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姝色》 1. 重逢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正值腊月,冰雪严寒。 晌午刚过,连日不间断的雪终于落得小了些,但目之所及还是白雪皑皑一片,沈凝透过窗望向屋外发呆,看着可覆盖至人腿间的雪,深深地叹了口气。 碧秋将汤婆子塞进沈凝怀里,见状轻轻笑了声:“公主可是思念驸马?” 沈凝闻言,转过身轻轻弹了弹碧秋的脑门,佯怒道:“不许瞎说。” 可话音刚落,双颊却是一瞬间染上绯红,睫毛微颤,耳根红了个透。 碧秋见状笑得更欢了些:“本来就是,驸马和公主成婚那日便领兵出征,只喝了合卺酒便匆匆离开,现下半年未见,驸马得以凯旋,必定也在心里记挂着公主。” 说着碧秋也叹了口气:“哎,眼下积雪这么深,驸马恐怕在路上会多耽搁些时辰,怕是赶不上午膳了。” “是啊,”沈凝轻轻应了声,望着自己系在腰间的玉佩出神,忽的就想起半年前初接到赐婚圣旨的时候。 宣她出嫁的圣旨是忽然来的,当前竟没透出一丝风声,她当时还如往常般在殿中调制香料,宣旨的太监就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永安公主沈凝性秉温庄,德蕴温柔,今公主年已豆蔻。兹闻镇北将军赵资齐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堪称相配,为成人之美,兹将公主下降将军赵资齐,一切礼仪由礼部尚书与钦天监商议后待办,钦此。 沈凝当即愣在当场,还是曹公公笑了声,提醒道:“公主可是高兴糊涂了?都忘了谢恩了。” 沈凝这才忙谢了恩。 前脚刚送了曹公公出去,后脚太后就来了。 太后来时沈凝正盯着圣旨发愣。 看着沈凝征愣出神的模样,太后轻轻拍了拍沈凝的手,道:“是突然了些,可是没法子,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许点好处怎么让人卖命,哀家相信你都懂。” 沈凝点了点头。 其实她挺满意的,她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只不过是徒封的一个虚名,比起远嫁和亲,眼下的确算是皇上太后厚待她了。 她只是觉得突然了些,所以一时有些愣住了。 大婚当日,也是在一个雪天。 为迎娶她,赵资齐亲自扫尽门前雪。知她从小娇养,自幼怕冷,整个府内炭火都烧的很旺盛。 饮合卺酒前,赵资齐都没敢抬眼盯着沈凝超过半秒,只是小声道:“公主嫁给臣,委屈了。” “驸马言重了。” 沈凝望向面前的男子,摇了摇头。 “公主可知,臣自一年前狩猎场上遥遥相望,便对公主情根深种,臣如今得偿所愿,必定会护公主终生,爱你怜你,唯望你平安喜乐。 本想着他也是被迫娶的自己,一时间听到这番言论,沈凝倒是闹了个脸红耳热,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两人一番交谈下来,倒是发现诸多相同爱好,一时间相谈甚欢,引经据典,谈论古今,好不热闹,直至家丁敲响房门。 赵资齐匆匆离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一进屋便满脸愧疚的望着沈凝:“公主,刚刚接到战报,蛮夷来犯,我军战败,退至十里地后,情况危急,刚刚接到圣旨,命我即刻出征。” “什么?”沈凝内心一紧,忙站了起来,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扯下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塞进了赵资齐手里。 赵资齐看着荷包出了神,半响也扯下自己的玉佩放在沈凝手心,轻声道,“等我。” “公主,公主……” 碧秋伸出手在沈凝眼前晃了晃,看沈凝还是没反应,便扯着沈凝衣袖轻轻左右摆了摆。 沈凝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莲桂刚说午膳做好了,问公主何时过去用,公主,你刚才在想什么呢,奴婢唤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呢。” “没什么,走吧,先过去用午膳罢。” 用完午膳,沈凝带着碧秋绕着将军府转了一圈又一圈消食,两人又闹着堆了会儿雪人,才回屋歇下。 岂料沈凝刚换了刚才不小心弄湿的鞋袜,拿起一个荷包,一个丫鬟就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公主,驸马回来了!驸马回来了!” 小丫鬟话音刚落,赵资齐就出现在了沈凝视线之内。 他还穿着出征那日的盔甲,肩头还有未化的雪花,发冠虽有些许凌乱,眼里也透露着些许疲惫,但身姿挺拔如松柏,气势如虹,看见沈凝后瞬间满眼欣喜。 赵资齐挥了挥手秉退下人,一步步朝着沈凝走来,然后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像是要将沈凝揉进他的身体,他扶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沈凝随着他的动作,踮起了脚,静静靠在他的怀里。 “心念公主,归心似箭。” 赵资齐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沈凝头顶响起,沈凝不禁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将脸又往赵资齐怀里埋了埋。 过了良久,沈凝才小声道:“可有受伤,一切可还顺利?” 赵资齐闻言,放开了沈凝,牵着她走到方桌旁落座:“一切安好,劳公主挂心。臣刚才情难自已……” 说着赵资齐也开始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冒犯了公主,臣……” “不必这般见外,你我本是夫妻,一切都合情合理。” 沈凝说着底下了头。 赵资齐只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好一会儿都无法平复。 虽想就这么长长久久的望着沈凝,可今晚皇上还为他准备了庆功宴,耽搁不得,只得暂时压抑着内心的欣喜。 “臣一时激动,只记得来见公主,也没有沐浴更衣,皇上今晚在宫中办了庆功宴,特告知臣带你进宫,耽搁不得,容臣稍作休整,便带公主入宫,公主许久不见皇上,怕也是十分想念吧。” “皇兄?”沈凝点了点头,“是啊,算起来是有三年未见皇兄,不知他如今身体可好。” 三年前,当时皇上还是五王爷,出征西北守护边境,一直到几月前先皇临近驾崩才班师回朝。 而当时她已经嫁给了赵资齐,住进了将军府。先皇要驾崩之际,她本想回宫侍疾,可宫中传来消息,说她和先皇星象犯冲,这半年内不宜相见,最后只得作罢。 所以算下来和皇上确实实打实有三年多未见了。 “那臣待会儿再来接公主。” “好。” … 太和殿。 “都是赵兄有勇有谋,若不是赵兄,恐怕我真要折在那蛮夷之地了。” “哪里哪里,梁兄谬赞了。” 沈凝坐在赵资齐身边,一边浅笑着听他们讨论起战场上将士们雷霆万钧的气势,绝地反击的惊险,一边默默帮赵资齐布菜。 皇上登基不过数月,还未选妃,甚至后宫主位也是空悬,所以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 玉佩(1)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原来只觉得三年匆匆,现如今才有如实质,看着走进殿内的江鸣谦,沈凝有一瞬的不真实感。 她望着江鸣谦,瞬间体会到什么是近乡情更怯。 明明在心里演示了很多遍再见时要说的话,可真到见面时反而相顾无言。 即使江鸣谦的身量和模样和三年前两人分别时无甚区别。 他身穿件宝石蓝彩条斜纹经锦鹤氅,腰间系着明黄纹金缕带,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微眯,远远地望着沈凝,眼里流淌过万般情绪,压根看不出他心中真正所想。 良久,沈凝才意识到她还没有行礼,连忙朝着江鸣谦福了福:“臣妹给皇兄请安,皇兄万福。” “起来吧。” 江鸣谦语气淡淡地,他一向这样,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喜恶。 沈凝其实,是有点怕江鸣谦的。 她记得幼时,她进宫刚满两月,每天被丫鬟太监冷嘲热讽,有次去拜见太后,还被不知哪个宫的小太监推进了湖里。 很多年后想起这件事沈凝仍心有余悸,当时她差点溺死在湖中,最后还是路过那处的一个妃嫔,派自己宫中熟悉水性的小太监救了她。 当天回去,她就发了高烧,半夜迷迷糊糊中好似望见一个陌生的身影一直守在她的榻前,她瞧不真切,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第二天,她就听说推她那个太监找到了。 是五王爷江鸣谦亲自去办的。 当时两人不过一面之缘,就是在她初进宫时,江鸣谦正好在太后处,两人匆匆见了一面。 再然后,她宫里的宫女太监就全被换了。 江鸣谦帮她打点好了一切,却始终没在她面前露面。 沈凝心中忐忑不安,总觉得欠了别人什么似的,事情平息后就在碧秋的陪伴下,拿着她亲手做的糕点和一个她亲手缝制的荷包,敲开了江鸣谦宫殿的大门。 “见过五哥。” 江鸣谦当时正在练字,闻言头都没抬:“恩。” “凝儿做了些糕点,不知合不合五哥的口味。” 江鸣谦这才抬头盯着她看了两秒,语焉不详:“你不必做这些。” 沈凝顿时攥紧了握在手里的帕子,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只想在这地上凭空挖出一个缝让她钻进去。 她不由得在心里思考起来,是不是因为太过寒酸了,所以他不喜欢? 良久无言,沈凝只感觉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只恨不得现在马上回到她的寝殿。 过了好一会儿,沈凝才重新鼓起勇气,接着开口道:“既然五哥在忙,那凝儿改日再来看五哥。” 说着沈凝提起自己做的糕点,就预备朝外走。 她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仿佛传来一声轻笑,有些许调笑意味。 沈凝心下本就不悦,从小到大便没有人如此拂过她的面子,当下也顾不得害怕了,转过身就气鼓鼓的望着江鸣谦。 江鸣谦又恢复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沉声似呢喃:“搁那儿吧,以后不必做这些,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也会护着你的。” 说到最后江鸣谦声音越来越小,沈凝很多年后都在想,最后那句会不会是她的凭空想象。 反正不管怎样,自那天后,两人就亲近了起来,江鸣谦自那以后真就那么护着她,直到他出征西北。 … “怎的穿的这么单薄?” 江鸣谦突然的出声打断了沈凝的思绪,她条件反射般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衣着,小声回道:“出来的有些急了。” 江鸣谦望着沈凝身上单薄的外衣皱了皱眉。然后脱下他身上的斗篷披在沈凝身上,接着习惯性牵起斗篷上的带子,打算和幼时般一样替沈凝系个好看的结。 可他的手才刚触碰到带子,下一秒沈凝就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带子快速地在他指尖打了个转,然后化为虚无。 沈凝自己牵起带子随意绑了个结,又朝着江鸣谦福了福。 “谢皇兄关心。皇兄远在西北的这些年是否一切安好?事事可还顺心?” 江鸣谦的手还处于刚才的位置没有收回,带子柔顺的触感仿佛是他的错觉,他深深地望了沈凝一眼,良久才道:“朕都忘了,凝儿已经出嫁了,朕一切都好。” “皇兄一切安好便好,不过皇兄怎么来这了,身边也没个奴才跟着,带臣妹来此的那个宫女明明说是太后……” “是太后想见你没错,只不过她忽然咳疾发作,怕将病气过给你,正好朕和她在一处,便派朕来告知你一声。至于奴才们,都在殿外候着。” “那太后现在怎么样了?” 江鸣谦坐在火炕上,视线落在沈凝刚咬了一口的糕点上:“太医已经过去了,想来应该无大碍。” “那臣妹晚点再过去探视,”沈凝说着拿过茶盏,为江鸣谦沏了杯茶,才接着道。 “其实皇兄何必亲自跑这一趟,派个宫女太监的来通传一声就好。皇兄不是还宴请了一众大臣,这样会不会耽搁。” “不会,朕见过他们以后才过来的,顺便叫了一个人过来,算时辰他也快到了。” 江鸣谦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就跑进来通传道:“皇上,赵将军已经到门外了。” 与此同时,江鸣谦终于收回他落在糕点上的视线,转而眯着眼望向沈凝:“人到了。” 外面响起赵资齐的声音:“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沈凝心下不解,不知道皇兄为何昭赵资齐过来。 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江鸣谦对着她解释道:“刚才席上赵将军给朕敬酒,十句有八句都与你有关,看他如此情深,好似和你分开一分一秒都不行。” 江鸣谦说着顿了顿,调笑了声,抬头望着沈凝,看她的反应,见沈凝脸上骤然升起一抹红,迅速蔓延至耳根,江鸣谦眸色暗了暗,接着道。 “所以朕就索性叫他来这了,毕竟……” 江鸣谦端起刚才沈凝给他沏的茶品了一口,没再接着说下去。 “毕竟什么?” “没什么,”江鸣谦朝后倚了倚,不紧不慢地对着沈凝道,“去,和赵将军道个别。” “啊?” “傻了?太后病着,想让你在宫中待上几日。” 沈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 “对了,朕乏了,不必请赵将军再进来请安了。” “是。” 江鸣谦透过窗,望着屋外。 他看着赵资齐解开沈凝给斗篷系的乱七八糟的结,看着沈凝含羞带怯地低头笑着,然后任由赵资齐为她重新打了个好看的结。 赵资齐又拿玉佩在沈凝眼前晃了晃,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沈凝接过玉佩后拿在手里捂了捂,然后才含笑着挂在自己身上。 江鸣谦只感觉名为嫉妒的尖刃深深扎进他的骨髓,一时间,让他喘不上气来。 … 第二天一大早,沈凝一睁眼,就看见碧秋满脸关切地盯着她,眼圈微红,看着像哭了一场。 昨天向赵资齐道了别,她就在宫女的引领下到了永祥宫歇着,睡的早,竟不知碧秋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了?怎的哭了,是因为太久没回宫,触景生情了?” 沈凝望着碧秋哭的鼻尖通红的小脸,调笑道。 碧秋却没像往常一样也跟着玩闹,而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公主,不好了,昨个晚上驸马爷因为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被皇上下了狱!” “什么?” 沈凝原本抓着唾盂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3. 央求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沈凝被江鸣谦的动作吓的身子一颤,连忙朝后撤了一大步,目光中尽是惊恐,她抿了抿唇,心跳的厉害,疑惑皇兄怎的如此逾矩? 幼时也罢了,她现在已经及笄,甚至已经嫁作他人妇,怎可有刚才那番举动? 还有就是,皇兄刚才揉着她的唇说……不是这儿。 那是哪个? 沈凝微征,下一秒像是回答她的不解一般,江鸣谦接着道,“凝儿大婚之前,张嬷嬷不曾教过凝儿吗?” 张嬷嬷? 沈凝眼睫微颤,张嬷嬷教她的,是如何侍奉夫君,如何让夫君满意,如何……? 沈凝思及此,猛地愣住了,难道皇兄的意思是? 不会的……不会的…… 江鸣谦将沈凝的一切小表情尽收眼底,不紧不慢道,“凝儿这是明白了?” 沈凝闻言微梗,抬头望了一眼江鸣谦,只觉得遍体生寒,像有几万只蝇虫叮咬一般,浑身不自在。 江鸣谦这是对她起了心思,还是说在羞辱她? 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江鸣谦接着道。 “朕十二岁那年初见你时,你才七岁,蹲在太后身旁怯生生的四处打量着,当时朕只觉得好笑,像看这个好看的玩意儿。” “后来你与朕渐渐熟悉起来,朕也确实一直把你当妹妹疼,可是……” 江鸣谦话锋一转,接着道。 “当年朕前去西北,你已及笄一年,你自及笄后便与朕少了来往,可当朕要走的消息传到宫里时,你还是第一个出来相送,站在宫门前流着泪望着朕,朕忽然明白,在这偌大的皇宫,朕舍不得的也只有你。 江鸣谦想起他在西北的三年,他行军打仗一向纪律严明,绝不允许军中出现军妓。 可即使三声五令,也还是会有人会错主意,那天他用完晚膳,回到营帐,发现居然有三名歌姬睡在他的榻上。 他闻着那浓烈的脂粉气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怒喝一声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冷静下来满脑子想的居然都是沈凝不施粉黛的模样,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那一晚上,他将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剖析了一遍,可悲的发现自己居然对喊着几年妹妹的凝儿起了心思。 再然后先皇久病卧床,他回到长安,回去便日日为大业操劳,等他忙完一切,登基大典结束,才接到消息。 永安公主已然嫁人了。 …… 自己猜到是一回事,可亲耳听到江鸣谦说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凝望着面前男人漆黑的眼眸,只觉得冷汗浸湿了她的里衣,腿肚都在打颤,她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了压迫感。 她好害怕。 沈凝心里直打鼓,可面上不显,她故作镇定的朝后退了一大步,将手里的玉佩扔在了地上,“臣妹不懂皇兄什么意思。” “你会懂的。” 江鸣谦忽然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赵资齐的下场是怎样,全在凝儿一念之间。” “你卑鄙!” 沈凝压着怒意,面上浮起哀戚之色。 “是,凝儿说得对,不知凝儿可还记得你刚进宫时,曾被一个小太监推进湖中?” “什么意思,”沈凝神色复杂,只觉得她在心里筑起的高墙在瞬间坍塌,“难道是你指使的他?” “不是,凝儿怎可这般揣度朕,不过朕确实听见了那小太监的密谋,说要推你进湖里。” 江鸣谦眸光微转,神色复杂。 “不过当时朕确实懒得管,左右不过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看你身边围了一众奴才,其中不乏识水性的,却没一个人救你,朕看着实在可怜。便设法让路过的妃嫔救了你。” 江鸣谦笑了笑接着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提着糕点来见朕。” “朕当时就觉得好玩,怎么能有人明明在心里怕成那样,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敢回去偷偷掉眼泪呢。” 江鸣谦说着一顿,睨了沈凝一眼,半晌才一字一顿道,“就像现在一模一样。” 江鸣谦言罢,缓步走到沈凝对面,蹲下身子捡起沈凝扔在地上的玉佩,又在怀里取出个新的来,“凝儿懂朕的意思吗?” 沈凝别过眼,不愿意看江鸣谦,她眼眶发热,鼻子一酸,泪光莹然。 良久,她重新朝着江鸣谦跪了下来。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有别的法子,她甚至不知赵资齐此事会不会是皇兄诬陷。 若真如此,那是她对不起赵资齐。 沈凝抓着江鸣谦的长袍,大滴大滴的泪水往下坠。 “凝儿求皇兄垂帘,凝儿一直将皇兄当作自己的亲哥哥,还望皇兄放过赵资齐,他……” “够了。” 江鸣谦冷声打断了沈凝,他语调闲散,扬唇懒懒的将李德福唤了进来,“李德福,去,唤原先公主宫中的张嬷嬷过来。” “是。” 李德福刚一走,江鸣谦接着道,“张嬷嬷做事不尽心,朕心疼公主,念及此特请张嬷嬷来重新教导公主。” 闻言,沈凝整个瘫坐在地上,心里是无尽的悲凉。 没过一会儿,张嬷嬷便来了。 张嬷嬷十分惶恐的望着殿内这一幕,直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李公公刚才前来通传,只说此事和永安公主有关,她自公主幼时便服侍着公主,直至公主出嫁,公主待她不薄。 看着公主跪在皇上腿边流泪,皇上则冷脸站在一边,张嬷嬷心里直打鼓,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是她猜想的那样? 下一秒,江鸣谦开口证实了她的猜想。 “张嬷嬷来了?” “老奴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起来吧,听说公主出嫁时,是由嬷嬷进行教导的,怎的公主现在什么都不懂呢?” 江鸣谦说的隐晦,可张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缘故,马上又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公主年纪还小,脸皮薄,驸马爷又不在身边陪着,自然什么都不懂。” “哦,是吗?” 江鸣谦转过身看着沈凝,眸光微冷,“是这样吗?” 张嬷嬷看着沈凝低眉垂泪的样子,马上接过话茬,“这样,皇上将公主交与老奴,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老奴重新教公主便是了。” 沈凝心里一团乱麻,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想着先应着吧,先离开这里再论其他。 离开这儿。 离这里远一点。 “公主意下如何?” 江鸣谦望着沈凝,道。 “臣妹愚笨不堪,理应请嬷嬷重新教导。” “好。”江鸣谦点了点头。 沈凝这才从地上起来,可跪久了腿软,一时竟站不起来,还是张嬷嬷过来才将人扶了起来。 沈凝走在江鸣谦身边福了福,假装镇定道,“皇兄,玉佩给臣妹吧。” 沈凝说出最后半句话后,已是泪流满面,她想着说出来就好了。 说出来以后先离开这儿,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江鸣谦将玉佩递了过去,沈凝接过后拿着玉佩转身就走。 就在张嬷嬷搀着沈凝要走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4. 奴役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朝晖殿。 江鸣谦默默盯着刚才李德福拿到他手边的话本,勾了勾唇。 这几本话本已经搁置很多年了,书上泛黄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陈年气息,字迹也早已斑驳了,但江鸣谦拿着倒也不是为了看书里的内容,他出了好一会神,出声又叫了李德福进来。 “奴才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江鸣谦朝着李德福招了招手,等李德福走近后,朝着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是,皇上,可奴才心中有个疑问,这两件事都即刻去办,还是……” “永安公主那事,即刻去办,但是另一件嘛,”江鸣谦微一颔首,忽然轻笑了声,“不急,喊暗卫提前准备着就是了。” “是,皇上。” 李德福从主殿出来,丝毫不敢耽搁,转身就敲响了偏殿的大门。 房内,听着敲门声,张嬷嬷心里一惊,从屋内到门口的短短几步路她想了万千种可能,打开门看见李德福后,心更是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李公公您怎么来了?可是陛下急着要见公主,公主学的太累了,老奴看着心疼,便让公主歇息会儿,要是陛下催的急,老奴这就叫公主起来。” “欸,张嬷嬷,不用。” 李德福摆了摆手,接着道。 “陛下说,他刚才嘱咐的事公主不必做了,现在可即刻去见驸马爷。对了,皇上还说,若是公主能找到证明驸马爷是清白的证据呈给他,他就放驸马爷和公主团聚。” “当真?” 张嬷嬷心中大喜,可面上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小声的又问了句。 “看嬷嬷这话说的,这皇上的旨意,咱家怎么敢乱说。”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告知公主,让公主前去给皇上谢恩。” “不必,公主不必过去谢恩,找到证据后再去朝晖殿见陛下便是,一定要告诉公主,这证据必须由她本人亲自呈给皇上。” “是。老奴替公主叩谢皇上大恩。” 送走李德福,张嬷嬷只感觉自己悬着的心,终于往回收了一寸,可她心里还是直打鼓,皇上真就愿意这么放过公主? 罢了,罢了。 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公主,公主,”张嬷嬷伏在沈凝耳边,轻轻唤了声。 沈凝本就睡的就不安稳,闻言立刻睁开了眼睛,看见张嬷嬷叫自己醒来便不由得心里一咯噔,勉强道,“可是皇兄那儿……” “不是,不是,公主,皇上说公主不必做那事了,还许公主去看驸马爷呢!” 沈凝一惊,紧接着眉梢瞬间染上喜意,话语中都带了一丝欣喜,“嬷嬷此话当真?” 张嬷嬷满是慈爱地拍了拍沈凝的手,“奴婢哪敢瞎说啊。” 说着张嬷嬷又将刚才李德福给她说的话一字一句传达给了沈凝。 沈凝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面上的欣喜这下藏都藏不住了,“陛下真的应允若能找到证据,便放本宫和驸马团聚?” “是,李公公就是这么告知老奴的。” “那太好了,那本宫先去见驸马,麻烦嬷嬷给带路了。” …… 大牢。 监牢里勉强点着几盏煤油灯,昏昏暗暗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臭气味,越往里走,愈发的阴冷。 张嬷嬷搀着沈凝,一边走一边道,“我的小公主啊,走慢些,小心脚下。” “无事。” 沈凝眼神十足十的坚定,带着些毋庸置疑,“走快些罢。” “刚才那个侍卫说再转个弯走到底便是了,公主不要着急。” 说着两人就转过了弯,刚走了几步,沈凝就看见了被单独关在最后一个牢房的赵资齐。 隔得太远,瞧不真切,但是也能依稀辨别出他白色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了。 沈凝鼻子一酸,心乱的像被猫抓过的线团,她握紧了自己微微发颤的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赵资齐也看见了沈凝,忙拿着衣袖擦了擦自己满是血污的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沈凝。 沈凝一走近,才清楚的看见赵资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瞬间眼眶蓄满了泪水,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 她连忙蹲下身抓住了赵资齐的手,强颜道,“驸马,你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可要紧?怎的伤成这样?” “臣没事,让公主担心了,臣罪该万死。都是些皮外伤,已经上过药了,公主不必担心。”说着赵资齐也满眼噙满了泪水。 “好了好了,”沈凝擦了擦眼泪,“本宫便只问你一句,皇兄所说的那些罪名,你做是没做?” “臣没有。” 赵资齐直视着沈凝的眸子,接着道,“其实臣早就看出那梁滨心怀不轨,也早就找了许多关于他的罪证,可还是慢了一步,先被他算计了。” 赵资齐眼里满满的愤恨,只恨不得扒了那狗贼的皮。 沈凝叹了声气,一脸忧心,“本宫知驸马不是那种人,那眼下驸马有什么法子替自己洗清冤屈吗,本宫能为驸马做些什么?” 赵资齐面色沉静道,“那公主仔细听臣说。” “好。” “臣有一心腹王继,这几日想必已经找到了能证明臣无辜的证据,不日便会呈给皇上,皇上看见后,自会明白臣是被诬陷的。” 赵资齐说着轻轻拍了拍沈凝的手,眉眼含笑,“公主要做的,便是在府中等着臣,再什么也不用做。” 沈凝闻言,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浮起哀戚之色,“皇兄说让本宫亲手把证据呈给他。” 沈凝说着垂下眼眸,她又不由得想起了刚才在朝晖殿发生的一幕幕,心里不由得涌上恐惧。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她循规蹈矩活了这么多年,思想早就被奴役了,人也愈发胆小起来。 她也想不管不顾的当听不到皇兄的命令将此事交由他人处理,可她赌不起,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久,什么东西能压死人,她心里门清。 沈凝重新恢复镇定,接着道,“所以,驸马可否让那人把证据交由本宫,由本宫亲自呈给皇上。” “陛下怎的?”赵资齐眼里闪过疑虑,可很快就恢复了然,接着道,“陛下这样做必有他的深意,那这样,公主回到府里后去找刘管家,像他说明一切,他会联系到王继,并带他来见公主的。” “好。”沈凝点了点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门口的侍卫走了进来,“公主,时辰到了。” 沈凝回头看了那侍卫一眼,哀求道,“可否通融一下,让本宫再说几句。” “公主,您就别为难我们做奴才的了。” “没事公主,臣没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5. 破戒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沈凝压抑着内心的惧怕,一步步朝江鸣谦靠近,仿佛每一步都荆棘丛生,“臣妹见过皇兄。” “起来吧。” 沈凝跪着没动,敛下眼眸,放低了声音接着道,“臣妹已如皇兄所言,拿到了能证明驸马无辜的证据。” 江鸣谦垂眸望着沈凝,眸色渐渐晦暗,这是急着给心上人洗清冤屈呢。 他没顺着她的话接着往下说,而是语调闲散,状若随意地问她,“外面冷吗,朕看着外面雪下得很大啊。” “什么?” 沈凝微征,沉吟思索了片响,她搞不懂江鸣谦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臣妹已经拿到了………” 这次沈凝还没说完,就被江鸣谦打断了,他眉峰一颦,又问了一遍,“外面冷吗?” 沈凝这次不敢不答了,虽心中觉得莫名其妙,但面上不敢表露丝毫,只是搪塞了声,“是有些冷。” “是吗?” 江鸣谦忽的笑了声,“朕记得你最怕冷,一到这种下雪天,更是不愿出门,爱耍小性子,总觉得会弄湿鞋袜,怎的如今为了他,倒破了戒。” 沈凝微微垂眸,心潮生出起伏,她实话实说道,“臣妹并不是为了驸马破戒。三年时光匆匆,人又怎会一成不变,臣妹早就不似当初了。” “是吗?”江鸣谦目光阴沉。 沈凝握着证据的手微微发颤,她看着江鸣谦的模样只觉得陌生,想也不想接过话茬便说道。 “怎么不是?皇兄也不像从前啊,皇兄从前断然说不出如此逾矩的话,也做不出任何不符合身份的事。” 一番话说完沈凝又在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可没如她想象一般,江鸣谦会因此大发雷霆,他只是轻笑了声。 “如此这般便算逾矩了?罢了,证据呈上来吧。” “是,”沈凝应了声,却迟迟没有动作,“皇兄可否给臣妹一个许诺?” 江鸣谦冷眼看着沈凝,眼眸漆黑,“怎么?” “陛下可否先立下圣旨,若是还了驸马清白,便放他和臣妹团聚。” “哈?”江鸣谦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话,“凝儿真是天真,若朕不想,便是有那东西和没那东西又有什么区别,凝儿怎的,被冻糊涂了?” 说着江鸣谦又唤了李德福进来,“公主冻坏了,不知道拿个汤婆子伺候着?” “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没过一会儿,李德福拿着刚灌好的汤婆子走到沈凝身边,“公主把手里的东西给奴才吧,公主快握着这汤婆子。” 沈凝抬头看了江鸣谦一眼,江鸣谦也直勾勾的望着她,沈凝知道,若是她不应,江鸣谦便要亲自下来取了。 沈凝在心中冷笑了声,将东西递给了李德福。 江鸣谦拿到李德福呈上来的证据,看也没看一眼,便直接扔到了一边。 沈凝见状直接愣住了,“皇兄不看看吗?” “何必看,左右都是一些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倒是有一事,朕觉得比这堆东西好玩多了。” 江鸣谦微微一笑,语调低沉,“这些东西只此一份吧,也就是说,如果毁了他们,那是不是……” 沈凝一愣,眼中瞬间涌上一抹惊恐,“皇兄不会的,皇兄从小通情达理,深明大义。” “哈?”江鸣谦眉梢轻挑,语气悠悠道,“凝儿刚才不是还说人心易变,岁月匆匆,朕亦变得不像从前了,怎的如今又拿着一成不变说事?” 沈凝猛地被噎住了,幼时两人便喜欢你来我往的争论,有时是因为一处典故有时是因为一处措辞,当时只觉得棋逢对手,好不精彩! 现如今倒没有一丁点曾经的心境了。 说着江鸣谦拿起那证据,大概翻了几页,对着李德福道,“传朕旨意,事情既以查明,便立刻放了赵将军,朕念赵将军被冤,特许朕将军在太医院养病,直至身体好转。” “这恐怕不符合规……” 江鸣谦冷眼瞧了李德福一眼,“你这差事当的愈发好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 说着江鸣谦又看着沈凝,“宁安公主也陪同驸马一起,留在宫中照顾驸马,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是。” 沈凝心里直打鼓,她猜不透江鸣谦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觉得悬在自己脑门的那把利刃,将掉不掉,愈发让人心声惧意。 “天色已晚,宁安公主跪安吧,碧秋在永祥宫等着你。” “是。” 沈凝在心里长长吁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匆匆应了声,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一走出殿门,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沈凝刚一出去,迎面就撞上宣完指令回来的李德福,李德福看见她从宫里走了出来,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可很快就被他隐藏了过去。 “公主慢走。” “谢公公。” 李德福看着沈凝匆匆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紧接着进殿朝着江鸣谦回话。 “回禀皇上,一切已办妥当。” “恩。”江鸣谦应了声,抬眼就看见李德福心事重重的望着他,“怎么了,有话便说。” “奴才只是不解,皇上就这么放过赵将军,明明那赵将军……皇上怎的也让公主走了?” 江鸣谦忽的笑了声,没有搭话。 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亲自揭开时,才会更有趣。 …… 永祥宫。 沈凝还没走进宫门,隔着老远就看见碧秋站在门口朝着远处张望着,看见她后立刻笑开了,“公主可算回来了,奴婢一直在这等着呢。” 碧秋一边搀扶着沈凝往殿内走,一边喋喋不休道,“驸马爷已经被送到太医院了,公主可放心了,奴婢这几日真是担心坏了,现在公主回来便好了,奴婢也可放心了。” 碧秋连着说了一长串,都没听到丝毫回应,忙转过头看着沈凝。 她看见沈凝紧紧的颦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翠秋在心里叹了口气,公主为驸马爷奔波操劳,应该是累坏了。 沈凝的确是很累,倒不是身体上的疲乏,而是心累,短短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6. 舔舐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江鸣谦从偏门走了进来,身边也没人跟着伺候。 碧秋一愣,一瞬间神情有些慌乱。虽说皇上和公主是自幼时起的情分,可到底公主已经嫁人,再说就算皇上要来看公主,大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来就是了,这怎的从偏门…… 碧秋压抑下内心的不解,朝着江鸣谦福了福,一句皇上万福还没说出口,就被江鸣谦制止了。 江鸣谦将食指竖在嘴间,小声的“嘘”了声,另一只手朝着碧秋摆了摆,碧秋应了声,低头走到了距离床榻边二尺远的西墙跪了下来。 碧秋余光扫到的最后一眼,是皇上拉开纱幔,坐在榻边,低头望着沈凝。 碧秋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低头不敢再看。 沈凝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因着发烧的缘故,睡的更不安稳了些。 她又做了噩梦,梦见赵资齐血淋淋的站在她身旁,而皇兄则提着刀在旁边大笑着,忽的又朝着她走了过来。 沈凝在梦中飞快地摇了摇头,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江鸣谦,快速地朝着旁边躲了一下。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只手轻轻托住了,指腹上的薄茧似有若无划过她的耳垂,沈凝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吓醒了。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江鸣谦的眼眸,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眼神有如实质,直看的她心里一梗,如临大敌。 沈凝一瞬间感觉噩梦成真了,吓得身子一颤,赶忙起身往床榻里面躲了躲,想唤一声碧秋,可看着江鸣谦的样子,又不敢吭声了。 她缩在角落,将罗衾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的别过视线,不敢看江鸣谦。 江鸣谦则静静地望着沈凝。 她头发随意地散开,不同往常的满头株式,瞧着有些许狼狈,薄唇微启,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眼睛雾蒙蒙的,瞧着又要哭了的样子,因着发烧出汗的缘故白色里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身段,缩在角落瞧上去懒懒的,好似使不出一分力气,好不可怜。 江鸣谦呼吸一滞,“这么怕朕吗?” 沈凝闻言,快速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又不着痕迹地将罗衾往自己身上裹了裹,她手紧紧地攥着罗衾,捏的汗津津的,整个心提在了嗓子眼。 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些,惧意早在心里生根发芽,无药可医。 “朕只是听说你病得严重,所以来看看你。” 江鸣谦哑声解释道。 “那皇兄现在已经看过了。” 沈凝鼓起勇气搭腔道。 江鸣谦轻笑了声,这是赶他走呢。 “朕看着你用完了药就走。” “恩。” 沈凝轻轻应了声,然后就低着头望着罗衾上的刺绣出神,心里乱糟糟的,有如解不开的丝线,她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 药怎么还没有煎好,怎的这么慢。 保佑保佑,保佑药煎的快些吧,她又要喘不过气了。 可以催一下吗? 这么想着,沈凝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江鸣谦一眼,可江鸣谦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沈凝又被江鸣谦吓了一跳。 只得灰溜溜的低下头去,不敢再言,心里却是瞬间凉了一大片。 两人就这么静悄悄的呆了好一会儿,无人言语,直到门外传来声音。 “碧秋姐,药煎好了。” 听见这句话,沈凝睫毛微微一颤,强忍着要浮于面上的欣喜,在心里偷偷雀跃不已,只感觉这度日如年的时间终于要捱过去了。 可最终还是没忍住用余光偷瞄着,看碧秋有没有取了药进来。 江鸣谦将沈凝的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只觉得万分可爱,又觉得有些许好笑,这么多年了,依旧不会隐藏自己真正所想,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似的。 没过一会儿,碧秋便端着药走到了床榻边,先冲着江鸣谦福了福。 “皇上万福。” “起来吧。” 沈凝自碧秋将药端过来后便时刻盯着,随时预备唤碧秋赶快将药拿给她用,可她刚开口唤了声碧秋,放在托盘上的药碗便被江凝谦端了起来。 “下去吧,朕亲自喂公主用。” “是。” 沈凝:“……” 碧秋心里涌现出一阵阵的担忧,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沈凝一眼,沈凝小幅度冲着她摇了摇头,碧秋在心里叹了口气,乖乖的退了出去。 江鸣谦端着药,似笑非笑的看着依旧缩在角落的沈凝,一字一顿道,“公主不过来喝药吗?” 沈凝心中暗道一声晦气,小脸紧绷,“臣妹自己会喝,皇兄不必如此,皇兄将药递给臣妹便好。” 江鸣谦罔若未闻,朝着沈凝勾了勾手,意味深长道,“快些,别让朕说第二遍,赵资齐还在太医院躺着呢,若是你不想他吃不到药的话,就过来。” 沈凝闻言,低头抿唇,只感觉怒气在心中翻涌,可她又偏偏敢怒不敢言,只能妥协,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从角落挪到了江鸣谦身边。 她跪坐着,小心翼翼地,心里又开始祈祷起来。 喝完药这瘟神会不会还赖着不走啊? 若是他不走怎么办? 若他不走,她又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他不会还想做点别的什么吧? 沈凝思及此,心中悲恸,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颤。 江鸣谦则冷着眼看着沈凝满脸纠结的模样,问她,“还喝不喝了?” “喝,喝!” 沈凝赶忙应了声,怕江鸣谦觉得她回答的不够干脆,还顺带着点了点头,“臣妹这就喝。 江鸣谦拿起药勺,盛了满满一勺,在自己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沈凝嘴边。 沈凝乖巧的张开嘴,搭在勺边,喝了个干干净净。 药苦极了,沈凝每喝完一口便深深地皱起眉,看着一海碗的药只觉得怎么也不见底。 江鸣谦见状轻笑了声,还真是和幼时一模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喝了个干干净净,看着空荡荡的碗底,沈凝在心中舒了口气,不由得嘴角牵起一抹浅笑,可她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江鸣谦又拿着一个粉末状的药物在她眼前晃了晃,正色道,“这是朕特意去郭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7. 祈求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沈凝一颗心渐渐地下沉,脑内“咣当”一声,瞬间不可思议地蹬大了眼,睫毛微颤。 江鸣谦的指腹在她唇齿间暗暗用力,使她动作不得,只能感受着江鸣谦指腹上面的薄茧轻轻拨弄过她的舌尖,惹的她口腔微微发麻。 沈凝抬眸含泪望着江鸣谦,修长的手指搭上江鸣谦的手腕,意图阻止江鸣谦的动作,可她的手才刚搭上去,江鸣谦便一个动作抽回了自己的手。 而沈凝也因着这股惯性的力,一脑袋撞在江鸣谦的胸膛上。 沈凝被撞得闷哼一声,可她很快回了神,看也没看江鸣谦一眼,便又朝后缩了缩,又回到刚才蜷缩的那个角落,垂眸无声的落泪。 江鸣谦呼吸凝,眼眸黑的发沉,隐着情动轻声道,“公主将药用干净了便好,朕也可放心了。” 沈凝没有吭声,眼神暗淡,自顾自的蜷缩在角落掉眼泪,江鸣谦这次终于没再为难沈凝,从床榻上起身,垂眸望着她。 “既然公主用完药了,那朕便先走了。” 说着江鸣谦又唤了一声碧秋,等碧秋走到他面前后朝她嘱咐道,“好好照顾公主,缺什么,需要什么,直接来禀报朕便是,若是有人伺候的不得力,直接打发了去慎刑司。” “是,奴婢记下了。” 碧秋沉声应道。 江鸣谦一走,整个永祥宫安静的落针可闻,只偶尔可听见一两声沈凝轻轻的抽泣声。 碧秋脸上浮现哀泣之色,刚才皇上所言到底有好几句都落进了她的耳朵,再结合皇上今日的举动,她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 她心里难受,又为自己的没用感到自责,连忙跪下朝着沈凝磕了个头,“奴婢没用,不能替公主周旋一二,公主责罚奴婢吧。” “快起来,这左右干你何事?到底也是本宫自己没用,又怎得会责罚你,”沈凝擦了擦眼泪,轻轻叹了口气,朝着碧秋伸出手,“你且过来陪着本宫。” “是,公主。” 碧秋轻轻应了声,连忙起身走到床榻旁跪着,沈凝见状又叹了口气,“别跪着了,起来吧。” “是。” 碧秋这才起身,点了点头,主仆两人对视一眼,碧秋又抹起泪来。 沈凝指尖嵌进手心,因为太过用力指骨微微泛白,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沈凝心下难过,不由得在脑海里盘算着最坏的打算,越想越觉得心中难受的紧。 碧秋也在心中暗暗寻着法子,忽然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抹了抹流了满脸的泪水,满脸希冀地望着沈凝。 “公主,皇上登基是不是已满三月?” “是啊,怎么了……”沈凝刚问出这番话,猛地也反应了过来,“对了,皇上已然登基满三月,按理说应该是时候选秀了。” “是啊,想必过不了多久太后便会上心着操办此事,先为皇上选位世家大族容貌出色的大家小姐做皇后,等大婚一月后再选妃进宫。” 碧秋忽而眸光一亮,接着道。 “婚后即便皇上不喜,可后宫佳丽三千,定有位聪明伶俐又容色出众的,更何况后宫和前朝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为着那些朝臣,皇上再不喜,但也不会真冷落了那些妃嫔。” 沈凝支着下巴,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声气,“若能如此,那便最好不过了。” …… 江鸣谦从永祥宫偏门走了出去,这道偏门当时休憩永祥宫时便特意修建的十分隐蔽,出来后直通后花园,平常宫女太监们都不能来此,十分隐秘。 李德福蹲在树丛中,远远看见江鸣谦后便立刻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起来吧。” “谢皇上。” 李德福一起身就叹了口气,冲着江鸣谦忧心忡忡道,“皇上您有所不知,今个儿您刚离开朝阳殿,太后便来了,知您不在心下不悦,还说今个儿等不到皇上您,便不走了,奴才实在没法子,您说这……” 江鸣谦闻言扭头冷眼瞧了李德福一眼,眸色阴冷,“她来做什么?” “这奴才也不清楚啊,太后只说有要事相商,但具体是什么一点儿也没透露,只催着奴才唤您回去,看着动了怒。” 江鸣谦眉峰一颦,觉得有些可笑,“有她生气的什么劲,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 朝阳殿。 江鸣谦一推开殿门,便见太后坐在火炕上,冷眼瞧着他,看见他进来后阴阳怪气的讥讽道,“皇上终于舍得回来了,可让哀家好等啊。” “太后等不及回去便是了,何苦在这等着,倒生出一肚子怨怼来。”江鸣谦接过话茬,慢条斯理道。 “哀家若不是心里有个疑影,倒也不必如此焦急,陛下可是去了永安公主那处?” “太后问这个作甚,和你有什么干系?”江鸣谦眉头一皱,神色登时凌厉起来。 “和哀家有什么关系?你说和哀家有什么关系,自己的儿子要勾搭他的妹妹,你枉为人伦,你说有什么关系?” 太后气急,情绪激动,话音刚落便剧烈的咳起嗽来。 江鸣谦沉默片刻,嘴角扯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语气无甚波澜却透露着冷意。 “太后大可不必这般动气,先别说朕压根不是你的儿子,更遑论凝儿压根就不是朕的妹妹,太后这么生气作甚,搞得朕与你之间仿佛倒有几分真感情,着实可笑。” 太后被江鸣谦冷嘲热讽的语气气急,面色更加难看起来。 江鸣谦则冷笑一声接着道。 “你当初是怎么进的宫朕心知肚明,进宫后你又是怎么算计朕的,朕也是心知肚明,之所以没对着你发作,各种原因你最是清楚,若朕什么都不顾和你逐一清算,你觉得你还能气定神闲的坐在这,与朕说话吗?” 江鸣谦说着侧过头望着太后,漆黑的眼底辨不出情绪,却让人遍体生寒。 太后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说话是语气有些发颤,听着好像十分委屈的缘故,“哀家怎么进的宫?你觉得是哀家能选择的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8. 相像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这人居然生的和永安公主有八分相像! 尤其是眉眼和鼻子,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李德福内心鼓声大震,可面上却没有表露丝毫,只是默默道,“回禀皇上,奴才找到了。” “恩。” 江鸣谦瞥了一眼被李德福握在手里的画像,眼波流转间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搁在一旁吧,然后去一趟长乐宫,告诉太后,事情可按照她的意思着手先办着。” “是,奴才记下了。” …… 三日后,中和殿。 “公主,那位就是骠骑大将军的幼女,今年十七。” 沈凝顺着碧秋的目光,向斜对面望过去,远远地望了一眼,心下赞叹,“果真生的我见犹怜,仙姿玉色。” “可是还是没我们公主生的好看。” 碧秋冲着沈凝嘿嘿笑了声,拿起一个桂花糖糕递给沈凝,接着道。 “太后今个儿把这么多大家小姐都请到宫中,说是宫中冷清,踏雪寻梅好生热闹热闹,奴婢看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凝弯着唇,眼底波光流转,“谁说不是呢。” 今个儿一大早,太后便派人来通传,说她要在太和殿举办宴会,邀沈凝也一同前去,就当病了这几日,出来透透气。 沈凝吃完一整个桂花糖糕,拿起帕子擦了擦嘴。一无事,便愈发觉得这中和殿空气稀薄的厉害,于是唤了声碧秋。 “左右呆在这儿也无事可做,太后去歇息前又请大家自便,这里呆着闷的慌,咋们出去四处转转吧。” “是,公主。” 太和殿紧连着御花园,沈凝带着碧秋延路观花,发觉紫藤树已然掉落了许多种子,因着这会儿宴会还没结束的缘故,便没遣人打扫。 沈凝转过头吩咐了碧秋一句,“碧秋,你去拾一些紫藤树的种子来,等来年开春了种起来,想必是极好的。” “是,奴婢这就去,公主别走远了。” “好。” 碧秋去拾种子了,沈凝一人望着远处的梅花出神,在宫中呆了这是第六日了,也不知驸马现如今伤恢复的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通传去见驸马呢。 想到此又不可避免的想到江鸣谦,沈凝小脸微皱,只觉得心下更烦了些。 碧秋很快捡了紫藤树的种子回来,还没走到沈凝身旁,便絮絮叨叨地冲着沈凝道,“公主,那边的梅花开的可好了,公主最喜梅花,可要过去看看?” 看见沈凝半天没反应,又问了句,“公主?” “恩?”沈凝这才回神望着碧秋,“已经拾好了?” “恩,”碧秋点了点头,又问了遍,“公主可要去看梅花?开的可好了。” “走吧。”沈凝应了声,又在心里想起前几日碧秋所言,暗暗劝诫自己放轻松点,一切都朝着正轨在走,她实在不该多想。 两人刚绕过假山,准备从正对着的小路走过去,结果脚才刚跨进去半步,就听见小路尽头传来一阵阵的争吵声。 “怎的,本小姐还是说错你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自然不麻烦赵二小姐深究,让开,别挡道。” “欸,说不过就要走是吗?” “聒噪,你再这么烦人试试?” 沈凝所处的方位因着视线盲区的缘故看不清楚,碧秋也只能略微看清两人的背影。 碧秋拉着沈凝往旁边走了走,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公主,咋们到旁边看看,谁啊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如此,也不怕惹恼了皇上太后。” “嘘,不可如此,”沈凝轻轻拍了拍碧秋的手,“万一……” 可话没说完已然迟了,不远处的两人已经听到了这面的动静,齐刷刷转头向这面看过来。 这下碧秋瞧了个真切,马上压低声音朝着沈凝道。 “公主,一位是席间奴婢和你说过的骠骑大将军家的幼女赵锦林,另一位是督查院右副督御史的嫡长女齐心乐。” 说着碧秋顿了一下,又朝着齐心乐所在的方位偷偷看了一眼,“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齐心乐果真生得和公主有三分相像。” 沈凝闻言一愣,朝着两人望过去,轻声问碧秋,“本宫怎的不知?” “公主自然不知,奴婢也是今个儿听其他宫女说小话才知晓,这齐心乐三日前才回到长安,听说自幼养在她外祖父处,当时奴婢还不太信她和公主相像,现如今这么一看,眉眼处倒真的有三分公主的影子。” 主仆两人谈话间,赵锦林和齐心乐已经走到了两人对面,冲着沈凝服了服。 “见过永安公主,公主万福。” “不必拘礼,起来吧。” “谢公主。” 齐心乐一在沈凝面前站定,便直勾勾地盯着沈凝,美目微颦,过了一会儿,又勾起唇朝着沈凝笑了笑。 而赵锦林则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沈凝,“永安公主不好好养病,怎的到这来了,也不怕将病气过给别人?” 说着赵锦林不准痕迹的拿出帕子捂了捂口鼻,朝后退了半步。 沈凝闻言回望了赵锦林一眼,眼底波光流转,“那赵小姐离本宫远些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是啊,久听闻赵二小姐不详,公主本来就病着,万一这不小心沾染了晦气,可如何是好啊?” 齐心乐接过话茬,眉眼微翘,侧过眼瞥了赵锦林一眼。 “你说谁不详呢?” 赵锦林闻言,面上表情瞬间难看起来,提起裙摆就朝着齐心乐靠近了些,眉心微颦,瞪着齐心乐,“你再说一遍!” “怎的?耳朵也聋了,说的就是你。”齐心乐也立刻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我让你说我,”说着赵锦林一把拽过齐心乐的衣袖,给自己奴婢一个眼神,几人瞬间推搡了起来。 沈凝和碧秋从未见过此种事态发展,看这情况两人对视一眼,碧秋又转过头看了互相推搡的几人好几眼,才回头略带疑问的望着沈凝,沈凝冲着碧秋点了点头。 碧秋连忙应了声,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赵锦林的发髻,一个用力,就将赵锦林摔到了地上去。 刚才打的起劲的几人瞬间停了下来,齐刷刷地望着碧秋。 碧秋则在一众人不可思议地目光下,特别无辜的摆了摆手,一脸担忧的望着赵锦林,明知故问道,“哎呀,赵二小姐,这怎的摔在了地上去,还不快来人,将赵二小姐扶起来。” 齐心乐和她的婢女见状噗嗤一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9. 落水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一刻钟前。 “公主,穿过雁栖湖再沿着这条路走到底,便是中和殿了。” 碧秋一边说着,一边在心底傻乐。 与其呆在中和殿和那群人虚与委蛇地假笑,不如早些回去给公主绣荷包,过几日就是公主的生辰了,早点绣完她心里也安稳些。 碧秋在心里做着打算的同时,手上也不闲着,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今个儿出门的时候她专门拿了自己的玉坠子,预备等晚些时候去找金太医,托他过两日出宫时从外面带点公主最爱的灌糖香。 公主这么些日子一直呆在宫中,想必一定十分思念那味道。 碧秋想着自家公主每每接过灌糖香时开心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可下一秒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就僵在了脸上。 不是,玉坠子呢? 她刚将腰间摸了个便,却摸了个空,不对啊,今早是带出来了没错啊,碧秋静下心想了想,难道是刚才拽赵锦林时不小心…… 思及此碧秋的脸瞬间煞白,她猛地停了下来,拿起自己腰间的荷包,又仔细搜寻了一遍。 “这是怎么了?” 沈凝望着忽然停下来满脸焦急翻着荷包的碧秋:“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没……” 碧秋应了声,接着又翻找了一遍,可还是没找到,碧秋面上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玉坠子当时可花了她好几个月的月例银子,要不是为了巴结金公公,她是决计舍不得拿出来的。 结果眼下事情没办成,东西倒先丢了? 碧秋在心底暗骂自己几句,懊恼的只想直接跳进雁栖湖一了百了。 看着盯着荷包怅然若失的碧秋,沈凝心里头和明镜似的,这小丫头绝对是将什么重要物品给弄丢了。 “别瞒着本宫了,咋们两个自小长大的情谊,本宫能不懂你怎么了。” 沈凝走到碧秋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接着道,“这样吧,左右无事,本宫去紫藤阁坐坐,你去找一圈再回来罢,不用着急。” 沿着雁栖湖再走一段距离,便是紫藤阁,紫藤阁是供暂且歇脚吃个糕点喝杯热茶的地方。 “可是……” 碧秋站着没动,面上踌躇不安,“留公主一人在这儿奴婢怎的放心?” “好了,你看这周围都是人,不用担心,在紫藤阁也是坐着,又不怕冻,你且当心点就好,不着急。” 碧秋四处张望了一眼,发觉不远处的的确确围着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小话的大家小姐,才稍微放心了些,“那好吧,奴婢快去快回,公主别走远了。” “嗯。” 沈凝应了声,看着碧秋走远后,才缓缓朝着紫藤阁走去,可当她走到紫藤阁的大门,准备抬脚跨进去时,却忽的听见了里面传来一阵气急败坏地争论声。 虽能听出声音在刻意的压低,可还是无济于事。 “我早就说过,对你只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再无别的心思,你还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沈凝一愣,顿时停了下来,看样子她来的不是时候啊。 她无意偷听,连忙转身离开,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只得走到雁栖湖边候着,沈凝想着这儿显眼一点,待会儿碧秋一过来便能看见她。 沈凝望着湖面发呆,不由得就想起刚才听见的那句争论,后知后觉的,沈凝感觉刚才那女子的声音,怎的那么熟悉…… 不过这念头也是转瞬即逝,沈凝压根没多想,左右和她没关系,接着自顾自的在心里盘算起晚膳用些什么,直到思绪被人打断。 “永安公主万福。” 沈凝听见声音,条件反射般转过头,便看见齐心乐站在离她不远处。 沈凝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齐小姐,又见面了,不用拘礼。” “是啊,远远地就瞧见公主一人,便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齐心乐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沈凝身旁站定,“公主怎的身边也没人跟着伺候。” 沈凝闻言含笑望着齐心乐,“你身边不也没人跟着。” 沈凝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齐心乐面上扫过,刚才她还在疑惑那女子的声音怎的那么熟悉,现在她总算想明白了。 可不就是眼前这位齐小姐的声音。 “对了,还没感谢公主今日相助,等公主回将军府后,心乐必定登门拜访,答谢公主。” 说着齐心乐又朝着沈凝福了福。 “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沈凝倒也真不是客气,是的确觉得压根不算什么大事,她只是顺手而为,再说了,主要的功劳在碧秋那儿,感谢个她什么劲儿。 两人接下来一齐沉默着,望着远处发呆。沈凝努力搜寻着碧秋的影子,只感觉看的她眼都要花了。 感觉有人轻声走到她身后,将手覆在她背部的时候,沈凝第一反应是碧秋这小蹄子,怎的躲过她的视线,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背后的? 可还不等她转过身,她只感觉到身后那人覆在她背部的手猛地一用力,下一秒她立刻不受控制的朝着前方倒去。 沈凝心里一惊,等回过神时已经整个人跌落进了雁栖湖中。 如今这个温度,湖水寒冷刺骨,只一会儿,沈凝便感觉一阵阵寒气进入了她的五脏六腑,深入骨髓,她眼前仿佛蒙了一层屏障,一时半会儿竟什么也看不真切。 幼时被太监推进湖里的记忆瞬间卷土重来,一瞬间就侵占了她的思绪,当时所有人或看戏或嘲讽的眼神有如实质,到现在她都记忆深刻。 干什么的人都有,就是没人救她…… “来人啊,来人啊,宁安公主和齐小姐掉进湖里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岸上的呼救声传入了沈凝的耳朵,沈凝嘲讽一笑。 不会有人救她的。 可在她绝望般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好似看见有人从岸边跳了下来,一点儿没有犹豫地朝着她游了过来。 沈凝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努力想看清来人的身影,可是无济于事,她瞧不真切,很快她便失去了知觉。 …… “陛下,陛下,这可使不得啊,陛下!” 李德福跪在地上死死地拽着江鸣谦的衣摆,“陛下,消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0. 安稳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李德福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连声应道:“是,奴才即刻去办。” 江鸣谦的双眼布满血丝,血液在他身体里奔腾不休,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可是于事无补。 因着今个儿在办宴会的缘故,宫中女眷多,外男多会有诸多不便,便特意将雁栖湖的侍卫撤到了距离此一公里处。 以至于沈凝落水时,御花园里只有来参加宴会的大家小姐和她们的侍女。 江鸣谦在心底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复盘了一遍。 他负主要责任,若不是他疏忽大意,自以为是,不觉得会有人如此大胆,事情又怎的会…… 江鸣谦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他第一次发觉自己这么胆小,竟不敢接着再想下去,若他今个儿不在这附近,事情又会怎么发展。 没一会儿,李德福便将赵资齐带来了。 “回禀陛下,赵将军已经带到。” 江鸣谦轻轻应了声,回神望着赵资齐,眼眸黑得发沉。 赵资齐站在他对面,倒是一脸无辜,风光霁月的模样,好似不知他为何会火急火燎地让李德福将他带来此。 其实赵资齐心下很是忐忑,并不是如面上这般平静,刚才永安公主落水时,他其实就在这附近,可他觉得侍卫应该马上就能到,实在不需要他自己…… 这么想着,赵资齐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着,表情扭曲。 他后悔极了。 他不是后悔没有去救沈凝,而是后悔居然没提前设想到陛下会来此,他少了一个表现机会,更糟的是,看如今这样子,他被逮到了。 赵资齐在脑内疯狂想着对策,面上却没有丝毫起伏地俯下身子预备朝着江鸣谦行礼,一句皇上万福还没说出口,便被当胸一脚踹倒在地。 “废物。” 赵资齐感到一阵眩晕,口腔内瞬间弥漫着铁锈的气味,浑身颤抖个不停,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刚才想好的措辞现在确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江鸣谦冷眼瞧着他的诸多小动作,心下厌烦,朝着李德福给了个眼神,李德福立刻应了声,将赵资齐从地上拽了起来,带到岸边,冷声道。 “赵将军,自己请吧。” 赵资齐心下慌得厉害,此时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得轻轻应了声,便自己跳进了湖里。 李德福看着他跳了下去,才嘱咐身旁的侍卫道:“去,拿几个长一点的木桩子,不用咱家说的再明白了吧?” “是,李公公。” 没一会儿,几个侍卫就准备好了木桩子,围着雁栖湖站了一圈,将木桩子伸进湖里,轮番按着赵资齐的脑袋将他一整个浸泡进水里,如此反复。 “别让人死了,你们知道轻重。” “是,李公公。” 李德福这才回到江鸣谦身边:“回禀陛下,一切都办妥当了。” “恩,”江鸣谦应了声,“公主落水之事可着手去查了?” “陛下放心,已经安排下去了。那陛下现在先跟着奴才去将湿衣物换下来吧,您得注意您的身子,也好早点去探望永安公主啊。” “嗯。” 江鸣谦这次终于点了点头:“得快些,待会儿收拾好后便直接去紫藤阁。” “陛下,您先歇着,太医刚才说这会儿不便探视……” “朕知道,”江鸣谦轻声道,“朕的意思是,去紫藤阁正殿候着,万一有什么事,朕就在一旁,也稍稍安心些。” …… “这可如何是好,公主烧糊涂了,不肯吃药,没喝进去几口便尽数吐了出来,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刘嬷嬷端着刚熬好的药,一小勺一小勺的往沈凝嘴里喂,可好不容易喂进一小口,又从嘴边溢了出来。 刘嬷嬷见状焦急地干瞪眼,唉声叹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凝已经烧的失去了意识,完全是无意识所为,所以更加难办了。 碧秋跪在一旁抹泪,只恨不得狠狠地抽上自己几个嘴巴,一个烂玉坠子便那么金贵,让她慌不择路错了主意,竟将公主一人留在原地。 刚才还好生生一个人,现在弄成这番模样。 公主自幼便不喜吃药,清醒时虽然不喜,但还是会乖乖配合。 可一旦迷糊不清时,便只有陛下…… 碧秋思及此顿住了,心下有了主意,忙擦干脸上的泪水朝着刘嬷嬷福了福:“刘嬷嬷,您先想法子给公主喂着,我去请陛下过来。” “嗯。” 刘嬷嬷轻轻应了声。 要是赶平常,她肯定会觉得这婢子说出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可经历了刚才那一幕…… 刘嬷嬷垂眸望着沈凝,心下奔腾过万千思绪。 碧秋刚走出紫藤阁,才向前走了几步,便迎面撞上了江鸣谦。 碧秋连忙跪了下去。 “陛下,公主晕过去了,刘嬷嬷怎么喂药也喂不进去,奴婢没法子了,还请陛下……” 碧秋话都没说完,便被江鸣谦冷声打断了:“怎的不早点来叫朕?” 江鸣谦走进紫藤阁时,一众太医正在正殿候着,看见江鸣谦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 “皇上万福。” “起来吧,”江鸣谦头也不回地穿过正殿,走向后殿,一推门进去,跪在榻边的刘嬷嬷听见声响,连忙朝着江鸣谦所在的方向跪了下来。 “皇上万福。” 江鸣谦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径直走到床塌边,掀开了纱幔。 沈凝烧的满脸通红,嘴唇却毫无血色,眉头紧皱着,睡的也不甚安稳,周身簌簌发抖,小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小口小口的呼吸着。 江鸣谦神色一滞,心抖的厉害,他端起放在一旁的药碗,发觉药已然凉透了。 压抑着内心的怒气,江鸣谦沉声道:“来人,再换碗药来,药都凉透了,都怎么做事的?” “是,是。” 刘嬷嬷立刻应了声,没一会儿就将药端了进来,她站在距离床榻边一尺的地方,轻声道。 “陛下,药已经备好了。” “端进来。” “是。” 刘嬷嬷这才走到床边,掀开纱幔。 结果下一秒就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剜出来。 她看见陛下躺在床上,而永安公主则裹着陛下的火狐裘,整个人团在陛下怀里,小小的一个,头靠在陛下的肩膀上,整张小脸都埋在陛下的脖颈间,而陛下用一只手轻轻地搂着永安公主。 刘嬷嬷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江鸣谦看也没看刘嬷嬷一眼,只是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的右手边。 “你端着药碗,朕来喂。” “是。” 江鸣谦一只手盛了满满一勺的药,另一只手移到沈凝的鬓间,抚过她额间的碎发,再小心翼翼地挪到太阳穴,轻轻揉了几下,然后才将沈凝的脑袋扶正。 “听话。” 江鸣谦轻声似呢喃,接着哼起了一个好听的调子,与此同时将药喂进沈凝嘴里。 沈凝做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1. 香囊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是赵资齐。 江鸣谦眼眸微眯,轻啧了声,这么快赵资齐就醒来了,看来李德福办事不力啊,小公主还晕着,他倒醒了。 这么想着,江鸣谦又低头望向躺在自己怀里的沈凝,手轻抚过她的鬓间,看着沈凝乖巧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生出些会让小公主醒来后掉眼泪的坏心思。 “怎么办啊,好像要被抓现行了。” 虽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可只要细细听来,就能听见江鸣谦语气里的期盼,他面上丝毫没有起伏,将手搭在了床榻边的缝隙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与此同时,沈凝仿佛也有所察觉般,皱了皱眉,脑袋往江鸣谦怀里更深处埋了埋。 江鸣谦见状轻笑了声。 放心,会让他知道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就知道,着实有些无趣。 …… 碧秋将热好的饭菜放进食盒里,提起来朝着后殿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原本她以为陛下对公主的心思,更多的是捉弄,今个儿经历这一糟,到发现陛下的真心,可公主毕竟已经嫁人。 碧秋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的就想到了齐心乐,以她和公主的那几分相像,不久以后必定会为嫔为妃吧,只期盼陛下纳了妃子后,能忘了对公主的心思。 这么想着,很快走到了后殿的大门,碧秋正准备推门进去时,忽的愣住了。 这后殿的门……怎的开了个小缝? 她刚刚离开的时候明明关好了啊。 碧秋面上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难道说,有人进去了? 对了,刚才陛下将正殿所有人都撤走了,若是谁在这时候穿过正殿来此……碧秋不敢接着再想下去,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连忙一把推开殿门,冷声道。 “谁在里面?” 赵资齐今个儿上午经历了那一糟,险些死在那雁栖湖。 他晕死在了湖里,是被人捞起来扔到太医院的,若不是他常年打仗练兵身体强健,恐怕就算没溺死,也会因为病的太重而病死。 他一下午都在发烧,晚上那会儿才悠悠转醒,醒来后便立刻收拾齐整来到了这紫藤阁。 他在心里琢磨着,在这陪公主一整夜,也好将功折罪。 赵资齐一步一步的朝着床榻边靠近,心下觉得奇怪,经过正殿到这儿,都没发现有谁在伺候着,这后殿更是一个都伺候的人都没。 要不是他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他真的会认为这殿内压根没人。 带着疑问,赵资齐行至距床榻边一尺处,就当他准备再往前走时,一阵厉声打断了他。 “谁在里面?” 赵资齐停下脚步,条件反射般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碧秋提着食盒站在门口。 碧秋看着赵资齐望向她的表情,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还没来得及掀开纱幔就被自己打断了,碧秋暗道一声庆幸,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是驸马啊,驸马怎的这个时候过来了,公主好不容易才歇下,驸马明日再来探望公主吧。” 碧秋说着快步走到了床榻边,挡在赵资齐面前:“听闻驸马也感染了风寒,公主本就身子弱,用了药好不容易才退了烧,现下还昏睡着,若是驸马再将病气过给公主,恐怕……” 赵资齐闻言,叹了口气。 对,他忘了这茬了,宁安公主身子本就弱,他现下也病着。 若是因着他的缘故导致公主的病加重,那恐怕陛下就不止把他按进雁栖湖这么简单了。 思及此赵资齐顿了顿。 陛下对公主……倒真是情真意切。 “罢了,那我明日再来,你好好照顾公主。” “是。” 碧秋说着走到了赵资齐的身侧:“奴婢送送驸马。” “不用了,你去照顾公主吧。” “是。” 看着赵资齐走出了殿门,碧秋只感觉自己已跳至嗓子眼的心终于往回收了收,明明是冬天,冷汗却浸湿了里衣。 赵资齐一走,碧秋连忙冲着榻边跪了下来。 “陛下,奴婢该死,一时疏忽又差点酿成大错,奴婢该死,还请陛下责罚。” 江鸣谦收回他按在缝隙的手:“无事,人是朕让撤走的,东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谢陛下恩典。” 碧秋应了声,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关门声重新传来,江鸣谦重新回神望向睡的十分安稳的沈凝,不禁笑了笑。 傻瓜。 …… “陛下,现四海升平,您又正值春秋鼎盛,身边不能没人照顾啊。” “是啊,陛下,选几个可心人在身边伺候着,绵延子嗣,乃我大周之福啊。” 江鸣谦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一轮轮的大臣说着和往常一样的车轱辘话,皱着眉,久久没有表态。 丞相李种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陛下还是和从前一样,对子嗣不上心啊。 就在他以为这事又会被陛下轻轻揭过时,忽的陛下开口了。 “众爱卿不必忧心,朕心里已有了决断。” 李种闻言,是真的吓了一跳,一脸的不可置信,潜意识里还是认为是陛下为了搪塞他们随口说的罢了。 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他用余光瞥见陛下的眼神扫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齐江。 李种心里咯噔一下,难道…… …… 沈凝醒来的时候,直觉得头沉的厉害,胸腔里仿佛塞了一个大石头,让她喘不出气,难受的紧。 碧秋在一旁候着,看见沈凝睁开了眼,激动地落了泪,连忙跪在了榻边。 “公主可算醒了,可吓死奴婢了,公主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可还难受?” 沈凝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最近真是多灾多难:“没事,本宫没事了。” 一句话说出口,沈凝又愣住了,她嗓子怎么哑成这个样子,感觉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碧秋见沈凝这样,哭的更厉害了些:“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不好,留公主一人在那儿,害公主落水,公主责罚奴婢吧。” “左右是本宫自己没用,着了别人的道,与你何干,快别哭了,” 沈凝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帕子擦了擦碧秋的脸:“哭的和个花猫似的。” 碧秋这才小声抽泣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眼泪,朝着沈凝凑近了些,低声道:“公主,你说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2. 玉佩(2)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沈凝轻轻嗯了声。 这个香囊在将军府时她就开始绣了,当时其实就已经差不多绣完了,就差一些小细节还没有完善。 当时她想着再见到皇兄时便送给他,结果没想到再见后两人之间发生了这些事,香囊就被她扔在一旁搁置了。 至于今日为什么又拿出来绣完了,其实个中理由挺复杂的。 “臣妹想谢皇兄救命之恩,也谢皇兄这几日的照顾,最后贺皇兄大婚,还望皇兄不嫌臣妹手拙。” 江鸣谦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竟有些紧张,接过香囊的手都在打颤,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直到听到沈凝的最后一句话。 大婚…… 消息传的倒挺快啊。 江鸣谦瞬间恢复清醒,他眯着眼望向沈凝,瞧她的反应,他看见沈凝那双清澈见底藏不住任何心思的眼眸中饱含笑意,虽然面上丝毫不显。 见状江鸣谦自嘲般笑了声,小公主现在在他面前连开心都不敢表露,可见他着实恶劣。 不过这才哪到哪啊。 江鸣谦将香囊系在自己的腰间,沈凝用余光瞥了一眼。 江凝谦身上的两个香囊,都是她绣的,江鸣谦一带就是这么多年,沈凝收回目光,不想再去看。 江鸣谦将香囊挂好,俯下身凑近沈凝,沉声似呢喃,似质问:“皇妹这是在试探朕?试探朕既然已经要大婚,那要什么时候放你和驸马走,是与不是?” 明明用的是十足十温柔的语气,可沈凝却不受控的打了个寒颤,被拆穿的她有些尴尬,她紧握着帕子,一瞬间神情有些慌乱。 江鸣谦眼眸黑的发沉,面上却轻轻笑了声,然后他忽然掐住沈凝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抬头望着自己。 小公主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脸上是掩盖不住地慌乱,江鸣谦嗤笑了声,拇指用力碾过她的双唇,如此反复。 沈凝未施粉黛,又因着刚大病初愈的缘故,唇上毫无血色,却硬生生被江鸣谦揉搓的如蔷薇花瓣一样娇艳后,才缓缓松开了手。 江鸣谦一松手,沈凝连忙朝后退了一步,满脸愤恨的盯着他。 江鸣谦视若无睹,扬唇懒懒道:“这样吧,皇妹答应朕一个条件,若是做的好,朕大婚当天,也就是你过完生辰那天过后,朕就放你走,决不食言,怎么样?” 沈凝现在一听见条件两个字,就想起驸马进监牢,她去求皇兄的那日,本来建设许久都没能平静下来的心情此刻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沈凝内心十分困倦,这种铡刀悬在头顶随时就要落下的感觉,让她无比心累,可她偏偏也毫无办法。 沈凝没有接话,也不想接话。 江鸣谦见沈凝没反应,冷笑了声,垂眸望着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自顾自在自己腰间取下一枚玉佩,拿到沈凝眼前晃了晃。 沈凝只是看了一眼,心瞬间凉了半截,她对这枚玉佩印象深刻。 这枚玉佩就是那日,皇兄塞给她的那个。 沈凝眼眶一瞬间发热,她指尖都在打颤。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又想重复那日的做法,来侮辱她吗? 江鸣谦冷眼瞧着沈凝,忽然开口道:“那日,朕让张嬷嬷重新教导公主,后面就不了了之了,朕忽然想起来,朕还没有验收一下成果。” 沈凝在脑海里疯狂想着对策,可是想来想去,一个法子都没有。 那日她跪了,也哭了,最后还不是无济于事。 所以呢,她要坚决的摇头说不吗,如果激怒了皇兄,他一声令下不放她走了,那又该如何。 沈凝在心里盘算着最坏的打算,可她不得不承认她赌不起,她也不敢。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吗? 沈凝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暗做出了决定,她努力憋回在眼眶内打转的泪水,抬头望着江鸣谦,然后下一秒就朝着江鸣谦伸出了手。 江鸣谦没想到小公主进步这么大,这次竟不哭也不闹,他轻笑了声,没有将玉佩递给沈凝,而是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然后将自己手里的玉佩塞进了她嘴里。 江鸣谦将玉佩塞得很深,连带着他的手指也进的很深,可他这次没有别的多余的动作,将玉佩塞进沈凝嘴里后,手指便退了出来。 然后他盯着被他突如其来动作吓的愣在原地的沈凝,在她的注视下,重新将他的指尖含进了他自己嘴里。 本来就强忍着恶心的沈凝:…… “这个味道依旧没变,皇妹尝着呢。” 沈凝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江鸣谦的意思,直到她将那个所谓的玉佩含实,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这压根不是个玉佩,只不过是做成了玉佩样子的专职喉疾的药。 她幼时每每生病,皇兄都会喂她吃这个药。 沈凝试探性的咬了一下,果然下一秒,这个‘玉佩’被她从中间咬开了。 江鸣谦一直瞧着沈凝的反应,见状调笑了声,明知故问道:“皇妹刚才以为朕想让你做什么?” 沈凝闹了个大红脸,在心里暗骂江鸣谦卑鄙,她轻哼了声,将脸别到一边。 江鸣谦深深地看了沈凝一眼,没再为难她。 “你生辰后,朕会让他出宫。” 江鸣谦没再看沈凝,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江鸣谦刚从屋内走出去,碧秋便进来了,满脸写着焦急,朝着沈凝福了福,连忙问道。 “公主,刚才陛下说要给你送药,吩咐奴婢在外面守着,不可进来,陛下有没有为难公主,公主可还好?” 沈凝没接话,只是摇了摇头,她感觉十分疲倦,每每和皇兄相处,总是能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碧秋这才看见沈凝脸上的泪痕,心里一咯噔:“陛下可是又……” “没事,你去歇着吧,让本宫自己待会儿,午膳也不必送进来了。” “可是公主,不能不吃饭啊……” 碧秋还想接着劝两句,还没开口,就被门外通传的宫女打断了:“公主,齐小姐求见。” 碧秋闻言转头看向沈凝:“公主,奴婢这就回禀了齐小姐,说公主身体还未痊愈,不愿见客,让她改日再来。” “让她进来吧。” 沈凝叹了口气,左右这会儿呆在这儿她也是胡思乱想,既然人家人来了,就别让人家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3. 以为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这个问题她真的没有仔细想过。 初接到圣旨要嫁给驸马时,她心里也是不愿的。 她也和别的姑娘家一样,在偷看话本时,也曾幻想过和自己真正心悦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她知道这一切也只是空想罢了。 管教嬷嬷教她的,是如何做好一个当家主母,不善妒,以丈夫为尊,为他生儿育女,自己膝下子嗣福薄时,要主动为夫君纳妾,延绵子嗣。 再说了,就算她想,这世间又有哪个男人愿意摒弃三妻四妾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成亲到现在她也没有和驸马说过几句话,只有刚成亲时和驸马凯旋后,聊过几句,只觉得很投机,没别的想法。 可驸马要回来时,她也是十分期盼的。 这样子,应该算是心悦的吧。 况且这很重要吗? 归根结底不就是一起好好过日子吗。 齐心乐看着沈凝满脸纠结的模样,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这下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就是和自己不爱的人成亲后的模样! 不行,她不能变成这幅样子! 想明白一切后,齐心乐觉得连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连忙朝着沈凝福了福。 “叨扰公主也有些时辰了,那公主好好歇息,心乐也要忙着收拾出宫回府。” “好。”沈凝应了声,唤了碧秋一声,“碧秋,送送齐小姐。” “是,公主。” 碧秋送完齐心乐回来,就看见沈凝坐在火炕上,颦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想的十分出神的模样。 连她走到身边都没有察觉。 碧秋见状轻笑了声,只觉得公主连皱眉都这般好看,要不是她带了好消息回来,她都不想打搅公主。 碧秋站在沈凝身侧,轻轻唤了声:“公主,公主。” 沈凝自齐心乐走后,就一直在想她和驸马之间的种种,直到听到碧秋唤她的声音。 “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本宫竟也没有察觉。” “奴婢进来的时候,公主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出神。”碧秋说着笑了声,歪着脖子看沈惜宁。 “没想什么,送走齐小姐了?” “嗯,公主。”碧秋说着又朝着沈凝福了福,“奴婢恭喜公主。” “怎么?”沈凝闻言,一脸不解的望着碧秋。 碧秋浅笑了声,一脸兴奋地冲着沈凝接着道:“刚才陛下身边的李公公来禀报,说公主可以去见驸马了。” 沈凝本来恹恹的,一听见这话立刻精神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碧秋:“当真?” “嗯!奴婢哪敢说瞎话啊!”碧秋疯狂点头。 碧秋看着沈凝忽然闪烁的眼眸,也跟着开心起来,算算日子,公主和驸马真的已经许久未见了。 驸马自牢狱出来后便一直呆在太医院,公主落水时传来消息说他也感染了风寒,不知怎的那么巧。 前日他来见公主时,公主又和……陛下在一块,两人阴差阳错的也没见着。 眼见陛下现下松了口,愿意让公主和驸马相见,看来只等陛下大婚后,驸马和公主就能团聚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么想着碧秋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祈求着,万不可再生事端。 “驸马已经在太医院旁的竹浆阁等着公主了,公主过去就好了。” “竹浆阁?” “是的,公主,李公公说本来想让驸马直接来紫藤阁见公主,但陛下想着公主这几日也闷坏了,正好趁此机会出去透透气。” “那咋们现在就过去吧。”沈凝说着已经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问了碧秋一句,“碧秋,本宫看起来还好吗?” 毕竟这么久没见了,沈凝不想一副病殃殃的模样,齐心乐刚才问她的问题她没想明白,但是她想好好和驸马过日子这点,是一直都想清楚的。 “公主绝色容光,公主是奴婢见过生的最好看的人。” 沈凝闻言轻轻掐了掐碧秋的脸:“你惯会哄本宫开心。” “哪有,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 沈凝和碧秋还没走到竹浆阁,隔着老远,就望见赵资齐在门外站着,一看见沈凝后立马笑开了,朝着沈凝招了招手。 沈凝心里泛起丝丝甜意,朝着碧秋轻声道:“碧秋,咋们走快些。” 碧秋也看见了赵资齐,见状连忙又转头含笑看了沈凝一眼,低着头偷偷笑了声,打趣道:“知道了,知道了,公主,已经够快了,再快奴婢就要飞起来了。” “你这小蹄子,不许取笑本宫。” 赵资齐远远看着沈凝朝自己走来,只感觉自己的嘴都要笑僵了。 他一边在心里组织着语言,一边感谢着陛下的厚待,要不是陛下,他今天还能和公主这么心平气和的见面吗? 如果被公主知道,她当日落水,他就在不远处却没有救她,她应该会很难过吧,自小娇养的,没准还要和他闹上一闹。 陛下对他真是不薄,虽说处罚了他,但到底也没把他怎么样,更重要的是,陛下让人封锁了消息。 所以人都只知道他感染了风寒,具体是什么原因没几个人知道,唯一知道的几人也都被陛下封了嘴。 这么想着,沈凝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赵资齐连忙冲着沈凝道:“臣见过公主,公主万福。” “快起来。”沈凝朝着赵资齐摆了摆手,小幅度将赵资齐全身大概扫了几眼,关切道,“驸马的伤怎么样了,听碧秋说驸马还感染了风寒,现下可大好了?” “臣已无大碍了,倒是公主,公主的身子怎么样了?”赵资齐一边说着一边一脸关切的望着沈凝。 “本宫也无大碍了,劳驸马关心。” “公主落水那日,正值臣感染风寒最严重之时,臣当时听闻公主落水,心中焦急,便偷偷跑来见公主,倒也忘了自己也还病着,要不是碧秋提醒,差点将病气过给公主。” 赵资齐一说起这事,沈凝心里立刻涌上歉意和尴尬。 驸马来的第二日,碧秋便将他来之事尽数说给了沈凝听,沈凝当时听完就吓出一身冷汗。 当时她昏睡着,皇兄在一旁照看着,若是被驸马撞见了,那真是…… 虽说她昏睡着不知情,可皇兄对她的心意到底也不假,皇兄做的逾矩的行为也是真,她没用想不出解决办法也是真。 虽说她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但是到底也落个不作为的大罪吧。 “驸马感染风寒也想着来见本宫,本宫很开心,”沈凝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耳朵倏地红了。 赵资齐眼眸微微发沉,这公主倒比想象中还要好骗。 碧秋看着两人的甜蜜样,心里别提多乐呵了,虽然她不想打断两人,可这儿风太大了,公主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公主驸马,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说吧。” 赵资齐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公主快请,是臣疏忽了,让公主在这儿站了许久。” “无事。” 几人一走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4. 旧梦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虽然能听出声音有在刻意的压低,但无济于事,赵资齐说的每一句话还是尽数落进了沈凝耳朵里。 “要不是你当初不愿嫁给我,我会退而求其次去求娶她吗?你又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吗?” “你现在怎么又求到我门前了,你那个姘头呢,嗯?” 和他对话那人声音倒真是压得很低,沈凝听不真切。 不知对面那人说了句什么,沈凝听见赵资齐笑了声,语调却冷的发沉。 “你还真是一丁点儿都没变。” 沈凝也是真没想到,自己折回来居然能听到这么精彩的对话,她不受控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自嘲般笑了声,转身就走。 或许她不被爱是常态,所以沈凝听完这一切心里异常平静,倒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松弛感。 驸马和她成婚那日,曾说一早便对她情根深种,她虽开心,但内心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和不可思议。 现下这样,才对味。 碧秋跟在沈凝身后,自然也将一切听了个完全,她当即吓了一大跳,只感觉她的心如同纠缠在一起的丝线一般,一团乱麻后接踵而至的就是心疼。 驸马不是说公主是他的心上人吗? 碧秋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一边深深叹了口气,她抬头偷瞄了沈凝一眼,看见沈凝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她真实地想法。 车轱辘话在碧秋心里过了一轮又一轮,她反复琢磨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可许多话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碧秋也说不出口。 沈凝倒也不是故作镇定,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她最想搞明白的驸马为何要撒谎,本来在他们成婚前到底俩人也没见过,驸马何必陈述那番对她很是深情的语录。 沈凝认真又将赵资齐刚才所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提取出关键词。 “你也要成婚了吧。” “你不同意,退而求其次。” 沈凝轻笑了声,和赵资齐对话那人是齐小姐没错了。 还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前脚有皇兄把齐小姐当作她的替代,后脚她自己也逃不脱。 这样沈凝忽的又想起来她落水那日,进紫藤阁前曾听见有一男一女在争吵,女的是齐小姐。 现在看来男的是驸马啊。 那这么说的话,当时她们落水,驸马也是在不远处的啊。 啧,一时间接收的信息量太大,沈凝只感觉自己头开始疼了。 …… 竹浆阁。 赵资齐冷笑着,看着对面的齐心乐,一脸不屑。 而齐心乐也微微颦眉,一副做低伏小的模样。 她低声哀求道:“看在我们从小长大的情谊,你真的不愿意帮我吗?只要你肯护送我出城,我一定会终身记得你的好。” 啧。 赵资齐一脸嘲讽,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用的到他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用不到他的时候,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在心里冷笑了声,不明白自己原来为何会心悦她,守着她和什么珍宝似的。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伸出手掐住了对面女人的脸,冷嘲热讽道。 “齐小姐也是会说软话的吗?不过可惜了,我现在压根不想帮你,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嗯?原来你不就仗着我对你的那点喜欢,肆意作践我吗,嗯?” 齐心乐任由赵资齐掐着她的脸,没有丝毫反抗,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笑了声。 赵资齐被齐心乐这副模样气到了,他加重手上的动作,冷嘲热讽道:“怎么了,听见我刚才坦白自己原来多喜欢你,以为自己还能接着拿捏我,是吗?” 赵资齐说着轻笑了声:“没错,原来我是喜欢你,娶公主的原因也是因为你。可惜了,现在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了。” 赵资齐手上用了十成十的力,甚至掐着齐心乐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然后在齐心乐呼吸停止的那一瞬,骤然松开了手。 齐心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赵资齐俯瞰着她:“齐小姐,乖乖进宫做你的妃子吧。臣在这儿,先恭喜齐小姐了。还有,在这儿待一会儿就赶快离开吧,齐小姐,我先去歇着了。” 看着赵资齐的背影,齐心乐有些绝望般闭上了眼。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门外闪过,快步离开了。 他鬼鬼祟祟的来到竹浆阁不远处的成祥宫,小心翼翼的推开宫门,在确定四周没人后走了进去。 “奴才叩见陛下,陛下万福。” 江鸣谦坐在火炕上,手里握着一卷书看得入迷,闻言没有抬头,只是轻轻问了句:“怎么样了。”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和陛下想的一点儿没差。” 江鸣谦这才放下书,瞥了那小太监一眼。 “是吗?” “奴才不敢妄言。” 江鸣谦眼眸微眯:“去,跟着那齐小姐,等将她和她的姘头人赃并获后,带到朕的面前。” “是,奴才记下了。” …… 回到紫藤阁,等郭太医号了脉,沈凝看着望向她一脸担心的碧秋,忽的轻声笑了:“碧秋,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本宫真的没事,你先下去吧,本宫想睡会儿,” 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沈凝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她只想自己呆会儿。 碧秋也明白沈凝的性子,再说了这种事外人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碧秋只得应了声:“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公主好好歇息。” 沈凝原本想等碧秋走后好好盘一盘最近发生的事,可是当她真正开始细细想过的时候,沈凝感觉她,有些……困了。 她做了许多梦。 在梦中,她回到了小时候,当时爹爹娘亲和兄长都在,没有忽然冲进府内的歹人,也没有那烧尽了所有冤屈的大火。 出事那日,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沈凝一早朝娘亲爹爹请了安,便去了她兄长沈憬房内,学着沈憬的模样背书,好不快活! 沈憬明明只长她两岁,却像比她大许多似的,小小年纪已经满腹经纶,出口成章,因此沈凝很是崇拜她的兄长,时常喜欢和他黏在一处。 沈憬对这个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5. 原因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那天具体跑了多久沈凝已经记不真切了,她只记得她两只脚都磨破了,最后是沈憬背着她,不知道到了哪儿的一座破庙。 他们并没有去那所谓野郊的宅子。 沈憬放下沈凝后,脸上满满的都是倦意,沈凝抬头望了沈憬一眼,安抚的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沈憬也久违的没有安慰她,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凝记得她当时怕极了。 她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家里出事了。 她当时虽然年幼,脑海里却闪过很多想法,但她没敢问沈憬,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沈憬这时睁开了眼,看着身边妹妹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样子,连忙将沈凝搂在了怀里,低声安慰道。 “不要害怕,哥哥在呢,哥哥陪着凝儿呢。” 沈凝本来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但一靠在沈憬的怀里,瞬间再也止不出,从眼眶滑落。 “哥哥,咋们还能回家呢?” “回家,”沈憬闻言,低着头又喃喃重复了遍,才淡淡笑了声,“可以,你知道的,哥哥从未对你说过假话。” 沈凝应了声,靠在沈憬怀里无声地落泪,再后来不知怎的,她就晕死了过去,再醒来时,她已经离开长安了。 她爹爹的下属救走了她,听那人说,他们到的时候,沈憬已经不在了,只有她一人晕死在原地。 …… “祥盐哥哥,你带我走吧。我都想好了路线,你待会儿换班后就回去收拾包裹,我们即刻就走。” 齐心乐拉着侍卫张祥盐的手,哭得梨花带雨的,整个人看起来都要崩溃了。 看着对面那人没反应,她擦了擦眼泪,深深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好不好。” 张祥盐眉头紧皱着,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一把将齐心乐搂在了怀里:“我怎的不愿意,我时时刻刻都想和你在一起。” 张祥盐说着松开齐心乐,望着她的眼眸:“可是心乐,这一切没有你想象中这么简单,你有想过你走后你的家人怎么办吗?” 齐心乐逃避现实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别人在一起,是吗?” 张祥盐揉了揉眉心,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无父无母了无牵挂,说走就走倒也罢了,可齐心乐呢,她若如此,势必会连累家人。 到时候就算他们成功离开这儿,齐心乐总有一天会想起被自己连累的家人。 况且齐心乐自小娇养着,从来都没有吃过苦,没有受过哪怕一丁点委屈。 他们两个私奔,必定要隐姓埋名过段时间的苦日子,假以时日,齐心乐必定会后悔。 这么想着,张祥盐吐出一口浊气。 而齐心乐则一脸坚定地望向张祥盐,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到时候我们走了,我爹爹和娘亲肯定会有法子,说我突染恶疾或重病暴毙,真真假假又有谁说的清呢。” 张祥盐看着齐心乐一脸单纯的模样只感觉心下一团乱麻。 “心乐,事情没你想象般这么简单。” “我不管,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这个人就是很倔,我想到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齐心乐说着,重新扑进了张祥盐怀里,哭得直抽抽。 张祥盐感觉自己的眼睛也酸的厉害,他强忍着自己的情绪,轻轻拍着齐心乐的后背。 就在两人情正浓时,忽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队侍卫,将两人围了起来! 张祥盐征愣了一瞬,连忙将怀里的齐心乐推开,齐心乐哭得正投入呢,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张祥盐。 直到她听见皇上身边李公公的声音。 前不久她落水时,李公公曾去过她殿内安排过一些事宜,所以她对李公公的声音特别熟悉。 齐心乐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儿哪来的李公公的声音。 直到张祥盐更加用力地推开了她,齐心乐心里才一紧。 她从张祥盐怀里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们被一众侍卫围在中间,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只有李公公含着笑,盯着她,轻声道。 “齐小姐,请吧。” …… 沈凝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一睁眼,就感觉自己像在水里浸泡过一般,浑身都汗津津的。 就像把在梦中梦到的所有事,又经历了一番似的。 前些年时,她每每入夜,都不能安睡,满脑子都是幼时发生的一切,这几年才稍微好了些。 虽然当年她家灭门惨案的所有事项均已经被查明,罪魁祸首也已经被先皇处置了,可沈凝心里终是不能安稳。 每每回忆起当年的事,她总是恨自己年幼,不能亲手替枉死的家人报仇血恨。 沈凝思及此,深深地皱起了眉。 碧秋一直在沈凝身边守着,看见沈凝醒来后,眼睛立刻不受控地亮了亮,可看着沈凝面上的表情,目光又瞬间暗淡。 碧秋朝着沈凝福了福:“公主可算醒了,可饿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6. 典故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如果这事真如她所想般发展…… 思及此,齐心乐心里一紧,不禁有些绝望般闭上了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非这辈子,她都无法踏出这深宫一步了? 那她和张祥盐,也就只能这样了吗。 齐心乐越想越难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忍不住回头望了张祥盐一眼。 而张祥盐也时刻注意着她的举动,见状马上朝着她小幅度摇了摇头。 齐心乐讪讪回过头,她脑内一团乱麻,就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似的,直至李德福出声,才稍稍迫使她回过些许神来。 李德福朝着不远处的成祥宫指了指:“齐小姐,就是这儿了。” 齐心乐顺着李德福手所指的方位望过去,看见一所四四方方的宫殿,不知怎的,齐心乐心中涌出一种马上要赴死的悲壮感。 李德福见齐心乐望着远处没做任何反应,叹了口气,又高声提醒了遍。 “齐小姐!齐小姐,这儿得需您自个儿进去了,您这是……” 齐心乐在李德福第二次唤她时才反应过来,这下不敢耽搁了,忙点了点头,连声应道:“谢公公指点。” 走向成祥宫的短短几步路,齐心乐走的十分艰难,她感觉她的脚足有千斤重,抬不起来似的。 在最后推开正殿大门走进去时,齐心乐仍在心里纠结待会儿她要如何回话,她感觉整颗心都悬在嗓子眼。 慢悠悠磨蹭到江鸣谦面前跪下时,齐心乐感觉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里衣,她可悲的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鸣谦仿佛没察觉来人一般,依旧低头专心望着他握在手里的书卷,也不着急,等齐心乐踌躇半天才好不容易蹦出一句“臣女”时,才垂下眼眸瞥了齐心乐一眼。 这才慢条斯理地问了句:“齐小姐想说些什么?但说无妨。” 谁料齐心乐听见这话后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整个额头都贴在了地上去,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跪在地上听着头顶传来刷刷地翻书声时,齐心乐心里和打鼓似的,就在齐心乐心惊胆战地乱想时,她头顶的翻书声停止了。 与此同时,齐心乐不受控地捏紧了衣袖,感觉她的心跳也在同一瞬停止了跳动。 紧接着略带疑问的话语从她头顶传来,落进她的耳朵里。 “齐小姐觉得,朕今儿个为什么要喊你过来?” 江鸣谦语调闲散,仿佛在与人话家常一般,齐心乐闻言,却仿若有万千根看不见的银针,直直地戳进她肺腑的感觉。 齐心乐心下一阵悲凉,果然还是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陛下要逼她和张祥盐分开,然后她进宫,作为宁安公主的替代? 想到这儿,齐心乐觉得很是嘲讽,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就当她闭着眼准备等待审判时。 她听见陛下轻笑了声,然后他说。 “或许齐小姐听过一个典故吗?” “什么典故?” …… 沈凝昨晚沐浴完吃了点糕点便又睡下了,不知怎的昨晚她总觉得睡不饱似的,像被人下了蛊一样。 不过昨晚倒也没再梦到过往,一夜无梦。 平常沈凝醒了,决计能看见碧秋在一旁候着,今个儿一醒却没见碧秋的身影,沈凝心里一紧,不由得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好的事来。 这么想着,沈凝赶忙唤了几声,“碧秋,碧秋。” 唤了好几声碧秋都没进来伺候,倒是一向在殿外伺候的莲儿跑了进来:“公主可有什么吩咐?” “碧秋呢?怎么一直没见她。” “回公主的话,李公公那会儿过来说有事要说与公主您听,知公主您睡着,便说先说与碧秋姐,由碧秋姐待会儿转达给您。” “李公公?” 沈凝原本卧在榻上,听见莲儿这么说,猛地从榻上起身坐了起来,招呼萍儿将自己的衣物拿过来,准备穿好衣物就出去看看。 李公公怎么会来? 难道皇兄又? 沈凝这么想着,连忙又催促了莲儿几声:“快些。” 结果沈凝话音刚落,莲儿都没来得及应一声,碧秋就像一阵风似的飘了进来。 碧秋快步走向沈凝身边,嘴里连声认着错,“奴婢该死,竟让公主寻奴婢,奴婢该死。” 沈凝看碧秋面上神色如常,才稍微安心了些,可到底也是放心不下,连忙招了招手,等碧秋走到她身边后,赶忙连声问道。 “怎么了?李公公怎么过来了?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皇上他……” 说到最后一句时,沈凝明显慌了神,连带着拉着碧秋的手都不受控地微微收紧。 也不怪沈凝想的多,实在是这段日子发生太多乱七八糟的事了,可谓是终日不得安稳。 碧秋看着自家公主慌乱的眼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宽心。 “公主,李公公来一共说了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皇上放了驸马出宫。” 碧秋说到放了驸马出宫这几个字时,有些气愤地撇了撇嘴,然后又瞪着两颗杏仁般的眼珠,小心翼翼地瞧着沈凝的反应。 碧秋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事儿闹的,要是赶往常陛下放了驸马爷出宫,那必定是让所有人都欢喜的好事儿。 可经历了昨个儿那一糟,碧秋被驸马爷表里不一的模样所膈应到,也从原来的驸马公主什么时候能出宫团聚,变成如今的驸马离公主远点倒也挺好。 沈凝倒不如碧秋这般激动,面上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讶:“皇上放了驸马出宫?” 皇兄前日不是还许诺说等她在宫里过完生辰,再送她和驸马出宫吗? 怎的又忽然变了想法。 那既然放了驸马出宫,她又什么时候能出宫? 沈凝这么想着,朝碧秋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碧秋听完,连忙回话到,“公主,您出宫这事儿就牵扯到碧秋接下来要给您说的第二件事了。” 沈凝看着碧秋的面色忽的凝重起来,心中瞬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她压抑着内心的慌乱,问碧秋:“什么事,快说于本宫听。” “公主,在您幼时救您与水火之中的郭将军,他的夫人身患重病,快要不行了,估摸着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今个儿从恒州递了折子上来,说一年一度的述职可能要因此耽搁了。” “什么?刘夫人不行了?” 沈凝在碧秋开口之前在心里预设过很多种可能会发生的事,可却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一遭,瞬间慌了神,不可置信般愣在了当场。 “可是前几日本宫才刚和他们通过书信,信中郭伯伯说他们一切安好,让本宫不要担心,这怎么?” 说着沈凝在脑海里仔细回想着那封书信,想着想着十分自责般捶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都怪本宫,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 碧秋也跟着叹了口气,“公主,郭将军有意瞒着您,定是想法设法的不想让您知道真相,您也别埋怨自己了。” 沈凝强忍着涌上心间的悲伤,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接着对碧秋道。 “恒州距离长安不过两日路程,本宫既以知晓此事,那定要前去陪在刘夫人身边。郭伯伯怕本宫担心,可瞒着本宫才是真的让本宫伤神啊!以后知晓此事想起必定会日日难安。” 沈凝幼时被郭将军和刘夫人救下带走后,受了他们很多恩惠,他们待沈凝如自己的亲身女儿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7. 遇险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臣李衔久拜见公主,公主万福。” “起来吧,不必拘礼。” 沈凝匆匆应了声,就又转过身吩咐碧秋先将包袱在马车上放置妥当。 将一切收拾完全,沈凝这才又轻轻唤了李衔久一声:“李将军,本宫这儿都已收拾妥当了。” “是,公主。” 随着李衔久的这次回话,沈凝才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刚才出来因着急放置好所带东西的缘故,沈凝一心都扑在上面,也就没注意到这李副将的模样。 这下沈凝才注意到。 这李副将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得远的缘故,沈凝感觉这李副将的面具就像深深嵌入了他的脸颊一般。 十分贴合,仿佛他生来就长成这个模样似的。 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唯余脖子那块,可是那块肌肤也被狰狞的伤疤而整个覆盖了。 隐隐约约可以察觉这疤痕顺着脖子朝下蔓延,只不过脖子以下都被衣物遮挡住了。 沈凝心里一惊,眼中不受控般闪过一丝黯淡和心疼。 她不由得想起幼时,她阿爹每每凯旋,身上也必定是大大小小的疤痕,新伤叠着旧伤,永不见好。 沈凝思及此,不忍心再多看,赶忙收回自己的视线,朝着李衔久福了福:“这一路上应该要麻烦李将军了。” “公主言重了,这一切都是臣分内之事。” 江鸣谦一边回着话,一边用余光瞧着沈凝的反应。 自这次两人再相逢,沈凝看他的眼神,多数时都是害怕和惶恐。 他已有许久未曾见过沈凝表露出除此以外的其他情绪了。 没想到今个儿借着别人的身份,倒又看见了沈凝流露出这种心疼的表情。 就像沈凝幼时,每每都会因为他受的任何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伤而心疼担心许久。 江鸣谦思及此不禁自嘲般笑了声,如今他们两人到这一步不都是他算到的和一手造成的吗。 如今他又在矫情个什么劲呢? 这么想着,江鸣谦斜过眼瞥了他身边的手下一眼,手下立刻应了声,将马扎摆放整齐。 看着一切准备妥当,江鸣谦才又对着沈凝道:“公主,请上马车吧。” “好。” 一上马车,碧秋就劫后余生般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惊奇地对着沈凝道。 “公主,那位李将军的面具也太吓人了吧,他现如今又不是在战场上,他为什么还要带着如此吓人的面具呢?” “本宫也不知,可能他自有他的考量吧。” 沈凝轻轻应了声,然后就垂眸望着碧秋和她交叠在一起的手发呆,不想再多说的模样。 碧秋知道自家公主最近心里埋了太多事,所以也没再多说。 过了好一会儿,碧秋才又听见沈凝问了句。 “本宫写好的书信,可记得转交给驸马了?” “公主放心,奴婢交给莲儿去办了,她是个细心的人,公主安心。” “那就好。” 沈凝应了声,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朝外望去。 估摸着,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了。 按照计划,他们要赶到梁县再稍作修整,所以估摸着还得再走约莫两个时辰。 这么想着沈凝决定闭着眼睛小眯一会儿,这会儿歇息一会儿,待会儿到梁县她就不歇息了。 为梁夫人祈福用的经幡她想在这两天抓紧绣完,本来也没多少东西,这两天抓点紧很快就能绣完,要不是因为在这马车上太过颠簸了,沈凝都想现在就开始绣了。 这么想着,沈凝嘱咐了碧秋一声,“本宫先睡会儿,有什么事你喊醒本宫就是。” “是公主。”碧秋应了声,又像变戏法似的从她袖子里摸出来一个香囊,“公主将这个握在手心,可凝神静气。” “好。” …… 沈凝是被耳边尖锐的叫喊声给惊醒的,仿佛有人贴着她的耳廓尖叫一般,尖锐的声音过后,耳边就旋绕起嗡嗡声,紧接着耳朵就像针扎一样疼。 这痛意致使沈凝瞬间清醒,沈凝猛地睁开眼睛,可当她睁开眼后,却什么也看不真切,眼前一片虚无。 沈凝愣了一瞬,忙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还不等她搞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也没等她眼前恢复清明,她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沈凝心里一惊,条件反射般伸出手朝着周围摸过去,想先暂时抓住什么东西来勉强稳住身形。 可摸了半天摸了个空,沈凝还是不受控般朝着一侧倒去,然后下一秒她的脑袋重重撞在马车内壁。 沈凝被撞的头晕眼花,可她的大脑却异常兴奋和清明,而且因着暂时看不太到的缘故,她其他感观也变得异常清晰。 她能听见外面的呐喊声,刀剑交击声,还有一阵阵的求饶声交织在一起。 沈凝能感知到自己还身处在马车中,她整个人随着马车的颠簸而翻转,被撞的七荤八素。 在这种场景下,沈凝的所有自救动作都是徒劳,沈凝被强大的力推动着动作,紧接着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沈凝感觉自己随着马车,整个腾空了。 沈凝有些绝望般闭上了眼,看这样子,马车竟是颠簸到了悬崖边,这么戏剧性的事就如此真实的落在她的身上。 沈凝动弹不得,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现在她挪动哪怕一分一毫,都会万劫不复。 就在沈凝感觉自己要被甩出去时……她从醒过后一直一片漆黑的眼前,忽然透进来一丝光。 有人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抓住了她的手。 抓着她的那人用了十成十的力,沈凝的手指都被他捏的发麻,求生的本能迫使沈凝也快速回握了过去,抓紧了那人的手。 可很快沈凝还是发现,她的力气在逐渐流失,如果再长此以往下去,没准抓着她的那人也会被她拽下去。 不行,她出事了没关系,不能连累别人。这么想着沈凝用自己的残余力气,大声道。 “放手吧,快点放手,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有危险,快放手啊。” 沈凝眼前看不清,她忘不见是谁抓着她,她只能听见那人的闷哼声在她头顶响起。 还有就是,抓着她的这人,发抖的厉害。 很快沈凝就感觉有什么液体砸在她的脸上,她脸上一阵阵的温热,就在这时,抓着她的那人怒吼一声,沈凝只感觉自己随着一个惯性的力……然后重重砸进了那人的怀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8. 摆弄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沈凝来不及反应,就又听见李衔久接着开口道。 “事出突然,若待会儿臣有什么逾矩,还望公主莫怪。待会儿公主只需闭着眼睛就好,臣绝不会让那些畜生触碰到公主,哪怕一丁点。” 明明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冷淡不带丝毫温度,不知怎的,却让沈凝心里一紧,她瞬间抬起头望住李衔久。 沈凝认真在心里描绘了一遍李衔久的模样。 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没错啊,无论是他的身形还是模样。 可为什么…… 他非常高大,皇兄已经是她见过身量最高的人了,可他看起来还要比皇兄高大壮实很多似的。 不等沈凝再多想,黑压压一片人已经怒吼着冲到了距离两人不远处。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朝着两人逼近,卷起层层尘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仿若在人心间击鼓似的。 沈凝心里一紧,不由得担忧起来,她抬头望向李衔久,准备对他说,待会儿你不必管我的死活。 一句完整的话才说了一半,寒光四射的利剑已如雨点般朝着她刺了过来。 沈凝有些绝望般闭上了眼,可就在她闭上眼的这一刹那,她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惨叫。 沈凝立刻睁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位望过去。 李衔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他握着半只短箭,狠狠地扎进了那个意图袭击她那人的咽喉,刺了个对穿。 李衔久眼眸黑得发沉,却在将短箭刺入那人咽喉的同时笑出了声。 四周所有人都被李衔久的这副模样气急,怒骂声在周遭此起彼伏地响起,一众人在同一时间扬起刀剑做出攻击状。 李衔久转过眼略带嘲讽般扫视过面前的一众人,然后扬起斗篷遮住了沈凝的视线。 “别怕。” 这两个字轻轻地落进沈凝耳朵的同时,李衔久一只手搂过了她,随着他的动作,沈凝整个人又一次深深撞进了他的怀里。 瞬间沈凝就被李衔久浑身浓重的血腥气味给层层包围。 …… 江鸣谦搂着怀里的人,只感觉他的心都在微微颤抖。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牢牢握着沈凝的腰将人禁锢在他怀里。 迫使她卸了所有力气,只能依附着他,整个重心全落在他身上。 在这刀光剑影间,江鸣谦竟因为能感受到沈凝全心全意的依偎而产生奇异的满足感。 同时,喧闹的刺耳声响里混杂着求饶和惨叫声,一声声落进沈凝耳朵里。 沈凝感觉她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地发抖,她再一次十分清晰的认识到她的弱小。 不知过了多久,沈凝只感觉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后面沈凝已经听不见任何惨叫声了。 她只能听见李衔久沉重的呼吸和喘气声一声声地砸进她耳朵里。 她整个脑袋埋在李衔久怀里,李衔久牢牢禁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所以她对外界如今的进展一无所知。 又过了很久,沈凝只感觉李衔久的呼吸声越来越轻,沈凝心慌的厉害。 她哑着声音问他:“你怎么样了?” 沈凝话音刚落,就感觉她腰上的禁锢有了些许松动的意味。 然后下一秒,支撑着她促使她可以站立的来源一瞬间卸了力气。 失去这一支撑,沈凝瞬间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沈凝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赶忙望向李衔久,看他到底怎么了。 她看见面前血流成河荒尸遍野,而刚才喊话的那个领头,此刻正跪在李衔久面前。 李衔久满身血污,猩红一片的瞳孔有些许失焦,面具遮住了他面上的表情,可周遭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却让人遍体生寒。 像是察觉到沈凝在发抖,李衔久转头看了沈凝一眼。 与此同时,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乘之机,刚才还跪在地上做低伏小的那个领头,猛地从地上飞跃而起,像是用劲了他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上的利刃。 然后朝着李衔久砍了过来。 “李衔久!” 沈凝惊叫一声,一瞬间,她只感觉周遭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下来。 她只能看见领头那人的所有动作,在她眼里拉长定格。 沈凝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准备朝着李衔久奔去。 沈凝看见李衔久不知怎的,一直盯着她,看见她起身后才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然后沈凝就看见李衔久举起了手上的利刃。 仿佛算好一样,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干脆利落的挥刀砍下。 沈凝眼前瞬间被血污浸染,整个面前猩红一片,然后喷射出来的鲜血尽数喷洒在了沈凝的脸上。 沈凝呼吸一滞,停下脚步的同时,大脑也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看着那个领头人的头颅在地上打个转,滚在了她的脚边。 沈凝朝后撤了一大步,整个人重新跌坐在了地上。 江鸣谦啧了声,望着沈凝的反应,心里闪过一丝懊恼。 该死,玩脱了。 他明明只是想看看小公主为他担忧的神情,谁料看着小公主满脸担忧的朝他奔来,竟一时兴奋,将这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小公主又该吓坏了吧,小公主自小受着宫里那些废物的教诲,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残忍。 不对,江鸣谦转念一想,这样才对啊,他用着“李衔久”的身份保护着她,以小公主的心性,必定会感动且记挂很久。 所以,他应该更恶劣一点!最好别让小公主在心里对这个“李衔久”留下多少好印象。 想到这儿,江鸣谦扔了手上的利剑,一步步地朝着沈凝走近。 沈凝余光望见李衔久朝着自己逼近,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然后望住她。 沈凝想出声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可是刚才那一幕带给她的冲击力太强,沈凝一瞬间感觉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鸣谦望着眼前怕到发抖,躲避着他视线的沈凝,瞬间上手死死地钳住了沈凝的下颌,微微用力。 迫使她,逼着她抬头看着自己。 沈凝避无可避,只得任由他摆弄。 江鸣谦抬起沈凝的下巴后,就将手覆在沈凝脸上,用他的指腹轻轻擦拭着沈凝脸上被喷射到的鲜血。 唇边那块有一块不知何时沾染在上的鲜血,已然干涸在了脸上。 于是江鸣谦便开始反复揉搓着那一小块地方,虽用的力气极小,可长此以往,沈凝还是感觉到那块逐渐传来刺痛。 沈凝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对李衔久如今的举动有诸多不解。 像是看出了她面上的不解,很快,她就听见李衔久解释道。 “臣看公主脸上沾染上了那脏东西的血。看着公主,总会想起臣那早死的妹妹,说句逾矩的话,公主就把臣当做您的兄长吧。” 江鸣谦撂下这句话,接着自顾自的继续手上的动作,直至沈凝的脸上恢复干净。这才松开了手,准备转身离开。 可他才刚刚挪动了半步,半截衣袖便被沈凝扯住了。 江鸣谦瞬间滞住脚步,重新转过身望着沈凝。 沈凝抬头望着他,杏仁般的双眼噙满了眼泪。 “你有没有事,你怎么样了,你一切可还安好?” 江鸣谦没有回答,而是有些愣住了,问她,“公主不怕臣?不觉得臣残忍可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19. 上药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沈凝蹲在李衔久面前,身体微微前倾,她用一只手扶着李衔久的肩膀,另一只手解开他已然被鲜血浸透的外袍。 如临深渊般,沈凝感觉她每触碰到他一下,指尖都在控制不住的打颤。 他流了太多血了。 沈凝万分惶恐不安,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减慢,很快沈凝就解开了李衔久上身的所有衣物。 明明是寒冬,一番操作下来沈凝却已是满头大汗。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觉得冷,无意识抓着衣物往自己身上盖的李衔久。 沈凝叹了口气,将自己盖在李衔久身上的大氅又往他身上掖了掖,可虽说这能抵挡少数寒风,但怎么说在这种天气多少有些鸡肋。 所以沈凝只得再加快些她手上的动作。 除了肩膀那处的箭伤,李衔久身上最重的伤当属胸口往下一寸那的伤,若是刺他那人的剑再偏一点…… 沈凝不敢再接着往下想。 沈凝将她一早就从药包里找到的干净纱布压在李衔久伤口上,决定先为李衔久止血,沈凝刚摁上去,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沈凝立刻抬头看了李衔久一眼,嘴里轻声宽慰道:“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李衔久只是无意识间感受到痛楚后的行为,闷哼一声后再没了其他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沈凝见伤处终于不再流血,这才稍稍安定一些,不敢耽搁,又连忙将干净的布条拿了出来,准备为李衔久简单包扎一下。 李衔久靠在墙上,而包扎需要环形包扎,所以沈凝只得扶着李衔久的肩膀,慢慢将人扶了起来,让他坐正。 然后沈凝重新回到李衔久对面,扶着李衔久的脑袋,让李衔久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以做支撑。 …… 江鸣谦感觉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 在梦中,他回到了他十三岁的那次围猎。 那次围猎是先皇为了抬举他的九皇子而特意举办的,为捧他而兴师动众地拉着其他所有人做陪衬。 江鸣谦只感觉好笑的很,实在懒得陪这群人唱这出大戏,于是打算随便寻个由头就不去了。 谁料那九王不知怂恿他母后给先皇下了什么眼药,竟让先皇下场逼得他不得不去。 知道这对母子绝对没憋着什么好,所以江鸣谦提早就做了筹谋。 可他却着实没想到那对母子那么大胆,竟命令他们豢养的死士,直接光明正大的将他围在了狩猎场,要他的命! 他原本想着他们多少会遮掩一二,没想到他们竟压根不吝于做这些。 这时江鸣谦才彻底确认,原来想让他死的人里,竟真的有先皇那个老东西一份! 那老东西捧了他这么多年,竟演的那样好,一点儿马脚都没有漏。 江鸣谦相信,若不是为着那对母子,那老东西大有接着演下去的意思。 啧…… 若不是他提前做好了谋划,他那天绝对走不出那块地界,做了谁的刀下亡魂也说不清。 为了揪出九王背靠的势力,江鸣谦将计就计,那天就设计放出了他遭遇敌国叛军,重伤难愈,命悬一线的消息。 消息放出的同时,江鸣谦派出调查此事的手下也倾巢而出。 那晚所有人各怀心思,一晚所有人都在殚精竭虑的在为如何踩他一脚而获取更大的利益而算计时。 在他的父王兄弟在宫内办着宴席,歌舞升平载歌载舞觥筹交错时。 他的凝儿,哭的几尽崩溃的,为他四处奔走,为他寻医,为他跪在佛祖前祈求。 只有她。 半梦半醒之间,江鸣谦感觉他整个被淡淡的甜腻气息所包围,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吸一口气,香气就仿佛沁入心田进入肺腑般。 刚一恢复意识,一睁开眼,沈凝雪白的侧颈就映入江鸣谦眼帘,江鸣谦征愣一瞬,心绪瞬间被不真实感所侵占。 他靠在凝儿身上,凝儿在为他上药。 虽然看不见,但是江鸣谦清晰的感知到,沈凝的掌心隔着纱布摁在他的伤口处,指尖不经意的点在他伤口周遭,如扫过柔软透气的绒毛,指尖触过的地方留下温热的余温,仿佛在人心间拨挑。 沈凝幼时为他上药的模样,瞬间在江鸣谦的大脑里重现,反复闪烁后与如今的这一幕重叠。 江鸣谦死死地盯住那一块雪白的肌肤,眼眸里是近乎灼热的疯狂。 他强忍着想张嘴咬上去来证明她此刻确实在他身边的冲动,眸光微冷,喉间瞬间充斥起淡淡的铁锈气味。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痛楚也愈发清晰起来。 江鸣谦望着沈凝出神,脑海里却在想,若他今天没来护送,是别人,也是别人为了保护她而受伤,那会被凝儿如此对待的,也将会是别人。 思及此,江鸣谦面色阴沉的可怕。 任何人好像都能轻而易举就得到她的好。 而娶到她的那个人……他甚至能光明正大的享受她所有的好,甚至一伸手,就能做他想对她做的任何事。 这么想着,名为嫉妒的蛆虫仿若在啃咬着江鸣谦的血肉,逐渐在他体内占领高地,弥漫他的全身,嘲讽着他。 江鸣谦眸光微动,等这次事毕回宫,他早就筹谋好的那件事,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他等不下去了。 ?…… 沈凝擦了擦额间渗出的薄汗,将最后一点布条扎好,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就余肩上那处伤最严重了,但那块是个穿透伤,箭头可能已经伤及内部,沈凝不敢妄动。 现在就只能期盼李将军的手下能快些找到他们了,若是拖久了…… 沈凝想到这儿,深深叹了口气,决定先为李衔久处理身上的其他小伤。 因为已经包扎好了,所以沈凝轻轻托起了李衔久的下巴,将他从自己的肩头扶了起来,然后又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重新靠在了墙上。 忙完这一切沈凝又快速在李衔久面前蹲好,从药包里拿出伤药,小心翼翼地给李衔久涂抹起来。 沈凝拿着一个小小的药刷,蘸取好药物后,便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抹在李衔久伤口处,沈凝一边给他上药,一边习惯性地朝着伤口处微微吹气。 将李衔久身上最后一处伤口处理好,沈凝淡淡笑了下,同时手上也不敢耽搁,又连忙抓起李衔久腰间被她刚才解开的衣物,重新为李衔久穿好。 就在她系好腰带准备移到李衔久身侧,再处理他脖子上的那处小伤时,猝不及防的,一抬头就撞上了李衔久的视线。 李衔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睁着眼睛,好整以暇的靠在墙上,望着她。 江鸣谦自从刚才醒来后,就一直在装晕,因为他怕这时候他醒过来会让小公主不自在。 可当小公主给他悉心涂药时,他又不想装晕了,他实在想看小公主此刻的神情和模样……到底和她幼时,有什么区别。 不知怎的,沈凝被李衔久这直勾勾不带丝毫掩饰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 沈凝不自觉紧紧攥住了手上的药瓶,避开了李衔久的视线,重新低头盯住了自己手里的药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0. 得救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山洞外那人仿若被人挑断筋骨般,沉闷的低吼声连绵不断地响起。 始作俑者江鸣谦则像压根没听到外面的惨叫声似的,自顾自的接着把手覆在了沈凝额间。 沈凝的脸庞娇小玲珑,还没江鸣谦手掌大,江鸣谦一只手刚一覆上去,就感觉他仿佛贴上了一个小火炉。 小公主额间烫的厉害。 沈凝身子自小就弱,一点儿风吹都会咳上好几日,各种金贵的药时常吊着调养着她的身子,这些年却也是收效甚微。 长时间的呆在这儿,这种温度,以小公主的身子,又怎的受得住呢? 手下那些护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儿。 想到这里,江鸣谦眼眸漆黑一片,他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外面惨叫的那人身上。 他记得这个人的声音。 是李衔久最信任的贴身护卫,王离阳。 也是他,刚才鬼鬼祟祟的在洞外晃悠,意图想法子偷袭中伤他。 同一瞬间,王离阳自见到他起,说过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发生的这一幕幕场景都在江鸣谦脑海里飞驰而过。 江鸣谦轻笑了声。 这种背叛救主,卖主求荣的人……正好,他这一条贱命,现在倒可以起点作用了。 …… 王离阳捂着膝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疼得倒抽着冷气。 他不知李衔久这个畜生用了什么法子,只是一个小小的石子,却让他动弹不得,连一分一毫都挪动不了,每动一下就仿佛有人在往他筋骨钉东西般。 王离阳一边痛的直发抖,一边在心里暗道着晦气。 他废了那么大功夫竟也没有真将李衔久怎么样。 刚才事发时他装作和他们冲散的模样,实则一直跟着李衔久,在暗中观察着他的状况。 刚才看着自己苦心培育的死士将李衔久和那公主围了起来,他想着李衔久必死无疑,便找了个地方稍做休整,决定给自己身上搞点伤,装作保护李衔久的样子。 原本他以为等他再回到这儿,见到的一定就是这李衔久的尸体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回来后看到的确是他花了大代价换来的死士惨死的惨状。 却压根不见李衔久的尸体。 他沿着血迹一路找到这儿,原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着这李衔久会不会只剩最后一口气。 结果没想到这人好好的,那便宜公主竟也被他救下了!而他自己却在意图偷袭李衔久时被逮了个正着。 王离阳这么想着,闭上眼睛骂了句脏,就在他在脑海里杂七杂八的乱想时,他看见李衔久从山洞走了出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王离阳快速在李衔久身上扫了一圈,看见他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伤口,瞬间有些无语。王离阳自暴自弃般闭上了眼,然后就准备接受李衔久接下来的的质问。 他已经想好了,一旦李衔久质问他,他一定要好好的辱骂李衔久一通,凭什么这么多年,李衔久步步高升,他却只能屈居人下,被人看不起呢。 可半晌,王离阳都没听见李衔久张嘴说哪怕一句话。 王离阳不竟有些许疑惑,带着不解,他重新睁开眼望住李衔久。 一句你到底想干嘛还没问出口,王离阳就感觉他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一瞬间,王离阳有些不自觉般吞了口唾沫。 然后下一秒…… 鲜血如水柱般在王离阳喉间喷涌而出,染红了王离阳的眸子。 王离阳随着“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一滞,然后一片空白,他只能听见自己喉间传来的“滋滋”声。 江鸣谦看都没看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王离阳一眼,转身重新走回了山洞中。 他边走边抽出身上的帕子将手上溅到的鲜血擦拭干净,然后将刚才被他放在药箱上的沈凝重新搂在怀里。 原先在朝中,他就经常听武将说起,所有将士在执行重要任务时,都会在自己体内下一种蛊虫。 使蛊虫生效的法子便是这鲜血和刀法。 以鲜血为引,刀法为线,其他所有同样被下了蛊虫的将士将会在同一时刻感受到指引。 这下相信要不了多久,李衔久的手下就能根据此指引,从而找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江鸣谦这么想着,才稍稍喘过一口气,他用一只手轻轻将沈凝环紧,另一只手在药箱里翻着可用的药物。 很快他就发现,沈凝整整一个挺大的药箱,里面竟然装的全部都是关于医治箭伤刀伤等伤口的药物。 找了许久,江鸣谦才在箱子的最深处翻出一个治疗风寒的药物。 因着发热的缘故,沈凝一张小脸微皱,粉嫩柔软的嘴唇微启,一小口一小口的小声喘着气。 江鸣谦望着那唇色,轻轻掐住沈凝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然后将那一小片药物塞进她的唇间。 两个指尖捏着药物碾过沈凝微启的双唇,进入她的唇舌之间,复退出来短短一秒,就让江鸣谦心里一颤。 她唇间的温暖在顷刻就整个包围了他。 不知怎的,沈凝这次十分乖巧,甚至在江鸣谦给她喂药时,无意识伸出舌头舔舐过药物。 虽然下一秒她就深深地皱起了眉。 江鸣谦哑然失笑,什么时候在沈凝清醒时,对上他的任何举动,她都能表现的像现在这般顺从依恋呢。 就在这时,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快点,那处有个山洞,都快点。” 江鸣谦看着沈凝把药吞进喉咙里,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慢慢将沈凝重新放在药箱上,和沈凝拉开了些许距离。 听这样子这下子来了很多人,若他们表现得过于亲密,落在多嘴的人嘴里,不知道会乱传成什么样子。 若发生此事,以小公主的性子一定会为此而焦虑很久。 况且……他也实在不喜欢提及小公主,总是和别人的名号一起。 这么想着,江鸣谦走到距离沈凝最远的距离,开始装晕起来。 下一秒,一众人兴奋的语气落进江鸣谦耳朵里。 “找到了,公主和将军都在这儿,来人啊,快来人啊!” …… 沈凝感觉自己晕了很久,久到她睁开眼时,有着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刚一恢复清醒,她就听见耳边传来轻轻的喘息声,一侧头,就见碧秋趴在榻边,正睡的香甜,沈凝见状轻轻笑了声,连忙抓起她身上的被角,往碧秋身上掖了掖。 谁料这一轻轻的举动,却让本就睡的不安稳的碧秋直接醒了过来。 碧秋一睁开睡意惺忪的眼,就看见自家公主正一脸关切的盯着她看,瞬间鼻子一酸,直接一把扑进沈凝怀里。 长时间的担心焦虑让碧秋一时间压根忘了什么叫做规矩。 “公主,您醒了,您终于醒了,您感觉怎么样,身子还难受吗?您知不知道,遇见那群山匪的时候,碧秋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沈凝心里也难受的紧,她小心翼翼环抱着碧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以做安慰。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本宫身子不难受了,就是有些累,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陪着本宫的日子,还长着呢。” 碧秋听见沈凝这么说,点了点头,这才稍稍缓过些神来,可还是靠在沈凝怀里哭的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1. 团儿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话音刚落,沈凝心里瞬间涌上一丝懊恼。 虽说只是一句人之常情的随口一问,可她却实在不该开口询问一个外臣的行踪。 即使这个人昨天救过她,她也不能在明面上关注这人任何,这是宫里的规矩……准确来说是对女子的规矩。 沈凝思及此不由得自嘲一笑,这么多年了,宫里的规矩她竟还没做到了然于心。 沈凝抿了抿唇,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也不再等那位将军回答,就快步踏进暖轿之中。 但暖轿帘子重重垂下的一刹那,沈凝还是听到了那位脸生将军的回答。 “回公主,不知李将军接到了什么任务,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一坐稳,沈凝就在心里默默地思索起来,接到任务已经离开了,那说明他伤恢复的不错? 可是他明明伤的很重,短时间里怎么会…… 碧秋看出了沈凝面上的担忧和不解,把沈凝的想法猜了个完全。 她家公主一直就是一个心善的人,更遑论李将军对公主有着救命之恩,公主肯定时常记挂着。 想到这碧秋连忙开口宽慰道:“公主放宽心,李将军身体强健,能去执行任务,想必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沈凝点了点头:“但愿吧。” 应完这一声,沈凝垂眸望着她手上紧攥着的帕子发呆,过了好久才逐渐回神,松开已经被她捏的有些许潮湿的帕子。 从昨日夜里到现在,她心力交瘁,脑海里许多事反反复复的重演,不知怎的,她竟生出一丝畏惧心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近乡情怯。 被郭将军夫妇救下的那年,她刚满五岁,她哥哥沈憬七岁…… 居如今,竟然已是第十四年,也是她和沈憬天人永隔的第十四年。 沈凝眉宇间是掩盖不了的悲伤,她感觉随着马车一步步朝着恒州逼近,她的心也逐渐的下沉。 这些年来,她每每都在心里告知自己,哥哥没有事,他只是在一个她不知道的角落,好好的生活着。 带着这个希冀,她在深宫中过了一年又一年。 可现在这刹那,她却好似不能再像从前,以此说法来说服自己,欺骗自己,蒙蔽自己。 或许是想到了她六岁时,在郭将军夫妇的陪伴下,亲手为沈憬建起的那一座墓碑。 车轱辘一圈圈转着,沈凝又开始长久的盯着一处发呆,直到外面传来一声,恒州城到了。 沈凝这才回过些许神来似的,拉开马车旁的帘子,朝外望了出去。 十几年了,恒州城的变化却依旧不大,熟悉的街景在沈凝面前一幕幕地闪过,在脑海中和幼时的一幕幕重叠。 她在恒州城呆了两年,在杀害她全家的凶手伏法后才被接回长安,然后进宫,在太后身边养着。 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可不知怎的,这么回想起来,一切却仿若刚才发生过一样。 “公主,公主。” 沈凝回神时,就见碧秋一脸关切地望着她,看到她终于有了回应才放下心来。 碧秋知道沈凝此时的心境一定很复杂,于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搂过沈凝。 “公主靠着奴婢歇息会儿吧,到郭府后奴婢会知会公主的。” 到郭府时已是晌午,沈凝还未从轿子上下来,就已经有很多人在马车旁候着了。 沈凝刚一掀开帘子,就见郭将军的儿子,郭述言站在打头的位置,正目不转睛地朝着她所在的方位望过来。 一看见沈凝的身影郭述言立刻笑了起来:“团儿一路可还顺利?” 一听到团儿二字,沈凝先是征楞了一瞬,实在是这么多年,再没有别人如此唤过她了,她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郭将军夫妇育有两子一女,小儿子便是面前这位,长沈凝四岁。 幼时,沈凝刚到郭家,经历过如此灭顶之灾,她将自己整个封闭起来,若不是郭将军一家贴心呵护,沈凝觉得她没准早就死在了当年。 虽然很多年幼时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可他们对她桩桩件件的好,她没齿难忘。 沈凝从马车上下来,立刻朝着郭述言福了福:“二哥安好。” 郭述言望着沈凝,轻轻笑了声,这才又望着沈凝,说:“臣拜见公主,公主万福,见到公主一时激动,刚才是臣逾矩口不择言了,还望公主莫怪。” 郭述言说的是他刚才见到沈凝后脱口而出的团儿二字。 沈凝闻言立刻有些局促的摆了摆手:“二哥不必如此拘礼,还像幼时一样,唤我团儿吧。” “是。”郭述言应了声,“别在这儿站着了,咋们边走边说。” “好。” 沈凝跟在郭述言身侧往里走,边走超听他说着刘氏如今的情况。 “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现在已经不大吃的下东西了,团儿你来恒州之事我们也是今个清早才知晓,父亲马上派我出来迎你,他老人家在母亲床前守着,未能出来迎接,还望团儿莫怪。”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沈凝幼时住过的房间。 “这间房自团儿你走后就一直空着,屋内依旧保持着原样,不定时还有人打扫着。” 说着郭述言推开了房门:“进去瞧瞧?” 沈凝点头应了声,却没动,只是站在门前匆匆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却已经望见了熟悉的陈设摆件,她瞬间感觉安心许多,这么多年又仿若有了归属感,她又回家了。 心里登时闪过一丝暖流,直烧到沈凝心窝,寒冬凌冽的寒风仿若都被灼烧一般。 不过沈凝现在没心情进屋细细看过,而是赶忙问起刘氏当下的状况。 “谢二哥费心,也谢郭伯伯和伯母记挂,伯母现在怎么样了?还昏睡着吗,团儿现在可否去一旁……” 沈凝本想说可否让她在一旁伺候着,太后病时她一直在旁边伺候,这方面坐起来得心应手,不会比任何一个丫鬟嬷嬷差。 可车轱辘话在沈凝唇间转了几个来回,终究没说完全,就被她硬生生又咽回了肚子里。 她怕自己前去所有人不放心,还得把精力再放到她身上来想着照顾她,倒凭白添了诸多麻烦。 像是看穿了沈凝心中所想,郭述言宽慰到。 “娘时常昏睡着,等娘清醒时,我自会来带公主前去相见,这么多年,他们对公主,也是思念的紧。” “谢二哥。” “好了,你这一路颠簸想必也累了,稍稍歇息会儿,我下去为你张罗一些吃食,都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有劳二哥了。” 她记得幼时宫里派人来接时,沈凝曾问过郭夫人,她可不可以不走。 郭夫人耐心的告诉她不行,那是天子的命令,她同时又宽慰着沈凝,长安距离恒州不过两日路程,沈凝想回来时随时可以回来。 一进宫沈凝才知道,即使位高权重,却依旧身不由己,被困在牢笼里,她压根没有逃走和喘息的余地。 …… 第二日,沈凝起了个大早,和碧秋一起刚用完早饭,没过一会儿,小厮就传来消息说,请公主移步正厅。 沈凝过去时,就见郭述言已经在那候着了,看见沈凝过来,郭述言立刻迎了前来。 “团儿昨夜睡得可还安稳?一切可还合心意?” 沈凝轻轻点了点头:“谢二哥关心,团儿睡得很好。” “如此便好,刚才手下传来消息说,这会儿我娘醒来已经用过药了,可以让我带着你,前去一见。” 沈凝闻言,眼睛奇异般亮了亮,连带着声音也带着些许激动和欢喜的意味:“那咋们快些过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一走进卧房,沈凝就感觉整个被浓郁的药味所笼罩包围。 里间更是烟雾缭绕,沈凝跟着郭述言,掀开层层纱幔走进去时,就见躺在病榻上形如枯槁的刘氏。 以及伏在她榻前,痩骨嶙峋的郭将军。 沈凝慌忙走上前去一把扶住准备起身向她行礼的郭将军,鼻子一酸,眼眶发热,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大滴大滴地从眼眶滑落。 “郭伯伯您不必拘礼。” 沈凝话音刚落,郭述言从一旁拿来矮凳,从沈凝手里将他阿爹接过去扶在矮凳上坐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2. 影子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你为何在此处,是谁让你过来的?” “来人啊,你们都是怎么伺候五皇子的,让他跑到这里来,一群废物,连个孩童都看不好?要让本宫教你们做事吗?你们的脑袋都想不想要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娘娘恕罪啊。” 时年刚满四岁的江鸣谦局促不安的站在他宫中管事嬷嬷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望着对面身着华服大发雷霆的妇人,一脸的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他只是听闻母后感染风寒,心中焦急担心,便求着身边宫女嬷嬷带他过来探望,想着今个儿留在母后身边伺候着。 可母后怎的会……生这么大的气? 江鸣谦征愣在原地,自他出生起,母后就时常病着,父皇不让他前去叨扰,他和母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今个儿他好不容易求了父皇同意,满怀期待的来见母后。 可母后怎的看见他不甚开心的模样…… 就在江鸣谦思索的刹那,纯嘉贵妃面色铁青,样子十分可怖,“腾”的一下走到一众奴才面前,怒喝道。 “都愣在这里干什么?快来人把五皇子带走!” 纯嘉贵妃状若疯癫一般,面露狰狞地伸手指着江鸣谦,把刚才被江鸣谦触碰过的所有物件都大力扫落在地,继续怒吼道。 “快点!本宫不想看见他,本宫宫里的规律你们都忘了是吗?” “是,是,是。” 奴才们乌泱泱跪了一地,见状各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江鸣谦宫中的管事老嬷见状不敢再耽搁,忙应了声,连忙一把抓住江鸣谦的手臂,就把人往外拖。 这老嬷使了蛮力,再加上江鸣谦年岁不大,所以很容易就被扯了出去。 在整个过程中,江鸣谦都显得十分乖巧,低着头任由那老嬷动作,只是在过程中一步三回头,望着那个他要唤一声母后的妇人。 那人厌恶的目光有如实质,丝毫不加掩饰的落在他身上,江鸣谦有些许愣神。 如果说刚才他还能给自己找借口说母后只是因为身子不爽才会无意识迁怒于他,只是因为怕将病气过给他才会如此焦急的赶他离开。 可此刻看着这个眼神,江鸣谦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也骗不了自己了。 这个眼神,和他在感染风寒时,不小心将药物吐了满身,宫中的小宫女替他擦拭时透露出来的表情一模一样。 那种见到了恶心至极的东西,想努力遮掩却压根掩盖不住的诚实反应,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嫌恶。 江鸣谦五岁时,纯嘉贵妃又有了身孕。哄得先皇那个老头十分开心,于是特意给了她嘉赏,许她的长姐进宫和她一叙。 那天江鸣谦站在御花园,将自己的身影影在草丛之后,亲眼看着那妇人搂过一个年岁比他大些的孩童,笑的和善好看,又看着她拿出她亲手绣制的平安福,挂在那孩童身上。 江鸣谦看得认真,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要将一切刻进脑海一般,看得目不转睛。 “哦,原来她还有如此和善可亲的模样啊。” 江鸣谦在心里认真思考到。 也是在这一年,纯嘉贵妃生产时难产,最终一尸两命。 她的丧事,江鸣谦跪在一旁,只觉得十分困倦,一滴眼泪都挤不下来,为此他被先皇那个老头子当胸一脚,踹的几天下不了床。 和那纯嘉贵妃直接表露出来的恶意不一样,先皇那个老头子更虚伪一些,他的算计藏在深处,表露出来的却是一副大公无私的菩萨心肠。 可那副模样,却更叫人作呕。 再大一点,江鸣谦开始在暗中培植起自己的势力,从那以后,开始有很多人巴结起他来。 江鸣谦对此很受用,他很喜欢这种因利而聚,利尽而散的关系,有种在阴谋诡计中直来直往的单纯感。 最亲近的人都满腹算计,更遑论其他人。 江鸣谦带着面具和一众人周旋,直到十二岁时,遇见沈凝。 小公主喜欢粘着他,明明他是宫中最不起眼,最不怎么得宠的皇子,可是她还是喜欢跟在他身旁,每天只想着怎么对他好。 小公主和他熟悉起来后,不喜欢叫他五哥,在私下只有他们两人之时,小公主喜欢甜甜的唤他一声阿兄。 “阿兄,这个桂花糖糕是凝儿吃过最好吃的糕点了,今个去太后那处一共得了四块,凝儿留了三块给阿兄你。” “阿兄,此处的梅花最为好看,折几支放在你的床头好不好,对了,这是我绣给你的香囊,有安神的功效哦。” …… 阿兄,阿兄。 一时间,这个称呼在江鸣谦脑海里无数次的闪过,和远处沈凝此刻唤出来的一声声阿兄重叠。 江鸣谦一时间哑然失笑。 竟是如此吗? 原来只是透过他望别人的影子吗? 这么多年,他竟又是承了别人的情,沾了别人的光吗? …… 沈凝将自己带来的一杯酒洒在沈憬墓前,擦了擦满脸的泪水。 “阿兄,也不知凝儿絮絮叨叨这么久,有没有吵到你,你幼时最喜对凝儿说,让我好好注意身体。” “你放心,你所说的事桩桩件件我都记得,我现在已经长大了,绝不会再让你操心了,阿兄你好好休息,凝儿改日再来看你。” 沈凝说完这句话,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提起些精神来,转身准备离开这儿。 结果她刚一回头,猝不及防的,就望见远处站着一个人,吓她一大跳。 沈凝定睛一看,居然是李衔久,李将军。 沈凝内心的恐惧瞬间被安心全权代替,她扯出一抹微笑,快步走到了李衔久面前。 “李将军怎的在这儿?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可有按时上药?” 沈凝一边说着,目光一边不着痕迹的扫过李衔久的上身。 李衔久并没有回话,而是默默注视着沈凝。 沈凝半天等不到回答,带着一脸疑问抬起眼望住了李衔久的眸子,又问了句:“李将军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可是……” 沈凝本想接着问可是因着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可却突然被李衔久眸子里透出的冷意给吓到,一时间说不出其他话了。 两人就这么静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沈凝感觉她的双颊都被风吹的有些失去知觉,她都没有等到李将军的回答。 沈凝不禁有些发征,又唤了几声:“李将军,李将军?” 这时李衔久才像听见她所言似的,俯下身满怀歉意的道。 “臣身子没有好全,不知怎的脑袋有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3. 美梦 《夺姝色》最快更新 [aishu55.cc] 沈凝内心没来由得咯噔一下,脑海瞬间闪过诸多想法,她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就跟在那小厮身后往前厅赶。 碧秋原本站在沈凝侧后方,见状连忙快步跟上前去搀扶住沈凝,轻声宽慰道:“公主莫慌,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 沈凝内心也晓得,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来由得心慌。 可望着碧秋关切的眼神,沈凝只得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点了点头:“你放心。” 沈凝所在的院落到前厅不过绕过一个花园便可到达,所以她刚一穿过后院,就瞧见郭将军和郭述言认真交谈着的模样。 郭将军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朝着她所在的方位张望着,看见她后立刻低声给郭述言说了句什么。 应该是告知郭述言她到了。 因为下一秒郭述言就朝着她所在的方位走了过来。 还未走到沈凝身侧,郭述言已然出声道:“团儿,慢些,注意脚下。” 郭述言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在沈凝面上一闪而过,虽只是一瞬,可他还是清晰地瞧见了沈凝哭得红肿的双目。 见状,郭述言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他和他父亲刚才商议做出的决定,告知沈凝后,对她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罢了。” 郭述言想,她有知道的权利。 沈凝看着走到她身侧的郭述言,强挤出一抹浅笑,朝着他福了福:“见过二哥。” 郭述言应了声:“嗯,过去说。” “好。” 沈凝点了点头,跟在郭述言身后两步并做一步,焦急的话语在喉间转了几个来回,最后也只问出一句:“二哥,可是出什么事了?” 郭述言摇了摇头:“具体情况待会儿细谈。” “好。” 走到前厅,下人手脚麻利地搬来座椅扶着沈凝落座,郭将军则一脸关切地望着沈凝,等沈凝坐好后,就马上屏退了下人:“都去外面候着。” “是。” 瞬间屋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沈凝虚虚沾了点椅边,一脸焦急地望着郭将军,等着他开口。 郭将军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瞥了郭述言一眼,郭述言立刻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放在他手心。 沈凝的视线落在那物件上,那东西整个被手帕包裹完全,瞧不见里面的真容。 “打开吧。” 郭将军此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沈凝的心绪瞬间跟着他的话语而起伏,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就等着郭将军接下来的话语,来确定这心到底是空悬还是稳稳落下。 只见郭述言点了点头,眼神从他手心移到沈凝身上,投给她一个宽慰的表情,然后匆匆打开手中的帕子。 沈凝因为郭述言这个眼神,心里一紧,心下更加确定待会儿要说的事绝对与她有关。 从她进屋起,她就感受到了围绕她而展开的微妙的小心翼翼。 同一瞬,沈凝望见了那帕子里面包裹着的东西。 在看见那东西的一刹那,沈凝“腾”的一下从坐椅上起身,快步走到郭述言身边,扶着桌沿才能勉强稳住身形,她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是一个平安符,上面用蹩脚的针脚绣着两个字。 沈憬。 …… 郭家府邸后山,常年用作精兵良将练兵之地,隐着穿透人耳膜的强劲嘶吼声,江鸣谦立于角落,面色微冷。 他指尖捻着一枚玉佩,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瞥了一眼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暗卫,道:“人在连山大营?” “是。” 听着江鸣谦语气寻常,不像是动怒,暗卫林平才稍稍喘了口气,刚才看着江鸣谦的表情,他还以为是自个儿调查汇报的速度太慢,耽搁了时辰,惹得圣上动怒。 “现下可以确定,人确实是在连山大营,听说脾气古怪,时常一言不发,喜独自呆着,没有口音,是这段时间突然参军的,此前所有行踪都隐匿的很好,一丁点儿都查不到。” “郭将军派去的人……” 江鸣谦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垂下眼睑看了林平一眼,意有所指。 林平瞬间会意,压低声音回道:“您放心,咋们的人一早就截断了消息,虽有个什么物件被郭将军的人带走了,可是这人的行踪他们却是丝毫不知。” 江鸣谦眉梢眼角都泛着冷:“下去吧。” “是。” 从今天开始,关于这人的消息…… 一丁点也不会再传进除他以外其他人的耳朵里。 幼时江鸣谦曾靠着贩卖情报而赚取银两,可这世间的情报贩子实在太多,多到世人有诸多选择,可以随意对其中任何一个弃之不顾。 可若是这世间只有他一个情报贩子呢。 时年八岁的江鸣谦这么想。 所有人都得仰仗他,他是那些人唯一的信息来源,他们恨他,但是却永远离不开他,摆脱不了他,只能依附着他…… 只能依附着他。 …… “可是我觉得我绣的好丑。” 沈凝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委屈极了,她盯着自己绣出的物件,开始生自己的气,瘪着小嘴,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 刘氏被沈凝这幅模样逗得哭笑不得,笑吟吟地把沈凝拉进自己怀里安慰道。 “哎呦,让娘亲看看,怎么还哭鼻子了,羞不羞啊,听娘亲说,你今年才五岁,能绣成这样已经是顶顶厉害的了,记下了吗?” “真的吗?”沈凝一边抽噎,一边抹着面上的泪水,“可是我还是觉得……” 沈凝望着她握在手里的帕子上歪歪扭扭绣着的“沈憬”二字,十分不自信,又委屈巴巴地问了句,“娘亲,你说哥哥会喜欢吗?” “会,肯定会,你送的什么东西哥哥不跟宝贝似的,连娘亲和爹爹都不让碰呢!” 刘氏一边说着,一边曲起食指,轻轻捶了捶自己乖女儿的眉心。 沈凝认真思考半晌,觉得娘亲说的在理,立刻转哭为笑:“嘿嘿,那娘亲,我们快些去送给哥哥吧!” 这个绣工拙劣的帕子最后被刘氏制成了平安福,被沈憬十年如一日的贴身放在里衣,带在身上。 沈凝原本以为,随着沈憬出事,这东西也早就跟随着沈憬消弭于天地。 可眼下这东西就这么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且被保护的完好无损。 沈凝第一反应是她眼花了,她条件反射就抬手准备拿帕子揉揉,可猝不及防的,就摸到了满手的泪水。 沈凝瞬间一愣,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郭述言将椅背转向沈凝,让她靠着以作支撑,许多疑问在沈凝喉间打转,可她却像失语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半响,她听见郭将军开口说道。 “当时我带人赶到时,憬儿已经不知去向,他将你隐在杂草堆里,将你保护的很好。” 说到这郭将军叹了口气,才接着道:“当时派了很多人去调查憬儿的行踪,得到的消息却无一不例外是人已经没了。” 郭将军的记忆不受控地飘向昔年,当年发生的一切深深刻在他的脑海。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仿佛在冲刷这世间的肮脏和罪恶,可真正的灰暗却深深隐匿,像蛰伏的猛兽,隐在暗处,猝不及防的,就打算将你拆吃入腹。 郭将军和手下不愿意死心,不愿意接受沈憬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派出去调查的人手接连不停,直到一封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24. 是你 [] 沈凝在睡梦中惊醒,只感觉有人贴着她的耳廓大喊,眼前闪过光怪陆离的色彩。 还来不及反应,就正对上碧秋一双噙满泪水的眼:“公主,出事了,郭夫人她……她……” 沈凝闻言,手指无意识搅在一起,双眼酸涩的厉害,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状若平静地吩咐碧秋先将漱口水递过来。 她仿若沉入深海,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好不容易找到一叶孤舟,这孤舟却摇摇欲坠,早就不堪承载。 内心像破了一个缺口,这缺口像人伤快好时结的痂,不疼但是瘙痒,惹得人用指尖轻挠,留下几道红印。 红印不久后会消失,疤痕也会。 过一段时日,甚至连这处曾经受过伤也会被逐渐淡忘。 可唯独瘙痒…………在下一次受伤时,这熟悉的感觉依旧会卷土重来,无论经历了多少次,永远如出一辙。 六岁在知道家里出事时经历的熟悉的窒息感,在此刻死灰复燃,心底像压着巨石挤压着胸腔,连微微喘一口气,都是恩赐。 是熟悉的瘙痒。 ………… 刘氏的丧事遵从她身前的遗愿,举办的十分简单,出丧那日全城百姓自发前来相送,送这个往日对他们和善可亲,多方帮扶的将军夫人最后一程。 那日,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杀人如麻,如雄狮般令敌人望而生畏的大将军,哭得像个孩子。 沈凝也不记得她那日哭了多久,只知道浑浑噩噩,浑然不知时间如何一分一秒地消逝。 斗转星移,故人不在。 等郭将军稍微缓过些许神来时已是三天后,虽然人不时常哭了,但是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时常喜欢拉着别人回忆往昔,遥想当年他和刘氏刚在一起的种种。 “想当年我和萍香在上元节游园会遥遥一望,便彼此动情,后来几番接触,更是彼此心悦,私定终身。” 已年过不惑的郭将军说起此事时依旧是意气风发,满脸憧憬,和个刚及冠初偿情之滋味的毛头小子一样。 “可是后来……”郭将军说到此处时叹了口气,“当时我和她都早已有了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得遵从他们的意思,各自和从来没见过面的什么人共度余生。” “我不服!”郭将军说到此处,难掩激动的情绪,“腾”的一下就翻身坐了起来,“我喜欢谁,我心悦谁,我要与谁相伴,旁人作何阻挠和决定!” “您别激动,当心着身子。”沈凝见状,连忙走上前去轻拍着郭将军的后背为他顺气,同时接过碧秋沏好的茶水递给他,“您先喝一口,缓缓神。” “好。” 郭将军听话地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接着道:“当时我们的事事发,她被锁在屋内,我前去见她,被她家的小厮乱棍打出。” 提起这事,郭将军依旧觉得这些年虽然在战场上刀剑无影,他九死一生,可这些大伤小伤远没有当年那顿棍棒,带给他的痛楚清晰强烈。 “她是庶女,她家主母将她许给已经有了十几房姨太太的商贾,只为换取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我当时虽已有了一些军功,可在那户人眼里,远没有眼前的蝇头小利来的实在。” 虽已知晓两人最后有了圆满结局,可沈凝还是觉得听得一阵心惊:“后来呢?” “后来?” 后来郭将军卖了家中宅院,又厚着脸皮朝沈凝他爹借了些许银两,再次登上了刘家的大门。 这次他得到一个许诺,一年内,如果他能给予刘家那商贾所给银两的十倍,就将刘氏许配给他,若做不到,一年后,他们还是会将刘氏卖个好价钱。 “幸而最后我做到了。”郭将军笑了声,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成婚后的这二十多年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我没有遗憾,我很幸福。” 说着郭将军长舒一口气,闭着眼睛哼着一首简单的曲调,指尖在床榻边打着拍子,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朝着沈凝招了招手,等沈凝走近后轻拍了拍她的手,一脸慈爱。 “团儿,你放心,等你长大到了婚配的年纪,郭伯伯和你伯母一定不会阻挠你,你一定要和心悦之人相伴一生,而不是听从安排,草草嫁做他人为妇。” 沈凝闻言呼吸一滞,苦笑了声:“是,团儿记下了,谢伯伯伯母关心。” 言罢,沈凝叹了口气,郭将军又犯起糊涂来了,这几天来,他时常这样,前一秒人还是清醒的,后一秒便又颠三倒四,不知今夕是何年,眼前的人都瞧不真切。 “碧秋,药熬好了吗?” “回禀公主,马上就好了,对了,二少爷回来了,刚嘱咐奴婢说让我搀您回去歇息,说这里由他伺候着。” “嗯。”沈凝点了点头。 这些天,她不眠不休,现下感觉已经到了身体能够支撑的极限,她也是时候回去歇息会儿了,现在府里事情本就多,如果她再累倒了,那岂不是又在添乱。 回自己卧房的路上,郭将军刚才所言一直在沈凝耳边打转,时刻没有停歇。 沈凝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眉心,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子悲凉,她心乱的厉害,仿佛理不清的针线团。 前段时日被她刻意逃避的事,此刻重新涌上心头,齐心乐所言,驸马所言,包括他们两人之间的交谈。 好可惜,沈凝心想。 她这一辈子,好像都没法和真正心悦之人相伴一生了。 驸马有真正心悦之人,于她应该只是……算计,她知晓此事后竟也只是觉得好笑,丝毫不觉得难过。 如此这番算下来,两人之间皆无情谊,竟要被绑定,厮守终身吗? 这么想着,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制住了她的喉管,一瞬间,沈凝有些呼吸困难,内心那些被她刻意藏匿隐忍的想法在此刻倾泻而出。 她瞬间被自己心中所想吓了一大跳。 她真是疯了。 …… 刘氏丧事处理完毕的当日,宫里的消息也传到了郭府。 暗卫传递了消息就走,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事罢,速回。” 直到暗卫离开,走了很久,沈凝都处于有些发愣的状态。 怎么就又要回去了? 这么多天,自从离开长安,或许是因为她刻意避开没有去想,也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她没精力去想,总之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仿若有冰山压迫,冰冷的感觉直从头顶压向脚底的恐惧感了。 可就刚刚看到熟悉的字体,短短一瞬,她就感觉不寒而栗,恐惧紧紧缠绕着她,如影随形。 沈凝面色瞬间惨白,指尖都在忍不住的打颤,她无意识地接过碧秋递来的茶,却直撒了一半在袖口。 碧秋吓了一大跳,连忙从沈凝手中接过茶盏:“公主,您当心。” 说着又赶快招呼着沈凝先换件衣裳,沈凝点了点头,像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样接受着碧秋摆布,等衣物换好,才和忽然回神一般,望向碧秋,嘴里挤出一句话。 “碧秋,本宫有些害怕。” 沈凝真的很怕,她怕皇帝不让她回将军府,她怕他接着把她软禁在皇宫,若皇帝这样,她又该如此? 当天晚上沈凝睡得不甚安稳,准确来说是一整夜就没怎么合眼,清早前来相送的郭述言看见沈凝憔悴的脸色,直心里一惊,他有些埋怨般冲着沈凝道。 “团儿,二哥都说让你歇息几日再走,你非得今早就离开,要二哥说你先好好歇息上几日,等缓好精神,再出发也不迟啊。” 闻言沈凝强挤出一抹浅笑,摇了摇头:“我没事,现如今伯母已然下葬,郭伯伯今个儿一大早也要去长安治病,我也来好多时日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沈凝说完,从香囊里拿出一个扇坠递给郭述言:“早就想送给二哥你了,可这几天实在太忙,没得空,但团儿知道二哥你定会前来相送……” 郭述言含笑接过:“二哥会好好收着的……” 刚将扇坠揣进怀里,郭述言准备再寒暄几句别的,猝不及防的,就被人打断了。 “时辰不早了,公主,咋们得踏上回程了。” 郭述言冲着声音传来的方位望去,就见李衔久站在马车旁,冷眼瞧着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郭述言知道他,他爹 25. 伦常 [] 紧接着,随着沉闷地吱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 沈凝无意识咬着下唇,身体微颤,双手不自主地握紧,在赵资齐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立刻朝着房门所在的方位大喊一声:“驸马明日再来吧,本宫已经歇下了。” “可是……” 赵资齐站在原地没动,抬眼望着门缝内透出的微弱光线,心下一团乱麻。 这扇门好像不再是狭义层面上的门,这是翻越不过的大山,是他和公主之间似有若无的屏障,是客气,是隔阂。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赵资齐想。长此以往,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况且……赵资齐眼眸微眯,公主的长相性情都比齐心乐那个贱女人更合他的心意。 “这段时日,也就是自臣凯旋以来,臣与公主聚少离多,今日臣要说与公主之事臣私下想了很久才鼓足勇气,错过今日,恐怕明日臣又没勇气宣之于口了。” 沈凝心里慌张的厉害,压根就没有闲心去听赵资齐到底在说些什么,她环顾四周,搜寻着可供两人藏身的地界。 可这个房间本就小,平常屏风后还能藏人,现如今屏风也被踹烂了,这么想着沈凝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将视线投向了床榻。 这时,站在门外久久没有等到回应的赵资齐又将刚才那番话重复了遍,然后从门外跪了下来,又唤了沈凝一声。 “公主。” 沈凝眉心微皱,看样子今晚不让他进来把事情说完全,今日他是没完了,沈凝有些无奈:“那驸马稍等片刻,等本宫披肩衣裳。” “是。” 一阵欣喜的庆祝声从门外响起,紧接着门也被轻轻带上了:“不着急,公主您注意自个儿的身子。” 沈凝望着被紧闭的房门,此时才微微喘了一口气,可内心依然恍然击鼓般,只感觉心悬在了嗓子眼。 幸好,因着角度的缘故,从门口那块望过来,这块儿是个盲区,外人什么也瞧不见。 不然…… 想到这儿,沈凝侧过眼望着倒在她肩头已然失去意识的李衔久,叹了口气。 …… 赵资齐感觉他在门外跪了许久,也不知是因为天太冷拉长了等待的时间,还是真的已经过了很久。 总之当里屋传来声音表示他可以进去时,赵资齐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已冻僵,失去了知觉,只能扶着门框借力才能站起身来。 赵资齐推门进去,就发现屋内只点着一盏煤油灯,光线微弱,连个人影都瞧不真切。 “怎的不多点几盏灯?” 赵资齐一边朝着床榻所在的方位逼近,一边出声充满疑惑道。 “夜已深了,本宫披头散发,衣着随意,就如此本宫觉得自在些,驸马自个儿找地坐吧。” 赵资齐“嗯”了声,却没有找地坐下,而是站在了床边。 床榻上帷幔散开,将床上之人遮了个完全,他只能隐隐分辨出沈凝娇弱的身影靠在床头,好不撩人可怜。 赵资齐微微喘了口气,正准备问沈凝这几日在外可好,就撇见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屏风,于是调转话头:“公主,屏风怎的摔落在地,也没唤下人进来收拾。” 赵资齐一边说着,就一边转身准备去将其扶起来,可很快就被沈凝制止了。 “不用劳烦驸马了,刚才沐浴时本宫和碧秋打闹,不小心便闯了祸,因着天色已晚,收拾起来呜呜泱泱一群人兴师动众,便没有唤人收拾,想着等明日再收拾罢。” 赵资齐应了声,也没多想,他本来也不是真心想去扶,听见沈凝所言后更加坦然的站定,目不转睛地望着沈凝隐在帷幔下的身影,言归正传。 “公主前去恒州这几日,一路可还顺利?路上可有发生什么意外?公主身子可一直还算好,有没有感染风寒?郭将军他们……” 赵资齐还没说完,就被沈凝出声打断了,她轻轻唤了句驸马,然后语调平淡的说道:“驸马有话不妨直说,如果是这些话,那驸马明日再来与本宫说罢,最近几日本宫可以说是连轴在转,实在困倦的厉害。” 赵资齐闻言,一堆话堵在嘴边,他硬生生从喉间咽了下去,有些尴尬又有些气愤的“是”了声。 他轻咳几声,在内心组织着语言,一句话在喉间转了几个来回,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得再铺垫铺垫。 于是赵资齐清了清嗓子,接着开口道。 “臣与公主您成婚也有些时日了,臣一直觉得,臣有愧与您,虽说臣有使命在身,可当初臣新婚之夜抛下公主,虽说并非臣本意,可想必也使公主内心难受。” 沈凝听着赵资齐所言,内心没来由的闪过一丝怪异。 “驸马言重了,驸马上阵杀敌守护边疆,本宫很是钦佩,至于新婚之夜,你也说了并非你本意,本宫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所以驸马刚才那番言论以后不必再说。” 赵资齐闻言,轻笑一声:“臣知道公主是明事理之人,可是这些话压在臣内心很久了,公主放心,臣这次说完,以后便不会再说了。” 沈凝轻轻应了声:“那驸马说完了吧,说完了就下去吧,本宫乏了。” 不知怎的,赵资齐听着沈凝这句话,没来由的品出了这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些许轻松意味。 怎么说呢,从他进屋开始,公主每次回他的话,都显得异常紧绷,他想着公主怕是不自在,所以一直轻声细语,想着宽慰宽慰她。 可公主情绪语调始终如一,可这会儿听到他要离开,反而不自觉放松下来…… 这么想着,赵资齐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愈发心烦意乱起来,所以连带着再张嘴说话时,语气都仿若淬了冰。 “臣……还没有说完。” 沈凝听到这句话,只感觉有冷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钻入她的发肤,她好似跌入冰窖,好不容易找到支撑,却被来人一棍棒重新捶落沉底,重新被彻骨的冰寒笼罩。 她有些许无奈:“那驸马继续说罢。” “是。” “现如今四海升平,边疆蛮夷被重挫,数十年不敢再犯我朝,臣现如今每日也只需练练兵,日子过得枯燥且无味,臣想……” 赵资齐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沈凝认真听着,在心里也有了诸多想法,她知道赵资齐终于要说到关键之处了,瞬间心里一紧。 果不其然,赵资齐下一 26. 离心 [] 沈凝面色瞬间惨白,血色在一瞬消失殆尽,她有些许恍惚,简直不敢置信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她望着李衔久,却压根读不懂他眼神中表露出的情绪,彼时的挑衅不复存在,如今附在眼眸上透露出的,又是什么呢? 而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凝想开口解释,可她发现她好似全然丧失了表述能力,想说的话如同鱼刺般梗在喉头,难以启齿。 而此时赵资齐的脸已全然胀成了猪肝色,他咬牙切齿地望着面前的两人,怒极反笑。 “好啊,好得很!”他望着沈凝,“和你成婚之前我就在想,要不是为了利益,我怎会应允娶你,你这种从小父母双亡,无人教养之人又岂会知什么叫做廉……” 赵资齐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阵疾风挑过他耳侧的长发,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利刃抵住了他的咽喉,迫使他倒退好几步,将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吞进肚子里。 然后他就听见李衔久贴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道:“蠢货。” 说完这两个字,江鸣谦起了玩心,于是他又立马切换成满是无辜和不解的话气,冲着赵资齐调笑道。 “我刚才所说,不过是在和驸马玩笑,驸马这么生气做什么?驸马竟如此开不起玩笑吗,那今后再有人同驸马玩笑可怎么办啊?” 说着江鸣谦沉思半晌,好像真的在替赵资齐想法子似的,没过一会儿,又用着商量般的语气,问赵资齐:“不如这样吧,你这个驸马换我做,好不好?” 话音刚落,江鸣谦又一脸无辜地看着被他气的面色铁青的赵资齐“哦”了声,“你看我,想的这是什么法子,两者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驸马别生气,我还是在说着玩笑呢。” 赵资齐被人抵着咽喉,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用饱含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江鸣谦,若是这眼神能化作利刃,早就将江鸣谦千刀万剐了。 江鸣谦面上含笑看着,忽然觉得很是无趣,这么想着,他松开对赵资齐的桎梏,等着他的回话。 果不其然,威胁刚一解除,赵资齐立马怒喝道:“我没空和你嘴贫,我只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不干不净的?去恒州的时候?” “哦?”江鸣谦忽的笑出声,他故作不可思议地望着赵资齐,问他:“你就这么听信我的一面之词啊?你可真是信任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江鸣谦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言语间仿佛淬了冰。 “我眼睛没瞎,我看得到,事实摆在眼前还需多说什么?” “为将者,五德皆备者可堪大用,将者,智、信、仁、义、勇也,也合该知晓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江鸣谦悠悠道。 “你什么意思?”赵资齐冷哼一声:“你说这不是真相,那什么是?” “我刚才不就说了吗,我说我在同驸马你玩笑呢。”江鸣谦万分真诚道。 他说完这话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身为一个将帅,你甚至察觉不到屋内有被人闯入的痕迹,屏风倒着你也不加怀疑,其实你只要上前一步,就能发觉那屏风上被剑刺过的痕迹。”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资齐此时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对啊,公主一向性子内敛,私底下也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又岂会和婢女打闹,将屏风撞倒呢。 江鸣谦抱臂望着赵资齐面上表情的转变,直接冷笑出声,然后一脸我不装了,我要摊牌了的态度。 “实话告诉你,是我单方面心悦公主,哦,对了,一见钟情,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朝公主诉说我对她的情意,可惜了,公主压根不接受我的心意,她说她已成婚。” 江鸣谦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真假掺半,混着说。 “今日我知你会来公主房内,便伺机闯入,打晕公主的婢女,威胁公主与我同榻,忘了说,那婢女现在也在公主榻上躺着呢,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拆散你们罢了。” 赵资齐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恶劣的如此坦坦荡荡,一时间气到失语,好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不会单方面休弃她,也永远不会签和离书,你想和她在一起,下辈子吧。” 赵资齐这时嘴里也砸吧过味来。 如果公主真和这人有什么,大可让他一直在门外跪着,无论如何也不让他进门就是了,况且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呢? 陛下只要一天宠着她,那她就对他想要达成的野心,永远起辅助作用。 所以,他死也不会和离。 江鸣谦听着赵资齐所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和离书?我要那种东西做什么,我想做的,自始至终都是想让公主对你彻底离心,仅此而已。” 说着江鸣谦转身望向沈凝,问她:“公主,臣做到了,是吗?” 沈凝这时也搂着碧秋从榻上走了下来,她径直站到赵资齐对面:“今日之事,本宫有错在先,并不无辜,又听闻驸马刚才所言,知驸马对本宫已是厌恶至极,既然如此,本宫等着驸马的休书。” 说着沈凝望向江鸣谦:“还有李将军,本宫和你,也最好不要再见了。” 沈凝搞不明白李衔久刚才所言,几句真,几句假,她也没有精力去搞明白,她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沈凝刚一离开,赵资齐立马冷笑一声,眼睛里迸射出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最后又能落下什么好处呢?” 江鸣谦笑了声,像是根本不在乎的模样,他问赵资齐:“你知道公主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问完这句话,也没等赵资齐再回话,江鸣谦转身就朝外走,沈凝走了,他也失了兴趣。 在走到门口时江鸣谦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赵资齐,又唤了他一声。 “对了,忘了说,不过驸马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个道德水准很低的人,所以对于我来说,你和公主和不和离,对于我来说也无甚区别。” 江鸣谦好整以暇,一字一顿:“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有兴致,更加兴奋而已。” ………… 将碧秋交给大夫,沈凝回到偏房,她心下一团乱麻。 沈凝感觉她真是疯了,今日之事也是她有错在先,她刚才是怎么想的,竟将一个外男藏匿于自己床榻。 她其实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李衔久遇到了困难,而他前不久也舍身救过她,所以就当还他的恩情。 可事情怎么会进展到这一步呢,不过也好,沈凝苦笑一下,有些事她终于不用再纠结了。 前段时间她没有想明白的事在此刻重新闪回她的脑海,她的那些隐晦的,被她深藏在内心的,在她认为是见不得光的想法,在此刻窥见天光。 她不能和驸马再耽搁彼此的时间了,两个毫无感情之人,靠什么厮守终身? …… 三日后,礼佛节。 每年这个时辰,沈凝都会前去朝光寺拜佛,往年她都祈愿来世和父母哥哥相见,但是今年她又多了一点盼望,企望能早日收到哥哥的消息,两人终能相见。 “公主,公主……” 碧秋唤了沈凝好几声,感觉自家公主最近情绪很是不对劲,自从那日公主房内进了歹人起,公主总是郁郁寡欢。 碧秋有些懊恼的锤了一下脑门,她当时不争气,被别人打晕了过去,公主也不愿再 27. 好转 [] “公主,您用些东西吧,这样下去,您身子怎的吃的消呢?” 沈凝靠在窗边,眸光泛冷,闻言无意识般“嗯”了一声,可却也只是应了声,丝毫没有下一步动作。 碧秋见状深深叹了口气,心中的焦急溢于言表,整个人都慌了神,她又盛了一碗莲子羹,苦口婆心地劝慰沈凝多少吃点。 “公主,现下李将军那传来了消息,说人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只需好好将养着就是了,陛下那边您也知晓,三日后陛下就会大婚。” 碧秋说着将莲子羹塞进了沈凝手里:“公主,您担心的事都已没有什么大碍,您为何还要如此伤神呢?还是说您有什么别的事没有说于奴婢?” 沈凝“嗯?”了声,像是没听见碧秋所言,她低头怔怔望着那碗莲子羹,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忽然将手伸进那莲子羹里,用指尖捻了一小片莲子出来。 碧秋当即被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后立马将东西从沈凝手中夺了过来,放至在一旁,这又马不停蹄地拉过沈凝的手,查看她有没有被烫到。 指尖传来的温热让沈凝内心一颤,她这才回过些许神来似地抬眸望着碧秋,她说:“碧秋,本宫有些累,你扶……” 沈凝说到这儿猛地顿住了,因为她发觉碧秋不知什么时候起竟已流了满脸的泪,此刻正一脸委屈巴巴地望着她,沈凝一愣:“碧秋,碧秋,你怎的哭了?” 碧秋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沈凝拿着帕子给碧秋轻轻擦拭着眼泪,她神色微敛,强撑着扯出一抹笑容:“碧秋,本宫没事的,你别哭啊。” …… “都给本将军滚出去,一群废物,本将军养着你们这群酒囊饭袋除了添堵还能有什么用?” 赵资齐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一脚将跪在前面的一个奴才踹倒在地,依旧觉得丝毫不解气,怒气在胸口翻腾,要在顷刻将他吞噬。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 “息怒?本将军倒是也想息怒,但是你们看看你们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交代给你们的任务你们完完全全办好了?” “可是……”赵资齐的副将沉吟半晌,“那个李衔久压根就没有受重伤,他武功高强,警惕性也很高,他的整个府内都由重兵把守,咋们兄弟压根近不了他的身,更遑论趁乱杀了他……就他伤势无大碍这事都是花大价钱才买来的消息。” 赵资齐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都黑了几分:“滚,全部都滚出去一人领二十军杖,这段时日不要再从本将军眼前晃悠了,看见你们几个就心烦。” “是,是,是。” 赵资齐话音刚落,一众人就推搡起来,低声道:“走快点你,别磨蹭了,你想再加几十军棍吗?” 还没一会儿,一众人就跑了个干净,赵资齐骂了句粗,只感觉最近没一件事顺心,所有人都在和他作对似的。 尤其是那个李衔久,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离开长安,滚回他的恒州去,还有沈凝,这段时日时常拿着和离书来和他闹,他还没法发脾气,他真是头疼得厉害。 不行,赵资齐想,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他必须主动出击。 正好,有关这次赈灾的成效他也是时候找陛下汇报汇报了。 …… “赵将军,您里面请,陛下在里面等您呢。” “是,谢公公通传。” “哪里哪里,赵将军客气了。” 赵资齐跟在李德福身后,往朝阳阁走,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说的事项,忽的又想起陛下前几天生病罢朝之事。 “李公公,陛下的龙体现下怎么样了?可是感染风寒?” “陛下已经无大碍了。”李德福道。 赵资齐本想多问几句,但想着既已问了便就此打住也算懂分寸了:“如此便好,陛下承上天庇佑,龙体定会日渐康健。” “是。”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朝阳阁的大门:“赵将军到。” “臣赵资齐参见吾皇,恭请吾皇圣安。” “起来吧。” “是,”赵资齐应了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将刚才已经问过的问题问了遍,:“听闻陛下最近龙体欠佳,不知现下可有好转?” “朕已无大碍。” 江鸣谦眸光微转,已将赵资齐所来为之何事猜了个完全,他似笑非笑,在心下做着盘算,看赵资齐何时能说到重点。 赵资齐一开口,先就赈灾之事说了个完全,大到抗灾银两的去处,小到他那段时日为了赈灾食不下咽。 说着又扯到了江鸣谦龙体欠佳一事,介绍说从江南认识个有名的大夫,治疗风寒可有一手,问江鸣谦需不需要引荐。 说着又跪下恭贺他三日后大婚之事,直呼天下大幸,这句说完才话锋一转,抹起泪来。 “陛下,臣心中难受啊……” 江鸣谦神色晦暗不明,垂眸望着赵资齐,像是看到了打算捕获的猎物主动走进陷阱,所以没来由的,生了几分耐心。 他说:“爱卿因何事如此难受?可说于朕听听。” “臣……臣实在是难以启齿。” “但说无妨。” 赵资就等着这句话,闻言马不停蹄地开口道:“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臣怕委屈公主,这几日,臣与公主之间闹了些不愉快,臣这不想着能做点事哄哄公主开心,可臣自与公主成婚后便聚少离多,也不知公主对什么感兴趣……” “哦?就是这事?朕当是什么大事呢,赵将军何必如临大敌般,搞得朕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 “公主在臣心里可谓就是天,臣惶恐。” 江鸣谦轻声哂笑,唤了李德福一声:“去,将张嬷嬷唤来。” “是。” “张嬷嬷自幼照顾公主起居,对公主之事了如指掌,你可带回府上去。”江鸣谦轻声解释他意欲何为,眼神一沉,可面上却依旧是含笑的模样。 “臣谢陛下恩典,臣受宠若惊。” 赵资齐原本想着今日重任只需给陛下上上眼药即可,谁知无心插柳柳成荫,竟获得如此大的恩 28. 大婚 [] “谁?你看见谁了?” 沈凝低头望着蹲在她面前的碧秋,同时攥起帕子轻轻擦拭着碧秋额间的薄汗,又问了句:“是谁啊,能使得你如此冒冒失失地跑进来。” 碧秋闻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笑了声:“公主,您莫要取笑奴婢了。” “好了,言归正传,还不说你到底看到谁了?” “公主您绝对想不到,”碧秋望着沈凝,一脸的高深莫测,“奴婢今日在路上啊,看见了张嬷嬷!” “张嬷嬷?” 沈凝闻言蓦地一愣,心下微颤,疑问显于面上。 “对,”碧秋疯狂点了点头,“公主,您也觉得奇怪是吗?宫中的奴才们哪能随便出宫啊,虽说也有个别情况,但奴婢见张嬷嬷低着头跟在一小厮身后进了一所宅院,瞧着不想引人注目的模样,也不像是有什么事要办,倒像是……” 碧秋掰着手指组织着语言:“倒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被轰出宫了一样。哎呀不对,也不像,张嬷嬷看着蛮体面的样子,也不像做错事。” 碧秋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好半天才发现沈凝没有回应她,忙抬头望向沈凝,结果就看见自家公主一副心绪不宁的模样。 碧秋一愣,忙关切地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沈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但袖袍下的手却在止不住地收紧,当日见到张嬷嬷之前发生的事,在此刻重新萦绕在她脑海。 短短一瞬,恐惧瞬间将她层层包围,寒意在骨髓深处蔓延开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着她的心脏微微收紧,让她喘不过气。 沈凝也不知她究竟在怕什么? 明明皇兄三日后就会大婚,明明张嬷嬷出宫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可不知怎的,她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隐在暗处蛰伏,随时打算扼制住她的咽喉,内心隐匿着的声音,在小声的告诫着她,张嬷嬷此次出宫,多半是因着她的缘故。 她真是疯了,沈凝心想。 …… 两日后,沈凝生辰。 沈凝也不知这两日她是怎么过来的,只感觉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就如临大敌般,吃不下,睡不着,心力交瘁。 今日就是驸马应允签和离书的日子了,沈凝感觉内心紧绷着一根弦,尽管到了今日,她依旧丝毫不敢松懈,怕一步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沈凝醒了个大早,但身上懒懒的,她靠在枕边轻柔眉心,只盼望着时间能再快些,她万分疲惫,总有种捱不到驸马递来和离书,就要心焦而死的绝望感。 碧秋此时从外面端着漱口水走了进来,看见沈凝愁容满面的模样直叹气,这段时日,公主状态很差,原先她说几句玩笑话还算有点用,但如今却是一点儿用也没有了。 “公主?”碧秋试探着唤了沈凝一声。 沈凝“嗯”了声,接过漱口水漱口,等收拾齐整,忙马不停蹄地问碧秋:“驸马呢?你扶本宫起身,本宫再去说一声本宫本就不喜过生辰,驸马也不用大操大办了。” 碧秋“啊”了声,一脸惊讶,“公主,您不晓得吗?” “什么?”沈凝看着碧秋的反应,心里没来由的一咯噔,瞬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驸马说今日要补齐他和您没有完成的大婚礼仪,现如今府内红烛和灯笼都已备齐了,奴才们都已装扮上了。” 沈凝闻言,瞬间呼吸一滞,她下意识咬紧了唇,慌忙起身:“碧秋,快,扶本宫去见驸马。” 碧秋被沈凝面上的表情吓了一大跳,慌忙应了声:“是。” 结果两人还未走到门口,赵资齐就迎面走了过来。 他端的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架势,一看见沈凝先笑了声,垂眸望向她:“公主这是打算去哪儿?去找臣?您说巧不巧,臣也有事要说与公主听。” 沈凝没有搭话,先转身望向碧秋:“碧秋,你先下去吧。” “是。” 等碧秋一走,沈凝满脸疲惫地望向赵资齐,问他:“驸马,你到底想如何呢?” “什么如何?”赵资齐一脸疑问,过了好半天才和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公主,您是对臣为您准备的生辰宴哪里不满意是吗?哪里不满意公主您可以直说啊。” 沈凝看着面前赵资齐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眼角眉梢闪过一丝厌烦,实在是不想再拐弯抹角了:“和离书你签是不签?” “公主莫急,臣不是说了,等今日为公主过完生辰,臣就签吗?臣为公主过生辰的法子,就是补完大婚那日没有完成的遗憾,不过公主放心,臣不会碰你,面上的东西一做完,臣签就是了。” 沈凝闻言,眉眼不受控地染上控诉,指尖渐渐嵌进掌心,她无比心累:“驸马几次三番做出格之事,叫本宫怎么再相信你?驸马再出尔反尔又叫本宫如何?彼此纠缠有何好处?” “公主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公主除了信臣,有别的法子吗?”赵资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 再一次被嬷嬷扶着坐在喜床上时,沈凝内心十分复杂,如果说当年是害怕夹杂着憧憬,那现在就只有无尽的疲惫。 她很累,累到不想顾任何繁文缛节,甚至连端坐着,她都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 事已至此,沈凝也不想再端着了,这么多年,她要不矜不伐,雍容大雅,她学做了这么多年,依旧学得半分不像。 她本就不属于此,带着假面生活在躯壳中宛若一个傀儡,如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揉搓,反抗不得,她还是她吗? 她从来都做不了她,她只能做永安公主。 …… 今日府上并没有宴请宾客,赵资齐一个人坐在花园,饮下了一壶烈酒。 他笑得春风得意,今日过后,沈凝便会彻底成为他的人,沈凝现在有勇气和他这么闹,还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夫妻之实,等今日过后,一个破了身子的妇人,拿什么筹码和他摆谱。 这么想着,赵资齐哼笑一声,举着酒壶摇摇晃晃地朝着新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