅毛、羊毛要暖和。” 南韵颔首未语。 任平生瞥了眼南韵,换话题道“我们现在去二环那边的一家汉服店,我看网上介绍说,那里可以接受私人定制,衣服的设计、风格也不错。” “为何不去上次那家?” “衣服种类太少,衣服的材质也不行。我们先去看看,不喜欢就换一家。” “我不想买衣服,我们就近找一地逛逛即可。” “那边也有商城,我记得那边有一家店的味道很不错,买完衣服,我带你去尝尝。” “我不想去。” 任平生意外的看了眼南韵,倒不是意外南韵不想买衣服,而是他认识南韵这么久,南韵还是头一次在这等小事上,态度坚决的和他持反对态度。 第八十一章 朕又未曾答应过任君 “那行吧,我们去上次去过的商城,那里近。” 任平生在前方路口调头,思索着等下到了商城,带南韵玩什么。 任平生以前读书的时候,虽然没少出去玩,但都是和朋友一块爬山,玩剧本杀等,没有和女生约会过,偶尔几次和女生单独出门,也是因为对方帮了自己的忙,请对方吃饭。 例如高中的高一还是高二的寒假,任平生拜托班上的一个女生帮他写寒假作业,然后在拿作业的那天,任平生先是请对方上网,再请对方吃饭。火山文学 现在让任平生正儿八经的跟南韵约会,任平生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和南韵做什么。 思来想去,任平生有了决定。 “我们等下去看电影吧。” “在外如何看电影?用手机看?” “商城里有电影院,以前手机、电脑不发达的时候,我们这边的人都是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任平生说,“我们这边有的人还认为,只有在电影院里才能享受到极致的视听盛宴。” “我们去看何电影?” “这得看电影院里上映了哪些电影,你打开支付宝,主界面有个淘票票,然后点进去,就可以看到电影院里上映了哪些电影。” 南韵依言照做,逐个念出正在上映的电影。 前三个,任平生仅听到名字,就没兴趣,第四个是某战争片。 “这個是战争片,是根据真实战役改编的,是我们国家的立国之战中的一个战役,我们要不就看这个?” 说完,任平生感觉自己很有想法,第一次跟女朋友约会,竟然带女朋友去看战争片。 “好,”南韵点击购票,“买哪个影院?” “等下。” 正好遇到红灯,任平生平稳停车,拿过手机,想了想那个商城的名字,选择最近的一场,十点三十五开始,看完差不多一点,还有时间吃午饭。 不过现在距离电影开始,还有将近五十分钟,等任平生、南韵到了商城还有四十分钟,任平生不知道该做什么,便一边跟南韵讲立国之战,一边带着南韵在商城闲逛。 走到上次南韵独自进去买内衣的内衣店,任平生停下脚步,笑问“要进去买几套吗?” 第八十六章 平生不愿乎? 任平生的手搭在南韵腰肢上不到一分钟,南韵忽后退一步,螓首微抬,梨涡浅笑,转身优雅地脱掉绣鞋,换上卡通风的淡粉色拖鞋,背影摇曳生姿的走入客厅。 南韵的状态看上去和平时无异,刚才的“投怀送抱”像是对任平生宽慰她的回应,又像是对任平生搂她肩膀之举的回应,但任平生清楚都不是。 南韵不出意外,应该是想到她去世的母亲,被勾起了心结—— 忧心母亲不认可她“废太子、囚太上皇”的行为,怕母亲与她断绝母女关系。 这个心结,想来是南韵决定造反时产生的。 任平生想打开南韵的心结,但也清楚除非南韵母亲死而复生,亲口认可南韵,否则没有人能打开南韵的心结。 南韵的心结,极可能会伴随南韵的一生,让南韵临了都会念着“她下去后见到母亲,母亲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与她断绝母女关系,能不能认可她?” 想着这些,任平生胸口忽然有些气闷。 他心疼南韵。 不过,“南韵解不开的心结”不是任平生心疼南韵的主要原因。任平生心疼南韵的主要原因是,南韵压抑自身情感的行为。 虽然南韵有可能是不想在任平生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但从与南韵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任平生更认为南韵已养成了压抑自身情感的习惯,刚才的“额头顶胸口”只是情绪下的失控之举。 而南韵会养成这种习惯,可能与“当皇帝”有关。 “任君为何久站于此?身体不适?” 南韵饱含关切的询问带着香风,打断任平生的思绪。 任平生看着南韵狐媚子脸上的关心,露出笑容“没有,我是在想招生画,画什么。” “任君是不知画何物,还是想与任君斗音上已有丹青,画出差异性?” “两者都有吧,斗音上画的那些,一开始是为了吸粉,博人眼球赚钱,后来开了画室,为了垂直,有流量,才继续保持那种风格,但已经有家长反应,我画的低俗,差点以为我的画室不正经。” “然然、徐婷她们画的是何种风格?” “然然主要教幼儿、小学班,风格偏卡通,属于二次元国漫风。徐婷主要教中学班,风格是正儿八经的国画,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任平生换话题道“不说这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任君请问。” “当皇帝是不是必须得喜怒不形于色?” 南韵何等聪慧,听到任平生这个问题,瞬间明白任平生的心思,娇媚的狐媚子脸上露出欣喜的浅笑“任君因我方有此念?我平日里有喜怒不形于色?” 任平生听到南韵这样说,也猜到南韵猜到他的心思,没有辩驳、解释,顺着南韵的话,说“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高兴还是生气。” “现在呢?” “现在笑的这么明显,我当然知道了,”任平生说,“大离的其他皇……”任平生意识到这样问又会勾起南韵的伤心事,改口道“你觉得皇帝应该喜怒不形于色?” 南韵不假思索的回道“皇帝喜怒不形于色的目的之一,是不想被臣子猜到他的心思。其实不止皇帝,许多臣子也都喜怒不形于色,他们都认为喜怒不形于色是沉稳的表现。 我认为无论是为人君者,还是为人臣者都应沉稳,不可毛躁,肆意随心,但一个皇帝不可为了怕被臣子猜中心思,刻意喜怒不形于色,故弄玄虚。君王治国,当行阳光大道,堂堂正正。” 任平生笑说“就像你这样是吧,所有人都知道你让那個反对你的人当右相的目的,但包括右相本人在内,所有人都拿你没办法,只能服从。” 南韵浅笑说“我还不够沉稳,任君会认为我喜怒不表于面,更多的是我自身性格原因,任君无需为我担忧,我很好,”南韵握住任平生的右手,“任君之忧,更悦我心。” 任平生回握住南韵的玉手,说“话是这样说,但出问题的往往都是你这样性格的人,你把情绪压在心里,会给自己造成无形的压力。人为什么会哭会笑?就是因为哭笑有助于我们释放精神压力。 你应该也清楚,经常生闷气的人容易生病。” 南韵眸光潋滟的看着任平生的眼睛,说“我与那些人不同,我只是不会将情绪表现出来,不会将情绪积压在心里。况且,我有任君。与任君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的心情都是愉悦的。 若忧情绪伤身,你我忧虑的也当是,过喜伤阳。” 这都能撩……任平生啧声道“这么说,为了不过喜伤阳,伱我还得时不时让对方难过一下?” “我不舍让任君难过。” 任平生闻言,脸上不自觉地涌现出笑容。紧接着,任平生敛住笑容,有意的白了眼南韵,说“说的我舍得你难过一样。” “既然你我都不舍得对方难过,任君还是放弃此念。内经有云,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故喜怒伤气,寒暑伤形。暴怒伤阴,暴喜伤阳。” 南韵接着说“喜怒不节,寒暑过度,生乃不固。” 任平生嘶了一声“听你这话,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委婉的告诉我,论医我比你懂,你就别在关公面前舞大刀,瞎扯蛋。” 南韵翻了个白眼,妩媚横生,轻捏任平生的手,说“任君倒是说做就做,这便惹我不快。” “啧啧,开个小玩笑,你就不快,陛下很小气啊,”任平生轻轻地挠了下南韵的手心。 “平生再叫我陛下,我才会生气。” “你还不是一样,一直任君任君叫着。” 南韵梨涡里荡漾起俏皮的浅笑“平生此言差异,我刚刚、现在叫你一直都是叫平生。” “就两声,你也好意思说一直。” “三为多,一直亦是多,由此可见‘三’与‘一直’意义相同。我适才说了三次平生,如何不能以‘一直’替‘三’?” “强词夺理,你这分明是耍赖,君无戏言啊,”任平生咽下嘴边的陛下。 南韵一本正经的说道“正因君无戏言,我言即真理,平生焉能不从?” 任平生理直气壮的说“你又不是我的皇帝,是我女友,我为什么要从?” “既是女友,我便耍赖,平生不愿乎?” 第八十七章 这便是趣事,登徒子 任平生揉捏着南韵嫩豆腐似的玉手,说:“我要是不愿意呢?” “我曾在网上看到一个合格的男友,应无条件听从女方,包容女方的耍赖、小脾气,”南韵眼神玩味的看着任平生,“平生既有十分老道的恋爱经验,应知晓此论。” “……这种糟粕的东西以后少看。” 南韵嘴角微扬:“平生何出此言?依我之见,此乃精华。” “给我五秒钟。” 任平生松开南韵柔嫩的小手,掏出手机,打开斗音,搜索“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然后点开第一个视频,将手机放到南韵面前,手机里同时传出没有情感的AI配音。 “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无条件听男朋友的话,男朋友说东,我不说西;男朋友说一,我不说二……满足男朋友一切喜好,天天在家穿黑丝……” 任平生留意南韵的反应,不出意外,南韵娇媚的狐媚子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变化,维持着清冷。 “这是精华还是糟粕?” 南韵瞅了眼任平生:“糟粕。” 任平生胜券在握的对上南韵的目光:“你刚才说的呢?” “精华。” 任平生啧啧道:“合着对你有利的就是精华,对你不利的就是糟粕。” “不然呢?”南韵轻飘飘的反问里充满了理直气壮的味道,“平生难道会认为对你不利的事情,是应该奉行的精华?” 任平生正义凛然的说道:“我是不会将对我不利的事情认成精华,但我也不会因为对我有利,就把糟粕之事认成精华。” “如若我为了让平生开心,心甘情愿将糟粕认为精华,为平生在家里天天穿黑丝呢?” 任平生眼眉一动,意外道:“你知道黑丝?” “朕不仅知道黑丝,还知道平生格外钟意。” “诽谤啊,你诽谤我啊,谁跟你说我钟意黑丝!!!” “平生若是不喜,斗音为何给你推送的尽是那些浪荡女子?” “我之前都跟你说了,是……” 南韵打断道:“我在网上查过,即便是斗音通过大数据,有意推给你那些视频,但前提是你经常看,斗音才会将其判定为你的喜好,为伱推送相关视频。” “……” 急!女朋友太聪明了怎么办? 南韵说回刚才的话题:“平生不愿?”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装,摊牌了,你如果真的那样做,我不愿意,也不会同意。” “当真?” “比珍珠还真。” 任平生真挚的望着南韵清澈的眼眸:“我虽然不是什么合格的男朋友,但我不会让我的女朋友,为了让我开心,委屈自己。两個人在一起,应是两人都开开心心,而不是对了对方,委屈自己。” 南韵嫣然浅笑:“平生可曾发现,你我成为情侣不过三日,你我之进展甚是迅速。” “有吗?我没觉得,”任平生笑说,“你害羞了?” “感慨一二,”南韵平静的语气里没有听出感慨之意,“大离虽然有在成亲前相恋,结为情侣的男女,但像你我这般迅速,我知道的只有一对。” “谁?” “车骑将军兼参略台参略令,王定北,他与他的发妻是相恋成亲。我记得……他们应该认识只有五日,便成亲了,如今孩子有二,不像你我……” 南韵瞥向任平生,意思很明显。 任平生假装没听出南韵话里的催婚和一点点埋怨,说:“进展够快的,你知道他们那五天是怎么相处的吗?” 南韵白了眼任平生:“岂有君王探听臣子私事。” 话罢,南韵想起一事,车骑将军会与其妻相识五日成亲,有一部分因素是南韵下的强制命令。 原因是车骑将军与其夫人认识的当晚,便得到其夫人的身子,缠绵两日后,第三天开始翻脸不认人。车骑将军的夫人没有办法,这才找上南韵,求南韵为她做主。 南韵当时打算严惩车骑将军,其夫人却只想南韵命令车骑将军娶她,南韵便随了她的心愿。 任平生自然不知南韵想到的隐情,听到南韵那样说,没再说下去,换了个话题。 “诶,对了,你有什么喜好?我们相处这么久,我发现你每天好像除了看书就是看书。” 南韵刚才虽然猜出任平生的心思,让任平生宽心,但任平生还是打算从南韵的喜好入手,让南韵在现代过的轻松一些。 南韵想了一会,回道:“我喜欢与平生待在一起。” “认真点,现在不是撩我的时候,我问你这些,是想深入了解我的女朋友,毕竟我作为你的男朋友,要是连你的喜好都不知道,可就太失败了。” 南韵认真的看着任平生的眼睛:“这便是我的喜好。” “那除了这个喜好,其他喜好是什么?” “我没有其他喜好。” 任平生有点意外:“看书也不是?” “读书与我,只是有益的消遣之事,算不得喜好,”南韵问,“平生的喜好为何?” 任平生伸出右手。南韵有些不解,任平生握住南韵得右手,上下晃了晃。 “虽然你这样不算是不爱看书,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俩还是有共同点的,没有把看书当作爱好。我刚才问你的时候,心里还在想,以后陪你看书时,我能不能静下心看书。” 南韵又问:“平生的喜好是什么?” “画画,”任平生沉吟半响,露出有点无奈的笑容:“除了画画和喜欢跟你待在一起,我也没有别的喜好。” 南韵莞尔一笑:“如此说来,你我都是无趣之人。” “两个无趣之人,加在一块就是有趣,这叫负负得正。当然,也可能是无趣加倍。”任平生说,“现在就看你我的选择了,我选择负负得正,你呢?” “无趣之说,只是说笑,我实际认为你我是怡然自得。” “一起做有趣的事,能让我们更加怡然自得。” “说起趣事,我倒是有一件。” “什么事?” 南韵身子前倾,停在任平生耳边,气若幽兰的说:“适才提到的,任君当真不愿?朕买了哦。” 任平生瞳孔微缩,嗅着南韵身上的清香,内心悸动的明知故问:“你买了什么?” 南韵嘴角微勾,有意无视自己发热的脸颊、耳朵,说:“这便是趣事,登徒子。” “……” 第八十八章 任君,失望乎? “时辰不早,朕去洗漱。” 南韵站起身,带有香气的衣摆擦过任平生肩头,走向她的卧室。 任平生嗅着空气里残留的淡淡清香,望着南韵摇曳生姿的曼妙背影,想着南韵刚才说的话,暗道南韵真是个妖精,每次都把他撩的心痒难耐。 不过被南韵撩的时候,任平生虽然感觉不错,挺有意思,但在这种事情上,任平生作为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一直被南韵占上风,必须得让南韵知晓他的厉害。 不多时,南韵双手搂着叠好的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任平生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南韵娇媚白皙的狐媚子脸上泛着淡淡的桃红。 任平生脸上涌现出灿烂的笑容:“南韵。” 南韵莲步一顿,扭头看向任平生。 “你觉得我是叫你韵儿,小韵儿,韵韵,小韵韵,南南,小南南好?还是按这边风格,叫你宝宝,小宝宝,宝贝,小宝贝好?” 南韵嘴角不自觉上扬的同时,手臂起了一些鸡皮疙瘩,平生念出的一些称呼,如小韵韵、小南南,宝贝,宝宝之类的让南韵有些膈应,腻歪。 她暂时还适应不了这样的称呼。 “平生可唤我韵儿。” “好的,小韵儿,你过来下,我要跟你说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何事?” 南韵站在原地未动。她看着任平生脸上和平时没有区别的笑容,敏锐的察觉出任平生口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大概率是。任平生为抢回刚才丢失的主动权的戏谑之事。 “先过来,没听说过法不传外耳?我要和你说的可是头等大事,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好,平时楼上楼下稍微有点动静,我们就能听见。我现在要是直接这样跟你说,他们肯定也能听见。”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南韵迈开莲步,走到任平生右边坐下,刚准备放下怀里的睡衣,想到贴身衣服都在表面,作罢。 任平生和南韵刚才一样,身子前倾,听到南韵耳边。 南韵嘴角扬起一个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虽然任平生炙热的气息,烘烤的南韵脸颊、耳朵有些发热,但任平生的行为“浪费”了任平生刚才卖的关子。 不用想,平生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你脸红了”,就是“你脸红的真好看”之类的话。 “小韵儿,你知道人面桃花相映红是什么意思吗?” 南韵嘴角勾起料中的笑容,红唇微启,刚想说些什么,耳垂忽然袭来的温热触感,让南韵瞳孔一缩,如遭雷击的僵硬当场。 紧接着,南韵双手微动,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心间奔涌的出手本能。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任平生触电似的后退,双手抱拳,态度十分诚恳,但任平生快要咧到耳后根的嘴角和雀跃、得意的语气,怎么听怎么看都是“我是故意的”。 南韵自然清楚任平生是故意的。她只是没想到任平生会如此放肆,真是个登徒子……南韵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察觉后,连忙压下去。 “咦,桃花更艳了,需要我拍给你看吗?” 任平生嬉皮笑脸的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作势拍照。 南韵横了任平生一眼,站起身,走向任平生卧室。在任平生的注视下,关上房门。而在关门的期间,南韵对上任平生得意的目光,看着任平生脸上的笑容,嘴角又一次不自觉的上扬。 任平生没留意到南韵上扬的嘴角。在南韵关门后,任平生随手打开手机,暗自得意了一会,刚才对南韵的“进攻”,发现他的指纹解不开手机,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他拿的是南韵的手机。 放下南韵手机,拿起自己的手机,任平生目光又落在南韵的手机上——他忽然想偷看南韵的淘宝、京东,看看南韵有没有买黑丝。 以他对南韵的了解,他觉得南韵不会买,但南韵刚才会那样说,有可能不止是逗他玩,有可能真的买了。毕竟,他对南韵的了解,只是他个人的了解,南韵心思似海底,他一直都琢磨不透。 拿起南韵的手机,任平生输入“181619”的数字密码,进入南韵的手机桌面,桌面的壁纸是任平生和南韵的合照。照片里,南韵端庄优雅,任平生笑得很开心。 随即,任平生找到淘宝、京东的软件,先打开京东,查看订单信息,只有购买二十四史的记录。淘宝里也一样。仦說Ф忟網 果然只是逗我玩……任平生心底有些惋惜,放下南韵手机,又拿起来,进入浏览器。 南韵之前没少说在网上看到什么恋爱相关的言论,借着这個机会,他正好看看南韵在网上搜了什么,看了什么。 打开搜索栏,搜索栏的上方只有一条记录: 「任君,失望乎?」 任平生无语失笑,没想到南韵竟然一早就料到他会偷看。 不过南韵这是跟他逗乐,还是搜了某些不想让他看见的东西? 任平生怀揣着好奇,打开历史浏览记录,里面也只有一条浏览记录—— “任君,失望乎?”的搜索界面。 搜索日期是六月八日,南韵来到现代的第三天。 也就是说,南韵那个时候就等着他看手机。 任平生啧啧地退出浏览器,进入南韵的微信、支付宝,查看余额,打算给南韵再转点。 当初,任平生是给南韵的微信、支付宝各转了一万。如今过了大半个月,微信还剩下八千九百二十三块五毛六,支付宝还剩下五千多,点开支付宝账单,看到的都是买菜的支出。 当然,十几天的菜钱要不了四千多块,大头在南韵一开始买的《二十四史》《资治通鉴》等全套精装版的史书上。 不过就算加上这些,账目似乎也对不上,任平生往下滑了滑账单,见仍都是买菜的账单,没有细看,退出支付宝。他又不是要查南韵的帐,账目对得上也好,对不上也罢,不重要。 任平生在意的是,从这些花销上不难得知,南韵这些日子几乎没有出门,每天都待在家里看书,手机也只用来联系任平生和买菜。 这哪行。 任平生更加决定,从明天开始,带南韵一起做一些南韵没有做过的事情。 第八十九章 令人紧张的念头 突然的雷声打破客厅的安静,瘫在沙发上的任平生朝阳台瞥了眼,继续刷手机,寻找宣传画的灵感。又是一道震耳的轰隆声,劈里啪啦的大雨倾盆而下,卧室门缓缓打开。 南韵头裹毛巾,身着淡粉色秋季睡衣,两根月牙白的细绳从衣领伸出,在嫩白、修长的天鹅颈后系一个蝴蝶结,右手提着浅绿色的塑料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任平生坐起来,脸上浮现出笑容,张嘴欲言,南韵先一步说:“我洗好了,你可去洗。” “现在去,等我洗好了,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何事?” “等下跟你说。” 任平生走进房间,洗了约莫八分钟,头发有点滴水的走出来。端坐在沙发上看《汉书》的南韵,见任平生洗好澡,放下《汉书》,起身,走向客厅卫生间。 任平生跟着走到卫生间门口,见南韵略微弯腰的打开洗漱台下方的柜门,目光虽不由自主地落在南韵形如蜜桃,线条圆润的翘臀上,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在南韵拿吹风机的行为上。 “我们去我房间的卫生间吹头发吧。” “为何?” 南韵回头看任平生,清澈柔媚的桃花眼里泛着一些疑惑,心里则是升起一种让南韵莫名有点紧张的猜测——平生又春心荡漾,想借着吹头发之由,让她进房间,然后欲图“不轨”。 “房间卫生间的墙壁上有放吹风机的架子,我们吹完头发,可以将吹风机放在架子上,省的我们每次用完还得拔插头,卷线,放进柜子里。” 理由还算合理,但之前为何不说? 南韵拉开吹风机线,说:“小事耳。” “小事归小事,但你不觉得累,我还觉得累,”任平生拿走吹风机,“以后我洗好了,可以直接喊你过来,吹完,我还可以直接躺下,多好。” 话罢,任平生不等南韵回答,朝自己的房间走。 南韵红唇翕动,有点无奈的跟上,心里打定主意,平生若真图谋不轨,除非明日与她成亲,否则想都别想。 来到卧室卫生间,卫生间里因做好了干湿分离,洗漱区域十分的干爽。任平生插好吹风机插头,将吹风机放在架子上,说:“你看,这样放着多方便。” “平生洗漱前,说等你洗好后,要我帮你一个忙,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等一下。” 任平生转身走出卧室。 南韵跟出去一看,只见任平生径直走进客厅卫生间,搬出平时吹头发坐的凳子。 任平生将其放在卧室卫生间的洗漱台前,待南韵坐下,解开南韵头上裹的毛巾。在毛巾解开的那一瞬间,一股较为浓郁的洗发水香味钻进任平生鼻子里。 任平生接着从架子上拿吹风机,打开开关,左手捋着南韵湿漉漉的秀发,问:“你会画画吗?” “略懂,”南韵看向镜中的任平生,“你想让我画招生宣传画?” “不全是,我是想请伱明天和我一起画,见识见识大离画,然后再请你帮我誊写招生文案。在认识你前,我一直觉得我的字还不错,见过你的字后,我才发现我的字和狗爬一样。” “平生莫要妄自菲薄,书法之道,无论师从何人,书写何体,皆需筋骨血肉具备。汝之字,筋骨上虽有所欠缺,但是缺乏练习之故。平生只需勤练一段时日,便可大成。” “陛下说话还是委婉,我虽然不通书道,但也知道书法就是以筋骨为先,筋骨不立,哪来的血肉?”任平生摸了摸南韵圆润的小脑袋瓜,“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不知道怎么加强筋骨。” “筋骨不生于笔,生于臂腕和手指。细而言之,筋出臂腕,臂腕须旋,旋则筋生;骨出于指,指尖不实,则骨骼难成,”南韵说,“平生掌握此两等诀窍,筋骨可成矣。” 任平生学着南韵的说话方式,笑说:“韵儿教我。” 南韵嘴角微翘的与镜中的任平生对视:“平生若与我学,得叫我师父。” 任平生啧啧道:“没想到堂堂大离皇帝,还喜欢角色扮演。” 南韵红唇微启,刚要开口,任平生忽然俯身,嗅着南韵身上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混合香味,看着镜中的南韵,附耳轻声说:“师父~是这样吗?”Www.XSZWω8.ΝΕt 不轻不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响着,灼热的气息烘烤着南韵的脸颊。南韵本能的微微缩了下脖子,头皮有些发麻,半边身子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藏在棉袜里的玉趾蜷缩。 同时,南韵莫名想起洗澡前,任平生为抢回主动权,故意用嘴唇碰到她的耳垂,下意识的瞄着镜中位于她脸边的任平生。 任平生正目光玩味,一脸坏笑的看着她,没有故意碰她的耳朵、脸,但南韵感觉到耳朵、脸都在发热,想着任平生等下又故意碰她,她要不要躲开?浑然忘记她进屋前的念头。 “师父,你说话呀。” 任平生见镜子里南韵娇媚的狐媚子脸上因洗澡泛起的红晕,比刚才艳丽了几分,当即侧头。 南韵看到任平生这个动作,呼吸不由一紧,更加紧迫的想着,要不要躲开? 任平生自然不知道南韵心里的念头,他侧头只是想更直观的看南韵俏脸上因他而起的晕红。 让一直清冷示人的大离皇帝脸红,可不容易。 不过,当任平生看到南韵白里透红的娇嫩脸蛋,又离他这么近,心里不可避免地有些悸动,继而生出一个让任平生紧张的念头—— 亲南韵一口。 这個念头一经产生,任平生内心更加悸动,喉咙不禁滚动。 南韵有着何等的目力、耳力,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任平生喉结滚动的小动作,紧接着,又感觉到任平生似乎在向她移动、靠近,呼吸又是一紧,下意识地说: “任、任君想学,可待任君画完宣传画后……” 任平生声音有些沙哑的嗯了一声,继续慢慢向南韵靠近,眼看着就要亲到南韵娇嫩的小脸蛋,卫生间里无端起了香风,同时任平生感到身前一空,南韵强撑自然的声音,从任平生身后传来。 “时辰不早,我去休息,任君也早些歇息。” 这到底是什么功夫,跟瞬移样的……任平生无奈、惋惜的回头看南韵,南韵转身向外走。 “你……”任平生的声音还是有点沙哑,咳嗽一声,接着说:“头发还没吹干。” “无碍。” “我是说我头发还没吹干,你不帮我吹?” “请任君自为。” 第九十章 薛定谔?不,是任君的知道 亮白的卫生间里,吹风机运行的声音重新响起没一会,又戛然而止。 任平生对着镜子随意抓了抓蓬松的头发,拔下吹风机插头,拿着吹风机,径直来到南韵卧室前。 咚咚~ 任平生敲响房门,嘴角含笑的说:“胆小鬼,吹风机放客厅的卫生间了,把头发吹干了再睡,不然第二天早上起来,会头疼。” 房间里亮着床头灯,南韵坐在床边,刚从枕头下拿出精美的鱼龙吊坠,听到任平生之言,清冷娇媚的狐媚子脸上虽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但忍不住嘟囔一句。 “登徒子~” 随后,南韵放下鱼龙吊坠,稳坐床边不动。 且不说南韵耳力超群,单以房子的隔音,南韵很轻松便能听出,任平生将吹风机放到客厅卫生间后,仅走到客厅,没有回房。 换言之,任平生在等她出去。 南韵自是不怕见到任平生,但以任平生现在春心荡漾的状态,还是等任平生回屋睡觉,她再出去吹头发较好。不然,她一出去,平生定会迎上来,以帮她吹发之由,又要…… 这时,南韵听到了打开冰箱和开可乐罐的声音。 任平生吨吨吨的灌了一大口,见阳台挂着的衣服被风吹的挤在角落,发出可怜的声响。任平生走进阳台,盯着强风,关上阳台窗户。大雨还在下,泛蓝的闪电划破静谧的夜空。 喝完可乐,任平生随手将可乐罐丢进垃圾桶,回到房间,关门,进入卫生间重新刷牙。刚刷完,隐约听到客厅有声响。任平生打开门一看,客厅的卫生间亮着灯,应是南韵在吹头发。 任平生失笑的关门,躺到床上,没一会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来,已是七点多,闹钟还没响。 说起来,南韵给的药浴药方是真不错。任平生以前就算晚上睡足八个小时,早晨醒来仍然会感到疲惫、睡不醒,需要缓一会才能有精神,而现在和小时候一样,一觉醒来精神饱满,活力十足。 换衣洗漱,走出房间,南韵一如既往的已经端坐在沙发上,看已经看了半个多月的《汉书》,茶几上放着到了近半小时的早餐。 “早上好,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梦到我?”任平生笑问。 南韵抬眸,看着迎面走来的任平生,反问道:“平生昨晚有梦到我?” 任平生一屁股坐在南韵的右边,挨着南韵的手臂:“你有梦到我,我就有梦到你,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小說中文網 南韵看回《汉书》,给面子的问:“叫什么?” “薛定谔的梦,或者叫薛定谔梦里的猫。” “何为薛定谔?” 任平生刚欲解释,想起一事,拿起南韵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搜给你看,”紧接着,任平生啧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是会偷看你手机的人?” 南韵瞥了言搜索栏上的“任君,失望乎?”,语气淡淡的道:“平生昨晚不是已看过?” 任平生顿时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笑问:“你怎么知道?” “手机位置不对,”南韵嘴角挂起浅笑,“平生背着我,看我手机,可是为了看我是否买了那个?平生不是不感兴趣?” “哪个?” 南韵目光玩味:“不知平生有无想过,我买了,但我将购买记录删了。” 任平生瞅着南韵完美无瑕的侧脸,目光略微下移,扫了眼南韵今日穿的水蓝色宋制百迭裙,说:“你是不是还要说,你现在就穿着?” “……” 南韵本想逗任平生玩,见任平生这个反应,当即没了兴致,回了句“平生用膳”,继续看书。 任平生见南韵有终止话题之意,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南韵乐意,他和南韵聊起来才算是调情,有意思;南韵不乐意,他继续说,就油腻、猥琐了。 打开茶几上装早餐的袋子,南韵今日买的是煎饺、小笼包和一份羊杂汤。任平生打开装煎饺的塑料盒盖子,夹起一块煎饺,喂南韵吃。 南韵十分给面子的浅咬一口,说:“我已吃过。” “味道怎么样?” “尚可。” “不会说话,”任平生吃下南韵吃过的饺子,略微含糊的说:“你应该说煎饺本身的味道尚可,但因为是亲爱的老公喂的,这個煎饺的味道特别好。” 南韵眸光潋滟的瞥向咀嚼的任平生:“如此说来,平生认为正在吃的煎饺,味道甚好?” “不不,这是薛定谔的味道,你认为味道特别好,我才会觉得甚是美味,”任平生说,“所以,我亲爱的陛下,伱觉得味道好还是不好?” “好与不好,任君自知,”南韵说,“用任君的说法,便是‘任君的知道’。” “你倒是活学活用。” 任平生接着吃了两个煎饺:“昨晚跟你说的,你想好画什么了吗?” “平生想我画什么?” “我没要求,我只想看看大离画的风格,你想画什么都行。” 南韵面露沉吟之色。 任平生没有继续询问,安静的吃完早餐,休息了一会,说:“我们现在去画画?” “好。” “你打算画什么?” “容我暂时保密。” “你这样弄得我很期待呀。” 走进书房,任平生径直走到适合画国画的画架前,一边将其搬到平日作画的位置,一边对南韵说:“这个是画架,我们这边现在都用它来代替桌子,你那边有吗?” 南韵走到画架前,说:“有,不过用的人不多。” “你有没有用过?” “有。” “有就行,我们用画架,桌上的东西太多了。” 说着,任平生从书架柜子里拿出几张只有参赛或准备售卖时,才会用的宣纸,放在画架上固定好,再取出同样只有参赛或准备售卖,才会用的颜料,画笔,一一摆放好。 “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南韵应了一声,挽起宽松的衣袖,露出纤细白腻的手臂,接过任平生手里的画笔,站在画架前,略微沉吟的开始作画。 任平生后退两步,站在南韵身后的左侧,默默看着。 没一会儿,任平生眼眉微动,表情有些微妙。 南韵绘画的技法,竟和他如出一辙。 第九十一章 画里的故事 任平生意外之余,没有出声打扰南韵。他作画时不喜有人打扰他,他自然也不会在他人作画时,打扰别人。有疑惑可等南韵画完了再问。 南韵画的是水墨画,寥寥几笔,便显画作雏形—— 一辆马车,一男一女,红衣女子位于车门,黑衣男子骑马于车前,两人相对而视。 韵儿画的是我之前在大离和她相遇或重逢的场景? 任平生心里浮现出这样的猜测。 随着南韵继续作画,任平生可以肯定南韵画的应是,他以前在大离,和南韵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因为南韵给骑马男子画了一把剑,男子用那把剑,挑起女子的下巴。 嘶,怎么看上去像是土匪劫亲? 南韵在马车后画了散落的箱子、珠宝首饰,各类摆件和绸缎等;在马车的前方、左右和附近画了死状各异的人、马和骑马持弩、下马持剑杀人的人。 再随着南韵画出隐现一角的长城,广袤无垠的草原,当空的烈日,画作顿时变得鲜活,一个故事悄然出现在任平生的心中—— 奉命前往和亲的队伍,出了长城,与匈奴人刚汇合,前往匈奴人大本营的路上,一支埋伏已久的“土匪”突然杀出,将除女子外的随行人员、匈奴人尽数杀死。 而从骑马男子用剑挑起女子下巴和整幅画给人的感觉来看,骑马男子和女子之前虽然不认识,但骑马男子率人劫杀和亲队伍的目的,既像是为了阻止和亲,也是为了女子。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南韵虽然始终没有画女子的容貌,令人无法通过表情,判断女子的状态,但整幅画展示出的意境、氛围,让任平生认为女子十分从容、淡定,不在意生死。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任平生的个人感受。南韵的画作内容是取自真人真事,还是虚构,只有南韵自己知道。不过,任平生认为是真的,且很可能是他以前在大离,和南韵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若真是如此,就有意思了。 约莫二十分钟后,南韵放下画笔,放下挽起的衣袖,略微侧身对任平生说:“画好了。” 任平生神色认真的观赏了会南韵的画,说:“啧啧,小韵儿太谦虚了,你先前说略懂,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懂一点点,没想到你画的这么好,寥寥几笔,人物、景物便栩栩如生。” “平生谬赞,我之水准,与平生相比,不值一提。” “说你谦虚,你还又谦虚上了,我们两的水平明明差不多,”任平生话锋一转,“就像你的绘画技法、习惯和我也差不多,我以前教过你画画?” 南韵避而不答道:“平生可看出我画的内容?” 任平生心里一动,说:“我从你的画里看到一个故事,女子是被派去和亲的公主,队伍出了长城没多久,遭到骑马男子埋伏。 骑马男子本想全杀了,但在看到公主样貌后,觉得公主长得不错,便留公主一命,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和公主清清白白生五个。” 最后一句,任平生是故意这样说,想看南韵反应。 南韵明眸浅笑说:“平生看到的故事倒是有趣。” “对还是错?” “不全对。” 南韵说:“我画时心里想的是,一个仅有公主之名,无公主之实的女子因皇帝庸碌,大臣的无能,被迫前往匈奴和亲,她本想等抵达匈奴境地就自绝,未想刚出长城,就遭人劫杀。 她不知道劫杀的人是谁,但为避免落入歹人手里,正要自尽,马车外响起歹人的声音。他说他是太尉之子,特来解救公主。” “然后呢?”任平生猜测道,“你没信?” “是画里的女子,女子信了,因为在离开京都的前一夜,女子的枕边无故多了一张纸,纸上写着一句话‘别急着自杀,等出了长城,若无人搭救,再自杀也不晚。’” 任平生莫名有点想笑:“然后呢?” “女子刚出马车,太尉之子便用剑尖挑起女子下巴,十分轻佻的说‘长得不错,朝堂那些没卵子的玩意儿真不懂他们匈奴爹的喜好,匈奴人喜欢丑的,找一这么漂亮的,这不明摆了找打。’” 任平生不由看向南韵线条优美、白皙的下巴,跃跃欲试。于是,任平生伸出右手食指,挑起南韵的下巴,故作轻佻的说:“长得不错。” 南韵面容清冷,眸光潋滟的模样,令任平生心里有些悸动。 任平生压下心里的悸动,露出笑容,问:“是这样吗?” 南韵轻瞥任平生一眼,神态妩媚,轻轻地挥开任平生的右手,淡淡道:“平生的登徒子之资,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加突出。” “只是想象?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我们以前呢。” “平生可知之后如何?” “之后怎么了?” “太尉之子给了女子两個选择,第一个是,上他的马,第二个是,女子自己骑一匹马。” “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区别?” “平生不妨猜猜。” 任平生沉吟道:“第一个选择代表,女子从此以后依附他;第二个选择代表,女子以后与他平等相处,只是暂时要借助他的力量?” “平生聪慧,太尉之子便是这个意思,不过说是两个选择,实则是太尉之子对女子的考验,真正的选择只有一个,平生可知是哪个?” 任平生不假思索的给出答案:“第二个。” “为何?” “太尉之子冒着诛族的危险,劫杀和亲队伍,肯定不是为了找一个附庸。” “然也,女子选择二后,太尉之子在明知女子不会骑马的情况下,对女子提出一个要求,他要女子三天不掉队。如果掉队,女子便不必再跟着,自己在草原上自生自灭。” 任平生啧了一声说:“我现在相信这些是你的想象,不是我们以前经历过的事。” 南韵明眸浅笑道:“因为平生认为自己不会做出这些事?” “当然,我多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无情的事情。” 南韵说回刚才的话题:“平生认为一个不会骑马的女子,能否跟上一群骑术娴熟的男子,三天不掉队?” “我认为不能,但以我多年看电影电视剧和小说的经验,她应该是跟上了吧?” “没有,上马的时候,因把马抓疼,被马踢晕了。” “……然后呢?” 南韵清澈柔媚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没有了,我就想到这,剩下的,平生可自由发挥,我去做饭。” 第九十二章 任平生的新猜测 “去吧,皮卡丘,我再欣赏一下你的画。” 任平生嘴上这样说,实际上是在发散思维,分析南韵刚才讲述之事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前在大离的身份,是太尉之子,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卿子弟。 要知道太尉在古代是三公之一,天下武官之首,执掌天下军务。像汉武帝时期,卫青担任的大司马大将军,其实就是太尉一职。 至于他是魂穿还是身穿……他觉得他应该是以“胎生”的方式,降临大离,且一出生就拥有类似系统的金手指。 理由有二。 第一,南韵的年龄。 南韵是虚岁十七岁登基,这意味着南韵被派去和亲时,年龄肯定不会超过虚岁十七岁。南韵对他的感情,又说明他和南韵肯定相处了很长时间。 如此可推测出,南韵被派去和亲的年龄范围,应该是十二岁到十四岁之间。 任平生的年龄应该也不大,他的年龄要是大出南韵一轮,南韵肯定不会喜欢上他。 而且他要是将近三十岁,还只能偷偷摸摸的劫杀和亲队伍,那也太丢穿越者的脸了(任平生想当然的想法)。 第二,造反前的准备。 造反不是请客吃饭,想造反就能立即造反。南韵能以虚岁十七的芳龄登及大位,且登基后,只用两年的时间,就能南灭百越,北扫匈奴,这说明他和南韵肯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而在“充足的准备”的背后,有两个重要因素——时间和系统。 不是任平生妄自菲薄,而是纵观蓝星二十四史,即便是文武双全的李世民都要经历无数场恶战,才能登及大位,他和南韵能做到那样,必然是有系统的帮助,并准备了很久。 任平生觉得他应该是在三到五岁,能自主活动时,开始准备造反。 他彼时造反的目的,应该是成功造反后,可以通过系统返回现代。 此前和南韵谈到“南韵如何返回大离”时,任平生就在南韵的反问下,想过这个问题——他要是去了大离,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回来。 倒不是这个世界有多值得他留恋,而是他的父母就他一个儿子,他不可能丢下父母不管。 任平生继续发散思维,若真相是他推测的这般,那他拥有的系统去哪了? 返回现代的代价?系统和他在大离的记忆、功夫、能力一同消失。 还是,他想办法将系统改造成,他和南韵两界穿梭的道具? 任平生认为是后者。他以前看系统流小说时,便想过他要是有系统,就要尝试改造系统,将系统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所有物,而不是他成为系统的牵线木偶。 如此也可解释,他和南韵现在为何能两界穿梭。 当然,也不排除是他和南韵都有系统;或者他回来前,将系统交给南韵;亦或是南韵在他离开后,自行拥有了系统。 不过,从南韵这段时间的种种表现来看,任平生更倾向于“他改造系统”的猜测。 嗯,他就是这么的牛逼。 发散完“身份,系统”的猜测,任平生又发散了一会他之前和南韵在大离的相处日常,按捺住心里的好奇心,小心取下南韵的画,放到书桌上。 随后,任平生取出一张普通宣纸、颜料和一套干净的画笔,开始画宣传画。 画画无时间。南韵走进书房,准备喊任平生吃饭时,任平生正好放下画笔,扭了扭脖子,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 “平生,画好了?” 任平生扭头看向迎面走来的南韵,笑说:“看看,我画的怎样?” 南韵认真观赏,任平生画的也是水墨画,内容是一群人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策马奔腾,其中为首的男子形象,正是南韵画中的骑马男子。 “妙笔生花,破画欲来,观平生画的策马图,我仿若真的看到一群人在草原上策马奔腾。” “画的内容呢?” “我画之后续?” “不错,”任平生笑问,“你猜猜那个女子有没有跟上?” “画中并无女子身影,料来是没跟上,在草原里自生自灭。” “不愧是大离皇帝,真聪明。” 任平生笑着张开右手,搂住南韵肩膀。 南韵瞅了眼任平生,说了句吃饭,不着痕迹的脱离任平生的搂抱,摇曳生姿地走出书房。 吃饭的过程不行赘述,吃完午饭,收拾好碗筷,任平生回到书房,对南韵说了一句,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然后当着南韵的面,将他和南韵的画,通过扫描仪,扫描进电脑,制成图片。 南韵的反应和当初见到手机、电脑等物品的反应一样——清冷、平静,没有半点惊讶、好奇。 任平生虽然早已料到南韵会是这個反应,但心里还是会感觉有些无趣。 “你要吗?” “要什么?” “我们两个人的画,现在可以保存到手机里,作为壁纸。” 南韵反应过来:“平生欲用我的画作为手机壁纸?” 任平生反问:“你不想?” “我更想用你我的合照。” “那我呢?你想我用我们的合照,还是用你的画?” “合照。” “为什么?” “此等之事,想便是想,何须理由。” “你想就是理由,不过我觉得吧,你有可能是想宣誓主权,用你的画,没法直观的宣誓主权。” 南韵瞅了眼任平生,问:“你接下来要如何将画制成视频?” “瞧好了,这也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任平生导入他刚才画画时录制的视频,打开画图软件,按照网上流行的风格,画了一副搞笑版的策马图,并将过程录制下来,然后打开视频编辑软件,开始剪辑视频。 视频的大概内容,是以教人画画的方式,先展示搞笑的策马图,再展示正经版的策马图。 这样的内容在斗音上不知凡几,南韵虽是第一次见,觉得有些意思,但不明白这样的宣传视频,如何能招揽学生。 任平生得知南韵的疑惑,解释道:“这个视频的重点不在于内容,在于我的画。那些想学画画的人和想让自家小孩学画画的家长,在看到我的画,发现我的水平还行后,会进入我的主页。 然后,他们会看到我的个人简历,发现我得到过含金量极高的美术大奖,和有作品入展全国美展。在我们这边,仅是有作品入展全国美展这一条,就足以靠这个吃一辈子。 我发布这个视频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看到我这个简历,通过这个简历,吸引他们来报名。” “原来如此。” “哎呦,时间差不多,我得去上班了,你玩游戏吗?” “不玩。” “那就这样放着。对了,我有几个快递等会可能会到,等到了,我把取件码发伱,你帮我拿下?” “好。” “辛苦,我走了,拜拜。” 任平生张开手臂,拥抱下南韵便松开,快步走出书房。 南韵紧跟其后,望着任平生“忙碌”的身影,清澈柔媚的桃花眼里有着大姐姐对臭弟弟的宠溺。 平生真是愈发放肆,都不经过她同意,就搂她肩膀,抱她。 想着这些,南韵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