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林琛十月玫瑰》 第1章 囤货重生 “很遗憾姜太太，林总已经完全失去心跳，死亡时间2023年12月18日1205分” 医院病房 姜宁眼睁睁地看着仪器上所有数据成了直线，老公林琛的脸变成了灰白，身体一点点变凉...... 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我们在努力生活啊，命运却总是要跟我们作对？ 滚烫的泪从手指缝间淅淅滴落。 回想这一生，她18岁知青下乡嫁给丈夫林琛，先后生了三个孩子，全部夭折，如今丈夫也离她而去。 前两个孩子大宝、二宝，已经长到了两三岁，十分聪明可爱，却接连发生意外； 最后一个孩子三宝，连买回来的新衣服新鞋都没有穿过，不知为何脸就憋成了猪肝色，最终没有存活。 老公林琛白手起家，努力打拼，却总是在挣了一点钱后就出意外，钱财散尽。 如今老公为了姜宁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铤而走险搞生物科研，终于做出了一点成绩，白手起家创建了生物科技集团，却意外接触到有毒物质全身感染，最后得了溶血症，没能抢救过来。 姜宁只感觉头晕目眩面如死灰，刹那间一阵信息灌入脑中，她猛然明白了。 原来不仅她是个炮灰设定，老公也是炮灰，就连她的三个宝宝也是炮灰，他们一家为了成为男女主幸福生活的对照而设定。 而书中的主角林涛是老公的堂哥，女主是她父亲收养的孩子，她的养妹。 啊~ 牙呲欲裂，凭什么！就为了对照出主角一家的幸福生活，就要牺牲他们一家。 她不甘心！！！ 突的脑海一阵剧疼，意识里一团鲜红的血影最后形成了中国古代传说中，浴火重生的火凤凰，它被枷锁禁锢，眼角滴出鲜红的血泪。空灵的声音在姜宁意识中响起。 【奇怪，居然有炮灰能够觉醒意识】 【你想跟我合作么，夺取主角气运，解开我的封印】 【三日后，你将重回过去】 姜宁毫不犹豫答应，“我愿意！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下一秒，凤凰图腾消失，她发现手里攥着一块凤凰图腾的玉佩，她随时能够切回空间。 神奇的光圈将她的意识带到陌生广阔的天地。 眼前有一套乡间别墅。 别墅周围是开阔的草地，一眼望不到头，估计有上百亩。 门口是一个欧式喷泉，正在往外汩汩喷水。 她用手捧着喝了一口，十分清甜，喝完后感觉疲惫的身体顿时轻松了不少。 她不由想到，很多年代文里都会出现空间金手指，这些泉水就是灵泉水吧，难道她也有了空间？ 空间出来后， 她马不停蹄卖了家里的房子和名下所有的资产大约有五百万，可以买足够的物资放在空间，回到过去。 拿着银行卡，她来到帝都最大的超市，直接找到经理询问，如果大量购买大米、白面等能不能获得优惠。 吃穿住行，她首先要解决的是吃的问题。 经理听说她各种粮食需求量大，直接给了她八折的优惠。 五常大米便宜到了2.5元，面粉1.8元，各购买了一万斤，其他各种杂粮面粉，购买了五千斤。 还有黄豆、绿豆、红豆等各种杂粮，一共购买了一万斤。 油盐酱醋都是生活必需品，她每样都来了一千件。 各种奶制品、熟食、肉食、生鲜等，只要超市有的，各来了一千件。 老板高兴坏了，一下创造这么多业绩，提成就有好几万。 他专门组建了一支服务队伍，对她有求必应，让她列了一个清单，他们照着清单准备，全部派车送往指定地点。 家门口刚好有一个大型仓库出租，她花了一万块，租了三天，还请了一个工人负责收货。火山文学 她马不停蹄地购买各种物资，晚上才来到仓库。 仓库已经堆得满满当当，她让工人交出钥匙下班，自己则关上大门，将所有物资收入了空间。 接下来两天，姜宁又接连去了大型批发市场、药店、菜市场、服装市场。 日用百货必不可少，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洗面奶、面霜、洗衣粉、牙膏、肥皂等，这些都是以后自己要用的，挑一点大牌买最好的。 还有各种卫生纸、卫生巾、拖鞋、晾衣架等，只要是货架上看到的，每样都来百来份。 厨房用品也要囤，锅碗瓢盆，各种搪瓷缸，搪瓷盆，铁菜刀等，尽量靠近七八十年代。 衣服鞋帽选的都是地摊货，她也不用精挑细选，批发市场的衣服都是称重量，二十块一斤，各种式样混在一起，她来了一万斤。 药品比较复杂，很多药都是处方药，不方便大量购买。她不得不每个药店买一部分，算是将一些常用药备齐了。 一些血压计、血糖仪等小的医疗器械，她也购买了上百台。 想到几十年前，东西都是老款式老品牌，她又去旧货市场，淘了大批旧货。 什么梅花手表、凤凰缝纫机、永久自行车、收音机、黑白电视机等，每样都来了几百件，那个年代，这些都是宝贝。 盘算完所有物资，她静静的回到空间里的别墅，家里四个白瓷瓶子里，装着她的家人。 黯然伤神中，她接到了姜柔的电话，约她吃晚饭。 姜宁心里愤恨，什么请吃饭，不过是炫耀他们两口子功成名就罢了！ 她不动声色地来到他们的别墅。 别墅在帝都最繁华的地段，一千平米的房子，价值一个亿，她算是知道了，林琛挣的钱都进了谁的腰包！ 房间里还传出来两口子猖狂的笑声 “这么多钱，我们再多生十个八个孩子都花不完！” 心口仿佛被子弹击中，她的心疼得无法呼吸！ “你们去死吧！” 她点燃了别墅，看着他们一家葬身在火海，面容逐渐舒展。 进入空间，姜宁睡了一个这几年来最安稳的一觉。 第2章 好想被他欺负 “唔~” 姜宁惊醒后，发现屋内一片昏暗。 些许清冷的月光从破旧的窗户洒落，让她勉强看清周围环境。 老式拔步床，挂着泛黄打着补丁的蚊帐，床边是一张掉了漆的桌子，露出的地面是夯实的泥地，墙面也是斑驳的土墙。 天啊！ 这不就是当年和林琛住过的房子？ “宁宁，你是做噩梦了吗？” 躺在地上竹席上的林琛听到动静，赶紧起身走到床边撩起蚊帐。 姜宁便感觉一道高大挺拔的黑影压了下来。 他五官俊朗端正，眼睛狭长深邃，眼神涌动着关切的碎芒。他皮肤微微黝黑，眉宇间带着一丝青涩稚嫩，分明是年轻时的模样。 她真的重生了！ 回到1976年他们新婚夜。 他们之所以结婚，是因为她落水被他救起，被看到了重点部位，迫于舆论压力才勉强在一起的。 这时候的她，对他还充满厌恶和排斥，因此新婚夜以及后来的很长时间都没有同床。 几十年的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直到他停止呼吸，她才知道，爱他的心早已深入骨髓。 想到自己对他的冷落，姜宁心里一阵苦涩，眼眶不由蓄满了泪水。 陆琛看着她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一痛。 多么美好的女孩啊，皮肤白皙，像玉脂一般不含一丝杂质，五官小巧精致，像画像上的仙女，超凡脱俗，配他这样的糙汉，的确是委屈了。 出于男人的本能，他将她一把搂进怀里，轻声哄着 “别怕，我在呢！” 姜宁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前一世，她本是天真烂漫的女孩，每经历一次孩子亲人离世，就像从身上抽走一根肋骨般疼，是他抱着她，一边又一边抚慰。 重生之前，她已经将伤害他们的人，一把火烧死了，这一次，换她来守护他们，让他们承受的痛苦，加倍奉还回去。 林琛以为他真的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心疼得难以呼吸，忙手足无措地帮着她擦眼泪。 粗粝的手指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划过，身体像过电般一颤。 姜宁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索性，柔软的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整个身子像没有骨头一样，挂在他身上。 “宁宁错愕地看向她，扶住她的盈盈一握的腰肢，试图将她推开。 她不是讨厌他吗？ 他不能趁人之危，在她不情不愿的时候要她。 下一秒，他的薄唇却被她柔软的双唇堵住。 他的脑中瞬间迸发出绚丽的烟花，心里也热腾得像烧起一把火。 舌尖品尝到的清甜味，让他整个人僵住。 “要我！”她从唇瓣缝隙呢喃，动作却是一步步加深。 她真的愿意！ 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新婚夜冷落妻子，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林琛只感觉自己身体滚烫得无以复加，主动吻了上去。 他的吻霸道而深入，让姜宁软成了一摊泥。 一个小时后，林琛从后面拥着姜宁，看她像小猫一样乖巧，不由再次咬上她的耳垂， “你躺着，我打水给你擦擦。” “嗯嗯。” 姜宁呢喃回应，顶着一头像海藻般乌黑的头发，微微起身， “我还要喝杯水。” 林琛愉悦起身，找短裤穿上。 姜宁看到他紧致均匀的肌肤，宽阔无一丝赘肉的肩膀，窄窄的腰身，不由脸一红。 就是刚才，他展现了惊人的腰力。 林琛先是给她端了一搪瓷缸水让她喝，然后又打了一盆热水，帮她细细擦洗。 明明刚才已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这会都羞红了脸，他是手伸到被子里，完成了一系列动作的。 等擦完，姜宁将已经换成灵泉水的搪瓷缸推给他，娇嗔道 “我喝不完，你喝了吧。” 林琛接过杯子，鼻尖似乎闻到她口齿间的余香，咕噜一口气喝下。 真甜！ 今天的水是加了蜜吗？格外甜！ 不但甜，喝完还感觉浑身充满力气。 他躺回到床上，粗壮的手臂穿过她的秀发，枕在她脖子下给她当枕头。 姜宁却转过身面向他，眼神逐渐迷离。 他喉结滚动，身体胀疼，再次将她揉入怀里...... 第二天，林琛是被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给吵醒的。 他看着背对着自己，叠着身体而睡的娇躯，嘴角不自觉上扬。 转首看一眼窗外。 天刚蒙蒙亮，估摸着只有五点左右。 奶奶到底怎么回事啊？平时都要七点起床的，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他轻轻将手臂从姜宁脖子下抽出，准备穿衣服。 看着女人光滑漂亮的脸庞，他想起昨晚的疯狂，不由耳根发烫，心里软成一团。 她现在是他媳妇了，是他的亲亲宝贝疙瘩。 他多么想一直抱着她，睡到天荒地老啊！ 临下床的时候，他不由悄悄凑上前，在她唇角轻轻吻下去。 不料，女人突然睁开眼睛，慵懒的水眸带着笑意看向他。 遭了，被抓包了。 林琛咬唇傻笑，“你再睡会，我去跟奶奶说，让她别闹出动静。” 身上的背心，却被她的指头勾住 “嗯，躺着再睡一会嘛！” 她的声音软糯甜腻，像猫爪似的挠着他的心，痒痒的，酥酥的。 他不由捏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樱唇。 她顺势将藕段似的胳膊攀上他的胸膛。 不得不说，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鼓起的肌肉线条，笔直的大腿缠过来的时候，也是遒劲有力。 “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堂屋传来奶奶的责骂声。 两人艰难分开，眼神里还带着恋恋不舍。 林琛让她好好休息，独自去应付奶奶。 姜宁捂紧被子，遮住红得能滴出血的脸，俏皮可爱。 明明她身体像被车碾压过般疼，但一碰到他的肌肤，就软成一滩水，好想被他欺负。 上一世，他们的婚姻更像搭伙过日子，没有身心放松体会过鱼水之欢。因为孩子接连去世，他们都心神俱疲。 这一世，一切都可以重头开始，她要体会真正的幸福。 就在她懒洋洋地畅享未来的时候，门却被一把踹开，林琛来不及挡住，一个银色头发老妇就冲到了床边，对着她破口大骂...... 第3章 我媳妇我心疼 姜宁睡眼惺忪，还迷糊着，睁着茫然的眼神抬头。 一个一米五左右的老太太站在床前，穿着一身灰色棉褂，黑色裤子，黑黄的脸上面目狰狞。 林琛忙冲过去，将被子拉起来，将姜宁白皙如脂的肩头盖上。 然后，他的手臂像大钳子一样，推着林周氏往外走。 姜宁这才回过神来，就听到门外林琛怒气冲冲的声音“奶，你干什么？宁宁还在睡觉，你怎么能不敲门就进去？” 她会心一笑，慢悠悠起身穿衣服。 “谁家新媳妇进门，第二天不得早早起来做饭？哪有她这么懒的！ 我就说，这城里的知青娇弱得很，不能娶！折腾一晚上就受不住了，想想当年，我怀着你爹的时候，还得下地干活，大冬天坐月子的时候，还不是自己洗尿布......” 林周氏巴拉巴拉又说起了自己当年的那一套。 不等她说完，林琛对她怒目而视，厉声喝止道 “奶，我知道你当年吃了不少苦，但你的苦，难道就要别人都吃一遍？你吃苦，那是爷不知道疼人。 我媳妇我心疼，今后家里的活，她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 姜宁编着麻花辫的手一顿，脸上再次浮现甜蜜笑容。 上一世，就算两人没有做羞羞的事，他也没有让她干活，何况他已经食髓知味。 林周氏满是沟壑的脸却是愈发阴沉，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哀嚎。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哦！本以为能享孙子福呢，谁知道他魂都要被那狐狸精勾走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农村泼妇惯用的伎俩。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道德绑架林琛。 林琛不为所动，态度坚决告诉她，以后谁要是敢对姜宁怎么样，他绝对不会放过！火山文学 这时，他母亲王秀芬一边穿着鞋一边从另一间屋里出来，带着歉意的笑道 “妈，你快起来吧，我这就去做饭。” 王秀芬刚四十八岁，但因为丈夫死的早，要拉扯两个孩子，又被婆婆磋磨，看上去像个老太太，齐耳的短发有点泛白。 林琛十五岁出去当兵，去的时候，还觉得她是村里一枝花，没想到六年后回来，苍老成了这样。 “妈，今天不是轮到大伯家做饭吗？” 林琛回来半个月了，能感受到大伯一家和奶奶对他都很热情，干活也说好是一天一轮。 面对质问，王秀芬双手搓着衣角，一脸局促，低着头不说话。 跟着她出来的妹妹林巧，实在看不下去了，憋红着脸，大着胆子朝自己大哥说道 “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都是咱妈挑水做饭洗衣服，除了这些，还得上工。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一里地外的池塘挑水，一天要挑六桶水，有一回冬天，她因为挑水，摔在了雪地里，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那一个月活交给大伯家干，被奶骂了一个月。 我想帮妈干活，她不让，让我好好学习。我都考上高中了，可奶根本不让我去上！” 林巧越说越委屈，眼泪簌簌往下掉。 她不过十五岁，从小没有男性的呵护，生性胆小怕事。 林琛扶住她肩膀摇晃，双目赤红， “这些，你们怎么不跟我说！以前写信不说，我现在回来也不说！” “因为奶不让说，她说如果我们敢告状，就去公社败坏你的名声，让你当不了民兵连长。” 林巧吸着鼻子，已经泣不成声。 刚才还在哀嚎的林周氏，三角眼一转，慌张出声 “你这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小琛，别听你妹瞎说，家里的活那么多，怎么可能都让你妈一个人干？这些天，你也看到了，你大伯母家也轮着干活的。” 林琛拳头捏紧，手背上青筋暴跳， “不信她，难道信你！从小你就偏心大伯一家，我爹要不是家里地里干那么多活，也不会活活累死！本来以为我每个月寄钱回来，你们就会有所收敛！是我眼瞎，看不出你们做戏！”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变得哽咽，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 王秀芬强忍着泪，朝他摇摇头“小琛，都是一家人，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 怪只怪，男人死得早，他们孤儿寡母只能依附着林家才能生存。 “是啊！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计较！”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隔壁大伯家传出来，随后移出来一道肥硕的身躯。 明明已经五十，脸上却是油光满面，脸颊饱满，完全不似王秀芬的干瘦苍老。 此人正是老大家媳妇余小凤。 林周氏丈夫去世早，留下两个儿子，老大林保家，老二林卫国。 林保家娶了余小凤，生了一儿一女，大女儿已经出嫁，二儿子正是林涛，今年二十二岁。 林卫国娶了王秀芬，同样生了一儿一女。 不过，因为林卫国在六年前就去世了，林琛为了肩负起家庭的重担，这才出去当兵。 他在部队，刚开始一个月二十三块工资，两块钱，津贴，他能寄回来二十，自己只留几块钱买一些书什么的，反正在部队什么都发，开销很少。 等他升了排长，工资涨到三十六块，津贴三块，他便给家里寄三十。 在这个挣工分的年代，一个人一年到头只能分到一百多块钱顶天了，他寄的钱一年二三百，足够母亲和妹妹过比较舒服的日子。 看到母亲和大伯母站在一起，对比如此强烈，他才意识到，这些年，他寄回来的钱，真正用在母亲身上的很少！ 林琛身体颤抖着，看向余小凤的眼神充满阴鸷。 “大伯母，你倒是不计较，因为你光占便宜了！” 他之前只是不知情，又不是甘愿当大冤种。 既然他回来了，肯定不会再让他们一家再吸血。 “啥？这是说的人话吗？一家人说什么占不占便宜的。”林周氏暴跳如雷。 她向来宝贝林保家，爱屋及乌，对老大一家也是格外照顾，一直和余小凤沆瀣一气磋磨王秀芬。 这会两人站在统一战线，目光灼灼和林琛对视！ 姜宁嗤笑，这是吓唬谁呢！ 她走到林琛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用犀利的眼神看向她们 “阿琛，我们分家吧，我相信奶和大伯母也不会计较的。” 第4章 他就喜欢她不好欺负的样子 林琛看向姜宁，本来带着怒火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 “我也想说分家的事，被你抢先了。”他嘴角微翘，因为和她心有灵犀而高兴。 不过，刚才她说话的样子，好飒啊！比带过自己的首长气势都足。 昨晚上可不是这样的，声音甜腻得跟加了蜜似的，只想死在她身上。 小妞还有两幅面孔呢！ 他就喜欢她这样不好欺负的样子！ 看着林琛一脸宠溺赞同的样子，林周氏鼻子都气歪了！ “不行！”她瞳孔放大，语气中带着恐惧。 林琛工资是家里的大部分收入来源，分出去，他们的生活水平必然直线下降。 她这个老太婆，以后也没有大额钱财的支配权，一点权威都没有了！ “我还没死了，说什么分家！我不同意。” 林周氏叉着腰，唾沫横飞。 余小凤也附和“赡养老人是为人子女的义务，林琛你这样不孝，小心社员唾沫星子淹死你！” 林周氏和余小凤统一战线，对他口诛笔伐。 但林琛已经下定决心，就是咬死要分家。 王秀芬见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脸色惊恐地拉了拉自家儿子 “小琛，一家人闹得太难看，到时候被人笑话，要不算了吧！家里这点活，我都能干。” 林琛脸色一变，被亲妈拆台，心里堵得慌。 他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看她太辛苦，想让她从大家庭的枷锁中解脱出来！ 他刚想说母亲两句，被姜宁一个眼神止住。 只见她走过去，挽住了王秀芬的手，堆着笑容说道 “妈，阿琛回来了，他已经成家了，以后家里的事，就让我们来出面吧。” 她这么软弱好欺，怎么可能斗得过老大一家。 林巧性子软，但聪明劲还是有的，一下就看出大哥算是娶对人了。 这嫂子能处，有事真能上。 便也跟着劝道“妈，嫂子说得对，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应该支持哥哥嫂子的决定。” 着又美又飒的姜宁，王秀芬含着泪花点了点头。 儿媳妇说得对啊，她现在也是有儿子可以依靠的人了！ 就在两家吵吵闹闹，没个定论的时候，村支书和队长被一群社员簇拥着来到了院子里。 “小琛，我给你带来好消息了！” 村支书林富贵笑容满面，边往堂屋走，边大声嚷着。 他已经六十多岁，笑起来，带着皱纹的眉眼挤成一团，只看到黄黑的牙齿，声音倒是洪亮，将左邻右舍都给吸引了过来。 茶园村隶属于湘省白沙市新城县彩旗公社，这里是典型的水乡，水稻田错落有致，各家住户也是海拔高低不同，每家之间都隔着水田，住得比较稀疏。 刚才两家吵架没有引起大动静。 支书亲自登门，大家都好奇地跟了过来。 原来，林琛因为退伍，组织上答应给安排工作，这不刚定好，支书便大张旗鼓来通报了。 作为大队的支书和队长，是没有工资拿的，平时就拿满工分，和大伙一样年底分粮分钱，一个月有三块钱补助。 林琛现在是公社民兵连长，一个月可是有二十八块工资，而且手上的权利很大，只要是公社范围内发生的打架斗殴、偷窃等治安事件，都归他管。 这不，林富贵和队长高强都来通知他今天报道，顺便巴结一下。 不等林琛说什么呢，林周氏已经握住了林富贵的手， “支书，谢谢你们亲自跑一趟，快坐，我给你们倒芝麻豆子茶。” 茶园村自带茶园，每家都会分到茶叶，招待客人的时候，就会泡上一杯绿茶，遇到贵客，还会炒一点黄豆和芝麻放进去，那味道别提多香了。 林周氏说干就干，从柜子最里面找出一个玻璃罐，往碗里倒出一点生芝麻，又从另一个罐子里倒出一点黄豆。 顺口就指使王秀芬烧火。 有外人在呢，王秀芬也不好忤逆婆婆的意思，坐到灶台边生火。 其他人则都找了椅子坐下。 林琛谢过支书给他带来工作落实的消息，便提出了分家的事。 村里也有分家的先例，只要协商好了，然后找支书和队长出证明，就可以分。 支书看着颠勺的林周氏有点犯难。 毕竟家里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呢，这件事怕是不好办。 老太太顺势开始倒苦水， “支书，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么多年，秀芬也没个男人，要不是我们帮衬着，能把两个孩子拉扯这么大吗？ 小琛现在出息了，就说我们占便宜要分家，这不是埋汰我们嘛！” 好家伙，她反倒倒打一耙！ 姜宁忍不了了，噌的站起来“奶，就等着你说这话呢，你们除了让我妈干活，你们帮衬啥了？怕是帮着抢肉吃，帮着背后嚼舌根吧！ 倒是我们家阿琛，每月都往家里寄钱，这前后至少寄了一千八百块，你们说说，这么多钱，如果不让他们霍霍，我妈是不是天天都能吃肉。”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议论。 天天吃肉啊，那日子该多美！ 原来林家这么有钱啊！难怪余小凤一脸富态，林周氏也是胖胖的！ 倒是王秀芬一脸苦相，平日里尽看她干活了！ 一直没吭声的高强，媳妇和余小凤是表亲，见表嫂落了下风，肃然开口道 “你一个新媳妇，就没必要开口了吧！有什么事，让你们当家的说。” 骨子里对女人的鄙视，在他话语中展露无疑。 林琛怒目而视，快速反应 “新媳妇怎么了？还不让人说话啊！她说的话句句属实，句句在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的态度也很坚决，就是要和他们一家蛀虫划分界限，以后我挣的钱，只归我们小家用。 还有，以后我媳妇的话，就是我的意思，谁要是敢在我面前，说一句他的不是，就别怪我不客气！” 高强的脸顿时臊红，想说什么，却生生咽了下去。 姜宁却是笑着捏捏了林琛的手，丈夫这么爷们，她骄傲！ 众人看着互相对视，眼睛冒着星星的两口子，心里啧啧，这两口子，可轻易惹不起。 这时，一直在屋里观察的林涛，从屋里走了出来。 没想到自己妈还有吃瘪的时候，还是得靠他力挽狂澜！ 第5章 脖子上是什么啊？好像超纲了 林涛可不像自己妈那样，就知道横冲直撞。 他是真心为林琛着想的。 “妈，我真的要批评你了，小琛哪里真的想分家，不过就是看小婶过得太辛苦，想大家多分担一点。” 说完余小凤，扭头又冲着林琛嬉笑 “小琛，你也是糊涂，这分家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小婶身体不好，工分挣得又不多，小巧还小，还要上学，弟妹又是知青，娇娇弱弱的，也挣了不几个工分，就靠你那点工资，日子也不好过。 到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不还得我们帮衬着。” 看似处处为对方着想，其实在争取自己的利益。 他自小懒散惯了，让他每天去地里干活跟上刑似的，平均一天能挣五个工分就顶天了。 明明是舍不得他的工资，却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林琛从小就最喜欢跟林涛玩，被欺负的时候，也是哥哥出面帮他，所以对他言听计从。 连当初去当兵，也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但这次，他算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一个屋里出不了两样人。林涛这也是反对分家呢！ “大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混淆视听了？你读书少，我不跟你计较，但小学教过算数，你们花了我多少工资，这个账还是会算吧？”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功利了？”林涛气得结巴起来。 以前明明是最听自己话的，这会娶了媳妇，就学会怼自己了。 反正，他不会分家，既然林琛工作没丢，那就应该继续把挣的钱交出来，一家子一起用。 林富贵本来是要来巴结林琛的，碰到这样的事，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明显地偏袒，当起了和事佬 “要不这样，你们出一个分家的方案，如果双方都同意，咱们就签字按手印，要是有一方不同意，就先维持。” 他能这么说，其实就已经有点偏林琛了。 姜宁心里早有了主意，刚才也跟林琛耳语了，这会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两个方案，一个是将奶手里的钱分成两半，一家一半，以后每年给奶交养老钱，一家一年二十块；第二个是我们分出来，你们随意，钱我们也不要了，但以后也不会给奶养老钱。” 可以说，她的第一个方案是分家的时候通常采用的方案。 但一想到，二十块一个月变二十一年，林周氏就肉疼。 她现在手里有八百多块钱，要不选第二个方案？ 她又不想分走四百多！ 要是一年给二十，四百多得二十多年才能要回来呢！ 在算账这方面，她精明得很。 要是不分钱，还能每年收到二十块，那就更好了。 这么想着，林周氏提出了第三个方案，那就是在不分走钱的情况下，每年还得给她二十块。 哇吼~ 姜宁真佩服这老太太的厚颜无耻。 连围观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说她未免有点太贪了，八百多块啊，谁家男娃有这么多钱，够娶好几个媳妇了。 不少人为姜宁不值，明明是知青，要嫁给一个泥腿子，没有彩礼不说，还有一堆极品亲戚。 “不可能，宁宁的方案已经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奶你别得寸进尺。”林琛态度决绝。 其实这个方案，他心里是不同意的，凭什么不分钱？ 他不明白媳妇突然这么大方起来。 其实，哪里是她大方，不过是她不想浪费时间，和这样的人吵吵，反正找到机会，那些钱财，都会收入她的空间。 谈判又陷入了僵局。 林富贵两头劝，额头上汗如雨下。 村干部不好当啊，整天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就是一点钱嘛，争来争去的，福气都给吵没了！ 就在这一团乱麻的时候，公社两干事，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一高一矮，穿着白色的衬衣，绿色的军裤，年纪轻轻梳着大背头。 矮个干事先问“这是林琛的家吗？”语气傲慢。 林琛忙迎上去“同志，我就是林琛。” 高个干事面色和善许多，说话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林琛同志，本来今天是准备让你去公社报道的，但是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乱搞男女关系，你媳妇嫁给你是不情不愿的，组织上让我们特意来调查一下。” 众人哗的一下又议论开了。 林琛和姜知青结婚的确来得不光彩，要不是他救了落水的姜宁，哪轮得到他娶人家？ 听说，有的大队，就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把知青留下，不让回城的。 难道姜宁落水是林琛设计的？ 要不然，怎么偏偏那么巧，她刚落水就被他救起来了？ 林涛站在余小凤身后，露出得意的笑。 他的举报信果然起作用了。 林琛回来之前，他就看上姜宁了，还借机向她表白，可惜被她狠狠训斥了一顿。 没想到，后来姜宁落水，让林琛捡了便宜，白白得了这么漂亮一个媳妇。 更可气的是，听说组织还给他安排了民兵连长的工作，每月有工资拿，这谁忍得了？ 只要他们的结婚不那么光明磊落，他这个工作就要黄！ 林琛拳头捏紧，表面平静，心里还是有些许紧张。 他倒不是怕工作受影响，而是怕媳妇承受不了外界的流言蜚语。 都怪他，因为奶建议等工作落实再办酒席，他就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只是先扯了结婚证。 “媳妇，让你受委屈了。”他歉意地看向姜宁。 姜宁对他莞尔一笑，“阿琛，没事，我来解释。” 她走到两个干事面前，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那天我落水，是自己不小心脚滑，阿琛路过将我救下。人人都说我为了报恩，才会以身相许，相反，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他了，结婚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我情不情愿，他脖子上的痕迹就是证明。” 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看向林琛。 之前大伙没留意，这会才注意到他脖子上有红色淤血印，在衬衣领子下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啊？好像有点超纲了。 不少小青年更是露出他们清澈愚蠢又迷茫的小眼神，表示这是他们的知识盲区。 “哎呦，那个是啄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脱口而出，说完红着脸将头埋下。 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所有男人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林琛耳根红红，用手摸着后脑勺憨笑，媳妇咋啥都往外说啊！ 所有人发出暧昧的笑，两个干事架在那，鼻子都气歪了。 矮个干事再次发难 “林琛同志，还有一个情况，你是因为腿受伤才退伍的，你没有如实报备，我们需要查验一下，如果情况属实，民兵连长的工作没办法给一个腿脚不便的人！” 第6章 分家3 平地惊雷！ 众人都傻眼了，原来林琛腿受过伤啊！ “哎呀，还有这种事啊，小琛你不应该对组织有所隐瞒，组织上说不定知道你腿脚不方便，给你安排轻松一点的工作。”高强嘚瑟起来。 林琛没了民兵连长的工作，他这个队长也就没必要看他脸色了。 林富贵神色也变了，这种事可大可小，轻则丢工作，重则是隐瞒组织，说不定还要劳动教育呢！ “小琛，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他语带惋惜，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现在讲究全民皆兵，每个公社都有一支民兵队伍，也是走班排连营团军事化管理，定期会组织民兵训练。 如果连长腿有伤，还怎么带队伍训练啊！ 余小凤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朝干事挤眉弄眼 “早就看他走路不对劲了，原来是受伤了，是不是的，撩起裤子给干事看一下呗！” 两个干事还挺配合，围上去，就要强制性撸起他的裤子。 王秀芬被那个架势吓傻了，条件反射挡在林琛前面 “你们这是干什么？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啊！你们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火山文学 林琛心里一痛，母亲受了那么多罪，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都是逆来顺受，为了他，却可以挺身而出。 他忙安慰她“妈，我没事。” 姜宁也上前牵住林琛的手，给他力量“阿琛，没事的，我们一起面对。” 林涛看着他们伉俪情深的样子，肺管子都要气炸了，都这个时候了，姜宁竟然还处处维护他！ 哼，等会等受伤的事拆穿了，林琛丢了工作，没了收入，看他们还能这么恩爱？ “小琛，弟妹和你感情真好，真的让人羡慕。其实你的伤不过只是一点皮外伤，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大大方方给他们看呗！ 组织也不是冷血，只要你能正常参加军事训练，应该不会开除你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看似帮着弟弟说话，不但替他承认了受伤的事，还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众人起哄“看看呗！一个大老爷们，有啥不能看的。” 只有平时沉默寡言的发小罗光明为他说话什么......哄，都几点了不去上工！” 罗光明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不但人结巴，腿也有点跛。 小时候没人跟他玩，只有林琛会护着他。 姜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后，转向林涛 “我们也没说不给看啊，你猴急啥！只是有一个条件，你们同意第二个分家方案，我们马上给干事同志检查。” 听到还是要分家，林周氏满脸怒容“不分！除非我死了！” 说着，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她一把老骨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被姜宁这小妮子拿捏了？ 没想到，林涛却凑到她耳边，跟她耳语了几句，她脸色一变，改变了说辞 “既然你们这么想分，那就分吧！我丑话说在前头，手头的钱你们别想拿一分，还有房子也是只能分给你们现在的两间，粮食一家一半，什么锅碗瓢盆你们不能拿走，最多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让你们另起炉灶。” 姜宁嘴角上扬，和林琛眼神交流后，略显勉强 “行吧，支书队长都在，你们要怕变卦，就先把协议签了。” 随后，林琛赶紧去屋里拿了纸笔，按照姜宁的意思写了分家协议，一式两份，并在上面签字按了手印。 林周氏和余小凤等人也赶紧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 最后交给林富贵和高强，让他们也签了字，作为公证。 林涛看着林周氏将协议收好，嘴角溢出得逞的笑。 他见过林琛腿上的伤，红了一片，据他自己说，每到打雷下雨天还会痛，就那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训练民兵。 他得意的样子，却正好被林琛看在了眼里。 难道真的是他？ 从部队回来后，他只给林涛看过自己的腿伤。 他胸口像被钝器击中，痛得麻木。 这个曾经事事为自己出头的大哥，原来手段这么龌龊。 他多么庆幸，与他们分家。 他郑重地将分家协议交给姜宁，对她们几个说道 “你们放心，就算没有了这个工作，我也会照顾好你们的。” “嗯，我相信你！”姜宁笑眯眯点头。 “儿子，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王秀芬面对未来有些许迷茫，但还是选择和他站在一起。 “大哥，我也相信你。”林巧也捏着拳头表态。 干事看着他们互相鼓劲的样子，面露不耐烦 “行了，磨磨叽叽的，快点把腿露出来让我们检查！”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结果揭晓。 有看笑话的，有惋惜的，也有揪着一颗心，生怕林琛出事的。 视线随着他裤子上体而上移，小腿除了一点腿毛，什么都没有。 到了膝盖，林琛自己都有点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右腿膝盖处有一片磨砂般淤红，足够他们大做文章，将他的工作取消。 谁知，裤腿卷到了大腿，也没有见到任何伤口，皮肤还比以前光洁了许多。 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现在你们满意了吗？”姜宁朝两个干事怒吼。 高个干事忙尬笑圆场“看来举报不实，我们这就回去汇报。林琛同志，你等会赶紧去报道吧。” 两个干事装模作样地拿着本写写划划，然后溜之大吉。 林涛却捂着头，面露疑色“不可能，不可能，我亲眼见过的。” 林周氏则是两眼一黑，差点晕倒，指向林涛的手不停颤抖 害死我了！” 林涛忙上去给她掐人中，生怕她嘎了。 众人闹哄哄的，互相嚼舌根偷笑。 “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以为林琛的工作没了，就同意分家了，这会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谁说不是呢，真够丢脸的！” 余小凤朝着林涛的脸，狠狠来了一巴掌。 亏她那么相信他的话，说林琛的工作肯定保不住！ 姜宁看着他们一个个痛苦的样子，脸上笑容漾开。 这名场面，正如她所愿！ 第7章 谁允许你动了 前世新婚夜，林琛没有和姜宁洞房，很是郁闷。 林涛正是利用他心情不好，各种pua他，加上写的举报信，成功地让他将民兵连长的工作给了自己。 “姜知青本来就不待见你，你还天天工作离她那么远，怎么培养感情啊！” “咱们哥俩，谁挣钱不是给家里挣钱！”火山文学 实际上，林涛挣的钱，都被他自己吃喝玩牌给花掉了，家里用的钱，都是林琛以前挣的老底。 林琛只好通过上山打猎，进黑市倒腾东西弄钱，改善姜宁她们的生活。 这一世，姜宁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给他喝的灵泉水，足够使他腿上的红斑去除。 “都散了吧。”林琛将看热闹的人打发走。 等众人走后，朝着林涛胸口给了一拳 “这一拳因为什么，你心里清楚，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林涛捂着胸口，拿愤怒的眼神看他，终因心虚，没有辩驳。 林琛又睨了一眼瘫在椅子上的林周氏冷冷道 “事已至此，把家里的粮食分了吧，我还要做早饭呢！” 还能怎么办，她现在去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把保家叫起来！”林周氏气呼呼地朝余小凤吼道。 就是她太偏爱了，五十岁的大男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睡得像头猪一样，鼾声都快把屋顶掀起来。 余小凤进屋，朝着林保家脸上呼了一巴掌。 林保家骤然惊醒，“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 “地个屁震，是林琛闹着分家，人家现在要出去单过了。”余小凤揪着他耳朵，咬牙切齿。 想想她当初也是村里一枝花，怎么就眼瞎看上这个废物男人！ “疼疼疼......分就分呗......什么？那妈的钱有没有分走？” 余小凤听他这么说，心里有稍稍安慰，这个男人是又懒又馋，可好歹和自己是一条心。 她将分家的细节说给他听，然后让他赶紧起床，把家里的粮食分成两半。 林保家懒洋洋穿裤子，嘴里叨叨 “有啥好分的，家里也没多少粮食，两边人都是四个，就平均分成两份好了。” 很快，粮食便分好了，谷子一家一百五十斤，大米三十六斤，面粉三斤，红薯一百二十斤，这些都是全部口粮了。 现在正是双抢的时候，等交完公粮后，队里就会分新粮，到时候各分各的，不用再掺和了。 吃过早饭，除了林老太，老大家的都去上工了。 王秀芬也准备去上工，被林琛叫住， “妈，你年纪也大了，以后就别去上工了，在家里干点家务活就行了。” 安排完王秀芬又嘱咐林巧，她也不用想着去上工的事，平时帮妈干点活，有时间就多看书，等九月份去上高中。 至于姜宁，他更是舍不得让她干一点活的，让她在家呆着多休息。 “好了，你快去公社报道吧，时间不早了。”姜宁看他眼神里依依不舍的样子，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林琛眸色晦暗，嗓音沙哑“不够。” 他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拉，来了一个深吻。 几分钟后，他才放开瘫软在怀里的娇娇美人，咬着她耳朵哑声道 “等我回来。” 林琛离开的时候，她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 直到林巧在她背后打趣 “嫂子，哥哥已经走了，果然是新婚燕尔，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她缓缓回头，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是新婚燕尔，也是几十年的相濡以沫！ 这一世，她不会让历史重演。 姜宁和林巧闲聊了一会，便故意大声宣布去了知青点。 因为结婚比较仓促，她在知青点的东西还没有拿回来。 她在林周氏恶毒的眼光注视下离开，却在转角处进了空间。 她已经实验出来，空间不但有储藏功能，还有移动功能。 也就是说，她可以隐身去往任何地方，只是速度跟外面一样，在里面也可以使用交通工具。 林周氏正在堂屋坐着，纳着鞋底打发时间，直感觉身边一阵风吹过，茫然抬头，老花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姜宁没费什么力气，就将老太太藏在墙缝里的钱找到。 厚厚一叠，她也没数，全数收进空间。 放钱的布袋里，还有一些脏乎乎，像翡翠的绿石头，她也没嫌弃，都拿走了。 拿到钱后，她走出去很远，才从空间里出来，然后朝知青点走去。 知青点在大队部旁边，原来是一户人家，后来那家人另外盖了房子，土坯房就卖给了队里当知青点。 反正来茶园村的知青不多，前后也就七八个，现在还剩五个，三间房足够让他们住下。 她来到之前自己住的房间，将柜子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在床上清点。 钱票本来就不多，都还在，但吃的东西，却少了一大半。 一包桃酥她记得自己只吃了一块，现在却只剩下两块。 还有牛肉酱，明明刚开封没吃几口，现在只剩下半瓶。 还有半包大白兔奶糖也不知踪影。 知青都是自己开火吃饭的，她平时会跟老乡买一些鸡蛋改善伙食，她记得上次买了十个，自己吃了四个，还剩六个才对，她翻遍柜子也没找到。 至于剩下的一块肥皂，一盒蛤蜊油，更是不知所踪。 不用猜，肯定是同屋的马慧娟干的。 前一世，马慧娟就特别喜欢跟她借东西，什么肥皂、洗衣粉、牛肉酱，自己从来不买，这些吃的用的，她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没有家人给寄，便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向她讨要。 姜宁手松，又同情心泛滥，每次都会借给她。 至于还不还，她没有追问过，现在想想，人家从来就没有打算还过。 “来人啊，遭小偷了！”她毫不犹豫大喊起来。 正是中午下工的时候，知青们都往回走，听到动静快步围了过来。 马慧娟拿着镰刀，神情慌张却故作镇定 “宁宁，你怎么回来了？林琛有没有欺负你，如果他欺负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去揍她。” 姜宁心想，他的确欺负了，不过不是她口中的欺负！ 害，她脑中哪来那么多黄色废料，那不是重点！ “马慧娟，你回来得正好，我的东西，是不是你拿走的？”她用犀利的眼神逼视她。 “谁允许你动了？” 第8章 赔钱 和马慧娟一起回来的其他知青，都看向姜宁，神情探究。 今天的姜宁，没有像平常一样穿那件米色带小花的布拉吉，而是上身穿一件带领的确良，下身穿一条黑裤子，朴素了许多。 尚不知道具体情况，几个人当起了围观群众。 只有住在隔壁的杨丽丽，和马慧娟比较要好，觉得她的话怪刺耳的，冷冷开口 “姜宁，都是一起来的知青，怎么能红口白牙诬赖人呢！” 不过，她很快就被马慧娟打脸 “宁宁，我就是借你的东西用一下，又不是不还，怎么还计较上了？” 姜宁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打扮变了，脸上的神情气势，跟以前也完全不一样了。 说话的也不像以前温柔，跟个母夜叉似的。 不就是拿她一点东西，以前也是这样拿的，一点事都没有，现在怎么就不干了。 肯定是林琛知道了，才让她这么做的。 嫁给一个泥腿子，格局都变小了！ 以后估计也要被男人拿捏得死死的，一辈子别想回城了。 被动打脸，杨丽丽脸色尴尬一变，出声找补“就算拿了，还回去就是了，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搞得大家都难看！” 姜宁冷笑，这杨丽丽在这演什么姐妹情深呢，她可是最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的。 因为家也是钢厂的，知道自己家的一些情况，所以，自己父亲是副厂长的事，是她散播出去的。 原本她是百般讨好自己的，吃了瘪后，这才故意和马慧娟接触，试图离间曾经要好的两人。 马慧娟也没少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杨丽丽，这里有你什么事？你还是自求多福，藏在枕头下的世界名著别被人看到才好。”姜宁轻蔑开口。 杨丽丽目瞪口呆，双手颤抖 怎么知道？” “当然是马慧娟说的。” 杨丽丽瞪了一眼马慧娟“人品这么差，难怪偷别人东西！” 然后疯了一样跑进房间，去处理书籍去了。 这个年代，世界名著是毒草，如果被大队发现，是要被当众批评的。 两个男知青孙文杰和杨旭，互相看了一眼，阴阳怪气发声 “姜宁，你怎么刚结婚就变成了村妇，又是斤斤计较，又是嚼舌根的。早跟你说，不要和乡下泥腿子打交道了！” 这两知青是老知青，比姜宁来得早，很是看不起乡下人，等几个漂亮的新知青来了后，第一眼就看上了最漂亮又有钱的姜宁。 可惜姜宁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反倒嫁给了一个乡下糙汉。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他们也不是非要帮马慧娟说话，就是要恶心一下姜宁。 姜宁心里暗笑，这两人还瞧不起乡下人呢，最后不还是跟村里姑娘结婚了。 一个被大队长女儿设计，被迫留了下来，生儿育女，一辈子没有再进城；另一个则是因为偷鸡摸狗被当场抓获，送往农场劳改去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男人是公社民兵连长了，你们还想回城，就给我闭嘴滚蛋！” 姜宁轻飘飘地说道。 知青想要回城，还不是要上面批准，要是民兵连长使个绊子，他们这辈子就完了。 两人表示瑟瑟发抖，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溜了。 马慧娟脸色陡变，马上改了讨好的口吻 “宁宁，是我不对，不应该趁你不在拿你的东西，那些鸡蛋被我吃掉了，牛肉酱和大白兔奶糖，也是我分给大家吃的，还有蛤蜊油，我拿着抹了一点，还剩不少，可以还给你......我们可是好姐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说着伸手要挽她的胳膊。 姜宁躲开，神色不善地看向她 “你拿我的东西当人情？还有那些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怎么还给我，吐出来吗？除非你能当着全村人的面，向我道歉！” “什么？”马慧娟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以前被自己哄得团团转的人，怎么这么咄咄逼人了？ 当众道歉，知青的脸面岂不是都要被她丢尽了，她以后肯定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她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经过的大队长高强正好看到，黑着脸走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姜知青，是你把马知青弄哭的？” 马慧娟哭哭啼啼解释“高队长，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借了宁宁的东西不还，现在她说我是小偷，非要我当众道歉......” 高强早上在林家吃了瘪，这会火气还没下去呢，居高临下的打官腔 “姜知青，不是我说你，作为知青，你以前自由散漫不干活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还能这么对待自己的革命同志呢？” 得，又一个找打脸的。 她不紧不慢地回道“那高队长的意思就这么算了？算了也行，给我拿二十块钱，所有的东西，就当我卖给她了，否则我就去报公安，让他彻底搜查一下，我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高强错愕不已，这丫头是疯了吧，还要报公安。 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公社追究，说好的今年先进肯定要泡汤了，先进的奖品可是一台拖拉机呢，绝不能让事情闹大。 他话锋一转，严肃看向马慧娟， “马知青，你也太过分了，不问就取视为偷，这可是要挨处分的。既然姜知青这样宽宏大量，就给她赔二十块钱吧！” 马慧娟“......” 高强，谢谢你全家，她有钱，还会想着占别人便宜吗？ 二十块，已经是她手头存款的一大半了！ 没办法，强权下，她这种无权无势的人，只能艰难求生存。 破财消灾，给一点钱，总比在大庭广众批评强吧！ 当着高强的面，她不情不愿地给姜宁一叠钱，一块的，五毛的，破破旧旧的。 给完后，她心在滴血，扭身跑进屋里，趴在床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委屈地哭了起来。 有什么了不起！ 不就是男人当了民兵连长，不就是有点臭钱，她以后绝不会再理她！ 高强走后，姜宁继续收拾东西。 和杨丽丽住一个屋的孟娇，下工后就钻进厨房做午饭，没有当围观群众。 这会，拿了一根麻绳，帮着她将冬天的棉被和夏天的薄被捆在一起，方便她拿回去。 姜宁心里暖暖的，以前忽视的人，才是真正应该交的朋友。 孟娇性格清冷，对什么事都不在意，平时也是独来独往，很少和人说话，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捧着书看。 恢复高考后，她考上了帝都的北大，后来成了一名学者。在姜宁失去孩子，无法走出来的时候，给她做过心理辅导。 东西收拾好，临走的时候，孟娇还问东西挺沉的，要不要帮忙把东西送到家里。 “不用，不过欢迎你以后来家里做客。”姜宁微笑。 提着东西刚出门，就看到林琛修长的身躯，逆着阳光朝她走过来...... 第9章 工作卖了 林琛从公社回来后先回的家，听说姜宁来知青点后，心急如焚赶了过来。 上午，他到了公社后，并没有马上去报道，而是去找了另一个发小高宝亮。 高宝亮父亲是公社的会计，他现在也是民兵排长。 林琛想过了，自己每天来公社，早出晚归，家里肯定顾不上，不如把工作卖了。 民兵属于县里武装部管理，随便一个人顶替他工作肯定不可能，但高宝亮本来具有竞争连长的资格，自然可以操作。 他找到高宝亮，将自己的想法一说，顿时遭到了拒绝， “那怎么行，当上连长多不容易啊，我可不敢做让你后悔的事情。” 高宝亮个子高高的，身材魁梧，脸上却是带着稚嫩腼腆的笑。 老连长年纪也大了，他早就对那个位置跃跃欲试了，听说要空降一个连长，他还老大不高兴呢！ 后来听说是林琛，他心里才服气。 林琛递给他一支烟，划亮一根火柴为他点上 “我结婚了，不想离开媳妇太远，你就当帮忙行吗？” 高宝亮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中，面部僵硬，任由烟雾袅袅上升他管四十分钟的路程叫太远？ “那好吧，我听说县里这种工资级别的工作能卖六百块，我一分不少，另外给你一百斤粮票。”他松口道。 两人定好后，马上去找了他父亲高贵祥。 高贵祥笑得合不拢嘴，痛快地给林琛拿了钱和票。 他在公社当了一辈子会计，家里也有一点积蓄，本来是娶媳妇用的。 现在连长的工作一解决，小姑娘都往他身上扑，根本不愁找不到结婚对象。 在高贵祥的指引下，两人很快就办完了工作手续。 高宝亮正式成了民兵连长。 两人分手的时候，他朝林琛挑眉 “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看看，到底是什么神仙嫂子，能让你这么宝贝。” 林琛呵呵“等着吧。” ...... 姜宁看着林琛走过来，嘴角不自觉上扬。 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更显得他高大挺拔，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些许汗水，荷尔蒙爆棚，魅惑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你怎么回来了？”姜宁迎上去，很自然地将东西递给他，然后掏出手帕给他擦汗。 林琛接过东西，低着头一动不动任她摆弄，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温声开口 “媳妇，我跟你汇报个事，连长的工作，我不做了。” 马慧娟哭了半天，见没人理她，起来吃饭，就看到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白眼都翻了天上去了。 姜宁对她的态度可不是这样，跟个母老虎似的，怎么见到林琛，说话的声音变嗲了，力气也变小了。 林琛也让人反胃，还汇报个事？又不是见领导......等会，他说什么，工作没有了？ 也不管人家夫妻俩在说悄悄话，就冲了上去，对着姜宁一阵奚落 “刚才还吹嘘老爷们是连长，这回打脸了吧，我以为多了不起，原来也是平头老百姓，你还我二十块钱......” “啪~” 她还没有说完，林琛的巴掌就扇了过去。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惹我家宁宁。” 马慧娟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整个人懵逼。 眼看着他领着姜宁走了，边走边跟她柔声解释“其实我是把工作卖了，卖给了我的发小......” 大哥，你说话别大喘气啊！ 工作卖给发小，一样得罪不起啊！ 她这辈子还有希望吗？ 姜宁和林琛回到家，就闻到了一阵饭菜香。 “哥，嫂，你们回来了。”林巧迎上来，去接林琛手里的东西。 又扭头朝屋里喊“妈，吃饭了。” 他们刚才回来一路，就听到各家大人在喊吃饭。 “狗蛋，吃饭了......” “翠花，死哪去了，吃-饭-了......” 长长的尾音，仿佛一道美妙的音符，和蝉鸣交织，演奏成夏日欢快的乐曲。 这种农家小日子，前世她从来没有用心体会过。 林琛忙从三角形木架上取了红双喜的搪瓷盆，打了凉水给姜宁擦脸擦手。 等她收拾完后落座，香喷喷的白米饭已经摆在她的面前。 这个年代粮食短缺，米饭根本不够吃，平时不是做成稀饭，就是加上红薯或者土豆，有的时候，甚至一粒米都没有，就是红薯南瓜，哪能像这样，吃整碗白米饭。 姜宁扫一圈，发现只有自己才是整碗米饭，他们碗里都掺着红薯。 她赶紧将自己的米饭往林琛碗里赶了一半，然后从他碗里夹了一块红薯。 “红薯很好吃，我也爱吃。”她笑眯眯道。 上一世，因为对婚姻不满意，她会故意使性子，吃东西挑三拣四的，林琛处处迁就她，经常被林周氏臭骂。 林琛深邃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然后朝王秀芬说道 “妈，以后咱们家不用刻意节省，米饭想吃就吃；鸡蛋和肉我也会买回来，不用舍不得。” 他将工作卖了六百块钱和一百斤粮票的事告诉她们。 这些钱票，加上分的粮食，足够他们一家比较富裕的过两年。 “我这里还有几十块钱呢！”姜宁也说道。 至于空间的大量物资和八百多块钱，她暂时不会说出来。 那种事，让别人知道，也是一种负担，不如以后找机会以正当理由拿出来。 林琛笑了，揉了揉她的头道 “你的钱好好收起来，我的这些，也给你，以后这个家就辛苦你了。” 姜宁眨巴着眼睛拒绝， “还是让妈管钱吧。” 王秀芬拍了拍她的手鼓励“我哪能管这么多钱啊！以前兜里最多的时候也才几块钱，这些钱在我手里，就是块烫手山芋。” 林巧也拆亲妈的台“我奶要是知道钱在我妈手里，肯定会想方设法打秋风，还是放在嫂子手里好，他们怕你！” 姜宁呵呵，她有那么可怕吗？ 她不再说话，当是默认了这个安排。 没想到，林琛又说道“媳妇，你有时间教教我妈和我妹，怎么强势起来，别老被别人牵欺负。”火山文学 王秀芬和林巧马上点头如捣蒜，像等待老师指点的小学生。 姜宁心想，完了，她强势不好惹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第10章 上辈子拯救了女娲娘娘 晚上，姜宁拉着被子只探出头来，等着林琛吹灭煤油灯上床。 蚊帐落下，她像小猫一样软糯开口 “阿琛，你不会也觉得我像个母夜叉吧？” 林琛一条胳膊伸到她脖子下，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咧嘴一笑 “媳妇，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尤其是今天你不好欺负的样子，特别有魅力。你这么优秀，我都有点自残形愧了。” 姜宁伸出葱段般的手指，堵住他的嘴， “阿琛，你很好，我们在一起，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堂哥那个人，有点道貌岸然，你可不要被他糊弄了。” “嗯，通过今天的事，我算是看出来了，林涛人品有问题，这样的大哥，不要也罢。我只想守着你，守着我们这个小家。”林琛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吻了吻。 他简直太幸福了！ 娶到天仙一样的媳妇，还这么善解人意，战斗力也惊人，他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女娲娘娘，才会修来这样的福气。 姜宁也郑重点头，“好，我们一起努力。” 他们已经经历过一世的事，她不想让他知道，跟着伤心难过，这一世，只要两人同心，一定不会让人再伤害他们。 至于林涛，她不会主动出手，因为她知道一个道理，当她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重着自己，跟怪兽搏斗的时候，不要变成怪兽。 当然，他们要搞什么小动作，她也会狠狠地反击回去！ 林琛越看自己媳妇越欢喜，眸色也迷离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肤若凝脂的肌肤一碰就泛起红晕，娇羞的模样十分勾人。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双手一掐，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薄唇贴了上去。 姜宁呼吸交织中，软成一滩水，正欲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感觉一股热流...... “阿琛，我可能来那个了。”她推开他娇喘。 林琛也是刚接触男女之事，哪里知道这些，带欲的眼神充满疑惑。 “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流血几天......呆子！” 她嗔着解释。 林琛听说她流血了，急得非要检查，被她取笑一番后，屁颠屁颠给她去倒红糖水。 趁着他出去的功夫，她赶紧去空间找来卫生棉塞上。 这一晚，两人搂在一起聊天，很晚后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屋外响起一阵喧哗声。 林琛气呼呼起身，心想谁这么不长眼，又打扰媳妇睡觉。 出门后就发现是罗光明带着几个人正从在搬砖。 昨天下午，林琛去找过他，跟他商量做一点土砖盖厨房的事。 林家目前的房子，中间是堂屋，堂屋后面的厢房是林周氏住，东边两间房是老大家，西边两间房是林琛家。 堂屋是平时会客的地方，同时也是厨房，西南角有一个泥砖砌的灶台，往北放着一口大水缸，北墙放着一个碗柜。 分家后，林琛不想再和他们一个灶台做饭了，有了自己砌灶台的想法。 没想到，跟罗光明刚说完，今天他就用板车拉着现成的泥砖过来了。 还找了几个人，帮着一起往下搬。 林琛忙过去搭把手，问砖是哪来的。 罗光明向来阴冷的脸柔和了许多“琛哥，这些砖本来是我家做了以后盖房子用的，既然你分了家，就先给你用，等双抢后，我再做就行了。” 砖厂的红砖要五分钱一块，盖一套12墙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需要6000多块，那就是三百块钱。 另外水泥沙子也需要好几十块，而且供应都是有计划的，一般人根本弄不到。 村里盖房子，都是用泥巴做成大块头的泥砖，这样加上木头房梁，成本基本在一百块左右。 一百块看着不多，对于地里刨食的农民，其实也是一个沉重负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盖房子。 盖房子就会影响上工，就算帮忙的人都是免费的，也得管一日三顿饭。 干活需要力气，粗茶淡饭肯定不行，就得吃点肉，这又是一笔开销。 林琛自然不差这点钱了，让罗光明几个放开干，他这就去供销社买肉。 公社就有一个供销社，每天会从县城进一点肉卖，如果去得早，还能买上。 罗光明忙拦住他 “琛哥，现在双抢，队里活多，我们就早晚干，中间还要去上工，就不在你家吃饭了。” “那怎么行，那也得吃早饭和晚饭。”姜宁将头发随意扎了一下出来。 罗光明见了后，忙将头扭开，她这种慵懒的状态，比平时更加美艳，看久了容易让人沦陷。 被罗光明叫来帮忙的赵二狗，却笑嘻嘻窜了过来， “嫂子，这可是你说的，我早上要吃韭菜饼子。” 赵二狗脸上都是红疙瘩，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姑娘见了都躲得远远的，二十四了还没有娶媳妇。 姜宁知道，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眼，最大的爱好就是吃。 这个年代都缺油水，谁又不爱吃呢？只不过他脸皮厚，敢于说出来。 姜宁笑着答应“行，安排！” 罗光明照着他后脑勺拍下去，气他活没干多少，要求一大堆。 韭菜饼子要用白面多，那多金贵啊，不说一斤就要两毛钱，光票就得去黑市买。 另一个帮忙的，更是打趣道“二狗，长能耐了，敢给琛哥媳妇提要求了。” 林琛笑道“你们能来帮忙，我们两口子感激不尽，吃好喝好才能干好活，不要有心理负担。” 家里刚好还有点面粉，他给姜宁找了出来。 等他从供销社花了一块六毛钱，称了两斤肉回来，韭菜饼子已经做好了。 看着表面已经被煎成焦黄的饼子，上面油汪汪的，一看就知道，用了不少猪肉。 难怪这么香，闻一下都要流口水了。 大家洗了手，每人分了一个先吃。 赵二狗咬一口，顿时口齿间香味蔓延，焦焦的面皮和着加了鸡蛋的韭菜咀嚼在一起，简直比肉还香，好吃得要哭了。 姜宁在堂屋的厨房继续做。 王秀芬和面做面皮将韭菜包好，姜宁上锅煎，林巧烧火，几个人有说有笑，配合十分默契。 林周氏起来后，就看到几个人合合美美的样子，黑着脸来到灶台，伸手就要拿盘子里做好的韭菜饼子。 “奶，这饼子是有数的，没有做你的。”姜宁眼疾手快把盘子端走。 林周氏鼻子都气歪了，她一个长辈，吃一个饼子怎么了？ 她看着锅里滋滋冒烟的猪油，吞了一口口水，催促道 “快点做，做完不要刷锅。” 锅里剩下的油，她正好下面吃。 第11章 媳妇喂我吃...... 两家共用厨房，说好了，先用的一家用半小时。 姜宁几个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被人催，王秀芬心里不舒服。 “妈，时间还没到呢。”她顺口接道，迈出了反抗的第一步。 林周氏瞳孔放大，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还跟我顶嘴是吧，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孝顺的儿媳妇！” 黑色的爪子又往面盆里抓，想抠下一团面，好给自己做一个饼。 王秀芬用身体捂住搪瓷盆，全身处于警备状态， “是你的东西吗？就拿！” 林周氏气坏了，捂着胸口喊疼。 余小凤忙从屋里出来，抚着她的背安慰 “妈，咱不跟他们置气，他们吃白面，咱们也把挂面拿出来，煮面吃。” 她只觉得胸口更疼了，那挂面是上次过大寿的时候剩的，被她藏起来了，也就刚够自己吃，大儿媳是咋知道的，还惦记上了。 “吃什么吃，早上就喝杂粮粥。”林周氏恼了。 过了一会，姜宁已经将所有韭菜饼子做好，端着回了自己家。 林周氏欢天喜地，以为锅里还残留不少油，正好加米放水一煮，也能尝点油香，揭开锅盖一看，里面黑乎乎光溜溜的，被草木灰刷得贼干净。 听到林周氏的咆哮，姜宁朝王秀芬竖起了大拇指。 婆婆也是开窍了，开始支棱起来了，做完饼后从灶膛里挖出一堆草木灰扔锅里，一顿狠刷。 姜宁又给大家分了菜饼后，拿着一个菜饼朝外走去。 林琛将猪肉放进屋里后，知道菜饼不够吃，便来到外面搬砖。 想到媳妇手艺这么好这么能干，心里一阵甜蜜。 突然，一阵香味钻进他的鼻子，一个泛着油光的韭菜饼子，伸到了他的嘴巴里。 “我喂你吧！”姜宁甜笑。 她家男人穿着一件背心，露出鼓鼓囊囊的肌肉，上面有细密的汗，更显性感。 就在她毫不掩饰对他身体的喜爱的时候，林琛也滚了滚喉结。 可能是不小心，姜宁衬衣最上面一粒扣子突然开了，没想到他低头，就看到了沟壑，白花花的，像大白兔一样，好想捏一捏。 “快把衣服扣上。”他暗哑着声音命令。 姜宁憋着笑，将饼往他嘴里塞， “我占着手，等你吃完，我再扣。” 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呆子。 扣子是她刚才故意解开的。 果然就看到他眼睛里起了欲念，耳朵根也红了，身体也有了反应。 这一顿饭，林琛吃得慢条斯理，和往常狼吞虎咽完全不一样。 罗光明他们吃完饼，意犹未尽，浑身充满力量，将所有土砖都码好，这才去田里上工。 林琛因为结婚，请了几天假，今天也该上工了，后脚也跟了上去。 金黄的稻田已经被全部收割完毕，几头老黄牛开始吭哧吭哧犁地。 一部分社员在秧田里扯秧，有人将一把把的秧苗归置到竹簸箕里，挑到犁好的田头，再抛出去。 田里的社员捡起秧苗，倒退着快速插秧。 这就是南方种田典型的劳作画面。 所有人分工合作，插秧是最费时间的，因为要抢季节，每人一天规定要插六分田。 对于大部分社员来说，这不是个多么难的任务。 对知青来说，却是巨大的考验。 顶着烈日干了半天活，马慧娟都快要虚脱了，不停地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水。 尽管戴着草帽，脸蛋也已经晒得通红，加上擦不干的汗水，刺辣辣的疼。 抬头歇一下腰，她环顾一周，只看到林琛在埋头苦干，不见姜宁的身影。 以前，她再怎么偷懒，也总要出工的。 没想到，刚一结婚，就变得这么懒了。 当知青是为了改造广大农村的，要练一颗红心，磨一手茧子，才算是大好青年，她那样的，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 “发什么愣呢，马慧娟，上午的活干不完，你就别吃午饭了。” 杨丽丽看她落后了一大截还偷懒，朝她大喊。 泄露她看世界名著的秘密，她可不会给她好脸色！ 知青是一个团队，谁干得少，别人就得多干。 以前姜宁是偷懒，但她为人大方，总是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给大家改善伙食，所以都没有意见。 马慧娟没钱，经常拖欠伙食费，哪来的脸偷懒！ 这时，姜宁提着一个瓦罐走在田埂上。 集体干活，有的时候队上会派人送茶水喝，今天都忙着插田，连平时不下田的林富贵和高强都在田间，大伙就只能靠自己带的水解渴。 马慧娟正口干舌燥呢，见姜宁走过来，以为是给自己送水。 她心里暗想，如果姜宁给台阶下，那就原谅她算了！ “宁宁，谢谢你给我送水！”姜宁经过她旁边的时候，她笑着说道。 谁知，姜宁根本不搭理她，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来到林琛身边。 “阿琛，我喂你喝水。”她的声音娇媚软糯，听到的人无不身体一酥。 林琛眼睛亮闪闪的，侧过脸来，等着她投喂。 媳妇真好，喂他吃饼，喂他喝水，喂他...... 他脑子里竟然想到了白花花一团...... 一碗水下肚，清甜解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赵二狗刚好在不远处，听说有水喝，屁颠屁颠跑了过来，讨要了一碗。 “不就一点水，连一点茶叶末都没有，能有多好喝！” 马慧娟嘁了一声。 赵二狗却眉眼舒展，故意大声问道 “嫂子，这是什么水，也太好喝了吧！” 姜宁心想，赵二狗啊，看在你帮忙砌厨房的份上就便宜你了，多喝几回，你脸上的红疙瘩就会慢慢好，说不定就能说上媳妇了。 她又给赵二狗倒了一碗，不过大部分还是给林琛喝了，别人讨要都不给。 马慧娟眼看着瓦罐见底，气得咬牙切齿，故意大声道 “真是不要脸，大白天的在这打情骂俏！” 说着，还朝他们翻了个白眼。 头还来不及转回去，一颗秧苗不偏不倚就砸在了她的脸上。 马慧娟双手在空中乱抓，已经崩溃到了极点，因为眼睛鼻子嘴巴都被带有泥巴的秧苗根部糊住，她根本没办法发声！ 等秧苗掉下去，她才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赵二狗，你特么是故意的！” 第12章 我就是吃醋 赵二狗嬉皮笑脸“马知青，你可冤枉我了，我是看你后面没秧了，给你扔几颗。” 说着，他捡起脚边的几颗秧苗，连续朝她扔过去。 马慧娟慌忙躲闪，踩在田里的一只脚拔不出来，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田里。 她气得浑身颤抖，直呼队长，让他给评理。 队长高强也在加紧干活呢，根本不搭理她。 她只好在众人的注视哄笑下，顶着浑身泥水回了知青点。 傍晚时分，林琛完成十个工分就早早收工了。 罗光明等人也陆续来到他家，继续干活。 虽然只是盖一个厨房，他们也是照着正常十五平米的房间盖。 从王秀芬的房间往南延伸，先把地基挖出来。 他们在外面挥汗如雨地干着，姜宁则是和婆婆、小姑子一起，开始做晚饭。 堂屋的灶台让出，让林周氏他们先用，她们现在屋里做好准备工作。 红薯粉丝用冷水先泡好，白菜切段，肉切片。 林琛买的肉，肥瘦相间，切出来特别好看。 因为早餐着实惊艳，让赵二狗对晚餐十分期待，已经装模作样找东西，进来看过好几回了。 见到有五花肉，蹦跳着去告诉罗光明他们，晚上猪肉炖粉条。 大伙干活更卖力了。 隔壁，余小凤已经做好晚餐，招呼几个人进屋吃饭。 林涛看着桌上一盘看不到油花的青菜，一碗腌萝卜条，还有碗里的红薯稀饭，出生抱怨 “家里不是有钱吗？我们累了一天就吃这？” 没了林琛当冤大头，他必须去上工，一天做下来，骨头都散架了。 “妈，涛涛说得在理，你把钱拿出来一点，咱们也吃顿肉吧！”林保家也唠叨着。 林周氏脸色一垮，斥道 “我看你们是想屁吃，有本事你去他们家蹭吃蹭喝！” 这时，姜宁炖的肉已经熟了七八成，隔着锅盖，还能闻到浓郁的肉香。 陆涛二话没说，将碗放下，朝林琛走去。 “小琛，我来给你搭把手吧。” 他的表情无比虔诚，就像小时候说“小琛，我保护你”一样。 林琛怔了一下，想到媳妇对自己的叮嘱，冷声开口 “大哥，不用了，我们这人够了。” “干活还有嫌人多的，客气啥！”他跳进了地基沟，拿起铁锹开始往外铲土。 干了半个小时，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也不见姜宁叫吃饭。 真是不会做人，他们都快了虚脱了，还不说让休息一下。 赵二狗看他有一下没一下懒懒散散的，不停使唤他， “涛哥，上这来，把这边土挖了。” “涛哥，你这劲可真小，估计连小娘们都抱不起来吧！” 好在，王秀芬已经喊他们吃饭了。 林涛急吼吼地来到西厢房，准备大快朵颐。 但桌上根本没有饭菜。 姜宁几个人，每人端着一个大碗，直接塞到了几个干活的人手上。 赵二狗拿到碗，看到一大碗白花花的米饭，咧嘴笑了。 他还从来没有一顿吃过这么多米饭呢。 当他扒开米饭，发现里面的冒着油光的大肉片炖粉条后，简直要哭了。 果然，跟着琛哥有肉吃。 林涛笑眯眯等着，接过王秀芬给他的大碗，迫不及待扒开上面的米饭。 米饭只有薄薄一层，里面全是红薯，他不甘心，继续往里扒，萝卜咸菜，扒了一个底朝天，一块肉星子都没有。 “小婶，晚饭就吃这？”他蹙眉询问。 王秀芬一脸无辜，“对啊，分家的时候，我们一分钱没要，只能吃这些了。” 他又问别人，“你们也是吃这些？” 赵二狗捂着碗离他八丈远“不然呢，肉多贵啊，你还想吃肉啊！” 可他明明闻到肉香了啊！ 等林涛骂骂咧咧走后，众人才发出一阵哄笑。 “早发现他目的不纯了！刚干一个小时就想吃肉，想屁吃呢！” 赵二狗鄙夷道，咀嚼着嘴里的肉摇头晃脑，十分享受。 罗光明眸色暗沉，将林琛拉到一边，建议他以后不要再这么破费了。 他们一天都没怎么干活，光吃饭就要花好几块钱。 林琛拍着他肩膀，让他放松；“光明，你们既要忙着插田，又要来帮忙，不吃点好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放心吧，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这点我还能承受。” 赵二狗撞一下他肩膀，挑眉，“光明，琛哥是能人，连姜知青这么好的嫂子都能娶到，还怕他没钱花？ 我怕他以后钱花不完哦！” 姜宁听了他的话，不由给他加了一勺猪肉炖粉条。 前世，林琛改革开放后开始创业，很多行业都成功了，只可惜林涛背后搞鬼，才会始终没有留下多少钱。 但他对市场的敏锐度，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他相信，这一世，有她的帮助，一定可以打拼出一番事业。 吃完饭后，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家了。 跨门槛的时候，罗光明腿抬得不够高，差点被绊倒，还是林巧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罗光明看一眼她，快速扭过脸去，快走几步离开了。 晚上，姜宁洗漱完后躺在床上，趴在林琛胸口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罗光明对你妹有意思。” 林琛大手在她身上游离，“有吗？” 只要媳妇在的场合，视线都在她身上，别人的事，他就没有那么注意了。 罗光明除了腿跛了一点，有点口吃，并没有什么大毛病，脑子其实特别聪明，如果两人真心喜欢，他也不会反对啊！ 不过，他妹才十五，要结婚，至少等三年。 “顺其自然吧，如果他们相爱，我是不反对的。”林琛说道，突然手上力道一沉，掐住她的纤腰，眼光有点恶狠狠， “白天，你为什么给二狗喝那么多水？” 姜宁腰上有痒痒肉，一抓就止不住扭动， “啊，别挠我，你不会连给别人喝点水也吃醋吧！” “嗯，我就是吃醋！你只能对着我笑，喂我吃东西喝水.....”他搂着她的腰一转，她整个人就到了下面。 “因为他是你朋友，我才会给他喝的呀！我这辈子，只喜欢你！”姜宁捧着他的脸，眨巴着眼睛。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不行，那我也得惩罚你！” 林琛笑着吻了上去。 第13章 死在她的身上 两人唇齿交缠，感受着彼此的气息，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才想起不方便。 姜宁用的是卫生棉，坏事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时间才会意乱情迷。 林琛艰难起身，在她的嘴角吻了一下，准备再去冲一个凉水澡。 腰却被她从后面抱住。 “阿琛，我帮你。”她的脸贴在他光滑的后背，手却从他的内裤伸了进去。 帐篷还支着，她很轻易便把握住了要害。 林琛突然身体一绷，发出欢愉的闷哼。 半个小时后，他拿纸帮着她擦手，每个指头缝都擦干净，擦完还往唇上贴了贴。 “谢谢你，媳妇。” 他没有想到，姜宁会为他做这些，这一辈子，他死也要死在她的身上。 两人搂在一起说话，说起办酒席的事，林琛问需不需要准备好彩礼，给她爸妈寄过去。 “不用了吧，家里情况复杂，我现在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姜宁语气平静，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妈妈啊，我多么想告诉你，其实姜柔是爸爸的亲女儿，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欺骗你，可你会信吗？ 为了讨好爸爸，妈妈甚至不惜把工作给养女，让她这个亲女儿下乡呢！ 不如就这样，互不打扰，各自安好吧！ 几天后，厨房已经砌到了两米高，还有几天就能完工了。 姜宁突然接到妈妈冯书瑶来的信和汇票，信里冯书瑶对她嫁给泥腿子，进行了严肃批评，还说没有她这么不要脸的女儿，给她寄二百块钱，让她马上回家一趟，如果她不离婚，就断绝和她的关系。 断绝关系？她怎么感觉有点兴奋呢！ 前世自己孩子意外去世，想寻求母亲安慰，恰逢她被小三挑衅，就听她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 “你失去的不过是两三岁没成年的孩子，我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她当时就想，怎么会有这样的恋爱脑！ 她拿着汇票，玩味笑笑，她九十斤体重，八十九斤反骨。 断绝关系，好让他们把钱都给江柔花？ 做梦呢！ 姜宁找出纸笔，给冯书瑶写信，之前她因为父母偏爱姜柔，所以总是和他们发生冲突，这一次，她一改往日的态度，不但诚恳认错，还对他们关怀备至。 她把自己描绘得可怜巴巴，想让他们再寄一点钱和物资过来。 写完信后，她便拿着汇票和信，打着一把伞去乡里。 乡里离茶园村走路需要一个小时，如果能碰到牛车或者拖拉机的话，可以搭便车。 刚好村口有牛车经过，她便抬屁股坐了上去。 同样坐车的还有一个妇女，穿着蓝色小花的确良衬衣，一条麻花辫，左边耳朵旁还别着一朵绒花，在这个年代算打扮比较前卫的。 只是，她五官没一样好看，面色发黄，和穿着布拉吉，天生丽质的姜宁一比，那就黯然失色了。 “把你的伞收起来，碰到我了。”牛车走起来后，女人便开始抱怨。 姜宁和她坐对角，就算牛车颠簸到最大幅度，伞沿也碰不到她。 姜宁将伞往边上靠了靠，懒得和她计较。 谁知，对方却为了躲阴，主动靠了过来。 那就对不起了，她的伞朝女人偏了过去，伞的尖尖差点戳到她。 女人跳开，破口大骂 “你有病吧，会不会打伞，差点戳到我知不知道？ 城里来的知青真娇贵，出门还打个伞，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嫁到乡下，就要被婆婆和男人磋磨，早晚变成黄脸婆！” 姜宁打伞的手微顿，笑着看向她 “我打伞，是因为我要脸！不像嫂子你，脸皮这么厚，太阳都晒不透吧！” 说谁脸皮厚呢！”女人嘴巴气歪了。 姜宁轻描淡写“这车上还有别人吗？嫂子肯定被婆婆和男人磋磨了不少年，脸才能黄得这么彻底吧！” 女人摸一摸自己的脸，气得浑身颤抖，她以前可是村里一枝花呢，哪有她说的这么不堪。 没想到，城里来的知青也这么恶毒！ 她以后一定要告诉林琛，让他管好自己媳妇！ 就在她暗暗发狠的时候，牛车一个颠簸，搭在车沿的手一松，从牛车上掉了下去。 刚好，路旁边是一条深水沟，她呲溜一下掉了下去。 赶牛车的师傅感觉到有什么掉下去，但回头一看，路边没人，吆喝了一声，继续赶路了。 姜宁来到乡政府旁边的邮政局，买了一个信封和一张八分邮票，将信密封好后，投入邮箱。火山文学 然后，她又将二百块汇票兑换，将钱装进了口袋。 乡里只有一条街，但也比公社热闹不少。 除了邮局，还有一个供销社，一家国营饭店，一家粮油店，一家理发店，一家照相馆，一家自行车行，一个国营农贸市场，最大的建筑是粮食收购站。 全乡的公粮都是往这里送，大型仓库就有好几个。 她去粮油店转了转，发现里面除了大米、白面、花生油，也没有别的东西，这些东西空间都有，她不用买。 平时卖的肉类，都是在农贸市场，她去的时候，猪肉已经卖完，只剩下一点猪下水，散发着腥臭味。 没有见到牛肉羊肉的影子，打听一番才知道，这两样肉隔四五天才能卖一回，不是天天有。 倒是一些竹篾笼子里装着活鸡活鸭，是从社员手上收购来的，供应还算稳定。 了解好情况后，她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进入了空间。 她准备出大米五十斤，白面十斤，花生油十斤用瓶子散装，又拿出一只杀好的鸡。 然后又拿出一个搪瓷脸盆，两个搪瓷缸，十双筷子，三个勺子等厨房用品，打成一个大包，当做自己从市场上买的。 她还从空间的衣服库里挑选出一些这个年代能穿的衣服、鞋子，准备拿回去，送给王秀芬她们。 准备好这些，她拿出化妆包，给自己化了一个男人妆容，贴上胡子，束好胸口，穿上一件男士花衬衣，再戴上一个男士假发，配上墨镜，从空间出来。 她手里再捏上一根烟，走路摇摇晃晃，俨然就成了一个街溜子。 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她拐进一个胡同，找到了黑市的位置。 “买东西一毛，卖东西两毛。”靠墙一个中年阔脸大哥问道。 像跟她说话，眼睛却是瞟向别处。 她靠近他，将两毛钱塞进他手里，然后快速往里走去。 第14章 好想把她搂进怀里亲亲 黑市也是有专人管理的，不然被带袖章的捉到，定为投机倒把，可是要坐牢的。 门口要钱，就相当于一个暗号，懂的人都懂。 姜宁进去后，颠着身子走路，看看大家手里都有什么货，出什么价。 大米分等级，最好的能卖到六毛一斤。 粮油店只卖一毛八，不过供应有限，一次最多买五十斤，还要登记。 白面更贵，上好的白面能卖到一块二，简直跟抢钱差不多。 也不奇怪，南方白面本来就少，很多是跑运输的司机偷偷从北方带过来的，成本本来就高。 还是手表比较值钱，一块梅花手表，能卖一百二十块钱。 她根据记忆，在一栋破败的泥砖建筑里，找到了黑市的老大刀疤，直接和他谈。 前世，林琛涉足黑市补贴家用，就是和刀疤合作。 “我有朋友从羊城进来五十块梅花手表，有没有兴趣？”姜宁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中，摆出王宝强抽烟的招牌动作，眼神里透着俾睨天下的气势。 刀疤心里一惊，这哥们是何方神圣，竟然穿的是港城才有的花衬衫，墨镜也是羊城那边才有，一副就要五十块，很少有人舍得买。 “兄弟是哪条道上的？”刀疤堆笑，眼神里满是戒备。 不怪他警惕，主要是环境不允许做买卖，抓到太可怕了。 姜宁神色自若“你去县里打听一下，只要是干这行的谁不知道我彪爷的名号。 我现在在发展下游业务，才会在各个乡镇走动。 你要不愿意就算了，大不了我去隔壁乡。” 说完，她作势要走。 刀疤想到五十块手表的买卖，咬牙拦住了她， “别着急走啊，我只是在盘算手里的资金够不够。” “一块手表进价六十，你不会连三千块都没有吧？”姜宁故作惊讶。 刀疤哪能被人看扁了，就算没有也得凑啊！ 六十块进价，倒手挣六十，上哪找这么好的买卖？ 他赶紧应下来。 “行，十天后，你去县里电影院后巷找我。”姜宁给他留下凑钱的时间。 ...... 姜宁是从空间开了汽车回去的，也就一刻钟时间，她便到了村口。 在隐蔽的地方出来后，她将要带回家的东西一股脑都拿了出来。 等拿出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搬不动。 没想到，跟她一起乘车的女人，拿着一个小包，穿着一身布拉吉，扭着腰就走了过来。 她将耳边的碎发往后别了别，一脸得意，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哈哈哈，这里离家里起码还有一里地，看你怎么回去！” 她的布拉吉是最新花样的，足足花了她八块钱，比姜宁身上的漂亮多了。 如果是她拿那么多东西，估计男人看到都会帮忙。 正美着呢，一个高大的身影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走到姜宁前面。 “你去取钱买东西，怎么不跟我说啊？”林琛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女人穿着一身米色碎花连衣裙，头发编着两个松散的麻花辫，脸上不施粉黛却带着天然的红润，像夏日雏菊般清新自然。 好想把她搂进怀里亲亲。 反正也没人...... 他一手搂过她的腰，一手捏起她的下巴，俯身而下...... “有人呢！”姜宁眨巴着眼睛指了指刚才的女人。 她正准备向林琛告状，就看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用手遮住了眼睛，指头缝却开得很大。 余美丽“......”真当她透明呢！ “小琛，你说你媳妇啊，我怎么也是罗铁刚的媳妇，她怎么一点不懂尊重人呢......” 她吧啦吧啦开始数落姜宁说她黄脸婆的话。 姜宁听她自报家门，这才知道，原来女人是罗光明的嫂子余美丽啊！ 罗婶有两个儿子，罗光明和罗铁刚，罗铁刚年纪大不少，已经结婚，还有一个八岁的儿子。 害，如果当时她语气好点，说不定伞分她一半了。 林琛看自家媳妇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余美丽一眼，然后面带无辜道 “嫂子，对不住啊！我媳妇就喜欢说大实话！” 她的脸就是黄啊！ 还是媳妇的脸好看，白皙粉嫩，像刚剥壳的鸡蛋，很想上去咬一口。 余美丽胸口一堵，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哪有这样跟人聊天的！ 看在他父亲死得早，没有人教的份上，懒得跟他计较。 刚想说，她先走了，就看见人家两口子，眼里只有对方，根本不拿她当人，正拿着一根吸管吸汽水呢！ 看着清凉的黄色汽水液面一点点下降，她不由吞了一下口水。 坏了，出门的时候，答应儿子买汽水来着，光顾着买裙子，把这事忘光了。 …… 林琛扛着包裹回家，顿时引起众人围观。 赵二狗挥舞着带泥的砌刀跑过来，嘴巴张得老大。 买的东西也太多了吧，有米有面，还有肉，还有厨房用品，衣服鞋子。 这得花多少钱啊！ “听说我结婚，我妈给我寄了五百块钱，下次还会给我寄东西来。”姜宁笑眯眯解释道。 块？ 赵二狗马上开口问“嫂子，你家还有妹妹吗？” 罗光明不解“你问这个干嘛？” “笨，她家这么有钱，当然是给他家当女婿啊！” 赵二狗的玩笑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隔壁做了一天工葛优躺的林涛，撇了撇嘴， 就他那熊样，还给人家当女婿呢！姜宁长相算标致的，她妹妹应该也差不多，只有自己这样玉树临风的人，才配得上吧！ 林涛主打一个自信。 他始终认为，姜宁嫁给林琛，不过是因为报恩。 遐想间，余小凤走过来，叹了口气对他耳提面命“你可别想不开，娶这样的败家娘们，家里有多少钱才够她这么买啊！迟早有一天，他们得回到解放前！” 林涛心里不服，想败家也得有钱败啊！ 现在钱都在奶手里把着，啥好吃的都吃不了，啥东西都不能买，连赌钱都没本了。 还只能眼睁睁看着隔壁吃香喝辣。 隔壁还在分东西。 收到姜宁的礼物，王秀芬和林巧脸上都露出灿烂的笑，口里埋怨太破费，脚上却把小白鞋换上，问好不好看。 就在大家其乐融融的时候，余美丽却跑了过来，抓住罗光明的胳膊，惊恐地问他，有没有见过她儿子虎子。 他和拌过老鼠药的南瓜子一起不见了...... 第15章 老鼠药吃了会死人的 虎子是罗铁刚和余美丽两人的儿子，大名叫罗天赐。 据罗婶后来回忆，他从外面玩耍回来，脸上背心裤衩上都是泥巴，到家后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喝完后，又一溜烟地跑出去玩了。 农村孩子，不到喊吃晚饭是不会回家的，谁也没当回事。 余美丽从乡里回来，本来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布拉吉，结果就发现，搁在碗柜顶上，拌了老鼠药的南瓜子不见了。 她慌忙边找边叫唤，平时爱玩的地方都没发现虎子的身影。 罗光明一听事态严重，阴沉着脸朝她怒吼 “快快......快去找队长，发动社员一起......起找。” 余美丽忙说“你哥去了，咱们先分头找一下吧！” 茶园村不算小，各家房子星罗棋布，每家屋后都喜欢种一点竹子树木，到处可以藏人。 林琛开始给大伙分工，每个方向都要找，尤其是隐蔽的地方。 姜宁也自告奋勇要去，他还没说什么呢，余美丽开口了， “你这娇滴滴的样子，别给大伙添乱了，到时候是找我儿子，还是找你啊！” 姜宁来茶园村刚半年，的确很多地方不熟悉，但有人这么说媳妇，林琛护住她说道 “娇滴滴怎么了？让你家养了啊！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拌了老鼠药的东西随便乱放，你儿子吃了，责任都在你身上，还有脸这么说我媳妇！” 余美丽气得直跺脚，眼泪哗哗往下流，蹲在地上痛苦得无法自已。 “虎子可千万不要出事啊！这是要逼死我啊！” 穿着布拉吉，做着这些动作，看上去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林琛懒得管她，牵着姜宁的手，往外走， “走，媳妇，我们一起去找。” 其他人也四散开，朝田间地头走去。 林涛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一根稻草，不屑地哼了一声。 谁爱找谁找，反正他累了一天要睡觉。 没想到就听到余美丽惊叫的声音。 “余美丽，我告诉你，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原来，虎子拿着南瓜子出去后，就去高强家，找了他儿子高小龙出去玩。 高强找过来，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余美丽捂着脸几乎昏厥。 林涛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穿上趿拉板往外冲 “高队长，你放心，我这就帮你去找。” 余美丽“......”人果然都是势力的！ ...... 林琛和姜宁沿着田埂走了很久，来到了村北的团结湖。 湖边住着五六户人家，山林围绕，家里都养着大狼狗，林琛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进去找。 姜宁答应，焦急地等了一会，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前世同样的事情，的确发生过，因为她当时还处于作天作地的阶段，只记得是两个男孩误食老鼠药，在山里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死了，一个变得痴傻。 对，是山里！ 她环顾一周，只有西北方向有一座山。 她顾不上通知林琛，便朝那边跑去。 她在和时间赛跑，进了山后，便直接进了空间，骑上摩托车搜寻。 很快，她便来到了山北一处临湖的山崖。 山崖边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距离湖面起码有三十米。 姜宁发现，两个少年坐在粗大的树枝上，光溜溜的脚丫子一甩一甩的，正惬意地分享着一把南瓜子。 两人吃得很慢，好像手里拿的是什么珍馐美味，吃完里面的仁，还把壳嚼到没有味道后，才重重朝湖面吐去，比赛谁吐得远。 姜宁从空间出来，伸出一只手，朝他们大喊 “停，不要再吃了！” 两人惊讶回头，就看到一个脸色红润，漂亮的像一朵盛开的芙蓉的女孩。 虎子手上一顿，爪子掉下，“漂亮姐姐，你是要吃南瓜子吗？” 龙一把拍在她的后脑勺， “笨蛋，你给她吃，我们就没有了。” 说完，将手里的一把难瓜子全部塞进嘴里。 姜宁扶额“南瓜子里有老鼠药，吃了会死人的。” 龙朝她吐了一口唾沫，“你谁啊，这么不要脸，为了吃我们的南瓜子编出这样的谎话。就不给你吃，馋死你！” 虎子年纪比高小龙小一点，平时很听他的话，这次偷南瓜子，也是受他的唆使。 不过，他看到姜宁，不自觉选择相信她， “小龙哥，我们还是别吃了吧，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万二也不可能，我妈说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高小龙坚持自己的想法，还往虎子兜里伸，将剩下的南瓜子全部掏走。 虎子想去抢，被他一把推开。 他没坐稳，向后仰去，拉着高小龙的衣服，一起掉下了树。 “哎呦，我的屁股！”虎子揉了揉摔成八瓣的屁股。 龙也开始哎呦起来，叫的却是肚子疼。 姜宁心想，坏了，这个年代卖的老鼠药都是真的，怕是发作了。 她赶紧上前，将刚才从空间里提前准备好的水壶拿给他们， “快，喝点水，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壶里是灵泉水，吐完再喝一点，应该就能解毒。 虎子赶紧拿过去喝了一大口，然后把水壶递给高小龙。 龙一推，怒道“我信她个鬼，把东西都吐出来，不是就白吃了吗？她的心肠好歹毒！” 这时，后面传来林涛气喘吁吁的声音。 他听到山顶有动静，便吭哧吭哧地爬了上来，见到高小龙喊肚子痛，马上对他说 “走，我带你下山找医生。” 龙认识林涛，欣然应允，“你背着我。” 林涛翻了个白眼，这是要累死他啊！ 不过，为了在高队长面前好好表现，他还是蹲下了身子。 龙一跃跳到他身上，差点没把他压死，不过十岁的孩子，家里什么都紧着他，已经长到了一百斤。 虎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气得爆出口“麻蛋，背信弃义的玩意！” 姜宁摇摇头，朝他说道“你别管他了，赶紧吐啊！” 虎子眼神无辜“我吐不出来！” 姜宁左看看右看看，搜寻了一番，视线落在自己的脚上...... 第16章 狠狠地宠她 不管三千二十一，姜宁快速脱下鞋，拔下袜子，塞进了虎子的嘴巴。 “咳咳~” 虎子想到自己嘴里竟然塞着别人的袜子，恶心得不行，哇啦一下都吐了。 吐完后，姜宁递给他灵泉水，眨巴着眼睛示好 “小弟弟，我这么做真的是为了救你，我还牺牲了袜子呢！” 虎子气呼呼地转过身去。 不过，他喝完灵泉水后，刚才的不适全部消失，还感觉身体轻盈特别有劲，转过头来，鼓着腮帮子道 “那你不许告诉别人，你用袜子给我催吐的事。” 姜宁笑眯眯“我保证，拉钩。” 他们俩拉钩盖章，迅速成了好朋友。 等他们下山的时候，林琛正急得满头大汗找她。 “媳妇，吓死了我了！”见到姜宁后，他冲过去一把抱住她，头磕在她肩膀上大口喘气。 姜宁推开他，伸手捧着他的脸“阿琛，你放心，我没事，我就是听到声音才进山找人的，果然让我找到了。” 林琛这才注意到姜宁身后的虎子，正羞红了脸愣神看着他们。 他赶紧松开媳妇，有点羞赧地摸了摸后脑勺， “虎子啊，找到了就好，快回家吧！” 这么大人了，难道还让人送回去不成！ 赶紧走，别耽误他和媳妇亲亲。 这片山林，随便往里一站，就是视线盲区，等虎子一走，他就搂过姜宁，朝她猛亲了下去。 姜宁挂在他脖子上，柔弱无骨，任他索求。 真甜，媳妇的唇像豆腐一样，软软的，怎么也要不够。 ...... 这一夜，虎子虽然被找回来了，村里却没有消停。 听说，高小龙被林涛背回家后，已经昏迷，高强用粪水给他催吐，吐完后还是没醒来，扒开眼睛，已经有点不能聚光了。 高强又赶紧找人，用牛车带着他去医院。 医生说，再晚一点，恐怕命就不保了，现在就等着他苏醒，很大可能会变傻。 晴天霹雳！ 高强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厥过去。 自己媳妇李英，听说儿子是吃了虎子的南瓜子才变成这样的这样的，当即拿着菜刀，叫了一帮人去了罗家。 罗婶看那架势也吓晕了。 罗铁刚和罗光明两兄弟连连解释，余美丽都下跪了，最后还是在林富贵的协调下，才暂时平息了事端。 “行，我看在支书的面子上，暂时先回去，这件事如果不给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我跟你们没完！”临走的时候，李英丢下一句话。 李英生了一儿一女，高小龙是唯一的男孩，他要傻了，那高家的香火就断了。 等他们老了，靠谁养老送终？ 所有人都对高家充满了同情。 余美丽看着他们离开后，从地上站起来，嘴上愤愤不平 “凭什么给他们说法？我儿子也吃了，怎么没事，还不是他们救治得不及时。 再说了，虎子跟我说了，南瓜子是小龙让偷的，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嘴馋。” 罗铁刚看她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这件事起因在你，你就没有反思一下？” “我反思什么？不过就是意外，又不是能控制的。” 罗铁刚气死了，他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不明事理的媳妇，要不是看在儿子面上，早休了她。 ...... 晚上，林琛和姜宁躺在床上聊天。 姜宁“明天灶就砌好了，是不是该请大伙庆祝一下？” 林琛用手指梳着她的秀发“没啥好请的，就是帮忙的这几个一起吃个饭，你看知青点有想请的人，一起叫过来。” “嗯，我问问孟娇有没有空。村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咱们还是低调一点。” 以往哪家要是盖了新房子，都是需要放鞭炮庆祝一下的，队长儿子还在医院没醒过来，一切就从简了。 “但咱们的婚宴必须得办，就定在下月十五中秋节吧。” “一定得办吗？就怕有人起哄闹洞房！” 姜宁说话的时候，手也没闲着，伸进他背心，从胸肌摸到了腹肌。 这个男人退伍之前肯定对自己特别严格，不然身材不会这么好。 林琛抓住她调皮的小手，按在别处， “我大张旗鼓办婚宴，也是给广大男同志一点信心，我这样的条件，都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他们也别灰心丧气！” 而且，他会像城里一样，置办好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足够的彩礼，让她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姜宁心领神会，抬屁股坐到了他的身上。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丝绸的吊带背心，林琛的眼前顿时出现一片雪白。 林琛粗粝的大掌扶住她的肩头，声音晦涩“宁宁，你皮肤好白。” 姜宁低头，看到他身上还穿着以前的带着破洞的旧背心，手指从洞口伸进去，两手一使劲，将背心撕了一个稀巴烂， “以后穿我给你买的新背心。” 林琛的眼睛顿时染上一抹欲色，手指捻起她的肩带往两边滑。 姜宁全身颤栗，仰着脖子身体绷直前挺，香艳的画面，惹得林琛热血沸腾。 夜色正浓，月光透过蚊帐，照出他们的剪影。 “抱着我！”姜宁嘤咛。 林琛低吼一声，坐起身子，将头埋在她的前面。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玉臂缠上他的头。 “今晚可以吗？”好半天，他身体疼得厉害，沙哑问道。 “嗯。” 姜宁屁股前后动了一下，嘴里嘤嘤。 林琛身体一颤，托起她的臀部。 这几天，都是她强忍着难受帮他，这次换他狠狠地宠她。 ...... 第二天傍晚，林琛家的新厨房升起了袅袅炊烟。 一起吃饭的没有别人，就是帮忙的几个朋友，外加孟娇。 姜宁去请孟娇的时候，孟娇还犹豫了一会，她喜欢冷清，怕到时候太热闹，自己会格格不入。 “林琛的妹妹，知道你特别喜欢看书学习，让我务必把你请回去，你要不去，我可怪没面子的。” 姜宁笑眯眯地找了一个借口。 孟娇其实挺喜欢姜宁，早就想和她做朋友了，只是因为不是主动的性格，才和她不冷不淡的。 她来到林家，就受到了热情款待。 看到桌上一大堆美味，庆幸自己带了水果罐头当礼物。 赵二狗嘿嘿笑“还是知青讲礼数，我们啥都没拿，就带了一张嘴。” 众人哄笑中开饭，刚拿起碗，高宝亮单肩挎着一杆枪，出现在门口...... 第17章 敢指我媳妇，手不想要了吧 “琛哥，请客吃饭也不说叫上兄弟。” 高宝亮朝身后扬了扬手，示意屁股后跟着的八个民兵上一边等着，自己则拉了一把椅子不请自坐。 林琛抬一抬下巴，冷声“上那边去！” 谁允许他坐在媳妇旁边了。 “哎呀，这位就是嫂子吧，真的是惊为天人，难怪琛哥宁愿放弃工作，也要陪在你身边。” 高宝亮伸出手，想跟姜宁握手。 姜宁尬笑点头，并没有伸手“你好，同志。” 他悻悻收回手，“你好你好，以后你就是茶园村的人了，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别客气！” 话还在嘴里含着，人却已经被林琛推到对面，刚好坐到了孟娇旁边。 孟娇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高宝亮环视一圈，发现在座的都是老朋友，就叫唤着要喝白酒。 哥几个在一起吃饭，怎么能没有酒呢？ “下次单独请你喝。”林琛冷睨他，哪那么多屁话。 自己媳妇在呢，他喝酒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一杯倒，不能在媳妇面前丢脸！ 这时，姜宁起身，去房间里拿了两瓶水果罐头出来，不能喝酒，配着罐头吃还是挺好的。 那罐头是一斤半装的，其中一瓶是孟娇拿来的，分下去，每人都有小半碗，里面的糖水，其实已经被姜宁换成了灵泉水。 坐在一桌吃饭，就是朋友，前世她看不起乡下人，觉得他们低俗粗鄙，不屑与之为伍，现在才知道，是自己浅薄无知。 大多数农村人都是淳朴善良的，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她愿意朋友们都健康快乐。 如她所愿，这顿饭，大家都吃得满嘴流油，笑声不断。 桌上是农家小炒肉，莴笋炒肉、小鸡炖蘑菇、韭菜鸡蛋等平时难得一吃的硬菜，还能喝到罐头，这顿饭吃得太美了。 隔壁可就不那么开心了。 余小凤做的菜，依旧是青菜萝卜老三样，一点都勾不起食欲。 林周氏筷子一扔，向自己儿媳妇下令 “你去隔壁借点肉。” “妈，看你说得轻巧，这肉能随便借？当初分家的时候，人家可是没有赡养你的义务了，要吃肉自己借去。” 林保家推一推自己媳妇，使了个眼色，让她少说一句。 毕竟钱还在老太太手上把着呢，不能得罪她。 林涛察言观色，忙哄道“奶，这次我救了高队长的儿子，再怎么说给要买点肉感谢一下的，到时候咱们也能炖肉吃了。” 林周氏听了，三角眼顿时亮了。 说来也凑巧，高强的儿子白天醒了，虽然人还是有点傻，但比预料的不知道强了多少。 高强这才想起，是林涛背着他回来的，便称了五斤五花肉，上门道谢。 他是队长，这种面子上的事，他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林周氏提着肉，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呀，高队长太客气了，救人的事，那都是应该的。我们家涛涛，从小就善良懂事，机智过人，也是赶巧他能碰上。” 嘴上说着不要，手却很诚实，接过来递给了余小凤，让她赶紧收起来。 余小凤把肉藏到柜子里后，聊起昨天的事。 余美丽上午找过她闲聊，一肚子委屈。 她和高强又是表亲，想着帮余美丽说一句话，便叹气道 “强哥，小龙真是命大，幸亏没有把命搭进去。 这件事，怪当然要怪余美丽，但有件事我也不能不说。” “哦？”高强露出狐疑的表情。 余小凤压低了声音“昨天是姜宁先发现的他们，发现了不应该马上求救吗？她可倒好，让他们喝水，耽误了好长时间。要不是涛涛及时赶到，又背着他跑回来，恐怕小龙...... 涛涛回来的时候，衣服全都汗湿了，累得他差点虚脱......” 高强听着这些，脸色骤然一冷。 医生说过，如果能早点送过去，说不定脑子不会受伤。 原来，罪魁祸首是姜宁！ 刚好隔壁传来了欢声笑语，把他气得，毫不犹豫提腿，朝林琛家走去。 赵二狗正说着呢，高强那样的人都知道答谢一下就儿子的人，这余美丽竟然毫无表示。 罗光明臊得头差点埋进桌子底，答应要上山打个野味送给姜宁。 赵二狗不怀好意“余美丽的事，你一个小叔子凑什么热闹，难道......” 他玩味的表情，引得大伙哄堂大笑。 正笑着，一团黑影便压了过来。 高强直接指着姜宁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因为你，小龙才抢救不及时，以后他的医药费，营养费，你都必须负责，我也不找你多要，每个月给我二十块钱！” 她姜宁不是有钱嘛，那就负起该有的责任！ 话音刚落，他的手腕就被林琛捏在手里，转了一个圈， “对我媳妇指指点点，这只手不想要了吧！” “疼疼疼......林琛，你放手，有话咱们好好说！”高强语气软和了许多。 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 他欺负到头上，你若不反抗，他就会觉得他欺负得对，会越来越来劲。 姜宁眸色一凝，站了起来。 “高队长，你儿子脑子受伤，你脑子也进水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食物中毒，第一件事就是催吐。虎子因为听了我的话，将肚子里的毒素都吐出来了，什么事都没有。 你家儿子不但不听，还朝我吐口水，还让人背着走了半个小时后才催吐，导致毒素被肠道吸收，运化到全身。 黄金抢救时间是前半个小时，用你的脑子想想吧，到底是谁在耽误抢救时间！” 在桌的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高强。 高强身子一顿，像抽走了脊椎骨一般，靠在了门框上。 坐在最里面阴影处的高宝亮也站了起来，提高嗓门打着官腔说道 “高队长，不问缘由上门挑衅，你是不是该跟姜知青道歉！” 赵二狗看热闹不嫌事大“高队长向来知错就改，肯定会低头认错的。” 高强迫于民兵连长的压力，在众人调笑的眼神中，粗声粗气道 “对不住了，姜知青！” 说完，快速退出厨房。 背后的嘲笑声，让他怒发冲冠，他走进东厢房，狠狠给了林涛一拳，并把藏在柜子里的肉也拿走了， “这么好的肉，我给狗吃也不会给你吃！” 林涛捂着脸，露出阴鸷的眼神。 到手的肉就这样飞了？ 姜宁！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怀着愤恨，提起墙角的扁担，朝隔壁走去...... 第18章 那就做啊 林涛来到林琛面前，本来阴鸷的脸上满是惊恐，举起扁担说道 “小琛，我真的无意诋毁弟妹，是高队长曲解了我的意思。你要打要罚，都随便，千万不要记恨我！” 林涛最近感觉出来了，这个弟弟被姜宁魅惑得死死的，不再听自己的话了。 当兵之前，他可是自己的跟屁虫，指哪打哪的。 如果他还能像以前一样，就不会分家，就不会炖肉吃没有自己的份！ 他知道，林琛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 别看林琛平时在外都是虎着一张黑炭脸，处理事情也是干脆利索，能动手绝不哔哔。 但对家里人还是很好的。 林琛看到大哥这样，的确有片刻动摇，但想到之前的种种，还是问道 “当时情况紧急，宁宁建议催吐，你为什么不听？是因为没听到，还是说根本不知道那种方法！” 林涛眼珠子一转，慌忙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人命关天的事，我可不敢胡来！” 林琛听完，长长输出一口气，脸上也是那种失望到无以复加的神情 “我没有记错的话，小时候我吃坏了肚子，是你告诉我用手指头扣喉咙，把东西吐出来的。 为了和姜宁作对，你甚至罔顾一条性命！ 大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太让我失望了！” 林涛默了两秒，然后扔掉扁担，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神情， “小琛，你说我变了，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被一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 你在这边吃香喝辣，我们在那边吃糠咽菜，凭什么？ 如果你还有一点亲情，就该在肉炖好后，给我们盛一碗过去，而不是在这里看我不顺眼！” 姜宁真是佩服他这种诡辩的能力，淡淡道“想吃肉还不简单，让奶给我们分钱啊！” 林涛脸色一白，气焰顿时下去一半， “那钱是你们说不要的！” “那不就得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钱就在自己手上攥着，吃肉还想分一杯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赵二狗一旁不屑道。 “有你什么事！”林涛正愁火气没出撒呢，朝他伸出拳头。 拳头却被林琛一把截住， “大哥，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今天的事，当我认清你的为人，咱们兄弟俩以后不要再提亲情的事，你好自为之吧！” 林涛还想计较，被高宝亮一把喝住 “你想干嘛？我在这坐在，还敢轻举妄动，是想挨批斗吧！” 他这才收手，眼光恨恨离开。 大家肚子吃得圆鼓鼓的，也都散了。 高宝亮却没有走，把林琛拉到外面自留菜地旁，递给他一支烟。 林琛没接，他便自顾自划了火柴点着。 “黑市的活，有没有兴趣？”他吐了一个眼圈问。 林琛想给姜宁多挣点彩礼，正有这方面打算。 “你有路子？”他问。 高宝亮压低声音“我一个老朋友，说最近有个大买卖，但是资金还有点不够，想找人凑一凑，我的身份比较特殊，不想冒险，你要想做，我把他介绍给你。” 林琛没有立刻答应“我得跟媳妇商量一下！” “这种事也商量？”高宝亮真是服了，林琛以前可是他们的头，说一不二的，啥时候开始怕老婆了！ “等你以后结婚就知道了。”林琛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高宝亮领着民兵离开，完全没有留意到，刚才的话，被暗处的林涛听了去。 ...... 晚上，林琛犹犹豫豫，还是将黑市的事，说给了姜宁。 姜宁嘴角一扯，讪笑，“那个人靠谱吗？万一抓到可是投机倒把。” 林琛抱着她，手一点都不老实，揉搓着，“那人靠不靠谱不知道，宝亮还是挺值得信任的。而且，我也有办法，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那就做啊！”姜宁呼吸沉重起来。 意识到自己说话有歧义，脸红得滴血，咬着他耳朵道“明天我把手头的钱都给你，你放心大胆去做。” 林琛咧嘴笑“嗯，听媳妇的。”手上的力道更重。 看着媳妇逐渐迷离的眼神，捏着她下巴吻了上去。 昨天晚上解锁的新姿势让他有点醉生梦死，他要好好复习一遍。 第二天，林琛如约找到了刀疤。 刀疤告诉他，几天后，一起去县城进货。 “我也要去？”林琛原以为只是在乡里小打小闹。 他哪知道刀疤的盘算，万一出事了他要找个垫背的。 林琛想了想，答应下来，然后去了公社找高宝亮。 他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谁也不是光学雷锋做好事，该有的好处，不能少。 他刚走远，林涛就从拐角处出来，叫住了刀疤。 刚才林琛和他的对话，他可全都听进去了，一块手表就挣六十啊！ 真是暴利！ 还好，他紧急凑了六百块钱。 这些钱，有一些是从余小凤那软磨硬泡拿到的，余小凤刚开始肯定不给，后来林涛威胁她，如果不给，就把她藏私房钱的事说出去。 余小凤一想，说不定这次儿子真的能成事呢！ 还有一部分是找平时一起打牌的狐朋狗友借的，承诺一个月内连本带利还。 他们开始也不答应，林涛只好搬出自家奶奶，“上次分家的事，你们也看到了，我奶手头有八百多块，如果我还不了，大不了你们去找我奶要。” 考虑到他承诺一百块一个月能给五块钱利息，他们还是把钱借给了他。 林涛跟刀疤说明来意。 刀疤犹豫，“我怕货源不够。” 林涛故技重施“你也不想我把你投机倒把的事捅出去吧！” 得，又被他威胁到了。 刀疤收下他的钱，给他写了一张收据，答应几天后给他十块手表。 这时，林琛到了公社，见到高宝亮，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承诺事成后，好处一人一半。 高宝亮忙推辞“琛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多请我去家里吃几顿饭。嫂子做的菜，实在太好吃了。” 林琛心里暗道“那还不如用钱打发呢！” 高宝亮见他不回应，又说 “今天那个姓孟的知青，你们熟吗？” 第19章 姜宁黑市新形象 林琛好歹也是有娇妻的人了，立即捕捉到了高宝亮的意外之意。 “你小子红鸾心动了？” 高宝亮像踩到狗尾巴似的，忙跳开否认 “怎么可能？昨天回去的时候，我看她落水，想去救她，你猜她说什么？ 她竟然说，就算她死了，也不要人救！” 林琛目瞪口呆“那你真的没救她？” “当然不是，我作为民兵连长，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用棍子，把她牵了上来。” 高宝亮撇嘴说道，“我救了她，她随口说了声谢谢，就撒丫子跑了。” 看他一脸失望，林琛失笑“难不成你还要她以身相许啊！” “也不是......我就是觉得对救命恩人，她未免太冷酷了一点。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不怎么爱说话，整个一个闷葫芦。 算了，我怎么可能看上她！” 高宝亮抓了抓头发，显出一丝不耐烦。 林琛暗笑，到时候你可别打脸！ ...... 很快，到了姜宁约定好电影院后巷见面的时间。 林琛吃了早饭就急忙出发了。 县城距离乡里还有十多公里，走路肯定不可能。 不过，他可以先到乡里和刀疤汇合，再一起骑自行车去。 茶园村大队是十里八乡穷大队，有自行车的人家，屈指可数。 林琛下定决心，等这次买卖做完，就要把自行车等三大件都配齐。 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这些加一起，差不多需要五百块，在县里的国营商场买要便宜一点，但需要工业票。 黑市价格就要贵很多，像这次卖的手表，如果在县城售卖，还能多卖二十。 因为供应量少，而县城结婚讲究人多。 林琛出去后不久，姜宁也准备出发，就被王秀芬给叫住了。 因为已经定了办婚礼的时间，当天要准备的衣服被面，都要提前着手准备。 王秀芬特意请了弹棉花的，做了两张厚棉被，两床薄棉被，被面买的是红色锦缎做的，上面是凤凰的图案，十分喜庆。 她还设计了一套结婚当天穿的礼服，也是红色绸缎面的，她想做成旗袍的样子，问她可不可以？ “妈，你还会做旗袍啊？当然可以啊，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姜宁着急出门，有点敷衍。 王秀芬听她说可以，笑呵呵拿出尺子，要给她量尺寸。 姜宁算着时间，催促道“妈，我想去趟知青点，你快点量。” 王秀芬答应着，拿着尺子在她身上比画，然后眯着眼看清楚刻度后，让林巧把尺寸记在本上。 她量起来很认真，神情专注一丝不苟，让姜宁都不忍心再催她。 量到一半，罗婶过来了，笑眯眯地盯着这婆媳小姑三人，啧啧称羡。 不像她家余美丽，上次姜宁救了虎子，家里拿一点东西感谢不是应该的嘛，结果，她嫌给得太多，在家闹了好几天。 她真的没办法和儿媳妇好好相处。 王秀芬让她先坐，嘴里止不住对儿媳妇的夸奖 “你瞧我儿媳妇这身段好的，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这身材，套个麻袋都好看。” 罗婶也附和“是，你可是捡到宝了，宁宁又美又善良，也只有小琛配得上她。” 她这话听得王秀芬笑出了满脸褶子。 姜宁心想，怎么找个办法脱身啊，好想搜索一下，挺急的。 好在，王秀芬说话的同时，没有减慢速度，很快把尺寸量好了。 姜宁赶紧出发，在隐蔽处进了空间。 她找了一辆汽车，加大马力往县城开，算是赶在林琛之前，到了约点地点。 她停下后，赶紧化妆换衣服，变成了彪爷的形象。 这次，他穿上了带领的t恤，下身穿了一条西装裤子，系一根鳄鱼皮带，衣服扎进皮带里，脚上穿一双黑色皮鞋，油光锃亮。 头发也换成了大背头，还夹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总之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当然，他设计夹烟的标志性动作没变，免得刀疤认不出。 等约定时间到，她夹着公文包，颠着步子走了出来。 她甩手看一眼手表，懒洋洋道“不错，挺准时。” 不过，刀疤身边的人怎么不是林琛？ 将墨镜扒下来一点细看，原来自己老公也装扮了一番，脸上抹了黑灰，把皮肤弄成了焦黄色，再贴上一个络腮胡子，真的有点变样。 不过，他明明把自己弄得这么丑，只要一看到他鼓鼓的胸肌，心就怦怦跳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打量林琛的时候，林琛也在打量她。 这男人也太矮了，脱了鞋怕只剩下一米六五，跟自己媳妇一般高。 还有那腰是怎么回事，跟媳妇的一样细，两只手就能掐住。 他收了收思绪，看双方怎么交易。 姜宁从公文包里拿出五个木盒子，每个里面都摆放着十块梅花手表。 成交的时候，刀疤还想讲价，问能不能再便宜。 姜宁将盒子一关，果断放进包里“说好六十，一分不能少。不过，如果下次要的量大的话，我可以优惠五块。” “行吧，下次什么时候交易？”刀疤从包里拿出三叠厚厚的钱。 姜宁反问“你们能多少天能销完？” “五天左右吧。”刀疤盘算了一番后说道。 已经有十几个人跟他表示有购买意向了，只要有货，不怕出不去。 姜宁便约好五天后再见面，如果等了一个小时还没到，表示交易取消，或者看到对面墙上有粉笔画的凤凰标志，也表示人不能来，那就再等五天。 刀疤只好应下，他属于乙方，只能听甲方爸爸的。 这一次，林琛投入了一千二百块钱，转手挣了一倍。难怪那么多人靠投机倒把改变命运，利润真的很高。 林涛也如愿拿到十块手表，以一百二十块钱，卖出去一块后，动了歪心思，将价格提到了一百五。 还真让他卖出去两块。 他的心态一下就膨胀了，又将价格提高到一百六十块。 这次，他跟好几个买家都没有谈拢。 “穷比，都要结婚了，也不舍得买块手表！”他不觉得自己的定价有问题。 五天后，林琛赶到乡里，却被刀疤通知，不用去了。 他现在手头本金足够，不需要人凑钱，自己一个人做岂不更好？ 姜宁知道后，索性拉着林琛在街上各种买买买，故意错过了和刀疤约定的时间。 刀疤失望而归，却突然得到一个消息，说羊城那边的梅花手表，进货价只要四十。 光进货价就要便宜二十，这是多大的诱惑啊！ 彪爷那至少要五天后见面，不如去羊城闯一闯...... 第20章 林琛拿下进货渠道 “一对二。”林涛叼着烟，一条腿曲着踩在椅子上，甩出一张牌。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出牌。 他便大笑道“来来来，这局我赢了，每人五毛。” 其他人不情不愿掏钱，感叹他走了狗屎运。 “你们不知道，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跟你们说，我刚卖出去三块手表，就挣了一百多块钱！” 林涛没发现几个人对了一下眼色，还在自吹自擂。 “涛哥就是财运好，涛哥带我们发财呗！”有人借机讨好。 这几个人都是平时干活喜欢偷奸耍滑的，没事就会聚在一起打升级。 那扑克牌都已经被他们玩得又油又黑，跟他们邋遢的外表还挺配。 一晚上下来，林涛的运势在他们几个做局下，渐渐衰退，等天亮一盘算，他发现自己输了二百多块。 “行了，不玩了。”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将烟屁股吐在地上。 几个人看他哈欠连天，精神不怎么好了，开始游说，将手表卖给他们。 林涛也是懒惯了，不想再出去跑着找客户，干脆以一百二十的价格，把剩下的手表，转给了他们。 等出了朋友家门后，他一改刚才精神不济，露出一抹奸笑， “这帮人真好骗。手表一多，就不好卖了，这些东西攥在手上，风险也大。” 他清点了一下手头的钱，有一千块出头，也就是说，还掉借款，他一下拥有了四百多块钱。 他将手背在身后，感觉腰杆子挺直了不少。 几天时间就挣了这么多，他以后多找刀疤合作几次，岂不是要发大财！ 到时候，他就可以天天吃肉！ 不过，现在手头的钱，还要作为本金，不能动。 他都佩服自己的自制力和战略眼光。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乡里，来到黑市入口处，问靠在墙上的阔脸，刀疤是不是在家？ “不在，去羊城了。”阔脸认识他，如实相告。 林涛有点丧气离开，心里暗骂，去羊城也不提前说一声，让他扑了个空。 此时，在火车上闻着臭脚丫子味的刀疤，打了一个喷嚏。 坐个火车，真特么受罪。 两天了，不是臭汗味就是臭脚丫子味。过道里人挤人，害得他有座位的也被挤成一团，一点都不舒服。 晚上根本别想睡觉，那些没有座位的，不停地聊天，嗓门一个赛一个大，车厢跟菜市场似的。 好在还有几个小时就要下火车了，他实在憋不住了想去尿个尿，等回来后，发现座位被一个抱着孩子的老人占了。 他也不好意思要回来，只能挤在人群中站着。 从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大厅走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 刚想伸展一下胳膊，手上的袋子就被一股力量牵引，他来不及看清楚力量来源，包就被抢走了。 妈的，这什么破地方，治安这么差！ 幸好他早有准备，重要的钱、介绍信什么的，全放在了内裤兜里，抢走的只是几件破衣服。 出门之前，他母亲非常有先见之明地给他挑了一条肥内裤，在上面缝了一个兜，兜上还带着一粒扣子。 要是有拉链就好了，扣子显得前面太鼓鼓囊囊。 他自言自语地走了半个小时，肚子饿了，走进手边的一家国营饭店。 羊城就是发展快，各种规格的国营饭店都有，路边随处可见。 这一家是卖面的。 他吃了一大碗牛肉面，花了五毛。 “真他娘的贵！” 这样一碗面，如果是在湘省县城，也就三毛。 他一边骂娘一边从粗棉布的上衣内兜里，拿出一叠钱，从里面抽出一张五毛。 这是另外一个出门在外的生活经验，大钱装在最隐秘的地方，兜里可以放一点小钱。 他将剩下的十多块装进口袋，哼着小曲往听说的市场走去。 走到一处拐弯处，几个黑影突然从墙角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大哥，我兜里一共这么多钱，都给你们！”他快速反应，主动把钱给了人家。 等几个二流子骂骂咧咧走后，他一身冷汗如雨，再也没心情哼歌了。 街道上倒是不时传出一些唱歌的声音。 有人给他兜售港城那边的磁带！ 他像个土鳖一样，根本不认识那是什么，还被人鄙视了一顿。 到底是干倒卖的，他打听到了市场旁边的一个招待所，花钱从服务员那打听到了进货渠道。 最后，他花了三千块买了75块手表，对方还送给他一个公文包。 他又花钱给自己置了一声行头，再提着公文包，大摇大摆走在街头上，反而没有什么飞车党抢东西了。 又到了交易的日子。 林琛跟姜宁打了招呼出门。 “去吧，万事小心。”姜宁嘱咐他后，也做好要出门的准备。 王淑芬忙着给她做喜服，神情专注，听说她出去，以为她上哪家串门，没在意。 林巧也在看书，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这次早一点出门，也是要给自己充足的时间，提前备货，等待买家。 一个小时后，林琛来到乡里黑市。 “走吧，这次我带了两千块钱。”林琛迫不及待要出发。 刀疤将他拦住“小林，别着急，哥这里有一批手表，八十给你，你就不用再去县里了。” 林琛不解“你什么意思？这些货哪来的？” 他看到刀疤手提包里，密密麻麻的，放了好几十块手表，难道是他提前跟彪哥联系了？ 刀疤拍拍他肩膀“兄弟，你要觉得这价格贵，我也可以带你去羊城，我已经打通那边的渠道，不用跟什么彪哥拿货了！ 怎么样？你是现在拿货，还是跟我去羊城？” 林琛听完，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放出狠话“县里这个渠道你放弃，那就别怪我捡起来！你这样背信弃义的人，我不稀罕合作！” 说着，他朝汽车站走去。 没有自行车，他只能赶紧去坐汽车。 等他气喘吁吁赶到交易地点，还是晚了，彪哥已经在用脚踢着石子，无聊地等他。 “就你一个人？”姜宁明知故问。 羊城可以低价进货的消息，是她故意放给刀疤的，这个结果也如她所料。 第21章 超前思维卖货 乔装后的林琛独自赴约，想了很多措辞，面对彪哥盘问，最终没有说出刀疤去羊城进货甩了县城这个渠道的事。 “那你一个人，能做得了主？”姜宁故意问。 林琛点头“以后只要是我一个人来，我就一个人负责。反正钱货两清，你也没有损失。” 姜宁笑笑，继续粗着嗓子说话“这次我给你准备了不一样的货，你跟我来。” 林琛毫不犹豫跟上，眼前这个男人，比自己媳妇高不了多少，真打起来，三两下就能把他撂倒。 不到五分钟，两人来到一个仓库前。 姜宁打开仓库，里面是排列整理的缝纫机和自行车。 林琛惊呆了，彪爷这么大能耐，能搞到这么多货？ 真是小看他了，看来上次卖表只是试一下水，真正的买卖在后头。 看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姜宁笑道 “这里有一百台蝴蝶牌缝纫机和一百台永久自行车，我的卖价是一台五十，你吃得下多少？” 林琛手里有两千块，满打满算，可以购买四十台。 但这两大件可不像手表一样轻便可携带，他力气大，也只能一次搬两台。 这么多台，就算他有钱买，也没有地方放啊！ 他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你先说。”姜宁一脸期待。 这些东西的售卖，对林琛的确是一个难题，她很想知道他怎么解决。 “我想继续租用你的仓库，然后做一些卡片，一台大件对应一张卡片，我将卡片卖出去，然后定期让他们来提货！” 姜宁听完，一脸震惊，没想到他的思维这么超前。 难怪前世他在很多行业都取得了成功。 姜宁双手拍掌，抿唇微笑“妙，那咱们就这么合作。我不介意你占用仓库多久，只要你记得卖完跟我结款就行。 至于你卖多少钱，我不管。” 林琛笑笑“成交。” 跟彪哥做生意，还是很痛快的，他先交了一千块的货款钱。 也不用担心彪爷会把货偷偷拉走，因为大门钥匙在他手上。 回到家，林琛便将看书入迷的林巧抓了壮丁，她从小喜欢画画，正好可以帮他画票证。 “大哥，你怎么突然想起画这个，这是犯法的吧？” 林巧胆子小，不敢画。 姜宁鼓励她“出什么事有你哥兜着。” 一共画了两种，样式是模仿粮票的样子，但票面上画的是缝纫机和自行车，另外票上还写了交易地址。 没有写仓库，依然写的是电影院后巷。 他拿着票，骑上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又来到了县城。 县城才有印刷厂。 没有介绍信，接待他的人表示无能为力。 “同志，你没有介绍信，印了就是要受处罚的。” 何况，他要印的票据也不多，还得费时间排版，而且他手里的票蛮奇怪的，以前没见过。 恰好一个印刷工经过，看到他手里的票，露出惊喜的神色。 “同志，你手头有没有缝纫机？”那人将林琛拉到一旁。 林琛压低声音“你要我可以给你优惠，一百块，不过......” 印刷工接过他手里的样票，嘿嘿一笑“小意思，我加一个夜班就给你弄出来了。” 印刷工别提多高兴了，最近供销社缝纫机紧张，排了好几天队都没买上，但儿子对象说，必须要三转一响才结婚，把他愁坏了。 没想到，今天能柳暗花明。 他也没问林琛印这些干什么，反正能解决问题，他就敢冒险。 况且，百货大楼的缝纫机卖一百五十块钱一台，他一下省了五十，是两个月工资啊。 第二天，林琛就拿到了印好的票据，每样一百二十张。 为防止有人买了票却不去取货，他多印了一点，还要求购买的人，出一块钱购买费，到时候提货的时候，可以抵货款。 他还带着印刷工来到了电影院后巷，让他等了十来分钟，将货给他扛了过来。 印刷工将十张大团结递给他，“小伙子，以后有需要还去找我。” 林琛将钱揣进兜里“好，你如果还想要自行车，或者亲戚想要缝纫机，可以上这里来转转，运气好可以找到我。” 一次很愉快的交易。 林琛拿着票据去找县城这边的黑市。 只要多打听多观察，这些场所也不难发现。 他以前可是军人，观察能力比一般人强，很快便找到了黑市入口。 两个小时，他卖出去了六张票，两台缝纫机，四辆自行车。 林琛告诉他们，如果想今天提货，可以五点去电影院后巷。 如果不着急，也可以明天中午十二点凭票再提。 但时间不能太久，因为不保证还有货。 这个年代的人大都比较淳朴，林琛说票肯定能兑换就十分相信地掏了一块钱买票。 供销社这些物资实在太紧张了，有一点货全都留给亲戚朋友或者领导，普通百姓有钱都买不到。 现在有一个途径能买到，而且只比供销社贵十块，这样的消息，渐渐就传开了。 尤其是等到五点，那些拿着票的人，果然买到了心仪的物品，回去之后就宣扬开了。 林琛一下收获了960块钱，但他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盲目出货。 他已经盘算好了，以后上午买票，十二点提货，工作半天，中午还可以回去吃饭。 晚上，林琛搂着媳妇温存后，告诉她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会很忙。 姜宁指挥他去给她打了热水来，让他帮忙擦澡，“忙是好事，说明有钱挣。最近我的事也比较多，要去买一点现成的家具，还要制定酒席的菜单，采购相应食材。” 家具本来是准备请木工做的，那样周期会比较长，姜宁干脆就去看看有没有二手的。 尤其是一些红木的黄花梨木的，买那些家具，以后还会升值。 林琛觉得媳妇太能干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夸道“我媳妇管家果然有一套。” 姜宁嗔笑“那有什么要奖励我呀？” 林琛将她的下巴挑起“把我奖励给你！” 刚才已经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姜宁累得声音都沙哑了，打掉他的手 “还来，避孕套都不够了。” 第22章 婚前大采购 新婚夜之后，姜宁就和林琛讨论过要不要孩子的问题。 结果两人都表示想多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不希望孩子早早占据他们的注意力。 林琛便去乡里卫生院买回来一大包避孕套。火山文学 早几年开始有计划生育的概念，本来卫生院的避孕套是免费发放的，但林琛要得多，只能找了关系花钱买。 这个年代的避孕套就是一个简单的小纸袋装着，一个袋里两只，直径33毫米，没有润滑剂，上面说明写着用后洗净擦干保存，铺上滑石粉，可使用数次，建议每次使用前吹气检查。 难怪偶尔能看到熊孩子拿着这个当成气球吹气玩！ 林琛最多的时候，一次用七个，一大包没多久就用完了。 别指望能重复用，就他的频率，一次不破就谢天谢地了。 林琛含羞一笑，说下次去县城，一定多买一点。 姜宁看到他俊俏的模样羞成那样，故意逗他， “我这里粘糊糊的，多擦一擦。” 林琛的手被她柔嫩的小手拉着，往身上擦。 还没擦两下，她身体弓起，又有了反应。 林琛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在关键部位手停了下来。 坐在床边的姜宁，在巨大的刺激下，发出隐忍的嘤咛声，她咬着唇，脖子后仰，身体的欢愉像拍打着岩石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 纸袋里最后一只避孕套，最后也没能逃脱被耗费的命运。 接下来几天，林琛开始了紧凑的卖货。 他每天很早就起床，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来到县城。 黑市转一圈，钢厂、化工厂等大型工厂的家属区转一圈，差不多到了十一点的时候，能卖出去十多张票。 然后，他就回到仓库拿货，先备好两台在电影院后巷等着。 很快，买了票的人就会来提货。 挨个交易完，差不多一点了。 有时候，买到票的人，因为没有凑够钱，当天就不提了，等第二天再提。 那些票是他一张一张卖出去的，买票人样子都记得差不离。 实在有人不想提了也没关系，反正票卖了一块钱。 姜宁也没闲着。 去了乡里打听过二手家具的事，发现没有专门做这个的，只能去县里的委托店。 所谓委托店，就相当于现在的二手店，带着点典当的性质，不过是国营的。 个人委托店里将东西卖出去，限定一定时间来取钱。 如果没卖出去，可以将东西拿走，也可以继续放着卖。 但是东西一直放着，或者卖了钱，过一段时间没人领，那东西或者钱就归店里了。 姜宁骑上林琛给她留的一辆自行车，从村里出来后，进入空间，快速来到县城。 走进委托店，就看到里面各式各样的旧物。 里面不但有一些字画古玩，连旧棉袄都有。 一些家里穷的，冬天真的连棉袄都穿不上，或者一件棉袄一家人穿。 姜宁看到玻璃柜台里有不少小玩意，店员说最好卖的是红星章，一个卖五毛钱。 她问店员有没有家具，店员将她领到店子后院。 院子里另有乾坤，摆放着不少家具，防止雨淋，用苫布盖着。 店员掀起一个角让她看，问“你真的要买吗？把这些掀开盖上挺费事的。” 店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语气不冷不淡的，大概是拿死工资的，干多干少一个样，很怕麻烦。 姜宁心里就有点不太痛快了，“你不掀开，我怎么知道里面家具是什么样的？” 姑娘一愣，如果是别人，说不定会堆着笑脸哀求，说一些“同志，劳烦你费费心，等会给你点茶水费之类的话”，眼前这个人，年纪看上去小小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性格倒是挺强硬。 “同志，你想买就买，不想买就走，腿长在你自己脚上，我们又没有强迫你！”她也不是软柿子，随意被人拿捏。 姜宁气死了，这个年代卖货就是这种风格吗？还是说单单只有她是这种风格？ 这时，从里面一个房间走出来一个白发老者，见到姜宁后，马上堆笑道 “小姑娘，莫生气，你是来买家具的啊，这些可都是一些二手的。” 姜宁看老头态度不错，应道“没关系，只要样式好看，我不介意。” 老头听罢，朝店员挥了挥手“小孙，把苫布全部掀开。” 被叫做小孙的店员，噘着嘴，不情不愿地一块接一块掀开，足足三十平的地方，满满当当放着二十多件家具。 大的有床，还有沙发，小的有凳子，除了一些水曲柳木的外，还有四五件黄花梨的茶几和太师椅，两三件红木的沙发和桌子。 姜宁心里的气一下就没了，今天可算是淘到好东西了。 她对着白发老头说道“这里所有的家具我都要了，而且每件在卖家的基础上加一块钱，但是有一个条件，我要指定小孙帮我把他们搬出去！” 小孙听了，脸色顿时阴沉下去“王经理，这么多，我怎么可能搬得完，我也搬不动啊！” 王经理蹙眉，知道这是姜宁故意刁难，但想到额外的二十多块钱，还是说道 “你搬不动，不会找人吗？这些家具都摆在这里多久了，一直没卖出去，看你的工作态度，你该负一大半责任，如果搬不了，那我只能扣奖金了。” 一听说扣奖金，小孙的脸涨得通红。 她工资加奖金一共二十块钱，不发奖金的话，回去会被妈妈骂死。 算了，不跟小人计较，她去找人搬。 留了一堆人情，她终于找了两个青年男子和她一起搬。 等将所有家具都搬到门外的空地，已经天黑了。 她整个人汗流浃背，脸色因为热变得潮红，几乎虚脱。 姜宁则是从国营饭店买了十个大肉包子，才慢悠悠地回来。 她靠在自行车上，吃着肉包子，趁无人注意的机会，才将所有家具都收入空间。 等她回到村口，林琛忙迎上去，推过她的自行车，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 姜宁挽着他的手靠着他走，“今天买了一批家具，陆续会送过来。” 月光下，两人亲热闲聊着，走到一个水塘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互相看了一眼，提高了警惕。 第23章 又是夸儿媳妇的一天 这个年代的月光，最亮的时候，隔着老远都能看清人。 林琛视力好，总感觉池塘边的人影很熟悉。 “会不会是小偷？”姜宁挽着林琛的手紧了紧。 林琛拍了拍她的手道“别害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 随着两人离黑影越来越近，林琛突然大声喊道 “是谁？” 他的声音响亮浑厚，吓得黑影一骨碌坐到了地上。 好一会，黑影开口 “哎呀，琛哥，你是想吓死我啊！”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林琛这才认出人是高宝亮。 “猫在塘边干什么？”林琛黑着脸问。 真是，差点吓着媳妇。 高宝亮忙将手里的手帕藏到身后，结结巴巴“没什么。” 为了给自己在这里出现找借口，他继续说道 “你们最近小心一点，隔壁大队出现了小偷。” 林琛轻哼“我看你鬼鬼祟祟的，比较像小偷！” 懒得跟他掰扯，他推着自行车往家走去，春宵夜短，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第二天，姜宁陪着王秀芬去高队长家串门，就听到大家在议论小偷的事。 高队长家的位置在村子中央，前面是一口大水塘，塘边有一条比较宽阔的路，是大部分社员回村的必经之地。 他家前面的地坪也很大很宽敞，很多社员都愿意去他家串门，那里是村里八卦聚集的地方。 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听不到的，有时候谁晚上叫的声音更大，都会被拿出来讲个段子。 王秀芬以前走动得少，今天被她几个相熟的婶子拉过来的。 高强的媳妇李英，为人泼辣，爱憎分明，上次高小龙中毒的事，她思前想后，想明白了一件事，说到底要不是姜宁发现得早，小龙怕是就死翘翘了啊！ 高强竟然还跑到她家里去责怪她，要她赔偿。 真是作孽，她赶紧买了水果罐头，称了肥肉，领着高强去林家负荆请罪。 此后还时不时上林家来串门，变得亲热得不行。 听说王秀芬在做衣服，还主动要把自家的缝纫机借给她用。 “秀芬嫂子，听说这次小偷很猖獗，晚上趁人熟睡的时候进屋。隔壁有一家，男人起来撒尿发现了，他不但不跑，还随手操起墙角的扁担，把人打晕了。” 李英拉着她的手嘱咐。 王秀芬笑笑点头“我听阿琛也说了，民兵也在找他呢！ 这小偷胆子真够大的，也不怕吃花生米。” 李英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呗！你们家尤其要小心，最近宁宁家里给她寄钱了，你们家里一下添了两辆自行车，怕是要被人盯上。” 这个年代普遍都穷，谁家里添一个大件，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事。 姜宁皱了皱眉头，认真地问道“李嫂，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当场抓到小偷，打死要不要坐牢？” 她前世的时候看过一个新闻，说一个小偷上家里偷东西，被主人发现了，小偷便赶紧躲到了窗户外面，谁知道小偷失足掉了下去摔死了。 后来，小偷的家人将那家人告上了法庭，那家人赔了二十多万。 当时，她的三观都扭曲了。 不知道这个年代对这样的案件会怎么判？ 李英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知青想问题就是不一样，坐啥牢啊，小偷小摸那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是公然和社员作对，那是要被整死的。打死算便宜他了。” 姜宁这下放心了，如果小偷敢上自己家里来，林琛非得乱拳打死他！ 王秀芬也跟着笑，“我家儿媳妇不但长得漂亮，脑子也特别够使，就拿这次婚礼来说，菜单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家里很多东西也是她制备的，能干着呢！” 又是夸儿媳妇的一天。 李英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不过，姜宁真的是一看就有福气的样子，还特别旺夫，她和林琛才结婚多久，家里财运就不断。 自家男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偏偏要得罪她，真是拎不清。 距她们三四米远的地方，余小凤也在和人闲聊，听到王秀芬夸姜宁，翻了一个白眼，露出鄙夷的神色 “天天把儿媳妇挂嘴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还给做饭搞卫生，不还是把她当免费老妈子，我还以为多享福呢！” 旁边有人起哄“你家小涛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媳妇了，你找一个比姜宁更好的知青，不正好气死他们！” “知青有啥好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家小涛到时候要找一个城里工人，挣了工资全部交给他，还每天洗衣服做饭伺候他！”余小凤说的时候一脸神气，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林涛已经跟她说了，已经找到挣钱的路子，很快，家里就要发达了，到时候城里姑娘随便挑。 众人哈哈大笑，听着图个乐子。 婆媳俩串门，林巧则到了知青点找孟娇。 她们都是性格比较沉闷的人，看的书也差不多，听说孟娇有《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就跑来借了。 孟娇恬静一笑“来，到我屋里来坐。” 不但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找出来了，还拿出来《红岩》《暴风骤雨》《环游世界八十天》等书，让她随便挑。 林巧如获至宝，“孟姐姐，这些都是我想看的，能都拿走吗？我保证晚上挑灯夜读，尽快还给你。” 孟娇苦笑“不用着急，晚上点煤油灯，看书太费眼睛了。有时候我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去想书里的一些情节，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林巧点头如捣蒜“孟姐姐，我们太像了，我也喜欢这样，有时候还会想，如果主人公做出另外一个选择，结局会是怎样？” “那你可以试着写一个不同的结局……” 两人闲聊的时候，不知道知青点外面，高宝亮正带着民兵队伍经过。 马慧娟出门，正好和他们遇上，她的眼睛还不偏不倚地和高宝亮对视了两秒…… 视线羞涩移开，马慧娟的心砰砰直跳。 天啊，这些天，民兵连长带着队伍老在知青点附近转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第24章 早知道就不分家了 马慧娟喜出望外，看着高宝亮高大的背影出神。 都说林琛在茶园村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同样吃五谷杂粮，偏偏他长得高大威猛，样貌也俊朗如电影明星。 其实，高宝亮和他比，也不差，而且性格好，见人都笑眯眯的，不像林琛，整天板着一张脸，像欠他钱似的。 而且，他现在是民兵连长，跟工人一样有工资，家世也好，父亲是公社会计，他手上戴的梅花手表，得一百多块钱呢，而且还需要票，有能耐的人才买得到...... 这时，高宝亮带着队伍掉了一个头，又往这边走了过来。 马慧娟捏着衣角站在一旁等着，等高宝亮经过的时候，就朝他扑了过去。 高宝亮心事沉沉，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想什么呢，感觉到一团黑影像他扑过来，本能闪开，就看到马慧娟趴在地上吃土。 “马知青，你没事吧？”高宝亮关切地问。 马慧娟抬起头，吐了吐口里的土，“没事。” 不用太心疼，她可以自己站起来。 就在她自己艰难站起来的时候，高宝亮眼睛余光瞟到孟娇送林巧出门。 他紧张地攥拳，故意大声说道“马知青，最近小偷猖獗，晚上睡觉记得锁门。” 马慧娟心里甜蜜蜜的，高连长果然很关心她！ 林巧和孟娇挥手道别后走过来，问 “宝亮哥，你都带着队伍来回好几遍了，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高宝亮视线从已经回屋的孟娇身上抽回，呵呵笑“可不是，现在整个公社都人心惶惶，我们只能每天不停巡逻，提醒大家注意。” 说完，着急忙慌地带着队伍走了。 走出去老远，他的心跳才找回正常的节奏。 哎，他这个没出息的，平时多么干练洒脱的一个人，这会怎么扭捏得像个姑娘！ 他越想越气！ 不能这样，得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让民兵队伍先走，自己又回到了知青点。 一鼓作气，他走进了孟娇的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十多平米，他的出现，让房间逼仄了不少，也让孟娇十分吃惊！ “高连长，你是宣传小偷的事吗？我刚才已经听到了。”她坐在床沿，下意识地将正在看的书藏在身后，柔声说道。 一句话就把高宝亮整不会了！ 本来他酝酿了好久想用这个开场白来着。 “哦，我是来给你送手绢的。” 他立即想起，昨天晚上好不容易从淤泥里把这条手绢找到，还洗干净用火烤干。 本来是留着自己用的！ 孟娇接过手绢，一脸惊喜，“我还以为肯定找不到了呢，谢谢你，高连长。” 手绢是去世的妈妈给她的，随时都带在身上，落水的时候掉落了。 高宝亮看到她笑了，感觉心里软成了一团，不由也傻笑起来。 “还有事吗？”孟娇看他傻站着，也不说话也不走，有点惊讶。 他脸上笑容僵住，脑子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乍现， “孟知青，上次我也算救了你，你好歹要送点东西表示感谢吧！” 孟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原来是来要感谢费的，她赶紧从绿色军书包里翻出一个自制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大团结，伸出去后又缩回，再抽了一张。 二十块钱应该差不多了吧，再多她就没钱吃饭了。 高宝亮气死了，他也不是这个意思啊，送给他一本书，或者一个搪瓷缸什么都行啊，他要钱干什么？ “我看你的钱包不错，送给我吧。”他挡住伸过来的钱，直截了当。 孟娇啊了一下，赶紧解释“这个钱包是毛线勾出来的，男人用不合适......” 不等她解释完，高宝亮已经转身出门，撂下一句话 “做好了通知我！” 他真的好怕再次被拒绝，好在他机灵跑开了。 孟娇“......” 高连长癖好好特别！ ...... 林巧回家的时候，姜宁婆媳俩在做饭。 听说她手上的书是从孟娇那借的，姜宁嘱咐道“还的时候记得给她那两个鸡蛋。” 林巧露出清澈而迷茫的眼神。 王秀芬忙补充“你嫂子说得对，多跟她学学这些人情世故。你都快成书呆子了。” 林巧这才摸摸鼻子傻笑，顺便提醒她们，最近要注意防小偷。 隔壁余小凤从高队长家回来，也跟林周氏唠嗑，让她赶紧把钱藏好，别被小偷找到了。 林周氏眯着眼缝衣服，不屑撇嘴 “只要你们不惦记就行。” 上次她馋肉吃，死活就说没钱不给买，还是她从兜里掏了一块钱给他们，才吃上肉。 你说，她自己手里没钱，老大媳妇能给她好脸色？ 她眼睛朝屋里瞥了一下，哪个厉害小偷，能透视眼看到钱藏在了砖头缝里啊！ 她一点也不担心。 过了一会，随着一阵叮铃铃自行车铃声响起，林琛回来了。 手里提着一大条排骨，递给王秀芬。 “好久没吃红烧排骨了，晚上做了吃。” 对着自家媳妇则是，走到她身边，悄悄告诉她，今天收获不小，一下卖出去十五台。 排骨一块二一斤，他奢侈了一回，直接称了五斤。 当然还有姜宁最喜欢的徐记糕点，听说是百年老店了，一天只卖一百块，他一下买回来十块。 姜宁给王秀芬和林巧各拿了一块后，迫不及待吃起来，软糯的糕点，入口即化，吃完感觉生活真美好。 剩下的，姜宁放进碗柜，谁想吃了自己拿。 到了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排骨。 香气弥漫，把林周氏又馋哭了。 “哎呦，我是做了什么孽哦！早知道不分家了！” 她朝余小凤一顿吼，让她明天务必再称一斤肉回来。 余小凤朝她伸手“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没钱，上哪弄肉啊！要不你从我身上割一点？” 林周氏气死了，看着桌上没有一点油水的饭菜，没了食欲。 偏偏这个时候，隔壁在说“妈，这个菜都好几天了吧，快扔了吧，吃了要坏肚子的。” 王秀芬勤俭惯了，那干白菜是肥肉片子炖的，怎么能扔呢，明天再次一天就吃完了。 她偷偷藏到了碗柜里。 半夜，夜静得只剩下蝉鸣，一个黑影出现在她家门口，用刀插进门缝，将厨房门打开...... 第25章 和老太太正面刚 林琛听到动静准备起身，见姜宁手臂缠着他脖子，睡得正迷糊，便推了推她。 “厨房好像有人。” 姜宁懒洋洋，“厨房没什么值钱东西吧。” 反正，她睡觉之前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收进了空间，两辆自行车也放进了房间。 林琛还是不放心，故意弄出动静。 果然，一团黑影就从窗前闪过。 第二天大清早，隔壁传来了哎呦哎呦的叫喊声。 林周氏上吐下泻，捂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 林保家眉头紧皱，“妈啊，你这是怎么了？” 余小凤忙说“是不是吃错了东西，食物中毒了？” 林保家听后对她好一顿斥哒“昨天晚上，妈一口饭没吃，上哪中毒去？妈这是没吃到肉，急火攻心了！” “那要不去卫生院看看？” 林周氏一听说去卫生院，马上制止“不去，花那个冤枉钱干吗？” 忍着痛喝了一碗凉水，直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人更加难受了！ 王秀芬早上做饭一翻碗柜，顿时知道了怎么回事，肯定是老太太昨晚来偷吃干白菜了。 那些菜黑乎乎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其实里面都长了霉。 她把这件事告诉姜宁他们，心里一阵后怕！ 姜宁看到堂屋里，明明已经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林周氏，还不肯承认是食物中毒，给王秀芬出了一个办法。 王秀芬心领神会，来到隔壁就开始嚎起来， “婆婆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这么一嚎，把住在周围的社员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围着林周氏，看到她面如死灰，出气多进气少，以为她要死了，都在抹眼泪。 “这老太太平时虽然嚣张了一点，但命也是真苦，守寡守了几十年！” “你们棺材准备好没有？这些都得提前准备！”火山文学 ...... 林周氏“......” 本来只有肚子疼，现在胸口、脑袋也开始疼起来了，能不能把这些乱糟糟的人赶走！ 王秀芬才不，她非常虚心地跟过来人请教，是不是该提前给老太太准备寿衣！！！ 疼了几个小时，终于好受一点的林周氏，艰难地爬起来，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吼道 “我只是食物中毒！” 王秀芬马上指着地上的呕吐物惊讶， “妈，你不会是吃了干白菜中毒的吧？” 这时，姜宁及时出场， “奶，原来昨天晚上进屋里偷东西的人是你，我还以为是高连长口中的小偷呢，吓得一晚上没睡着！” 众人哗然！ 啧啧，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真是一把年纪了，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疼死活该！ 众人抛给她一个嘲讽不屑的眼神自己体会，纷纷离开。 王秀芬做出一副关心状 “小凤，分家的时候，你可是说好照顾好婆婆的，闹成这样像什么话，太丢人了！” 没想到，林周氏不但不知羞，还伸手找王秀芬要赔偿 “既然我承认是吃了你家的干白菜才中毒的，那给我掏五块钱吧，我要去看大夫。” 王秀芬脸一扭，走了，“做梦呢，不把你送公安就不错了。” 上午，王秀芬领着姜宁和林巧去采茶，茶园里都在说这件事。 茶园村每家都能分几垄茶，除了自己吃，多余的茶叶还可以卖给国营茶厂。 对于社员来说，一年到头，有茶叶就采，也能卖个一二十块钱，也算妇女的一笔收入了。 高队长家的茶垄刚好在林琛家隔壁。 李英想起早上的事，笑得合不拢嘴， “王嫂子，你们婆媳俩配合得真好，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林老太太能做出偷菜的事来。” “谁说不是呢？你说外面疯传有小偷，家家都防备着，千防万防，防不住家贼！”有人附和。 李英的闺女高小兰也来采茶了，撇了撇嘴道“如果你们给老太太送菜，她还用偷吃？” 那语气带着一点居高临下。 “农村各种弯弯绕绕多着呢，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李英赶紧推了她一下，用眼神示意她闭嘴。 兰不服气“我说得不对吗？我家做了什么好吃的，先给奶端过去一碗。” 林巧和高小兰是高中同学，还是同桌，平时关系还凑合，开口解释道 “每家情况都不一样，我奶手头把着八百多块钱，完全可以自己买肉吃。” 高小兰高一期末考了年级第一名，对林巧这种班里成绩中游的人很是瞧不上，继续说道“你们就是自私，就是不尊敬老人.....” 要不是李英及时制止，王秀芬一家就要成十恶不赦了。 姜宁终于听不下去了，冷笑道“我们分家的时候，白纸黑字就赡养义务说得清清楚楚。她自己把着钱，舍不得吃肉，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凭什么犯贱讨好她？ 老太太还在床上躺着呢，你尊老，要不你中午给她送点肉吃！” 兰一鲠，“我哪有肉给她吃！” 姜宁“没有就别叭叭在这里说教！出门的时候，你就把所有篮子都让你妈提，采茶叶的时候也是懒懒散散的，我们家小巧都采了满满一篮了，你才采半蓝，有这管别人闲事的功夫，不如多采点茶叶吧！” 兰气死了，辫子一甩到另一垄去采了。 真是，仗着年纪大嫁了人就对她指手画脚。 嫁给泥腿子的知青，果然逃不掉变成村妇的命运。 她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在工厂招工的时候脱颖而出，成为她以后仰望的对象！ 为了缓解尴尬，李英赶紧岔开话题，明天就是高中开学的日子，问林巧是不是还是走过去？ 她们就读的高中是县六中，离茶园村大概二十里地，不住校，一周六天，来回靠走。 兰则不是，她家有自行车，高强为了显摆，会偶尔接送她。 林巧不确定家里的自行车能不能用，没有搭腔。 姜宁忙说“看来家里有两辆自行车还是不够，还要再买一辆。” 众人懵逼，一百多块钱的自行车，不是两分钱一斤的白菜，她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 林巧羞笑“嫂子，不用买，大哥送我去就行。” 兰气死了，平时吃穿用度什么都比林巧强，这下只剩下成绩比她好了！ 就在她气呼呼揪着茶叶的时候，却发现她眼前的茶树上爬满了毛毛虫。 下一秒，她感觉脸上脖子上哪哪都痒，她用手使劲挠，脸都挠红了...... 第26章 投机倒把被抓 第二天一早，林琛用自行车驮着姜宁，林巧独自骑着一辆跟在后面，来到了六中。 他们先去报到处缴费报到，领了课本，然后去食堂交大米。 一路上，遇到很多学生，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这个年代的高中质量，也是参差不齐。运动以来，有些高中甚至市场处于失控状态，有的半工半读，上半天课，就被赶走了。 六中的管理还算可以，每年县里的各大工厂会给一些招工名额。 虽然这些招工名额大部分被有关系的分走了，也有部分成绩好的能凭实力考上。 学校的学生也形成了两极分化，想通过学习改变命运的，拼命学，那些没什么希望的，就是来混日子。 喝酒抽烟打牌，打架斗殴，在学校并不罕见。 中午这顿饭在校吃，学生必须交三十斤大米，家里没钱的也可以交红薯，菜分为甲乙丙三等，用钱和粮票购买菜票打菜。 甲等菜有荤有素，有白菜炖肉片什么的，乙等菜没有肉片，但是有肉汤，也算能说得过去，丙等菜就跟菜叶子煮水，一点油花都没有了。 这个年代贫富差距小，不代表没有差距。火山文学 林巧以前吃的，连丙等菜都不是，而是自己从家里带的酸萝卜条，酸豆角什么的，就着红薯吃。 林周氏不想让林巧继续读，就是嫌学费贵，给的红薯又多，女孩是泼出去的水，花一分钱都是浪费。 这次，林琛不但足额交了八块五毛钱的学费，还交了三十斤大米。 然后还一次性买了一百天的甲等菜票，菜票三毛钱一张，就是三十块钱。 林巧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姜宁抹了抹她的眼泪，笑道“傻丫头，我们家现在有钱，心里不要有负担，安心学习就行。 不要听女孩子就是家里泼出去的水的鬼话，那是因为他们把女孩当水往外泼，不付出自然不会有收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只要你不否定自己，将来一定会闪闪发光。” “嗯，我记住了。”林巧搬着书走进了教室。 林琛答应晚上会来接她。 二十里地，走路要一个半小时，骑车只要半小时。 买自行车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学校坏孩子不少，她骑着自行车，反倒招来祸患。 林琛和姜宁从学校出来，到了主马路上分开了。 林琛要去县里继续卖东西，那些大件终究是隐患，万一被带红袖章的抓到，肯定得吃枪子。 姜宁说是要回家，找了个僻静处，进入了空间。 她想看看林琛到底是怎么卖货的。 跟着观察了一路，这才知道，林琛可真够鸡贼的，专门和工厂家属楼里的大妈搞好关系，用一些免费的鸡蛋，青菜贿赂她们，让她们私底下帮忙宣传。 一传十，十传百，他卖出去的票越来越多。 今天出来得晚，还卖出去二十多张。 照样十一点开始交易，一下来的人特别多，还得排队等着。 一个买到票的，戴着眼镜挺斯文的，可能是嫌等的时间长，就嚷嚷着让林琛退票。 本来说好，票是不退的，林琛便没有答应他， “同志，你也知道，这货很难得的，半小时内，我保证把货给你！” 众人也说，为了能拿到东西，等一会怕什么，在百货大楼不一样一排排半天，还买不到。 眼镜男一分钟也等不了，威胁道 “你要不退给我一块钱，我就去举报。” 气得林琛只好给他退了一块钱，把票要了回来。 众人都骂他是小人！ 没想到，一刻钟后，还是有一个带着红袖章的管理员，被他领了过来。 林琛去搬东西去了，没有过来，管理员看到聚集的人，怒问他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聊天。”众人异口同声。 眼镜男忙说“他们手上都有票，那个叫小林的，去仓库搬货去了，马上就过来。他们是在投机倒把。” “你胡说，我们哪有什么票，聊天都不行吗？” 正在这个时候，林琛出现了。 不过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姜宁扮成彪哥及时出现，已经给他通风报信。 眼镜男迅速指认他，还说让管理员去仓库搜，肯定能搜到东西，到时候人赃并获。 林琛自然不让，眼镜男带路，硬是顺着他来的方向，找到了仓库。 “把门打开。”管理员命令道。 林琛微微愣神，刚才彪爷不是在吗？这会怎么锁门了，正好，他没要钥匙，不能开门。 管理员气死了，大吼道 “我这是执行公务，你要是不服从，直接带你去派出所。” 他甚至想揪住林琛的衣服，可惜比林琛矮，放弃了。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姜宁手里把玩着钥匙出现了。 “你们不就是要看仓库吗？万一里面没东西又该如何？”他抖着腿，叉着腰，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眼镜男双手捏紧，气呼呼道“要没有东西，我这副眼镜不要了。” 姜宁拍手“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随后，她拿起钥匙，插入了大锁中。 随着钥匙转动，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门。 大门缓缓打开，里面除了三面墙，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眼镜男懵了，明明还有二十多个人等着领东西，也就是说，仓库里至少有二十多个大件。 难道是趁刚才几分钟的时间，有人把东西都搬走了？ 那也不可能啊，除非同时有好几个人搬，不然不能一下就搬完。 管理员气得直接扇了他一巴掌，说他谎报军情。 眼镜男的眼镜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姜宁不小心后退，一脚把它踩了个稀巴烂。 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说过眼镜不要的话。 “同志，在附近找找吧，他们肯定是把东西搬走了。”他还是不死心。 姜宁朝管理员嗤笑“你还相信他的话呢，他精神有毛病的，怎么还被他耍得团团转呢。” 眼镜男气死了，他不是精神病，看不清路的他，开始横冲直撞，试图抓住管理员的手，让他继续追查。 但他走偏了，朝着马路中间走去。 姜宁转个弯进了空间，给他加料，一会拿个冷风机对着他吹，一会拿个热风机对着他吹，在众人视角，他一会裹紧身子不停颤抖，一会脱掉衣服，挥汗如雨，完全进入了疯癫的状态。 第27章 这么多钱 管理员看到眼镜男疯狂的举动，终于承认自己错了，还向林琛道歉。 等管理员走后，姜宁领着众人来到了仓库后面。 原来，她已经将东西转移到了那里。 看到几十台缝纫机和自行车，众人纷纷拿出票。 这些买到东西的，回去后一句仓库都没提，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可不想像眼镜男一样，好好一个人不做，非得做疯子。 不过，通过这件事，林琛也意识到了，做投机倒把风险还是很高的。 尤其不能一下卖出去太多张票，免得等待时间长，造成有些人情绪不稳定。 买票的人也要筛选，不能卖给那些斤斤计较，太小心眼的人，这需要平时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姜宁没想到，通过这件事，他还有这么多感悟。 犯错从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在错误中吸取教训。 折腾了一中午，下午三点的时候，林琛才回到茶园村。 路过高队长家的时候，就看到高小兰在那哭哭啼啼。 今天开学，她竟然没有去。 不过，她的脸上都是红色的疙瘩，去了怕是也要变成笑话。 没走多远，他又看到高宝亮在知青点外走来走去，好像很焦躁的样子。 “宝亮，你在干啥呢？”他走过去问道。 高宝亮见到他吓了一跳“琛哥，你怎么神出鬼没。” “是你自己神神叨叨没看到，好不好！” 林琛算是服了，不就是看上了孟娇，平时见到别的姑娘，带颜色段子张口就来，等动真格的了，怂成这样！ 算了，这种事，别人也帮不了忙，就得自己鼓起勇气。 如果相信自己能给她幸福，就勇敢去追求。 “哥们，下次去家里吃饭。”他骑车走了。 高宝亮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琛哥一直是他的榜样，让知青嫁给他，还能那么恩爱，是有一些本事在身上的，不能让他看不起。 冲！ 他给自己打了一个气，然后走进了孟娇的房间。 语气却有些强硬“给我的钱包做好了吗？” 孟娇弱弱看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毛线编织好的小包， “是你用吗？我用了淡蓝色毛线，比较适合男人用。” 高宝亮一把抢过去，高兴得不得了，愣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个发卡。 “礼尚往来，这个送给你！” 见她不接，把发卡塞进她手里，一阵烟似的跑了。 可算是把发卡送出去了，已经放兜里几天了，他可真棒！ 他哼着小曲走在田埂上，想着如何创造下次机会，就看到一个人坐在路边喊哎呦。 远远看去，好像是马慧娟扭了脚。 奇怪，刚才马慧娟好像还在自己眼前晃悠了一下来着，这会怎么会在那扭脚，管她呢，他又不是医生。 马慧娟眼看着高宝亮瞅了一眼就走了，只能安慰自己，肯定是他没看到。 看到前面就是水塘，她灵光一闪，赶紧跳了进去，不停呼救。 可惜，高宝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扑通了好久，她呛了好几口水，脸色苍白地回到岸上。 一定是在水里呼喊声音太小。 她一鼓作气，又追了上去。 这时，高宝亮走到了一片茶园旁。 这片茶园是另一个大队的，他们队因为有别的副业收入，对茶园就疏于管理，常常是杂草丛生。 这会已经到了傍晚，也没有人采茶。 马慧娟找了一个位置，又开始喊“救命啊，快来人啊，我被蛇咬了。” 高宝亮如果回头，肯定能看到她挥舞的手。 可是，他并没有回头。 就在这时，她感觉脚踝处一疼，一条菜瓜蛇从她眼前爬走了。 她懵逼了两秒开始大声惊叫起来。 突然，一只大手将她的嘴巴捂住，让她的叫声吞进肚里。 随后眼睛也被一件衣服蒙住，她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一只梅花手表。 高宝亮果然不会弃她于不顾！ 林涛纳闷，刚才发出叫声的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顺。 本来，他只是被呼救声吸引，过来看看情况，现在低头看到她胸前的饱满，脑中突生淫邪。 当他将手覆盖在她胸前的时候，马慧娟丝毫没有反抗，还扭动了一下身体，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他胆子一下就大了。 反正茶园里隐蔽又没人，不如两人快活快活。 他一下将她的衣服扯开了...... 一刻钟后，林涛提起裤子起身，迅速离开了茶园。 心里不知道多美，运气这个东西，真是玄学。 刚才他去乡里找刀疤，花一千块钱，从他手里买了十三块手表，因为进货渠道不同，给他的手表，提高到了八十一块。 不过，刀疤答应他，下次带他去羊城。 他都要乐疯了，留了一块手表自己带，其他全部卖出去，就算只卖一百二一块，也能卖到一千四百四十块，他的本金又多了。 听说羊城手表进货价才四十，下次他岂不是可以进三十六块，按一块利润八十，盈利就是两千八百八十。 他感觉这钱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了。 不但钱越挣越多，女人也是投怀送抱。 马慧娟虽然比姜宁差不少，至少也是知青，身体皮肤也是白白嫩嫩的，光滑得很。 有机会可以再找她玩。 ...... 马慧娟扒开身上的衣服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黑了。 脸上浮现甜蜜的笑，虽然时间短了一点，动作也很粗暴，但她感觉好幸福啊！ 她终于成了高宝亮的女人！ 她忍受着脚踝和下体双层的疼，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地回家。 菜瓜蛇没有毒，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其他知青正在吃饭，没一个人问她的脚怎么回事。 她也不恼，心里莫名有了底气，哼，你们这些人，到时候就知道自己无视的是谁！ 又过了几天，林琛终于将全部货处理完毕了，该付的钱也付给了彪爷。 他手头的钱，一共是24000块钱。 全部交给了姜宁。 姜宁好气哦，她也挣了10000啊，可惜不能明面上拿出来。 “这么多钱，干点什么呢？”她歪着头想。 “要不盖一个红砖房子吧，然后再打一口井。” 林琛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毕竟他知道附近公社，最富裕的大队只是已经通了电，盖了红砖房，不用去塘里挑水..... 第28章 够死好几回了 距离婚礼，只有十来天了。 婚礼刚好是中秋节，不少人家里开始做月饼。 有的是红糖芝麻馅的，有的是五仁馅的...... 供销社也有月饼卖，但供应量很少，要排长队用粮票买。手巧的媳妇就会自己做。 自己做的，因为没有烤箱，样子差一点，也没有那么香。 但总比没有强，谁家孩子要能分到一整块月饼，会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家家户户都有了节日的气氛，脸上都喜庆了不少。 林周氏的病好了，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加上林涛这些天说是挣了钱，天天称肉回来吃，她又开始嘚瑟起来。 逢人便说等林涛结婚，一定要给他备好三转一响和彩礼。 想气一气王秀芬她们。 王秀芬才不气呢，别人问起来，她就说 “我儿媳妇说了，为不值当的人生气，一点都不划算。万一气出一个好歹，还得花钱看病，人家还看笑话。 做人嘛，开心最重要，我算是明白了，人要是性子软，就会被一直欺负，只要你甘心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李英帮腔“说得在理呢，王嫂子你最近的皮肤怎么回事，怎么变得这么光滑，好像年轻了二十岁。” 王秀芬摸了一下脸笑“真的吗？我儿媳妇给我抹了她的雪花膏，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这时，高小龙留着口水过来，跟自己妈妈请示 “麻麻，我想找虎子玩。” 李英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气呼呼道 “还找他玩，上次差点被他妈害死！给我上屋里好好呆着。” 龙现在的智商大概在三岁左右，不能再多了。 自从上次老鼠药的事后，她就不允许他找虎子玩了。 她倒是上罗婶家去过几次要说法，余美丽死活给不出解决方案，最后没办法，让他们赔钱了事。 罗家一共凑出来五百块钱，签了一个协议，算是把事情了结了，但两家也断了来往。 罗家一夜回到解放前，罗婶给罗光明准备娶媳妇的钱，都赔了进去。 余美丽还挺不服气，说李英掉钱眼里了，不管别人死活！ 罗铁刚实在看不得她这张嘴脸，就跟她吵了起来，她更加委屈，打包了衣服回了娘家。 虎子并没有多难过，以前就是罗婶带得多，他现在每天上学，放学后书包往家一丢就出去玩，小伙伴多得很。 有时候他也会想起高小龙，但李英不让一起玩，时间一久，他也就忘了曾经他们有多要好。 ...... 此时，姜宁和林琛正在乡里的照相馆拍结婚照。 姜宁穿着王秀芬做的旗袍，红色绸缎的，上面带着凤凰图案，来照相馆拍照的人见了都说好看，还问衣服是哪里买的。 “我婆婆做的。”她满脸自豪。 林琛则是穿着一身唐装，是王秀芬照着姜宁画的样子做的，毕竟她以前真没见过能配上旗袍的男款。 为了配合旗袍，姜宁还盘了一个头发，随意将头发拧几圈，然后用长簪固定住，就显得端庄大方。 馆主给他们拍完照片后，笑着跟他们商量，这照片他可以加班加点马上洗出来，但能不能放在门口玻璃橱窗上，实在太好看了。 这个年代，照相机还没有普及，能拿起相机给人拍照的，都对美有很高的追求。 见两人没松口，他又提高筹码，照片不用钱，而且可以免费再拍几张。 林琛自然不想自己这么漂亮的媳妇展示在全县人民面前，但还是尊重地问姜宁的意见。 “行吧，但只可展示，不可传阅。”姜宁经过慎重考虑答应了。 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大家不是对旗袍感兴趣吗，说不定以后婆婆可以走裁缝的路线。 据王秀芬说，她爷爷是前朝内府御用裁缝，对各种旧式衣服都很在行，她小时候耳濡目染，竟领会了一二。 可以说，她做衣服的话，是有遗传基因在的。 林琛便没有反对，要求馆主再多拍几张。 两人并排坐着，刚开始还一本正经看着前方微笑，最后一张，林琛突然侧身朝姜宁脸上亲过去，正好被捕捉到了。 照片洗出来，馆长直呼画面太唯美了。 只可惜，这个年代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画面被相框框起来，挂在墙上。 最后，他们选了一张正经的照片挂墙上，亲吻的那张则被珍藏起来。 框完照片，他们又把像奖状一样的结婚证拿出来，也用镜框也框起来。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中午。 “走，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饭。”林琛侧头邀请。 姜宁笑眯眯答应，刚走出照相馆，就看到一群人乱哄哄从旁边一条小巷子里跑出来。 他们边跑边议论。 “太可怕了，带袖章的管理员都带着枪。” “刀疤这次算完了，人赃并获！从他包里搜出一百多块手表，妈呀，够死好几回了！” 姜宁听了心情格外好，在饭店点了好几个硬菜。 饭店的人也在议论刀疤的事，消息灵通的人士预测，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会进行专项检查，杜绝类似投机倒把现象。 林琛认识其中一个人，从他手上买过手表，别过脸去不让他看到。 谁知那人偏要过来，指着他神情怪异，支支吾吾道“你是不是上次卖我手表的人？” 林琛和刀疤见面、往外卖东西都是乔装过的，但身高、神态什么的，终归做不到尽善尽美。 姜宁见他脸色微变，站起身斥那人“你什么意思？是想说我丈夫投机倒把吗？他刚从部队退伍，家里可是三代贫民，你这样诋毁，我就要找公安了。” 如果真找公安，他就得承认是从黑市买的手表，自己也得遭殃。 那人听了脸色大变，忙连声道歉，说认错了人，连饭都不吃了，夹着尾巴溜走了。 看着他灰溜溜的背影，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会心笑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风声太紧，他们暂时不会去黑市倒腾了。 两天后，载有刀疤的车队，作为反面教材，开始在各大公社生产队穿行...... 第29章 林涛尿裤子 高宝亮被抽调到县民兵营，和其他连长一起，组成了一支押送队伍，配合公安进行保卫护送工作。 刀疤等几个重要投机倒把成员，被五花大绑绑在解放牌卡车的车斗，前有领道的，后有押车的，组成了一个车队。 沿途有高音喇叭播放宣传语，无非是以刀疤等人为典型，广泛宣传投机倒把的恶劣行径，起到警醒作用。 护送他们的人，要保证他们的游斗的过程，不被群众扔的东西打死，等结束后，会将他们送往刑场执行枪决。火山文学 一般来说，执行枪决的是部队的人。 这样的事，总是能引起大伙的热烈关注。 车队经过茶园村附近的时候，所有社员早早就在必经之路上等着。 林涛看到刀疤胸前挂着的牌子，才知道他原名叫李建设。 他看到刀疤被整得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当场吓尿了。 幸亏没有被供出来，不然自己也要遭殃了。 他手头的十三块表，可不敢再拿出来了。 汽车缓缓前行，刀疤看到林涛，顿时神情有些激动，直勾勾地盯着他。 其实，他的视线越过了人群，落在了远处一个身影上...... 彪哥？ 依然是穿着花衬衣皮鞋大背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悬在半空中，好像随时随地都在装逼。 在他看向他的时候，彪哥的手从兜里掏出来，比了一个手枪的姿势，对他轻抬手指开枪，随后将手收回，嘴巴对着手指头吹气！ 那动作充满了挑衅！ 刀疤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扭动着身躯朝那边喊 “我要指认，那边还有一个投机倒把分子。” 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彪哥设的套！ 当初，去羊城进货的消息，估计就是他故意散播传到他耳朵里的。 可等他眨巴一下眼睛后，彪哥的人影却消失了，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高宝亮来到他身边，大声呵斥“叫唤什么，给我闭嘴！” 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喊出那句话的时候，林涛以为他要指认他，已经腿软地瘫在地上，裤子底下溢出一滩泥水。 游街结束，刀疤被带到了刑场，随着一声枪响，他匍匐倒地，结束了自己三十多岁的生命。 所有人都在拍手叫好。 大部分人并不是自己真的觉得投机倒把有什么错，只是因为自己没有胆量去做，天天吃糠咽菜，凭什么他就能挣那么多钱？ 这下好了，命搭进去了吧！ 人们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这是一个不能冒尖的年代！ 姜宁看着刀疤死去，心里无比畅快，前世他陷害林琛的事，也算是大仇得报。 别怪她故意透露羊城进货的事，如果他不贪婪的话，就不会一步步沦陷上当！ 枪决后，军人在打扫场地，所有人渐渐散去。 只有一个少年，在不远处跪在地上，哭红了双眼！ 他不甘心，大哥就这样惨死，许久后，他收起眼泪，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狠厉的表情！ ...... 傍晚，林涛被几个狐朋狗友围攻，逼到了墙角。 “你欠我们四百块钱，还有一百多赌债，是不是该还了？”有人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完全不是平日里哄着他打牌的模样。 林涛合着两手求饶“几位大哥，小弟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再通融通融，等过一段时间，风声没那么紧了，我把手头的货一出，肯定会还你们钱，我还可以多还！” 说完，脸上却挨了一巴掌， “你说的屁话，自己信吗？也就是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没有供出你！今天给个痛快话，钱还能不能还！” 林涛眼珠子一转，笑道“给我一天时间，我去找我奶要，我是她最宝贝的孙子，肯定会把钱给我。” 几个人将信将疑地放了他。 林涛回家后，各种对林周氏献殷勤，甚至下血本，给了她一块梅花手表。 林周氏看着手腕上的表眉开眼笑。 他这才借机开口“奶，这手表好看吧，我想好了，也该到了结婚的时候，三转一响也该置办了，不如你把钱拿出来，让我去买。这些东西可不好弄了，得提前......” 林周氏笑容一僵，随后沉脸，将手表撸下扔给他 “古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给我买个表，幸亏不是买个钟，还不是惦记我那点钱！ 我早说过了，等你要结婚了，我再把钱拿出来。你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置办个屁东西啊！” “没有东西，哪家小姑娘愿意嫁啊！” 余小凤进来，也帮着儿子说话。 林周氏就是不松口“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小琛不是什么都没有，也找了一个知青！有本事，你也找个知青去！” 余小凤气恼“妈，知青有什么好的，我娘家有一个女子，长得天仙似的，还是队长的女儿，家里殷实得很，正准备找人说媒呢！” 反正她是看不上娇气的知青的。 林周氏也犟，想着知青点那个叫孟娇的知青，贤淑文静，平时干活也是一把好手，要是能娶到也算不输隔壁。 第二天，婆媳俩便分开行动。 一个去找媒婆，把娘家的天仙姑娘请来，一个去知青点，想探探孟娇的口风。 林周氏为了给孟娇留一个好印象，好特意拿了好几个鸡蛋。 孟娇看到她突然造访，有点懵。 又听她不停问自己家里的情况，不但懵，还有点气恼，只是从小的家庭教育，不允许她发脾气。 听到最后，知道老太太的来意后，她噌的站起来，指着外面，深吸一口气道 “老婆婆，请你出去。我对你们家的孙子，一点都不感兴趣，以后不要再提处对象的事了。” “哎呀，孟知青不要这么武断嘛，我家涛涛一表人才，和你很般配的，你不要错过......” 林周氏还在叭叭，被孟娇拽着胳膊从床上提起，然后往外推。 老太太手里抱着鸡蛋，不小心手一松，鸡蛋掉在地上，全部摔碎！ 顿时，知青点弥漫着一股臭鸡蛋味。 天热鸡蛋不好保存，她又舍不得吃，全都臭了。 但老太太羞于被赶出来，非要孟娇赔钱。 孟娇算是明白了，原来老太太这是来碰瓷的啊！ 算了，一个鸡蛋五分钱，给了两毛钱打发了她。 回屋后，她赶紧把老太太坐过的床单扯起来，一股脑放进了垃圾桶，她嫌脏！ 第30章 结婚对象 与此同时，媒婆领过来的天仙姑娘正被热情款待。 平时舍不得用的芝麻豆子茶也砌上了。 只是林涛瞅一眼天仙姑娘，心里呕了一下。 亲妈的审美管她那样的叫天仙？怕是脸先着地的吧？ 耐着性子聊天。 发现天仙姑娘不是脸长的仙气，而是性格仙气。 因为是队长的女儿，自小就不用干活，身体比村里其他姑娘的身子骨都柔弱。 说话细声细气的，还带着点羞怯。 “我结婚后，娘家会给补贴，肯定是不会上工的。我自小身子骨弱，平时做饭洗衣服这些家务活，肯定也干不了！” 她的主意倒是挺正。 余小凤心里暗骂，啥都不干，要娶了你干嘛？当仙女一样供着啊！ 不过为了林涛早日结婚，把老太太的钱弄过来，她忍！ 仙女见余小凤没有反驳，环顾了一眼破旧泥坯房，继续说道 “你们家这房子也太破了，啥时候盖红砖房啊？我爸说了，没有红砖房肯定不能结婚。 还有三转一响必须有，三十六条腿也不能少，另外再加三百块彩礼......” 好家伙，按她这个说话，一千块未必能把她娶进门。 林涛和余小凤互相看了一眼，确定这事不能成。 碍于媒婆的面子，又不能说什么。 好在，林周氏回来了，正好听到她要彩礼这段，黑着脸就冲了进来， “哪里来的丑八怪，我孙子这样俊俏的儿郎，怎么会娶你这样的歪瓜裂枣！” “哇”的一下，仙女哭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哭得身体一抽一抽的。 媒婆一边安抚她，一边斥责余小凤，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好心做媒，把人家欺负成这样！我回去怎么跟队长交代！ 这么着吧，赔我们十块钱，这件事我们就不计较了！” 仙女止住眼泪呜咽“赔钱，不然我告诉我爸！” 林周氏微微邪笑，抄起墙角的扁担，就往她们身上扑， “我管你爸是谁！给我滚！” 媒婆和仙女不服气地走了。 林涛开始埋怨余小凤，给自己找这么一个活宝。 “人家是队长的女儿，自然条件是要高一点的。”余小凤弱弱辩解。 老太太三角眼一亮，朝林涛招手 “我已经打听过了，孟娇爸爸是干部，妈妈是银行职员，比姜宁家世还强。 姜宁爸爸就一个小小的厂长，还动不动给她寄钱，你要把孟娇娶到手，那就相当于娶了一个聚宝盆。” 林涛听了也很兴奋，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之前都没有问出来过她的家世。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先追求她，而不是跟姜宁表白。 早下手，说不定早追到手了。 就在他琢磨如何开展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他抬眼，看到孟娇朝着西厢房那边走去。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他忙冲了出去，来到孟娇的面前。 孟娇看见他，本能后退， “你要干什么？” 林涛搓手，笑嘻嘻道“孟知青，其实我仰慕你很久了，能不能交一个朋友。” 孟娇抛给他一个别烦我的眼神自己体会，绕过他。 想到他奶奶套她家世，给她送臭鸡蛋，害她收拾了好久，她就烦得不行。 没想到，林涛不死心，伸手就要拉她的胳膊。 爪子却被高宝亮一把抓住，“涛哥，人家不想跟你交朋友，不能勉强！” 林涛悻悻离开，心想，只要孟娇还在乡下，就一定能找到接近她的时候。 他想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 孟娇和高宝亮进屋，王秀芬便宣布开饭了。 前一天，高宝亮就说要来吃饭，她就忙着准备食材。 饭桌上放着一个铜制火锅，里面放着粉丝炖鲢鱼和泥鳅，旁边放着几盘红薯片、香菜、青菜等涮菜。 这是姜宁和林琛一起研究出来的吃法，以前从来没吃过。 吃饭之前，每个人都盛上一碗白米饭，还有一碗配好的调料。 麻酱、辣椒面、甜面酱、胡椒粉等，都是根据各自的口味调配。 林琛帮姜宁配好调料，一会问她吃不吃香菜，一会给她挑鱼刺，照顾得无微不至。 高宝亮如法炮制，费劲巴力挑了半天刺，攒了小半碗鱼肉，推给孟娇吃，却被断然拒绝了。 “不好意思，我喜欢自己吃，挑鱼刺也是一种乐趣。”孟娇莞尔一笑。 高宝亮内心一滞，他的待遇和林涛并没什么两样。 吃饭的时候，林巧和孟娇聊着关于书的话题，他是一点都插不上嘴。 自小，他就对看书不感兴趣，勉强初中毕业。 不过，这年头能上完初中的已经是高文化水平了，能考上高中的已是凤毛麟角。 一个公社，一年也就可能有三四个考上的。 所以，孟娇对林巧这么好学，是另眼相看的，也乐意和她分享读书心得。 高宝亮暗想，回头他也要捡起几本书读读，要不然都没共同话题了。 这时，门口却出现一个黑影。 马慧娟敲了敲侧在一旁的门后，有点羞怯地说道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找一下高连长。” 高宝亮用手指自己，一脸惊讶 “马知青，你是有什么事吗？直接说就行了。” 她用手绞着衣角“那种事，我怎么好意思当众说出口。” 说着，她扭身走了，以为高宝亮会追出来。 然而并没有。 他只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就继续和大家一起谈笑风生。 马慧娟气急了，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开始漫无目的地溜达，渐渐想开，肯定是因为人多，他才对她显得冷淡的。 这边吃完饭，孟娇要走的时候，林巧十分没眼力劲，说要还她书，顺便送她回去。 孟娇忙推辞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高宝亮赶忙擦了一下嘴追出来， “小巧，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安全，还是我送孟知青吧。” 回家的路上，他讲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总算是把孟娇给逗笑了。 直到她进屋很久，他心里还甜甜的，感觉夜色真美好，生命真美好。 而此时，林涛看到孟娇进屋，露出失望的表情，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借着惨淡的月光，他看到马慧娟失落的背影。火山文学 嘴角一歪，他追了上去，伸手从后面蒙住了她的眼睛...... 第31章 你怎么知道，奖励和惩罚不是同一件事 一天过去，林涛并没有拿出钱还给狐朋狗友，那帮人都急了。 “现在有两条路，一是把你所有的货都给我们，抵了赌债，二是我上你家找你奶要，你选哪条？” 林涛被绑在椅子上，脸被鞋底打得啪啪响，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办？ 那么多表就这样给他们，心里实在不甘心。 但上家里闹，奶未必把钱拿出来，到时候还要被母亲揍一顿。 没想到啊，他这么谨小慎微，本以为要挣大钱了，中间却出了意外。 林琛明明也在黑市混，他怎么就没事，还看他天天往家里买东西。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就是十几块表，给他们就是了。 他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来到屋后面的竹林，从一个洞里掏出一个纸包，交给了他们。 “这件事就这么一笔勾销了。你们今天做得绝，等我哪天发达了，别怪我林涛不给情面。” 林涛对着他们的背影，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正好马慧娟经过，看到他这个样子，厌恶地摇了摇头。 林涛气笑了，是谁昨天晚上在自己身下叫得欢的，竟然拿那种眼神看他！ 走上前，他搂着马慧娟的腰，一脸淫笑 “怎么样？昨天舒服吗？” 马慧娟瞳孔放大，面露惊恐，她和高宝亮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不过，她内心深处竟然有小小的欢喜，说不定把这件事捅出去了，高宝亮就会娶她了。 想想高家一个月的收入，在这十里八乡算高的，心里有涌起一股甜蜜。 没想到，因为她嘴角的一抹笑意，被林涛误会，他加重的手的力道，将她堵在了一旁的土堆上，对她上下其手。 马慧娟十分气愤，又似乎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被摸了四五分钟，终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将他一把推开，赶紧跑了。 林涛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抹戏谑。 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却蚌埠住了。 刚被他打发的几个狐朋狗友，竟然正和奶在聊天。 “你们干什么？不是说两清了吗？”他冲上去，对他们怒吼。 不过欠了五百多块钱，他用十二块手表抵债，已经是血亏了。 他眼睛通红，目赤欲裂，对方却轻飘飘说道 “怎么就两清了，你啥时候还钱了？证据了？要不要请公安来作证！” 他算是明白了，这帮人就是故意的！ 知道他的东西见不得光！ “涛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不是你朋友吗？”林周氏很快嗅到了火药味。 林涛这次真的黔驴技穷，扑通朝她跪下， “奶，求你了，我欠了他们五百多块钱，不还上就要剁了我的手，你可以一定要救我啊！” “啥？你这个化生子！我让你赌钱！” 林周氏不但没有半点要帮他的意思，还拿起墙角的扁担，往他背上打去。 林涛被打乱跑，她便乱挥，扁担不时打在那几个狐朋狗友身上。 对方是老太太，他们又不能还手，只能忍着。 过了几分钟，实在不想被乱棍打死，威胁林涛如果不还钱，就去告他投机倒把后，气呼呼走了。 等他们走远，林涛朝林周氏竖起一个大拇指。 “奶，还是你厉害。不过，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周氏横他一眼“你就不能争口气，把人家孟知青拿下？只要你结婚，这钱，我肯定是要拿出来的。” 得，又回到了老路。 孟娇跟个冰山似的，哪那么容易搞定？ 不过，他想到了马慧娟。 ...... 晚上，姜宁趴在林琛的胸口微微娇喘。 这人是永动机吗？弄起来就没完！她骨头都要散架了，身上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润。 “媳妇，宝亮可能真的对孟知青上心了，要不要帮一下？” 林琛体会到幸福后，就特别愿意让自己的光棍朋友，也能早日结束靠手的日子。 姜宁捏着他的脸笑 “上次高连长来吃饭，我可特意把孟娇叫过来了。我看孟娇不是很积极，就别把两人往一块凑了。 听说孟娇的家世不错，硬把两人凑在一起，到时候生活不到一起去，也过不好这一生。” 林琛有微微的失落“媳妇，我们之间差距这么大，将来会不会吵架，会不会渐行渐远？” 这段时间，媳妇对他这么好，他都有点感觉不真实了。 她又漂亮能干，又世事洞明，好怕有一天，她会离开他。 感情越深，他便越患得患失。 姜宁翻身一跃坐到他身上，用手使劲揉搓他的脸， “以后，我不许你再想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就是彼此的命中注定，哪怕世界崩塌了，我们也不会分开。” 说完，她的俏脸一红，第一次说情话，怎么能说得这么顺溜。 “媳妇，我爱你。”林琛看着她娇羞的脸，脱口而出。 “刚才我说了不合适的话，理应受到惩罚！而你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把我都甜死了，应该受到奖励。” 林琛坐起身，将她的臀部抬起，用自己深邃的眸子神情凝视她。 “啊~那奖励是什么？惩罚又是什么？”姜宁被他的眼神烫到，小拳拳捶着他胸口撒娇。 下一秒，林琛抬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舌缝中挤出几个模糊的字， “你怎么知道，奖励和惩罚不是同一件事！” 空气中弥漫着羞人的气味，一室旖旎。 ...... 六中 下课铃响后，高小兰将一块大白兔奶糖推给林巧， “这是我爸特意给我买的，你尝尝，特别甜。” 经过几天休养，高小兰脸上的红疙瘩终于消散了不少，今天终于上课了。 林巧笑着拒绝“就是因为太甜了，我不爱吃。嫂子给我买了很多。” 兰露出鄙夷的神色“别装了，你都没吃过，就说不爱吃！” 在她的印象里，林巧那是那个，跟王秀芬一起生活，天天被奶和大伯一家欺负的人。 其实，姜宁把大白兔奶糖、桃酥、麦乳精这些零食，全都放在碗柜里，谁想吃自己拿着吃就行。 她都已经吃烦了。 兰对她的解释似乎并不买账， “你怎么老替你嫂子说话啊，就算她把这些拿给你吃，也是小恩小费，想让你为她做事罢了。看看你妈妈，现在天天都在干什么，是不是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还不是被姜宁拿捏了。 我跟你说，你哥娶了她，那她就必须像个媳妇一样，不能什么都不干......” 叭叭说着，上课铃都响了。 这节正好是班主任的课，林巧高高举起了手 “报告老师，我要换座位！” 第32章 收获野味 “林巧同学，坐前面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换？”班主任有点不悦。 她眼里的好学生是高小兰那样的，上次还拿了年级第一，是她的得意门生。 林巧要不是跟她坐在一起，多一眼都不带瞧的。 林巧也不介意她不友善的目光，故意捂着鼻子说道 “因为我身边有股怪味，太臭了。” 说着，还故意看了一眼高小兰。 兰脸上长疙瘩，正在吃中药，身上的确有股中药味。 顿时，教室里爆发出哄堂大笑。 “好了，既然你要换，那就去最后一排。” 班主任没好气地命令。 林巧抱起书包，往最后一排走去，没想到只有一个空位，同桌是一位叫李剑锋的男生。 这个男生高一的时候，各种逃课旷课，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无恶不作，这个学期却突然转了性，每天都来上课，从不迟到早退。 “你好。”林巧落座，他竟然还主动打了招呼，还帮忙拉椅子。 林巧勉强笑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嫂子开学的时候跟她说过，学习从来都是自己的事，别指望老师会特别辅导，坐后面也无所谓，她决定潜心钻研，争取今天能考个好成绩，说不定能有机会参加县里工厂招工。 ...... 随着婚礼日子临近，王秀芬做的衣服都陆续做好了。 有新郎新娘两口子的，也有自己和林巧的。 姜宁说了，借这个机会，一定要给每人置办几身衣服。 王秀芬穿上红色的绸缎上衣，扣上盘扣，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穿上这么华丽的衣服。” 罗婶露出羡慕的眼神“哎呦，想当年铁钢娶媳妇，把家里的钱都用来置办家具、棉被了，哪有钱给自己买衣服，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 王秀芬安慰她“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到时候我也给你做一件。” “我哪有那个福气啊！”罗婶忙摆手， “上次赔高队长家五百块，几乎扒了我一层皮，给光明存的媳妇本，全搭进去了。 我都愁，这孩子啥时候能娶上媳妇！” “妈，你别操心我的婚事了，我说了这几年不考虑！”一个粗犷的男声突然响起。 罗光明提着两只野鸡突然出现。 罗婶看到野鸡，两眼放光“儿子，这是哪来的？” “从山里抓的。” 罗光明说完，姜宁和林琛也经屋后竹林回来。 林琛手里提的更多，有三只野鸡，两只灰兔子，他背上的背篓里也是满满当当。 他把背篓里的东西倒出来，是当地十分难得的一种菌子枞树菌。 这枞树菌味道鲜美，却十分难找，对生长环境要求比较苛刻，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没想到，姜宁一口气采了十来斤。 还有木耳，人们偶尔会在朽木底下摘几朵，但像今天一样，一大丛，起码三四斤的情况，极为罕见。 林琛将枞树菌和木耳分出一点，让罗光明拿回去。 罗光明都不好意思了， “琛哥，要不是嫂子，我这两只野鸡怕是都抓不到，哪好意思要这么多。” “让你拿，你就拿着，这些东西又不能卖，还不是得吃掉了。枞树菌新鲜吃更好吃，木耳也不能过夜，不然有毒，你就赶紧拿回去吧。” 林琛觉得他真墨迹，东西放在他手上，把他往外推。 罗婶看了直笑“你们家宁宁真是福星，以前哪见过这么多野味，今天我们也跟着沾光了。” 东西分完，罗婶跟罗光明回家。 王秀芬把新衣服收好，开始烧水。 姜宁让她歇着，自己烧火，被她一把推开了， “灶膛都是灰，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妈，外面的人都说，家里的家务活都是你干，我可不想留骂名！”姜宁拉着她衣角撒娇。 王秀芬做出惊讶状 “谁？哪个不要脸的在背后嚼舌根，我去挠死他！别听他们那个，他们就是嫉妒，他们没有那个好命，娶到这么好的儿媳妇，就贬低别人找心理平衡！ 家里能有多少活，水阿琛挑了，衣服你们自己洗了，就做个饭能有多累！阿琛不娶媳妇，我还不吃饭了咋的！” 姜宁附和“对，妈说得对，现在的妈不是以前那个被奶欺负的小媳妇了，现在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了。” 林琛看锅里水烧开，将一只野鸡放进去，烫了一圈，准备拔毛， “妈，你看你现在脸蛋光滑的，一点皱纹都没有了，你这么年轻，是不是考虑找个伴了。” 算起来，王淑芬已经守寡十多年了。 王淑芬老脸一红“说什么呢，我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找什么找！” 口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 其实村里也有她这种情况，一般男人死了老婆，过几年都会再娶一个，寡妇再嫁却要承受更多的风言风语，有些儿子，怕被人说闲话，是明确禁止自己母亲有这方面想法的。 关键怕儿媳妇背后埋怨，不给看孩子，老不知羞的。 姜宁知道，王秀芬前世有多苦，被林周氏磋磨，回城后虽然把她带走了，但她每天呆在家里，没有朋友，最后在第一次孙子意外去世后，也跟着去了。 在城里住着的时候，隔壁倒是有一个叔叔对她比较照顾，如果他们有缘分，应该两年后能见面。 很快，林琛将山鸡的毛全拔了，又把锅拿下来，直接放在火上烤，将身上的杂毛烧掉，烧得滋滋冒油。 山鸡挺肥，起码有四五斤。 几个人一致商量，来一个山鸡炖枞树菌。 想想那滋味，林琛都流口水，记得上一回吃这个，还是十多年前，父亲在世的时候。 就在几个人配合，将鸡砍了撒上枞树菌开始炖的时候，外面传来虎子的叫喊声 “琛叔，快去看看吧，知青点打起来了。” “虎子，什么情况？”林琛边洗手边问。 虎子小脸跑得通红，呼哧喘气 涛叔和高连长打起来了，我叔让我来叫你。” 林琛脸色一沉，高宝亮平时特别注重团结社员，怎么会和林涛打起来？ 第33章 农村太恐怖了，她要回城市 “我草你个傻叉，就你这样，也敢肖想孟知青，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高宝亮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林涛身上，吓得对方抱着头趴在地上不敢动，旁边的一捧野花，红的，黄的，白的，散得满地都是。 林琛赶紧拉住高宝亮，不让他闹出人命。 他是民兵队长，本来应该用合理手段处理各种纠纷的，偏偏自己成了制造纠纷的人。 也难怪他会生气。 几个小时前，林涛拿着从路边摘的各种花捧在胸口，敲响了孟娇的门。 孟娇见是他，砰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不让他进去。 他便拿着花跪在门口，各种表白，说自己怎么第一眼见到她就爱慕上了她，希望她能给一个机会，两个人好好谈一下。 孟娇见识过他奶的无赖，怎么可能再相信他，就是不给他开门。 他就一直在说，说到动情处还把自己说哭了。 隔壁马慧娟见了，啧啧出声，这男人真够虚伪的，好像把她压在土堆上对她动手动脚的不是他！ 这样的男人，肯定不能嫁！ 孟娇家世好，怎么可能会看上他，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瞎了眼嫁给他！ 她心里深处，又十分希望孟娇能载在这样的人手里，便朝着她屋里阴阳怪气道 “人家诚心诚意来示爱，好歹也回应一下，躲在屋里算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别人啊！ 真是，人一犯贱，就容易招惹桃花！” 本来事情就知青点这几个人知道，这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孟娇在屋里气得直哭，她现在有点后悔了，当初父母给她介绍了一个高干子弟，她见面之后不喜欢，冲动之下还报名下了乡。 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有多傻。 本以为知青都是很单纯的，和她一样，是为了改造农村来的，谁知道，被改造的是自己。 她真的认识到了，人类的多样性，像马慧娟这样的人，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强，比她过得好的，明里暗里欺负过她许多次。 还有林涛这样的，也不知道哪里让他有了这种误会，可以这样明晃晃地对她求爱。 她以前听说过，别的大队，队长的一个傻儿子看上了一个女知青，然后全家出动，给她下了药，让两人睡了。 队长一家不但没有被批斗，还抹黑女知青，让女知青不得不嫁给傻子。 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助极了。 她多么希望有一个英雄出现，救她于水火。 就在这时，同屋的杨丽丽，实在受不了她哭哭啼啼，说了一句“晦气”，打开了门出去透气。 林涛借机冲进了房间。 孟娇吓得花容失色，跳到床上，站在最里面的墙角大喊救命。 高宝亮正好在附近，便冲了过来，和林涛扭打在了一起。 听到动静的罗光明来看热闹，赶紧打发了虎子去叫人。 林琛过来，将高宝亮拉到一边，劝他冷静。 姜宁则赶紧进屋护住了孟娇，给她顺气， “没事了，有我们在，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 孟娇脸色惨白，身体颤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回家。” 农村太恐怖了，她要回城市。 “好，先冷静下来！”姜宁是经历过大悲的人，现在反而会比较镇定。 “林涛这样骚扰你，我们一定要让他接受惩罚！” 她这样沉浸在恐惧中，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姜宁希望她站出来，指责林涛，并去状告他。 孟娇听完，用带着水雾的眼睛看她，牙齿都快被她咬碎，猛然摇头， “没用的，他刚才又没有真的对我做什么，就算告了公安，我也提供不了证据，他们只会说我反应过度。 再说，如果真的闹出那么大动静，我这辈子就毁了。” 姜宁沉默了，她说的何尝不是事实。 这个年代，有些思想太可怕了。 女孩子被欺负，如果报警，别人不是指责欺负她的人，而是对她各种指责。 “为什么他不欺负别人，偏偏欺负你！” “都已经被糟蹋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一点心理承受能力，根本抵挡不了众口铄金。 屋外，高宝亮却揪着林涛不依不饶，非要去报公安。 林涛仗着高宝亮不敢真的把他打死，耍起了无赖 “你有没有搞错，我不就是捧着花跪在门口，这样也犯罪吗？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对孟知青怎么样了？你看见了吗？ 还是你看见了？” 被他手指点到的人，纷纷后退，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别把他们扯进去！ 高宝亮气得胸口起伏，真想一拳打爆他的头。 “林涛，就算你没有对孟知青做什么，你未经允许闯进她的房间，就是不对，你今天必须跟我走一趟，写一个检查报告。” 他没办法，只能行使连长的职责，不能报公安，写个检查还是可以的吧！ 林涛讥讽一笑“高连长，你好威风啊！不就是写一个检查，我写就是，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没事就出现在知青点，还能这么快冲进来，莫非你也看上了孟知青，想和她......” 林涛两手手指合在一起点了点，做出一个猥琐的表情。 高宝亮气死了，不顾阻拦，朝他肚子踢了一脚，“你别胡说八道，我和孟知青是清清白白的。” “谁说得清？我要去告你，告你私生活混乱，告你随意打人......”林涛捂着肚子控告，倒打一耙。 众人也议论纷纷。 “高连长不会真的和孟知青已经是一对了吧？” “难怪会这么生气，把林涛打得够狠的，脸都肿成了猪头。” 一旁的马慧娟听不下去了，她才是和高宝亮暗通款曲的人，两人都睡过两回了，不如这次就把话挑明了吧。 “你们别说了，高连长真的和孟知青没什么！” 她站在人群中央，大声说道。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高宝亮也一副质疑的神色看着她，她为什么帮自己说话？ 下一秒，马慧娟继续说道 “因为，我和高连长在搞对象。” 高宝亮听了，气得差点当场去世。 第34章 到底是谁睡了她 “马慧娟，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搞对象了？” 高宝亮冷冷看向她，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马慧娟娇羞咬唇，扭着身子道 “你把我睡了，还不想承认啊！第一次是在茶园里，第二次是在山洞......” 她叭叭说着这些没羞没臊的话，不但把地点说出来，连一些细节都说了，真不把大伙当外人。 什么狗血剧情啊，众人满脸震惊，恨不得把家里人都拉过来，一起吃瓜。 “住口！马慧娟你特么有病吧，我又没有眼瞎，怎么可能看上你！” 高宝亮额头青筋暴露，眼睛也因为充血，布满了血丝。 要不是有人拉着，他的拳头已经落在了马慧娟的脸上。 “宝亮，冷静一点，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林琛忙劝住他。 他可是隐约听说了，马慧娟早就对高宝亮有意，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明面上是帮着他说话，实际就是把水搅浑，好让高宝亮冲动和她发生冲突，一旦两人有了肢体接触，那就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好不容易将孟娇安抚好，让她躺着休息，姜宁就听到马慧娟不知羞耻的话。 人至贱则无敌。 “马慧娟，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为达目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你妈如果听见了，估计都想把你塞回去吧！” 姜宁从屋里出来，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你对孟娇落井下石的惩罚！” 马慧娟捂着脸怒瞪她“姜宁，你凭什么打我！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了，高宝亮睡了我，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你说给说法就给说法啊，我还说你跪下来跟孟娇道歉呢！ 没人证，没无证，红口白牙就在这攀扯，谁不知道你就是看上高宝亮家世好，借机赖上他！你当我们茶园村的人都傻，能被你带节奏，让你高攀！” 姜宁直接暴露了她的目的。 马慧娟心里委屈极了，她的确是看上高宝亮的家世了，但也的确跟他睡了啊！ 马慧娟发誓，如果我有说一句谎话天打雷劈，高宝亮就是睡了我，虽然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但记得他的手表。 他的手表表盘中间有一朵梅花。这种手表十分罕见，你们看，只有他手腕上带着。” 她带着哭腔为自己辩解。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众人哄笑中，目光都投向了高宝亮的手腕。 只有姜宁，瞥见了一旁的林涛，将袖子拉下，遮住了他的手表。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哈哈，马慧娟，你可真行，跟人睡了，还没有看到人的脸。你说的手表是梅花手表吧？ 这种手表的确很难得，要一百多一块呢，但你买不到，不代表别人买不到。” 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原来马慧娟跟人睡了，还不知道人长什么样啊！ 高宝亮的确有手表，但不代表就是睡她的人吧？ 听着大家的议论，姜宁满意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块梅花手表。 “大家分析得不错，都很有当侦探的潜力。 看我手上的表，这是阿琛送我的，中间是不是有朵梅花？按照马慧娟的逻辑，那我也是睡她的人咯！” 这下，众人彻底被逗乐了，开始对着马慧娟指指点点。 被众人嘲笑，马慧娟捂着头天旋地转，目露惊恐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搞错！我不会和别的男人鬼混，我只喜欢高连长。我在茶园里故意说被蛇咬了，就是吸引高连长的注意，让他来救我！ 他来了，他还蒙住了我的眼睛要了我！” 她想不明白，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大家非要找出破绽。 高宝亮算是听明白了，当天他似乎听到有人在求救，但掉过后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就走了。 说不定，当时有个男人捂住了她的，并且假装是他，把她给睡了。 他立即出声反驳道“马慧娟，你搞错了，我没有去救你，而是很快就回到了公社，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他的话让马慧娟更加疯癫了，“那天晚上呢，我本来坐在田埂旁，被人拖进了山洞，也不是你吗？” “怎么可能，我送完孟知青后就回家了。路上还碰到了高队长，这个他们都可以作证。” 高宝亮感觉自己马上就可以沉冤得雪了。 谁知，马慧娟跑到厨房，拿了一把刀出来，抵在自己脖子上发出冲天咆哮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我被男人糟蹋了两次，却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行，你们必须帮我把那个男人找出来，他必须对我负责！ 不然，别怪我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说着，她竟然随口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虎子给拉了过去，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救命啊！”虎子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众人纷纷劝阻“马知青，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拿孩子的命开玩笑。” 心里不知道多鄙夷，被人糟践，有本事自我了断啊，拿一个孩子当挡箭牌算怎么回事！ 仅凭一块手表，也没法确定是谁，难道把所有有梅花手表的人都问一遍？ 糟蹋她的人，说不定还是上次猖獗的小偷呢！ 姜宁看到越来越往后退的林涛，看向马慧娟说道 “你再好好想想，那男人除了戴着手表，还有什么特征？比如衣服什么颜色，身上还有什么印记？” 马慧娟手抖得厉害，垂下眼思索了片刻， “两次都是黑天，我哪看得清啊。时间比较短算不算，他名堂挺多，真正进去的时间很短！” 众人听了都露出尴尬的笑。 这个娘们真虎，这个都往外说。 林琛在一旁羞赧一笑，就长短这一点，他绝对能让媳妇满意。 他不由深情看向自家媳妇。 只见姜宁就在马慧娟失神的时候，一脚踢开了她手里的刀，还从后面钳制住了她的胳膊。 虎子也被她推到了林琛身边，被保护起来。 “马慧娟，不管糟蹋你的男人能不能找出来，但你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必须把你送到派出所！”姜宁厉声道。 马慧娟吓坏了，拼命挣扎，突然想到，刚开始她反抗的时候，曾抓过对方的手。 她惊呼道 “我想起来了，我摸到过他右手虎口有一颗痣，一颗绿豆般大小的肉痣。” 第35章 那方面不行 姜宁听完，松开她马慧娟，然后朝众人说道 “大家都听到了吧，男人右手虎口有痣，不介意都伸出来让大伙看看吧！” 高宝亮第一个举起手自证清白 “我的手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痣。” 接下来，不少男人都伸出了手。 刚赶过来看热闹的余小凤，前一秒跟着大伙一起嘲笑，男人太快，也太丢人了，这会总觉得哪里不对。 蓦然想起，林涛手上好像有一个，左手还是右手来着？ 她突然站了出来，语气不善质疑， “姜宁，你让大伙伸手就伸手啊，你算个屁啊！这人身上长痣不是很正常，我屁股上还长了一个呢，要不要看！” 说完，她做出一个翘屁股的动作，把大伙都逗笑了。 “说得也对啊，万一另一个男人，刚好在相同的位置也长了一颗痣，被大伙认定为糟蹋马知青的，那真的罪犯岂不是就逃脱了？”有人大胆分析。 不少人也跟着附和。 旁边林琛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了，林涛手上不是有个...... 刚才不是在现场吗？这会怎么......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想开溜的林涛提溜了过来！ “大哥，把你的手伸出来吧！” 他目光锋利地盯着他。 林涛把手缩在后面，呼吸急促，脸因为紧张变得通红。 余小凤立马挡在他面前，还想维护他 “小琛，你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就算他手上有痣又怎么样？” 话音刚落，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林琛大手一伸，就将林涛的胳膊给拽了起来。 一个绿豆大的黑痣赫然在目。 马慧娟看到这样一个结果，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他？ “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林涛这样的人！”她腿软地瘫在地上，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众人都十分震惊，大家脑子没坏掉的话，刚才林涛是在对孟知青求爱吧？ 现实却是他以高宝亮的名义，将马慧娟连睡了两次！火山文学 真是始料未及啊！ 众人将目光移向高宝亮，想看他怎么解决。 事实摆在面前，林涛也抵赖不了了，不过他气愤地朝马慧娟说道 “我哪里快了！你还不是很享受，叫得可欢了！” 马慧娟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洗脱嫌疑的高宝亮，挺了挺腰杆，朝林涛和马慧娟说道 “走吧，跟我去一趟派出所，把这件事说清楚。林涛，你就等着吃花生米吧！” 余小凤一听要吃花生米，顿时吓得跪到地上，哭嚎着求饶 “不能去派出所啊，这种事，你情我愿的，大不了让林涛把马知青娶了。” 林涛听了，当即反驳 “妈，马慧娟对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我不会娶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 马慧娟也不同意“林涛那方面不行，嫁给他，不如让我去死！” 两人还嫌弃上了。 余小凤却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 “表子配狗，你们是绝配，有什么不行的！涛涛，你是没脑子了吗，进了派出所，你以为还有命回？先结婚了再说。” 到时候还可以再离的话，硬生生噎了下去。 马慧娟一下被打懵了，刚想说，你这个老妖婆，凭什么打我，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她猛然想起，当初母亲怀妹妹的时候，也是这种状态，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没想到，林涛快是快，质量还不错。 眼珠子一转，她突然抱住了余小凤的腿， “婶，你说得对，既然已经这样了，我愿意嫁给林涛。” 这时，支书林富贵过来，发挥他和事佬的本领，一番调解，让林涛答应娶了马慧娟，这场闹剧才算圆满落下帷幕。 姜宁看到他们俩互相嫌弃，又不得不在一起的样子，暗暗拍手 “表子配狗，天长地久，男盗女娼，地造一双。” 前世林涛头婚娶的是余小凤介绍的姑娘，后来姑娘被他们家磋磨死了，跟着他们进城后，遇到了姜柔，又和她鬼混到了一起。 以余小凤他们一家的嘴脸，马慧娟难逃被磋磨而死的命运啊！ 晚饭，高宝亮留在了林琛家吃饭，非要拉着他喝酒。 林巧担心孟娇出事，去陪她了，王秀芬处理野鸡有点累，吃了饭就早早回房睡觉了。 林琛被缠得没办法，赶紧向姜宁请示。 “媳妇，好久没喝了，今天舍命陪君子，就一杯！” 姜宁看着他举着一根手指可爱的样子，答应了。 “那吃完饭，记得把东西碗筷收拾了哦！” 她打算先去睡美容觉了。 林琛目送她进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高宝亮碰了碰， “别上火了，今天的事算是过去了。林涛和马慧娟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以后就等着互相折磨吧！” 高宝亮一口闷， “我才懒得管他们，我是怕孟娇对我有看法。” 林琛只是浅浅品了一口，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误会都解开了，孟知青应该知道你是正人君子。” “哼，正人君子？我倒希望自己能混蛋一点。” 高宝亮自嘲道。 林琛忙打住他这个想法“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可不能胡来。真正的爱，应该是成全，而不是占有。 就算占有了她的身体，她心里如果没有你，最后痛苦的还是自己。” 高宝亮又是一杯，喝完便笑话他结婚了就是不一样，都可以给别人当情感顾问了。 闲聊了一会，两人又说起了正事，等这阵检查风过去，黑市的买卖还是要捡起来。 乡里黑市这块，由高宝亮掩护，应该不会再出纰漏。 林琛笑他知法犯法，一个民兵连长，本应该是抓投机倒把的，却鼓励他进黑市。 高宝亮却笑笑“这种事谁说得准呢，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也许要等历史来评判了。我只是觉得，你有做生意的天赋，不应该被埋没。” 两个小时后，一瓶白酒见底，高宝亮终于舍得离开。 “行了，我走了，再不走，嫂子该生气了！”高宝亮踉踉跄跄出门。 林琛只喝了一杯，却满脸通红，听到什么嫂子该生气的话，酒劲上来，把姜宁从屋里喊了出来。 “我跟你说，我和你嫂子好着呢，她才不会生我的气！” 说着，他一手搂着姜宁的纤腰，一手搂着她的脖子，照着她的樱唇吻了上去。 高宝亮回头，看到的便是两人热吻在一起，发出滋滋声音的画面...... 第36章 这是他一个光棍能看的吗 高宝亮马上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却又忍不住张开指头缝看。 俊男美女在一起接吻，好美啊！ 他感觉自己的狗粮一下就吃撑了！ 这是他一个光棍能看的嘛！ 他决然离开，让两人享受二人世界。 姜宁发现接吻被围观，羞的脸钻进他胸膛。 “好像被人看到了。”她娇羞一笑，跟他接吻后，感觉自己也喝下了半杯酒，晕乎乎的。 林琛手一伸，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三两步走到床边，将她放下， “媳妇，我今天很听话，只喝了一杯，我要奖励。” 姜宁缩进床里，“不要，你喝了酒，到时候把我弄疼了怎么办？” 林琛黏了上去“那我奖励你吃棒棒糖。” 讨厌~ 这一晚上，姜宁算是领教了，一个男人在酒后是怎么乱性的。 那种死去活来的感觉，让她体会到，微醺也不错。 ......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马慧娟感觉自己恶心的次数越来越多。 虽然林富贵做主，让林涛娶她，但迟迟没有动静，她还是不放心。 如果真的怀孕，她就很被动了，还是得赶紧把婚事定下来才行。 好在，余小凤和她的想法是一致的，两人很快便商量好，见老太太要钱准备彩礼。 马慧娟一想到，结婚能拿到彩礼，心里还有一丝丝兴奋。 就在不久前，家里来信了，说她父亲在厂子里被人迫害，调到了一个更差的岗位，工资已经很久没给开了，家里已经揭不开锅，让她寄一百块钱回去。 看完信，她气得肺爆炸，别的知青都是家里寄钱来，生怕他们吃苦受罪，她家里倒好，竟然找她要钱。 当初下乡的时候，死活不让妹妹马慧文下，说她要留在接母亲的班，既然妹妹有工作，那就让妹妹养家啊！ 她一气之下，就给马慧文写了一封信，告诉她，自己没钱，家里的事情，应该由工作的人来承担。 不过，等气消了，她又有点后悔。 这样，父母肯定要说她不孝了。 越是不受宠的孩子，越想着好好表现，以获得他们的喜爱。 如果真的能拿到彩礼，一定要给他们寄点钱回去，让他们对她刮目相看。 她高高兴兴被余小凤领着去见林周氏，被却一把扫把打了出来， “什么破烂货，也敢找我要彩礼！涛涛真是瞎了狗眼了，才会上你！给我滚，要是愿意睡就睡，不愿意就滚，反正我一分钱不会出。” 林周氏一点都不喜欢她。 马慧娟忍着恶心向余小凤哭诉 “婶，我已经是涛涛的人了，你可不能不管我，我保证嫁进来后，好好孝敬你，什么都听你的，你帮我好好劝劝奶吧。”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竟然变得异常艰难，她不禁为自己的悲惨命运黯然神伤。 为什么同样是嫁进林家，姜宁的命却那么好，男人能为她撑腰，不惜分家。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先嫁进来再说了，林周氏一个老太婆，还能有几年好活，到时候，一定要把所有钱都把在自己手里。 回到知青点，正好和孟娇打了一个照面，她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孟娇，既然我要和林涛结婚了，就请你以后不要让他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看不怪你这副弱不禁风，见一个勾搭一个的样子！” 说着给她一个白眼，扭着腰就要进屋。 谁知，一盆洗脚水却从天而降，泼了她一个落汤鸡。 马慧娟回头，就看到林巧端着一个洗脚盆站在隔壁门口。 “你有毛病吧，把水往我身上泼！”她跺着脚咆哮。 林巧装作一脸歉意 “真不好意思，还以为门口有条狗在叫，想让它闭嘴来着。”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看我不挠死你……”马慧娟看林巧不过一米五几的身材，憋了一肚子的火，正好找她发泄一下，想抽她一耳光。 谁知道刚抬脚，泥巴地一滑，她摔了一个屁股蹲。 “活该！”林巧笑得前仰后合。 孟娇也憋着笑进了屋，和林巧一起把门关上。 马慧娟气死了，忍着屁股疼将她们的门拍得砰砰响。 杨丽丽捂着耳朵忍受了两分钟，终于忍无可忍，打开门朝她大吼 “马慧娟，你要再敢拍门，我现在就把你屋门卸了。” 马慧娟立即住了手。 杨丽丽的脾气她知道，卸门的事，她真的干得出来。 艰难回到屋里，将脏兮兮的裤子换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屋里，孟娇朝林巧竖了一个大拇指，羡慕她能这么勇敢。 林巧收拾好，躺到床上捧起一本书， “其实，我以前跟你性子一样，觉得没必要和人发生冲突，被人骂了不敢还嘴，还会自己胡思乱想，以为真的是自己的错。 我嫂子说了，谁骂了你就骂回去，谁打你就打回去，骂不赢打不赢也没关系，至少表明自己的态度。 很多人，你不声不响的就以为好欺负，有一就有二，你要能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反击，她们下次再动手的时候就会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格。” 林巧噼里叭啦说了一堆，都想不到，自己不知不觉变成了这种不好欺负的性子。 孟娇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还是怯怯的， “哎，小时候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 林巧拉她躺在床上 “孟姐姐，我再陪你睡一晚，你还给我讲《战争与和平》的故事吧。” 这些外国名著属于封修资的东西，她根本接触不到，孟娇却是从小接触，里面的内容倒背如流。 杨丽丽听着她们窃窃私语，闭嘴不说话。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她却故意将晚上听到的情况，透露给了马慧娟。 马慧娟正愁找不到方法反击回去呢，赶紧请了假回了知青点，拿着杨丽丽给的钥匙，开了房门。 一番搜索下，找到了好几本革命书籍，并没有发现外国名著。 一定是林巧把书拿走了。 有枣没枣打一杆再说，她去找了高强，把这个情况向他做了汇报。 高强眯缝着眼看她，一脸不耐烦， “马知青，最近你的事可真多啊，没有真凭实据，我不能轻举妄动的。” 高强也不是傻子，被她牵着鼻子走。 第37章 给多少陪嫁 马慧娟气死了，这是什么大队长啊，基本的政治觉悟都没有！ 社员的思想被腐蚀，都是因为他不作为。 没办法，她就想着去林琛家，偷偷把罪证找出来。 王秀芬一般情况都在家，哪那么容易让她找东西，就算她们出去串门，门也是锁起来的。 就在她鬼鬼祟祟踩点的时候，余小凤一把吼住了她， “干啥呢？不好好上工，在这贼眉鼠眼的偷窥！” 马慧娟心口一滞，有这么说儿媳妇的婆婆吗？ 她随口道“我就是想找机会给奶干点活，让她早点接受我。” “这还差不多，行了，跟我来吧，正好想把家里的床单被罩洗了。”余小凤被她糊弄过去，把她提溜回家。 很快，她将家里的床单被罩全部拆了，堆在了脚盆里，大大一摞，像座小山。 马慧娟傻眼，却又不得不做，打了水放在脚盆里，一件一件用脚踩着洗，再一盆一盆漂洗，最后手脚因为接触水时间太长，全都起皱了。 洗完后，将所有床单被罩晾在了院子里的竹竿上。 她伸了一下累得直不起来的腰，刚想着大功告成了，林周氏却指着水缸大发雷霆， “你这个败家娘们，我家保家早上挑的水，一下就被你用光了，没有水，午饭还怎么做？真是城里来的娇娇，不知道节约......” 听着她骂骂咧咧不停，马慧娟委屈的眼泪簌簌往下掉，看向余小凤，想寻求援助。 余小凤叹了一口气，朝林周氏堆笑 “妈，慧娟第一次干这么多活，你就别骂她了，我这就让她挑水，把水缸装满。” 马慧娟僵住“......” 这就是她的援助？ 听我说，谢谢你！ 没办法啊，她有身孕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不赶紧结婚，到时候唾沫星子会将她淹死！ 挑水就挑水！ 她拿起扁担，将两头的绳钩挂在两个水桶提手上，挑了起来。 水塘离家有四五百米，空桶挑着没问题，等装上水，她死活挑不起来了。 正好，林涛的一个狐朋狗友叫栓子的见到，笑嘻嘻地过来帮忙，将扁担放到她肩膀上，勉强将水挑了起来。 她看着栓子离开的背影，心里感动，这个大队，还是有好心人的。 谁知，她刚往回走了一半，脚踩在了一颗石子上，整个人失去重心，摔了一跤。 她的膝盖刚好磕在石子上，裤子划开了一个口子，膝盖也破了，流了好多血。 体力不够，她含泪把两个桶的水倒在一起，提着一桶水往家走。 就这样，来来回回七八趟，才算是把水缸装满。 她的手已经磨出了血泡。 林涛下工回来，看到马慧娟竟然在自己家，脸臭成了黑炭。 余小凤劝他“慧娟也不容易，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往好处想，她的文化水平高，以后你们生的孩子会比较聪明，她又是城里的，多少能帮衬着咱们家点。” 林涛的脸色这才好一点，开口问道 “如果娶你，你们家准备给多少陪嫁？” “什么？”马慧娟再一次僵住。 她没有出现幻听吧，他们不给彩礼也就罢了，还要她家出陪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沉默不语，林周氏便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同样是知青，你看看隔壁姜宁，她家给又是寄钱又是寄东西，你家里给你什么了？ 真是废物，我们家涛涛娶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林保家一言不发坐在一旁抽旱烟袋，好似这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余小凤和林涛也没有要帮着说话的意思，还频频点头。 “你们要多少？”她突然开口问道，只要能尽快结婚，她愿意砸锅卖铁，把钱凑上。 林周氏的脸马上浮现一抹笑意“两百块吧，实在没有一百块也行。” 余小凤赶紧搂着她的肩笑“奶松口了，你快给你家写信。” 不，她不会写信，而是去县城给家里打电话。 她必须尽快要到钱，最好是赶在姜宁结婚的那天，一起结婚。 她一定要让所有人看到，自己也是风光出嫁的。 第二天，她便请假，折腾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县城的邮局。 电话是打给棉纺厂的妹妹马慧文，她单位有电话。 马慧文一听她要结婚，不但收不到彩礼，还要家里出一百块，气得把她大骂了一顿。 这通电话，持续了六分钟，光挨骂了，还不得不掏六毛电话费。 这个时候打电话是双向收费，很贵的，前三分钟两毛，此后一分钟一毛。 她掏钱的时候，眼圈都红了，何苦拿这钱打电话，买几个肉包子吃不香吗？ 但想到姜宁结婚，各种买买买，她就嫉妒，正好走到医院门口，她不由走了进去。 实在没办法了，她决定卖血。 来到医院的厕所，她对着水龙头咣咣喝了一肚子水，实在喝不下了，才来到抽血站，抽了四百毫升。 她拿到了七十块钱。 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她终于有钱了，虽然不够一百块，总比没有强。火山文学 献完血，她走在大街上，看着路边国营饭店里热腾腾的包子，掏出了两毛钱。 两毛钱可以吃一个大肉包。 一个没吃饱，但她没舍得再买，去买汽车票，还得花两毛钱。 走到汽车站坐一个多小时汽车到乡里，再走一个多小时回村，进村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好在这个时候的月光挺亮，不用打手电也能看清路。 快到知青点的时候，又遇到了昨天帮过她的栓子。 栓子穿着打补丁的破旧衣服，一脸痞笑，见到马慧娟，随口问她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 这一问不要紧，一天来的委屈顷刻崩塌，她竟然哭了起来。 “哎呀，你哭什么啊？有什么事，你跟哥说，说不定我能帮你！”栓子因为家里穷，一直没讨到媳妇，见到女人哭，有点手足无措。 马慧娟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跟他讲了林涛要陪嫁，自己卖血的事。 栓子听完，拳头握紧，一脸气愤，“这个畜生，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眼珠子一转，他把她拉到了一旁的茶树林...... 第38章 她竟然这么早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栓子帮马慧娟擦干眼泪，穿好衣服， “这件事，你可别让林涛知道，他要知道了，非剥了我的皮。以后有啥困难，还来找哥。” 马慧娟把衣服扣好，脸蛋红红地将三十块钱装进兜里。 “谢谢哥。” 她不知道，这些钱，是林涛打牌输给栓子的。 她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有什么办法呢，她一个娇弱的女人，做一次就能挣三十块钱，已经很不错了。 何况，栓子的技术比林涛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没想到，等她回到知青点后，男知青杨旭递给她一封信和一张汇款单。 她迫不及待看了一眼汇款单，竟然是一百块。 难道是妹妹给她寄钱了？不对啊，白天还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拆开信认真看起来。 原来信是一个自称她妹妹的朋友写的，她说自己是姜宁的妹妹，最近家里收到姜宁的来信，说她被迫嫁给了一个泥腿子，想摆脱的话，只能花钱办离婚手续，还说在乡下过得很苦，让寄东西给她。 她就是想侧面求证一下，这些情况到底属不属实。 落款名字叫姜柔。 马慧娟看了好几遍，算是理解了信里的意思。 这摆明了就是对姜宁不信任啊！ 肯定是这个叫姜柔的，从她给马慧文的信里知道了，她和姜宁并不对付。 呵呵，不管是借刀杀人也好，是目标一致也好，她决定和姜柔合作。 很快，她便提笔给姜柔写了回信。 信里自然是将姜宁的真实情况，添油加醋地说给了她听。 什么离婚是不存在的，两人天天粘在一起，连上工都要在一起，估计害不少人长了针眼。 什么过得很苦也是假的，天天不是吃香喝辣就是各种串门，不要太舒服，家里的活都是婆婆干的，一双手保养得跟葱段似的。 想到这些，她就生一肚子气。 她不知道，等姜柔收到信后，比她更气，胸都气疼了。 真没想到，姜宁现在学会骗家里的钱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有心机？ 姜宁还没下乡的时候，因为父母偏爱自己，她便努力表现，家里的活抢着做，上学努力学习，总是想抢走父母的关注。 幸亏自己不是包子，知道拿捏父母，不然这个家都待不下去了。 不行，绝不能让她得逞！ 她下班后，就买了一包父亲最爱的糕点...... 马慧娟取到姜柔的钱，加上自己挣的一百，终于让林老太松了口。 这知青到底不一样，娶进门就是一棵摇钱树，以后没钱花了，找她要就对了。 林周氏留了一个心眼，让林涛赶紧带着马慧娟去扯证，然后用这二百块钱，赶紧置办婚礼行头，采买宴席食材等。 至于自己手里的钱，她要等婚礼当天拿出来，到时候一定要把隔壁比下去！ 很快，消息传开了，八月十五当天，林家两个孙子同时娶媳妇。 这也算近几年最大的新闻了。 大家都在议论，谁家的宴席规模会比较大，份子钱该怎么掏...... 哪家都不能得罪啊，到时候只能每家都去人。 这个时候，家家日子都过得苦，平时都没什么油水的，就等着哪家办红白喜事，能吃席改善伙食呢！ 林涛手里捏着二百块巨款，动静闹得很大，特意去预定了村里最德高望重的擅长做宴席的厨师，又去乡里定了半边猪肉，十斤喜糖，一百斤散酒，请了好几个人把东西抬回来。 对于一年到头摸不到几个钱的社员来说，这个排场很大。 相反，林琛他们就有一次买了几件家具，找人帮忙抬了回来，请抽了一根烟，就没有看到他们大肆采购了。 其实，姜宁和林琛的准备时间充足，都是每天往家买一点东西。 什么瓜子糖果，这些待客的东西，早就买回来了。 至于猪肉，也是分几次买了几十斤放在家里。 茶园村宴席最高规格的肘子，他已经买了二十个，放存红薯的地窖收起来了。 但因为他们低调，在有心之人故意挑拨下，变成了对自己大方，对外人抠门，不愿意把钱花在宴席上。 高强和林富贵在家里犯了难。 别人家都好说，派谁去都行，他们不行。 他们是队里的领导，哪家喝喜酒都必须到场，人又不能分成两半。 两人便商量着，一人去一家。 最后定了林富贵去林琛家，高强去林涛家。 他们的媳妇则代表家里去另外一家。 李英得知高强选了林涛家，还挺矛盾的，毕竟和余小凤是表亲呢，理应去她家，给的礼金也该比别人多的。 但她又念及姜宁的情，觉得去祝福他们也是应该的。 王秀芬知道她的难处，表示她如果不来也能理解。 姜宁更是不觉得谁家不来，就没有面子。还劝王淑芬不要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明天就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了，你看我现在身体都是抖的。阿琛长这么大，总算娶到媳妇了，也算是我对他爸有个交代。” 姜宁没有婚前恐惧，她倒恐惧起来了。 也难怪，多年守寡，儿子结婚还要跟妯娌打擂台，她心里不犯怵？ 万一真的让对门抢尽风头，她只会觉得自己无能。 她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生怕有什么遗漏，弄得婚礼不圆满。 林琛笑她“妈，你这么紧张兮兮的，搞得我都紧张起来了。” 明明已经扯了证，已经同床共枕一个多月，还是觉得姜宁是手里的流沙，随时可能流逝。 母子俩一起，将家里的各种婚礼用品又检查了一遍，各种食材都提前清洗备好...... 直到晚上七点，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姜宁这才想起什么，抬起手腕看了看，提醒两人道 “小巧是不是该回来才对？已经七点了。” 王淑芬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平时六点半就能回，这会怎么还不见人影。” 林琛赶紧骑上自行车往外走去。 他怪自己，没有坚持送她，林巧说自己可以走回来，就没有再管她。 到了高强家一问，人家高小兰已经回家了，学校并没有延迟放学。 不会出事吧？他倏地紧张起来。 他骑上自行车，向学校方向像炮弹一样发射了出去。 第39章 故意在脖子留下烙印 此时，放学路上，林巧正用十一路快速走着，心里不停纳闷，到底是谁约她在学校操场见面。 字条上字迹是正楷，看不出谁的笔迹，她想着既然是约在操场，那证明是学校的同学，便去那等着，可惜等了好几分钟，并没有人。 她就没有再等，赶紧往家走。 平时可以一起走的伙伴，这会都走光了。 她无聊地走到一个三叉路口，从那里拐弯，有一条小道，算是近道。 刚拐弯没多久，她就看到几个穿着皱巴巴衬衣的男生在前面站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坏了，这几个男生她见过，好像是学校有名的混混。 她赶紧转身，想回到主路，另外几个男生，手里颠着棍子也向她逼近。 两旁都是水田，人都回去吃饭了。最近的人家离着五百米。 她叫破了喉咙，怕也没有人搭理。 一个混混，将嘴里的烟扔掉，吐出一口白烟，然后朝她走来，上来就给了她一巴掌。 “听说你家里不错啊，还有人骑车送你上学。明天，你把家里的自行车骑出来，让大爷我骑骑，我就放你走。” 林巧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沫，用倔强的眼神看着他 “你做梦吧，想骑自行车，自己去买啊！你抢我的自行车，不怕我去告你啊！” 混混一把揪住她头发，发出狰狞的笑“谁说我抢了，我只是借，又不是不还！ 看来有人说你倔一点不假，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信不信我们现在办了你！” 说着，他还猥琐地将脏污的衬衣从裤头里拿出来，然后做出解裤带的动作。 旁边的几个混混，脸上都带着猥琐的笑，似乎很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林巧心想，这种情况，不拼是个死，拼一把或许还能活，趁对方解裤带的功夫，一个踢腿，正好命中了他的命根子。 “哎呦！”混混赶紧捂住裆，“给我上，先打一顿，再把她办了。” 其他混混听罢，一拥而上。 就在林巧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李剑锋及时出现，和他们对打起来。 一边打还朝林巧大喊“快跑！” 林巧看他以一敌六，明显落于下风，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朝混混扔去。 趁他们躲避的瞬间，拉着李剑锋赶紧跑了。 两人飞奔在路上，眼看着和后面的人越来越远，最终摆脱，才停了下来。 “谢谢你救我！”林巧快速松开他的手，脸颊红红。 李剑锋歇了几口气才问“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些人虽然混账，一般不会明目张胆劫人，除非是拿人钱财绑人消灾。” 林巧蹙眉，想起什么，把那张纸条拿给他看， “平时我是跟朋友一起走的，有人约我见面，我才会落单。” 李剑锋剑眉挑起，研究半天，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这字体看不出是谁写的。” 就在这时，林琛的自行车从远处疾驰而来，林巧看到了，忙向李剑锋道别。 “大恩不言谢，下次我好好感谢你，我大哥来接我了，我走了。” 李剑锋看着林巧向林琛跑过去，兄妹俩闲聊了两句，林琛还揉了一下林巧的头，不由拳头攥紧。 好一副兄妹情深的画面啊！ 他哥哥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揉他的头，说着会保护他的话了。 他一想到，哥哥倒在血泊里，两只眼睛空洞绝望不肯闭，心就像针扎一般疼。 “哥，你安心地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突然，他坚定的眸子里迸射出锐利的光。 ...... 林巧回到家后，王秀芬对她又是打又是骂，说她不听话，大有爱之深责之切的意味。 林琛忙为妹妹辩解 “妈，你别说了，小巧是路上遇到坏人了。” 他将听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淑芬马上又红了眼圈“我的巧啊，你没事吧！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你能得罪谁啊，要这么害你！” 姜宁美目流转，提醒她道“那张纸条是关键，能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往你课桌塞东西，同班同学的面大，如果笔迹不好判断，可以看看纸张有什么特别。” 林巧哎呀了一下，告诉他们那张纸给李剑锋了，只能等下次上学了找他要。火山文学 林琛嘱咐她，那个叫李剑锋的救了她理应感谢，后天上学可以给他带一点东西送给他，但交友要谨慎，不管是谁，都要保持必要的警惕。 这些日子，他被大伯一家伤透了心，连亲人尚且如此，外人更不能全信了。 “哥，我有分寸的。”林巧乖巧回道。 吃完饭，王淑芬就催着大家早点去上床睡觉了。 月光很亮，照在床头，夜静悄悄的，正适合干一些羞羞的事情。 两人真浓情蜜意的时候，隔壁却传来余小凤故意扯着说话的声音。 “涛涛，你看这是什么？这可是你外婆传下来的金镯子，好不容易留下来的。别看有些人做了新衣服，穿的人模狗样的，那才值几个钱啊。 我们准备的仓促，衣服没买新的，这金手镯可是真金白银，听说去银行可以卖三十块钱一克呢！” 姜宁一听，就知道在内涵谁了，这是和王淑芬比排面呢！ 这个年代可不兴戴首饰，那是走资派干的事情，她要敢去银行卖黄金，银行就敢把她抓起来。 没有介绍信，个人根本就不能买卖。 真不知道她在炫耀什么！ 被余小凤这么一搅，姜宁也没有了兴致，两人只抱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就赶紧睡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两人便早早起床了。 不能再睡了，其实婚礼这种形式，真的挺折腾人的，幸亏一辈子只有一次。 林巧和孟娇早早就开始给姜宁梳洗化妆了。 两人其实都是新手，还得靠姜宁手把手教。 “嫂子，这是什么啊，像个刷子一样。”林巧手忙脚乱，不明白化妆有这么多道道。 孟娇以前也只有眉笔和雪花膏，没想到还有香粉、胭脂、粉饼、遮瑕霜、发蜡...... 两个小时折腾下来，两人看着化好的姜宁，都傻眼了。 她皮肤本就白皙，扑了香粉、涂了胭脂后，更加白里透红，眉毛如黛，樱唇一点，配上古典盘发，简直就是古典名门大小姐。 “快，把旗袍换上！”林巧将喜服拿过来。 衣服穿好，玲珑身段一览无遗，孟娇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电影明星。 第40章 婚礼，多么强烈的对比 孟娇家世好，见过港城一些明星的画报，姜宁这么打扮一番后，比那些明星更美。 “宁宁，你不去当电影明星，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她笑道。 姜宁抿唇笑“红颜薄命，这样普通人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娇姐，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读书多，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嗯，我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顺其自然吧！” 孟娇现在也并不排斥高宝亮的靠近了。 正说着，高宝亮朝屋里探进头来。 孟娇忙用红盖头将姜宁的头遮住，然后朝他轰道 “哪有提前偷窥的，去去去，你外面帮忙去。” 外面已经热火朝天地忙活开了。 管人事的大叔一早将过来帮忙的人召集齐，然后在一张大大的红纸上，将这些人的名字和分工都写在上面公布出来。 农村红白喜事就是这样，没有专门的公司承包，都是互相帮衬着来。 每家出一个人来帮忙，有的做饭，有的倒茶，有的收拾桌子搞卫生......都有明确分工。 做饭是大头，也是婚礼重头戏。 没能请到老厨师，林琛找的是他的一个叫杨亮的朋友，此人平时最喜欢寻摸各种美食，普通的一只麻雀，在他的精心腌制烘烤下，就能成一道美味。 因为这个，经常被家里人骂作不务正业。 这次让他做大厨，他可真是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 早上随便熬粥应付一口，主要是把中餐和晚餐做好。 按照姜宁给的菜单，将每道菜的所需要的食材都提前准备出来。 厨房肯定是不够用的，杨亮便在外面搭了一个临时土灶，土灶旁边有的洗菜有的切菜，各种食材装在大脸盆里，装了十几个脸盆。 当然，这些脸盆也是借来的。 谁家都不会准备那么多容器，全靠互帮互助。 他们准备的菜量在十五桌左右。 桌椅板凳也都是从各家借来的。因为隔壁也要办婚礼，差点没借够。 隔壁的状况也差不多，好几十个人手都在各自岗位忙开了。 林家房子前的地坪被一分为二，中间用红布条隔开，各自摆了十几桌。 那个场面，估计是茶园村几十年未曾见过的盛况。 随着时间推移，九点多后，村里过来的人渐渐多了，端茶倒水的一般是小媳妇，给来的人又是请坐又是端茶的，脸上挂着喜庆的笑。 她们这些帮忙的，虽然没有工资，却可以拿所谓的谢礼，有时候是两包烟，客气的加一小包糖。 别小看这两包烟，这个年代是硬通货。 几乎家家老爷们都会抽烟，酒席发的烟都是比较高档的烟，去供销社，可以拿好烟换赖烟，这也能省钱。 有的家里不抽烟的，烟可以还酱油醋什么的。 正是有这些道道，不少大婶子小媳妇提前过来，一是想看看新娘，二是打听，主家招待用的烟酒都是啥牌子。 十点的时候，婚礼终于开始了。 林琛穿上了带金边的红色唐装，还戴了一顶瓜皮帽，一出场就把大伙逗乐了。 婚礼现场就设在了内室，主婚人是林富贵，王秀芬作为长辈，坐在了最上位。 婚礼按流程走，吸引了全村好一二百号人来看。 将屋里屋外挤得水泄不通。 很多熊孩子，挤不进去，干脆趴在窗户口上往里看。 眼看着林琛家这边热闹不已，林涛这边明显冷清了许多。 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传统的结婚衣服，男的白衬衣加黑裤子，女的红衬衣加黑裤子，胸前别一朵大红花。 马慧娟的脸被某个懂化妆的大婶，化了一个大浓妆，有点像猴子屁股。 余小凤哪能让场面冷，带头起哄，“来，咬苹果了。” 结婚经典场面，两个人吃同一个悬挂的苹果。 这么一吆喝，大家的情绪顿时被调动起来。 “来一个，来一个！”大伙起哄。 隔壁在外层看热闹的开始动摇，纷纷往这边跑来，就是想看两口子嘴巴咬到一起的画面，自带一种禁忌的快感。 林涛并不喜欢这个环节，碍于余小凤的强势，只好配合。 马慧娟扭捏往苹果上凑，谁知道苹果一下被人提走，林涛的嘴一下咬在了她的嘴巴上。 这一口可不轻，直接将她的嘴角咬出血了。 众人哄堂大笑。 这时，林琛这边也到了掀盖头的时候，众人都屏住呼吸看新娘子，下一秒真的惊艳，所有人都愣神了两秒才惊呼，太美了。 像从画上走下来的人。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 哗啦一下，人都被吸引了过去，越是看不到，心里越痒痒想看。 ...... 等成婚的礼节结束，人群渐渐散了，都去找座位坐下，等待开席。 第一波十五桌坐满后，还有好多人没有座位，管事大叔忙让他们先等一下，还有第二波。 他也是纳闷，平时十五桌就差不多，今天的人格外多。 林涛这边的人也陆续入座，很多本是一家人，被迫分开，互相招手示意，都在期待自己能吃到什么好吃的。 林周氏坐在最上席，笑眯眯地招呼大家随便吃， “我们可是把钱都花在了招待上，不像别人家，给自己置办的东西不少，就是不见买吃的。” 说着，还抓了一把糖给经过的一个孩子。 最热闹的就属这些孩子了，他们是两头跑，哪头有新鲜事往哪头跑。 那孩子一看是硬糖，拿出兜里的大白兔比较了一下，瘪瘪嘴， “还是奶糖比较好吃。” 气得林周氏鼻子差点歪掉，还不得不维持和蔼的笑容。 很快，菜上来了，硬菜不错，有红烧肉，红烧鱼，小鸡炖蘑菇，剩下的就是一些蔬菜类和凉菜了，勉强凑了十个菜。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这也算不错了。 林涛也觉得这个菜挺拿得出手的，毕竟每个人上的礼金只有五毛，一桌才五块钱。 他这一桌菜，差不多成本就要五块了。 谁知道，刚才那个拿到糖的孩子，来到隔壁看了一眼后，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这些都是什么菜啊，有的见都没见过，看样子就很好吃，林涛家和他们的一比，简直弱爆了！ 第41章 谁家结婚不风光一回 众人纷纷起身，朝林琛家的酒席看过来。 已经上了的菜有东坡肘子、梅菜肉片、四喜丸子、红烧肉、粉蒸肉，陆续又有几道菜上来，小鸡炖蘑菇、黄瓜溜鳝丝、酿香菇、烤鸭、银耳莲子羹，整整十个硬菜。火山文学 有些菜，大伙都叫不上名字，只知道有肉，卖相也好，一看就流口水。 这些菜的做法，都是姜宁写在菜单上的，杨亮一点就通，第一次做，就做出了超高的水准。 别的菜多好说，猪肉能在供销社买到，鳝鱼的做法很独特，但鳝鱼就是田里捉的，只有这烤鸭，却是极为难得。 这可是姜宁特意去县城提前定的，早上才烤好，有人专门送过来的。 上面的皮烤成了焦黄，还在淌着油光，不少人已经迫不及待动筷子，快速夹了一块，大快朵颐。 “太好吃了！” “这是什么神仙酒席啊，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到有烤鸭的酒席！” 一个白头发老头发出感慨。 “谁要再说林琛和姜知青不用心，我要跟他拼命，幸亏我没有听信，不然就吃不到这么多好吃的美食了。” “啧啧，看隔壁寒碜的，红烧肉是他们最拿得出手的菜了，在我们这就是最不起眼的一道菜。” 坐在林涛酒席上的人，脸都黑了，早知道应该去隔壁的，吃白菜豆腐的，哪顿吃不上？ 埋怨归埋怨，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忍着。 这时，两家的新郎新娘都出来敬酒了。 林涛这边是散酒，每人都拿一个菜碗盛一大碗，倒得热火朝天。 林琛这边却是拿着小樽，喝的是五粮液。 五粮液一瓶就是六块钱，一瓶抵散酒一大桶了。 用小樽不是怕酒不够，每桌都放了一瓶一斤的，敞开肚皮喝，主要是林琛不能喝，用小樽不容易醉。 不过，他想多了，大伙看到漂亮新娘子，都起哄要跟她喝，把他晾在了一边。 姜宁才懒得跟他们喝，招呼人端出来茶盘。 只见每个茶盘上，都摆放着瓜子花生糖果饼干这些零食，正中间还放着一摞子小月饼。 “酒我就不陪大家喝了，这是我特意从徐记买回来的小月饼，大家尽情品尝。” 话音刚落，桌上十个人的手都伸向了盘子。 呼啦一下，月饼没了，大家人手一个。 有的拿到月饼便开始吃起来，有的则装进了兜里，这可是难得的点心，要回家给大孙子吃的。 林琛和姜宁挨桌敬酒，都因为月饼，没有人为难他们，非要他们喝酒。 他们私底下纷纷议论，这一桌子菜加月饼，得多少钱啊！ 林涛这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菜不行，大家就只能喝酒助乐，趁两口子来敬酒，逮着两人猛灌，发泄心里的不满。 两人也没办法，人家赏脸来吃席，不能怠慢，两碗就下肚，都红了脸晕乎乎的了。 带着醉意的林涛，听到客人的一些不满，也有些犯浑，竟然指着隔壁的菜开始大声叫嚷起来 “你们看，他们这是资本主义骄奢淫逸的做派，弄那么多鸡鸭鱼肉，能消化的了吗？他们就是要用这种物质的享受来腐蚀你们！” 林富贵坐在席上，刚把自己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此刻有点坐立不安。 这酒菜是不是的确太奢侈了？ 事情闹大了，公社那边会不会对自己有看法啊？ 他扭头看到坐在隔壁的高强，看他的眼神有点幸灾乐祸。 好在，马上有人站起来，为林琛维护， “你说什么呢，谁家过年不吃顿肉！人家一辈子结一回婚，还不允许奢侈一回啊！ 你看看你都弄的什么菜，一个村的，知道你是头婚，这要是外人来了，看到菜那么寒碜，还以为是二婚呢！” 马慧娟站在林涛后面，顿时脸涨得通红。 就这些，还是花她的钱准备的呢！她心里的苦涩，真是无人可诉说。 林涛却恼羞成怒，要来打人，被众人拉住了。 “好了，都别吵吵了，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各家都凭能力办事，有钱的就简单一点，富裕一点的就体面一点，大家吃好喝好，做到不铺张浪费就行了。” 林富贵赶紧出来调解打圆场，酒席这才恢复秩序，继续进行。 管事大叔不停向林琛汇报，人好像比预估的多，很多人冲着好酒好菜，都来了。 姜宁听说后，大手一挥，告诉杨亮，把晚上的食材提前用上，谁来了都可以上席。 第一批吃席的，吃饱喝足，拿着两包金灿灿的芙蓉王和一包大白兔奶糖回家，口里念的都是姜宁的好，会办事。 中午的宴席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一共摆了四十多桌。 记人情簿的，本来只安排了一个人，后来又加了两人。 其他岗位也是临时又增加了人手，不然真忙不过来。 村里随礼一般是五毛，给林琛随的，多是一块，有的一个人随了一块，后又追加了一块。 吃得太香了，又带走那么多，给少了都不好意思。 午饭过后，大家进入了短暂的休整。 林琛让姜宁躺在床上休息一会，自己则和管事大叔商量晚上的事情。 晚饭的食材怕是不够，还得紧急去采购。 其实姜宁已经想到会有这种效果，已经提前做了安排，她让林琛上公社，直接给乡里挂一个电话，自然有人把东西送过来。 管事大叔赶紧安排，一个多小时后，果然有人骑着三轮车来送货了。 整整一车货，猪肉、鸡什么的，一共花了九十块。 月饼已经发完了，姜宁拿出了桃酥，晚饭不发烟了，改成发汽水。 等安排好后，没休息多长时间，就到了祭祖的时间。 茶园村有传统，家家户户都会悬挂主席的画像，还会在堂屋的墙上弄一个祖先的牌位。 一些重要的日子，大家都要祭祀祖先。 这次，林涛算是占了上风，因为祖先的牌位在堂屋，林周氏让林涛和马慧娟先举行仪式。 一般新郎新娘跪完祖先后要跪长辈，然后长辈给红包，仪式圆满结束。 林涛和马慧娟跪完后，余小凤和林周氏一人给了他们一个红包，薄薄的一个，估计也就十块钱。 林琛本来要免掉这个环节的，姜宁觉得没必要，也来到了堂屋。 没想到，林周氏还坐在那里，并没有走...... 第42章 行礼了，红包拿来 “奶，我们已经分家，这个仪式，你就没必要参加了。”林琛立即向林周氏说道。 林周氏都气死了，当着这么多人面，就不能给她这个长辈点面子？ “我是你奶，难道还担不起你这一跪？跪吧！” 林周氏老皮脸露出得意的神色。火山文学 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她感觉浑身哪哪都舒畅。 林琛想拉着姜宁走，被她拉住了，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脸色顿时放松下来。 仪式继续进行，换了新装的两人，朝着祖先的牌位跪拜。 这一次，姜宁穿的是一件淡粉色带小花的连衣裙，裙子的领子是方形的，袖子是泡泡袖，加上一个单马尾辫，整个人显得清新亮丽。 而林琛则是穿着衬衣加黑裤，显得身材十分匀称。 两人站在一起，大伙都在说他们是郎才女貌，简直不要太般配，祖先知道了都要笑醒过来。 林琛跪在地上，姜宁穿着裙子不好跪，意思了一下。 马慧娟听了大伙对她的评价，心里一肚子火，凭什么她可以不跪，故意穿得那么漂亮，到底是要勾搭谁，妖里妖气的。 祖先看到了，估计要把她当狐狸精收了。 很快，最令林周氏激动的环节来了。 可，林琛和姜宁只是对着两位长辈行了礼，并没有要跪的意思。 王淑芬一点都不在意，早跟林琛说过了，城里来的姑娘，哪有那么多讲究，意思一下就行了，这样作揖就挺好的。 她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姜宁。 众人看一眼，厚厚一摞，至少有一百块。 这待遇真是不一样。 林周氏却黑着脸，作势要起身。 林琛拦住她“奶，红包呢？” “你们又没有跪，给什么红包？”林周氏白眼翻到了天上。 林琛突然提高了嗓音“奶，婚礼流程是行礼，又不是非要跪，我们跪天跪地，凭什么跪你！我看你就是存心要我们难看，并没有给我们准备红包吧？” 一句话问得林周氏哑口无言。 可不是没准备！ 这时，王秀芬拿出一个空的红包，放进她手里，笑着说道 “妈，孩子们结婚，你放点钱给他们一个红包，图个喜庆！” 本来她不打算再和林周氏再有所牵扯的，但为了孩子们，她想着，借此机会和老太太缓和一下关系。 谁知，林周氏接过红包，把它撕了个粉碎， “你们不是分家了吗？分家还有脸来要红包！我告诉你，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孙子，我的钱，全都要留给林涛。” 琛毫不犹豫答应，然后捏了一下姜宁的手心，露出一个苦笑 “妈，宁宁，仪式结束了，我们走吧。” 他领着她们回到自己的小家，宣布晚上的宴席开始。 心里有那么一点难受，但更多是释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知道会难堪，会被人议论，林周氏还是要撕开自己虚伪的面纱，这是有多不待见自己。 这段时间，心里那种负罪感，全部烟消云散了。 有些亲人，注定是要走着走着就散了的吧！ 这边已经开饭，那边林周氏将所有人都叫拢了过去。 她要让林琛彻底丢脸，以后在村里永远被议论，他是她放弃的孙子。 她当着众人宣布，将自己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林涛。 林涛听到她这个决定，笑疯了，抱了马慧娟原地转圈。 马慧娟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随后有点羞涩地想着，如果林涛能和她就这样相亲相爱，这辈子自己也是幸福的吧！ 听说林老太手里有八百多块呢，以后自己的生活根本不用愁了。 余小凤也很激动，哄了老太婆这么久，等钱拿出来后，她就再也不用受她的鸟气了！ 只有林保家憨憨地在一旁抽着旱烟袋，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就在大家各怀鬼胎，带着期待的心情，等着老太太把钱拿出来的时候，屋里却传出了一声惊叫声“我的钱呢？” 她明明将钱藏在砖缝里了啊，怎么会不见？ 林涛急得上前质问“奶，你是不是不想拿啊？” “不是，钱我就放在墙里面，用布袋装起来了，怎么不见了？”林周氏也陷入自我怀疑中。 难道是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或者前一阵子闹小偷，被偷走了？ 余小凤察看墙的状况后，理性分析 “这墙也么有被人撬过的痕迹，不会是老鼠把钱袋子拖走了吧？” 想到这，大家不禁都开始翻找起来。 林周氏一想，现在人多眼杂，万一钱没丢，却被别人顺走，那损失可就大了。 “行了，先别找了，先把婚礼弄完了再说。” 她把众人轰了出去。 人一走，屋一空，她整个人头晕脑涨，躺在床上就起不来了。 林涛和马慧娟要照顾宾客，顾不上她，余小凤瞅一眼床上的人，钱没拿到，还以为老太太是故意的，心里恨得牙痒痒，才懒得管她。 这时，隔壁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等着入席的。 等酒过三巡，喜酒喝得差不多了，就到了最刺激的闹洞房时间。 姜宁本想如法炮制，拿一些点心打发大伙赶紧回家，谁知道被林涛指使过来的几个狐朋狗友，开始作妖了。 “林琛，看你们两口子忙活半天，累坏了吧，快歇歇吧，陪我们喝点酒。”栓子已经喝到七八分醉了，说话的时候，拿手在身上搓着，一副流氓痞子的模样！ 林琛强堆笑容“哥，时间不早了，都散了吧，桌上没喝完的酒拿回去，不够了我再给你拿一瓶。” 大伙已经稀稀拉拉走了，有人过来拽他 “走了，人家两口子该洞房了。” 栓子将他的手一甩“老子还没有喝尽兴，这酒席就不能散！ 我来参加他们的婚礼，那是给他们面子，要是不跟我喝，就是没把我栓子放在眼里。” 眼看他要耍赖，林琛忙跟他商量“今天我大喜的日子，就陪哥再喝点，咱们可说好了，只喝三杯。” 其实三杯真的是他的极限，他甚至让姜宁做好，扶他进屋的准备。 姜宁笑笑，站到了前面 “这位是栓子哥吧，今天我陪你喝吧，你说怎么喝，我奉陪到底！” 人群爆发出惊呼声，那些准备走的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第43章 婚闹 林琛拉住姜宁“媳妇，不用跟他周旋，我几杯酒打发他就完事了！” 姜宁轻笑“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几个人是故意找茬的。你放心，我酒量好，肯定把他们都喝趴下。” 别说喝酒，就算喝了毒药，她用灵泉水都能解。 既然想找不痛快，那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栓子听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么说，倒像是我欺负你，不如你来说怎么喝？” 他的酒量在茶园村排不上第一，也得排第二。 他就不信了，一个柔弱的小娘们，能喝得过他。 姜宁没有说话，直接从箱子里搬出了六瓶五粮液， “你三瓶，我三瓶，看谁先喝完！”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是三瓶五粮液，不是三瓶水！ 还从来没有听说喝了三斤白酒还能活下来的！ 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搬走，只剩下六瓶酒！马灯点上，院子里灯火通明。 姜宁和栓子站在桌子两角，呈对峙状态，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边上趴在桌上醉醺醺的林富贵都被这个阵仗吓醒了，指着他们说胡闹！ 栓子这会也有点退缩“姜知青，没必要喝三瓶吧，一瓶定输赢怎么样？” 姜宁哼笑“要么喝三瓶，谁先倒下算输，要么你现在给我滚！” 她拿眼珠子瞪他，最后一个字咬得很重。 栓子又气又恼，像被架在火上烤，可真没想到，这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毒。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林涛挤了进来，嘿嘿道“栓子，这就被唬住了？你不会真的要滚吧？” 这一激将，栓子拿起一瓶酒，用牙齿把酒瓶盖掀开，放出狠话 “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看看，我栓子的厉害！” 说着，拿起酒瓶咕噜咕噜喝起来。 姜宁也拿起一瓶酒，使劲想拧开盖子，却失败了，只好把酒递给林琛。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林琛把瓶盖揭开递给她， “真的没问题？” 他任何事都可以相信她，只是在喝酒这件事上，因为自己不怎么行，所以很是忐忑。 姜宁朝他眨巴眼，然后仰脖子开始慢悠悠喝起来。 栓子很快便将一瓶酒喝完，打了一个酒嗝，脸红成了猴子屁股，得意狂笑 “我没事！” 又拿起一瓶准备喝，瓶子却被林富贵给抢下了， “栓子，真的不能再喝了，你这样会喝死的。何必跟他们较劲呢！” 他的话并没有让栓子停下，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 和一个小娘们都不敢比，他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他将瓶子抢过来后，又咕噜咕噜喝起来了，周围还响起了加油的声音。 可惜，这瓶酒刚喝到一半，他就开始意识模糊，狂吐起来。 吐完再喝，喝完又吐，如此反复，姜宁已经超过他，差不多喝完了两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竟有如此实力。 不会还要喝第三瓶吧？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在姜宁的手上时，“轰隆”一声，栓子酒瓶一掉，倒在了地上。 “快把他带走。”林琛朝他们几个说道。 喝到晕厥，再不抢救就有生命危险了。 栓子的几个朋友，慌了片刻，想起他们过来的目的，跳到了桌上， “别急着赶我们走啊，都是在这里参加喜宴，为什么我们几个没有发芙蓉烟啊？” 芙蓉烟一包二毛五分钱，哪能顿顿发？ 他们晚饭才过来的，自然是没有烟发了。 林琛刚开始还解释了一番，但对方依然胡搅蛮缠，他便让管事大叔将人情簿拿了过来。 “你们口口声声说来参加喜宴，那你们随礼了吗？ 我这里一桌菜，烤鸭七块八一只，猪肉三四斤，都是一等肉，其他七七八八加一起，成本十五块，你一毛钱礼不随，是想吃白食啊！” 对方还想争辩“话不能这么说，来者是客，是给你们添喜气的，怎么着也要表示一下吧？” 总之，他们就是要占点便宜，好点好处。 林琛才不会灌他们毛病，发出一声嗤笑 “给我们添喜气？就你们长得歪瓜裂枣的样，怕是给我们添堵吧！我最后再说一次，别在这找不痛快！否则我乱拳把你们打出去！” 没想到，几个人正好酒劲上来，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还开始调戏起了姜宁，试图对她动手动脚。 结婚嘛？不折腾不热闹！ 哪有结婚不闹新娘子的。 手还离着一尺远呢，林琛操起一张椅子就朝他胳膊砸了上去。 “当我说话放屁是吧？”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凡是刚才围着栓子起哄的，他都给了几拳，不是把他们嘴巴打出血，就是打得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他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扔在地上，啐道 “拿着钱滚！今后这里不欢迎你们，以后路上见面给我绕着走！” 他根本不怕他们几个去告，别说告不赢，就算告赢了也无外乎赔这点医药费。 林富贵再次冒了出来，“大家都散了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别人结婚，不许这么胡闹。” 就林琛这样的，他心里都犯怵！ 半个小时后，闲杂人等终于走了，帮忙干活的赶紧收拾东西。 碗碟筷子都收走，洗干净摞起来；脸盆什么的也收拾出来，这些都要还。 桌椅板凳也放在一旁归置好，明天给它们主人送回去。 地上的垃圾什么的，都收拾出来，扔到垃圾坑里。 完事后，管事大叔将所有的账簿都交给林琛，收的钱也都清点好交给他。 还别说，虽然买这些食材、烟酒花了不少钱，最后一算随礼，竟然没赔多少，收支基本持平。 结婚花点钱，那太正常不过了。 林琛给所有帮忙干活的人，额外又发了两包芙蓉烟，一包大白兔奶糖，一条毛巾，这个婚礼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夜深人静，林琛搂着姜宁，笑得像个傻子。 姜宁捧着他的脸“你笑什么？” “我就是高兴。没办酒之前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现在就莫名觉得安心，感觉你和我成了一体，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林琛说出心里感受。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不管是艰难也好开心也罢，只要有她陪在身边，就感觉很充实。 姜宁何尝不是，前世两人的感情平淡如水，过了一辈子，才发现彼此才是救赎。 这一辈子，就这样好好相爱吧！ 两人抱了一会，身体又有了反应，唇瓣自然而然又吸到了一起...... 第44章 多年媳妇熬成婆 就在两人忘情交付的时候，马慧娟却还在外面收拾桌椅板凳。 过来帮忙的人，想找林涛要盒烟抽都没有要到，一气之下，他们啥都没收拾就全走了。 屋里屋外乌七八糟的，简直没眼看。 余小凤便安排她打扫卫生。 “妈，我今天结婚，从大清早忙到现在，都快累死了！”她也曾大声抗议。 林涛却甩了她一巴掌 “我能娶你，就要烧高香了，还在这叽叽歪歪。” 余小凤也说“干活本来就是当媳妇该做的事，我多年媳妇熬成婆，难不成这些事还让我做啊！之前，我可是从来没有让你爸干过活！” 还能怎么办，只能咬牙收拾。 今天是八月十五，所有人团圆的日子，自己是有家不能回，也没有人惦记，只有孤冷的月光陪着自己。 偏偏静夜里，夫妻恩爱的声音被放得很大，她一边忍受疲倦困顿收拾东西，还要一边听惊涛拍岸的声音。 这林琛的体力也太好了吧，折腾了一个小时还没完。 好不容易收拾完，已经是两三点了，她回到和林涛住的房间，躺到了床上。 本来身心俱疲，应该很快入睡才对，但一想到刚才隔壁折腾那么久，双腿不由夹到了一起。 此时的林涛，穿着背心裤衩，像个大字躺在床上，她鬼使神差，用手握住了他的关键部位。 虽然小了点，聊胜于无，对于已经和男人睡过的她，身体的欲望已经被唤醒。 谁知，折腾了好半天，那一小疙瘩肉跟死了似的，根本不长大。 “唉，好像被宠爱啊！”她叹息着。 林涛刚好内急，就听到她自言自语，伸手掐住她脖子质问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马慧娟全身绷紧，面露不安。 林涛却是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就是你，害我的脸都丢光了！我就不该娶你！你想挨整是不是，看我不整死你！” 嘴上说不该娶，手却把自己裤子扯掉，强制性地占有了她。 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马慧娟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明明前两次也是和他睡啊，怎么感觉全变了？火山文学 她感觉自己这一生的幸福，算是毁了。 第二天清晨，一切还笼罩在微微薄雾中，余小凤已经拿着扫把来到了马慧娟的床前。 “懒货，都几点了还不起床！不知道要给老爷们做饭啊！” 马慧娟眼皮子艰难睁开，还没搞清怎么回事，扫把已经打在了她的身上。 “啊～妈，你怎么打人啊？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她赶紧搂起被子裹住赤条条的身子，瑟缩成一团，下面也传来撕裂的痛。 余小凤可不管她这些，好不容易行使婆婆的权利，嗓门都比平时大 “笑话，婆婆打媳妇，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对，你起不起？不起我还打。” 马慧娟赶紧慌张穿衣服。 先把眼前应付过去再说，等找机会，她要去找支书，说说这件事。 做了早饭后，她又挑水洗碗扫地，把家里活忙完，这才去上工。 现在没有人可供吸血，家里可不养闲人。 等上午上完工，她赶紧找了机会找到了高强，说起了被打的事。 高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冷冷道“你作为儿媳妇，难道让婆婆起来做饭吗？下次早点起，不然他们真要打你，我也帮你说不上话。” 马慧娟气死了，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啊，好像默许了儿媳妇就该被婆婆磋磨似的。 那姜宁为什么不用起床？她不但不用早起做饭，也不用上工，每天就在那闲逛，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想到老支书比较和蔼，她又去找了林富贵。 不过林富贵的话，更让她生气。 “我在村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刚结婚，婆婆就打媳妇的，你该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别的媳妇都不挨打，就你挨打？ 清官难断家务事，结婚的时候，也不是别人拿枪逼着你嫁的，只能说自己眼光不好啊！ 你说你找我什么意思？是要离婚吗？这个我可以给你打证明。” 马慧娟忙摆手“不离！不离！”离了她上哪去找一个接盘侠啊！ 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撑腰的，好像比登天还难！ ...... 林巧被哥哥送到学校后，又被叮嘱了半天，让她放学后务必等他来接。 “知道了，快回去陪嫂子吧。”她笑道。 等她进教室的时候，差点和李剑锋撞了一个满怀。 “你昨天怎么没来？”李剑锋和她一起回座。 林巧将书包放进桌斗，“我哥结婚。你没看见，可热闹了......” 她脸上带着笑，十分兴奋，开始将婚礼的一些细节，嫂子很漂亮，吃的菜都是最好的，哥还给嫂子买了梅花手表...... 她说得太兴奋，根本没发现，李剑锋的手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她还想说，但上课铃已经响了。 本以为是平常的一节班主任课，没想到一截粉笔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昨天怎么回事？没有请假就旷课！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没在，本来要评的优秀班级给了别的班？” 班主任叫何曼，四十多岁，留着齐耳短发，戴黑框眼镜，生气的时候，跟灭绝师太差不多。 林巧忙站起来解释 “昨天家里有事，而且我已经跟老师说过了。” “你跟那个老师说了，我怎么不知道？还在这狡辩，我看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对！去，给我站门外去，不想看见你！”何曼面容狰狞地嘶吼。 林巧还想开口，就看到高小兰回头，朝她挑衅一笑。 “那张纸条是关键，能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往你课桌塞东西，同班同学的面大，如果笔迹不好判断，可以看看纸张有什么特别。” 嫂子的话浮现在她耳边。 她没有按何曼的话，乖乖出去，而是冷静说道 “何老师，你作为班主任，难道不应该更关心学生的安危吗？ 是，我昨天没来，那是因为我前天被一群混混围攻，差点受伤，所以才在家休息了一天。 而我之所以会遇到混混，是因为有人给我写字条，约我在操场见面却没有露面。” 教室里顿时哄的一下，爆发出议论声。 谁会给她写纸条，故意拖延她放学让她落单啊！ 现在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可不安全，随便一个隐蔽角落，都可能遇到坏人。 何曼却将书本拍在讲台上，大声喝止道 “议论什么？都给我闭嘴。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保镖，还要管你学校外的安全！” 林巧气笑，早猜到她会这样推卸责任，继续说道 “学校里的事，你总该管吧？我怀疑纸条是班上同学写的，我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第45章 新媳妇头一天 何曼气死了，又怕林巧去找校长告状，只好强忍着怒火说道 “什么纸条？你先拿出来让我看看！” 林巧赶紧捅了捅旁边的李剑锋，示意他把纸条拿出来。 李剑锋脸色一变，为难道“林巧，不好意思，我把纸条弄丢了。” 林巧呼吸一滞，心明显难过了一下，但想到，别人凭什么帮自己收好纸条呢，强忍着难过释然了。 顺理成章，她还是被何曼吼出了教室。 站在外面的时候，她不由苦笑，在李剑锋救下自己的那一刻，她真的有一种想全身心相信他的感觉，现在，理性告诉她，她还是有点草率了。 等罚站结束，她回到座位，什么都没有说，将两个煮鸡蛋递给李剑锋，笑道 “谢谢你前天救我。” 除了鸡蛋，她还拿出了一个铁盒子，里面是徐记月饼。 这种小月饼，是姜宁为了婚礼特意定做的，给林巧留了一盒，林巧没舍得吃，都拿了过来。 李剑锋脸皮抽了抽，忙不迭道歉“真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张纸条是关键证据。”火山文学 林巧笑容不变“没关系，其实就算有纸条，也未必能找出那个人。” 这时，有同学将考完的英语试卷放在讲台上，让大家自行取一下。 李剑锋忙自告奋勇，要帮她去取。 可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她的试卷，回头的时候，却似乎看到高小兰将什么东西揉成一团塞进了课桌里。 他拿着自己的试卷回到座位，很遗憾告诉林巧，没找到她的。 林巧脸色一顿，想到英语老师向来对自己不错，应该不至于不发，可能是有人把试卷藏起来了。 “没关系，考什么题，我都记得。” 她最擅长的便是英语。 这个年代，对很多人来说，学英语是很痛苦的事情，而且试卷没有任何选择判断题，几乎没有蒙的机会，普遍分数都在二三十。 她每次都能考八十分以上，在班上总是第一名。 老师讲题的时候，还特意表扬了她，惹得高小兰心里一阵愤恨。 高小兰其他科成绩都很好，唯独英语是弱项，每次只能考六十分左右。 看到林巧和李剑锋合用一张试卷，她更生气了，早知道就把她的试卷藏起来了，本想让她丢脸的，结果老师提问，她都对答如流。 李剑锋也借机让她帮自己补习英语。 他的试卷，除了零星的几个单词会写，几乎是白卷。 “可以，但你要按我的执行，不然说再多也没用。”林巧勉强答应。 课余时间，她便开始制作卡片，先从最简单的英语字母来，等把单词熟记后，再记简单的单词。 李剑锋学得特别认真，感觉自己和林巧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 送完妹妹上学的林琛，回到家后，就看到姜宁和母亲已经将昨天剩下的饭菜装进脸盆。 见他回来，姜宁吩咐道 “把这些给大伙还回去吧！” 这也是宴席后的传统，剩的饭菜是不会扔的，收集起来给各家送去。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没有人嫌弃这些是残羹冷炙，相反会把那些肉当做宝贝一样，吃好几天。 有一些独居的老人，平时靠公社接济，最喜欢别人家办红白喜事了，这样就能拿到一大桶剩菜，就靠着这些菜来改善伙食了。 姜宁觉得这样难免不卫生，尽量分类收集，还往里面加了灵泉水。 猛然间大量吃肉，很容易消化不良，昨天的菜，她都加了灵泉水，避免吃了拉肚子。 林琛端着脸盆，挨家送过去。 姜宁则跟在他身后，端着要还的碗。 每到一家，主人家都是笑脸相迎，给他们炒芝麻豆子，要沏茶。 “不了，还有好多家要送。”两人送完赶紧跑，要不然一天都忙不完。 不过，大伙能夸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前世，姜宁太作，在村里的口碑并不好，连带对林琛和王秀芬他们的印象都不好，很少来往的。 以至于后来村里拆迁，本来林琛的房子可以拿到大笔补偿款，但是没有人为他说话。 农村就是这样，如果你成为被排挤的对象，很多利益都会受到损害。 重活一世，姜宁已经懂得如何用一些小恩小惠笼络人心。 反正这些剩菜他们也不会再吃，为什么不做个人情呢！ 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把所有剩菜都送出去了，碗碟筷子、脸盆等都还了。 还有一些桌椅板凳，下午林琛自己还就行，每条条凳上都写着主家的名字，也不会搞错。 等下午的时候，她们也没闲下来，结婚后的长尾效应得持续好长时间。 一些大婶子小媳妇还会经常来串门。 这边，罗婶和一些妇女在聊天，隔壁也来了串门的。 李英拉着余小凤的手直道歉“昨天乱哄哄的，也没顾上跟你说话。我去隔壁，那也是没办法，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咱们是亲戚，也得给人家面子不是。” 余小凤皮笑肉不笑“高队长来了就行了。说起昨天的事，我这心里就堵得慌，风头都让隔壁抢走了，涛涛现在还躺在床上生闷气呢！” 一般结婚都会给三天假，不用上工。 林涛不但不上工，连还东西的活都交给了马慧娟。 一上午，马慧娟就扛着东西在村里东奔西跑，累得满头大汗，被人指指点点。 “这人啊就怕比，按理说你们办的酒席就算不错的了，偏偏人家更舍得花，可不就压你一头。早知道，就把婚礼往后挪一挪了。” 李英想到昨天吃的烤鸭，又吞了一下口水。 余小凤叹气“哪有后悔药吃啊！家里那个死老太婆还装病不拿钱，这次我都亏死了，把家底都给掏空了。”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有社员急冲冲地跑过来，给余小凤报信 “你家儿媳妇晕倒了。” 马慧娟晚上没睡好又被折腾了一番，干了半天活后，体力不支，就躺在了田头上。 人家看她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没敢扶，只过来报信。 余小凤说了一声晦气，就去叫林涛起床。 新媳妇头一天就累得晕倒，说出去容易落人口舌，赶紧弄回来才好。 第46章 帮别人做衣服 林涛不情不愿将马慧娟背回家，心里一肚子火。 李英看着不省人事的人，满脸担忧“凤姐，是不是给她找个大夫来看看啊！” 公社有卫生院，里面有一个大夫，是可以上门诊病的。 林涛听了，语气恶劣道“我看她就是为了不干活装的，花那个冤枉钱干嘛。” 没有疼爱便没有一丝怜悯，他甚至用脚去踢她，看能不能醒来。 “你说娶个媳妇也不容易，万一死了，不还得折腾。”李英苦口婆心。 林涛听得不耐烦了，去水缸打了一桶凉水过来，照着她的脸泼去...... 马慧娟的眼睛缓缓睁开，茫然看着这一切。 刚才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和林涛结婚后便被婆婆磋磨，但林涛不但不领情，还在不久的将来移情别恋，最后她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 死后，她的尸体就随便埋在了山上一个坑里，没有任何人祭拜，父母和妹妹知道后，也没有人来送她一程，很快就将她遗忘了。 梦是反的！ 她告诉自己。 但此刻，她浑身湿淋淋的止不住颤抖，竟然跟梦境一模一样。 不要再有任何幻想了。 林涛根本不喜欢她，根本不会好好对她！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如何活下去！ 她艰难地爬起来，然后来到院子里，扛起一张桌子，说要给人家还回去。 看着她颤颤巍巍的样子，余小凤终于于心不忍，朝林涛吼道 “好了，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还了去！难不成把人家逼死啊！” 马慧娟马上放下东西，来到婆婆身边，泫然欲泣道 “妈，都怪我身体不好，干不了这么多体力活，我这就去做饭去！” 昨天的剩菜还有不少，她故意将一些菜混在一起，又往里加了一些盐。 等他们几个吃的时候，纷纷把吃到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你这是做的什么玩意！” 余小凤都快气死了，好好的菜弄得跟猪食一样，还齁咸，只能把做饭的活接下， “行了，以后做饭我来做，你就负责挑水洗衣服扫地。” 马慧娟心里高兴，这么多活，少干一样算一样吧。 接下来几天，马慧娟学会了偷懒，衣服随便洗洗，清洗一遍晒，上面还带着洗衣粉泡沫。 管他了，反正自己的衣服洗干净就行。 挑水的活，也没有傻到亲自挑了，而是找到栓子，答应一个月给他一次，然后帮忙挑一个月水。 栓子自然痛快答应，上次婚礼闹事，就是林涛鼓动他的，说是能占到便宜。 结果呢，便宜没占到，他回去后被灌了尿催吐，才算捡回来一条命，至今半边脸还是麻的。 能给林涛戴绿帽子，他求之不得。 上工的时候，她也学会偷懒了，以前什么炼一颗红心，磨一手老茧的口号，快去你的吧，谁爱做谁做，反正她不会再傻兮兮地表现了。 工分上不满怎么办？ 凉拌，总不能杀了她！ 林涛还对他又打又骂怎么办？ 骂不还口，反正不会缺一块肉，打不还手，只要在婆婆面前装可怜，至少不会打得太厉害。 她一旦开始摆烂后，发现这样的日子，可比以前舒服多了。 想到她和栓子躺在一起，忘情地体验幸福，她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 姜宁端着芝麻豆子茶，和串门的客人闲聊，偶尔瞥见隔壁的马慧娟，总觉得她最近有所变化。 不过，只要不招惹自己，姜宁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毕竟马慧娟之前对她，也不过是占点便宜什么的，给点教训就够了。 “大妹子，我今天来，是有件事麻烦你的。”这时，一个第一次来家里的婶子突然说道，拉回了她的思绪。 王淑芬笑眯眯“老姐姐，有啥事你就说。” 如果是借钱，那就找错人了，家里的钱都是儿媳妇管，她做不了主。 婶子说道 “刚才看到你儿媳妇穿的那套旗袍，太漂亮了，我小儿子下个月结婚，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件旗袍卖给我。” 原来是看上了那件旗袍。 这几天，隔壁大队来过不少人，都是听说姜宁长得漂亮，穿的喜服也好看，慕名而来的。 开口说买的人，已经不下十个了。 王淑芬麻利拒绝“老姐姐，真不是我舍不得，实在是那件旗袍是儿媳妇的，我做不了主。再则说，这一辈子结一回婚，肯定不希望自己穿的衣服是二手的。” 赶上别人，听到这样的话，就知道是婉拒，不会往下说了。 谁知道这个婶子，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是二手，继续说道 “二手有二手的好处，还能便宜点不是，我知道你买布料什么的挺费事，但穿过一次，两块钱卖给我，不算亏吧！” 王淑芬气笑了，都说不卖了，怎么还讲上价了。 “老姐姐，真不是钱的事，你说说，我儿媳妇为了买绸缎布，跑遍县城，买布买辅料就花了五块钱图个啥，不就是图个给自己做件称心的衣服嘛！ 还别说，衣服做好后，我儿媳妇穿上身，哪哪都合适。我爷以前说过，旗袍这种衣服，一般人别尝试，身材不好，再好看的衣服，穿上都不好看。” 王淑芬说完，还看向旁边的罗婶。 罗婶也附和“是啊，宁宁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姜宁在一旁听了，心里不由给她们竖了一个大拇指。 婶子再听不懂，就有点太傻了。 人家原材料都要五块钱，她出两块钱，好意思吗？再说了，她儿媳妇能有姜宁这么好的身材，拿回去就能穿？ 她只能悻悻作罢。 姜宁却突然有了想法，这么多人都稀罕那件旗袍，为什么不再多做几件呢？ 这么想着，她将王淑芬拉到了屋里，跟她说了自己的想法。 “真的可以吗？”王淑芬有点犹豫，怕自己做出的衣服，别人未必喜欢。 姜宁鼓励道 “试试呗，有我配合，你只管做。” 王淑芬点头“好，听你的。” 姜宁从屋里出来后，便跟婶子说道 “你回去跟你儿媳妇商量一下吧，如果真的想穿旗袍，我妈破例给她做一件，不过，材料你们出，我们要收一块五的加工费。” 第47章 快把钱拿出来吧 听说加工费就要一块五，那个婶子的脸马上就垮了。 “那我回去跟儿媳妇商量一下吧。”她留下一句敷衍的话就走了。 罗婶看出来，这个事情估计要黄，跟王淑芬直言道 “现在除了粮食队上分，其他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啥不得花钱买啊，一年到头队里能分一百多块钱，还得攒着给儿子娶媳妇，哪有钱做新衣服啊！” 王淑芬忙笑道“不做也没关系，宁宁就是让她知难而退。” 姜宁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做一件衣服，要费很多功夫，收手工费也是应该的，县城的裁缝铺，也是要收费的，普通的衣服看大小样式也要五毛一块的，像旗袍这种特殊的衣服，估计两块下不来。” 不管哪个年代，请裁缝做衣服，手工费都是很贵的。 一件旗袍，从剪裁到缝制，少说也要两天时间，要一块五还真不贵。 总不能让王淑芬白干吧？ 她相信，这件事只要开了张，以后就好办了。 家里正好有了缝纫机，婆婆如果能一个月卖出十件旗袍，那就是十五块，这个收入很不错了。 当然，这件事还得去问问支书的意见，县城里的裁缝店毕竟是国营的，自己在家做，不知道可不可行。 也有自己在家做裁缝的，不过，只是缝缝补补的，所谓报酬，就是几个鸡蛋、几斤大米，可不敢明目张胆给钱。 既然决定做，姜宁便马上行动，来到了林富贵家。 林富贵听说他的来意，当即否决 “那哪行，这不是投机倒把吗？” “这怎么是投机倒把呢，我婆婆做衣服也是为广大社员服务。谁家结婚不做身新衣裳，周围没有好裁缝，还得上县城去做，来回车费都要好几毛。 林支书，别的大队可都开始鼓励搞副业了，你可不能保守。这样吧，以后我婆婆要是能接到活，每单都给队里交百分之二十利润，你看怎么样？” 说话的时候，姜宁将一包芙蓉烟不动声色地塞进林富贵的口袋里。 林富贵眼睛微眯，叼着烟袋不说话，似乎在思考，过了好一会才缓缓道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这样吧，我先跟队里几个干部开会讨论，然后报公社批，如果公社领导能同意，我就没意见，不过，交百分之二十不行，起码要交百分之三十。” 哇吼，这可够黑的。 做衣服的人累死累活挣一块两块，队里直接要走三成。 难怪队里很少有养猪的，听说谁家养猪，养成后是不能自己杀的，要拉到食品站宰杀，而且七成归国家。 剩下的三成可以拉走，可以卖也可以自己吃。 猪肉八毛钱一斤，一头二百斤的肥猪，就算都卖了，才能卖五十块左右。 那可是养一年的猪啊，每天起早贪黑打猪草，还要喂米糠，才挣这么点钱，难怪没人愿意养了。 当然，这个也没办法，国家就是那么规定的。 好在，随着运动结束，这种状况也开始改善，家里允许养鸡养鸭的数量也放开了限制。 原来每家只能养两只，现在可以养十只，不过粮食有限，人都不够吃，哪有富裕的养鸡养鸭啊！ 姜宁从支书家回来，又想起照相馆说把他们照片贴在橱窗的事。 乡下人穷，做衣服的少，或许县城有更多机会呢，她决定第二天去一趟县城。 等串门的都走后，姜宁便将林支书的答复说给王秀芬听。 王秀芬当即乐了，“那八成有戏，老林在大队干了这么多年，也干了一些事实，他要说开会讨论，说明他已经认可了。 你挺机灵，知道他爱抽烟。还有交三成也对着呢，要不交，肯定有眼红的，到时候中间捣乱，那事情就进行不下去。” 姜宁没想到，婆婆头脑还挺清醒的。 “你明天去县城，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这辈子都没出过远门，去的最远的地方是乡里，真想出门看看。”王秀芬可怜巴巴地请求。 姜宁当即答应“那有啥不行的，叫上阿琛一起去呗！”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有人给姜宁捎来的一封信。 姜宁这两天正纳闷呢，自己结婚，家里竟然没有给她寄东西，难道自己诉苦讨好没有用？ 展信一看，全明白了。 父母已经知道了她心甘情愿嫁人的事，讨好要东西，完全是为了搜刮家里。 母亲明确说了，如果她一意孤行，那以后家里不会再给她寄一分钱，他们也不会再帮忙找关系张罗回城的事。 姜宁哼笑，说得真好听，好像她乖乖听话，就能把她弄回去一样！ 从小心眼子就偏，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紧着两个哥哥和妹妹，她总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记得有一回吃西瓜，一整块西瓜，切成了四块，母亲说 “就这么点，不够分的，我和小宁就不吃了。” 母亲自己可以不吃，凭什么不给她分？ 还有一次，家里做了一碗红烧肉，等开饭的时候，母亲说酱油不够了，让她去打，等她回来的时候，一碗红烧肉都被吃光了。 当然，每当这种时候，大哥二哥还记着她，总会冒着被父母责骂的风险，给她留一点。 以前傻，总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才不受待见，于是拼命干活表现自己。 现在才知道，姜柔是父亲的私生女，而母亲又是一个唯父亲马首是瞻的人，他们的偏爱就是那么明目张胆。 是，姜柔在外吃过几年苦，才被收养进家门，需要用心呵护。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每当想到这些，姜宁还是会眼圈红红。 心情还在平复的时候，隔壁却传来了惊恐的叫喊声 “快，去拿钱吧，得去县医院，这腿不马上接起来，就要废了。” 姜宁和王秀芬朝门外一看，原来是林保家的腿被什么东西砸了，正汩汩往外流血，怕是骨折了，是被人用门板抬回家的。 余小凤和林涛急得团团转，他们手里哪有钱啊，平时头疼脑热在卫生院几毛钱能解决的事，都舍不得，这去县医院，得多少钱啊？ 好在，他们想到了屋里躺着的老太太。 余小凤跑进厢房，跪在了老太太的床前 “妈，我求求你了，人命关天，你快把钱给拿出来吧！” 第48章 她要找出偷钱的人 林周氏头上裹着一块破旧毛巾，一天到晚哼唧，丢钱的心结一直没打开。 听到余小凤这么说，火气上涌，连喘带骂道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都说钱丢了，找不到了，你们还巴巴指着。我这把老骨头，见了阎王你们才高兴！” “真的丢了？”余小凤声量提高八度不敢相信，但看到老太太是真的病殃殃的，又觉得她不至于说谎。 再说，林保家是她最心疼的儿子，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那怎么办？ 找谁能借到钱？ 县医院接骨头，加上住院什么的，至少要五十块。 谁能一下借给她这么多钱啊？ 马慧娟见她着急，建议道“你不是有一个金镯子，不如把它卖了。” 余小凤喜出望外，忙进屋把镯子翻找出来，冲着抬自己丈夫的人说道 “大哥，你好人做到底，收了我这个镯子吧，我不要多了，给我五十块就行。” 那个金镯子，沉甸甸的，起码有二十克，如果去银行卖，八十块没问题。 要不是情况紧急，根本不会要这么低。 “大妹子，我兜里比脸还干净，快问问别人吧！” 这种关键时候能问谁？ 她的眼神瞟到了隔壁，要论财力，谁能比得过姜宁啊！ “慧娟，去吧，就是求，也要把这个镯子给我卖给姜宁！”她突然对马慧娟吩咐道。 马慧娟马上跳开，一脸惊恐“妈，你知道的，我一向和她不对付，去了就是给你帮倒忙，这种事还是得你亲自出马。 再怎么说，你是她婶婶，多少要给点面子的。” 余小凤一想也对，自己拿着手镯去了。 姜宁来不及关门，就被她笑着叫住， “小宁，在家呢！你也看到了，你大伯受伤需要钱，这个镯子是我娘家带来的，平时宝贝得很，你能不能花六十块收了？” 姜宁扶额好笑“就这一会功夫，你就长了十块呗！” “五十也行。那不是因为你比较有钱嘛！”余小凤讨好地笑。 姜宁却脸一沉道“我有钱就活该当冤大头？你这镯子我看不上，你找别人去吧。” 余小凤这下急了，听到丈夫嗷嗷乱叫，立即跪了下来 “小宁，你就行行好吧，当我求你了，没有钱，你大伯真的会没命啊！” 平时日嚣张跋扈的劲头没了，只剩下痛哭哀求。 姜宁没有心软，只伸出三根手指“你这镯子成色不怎么样，看在阿琛大伯的面子上，三十我收了。” 一旁的马慧娟心里冷笑，真想不到，姜宁会趁人之危，三十块，还不如她去找栓子要呢！ “什么？”余小凤也觉得价格离谱，顿时收住眼泪，“你这是趁火打劫。我余小凤从来没求过人，今天算是看清楚你这张丑恶的嘴脸了。 这个镯子我卖给谁，以后也不会卖给你！” 她拿着镯子，气呼呼地走了。 先把人送到医院再说，到了医院不可能不抢救，钱到时候再给！ 打定主意后，她就操持人去借三轮车，把林保家送到了县城。 这个年代的医院，没有拒收病人一说，马上为他们安排了手术，不过要求余小凤必须在两天内交够医药费，不然后面就会停药。 林保家一听说会停药，把余小凤和林涛臭骂了一顿，说他们废物，连这点钱都弄不到。 余小凤也愁，骨折手术花了二十一块，后续用药还得八九块，只能尽快把手镯卖了才能凑够。 早知道就把镯子卖给姜宁了，至少她和林涛不用饿肚子守夜。 第二天一早，她便拿着金手镯去外面找黑市碰运气去了。 姜宁也出发了。 她驮着林巧，林琛驮着王秀芬，一家四口，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往六中方向走去。 要不是上学，林巧都想跟着他们去县城了，她也没去过啊，好想去。 放下林巧后，几个人又骑了四十多分钟，这才到了县城。 他们先是去了照相馆。 在门口，王秀芬一眼就看到了橱窗上两人的照片。 上次两人拿回来的照片里，就有这一张，怎么看怎么喜欢，她盯着看了好半天。 照相馆馆长出来，看到本尊来了，忙笑脸相迎 “自从放了你们的照片后，我这照相馆的生意，好了一倍。他们不但在这照相，还问新娘身上的衣服在哪里买的，我说你们自己做的，他们就问，怎么找到你们？” “我们这不就来了。”姜宁调皮一笑，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婆婆，也就是做这套衣服的人。我们打算做一个裁缝铺，正好需要顾客。” 馆长朝王秀芬点头，带着点尊敬地笑 “大姐手艺真好，你开裁缝铺肯定有很多人找。” 姜宁莞尔“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把握，乡下不像县城，县城很多人有单位，每个月有固定工资，可以随便拿出几块钱做衣服，乡下人可就没这么富裕了。这不，我想着来问问，县城能不能接到订单。” 馆长正色道“没问题啊，来我这问的人可太多了，你们把地址给我，下次有人问，我就把地址告诉他。” 林琛觉得，没有谁会费那个功夫找到乡下去，便说道 “还是我来吧，每隔几天，我就来县城一次，把订单拿回去。” 双方愉快达成了共识，馆长也不打算白干，而是要求一直把那张照片挂在橱窗上。火山文学 姜宁无所谓，就当打广告了。 接下来，几个人又去国营饭店吃饭，去供销社买东西，王秀芬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算是开了眼了。 玩够后，几个人准备回家，姜宁就看到不远处余小凤在鬼鬼祟祟拉着路人问着什么。 看清她手里拿着金手镯后，找了一个借口去了偏僻处，进了空间。 在空间乔装一番，成了喜装逼范十足的彪爷。 彪爷夹着烟往跟前一站，余小凤就知道，他是有钱的主。 看那身上的衣服裤子，还有大头皮鞋，家里没有几万块，都不敢这么穿。 “大兄弟，收手镯吗？着急用钱，给我四十块，便宜出了。”余小凤马上笑着讨好。 姜宁暗笑，真够贱的，这会知道降价了。 “二十，多一分没有。”她伸出两根指头。 见对方犹豫，抬腿就走。 余小凤赶紧拉住她“行，二十就二十。” 已经卖了好几个小时，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再卖不出去，她就要饿死了。 拿到钱，她美滋滋地买了两个大肉包，去医院找丈夫儿子了。 ...... 此时，躺在床上的林周氏，突然睁开眼睛，脑子变得异常清醒，她的钱不可能被老鼠叼走，而是被人偷了。 她要找出偷钱的人！ 第49章 砸锁翻屋 “人呢？都死哪去了？” 林周氏从床上坐起，突然感觉有点头晕。 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只觉得肚子饿得慌。 叫了半天没有人过来，走到堂屋往外继续大喊，就看到马慧娟从林琛家茅房那边钻了出来。 “奶，你怎么起来了？”她慌张的眼珠子不敢看老太太眼睛。 林周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破口大骂 “贱皮子，看到我起来不高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做饭，你想饿死我啊！” 这会，她想起来了，她的儿子腿受伤，被余小凤和林涛送到医院去了。 这是作了什么孽哦，好好的人走在田边上都能出事。 偏偏自己的钱被人偷走了，也不知道他看上病没有。 马慧娟十分乖巧地去做饭。 不一会，就把粥端到林周氏跟前。 “你就给我喝这个？”她看着稀拉拉能照得清脸的粥，怒瞪她。 马慧娟忙堆上笑“奶，你病刚好，可不能吃太好，不然消化不了。” 其实，她就是懒得做，死老太婆天天骂她，还想吃好的呢，这碗稀饭，她都往里加了料。 林周氏听了她的解释，脸色有所缓和，咕噜一口喝完粥，又指着她的鼻子质问她有没有偷钱？ 马慧娟怔住“奶，你可真冤枉我了，婚礼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老人家有那么多钱呢！ 这钱怕是早就丢了吧，你可别赖我！” “那能是谁呢？”林周氏不耐烦地收回恶狠狠的眼神。 马慧娟眼珠子一转，认真跟她分析， “偷钱的人，肯定知道你有钱，而且知道你把钱藏在房间里。 外人就算知道你有钱，也轻易接近不了这个房间，我看这偷钱的人，恐怕就是你身边的人。” “不可能，小凤虽然平时蛮横了一点，但不会做出偷钱的事。”林周氏当即否认。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隔壁林琛。 马慧娟顺势也将话题引了出来“奶，隔壁婚礼排场，你也看到了。还有那个王秀芬，随便一个红包就厚厚一摞，他们的钱哪来的？ 别说是姜宁娘家寄过来的，她娘家可没有金山银山，让她这么挥霍！” 她听姜柔说过，家里就给寄了二百块钱。 其他的钱，难道是林琛挣的？ 干什么能挣那么多钱啊！ 老太太果然心头一亮，断定就是隔壁把她的钱偷走了。 心口火气蹭蹭往上冒，她拿起一把锄头，就往隔壁走去。 几秒钟后，房门上的钥匙咣当落地，她一脚将门踹开。 “搜，把钱都给我搜出来！” 她大踏步往里冲，还指挥马慧娟也跟着她一起搜。 马慧娟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林巧的房间。 她还惦记着找世界名著的事呢！ 刚才在林琛家外面鬼鬼祟祟，就是想找个地方进去翻找，可惜没能如愿。 她找了半天，除了几本革命书籍，什么都没找到。 林周氏也差不多，桌子的抽屉，侧柜、衣柜等，凡是看上去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除了一些衣服，根本没有钱，甚至连平时老拿出来吃的麦乳精什么的都没有。 “奇了怪了，这屋子真干净，一个钢镚都没有。” 她正纳闷的时候，林琛几个人骑车回来了。 刚进院子，就看到自己家大门开着。 他快速冲了进去。 “奶，你干什么呢？”他简直要气疯了，屋里不是小偷，而是自己奶奶，还有马慧娟。 林巧进屋，也是一脸错愕，朝马慧娟大吼 “你在我的屋里干什么？” 马慧娟无所谓地扭了一下身子，没有说话快速走了出去。 林琛也将林周氏轰了出来。 林周氏还不服气，瞪着眼珠子叫嚷“你们偷我的钱，还不让我搜啊！ 说，你们把钱藏哪去了？” 林琛哼笑“奶，你有病吧，看看脑子去，自从分家后，我们可从来没有进过你的卧室，你整天在家，我们哪有机会去偷。” 马慧娟听了，忙煽风点火“奶，你听到了吧，他没有说自己没偷，而是说没有机会偷，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就是心里有鬼！”火山文学 林琛听了，胸口一滞，朝她冷笑 “马慧娟，这有你什么事，你跟着添什么乱，要说最有机会偷钱的，就是你们西厢房的人，不会就是你撺掇林涛偷的吧？” 马慧娟没想到他会反击，忙拉着林周氏的手摇头辩解 “奶，我没有......” 姜宁立即打断她“你没有撺掇？谁信啊！你这样不正面回答问题，就是心里有鬼吧！” 马慧娟都要气死了，她又不是想否定那个，她瞎接什么腔啊，搞得林周氏看她的眼神，立即就变了，把她推开两米远。 “小琛，奶知道分家的时候你有怨气，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偷奶的钱啊！你拿出来好不好，算奶求你了。”林周氏三角眼一转，改变了策略。 她知道，林琛的心是最软的，小时候，她一说什么活干不动了，让他帮一下忙，他就会屁颠屁颠来帮忙。 那时候多听话啊，自留菜地的土都是他翻的，小小年纪就会烧火做饭。 可惜，越长大也不懂事了。 林琛没想到奶还是这么认定他，声音也变得锋利起来， “奶，你在我家里翻了半天，有翻出什么来吗？” 他庆幸家里的钱都给了媳妇保存，他自己兜里只有一些零花钱。 自从上次闹小偷后，媳妇的钱都随身带着。 林周氏神情慌了一下，随后叫嚷道“就因为我什么都没找到，所以才让你交出来啊！你们要再不拿出来，我就找支书来了。” “好啊，你去找啊！” 姜宁心情不错，快速接话，她倒要看看，老太太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时，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将林保家送了回来。 余小凤从车上跳下来，脸黑得像锅底。 任谁就因为吃了一个肉包子，就被医院赶出来，都会不舒服吧！ 何况，他们被医院赶出来后，只能去汽车站坐汽车，辗转到乡里后，好不容易才等到一辆牛车。 他们回一趟家，比取经还难，几乎要了半条命。 不过，听说林周氏要找支书抓小偷，他们顿时来了精神...... 第50章 从林涛屋里搜出绿石头 “奶，真的是小琛偷的吗？还是先不要找支书的好，家丑不能外扬啊！” 林涛故作惊讶，满脸质疑装好人，最后一句话却是肯定了林琛偷钱的事实。 林琛看向他，目光如钜“林涛，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还想用这一套来坑我，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不然就是污蔑。” 姜宁走到他身边，也附和道 “我们都赞成把支书找过来，既然怀疑有小偷，那就索性查查，这屋子里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要搜就都搜！” 这边讨论得正热闹，躺在牛车上的林保家，搂着腿直叫唤， “你们有什么事，能不能把我送回床上再吵？哎呦......哎呦......” 他的命真苦，腿都骨折了，还要被医院赶出来。 也不能怪别人，余小凤卖了镯子后，买了两个大肉包回来，本来是想跟林涛一人一个的。 哪知道他看到了，非要吃，医生都说他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有散，只能喝稀饭，他偏吵着要吃。 医生知道后，说他们既然有钱买肉包子，却没钱交医药费，就是故意欠费的，把他赶了出来。 林周氏听到叫唤，这才想起看自己宝贝儿子的腿，掀起裤腿，就看到他右腿打着石膏，扶着下地的时候，一条腿抬起，像个木乃伊。 把林保家安顿好，余小凤就朝马慧娟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去找林富贵。 她早就怀疑过了，隔壁结婚哪来的那么多钱，如果是偷了老太婆的钱，那就顺理成章了。 她可真笨，之前怎么没想过偷？ 很快，林富贵来了，又让他判案，他一个头两个大，索性叫了一个人头顶光秃秃，四周有一圈头发的大叔来，让他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搜一遍。 住在附近的人，一看有热闹瞧，呼朋唤友把人都招呼了过来。 先搜的老太太的屋子，角角落落都搜过没有后，又去了林琛家。 从林琛屋里出来后，大叔朝林富贵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余小凤跳出来“怎么可能，满叔，你可不要包庇林琛！” 被称作满叔的大叔，当即黑脸“我这么绝顶聪明的人，你不用质疑，还有哪里没有搜！” 林涛想起自己箱子里的宝贝，嬉笑着看向林富贵 “林支书，既然他们家里没有，那就搜他们的身，我屋里就不用看了，我奶相信我，肯定不会拿她的钱的。” 余小凤也说“老太太都答应给钱给我们了，我们没必要多此一举去偷。” 姜宁冷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会是心虚了吧？刚才说好每个屋都查，怎么一到你们屋就变了说法，林支书，你可不要偏袒。” 围观群众也议论开了， “不会是林涛吧，上工的时候懒懒散散的，还喜欢打牌，肯定缺钱！” “真没想到，拿了老太太那么多钱，还抠逼穷酸地把婚礼办成那样！” 林涛听了，气得牙齿咬得嘎嘣响， “奶奶的，你们哪只眼看见是我拿了！” 林富贵赶紧圆场“好了，满叔，辛苦你再搜一下吧！” 满叔进屋去搜，所有人都像鸭子似的，伸长了脖子往前探。 很快，他从屋里拿出一个二十公分见方的木箱子，递给林富贵，说道 “屋里别的地方都搜了，什么都没搜到，就这个箱子挂着锁打不开。” 林涛见到箱子，脸都绿了。 箱子放在一个杂物堆里，上面都是灰尘，竟然还让他翻了出来。 “里面就是一些旧书，我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这锁都锈了。”林涛表示自己没有钥匙。 林富贵为难，那这箱子还开不开啊？ 林琛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朝林周氏道 “奶，我家门上的钥匙是你砸的吧，那个锁头可比这个大多了，你砸一下这个小锁，应该不费事吧？”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都露出一脸惊讶，原来他们来之前，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呢！ 老太太也太偏心了，必须帮林琛一把。 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砸开”，像触动了开关，所有人都跟着叫了起来。 “砸开！” “砸开！” 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把林周氏和林富贵都架了起来。 没办法，只能砸了，满叔捡起一块石头，就朝锁头砸去。 随着一阵灰尘乱扬，箱子被打开，正如林涛说的，里面都是书。 他以前上学的书，没想到还留着，至于带颜色的画册，自然是被他藏在了中间。 看到大家失望的表情，他还颇为得意，“瞧见了吧，里面都是书。” 他随手抽出一本，用口一吹，飞尘惹得大伙一阵咳嗽。 就在满叔准备关箱子的时候，姜宁却喊了停。 “满叔，就这样完了？你不好好检查一下吗？万一那些钱藏在书里呢？我建议将所有书倒出来，一本一本检查。” 林涛立即黑脸，朝她厉声道“没这个必要吧？” 林琛气死了，自己跟媳妇说话，从来都是柔声细语的，几时轮到他这么大吼大叫了！ 一气之下，他一脚将整个箱子踢翻。 所有书都洒落一地，还有两颗破旧的绿石头，从书里滚了出来。 在场的男人，顿时就被翻开的黄色书页吸引，纷纷捡起来看。 林周氏则是捡起了绿石头。 这些石头，可是她丈夫送给她的，还说这是好东西，可值钱了。 怎么会在林涛的箱子里？ 石头在他箱子里，那就意味着钱是他拿走的。 想到这个事实，她的身体就不由气的剧烈颤抖起来！ “啪~”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这个畜生，连你奶的钱都偷！你说你为什么啊！这钱本来就是要给你的啊！” 她用撕裂的声音发出灵魂拷问！ 林涛捂着脸，一脸懵圈，“奶，你为什么打我？” 林周氏举起绿石头，发出一阵苦笑“这个石头是和钱放在一起的，你没偷我的钱，石头怎么会在你手上？作孽啊，我到底养了一个什么孙子！” 说完，她捂着胸口，一副要立即去世的样子。 林涛赶紧扶住她，弄清状况后，慌忙辩解“奶，我没有，你要相信我......” 姜宁却是早料到这一幕，淡淡插刀道 “林涛，你是没有想到，绿石头会被找到吧？” 第51章 睁着眼睛听他们淫声浪语 林涛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姜宁会把最重要的物证，放进他带锁的箱子里吧！ 不过，事已至此，连林周氏都认定了他是小偷，他也百口莫辩了。 再加上大伙争相传阅的带颜色的画册，林富贵已经出奇愤怒了。 “满叔，你去把民兵给我找来，像林涛这样思想不端，品行不正的人，就该全公社批斗。” 刚才还哭天抢地的林周氏，听说要批斗林涛，马上不嚎了，跪着抱住林富贵大腿， “林支书，我刚才的确有点太激动了，现在我想明白了，林涛还小，心性不全，拿我的钱可能就是好玩，我不追究了，你也别追究了。” 林富贵听了，也有点为难，说到底，这件事就是家事，人家都不追究了，他还掺和啥呀？ 好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扬着手里的书道 “这些可都是毒草，也不追究吗？” 林涛没好气“这些书我是自己看，又没有到处传播，算什么毒草！” 林周氏也气愤，什么书值得大伙这么为难自己孙子，拿起一本看，老脸顿时臊红，上面不穿衣服的小人抱在一起，画面不堪入目。 原来自己孙子以前说要关起门来学习，其实就是看这玩意啊！ 不过，为了孙子免于被罚，她还是厚着脸皮说道 “这些东西都是我年轻的时候，他爷爷给我的......” 这下，轮到林富贵的老脸一红了，他今天是中了什么邪，要来调解这种破事？ “你们......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快把这些书销毁了，以后这种事，不要来找我！” 说完，他背着手，红着脸走了。 众人“......”支书就这样走了？ 这书怎么办啊？ 销毁？那多可惜。 既然林涛藏这些书没关系，那他们拿一本也没什么关系吧！ 一群老少爷们，互相看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起一本画册就跑。 几秒钟时间，那些书就被一抢而光。 剩下的媳妇婶子，一边往回走一边议论， “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老头子都死了多少年了，还看那些东西，真是不知羞！” “谁说不是呢，黄土都埋半截了，都说男人只要鼻子底下有呼吸，就会想那事，原来这女人到了岁数，也有需求啊！” 林周氏听着她们的议论，加上孙子偷钱的事，羞愤不堪，急火攻心，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快，快去叫大夫。”林涛抱着老太太大喊。 余小凤和马慧娟装作没听见，围了上去。 林琛没办法，总不能见死不救，捏了捏姜宁的手后，骑上车朝公社而去。 很快，大夫来了，给老太太做完检查后，摇头道 “中风了，看她自己的意志力吧，明天有可能醒来，不过，她右边身体肯定动不了了。” 送完大夫，余小凤将王秀芬从屋里叫了出来。 “老太太这样，你们看怎么办吧？如果她瘫在床上，我们一家可看不了。” 王秀芬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当初分家的时候咋说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个时候知道要我们分担了。 我们按协议办事，有本事你去找支书去！” 王秀芬说完，不再搭理她。 回屋后，她继续吃饭，还安慰林琛，不用内疚，当初分家的时候，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老人不慈，子孙不孝，他去请了大夫付了药费，已经比林涛他们强了。 林琛点头“妈，我没那么贱。” 几个人吃着饭，不再提起老太太的话题。 林周氏孤零零躺在床上，眼睛半睁不睁，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了。 被打发来照看她的马慧娟，说了一声“晦气”，伸手把她眼皮给合上了。 半夜，她坐在床的另一头，困得眼皮子打架，大腿就被一个人狠狠掐了一下，疼得她惊叫 “谁啊？” 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就看到老太太举着干枯的左手准备再来第二下。 她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跳下床。 妈呀，诈尸啊，这老太太生命力真顽强，竟然没死！ 不过，她右边一点都不能动弹，嘴巴也歪着，咿咿呀呀只能发出单个音节，已经不能说话。 马慧娟见此状况，上前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子 “让你刚才掐我！你这个老不死的，瘫在床上不能动了，还这么恶毒！” 现在好了吧，动不了，也说不了话，以后只有被虐待的份了。 她把老太太推到了床的最里面，然后躺到了床上，开始呼呼大睡。 老太太的脑子这会却清醒了，听到她发出的鼾声，气得又拿手掐她。 马慧娟被她掐醒，又给了她一巴掌。 一晚上，两人就在较劲中互相折磨，谁也没有睡好。 第二天，余小凤知道老太太还活着，直接把这个皮球踢给了马慧娟。 “妈，我弄不了啊！”马慧娟顶着黑眼圈拒绝。 余小凤听她这么一说，发出尖锐的叫声“你不弄谁弄，我还要照顾你爸！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家里两个瘫子，这是要折磨死我啊！ 马慧娟怕她再闹下去，林涛又该打她，勉强接下这个活，但坚决不再去上工。 林保家躺在床上，整天喊哎呦，也顾不上自己母亲，只找余小凤耍横，让她去找止疼药。 余小凤和他对着骂“家里哪还有钱，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妈就是个祸害，早知道她没钱，婚礼就不那么铺张浪费了！” 日子越来越艰难，林涛每天也是郁郁寡欢。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眼看就要秋收了，家里这种情况，估计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到时候也分不到多少粮食。 这天晚上他在栓子家打牌，想捞点偏财，没想到却是一口气输了五块多钱，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见他要跑，栓子搂住了他脖子，笑得淫邪 “给钱了吗就想跑？” “哥，你高抬贵手，我明天还来打牌，明天跟你结算。我手头现在真的没钱！” 栓子用手指摸唇，笑得更欢了，“你没钱？你奶的八百多块钱不是都让你拿了？” 林涛露出一脸苦相“哥，真没有啊！我真的没拿奶的钱！” 这误会可大了！ 现在全茶园村的人都认为是林涛偷了林周氏的钱，还把她气成了偏瘫。 去看老太太的人，回来都跟别人学，这老太太以前多精致的一个人，现在屎尿都拉裤子里。 栓子可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反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么着，既然你没钱，那就让你媳妇过来陪我睡一晚，就当抵债了。” 他的话音刚落，林涛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第52章 步子迈大一点 “你这个王八蛋，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林涛怎么都没有想到，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会说出这种龌龊不堪的话。 染指他的媳妇，不就是给他戴绿帽吗？ 没想到，栓子摸了摸打疼的脸，不怒反笑 “你考虑考虑吧，我看得上你媳妇，她才有价值，睡一晚十块钱，你不亏的。” 林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他回家后，去北厢房看了一眼林周氏，闻到一股难闻的尿骚味，退了出来。 他把马慧娟叫回了自己屋。 “干啥？我还要回去照顾奶呢！”林涛对她忽冷忽热，她摸不清他的套路，还不如就在林周氏的房间呆着。 林涛见她这种态度就来气，把她摁在床上一顿折腾，等折腾完后，点了一根烟，说道 “明天晚上栓子想见你，你帮我好好招待他。” 马慧娟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冷冷地回“知道了。” 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因为栓子上次和她睡完之后，说想天天和她睡来着。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 秋收来了，风一吹，丰收的稻田沙沙作响。 大家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林琛去上工后，姜宁便和王秀芬两人在家拆洗被子，闷热的天气很快就要过去，该把厚被子拿出来拆洗晾晒了。 现在的被子，没有被套，都是将被底铺在床上，然后将棉被芯子铺上，最上面铺上被面，最后用针线将三者缝合在一起。 “妈，我觉得可以做一个被套，只在一端留一个口子，装上拉链，这样每次洗被套就没有这么麻烦了。”姜宁建议。 王秀芬琢磨了一会，笑道“这个办法不错，还是你脑子好使。” 两人正说笑着，门口有女人说话 “请问是林琛家吗？” 王秀芬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有女人来找阿琛？ 来门口一问，原来是上次说要买姜宁穿过旗袍的准儿媳妇，名叫刘芳。 “你自己怎么找过来的？” 王秀芬不由好奇，村和村之间，阡陌交通，没人带着，找个人家可不好找。 刘芳笑道“是美丽姐带我过来的，她前一阵子不是回娘家了吗，我劝了她很久，她想通就回来了，正好带我过来。我想找你们做一身新娘装。” 姜宁忙给她搬来椅子，又去倒水“你和罗家大媳妇是一个村的啊？” “可不是，就是隔壁凤凰村，不过，我马上就要嫁到另一个村了。” 刘芳回答完姜宁的问题，又把头扭向王秀芬， “王婶，你看我这件料子怎么样？能做旗袍吗？” 说话间，她已经打开手里的一个花布包，从里面掏出一块水红色的绸缎布，绸缎上绣着牡丹花，料子沉甸甸的，是块不错的料。 王秀芬接过去，用手摸了摸，笑眯眯回“姑娘，这料子花了不少钱吧，做旗袍的话，颜色不是很搭，可以考虑做一件短款上衣加一条裙子。” 刘芳听了，表示不明白，她便找来纸笔，用简单的线条，将衣服勾勒了出来。 姜宁一开始也不太明白，等看到图样后，顿时领悟道 “妈，这种衣服好像有个专门的名字，叫禾服。” 王秀芬讪笑“是叫禾服吗？我就是见我爷爷做过。” 刘芳看到图样，喜欢得不得了，忙点头道 “好，我就做禾服。我买的料子应该够，这里是一块五毛钱手工费。” 姜宁没想到，刘芳这么爽快，先将手工费出了。 不过想到新郎的装扮，她提醒道“你来做喜服，你未来婆婆知道吗？而且，你做禾服的话，你丈夫的衣服最好是长袍马褂，或者深色中山装，这样才搭。” 上次，她准婆婆可没这么大方，别到时候上门来要钱啥的。 刘芳立即笑着打消了她的顾虑 “你放心，这件衣服是我自己花钱做的，女人结婚一辈子就一回，还不能让我高高兴兴的啊！” 凤凰村比较富裕，她家里有好几个哥哥，这点钱，她也花得起。 既然这样，姜宁自然乐的看到婆婆第一笔订单达成。 她让刘芳先坐一会，抬腿朝支书家走去。 支书始终没给她通知，她到底是没敢马上接下订单。 到了支书家，林富贵和高强等村干部正在开会，讨论什么计划生育的事。 说是今年的计划生育罚款计划已经下来了，茶园村给的指标是两个。 实际上，计划生育已经号召了很多年，但人们的生育意愿却依然强烈，只要家里有育龄妇女，没有不超生的。 现在上面管得还不严，只是把指标往地下摊派。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村里不是把这两个指标，非要压在哪两个人身上，而是让所有超生的家庭，凑齐罚款。 每个超生的，罚款五十，给十多家一摊派，每家就只用出四五块钱。 高强见姜宁过来，和她开玩笑“姜知青，你啥时候生宝宝哦？” 姜宁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每人都发一根，笑眯眯道 “我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 其他人发完，只剩下林富贵，她将整包烟都给了他，直接问道 “林支书，上次跟你说的开裁缝铺的事，有结果了吗？” 林富贵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划了火柴点上，猛吸了一口后道 “我们大队干部倒是一致同意了，写了报告交到公社，公社还没有回复。” 姜宁心里不痛快，面上依然笑容灿烂 “这件事对公社来说也是好事啊，裁缝铺要是生意好，往大队交的钱多，不就是给公社减轻负担，每年更换犁耙的钱不就出来了。 别的公社早就在探索各种挣钱的副业了，咱们也要敢于争先啊！” 高强听她叭叭说着，侧着脸跟旁边的干部笑道 “这帝都来的知青就是不一样，见识广，胆子大，你不知道，上次还和社员拼酒，直接给人干趴下了，看来这次咱们的步子要迈大一点了。” 在他的建议下，林富贵答应让她试运营一个月，等公社同意书下来后，再正式挂牌成立裁缝铺。 姜宁笑着感谢，准备离开的时候，高强又将她拉到一旁，悄悄提醒她道 “马慧娟找我告状，说林巧看世界名著，你可提醒点这孩子，别被人抓了包。” 第53章 离婚独自美丽 姜宁没想到，高强会提醒她这个，当即笑着感谢 “高队长，谢谢。” 看来高强也是性情中人，没有被马慧娟给蛊惑，还给她提点。 以后有机会，给高小龙喝一点灵泉水吧，智商不超过三岁，这以后怎么生活啊？ 回到家，姜宁便将大队的决定告诉王秀芬，王秀芬便向刘芳保证，七天内，肯定把衣服做好。 等刘芳走后，婆媳俩相视一笑，这做衣服的生意算是开张了。 第一笔订单肯定要格外重视，王秀芬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拿着纸笔开始认真画起来。 姜宁则继续收拾被褥，不时帮着打下手。 帮林巧铺床的时候，她猛然想起，那天进家门的时候，马慧娟就在林巧屋里，当时床上的被子都被她翻开了，原来是在找世界名著啊！ 马慧娟死性不改，竟然对林巧下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晚饭的时候，姜宁对林巧说道 “你现在在读《战争与和平》吗？可要注意了，你被马慧娟盯上了，还去找高强告状，因为没有证据，高强没搭理她......” 林巧满脸疑惑放下筷子“嫂子，我没读，是上次陪孟姐姐睡觉的时候，她给我讲了几晚上。马慧娟怎么会知道的？” “你们讲的时候，杨丽丽是不是在呢？”姜宁问她。 林巧这才讪笑“因为当时听到杨丽丽朝马慧娟吼叫，还以为她们之间肯定有矛盾，就放松了警惕。” 估计这件事就是杨丽丽说给马慧娟听的。 马慧娟被她泼了洗脚水，还不借机报复啊！ 姜宁耸肩“她们之间属于亦敌亦友，杨丽丽这是借刀杀人。” 就在她们提到杨丽丽的时候，她竟然和杨旭出现在了院子里。 两人把马慧娟叫出来，让她把知青点的东西搬出去。 “你都结婚了，知青点还锁着门干什么，我要搬进去。” 杨丽丽天天看着孟娇拿着书看，想占点便宜也占不到，都烦死她了，就想到搬进马慧娟的房间。 杨旭也不甘示弱，想自己住一间房。 马慧娟看他们争吵，气得怒吼“吵什么吵，我是不会搬的，你们又不是没有地方住？除非来了新知青，我才会搬。” 杨丽丽和杨旭气死了，怎么碰到一个这么不要脸的，联合起来道 “你要不搬，我就去砸锁了。” 说着，两人也不顾马慧娟的阻拦，往知青点走。 姜宁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不是想找到林巧看世界名著的罪证吗？如果书出现在她房间会怎么样？ 这么想着，姜宁借着饭后散步，独自出了家门。 在隐蔽处，她进入空间，去了马慧娟的房间。 空间里有不少世界名著，她找到一本旧版的《战争与和平》放到了她的枕头底下，无意间瞥见一封信，信封上寄件人，竟然写着姜柔。 脑中忽然有闪电划过，她说怎么远在京城的父母会知道这边的情况，原来是有人告密。 看完信，她算是明白了，马慧娟的妹妹和自己妹妹在一个厂子上班，关系还挺不错。 马慧娟只需要定期给姜柔汇报自己的情况，就可以得到一笔钱。 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可恶。 将来什么难产而死，仿佛也不值得同情了，她又从空间拿出了几本世界名著，放到了旁边的柜子里。 刚做完这些，外面就已经乱哄哄的了。 杨丽丽和杨旭手里分别拿了砖头和铁锤，要来砸门。 马慧娟将他们挡在了门外面。 “大家快来看啊，砸门了，打人了，我没法活了！他们几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老实人。” 叫声顿时吸引来很多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这林涛刚被人看了笑话，他媳妇又闹什么幺蛾子哦？ 高宝亮正在附近执勤，也被人群吸引了过来。 马慧娟看到他，双眼通红，嘴巴委屈地颤抖，向他哀求 “高连长，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高宝亮将肩上的枪拿下来，用手杵在地上，似笑非笑 “你又怎么被人欺负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这人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在诬陷他后，竟然还会觉得自己会帮她，帮个锤子哦，没把她弄死就不错了。 等杨丽丽将事情说了一遍后，他脸色大变，朝马慧娟命令道 “不管谁住，这间房你都要腾出来！” 当初姜宁结婚，知道马上搬出去，她怎么还赖上了。 马慧娟自然不从，她现在是有孕在身，不得不跟林涛那个王八蛋结婚，等以后孩子生下来，她是要离婚的。 她也不是非得靠林涛生活，再说他们家那个情况，他又不行，靠得住吗？ 还不如离婚独自美丽。 知青点的这间房就是她的退路。 绝不能让人占了这个房间。 说着，她背靠在门板上，谁要敢靠近，就脱衣服，说谁耍流氓。 真可够无耻的！ 高宝亮没办法，让所有男人都退后，指挥杨丽丽上前。 再怎么样，也不能说一个女的耍流氓吧！ 以为马慧娟会屈服，没想到她扯着嗓门开始大喊大叫 “高宝亮，你这个伪君子，你不就是看上孟娇了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附近转悠是为了什么，你有本事赶我走，就是为了包庇孟娇看一些资产阶级的毒草。 你有种就去搜孟娇的房间，她和林巧一起，每天看毒草......” 众人眼睛都亮了，这次又是什么毒草，带颜色的那种吗？ 气得高宝亮恨不得上前踹她两脚。 他虽然喜欢孟娇，可从来没有亵渎过她，不愿意给她一种莽撞的感觉。 马慧娟竟然这样说，让他以后有何脸面见孟娇？ 就在他愤恨又拿她没办法的时候，她背后的门锁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门在她的重压下打开，她失去重心，屁股狠狠地跌在地上。 趁着她揉屁股的时机，杨丽丽和杨旭冲进了屋里。 他们拿起屋里的东西，就往外扔。 “咦，这是什么？” 看到地上的一本书，高宝亮眼疾手快捡起来，然后朝大家展示 “大伙看到了吗？原来锁起门来看毒草的人，就是她自己——马慧娟！” 第54章 关进牛棚 随着杨丽丽和杨旭将东西哐哐一顿往外扔，其他世界名著也都被翻了出来。 什么？《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尤利西斯》，《包法利夫人》？ 这些书不都是讲那个事的吗？ 真是没眼看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和林涛的爱好都一样，带点颜色。 马慧娟看到那些书，脸色顿时变得比纸还白，身体不停颤抖着辩解 “不是的，这些书都不是我的？” 高宝亮扬声“不是你的，你把门锁这么严实？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来人啊，把她押起来，我要好好审问一下，她的书是从哪里来的，和敌特有没有联系？” 哇哦，这个事就大了。 全部都是外国的名著，这些书一本都很难搞到，她屋里一下搜出七八本，还真有可能和外国人有勾结。 在马慧娟的叫喊声中，她被带到了公社，关进了牛棚。 牛棚里关着几头牛，正在吃草，看到一个女人被扔在草垛上，叹息一声，又是哪里来的人，把它们的草惹上一股骚味。 牛棚四处漏风，但不影响被好几个民兵背着枪把守着。 马慧娟吓得大气不敢出，窝在肮脏的草垛上瑟瑟发抖。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是孟娇她们在讨论《战争与和平》，怎么书会出现在自己房间？ 而且还有那么多别的书，她见都没见过！ 入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气，她没有任何铺盖，只能把稻草盖在自己身上取暖。 旁边牛尾巴一甩一甩赶着苍蝇，发出“啪啪”声，她怎么也睡不着。 想起林涛说，今晚栓子回来找她，也不知道他见不到她，会不会失望？ 林家， 栓子如约而至，没有见到马慧娟，去找林涛要人。 林涛堆笑“你没听说啊，那个臭娘们，因为看毒草，被民兵抓走了。” 栓子白天没在村里，一回来就来找老相好了，还没来得及听说这事。 但看到林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得一拳打在他脸上， “她好歹是你媳妇，你怎么能还在家安心睡觉！怎么也得去找支书，让他帮忙想想办法啊！” 林涛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瞪他“她看封资修的毒草，人赃俱获，不要牵连我们才好，我怎么可能去为她求情？自求多福吧！” 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让栓子十分恼火。 栓子当天晚上就跑到牛棚，趁民兵不注意，给她丢了一个馒头。 ...... 煤油灯下，姜宁正往自己身上抹雪花膏，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房间。 林琛感觉自己现在身处梦幻一般。 被重新布置的房间，床是一个黄花梨的拔步床，床架是复杂的凤凰雕花，上面挂着粉色的蚊帐，如烟似梦又不失可爱。火山文学 原来的桌子，也变成了梳妆台，是红木的，上面立着一面镜子。 此刻，姜宁披散着秀发，身穿吊带，裸露着的香肩若隐若现，十分勾人。 林琛不由从后面拥住了她。 粗粝的手指一边在她滑嫩的肌肤上游走，一边和她聊天。 “这下宝亮算是出了一口气！马慧娟这次少不了要挨一顿批斗。” 姜宁将雪花膏抹在他的手上，撒娇“你帮我抹身上。” 林琛求之不得，双手将乳白色香膏搓匀后，从脖子上往下一点点滑动......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丝绸吊带，大半个背是露着的。 “马慧娟还想往小巧身上泼脏水，活该！” 她哼了一下，闭着眼睛感受他的大手在他背上不停游移，林琛看到镜子里的她，满脸绯红。 突然，她想起今天拿下第一个订单的事，忙眨巴亮晶晶的眼睛表功道 “我的主意不错吧，妈已经接到第一单了。不知道县城那边有没有消息，我想去看看，顺便买一点做衣服的辅料。” “要不我请个假陪你去。”林琛忙说。 一想到媳妇自己去县城，他就有点担心。 姜宁舒服地嘤咛了一声，随后说道“不用了吧，骑车去也没多久，现在秋收，队长也未必批你的假。” 其实，她自己一个人去更方便啦。 “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去拐弯抹角的地方。”林琛淡淡道。 看得出他有小小的失落，姜宁忙站起转身，藕白柔软的手臂挂在他脖子上， “别担心啦，我都不是第一次出门。” 她仰头看他，白色的脖颈像天鹅一般优美。 林琛刚才给她抹香的时候，身体就已经胀疼，这会被她含水的美眸注视，顿时感觉空气温度上升了好几度。 他搂着她盈盈一握的小腰，朝着她的樱唇吻了上去。 丝绸吊带被挤弄出各种形状，最后被嫌碍事，在林琛的大力下，撕裂成片，散落一地。 随后，林琛托起她的臀，边吻边将她放回床上。 蚊帐落下，里面上演着一出春光无限好的大片。 第二天，林琛送林巧去上学，和姜宁刚好顺路。 林巧这才想起有一件事忘了跟他们说，她这次物理竞赛选拔竟然通过，要集训，老师建议她住校。 一个星期在学校六天，只有周末回家，学校的宿舍很紧张，今天就要给答复。 林琛想了想，住校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早晚都在学校吃，要多买一点饭票。 “行，那就住吧，我下午再把你的衣服，洗漱用品都拿过来。” 他欣然同意，不过给她下了死命令，不许独自出学校，也不许搞对象。 林巧听到搞对象，顿时羞红了脸，“哥，我才多大，不会想那些事情的。” 哪里不会想，每次看到哥哥嫂子之间拉丝的眼神，她就想，要是有个男人，也能那么看着自己就好了。 不过，她心里清楚，她现在还小，应该以学习为重，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送完林巧，林琛又依依不舍地和姜宁道别，捏着她的手不放，要不是路上总有人来往，他真想亲亲媳妇再让她走。 “快回去吧，黏黏糊糊的。”姜宁好笑地推开他。 等他走远，才找了一个僻静处进入空间，上了一辆超酷跑车。 第55章 抓小偷 一刻钟后，姜宁便到了县城。 她整理了衣服，从空间出来，正好是一条巷子，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女孩的惊叫声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眼见着一个穿着花衬衣，留着两分头的男人手里抓着一只黑包，朝她这边跑来。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了一只脚。 “哎呦~” 花衬衣像一片叶子一样，趴在了地上。 女孩随后赶到，骑在他身上，抢过黑色皮包，照着他的头一顿爆揍。 “让你抢老娘的包！” 花衬衣不停求饶求放过，她不但没有放过，还朝姜宁说道 “同志，刚才谢谢你了，还得麻烦你，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花衬衣一听要去派出所，扭了几下试图挣脱，她反手钳住，随后抽出腰间的皮带，把他的手死死绑住。 姜宁见派出所没多远，便跟着过去了，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毕竟自己只是顺手帮个忙，不想有后续的麻烦。 公安让几个人做了笔录，那个抢劫犯算了倒了霉，女孩黑色皮包里至少有四千多块钱，按这个金额，他得坐五年。 不过，姜宁帮着做完笔录就出来了，朝照相馆走去。 宋佳做完笔录，从派出所追出来，不见姜宁的身影，满脸失望。 刚才她太着急把抢劫犯绳之以法了，竟然来不及跟她道歉。 去银行把单位的钱存好后，她去找父亲拿上次照的照片。 进照相馆的门，她有点火急火燎，差点和一个女人撞上。 “对不起。”她忙道歉。 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刚才帮自己的姐妹。 “是你，同志，你是来照相的吗？” 馆长走过来，笑眯眯道“小佳，你认识姜知青？” 宋佳上前自来熟地拉住姜宁的手，朝自己爸爸解释 “爸，你不知道，刚才我帮单位存钱，皮包差点被人抢了，多亏了姜知青。” 姜宁笑笑，“举手之劳，小事而已。” “怎么能说小事呢，我今天要丢了皮包，不但要赔钱，工作也要丢。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不行，我今天必须好好感谢你！”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非要塞给她。 姜宁不收，她又说道“那要不你在这里拍几张照片，免费的。” 馆长告诉她，人家前阵子在这拍过啦。 姜宁见她苦思冥想感谢她的办法，轻笑道 “姑娘，我和你父亲现在也算是合作伙伴，真的不用感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个女孩有股执拗劲，她再不跑，非得被她缠住。 没想到，都已经走出去一里地，还是被宋佳追了过来。 “姜知青，我听我爸说了，你拿到一个做衣服的订单，正要去量尺，我陪你去吧。” 还能怎么办，都已经追过来了，只能让她跟着。 不过，真没有白跟，宋佳对县城非常熟悉，什么路什么小巷，她都能很快找到，简直就是活地图。 一路上，她自报家门，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起自己家的事。 什么妈妈去世得早，家里只生了她一个孩子，爸爸没有再娶，而是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 还说她现在在纺织厂上班，是厂里会计，以前都是她和另一个同事一起去银行存钱，没想到那同事临时肚子疼，让她一个人去，就遇到了抢劫犯。 姜宁听她说完，拧了拧眉头，提醒她道 “注意你这个同事，也许事情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为什么啊？”宋佳不明白。 姜宁也不便多说什么了，这姑娘好像属于那种有勇无谋型的。 没什么心机，说话直来直往的，万一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她，她一个秃噜全说出去，怕是要遭报复。 既然钱没丢，那就当一个教训吧。 “总之，以后关于钱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她只能帮到这了。 宋佳没心没肺点头“你说得对，以后说什么也不会自己拿钱去存了。”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下订单的人家。 是一个筒子楼的二楼。 爬上楼梯，从满是杂物的走道穿过，姜宁敲响了门。 这个订单也是人家看了照片后要订的。 馆长便让留下了地址，说改天会登门。 定旗袍的是一个中年大婶，为自己女儿定的。 可惜，女儿没在家，没办法量尺。 “我闺女和这位姑娘身材差不多，就按她的身材量？”大婶提议道。 姜宁犹豫，旗袍不像别的衣服，肥一点也没有关系，旗袍如果尺寸不对，要么穿不下，要么腰身宽大，穿了不好看。 宋佳却不介意道“就这么办吧，万一不合适，我就留着结婚穿。” 既然她这么热情同意，姜宁也就没再说什么，拿出皮尺，认真量起来。 胸围、腰围、臀围、手臂围......一共需要量十八个尺寸，每一个尺寸，她量好后，都记在了小本上。 大婶自己没有买绸缎布，只拿出几张布票给她，让她帮忙买， “我这人眼光不行，你帮我挑吧。几尺布够了？” 姜宁大概估算，告诉她需要六尺布。 一尺绸缎布在两元左右，刚买布就要十二块。 大婶爽快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大团结和两张一元的，“这是布料的钱。手工费多少？等交货的时候再付。” 大婶十分爽快地给钱，而且时间给得也很充分，十天之内能做出来就行。 姜宁欣然同意，“手工费三块钱，等交货的时候，你再付就行。” 她将县城的手工费提高了一倍。 主要是来回县城也需要花时间，上门量尺也是一项大工程，一件才收一块五手工费，那就没法干了。 大婶立马同意了，她家里好几个拿工资的，花这点钱也不是什么咬紧牙关的事。 从大婶家出来，她就奔供销社去了。 怎么劝都不行，宋佳非得跟着，说跟着她挺有意思的，还能学东西。 很快，她便买好了六尺绸缎布，布料是暗红色的，带花纹图案，往自己身上比画了一下，很漂亮。 买完布料，她又买了一些丝线等辅料，一共花了十块钱。 她不由感叹，如果只是零星几单，还真是不挣钱，订单多了才能盈利。 宋佳跟在她身边，将她买的东西默默记下。 第56章 努力挣小钱钱 折腾了一上午，宋佳终于有机会报答恩人了，说什么也要请她吃顿饭。 盛情难却，姜宁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才往家走。 刚走到村口，就看到马慧娟正被人押着到处游斗。 她已经走了一上午了，从昨天到现在，一口饭没给吃，就是不停地在各个大队走，前后都有民兵带着，防止她逃跑。 现在的她，头发蓬乱，面无血色，哪有力气逃走，走路都要后面的人推。 好在正是秋收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看她的热闹，只在经过的时候往她身上扔泥巴。 身后跟着一群不用上学的小屁孩。 大家都把这事当做一乐。 经过茶园村的时候，大伙都尴尬极了，她这么一弄，队里又要挨批了，说好给的先进，估计泡汤了，拖拉机奖品也没了。 看到她这样狼狈的样子，又不忍心再批斗她。 只有林涛，竟然带头朝她身上扔泥巴，一边扔一边骂 “臭婆娘，丢人现眼，你就是祸害，以后不要再进我林家的门。” 马慧娟听了，身体剧烈颤抖，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彻底晕倒。 众人都让林涛赶紧去抱她，将她抱回家里，折腾这么久，也该折腾完了。 林涛却啐了一口道“她爱去哪去哪，我要休了她！没用的东西！” 最后还是余小凤和栓子一起，把她扶进了屋里。 “妈，你怎么把她弄家里来了，多晦气啊！”林涛不满。 余小凤却朝她破口大骂“猪狗不如的玩意，自己媳妇都不知道疼。你奶躺在床上，你们都不照顾，难道指着我照顾啊！” 马慧娟没在，林周氏就只能由她照顾，好家伙，刚一个晚上，她差点就被折磨死。 光床单就换了两床，最后没办法，只好在墙角用稻草做了一个临时床，把老太太扔上面。 她把马慧娟接回来，就是指着她能继续照顾林周氏。 偏偏林涛看不透，傻得像个智障。 这时，喝了一碗糖水的马慧娟缓缓苏醒，想到林涛对她的厌恶，抓着余小凤的手，哀求道 “妈，不要休了我，我已经怀孕了。” 像个被巨大的惊喜击中，余小凤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们听到了吗？慧娟有喜了，我们林家有后了。快快快，涛涛，你去给做几个荷包蛋。” 再冷血的婆婆，听到儿媳妇怀孕，那都要欢喜的。 一旁的栓子听说她怀孕，流露出晦暗不明的神情。 马慧娟被余小凤擦洗干净，躺到了床上，又吃了一碗荷包蛋，心里不知道多满足。 早知道怀孕待遇这么好，真应该早点说，说不定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谁知道，体力刚好一点，能下床走动了，余小凤便原形毕露，还是将她赶到了林周氏的房间。 她立即打开了窗户，让里面的气味散出去，实在是太臭了，林周氏生活不能自理，如果没人帮忙清洗，就浑身都是屎尿。火山文学 好在，余小凤把老太太扔在了角落，她可以睡在床上。 半夜，窗户被人敲响，栓子带着一些吃的来找她。 “慧娟，你跟我说实话，孩子是不是我的？”栓子想起她们第一次，时间上也差不多。 马慧娟知道，这孩子应该不是他的，但为了从他手里要到钱，羞涩点头， “林涛不行，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栓子一把抱住她，又是亲又是啃，“太好了，你和林涛离婚跟了我吧，我保证不让你吃苦。” 马慧娟却用哀怨的眼神看他“不要，你妈不会接受的，我们就这样，等孩子出生后再说吧。” “好，那就先这样，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来看你。”栓子柔情似水。 两人情不自禁地互相抚摸起来。 墙角却响起了吚吚呜呜的声音，林周氏睁着大大的眼睛，气得差点吐血。 真当她是死的呢！ 她的视力和听力可还好得很。 她多想把这对奸夫淫妇干的事宣告天下，可惜，她动不了，也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夜夜偷情。 接下来几天，王秀芬开始格外忙碌，禾服已经打版出型，正在裁剪。 姜宁则是在做策划，看用什么办法，能增加衣服订单。 前世，她一直没有工作，就是跟在林琛身边，看他打理生意。 耳濡目染学到一些皮毛，但自己从来没有实践过。 她坐在化妆台前，拿着一只钢笔，时而用笔头抵着下巴思考，时而写下几条方案。 上高中的时候，成绩也属上游啊，这会怎么感觉脑子不够使。 林琛下工回来，看到她认真思考的小模样，心里一片柔软，悄悄走到她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 “阿琛，别闹。” 她的皮肤无数次感受过他的抚摸，哪能认不出。 林琛松开手，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腿上，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在写什么呢？” 姜宁扭动了一下身子，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有点羞赧道 “我就是想着，怎么把订单量提高。酒香还怕巷子深，妈的手艺好，但如果一个月直接几个订单，这裁缝铺怕是开不起来。” 林琛用手挑起她下巴，鼻尖和她鼻尖磨了磨，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做旗袍费功夫周期长，如果做单一款式，能起的量很少，不如多试几个款式，而且是那种简单款，大众款，说不定能打开局面，毕竟大家都没钱，只能走薄利多销的方式......” 姜宁一边听，一边抿着唇点头，像一个乖巧的学生。 听君一席话，关于怎们开拓市场，她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谢谢，给了我不少灵感。”姜宁以一个吻作为感谢。 林琛眸色突然一沉，沙哑着声音道“还不够。” “讨厌，不许打断我思路。”姜宁手掌压在他脸上，推开他。 又哪里是他的对手，林琛两只手往她腰上一掐，她整个人就坐在了他的身上，动弹不得。 “不行，我要干正事，努力挣小钱钱。” 她不停扭动，试图挣脱，却不知，她一动，正中他的下怀，让他的身体不自觉紧绷。 不是吧，现在可是大白天呢！ 幸好，这时王秀芬在外面叫他，说罗光明来了...... 第57章 开裁缝铺 罗光明一瘸一拐地走进屋，笑着说要来借酱油。 林琛忙去碗柜里给他找，就听他顺口问道 “你没去接小巧吗？” 酱油瓶在手上顿了一下，林琛笑着转身递给他“小巧要参加一个竞赛，以后就住宿了。你要找她？” 罗光明忙摆手“不是，不是。” 说完，他拿着东西，逃也似的走了。 林琛看到他耳朵根明显是红的，忙在他身后喊道“周末来家里吃饭啊！” 媳妇的眼光真准，这次连他都看出来了，罗光明对自己妹妹有意思。 他摸摸后脑勺，总觉得哪里跟以前不一样，突然一拍脑门道“光明不结巴了。” 他把这个发现告诉姜宁，姜宁故作惊讶，“有吗？可能一说起小巧就不结巴吧。”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开火做饭，王秀芬则是继续钻研要做的衣服。 吃饭的时候，姜宁说道 “妈，刘芳的衣服快做好了吧？看来三天时间足够做一件旗袍了，要不要扩大一下业务量？” 王秀芬迷茫开口“这两个订单都是机缘巧合，以后还能有这么大业务？” 在她的认知里，这种大活是可遇不可求的，多少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哪舍得花十多块做衣服啊！ 姜宁跟她分析“虽然现在穷人多，但也有一些人家里劳动力多的，拿出十多块做衣服也不是啥难事，又不是经常做。酒香还怕巷子深，你手艺好，只有村里人知道，这个基数小，潜在客户就少，如果把这件事广而告之呢，到时候知道的人多，哪怕咱们只抓住其中万分之一的客户，订单也做不完。” 王秀芬听得更糊涂了，什么基数，什么潜在客户，她只是喜欢做衣服，有衣服做，还能挣到钱，她高兴，没订单，她就给家里人做。 林琛忙帮着解释“妈，宁宁的意思，就是既然咱们决定开裁缝铺，那就把它当个事干，争取干出点成绩。” “哦，我明白了，就是把裁缝铺做大。”王秀芬眼前一亮，似乎明白，随后又暗淡了下来，“还是那个问题，哪来那么多活？” 姜宁吃好，放下筷子，认真说道“我想好了，一方面我会把你做衣服的事情广泛宣传出去，另一方面，咱们也要打开思路，增加衣服的样式，比如说裙子、外套，料子也要多样化，城里现在流行的确良，咱们也要做这种材质的衬衣......” 王秀芬听完，连连点头，笑呵呵道“还是你有想法，就按你说的做。不过，有一点，我只负责做衣服。” 两人饭后又聊了很久，把每人要做的事，做了分工。 姜宁就负责宣传，接受订单，量尺，买布这些辅助性工作，王秀芬则负责打版裁衣踩缝纫机。 当天晚上，姜宁就开始拿起纸笔，在煤油灯下写写画画，做了许多广告名片，上面写着家里地址，还有能做的衣服式样。 第二天，她便拉着罗婶，开始到处串门。火山文学 只要是人群聚集的地方，她都会笑眯眯地跑过去搭讪。 多年媳妇熬成婆，这些婶子儿子已经成家，甚至有了孙子，自然不用下地干活了，每天就是缝补衣服、纳个鞋底聚在一起闲聊。 “婶子，记得我吗？前一阵子结婚的林琛家媳妇啊......对，就是我，当时我穿的衣服好看吧？” “好看啊，很贵吧？”众人来了兴趣。 只要提到钱的事，大家就喜欢打听打听。 姜宁忙说“不贵，你想啊，这结婚是人生大事，一辈子就这一回，哪怕省吃俭用也要风光一下啊！何况我婆婆，为了给我做衣服，可是辛辛苦苦做了一个星期呢，你上县城去做，师傅不得挣个五毛一天啊，那就是三四块的手工费。 现在我婆婆做一件，只要一块五的手工费，平均到一天，才两毛钱，你能说两毛钱贵吗？” 罗婶自然也帮着宣传“你们谁家亲戚娶媳妇嫁女儿的，都可以找王婶子做，她绝对不会多收钱的。不但可以做结婚喜服，平时的衣服也可以做，那手工费就更便宜了，衬衣才五毛，外套一块。” 众人嘻嘻哈哈答应“没问题啊，张一下嘴的事。” 姜宁乘胜追击，给他们发广告名片“你们谁要介绍来了新订单，自己做衣服我给你们免两毛手工费。” “真的吗？”大伙顿时喜上眉梢，这要是做一件衬衣，岂不是只要三毛钱手工费了。 回去之后，她们便将这件事传播开了。 下午，黑压压的背影在田野间劳作。 打谷机的轰隆声，社员之间的谈笑声，回荡在田间地头。 余小凤正在踩打谷机，余美丽端着禾把递给她， “你家妯娌现在可能耐了，在外面宣传开裁缝铺的事呢，咋咋呼呼的，生怕别人忘了她结婚的时候有多风光。” 余小凤接过禾把，一边踩一边打谷， “丢人现眼的玩意，不就是宴席搞来了什么烤鸭、月饼，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你当时回娘家了没看到，一个女人，竟然和男人比喝酒，这老林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两人嘀嘀咕咕没完，旁边的人催促道 “余美丽，你干啥呢，又在偷懒，快点跑起来！今天你的工分，给你扣两分。” 别人搂禾把，都是用跑的，就她半天不动弹。 余美丽气死了，聊个天都不行，别人也都在聊，怎么不说，记分员就是故意针对他。 余小凤下工后却多了一个心眼，跑到高强家，找李英问情况， “这开裁缝铺不是投机倒把吗？姜宁竟然明目张胆拉客。” 李英忙让她闭嘴 “你可别胡说，这是大队开会同意的，虽然上面还没下通知，基本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余小凤听了若有所思，既然隔壁能干，她为什么不能干？ 娘家正好有台缝纫机，她可以拿过来使，如果一件衣服可以挣一块五毛钱，那一百件岂不是就能挣一百五十块？ 这么想着，她毫不犹豫就朝娘家走去..... 第58章 乖，没事了 余小凤娘家在隔壁凤凰村，到家后正好赶上他们吃晚饭。 她笑嘻嘻上桌，让大哥帮她盛一碗饭。 大哥余元光脸色一沉，不情不愿给她盛了小半碗饭。 这妹妹以前在家的时候就好吃懒做，没想到出嫁了，还时不时回家打秋风。 吃饭的时候，余小凤把辣椒小炒肉里的肉丝往碗里扒，嘴巴也塞得鼓鼓的，很久没吃过肉的她，完全不顾形象。 等吃饱后，才开口问大哥的媳妇李小萍“嫂子，你家缝纫机现在使吗？” 李小萍拉着脸，声音警惕“你要干什么？” 她算是明白了，不能给余小凤好脸色，上次她娶儿媳妇，硬是从他们手里搜刮去了二十块钱，说什么困难只是暂时的，老太太手头上有八百多块钱呢，到时候都会给她儿子。 结果呢，老太太的钱丢了，他儿子偷了钱也不知道干嘛了，反正一分不剩，把老太太直接给气中风了。 妹夫又搞断了腿，儿媳妇还被批斗，他们家就没一刻安宁过，这会又上家里问缝纫机的事，肯定没有藏好屁！ 果然，余小凤没脸没皮地说道 “嫂子，既然你们不用缝纫机，那就借给我使，我们村政策放开了，可以用缝纫机接活，一件衣服手工费一块五毛钱。 你说，这要是做一百件衣服，一台缝纫机就出来了。” 李小萍脑子还算好使，当即拒绝道 “不借，说得好听，一件一块五，哪有那么多衣服让你做？这台缝纫机是给我的彩礼，可不能随便让你拉走。” 反正，她就咬死了，以后什么都不能借给余小凤。 谁知，下一秒余小凤躺到地上，就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说什么父母偏心，结婚的时候，自己什么都没有，给大哥却又是缝纫机又是彩礼，家里的钱都给他了。 父母在一旁直叹气，这个女儿从小宠大的，都没怎么让她干活，还时不时的拿钱接济她，到头来还要说这样的话，真让人心寒。 余元光看不下去了，把她往院子外拖 “小凤，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就你家那点破事，已经让我们在村里抬不起头来，你还来胡闹，你要再这么下去，就别怪我们不认你这门亲戚！” 余小凤顿时收住，目光森森看向他 “大哥，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我跟你说，现在运动结束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儿媳妇可是京城的，虽然现在落魄，但以后说不定就回城当了干部，到时候你们家可别找我巴结！” 说着，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一脸傲娇地白了他们一眼，准备要走。火山文学 李小萍脑子里闪过某个住牛棚的科学家被汽车接走的画面，眼珠子一转，忙笑着拉住了她 “哎呀，你们兄妹闹什么，不就是一台缝纫机嘛，反正我也不经常使，想借就借呗！” 说着，她还让余元光用自行车绑着缝纫机，给余小凤送家里去。 余小凤都没想到，剧情会这么反转，得意地跟他们说道 “嫂子，你放心，我儿媳妇要当了干部，一定会帮衬你们的。” 那神情，仿佛马慧娟很快就要被轿车接走，全家跟着鸡犬升天似的。 有了缝纫机，余小凤逢人就说，自己也能做衣服，让他们把布料拿过来，手工费和隔壁一样。 只是，大家似乎并不买账，只跟她开玩笑 “你身上这件衣服都打了好几个补丁了，先给自己做一身咯！” 余小凤气死了，她没钱，怎么给自己做衣服？ 去找马慧娟要，马慧娟也说钱花光了，一分都不给她。 倒是总能看到林涛手里有个块儿八毛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找他要也是不给。 眼下只有开了张，她才能有钱。 为了找客户，她指使马慧娟效仿姜宁到处游说。 马慧娟心里那个火，这个婆婆真是有病，看别人挣钱眼红，她也弄来一台缝纫机，她有人家王秀芬那个手艺吗？ 不过，她脑中灵光一闪，如果隔壁干不下去了，那以后谁找过来做衣服，岂不是刚好可以接过来？能挣钱总归是好的。 为了让隔壁干不下去，她开始苦思冥想，就想到了那天过来要买二手旗袍的大婶。 如果她知道儿媳妇背着她做这么贵的衣服，肯定要不高兴的。 辗转问了很久，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大婶，还将刘芳做衣服的事添油加醋告诉了她。 大婶听说后，的确怒发冲冠，当即就带着一伙人来找姜宁要说法。 “没有经过我同意，你们凭什么给她做衣服，那些布料，可都是花的彩礼钱啊！ 你们今天必须把绸缎布赔给我，否则我就把你们缝纫机砸了。” 一群人挤在王秀芬房间，气势汹汹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抄起家伙砸东西。 姜宁气死了，从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挡在他们面前 “我看今天谁敢动？我认识你们姓秋啊？这衣服是刘芳让我做的，我只认她！ 如果你们要闹事，那就别怪我跟你们拼一个你死我活！” 她一发狠，大婶反倒犯怵了，在菜刀的逼迫下，带着众人后退...... 直到所有人都退出大门后，她将门一关，这才背靠着门虚脱地滑下。 王淑芬忙过来将她扶到椅子上，抚摸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幸好你有胆识，要是我一个人，真的要吓死了！这帮人还在外面不走，也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 “妈，不用担心，等会阿琛就回来了。”姜宁反过来安慰她。 说实话，刚才面对十几号凶神恶煞的人，她还真有点害怕。 空间里倒是有电棍什么的，但也不能拿出来使啊！ 过了一会，院子里的动静似乎小了一些，她透过门缝，看到隔壁把人请了过去。 这时，林琛也火急火燎跑回来了，她赶紧开门，扑到了他的怀里。 “刚才好吓人！” 林琛抱着身体微微颤抖的女人，心像被人揉碎般疼。 “乖，没事了。” 他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等她情绪好了后，才站起身，捏紧拳头朝外面走去...... 第59章 一定要好好宠爱她 余小凤把人叫过去，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一番热情寒暄，顺带将林琛一家狠狠鄙损了一通。 “我跟你们说，他们一家人都是认钱不认人的，我家老太太瘫在家里，就因为没有给他们钱，一天都没有照顾过。 也就是我孝顺，见不得老人受苦，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 老姐姐，不瞒你说，我家也有缝纫机，也能做衣服的。你儿媳妇的新娘装如果让我做，肯定不用那么贵，连料带手工，我只收五块钱。” 余小凤看大婶被她哄得眉开眼笑，借机亮出了自己的目的。 大婶想到对面的布料还没要回来，犹豫了一下，“你五块钱真能做下来？” 新娘喜服毕竟不是普通衣服，用料做工都要十分精良，她才有面子。 谁知道余小凤拍着胸脯保证，还偷偷给她出主意 “你怕什么，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两个女人啊，就算把人打伤了，闹到公社，你也是有理的。” 大婶听了，感觉顿时有了底气。 就是，她怕什么，要是布料已经做成衣服了，那就赔钱，那些布料，至少值十块钱呢！不赔钱也行，她把衣服免费拿走...... 这么想着，她从兜里掏出了五张一块钱，准备递给余小凤..... 门口却响起粗犷的声音 “刚才是谁上我家闹事，有本事给我站出来！” 眼看着要进余小凤手里的钱，迅速被抽回，大婶黑着脸出来迎战。 余小凤“......”她的钱！ 大婶见到林琛拿着一根扁担，脸黑得能滴出墨来，就知道这次惹错主了。 “哎呀，都是误会，有什么事好商量！”好汉不吃眼前亏，她马上堆笑，好似刚才一切都不曾发生。 姜宁这会缓过神来，走上前，对她怒目而视 “大婶，你别这么快撇清关系，刚才难道不是你带着他们冲进屋里喊打喊杀的？ 我到现在腿还软呢，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你们这么蛮横的人......” 她小嘴叭叭的，还故意抹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泪，总之就是受了大委屈了。 大婶苦笑“姑娘，刚才你可是拿着菜刀一脸虎，这会怎么还哭起来了。我们就是吓唬吓唬，可没把你怎么样？” “心理受伤也是伤害，今天你们要不给一个说法，就别想走！” 林琛将媳妇搂住，柔声哄了一会，再看向大婶的时候，脸上带着杀气。 大婶哆嗦了一下，今天难道不是她来闹事，最终达到让他们免费做衣服的目的吗？ 怎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们十几个人，难道看着我被人欺负吗？” 大婶见说不过，便转身找援助。 站在她身后的那些人，都是大婶临时抓包来的婶子，平均年龄六十加，哪里打得过林琛啊！ 再说，自己也不占理啊！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刘芳骑着自行车匆匆赶来。 扔下自行车，她来到准婆婆面前，压着声音质问道 “妈，你怎么能这样，衣服是我让人家做的，你有什么权利来要？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做人？” 大婶见到儿媳妇恼怒的样子，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彻底错了。 她不该受人蛊惑，来干这种缺德事啊，万一儿媳妇发飙，说不结婚了怎么办？ “小芳，我就是觉得她们加工费太贵了，所以......” 她懊悔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刘芳也没有再说她什么，只是转头向姜宁表达歉意 “对不住了，为了弥补给你们造成的惊吓，我愿意出五块钱手工费。” 说着，她掏了掏兜，发现来得着急，没有带钱，便从自己婆婆手里拿了五块钱，递给了姜宁。 姜宁笑笑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过去了。你来得正好，衣服做好了，可以来试一下。”火山文学 “好。” 刘芳暗暗吐了一口气，幸亏人家大度，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 王秀芬这时也将做好的衣服拿了出来。 面料精美华丽，款式庄重大方，极具奢华。 本来只是一块普通的绸缎布，经过她的巧手，变成了一件华美的艺术品。 刘芳的手从衣服上划过，脸上满是欣喜。 这真的是她的新娘衣服吗？ 太美了。 她迫不及待地拿着衣服进房间试穿。 几分钟后，她从房间里款款走出来，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太漂亮了！” 众人由衷发出感叹！ 绸缎的面料，让衣服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得体的剪裁，完美地展现了刘芳玲珑的身段，每一处细节几乎都做到了极致。 大婶差点都要哭了，她的儿媳妇太美了，穿着这样的衣服结婚，家里肯定倍有面子。 她好想自己再年轻几十年，也能穿上这样的一套衣服啊！ 她不由握住王秀芬的手，连连感谢 “大妹子，太感谢你了。今天是我鲁莽了，我现在诚心诚意邀请你和你儿媳妇去参加婚礼。” 刘芳也用激动的神情看着她们“请你们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 王秀芬和姜宁对视一眼，最终点头。 既然人家诚意邀请了，去沾沾喜气也是好的。 就在刘芳准备带着自己婆婆要走的时候，一个大婶却说 “你们先走吧，我也要为我未来儿媳妇定一套。” “哈哈~”众人大笑。 没想到，今天整了这么一场闹剧，还给姜宁她们带来了生意。 姜宁自然应下，忙和大婶商讨衣服细节。 大婶懒得折腾自己去买布料，干脆让姜宁帮忙去买，她先付十块钱定金，多退少补。 姜宁接下钱，在本子上做好登记 “行，那尽快让你儿媳妇过来，我给她量尺。” 当天晚上，人家姑娘就跑了过来，兴奋地任她摆布，量了半个小时，才将各个部位的尺寸量好。 这次这个姑娘的身材有点微胖，脸蛋圆圆的，姜宁和王秀芬和她商讨了一下款式和颜色，忙到了很晚，才把最后细节敲定。 人家姑娘走后，两人随便吃了一口饭，又在一起研究了很久，才最终敲定。 林琛看着媳妇认真的模样，眼神里多了一分欣赏。 他何其有幸，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啊，晚上一定要好好宠爱她...... 第60章 破坏新娘喜服 两天后，县城那家的订单也做好了，她马不停蹄地给人送过去，顺便将第三单的布料买回来。 布料回来后，王秀芬按照先前自己画的设计图，开始制版。 她将布料铺在床上，直尺、曲线尺在上面翻飞，用划粉留下一道道印记。 她虽然没有学过数学，一块布在她手里却能最大限度地得到利用。 她打的版，几乎一次就成功，而且最省布料。 等版型确定好，她就用剪刀把各个部位剪下来，按照顺序铺在床上。 有了前两次做衣服的经验，现在她干起活来更有章法，更有效率。 不到半天，就把布料剪裁好，只等着缝制了。 就在她忙活的时候，姜宁也没有闲着，来问询的人实在太多了。 她倒了茶水，请她们坐下，一一讲解，有的当场就下了订单，她便在本子上记下，有的还把尺寸量好。 有的婶子还在犹豫，毕竟十多块钱，不是那么容易一下拿出来的，说等几天再说。 姜宁笑容和煦“没事的，你想好了再来，不过你也看到了，现在订单也有五六个了，如果要定的话，最好提前半个月，别耽误了婚礼。” 人都喜欢跟风，人家结婚有漂亮衣服，你家没有，一些讲究的人家自然不甘落后。 十多块，咬咬牙也能拿出来。 而且因为时间的紧迫感，她们也不敢犹豫，纷纷掏钱下了订单。 看着姜宁一边数钱，一边登记，马慧娟气得脸都绿了。 凭什么啊，她现在整天伺候老太太，一身屎尿味，走到哪里都被人笑话两句，而姜宁可以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在这里忽悠别人挣钱。 这些人没有脑子吗？竟然真的一下给她这么多钱！ 晚上，她抱着栓子，说了一肚子怨言。 栓子安慰她“你别生气了，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上次林涛赔给我的手表，我想办法在出货，能挣一笔，到时候，我去市里百货商场，给你买一件漂亮的呢子大衣。” 马慧娟眼睛亮了“真的？我怕到时候肚子大了穿不下。” “没关系，以后再穿，让我看看你肚子多大了？” 两人嘻嘻哈哈，开始调情。 老太太瞪着眼睛，面如死灰，真当她是死的啊！ 她多想告诉自己孙子，他媳妇给她戴了绿帽子，可惜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很快，刘芳结婚的日子到了。 姜宁和王秀芬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出发。 她们的衣服都是自己设计制作的，因为天气转冷，衬衣外面穿着一身单外套。 和之前的外套不同，姜宁设计的外套，领子特意做得大一点，挺括一点，袖子最上面加了褶皱，衣服整体和以前差不多，穿上之后，给人的感觉却大不一样，似乎更有气质，更加时髦。 当然，在新娘精美的禾服面前，她们的衣服就黯然失色了许多，绝不会喧宾夺主。 到达刘芳婆家的时候，她已经被敲锣打鼓接了过来。 姜宁这才知道，原来她公公是支书，婚礼排场弄得很大。 附近的几个大队干部都来了，甚至连公社的一个副支书都来参加。 刘芳将王秀芬和姜宁请进屋，把她们当亲戚一样照应。 今天的新娘的确很美，头发被盘了起来，上面带着一朵珠花，显得艳丽逼人。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举行婚礼仪式了，她还有点紧张。 姜宁是过来人，笑着安慰她“这个时候，就把自己当牵线木偶，老婶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余小凤端着一杯茶进来了。 她是在马慧娟的怂恿下，毛遂自荐，来这里帮忙的。 支书家娶媳妇，帮忙肯定少不了好处的，关键是...... 她问新娘渴不渴，准备将茶端给她，谁知道，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手里的茶水全都泼到了刘芳下半身禾服上。 “啊～真是对不住，我马上给你擦！” 她赶紧拽着自己的袖子往禾服上擦，结果她袖子上带着黑色锅灰，全都抹到了她的衣服上。 刘芳气死了，跳起脚憋红了脸， “你怎么回事啊？衣服脏成这样，我还怎么见人啊！” 她的眼泪蓄满眼眶，又拿余小凤没办法。 人家道了歉之后，一溜烟跑了。 不但跑了，还在外面宣扬，说什么肯定是喜服不吉利，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姜宁见刘芳急得差点撞墙，忙自告奋勇说道 “你把裙子脱下来，我有办法。” 刘芳止住悲伤，赶紧把裙子脱下递给她。 姜拧拿起衣服，去厨房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往裙子上泼。 余小凤见了，满是嘲讽，她在锅灰里故意加了油，用水怎么可能洗干净？ 其他人也劝她，说她这样不是越弄越脏吗，认命吧，这种绸缎，沾了油污就洗不干净了。 有几个围观女孩，嫉妒刘芳能嫁到支书家，更是面露嘲笑，巴不得她在婚礼出丑。 她们哪里知道，姜宁其实暗地里拿出来的是灵泉水，灵泉水不但清洗了锅灰，油污也分解了，拿火一烤，衣服就能完好如新。 余小凤气死了，这姜宁怎么这么大能耐，这都能让她解决！ 真是气不过啊，就在姜宁举着衣服在火边烤着的时候，她故意推了姜宁一把。 顿时一条火舌从衣服中间穿过，将衣服烧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天啊，还不如不喜呢！本来还能穿的，这下彻底穿不了了！” 周围顿时爆发出议论声。 有的怪姜宁多管闲事。 有的偷笑着合不拢嘴，等着看刘芳笑话。 刘芳家那边的亲戚，则是跟天塌下来一样，露出惊恐的神情。 结婚当天，喜服发生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很不吉利，男方家退婚都有可能！ 姜宁憋着一肚子火，缓缓起身，看着余小凤得意的脸，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破坏新娘的衣服干什么？你就不怕被雷劈吗？” 余小凤捂着脸，不怒反笑 “姜宁，你可别诬陷我，我只是不小心，衣服明明在你手上，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多管闲事。啧啧，衣服都这样了，还怎么穿啊！” 第61章 巧手补救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可以预见，姜宁要被刘芳婆家赶出家门。 姜宁却淡淡笑一笑，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帕。 手帕是用禾服剩余边角料做的，十公分见方，上面有她刺绣上去的凤凰。 那是她无聊的时候，自己试着绣上去的，没想到自己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绣出来的凤凰如真的一般，腾空起飞，栩栩如生。 她让人找来一把剪刀，将禾服烧掉的部分剪掉，然后用随身携带的丝线，将手帕绣在了衣服上。 她的针脚绵密，绣法特别，补完之后，远远看出，竟然一点针线的痕迹都看不到，而凤凰和衣服合为一体，显得衣服更加华贵。 众人看了，心里无不佩服。 这绣工，没有多年的训练到不了这个高度。 就在这时，吉时到了，她赶紧让刘芳把衣服穿上，让老婶子扶着她去举行仪式。 一套仪式下来，人们议论最多的，便是新娘身上那只浴火腾飞的凤凰。 宴席进行的时候，新娘陪着新郎出来敬酒，很多人追问她衣服从哪里买的，款式大方得体，整个人显得富贵端庄，尤其是身上的凤凰刺绣，简直是点睛之笔。火山文学 索性，刘芳把姜宁和王秀芬请到自己身边，用筷子敲了酒杯让大家安静，向大家隆重介绍道 “各位叔叔伯伯，婶子大娘，你们是不是都想知道我身上的衣服是谁做的？我今天就荣幸地请到了她们，这位王婶，她就是这件衣服的设计制作者，旁边是她的儿媳妇，是京城来的知青，凤凰便是她绣的。 如果大家觉得我这身衣服漂亮，可以去茶园村找她们定做，绝对物超所值。” 王秀芬猛然被这么多人注视，还有点不好意思，揪着衣角，浑身不得劲。 姜宁却是大方的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感恩的动作， “感谢今天的新娘子帮我们宣传，大家有什么需求，尽管来茶园村找我们，一定为你们服务到位。” 她的话音刚落，坐在上席的一个长相颇为儒雅的老者，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朝姜宁投来欣赏的目光， “你就是茶园村的姜宁吧，我可是从林富贵那里听说了你的大名，京城来的知青，有胆识有魄力，百闻不如一见，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姜宁愣住，明明是第一次见他，但感觉到对方的善意。 刘芳用胳膊肘怼了怼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这个是我表叔，也是公社的副支书，叫易勇。” 姜宁茅塞顿开，原来是公社的支书，想必他是从林富贵提交的报告中知道的她。 她赶紧走过去，对他一番感激 “易支书你好，很高兴在这遇到你，不知道我家开裁缝铺的事，公社批了吗？” 易勇哈哈大笑“小姑娘，我可是听说你很能喝啊，来，喝一杯，我跟你慢慢说。” 说着，他在附近拉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让她同桌吃饭。 姜宁说等一下，去把王秀芬安顿好了，再走了过来。 她过来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朝大伙举起， “各位伯伯大爷，姜宁今天让大家见笑了。”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易勇笑呵呵，“真是女中豪杰。来坐下慢慢说。” 在座的除了新郎新娘的父母，剩下的都是队里和公社的干部。 当然，易勇的职位最大，他将姜宁请上座，其他人自然也是以礼相待。 何况姜宁模样漂亮，说话得体，对婆婆也是照顾周到，十分讨喜。 姜宁也没有扭捏，一边和易勇聊天，一边打圈给大伙敬酒。 易勇告诉她，报告他已经看了，觉得想法不错，他是比较赞成的，不过别的副支书提出了不同意见，所以老支书没有最后拍板。 “你放心，我帮你盯着这件事，不会有大纰漏。林富贵不是给了你一个月的试运行时间，如果办得有起色，公社肯定会支持的。” 现在乡里对公社开办副业不像以前那么严格了，甚至有了鼓励的趋势。 反正都是自负盈亏，还往公社交钱，为什么不办？ 当然，肯定会有一些人有负面情绪，觉得凭什么让别人挣钱，不让自己挣，这些矛盾什么时候都有，只要做好安抚工作就行了。 听他们谈话，姜宁还知道，刘芳婆家这个村叫胜利村，向公社承包了团结湖，进行水产养殖，已经五年了。 前四年都处于亏损状态，今年终于盈利了。 据说，今年他们村每个社员除了粮食外，另外可以分到一百多块钱。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以前一家才能分到这么多，现在每人都能分到这么多，像刘芳婆家，一共九口人，一次能分到一千多块，刘芳刚进门，就可以挣一份。 怪不得所有适龄姑娘都想嫁到胜利村呢！ 姜宁不由暗笑，合着别的村都在闷发大财，只有茶园村守着点茶园，安贫守道。 午宴结束，姜宁微醺着脸跟易勇道别。 刚脱身，她就被一群婶子媳妇围住了。 “姜知青，你帮我看看我家闺女适合什么款式？” “别挤，我先来的，姜知青，我要下订单，最快几天能做出来？” 听着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她含笑压了压手 “大家能捧场，我感激不尽，都别着急啊，今天这里是刘芳的主场，我就不给她添乱了，大家如果不介意，可以上我家里去做客，大家都是我的贵客。” 几句话，大家的心里感觉暖乎乎的，答应这两天就上家里串门。 姜宁提醒她们，谁做衣服最好带着谁，这样方便量尺。 站在旁边的余小凤看得一阵眼热，牙齿咬得嘎嘣响，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朝她们说道 “你们别找她啊，我也能做衣服，我的手工费还比她便宜。” 她不出声也就罢了，这么一叫唤，刘芳马上看到她，牵着新郎的手，就走了过来， 她先对姜宁说道“今天感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这些是我送你的礼物，千万不要拒绝。” 她递给她一个大大的红色袋子，里面装着两包高档香烟，还有毛巾、手帕等东西，加一起，至少值十块。 目送姜宁走后，才对丈夫说道 “雄哥，就是她，刚才把我的衣服泼坏了，要不是姜知青，我们家的脸都要丢光，必须让她赔衣服！” 被称作雄哥的人，身材高大威猛，眉眼浓密，自带威严。 他让人把余小凤抓了起来，不赔钱，就不让她走...... 第62章 我替你治治红眼病 姜宁和王秀芬回家，手里捧着大包东西，路上不停有人打招呼。 “姜知青这是去哪了？” “去朋友家吃酒。” “哟，什么朋友这么大方哦......” 马慧娟给老太太刚换下带屎的裤子，皱着鼻子扔在洗脚盆里，就看到姜宁婆媳有说有笑回来。 “这年头真是没天理啊，当媳妇的不伺候婆婆，让我一个怀孕的孙媳妇伺候，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她阴阳怪气地说着，恶毒的眼神不时瞟一眼王秀芬。 王秀芬脸色一沉，想跟她理论几句，最终还是忍下了。 到底是一个孕妇，出什么事也不好交代。 姜宁可不忍她，直接上前，抬脚将脚盆踢翻，里面的粪水全部洒在她的身上。 “你有病吧？”马慧娟抹了一把脸叫嚣。 姜宁哼笑“是你有红眼病？我替你治治，如果下次再犯病，可不是吃粪水这么简单！” “你......” 马慧娟突然一阵委屈，为什么自己总被欺负？ 难道她连反抗一下都不够格吗？ 下午的时候，看到姜宁家来了很多客人，都说要下订单，姜宁登记、量尺，忙得不亦乐乎，更让她受不了了。 凭什么？ 去吃个酒，能拿回来一堆东西也就罢了，还带回来这么多订单。 有的要做旗袍，有的要做禾服，也有的做中山装外套，姜宁一下登记了十几单，量尺还得排队。 反观自己，只能依附在林涛身边，被他们拿捏摆布。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正在哀叹的时候，林保家在屋里喊她倒水。 “你妈呢，怎么还没有回？” 马慧娟把水端到他手里，没好气道“隔壁村有人结婚，她去帮忙了。” “她去帮个屁忙啊，家里有丈夫要伺候不知道，天天往外跑不着家。去把她找回来！” 马慧娟背着他，撇了一下嘴，敷衍道 “行，我这就去。” 去个屁，还一堆活没干呢！ 他们不知道，此刻的余小凤已经被刘芳丈夫关进了柴房，不赔十块钱，不让她出来。 余小凤说，她身上没钱，要不回家去拿？ 刘芳丈夫才不信她的鬼话，说她人不回去，肯定会有人来找她。 结果，马慧娟没有来找。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声惊雷过后，下起了大雨，林涛顶着雨回家，没有见到母亲，听说她在吃酒，也没有去找她。 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 大雨持续了一晚上，电闪雷鸣的。 余小凤被关在柴房，没有吃喝，又饿又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等着林涛来找她，结果整整一个晚上，也不见人来。 第二天，刘芳找人捎信过来，林涛才知道母亲因为破坏人家衣服被关了起来。 最后，他把身上唯一值钱的梅花手表押在那里，总算把人领了回来。 回来后，余小凤就高烧不退病倒了。 “真没用。”马慧娟一边伺候她，心里一边骂她。 她觉得，想要让姜宁吃点苦头，还得靠她自己。 找了机会，她从家里出来，径直去了公社。 她不信公社会允许姜宁那种到处拉生意的行为。 公社领导听说她是来举报的，都选择避而不见。 这种得罪人的事，他们一般情况下都是能躲则躲。 只有易勇刚好在门口碰上，没有躲过，接待了她。 对于马慧娟反应的情况，他呵呵一笑，打着官腔说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这个事情，我们会开会研究的。” “那怎么处理姜宁？”马慧娟嘴角止不住上扬。 易勇抿一口茶，缓缓道 “我们要开会研究才能知道什么情况，至于后续结果，我没必要跟你汇报吧！” 声音很轻，却是威严十足。 马慧娟打了个哆嗦，悻悻离开。 她心里明镜似的，这易支书，也不过是在敷衍她。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自己动手了。 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她看到了易勇文件上的签字笔迹，还偷出来几页印着彩旗公社字样的信纸。 她只需要模仿他的笔迹，给附近几个大队支书写信，就说姜宁做衣服这件事还没有批，是投机倒把，看谁还敢找她做。 第一个就写给凤凰村，凤凰村在刘芳的鼓动下，有不少找她做衣服的。 效果很明显，凤凰村支书接到信后，便用广播反复播报，不允许找个人做衣服，否则后果自负。 那些下了定金的，吓得马上跑到姜宁家，说要把订单取消。 “为什么啊？”姜宁有点措手不及。 当初收定金的时候，忘了约定退订单的事，只能如数把钱给她们退回去。 有的订单，是让她买布料的，她布料都已经采购回来了，只能自己把布料买下。 随着退单的人越来越多，王秀芬都要哭了。 “你们不能这样，我都已经打好版了。” 那些人也没办法，带着歉意告诉她们“村里已经通知了，我们也不敢冒险啊，你们还是看看，哪里出了问题吧？”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她们一时闹不明白，只能看着家里不停有人来，说是要退订单。 马慧娟高兴坏了，就差放个鞭炮庆祝。 那些人走的时候，她还朝他们挥手，“下次再来啊！” 就在她得意的时候，一个穿着时髦，用发箍束着长发的女孩骑着车打听了过来。 “这里是姜宁家吗？” 见到马慧娟，她赶紧将车停到一旁问道。 马慧娟以为她也是退订单的，指着姜宁房间的方向笑道 “那个屋就是，你是来退订单的吧？恐怕要等一会，退单的太多了。” 宋佳一脸懵，什么退订单啊？ 她是来送订单的好不好！ “姜知青~” 她把姜宁叫了出来。 姜宁见到她，又惊又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宋佳咧嘴乐“可算找到你了。是这样的，我们纺织厂要做一批冬装工作服，要得比较急，可能需要分给好几个地方做，我一下就想到了你。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 王秀芬听说来活了，马上出来应道 “能做，有啥不能做的。” “那好，这是我的旧工作服还有布料，你们照着做一件，如果通过我们领导审查，就可以下单。半个月，你们能做多少件？”宋佳从包里掏出一件灰色工作服和布料递给王秀芬。 王秀芬摸摸面料，再看一下衣服式样，说道 “五十件。” “好，那你们赶紧把样衣做出来。如果通过，我会把所有布料和扣子送过来，每件工费两块。” 宋佳交代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马慧娟一脸懵逼“......” 所以人家丢了一二十个小订单，结果却来了一个大的？ 第63章 和宋佳合作 看着宋佳远去的背影，姜宁和王秀芬有点懵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牵起手又笑又跳。 五十件衣服单子，每件两块，那就是一百块啊！ 林琛回来，看到她们这么高兴，扬着嘴角听她们说怎么回事。 “阿琛，我们接到大活了。”姜宁仰头看她，脸上漾着幸福的笑。 林琛看到她开心，心里就无比甜蜜，用手捏着她的小脸蛋，无比宠溺地说 “我媳妇真厉害！” 王秀芬见怪不怪地别过头去，一脸姨母笑。 躲在阴暗里的马慧娟，脸上乌云密布，看着这一切，舌头差点咬断，为什么姜宁总是这样好命？ 姜宁回到屋里，朝那些吵着要退订单的人说道 “大家不要急，马上给你们退单。” 其实，她们中很多人并没有那么想退，听她这么爽快，又有点犹豫， “姜知青，要不你们抓紧时间，快点做出来？” 姜宁呵呵笑，刚才闹得最欢的就是她，别人可以好商量，她不可以， “不好意思，你也听到了，纺织厂那批货要得急。既然你们有顾虑，我也不好勉强，钱马上退给你们。” 干净利索地把这些人都打发走，剩下的订单都是从来没有来闹过一句的婶子的，必须按时保质地完成。 “哎呀，我得麻利点。”王秀芬抓着工作服，进了房间。 那样子像一个被领导盯岗的职工。 姜宁则是把本子拿出来，一一核对账目，总归还是留下了几个订单，这些也要抽空做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一直想不明白。 忙着的时候，刘芳过来了，给她带来答案。 她告诉姜宁，有人给她公公也写了信。 好家伙，落款写着易勇，用的还是公社的信纸。 “易支书和我夫家沾亲带故的，有啥事喝一顿酒就说透了，用得着写信，肯定是有人冒充的。” 刘芳跟她分析，红扑扑的脸蛋，一看就是新婚滋润的。 “谢谢你，那我改天找易支书喝酒？”姜宁试探道。 刘芳爽快地笑“没问题啊！下次我把他请过来！” 等刘芳走后，姜宁又琢磨了很久，心里猜到了几个人选，不过没有证据，她不好定断，何况她现在忙得很，暂时不想追究了，到时候，等着背后黑手自动浮出水面。 晚上，王秀芬又加班了，林琛给她打着手电干活，折腾到十点，才算把工作服样衣做出来。 她试穿了一下，正好合身，上身效果跟旧工作服一模一样。 第二天，姜宁提着做好的衣服，像提着沉甸甸的梦想，找到了纺织厂。 门卫大爷见到她，板着脸朝她要工作证。 “大爷，我是来找我朋友的，她昨天在我家里玩，把工作服落下了，我怕她着急，就给她拿过来。”姜宁笑眯眯地编了一个理由。 大爷脸色缓和了不少，问她朋友是哪个车间？ 姜宁做出为难的表情“呦，那我可不知道，她是个会计.” 大爷一听是会计，忙给她把门打开， “会计可不是车间，那是机关干部。你沿着这条路，看到那个三层大楼没有，财务在一楼。” “谢谢了。”姜宁含笑感谢，从兜里摸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塞进大爷手里。 姜宁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宋佳。 宋佳提着她拿过来的衣服，就去了副厂长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她又领着姜宁去采购部签了合同。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姜宁手里多了一份合同订单。 合同规定，她将布料取走，加工成衣服后，再拿过来结账。 结账的时候，需要补一下介绍信。 姜宁知道，事情能这么顺利，都是宋佳在中间斡旋。 “走，我请你吃午饭。”她发出邀请。 她一开始对宋佳的印象不是太好，心里多少带着内疚。 “好啊，你等我一下。” 宋佳说完，竟然又去了副厂长屋里，出来后脸色红红的，挽起她的胳膊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大爷和宋佳打招呼 “宋会计，出去吃饭啊！” 然后朝姜宁眯眯笑，早知道是宋会计的朋友，他问都不会多问一句。 两人来到国营饭店，照着墙上挂的菜单，各自随意点了两个菜，然后等着工作人员端上来。 看得出来，宋佳经常来这里，工作人员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对她却是笑盈盈的，还跟她寒暄了两句。 “对象今天没来啊？” “他忙，没空。” 吃饭的时候，宋佳直入主题告诉姜宁，照相馆接到不少要订衣服的订单，她父亲都做好了登记，不过她有一个想法，想跟她合作。 姜宁颇感兴趣“怎么合作？” “你来一趟县城不容易，我除了上班，业余时间比较多，可以帮你把这些订单的尺寸都量好，客户的需求记好，攒下一批后统一给你......” 宋佳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姜宁的脸上展露惊喜“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你要愿意，我自然求之不得。至于分成这块，你提要求，我尽量满足。” 人可以偶尔乐于助人，但不会一直乐于助人。 宋佳呵呵笑“第一次见姜知青，就知道你特别爽快，我一件衣服能不能挣一毛钱的跑腿费？” 姜宁笑了，这丫头不贪。 “普通衣服给你一毛，大件我给你三毛。”姜宁也不会让她吃亏。 说实话，如果自己往县城来回跑的确太累了。 等工作服的订单结束，公社那边的订单也要重新捡起来，工作量也小不了。 一件普通衣服，在县城要的加工费是一元，她要一毛不算多。 两人敲定合作细节后，就闲聊了一些家常。 这才知道，上次过来的时候，照相馆没开门，是因为馆长过五十大寿。 “你爸五十啦，我还以为就四十多呢，挺显年轻的。” “年轻啥呀，头发都有点泛白了，现在就盼着我赶紧嫁人呢！” “你不是有对象了吗？” “就是我爸介绍的咯，说是照相馆认识的，我觉得他年纪有点大，还在考察中。” “那是得慎重......” 第65章 马慧娟去砖厂接受改造 他边念边瞄着她写字。 等写完“易”字后，纸被他抽走了。 “马知青，这封信也是出自你的手吧？”他扬起了她写过的信。 马慧娟瞳孔放大，脸色一片惨白，手不自觉抖起来。 不，她要冷静，她绝对不会承认，刚才她写字的时候，故意写得歪歪扭扭，不可能通过笔迹对比出来。 “易支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嘴巴强硬。 一旁的姜宁、林琛、刘芳都笑了。 就在易勇变脸的时候，几个人就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了。 没想到，马慧娟竟然这么快上当。 她的那个“易”字，错得一模一样，等于不打自招。 知道中计后，马慧娟用惊恐的眼睛扫视着他们，颤抖着身子跌坐在地上。 “你们......你们怎么这么歹毒，竟然联合起来欺负我！我可是一个孕妇啊！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天理？” 叫嚣声冲破云霄，树上的麻雀被她的惊叫声震飞。 但也改变不了，她被民兵带走的命运。 公社连夜开会，商讨对马慧娟的处罚决定。 她怀着孕，让她挨批斗，肯定不行，万一出了事，也不好交代。 让她回城更不可能，城里没有接收单位，何况她犯了错，让她回城不是便宜她了？ 高宝亮提议不如把她送到砖厂改造半年，在那里，可没有谁有同情心，可以让她整天歇着。 易勇等一众支书当即拍板，把她送到了乡里的砖厂。 到了砖厂后，是死是活，公社可就管不着了。 送马慧娟走的那天，她跪在地上哀嚎了很久， “求求你们了，我错了，让我住牛棚也好，就是不要送我去砖厂。” 她可是听说了，之前有个女知青也是犯了政治错误，被送到了砖厂。 砖厂领导让她每天必须搬够五千块砖，否则不让睡觉。 不出三个月，她就忍受不了，自绝于人民了。 她真的不想去啊！ 但乡里已经下了判决书，她必须去砖厂接受改造。 家里唯一惦记她的，只有余小凤，因为她不在，余小凤就要自己照顾林周氏。 ...... 没有马慧娟捣乱，一切回到正轨。 很快，“秀芬裁缝铺”挂牌成立。 当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场面十分热闹。 易勇作为公社领导讲了话，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起码有四五百人。 王秀芬和姜宁还当着大伙的面，将五十多块钱交到了易勇的手里。 那是交的三成管理费。 “那岂不是说明，她们第一个月就挣了一百八十多块钱？刨掉管理费，还有一百三十块呢！” “妈呀，她们也太厉害了，这样的话，林琛家就不算贫农了吧！” “还算啥贫农啊，他们这么富，说不定就要挨整！” 大伙纷纷议论。 易勇用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想什么。同志们，运动结束了，我们要往前走了。时代在进步，很多公社都在搞副业。 大家的思想也要变一变了，不能再唯成分论，要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努力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 趁这个机会，我跟你们透露一件事，乡里准备成立一支建筑队，谁要是能干泥工木工的，回去琢磨琢磨，想加入的找我报名。 从明年开始，建筑队就归乡里统一调度，挣的钱叫工钱。” 他的话，像往平静的湖水里扔了一颗石子，顿时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所有人脸上洋溢着跃跃欲试的笑容。 不少壮年男人，当场就在举手， “易支书，我要报名。天天地里刨食，我受够了。” “是啊，我听说隔壁公社有人在县城做小工，也是水泥匠，年底往家里拿了四百多块钱，马上盖了一座大房子。” 人群的赵二狗也跃跃欲试，反正哪里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易勇颇为欣慰，“别着急，先找各自大队登记。” 这个事也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样，都是好处，如果真的加入，就意味着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 第66章 开拓新业务 很快大队就掀起了一股搞副业的浪潮。 姜宁乐见其成，社员多养几只鸡多卖点钱，说不定就能多做一件衣服。 王秀芬不大的房间，堆满了各种做衣服的布料，做好的成衣，都被她挂在门口旁边的衣架上。 家里串门的客人没断过，姜宁都是热情招待。 县城那边的生意，她也和宋佳密切联系，一天总能接个一两单。 为了方便县城的客户挑选，她去照相馆，将各种衣服式样拍照，洗出来，放在相册里，可以在挑选有一个更直观的感受，增加成交率。 “你婆婆没再上县城来了？”馆长问她。 姜宁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笑道“我婆婆啊，忙着做衣服，没时间出来玩了。帮我转告宋佳，我先回去了，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们了。” 她从照相馆出来后，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邮局买了几个装包裹的袋子。 等她回村的时候，她就把装满包裹的邮包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营造一种家里又寄过来东西的假象。 姜宁带着大包裹回家，余小凤透过窗户看到，气得肝疼。 明明都是知青，马慧娟怎么就没有那么强大的娘家。 亏她还吹她以后会回城当干部，就她那样，能活着从砖厂走出来就不错。 自己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本来还打算一点做衣服的单子，嫂子一听马慧娟被罚去砖厂改造，直接让余元光把缝纫机拖回去了。 只是可怜了她的孙子，这么小就要跟着受苦。 看在孙子的面上，余小凤让林涛去乡里交公粮的时候，顺便给马慧娟捎一点衣服，眼看要入冬了，要是感冒发烧了，很容易流产。 这天，阳光明媚却遮挡不住丝丝寒意。 林琛帮着大队部，用牛车拉着粮食到乡里交公粮。 队里的粮食，等交完公粮再给社员分。 每人应该也能分二百多斤，加上一年的工分，一个工分六分，一个满工分的社员，大概能分到一百五十块左右。 今年不错，算丰收年，家家都能过一个肥年。 粮站挤满了交粮的队伍，林琛和罗光明排队等着工作人员评估粮食等级。 这时，旁边呼啦啦的人群朝粮油店涌去，听到不少人嘴里喊着 “快点啊，来晚就没了。” 罗光明伸着脖子看“什么东西那么紧俏？” 林琛听到哗啦啦的声音，猜到是干木耳晃动发出的声音，随口道 “估计是在抢秋木耳。” 马上就要入冬，山里就找不到木耳了，本地人很喜欢吃凉拌木耳，最后一波木耳就成了抢手货。 罗光明感叹，“吃过很多次木耳，上次咱们进山采的木耳，是最好吃的一次。” 林琛也点头赞同“有空了咱们再去山上转转。” 很快，茶园村的公粮交完了，得到了一张凭证。 拿着这张凭证，就可以去公社汇报了。 公社就会派人协助各个大队分粮。 粮食是按人头和工分共同分的，按照三七比例，老人孩子没有上工也能分到一定的粮食。 不过，上工少对分到的粮食多少和钱都有影响。 这次，林琛家四口人，一共分到了六百多斤粮食，而林涛家，只分到了四百多斤粮食。 林琛一个人上工，加上王秀芬上半年挣的工分，一共分了两百多块钱。 林涛家看着都去上工了，最后一核算，工分并不多，刚好能分到二百块。 就这二百块，余小凤脸上乐开了花。 总算是见到钱了，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肉了。 分粮的时候，易勇作为公社领导来监督检查，见到林琛后，拍着他肩膀，问他有没有进建筑队的想法。 “易支书，我退伍后本来是要当民兵的，不愿离家才把工作卖了。”林琛婉拒。 易勇一拍脑门，表示想起来了，这件事高宝亮跟他解释过。 “没想到，你这么疼媳妇。”易勇意味深长的笑。 自己媳妇去世得有十年了吧，现在想起来，心里还隐隐疼呢！ 这男人就是得疼老婆，不然娶了干嘛？ 等粮食分完，家家户户挑着箩筐笑呵呵回家，易勇也准备回去，林琛却突然叫住他， “易支书，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么想法，你只管说。”易勇索性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磕出来一根含在嘴里，然后递给林琛。 见林琛拒绝，他收好烟，自己点燃兀自抽起来。 就听到林琛说“我看秋木耳现在行情好，想收购了拿到收购站去卖。” “可以啊，等收好了，你找我开证明。”易勇当是什么大事。 以前政策不允许，但现在逐步放开了，林琛愿意当队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没有意见。 林琛得到允许后，就去找了罗光明。 两人很快就宣传开了，湿木耳收购价五分钱一斤，他们收上来，进行晾晒，根据水分多少，基本要二十来斤湿木耳，才能晒成一斤干木耳。 干木耳的收购价是一块二毛。 收购站的话，给出的收购价格是湿木耳八分，干木耳一块五一斤。 如果量少的话，根本挣不到多少钱，还是得靠堆量。 经两人号召宣传，不少人都涌入了山林竹林。 木耳一般生长在潮湿的地方，一般难发现，一旦发现就是一大片。 过来送货的人陆续增多，有的几斤有的几十斤，对于土里刨食的人来说，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反正过了农忙，随便上山里转转就能挣点钱，何乐不为。 林琛将收到的木耳放在圆簸箕上晒，等攒下一波再去市场上卖。 木耳不宜放在太阳下暴晒，一般有个大半天就能干了。 一天下来，他收的木耳干到七八分，他便将簸箕端到家里，再阴一个晚上，基本上就可以装袋了。 他正忙活的时候，罗光明提着一袋子木耳，黑着脸过来了。 林琛笑着问他，是不是踩到狗屎了，脸这么臭。 他哼道“别提了，眼看着就要晒干了，嫂子一盆水不小心浇上面了。” 林琛蹙眉，“你嫂子也太过分了，这干木耳自己家也可以吃，为啥要搞破坏啊！” 罗光明悻悻，“还是放在你家里这里晒吧，我怕再出这样的人，会忍不住打人。” 他把半湿不干的木耳和林琛一起铺到簸箕上。 这时，林巧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哥，我回来了。” 罗光明的心像被羽毛挠一样，又酥又痒。 第67章 主意割喉杀人犯 林巧笑着走过来，又跟罗光明打招呼“光明哥，你也在啊！” 林琛埋怨她，“怎么不等我去接？” “今天放学早，我就自己回了。你放心，李剑锋送我回的。” 她的话音刚落，罗光明一颗雀跃的心冷却下来。火山文学 早听说她现在在搞什么物理竞赛，还跟一个男生一组。 两人一放学就在一起研究物理题，关系很是亲密。 十五六岁，多么美好的年纪啊，自己已经二十一，跟他们都有代沟了。 林琛不知道他这么多心理活动，直跟他说 “正好你过来了，帮我一起做饭，今天我招呼了大伙一起吃饭。” 这时，姜宁听到动静也出来了，挽住林巧的手，问她物理竞赛怎么样了？ 林巧故作垂下眼眸叹气，等林琛安慰的时候，哈哈大笑道 “我通过初赛了，再过一段时间，要去县城一中参加复赛。如果复赛通过，还能代表学校去市里参加比赛。 不过，能过初赛我就很高兴了。” 全校就她和李剑锋这个组过了乡里组织的初赛，连高小兰都没有过。 此时，高强家，李英拿出一个橘子罐头，给高小龙倒了一碗，让他赶紧喝掉。 不想，高小兰提前回家看到了，她赶紧也给她倒了一碗。 兰脸拉得比驴还长，一把将碗打掉 “喝什么喝，都快气死了。” 李英还以为她是怪自己重男轻女，忙解释道 “我这不是给你倒了一碗，这是姜知青送过来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呢！” 因为高强上次帮忙，姜宁给她家送过两回罐头。 都是趁高小兰不在的时候，给儿子喝了。 还别说，儿子喝完，偶尔能说上几句完整的话了，以前总流的口水也不流了。 兰哪里是气这个，反正弟弟都傻了，以后父母还指着她养老，肯定不会亏待她。 她就是气不过，林巧竟然通过了初试。 这么多天，她努力地看书做题，就是为了将林巧比下去，谁知道最后以一题只差一分输给了她。 还有那个李剑锋，不是说好关键的时候，背刺林巧，怎么临时改变主意？ 听说还送她回家，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过分，他难道不是应该对自己有好感吗？ 这男人真是贱，还搞脚踏两只船的戏码。 她高小兰可不是能受气的主。 ...... 罗光明烧火，姜宁和林巧洗菜切菜，林琛掌勺，几个人有说有笑，一个小时后，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做好了。 高宝亮和孟娇两人，闻着味就进了家门。 “你们俩怎么同时来了？”姜宁随口问道。 就看到孟娇红了脸蛋。 林琛恍然大悟，拍着高宝亮的肩膀偷偷问道 “这是成功拿下了？” 高宝亮扯唇“万里长征第一步，还只答应先处一下，不合适随时可能分手。” 林琛暗暗吃惊，这可真不像他的性格，小时候，他可是惹哭女孩子，还要嫌她烦的主，这会对孟娇，就丧失原则了？ 吃饭的时候，高宝亮更是殷勤备至，时刻关注孟娇想吃什么，伸手帮她夹。 这一回，他拨了鱼刺的肉，孟娇便欣然接受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高宝亮的确是发自内心喜欢她，尊重她。 而她也需要一个男人的保护。 索性就在一起试试吧。 因为她和高宝亮的关系走得近，杨丽丽最后占了马慧娟的那个房间，两个男知青也不敢有意见。 因为杨丽丽搬出去，就意味着孟娇可以一个人住。 这次分粮分钱，孟娇还挺惨的，做的工分，都不够预支的粮食，最后拿钱填补窟窿，算是平了账。 不过，她现在不用担心没饭吃了，高宝亮直接给她拉来了两百斤大米。 他父亲高贵祥听说是给知青送过来的，一句责怪没有，还问他够不够？ 面粉什么的，隔三岔五也送点过去。 其实，在大家的印象中，像马慧娟这样的极品知青还是少的，多数都是知书达理的，最多娇贵一点，干不了多少活。 但知青是城里来的，个个都细皮嫩肉，又有文化，能娶到这样的媳妇，不知道多少人家做梦都能笑醒。 他巴不得高宝亮早点把孟娇娶回家。 大家熟络后，很多话题也就不避讳了，高宝亮给林琛带来了一个消息，乡里黑市又开始复苏了。 很快就要过年，很多人赶在农闲的时候扎堆办婚礼，对三大件和各种过年物资的需求便旺盛起来。 高宝亮建议林琛，尽快行动，好把黑市把控在自己手里。 “这次卖干木耳正好可以探探市场。”林琛点头称是。 突然，高宝亮的神情紧张起来，压低声音跟他们说道 “最近出门还是要小心一点，我听说前不久乡政府那边出了一个命案，凶手极其凶残，将人割喉后，还将那人的脸皮剥了下来。” 众人听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拥有空间这样金手指的姜宁都汗毛竖起，表示恐惧。 这个年代，其实杀人犯挺多的，因为常年积聚的怨气无处发泄，一些性格极端的人，遇到一点事就会杀人放火。 虽然这个时候到哪里都需要介绍信，但那些人为了躲避追捕，什么可以睡山洞，可以钻山林，成了流窜分子。 有的甚至躲在偏僻山村结婚生子。 “媳妇，妈，小巧，以后你们都不要单独出门了。尤其小巧，上学放学别自己回家，等着我去接。”林琛紧张叮嘱。 高宝亮也叮嘱孟娇，平时不要单独出门。 罗光明看一眼林巧，又垂下眼睛，心里默默祈祷，坏人离她远远的，绝不会伤害她。 过了几天，林琛和罗光明已经积攒了二十斤干木耳。 他们将木耳装在麻袋里，整整装了两麻袋。 两人一人一袋，骑着车来到了收购站。 谁知道，收购站的人看都没看，就把他们往外轰 “走走走，我们只收特定几个公社的货。” 原来，他们都是和公社协商好了的，彩旗公社没有给他们送礼给好处，他们就拒绝收彩旗公社的货。 林琛无所谓，这点东西，去黑市，说不定还能多卖钱。 第68章 你在怀疑我的体力？ 从黑市出来后，他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和罗光明汇合，将四十六块二毛钱给他， “今天的全部收入，你数一下，咱们一人一半。” “琛哥，我就是个帮忙的，哪用给我这么多。”罗光明把钱还回来。 林琛有点恼“上次你嫂子把你的老婆本都赔了，不得存点钱娶媳妇啊，这次自己的钱自己拿着，别都拿出来当家用。” 罗光明从小就是老实孩子。 “谢谢琛哥。”罗光明还是只拿了二十块钱。 他已经很满足了，几天时间，就能挣到这么多钱，比上工强多了。 就在他在外面等着的时候，耳朵也没闲着，听到不少消息，还有人找他问其他山货的事，他便跟林琛建议，以后不光可以收木耳，也可以收蘑菇，菌子什么的，只要是山货都有人要，价格他也打听好了。 林琛笑着应下，“行，就这么办。” 回去之后，他们便扩大了收购的山货品种。 随着天气转冷，木耳越来越少，其他山货的量也稀少了。 姜宁看着他清洗木耳，建议道 “既然野生的少了，那就人工培育呗！” 林琛探究地看向她“你知道怎么培育？” 姜宁以前没有弄过，抿唇浅笑“可以试试，我以前在书上见过培育方式，我去写给你。” 她去屋里，从空间找了一本木耳培养的书，把里面的方法抄在了本上。 林琛拿着本子开始研究 “木耳培育需要菌种，菌种可以经过选育扩繁，然后放入菌包中进行栽培。菌包的制作过程包括......” 他将制作菌包的东西捋了一遍，都不难找到，过程虽然麻烦，但只要一步一步来，也能做到。 至于菌种，自然是从现在的木耳根部提取就行了。 当天晚上，他便开始制作菌包。 折腾到半夜才算把菌包制作完成。 照姜宁本子上的说法，菌包的摆放也很有讲究，摆得太密了不行，怕伤热，摆得太松也不行，怕没有温度。 等菌种栽培好后，它的后续生长环境也很苛刻，温度、湿度等都有影响。 想要将木耳培育成功，就像呵护小宝宝一样，需要耐心和细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琛便睁开眼睛，吻了吻怀里的娇妻，便赶紧起床了。 让他惊喜不已的是，菌种真的培育好了，他赶紧找来一截椴木，将菌种移植到上面，然后浇上水。 接下来几天，他每天都观察记录木耳的生长情况，它们生长得很快，几天时间就已经长到耳朵般大小了。 罗光明看到他的培育成果，朝他竖起大拇指， “琛哥，你真厉害，说培育就真的把木耳培育出来了，以后你可以垄断木耳市场了。” 林琛扬起嘴角“都是我媳妇给我的福气。” 有了成功的经验，他又陆续栽培了更多的菌包，移植更多菌种，在自留菜园一角，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型木耳基地。 这天晚上，他半夜迷迷糊糊伸手，想把姜宁搂进怀里，摸了半天，却没摸到人，他一个激灵坐起，掀起被子下床，鞋子都没来及穿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却和姜宁撞了一个满怀。 “宁宁，你去哪了？”林琛赶紧抱住她。 刚才看不到她的十几秒，简直比一个世界还漫长。 心跳也比正常快了一倍，脚都是软的。 姜宁伸手摸他的脸，嗔笑“我就是去上个厕所，看你紧张的。” “当然紧张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你上厕所在屋里尿桶上就行了，我勤刷着点，不臭。” 林琛捏了一下她的腰，给她警告。 姜宁被挠到痒痒肉，笑着躲避，“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林琛却一把将她捞起，故作野蛮地把她扔在床上，张牙舞爪地扑向她， “看我怎么惩罚你！” “不要，今天已经来过一次了，还来？” “你在怀疑我的体力？” 两人一番调情后，空气温度渐渐升高，蚊帐中再现旖旎画面...... 几天后，林琛带着一小袋木耳样品，来到了黑市，指名要会一会阎王。 第69章 他眼神透着股邪气 为黑市看守的阔脸，手举着烟，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傲慢， “阎王其实你想见就能见的，如果你识趣的话，我可以帮你通知一声。” 林琛看到他另一只手在口袋边敲了几下，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忙塞了一包烟进他的口袋。 阔脸这才扔下烟屁股用脚碾压，道“傍晚你再过来，我保证让你见到他。” 林琛笑笑，先回了家，到家的时候，看到余小凤拿着笤帚追着林涛跑， “你这个化生子，就知道天天打牌，也不知道帮我干点活！我这把老骨头，迟早死在你们林家！” 见林涛一溜烟跑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最近，这样的场面隔三岔五上演。 别难怪余小凤要崩溃，马慧娟走后，她又要照顾老太太，又要照顾林保家，家里做饭洗衣服扫地这些家务活也得她干，林涛还整天不着家。 幸亏队里发的劳动分红钱攥在自己手里了，不然连买点肉的钱都没有。 看着隔壁，有王秀芬和姜宁做衣服挣钱，林琛又培育了一大片木耳，估计能卖不少钱，真让她眼红。 以前自己也没这么倒霉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了霉运？ 看到林琛把木耳割下来放在簸箕上晒，她心想道“这么多木耳，偷一点也发现不了吧？” 等到傍晚的时候，林琛骑着自行车走了，她趁姜宁没注意，偷偷拿了点木耳，给自己拌了一个小凉菜，吃得美滋滋的。 ...... 今天是林巧一周放学的日子，林琛先是去学校接林巧。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林巧和李剑锋站在一起。 两人有说有笑，突然，李剑锋俯下身子，伸手往林巧脸上移动，眼神专注而神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捧着她的脸亲上去...... 林琛急得疯狂踩自行车，想阻止李剑锋这样的流氓行径，谁知道，他刚到他们身边紧急停车，准备推开李剑锋的时候，发现他不过是捡走林巧头发上的脏东西。 算你识相！ 林琛带着点厌恶的眼神瞪他，然后拉着林巧赶紧走了。 “小巧，以后离李剑锋远一点，我看他的眼神透着股邪气！”他一路上对她耳提面命。 林巧轻笑“哥，你是不是太夸张了，他才十六岁，月份比我还小呢！ 我现在和他物理竞赛是一组，跟他走在一起很正常的。” 真不明白大哥怎么这么敏感，看谁都往那方面想。 将林巧送回家后，林琛提着木耳又去了乡里。 这次，他顺利见到了阎王。 这阎王顶着一头披散的头发，将面容遮住一大半，衣服领子又竖着，看不真切面容。 不过，这高度这身型，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你想跟我合作？”不容他多想，阎王开口了，声音明显是故意挤出来的沙哑声。 林琛“没错，听说现在黑市归你把控，我手头有一批木耳想出货，你要不要？” “木耳是紧俏货，现在哪里都缺，你手里有多少？”阎王试探他。 林琛“你先说可以出到多少价？” 他也不傻，如果告诉他，手头有五百斤，肯定会狠狠压价。 没想到，阎王直接告诉他最多可以给一块。 黑市里至少能卖到两块一斤的干木耳，他竟然只出一块，那他还不如零售。 “你出价太低，一块五我可以接受。等着听你改变主意的消息！” 林琛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阎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哼笑“这个市场现在是我的，看谁敢接你的货？想零卖，那别也想！” 他看着林琛离开的背影，眼神里透出一抹狠厉。 林琛回到家，饭已经做好，等着他洗手吃。 姜宁问他，找到买家没有？ 林琛一边洗手一边说道“那个黑市阎王倒是见到了，就是压价太狠了，我没同意，再想别的办法吧，不行，就走零售。” 零售很费功夫的，姜宁建议他去县城看看。 “就是，我怎么给忘了，县城有一个彪爷。” 林巧茫然抬头“哥，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听不懂，什么阎王，彪爷的，他们是谁啊？我认识吗？” 林琛笑着看她“这是大人的事，你不用知道。” 心想，她天天在学校上课，哪里会认识这些黑市上的人物？ 第二天，林琛便带着样品去了县城。 他心里很忐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彪爷了，也不知道他还在黑市活动吗？ 去到电影院后巷溜达了一圈没有见到人，又去曾经停放三大件的仓库碰运气，依然没有见到，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彪爷闪亮登场...... 大背头，长款呢子大衣，大头皮鞋，手里夹着一根烟，一副装逼的模样。 林琛看着很亲切，笑着迎上去， “彪爷，我们又见面了！” 姜宁本来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发现自己够不着，换成拍他的胳膊， “小林，好久不见，最近哪里发财啊？” 林琛笑笑“彪爷说笑了，我三代贫农，哪里敢发财。最近手里有一批木耳，不知道你有没有销路？” 姜宁表情凝住，举着烟假装若有所思，任烟雾缥缈，顿了有十几秒后才说道 “收，多少量？你开个价！” 林琛如实相告“现在手头有五百斤，后续还有，一块五一斤。” 姜宁感叹，他还真是实诚，给阎王多少心理价，给她也是一样。 她自然是同意，“没问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以后你的货只能给我，不能自己零售。” 一下能把货出了，还有啥不行的，林琛马上答应下来。 双方商议好，下午就交货。 临分手的时候，姜宁突发奇想，想考一考林琛，让他低头，凑到他耳边道 “小林，的确良这种面料知道吧，现在羊城可流行了，估计明年咱们湘省这边也要火爆。 我手头正好有一批货，想不想试一下？” 她一凑过来，林琛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极了媳妇身上的味道。 本来想断然拒绝的，莫名改变了主意 “现在天这么冷，的确良还能卖得出去吗？” 第70章 大冬天进了一批的确良 姜宁再次拍了拍林琛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 “小林，这就看你的本事了。你听过把梳子卖给和尚的故事吗？还有把鞋子卖给光脚的故事，市场是可以被调教的，市场没有需求，那就创造需求嘛！” 林琛听过将梳子卖给和尚的故事，突然有点心动，要不就试一下。 县城目前卖的的确良布属于特殊商品，不需要布票，但价格比较贵，需要两块五一尺，一件衬衣怎么也得五尺布，可想而知一件的确良衬衣多贵了。 彪爷给他的批发价是一块，真的不算贵，不如先来一百尺试一下水。 姜宁美目流转，狠心道“五百尺，这相当于风险投资，万一你把的确良布卖火了，我后续还会给你供货，你就可以大赚一笔。” 林琛倒是没想着挣钱，就是觉得挑战也挺有意思的，他愿意冒这个风险。 他毅然答应了。 和彪爷分手后，他就马不停蹄回了家。 姜宁不准备回家了，去照相馆找馆长拿最近的订单。 没想到，宋佳也在，两人正准备回家吃饭。 “不介意的话，上家里吃顿饭吧，我们中午一般就吃碗面条。”宋佳邀请道。 姜宁笑眯眯“好。” 面条比较容易做，不算麻烦。 这个年代，去别人家串门吃饭，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不去反而显得见外。 馆长回到家，就热情地给她倒水。 宋佳则去了厨房，拿出现成的细挂面，放在锅里煮。 姜宁打量着她家，一个带院子的平房，两个房间带小客厅。 客厅一角放着一张桌子，就是吃饭的餐厅了。 这个条件在县城来说，算比较好的了。 有的家里住筒子楼，一大家子就有这么两间房。 姜宁看到墙上和桌上都放着一个中年女人的照片，和馆长寒暄。 馆长拿起一个相框，用袖子轻轻擦着， “这是我爱人，已经走了很久了。” 这时，宋佳从屋里把面端出来，笑着说道 “这相框我爸一天擦八遍，妈妈在下面如果知道了，都得笑醒。这年头，像他这样的不多了，我都想给他介绍个老伴。” 馆长嗔怪着打断她“这丫头，啥话都敢说。我都黄土埋半截身子了，找什么老伴！” 话锋一转，他又开始数落宋佳 “你自己抓紧吧，那个贺骁家世人品都不错，人家看上你就不错了，你还挑挑拣拣，抻着人家。小心人家被别人捷足先登拐跑了。” 宋佳憋红脸反驳“爸，我年纪又不大，着什么急。那处对象不得多了解一点啊！” “都了解半年了，别人家闺女像你这么大，孩子都有了。” 父母俩你来我往斗嘴，姜宁一边吃面条，一边笑眯眯听着。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时，宋佳突然想起什么，问姜宁道 “你的手表是哪里买的，这个牌子很难买的。” 姜宁正吃瓜呢，猛然被问，愣了一下道“我是从黑市一个大哥手里买的，你要的话，可以三点去电影院后巷找他，他经常在那片活动。” 宋佳高兴，“那我今天就去，你多少钱买的？” “我这块一百六十买的，你看能不能跟他讲价，他还挺好说话的。” 姜宁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细。 话说，反正她要结婚了，为什么不让对象买啊？ 她在纺织厂的工资大概三十多吧，买一块手表得半年工资呢！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宋佳一看就是那种不想依赖男人的人。 从宋佳家里出来后，她就去了仓库。 ...... 林琛招呼罗光明一起，去借了两辆牛车，将五百斤干木耳全部装到了车板上。 干木耳太占地了，两个车都堆成了小山，才算装下。 两人一人赶着一辆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县城。 到仓库的时候，姜宁已经到了，正坐在台阶上，无聊地扔石头玩。 见到林琛过来，马上站起来，站出一股装逼范。 林琛将罗光明和彪爷互相介绍后，说道“这里是五十袋，一袋十斤，你核对一下吧。” 姜宁呵呵“不用了，我信任你。那一堆是给你的布料，你拿走吧。” 她指了指地上一堆花花绿绿的的确良布。 一共是十棍，每棍五十尺。 罗光明看到这些布，呆住了，将林琛拉到一边，不解地问 “琛哥，你是不是被彪爷骗了，这些布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薄了，这么冷的天，也卖不出去啊！” 林琛让他稍安勿躁“没事，我心里已经有了大概构想，绝对不会赔本的。” 姜宁听了，将七百五十块钱给了他们，歪嘴一笑 “兄弟，我对这些布料有信心，布料钱，我就先不收了，等你们卖出去再找我吧！” 说完，就催着他们赶紧走，心想她还得赶紧去卖手表给宋佳。 罗光明“......”这彪爷也太信任琛哥了，五百块说不要都不带眨眼的。 姜宁心里想的却是，反正这些钱迟早到自己手里，就不费那个劲给来给去了。 林琛回家后，果然就将钱给了姜宁。 “媳妇，这是这次卖木耳挣的钱，给了光明一百块，剩下六百五十块，另外跟你汇报一个事情，彪爷给了我五百尺布，让我卖掉，本来要收五百块的，他没收。 既然他那么信任我，我决定把这些布卖出去。” 一旁的林巧听了，看到那些布料，嘴巴张得老大 “哥，你买这么多做夏天衣服的布干什么？妈，你快来看，哥疯了。” 王秀芬赶紧出来，拿起那些布料细细抚摸， “好料子啊，又滑又垂，这衣服做出来肯定好看。” “妈，你先别说做衣服的事了，哥花了五百块，就是买这些料子，这大冷天，怎么卖啊？” 林巧急得跺脚，他们的心可真大，花五百块，跟花两分钱买白菜似的。 姜宁搂着她的肩膀笑了， “你哥可厉害了，既然他肯花大价钱买下，就一定有信心把它们卖出去。别看成本高，利润也是很可观的哦。” 林巧这才将信将疑地鼓着腮帮子闭了嘴，感觉自己已经理解不了他们的世界。 林琛却是咧嘴笑了，抓着姜宁的手没羞没臊道 “媳妇，你真好，这么相信我。等着我把他们卖出去的好消息吧。” 第71章 反季大促销 第二天，林琛便邀着罗光明又去了乡里。 十捆布，他挑了五捆颜色最漂亮的绑在自行车上。 出门的时候，还让姜宁找出了结婚的时候穿过的中山装、裤子，皮鞋，还有买了后放在家里宝贝得不行的沪市皮包。 “琛哥，你真的要把的确良卖给供销社啊？他们能买吗？” 一路上，罗光明满是忐忑。 林琛将自行车蹬得飞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记得按我说的，配合我。” 两人来到供销社附近，林琛让罗光明去做准备工作，自己则拿着提前准备好的衣服，钻进了角落。 等出来的时候，成了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大叔。 他手里还夹着一个皮包，俨然一副干部的模样。 罗光明办完事回来，惊道“琛哥，你看上去真像一个干部。” 林琛觉得还差点意思，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然后找罗光明要火。 本地男人出门流行带烟，见面来一根。 林琛只给别人发，自己并不抽。 罗光明偶尔会抽一支，身上带着火柴。 等烟点着，往指间一夹，气势就起来了。 罗光明忙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部长，请。” 林琛弯唇，领着罗光明朝供销社走去。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举着烟，迈着方步进去，顿时就吸引了售货员的注意。 “同志，你是？”平时爱答不理的售货员，这会热情地迎了上来。 林琛只是站着抽烟，并不说话，顿了两秒，罗光明上前说道 “没事少打听，把你们主任叫过来。” “哎！”那人赶紧往后台跑去。 如果平时有人敢说找主任，准得被奚落一番。 很快，一个中年大叔就笑眯眯地跑了出来，对着林琛扬手。 就林琛这身行头，谁看见了不犯怵。 “我姓张，敢问你们是？”他将林琛请到柜台后面的办公室，沏了茶水后小心翼翼问道。 依然是罗光明开口 “张主任是吧，这是林部长，这两天在乡里开会。林部长亲戚从南方带来了一点的确良布，想找一个合作的供销社。” 说着，罗光明将手里的白色布袋打开，露出里面色彩艳丽的的确良布。 张主任看傻了，这布太漂亮了，他去县城进货的时候见过，但是供应有限，根本轮不到他买。 这个时候的供销社也是要自行采购物资的。 有些物资是靠上面摊派下来。 有的紧俏东西，都得靠经理带着采购人员到处跑。 东西是好东西，可惜时机不对，他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大冷天，估计上了柜台也没人买吧！” 何况心里也有一层疑虑，他还没有见到对方的工作证，不好合作的。 林琛喝了一口水后，缓缓将杯子放下，朝罗光明开口 “罗秘书，看在这是你老家的份上，我才过来的，看来张主任并不想合作，咱们走吧，我还有会要开呢！” 他一说话，马上传递出几个信息。 有秘书，证明官不小，为秘书才过来，心态很稳，并没有那么急迫出货...... 张主任忙挡住了他们。 “林部长，留步，咱们谈谈合作细节。” 抢都抢不到手的料子，他还推出去，这不等于放走肥羊嘛。 罗光明听了，马上装出一副警惕的样子，让他把门关好。 “既然这样，我提前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要多问。 至于卖货的事，我可以帮忙指导，保证让你们把货在两个小时之内卖出去。” 张主任一听，来了精神，能帮着卖货，这钱白挣谁不挣？ 很快，双方达成协议，林琛将二百五十尺布以两块的价格卖给供销社。 交易完成后，林琛便走了，留下罗光明在店里指导。 张主任按他说的，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然后一个售货员拿着高音喇叭开始叫卖起来。 “反季大促销！羊城最流行的的确良布，市里卖三块，我们只要两块五。” 那个售货员平时卖货都是坐着等顾客上门，问一句答一句，不高兴还要翻一个白眼，一开始说这些话，脸上都是不自然，声音也比蚊子都小。 罗光明干脆抢过喇叭，自己喊起来。 既然琛哥把事情交给他，就必须把事情做好。 今天，他豁出去了。 刚开始他也是喊得磕磕巴巴，后来就越喊越顺溜了。 整条街上的人都被他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哎呀，是的确良，我盼着买这个布好久了。小伙子，给我来五尺。” 一个大婶以极夸张的表情拿起布料比画着。 罗光明用胳膊肘怼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大婶，收着点，太夸张了。” 她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大婶讪笑一下，继续说道“快啊，帮我量尺。” 旁边的售货员赶紧拿尺量了，然后一剪刀下去，把布裁好了。 大婶从柜台交了钱，拿着缴费单，用单子换了布料走了。 其他几个大婶见她买到布料，也说要买。 一时间，售货员手忙脚乱的，都忙不过来。 林涛今天打牌赢了钱，便想着来乡里称一点肉吃，跟着人群来看热闹，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罗光明。 他扒开人群挤进去，发现他正忽悠大伙买的确良布呢！ “两块钱一尺，怎么不去抢！”他心里暗骂。 猪肉才七毛八一斤，两块钱可以买两斤多肉了。 不对，罗光明怎么和供销社的人混在一起了，他凭什么？ 不行，得给他使点绊子！ 这么想着，他挤到了最里面，朝大婶们说道 “各位大婶，你们不要冲动啊，这的确良布是稀奇，但这么冷的天，买回去干啥，你们钱很多吗？有那些钱多买点肉吃不好吗？” 罗光明眸色一沉，知道这是林涛故意找茬呢，拿起喇叭跟大伙解释道 “各位大婶，现在的确是天冷了，但俗话说得好，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又不是过完冬天，这日子就到头了。 正因为现在天气冷，我们才叫反季大促销，如果等天热，可没有这个价了，至少是三块一尺，还没有货。现在买，一尺省五毛钱，五尺就剩下一尺钱，到时候你如果不喜欢了，把它卖给别人，还能挣钱呢！” 听他这么一说，本来还有点犹豫的大婶，一把将林涛推开 “去去去，你不买就出去，别耽误我买。” 第72章 活学活用装逼 林涛硬生生地被挤了出来，心里堵着一口气。 还没搞明白状况呢，就看到姜宁也挤到了人群里。 “给我来十尺！”姜宁朝罗光明点头示意。 罗光明马上拿着喇叭高喊“同志，你一下不能要这么多啊，这么多人，布料不够卖的。” 旁边的大婶也跟着附和“就是，你都买了，我们怎么办啊！不能给她十尺。” “凭什么，我有钱为什么不卖给我！”姜宁故意挥舞着手里的钞票。 大婶被她嚣张的样子气到，也扬起钱撇嘴 “以为就你有钱啊，家家户户打年货，谁家没有这十块八块的啊！” 姜宁的话彻底激起了大家的购买欲，这会都拿着钱要买货。 罗光明不得不让大家排队，一共二百五十尺，每人限买五尺，只够二十五个人购买。 很快供销社外面就排起了长队。 排在前面的喜气洋洋，为自己能买到的确良布而高兴。 排在后面的，伸着脖子往前看，就盼着前面的人临时放弃，好轮到自己。 不到两个小时，布料被销售一空。 周围一群人唉声叹气，围在供销社门口不走开，要求供销社再出货。 张主任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火爆的场面，大家不是都穷吗？ 马上找到罗光明，问他还有没有货，罗光明按照林琛说的，告诉他明天还有二百五十尺。 “罗秘书，二百多尺太少了，咱们乡有十几个公社，每个公社有十来个大队，每个大队至少五百人，需求量是巨大的，你再找林部长想想办法吧。” 张主任苦苦哀求。 罗光明突然感觉自己身体都挺拔了，清了清嗓子说道“行吧，我回去问问。” 张主任顿时笑开了花，拿着高音喇叭开始宣传 “乡亲们，别着急，今天的的确良都卖完了，明天还有新货，大家可以到里面选择其他货物。” 细心的人知道，供销社出售的糖、食盐，湿度很大，这些都是售货员特殊处理的手笔，他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从中获利。 至于散装酒、煤油、布料，在使用端子、尺子上玩点花样，钱就进了他们的腰包。 的确良布如果走大量，那捞的钱是很多的，自然十分积极。 一会后，罗光明和换了衣服的林琛汇合，笑得前仰后合。 “琛哥，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还真把他们给唬住了。”罗光明简直不要太佩服了。 林琛脑中闪过彪爷的装逼的画面，微微一笑 “这个嘛，活学活用，等张主任反过味来，就知道上当了。” 夸完林琛又夸姜宁，“要不是嫂子配合，咱们还卖不了这么快呢！” 姜宁羞赧“还是你们提前工作做得好，那个反驳我的大婶是你们找的托吧。” 林琛搂着她的肩膀笑“没错，花了五毛钱呢，能不卖力吗！” 回去的路上，他们又讨论了一会，进行复盘。 估计张主任心里会有一些怀疑的小火苗，然后就会去向乡政府打听，最近有没有一个姓林的部长过来开会。 然后他应该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但碍于面子，也没有任何损失，还能挣到一笔钱，会选择不声张。 “那另外的货怎么办？”罗光明问。 姜宁抢答道“黑市！今天的事，那些买到货的肯定会到处宣传，很多想买的就会来供销社买。 供销社没货，只能去黑市找。” “黑市不是被阎王把控了吗？”罗光明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林琛哼了一下，“谁手里有稀缺货，谁才能当老大。” 第二天，林琛并没有着急出门，罗光明找到家里来，问他怎么还不去乡里。 他依然慢悠悠地将已经长好的木耳收进竹篮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让市场发酵。” 张主任比林琛想的还要笨一点，他晚上还跟自己媳妇炫耀来着，说这次遇到一个神秘大官，给他带了的确良，两个小时，货全部出完，连带其他的东西销量暴涨。 年底这一波，他肯定能捞不少钱。 早早到供销社等着罗光明拿着布过去。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里犯了嘀咕，后来给各个部门打电话，终于知道，昨天的林琛那样是装出来的，乡里根本没来什么开会的林部长。 但他也没有伸张，只当长了一个见识。 但上门问货的人却越来越多。 售货员问急了，又恢复成爱答不理的态度，甚至和客人对着骂。 那些满心热情来买的确良布的大婶，都快气死了，他们越是态度差，越是确信他们是囤着货不给卖。 带着强烈的购买欲望，她们开始到处打听哪里能买到的确良。 黑市阎王掌管乡里黑市，不断有人跟他打听的确良布的事。 那些人一般都是在公社或者大队偷偷干倒卖的。 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五，脸长得跟土豆一样的中年人，闹得最凶，让阎王搞点货来。 “阎王，货呢？以前刀疤可不是这样，有什么新货都会第一时间拿到手。想当初，大家找他要梅花手表，他可是亲自去羊城进货。” 阎王听了，将靠在墙上的背挺起，抄起拳头朝他的脸砸去， “你别他妈给我提刀疤！” 当初刀疤出事，矮个男人也被抓起来了，但是他手上货少，又是惯犯，他们公社只让他挂牌游街了。 这个货，挨批斗的时候，站在人群后面，被前面的人挡住了，竟然让民兵给他搬个凳子，他好站得高一点，让大伙看到。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被抓了，每次认错态度贼好，就是坚决不改，是老油条了。 众人赶紧将两人拉开， “好了，都是这个场子混的，以前的事不要再提。 二赖子，你也真是，老大在这里，提其他人干什么。” 有人把二赖子说了一顿，然后恭维阎王道“家里还指着我年前倒卖点东西挣点钱，就辛苦老大了。” 他们就是下面的小虾米，就指着阎王能给点货，倒腾点钱。 阎王知道，如果自己不拿出点真东西，以后这个市场，很可能被别人占领。 他只能先答应下来，将他们拖住。 等他走后，几个人吵吵闹闹，表达对阎王的不满。 这时，乔装后的林琛，手里夹着一根烟，披着外套，带着痞笑出现了...... 第73章 偷木耳吃，中毒 林琛带着的确良布料出现，立即引起大家的围观。 二赖子更是眼冒星光，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各位，我手里还有二百五十尺的确良布，谁吃得下给谁！” 林琛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市场就是这样，谁抢占先机，谁就能得到簇拥。 二赖子率先举起了手， “兄弟，你有多少活，我们几个凑凑，就拿下了。” 林琛“二百五十尺，五百块，当场拿钱，你们有吗？” “有有有，我们商量一下。” 几个人凑到一堆，开始嘀嘀咕咕商量。 其中一个人，觉得这样做，未免太不把阎王放在眼里了，以后还怎么着阎王拿货？ 二赖子笑他“你可真笨，这个人手里有阎王都拿不到的货，你说以后该跟谁？” 连一直守着门的阔脸，听说林琛手里有的确良，也屁颠屁颠走了过来，问能不能给他扯几尺，家里老娘们要。 很快，林琛手里的这点货，就被几个人瓜分完毕了。 二赖子手里本金不多，要了五十尺，卖出去也能挣个几十块钱，心里美滋滋的。 林琛走的时候，他追上来，一脸谄媚道 “老大，什么时候还有货？” 林琛头也不回扬手“以后叫我黑哥，等我的消息。” 他嘴角微微上扬，潇洒离场，心里已经有底，这个市场，已经被他占领。 ...... 林家。 林涛打了一晚上牌，兜里的钱输了个精光，骂骂咧咧回家。 想到罗光明竟然和供销社的人在一起卖货，他就生气。 凭什么人家都混得这么好？ 眼光瞟到林琛的菜园子，看到一个塑料布搭的棚子，里面黑乎乎的，是一排排的木耳。 这么多木耳，肯定能卖不少钱吧。 万一，有人吃了她的木耳出事了呢？ 那这么多木耳，肯定砸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里，他不由发出一声奸笑。 他从屋里拿出一包老鼠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往木耳上洒了一点。 做贼心虚，他撒老鼠药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撒得极不均匀，听到脚步声就赶紧收手跑了。 等他走后没多久，余小凤鬼鬼祟祟朝这边走来。 上次吃了林琛的木耳，疲惫感顿时消散，感觉从来没有那么舒畅过。 趁林琛没在家，她又打起木耳的主意。 好巧不巧，刚撒了老鼠药的木耳，被她偷偷塞进了怀里带走了。 等一盘木耳下肚，她突然眼前发黑，天旋地转，胃里也是翻江倒海起来。 “保家，快来！”她高声叫喊。 林保家拖着一条瘸腿过来，看她翻着白眼，忙问她怎么回事？ “我刚吃了木耳，好像里面有毒。” 什么？林保家暴怒！ “你自己偷偷吃木耳！也不说给我留一点！你这个臭娘们，果然喜欢吃独食！” 余小凤都要气死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快给我去倒水来！” 她跪在地上，肚子里像被千万条虫子啃噬，生不如死！ 林保家瘸着腿去倒水，每走一步对她来说，都有一个世纪般漫长。 好在，林涛回来了，听说她要喝水，赶紧给她倒水喝。 余小凤喝完水就吐，吐完又拉，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肚子总算好受一点，但依然钻心地疼。 “妈，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搞成这样？” 林保家气呼呼道“吃木耳了，自己一个人偷偷吃独食，一片都没给我留。” 林涛嘴角抽了一下，瞪了他一眼，看向余小凤 “妈，咱们家什么时候有木耳了，我怎么不知道？” 余小凤一时语塞，被问急了，才不耐烦地说道 “是偷隔壁的。” “什么？” 林涛脸色煞白，声音都不由发抖，反应过来后，他赶紧用手伸到她喉咙，强迫她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余小凤都快难受死了，还被他这么折腾，半条命都要搭进去。 等舒服了一点，她恶狠狠地说道 “不行，我要去隔壁讨个说法，必须让林琛赔钱！” 林涛心虚“妈，没这个必要吧，我给你催吐及时，应该没什么事了，你去床上躺着吧！” 余小凤不干“什么叫没必要，如果不是你，我就差点死了，林琛这是害人性命啊！” 说着，她捂着肚子往外冲去，朝着对门大喊 “林琛，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 王秀芬和姜宁听到动静出来，冷冷看向她，不知道她又犯了什么毛病。 “小凤，你发什么羊癫疯？”王秀芬怒目直视她。 余小凤脸色苍白，声音却没有半分减弱 “你们家林琛干的好事，往木耳里加了毒药，差点把我害死，我要去告他！” 听了缘由的姜宁，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我没听错吧，你又来偷我家东西了？你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快去告吧，这样的事说出去，看谁丢脸！” 小凤捂紧肚子，抵御疼痛。 正好这时，林琛回来了，听了余小凤的话后，拳头捏紧，黑着脸道“你在胡说什么，我的木耳都是我精心培育的，怎么可能有毒？” 这余小凤又想用这种拙劣的手段讹钱。 林涛看到林琛疾言厉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为自己母亲帮腔 “怎么没毒，那上面明明有老鼠药，我妈吃了差点死了。这件事如果传播出去，你的木耳别想有人要！” “叮~” 姜宁和林琛脑中同时有闪电划过，余小凤只是有中毒症状，他怎么知道是老鼠药？ 林琛上前一把抓住林涛的衣领，厉声质问 “你怎么知道是老鼠药？除非这毒药是你放的。” 林涛脚跟被提起来，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起来 “我没有放毒，我妈中毒的样子吃老鼠药的样子，我见过高小龙中毒。” “好，既然你没放，我没放，那你敢不敢吃？”林琛将他扔在地上，用冷冽的语气逼问他。 林涛顿时方寸大乱“凭什么让我吃？我不吃！” 林琛才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去采了一朵木耳，捏着他下巴，朝他嘴里放去。 林涛全身抗拒“不要，不要，上面有老鼠药，是我放的。” 空气一度寂静，落针可闻。 半晌后，余小凤上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第74章 彻底认清林涛真面目 “你这个畜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余小凤气得浑身气血翻涌。 原来自己会中毒是拜自己儿子所赐。 她拿着鞋，朝着林涛身上一阵猛抽，直到筋疲力竭才停下。 见他们消停下来，林琛这才冷冷开口 “行了，你们打够了，也该谈谈赔偿的事了。” 余小凤惊呼“什么？你的木耳把我差点毒死，还找我们要赔偿？” 真是没有天理！ 林琛也不恼，坚持道“你们不赔钱也没有关系，那我只好找派出所报案，就说有人投毒。 到时候查出来是谁，可不是一点钱就能解决的，不说吃花生米，判个几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林涛听了，顿时腿软，却死鸭子嘴硬“小琛，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了，不就是投一点老鼠药吗？我妈也中毒了，你就不能算了吗？火山文学 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祖宗的兄弟，血液里流淌的都是林家的血。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也不追究你们的木耳差点毒死我妈的事了。” 他说得义正言辞，感觉自己才是受害者。 林琛可不是以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人了，哼笑道 “你也配谈兄弟？兄弟会干出这种投毒的事吗？这木耳如果是我们吃了呢，岂不是把我们全家都毒死。 就算我们没吃，给别人吃了出事，岂不是把我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件事没有任何别的可能，这么多木耳，我至少可以卖十块钱，你要么掏钱，要么坐牢，自己选吧！” 林琛用睥睨一切的眼神刀他。 林涛倔强抬眼，和他对视，他想不通，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血！ 余小凤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掏出十块钱，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林琛拿过钱，这才领着姜宁和王秀芬回屋。 安顿好母亲和媳妇，他这才拿着一个竹篮来到菜园。 他将那些木耳一点点揪起来，眼里满是心疼。 这些都是他的心血啊！ 为了制作菌包，他可以六个小时坐在灶边，闷制锯木屑，为了增加菌种移植成功率，他半夜爬起来浇水。 别人都夸他厉害，能自己培育出木耳，却不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每一朵木耳，就像孩子一样珍贵，而现在他不得不亲手埋葬它们。 等所有的木耳都摘下来后，他在篱笆旁边挖了一个深深的洞，将它们倒了进去。 然后，他将土填进坑里，最后回填的土，鼓成了一个小山包。 他埋葬了这些木耳，也彻底埋葬了他和林涛的血缘关系！ 姜宁走过来，看到他木然站立，满眼落寞，心疼地抱住了他。 “阿琛，别难过了。就让这些木耳腐化成泥，滋养着大地，以后这里肯定会开出美丽的野花的。 那些伤害我们的人，都不值得我们如此伤神。” 比起前世林涛做的事情，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通过这件事，能认清林涛的真面目，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林琛双臂将她紧紧搂紧，简直要将她揉入身体，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喃喃 “这些日子，跟做梦一样，发生了很多事。不过，有一件事，我更加确信，我爱你。有你陪在我身边真好。” “阿琛，我也爱你。以后我们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气死那些伤害我们的人。” 两人站在黄昏的菜园里，紧紧相拥，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闪耀着暖洋洋的金光。 抱了一会，林琛将两人拉开一些距离，用深情的眼神凝视她。 还是第一次在日光下，这么近距离看她的脸。 眸子亮闪闪的，像镶嵌在夜幕中的星星，奶油一般的肌肤又嫩又滑，还有那一点樱红，总是水润润的，仿佛时刻在诱惑他。 他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落日余晖便从她天鹅颈下穿过，美得不可胜收。 “嘤嘤~” 下一秒，姜宁的唇被占领，发出愉悦嘤咛声。 这一个吻绵密而悠长，像他们紧贴在一起拉长的倒影。 “滋滋~”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世界只剩下彼此在唇舌之间的探索和给予。 好想把这段日光剪进梦里。 ...... 林琛很快将购买的确良布料的本金还给了彪爷，又从他手里拿了几回货。 他的货一到黑市，便被二赖子几个人一抢而光。 随着买到的人越来越多，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十多块钱就能买到虚荣心，很多人都跃跃欲试。 林琛已经彻底掌控黑市。 阎王都只能委曲求全从他手上拿货。 门口的阔脸见到林琛，点头哈腰“黑哥，今天风平浪静。” 林琛目无表情点头“保持你原来的样子，以后你帮我看好场子。” 阔脸抬头挺胸，脸上恢复成冷漠傲慢“好的。” 此时六中。 李剑锋从桌斗里拿出一个黄纸包，递给林巧， “这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送给你。” “什么啊？”林巧打开纸包一看，发现是的确良布，当即笑了。 “我不用，这个我家里有。你告诉过你，我家里开裁缝铺，这些布料都有。”林巧把布料还给他。 李剑锋一脸落寞，将东西塞进抽屉，不想，这一幕被进屋的高小兰看到。 体育课间，高小兰将他叫到了教学楼后面。 她开始兴师问罪“你给林巧的是的确良吧，真搞笑，那么贵的东西，说送就送，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李剑锋一脸冷漠“这是我的事情，没必要跟你说。你只要知道，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兰却不这么认为，她这么有魅力的一个人，李剑锋和她合作，肯定是喜欢她。 “剑锋，你知道的，现在林巧处处和我作对，我就是不能看你对她讨好的样子。”她语气软了下来。 李剑锋虽然不耐烦，还是挤出一抹笑 “你放心吧，我接近她，只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 接近你也是。 ...... 王秀芬难得休息，用茶水招待罗婶。 罗婶笑眯眯地问“听说了吗？现在的确良可流行了，花样多得不得了。” 林琛黑市卖的确良的事，家里几个人知道，罗光明知道，林琛不让外传，罗光明就对罗婶三缄其口，甚至没有给她留一点。 王秀芬从屋里拿出一块递给她，神秘一笑 “阿琛买回来的，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块。” 罗婶拿着布料抚摸，笑得合不拢嘴“真顺溜，这个花色也好，挺适合我的。那就谢谢你了，多少钱我给你。” 王秀芬用手扒拉了她一下，不高兴“咱们姐俩还说啥钱不钱的。不过，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第75章 多么美好的女孩 裁缝铺的口碑打出去后，来找王秀芬做衣服的人越来越多了。 加上县城那边也接了不少订单，王秀芬一个人做衣服就有点忙不过来。 姜宁的工作也很多，空不出手来。 她就想着，让罗婶来家里帮忙。 罗婶爽快应下“没问题。我当什么事呢！我早就想帮你打打下手了。” 王秀芬便不客气道“那你帮我管裁剪，一天给你一块钱。” 罗婶像被巨大红包砸中，忙摆着手拒绝“我哪值了那么多钱，你们管饭就行。” 王秀芬坚持，有了罗婶帮忙，一天可以多做好几件衣服，还有人陪着聊天，怎么值不了一块钱？ 罗婶也倔强起来，表示一天最多五毛，不然就不来了。 最后双方达成一致，一天五毛，罗婶在林家吃午饭。 有了罗婶的帮忙，王秀芬一天下来，大小衣服能做十来件，一个月下来，能有两百块的收入。 “眼看着家里来钱了，你们这房子也该修整一下了。”罗婶干了几天后，跟王秀芬聊天。 王秀芬笑着应道“阿琛计划来年开春盖个红砖房。也不知道红砖能不能买到。” ...... 这几天，林琛和姜宁也没有闲着。 林琛又从彪爷那里拿到了的确良布料的货，在各大公社大队铺开。 连隔壁乡镇听说后，都到乡里来打听。 阔脸作为代言人跟他们对接，傲慢的态度，更是让那些人信服，跟着黑哥有肉吃。 几天下来，一万尺布都销售一空。 姜宁借着去照相馆拿订单的名义，其实是以彪爷的身份，开始在县城大肆收购干木耳。 市场本就不多的干木耳，都进了她的空间。 随着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所有物资价格水涨船高。 谁家过年不得买点好东西在家放着啊！ 湘省百姓有囤货的习惯，别说这些干货，存着也不会坏，就连猪肉，都是攒了很久的肉票，过年一定买够了。 买的肉一下吃不完，就会把肉放在坛子里用盐腌。 等入了味再拿米糠熏，经过熏制出来的腊肉，加上辣椒一炒，不要太好吃。 木耳一货难求，涨到了两块八。 姜宁把空间里的货放出来，一下拿到了两块二的批发价。 阎王这才想起找林琛拿木耳的货，被拒绝了， “我的货都给了县城的彪爷，想要拿货，可以把彪爷介绍给大伙。” 二赖子等人得到消息，都等着黑哥把彪爷领过来。 这天，到了约定见面的日子，林琛这才想起，林巧要去县一中参加物理竞赛复赛。 一下去那么远，肯定得有人跟着的。 他不得不把罗光明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你送我妹去县一中吧。”林琛恳请道。 罗光明赶紧穿衣服，挑了一件平时不舍得穿的外套。 能送林巧，他求之不得。 比赛是九点，他们六点就出发了。 林巧看他踩着自行车有点吃力，主动请缨“光明哥，要不我来骑吧。” 他的脚似乎比以前好了不少，但骑车还是有点晃。 “不用，你抓紧了。”罗光明顺口回道，说完之后，脸有点微红。 林巧为了防止掉下去，真的用手抓住了他腰间的衣服。 罗光明感觉到她柔软的触感，身体像有电流穿过，不由颤抖了一下。 他为自己有这种反应而羞臊，她才十几岁啊，简直是对她的亵渎。 到了三叉路口，林巧让他把车停下。 原来，她跟李剑锋约好，在这里见面。 两人是一起参加比赛的，理应一起去。 李剑锋踩着自行车过来，远远就看到林巧旁边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 他摸了摸兜里还热乎乎的包子，脸顿时垮下。 这个女人平时不是她大哥接送吗？ 那男人看着林巧的眼神，明显带着爱慕。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有说有笑，平时肯定没少呆在一起。 心里带着怒火过去，没有跟罗光明打招呼，便跟林巧说道 “你坐我车走吧。” 林巧看了罗光明一眼，微笑拒绝“不了，还是让光明哥送我吧，不然我哥又该说我了。” 李剑锋听罢，骑上车就往前走。 本来想着，如果林巧能坐他的车，那比赛照旧，他可以为了她失去挣钱的机会。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骑了一会，他的自行车突然一歪，倒在了路边。 林巧上前，忙问他受伤了没有，他捏了捏右手，表示有点疼。 “你们先走吧，我调整一下，就跟过去。” 他建议道。 罗光明便带着林巧先走了。 等他们走后，李剑锋冷眸射出犀利的光，转身回了乡里。 一个多小时后，林巧到了县一中，找到了比赛地点。 她的物理老师已经提前到了，见到她后，忙问李剑锋怎么还没来？ “他应该在后面。”林巧乖巧说道。 老师急了，这次比赛有笔试和实验部分，他不来还怎么做实验啊！ 实验需要两个人配合，不然就不用两人组队了。 这时，老师瞟到了一旁的罗光明，忙问道 “你是她同学？” 罗光明摸头憨笑“不是，我是送她来的-邻居。” “那这样吧，李剑锋等会还不到，你就替他上，不管怎么说，能进入复试不容易，绝对不能放弃！”老师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 罗光明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因为身体原因，初中勉强读完，没有去上高中，高中物理竞赛，他怎么敢上的？ 林巧听了，却笑着鼓励他 “光明哥，你不是挺喜欢鼓捣一些东西吗？到时候，你就辅助我，听我指挥。” 罗光明脸蛋红红，“嗯。” 林巧让他做的事，他肯定不会拒绝。 很快，比赛在一中物理教室开始，一共有十几个队伍参加，一轮笔试过后是第二轮--实验题。 做实验题的时候，罗光明在林巧的指挥下，配合默契，圆满地完成了实验。 最后评比的时候，林巧组获得比赛第三名。 “太好了。” 林巧听到名次，拉着罗光明的手高兴地跳了起来。 罗光明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感受手部传来柔软的触感，感觉烟花在脑中盛放。 这么美好的女孩，他多想一辈子牵着她的手啊！ 第76章 挣钱的一把好手 乡里黑市。 在林琛的介绍下，二赖子等人也见到了彪爷。 彪爷给了他们几百斤木耳的量，够他们年前赚一笔。 阎王赶到的时候，货已经瓜分完毕。 看着二赖子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表情，他就知道了，这个市场，他已经彻底失去控制力。 为了重新聚拢这些人，他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没想到转眼为人做了嫁衣。 他看向黑哥，眼神里带着杀气。 等人都散了后，他试图单独找彪爷，跟着他走的方向追过去，却连影子都没摸到。 他又试图去县城找他，问了大半天，也是毫无结果。火山文学 就好像这个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样。 最后，他不得不再次低下头颅，从二赖子那里拿货。 马上就要过年，再怎么拉下面子，也要挣一点钱过年啊！ 二赖子还算有情有义，真的给了他五十斤货，让他倒卖，一斤能挣几毛也是好的。 那也有十几块钱呢。 城里职工一个月也才挣二三十。 接下来几天，大家各凭本事卖货。 这天，林琛从彪爷那拿到一万尺的确良布，准备往外铺货，就接到高宝亮的通知。 “上头已经收到风声，年前收手吧。” 林琛朝空气中踢了一脚，吼出一口浊气，“这批的确良算是出不去了。” 好在布料都能存放，他把这些布都拉回家，好好存放了起来，等着半年后寻找出货机会。 林涛看见他把这么多的确良布弄回家，心里满是疑虑。 “难道他在投机倒把？”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是不是也该重新把倒卖的活捡起来了。 他去找栓子问情况。 栓子最近可风光了，上次赔给他的表，现在出手，已经是一百八十块钱一块。 他手里一下就多了一千多块钱。 面对林涛的询问，他神秘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想做生意，就找黑哥。现在什么最火，就属的确良和木耳。” 林涛心里暗想，“靠，那不是林琛在弄的东西，这小子闷声发大财，也不说带着我。” 找栓子借了五十块钱，按照栓子的指点，他来到了乡里黑市。 阔脸收到林琛消息，已经撤退。 林涛进巷子的时候，还纳闷了一下，没有看到栓子说的阔脸啊！ 到了巷子最深处，他果然看到一个脚边放着麻袋的人。 阎王今天得空过来，想把货零售，这样能卖高一点价格。 正纳闷呢，平时不少过来找货的大爷大婶，这会怎么就看不见了。 见林涛过来，他舒了一口气，总算有买货的人来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响动，两人都互相警惕地看了一眼，都以为对方是带红袖箍的穿便服来抓人。 过了几秒，一只猫从墙头跳下来，晃晃悠悠从他们面前经过，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多少钱？”林涛装作懂行的样子，拿着木耳端详。 其实他知道个屁，就会吃。 阎王一眼看透“两块五，一分不少。” 林涛心想，一斤至少挣三毛，二十斤挣六块，积少成多，总比没有强，便掏出了五张大团结递出去。 就在阎王要接钱的时候，几个带着红袖箍的人，吹着口哨冲了进来。 “给我抓！” 管理人员一声令下，几个人朝阎王和林涛飞奔而去。 阎王反应灵敏，又熟悉地形，马上从林涛手里抢过钱逃跑。 可惜，跑得过猛，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右胳膊跌倒地上受了伤。 他忍着痛爬起来，总算是逃过一劫。 林涛可没这么幸运，跑起来像个无头苍蝇，很快就被管理员抓住了。 “冤枉啊，我就是路过。”林涛辩解。 管理员怒斥“我都看见你给钱了，这些木耳是你买的吧。” 林涛忙摆手“不是，不是我的。” “既然不是你的，那我们就提走了。” 管理员看着吓得尿裤子的林涛，邪魅一笑，提着东西，把他押走了。 很快，余小凤接到通知，让带五十块去赎人。 管理员也是很通情达理的，快过年了，就不开批斗大会了，交一点钱教育一下就完事了。 林涛回到家后，心里那个悔啊，本来他只是想挣一点零花钱，没想到，连本都折了。 他还得找余小凤要五十块，还给栓子。 余小凤自从上次中了老鼠药的毒后，就落下了胃疼的毛病，这会胃疼得像被铁夹子绞着似的， “你这个化生子，迟早有一天，我得被你气死。把钱拿走吧，这个年是没法过了。” 本来手头就二百块，一下去掉一半。 上次赔了林琛十块，加上平时开销，已经剩不下几块钱了。 这个年头的开销也是很大的，油盐酱醋都得花钱，锅碗瓢盆坏了也要添置，看着别人穿新衣服，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补丁摞补丁了。 一看到隔壁天天有人进进出出，往家里大包小包的拿，她就气得胃更疼了。 ...... 年关将至，黑市又管得严，林琛索性安心猫冬了。 这一波行情，他又挣了一万多，让姜宁都存了起来。 “你放心，我一定藏得严严实实的。” 她像个小财迷一样，钱收进衣柜最深处，其实是把钱都放进了空间。 加上两次的两万多，林琛已经挣了三万多了。 真是挣钱的一把好手。 等把钱放好，林琛拍了拍床，朝她笑 “床已经暖好了，快上来吧。” 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冬天冷得特别早。 姜宁记得，前世最冷的时候，是过年的时候，还下了一场雪。 难道因为她重生，有些事无形中发生了改变？ 知道她怕冷，林琛便会早早上床，把被子温好了，再让她上来。 姜宁红着脸准备上去，却看到窗外月光下有棉絮一样的东西在飞舞。 “是雪花！” 她走到窗前惊喜大叫。 然后，她把林琛从床上拖起来，让他赶紧穿衣服，她要去外面看看。 今晚月光很亮，雪花在空中飞舞，像一个个小精灵。 姜宁跑着跳着，捕捉雪花玩，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 林琛看呆了，棉絮一样的雪花在她四周散落，她像个超凡脱俗的仙子，第一次降临到人间...... 第77章 寒冬来临 玩了许久，林琛看她小脸冻得通红，忙脱下自己的棉衣披在她身上。 温热的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哈气， “手都冰了，快进屋吧。” 姜宁看他身上只剩单薄毛衣，温柔点头“嗯。” 天气越冷，两人在床上抱得越紧。 今天，姜宁见到初雪，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主动吻住了林琛。 外面白雪纷飞，屋里却是一片炙热。 两人缠绵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经历冰火两重天。 林琛被她的热情点燃，格外卖力，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溢出，一个多小时后，汗才冷却。 ...... 第二天，当他们推开窗户，看到的便是一片茫茫天地。 雪已经将整个村庄掩盖在一片白色中。 所有的树木也是银装素裹，和大地融为一体。 姜宁找出棉大衣穿上。 那件棉大衣是大哥寄来的。大哥二哥像是约好了，知道她怕冷，一个给她寄了棉大衣，一个给她寄了围巾手套。 父母把她遗忘了，但两个哥哥还是惦记着她的。 她穿好衣服就往外面冲，抓起雪揉成一团，往远处扔。 她太喜欢这素净的天地了。 林琛追在她身后，生怕她摔跤。 冰天雪地，姜宁还是脚下一滑，扯了一下，她立即并拢双腿露出一抹娇笑。 林琛搂住她，在她耳边问“是不是疼了？” 姜宁嗔他“还不是因为你太卖力，折腾那么久，我都求饶了，还不停。” 就在两人搂着腰说话的时候，罗婶顶着雪过来了。 她是来帮着做衣服的。 林琛这才想起来，今天林巧放假，这么大雪，突然降温，她的衣服肯定不够暖和。 姜宁收起笑容，赶紧去屋里找大棉袄，让林琛送到学校。 ...... 人类的悲喜是不相通的，姜宁见到雪，高兴得像个孩子。 六中学生见到雪，只有一开始的兴奋，很快就被冰天雪地教做人。 “真冷！”李剑锋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进教室。 林巧住宿，早早来了，最后半天是领成绩单开班会。 她身上还只穿着毛衣加外套。 李剑锋忙将身上的棉袄脱下来，要给她披。 “不用了，坚持半天就回家了。”她跺着脚，手放在口上哈气。 李剑锋悻悻穿回衣服。 这女人还真有点难搞定，每次对她示好，都是轻描淡写被她拒绝。 难道上次送她去一中的男人，和她关系不一般？ 那个男人，虽然没有完全脱去稚嫩，显然已经满二十岁了，这是要老牛吃嫩草？ 不过，多亏了他，林巧得了三等奖，最后奖状上写的是她和自己的名字，学校还给了每人五块钱的奖金。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子递给她，郑重说道 “谢谢你，还有你的朋友，不然我也不能拿到奖金。” 林巧没有接，“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你的胳膊好了吗？” 李剑锋动了动右手，“差不多了，还有点疼。” 很快，班主任何曼拿着成绩单来教室了，瞟了一眼林巧后，开始说放假的注意事项。 至于成绩单，让班长下发。 林巧拿到成绩单，看到上面的数字，还比较满意。 令她意外的是，何曼最后竟然宣布，她得了班级第一名。 曾经的第一高小兰成了第三。 至于其他人就不知道了，谁也不会关注差生成绩。 何曼还强调一件事，下学期就会有工厂来招工了，高二如果参加招工考试能通过，也有望提前进工厂。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消息。 农村孩子想出人头地，只有几个途径，当兵，进厂，上大学。 现在上工农兵大学靠推荐，一个公社一年才几个名额，根本不可能轮到自己。 唯一的希望就是进工厂了。 进工厂也没有那么容易，城里很多高中毕业生还没工作呢，要不然怎么会有知青下乡？ 这些有限的名额凭什么给乡下的孩子？ 这些县里高中生，大部分最终还是回农村种地。 当然，他们有文化，更容易被安排在记分员、会计这样的岗位上。 林巧也盼着能进厂，这样她就能一个月领二三十块工资了。 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回了一下头，恶毒的眼神落在了林巧身上。 抢她的男人，又抢她的第一，真是越来越可恶了。 她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她把自己进厂名额抢走！ 快中午的时候，外面的雪停了。 大家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家。 林琛已经等在校门口，见林巧出来，赶紧拿了棉袄给她，让她穿上。 这是王秀芬新做的，又大又暖和。 兰看着兄妹俩说话，搂着颤抖的身体，撇了一下嘴，“得意什么，我爸也会来接我！” 下一秒，林琛看见她，朝她说道 “你爸让我给你捎句话，你弟弟突然发烧了，没空过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兰的脸顿时僵住，这么冷的天，不来接也就罢了，也不送件衣服？ 没办法，她只能顺着别人留下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整整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家，鞋子裤子都已经湿透了，脸也冻得通红，一双手几乎失去知觉。 李英让她赶紧烤火，却被她哭喊着质问“你们知道我多受罪吗？凭什么弟弟有事，你们就这么紧张！” 高强听了，马上沉了脸 “你弟弟发烧，我难道不应该留下照应吗？谁家孩子不是自己走着回来！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她只是湿了鞋袜，而小龙发烧是要命的事啊！ 就在几个人吵吵闹闹的时候，林富贵拍打着衣服进来， “小高，你听说没有，昨天晚上隔壁村冻死了一个老太太，这波寒潮来得又急又冷，家家户户没啥准备啊！” 高强惊诧“死人了？是够冷的，昨天晚上冻醒好几回，把家里所有被子都找出来盖身上才算暖和了。” 林富贵也是愁眉苦脸，已经有人上他家借被子了。 他家去年娶的儿媳妇，家里应该有几床新被子，早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衣服也不够穿了，以前的棉袄，穿了几年，里面的棉花都坨了，根本抵御不住今年的寒冷。 “那怎么办啊？”高强作为队长也发愁。 林富贵默了默提议道“走吧，去姜知青家，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第78章 买棉花 见高强因为村里的事往外走，高小兰气死了。 别的事都比自己重要呗，这会就能出门了。 等他老了，可别怪她不把他当回事。 这林支书也真是的，大伙没被子没棉袄，找姜宁有啥用？ 她还能变出来是咋的？ 林富贵到了林琛院子，很快被社员围住了。 不少大婶一早就过来，说是要做棉袄，家里存的棉花都被拿了出来，想让王秀芬赶紧做一件棉袄。 这做棉袄也没有那么容易，要把棉花和布料轧在一起，一天最能也就能做一件，还得是她这样的熟手。 “林支书，你想想办法啊，隔壁村都冻死人了，再这样冷下去，咱们村也是要死人的呢！” “就是啊，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家里棉被都不够了，你代表大队找公社要一点棉花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搅得林富贵一阵心烦。 “好了，我这不是来找姜知青想办法了嘛！” 闻言，众人皆住了嘴，眼睛看向姜宁。 姜宁拿手指头指着自己，“林支书，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最多做几件棉袄。” 林支书坐下来，缓缓说道 “几件棉袄怕是不够！你上次不是接了一个纺织厂的订单，他们厂里肯定有棉花，不如你帮大伙去跑一趟。” 原来是这么个缘由。 众人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纷纷附和。 姜宁拧眉“上次的订单，多亏了朋友帮忙，她只是会计，怕是弄不到棉花。” 林支书听了，坚持让她跑一趟， “让林琛陪着你去，下午就出发，晚上住招待所，我给你开介绍信。 如果不是到了这种危难的时候，我也不张这个口了。” 姜宁只好勉强答应，不过她提了自己的要求 “如果我能买到棉花，社员必须花钱买，还要给一张棉絮票，价格一斤要比进价贵一毛钱。” 林富贵心想，的确不能让姜宁白干，便痛快答应了。 吃了午饭，他便找来了一辆牛车，催促两人快点出发了。 林琛怕姜宁冷，搬了两床棉被放在车上，两人也是能穿多少穿多少，依偎在车斗里出发了。 一路上，北风在耳边呼啸，林琛将姜宁搂在怀里，不让她吹一点风。 尽管这样，两人到达县城的时候，还是冻透了。 “不行，咱们还是先去招待所。” 林琛摸着她冰冷的小脸，满眼都是心疼。 姜宁咧嘴笑“没事，脸又不怕冷。咱们先在招待所住下，明天一早去找宋佳。” 牛车在一个招待所门口停下，林琛扶着她下车，让她在一旁等着，自己则拿着介绍信去收银台办理入住。 开了两间房，一间给赶车师傅，林琛让他在招待所等着，回去的时候会找他。 自己则领着姜宁到了201。 临近过年，招待所没什么人。 两人进屋后，把自己拿的被子放在床上。 林琛又检查窗户是不是严实，这才去楼下要炉子。 这么冷的天，没有炉子烤火，晚上肯定睡不好。 弄好这些，他才让姜宁把帽子围巾一股脑摘下来。 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全副武装过，多亏大哥二哥寄来了东西。 两人依偎在炉火边开始烤火。 ...... 帝都。 姜柔下班跑回家，就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围巾。 这鬼天气也太冷了，差点给她冻成冰棍。 而且收到了茶园村的来信，她的一颗心更加透心凉了。 信是一个自称马慧娟丈夫的人写来的，叫林涛，他说马慧娟被姜宁迫害，去往砖厂劳动改造，由他来告知姜宁的情况。 林涛竟然告诉她，姜宁收到了好几个帝都寄过去的包裹。 她回来找围巾，哪里都没有找到，便意识到，那围巾怕是给姜宁寄过去了。 她怒气冲冲地找到父亲姜建国，质问他为什么背着她给姜宁寄东西？ 姜建国一脸懵逼“柔柔，你说什么呢？宁宁做出那种事，我都气坏了，怎么可能给她寄东西！” 她又问母亲徐爱平，是不是她偷着寄的？ 徐爱平也赶紧摇头，“柔柔，我们答应你不再管宁宁，就肯定不会管的。你别生气，妈马上去百货大楼给你买围巾。” 她赶紧穿衣服拿提包，冲进了雪地里。 姜柔虽然不是她亲女儿，她看得比亲女儿还亲，对她从来是有求必应。 但她还是矫揉造作地和父亲闹了一通，气呼呼出了家门。 从家里出来，她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感叹自己是无人心疼的小可怜。 她明明是姜建国的亲女儿，就因为怕被别人指指点点，对外只能声称养女。 每次，听到父亲跟别人刻意解释，她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疼。 她也是钢厂厂长的千金大小姐好不好，为什么钢厂子弟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屑一顾。 从小时候开始，他们就只找姜宁玩，有什么事，都把她排除在外。 顶替徐爱平的工作，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却总有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提醒她，那个工作给姜宁才对。 对个屁！ 她有不下乡的权利！ 姜宁要怪，就怪自己性子不好，惹怒了姜建国。 不然，她也可以不用下乡的。 正低头琢磨着，额头碰到一堵肉墙上。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高中同学王伟。 这王伟长得一表人才，曾经追求过她。 不过，当时他家里父母被下放到乡下住牛棚，他和父母断绝关系住到了舅舅家里。火山文学 他给她买好吃的，每天帮她拿包，帮她写作业，各种跪舔。 最终还是因为他父母的成分，她没有答应他的追求。 当时，他生了很大的气，要求她把他送的东西都还给他，还说以后一定会报复她。 不过，后来就没有再见面了。 姜柔以为他会冷着脸骂她一顿，没想到王伟只是带着宠溺的笑，像以前一样，揉了揉她的头， “还跟以前一样，喜欢边走路边想事情。” 见姜柔满脸疑惑，他又继续说道 “老同学，这么久不见，我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姜柔看到他真诚的笑容，不由红着脸点头“嗯，去吃烤鸭吧。” 第79章 宠媳妇要什么节制 王伟领着姜柔往烤鸭店走，心想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喜欢把他当冤大头呢！ 在烤鸭店，两人点了一只烤鸭，又让做了一个鸭架汤。 姜柔吃得满嘴流油。 平时自己舍不得来吃的，王伟还是这么喜欢舔着她，满足她一切要求。 吃了一会，王伟说道“我父母从牛棚回来了，已经官复原职，你不为我高兴吗？咱们喝一杯吧。” 姜柔扯了扯嘴角，牛棚这个话题，她是不愿意再提的。 不过，官复原职的话，他父亲就依然是干部，那他家的地位在她心里马上高大起来。 “好啊，我不会喝，少来一点。”她答应了。 王伟请他吃饭，心里肯定还惦记着她。 她已经做好了和他复合的准备。 毕竟干部的儿子，谁不想嫁？ 王伟要了三两白酒，两人喝了起来。 折腾到很晚，要回家的时候，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雪。 “别回家了，去招待所吧，我喝得有点多，也不能送你。”王伟建议道。 姜柔犹豫“没有介绍信，能进招待所吗？” “咱们这么着......”王伟俯在她耳边出了一个主意，惹得她脸蛋红红。 等到了招待所，姜柔先在门口等着，等王伟开好房间后告诉她房号，然后自己先上去。 等收银台工作人员不注意的时候，姜柔钻进了招待所。 到门口的时候，王伟开门一把把她拽了进来。 姜柔喝了一点酒，也有点晕晕乎乎的，看到只有一张床，惊呼“只有一张床啊！” 王伟随口道“就这么一间房了，凑合着睡吧。你睡床，我趴桌上睡就行了。” “那怎么行？”姜柔脱口而出。 只有一床被子，他趴桌上，肯定要着凉。 王伟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那要不我们挤一挤，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动你的。” 两人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被子聊天。 姜柔不停试探，终于知道了，王伟很快也要进机关工作了。 有他父亲的提携，不出几年他就是局级干部，那待遇不要太好。 就在姜柔想着如何把他拿下的时候，王伟的手就伸了过来。 “柔柔，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你，真没想到，今天能遇到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这个告白说过几次，都被对方拒绝了，这次他有信心，不会再被拒绝。 果然，姜柔没有拒绝牵手，还轻声“嗯”了一下。 王伟得到回应，胆子一下就大了，照着她的脖子，亲了上去。 房间里的温度顿时上升，两人开始翻云覆雨。 第二天，姜柔满意地去上班去了。 ...... 姜宁睁开眼，发现外面已经天亮，林琛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买了肉包子回来。 她伸了伸有点酸疼的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总是没有节制。” 林琛不以为然“宠爱媳妇要什么节制！” 他赶紧给她倒了温开水让她刷牙洗脸，然后趁热把包子吃了。 姜宁听话掀被子，下地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倒，被他捞起。 “要不再睡一会？” “不行，答应了他们买棉花，至少要尽力。” 姜宁倔强地开始穿衣服。 吃完饭后，姜宁便领着林琛去了纺织厂。 进厂的时候，门卫大爷热情地和姜宁打招呼。 宋佳见到他们，很是意外，还以为她是来拿订单的。 姜宁有点羞赧开口“今天是有件事麻烦你的。这次寒流来得凶猛，我们村缺衣少被，想让我问问，咱们厂有没有富裕的棉花外卖。” 宋佳听了，脸色凝重，想了一会道“你们先坐着，我去找我男朋友。” 什么情况啊？ 姜宁有点迷糊。 上次拿衣服订单，她进了副厂长办公室，出来后就把事情搞定了，这次说去找男朋友...... 她男朋友不会就是副厂长吧？ 天啊，姜宁愁眉苦脸看向林琛，不安道火山文学 “宋佳说她男朋友是个老男人，不会就是副厂长吧？咱们还是走吧，不能把宋佳往火坑里推！” 两人心里正忐忑怎么开口，宋佳笑着回来了， “我男朋友答应了，说会周旋这件事，你们等着听好消息吧！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男朋友就是贺副厂长，他还说想请你们中午吃饭。” 姜宁看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弱弱地问 “真的没问题吗？你不要为了我们的事，搭上自己的幸福。” 宋佳笑骂“说什么呢！那就中午在国营饭店见。” 姜宁从纺织厂出来，还是很不安。 能当上厂长，起码得有三四十岁吧，宋佳和她差不多大，怎么能嫁给一个大二十岁的男人？ 林琛看她担忧的小模样，只好安慰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那个男人知道疼人就行。而且宋佳看样子，也不是一个会将就的人。” 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两人正好去百货商场转转。 到底是县城的商场，面积比乡里的供销社大多了，物资品种也比较多。 甚至还有卖成衣的，一件蓝涤卡红卫服而且要7.5尺布票，白色的确良衬衣要这个倒不要票，就是一个字“贵”。 不远处，有一个人站在柜台边，和售货员推推让让，原来是售货员说，那个1.12元的二等汕头胶卷不收钱了，买货的人非要给。 售货员说，你这么推搡不好看，快把钱收回去吧。那人就拿着相机和胶卷走了。 等那人走后，姜宁凑了上去， “同志，我买相机和胶卷。” 售货员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瞟了她一眼，“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刚才不是有人买了吗？”姜宁惊讶。 售货员声音依然冷淡“那是最后一个。” 姜宁冷笑“不是最后一个吧，你好像还说专门给他留的，还说胶卷不要钱来着。” 售货员脸色大变“同志，你不要乱说。” “你卖给我一个相机，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咯！” 姜宁轻笑。 相机是紧俏商品，很多人想买，需要托关系走后门。 售货员无奈，从柜台后面给她取了一个海鸥折叠式120相机，要价132元。 另外还有汕头胶卷元，姜宁一次要了十个。 第80章 这就是她口中的老男人？ 两人拿到相机出百货商场，便迫不及待装好胶卷拍起来。 林琛化身照相师，给姜宁拍照。 “头往左偏一点。”林琛一边拍一边指挥。 披着银装的柳树旁，身穿红色棉袄的姜宁，显得格外耀眼。 在林琛眼里，她的一颦一笑都是美的，放落入凡间的精灵，生动鲜活。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县城的城中河边，一半河水已经被雪覆盖，只有中间有一条细小的水流。 照这个温度，过不了几天就该结冰。 时间一晃而过，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收拾好心情，挽着胳膊来到国营饭店。 这鬼天出门的不多，饭店没什么人。 两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宋佳就和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走了过来。 那男人身高至少一米八，只比林琛矮一点，面容硬朗，五官深邃，带着点干部的威严，年龄也就在二十七八左右。 当宋佳介绍，他便是她男朋友贺骁的时候，姜宁惊掉了下巴。 这就是她犹犹豫豫，下不定决心结婚，所谓的老男人？ 他们的确差七岁，但也不至于说老吧！ 而且，这么年轻就当上副厂长，还长得这么高大帅气，应该有不少姑娘喜欢的。 她感觉宋佳在凡尔赛。 点菜的时候，姜宁说，她是来求人的，理应她请客。 贺骁笑着说着声“好”，声音是那种好听的男中音。 姜宁觉得宋佳和他，简直是郎才女貌，不锁在一起，简直是天理难容。 吃饭的时候，贺骁告诉姜宁，他已经电话和几个部门沟通了，又找了棉站的同志，从仓库调出一吨棉花没有大问题。 而且，他已经委托工会组织募捐，让职工将家里不用的棉袄捐出来。 姜宁朝宋佳惊喜挑眉“你男朋友太给力了。我们代表茶园村谢谢你们。” 说着她以茶代酒，敬了两人一杯。 贺骁依然带着浅笑说道“佳佳难得开口，我肯定尽量满足，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咱们可以经常在一起坐坐。” 说完，他还默默看了宋佳一眼，带着点缱绻。 宋佳却是在没心没肺吃菜，眼睛一片清明。 这顿饭，姜宁花了十块六毛钱，她觉得很值，找饭店开了票，准备找林支书报销。 她这也算公费出差办事吧。 饭后，贺骁提议去走路消食。 四个人便溜溜达达来到城中河边，沿着河边散步。 刚开始姜宁挽着宋佳两人走在前面，聊着一些八卦，林琛和贺骁走在后面，聊天气。 后来，姜宁就把林琛带走了，让宋佳和贺骁单独相处。 “我跟贺骁正聊得起劲呢，干什么去？” 林琛满脸疑惑。 男人就是这样，一聊嗨了就没有眼力劲。 显然，贺骁会帮他们办这么大一件事，完全是讨宋佳欢心呢！ 等姜宁走远后，宋佳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挺能说会道的，平时看你都是沉默寡言的。” 贺骁垂眸看她“和你朋友聊天，还挺投机的。” 突然，身边两个打闹的孩子跑过，差点将宋佳绊倒，贺骁趁机扶住她的腰，随后防止她走路滑倒，牵起了她的手。 宋佳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围，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意。 这还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 之前，他约了她很多次去看电影，或者出来散步，她都以有事为借口，没有同意。 倒是去办公室找过他两次，都是因为姜宁的事，她要他帮忙，还说得理直气壮。 但他每次都尽心尽力去办。 “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你都没说几句话，我当时都怀疑我爸把你的职位搞错了。” 宋佳继续说道。 他们是媒人介绍认识的，她爸看贺骁职位好，口碑好，让宋佳必须和他处对象，不然就拿死去的妈妈说事。 第一次见面是在饭店，媒人一直在旁边撮合，贺骁只是有点害羞地垂着眼神，不时看她一下，纯情得像十几岁男孩。 贺骁抿唇，思绪却飘飞到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面。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贺骁因为新升副厂长，人事科让他交一张两寸相片，他便来照相馆拍照。 就在馆长给他摆姿势拍照的时候，一个女孩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不管不顾地说道 “爸，我那条红色裙子放哪了，怎么找不到？我要参加厂里歌咏比赛穿的。” 馆长告诉她在床头那个柜子里，她嘟着嘴表示就差那里没找。 当天，她穿着一身白衬衣，黑裤子，松散的两条辫子垂在胸前，明明是平常的装扮，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扭身走后，他还微微有点失望。 没想到，没过几秒，她又红着脸蛋跑过来，说那双小白鞋也找不到了。 馆长只好叹气道“哎呦，闺女，你让我先把这张照片拍完好不好。” 她便吐了一下舌头，乖乖地等在一旁，摆弄着自己的辫子。 那张照片，因为他紧张，拍了很久。 后来，他就三番五次上照相馆来拍照，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宋佳，很巧地在同一个厂上班。 再后来，他让家里人找了媒人说媒，两人顺理成章处起了对象。 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就很自然，和她在一起，就是那种明明很想亲近又紧张的感觉。 贺骁回想起这些，嘴角扬起，说道“以后咱们可以多出来走走，这样你可以多了解我一点。” 宋佳听了，耳朵根微红，说了一句扫兴的话，“你下午不用上班吗？” “我请了两个小时假，可以去看个电影。” 贺骁弯唇。 “可是我没有请假。”宋佳继续扫兴。 贺骁不由停住脚步，用手扶住她的肩膀，用笑眼看她“你觉得我没有上班魅力大？” 这时，他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被不远处柳树下的情侣吸引。 姜宁和林琛，竟然借着柳树的遮挡，抱在一起在接吻。 贺骁忙用大手遮挡住宋佳的眼睛，不让她看到。 越是不让看，她越好奇，扒开她的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两人唇瓣交缠在一起。 她赶紧闭眼，扑进了贺骁的怀里...... 第81章 他把鞋吃了 宋佳揪着贺骁胸前的衣服，头埋得很深，一张脸羞得能滴出血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女之间这么亲密的行为。 视觉冲击巨大。 理性告诉她不要看，头却不自觉又探出来，想看个究竟。 就在她咬着唇抬起头来的时候，贺骁终于受不住诱惑，低头快速地在她唇角轻啄了一口。 宋佳猝不及防，直感觉唇角有一丝柔软触过，身体像被电流击中，轻颤了一下。 原来，亲吻就是这种感觉，酥酥的麻麻的，好舒服。 她不由红着脸看向贺骁。 贺骁的脸比她的更红，正用深邃纯情的眸子看着她，专注而热烈。 宋佳不由吞了一口口水。 天啊，他这样子，纯情禁欲，好让人心动。 听说结婚之后，两个人还要睡在一起，他亲一下嘴，都这样害羞，以后结婚了怎么办？ 完了，竟然想到两人结婚的事，她沦陷了。 想到这，她倔强地撇开头，不想自己是那个先动心的人。 下一秒，贺骁的手却将她的脸捧在手心，火热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两人就这样，唇贴着唇，画面静止，身体却是热浪翻滚，周围空气温度不断升高。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呼吸都有点紊乱，停止了这一个吻。 “去看电影？” 贺骁抱着她平复了很久，在她耳边说道。 宋佳点头。 两人牵着手，来到电影院，在门口遇到了姜宁夫妇。 姜宁笑着迎上来，“我给你们拍张照片吧。” 刚才在河边的时候，光想着让两人独处了，忘了自己有照相机的事。 宋佳和贺骁互相看了一眼，对着姜宁摆出一个微笑。 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影。 电影院正在上映一部敌特片《暗礁》，对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年代，人们看得津津有味。 姜宁和林琛头靠在一起，手挽着手，不时交流一句。 贺骁则是全程抓着宋佳的手，手心都冒汗了，一想到刚才的吻，就止不住傻乐，片子讲的什么，完全没有看进去。 等看完电影，也该办正事了。 贺骁进了办公室，就像变了一个人，又是一番联系后，跟姜宁说道 “你们去仓库吧，我已经安排他们装车，一吨棉花，出厂价920块，去财务交钱，拿着票就可以取货。 工会那边把募集到的棉袄也都送到了库房，直接装车就行了，那个不用花钱。” “谢谢。”姜宁和林琛从办公室里出来。 交了钱，他们来到仓库，这才发现，贺骁办事实在周到，棉花已经装上了卡车。 解放牌卡车，一车至少能装十吨棉花，为了这一吨，他动用了一辆卡车，而且没有提车钱的事。 司机师傅也很热情，装完棉花，又帮着装募捐来的棉袄。 林琛让姜宁留下，等会跟车，自己则回了招待所，去坐牛车去了。 ...... 茶园村。 从早上开始，林富贵便派人去村口查看，姜宁的牛车有没有回来？ 一直等到傍晚，都没能等到他们的身影。 大家都在议论，事情是不是不顺利，就算买到棉花，这冰天雪地的，也没有那么快运回来。 林涛在一旁冷嘲热讽 “什么不顺利？他们就是做不到，不敢回来罢了。你们也真是好笑，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知青身上，她能有什么能耐！” 林富贵听了，怒斥他“你除了嘴巴喷粪，又能干什么！还有脸说别人，自己偷钱，娶个媳妇也是个心思不正，快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林涛气死了，支书是不是老糊涂了，处处帮着姜宁说话！ “你们都是糊涂蛋，我今天把话撂这了，姜宁要是能把棉花买回来，我把鞋子吃了！” 他气呼呼地叫嚣。 高强叹气，怎么会有这么拎不清的人，在外面千万别说和他有亲戚关系。 他为林涛周旋道 “行了，林涛，回去好好呆着吧。” 谁知道他不领情，还在那哔哔个没完。 就在这时，有人跑过来汇报“支书，林琛的牛车回来了。” 林富贵眼前一亮“有棉花吗？” 那人挠了挠头回想，“好像没有。” 林富贵叹气，终究是为难人家姜知青了。 想到人家大雪天外面折腾这么久，他领着大伙朝村口走去，把他们迎接回来。 林涛一脸不屑“你们真是闲得没事干，一个失败者，有什么好迎接的。” 高强瞪他“你不去就滚！” “我就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有脸回来的。” 林涛带着看热闹的心态跟上了人群。 就在一群人走到村口，和林琛汇合后，黄昏微弱的光线中，一辆卡车缓缓向他们驶来。 林琛向林富贵汇报道“支书，我们把棉花带回来了，一吨。” “什么？”林富贵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他原本是指望姜宁能用牛车拉回二百斤棉花，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一出手，就是两千斤。 真不愧是姜宁！ 林涛也傻眼了，那车斗里堆成山的东西，都是棉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姜宁何德何能，能做成这么一件大事？ 直到卡车停在眼前，麻袋里露出白花花的棉絮，他才不得不相信，人家就是做到了。 高强赶紧吩咐人去叫人。 全村的强劳力都过来，把棉花搬到大队部去。 在场的人，也都加入了搬运的队伍。 林涛想搬，被林富贵制止了，“你就别搬了，刚才谁说姜宁能弄回来棉花，就把鞋吃了？” 林琛听了，走上前，直勾勾地盯着他，“吃啊！” 众人也跟着起哄“吃啊！” 赵二狗更是扑过去，要把他的鞋子脱下来， “奶奶的，有本事你别躲。” 他拼命挣脱赵二狗的桎梏，提着鞋光着脚踩在雪地上，灰溜溜地跑了。 第二天，大队部开始给大伙卖棉花。 进价0.46元元，比市场价还便宜一点，大伙购买热情都很高。 有的甚至一买就是一二十斤。 棉花太难得了，自然都想多占。 林富贵不得不限制每家最多购买二十斤，等有富余的再自由购买。 购买的时候，要带着棉絮票，不然这个价格要贵两毛。 一时间，大队部排起了长队，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有棉花做被子，还能领到旧棉袄，心里就暖洋洋的。 林涛也加入了排队的行列。 第82章 乡长来寻求帮助 “林涛，你怎么过来了？鞋子被你吃了？” 昨天各种冷嘲热讽，今天竟然有脸来排队，众人开始起哄。 林涛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这是给他们面子，不然这么多棉花卖不出去，岂不是要烂在仓库里。” 林琛正忙着一起发货呢，就看到他这副嘴脸，捏着拳头就过来了。 “识趣就给我滚远一点，这里不欢迎你！自己说过什么忘了吗？有本事你就把鞋吃了！” 背后诋毁自己媳妇，还想要棉花，做梦去吧！ 林涛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兄弟会跟其他人同流合污地针对自己，憋着一肚子火离开了队伍。 算了，懒得和心胸狭窄的人计较。 回家后，看着高强亲自将林琛家的棉花送过来，心里不服气。 “妈，高队长不是你表兄吗？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他愤愤道。 余小凤拿白眼刮他“你消停一点吧，还不是你这张嘴，搞得支书、队长都没面子，要不然人家能这么对我们！ 今天晚上怕是又要冻醒，老太太盖的被子是个厚被子，你晚上把它搬过来。” 弄不到棉花，人家就打起了老太太的主意。 晚上，北风呼呼，将树枝刮到墙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王秀芬到底没忍心老太太在屋里挨冻，问了姜宁意见后，让林巧给她搬去了一床棉被。 老太太躺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正哀叹自己的命运，就看到林巧细心地给她盖上了一床被子。 她顿时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浑浊的眼眶里也湿润润的。 谁知，没过几分钟，林涛竟然走了进来，发现她身上有两床被子后，抱起一床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林巧正好看到了，上前跟他理论 “这是我给奶的被子，你凭什么拿走！” 林涛鼻孔冷哼“奶的被子，我想拿就拿，还经过你同意不成！闪开！” 他拿被子一怼，林巧身体后退一步，差点要倒，林琛及时赶到，将她扶稳。 “怎么回事？”林琛蹙眉，锋利的眼眸看向林涛。 林涛不搭理他，抱着被子继续往家走。 “哥，被子是妈拿给奶的。”林巧一脸着急。 林琛听了，一个箭步冲过去，照着林涛的脸就是一拳。 “非要挨打才老实是吧？” 林涛一屁股坐地上，被子蒙住他的头。 林巧上前，照着他的头，哐哐给了两拳，然后抱着被子给林周氏又拿了过去。 林涛捂着头，气得脚一蹬一蹬的，“这个林琛，现在是越来越混账了，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林琛回来后，王秀芬赶紧跟他解释，怕老太太冻死，才送被子的。 他没说什么，老太太是混账了一点，但终归是老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冻死。 也许经过这么一遭，她心里也明白，自己以前做得有多错。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林富贵带着几个生面孔过来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姜知青。” “这位是副乡长张长贵同志。” 林富贵给双方互相做介绍。 姜宁忙给他们搬椅子请他们坐下，又要忙着沏茶。 “你别忙了，我有事相求。”张乡长开门见山。 姜宁便也坐下，王秀芬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水壶。 听了一会，她明白了，原来是因为隔壁村冻死了老人，乡里十分重视，就想办法给他们送过冬物资。 但乡里哪有那么多棉被、棉袄啊，一时半会也买不到，听说茶园村来了一车棉花，便想着有没有富余的。 茶园村有一百多户，等都买到棉花，棉花估计也剩不了多少，林富贵干脆把张长贵带到了这里。 姜宁呵呵笑，“张乡长真抬举我了，这一车都是费了好大劲才买到的。” 张长贵态度诚恳“姜知青，你这么年轻有为，十里八乡都出名了，就再想想办法，哪怕五百斤也好啊！现在整个乡有一百多个五保户，我们计划拨款两千块钱，给他们购买过冬物资。 你放心，你要弄来棉花，我按市场价给你结算。” 乡长这么说，姜宁也就没有拒绝了，她记得空间正好有不少棉花，可以拿出来，便答应道 “那我就去试试。明天你派一辆车来村口接我。” 事情解决，张长贵握着姜宁的手感谢，然后马不停蹄往外走。 谁知道，走到屋檐下的时候，悬挂在屋檐下的一条冰锥掉了下来。 眼看着就要砸到他身上，过来找林琛的罗光明一把推开他。 冰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腿上。 张长贵赶紧过来询问“小伙子，没事吧？” 罗光明蹙着眉摇了摇头。 隔着棉裤，他能感觉一阵钻心的疼，只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张长贵没有多想，关心了一下就走了。 林巧却眼尖，看到他棉裤好像被血浸透了，赶紧让他把裤腿卷起来看看。 罗光明卷起裤管，林巧见了倒抽一口凉气， “你这是没事？快进屋擦点药。” 林琛赶紧把他扶进屋里，让他坐下，打了水给他清洗伤口。 在屋里帮忙的罗婶出来，看到他受伤，满眼心疼。 不过看到林巧拿着棉签、碘酒出来，又钻进了屋里。 林巧用棉球沾着碘酒给他擦伤口，伤口有十多厘米长，最深的地方，估计能有一厘米，她擦完伤口，将伤口尽可能的并在一起，洒上金创药粉，然后用纱布缠好。 “谢谢。”罗光明抬眸，看到小姑娘冷着一张脸给她做着这一切，心里却是暖暖的。 多么好的女孩啊，谁以后能娶到她，真是有福气。 完事后，林巧又主动说送罗光明回家，快到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一条围巾递给他， “光明哥，谢谢你上次帮我比赛，这是我亲手织的围巾，你收下吧！” 这大冷天的，他就光着脖子，也不戴帽子，也不怕冻着。 罗光明接过围巾，嘴角含笑“谢谢。” 等回到家后，要不是腿受伤，高兴得都要跳起来。 马上把围巾围在脖子上，左看右看，舍不得取下来。 第二天，姜宁坐上张长贵派过来的卡车，又去了县城...... 第83章 磕着瓜子盘点一年收获 姜宁领着卡车到了纺织厂附近，让司机留下钥匙去找地方吃饭，说剩下装车的工作，纺织厂会有人负责。 司机放心地把钥匙交给她就走了。 这个年代，司机既要开车，又要当搬运工，能出去透口气，何乐不为。 姜宁见四下无人的时候，便从空间，将两千斤棉花码放在车上。 来的时候，张长贵让司机给她捎了一千块。 如果按市场价，她收5.6，应该还能再拿一百二十块。 也就是她这一趟又挣了一千多，没有白忙活。 此时茶园村。 栓子拿着一件棉袄，准备偷偷出门，被他娘一把吼住了 “拿着棉袄干什么去？” 栓子讪笑“娘，我有一个朋友没棉袄穿，想跟我借一件。” 他娘一把夺过去，拧着他耳朵教训 “自己都快冻死了，还惦记别人呢！再让我知道，你给别人拿东西，我削死你！” 以前拿一点饭菜也就罢了，今天竟然拿棉袄，也不知道给哪个妖精拿的！ 没办法，栓子只好顺手拿了两个红薯往外跑了。 他一口气跑到了砖厂，找到了正烧水做饭的马慧娟。 这是一间四处透风的屋子，一头是用石头简单搭起来的小灶，一边是稻草铺的床。 她烧火的时候，不得不端着已经鼓起的肚皮，生怕被火烤到。 这屋子就算生着火，还是透着一股凉意。 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服，栓子心疼地问 “我给你买的呢子大衣呢？” 栓子挣了钱，就给她买了一件呢子大衣，自己没有买到，就守在百货商场门口，从别人手里高价买了一件，花了25.6。 马慧娟见栓子来了，瘪了瘪嘴，带着哭腔指着外面 “看到外面那个疯女人没有，被她抢走了，她疯疯癫癫的，我哪敢抢回来啊！” 栓子一听，忙捏着拳头，就要去找那个疯女人。 马慧娟一把拉住了他 “你别去。你知道她是怎么疯的吗？听说，她原来是这个砖厂负责人麻子叔的相好，两人在外面勾勾搭搭被他媳妇知道了，他媳妇便带着人打她。 她的头被人打了一拳，就疯了。她家里知道她在外面搞破鞋，不让她进家门。她只好在外面流浪。 至少我现在还有个地方住，比她强点。” 栓子看到她竟然这么善解人意，心疼地抱住了她。 “林涛也真是的，你在这里受苦，也不说来看一眼。” 随后，他把手放在肚子上，笑嘻嘻道“没事，爹在这呢！” 他一直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为了让孩子吃饱，经常给马慧娟送东西。 不过，马慧娟提醒他，那个麻子叔已经怀疑了，让他不要来得太勤。 “那个麻子叔，没有为难你吧？”栓子警惕地问。 马慧娟这么骚，不会委身于他吧？ 马慧娟瞪他“你想什么呢，我现在心里只有你还不知道。就算有什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来砖厂后，每天都要完成搬砖任务，一天完不成就要饿一天肚子，难免会有找一个靠山的想法。 栓子自然不想自己头顶上绿草盈盈，忙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给她， “有了这点钱，你想办法买件棉袄，先把这个冬天熬过去再说。” 马慧娟拿着钱，把栓子送走，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哼，男人都这个得性！ 不一会，脸上长了一脸红疙瘩的麻子叔哼着歌过来了，见到她，邪笑着往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 这些日子，王秀芬都要忙疯了。 找她做棉袄的人一波接一波。 大伙买到棉花后，便开始请人弹棉花被。 还剩了棉花便用来做棉袄。 家里有老人的，手都比较巧，会自己做，有些家里没有老人了，自己又不会，就只能请王秀芬做。 王秀芬就一双手，哪里忙得过来。 就算罗婶帮忙，一天最多做两件。 这么忙了，还有插队的。 高宝亮给孟娇送了棉被，发现她的棉袄不够厚，拿过来两斤棉花，嘴巴跟抹了蜜似的，求着王秀芬先给她做。 没办法，她只能笑眯眯答应。 高宝亮给孟娇送去棉袄，冻得只能钻被窝的杨丽丽见了，心里那个嫉妒，搭上了民兵连长就是好，什么东西都有人送。 就这样忙碌着，很快到了年三十。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团圆饭，就开始盘点这一年都有什么收获。 家里有一个火笼，里面放上火盆，再把小被子往上一盖，腿伸进去搭在火笼上，冻得冰冷的腿，顿时暖和起来。 一家人围在一起，磕着瓜子，有说有笑的，别提多高兴。 这一天，放下手里所有的活，啥都不干，就聊天。 姜宁偷偷告诉大家，已经存了三万多块钱，王秀芬和林巧惊喜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妈呀，原来咱们家已经是三个万元户了！”王秀芬知道林琛在做一些倒卖物资的事情，没想到这么能挣。 林巧更是不敢想象，三万多，得多大一堆啊！ 王秀芬一个月挣一两百，她都觉得是很大一笔钱了，没想到哥哥挣的是天文数字。 “你们别惊讶，运动已经彻底结束了，以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来年我们可以挣更多。”姜宁开始展望未来。 林巧一脸不可置信地捂着嘴“还要挣更多吗？这么多钱，根本花不完啊！” 林琛听了，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 “这么多钱，大都不是明面的，明面的也就一两千块。别看这么多，其实也不经花。等开春了，咱们要盖一个新房子，再挖一口井，这些估计就要花掉一千来块，平时的开销，还要花掉一部分，做生意也需要本金......” 就在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中，人们来到了大年初一。 一清早，林琛家就拜年声不断。 大伙都很感恩，姜宁能帮忙解决棉花的问题，让自己能过一个暖和的冬天。 每来一波客人，林琛便往外面扔一挂鞭炮，以示迎接，一上午，鞭炮声都不断，搞得林琛和姜宁都没时间去给别人拜年。 就在他家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的时候，隔壁却是门可罗雀，冷清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林巧给老太太送去了一点吃食，他们竟然又打上了主意...... 第84章 她要承受不住了 林巧给老太太送了被子后，又给她送了不少吃的。 年夜饭，她也吃到了肘子肉，还有不少饼干柿子饼什么的。 她一只手能动，东西就放在她手边，随时可以拿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吃了这么东西后，感觉身体越来越有劲了。 左半边身体偶尔能动一下，她就开始偷偷练习。 今天，林巧刚给老太太送过来几个橘子，她正要吃，就被林涛抢走了。 “啊啊啊~” 老太太开始发出声音，好让林巧过来。 林巧抄了一个扫把就冲进来了， “你这是记吃不记打啊！连橘子都偷，心眼坏得没边了。” 林涛气不过，跟她理论 “我吃她点东西怎么了，还不是我们给她倒屎倒尿，你做了什么？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说着，他抢过林巧的扫把，就要打回去。 谁知道，扬起的扫把却被老太太抓住了。 她竟然慢慢挪到了堂屋。 林涛吓得丢了魂一般往外跑去。 林巧则是一脸不可思议“奶，你能走了。” “啊啊~”老太太出声。 虽然能挪着走了，但说话还是说不了。 接下来几天，林巧扶着她开始练习走路。 加上吃得好，她走起来越来越灵活了，开始自理生活。 王秀芬见她开火，给她拿来了米面粮油，还有一些菜。 老太太面对她们的善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从柜子里，翻出了之前的几颗绿石头，送给了王秀芬。 “妈，以后你就自己好好过日子，别作妖了。”王秀芬知道她是想表达歉意，安心收下。 此后，林周氏和林保家一家也分了家，不允许他们用堂屋的灶做饭，自己过起了日子。 林琛每天给自己家挑水的时候，也会默默地帮她把水缸盛满。 此时，李剑锋家里，他左手提着一只公鸡，右手拿着一把刀，准备动手杀。 在外人面前，勾腰驼背、行动不便的爷爷，却麻利地抢过了刀。 “这种活，还是我来做。” 手起刀落，一股鲜血从鸡脖子上喷薄而出，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印。 看着爷爷将鸡泡进开水里，一点点将鸡毛拔下，他有点自责道 “对不起，爷爷，我没能把黑市撑起来。” 爷爷布满皱纹的脸上眉头深蹙“也不能怪你，你还是一个学生娃，要是你哥在就好了，咱们家的光景不至于这么差。你奶奶的病每天都靠药吊着，没钱抓药，就只能等死了。 这都是命！出卖你哥的人，我已经解决，下一个，就该是当时和他作对的人！” 他的语气轻缓，说出来的话却是透着杀气。 李剑锋忙开口“爷爷，剩下的事交给我吧。我一定让伤害我哥的人付出代价。” 爷爷没有说话，当作默许，狼崽子不丢进危机四伏的丛林，永远不会长大。 ...... 随着冰雪融化，树枝上冒出嫩芽，带来了春的气息。 整个村庄像活了起来，到处都有忙碌的身影。 又到了播种的季节，村干部开始组织社员上工了。 林琛一边上工，一边培育木耳，开始新一年的忙碌。 他倒卖的物资品种也多了起来，什么大米、白面、粉丝，只要市场有需求，他便从彪爷那里拿货。 姜宁和王秀芬则继续做衣服。 她们已经不担心没有订单了，而是担心做不完。 王秀芬甚至有了收徒的想法。 林巧已经开学，还是选择住宿。 建筑队招人，林琛没去，但很多人都去面试了，罗光明也跟着大伙来到了乡里负责人办公室。 负责人叫张磊，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长得粗壮有力，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 罗光明见了，总觉得他有点面熟。 容不了多想，张磊已经开始挨个问话。 建筑队第一批招工人十二名，主要是泥工、瓦工、木工、粉刷工，没有一技之长，肯定是进不去的。 能进到他办公室的，已经是删选过一遍的，满满当当站了一屋子，至少有五十多人。 罗光明被问道的时候，他顿了一下。 因为他是报的木工入选的，但其实他只学了个皮毛，做个简单的板凳还行，什么玻璃窗户，从来没做过。 他如实回答后，张磊便有点不满意了， “同志，给人盖房子是很严肃的事情，要真的会木工才行。”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张长贵走了进来，把张磊叫到了一旁。 “木工不会，那就安排泥工嘛！这个小伙子上次救了我，给他一个机会。” 张长贵轻声说道。 张磊马上应道“知道了。” 罗光明后来才知道，原来张长贵就是张磊的父亲，难怪两人有点挂像。 张磊成立的建筑队，挂靠乡里，每个项目要交工程造价的5%作为管理费。 别的乡已经有这样的建筑队了，他也跟着学的。 但成立后一段时间，他一笔业务都没有拉回来。 农村也有盖房的，大多都是盖泥砖房，自己招呼乡亲帮忙盖，不会请什么建筑队。 盖红砖房的，大多数是单位，他们肯定更愿意用成熟的队伍，谁会用一支没有做过的啊。 队伍成立，罗光明还一天班没上过。 他只好找林琛喝闷酒。 林琛一听，拍着他肩膀笑了，“你回去跟张磊说，要不先从我家开始练手？” 罗光明顿时眉开眼笑“琛哥，你真的信得过我们吗？” “那有啥信不过的，你们只管放手干，不过我可说好了，既然是第一单，你们要给我一个优惠价。” “没问题，我这就去找张磊。” 罗光明一高兴，感觉走路都不瘸了，跑得飞快。 很快，张磊笑呵呵地过来，跟林琛商量盖房子的事。 林琛和姜宁商量好地方后，指给张磊看 “就是这半边菜园子，上面盖三间房外加一间厨房一间厕所，一共在八十平米左右，你算算要多少钱？” 张磊开始盘算起来，红砖、水泥、沙子、木材些都要买。 人工就算按八毛一天算，也要两百多个工。 他算完开口“一共给860块吧，至少要把管理费挣出来。” 林琛随便算了一下，红砖五分钱一块，至少需要六千多块，水泥五毛一袋，至少需要二十袋，沙子五块一车，需要两车。 木材需要几方，也是几十块钱，还有瓦片，没有几十块也下不来。 这么一算，他还真没有钱挣。 “好，队伍明天就可以过来。”林琛答应。 张磊高兴得赶紧去召集人手。 晚上，林琛抱着姜宁亲个不停，眼里满是深情 “宁宁，你真是咱们家的福星，才这么短的时间，咱们就可以盖新房了。” 姜宁在他怀里轻声呢喃 “那也要你厉害才行，要是你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给了金山银山也要坐吃山空。” 林琛浅笑“是吧，承认我厉害了吧！” 他用手指抬起她下巴，大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摩挲。 姜宁看到他眼中的欲，嗔道“我说的又不是这个！” “那是哪里厉害？”林琛故意追问，手已经掐在她的腰上。 姜宁顿时感觉一阵酥麻，赶紧求饶“你哪里都厉害！我都承受不住了！” 第85章 盖房子 两人一番折腾后，皆是大汗淋漓。 姜宁受不了身上粘腻，想洗一个澡。 林琛赶紧去厨房烧水。 浴桶泡澡倒是舒服，就是比较费水。 每次，林琛要把那口八印大锅装满水烧开，再一点一点用冷水调成适合的温度。 半个小时后，姜宁才脱了衣服，进入浴桶。 昏黄的煤油灯下，水汽氤氲了整个房间，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姜宁洗澡的时候，林琛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便靠在床头拿了账本在看。 洗到一半，姜宁想起毛巾没拿，站起身，手撑在浴桶边缘，叫林琛帮忙拿。 林琛抬眸，便看到一个出浴的美人。 她手撑在浴桶上，前面被她挤压得更加饱满，头发盘在头顶，露出削薄的肩头，视线往下，是凹起来的腰身弧线，最下面挺翘的浑圆在水面若隐若现。 这谁受得了，他的小兄弟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拿了毛巾过去，嘶哑着声音说道“我来帮你擦。” 姜宁嗯了一声，趴在浴桶边缘，将背露给她。 谁知下一秒，她感觉水位往上一涨，身体就被人从后面拥住。 林琛竟然脱了衣服也进入了浴桶。 不等她娇嗔，他已经迫不及待吻住了她的耳垂。 “浴桶凭什么给你一个人用，我也要。” 林琛暧昧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 随后是水波荡漾的声音...... ...... 第二天早上，姜宁窝在被子里，慵懒睁眼。 林琛昨晚累着了，还在酣睡。 她的手故意在他腰上游走，惹得他一阵酥麻，翻身将她压住。 “怎么？还不够？”他扬起唇，眼睛如星眸般闪亮。 姜宁忙求饶“下次不敢了，知道你厉害了！我突然想起，今天和宋佳约好了，要去县城，你快让我起来。” 林琛没有松开她的意思，点了点自己的唇。 她顿时领会，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 林琛似乎不满意，含着她的唇辗转起来。 等起床，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两人匆匆吃了早饭，开始各自忙碌。 林琛本来要陪姜宁去县城的，碍于房子第一天开工，有很多事需要和张磊协商，便让她自己去了。 姜宁来到县城国营饭店，宋佳和贺骁已经在那里等她。 “给你相片，我和贺骁的已经挑出来了。” 宋佳将一摞照片递给姜宁。 自从买了相机后，姜宁又拍了很多照片，用完了两卷胶卷后，她把胶卷拿给馆长，让他洗出来。 姜宁看着这些黑白照片，脸上露出笑意。 在没有手机的年代，这些将来就是他们的珍贵记忆啊！ 说完照片，她们又说起了衣服订单的事，天气渐渐热了，该做一些夏天的款式了。 宋佳很想要一条的确良的裙子，让姜宁帮忙做一条。 姜宁满口答应，然后接着说道“上次我去百货商场看了，那里的的确良衣服，又贵又不好看，到时候我做一批好看的，拍下照片，好让大伙挑选。” 宋佳认同点头“的确良的花色多，但也要会挑选，都是一些蓝色小花什么的，并不好看。” 说着，她扭头看向贺骁 “现在的确良布都是从羊城那边来，才会那么贵的吧。咱们厂，什么时候能产的确良布就好了。” 贺骁点头“你这个思路不错，可以考虑。” 他最近也在研究改革方案，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和姜宁分手后，宋佳和贺骁开始在河边散步。 自从上次两人亲过之后，在一起约会的时间就多了。 过年的时候，双方甚至都见过对方父母了。 贺骁的父母都是干部，职位不高，但家世是相当不错的，见到宋佳也是十分喜欢，已经催着结婚了。 宋佳总觉得两人相处得比较平淡，没有那种热烈的感觉，想再处处。 贺骁也不急，每次约会都是带她看电影、散步、吃饭三部曲。 亲密的动作就是牵手，和离别一吻。 每次亲宋佳，他都很尊重她，看她有点抗拒，便会结束。 不过，只要能亲到她，他就能高兴一个晚上。 想到宋佳的提议，他跟厂领导商量后，带着队伍去了羊城出差。 要生产的确良布，必须要有相应的机器和技术，这些都需要考察学习。 ...... 姜宁回家，看到地上已经用石灰划线，将房屋的地基标志出来，还有几个人已经挥动锄头挖土。 “动作挺快。” 她跟张磊打招呼。 张磊笑笑“不快一点，对不住你们家的伙食啊！” 原来，中午他们是在家里吃的饭。 林琛做的菜，有荤有素，做了十多个，他们个个吃得嘴里流油，高兴不已。 有这么好的伙食，干活都更有力气了。 人群中，姜宁还看到赵二狗卖力干活的身影，疑惑看向张磊。 张磊扶额，“他可不归我管，纯来帮忙的，说管饭就行。” 说话的时候，赵二狗朝他们挥手，脸上带着憨笑。 脸上的红疙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显得人很精神。 第二天，一部分人继续挖地基，张磊则挑了罗光明等几个人，跟着他去买材料。 砖和水泥，这些都是紧俏物资，去了不一定很快能买上。 他们还算幸运，水泥、沙子很快就定好了，红砖却因为没货，第一批只订到三千块。 罗光明很不解，明明砖厂里码放着那么多砖，怎么就没货了？ 张磊笑笑“这就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你如果着急，就得加价，多出来的差价就进了自己的腰包。” “本来就不挣钱，加价的话，岂不是还得赔？”罗光明一脸气愤。 张磊听了，满是欣慰，这小子还挺为建筑队着想的。 不过，市场就是这样，不想加钱，就只能等。 有了三千块砖，至少能对付一阵。 很快，房子在大伙的努力下开始盖起来。 两个木工也开始制作窗户和门。 还有玻璃、瓦、横梁要买...... ...... 半年过去，马慧娟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麻子叔和她最后温存一晚后，答应让她回家。 马慧娟拖着沉重的身体回来，看到的便是热乎朝天盖房的画面。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隔壁已经有钱盖房子了。 自己如此狼狈，而别人的日子越来越好，她心里窝了一肚子火。 不行，绝对不能让姜宁如此得意！ 听说他们的砖还没有买够后，她又回到了砖厂...... 第86章 这两口子真会玩 乡里只有这么一个砖厂，姜宁家的砖必然也是在这里采购。 马慧娟找到麻子叔，说明了来意。 “这个好办，下次他们来，我还说没货就行了。” 麻子叔搂着她，各种抚摸。 他太了解自己手里拥有什么权利了，也知道，像马慧娟这种来改造的人，是多么需要减轻劳动负担。 在他手里玩弄的女人，又何止她一个！ 疯女人也罢，其他女人也罢，只要他玩够了，想脱手了，便把她们弃之如敝履。 如果哪个女人傻得动了真感情，就会把事情透漏给自己家媳妇。 媳妇便会带着人把女人打一顿。 疯女人便是这样来的。 马慧娟得意地回到家。 余小凤看到她，看在孙子的面上，对她嘘寒问暖。 林涛对她依然是不冷不热。 她现在也懒得计较，只要不让她干活就行了，等孩子生下来，她就想办法离开这里。 倒是有件事让她挺意外的，林周氏竟然能站起来了。 一开始她还挺紧张的，怕她将她和栓子鬼混的事说出来。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发现她已经哑巴，也就放松下来。 她甚至还和栓子在竹林里约起会来。 竹林里有一棵老槐树，起码有半米粗，两个人在那里干什么，在屋里根本看不到。 也怪她太嚣张了，白天就和栓子偷偷见面。 老太太一开窗户，听到动静，就发现他们又在鬼混。 林涛到底是她的孙子，她一个没忍住，就把他给扯了过来，让他抓了个现行。 谁知道，马慧娟一边提裤子，一边臭骂 “林涛，你个王八蛋，不是你让栓子来的吗？不就是一次十块钱，我给你就是了！要是你行的话，我也不用找别人了！” 一句话，气得林涛差点吐血。 他没有骂马慧娟，反而责怪自己奶奶多管闲事， “奶，以后我们的事你少管！看到他们做什么也当没看见！” 林周氏气得自己打自己的脸，这两口子真特么会玩！ 事后，马慧娟还是不放心。 林涛想要钱，自然不会把这种丑事说出去，这老太太万一告诉隔壁了，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还是得找个机会，让老太太彻底闭嘴！ ...... 张磊带着罗光明再次去了砖厂，又是失望而归。 “再买不到砖，工程就要停了。”罗光明叹气。 张磊也着急，但他也没办法。 找自己父亲帮忙，或许能解决，但张长贵允许他办这个建筑队，就是因为他答应不会借用他的权利。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没办法，他只能到处打听，麻子叔喜欢什么，投其所好，也许能有用。 问来问去，他们便知道了，麻子叔喜欢和女人鬼混的事。 “看到了吗？那个疯女人，就是被他媳妇打的。不止这一个，前不久刚走的一个来改造的知青，也是他相好。 啧啧，人家还大着肚子呢，真下得了手！” 罗光明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肯定是马慧娟。 两人肯定有一腿，要不然，她大着肚子做苦力，还能活着回去啊！ 他回去就把这个情况告诉给林琛，林琛又告诉了姜宁。 姜宁美目流转，心里有了主意。 很快，在砖厂附近的一片树林里，她找到了那个疯女人，递给她一个包子。 她接过包子，便开始狼吞虎咽。 人再怎么疯癫，都有吃饭的本能。 一个包子下肚，疯女人浑浊的眼球变得清明起来。 “你是谁？”她突然问道。 姜宁便知道，她的脑子已经清醒了不少。 “你不用管我是谁，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做一个交易！”她清冷地说道。 尽管有很大的把握，她还是稍微乔装了一下，变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的样子。 疯女人疑惑看她“什么交易？” 姜宁开始编故事，说自己是一个被麻子叔抛弃的女人，现在想要报复，又不想让现在的丈夫知道，所以想让她出面，威胁麻子叔，让他主动离开砖厂。 “你本就已经声名狼藉，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只要麻子叔离开砖厂，我可以给你五十块钱。如果顺利，你去找新上任负责人，可以让他给你一份工作。” 疯女人想了想便答应了。 她现在身无分文，的确需要钱。 只是威胁麻子叔而已，不会影响自己的名声，相反新上任的负责人会感激她。 和姜宁分开后，她便去找了麻子叔。 麻子叔得知她恢复神志，当时就吓得脸色苍白。 不过，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便冷静下来后，哄她 “宝贝，这件事不能怪我，都是我媳妇干的。我心里最喜欢你的啊！” 疯女人哼笑“你真有脸说，我是疯了，不是没记性，在我疯的这段时间，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恨不得我去死吧！ 还当着我的面，跟一个孕妇鬼混，你只不过把我当做一个玩物！ 因果循环，既然我现在清醒了，就不能让你再这么逍遥快活。如果你不想自己这点丑事被捅出来，就痛快辞职，不然你就等着坐牢吧！” “你......” 麻子叔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疯子清醒后，会以这种方式报复他。 这个砖厂负责人，是他好不容易从当官的亲戚那买来的，花了不少钱呢，本都没有捞回来就主动离职？ 不可能！ “就凭你？有本事你就去举报我，到时候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要死一起死！”他的语气中带着三分讥讽，七分轻蔑。 疯女人哼笑起来，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来的时候我已经通知光头了，只要我喊一声，他就会出现，你猥亵妇女的罪名就跑不了了......” 麻子叔听完，当即腿软，扑通跪到地上 “你不要叫！我听你的。” 再怎么说，保命要紧。 只是便宜那个叫光头的。 他是砖厂的一个队长，觊觎负责人这个位置很久了。 终究是让他得逞了。 几天后，砖厂宣布麻子叔离职，光头接任负责人。 疯女人顺利留在了砖厂食堂。 张磊再次来到砖厂的时候，受到的待遇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改变...... 第87章 哪都不去，就守着他 随着轰隆隆的声音，一辆满载着红砖的拖拉机，停在了高强家的院子。 村里的路实在太窄了，宽一点的路，只能过牛车。 到队长高强家倒是有一条更宽一点的，但也只能过拖拉机。 红砖卸在了高强家门口，建筑队工人，挑着簸箕，把红砖一担担挑到林琛家。 虽然辛苦，但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罗光明一回来就开始描绘，光头见到张磊的时候，那个恭维模样。 就差把他当爹供起来了。 “你说的这个光头，估计已经打听过了张磊的底细，不然不会态度这么好。” 姜宁笑着说道，至于疯女人的事，就没必要让大伙知道了。 有了红砖，工程就可以继续了，她高声对大伙道 “今天高兴，我给大伙炖鱼吃。” “好，我们今天有口福了。”所有人都带着热烈的期盼。 早就听说姜宁做饭的手艺不错，但一直没有尝过，今天可以如愿，感觉干活更有力气了。 赵二狗吞了一口口水，恨不得时间装上发条。 姜宁回到厨房，把桶里的鱼捞出来几条，准备去鱼鳞。 那一桶鱼是刘芳送过来的，听说她家里盖房子，马上让丈夫去湖里捞了一桶，全都是四五斤的花鲢。 这种鱼炖起来最好吃了。 她还没开始干，林琛进屋找东西，看她竟然要动手弄鱼，马上接过了刀。 “你去一边呆着，别把手弄腥了。” 姜宁笑他“你没在家，我还不能吃鱼了啊！” 林琛低头拿自己的鼻子擦她的鼻子“我哪都不去，就守着你！” 不经意间的情话，让姜宁心里一暖。 他杀鱼的时候，她便从后面搂着他，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她也哪都不去，就守着他。 他们是彼此的救赎，永远都不分开，哪怕是死亡！ 刘芳从王秀芬屋里出来，就看到他们抱着干活的画面，羞得她脸一红，又退回了房间。 王秀芬不解“我让你去姜宁还有多少单子，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刘芳支吾“我看他们在厨房正抱在一起，就没敢打扰。” 一旁的罗婶大笑“你脸皮怎么这么薄？想留下来当学徒，就要习惯这种画面。” 罗婶一开始也不习惯，后来就见怪不怪了。 刘芳今天送鱼过来，听说王秀芬要招学徒，当即就留下来拜师了。 她在家丈夫不让她下地，没什么事干，不如学着做衣服。 上次穿的那件衣服简直太美了，她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做出来。 为了能留下来当下学徒，她深吸一口气，又走了出去。 这次，姜宁没有抱着林琛，而是在一旁剥蒜，见她出来，笑问她什么事。 刘芳笑笑“宁宁，我决定留下跟王婶学做衣服了，她让我问一下，还有多少订单？” “真的吗？学一门手艺挺好的，我手笨只适合跑腿。你告诉我妈，还有十六单，都是夏装。” 姜宁很高兴她留下来，感觉做衣服的队伍又壮大了一点。 不一会，林琛将五条鱼都杀好了，刮了鱼鳞洗干净剁好，才拿了要找的东西出去。 姜宁将锅烧热，从罐子里舀了一大坨猪油下锅，乳白色的猪油渐渐变成清亮的油水，她这才把鱼块放进锅里煎。 等所有的鱼块都煎到有点金黄后，再加水慢炖。 放上葱姜蒜去味，再加一点灵泉水提鲜。 炖鱼的时候，她拿出一些面粉，加水揉成面团后，等着鱼汤开。 差不多半个小时，鱼香味从锅盖透出来，她揭开盖子，就看到乳白色的鱼汤，带着泡泡在翻滚。 她揪出一个面团在手里挤压成饼子，贴在锅边，贴了整整一圈。 吃饭的人多，一圈饼子不够，等饼子烤成焦黄后，她又来了一圈。 加上煮的一锅米饭，应该够吃了。 她做饭的时候，外面干活的工人吸了吸鼻子，就闻到了香味。 肚子里的馋虫全都被勾了起来。 就等着张磊能快点说下班了。 做完鱼后，姜宁将鱼装到一个洗干净的大脸盆里，然后又炒了几个青菜。 这一顿饭，大家比平时都多吃了一碗饭。 鱼汤太美味了，米饭光加上鱼汤就能干完一碗。 还有那个贴饼子，简直太好吃了，软软酥酥的，又有嚼头，沾着鱼汤放进嘴里，舌头差点吃进去。 吃完饭后，姜宁一人给他们用稻草系了一条鱼带回去，让家里也尝尝这么好吃的鱼，以后可以去胜利村购买。 “真是太客气了，又吃又拿的。”大家都不好意思了。 姜宁莞尔“辛苦各位为我家盖房子，这没什么的。” 不过，据后来他们反映，他们拿回去的鱼炖出来的味道，比姜宁的可差远了。 马慧娟看着桌上的粗茶淡饭，再嗅一下空气中浓郁的鱼香味，气得没了胃口。 那个姜宁命怎么这么好，丈夫也疼爱她，婆婆挣钱给她花，连来干活的人，对她都是溢美之词。 再瞅一瞅自己的丈夫，床上不行，挣钱不行，没一样拿得出手；公婆更是废物，就知道伸手要钱。 迟早有一天，她要离开这里，找到一个好婆家，让所有人羡慕。 就在她无比嫌弃林涛的时候，有人给他捎来一封信。 马慧娟一看邮戳是帝都的，忙伸手去抢 “帝都来的信，应该是我的。” 林涛却一把将她推开，鼻孔哼气 “就许你有帝都的朋友，不许我有啊！” 信封上的确写着“林涛”收，她不得不狐疑地放弃抢夺。 她一点都不相信，他会有帝都的朋友，除非是-姜柔。 她很想借机会把信偷过来看一看，但林涛把信放在贴身口袋，宝贝得很，她根本没机会。 无人的时候，林涛反复读着来信。 信里，姜柔俨然把他当做了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朋友，将自己的经历对他和盘托出。 原来，姜柔和王伟身体交融后，两人便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 自此，两人经常一起约会，姜柔渐渐喜欢那种和他抱在一起的感觉，没事就去找他。 哪怕过年的时候，她都要出门，和王伟温存一番才回。 没想到，就在她深陷这段恋情无法自拔，想和他父母见面的时候，王伟却突然玩起了失踪。 第88章 信--恋人 林涛看着信，为姜柔捏了一把汗。 她一个女孩子，全心全意爱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怎么能玩失踪呢？ 他真恨不得马上飞到她身边，把那男人教训一顿。 提着心脏继续看下去，他拳头捏得更紧了。 姜柔千辛万苦找到了王伟，却发现他身边搂着一个女人。 她上去就想给那个女人一巴掌，手却被王伟抓住了。 “你这个贱人，真不要脸，这是我的男朋友的，你放开他！” 她叫嚣着，脸却被王伟甩了一巴掌。 “你才不要脸，谁是你男朋友。我和她已经订婚了，同学，要不要来参加婚礼？” 王伟带着讥讽，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姜柔这才知道，她上当了。 王伟父母平反是真，恢复原职是真，但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从和他见面开始，她就一步一步走进了他的圈套。 睡了她，然后再甩了她，达到自己报复的目的。 “啊～我要杀了你！”姜柔疯狂地用拳头捶打他。 王伟却是岿然不动，根本没把这些花拳绣腿当一回事。 反而轻飘飘说道“像你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活该被人玩弄！是你求着哭着让我玩的，不是吗？” 说完，他搂着未婚妻的腰走了。 姜柔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感觉世界一片灰暗。 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 让她藏在养女的身份下不见天日，还要被男人愚弄。 她的这些感叹，让林涛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赶紧提笔，给姜柔写了回信。 他将最近的不愉快，改头换面描述了一遍，表示自己能理解她的感受，希望以后两人能多来信交流。 ...... 姜宁也收到了信，是宋佳寄来的，信封里除了一封信，还有一张红色的请柬。 原来，宋佳和贺骁要结婚了。 “阿琛，快过来。”她兴奋地叫来林琛。 两人头挤在一起，开始读信。 信里，宋佳将自己怎么答应贺骁求婚的事告诉她...... 贺骁去羊城出差，还没有两天，他就开始疯狂想宋佳。 好在招待所里有电话，他便给宋佳打电话。 这个年代，电话可是双向收费，电话又是打到宋佳办公室。 每次，宋佳怕同事要用电话，都会急匆匆收线。 贺骁气死了，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开始怀疑，宋佳一点都不喜欢他，只是迫于父亲的压力才和他在一起。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疼，一个大男人，半夜睡不着，差点掉眼泪。 他只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不给自己大脑休息的时间。 同行的另一位领导，发现他工作很卖力，但精神很差，都有黑眼圈了。 晚上便去他房间开导他，还给他出主意。 “真的可以吗？”贺骁将信将疑。 “你可以试试，我可是过来人。” 而另一边，宋佳何尝没有承受相思之苦。火山文学 前两天还好，她照样工作，照样下班去照相馆看有没有订单，有的话就去量尺，没有的话就回家。 贺骁给她办公室打电话，她还有点烦，打那么久电话，别人会有意见的。 后来，她开始不经意间就想起他，却再也没有接到贺骁的电话。 应该是太忙了，顾不上打电话的。 她安慰自己。 后来，她却隐隐听说，跟他一起出差的，有一个供销科的姑娘，人家是某官员的女儿，对贺骁很有意思。 她的心顿时乱了，开始胡思乱想，脑补了n出大戏。 一会儿想，幸好没有和他结婚，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 一会儿想，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那种亲了自己后，害羞雀跃的表情，是藏不住的。 她甚至想马上见到他，当面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这天，考察团终于回来了。 宋佳高兴地跑出去，准备迎接贺骁，却发现他和一个姑娘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她气死了，难过，委屈，不甘，气馁，各种心情交织在一起，她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眼泪竟然不知不觉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恨这样的自己，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贺骁。 但他的无视，他对着别人的每一个笑容，都像尖刀凌迟着她的心。 她感觉自己再也无力承受，强忍着泪水跑了。 贺骁看到她朝废旧仓库跑去，脸色一沉，赶紧追了上去。 他真该死，为什么非要装作无视她，装作和别人说笑？ 看到她难过，比捅了自己一刀还难过！ 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有那么重要吗？ 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就好啊！ 贺骁拼命奔跑，终于追上她，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别哭，事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焦急解释。 宋佳却一把甩开他，颤抖着嘴唇怒吼 “那应该是什么样？难道刚才那个笑着的人不是你？ 在我面前就没见过你说过那么多话，也没见你笑得那么灿烂。 我满心欢喜想见到你，看到的却是那种画面，你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吗？ 分手吧，既然你没有那么喜欢我，那我们何必在一起？” 贺骁看到她这个样子，既心疼又难受，他简直都要喘不上气来了。 眼圈一片猩红，嘴巴张张合合，心里有千言万语，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宋佳看他不开口，解释都懒得解释，气得眼泪簌簌往下掉。 她转身要走，离开这个伤心的场面。 身体却被他一把抱住。 “对不起，我不该试探你。我每天都在想你，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才会忍着不打电话，才会假装没有看到你，我故意和别人说笑，就是想让你嫉妒。 我错了，我不该让你难过，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离开我！” 灼热的气息在她脖子间萦绕，宋佳愣住了。 什么？ 他只是在试探她，他说他在乎她！ 一抹绯红爬上脸颊。 他刚才是在表白吧！ 原来她想他的时候，他也在想她！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时候，贺骁却将她翻过身来面对他，将她抵在了墙上...... 第89章 吃别人爱情的瓜 “还记得你找裙子的那个下午吗？”贺骁磁性的嗓音响起。 宋佳被他圈着，抵在墙上，眼睛对视。 “你怎么知道......”她脸上还带着倔强的委屈，泪珠挂在脸颊上。 贺骁粗粝的指腹从她娇嫩的肌肤上划过，为她把眼泪擦干， “那天，拍照的人是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的心就乱了，这大概就是小说里说的一见钟情吧。自从遇到你后，我感觉生活突然变得乏味，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从那以后，我便经常去照相馆拍照，有时候看不到你，有时候能匆匆看到一眼。就那一眼，也可以让我高兴很久。 后来我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便找了媒婆上门。 你现在还觉得我不喜欢你吗？” 宋佳脸上渐渐浮现难以压抑的笑容，眼睛里突然有了星光，声若蚊蝇地挤出一句话 “那你对我总是淡淡的......” 突然，贺骁低头，将她的唇含住，再也控住不住占有她的冲动，撬开她的贝齿反复辗转。 “嘤嘤～” 一开始宋佳被他激烈的动作吓到，后面便沉迷在这个激情之吻中。 过来很久后，贺骁将她放开，下巴抵在她肩膀微喘，“这样足够热烈吗？” 宋佳的头埋在他的怀里，脸红了煮熟的虾米。 “嗯，很棒。” “要不要再来一次？” “嗯。” 两人交心后，恨不得时刻黏在一起，贺骁买了金戒指，找了机会单膝下跪求婚。 两人便做了尽快结婚的决定。 信读到这里，姜宁和林琛发出姨母般的笑。 “好浪漫啊！” 姜宁吃别人爱情的瓜吃得津津有味。 林琛一把将她抱住，在她耳边挑逗“晚上，我双膝下跪，跟你求婚。” 姜宁想到那个姿势，羞得小脸绯红，用小拳头锤他的胸，心里却是小小的期待。 宋佳结婚那天，两人穿戴一新去喝喜酒。 林琛骑着自行车，姜宁穿着一件鹅黄色外套，坐在车后，搂着他的腰，披散的头发在空中飞舞，好一副俊男美女的画面。 高宝亮看到他们，露出羡慕的眼神 “你们干什么去？” 家里还在盖房子，他们就这样跑出去玩，心不是一般大。 林琛停下车，双腿抵在地上，“朋友结婚，去喝喜酒。啥时候也能喝上你的喜酒啊？” 高宝亮手指在额头上挠挠，“快了，快了。” 心想，你们赶紧走吧，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孟娇要同意结婚，不早结了吗？ 关键是，两人的关系，说是恋人，也就比好朋友好那么一点，最多牵个小手，连嘴都没亲过。 孟娇最喜欢和他谈论的是书，说起书里的情节，就能绘声绘色讲很久，等聊到别的时候，她的兴致缺缺，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就只能迎合她，说一些她感兴趣的事。 不过，只要看到她开心，他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 过年的时候，也试探着问她，要不要见一下他的父母，被她拒绝了。 说两个人只有多相处，才知道合不合适。 和林琛他们分开后，高宝亮就带着点雀跃的心情来到知青点。 他远远看到，孟娇和杨旭两个人坐在房檐下，正拿着一本书在讨论。 杨旭肢体语言很丰富，时而手舞足蹈，时而把头往孟娇身边靠。 孟娇也乐在其中，不时发出几声娇笑。 高宝亮拳头捏紧，都快气死了。 她都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笑过！ 黑着脸走过去，他朝杨旭冷冷道“杨知青，林支书找你，让你去一下。” 杨旭一脸茫然，不知道林支书找他干嘛，但还是跟孟娇说了一声后走了。 孟娇看到高宝亮黑着脸，知道他不高兴了，忙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只是和他一起讨论书里的内容。” 高宝亮哼了一声“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 孟娇娇俏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宝亮，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和你搞对象后，就不能跟别人正常交流了吗？ 你作为兵民连长，每天都要和社员打交道，里面不乏女同志，难道我每次也要对你耍一次脾气！ 你既然这么看不惯我的行为，那咱们也没必要继续了......” 她感觉委屈极了，说话的时候，眼圈红红，泪珠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高宝亮一听她控诉，马上就慌了，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走过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好了，别哭了，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是我错了，不分青红皂白，说一些怪话。” 孟娇这才擦干眼泪，瞪了他一眼。 两人这才和好入初。 等他走的时候，路上碰到了回来的杨旭。 杨旭气愤质问他，为什么骗他？ 高宝亮轻轻一笑，拍着他肩膀说道“你想不想早日回城？” 杨旭不耐烦“当然想，这鬼地方，多一天我都不想呆。” 高宝亮边附在他耳边说道“你照我这么说的做......” 杨旭若有所思离开，再也不敢和孟娇走太近。 ...... 宋佳和贺骁的婚礼在纺织厂礼堂举行，场面很是盛大，双方父母盛装出席。 新娘新郎更是穿着漂亮的禾服，在台上完成了仪式。 姜宁和林琛坐在礼堂的排椅上，全程都是微笑祝福。 当然，不经意一旁一瞥，她还是看到了台下一个女孩，全身黑着脸，看向贺骁的眼神充满爱慕，看向宋佳的眼神却满是不甘和挑衅。 姜宁本来还想提醒一下宋佳，但婚宴的时候，她看到夫妻俩还给女孩敬酒，便放弃了那个想法。 不管怎么说，来自外在的威胁，也是对婚宴的考验吧。 一辈子很长，只有那些通过考验的夫妻，才能一直走下去吧。 等他们回家，已经是七点多了。 张磊他们已经吃完饭，打着饱嗝准备回家。 罗光明将今天的进度跟林琛做了汇报。 “怎么样？我们速度快吧，还有几天就上梁了。”张磊走的时候，笑着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提醒林琛准备上梁那天要用的东西。 上梁是有仪式的。 第90章 睡一觉，免赌债 林琛朝新房方向看一眼，房子的大概的主体结构已经盖好，门窗也都做好，等着上梁后，就是盖瓦，然后上门窗，石灰简单粉刷。 过去上梁的仪式非常复杂，又是祭祖又是烧香，后来慢慢简化，成了放鞭炮，和丢面饼。 面饼是用面做成了表面大小的发面饼干，一般在供销社能买到。 丢面饼的时候，把好几斤面饼放在箩筐里，被抬上房梁，然后放鞭炮的时候对着下面抛洒。 大人孩子过来凑热闹，就在地上捡。 这些可都是难得的零食。 有些家里客气的，还会往里面加糖果，花生。 接这些东西的也有讲究，有的拿着盆，有的拿着茶缸，最夸张的是拿着伞的。 一把大伞撑开，抓住顶部倒拿着，往房梁下一站，东西悉数都进了他的伞里，让他满载而归。 其他接不到的人，便会骂他几句，“接那么多，小心撑死。” 对付这种人，主人也有办法，那就是抛洒的时候，尽量用手抓着抛，往远处抛，做到雨露均沾。 他们在嘻嘻哈哈说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林周氏刚才吃了小半碗红烧肉，进了北厢房睡觉。 她最近一直自己照顾自己，又不能说话，大伙几乎忽视了她的存在。 那碗红烧肉是有人放在桌上的。 王秀芬心善，不光给她菜自己做，还会不时拿一点做好的肉菜，放在桌上。 今天，桌上有一碗红烧肉，她自然以为又是王秀芬拿过来的，吃了小半碗，剩下的放进了碗柜。 她躺在床上没多久，肚子就开始绞疼，全身冒虚汗，想起来也没有力气，想叫人，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只能发出极为微弱的声音。 她睁着泛黄的眼珠子，无声地对抗着疼痛，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肚子疼，难道是王秀芬给她的肉加了东西？ 就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毒死她也是应该啊！ 此时，东厢房这边，林涛垂头丧气回来，一屁股坐在床上。 跟栓子打牌又输了，一下输了二十多块，说不尽快还，就上家里搬东西了。 他着急上哪里找点钱，就想到了马慧娟。 马慧娟和栓子关系亲密，只要她出面说和睡一觉，这赌债就能免了啊！ 一觉不行就两觉。 拿什么东西哄一下呢？ 对了，隔壁最近盖房子，总往老太太那送肉。 他偷偷往碗柜里一瞧，果然有大半碗红烧肉。 他赶紧把碗藏进自己怀里拿走。 等马慧娟进屋，他十分谄媚地把肉端了出来， “快趁热吃，这可是栓子让我给你端过来的。” “这肉真的是栓子端过来的？” 马慧娟感觉这碗有点眼熟。 林涛拍着胸脯叫嚣“废话。他说今天晚上想见你，还给你做了红烧肉，不过，我偷偷吃了一点，剩下的都给你了。 咱们说好了，你从栓子那拿的钱，给我一半。” 马慧娟接过肉，一脸嫌弃 “打牌又输了吧，真是没出息。” 听说碗里的肉他吃过，马慧娟就没再怀疑，拿着筷子吃起来。 不一会，一碗肉都被她吃完了。 很快，她的肚子开始剧烈疼起来，这才想起问 “你这红烧肉，是不是从奶那里拿的？” 林涛心虚，牙齿缝挤出一句话“不是啊~” 马慧娟意识到他在说谎，拿起扫把拍在他身上 “说，是不是从奶那里拿的？” 林涛边闪开边承认“是从她那里拿的又怎么样？马慧娟，你别不识好歹，我能这么哄你，你就偷着乐吧！” 马慧娟这时候，已经没有力气，苍白的脸上汗如雨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快叫人，红烧肉里有老鼠药。” “什么？” 林涛瞳孔放大，又是老鼠药？ “来人啊，快来救命啊！” 他朝外面大喊。 张磊等人听到呼救，马上赶了过去。 “她这是怎么了？”众人看到马慧娟口吐白沫，忙询问情况。 林涛抓了一把头发，不耐烦地把经过说了说，什么想哄一下马慧娟，然后去奶那里端了一碗红烧肉过来，谁知道就这样了。 说完，他朝马慧娟惊呼“你怎么知道肉里有老鼠药？难道是他们想毒死奶，然后让你误食了？” 天啊，这是什么事？ 林涛跑出来，朝林琛咆哮 “是你们给奶端的红烧肉？表面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心肠这么坏！” 林琛突然被冒犯，上前揪住他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林涛，你鬼喊鬼叫什么，什么红烧肉，我们家今天炖的鸡，哪来的红烧肉？” 眼看两兄弟要打起来，张磊忙过来劝架 “都别冲动，先把事情弄清楚，我来给你们捋捋......” 他跟大伙在一旁分析起来。 赵二狗看着马慧娟痛苦的样子，露出一抹坏笑~ 马慧娟强撑着身体，爬到大门边的门槛上，虚弱发声 “我求求你们了，红烧肉是我做的，快救我！”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姜宁，这下全明白了，原来是马慧娟想把老太太毒死，没想到，自己误食了，这会奄奄一息了，那老太太呢...... 她赶紧提醒林琛。 林琛脸色一沉，一个箭步冲进北厢房。 随后姜宁、王秀芬等人也跑了进去。 此时，老太太已经双眼望天，目光涣散，带着点恐惧、无奈和茫然。 尽管对老太太已经没有多少感情，林琛还是难过得皱紧了眉头。 王秀芬更是跪在老太太床边，伤心大哭起来 “妈，你挺住啊，我们给你解毒。” 她指挥林琛赶紧给老太太灌水。 姜宁赶紧去打了一缸子水来，里面加了灵泉水，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老太太却已经失去了生的欲望。 林琛怎么给她灌水，进到喉咙的很少，其它都从嘴边流了出来。 刚才外面的动静，她都听到了。原来是马慧娟想置她于死地。 这就是她的报应啊！ 她太对不住王秀芬一家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一想到马慧娟竟然跟外面的野男人勾搭，她又不甘心这么死去。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这一次，她竟然能说话了...... 第91章 老太太去世 林周氏因为喝下少量灵泉水，喉咙竟然开始发声。 她的声音像猫儿那么小，王秀芬不得不将耳朵贴到她的嘴边。 “马慧娟和栓子关系不正当，林涛知道，但为了钱，还为他们打掩护......他们经常鬼混的地方，后面竹林里的老槐树......树下面有东西。” 她的话断断续续，没有什么逻辑，也听不太真切，等王秀芬想再问清楚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 王秀芬呜呜地哭了起来。 尽管这个婆婆对她十分不好，但一想到她是自己丈夫的亲娘，她心里还是很难过。 此时，外面响起了马慧娟鬼哭狼嚎的声音。 张磊为了救她，逼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不得不弄了一些屎尿往她嘴里灌。 马慧娟嗷嗷吐个不停，最后胃里实在没什么可吐的，黄色的胆汁和红色的鲜血混在一起，吐了出来。 好在，经过一番努力，她的命算是保下来了，没有像老太太一样，脚一蹬就走了。 赵二狗开始像喇叭一样，给所有人传播了马慧娟和栓子之间腌臜事...... 接下来几天，马慧娟躺在床上，被余小凤照顾着。 余小凤心情很复杂，想到马慧娟和栓子的丑事，恨不得一刀把她砍死，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不得不忍下屈辱。 林琛推迟了房子的工期，请了人将老太太按照规矩安葬。火山文学 等黄土将她的棺材埋葬，他和老林家唯一的纽带也断了。 他与林涛之间再无兄弟之情！ 马慧娟自食恶果，只剩半条命，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林涛没有去举报她，让她继续留在了家里。 余小凤每天照顾她，都要骂她一遍，说她是家里的扫把星，说她怎么不去死！ 林涛经过这么多事，神情有点木讷，劝自己母亲 “妈，还有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你先忍一忍吧！” 马慧娟脑子也活，老太太一走，房子就没人住了，她正好住进去，把房子占下。 余小凤这才对她的态度好一点。 林琛无所谓，新房子马上就要盖好，旧的土砖房，他不稀罕。 倒是王秀芬想起老太太的话，带着他去老槐树下挖，还真让他挖出来一块石头。 那石头灰不溜秋的，块头挺大，还挺沉，林琛一个人都搬不动，看不出是什么玩意。 王秀芬让他扔在地窖了。 很快，两个月过去。 林琛的新家早就已经盖好，地面铺的是水泥，墙面刷的是石灰，石灰不太白，泛着黄，但总比没有粉刷强。 林琛已经将家具什么的都搬进去了，窗帘也已经挂好，就等着往里搬了。 因为老太太去世，新房上梁的时候没有举行仪式。 搬新家，他特意请了熟人朋友来吃饭。 林富贵、高强、罗婶、罗光明、高宝亮、孟娇、张磊、刘芳、赵二狗等人都来了，每来一位客人，林琛就放一条鞭炮，噼里啪啦，鞭炮响了好一阵。 饭菜很丰盛，又喝了一点酒，大家都喝得红光满面的。 吃完饭大家没有散，在外面摆了两桌，开始玩扑克。 乡下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最喜欢玩不赌钱的扑克。 隔壁，挺着肚子的马慧娟坐在房檐下晒太阳。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皮肤暗沉粗糙，看上去有四五十岁。 看着隔壁搬新房，她心里那个嫉妒羡慕恨。 自己住在泥巴地的土砖房，人家却可以住新房子，连个厕所都是红砖盖的。 余小凤这时也从屋里出来，瞥了隔壁一眼，没好气道 “还不是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进门，咱们家就没有好过，破事不断。” 马慧娟反驳 “至少有一点我比姜宁强，我能生孩子，她结婚这么久，肚子还是瘪的。” 余小凤想到这个，心里也稍稍安慰一点，不过，她又端详了一下她的肚子，怎么感觉这两个月都没见长？ 难道...... 她正琢磨着，就看到马慧娟捧着肚子，晃晃悠悠走去了隔壁。 “你们打牌呢？可惜我肚子大了，坐都不好坐，更别提打牌了。” 她自顾自地说着，在两张桌子之间走来走去。 其实谁都不愿意搭理她。 赵二狗可不惯她毛病，伸出一只脚差点给她绊倒，讪讪道 “我的脚可没长眼睛，谁瞎了狗眼踢到，就只能怪自己活该！” 马慧娟不再走动，站在一旁抱胸。 她在茶园村的名声臭了，她给老太太下老鼠药，把老太太害死，自己也差点丢命的事，早被赵二狗传开了。 还有她跟栓子那点事，大家背地没少拿来开玩笑。 栓子的娘给他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他见马慧娟，两人才没有继续苟且。 见她还没有走开，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刘芳忍不住轰她 “别在这怵着了，不小心撞到肚子就不好了。” 没想到，一句厌烦的话，让她马上找到了话头，她又开始炫耀起来“这个没办法呢，谁让我肚子争气，一结婚就怀上了孩子，不像某些人，结婚这么久，肚子还是瘪的。这母鸡要是不下蛋，还不如趁早一头撞死呢！” 打牌的人，脸色都变了，她这话不是含沙射影姜宁吗？ 幸亏林琛出去买东西了，听到这样的话，非得揍她不可。 视线瞟向姜宁，她此刻正坐在一旁做刺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似乎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高强听不下去了，朝马慧娟怒吼 “滚开，你再这样招惹是非，下次就不是去砖厂改造了，把你送到采石场，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余小凤听了，当下觉得没了面子，高强好歹是自己表兄，怎么还帮外人说起话来了。 她朝高强轻蔑一笑，道 “高队长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他们没少给你好处吧，这么帮着说话。” 高强鼻子都要气歪了，怒然站起 “余小凤，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我帮着调解，你们家都得去挨批斗。” “斗这个斗那个，你吓唬谁呢！几人帮都倒台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想革谁就革谁啊！” 余小凤和他针锋相对。 因为运动结束，各地都开始拨乱反正，不允许再出现大规模的批斗行为，所谓的革委会渐渐撤除。 民间纠纷开始转移到派出所处理，民兵的权利渐渐削弱。 当初马慧娟下毒的事没有报案，现在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余小凤才会这么嚣张。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吵吵闹闹的时候，姜宁突然捂住嘴巴，犯了一下恶心。 刘芳马上过去，拍着她后背安抚“你不是吃坏肚子了吧？” 第92章 怀孕之前，两人都没有闲着 这个时候，林琛刚好从外面回来，见她又有点不舒服，马上把手里的话梅打开，让她含一颗。 “怎么样？舒服一点没有？”他嘴角含笑地问。 姜宁脸上也难掩甜蜜的笑“好多了。” 这个时候，大伙都看出来了，姜宁不是吃坏肚子，是有了吧？ “哎呀，大家别猜了，我应该是怀孕了，大概两个多月了，本来想三个月的时候，再告诉大家的。”姜宁红着脸说道。 众人也顾不上打牌了，都围了过来，尤其是罗婶、刘芳，拉着她不知道多高兴，跟她说着怀孕后注意事项。 罗婶还埋怨王秀芬，儿媳妇怀孕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一直瞒着。 王秀芬忙笑着辩解“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这俩孩子也没跟我说。” 前两天，我看她吃什么吐什么，这才猜到的。 林琛忙做出投降状“胎没有坐稳，我们也是提心吊胆的，就没敢往外说。” 主要是，在发现她月事没来之前，两人都没有闲着，他们生怕把小宝宝挤死了。 后来才知道是多虑了，人家当初还是芝麻小点，根本不怕挤压。 不过，之后他们再也不敢做了。 一旁的马慧娟，得知姜宁有了身孕，脸顿时僵住，心里无比震惊。 她唯一值得炫耀的事情，现在也不复存在了。 一时间，她有点难以接受，感觉头晕目眩，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但没有人注意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姜宁的身上。 “晚上多穿一点，现在晚上还有一点凉。” “酸儿辣女，喜欢吃话梅，将来肯定生儿子。” “儿子女儿都一样啊，如果生个女儿，像姜宁一样漂亮，那就赚大了。” 热闹是他们的，她什么都没有！ 哪怕她脸色苍白，感觉肚子钻心的疼，也没有人注意她。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往地上砸下来，在地面激起灰尘，留下一个个小坑。 大伙赶紧让姜宁进屋，然后把桌子椅子搬进了屋里。 “这暴雨说下就下了。” 众人看着突然下的雨，纷纷跟主人道别，顶着雨回家了。 幸亏已经是六月，淋一下雨，也不会怎么样。 他们经过马慧娟的时候，都懒得看她一眼，径直走了。 赵二狗甚至还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马慧娟已经疼得直不起腰，坐在地上呻吟。 跑到家里躲雨余小凤，过了许久才发现她没有进屋。 等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血沿着雨水流了一地。 “快来人啊！” 余小凤开始疯狂大喊。 “咔嚓~”随着一道闪电在天边划过，天空响起了一声炸雷。 雷声直接将马慧娟给惊醒了。 雨越下越大，两人的衣服已经湿透，地上全是泥水。 没有人来帮忙，余小凤只好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家里挪去。 回到屋里的马慧娟，开始阵疼。 房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不过这叫声一出大门，就被雷雨声覆盖了～ 与此同时，六中。 半个小时前，林巧被一个同学通知，让她去老礼堂去一下，物理老师在那里等她。 她没有多想，上次物理竞赛拿了名次后，物理老师便会经常找她，单独给她一些复习资料。 等她到老礼堂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老师，你在里面吗？” 林巧站在门口往里探头。 老礼堂是一座泥坯房建筑，因为天空突然出现的乌云，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她在门口徘徊的时候，一个黑影却在她背后推了一把，把她推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林巧赶紧起身，试图打开门，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起来了。 显然，是有人故意把她引过来的。 带着怒火，她开始寻找出口。 这时，外面开始打雷闪电，下起雨来。 闪电照进来，她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礼堂，屋顶处的横梁已经摇摇欲坠。 她猛然想起，她曾经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看到过墙上的告示牌，说这里年久失修，暂停使用。 但她刚才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个牌子。 已经不容她多想了，暴风雨随时将房子摧毁，她要马上出去才行。 “外面有人吗？”她朝着开在墙头最上面的窗户大喊。 雷声将她的声音全部吞没了。 教室里，高小兰抑制不住笑意。 终于让她找到机会了。 这次工厂招工，何曼竟然推荐了林巧。 以前，何曼有什么机会，只会想到她高小兰的。 马上就是招工考试了，只要林巧不及时出现，就参加不了招工考试，她就得不到进入工厂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因为暴风雨，招工考试临时取消了。 她气得整个胃开始疼起来。 就在这时，李剑锋找到了过来。 他听说招工考试取消，就想着来找林巧，没想到老师反而问他，林巧跑哪去了，这么重要的考试都不来。 “林巧去哪了？”李剑锋质问道。 兰捂着肚子，疼得脸都扭曲起来 “剑锋，我胃疼，能帮我去医务室拿一点药吗？” 李剑锋眉头微蹙，以为她是在装病，继续厉声质问 “林巧不可能无故出席考试，一定是你在背后搞鬼。” 兰忍着疼痛哼笑“是我又怎么样？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报复她吗？怎么我帮你，你却这副态度。 我告诉你，她现在在老礼堂，照这个暴雨下法，老礼堂怕是要撑不住的......” 还没有等她说完，李剑锋已经朝雨中飞奔。 明明他就很想报复啊，为什么听到她出事，心会这么疼？ 是的，在林琛第一次接林巧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来了，林琛就是那个小林。 大哥刀疤告诉过他，和他合作的人叫小林，是茶园村的。 大哥死后，他就去做过调查，茶园村只有几个林家，体貌特征能对上的，只有林琛。 就算面部涂黑，整体五官、身高是不会变化的。 正愁没有机会接近的时候，他发现，林琛的妹妹和他同一个班。 他接近她，完全是为了报复！ 在雨中飞奔了几分钟后，他来到老礼堂，发现礼堂的墙体已经被大雨浸透，随时有倒塌的可能。 “林巧，你在里面吗？”他一边找东西砸门，朝里面大喊。 此时林巧却因为恐慌和体力消耗，晕倒在墙边...... 第93章 林巧你撑住 狂风暴雨肆虐，李剑锋全身都已经湿透了，雨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拿着一块石头，往门上的锁砸去，一下两下，终于锁头被砸开，他一脚将门踢开，冲了进去。 闪电在天边不时划过，凭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林巧正歪着头靠在墙边。 他赶紧冲了过去，将她抱起。 “林巧，你撑住，我带你去医务室。” 他抱着林巧往外冲，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声惊雷在耳边响起，劈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大树被一分为二，一半树体朝着老礼堂砸了过来。 老礼堂的屋顶突然受到重压，横梁发出断裂的声音，碎成几截簌簌往下掉。 李剑锋以最快的速度出门，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砸到的命运。 好在，他把林巧推了出去，两人趴在地上，一时间都动弹不得。 李剑锋右腿感觉一股钻心的疼，回头一看，发现一截断裂的木头，不偏不倚插入了他的右小腿。 暴雨没有要停的意思，雨幕中的校园空无一人。 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 躺在地上的林巧，苍白的小脸被雨水冲刷着，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必须自己站起来。 他动了动左腿，发现左腿虽然被东西压着，只要稍微挣脱就能出来。 等左腿出来后，他蜷缩着身子，将右腿从废墟中也扯了出来。 然后，他一狠心，将插入肉里的木头，向上一提，拔了出来。 一股鲜血顿时涌出，将地面染成一片红。 他顾不上疼痛，撕了裤腿上的布条，将伤口简单包扎一下，然后抱起林巧往医务室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却咬着牙，一声都没吭。 走了十多分钟，他们才到达医务室。 校医看到他，一边念叨着“怎么搞成这样”，一边让他把人放在床上。 经过检查，发现林巧只是昏迷过去，并无大碍，吃一点药就会醒过来。 校医找了女同学给林巧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让她在医务室躺着。 安顿好她后才发现，李剑锋的腿在流血。 “你这孩子，腿受伤了都不知道，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李剑锋的腿被校医清洗后上了药，然后用纱布包了起来。 准备走的时候，垂眸请求道 “能不能别告诉她，是我抱她过来的，对她影响不好。” 校医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据说以前是县医院的外科大夫，后来被人迫害才会来六中，他理解李剑锋口中的影响不好，默默地点头。 李剑锋不顾风雨，冲出了医务室。 不一会，林巧便苏醒了，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算你命大，有人把你送过来了，听说那个老礼堂，已经垮得不成样子了。” 校医跟她闲聊，帮她慢慢恢复神志。 林巧慢慢记起，自己好像是被人抱出来的，后来还有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她曾试图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您能告诉我，是谁送我过来的吗？”她问。 校医摇头“同学，你还是别问了。到时候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对谁都不好。” 林巧便知道了，送她来的，肯定是一个男生。 难道是李剑锋？ 第二天，她看着李剑锋一瘸一拐走进教室，开门见山问他。 “不是。”他坚决否认。 教室里却开始传出一些不好的传言，说林巧在老礼堂晕倒，是一个男生救了她，男生还抱过她。 林巧气死了，想知道传言是从哪里来的，就看到高小兰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她想起来了，给她报信的女同学，平时经常和高小兰在一起。 这次，肯定也是她指使的。 她二话不说，把那个女生叫出教室，一番威逼利诱，她便将高小兰说了出来。 林巧没有多说，直接将这件事报到了学校。 学校很重视，派了人来调查。 兰矢口否认。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使的。她肯定是嫉妒我能参加招工考试才会这样诬陷我！太恶毒了，她把林巧和我两个人都拉下来，自己就没有竞争对手了，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啊！” 她不但不承认，还倒打一耙。 那个女生的确有参加招工考试的资格，真是百口莫辩，只反复强调 “高小兰，明明是你，你还答应事情办成后给我十块钱。 你不能这样，我本来只想帮你把她关起来，可没有想到礼堂会塌！” 她越描越黑，又拿不出高小兰指使的证据，学校只好先把她处理了。 她不但没有了参加招工考试的资格，还被勒令退学。 “高小兰，你会招报应的！”她被拖出教室的时候，嘴里激烈喊着。 林巧心里也满是愤恨。 在高小兰放学回家的时候，她跟着走出校门，然后直接把她摁在地上，把她打了一顿。 暴雨还在持续，高小兰浑身沾满了泥水，脸也火辣辣的疼，要不是李剑锋及时赶到，怕是要被打成猪头。 看着高小兰被放走，林巧更气了，朝李剑锋大吼 “你为什么帮她？” 李剑锋心口一滞，他哪里是帮高小兰，是怕她被雨淋久了又晕倒好不好？ “你站在雨里这么久，等会晕倒了怎么办？等着别人男生又把你抱到医务室吗？” 他关心的话出口却变了样。 林巧快气死了，不再理他，气呼呼地往宿舍走去。 哥的眼光真毒，这李剑锋就不值得做朋友。 等再上课的时候，两人同桌却没有了交流。 ...... 马慧娟疼了一天一夜，孩子却没有生下来。 余小凤找来了接生婆，去外面又接生了两个孩子，再过来的时候，孩子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再这么下去，孩子怕是要不好。只能用钳子夹了。” 接生婆十分有经验地拿出了一个铁夹子。 那夹子足足有三四厘米宽，光放进去都很难。 马慧娟只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搅着，痛到极致，她已经麻木，不再叫喊，只茫然地看着虚空。 外面疾风劲雨不停拍打着屋子外墙。 随着一声惊叫，孩子终于被夹了出来。 只是...... 第94章 去招待所避洪 余小凤颓然地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接生婆说，孩子早就没气了，并不是这两天才没的。 她白白期待了这么久，等待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外面风雨交加，竹林晃动着黑影，狰狞恐怖。 林涛从外面听到叫声，冲进来要看孩子，却是冰冷的身体。 他气得想把马慧娟揪起来质问，却发现她已经昏死过去，怎么拍都不醒。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喇叭声 “上面来了指示，所有社员撤离房屋，去高处避险。快收拾东西，去高处避险！洪水马上就要来了。” 林富贵穿着雨披，光着脚，拿着高音喇叭开始挨着屋子宣传。 林琛听到宣传，赶紧让王秀芬和姜宁收拾东西。 “看来这次暴雨还要持续几天，咱们村的房子大多都是泥坯房，根本承受不住长期的雨水侵蚀。 听说团结湖的水位已经很高了，咱们这里怕是也不安全。” 姜宁赶紧收拾东西，故意拿着一个被子打了一个包裹，然后往里放各种物资。 桃酥饼干，麦乳精，奶糖，面粉......能放下的都往里装。 林琛则是收拾了两人的衣服，洗漱用品...... 有亲戚的可以去投奔亲戚，没有亲戚的，可以住进政府搭建的临时帐篷。 姜宁和林琛商量了一下，决定去乡里的招待所。 乡里唯一的招待所，有十多个房间，也不知道现在去还能不能住下。 没有多想，他们把几个包裹捆在自行车后座上，用油布包上，然后穿上雨衣，顶着冰冷的夜雨往乡里走去。 林琛和王秀芬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姜宁跟在身后，平时只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了招待所，林琛迫不及待将车停好，拉着姜宁走了进去。 没想到，也有不少人跟他们的想法一样，已经在柜台登记了。 他们赶紧排好队。 王秀芬将自行车锁好，停在屋檐下，然后将所有包裹都放进招待所大厅。 所谓大厅，也不过几平米，已经挤满了人。 这个时候，也不能嫌弃别人湿哒哒的了，因为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穿着雨衣，裤子和鞋早已经湿透。 “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先找地方住下吧，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雨。” 大家互相吐槽。 轮到林琛的时候，只剩下一间房了。 “一块钱一天，住几天。”收银员手里拿着笔，准备开票。 林琛记得，这个招待所，以前是五毛一天的，这是坐地起价了。 “十天吧。”他直接掏出了一张大团结。 收银员收了钱，将钥匙递给他，就在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突然窜出来，夺走了钥匙。 “这间房我要了。” 林琛心里窝火，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人家见没有房间就都走了，偏偏她抢别人的。 “拿来！这间房我已经交钱了。”林琛厉声道。 “交钱怎么了，我也有钱，同志，把他的钱退了收我的。” 她随手掏出一张五块的。 收银员同志微笑“大婶，房费是一天一块钱。况且这位男同志已经定了十天，我不能把房间给你。” 大婶黑脸“以前房费不是五毛吗？怎么涨价了？ 你们可真黑，想发难民财！” 说着，把钥匙往柜台上一扔，这破店谁爱住谁住！ 就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差点就撞到了搬东西过来的王秀芬。火山文学 “秀芬，是你吗？” 大婶惊呼，夸张地围着王秀芬转了一圈。 “你竟然还跟年轻时一样，没什么变化。” 王秀芬放下包裹，细细瞅着眼前的女人，好半天才犹疑问道 “你是嫂子？” “可不是，我是桂香啊，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这是你儿子媳妇？” 大婶笑哈哈地说着，说到林琛的时候，眼神漂浮了一下， “早知道是你们，我就不抢了。要不说，亲戚还是得多走动，不然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王秀芬心里哼笑，她这个大嫂，可不是个善茬，当初自己嫁给林卫国，她可是百般看不上。 嫌弃林卫国家里穷，生怕她回家打秋风，每次她回娘家都阴阳怪气的。 对她父母也不好，父母早逝，一半就是被她气的。 总之，父母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娘家，不往来已经十几年了。 过了一会，她大哥王铁柱也过来了，带着大包小包，还有一大家子。 王铁柱到王秀芬也没有多高兴，听说，招待所没有房间，不停叹气。 李桂香吊梢眼一转，朝王秀芬说道 “秀芬，都是一家人，要不咱们挤一挤？” 王秀芬呵呵“嫂子，我儿媳妇刚怀孕，可受不了刺激，你们还是再找地方吧。” 说完，她黑着脸，推着林琛和姜宁赶紧走了。 进了房间后，她赶紧把房门锁上了。 真是，多大的脸，还想跟他们挤一间房。 他们大大小小，一共有六个人，哪里住得下。 谁知道，他们竟然没走，而是拿着大包小包在他们门口安置了下来。 招待所的人想赶他们走，反而被他们骂走了。 “这鬼天气，你让我们去哪里！你想冻死我们一家老小啊！” 其他人有意见，面对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也只能憋回去！ 王秀芬朝姜宁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宁宁，真是不好意思，我大哥大嫂向来这么霸道。” 姜宁反过来安慰她“妈，别多想了，我没事，咱们把东西归置好，准备休息吧。” 林琛也附和“妈，当初你那么难的时候，他们也没说帮你一下，现在也不用搭理他们。” “嗯，咱们顾好自己就行了。”她轻松地笑了。 此时，茶园村的社员多数都转移出去了。 林涛一家却还在犹豫。 余小凤的娘家也挨着湖边，肯定不能去，他们又不想住政府的安置房，便抱着侥幸心理留了下来。 “等明天再想办法，今天先住一晚上再说。” 林涛面对巨大的生命冲击，再遇上天灾，只想好好睡觉，不想思考。 就在他们酣睡的时候，旁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第95章 洪水冲走马慧娟 林涛翻了一个身，感觉有凉飕飕的风直往被子里钻。 他起身一看，发现房间一角已经被奔腾的洪水冲垮。 他赶紧起身去叫余小凤，发现他们的房间破得更多，北墙基本上坍塌了。 再往西，马慧娟现在占着的北厢房，北面的墙也塌了一半。 “这房子没法住了，咱们快走！” 余小凤赶紧收拾东西。 还住啥啊，洪水都从屋边流过了。 几个人背着大包小包，开始冒着雨往大队部的方向走去。 大队部的地势较高，这里已经挤满了人。 大队部的房间全都被打上了地铺，大家在这里睡觉。 知青点也涌进来不少人，孟娇不得不把房门打开，让几个女孩住了进去。 等重新安置好，余小凤这才想起来，忘了把马慧娟弄出来。 她让林涛赶紧去背，被他严词拒绝了， “妈，咱们都自身难保了，哪还能顾得上她，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第二天天亮后，所有人都傻眼了，林家的房子被冲走了一大半，马慧娟抱着孩子连床带人都冲走了。 奇怪的是，明明共用一堵墙，林琛家却一点事都没有，上面的茅草都没有被掀走。 “真他娘的倒霉，又得盖房子了。”林涛气得朝空气里踢了一脚。 余小凤却是心有余悸 “幸亏咱们及时跑出来，不然就要被砸死了，不砸死也要被冲走啊！” 他们心安理得在大队部住了下来，队长高强组织大伙生火做饭，自力更生。 林涛一家则是这里转转，那里转转，专门等着吃闲饭。 “妈的，凭什么林琛能住招待所，自己却只能住窝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听说林琛一家住进招待所，别提多羡慕嫉妒恨。 “没事，高队长是咱家亲戚，还能让我们饿死不成！”余小凤安慰他。 林富贵才不管他那个，给所有人登记，做好分工，去抢救物资的，生火做饭的，挑水的，所有人都做好明确分工，确保安全度过这次洪水灾害。 后来，政府的帐篷陆续到达，大家的生活更是变得有规律起来，只等着洪水过后，重建家园。 ...... 天亮后，林琛赶紧去了一趟六中找林巧。 林巧怕他担心，被高小兰陷害的事，并没有告诉他。 得知家里发了洪水，满是担忧 “咱家的泥坯房肯定受不了这样的大雨吧！” 林琛让她不用担心，他们已经在乡里招待所住下，雨停之前，安心在学校待着。 “嗯，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等回到宿舍，她心里暗想，大哥能住到招待所，也不知道光明哥他们家有没有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管宿舍的大姐和人聊天， “你听说了吗？老礼堂塌了，学校计划在原来的地方，重新盖一个礼堂。这次要盖一个红砖的，可没那么容易倒了。” 林巧暗暗记下。 下次见到光明哥，一定跟他说。 林琛回到招待所，走过挤满人群的走廊，敲响了房门。 王秀芬将门打开一条缝，见是林琛后，才放心让他进来。 没办法，招待所人越来越多了，没处可去的人都挤到了走廊上。 他们把棉被一铺，打了地铺。 林琛出去，家里只剩下婆媳两人，万一有人冲进来把房间占领，她们还真打不过。 但他们也不得不出去，招待所只有一个男厕和一个女厕，洗漱必须去厕所的洗手池。 还有一个厨房，很小，里面只有一个炉子，简单的锅碗瓢盆。 没办法，条件艰苦，林琛他们干脆没想开火，而是泡麦乳精，吃桃酥。 李桂香他们连这些都没有，排队用炉子煮粥，根本吃不饱，已经饿了一天了。 闻到屋里的香味，李桂香敲响了房门。 王秀芬打开一条门缝，“有事？” “你们是不是有吃的，给我们一点呗，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挨饿啊！” 李桂香没脸没皮地开口。火山文学 王秀芬冷脸“我儿媳妇是孕妇，也不能挨饿。你们实在饿了，可以去国营饭店买点吃的。” 李桂香语气也不好起来，“你儿媳妇肚子里孩子，还没有老鼠大吧，能吃多少东西！国营饭店的东西多贵啊，我们可吃不起，况且外面下着大.....” “哐当~” 她“雨”字还没有说完，王秀芬把门重重关上了！ 脸真大，想吃白食嘴还那么毒！ 姜宁让她别生气，气坏了不值当。 不过，王秀芬的话却提醒她了，可以去国营饭店买吃的。 没想到，等林琛来到饭店门口，发现那里已经写着打烊。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收拾桌椅板凳，见他站在门口，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说道 “厨师没上班，改天再来吧。” “什么都没有吗？我们家里遭了洪水，在招待所住着，做饭不方便。”林琛诚恳开口。 女人无奈摇头“厨师没来，我也没办法啊，厨房也没菜了。” 这时，张磊穿着雨衣钻了进来，脱下雨帽抖了抖身上的水，朝女人说道 “媳妇，是不是该下班了。” 说完，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人是林琛。 得知，林琛村里遭了洪水，赶紧邀请道 “上我家住几天吧，这鬼天气不知道还要持续几天。” 林琛笑着拒绝“不去你家打扰了，能不能让我用一下厨房。” 真是巧了，国营饭店的收银员，竟然是张磊的媳妇。 他媳妇孙春桃忙笑呵呵道“哪有啥不行的，厨房里米面油都有，你去做吧。” 林琛脱下雨衣钻进厨房，和了一个面团，准备擀面条。 厨房里真没什么菜了，只剩下一把香菜，做面是最快的，一碗面撒上香菜，想想都觉得有食欲。 很快，一锅面做好了，为了表示对张磊夫妻的感谢，特意给他们留了两碗，还在菜板下压了两块钱。 “明天我再把碗送过来。” 他端着两大碗面走了，孙春桃看到钱后，拿着钱追了出来，发现人已经走远。 林琛正用雨衣遮挡着面条，在雨幕中艰难前行。 “也是挺不容易的。”她喃喃道。 突然想起什么，把一把钥匙放到张磊手里，让他给林琛送过去。 “这个天气，饭店这几天也不会开门了，你把钥匙给他送过去，厨房里的东西随便用，到时候结算。” 张磊接过钥匙，笑意在脸上弥漫，然后捧着她的脸，‘叭’了一口， “媳妇，你真好。” 此时，林琛端着面条从走廊上走过，快到房间门口时，却被李桂香给挡住了...... 第96章 把他的房子占了 林琛出去半个多小时，李桂香敲了好几回门，什么冷了想借一件衣服，饿了想借一点吃的。 王秀芬烦得不行，干脆躺在床上装睡，没想到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姜宁这才有机会，进入空间。 没想到，她正准备教训一下李桂香，林琛就回来了。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小伙是我外甥，自己躲在屋里吃香喝辣，不说给我这个舅妈一口。 我孙子孙女小脸都饿瘦了。” 她一吆喝，大家都看了过来。 林琛披着雨衣，肚子那鼓鼓囊囊的，里面肯定藏着东西。 李桂香的孙子小刚，大概五六岁大，蹲在他雨衣下往上看，就看到两个碗，兴奋地朝李桂花说道 “奶，是碗，他肯定拿着好吃的。我要吃！” 旁边大一点的女孩是他姐姐，叫小玲，忙拉住他， “小刚，不可以这样，别人的东西不可以要。” 李桂香却一巴掌扇在小玲脸上，面露凶狠 “怎么不能要了，外甥给舅妈东西吃，不是天经地义的。林琛，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不然别怪我抢了。 都是亲戚，你也别做得太过分。” 林琛护住碗，露出锋利的眼神 “你算哪门子亲戚？我妈都多少年没有回过娘家，心里没数吗？我外婆外公，死那么早，就是被你气死的。 你看看你这副不给就抢的嘴脸就知道，我妈当初在娘家，被你欺负得有多狠。我的东西，就算喂狗，也不会给你一点。” 众人听了，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原来这人是这副德行...... 桂香气得脸成了猪肝色。 恼羞成怒之下，她真的朝林琛伸出了魔抓，谁知道，林琛一个闪身，她直接爬到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她想爬起来，却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压着她的背。 她双手双脚开始使劲倒腾，却像一个被翻了壳的乌龟，怎么也起不来。 “哈哈~” 大家看到她滑稽的模样，爆发出笑声。 “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花钱在国营饭店买饭，哼，我也去。” 李桂香好不容易爬起来，拿起雨衣就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和张磊擦肩而过。 “没长眼睛啊！”她骂了一句，冲进雨里。 可惜，孙春桃知道她的来意，根本没有搭理她，气得她嘴巴差点歪掉。 招待所里，被请进屋的张磊把钥匙交给了林琛，转达了孙春桃的意思。 “那就给你们两口子添麻烦了。” 姜宁接过钥匙浅笑。 张磊忙摆手“姜知青，你如今有了身孕，可不能亏了嘴。哎，我和春桃也不知道咋回事，结婚好几年，肚子就是没有动静。” 说到这，他脸上难掩失落。 姜宁马上从包裹里拿出一罐桃罐头递给他， “张哥，你们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我们也没啥好感谢的，这个罐头收下吧，给我嫂子喝。” 张磊推辞了一番，最后接下。 “行，那我代她谢谢你。” 张磊把罐头揣在怀里，往外走去，出门的时候又和李桂香擦身，看到她一张脸，拉得比驴还长。 接下来几天，林琛变着花样做饭，把姜宁喂得饱饱的。 看着好多天没吃到东西，他还发展了送餐业务。 谁要是拿着粮票和五毛钱，就可以吃到一碗面。粮票和钱会统一给饭店，他一分不要。 大伙能吃到一顿热饭，不知道多感谢，对林琛一家很是照顾。 有人帮忙打热水，有人帮忙洗衣服...... 李桂香还想作妖，直接被他们杀人的眼神碾压。 这一家子，靠着一开始带过来的馒头，挺了好几天，一个个饿得头晕眼花。 想吃面？ 有钱也不好使了，林琛不卖给她。 一家人，只有小玲半夜的时候，手里能突然出现一个桃酥饼干。 ...... 几天暴雨后，天空终于放晴。 茶园村的社员，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洪水水位下降，部分社员终于可以回到家里了，像林涛这样的，却只能继续留在大队部的帐篷。 人少了后，他干活更懈怠了，经常躲到没人的地方偷懒。 赵二狗可不会给他机会，跟在他屁股后面监督他。 “林涛，今天该轮到你挑水了吧，挑不够，可没有饭吃。” 林涛气死了，他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不行，还是得找地方住。 原来的房子不是没全塌嘛，反正林琛有新房子住了，西厢房那边，他搬进去，不是顺理成章？ 他偷偷把这个想法告诉余小凤，得到她积极响应。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几个人拿着包裹就往家走。 眼看着，他们就要登堂入室，把林琛家占有。 赵二狗拿着扁担就冲了过来。 “我看你们谁敢踏进这屋子一步！”他面露凶光，眼神满是狠厉。 林涛抢房子心切，梗起了脖子， “二狗，你他娘有病吧，关你什么事？” 赵二狗拿大拇指在鼻子上一刮，摆出李小龙的经典姿势，扬起扁担， “我打～琛哥是我哥，谁敢打他家的主意，就关我的事。今天，也到了我展现真正实力的时候了！” 没想到，下一秒，他的扁担被林涛拿到手里，轻轻一抽，他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 “你搞突然袭击......”他不服地叫嚣。 想站起来，背却被林涛的脚死死踩住，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逼数吗？给我充什么大马猴！滚开！” 林涛双手一撩头发，满脸得意往门口走去。 就在他一只脚垮过门槛的时候。 赵二狗慌忙挪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我死了不会让你进的......” 林涛的拳头却像雨点一般落在了他的头上。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余小凤放下包裹，加入了殴打他的行列...... 眼看着他的嘴角有鲜血流出，院外传来一声怒吼 “住手！” 赵二狗往外一看，咧嘴笑了，琛哥回来了。 林琛看到赵二狗被打，停下自行车，三两步冲了过来，照着林涛的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是替二狗打的。” 林涛踉跄一下，跌坐在地上。 林琛抓起他胸口的衣服，把他往院子泥地上扔，照着另一边脸又是一拳， “这一拳，是为我自己打的。” 余小凤看到儿子嘴角鲜血直流，吓得腿软，大喊起来 “来人了，林琛要打死人了！” 在她的哀嚎声中，高宝亮带着民兵走了过来。 第97章 灾后自救 随着高宝亮的一声令下，几个民兵把林涛死死控制住。 他以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 “听说你要占别人的房子啊，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林涛不从，拼命抗拒挣脱 “什么法？林琛打人，你怎么不抓他？” 高宝亮哼笑“你占他房子，不能揍你吗？那你和你妈一起打赵二狗又怎么说？” 这时，赵二狗也十分配合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弄得哪都是，还不停地哼哼 “要死了，他们下手太狠了，我要去医院。” 林涛都快气死了，明明自己伤得比较重，牙齿都差点打掉，他去什么医院？ 但高宝亮已经让人把他带走，关到了公社的审讯室。 现在已经不兴牛棚那一套了，公社专门腾出一间房作为审讯室。 如果社员之间出现了什么纠纷，公社会让民兵连先审问，如果触碰到法律，就要扭送到派出所了。 余小凤急死了，怎么就这么严重了，林琛的房子反正又不住，给他们住怎么了？ 高宝亮可不听他辩解，直接告诉他，侵占别人房屋，要判三年。 林涛的脑瓜子突然灵光一闪，说道 “我进林琛家，不是为了房子，是去偷东西的。” “偷东西也是犯法！视情节轻重，也要坐牢。”高宝亮气势汹汹。 林涛歪嘴一笑“我只是想偷，又没有偷成，情节只能算轻微吧，就算你把我送到派出所，他们最多也是罚一点钱。” 高宝亮胸口一滞，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这么多，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占领房子，只好让他交了五十块罚款，把他放了出来。 过了不久，公社的民兵连宣布撤销，高宝亮的连长职务被撤除，如何任命待定。 林涛知道后，得意的不得了，到处宣传诋毁他，没有职权的高宝亮，屁都不是！ 就在这时，杨旭查出胃部有阴影，初步判断是胃癌，医生开了建议去大医院诊断的诊断书，顺利拿到了回城养病的介绍信。 结果，杨旭为了装病，吞下了一颗螺丝，用棉线拴住螺丝往外拽，真的把胃弄出了胃出血。 孟娇知道后，质问高宝亮，是不是他出的主意？ 高宝亮解释“我也不知道，他会对自己这么狠啊！” 孟娇气死了，哭着说道“知青为了返城，想出各种办法，医院检查得很严，要不是你出馊主意，他会这么做？我对你太失望了。” 自从，孟娇便对他避而不见。 高宝亮气死了，找林琛喝闷酒，说孟娇就是看他现在不是民兵连长，才会对他这样。 姜柔劝他“你不能这么想，她也是为你着急，万一杨旭出了什么事，你以为你能脱了干系啊！” 但两人的误会已经形成，旁人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进展的一对恋人，以分手收场。 林涛更得意了。 ...... 高宝亮痛苦，茶园村社员可没人陪着他难过。 洪水终于退去后，所有社员都进入了生产自救。 一方面，被淹的农田已经无力挽回，只能确保还存活的农田，维持高产量，这就需要社员更加努力投入田间劳作。 另一方面，那些房屋已经倒塌的家庭，要想办法，重新把房子盖起来。 政府已经给公社拨款，公社也将救济金发放到社员手里。 房屋没有受损的，发放一百元慰问金，房屋垮塌的，发放三百元救济金。 很多家里已经积极忙碌起来，挖土做泥砖，一套泥砖房，基本有一千多块泥砖也能盖起来。 三百块不算多，省一省，也能盖一个小房子，先度过眼前的困难再说。 林涛看着钱，心里却是不服气， “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房子没倒也要给一百块？” 看着别人家都在积极做泥砖，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已经习惯了住在政府给的帐篷里。 “这个帐篷也不错，盖什么房子啊，等所有人都有房子住，我没有，政府肯定会想办法重新安置的。” 他开始整天游手好闲，甚至跑到栓子家打牌。 栓子的房子，在发洪水的时候也塌了一间，腿被砸伤了，走路有点瘸。 栓子不像以前，想着从他手上赢钱了，说以后不会再打牌，也不欢迎他再来，似乎家里藏着什么宝贝，不想让他知道似的。 不能找栓子打牌，他便去别处，反正他这种人，总是能吸引到一些同频的人，不久，他便和一伙赌博的人混到了一起。 ...... 姜宁和王秀芬的裁缝铺重新开张，不过因为大家都忙着生产自救，做衣服的人少了很多。 好在，县城那边的订单总有，她们也没有闲着。 罗光明家的厕所塌了，需要重新盖起来，罗婶在家不得空，就没有再过来帮忙。 刘芳家没事，她还是几乎每天过来，跟着王秀芬学做衣服。 她脑子很活，学东西很快，学了几个月后，便能自己做衣服了。 她丈夫干脆帮她把缝纫机搬了过来。 林琛新盖的房子有三间，专门腾出来一间房做了工作室。 刘芳从学徒渐渐变成了帮工，也能消化订单了。 姜宁给她一件衣服五毛钱提成。 因为暴雨，林琛培育的木耳又损失了一批，不过，他没有灰心，重新开始培育。 将原来的泥坯房，作为了培育基地。 里面摆满了各种木头架子和圆簸箕，然后将椴木放在簸箕上，一下就增加了培育面积，产量也提高了不少。 为了报答赵二狗保护自己的房子，他开始教他怎么培育木耳。 “琛哥，你真厉害，做什么都能做得这么好。” 赵二狗对琛哥的崇拜之情，犹如涛涛江水，绵延不绝。 罗光明把自己倒掉的厕所修好后，便没事干了。 张磊的建筑队，为林琛盖好房子后，回去一核算，发现交完管理费后，他们的工资只能一天拿五毛。 “一天五毛，还经常没活干，这和在队里干活有什么两样？” “错，如果没活的话，还不如挣工分呢！” 不少工人开始打退堂鼓。 这次洪水过后，很多家里需要盖房子，但多数都是盖泥砖房，都是村里乡亲互相帮衬着，没钱请人。 也有盖红砖房的，但他们给的价格没有优势，没人愿意用他们。 这天，罗光明也学着高宝亮，找林琛来喝闷酒了。 正红着脸，说建筑队干不下去的时候，林巧回来了，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第98章 拿下学校工程 “你光喝闷酒有什么用？要想办法啊！” 这是林巧第一次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跟罗光明说话。 罗光明抿着唇，红着脸，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林琛忙拦住自己妹妹“建筑队没活，他心里不好受，你别这么凶他！” 今天这妹妹是怎么了，奶凶奶凶的。 林巧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而是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摔在桌上，凶巴巴地说道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这些书看完，然后把这个房子所有的用工用料算出来，三天后，你拿着算好的单子，和张队长一起去学校找我！” 林琛拿起书来看，那是基本从图书馆借来了的建筑书籍，里面包罗万象，既有房屋设计，又有建筑造价，如果真能把这几本书吃透，那以后就是建筑方面的专家了。 看完书，林琛又从林巧手里拿过几张图纸，上面是一个礼堂的设计图。 里面包含总建筑平面图，礼堂平面图，礼堂剖面图，上面尺寸都标注得十分清楚，是一套完整成熟的图纸。 没想到，罗光明却喝多了，一头栽在桌上睡着了。 林巧气死了，好心给他拿来工程图纸，他却喝得烂醉。 一气之下，她又回到了学校。 罗光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悠悠转醒后，林琛却告诉他，什么梦啊，林巧真的回来过。 特意为他回来的。 还给他带来了书和图纸。 罗光明那个懊悔，心想林巧肯定要讨厌他的，更加郁闷，拿起酒又要喝。 姜宁敲着桌面提醒他，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小巧给你争取机会呢！如果你能把这个工程造价做出来，拿到学校，说不定就能拿着这个礼堂工程了。” “真的吗？” 他喜出望外，抱着书和图纸回家了，开始废寝忘食地看起书来。 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这些书太深奥了，他一点一点啃得很辛苦。 等看完书，再看那些图纸，又是一脸懵。 之前给林琛盖房子，完全是复制别人家的式样，哪有什么设计？ 工程造价也是抄人家的，林琛家的房子盖完后，最后红砖剩余一千多块，要不是砖厂回收，说不定就浪费了。 他了解得越多，越觉得张磊组建的这个队伍是个草台班子。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他一共睡了十几个小时，只要不困就在不停看书计算，困了就睡一会。 好在，最后关头，他真的将造价算了出来。 他赶紧去接了张磊，一起往学校赶去。 此时，学校综合办里正坐着好几拨人。 都是各个建筑队的代表。 这个年代还没有招标，一般有什么工程都是给熟人。 没想到，一个礼堂，竟然被好几个建筑队看上，都找了过来。 一个说他是校长的亲戚，一个说是某干部亲戚，综合办主任被他们吵得脑瓜子疼，便说谁造价低就给谁。 张磊带着罗光明进来，笑眯眯地看向主任 “我是乡长的亲戚，能不能让我也掺一脚？” 主任黑着脸把相关负责人叫过来，跟大伙说道 “既然大家都想参与，那就把工程规模再给大家介绍一下，你们再给一个报价，谁报价低就给谁。” 张磊还不知道具体细节呢，只听罗光明说，准备报两千三百二十的报价，以为只是一个小活。 看他一看图纸却傻眼了，这么大的礼堂，就报这点？ 他将罗光明拉到一边。 “咱们报这点，还不得赔个底掉啊！” 罗光明跟他解释 “张队长，咱们现在需要一个工程来打响知名度，就算不挣钱，也是要做的呀！ 何况，经过我的计算，咱们只要控制好工程用量，是不会赔钱的，还会略有盈利。” “真的？”张磊不相信。 这才几天没见，罗光明的脑瓜子就变聪明了？ “你相信我，我不但让工人挣钱，还会让建筑队挣钱。如果赔钱，我愿意负全部责任。”罗光明坚定地说道。 张磊拍了拍他的肩膀，选择相信了他。 况且，他们的报价未必就是最低的。 其他建筑队，都是干了几年的老手，肯定知道怎么省钱。 半个小时后，报价摆在明面上，其他人都傻眼了。 竟然有人把报价报到三千以下？ 这不是明摆着要赔本抢活嘛！ “主任，他们一看新建的草台班子，可不能把活给他们啊！两千多块，成本都不够，他们怎么敢的。”有人质疑。 罗光明针锋相对“这个报价是我根据图纸一笔一笔算出来的，这里有详细的计算过程，你说我们是草台班子，你倒是把计算过程拿出来？” 他们干活都是凭经验，哪有什么计算过程啊！ 见对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又说道 “我们在茶园村已经盖过一栋房子，刚盖好就经历了洪水，但是依然屹立不倒，我们对自己干的活有信心。 但有一点你说得很对，在礼堂这个项目上，我们是不打算挣钱，只想给学校盖一个结实的礼堂，让他们能安心在里面活动，不害怕坍塌。” 他一番肺腑之言，让主任十分动容，当即拍板，工程让张磊的建筑队做。 其他队伍虽然不服，但也只能气呼呼地离开。 张磊和罗光明和主任谈了一会，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迎面遇到了来查看情况的林巧。 林巧见到罗光明，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罗光明让张磊先走，自己则慢慢向林巧靠近。 “谢谢，没有你推我一把，我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潜力。” 三天做出一个工程预算，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林巧笑容漾开“那你成功了吗？” 罗光明羞赧点头“嗯，拿下了，我们回去就要组建队伍，很快就会进入工地。” “好啊。那你怎么感谢我？”林巧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 罗光明听到她略带撒娇的话语，心都要化了， “你说，什么都听你的。” “那我再给你找一点书吧，你拿下工程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以后要学的知识还有很多。”林巧呵呵笑。 罗光明被她感染，也跟着笑起来。 此时的林巧，穿着一件朴素的衬衣，梳着大大的麻花辫，阳光洒在她脸上，带着点精怪，显得那么灵动。 好想抱一抱她。 他们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不远的角落，李剑锋看着他们，胸口剧烈起伏着，捏紧了拳头。 第99章 一胎双宝 张磊和罗光明回去后就开始组建队伍。 经过第一个工程，一些工人带着情绪，没有以前那么积极和配合了。 罗光明干脆提议，采用记工制。 他们不是怕挣不到钱嘛，那就做一天接一天工，不管工程挣不挣钱，他们反正能把钱挣到手。 这么一改革，人们一下就积极多了，很快就组建好了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 张磊发现了，这个建筑队，没有罗光明可不行，便把他升为副队长，负责造价、预算、控制成本这一块，他则负责人事管理，施工这一块。 工程很快便如期开工了。 罗光明白天在工地干活，晚上点着煤油灯看书。 林巧从图书馆借的书，他反复看，重点部位还自己用本抄下来。 不会画图，他便照着书上的，一点一点学着画。 还有不懂的，会拿着书去问林琛。 林琛看着书，表示他哪里会，不过看着挺有意思的，也跟着研究起来。 他学什么都快，学着学着还入了迷，让罗光明把那些书也给他拿过来。 两个人没事的时候就一起研究。 以前到了晚上，林琛会迫不及待抱着姜宁睡觉，现在姜宁有了身孕，不能碰了，就在煤油灯下看书。 姜宁也没闲着，继续鼓捣她的刺绣，用绸缎布做一些肚兜，然后在上面绣一些鸳鸯、凤凰的图案。 两人各忙各的，有时候互相看一眼，相视而笑，颇有琴瑟和鸣的意味。 王秀芬经常给做一些安胎的药膳，什么莲子粥，糯米山药粥，还有枸杞炖鸡什么的，只要对孕妇好的东西，她都想办法买回来。 有时候为了一只老母子，宁愿两件衣服白做。 每次她出门经过别人家门口，主人邀请她进屋坐坐，她便满脸幸福拒绝 “不坐了，我回去还要给儿媳妇做好吃的呢！这孕妇不能饿，两个人吃饭呢，消化得快。” 满三个月的时候，林琛带姜宁去县人民医院做检查。 这个时候，只有简单的超声仪，医生的探头在姜宁的肚皮上来回来去照了很久，一会拧眉，一会眯眼，把林琛看得着急死了。 “医生，孩子没事吧？” 医生这才发现林琛竟然站在身后，轰他道 “男同志去外面等着。” 他在外面，隔着一块布帘子，啥也看不到，更加着急了，来回来去踱着步。 他真想扇自己一耳光，都怪自己，整她整得太狠了。 转念一想，要不是他努力耕耘，哪有收获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惊叫声。 他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搂着姜宁直拍她的背 “不要害怕，是不是孩子有事啊？没关系，我们一起承受。” 姜宁却一把推开他，抿唇抑制不住笑。 “傻子，是双胎。” “什么意思？” “医生说，看到了两个胚胎，是双胞胎。我们一下有了两个宝宝。” “啊~” 林琛一把将她抱起，原地转了两圈， “媳妇，你太厉害了。” 接着是在她脸上亲的吧唧声。 医生一脸姨母笑地嫌弃 “快走，别耽误我看下一个孕妇。” 林琛朝医生尴尬一笑，语无伦次道“谢谢医生，改天给你发喜糖。” 姜宁牵着他出来，嗔道“傻子，你嘴角都快咧天上去了。” 林琛搂着她，像搂着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十分傲娇 “谁家有我们这么厉害，一下造出两个宝宝，还不许我高兴一下啊！” 两个人边说边笑出医院的时候，碰到了宋佳和贺骁两口子。 宋佳是被贺骁扶着进来的，她脸上毫无血色，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还说自己有点头晕。 姜宁马上让林琛去帮忙挂号，挂好号后，让贺骁赶紧送她去内科。 内科医生一番检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可能是脑子里长了东西，也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他开点药先吃吃再说。 贺骁听了，吓得额头顿时冒出一些虚汗，脑子里长东西是什么意思？ “医生，要不要去大医院再看看啊？”他忙问道。 医生推了推老花镜“你先吃药看看。” 贺骁拿了一点西药，扶着宋佳出来了。 医院外的一个亭子里，姜宁扶着宋佳坐下，问她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宋佳想了想，有气无力道 “昨天下午喝了水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了，症状不明显，我就没当回事，没想到今天还吐了，头也晕晕乎乎的。” 姜宁一听，觉得这件事可能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喝一杯水就能这么不舒服？ 除非水里加了东西。 另一边，贺骁手撑在一棵树上，差点都要哭了。 他既自责又心疼，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林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别担心，先想办法找出是什么病吧，医生的话也是模棱两可，不要自己吓自己。” 姜宁附和“是啊，说不定就是吃错了东西，这样吧，我去给佳佳买个罐头，胃不舒服，吃个罐头就好了。” 医院旁边正好有一个国营小店，她走过去买了一个罐头，趁无人注意的时候，往里面加了一点灵泉水。 不管宋佳吃到了什么，先把毒解了再说。 两天后，宋佳给姜宁来信，说她完全好了，就吃了她给的罐头，药都没吃，说她的罐头太神奇。 姜宁便又来到了县城。 照相馆拿到订单后，就把宋佳约了出来。 “佳佳，你以后吃东西可要注意一点，别人给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吃。” 姜宁叮嘱她道。 宋佳点头，不过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从热水瓶里倒出来的水，喝完就不舒服。 或许是因为热水壶太旧了吧？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这时她突然想起那天碰到姜宁的时候，她是从妇产科方向出来的，忙问道 “你是不是有了？” 姜宁羞笑着点头“嗯，还是双胞胎。” “双胞胎？” 宋佳惊喜叫道，引得饭店的人纷纷侧目看向她。 她尴尬一笑，压低声音“你们也太厉害了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双胞胎呢！” 她不由痴痴幻想，双胞胎啊，她也好想要…… 第100章 的确良退货风波 宋佳和贺骁结婚后，两人便开始了对性福的探索。 贺骁食髓知味，每天晚上都对她宠爱有加，弄得她连连求饶。 她这次不舒服，贺骁第一时间就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可惜，马上月事就来了，让他空欢喜一场。 知道不是怀孕，贺骁还安慰她，“再过过二人世界挺好，反正你年纪也不大，没必要那么早做妈妈。” 宋佳却知道，贺骁的年纪不小了，公婆其实是想早点抱孙子的。 姜宁拉着她的手笑话她“你才结婚多久啊，就想着生孩子。我这是不小心有的，不然我还得再过几年要。” 前世，姜宁第一胎是一个男孩，结婚后不久怀上的，后来跟着她回了城，长到了三岁多，在当时住的平房院子里玩。 不知为何，院墙突然倒塌，正好砸在他的身上，他当场口吐鲜血没了。 他奶奶王秀芬责怪自己没有看好孩子，又心疼孩子这么小年纪就没了，痛苦不已，最后抑郁而终。 所以姜宁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马上要孩子。 而且77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她还不确定林琛是什么态度，万一他想考大学，那有了孩子就很不方便了。 不过，既然现在有了，她就做有了的安排。 她相信，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宋佳洒脱一笑“行吧，顺其自然。我好期待你的宝宝出生哦，他们肯定会很漂亮。” 两人说了一会，贺骁便来接宋佳了。 自从上次去羊城考察后，贺骁在厂里进行改革，重建了一条生产线，用来做的确良布。 不过，因为价格比棉布要贵很多，销售平平。 他每天都在研究怎么降低成本，增加销售额。 工作虽然很忙，但他只要一有时间，就喜欢和宋佳腻在一起，只要看到她就开心，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 姜宁从县城回来，一路上就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也是和的确良有关。 说什么大家遭受了洪水灾害，谁还有心情穿那么花里胡哨的衣服，过年之前跟风买的的确良布，想想都心里滴血。 十多块钱啊，现在买点什么不好，买肉的话，能买十几斤了。 当时，不少人是从王秀芬手里买的布料，说是等夏天了正好做件衬衣。 在有心之人的怂恿下，一些大婶忘记了大雪天给大伙买棉花的姜宁，竟然跑到家里，说要退货。 “王婶，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布太贵啊，两块五一尺，一件衣服做下来，至少需要五尺，当时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买这么贵的东西！” “就是，王婶，你看在我们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份上，就把钱退给我们吧！” 刘芳看着她们一个个虚伪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斥道 “当初买布的时候，王婶说不卖，你们是不是也是这么苦苦哀求？现在家里遇到点苦难，不想要了，就开始撒泼打滚退货，你们还要点脸吗？” 在培育木耳的赵二狗听到这边动静，也来帮腔 “你们真是一群没有良心的东西，当初冻得没被子盖的时候，是谁从县城求爷爷告奶奶弄回来棉花，这才几个月功夫，恩情都忘光了？” 大婶听了也耍起横来，“是，姜知青的确为我们办了好事，但她自己也挣钱了啊！ 两千斤棉花，一天时间，她挣了两百块钱，谁有她挣钱快？你怎么不说，她能挣到这些钱，全靠我们成全呢！” 王秀芬几个人听了，气得浑身颤抖。 姜宁暗笑，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人啊，生物真的有各种多样性呢！ 不过，她知道，这些人最后肯定会后悔，便轻飘飘地说道 “各位大婶，既然你们这么想退，那我就做主退给你们吧，不过有一条，退了布料的人，在我这里登记一下，以后我们家的裁缝铺，庙太小，供不起你们这样的菩萨了。” 大婶们露出欣喜之色 “真的？还是姜知青会办事。” 登记就登记，他们以后还怕没地方做衣服啊！ 大不了自己做呗。 一番折腾之下，大婶们拿着钱欢欢喜喜走了。 王秀芬有点担忧“怕是开了头，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退。” 姜宁安抚她“妈，做生意有挣钱的时候，也有赔钱的时候，不可能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我们就当这次赔了。 等过了一段时间，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 反正，谁要退，就把钱退了好了，做好登记就行。” 果然，接下来几天，陆续有人拿着布料来推，有一些甚至不是从王淑芬这买的，也来退了。 姜宁来者不拒，将收回的布叠整齐放好。 做生意就是这样，会出现各种波折，她对这次退货事件一点都不担心。 果然，不出一个月，双抢的时候，大家都热疯了。 本来双抢就累，加上逼近四十度高温，很多人都中暑了。 人们这才想起，的确良衣服轻薄，沾了汗风一吹就干，不比棉布衣服凉快？ 不然怎么会被大家叫做“的确凉”？ 那些把布料退了的大婶，回过头又来找姜宁。 “姜知青，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再这样下去，要热死了。” 姜宁轻笑 “真对不住了，我们这的确良布太紧俏了，已经没有什么存货了，价格长到三米一尺能接受吗？” 大婶们立即黑脸“你这是趁火打劫，未必就你这里有的确良卖？” 她们都去乡里供销社打听，供销社哪有的确良啊，根本进不到货。 黑市倒是有，更贵，要三块五一尺。 黑市的货哪里来的？ 自然是林琛的冬天的时候囤的，足足一万尺，因为当时带红袖章的突击检查，后来就没卖出去。 没想到，当时只能卖两块五一尺的货，现在卖给二赖子他们，已经涨到了三块。 他们再零售出去，变成了三块五。 那些大婶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有便宜的布料买，回头又去找姜宁。 这次姜宁彻底拒绝了她们“对不起，没货！” 贺骁也忙疯了。 这次引进的确良生产线，本来反响平平，随着气温不断飙升，过来订货的客户越来越多。 不光是本地，外地的各种百货商场，供销社都派人来厂里洽谈业务。 乡里供销社的张主任自然也跑到了纺织厂碰运气。 第101章 宋佳再次中毒 纺织厂的确良业务突然火爆，贺骁不但要负责生产技术的指导，还有质量把控，供销科门天天找他要求追量。 厂里已经把大部分工人都调到了的确良生产线，开始日夜不停加班赶货。 和他一起去羊城学习过的薛梅，被供销科同事起哄 “上次你可是和贺厂长一起去考察的女同志，你去跟他说一下，让他再提高一点产量，他肯定会听你的。” 薛梅听着很是受用，面上却是扭捏 “贺厂长新婚燕尔，我可不敢去打扰，到时候，宋会计该吃醋了。” “宋会计哦，她怎么能跟你比，你要是早来我们厂，就没她什么事了。说不定和他结婚的就是你了。” 贺骁是和宋佳确定搞对象后，薛梅才进厂的，一进厂就去了肥缺岗位，她的背景也很快被扒出来，不知道多少人拍她的马屁，套近乎。 薛梅一开始并不知道贺骁，后来一起去羊城，才近距离和他接触，立即被他俊朗的外表和丰富的学识吸引。 当然，她很快打听清楚了，贺骁的父母可不是普通人，都是政府干部，只比自己父亲的级别低一点，可谓门当户对。 那天从羊城回来，贺骁突然跟她说了好多话，还笑了一下，她便彻底沦陷了。 可惜，后来他竟然火速跟宋佳结婚，快得令人咋舌。 几个人正说着话，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焦急询问 “你们谁见到贺厂长了？快去通知他，宋佳晕倒了。” 众人顿时懵了，怎么找贺厂长找到供销科来了？ 薛梅马上应道“我知道他在哪，我去通知吧。” 她着急忙慌地冲去办公室，别人还真以为她要去找贺骁呢。 其实，她根本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贺骁，一直在消磨时间。 没想到，就在她在厂房外溜达的时候，贺骁拿着一堆资料往他办公室走，有一台机器出了问题，他必须找到技术资料，赶快修理。 贺骁进了厂办，肯定就会听别人说起宋佳晕倒的事。 她心里一急，将他拦住了 “贺厂长，我找你有点事。” 贺骁边走边说“着急吗？不着急的话等以后再说。” 薛梅走到他前面，强迫他停下 “我们科长让我问你，产量还能提上来吗？现在过来订货的实在太多了......” 贺骁听了，心里火大，黑脸绕开她“你告诉你们科长，生产也不能无限制生产，他作为科长，要自己做好平衡。” 薛梅见拦不住他，突然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揉着脚踝喊哎呦。 “贺厂长，我脚扭了，好疼。”她语气娇媚地说道。 但贺骁沉浸在工作中，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或者假装没听见，径直进了办公楼。 进了办公楼后，有人马上问他 “没见到薛梅吗？宋佳晕倒了。” “什么？”他脑子嗡了一下，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他对着跟他汇报的人说道 “你去配合车间做好机器维修工作，我去医院了。” 贺骁强迫自己冷静，骑车以最快的速度，朝医院奔去。 到医院的时候，宋佳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洗胃。 据财务科同事讲，她正喝着水，然后突然就倒地了。 医院初步判断是中毒，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毒源，只能初步进行洗胃和换血，至于后续解毒，县医院的条件根本达不到。 贺骁听完，当即眼前一黑，差点也晕了过去，同事将他扶在走廊的椅子上，赶紧安抚他 “别着急了，等她从手术室出来，厂里肯定会把她转到市医院的。” 这个时候，供销科的科长也出现在医院，对他一番安抚。 最后话锋一转说道“听说车间坏了一台机器，你不在就修不好，反正宋会计在里面，你也帮不上忙，不如回工厂指导维修......” 贺骁听了，肺都要气炸了，他妻子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而他只想着修机器赶生产。 他豁然站起，朝着科长脸上就是一拳， “你奶奶的，给我滚！” 科长想还手，看到他从未有过的愤怒，捂着脸走了， “真是不可理喻！” 其他同事则扶住了几乎要虚脱的贺骁，喊医生给他一些镇静剂。 他的状态太差了，应该先休息一下。 一天后，贺骁缓缓醒来，忙去问医生，宋佳在哪里。 “她在特殊病房，还处于昏迷状态，如果转到上一级医院，需要家属同意。”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给一张单子给他签字。 单子上写着，病人生命体征平稳，需进一步诊断，让他一下又承受不住了。 “你们管昏迷不醒的人叫生命体征平稳？我不管，一定要让她醒过来。” 医生无奈摇头“同志，她会弄成这样，也不是医院造成的，你应该去找把她弄成这样的凶手，她明显是中毒了。” 贺骁这才领会，宋佳应该是被别人投毒了。 他赶紧向医生借电话，给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赶到医院，调查情况后，又派人去了纺织厂。 经过这么长时间，办公室的证据都已经被抹去了，公安什么都没有找到。 通过对财务科的人审讯，也没有查出一个所以然来。 上级知道纺织厂生产的确良布后，非常重视，命令厂里必须争分夺秒搞生产，满足广大人民对布料的需求。 厂里的机器还在飞速运转，人们投入紧张的工作中，财务科又恢复成繁忙的模样，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多大的影响。 派出所甚至因为证据不足，让他撤案。 他透过病房玻璃，看着宋佳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全身血液像凝固一般，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他游离在崩溃的边缘，姜宁和林琛赶了过来。 他们来到县城，本来是要来谈进货的。 去纺织厂找宋佳，才知道她又住院了。 这一次比上次还严重，已经昏迷不醒了。 姜宁赶紧找了机会，进入空间，然后走进了特殊病房。 “宋佳，你一定要挺住。” 她直接将灵泉水注入了输液瓶...... 第102章 和供销社合作 姜宁看着脸色苍白的宋佳，心疼不已。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会让她遭受这样的报复啊？ 上一次在医院的时候，只能看出她有轻微的中毒迹象，这次她可以百分百确定，宋佳是被人下毒了。 她从宋佳身体里抽出来的血放在分析仪上分析，发现体内甲醛超标一万倍。 这是什么概念？ 正常人如果接触到甲醛，哪怕是甲醛的蒸气，都会出现头晕脑涨的情况，像这种昏迷不醒的，几乎就是把甲醛当水喝了。 甲醛无色无味，难道是有人直接给她喝了甲醛？ 这个问题，只能等她苏醒了才知道了。 灵泉水顺着血管输送到全身，一个小时过去了，也没有看到她好转的迹象。 好在通过血液分析，甲醛含量已经降下来许多。 输液的速度太慢，只能慢慢等。 这时，霍骁来到了探视窗口，透过玻璃往里看，眼睛通红，满是血丝。 林琛安慰他道 “医院已经给她用新药，宋佳一定能挺过来的。如果过两个小时还没有苏醒，我们就把她转到市医院去。” 林琛和姜宁过来后，发现贺骁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便接手了和医院的对接工作。 姜宁向医生建议用新药，林琛则联系了市医院。 市医院有救护车，只要他们需要，随时可以派车来。 当然，价格也不便宜，县城离市里八十公里，救护车要两百块。 好在，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宋佳的手指动了，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贺骁不管医生阻拦，冲进了病房。 “佳佳，你还有没有哪里难受？”他握着宋佳的手，又高兴又紧张。 宋佳惨白的脸，勾唇笑笑 “就是有点头痛。我到底怎么了？” 甲醛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她的头还隐隐作痛，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又出现在医院。 贺骁握紧拳头 “医院已经查出来了，说你是中毒，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毒，医院条件有限，查不出来。 你想想，你晕倒之前，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 宋佳蹙眉回想，越想头越疼，最后抱着头一脸痛苦。 她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姜宁看她这样痛苦不堪，阻止了贺骁的询问， “还是等她病情稳定一下再说吧。” 贺骁无奈点头，捧着宋佳的脸安慰 “好了，佳佳，你别多想了，我喂你吃点东西吧。” 姜宁和林琛便坐在一旁，看贺骁像哄孩子一样，喂宋佳喝粥。 喝完粥又把她哄睡，几个人才悄悄离开了病房。 “姜宁，谢谢你建议医生用新药，如果她继续昏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贺骁对姜宁和林琛表达真诚的感谢。 姜宁脸色凝重提醒他“佳佳这次中毒，还是在她有警觉的情况下，想必中的毒是十分具有隐蔽性的，比如说无色无味，而且她的活动范围很小，不是和你在一起，就是在单位办公室，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极大。 你好好想想，她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心里对她有怨气......” 宋佳昏迷的时候，贺骁的脑子昏昏沉沉的，这会听姜宁这么分析，感觉她说得很有道理，追问道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看来佳佳以后不能去单位上班了。” 姜宁默了默建议“如果不查出背后之人，你肯定不乐意，既然警察没办法，那就让凶手自己露出马脚......” 纺织厂为了维持稳定生产，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警察走了一下流程，什么都没有发现，也不再调查。 贺骁觉得姜宁的建议不错，很快便回了单位正常上班。 他的母亲，听说宋佳在医院，请了几天假来医院照顾她。 当然，姜宁也没忘了跟贺骁提买的确良的事。 贺骁告诉她，上次卖棉花给她，属于特事特批，现在想拿的确良布料的货，他可以帮忙周旋，但必须是和单位对接。 姜宁和林琛回去的时候，还有点小失望。 林琛想自己拿货这条路，估计是行不通了。 两人回到乡里供销社，想买一些东西带回家。 后面办公室却传来张主任丧气的怒吼 “妈的，每天打电话过去问有没有货，都是一句话，没货！” 旁边的售货员提醒他“张主任，要不你亲自跑一趟？” 现在货这么紧张，光打电话怎么行？ 采购就是要往外跑啊，有时候为了抢到一些物资，不惜带着枪上路呢！ 张主任黑脸“我认识谁啊？我去跑？连纺织厂的门，我都进不去！” 林琛在一旁听了，会心一笑，拍了拍姜宁的肩膀，轻声说道 “你在这选东西，我去去就来。” 在姜宁不解的眼神中，他走出了供销社。 几分钟后，曾经将张主任忽悠了一通的林部长，又出现了。 条件有限，他这次就涂黑了脸，贴了胡子，换了一件花衬衣，没有公分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根烟，叼在了嘴上。 进来的时候，他晃着身子，一脸痞样，看得姜宁忍不住偷笑。 真有他的。 他这个样子，也立即吸引了售货员的注意。 她认清来人后，快速将张主任招呼了出来， “主任，快来，上次那个骗子来了。” 张主任出来一看，可不就是上次装成部长的骗子。 他立即跳出来，就想揪住了林琛的衣领给他一个教训。 谁知道，林琛个子比他高很多，不但躲开他，还反将他的手弯到身后，将他控制。 “张主任，火气不要这么大。上次我虽然骗了你，你也没吃亏啊！这次，我来是想再跟你谈一笔买卖。” 张主任挣脱不了，没好气地说 “什么买卖？有本事你就真的给我弄一批的确良来。” 林琛哈哈大笑“正是我找你的目的。” 他将张主任放开，两人来到办公室，边喝茶边聊。 “要不是纺织厂不能把东西卖给个人，你都没有和我合作的机会。” 林琛说完自己的方案，翘起二郎腿喝茶，给张主任留出考虑的时间。 一个缺货，一个缺章，的确可以合作。 “行，什么时候提货？”他爽快答应。 第103章 纺织厂拿货 林琛和张主任达成协议，从供销社出来，姜宁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 “真有你的，从哪里学了这么多套路？” 林琛摸了摸后脑勺，想起彪爷， “我也是跟彪爷学的，他每次出场，都是这种装逼范。” 姜宁心虚，彪爷是这种形象吗？ 她不过因为林琛军人出生，观察能力太强，才会那么夸张的，没想到给他的，是这种印象。 第二天，张主任如约来到了纺织厂门口。 林琛扮演的黑哥，随后也到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张主任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门卫看他的眼神，像小偷一样。 他已经战术性地喝了两瓶汽水了。 在他等的时候，又来了不少人，都是想进厂子里订货的。 有人给看门大爷拿烟，有人拿酒，都被轰了出来。 大爷说“单位有规定，最近必须有单位的人通知，才能进厂。” 林琛看他焦急，沉声道“再等等，我已经派人和他们的厂长联系了。” 他现在目无表情，没有了昨天的痞样，给人一种深藏不漏的感觉。 姜宁已经进厂去找贺骁了。 张主任心里感叹，现在做什么事，果然得有人啊。 他可是连门都进不去呢，人家直接和厂长见面。 姜宁见到贺骁，先问了宋佳的情况。 贺骁勉强一笑“精神好多了，但记忆还没有恢复。” “慢慢来吧，一定会好转的。你有查出毒物来源吗？” “应该是甲醛。我偷偷调查了，实验室半个月前丢了一瓶甲醛，他们怕受罚，没有往上报。这么久过去了，拿到甲醛的人，也无从查起了。”贺骁气馁的一拳垂在办公桌上。 姜宁微微表现出诧异，继续说道 “原来是甲醛啊。接触到的人不好查，那就只能从宋佳这边入手了。你向厂里宣传一下，宋佳失忆的事吧，等着鱼上钩。” 贺骁点头，片刻后想起她此行的目的，带她来到了供销科。 他将姜宁介绍给了供销科科长，还让他们赶紧安排两万米的确良布，马上出货。 科长脸上不高兴，但贺骁亲自下达任务，他不得不照办，还将这个工作丢给了薛梅。 薛梅听说是贺骁介绍过来的，一开始对姜宁特别热情。 “姜同志，你和贺厂长很熟啊？” “不太熟。” “怎么可能？他可是轻易不会给人开后门的。下次，你把她约出来，咱们几个一起吃顿饭吧。” “我和宋佳是朋友，要不要把她一起叫出来？” 姜宁语气已经有点不善。 看到薛梅第一眼，她就认出来了，这人不正是宋佳结婚当天，眼神恶毒的女孩？ 这是看上贺骁了吧？ 她很是怀疑，宋佳中毒和这个女人有关。 薛梅听她说是宋佳的朋友，脸色马上变了，本来说带她去交钱，又说手头还有点事，需要等一下。 姜宁看得出她是故意拖延，便假笑着说道 “那我在财务部门口等你，如果时间太久，我就只能再去麻烦贺厂长了。” 想故意凉着她，就看她有没有胆识咯。 姜宁从供销科出来后，来到纺织厂门口，把张主任给叫了进去。 看门大爷看着姜宁带他进去，一个屁都没放。 后面发出一堆议论声，都是说凭什么他能进？ “走吧，去交钱，说好了我们掏钱，你出章，提到的货，一人一半，进去后，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姜宁叮嘱他。 张主任被这个架势吓到，诚惶诚恐地跟在她后面。 等到了财务部，薛梅正好也走过来了。 她也怕姜宁再去找贺骁，在他面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破坏她在贺骁心目中美好形象。 贺骁给的出厂价和给别人的一样，都是一块二一尺，给她两万尺。 这已经比以前的出厂价高多了，但过来订货的还是打破了脑袋往里挤。 等交完钱，拿到提货单，姜宁朝张主任说道 “你可以走了，我要去提货。你先回供销社，把货款准备好。” 张主任只好照办。 他不用担心林琛会私吞货物，因为过来拉货的车，是他派来的，供销社的车。 姜宁跟着薛梅来到仓库提货。 仓库管理员像是提前收到薛梅的指示，十分不配合，说还有好几个单位的货要出，让她等着。 薛梅故作无奈“没办法，来提货的人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 “那让车先开进来吧，我自己码放。”姜宁坚持道。 薛梅撇嘴“这个我也说不好，你跟张姐商量吧，我有事先走了。” 她直接把事情推给了库管。 张姐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看到姜宁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时髦漂亮，翻了个白眼， “等着吧，我手头还有好多活。” 姜宁站在一旁，很有耐心地等着。 也没有见她多忙，就在本上写写画画的，同时不停跟她旁边另一桌的同事聊天。 “我跟你说，现在孩子也太喜欢攀比了，我闺女的同学，国外有亲戚给她寄了一个发卡，是那种带钻的，亮闪闪的，带到了学校，把我闺女羡慕哭了。 回来后，她就缠着我要，不要就不吃饭，已经两天没理我了。” “你上百货商场看看呗，一个发卡而已，能有多贵。” “你可别瞧不起发卡，一般商场根本没有卖的，只有外汇商场才有，据说一个就要五十块呢！” “妈呀，顶我两个月工资了。” 姜宁听着她们的谈话，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卡， “张姐，我前阵子刚好买了一个，你要不嫌弃，就送给你吧？” 张姐看到发卡，眼睛顿时放光，上面的小碎钻，差点亮瞎她的钛合金狗眼。 “这不太好吧，我们这种岗位不能吃拿卡要。”张姐看了一眼同事，脸色僵硬拒绝。 那同事看到发卡，也是眼前一亮，忙劝道 “你看，瞌睡有人送枕头，为了让你闺女高兴，你就买下来呗。” 张姐一脸惊喜，这是个好办法，忙问 “我花钱买下来行不行，早上刚好开了工资，你给我便宜点，二十块。” 姜宁笑着答应“那有啥不行的，二十就二十吧，那我要的货......” 张姐忙一边掏钱一边应下“马上给你安排！” 第104章 仓库着火 买到发卡的张姐，顿时变得积极起来，一边打电话给门卫，让货车放行，一边安排人手，准备装货。 不出半个小时，两万尺货就装到了车上。 临走的时候，张姐还招呼她下次来，还找她。 姜宁出门的时候，将二十块钱交给林琛。 “刚挣的。” 林琛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你是到哪里都能挣到点钱。”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骑上自行车。 姜宁去医院看了宋佳，发现她除了当天的事情不记得，其实别的都没忘。 大概是身体的应激反应吧，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干脆就忘记。 姜宁给她拿了一个罐头，只要再调养一段时间，她应该就能出院了。 随后，姜宁和林琛便往供销社赶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装的确良的布已经进到供销社的库房。 张主任没在，售货员将一叠钱交到他们手里，说道 “我们主任被临时叫到乡里开会去了，这是一万尺布的账款，明天你们再来拿货吧！” 林琛蹙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供销社出来后，还特地去仓库看了一眼。 姜宁追问“张主任是不是想吞下所有货？” 林琛不确定道“我也这么怀疑，但找不到他人，也没有办法。” “我打赌，他一定就在供销社里躲着。”姜宁调皮一笑。 因为如果是她想吞下这批货，肯定会先稳住合伙人，先试探一下市场的情况，到时候再傲慢地做出赔偿。 林琛的一万尺布，市场价可以卖到三块，甚至更高。 他全部卖出去后，哪怕给他一块五一尺的赔偿，也还能挣到一块五一尺，一万尺就是一万五千块，这是多大的利润啊！ 事实也跟姜宁猜想的一样，张主任此刻正躲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呢。 他照着本子上的电话号码，挨个给各个乡的供销社打电话，说自己手头有货，看他们愿不愿意订货。 一些人听到他手里有货，顿时疯了，这个要一千尺，那个要两千尺，他的转手价，一下提高到了两块钱一尺。 就在他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呼救声 “快来啊，着火了。” 张主任拿起电话的手僵住，忙问售货员怎么回事？ 售货员往外一看，从旁边传来一阵烟雾。 她大惊失色，惊呼“不会是仓库着火了吧？” 张主任想到刚卸下的两万尺的确良，慌忙往外跑。 跑到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了叼着烟，一条腿不停抖着的林琛。 张主任马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脸横肉忙堆上笑 “兄弟，你听我说。我刚才已经把货订出去了，你帮帮我，这些货你就当卖给我，我给你一块五一尺。” 林琛哼笑“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合着我这么费劲搞来的货，全都给你做了嫁衣？” 张主任也没有怵他，一脸无赖地叼起了一根烟，点火 “兄弟，你干这行多少年了？我能让你一尺挣三毛钱，一万尺就是三千块，拿着这么大一笔钱，痛痛快快回家不好吗？你说我们要是发生点不痛快，到时候公安来了，你干投机倒把的事，不是就抖出来了。” 林琛眸色一冷，难怪他这么嚣张，原来是想用公安来威胁自己。 姜宁看林琛拳头握紧，知道他是不甘心，过去捏了捏他的手， “别生气，目的是解决问题。” 她不相信，张主任真的敢叫公安，正色道 “好啊，你倒是把公安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和我们同流合污这件事。 张主任，做人不能做这么绝，这样吧，这件事就当我们帮你跑腿了，两万尺布，你按一块八一尺给我们。大家都有赚头，以后咱们还可以合作，不然......” 张主任看林琛杀人般的眸子，想到以后还用得上他们，便勉强答应道 “行，那我们以后再合作。” 他吩咐人，把剩下的钱结给他们。 回家的路上，林琛心里还是不痛快，叹气道 “你说这人和人之间，怎么就没有基本的信任呢？如果咱们想吞下货，大可以让司机把车开走。 没想到，自己的一腔真诚，却换不来别人的真诚相待。” 姜宁看他愁眉苦脸的，故意在她面前做鬼脸 “好啦，别生气了，你想一想，我们拿到一万尺布，再销出去也需要很长时间，中间挣的差价，和两万尺挣的，是不是也差不多？” 林琛这么一算，还真是，媳妇果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有媳妇在身边就是好，遇到什么事情，好像都能解决，总是能抚平自己即将愤怒的心。 看到她笑，自己的心情也会不自觉变好。 姜宁看他笑了，也安心下来。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姜宁进入空间，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供销社。 她将仓库里所有的确良布都收入了空间，然后一把火柴扔了进去。 等火烧起来后，她回到家里，钻进了林琛的怀抱。 此时，张主任睡梦中被爱人摇醒 “老张，外人有人说仓库着火了，你快起来吧。” 张主任白天被人虚晃一枪，早已经对“火”这个字有了免疫，转个身又睡了。 怎么也叫不醒他，他媳妇急得团团转，干脆从厨房端了一盆凉水，泼在了他的身上。 “死婆娘，你干什么？” 他摸一把湿乎乎的脸，终于清醒了。 这个时候，才听到外面喊他的声音。 不会真的着火了吧？ 他也顾不上换衣服，赶紧往供销社跑去。 等他到的时候，仓库已经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他来晚了，根本抢救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烧完。 看着火一点点变小，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生无可恋地瘫坐在地上，无声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谁能理解他的心情啊？ 里面不但有供销社以前的一万块钱存货，还有新买进的的确良布。 一下损失就是好几万啊！ 就在他跪在地上哀嚎的时候，接到他电话的好几个供销社主任，趁着天没亮就赶了过来，都想第一时间拿到货。 林琛睡梦中笑出声，好像有什么好事发生呢！ 第105章 应该是他监守自盗 姜宁从早上起床，左眼皮子就开始跳。 心想，这都下午了，乡里也该传来好消息了。 林琛上工去了，明明兜里富得流油，还得维持三代贫农的形象，该上工还得上工。 她晚上准备来一点绿豆粥，刚开始打水淘绿豆，王秀芬就把陶瓷缸抢走了。 “你快歇着去，我来做。” 哎呦，她可是有身孕的人，可不能这样劳累。 姜宁嫣然一笑“妈，没那么夸张，你怀孕那会，估计还得下地吧，我怎么就精贵得做不了饭了。” 王秀芬眉头一挑，声音提高八度“那能一样吗？我怀孕的时候，不是没遇上一个好婆婆嘛！ 在我这里可不兴多年媳妇熬成婆那一套。以后，从我这里开始，儿媳妇必须宠着。” 姜宁笑得更欢了，“妈，你从哪学的，这一套一套的。” “害，我就是有感而发。这婆媳就像包子，两好凑一好，光面皮好吃，馅不好吃，不行，光馅好吃，面皮不好，也失了卖相。你对我这老婆子好，我能不知道？ 现在我也就能做做这些粗活了。”王秀芬说着说着，突然动了情，眼圈有点湿润。 姜薇笑着搂住她的肩 “妈，我拿你当亲妈，不得不批评你了...... 谁说你只能干粗活的，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的财神爷。” 王秀芬被夸得心花怒放，一张脸笑嗔她说话大喘气。 就在婆媳俩说笑的时候，林琛和高宝亮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还是新房子敞亮啊！” 高宝亮进屋就开始四处溜达，看房子的结构。 这一段时间，他新调动工作，太忙了，又和孟娇吵了架，就没往茶园村这边走动。 姜宁给他搬椅子，请他坐。 高宝亮一点不带客气，坐下后便问晚上吃什么？ “准备喝绿豆粥的，你来了，就炒两个菜吧。” 王秀芬接话。 天气闷热，大家的胃口都不怎么好，有时候晚上就不炒菜了。 当然，会单给姜宁做一个鸡蛋羹什么的，补充营养。 中午更是各种鸡汤、鱼汤什么的没断过。 说话间，林琛已经从坛子里取出一块熏好的腊肉，准备做一个青椒炒肉，再做一个香葱鸡蛋，有一口下酒菜就行了。 半个小时后，林琛把饭桌搬到院子里，几个人围在一起，开始一边吃一边闲聊。 高宝亮心情不错，一杯酒下肚，开始絮叨起来“我不是调到乡派出所了吗，每天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不是这家丢了东西，就是那家打架了。 时代真是不同了，以前这些事，哪用去找公安啊，民兵就给摆平了。” “那今天街上就没啥大事？”姜宁不想听他说这些，就想问，供销社什么情况了。 “大事？”高宝亮夹了一筷子腊肉放进嘴里，不停咀嚼起来。 在姜宁期待的眼神中，他继续说道 “别说，还真有一件。供销社发生火灾了。” 林琛夹菜的筷子抖了一下，“怎么回事？” “凌晨五点多的事，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一个仓库全都烧光了。 供销社的负责人正被一群人围攻，说让他给货！ 那负责人哭得稀里哗啦，嘴里一直在说‘我特么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们还找我要货，你们怎么这么冷血啊！’。 快笑死了，一个大男人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那后来呢？”姜宁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她怎么就这么喜欢看他们欲哭无泪呢！ 高宝亮把酒杯举起，示意姜宁倒酒。 姜宁屁颠屁颠给他倒上。 “我们本来帮忙登记一下，发现没有人员伤亡就回去了。谁知道那个张主任拉着我就撒手了，非让我找一个人。 说今天就和那个人发生了矛盾，火肯定是他放的。 问他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住哪里，长什么样子，又一问三不知。”高宝亮继续说道。 林琛脸色一僵，张主任要找的人好像是自己！ 这，就算高宝亮是他好朋友，也不能暴露啊！ “一把火损失这么大，肯定要找个替罪羊啊，什么人，肯定是编出来的。”林琛认真分析道。 姜宁也帮腔“我看也是，不找一个替罪羊，他就是第一责任人，那么多钱怎么赔？估计得坐牢。” 姜宁从早上起床，左眼皮子就开始跳。 心想，这都下午了，乡里也该传来好消息了。 林琛上工去了，明明兜里富得流油，还得维持三代贫农的形象，该上工还得上工。 她晚上准备来一点绿豆粥，刚开始打水淘绿豆，王秀芬就把陶瓷缸抢走了。 “你快歇着去，我来做。” 哎呦，她可是有身孕的人，可不能这样劳累。 姜宁嫣然一笑“妈，没那么夸张，你怀孕那会，估计还得下地吧，我怎么就精贵得做不了饭了。” 王秀芬眉头一挑，声音提高八度“那能一样吗？我怀孕的时候，不是没遇上一个好婆婆嘛！ 在我这里可不兴多年媳妇熬成婆那一套。以后，从我这里开始，儿媳妇必须宠着。” 姜宁笑得更欢了，“妈，你从哪学的，这一套一套的。” “害，我就是有感而发。这婆媳就像包子，两好凑一好，光面皮好吃，馅不好吃，不行，光馅好吃，面皮不好，也失了卖相。你对我这老婆子好，我能不知道？ 现在我也就能做做这些粗活了。”王秀芬说着说着，突然动了情，眼圈有点湿润。 姜薇笑着搂住她的肩 “妈，我拿你当亲妈，不得不批评你了...... 谁说你只能干粗活的，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的财神爷。” 王秀芬被夸得心花怒放，一张脸笑嗔她说话大喘气。 就在婆媳俩说笑的时候，林琛和高宝亮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还是新房子敞亮啊！” 高宝亮进屋就开始四处溜达，看房子的结构。 这一段时间，他新调动工作，太忙了，又和孟娇吵了架，就没往茶园村这边走动。 姜宁给他搬椅子，请他坐。 高宝亮一点不带客气，坐下后便问晚上吃什么？ “准备喝绿豆粥的，你来了，就炒两个菜吧。” 王秀芬接话。 天气闷热，大家的胃口都不怎么好，有时候晚上就不炒菜了。 当然，会单给姜宁做一个鸡蛋羹什么的，补充营养。 中午更是各种鸡汤、鱼汤什么的没断过。 第106章 没必要因为喜欢就委曲求全 忍着心里的不舒服和不堪，孟娇揉搓着衣服开口 “宝亮，上次的事，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我真的只是关心你，没有要护着杨旭的意思。” 高宝亮拿着酒杯，嘴角一歪，笑道 “这是听说我进派出所了吧。上次听说我不干民兵连长，你就用那种态度对我，现在我是副所长了，就觉得我可以再处处看了。 万一把我哄高兴了，拿到回城名额......” 他口无遮拦地说着，肉眼可见孟娇的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白。 简直太侮辱人了，她孟娇在他口中，怎么变得那么不堪？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姜宁都没来得及搂住她安慰，她便捂着脸像阵风一样跑了。火山文学 宁拿指头指他，气得说不出话，追着孟娇走了。 林琛把杯子重重摔在桌上，沉脸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孟知青呢？当初追人家的时候，各种讨好，现在你不喜欢了，就出言羞辱，就你这样，活该单身。” 高宝亮嘴唇颤抖，颓然坐在椅子上，脸一抽一抽的，竟然开始哭起来， “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在想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神态。 她凭什么拿杨旭的事那么说我，你知道我有多在乎她对我的看法？”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抱着头还委屈起来了。 林琛叹了一口气，一个头两个大。 这两人，真是孽缘啊！ 那边，姜宁追到知青点，拉住了眼圈红红的孟娇。 “高宝亮喝多了，才会口不择言的，你要往心里去，不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嘛！ 来，咱们聊会天。” 姜宁把孟娇按在床边上。 自己则找了一把椅子，安稳坐下。 “你就告诉我一件事，你喜不喜欢高宝亮？” 姜宁需要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如果不喜欢，也不用白费力气说和。 梦娇咬唇摇头“他这样，我喜欢又怎么样，他话都不让我说完，就出言侮辱，难道我活该被他轻贱！” 姜宁笑笑“我挺喜欢你这个想法的，男人嘛，又不是必需品，没必要因为喜欢就委曲求全。 但，我也要为高宝亮说一句话，他估计就是太喜欢你了，才会这样的。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回头我好好跟他聊聊，到时候你肯原谅他，就给他一个机会。 要不想原谅，你就明确告诉他，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马上就要恢复高考了，孟娇肯定要考回帝都的，感情不够牢固，还不如不要开始。 孟娇抬眸看姜宁，想不到她竟然没有劝和，心里还有些许失落。 她想了一个晚上，和高宝亮之间，到底该怎么继续，却得不出任何结论。 姜宁回到家后，看到高宝亮哭哭啼啼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扫把，就往她身上抽。 “人家孟娇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用得着你这些虚头巴脑的身份？把人家羞辱了，自己还委屈上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林琛抱住她的腰，把她拉开 “媳妇，咱悠着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不是，你不觉得他太过分吗？我今天要替孟娇好好教训他！” 林琛抢走她手里的扫把丢掉，死死抱住她， “媳妇，消消气，我帮你去揍他。” 就在林琛准备出手的时候，高宝亮“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哀求道 “嫂子，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错了。” 姜宁的气这才消了一大半，睨着他道 “看在你这么能屈能伸的份上，我就给你指条明路。明天，你去找孟娇真诚道歉，她说什么都不能反驳，也别说搞对象的事，就做普通朋友。 一个月后再考虑下一步行动。” 如果高宝亮真的能听进去，算他们缘分未了。 如果他还像以前的态度，孟娇也不会一直迁就他，奔自己的前程去了。 第二天，姜宁便听到了两个好消息。 高宝亮用一本曾经不知道从哪里搜刮的世界名著，把她给哄好了。 高宝亮没有再说让她嫁给他的事，两人现在可以坐在一起看书聊天，已经很满足了。 张主任那也有了新消息，他已经被当作挖社会主义墙角的贪污腐败分子进行调查。 一时半会，他从牢里出不来了。 姜宁手头的的确良布，开始分批往外走货。 二赖子接到货，不知道多开心，一点一点，蚂蚁搬家似的，先进一小批，卖完后再进一批，渐渐让自己手头的钱，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他现在手头已经掌握了五千块的巨款。 每天回家都是趾高气扬的，一米五的身高，走出了一米九的气场。 看着他吃肉，不少人喊他大哥，求他带着进入黑市，加入到倒卖队伍中，也跟着喝到了汤。 大批的确良布在市场上出现，高宝亮更加确定了当初布料被转移走的想法，对张主任审问的方向，变成了有没有同伙？ 张主任欲哭无泪，谁能告诉他，到底是谁在搞他？ 为了庆祝张主任被抓，林琛破例给姜宁摘了一个大西瓜。 西瓜是三月份的时候种的，等到双抢的时候，就已经长得又大又甜了。 姜宁特别喜欢吃，抱着西瓜就不撒手，让林琛很是担忧。 西瓜糖分高，哪能多吃？ 看到西瓜成熟，他便摘下来给别人送过去，不让她看到。 好多天没吃到，姜宁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舀着，吃得特别满足，特别认真。 林琛看她吃的脸上满是西瓜瓤，拿毛巾给她擦，眼神里透着宠溺。 林涛回家，便看到这样一副神仙眷侣般的场景。 要是有个女人能和他这般恩爱就好了，他一定把她往死里宠。 他不由从兜里掏出姜柔的信，反复地看。 两个失意的人凑到一块，互相倾诉，感觉心也越来越近。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不知不觉，他便开始沦陷，把姜柔当做了自己的对象一般，每当赌博输钱的时候，就特别想念。 想到万一有一天，他能见到她，自己太寒酸，竟然破天荒地想要把自己的房子好好修缮一下。 修缮得花钱，上次政府补偿的三百块，已经被他输了个精光，为了搞钱，只能再去黑市闯一闯...... 第107章 重点嫌疑人 听说彪爷在乡里销货，林琛找到了他 “想不到彪爷如此神通广大，一下弄来这么多的确良布，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继续合作？” 姜宁今天穿着一件花衬衣，戴着墨镜，大背头油光锃亮，笑道 “你的动作也很快，我正等你来找我呢，我手头还剩一万五千尺布，都给你吧。进货价你给我两块。” 从厂里拿两万尺布，成本花了两万四千块，是他们之前挣的积蓄。 从张主任那里过一下手，一尺挣六毛，相当于挣了一万二千块。 林琛两块钱拿货，倒卖给二赖子他们，一尺再挣五毛，一万五千尺，就是七千五百块。 这一趟的确良买卖，他们一下可以挣到差不多两万块钱。 林琛把这些货全部销出去后，手里的钱几乎翻倍，已经累计到五万多块了。 “这次没有贺骁，咱们肯定拿不到货，下次一定要去好好谢谢她们。” 晚上，林琛盘点了家里的资产，满是诚意地说道。 姜宁点头赞同，虽然这些布料卖给谁都是卖，但均出两万尺给她，完全是看在宋佳的面子上。 也不知道宋佳的情况如何了？ 就在两人盘算着买点什么当谢礼的时候，宋佳终于出院了。 她的记忆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对当时的情况，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贺骁说，有人千方百计在害她，劝她不要去上班。 宋佳突然倔强起来， “你不是对单位的人说我失忆了吗？我就是要回去，找到背后害我的人！ 你放心，这个时候反而是最安全的时候，没人会傻到立即暴露。” 贺骁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不再阻止她，而是跟她说好，办公室里的东西，全都不能再吃了，接触到的任何东西，都要多一个心眼，不要自己一个人行动，对任何接近的个人，保持警惕但也不要过度怀疑...... 宋佳捧着他的脸，笑容灿烂 “看把你紧张的，说不定这背后的主谋是冲你来的。” “你可不要瞎说，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 “那也禁不住别人惦记你啊！” 两人抱在一起，舍不得离开，阴霾暂时过去，两人生活又恢复正常，真好。 宋佳回到财务办公室，和大家点头打招呼。 所有人都围上来，对她嘘寒问暖。 听说她中毒，所有人一开始也都很紧张，看谁都像要害自己，一度大伙在办公室里都不敢喝水。 后来听说她承认了，是自己吃错东西，就都放松下来。 刘军尤其殷勤，还不等她走到工位上，就已经把椅子拉开， “宋佳，大病初愈，快坐着休息一会吧。” 宋佳微愣了一下，还是笑着走过去，正欲坐下，旁边有同事说道 “刘军，你脑子坏掉了，宋佳是旁边那个位置。” 刘军一拍脑门做出恍然大悟状 “你瞧我这记忆，宋佳好多天不来，把这个都搞错了。” 宋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露出抱歉的笑 “不好意思啊，我先记忆真不好，工作上还麻烦各位多担待。” 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这刘军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试探她有没有失忆？ 她猛然想起，当初去银行存钱的时候，他找借口离开，自己才会被人抢钱。 当初姜宁还劝她当心这个人，她没当回事。 这刘军就是重点嫌疑人。 为什么他会这么恨自己呢？ 很快，人事科给了她答案。 单位下个月有去市里学习的机会，财务科可以去一个人，人事科已经明确选拔办法，尽量倾斜年轻的员工，业务能力强的。 财务科年轻人中，也就她和刘军业务能力比较强。 难道为了一个学习名额，就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她还是想不透。 ...... 乡里黑市。 林涛给阔脸塞了五毛钱，走进了后巷。 这次有人把守，肯定不会再被红袖章抓了。 二赖子看到他，凑了上来，轻声道 “上好的木耳，还有的确良，要不？” 林涛点头“多少钱？” 二赖子看他是个生面孔，也不怎么懂行话，决定敲一回竹杠， “木耳两块五一斤，的确良两块八一尺，便宜给你，多要还能便宜一点。” 林涛摸了摸兜，里面有从余小凤那里偷来的一百块钱，吞了一下口水，心想现在生意都这么难做了吗？ 特么的，他这点钱，就够买四十斤木耳呗。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找别人了！” 二赖子作势要走。 林涛忙拦住他“你别急啊，买多少可以便宜点？” “五百斤或者五百尺。”二赖子伸出一个巴掌。 林涛当场脸都成了猪肝色，他哪有那么多钱啊！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阎王也进了黑市，找上了二赖子。 “你手里的确良还有多少货？我全要了。” 二赖子一看来了大户，笑眯眯告诉他，自己有两千尺布料，如果他全要了，两块六拿走。 他也不多挣，一尺挣一毛，他一下挣两百块，生意要流动起来才能挣到钱。 自己零售的话，拖的战线太长，最后货压到手里，就是赔钱。 阎王没有多想，当即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整整五大摞大团结。 林涛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 天啊，这是干了什么才能挣到这么多钱啊！ 很快，二赖子腰包鼓了，阎王手里则多了一小推车布料。 林涛想找二赖子买货，被他拒绝了， “去找阎王吧，货已经是他的了。” 就在林涛准备和阎王交涉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奇怪的鸟声。 二赖子知道，这是阔脸在报信，红袖章马上要来了。 他赶紧跑路。 阎王也反应过来，推着车往里面的小路跑。 林涛不明状况跟了上去。 眼看着红袖章跑过来的脚步声，阎王没有多想，连人带车，滚到了旁边的一条深沟里。 那条沟原来是水渠，现在没水了，里面杂草丛生，刚好可以藏人。 林涛看到他的骚操作，正懵逼呢，就被他一把拉了下去，惊叫声，也被他一手捂住了。 “奇怪，明明刚才有人。” 红袖章追到了附近，发出疑惑的声音。 林涛这才知道，自己是被阎王救了。 不过，脚边滑滑的是什么东西？ 他一低头，看到一条手臂粗的大花蛇...... 第108章 没进纺织厂 林涛想尖叫，嘴巴却被阎王捂得死死的。 惊恐之下，他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脸被人使劲拍打着，他渐渐苏醒过来，依然心有余悸地收起脚，缩成一团。 “蛇已经被我杀死了。”阎王坐在一旁，正擦拭着小刀。 大花蛇已经像皮筋一样，软趴趴地挂在了小推车上。 林涛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只是来进货的，可不想丢了性命。 他马上把兜里的钱掏出来，眼睛不敢直视地递过去 “兄弟，这些钱你都拿走，你留我一条狗命。” 阎王呵呵笑，笑声带着点苍凉，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你只需要帮我办事就行。” “什么事？”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听过黑哥的名号吗？”阎王反问他。 看他摇头如拨浪鼓，他漠然道 “他的真名叫林琛，住在茶园村。本来我是这个黑市的老大，现在他把我所有的生意都抢走了，我不得不变成三道贩子。 你觉得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听到林琛的名字的时候，林涛就已经蚌埠住了，难怪他现在牛逼轰轰的，原来是混成了黑市老大。 再听到他该死的时候，人却震惊到没了表情。 只是抢了生意，倒也不必置人于死地吧？ 何况他还是自己兄弟。 阎王看他整个人呆住，冷笑道 “不用紧张，不是让你去杀人，只需要帮我在背后使坏就行了。” 林涛尴尬地笑“嘿嘿，这个我能做到。” 特么的，还用他说，他早看林琛不顺眼了。 为了给林涛一点甜头，阎王收了他一百块钱，直接给了他一百尺布，把他高兴坏了。 这一百尺布卖出去，一下就能挣二百块钱。 这兄弟能处，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从黑市回来后，他便偷着干起了倒卖的生意。 余小凤看到那么多漂亮的的确良，开始到处兜售。 秦侩还有三朋友，余小凤也有不少鸡零狗碎的同类。 原来从姜宁这里吃了瘪买不到布的，在她那里，竟然比市场价便宜五毛，只需要三块钱一尺，高兴得不行。 余美丽更是一口气买了十尺。 罗婶听说后，气坏了，问她为什么非得买余小凤的布，之前她又不是没往家里拿的确良布。 而且，她从姜宁手里拿的布，都是两块成本价。 余美丽不屑道“我就喜欢这个花色，我乐意。” “行，你乐意，但你干嘛找我要钱？” “你现在帮姜宁做事，不得拿工资吗？别说你没挣到钱，要是她们不给，我可上门要了。” 罗婶看她作势要往林琛家跑，不得不掏出三十块钱给她。 就因为这个，余美丽已经不知道从她手里拿过多少回钱了。 不给就说要去闹。 她真的不想给姜宁添麻烦，挣的一点钱，最后都进了余美丽的兜。 这种事，又不好跟儿子罗铁刚讲，一说，两人又要吵架。 余美丽不是闹着回娘家，就是闹着要撞墙。 所有人都在努力挣钱的时候，余美丽靠着吸他们的血，变得越来越游手好闲。 平时别说上工，就连饭都懒得做。 罗婶做事的时候长吁短叹，王秀芬忙问她怎么回事？ 她便将余美丽找她要钱买布的事，说了出来。 “这个余美丽也真是的，亏我以前还把她当姐妹，没想到是这种人。要买布，自己挣钱买啊，找别人要算怎么回事？ 好像我们挣钱容易一样，还不是一点一点熬出来的。” 正踩缝纫机做衣服的刘芳很是不满。 王秀芬脸色也垮下来，附和道 “可不是，别人都看我们风光，说挣的钱多，没看见我们还累呢！一天到晚都没闲着，手脚都落下毛病了。 罗婶，你一个月辛辛苦苦才挣二十块，她怎么敢要三十的。 下次，你别惯着她，让她来家里闹，我倒要看看，她能怎么着！” 罗婶听着她们为自己说话，心里熨帖，但还是说道 “毕竟是铁钢娶的媳妇，我真跟她闹起来也不好看。再说，不能总给你们添麻烦，要不是在你们家挣点钱，家里的日子真不好过。” 刘芳听了，狐疑道“你小儿子现在不是在建筑队？” 建筑队最新规定了一天至少开八毛钱，保证所有工人的生活。 就在罗婶准备开口的时候，林巧走了进来， “你们不知道，光明哥现在当领导了，是副队长了。 当副队长的好处就是，拿自己的工资添工程的窟窿。” 众人听了，都露出震惊的表情，还有这样的事？ 林巧也不愿意相信啊，奈何她亲眼所见，看到他用自己的钱，给工人买汽水喝。 还用自己的钱，结算了一笔小额货款。 她今天本来是拿着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去找他的，没想到就看到那样的场景。 她都要气笑了。 自己没有进纺织厂的事，仿佛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罗婶听了，也是哭笑不得，只能劝慰自己说，他的钱反正都自己拿着，就由他自行处理吧。 这时，姜宁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林巧没有进纺织厂的事，忙问她什么情况？ 之前不是说招工考试取消后，又组织了一次，她也参加了，怎么还会落选？ “我也不明白，我觉得自己答得挺好的，结果成绩只有五十分，高小兰却得了九十分，说进纺织厂稳了。 我去问班主任何曼，她也说不清楚，就说厂里人事科，肯定是按分数录取的。” 姜宁听了，拍着她肩膀安慰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上天对你有更好的安排。以你现在的情况，进纺织厂也只能当工人，进步空间很小，太大材小用了。 你应该等机会参加高考，去读大学......” 林巧本来难过的心情有被安慰道， “只是，工农兵大学根本轮不到我上。” “工农兵大学没啥意思，要上就凭实力考，你的未来必将前途一片光明。” 姜宁说得激情澎湃的，一下将她感染了。 她支起手臂，做了一个前进的动作，笑道 “为了祖国的四化建设，前进！” 与此同时，高小兰像只骄傲的孔雀般，向高强和李英宣布自己进纺织厂的喜讯。 第109章 跟着琛哥有肉吃 兰能进纺织厂，高强两口子很高兴，忍不住夸她 “还是咱们家小兰有出息！” 兰蹬鼻子上脸“以前你们咋说的，说林家怎么好，林巧还不是被我比下去！ 以后我进了纺织厂，就是城市户口了，粮食都有定额的，听说还有副食本，到时候，我给你们买好吃的。 到时候，咱们比林家更有钱！” 说话间，她看到弟弟高小龙又在拿罐头吃，气得一把抢过去，摔在地上， “以后不许吃姜宁给的罐头，姐姐有钱了给你买。” 龙一脸茫然，嘴巴里喃喃 “这个罐头好吃，甜。” 李英看她这般无理，气得把她扒拉开 “你干什么呢，小龙刚好一点，你别吓着他！” 这女儿有了工作是好事，也未免有点得意忘形了。 兰只看到妈妈护着儿子，心里更气了，鼓着腮帮子说道 “你们要是再这么重男轻女，可就别怪我以后翻脸不认人。 我有了城市户口，以后肯定也会找城里人结婚，到时候别怪我不回娘家。” 高强站在一旁抽烟，本来还挺高兴的，越听她说越离谱，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 “畜生，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还没混出点名堂呢，先把父母的养育之恩给抹杀了。 你长这么大，是丢山头上自己长大的啊！” 兰捂着脸，用恶毒的眼神看向高强，心里更是憎恨这个家。火山文学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已经没有她容身之处了。 她心里滴血，回房间收拾东西，提着一个装满衣服的袋子，就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李英在后面追问。 她冷笑一声“我去上班去，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强和李英，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一双儿女，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不过，他们没时间深究，正是双抢繁忙的时候，他们还要组织社员抢收稻子和插秧。 稻子因为洪水，淹掉了一半，产量估计只有往年的四成。 没有存粮的社员家里，恐怕要闹饥荒。 洪水影响面积太广，粮食价格疯长，从别处买粮食，估计要花大价钱。 总之下半年，闹过洪水的大队，日子很难。 大伙日子过得难，赵二狗却乐得逍遥，每天乐呵呵地在各处转悠，根本不下地干活。 高强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批评 “二狗，你家里还有老娘要养，不好这么游手好闲，本来收成就不好，你再不下工，到时候吃什么喝什么。” 赵二狗翻了个白眼，扯了扯嘴角， “高队长，我吃你家的饭了吗？我老娘让你养了吗？我现在手头有点钱，够吃够喝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要辛辛苦苦下地干活？” 他帮林琛照看木耳，一天能挣五毛钱，隔三岔五就能吃到肉了，不比以前强？ 高强听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也一把年纪了，该存钱娶媳妇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混下去吧？” 他都替他愁！ 赵二狗却嘿嘿笑“娶媳妇干什么？来花我的钱吗？一个人生活，不知道多开心自由。 像琛哥一样，好不容易挣了钱，都交给嫂子，我才不干呢！ 还有你，看看你活得累不累，整天家里儿女鸡飞狗跳，队里工作千头万绪的，你说你图什么？” 高强“......” 特么到底是谁教育谁啊？ 到底谁给他的勇气？ 勇气自然是林琛给的。 赵二狗别的本事，抱大腿的本事还是有的。 反正，他就认定了琛哥，跟着琛哥有肉吃。 “阿嚏~” 帮姜宁洗头发的林琛，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 姜宁回转头看他，被他一把摁住。 “没事，鼻子痒。你别回头，水弄到衣服上了。” 怀孕后，她就没有自己洗过头发了，都是林琛趁着中午太阳足的时候，他帮着洗。 洗完后，用毛巾擦干，在太阳下晒干。 她头发长，又没有吹风机，只能慢慢晾干。 孕妇最怕感冒了，可马虎不得。 “洗澡吗？”给她擦头发的时候，他随口问道。 姜宁顿时红了脸“现在吗？大白天就不洗了吧。” 洗澡也是他负责，烧水调水温，再帮她洗澡，一套流程下来，得折腾一个小时。 他还特别不老实，每次都要帮她擦身子。 肚子眼看一天天大起来，不能做羞羞的事了，但总归是可以亲亲小嘴的。 有时，他还会进到浴桶里，跟她洗个鸳鸯浴，那样时间就更久了，一个小时可洗不完。 姜宁想到自己的小手掌握着他命脉的画面，忙连声拒绝。 又不是在晚上，她也害羞的。 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余美丽竟然拿着一件的确良衬衣，找了过来。 “哦，大白天就这样拉拉扯扯，真不害臊！” 她脸上带着笑，说的话却十分刺耳。 林琛忙冷冽反击“我们夫妻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可害臊的。你家住海边啊，管这么宽。” 余美丽撇撇嘴， “你们夫妻的事我不管，王婶把衣服做坏了，总得给一个说法吧？” 说话的时候，她扬了扬手里的衣服。 一件黄色小花的衣服，腋下线缝处全都拉丝了。 姜宁眸色沉了沉，觉得这件花色很眼生，问道“这件衣服是我妈做的？” 余美丽顿时来了精神“那还能有假？上次我婆婆说是拿回家给我穿，我还挺喜欢，舍不得穿。没想到，今天刚穿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不是我说，光这布料都十来块钱呢，什么精神损失费，我也不要了，就拿十块钱给我，我就不计较了。” 姜宁失笑，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要不是看在罗婶的面子上，早跟她撕开了。 “你怎么证明衣服是从我们家出去的。这个花色我没见过，我不承认！”姜宁调皮地耸了耸肩。 余美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色一变 “刚才你还承认了，这会怎么又变了，就是我妈从这里拿回家的，还能有假啊？ 姜宁，别仗着你怀孕了，我就怕你了，小心我在外面拿着衣服宣传，让你们没有生意可做。” 姜宁朝她走近，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对啊，我就是怀孕了，你动我一个试试！” 第110章 给衣服加商标 然后她把竹竿竖在了家门口。 虎子看到自己妈妈这么做，眨巴着眼睛问她为什么？ 余小凤蹲下身，一脸假笑地告诉他 “姜宁家把你妈妈的衣服做坏了，又不肯赔钱，这是为了教训她们，以后谁要问起，你就说，这是姜宁家做的衣服，知道了吗？” 虎子眼神狐疑打量她，噘着嘴拒绝 “奶奶在他们家做衣服，说他们家的人都很好，我不信这是他们家做的。你不要污蔑好人！” 说完，奶凶奶凶地瞪了他一眼。 “你这孩子......”余小凤露出凶光，作势要打他，挥起的巴掌最后还是恨恨放下。 “美丽，你儿子可真的好好教教了，竟然学会跟大人顶嘴了。跟着她奶奶，一点好都学不到。” 她没有打虎子，却阴阳怪气地跟余美丽说。 虎子听了，心里那个火大，回瞪她道 “不许你这么说我奶奶！你这样的坏人，才教不出好儿子。” “啪~” 余美丽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还朝他大吼 “给我回屋里罚站去，没大没小的，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插什么嘴！” 虎子委屈极了，眼泪在眶里打转。 他没有回屋里，而是朝林琛家跑去。 余小凤见他跑开，继续添油加醋 “你这儿子怕跟你不是一条心。你以后可要防着点你婆婆，指不定背后怎么教他和你对着干呢！” 余美丽更气了，缓了好一会，不屑道 “现在那个死老太婆还能挣钱，暂且忍她几年。等她以后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就把她赶出去！ 是要他老娘，还是要我，铁钢心里应该有杆秤，以前我们可是自由恋爱的，我还给他生了儿子，难不成还能把我怎么样？” 余小凤点头“你这么想就对了，女人就是要活得硬气。我以前不懂啊，被我婆婆磋磨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怎么样！她已经变成了一抔黄土，现在家里我说了算。” 两人臭味相投，嘀嘀咕咕个没完。 虎子来到林家，罗婶便看到他红着眼睛，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虎子，你跟奶说，你这是怎么了？”罗婶问他的时候，大家都围了过来，用友爱的眼神看着他。 虎子像是得到了鼓励，抹了一下眼泪说道 “我妈和那个余婶说奶的坏话，我不让说，我妈就打了我一巴掌。” 罗婶这才发现，他的左脸上还有淡淡的手指印，心疼地抱住了他 “虎子，以后不要因为我，和你妈争辩。大人之间的事，你现在还小，不能理解，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等他结婚后，夹在婆婆和媳妇之间就知道了。 聪明的婆婆和媳妇，会选择退让，选择和睦相处，因为她们爱的是同一个男人。 虎子似懂非懂，过了不久，就把这件事忘了，又开始无忧无虑地找朋友玩去了。 经过余美丽这么一闹，姜宁也长了一个心眼，余美丽好糊弄，万一再来一个不好糊弄的呢？ 她就想着，给衣服上加一个类似商标的东西。 她把问题抛出来，王秀芬和罗婶都傻眼了，什么是商标？ 林琛脑子接收得快，试着解释 “是不是那种标签，打上标签后，证明衣服是我们这卖出去的，拿着没有标签的衣服来退货，我们根本不用搭理。” 姜宁点头，“差不多这个意思。其实国外的衣服，都已经有商标了。” 两位老人这才算理解了，不过又有了新的问题 “商标怎么做？” 姜宁耐心讲解“一般是在布条上印上咱们独有的品牌名，然后再将布条缝制在衣服衣领处，或者侧缝......” 经她这么一说，大家都理解了。 罗婶还形容这是狗用尿圈领地。 想法确定后，姜宁便让大家想一个品牌名字，要响亮好记的。 罗婶默了一会，眼前一亮道 “就把你们婆媳俩的名字组合在一起，叫‘秀宁’怎么样？” 姜宁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当即拍板， “那以后咱们家做出来的衣服就有名字了。” 林琛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决定明天就去县城，印一批商标出来。 第111章 把她往泥里踩 说干就干，布料很容易找，罗婶从边角料里随便拿出一些布条，用剪刀剪成了姜宁所需要的尺寸。 做商标用的布，必须用结实的棉布，不容易变形，能经久耐用。 罗婶做了一百条布条交到林琛手里，开始期待做好的效果。 林琛独自带着布料带到了印刷厂。 门口竟然没有人把守，进去之后，明显感觉院子里落叶繁多，无人打扫，已经有萧条衰败之势了。 找到印刷车间，他见到上次合作过的印刷工大叔沈波。 “沈叔，厂里怎么这么冷清啊？”林琛疑惑问道。 沈波愁眉苦脸，“县城新建了一家大型印刷厂，所有业务都被他们抢光了，我们这个小印刷厂，本来就只有一百多个人，有关系有本事的都转到大厂去了。 剩下我们这些没本事的，还在苦苦支撑，已经开不出工资了！” 林琛拿出布料，展示给他看“那往布条上印东西这个活，你们能接吗？” 沈波眉头一展“接啊，现在只要能来钱，别管什么活！不然我们这些人真活不下去了，上面也没人管，只能靠自己。” 他们总不能学别人一样去政府门口游行吧！ 林琛很高兴，不过，不知道他们这有没有能印在布上的油墨。 沈波听了他的要求后，表示耐水油墨可以买，不过成本要高一点。 总之，像他这种在布条上印字，用料成本和人工成本都很高。 林琛没想到成本这么高，有点打退堂鼓。 沈波笑呵呵接过布，“你别紧张，反正我们这些人都在闲着，人工还能算成本吗？ 你就一百条布条，你给十块钱，我给你做了。没多大事。” 林琛忙感谢“以后有活，我还找你。” 上午去，下午他就拿着印好的布条回来了。 姜宁都惊讶他的速度。 “上次去的那个印刷厂快倒闭了，没活干，沈叔帮我赶出来的。”林琛解释。 姜宁唏嘘，不是说现在的企业都国家负责吗？怎么还能倒闭？ 果然一些小厂经不住市场考验，刚建了一个新厂，老厂立马不行了。 他们都不懂得转型，也从来不知道出去拉业务，就这么混吃等死了。 商标回来，王秀芬便在新做好的衣服右边侧缝缝上了小布条，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故意找麻烦了。 余美丽那边可没有消停，衣服当旗子一样挂在门口，别说罗婶不让拿下来，罗铁刚气呼呼地让她拿下来，都没有做到。 只要罗铁刚敢去，她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还不干不净 “你这个王八蛋废物，不知道为我讨公道也就罢了，还跟我唱反调，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你们都不帮我，我干脆一头撞在墙上撞死得了。” 隔壁李英在菜园摘菜，抬头就看到她在院子地上打滚，心里啧啧 “真不知道罗铁刚当初眼睛是不是瞎了，找了这么一个泼妇回来！” 坐在门槛上抽烟的罗铁刚不后悔吗？ 十年前，要不是修河堤的时候，锄头不小心挖到余美丽的脚，她缠上了，他能把人家带回来？ 以前也不怎么样，又懒又馋，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胡搅蛮缠啊！ 她做的那些事，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虎子从外面回来，身上满是泥巴，头发上满是杂草，乱糟糟的。 余美丽看到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朝他吼道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衣服弄这么脏，还不是得我来洗，一天天的，没一个人让我省心。” 虎子怕挨爸爸的打，怯生生道 “我刚才看小龙在塘边玩，就想着拉他一把，结果我们两个都滚到田里去了。” 本来是孩子间极为平常的事情，余美丽却跳起脚来，声音提高了好多分贝 “你怎么又和小龙那个傻子玩到一起去了？我不是告诉你，别和那个傻逼玩，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说着，她取下脚上的拖鞋，就要往他身上揍。 虎子怎么可能乖乖挨打，在院子里蛇形走位，躲避鞋底板，把余美丽累成狗。 李英听她这么说自家儿子，越想越窝火，直接从菜园篱笆上跨过来，抱着余美丽的头，一顿胖揍。 “你这个傻逼玩意，敢在背后说我儿子的坏话，不给你点教训，我不叫李英！” 一时间，两人打作一团。 罗铁刚看懵了，事情怎么演变成了这样？ 想去劝架，最终还是放弃了，余美丽自己惹的祸，自己去平吧！ 这两人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时不时就要对骂上一回，这一架迟早的事。 余美丽追着儿子跑累了才和李英干架的，因为体力不支，最终败下阵来。 李英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压在地上，凶神恶煞道 “以后还敢不敢说我儿子了？” 余美丽求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心里想的却是，以后再也不会明面上骂了，会来阴的。 李英心满意足起身，像得胜的将军，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然后把挂在竹竿上的衣服取下来，往附近田里踩。 每一下都铿锵有力，仿佛是把余美丽踩进泥里。 余美丽看她那恶狠狠的样子，身体跟着抖了抖。 为什么啊？ 所有人都可以践踏她！ 她好气，坐在门槛上的罗铁刚，看着她被欺负，竟然可以纹丝不动。 婆婆也没说来帮她。 想到自己如此孤立无援，她朝罗铁刚怒吼道 “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个窝囊废。我要离婚，离开这个伤害我的地方。” 说着，她就去屋里收拾东西。 上一次回娘家，罗铁刚还挽救来着。 这一次，就算他挽留也不会给他机会。 没想到，她拿着行李箱，走出院子二十米，罗铁刚还是以相同的姿势坐在门槛上，没有一丝挽留。 她彻底绝望了，痛苦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掉。 虎子看着妈妈走掉，竟然没有一点难过，反而安慰爸爸， “爸爸，快去做饭吧，我都饿死了。” 罗婶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接下来能清净一段日子了。 第112章 引蛇出洞 兰提前来到纺织厂报到，被门卫拦下了。 门卫没有接到通知，不让任何人进去。 “大爷，我真的是新员工，来报到的。”高小兰着急。 大爷睨着她，满脸怀疑 “看到外面等着的人了吗？他们也各有各的理由。” 兰不得不去招待所住了几天。 她身上没有什么钱，只能住最便宜的，里面没有风扇，狭窄的屋子里，只有一个小窗口，差点热得她中暑。 “我一定要好好努力，将来过上好日子。” 她躺在床上默默的想，脚边感觉到一个软绵绵的触感，她用脚踢了两下，没动。 她拉亮电灯一看，发现是一只硕大的死老鼠。 “啊~”她的惊叫声响彻夜空。 隔壁住宿的听到她的喊声，朝墙狠狠踢了一脚，咆哮道 “鬼喊鬼叫什么，把我吵醒了。” 没办法，她只能自己把死老鼠扔出去，开着灯睡了整晚。 等她退宿的时候，收银员找她多要五毛钱电灯费，不然就不给她办退宿。 她不想节外生枝，不得不多掏了五毛钱。 好不容易到了纺织厂，她随着新工人流往里走。 这一批一共有一百多人，分配在不同的车间。 先是去开会领工牌，然后参加文化课还有安全培训。 培训合格，才能正式进入试用期。 试用期六个月。 兰很兴奋，很快便和几个人成了朋友。 大家一起上课学习，一起去食堂吃饭，甚至一起去澡堂洗澡。 她可太喜欢澡堂了，哗啦啦的热水，想洗多久洗多久。 没想到，第一天去澡堂洗澡，就把薛梅救了。 也是她运气好，刚好和薛梅挨着莲蓬头洗澡。 薛梅不小心踩到肥皂，差点后仰摔到地上，是高小兰不顾自己安危扶住了她，手臂被铁管子刮了一下，还流血了。 薛梅自然十分感激，主动问她的姓名，知道她是新工后，表示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供销科找她。 等薛梅走后，有一个见识广的新工告诉她，薛梅可不是一般的干部，她父母都是政府部门工作的，职位很高，还说她是攀上高枝了。 高小兰心里那个得意，到了城市就是机会多，连可以抱的大腿都比别处粗一点。 等她抱上薛梅这条大腿，以后别说林巧，就算姜宁来了，也要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 等她洗完澡从澡堂出来，哼着歌往宿舍走，就看到不远处的办公大楼，有一堆公安荷枪实弹站在门口。 她赶紧扒开人群往里凑，就看到一个穿着干部工作服的男人，被手铐铐着，送进了警用三轮摩托车里，呼啸而去。 而旁边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搂着一个女人，轻声抚慰着，随后也上了另一辆三轮摩托车。 她吃瓜吃得一脸懵逼，就听见旁边的人议论 “原来那个宋佳是真的被人下毒啊！她假装失忆回到办公室，亲自把凶手找出来，可真够狠的。” “可不是，凶手也是财务科的，年纪轻轻就这么恶毒，这才要吃花生米了。” 兰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没啥关系，便回宿舍了。 宿舍几个人也在议论这件事，听大伙说刘军真恶毒，竟然下毒害人，她出言反驳道 “办公室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下毒害她？她是不是该从自身找一找原因。” 大伙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此后就没再和她说话。 派出所。 宋佳在贺骁的陪同下做笔录。 刘军作为嫌犯在审讯室接受审讯。 公安同志看完笔录很震惊，宋佳竟然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把给自己下毒的人找出来。 宋佳苦笑“当面抓获，相机里的照片，应该足够证据了吧？” 公安同志同她握手 “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出真相的。” 两人要离开的时候，看到刘军竟然露出邪魅的笑看着她，眼里透着不甘。 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会被她发现的？ 难道...... 当公安将照片甩到他面前的时候，终于意识到，是自己亲自走进了她设下的圈套。 原来，宋佳回来后，就一直试探办公室里的人，别人的嫌疑都排除后，只剩下和她具有直接竞争关系的刘军。 而且，她还发现一个事实，刘军原来是工农兵大学毕业，而且和贺骁是同一年的校友。 不过，贺骁当时在学校深得老师器重，是风云人物，并不知道他这号人的存在。 眼看着去培训的人员就要定下来，宋佳故意在刘军面前表现得特别自信，对这件事志在必得。 时间的紧迫感，让刘军已经按捺不住了。 今天下班后，宋佳提前和贺骁商量好，故意留了下来。 刘军看着其他人都走光，心里有了盘算。 两次下毒都没有被发现，他再下一次也不会有人知道。 何况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 “宋佳，你喝水吗？用不用我帮你倒一点？” 刘军用开水瓶倒水的时候，很自然地问道。 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就算宋佳非常用心地观察，也看不到他脸上有丝毫情绪波动，真的看不出破绽。 宋佳笑笑“刘哥，我手头活没干完，能麻烦你给我打个饭吗？” 刘军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没问题啊，你的饭盒给我。” 他拿着饭盒，心情很好地朝食堂走去。 就在他出门后，宋佳马上给贺骁挂过去电话，让他行动。 贺骁拿着相机，穿着工作服，戴上口罩，跟了过去。 开始很正常，他去食堂打饭，自己一个饭盒，宋佳一个饭盒。 不过出门的时候，好像和一个穿红色衬衣的女人擦肩而过，脚步明显停顿了几秒，嘴巴也动了动，似乎说了一句话。 不过，贺骁拍到的照片看不出这些，只看到他从食堂门口出来，女人也只拍到了背影。 出来后，他没有马上回办公室，而是偷偷进了男厕所。 两分钟后出来，他回到了办公室。 宋佳拿到饭盒，说了谢谢，便假装吃起来。 其实，她将饭喂给了提前带过来的小白鼠，小白鼠刚吃了一口便肚皮翻白，死翘翘了。 宋佳赶紧给贺骁拨通了电话，不过只响了一下便挂断了。 “啊~” 随着一声惊叫，她往口里灌了一口汽水，做出口吐白沫的样子，晕倒在桌上。 第113章 整蛊高小兰 一直在偷偷观察宋佳的刘军，听到动静，并没有马上过来，而是等了片刻，见宋佳真的失去意识后，才走了过来。 他要把饭盒拿走，消灭证据，嘴里还恶毒地说道 “宋佳，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搭上了贺骁。他太耀眼了，把我所有的光芒都掩盖了。如果不是他，现在当上副厂长的人是我，而不是窝在财务科当一个小小的会计。 而且......” 就在他拿起饭盒的同时，办公室的门被踢开，好几个公安手握着枪对准了他。 人赃并获，无从抵赖。 而宋佳和缓缓睁开眼，和贺骁站到了一起。 不过，就算这样，案件审理得并不顺利。 刘军一口咬定，就是自己策划了这起投毒，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但让他说出穿红衣服的女人，他咬死不说，就说不认识。 公安拿着照片去厂里找人，有人提供线索，说薛梅那天是穿的红衣服。 薛梅被叫到派出所，态度十分坚决，她没有吃晚饭，去浴室洗澡了，有人可以作证。 兰就这样，稀里糊涂给薛梅当了一回证人。 “公安同志，我可以证明，吃晚饭那个时间，她的确在浴室，还差点摔倒来着，我还救了她......” 而其他人像集体失忆了一般，根本不记得薛梅到底有没有去食堂。 更让人意外的是，在薛梅被问过话后，关押的第二天晚上，刘军就突发心脏病死了。 不管怎么说，下毒的人死了，宋佳和贺骁都松了一口气。 姜宁和林琛过来看他们，特地带来了感谢礼物。 姜宁拿出来的是两件外套，一件男士一件女士的，颜色是情侣色，样式是她设计的，港台最流行的，蒙着尼龙布衫内衬定型棉的垫肩外套。 “现在天热还穿不了，等过一段日子就能穿了。”姜宁拿着女士的那件，让宋佳试穿，刚好合适。 宋佳喜欢得不得了，拿着男士那件，又让贺骁试穿。 两人穿着垫肩外套站在一起，十分养眼。 姜宁送完，林琛也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支派克笔。 这种笔很难买到，就算去外汇店，也得碰运气。 一支要八十块。 贺骁拿着笔不敢收 “这个太贵重了。” 姜宁便将笔拿回，“行，不给贺厂长惹麻烦。以后我们有什么事，你能通融的就通融，不能通融的千万别为难。” 看来贺骁还是蛮有原则的。 贺骁这里行不通，那就只能从宋佳这里找办法，以后她给宋佳每件衣服的提成，涨到五毛钱。 不过，宋佳下个月要去市里培训，订单什么的就交给了她爸爸，他们几个人一时半会可能见不到面了。 为了庆祝宋佳的危险解除，几个人在饭店吃饭喝酒。 饭后，姜宁和宋佳相约去百货商场买东西，留下林琛、贺骁两人在饭店继续喝酒。 她们刚好赶上新进一批袜子，各种色彩的尼龙袜，是最新流行的单品，一双就要三块钱。 姜宁从陈列在货架上的塑料筐里，挑了一双，没想到刚拿出来，就被人抢走了。 姜宁和宋佳侧脸一看，这不是高小兰吗？ 宋佳本就没和她打过交道，不愿搭理她，姜宁也是不打算和这样的人纠缠，白了她一眼后，另选了一双。 没想到，这一双又被抢走了， “哎呀，这个也是我喜欢的。” 兰一进商场就看到了两人，心里不由鄙视，原来两人是朋友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看见姜宁买袜子，就想着恶心她们一下，到时候这些袜子，她不买就是了。 眼见了高小兰抢走第二双袜子，宋佳胸口火气蹭蹭往上涨，准备质问她的时候，姜宁拦住了她，朝她使了个眼色。 宋佳秒懂，静观其变。 就见一会儿功夫，高小兰的手里已经拿了七八双袜子。 这时，姜宁才扭过头，故意气呼呼地说， “高小兰，你是成心的吧？” 兰故作惊讶，“怎么了吗？我不过就是想买几双袜子，你们两个不会想合伙欺负我吧？火山文学 也对，你朋友就是想诬陷薛梅是刘军同伙的人吧？薛梅这样高干子弟，怎么可能做出下毒那种事，肯定是有人嫉妒她家世好，工作好吧！” 姜宁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完，轻轻一笑，将售货员招呼了过来。 “同志，她要买袜子，你给她开票吧，她要交钱。” 姜宁指了指高小兰的手。 售货员看她身上衣着一般，狐疑问道“这些袜子你都要？三块钱一双，八双可是二十四块钱！” 当着姜宁的面，她语气中带着轻视，顿时将高小兰惹毛了，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买不起吗？我可是纺织厂的职工。这里是三十块你开票吧！” 售货员开好票，把单子往头顶铁丝上一夹，手上一个巧劲，将单子推到了收银台。 “去缴费吧！” 兰有点懵，“去哪交？” 售货员忍住笑指了指铁丝另一头。 兰本想显摆一把，还是被商场这种收费方式暴露了她是第一次来的事实。 等交完费袜子拿到手，她走出商场越想越不对劲，回头看到姜宁宋佳两人笑作一团，知道自己上当了。 姜宁刚才是故意的。 她气得胸口疼，这么多袜子，她什么时候才能穿完，而且三十块几乎是她所有的积蓄，冲动之下，就这么花出去了。 等姜宁走后，她赶紧返回商场，找售货员退货。 售货员问她“货品有破损吗？有缺斤少两吗？” “袜子怎么会缺斤少两？”高小兰受够了她傲慢的态度。 “那不就得了，不退！”售货员态度坚决。 没有开骂就不错了，又不是拿枪逼着她买的，况且买的时候还再三确认过。 兰气死了，对姜宁的恨意又加深了一点。 姜宁和宋佳回到饭店后，发现两男人聊得正火热，将刚才整人的事告诉他们。 林琛一把将姜宁拉到椅子上坐下，笑着说道 “别管别人了，你猜我们刚才听到什么广播，国家在研究恢复高考的事了。” 姜宁并不意外，但看到林琛这么高兴，不由也跟着兴奋 “是吗？具体日子定了吗？” 第114章 要恢复高考了 林琛和贺骁才不管什么高小兰李小兰，他们热烈讨论起高考的事情。 面对姜宁的提问，林琛摸了摸后脑勺说，只是听到中央已经开会了，还没有具体时间。 “现在是八月初，如果再不定下来，就没时间考试了，依我看，最近肯定就会有结果。 全国这么多知青等着呢，政府不会让大家失望。” 姜宁分析道。 宋佳听了，也很兴奋， “那我还能参加吗？” 她已经高中毕业几年，又结了婚，不知道还能不能参加。 姜宁搂她肩膀安慰她 “我不也结婚了吗？全国下乡知青那么多，很多都是老三届在农村呆了七八年了，他们不光结了婚，有的还有孩子，年龄也快三十了，如果不给他们一个回城的机会，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贺骁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拉着宋佳的手说 “佳佳，只要你想考试，我全力支持你！” 回家的路上，姜宁坐在自行车后，一只手搂着林琛的腰，一只手像翅膀一样张开，其实大街上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她就是感觉到一股自由的风吹遍了神州大地。 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一个新的时代将要来临。 只有她知道，人们的思想一旦解放，发展速度将出现惊人的速度。 林琛看着她兴奋过头，警惕地将她的手压下， “好好扶着，别摔了。” 姜宁故意在他腰上挠， “你不高兴吗？恢复高考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国家的政策会越来越宽松，以后我们做生意，可能就不是投机倒把了。” 林琛想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姜宁怀孕好几个月，真的能参加高考吗？ 姜宁听了他的疑虑，笑着又是在他腰上捏了一下， “傻子，我又不是非得今年高考，以后每年都能考啊！” 至少78年那一次，结了婚的还能考，等往后就不行了，对婚姻和年龄都有限制。 林琛心情稍稍好一点，继续问道 “那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你本来就是帝都的，本应该回去的。” 帝都可是首都，光听听这个名字就觉得高大上，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呢！ 姜宁垂眸，陷入短暂的沉默。 是啊，那里可是自己的家呢！ 可是，一个家里，没有喜爱自己的亲人，还算家吗？ 两个哥哥倒是总惦记着她，给她写信寄东西，但父母已经彻底将她遗忘了。 怀孕后，她把消息告诉了两个哥哥，父母应该也知道了，但他们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的家，不回去也罢！ 何况一旦回去，和前世的时间线重合，姜柔会继续成为她美好生活的破坏者。 不回去，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冲突呢？ 但是，从哥哥的信里，她知道了，姜柔最近救了一个人，竟然是某官员的儿子。 那个官员本身官不大，只是个处级干部。 但这个儿子的名字，她听完后，脸色就变了。 他叫温坚强，在不久的将来，将爬到很高的位置。 如果让姜柔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以后自己和家人，在他们手里，便跟蚂蚁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她想到的破局方法是，重新让姜柔和林涛相遇，将两人捆绑在一起。 “阿琛，我是打算回去的，那你呢？”姜宁回过神来。 林琛迎着风将自行车踩得飞快， “我当然是追随你的脚步，你上哪里我就上哪里？咱们现在有这么多积蓄，到哪里都饿不死吧！” 姜宁搂紧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背上， “阿琛，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一起抵抗这个世界的风云变幻，一起和家人们幸福生活。” 林琛点头“好，我们一起努力。” 回家后，林琛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全体社员。 家里有高中毕业或初中毕业的，都兴奋地意识到，改变命运的时刻到了。 尤其是知青点的几个知青，差点哭了。 孙文杰甚至夸张地跪在场地上，双手高举，大喊道 “老天啊，你终于开眼了，让我这个大好青年，重新投入首都的怀抱。” 杨丽丽见了，撇了撇嘴，给他泼冷水 林琛和贺骁才不管什么高小兰李小兰，他们热烈讨论起高考的事情。 面对姜宁的提问，林琛摸了摸后脑勺说，只是听到中央已经开会了，还没有具体时间。 “现在是八月初，如果再不定下来，就没时间考试了，依我看，最近肯定就会有结果。 全国这么多知青等着呢，政府不会让大家失望。” 姜宁分析道。 宋佳听了，也很兴奋， “那我还能参加吗？” 她已经高中毕业几年，又结了婚，不知道还能不能参加。 姜宁搂她肩膀安慰她 “我不也结婚了吗？全国下乡知青那么多，很多都是老三届在农村呆了七八年了，他们不光结了婚，有的还有孩子，年龄也快三十了，如果不给他们一个回城的机会，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贺骁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拉着宋佳的手说 “佳佳，只要你想考试，我全力支持你！” 回家的路上，姜宁坐在自行车后，一只手搂着林琛的腰，一只手像翅膀一样张开，其实大街上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她就是感觉到一股自由的风吹遍了神州大地。 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一个新的时代将要来临。 只有她知道，人们的思想一旦解放，发展速度将出现惊人的速度。 林琛看着她兴奋过头，警惕地将她的手压下， “好好扶着，别摔了。” 姜宁故意在他腰上挠， “你不高兴吗？恢复高考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国家的政策会越来越宽松，以后我们做生意，可能就不是投机倒把了。” 林琛想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姜宁怀孕好几个月，真的能参加高考吗？ 姜宁听了他的疑虑，笑着又是在他腰上捏了一下， “傻子，我又不是非得今年高考，以后每年都能考啊！” 至少78年那一次，结了婚的还能考，等往后就不行了，对婚姻和年龄都有限制。 林琛心情稍稍好一点，继续问道 “那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你本来就是帝都的，本应该回去的。” 第115章 和印刷厂合作 “林琛，你把恢复高考的消息一带回来，这小青年一个个的，就没心情干活了，你给想个办法吧！” 林富贵满脸愁容。 干活的人一下少了二三十人，队里的活都没办法分配了。 高强也愁，并不是不让他们去考试，但也不能影响生产吧！ 这不，来找林琛想办法了。 林琛在这帮小青年中，很有话语权。 姜宁看他有点为难，俯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林琛疑惑看她“这样不怕影响你休息吗？” 姜宁摇头。 他便朝林富贵和高强说道 “我有一个主意，你们看行不行，由队里出钱，购买一台发电机，我提供场地，大伙白天干活，晚上来我家里复习。 我还可以给大家提供复习资料。” 大伙听了，顿时议论开了。 “开着电灯学习，想都不敢想。” “还有复习资料，我现在连高中课本都没有。” 听着大家议论，林巧也帮着自己家哥哥说道 “我现在上高中，可以帮大家借到课本。” 林富贵觉得这个模式不错，就是发电机是不是太贵了。 哪怕是一台最小功率的柴油发电机，也要一千多块钱呢！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孟娇挤进去说道 “支书，队长，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觉得发电机太贵，但这发电机不是用完这几个月就报废了，以后还可以用在农业生产上。 况且，茶园村真的出了大学生，以后你们脸上也有光啊。 我现在是没钱，等我上完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挣了钱，这买机器的钱，肯定会寄过来的。” 她的话，得到大伙积极响应。 有人甚至提议，谁考上大学，将来工作后，机器钱一起平摊。 林富贵被说动，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看也别考上大学的人平摊，只要想参加考试，来学习的，大家就签一个协议，每人在未来的五年时间，交给队里五十块钱。” 高强也赞同“五十块钱不多，你们要同意，我明天就组织去县城买发电机。” 大伙热情被点燃，还有啥不同意的，纷纷举手表示赞同。 不一会，大伙都签好了协议。 第二天，那些小青年都回去继续上工了。 林琛则和高强去县城买发电机。 等到傍晚的时候，发电机便拉到了林琛院子里。 他和高宝亮两人照着说明书研究了一番，就把电给发起来了。 “快，插上插头。” 高宝亮兴奋地将一端连着灯泡的电线递给林琛。 这个时候，插头电线就是两股线绞在一起，简陋得很。 林琛捏着插头，插到发电机的上，按下开关。 灯泡瞬间被点亮。 他们特意选了一个五十瓦的灯泡，整个院子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当天晚上，院子里摆满了桌子板凳，都是来这里复习的。 一时间，院子里除了夏夜略带闷热的风，就只听到翻书的声音。 难得的翻身机会，发电机只发电到十点，大伙都是废寝忘食地看书，没有人发出声音，生怕浪费时间。 姜宁和林琛也加入了看书的队伍，看的书，是林巧高一的课本。 林琛初中毕业后去参军，看高一的书有点吃力，姜宁便悉心指导他。 中场休息的时候，王秀芬煮了绿豆汤给大家喝。 喝完绿豆汤，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畅了，感觉不到劳累。 一个晚上复习下来，大家的效率特别高，都约好明天还来。 “只是，这复习资料也太少了，光看书也不行啊！”有人抱怨。 “琛哥，还是得靠你，能不能从哪里寻摸来一点复习资料，我听说现在市面上倒是有一套《数理化丛书》，就是咱们路子窄，搞不到，琛哥你有没有路子？”有人提议。 姜宁和他经常去县城，说不定有办法。 林琛笑笑“行，那我就想想办法。” 其实，这几天，他脑子里一直在盘算一件事情，想法还没有特别成熟，所以没有跟姜宁说。 既然大家都想要他帮忙，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姜宁听完，眨巴着星星般的眼睛，搂住了他， “阿琛，你脑子太好使了。一个高考，还让你琢磨出来了生财之道。” 听完大伙的意见，她只是在琢磨，如何把空间的资料拿出来给大家，然后适当收取一点小钱钱。 而林琛想到的却是，和印刷厂合作，将这些资料印刷成册，卖给大家。 当然，茶园村这二三十客户是不够的，他的目标客户是所有参加高考的人。 姜宁粗略算了一下，77年全国参加高考的人有570万，一本书定价两元，哪怕只卖给一万人，也能挣到两万块，刨掉成本，也有一万块利润。 何况，谁不想在高考中脱颖而出，别说两块钱，二十块一本，也有人愿意花这个钱啊！ 第二天，姜宁和林琛便来到了县城。 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去了废品站，一个去了印刷厂。 姜宁的空间里，正好有一套《数理化丛书》，这可是非常难得的资料。 去废品站搜寻了一番，有找到一些相关复习书籍，她将这些放在一起，准备去找林琛。 谁知，刚走到印刷厂门口，里面就飞出来一个扫把。 里面的人打起来了。 几个穿着印刷厂工作服的人，和几个穿着干部衬衣的人，处于对峙的状态。 姜宁找到林琛，将他拉到一旁，问他什么情况。 林琛接过她手里厚厚的书，俯在她耳边说道 “上面来领导让印刷厂倒闭，这些老员工全部回家待业。沈叔他们气死了，没有合理的安置办法，坚决不同意关厂，这不吵起来了。” 说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媳妇，你说我们把厂子买下来怎么样？” 姜宁疑惑抬头“个人怎么能买下国有资产？” 开玩笑呢，能进行这个操作是好几年之后的事。 林琛朝她挑眉，“我的确不能直接买下厂子，但可以成为背后的操纵者。” 说着，他朝沈波走过去，把他拉到一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第116章 林琛拿下印刷厂 沈波正在气头上，胸口一起一伏的，憋着好大一团火。 听说林琛出资，可以让厂子重新焕发活力，他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林琛，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咱们之间有缘分，这一次，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沈波说完，朝那几个领导走过去， “你们不是说我们没有活干，才让厂子关门的嘛，我告诉你，我们接到了一个五万块的大单，厂子很快就要扭亏为盈了，我就问你们，厂子还关不关？” 那几个领导，表情悻悻，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只是你的缓兵之计呢！” 沈波被羞辱，脸色涨红，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个月，给我们一个月时间，到时候保证让厂里所有人都能像以前一样，继续正常开工资，工厂维持正常运行。” 几个领导听完，互相沉默着看了一眼。 印刷厂剩下的几个老领导，听他这么高调承诺，当即黑着脸道 “小沈，我知道你是老员工，不想厂子就这么没了，但也不能信口开河，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上哪里弄五万块这么大的业务啊？” 虽然他们也不想厂子倒闭，却也不信沈波有这个能耐。 沈波诚恳道“几位领导，我知道你们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但我沈波还年轻，还想多干几年，干出一番事业，请你们相信我，一个月时间而已，为什么不给厂子一个起生回生的机会呢？” 印刷厂现在的领导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者，看到沈波竟然站出来说出这番话，心里很是感动。 他在印刷厂干了一辈子，想不到临到退休出了这档子事，多熬几个月就退休了啊！ 赶在几个上级领导最后决定之前，他站出来，和沈波站到了一边 “几位领导，我舔着一张老脸，再求你们最后一次，就再给我们一个月时间吧，如果到时候厂子里还是这副样子，我们就自动请辞。我连退休金都不要了。” 一个上级领导，马上尬笑地握住老厂长的手， “倒也没这么严重，我们就是来商量的，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下个月再来吧。” 说着，他们几个人匆匆走了。 老厂长深感欣慰，拍着沈波的肩膀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副厂长，负责全面事务，我就回家养老了。” 说完，他又跟其他人说道“以后厂里的一切事务都听沈厂长的，如果你们不想从此没有工作，就跟着他好好干。” 沈波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夕之间，他成了厂里的顶梁柱。 临危受命，他也没有多想，就把林琛领到办公室，和他商量后续工作安排。 他太清楚了，没有林琛，他这个副厂长就是个虚名。 林琛和姜宁坐下，倒了茶，和他慢慢聊。 “沈叔，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帮你是为了挣钱，只要保证我的利润，你可以放手干，印刷业务这一块的事我不懂，你全权负叔责，我负责找书店铺货......” 林琛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沈波听不懂的地方，他便耐心解释。 最后，他总算明白大概流程就是，林琛花钱让他印刷书籍，印刷好的书籍由他自行去销售。 他挣的还是印刷的钱。 不过，需要他去协调拿到书的发行号。 这个如果没关系，或者个人，是没办法拿到的。 沈波满口答应，“没问题，一本书的印刷成本根据纸张数量，其实是差不多的，我绝对不会多收你的，一本一百页的书，我收你一毛。至于装运费什么的，你可以自己来，或者我帮你搞定，再加收一本一毛钱 至于，你的利润，那就看你的定价，我不会干涉。” 到底是在厂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心里有一本现成的账。 林琛说投五千块，他挣一毛一本，可不就是五万块的业务。 “好，成交，我们签一个协议。” 双方达成一致。 不过，因为政策限制，林琛不得不去求了易勇，让公社帮他出了一个证明。 易勇顺利向林琛要了百分之十的利润作为管理费。 姜宁“......” 论老谋深算，还是得他易勇。 不过，姜宁肯定不会让他这么拔毛。 万一书爆火，岂不是要交一大笔钱？ 在她软磨硬泡下，易勇最后答应收百分之十的管理费，五百块封顶。 他也没办法，协调这种事情，不交管理费的话，上面肯定不会批准。 不过，他很是怀疑，林琛真的能将书卖出去吗？ 就在大伙还在质疑的时候，印刷厂已经开工。 第一笔款子，五千块，林琛已经交给了财务科。 厂里的职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大一笔钱了，干活顿时充满了力量。 不就是五万本书，他们几十号人，干十几天就出来了。 沈波一边指挥大家抓紧生产，一边将剩下的钱，全都买了原料纸。 林涛跟他分析过，恢复高考后，所有的印刷厂都会印刷复习资料，纸张是紧俏物资，到时候肯定不够用被疯抢。 这个时候，印刷厂都会有印刷红宝书的任务，纸张用在这个方面，其他方面肯定就会缩减。 沈波这个小厂，正是因为没人看得上，反而少了这些政治任务。 他只需要全力以赴把林琛的书印出来就行。 按林琛的说法，五万本只是开始，以后可能有五十万本。 反正，他觉得林琛这小子，思维活，胆子大，是一个做大事的人，自己的眼光有限，就跟着喝点汤也是好的。 很快，前期印出来的一百本《数理化复习合集》新鲜出炉了。 其实就是《数理化丛书》和别的复习资料的合印本。 沈波单独找出版社的老朋友要了一个书号，一共三百页的书，定价2.5元。 他一本书不含运输的话，挣三毛，刨掉纸张、油墨成本，可以挣一毛五。 他问过林琛，为什么将书价定这么高，几乎和现在最出名的作家出的书一般贵了。 林琛只微微一笑，定价嘛，定贵一点没什么，卖的时候便宜一点就行了。 沈波疑惑，不是应该定多少钱，就卖多少钱吗？ 第117章 卖复习资料 林琛拿到一百本书，回来后免费发给大家。 大家拿到书，看到新鲜的油墨，厚厚的书本，还有后面2.5元的定价，惊讶不已， “琛哥，你就把这么贵的书送给我们？” 他们在林琛家复习就已经很打扰了，还收这么贵重的书，太不合适了。 他们纷纷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 林琛不接“说了免费送就不要钱。你们只需要帮我宣传一下就好了，就说我手头有高考复习资料卖。” 随着高考正式宣布恢复，教育部便下发了《全国高等教育招生考试复习大纲》。 这个大纲在新华书店有卖的，七分钱一本。 这个大纲十分抢手，但不一定能抢到，有些人不得不到处借来，自己一点一点抄下来，光抄这一本书，估计就要几天时间。 林琛不光要印刷贵的《数理化复习合集》，将来，大纲和其他便宜的资料都会陆续印刷出来。 这一百本书，免费送出去，以后会有其他书，帮他把钱挣回来。 听到林琛让他们宣传的话，大伙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帮他把广告打出去。 赵二狗拿着一本合集，把书页翻得哗啦响，“琛哥，这纸真不错，哗哗地响。” 林巧打趣他“二狗哥，你也要高考吗？” 赵二狗把书一扔“快拉到吧，有那个时间，吃吃喝喝不好吗？考不考得上不一定，头发都熬白了，考上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张嘴吃饭，一张床睡觉，还能比别人高级一点不成！” 林琛怕他这张嘴影响自己业绩，忙把他推开 “二狗，你今天的活干完了，回去歇着吧。” 赵二狗露出一抹喜悦“真的，那我可走了。你们瞧见了吧，每天轻轻松松工作小半天，回家喝酒吃肉，这日子真叫美！” 说着，他抱起林琛给他摘的西瓜，晃晃悠悠走了。 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哄笑过后，又埋头学习起来。 赵二狗过的舒服日子，谁不想要，但目光短浅的后果就是，一辈子挣这三瓜两枣，人得学会未雨绸缪。 隔壁林涛看到赵二狗又吃又拿，心里不知道多羡慕，对林琛更加憎恨起来。 什么玩意，挣了钱也不说给他这个亲兄弟分一点，给一个外人！以后家里有什么事，还不得靠亲人！ 既然他这么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 很快，林琛手头有复习资料的消息就在整个公社传播开，大家都来找他买书。 刘芳临时被安排，做了售货员。 参加高考可是大事，别人都有书复习，自己没有，岂不是要沦为分母。 大家对考试的热情极高，都不想变成分母。 实际上，77年的高考，考生570万，最终录取人数不足5%。 大多数人都难逃沦为分母的命运。 一本，有时候一天能卖出去十几本。 这个出货量，可比做衣服快多了。 罗光明听说林琛手里有书，他抽空回了一趟家。 虽然手里还有工程，但机会难得，他不想错过这个考试机会。 “哎呀，林琛就拿回来一百本，免费送出去一些，其他都卖完了，我手头没有了。” 刘芳无奈说道。 林巧知道他来了，忙钻进屋里，拿出一本崭新的递给他 “光明哥，我猜你用得上，给你留了一本。以后我哥那再有新书，我给你送过去。” 反正她也快开学了。 高考恢复，也意味着她明年可以考大学了。 也不知道罗光明想考哪里的大学？ 不过，等他填完高考志愿就知道了，到时候，她默默记下就好了。 罗光明拿到书，脸上露出羞红的笑 “小巧，谢谢你。” 沉默了两秒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我没上过高中，以后可以找你问问题吗？” “没问题啊，反正我住宿，你晚上住在工地，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教室看书。” 晚上点蜡烛复习呗！ 两人说好后，就不好意思再站在一起了，罗光明便拿着书走了。 路上，他的心情极好，差点要飞起来。 没想到他回到家里，就看到自己大哥苦着脸坐在门槛上。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他上前蹙眉问道。 罗铁刚拿出一封信给他看 “你嫂子从娘家寄过来的，让我拿五百块钱离婚，今年连饭都吃不饱了，我从哪里弄五百块给她！ 但跟她这日子，我也是真过不下去了，离了也不是坏事。” 罗光明看着他，“你真想离？” 罗铁刚点头“她如果不提出来，我还可以做缩头乌龟，现在既然已经闹开了，那就不能拖泥带水。 我这个人性子软，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这回，我很坚定。” “好，那我帮你想办法。大哥，既然想开了，就别这副模样，虎子看到了也不好。” 罗光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他。 只是，这五百块他又去哪弄呢？ 之前因为琛哥帮忙，倒是挣了几百块，最近在工程上，都补贴进去了，他手头只剩下一百多。 他也不想找琛哥借钱了，林琛不是慈善机构，一有麻烦就想到他。 不过，他没有丧气，只要努力寻找，总会有办法的。 ...... 这天，刘芳忙完一天的事，跟姜宁打招呼 “宁宁，我先回去了。雄哥今天过生日，我早一点回去给他做点好吃的。” 姜宁哎呀一声，从坛子里拎出一块熏好的腊肉，又拿了一盒大前门给她，道 “你不早说，不然早让你回家了。回去帮我说几句好话，不要怪我才好。” 刘芳笑呵呵“哪能怪你啊！我们队，谁家媳妇能像我这样一个月挣二三十块钱带回家啊！他不但不怪我，还让我在这好好干呢！” 刘芳提着东西，心情很好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一个拐弯处，林涛从小树林里钻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怎么在这？快让开。” 刘芳顿时恼怒。 林涛不为所动，嬉笑道“别这么凶嘛，跟你商量一个事呗！” “我跟你道不同，没什么好商量。” 刘芳说着就要往前走，却被林涛一把抱住。 “我给你说，你不是忙林琛卖书嘛，下次你给我弄一点过来，我三块卖出去，多卖的钱，咱们平分。” 刘芳使尽所有力气推开他 “你这个王八蛋，我不会跟你同流合污的。” 林涛却把手里的东西扬起来，笑得极为猥琐 “那就看你怎么选了？你的奶罩现在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