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撩火》 第1章 “幺幺,放松点。” 栖雪 ** 夜晚。 暴雨如瀑,未见分毫要停歇的迹象,街道在路灯下溅起水花,夜空被闪电撕开。黑色劳斯莱斯开进别墅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 二楼,卧室的门把手轻轻转动,发出微不可察的嘎吱声。 男人从浴室走出,浴袍松垮的系在腰间,腰腹肌理紧致性感,发梢的水珠从胸膛没入其中。 他黑眸散漫地扫过大床中央。 熟睡中的小女人唇瓣嫣红,海藻般的长发散乱铺在枕上。 紧接着,带着寒意的冰凉气息贴上来。 窗帘紧闭着,布偶猫趴在地板的灰色棉拖上甩着尾巴,小小的喵呜声尖且细软,昏暗的卧室中浮动着暧昧的气息,压低的呼吸声交错明显。 姜泠眼尾潮红,侧脸深深地埋进枕头中,雪肤莹白如玉,纤细腰肢无力的微弓。 在昏暗中近乎窒息,细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墨色床单,压抑不住的娇声从唇齿间钻出一个尾音。 下一刻,被她咽回嗓子里。 男人强势的捏住她下巴转过脸,咬着柔软的唇瓣吻下去。 她终于忍不住小声嘤咛出声,“唔……” “傅……砚舟,轻、轻一点呀……” 得到的是无声过分了的回应。 她被抱起,停在落地镜前,掌心被迫撑住冰凉的镜面,天鹅颈仰起的面容潮红艳丽,两道身影交错。 “喵呜~” 床下趴着的布偶猫警惕的瞪圆猫瞳,似是觉察自己的主人被欺负,止不住的发出呼噜呼噜的警告声。 下一刻就要跳上去挠人。 乖顺的人儿终于开始不满,尾梢秾丽潮红的眸子水光浅浅,细白手臂艰难的朝后推去。 “猫……” “不用管它。” 傅砚舟滚烫掌心按了按她绷紧的腰,俯下身吻她,嗓音沉哑蛊惑,“幺幺,你太紧张了,放松点……” 话落。 那绯红的眼梢顿时更加秾丽娇艳。 女孩子娇声娇气的羞恼低喊,“傅砚舟!” 低笑,喑哑的嗓音暧昧缱绻,“在呢,这样幺幺舒服吗?” “……” 室内暧昧深浅起伏。 不知过去多久,终于安静下来,鬓发湿透的人儿筋疲力尽地窝成一团沉沉的睡去。 男人深沉眸中漾起柔软,怜爱的低头在她眼尾处亲了亲,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残存的泪意 他将她揉入怀中。 仿佛感知到什么,姜泠无意识的伸手圈住他脖颈,将脸贴在他颈窝乖巧地蹭了蹭。 猫儿似的,磨人。 傅砚舟眼睫低垂,微顿了下,动作轻柔的抚着她后背,低声安哄道“乖,睡吧。” 梦里很不安稳。 沉睡中的人突然蜷缩起身体,黛眉不安的蹙起来,低低的啜泣荡在房间内,眼泪打湿散落在颊边的碎发。 刺耳的尖叫、哭泣、鸣笛,突然出现的卡车朝她疾驰而来,碰撞声,模糊的红色。 在这一切即将消失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喊声伴随着欲裂的疼痛,染着惊恐与慌乱扎进耳朵。 ——“姜泠!” - 姜泠在颤栗中睁开眼睛。 晶莹的泪珠摇摇欲坠的挂在眼睫上。 上扬时骤然坠落,落入发间,破碎的四分五裂。 梦中的场景尽数消散。 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姜泠望着天花板静了片刻,身体僵硬几秒才缓缓放松下来。 白皙纤细的一只手臂从薄被中探出,抬起来挡到脸上,裸露的肌肤印着几枚薄红。 姜泠撑着床坐起来。 眼泪将脸颊打的潮湿狼狈,她抬起手触及到冰凉的一片,顿了顿,随手擦干净。 眼睫如蝶翼般颤动着,她眨了眨眼,望向窗外。 雨不知何时停了,天空碧蓝。 身边的位置早已经空了。 伸手探过去,一片冰凉。 微愣了一瞬,她轻呼了一声气。 身体除了有些轻微的酸涩外,其他是清爽的,傅砚舟在这方面总是格外妥帖的。 空调发动机嗡嗡的响着,姜泠在床上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才掀开被子,低头,都是昨夜的旖旎。 画面跟着涌入脑海,她脸颊不受控制泛起红潮,对男人发了狠似的折腾心有余悸。 她移开眼不再看。 慢吞吞的拿过床头的睡裙穿上,按了按有些发沉的太阳穴。 黑色吊带睡裙随着起身的动作柔顺的垂下来,遮住了曼妙的身姿,以及令人引人遐想的红痕。 尤其是那双笔直莹润的腿上,最重,被握进掌心时刚好契合。 姜泠踩着拖鞋走进浴室。 镜中的人生了一张白皙惊艳的脸,杏眼很黑、很亮。 莹润的瞳孔映着微微冷清的光晕,浓密纤长的眼睫向上卷翘着,乌发慵懒凌乱的披散在肩上。 不知是不是昨晚被深夜才归的男人折腾的太过。 此刻那双微冷的眼梢几分红晕开,为她点缀上了几分说不出的娇柔妩媚。 姜泠是偏浓颜系的长相,有些冷淡的气质加上明艳的五官往往会让人感受到攻击性。 此刻刚睡醒,仍有几分茫然,漂亮的简直过分。 定定的盯着镜中的面容看了片刻。 她抬起手揉了揉脸,垂下眼睫,拿起洗漱杯接水。 冰凉的液体划过指尖,破碎后重新汇聚,将她的手指完全浸湿,刷完牙后,姜泠往脸上泼了几捧水,细白的手腕撑着池壁。 忍不住弯起唇,眼底漾出惊人的亮。 距离她重生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上辈子的她,仅二十五岁就死于一场车祸。 骤然朝她疾驰来的货运卡车,完全来不及闪躲。 她凭本能用力的推开了身侧的妈妈。 之后,被那辆卡车撞击身体的一瞬间,遍布全身的极致疼痛仿佛仍然缠在骨头里。 姜泠如今回忆起都控制不住的浑身发冷。 天降横祸,她甚至不知道那场车祸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然后,她重生了。 她回到了二十二岁的这一年。 如果不是这种离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姜泠怎么也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重生这种事。 现在的她还在念书,大四,刚临近大学毕业。 她从港城回来准备实习,姜家尚未到破产的地步,爸爸没有入狱,妈妈仍然温婉美丽,无需整天以泪洗面…… 真好。 唯一与上一世发生了偏航的是—— 她同傅砚舟领了证。 闪婚。 - 两个月前。 姜泠应下了相亲的事。 上辈子,她果断拒绝了姜父让她相亲的提议。 那时的她并不清楚家里的情况,更不知道姜家的公司出了问题。 她大学没毕业,又刚拿到满意的offer,当姜父毫无预兆的提出让她去相亲时,姜泠非常不敢置信。 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拼搏年纪,她无法理解父母为什么想要年纪轻轻的她去相亲。 ——疯了吧?! 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姜泠是姜家的大小姐。 姜家虽比不上那些老牌家族的地位,却也是京城数得上名号的豪门,父母恩爱,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她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她以不商量、绝无可能的姿态拒绝了。 后面姜父又试探性提过几次,她的反应总是格外激烈,一提就闹得厉害。 父母见她如此抗拒,就歇了心思。 而就在那不久后,姜家便遭遇了来势汹汹的金融风暴,长达一年多的僵持后,急转直下。 再然后就是破产,姜父被陷害入狱,姜母一夕间憔悴。 姜泠后知后觉才明白了什么。 父亲让她去相亲,原来是想在姜家还有些资本的时候,为她谋一门好婚事作靠山。 见她实在不愿,就算了。 毕竟那时的姜父也没有想到,姜家最终会走到破产的境地。 官商相护,不肯踏进漩涡的姜氏则成了牺牲品。 而她,没用到连去狱中探望姜父的资格都打点不通,没人愿意雪中送来一捧热炭。 “孤立无援”成了最贴切的讽刺。 姜泠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秾丽的容颜娇柔美好,恰到好处,她垂下眼帘拿起爽肤水,倒入掌心往脸上拍。 纵然重生,以她的能力仍然改变不了任何…… 所以,她需要一个强大的、愿意在未来伸出援手,拯救姜家破产危机的相亲对象。 第2章 “姜小姐想哪天领证?” 相亲这天。 姜泠按照约定时间,准时来到咖啡厅赴约。 京市的初春干燥,太阳当空也掩不住冷津津的劲头。 姜泠回来不久,还不太适应这边的天气,相亲那日穿得并不多,裹着件薄薄的小羊皮袄,外套下是一袭长裙,走进咖啡厅。 她的相亲对象已经坐在约好的位置上。 姜泠走近时,男人正低着头,双腿交叠靠在软座里,冷白手指翻动着腿上的报纸。 西裤平直垂下,包裹着他颀长的双腿。 那是一个很慵懒放松的姿势,放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矜贵。 咖啡厅内暖气足,一件黑色大衣搭在软座边,他跟前那张雅致的小桌上,放着一杯浮着热气的咖啡。 气质太招人,客人不时朝他偷睇。 姜泠脚步略停了一瞬,想再重新确认一遍地点和位置。 男人却仿佛察觉到什么,翻页的手指顿了一下,竟先她一步,抬起头看了过来。 姜泠在看清那张脸时,呼吸倏然一滞。 那是一张被上帝眷顾的面容。 皮肤很白,是那种有几许苍冷的白,看着有些病气。 他此刻看向她,神态散漫。 男人眼皮很薄,掩于长睫下的一双眼瞳漆黑淡漠,狭长的眼尾上挑,显得凉薄,更衬得他眸光浓稠深邃,让人很难辨出情绪。 黑色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穿的并不那么规矩,喉结起伏幅度不大,唇薄,颜色很淡。 侧脸线条淡而冷,眉骨透着凌厉,有股说不出的慵懒劲儿。 窗畔的位置光线很足,几片阴影切过下颌,让他看起来如同矜贵、不可攀附的高山之上,皑皑白雪。 帅,是真帅。 然更让姜泠意外的是,这个男人 ……傅砚舟。 怎么会是他? 两人对视之间,姜泠再次扫过桌角的位号,确定相亲的位置信息的确没有错误。 所以,她的相亲对象是他? 这个玩笑开大了。 她尚未搞清楚状况,又不能就停在这儿不动了。 只好在对面的软座上坐下。 男人的目光漫不经心地随着她的动作。 其他桌的客人好奇的打量了他们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姜泠放在桌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眼睫颤了下,谨慎地开口道,“傅……先生?” 傅砚舟似是认真看了她几秒。 那双幽深的眸子令人无端的紧张。 他曲起的手指抵在桌面,轻点了两下,疏淡清隽的眉眼勾勒着漫不经心,颔首,“姜小姐。” 姜泠的视线不禁落到他手上。 男人搭在膝盖上的冷白腕骨间绕着一串佛珠,很简单的一串珠子。 姜泠却是记得的,高中时的傅砚舟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那个年纪的少年锐意,意气风发。 什么时候,他开始信这种虚妄的东西了? “姜小姐,对我这个感兴趣?”傅砚舟瞥了眼手腕上的黑色珠串,眉梢轻挑,似饶有趣味。 姜泠一怔,收敛起思绪,笑道,“只是觉得新奇。” 却没有说新奇什么。 像傅砚舟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把心思浪费在像她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身上。 他或许都不知道他们高中读一所中学。 她故作迟疑了几秒,揣着糊涂问道,“傅先生就是我爸说的那位战友的……儿子?” 这次相亲并不诚心。 以至于姜泠来时,只问了姜父约见的地点和时间。 除此外,相亲对象的名字、长相,她一概不知。 毕竟她要的是对方的“身份”。 当然,这亲姜泠也没打算一次就相成。 要救姜家,权名缺一不可,这场婚姻必须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傅砚舟看了她一眼,咖啡匙在他手中随意搅了几下。 他并未否认。 姜泠就下意识以为他是了。 因为据她所知,那位傅叔叔的确是她爸曾经在部队的战友之一。 她唇瓣微动,“那你……” “我需要一个结婚对象。”傅砚舟淡淡道,打断了她的话。 他眸光落在她俏丽的脸上。 在宠爱里长大的小姑娘被养的娇气单纯,澄澈的一双眼睛漂亮的如同清亮的泉水。 干净又纯粹。 他喉结轻滚了一下,“姜小姐如果觉得没有其他问题,可以直接领证。” “……” 这是可以说的吗? 姜泠被他的直接逼的哑了几响。 她不理解为什么身为傅家少爷的傅砚舟也会需要相亲对象,但无疑,在京城,没有比傅家的地位更权名的了。 这是个机会。 姜泠思索片刻,端正了态度,决定先说明,“傅先生,你可能不清楚,我来相亲,是有所求的。” 她说出她的诉求。 京城水深,金融风暴来势汹汹,官商相护,姜家占不上一丝优势,下坡路早已经初现端倪,若想改变死局,有傅家的援助,那是最好了。 “日后如果姜氏集团出了问题,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父亲保住它。” 傅砚舟心不在焉地听着。 女孩的声音很动听,如清泠的钢琴音,有几分疏离恭怯的青涩,但本身是偏柔的。 像糯米披了一层冰皮。 倘若用牙齿咬开,就会流出奶白色、香甜可口的汁液。 她看着他,动作有些拘谨。 她的唇很漂亮,颜色红红润润的,饱满娇艳,是很能勾起他人亲吻欲望的形状。 他漫不经心地想,小时候的姜泠倒也亲近过他。 比现在出息得多。 将结婚条件明确清晰的叙述完整,最后,姜泠说,“如果这些你没意见,我们……” 话没说完。 “可以。” 傅砚舟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提出要求,“我的条件是,三天之内领证。” “婚礼大办。” “不放心的话,你的要求可以签合同。” 姜泠微怔。 她惊讶的抬起眼睛看他。 三天之内? ……这么急,不会有诈吧? 她表情凝重了些许,“我能问一下,傅先生这么着急结婚的原因吗?” 傅砚舟身体往后靠,长睫下一片漆深的黑,指腹摩挲着腕间染上他体温的佛珠。 警惕心还挺强。 片刻,他扯唇笑了下,似透着无关紧要的倦懒,“家里催得紧。” “但是以傅先生在京城的地位,若是需要一个联姻妻子,门当户对不是更合适吗?” 姜泠不是傻子。 姜家虽然也是豪门,比起傅家却什么都算不上。 “姜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傅砚舟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轻笑了声,“我要的可不是联姻对象。” 姜泠不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傅砚舟垂下眼睫,遮住了些眼底不分明的情绪,嗓音散漫而温淡,像在叙述,“她们想要的是我的人,傅家的名。” “但你不一样。” 姜泠沉默。 她一样,她也想要傅家的名。 小姑娘的想法都单纯的写在脸上,防备,以及对他的索求。 傅砚舟低头懒笑了下。 “同是利益,你的所求更简单。” “况且,姜小姐,你并不喜欢我,是吗?”他淡淡道,“我不喜欢麻烦。” 所求简单…… 于姜氏来说是改命的一笔,而于傅砚舟而言,却只是“简单”。 至于剩下的喜不喜欢……姜泠怔忪了片刻,眼睫垂下。 “好。” 傅砚舟摩挲着腕间珠串的动作一顿,眸色深了几许,微光闪过。 “姜小姐想哪天领证?” 第3章 “松开,别咬。” 身份证和户口本姜泠手里都有。 出了咖啡厅,她就跟傅砚舟领了证。 从民政局出来,成为已婚人士的姜泠手里捏着新鲜出炉的红本本,很薄,感受不到半点儿真实感。 她表情有些恍惚。 冲动了,真的冲动了。 结婚证上,红色背景,两个人挨得很近,望着镜头的表情却都有些紧绷,没有一处像恋人。 也不怪刚才工作人员反复向他们确定了两次。 清晨的太阳格外柔和,轻柔的拂在心思各异的一对新人身上。 黑色劳斯莱斯停在不远处 傅砚舟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结婚证上,停了几秒,神情晦暗了一瞬,漆黑便在眸底氤氲开,泛起缱绻的波澜。 他收起自己那本,语调闲散慵懒,“先送你回去。” 找个机会。 骗过来,再一起锁起来。 “……啊泠从港城读的大学,回京城后还没来得及买车,相亲还是叫车去的。 她坐进副驾驶。 劳斯莱斯的这款最新定制车型,全球只限两台,光裸价就要几千万。 姜泠之所以知道,还是托了许薇薇的福。 像她这种不懂车还买不起的人,只想锐评一句奢侈,败家。 傅砚舟的车里很干净,低调奢华,有淡淡的薄荷味儿,前头挂了件平安结,车启动后穗子就开始晃。 姜泠低头系好安全带。 她歪了下头,傅砚舟长得好,唇色却有些淡,冷峻的侧脸被透过车窗的阳光柔化了几分,矜贵无双,将一切都衬得黯然失色。 她不由又想起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下了课,初高中两个级部的学生都跑去篮球场看他打球,表白墙上时常被他的名字刷屏,大小考试竞赛的荣誉被他拿到手软。 这个人的优秀,有目共睹。 那时京城的这个圈子里,同龄人没有不把他当成羡慕嫉妒的对象,因为他是所有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一直都是被仰望的存在。 就连小时候的姜泠被问到,“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呀?” “要成为砚舟哥哥那样厉害的人!” 而如今,他竟阴差阳错的成了她结婚证上的人。 姜泠并没有注意到,被她这样注视着,那个被仰望的存在,浓黑的眼睫轻颤了一下。 傅砚舟似漫不经心地偏了下脸。 鼻尖是独属于女孩子的身上的甜香,扰动心神。 “……傅先生。”捏着别在身前的安全带,姜泠忽然道,“如果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我们可以——” “不会。” 男人冷白如玉的手正握着手刹,在姜泠说出那个词前就淡淡打断了她。 姜泠歪了歪脑袋,“嗯?” 车子启动。 傅砚舟的嗓音低磁,打着方向盘的手指轻点,漫不经心道,“傅家从来没有过离婚,只有丧偶。” 姜泠“……” “我希望姜小姐做出和我结婚这个决定时是认真且慎重的。”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姜泠一噎,讪讪道,“当然。” 说得就好像她是很随便的人似的! 点谁呢。 两个人都不算太话多的人,领了红本本也没熟多少,尴尬开始无声的在车内弥漫。 姜泠只好盯着玄在空中的那根穗子,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由蜷缩,松开,再蜷缩,如此重复着。 - 到姜家别墅外。 傅砚舟停好车,偏头看向盯着前方安静了一路的小姑娘,眸光在她脸上略微停顿。 下颌绷紧了一瞬。 他低声道,“我晚些会去姜家拜访。” 姜泠这才有了反应,看了他一眼,点头,“好。” 她低头,就想解开安全带,不等摸到按钮,男人忽然倾身挨过来。 姜泠始料不及,顿时僵住。 大脑也变得迟钝,忘记了动作。 随着他的靠近,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携着男人独有的隐秘侵略性,铺天盖地的朝她扑来。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姜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是一种冰凉的风雪气。 “咔哒”一声,安全带解开。 同时,也像一个无形的开关,切断了某根紧绷的弦,姜泠眼睫簌簌颤着,心脏也跟着怦怦跳起来。 男人灼热的呼吸拂在耳畔,有些酥麻的痒,她攥紧手指,微不可察的偏过了头,面向窗外。 却无意间露出了已经染上红霜的耳朵。 映入眼底,女孩的肌肤宛若无瑕的美玉般莹润美好。 傅砚舟垂眸,喉结微滚,停了几秒,指尖在安全带上摩挲了下,他松开,安全带弹回去,他却并未退回座位。 “姜泠。”他喊她。 这次不再是“姜小姐”了。 一路没开口,他的嗓音有些哑。 砸的姜泠的心尖又是一跳。 不好再望着窗外,她只好转回头看向他,距离更近了。 两人之间只隔了拳头的距离。 如果有人在窗外看到,大概会以为这是一个要接吻的姿势。 傅砚舟凝着她看起来就很好亲的唇。 事实上,他们十分疏离。 他处心积虑骗到户口本上的小妻子对他有些陌生。 这可不好。 他眼睫低垂,忽地笑了下,语调慢条斯理,“姜泠,你确定还要继续装跟我不认识?” “……” 姜泠眼睫颤动了一下。 她和傅砚舟,以前是有些交际。 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如果不是父辈在同一个部队,姜家其实是不够与傅家攀识的。 但有了战友这个缘由,大人之间来往亲密,姜泠几岁时就经常被姜母带去傅家玩。 傅砚舟大她三岁。 这样说起来,她和傅砚舟,勉强还能算半个青梅竹马。 她下意识咬了咬唇。 本就不点而红的唇瓣在咬舐的折磨下愈加娇艳欲滴,泛着粉润的光泽。 傅砚舟盯着,眸色骤然深了几许,微凉的指尖抵上了她的唇瓣,很软,他指腹施力按了一下。 姜泠有些愣,并未察觉这个动作。 他喉结滚了滚,敛眸道,“松开,别咬。” 本能的听话照做。 “忘了说,还有一点要求。” 姜泠清澈的杏眸抬起。 男人顺势收回了按着她唇瓣的手指。 他疏懒随意地替她理了下耳畔的碎发,无意间蹭过了她发红的耳朵,尾音仿佛钓了把钩子,轻笑道,“泠泠,领了证,是要做夫妻的。” “最后一条。” 低沉的嗓音,似蛊惑般。 “傅太太,我结婚可没打算做食素夫妻。” 第4章 【结婚了,欢迎祝福】 姜泠“……” 对这件事,她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姜泠不是扭捏的性格,既然决定拿婚姻当筹码换些东西,她自然就得考虑到这些。 毕竟领了证,就是合法夫妻。 合法夫妻哪有不睡觉的呢。 只是并没有料到进度条会这么快。 她原本想的是,可能光相亲都至少要黄个十来次,战线很长。 两条腿男人满大街都是,帅气多金又权名加身的好男人却稀缺的可怜,虽是有所求,姜泠也不想委屈了自己。 相亲相上傅砚舟这种天菜级别的,大概就等同于康师傅百分百开盖有奖都达不到的几率。 帅,有钱,硬件ok(可能?),睡起来……应该也不亏。 怎么想也是她赚了。 这么一想,格局就打开了。 傅砚舟懒洋洋扫过他的小妻子即便故作镇定却仍透出几分无措的表情,心软了刹那。 他往后退回去了些。 “领证的事可以先瞒着,等我去姜家拜访过后再告诉爸妈。” 环绕在周围的陌生气息撤离,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姜泠紧绷的心脏无意识的放松了些。 甚至都没注意他无比自然的改口。 她看了他一眼,唇瓣轻抿了下,“嗯。” 傅砚舟揉了揉她的发,“先回去吧。” 姜泠拉开车门,冷津津的气流扑到脸上,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向前走了两步,她忽然又停下。 黑色劳斯莱斯仍稳稳的停在原地,没有要开走的迹象。 傅砚舟偏了下头,见她停下,眸光顿住,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略微一动。 车窗就降下来。 “还有事?”他问。 只见小姑娘停在不远处,乌发被风轻拂,看着他的一双眼睛乌黑清澈,想了想,“那,你开车慢点儿。” 傅砚舟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极淡,很快就消匿于无形,他浅浅勾了下唇,“好。” - 姜泠站在自家门外,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深呼了一口气。 她思索着该怎么跟家里交代—— 她竟然草率的跟刚见面两个小时都没超过的相亲对象,扯了个证。 红本本就放在包里。 直到姜泠的背影完全消失,傅砚舟才慢悠悠收回视线,重新启动车。 黑色劳斯莱斯拐过街角的同时,前端的显示屏亮起来。 冷白手指将蓝牙压进耳朵,接通。 很快,那边响起恭敬的男声,“傅先生,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傅砚舟的手臂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调转方向时腕间的珠串压到上面,发出一点碰撞后的钝音。 他指腹轻拂过一颗珠子,语调漫不经心地问,“伤到人了吗?” “没有。”那边一顿,“只是简单的追尾,我担全责,对方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赔了车险。” 徐洋是傅砚舟的特助。 就在今早,他接到傅先生的电话,以及一个平平无奇的车牌号。 傅先生用感慨“今天天气真不错”一般的平静语气,淡淡道,“想办法,碰瓷这个车牌号的主人。” “不论用什么办法,今天中午之前拖住他。” 徐洋谨慎道,“老板,我是正经特助。” 傅砚舟“说人话。”彡彡訁凊 徐洋“那个,报销吗?” “双倍。” 徐洋顺利完成了任务。 但他蓬勃生长的好奇心还没有得到满足。 傅先生虽然性情古怪,但傅先生对下属都非常不错,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恐怖如斯。 傅家干的也都是合法产业。 徐洋“老板,您让我去碰瓷那个男人是为……” “嗯,挂了。”傅砚舟随意的应了一声。 徐洋“……” 蓝牙耳机被丢进手扣内,“哒”的一声。 傅砚舟偏头,扫过副驾驶上放着那本艳红的结婚证,冷淡的眸底浮现出几分轻快愉悦的笑意。 很漂亮。 像她一样。 相亲对象是别人又怎么样。 他只在意结果。 想到什么,劳斯莱斯停靠到路边。 傅砚舟从手扣里拿出手机,翻出趁姜泠没注意时拍下的结婚证照片,又对着结婚证随意拍了两张,点开微信朋友圈,编辑—— 【结婚了,欢迎祝福】 【图片】/【图片】 然后耐着性子从免打扰里找到积灰的家族群。 [傅不过三代] 傅砚舟【图片】 - 傅家老宅。 “虎子左边!干他!弄死这孙子!爆他头!!!”傅皓宇的手指疯狂敲击着键盘,过于激动的手肘压到控制器,显示屏突然一花。 “c……”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一停,上头的傅皓宇低咒一声,“垃圾电脑,爷早晚卸了——” 他烦躁的抓了把头发,骂骂咧咧的就要把页面叉回去继续打,定睛却瞥见切到微信家庭群里的消息…… 眼睛顿时见鬼了似的一下子瞪成铜铃,“卧槽?!” “怎么了兄弟?你搞快点啊,咱都快被别人爆了!” “……” “你先别吵。” 傅皓宇揉了揉眼睛。 等眼前的模糊散去,他迫不及待的眨巴着24k纯金5.0的两只大眼慎重的重新看过去。 傅皓宇“……” 靠,不是眼花。 还在! 他那向来稳重的哥从哪p的结婚证? 嘶,伪造这玩意儿不犯法吧? “操,先不玩了,你兄弟家大概率要出大事儿了……” “你家能出什么大事儿?有事儿不还有你那上天入地的万能掌权人堂哥给你顶着?来来来咱继续!” “这回不一样,出幺蛾子的可能是他本尊!” 傅皓宇说着推开屁股下面的椅子,抓起手机就蹭蹭往外跑,边跑边喊,“爷爷!你看见群消息了没有,啊啊啊我哥他被夺舍了!” 还不忘边跑边往家庭群里轰炸。 傅皓宇[???] 傅皓宇[什么情况?!!] 傅皓宇[……p的?] 傅皓宇[哥,你要是被对家威胁了你就扣个1。] 傅皓宇[啊啊啊爷爷爸妈大爷大妈你们快来看!我哥他好像疯了!不会被人挟持了吧!!!@爷爷@后爸@亲妈@大爷@大妈] 傅皓宇[哥,我的下半辈子可还得指望着你呢【挥洒泪水】] 傅皓宇[哭成泪人.jpg] 傅皓宇[不是,谁能逼咱们傅家人的婚啊?!] 傅皓宇后爸[闭麦] 傅砚舟他爸[出来吃瓜,p的跟咱俩那真的还挺像。@爱妻] 傅皓宇亲妈[……说不定是真的?] 傅砚舟他妈[还真是。@孩儿他爸] 傅砚舟他妈[呵,除非公猪会上树。@傅皓宇亲妈] 傅砚舟他妈[你还别说哈,这小姑娘的模样可真耐人,ai智能现在都这么逼真了?] 傅砚舟他爸[要不,老婆,趁着年轻,咱再练个小号?【羞涩】【期待】@爱妻] 傅砚舟[?] ‘群主傅砚舟已将傅砚舟他爸移出了群聊’ 傅老爹“?” 第5章 谁还没个老婆了 庭院中。 金笼中圆润的鹦鹉上蹿下跳的叫着。 一片岁月静好。 头发花白却精神奕奕的傅家老家主正跟管家下着棋。 听见小孙子杀猪似的叫喊,蹙起眉。 续了杯茶,傅老爷子没好气道,“这臭小子又瞎抽什么疯?不是说让我那不孝孙把他塞进公司实习俩月,怎么还在家碍我的眼?” 老爷子整个下午都沉浸在下棋对弈中,没顾得上看手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管家看了老爷子一眼,落子,笑道“也说不定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哼!”傅老爷子“啪”的一声,紧跟着落下一子,“除了我那不孝孙终于舍得给我找个孙媳妇哄哄我了,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一来气,往棋盘上放子儿的力气都大了几度。 “晦气!” 管家笑着摇了摇头。 这不孝孙,指的自然是傅砚舟。 傅家这一代,就傅砚舟他爸傅云琛和傅云湛两个儿子。 俩儿子结婚那两年赶上国家计划生育,加上心疼妻子怀孕吃苦,都只生了一个讨债的。 所以傅家看似家大业大,实际上可谓是人丁单薄,旁支又亲近不来。 老宅冷冷清清。 前几年老伴急病走了,傅老爷子伤心的身子骨都憔悴了不少,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年纪大了,爱热闹。 大儿子撂挑子带着媳妇儿周游世界去了,小儿子的公司又开在国外,除了年节平时不着家。 傅老爷子的指望一下就全落在了孙子身上,开始盼着抱个重孙子玩玩。 老二家的不成气候,年纪小,刚上大学,不好催,压力就给到了大了几岁的傅砚舟身上。 谁知道这孙子的情丝就跟枯萎了似的。 催了好几年,都二十五岁高龄了,急得老爷子光演苦情戏都不知道往医院跑了多少回,就是不见傅砚舟身边有个女人的影儿。 私下不知道多少人揣测他先天有疾。 爷孙情是半串钱都不值。 傅老爷子一想起这破孙子就气得喘不上来气儿。 “爷爷!爷爷!” “喊什么喊,学葫芦娃叫魂呢?” 傅老爷子没好气的瞥向那跌跌撞撞滚过来的一坨孙子,“成天在家无所事事,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 “爷爷,我刚二十,还没到法定年龄呢。” 傅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不到法定年龄谈恋爱犯哪条律法?!” 傅皓宇嘿嘿假笑了两声,赶紧拿着手机凑过来,“我知道您着急,但是爷爷您先别急,快看群消息,我哥他好像找着嫂子了。” “找什么嫂子,你别给我打岔,我说的是你——”傅老爷子教育孙子的话骂到一半,嘎吱一停。 他神情凝重。 “等会儿,你说你哥找着什么了?” 傅皓宇激动,“漂亮嫂子!” “谁找着漂亮嫂子了?” 傅皓宇更加激动,“我哥!!” 傅老爷子将信将疑的接过来傅皓宇的手机,扶着老花镜看向屏幕。 红艳艳结婚证上。 男帅女靓,天作之合。 傅老爷子看了片刻,怒了,“好啊,这不孝孙都学会弄假证儿来糊弄他上了年纪的爷爷了?” 管家淡定和蔼道,“说不定是真的呢。” “说不定?” 傅老爷子冷笑了声,“真当老头子我岁数大了,足不出户就认不出来这小丫头是不是?” 傅皓宇惊喜,“爷爷,您认识?” 快,满足他八卦的心。 傅老爷子这下连下棋的兴致都没有了。 “这不是姜家的女娃娃吗?” “我听说那小丫头刚从港城念书回来没俩月,比他小好几岁,能看得上他这把年纪的?还不如做梦。” 傅皓宇“……” “三岁一代沟,他还想着老牛吃嫩草呢?” 接着就又是一声冷笑。 傅老爷子“姜家那女娃娃小时候我就待见,模样要多耐人有多耐人,听说学习可好了,今年刚毕业就跟他结婚?图他什么?” 管家摸了摸鼻子。 照您这么一说,那还真不太可能。 他家老先生这毒舌的毛病自从没有老夫人管束后,真是越发精进了。 傅皓宇从旁边都听傻了。 他爷爷这话放在整个京圈都是十分炸裂的。 傅家掌权人走到哪儿不是块香饽饽? 那绞尽脑汁想往他哥怀里扑当傅家少奶奶的美女姐姐数都数不过来。 再说,就他哥那张祸水脸,蹲会所外边想当小白脸都有小姐姐愿意排队领养他吧? “图他三岁一个沟?图他不会说话哄人?还是图他面瘫八百年憋不出来一个笑模样出来老爷子一顿输出,终于绞尽脑汁从犄角旮旯发现一个勉强能当成优点的点,“他有钱。” “他也就这点能拿得出手了。” 傻在原地的傅皓宇再次大为震撼。 有钱还不够?! 球球了,他也好想有钱啊。 这时,傅老爷子极为精准的剐了无辜的他一眼。 “看什么?瞪着那俩就认得游戏的黑窟窿,废物点心,你还不如你那不孝哥,连点儿破钱都没有。” 傅皓宇“……” - 另一边。 路上,边开车边思索着结婚事宜的傅砚舟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眼皮也紧跟着跳了两下。 不用想也知道,老宅那位祖宗指不定又怎么骂他呢。 搁在一旁的手机嗡嗡嗡震个没完。 傅砚舟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方向盘一转,劳斯莱斯就调转方向去了本家。 傅家老宅坐落于山顶,四季山清水秀,流水潺潺。 这处宅院是傅老爷子年轻时为了讨好妻子花了几个亿竞拍下来的,特意建成了庄园。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大了。 年轻时住着大有大的好处,如今老伴走了,同住的就剩下个同样上了年纪的老管家。 傅老爷子就不乐意了,心里头又惦记着有亡妻的生活痕迹,舍不得搬。 正值春日,一靠近庄园,便是不同于外面的温暖。 蔷薇攀着高墙爬满了几面红壁,菲绿的叶片中粉白色的花一簇拥着一簇,漂亮可爱,溪水泠泠作响,玫瑰开的正盛,鸟语花香。 风吹过,花瓣撩过发梢,顺着肩侧飘落到地上。 傅砚舟漫不经心的拂了拂肩膀,步子不停。 庄园里花草的种类繁多,祖母还在世的时候最喜欢打理这些花花草草来打发时间。 那会儿老爷子上蹿下跳成天念叨着自己还不如几朵花。 现在反倒自己也爱上了莳花弄草。 傅砚舟直奔凉亭下找人。 傅老爷子早就料到他会来,瞥见人影,重重的哼了一声,“出息了是吧,学会开假证儿哄我了?” 傅砚舟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耸了耸肩膀,悄然对他摇了摇头。 “爷爷。”傅砚舟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到竹椅上,姿态闲适,几分散漫道,“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前两年突然跟我说要开始吃斋念佛,常伴青灯的不是你?” 傅老爷子瞥见他手腕上那串碍眼的破珠子就来气,“败家子,仗着有那点儿破钱!” “……” 傅砚舟都被气笑了。 他扯了下唇,似笑非笑道,“我记得我说的是有些事想上山拜访,请主持为我开解心中的困惑。” 怎么到这儿就成常伴青灯了。 傅老爷子“你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惑?赶紧娶个漂亮媳妇回来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复盘棋局的管家忍笑。 “这不是结婚证都给您看了,您非不信,我一分钟值八个亿,哪有闲工夫弄个假的出来糊弄您高兴?”傅砚舟用衣袖擦了擦桌子。 将口袋里的结婚证放到桌上。 再漫不经心地朝老爷子那边推了推。 他下颌微抬,一股子骄矜劲儿,“不信自己看。” 谁还没个老婆了。 不仅有,他老婆还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美。 第6章 傅砚舟他骗婚! 傅老爷子瞪了他一眼。 动作飞快的拿过来研究了一会儿,将信将疑,“这是真的?” 傅砚舟撩了下眼皮,语气懒洋洋,“货真价实。” “没造假?” 傅砚舟“我疯了?” 谁家正经人有那个大病去造假结婚证。 傅老爷子“我可告诉你,这种骗人的落伍把戏我年轻时候早就跟你奶奶干过了,你小子别想骗我一个上了岁数的空巢老人。” 傅砚舟“……” 得,又成空巢老人了。 反正红本本是真的,比真金都真。 傅老爷子“哼。” 不消片刻。 “人家小姑娘怎么就同意跟你结婚了?”傅老爷子仍旧绷着脸,就是布满皱纹的眼角都快藏不住笑了。 可算是没砸手里。 傅砚舟咳了声,矜持道,“用了一点小手段。” 连哄带骗。 加了一点点小心计。 “小手段?”傅老爷子眯了眯眼,终于从结婚证上挪开了视线。 “你小子没犯法吧?” 傅砚舟“……” 行,亲爷爷。真服了。 “什么时候把我孙媳妇儿带回来给我看看?” 傅老爷子打量完他,确定这孙子是本本分分的做人,还能要。 满意的重新欣赏起了结婚证,“你委屈点没什么,可别委屈着我孙媳妇儿,婚礼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上门拜访过了没有? “人姜家能同意这么早就把姑娘嫁给你?” “……” 傅砚舟微妙的沉默了下。 他其实并不意外老爷子能认出姜泠。 除了未来岳父可能会打死他,这些问题倒也都不是问题。 傅老爷子见他不说话,眼神凌厉的扫向这个从小优秀到大的孙子,表情也严肃起来,“傅砚舟。” “……” 都叫全名了。 傅砚舟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听他那即便上了年纪,脑回路也依然丰富多彩不减当年的空巢爷爷语气凝重道。 “咱们傅家世代清明,以宠妻为荣,可没出过渣男。” - 姜家。 客厅内,姜父跟姜母正坐在沙发上看普法栏目。 姜泠一进门,二老就朝她看过来。 姜泠忽然觉得脚步都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包包里的结婚证也格外的烫手。 “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泠扯开一抹笑,点了点头,同姜母也打过招呼后走到沙发边坐下。 不等她说什么。 姜母立刻关心的询问道,“幺幺,见到面了,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 姜父也看着她。 姜泠斟酌了片刻,“……嗯,挺好的。” 勉勉强强京城第一流吧。 姜母眼睛一亮。 能得到女儿一句“挺好”的评价,那看来是不差的。 身为姜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姜泠打小就属于“别人家的孩子”那一类。 同龄人还在玩过家家时,她已经开始参加各类少儿奥赛班了。 不论是学习还是其他,都是顶尖,上进的压根都没给过家里操心的机会。 在最容易早恋的年纪,姜母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 姜泠的反应则是格外惊讶,万分不理解道,“妈,您开什么玩笑?有那闲时间我还不如多背二百个单词。” 那会儿姜泠高二,正准备考雅思。 女儿嫌弃的表情以及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个意思 同龄年纪的男生简直人嫌狗弃。 没有人知道,她只是在悄无声息的向一个人看齐。 姜母于是就放心了。 姜泠长得漂亮,追她的人自然不少,姜母不是死板的人,却怕女儿太单纯,被不怀好意的男人骗。 京城的水太深,不论年纪,只要生在了他们这样的豪门染缸圈子里,没几个是好东西。 结果谁能想到,大学都四年了,姜泠也没半点情根发芽的迹象。 她依旧将全部精力都投进学业里。 恋爱没谈过一个,学位倒是修了个双。 前些日子姜父提起想让她去相亲,姜泠还抗拒得格外厉害,昨天晚饭时姜母又试探着重提了一次。 她竟然同意了。 这都相亲回来了,姜母其实仍然处在不可思议中,“那你们俩交换联系方式了?” 联系方式?那没有。 这一提,姜泠就发现,她跟傅砚舟证儿都领了,却连个对方的微信或电话都没有。 塑料到这份上也是够了。 不愧是合约夫妻。 她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点头,“嗯,加了微信。” 姜母笑着点头。 坐在一旁看电视的姜父竖着耳朵听母女俩聊了半天,听到微信都加了,终于忍不住插话。 哼了一声,“能入你的眼,也是封家那小子的福气了。” ……等等。 姜泠下意识问,“谁?” 不确定,再听一遍。 姜父“你封叔叔家那小子啊。” 姜泠“……”彡彡訁凊 - 傍晚。 姜泠窝在卧室跟好友通话。 “不是吧你姜泠,开什么玩笑?” 电话里,许薇薇的声音骤然抬高,“相亲都能相错人,你是有多不上心才能闹出这种乌龙?!” 姜泠揉着耳朵,“……” 呵。 她还没见过跑去冒充别人相亲对象的总裁呢。 结婚证就在床上大剌剌的展开摆着。 “傅砚舟”三个大字一笔一划,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正确的不能更正确。 除了首字母的“f”,是跟“封xx”半毛钱也沾不上边。 这些年圈里没听说谁爆料过傅砚舟还有个别姓。 红色背景的证件照着实有点烫眼了。 姜泠无语到表情消失。 许薇薇是姜泠的发小,京城许家的小千金,两人小时候还不对付过,后来莫名就一笑泯恩仇了。 “不是,相亲对象诶!你好赖也应该提前见过他照片吧?就算没有照片,名字呢?” 姜泠没说话。 谁让她还就真是只跟姜父要了相亲对象的电话。 但到了约好的地方,都见到本人了,谁还会再想打电话确认一下啊…… 何况她问是不是的时候,傅砚舟分明也点头了。 尤其是当她以为傅砚舟就是相亲对象,他答应了她的条件,她心底还有些高兴。 想到这儿,姜泠又觉得没立场气,只闷闷道,“他骗我。” 薇薇冷笑,“男人都一个德行,这丫八成是被你的美貌迷的五迷八道了。” 姜泠“……” 可能性不大。 真要说美貌,傅砚舟还不如去揽镜自赏。 许薇薇又问,“那你原本的相亲对象呢?” “我去咖啡厅见到他之后就把手机放进包里了,然后吃过饭他送我回家,直到我跟老姜他们聊到一半,意识到出错了才想起来看手机。” 姜泠郁闷道,“你也知道,我习惯开静音,谁知道那位临时有急事没来,他给我打电话没通,发短信道歉,问我能不能改个时间再约。” 可她没看见啊! 还约个寂寞,她都把自己嫁出去了。 许薇薇努力憋笑,“那你怎么跟伯父伯母解释的?” 姜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绞着怀里的抱枕,“我还能怎么说,只能先开启沉默是金战术呗。” “乖乖,你可真行。”许薇薇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过也没关系,一个相亲对象而已。” 姜泠语气幽幽道,“那你肯定想不到,我还有更行的。” 连亲相错这种奇葩事儿都发生了,再离谱还能离谱到哪去。 许薇薇不太在意的随口道,“哦,说来听听。” “……我跟他领证了。” “嗐,那有什么,不就是领个证嘛。” 不对,等等。 领什么了? 许薇薇刚咬进嘴里的车厘子猝不及防噎住嗓子,一下子呛进嗓子眼。 傻眼了两秒后,她用力拍着胸口咳嗽,“什么?!” 姜泠沉默。 许薇薇咬牙切齿,“姜泠,你他妈脑袋里有彩虹泡泡吧!哪有见一面就扯证的,你疯了?” 姜泠“那个人是傅砚舟。” 对面发出一阵手机砸到脸后的痛喊。 死寂片刻,手忙脚乱的许薇薇低骂了句,“疼死了,都开始幻听了。” 姜泠继续沉默。 几个呼吸间,许薇薇又骂了句,谨慎确认,“……哪个傅砚舟?” “你猜京城有几个傅砚舟?” 许薇薇“……” 第7章 以傅家作担保,他很爱她 傅砚舟是谁? 整个京市就没有人不知道。 傅家现任掌权人,同时也是傅氏集团如今的ceo。 他年纪轻轻就从父辈那里接手了傅家的产业,全权掌管着傅氏名下所有产业,如今整个京市的经济命脉都脱离不开他的掌控。 其治理手段以杀伐果决闻名,雷厉风行的作风更是在商圈中一战成名,商界有名的心狠手辣。 对内,从他爸老傅总手中接手了傅氏后更是将公司内部直接大换血,清出了所有对此有异议的股东,以绝对姿态收购其股份。 关键是接管傅家时,他才二十岁,正攻读硕博双学位。 近两年傅氏开始着重进军生物和科技产业。 傅砚舟本人更是出了名的禁欲神秘。 京城如今以傅、周、靳、许四大姓氏占据东南西北的龙头本位,各自发展,分合融洽,互不干扰。 傅氏傅砚舟冷漠狠绝,周家掌权人周时礼笑里藏刀,靳氏仍在老靳总手里,据说靳家那位小公子玩心未收,一门心思都在老婆身上,许家相比就低调了不少,由许薇薇的大哥掌管。 但若让许薇薇说。 京圈权贵之列最出名的那位,还是非傅砚舟莫属。 皆因他当年接手傅家时,实打实的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吞吃了商圈大波利益和经济命脉,后来才沉寂下去。 如今除了必要的宴会应酬,这个男人几乎不在大众下露面,尚未婚配。 近来有小道传闻,那位掌权人似乎身体不太好,更深居简出了不说,转去信佛攒功德了。 跟他结过仇的都私下说他绝对是杀孽造多了。 不论真假,这反而给各大集团的老总提供了借花献佛的新思路。 国际拍卖会上偶然出现的一串佛珠因此被拍上了天价。 傅砚舟今年二十五岁。 京城不知道多少家想攀上他这一门亲事,盯他简直就像盯着全是绿蔬盘子里唯一的肉。 而对许薇薇和姜泠来说,傅砚舟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他曾是她们的直系学长。 傅砚舟大她们三届,许薇薇和姜泠升入京附中本部高中时,他正好毕业,关于他的无数荣耀仍然奏得轰轰烈烈。 入学时,校长还特意邀请了他作发言代表。 那之后就听说他出国了。 那是上辈子的姜泠最后一次见到傅砚舟。 所以今天见到他时,她才格外惊讶。 姜家最难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去求他。但傅家那时已经迁居到了国外,只留下分公司,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联系不到他。 许薇薇对闺蜜已婚这件事接受的很快,语气兴奋道,“那你以后岂不就是傅家少奶奶了?” “你出息啊,姜小泠!” “宝儿,你今天都见到他本尊了,那传闻说他因为身体不好才吃斋念佛是真的假的啊?” “嘶,他不会不行吧?!” 姜泠一愣。 男人颀长的身姿以及站起身足足压她大半个头的身高,骤然靠近时侵略般的灼人热度,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胸膛往下分明的肌肉…… “……”打住。 挂了电话,姜泠丢开手机,头疼的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真的,好乌龙啊。 原以为老天爷让她重生是为了给她一次挽救姜家的机会,没想到老天爷可能是想多玩她一次。 她想不明白。 “骗婚”这种事儿怎么会跟傅砚舟挂上钩呢? 然而姜泠还不知道的是。 骗了婚的某人此时此刻正道貌岸然的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含笑跟她父母聊着天。 - 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姜家的别墅小院外。 客厅中的气氛算不上轻快。 许久,姜父放下茶杯。 审视的目光落在傅砚舟那张扎眼的过分的脸上,眉头紧蹙。 紧接着,视线往下一移。 宽大的茶几一侧的地板上放着价值昂贵的茶叶和各种名酒,即将上市的几套傅氏生物科技最新研发出的限量品牌高级护肤品、燕窝。 数不清的整整两排礼品,几乎堆满了那一片空地。 很显然,是上门拜访的人带来的“礼”。 姜母意外的看着那些叠加起来价值不菲的东西,不解道,“小傅,你今天突然上门来,这是?” 姜父“无功不受禄,你不说明来意,这些东西我们这种小家小户可受不起。” 姜家和傅家唯一有些薄面交情的就是姜父跟傅砚舟他爸傅云琛。 但自从傅砚舟大学后全权接手了傅家的产业,那个老不尊的就撂挑子带着妻子周游世界去了。 两家几乎就没有什么联系了,更不存在小辈上门拜访的人情走动。 无功不受禄,他必然不怀好意。 “伯父,伯母。”傅砚舟态度尊敬,先叫了人,随后微垂下眼,做足了小辈的谦逊礼貌。 说出的话却显得并不是那么礼貌。 他道,“我很抱歉,今天贸然截断了泠泠的相亲。” 姜父可没错过这小子对他女儿过于亲昵的称呼,眉头登时蹙得更紧,“什么意思?” 姜泠从楼上下来时,傅砚舟就坐在沙发上,同姜父姜母聊着天,已经看不太出不久前的紧绷氛围。 姜泠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她是挂断电话后听见了楼下有动静才想着下来看看的。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傅砚舟。 她不由朝他看过去。 不同于早上见面时穿着的休闲随意。 他这会儿换上了一身高级定制西装,腕间袖扣精致。 这对儿袖扣,姜泠记得她曾有幸在港城的某次大型展出拍卖会上见过。 原来落在了他手里 身为傅家掌权人,傅砚舟自是不可能委屈自己的,任何东西都是顶级,价值千金。 就类比他那辆死贵的劳斯莱斯,他车库里同价位的都应该不在少数。 黑色的西装将他衬得格外矜贵清冷,左手随意的搭在膝盖,筋脉明显,彰显出极美的力量感。 那只手冷白,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漂亮,根根如画。 男人唇角弯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模样看着温和知礼,姜母对他说了什么,姜泠没听清,只见他轻颔了下首。 但下一句,姜泠确实听清了。 “伯母,您请放心,我对待泠泠抱着绝对的诚心,我以整个傅家作担保,我很爱她。” 姜泠脚步僵住,“……?” 姜父和姜母恰到好处的朝她看过来。 傅砚舟听见动静,也偏了下脸。 小姑娘穿着纯白色的家居服,海藻般的头发慵懒随意的披在肩上,表情有几分始料未及的无措。 他目光落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时顿了一下,眉梢微动。 早上去相亲时,姜泠是精心化妆打扮了的,踩着一双裹腿长靴,清冷中勾着娇艳。 跟现在不太一样,此时在家里的她才像真实的她。 五官俏丽,也不见任何疏离感。 傅砚舟很早就知道,她是优秀的、漂亮的。 “傅……你怎么来了?”姜泠飞快的同他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亦步亦趋的走到沙发边坐下。 听到她的问话。 傅砚舟似有意外。 “不是说好了,我晚些过来拜访?” 第8章 “我们恋爱三年了。” “……” 救命。但没说晚到什么时候啊! 姜父意味不明的看了姜泠一眼,直看的姜泠眼皮一跳。 姜母没好气的捏了捏女儿的手臂,数落道,“你这孩子,既然早就跟小傅在一起了,怎么不跟我和你爸说?还让我们给你操心相亲的事儿!”彡彡訁凊 哈? “人家小傅听说你跑去相亲,伤心的连饭都吃不下,现在找上门特意给你道歉来了。” 姜泠“?” 什么在一起?什么吃不下饭??什么特意上门来道歉??? 她不可思议的瞳孔都张大了几分,扭过脸,隐晦的朝傅砚舟睇过去。 什么情况? 他到底趁她不在的时候都跟她爸妈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啊!!! 傅砚舟眼睫微扬,深邃的眼眸漆黑如墨,对姜泠的震惊迷茫熟视无睹般同她对视。 紧接着,他瞳仁染上浅浅的笑意,竟多出了几分纵容和缱绻。 姜泠见鬼了似的,听着他口出狂言,“伯母,是我的错。” 话是回答姜母,目光却是一动不动落在她身上的。 他凝着她震惊的杏眸。 “前些日子我们发生了些小分歧,怪我没能及时哄好泠泠,她心里应该还在气我,所以才没跟你们说,一气之下就跑去相亲了。” 他专注的看着姜泠,真如同在哄闹脾气的小女朋友般。 一把低磁清冽的好嗓子压低了声音,好声哄道,“泠泠,我知道错了,别生我的气了,把我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嗯?” 姜泠“?” 不是,何来的微信啊? “可以吗?”他还卑微起来了。 被几双眼睛注视着。 姜泠现在就如同一个走串了台的特邀嘉宾,满头雾水。 她疑惑的低头,解开手机锁屏。 只见微信里,通讯录那一栏,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1”。 姜泠用指尖划过去,“……” 是傅砚舟的好友申请。 她抬眸,傅砚舟就对她笑了笑。 “……”意识到父母的目光还都在她身上没动,姜泠迅速点了通过,脸颊倏然染上一抹嫣红。 好大一口锅。 她瞪了眼傅砚舟,有几分恼羞成怒道,“放出来了!” 傅砚舟低笑了声,指尖微动。 不一会儿,姜泠握在手中的手机就轻轻震动了下。 他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名字。 傅砚舟[抱歉。] 抱什么歉,姜泠当然知道。 他装相亲对象骗她去领证的事! 现在又特别售后,给她即兴情景出演了这么一出戏! 傅砚舟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有些气鼓鼓的模样,垂了垂眼,眸底漆色更深了几分。 明明还是小姑娘家的心性。 瞎跑出去相什么亲。 而姜泠刚才那一声抬高音调的话,以及对男人嗔怪的神情和小动作,全都落进姜父和姜母的眼睛里。 那可不就是闹脾气的小女生在向男朋友撒娇? 两人对视一眼。 姜母我女儿出息了! 姜父晦气东西!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不往大了说,就在京城这个贵族圈子里,傅砚舟绝对是最优秀的存在,配自己的女儿,姜母很满意。 姜父的表情却非常不美好。 让女儿去相亲是一码事,女儿真有了男朋友,还领进了门,这又是另一码事儿了。 他现在看见出现在姜泠身边的男人就横竖不顺眼! 本来他就不太待见老傅那个儿子。 年纪轻轻就能把傅家那么大的产业握得井井有条,能是什么好鸟儿? 他闺女怕是一根头发丝都玩不过他。 800个心眼子,傅砚舟801个,他闺女-1。 姜父哪能想到,后面让他更不顺眼的还多着呢,气都气不过来。 姜母都笑得合不拢嘴了,“行啦,小情侣间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小傅刚说起你因为生他的气跑去相亲,眼都红了,差点就哭了。” 姜泠更震惊了。 傅砚舟目不斜视,恭逊地笑道,“伯母,您快别打趣我了,我也是太害怕失去泠泠了。” 姜泠“……” 姜父臭着脸,冷哼了一声。 就你长了张嘴,碎嘴的话一箩筐。 显眼包。 姜母赫然已经被这个帅气多金又事业有成的准未来女婿俘获了芳心。 怎么看都觉得满意极了。 姜母嘴角的笑根本掩不住,她握着女儿的手,笑眯眯打探道,“幺幺,你跟小傅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 姜泠“…………” 不瞒您说,她也不太知道。 “这您还是问他吧。” 姜母只以为女儿还在闹别扭,嗔道,“你这孩子!” 姜泠呵呵。 傅砚舟轻勾了下唇,褪去冷淡,眸底染上薄笑,他眼眸低垂,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腕骨间的珠串。 冷白如玉的手指与黑色的佛珠形成鲜明对比。 他似乎对姜泠这个“女朋友”格外的纵容,温笑着道,“伯母,泠泠脸皮薄,容易不好意思。” 说着,他那双狭长深邃的黑眸锁住姜泠,语调慢条斯理的,“我们三年前就在一起了。” 姜泠“?” 傅砚舟“是我追的她。” “……” 姜泠差点被口水呛死,急咳了两声。 那双乌润明澈的眼都瞪圆了。 编,你就继续编。 我看你还能扯出多离谱的瞎话来。 姜父阴沉着脸,这兔崽子,三年前他女儿才刚十九岁,他也下得去手! 傅砚舟对准岳父的反应视而不见,体贴的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水递到呛着的姜泠那边,语调温柔道,“还好吗?先喝口水。” 他继续稳定输出。 “傅氏当时跟港大有合作,我被校方邀请去开幕式,巧合下听了一场精彩的辩论赛,泠泠是主辩之一,被她的自信和优秀所吸引。” 他说的有条有理。 谁不喜欢听女儿被人夸赞。 不仅姜母,连姜父的脸色都勉强缓和了三分。 姜泠却怔了一下。 因为大一下学期那年,她确实参加过一次学校举行的辩论赛。 那场辩论赛的主题是爱与付出究竟需不需要被回馈? 姜泠当时担的是“需要”。 在她看来,付出的爱如果长久得不到回馈,就像鱼儿搁浅岸边,海绵里的水被置于阳光下,逐渐干涸,会让人失去爱的本能。 单方面的爱憎有什么意义。 姜母问,“你爸妈知道你在和泠泠谈恋爱吗?” 傅砚舟“知道。” 姜泠有些狐疑的看向傅砚舟。 然后发现他的目光不知道已经在她身上落了多久。 男人西装裤下的双腿随意交叠着,愈发衬得他气质矜贵清绝,冷白手腕抵在膝盖,就那样打量着她。 她看过来的一刹那,他像是没料到。 那双深邃的黑眸瞬间起伏的情绪有些难以分辨,很快便恢复成毫无波澜的平静。 姜泠甚至来不及去细看。 他只凝了她一眼,就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睫,将视线移开了。 姜父“你今年二十有五了吧?泠泠也大学毕业了,既然都在一起三年了,你们两个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傅砚舟似乎笑了下,面不改色的颔首,“当然。” 第9章 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离吧? 姜泠精神一震。 不愧是能掌控傅氏的人,她发现,傅砚舟的确有两把刷子。 这事儿让他编着编着还真引到正轨上了。 戏码终于推到高潮—— 反正都扯到这份上了,也不怕再多加把烈火。 她跟傅砚舟领了证这事儿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何况他的条件里还要大办婚礼,这就直接打消了她想隐婚或者低调些的想法。 她总得跟家里交代。 不如现在就一不做,二不休。 但姜泠的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傅砚舟于是体贴的替她说了出来,“伯父,伯母。” “实不相瞒。” “我们其实已经领证了。” 这话一出,还算热闹的空气瞬间寂静下来。 姜泠秒变鹌鹑,根本不敢抬头。 姜父“……” 姜母“……” 许久。 姜父语气发颤,是气得,“什么?” “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 傅砚舟看姜父一眼,听话的又平静且清晰的重复了一遍。 “我这次来拜访,是特地向您二位来商讨彩礼和婚礼的。” “……” 这回连姜母都不说话了。 显然是还没从“我们已经领证了”这句话的冲击里回过神来。 姜泠轻咳了声。 傅砚舟“是这样的。” “泠泠大学毕业,按照规定结婚证刚好可以加学分,我觉得不能浪费了这个锦上添花的机会。” 不是。 谁教你锦上添花是这么用的啊? 空气中再次充满死寂。 姜泠垂下的头抬起了一点,忍不住小心的悄悄看了她爸妈一眼。 她妈还好。 精神状态很稳定。 姜泠发誓,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她爸的脸黑成过那个样子。 紧蹙起的眉简直可以夹死一窝苍蝇。 如果不是有她妈拦着,傅砚舟可能会被打出姜家的大门。 果不其然。 下一刻。 姜父就手指颤抖的指着门外。 “傅砚舟!” 浑厚震怒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姜家。 “——你给我滚出去!” - 京城最近有大事要发生。 傅家和姜家即将联姻的消息刚被报道出来,整个京圈的媒体就陷入了大瘫痪状态。 各平台技术部的工作人员连夜加班,终于稳住了网页。 #姜傅两家联姻# #傅家掌权人,结婚# #傅家掌权人被拍到和姜家大小姐现身民政局# #姜家大小姐,姜泠# #姜泠,傅砚舟# 几个微博词条在热搜挂了好几天,仍然居高不下,后边紧跟着一个火红的“爆”字。 底下的评论紧扣着一个主题—— 【?哪个傅家掌权人???】 【等等,是我理解的那个傅家掌权人吗?傅砚舟?单身二十五年不近女色疑似寡人有疾的那个傅砚舟??】 【这是什么祖上有恩以身相许的戏码吗?】 【姜姐姐是哪位……好牛批?】 【浅抱着一丝妄想,京城除了傅砚舟还有其他的傅家掌权人吗?】 【等等,姜家大小姐是?】 【妈妈,我的豪门梦一觉醒来碎的稀里哗啦。】 【起猛了,傅砚舟都要结婚了。】 事实上,大多数人根本连傅砚舟本人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 但这已经不是大腹便便中年油腻男霸总的时代了,傅家新任掌权人二十五岁,这不算什么秘密。 大众赋予他的形象都是神秘、禁欲、帅破天际、女人,很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当一张京附中某年的集体毕业照被爆出来,其中被圈出来的一个男生,传闻就是‘学生时代的傅砚舟’。 校服时代的少女姜泠也没能幸免。 很快,又出现了一个#学长,学妹#的词条。 #姜泠,xx年理科状元# #两位天之骄子的强强联合#(爆) #姜泠,新闻采访# 学生时代的姜泠同样站在神坛之上,从奥赛班到物竞赛金牌,竟挑不出一点错处。 更令人惊奇的是,片刻过后,除了#姜傅联姻#、#现身民政局#仍安然无恙,其他词条很快消失。 尤其是关于姜家大小姐的字眼。 以龙卷风式的迅速出现又消失,被限制为禁止搜索。 【靠,有人在控评?】 【是哪边?傅家还是姜家?这评论走向也太明显了!】 【有资本在保护姜家大小姐。】 【嘶,赌一波,有没有可能是傅大佬?】 【姜家有这个能力?】 究竟哪边的资本在控制微博走向,姜泠是不知道。 因为她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熟的、不熟的,八百辈子不联系的,凡是有她联系方式的,恨不能都打个电话或发个消息过来打探打探口风。 她烦不胜烦,直接换了张新卡,除了许薇薇外谁也不知道。 就这么在家里窝了好几天。 直到三天后。 傅砚舟再次找上了门。 - 不得不说。 姜泠对这个男人是非常佩服的。 自从几天前他上门抛了个炸弹被姜父赶出姜家后,姜泠跟他其实就没再有过什么沟通了—— 倒也不是她不想。 主要是姜父气得把她关禁闭了。 不让她出门。 她爸那一脸“你休想跑出去私会小白脸”的想法直直写在阴沉的老脸上,仿佛一点就炸。 姜泠也没想挑衅。 反正证儿都领完了。 卸了电话卡都过了一天一宿,她才想起来,她和傅砚舟只有微信这么个联系方式。 叹了口气,又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就懒得把电话卡装回去了。 谁知道他能耐大的把傅家老爷子都请过来说这门婚事了。 姜父还能怎么样。 姜父都快烦死了! 自家宝贝闺女连红本本都先斩后奏的领了,总不能离吧? 片刻前。 姜泠突然被姜父通知禁闭结束。 不明所以的来到一楼客厅,她看到傅砚舟和傅家老爷子,整个大脑都是有些懵的。 傅砚舟懒淡闲散的目光深了几分,落在女孩身上。 头发花白的老爷子看见姜泠的那一瞬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对她招着手慈祥笑道,“幺幺下来啦,快过来,让爷爷看看。” 幺幺是姜泠的小名。 姜母的家乡在川渝那边,沦陷在姜父的柔情攻势中才嫁到京城,姜泠刚出生那会儿,取名犯了难,就“幺幺、幺幺”的叫了。 姜泠儿时被姜母领去傅家玩时,傅老爷子也是这样喊她,哄着她逗的。 姜泠下意识朝傅砚舟看了一眼。 那男人慵懒的靠着沙发,眼皮撩了下,正声色不动分毫的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在商界浸润太久,他的眸光总是锋利凉薄的,底色深邃的让人看了就心惊肉跳。 姜泠只瞥他一秒就飞快收回视线。 傅砚舟“……” 他身上有刺? 傅砚舟看着他那几天都没能见到一面的小妻子就那么敷衍的略过他,走到沙发边。 先同姜父姜母打了声招呼,然后软声又乖巧叫人,“傅爷爷。” 那声儿。 抹了蜜似的,要多甜有多甜。 合着就他扎眼。 “哎!” 傅老爷子抑扬顿挫的应了一声,笑得更开怀了,傅砚舟有眼力见的往旁边侧了些,让开位置。 老爷子顺势就拉着姜泠坐下,连连感叹,“咱家幺儿可真漂亮,还是孙女儿好啊。” 说着瞥了眼他那一脸深沉,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馊主意的不孝孙。 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第10章 女婿就像千年王八 姜泠被老人家握着手,有些不自在。 原本她是想坐到另一边的,结果傅砚舟这么一挪,她右边是傅爷爷,左边刚好就是傅砚舟。 男人身上好闻的清冽气息缓慢的将她包围起来。 明明他什么动作都没有,可存在感就是强的不行,好像化作无声的藤蔓一点点缠到她身上。 姜泠的坐姿越来越僵硬。 紧张的连呼吸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余光也不由自主地注意着身侧。 傅砚舟不咸不淡的瞥了眼小学生坐姿一样的小姑娘。 微不可察的弯了下唇。 傅老爷子拍着姜泠的手背。 “我们老傅家是造了孽了,哎,不说那些晦气的了,说说你跟傅……” 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正儿八经喊过孙子的名儿了,说到一半还磕绊了一下。 “咳,我们家砚舟能娶到你这么懂事漂亮的小丫头当媳妇儿,那佛堂也算没白跪啦。” 苍天有眼呐。 挺好的一张脸,真烂在出厂设置里就不好了。 姜泠“?” 傅砚舟不止改信玄学了,还去跪了? 姜泠本能的惊讶了一下,本就用余光瞄着他,下意识就侧过脸,朝他看了过去。 傅砚舟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只在老爷子夸他娶到懂事漂亮老婆的时候微扬了下眉。 察觉到小姑娘从悄悄观察到正大光明打探过来的视线,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晦涩的光亮划过眼底。 浅淡的笑意闪过,他漆黑眼睫懒懒的向下垂着,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指腹漫不经心地点在腕骨间的佛珠上。 时轻时重,珠落玉盘似的往心尖落。 姜泠轻轻地抿了一下唇。 表面上仍笑着同傅老爷子聊天,心里却有些发愁的想,以后要怎么同这个男人相处。 - 几位长辈的话语间其乐融融。 姜母听着傅家这位老爷子对女儿的喜爱与夸赞,原本还有些担心门第问题,此时已经格外高兴。 她笑道,“孩子之间的事儿,哪用得着您亲自上门,应该我跟老姜去拜访您才是。” 姜父死死的盯着傅砚舟,不语。 姜母“……” 温婉的女人磨了磨牙,笑脸淡了两分,用力拧了身侧的丈夫一下,轻柔道,“说话呀,老姜?” “……” 姜父从老爷子带着傅砚舟上门就绷着一张脸,又不好对老长辈表现的太明显,表情十分……难评。 他每看一眼那已经定下来的准女婿,心里的憋屈就多上一分。 偏偏他那准女婿还气定神闲的像只千年王八。 姜母又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姜父疼的咳了声,沉闷道,“是,柔儿说的对,大老远的,您老最近身体可还好?” 姜母的芳名,叫赵婉柔。 “好着呢。”傅老爷子虽年过七旬,但身体一看就硬朗的不行。 姜父觉得自己不太好。 老爷子朗声哈哈笑了两声,“好,都好!还不是我那不着边的大儿子又带着他媳妇儿不知道飞哪去了,总不能让幺幺就这么委屈的嫁过来。” “我们家这小子可急着呢,怕老婆丢了,催我赶紧来。” “……” 姜泠的脸颊不自然的爬上一抹红晕。 别人不清楚这婚事是什么情况,她还能不知道吗? 哪来的委不委屈这一说。 她刚这么想,虚握成拳的左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包裹住。 姜泠略微一怔,垂眼。 男人修长冷白的大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中,清冽低沉的嗓音徐徐保证道,“爸,妈,您二位放心,我一定会对幺幺好的。” 姜泠探究的看向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竟然破天荒的从中看到了认真。 是……错觉? 心脏紧缩了一下,她莫名一慌,下意识就想抽出被握住的手。 傅砚舟有所察觉,眸色深了深,悄然握紧了那只挣扎着试图退缩的手,困在掌心中。 女孩子的手小而软。 握起来就如同没骨头似的,很舒服。 姜泠其实生了一张清冷却昳丽的面容,远观几乎不会让人感受到她的柔软,想起的也是她自信的站在台上,闪耀发光的模样。 一个从小优秀到大的女孩子。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抱进怀里,是很难依靠想象去体会的。 傅砚舟覆下来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安抚般轻轻的捏了捏她白嫩柔软的手指。 姜泠如同被掐住后脖颈的猫,顿时乖下来,不动了。 活了二十五年,头一次感受到这些神奇体验的男人,情绪把控的很稳,表情懒散平静,连眼底亮起来的明亮色彩都没露出分毫。33qxs.m 只是…… 没忍住又捏了一下小妻子柔嫩的手指尖。 好软,喜欢。 姜母看着两人情真意切、琴瑟和鸣的模样,眉开眼笑道,“哎,放心!” 仿佛被全世界背叛了的姜父,“……” 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 晦气玩意儿,谁是你爸妈! 在姜家并没有待多久,姜泠就被傅砚舟以“情侣间需要单独相处”、“带姜泠去看婚戒婚纱”的借口拐出了门。 傅砚舟牵着小妻子的手,在长辈们的注视下离开。 姜泠的脸颊和耳根都红透了。 身后欢声笑语,几乎离不开“郎才女貌”这样美好的词汇,两家人都对此非常满意。 除了有怨却无法发出一言的姜父,无一人发表反对意见。 - 坐在劳斯莱斯的副驾。 姜泠感觉左手仿佛还残留着男人握住她时的温度,脸颊上的滚烫热意好不容易才散下去。 他一看过来。 就隐隐有要回温的趋势。 而且面对着一身黑色休闲衣的傅砚舟,她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砚舟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小姑娘一眼,手指拨弄了下车钥匙,语气慵懒低沉,“吃饭了吗?” 姜泠“……还没。” 她大学修的双学位,在学校总是很忙,拿到的offer的报到日期还没到,回了家难得有偷懒的时间。 这些天都处于睡懒觉赶不上吃早饭的状态。 傅砚舟点了下头,低“嗯”了声。 他想起什么,解释了句,“我爸妈长期不在家,知道我要结婚后正在往家里赶,并不是对你不重视,他们回来会再来拜访一次。” “啊?”这下,姜泠有些意外了。 她惊讶的眨了眨眼,轻声道,“傅爷爷来过对我爸妈来说就已经很正式了,更何况咱们两个本来就是……” “姜泠。”傅砚舟沉声打断她。 姜泠安静下来,看着他。 他眼眸漆黑沉冷,总让她有些说不出的发怵。 男人只看她一眼就目视前方,边打方向盘,浓密漆黑的眼睫在眼睑下撩出一片阴影,漫不经心道,“我说过,傅家只有丧偶。” “结婚我是认真的。” “所以我希望你也认真对待。” “两个人结婚前,男方父母带着礼去女方家拜访,这是对女方最基本的尊重和礼仪。” 姜泠眼睫颤了颤,心脏也跟着重重的跳动了一下。 小姑娘怔怔的坐在那里,不吱声。 委屈可怜的像被他欺负了。 傅砚舟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半晌,哄似的揉了揉她的头,轻轻的叹了声气,“吓着了?” 姜泠摇头。 “我没有在很严肃的批评你,只是希望你知道,我并不想委屈了你,你也别委屈了你自己,嗯?” 泠垂下头,小声说,“好。” 可事实上,众所周知的,傅老爷子的地位远远超过傅砚舟的父母。 因此,更无不重视一说。 第11章 傅太太想吃糖醋小排骨 二十分钟后。 黑色劳斯莱斯停在了一家主打中餐的私房菜馆前。 姜泠额头抵着车窗昏昏欲睡。 傅砚舟指尖敲了敲方向盘,下颌微抬,“下车。” 姜泠一下子惊醒。 她迷糊的睁开眼睛向前方望了望,还没说什么,男人就俯身过来,“咔哒”一声,指骨分明的手动作自然的替她解开了安全带。 “嗯?”姜泠不解道。 “正好我也没吃饭,一起吧。” “哦哦泠揉了揉脸,拉开车门下车。 这家私房菜馆在京市的生意十分火爆,地价寸土寸金,每天招待的客人都是有限量的。 连预约都要提前几天来碰运气。 姜泠去港城读大学前,和许薇薇也只来过一次。 听闻这家餐馆的老板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在四合院老胡同长大,祖上曾在皇宫御膳房做过掌厨。 他家菜品的配料配方都是从祖上传下来的珍品。 两人一进来,就有人迎上来。 “傅先生。”服务员看清来人,愣了一下,随即恭恭敬敬的将人领上二楼深处的一个小厢内。 楼道两侧是古色古香的镂空壁画,若有若无的熏香也是令人身心舒适的淡淡清香。 姜泠安静的跟在傅砚舟身后。 二楼大概是专门为京市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准备的,像傅砚舟这样身份的人,有自己的专属包厢并不稀奇。 她跟许薇薇当初订上一楼都连着打了将近两个月的电话预约。 别说二楼,一楼都差点坐不上。 两人都不想用身份刷卡。 最后姜泠都打算放弃了,不过是一顿饭罢了,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吃不上就算了,但许薇薇说什么也不肯。 于是两人说好再试最后一次。 答案是预料之中的预约已满,姜泠还发朋友圈吐槽了两句。 结果没过两天,却意外的接到了私房菜馆的电话,说目前有空位,问她们还要不要预约。 绕过几扇屏风后,姜泠走进一处清幽雅致的小厢。 她将外套脱下,放在一侧的软垫上。 桌子散发着好闻的木香,几叠青花瓷的茶具摆在正中央,茶壶散发着熏熏热气。 茶香也是上好的龙井。 姜泠再次感慨,不愧是有钱人啊。 会享受。 - 服务员小余是个年轻人。 服务员小余还是这家菜馆老板的女儿,因寒假无所事事,被她爸塞过来打兼职工。 小余每天下班之余最大的乐趣就是刷刷微博动态,这几天几乎天天看傅氏跟姜氏即将联姻的热搜。 热闹的不得了。 她和在傅氏集团工作的闺蜜,微信聊天记录已经几天不离这两位主人公了。 奈何姜家大小姐本身就很低调,姜家对这个女儿保护的也极为细致,如果不是突然爆出联姻,许多人甚至都想不起姜泠这号人。 就连热搜上几年前的旧照也被删了。 今天处于风暴中心的傅砚舟却带着一个漂亮女孩来这儿吃饭。 小余的心中无比激动。 这位难道就是传闻中的那位姜大小姐? 牛哇! 竟然能拿下傅砚舟这种无欲无求又难搞的男人! 经过她与闺蜜的深入探讨,皆认为傅氏这位大佬是不可能存在被逼婚的可能性的。 那么突然现身民政局,结婚—— 除了爱情,还能是什么! 小余心里好奇的不得了,但碍于职业素养,不敢多看,目不斜视的将菜单递给傅砚舟,“傅先生。”33qxs.m 傅砚舟看了眼菜单,顿了一下,接过来,递到姜泠面前。 姜泠一愣,从精致的茶具上抬起眸子,“给我?” 男人自进来后就脱了大衣,此时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冷白的锁骨性感分明。 向下,腕骨缠绕的佛珠如同将他锁住。 置身于这样古色古香的环境中,桌畔熏香袅袅。 禁忌中多出几分勾人深陷的欲气。 姜泠想起相亲那天见他第一眼,他周身萦着病气的冷,但领完证,他送她回家时,已经不见那种脆弱的感觉了。 姜泠就没当回事儿。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这次见他,他又像上次一样了。 傅砚舟倚在软椅中,撩了下眼皮,冷白如玉的手随意搭在桌上,嗓音有些倦懒,他指骨微微曲起,懒洋洋道,“按你自己的口味点。” 姜泠看向菜单。 接过来,拿起笔按照她想吃的只勾选了两个菜,就连同勾画笔一起朝他递了回去。 “给你,你点吧。” 傅砚舟扫了眼菜单,又看她一眼,“就这两个?” “你还没点呢。”姜泠解释道,“反正这儿就咱们两个人,点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费。” 傅砚舟没再说话。 黑色的笔在指尖灵活的玄了一圈,轻巧的在菜单上勾画了几下。 姜泠也没去注意他都勾了哪些。 “二位稍候。”服务员小余接过菜单,转身时终于找到机会正大光明的瞄了姜泠一眼。 这一眼,她浑身一震,目露惊艳。 卧槽! 好漂亮的小姐姐! 姜泠见她突然停在那里不动了,好心的询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呜。 声音也好听! 小余心道美色误人啊,真是美色误人。 她反应迅速的露出一个十分标准的礼仪微笑,对姜泠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可以叫我哦。” 姜泠对她浅笑了下。 女孩的嗓音清甜而温柔,“好。” 小余逐渐痴汉,“我——” 傅砚舟眼神冷淡的朝小余扫过来一眼。 “……”小余未说出口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喉间。 救命。有杀气。 小余抱着菜单同手同脚的走出小厢,仍有种被冷气冻住的错觉。 路过同事时,同事奇怪的拍了拍她肩膀,“嘿,看路啊!怎么还同手同脚了?” 余回过神,摇了摇头,去楼下厨房交菜单了。 靠,遇见活阎王了。 菜是循序渐进的送上来的。 姜泠勾选的在前面,她点了一份蔬菜沙拉和糖醋小排骨。 自几年前去港城读大学前她和许薇薇吃过一次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再也没吃过能比过这家的糖排的了。 久违的香味儿刚一溢出来,她就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指尖动了动,却想起什么。 姜泠眸光流转,灼灼的看向傅砚舟。 总不能比庄家先动筷子。 傅砚舟却仿佛没看见那盘菜似的,慢条斯理地拿起毛巾擦了擦手,非常有仪式感的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倒完还同样有仪式感的给她倒了一杯。 姜泠“……” 他懒洋洋道,“他家的茶煮的不错,试试?” 姜泠不想试。 她想吃糖醋小排骨。 “谢谢。”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茶,上好的龙井沁人心脾,入口后芬芳不散,确实是好茶。 有些烫。 熏得她鼻尖都染上了一抹薄红,姜泠无意间皱了皱鼻子,红唇被浸的湿润泛着水亮。 如同蛊惑着人去亲吻。 傅砚舟漫不经心的掠过,眸光不经意的深了两分。 他垂下眼睫,淡然端起茶喝了一口。 第13章 “傅太太,我从来不委屈自己。” 正在欣赏漂亮婚纱的姜泠猝不及防被点到,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叫她。 她还没习惯被别人叫“傅太太”,羞涩讪讪的对导购笑了笑。 导购被这一笑给整迷糊了。 姜泠没怎么在大众视野露过面,因此私底下议论猜测着那位傅太太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的话题,傅氏在其中必然占大头。 毕竟是未来女主人,谁不好奇? 像他们这样的贵族圈,尤其是那些自诩oldmoney的,多少有点眼高手低的高傲,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财阀家主如果娶个不省心的少奶奶,倒霉的则是一大片。 姜泠的气质是非常好的,她不说话时周身气场无意中会给人一种清冷的仙气感,五官秾丽大气。 笑起来就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眼眸微弯,尾梢扬起柔软轻弧度,明澈的眼瞳勾起一点潋滟之意。 哪有半点刻薄亦或因攀附上傅氏的高傲之相。 只想美女贴贴好吗! 导购压抑着想立即跟同事分享八卦的激动,面上纹丝不变,引着二人走进专属电梯。 婚纱店非常的大,独占了整栋楼层,每层楼中展出婚纱的设计价值逐层递增。 电梯的周围是透明的。 姜泠透过玻璃惊艳的欣赏着不同风格的婚纱。 不由心生感慨。 怪不得许薇薇总说等毕业了她从港城回来,一定要拉着她来一起拍一次婚纱写真。 无关爱情,漂亮衣服是每个女孩子都拒绝不了的诱惑! 傅砚舟双手插在兜里,垂着眸子,看着女孩目光专注的模样,懒洋洋道,“喜欢?” “很美。”姜泠看了他一眼,掌心贴在微凉的玻璃上,感叹道。 可惜他们两个大概感受不到那种喜悦的心情。 砚舟目光专注的落在她的白皙精致的半边侧脸,忽然笑了下,“很美。” 的确很美。 导购看了眼她家素来女色绝缘体的掌权人宠溺纵容的眼神。 再看看温柔漂亮的未来女主人。 突然福至心灵—— 什么联姻!这分明是爱情啊! 她家老板连镇店之宝都盯上了,还能不是爱情? 如果这都不算爱情??! 在三个人的心思各异中,电梯缓缓停下,打开。 导购微微弯腰,“请。” 姜泠不得不依依不舍的收回朝电梯外探望的目光,跟着傅砚舟身边一同走出了电梯。 她抬眸。 冷亮的大厅中央,如梦似幻。 第14章 他的手掌握住她的细腰 女孩一席白色婚纱,长长的、衔着碎钻与珍珠刺绣的尾摆拖在地面,她小心的提起洁白裙摆。 脚步有些笨拙的向前走了几步。 导购早在协助姜泠换好后就从后门退了出去。 婚纱虽漂亮,却十分难穿,姜泠折腾完甚至忘记了从镜子中先看一看自己的模样。 当男人漆深如墨的凤眸漫不经心地朝她看过来。 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紧张如雨点般漫开圈圈涟漪,顷刻间卷席她的全身。 姜泠忽然有些怯场,不由停住脚步,不大的嗓音因羞赧变得出乎意料的柔软,“好看吗?” 好看。 漂亮的好像仙女下凡了。 傅砚舟眼睫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仿佛才找回呼吸,垂在身侧的手指也蜷缩了下。 那双平静无波的漆黑眼瞳如同被什么始料未及的事物打碎,荡开波澜,迅速卷起一道风暴。 “……好看。” 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 他那一刻的眼神过于有侵略性,甚至于忘了收敛。 惊到了不远处的美人。 姜泠脸颊微微红了几分,染上胭脂似的红晕,纤长卷翘的眼睫毛如同蝶翼般,忽闪着。 傅砚舟向她走近。 这款婚纱的前摆是薄纱设计,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女孩线条流畅纤白的双腿,走路时若隐若现。 抹胸款将她如玉的肩颈及锁骨都展现出来,裹着不夸张却也不低调,细腰掐到了极致。 大概单只手掌便能握过大半来。 她的腰看起来很软,不知道能承住他的几分力气。 不知道……会不会把她弄哭。 傅砚舟无声的呼了口气,手指握紧,不敢再多想,停在姜泠面前。 他过于高大,走近后身形完全将她盖住。 姜泠下意识拎着裙摆后退了一步。 男人眼眸微暗。 他低垂下眼睫,落在小妻子的雪白小巧的双脚上。 婚纱太过繁重,许是太麻烦,她没穿鞋,赤着脚。 两只小巧的脚陷进黑色厚重的地毯中,有种引诱人失控的反差蛊惑。 姜泠今天出门没怎么打扮,羞红的脸是未施粉黛的最好颜色,水润的唇不点而红,冷白的光打下来,肆无忌惮的吻过她全身。 竟然沦落到去嫉妒几片灯光。 傅砚舟忽的有些狼狈。 但他即便是心绪涌动、翻涌成海浪用力拍打着心潮,脸上也是淡定到不动声色的。 只有在起伏最大时才会露出一丝破绽。 姜泠还没捕捉到,男人已经隐匿好了一切。 他低垂着眼眸,抬手替她将散落在肩侧凌乱的头发抚到身后,微卷的发垂至腰间。 手腕上扬时,腕骨间缠绕的佛珠贴到了她的脸。 有一种很淡又好闻的乌木气味。 微凉,携着他身上的风雪冷香钻进鼻尖。 姜泠睫羽轻颤,忍住想躲的冲动。 “很好看。”傅砚舟嗓音缱绻低哑道,“我的傅太太。” 他退后了几步。 距离拉开了,姜泠总算敢抬起眼睛看向他。 有些潮气的杏眸亮如星辰。 “那,就这件了?” 她大概不知道,她此时此刻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砚舟喉结克制滚了滚。 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美好词汇去形容他的小妻子。 “它本就该属于你。” 世界上所有与美好珍贵挂钩的事物,都属于你。 一想到如果他没有截断她与那个男人的相亲,今天与她试婚纱的可能就是别人了,心中不由浮起几分戾气。 还好他下手快。 回到侧室换下婚纱时,姜泠出了些意外。 ——穿的时候是导购替她拉上的隐形拉链,但现在导购姐姐离开了,她自己拉不下去! 姜泠望着镜中的自己出神。 怪不得傅砚舟说好看。 不是自恋,她是真的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好看极了。 但拉不下来拉链也不行啊! 姜泠试图反手找到它,找到了拉不动,又不敢对昂贵的婚纱用蛮力,最后累的气喘吁吁,都快冒汗了,也没成功。 无奈之下,只好拉开门从房间中探出脑袋,“傅砚舟。” 女孩子的声音软软甜甜,透着娇怯。 靠在对面墙壁的男人抬头。 姜泠咬了咬唇,“……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怎么了?”傅砚舟走进房间。 这处房间不像商场里的普通试衣间,而是类似于豪华酒店设计,大床、梳妆镜等等一应俱全。 姜泠提着裙摆站在不远处,耳朵都红了,小声说,“我自己够不到后面的拉链。” 傅砚舟淡淡扫过她没有一丝瑕疵的白嫩雪肤,表情平静禁欲的仿佛没有世俗的欲望。 这让姜泠放松了许多。 而且他们都已经是夫妻了。 ……没什么的。 她圆润的肩微耸下来,有些眼巴巴的看着他。 小可怜。 傅砚舟指腹贴着佛珠,眸色微闪,喉结滚了下,低声道,“要我帮你?” 当男人烫到有些灼人的手握在腰间时,姜泠身子不受控制的绷起来。 傅砚舟一只手轻握着那抹果然软到可以掌过大半的细腰,另一只手寻找着隐藏起来的小巧拉链。 他的手指不可避免的贴着姜泠的后背。 女孩的声音细小而软,颤抖着问,“好、好了吗?” “没有。”低沉喑哑的嗓音。 立于背后,大掌握着那把细腰,几乎要将毫无防备的小妻子压进自己怀中的傅砚舟垂眸,目光停在眼下姜泠细白漂亮的后颈。 那片肌肤。 渐渐染上了漂亮淡薄的绯红。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道,“还没找到拉链,别急。”33qxs.m 姜泠“……” “腰这里的尺寸是不是不太合适?”那只滚烫宽厚的手掌突然收紧了一下,将那截儿柔韧的小腰贴合着握进掌心。 “…………” 姜泠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然后僵住了身子。 “嗯?”男人低低的嗓音从喉间溢出,呼吸落在她发顶。 “好像有一点宽松了。”他说。 姜泠的眼睫如受惊了的蝶翼般颤抖着,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是有、有点。” “回去我让klein按照你的尺寸改改。”那道声音淡淡。 “……” 姜泠头皮发麻,连腰眼也是麻的。 她没被异性这样碰过,甚至连同性都没有。 而此时身后这个男人,却是她法定意义上的丈夫…… 有可能会共度一生的人。 实在是太磨人了。 不论是握在腰上的手,还是后背上寻找拉链被指腹磨过的肌肤,哪怕隔着层婚纱,都格外的磨人。 两人就这样站着没动。 傅砚舟垂着眸子,清晰的看到小姑娘紧张、绯红的肌肤。 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都泛着诱人的颜色。 他指尖克制着想要再度收紧的欲望。 进退失据。 想用力抱紧她。 想亲吻她。 想将那截儿握在手中的细腰再扣紧些,勒出弧度。 傅砚舟眼底晕开无尽的幽深。 下一刻,姜泠有些颤抖的声音及时打破了这一瞬间即将失控的暧昧。 “那个……你找到拉链了吗?” 傅砚舟“……快了。” 那就是还没。 她急了,话语都变得语无伦次,“就在中间偏上,就是蝴蝶骨中间差不多的位置呀!” “嗯,这就找到了。” 一声流畅的锁牙儿滑下的声音。 没有了控制的婚纱一下子从身上滑落,姜泠睁大眼,迅速合拢手臂去抓住捂在胸口。 然后轻轻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头顶从身后传来一声低促的笑。 傅砚舟眼底。 小女人洁白无瑕的后背,蝴蝶骨宛如振翅欲飞的娇蝶,美而耀眼。 腰窝浅浅。 第15章 傅先生想和傅太太同居 万里之外。 “阿嚏——!” 高空中,得到儿子要结婚的消息不得不放弃和爱妻甜美旅行的傅老爹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飞机穿过片片云霄。 正欢喜思索着送儿媳妇什么见面礼的夏女士偏了下脑袋,随后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涕泗横流的傅老爹“……” 他委屈的往妻子身边凑。 夏女士再挪,皱起眉,“拜托,离我远一点儿。” “你现在的样子有些配不上我。” 傅老爹“……” 如此温柔的声音竟说出零下三十八度般寒冷的话语。 傅老爹扯两张纸巾嚏了嚏鼻涕。 把脸也擦干净。 然后他试图再次朝爱妻挨过去。 夏女士叹气,“老夫老妻间果然是没有任何期待的。” 腻了。 傅老爹更委屈了,“老婆!” “别烦我。” 夏女士重新拿起手中的珠宝杂志,低头专心致志的挑选着给儿媳妇的见面礼物。 她儿子都内耗到二十五岁高龄了,好不容易把自己嫁出去了,可不能让儿媳妇跑路了。 男人的青春才几年。 过了就不值钱了不说,还得贬值。 真让人发愁。 最好是用钱把儿媳妇拿捏得死死的。 女人可能不爱男人,但绝对不可能不爱钱。 傅家穷的也就剩钱了。 夏女士思索着,翻看杂志的动作突然一顿,总算肯施舍给自己那人老珠黄的老公一个正眼。 “姓傅的,你也赶紧把儿媳妇的见面礼给我准备好了,听见没?” 傅老爹“……知道了。” 委屈屈tqt。 - 专柜前。 接到电话时,傅砚舟正在陪姜泠挑选着婚戒。 他心不在焉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上那躺在通讯录里都积了灰的号码,微不可察的扬了下眉,划过绿色接通键。 语气淡淡,“哪位?” “臭小子!连你爹我的电话都认不出来了?!”傅老爹在飞机上吃了老婆的一肚子气,现在怒气冲冲。 走在前面的夏女士突然回头瞪了他一眼。 “……” 傅老爹把两个行李箱换到另一只手拉着,质问儿子的语气转瞬变成了慈父般的关怀。 傅砚舟“哦。” 电话中傅老爹问题一箩筐。 包括但不限于“怎么突然舍得结婚了?”、“谁家小姑娘看上你也是遭了罪了”、“我和你妈到家了,赶紧带我儿媳妇回来!”连环问。 傅砚舟眼皮一耸,刚要说话。 这时,立在专柜前挑花眼睛的姜泠在导购的介绍下终于看好了戒指。 “傅……”她转过头,想要询问一下傅砚舟的意见。 发现他在不远处接电话,她及时停住。 注意着这边的傅砚舟瞥过来一眼,示意她稍等,“忙着陪我太太挑婚戒呢,有空再说,先挂了。” 傅老爹“傅砚舟!” “嘟”的一声,一秒都没舍得浪费。 男人收起手机,裹携在西装裤下的双腿颀长有力,很快回到她身边,将手臂随意撑在透明的专柜上,低低的耐心问道,“选到喜欢的了?” “嗯……想问问你的意见。” 姜泠朝他手中握着的手机看了一眼,语气略微迟疑,“我没打扰到你打电话吧?” “没有,不重要的骚扰电话。”傅砚舟面色不变的把手机丢回口袋,语气淡淡,“陪你选钻戒重要。” 他垂眸看向她的手指。 姜泠将手抬起来,递到他面前。 只见,女孩原本白皙空荡的无名指处此时圈着一枚精致的钻戒。 男人漆沉的眸光柔软下来。 戒指简单小巧,细小的白钻镶在素戒中间,包裹着一枚水滴状的蓝色钻石,奢华而不失低调。 却不知这一枚钻戒同样是镇店之宝的级别,价值甚至超过了那件“惊鸿月光”的婚纱。 这枚钻戒的原料是极为罕见的蓝色钻石。 是傅砚舟几年前出差停留在港城时出席一个拍卖会,高价从一位国外著名珠宝商手中竞拍得来的。 后来耗时许久,由他亲手构画设计图,打磨制作成了一枚钻戒,放在了店里作展品。 那颗蓝钻切割前重量达到 其用来制作钻戒极为苛刻,花费的时间、切割后浪费的原料,都很难去计量价值。 而设计创造出它的人,仿佛突然就不那么喜欢了。 往店里一丢。 甚至都没为这枚戒指取个名字。 店里的负责人不敢贸然取名,展示牌中“命名”那一栏就一直由空白状对外展示了。 傅砚舟没想到姜泠会挑中它。 很漂亮。 纯粹的蓝色本就是如同大海一般美丽贵气的颜色,将眼前这只纤柔无暇的手都衬得无比神秘。 他漆黑的眼睫垂下,指节分明的手握住女孩柔软的指尖。 “就这个吧。” 姜泠“你也觉得好看?” 砚舟勾唇笑了下,“很配你。” 原以为这枚戒指永远都等不到本该属于它的主人了。 姜泠笑起来,一双清澈潋滟的杏眼弯弯的,蔓延着真诚的喜爱之意,“那就它吧。” 导购一共拿出了五款钻戒,各个种类的钻石,都是店里镇店级别的宝贝。 粉钻也很漂亮。 她还因此纠结了一会儿。 但不知道为什么,姜泠总觉得这枚“无名”的钻戒在吸引着她。 最后,她把这归结于“贵”。 毕竟谁不喜欢昂贵的事物呢。 傅砚舟看着他的小妻子眼睛眨也不眨的欣赏着无名指上的钻戒,连摘下来时都有些依依不舍。 ……又开始嫉妒起了戒指。 两人又挑了一对儿只镶着简单白钻的戒指作婚戒。 之后,傅砚舟又带着她去了家具城。 姜泠一时间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来这里做什么?” “挑些你喜欢的。” “我喜欢?” 傅砚舟抬手搭在她肩膀上,动作自然的将人往家具城里带,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傅太太。” 他低头,呼吸落在她耳畔那一片肌肤,“你见过哪对儿新婚夫妻是分居的,嗯?” 姜泠下意识偏了下脑袋。 她望进男人深邃漆黑的双眸中,脸上还是空白的状态。 一声低笑响起。 男人揉了揉她脑袋,语调漫不经心道,“证儿都领过了,不能总赖在娘家住了。” “……啊?”姜泠的发条仿佛迟钝了两秒才重新转动起来。 她脑袋里轰隆的一声,脸颊、心口都开始滚烫,语无伦次道,“那看、快看吧。” 说完就推开他,往前快走了几步。 这也太突然了! 身后,那人插着兜慢悠悠跟上。 低低的笑音闷在胸口,更加肆意不知收敛。 走在前面的姜泠一张娇俏的脸嫣红。 第16章 “你就不会让人营销是我舔我太太?” 当晚。 傅家掌权人傅砚舟亲自陪同姜家大小姐一起试婚纱、挑选钻戒的风声就上了新闻。 紧跟着的就是一条—— #恩爱小夫妻家具城甜蜜挑选婚房家具#(爆) 评论区 【最近的热搜能不能来点新的?】 腻了,家人们,更新一集新鲜的吧,球球了。】 【我赌一分钱,这条热搜必是那位大小姐买上来的。】 【不是,咱好赖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还真有人信那位冷血阎罗王命中有爱情啊?】 【哈,我去年蹲了一个月才摸到那位掌权人的行踪,穿着条吊带儿大冬天冻得我血压都快凝固了,结果他眼也不眨就叫保镖把我扔出去了。】 【哦豁,楼上,你就是xx大酒店那位?】 【不是吧,放着前凸后翘的大美人都不为所动,这只有一种可能……除了不行,那只能是不行啊!】 【楼上,点了。】 【楼上你……真的吗?心疼即将嫁入豪门的小姐姐了。】 【点了……】 送姜泠回去后,傅砚舟回到傅家。 特助徐洋将车停在傅家庄园外,微微偏头,“先生,到了。” 顿了顿。 他道,“按照您的吩咐,姜小姐那份合同和婚前赠与合同律师团队这边已经拟好了。” 傅砚舟收起搁在膝盖上文件,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说的却不是这件事,“我让你买的热搜都买了?” “……” 徐洋反应了两秒,“啊,买了。” 然后,他就看到他那一分钟值八个亿的老板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继续。” 徐洋想到微博热搜下愈演愈烈的讨论,咳了声,“老板,最近媒体的风声都在猜测姜家之所以能够跟傅家联姻,是不是用了什么……嗯,手段。 其实还有更难听的。 来来回回无非就是贵圈里那一套。 什么靠身体上位,母凭子贵啊,连意外救了傅家老爷子的狗血小说桥段都编出来了。 男人没什么表情的点着指尖。 徐洋通过前视镜看向傅砚舟的眼睛,略委婉的道,“就,对姜小姐可能会有不利。” 傅砚舟自那天截了咖啡厅的相亲哄着姜泠跟他领完证,回老宅交代完,下午又去姜家拜访,回去后就被公司里的事拖住了脚。 一连忙了几天。 今天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工作哄姜泠出来陪陪他,这会儿连在车上都没耽搁了处理文件。 根本就没时间关注各媒体上的动向。 男人眸光沉冷,手机震了下,他扫了眼,没理,皱起的眉透着烦躁,“你就不会让人营销是我舔我太太?” “公司的官方账号在你手里是摆设?” 徐洋“……” 你听听,这像一个掌权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条路子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他微笑道,“是我没思虑周全。” “去公关。”傅砚舟淡淡道,“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太太是我求娶的,婚也是我迫不及待要结的。” 徐洋“……是。” 不值钱的东西。 “合同明天上午带过来。” 徐洋“…………是。” 傅砚舟望进窗外的夜色,傅家庄园静静地屹立在山间,灯火通明。 手机上是他爸这半天打过来的未接电话。 男人冷白如玉的手搭在文件上,指腹摩挲着微温的佛珠,眉头舒展了些,淡淡道,“赠与合同上再加一套庄园。” “加哪套?”徐洋愣了一下。 他家老板的富有程度已经无法简单用钱来计算了,名下房产啊、庄园啊,更是数不胜数。 “最贵的。” 徐洋还没说话,就听他老板又问,“我记得我太太好像还没有车,你去傅氏名下的车行,提一辆适合女孩子开,性价比高的。” “……好的。”徐洋人都麻木了。 身为傅砚舟的特助,他以前只觉得特省心。 因为他家老板不近女色,那么无聊的人生中就只有工作了。 他甚至都没有太多工作,工资还高,特轻松。 但自从不久前那天上午,他老板突然打电话吃饱了撑得似的让他去碰瓷别人家车。 徐洋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他刚跟无辜的被碰瓷方做完调解,迈出警局就看到了关于他家老板现身民政局领证的热搜推送。 同时不小心瞥到身侧被碰瓷方给相亲对象发消息说出意外去不了相亲的愧疚解释。 徐洋是个聪明人,不然他也做不了傅砚舟的特助。 前后一联系,他就明白了—— 他家老板哪是吃饱了撑的,他是抢人媳妇儿去了! 这可还行?! 从那之后,事情就开始一去不复返了。 就在不久前,他一向英明的老板让他去拟两份合同。 其中第一份是关于姜小姐的条件,徐洋这才知道,原来这婚还真是他老板舔来的。 第二份就是那什么婚前财产赠与。 合同中涵盖了傅氏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傅氏旗下一家做护肤保养的店面,有且不止价值几亿的新产品链。 还有傅砚舟不久前在拍卖会拍下来的一处私人岛屿。 这会儿他还觉得不够。 又巴巴的送了人一套庄园,一辆车。 短短这几天,徐洋就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恋爱脑不可怕。 有钱的恋爱脑才他妈可怕啊! 那可是婚前赠与!!!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哪怕有一天姜泠跟他离婚了,把他甩了,有新欢了。 凭着这些,只要傅氏不倒,不止姜泠,连同她整个姜氏,大几辈子都衣食无忧。 姜氏集团整个资产,都比不上那百分之五的傅氏股份。 问为什么是姜泠甩他老板? 讲笑话了,舔狗舔狗,就该认准自己的地位。 徐洋微微笑起来。 车门打开,傅砚舟迈出颀长有力的腿,准备下车。 徐洋忍不住叫住他,“那个,老板……” “还有事?”傅砚舟脚步微顿,透着这疲倦的懒淡黑眸瞥向他。 “其实,”徐洋真诚道,“我觉得结婚吧,性别倒也不必卡得太——” 话还没说完,傅砚舟就把手中文件丢向他,似笑非笑道,“滚。干够了趁早说。” 那道清冷落拓的身影渐渐融进夜色灯火中。 徐洋摸了摸被砸的鼻子。 好赖是几年的大学同学,虽然塑料了点儿,也不至于这么无情吧。 可别把他高挺英俊的鼻梁给砸塌了。 第17章 他的珍妮弗消失了 - 傅家庄园内。 傅砚舟走进大厅。 人丁单薄、男丁劳动力旺盛的傅家一大家子人都坐的整整齐齐。 原本大家聊的轻松惬意。 他一进门,整个大厅顿时就静了下来。 六双眼睛唰唰的一水儿落在他身上。 傅砚舟面不改色的同他们打招呼。 傅皓宇用力地对他使着眼色。 被傅二爷一巴掌糊在脑瓜子上,“眼睛抽筋儿了?不想要挖了捐出去献爱心事业。” 傅皓宇“……” 傅皓宇受伤的捂住胸口,转头看他妈,“妈!你看他!” 傅二婶伸手有些敷衍的揉了把儿子的脑袋瓜,“乖啊崽儿,别闹。”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傅砚舟身上。 傅老爷子朝他身后寻摸,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想找的人,脸肉眼可见的臭下来,“我孙媳妇呢?” “送回去了。”傅砚舟拉了把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送回去他未来岳父更不让他进门了。 夏女士眼中划过一抹失望,“送回去了啊?怎么没带幺幺回来,我还以为能见见儿媳妇呢。” “再等等。”傅砚舟想到什么,眼底划过笑意,“她有点怕生。” 傅老爹瞥了他一眼,没吱声,将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傅砚舟眼锋散漫地扫过去,似笑非笑道,“爸,您手里那只茶杯,价值五百万。”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呢?”傅老爹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看看手机,有多少个未接。” 傅砚舟以一种“你不太有自知之明”的眼神看了他爸一眼,“不是说了,忙着陪老婆挑钻戒?” 夏女士目露赞赏。 男德是一个男人最值钱的嫁妆。 傅老爹气笑了,“你小子行。” 这位前任傅家掌权人并不像上位者那样气场凌厉,反而有种岁月磨出来的风轻云淡的温润。 傅砚舟的五官跟他有五分相似,气质却两极相反。 尤其是那双冷淡凉薄的黑眸。 性子也独的很。 夏女士时常为此而叹气,“明明家庭也挺幸福的呀,又没什么狗血伦理剧场,怎么就长成了这德行。” 思来想去得不到结果。 最后干脆把错误归结到了丈夫身上。 一定是因为他让儿子掌权太早了,年纪轻轻就在尔虞我诈中迎刃有余,能可爱才怪。 为此,傅老爹跪键盘解释了三天三夜。 还老实交代了,公司其实是儿子主动揽过去的。 夏女士不信。 又让他睡了三天书房。 彼时还没沾到老婆一个衣角的傅砚舟十分同情他,“活该。” 并主动在夜晚十一点给夏女士发送了除节假日转账外的第一条消息—— 【妈,您别怪我爸,他说的对,是我自愿的。】 【我不累。您早点休息,最近考试多,我处理完工作再看两个小时的书,晚安。】 几年都过去了。 父子俩一对视,就是傅老爹单方面的火花。 傅砚舟面容冷淡从容的坐在那儿。 傅老爹咳了声,正色起来,问他,“既然证儿都领了,决定要结婚,就趁早把婚期定下来,别让人家女孩子久等。” “就明天吧,我和你妈登门去拜访,你看怎么样?” 傅砚舟看他亲爹的目光瞬间柔和了八个度,点了点头,“行。” 夏女士抿唇浅笑。 她儿子还是头一次对女孩子这么上心。 傅砚舟细心叮嘱道,“最好多带些登门礼。 傅老爹微笑,“要不这爹让给你当?” 傅砚舟撩了下眼皮,要笑不笑的看了傅老爹一眼,矜持道,“那还是不了,我妈也不能同意。” 傅老爹“……” 这爷俩天生就没对盘过。 夏女士忍不住笑骂,“找揍呢?” 傅二婶道,“既然要办婚礼,估计也不远了,婚帖什么的咱们这两天就尽快统计?” 傅家许多年都没办过喜事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激动。 尤其是傅二爷,“最好是把能请来的亲戚都请了,这些年净给他们随份子了,可算让我找着机会回把本了。” 这些年林林总总随出去的份子加起来都得有个千万了。 晦气! 傅老爷子“出息。越有钱越抠门。” 傅皓宇颇为认同的点头。 老爷子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你点什么头?”傅二爷一个刀子眼甩过去,“家产都随份子了你小子喝西北风去?” 傅皓宇“……” 傅皓宇不服,“我有我哥!” “你就仗着你哥钱多愿意当冤大头养着你吧!” 傅·冤大头·砚舟“……” 傅二爷“砚舟下回不许再私下给这小子钱了,我看他怎么活着!” 傅皓宇顿时瞳孔地震,大为震惊! 亲爹,亲爹! 他这辈子都指望着他哥接济了,可怜兮兮的盯着傅砚舟,生怕他哥点头,撕心裂肺的哀嚎了一声,“哥!” 大厅内一时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傅老爷子睨了眼没出息的小孙子,转过头笑眯眯对傅砚舟道,“幺幺那边的亲戚你也跟她商量商量,婚贴咱们趁早请人写了。” “不用了。”傅砚舟指腹摩挲着有些烫的茶杯,语调漫不经心道,“婚帖我自己写。” “你写?”傅老爷子想了想,“也行,更有诚意。” 傅砚舟颔首。 傅老爹哼了声,“显眼包。” 傅砚舟没理他爹,懒洋洋的站起身,“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公司还有些工作没处理。” 快走出大厅时。 留下轻飘飘的一句。 “不比我爸,不用工作还有钱花。” 钱是哪儿来的? 当然是压榨儿子啦! 路过大厅外小路边,傅砚舟随手掐了支玫瑰。 懒洋洋地数了三个数。 身后传来夏女士的怒声——“傅云琛!等儿子办完婚礼去跟儿媳妇度蜜月,你就马上给我去公司复职!” - 另一边,姜家。 姜泠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脚底板都快磨的冒火了,同她的新婚丈夫共进完晚餐后总算回到家。 打发完父母的问话,爬上楼,失去灵魂的栽进床里。 她丢开包包,踹掉鞋,心满意足的抱着自己软软香香的被子用力地吸了一口,“累……” 然后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快到凌晨时,姜泠被冻醒,揉了揉手臂,发现被子被团成了一团压在了她身下。 她坐起身,发了两分钟的呆,将空调打开后脱掉身上累赘的衣服,边打哈欠边赤着脚走进了浴室。 吹完头发后,姜泠打开手机。 许薇薇轰炸式给她转过来不少微博。 姜泠随意的点开两个扫了几眼,发现无外乎是吐槽傅姜两家联姻,以及她和傅砚舟同行被拍。 意料之中。 像傅砚舟这种身份地位的人,随便掉根头发估计都会有人捕捉到,然后一惊一乍—— “哦!他的珍妮弗消失了!” 第18章 傅先生想要傅太太回应表白 这种夸张的阵仗。 相亲那天他提出婚礼要大办时,姜泠就料到了。 她懒洋洋的按住语音条,勾着水汽的嗓音慵懒娇柔,拖着一点绵调儿,“放心吧,影响不到我。” 许薇薇回的很快,她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气息有些不稳,“想啥呢?谁担心你受影响了,我这是单纯分享给你一起乐呵乐呵。” “你姜大小姐是谁啊?当年港城半夜地震你都能面不改色的提着你家小乌龟一起跑出来。” 姜泠笑出声,“什么啊!” 那小乌龟是她养的一只猫,取名叫小乌龟。 她们宿舍团宠。 许薇薇突然又给她转过来一条,“我凑,宝贝宝贝,你快看这个!!!傅氏官v都下场了!” “嗯?” 姜泠给头发涂着护发精油,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什么?” 她看了眼聊天页面上的微博转发,还湿着的白皙指尖一动,点了进去。 页面很快跳转到微博。 姜泠不太在意的表情在看清博文内容后,不由一怔。 傅氏集团v【傅太太姜泠是为傅氏集团现任首席执行官傅砚舟先生真心向姜家求娶,系二人情投意合,夫妻恩爱和睦。请无关人员勿胡乱猜测,否则,法律将是最好的武器。】 一个小小的企业蓝色认证“v”字母在官博头像的右下角。 昭示了这不可能是假冒的账号。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许薇薇说,“天嘞,你看到了没!傅砚舟本人也转载了这条微博诶!” 姜泠看到了。 那条微博下面紧跟着的就是—— 傅砚舟v我很爱我的妻子@姜泠[心]//傅氏集团v(转发)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昵称为“傅砚舟”的微博号,头像右下角同样挂着一个小小的黄色“v”。 与此同时。 微信叮咚一声。 傅砚舟【看到微博热搜了吗?】 傅砚舟【傅太太,为了我们的夫妻关系和睦,你可以去转一下傅氏集团的那条微博。】 姜泠不知道傅砚舟是怎么知道她的微博账号的。 点进微信。 她垂着眼睫,回复。 星星还是月亮【好。】 对方突然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姜泠一顿,点开语音条。 男人磁沉沙哑的嗓音伴着有些嘈杂的杂音在耳朵里炸开,微许低沉性感的笑意,“老婆,回应一下我的表白。” “……” 他叫她什么? 姜泠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 白皙凉爽的脸颊迅速爬上一抹红晕,变得滚烫无比。 她顺着头发涂抹精油的手收紧,扯疼了发丝。 轻“嘶”了一声。 那边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竟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姜泠一下子就手忙脚乱起来。 沾着护发精油的那只手蹭花了手机屏,不想胡乱中蹭到了接通键,她还没注意到。 属于傅砚舟的低沉男声就响了起来,“喂?” “老婆。” 姜泠“……” “幺幺。”傅砚舟站在落地窗前,发梢滴着水珠,浸湿了他裸露的胸膛,很快隐入浴袍里。 他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了几分,望着沉沉夜色。 许久,低声道,“听得到吗?” 姜泠攥紧了手指,心跳毫无厘头的倏然加快,声音很轻,“嗯。” “抱歉,网上的议论是我没有及时注意到。”傅砚舟垂下长睫,漆黑的眸光暗沉薄冷。 “让你受委屈了。” 她一万个不该因为他受委屈。 姜泠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直接把那些当成八卦随眼切过去了,软声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呀。” 她好像意会到什么,竟觉得有些好笑。 “我早就料到了,你这么晚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就是因为这个?” “嗯……也不全是。” 傅砚舟笑了下,只是夜晚处理完工作,洗完澡,望着漆黑一片的夜景,忽然就很想念他的小妻子。 “还有提醒你转发微博。”他握着手机的指尖压紧,眼瞳晕开仿佛比夜色还深的雾色。 姜泠语调轻松道,“嗯。” “还有其他事情吗,傅先生?”这句是带有玩笑意味的话语。 女孩洗过澡不久的绵软嗓音轻轻上扬,被通话的变调润色成沾了些撒娇似的娇柔甜美。 ……当然有,傅太太。 傅砚舟喉结滚了滚,深呼了口气,嗓音低的有些哑意,“幺幺,你该回应一下我的表白。” 犯规的比听语音还要勾人。 姜泠的手机还贴着耳朵,猝不及防的耳根一酥,麻麻的痒意从后背一直传到了尾椎骨。 她仓促的“唔”了一声。 匆匆说了句好,就手忙脚乱的挂断了电话。彡彡訁凊 一句没来得及被送达的“幺幺,我有些想你”,截断在通讯线中央。 通话“嘟”的一声,傅砚舟垂眸,看着已经显示结束的手机,片刻,他低低的笑叹了一声。 我有些想你了,姜泠。 他端起小茶几上的高脚杯,将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突然间很想你。 思念来的太过迅猛。 尽管今天已经相处了将近一整天。 冰冷的文字传达不到,语音也无法化解,想借着回应热搜的借口,骗你一个回应。 听听你的声音。 还想亲口对你说一声,“我很想你。” 挂断电话后,过了许久姜泠才将脸颊的热度和被一个声音撩拨出奇奇怪怪反应的身体恢复回正常阙值。 将app切到微博。 她咬了咬唇,找到傅砚舟转发的那条,按下转发的图标。 想了想,敲下了几个字。 转发。 姜泠v@傅砚舟,今晚的月色很美[月亮]//傅砚舟v我很爱我的妻子[心]@姜泠//傅氏集团v(转发) 在微博的转发界面停了一会儿,她重新切回到微信。 没得到回复的许薇薇质问她去和哪个狗私会了。 姜泠尴尬的咳了声,“就,那谁。” “哦~” 许薇薇一副懂了的语气,“知道了,你老公嘛。” “行啊,有了老公就把闺蜜忘了是吧。”她意味深长的啧了两声,“动作挺快啊你姜泠?” 姜泠“……没有!” “骗谁呢!我都看到你转发的微博了!”许薇薇阴阳怪气道,“呦呦呦,还今晚月色很美,肉麻死了!” “姜小泠,你都没对我说过这种话!!!” “……” 又同许薇薇聊了一会儿,困意上来,姜泠有些撑不住了,就结束了对话,埋进被窝继续睡。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累了,同许薇薇提起了以前的事儿,又跟傅砚舟打了电话。 姜泠做了一个梦。 也不算是梦,就是大二那年港城地震的后一天。 港城其实并不处在地震带。 因此发生过最大的地震也不过四五级,连震感都不是很强烈。 那次出乎意料的严重了点儿,六级。 强度也不过是玻璃被震碎,墙壁出现了几道细微裂痕。 只是时间发生在半夜,才让睡梦中惊醒了的学生们闹得人心惶惶,受惊的往楼下跑。 姜泠则是属于那种事儿越大,她越冷静的性子。 第二天港大校长紧急召开大会,对学生们进行安抚。 队伍解散后,姜泠往实验室走,路上打理着披散在肩后的头发,低头咬下手腕上的电话线。 漫不经心地一侧头。 第19章 傅先生和傅太太是爱情 校园街道边的一片葱葱郁郁的树荫下。 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倚着粗大的树干,唇畔含着散漫的笑意,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说着什么。 姜泠下意识停住了视线 男人突然偏了下头,眼皮轻撩,深邃的仿佛能将人吸进漩涡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向她。 上一世的事情已经很久远了,姜泠隐约记得那时的傅砚舟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她心尖跳动,也惊讶了一瞬。 讶异的是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记忆中好像并没有其他交集。 然而在梦里,他看向她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无限被拉长。 姜泠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傅砚舟的目光紧紧的停留在她脸上,眸底深处好像闪过紧张,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随后好似放松了些。 扎头发时因走神手不稳,黑色的电话线掉在了地上。 姜泠想弯下腰去捡,他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面前,先她一步弯腰将发绳捡了起来。 指节分明的冷白手指勾着递过来。 两人对视。 一阵夏风吹过,身后骤然吵闹起来,将声音打磨的模糊不清。 “你的。” 你的。 - 次日。 傅砚舟的父母便带着礼品登门拜访。 姜傅两家的父母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顺便就将二人婚礼的具体事宜彻底敲定了下来。 婚期定在一个月后。 傅砚舟的母亲夏女士格外热情的对姜泠表达了自己的喜爱。 保养精致的女人亲密的拉着姜泠的手,语气温柔,“幺幺,还记得吗?你呀,小时候可爱黏着你砚舟哥哥了,缠着他问东问西。” “那会儿我就跟老傅说,咱们家小幺儿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以后长大了不知道便宜了谁家。” 说着瞥了眼旁边的儿子,夏女士眼底的笑意就更深了,“没想到便宜了我家的哈哈。” 姜泠手腕上戴着夏女士给的手镯。 怀里还抱着被塞满的昂贵精致的见面礼,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好意思的垂着眼,脸颊绯红。 傅砚舟及时将一只去壳完整的虾放进小姑娘的碗里,及时替她解围,“妈,你别吓着泠泠,先让她吃饭。” “哎呦,行行行。”夏女士闻言,依依不舍的松开令人爱不释手的漂亮儿媳妇,嗔笑道,“你小子有长进啊,还知道疼老婆呢。” “……” 姜泠本就有些红的脸,这下更俏了。 两人郎情妾意,郎才女貌的样儿,长辈们皆是满脸笑容。 除了姜父。 姜母笑道,“我还没见过幺幺在谁面前羞成这样呢。” 姜父鼻子一歪,“哼。” 他宝贝闺女漂亮的跟天仙似的。 便宜傅砚舟这诡计多端的臭小子了。 姜母瞪了他一眼。 夏女士朝着身侧使了个眼色,傅老爹适时的端起酒杯,笑眯眯道,“来,老亲家,走一个。” 姜父“哼!” 姜父“滚滚滚,谁跟你老亲家,少给自己脸上贴金,烦死了,挺大岁数一点脸都不要了。” 傅老爹“干杯。” 室内一片欢声笑语。 姜泠也不自觉的跟着一起笑起来。 傅砚舟慵懒的撑着下颌,目光落在眉眼弯弯抿唇笑着的小姑娘脸上,眸底一片愉悦。 谁家小妻子这么惹人怜爱。 哦,原来是他的。 他老婆。 - 晚上。 盛世会所,某个包厢内一片闹声。 里间,几个男人打着牌。 “八筒。” “碰一个。幺鸡。” “过。九条。” “停,这儿要了,糊了,清一色。” “草,怎么又是你丫许淮臣,你小子作弊了是不是?” “运气太好,没办法。” “你闭嘴,我不信。老周这人闷不做声的,蔫儿坏,今儿也赢不少了,合着就我一个人输呗?” 周时礼摩挲着牌面,笑道,“那我承让了?” 裴郁“都闭嘴,烦死了。” 麻将重开一局。 没过多久,再次输了的裴郁推着牌,突然来了句,“不是,我这都输几把了,老傅人来了没?” “没呢。”过了几秒,有人接上话,“北风。还在路上堵着呢,说是快了,时礼再问问他。” 周时礼截了北风,“再等等吧,开车接电话不安全。” 裴郁“他丫不是说今儿要去那什么,姜家见家长,哪有闲工夫跟咱们这群孤家寡人出来潇洒。” 他打出一张牌。 “搞不懂他,婚姻就是明晃晃的一大写坟墓,究竟有什么好的?” “裴少,你当然不懂啦,温柔乡嘛,哪有男人不贪恋的?”坐在裴郁身边的俏女郎轻轻锤了下他肩膀,睨了他一眼,娇声笑嗔道。 裴郁偏头瞥向身侧说话的俏女郎,不着调儿的轻笑,“怎么着,我这就不是温柔乡了?” 俏女郎也就是裴郁的新女友笑吟吟道,“这当然不一样啦!” 老婆跟红颜知己怎么能一样呢。 渣男当然不懂啦。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几人打牌的动作停住。 男人手臂上挂着一件黑色大衣,在几人的注视下扬了下眉。 他从容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呦,大佛来了?” 傅砚舟走到一边无人问津的沙发坐下,语调漫不经心,“挺热闹?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裴郁摸了张牌,哼笑,“还以为您来不了了呢。” 砚舟给自己开了罐果啤,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淡淡道,“没老婆陪,自己待着也有点孤独。” “是不太想来,过段时间就不跟你们这些孤家寡人凑热闹了。” 许淮臣摸了摸鼻尖,“少嘚瑟。” 周时礼笑着摇了摇头,摸了张牌,低眸看了眼,淡淡扫了遍面前的牌,打出去了,“三条。” 这人。 简直跟他那尾巴翘上天的弟弟一个样儿。 “停停停,三条是吧?要了要了,这个我要了!”裴郁刚想说两句什么,突然接收到讯号,火速拦牌。 “哈哈哈爽了,终于轮到哥们赢一回,胡了,清一色一条龙。给钱给钱都赶紧给钱啊……” 裴郁最后敛了一把财。 傅砚舟这位重头戏一来,人都到齐了,牌局也没再进行下去了。 四个人,一个人占了一边沙发。 包厢内灯光昏暗。 “老傅,你给句实话,这婚到底是你家老爷子又病危了,你不得不结,还是你主动要结的?” 裴郁干了杯鸡尾酒,狐疑打量着倚着沙发靠背一副兴致缺缺的男人。 傅砚舟没什么表情的撩了他一眼,“少废话。” 许淮臣轻笑,“谁能逼他结?” “先不说他家老爷子前前后后闹了多少回病危,就那急救室假模假样的推进去没有三回也有五回了,他要是真怕这个,不早就结了。” 可不是。 就傅家老爷子那一来二去接连不断的骚操作,把他们几家那帮老老实实的老家伙们都给带坏了。 有样学样,真服了。 裴郁摸了摸下巴,“爱情?” 这太离谱了,真的。 他宁愿相信裴家明天要破产了,都不信傅砚舟有爱情了。 “姜家那姑娘是不是比咱们得小好几岁呢?”裴郁说着看了眼许淮臣,“你家小公主跟她好像关系挺亲密的?” 许淮臣说,“泠泠也跟着薇薇那丫头喊我一声哥哥。” 自打来了就懒得吭声的傅砚舟忽然冷津津睇了他一眼。 许淮臣“?” 第20章 傅先生想牵傅太太的手 这一下。 许淮臣简直气得想笑,“叫声哥也不行?” 这是婚礼还没办呢。 “哪条基因链沾的上边儿?”傅砚舟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他老婆都没叫过他一声哥哥呢。 还泠泠 谁给定的关系?叫的比他还亲。 裴郁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牛,您牛。” 周时礼很难不想到他弟刚恋爱的那段时间,也跟这没什么两样儿。 他又看了眼好兄弟,“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定下来了?” 这几个人年纪都算是差不多大。 裴郁高二那年因为在学校跟初恋闹分手,小姑娘甩他,他死缠烂打,最后惹到了裴母。 爱妻如命的裴父一气之下把他打包丢到国外去了,断财断车。 许淮臣、周时礼跟傅砚舟都是京附中同级毕业的。 几个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傅砚舟抿了口鸡尾酒,懒声道,“下个月,具体日子还在看。” 不难听出他话语中的笑意。 “不是老傅,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姜家那小姑娘的?”裴郁还是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老牛吃嫩草啊你?” 傅砚舟剐他一眼,“闲日子太长了?” 什么老牛吃嫩草。 不会说话的玩意儿,他跟他老婆天下第一绝配。 活该渣男被人甩。 许淮臣其实也记得姜泠那丫头跟他这兄弟没什么交集,不过细想倒是真有那么段日子。 傅砚舟往港城那边跑得频繁。 前段时间闲下来,还时不时往那边跑两趟。 他家那位难伺候的小公主好像还在家里抱怨过几次,姜泠去港大读书了,平时想见一次面难上加难。 想到这儿,许淮臣咂摸出了点苗头。 合着是这么回事儿。 他眼神犀利的打量了自己这位又傲又难伺候的好兄弟片刻,忽的挑眉戏谑道,“还真没看出来啊老傅。” 人不可貌相。 这男人这么闷骚,竟然玩儿暗恋那一套? 傅砚舟指腹摩挲着浮起一层冷凉雾气的玻璃杯,面不改色道,“你没看出来的多着呢。” 他慢悠悠道,“比如你家小公主上个礼拜被一清秀小男生拦着哭的梨花带雨,求复合。” 许淮臣眉头一蹙。 周时礼笑着打圆场,“行了,都是大忙人,好不容易聚一次,这刀子捅来捅去也没什么意思。” 傅砚舟扯唇哼笑了声。 这里边也就周时礼说话,他们都听那么一两句。 傅砚舟“你们几个,都掂量着准备好份子红包,谁包少了让我老婆不满意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众人微笑,“……” 散了吧。 - 另一边,姜家。 “幺幺,等明天你就收拾收拾这边该带的东西,搬去小傅那边住吧,别在家里赖着了。” “?” 吃掉最后一口奶黄包的姜泠猝不及防的收到了黄牌。 她喉管往下顿时一噎,憋红了脸,赶紧端起牛奶一饮而尽,手用力拍着堵住的胸口。 “什么?!” 姜母淡定喝着美容茶。 姜泠于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爸,指尖指向自己。 “您让我,搬走?” 姜父黑着张老脸,没说话。 姜泠看向她妈,“妈!您看看我爸!您还管不管他了!” 姜母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 姜父没好气道,“结婚证都敢背着我和你妈跟人领完了,公婆也见了,你还打算在家里住到什么时候?” “……” 要说到这个姜泠可就心虚了。 姜母将一个剥好的茶叶蛋递给女儿。 “昨天小傅都跟我们提过了,他爸妈也回来了,你们虽然还没办婚礼,但法律上已经是夫妻了,不能一直分居呀?幺幺,这样可不行。” 姜母温柔笑道,“小傅天天惦记着你呢。” 姜泠“……” 惦记什么啊惦记! 他们是假的!假的!假的! 假得不能再假了! 说曹操,他还立马就到了。 “爸砚舟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盘腿坐着的姜泠,小姑娘气呼呼的鼓着脸。 她用簪子挽着一个丸子头,小小一只,也仰头看向他。 姜母招呼着他进来。 姜父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眼不见心不烦的转回了头,哼了声,“你这口改的倒挺快。” “应该的,爸。” 姜父“……” 傅砚舟温声道,“我来接泠泠过去我那边。” 姜泠看着他,表情不解。 “不是都说好了,今天带你去看看婚房?”男人的嗓音含着细微笑意,染着几分纵容与宠溺。 “……” 什么时候说好了? 她认真地回想了下,他昨天好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提了一句。 但她当时忘了是因为什么在走神。 姜泠只好在姜父不怎么愿意和姜母笑眯眯的催促下,慢吞吞的上楼换衣服,跟男人一起离开。 - 黑色劳斯莱斯停在一处庄园前。 男人指尖懒懒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姜泠这次不等他有动作,主动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傅砚舟看着小姑娘有几分落荒而逃的背影,没忍住垂眸低笑了声。 随后也推开车门,下了车。 姜泠站在庄园的大门面前,仰头望着大大的“锦绣”二字。 “愣着做什么,进去看看?”傅砚舟停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略略停顿了两秒。 忽的牵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没有任何预兆。 步入初春没多久,气温还是凉的,姜泠自重生以来就多了些体寒的毛病,手总捂不暖。 骤然被男人滚烫的大手裹进掌心,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紧接着就被紧紧握住。 姜泠轻颤了一下眼睫,偏过表情有些空白的脸。 傅砚舟浓黑的眼睫垂下来,似是看出她想抽出手的动作,沉默了两秒,“不可以牵吗?” “傅太太。” 老婆。 姜泠“……” 不知怎么,她竟然从他的神情和语气中听出几分委屈来。 力气不自觉的就卸了下去。 她有些颓涩,一面觉得很不自在,可她是他的傅太太,好像又没有什么理由说“不”。 男人已经自顾自的牵着她走进了庄园。 初入庄园内一条宽敞的鹅卵石小路,两侧高墙上攀爬着长春蔓,郁郁葱葱,空地上种植着低温也能开花的矮绿植。 隐约能听见悦耳的鸟鸣声。 往里走,是几处分别错过的庭院。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环境,‘锦绣’是我名下目前最适合做婚房的一处庄园,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提出来,我再找人重新做规划。” 姜泠收回打量的视线,摇了摇头。 这处庄园处在京市专门划分出来的富人圈地带,有些意风的装修风格,风景秀丽,安静舒适。 更是比姜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咱们……”她还有些不习惯把自己和傅砚舟看作一体,不自然的顿了顿,“咱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砚舟垂眸看了她一眼。 掌心中的小手柔软至极,粉粉润润的手指尖,连圆圆的指甲盖在他看来都格外的小巧可爱。 他的小妻子从头发丝可爱到脚底。 姜泠问,“怎么啦?” 喜欢你。 傅砚舟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指尖,解释道,“以后你要是住的腻了,咱们还可以换。” 第21章 傅先生的婚前财产赠予 “……” 姜泠是有些不太理解像傅砚舟这种顶级富贵人家的生活的。 简单的逛了几处庭院。 她就有些累了。 傅砚舟看出她似乎有点儿累了的小表情,两人于是回到了按婚房装修的那一处主院中。 姜泠意外的发现。 此时客厅内的家具已经换成了他们昨天下午去家具城时选定的样式了。 她比较喜欢暖色调。 因此选家具时,也是挑着温暖明亮的颜色选。 客厅中一组暖棕色真皮沙发摆在墙边,对面是尺寸超大的电视,窗帘是淡淡的浅紫色,上面纹着大簇大簇的风铃花,餐桌是红木。 她明亮的眸光扫过 对自己选择后的成果很是满意。 傅砚舟弯了弯唇,从始至终也没有松开握着小姑娘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样牵着走的手久了,姜泠适应过后竟也没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他同她十指相扣走上楼,二楼中间的那一间是卧室。 姜泠第一眼就不受控制的落到了那张床上。 无他,只因太惹眼—— 大床上铺着红色鸳鸯刺绣的床单,雪白的墙壁上贴着红艳艳的两幅“囍”字,中间是一个很大的相框。 房间并没有新装修出的婚房该有的那种甲醛味道。 两人又下去。 客厅的电视上方,挂着一个比婚房内还要大上两倍的空白相框。 下楼后,姜泠的目光又在那上面停留了片刻。 傅砚舟勾了下唇,低声道,“婚纱照还没和我拍,老婆。” 姜泠眨了下眼。 对这人时不时来一句“泠泠”、“傅太太”,有时还喊“幺幺”,甚至是此刻的“老婆”都有些认命的习惯了。 脸颊却还是悄然爬上了一抹浅色红晕。 傅砚舟牵着她按到沙发前坐下,去持温冰箱里拿出一盒洗好的草莓和车厘子,放到茶几上,又拿了瓶ad钙奶,插好吸管后递给她。 姜泠握在手里,盯着绿色的包装纸,又看看她面前的进口水果,炯炯有神,“这些。” 她看向他,手心还停留着被他捂热的温度,“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水果是她爱吃的。 小时候她特别爱喝ad钙。 姜母带着她去傅家老宅玩儿的时候,傅奶奶每次都给她特意准备上车厘子和ad钙,哄她开心。 但那会儿,总有个冷着脸的哥哥,非要和她抢。 她爱吃哪个,他就偏要抢哪个。 她有点讨厌他。 但他模样太凶,她都有点不敢表现出来。 他是记得……还是巧合? “这里除了你,没有第二个女孩子来过。”傅砚舟坐在她对面,双手懒洋洋地撑在身后。 他的傅太太也没有别人。 闻言,姜泠就玩笑道,“那看来是让我捡了个便宜呀,还阴差阳错的成了你的傅太太。” 傅砚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嗤笑了声。 “嗯。” “哪来的别人。”他语气淡淡。 这句话声音低不可闻。 姜泠被门边突然发出来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没太听清。 徐洋站在门边,意外的收到来自他家老板的冷眼,“?” 傅砚舟收回视线,似笑非笑的低哼了声,语气中没什么情绪,“徐特助来的可真是时候。” 早不来,晚不来。 就非挑他跟他老婆调情的时候来。 没点眼力见儿。 徐洋抱着两份沉重的合同,看见客厅中出现的那抹倩影,挂上了然的职业微笑,“太太也在啊?” “你好。”姜泠对徐洋笑了笑。 她知道徐洋这号人。 确切的说,是京城这圈子的人大概都对他都不眼生。 傅砚舟的万能特助,业务能力一流,传闻许多不需要傅砚舟出面的事,都由他负责解决。 其能力完全不输其他上市公司的ceo。 徐洋同姜泠打完招呼后,目不斜视的走到傅砚舟身侧,“老板,这是您交代我的合同。” “哦。” 傅砚舟懒洋洋的倚进沙发里,耷拉着眼皮,下颌慵懒一抬,语气恹恹,“拿给我太太看。” 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徐洋将合同转而递给姜泠。 “太太,您看看,没问题的话,可以在最后一页签字。” 这是相亲那天两人就约定好的。 姜泠没有什么意外的接过合同,却在发现多了一份的时候,讶异的抬起眼眸,“怎么有两份?” 另一份是你那富贵花舔狗老公绞尽脑汁留给你的嫁妆,徐洋微笑,“这个您得问傅总,我就是个打工的。” 姜泠看向傅砚舟。 傅砚舟语气淡淡,“彩礼。” “……”姜泠抿了抿唇,先是垂目看完了他与她之间的那份协议,浏览完翻到了最后一页。 左侧已经签上了字,凌厉张扬的“傅砚舟”三个大字。 他的笔风很狂肆。 她拿起签字笔,在右边签上自己的。 又看第二份,所谓的“彩礼”。 徐洋站在傅砚舟身侧,见姜泠竟然还迟疑,恨不能把笔抢过来代替她签上自己的名字。 犹豫什么! 穷到的只剩下钱的男人不需要心疼! 傅砚舟凉凉的瞥了眼他这个突然失去了眼力见儿的特助。 忍耐了三秒。 他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姜泠那儿顺过来的那瓶ad钙奶,阴恻恻道。 “你还在这不走,留着养蛊呢?” 徐洋“……” 徐洋“我等着太太签完合同,律师团还等着收呢。” 姜泠垂着眼,细细密密的眼睫毛在眼睑处扫下来一小片阴影。 这份合同不长。 其中的赠与内容却让她心中翻江倒海。 ……根本就不是她能承担的财富。 似是看出她在犹豫什么,傅砚舟握住她的手。 姜泠扬起眼睫。 傅砚舟黑眸深邃,慵懒的语气中多出几份微不可查的认真,“傅太太,你需要明白,如果有一天我出了意外,你就是我的合法继承人。” 即便他们未来有了孩子。 身为他的傅太太,他唯一的妻,她仍然是他的第一合法继承人。 他的一切,包括他,都完整的属于她。 “这只是婚前财产赠与。” 姜泠怔了一瞬,震惊于他的说辞,更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炸裂的。 眼前这个叼着她喝剩下的ad钙的吸管、矜贵无双的男人,冷静的如同在感慨“今天天气不错”,风轻云淡道,“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签了。” 第22章 傅先生他很行 徐洋6。 又长新见识了。 来,大家双击一个666送给傅总。 最终,姜泠心情复杂的签下了名字,握笔的手都在轻颤。 “你……” 她看着傅砚舟喝着她那瓶喝了一半的ad钙奶,“图什么啊?” 仅仅是因为家里催婚吗? 傅砚舟撩她一眼,“图人。” 姜泠不解的眨了下眼。 图……人? “不明白?”男人似笑非笑,不介意再说的明白一点。 “图你,傅太太。” 他的小妻子是无价之宝,这点儿破钱算什么。 比不上分毫。 - 在几方的干预下。 姜泠当天晚上就搬进了庄园里。 傅砚舟陪同她搬运完行李后就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了,这让姜泠多少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还没太做好跟他同床共枕的准备。 尤其是还可能…… 一想就紧张。 姜泠看着家里的佣人有条不紊的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 家里的护肤品、日用品。 衣柜里的衣服,除了左边小部分是傅砚舟的,剩下的则全是下午送过来的当季女士的新品牌。 衣裙裤都有,包括内衣内裤。 每一件单拿出来都不低于五位数,这还是少数,里面大多数都是六七位数的大牌子。 还有数不清的闪亮到能闪瞎眼的珠宝首饰。 许多都是曾经在拍卖会上出现过的。 原来都被傅砚舟拍下来了。 姜泠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拍下这么多珠宝首饰,却是实打实的见识了什么叫顶级豪门阔太太该有的待遇。 之后的几天,傅砚舟都没有怎么出现过。 只是按时给她打电话、视频,报备行程。 同时还给她留了一句话—— “傅太太,这几天只是给你些时间先适应适应,我下一次回来,可就不会去公司睡了。” “幺幺,我们是夫妻。” “……” 抛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不说,姜泠恍惚间真有了一种他们结婚了,她是妻子,他是在外工作的丈夫的感觉。 姜泠很难去形容心中微妙的感受。 忍不住时刻的紧张着他会突然出现在家里,又有些很诡异的、说不出的期待,磨人得很。 这天。 姜泠起床下楼,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太太,早上好。” 李婶是傅砚舟从老宅请来的老人,负责这里的生活起居。 如今他不在,就只需要照顾姜泠一个人。 姜泠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柔声回应道,“早上好,李婶。” 李婶将一杯热牛奶放到女孩面前,慈祥的目光落在姜泠身上,笑道,“太太今天可真漂亮。” 姜泠微微羞赧。 “先生让我告诉您,今天下午照相馆那边就把婚纱照的电子版发过来了,您别忘了看。”李婶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婚纱照是前两天傅砚舟回来带她去拍的。 两个人挨得很近。 俊男靓女,女孩俏红着脸,男人则望着女孩,大掌轻握在那抹细腰上,两人额头相抵。 任谁来看,他们都是相爱的。 姜泠咬着小笼包,在几乎等同于长辈的李婶的目光下,更加不自在了,含糊点头,“嗯,知道了。” 李婶笑眯眯的满意离开了。 太太生得可爱又漂亮,性格也这么好,怪不得先生那么喜欢,要迫不及待的娶回家呢。 她也喜欢。 吃完早饭后,姜泠就出了门。 她跟许薇薇约好了今天一起去逛街。 来到约好的咖啡厅外。 许久未见,许薇薇一下子就朝她扑了过来,来了个热情熊抱。 “呜呜呜宝贝,我好想你啊!” 姜泠眼底染上笑,回抱住她,闷声道,“我也想你了。” 自重生以来,她同许薇薇都是通过聊天或者视频交流的。 姜泠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上辈子她出车祸后,许薇薇是什么样的反应,这姑娘恐怕得哭死。 她还记得两人高中毕业,刚上大学的那段日子。 有一次半夜里,许薇薇给她打电话过来,哭的泣不成声,在电话中哽咽着说想她了。 姜泠一下子就清醒了,悄声下床走到阳台边,担忧地问她,“是不是和舍友吵架啦?” 她却哭着说,“没有。我们今天出去一起聚餐,都可开心了。但是我突然就想,如、如果我们没分开,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就好了。 委屈的姜泠整颗心都软掉了。 两人走进商场。 “哼,想我都不知道出来跟我见个面!”许薇薇挽着姜泠胳膊,不爽的斜睨了她一眼。 姜泠连忙笑着软声讨饶,“这不是出来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 “哦——”许薇薇忽然眼珠子一转,表情猥琐起来,“理解理解,你跟傅总新婚燕尔嘛!” “乖乖,你老实交代,傅总技术怎么样?顶不顶?” 姜泠“……” 顶什么? 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耳根瞬间发烫,羞恼道,“许薇薇,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呦呦呦,脸红了。” “没有!”商场的人都朝她们两个看过来,姜泠头皮一麻,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那什么,我们都还没……就没那个呢。” “真的?”许薇薇不信。 “你长得这么漂亮,就这美腿,这细腰,这翘臀,傅总是不是瞎啦?还是真不行,竟然能忍住不动你?” 姜泠“…………” 许薇薇欢快的语气变得凝重,道,“宝,你听我说,这男人长得再好看,外强中干也是不行的,那跟香蕉皮里装牙签有什么区别?” 姜泠惊得说不出话来。 “要不咱们趁着婚礼还没办,趁早先离了?” “女人怎么能守一辈子的寡!” 姜泠眼皮轻跳,咬紧牙根低声道,“许、薇、薇。” “你还维护他?!”许薇薇瞪圆了眼睛。 周围视线一道接着一道,越来越多,姜泠低埋着脸,格外仓促的拽着漏风的闺蜜钻进了一家服装店。 她小声道,“你快闭嘴吧。” “没有!没有!没有!他很行!” 许薇薇“那你们?” “……他说先给我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姜泠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脸颊都红透了。 许薇薇“啧,诡计多端的男人。” 这不就拿捏住她的小乖乖闺蜜了? 许薇薇简直恨铁不成钢。 第23章 傅总他不行(爆) 小姐妹二人手挽着手在商场疯狂扫荡了一圈,又去美食区吃了一顿烤肉后,就此分别。 此时的两人谁都不知道。 她们逛街时的几句对话闲聊,已经被有心人传到了网上,并且非常迅速的荣登热搜。 几条火红霸占榜首—— #傅氏掌权人#(火) #傅太太亲口爆料,傅先生不行#(爆+)(火) #惊探豪门联姻秘辛,天!傅氏掌权人傅砚舟二十五年不近女色竟是因此——#(爆)(火) #傅砚舟,难言之隐#(爆) 评论区 【握草,这是真的吗?】 【我早就猜他们两家联姻有猫腻了,没想到猫腻在我傅哥这边[流泪]】 【果然,上帝不会打开一个人所有的门和窗,他虽然帅,他虽然有钱,他虽然智商爆表,但他缺了最重要的啊!】 【起猛了,竟然看见了这么离谱的事情。】 【传下去,傅家掌权人傅砚舟不行[流泪]】 【他真的我哭死】 …… 【嫁入豪门的小姐姐是最无辜的啊!】 【我就知道,他们豪门里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一排一排的,随口爆出来一个大瓜,斯哈斯哈……】 【哥别看,是恶评[流泪]@傅砚舟】 傅砚舟,哥是恶评t^t】 - 傅氏集团。 连轴转了大半天终于腾出休息时间摸鱼的徐洋端起水杯递到嘴边,默默找到微博打开。 唉,悲催的社畜人。 浅吃口瓜。 缓解一下他这苦逼工作达人的疲惫。 下一秒。 徐特助睁大眼,一口水呛到嗓子眼狼狈的喷了出来,“噗——咳、咳咳咳……哈哈哈咳咳……” 什么鬼? 谁不行?他老板怎么了? 办公室里若有若无的视线偷偷落到他身上。 没一会儿。 办公室里的某个碎嘴子员工迈着小碎步偷偷挪到他身边,神神秘秘的,“那个……徐助,你也看见啦?” 员工扭捏道,“就咱傅总……” “徐助徐助,你快悄悄告诉我们,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捍卫死傅总的尊严!” “徐助……” 徐助呛得有点难受,痛苦的拍了拍胸口。 同事甲连忙替他顺着后背,“徐特助,你可是最熟悉咱傅总了,他都二十五了还不近女色,不会真像傅太太说的那样……不行吧?” 这么大的负面新闻,万一影响了傅氏集团的股市行情怎么办!!! 徐洋觉得他简直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傅砚舟身体往后一靠,居高临下的睨他,以一种“想死趁早说,给你痛快”的眼神横过去。 “你诅咒我?” 徐洋头皮都快麻透了,真会说笑,他倒是敢。 在老板的死亡凝视下,他破罐破摔的把心一横,干脆豁出狗命把手机递到了傅砚舟面前。 还用得着他诅咒吗。 你都不行了。 “呵呵,您还是自己看吧。” 傅砚舟垂下眼睫。 红红火火的热搜映入眼帘。 “不行”两个大字还特意给了个特写。 “……” 傅砚舟“?” 他沉默的盯着手机,漫长到徐洋都以为时间快要静止了,就听见他老板突然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 徐洋浑身一激灵。 他也盯着手机,做好了随时弃机保命的准备。 但这机子是他斥几万巨资新买的。 有点舍不得。 傅砚舟瞥他一眼,把手机随手往桌子上啪的一扔,没什么表情的站起身,拎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下班。” “老板,您还好吧?”徐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男人面无表情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俊脸。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有什么是不能——”医治的。 冷箭似的死亡眼神扫射过来。 “……” 徐洋秒闭嘴。 瞧瞧,还恼羞成怒了。 傅砚舟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字句清晰,特别淡定,阴测测重复道,“我说,下班。” “哦哦,好……”徐洋差点被杀气秒掉,抱着死里逃生的手机刚松了口气,喜悦的摸了摸。 余光隐约瞥见什么,他侧目。 等等,那桌子上好像还留一沓文件没批? 血压蹭的一下。 这还没到下班的点儿呢! 凡是被送进办公室的都是紧急待处理事项。 徐洋赶紧揣好手机叫住人,“老板,那你剩下的工作?” 前边那道比寒风还凛冽几分的声音甩来。 “我给你发工资养鱼呢?” 高级防窥玻璃门“砰”的一声被甩上。 行。 都他干呗。 徐洋微笑人不苦,命苦.jpg 第24章 傅先生想亲傅太太 锦绣,二楼。 姜泠给浴缸放好了水,解开身上裹着的浴巾,雪白的长腿迈入其中,将自己完全藏进水里。 水波粼粼的荡漾下,曲线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诱惑。 温度刚好的热水驱赶了疲惫,她舒服的叹了声气。 下午同许薇薇分别后她就拿着offer去了一趟公司,连轴转似的办理完入职事项后回到家,就已经傍晚了。 这家公司跟其他公司的入职流程还有所不同,并不是拿到offer就等同于被集团录取了。 之后还需要参加一个考试。 考试通过后同几个同起点的实习生一起进入实习阶段,这也算是一道隐形的竞争,合格才能转正。 累啊。 校园的考试难不住她,但社会上的考试就不一定了。 姜泠心不在焉的往身上打着泡沫,静下心来,她的心思就不由转移到了傅砚舟身上。 他们的婚期越来越近了…… 住过来的这些天,傅砚舟就算回来也是选在白天,待一会儿或者吃个饭就回公司,看起来特别忙。 不知道他是刻意的没有晚上回来,还是真的很忙。 一定程度上也让她放松下来。 不然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突然跟他同居,睡一张床,甚至可能还要……能不能适应。 但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 想的太入神,姜泠并没有听见浴室外一声极轻的开门声。 她瘪了瘪唇,把自己埋进热气熏熏的水中,白色泡泡铺满了水面,水汽将她白皙柔艳的脸染上了一抹胭脂色,仿如贪酒后的醉意。 在水中藏了一会儿,她撑起身体。 水花声响起,毫无瑕疵的雪肤暴露在空气中,没有任何遮掩的挺翘双乳看起来漂亮柔软,轻颤了一下。 不知道想起什么。 她微红着脸低下头,眨了下眼,小心的用手拖了拖。 不满的撅了噘嘴。 - 傅砚舟倚在门边。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纯、欲交织。 白皙漂亮的美人儿毫不设防的坐在浴缸里,泡沫附在她的手臂上,肌肤光滑无瑕,甚至让人对那泡沫心生嫉妒。 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他开车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漫不经心地想,怎么给他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妻子一个铭记终生的教训—— 他不行? 嗤,笑话。 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 得让她哭。 直到这一刻,看到倚在浴缸中,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蛊惑、引诱,浑然不自知的给自己打着泡沫的小女人,他黑眸瞬间幽深下来。 ——是他太惯着她了。 确实该让她明白,他究竟行不行。 被一道如同野兽狩猎般的炙热目光盯上,姜泠就算再怎么心不在焉,也感受到了。 她有些茫然的偏过脸,惊疑不定的捂住胸口,朝着感觉不太对劲儿的门边看过去。 望进了男人漆黑到似透不进光色的眼眸中。 表情一呆。 “啊!”姜泠惊叫了一声,杏眼圆润,如同一只受惊的雪兔,动作迅速扯过放在一旁的浴巾。 傅砚舟表情不变。 下一秒,姜泠意识到自己还在水中。 她红透了脸,咬住水润的红唇,一下子矮下身体藏进水里,剧烈的动作使水花溢出浴缸。 一双湿漉漉、含羞带怯的杏眼瞪向他。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 傅砚舟喉结不受控制的滚了滚。 都看到了。 她浑身都粉粉嫩嫩的。 每一处都像碰一下就会颤抖的果冻,美好的邀请人去舔舐品尝。 这是他的合法妻子。 看一眼不犯法。 吃掉……也是合情合理的。 心思各异的两人沉默对视着。 姜泠羞恼的恨不得整个人原地蒸发,咬了咬唇,小声问他,“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也不通知她一声! 姜泠忍不住去回想自己刚才都做过什么…… 原本就被热水薰红的俏脸更红了。彡彡訁凊 傅砚舟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些艰难的偏开了目光,但也只是偏移了一点点。 其实她完全躲进水里,连脖颈都没给他多露一分。 “怎么,我不能回来?” 傅砚舟面色不变的垂眸看着她,缓慢走近那个被她当做保护伞的浴缸。 水波荡漾中,更加诱惑。 他不加掩饰的收进眼底,眸中欲望浓稠,但仍遮掩的很好。 暂时还不能吓到她。 姜泠被问住了。 她噎了一下,这里是他们两个人的婚房,他当然是可以回来的。 “但、但是你都没和我说呀。” 他越来越近,直到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本能让姜泠意识到了更大的危险。 她下意识并起腿,纤细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雪白的“v”字半遮半掩。 傅砚舟眸色顿时更深更暗。 “你、”姜泠根本就不敢仰头看他,不大的声音软而羞,“傅砚舟……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想穿衣服。” 哦,当然不能。 傅砚舟低笑了声,弯下腰,半栖在浴缸外侧,腕上珠串磕在上面发出的声音让姜泠浑身受惊似的一颤。 “傅太太,你是不是忘记了?” 沾着水珠的白皙下巴被微凉的指腹捏住。 姜泠被迫茫然的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现在比她矮了,她垂着眼睫颤声问,“什么?” “我是你的合法丈夫。” 男人低沉的嗓音染了沙哑,松开她,指尖挑逗似的勾在水面上,“老婆,我不能看吗?” 姜泠“……”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沉默了十几秒,她的脸似乎更红了,嗓音也颤得更厉害了,“今天吗?” 傅砚舟扬了一下眉。 姜泠觉得这个人其实还是讲道理的。 因为他一直没有强迫她。 她合理的表达诉求,“我还是想先穿上衣服。” 就算他想要今天…… 但现在这样也太尴尬了。 傅砚舟注意到她不停抖动的眼睫,以及水下蜷缩起的脚趾,她整个人几乎要缩成雪白的一团。 他于是勉强找回了一点良心,“很害怕?” 废话。 姜泠偷偷瞄他一眼。 傅砚舟被她着猫爪子挠了心似的眼神勾的呼吸都重了。 真没想吓到她。 但无法否认,他确实被那铺天盖地的热搜刺激到了。 沉默了几秒。 他说,“姜泠,我今年二十五了。” 第25章 “你不是说只亲一下吗?” 姜泠不太明白他说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 “所以呢?” 傅砚舟“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没有交过女朋友。”他黑眸盯着她,姜泠重新被他用双手捧了脸,不得不看向他。 两人毫无阻碍的对视。 一双秋瞳剪水,一双深沉黝黑。 碰撞间,荡起了暧昧色彩。 “你是第一个跟我有联系和亲密接触的异性。” 姜泠“……” 男人语气平静,低哑的嗓音中透着抹疏懒,“所以你应该明白,幺幺。一个憋了二十五年的男人,且这个男人领了证,他有合法的老婆,忍一周已经是极限了。” “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害羞,你也得理解一下我,是不是?” 好像……有些道理? 姜泠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迟疑的点了一下头,“所以?” 所以鱼儿上钩了。 傅砚舟低头笑了下,他手臂撑在浴缸边沿,朝她逼近了些,神情仍然淡然禁欲,只有眼神愈发的幽暗晦涩。 他垂下眼睫,嗓音低哑,似蛊惑般,“所以,亲一下?” 姜泠一愣。 男人半蹲在浴缸旁,如同一只大型犬类,危险、却又狡猾的透出几分与之矛盾的委屈。 “老婆。” 给亲一下吧。 他这样,姜泠更加无措了。 “可以吗?” 傅砚舟愈发凑近她,几乎是与之呼吸贴着呼吸,哑声蛊惑道,“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姜泠咬唇不语。 迟疑片刻,她低头,小心的往前凑了凑,湿润的一个吻,羽毛般,轻轻的落在男人的脸上。 索吻得到了回应。 女孩子的吻小心翼翼,她软软的,甜甜的,如同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警惕的凑过来亲近人。 男人唇角轻勾,随意搭在浴缸边缘的手一下子收紧。 在姜泠后退前,他忽的偏了一下脸。 柔软的唇瓣擦过嘴角的那一瞬,抬起手,落在她脆弱敏感的后颈,用了力气按向他。 终于,落网了。 “唔……”姜泠下意识轻呼了一声,遮掩着身体的手臂也挪开,抵在冰凉的浴缸边上,水波四溅。 他的黑色衬衫被水打湿。 姜泠的手慌乱中按向他心口处。 心跳震动。 男人试探般的舔了舔她的唇,咬住那被他觊觎已久的柔软唇瓣吮了吮,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撬开了她微张的唇齿。 如同野兽如愿以偿捉到了猎物,危险的利爪不再隐藏。 亲吻狂风暴雨般朝她袭来。 姜泠感觉到自己的舌尖被摄住,她下意识的想往后逃,然而只退了一点,就被不容置喙的强势绞进了令人头晕目眩的漩涡中。 亲吻的间隙中,男人炙热滚烫的呼吸扫在她脸上。 “呜……” 姜泠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傅砚舟说他没有交过女朋友,可她也没交过男朋友呀。 大学四年,姜泠的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忙里偷闲也是同舍友出去吃个饭,看看电影。 别说这样过分的亲吻,连简单的贴脸吻,对姜泠来说,刚刚都是头一次。 她呆呆的任由对方索取。 可男人的吻不但没有弱下来,反而更加强势凶狠。 她有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傅砚舟已经从刚才半蹲的姿势变为将她抵在浴缸壁,他半边身体挨进水里,衬衫西裤湿得彻底,紧贴在胸腹上。 满浴缸的水被挤压溅落的到处都是,少了大半。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姜泠憋的快要榨干所有氧气,想推开他时,他松开了她的唇瓣,稍稍退开了些。 又意犹未尽的贴上去舔了舔。 姜泠的双手抵在他胸口。 “你……” 开口是极其陌生娇媚的声音。 姜泠表情一呆,吓得立即闭上了嘴,本就被憋红的脸颊一下子成了通红通红的模样。 救命,这是她的声音?! 那双染上水汽的杏眸露出震惊、羞耻的神情。 娇艳欲滴。 傅砚舟低眸。 漆黑深邃的目光掠过女孩的绯红潋滟的眼尾,最终落在她被吻的红艳微肿的唇瓣上。 喉结克制的滚了滚。 不够。 太少了,远远不够。 他呼吸加重,眼底氤氲着晦涩汹涌的墨色,指腹下压按了按她更加诱人的唇瓣,掌心扣在她后颈,掌控住,随后低头,似还要吻。 姜泠不太明白他说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 “所以呢?” 傅砚舟“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没有交过女朋友。”他黑眸盯着她,姜泠重新被他用双手捧了脸,不得不看向他。 两人毫无阻碍的对视。 一双秋瞳剪水,一双深沉黝黑。 碰撞间,荡起了暧昧色彩。 “你是第一个跟我有联系和亲密接触的异性。” 姜泠“……” 男人语气平静,低哑的嗓音中透着抹疏懒,“所以你应该明白,幺幺。一个憋了二十五年的男人,且这个男人领了证,他有合法的老婆,忍一周已经是极限了。” “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害羞,你也得理解一下我,是不是?” 好像……有些道理? 姜泠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迟疑的点了一下头,“所以?” 所以鱼儿上钩了。 傅砚舟低头笑了下,他手臂撑在浴缸边沿,朝她逼近了些,神情仍然淡然禁欲,只有眼神愈发的幽暗晦涩。 他垂下眼睫,嗓音低哑,似蛊惑般,“所以,亲一下?” 姜泠一愣。 男人半蹲在浴缸旁,如同一只大型犬类,危险、却又狡猾的透出几分与之矛盾的委屈。 “老婆。” 给亲一下吧。 他这样,姜泠更加无措了。 “可以吗?” 傅砚舟愈发凑近她,几乎是与之呼吸贴着呼吸,哑声蛊惑道,“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姜泠咬唇不语。 迟疑片刻,她低头,小心的往前凑了凑,湿润的一个吻,羽毛般,轻轻的落在男人的脸上。 索吻得到了回应。 女孩子的吻小心翼翼,她软软的,甜甜的,如同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警惕的凑过来亲近人。 男人唇角轻勾,随意搭在浴缸边缘的手一下子收紧。 在姜泠后退前,他忽的偏了一下脸。 柔软的唇瓣擦过嘴角的那一瞬,抬起手,落在她脆弱敏感的后颈,用了力气按向他。 终于,落网了。 “唔……”姜泠下意识轻呼了一声,遮掩着身体的手臂也挪开,抵在冰凉的浴缸边上,水波四溅。 他的黑色衬衫被水打湿。 第28章 “傅太太,你可真霸道。” 床头的小灯不太亮,将她精致漂亮的模样衬得有些委屈。 那双亮涔涔杏眼中都是不情愿。 他没忍住并拢手指捏了下她翘翘的鼻尖,“话听一半,连让我说完的机会都不给一个就先定上罪了是吧,嗯?” “姜泠,你可真出息。” 姜泠不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鬼话。 她挣脱开他的禁锢,裹着被子往旁边滚了滚,杏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你说。” 傅砚舟低笑了声。 “傅太太,你可真霸道。” 他语调散漫,“我这些年还不够守身如玉?没女朋友是因为命中无缘,只娶过老婆。” 微博都敢胆大包天的往热搜上挂“傅砚舟,不行”这五个大字了。 瞥她一眼。 “谁让人家压根就没给我体验一下交女朋友的机会。” “嗯,什么都没做呢,我先不行了。” 姜泠怔住。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半晌,她小声嘟囔了句,“油嘴滑舌。” 傅砚舟失笑。 行,他说什么都能挑出错。 然而没一会儿,小姑娘又碰了碰他手臂,软声问道,“你是打算跟我好好过的吧?” 他说什么守身如玉都是为了她似的,姜泠肯定是不信的。 当花言巧语听听就过去了。 “不然呢?”傅砚舟重新把人抱回怀里,低头按着她后颈,寻到她的唇就吻了下去。 “小没良心的。” 姜泠“呜呜……” 怎么又亲起来了! 京城是国内最繁华的一线都市,有着最顶尖的两所大学,傅砚舟当年自愿放弃保送资格,以状元的成绩被清大主动招揽录取。 时隔三年后,向来低调的姜家大小姐,姜泠,高考成绩几乎不逊色于当年的傅砚舟。 她却没有接下任何一所高校的橄榄枝。 姜泠选择了港大。 没有人知道,那年早已经接手傅氏集团的傅家掌权人傅砚舟,明明是清大的学生,为什么会出现在港大的新生欢迎大会上。 然,那天的姜泠意外生了病,烧的厉害,并没有出席。 新生发言代表是第二名。 他迢迢赶去想见她,却连根儿头发丝也没见到。 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男人来势汹汹的吻从凶狠逐渐变得温柔,傅砚舟一下一下啄吻着怀中软趴趴迷糊着的小妻子,握住她的手腕环到自己颈间。 最后舔了舔她湿润的唇,炽热的吻逐渐向下。 他埋进她香软温热的颈窝,一路吻到锁骨,不顾姜泠细微的反抗,衔住一小块儿软肉重咬。 “别、别咬。”姜泠抖着身体,声音染上了哭腔。 却没有得来男人的任何怜爱。 吊带睡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上脱落,被毫不留情的蹂躏成一团丢弃到脚边,挂在床尾。 男人的指尖微凉。 勾开最后一件薄薄的遮羞布时,神智热到有些迷失的姜泠鬼使神差的想到相亲那天。 男人缠绕着珠串的腕抵在咖啡厅的桌子上,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透明的玻璃。 凉薄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的指尖继续兴风作浪。 那天的姜泠根本没想过会见到他。 她甚至下意识忽略。 两世不长,算起来,自他毕业,竟再也没见过了。 “姜泠。”男人忽然嗓音低沉的喊了声她的名字,姜泠从失神的状态中被唤出来,轻颤着,眼角止不住落了一颗晶莹滚烫的泪。 真的好久好久啊。 久得让人想起来会有些难过。 傅砚舟凑近她,吻去那颗泪珠,抽.出手指,将她的手腕握紧并到手中,力道重的有些发疼。 他想将她剥开,揉进身体。 错乱灼热的呼吸交叠急促浮动间,属于女孩娇柔、压抑的轻嗔低泣,“啊”的一声浅呼。 男人轻哄着,“不哭。” 细白的双腿被折弯,徒劳无功的挣扎了下,跌落到床畔,被提起来。 “幺幺,别哭,别哭……” - 清晨。 柔和的太阳光从落地窗映到地板上,零落洒在大床的边缘。 床中央的被子鼓起来一团,哪怕是在熟睡中,女孩的眉都微微蹙着,眼尾勾着晕开的绯红。 眼睫颤了颤,姜泠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却在转过腰调转方向时抻了一下。 酸涩如同一滴落入清水的墨,以极快的速度晕开,密密麻麻的侵占了腰间那一整个部分。 难受又古怪。 她低“唔”了声,眼睛也是干涩的困意,指尖有些颤抖的按到腰侧,身体僵在床上。 许久,她呼了口气。 望着雪白花纹的天花板有些短暂的失神。 昨晚被欺负的狠了,那人却发了疯似的,嘴上答应的好听,每句话都说的抹了蜜似的,低哄声宠溺温柔。 可他的动作却不是那么表示的。 嘴上有多温柔,折腾的就有多不收敛,简直是两极反差。 被从浴室迷糊的抱回床上,失去意识前姜泠不甘心的撑着眼皮攥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多。 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份荒谬。 这就是他说的不做食素夫妻? 混蛋! 姜泠撑着床坐起身,恹恹的垂下眼皮,抿唇时不小心碰到了下唇一处细小的伤口,顿时又痛又麻。 丝绸质地的被子从身上滑落。 被子笼罩着的躯体一丝不挂,透着淡粉色,如同干净的白纸被随意画上了曼妙风景—— 露出锁骨、肩颈、胸口一片根本不能看的肌肤,深浅不一的雪梅,最明显的是几个牙印,靠近心口处。 昨天晚上傅砚舟攥着她腰把她控在身下,又啃又咬。 这辈子就没下次了似的。 旖旎暧昧的画面和身体仍残留着不受控制的颤栗让她原本白皙干净的脸颊飘上红晕 又想起什么,姜泠恶狠狠地磨了磨牙。 什么狗东西。 他竟然还亲她那.里! 不嫌脏吗! 扯过狼狈的睡裙穿上,她小心的挪着身体坐到床边,印了两个牙印儿的脚踩到地板上。 站起身的那一刹那,姜泠膝盖不受控制的向前踉跄了一下,差点直接跪坐到地板上。 “……” 姜泠面无表情地撑着床,慢吞吞的拖着十分不爽利的身体磨蹭到浴室。 她腿软的没力气,而且每走一步那种异样的感觉就会加重一点儿,倚着浴室的门,五官都紧皱到了一起。 连握着牙刷刷牙时在心里不停的骂傅砚舟混蛋。 人模狗样。 不是清冷禁欲吗。 怎么到了床上就跟这辈子没吃过肉似的。 混蛋。 第29章 “你是变态吗?” 洗完脸。 姜泠定定的瞧了眼镜子里自己十分陌生的模样,匆匆移开视线,一眼都不想再多看。 走出浴室,她抬起眼眸,顿时停在了原地。 男人懒洋洋的坐在床上,手里不知道把玩着什么,听见脚步不自然加重的动静,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 两人皆不动声色。 半晌。 他眸底含笑,勾了下唇,“醒了?” “……” 姜泠现在看他一眼都嫌烦。 “早上好,老婆。”傅砚舟勾着长方体小盒子转圈的动作停下,随意丢到床上,站起身。 姜泠瞳孔骤然一缩,目露防备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种该死的不适感再次传来。 她紧紧地抿住唇瓣。 不是工作忙吗?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去上班? 赖在家烦人。 傅砚舟走到她面前,停下。 “怕我?” 这染笑的话就好比一个挑衅的开关。 姜泠一下子如同炸了毛的猫,狠狠地瞪向他,“混蛋!” “你干脆把我弄死算了。” 傅砚舟低低的闷笑出了声。 昨天晚上没忍住,闹得有点过了。 好像吓到他的小妻子了。 是他不对,没控制住分寸。 没给姜泠躲闪的机会,他手臂圈住她的腰,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掌心落在她柔软的腰间,动作很轻的揉着,“瞎说什么气话?” “我哪舍得。” “……” 姜泠都快被他给气哭了。 还说不舍得,她被他弄的腰都快累断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蛋! 小姑娘瞪人时眼睛潮潮的,又黑又亮。 傅砚舟低眸。 深邃的目光扫过她微肿的唇瓣,比平时颜色鲜艳了许多,一看就是干了不正经的事儿,绯红的眼尾勾着若有若无的妩媚,眼波撩人。 他用有些粗粝的指腹在她眼尾摩挲了几下。 姜泠想往后退,被他压制的死死的。 “都快哭了。”他低头在姜泠的唇上亲了亲,薄唇勾着愉悦餍足的笑,在姜泠试图推开他的挣扎下弯腰,轻松的将她抱了起来。 突然间腾空,姜泠条件反射的环住他脖颈。 男人又趁其不备偷了个香,嗓音透着几分磁沉暧昧的低哑,“哭什么?这样好可怜。” 可怜的女孩最容易勾起男人的兽欲。 姜泠感知到若有若无的危险,身体警惕的再度紧绷起来。 “你又想做什么?” 昨天晚上也是这样。 他明明答应她,这次结束就让她睡觉了,可她好不容易等到结束,他又开始了下一次。 一次接着一次。 姜泠都不知道他怎么能有那么多次。 简直不是人。 她被他折磨的止不住哭泣时,傅砚舟就是那样温柔的吻去她的眼泪,哄她,“别哭,幺幺,好可怜。” 她那时还没回过味儿来,“可怜”的意思是—— 可口又惹人怜爱。 奖励幺幺再体验一次。 夜晚只亮着一盏床头灯,什么也看不清。 姜泠这会儿望进男人那双疏懒漆黑的眸中,他不刻意隐藏时,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什么—— 他说这句话时,哪里是哄她。 眼底分明闪烁着逮住猎物后可以肆意揉捏把玩的兴奋。 如今这个讯号在姜泠脑袋里敲响了警铃。 混蛋! 傅砚舟把她放到床上的那一刻,她连酸痛的身体都顾不上了,灵活迅速的扯过被子,滚到了大床的最里面。 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鼻梁往上的眼睛。 如果不是得防备他的动向。 她恨不得把头发丝儿都藏起来。 傅砚舟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看着她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老婆好可爱。 想逗。 “老婆。”他低低出声,手臂撑在床上,欺身逼近,将姜泠整个团子都圈在了臂弯内。 故意逗她,语调懒散戏谑,“想试试夫妻间的生活情趣么?” “你想扮演哪个角色?” 姜泠“……” “被校霸堵在墙角掐腰红眼给命强吻的校花?” “被霸总捉住双手别到身后捏着下巴低头索吻的小白花助理?” “还是被绑匪抓走绑起来丢到角落,被突然出现的白月光拯救于危难的千金娇小姐?” 姜泠都惊呆了,“?” “或者幺幺更喜欢禁忌一些,强取豪夺?囚禁文学?” “傅砚舟。”姜泠呆了几秒,语气有些艰涩道,“你是变态吗?”33qxs.m 姑且算是剧本。 你自己看看,有哪一个是正常的? 傅砚舟眸光漆亮,漫不经心的偏了下脑袋,他似乎闷闷地笑了下,她感受到了他胸腔颤动。 不等她去解读这声笑的含义。 男人将什么东西塞进她手心,姜泠下意识垂下眸子,朝手里看去。 是昨晚那盒condom。 这是十只装的规格,现在只剩下了一半。 剩下的都在垃圾桶里开会。 “我看书少,你想怎么玩都听你的。” “要不咱们还是都试一次吧?” “老婆,领了证就算新婚,总不能才开始互相深入了解就让你腻了我。”傅砚舟捏着她指尖,懒声笑道。 姜泠顿时就打了一个激灵。 咽了咽口水,她提起气势,有些沙哑的嗓音故作严厉道。 “傅砚舟,你再敢动我我就咬死你!” 砚舟低头笑了下,抓住她两只纤细手腕并到一起别在身后,将人压进怀里,漫不经心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姜泠用软绵绵的腿蹬他,反被压制住。 两人跌进柔软的大床中,男人低头吻在她吻痕鲜艳的颈间,“怪幺幺总是引诱我,让我食髓知味。” “……” 姜泠人都麻了。 还成她的错了,狗男人。 再次被抱着从浴室出来下楼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姜泠手臂环着傅砚舟脖颈,红晕尚未褪去的小脸死死的埋在他颈窝里,睡裙下一双的雪白小腿无力的吊在男人劲瘦的小臂上。 浑身上下都写着“羞恼”二字。 她蹬了蹬软趴趴带着牙印的腿,不满的嘟囔,“鞋都没穿呢。” “你确定你还走得了路?” 傅砚舟脚步一顿,垂眸看向在颈间拱来拱去的毛茸茸小脑袋,扯唇笑着哄道,“摔疼了不是又得哭?” “……” “哭了也都怪我,嗯?” “…………” 被猜准了心思。 姜泠气的伸手在他后背挠了一把。 猫爪子似的,没劲儿。 第30章 鱼刺 姜泠挠一下解了气。 傅砚舟眼神却是又暗了几分,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微妙火气隐隐有重新往上窜的趋势。 开了荤的男人不能撩。 禁欲了二十五年娶到娇妻又忍耐一周被热搜刺激了的开荤男人更不能撩。 他深吸了口气,喉结滚动,灼热的手指惩罚般在她纤柔的腰间捏了下,沉声警告,“不想再来一次就老实点儿。” 姜泠顿时就炸毛了,“你敢!” 这混账男人就像发情期的野兽似的,一点人性都没有。 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还非得一个劲儿的不厌其烦的问她,“我行吗?” 她都要对床和“行”这个字有ptsd了! - 忙着做饭的李婶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将精心准备好的午饭摆上餐桌,听到动静后朝二人看去。 昨晚傅砚舟回来停车的声音她是听见了的。 今早这才没上去打扰二人。 李婶的目光从小夫妻俩人身上扫过时,眼角眉梢喜庆的连牵起的皱纹里都染上了笑意,“醒啦?” 这些天太太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别苑内,也不见先生回来一次。 怪不得外面风言风语都传成了那样。 幸亏太太是个漂亮又懂事的小姑娘,一直没有抱怨过什么,但心里总得有不舒服的。 李婶是在老宅看着傅砚舟长大的,了解他的性格,既然都娶了人家,自然就是对小姑娘有好感,这可怎么行? “饿了吧,快来,午饭都做好了。”李婶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傅砚舟,“先生,不是我说你,既然娶了媳妇,就不能总待在公司了。” “你这样会让太太误会你不喜欢她的,多影响夫妻感情啊……” 姜泠撇了撇嘴。 巴不得他这辈子都别再回来了。 就做塑料夫妻不好吗? 这才回来第一天,她脆弱的小腰都快被他折腾断了。 傅砚舟笑着应了声,“李婶您放心。” 他把窝在怀里的姜泠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前几天工作忙,这几天闲下来都用来陪太太。” 姜泠“?” duck不必。 姜泠一坐下就被全身的不适给定住了,腰间的酸涩让她暴躁的想一枪毙了那个不知道节制的始作俑者。 再听见他说接下来几天都陪她。 心情可想而知。 一下子就宕到了谷底。 她表情恹恹的望着摆满整张桌子的精美饭菜,连胃口都没有了,“你要是实在忙的话,也可以不陪我。” “不忙,陪你重要。”傅砚舟漫不经心说,目光落在小姑娘可怜兮兮皱起的眉间。 他走到沙发边拿过来一个抱枕垫在她腰后,低声询问。 “这样呢,舒服点了没有?” 是舒服了不少。 姜泠抿了下唇,脸颊有点红,有些沙哑的嗓音不情不愿的应了声,“嗯。” 傅砚舟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专心的按照小妻子的喜好给她布了些菜后,伸手揽住她的腰,动作轻柔的给她揉着,“吃吧。” “不是说饿了?”他哄似的安抚着,“都是我的错,怪我没节制,吃饱了再跟我算账,嗯?” “……” 你还知道你有错,就说得好听。 姜泠刚想有骨气的说一声不饿,肚子就适时的叫了两声。 耳边倏然响起一声低笑音。 姜泠“……” 烦死了! 李婶看着小夫妻俩打情骂俏似的和谐相处,没忍住笑了笑,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客厅。 回到房间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先生,您放心吧,太太和先生相处的可好了,俩人今天一起睡到中午才下楼呢。” 李婶喜上眉梢的笑呵呵道,“我就说,先生只是太忙了,心里可在意太太了,刚才还给她夹菜……” 将心得体会都汇报完毕后,李婶做出最终总结,“您一定很快就可抱上小孙女了!” “对对对,太太这么漂亮,性格也好,小孙女一定随太太!” 客厅中吃饭的二人对此一无所知。 傅砚舟耐心的将糖醋鱼最好的那部分鱼肉剃去鱼刺,放进姜泠的碗里。 顿了顿。 他道,“没有刺了,可以安心吃。” 姜泠闷头吃着,看着盘子里全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和肉,心头微动。 犹豫了一会儿,她没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是吗?”傅砚舟替她揉着腰的动作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为她揉起来。 他低敛着眉,看不分明的情绪掩在漆密的长睫下,唇角勾起一抹菲薄的淡笑,懒洋洋道,“原来我夹的都是幺幺喜欢吃的啊。” “那看来我跟傅太太还挺心有灵犀的。” 姜泠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谁跟你心有灵犀。” 她只是想起来。 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姜母带她来傅家玩,中午吃饭时就有一道糖醋鱼,年纪小的她吐不好刺,不小心被鱼刺卡到了嗓子里。 的姜泠难受的直掉眼泪。 当时一群大人都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拨打120,只有傅砚舟,沉静的到厨房倒了一碗醋出来。 她哭的脸都憋红了,怎么也不肯喝,他冷着脸捏着她脸颊灌进了她嘴里,威胁似的命令道,“慢慢咽下去。” 姜泠很怕他。 呆呆愣愣的就照做了。 然后他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大口馒头。 “咽。” 姜泠抽噎着照做。 “不许哭。” “……” 好凶,她讨厌他。 等到医院时,鱼刺已经软化了许多,很容易的取了出来。 这件事在她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那之后,她就不敢再吃鱼了。 但又因为爱吃,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如果有鱼,她都忍不住盯着那盘鱼咽口水。 那次过了很久,两家人又一起吃饭 大人们说话容易疏忽了身边的小孩子,姜泠想吃鱼又不敢吃,就眼巴巴的盯着看。 这时候,面前的盘子里忽然被放进了一块儿雪白诱人的鱼肉。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转过头。 比她要大一些的傅砚舟没什么表情的垂着眼睫毛看着她,低声说了一句,“可以吃,没有刺了。” 姜泠又低头盯鱼肉。 可怜的咽口水。 她有些犹豫,害怕再次被卡到,不敢吃。 傅砚舟说,“我保证。”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小口咬着鱼肉抿进嘴里,那一块儿吃完,都没有遇到一根鱼刺。 第31章 他仰望着她 那天的大半条鱼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她吃完一块儿,他就耐心的又给她递过来。 直到盘子里不再有新的鱼肉增加,她瞄了眼还剩下许多肉的鱼,不解的眨巴着眼睛看向傅砚舟。 “哥哥。” 有些笨拙的称呼,格外青涩娇气。 他皱了下眉,勉强给她夹了别的肉,“下次再吃。” 小姜泠有些不舍的扁了扁嘴。 但这个大哥哥不再给她剃鱼刺,她自己是不敢吃的。 他对她好,她于是郑重的决定不再讨厌他了。 小时候,讨厌的傅砚舟在她心里变成了一个超级超级厉害的哥哥,什么都能做到。 她听过许多大人夸赞他。 所以后来她也努力学习,想变成像他一样厉害的人。 时光流转。 他从超厉害的哥哥变成了张扬耀眼的少年,与日俱增的光芒愈发灼目。 她也从单纯的稚童仰慕,逐渐变为了少女情思。 可他实在太优秀了。 上辈子的她努力了很久也没能追上他。 那封曾无数次攒成团,重写的情书最终也没有勇气递到他眼前。 这辈子重生,便再没敢肖想了。 他却主动走到了她面前,答应和她结婚。 所以,他到底记不记得呢? 其实长大后的她早就没有小时候那么傻了,怎么可能还被鱼刺卡到。 姜泠安静吃着饭,尽量不再去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反正,他说傅家只有丧偶。 没有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不会离婚的。 瞎过呗。 前提是—— ——只要傅砚舟不再像昨晚和今早那样索求无度。 - 几天后。 姜泠接到婚庆摄影的电话。 说是前些日子拍的婚纱照装订出来了,傅先生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就找到了她这里。 老板让她跟傅砚舟有时间去店里一趟,看看有没有不满意,或者需要补拍的镜头。 挂了电话,姜泠收拾好后就出了门。 她的驾照大三下学期的暑假才拿下来,考过后自己开车上街的次数几乎等同于零。 前些日子签合同,傅砚舟送了她一辆车,同他自己开的劳斯莱斯一个车型,只不过是魅影。 外观很漂亮,性能也好,适合女生开。 但她自己实在太菜。 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她可没有胆子自己开出去,现在的她比任何人都惜命,李婶听说她要出门,提前给她叫好了傅家的司机。 这位司机师傅不是位健谈的师傅。 姜泠出神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然后,都快到地点了,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忘记通知傅砚舟了。 “……” 姜泠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赶紧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给傅砚舟打电话。 他没接,挂了。 姜泠就想起摄影店老板说打不通傅先生的电话。 这时,手机一震。 他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傅砚舟[在开会,不方便听电话。怎么了?] 星星还是月亮[抱歉,我不知道。] 星星还是月亮[没打扰到你吧?摄影店的老板给我打电话,说婚纱照出来了,让咱们有时间去一趟。]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回。 傅砚舟[不打扰。] 傅砚舟[我这边马上结束。你在家吗?我让徐洋去接你?] 姜泠盯着屏幕,顿时有些心虚。 她手指抠了抠手机边侧的按键,回,[我已经出门了,你开完会直接来摄影店这边,汇合。] 傅砚舟[好。] 姜泠垂下眼睫,松了口气。 手机又震了下。 “嗯?”还有其他的事? 傅砚舟[老婆。] 姜泠“……” 本来就心虚,再看到这个称呼,脸蛋一下就红了起来。 到达地点后,姜泠同司机师傅道完谢,抬手遮了遮太阳,朝不远处的婚庆摄影走去。 这个时候,摄影店里人不多。 老板正坐在前台的电脑前忙工作,听见动静一抬头,认出了姜泠,连忙起身道,“傅太太?” 姜泠点了下头。 察觉到老板看向她身后的目光,她温声解释道,“我先生工作比较忙,晚一会儿到。” “啊,哦哦哦,这样啊。” 老板笑了两声,“那您可以先来看看成品,您和傅先生绝对是我这些年拍过最上镜的一对儿新人,连后期修图都不怎么用得上。” “这边,您注意脚下,店里比较乱。” 姜泠道了声谢,跟在老板身后走到专门放置成品婚纱相册和放大照的展示柜前,“这些都是。” 姜泠拿起其中的一册,小心翻开。 拍婚纱照那天,两人开始因为过于拘谨陌生,浪费了不少功夫。 拍得多了,姜泠才放松下来。 傅砚舟又过于挑剔,挑选的动作姿势也多,两人光拍这个照片就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 拍完后她累的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连普通照片都懒得再拍了。33qxs.m 老板说,“我特意给您和傅先生单独放的,您慢慢看。” 泠笑着点头,“您先去忙您的吧。” 老板离开后。 姜泠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认真的翻看着相册。 诚如老板所说,每一张都格外好看。 她看每一张时,都忍不住停留片刻,每每认为这张是最好看的,翻开下一张,又觉得下一张比过了上一张。 这家摄影店是老牌店了,有些年头,老板一个人经营,接下的生意不多,姜泠最初还惊讶,傅砚舟怎么没请专业团队,而是选择了这家。 当然,拍摄婚纱照所需要的婚纱、旗袍和其他衣服是傅砚舟吩咐人提前准备好的。 翻到某一张时,姜泠停留了许久。 这张其实有些平平无奇,是她穿着一身校服,站在主席台上,手里拿着雪白的发言稿。 而他站在红旗下,操场边,微微仰起头,望向高高在上的她。 两个视角,一个是旁观者视角,另一个是以傅砚舟的视角记录下来的。 他漆黑沉静的眼眸中,只有那个手握演讲稿的她。 姜泠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仰望”这个词。 她跟他差了整整一个届的距离,初中部唯一能与高中部同处的机会,便是每周一的升旗仪式。 他有时会作为国旗下讲话的代表上台发言,她曾珍惜的、仰望般,被淹没在无数人群中望着他。 第32章 傅太太的“正牌”相亲对象 忘了听谁说过。 认真喜欢一个人,哪怕他深陷人海,你也总是能那样精准的一眼从无数个陌生面孔中找到他。 姜泠想到那时候做过的一些幼稚的举动,有些好笑。 继续翻到下一张。 这张是傅砚舟搂着她的腰,她被不远处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他在她回过头时凑过来吻她。 他单膝跪地,牵着她的手,认真而虔诚的为她戴上婚戒。 拍了有整整几本厚厚的相册,姜泠都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把所有能想到的姿势都摆了一遍。 看都看不完。 就在她刚拿起下一本时,听见有人喊了声她的名字。 “姜泠?” 声音有些模糊,她抬头去寻那个声音的来源。 不远处的玻璃窗被敲响了几下。 她抬眸,一怔。 那是一个长相很俊美,但面孔十分陌生的男人。 男人主动走了进来。 姜泠放下相册,站起身。 “姜小姐,我没认错人吧?”男人笑容温柔,声音也是温和耐听的,令人很放松。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他笑了笑,自我介绍道。 “我是封尉,那天约好跟你相亲的人。” 姜泠反应了两秒,“啊,是你?”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相亲对象长什么模样。 回完这句,就沉默了下来。 封尉解释道,“我那天在去赴约的路上开车出了些事,不是故意想要爽约,既然应下了,对这场相亲就是抱以认真态度的。” 顿了顿,他看着她笑了下。 “不过事后听姜伯伯说你已经恋爱了,我就没再打扰你,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 “这样啊,是有些巧。” 既然他都提起了,姜泠索性也就说明白那天的误会,她刻意隐去了大名鼎鼎的傅总骗婚的故事。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她还是懂的。 “我不是故意没听你电话的,那天手机静音了,没接到。” 她对不熟的人都会下意识带些疏离,不是没看出封尉似乎对她有几分意思,如果没有傅砚舟。 如果没有傅砚舟的话,他或许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姜泠笑道。 “只能说是没有缘分。” 封尉沉默了几秒。 “我看到你和傅先生即将结婚的消息了,祝福你们。” 姜泠想着他怎么还不走,形同陌路的相亲对象为什么要跟她站在这里尬聊,面上却不得不客气道,“谢谢。” 男人看着她,许久,笑叹了声,竟有些无奈。 “泠泠,就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我吗?” 这让姜泠始料未及了,“嗯?” “小时候,伯母带你去军区探望姜伯伯,你还去军区大院玩过一段时间,不记得了吗?” 姜泠记得。 她看着封尉棱角分明的俊脸,微微蹙起眉,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身影,她睁大眼,“你。” “你是小胖哥哥?” 封尉见她总算想起来了,放松下来,笑着点了下头,调侃道,“但是现在已经瘦身成功了。” 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肉眼可见的缓和下来。 姜泠打量着他,有些不敢置信。 在姜泠久远的印象中,那是她几岁的时候,姜父还没退伍,部队规定严苛,他总是不在家。 姜母担忧小孩子不记得人,怕她跟爸爸疏离了,偶尔会带着她去军区部队探望姜父。 那会儿军区大院里有个胖胖的小男孩,脾气特别好。 大院里的其他小孩儿都蹲在一起玩玻璃弹珠,只有他拿着一本书坐在台阶边,不去同他们玩。 姜泠也是个爱看书的小姑娘。 但她不知道封尉的名字,大院儿里的孩子都管他叫小胖,于是姜泠就管他叫小胖哥哥了。 他脾气是真的很好。 姜泠想。 不然她小时候那么欠,一口一个“小胖哥哥”,他竟然也没打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以前的事,气氛越来越轻松。 她笑笑,“你怎么来这里啊?” 封尉温和道,“前段时间我爸妈结婚二十五周年,在这儿拍了一组周年婚纱照,让我来取。” 不远处的停车道边。 负责开车的徐洋默默地擦了把汗。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正在和太太说话的男人—— 这不是他碰瓷的那位倒霉兄吗! 狭路相逢啊。 徐洋透过前视镜偷偷看了眼后面的老板。 头一次憎恶自己的眼神和记忆力这么好。 男人倚着靠背,懒洋洋的望着窗外,指腹摩挲着腕间那串佛珠。 如果不是那平静的表情下目光阴鸷的几乎快成实质溢出来了,他还以为他真一点不在意呢。 他看过去的那一瞬间,他老板偏回了头,撩起眼皮。 死亡对视。 徐洋“……” 救命。想死。 - 傅砚舟从来没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人能那么阴魂不散。 他没什么表情的拉开车门,长腿探出,以一种在徐洋看起来有些急迫的速度和频率走向了那家婚庆摄影店。 他还没数到十,他老板就到位了。 被充满力量感且占有欲十足的手臂攀上腰间时,姜泠的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继而被揽进温热的怀中。 她后背抵上男人坚硬的胸膛,与此同时,傅砚舟握住她的手腕,向下,与她五指相扣。 封尉讶异抬眸。 姜泠则受惊望向他,“你什么时候来的?”不等男人说话,她就嗔怒,“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傅砚舟低声道,“抱歉。” 受刺激了。 他低低的喊了声老婆,望向对面的男人,眼神沉冷。 封尉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 傅砚舟微微颔首,“你好,我是姜泠的丈夫。” “幺幺。”他低头,问姜泠,“这位是?” 姜泠还有些气,娇怒的瞪了他一眼后才说,“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哥哥,刚才遇到了。” “哦。”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再次抬头看向封尉,礼貌道,“哥哥好。” 姜泠“……” 封尉“……” 我没有你这么个弟弟。 寂静在蔓延。 姜泠尴尬的想逃,但身侧的男人淡定的像成功入上了党。 半晌,封尉面不改色地笑道,“傅总抬举我了。” “说起来,我跟傅总还是挺有缘分的,前些日子傅总的助理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车,耽误了些事。” 傅砚舟下颌绷紧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姜泠却还是敏锐的感受到了他一闪而逝的紧张。 紧张? 姜泠不解。 丝毫不紧张的傅砚舟似笑非笑的撩着眼皮,淡淡道,“是吗?那是得怪他开车不小心,没撞伤哪儿吧?” 可惜了。 成功娶到老婆的还是他。 第33章 小心眼的傅先生吃醋了 几句对话过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就紧张起来。 姜泠看看表情依然温润的封尉,又看了眼冷着一张俊脸,不知道突然抱着她发什么疯的傅砚舟。 茫然的眨了下眼。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她好像品味到了一种小说里描写的类似“修罗场”的气息? 错觉吗? 就在姜泠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搂着她腰发疯的男人忽然又变得平易近人起来,他牵着她手的那只手捏了捏她手指。 愈发显得两人亲密无间。 姜泠听他懒声道,“幺幺既然喊你一声哥,那自然都是一家人了,封总有问题一定要及时联系徐特助。” 徐特助匆匆赶来。 刚好听见这么一句恨不得自己从没来过的话。 打工不易,徐洋叹气。 他在心里暗骂了句,作为傅氏顶级特助的专业素养及时发挥作用,还没走近就挂上了笑,“诶?” “好巧啊封先生!” 封尉被他浮夸的声音吸引去了注意力。 徐洋“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呢,您的车没什么问题吧? “我那天出门急忘了点事儿,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家里煤气忘关了,我怕煤气爆炸着急往回走,实在是对不起,开车真没注意……” 老板,有你我真是服气。 “封先生,您可别跟我老板告状啊。”徐洋玩笑道,就是我那不靠谱的老板让我碰瓷的你,你告状也没用。 “打工人就靠着这份工作和那点儿微薄的工资攒老婆孩子本儿呢。” 姜泠好奇的听着,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 她把他们之间的这段对话从头到尾捋了一遍,那封尉说相亲那天遇到意外,岂不就是? 这也太巧了…… 不等她往下继续想,指尖就突然被捏了一下。 思路一下子断了。 傅砚舟眸色漆沉幽深,不动声色的把他那将注意力都给了前任相亲对象的小妻子往怀里扣了扣。 封尉扫过男人搭在女孩腰间的手臂,没有过多停留。 他客套地对徐洋笑道,“哪儿能呢,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徐特助放心。” 徐洋“封先生大度。” 某大学同学兼无良老板赶紧学着点儿。 傅砚舟要笑不笑的瞥他一眼。 “傅氏开那点儿微薄的工资的确是委屈徐特助了,回去就给你涨工资,年终奖翻倍。” 徐洋笑眯眯道,“老板英明。” 这是他应得的。 他又对封尉道,“您看,还得感谢封先生了不是?不然我也涨不了工资。” 封尉“徐特助谦虚了。” 这时,摄影店老板将相册包装好拿来交给封尉。 “前两天成片就出来了,就等写您来拿呢。”老板笑道,“您看看。” 封尉笑着接过来,翻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对姜泠点了下头,语气温柔,“泠泠,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 傅砚舟冷津津瞥了他一眼,眸底的厌烦与警惕一闪而过。 还请吃饭? 没完没了了,有没有点儿自知之明。 他老婆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姜泠道,“好,那下次见。” 傅砚舟“……” 封尉离开后,徐洋十分有眼力见的退居十八线。 老板说让傅砚舟再看看婚纱照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还需要补拍哪个场景。 傅砚舟拿起姜泠翻看到一半的那一册。 姜泠被他按在一旁坐下,他握着她的手不松,以一种亲密又别扭的姿势,懒洋洋道,“一起看。” “……” 姜泠说,“那你能先放开我的手吗?” 傅砚舟“不能。” “没看出来吗?”他往后翻了一页。 这一页的画面是她躺在他腿上,他低头亲吻,两人坐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身后蓝天白云,浪漫天地。 姜泠没反应过来,“看出来什么?”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姜泠好像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确定的偏头看向他。 他垂眸盯着她,漫不经心道,“老婆,我吃醋了。” 姜泠“?” 吃哪门子的醋? 她不解,“可是我只跟他说了几句话。” 傅砚舟语气淡淡,“嗯。” “但吃醋了。” 姜泠“……” 他散漫低笑,玩笑般,“你可能不知道,老婆,我这人比较小心眼,顶多跟针孔一边大。” 所以京城对他的评价是。 睚眦必报。雷厉风行。手段狠绝。 代换成大白话就是小心眼。 他说的似是而非,姜泠有点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她迟疑的看着他,斟酌道,“但我不能不和其他人说话呀。”33qxs.m 做人多少还是得些讲道理的。 傅砚舟沉默不语,姜泠以为他认同了她的说法,两人继续翻看婚纱照。 过了许久,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我知道,他是你原本的相亲对象,所以吃醋。” 姜泠惊讶,“你知道?” “如果那天我没有出现,你要嫁的人大概会是他。”傅砚舟所答非所问,他声音很低,“并没有不讲理的吃醋。” 他的醋是有理有据的。 “不可以吃吗?” 这人,怎么这样的话也能问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语气还可怜的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姜泠觉得很难回答,她叹了声气,“我都已经嫁给你了呀。” 她确实不知道,如果傅砚舟没有截了她的相亲,她真的选择同封尉结婚,以后的日子里,她会不会真的对他产生婚姻之外的感情。 大概率是不会的。 傅砚舟已经做了这件事情,她没有机会去验证。 但其实。 傅砚舟本身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他对她来说,本就是特殊的。 “封大哥那天没能来参加相亲,跟你有关系吗?” 傅砚舟“……” 姜泠笑了笑。 她回握住男人的手,温软解释道,“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没见到面的相亲对象,就算以前认识,也顶多加上一个‘儿时像哥哥一样的玩伴’。” “不重要?” 姜泠说不重要。 人的本质就是双标的,总会偏心一方。 顿了顿。 接下来要说的话停在嘴边,她的脸泛起红晕。 姜泠克制住想要垂眸的羞意,看着他,慢声细语,“你才是我真正准备共度余生的人,傅先生。” 第34章 “春宵苦短,省的耽误了正事儿。” 多么动听的情话。 傅砚舟很明显的怔忪了下。 他的小妻子说,想和他携手共度一辈子。 男人漆黑的眸底一下子涟起潮涌。 明亮与风暴交叠的缱绻波澜荡漾间,迷失了姜泠的眼。 这让女孩本就因为说这样的话有些羞涩的脸颊更加明艳娇俏了,青涩纯粹的勾人心尖发软。 傅砚舟低低的笑了一声,“嗯。” 好乖啊。 他这是娶回家来一个什么样的小宝藏啊。 “不怪我?”他用微凉的指尖捏了下她的脸,低声问。 “私自毁了你的相亲。” 姜泠摇头,“不重要了。” 即是少女情愫,大抵也足够她偏心他一辈子。 傅砚舟弯了弯唇。 破坏小姑娘的相亲,硬抢别人的相亲对象,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没品的事情了。 但是—— 安心出局吧,该死的大舅哥。 两人挨得极近,翻看婚纱照时头抵着头。 “那既然傅太太都主动哄我开心了,我就勉强不醋了。”傅砚舟忍笑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没忍住低头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见好就收是男人最美好的品德之一。 “下次一起请咱哥吃饭。” 气死他。 姜泠“……” 明明是沟通问题,谁哄你开心了! 两人又补拍了几组照片,让老板出图后直接送到锦绣庄园。 回到家,傅砚舟把客厅墙壁上挂着的巨大空白相框摘了下来,将特意选定放大的那张婚纱照装了进去。 负责做晚饭的李婶端着饭菜从厨房中出来,盯着墙上的照片看了半天,笑得合不拢嘴。 直说,“先生和太太可真般配!” 姜泠抿着唇笑。 傅砚舟看了眼身侧仰着脑袋盯着照片看的小姑娘,没说话,无声的勾了勾唇,眸色温柔。 他的小妻子真是可爱又耐人儿。 晚上姜泠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发现卧室墙壁上的相框里也放上了他们的结婚照。 傅砚舟不在卧室,她低头擦头发的间隙垂眸。 床头柜上同样立着一个小小的相框。 这个原本还有些空荡的家仿佛一下子就添了许多真实感和烟火气,更像是新婚夫妻的小家了。 吹风机的声音掩盖了开门声。 头发吹到一半时,她手中的吹风机被人拿走。 姜泠侧眸。 男人裹着浴巾,发梢同样淌着水,将她按坐到床上,从她身后坐下,低声道,“我帮你吹。” “你、你先把自己的头发擦干。” “不用管它,我的短,给你吹完它自然就干了,春宵苦短,省的耽误了时间干正事儿。” 姜泠“?” - 时间一晃而过。 傅姜两家的联姻婚期定在四月七日。 婚礼的地点最终选在了傅家的一处风景庄园内。 傅砚舟对这场婚礼格外重视,聘请专业的婚礼团队来布置现场的同时,亲自进行的指挥监督。 熬夜提前处理完了几天的工作量,时间和心思都扑在了婚礼上。 终于,在婚礼的前一天勉强达到了满意的效果。 姜泠这几天倒是很清闲。 除了试穿礼服和设计造型外,大把时间都跟许薇薇一起去逛街了,傅砚舟忙的都没有时间折腾她了。 可喜可贺! 随着婚礼时间的逼近,傅姜两家人的亲戚朋友、以及姜泠自己这边的好朋友逐渐收到了婚贴。 京城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也无一例外的收到了来自傅砚舟吩咐徐洋派发下去的婚礼请柬。 拿到请柬的人打开后皆是惊讶。 并不难看出,婚帖的内容是手写的。 这可就意味深长了。 不知道内行的人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几分玄妙,但京城中有头有脸的老总哪个没跟傅氏有过合作 但凡合作过,就没有认不出傅氏那位的字迹的。 凡是能当上老总的人,不可能没有这点敏锐心思,更别说是傅砚舟这等身份地位的人。 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那位傅家掌权人对这位突然公开要娶的傅太太的重视程度。 如果不是重视,谁吃饱了撑的亲自去写结婚请柬? 这点小事儿,请人写都花不了几个钱。 这是一种变相的宣告。 姜泠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傅太太,不掺水分。 近一个月里,外界对姜家这位不声不响就嫁入傅家的大小姐,各种猜测就从来没停过。 甚至不少人抱着去婚礼上看看热闹的奚落心思。 京城中联姻的龌龊事儿,不少。 挟恩图报或者算计下的一夜情,更是时有发生。 如今纷纷被自家当家的严厉叮嘱了一番,“不想死就别给我出幺蛾子,对那位傅太太放尊重点儿。” …… 婚礼现场,十里红妆。 空中数架无人机稳重不徐的来回巡视航拍。 打扮精致的小门童站在迎客的大门两侧,有人进来时就给送上一份价值不菲的入场礼。 中央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两人的婚纱照。 场内热闹非凡。 门口,几个帅的各有特色的男人前后停在随礼箱前。 “都到齐了,兄弟们,我真服了傅砚舟这小子,他来真的,真一声不响的把老婆给娶了。” “白瞎我以前打过盛世豪赌,他一准儿母胎到最后,他就是我逃避催婚的最坚实后盾,呸!” 一身骚包蓝色西装的男人将准备好的厚厚红包塞进礼箱,臭着脸吐槽,“狗东西,彩礼钱先便宜他了。” “少说两句吧你,有本事你也趁早结。”许淮臣扫他一眼,也把彩礼红包放进了箱子。 “那可不行,我的红颜知己姐姐妹妹们该哭了。” 许淮臣“……” 作为姜泠关系最好的的闺蜜,许薇薇跑去给姜泠当伴娘,走之前特意叮嘱他包个特特特特特大红包。 不然回去跟他算账。 这小祖宗在家就没人惹得起。 想到妹妹,许淮臣弯唇笑了笑,话势一转,看向身侧。 “话说,我怎么听说前些日子老周也有艳遇了?” 周时礼面不改色的推了下脸上的金丝边眼镜,笑容温润,“没有的事。时间差不多了,先进去。” “老周能有什么艳遇啊,他这辈子孤独终老的命。”裴郁理了理自己的骚包蓝西装,笑吟吟搭着周时礼肩膀。 “是吧,周狐狸?” 第35章 京圈乱炖,各路神仙客串 周时礼微微笑着拂开他的猪爪,声音温淡,评价,“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裴郁“……” 周家两兄弟真是一样的闷骚。 周时礼的那个双胞胎弟弟,不跟他们哥几个这圈子里混,公司闲事儿都有他这个万能哥哥担着,逍遥快活得很。 谁不说声羡慕啊。 他们这圈子里,都有苦逼家业要继承,商业联姻就是最基本的,能独善其身的,真难。 商业联姻中能摩擦出爱情火花的,少之又少。 那哥们他见过几回,性子锋利得很。 惹一下能当场掉层皮。 跟他这位笑面虎老狐狸大哥简直天差地别。 这位是面慈心黑。 裴郁笑哼,“你弟都一下抱俩了,你也争点儿气,赶紧的。” 周时礼笑容不变。 “我记得伯母上次还托我给你留意合适的结婚对象,需要替你我跟伯母打一声招呼吗?” “姓周的,我劝你善良。” 裴郁吊儿郎当的笑顿时消失,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小爷红颜知己那么多,我怎么舍得让她们同时失恋。” 许淮臣轻笑,“裴公子,您快别扯了吧,上次是谁叫错红颜的名字被人家一气之下泼红酒的?”彡彡訁凊 裴郁更不淡定了,“诶嘿,喂喂喂,骂人不揭短啊我可警告你——” “收声吧你!” 几人笑着往里走。 “真精彩。”不远处响起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嘲。 接着,慢悠悠来了句。 “渣男。” “?” 渣男是听不得这种话的,骂的太脏,容易带入。 裴郁眯了眯眼,眼神凌厉的看过去。 同在京城这个圈子,扎堆交朋友,他几个兄弟怎么调侃他都ok,不代表别的谁都能随便上来踩两脚。 传闻中玩心未收不肯继承家业的靳家小少爷百无聊赖地扯了扯衬衫领口,懒恹恹盯着手机。 他今天医院好不容易休个假,想跟老婆调调情,蜜里调油促进一下夫妻之间的感情。 反手就被他那自称上了年纪的爸一个请帖派来参加什么破婚礼。 刚随完礼就遇上个渣男,晦气。 林子大了真是什么无语的事儿都有,还好他老婆没来,污言秽语。 裴郁也觉得很晦气。 他语气不善道,“你哪位?” 靳曜没什么表情的瞥了他一眼,“秦骁。” 哦,是那位被红颜泼酒的渣男。 “怎么?想打架吗。” 裴郁“……” 听您这语气怎么还有点跃跃欲试。 从卫生间回来的秦骁听见都气笑了,走近照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挑事儿呢是吧?我去个厕所的功夫你都能给我拉一波仇恨?” 靳曜“……你也想打架?” 可以1v2。 “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祖宗,赶紧入座吧。”秦骁懒得理因为参加婚礼而一大早被老婆踹下床闹情绪的人,笑着打了个圆场。 “大哥,你帮忙劝个和。” 他看向周时礼。 裴郁气焰一散,乐了,“老周,你还认识?” 看热闹的许淮臣双手抱胸,挑了下眉。 周时礼见过靳曜的次数也不多,宜城那边大都是他弟的关系网,但秦骁他还算熟。 听说佳仪那丫头到现在都没松口跟他扯证。 “熟人,进门吧。” 秦骁反手又胡噜了把靳曜脑袋,“麻利儿的,喊人。” “……” 靳曜耷拉着眼皮盯了眼他手,就说遍地亲戚很烦人,“哥。” 周时礼颔了下首。 - 另一边。 傅皓宇被傅老爷子以“滚出去感受感受结婚的美好,好唤起迫切娶媳妇的心思”的说法轰出来迎客。 “唉!”傅皓宇长叹了一口气,低头把礼花在胸口簪好。 好疯狂的爷爷。 他在外面象征性无所事事的转了两圈,就寻了个无人的死角位置,缩起来玩手机。 “嘿,宇哥!” 这才刚消停几分钟?傅皓宇不爽的抬起头。 他的游戏搭子孙虎把那张福气满满的大脸兴奋的怼到他眼前,格外激动,“你在迎客吗?” “你那天说你家要出大事了,就是你哥要结婚了对不对!” 怎么傻里逼气的。 傅皓宇推开他的胖胖脸,“远一点儿,氧气快没了,谢谢。” 孙虎“哥,你好冷漠。” 傅皓宇“我的热情不是该给你的。” 说话间余光倏然瞥见了一道疑似熟悉的身影。 他一把推开前面的孙虎,熟人。 傅皓宇一改冷淡的站起身,大步向前,停在一身穿着正式的男生面前,“栩哥,你也来参加我哥的婚礼?” 孙虎“?” 所以你的热情是给另一个男人的吗? 温栩跟傅皓宇是大学同学,但这份请柬是他那拐带着他姐出去旅游的姐夫甩给他的。 理由是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这是个认识冤大头拉投资的好机会。 熟人见面,大佬云集。 贵圈乱炖现场。 婚礼现场内的观众区每个座位后都贴着对应人员的名字,按照身份地位,几个人的位置几乎都挨着。 入座后,裴郁转过头,精准定位到靳曜。 他是个好脾气的渣男,颇有几分兴味攀谈道,“嘿,兄弟,你就是靳叔叔家那小子?” 靳曜表情恹恹给了他一个冷漠眼神。 裴家跟靳家一直有合作。 京城里,靳氏集团老董是出了名的宠妻爱子,有些事情也并不是秘密,他的妻子身体不好,去世得早。 那位老董便十分溺爱这个独子,加之他的风评是京圈公认的良善。 许多公益事业都是有靳氏集团发起的,近两年傅氏在傅砚舟的带领下进军生物医学科技,项目选定的第一合作对象就是靳氏。 公布时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个企业。 要知道,傅砚舟的眼光和远见就好像那个点金笔,至今被他认可的工程就没有赔钱的,全部大赚。 靳氏也因此又水涨船高了一波。 京城的风向标一直是风水轮流转的,转到哪都有可能。 “弟弟,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不是渣男。”裴郁认真解释,“我只是想给每个倾心我的女孩子一个家。” 靳曜扯唇笑了下,“哦,是吗?” “那你们俩应该有共同语言。”他用下颌点了点秦骁,“上次说这句话的人至今还在求着女朋友跟他领证。” 渣男配拥有同一个磁场。 秦骁“……” 所以他今天做错了什么吗? 裴郁立即给了秦骁一个敬佩的眼神,“秦哥,没想到你曾经也是业内人?” 秦骁皮笑肉不笑,“业内不敢当,你别听他瞎扯。” “别谦虚啊你,哥,真的,我觉得咱俩可以交流一下心得……” 靳曜意满退隐。 第36章 傅先生溜进化妆间找老婆 - 化妆间内。 一群人拿着化妆刷和化妆用品围在穿着婚纱的姜泠身边,姜泠闭着眼睛,任由她们给自己补妆。 片刻,完毕后,化妆师训练有素的退出了化妆间。 姜泠年纪小,模样生得漂亮精致。 她皮肤白皙,底子好的没有一丝瑕疵,粉底反而衬得她黑了几个度。 化妆师商量过后,干脆就没给她怎么擦粉,只是用口红和腮红为她提了些色,勾了勾眼线,极淡的妆容。 只这样就已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许薇薇靠在一边,眼神灼热的欣赏着闺蜜白嫩娇艳至极的面容,许久都没能移开视线。 这丫头简直太美了。 可惜即将要便宜某个狗男人了。 这么一想,怜香惜闺蜜的许薇薇灼热的眼神中就噌噌燃起了小火苗。 姜泠被她看的都有些不自在了,迟疑了几秒,“不好看吗?” “嗯?”许薇薇回过神。 “天,我的乖乖,怎么可能不好看!” “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她不可思议的走上前,按着姜泠的肩膀将她转向宽大的落地镜,“自己看,都快漂亮死了好吗!” 姜泠眼睫轻颤着,抬眸看向镜子。 明亮的落地镜中,女孩一袭拖地洁白奢华的拖地钻石婚纱,比起那次草率的试穿婚纱,她脖颈间点坠了一条宝蓝色的钻石项链。 项链是傅砚舟昨天才送给她的。 配对的泛着莹润光泽的珍珠耳环将她小小白嫩的耳垂衬得圆润可爱,整个人都发着光。 姜泠一米六五的身高,刚刚好。 她看着镜子中美丽高贵的女孩,表情有几分恍惚。 这,是她吗? 竟有些不敢认了。 许薇薇想抱抱她,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手忙脚乱了片刻,立在原地,忽然气红了眼眶。 嫁闺蜜就像嫁女儿。 “呜呜呜烦死了,我都想抢亲了……” 姜泠回过神,好笑的为她擦掉眼泪,“哭什么,又不是不在京城了,以后还不是随时能见?” 许薇薇抽了抽鼻子,“也是哦。” “那我以后叫你出来,你不能不理我啊。” “肯定啦。”姜泠笑道。 许薇薇“不会偏心你老公?” 姜泠神情微窘,“胡说什么,我跟他又不熟。” “你保证。” 泠笑着竖起四根手指,“我保证。” “偏心谁?” “偏心我们的绝世大美人儿许薇薇,行了吧?” “哼,好吧好吧。”许薇薇擦干眼泪,气哼哼道,“那我也不会为了我鱼塘里的鱼耽误和你约会的。” 姜泠哭笑不得。 闺蜜二人挨着肩膀靠着脑袋说着悄悄话。 许薇薇的电话响了,不知道有什么事,她皱起眉,半晌,不情不愿的跟姜泠告别,离开了化妆间。 只剩下姜泠一个人,她再次将目光转向落地镜。 这时,虚掩着的门被悄声推开。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倚在门边看了一袭洁白婚纱的女孩许久,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 在姜泠惊讶的神情下从身后将她揽进怀里。 “幺幺。” 姜泠眨了眨眼睛。 傅砚舟手臂圈揽着她被婚纱勾勒出的纤细柔软的一把腰,下颌抵在她发顶,低声道,“老婆。” 他低磁的嗓音有几分沙哑。 让姜泠控制不住的想起情起深处时他紧攥着她的腰,贴在她耳畔一声接一声的低喃。 姜泠微微羞赧。 怎么想到那里去了…… 明亮的落地镜中两人身影交叠,男人高大俊美,女人纤柔漂亮,此时亲昵的交颈拥抱着。 她垂下眼,不敢再多看下去,脸颊不受控制的染上红晕,将胭脂水粉都比了下去,“你怎么来了?” 傅砚舟垂下眼眸,抱紧她,嗓音很低,“想你了。” 怕这是个美梦。 她万一突然不想嫁他了怎么办? “…泠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顿,“不是说不让见面的,你外面不忙吗?” 忙。 怎么不忙。 那帮兄弟都快闹腾翻天了。 但他很想念他的傅太太,他的小妻子。 “不忙。” 姜泠不敢挣扎,怕弄乱了婚纱,小声道,“你先松开我。” “不松。” 傅砚舟拥得更紧,低头吻她后颈,低声哄道,“给我抱抱,就一会儿。” 灼热的吻让她身体和心底一颤。 “……”姜泠本就红的脸颊顿时染的加更娇艳了。 她不由轻抿了下唇。 这几天的深入交流让她对傅砚舟这个人有了更加深层的了解。 她深深的见识了他掩盖在平静淡漠下的恶劣。 越是不让他做,他越要。 越是不同意,他越会想办法达成意愿。 执拗得很。 姜泠以为这样安静的顺着他抱一下就好了,毕竟距离婚礼开始已经不到半个小时了。 却不想。 抱了一会儿后,他忽然转过她的身体。 姜泠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抬手捧住了她的脸,不由分说的低头贴上她的唇,吻了下来。 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轻而易举的就撬开了她的唇齿。 姜泠“唔”了一声,白皙的手臂格挡在他胸口,试图用力推开他,制止他过分的举动。 傅砚舟的手臂却绕到她身后,滚烫的掌心按在她的后腰上,往前一推,两人的身体亲密无间的贴合在一起。 姜泠感受到他急切的吻,仿佛想确认着什么。 她又推了推他。 “不、不可以……傅砚舟,这里是……化妆间……婚礼就快要开始了!” 女孩湿漉漉的杏眸蒙上一层雾气,勾着令人怜爱的祈求。 简直要了命。 男人停顿了一瞬,吻势却更加凶猛,狠狠地掠夺着她唇齿间的甘甜。 姜泠呼吸急促,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化妆间内只有暧昧的轻响声。 傅砚舟的手指落到她背后婚纱的拉链处,摩挲了半晌,最终克制的停在了那里。 姜泠说的没错,婚礼确实快要开始了。 可他的小妻子太美好了。 被洁白婚纱簇拥着的她像高高在上的仙女,好像一眨眼,便不见了。 就在姜泠胸腔中微薄的氧气快要被榨干之前,傅砚舟倏然加重了下握着她腰的力度。 又过了两秒,他总算好心放过了她,依依不舍的轻抵着她额头,用唇在她唇瓣上蹭了蹭。 “不够。”男人嗓音低哑,勾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委屈,令姜泠瓮鸣的耳朵一麻,听他低低道。 “还想亲。” 33qxs.m 第37章 没分寸到新娘子的口红都吻花了 什、什么? 姜泠头皮也跟着一麻,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被吻到有些沙哑的声音娇怒道,“不行!” “傅砚舟,你发……也不看看场合!”说到那个词,她羞耻的顿了一下。 “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傅砚舟不语,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幽怨,沉默。 “……”姜泠莫名有种面前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的错觉,有些无法直视他的眼神。 她抿了抿唇,再次坚定道,“不行。” 傅砚舟“再亲一下。” “不——唔……” 许久后,姜泠脸颊酡红,轻喘着气浑身无力的趴在男人怀里,杏眸湿漉漉的瞪着还有些跃跃欲试的男人。 她觉得傅砚舟有点不听话。 一点也不像相亲那天他表现出的样子。 那种被欺骗了的想法无数次涌上委屈的心头。 想打死他。 她瘪了瘪嘴,娇甜的声儿里透着无法忽视的委屈和质问,“相亲那天你明明说的是需要一个不打扰你的傅太太。” “哪有你这样儿的呀。” “平时在家里无节制也就算了,我都没有找你算账,今天你还胡闹……” 越说越委屈了。 好可怜。 可怜的傅砚舟更想欺负她了。 他低眸,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捏了捏姜泠的下巴,许久才开口,低笑道,“嗯,我说的。” 不这么说,她怎么肯嫁给他。 小姑娘那天可警惕了。 “对不起。”傅砚舟指腹摩挲着她手感极好的肌肤,又蹭了下被他吻花口红的唇瓣。 动作间透出几分慵懒餍足来。 他眼睫低垂,好声好气的认错道歉,“我的错。” 姜泠觉得他的眼神并不是想跟她道歉。 “我只是说需要一个不打扰我的傅太太,但没说我不打扰我的傅太太。” “……” 姜泠泪眼朦胧的瞪着他。 她气恼,“你这是文字游戏!” “嗯,都是我的错。”傅砚舟从容的点头,顿了顿,低头又在那艳丽饱满的唇上轻咬了一口。 姜泠“……” 累了。 就当被狗又多啃了一口。 刚这么想着,狗就又捏着她后颈低头亲了一口。 姜泠吸了口气,刚要说话。 这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嘈杂的对话。 她猛的噤声,绷着身体僵在他怀里。 男人趁机捉着她,像团挂件一般,捏捏她发烫的耳垂,颇为满意的抱着,姜泠拍掉他的手。 他垂下眼皮,耐心的跟她十指相扣。 姜泠“……” “傅砚舟那小子哪儿去了?” “不知道啊,我这儿找他半天了,司仪那边有事找他确认呢,问到我头上来了,电话也不接……” “真服了,到底他结婚我结婚啊?” 隔了几秒,一道温润的声音慢条斯理道,“不如去化妆间看看,新娘子是不是在那儿补妆?” “嘶,他能在那儿?” “不是说婚礼开场前不让新郎官去见新娘子?” “说是这么说,但规矩是死的。” “诶,稀奇啊,阿礼怎么知道?咱们这几个除了老傅人嫌狗弃,可就数阿礼母胎最顽强。” “你是不是忘了他还有个英年早婚的弟弟,他弟弟还有个同样英年早婚的表妹夫?” “好家伙,谁去敲门问问?” 一门之隔。 化妆间内,姜泠重新被抵在墙边,白皙的下颌被捏出来点点淡粉色,天鹅颈被迫使着仰起。 男人圈抱着一袭洁白婚纱的女孩,低着头,舔吻着那已经被蹂躏到饱满嫣红的唇瓣。 姜泠眼神迷离,眼角溢出点点泪意,骤然被几道对话中“敲门”一词惊醒,吓得唇齿一合。 傅砚舟低低的“嘶”了一声,松开她。 他还没说话。 姜泠率就先出声占领了高地,软而沙的嗓音占着理直气壮,“你活该。” 傅砚舟感受了下舌尖上的刺痛,墨黑的眸子垂下来,深深地欲色一览无余,很快被他遮掩在细密的睫毛下。 他勾唇笑了下,懒洋洋的嗓音透着餍足,“不是说口红没有了?” “我帮幺幺补一下。” 姜泠“……” 为什么没有了,你不清楚吗? 她摸了摸发麻发烫的唇,不用想都知道已经快肿了。 “有你这样补的吗。” 化妆师为新娘子补完妆后就把东西全都收走了,姜泠今天穿婚纱不方便带包包和手机。 恐怕就连化妆团队都想不到。 会有只大尾巴狼胆大包天到趁乱溜进化妆间欺负新娘子。 谁见过这么不稳重的新郎官? 没分寸到连新娘子的口红都吻花了。 - 外面。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那个啥,咱们几个男的敲新娘子的化妆间门,不太好吧?” “万一老傅不在怎么办?” 这个时候,跟着一起来看热闹的秦骁低低嗤了声,“没跑了,我赌一个亿,他绝逼在化妆间里,不在一个亿支票,谁要谁拿走。” 低头跟老婆聊天的靳曜闻言扫了他一眼 败家玩意儿。 裴郁直接“嚯”了声,“大手笔啊兄弟。” “赌不赌?”秦骁漫不经心挑了下眉,男人那点儿破心思,正好给他家祖宗当零花钱。 “不白做慈善,”他懒声道,“输了反一亿,敢赌吗。” 裴郁饶有兴味道,“赌就赌,不差那点儿钱。谁敲门?” 秦骁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又一一看向在场的其他人,礼貌询问道,“还有想赌的吗?” 靳曜“……” 许淮臣“……不了,家里养了只吞金兽公主,没钱。” 周时礼扶了下眼镜的金丝框边,笑道,“记阿肆的账?” 秦骁“那哥您还是别参加了。” 说着他曲起手指随意在化妆间的门上敲了几下。 抬高声音。 “听见了?不想让我们提前见到新娘子美丽的面孔,就自己出来。” 说完,对其他人颔首,“稍等。” 半分钟后。 紧闭的化妆间门被拉开,只能走出一个人的缝隙,傅砚舟没什么表情的从里面走出来。 他扫了眼这一圈人。 最终目光落在了唯二算是陌生的面孔——秦骁和靳曜身上。 靳曜扬了下眉。 秦骁的手在裴郁的肩膀上搭了搭,笑眯眯道,“赢了,哥们,打钱。” 第38章 生生世世,共赴白首 “……” 裴郁恨铁不成钢的在心里骂了句他那没出息的兄弟。 许淮臣没忍住翘了下唇角。 连一向不喜形于色的周时礼都没忍住笑容更明显了些。 他弟弟那边虽然不跟他们这边圈子交集,但他那帮朋友说话向来打圆滑,跟谁都能迅速拉近关系。 俗称,很能整活儿。 “挤在我门口聊闲天,都很闲?”傅砚舟泛着冷意的黑眸懒懒的横了眼这群不该出现的人。 痛失一个亿的裴郁很无语,“究竟是谁很闲啊,司仪大哥那边满世界找你呢,新郎官。” 傅砚舟“哦。” 傅砚舟“走了。” 往前走了几步,他停下偏过头,警告道,“不想死就都离我老婆的化妆间远点儿。” 众人“……” 谁没事儿想看你老婆啊! 真无语。 - 婚礼的正厅内。 矜贵清绝的男人同司仪低头说了几句话,低眸认真理了理领口的艳红领结,离开了。 婚礼开始时,木色大门被从中间推开。 整个婚礼现场布置的如梦似幻,遍地铺满了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庄园外的千米路,媒体得到消息纷纷被拦在了警戒线外。 唯有几家被放进来的是与傅氏有合作的御用媒体。 婚礼是现场限时直播。 除央视外,所有app,平台,电视媒体等同步直播,这场盛世婚礼是傅氏和傅砚舟向关注着傅家与姜家联姻的各大家族的一个宣告—— 姜家大小姐姜泠是我要求娶的傅太太,三书六礼下聘,明媒正娶。 傅太太在京城的地位便如他一般高。 许薇薇作为姜泠唯一亲自邀请来的伴娘,为闺蜜托着裙摆踩着红毯走向那个即将要娶她的男人时,好不容易忍住的眼圈又红了。 姜泠动作温柔的替她擦干眼泪。 姜父表情严肃的接过女儿的手,将她的手挽在自己的臂弯,也偏过头偷偷擦了擦眼泪。 姜泠垂下眼睫,无声的弯了弯唇。 一步一步向等待着她走近的那个男人靠近,姜泠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刻意不曾去想的东西。 最终定格在不远处的他身上。 姜父不太情愿的将女儿的手交到准女婿手里。 一大把年纪的姜父失了往日的稳重,眼睛红的不像话,眼神恶狠狠。 “傅砚舟,你小子记住了,你要是敢欺负我家幺幺,对她有一点儿不好,让她受丁点儿委屈,我就算豁出去了整个姜家,也跟你硬拼到底。” “姜泠是我姜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就算是你傅砚舟,也欺负不得一下。” 傅砚舟微弯了下唇,漆黑沉邃的眼神郑重且认真,“您放心,我疼她必定胜过我自己。” 顿了顿。 他恭敬道,“爸。” 又对姜母颔首,“妈,您放心。 姜母擦了擦眼泪,“哎。” 司仪站在一旁,字正腔圆的朗诵着新婚贺词。 傅砚舟眸色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女孩。 姜泠抬眸。 一片澄澈潮湿的软目落入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她想,婚纱对于许多女孩子来说大概都是郑重且特殊的,一生中穿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每个女孩子在婚礼中穿上洁白婚纱,自然是希望嫁给自己的爱人的。 姜泠不由认真的看着傅砚舟。 他是吗? 自重生以来,她其实就一直在下意识的否认,上辈子,她对这个人从未说出口的少女情愫。 他那样闪亮耀眼的少年,尚在青春期中崇尚美好的单纯少女怎么可能不为之心动。 在那个风声鹤唳的年纪,少年随意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回眸时的轻轻浅笑,都能让小少女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 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不吝啬于向他表达的女生更是多的数不过来。 姜泠是万千中的一个,也是胆小的一个。 曾靠近他想表白的最近时刻,是鼓起勇气去找他时,正巧碰到楼道里他礼貌却冷漠拒绝一个女孩子。 听到的是,他说。 “抱歉,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躲在拐角处的女孩狼狈后退,一瞬间捏皱了手里珍视保护着的情书。 她比他小三岁。 那似乎是横跨一整个银河系的遥远距离。 没忍住从初中部跑过来,是因为知道他很快要离开学校了。 瞩目优秀的他,必然不可能像大多数同学一样,待到高三毕业才离开。 他若离开,以后就很难见到了。 其实姜泠也知道,他看不上她这样的小豆丁。 一如姜家最艰难的时刻,她用攒了许久的钱抱着妄想去国外找他,想求他帮忙,却被忽视的彻底。 因此重生以来,哪怕见到了他,他提出同她结婚,无条件的答应了她的每个条件。 姜泠始终不愿意去回想那些特别的情愫。 这些天她偶尔也会想,可能这一世的走向不同,他还没有喜欢上那个未知的女孩子。 又或许,时过多年,他已经不喜欢了呢。 两世的人生,终究是有不同的。 “请问新郎是否愿意?” 恍惚间被拉回了思绪,姜泠垂在身侧的手被紧紧握住,那样的力度,仿佛害怕将近在咫尺的她弄丢一般。 她听到他沉声道,“我愿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从他稳重平静的嗓音种听出一丝颤抖来。 “新娘姜泠,请问是否愿意,与新郎傅砚舟先生,不论生老病死,不论生离死别,此生唯执手与他一人,生生世世,共赴白首之约?” 充满祝福之意的音乐曲调不急不缓的播放着,宾客席中有人拍照,也有偷偷抹泪感动。 而握着她手的那只手掌,似乎又倏然收紧了些。 他在紧张,或者害怕什么?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姜泠垂下眼睫,轻声道,“我愿意。” “接下来,请新郎和新娘交换戒指,共赴余生……” 负责保管戒指的人走到二人身侧,精致的绒盒打开后,价值千万的婚戒在冷亮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傅砚舟垂眸,冷白如玉的手指勾起属于姜泠的那枚女士钻戒,握住她柔软的手,将指环缓慢的推进她的无名指,最终将她完完整整的套牢。 与此同时,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眸底缱绻的波动一闪而过。 没有人看到,他眸中被眼睫毛遮过去的、极其难以捕捉的浅淡水光,湿润、深刻。 第39章 傅先生心眼子太多 连离他最近的姜泠都没有察觉到。 仅仅是一瞬,就被他守护宝藏般警惕珍重的藏了起来。 姜泠被无名指上有些新奇的冰凉触感吸引了注意力,眨了下眼,盯着那枚钻戒看了半晌。 直到等候的小姐姐催促,姜泠才回过神。 她蜷了蜷指尖,小心谨慎的拿戒指,触碰到银环同样冰凉的质地,指尖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不等她开口。 男人便已经主动将左手伸到了她面前。 那是漂亮修长到让人很难不去欣赏的一只手。 姜泠握住,将男士婚戒推进他无名指。 两人对视着。 谁都没有移开目光。 司仪笑道,“下面,我们的新郎可以充满爱意地亲吻新娘了。”彡彡訁凊 姜泠不由想起刚刚在化妆间中的遭遇。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傅砚舟早有预见般,快一步揽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按向自己,在她耳边低低喊了声,“老婆。” 随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熟悉的眩晕感与酥麻的热意再次升腾起来,让姜泠的腿发软,不得不依靠在男人的怀中。 这个吻并不长。 却比他们亲近以来的每个吻都要炽烈,来势汹汹。 姜泠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傅砚舟的情愫波动,她睁开眼睛,想去探究他眼中的神情。 下一秒,一只滚烫的掌心遮在她的眼前。 “别看。”他克制低喃。 女孩纤长的眼睫毛扫在手心,带起几分痒意。 傅砚舟深深闭眼,最后在她格外诱人的唇上咬了一口,弯腰,手臂穿过女孩的膝弯,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姜泠惊呼了一声,条件反射的搂住他脖颈。 观众席瞬间就热闹起来。 “芜湖,老傅这臂力可以啊!” 裴郁“看着跟小白脸似的,没想到核心驱动力还挺硬核。” 话还没落,一道含着杀气的眼神剐过来。 裴郁一抖。 许淮臣耸肩,“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周时礼好笑道,“他死过的次数还少吗?” 要论记仇、睚眦必报这方面,他们这几个人里,非傅砚舟莫属。 这男人小心眼儿得紧。 被数不清的视线注视着,姜泠将红透的脸埋进了傅砚舟的脖颈,并不清楚几个男人之间的交锋。 傅砚舟抱着怀中乖乖不动的小妻子,淡定自若的走出了婚礼现场。 身后,裴郁满血活过来,“嘿”了一声,“这小子,兄弟们,咱今儿晚上这洞房好赖都得闹他一波!” 许淮臣“要去你去。” 傅砚舟那人,表面看着冷静自持的像个人模人样,实际上就是条疯狗。 谁惹弄谁。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解的都像一个人似的。 裴郁“你还是兄弟吗?” “行,你不去我跟阿礼一起去。”他哼笑了声,说着手臂勾着周时礼的肩膀,偏头又看向他的新朋友们。 “兄弟,加入我们吗?” 男人之间,说句话就是好兄弟了。 秦骁很难不想到他参加周景肆和靳曜这两只狗的婚礼,闹洞房遭遇了怎样惨无人道的经历。 笑死,根本进不去婚房的门。 圈子里传闻这位傅家掌权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他还没见过能比周景肆更能狗的人,但这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狗。 或者跟周景肆那只小气狗一样狗的狗。 秦骁扯了下唇,礼貌婉拒,“不感兴趣,回家陪女朋友。” 裴郁又看向靳曜,“弟弟?” “没空,回家陪老婆。”靳曜瞥他一眼,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类,“另外,我家就我一个独生。” 有两只喜欢乱攀亲戚热衷于让他喊哥的狗已经够烦的了。 爬。都别扰。 裴郁大为不解这种英年早婚的行为,轻啧着摇了摇头,“不懂你们,婚姻的坟墓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们这么义无反顾的踏进去?” 没人理他。 周时礼适时微微笑道,“这边还有朋友,带他们去吃个饭,闹洞房的活动我就不参与了。” 裴郁“……” 裴郁“你们都行。” - 婚礼结束后已经接近中午了,外面忙碌着,姜泠在备用新房内同许薇薇说悄悄话。 此时的姜泠已经换下了繁缀的婚纱。 头发用一支簪子挽起来,一身明橙色旗袍将她衬得明媚又大气,秾丽的五官精致漂亮,细腰款款。 早晨太早被叫起来化妆打扮。 傅砚舟怕她挨饿,特意叫人定了一份如意斋的糕点送过来,让她饿了就先垫垫肚子。 这会儿,那份精致的小糕点姜泠没吃几块儿,大部分都荣幸进了许薇薇的肚子里。 许薇薇边吃边含糊道,“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圆圆的糖心爆巧克力浆的甜点,巨好吃!” “呜呜还得是你那万能的亲亲老公,不像我那废物哥,连这点儿简单的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我,要他有何用。” 姜泠过一会儿还要去走认亲流程,不敢多吃,担心到时穿着旗袍时显小肚子,就不漂亮了。 她小口吃着一块儿流心糕点,好笑的摇了摇头,“淮臣哥对你还不够言听计从吗?” 许淮臣可是京城中有名的宠妹狂魔。 对许薇薇这个唯一的妹妹那叫一个纵容,就差当眼珠子宠着了。 许薇薇哼了声,“不提他了,烦人。” 闺蜜二人靠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房门从外面被敲了两下。 两人对视一眼,姜泠稍微顿了顿。 “进。” 门打开,是傅砚舟。 他还是那一身方才婚礼时的新郎西装。 黑色西装将他衬得清矜又贵气,两条长腿被高定西装裤裹挟着,性感与荷尔蒙张力无声息的扑面而来。 看的两个转头望过来的女孩子呼吸齐齐一窒。 许薇薇握草,太帅了,极品。 她就说,傅砚舟这男人果然比她哥那个斯文败类帅得多! 但是心眼子太多,不能要。 姜泠从男人的美颜暴击中回过神,羞赧的耳根有点发热,掩饰性的抿了下唇,“那边有什么事需要我吗?” 傅砚舟倚在门边,没有进去打扰她们小姐妹俩叙旧。 他显然对傅太太因为看到他而愣神的反应感到格外满意,扯唇笑了笑,懒声道,“暂时没有。” 第40章 “只要是傅太太,我都很喜欢。” 姜泠“哦”了一声。 傅砚舟低笑,“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许薇薇“……” 她的存在不是存在吗。 算了。 好像还是她哥更帅一点。 “过一会儿要认亲敬酒,饿着肚子容易伤胃。”傅砚舟落在姜泠那张俏脸上的目光向下落。 漆黑的眸扫过小桌子上的糕点,又从她纤瘦的腰和平坦漂亮的小腹上停留了两秒,“多少吃一点。” 顿了顿。 他道,“女孩子胖一点也很可爱,只要是傅太太,我都很喜欢。” 姜泠红着脸讷讷应了声,“哦,哦。好。” 他离开后。 房间中只剩下原本的两个人。 安静了片刻后。 闺蜜二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扮演木头桩子的许薇薇突然捂住嘴尖叫着用力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弹起落下后秒切换成了激动兴奋的状态。 许薇薇“啊啊啊!” 许薇薇“这是什么霸总式甜宠文发言,呜呜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许薇薇“女孩子不论胖瘦都很可爱,只要是你,不论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啊啊啊!” “姜小泠呜呜呜你好幸福呜呜……” 姜泠“……” “上天啊,求你也赐我一个这样的极品男人吧!” “…………” 姜泠嘴角牵了牵,无语道,“你的塘里那么多条,就没有一个能符合你的纯爱流吗?” 她还记得,上次跟许薇薇逛街,两人逛到一半,忽然被一个高高瘦瘦挺清秀的男孩子拦住。 她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那男生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 姜泠直接吓了一跳。 然后就见那男生卑微的哽咽着祈求道,“薇薇,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不能没有你啊,没有你我的人生都将变得毫无色彩……” 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姜泠都手足无措了。 结果身边的闺蜜却格外淡定,高贵冷艳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抱歉,我们已经不合适了。” “可你昨天还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许薇薇“你也说了,那都是昨天了。” 男生垂着眼皮,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狗,语气无助道,“薇薇,我哪里做错了,你说,我都可以改,只要你别不要我,薇薇。” 姜泠都心软了。 多可爱的男孩子呀。 许薇薇却露出了几分惊讶,睁大那双勾魂儿的桃花眼。 “天,女生的甜言蜜语就像男人在床上说的我爱你,气氛上头了的话而已,乖乖,你不会相信了吧?” “……” 最后,那男生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姜泠对这波丝滑无比的操作简直目瞪口呆。 此时想起来。 许薇薇娇睨了她一眼,“讨厌啦,干什么要戳穿人家~” 姜泠“……” “他竟然闲的没事儿吃我前男友的醋,你敢信吗? “我这好脾气,哄了他一下他还蹬鼻子上脸了。”许薇薇理所当然道,“我那么多前男友,要是每个他都醋一遍,我还活不活啦?” 姜泠“…………”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闺蜜不论做什么当然都是对的啦! 两人说笑间,傅砚舟二次来敲门,说要带姜泠去敬酒认亲。 许薇薇对她拜了拜手,眨眼飞了个“wink”,“去吧去吧,多收点份子钱攒小金库,等你回来哦~” 傅砚舟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到底是谁老婆? 他冷淡垂眸,牵住姜泠垂在身侧的手,在小姑娘惊讶的目光下将手指挤进她指缝,牵着人离开了。 剩下许薇薇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她朝窗边看了一眼,外面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后知后觉的搓了搓手臂,嘶,那怎么突然冷了一瞬间? - 出了门,傅砚舟捏着小姑娘柔软白嫩的指尖揉了两下,侧眸低声问,“我走之后吃东西了?” 姜泠感受着手指尖被揉捏的轻轻力度,愣了一下,轻声回道,“嗯,吃了一点点。 “还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用了。” 傅砚舟点了下头,目光落在小姑娘被风吹拂到脸颊的碎发,指尖微动,抬手替她往耳后挽了挽。 他漫不经心地问,“酒量怎么样?” “啊?”两人虽然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了,但同傅砚舟这样十指相扣的手牵着手,或者他为她挽碎发这样亲密的事姜泠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反应慢了一拍,眼睫轻颤了下,摇头,“不是很好。” 她解释。 “家里的应酬都不需要我去,所以没怎么喝过。” 只有在学校跟舍友们在宿舍一起聚餐偶尔会有酒,但也只是没有什么度数的啤酒,姜泠每次都只喝一点点。 她不太喜欢那个味道,觉得很苦。 砚舟半掩于长漆黑长睫下的眸子深了几分,懒洋洋道,“一会儿把酒给你换成茶。” 姜泠点了点头,软声道,“好。” 这个男人,其实能很轻易的就带给她安全感。 外场,婚礼的就餐场地非常大,欢声笑语声也格外热闹。 总共分成了三部分。 一边是傅家这边的亲戚客人,另一边是姜家的,第三边则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 傅家的亲朋虽然算不上多,但今天关系亲近受邀来参加婚礼的人,一眼看过去也并不少。 这还得说是傅砚舟的功劳。 写请柬时,他把能想到的亲朋好友都发了一个遍。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娶老婆了。 傅二爷为了他那送出去的千万份子钱,又绞尽脑汁的在一侧给他的好大侄儿添了几个。 姜泠看到密密麻麻的来客时,头皮都麻了一瞬间。 好多人。 “别紧张。”傅砚舟握紧了下姜泠的手,顺势揽过了她被旗袍裹挟着的细腰,将她揉进怀里,低声安抚道,“跟着我,我带你认。” 姜泠无声的呼了一口气,道,“好。” 傅砚舟的母亲夏青看到小夫妻俩过来,笑着推脱了正说着话的客人,朝两人走过来。 下一刻,傅砚舟怀里一空。 温软在怀的小妻子离开,那种惬意的满足与安心感顿时消失。 姜泠没注意到他敛起眉,懒恹下去的情绪。 “幺幺。”傅母拉着姜泠的手,语气亲昵地关心道,“怎么样,累不累?” 第41章 傅先生:为什么要抢我老婆? 傅母夏青今年四十多岁。 女人保养的却仍像三十出头的模样,温婉美丽的脸上几乎看不到岁月打磨过得痕迹。 夏家是书香世家,世代以教书育人为荣,最是清正,到了这一辈只有夏青这一个独女,可谓是捧在心尖上。 夏青也十分争气,就读于q大毕业,是京城有名气的才女。 据说傅家大爷当年被夏青清冷温矜的气质与才华所深深折服,一见钟情,苦追花了不少心思。 更是为了娶到心爱的妻子,硬生生把一身桀骜的恣傲打磨成了温润,想方设法总算让岳父岳母看顺眼了,才终于如愿抱得美人归。 两人琴瑟恩爱。 婚后不久,便有了傅砚舟这个儿子。 有钱人家没好人,纨绔子弟的爱情不长久。立于财阀顶端的傅家却一出一个痴情种。 打了当时不少等着看热闹人的脸。 二人的独生子傅砚舟能够独当一面后,傅家大爷就把傅氏的烂摊子都甩给了儿子,带着爱妻四处周游世界去了。 姜泠上辈子是听过傅家这二位模范夫妻的爱情故事的,还清楚记得当时心中的艳羡。 令人羡慕的家庭和爱情。 她杏眸明亮,有些羞赧的笑了笑,“妈,我还好,不累。” 夏青眉开眼笑的拉着柔婉可人的儿媳妇,“来,妈带你认认人。” 泠乖巧道。 傅砚舟“……” 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妈把他老婆从他怀里抢走,然后婆媳二人说笑着朝着亲人席走去。 不爽的抿了下唇。 他老婆。 “你小子在这儿干什么呢?”傅老爹笑呵呵的端着酒,“还不赶紧领着你媳妇儿认客?” 傅砚舟冷笑了声。 “这话您问我?”他比傅老爹还要高出一些,站在那儿,耷拉着的眼皮透着浓浓的不爽,语气恹恹。 “问你自己老婆去。” 没用的爹。 连自己媳妇儿都看不住。 傅老爹“反了你了。” 傅砚舟“呵。” - 晚上。 终于送走了傅家所有客人,回到房间。 姜泠揉着已经笑得差不多快要僵住了的脸颊,叹了口气。 好累啊。 怪不得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想结婚了。 只有穿婚纱时美那么一个瞬间。 渣男多是一个原因,婚礼流程太累一定是另一个原因。 姜泠踹掉高跟鞋,往床上一趴,闭上眼睛用脸颊贴着柔软舒适的枕头,舒服的叹了口气。 “呼,累死了。” 她翘着的小腿上下晃悠了几下,不仅站的腿酸,脚都被高跟鞋磨红了。 傅砚舟从换衣间换好家居服出来,目光掠过趴在床上给自己充电的小女人,心底浮起柔软的满足。 他倚在门边,静静看了她半晌。 忽然停在她红彤彤的脚趾和脚后跟上。彡彡訁凊 姜泠本就生的白皙,富人家的大小姐娇生惯养着长大,肌肤更是娇嫩。 夜里傅砚舟碰她时都不敢用力,弄得重一点力气就不可避免的留下红痕,几天才能淡下去。 此时,那白嫩嫩又小巧的两只脚上红的格外显眼。 他皱了下眉。 “鞋子不合脚?” “嗯?”姜泠这才注意到他的出现,懒懒的睁开眼睛,脸颊贴着枕头蹭着歪过去看他。 小声嘟囔了句“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一个咕噜翻过身坐起来。 “还好吧,高跟鞋穿得时间长了就会这样。” 顿了一顿。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跟我自己也有关系,除了重要的场合,我很少穿高跟鞋。” 傅砚舟清隽的眉却蹙的更紧了,他走近,停在床畔。 姜泠只好仰起头。 乌溜溜的一双杏眼,清澈又漂亮,让人想起莹润的黑曜石。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姜泠有些惊讶的目光下单膝半蹲下去,握住了她其中一只隐隐作痛的脚。 “你、你做什么?”姜泠下意识往后缩腿,却被他握得更紧。 “别动。”男人的动作有些不自然的生涩,他低下头,动作很轻柔的为她按摩着。 姜泠抿了抿红润的唇瓣。 “下次遇到这种类似鞋穿不习惯的事儿,都要跟我说。” 他只是刚开始揉的时候动作略显生疏,这会儿已经很熟练的为她缓解脚上的不适了。 平静的心湖中仿若突然被投进了一粒小石子,发出“咚”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荡漾起了无数波澜。 “记住了?” 姜泠张了张唇,却不知为何,没有发出来声音。 她曾经以为最遥不可及的人。 此刻却跪在她的面前,成为最普通的一个男子,为她做着最平凡却又暖心的事情。 姜泠说不出此刻心中感受,曾经被刻意隐藏起对眼前这个人不切实际的情愫,好像破开了一个浅浅的缝隙。 令人心悸的悸动朝她卷席而来,让她大脑一时有些发懵。 她垂下眸子。 目光落在男人低垂着的头上。 他的头发很浓密,不长,很利落,摸起来有些刺手。但其实并不像他这个人看起来一样冷硬。 这要是放在上一刻,恐怕她无论如何都不敢想,清冷矜贵的傅家掌权人傅砚舟竟单膝跪在地上,为她揉脚。 不仅她不敢想,京城任何一个知道傅砚舟的人,恐怕都不敢想的。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两个人若有若无、逐渐交缠的呼吸声。 小姑娘许久没有回应他的话。 傅砚舟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凶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总有点怕他,胆子很小。 抿了抿唇,他抬起头,想要向她解释,哄一下。 却不想,正对上她专注望着他的眼睛。 他眼睫倏然颤了下。 姜泠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抬头,呆了两秒,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还需要回答他的话,“哦……嗯,好。” 怎么有点傻。 傅砚舟没忍住低笑了声。 好可爱。 姜泠被他笑的有点羞赧,犹豫了片刻,她小声问,“这是傅太太才会有的待遇吗?” 傅砚舟对他的太太很好。 是好到说出去甚至会让人嫉妒的程度。 要知道,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强强联合大多都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 富家子弟高高在上久了,掌管着公司,当首席指挥官,当祖宗,几乎不会对他人低下高贵的头颅。 第42章 “好想亲幺幺,想做亲密的事。” 像傅砚舟这样身份更尊贵上几分的人,更是让人提起他的名字,都下意识压低声音,带着敬畏感。 无法靠近,惹不起。 私下里,他却会为了他的傅太太单膝跪地,关心她只是因为穿高跟鞋而被磨红的脚。 是傅太太。 而不是姜泠。 姜泠只是因为成为了傅太太,才享受了傅先生的好。 傅砚舟凝视着她,有几分意外这个问题,他黑眸深邃幽沉,让姜泠忍不住有些退却。 “姜泠。” “嗯?”小姑娘眼睫毛忽闪着,看着他的模样怯怯。 他眸底勾起无奈。 那双漆黑深邃的眸仰看着她时,专注的毫无杂念,透着不易察觉的湿润,温柔中映着认真。 “因为傅太太是你。” 傅太太也只会是你。 只是说出来怕是会吓跑小姑娘。 他忽然漫不经心的扯唇笑了下,“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你在咖啡厅遇见的相亲对象之所以是我,是因为我知道你想结婚了。” “幺幺,傅太太现在是你,以后也只会是你。明白吗?” 姜泠明白。 他说傅家只有丧偶。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她还挺想长命百岁的。 她抿了下唇,没有被花言巧语迷惑,指出,“你当时说家里催得紧。” 砚舟觉得小姑娘这时候还没忘记抓他话里漏洞的模样有点可爱。 如果当初就被她知道她的相亲对象是因为他捣的鬼才没去成,别说嫁给他,估计得跑的离他远远的。 就这样还一脸警惕的怀疑他居心不良呢。 不这么说哪哄得回来跟他领证。 “我说的。” 傅砚舟直视着姜泠清澈明亮的一双杏眸,懒洋洋点了下头,轻笑道,“所以我们两个天作之合,天生一对,活该我们俩结婚。” 姜泠“……”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 傅砚舟重新低下头,耐心的为他的小妻子揉着脚。 直到姜泠感受不到任何酸痛,舒服的昏昏欲睡时,忍不住懒懒的晃了晃脚丫,提醒他。 “好了,已经不疼了。” 傅砚舟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站起身走到床头将枕头拿给她,懒声道,“坐着觉得累了可以躺着休息一会儿,困了就睡一会儿也行。” 姜泠抱着枕头。 看着他重新单膝跪下去,感动在心底还没完全成型,就听垂着头的他又不闲不淡的补了一句。 “毕竟新婚夜还有更累的事情需要咱们幺幺做。” 姜泠呆了呆。 过了两秒,她羞恼的想要蹬他,奈何脚被握在对方手里。 她一动,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了。 “傅砚舟!”姜泠立刻又伸另一只,同样被他轻轻松松的掌控住,气呼呼的小姑娘顿时变成了只失去了爪牙的猫咪。 “今天都这么累了,你还净想那些不干净的事情。” 傅砚舟“嗯。” 姜泠“?” 她简直不可思议,“你还敢认?!” “不然呢?”他微不可察挑了下眉。 故意拖长的调子缱绻勾人,“我就是这么想的,好想亲幺幺,想和幺幺黏在一起做亲密的事,不可以说吗?” 家居款式的烟灰色睡衣将他锋锐的棱角打磨柔和了许多,反而多出几分无赖的痞气。33qxs.m 恍惚间竟觉得看到了高中时那个意气风发同朋友偏头说笑打球的他。 姜泠小声骂他,“无赖。” 思绪却不受控制。 京附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个校区内,共用一个操场和篮球场,那时少年人精力多的无处发泄,几乎每天下课都去打球。 姜泠偶尔也会被闺蜜许薇薇拉着一起去看他们打篮球。 往往这个时候篮球场都会围着无数的人,尖叫着为他们加油,“傅砚舟”、“裴郁”、“许淮臣”这几个名字出现的频率不分伯仲。 周时礼性格斯文,很少加入他们。 偶尔出现,也能掀起一番兴奋热情的尖叫。 许薇薇常常吐槽,那一届有他们几个在,简直不给其他小帅哥活路。 成绩一个比一个牛逼,长相一个比一个bking,把学校里的小姑娘们迷的晕头转向。 姜泠也只是笑笑。 她的目光只不经意落在三分线外跃起投篮的少年身上。 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剔透滴落,他是最最闪耀。 然这种错觉很快被当事人亲手打碎。 男人握着她的脚捏了捏,拉回她的注意力,语调似漫不经心,“新婚夜可不许想别人,幺幺。” 姜泠绷紧嘴角,“你别叫我幺幺。” 说完,不忘飞快为自己辩解,“我也没想别人。” 哦,没想别人啊。 “所以是在想我?”男人菲薄的唇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从善如流的改口道,“傅太太。” 顿了顿。 他又低笑着补充道,“老婆。” 姜泠脸蛋晕红,“……” 谁是你老婆! - 新房门外。 “咦,锁上了?这孙子。” 被所有兄弟拒绝,但仍坚定要闹洞房的裴郁孤身一人来到了新房前,咚咚咚敲门。 浴室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隔着一层磨砂的玻璃门。 靠在床头看婚礼视频的傅砚舟清晰的看到,门被敲响的那一刹,晃动着的人影僵了一下。 他勾了下唇,撩起眼皮看向“咚咚”响的房门。 眯了眯眼。 他随手放下手机,走到门边,拉开门。 高大的身影把房间里面的场景堵得严严实实,吝啬到连个家具的边角都没露出来。 裴郁往里眺望了眼,“哥,我来闹洞房。” 傅砚舟“滚。” 就你没眼力见。 裴郁不滚,“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傅砚舟没什么表情的扯了下唇,眸光危险的扫向他,“想死你大可以直说,我成全你。” 然后“砰”的一声。 那吝啬的一条缝儿也不见了。 “卧槽——”裴郁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差点折在这里的纯天然高挺鼻梁。 “好无情。” 正不死心的准备再敲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裴郁一顿,以为是自己的哪个红颜知己,看都没看就随手挂断了,重新抬起的手还没沾着门。 手机再次催命似的响起来。 他“啧”了声,不耐烦的接通,“我说了没有,爷今儿个参加好兄弟婚礼,没时间谈情说爱不许打电话打扰我?” “不想跟着爷混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