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浅薄的道术逃出生天》 1. 第 1 章 [] 张宁出生时,他母亲难产,父亲车祸。张宁的父亲为张宁取名为张蜚。此后直至张蜚五岁,张家每况愈下,家中除了张蜚外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时逢李老道下山游历,观张蜚面相,断定张蜚为凶煞命格,待在家中会累及家人,致使家破人亡,且越长大张蜚越克制不住身上的煞气,最终暴毙而亡,李老道建议张生元将张蜚远远送走。 张生元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舍不得将张蜚送走,也舍不得张蜚英年早逝,恳求李老道指出一条生路。李老道念及张生元早年对他有恩,便决定带张蜚回山中道观,修习道法,去除煞气,以求平安。 李老道从张家带走了张蜚,并将张蜚改名为张宁。“蜚为凶兽,你命格本就凶煞,不宜以此为名,此后你便是张宁。” 起初,山中修行清苦,张宁父母舍不得张宁受苦,隔三差五就要上山看张宁。 李老道劝说:“想要张宁和张家两全,你们自行下山,莫再来,二十年后,张宁自会归家。” 张宁跟随李老道二十余载,期间,张生元将张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遍布四海。当然,张宁父母在此二十年再也没见过张宁。 张宁自幼跟随李老道长大,每日修习道法,道法没学到什么,反倒因为命中带煞养成了胆大包天的性格。 “师父,今日道法已修习完毕,弟子这就退下。”张宁恭敬说道。 李老道打坐入定没回话,张宁见怪不怪,自行退下。 张宁虽然觉得自家师父每日都在招摇撞骗,却对这个如同父亲一样将他拉扯长大,教他习字习武习道法的师父很是尊敬。 他从小在山下的小镇上读书,每日早晨从观中出发,傍晚伴着晚霞归家,一直到张宁考上大学。 因为命格凶煞,张宁从不与人亲近,大学毕业后又回到观中修习,直至待满二十年。 张宁不相信什么命格带煞的说法,小时候被带上山尚且不能反抗,长大后却因习惯了这种生活而不想反抗,反正他二十五岁就要下山,无所谓这一年半载,而现在,离他二十五岁不足几日。 小时候,李老道经常带着张宁下山四处游历,替一些人做法事,驱鬼邪。 那时候,小张宁常常仰着他的小脑袋,问李老道,“师父,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吗?” “凡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小张宁不懂,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管信不信,事实就是事实啊。可李老道没有解释。 张宁身上煞气重,寻常鬼物邪物无法靠近,而现在世上的这些腌臢之物又不成气候,所以他从小没见过这些,所以他不信,也就觉得他师父是个骗子。 这天,正是张宁二十五岁生日,也是他下山的日子,只要他过了二十五岁生日就要下山,李老道也不会再留他。 “为师答应你父亲,照看你二十年,今天就是你二十五岁生日,你就自行下山吧,为师就不送你了。张家家大业大,就算你糟蹋一辈子也糟蹋不完,所以切记要积德行善,往后的日子便顺风顺水,一生顺遂。” 拜别李老道和同门师兄弟后,其中一个师兄送张宁到道观门口。 “师弟,师父说了,二十年前你孤身前来,二十年后你也空手而去,道观里的一切就留在道观,以后不许再回头。师弟,你且去吧。”大师兄站在道观门口,对张宁说最后一句话,说完后转身进入道观,关上道观的门。 道观的门是有些年头的木门,开关都发出老旧的“吱嘎”声。张宁看着紧闭的观门,站了一会儿,两手空空的转身往山下走,踏上了归途。 这次下山与前二十年下山的感触不一样,以前是下山了还能回去,可这次他却再没有回头路。 这条路张宁走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漫长。出发时还艳阳高照的天,一瞬间漫起迷雾,周遭的鸟叫虫鸣均消散,空气里寂静得可怕,仿佛这片树林之中,除了张宁和这些树,再没有活物。 张宁不由得加快脚步,想要走出这片奇怪的树林。可在白雾弥漫的时候,他已经发现这片树林并不是他下山常走的那片树林。 越往前走,白雾越浓,身后的树木被张宁甩在身后,影影绰绰像张牙舞爪的恶鬼一般追逐着他。 张宁在道观修行二十年不是白修行的,虽然道术学了个皮毛,但胜在皮糙肉厚,体力十足,任谁也想不到他清瘦的身体下隐藏着这样大的能量。 快速前行大约一刻钟,耳边吹来一阵风,张宁顿觉不对劲,从白雾起到现在的这么二十分钟内,周边的时间像是暂停一般,没有声音,也没有风,而此时莫名的一阵风引起了他的警惕。他停下脚步,蹲下身,藏在一颗树下,将自己隐匿在白雾中。 “这什么破天气啊,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雾,刚刚明明还是晴天的。”远处传来一道悦耳的年轻女孩的声音,声音中满是抱怨。 “别说了,快赶路吧,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们得赶紧找到休息的地方。”另一个人的声音很小,仔细听还有些微的颤音,仿佛害怕极了。 隐匿在树下的张宁侧耳倾听,却再也没人说话,只有一声声脚步踩过枯叶和草地的声音,仓促又杂乱。 张宁看着几个人影脚步匆忙的远去,选择了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前行。这种不对劲很明显的地方,谁知道刚刚那行人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人,听刚刚那两个人说的话,不难听出会是成为累赘的人。 遇到其他人说明这是一个可以走进走出的地方,至少现在张宁是这么认为的。 张宁脚步大,继续走了不一会儿发现耳边的虫鸣鸟叫声渐渐恢复了,白雾也有所散退,从刚刚周围一米的情形都不能看完全到现在可以看清三米范围内的情形。 白雾在消散,情况在变好,张宁松口气,应该能走出去。尽管他一直说李老道是个骗子,但在这种无法解释的环境中,他不由的想,他不会是碰到鬼打墙了吧? 有意思,李老道说他身上煞气重,寻常小鬼邪物根本不能近他身,那能让他遇到鬼打墙的“东西”得有多强大啊! 张宁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露出了一个饶有趣味的笑。他慢下脚步,这时倒是不急着出去了,他倒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能把他也困住。 张宁脚步散漫,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那样闲适,走着走着,却发现远处有亮光,一盏一盏的灯笼发出微弱的烛光,红彤彤的一片。 上山下山多次的张宁确定下山的路上不存在这样的地方,现在每家每户都通电了,连他们道观都是有电的, 2. 第 2 章 [] 张宁早在之前就发现了那块牌匾,牌匾上确实有字,同时也附着着一些植物,遮挡了部分字迹,所以看不清楚上面写着什么。 大块头不愧是大块头,三下两下从村子大门边缘攀爬上去。叫清清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站在大门底下看着她哥。 “哥,你小心点。”话语中还夹杂着些哭音。 只见大块头伸手去够牌匾,也不知是他力气太大还是牌匾年久失修,一碰就掉了下来,惹得清清大叫。 “啊—” 清清大叫的声音也把坐在地上的黄头发吓一跳。 另一个短发的女孩柔柔弱弱的说:“清清,你叫这么大声会不会把村子里的人吵醒啊?” 闻言,叫做清清的女孩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惊恐的看着村子里面一盏盏像眼睛的灯笼,生怕自己引来村子里的人。 大块头从门上跳下来,语气不善:“文娇娇,你少在那里没事找事,我们本来就是要进村的,吵醒又怎么样,吵醒正好借宿。” 文娇娇眼中隐约有泪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别吵了。”刀疤男出声制止,不论是大块头还是叫文娇娇的女孩均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张宁蹲在地上,嘴巴中含了根草,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顺便看戏,嚯,原来刀疤男才是他们中最有话语权的人。 刀疤男制止两人的争吵后,自顾自的走到牌匾前,清理掉上面的植物,黄头发跟在刀疤男身后,不自觉的念出声:“周家村。” “我们今晚真的要在这个周家村借宿吗?这个村子里的红灯笼也太吓人了,而且整个村子弥漫着一股怪味儿。”文娇娇嗫喏。 叫清清的女孩也连连点头,拉着她哥的手臂不放,“哥,要不咱们走吧,这里太吓人了。” “你以为能走去哪里,我们在白雾里走了那么久才见到这一个村子,再走进白雾不一定还能出得去。”刀疤男语气淡淡,言毕,抬眼观察村子。 确实,就算再进白雾,最后到的地方也只有这个村子而已,这一点张宁已经证实,事实已经很明显,他们两拨人明明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却最终都到了这里就能说明问题。 刀疤男走到张宁身边,居高临下的凝视他,“你也是来旅游迷路了?” 张宁脸上带笑,“啊,差不多。” “我们要进村,你要跟我们一起吗?”刀疤男提出邀请。 张宁觉得这几个人还挺有意思的,是他人生中少有的有鲜明特色的人,他还想看看戏,语气带着惊喜,“可以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一个人还有点怕怕的。” 闻言,刀疤男脸色变得很奇怪,他没想到一个男人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怕。既然已经邀请,他也不好反悔,只能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跟上。”刀疤男说,这话不止对张宁说也是对其他人说的。 话音刚落,大家纷纷跟着进入周家村。路过写有周家村的牌匾时,张宁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牌匾,牌匾上有些印子,由于白雾很大,灯光很暗,所以刀疤男和黄头发都没有发现这些印子。 张宁捻了一点,凑近鼻子闻,带着一些血腥味,有趣,这些印子是血印,已经干涸,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血,血腥味已经淡得闻不出来。 他起身,脚步不紧不慢的坠在前方一行人的最后。 文娇娇就走在张宁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张宁,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张宁倒是没理文娇娇,文娇娇看他的视线很明显,没有一点遮掩,或者说这个年纪的女孩还不懂得如何遮掩自己。 只是让他在意的是,自从踏进这个村子之后,他总感觉有一股视线注视着他,不,不止他,是他们所有人。 张宁状似好奇的左看右看,却也没发现暗中偷窥的视线在哪。 文娇娇特意慢下脚步,等着张宁,随后与张宁并肩,“你能闻到吧?这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味道。” 张宁扩大笑容,“嗯,是血腥味。”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可一点不柔弱,至少只有她闻出了空气里的血腥味。 据他所知,现在的人除了一些特殊职业,可是很少有人能直观的闻到血腥味还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来。 “你刚刚在那块牌子上发现了什么?” “哦,你很好奇吗?可是我们不是很熟诶。你要不要自己回去看看?”张宁无害的笑笑。 文娇娇当然不会傻傻的自己一个人落单,她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我叫文娇娇,你呢?” “张宁。” “那我们现在算是熟一点了吧?”文娇娇笑着说。 张宁看着眼前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孩,扬起比她更甜的笑,“是血,不过不清楚是什么血。” “就像这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太淡了,也分不清是什么血。总不会是人血吧?” 张宁的笑容越发大,眼前的女孩聪明是聪明,怎么还带着一些天真呢?“说不准呢?” 闻言,文娇娇脸色一瞬间煞白,变得很难看,她看了张宁一眼,就像是在看变态,最终还是加快脚步跟上了她的朋友。 她以为张宁是个聪明人,才会靠近他和他套近乎,可他聪明归聪明,却不像个正常人。 刀疤男站在村子大门正对着的广场上,村子大门直走穿过广场是一座单独的房子,也是周围最豪华的房子,房子大门敞开,里面散发出蜡烛的光。 “前面的那个房子门是开着的,我们要进去吗?”黄头发问。 刀疤男沉默不语,大块头等不耐烦,径直就要走进去,他们本来就在山上走了一天的路,这时都饥困交加,眼看着能有一个休息的地方,他不知道这些人还在犹豫什么。 就在大块头扶着他妹妹走向广场对着的房子时,张宁感受到脚下无端的起风了。 “客人,请止步,祠堂不是外乡人能进的地方。”从祠堂旁边走出两个女孩子,两个人一人手上提着一个红灯笼。 两个人都穿着碎花蓝布的偏襟上衣,下半身是深蓝色长裤。< 3. 第 3 章 [] 睡至半夜,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哭泣的声音,这些声音全都是男人的,夹杂着少许女人的呜咽。 李文科被这些声音吵醒,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呜咽哭泣的声音越发清晰,他起床靠近窗户,悄悄往外看。 房间里面没点灯,窗户是传统的纸糊窗户,他透过窗户外隐约传来的烛光看见了一群女人拿着鞭子正在鞭打地上的男人。 许是察觉到李文科的目光,其中一个拿鞭子的女人缓缓转过身,对着李文科缓缓咧嘴笑,落在李文科眼中,这笑容配着这画面莫名诡异。 李文科吓得大叫一声,“啊—”,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把睡得正香的张宁吵醒了。 张宁蹙着眉头,脸上还带着倦意,目光里全是被吵醒的不耐,“嚎什么?” “宁哥,窗外有几个女人拿着鞭子在打人。”李文科伸出手指向窗外。 张宁狐疑的看了李文科一眼,李文科窝在角落里,眼里全是害怕。 “打人把你吓成这样?”说完张宁从窗户纸破了的洞口往外望,“哪儿呢?外面根本没人。” “怎…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有…”张宁不想听李文科断断续续的废话,一把走到他面前提溜着他到窗边,“自己看。” 李文科大着胆子往外看,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鬼…鬼影? 张宁任由李文科挣扎开跑到床上,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是…是鬼!”听着这话的张宁若有所思。 “你说说刚才你看见什么了?仔仔细细的说。” 李文科露出一点脑袋,“我…我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哭,我醒过来发现声音来自窗外,我偷偷往外看,有一群男人正被几个女人拿着鞭子抽打,我正看着,突然有一个女人她看向我,对着我笑,我一定被盯上了,怎么办?怎么办?”说完李文科又把自己整个人都捂进被子里。 张宁扶额,“如果是鬼怎么可能用鞭子打人,你没看过电视吗?鬼都是直接杀人不用道具的。” 李文科小心的探出头,他回忆了那些看过的电视电影,“好像还真是。所以为什么他们突然不见了?” “很大可能发现你之后,他们所有人离开了。从现在开始,安静睡觉,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张宁恶狠狠的威胁。 李文科已经从刚才张宁轻易提溜他的时候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武力差距,他对着自己的嘴巴做拉链状,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 张宁不再管他,要不是他吵到他睡觉,他怎么也不会安慰他,胆子这么小,还敢来深山老林里旅游呢? 一夜无话,除了半夜李文科发现了一点异常外,其他房间四人一觉到天亮。 张宁睡醒时,其他五人已经在大堂里,李文科正在说他昨晚碰到的怪事,“现在天亮了,我们赶紧下山吧,我不想旅游了,我想回家。”李文科语气里带着哀求。 “哥,李文科说的不错,这个村子太奇怪了,我们赶紧下山吧?” “泉哥?”李文科看向胡泉。 “走吧,我们下山,这一趟旅游也太晦气了,下山之后我们就回市区。” 听见胡泉这么说,他们一起的其余四人都松了口气。 “我们昨天走了那么久才到周家村,今天下山可能也会走很久,柳海,照顾好柳如清。”说完一行人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胡泉走到张宁身边,他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男人,年轻男人脸上带着笑,身体像是无骨一样歪在房间门上,胡泉忍了忍,没忍住,“你要和我们一起下山吗?” 张宁摇摇头,脸上的笑意慢慢放大,“不了,这周家村挺有趣的,我要多留几天。” 如此,胡泉没再劝,只是点点头,本来他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张宁靠在门上看着他们五个人渐渐远去,没了身影。 周家村晚上雾气重,白天没什么雾气,只是天一直是灰蒙蒙的,见不到太阳,灰蒙的天笼罩着整个村子,让村子的氛围有些压抑。 张宁在周家村随处逛,从昨晚就没进食的胃发出抗议。天色还早,周家村各家各户都在吃早饭,张宁一连碰到好几户人家,可这些人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露出一脸害怕后纷纷跑远。 张宁捂住自己饿的不行的胃,面上带了无辜,靠近稍微不怕他的一个阿姨。 阿姨一脸警惕的看着张宁,双眼带着不善。 “姐姐,您好,我叫张宁,请问在哪里可以找到村长呢?”张宁一直维持着他脸上无害的笑容。 阿姨看在张宁态度颇好的份上,悄悄靠近张宁说,“叫什么姐姐啊,叫我周姐吧。提醒一下,在我们村子,是不能提村长的,你可别到处问村长在哪里。” “可是周姐,我有些饿了,不找村长我应该找谁呢?我也不白吃饭,我拿东西换。”说着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玉戒指。 周姐一见这玉戒指笑花了脸,“来,你来我家,我给你做。” “是吗?那就谢谢周姐了。”张宁笑意吟吟的跟着周姐回家。 将自己的胃填饱,张宁将玉戒指递给周姐,“周姐,我还会在周家村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麻烦您了。” 周姐接过玉戒指,眼光就没离开玉戒指一眼,“说什么麻烦,周姐家你也知道,吃饭时间随时来就是。” “只是…”周姐把玉戒指收起来,“我劝你还是早日下山吧。” “为什么?”张宁状似好奇的问。 周姐只摇摇头并不说话。 张宁又问:“为什么您刚刚说不能提村长?” 周姐也不说话,只是面上表情渐渐变得古怪,一双眼睛直直注视张宁,眼睛中的眼白占据了一大片,眼珠特别小,说道:“年轻人不要太多好奇,好奇会害死人的。” 告别周姐,闲来无事,张宁继续到处逛,周家村和山下的其他小村庄一样,白天这村人要么在地里干活,要么在树荫下唠嗑,没什么不一样。 只是女孩们在见到张宁时脸上都有敌意,而男人们见到张宁则是害怕。像周姐这种有些年纪的女的见着张宁则是没有那么多敌意,甚至能对他说上几句话。 张宁暂时看不出来这个村子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样平静的生活很真实,除了村里的人对张宁的态度,对村长的态度还有祠堂里只有一个人的牌位有些奇怪外,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但这些足以把张宁的兴趣勾起来。 张宁走走停停一早上很快就过去了,中午他按时回周姐家里吃饭。 周姐家没有人,但桌上准备了饭菜,张宁也不客气,坐下就吃。快要吃完饭的时候,周姐回来了,“小伙子,你怎么还没下山?” “周姐,我明天一早就下山。” 周姐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样最好。” 下午,张宁依旧在周家村各处转悠,他发现很多地方若有若无都有人阻止他进入,比如说祠堂,比如说后山。 张宁把周家村基本逛完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儿偷偷摸摸的拉住张宁的衣服,确定四下无人,说:“跟我来。” 小孩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没有一点好的地方,衣服虽破,但干净整洁。 张宁被拉着,左绕右绕的跟着小孩进入一个地窖。 地窖里基本全是男人,年轻的年老的,几乎全部面黄肌瘦,穿得破破烂烂,有少许几个女人,脸色蜡黄,目光呆滞。 这周家村真是出乎张宁的意料,他没想到除了外面能见到的女人男人外,还有一部分人藏在地下。 这群人里走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这人拄着拐杖,年龄不小,眼带浑浊。 “年轻人,你可是从外面误入周家村的人?” 张宁审视着眼前的人,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可信。 最终,张宁露出一个笑容,“我是。” 得到他的回答后,坐在地上那些麻木的人,眼中仿佛有了光彩,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宁。 “求你,救救我们。”说着拄拐的男人率先跪下,其他人也跟着跪下,嘴上念着“救救我们”。 张宁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下山前李老道曾告诉他,让他多做好事,如果救了他们也算好事一件吧? 张宁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说说,我该怎么救你们?” “恩人只需要带我们走出白雾就行。” “哦?可我昨天在白雾里不管怎么走都没有走出去。”张宁好奇。 柱拐杖的老人坐在张宁身边,“不可能。我们村子这白雾据说只有外乡人才能走出去,我们村子里的人走不出去,这么多年来我们试过很多次,无一例外最后都绕回了村子。” 张宁也不与他们争辩,只是问:“你们村子这白雾是怎么产生的?” “这我们也不清楚,五年前的 4. 第 4 章 [] 许是张宁在祠堂里的动作过大,又或许有其他原因,不一会儿还是前一天提红灯笼的两个女孩又提着红灯笼匆匆赶来,看见祠堂里的张宁后,两人脸色俱是一变,变得阴沉,眼中带着敌意。 两人站在牌位之前背对牌位做保护状,年纪稍大的女孩阴测测的说:“请客人离开祠堂,祠堂不欢迎外乡人进入!” 张宁连连摆手后退,“我这就离开,无意打扰,请见谅。” 另一个女孩在张宁走出祠堂之前说:“客人怎么还没下山?再不下山,客人怕是走不了了!” “我明日一早便下山,离开祠堂之前我能向姑娘借一盏红灯笼吗?我要回住处了。”张宁露出无害的笑,仿佛夜闯祠堂的人不是他一般。 “呵呵,客人说笑了,客人连祠堂都敢进,想来也不需要这盏红灯笼。”说完,两个人各自推着一扇门,把祠堂的门关上了,徒留张宁一个人在祠堂外。 张宁看两人把门关上,分明是不想再看见他,他直接席地而坐,坐在祠堂门外,背靠着祠堂门。 门内年纪小的女孩气得跺脚,“姐,你看这个泼皮,他就这么靠在祠堂门上了。” 阿云并不理会坐在门外的张宁,也不回答她妹妹的控诉,只是专注上香。上完香才对阿彩说道:“不用管他,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说完阿云和阿彩不知道想到什么,纷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张宁没有红灯笼,正寻思着要不要把祠堂外挂的两个红灯笼取一个下来用来照明,可他刚刚才闯了祠堂,这么做不妥。还是找一家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的人家借一个红灯笼最合适。 想是这么想,但张宁坐着一直没有动作,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确实有些困,眼皮子已经自动合上。 闭眼靠在祠堂门外的男人,一脸无害,怎么看都是一副少不经事的单纯模样。 岁月静好只是假象,在张宁看到牌位上的名字之后,空气里的血腥味明显更重了,黏在他身上那股视线已经由最开始的监视变为仇视了,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敢取祠堂门前的红灯笼怕是活不到明天了。 监视张宁的不是人,他可以肯定,如果是人他不可能找不到那个人在哪里。这时张宁才恍然明白,原来师父可能真的不是神棍骗子。 张宁随手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黄纸,黄纸是传统纸钱,材质很劣质,仿佛张宁手劲一大都能把它揉破,这是刚刚他在祠堂里顺手拿的纸钱。 片刻后,张宁目光望向村口的位置,那里的风不正常,白雾也在翻涌。昨晚柳海一脚踢开的木门就那么无所谓的开着,但是写有周家村的那块牌匾已然不见了踪影。 白雾里渐渐印出一个人的形状,那人慢慢显现身形,居然是和张宁同住过一间屋子的李文科。 李文科冲出白雾,一眼看到了坐在祠堂门口的张宁,他立马跑向张宁,这次没再向上次一样扑向张宁。 李文科跌坐在祠堂门前,眼神中还带着一些未散的恐惧。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剩下的人,张宁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李文科精神有些恍惚,听见张宁的话后不自觉的说:“我不知道…” 从白雾里出来的李文科状态极其不稳定,张宁问他什么他都只回答不知道,张宁随意结了个道家手印,为他念了个净心咒,瞬间他安静多了,眼中的恍惚和恐惧都渐渐平息,多了一丝清明。 “说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走不出去,我们今天走了一天,这个白雾根本走不出去。”李文科崩溃道,“我们一直在白雾里绕,在白雾里待得越久神志越不清醒。我…我差点回不来了。”说完开始哭。 张宁长这么大,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大的男人动不动就哭的,看起来比他还脆弱。 “那其他人呢?” 李文科摇摇头,“是娇娇最先发现白雾有问题的,她身上带了手术刀,只要不清醒她就划自己一刀,我…我实在太害怕我就和他们跑散了,幸好我误打误撞回到村子了。”他脸上带着庆幸。 看着庆幸的李文科,张宁脸上露出恶劣的笑,表情都隐藏在背光处,“你以为这个村子就安全吗?”。 “什么意思?”李文科脸上的庆幸凝固。 “被奇怪白雾包围的村子真的会是比白雾还安全的存在吗?” 反正一时半会儿张宁也无法回去睡觉,现在身边还有个拖油瓶,不,也许等一会儿还会有几个拖油瓶,他只好再次靠在祠堂门上,继续打瞌睡。 拖油瓶还是有好处的,比如使唤柳海去取红灯笼之类的,张宁轻笑出声。 李文科渐渐平复了心情,只巴巴的望着村口的方向,目不转睛,开始后知后觉的担心起他的同伴们了。 “你们怎么会想到来这种地方旅游的?”张宁闭着眼假寐,顺便问李文科。 “我们才刚大学毕业,约着来山里旅游避暑的,没想到遇到了这事。以前从没听说云息山上有这么一个村子啊?”李文科双手抱头,满脸后悔,“要是没来旅游就好了。” 别说李文科没听说过这个村子,就连从小在云息山长大的张宁也没听说过这个村子。 “出来了。”张宁听见了仓促的脚步声。 话音刚落,从白雾中跑出四个身影,赫然是其余几人。 文娇娇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但好在血迹斑斑点点,出血量不大,饶是这样,她的脸色也很苍白,这时的娇弱总算不是之前惺惺作态的娇弱了。 胡泉和柳海两个男生还好,柳如清却是整个人都在柳海的背上,不知怎么了。 他们都停在广场上,见到其余四人,李文科喜极而泣,迎上前去,“太好了,你们出来了。清清怎么了?” “我们走散后遇到了一堆白骨,清清被吓晕了。”柳海把柳如清轻轻的放下来,让她平躺在广场的地上。 “白骨?什么白骨?”张宁好奇也跟着上前,广场上光溜溜的一片,也没有他可以靠的东西,他只好一屁股坐在地上。 文娇娇坐到柳如清旁边,粗喘着气,处理着她手上的伤口,“准确来说不完全是白骨,按照白雾里的温度湿度,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年。”看出张宁脸色的疑惑,她又说:“忘了说,我是学医的,所以略懂一些。” “而且,尸体上的衣 5. 第 5 章 [] 大学刚毕业的学生都带着对未来的期待以及希望能够在自己的人生中大展身手,学医的文娇娇例外,因为学医,所以她是唯一还要返回学校上学的人。这群人中除了文娇娇和胡泉稍微聪明一些外,其余人在张宁眼中就是妥妥的炮灰,在电视剧里都活不过两集的那种。 柳如清依旧昏睡着,文娇娇已经把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完毕。张宁看着眼前这群刚毕业的大学生,问:“你们谁有笔吗?” “我,我有。”说着李文科从他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支笔,“这种中性笔可以吗?” 张宁对李文科笑笑,接过他手中的笔,“可以,谢谢。” 笔是黑色的中性笔,很常见,张宁用这支笔在黄纸上画了个保命符,符纸是用刚刚在祠堂中顺手拿的纸钱替代的,勉强有些作用吧,聊胜于无。 画好符后张宁将符叠好,随意的放进兜里。 李文科见状便问,“这是护身符吗?有用吗?我看电视里都是用血画的。”言外之意,用中性笔画的符会有用吗? 张宁不想和李文科这种没一点道家思想的人论短长,他沉默不语。用血可以画符,这没错,但也不是所有人的血都能画符的,最好的是童子血。但现在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提倡用血画符,像他师父画符一般都用朱砂,或者用朱砂和公鸡血的混合物。 文娇娇在一旁坐着,听到李文科的话后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她站起身,走到张宁身边,伸出她的胳膊说,“你能用我的血帮我画一张你刚刚画的符吗?” 张宁摇摇头,“我不会用人血画符。” 闻言文娇娇也不失望,“那你可以用笔帮我画一张符吗?跟你的一样就行。” 张宁无所谓的点点头,“可以。”还不等文娇娇高兴,张宁又接着说,“我没有符纸,所以符纸你自己提供,像我那样的纸钱也可以,但我先说好,这符笔不对,符纸不对,我道术浅薄,所以功效不大,我劝你们不要寄希望于符身上,这样的符救不了命。” 话音刚落,柳海本来已经起身的身体又坐回到柳如清身边,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柳如清的原因,或是因为意识到这不是个普通的地方,所以他的脾气有些收敛,不见之前的嚣张。 “如此,我们这几天会留意,如果找到的话,可以麻烦您帮我们画几张吗?”胡泉稍微低下头,对张宁请求到。 “可以,就当作我拿这支笔的报酬。”说完张宁把笔收回包里,看意思是不打算还了。 张宁学了这么多年道术,符咒只学会了净心咒,保命符。符咒符咒其实说起来是符和咒两种,保命符即是符,净心咒则是咒。符需要作于符纸之上,咒则需要结手印,念咒语。 好多时候,张宁觉得学习道术的自己特别像个骗子,结个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不是骗子是什么,所以这么多年他也就只学会了净心咒,因为压制他体内的煞气需要他时不时的念念。 画符倒是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可他又坐不住,修行停滞不前,灵力低微,画出来的符也相当于废符,久而久之他更愿意学习一些不用动脑的东西,比如打架。 看着躺在地上始终没醒的柳如清,柳海心中担忧,“宁哥,你刚说我们要怎样才能回住处?” “你们昨晚也听到了,夜晚出门必须要提着红灯笼,我猜测蜡烛才是关键,所以我们至少需要蜡烛。” 话落,柳海的目光不自觉的移向祠堂的方向,要是没记错的话,祠堂里摆放了许多蜡烛。 “别想了,知道我为什么知道牌位上是谁吗?我刚刚进祠堂得罪了昨天那对姐妹花,短时间祠堂是进不去了。”张宁一看柳海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柳海一瞬间变得失望,目光不断的四处寻找,试图找着一盏红灯笼。 “那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胡泉问。 张宁又扬起了他标志性的微笑,温和无害,“有,村子门口不是有两盏红灯笼嘛,祠堂门口也有两盏,还有那些无人居住的房子。” “可是你也知道,村口的红灯笼和祠堂门口的红灯笼大概率不能动,我们唯一能动的只有那些没有人住的房子。这也是你一直待在这里没回去的原因吧?”文娇娇的语气很冷,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都是对张宁那段话的补充。 张宁双手插兜,面上毫不在意。“这个地方不好吗?不管是村口两盏红灯笼的光,还是祠堂门口红灯笼的光都能照到,按理说我们待在这里相对安全。反正并不一定人手一盏红灯笼,有光就行。” “可清清现在还昏迷着,我们是不是要把她安顿好。”李文科的声音依旧弱弱的。 文娇娇看一眼张宁,张宁已经闭上眼,“我知道哪里有一家无人居住的房子,门前恰好有两盏红灯笼,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应该能够在其他人家的烛光下到那里。” 现在并没有人尝试过夜晚走在没有烛光的地方,所以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在这个诡异的村子里,遵从村子里所有人都遵从的规则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宁哥,宁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李文科弱弱的问。 “你看你的同伴们就不会问我这么天真的问题。”说完张宁示意李文科看胡泉文娇娇他们,他们已经准备出发了,胡泉叫一声李文科,“走了。” 李文科回道:“来了!”说完对张宁露出一个歉意的笑,然后转身小跑着离开。 张宁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收起了脸上温和无害的笑,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啊。 他嗤笑一声,闭眼开始打坐修行。 一直注视着张宁的那道视线并没有在其他人离开后跟着离开,仍旧带着仇视注视着他,但他已经习以为常,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付不了这个“东西”,他只能增加自己的实力,以求自保。 张宁本身自带煞气,是个天生与众不同的体质,因为这些煞气利用得好本身也能成为他实力的一部分。 李老道自然不会教张宁怎样借煞气来增长实力,他只希望张宁能普普通通、平平安安过完一生,足矣。 小张宁在山上的生活很枯燥,有时候只能去道观的藏书阁里找些小人书来看。这些道术和功法对其他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可对小张宁来说就只是小人书。 多年来,张宁基本已经将道观里所有的书看完了,遇到有趣的张宁还会反复看。其中就有一本说的是如何将煞气转换为灵力,用来增长自身的实力。< 6. 第 6 章 [] 胡泉顾不得身上的伤,一把扑向黑暗里的柳海,抓住他的手,和拖拽他的红布条做拉力赛。 柳海本来注意力全在抓住他脚踝的那根红布条,却没想到被另外一根红布条缠上了脖子。 这红布条像是有意识一般,越收越紧,柳海因缺氧而脸色涨红,手上的手术刀在混乱中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他两只手使劲拉扯脖子上的布条,却无法阻止它收得越来越紧。 胡泉下半身还停留在烛光里,手中拿着刚刚的手术刀,一刀一刀的划开布条。 李文科和文娇娇两人的视线紧紧锁定在胡泉和柳海身上,不经意间李文科注意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挥舞,他颤抖的指向黑暗中的东西,唇齿发抖,“娇娇,你看,那是什么?” 文娇娇依言看向李文科指的方向,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团东西在像枝条一般舞动着,文娇娇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后,一惊,大声对胡泉和柳海喊道:“快!后面还有很多“枝条”。” 胡泉顾不上许多,用尽全力将柳海脖子上的布条划开,划开后柳海连连咳嗽。 胡泉拖着柳海的肩膀往烛光外移动,柳海的脚却被布条紧紧拉住,“拿着,去划布条,我去取灯笼!”说完胡泉把手中的手术刀递给柳海。 柳海接过手术刀,声音中带着脱力的虚弱感,“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 胡泉起身,快速奔向大门前悬挂的红灯笼。 红灯笼不高不矮,胡泉脱掉鞋子直接向柱子上攀爬。 “泉哥!快点!海哥被拉进去了!”李文科紧张的大叫。 胡泉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还混杂着一些泥土,一起汇聚在伤口处,带着一些清醒的疼痛感,让胡泉的精神一振。 解下灯笼已是一分钟之后的事,胡泉拿着灯笼快速返回去找柳海,柳海已经不在原地。 “泉哥,那边,海哥被拉进去了,那边有很多“枝条”!”文娇娇指向一个方向,“那些“枝条”应该怕烛光!”从胡泉在烛光中,那些“枝条”却没有追过去。 胡泉向着文娇娇指的方向跑去,他手上提着红灯笼,所有红布条在接触到烛光之后猛然缩回黑暗中,于是胡泉不再害怕,快速在红布条中寻找柳海。 胡泉发现柳海的时候,他全身已经被裹上了红布条,整个人不省人事,正被红布条拖向更深的黑暗。 走近柳海,胡泉手中的红灯笼散发的烛光照在柳海身上,柳海身上的红布条窸窸窣窣的消退至黑暗中。胡泉上前扶起柳海,将他背上背,不敢在黑暗中多停留,快速背回了柳如清身边。 “娇娇,你看看柳海。”胡泉将柳海放下,文娇娇上前检查柳海的状态。 “没事,只是因为缺氧昏迷了,等一会儿就能醒。” “既然已经拿到红灯笼了,我们先回住处吧,这外面怎么看怎么慎得慌,谁知道那些东西什么时候会再来。”李文科虽然胆小,但他的话不无道理。 “娇娇提红灯笼,我背柳海,你背柳如清。”胡泉对李文科说。 为了早点回住处,李文科也不推辞,把柳如清背上,几人沉默又快速的朝着住处前行。 还是之前他们住的房子,李文科将柳如清放在昨晚她睡的床上,胡泉将柳海与柳如清并排放在一起。 “清清不是只是被吓晕了吗?怎么这么久都还没醒?”李文科观察柳如清的面色,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文娇娇探了柳如清的额头,又看了她的瞳孔,“你背了她一路,没发现她的体温很不对劲吗?” “没有啊。”说着李文科上手摸了摸柳如清的体温,入手一片冰凉。“怎么会这样?我刚刚背着她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这样下去不行,她的体温一直在下降,最开始可能下降比较少,我们甚至没察觉。现在体温下降已经很明显了。”文娇娇看看柳海,又看看胡泉。 柳如清的脸色已经隐约呈现灰青色,李文科见过这种脸色,他爷爷去世之前的脸色就是这样的,透着一股死气。 “有没有什么办法?”胡泉沉吟片刻问道。 文娇娇摇摇头,“这不是我能解决的,或者说这不是常识能解决的,清清她如果只是惊吓过度不至于体温下降得这么厉害。”语气透出一股无能为力的颓丧感,“现在只有他或许有办法。” “我去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柳海已经醒了,正挣扎着要下地。 文娇娇制止他,“就算要去求他,你也要把伤口处理一下。” 胡泉和柳海身上有大片的勒痕和淤青,还有与地面摩擦后的伤口,看着惨不忍睹。 “我和文科去,你先休息一下。”胡泉的情况看着比柳海好多了,“娇娇,柳海和柳如清就交给你了。” 文娇娇点头,“我先帮你处理伤口吧?” 胡泉已经提起红灯笼准备出发,“我没事,我就怕柳如清等不及了。”说着和李文科就着烛光出门了。 文娇娇把所有的被子都盖在柳如清身上,希望能够有用。接着又帮柳海清理身上的伤口。 胡泉和李文科脚步匆匆的返回广场,“希望宁哥还在广场。”李文科边走边碎碎念,不然这偌大的周家村他们要到哪里去找人。 有了红灯笼,自然就少了许多顾忌,从住处到广场,保证烛光不灭的情况下,以两个成年男人的脚程很快就到了。 “宁哥,宁哥—”李文科还没到广场就压低了声音唤着张宁。 张宁正在打坐修行,他多多少少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以前道行浅薄还是因为自己不认真,今晚就这么一会儿认真的打坐的时间却比以前的效果明显得多,虽然道行还是浅。 听见李文科叫他,他从打坐入定中清醒过来,睁眼的一瞬间眼中还带着凌厉,把张宁面前的李文科吓一跳,随后张宁又恢复了平时和善的微笑。 “怎么了?”张宁看见了胡泉身上的伤以及手上的红灯笼,他挑了一下眉,“已经拿到了红灯笼,却还来找我,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昏迷不醒的柳如清吗?” “宁哥,你救救清清吧,她昏迷后体温一直在下降,脸色也泛着青!”李文科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张宁心中叹气,默念:师父叫我下山后多多积善行德。“走吧。”说完起身,带头向住处走去。 走了一会儿,见后面两人还杵在原地,“走啊,不救柳如清了吗?” 李文科与胡泉相视一眼,都没想到张宁这会儿居然这 7. 第 7 章 [] 听见这话大家都看向柳海,柳海毫不犹豫的说:“找不到符纸就画在身上,到时候麻烦宁哥了。只是,我怕清清现在的状态...”他面上带着痛苦。 张宁回以微笑,“放心,只要我在她身边,她至少能维持现在的状态,不会变差。”柳如清体内的东西不见得有多厉害,只是他暂时无法让它出来而已。 文娇娇去探柳如清的体温,果然在张宁来了之后没再下降,脸色也没再变化。 “好了,我就在这里打坐,想要救柳如清,你们就都别打扰我。”张宁故作恐吓的说道,以他现在的道行和道术,想要救柳如清本身就存在很大风险,他只能多多修行一会儿,尽量增大几率。 其他人不懂也不了解,他们都是希望能救柳如清的,所以所有人都压低声音,放轻动作,不去打扰张宁。 为了方便照顾柳海和柳如清两个伤员,其他三人都一直守在这间房中,一晚没离开。 除了他们去找灯笼的时候遇到了奇怪的红布条之外,这一晚上算得上平静。 第一声鸡鸣响起的时候,意味着新的一天开始了,天边微微带着晨曦,村子里的老人已经伴着鸡鸣起床,开始新一天的忙碌了。 柳海在睡梦中呓语,听不清在说什么。李文科正靠在沙发上睡得香甜,嘴巴还砸吧砸吧,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 胡泉和文娇娇一晚上都没睡踏实,听见鸡鸣后两人迅速睁开眼清醒过来。 张宁还在打坐修行,他发现打坐修行一晚竟比熟睡一晚更加精力充沛,难怪师父和师兄弟们都不睡觉的一直在打坐修行。甚至越到后面,他师父一天时间只有那么一两个时辰是清醒的,其余时候都在打坐修行。 有了煞气的加持,张宁觉得一晚上的修行抵得上过去他一年的修行。他做完最后一个吐纳呼吸的运行周期,结束了这晚的修行。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估摸着村子里的村民已经差不多都开始做早饭,文娇娇在张宁修行完毕之前就翻遍了整个屋子,没有一点吃的。 他们五个人从昨天一早离开村子,中午还能拿他们自带的零食垫胃,算下来距离上次进食已经快二十四小时了。 女生还好,可胡泉和柳海胃口本就大,柳海又是伤患,伤患不吃东西可不行。 胡泉叫醒李文科,又对张宁说:“柳海和柳如清就拜托您照看一下,我们去找村民买点早饭就回。” 张宁揉一揉自己叫嚣的胃,说道:“你们买了早饭后,顺便帮我去周姐家也取个早饭吧?”随后看看他们几个人,落在他们干涩的嘴唇上,“我给了周姐一个玉戒指,足够我们这些人吃很久,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问问周姐愿不愿意帮你们也准备点早饭,我们算在一起。哦,对了,周姐家就是最靠近后山的那家。”说完,他闭眼靠在沙发上,一副饿惨了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宁哥,太好了,谢谢你!”李文科欢呼,“我们都有一天没吃饭了。”说完也揉揉自己的胃。 “还有,你们不是要找画符的材料吗?想要在村民手中换取这些东西,你们得准备一些东西去交换。”言尽于此,张宁闭眼闭嘴后不再说话,看着像是要继续打坐修行了。 胡泉、李文科和文娇娇三人不敢打扰张宁,默不作声的出门了。三人先向着张宁说的周姐家走去,离周姐家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周姐家门口。 文娇娇捡起她的伪装,扬起一个略带虚弱和小白花似的微笑,“请问您是周姐吗?” 周姐不认识文娇娇,想来也是一个误入村子的外来人。 “我是,有事吗?” “昨天在您这儿吃饭的那个年轻男人让我们来帮他拿早饭,就是给您玉戒指的那个男人。”文娇娇的语气弱弱的,身体也弱弱的,给人一种柔弱需要呵护的感觉。 “他不是说他今天早上就离开村子的吗?” “是啊,但是昨天我们没走出白雾,想来我们还会在村子里多待几天。”文娇娇微笑。 “出不去啊?”周姐脸上慢慢爬上了笑容,这笑容看起来瘆人的慌,李文科没眼看,他都怕周姐笑着笑着,嘴巴裂开,他身体抖了一下:奇怪,也不冷啊,怎么莫名打了个颤? “所以我们想麻烦您,可以再帮我们五个人做点饭菜吗?”文娇娇扬起腼腆的笑,胡泉冷着一张脸,抱臂站在旁边,李文科则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周姐。 周姐收起脸上的笑,点头,“你们不是还要一阵子才出村嘛,这一阵子饭点来我家吃饭就行。早饭在桌上,你们端走吧。” 说完,周姐脸上的表情变得木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们。 “那就谢谢周姐了。”文娇娇招呼胡泉和李文科进屋拿早饭,周姐则一直保持着脸上木木的表情。 李文科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胡泉也只顾着拿东西,只有文娇娇一直注意着周姐,就怕发生什么事。 但直到他们走出周姐家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文娇娇松口气,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放松,只听见李文科说道:“这个周姐准备了六个人的饭菜,她怎么知道我们有六个人?” 一瞬间,文娇娇的瞳孔收缩,停下脚步,把身后的李文科吓一跳,差点没端住手上的饭菜,“你干嘛?” “你说她怎么知道我们有六个人?” “也许他们家刚好五口人,加上宁哥的正好六个人。”李文科转了转自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自我洗脑着。 说完这句话的李文科收到了来自文娇娇的反驳,“桌上没有餐具,餐具是泉哥去厨房单独拿的,准备吃饭的人不会不准备餐具,而且周姐明显站在门外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家里也没有人。” 胡泉沉吟片刻,“所以有人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谁知道是不是人呢?” 自从进入这个村子后,李文科感觉自己都变敏感了许多,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犹如惊弓之鸟,他脑中的弦绷得紧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掉。听见文娇娇这话,他的弦绷得更紧了。 三人没在路上耽搁,拿着早饭快步往回走。 闻见味道,张宁停止修行,起身坐在餐桌上等着她们三人把饭菜摆上,摆好后,他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干饭。 吃了几口才发现其他人都没坐下吃饭的意思,“怎么?那么久没吃饭你们不饿吗?” “饿。”说完李文科坐下开始呼哧呼 8. 第 8 章 [] “柳如清”的手越收越紧,张宁已经出现窒息的感觉,这一刻,张宁想到了等他下山等了二十年的张父张母,想到他们从黑发等到白发。想到他越长大修行时间越久的师父,为了消除他身上的煞气,保全他的性命,他的师父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 而他,好像要辜负张父张母和师父为他牺牲的一切了。 他的意识越飘越远,耳边响起了曾经听到的师父和师兄的对话。 那时候张宁还小,才上山不久。他小时候听过太多靠近他就会不幸的话,也受到过不少人的排挤。所以师父和师兄说的那话小张宁并没有记在心上,而是转天就忘了。直到现在,那些他忘却的记忆突然复苏。 “师父,师弟他这种体质,若是您强行把他留在身边,他会伤害您的!”小张宁蹲在道观的院子里看蚂蚁搬家,看蜜蜂采蜜,没有在意他师兄的话,无非是再一次被嫌弃罢了,在他眼里还不如观察这些小动物来得有趣。 “我心中有数,不会累及生命。” “可这会折损您的寿元和道行。”师兄的语气带着激动。 “你不必再说,以后在道观中你们要像对待陌生人一般对待他,以免伤害你们。” 沉默许久,空气中只传来一声带着无奈的“是”。 随后小张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师兄,师兄牵过他的手,“师弟,随我去找师父吧。” “清清,松手,松手!”文娇娇三人使劲去掰“柳如清”掐住张宁脖子的手,却不想“柳如清”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掰不动。 他们三人的动作将张宁的意识唤回来,张宁混乱中碰到掉在地上的笔,他拿起笔,颤颤巍巍的在自己的手心画了道保命符,保命符一成,他把画有保命符的手贴在“柳如清”身上,“柳如清”像是被灼伤一般,发出短促的一声惨叫,松开了他脖子上的手,倒在地上。 没了力气支撑的张宁也软倒在地,连连咳嗽,每咳嗽一声,喉咙处发出撕裂的疼痛,张宁的眼角氤氲出一些泪水。 柳海第一时间拖着自己腿脚不利的身体扑向倒在地上的柳如清,柳如清口中吐出大量的鲜血,脸色也不再是灰青色,只是她的眼睛聚不了焦,直直的看着房顶。 “清清,你怎么样?”柳海语气带着焦急和痛苦。 柳如清的身体已经不能动,她转转自己的眼珠,好似看向了柳海,实际上她什么也看不见,“...哥...”,很小的一声,断断续续,说完像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气,眼睛也慢慢闭上。 “清清,清清!”柳海动作不敢太大,怕伤到柳如清,他祈求的看向文娇娇,文娇娇不忍,她蹲下身,查看柳如清的状态,可柳如清分明已经没了生命的迹象。 “海哥...”文娇娇的声音带着哽咽,“清清她...”后面的话文娇娇没再说,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忍了一天的柳海在这一刻终于没忍住,眼角流下了泪水,口中还还喊着“清清”,可手却始终无法落在柳如清的身上,她衣衫不整,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到处都是伤口,身上也到处都是血。 “别动她。”张宁站起身,歪歪扭扭的走到柳如清身边,柳如清身上的伤口明显冒着黑气,但柳海和文娇娇离得那么近却没有发现异常。换做以前,张宁也不会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黑气,或许是因为他以前道行不够,竟连这种最浅显的东西都看不到。 张宁握紧了手中的笔,指尖划破了掌心也无所觉,这是他第一次想要救一个人却没救下来,如果他再强一点,如果他会画驱邪符,柳如清是不是不会死?可是空气中只有柳海的哭声,没人给他答案。 他一时之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好奇怪啊,为什么他知道这种感觉就叫自责和愧疚?他以前好像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情绪。也许在五岁之前还体会过,但时间过去太久了,他已经忘了这种感觉了。 “她伤口处还有残留的邪气。”说完张宁大喘着粗气。 屋子里没人再说话,只剩柳海嘶声力竭的哭喊,胡泉将他扶到椅子上,文娇娇拿过床上的床单将柳如清的尸体盖起来。之后又走到张宁身边,向他递出一张纸巾,“宁哥,你还好吗?” 张宁扯了扯嘴角,平时轻松就能笑的唇这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没事。”说完接过文娇娇的纸巾,兀自转身一步一步的向门外走去,在走出门的最后一刻,他说:“现在材料已经齐全,等会儿我会在你们每个人手上画一道保命符,算是完成对你们的承诺。”说完转身出门走进第一晚他睡的房间,闭门打坐修行。 随后胡泉也带着柳海回了他们房间,李文科不敢回有张宁在的房间,文娇娇和柳如清的房间里不止有柳如清的尸体,还到处都是血迹和被破坏的家具,根本不能再住人,所以李文科和文娇娇一起去了胡泉和柳海的房间。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们连清清都救不了,我们还能走出这个村子吗?”李文科害怕的看向胡泉和柳海。 “听天由命吧。”胡泉闭了闭眼,“就目前来说,在村子里,如果晚上不出门基本没什么危险。” 现在是没什么危险,但不代表一直没有危险,从周姐的态度,这诡异的村子,还有那些在夜里会攻击人的布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一直安全的样子。 “我就待在这里,我要陪着清清。”柳海眼中的光像是消失了一般,整个人犹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你想留在这里,可清清不一定想留在这里啊。”李文科声音带着对周家村的畏惧,“谁会愿意死了还要埋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柳海的视线移向李文科,李文科被柳海盯着不自在,“怎么了吗?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很对,谁也不想死了还待在这种地方。”文娇娇附和着李文科的话,拿眼去瞧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柳海。 打击不可怕,可怕的是受打击后至此一蹶不振。能够让柳海振作起来的话就是好话。 打坐修行一早上的张宁感觉自己受伤的地方恢复了许多,至少能正常行走了。依照约定,他要帮胡泉 9. 第 9 章 [] 张宁一气呵成画完四道保命符,将自己的灵力透支一空,本来早上受的伤还没好利索,旧伤加灵力透支,他差点没站稳脚。 最后一个接受画符的胡泉虚虚扶了张宁一把,张宁自己用手撑在桌面上,没给胡泉扶他的机会。 “我没事,只是用完了灵力,歇会儿就行。”说着张宁自己扶着桌子坐下,开始闭目修行。 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个村子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宁静祥和,这种岁月静好的表面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怪异现状。 虽说张宁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厉害,但胡泉等人都没有起身离开,静静的等着张宁修行结束。 只有柳海待不住,他跑进停放柳如清尸体的房间,想看看柳如清,却发现原本放着柳如清尸体的地方空了,柳如清的尸体不翼而飞。 “清清!”柳海跑回大堂,“你们谁看见清清了吗?清清不见了!”话语中带着崩溃,本来好不容易被安抚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破防。 “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在,根本没人来过!”文娇娇尖声反驳。三人快步走进房间,却发现柳如清躺过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只剩下盖着柳如清的床单。 “中午我们去拿饭的时候不在。”胡泉边说边透过房间门望向客厅闭目修行的张宁。 “对,我去问问宁哥。”柳海又跑到张宁身边,摇晃着张宁的肩膀。 张宁修行时本来是能感觉到外部情况的,但他现在状态太糟糕,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他睁开双眼,目光一一扫过围着他的四人,他唇色苍白,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你们怎么还没去后山?” “宁哥,早上你一个人在的时候有人进来过吗?”柳海双目通红,眼中充斥着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可怖。 “我早上状态太差了,我连你们什么时间出门的都不清楚,自然也无法感知有没有人进来过,但我清醒的时候确定没人来过。”张宁陈述事实,本就苍白的唇色更加苍白。 沉默在大堂中蔓延,“这样吧,你们下午不是要去后山吗?后山的事先放一放,你们先打听打听有没有村民看到过有什么人来过,不过我感觉这事不像是人做的。你们觉得呢?” 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张宁的建议,先找人后山的事再说。 “行,那我们分头行动。宁哥,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没有烛光的地方会出现一种红布条,它会把人拉进黑暗中。”来不及细说他们昨晚遭遇的事,文娇娇只能简单的描述夜晚没有烛光会发生的情况。 见张宁点头,四人出发去找柳如清。 文娇娇设身处地的想,现在的柳海一定更想找到清清,便提议说:“我和海哥去打听清清的事,泉哥和李文科去盯着后山吧,找清清也用不了四个人,我们见机行事,天黑前住处碰面。” 四人都没有其他意见,胡泉和李文科朝着后山走去,文娇娇和柳海则是逢人就打听有没有人见过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是个外乡人。 村子里的人对文娇娇和柳海的态度截然不同,对待文娇娇语气是正常的,但对柳海就敌意较大,文娇娇对村民的态度若有所思。 “海哥,你跟在我后面,离我远些,我觉得她们可能对女生要友好一些,我单独问问她们有关清清的事。”柳海点头,后退几步与文娇娇拉开距离。 “婶子,你今天看到有人去过我们住的地方吗?就是接待外乡人住宿的地方。”说着说着,文娇娇开始流泪,语气带着伤心,“我有个朋友,今早突发恶疾去世了,可我们下午去看她的时候她的尸体却不见了。” 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两名话闲话的婶子面前落泪,谁看了都忍不住动容。 其中一个忍不住说:“你的朋友是女孩子吗?” 文娇娇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着她,“婶儿怎么知道?” “听你说的情况大概知道。你们也别担心,你朋友这会儿应该在后山,或许就要入土为安了。” 另一个人接着说:“这是我们村的习俗,年轻的女孩子不幸离世,就会被她们安葬在后山。” “她们是谁?” 这两个婶子摇头不语,只说:“你去后山看看就知道了。” “谢谢两位婶子,我这就去后山见我朋友最后一面。”说完文娇娇转身走向柳海,转身的那一刻,眼中的泪水和脸上的柔弱已然消失不见。 “去后山,快!”说完忍不住跑起来,柳海在怔愣了一瞬后也跟着跑向后山的方向。 两人往后山跑的时候,胡泉和李文科正蹲在后山不远处的小土坡上观察着后山的情况。 见两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胡泉站起身,“你们怎么来了?” “我打听到了,”文娇娇边喘气边说,“我向村里的两个婶子打听到了,说是年轻的女孩子不幸去世,都会被她们带到后山去安葬,我刚刚还在想她们是谁,现在看来是她们了。”她指向站在后山像守卫一般的女孩子。 “清清是不是被她们安葬了?”柳海焦急的说,说完就要往后山闯。胡泉按住柳海,阻止他冲动。 “你们没发现吗?这些人全是女孩子,还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村子里的人对女孩子也比较友好,我感觉这个村子像是被女孩统治的。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试试。” 胡泉拉着文娇娇的手,“小心。”说完就放开了她的手。 “嗯。我很快就回来。”文娇娇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她整理好面上的表情,一步步靠近后山。 还未走近,后山入口的几个女孩子呵斥道:“你是谁?来后山干什么?” “我...我来找我的朋友,她今天早上不幸去世了,她的尸体也不见了,我听说她会被安葬在后山,我想见她最后一面,能不能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文娇娇眼角带红,泪如雨下,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守着后山的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今天有“人”上山吗?” “早上阿云确实带着阿彩她们搬过一个“人”上山。” “我去问问阿云,看看“人” 10. 第 10 章 [] 这些红布条看起来诡异得很,文娇娇没有贸然做出其他行为,她很快就退出“房子”,阿云就等在“房子”外面。 “我想知道我朋友什么时候会被安葬?既然我不能带她回家,那至少让我看着她被安葬吧。”文娇娇哀求的看向阿云。 “我只能告诉你,她会在明天被“安葬”,今天让你上山已经是破例。你以为这后山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之后你别再来,阿雨,带她下山。” “是。”阿雨颔首应到。 叫阿雨的女孩是山下守卫者中最年长的那个女孩,也是带文娇娇上山的那个女孩。 “走吧。”阿雨表情带着不耐烦,文娇娇磨蹭着不肯走,她眼看着阿云转身走进“房子”,并关上了“房子”的门。 “房子”里面除了柳如清的尸体和红布条外,什么也没有,进出也只有一个口,阿云进“房子”是为什么呢? “阿雨姐姐,我肚子好痛呀,能不能让我先上个厕所?”文娇娇手捂着肚子,表情难受,试图在后山多停留一会儿,可阿雨却不为所动。 “山上没有厕所,想要上厕所就快点下山吧,山下有的是厕所。”说完很不满意文娇娇磨蹭不肯下山的态度,又低呵道:“快点!” 文娇娇大失所望,看来想要探查一下后山的情况是没机会了,还不如先下山,和胡泉他们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做。下山的一路上,文娇娇没再说话,她安安静静的走在阿雨前面,眼珠却滴溜溜的转着,观察后山的环境。 一直走到上山的入口,阿雨见文娇娇后来还比较老实,终于缓和了情绪,似乎也想起来眼前这个女孩刚刚失去了朋友,她说:“你尽快离开村子下山去吧。” “可我昨天离开村子准备下山,却怎么也走不出村子外面的那层白雾,我的朋友也是在白雾里遭遇不幸的。阿雨姐姐你知道怎么走出那层白雾吗?” 阿雨露出一个笑容,可这笑容落在文娇娇眼里是怎么看怎么怪异,“我怎么会知道呀?我从来没有出过村子,不过以前那些误入村子的人都走出去了呢。” 从文娇娇决定自己只身前往后山后,胡泉心中就隐约不安,在看到文娇娇安然无恙走出后山才稳下心神。 “娇娇出来了!”李文科惊呼。 三人起身迎上文娇娇,文娇娇却有些心不在焉。 “娇娇,没事吧?” 文娇娇摇头,“没事。” “清清呢?你看到清清了吗?”柳海双手握住文娇娇的肩膀,情绪激动。 “嗯,清清确实也在后山。不过,我去后山一趟,感觉后山也没有什么太奇怪的东西。我们先回去吧,和宁哥汇合后我们再商量商量怎么把清清救回来。” 日头越来越西,张宁修行吐纳一个周期后,他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整理他的衣服,面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可薄唇中吐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温和,带着些许威胁,“如果你们再不出来,那我就要回去了,我要在天黑之前赶回住处呢。至于以后我还来不来,说不准。” 话音落下,不过片刻,之前并不起眼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扇小门,还是之前给张宁带路的小孩,他向张宁招招手,示意他跟着他。 张宁微眯着眼睛,一直仇视他的那股视线在小孩出现时不见了,确实和他想的一样,地下生活的人好像不会被村子里的存在察觉。 跟着小孩进入地窖,地窖里还是昨天那些人,只是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他们见到张宁的表情带着些热络。 很可惜,张宁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好消息,“和我一同进入村子的人,他们昨天一早就离开村子准备下山,你猜他们走出村子了吗?”张宁带着戏谑的笑,一一扫过面前这些人的表情,最后定在村长的脸上。 村长面上表情不变,“这些白雾不是那么轻易出去的,总是要多试几次才行。” “村长,你猜,他们在白雾中遇到什么了?”张宁顿了顿,没想村长回答他的问题,他接着道:“他们遇到了之前走进白雾的人的尸体。” “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之前那些人运气确实不太好。” “他们运气不好,你又怎么知道你们运气就能好呢?”张宁反问,语气不再温和,甚至带了无形的压力。“我现在不管其他,我只想知道你们确定那白雾是能走出去的吗?你们怎么确定的?” 其他村民听见张宁的话,面上已经隐隐带着些绝望,但村长不一样,他仍旧坚定的说:“一定可以走出去。”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抚慰村民,而那些村民听过村长的话后竟也渐渐平静下来。 “你们难道没有找过误入周家村的其他人带你们出去吗?”不论是地上的人还是地下的人,他们都提到过曾经有外乡人误入过周家村,既然有,眼前这些迫切想要离开周家村的人不会无动于衷吧? “当然找过。”还是上次站在村长身边的年轻人,“只是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带我们走出村子就死了。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我想你不会和他们一样都是废物吧?”年轻男人眼中带着蔑视,语气不屑,挑衅的看着张宁。 “周平,闭嘴!”村长呵斥着口出狂言的年轻男人,转而态度谦卑的看向张宁,“恩人千万不要和我这不孝子计较,他只是太想离开村子了。” 张宁自然不会把这低劣的激将法放在眼里,也不会在意周平说的话如何难听,反正再难听的话他也听过不少。 “我想我没有办法带你们出去,我们之间没有信任。我不相信你们说的外乡人能走出白雾,而你们也不相信我能带你们走出村子,所以才会对我有所隐瞒。我想你们还是等下一批外乡人带你们离开吧。”张宁无所谓的笑笑,对带他进来的小孩招手,语气温和:“小朋友,你能带叔叔离开地窖吗?” 意识到张宁是真的不想帮他们,村民开始躁动,都紧紧的盯着张宁,意欲强迫张宁就范。 张宁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他只怕自己把命丢了,这样他就会辜负爱他的父母和舍命救他的师父。 所以对这些躁动意欲攻击他的村民,张宁是不放在眼里的,论打架,道观中还没人能打得过他的。 三下五除二的把这些常年不怎么晒太阳,并不 11. 第 11 章 [] 饭桌上除了张宁,其余几人都吃得心不在焉。 “你们跑了一下午都不饿吗?”张宁一一扫过面前这四个心不在焉的人,想来他们确实也没什么食欲,张宁放下筷子,“说说,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 文娇娇:“清清就在后山,我见到她了,她身上绑着奇怪的红布条。” 胡泉:“娇娇说的那种红布条有点像我们昨天晚上不点蜡烛遇到的红布条。只是绑着柳如清的红布条好像不会动。” 文娇娇:“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就救清清,阿云说明天清清就会被安葬,我们要在清清被安葬之前把她救下来。” 柳海:“宁哥,你可以帮帮我吗?我不能…让清清一个人待在这里。” 张宁默默的观察着眼前的四人,胡泉,柳海和文娇娇都看着他,都想要去后山救柳如清的尸体。 而李文科全程低着头,没看张宁也没看其他三人,想来也是,他胆子一向很小,性格也有些懦弱,待在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才是他的首选。 不过在张宁看来,李文科的做法才是最符合正常人的思维。他内心嗤笑一声,柳如清不过是一具尸体,值得他们三个人去危险的后山救她吗?他不懂这种感觉,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我可以陪你们去后山,但我的目的是去查看后山的情况,并不是以救出柳如清的尸体为目的。”张宁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今天我去地窖,里面的人似乎有地神的庇佑,所以他们才能安然无恙的躲在地窖中不被发现。而祠堂里牌位上的“她”曾经被地下的人献祭过给地神。” “献祭?祭祀吗?”文娇娇不可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会有祭祀人这种事发生吗?” “据我所知,这种事在偏远的封建地区还挺常见的。”李文科依旧低着头,呐呐的说。 “这样看来,地上的人处于“她”庇佑的一边,而地下的人处于地神庇佑的一边,而“她”曾经被献祭给地神,那“她”和地神应该是敌对关系,就像地上的人和地下的人一样。现在周家村已经被“她”统治了,所以地下的人迫切想要离开周家村。”文娇娇最后总结。 张宁对文娇娇投去赞赏的目光,“还有,地下的人说是地神给予他们的指示,只有外乡人才能走出周家村。” “外乡人指的是,我们?”李文科终于抬起头,语气带着惊喜,双眼带着亮光。 这话得到了其他人的注意,张宁低笑一声,没说话。 像是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蠢话一般,李文科失望的说:“白雾哪是那么容易走出去的,真要那么容易,清清也不会因此丧命了。” 夜晚很快来临,因为知道晚上不安全,所以大家都安分的待在住处,没有人想要出门,除了张宁。 张宁其实挺想出去见识见识那些胡泉口中会伤人的红布条的,但是时间不对,空气中的血腥味随着张宁他们在周家村待得越久越明显,更何况还有一个在暗中监视他的存在,要是他敢一个人不提红灯笼出门,那个存在一定会找机会置他于死地。 不过眼下最让他在意的是血腥味,按理来说,一个人在一个环境待得越久,他会慢慢适应这个环境中的味道,直至习惯后再也闻不出。 但周家村的血腥味却没有让人习惯,因为它越来越浓,越来越腥,刺激着他们的鼻腔。 如果说第一天到周家村时只有张宁和文娇娇闻到这股味道,那么到现在应该所有人都能闻到这股味道。从进入周家村到现在,已经两天了,可他们基本上还一无所获,完全没有走出周家村的头绪。 吃过饭之后张宁依旧开始修行,其他人都聚在大堂,没人回房间睡觉,都自个找了个地方闭眼休息。 夜越发深,李文科也越发想去厕所,可周家村整个村子的设施都很老化,厕所都是那种建在家外面的老式厕所,他在客厅走来走去,想去上厕所又不太敢,想叫人陪他去又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还是胡泉看不过去,“你别走来走去的,影响我休息。” “泉哥,”李文科靠近胡泉,悄悄在他耳朵边上说,“你能陪我去趟厕所吗?” 胡泉看了一眼胆小的李文科,叹口气,“走吧。”说着起身走向门口,顺便提起门口的红灯笼。 见状,李文科稍稍安心,快步跟上胡泉。 厕所离得不远,是个单独的房子,里面不只有厕所,还有之前这家人养鸡养猪的圈舍,但现在都废弃了,站在房子门外往里看,只有空荡荡的一片漆黑。 “我在门口等你。”说着,胡泉把手中的红灯笼递给李文科,厕所门口还在大堂门口红灯笼的烛光照耀下,胡泉也不怕发生什么意外。 “泉哥…”李文科都要哭出来了,他颤颤巍巍接过灯笼,话中带着哭腔。 “门就这么打开吧,我看着你。”胡泉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哎!”语气中不难听出欢快,说完就提着红灯笼走进了厕所。 一进厕所首先是一个不知道养过什么牲畜的圈舍,李文科把红灯笼提高照进圈舍里,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松口气,又转头看向胡泉,发现胡泉还站在门口看着他,他继续往里走。 走过三个圈舍后,就是厕所,厕所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李文科走到厕所,再次看向门口,胡泉还是站在门口,他将手中的红灯笼放在地上,解决个人问题。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文科没回头,说:“泉哥,你也要上厕所吗?” “嗯。” “好,那你等我,我马上。”说完李文科收拾好自己,让出位置。随后胡泉带着帽衫的帽子与李文科擦肩而过。 “奇怪,刚刚泉哥有带帽子吗?”李文科心中暗暗疑惑,可他再转身看的时候,胡泉已经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了,他再看向门口,门口也没有胡泉的身影。“一定是我太紧张了。”李文科心中安慰自己。 “走吧。”身后传来胡泉 12. 第 12 章 [] “他的血,你们去取,不用太多,只需要蘸一笔的量就行。”说完张宁站在大堂门口倚靠着门框,遥遥往外面茫茫的夜色望去,仿佛和暗中监视他的视线,隔着夜色对视。 很快,胡泉和柳海就控制住惊惧中的李文科,文娇娇用手术刀在胡泉手上划了一道,学医有一个好处,就是知道哪里血流量稍微大些,但又不至于一直血流不止。 装了一碗底的血,张宁看过后就开始净手,焚香,念净心咒。保命符对张宁来说已经得心应手,不消片刻,一道保命符重新出现在李文科手上。 “还是早上那话,画好的符保持干净,脏污会让符失去效果。”张宁画好后便不再看胡泉他们,继续打坐修行。 现在张宁身上的伤已经大好,昨天他受伤严重进入认真修行状态时几乎对外界无任何感知,现在修行却对外界的感知提升了一些。 自从张宁重新为李文科画好符之后,李文科心中的不安和恐惧稍微少了一些,他知道保命符确实能够救他的命,就一直盯着张宁给他画的保命符,也不知道想要看出什么。 见李文科安静下来,没有再闹,只是默默的看着手上的保命符,胡泉也没再管,只不过他们三个人还是守在李文科身边。 突然,李文科开始大笑,兴奋得手舞足蹈,“我知道了,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画了。” 胡泉三人被李文科突然的激动吓了一跳,惊吓过去后开始好奇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李文科拿起文娇娇放在桌上的手术刀往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向碗中滴进他的血。 “李文科,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文娇娇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魔怔的人。 胡泉和柳海已经上前制止李文科,胡泉夺过李文科手上的手术刀,柳海则是一把抱住李文科。 李文科不断挣扎,嘴中还嚷嚷着:“放开我!放开我!我知道保命符是怎么画的了,让我来画!” 胡泉和柳海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连柳海抱住李文科的手都松了下来。 “你们都相信我,我真的会画了。”李文科语气真挚,连一向冷硬的胡泉面上都有些动摇。 保命符的作用他们今晚都看到了,要不是李文科手上有保命符,说不定他就死了,要是他们会画保命符,这不就意味着他们有了很大的生存几率了吗?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划自己的手腕,那里很危险的,我先给你包扎一下。”说完,文娇娇走近李文科,让柳海把他放开,“你先别激动,我们慢慢商量,不一定要用你的血来画,大不了明天我们再去村子里换些公鸡。” 听完文娇娇的话,李文科确实安静下来,任由文娇娇帮他包扎伤口。 “嗤—”他们身后传来了张宁的一声嗤笑,“你们以为随便一个人画个符就能有用吗?那岂不是这个世上人人都是大师了?” 这时的张宁脸上明晃晃的露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他身上的本性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奉劝你们一句,千万别太过自信,小心害人害己。”说完他露出了和以往不一样的笑,这笑里带了十分薄凉。 胡泉和柳海呐呐,文娇娇专心帮李文科包扎手腕,李文科也低垂着头,他们四人的表情张宁一一看在眼里,他不再说话,嗤笑一声,也不在大堂里修行了,回了第一晚他睡的房间。 随他们去吧,有些人要找死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反正该提醒的都已经提醒了。 见张宁关上门,大堂里大气不敢出的四人纷纷喘口气,李文科还没放弃他的画符计划。 “你们信我,等下我就用我的血先画一些,明天我们再去找公鸡。” “明天一早要去后山救清清。”柳海撇一眼李文科。 “对,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晚上要多准备几个保命符,万一用上了呢?”李文科眼中带着狂热。 “好了,包扎好了。你们画吧,我有一个保命符就足够了。”说完文娇娇收好她的医用物品,坐回她的位置,闭目休息。 胡泉也没理正疯狂着的李文科,准确来说他被张宁说的一番话打破了幻想,若是那符真那么好画,早上救柳如清的时候也不至于失败了。 而柳海现在心里只想着明天怎么把柳如清的尸体找回来,他是很想活着走出周家村,可前提是把柳如清救出来。 见其余人都不加入他,李文科也不生气,只是眼神里透露出你们早晚会后悔的意思。 “李文科,宁哥说得对,这符并不是随便画画就有效果的,你还是别画了。”文娇娇最后劝说道。 “你也看到了,张宁他根本不想再给我们画符啊,我们要是不自己画,这个符用掉了,我们会死的!”李文科语气激烈,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胡泉走近文娇娇,示意她别再劝,她劝不回来一个精神已经在崩溃边缘的人,如果画符能让他多些安全感,那就随他去。 一夜无话。张宁房间的门一夜都没有打开,李文科也一夜都在捣鼓着他的符,一点没睡。 第一丝晨曦撒向周家村之际,张宁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他修行一晚上,通过转化煞气,已经将他身上的伤全部治愈。 “走吧,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去后山。” 其余人早已准备好,可以随时出发。在张宁说完这句话后,大家各自背着自己的行李向着后山前进。就连李文科也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想来昨晚他的符画得十分顺利。 昨天下午,文娇娇已经察探了后山进出只有一条路,也只有这条路才会有人把守,而其他没有路的地方全部没有人把守。 他们跟着文娇娇走到了一处无人把守的地方,由胡泉断后,文娇娇带头,一行人从树木杂草丛生的地方进入后山。 可就在他们进入后山后,文娇娇的脚就被什么缠住了,她惊呼一声,其他人这才发现树木草丛中 13. 第 13 章 [] 这次由文娇娇带头,只有她上过后山,大致知道那条路在哪个方位。 他们进后山时选择的是被把守的路右边的方向,“我们现在在那条路的右边,接下来我们往左边靠,应该能走到我昨天走的那条路上。” 张宁走在最中间,手中拿着蜡烛,前面依次是柳海,身边是李文科和文娇娇,胡泉依旧走在最后。 除了红布条外,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其他奇怪的东西,而烛光所照耀的地方,红布条纷纷向后撤。 监视张宁的那股视线一直紧紧盯着他,如果这视线就是周家村最终的boss,那么它一定知道张宁这群人在闯后山,但是它好像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很快,一行人走到了大路旁边,几人蹲在草木中往大路上看,张宁则是拿着蜡烛站在一棵树后面,路上并没有一个人。 “好像没人。”说着文娇娇试探的往大路中间走,确实没人,她招手示意其他人都出来。 “往前面走,路的尽头有一个像陵墓的“房子”,那就是放置清清尸体的地方,我们趁现在没人去把清清救出来。”文娇娇指着没入树林的道路说着。 “既然这条路上没有红布条,蜡烛可以熄灭了。”胡泉还未说完,张宁已经熄灭了蜡烛。 众人大气不敢出,静静等待,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红布条出来攻击人,看来这条路上的人确实不会被红布条攻击。 “宁哥,下次吹蜡烛之前给我一点提示,刚刚都吓死我了。”李文科拍拍胸口,平复自己悬着的心情。 张宁把蜡烛归还给胡泉,这蜡烛还是胡泉拿着最能安心,给他拿着,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扔了,毕竟他进周家村两手空空,除了身上衣服自带的兜,他并没有多余的放东西的地方。 五人还是按林子里的顺序往前走,只是有路的地方怎么也比没路的树林好走。一路上谁也没说话,都安静的赶路,只有不知道哪里来的乌鸦,一直不吉利的叫着。 不一会儿,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类似陵墓的“房子”,文娇娇比了个“嘘”的姿势,示意大家别说话。她靠在门上努力去听门里的声音,却因为石门太厚,她什么也没听到。 “不知道昨天进去的阿云还在不在?”文娇娇靠近他们,用气音说着。 张宁没有文娇娇那么小心,他直接贴耳在石门上听,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应该没人,里面没声音。” “那我们要不要把蜡烛点上,娇娇不是说里面有红布条吗?”胡泉提出建议。 其余人都忙不迭的点头,张宁无所谓的点头,反正他不怕红布条。 做好决定,胡泉从包里翻出打火机,点燃蜡烛,点燃蜡烛的一瞬间,张宁双手用力一推,成功将石门推开。 这个“房子”里面构造和文娇娇描述的一样,四周的红布条从房子四周蔓延至“房子”中央的石台上的人身上。如果真要说的话,石台上的人像是心脏,而那些红布条像是血管一样连接着心脏。 “房子”上方有不知道从哪里透进来的光,照亮了整个“房子”。 “这些红布条似乎不怕烛光。”胡泉手中拿着蜡烛,走近一根红布条,红布条豪无反应。 “这些红布条和外面那些红布条的作用应该不一样,外面那些红布条可能就是用来攻击的,而这些红布条不攻击人,所以它们怕的东西应该也不一样。”张宁上手摸了摸红布条,红布条似乎对他的触摸没有反应。 “你们别说了,先救清清要紧。”文娇娇在石台旁边焦急的说,“等一下她们来人了我们就不好解释了。” 说完,文娇娇和柳海已经走到石台旁边,“清清就在台子上。” 胡泉也熄灭蜡烛,跟着上前,张宁并没有凑上前去,他绕着室内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这些红布条最终去了哪里。 “啊-”文娇娇突然发出短促的一声尖叫,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是偷溜上后山之后,她快速消了音。 听见这声尖叫,原本在门口望风的李文科转头紧张的看着“房子”中央,张宁也快步走近石台,“怎么了?” 石台旁边,柳海轻轻哽咽,一直不断重复的叫着“清清”。而石台中间的柳如清整个人已经干瘪腐烂得不成样子,无法辨认,只能从她身上的衣物能判断出来这是柳如清。 张宁轻声问文娇娇,“昨天你来的时候,柳如清是这样的吗?” “不是,昨天的清清和刚死的时候差不多,我敢肯定,没有腐烂!”这时的文娇娇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刚刚的尖叫是被猝不及防看到柳如清惨不忍睹的样子吓到了。 恢复冷静的文娇娇也恢复了理智,大胆猜测,“是不是这些红布条的问题,这些红布条会吸食人的血肉?” “把是不两个字去掉,你见过仅仅一天时间就能让人的尸体腐烂成这样的吗?”张宁站在旁边淡淡总结。 胡泉单手在柳海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清清已经这样了,我们还要带回去吗?” 满脸都糊着泪水的胡泉摇摇头,“我想找个地方把清清葬了,我绝不许这些红布条再这么伤害她!” 说完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手术刀,开始划裹在柳如清身上的红布条,刀划开红布条,有发黑和凝固的血肉随着红布条的撕口处滴落在地上。 这一滴一滴的血肉让在座的四人表情一变,连柳海手中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文娇娇:“这些红布条...里面怎么会有血啊?” 柳海不管什么红布条,他只想把柳如清救下来,胡泉也加入解救柳如清的行列,两人手中动作不停,地上的血肉越聚越多。 张宁听到了尖锐的惨叫,但声音很小,他问旁边的文娇娇:“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文娇娇仔细听了听,确保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后,摇头,“怎么了?你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一些惨叫,很微弱。叫他们两个动作快点,我总感觉这里不能再待了。” 文娇娇对张宁的感觉保持着一种敬畏的心理,他说不能待了一定有他的理由,她不再犹豫,上前帮胡泉柳海两个人,“动作快点,宁哥说这里不能再待了!” 听到文娇娇这话,两人手中的动 14. 第 14 章 [] 安葬好柳如清,其他人也纷纷发现了不同小土坑中的牌位,不用想,大家都能猜到这是祠堂里原本的牌位,至于为什么这些牌位被丢弃在后山,无非是现在的村民不认可这些祖先,丢弃在这里的牌位极有可能都是地下那群人的祖先牌位。 后山不大,就这么一早的功夫全部搜索完了,遗憾的是,后山尽头也是白雾,说不定后山就连接着云息山,可他们不敢轻易再走进白雾,谁知道进了白雾会再遇到什么。 除了那个类似陵墓的“房子”外,还有被随意丢弃的牌位,他们在后山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建筑或其他线索,后山也根本没有一个人。 张宁扔下手中的牌位,拍拍手上的泥土,“回去吧,就现在的情况,我们很难再找到其他线索了,还有,蜡烛要燃尽了。” 不说不知道,一说其他人的视线全部停留在胡泉手中的蜡烛之上,连胡泉也才注意到蜡烛的燃烧程度。 “这蜡烛是不是燃得格外快?这才多长时间啊,只剩一小半了。” 可李文科的问题没人回答。 张宁也没回答,只是提醒着:“我只知道,你们动作再不快点,蜡烛就要不够用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文科背好包,和文娇娇一起把跪坐在地上的柳海拉起来,李文科扶着柳海,文娇娇拿起柳海的包,一行人向着后山山脚极速前行。 这次是张宁带路,他并没有带着胡泉他们原路返回,就刚刚他们在别人的“房子”里闹了一番,原路返回说不定是自投罗网。 “咳,咳,咳...”文娇娇连着咳嗽了三声,“你们觉不觉得这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刺激着我的鼻腔和喉咙,不太舒服。” 不止是文娇娇,胡泉和柳海也感觉他们自己的鼻子和喉咙不舒服。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在嘴巴和鼻子中蔓延。 “不会啊。”说着李文科还深呼吸了一下,除了空气中的血腥味确实重了些,他什么也没感觉出来,也没有不舒服。 本来在前面带路的张宁听见他们的对话后,回头看了一眼,说不舒服的三人身上都冒着淡淡的黑气,很不明显,需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 沉吟片刻,张宁问道:“你们手上的保命符还在吗?” 听见这话的四人都去查看手上的保命符,“在的,我们的都在。” 没有触发保命符,说明问题不严重,“先下山再说。” 张宁找准一个方向,只管往山脚走,一直走下去总会走出后山。 最开始不舒服的三人还能跟上张宁的脚步,可越到后面,他们渐渐的跟不上了。 还是李文科最先发现他们的不对劲,两个男生还好,文娇娇已经快要站不稳了。 “宁哥,他们好像不行了!” 已经走出一小截的张宁又退回来,他们三人身上的黑气也越来越浓,他又看了他们三人手上的保命符,保命符已经慢慢在消散。 “你们两个男生还能不能走?” 胡泉咬牙,“能。”柳海也点头表示可以。 “行,李文科,你背着文娇娇走,胡泉手上的蜡烛给我,我们得在蜡烛完全燃尽之前下山。不然到时候我是还能下山,李文科紧跟着我也能下山,可我们两个人没有办法带着三个累赘,懂了吗?无论如何,能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张宁的面色平静,说得话很无情却又是人之常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保全自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一次,李文科打头,接着是相互搀扶的胡泉和柳海,最后是张宁。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张宁主动揽过了他们所有人的包,他带着这些包也不影响步伐。 李文科胆小又怕死,听了张宁的话更是恨不得立马就到山脚,可惜不行,他就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往山脚走。 越走越慢,张宁手上的蜡烛光也越来越弱,李文科虽然身上没有出现异常,可背着一个九十一百斤的成年人走了这么一路,他早已气喘吁吁,可还是在咬牙坚持。 从李文科身上,张宁发现了不一样的人性。在他心里,他一直以为像李文科这种胆小懦弱的人,一定会只顾自己,这种人多半极度自私。 可李文科一路背着文娇娇这么久都不曾放下,也没说什么放弃的话,这反倒让张宁刮目相看了,他想他应该收回之前说李文科是炮灰这句话。 文娇娇趴在李文科背上,她听着李文科一声大过一声的喘息,知道背着她走这么远有多累。她拍拍李文科的肩膀,脸色苍白,声音虚弱,“把我放下来吧。” “你别说话,省点力气,也给我省点力气。”说完李文科继续闷头往前走。 周家村依旧没有阳光,整片天都被一层白雾笼罩着,文娇娇突然感觉好冷啊,身体像是怎么都温暖不起来。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放下我,至少你还有活的机会。”文娇娇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如果能活,谁不想活呢?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想活就拖累别人。 不止文娇娇这样想,胡泉和柳海的的状态也越来越差,感觉他们随时都会倒下。 眼前的路还看不到尽头,蜡烛又快要熄灭,周围还有随时准备攻击的红布条,对于状态不佳的三人来说,现在正处于绝境边缘,他们不是被身体的异常弄死,就是被红布条包裹住缺氧而死,不管如何,总归逃不过一个死字。 绝望笼罩着几人,正在此刻,蜡烛火焰一下高涨,发出“噗呲”的声音,彻底熄灭。 蜡油一点一滴的流在张宁的手上,最终蜡烛里面的引线燃尽,再也没了点燃的可能。 “蜡烛熄灭了,我试试早上的办法,看看这些红布条到底是怕火还是怕蜡烛发出的烛光。”张宁眼中涌起疯狂,嘴角的笑容带着病态。他把早上胡泉批在柳如清身上的外套拿出来,又拿出胡泉包里的打火机,他缓缓按住打火机的按钮,“啪”一声,火苗亮起,火光印在他的脸上。 他把衣服对准火苗,衣服是可燃的物体,碰到火一下就燃了起来,带着一股迎面而来的热意。 “宁哥,你这是?”李文科看着张宁的动作带着不解和不安。 张宁略带着红的漂亮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放火烧山。” 胡泉四人都被 15. 第 15 章 [] 张宁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他翻身坐起来,看向周姐消失的方向,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眼里透出一股原来如此的了然。 “哼哼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张宁克制不住的笑,这笑来得莫名其妙,惹得胡泉等人不解。 都吐血了,肯定是遇到什么东西了,可当事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李文科心里焦急,这五个人里面现在就他还是完整健康的人,这可怎么得了。 随即他又想到,只有他安然无恙是不是证明他画的符起作用了? “宁哥,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张宁这时已经停止了笑容,他站起身,拍了几下身上的灰尘,“我没事,先回去吧,他们三个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已经走出后山的范围,又是大白天,村子里基本是安全的,五人撑着一口气回了住处。 依次检查过胡泉,柳海和文娇娇的状况后,说实话,张宁没有一点思绪。 “我唯一能想起你们三个做了我和李文科没做的事,只有救柳如清,救柳如清时,你们划的那些红布条,还记得吗?” 胡泉三人点头,那副令人作呕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也让人头皮发麻。 “我估计和那些东西有关。” “呕...”文娇娇听到张宁这话就破防了,她完全忍不了一点。就连胡泉和柳海在得知有可能是那些东西在他们鼻子喉咙身体里之后也脸色发白。 “我看看你们的保命符。” 说完,三人各自伸出手,保命符已经快要消散了。 “我先给你们重新画道保命符,应该还能拖一会儿。”说着咬破自己的手指给三人重新画了道保命符。 情况紧急,找不到公鸡血,也不可能让这三个奄奄一息的人放自己的血,张宁只能用自己的血画,这不算违背师命吧?师父保佑。张宁双手合十,双目紧闭,边想着边向虚空鞠了一躬。 “李文科。” “在!”李文科一直在旁边看着张宁画符,没有离开一步。 “你去找些符纸...算了,符纸估计找不到,你去找些我之前拿的那种黄色的纸钱吧。” “啊?”李文科不解,为什么突然要起纸钱了? “别那么多疑问,你想不想救他们?想救就去,如果不想救,正好我还省点精力。”说完这句话的张宁仿佛也用光了所有力气,他身上的伤看起来不重,实际上五脏六腑都已经损伤,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了,比为了救柳如清强画驱邪符失败还要严重得多。 要是没有那道保命符,说不定在受到攻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哪可能还能坐在这里说话。 和他料想的一样,那个一直盯着他的存在确实是他现在所不能对付的,但他不相信他会一直这么弱。 李文科当然想救,也就现在还是白天,若是晚上,就算他想救也不一定敢出门。 他找了最近一户人家,舔着脸敲门,他庆幸黄纸钱这东西农村里家家户户应该都有,也不贵。本以为可以很顺利要到黄纸钱,哪成想那家人见他是个男人就把门“砰”的一声给关了,差点没嗑到他的脸。 没办法,李文科只能去祠堂碰碰运气,祠堂这种祭拜祖先的地方,应该会有黄纸钱。 事不宜迟,他转身往祠堂跑去,这会儿不管是祠堂外的广场还是祠堂都静悄悄的,而村口的大门依旧大开,只是之前祠堂常开的门现在紧紧闭着,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李文科走到祠堂门口,贴耳去听祠堂里面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他叩了三下祠堂大门,等了一会儿也没人开门。 他双手合十,嘴巴中碎碎念着:“菩萨保佑,我只想拿些纸钱,菩萨保佑保佑。” 说完他小心推开祠堂的门,只打开了能够容他进入的大小,祠堂两侧还是点着蜡烛,那块唯一的牌位依旧放在祠堂最中间。 李文科不敢去看牌位,他怕他看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虽然他对他身上的保命符很自信,可也不敢去招惹一个敢与神作对的鬼啊。 他运气不错,祠堂两侧放蜡烛的桌下就放着不少的纸钱,他不敢在祠堂多待一刻,拿起一扎纸钱就要走出祠堂,这时他的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啊—”李文科尖叫出声,根本不敢往后面看一眼,直接夺门而出,一路飞奔着跑回住处。 张宁正在闭目修行疗伤,听见这声音睁开眼,李文科的鬼哭狼嚎声从远处传来,不知道还以为他正在被鬼追。 李文科真的在被鬼追,他总觉得那个拍他肩旁的“人”一直跟着他,直到住处。 张宁皱起他好看的眉头,看着李文科由远至近,等李文科走进大堂,外面那个“人”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张宁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确定没感觉到其他存在后关上了大堂的门。 “纸钱找到了吗?”张宁看向气喘吁吁的李文科,李文科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一小口水喘一大口气。 “找到了。”说完从自己插袋中拿出一扎纸钱。 “行。”张宁经过一阵的修行调整,已经稍微好了一点。“我等下用纸钱画三张保命符,你准备三碗清水,把符纸烧掉融进清水中,依次给他们灌下去,一定要看着让他们喝下去。” “好。”李文科点点头,仿佛张宁说什么他都能答应,“那保命符我能画吗?” “你觉得呢?”张宁没看李文科一眼,“我自己都不能把握这些保命符兑水给他们灌下去是不是有用。”顿了顿,张宁又说:“你既然想画,那你来画,我正好也虚弱得很。” 说罢,张宁直接放下手中的笔,看样子准备打坐修行了。 “宁哥,你别听李文科胡说,我们都相信你,希望你能再救我们一次,出周家村后,我们一定报答。”文娇娇嘴巴鼻腔里已经开始往外流脏脏的血水,和他们在后山上的“房子”中划开红布条流出的污血一模一样。 “宁哥,对不起,还是你来,我胡说的。”李文科干笑一声。虽然他心里相信自己画的符是有用的,但是胡泉他们不信,他也没办法,只能求着张宁。 “既然这样,别废话了,去取三碗清水来。”张宁眼底已经有些不耐,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16. 第 16 章 [] 符火燃尽,地面上什么也没有留下,仿佛刚刚在张宁他们眼前挣扎的腐肉都是幻觉一场。 随着符火的熄灭,胡泉三人的状态恢复了许多,只是已经造成的伤害只能慢慢恢复,现在下地走路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准备准备,去周姐家吃午饭。”张宁整理整理自己身上那件已经穿了很多天,皱得不成样子的衣服,他这样整理衣服的姿势就像是去参加什么晚宴一般郑重。 “要不我们还是把午饭拿回来吃吧?”李文科看看这满屋子都不健康的人,觉得还是不要让他们再奔波了。 张宁抬手拒绝,面带微笑的看着李文科,“周姐临走前专门邀请我们去她家里吃饭,她既然如此热情,我们怎么能不接受她的好意呢?” 对于张宁这个救命恩人提出的要求,胡泉自然是百般同意,“我们接受。” 就连体质最弱的文娇娇都扬起苍白的小脸说:“别磨蹭了,病号已经饿了。” 行吧,虚弱的当事人们都决定要去,李文科自然没有问题,他答应一声,起身开门,带着病号向周姐家走去。 今天的村子静悄悄的,连鸡鸣狗叫声都没有听见,比前几天热热闹闹的周家村安静不少。 走在最前面的李文科又看见那些拿着鞭子的女孩子了,他紧张的咽了下口水,靠近张宁,指着一个方向用气音说着:“宁哥,我看见了第一晚拿鞭子的那些女孩子。” 注意到张宁怀疑的目光,李文科直呼:“真的,我第一晚真的没骗你!不信你看!” “宁哥,她们往后山去了。”胡泉沉稳的声音传来,张宁终于看向李文科指的方向。 “跟上去看看。”张宁说完带着他们远远跟着那群女孩向后山走去。 “别说,这群女孩子还挺漂亮。”刚说完,得来文娇娇的一记白眼,李文科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说话了。 很快就到了后山,胡泉带着其余人蹲在之前他们观察后山的小山坡上,只见那群女孩子一人手上拿着一根鞭子,抽打着一群男人,关键是那群男人还没有反抗,只发出痛苦的□□。 “这什么情况啊?” 李文科蔑一眼文娇娇,“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那天晚上看见才把我吓一跳,是不是很诡异?关键这群男人看起来身强体壮的,也不反抗,他们图什么呀?总不会是受虐狂吧?” 张宁扫过那几个女孩的表情,她们每打一鞭,脸上都会带着快意,她们看向这些男人的目光也带着仇恨。“说不定他们就是不能反抗呢?” 柳海:“为什么?” “因为反抗就会死吧。”顿了顿,张宁又说,“漂亮的女孩和男人之间发生什么事会让女孩如此痛恨男人?” 听完张宁的话,文娇娇的视线由那群男人转移到那群女孩身上,确实啊,很漂亮,这么小的一个村子,这些女孩应该算是村子里最漂亮的了吧?阿云,阿彩和阿雨也都在其中。 “走吧,去周姐家吃饭了。”张宁百无聊赖,他对这单方面的鞭打不感兴趣。 其余人也不忍心看这幅血腥的场面,都转身向周姐家走去。 文娇娇最后看了一眼这群人,耳边传来不甚明显的惨叫,她叹口气,跟着离开。 去后山绕了一圈,到达周姐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而平时他们拿饭时经常不在的周姐,这次不仅在,还破天荒的坐在桌上,像是专门等他们一般。 张宁又带上了他温和的面具,嘴角上扬,坐在周姐旁边。 桌子是老式的四方桌,周姐已经独自坐了一方,张宁也独自坐了一方,胡泉坐在周姐另一边,文娇娇则挨着胡泉共坐一方,只剩下最后一方,柳海和李文科紧接着坐下。 张宁坐下后也没管其他人,捏起筷子就开始吃饭,他的筷子停在一盘荤菜之上,“我想经过早上的事大家应该都不想吃肉吧。” 说完这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他将筷子移向素菜,接着开始吃饭。 周姐面上始终没有表情,仿佛对张宁的动作不在意。 其他人听到张宁的话,顿时想起了混着血液的腐肉,现在别说肉了,连菜都不一定能吃下去。 桌上只有张宁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李文科见张宁吃得香,他没有被腐肉进入身体,所以恶心稍微少一些,也没那么多顾忌,也跟着开始吃饭,不过那些荤菜确实挺膈应人的,他也选择避开。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过去,张宁放下筷子,用纸巾擦擦自己的嘴角,“谢谢小玉的款待。” 李文科嘴巴还吃着饭呢,听见这话脑袋宕机,小玉?小玉谁啊?周姐叫小玉? 小玉!周姐是小玉?!除了李文科,胡泉,柳海,文娇娇全部表情震惊的看着周姐,仿佛不可置信一般。 胡泉在接受事实后防备的看着周小玉。 “不客气。既然你已经猜到我是周小玉了,怎么还敢来吃饭的?”周小玉慢慢褪去了周姐的外表,恢复了她自己年少的模样,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 周小玉双手撑在桌上,手掌捧住自己的脸,眼睛又大又明亮,她算得上周家村最漂亮的女孩子了,比那些拿鞭子的女孩漂亮多了。 张宁轻笑,“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好失望。” 周小玉笑嘻嘻,“是啊,你没死我真的好失望。我特别好奇,你怎么猜到我是周小玉的?” 张宁也学周小玉手撑下巴,不过他选择了单手撑下巴,脸朝向周小玉,说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我拿一个玉戒指换我接下来几天的伙食,我问你有关村长的事,当时你的瞳孔就不对劲,但我也没多想。” “让我加深怀疑的是,这个村子的人对男人都怀有敌意,可你却答应我每天给我做饭,就算你是为了钱,也不会与整个村子的习俗为敌吧?还有我准备放火烧山的时候,你突然出现,阻止了我。” “先不说后山不是平常人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就算你能进,但你出现时悄无声息本身就很不对劲。” “还有...”,说完这两个字,张宁似是觉得口渴,他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 周小玉也不催促,还是撑着下巴看张宁,手指在她洁白无瑕的脸上有规律的敲击。 “还有,我们离开后山之后,袭击我的不就是你吗?一直暗中监视我的不也是你吗?” 17. 第 17 章 [] 胡泉手指点着桌面,“可我们上哪儿去找周小玉的父母呢?地上的村民很明显是站在她那边的,他们不是躲着我们就是守口如瓶。” 胡泉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地上的这些村民只会避开他们,完全不会给他们提问的机会,而且对待地上的村民也不能像对待地下的村民那样简单粗暴,周小玉随时盯着的。 沉默片刻,还是张宁打破僵局,“先去找地下的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说罢,张宁端坐在饭桌旁,等着胡泉他们的决定。张宁明显还没意识到现在他在胡泉四人心中的位置,而对于胡泉四人来说,张宁已经是救命恩人和领导者的角色了,只要是张宁的决定,他们都会无脑同意。 毫无意外,四人都点头同意。 “跟我来。”张宁在前面带路,目前只有他去过地窖,也只有他知道地窖的入口在何处。 一行人离开周姐家,一路往地窖入口走去。 自从周小玉和张宁他们摊牌后,她就没再监视他们了。大概在她眼中,这几个人有些小聪明,但实力太弱,根本不值得她天天盯着,现在她就等着看他们能查出什么东西出来。 没了周小玉的监视,李文科感觉浑身轻松许多,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以为周小玉太不像鬼了,所以他的害怕少了些,压力也少了些。 除了李文科有这样的感觉外,张宁也有,被比自己强大的鬼盯着确实很有压力,虽然张宁不在意周小玉的监视,但却无法忽视被她盯着带来的压迫感。 兜兜转转,最终绕到了地窖入口附近,张宁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等着,等他们来接我们,我们是找不到地窖入口的。” “好。”说完,大家或坐或站,都围绕着张宁。 趁着等待的时间,大家都抓紧时间休整,自从进了周家村后,除了第一个晚上因为无知睡了个好觉外,其余时间都没怎么睡,大部分时间精神都是紧绷的。现在他们已经直面过周小玉了,精神反而松懈了下来。 而张宁在发现打坐修行比睡觉更能补充精力后,他再没躺着睡过觉,一有时间就修行,精神状态可以说是最好的。 只有修行才能让灵力增加,才能更好的运用符咒这些道术,说到底,符咒才是在周家村这种地方行走的底气。 这次比上次等的时间短一些,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个小孩就出现在地窖门口。 小孩向张宁招招手,示意他们跟着他。 其余人见到凭空出现的地窖口还挺不可思议。虽然他们已经提前知道,地窖是受地神保护的,只有地下的人才能找到入口,但亲眼见到还是有不一样的震撼。 张宁起身跟着小孩走进地窖,其他人也掩下眼底的震惊,纷纷跟上,后边依次是胡泉,文娇娇,李文科和柳海。 走在最后的柳海进入地窖,回头去看地窖入口,却发现身后并没有地窖入口,只有一堵结实的石墙。 前方的人已经走远,柳海没再看石墙,大步跟上。 胡泉四人都是第一次来地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生活在地下的人。 张宁已经见怪不怪,把一回生二回熟演绎得淋漓尽致。 地窖中的味道并不好闻,充斥着一股霉味,混杂着厕所和食物的味道,空气也不流通,这些味道给第一次来地窖的文娇娇当头一棒,她强忍着恶心,脑袋在这些味道的冲击下变得晕晕乎乎。 很久没见过这么多生人,这些长期在地下生活的人脸上都露出惶恐。 眼前的这些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人,连见到生人都会露出不安的表情,张宁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会做出祭祀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来。 见着张宁,村长上前一步,“恩人,你是来带我们走出村子的吗?”不过一天不见,村长似乎更沧桑了一些。 在村长和村民们满怀期待的眼神中,张宁慢慢摇头,甚至露出了无害的笑容,语气温柔,“你们还瞒着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怎么还敢祈求我带你们走出村子呢?” “恩人,我们已经把我们知道都说了,绝无隐瞒!”村长跺了跺手中的拐杖,语气激动,甚至引起了一连串的咳嗽。 村长的儿子周平见状连忙拍打村长的后背,给他顺气,“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还要怎么样?要是不想带我们走出村子就直说,别在这里拐弯抹角的内涵我们。” 张宁静静看着村长和周平,等周平说完,他淡淡地说:“你还知道内涵呢?那你知不知道白嫖?” “你!”周平双目瞪大,眼看着就要冲向张宁。 村长一边咳嗽一边伸出他干得只剩一层皮的手拉住周平,“周平!” 周平停下动作,脸上表情忿忿。 李文科悄悄和胡泉咬耳朵,“没想到宁哥还挺会阴阳怪气的。你看把那人气得。”说完自己嘎嘎直乐。 胡泉一只手勾住李文科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直乐的嘴,严肃道:“别说话。” 待村长的咳嗽止住,他转动了他浑浊的眼珠,“我不明白客人说的白嫖是什么意思?” “很难理解吗?你们想跟着我们走出村子,总要付出些什么吧?”胡泉捂住李文科的嘴也没阻止他的嘴快。 “我们已经提供了我们知道的所有信息,还不够吗?”周平怒怼李文科。 李文科白眼一翻,双手一摊,“不够。” “你们这是要我们的命啊…”村长又急又气,拐杖在地上敲出一声声响,回荡在地窖之中。 张宁收起自己的笑容,“我不要你们的命,你们的命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李文科屡教不改,又转头和柳海咬耳朵,“宁哥真的好无情啊,这么多条人命呢!不过我支持宁哥,凭什么几句谎言就想让我们带他们离开村子,他们这是道德绑架谁呢?” 文娇娇本就难受,李文科还一直在耳朵边唧唧歪歪的说话,像只烦人的蚊子,她语气暴躁,“你快闭嘴吧,别逼我动手打人。” “那就,请你们离开吧,我们付不起你们带我们出村的代价,这件事就此作罢。”村长转过眼不看张宁他们,端的是送客的姿态。 地窖之中没人再 18. 第 18 章 [] 周小玉的母亲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人,后来遇到了周小玉的父亲,周小玉的父亲容貌端正,忠厚老实。两人在亲朋好友的撮合下很快结了婚。 婚后第二年,周小玉出生了,同年出生的还有隔壁邻居家的小子周兴,也就是地窖里的哭泣的年轻男人。 周小玉和周兴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也算得上两小无猜,两家人早就默许了这段关系,只等两人成年就结婚。 周家村是偏远的小山村,思想落后,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普及,也不存在什么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才能结婚这一说法。 可偏偏周小玉越长大越漂亮,竟比当初年轻时的周母还要漂亮七分。 心怀宝藏却无力守护总会遭受恶龙的觊觎,周家父母守护不了,周兴也守护不了。 周家父母只好让周小玉成天的待在家里,不许出门,周小玉性格单纯又听话,总是一个人待在家中不出门。 “周二家的又来问我小玉的婚事,我早就说了,小玉许给周兴了,就是不听。” “咱们小玉长得太漂亮了,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周小玉在厨房里隐隐约约听见父母传来的叹息,她将脸置于水缸之上,水面倒映出她美丽的脸颊。 可即便周小玉不出门也有许多男女老少时不时经过周家,企图见一见周小玉的美貌,男人则是想能揩点油就更好了,就算只是言语上的揩油也让这些愚昧的村民乐得不行。 “周兴,你带我出去吧?我们去大城市,听说大城市里的人都很漂亮,他们不会用那种眼光看我。”周小玉不知道和周兴提过多少次带她出去,可只得到周兴数十次如一的回答。 “我们没学历没文凭去大城市干什么?不如就留在村里,至少村里不缺吃喝。” 周兴不肯面对的是,他害怕他们一去大城市,周小玉会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他就会失去她。 他承认他自己有私心,所以一直不肯答应周小玉。 直到两人到十八岁这年,周小玉和周兴两人决定成婚。 结婚当天,周小玉身着红色的嫁衣,等着周兴来接他,没想到等来的是村长的儿子带着一群村民,说要将周小玉献祭给地神,以求地神保佑。 “地神给我爹托梦,说是要我们周家村最漂亮的女孩子去陪它,所以周小玉,你愿意去陪地神吗?”周平言语带着询问意味,可态度确不容置疑,他表面大义凛然,可眼神却直勾勾的落在身穿嫁衣的周小玉身上。 周小玉不知所措,周家村世代供奉地神,可从来没听说过地神需要女子祭祀的事,她下意识的看向她的爹娘,可她爹娘眼中全是泪水,眼神闪闪躲躲,一声不吭。 “爹?”周父避开周小玉的眼神,“娘?”周母只默默流泪。周小玉不可置信,她不相信最疼爱她的父母就这么放弃了她。 “小玉,别怪爹娘,这可是地神要求的啊,爹娘也没有办法。只怪我的小玉,长得太漂亮了。”周母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眼泪。 这时,周兴也失魂落魄的从门外走进来,周小玉看见周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可周兴一身常服,并没有穿新郎服。 周小玉再单纯也明白了一切,结婚是假的,她父母知道,周兴知道,只有她蒙在鼓里,她心中绝望,“你们早就知道了献祭的事,你们也早就做出了决定,要牺牲我来保全村子!” 两滴眼泪从眼中落下,周小玉最后深深的看一眼父母,“好,我去。” 周平眼中带着兴奋,“那就走吧。” 周小玉决绝转身,跟着周平向着后山走去。 “小玉,小玉,我的女儿啊…”周母一直追着周小玉,却始终没得到周小玉回头看一眼。 周父扶着周母,两人看着周小玉走进后山,再也看不见。 而周兴也一脸失神的看着周小玉消失在眼前。 结婚前夕,村长找到周兴一家和周小玉的父母说了地神的指示,周小玉的父母和周兴的父母一听是地神指示后连反驳都没有反驳一句,地神在他们心中是神,神怎么会是错的呢? 周兴不信村长说的话,之前从没有祭祀女孩子的先例,可他拗不过他父母,在他父母的威逼利诱下他选择了逃避,默认了祭祀的事。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小玉,阿姨也因为郁郁寡欢去世了,叔叔伤心欲绝后离开了村子,再也没回来。”周兴声泪俱下的忏悔。 文娇娇实在忍无可忍,良好的家教让她骂不出难听的话,只能愤愤的说:“活该。” “然后呢?后面发生了什么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的?”张宁声音凉凉的,没什么情感。 “然后?”周兴哭的更大声了。 “你们别逼兴儿了,都是我们的错!”周兴身后的一个女人又气又急的拍拍自己的大腿,像是悔恨,旁边的男人抱住女人的肩膀,想来这就是周兴的父母。 被张宁掐住脖子的周平突然剧烈挣扎,看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张宁松开了他的脖子。 周平软倒在地,剧烈咳嗽,咳着咳着开始大笑,笑意中带着疯狂,“哈哈哈哈哈,周小玉,不过是我们玩烂的一个臭/婊/子,哈哈哈哈哈…” 柳海气不过,他听不得周平这么说一个已经去世的女孩子,他见过周小玉,和他妹妹差不多的年纪,也都已经去世。大概想到了柳如清,他上前揪起周平的衣领,一拳又一拳打在周平的脸上。 怕闹出人命,李文科上前拉开柳海,在拉开柳海时趁乱在周平小腹上踢了一脚,“呸”了一句,周平痛得身体蜷成弓形。 待疼痛过去,周平平躺在地上,眼睛看着地窖顶,没说话了。 文娇娇上前就是一脚,踢在周平腿上:“别装死,后来发生了什么!” 周小玉确实生得漂亮,周平见过一面就忘不掉了,可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却有了未婚夫,他心中不满。 身为村长的儿子,他什么样的女孩得不到,周小玉他势在必得。 村长知道周平的执念,多次上门提过婚事,可都被周小玉的父母婉拒了。 越是这样,周平越不服气。他从小无法无天惯了,谁也制止不了,村长索性也就不管,由着他折腾,反正他是村长,出了什么事都有他兜着,村长的儿子想要一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周小玉一家也太过不识抬举。 村长并没有想到这事会闹得这么大,要是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会阻 19. 第 19 章 [] 张宁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凉凉的,“走吧。”说完招呼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带路,这小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可能从他出生后不久就过上了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在他心里,大概这就是正常的生活,他甚至也许不知道人是可以生活在地面的。 “你们相信因果报应吗?做什么事情之前你们都应该想想自己的家人子孙。”言尽于此,张宁不再废话,要不是看在这小孩的份上,他根本不会多嘴。 大家都跟着小孩走出地窖。临走之前,李文科故意啐了一口,“呸!” 地窖里的人大部分脸上都是麻木的表情,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千万次后悔曾经犯下的错误。 小孩很快把张宁他们送出了地窖,随后向他们挥手告别后跑进地窖,他身后的地窖出入口慢慢闭合,从地窖外透出的光也慢慢被遮挡,像是将所有的希望都隔绝在地窖之外。 张宁他们走出地窖后,周小玉正坐在不远处无所事事,见他们从地窖里出来,她扬起嘴角,“看来你们离走出周家村不远了哦!” 从周小玉的话里不难听出他们确实是可以走出周家村的,可怎么才能走出去呢?他们至今也不知道。 或许周小玉的遭遇让文娇娇感觉心疼,她对她的害怕与警惕都少了一些,“我们怎么才能走出周家村呢?” “给我我想要的答案,你们就能走出周家村。” 李文科不解的问:“什么答案?”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周小玉笑出了声,“什么答案当然要你们自己去找,友情提醒,只有一次机会哦,答错了你们全都要死哦。闻到这空气里的味道了吗?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话还没说完周小玉就像上次一样消失在大家视线之中。 不知道周小玉说的空气中的味道是不是指血腥味,但这血腥味确实越发刺鼻了,或许血腥味重到一定程度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说的给她想要的答案,给什么答案啊?”李文科皱起他的眉头,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我们虽然已经知道了周家村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可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都没弄清楚。”张宁望着不远处的后山,继续说,“比如周小玉的尸体在哪里,后山的那个“房子”是不是以前周家村的地神庙,还有红布条是什么,为什么晚上出门要蜡烛,地神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得出答案之前,也得把这些事情搞清楚才行。但是...” 文娇娇明白张宁的意思,她自告奋勇,“我去吧,村子里的人对男人的态度会差一些,我是女生,我去刚刚好。” 张宁:“事不宜迟,你就在村子里找村民打听打听,我们再去后山一趟。” “行,还是天黑之前在住处汇合。”文娇娇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张宁的提议,毕竟村子里比后山安全多了。 沉默寡言的胡泉最后叮嘱:“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放心吧,女孩在这个村子里是有天然优势的。”文娇娇眨巴眨巴双眼,向他们挥手告别。 “我们去后山的话是不是要去找点蜡烛?”胡泉语气带着询问。 李文科举手回答:“祠堂里有,早上的黄纸钱就是我在祠堂里找到的。” 张宁挑眉:“祠堂没人?” 李文科:“我早上去的时候门关着,没人。” 张宁:“那我们去祠堂。” 祠堂还是维持着早上李文科匆忙逃走的样子,一扇门关闭着,一扇门大开着。 李文科站在最后,他看张宁一把推开祠堂的门,“我早上拿完纸钱后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我没敢往后面看,也不知道拍我肩膀的是人是鬼。” 胡泉一把拉过站在最后面的李文科,“你怎么不早说?” “我一时之间就给忘了。”李文科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 “没关系,”最前方传来张宁的声音,“拍他肩膀的应该是小玉。” 李文科瞪圆双眼,不确定的问:“宁哥,你怎么知道?” 张宁一脚踏进祠堂,一边回答李文科的问题:“因为她跟着你回了住处。” 祠堂中央还是摆着周小玉的牌位,两排的蜡烛就算在白天也全部都是点燃的。 “怎么,你们是来提交答案的吗?”空无一人的祠堂突然响起周小玉的声音。 张宁的脚才踏进祠堂一步,另一只脚还没有踏进祠堂,他停下动作,“走进祠堂就意味着要提交答案了吗?” 这句话消散在祠堂里,却久久没得到回应。 李文科躲在胡泉身后,语气弱弱的说,“宁哥,要不我们还是去别处找蜡烛吧?” 气氛凝滞,李文科暗自焦急,他深怕张宁走进祠堂他们就要提交答案,可现下他们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提交答案? “呵。”张宁嗤笑一声,把在祠堂外的脚也抬进祠堂,脚步毫不犹豫的走向祠堂两侧的烛台,从上面取下两根蜡烛,后又泰然自若的走出祠堂。 李文科看看张宁,又看看祠堂,发现周小玉的声音没有出现,也没有让他们提交答案,欣喜万分,他感概:“原来鬼也会骗人啊。” “对的,不只是骗人,还会害人。”胡泉压低嗓音,生怕这话被周小玉听到似的。 柳海上前一步,语带关切,“宁哥,没事吧?” 张宁摇头,“走吧,去后山,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说完四个男人加速脚步向着后山走去。 文娇娇独自走在周家村,遇见一些姐姐和婶子会主动上前微笑打招呼,虽然大部分村民见着文娇娇都着急忙慌的避开了,可也总有那么一两个喜欢八卦的人停下脚步和她闲聊几句。 “你是外乡人?”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和周姐年纪差不多的婶子问文娇娇。 “对,我前两天在山里迷路了,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里。”文娇娇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把这个婶子叫得心花怒放。 “哎呀,我们这个山就 20. 第 20 章 [] 还是早上进后山的那条小路,柳海走在最前面,接着是胡泉和李文科,胡泉手上拿着蜡烛,张宁则脚步不紧不慢的跟在最后。 杂草丛生的树林下还留着早上他们走过的痕迹,有过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很快他们就到达了停放柳如清尸体的“房子”处。 “房子”周围空无一人,整个后山寂静得可怕。 柳海上前推开门,他们四人依次走进“房子”,最后进入的张宁顺手一推关上了门。 李文科算是除了文娇娇外心思最细腻的人,他“咦”一声,最先发现石台的异常,“怎么石台上好像又躺着一个人?”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看向石台,石台上确实有一个被红布条裹着的人,柳海像是傻了一般问:“这是村子里才死的女孩?” 李文科:“没听说村子里死了女孩啊?” 胡泉:“不管有没有,先上前看看。” 胡泉三人合力把石台上的人脸上的红布条拆开,而张宁则是抱臂参观着“房子。” 和上次一样,红布条隐入墙中消失不见,“房子”外面也一点看不出红布条的迹象,这些红布条很有可能就嵌在墙中,或者通过墙体进入了地下。 周小玉作为周家村最大的boss,红布条很有可能就是她控制的,可这些裹着尸体又带着腐肉的红布条的作用是什么呢? “娇娇?!”胡泉三人奋力剥开红布条,赫然发现裹在红布条里的人居然是文娇娇。 李文科的惊呼打断了张宁的思考,他向着石台走去,躺在石台上被红布条裹起来的人确实是文娇娇。 文娇娇现在应该在村子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后山?而且人也不知道怎么了。 胡泉:“娇娇!她怎么了?她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去村子里打探消息了吗?”他的问题没人能回答。 张宁摸了一下文娇娇颈间的颈动脉,还在跳动,“她应该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娇娇?”胡泉一边轻轻拍打文娇娇的脸一边呼叫她,可文娇娇却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要不先把她放出来吧,谁知道这些红布条会做什么。”柳海已经被柳如清的尸体状况给弄出心理阴影了,生怕文娇娇也会变成那样。 有了早上的经验,这次他们把嘴鼻捂住,以防那些腐肉再次进入他们身体。 污血混着腐肉掉落了一地,这时文娇娇身上的红布条已经全部清理完毕。 胡泉抱起昏迷的文娇娇,放在干净的地上,而石台上以及石台周边都是污血和腐肉。 张宁右手捻起一张纸钱,用灵力引燃指尖火,将地上的污血和腐肉燃烧殆尽。 被划断的红布条散落在地上,还一直往地下滴落污血和腐肉。 这场面让李文科头皮发麻,他尽量不让自己去看这些红布条,“这些红布条像血管一样,划断了还一直在流血。” 要说这“房子”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那只能是这“房子”中唯一的石台了。 可张宁围着石台转了两圈也没有发现异常。 这时胡泉也来到石台旁,问他:“宁哥,你在找什么?” “我在想,这些红布条连接到哪里的?从柳如清不正常的腐烂程度,可以看出这些红布条或许把柳如清身上的死气和血肉吸收后传输到哪里去了。或许那个地方就是我们找到答案的地方。” 听完张宁的话,胡泉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张宁疑惑:“怎么?” 胡泉涨红了脸,“我看电视里都是有什么机关,一按或者一转,就会有暗门,我在想,这里会不会也有什么暗门。”说出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因为这是电视里的情节,对应现实多少有些离谱了。 “我觉得你说的对。这个“房子”从外面看本来就像一个陵墓,说不准这就是她的埋骨地呢?” 张宁很少看电视,他的生活不是上学就是修行习武看书,道观里没有电视,他也没有手机,更重要的是道观中没有网。“你来看看,参照一下电视里的机关都会在哪里。” 接到任务的胡泉点头,随即认真观察石台。张宁则双手插兜,垂着眸子看检查石台的胡泉。 文娇娇醒来的时候脑子有一瞬间的懵,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胡泉他们似乎都在找东西。 她揉了揉还在疼的后脑,问:“你们在找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文娇娇的声音,大家也没停止寻找机关。除了李文科。 “房子”的四面墙上的石砖密密麻麻,看得李文科眼睛都花了,他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子做个记号,转身跑到文娇娇身边。 “我们都在找机关,我们猜测这里可能有暗门。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到的时候你就和清清一样被红布条绑在石台上了。” “我只记得我被一个大妈打晕了,她说要把我交给阿云。我应该被阿云带到了这里。” “应该是,我刚刚听宁哥说,那些红布条会吸收死气和血肉!”李文科还有些后怕,“幸好我们来得及时,把你救出来了。” 文娇娇站起身,环顾四周,对众人说出她调查的结果,“这些红布条基本可以确定是她控制的,没在烛光下会被攻击也是因为她看不清这些人。所以不被烛光照耀的人,都被她全部视为地下的人,就会被攻击。” 胡泉:“地神不是会庇佑地下的人吗?” 文娇娇摇摇头,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是无解的问题,因为他们无法感知地神,也不想再见到地下生活的那群人。 “宁哥,这里!”柳海大声呼叫。 众人往柳海身边围过去,柳海指着地上的痕迹说:“这像不像什么重物磨过的痕迹?” 胡泉半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上的划痕,“能在这种地砖上磨出痕迹,应该经常挪动还有一定重量。” 划痕尽头是石台,整个石台是方方正正的一个大石块,大小和棺材差不多,但比棺材高不少,能到胡泉的腰际。 这么大一个石台,任谁也想不到这是可挪动的 21. 第 21 章 [] “小心点。”胡泉拉住文娇娇的手,说完话后又放开,这小动作不过短短几秒,却被张宁捕捉到了。 “嗯。”说完文娇娇走到棺材前,低头检查周小玉的尸体。 张宁饶有兴致的看着文娇娇和胡泉的互动,看得津津有味。 注意到张宁的视线,胡泉健康的肤色上染上一抹红,只是他皮肤不白,所以看起来不甚明显。 文娇娇检查了周小玉的尸体,四肢完好,身上没有伤口,只是在一些比较私密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些淤青,全身唯一有伤口的地方在头部,头部多处有被重物砸过的痕迹,最大最深的伤口旁边有许多小一些的伤口。 “她的尸体一直没有腐坏才能看出这些问题,不然我也没有办法。”说完无奈的叹口气,又接着说:“她身上被人仔细的清理过,什么血迹脏污的东西都没有。致命伤应该是脑袋上最大的那处伤口,可能是被反复多次被重物击打过。” 胡泉:“结合周平所说,她在得知母亲去世后试图逃跑,却被周平发现。” 文娇娇不由得想象那个场面,周小玉逃出地神庙,在后山某处被周平找到,周平气不过,随手拿起一个石块多次砸向周小玉的头部,直至周小玉失去生命体征。 李文科突然觉得有些冷,他搓了下手臂上凸起的鸡皮疙瘩,“周平真不是人。”说完周平,他觉得更冷了,“唉,你们有没有觉得现在有点冷?” 暗室里的光源全部来自蜡烛,烛火在这种半密闭的空间中应该是不会跳动的,可这里面的烛火一直在跳动。 吓得李文科赶紧躲到胡泉身后,“别来找我们,拜托拜托,要找就去找地下的那群人。” “我们今天都来两次后山了,她掌握了我们的一举一动,为什么不出来阻止我们呢?我们又打不过她,她又是纵容我们查找真相,又是救我们于水火的,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文娇娇看着棺材少女的尸体,喃喃道。 张宁轻笑,“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我们查明真相。救我们也属于无稽之谈,她根本就是怕我真的将后山烧了。” 柳海:“我们现在已经基本查清楚了周家村的真相,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呢?让我们将真相公之于众吗?” “不是的不是的,”李文科摆手,“周平说了他们“献祭”了很多女孩子,但是死掉的只有她,说明其他女孩子知道这个真相,说不定整个村子的女孩这么仇视男人还用鞭子抽那些男人就是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事,这应该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李文科难得思路这么清晰,惹得其他人都频频看向他,把李文科搞得不知所措,“我说得不对吗?” “很对,疯癫之后还变聪明了。”张宁一针见血,“或许她想要的答案很简单,她任由我们找出真相,可能就是要一个说法。” 文娇娇接着张宁的话说:“其实整件事她没有错,她尽管不想被献祭,可最终还是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家人和村子。最后被欺辱甚至丢掉性命,也不是她的错,这是这个村子的错,是这个村子里那些愚昧的人的错。长得漂亮也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觊觎美貌的人。她很可怜,又很可悲,可怜的是她的经历,可悲的是她死后还要那些年轻女孩的尸体来维持自己死后的样子。大概她唯一的错就是伤害了许多误入周家村的外乡人。”最后文娇娇对着棺材里的少女说:“我很同情你,但我不能理解你。” “你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当然可以无所谓,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周小玉突然出现,一只手扼住文娇娇的脖子,胡泉见状想要上前,却被周小玉尸体上延伸出去的红布条捆住。 刚才还犹如死物一般的红布条突然有了生命,除了张宁,其余人都被红布条死死缠住。 “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做的事?”周小玉一边说一边收紧手,她也慢慢从漂亮的样子变回她死亡时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恨,恨他们,怎么还留着他们,他们的性命?”文娇娇看着她眼前可怖的周小玉,挣扎说道。 张宁一边撕碎红布条,一边向文娇娇的方向移动,“你没有要他们的命,或许你会说是因为地神。可他们曾经试图逃出周家村,我不觉得你完全没有机会下手,但你却没有,是不是因为你根本不敢!” 周小玉渐渐癫狂,“你闭嘴!我怎么不敢,只是因为他们有地神庇佑,我才没有要了他们的命。” “地神早就不在了!早在你们抛弃它的时候,它就消失了,现在还残留的不过是一点点它的余力!可笑你还一直活在梦里,不愿面对你不敢报复他们的现实!”说完这句话后,周小玉的表情有些麻木。 “你为什不敢呢?因为你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男人大过天,即便现在的周家村已经是女子当家,可你刻在骨子里的男人大过天还是让你畏畏缩缩。就像你向往村子外的生活,却只能一次次的让周兴带你走出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走出去。其实在外面的世界,早已没有什么男人大过天的说法了,女孩子也可以依靠自己,你只是因为生在了这个封建迷信又落后的村子,若是你生活在外面的世界,你现在一定可以过得肆意而潇洒。”文娇娇轻抚上周小玉的脸颊。 棺材里的尸体在这一刻慢慢褪去她光鲜的外表,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慢慢崩塌。 周小玉拿出早上文娇娇给“周姐”的金耳钉,放在文娇娇手心,“要是我没出生在周家村,出生在外面的世界,我一定也可以成为和你一样的女孩子。” 一切和周家村有关的事物全部褪色消失,五个人站在了熟悉的云息山上。 李文科愣愣的说:“我们,这是出来了?”随即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文娇娇看着手心里的金耳钉,渐渐出神,最终她长吐一口气,收起耳钉,周小玉的事何尝不是映射出周家村从古至今无数女孩的悲哀 22. 第 22 章 [] 张家确实财大气粗,修建的庄园类似于古代的大宅子,一花一草一木的位置都是在李老道的指导种下的。 其余的物品摆放也都是根据风水一一布局的,进入庄园主屋时,有一个年龄稍微有些大的阿姨端来一个火盆,旁边还有一盆柚子水。 “宁宁,第一次回家,我们跨个火盆,再用柚子水祛祛灰尘,今后就顺顺利利啦。”李田田站在张宁旁边,殷切的看着他。 张宁叹口气,最终还是迈脚跨过了火盆。迈过火盆后,阿姨又拿树枝枝条沾了些柚子水,往张宁身上象征性洒了些柚子水。 一切全部弄完,李田田脸上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因为不知道张宁喜欢吃什么,所以李田田让厨房的人准备的都是五岁之前张宁喜欢的菜。 张宁并不记得自己五岁之前喜欢的菜是哪些,他只觉得家里的饭菜比道观的饭菜味道好多了。 饭后,张生元带着张宁去书房,“你大学毕业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也下山了,什么时候去公司看看?”似乎意识到张宁才回家,他这样确实有些操之过急,又解释道:“爸爸不是强迫你去上班,你要是想去随时可以去,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强。” “我对公司的事不熟,我这阵子先熟悉一下再说。”张宁对什么公司不感兴趣,准确来说他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 “好。” 这时李田田端着水果进书房,“你们父子俩吃点水果再聊。” “不用,我们已经聊完了。妈,我的房间在哪儿,我想休息一下。” “那也可以,妈妈带你去。”说完牵着张宁的手带着他往卧室走。 张宁感受到手上的暖意,不由出神,这就是母亲的温度吗? 在张宁房间门口,李田田停住脚步,拿出一张银行卡,“宁宁,这张卡里的钱是我和你爸从小到大给你存的零花钱和压岁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这阵子好好休息休息,玩一玩,别听你爸说的去公司上班,我只希望你平安健康,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说完将银行卡放到张宁手心,又说:“你看看你房间还需要什么就告诉妈妈。” 对自己的父母,张宁虽然感觉生疏又陌生,但又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很奇妙的感觉。 他收下银行卡,“妈,我想要台电脑。还有,我在道观修行惯了,习惯每天画符,所以我还想要一些符纸和朱砂和笔。” “都没问题。你们道观的符纸朱砂那些道家用品本来就是你爸赞助的,你要多少跟管家说,让他给你拿。”李田田眨巴眼睛,又问:“还有吗?” “电脑什么时候能到?” “半个小时能到,到了妈妈叫你,那你先休息吧,衣帽间有我给你准备的衣服,你记得试试合不合适。” “嗯。”说完张宁关上门,关上门后他长呼一口气,他从来没和这么热情的人相处过,偏偏这人还是他妈妈,他无法拒绝。 他随意取出一套家居服,去浴室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才感觉洗去了和周家村有关的一切。 说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李田田准时敲响张宁房间的门,“宁宁,电脑到了,我让人给你送上来好吗?” 从修行中清醒过来,张宁起身打开门,“好。” 有电脑的第一时间张宁搜索了周家村的信息,可网上信息繁杂,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包含周家村的信息太多了,却没发现一条有用的线索。 再输入周家村和祭祀两个关键词,出来的信息只有一条。 七年前,有一个叫周家村的村子用女人祭祀,最终被人发现时,那个村子里所有人都疯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囊括了周家村所有人的过往和故事,网上也查不出其他消息。 这个周家村是不是周小玉所在的周家村还不一定,因为那个周家村根本不在云息山,除了村名和祭祀能对上,其他的信息无从得知。 张宁又搜索云息山女子死亡,柳如清事件赫然出现在第一条,经过法医检验,柳如清是高空坠落而亡。 周家村不管是真实存在还是虚假的骗局,但有一条或许是真的,在周家村死去的人,真的会死。 修行一下午,很快到晚饭时间,李田田在门外叫张宁吃饭。张宁答应一声,跟着李田田下楼吃饭。 李田田:“你师父托人给你带了一大箱东西,刚刚才到,我让管家给你送房间里,你等下吃完饭回去看看你师父给你送了什么。” “嗯。”张宁听见他师父时,吃饭的手微顿,很快又恢复正常,张宁不知道为什么下山前师父不给他,要等他下山后才特意托人送给他。 随即又有些好奇,会是什么东西? 李老道给张宁的一大箱东西全是各种各样的书籍,包括符咒和修行的书籍,还有那本怎么将体内的煞气转换为灵力的书。 而在箱子最上面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有一个网址,除了网址什么也没有,张宁不知道这是什么网址,他试探性的在电脑上输入网址。 网页跳转到一个网站,网站没有名字,却有许多帖子,最新的一个帖子是有人高价收高级保命符。 张宁一直往下翻,越往下翻越知道这个网站是干什么的,网站上的人都遇到过和张宁一样的事,有些甚至不止一次。 根据这些过来人的总结,那是一些心存执念的主体,被困在自己的执念中太久了想要解脱,就会主动吸纳一些特别的人进入它们的执念,为它们解除执念。 执念的主体并不会因为进入执念的人是它挑选的就会给予优待,它本身也不是好东西,它是恶意的,是不可控的,所以进入执念中的人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执念不解,则永远走不出执念,直至死在里面。 也有人尝试解不出执念索性就在执念中苟活,但执念的主体并不会一直有耐心的等候一批人为它解除执念,一般都有期限,大概为七天,一旦超过期限它就会变得暴躁且失控,也就意味着在执念中超过期限,会死。 解除执念需要进入执念的人找到执念的主体,并找出主体的执念,给出执念的“答案”。所有人有且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答案正确则成功解除执念,执念中还生还的人都 23.第 23 章 [] 在周家村失败的那张驱邪符成了张宁的心结,他拿着管家给他准备的画符三件套,在李田田为他准备的书房中练习驱邪符。 这时的张宁道行比在周家村时又要更加精进一些,再加上低级符纸成符率本身也会比在人身上画符的成符率高得多,所以还是有成功的希望。 为了将驱邪符练好,张宁这几天除了吃饭,基本没有停止过练习。 灵力消耗殆尽就修行,修行成最佳状态后继续练习,终于在三日后的晚上成功了第一张低级的驱邪符。 张宁感受饱含灵力的驱邪符,在黑暗中甚至能够看到这驱邪符中隐隐有灵力在其中流动。 这是张宁完成的第一张驱邪符,也是张宁人生中最成功的一张符。 就着现在这状态,他又继续完成了几张驱邪符。 张宁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被拉进执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拉进执念,但为了避免再次遇到周家村的那种情况,他打算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准备好足够多的保命符和驱邪符。 时间过得很快,离开周家村已经两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张宁每天不是修行就是画符,甚至在李田田的强烈要求下抽空拿到了驾照。 这两个月,他收获颇多,不止是他的道行有所增长,他的画符成功率也有所提高。 除了保命符和驱邪符,张宁还新学了雷电符。雷电符是用来攻击邪祟的一道符。这符很霸道,张宁练习了很久也只成功了一张低级雷电符,大概还是自己道行不够。 第二个执念来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张宁在进入执念前一瞬间有所感应,他从修行中醒来,只来得及拿起放在手边的包,精神一晃,眼前的画面就从卧室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张宁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站台上等车,说不准是火车还是动车。 他进入执念前拿起的包稳稳的握在他手心,看来网站上说的是对的,至少自己的随身物品会跟着一起进入执念。 幸好张宁修行时穿的不是睡衣,而是白色的T恤和工装休闲裤,站在站台上,和着人群,看起来倒也不那么突兀。 进入执念不过片刻,有几个人打着特殊信号聚在了一起,那信号是进入执念的同伴相认的记号,就挂在网站首页,甚至还有视频教学,张宁不会也没有学,他并没有前往汇合,他还是习惯自己只身一人。 要是遇到周家村那样在现实生活中就认识的人可靠度还高一些,而这种之前大家都不认识,临时组成的队伍会有很大的隐患。 张宁垂下眸子,不去看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人,他低头检查他包里的东西,他画好的符和空白的符纸朱砂和笔都在,甚至他无意间从包里找到了一张车票,可执念中的车也会有车票吗? 他拿出车票,仔细端详。 票面上显示本次列车是由云息站到列湖站,车次为444,开车时间是2018年9月13日9:21,站台上有时间显示,9:21也就是五分钟后,这张车票很明显是张宁的,上面的身份证和姓名都对得上。 可开车时间只有五分钟了,车却迟迟未到,也不知道过了开车时间他们还没上车会怎么样,会不会意味着执念解除失败。 张宁不知道车会从哪个方向开过来,他站在车厢对应的候车位置上。他孤零零的站在候车点,这节车厢这个站上车的只有他。 习惯性放空自己,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宁哥?” 张宁转头看向音源,看清来人后,他意外的挑了下眉,叫他的人不陌生,正是两个月之前一同进入周家村的文娇娇。 张宁余光看向进入执念后聚集在一起的那些人,他们已经分散开了,看样子各自回了各自等候上车的地方。 “你在几车厢?”说着张宁抬头看了一眼站台上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啊?”文娇娇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几车厢,她本来还在学院实验室里做实验,身上穿着白大褂,全身上下除了兜里的手机和手上的记录本外什么也没有。 有过第一次周家村的经验后,她身边的环境突然从实验室变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后,她除了有些害怕外并没有过多的惊慌失措,只是默默的环顾四周,不想正好看到了张宁。 张宁:“你看看你兜里是不是有车票。” 文娇娇伸手摸向白大褂的插兜,里面果然有一张车票。她很聪明,知道张宁问她几车厢并不是随意一问。 她看了一眼地上显示的车厢数,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车票信息,“宁哥,上车之后我来找你,我在五号车厢。” 这时车辆已经呼啸着进站了,离本次站点发车时间还有不到两分钟。 张宁所在的位置是七号车厢上车点,离五号车厢还有一段距离,文娇娇开始向着五号车厢奔跑。 仅仅通过一次执念的张宁不清楚是不是需要按照车票上的信息上车,但是经过周家村的执念后,张宁可以确定有些明确的规则最好还是遵守,不然很容易出事。 车辆到达,每节车厢下来一个乘务员,乘务员站在动车门口,笑容僵硬的说,“请出示您的车票。” 所以这票是上车时用作检票的?如果张宁没发现车票,是不是就不能上这趟车了,不能上车的乘客会遭遇什么?张宁回头看看站台上的其他人,笑了笑。 这节车厢上车的人只有张宁,人多的车厢乘客开始陆陆续续上车了。 离发车时间已经不足一分钟,可七号车厢乘务员还在核对张宁的车票,张宁也不急,他扩大了脸上的微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终于,乘务员检查完了车票,将车票归还给张宁,张宁踏进车门,随即乘务员也跟着进入车厢。 车门在乘务员进入车厢后缓缓关上。 这车是动车,张宁一进车厢就不动声色的先环视一周,七号车厢中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分散在车厢各处。 根据车票信息,张宁找到他的位置,位置靠窗,可以从窗户清楚的看到站台上的时间,在时间跳动到9:21分时,动车缓缓发动。 张宁坐下,将他的包放在他身前的小桌板上。他很好奇,动车一般晚上就会停止运行,所以这趟车会在规定的时间到达名为列湖的地方吗? 若是真的能到达列湖,在到达列湖之前,是不是需要找到执念的主体,给出答 24.第 24 章 [] 张宁不知道那是他产生的幻觉还是他已经遇到了什么脏东西,他更倾向于他已经遇到了什么脏东西,可能现在才进入执念,这些脏东西并不强。 由于张宁的目光太强烈,怀抱宝宝的女人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他本来在睡觉的,谁知道突然就一直哭个不停,真是不好意思。” 张宁摇头,语气温和:“他总是这么哭闹也不行,要不我试试,我哄小孩还挺有经验的。” 尽管张宁长得好看,态度也温和,但女人听见他这话,还是一脸警惕,笑容勉强,“还是不麻烦你了,他哭一会儿哭累了就好了。” “哎哟,你到底会不会哄孩子,不会哄就给这个年轻人哄噻,你孩子哭声吵得我脑壳痛。”旁边隔着过道的一个大妈态度极其不耐烦,“要是哄不好你就去厕所那边哄,真的很吵!” 女人脸色涨红,似是被阿姨说得羞愧了,可这么小的孩子,他只会吃喝拉撒睡,哪里听得懂大人的话。以前她一哄就好的孩子,这会儿却怎么也哄不好。 “那麻烦你帮我哄哄。”女人小心的把孩子递到张宁手上,张宁抱过孩子,查看孩子的眼睛。 孩子一直在哭,双眼也紧闭,但双眼处冒出丝丝黑气,刚刚确实有脏东西附在上面。 好在不严重,张宁小声给孩子念了个净心咒,又悄悄往他的襁褓中塞进一个叠好的护身符。 孩子渐渐停止了哭泣,睁开眼睛对着张宁笑。 张宁将孩子递还给女人,女人接过孩子,嘴里连连说着:“谢谢,谢谢。” 大妈这时又说:“你看,人家不就马上给你哄好了嘛,真的是,把我瞌睡都吵醒了...” 旁边的大妈还在碎碎念念的吐槽女人和她的孩子,女人却充耳不闻,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看不清楚表情。 张宁没回座位,而是站在女人与大妈之间的过道上,话闲话般的问:“怎么只有你带着孩子,你丈夫呢?” “我就是带孩子去见我丈夫的,他在列湖公园当售票员呢!”女人表情甜蜜,满怀爱意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列湖公园你知道吗?据说去过那里的情侣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呢!” “这也就骗骗那些小情侣,这一世都不能保证,还生生世世呢?”大妈的嘴上不饶人,似乎与女人杠上了。 坐在大妈旁边的大妈的丈夫实在忍不住了,他扯扯大妈的衣服,“你少说两句!”说完就闭目不语,而大妈也终于不再说话。 不知是不是张宁哄好了哭闹的孩子,保证了车厢的安静,大妈的丈夫对他有几分好感,于是提醒道:“年轻人,你快回你的位置吧,你站在过道里会挡住列车乘务员的路。” 张宁笑笑,“好,我这就回,我本来想去另一个车厢找我朋友的,可是我发现车厢与车厢之间上锁了。” 大妈:“是呀,上锁了怎么过得去嘛?” 张宁:“车厢为什么被锁啊,阿姨,您能跟我说说吗?” “不就是...”“咳咳。”大妈的话被她丈夫的咳嗽声打断,大妈抱歉的笑笑,也开始闭目休息。 无奈之下,张宁只好返回自己的座位。 车厢里人不多,可行李却不少,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甚至有些座位上没人,可座位上的行李架上还是有行李,也不知道这些座位是不是真的没人,如果有人,人又去了哪里?七号车厢就这么大的地方,也没见到其他不在座位上的人。 上车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动车上也没有任何时间显示。上车后张宁做了几件事:等文娇娇,发现车厢与车厢之间有门锁,遇见流血泪的小孩鬼,向其他乘客打听了一下消息。 通过上次周家村的经历,他知道手机在执念中是无法使用的,全程黑屏,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不知道手表可不可以在执念中使用,时间在执念中还是很重要的,看来这次回去后要准备一个手表了。 车厢被锁,乘务员身上一定有钥匙,可七号车厢的乘务员在他的休息室里,一直不出来,休息室又是反锁的,张宁也进不去。 得像个办法让乘务员自己出来,他才有机会拿到钥匙。 “乘坐本次列车的各位旅客,早上好,插播一条消息,现在为早上时间9:48分整,我们将随机抽取两个车厢的人迎接时长一分钟的happy时间,祝被抽中车厢的各位旅客玩得开心。” 突然奇怪的语音播报把七号车厢的人都吓了一跳,声音也不像是乘务员的声音,电流中混杂着奇怪的笑声,笑声尖锐。而语音播报的声音像是刻意模仿乘务员一般,但是声音难听又刺耳。 有位大爷开始嚷嚷:“不是,什么叫憨皮时间啊?我坐这么多次火车就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语音播报完毕,开始播放欢快的带着浓厚节日氛围的歌曲。 “啊—” 歌曲一响,七号车厢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惨叫。 “救命,救命,救救我...”一个男人手捂着腹部,从他的座位奔向厕所的方向。 车厢中的其余人纷纷看向奔跑的男人,在看清男人腹部在流血后,所有人开始躁动。 而攻击男人的那个暴徒,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身材高大壮实,用舌头舔着匕首尖上的血,目光却一一环顾着四周或惊恐或害怕的表情,他轻嗅,仿佛对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满意极了。 这一刻,七号车厢彻底乱套了,尖叫声音乐声此起彼伏,人们纷纷往远离暴徒的地方跑去。 所以,这才是把车厢上锁的原因吧?不准被选中的人逃到其他车厢。 这暴徒也不知道是一直在车上还是像语音播报中说的随机选中一个车厢后突然出现。 但不管怎样,这暴徒绝对不会是人,因为他身上从前胸到腰间有一道见骨的伤口,正常人有这伤口根本就不能站起身来。 张宁手中捏起一张驱邪符,随时准备往暴徒身上甩。 没进执念的这两个月时间,张宁驱邪符的成功率已经提高了许多,十张低级驱邪符能成功七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