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算命火遍全网,家人哭惨了》 第1章 重生 “卿卿就想要你的一句道歉,有这么难吗?” 怒气冲冲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啊? 盛新月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她刚刚不是为了镇压那只为祸人间的魔头,不惜献祭了自己的生命吗? 怎么一眨眼就在这儿了? 豪华的化妆间里,一群人正愤怒地看着自己。 地上是被剪成碎片的深蓝色礼裙,珍珠散落一地,少女红着眼眶被一个美妇人搂在怀里,手上一大片烫伤的痕迹。 她身边的中年男人再次气势汹汹地开口:“新月,这么多年是我们把你宠坏了,才让你变得这么无法无天!” 看着这几张脸,一些早已被遗忘的记忆逐渐清晰。 盛新月面色渐冷。 这些,是她前世的“家人”和名义上的未婚夫。 她是被抱错的假千金,在谭家过了十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突然有一天,谭父谭文轩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他们的亲生女儿,谭卿卿。 亲子鉴定更加证实了她的身份,于是一夜之间,盛新月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母心疼自己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恨不得将这些年错过的宠爱一次性全弥补给她; 哥哥们更是将这个真正的妹妹宠到了骨子里,而盛新月,作为一个霸占了真千金身份这么多年的冒牌货,在家里一下就变成了透明人。 她不愿接受自己竟然不是谭家的亲生女儿,但是亲子鉴定就摆在那里,她有想过一走了之,是谭卿卿拉着她的手,字字诚恳地说:“新月姐姐,别走好吗?没有血缘关系能说明什么?不管怎么样你都永远是谭家的女儿,我也真的很想有一个姐姐,况且你这样走了,爸爸妈妈和哥哥们也会伤心的啊!” 盛新月也真的是昏头了,被这三言两语就迷的晕头转向。 她倒是真心实意地对人家,谁知谭卿卿表面和她姐妹情深,背地里却在运作绿茶大法。 在一次次别有用心的安排下,盛新月在父母和哥哥眼里逐渐变成了一个心怀嫉妒,容不下真千金的恶毒小人,他们之间的嫌隙也越来越深。 因着觉得自己抢走了对方的人生,所以盛新月一直对谭卿卿心存愧疚,也从来没想过问题会出在她身上,甚至有时候受了委屈还会找这个“好妹妹”倾诉。 眼前这一幕,就是谭家想借谭卿卿和盛新月的生日宴,正式对外公布谭卿卿的身份。 就在宴会正式开始的前半个小时,谭卿卿约盛新月在化妆间见面,谁知她一进来都就看到了一地的礼服碎片。 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剪刀,盛新月下意识地拿起来,下一秒,谭卿卿带着和谭家千金指腹为婚的容家大少爷容恒推门而入。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谭卿卿哭得梨花带雨,容恒气愤地指责她,盛新月百口莫辩。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更多的人,看到这一幕,谭父勃然大怒,直接认定盛新月是嫉妒谭卿卿真千金的身份,所以有意让她出丑! 盛新月崩溃地为自己辩解,但是根本没人听,还是谭卿卿端了一杯热水过来,安慰她让她慢慢说。 谁知就在她接过水的那一瞬,谭卿卿手一松,当着所有人的面,满满一杯的热水,全部洒到了她自己的手上! 盛新月震惊地看着她,她就算再迟钝,此刻也终于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被人像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么久,这一刻,盛新月的情绪大爆发,她歇斯底里地告诉所有人这一切都是谭卿卿的阴谋,可是没有人相信。 他们都一脸失望地看着自己,谭文轩硬逼着她给谭卿卿道歉,气急之下盛新月跑了出去,谭卿卿去追,两人却一同被绑架了。 她的父母包括三个哥哥,全部选择先救谭卿卿。 而盛新月,却被无情撕票。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盛新月在脑海中问道。 前世她死后,灵魂就被系统带着降生到了某个修真大陆上,这几百年她拼命修炼,终于修成了玄门第一高手,结果献祭生命后竟又回来了? 【是这样,宿主,因为您在修真大陆为了镇压魔头舍生取义,这是大功德,所以系统判定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希望您好好享受呢~】 盛新月:“……” 这破地方,倒是也没什么回来的必要。 【那您……直接死?】 盛新月面无表情:“滚。” 顿了顿,她又问,“那我的修为和灵力呢?我明明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但是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压制我,灵力我也只能动用一小部分。” 【那是这里的天地规则。】 系统解释道,【您应该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灵力是很稀薄的,为了避免世界失衡,规则之力会有意打压强大的个体,建国之后不能成精也是这个原因。】 “那我的修为……” 【可以恢复,不过需要大量的功德之力。】 “行,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好嘞。】 谭文轩沉着脸:“新月,今天是你和卿卿的生日宴,外面还有宾客们在等着,只要你给卿卿道歉,爸爸妈妈可以暂时不计较这件事。” “爸爸……” 谭卿卿拽了下谭文轩的衣袖,软着声音说,“新月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这怎么行!” 谭文轩生气道,“她不仅剪坏了你的礼裙,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么烫的水打翻在你手上,我竟不知道,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是这么恶毒的一个人!” “打断一下。” 面对谭文轩的怒斥,盛新月揉揉有些发疼的脑袋,目光扫过谭卿卿,似笑非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恶毒了,谭卿卿,这么大的屎盆子扣我头上,你良心不会疼吗?” 谭卿卿一愣,委屈道:“新月姐姐,你在说什么……” “又是说我剪坏了你的礼裙,又是说我故意把水洒在了你的手上,为了赶我出去你还真是煞费苦心,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么容不下我,那当时我要走的时候,你为什么又要拦着我呢?难道这也是你play的一环?” 对上盛新月的目光,谭卿卿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盛新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不等谭卿卿说话,一边的容恒就沉声道:“新月,你到底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我和卿卿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手里拿着那把剪刀,人赃并获,你还要抵赖吗?” 盛新月懒洋洋地转头,面对这个原本应该是自己未婚夫的男人。 这一看,倒是看出了点儿东西。 帝都人人都道容家长子容恒容貌俊美,温润如玉,平易近人,可是她看着容恒,目光浑浊,眼尾的奸门缭绕着一股青黑之色…… 嗯,确实是平易近人。 但是是不是有点儿太平易近人了? 且只近女人。 她饶有兴趣道:“容大少爷,你也说了,你只是看见我拿着剪刀,但是你看见我动手剪裙子了吗?” 容恒:“我……剪刀都在你手里,还用再多说什么吗?” 盛新月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悠悠道:“哦,那你这么说的话,我举个例子。” “假如,假如哈,假如你哪天点‘外卖’的时候被扫黄的抓住了,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你刚好完事儿,那我能说你肾不行吗?” “你……” 容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此“点外卖”非彼“点外卖”,他如玉的面庞涨得通红,“谭新月,你在说什么,你还是个女孩子吗!” “不是你说的吗?” 盛新月无辜一笑,“既然你能通过我拿着剪刀就判断裙子是我剪碎的,那我为什么不能通过人家刚进门你就完事,判断你时间超短?毕竟人家可没有看到过程。” 说完,她扭过头去,煞有介事地对众人道:“传出去,容家大公子不行。” 第2章 断绝关系 容恒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色变红,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捏住。 他不知道盛新月是在胡扯,还是真的有人泄露了什么。 “谭新月!” 谭家长子谭明则黑着一张脸,“这是什么场合,你说这种话,你的教养呢?” 盛新月:“狗吃了,好吃吗?” 谭明则:“你……我在和你好好说话,你是疯魔了不成!” “我也在和你们好好说话。” 盛新月脸色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既然你要谈教养,大哥,我们兄妹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这么大的谭家,到处都是监控,事情发生你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看监控,而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这难道就是你们说的教养?”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说最后一遍,谭卿卿的晚礼服不是我剪碎的,她的手也是她自己烫的,我没错,也不可能道歉!” 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看着少女倔强的脸庞,众人不由得沉默了。 片刻后,是谭母乔盼缓和了语气:“新月,或许礼服的事情是我们欠考虑,误会你了,但是你把热水倒卿卿手上是大家亲眼所见,难道你要说是所有人都看错了,抑或是卿卿自己要伤害自己的?” “难道不是吗?” 盛新月目光冰冷,“事实到底是怎么样,谭卿卿,你自己心里清楚。” 谭卿卿躲避着她的目光,委屈垂泪。 “够了!” 谭文轩怒道,“新月,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早就说过,只要你给卿卿道歉,这件事爸爸妈妈可以不计较!” 盛新月翻了个白眼:“老登你真的,有空多去看看眼睛吧,两滴眼泪就给你诓得分不清南北,你果然就吃茶艺这套,怪不得让外面那个小妖精拿捏得死死的。” 身为玄门第一高手,盛新月在修真大陆横着走了几百年,现在冷不丁地重生回来,还真适应不了之前那个受气包的身份,就图一个怎么爽怎么怼。 她一句话精准爆雷,谭文轩瞬间跳了起来,乔盼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谭…谭新月,你在胡说什么!” 谭文轩一张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眼中有慌乱闪过,“你怎么能这么口无遮拦!” “我说错了?” 盛新月反问。 谭文轩夫妻宫暗淡,主位偏移,显然是和乔盼之间出现了插足者,且对方手段了得,两人纠缠的时间不短。 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谭文轩又惊又怒:“孽女,你个孽女!陷害自己的妹妹就算了,此刻更是给自己的父亲泼脏水,今天的宴会你不许参加了,你就给我好好的在这里闭门思过吧!” 闭门思过说起来轻巧,但谭家要在今天公布谭卿卿的真实身份,这就意味着,盛新月是假千金的问题也被抬到了台面上。 若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她再没有出席,那谭家无疑就是在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她可能被放弃了! 在场各位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看向盛新月的目光中当即便多了几分同情。 盛新月轻笑了一声:“不用了,不止是今天,以后谭家的宴会我也不会再出席,从现在开始,我会离开谭家。” 乔盼惊呼出声:“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是。” “新月,这种话怎么能乱说!” 谭家三子谭明修想要上前阻拦,被谭家二子谭明邺一把拉住他:“行了。” 他面色阴郁地看向女孩:“谭新月,我知道你是嫉妒卿卿,但是你得明白,就算你在谭家待了这么多年,可卿卿才是和我们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这么多年也抢走她的身份,单凭这个都需要跟她道歉!” “想用断绝关系来胁迫我们,可以,你要断,那就断得干净一点,这么多年谭家给你的,你是不是应该都还回来?” “明邺……” 乔盼脸色一变。 而谭明邺紧紧盯着盛新月,似乎已经笃定自己拿捏了她。 毕竟在他心里,这可是谭家女儿的身份! 谭家虽算不上是顶尖豪门,但即便是这样的荣华富贵,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割舍的! 看着谭明邺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盛新月冷笑一声,思路极其清晰:“少来PUA我。” “不管当年是谁抱错了我和谭卿卿,责任也轮不到我头上,我可没有从襁褓里爬出来对调身份的本事,这么多年我也是不知情者,哪里有抢走她的人生这一说?” “说破了天去,你可以怪当年的医院程序不严谨,怪护士不仔细,怪双方家长情急之中出错,却唯独怪不到我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嘶……对啊。” “和新月小姐有什么关系,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能说是她抢走了卿卿小姐的人生呢?” 有人窃窃私语,对盛新月的话颇为赞同。 “至于谭家给我的。” 盛新月抽出身份证,直接把钱包甩到谭明邺脸上,“放心吧,谭家的一切我都不会带走,至于这些年我的所有开销和我现在穿的这件衣服,过段时间我会转账过来的,拜拜。” 话音落下,盛新月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转头就走。 一道影子突然扑了过来。 谭卿卿泪眼婆娑地拉着她的衣服:“那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新月姐姐,你不要生气了,妈妈身体不好,你这样不是在故意气她吗?” 盛新月冷冷道:“让开。” “呜呜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要是我没有回来过就好了……” 心情本来就差,谭卿卿还死死拽着她不松手,盛新月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想也没想,转头就是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啪! 世界寂静了。 整整有那么三秒,周围安静得甚至能听见人的心跳声。 就连谭卿卿都捂着脸颊,后知后觉地才开始尖叫:“盛新月!你打我!?” 抢在其他人冲过来之前,盛新月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唇边勾起极其恶劣的弧度:“谭卿卿,我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就动你的。” 头皮上传来尖锐的痛感,谭卿卿被迫仰着头,满心都是震惊和怨毒! 她完全没有想到,谭新月竟然敢当着谭家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 “谭新月,你疯了不成!” “你有什么冲着我们来,为什么要对卿卿动手!” 面对谭家众人的声讨,盛新月充耳不闻。 她单手薅着谭卿卿的头发,清晰地感受着一根又一根的秀发绷断,淡淡地说,“这一巴掌,是打你今天算计我。” “不过……” 她附在谭卿卿耳边,压低声音里带着笑意,“卿卿,我们以前还有好多账没有算呢,我以后慢慢讨回来哦。” 第3章 凶宅试睡员 这番话落在谭卿卿耳朵里,丝毫不亚于恶魔的低语。 她不禁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头的恐惧甚至盖过了头皮的疼痛。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一个人突然之间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不等她多想,盛新月用力甩开她,略显嫌弃地捋掉缠在手心的头发,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地上那一团团秀发,谭卿卿心都在滴血,但直到这种时候都不忘了自己的人设,带着哭腔想要追上去:“呜呜新月姐姐,你别走,都是我的错……” 谭文轩拉住她,咆哮道:“让她走!谭新月,你今天出了这个门,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盛新月连头都没回一下。 大门“嘭”的合上。 “反了,反了,真是要反了!” 看着冷硬的大门,谭文轩捂着胸口,只感到心脏都在抽抽着疼,“她竟然真的走了!” “这个谭新月,真是太不像话了!” 谭明则气得咬牙,“当着我们的面,竟然还对卿卿动手!” 他一脸心疼地将谭卿卿揽进怀里,“卿卿,你没事吧?疼吗?” 疼啊,怎么不疼! 谭卿卿疼得都快扭曲了,盛新月下手是真的不点儿都不含糊,她一边脸颊高高肿起,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连头皮都疼得快麻木了! 然而人设不允许她说实话。 只能柔柔弱弱地靠在谭明则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不疼,卿卿不疼,卿卿只觉得心里难受,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回来,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谭明则连忙哄道:“你说什么呢,你是谭家的亲生女儿,怎么能不回来,卿卿,你再说这样的话,大哥心里也会难受的。” 乔盼有些不忍:“新月以前明明是很听话的,现在竟然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她一个女孩儿在外面怎么生活?难道真的是我们误会她了?” 谭卿卿心里咯噔一声,好在谭明邺冷笑道:“妈,你就是心太软了,谭新月摆明了就是想用这样的手段争宠,你要是退让,就真的中了她的圈了。” “断绝关系?不过是说说而已,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哭着求回来了。” 乔盼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心,但是听到二儿子这么说,也觉得有些道理。 然而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人突然冲进来,惊慌失措道:“不好了谭总,新月小姐刚刚去了宴会正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她是假的,宣布从此和谭家断绝关系,还说自己以后就姓盛了!” “什么!” - 谭家的宴会举办得隆重盛大,几乎邀请了帝都所有的大家族,就是为了能让谭卿卿风风光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结果现在,正经的真千金还没露面呢,反而是假千金主动宣布要和谭家断绝关系,这一下就打乱了谭家的所有计划。 生日宴的完美亮相被搞砸,现在甚至还有人揣测是不是真千金容不下盛新月,所以才让人赶走了她。 谭卿卿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而罪魁祸首盛新月却对这一切浑然不在意,趁着众人都在忙宴会,她直接从家里翻走了户口本,打算明天就把自己的户口迁出来。 路上,系统有些担心地问道:【宿主,您真的要和谭家断绝关系吗?】 “当然。” 盛新月不假思索地回答。 和谭家断绝关系并不是冲动之举,也不是因为恨,她只是觉得,既然上一世在自己和谭卿卿之间,谭家人能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那就说明他们的亲缘已经断了。 盛新月不是没有恨过,只是在她的世界里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恨只能成为一种情绪的负担。 更何况她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再怎么说,谭家都把她养了这么大,这个恩情是实打实的。 所以她不恨,却也不想再和谭家产生什么交集了。 【那您怎么办,现在去哪儿?】 盛新月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身份证和手机,她现在浑身上下,是真的半毛钱都没有。 系统忧心忡忡:【我们不会要流落街头吧?我看那边垃圾桶里有报纸,趁现在没人您要不捡回来?】 盛新月:“?我要报纸做什么!” 【没有报纸,那您今天睡公园的时候着凉了怎么办?啊,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去占地盘啊!】 盛新月:“……你脑子有病吧?” 系统委屈:【我是系统,我又没脑子!】 盛新月:“……” 很好,她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她没好气道:“不会说话闭嘴,谁说我没地方住了?” 【哪儿?】 盛新月轻车熟路地登上某个灵异论坛,这里经常有人发一些鬼故事或者灵异事件的帖子,大多人都是当小说看,但是其中不乏有一些真的诡异事件。 在搜索框里打出“凶宅”两个字,底下瞬间跳出来一堆相关搜索。 盛新月一边打电话,一边哼笑道:“信不信我今天不仅有地方住,甚至我住他的地方别人还要给我钱?” 系统:【?】 电话接通,对面却久久没有声音传来。 盛新月也不介意:“您好,我在论坛看到您留下的信息,请问是您在找凶宅试睡员吗?” 对面传出一道警惕的男声:“你是……” “我姓盛,您怎么称呼都行,我来应聘凶宅试睡员。” “知道了,那你直接过来吧。” 凶宅的位置在一个老旧的小区,盛新月身无分文,只能依赖11路公交。 小区大门口的路灯被打碎了,保安室的窗口透出点儿昏黄的灯光,一个人影靠在保安室的墙上,正低头看着手机。 煞白的手机光反射到他脸上,显得有些阴森。 盛新月径自朝他走过去,男人愣了一下:“你找谁?” 盛新月道:“您不是说给我送钥匙吗?” “是你打的电话?” “是。” 男人面色奇异,忍不住又打量了她两眼:“跟我来。” 顺着狭窄的楼梯上去,用钥匙打开房门,男人好像对这间房子避讳得很,怎么都不肯进去,只在门外把胳膊伸进去,在墙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打开了灯。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A4纸,展开道:“这是免责协议,你得签个字,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和我们没有关系。” 原以为盛新月会犹豫,谁知道她想也没想就接了过去,借着客厅的灯光,把A4纸摁在楼道的墙壁上落了自己的名,“现在能把钱和钥匙给我了吗?” “……可以,不过现在只能给你两千,剩下的三千明天早上再算。” “行。” 合理的要求,盛新月同意了。 转账的时候,男人终于没忍住嘀咕道:“你们现在的小网红啊,年纪不大,干什么不好,为了流量真是什么都能做。” 小网红? 盛新月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顺利拿到钥匙和一部分钱,她终于有空仔细观察一下这套房子。 灯光倒是明亮,设施也很完善,只是所有的家具上蒙着一层白色防尘布,上面落着一层灰,看上去有些瘆人。 随手掀开沙发上的防尘布,盛新月坐在沙发上,然后开始捣鼓手机。 一系列的操作后,她成功注册了颤音直播账号,用户名“上弦月”,标题“凶宅直播,驱魔驱邪,看相算命,不准不要钱!” 附带一条定位。 男人给了她灵感。 因为是新账号,颤音官方会放一波流量,再加上她“凶宅直播”的tag,直播间很快涌进来一千多人,并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第4章 凶宅直播 【小姐姐好漂亮,新人主播吗,有没有什么才艺,跳个舞呗?】 【凶宅?算命?好家伙,现在的网红真的是为了流量什么招数都能想出来,还算命呢,看着也就十几岁,还是跳舞吧,哥哥给你刷小心心!】 【这背景还弄的真像一回事儿,白刷刷的一片,氛围感有了。】 【卧槽不是,楼上的你们都不看定位的吗?不是假的,常安小区三单元302,她就是在凶宅!】 【我趣我趣,老天爷,还真是!主播你是疯了吗?】 【什么?什么凶宅,有什么故事吗?】 弹幕有人好心科普:【常安小区三单元302,这个房子里曾经发生过特大凶杀案啊!三年前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一家三口连带两个老人都被入室抢劫的小偷割喉而死,第二天邻居出门丢垃圾的时候,直接一脚踩进了都已经发粘的黑血里,一看,竟然是对面血从门缝底下流出来,都快流进他家里了! 虽然警方很快抓住了凶手,但他竟然是精神病人,最终的审判结果也只是被终生囚禁在精神病院。只是从那天起,那套房子就成了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凶宅,很多人都听到过里面传出小孩子的笑声,而且对面楼的住户也不止一次看到过,半夜的时候房子里经常有人影跑来跑去!】 众人惊恐:【啊?真的假的,这么吓人的吗?那主播岂不是危险了?】 很快有人跳出来嘲讽:【得了吧,别人说什么你们都信,世界上哪来的鬼,你们担心主播的安慰,人家数钱都快数傻了。】 科普的那人不服气,啪啪打字:【你一个外地人,不知道别瞎叭叭,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后,房东就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也有不信鬼神之说的人来租房,但是住了没两天就被人发现死在房间里,死状恐怖,只有两个人逃了出来,但是也疯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呢!我们这一片的人都知道那个房子有问题!】 【对对那个房子真的很邪门,我之前想和同学一起偷偷探险来着,结果半路被我妈逮回来一顿胖揍,主播你要不还是赶紧走吧!】 【啊?真有这么邪乎?】 【退退退!】 【托儿吧你们,说得跟真的一样,多少钱一条兄弟,有钱一起赚呗!】 【就是,哦主播简介不是说驱魔驱邪嘛,专业对口了,给大家表演一下驱魔呗?老子今晚就住这个直播间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看到这条弹幕,盛新月微微一笑:“大家放心,既然我来了这里,那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主播还有别的业务,今天新人开播送福利,随机免费抽——” 她低头在茶几的抽屉里翻了翻,竟真翻出来一颗骰子。 随手往桌子上一抛,看着上面鲜红的四个点,盛新月了然一笑:“看来今天的幸运数字是四,那我们就免费抽四个有缘人算算吧。” 【嘿哟,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免费的不要白不要,我抽!】 【我也来我也来!】 【要是算的不准,就算你是免费的也别怪我喷你哈!】 盛新月看向后台,抽选模式已经跳出了四个账号。 “恭喜【噜噜噜】【狼王本狼】【纯情继子】【小西叽】,我们先来连线第一位有缘人【噜噜噜】。” - 帝都。 某私人庄园。 一个金发少年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真皮沙发上玩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突然一骨碌翻身爬起来,一脸惊异地喊道:“我靠,阿宴,今天被谭家赶出门的那个假千金竟然开了个算命直播,说要抽四个人免费算命,我上去凑了个热闹,还抽到了!” “什么叫被赶出门的假千金。” 少年刚从浴室里走出来,浑身还带着一丝丝的水汽。 他腰间松垮垮地系着一条浴巾,湿淋淋的黑发地堆在头上,水滴一路滚下来,顺着锁骨划过胸口,又路过紧实的腹肌,最后隐匿于浴巾之中,活色生香。 他轻嗤一声,修长的手指将头发撸至脑后,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来,“我可听得清楚,那位盛小姐是自己和谭家断绝关系的。” “盛?” 程黎愣了片刻,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哦,谭新月当时是说要改姓盛的,这都能记住,不然说你脑子好呢。” 他啧啧两声,“要说这谭……盛新月也是个狠角色,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断绝关系,就是不知道她是真的要断绝关系,还是在耍心机了,听说谭家那位真千金性子软的很呢。” 谢知宴径自走进厨房,嗓音散漫:“盛新月有没有耍心机我不知道,不过那个谭卿卿,你可不要把她当成是什么善茬儿。” “嗯?” 程黎来了精神,“你知道什么?” 谢知宴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慢悠悠地说:“容家长子和谭家千金有婚约,这婚约一开始是在盛新月头上的,就算她是冒牌千金,可这么多年的情分是实打实的。” “结果那谭卿卿当时被认回谭家才一个星期,就多次跟容恒出现在一些私人聚会上,你觉得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程黎明白他的意思。 普通人和这些富家子弟之间,是天生有一层壁的。 这种壁不仅存在于两者的身份之中,更是一种来源于认知,习惯,所受到的教育等多维度的壁。 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圈子,人们对于本来不是自己圈子的人,天生就有一种下意识的排斥。 而谭卿卿,在被找回谭家之前,她不过是一个二线城市小康之家的女儿,她若真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怎么能那么快速地融入容恒的圈子? 程黎若有所思,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种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谢知宴看他一眼:“不巧,他们去的是我的地盘。” 程黎:“……” 正好,这时候盛新月已经成功连线了第一位有缘人。 程黎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冲冲道:“快来看,算命的开始了。” 谢知宴本来没什么兴趣,眼睛一瞥却看见了好友的ID。 他眉峰一挑,露出极其诡异的表情来,一字一句地念道:“纯,情,继,子?” 程黎俊脸一红,欲盖弥彰地遮了下ID,气恼道:“不是让你看这个!” 谢知宴轻咳一声,一言难尽地说:“那你女朋友的ID是什么?” 程黎扭捏作态:“火辣小妈。” “……” 见好友似乎想说什么,他赶紧喊停:“我知道你又想说我女朋友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真的是你不了解她,你要是……” “好好好。” 眼瞅着又是一堆长篇大论,谢知宴及时打断,“我不说,看直播吧。” - “你好,第一位有缘人,【噜噜噜】。” 直播间,盛新月说道。 很快,屏幕上弹出一个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长发女人,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是从眼睛就能看出来,她本人一定很漂亮。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样可以吗?因为我不是很想暴露身份……” “可以,把照片私信给我就行,可以化妆,但是不能用美颜。” “好的好的。” 盛新月看过照片后道:“你想算什么?” 【噜噜噜】犹豫了一下:“我想算算爱情……我现在的男朋友,到底值不值得我托付终生?” 【哈?又是一个恋爱脑,值不值得你自己不清楚吗?既然已经问别人了,就说明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就是,还不如问问别的呢。】 盛新月自动过滤弹幕的冷嘲热讽,微笑着道:“好,不过在开始之前我需要得到你的授权,你确定允许我探究你的人生吗?” 要是换做以前,她想算谁就算谁,但是现在被这该死的规则之力压制,探寻别人的人生之前必须要得到本人的允许才行,否则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确定。” “OK。” 盛新月调动体内灵气,正在盯着直播的人突然发现,就在刚刚,她的眼底好像有一抹金光闪过! 第5章 惊天骗子 【卧槽你们看见了吗?金光!】 【我也看见了,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主播难道真的有点儿东西?】 【一群傻子,什么都信,说不定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人用金光晃了一下她的眼睛呢!】 【别吵了,让她算,是真是假一会儿就知道了!】 【噜噜噜】有些忐忑,眼中金光散去,盛新月笑容微微收敛:“您是想直接听结果,还是想听详细的?” “结,结果吧……” “那我很确信地告诉你,不值得。” 话音落下,即使是有帽子和口罩遮挡,众人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噜噜噜】表情有些凝固。 她有些不甘心地辩驳:“不……但是我男朋友对我很好啊!他会大冬天给我买早饭,我经期姨妈痛,他会大半夜淋着雨跑出去给我买红糖,他真的是一个超细心的人,能完美地照顾我的情绪,他真的很好。” 盛新月反问:“既然他这么好,那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疑虑呢?” 【噜噜噜】欲言又止。 盛新月道:“还是我来说吧,在你眼里,你男朋友很穷,他是从一个超级偏远的小村庄考到帝都来的,他是他们那个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他没有生活费,一天要打三份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会过的很惨。” 弹幕瞬间炸了。 【这他妈是拜金女吧?觉得人家穷,一开始就不要和人家在一起啊!】 【这就是典型的既要又要,一边享受着人家的好,一边又嫌弃人家没钱,滚出去。】 【嫌人家没钱你直接去爬有钱人的床啊!别霍霍人家可怜的小伙子了!】 【呵呵,什么叫跟他在一起会过的很惨,现在的女人,脑子里真的是只有钱,人家能从那么偏远的地方考上帝都,还一天打三份工,就说明这小伙子上进且努力,脑子还好,肯定不是池中之物,主播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呵呵,看来主播也是那种拜金女,让人恶心,走了走了!】 【我不走,我还等着凶宅闹鬼闹死主播呢!】 弹幕骂声一片,盛新月就当没看见:“刚刚说了他,现在再说说你吧。” “你是江城某个世家豪门的独女,也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 静—— 听到这句话,弹幕突然就凝固了。 好半天,才陆陆续续地弹出来好几排问号。 【?】 【???】 盛新月道:“你很爱你的男朋友,因为从小你的父母就只顾着忙生意,很少花心思在你身上,男友虽然没钱,但是他给了你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你觉得很贴心,可是家人坚决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甚至现在把你关在房间不让你出去。” “你不理解父母的做法,也实在割舍不下对男友的感情,所以才来找我的,对吗?” 【噜噜噜】已经震惊到捂嘴,一双美眸狠狠瞪大:“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现在就被我爸妈关在家里……” 她拿起手机扫了一圈,一间豪华无比的卧室。 【人生头一次见公主的闺房,长见识了。】 【卧槽,这反转……】 【我他妈突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你们想想,缺爱白富美,山沟沟出来的脑子很好的穷小子,更重要的是,这个姐姐是独女,独女!buff叠满了!】 【这男的,不就是等着吃绝户吗!】 【说姐姐拜金的人出来说句话呗?笑死人,现在的男人敏感的唷,一提到“钱”字就触发拜金按钮了,头一次听说豪门独女拜金的!】 【而且,你们听我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姐姐说她经期姨妈痛的时候,男朋友会大半夜淋着雨跑出去买红糖?but,现在外卖行业这么成熟,直接叫个外卖不行吗?又快又方便,要是以我的痛经程度,等他出去一趟再回来,我都要被疼死了!都是贱男人拙劣的手段罢了!】 【妈的,瞬间清醒!】 【噜噜噜】也能看见弹幕,看到众人对男朋友的揣测,她还在下意识地维护他:“不是,大家都想多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盛新月道:“他当然不是这样的人。” 【噜噜噜】眼前一亮:“大师,你也觉得他的品行还是不错的吧!我很了解他……” “你也不了解她。” 看着屏幕里【噜噜噜】的眼睛,盛新月一字一句道:“因为他表面上是大学生,背地里却做着拐卖人口的勾当!” 众人哗然! 【噜噜噜】更是一下站起身来,激动道:“不可能!” 盛新月平静道:“我一开始就说了,他的家在一个很偏僻很封闭的村庄,那里重男轻女极其严重,很多女孩一出生就被掐死了,这就导致后来村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男人娶不到媳妇,就只能从人贩子手里买,但是村子太穷了,买也只能买到一些有缺陷的女人,而就在这时候,你男朋友考上了大学。” “你以为他真的没钱吗?不,他上大学是整个村庄的人供出来的,大学四年,他已经打着谈恋爱见家长的名义,哄骗了五六个女孩跟他回村,那些女孩一去就被当地人囚禁了起来,每天被锁住手脚,在那里,她们变成了生育机器,直到生出男孩才能得到一些自由!” “你和他在一起七个月,没发现他经常无故失踪吗?你以为他是在打工,你体谅他辛苦,给他男人的尊严,给他信任,不查他的手机,实际上他通过网络还认识了不少女孩子,甚至在和你恋爱期间,他还拐卖了邻市的另一个女孩儿!” 【我的老天……】 【大晚上的,后背发凉,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种时候我倒希望是节目效果了,太恐怖了……】 【噜噜噜】一下瘫软在椅子上,几乎忘记了呼吸,她浑身颤抖,眼泪在眼眶打转都没有意识到,嘴里只会喃喃着三个字:“不可能……” 盛新月也不管她能不能接受,继续说道:“你现在心里肯定还有一丝侥幸吧?你觉得你们都已经在一起七个月了,他还没对你下手,说不定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噜噜噜】瞬间抬起头,眼中是最后的侥幸:“大师……” 盛新月摇头:“对你不一样,是因为你和别的女生本来就不一样,你不妨想想自己的身份。” 【噜噜噜】脸色瞬间惨白。 【我懂了,因为在那个狗渣眼里,姐姐是豪门独女,是可持续发展资源!】 【太气人了!幸亏姐姐连了大师,不然一辈子都要被毁掉了!】 【不是吧,这种剧本还有人信,哪里这么离谱,可劲儿编。】 盛新月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现在还有一点不相信,这件事确实很严重,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的爸爸妈妈,其实他们之前就在着手调查你男朋友了,并且已经查出了点儿东西。” “他们只是怕你崩溃,才没有告诉你真相,他们宁愿让你怨他们,也不想让你知道深爱的男朋友是个骗子,和他们好好聊聊吧,虽然他们以前忽略了你,但也是真的爱你。” 【噜噜噜】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她哽咽道:“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和他们好好谈谈,谢谢大师……” 说完匆匆下线。 【呜呜呜眼睛尿尿了。】 【父母果然才是最爱你的人,我哭的好大声。】 【大师牛逼啊!我现在相信大师是真的有点东西了!】 一时间各种礼物砸下来,直播间的人数直线飙升。 与此同时,盛新月突然感觉一股神秘而庞大的力量突然降临,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应声而碎。 第6章 你现在不该有女朋友 这是…… 系统欣喜的声音响起:【宿主,您帮助噜噜噜避免了未来悲惨的命运,这是您收取的第一笔大功德啊!现在天地规则对您的封印已经有了松动,您现在已经可以自由探查一些普通人的气运了!】 盛新月大喜,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能收获这么大的功德之力! 不过她也明白,从【噜噜噜】一个人身上是不可能获得这么多的功德的,更多是因为她的这一举措,在无形之中也改变了很多少女的命运轨迹。 如果没有她插手,【噜噜噜】不会看清人渣的真面目,说不定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无辜少女被他蒙蔽,更多的家庭被摧毁! 盛新月干劲满满,顺利连线第二个人,【狼王本狼】。 镜头打开,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嗨,大师好。” 【狼王本狼】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他的头发看上去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打理过了,乱糟糟地耷拉下来,眼中也有深深的疲惫。 “大师,虽然你刚刚很厉害,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要不你先猜猜我是干什么的吧?” “行啊。” 盛新月随口说道,“你是社畜,并且刚刚加完班。” 【狼王本狼】一下瞪大了眼睛,脸都快贴屏幕上了:“太准了大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盛新月面无表情道:“你眼里都快没光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眼里没光,这也太真实了。】 【我证明,我男朋友每次加完班都是小哥这样的死出!】 【狼王本狼】顿了两秒,才苦笑道:“好吧……其实我今天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抽中,毕竟一直以来我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考试选择题二选一永远错,饮料从来没喝出过再来一瓶,大师,我也没什么追求,就是想问问,我的方案,明天到底能不能通过?” 说着,他便哀嚎起来:“这已经是我改的第二十三版了!” “嗯……” 盛新月沉吟片刻,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狼王本狼】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坏消息吧。” 盛新月言简意赅:“没过。” 【狼王本狼】:“……” 这一刻,所有人都从他脸上看到了三个字——心死了。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希望:“那,好消息呢。” 盛新月:“过了。” 【狼王本狼】:“?” 弹幕:【???】 【主播什么意思,这种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你没看见小哥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吗?】 【就是,同为打工人,我已经深深地共情了。】 盛新月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同情:“我的意思是,你的第二十三版方案,没过,但是甲方说,他突然觉得第一版其实就挺好的。” 【?我没笑,就是牙齿有点热,放出来凉快凉快。】 【别扣我功德,我不是故意的,别扣我功德,我不是故意的……】 【??好好看个直播怎么突然就照镜子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好惨…但是又好像不是很惨……但是还是很惨……】 【楼上你搁这儿套娃呢!】 【狼王本狼】右边的嘴角疯狂上扬,左边的嘴角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撇,最后在直播间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哭和笑在脸上进行拉锯战。 “谢谢大师。” 他又哭又笑地说,“我尸体有点儿不舒服,先下了。” 【狼王本狼】走了,但是他留下的快乐还在。 盛新月都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位悲惨的社畜点了根蜡。 “好的,接下来让我们请下一位有缘人,【纯情……继子】。” 什么破名字。 下一瞬,一张有些眼熟的帅脸顶着一头金灿灿的毛发出现在了屏幕上。 “程……” 盛新月愣了一下,程黎? 她将心声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什么破名字。” 弹幕沸腾了! 【啊啊啊好伟大的一张脸!】 【哥哥凑近一点,我舔一口prprpr……】 【楼上的你都舔了多少口了,该我了!prprpr……】 【月老!我就要这个老公!!】 【哥哥算姻缘吗?我觉得不用主播姐姐算了,我一看就知道,你和我爸的嫡长女是天生一对!】 程黎撇嘴:“喂喂,算命就算命,不许人身攻击啊!” “行吧。” 盛新月耸肩,程家小太子爷竟然也来她直播间凑热闹,真是叫人受宠若惊。 “你想算什么?” 程黎大剌剌地往沙发上一靠,不以为意地说:“你看着算吧,算什么都行,我就是来凑个热闹。” 盛新月不可置否,程黎能进她直播间,除了凑热闹她也确实想不到其他理由。 “那我就随便算了。” 本来也只是抱着陪太子爷玩玩的心态,却听这时候,另外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自屏幕外面响起:“都算命了,就让她算算你那个宝疙瘩一样的女朋友呗。” 【好……好好听的声音!】 【这,是我老公的声音吗?】 【楼上冷静!声音好听的都丑,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丑?” 看到这条弹幕,程黎长眉一扬,直接调转了摄像头,“谢知宴,有人说你丑,这我不能忍!” 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少年明显是刚洗完澡,一头黑发还散着潮气,鼻梁高挺,唇色殷红,但是更勾人心魄的,却是那一双狭长的双眼,此刻撩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活脱脱一只霍乱人间的妖孽! 他一身宽大的浅灰色浴袍穿在身上,衣襟微微敞开着,一眼可见锁骨和要露不露的结实胸肌,肆意而张扬。 【我,的,发!】 【天呐,美颜暴击……】 【我真是受够娱乐圈的丑娃娃了,我被荼毒这么多年的眼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净化!】 【刚刚那个帅哥已经便宜我爸的嫡长女了,现在这个,该轮到我奶的长孙了……】 【收了神通吧,楼上那个,你的算盘珠子已经飞到我脸上了!】 谢…… 盛新月也有些惊讶。 今天是什么日子,开直播抽到程黎就算了,没想到连华国顶尖世家谢家最受宠的小少爷也一并见着了。 只不过…… 目光落在谢知宴身上,盛新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是程黎很快就把摄像头转了回去,洋洋得意道:“帅哥看够没?现在可以给我算了吧!” 啧。 看多了那张帅到惊心动魄的脸,此刻再看程黎,就觉得差点儿意思了。 盛新月按捺住刚才心头一闪而过的异样,目光收敛。 片刻后,她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你刚刚说,你有女朋友了?” 程黎:“是啊。” 盛新月:“可是……你的正缘明明还没到,现在更是连普通的桃花都不应该有。” “换句话说,你现在,命里没有女朋友。” 第7章 情蛊 程黎:“?” “不是。” 他的表情有些恼了,“你什么意思?你要是开别的玩笑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说这话是不是过分了?” “是真的。” 盛新月的表情无比认真,“我说得再直白点,你女朋友,有问题,且问题很大。” “你有病吧!” 程黎一下绷直了身子,脸色阴沉,“我可以开玩笑,但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那也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主播傻子吧,当着男朋友的面说人家女朋友的坏话,难不成是她自己想上位?】 【笑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这下翻车了呗。】 【还以为她和其他主播都不一样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理会弹幕的冷嘲热讽,一道金光自眼中闪过,盛新月淡声道,“你女朋友姓张,我就不在直播间公开她的真实姓名了,她是你手下某个子公司的实习生,入职当天她就不小心将咖啡洒在了你的衣服上,她可怜巴巴地说自己赔不起你纯手工定制的衣服,但是保证一定会帮你清洗的干干净净。你觉得她笨手笨脚,但看在她是新人的份上没有开除她。” “下班后,她再次拦住你,提出想要帮你洗衣服,不然她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她虽然穷,但是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那件衣服对你来说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但是当时你就是莫名觉得,她执着又倔强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于是就将衣服给了她。” 【?】 【???】 【啊?我误入了什么古早玛丽苏的片场吗?】 【原来现实生活中的少爷,也好这一口?那我可要朝着这方面努力了嗷!】 【加油,明天因为右脚先进门被开除。】 虽然和女朋友的相识相知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被盛新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捅出来,程黎多少也觉得脸皮子有些发烫。 尤其是一旁谢知宴看他的表情,更是让他如芒在背。 盛新月继续道:“过了几天她果然将洗干净的衣服还给了你,看着她脸上高兴的表情,你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突然觉得她,好~可~爱~啊~” 【?不是,谁懂啊,主播一脸面无表情地说这个“好可爱啊”,真的有一种莫名的喜感啊有木有?】 【哈哈哈我也get到了,真的要笑死。】 程黎恼羞成怒:“你挑重点的说!” 盛新月叹了口气:“程少爷,这难道还不够重点吗?” 程黎懵逼:“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 谢知宴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好友,“你这没有觉得你对那个人的感情,来的很莫名其妙吗?” 程黎辩驳道:“古人说了,感情不需要理由,我这叫一见钟情!” 谢知宴无语;“你是没见过女人吗程黎?她给你洗个衣服你就能爱得要死要活,让你去了干洗店那还了得?” “噗……” 盛新月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谢家小少爷的攻击力是真猛。 鼓掌。 程黎被气的直翻白眼:“那这能说明什么!我看你俩是串通好了在这儿演我呢吧!” 谢知宴轻嗤一声:“没这空。” “咳。” 盛新月轻咳一声,正色道,“程黎,你很有可能是被人下蛊了。” 程黎一怔,只觉得荒唐:“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盛新月,小爷今天心情好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胡言乱语,我可就不像是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爱信不信。” 盛新月耸肩,“不过我们做个实验怎么样?” “没兴……” 最后一个“趣”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谢知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谢知宴道:“我替他同意了。” 程黎怒视他:“唔唔!” 谢知宴面不改色:“他说好的。” 盛新月:“……” 她道:“我要是没看错,你很有可能中了情蛊,被下蛊之人会义无反顾地爱上施术者,如有背叛,就会心痛难忍,最后受万箭穿心之苦而死。” “你可以试试和谢小少爷十指交握,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心里不断地暗示自己,你喜欢上了对面的这个男人,没有他你就不想活了。” 程黎:“?” 谢知宴:“??” 【哦哦哦没想到主播的直播间竟然还有这种play,我喜欢!】 【求你们了快试试,这真的对我的眼睛很友好!】 【不是,现在的主播为了博人眼球,都开始让托儿麦麸了吗?】 【盲啊,盲点儿好……托儿你的头啊!你见过哪个主播能让两个太子爷当托儿直播麦麸的!没眼睛就算了,你还没脑子吗!】 谢知宴一把撒开程黎,冷漠道:“他和那女人锁死。” 程黎见他这样,反而是贱劲儿上来了,一个虎扑过去拉住好友的手,深情款款地说:“宴~” 谢知宴瞬间石化。 “你知道吗,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的美貌深深折服,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唇……” 谢知宴一脚踹了上去! 他也没用多大的劲儿,然而程黎却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击,猛然弓起了身子! 谢知宴轻啧一声:“别装。” 程黎没有反应。 谢知宴长眉微扬:“等我再来一脚?” “阿宴……” 这次,程黎终于抬头了。 谢知宴却是脸色剧变。 只见程黎脸色苍白,额头已经布满了湿淋淋的汗,一只手死死抓着胸前的衣服,神色痛苦又复杂:“真的…很疼……” 【不是,真的假的?】 【啊,我就是苗族的,我怎么不知道蛊术真的存在啊!】 【我也是苗族的,我就知道我奶肯定有东西藏着没教给我!】 【我听说……苗族分白苗和黑苗,黑苗隐匿于深山之中,不轻易露面于人前,蛊术也只有他们才会。】 【竟然是下蛊……果然小说就是小说,现实生活中少爷怎么会爱上傻白甜!】 盛新月看着程黎难看的脸色,神情也变得凝重:“炼蛊的人是个半吊子,蛊也是半成品。” 谢知宴冷声道:“半成品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盛新月摇头:“就因为是半成品,所以这只蛊才会这么不稳定,连这种虚假的‘移情别恋’都无法接受,如果放任蛊虫继续在他体内呆下去,他和下蛊人,都会出事。” 谢知宴看着她,心也沉了几分:“盛新月,你能帮忙吗?如果你愿意出手,多少钱都行,想要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当然要过来。” 盛新月定定地看着他,“因为有问题的不止是程黎,还有你。” “谢知宴。” 第8章 神秘的小西叽 与此同时,谭家。 托盛新月的福,谭卿卿的生日宴草草结束,宾客离开的时候也都是各怀心思,整个谭家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乔盼看似平静,实际上脑子里早已经乱成一团。 不仅是因为盛新月的离开,她今天的那句话也像刺一样深深地扎进了她心里。 看着丈夫,乔盼终是忍不住开了口:“老公,新月今天说的,是真的吗?” 谭文轩心里一跳,不耐烦地转过身来:“什么真的假的?” “你在外面有人,是吗?” “你一天到底在乱七八糟地想什么!” 心底无端涌上一股怒气,谭文轩面色阴沉,“那个孽女的话你都信,那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倒是你,因为无凭无据的一句话反而来怀疑我,你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吗?” 乔盼哑然,她确实没有证据,只是盛新月那句突然的话,让她有些不安。 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见她脸上浮现纠结,谭文轩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将妻子揽进怀里,柔声道:“对不起老婆,刚刚是我语气不好,我只是有点儿烦,不是有意对你发脾气的。” 乔盼抬头看他,谭文轩生了一张好皮相,保养的也很好,尤其是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格外深情。 “答应我,别想太多,那孽女就是故意那么说让我们难受呢,你要是真的这么想,那就真的中了她的圈套。” 说着,他还掏出自己的手机,“来,老婆,正好你也已经很久没有查过我的手机了,这次给你查个够。” 乔盼被逗笑,心底的那一丝疑虑也消失无存:“好啦,我才不看,我就是随便说说。” 说话着,谭明邺突然拿着手机走了过来:“爸,妈,你们看。” “嗯?” “谭新月竟然在直播!” “什么?!” 确定屏幕里的那个女孩真的是那个孽女,谭文轩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她这是在干什么!什么直播,这不是给我们谭家丢人么!” 谭卿卿捂住嘴巴:“新月姐姐怎么能去干这个啊,我听说很多网红为了维护粉丝,都是要和榜一大哥睡觉的……”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她又连忙补充:“我,我只是听别人说别的网红是这样的,我相信新月姐姐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话音刚落,只见盛新月的直播间突然特效拉满,一个名叫【噜噜噜】的用户怒砸十个嘉年华! 谭卿卿适时地惊呼出声:“天哪,十个嘉年华,这是颤音直播最高级别的礼物了,这个【噜噜噜】是谁,一下送十个!新月姐姐到底在直播间干什么啊,是不是和别的主播一样跳舞唱歌……” 跳舞唱歌? 谭文轩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这不就是供人取乐的吗! 乔盼心里也生出几分火气:“太不像话了,明邺,你现在马上去联系她,让她以后再不许做这个了!” “知道了。” 谭明邺想去一边打电话,却被谭文轩叫住:“你等等,打电话拿别的手机去,这个手机放这儿,我倒是要看看她在做什么丢人的勾当!” - 程黎匆匆挂断了连线,他现在心情很复杂。 说真的,他还是接受不了什么“下蛊”之说,更不愿意相信女朋友竟然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但是在刚刚那一瞬间,心脏的疼痛是实打实的! 好在谢知宴很冷静,况且盛新月竟然说他也有问题,不管怎么样,他后台私信了盛新月,三人决定明天先见一面。 十个嘉年华的效果不容小觑,观众们对程黎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盛新月直播间的人数就飙到了五万! 弹幕更是沸腾:【是那个白富美姐姐!啊啊她回来了!】 【姐姐好姐姐好,你是不是问到什么了啊?】 【十个嘉年华,大小姐驾到,通通闪开!】 看到这十个嘉年华,盛新月也有些惊讶,她想连线对方,却被拒绝了。 【噜噜噜】:“大师,我就不连线耽误您的时间了,我是特意来感谢您的,我刚刚已经问了我的父母,他们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我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现在真的好愧疚,我和他在一起七个月,竟然一点儿都没发现他的异常,要是我早点觉察到不对,也不至于让那么多姐妹被害……” 盛新月轻叹一声:“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那个人渣实在是太会伪装,你不用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但是大家放心,别的我不能透露,但是我可以说的是,恶人自有天收,他会付出代价的。” 【主播这句话,很有深意啊……】 【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有点儿期待了~】 【富婆姐姐在江城是吧,从今天开始,江城就是我的重点关注对象!这么恶劣的事件到时候处理了的话肯定有报道,我要做第一见证人!】 【哦,不信,还是觉得是剧本。】 【滚,没人逼你看。】 看着弹幕和盛新月聊天,谭文轩和乔盼有些面面相觑:“不是跳舞唱歌?” 他们这时才注意到主页的简介:“凶宅直播……不准不要钱?她去算命了?!!” 谭明邺脸色难看地走过来,道:“不行,电话打不通,她好像把我拉黑了!” - 和【噜噜噜】说完话,盛新月连线今天的第三个有缘人,【小西叽】。 “主播你好,照片我已经私信你了。” 【小西叽】连摄像头都没开,只能从声音听出她的年龄应该不是很大,神秘程度拉满。 【哦哦小姐姐声音好好听,为什么不开摄像头啊?】 【好神秘,主页也完全没有照片哎。】 【听声音一定是个大美女!】 盛新月眉毛微挑,她端详着后台【小西叽】发来的照片,片刻后,面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啊这…… 未免也太巧了吧! 见她半天不说话,【小西叽】问道:“怎么了主播,是我的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照片没问题,很漂亮……” 盛新月慢吞吞地说。 确实漂亮,不然也不能把那老登迷得五迷三道的。 “没问题就好。” 【小西叽】说,“我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得到我想要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听不懂?】 【不愧是神秘姐姐,果然神秘,真是谜一样的女人啊。】 乔盼听着这番话,也不由得皱起了眉:“这小姑娘说话神神叨叨的,叫人摸不着头脑。” 半天没得到谭文轩的回应,她不由得抬头:“老公?” 却看见谭文轩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有些怪异。 第9章 小三 直播间,【小西叽】说得模棱两可,盛新月却笑了:“如果是你只是来找一个答案的话,那我可以很确切地告诉你,不能。” 对面沉默了。 弹幕也沉默了。 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 【小西叽】急了:“你不要乱说好不好,事情明明就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哦。”盛新月淡淡地说,“他骗你的。” “你!” 盛新月道:“他是不是告诉你,你才是他最爱的人,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儿遇见你?” 【小西叽】:“对!我本来是不太相信这些话的,但是有一次他喝醉后抱着我哭,说他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希望我给他生几个宝宝,我们一家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他说他现在已经找机会了,马上就会和他老婆离婚,一离婚就会和我在一起!都说酒后吐真言,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等会儿,什么情况,我怎么听着这个小西叽,是小三啊?】 【啊?所以她刚才问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问的是能不能和那个出轨男结婚?】 【怪不得不敢露脸呢!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你还这么做?】 【他妈的,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和出轨男了!叫什么小西叽,口齿不清的玩意儿,你干脆直接把ID改成‘小三’老子还敬你是条汉子!】 【哈哈还酒后吐真言,笑死,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让世界上所有的小三和出轨男当场暴毙!】 【等等,大家冷静一下,主播刚刚不是都说了她想要的是得不到的吗?】 盛新月的表情一言难尽:“他那么说,你就真信啊?这位有缘人,我希望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公司里一个脸蛋出众的实习生,没有背景没有后台,但是你知道那个出轨男的妻子是什么人吗?”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但却是商业联姻,这说明他们门当户对,他们的婚姻更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合作,之中牵扯到的太多了,你能给人家带来什么?你又凭什么认为那个男的能为了什么都没有的你,放弃整个家族的利益,甚至和另外一个家族交恶?” “我……” 【小西叽】哑口无言。 盛新月嗤笑一声:“至于那些把你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情话,不过是担心你上门去闹,为了稳住你而已。还和你生几个宝宝,你好歹是985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能不能动动脑子?” “渣男和妻子已经有了四个孩子,最大的儿子已经开始着手在管理公司了,最小的女儿也在上大学,就算你真的和他有了孩子,你的孩子能斗得过几个成年人?他的妻子是吃素的吗?” 【卧槽,这小三还是985的研究生?我当年考研的时候就是输给了这种人?】 【虽然当年我也没上岸,但是我只是做错了题,没有做错人!】 【小三姐你糊涂啊,你上的哪个985,避雷了,提前声明一下,我不是考不上你那个大学,我只是单纯看不上。】 【个人行为别上升至学校哈。】 【只要我好奇这个出轨男到底是谁吗?听主播的意思,他家里好像很不简单的样子啊。】 弹幕吵吵嚷嚷,乔盼的手却一直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谭文轩突然抽走了手机,怒气冲冲地说道:“不像话,这个谭新月真是不像话了!怎么能像个长舌妇一样到处嚼别人家里的舌根,明邺,我不是让你联系她赶紧下播吗?” 看着丈夫离开的背影,乔盼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小西叽】和盛新月的对话没有透露出一点隐私,但她心里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和谭文轩就是商业联姻。 谭家和乔家确实有很多合作。 更重要的是,她和谭文轩也有四个孩子,最大的儿子,和最小的女儿…… 对上了,全对上了…… 再联想到盛新月今天说过的话,乔盼心里明明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但是她却硬生生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往那方面去想。 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巧合呢…… 毕竟这个圈子确实乱的很,明面上叫的是上流社会,暗地里的行事手段却不是一般的下流,这样的事情多的很,可能就是不一定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谭明邺被父亲说了一通,不禁有些委屈:“我刚刚都告诉你,谭新月可能把我拉黑了啊……” 谭文轩怒斥道:“拉黑了就不知道找别的办法?” “行,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爹到底是吃了什么炸药,谭明邺无法,只能挨个儿换家里佣人的手机打电话。 谭文轩撂下一句:“我也去联系那个不孝女!” 说完就上了二楼。 他先是给盛新月打电话。 不出所料,果然无法接通。 谭文轩脸色黑了一个度,他左右看看,确定妻子没有跟上来,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 另一边,谭卿卿躲在自己房间给容恒发消息。 “容恒哥哥,要不你帮我劝劝新月姐姐吧?” 容恒眉毛下意识地一皱:“谭新月?她又怎么了?” 谭卿卿:“新月姐姐离家出走后竟然当网红去直播了,我听说很多网红和榜一大哥的关系都不纯洁,她现在拉黑了我们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你毕竟是她的未婚夫,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找你了……还学那些网上骗人的神棍算命,” 容恒脸上瞬间浮现厌恶:“卿卿,你胡说什么,当年和我订下婚约的人是谭家大小姐,她不过是霸占着这个身份的冒牌货罢了,既然现在你已经回来了,那一切都应该物归原主,而我,也应该是你的未婚夫才对。” 如愿看到最后一行字,谭卿卿忍不住羞红了脸。 她克制着心头的甜蜜:“容恒哥哥你真讨厌!” “哪里讨厌,我不过就是说实话而已。” 容恒道,“对了,你说谭新月在直播,她在直播什么?” 谭卿卿:“算命。” “算命?!” “是啊,直播间的人都说很准呢,也不知道新月姐姐什么时候学到的这种技能。” 不知道为什么,容恒心里猛然咯噔一声! 他想到了谭新月今天说的那些话。 不管是点外卖还是肾不行…… 她嘴上说的是举例,表情也像是在开玩笑,但容恒就是觉得,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现在更是直播算命…… 容恒坐不住了,他必须亲自找盛新月打探一下! “好。” 他答应了谭卿卿的请求,“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帮你劝劝吧。” 第10章 姐姐,陪我拍皮球 可能是弹幕骂得太激情,【小西叽】没一会儿就主动下线了。 今天的四个有缘人已经全部连线结束,但是直播间的热度却是只升不降。 灯光突然闪烁一下,不过没有人在意。 一群人叫嚷着自己也要算,盛新月微微一笑:“说四个就是四个,而且时间也不早了。” 【这才几点哎,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灯光再次剧烈闪烁。 终于有人品出了点儿不对劲。 【这灯……】 【啊啊突然想起来,主播的业务不仅是算命,还有驱邪啊!难道……】 下一瞬,只听“哗”一声,灯竟然彻底熄灭了! 黑暗笼罩,弹幕瞬间一片【啊啊啊啊啊】的尖叫。 【好吓人啊!本来还没感觉有什么的,这个灯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道具吧?这个房间是不是还有别人在暗中控制开关?不然怎么说什么来什么,这未免也太巧了。】 【我也觉得……虽然感觉主播前面确实很厉害,但是现在故弄玄虚,就有点儿败好感了。】 【切,本来还挺好的,就算前面算命是假的,我当故事听也觉得挺好,但是她现在这么一搞,就……啧。】 盛新月皱了皱眉,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摄像头也有自动补光功能,因此虽然现在房间内是一片黑暗,但是直播间的人还能看见她的脸和身后隐约的背景。 【那些白色的布……好他妈瘆人啊喂……】 借着手电筒的光,盛新月顺利在茶几下的抽屉里找到两根蜡烛,不过没找到打火机和火柴。 她想了想,指尖轻捻,只听“噗”一声轻响,房间顿时被温暖的烛火照亮。 弹幕却是瞬间坐不住了! 【啊啊啊,你们看到没,你们看到没,她用什么点的蜡烛?这就是传说中的驭火术!?】 【卧槽,我突然就不是很相信科学了!】 【这点儿小把戏你们都相信,互联网上的到底是些什么人,这个蜡烛显然是她提前准备好的道具啊,能不能动脑子想想,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盛新月把蜡烛放到一边,道:“这房子好久都没有住人,可能是线路老化了吧,不碍事。” 【当然不碍事,灯光要是亮着你还怎么圈钱啊?】 【别说话行不行,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种自以为什么都知道的人了,滚出克。】 【主播别搭理他,给我们看看凶宅的全貌呗?】 “行。” 将相机反转过来,众人也终于彻底看清了客厅的全貌。 ——白色,触目可及的全是白色的防尘布。 只有沙发被盛新月刚刚掀开一个角,露出了原本的颜色。 窗户关的不是很严,少许的风漏进来,烛光摇曳,便更显得房间里影影绰绰,好像下一瞬,就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从黑暗中扑出来! “这是次卧,这个也是……这个是主卧。” 盛新月一边走,一边依次介绍道。 走到主卧的时候,她扶了一下衣柜,柜门轻巧地滑开,里面竟然又露出一扇红漆木门。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还用衣柜挡着?】 【难道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密室……】 【拉倒吧,那应该是主卧的卫生间,我家也是这样设计的。】 【把厕所藏衣柜里,什么小天才设计。】 红漆木门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出猩红的颜色,像是有什么魔力,自发吸引着众人视线。 在十万多观众紧张的目光中,盛新月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下压,然后…… 慢慢推开。 吱呀—— 无比安静的环境中,一道略显诡异尖锐的声音响起,成功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屏幕前的观众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甚至战术性后退,生怕门一开就有什么东西贴脸开大。 终于,摄像头聚焦,门后面的情景也得以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里面就是普通的卫生间构造,洗漱台,马桶,浴缸,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吓死,这就算是主播安排的我也认了,不得不说主播真会搞氛围啊。】 【妈的真松了一口气,大半夜的,一个雌鹰一样的女人默默把脚缩回了被窝里。】 然而站在卫生间的门前,盛新月却久久没有动弹。 这个卫生间,很不对劲。 或许是画面凝滞的时间太长,弹幕众人也回过味来。 【主播怎么不动了?】 【有什么不对劲吗?这个停顿让我很不安啊!】 【不是,你们真的没有觉得,这个卫生间,总给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吗?】 可能是窗户没有关紧,夜风吹入屋内,浴缸旁的帘子轻轻晃动,这栋单元楼里还有别的住户,水管里传来轻微的流动声。 寂静之中,所有声音都被放大,这样的环境本就让人心生不安。 盛新月慢慢转动了手机,摄像头正面对向了正对门的洗漱台。 这下,寒意自脚底升起,很快爬满了全身,直播间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真正的毛骨悚然! 他们终于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盛新月明明是正对着洗漱台站的,但是洗漱台上面的镜子里,空荡荡,竟然没有她的影子!!! 【啊啊啊退退退!!退退退!!!】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妈妈妈妈妈妈救救我!!】 【拿远点儿!拿远点儿啊!!!】 看着这面不同寻常的镜子,盛新月眼睛慢慢眯起。 然而正在这时,弹幕又开始疯狂尖叫:【主播,主播!镜子里有东西!】 【你背后的是什么!!!】 事实上,就算不用弹幕提醒,盛新月也意识到了不对。 身后,逐渐传来什么声音。 嘭,嘭,嘭。 一下又一下,像是什么东西撞在地面上,反弹后发出的闷响。 她盯着手机屏幕,那上面正显示着空无一物的镜子。 诡异的声音突然停了。 过了一会儿,屏幕的镜子里,右下角,突然有什么球一样的东西滚进了镜头。 一双惨白的小手冷不丁进入了众人视线! 小手捡起地上的球,天真的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你是新来的姐姐吗?” “那你能陪我玩拍皮球吗?” 【来了来了,经典的拍皮球梗,那个小孩肯定没有头!】 【这他妈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主播不会是在拍摄恐怖片吧!】 【我他妈都不敢看了,就算是假的我也不敢看了……】 【恶灵退散!】 盛新月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着蜡烛,缓缓转身。 镜头下移,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仰着头冲她咯咯笑。 看清她的脸,直播间的观众却险些被吓得心肌梗塞! 第11章 你妈的头没了 【好消息,有头……】 【坏消息,没有眼睛!!!】 【报警吧,这他妈真的不像是特效能做出来的……更何况这还是直播啊!】 【这也不像是报警能解决的问题啊!】 【好了主播,我现在真的相信你了,你赶紧跑吧,把一条命搭在这儿不值得啊!】 小女孩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赫然是两个黑漆漆的窟窿! 两行血泪自她的眼眶汩汩流下,几乎将一张脸分割成了三份。 弹幕区一片兵荒马乱,盛新月冷静的声音却响起:“好啊,陪你玩。” 【不是,你答应了?!】 【主播疯了吧!】 【不行可能是这一晚上的刺激实在太大了,我现在甚至觉得拍个皮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起码这是真的皮球,而不是她的头……】 小女孩高兴地把“皮球”举起来,脆生生地说:“这是妈妈的头,我给你去找爸爸的头好不好!” 她手中的“皮球”猝不及防抵在了镜头最前面,凌乱的头发混合着凝固的血块糊成一团,但是真的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女人的五官! 【我尼玛!!】 人头突脸,饶是盛新月也被吓了一跳。 她深呼吸:“算了,我们就玩这个,你先把皮球放在地上。” “哦,好。” 小女孩乖乖照做。 下一秒,盛新月飞起一脚,直接一脚把“皮球”从主卧干到了客厅! 她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说:“好了,你妈的头没了,捡去吧。” 【?】 【??】 【啊???】 小女孩:“???” 弹幕被这一幕惊呆了。 小女孩也惊呆了,她呆呆地看着“西红柿”消失的方向。 气氛诡异地沉默片刻,小女孩咧开布满血污的嘴巴,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啸:“坏人,你是坏人!!” 冲天的浓重黑烟从她身上升腾而起! 【完了完了,暴走了,主播你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紧张什么,肯定是剧本……】 【都什么时候了还剧本剧本,你脑子瓦特了,没看见都冒黑烟了吗!这他妈也不是道具和特效能做出来的啊!】 屏幕前甚至有人闭上了眼睛,生怕看到血溅直播间的血腥画面! 看着面前已经是暴走状态的小女孩,盛新月扯了扯嘴角,腾出一只手,一把薅住了她的羊角辫。 就在那一瞬间,好像有一道细微的金色闪电在她手心闪烁,滚滚黑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危机就这样被解除,似是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小女孩愣在原地,观众也愣是从她那张恐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茫然!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盛新月薅着她的头发哼笑一声,“我才一进门你爹妈都躲了起来,你倒好,抱着你妈的脑袋出来玩,大孝子。” 小女孩扭动着身子,小脸上满是不服! “把你家长喊来,我跟他们谈。” 【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我明明应该感到害怕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主播,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这一幕…救命,梦回小时候闯祸被班主任叫家长……】 盛新月单手提起她,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直播间观众才刚要舒一口气,谁知镜头一闪,只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客厅沙发上,现在已经整整齐齐地坐了一排“人”! ——其实也算不上人。 一股若有若无的黑色浓烟在他们的周身缭绕着,只能模糊看出人的形状。 镜头的右下角,一个略显娇小的黑影手里举着小女孩刚刚玩的球,费力地往自己空荡荡的脖颈上放着。 看到盛新月,她动作一顿,一下僵在原地。 【我他妈真的是疯魔了,这一刻,我竟然从一个鬼身上看到了尴尬……】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的心情现在乱七八糟的。[微笑.jpg]】 盛新月看着这一幕也是糟心,她摆摆手,无语道:“坐那边儿去。” 无头女鬼如蒙大赦,连忙端着自己的脑袋一溜烟地坐到了沙发上。 【一,二,三,四……加上小女孩,五,正好是当年的那五个受害者。】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个女鬼跑的时候,没有影子……】 【?不是,所以你们直到现在还在怀疑是吗?我在那个小姑娘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相信了!】 【亲眼看到没影子,现在更加相信了。】 【老子相信了这么多年的科学,终于在今天晚上被重塑了三观,那你说什么是真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看着沙发上排排坐的一行“人”,盛新月从一边拖了一把椅子过来。 “我们谈谈?” 对面几个黑影同步点头。 点了没两下,中间那个看起来身形最高的黑影脑袋突然掉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又赶紧按了上去。 “……”盛新月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我知道这间房子里发生过什么,你们心有怨恨也是应该的。” 一句话似乎触发了某种按钮,那几道人影身上的黑烟滚滚升起,已然在暴走的边缘! 无头女鬼身上甚至夹杂了几丝红色,这竟是要化为厉鬼的前兆。 他们恨! 盛新月手中的烛火跳动,恍惚间,房间的场景转变,众人也仿佛看到了那天发生的情景。 那天是女儿的生日,他们专程把两个老人也一并接了过来,烛光温暖,原本应该是无比幸福的时刻,可是…… 血,地上全是血,踩上去和鞋底接触,甚至能发出咯吱咯吱的粘腻声响,女儿被他们藏在主卧的卫生间里,她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小手紧紧捂住眼睛,哆哆嗦嗦地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是妈妈教给她的小秘诀,她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晚上要一个人睡觉,可是房间里黑黑的,一个人真的好害怕啊…… 于是妈妈就说,如果害怕就捂住眼睛,不停地小声说“看不见我”,那些鬼鬼知道她不想跟它们玩,就不会伤害她了。 这个秘诀真的超有用的,她每天晚上都这样做,每天都睡得超级香香! ——可是。 为什么这一次。 妈妈教的秘诀也失效了呢? 一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的大手猛然将她拖了出来,恶魔的笑声狰狞:“小妹妹,我们来拍皮球啊!” 一个圆滚滚的物体被他丢在了地上,赫然是妈妈的头! 小女孩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恶魔不高兴:“你不是说你看不见吗?真是小骗子,撒谎的小孩要被惩罚的!” 他捂住小女孩的嘴,硬生生地剜掉了她的眼睛! “这下,就真的看不见啦!” 两颗眼珠拖着神经被随手丢在了地上,他哼着歌儿,慢悠悠地在卫生间洗了个澡,甚至换上了男主人的衣服,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 血像是开闸的水龙头一样,不断在地上蔓延,终于顺着门缝流了出去。 第二天,邻居报警了。 恶魔没有死刑。 因为他是精神病,所以被终生囚禁在精神病院,余生不愁吃穿。 第12章 地缚灵 眼前忽的景色一晃,什么都没有发生,刚刚看到的一切也都消失不见,就像是所有人都做了一场一模一样的梦。 梦醒来,他们又回到了这个盖满白色防尘布的房间里。 【……】 没有人说话。 直播间人数现在明明已经到了10万+,弹幕却罕见地空屏了。 一股窒息且愤怒的情绪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却无从抒发。 他们不明白,明明是幸福的一家人,却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厄运! 一个幸福的家庭在一夜之间被摧毁,而杀人凶手,却在“精神病”的保护下逍遥法外。 盛新月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几,声音清冷:“我可以帮你们。” 听到她的这句话,对面的几道人影齐刷刷地一震。 弹幕也瞬间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帮他们?这怎么帮?难道主播你还能越过法律,去精神病杀了个畜生吗?】 【都到这种时候了怎么还有人在冷嘲热讽,到底有没有同理心?】 【上弦月姐姐,他们真的太可怜了,你真的能帮他们吗?】 【凭什么啊,凭什么好人要遭受这样的厄运,坏人却可以逍遥一生!?】 【我现在已经相信主播的本事了,但是那个凶手被保护在精神病院里面,主播如果要去杀了他的话,你自己也要去坐牢的吧?】 看到这条评论,盛新月忍不住冷笑一声:“为那样的人渣,我还不想脏了我的手。” 她看向那可怜的一家五口:“你们是地缚灵,所以永远无法离开这里,但是我可以帮你们斩断束缚。” 如果阳间的规则不能完美处罚精神病,那她不介意动用阴间的手段。 看出她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那个身形最高大的人影猛然站起来,他应该就是这家的男主人。 他拉着女主人和父母的手,几道黑色的人影,齐刷刷地跪倒在盛新月的脚下! 盛新月没躲,受了他们这一拜。 ——除了磕头的时候太用力,男主人的头又被磕了下来,滚出去五米远,大孝子眼疾手快地一脚将之干到了厕所,欢呼:“我爸的头也没啦!” 她爹急得满地找头。 盛新月:“……” 她嘴角微微抽搐,单手捻诀,指尖金光亮起,然后用力向下一劈! 像是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被轰然斩断,没有了束缚,几道人影瞬间从房间里消失!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头顶的灯突然亮了。 盛新月有些不适地遮了遮眼睛,一道尖锐刺耳的铃声猛然在房间内炸响! “报一丝。” 她有些抱歉地笑笑,“是我的手机。” 【啊啊吓死我了!】 【我刚刚差点儿以为是午夜凶铃……】 【我还没从刚刚的情绪里缓过来呢,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妈的这个小姐姐是真的猛啊,我信了,我现在真的信了!以后我就是这位姐姐的超级铁粉!】 屏幕上弹幕滚动,盛新月看着来电人的信息直挑眉。 “容大哥[爱心]。” 呕。 什么恶心人的备注。 之前拉黑了所有谭家人的联系方式,倒是忘了这儿还有个容恒。 她想也不想地挂断,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 - 容家。 容恒看着自己被挂断的电话,先是震惊,跟着心头又涌上几分恼怒。 挂了? 谭新月竟然把他的电话挂了?! 这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虽然今天晚上在谭家的晚宴上谭新月也狠狠怼了他,但是在容恒眼里,他只觉得那是因为她在吃醋,在嫉妒和不甘。 毕竟整个帝都,谁不知道谭新月早已对容恒芳心暗许啊! 再加上两人早就有了婚约,虽然容恒克己复礼,对谭新月的态度一直算不上热情,但是只要时间一到,她就能如愿嫁给心上人。 结果在这种关头知晓了自己冒牌货的身份,这下,这些年她所拥有过的一切都要物归原主,在今天的晚宴上更是陷害卿卿被当场抓到,气急败坏之下,是谁都会口不择言的。 容恒很大度地表示,自己可以不计较谭新月今天的情绪,他也无比自信谭新月今天虽然怼了他,但那只是她冲动之下的言辞,而她的心里肯定还是对他有情的。 然而现在这个想也不想就被挂断的电话,直接化成了响亮的一巴掌,狠狠抽在了他脸上。 没关系。 容恒脸色阴沉地想。 这不过是谭新月的手段而已,就和她假意要和谭家人断绝关系一样,都是想用这样的办法以退为进,从而达到她的目的。 那自己今天就勉为其难,纵容一次她的小性子好了。 容恒深吸一口气,再次打了出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这是后悔了,要给自己打过来吧? 容恒施施然放下手机。 果然,谭新月永远就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那就给她一个认错的机会吧。 然而等了一分钟,两分钟…… 三分钟。 没有动静。 赌气了? 容恒到底耐不住:“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还是通话中? 猛然的,他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谭新月竟然把自己拉黑了?! 容恒不信邪地又打了好几个,无一例外,全是“正在通话中”! - 解除了那一家人的束缚,盛新月已经准备下播了。 今天才开播第一天,后台的收入竟然达到了三万多! 扣掉平台抽取的百分之五十,到她手里也能有一万五左右,虽然这些收益的来源都是【噜噜噜】,不过想来这些钱在大小姐的眼里,不过是毛毛雨。 盛新月心情很好,她在观众的挽留声中下播,却看见微信又跳出一条消息。 容大哥[爱心]:“新月,我们谈谈。” 盛新月:“???” 好啊! 怎么连微信都是这么恶心的东西! 她正想拉黑,然而对面的容恒已经有了经验,抢先一步道:“我有事情要问你!” 看着这一行字,盛新月眼睛微眯,突然间福至心灵。 她好像知道容恒的来意是什么了。 “有屁快放。” 看着这粗俗的四个字眼,容恒额角青筋直跳。 就算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谭新月也不能用这样极端的方法啊! 第13章 密密麻麻是他的自尊 他强忍住心头那种莫名的情绪:“新月,我知道你今天可能是受了委屈,但是就这样和家人断绝关系,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一开口就是满满的说教意味,盛新月毫不客气地怼道:“你找我不是想说这个的吧?” 容恒一噎:“我是来提醒你,你有小脾气可以,但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闹!新月,我知道有些话你可能听不进去,但我是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才跟你说的,你现在应该也冷静的差不多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反思吗?” 盛新月:“我反思了。” 容恒:“你也觉得你错了?” 盛新月:“错了。” 容恒稍感欣慰。 盛新月:“我说我字打错了,我说得应该是‘老子烦死你个脑残玩意儿了’!” 容恒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是谁啊,来跟我指指点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容恒:“我在跟你好好说话!” 似乎是怕自己的话再次被打断,他噼里啪啦,一次性发了一篇小作文出来。 盛新月连看的欲望都没有,匆匆一扫,就精准捕捉到了他混杂在小作文里的真实来意:“……成年人要有自己的判断力,最好不要听风就是雨,就像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那些造谣我私生活的话,那些话我可以不在意,清者自清,但是你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是会对我造成一些负面影响……balabala。” 盛新月简直越看嘴角翘的越高。 她轻咳了声,戏谑道:“你不在意?” “你都快在意死了!” “容恒,下次问人家爽不爽的时候,记得看一眼时长,别人可以骗你,但是你不能骗你自己啊!” 说完这段话,她乐得直接倒在了沙发里,先截个图留作他用,然后拉黑删除! 容恒:“!!!” 容恒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尤其是当他想给盛新月发消息,结果发现再次被拉黑后,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轰然绷断! “谭新月!!” 向来“冷静自持”的容家大少,罕见地怒吼一声,狠狠将手机砸了个七零八落! - 盛新月也没闲着。 她在异世界待了几百年,这次回来好多记忆都没有完全恢复,也忘了自己的VX里面都加了些什么人。 不过没关系。 她缩在沙发里,打开手机一通操作,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虽然容恒已经被拉黑了,但是相信这个朋友圈,最终还是会被有心人送到他本人面前。 容恒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才叫人拿出了新的备用机。 结果一开机,就听见VX叮叮当当直响。 莫名的,他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点开一个好友的聊天框,好友的话简直叫人摸不清头脑:“阿恒,你和谭家那个假千金怎么回事儿?你以前不是一直对人家爱答不理的吗,怎么现在又那么热情了,后悔了?” 我什么时候对她热情了…… 容恒眉头紧皱。 好友直接甩了一张图过来。 正是盛新月新发的朋友圈。 容恒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儿没厥过去! 她竟然把自己发的那么一段长篇大论都截了下来,然后用马赛克挡住内容,再刻意露出自己的头像和备注…… 文案:密密麻麻是他的自尊。 容恒:“!!!” 备用机,猝。 - 那条朋友圈对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盛新月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今晚注定睡得香甜。 她明天还约了程黎和谢知宴,程黎身上的应该是蛊虫没跑了,但是谢知宴…… 盛新月也有些疑惑,谢知宴的情况有些奇怪,那种气息若有若无,恐怕要明天见面后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翌日。 中午。 直到手机响起,盛新月才迷迷瞪瞪地醒过来。 实在不是她要赖床,主要是之前在异世界的时候,她几乎没有正常睡过觉,每天晚上都是在冥想。 现在回到这里才发现,睡觉果然就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一件事! 她接起电话:“喂?” “盛新月。” 谢知宴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我已经在楼下了。” “楼下……楼下?” 盛新月皱了皱眉,“我才刚醒。” “那你抓紧时间收拾,我在楼下等你。” 抓紧什么时间,谁要你等了…… 难得睡一个完整的觉,盛新月根本没想那么多,她挂了电话就随手把手机甩到一边,然后又睡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第二次醒来,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睡醒了。 神清气爽地洗漱完,盛新月悠哉游哉地下楼,却看见一辆扎眼拉风的大红色敞篷跑车,就这样大剌剌地停在这座老破小区的大门口。 这座小区里住着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家,估计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又不太敢凑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站在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时不时转过来小心翼翼地瞅一眼。 昨天出现在直播画面中的谢家小少爷,今天就坐在不远处的车里,目光漠然地看着她。 他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短袖,一截结实的小臂从袖子里延申出来,懒洋洋地搭在方向盘上。 少年一张脸比视频里还显得精致,简直就是造物主精雕细琢后的成果。 盛新月有些意外。 “你怎么还等着?” 谢知宴扯了扯嘴角,拖长了声音:“不等着,难道让我空手回去?” “言之有理。” 盛新月拉开车门,“程黎呢?而且昨天不是说我过来找你们吗?怎么你过来了?” 说到这个,谢知宴脸上就闪过一抹烦躁,有些无语地说:“他那个女朋友一直给他打电话,他在我家躲着,但是我不能跟他待在一个空间。” 盛新月怔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 这可能是昨天那么一搞,程黎就被种下了心理暗示的种子,他只要看到谢知宴就想情蛊,想到情蛊就会想到他对他的“深情表白”,想到“深情表白”情蛊就会暴动,情蛊暴动他就会心脏疼,心脏疼就会想到情蛊…… 盛新月:“……” 这可真是一个要命的死循环。 实在没办法,谢知宴只能先出来了。 “所以你昨天说得那么头头是道,程黎身上的情蛊,你到底能不能解?” “他的情蛊是小事。” 盛新月低头整理了一下安全带,“你,摊上大事了。” 第14章 好~可~爱~啊~ 谢知宴皱眉:“你说的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乱七八糟的女朋友给我下蛊,而且我昨天认真回忆过了,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反常的事,一切都很正常。” “问题的源头不在你身上。” 盛新月看了他一眼,“具体的情况我还要再了解一下才能下定论,劳驾小少爷给我当一次司机,我们先去一趟政务大厅。” “去那儿做什么?” “把我的户口从谭家迁出来。” 谢知宴不禁看了她一眼, 他好像是有些惊讶,但又不是很意外地嗤笑一声:“有骨气。那些人都觉得,你说要和谭家断绝关系只是在以退为进,没想到你竟然玩真的。” “随他们。” 盛新月漫不经心道,“我们先去政务大厅,然后再去找程黎。” “行。” 谢知宴一打方向盘。 两人先去了一趟政务大厅,事儿办完之后,才去了谢家庄园。 大红色的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稳当当地停下。 管家见状连忙迎上来,一脸担忧地说:“小少爷,您终于回来了,程少……” “程黎怎么了?” “程总和程夫人来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不等管家说完,谢知宴已经急匆匆地推门而进。 盛新月对管家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沙发上,程黎脸色苍白地蜷缩着。 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坐在另一边,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中年男人满脸怒容:“生病了就去看病!你躲在这里像什么样子,程黎,你平日里荒唐也就罢了,现在竟然相信什么蛊虫,鬼神之说!你脑子是被门夹了么?” 程黎蔫不拉几地缩着,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男人见他这样更是生气:“你走不走?不走信不信我让人强行拖你走!” 见丈夫真的动气,中年女人连忙拽了下他的衣服,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坐到程黎身边,苦口婆心道:“小黎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你看你把你爸气的。” “你老实跟妈妈说,是不是因为妈不同意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所以才专门使了这么一个计?”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算计还算计到你亲爹妈头上来了!什么话都相信,要我看,那谭新月分明就是觉得自己要被谭家抛弃了,所以才故意搞出来这么一出,想给自己找退路呢,只有你,傻子一样傻愣愣的上当!” 程黎无奈道:“爸,盛新月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不是那种人!” 程父怒道,“就算她不是谭家的亲骨肉,但也有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呢!她做了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和谭家断绝关系,我就算是看不上谭家那些人,也觉得谭新月做的实在过分!” “程伯父这样背后说人坏话,好像不太好吧。” 谢知宴轻笑一声,吊儿郎当地说道。 “知宴,你回来了?” 听见他的声音,程父神情稍缓,然而转过身来看到他身后的盛新月,脸上的笑容又一扫而光,重重地冷哼一声。 “知宴,你一向是聪明的,现在怎么也跟着小黎一起胡闹了?什么都相信,可别被有心之人给骗了!” 程夫人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只是几乎是把“不满”两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盛新月见状只是耸耸肩,连解释的心思都没有。 看到两人,程黎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强撑着起身:“你们终于来了,盛新月,我不会死吧?你快帮我把这东西取出——” 话还没说完,他浑身骤然一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该死,又来了……” “别动。” 盛新月皱了皱眉,食指在程黎的胸口重重一点。 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听一声凶狠的斥责:“你对我儿子干了什么!” 旁边的程夫人猛然扑了过来,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满眼凌厉! 盛新月轻啧了一声,提醒道:“程阿姨,你弄疼我了。” 程夫人还想说什么,谢知宴道:“伯母,您别冲动,您先看看程黎吧。” 程夫人闻言,下意识地松了手。 盛新月趁机挣开。 “小黎,小黎,你没事吧?” 程夫人将注意力转移到儿子身上,一脸着急。 程黎则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刚刚那一瞬,他只感觉好似有一股暖洋洋的力量侵入体内,迅速在四肢百骸游走了一遍,然后又集中在心口的位置。 而那种折磨了他整整一天的剧痛,竟然缓缓消退了。 他细细感受一番,不禁大喜过望:“有用,真的有用!我真的不疼了!” “盛新月,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有这种本事……” 程父和程夫人不禁全转过来看着她,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别高兴得太早。” 盛新月淡淡道,“蛊虫还没有取出来,我只是暂时让它陷入了昏睡,现在,你还爱你女朋友吗?” 程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顿时咬牙切齿道:“我喜欢个屁!一个成年人,端个咖啡都能洒在别人身上,跟特么小脑发育不全一样!” 程父和程夫人对视一眼,更惊讶了。 他们的儿子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难道……真的有什么蛊虫? “是这样吗?” 谢知宴抱着手臂,阴阳怪气地拉着长音,“看着她脸上高兴的表情,我觉得她,好~可~爱~啊~~~” 程黎恼羞成怒,一把操起沙发上的抱枕丢了过去,面红耳赤道:“我那是身不由己,我被控制了,我也是受害者!” 谢知宴动作敏捷地躲了过去,嘴里还是不饶人:“纯情继子~火辣小妈~~” 当着父母的面被提起这些,程黎一张脸几乎红到了耳根,几乎是用吼的:“我不是自愿的!什么恶心人的东西,我现在就改掉!” 盛新月拦住他:“现在还不能改。” “为什么?” “你躲在这儿已经让那个女人起了疑心,现在要是再连招呼都不跟她打就改了昵称,她肯定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为了避免你的火辣小妈发现端倪,纯情继子你就先忍一忍吧。” 程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再提那八个字了?” 盛新月轻咳一声,正色道:“好像不是很能。” 程黎:“……” 抢在他彻底发飙之前,盛新月明智地转移了话题,对谢知宴道:“我需要一只成年的大公鸡,一定要鸡冠很红的那种,还有新鲜磨成汁的蒜,要多一点,然后去买几张黄色的符纸。” 谢知宴没有多问,直接叫来了管家去准备。 第15章 成功取蛊 管家细心地问道:“要哪种符纸?” 虽然他也不太相信这些东西,但是既然两个少爷相信,他还是要做到完美的。 盛新月道:“只要是黄色的,随便哪种都行。” 其实以她的修为,就算是随便扯一张A4纸都有效果,但是现在修为被天地规则压制,只能在这些东西上面严谨一些了。 “好的。” 这三样都不是什么难找的东西,很快,管家就将她要的材料都送过来了。 大公鸡精力十足,就算被捆着翅膀都拼了命的挣扎,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斗志,就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大将军。 盛新月道:“把它松开。” 管家犹豫着说:“谭……盛小姐,这个大公鸡凶的很,我们的人过去抓它的时候,差点儿被它叨伤呢。” 盛新月依然是那句话:“松开。” 管家看了看谢知宴,得了他的点头,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绳子。 果然,绳子才刚从公鸡身上脱离,它就立马哗哗哗地扑腾起翅膀,气势汹汹,大有势不可挡之势! 程父和程夫人脸色大变,若不是有着良好的修养,差点儿当场失态。 管家见状也是慌了神:“这……这……” 还没说两个字,那只大公鸡一个俯冲,竟然直冲着盛新月的面门而来! “盛新月!” 谢知宴一惊,正要冲上前阻拦,就见盛新月猛然一伸手,精准无误地攥住了大公鸡的喙! 扑啦啦! 大公鸡显然也没想到这么一出,黑豆一样的小眼睛里满是懵逼,吊在空中拼命地扇动着翅膀。 程父和程夫人的表情更是精彩。 虽然他们不知道正常的捉鸡是什么样子,但是绝对不能是这样! “你最好消停点儿。” 盛新月淡淡道,“这件事成了对你也是功德一件,要是再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公。” 程夫人凑到丈夫面前,小声又有些担忧地说,“谭家这个女儿,是不是真的不太正常?她要是对小猫小狗说话我还能理解,对公鸡说,有点儿傻了吧?” 听力远超常人的盛新月听见这话:“……” 然而还不等程父说什么,让他们震惊的一幕就发生了! 听完盛新月的话,那只拼命挣扎的大公鸡,竟然真的乖顺地收起了翅膀,黑豆样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这样才乖。” 拍拍它的脑袋,盛新月将它放到了一边。 就算是松手了,那只大公鸡也乖乖地站在原地。 管家等人早已惊得忘记了反应。 程黎则更是激动,满脸期待:“快,快,盛大师,快来救我于水火之中!” “别急。” 盛新月捏起一张黄符纸,咬破食指,飞快地在纸上划起来。 程父和程夫人不由得伸长了脖颈,一脸好奇。 盛新月面色凝重,动作流畅。 收手,符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符成的那一瞬间,他们竟然隐约看到了那弯弯曲曲的线条里,好像有金光在流动! 然而只一瞬间,那金光又消失不见了。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只余惊讶。 将手中的符纸叠成一把小剑的形状,盛新月转过头,对大公鸡说:“我让你叫,你就叫,听见了没?” 大公鸡歪了歪脑袋。 拿着符纸小剑来到程黎面前,她单手捏诀,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极其快速地点了几下! 程黎只感觉随着她的动作,自己浑身也泛起酸麻,心脏更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等他说什么,盛新月就冷声道:“叫!” 程黎一愣,还以为她是让自己叫。 他下意识地张嘴,正迟疑着要怎么叫呢,只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鸡啼赫然在房间响起! “啊——” 程黎脸色一变,猛然捂住了胸口。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了! 程夫人和程父更是一脸紧张,盛新月拿着符纸小剑猛然向前一刺! 只听“噗”一声轻响,她脸色漠然地一甩手,符纸小剑脱手而出,精准无误地落进了装着新鲜蒜汁的碗里。 一股黑烟瞬间腾起。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直到盛新月平静的声音响起:“好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管家连忙走到蒜汁碗边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这里面是什么!” 一条通体漆黑的蠕虫被钉在符纸小剑上,泡在蒜汁里,奄奄一息。 “呕……” 程黎才看来一眼,就控制不住地转过身干呕起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恶心的东西竟然在自己的身体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程夫人脸色苍白,嘴唇都有些哆嗦:“这,这……” 这真的是从儿子身体里拿出来的东西? “取出来了。” 盛新月笑眯眯地端起碗,甚至专门绕到了程黎面前,“这小可爱好歹跟你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 “你……呕!” 程黎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听见这话,愣是呕得眼圈都红了:“你,你这个女人!” 她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这么恶心的东西是小可爱的! “……新月。” 亲眼见证了这么离谱的一幕,程父早已忘记了一开始对盛新月的排斥。 他叹道:“这次多亏了你,刚刚是叔叔不好,叔叔错怪你了,你帮了小黎这么大的一个忙,叔叔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没关系。” 盛新月其实并不是很在意程黎父母刚刚对自己的态度。 他们身为人父人母,保护和疼爱自己的孩子是正常的,更别说蛊虫这样的东西,早已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范畴。 程父沉吟片刻:“要不叔叔跟你父母好好谈谈,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闹了矛盾,但是到底是这么多年的亲人,如果你愿意的话……” “不用不用。” 盛新月连连摆手。 她正色道:“程叔叔,我和谭家的缘分已经到了,不能强求,更何况现在谭家真正的千金回来,我和谭卿卿的矛盾是注定无法化解的,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并不需要。” “这……” 程夫人将丈夫推到一边,一脸愧疚:“新月啊,刚刚阿姨也是着急了,没有捏疼你吧……” 说着,她就小心地拿起盛新月的手,仔细观察有没有红痕。 盛新月哭笑不得:“程阿姨,我真的没事,不过情蛊分为子母蛊,现在子蛊已死,母蛊那边肯定有感应,这件事我觉得有些奇怪,你们最好赶紧把那个女人抓起来。” 第16章 纯阳之体 说到这个,程父脸上浮现怒容:“我一开始就觉得那女人心术不正,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 他直接走到一边打电话,通知底下的人务必把那个女人抓起来! 看着一众人都围在盛新月身边,程黎躺在沙发上,气若游丝地喊道:“喂,真的没有人顾一下你们可怜的儿子的死活吗?他身体里刚刚取出那么大的一条虫啊!” 确保他现在已经彻底没事了,程母白了他一眼:“当初就不同意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非但不听,还和我们大吵一架,我那会儿还说呢,你会不会是被那个女人给下了蛊,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程黎无语:“我是受害者啊,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哪知道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邪门的东西。” “那也是你活该,这么大的人了没有一点儿警惕,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家父母吵架,要是哪一天被人卖了都还要帮着人家数钱!” 程母执着盛新月的手,真是越看越觉得喜欢。 这小丫头,不仅救了她儿子一命,并且心胸宽广,处变不惊,刚刚被她和她老公那么误会都能面色如常,模样长得也好,懂事又有本事,真真是特别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程母虽然不知道她和谭家人到底为什么会闹崩,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丫头不像是拎不清的,定是谭家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新月,你救了那个混小子,阿姨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想来想去,还是钱最实在。” 程母说着,直接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有五百万,我听说你离开谭家的时候,连半分钱都没有带走,谭家人也真的是昏头了,让一个身无分文的孩子离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直接把银行卡塞到了盛新月手里,“这卡你拿着,不够了就找程黎要,别跟他客气,那混小子藏了一堆私房钱,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程黎瞪大了眼睛:“过分了妈,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你?” 程夫人一脸得意。 盛新月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嘴角比AK还难压。 实在,太实在了啊! 不仅这钱实在,程夫人也实在! 她干脆利落地收了起来:“那我就谢谢程阿姨了。” 见她一点儿都不扭捏,程夫人反而更加欣赏她了。 她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那种明明很想要,但就是要装模作样,口是心非一下的虚伪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谭家的这个女儿这么对她的胃口呢! 为了表示感谢,程父和程夫人还想盛情邀请她吃饭,不过却被盛新月婉拒了。 “程叔叔,程阿姨,谢谢你们的邀请,不过我今天和谢知宴确实还有别的事,改天我一定亲自上门拜访。” “好好好,那你要是有空了,一定要来啊。” 程夫人连连嘱咐。 程黎狐疑地看着盛新月和谢知宴两人:“你们怎么就有别的事了?什么时候商量的,我怎么不知道?” “好啊,你们背着我有秘密了!” 谢知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们昨天不是就说过了?” 程黎愣了一下,一拍脑袋:“哦,忘了,那你们先忙,我本来还想留下来帮忙,但是我爸说那个女人已经买了飞机票想逃,被紧急扣下了,我得过去好好会会她!” “去吧。” 谢知宴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你的火辣小妈在等你。” 程黎大怒:“你!!!” 谢知宴后退两步,笑得无比欠揍。 程黎跟着父母离开了。 送走了三人,盛新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谢知宴不由得问道:“看出来什么了吗?” “没有,问题不在你身上,你是被牵连了。” 盛新月面色凝重的摇摇头,“我现在要得到你的授权,你同意我探究你的人生吗?” 原本昨天得到【噜噜噜】的功德之后,天地规则对她的压制就松动了几分。 但是谢知宴身上却像是有一层无形的禁制在保护他,她竟然完全都看不透,只能隐约看到一层黑气缭绕。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我现在能不经过允许,就探查别人的人生了吗?” 系统解释道:【是这样的呢,宿主,每个人的命格都不一样,您现在只能探寻普通人的人生,但是像一些命格强横的人,以您目前的状态,想要探究他们的人生,还是不行的呢~】 盛新月眉心微皱。 看来谢知宴就是那种命格强硬的人了。 昨天看到这层黑气的时候,盛新月还以为这黑气的根源在他的身上。 不过今天见到本人之后才真正地确认,谢知宴没有问题,这层黑气应该是来自于他的亲人。 “授权?” 昨天的直播谢知宴在程黎的半强迫下也看了,因此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眉毛扬起:“你不会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盛新月:“……放心吧,我自认为还是挺有职业操守的。” “那就好,来吧。” 得了谢知宴的允许,盛新月运行功法。 然而这一看,却是瞬间一惊! 没有了禁制,在她的眼中,谢知宴浑身竟然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金光,这是…… 纯阳之体!身上还笼罩着浓浓的气运之力。 这种体质的人极其少见,通常都是生下就身负大功德之人,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气运极佳,百鬼难以近身!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见她表情异样,谢知宴不禁问道。 “没问题。” 盛新月摇头,“你命太好了,羡慕。” 这一点谢知宴倒是不否认,他也这么认为:“现在看出来什么问题了吗?” “不是你的问题,这个庄园的风水也没问题。” 盛新月沉吟片刻,“谢知宴,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带我去见你的父母吗?” “见我爸妈?” 谢知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盛新月,你确定我身上真的有问题吗?” 按理说,他这样体质的人,那些普通邪祟根本近不了身,那层黑气却能光明正大地缠绕其上,那就只能说明真正的受害者是他的亲人,黑气只是因为血缘关系而产生的一种投射罢了。 “我确定。” 盛新月面无表情道,“并且我还确定,这个问题最大的可能是出现在你爸爸身上。” 第17章 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 见她实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谢知宴拧眉:“盛新月,你最好不要开玩笑,我爸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我要是就这么把你带过去说他有问题,他可能不会跟我动手,但是肯定会让人把你赶出去。” “这事儿其实很好证实。” 盛新月道,“要不你先打电话问问你爸,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他明明很有把握,但最后失手的事情。” 谢知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过头去打了个电话。 盛新月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少年就回来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盛新月耸肩:“看来我的推测没错,走吧。” 路上,谢知宴说了他通过电话知道的事情。 原来谢父前段时间买下了城北城郊的一块地,原本打算建一个度假庄园,前期他们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结果开工的时候,地底下竟然挖出了两具尸体! 这件事是昨天才发生的,警方已经暗中介入了调查,为了避免引起恐慌,谢父也提前封锁了消息。 谢知宴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谢父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工人走漏了消息。 “那就是了。” 盛新月点头,“这还是现在最好的结果。” “这还算是好结果?” 谢知宴拧眉。 刚开工就从地下挖出了死人,还是两具,这可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 按照计划,那里原本要建一个度假庄园,面对的客户群体都是一些上层社会的高端人士,那些人更是讲究,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曾经被挖出来过死人,肯定会认为这里不吉利。 当然,若是情况再严重一点,工程能不能进行得下去都难说。 以谢家雄厚的财力,那些亏损的钱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可是原本稳赚不赔的生意一下被扭转,是谁都会感到憋屈。 两人直接去了谢家集团总部。 “小少爷。” “小少爷,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路上不可避免地遇见了一些高层。 看到谢知宴,高层全都堆着笑脸,毕恭毕敬地上前来打招呼。 谢知宴显然早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了,一脸漠然地点头回礼。 “小少爷好,真是稀客啊,什么风儿把您吹到集团来了…这位是……?” 一个模样周正的中年男人笑吟吟地走过来,然而在看到谢知宴身后的盛新月时,却突然愣住。 上下打量了盛新月一圈,他目光中甚至带着审视。 谢知宴懒洋洋地嫌弃眼皮,冷冷道:“稀客?客?陈秘书,我来我自己家的公司,怎么反倒成了客人了?” 陈秘书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小少爷您看我这张嘴,这不是看见您太高兴了么,这脑子不过就张了嘴,真是该打,该打!” 谢知宴冷笑一声,并没有给他好脸色:“那我带谁来,还要跟你打招呼不成?” “那那当然不是。” 陈秘书连连摆手,“整个公司您父亲的,想带谁来那完全就是您的自由,我就是有些好奇所以才多嘴问了一句……” “好奇?你在公司待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连什么该好奇什么不该好奇都不知道?” “没没没……” 陈秘书冷汗直冒,“我的错,是我多嘴了……” 谢知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绕开陈秘书直接就走。 盛新月跟在他身后,目光倒是在那个陈秘书身上多转了两圈。 这人倒是有点儿意思。 老早就听说过谢家小少爷脾气不好,别称“谢怼怼”,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专用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谢知宴走流程似的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爸。” “知宴?” 谢父意外地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盛新月在后面细细端详着谢氏的这位总裁。 他已将近五十岁,面容看上去却是极为年轻,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拢在后面,身材也保养的很好,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来身形挺拔,气宇轩昂,中年人该有的啤酒肚地中海,全都没有。 父子俩长得很像,不过和谢知宴比起来,谢父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这叫他在显得沉稳内敛之间,身上又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我带一个人来见你。” 谢知宴让开身,露出了身后的盛新月。 谢父面上露出几分思索:“你不是谭家那个……” 不等他说完,谢知宴便道:“不是谭家的,她现在已经和谭家正式脱离了关系,连户口本都迁出来了,她现在姓盛。” 谢父这下有些意外。 这些富人的圈子就这么一点儿,且又极其注重面子。 然而人类的天性就是这样,一边重视自己面子,一边又很想扒拉别家的里子。 因此一旦哪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其他家的人表面上都风平浪静,背地里却都恨不得赶紧端个小板凳坐人家门口吃瓜。 更别说谭家的事昨晚上闹的那么大,谢父想不知道都难。 不过他听说的版本,是谭新月想要用这种手段和真千金争宠…… 现在看来,这种说法倒是有失偏颇了。 “是盛丫头啊。” 谢父很快调整好了心情,连称呼都转变得顺理成章。 他和蔼地问道,“你今天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盛新月开门见山:“谢叔叔,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这句问话对谢父来说实在有些突然,他下意识地看向谢知宴,“什么意思?” “爸,你刚不是问我为什么知道工地的事吗?就是盛新月说的。” 谢知宴认真道,“她说工地上的事不是偶然,你可能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 谢父那一瞬间的表情很精彩,荒唐,疑惑,难以置信…… 几种神情在他脸上变幻莫测,他依旧是笑着的,态度却冷淡了许多:“知宴,我知道你爱胡闹,你平日里自己在家玩玩就好了,但是太过于荒唐的,还是算了,公司也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他这话明面上是在说谢知宴,实际上却是在敲打盛新月。 谢家最高的掌权人连生气起来都不动声色,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压了过来,叫人自心底油然而生一种畏惧。 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真就落荒而逃了。 只是盛新月在异世界横行霸道了一百多年,只有她威慑别人的时候,哪里轮得到别人威慑她。 当即轻笑一声:“谢叔叔,我知道这件事听着有些荒诞,但是您先别生气,您不如想想,大概是半个月前的某一天晚上,您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听到什么奇怪的话?” 见她这么不识眼色,谢父心底的不满更甚了几分。 他下意识道:“我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也没说过什么奇怪的话,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有遇到过……” 话说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他突然愣住了。 猛然抬起头,谢父眼中清晰地闪过震惊。 盛新月微微一笑:“现在想起来了吗?如果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您应该也顺着那个人,说了奇怪的话。” “你怎么知道!” 谢父一下站了起来! 第18章 黄皮子讨封 谢知宴看看自己的父亲,再看看盛新月,一双眼眸微微眯起。 “谢叔叔,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事情的完整经过了吗?” 谢父平静了一下心情,再看向盛新月的目光中已经多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好。” 他点点头,带着盛新月去了办公室自带的休息室,“盛丫头,想喝什么?” 盛新月:“白开水就行。” 谢知宴在一边插话:“我要喝奶茶。” “……少喝点儿那种东西。” 谢父跟助理吩咐了一声,正色起来,“盛丫头,说真的,我还是不太相信,但是这件事想起来,确实透着离奇……” “半个月前,我去了一趟城北,因为一些事耽搁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半夜起了雾,所以车开得很慢,在经过一片荒地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前面的路中央,站着一个人。” “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头上带着草帽,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站在路中央很着急地挥手,我还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于是就停车了。” “下车后,他先是恭恭敬敬地给我作了个揖,然后问我,‘您看我像人吗?’。” “这话实在是问得莫名其妙,因为我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那显然就是人的身材,不至于连是不是人都看不出来。但是当时是晚上,周围又是荒地,说不怕那倒是假的,我本来想直接走,但是他死死拦在我前面,我就算是上了车他还挡着车头,就跟不怕死一样,嘴里只知道说一句,‘您看我像人吗?’。” “我实在是没法了,只能说,‘像,你像人’。” “说来也奇怪,我说完这句话,他就像是任务圆满了一样,立马就走了。我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当时是半夜,我帮着回家,所以就没有太放在心上,我还以为那是不是哪里跑出来的精神病人。” 谢父说着有些惊异,“这个……难道真的是那个人的问题?” 果然。 盛新月深吸一口气。 刚刚在踏进这个办公室的一瞬间,她就闻见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骚臭。 这种骚臭不是味道,而是一种气息,正常人是闻不到的。 那是黄鼠狼特有的气息。 “谢叔叔。” 盛新月正色道,“或许,您有没有听说过黄皮子讨封的民间传说?” “黄皮子讨封?” 谢父眼中露出迷茫。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这是一种很灵性的动物,一些农村称它们为黄大仙,尤其在东北,更是有一种“出马仙”。” 所谓“出马”是指一些动物仙,比如“胡黄白柳灰”五类常见的动物,分别就是指狐狸、黄鼠狼、老鼠、蛇、刺猬,传说这些动物经过千百年的修行,拥有了一些神通,所以被称之为仙家,黄鼠狼就是其中之一。” “在修行一定时间后,黄鼠狼想要借助人类的口封来达到一个质的飞跃,因为在它们眼中,人类是万物之灵,可以帮助自己实现从动物到人类的转变。” “讨封的黄鼠狼会穿戴着人类的衣服或饰品,见到人就问:‘你看我像个人吗?’,如果这个人说‘像’,黄鼠狼就会幻化成人形,飞升成仙,并感激这个人给予的口封,如果这个人说‘不像’,那它们可能会损失百年修为,严重的,更是会被打回原形。” “而黄鼠狼又是一种特别小心眼的动物,修为被损后,它们就会想方设法地去报复那个人,让人家家里鸡犬不宁。” “等等。” 谢知宴觉得不对劲,“但我爸说的是‘像’啊,要是按你说的,它应该感谢我爸才对。” 谢父也有些怀疑。 盛新月叹了口气:“问题就出在这里。” “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建国之后不能成精’?” 谢知宴挑眉:“这不是一句玩笑话吗?” “是也不是。” 盛新月严肃道,“古时候精怪横行,天地间灵气充足,黄鼠狼本身就有充足的灵气修炼,讨封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但是建国后为了维护人类的稳定,天地规则有意打压精怪,再加上灵气流失严重,已经很少有动物能成精的了,就算是偶尔有侥幸修炼成人的,也只是躲起来不敢露面,所以才有了‘建国后不能成精’这一说。” “而那天跟您讨封的黄皮子已经有了人形,只是它还不满足,想要借您的口封登仙!但是从古至今,能赐封神仙的只有皇帝,因为皇帝是天子,比如杨戬就被皇帝赐封为‘清源妙道真君’。” “您不是皇帝,没有赐封神仙的资格,所以它得了您的口封,就会自发开始夺取您身上的气运,这也是为什么城北的那块地会突然出事的原因,因为您身上的气运正在流失。” “如果放任不管,您接下来只会越来越不幸,甚至会牵连到家人,最后家破人亡。” 谢父一脸骇然! 谢知宴也变了脸色:“盛新月,你没开玩笑吧?” “我还没那闲工夫。” 盛新月叹息道,“谢叔叔,其实按照这个时间,您本来应该早就遭到厄运了,之所以推迟了半个月,是因为谢知宴本身命格极硬,他是罕见的纯阳之体,邪祟不得近身,有他在家里坐镇,您才能撑到现在。” “只不过黄皮子讨封的对象是您,所以他只能起到延缓过程的作用。” “这……” 谢父紧皱眉头,整个故事听起来极其离奇,他下意识地不愿相信。 但万一面前这个女孩说的是真的,最后家破人亡……谢家百年的基业,断不能砸在他的手里! 他的表情犹疑不定,盛新月也不强求:“如果您还是不相信,白天有空的时候可以去那片荒地看一下,那只黄皮子既然是从那里出现的,那就说明它的洞穴在那儿。” 反正有谢知宴坐镇,谢家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出事,她也不用担心。 “好。” 谢父面色复杂地站起来,“我马上叫人过去看。” - 从谢氏集团离开,尊贵的谢家小公子难得在一天之内当了两次司机,从哪里接到的人,就原原本本地送到哪里去。 看着那个老破的小区,他有些嫌弃道:“你今晚还住这里?程伯母不是给了你一张五百万的卡吗?” 盛新月晃晃手机:“房东请我再住一晚上。” 第19章 离家出走的小猫 “为什么?” “他那栋房子之前凶名远播,导致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敢租,他想让我再开一次直播告诉大家,房子已经没问题了,闹鬼事件已经完美解决。” “你答应了?” “是啊。” 说话间,跑车已经开到了小区的门口。 盛新月从车上下来,没走两步,谢知宴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嗯?” 谢知宴神色复杂:“你今天跟我爸说的那个黄皮子讨封,是真的吗?” 盛新月摊手道:“这个故事百度都有,你去查啊。” “我不是说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 谢知宴无奈道,“我说的是,我爸真的被这种东西给缠上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不是我不相信,毕竟今天已经见识过了你的本事,是我爸这个人,他一向不信这个的,我担心他太执拗……” “放心吧。” 盛新月拍拍他的肩膀,“他肯定会信的,走了。” 说完她就扭身上楼了,留下谢知宴一个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 “凶宅”门口,房东已经等了很久。 一见到盛新月,他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 “大师,您终于回来了。” 房东早已没有了昨天冷淡,他殷切地说道,“昨晚的直播我也看了,没想到您竟然这么厉害,您都不知道,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我这个房子就没人敢租了,我说干脆把房子随便卖了,直接远走高飞吧,这房子又是我爸妈留下来的老房子,我要是卖了,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念想了。” “没想到啊,老天不亡我,竟叫我盼到了您!嘿,我就说昨个儿早上听见窗外喜鹊叫得欢,原来是福星要到了!” 他嘴一张,好听的话一套套地来,他不尴尬,盛新月听着都有些尴尬:“我也是顺手的事儿。” 可不是顺手么,又能赚钱又能攒功德,还又找到了睡觉的地方。 房东把水果塞进了她手里:“那盛大师,今天晚上也就拜托您了,费用我回头就转给您!” “没问题。” 昨晚的直播已经打响了名气,因此今天晚上一开播,直播间就开始源源不断地涌进来人。 【哦哦是上弦月大师!大师好,大师今天抽我!】 【楼上你是什么变态的要求?】 【大师今天帮我算算,呜呜呜我这两天真的背死了,我怀疑是背地里有人暗算我!】 【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主播的画风这么不对劲,不是跳舞的?没意思,走了走了。】 【开卷考都考不明白,主播不是都写了她是算命的吗?】 盛新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一阵华丽的特效之后,满公屏飘着一行字:“【噜噜噜】来了!” 【噜噜噜】进来一句话不说,开局砸了十个嘉年华! 弹幕比盛新月都激动。 【富婆姐姐又来了!】 【什么叫排场,这就是排场!!】 【啊啊啊主播,我是你的铁粉!】 【你铁个毛,主播是昨天才开播的!】 看着屏幕上让人眼花缭乱的特效,盛新月瞠目结舌:“这个……” 【噜噜噜】:“大师,给你的特别欢迎仪式,以后每天都有。” 好……好霸道…… 试问整个颤音,有谁的欢迎仪式是十个嘉年华的! 并且每天都有! 【噜噜噜】好像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砸钱,十个嘉年华砸下来,她就不说话了,开始安静地当一个合格的观众。 盛新月有些无奈:“虽然我知道你不差钱,但是也不要这么冲动消费……” “这不是冲动消费。” 【噜噜噜】认真道,“我只花有意义的钱。” 对她来说,给盛新月花钱就是意义! 弹幕都无语了。 【你俩要不私底下直接转账呗……免得被平台赚差价。】 【这就是有钱人的金钱观吗,羡慕了呜呜呜……】 【好好好,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昨天本来就积累了不少人气,加上刚刚那十个嘉年华的威力,直播间的人数很快就飙到了九千多。 【算命的主播?怎么收费啊?】 盛新月道:“昨天首次开播,所以是免费,不过从今天开始,一个直升机一次。” 【收钱了?这才刚火吧,这么耐不住,这就开始圈钱了?】 【哇,一个直升机五百块呢,你怎么不去抢?】 【走了走了,骗人的东西。】 【有些人真是挺搞笑的,主播也没求着你们算,大家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轮得到你们在这儿哔哔?】 盛新月也没有搭理那些不友好的弹幕,她从抽屉里拿出昨天用过的那枚骰子随手一抛。 骰子在茶几上滴溜溜地转动,最后停留在“三”上面。 “三个有缘人。” 她开启了抽签。 很快,抽选模式便自动跳出了三个号。 “恭喜【松下手刹】【AAA热辣大母猴】……【上弦月,求您疼我】?” ? 不是。 盛新月无奈了,这些人到底起的都是些什么名字!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变态。 “按照顺序,我们首先连线今天的第一位有缘人,【松下手刹】。” 很快,【松下手刹】的脸就出现在了直播间。 “大师,大师啊,竟然真的让我抽到了!天不亡我啊!” 【松下手刹】是一个脸蛋圆圆,眼睛圆圆的姑娘,她长得十分乖巧,笑起来也甜甜的,一看到盛新月,登时激动得话都讲不利索了。 【哦哦哦,甜妹!】 【好可爱啊小妹妹,作业写完了吗就来看直播,小孩子看直播长不高,乖,把机会让给姐姐哦~】 【家长呢!小孩儿玩手机都不管的吗!】 弹幕调侃道。 看到这些话,【松下手刹】不由得扁了扁嘴:“谁是小孩,你们全家都是小孩,写什么作业,你自个儿写去,我今年都二十四了,我马上就要订婚了!” 弹幕一片的:【啊?】 【松下手刹】说道:“大师,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我找找我家小乖,它已经离家出走两个星期了,我真的很担心它……” “小乖——” 盛新月眼中金光闪过,“是只猫吗?” “对对对!” 【松下手刹】激动道,“大师,你好牛啊,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我家小乖是猫了,你快帮我算算,小乖到底跑哪里去了,就算没有具体位置,有大概位置也行!” “我找了它两个星期,却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都快要绝望了……小乖是我的亲人,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一定会找到它的!” 盛新月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直接道:“小乖不是离家出走的。” 【松下手刹】愣了一下:“不是离家出走?可是,我家里有监控,那天小乖就是挠破了纱窗跳出去了,监控拍的清清楚楚,我都看见了。” 盛新月叹气:“纱窗也不是小乖挠破的。” “那天在它跳上窗台之前,纱窗就已经被人给故意弄破了。” 第20章 养猫会不孕 【松下手刹】眨了眨眼睛,怔怔道:“什么意思?” 盛新月正想说什么,【松下手刹】那边突然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婆,你在跟谁视频啊?” 她身后人影晃动,一张脸冷不丁地映入了所有观众眼中。 是一个模样端正的男生,看着屏幕上的盛新月,他眼睛微微一亮:“老婆,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漂亮的闺蜜,我怎么都不知道。” 【松下手刹】赶紧把他推到一边:“不是视频,我在跟一个算命博主连线,我想让她算算,小乖到底在哪里……” 【这男的,不会就是姐姐的未婚夫吧……有一说一,报看。】 【是不是在你们看来,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就是好不好看啊?人家小姐姐都没有说什么,你们反而开始挑起来了。】 【报一丝,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我就是觉得这男的一看就很有心机的样子,反正配不上这个小姐姐。】 【笑死,就算心机人家也没有对你心机,嘴怎么那么欠呢!】 男人有些不悦:“小乖都已经走丢半个月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它都没有自己回来,说不定已经被别人抱走收养了。” 【松下手刹】低落道:“我倒是宁愿它被别人收养了呢,只是就怕遇到坏人,现在外面虐猫的人那么多,小乖要是遇上了那些变态,我简直不敢想!” 男人无奈道:“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的变态,你也别想那么多,我们马上都要订婚了,婚礼的场地,酒楼,请柬,什么都还没有安排好呢,我和妈都快忙死了,你倒好,在家里闲得找猫。” 听到这话,【松下手刹】顿时有些生气:“我哪有闲着!这几天你们忙,我不是也一样忙的团团转吗?你明明知道小乖对我的意义……” “好好好。” 不等她说完,男人就打断她,“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当然知道小乖很重要,但是我这不是怕你因为小乖疏忽了咱们的婚礼吗?我就是有些吃醋嘛老婆……” 【靠,老子是来算命的,不是来吃狗粮的!】 【你们两个给我拱出克!】 【你埋南极,你埋北极。[微笑.jpg]】 【不是,你们真的觉得他们是在秀恩爱啊?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生理不适,这个男生明明就是在故意回避问题,他都不愿意听小姐姐把话说完。】 【楼上你不要太敏感好吧,说不定类似的话小姐姐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男生只是不想让她再说了而已。】 【楼上的楼上,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有这种感觉,这男的明明知道小乖对小姐姐很重要,但还是要说这种话,等小姐姐生气了,他又三言两语地带过去,到头来好像小姐姐的生气是在无理取闹一样。】 【你们真的想太多了吧……】 男人都那么说了,【松下手刹】只能闭了嘴,只是心情明显有些不好了。 就在这时,另一道大大咧咧的中年女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哎呀,沫沫,不是我说你,我早就跟你说过该把猫送走,那猫身上又是病毒又是虫的,脏的很,跟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影响怀孕的。” “再说了,那就是个普通三花,又不是品种猫,人家都看不上,都卖不了几个钱的,也就只有你跟个宝贝疙瘩一样疼着,阿姨知道你以前没爸没妈,但是你现在不是认识了我家小伟吗?” “你俩现在都要订婚了,你也就把那心思收一收,你俩以后把日子过好就行,然后争取明年就给我生个大胖孙子,这样咱们阖家团圆,岂不是美美满满?” 【???】 【不是,这老太婆谁啊,我听着她说话怎么这么不得劲儿呢! 【养猫……影响怀孕?二十一世纪了喂。】 【立马怒养十只猫!】 【这应该是小姐姐的未来婆婆?这老太婆脑子没毛病吧!她怎么就这样把小姐姐没有爸妈的事情给捅出来!】 【隔着屏幕已经感觉到了窒息,小姐姐,你真的不考虑换个男朋友吗?】 【有了对象就要把猫送走?这是什么脑回路?】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露了原生家庭的问题,【松下手刹】脸上闪过难堪,加重了声音道:“阿姨,我早就说了,近三年没有想要小孩的打算!” “哎你不要小孩你打算哪样啊?” 中年女人一听,顿时急了,扯着嗓子就嚷嚷起来,“那女人一辈子不就是为了结婚生孩子的吗?你得趁着年纪小好生养,专家都说了,现在这个岁数是最佳生育期!早怀早生,要是不是男孩还能再怀,我也好帮你们带孩子呐!” 【啊啊啊我血压上来了!】 【哪里来的封建老余孽,给爷死!】 【有没有人接同城代打,有没有人!急!!!】 【还要订婚吗,小姐姐,你真的还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吗?!】 “阿姨!” 【松下手刹】脸颊涨得通红,一边的男人见状连忙把自己的母亲揽到一边,佯怒道:“妈,我不是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们小两口的事情你别插手吗?” “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沫沫也有自己的事业,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安排,咱们互相尊重,您就别瞎操心了。” 哄完自己的老妈,男人又揽住【松下手刹】的肩膀:“妈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那老一辈人的思想转不过来,你别理她,日子是咱俩过呢,我肯定是以老婆大人为尊的!” 听他这么说,【松下手刹】也破涕为笑,轻轻地捶了下他的肩膀:“就你会油嘴滑舌。” 【血压回来了,还好这个狗男人有点儿良心,我承认我刚刚对你说话是有点儿大声了。】 【都跟你们说了,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你们非觉得人家不好看,我真的是无语。】 【唉,日子是两个人过的,婆婆极品就极品吧,只要老公站在自己这边就行,也不能太奢求什么了。】 “啊对了。” 【松下手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镜头,“不好意思大师,耽误您的时间了,您能算出来小乖到底在哪里吗?” 那个男人也一脸真诚地看着盛新月,道:“大师,您现在是我老婆最后的希望了,请您一定要帮帮她!” 然而面对他诚恳的目光,盛新月的眼神却是格外冰冷。 她冷笑一声:“小乖到底在哪儿,你不是最清楚的人吗?” 第21章 骗子 【?】 【???】 【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又有反转?】 【啊不是,难道你们都忘了,主播刚刚不是都说了吗,小乖不是自己跑出去的,是因为纱窗被人恶意破坏了!】 【所以,所以!!嘶……细思极恐。】 男人的表情也有瞬间的凝固。 他已经感觉到身边的女生投来了怀疑的目光,他强撑着道:“大师,您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知道小乖在哪儿?我要是知道,沫沫还用找这么长时间吗?” “你怎么会不知道。” 盛新月冷笑道,“就是你恶意破坏了纱窗,然后在窗外用猫条引诱小乖出去,最后把它装进麻袋带走了!” “什么!” 【松下手刹】直接站了起来,满脸的震惊! 【有病吧!啊啊啊,把这个男的抓起来!】 【我就说我不会看错人,这他妈就是个人渣!】 【明明是他丢了女朋友的猫,现在竟然还能装的像个没事人,你他妈直接去演戏算了!】 男人慌了神,他恼怒道:“喂,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谎也不打草稿!你凭什么说是我把那只猫带走了,你亲眼看见了吗?!” 说完,他又赶紧去拉【松下手刹】的手:“沫沫,我最知道小乖对你有多么重要了,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呢?你得相信我,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骗子,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未婚夫?” 【松下手刹】浑身都在颤抖,她吞了吞口水:“小伟,我也想相信你……” 男人面色一喜,却听女孩又道:“但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大师,我们住在哪个楼层……她说你是在窗外用猫条引诱小乖出去的,那就说明,大师算到我们住在一楼,她有真本事,不是骗子。” 男人急了,他一把松开女孩的手,愤怒地质问道:“不是,沫沫,我就真的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我们认识了多久,你跟她才认识多久,说不定她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才猜对了,就凭这个你就能给我定罪了?” 【松下手刹】眼中闪过挣扎。 见自己的话奏效,男人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你找不到小乖心急,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怀疑最亲近的人吧?” “而且那几天的监控录像你不是都看过了吗?不止是小乖失踪那天的,其余的监控录像你也都看过,哪一天拍到我破坏纱窗了?” 【松下手刹】抿了抿唇,眼中挣扎之色更甚。 盛新月呵呵一笑,残忍地揭穿了事情的真相:“因为他早就偷偷替换了监控视频!我要是没算错,你的未婚夫应该是程序员吧,替换一段监控视频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你!” 【松下手刹】如遭雷击,整个人摇摇欲坠。 男人气得破口大骂:“你胡说,你胡说!你简直就是在含血喷人!死骗子,我看你就是自己没有男人要,见不得别人幸福,所以才想破坏我和沫沫的关系!” 他一把抱住女生的肩膀:“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啊!你最清楚这件事了不是吗?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骗子怀疑我,方沫沫,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骗子怀疑我吗!” 【天,这个男的,好极端啊……】 【吓人,我怎么感觉他婚后是会家暴的样子。】 【正常,这个男的一看就爱惨了这个女生,结果这女生为了个猫和自己的未婚夫闹成这样,是个男人都会崩溃的。】 【楼上你他妈是傻逼吧,没听主播说是这个男的丢了小姐姐的猫吗?少他妈来这儿PUA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来这儿指点江山了。】 【唷,他爱惨了小姐姐,然后呢,需不需要这个小姐姐给他磕头谢恩?脑缠拱出克!】 “哎哟,哎哟,我的老天爷啊~~” 那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即使不在镜头里,众人眼中却自动为她匹配了动作。 她捶胸顿足:“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啊?沫沫啊,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我家这小子,从小最是乖巧听话,结果自从遇见你之后,我这个亲妈说话就不管用了啊!” “他把你跟个祖宗一样供着,却天天跟我对着干,连生孩子这种大事都不让我多说话!你,你你,你怎么还要跟他闹呢!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 前面是一脸痛色的未婚夫,身后是捶胸顿足的准婆婆,方沫沫死死咬着下嘴唇,手足无措。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难道这么长时间,真的是自己任性了? 她从小就是去了爸妈,人生中能遇到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实属不易,她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那老太婆余光瞄见手机上的直播画面,顿时像是找到了罪魁祸首。 一张老脸猝不及防地闯进镜头,吊梢眉尽显刻薄:“就是你,小姑娘,你好端端的,尽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天杀的哟,我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人家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你……会遭报应的!” 盛新月战术性后退。 赛博唾沫星子差点儿喷到她脸上。 她一脸厌恶,声音清晰无比地落进了直播间所有人的耳朵里,包括方沫沫本人:“你儿子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小乖为什么会丢,就是你们两个策划的!” “还有,那男的,你嘴上说什么尊重小姐姐的意愿,近几年不要孩子,实际上你一直在暗戳戳地给避孕套戳洞!” “你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你骨子里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轰—— 这句话说出来,宛若一道惊雷直接劈在了头顶! 方沫沫脸上血色尽褪!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突然想起,这个月的例假,已经推迟两周没来了…… 只是因为她之前也有过例假推迟的经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这次…… 想到那个可能,方沫沫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 她强撑着看向面前的男人:“是……真的吗?” 男人皱眉:“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方沫沫惨然一笑:“小伟,你刚刚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你是心虚了吗?” “什么心虚!” 男人有些恼怒,“我什么都没做,我为什么要心虚!” 方沫沫轻轻地叹出了一口气,像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叹了出来。 她眼中明明布满痛色,却用最平静的语气问道:“大师,您能告诉我,小乖还活着吗?” 第22章 变态一家 盛新月犹豫了一下,脸上划过不忍。 “还活着。” 她终是点点头,却在方沫沫瞬间亮起的目光中诚实道,“但是它现在……很不好。” 方沫沫身子晃了晃:“没事,没关系,只要它还活着……大师,求您告诉我,它现在在哪儿?” 盛新月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男人,缓缓说出了一个地名:“西欧桥底下的垃圾箱。” “我,我现在就去找它!” 方沫沫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男人却是一把拉住她:“沫沫……” “滚!!” 这一瞬,方沫沫隐忍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 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因为力气太大,指尖从男人的脸上扫过,赫然留下了两道血印子! 男人愣住了。 他伸手摸了一把脸,看着手指沾上的血迹,一张脸完全阴沉下来:“方沫沫,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闹?” 方沫沫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眼神恨到了极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渣!” 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嘴硬道:“我怎么了!方沫沫,我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 “我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但是你呢,永远把那只猫看的比我还重,那就是一只畜生!你得明白,能和你共度余生的是我,不是一只猫!我做错什么了,我只是想取代那只猫在你心里的位置,我有错吗!” 【天啊,这他妈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其实我真觉得这男的也没什么错啊,在对象的心里还不如一只猫,这真的很难不吃醋吧。】 【这女的对男朋友都不如对猫好,还没娶过门呢,就已经这样了,真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图什么。】 【傻逼能不能拱啊,我真的服了,这他妈都是什么逆天发言。】 【气死了!竟然还有人觉得这个男的没问题吗?小姐姐已经再三强调过小乖对她很重要,这个男的也知道小乖很重要!他做这些下三滥的事,还要打着爱的旗号,真正爱你的人,怎么会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有些人到底能不能明白!】 方沫沫被气得一口气差点儿喘不上来,知道了小乖的具体位置,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不在这里了:“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如果让我发现小乖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男人气急败坏:“方沫沫,别忘了我们已经要订婚了!你现在闹这么一出,传出去就不怕别人笑话!” 方沫沫动作顿了一下,头也没回,冷漠道:“不用了,我们到此结束了。” “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男人一下拔高了音调。 “是,我们结束了。” 男人大惊失色,他想上前来阻拦,却被母亲一把拽住了胳膊。 老太婆扯着尖利的嗓子,洋洋得意道:“让她走!小贱蹄子,你还嫩着呢!不枉老娘翻了一个月的垃圾桶,你这个月例假没来吧?” “小伟,拦她做什么,反正她肚子里现在已经揣了咱家的种,还分手,我看她一个被玩坏的破鞋,以后还能不能找到男人要你!” 方沫沫不敢置信地转过身来,只觉得后背都在发凉:“你……” 她就说这死老太婆为什么这段时间天天往他们家里跑! 而且每次来必上厕所! 竟然…… 【天哪,好恶心,好变态的一家人……】 【翻卫生间的垃圾桶,呕……】 【小姐姐,快跑,别听她说的,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问题,不想要咱们直接打掉!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家人,永远不要再见到他们!】 【对,二十一世纪了!别因为这样的人渣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直播间的各位姐妹都急的不行,生怕方沫沫一个想不明白背上贞洁的枷锁,从此就对这一家人妥协。 那样才将是她永远的悲哀! 【想想小乖,先别想别的,小乖还在等你呢!】 【乖,我们先把小乖找到,然后再想别的好吗?】 好在,方沫沫原本已经陷入了巨大的恍惚中,但是在看到弹幕时又瞬间醒悟了过来。 对,小乖还在等着自己! 在外面流落了两周,也不知道它有没有被欺负,能不能吃饱饭…… 方沫沫很快调整好的心态,她拿着手机,毅然决然地出了门! 看到她振作,弹幕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方沫沫直奔西欧桥底而去。 桥洞里有一个巨大的垃圾箱,这边地处偏僻,各方面的管理也不太好,垃圾箱里的垃圾已经很久没有被清理过了,里面堆的满满的,连箱子周围都是被胡乱丢弃的垃圾,还没靠近就能闻见冲天的臭味。 司机远远地停下就不愿再靠近,方沫沫付了钱,疯了般冲到垃圾箱周围,小心翼翼地喊道:“小乖,小乖?” 没有任何回应。 盛新月提醒道:“它在垃圾箱最里面的一个纸箱子里。” 方沫沫一听,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的小乖…… 她撸起袖子,埋头就开始翻垃圾! 垃圾箱里什么都有,腐烂的菜叶,没喝完的水,各种废纸……堆在一起经过发酵,已经成了黑乎乎的一团。 方沫沫的举动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那些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却完全不顾。 终于,二十几分钟后,她终于在一个几乎被压扁的纸箱子里找到了一团小小的身体。 “小乖,小乖……” 捧着那瘦小的一团,方沫沫一时间手足无措。 她的小乖明明最爱干净了,每天都要把漂亮的毛发舔的干干净净,连一点污渍都不允许粘上去。 现在浑身却糊满了各种恶心的东西,几乎叫人看不清原本的毛色。 她的小乖也最活泼了,最喜欢咬着她的手指玩,然后再小心地收回爪子,用柔软的肉垫踩奶。 此刻却缩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只有肚皮有微弱的起伏。 盛新月道:“它的后腿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体的营养也跟不上,但是它很坚强,它一直在等你,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最好赶紧送去医院。” “好,好……” 方沫沫差点儿泪崩,找路边一个老爷爷借了一个干净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把小乖放了进去,然后赶紧又赶往医院。 好在这附近就有宠物医院,直到把小乖交到医生手里,方沫沫这才猛然松了一口气,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绷不住了。 她坐在椅子上,痛哭出来。 弹幕纷纷出言安慰。 哭了一会儿,医生走过来说了什么。 她慢慢平静了心情,对着镜头道:“谢谢你们,这边有点忙,我先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等小乖的检查结果出来,我再连线告诉大家结果。” 说完,就直接下了。 弹幕义愤填膺,*号满天飞。 第23章 她真的考上了 盛新月安慰道:“放心吧,小乖不会有事的,并且因为这件事看透那家人的真实面目,对于方沫沫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及时止损。” 听她这样说,大家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接下来,我们连线下一位有缘人,【AAA热辣大母猴】。” 摄像头打开,屏幕上出现的了一个形容憔悴的女生。 “大师。”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我想让您帮我算算,今年考研,我到底能不能上岸?” 【哦哦哦,我刚想问小姐姐是不是被什么给吸干了呢,原来是考研人啊,那就合理了。】 【楼上你再骂?】 【这热辣大母猴好像也不是很热辣啊~】 【可能是太热辣了,所以才被考研吸成这样了吧。】 【笑死,主播你看给她算算吧,孩子这状态不对劲啊,像是磕了。】 盛新月看着大母猴憔悴的脸色,却是皱眉道:“我实话实说,如果你还不愿意转变心态的话,考不上。” 闻言,大母猴一下变了脸色。 她有些激动道:“我现在的心态怎么了,你凭什么说我考不上!你知不知道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考研了!” “为了考研,我每天凌晨两点睡,早上五点就起,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困得跟狗一样,别人叫我去玩,我从来不敢出去,每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知道学习,我这么用功,你凭什么说我考不上!” 【啊,竟然已经是第三次了吗?竟然还没上岸,好惨。】 【其实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感觉她现在的这个心态,确实是有些不对劲了,如果不及时调整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呃,但是主播说的这么直白也不太好吧,这不是打击人家的自信心吗?】 【我也感觉,好歹说的委婉一点,这么直白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尤其是这个姐妹还已经考了两次,这次三战,她需要鼓励。】 或许真是积攒了太久的情绪,大母猴可能是觉得坐着不得劲,甚至开始站起来输出:“我真搞不懂,你考过研吗?你有像我一样这么用功学习过吗?你要是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考不上!” 盛新月:“……” 她无语道:“这不是你问我的吗?” 大母猴子噎了一下:“那我……但你凭什么说我心态有问题,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说!” “我每天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了,为什么你们还要给我施加压力!我已经很用功了,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啊!考研是什么很简单的事情吗?你们根本就不能感同身受,凭什么这么要求我!呜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大母猴直接一个情绪大爆发,索性在直播间放声大哭起来。 盛新月嘴角抽搐:“……” 弹幕默默地飘了起来。 【我算是知道主播为什么说她心态不对了……】 【这姐们儿……这心态已经歪到宁古塔了吧。】 【宁古塔苦寒无比~~啊不是,串台了。】 【心疼主播一分钟。】 【主播:我很好,我没事,我还能坚持。】 可能是大母猴闹的动静实在太大,她身后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中年妇女入镜,一脸担忧地问道:“媛媛,你怎么了?你受了什么委屈,你跟妈妈说啊……” “别管我!” 大母猴……不是,媛媛崩溃地吼道,“我跟你说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我,你每天只知道让我学学学,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累!” 中年妇女手足无措:“媛媛,妈妈不是……” 【呃,小姐姐,就算你心情不好,也不能这么跟妈妈发脾气吧?】 【冷静一点啊喂……妈妈明显是在担心你,这样不太好吧……】 【你们只看见小姐姐发脾气,没听见她说是她妈一直逼着她学习啊?】 【就是,说不定她的压力大多都来自于家长,现在的家长,自己做不到的事,就全都压到孩子身上,他们自己不能做到感同身受,还总是觉得考研考公考编是轻而易举的呢!】 【就是,我现在都上班了,我妈今天竟然跟我说,让我有时间了顺便考一下公务员,顺便把事业编也考了,我当时真的是……】 盛新月看着中年妇女,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那什么。” 她轻咳一声,“阿姨,您方便回避一下吗?” 中年妇女这才看到女儿好像是在和人打视频,她尴尬地缩了下手,连连点头:“好……” 说着,轻手轻脚地合上了门。 媛媛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其实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 她吸着通红的鼻子,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但是又觉得有些拉不下脸,硬着语气道:“让我妈出去干什么?” 盛新月看着她,一言难尽道:“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让你考研吗?” 媛媛不屑道:“不就是为了说出去炫耀呗!前年她朋友的儿子考研上岸,她在我面前念叨了好几个月,又是说人家家里有福气,又是说人家祖坟冒青烟,总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最好的。” “在她眼里,考研就是一件超级简单的事,好像不管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考上,有本事她去考啊!” 盛新月沉吟两秒:“那你知不知道,她真的考上了?” 【啊?】 【???】 【不是,我听见了什么?你说谁考上了?】 【等下,我耳朵没坏吧?主播说的那句话,你们听见了没?】 【听见了听见了!这小姐姐的妈妈,考研考上了?】 媛媛也直接呆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再次确认一遍:“你说什么?谁考上了?考上什么了?” 盛新月乐得给她解释:“我说,你妈妈考上了,考研上岸了,去年就考上了,只是怕刺激你,没跟你说而已。” 媛媛诡异地沉默了。 她觉得自己的CPU可能是出现了一些问题,短短的一句话,消化起来却格外困难。 盛新月问道:“我问你,你说你每天起早贪黑地学习,觉都睡不好,也不敢出去玩,看起来像是一门心思全扑在了这上面,但是,你真的学习了吗?” 第24章 她真的很爱你 一句话又是点燃了炸药桶,媛媛深吸一口气,眼见她即将爆炸,盛新月抢先道:“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别跟我扯那些大道理!我已经这么用功了,我恨不得把书都吃进去!你怎么能说我没学习!” “没跟你扯大道理。” 盛新月平静道,“对,你是每天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都坐在书桌前,甚至因为长时间的伏案学习有了颈椎病,但是你的心思真的在学习上吗?” “你每天坐在书桌前,注意力全部都是,我今天学了多久,我压力好大,好累,而不是我到底学到了多少东西,你所谓的用功,只是在给自己做样子,最后成功骗了你自己。” 【???醍醐灌顶了主播,我马上高考,我现在好像也是这种状态!】 【天哪,我每天上课都很认真地划重点,把笔记做的无比精致,但是现在想起来,我其实每次做笔记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用什么颜色的笔写出来好看,就算是不小心写错了一个字,我都觉得它破坏了笔记的美感,然后把这张纸全都撕了重写,实际上做完笔记后,我也都没有怎么看过!我以为我很认真,但是认真却完全用错了地方!】 【……别说了吧,汗流浃背了大师。】 盛新月平静道:“你内心其实根本不想考研,你第一次考研,只是不服气你妈妈夸她朋友的儿子,因为那个男生以前的各方面都不如你,你觉得既然他能一次就考上,那你也肯定能,你自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所以根本没有认真复习,结果理所当然地落榜了。” “你!” 媛媛气急败坏地看着她,声音却比刚刚小了很多。 盛新月:“落榜后你的情绪很不对劲,你妈妈很担心你,那段时间她根本不敢在你面前提起关于考研的任何事情,因为一旦提起来你就会情绪失控。” “妈妈关心地问你怎么了,你却关闭了和她所有的交流通道,你自尊心受挫,觉得她的所有关心都是在嘲笑你,妈妈很难过,觉得自己和你没有共同语言,她想解开女儿的心结,她想知道真的是不是自己给了女儿太大的压力,于是她偷偷跟你一起报了名。” “去年,她一直在一边工作,一边用心备考,你根本没有留意过,其实每天晚上,她都只比你早熄灯一小时,因为她第二天还要上班。在你没有看到的地方,妈妈一直在默默地陪着你。” “结果你因为第一年的失利,反而造成了第二年的过分紧张,再次落榜,而你妈妈,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考上,她只是想理解女儿的辛苦,走一遍女儿走过的路,在考场上反而心无旁骛,成功上岸,但是她没敢告诉你。” 【眼睛尿尿了。】 【呜呜呜大母猴子,你真的欠你妈妈一个道歉。】 【这样的妈妈上哪儿去找啊,呜呜呜,我们都误会阿姨了。】 【这个故事多少有点儿讽刺了……】 看着媛媛怔怔的目光,盛新月神色复杂:“我知道,现在很多家长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全都压在自己孩子身上,明明他们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却总以为孩子很轻松就能取得了不得的成就,还完全理解不了孩子的压力,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是你妈妈不是这样的,媛媛,她真的很爱你。” “我……” 媛媛早已没有了刚刚刺头的模样,她看着镜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和妈妈好好谈谈吧,你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你难道没有觉察到,她现在每次和你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吗?” “哇——” 媛媛终于绷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直播都没关,夺门而出。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心情酸酸的,我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这样的妈妈呢?】 【这样的家长真的太少见了,我现在放假都不想回家,一回去我爸妈就逼着我兼职,说那谁谁谁人家利用假期找工作,现在都不用家里给生活费了,但是我真的出去找了兼职,他们又说我每天不着家,就知道出去鬼混!他们根本没有试图了解我的生活,只知道在那儿发号施令,好像一天不指挥我就心里难受一样。】 【啊,大师,我记得你一开始说,媛媛如果不能调整心态的话,今年照样考不上,但是我感觉经过今天之后,她的心态肯定和之前不一样了吧?那她能考上吗?】 【对对,大师她今年能考上吗?】 看到那句话,其他弹幕也连忙问起来。 盛新月微微一笑,没有挑明,只是说道:“她妈妈那个朋友的儿子,各方面都不如她。” 【什么意思?】 【哦哦哦我懂了,媛媛本来就是很优秀的,只是因为心态不正所以才落榜两次,这次她调整了心态,还怕考不上?】 【原来命运不是注定的啊……】 “命运是注定的,但是路不是。” 盛新月解释道,“人生的路有很多条,每个人的命运其实就像是一棵树,树上有很多的枝干,枝干又分为很多的枝桠,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奠定了接下来的命运走向,你也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举动,彻底改变自己的一生。” 【我在想,如果我之前没有出国,留在国内陪在男朋友身边,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异地恋分手了?】 【如果我当时选择的不是这个专业,我现在应该早就有工作了吧?】 大家不由得感慨起来。 盛新月认真道:“永远不要过于美化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人生本来就有多种可能,况且不要忘了,一棵树上的很多枝桠,到最后都是会相交的,有些事情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会回到既定的结果。” “就比如你杀了人后畏罪潜逃,你以为你能躲开法律的制裁,但是天网恢恢,最终还是逃不了被逮捕的命运。” 【???】 【??】 【不是,主播每次都能在我感慨万千的时候说出一些破坏气氛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得通俗一点让我们明白,但是你这举的是什么破例子啊!】 见弹幕的气氛终于轻松,盛新月清了清嗓子:“让我们来连线今天的最后一个有缘人,【上弦月,求您疼我】……你给我把这个ID改掉!!!” 弹幕区一片哈哈哈。 “为什么改啊,我就不改。” 一道声音响起,镜头先是显示蓝色的天空,被调整后,一个黑皮帅哥出现在了镜头中。 【哦哦,是我爱的黑皮帅哥!】 【哥哥,大师那么忙,大师哪里有空疼你呢,找我,我有空,我疼你啊!】 【找我!我都不用你求!】 盛新月扶额。 这个互联网终究是被色批大军占领了。 黑皮帅哥正色道:“大师,我不是来找你算命的,你会挑古董吗?我想让你帮我挑几个。” 第25章 宣德炉 听到黑皮帅哥说的话,大家这才注意到他周围的背景里有很多人,声音也很嘈杂。 【挑古董?这应该不在主播的业务范围内吧?】 【这个好,这个之前没见过,有意思!】 【小帅哥,挑古董应该找鉴宝主播啊,这样,咱俩加下VX,我知道几个很厉害的鉴宝主播,我私底下介绍给你认识啊!】 【楼上,你力气小一点,算盘珠子都飞到我这儿了。】 盛新月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呢?” 黑皮帅哥干脆反转了摄像头,在周围扫了一圈:“我在我们这边的古董一条街,之前有个算命的说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会撞大运,我就来这边试试看,能不能捡个漏。” 盛新月细细地瞅了他两眼,没多说什么,只道:“那行吧,既是有缘人,那就当帮你挑个生日礼物了。” 【哦哦哦主播还懂鉴宝吗?不会是吹牛的吧!】 【这业务的跨度实在是有些大啊。】 【别废话了,安静地看会儿直播不行吗!】 听到她的话,黑皮帅哥眼前一亮,连连答应:“好好好!” 古董一条街很热闹,鱼龙混杂,小贩随便往地上一坐,往地上铺上一块布,上面摆放着各种古玩意儿,一个摊子就支起来了。 只不过这些地方的东西,大多都是假的。 之所以人还这么多,大家都觉着新奇,抱着来凑热闹的心态,还有一些人揣着捡漏的心思。 万一捡一个值钱的玩意儿回去,岂不是赚大发了,简直就是天外横财啊! 镜头在每一个小摊上停留片刻,黑皮帅哥紧张,弹幕也跟着一起屏息凝神,然而大半条街逛下来,盛新月都是摇摇头。 黑皮帅哥有些绷不住了:“难道那个算命的诓我?还是说,我就应该老老实实地买张彩票,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就是啊,买张彩票可比这靠谱多了。】 【我刚刚看到一个玉佛,成色很好哎,很有可能是真的,主播你不会是不懂装懂,故意在这儿骗人的吧?】 【我也感觉,主播你要不老老实实算命得了,鉴宝什么的还是交给专业认识吧。】 盛新月没说话,就在镜头扫过某个摊位时,她眼前一亮,突然道:“等等!” 黑皮帅哥一个激灵:“哪儿呢哪儿呢!” “希望我不是看错了,你右手边的那个摊位,把镜头对准那人身边的烟灰缸,然后你装作看别的东西的样子。” “哦哦,好。” 黑皮帅哥在摊子面前蹲下身。 见来了客人,摊主立马来了精神,笑呵呵地说:“小帅哥,看看吧,都是好东西。” 黑皮帅哥装模作样地挑挑拣拣,摊主也不催,他清楚地知道,来自己摊上的都是冤大头! 不管成交什么,他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对财神爷当然要客气一点。 直播间,盛新月死死盯着摊主身边那个不起眼的烟灰缸,却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就是它! 宣德炉! 宣德炉,是由明宣宗朱瞻基在大明宣德三年参与设计监造的铜香炉,简称“宣炉”,是华国历史上第一次运用风磨铜铸成的铜器,并且由明朝宣德皇帝曾亲自督促,这在历史上实属少见。 为保证香炉的质量,宣德皇帝财大气粗,当即下旨将红铜精炼十二次,并加入金银等贵金属。于是工艺师挑选了金、银等几十种贵重金属,与红铜一起经过十多次的精心铸炼。 经过巨大的努力,宣德三年,极品铜香炉终于制作成功。 这批红铜共铸造出3000座香炉,以后再也没有出品。 宣德炉是很出名,但实际上普通百姓只知其名未见其形,且经过数百年的风风雨雨,迄今为止,都没有任何一只真品现世,今国内各大博物馆内收藏的许许多多宣德炉,没有一件能被众多鉴定家公认为是真正的宣德炉,都是仿的。 其中最出名的是宣德三年铸造者之一吴邦佐曾在宣德炉封炉之后,用剩余的材料仿铸的一批。 盛新月确信,这个被摊主当作“烟灰缸”的炉子不是真品,但是很有可能就是吴邦佐当年仿造的那一批。 古仿古同样也很值钱。 曾经就有一只吴邦佐仿制的铜象耳宣德炉,被卖出了一百三十九万。 现在,这一百三十九万,被摊主用来装烟灰。 “听我说。” 盛新月道,“你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随便拿起摊上的东西,不管摊主跟你要什么价,直接以除以一百的价格跟他搞。” 【一百!主播疯了吧!】 【真的不会被摊主打吗?】 【其实主播说的没错,这种捡漏摊,就算以除以一百的价格成交,摊主都很有可能是赚的。】 “如果摊主跟你急眼,你就说这个办法是你爷爷教你的,务必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黑皮帅哥愣了一下:“我爷爷教我的?你真的不是故意占我便宜?” 盛新月:“你要钱还是要尊严?” 黑皮帅哥毅然决然地说:“要钱!” “那不就行了!” 盛新月道,“接下来我不方便说话,你注意私信,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来。” “好!” 黑皮帅哥随手拿起一个手串:“这个怎么卖?” 摊主喜笑颜开:“哎呀,小帅哥,你真是太有眼光了,这可是红珊瑚手串,是被得道高僧开过光的,你要是戴上啊,邪祟不侵,不仅能转运,还能招桃花呢!” 黑皮帅哥将信将疑:“真的?” “哎哟哟。” 摊主一下正色道,“瞧您这话说的,大家出门做生意,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自己看看,这个色泽,这个细腻的手感,这还是红珊瑚中的上上品!” “你是我今天第一个顾客,就当是讨个彩头了,你要是真心看上,我卖你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黑皮帅哥看了看他:“五十?” “哎你!” 摊主一脸被雷到了的表情,“说什么胡话呢,五万!” “五万!?” 黑皮帅哥吃了一惊,然后一脸认真道,“我爷爷说了,这些小摊上的很多人都是骗子,你说五万,那这个就只能卖五百。” 第26章 捡了大漏 这话一出来,摊主的表情顿时像是吃了两斤屎。 盛新月无语道:“我让你装愣头青,没让你装智障。” 不过好在,因为太过于智障,反而显得更好骗了。 摊主收拾了一下心情,重新挤出一个笑来:“瞧你这话说的,你爷爷他老人家也太以偏概全了,不能因为他自己没有买到真的,就说所有的都是假的吧?” 黑皮帅哥拿着手串,执着道:“五百。” 摊主嘴角抽搐两下:“这个五百真不行……” 却见少年低下头扒拉了半天,又拿起一只玉观音:“这个多少钱?” 摊主:“八万!” 黑皮帅哥:“八百!” 摊主:“……” 太直白了,真的太直白了! 虽然不管是五百还是八百,他依然是血赚的,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十几块钱的小玩意儿,但是…… 等等! 摊主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这小子砍价,好像都是除以一百的? 这不会也是他爷爷教的,于是这小子就认死理了吧? 自认为窥探了少年的秘密,摊主只觉得心脏狂跳,血更是一阵一阵地往脑子上涌。 他磕磕绊绊,装模作样地说:“八百,不行的,不能卖的……” 少年又拿起一块砚台:“这个呢?” 掀起眼皮子小心翼翼地瞅了少年一眼,摊主大着胆子,试探性地说:“十二万!” 黑皮帅哥:“一千二!” 果然! 真的有傻子上门了! 摊主幸福得快要晕死过去了。 遇到这么个愣头青,今天真是开门大吉啊开门大吉! 他皱着眉:“小帅哥,你这到底是买不买啊,你这么砍价,谁能顶得住啊?” 黑皮帅哥认真地看了看他,然后又认真地看了手中的三件物品:“两千五,你要是卖,这三样我就都带走了。” 摊主内心狂喜,面上还要装着肉疼的样子:“你……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砍价的,我看你这小伙子面善,给都是你实惠价了,你这……” 黑皮帅哥站起来:“你要是不卖,我就走了。” “哎你等等!” 摊主紧跟着站起来,连忙抓住少年的衣袖,压低了声音,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我就当今天花钱讨个吉利!你给我三千,这三样,你全拿走!” 黑皮帅哥瞄了眼手机,看到盛新月发过来的私信,又将信将疑地蹲下身:“你没诓我吧?” “这怎么能呢!” 少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三千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把你那个烟灰缸也送给我。” “烟灰缸?” 摊主愣了一下,脸上顿时浮现警惕,“那就是个烟灰缸,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看到他警惕,弹幕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是吧,太直白被看出来了?】 【这些摆摊的都是一堆人精,一有不对劲,他们可是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其实我感觉那就是个普通的烟灰缸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主播为什么要让黑皮小帅哥买那个?】 【三千块钱可不少了,要是买回去一堆破烂,那小哥真是没地儿哭了都。】 盛新月也微微眯起了眼睛,能不能拿到这个宣德炉,就看他自己的了。 关键时刻,黑皮帅哥演技大爆发,他像是完全没看到摊主眼中的机警,理所当然地说:“我爷爷说了,买古董一定要让卖家捎点儿什么的,不然我还是会亏。” 摊主没有放松:“那你为什么偏偏看上了那个烟灰缸?” “我爷爷说了,最埋汰的东西,才最有可能出奇迹,你那个烟灰缸一看就很不凡,我捡回去一定是个大漏!” “……” 听他这么说,摊主反而笑了。 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这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否则哪个捡漏的人,会光明正大地说自己是来捡漏的,还当着卖家的面夸人家的东西不是凡品,这不是等着被宰么。 他爽快地把“烟灰缸”里的烟灰磕哒出去,然后还不忘了演戏:“好好好,谁叫我看你有缘呢!我今天就自认倒霉,三千块,卖给你了!” 黑皮少年付了钱,抱着烟灰缸和三个破烂,一溜烟地直接回了家。 他关上门,难掩兴奋:“大师,你快看看,这个烟灰缸到底值不值钱,别让我三千块钱白搭了啊!” 盛新月道:“这外面糊着一层泥巴,你先把它用水洗干净。” 黑皮帅哥照做。 明末清初文人骚客写有《宣铜炉歌》及《宣炉歌注》,及《宣铜炉歌为方坦庵先生赋》:“有炉光怪真异绝,肌腻肉好神清和。窄边蚰耳藏经色,黄云隐跃穷雕磨。” 这是冒襄来形容真品宣德炉的。 随着少年的动作,清水渐渐变得浑浊起来,而洗去了外面的泥巴,这个其貌不扬的“烟灰缸”,也逐渐显露真容! 敞口方唇,颈矮而细,扁鼓腹,三钝锥形实足或分裆空足,口沿上置桥形耳或鸟形耳或兽形耳。 翻转过来,底书“宣德五年吴邦佐造”楷书款,确定是古仿古。 但即使是仿制的,也有着超高的价值! “你赚了。” 盛新月微笑道,“生日快乐。” “真,真叫我捡到漏了!” 黑皮少年兴奋得手都在抖,看来那个算命的没说错,他二十岁生日这天真的要走大运! “大师,太谢谢你了,你果然够疼我,等我卖了大钱,绝对天天来给你捧场!”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盛新月又想起了他那个骚包的名字,顿时嘴角一抽:“别捧场了,把你那破ID改了就行,真是没眼看。” 上弦月,求您疼疼我:【为什么改?我觉得很好啊。】 求您疼我,上弦月:【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所以我改成这样了!】 上弦月,求您疼死我:【对啊,怎么就没眼看了。】 盛新月:“!!!” 她震惊地看着评论区多了各种版本的“求您疼我”! “你们没事儿吧,你们真的这么闲吗!” 弹幕的一堆【求您疼我】们开始哈哈哈。 盛新月真是无力吐槽。 正在这时,她突然收到了【松下手刹】的连线申请。 【松下手刹】正是今天的第一位有缘人,方沫沫。 看来是她那边忙完了? 盛新月赶紧同意了她的连线。 “大师!” 一看到她,方沫沫就激动地叫了起来。 弹幕也激动:【啊是那个甜妹。】 【小姐姐,小乖没事吧?】 【小姐姐,我好像就在你附近,小乖怎么样,我马上过来帮你!】 第27章 小乖,小乖 “谢谢大家的关心。” 方沫沫感激地说道,“小乖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说它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进食导致营养不良,身上还有很多伤口,应该是被熊孩子用石头咋砸的,它的两条后腿也都骨折了,但是医生说好好治疗的话,它一定会恢复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们也放心了。】 【还好小乖没有什么大事,我简直不敢想如果是我的小猫被男朋友恶意丢出去,还受了这么多的苦,我一定会当场发疯的!】 【我真的是看不懂有些人,畜生就是畜生,为什么要把畜生抬到和人一样的地位?反正在我这里畜生是永远不能和人比的,你这么拎不清,也别怪男朋友做出这种过激行为了。】 【你能滚出去不?怎么你的尿是哑光的吗,所以才让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其实自己也是畜生?】 【楼上简直就是我的嘴替!】 看到那句话,方沫沫忍不住咬了牙,一字一句地说:“注意你的言辞,小乖它不是畜生,它是我的家人!” “我爸妈从小就去世了,我从小在舅舅家长大,但是舅舅也有自己的小孩,人家都说大城市里机会多,所以后来,我就一个人来到了这里闯荡。” 方沫沫的情绪很平静,平静到好像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但是她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脆弱的内心。 “刚到这里的时候我连房子都租不起,只能住在地下室,因为买不起漂亮的衣服被同事排挤,因为没钱参加公司聚会被同事孤立,所有人都知道我好欺负,因为我的工作来之不易,我不能和任何人起冲突,没有人给我撑腰,我只能忍,只能忍。” “我以为忍一时风平浪静,却不知道,一味的忍让只能换来别人更大的欺辱。” “那天,也是像今天这样的天气,晴空万里,我照常在我公司上班,然而突然有一个女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甩了我两巴掌,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不要脸的贱人,勾搭有妇之夫’,还扬言要扒光我的衣服让我去游街。” 【啊?不是,什么情况啊?】 【呃,还能是什么情况,肯定是她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呗,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小时候缺爱,长大了就喜欢勾引有妇之夫。】 【妈的,怎么又是你,我实在不明白你这样的傻逼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说什么出生率不高,我看挺高的啊!】 看着这个三番五次出现的ID,盛新月也终于是沉了脸,忍无可忍道:“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你要是再这样嘴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哟哟哟!】 听她这样说,那人反而更来劲儿了,【你还对我不客气,来来来,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有本事你报警啊,你看警察又能把我怎么样,把你给厉害的,我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你们一个个破防什么啊!她要是没勾引男人,人家又怎么会找上门来!这么共情,你们不会也是这样的人吧!】 弹幕区的其他人被气得不轻:【接线下代打,老子距他五百米,已经出发了!】 【他妈的这种互联网喷子能不能死啊,隔着网络真的没有人能管得了吗?】 盛新月冷笑一声,点进那个人的主页看了看,然后把他拉黑踢出直播间。 是,他除了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确实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法律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是她一开始也说了,如果阳间的规则不能完美让恶人得到处罚,那她不介意动用阴间的手段。 更别说,那个人似乎对自己的外貌极其自信,主页作品里,全是高清无美颜的自拍视频。 现在撞上她,专业对口了这不是? “放心吧。” 盛新月淡淡道,“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他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什么意思,难道大师出手了?】 【蹲蹲蹲!我刚刚已经关注那个人了,如果有后续,我一定要吃到第一手的瓜!】 【甜妹姐你别把那种畜生的话放在心上,那种人一看就是生活不如意,所以才来网上抨击别人来了,大师已经出手了,他得意不了几天了!】 方沫沫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谢谢,谢谢你们帮我说话……” 说着,她又有些黯然。 真好,原来有人撑腰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如果当时,也有这么多人帮她说话,该多好啊? 可是没有,公司那么多人,全像是看笑话一样将她围在中间,看着那个女人对她拳打脚踢,甚至拍下了视频上传到了网上。 可是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狼狈地缩成一团,不停地说着“我不知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直到上司匆匆赶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是上司的老婆。 上司和公司里的一个实习生搞在了一起,结果被他老婆发现了,可那个实习生是公司某个高管的外甥女,上司不敢得罪高管,又逃不掉老婆的逼问,于是他说: “是方沫沫那个贱人主动勾引的我”。 那天事后,上司私底下约见了她,给了她三万块钱,然后将她辞退了。 “于是那份我小心翼翼,百般珍惜的工作,还是丢了。” 方沫沫说得平静,但是其中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又吃了多少苦,那种百口莫辩的绝望,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那几天,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天的场景,每天只要一出门,就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甚至路过的人和自己的同伴说一句悄悄话,我都觉得他们是在骂我。” “我给舅舅打电话,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以为他会安慰我几句。” “可是他却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冤枉我?” 【天哪,这是舅舅吗?这也太过分了吧!】 【小姐姐真的好惨啊……】 “挂断电话后,我把自己关在地下室,地下室只有一间小小的窗户,那时候小乖还是小区里的一只里流浪猫,它经常跑到我的窗户下躲雨,我看它瘦的皮包骨,有时候会用一些剩饭剩菜喂它,它也不嫌弃,但它就像是一只没良心的渣猫,警惕的很,每次都是吃完就跑,根本不让我摸。” “我那天就在想,算了吧,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躺在床上三天没吃东西,就在我精神恍惚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哗啦啦的声音。” “是小乖。” “它叼着小半块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馒头,着急地挠着纱窗,然后小心翼翼地馒头放在了窗户外边。” 第28章 她和它的救赎 【眼睛尿尿了。】 【呜呜呜我听说过一种说法,在小猫眼中,只要还能吃进去东西,就代表还能活,它给你送吃的是想让你好起来,它真的很担心你。】 【世界破破烂烂,小猫缝缝补补。】 【我总算明白对小姐姐来说小乖为什么这么重要了,小乖相当于救了她一条命啊!】 “是啊。” 方沫沫轻轻地说道,“它是一只没良心的小猫,平日里连摸都不让我摸,可是那天我打开窗子之后,它却主动钻了进来,乖乖地窝在了我怀里。” “如果那天小乖没有来的话,我应该就在地下室,一个人安静地死去了吧……直到小乖来找我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没人爱我。” 【啊啊啊我真的暴风哭泣!】 【呜呜呜最受不了这种的了,能不能不要煽情啊,不知道人家泪点低吗!】 【小猫不会说话,但是小猫爱你。】 【我觉得,小乖以前可能也不是没良心,它只是知道你没有能力养它,所以不想给你增加负担。】 【别说了别说了,我的眼泪不值钱吗?】 方沫沫抬起头,认真地说:“所以小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它在我心中的位置,没有人能替代,谁都不行!我已经想好了,今天回去就和那个渣男退婚,正好我们还没有领证,订婚仪式也没有办,一切都来得及。” 【好!小姐姐虽然看上去是个甜妹,但是骨子里真的好飒啊!】 【那孩子呢?那个老太婆不是说你可能已经怀孕了吗?】 方沫沫摸了摸小腹,面色平静:“孩子我不会留下来,我这一生已经够苦了,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我是不会让我的孩子跟着我一起受苦的。” “更何况,我还是希望我的孩子是在期待和爱中出生的,而不是因为一场算计或意外。” 【天惹,真希望现在的人都能有这种觉悟,甜妹姐真的好通透。】 【就是,最烦的就是那些明明自己给不了孩子很好的生活,还要把压力全推脱给孩子的家长了,孩子没办法选择家庭,但是你们可以选择不生啊!生了还要怪是孩子降低了你们的生活水平,简直不要太搞笑。】 【呃,还没结婚就堕胎,以后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更何况孩子也是一条生命啊,你这样不是杀人吗?】 【笑了,甜妹姐怀孕撑死一个月,娃都没成型吧?杀集贸呢,张口闭口有没有男人要,怎么,没男人你是活不了了吗?】 “恭喜你。” 盛新月看着她,眼睛里也满是欣慰,“因为你的果断,你这辈子的命运已经彻底改写,远离那家人之后,你将一路顺风顺水,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真的吗!” 方沫沫惊喜道,她以前真的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了。 结果现在却有个人告诉她,自己以后会一路顺风顺水,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这怎么能叫人不惊喜? “对啊,小乖是你的福星,你是小乖的救星。” 盛新月微笑道,“善良的人总会有好报,方沫沫,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主播老实交代,刷了多少次了?】 【呜呜我算是看明白了,命运就是一个闭环啊,如果当初甜妹姐没有投喂过小乖,小乖就不会在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救了她,这次也是,甜妹姐是因为小乖才看透了那家人丑恶的嘴脸!我简直不敢想,如果她真的嫁给了那个男的,以后到底会遭遇什么!】 【她和它的救赎,我哭了。】 在盛新月的眼中,她清晰地看到方沫沫的命运之树上,原本一段繁盛的枝干迅速枯萎,而另一支生意盎然的枝桠,此刻正在茁壮成长。 她的前半生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这反而更塑造了她坚韧的性格。 小乖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逆鳞。 不要轻易去触碰一个人的软肋,因为软肋让人脆弱,逆鳞却足以让一个原本娇弱的小姑娘,瞬间变得强大起来! 她前男友一家还妄想用肚子里的孩子要挟方沫沫,不过这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那一家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一股功德之力从天而降,盛新月清晰地感觉到,天地规则对自己的约束又松动了几分。 只是这次的功德之力,就远没有昨天帮【噜噜噜】揭穿人渣身份后来的庞大。 毕竟她今天只是改变了方沫沫一个人的命运,而昨天,则是在无形中挽救了万千少女的人生! “OK,今天的三个有缘人已经去全部成功连线,哦对了我帮房东说一句,这间房子已经不是不是凶宅了,大家以后如果想租,就可以放心租了,我们明——” 话还没说完,盛新月突然感觉身边一冷,与此同时,客厅的灯闪烁两下,骤然暗掉了! 【什么情况,又来?】 【这不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剧情吗?昨天灯光也是这样,然后贵就出现了……】 【什么鬼?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我是新人,能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盛新月只愣了一下,她抬头看去,果然见不知何时,面前已经赫然出现了五道影子! 正是昨天的一家五口。 他们身上那种浓重的黑气和昨天相比,则是淡了不少,甚至还有继续消退的迹象。 “回来了?” 她微笑道。 “回来了。” 中年男人牵着女儿的手,感激道,“大师,我们是来和你告别的。” “喔。” 盛新月点点头,了然道,“大仇得报,你们确实不能再在人间呆下去了。” 【?她在和谁说话啊喂!就算是要说话,好歹把灯打开啊,这样多瘆人啊。】 【盲猜,是不是昨天的一家五口!让我们也康康!大师,快把镜头转一下,我们也要看!】 【镜头转过来,你要是真敢看,我才敬你是条汉子。】 【回来了?回来了是什么意思,他们已经成功报仇了吗,为什么报仇后就不能继续在人间待了啊?】 盛新月看见弹幕,解释道:“人界和鬼界各有规则,他们之前因为执念太重变成了地缚灵,所以才能在人间逗留,但是现在大仇得报,执念也已消散,如果继续待在人间,会扰乱正常秩序的。” 【原来是这样。】 【??这个直播间的画风为什么是这样子的?博主满嘴胡扯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人真的相信啊!举报了。】 【不是你没事儿吧?你不信没人逼着你信,举报是什么骚操作。】 第29章 白无常现身 “不信也正常。” 盛新月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但凡能举报成功,她的名字倒着写。 她继续解释道:“因为规则的约束,人一般是很难见到鬼的,就算是见到鬼,如果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它也很难伤害到你,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们不是来自于一个图层,虽然彼此可见,但是互不干扰。” 【艹,醍醐灌顶了,生动形象。】 【真是一场畅酣淋漓的比喻啊。】 “但是。” 盛新月刻意咬重了字眼,严肃道,“如果你们之间有因果关系,或者有共通性,天地规则就会被大幅度地削弱,就相当于图层被合并,鬼的行为就会影响到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句话,正是这样来的。” “实际上大家生活中根本不用太过于担心鬼怪害人,毕竟人心,可比鬼复杂多了。” 【主播真是真相了。】 【你这么说的话,我晚上走夜路就不怕了。】 【但是主播也说了,人心更可怕,虽然不用怕鬼,但是你还是要提高警惕啊喂!!】 【只有我关心,那一家五口大仇得报说得是什么吗?那个杀人犯什么下场,是不是死了!】 盛新月沉吟两秒:“杀人犯的下场,应该不用我告诉大家,会有人告诉你们的,毕竟,我们要相信科学对吧?” 【说什么大笑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就是,你好歹等那五个鬼走了在说话呀!】 【有别人告诉我们?什么意思?】 众人怎么都不会想到,盛新月口中的这个“别人”,正是精神病院和法院官方! 他们在第二天发了正式的通告,宣布三年前那个凶残杀害了一家五口,却因为确诊精神病逃脱了法律制裁的杀人凶手,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在自己的房间内暴毙! 但是这只是官方放出来的内容。 实际上,他的死状极其恐怖,表情狰狞扭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死时还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动作,额头破了好大一个血洞,地上流满了凝固的鲜血,更骇人的是,他的两颗眼珠,竟然被硬生生地挖了出来,就丢弃在一边! 经法医鉴定,他的眼睛是被他自己用手指生生挖出来的,而额头上的伤口,则是在地上经过了反复多次的猛烈撞击,那淌一地的鲜血,像极了三年前,他穿戴整齐后离开的那间充满血腥的屋子。 走廊监控显示,他死的当晚没有任何人进出他的病房,原本每个病房也都是有监控的,可是那天晚上,唯有他那个病房的摄像头像是受到了什么的干扰,变成了一片雪花。 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于,他本身就患有精神病,或许是当年的事涌上心头,突然之间良心发现,经不住良心的拷问,所以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赎罪。 毕竟他本来就是精神病呢。 不管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举动,都是无比合理的。 对吧? 负责调查这件事的警察中,有一个小警员看过盛新月当晚的直播。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一家五口大仇得报,盛新月严肃道:“但是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们,虽然你们当初是受害者,但是不要忘了,你们死后,还有几个租客死在了你们手上,他们也都是无辜的。” “伤害无辜之人,这可是重罪,入了地府之后,自然会有判官追究你们的责任,地府的刑罚可不是盖的,如果挺不下来,甚至有可能会魂飞魄散。” “我们知道。” 中年男鬼低下了头,“我们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大师,其实我们今天来找您,不止是为了向您告别,我们还想求您一件事。” 盛新月定定地看了他两秒:“如果你们是想让我帮你们求情减轻刑罚的话,那我只能说,不可能。” “我知道你们无辜,当初害死那两个人是因为压制不了怨气,才陷入了狂暴状态,但是我不是那两个无辜的人,也没有替他们原谅你们的资格。” “不不,不是的。” 中年男鬼和中年女鬼连忙道。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将小女孩给推了出来。 小女孩瞪着一双空洞的黑色眼眶,茫然地看着爸爸妈妈。 中年女鬼恳切地说道:“大师,我们知道我们做错了事,也愿意承受一切代价,但是我们的孩子还小,她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死了还要继续受苦……” “地府的刑罚太重,我怕她承受不来,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求您帮帮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保下我的孩子,如果能保下她,就算是让我们全部魂飞魄散,我们都愿意!” 说着,她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剩下的三道黑色影子也齐齐跪下,哀求道:“大师……” 盛新月陷入了沉默。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师,如果有办法的话,求您帮帮他们吧!】 【对啊,他们真的太可怜了,他们原本也只是一家平凡的普通人啊……】 【真正的凶手难以得到制裁,善良的人却要在死后遭受刑法,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大师,求您了……” 中年女鬼声音颤抖。 盛新月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如果你们想保住她,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四人顿时激动道:“您说,您说!” 盛新月对着直播道:“不好意思大家,我要下播了。”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就直接关了直播,只留下几万守在手机前,焦急等待的观众:“???” 我们都已经见过鬼了,都已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有什么是大家不能听的! 转头对上四人殷切的目光,盛新月道:“让她跟在我身边,我身上的气息可以保她魂魄不散,但是她要帮我一起积攒功德之力,等到什么时候她积攒的功德之力足以抵消身上的罪,那就可以直接投胎转世了。” “真的吗?” 一听这话,小女孩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瞬间两眼放光。 “但是这样的行为并不合规矩,为了维持规则的平衡,她的罪责,需要你们承担。” “没关系,只要我的孩子能好好的,我们干什么都行!” “大师,太感谢你了,真的太感谢你了!遇到您真的是我们的福气!” 四人激动得连连叩首。 说话间,空间突然起了波动。 一道修长的白色影子从虚空而来,他戴着一顶白色的高帽,面色惨白,眉眼耷拉着,嘴里吐出长长的猩红色舌头。 他出现的瞬间,似乎连空气中都多了几分阴冷。 “谢必安?” 盛新月挑眉,“好久不见,你倒是来得急。” “是白,白无常……” 鬼魂对于阎王爷的左膀右臂,天生就有一种畏惧,看到他的瞬间,那一家五口齐刷刷地后退了几步,脸上浮现害怕。 白无常看着盛新月,似笑非笑:“你好大的本事。” 第30章 承认你心里有我 “不仅私自释放地缚灵,现在竟然还要保一个犯错的小鬼,你视鬼界和人界的规则为何物!” 盛新月脸色不变:“过奖,如果不是这破天地规则的压制,我觉得我的本事可能还会更大。” “你…” 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狂妄,白无常气得猩红的舌头都在抖,“看来天地规则压制你是应该的!” 一家五口懵逼地看着盛新月和白无常对话,眼中是满满的震撼。 他们知道盛新月本事远超常人,但是不知道,面对地府的十大阴帅之一,她的态度都这么轻狂! “好了。” 盛新月站起来,轻佻地拍拍白无常的肩膀,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谢大人,好久不见,演技真是愈发精进了。你要是真觉得我的行为不合规矩,那昨天我斩断地缚灵的束缚时你就该跳出来了,而不是现在。” 白无常一噎,也压低了声音:“场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你这么嚣张像什么样子。” 盛新月勾唇:“还不明白吗?就算天地规则现在能短暂封印我的能力,但是封印也会随着我积攒的功德被一点点破掉,意思就是,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三界之中,目前还没有人能制止。” “你真是……” 白无常横了她一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大人勇敢飞,出事自己背。” “那是自然。” 一人一鬼狗狗祟祟地密谋一阵,再次抬头时,白无常已经恢复了之前冷漠无情的模样。 他拿着勾魂锁,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时间到了,继续在人间逗留下去也对你们无益,自己跟我走吧。” 中年女鬼即使害怕到了极点,也要颤着声音问道:“那我的孩子……” 她生怕他们之前说好的不作数了。 盛新月道:“放心吧,你女儿就留在我身边。” 闻言,那几人总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感激道:“盛大师,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机会,我们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盛新月摆了摆手,和白无常交换了一个眼神。 四鬼恋恋不舍地抱了抱小女孩,便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白无常消失在了虚空之后。 只留下小女孩仰着脸蛋:“姐姐,我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跟那个白色的叔叔去哪里了啊,他们为什么不带上我?” 盛新月摸摸她的头,想了想道:“他们听说很远的地方有宝藏,于是去挖宝藏了,等你长大后他们就会带着宝藏回来看你。” “骗人。” 小女孩嘟起嘴巴,“你们大人为了骗小孩子真是什么理由都能想出来!” 盛新月:“……?” 现在的小孩真难哄。 却听下一秒,小女孩神秘兮兮地凑在了她耳边,脸上满是贼笑:“我刚刚是故意诈你的,我其实知道,因为我一直想要一个弟弟,所以妈妈是去帮我造弟弟了,下次回来就把弟弟带给我玩!” 盛新月脚下一个趔趄,不敢置信地转过头。 ……什么? 你们大人为了哄小孩儿,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就在白无常带着那四人走后没多久,一股庞大的功德之力降临,盛新月忍不住勾唇。 果然,只要她做的事是对的,就算有悖天地规则,该有的功德也一个都跑不了。 小女孩现在只是普通的阴灵,只能在夜晚出没,要带在身边并不方便。 盛新月凭着记忆去卧房转了一圈,果然在卧房的架子上找到了一个丑丑的小布娃娃,甚至没有巴掌大,正好能挂在书包上当个挂件。 她咬破食指在小布娃娃背后画了一道符,符号微微亮起一道光,便彻底隐去了痕迹。 “进来吧。” 盛新月将小姑娘收进小布娃娃,“你以后就待在这里。” - 次日一早,盛新月就接到了程黎的电话。 程黎激动道:“盛新月,那个女人现在被我们控制着,但是她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甚至有些诡异,你要不……过来看看?” 想到程夫人豪爽的五百万,盛新月自然义不容辞,主打一个完美的售后服务:“我洗漱一下,马上过来。” “发个位置,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想到自己现在也没车,盛新月也就没有推脱。 等她洗漱下楼,左右观察不见司机时,却见不远处一辆低调的宾利亮了一下双闪。 车窗降下,竟露出了谢知宴那张无可挑剔的侧脸:“上车。” “不是。” 盛新月都笑了,“谢小少爷,看不出来,你还有当人司机的癖好。” 谢知宴扬了扬下巴:“顺路而已,正好我也要去程黎家看看,想到可怜的盛小姐现在应该没有自己的交通工具,于是我善心大发,特意过来载你一程。” “行。” 盛新月极为捧场道:“我的荣幸。” 路上,谢知宴一边开车,一边道:“你昨天说的那些,我爸表面上不是很相信,实际上你走后,他直接就叫人去那条路上找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 “自然不能被你们这么轻松就找到。” 盛新月漫不经心地说,“狡兔还三窟呢,更何况那是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找起来肯定困难。” “但是只要存在就必然会留下痕迹,它竟然敢不顾天地规则,直接用旁门左道吸人气运,可见已经猖狂到了一定的地步,绝对想不到自己的招数会被人看出来。” 听她这样说,谢知宴也放松了几分。 两人一同来到程家私人医院。 顶层VIP病房。 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双手双腿皆被医用束缚带紧紧困在床上,动弹不得。 此刻,她正楚楚可怜地看着程黎:“程黎,你真的要对我这么无情吗?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真心爱你的,我们曾经浓情蜜意的那段时光,难道你都忘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她一说这个,程黎脸上顿时涌现反感。 他冷笑一声:“张渺渺,我看你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傻子,我们当初在一起的原因你比谁都清楚,用蛊虫操控我做出了一堆脑残举动,现在你竟然还敢提?” 张渺渺激动道:“那是因为你心里也爱我,所以才会被蛊虫操控!承认吧程黎,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不然你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被小小蛊虫迷了心智!” “我心里有你老母!” 程黎是真的气急了,“咱俩当初在一起之前,总共才见了三次面!” “第一次是你跟小脑发育不完全一样,走路都能把咖啡泼我衣服上,第二次是那天下班,你非要拦着我帮我洗衣服,第三次就是你把衣服还给我的时候!”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我靠,我当时竟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怪不得谢知宴当时看我的眼神像看智障,我竟然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然而他说了这么多,张渺渺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偏执:“你看,直到现在,你都把我们的初见记得这么清楚,你还不承认你心里有我吗?” 程黎:“……” “噗……”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低笑。 第31章 母蛊 盛新月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们真不是有意偷听,实在是门没有关紧,我们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程黎面色尴尬:“你来都不知道说一声。” “我是想说来着。” 盛新月无辜道,“不过谢知宴说,他要录个音,所以我就闭嘴了。” “什么?” 程黎脸色大变,连忙扑过来,“什么录音?我靠,老谢你真的不是人!” 谢知宴轻轻巧巧地避开他,转手将刚刚的录音文件给盛新月发了过去:“这有什么,珍贵的记忆自然要精心保存,等以后还能拿出来反复回味,比如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大声朗诵——你负责张渺渺的part,放心,不让你干演,你自己的部分我自会找别人配合你。” 盛新月忙不迭把录音文件备份到云端,赞成点头:“言之有理。” 程黎:“……” 他幽怨地看着这两人,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们是谁!你又是谁!?” 张渺渺死死盯着盛新月,突然满是敌意地开了口,“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凭什么跟程黎说话!程黎,这个女人是你的新欢吗?这女人竟然都跑到我面前示威了,你都不管管吗!!!” 说到最后,她竟是不顾被束缚的身体,剧烈地在病床上挣扎起来! 看着女人癫狂的样子,谢知宴不由得扬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程黎,你的火辣小妈……她一直都这样吗?” 再次听到那个羞耻的称呼,程黎强忍住了想要揍他的冲动,脸色难看地摇头:“不是,她是今天突然变成这样的,医生检查后说她脑中有一片阴影,可能就是那片阴影引起了精神错乱,初步断定很有可能是肿瘤。” “不是肿瘤。” 盛新月走过来,顶着张渺渺警惕的目光平静开口,“那是她体内的母蛊,蛊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操控的,稍有不慎就容易被反噬,更何况我之前就说过,她拿到的蛊虫是半成品,那更相当于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不确定因素更多。” 程黎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母蛊现在在她的脑子里?” “是。” “那,能取出来吗?” “可以,但是会对她的脑神经造成一定的损伤,轻则影响到智商,重则彻底痴傻。” “连你也没有办法?” 盛新月面无表情,淡淡道:“她当初给你下蛊的时候就应该明白,只要害人就会付出代价,我更是好奇,她一个普通人,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蛊虫?” 程黎道:“这个问题我昨天已经问过她了,但是她死活不愿意开口,我想着晾她两天,却没想到,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盛新月沉吟道:“我倒是有办法让她恢复片刻的清醒,但也只是片刻。” 没办法,如果母蛊只是简单地依附在张渺渺的脑子上,她还能轻松取出来,并且不会对张渺渺造成任何的负面影响。 问题是陷入狂躁的母蛊在她脑子上撒泼了,这已经对她的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创伤,张渺渺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脑子里缺了点儿东西”。 盛新月是厉害,可这科学的事,不归她玄学管。 怒瞪着她,张渺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贱人,一定是你勾引的程黎,所以他才不要我了!我们原本两情相远,都是被你给破坏的,你个小三,你不得好死!” 听着她的谩骂,程黎额角都在一抽一抽地跳。 盛新月也不跟她废话,抬手就劈在了她的颈间。 谩骂声戛然而止,张渺渺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现在去准备黄符纸,朱砂,昨天那只大公鸡也带过来。” 昨天结束后,程黎就把那只大公鸡视为功臣,养在了自己后院,没想到今天就又派上用场了。 他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将东西都送了过来。 和昨天相比,那只明显大公鸡乖巧了很多,尤其是在看见盛新月后,更是做出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依偎在了她的脚边。 程黎暗自咋舌:“这东西不会也成精了吧。” 不然他为什么会从一只家禽身上,看到狗腿子的做派? 盛新月取了几滴鸡冠血,混合着朱砂点在张渺渺的额头中央,还在昏迷中的张渺渺顿时露出痛苦的神色。 盛新月面色不变,指尖快速在点过她身上的几个穴位,程黎和谢知宴清晰地看见,张渺渺颈侧隐约有了某种诡异的凸起! 并且这种凸起还在缓慢地蠕动,看上去无比诡异! 昨天的不美好回忆瞬间涌上来,程黎脸色苍白地别过头,盛新月目光紧紧盯着蠕虫移动的方向,手下动作却不停,三下五除二就将黄符纸折成了一把小剑。 下一瞬,她手中的小剑猛然探出又收回,一条硕大的漆黑蠕虫从张渺渺的耳朵里爬出来,赫然已经被插在了剑上! 看着那即使被抓依然在奋力扭动身体的肥大虫子,谢知宴皱眉问道:“这就是母蛊?” “对。” 随手将母蛊丢到了地上,大公鸡眼前一亮,脑袋猛然一伸,那条叫人生理性不适的蛊虫便瞬间被它吞进了肚子里。 程黎见此不禁瞪大了眼睛:“它,它吃了!” “吃就吃了。” 盛新月淡淡道。 程黎表示不理解:“那可是蛊虫啊!就这样吃进去没事吗?” “公鸡本就是至阳的生物,更是这些东西的克星,这蛊虫虽然是半成品,但也是被人费尽心思炼出来的,对公鸡来说算是大补。” 程黎瞅着这昂首挺胸的大公鸡,一股钦佩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有心想和这只救命之鸡亲近亲近,便蹲下了身子,试图用手摸摸它的脑袋:“这么厉害,我以后叫你昴日星官怎么样……嗷!” 看着伸过来的爪子,昴日星官是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直接一口叨了上去! 程黎抱着手悲愤哀嚎。 凭什么! 自己不过是想摸一下,这只小气鸡都不让,但是他刚刚分明看见盛新月都取它的鸡冠血了! 它一动都不动,果然就是一副狗腿子做派! 盛新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指尖捻诀,只见一道细细的金色灵气径自没入了张渺渺的额头。 不多时,张渺渺便幽幽转醒。 她有些迷茫地左右看了看,看见程黎是先是一喜,紧跟着又想起了什么,眼中瞬间浮现出心虚和畏惧。 “你们……你们是谁?程黎,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第32章 苦衷 “苦衷?” 程黎抱着手臂冷漠一笑,“你的苦衷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渺渺脸色瞬间惨白。 她现在才彻底反应过来,现在没有了蛊虫,程黎已经不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完美男友了! 她的梦才做了两个多月不到,就像是被戳破的泡沫,瞬间全部化为乌有! “程黎,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对你感情都是真的……” “别恶心我。” 程黎面无表情道,“我不管你是真的对我有感情,还是假的对我有感情,都和我有什么关系?张渺渺,我们才见过几面啊,你对我下蛊就算了,还要打着喜欢我的幌子,你的喜欢,到底是有多廉价?” 张渺渺似是受到了重大的打击,脸上血色全无。 程黎说得对,他们只见了三面,就在蛊虫的作用下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张渺渺一直享受的是程黎的温柔和体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甚至深深地沉溺了进去。 现在,现实却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了她脸上。 她不想接受。 也不愿意接受! 这叫她怎么接受!!! “打断一下。” 这种场面,把他们两个晾在一边实在是尴尬,更何况张渺渺现在这种清醒的状态是短暂的,盛新月是用了秘法,才让她现在看起来像是正常人。 但只要秘法的时限一过,取出母蛊之后的副作用就要显现出来了。 “张小姐,我有必要问你一句,你并非蛊门中人,所以你这情蛊,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张渺渺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抵抗和警惕:“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蛊虫的,难道我和程黎,也是你破坏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说到最后一句,张渺渺不由得情绪失控,若不是被医用束缚带困在床上,说不定她已经扑上来了! 盛新月战术性后仰了一下,禁不住抬眼看了程黎一眼。 她以为这张渺渺刚才那么疯是因为蛊虫作用,没想到她是本来就这么疯。 “你冲我发脾气有什么用呢?” 盛新月淡淡道,“什么叫我破坏了你跟程黎,你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蛊虫,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会有,不是吗?” 一句话一阵见血,张渺渺死死盯着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恨不得将她身上给戳个窟窿! “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 盛新月道,“我劝你最好告诉我你的蛊到底是哪里来的,因为那人给你的根本就算不上正经情蛊,只是一个半成品,这次就算是没有我出手干预,你们的这段感情也维持不了多久,甚至到时候的情况可能会比现在更严重。” “半成品……” 张渺渺怔忡片刻,旋即咬牙,“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吗!” “呵。” 盛新月轻笑一声,突然话音一转,“张渺渺,原名张来娣,家中还有三个姐姐,一个妹妹,分别叫招娣,换娣,盼娣,引娣,以及一个天生智力缺陷的弟弟,张耀祖。” 张渺渺脸色一僵:“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 “用不着那么复杂,我也没有那闲工夫。” 盛新月幽幽道,“你既然知道程黎身体里的蛊虫是我取出来的,就应该知道,想查你的身世,我不需要那些寻常人的手段。” “你的父母极其重男轻女,为了要个儿子,不惜一直生一直生,最后在连生了五个女儿之后,终于得了一个儿子,可惜脑子有点儿问题,虽然他现在才三岁,但是你的父母已经开始操心他的以后了,毕竟现在这年头,谁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呢?” “然而你们家的条件并不好,父母都是农民,为了给你弟弟攒彩礼买房买车,你和你的姐妹们就成了可怜的牺牲品,你的三个姐姐都被嫁了出去,为了换取高价彩礼,她们嫁的要么是光棍,要么是家暴男,要么也是身体有缺陷的男人,但是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愿意给很高的彩礼。” 自己最难以启齿的原生家庭就这样被摊开在众人面前,张渺渺突然尖叫起来:“别说了,你别说了!你闭嘴啊!!!” 盛新月不为所动:“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于是在高考完,父母商议要将你嫁出去的那个晚上偷偷跑了出去。” “因为你很努力,平时学习也拼命,所以顺利考上了重点大学,高考完的那个暑假,你一边东躲西藏,一边拼命打工,终于攒够了学费和第一月的生活费,就在你以为自己的人生要开始新的篇章的时候,开学第一天,你在校门口看到了你的父母。” 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被赤裸裸地摆在自己眼前,张渺渺脸色痛苦:“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盛新月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却唯独没有同情:“你以上过大学的女生更能卖出高价彩礼为理由,终于成功说服了他们让你读完大学,但是那四年,他们非但没有给过你一分钱的学费,还时常跟你要钱,别人都说上大学之后就轻松了,但是对你来说,这句话不过是虚妄。” “张渺渺是你后来自己改的名字,为了改名字,你和父母周旋了很久,他们最后才终于同意了‘渺渺’这两个字。因为渺渺,意味着渺小,就算是改,他们也不允许你大过弟弟。” 张渺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谢知宴和程黎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从一出生就站在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峰,自然不能体会张渺渺的滋味,但是听着这些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些堵得慌。 “张渺渺。” 盛新月声音很轻,“你口中的苦衷,是你一拖再拖不愿意嫁人,终于引起了父母的不满,他们不顾你已经进了大公司当实习生,前途一片光明,强制要你嫁给一个愿意出二十八万八彩礼的老光棍。” “你实在不甘心,心一狠搭上了程黎,这样就可以告诉他们,你钓上了一个金龟婿,要好好培养感情,这才稳住了他们,是吗?” 自己的过往都被扒了个一干二净,张渺渺已经从一开始的激动转为平静了。 她目光空洞地瞪着天花板:“是啊,你真厉害。”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但你为什么没有早些出现在我面前呢?” 第33章 这个世界的玩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张渺渺轻笑一声,“我这一生,都在泥潭里挣扎,结果到最后才发现,我这样的人,其实就应该从一开始就烂在泥里面。”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试着反抗,就不会看到外面这些精彩的世界,如果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我可能会像几个姐姐一样,轻易就接受自己这糟糕的人生了。” “当初明明是她们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千万要好好学习,知识改变命运,我死死记住她们的话,没日没夜地学习,终于考上了大学,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作,可是当我爸妈要强迫我嫁给那个老光棍,我跟她们求助的时候,她们竟然跟我说,要不算了吧。” “算了吧?她们竟然跟我说算了吧!?” “这怎么能算了呢!” 张渺渺哈哈大笑起来,却有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滑落,“我也想算了!” “可是越是看到这精彩的世界,我就越想逃离那个恐怖的深渊,我的人生一直在开始的路上,却从来没有正式踏上征途,怎么能算了!!!” 崩溃的声音触到墙壁,又被反弹了回来,在人的耳边一遍一遍盘旋。 病房一片寂静。 没有人说话。 一种诡异的寂静蔓延,张渺渺用力吸了吸鼻子:“你不是想知道蛊虫是哪里来的吗?” “那天我爸妈来公司找我,说已经给我找好了人家,让我不要在外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说起来也好笑,我这份人人羡慕的实习工作,在我爸妈眼中,就是‘乱七八糟’的,在他们眼中,我不管取得什么成就都不如嫁人重要,甚至为了逼我就范,他们那天竟然把那个老光棍带到了我租的房子!如果不是我跑得快,我简直不敢想象那天究竟会发生什么!” “怎么会这样的父母!” 程黎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怒道。 “对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张渺渺道,“我也想知道呢,就像我刚上大学,听到我舍友说她父母给她买了一辆车的时候,我的反应也跟你一样,我也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竟然会花大价钱给女儿买车,钱不都是留给儿子的吗?”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我也这么问了,结果收获了舍友诡异的目光,她们说,二十一世纪了耶,怎么还会有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 “神奇吧,她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原原本本发生在我身上。” 程黎欲言又止。 张渺渺:“那天半夜,我从租的房子里跑了出来,一晚上都没敢回去,还好是夏天,晚上也不是很冷,我找了个桥洞对付了一晚,第二天也没敢回去,我怕他们还等在那里,于是去了寺庙。” 听到这里,盛新月眼睛顿时眯起。 她能看透张渺渺的人生轨迹,但是诡异的是,她的人生轨迹中有一部分被挡住了,这显然是有心人的手笔。 以她目前解封的实力,并不能破解那段被挡住的记忆,所以只能由张渺渺自己说出来。 而和寺庙有关的记忆,她也并没有看到,这说明寺庙也属于被挡住的那段! “我以前从来没有求过什么神佛,因为我从来不相信这些,我一直觉得,有求神拜佛的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提升自己,但是那天我真的迷茫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我对他们缺少了恭敬,才会有这样的人生。” “于是我恭恭敬敬地上了香,诚心向佛诉说了自己的心愿,就在我要从殿门出去的时候,一个和尚叫住了我。” “和尚?” 盛新月的神情不由得有些诡异, 和尚和蛊虫…… 这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关系啊。 “就是和尚。” 张渺渺肯定地点头,“他看上去大概是三四十的年纪,身材很干瘦,不到一米七的样子。” “他把我叫过去,看了大概一分钟,然后才面带微笑地说了一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让我看开点儿。” “那一瞬间,我预感他肯定知道点儿什么,连忙拦住他,请他指点迷津,他又是停了半天,才把自己带的佛珠手串撸了下来给了我,说我所有的烦恼,都是由男人引起的,小时候父母偏爱弟弟,长大后又要被逼着嫁人,也是为了给弟弟换彩礼,症结就出现在男人身上,所以破局的关键,也是男人。” 盛新月:“?” 谢知宴:“??” 程黎:“???点我呢是吧。” 似乎也觉得自己当初的这种想法太过于可笑,张渺渺扯了扯嘴角:“我当时可能也是昏头了,他那么一说,我就觉得特别有道理,他还说,我如果想摆脱这种命运,就要抢父母一步先找到男朋友,这样就算是初步打破了他们对我的控制。” “并且我找的男朋友身份一定要很尊贵,这样的男人会成为我生命中的贵人,并且因为他有身份有地位,我父母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这样,有他帮我度过难关,这个局就彻底破了。” “他给我的佛珠里面,就藏着那两只蛊虫,和尚告诉我,我物色好人选之后,想办法跟他进行一次近距离接触,剩下的事情,蛊虫自会帮我完成。” 程黎幽幽道:“所以你就信了?” “我……”张渺渺艰难地说,“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 盛新月听完这些都服了:“找一个男朋友,就可以初步打破他们对你的控制?” “你自己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 “张渺渺,你自己回想你这人生中的二十多年,你已经靠着自己的努力,多少次打破他们对你的控制了!和男朋友有关系吗?” “你这辈子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能掌控自己的人生,结果到头来,你解决问题的办法,竟然还是找一个男朋友,你在想什么?那你的努力还有什么用,努力的尽头竟然还是找男朋友,兜兜转转,这不是又回来了吗!” “并且还拖了无辜的人下水,我说那个蛊虫是半成品不是开玩笑,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无意间发现了程黎的异样,放任那只蛊虫待在你们两个体内,你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 张渺渺张了张嘴,竟然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程黎平静地看着她:“其实你当时并不是走投无路,当时公司有一个项目,有意从这一批的实习生中找几个出挑的,去参加国外分公司的培训,后期如果培训成绩合格,就可以直接留在国外分公司,福利优厚。” “而你,你当初是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进来的,所以这批人中肯定会有你,以你的努力程度最后肯定也能留下来,但是……” 第34章 寺庙寻人 接下来的话程黎并没有说完,但是张渺渺却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完全愣住了。 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将她紧紧包裹,她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眼前甚至产生了些许眩晕。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错的彻底。 山重水复疑无路是真的。 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是真的。 然而已经晚了。 她这一生,一直在拼尽全力想要逃离那个泥潭,然而临了临了,却因为一念之差,从此将彻底坠入深渊! 她追寻了二十多年的光明,在即将到手的那一刻被自己亲手放弃,然后转身投入了黑暗。 命运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哈哈哈哈哈……” 张渺渺盯着惨白的天花板,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笑她的天真,也笑自己这可笑的一生。 盛新月敛下眸子,对程黎交代道:“我们一会儿就去那个寺庙,找那个和尚,他有大问题。” “好。” 程黎答应一声。 正在这时,张渺渺脸色突然一变,笑声戛然而止,紧跟着脸上浮现痛苦:“啊——” “头,我的头好疼!啊!” 程黎着急道:“盛新月,这是怎么回事!” 盛新月轻叹一声:“我说了,我只能保住她片刻的清醒,情蛊的反噬现在才算是彻底爆发,等她再次醒来,具体会变成什么样我也说不准。” 她抬手按下了床头的按铃,医生急匆匆赶来,打了一剂镇痛药。 看着张渺渺沉沉睡去,程黎心情复杂:“那她醒来以后,该怎么办?要联系她的父母吗?” 盛新月道:“告诉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并不会心疼女儿变成了这样,只会惋惜一个脑子受损的女儿,换不了多少彩礼,并且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将她嫁出去。” “怎么能这样!” 面对程黎的气愤不平,盛新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就是这样,程少爷,欢迎来参观平凡人的世界。” 程黎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又没说出来。 “去准备一下吧。” 盛新月站起身,眸底掠过一抹冰寒,“我们去寺庙,会会那个死和尚。” - 张渺渺说的寺庙,是帝都有名的静心寺,坐落于闹市之中,周围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和繁华的商业区,寺庙的建筑风格独特,是帝都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才一踏入静心寺,三人便觉得这里与外面的闹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庭院内绿树成荫,花草繁茂,庭院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香炉,香烟袅袅升起,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主殿周围,许多香客们正手拿香烛,一脸虔诚地向着佛像鞠躬叩拜,口中念念有词。 正殿旁边种着一棵巨大的许愿树,树枝上飘满了红色的丝带,上面写着游客们的愿望。 树下还有不少人试图将自己手中的红色丝带抛向更高的枝桠。 “这里人倒是挺多。” 程黎环绕四周,忍不住说道。 谢知宴不动声色道:“今天是周末,人自然多。” 他看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一直在用目光搜寻着张渺渺口中的那个和尚。 但是庭院都是香客和游客居多,很少见到僧人。 三人一路深入,游客渐渐变少,寺庙深处有不少偏殿和厢房,一些僧人正在厢房诵经打坐。 “盛新月,你看那个!” 程黎突然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示意道,“那个人,不到一米七,看着很瘦小,是不是那个?” 盛新月无语:“张渺渺说的和尚看着是三四十岁,那个看上去倒是有五十多的样子,怎么可能是那个。” “哦……” 眼珠子扫了两圈,程黎突然又激动道:“是不是那个!” 盛新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人家那个是正常身材,怎么就干瘦了?” “好吧。” 程黎悻悻闭嘴。 “等一下。” 谢知宴突地拉住了盛新月的胳膊,“你看那边。” 只见其中一个偏殿中,一个和尚正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他身材干瘦,看面容应当是三四十岁的样子,虽是坐着的不能分辨到底有没有到一米七,但是看起来不是很高。 “是他吗?” 盛新月盯着那个和尚,长眉轻轻皱起。 虽然这个和尚的特征和张渺渺口中的和尚全对上了,但是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 “是不是的,我们过去探探不就知道了?” 一想到迫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就藏在这个寺庙之中,甚至很有可能近在眼前,程黎就有些冲动地想要上前。 谢知宴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程黎,别激动……” 盛新月正要说什么,余光却扫到不远处一抹人影晃过。 她神情一震,一把拽住两人:“是那个!” 程黎看了看,目光狐疑:“不是,盛新月,虽然身材和身高都对上了,但是你说的那个和尚看上去很年轻啊,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绝对不会超过三十。” 谢知宴也有些怀疑。 “不。” 盛新月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笃定道,“肯定是他,就算不是,他肯定也有问题!” 自进了这所寺庙起,她就发现自己隐约遭到了一种未知力量的压制。 这也正常,寺庙本身就是佛门重地,冥冥之中自有庇护,不容许外来力量放肆。 但就算是被压制了实力,她依旧能勉强窥破这些僧人的命运一角,唯独不远处那个和尚,在她眼中就是一片空白!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对方的实力远超出她,要么就是被刻意掩去了命运轨迹! 这两种可能性不管是哪一种,都极其的可疑! 本着对她的信任,即便心头仍有疑惑,谢知宴和程黎对视一眼,程黎到底是放弃了去找那个更贴合特征的僧人。 三人就像是寻常的游客,闲庭漫步般朝着那个和尚的方向走去。 似是感觉到有人接近,那个和尚抬起头,在和他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盛新月心头剧震!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二十多岁的人该有的眼神! 她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个和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然而让三人意外的是,那和尚只愣了一瞬,下一秒,没有一分犹豫,直接掉头就跑! 第35章 蛊虫的真相 只是和三人打了个照面,连一句话都还没说,那个和尚,竟然就这么跑了! 还是盛新月率先反应过来,低喝一声:“让他们动手啊!” 话音刚落,只见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窜出来四五个人,皆是身手矫健,一拥而上,将那个和尚死死摁住! 程黎猛然扭头,看向二人:“!” “是我的人。” 谢知宴解释道,“来之前我就担心有什么突发情况,所以让这些人一直在暗处候着,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那你不说?” 程黎一副受伤的表情,“你不说就算了,你们两个还一起瞒我?” “谁瞒你了。” 盛新月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刚出发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人在暗中跟着,并且没有恶意,我那时就猜想是你们安排的,只是不确定是你俩谁的人而已。” 谢知宴看向她的目光中掺杂着淡淡的惊讶。 程黎:“……” 他突然觉着自己挺多余的。 不然为什么总是跟不上这两个人的节奏呢? “别愣着了,过去看看吧。” 盛新月抬步走过去,谢知宴跟着其上。 看着两人的背影,程黎最终还是挠了挠自己的一头金毛,一脸郁闷地跟上了。 为了避免引起骚动,那几个摁着干瘦和尚的壮汉也很懂,连拖带拽将他带进了一边一个幽暗的小树林里,显然是这种事没少干。 “放开我,放开我!” 和尚被摁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他气急败坏道:“你们到底是谁,佛门重地,怎么能干这种事!” 盛新月在他面前蹲下来:“你要是不知道我们是谁,为什么看见我们就跑?” “我哪里是看见你们就跑?” 干瘦和尚嘴硬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师兄交代我的一件事没有做,忙着去做事而已,你们未免也想得太多了!” “是么。” 将一串佛珠轻轻放在他面前,盛新月戏谑道,“那你看看,这串佛珠,是不是你的?” 看到那串佛珠的瞬间,干瘦和尚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程黎:“?这串佛珠,她什么时候拿到的!?” 谢知宴:“在医院的时候。” 程黎抓狂:“为什么我又不知道!” 谢知宴:“你自己瞎怪谁?” 程黎:“……” 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自从盛新月出现之后,他就感觉周围多了好多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智商的事? 指尖轻点了下佛珠,盛新月淡淡道:“物证已经摆在了你面前,我应该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吧?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逼你说?” “说什么。” 干瘦和尚别过头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而是你们,在这么神圣肃穆的地方做出这等强盗行为,你就不怕佛祖谴责你吗!”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盛新月哂笑一声,“说这话你也不脸红,好,既然你不说,那我说。” “张渺渺说自己遇到的和尚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但是看你的面相,分明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我刚开始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直到你抬头的那一刻我才无比确定,她说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干瘦和尚气愤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盛新月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佛珠:“有句话叫做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大家都不太把这句话当回事儿,但实际上,一个人不管表面上看起来有多年轻,他的眼神却骗不了人。” “就像还没踏入社会的大学生,眼神就是肉眼可见的清澈愚蠢,一旦当他开始工作,那眼神给人的感觉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说着,她的语气冷了下来,“我看你的眼睛,你的真实年龄甚至不止是三四十,而是应该六十多岁还要往上吧!” “什么?” 程黎惊讶道,“你说这个看着二十多岁的小和尚,实际上已经六十多岁了!?” 谢知宴也忍不住轻轻挑了挑眉,眼中露出几分兴味。 “六十多岁也只是一个保守估计,七十多也说不准。” 盛新月面无表情道,“你们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明明张渺渺口中的和尚是三四十岁,但是我们眼前的这人看起来却这么年轻。” “那是因为,他以蛊虫为媒介,生吞了张渺渺十年的寿命!” “我一直以为张渺渺手中的那个蛊虫是半成品,因为实在是太粗制滥造了,直到看见他,我倒是解了个疑惑。” “原来那并不是半成品,而是打着情蛊的幌子,生抢人寿命的邪术!” “张渺渺把那所谓的蛊虫用了出去,她的十年寿命便转移到你身上,所以你自然会看着年轻了十岁!” 程黎倒吸一口冷气:“那你刚才说,他真实的寿命应该有六十多岁,那岂不是说明……” “对。” 盛新月眼中满是厌恶,“他已经用这样的法子,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了。” 话音落下,见自己的老底已经别人掀了个一干二净,干瘦和尚索性也不装了。 他狰狞地笑道:“看来你果然有几分真本事,不过就算你看出来又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去报警啊?你看看警察相不相信你说的这些话,那十年寿命已经到了我手上,你还能拿回去?” “很生气吗?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和平年代,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看着他嚣张的模样,程黎气不打一出来,想也不想,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小爷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洋洋得意的样子了!我们是杀不了你,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揍你一顿全身而退还是能做到的!” “嗷!” 干瘦和尚正咧着嘴狞笑,完全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顿时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只响,嘴里漫出一股铁锈味,眼冒金星! 两秒后,他“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血里还带着两颗牙。 盛新月默默给程黎竖了个大拇指。 程黎洋洋得意地抬起下巴。 他是不喜欢被人称作纨绔子弟,但是面对这种人渣,这才是纨绔子弟的正确打开方法! 看着还晕乎乎的干瘦和尚,盛新月扬眉:“看来就算你偷了别人的寿命,让自己看上去年轻了许多,但身体素质还是不太行啊,到底是六十多岁高龄的老人了,骨质疏松的厉害,这都受不住。” 脸上的疼痛经久不消,干瘦和尚心里简直要恨死了! 若不是被死死摁住了手脚,他真是恨不得扑上去撕咬下盛新月的一块肉来! “别这么看着我。” 盛新月慢条斯理道,“你以为你是受益者吗?” “真是蠢的可以,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难道你真的没发现,就算你用邪术源源不断地偷来别人的寿命,但是身体却还是一天不如一天吗?” 第36章 上古禁术 闻言,干瘦和尚顿时愣住,机警地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新月道:“你以为你能靠着这样的邪术能长生不老,却不知自己早就被人做了嫁衣。” “这么长时间了,你从不同的人身上偷来了这么多寿命,却从来没发现,有人,也在偷你的寿命吗?” “什么?” 干瘦和尚瞳孔骤缩,“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有人偷我的寿命,你也不用这么危言耸听……” “这种邪术是谁教你的?蛊虫又是谁给你的?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有人出手掩盖了你的气息,佛门净地,又怎么能容得下你这种污秽之人?” “更何况是偷命这种神怒人弃的行为,若非有人保你,你早该被天道抹杀了!” 盛新月冷笑道:“但是你以为那人真的是在帮你吗?你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说得更难听一点,你不过就是个中转站,那些寿命经你之手,最后只留下了四分之一,剩下的都被背后那人吸走了!” “而为了避免你的怀疑,那剩下的四分之一寿命,基本都表现在了你的脸上,这就是为什么明明你看着这么年轻,身体的素质却远远跟不上的原因。” 听着这番话,谢知宴和程黎面面相觑。 他们完全没想到,一件看似简单的下蛊事件,背后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干瘦和尚更是一副受到了严重打击的模样:“你,你胡说,别以为我会相信你……” 盛新月讥讽地看着他:“相不相信我,想必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我只想知道,教你这个邪术的那个人是谁?你如果老实交代,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但如果你不说,你觉得现在事情已经败露,身为弃子,那人还会帮你吗?” “到时候没了他的掩饰,天道会瞬间检测到你,你自己想想蒙蔽天道并且做下这等恶事的后果,到时候你面临的,将是真正意义上的天谴。” “我……” 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干瘦和尚脸色愈发苍白。 他嘴唇哆嗦,“那,我要是说了,你真的能帮我?” 盛新月淡淡道:“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 恐惧笼罩心头,干瘦和尚此刻早已方寸大乱,事已至此,他似乎只能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了! “我,我……好,我说。” 他吞了吞唾沫。 听得他松口,盛新月也稍微松了口气。 谢知宴挥手屏退那几个壮汉,然而就在干瘦和尚即将开口的那一刻,他的表情骤然变得痛苦万分! “呃……” 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很快,干瘦和尚的脸就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双眼不断地往上翻着,露出骇人的眼白,脸色也逐渐发黑发紫! 谢知宴一慌:“怎么回事!” “不好,是禁言术!” 盛新月脑中警铃大作,这是一种绝对的上古禁术! 绝对的上古禁术,就意味着一旦触发,将再无挽回的可能! 干瘦和尚浑身绷直,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几乎将皮肉挖烂,却一点都不能减轻自己的痛苦。 不消片刻,他浑身一震,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彻底气绝身亡! 这一幕实在是太突然了,一个好端端的人,转眼间就在他们面前变成了一具尸体! 还是以那样骇人的方式。 微风从繁密的枝叶间穿过,明明艳阳高照,众人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寒。 “……”看着干瘦和尚逐渐冷透的身体,盛新月狠狠闭了闭眼睛:“报警吧。” 警察很快就来了,作为目击者,又是头号嫌疑人,一行人全被请去了警察局。 听闻出了这样的事,谢家和程家的人也飞快赶到了警察局,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总之警察并没有刁难他们,只是将几人关了几个小时,做了笔录,大概了解了情况后,又口头教育了一番,便放了他们离开。 他们都是机灵的,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因此全都默契地隐去了蛊虫偷命等部分。 “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程夫人扯着程黎的手臂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发现并无大碍,这才一脸后怕地抚着胸口问道。 程黎有些郁闷道:“妈,我没事,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不过你们是怎么跟那些警察说的,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就放走我们了?” “不是我们跟警察说了什么。” 程夫人道,“是法医检查后判定,那和尚是因为急性喉头水肿导致的窒息死亡,他脖子上的伤口也是自己抓的,他的死和你们没有直接关系,你们的行为也只能算的上是聚众斗殴,我们交了保释金就没事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好端端的去寺庙做什么,还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程黎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张渺渺说,她给我下的蛊虫,就是那个和尚给她的。” 程夫人闻言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程黎点头:“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才想去寺庙揪出幕后黑手,却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病,估计也是恶有恶报吧。” 这件事实在是过于离奇,就算程夫人之前已经见识过盛新月的本事,但是程黎并不想母亲太过担心,因此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了几句。 程夫人不禁捂住唇,下意识地看向盛新月。 盛新月不动声色地点头。 见状,程夫人才松了口气,恨恨道:“都说出家人慈悲心肠,他倒是歹毒!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合该他遭报应!你们也真是的,擅自行动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 谢知宴忙点头:“确实是我们欠考虑了,伯母您放心,我们下次肯定不会了。” 谢父这几天要处理工地上的事,正忙得焦头烂额,谢夫人也去国外的分公司视察了,谁都没空管自己的亲儿子,因此谢家今天来的人是谢父的贴身助理。 谢知宴跟他说了几句话后,就让他回去了。 程夫人恨得咬牙:“敢把眼珠子盯在我儿子身上,我还没有好好料理他呢,他倒是死得痛快。” 程黎和盛新月对视一眼,哄道:“妈,要不你先回去吧,既然人已经死了,那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我们还要回医院看看张渺渺,今天还让您跑了这一趟。” 第37章 对不起 程夫人白了他一眼:“臭小子,说得什么话,你是我儿子,你出了事情,我不跑这一趟谁跑?” “是是是。” 程黎双手搂着她的胳膊,一边陪笑一边将她转了个圈,半推半哄将人给塞进了车里,“我就知道我妈最好了!” 见儿子一副巴不得自己离开的模样,程夫人也是无奈,只能叮嘱:“那不管怎么说,我最近得给你身边多安排几个保镖,你不能拒绝。” 程黎知道这种时候必须得顺着母亲,只能答应:“好好,都按您说的办。” 直到目送程夫人离开,三人也才陆续坐进了车里。 盛新月脸色终于绷不住:“这次是我太大意了!” 程黎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和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真的发什么病,也要有个过程啊,他未免也太快了!” 谢知宴沉声道:“我当时听到你好像说什么禁言术,那是什么?” 盛新月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 她解释道:“禁言术,通俗来讲,就是一种让人不能说话的手段,就像这样。” 她打了个响指,程黎刚想问什么意思,却发现自己的嘴张不开了! “唔唔唔!” 他大惊失色地捂着嘴巴,什么情况! 什么东西把他的嘴捏住了?! 盛新月又打了个响指,程黎猛然喘了口气:“吓死人了,什么意思,刚刚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不能说话了?” “这就是入门级的禁言术。” 盛新月淡淡道,“更高阶的禁言术,是一种保密手段,就等于现在我们普通人签的保密协议。” “不过保密协议只是通过法律手段让你闭嘴,而禁言术,则是让你在涉及某件事时短暂失语,真正物理意义上的达到保密的目的。” 盛新月闭了闭眼睛,掩去眼中的阴翳:“我没想到的是,这幕后之人对那和尚种下的,是一种因过于残忍,为天道所不容,所以早已失传的上古禁术!” “一旦被施术者要泄露秘密,就会瞬间被早已被埋在体内的术法抹杀,必死无疑!这就是所谓的,用命保守秘密!” “我早该想到的,那背后之人不简单,他甚至能蒙蔽天道的感知,这样警惕的人,又怎么会不做二手准备?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盛新月懊恼不已。 谢知宴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道:“这件事并不怪你,毕竟我们谁都想不到这背后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做充足的准备。” 盛新月揉揉眉心,没说话。 程黎故作轻松道:“害,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就不要太自责了,至少我们这一趟也不是无功而返,也算是无意间撞破了一场大阴谋,并且知道这个世界并不简单,那人实力深不可测,我们以后不遇到还好,但是就算是遇到,也肯定不会像这次这样粗心大意了。” “程黎说的没错。” 谢知宴抿了抿唇,见自己刚刚拍肩膀没有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想了想,只能改用指尖戳了戳盛新月的胳膊。 他戳在胳膊上的力道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盛新月捋了把头发,将心头杂乱的思绪甩了出去:“也对,这个点儿,张渺渺应该也已经醒来了,我们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车子一路驶向医院,得知他们回来,负责张渺渺的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程少。” 医生一脸为难,“张渺渺的情况,现在变得有些复杂。” 程黎皱眉:“有些复杂?是什么意思?” “……您跟我来看看吧。” 推开张渺渺病房的门,三人顿时一愣。 张渺渺已经被解开了束缚带,从病床上下来了。 她现在正坐在地上,拉着三个护士在一边搭积木,等护士好不容易搭好了积木,她又上手给人推倒,然后一边拍手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一幕看起来倒是和谐,但是和谐中……却又透着几分诡异。 “怎么回事?” 医生神色复杂:“经过检查后我们发现,张渺渺小姐脑中的那块阴影已经消失了,但是她的大脑好像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现在的智商,倒退到了七岁,并且似乎选择性地遗忘了很多记忆。” 谢知宴和程黎面面相觑。 反而是盛新月好像早有准备,轻叹一声:“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程黎:“?一个成年人,却只有七岁小孩的智商,这个结果……好吗?” 盛新月看了她一眼:“当然,不然你想看到她变成精神病还是神经病?智障还是弱智?” 程黎:“……” 那这确实是轻的。 起码是有智商的。 哗啦啦—— “又倒啦!” 张渺渺又推倒了护士的积木,乐得直扑腾。 她不经意间抬起头,突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四人。 冷不丁和她对视,程黎说不上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 却见张渺渺从地上站起来,直直地走到他面前,歪着脑袋定定地看了他半天。 正当程黎被她看得都有些不自然的时候,张渺渺突然来了一句:“这个哥哥,我好像见过。” 程黎心头一跳。 张渺渺低头在兜里掏啊掏,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团递过来。 程黎愣了一下:“给我的?” 张渺渺点头。 程黎犹豫两秒,最终还是接过了纸团。 展开看了一眼,他就像是瞬间被钉住了。 盛新月和谢知宴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那纸团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五个字。 ——“程黎,对不起”。 “……” 程黎敛下眼睑,抿了抿唇,慢吞吞地将皱巴巴地纸条整齐地折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渺渺却又是猛然弯腰,给他鞠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躬,头杵在底下,几乎贴着小腿,字正腔圆,声音无比洪亮:“程黎!对不起!” 一行人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她直起身子,谢知宴问道:“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 张渺渺似乎被问住了。 她咬着指甲,诚实摇头,“就是好像总有一个人在我耳边嚷嚷,让我给程黎说对不起,她好烦啊,我要是不说,她就会一直嚷嚷,我只能说了。” “好。” 将纸条揣进兜里,程黎轻声道,“我原谅你了。” - 张渺渺还需要留在医院观察几天,病房外,谢知宴问道:“现在怎么办?” 盛新月看了眼病房:“她智力退化到了七岁,又失去了部分记忆,如果告诉她家里人,以她父母的德行,只会榨干她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她最后的归宿,最终还是被换彩礼,但我们也不是慈善家,难道要一直这么养着她?” 第38章 心还挺软的 程黎从刚刚开始就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闻言,他低声道:“我打算将她送到云城,那里离这边很远,不用担心她的父母找过去,我妈名下有个慈善机构,旗下掌管着几个孤儿院,七岁的智商,应该和那里的小孩子很有共同语言。” 确实。 以张渺渺现在的状态,如果没有合适的去处,似乎只有回家和去精神病院了。 这两种选择,都不是最佳选择。 “但是你不要忘了一件事。” 盛新月提醒道,“对张渺渺的父母来说,她现在就是一摞还没被兑换过的钞票,要是就这么失踪了,你觉得她的父母能善罢甘休吗?” 程黎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们还想怎么样!” 谢知宴思忖片刻;“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公司要培训一批实习生去国外分公司吗?” 程黎脑中灵光一闪:“对啊,我可以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被派去国外工作了,包括她的父母,然后再秘密将她送到云城孤儿院。” 张渺渺去了国外,她的父母还能飞过去找她不成! 就算真的飞过去了也没事,因为张渺渺也根本不在国外。 眼下,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等张渺渺出院,立马就能操作。 虽说解决了一件坏事,但是三人心头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情绪。 程黎更是怏怏的,他本想安排司机送盛新月回去,却被谢知宴拒绝了:“不用,我送她就行。” “也……行。” 程黎没有坚持,“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好。” 车窗外,街边的景色飞速后退,盛新月静静地看着外面,却听一旁谢知宴突然开口:“看不出来,你表面上看着不近人情的样子,心还挺软的。” “我?心软?” 盛新月扭过头来,挑眉道,“怎么说?” 正巧现在路口是红灯,谢知宴停下车子,单手扶着方向盘,眼中笑意明显:“张渺渺的家庭情况,你其实本来不用说得那么具体,我相信以你的本事,想让她开口肯定有千万种方法,你却用了最费劲的一种办法,是想让阿黎放她一马吧?” “呵呵。” 盛新月冷笑一声,“无稽之谈。” 谢小少爷扬了扬下巴:“我有眼睛,我能看得出来。” 盛新月回怼:“怎么,你的眼睛就是尺?” “倒不是尺。” 谢知宴靠在驾驶座上,语气漫不经心,“只不过我向来看人很准,我看出来你挺心软的。” 盛新月翻了个白眼:“无聊。” 说完,就又将头扭向了窗外,懒得再搭理他。 红灯一秒一秒地过去,绿灯跳转,车子缓缓启动。 十字路口,窗外的视野骤然开阔。 一行飞鸟从辽阔的天边掠过,肆意而自由。 盛新月望着天空怔怔出神。 曾经也有一只鸟,她瘦瘦小小,是那一窝孩子中最虚弱的一只,连走路都跌跌撞撞,谁都不觉得她能飞起来。 然而她的梦想却是彻底脱离简陋的巢穴,飞往更辽远的天地。 于是她每天苦苦学飞,历经了千辛万苦,只是在即将展翅的那天,她没有禁得住肥美虫子的诱惑。 却不曾想那是一条毒虫。 从此,她被斩断了翅膀,彻底远离了心心念念的天空。 - 车子停在老旧小区,盛新月下车时,谢知宴叫住了她:“现在那个凶宅里的问题也解决了,你也按照房东的要求多住了一天,我看着你怎么好像还没有要离开这儿的意思?难不成你打算以后就住这儿了?” “当然不是。” 盛新月道,“只不过因为这两天太忙,没时间出去看房而已。” “曾经的谭家大小姐,和谭家脱离关系后,竟然沦落到住这种老破小的地步,这件事要是让谭家知道,不知道背地里该怎么编排你呢。” “谁管他们怎么想。” 盛新月无所谓地推开车门,“谢了,司机先生。” 她下车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刚抬起头,就看见不远处两道身影朝着自己走过来。 ? 看着那两张熟悉的面孔,盛新月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这叫什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 “谭新月,想见你一面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没想到离了谭家,你竟然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谭明邺在她面前站住,先是用满是嫌弃的目光将整个小区扫了一遍,最终将视线落到了盛新月身上,脸上是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二哥,你不要这么说,新月姐姐当时走的时候连钱都没有带走,住这种地方也是无奈之举。” 谭卿卿连忙拉住谭明邺的胳膊,柔声劝道。 谭明邺冷笑一声:“没带钱,住这种地方可以理解,那她刚刚从那辆车上下来又是怎么回事?” “谭新月,你还要不要脸,就算脱离了谭家,你有手有脚的,有千万种方法赚钱,但是你为什么偏偏选了这种最令人不齿,最下作的手段!你知不知道谭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盛新月都被他给说懵了,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智障:“?你在放什么屁?” 谭明邺厌恶道:“怎么,你有本事做出这种事,却本事承认吗?我倒是忽略了你的本事,前天才在网上抛头露面,今天就把人给拿下了,你敢说送你回来的那个人,不是你直播间的大哥?” 盛新月:“……” 谭卿卿一脸着急地看着她:“新月姐姐,二哥说话是难听了点儿,但是他也是实在是看不过你自甘下贱,他心里还是在乎你的……” “打住。” 对这种人发脾气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情绪,盛新月笑了,“我就算是真的自甘下贱也好,为了钱不择手段也罢,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我跟前说这种话?” “你!” 谭明邺被气得不轻,这几天盛新月拉黑了他们全家的联系方式,就连卿卿放低了姿态请容恒帮忙,盛新月却连容恒的面子都没给,这让谭家和容家的关系不免有些微妙。 他原以为脱离了谭家,盛新月走时又没有带走半分钱,就算她直播,这几天也肯定过的很不好,却没想到今天竟然看到她坐着一辆豪车回来了! 想到谭卿卿之前说过的话,谭明邺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那种情况。 盛新月真的是……毫无下限! 见硬的不行,谭明邺深吸一口气,难得放软了语气:“新月,我知道你这些年被爸爸妈妈惯坏了,但是在外面冷静了三天,你也该认错了吧?” 第39章 只要你认错态度良好 [] “就算是耍小性子也不是这么耍的,更何况这次完全就是你无理取闹,爸爸妈妈说你几句,你还不乐意了?” “我今天出来的时候,爸爸妈妈特意交代过,只要这次你认错态度良好,再认真给卿卿道个歉,他们可以不计较你前几天的不懂事,你看,爸爸妈妈还是爱你的,你也该适可而止了。” “是啊。” 谭卿卿在一边怯生生地补充,“新月姐姐,爸爸妈妈还是很在乎你的,只要你愿意回家,我和二哥肯定帮你保密……” “保密?” 盛新月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帮我保什么密?” 眼睛朝着那辆宾利瞄了一眼,谭卿卿脸颊微红,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你和直播间大哥的事情,我和二哥是绝对不会告诉爸爸妈妈的……” 哈哈。 盛新月乐不可支,谭卿卿却没有看到她眼底的讽刺,苦口婆心地说道:“新月姐姐,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所以我说的话你肯定也不乐意听,但是我听说那些榜一大哥,现实生活中很多都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不就是,不就是小三吗?” 谭明修阴阳怪气道:“你看,那男人还是个没有担当的,我们好歹是你的家人,结果他这么半天都待在车上,连下来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话音刚落,那辆宾利突然启动了。 谭明修更是皱眉:“说了两句就要跑,谭新月,你找的这个大哥不会是我们圈子里的熟人吧?怕被我们认出来,才说了两句就要走,简直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我劝你趁早断了,我们谭家可丢不起你这个人,你真是……”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看见宾利竟是调转了方向,直直地朝着自己撞过来! 谭明修大惊失色,眼瞅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了十公分,那车子竟然还没有减速的模样! 他终于耐不住心中的恐惧,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小区的道路不平,谭明修“哎哟”一声,直接朝后摔了个屁墩儿。 而车子也在即将撞上他的前一秒,猛地一个拐弯,轮胎堪堪擦过他的肩膀,然后停了下来。 谭明修甚至清晰地感觉到,有细小的沙土飞溅在了他的脸上! “二哥,二哥,你没事吧……” 谭卿卿忙将他扶起来,一脸的心疼,“这人怎么回事,这也太没有礼貌了,新月姐姐也真是的,她竟然一点都不制止,竟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狼狈地坐在地上,难堪和愤怒等情绪一起涌上来,谭明修恼羞成怒,“你是谁,你真的疯了吗!” “谭新月,我以为你本事多大,结果你就找了这样的货色!” 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谭卿卿原本愤怒地抬头,却在看见驾驶座上露出来的那张脸时,突然陷入了呆滞。 谢知宴一只胳膊肘搭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地探出了脑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等一下阿黎,这边有点儿事需要处理。” 挂断电话,他像是终于有空直视这两个人,淡漠的眼皮垂下来:“谭家二少爷,好久不见。” “谢……谢知宴……” 谭明邺如遭雷击! 顶尖豪门谢家最受宠的小儿子,传闻中脾气暴躁难以接触的谢知宴! 他怎么会在这里! 谭明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盛新月刚刚从这辆车上下来,而坐在驾驶座上的竟然是谢小少爷本人,那岂不是意味着,盛新月,是谢知宴亲自!开车送回来的?! “有意思的很。” 谢知宴看着两人,唇边似是勾起了一抹笑意,“听说,我有家室了?” 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谭明邺脸色惨白,嗫嚅着道:“我,我不是说您……” 谢知宴:“我还听说,盛新月是我的小三?” 谭明邺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谢知宴脸上是货真价实的疑惑,“我倒是不知道,我不过是打个电话的功夫,一下子就多了这么多的身份,我是你们圈子里的熟人?” < 第40章 别逼我扇你 [] 说着,谭卿卿似乎是有些难过地低下头,装了一波可怜的同时,还暗暗地踩了盛新月一脚。 她手指抓着衣角,装作不经意地别过了头,让自己的左半边脸对着谢知宴。 她黄金左脸,左半边脸更好看! 初次见面,当然要给谢小少爷留下美好的印象。 说不定他就能对自己一见钟情,一眼倾心…… 谭卿卿已经兀自沉浸在了幻想之中,盛新月却一拍脑袋,想起一件事来:“这几天倒是忙忘了,正好你们过来,我直接就给你们了,也免得我还要寄快递。” “谢知宴,你给我看着他俩,我上去一趟!” 说完,她转身就跑。 谭明邺心里一跳,她怎么这么大胆,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跟谢知宴说话? 他刚想去追,却听见谢知宴懒洋洋道:“站住。” 谭明邺脸色难看地停下:“谢小少爷,谭新月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我再说一遍。” 谢知宴神情冷漠,“她现在姓盛。” “这……” 谭明邺一脸为难,“谢小少爷,我知道盛新月或许是您的朋友,但是这到底是我们谭家的家事……” “家事?” 谢知宴嗤笑一声,“谁跟你们是一家的?” “你们是她的什么人,张口闭口就是她无法无天,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这话里的维护之意几乎完全不加掩饰,谭明邺不禁有些傻眼了。 他不明白。 谭家以前和谢家也没有什么交集,他更是可以肯定盛新月之前绝对不认识谢知宴。 但…… 不过是三天时间,为什么这两人就这么熟了? 谭卿卿听着这话,心里更是怎么都不得劲。 她刚刚又是煞费苦心地展露自己的黄金左脸,又是展露自己流畅柔软的颈部线条,偏偏谢知宴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盛新月那不过就是一个冒牌货,她有什么是比自己好的?! 也不知怎么就得了谢家小少爷的青睐,真真是走了狗屎运! 有谢知宴放话在这儿,谭明邺和谭卿卿即使脑中千万种想法闪过,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盛新月下来。 好在她也没浪费多长时间,很快盛新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拿走吧。” 她直接将一个暗红色的本子丢了过来。 谭明邺下意识地接住:“什么东西,你又想搞什么花招……” 话还没说完,他一低头,就看到了那本子上的三个大字——“户口簿”。 户口簿? “谭……” 才刚说了一个字,谭明邺就感觉身边少年的目光骤然凌厉。 他不得不改口:“盛新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很明显吗?” 盛新月抱着手臂,淡淡道:“既然我一早就说过要和谭家断绝关系,那还是趁早将户口迁出来比较好,只不过这几天太忙,忘了把户口簿还回去,正好你们过来,顺路捎走吧。” “你……什么?” 谭明邺连忙低头将那薄薄的几张纸从头翻到尾,果然没有找到盛新月的那一页! “你!” “盛新月,你怎么能这么擅作主张!” 谭明邺怎么都没想到,盛新月竟然是认真的!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想看到的,是盛新月在发现脱离谭家后自己的生活质量一落千丈,发现没有了谭家自己寸步难行,于是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狼狈地回来请求他们的原谅……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能做出这种把户口都直接迁出去的事来! 谭卿卿也呆住了。 什么? 盛新月竟然真的甘愿放弃这个谭家千金的位置? 这怎么可能!? 她费尽心思才回到谭家,好不容易才一点点取代盛新月在谭家众人心中的位置,就是想让盛新月成为自己的对照组,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团宠生活…… 可是盛新月怎么能说退出就退出了!? “擅作主张?” 盛新月轻笑一声,“我怎么就擅作主张了?这件事我那天不是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说了吗?你们也没有拦着我,我怎么就是擅作主张了?” “我当时那是……”:.x 弹幕瞬间飘过了满屏问号。 【???】 【谁是小四?】 【嚯~大瓜,你妥妥大瓜~】 盛新月看了一眼呆滞的两人,然后慢悠悠地补充:“就算真的要对峙,也不应该是你们两个人对峙,我算算,emm……” 她甚至掰着指头算了一下,然后才伸出一只手掌,“起码这个数。” 一二三四……五。 【好家伙,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天哪,这才是真正的时间管理大师,五个!我想知道那个男的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刚刚听那个短头发的女生不是说,他们已经同居半年了吗?五个!这么长时间,难道就真的一点儿异样都没有发现?】 【不止啊,那男的还带着长头发姐姐去见家长,商量结婚了,一边同居一边结婚,剩下的三个进行到哪一步了!】 【不是,你们都没发现吗?大师说长头发姐姐是小三,短头发姐姐是小四,那那个男的,还有一个现任啊!但他不是在和短头发女生同居吗?!】 弹幕是被雷劈炸了,两个女生却是被雷给劈傻了。 短头发女生直愣愣地伸出手:“……五,五个?” “我甚至连小三都不是,我还是小四?” 盛新月的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她的眼底一点点涌上荒唐和崩溃,和长发女生对视一眼,两人竟是不约而同地气笑了出来。 “大师,您没开玩笑吗?” 长发女生问道。 盛新月摇头:“我没有必要用这种事开玩笑。” 短发女生深吸一口气:“不行,大师,你这里有没有那个**渣现任的联系方式,或者,您有办法联系上那个女生吗?我不允许还有姐妹被他蒙在鼓里!” “对!” 长发女生认同点头,脸上苦涩又愤怒,“我们本来都以为自己才是原配,结果没想到那个**渣倒是给我们整了这么大的一出惊喜,不是说有五个吗?剩下的三个我们也都要找到!” 【就喜欢这种拎得清的小姐姐,**最讨厌的就是撕小三的剧情了,真搞不懂一些人,同为女生,同为受害者,撕小三干什么,最应该被撕的明明是那个死渣男!当然,知三当三的除外。】 【好奇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人,有没有照片啊。】 【天哪,兄弟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呢,这个哥们儿一个人竟然有五个,有没有什么绝招给兄弟传授一下啊,兄弟也不多贪,两个就行了!】 【???楼上是认真的?】 【艹,哪里混进来一个恶臭男,别跟我扯什么开玩笑,就算真的是开玩笑,那不分场合开玩笑的也都是**!】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彼此之间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张。 刚刚之所以互相都是一脸敌意,就是因为那个渣男瞒的太好,两人都不能接受自己是被三了的那个,虽然在发现男生有了第三者之后,她们都毅然决然地分了手。 但是对于这段真心付出过的感情,她们心底到底还是不甘心的,所以才吵到了直播间。 却没想到挖出来这么一颗大雷! 盛新月算了一下,脸色却突然古怪起来,眼底还多了几分不理解。 她这样的神色变化落到两个女生眼里,成功让她们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大师,难道那个渣男还做别的了吗?” “没事大师你说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是我们接受不了的了。” “……” 盛新月道,“这件事你们还真有可能接受不了。” 这么严重??? 连带着直播间的众人都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你们刚刚问渣男的现任,是想要找到她并提醒她,让她及时止损?” 两人齐齐点头。 盛新月一脸的一言难尽:“但是……对于自己被绿这件事,渣男的原配,其实是知道的。” 【啊???】 【不是,今天的直播间是不是过于魔幻了一些?】 【楼上真是说笑了,大师的直播间,哪一天不魔幻啊……】 【不是,好小众的文字,我怎么突然间就听不懂了?现任知道?知道渣男出轨,知道自己 第331章 弟弟? 《假千金算命火遍全网,家人哭惨了》全本免费阅读 【姐姐,你糊涂啊!!!】 【到底能不能把渣男的照片发出来,让大家都避雷一下!!】 【其实倒也不用避雷,毕竟人家大婆说了,外面都是宾馆,只有她是家~~大婆是肯定不会放手的。】 【这个世界到底还是癫了,很难不怀疑那个女的的精神状态,她不会是被pua了吧……】 【哦,也有一种可能,说不定人家就是纯种娇妻!】 【让他还钱,让那个男的还钱啊啊啊!不然我真的要受不了了!我的乳腺刚刚才通!现在又堵了!!】 【**渣男还是个软饭男啊!我实在受不了了,这样的人是怎么有对象的,还是五个!大婆是脑子堵塞了,其他四个也是堵塞了吗!】 这个么长时间以来,对于感情中的背叛行为,所有人都是持抵触的态度。 却没想到直接炸出来一个这么炸裂的原配。 想到自己这半年的付出,短发女生简直就是要掐人中的地步。 但是更让她膈应的,还是那个现任的态度!!! 长发女生忍着恶心:“大师,除了原配,其他人都知道自己被三了吗?” 盛新月摇了摇头:“没有,那两个都不知道,她们也是受害者。” 长发女生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不然这种时候要是剩下的两个人里面再出现一个知三当三的,那她是真的会炸!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们还是感觉犹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既然他们两个这么恩爱,让他们还钱吧。” 短发女生一刻都不相当耽搁了,半年的时间,虽然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她是奔着结婚去的,因此就算生活中那个渣男基本都没有出过什么钱,她也不愿意计较太多。 她心疼对方,从对方告诉自己他不幸的原生家庭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柔软成了一片,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对他好。 ——都他妈是笑话! 两个癫公癫婆拿她当ATM玩儿呢! 果然心疼男人就是一切不幸的开始,一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女生对着那个男的库库一顿夸,夸他占自己便宜,花自己的钱,背后还有个赛博大婆…… 她都快要心梗了! 一对极品狗男女,锁死!!! 感谢现在强大的科技,感谢现在逐渐无纸币化的生活,让生活中的每一笔支出都有迹可循。 还钱!! 她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不仅要还钱,她还要让他身败名裂! 先前吃瓜总是能吃到ppt,pdf,她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方法,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能用得上。 “大师,另外两个女生的信息可以告诉我们吗?我要把这对狗男女锤的死死的!” “原则上是不行的。” 盛新月慢吞吞道,“但是我是一个比较没什么原则的人,我后台发给你吧……” 【哈哈哈,不由得想到了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道德**我。】 【这样的**就应该曝光啊!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结果这个都已经不是辜负真心了,这个是**欺骗别人的感情。】 【其实这件事我最恶心的还是那个所谓的现任,这是什么年代了,她竟然还能说出来这种话,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这样的行为显得很大度吧?上一个把自己的男朋友拱手让人,还要说一堆好话的人,我只记得一个宜修。】 【这种时候提宜秀修我都觉得是侮辱宜修了,最起码人家只是不得已的贤惠,实际上露头就秒,堕了么订单送的飞起,绝对不手软,结果这个女的!“外面的都是宾馆,只有我是家~~~”呕!!】 将剩下两个女生的信息发给短发女生,两人现在干劲十足,就只有一个目的。 ——让渣男身败名裂! 那个脑残一样的女的也不能放过,最好让他们两个永远都别分手,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再也不要去外面祸害其他人! 两人怒气汹汹地挂断了电话,相信不久之后,江湖上就会开始流传这对癫公癫婆的传说了。 第332章 弟弟× 儿子√ 《假千金算命火遍全网,家人哭惨了》全本免费阅读 “对啊,才五岁,长得倒是挺可爱的,和我女朋友小时候很像,问题就是,唉……” 【带血的围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舍不下这份爱情,但是婚姻需要考虑的,也不止是爱情。 盛新月问:“你女朋友那边是什么态度?” 【带血的围巾】:“两个老人都对我很满意,见过一面之后就张罗着要准备婚事了,他们越是热情,我就越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开口。” “他们当然得对你热情。” 盛新月说,“不然要是让你跑了,他们上哪儿去找你这样的好女婿?” “什么意思?” 盛新月叹口气,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同情:“实话告诉你,那个小男孩根本就不是什么弟弟。” 【带血的围巾】懵逼:“不……不是弟弟?” 不是弟弟,那还能是什么? 倏地,一个猜想猝不及防地在他心中浮现出来,他当即惊得瞪大了眼睛,“难道是……” 盛新月点头:“对,那小男孩其实是你女朋友的儿子。” 即便是心里早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听盛新月说出来,【带血的围巾】还是忍不住呼吸急促:“怎么可能!” 他女朋友不是那种人! 【我靠,我一开始就在想会不会是那个女的的儿子,结果竟然猜对了!】 【这……还好来问了一下啊,这男的也算是清醒,知道遇到这种事还是要问一下别人,否则给别的男人养了儿子都不知道!】 【默默同情他一秒。】 【这要是真结了婚,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大冤种啊!】 “不是,大师,这怎么可能啊!” 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得半天缓不过神来,【带血的围巾】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师,您是不是算错了?我女朋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更何况我了解她,我们是大学同学,她真的是一个很吃苦很认真的女孩子,时间永远排的满满的,她拼了命地赚钱,无时无刻不在打工。大学四年,基本都没有回过家,我们大三的时候在一起,到现在也已经三年了,这期间我们也一直呆在一起,她哪里有时间有机会生孩子?” 盛新月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都说过,那个小男孩,五岁。” 【带血的围巾】呆愣在原地。 弹幕却已经反应过来。 【啊啊啊!五岁的意思是,孩子可能是这个女生在上大学之前生的!】 【不是,她上大学之前成年了吗!?】 【天啊,怪不得她大学期间基本不回家,原来是不想看见自己生的那个孽种啊!同情这个男的,被蒙骗了这么多年。】 【啧啧啧,刚成年就生孩子,这女生的私生活真的有够乱的啊,哥们儿,你还是及时止损吧,幸亏发现的早,不然说不定以后给你戴多少绿帽子呢!】 【带血的围巾】痛苦地捂住脑袋,他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 在一起三年的女朋友,竟然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还是在上大学之前生的!? 这件事不管换做是谁,恐怕都难以接受吧! 一时间被背叛,被欺骗的愤怒和失望不甘齐齐涌上来,他当即就要给女朋友打电话。 他要问清楚! 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孩子的父亲是谁。 在一起三年,真心有多少,算计又有多少! “你不用问她。”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盛新月道,“因为她现在也在这个直播间里。” 【是谁!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谁!想问问那个女生,自己的老底被人掀开,她到底慌不慌!】 【哈哈,没有**能在大师的直播间躲过去!】 【就看她有没有那个胆子露面咯~】 一听说“狼人”竟然就在自己身边,弹幕一下就激动起来。 他们迫切地想看到两个瓜主对峙! “她也在……” 【带血的围巾】咬紧了牙齿,愤怒非常,“好,好的很,既然你也在这个直播间里,那我就当着大家的面问你,大师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所有人默契地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女生的出现。 一分钟后,一条弹幕顶了上来,是个没有头像没有昵称的小号,言简意赅,只有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