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弹幕配送中……》 1、第 1 章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但也不算毫无征兆。 在流鸟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就是那一种,很奇妙的,仿佛是一双手,就这么覆盖上了她的眼睛。 [看到这些发弹幕的观众没?] “看到了。” [刀了他们。] “啊?” 总的来说,流鸟穿越了,穿进了一个游戏的前传动漫,名叫《都市谈——异能x咒术》。照着系统的说辞,现在她是里面的一个动漫角色,想要回家?可以,把观众刀了,然后光荣be退场。 [宿主,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些人全部创死。” [哈哈,你好恶毒,我好爱。] “彼此彼此。” …… 江户川乱步在年幼时曾经有一个玩伴。那是父母的友人带过来的孩子。 小小的乱步起初并不感兴趣,对于那尚未谋面的孩子,乱步更加在乎的是今天晚上父亲把他喜欢的糖果藏在了哪里。 直到,他看见了那个女孩。 她的发丝是红色的,热烈的,仿佛是黑夜之中剧烈燃烧的火焰。她金色的眼眸如同清晨从窗户玻璃外倾泻而下的阳光。 她在哭。透明的水珠顺着面颊,如同珍珠项链一样不断低落,拍打在衣襟上,形成了小小的深色痕迹。 相比起这些晶莹剔透的泪珠,那一双眼眸之下的黑色线条更像是留下来的泪痕。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为什么会有人哭得那么厉害,却没有一丝表情。她看着就像是一个毫无知觉的玩偶,眼中流出的就是玩偶里面装着的水。 她说,她是流鸟,宫本流鸟。 “你在因为什么哭?”乱步问。 女孩的眼睛注视着前方,似乎是在思索他的问题。 终于,她想起来了一般。 “我在因为负面情绪而哭。” “负面情绪?”乱步不明白,“可是你的糖果没有丢,今天中午饭也很美味,你的爸爸妈妈也没有藏起你的零食,你为什么会有负面情绪?好奇怪。” “……我不知道。妈妈没有告诉我。” 小乱步拧起眉头,觉得事情不简单。 “那你可以停下来吗?” “我停不下来。”流鸟说。 她拿出了手帕,不断擦拭滴落的泪珠,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她的脸就好像是被水做的帘子盖上了,就这么一直湿漉漉的。 像是一只被雨水打湿的红色小鸟。 “或许,你可以尝试着高兴一下。”小乱步说。 “高兴?那是什么样的情绪?我没有体会过,妈妈从来没有教过我什么是快乐的情绪。我只知道嫉妒,愤怒,恐惧,焦虑……我知道很多负面情绪,但我从来体会过快乐的情绪。” “而且……”流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说:“甚至,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情绪。” 小乱步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啊!只要是人,都会有情绪。为什么流鸟会这么想?” “我感受不到。我能感觉出乱步的母亲此时在对你的父亲生气,我能感觉出妈妈对我的担忧。我还能感觉很多人的情绪,他们每天都在伤心,为很多事情伤心。我不知道他们伤心的理由,我只知道他们在伤心。” “太多了,我数不清我到底感受了多少人的情绪。多到,我甚至没有办法察觉出自己是不是也在伤心。” 流鸟攥紧了自己的手帕,“所以,高兴,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可难不倒乱步。 他不自觉挺起了胸膛,说:“解开父亲的谜题就会很高兴,吃到好吃的零食就会高兴。每次乱步大人高兴的时候,身上都轻飘飘的,整个人就好像飞起来了一样,有用不完的精力!” 流鸟的眼睛越来越亮。那一双被泪水洗涤之后的金色眼眸,折射出来的光芒宛如晨光。 “好厉害!乱步可以教我吗?教我怎么样才能高兴!我想知道,我特别想知道!” “哼哼!乱步大人可不会轻易收学生。你需要好好交学费,这样乱步大人才可以传授你高兴的知识!” 流鸟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裙摆,朝着乱步鞠躬,“请告诉我学费是多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将学费凑齐的!” 小乱步面上的笑容扩大,拉起她的手就离开家门,跑到了一间粗点心商店,“一盒水馒头!” “一盒水馒头,乱步大人就收你为学生!” 流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拿出自己的钱包,“没问题!我这就给老师买!” 于是,这个夏天小乱步多了一个学生。 他告诉流鸟,想要学跑步,得首先学走路。流鸟连哭泣都没有办法停止,怎么可能学会高兴。 为了让学生更好地学习,乱步甚至下了血本,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两个可丽饼,一个给流鸟,一个给自己。 “有一次乱步摔在地上,感觉很痛,所以哭了起来。母亲给我买了可丽饼,我一下子就高兴了!所以,可丽饼可以让哭泣停止!” 流鸟很听话,一口把可丽饼的奶油咬掉一半。 “好甜。”她说。 “嗯!很好吃吧!”小乱步得意洋洋。 “很甜。”流鸟又说了一句。 “快吃快吃!”乱步三两下就把自己的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流鸟踌躇了一会,还是咬了一口。 “好甜啊。”她又重复了一句。 可丽饼已经吃了两口,可是眼泪依旧没有制止住。流鸟不由得有些迷茫,“老师,我还是没有办法停止哭泣。” “不用担心,一定是你第一次吃,没有习惯而已。以后多吃几次就好啦!” 流鸟是一个很乖巧的学生,老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暑假结束的一个星期前,流鸟终于学会停止哭泣了。 乱步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学生会因为哭泣脱水而死了。 临走前,流鸟打算告诉乱步一个秘密。 “其实,我可以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流鸟说。 乱步毫不在意挥了挥手,“这个啊,乱步大人知道的。” “诶?乱步竟然知道吗?” “笨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只要观察流鸟平时的视线,就可以知道啦!而且,流鸟的妈妈也和流鸟是一样的情况,乱步大人可是知道的。” “笨蛋流鸟,这种事情连我都知道,不需要你特意和我说明的。” 流鸟保持着面无表情,“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乱步不愧是老师,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秘密!” 乱步扭头,看着自己的学生。 尽管她已经不再和从前一样哭得稀里哗啦了,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微笑。 小乱步也尝试着让她笑一笑,但是无一例外,丑得就和掉在地板上的冰淇淋一样,扭曲吧啦的。想着反正之后还有时间,乱步就干脆放任了。 笨蛋流鸟已经很努力了,乱步大人就原谅她吧。 流鸟离开之后,乱步过上了往常一样平静的生活。只是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产生想念,因此乱步总是会央求父母可以带他去见一见流鸟。 在没有见面的时候,他们也会互相给对方打电话,互通书信。 在熬过了艰难的三个月,距离下一次假期只剩下一个月了。 小乱步拿出了流鸟寄过来的种子,在院子里找了一块地。 “乱步想要送给流鸟一束花吗?哎呀,乱步真可爱。”母亲笑着抚摸他的脑袋。 乱步忍着羞涩,扯着她的袖子,请求母亲教授他种植的知识。 花朵在慢慢的发芽,鲜嫩的绿色枝丫看着可爱无比。 有些时候,乱步还能看见跳进院子里的小鸟。红色的,蹦蹦跳跳,特别可爱。每当这个时候,乱步就会想象流鸟收到花的表情。 会笑吗?还是会哭?不,很大可能是面无表情。 笨蛋流鸟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微笑,果然还是要看乱步大人。 可是,直到有一天,乱步看见了母亲忧虑的表情。 仅仅是一瞬间,乱步就知道,流鸟出事了。 横滨发生了大爆炸,巨大的能量波动将整一块地方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几乎没有人活下来。 而流鸟,则是在爆炸点附近。他们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母亲,流鸟会活下来吗?”乱步小心翼翼扯着母亲的袖子,“流鸟的身体一直都很棒,比乱步还要厉害。流鸟,会活下来的,对吧?”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 沉默,有些时候比语言更加令人悲伤。 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争先恐后滴落在地面上。 乱步企图让自己停下来,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在那之后,乱步依旧很努力地照顾院子里的花。 它们一天天长大,越来越高。 只是,那一只红色的小鸟再也没有来过庭院里了。 乱步就算拿着零食,也不能找到那失踪的小鸟。 它甚至连一根小小的羽毛都没有留下。 乱步不甘心,总是想要去寻找那一只红色的小鸟,甚至会独自跑到外面去。可最后不是迷路被邻居看见送回了家,就是不小心惹怒了猫猫狗狗被追赶地嚎啕大哭。 流鸟从来不会让乱步迷路,流鸟也从来不会让这些猫猫狗狗欺负乱步。她只会牵着乱步的手,带他去买粗点心,在他走累之后背着他回家。 “咔嚓!” “真是抱歉,因为当时发生地太突然,我们没有任何的准备,因此没有告诉你们。” 乱步听见了,听见他们前来拜访了。 乱步立刻丢掉手中的小铲子,跑到了家门口的玄关处。 父母的友人完好无损站在他的面前,任何被爆炸影响的痕迹都没有。 可是,乱步没有发现流鸟。 眼睛和大脑告诉了他答案,可是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乱步的手上还沾着泥土,脸也灰扑扑的。 “流鸟呢?流鸟在哪里?”乱步昂着脸问。 父母的友人低下头,神情疑惑。 “流鸟,是谁?”他们问。 在这一刻,乱步知道,那一只红色的小鸟再也回不来了。 2、第 2 章 横滨,一座混乱的城市。这是黑手党的摇篮,是咒灵的温室。 昏黄色的晚霞将整座城市包裹,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玻璃罩子,将所有的氧气消耗殆尽后,迎来的会是死一样的窒息。 路边的野狗骨瘦嶙峋,一步一步拖着破败的身体,还企图在行人的手中抢夺一些能够让它活下去的食物,却无一不被路过的行人一脚踢开。别说是野狗,就算是人,也要为了活下去拼命挣扎。他们为了活下去,就算是从死人的嘴巴里也会撬出来一两口吃食。 伏黑甚尔看着眼前的少女,“那群咒术师找上你了?” 少女正在和一个小男孩玩闹,听见伏黑甚尔得到询问,扭头,朝他笑了。 火红色的发丝犹如黑夜之中剧烈燃烧的火炬,金色的眼眸闪烁如火焰飘零的星屑。当她展开笑容,就仿佛看见了一只照亮黑夜,由七月流火而成的飞鸟。 “他说,只要去了东京的高专,我就可以遇到和我一样看得见咒灵的人了。”少女说。 伏黑甚尔沉默片刻,随后扯了扯嘴角,“随便你。” “老师是在担心我。”流鸟笑道。 “没有,你想多了。”伏黑甚尔想也不想说道。 “我感知到了。就算老师再怎么强,也都是人类。只要是人类,我就能感知到负面情绪。” 伏黑甚尔被才穿了心思也没有气恼,只是身子往后靠了靠,找个舒适的姿势,说:“小心点御三家。那里没什么好的东西。” 流鸟歪头,“御三家是什么?” “到时候去学校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小男孩将一只白色的兔子放在了流鸟的手中,“姐姐,今天又多了一只兔子。” “呜哇!好厉害!” 流鸟将兔子捧在自己的面前。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头顶,一个蓝色的透明小电视上正在不断滚动五颜六色的弹幕。 【岳父大人好!这是我的彩礼,以后就用来迎娶小惠了!】 【前面的滚呐!妈妈我不同意!】 【你们都喜欢小惠,那么流鸟我就抱走了】 【空降成功!敢问这里讲的啥?】 【从游戏爬过来的,让我康康回忆杀里的剪影是谁】 【甜吗?不甜我走了】 【甜!超级甜!流鸟说上学,说明是校园日常甜番!】 【哈哈哈哈地狱笑话,哈哈哈哈,异能咒术是甜番】 [怎么办啊宿主,我看他们都好欢乐哦]系统带着忧愁的声音在流鸟的脑海里响起。 “这不显得他们很有活力吗?”流鸟对系统说,“说明他们的情绪饱满。” [可是宿主,我们是要刀他们诶] “不要一上来就说那些残忍的东西,哪里有上来就砸招牌的。我们得先让他们入坑,等以后咱们混熟了,才好意思插刀子你说是不?” [好像是哦,哈哈,宿主好懂哦。] “还不是拜你所赐!” 说到这个,流鸟的火气就上来了。当初刚刚穿越,只知道要把弹幕给刀了。但是在小黑屋里转了一圈,发现系统什么也不给,要扮演的动漫角色?没有。要怎么个刀法?不知道。就连这个角色和原作内的角色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 要不是流鸟本身就是一个游戏党,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写剧本。 为了写出让观众们生不如死嚎啕大哭的剧本,流鸟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终于将剧本写好了!现在的流鸟十五岁,正是剧情开始的时候。 “咔嚓!” 玄关处传来响声。 伏黑甚尔听见响动,站起身,对流鸟说:“世子回来了,你要和她见一见吗?” 流鸟昂着头,看着男人。她的笑容依旧灿烂,说:“不用了,我翻窗离开吧。” 伏黑惠扯住了正欲起身的流鸟,“姐姐,为什么妈妈会忘记你是谁?” 流鸟闻言,拍了拍伏黑惠的脑袋。还不等她说什么,伏黑甚尔一拳就打在了自己的儿子脑袋上。 “臭小鬼,流鸟的事情你少管。” 伏黑惠吃了一拳,下意识捂住脑袋,眼眶也红了。 流鸟抓住机会,一个翻身就跳窗离开了。 下一秒,房间的门被打开。 伏黑世子走进来,看见捂着脑袋的伏黑惠,就知道又被丈夫欺负了。 她又气又无奈,抱起了伏黑惠,“甚尔君,不要总是欺负小惠啦。” 伏黑甚尔抬起双手,“是他自己撞墙上去的。”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表演都不愿意,充满了敷衍的意味。 惠躲在世子的怀里,感觉脑袋没有那么疼之后,就扯住了世子的衣角。 “怎么了,小惠?” “妈妈,你还记得流鸟姐姐吗?”惠问。 伏黑世子面露茫然,“流鸟是谁?是小惠新认识的朋友吗?” 伏黑惠张口还没说话,一边的伏黑甚尔突然扯着嘴说:“噗!不知道是哪门子的朋友。” 自己的小心思被自己的屑老爹就这么说出来,伏黑惠羞得面部涨红。 伏黑世子听了,忍不住笑了。她打趣儿子,“小惠很喜欢那个朋友吗?” 男孩红扑扑一张脸,“嗯,我,我很喜欢流鸟姐姐。” 他看着自己的妈妈,说:“以后,妈妈可以不要再忘记流鸟姐姐了?” 世子揉了揉一把自己儿子的脑袋,“嗯,以后流鸟姐姐来了,小惠要介绍给妈妈哦。” “嗯。” 流鸟离开了伏黑家,眼见天空逐渐被黑夜笼罩,便加快了步伐。 头顶上的弹幕还在飞速滑动。 【朋友~】 【流鸟的存在感很低咩,妈咪做什么忘了人?】 【伏黑甚尔做老师,流鸟的近战保守估计和夏油杰差不多的档次】 【意难平!意难平!夏油杰做什么叛逃啊!】 【我们大教祖那是叛逃吗?那是为了大义!】 【你这么说,我们港口黑手党同样是为了大义!】 【别说的我们五条派没有似的!为了大义!】 话题不自觉就被带歪了,并没有多少人将注意力放在在流鸟身上。 流鸟也没有感到多么失落。在原著中那么多的烫男人烫女人脱颖而出成为大家的心头宝,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流鸟没有一开始就搞出大动作的原因。 必须得让大家看见她和其余角色之间的互动,然后在内心对流鸟这一角色有印象,付出感情。等到大家的喜爱达到巅峰,就是发刀子的最好时机! 想到自己写的剧本,流鸟的内心小人开始狂笑。 路上顺便祓除了一两只咒灵,流鸟一路跑回羊的居住地。 看见那个被小羊们簇拥的小少年,流鸟的脸上下意识扬起灿烂的笑容,一个飞扑,就跳到了中也的背上。 “欢迎回来,中也!” 小少年被撞得一个踉跄,但还是托起了流鸟,“下次不要突然就跳上来,万一我没有接住你怎么办?” 流鸟环着中也的脖子,“没关系,到时候我会好好站稳,然后接住中也的!” 小少年哽住,过个一会,他叹了口气,“知道了。” 对今天的物资进行了分配之后,流鸟和中也就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卧室。 “你要去东京上学?” 中也不自觉瞪大的眼眸,蔚蓝色的瞳孔充满了震惊。 “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流鸟见他不相信的样子,上前,捏住了他的面颊,成功掐起来一块肉肉。 “他叫夜蛾正道,也能看见咒灵。他告诉我,那里也有和我一样可以看见咒灵的人。”流鸟对少年说。 中也拿掉流鸟掐着自己的手,小声嘟囔一句,“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啊。” 他看向流鸟,发现流鸟的笑容依旧和从前一样。 “所以,你是想要和他们一起吗?”他问。 橘发少年的语气略显不自然。 去上学?这种事情在羊内几乎不敢想象。他们连活下去都需要拼尽全力,何况是去上学。如果流鸟真的可以去上学,中也当然为她感到高兴。 只是,稍微有些不安罢了。 “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罢了。最主要的,是想要学会更多祓除咒灵的方法!”流鸟突然竖起大拇指,“这段时间横滨内的咒灵越来越厉害了,虽然我还能对付,也有老师在。但是,如果不快点变强,以后说不定连中也都保护不了!” 少女的眼神真挚,金色的眼眸内写满了认真。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瞳孔内也只倒影了他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流鸟,中也恍惚了一瞬。 “那好,你去吧。还有,我有自保的能力,不需要你时刻保护我的。”中也说,“反倒是你,去到东京人生地不熟,要是被人欺负了,随时回来,我会帮你教训他的。” 【中也和流鸟什么关系?】 【看着关系好,为啥子游戏内没看见过流鸟?】 【中也出现了,那么太宰治还远吗?】 【织田作,织田作!没有织田作我就要死掉了!!!】 弹幕内一大堆没有意义的话题刷过去,流鸟随便瞥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现在还有很多人物没有出场,流鸟必须要时刻留意剧情走向。 为了让剧情更加跌宕起伏,流鸟有必要做好随时修改剧本的准备。 第二日,流鸟要前往东京上学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羊组织。 为此,她少不了被羊的成员围住。 “流鸟,以后你去了东京还会回来吗?” “流鸟,你要是在东京定居,你会带走中也吗?” “不要忘了,当初可是我们收留了流浪的你们。就算是去上学,也不可以背叛羊。” “为什么你可以去上学?那些咒灵不会是真的存在吧?流鸟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小羊们叽叽喳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呈现出不一样的神态。 但是无论他们说什么,流鸟的只是笑着回复他们的问题,明媚的笑容宛如早间的晨光。 【emmm……我怎么觉得,流鸟的笑容好奇怪】 3、第 3 章 【呜啊哇哇,小中也才出场没多久就要退出了吗?】 【哈哈哈今天是五条派与盘星教的胜利!】 【中也从前竟然是被羊收留的吗?我还以为一开始就是待在港口黑手党的】 【前面的,你是假的游戏党吧】 【怎么了怎么了?科普君你在哪里!】 【羊的剧情出自中也的ur限定卡,要氪金才能拿到并解锁剧情,非氪党不知道也正常】 【万恶的氪金党,可恶的资本家!】 弹幕一如既往欢快,最开始那一条弹幕也被淹没在了五颜六色的海洋之中。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流鸟该离开的时候。 中也帮流鸟收拾好了行李。事实上,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除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就没有了。 要说钱,其实还真没有。如果不是夜蛾正道报销了新干线的车费,流鸟估计会捡来一本地图就徒步跑去东京了。 “如果被人欺负,一定要回来告诉我!”中也说。 小少年的眼神坚毅,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做出这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可爱极了。 【中也,超级可爱!】 【这就要走了?这么快?我横滨难道就留不住你吗(doge)】 【少年五条悟!】 【五条悟,夏油杰,黑白双煞!】 【可恶的男人!哪里有我硝子姐姐酷毙火辣!】 【前面的窜场了吧!】 挥手告别中也,流鸟乘上了新干线。 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给弹幕的观众们强烈视觉冲击的机会! 东京,新干线车站。 两位少年站在车站的门口,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寻找着什么。 其中一位少年身材高大,白色短发,一双苍蓝色的眼眸如同天空。他精致的五官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子。然而,他的眉间凝这一股子不耐烦,随时都想要离开。 “杰,这个同窗好慢啊。”他对身边的黑发少年说。 他身边的少年有着黑色的头发,扎成了一个丸子头,还留着一缕刘海。黑色的耳钉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微光。相比起身边的白发少年,他的神情温和,看起来彬彬有礼,是一位相当绅士的少年。 “悟,夜蛾老师说她的情况特殊,可能不怎么熟悉新干线,所以会比较慢。” 他的语言虽然委婉,但五条悟还是明白了内里的意思。 自小生活在大家族并且吃穿住行从没操心过的少爷闻言,面露惊奇,“原来还有人没有坐过新干线吗?” 夏油杰沉默片刻,对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说:“横滨的情况特殊,相比起东京,横滨更加落后。自从多年前发生了一起大爆炸后,横滨的经济就开始停滞不前了。所以,没有坐过新干线也是可以理解的。” 五条悟听了,一双眼瞬间迸发出亮光,“哦哦哦!老头子和我说过的。” “该死的异能力者,如果不是他们,横滨早就被咒术界接管了!这些不知所谓的异能力者,没有咒术师,他们就等着被咒灵杀死吧!” 他表演五条家那些老顽固的样子惟妙惟肖,看得夏油杰也忍不住笑了两声。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就连夏油杰都要不耐烦了。 直到车站的门口出现了一位少女。 少女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短卫衣,穿着短裤。她只背了一个看起来还没有篮球大的背包,两手空空的样子。 红色如同火焰的头发,金色犹如艳阳的眼眸。面颊上有两条仿佛泪痕的黑色咒纹。 “悟,我们的同窗到了。”夏油杰说。 当两位少年走进流鸟,透明的小电视就被各种刷屏了。 【五条派绝不认输!】 【盘星教!盘星教!我要为了教祖献上我的狗链子!】 【我的眼睛!这是我可以看得吗?】 【多么和睦的场景,游戏里这两人见了面就开始打架,什么时候两人可以像现在一样和和睦睦】 【什么打架,这叫切磋(doge)】 “你好,我是夏油杰,你未来的同窗。”夏油杰对少女说。 少女一愣,立刻朝他露出笑容,“你好!我是流鸟!” 她看向一边的白发少年,“我是流鸟,请问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然,少年没有回答她,只是这么盯着她看。 “你好?”流鸟没有得到回复,歪头,笑容保持不变。 夏油杰一拳打在五条悟脑袋上,“悟,流鸟在和你打招呼。” 吃了一拳的五条悟突然皱起眉头,挺直了身子,自上而下摆出了不屑的表情,“老子是五条悟。” “还有,你这样子笑很奇怪诶。” 他的话十分直截了当,甚至透着一股子理所当然,完全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样子。 夏油杰:…… 流鸟:…… 【???】 【???】 【不愧是你,五条悟!】 【我不是很懂,发生了什么?】 【我要生气了!我流鸟的笑容那么可爱,不许你这么说!】 “悟,不要对女孩子说这种话。”夏油杰说。 他又给了五条悟一拳,被五条悟躲过去了。 他站在一边,愤愤不平嚷嚷道,“本来就是,六眼可是清清楚楚看见了啊!如果这家伙是真心想和老子打招呼,根本就不会露出这种微笑的!” 五条悟这么一解释,夏油杰就明白了。 五条悟的六眼可以瞬间看透身边的所有信息,之所以觉得流鸟的笑容奇怪,正是看透了流鸟的面部肌肉运动的轨迹是不同于正常笑容的。 不过,这很正常吧。毕竟人情往来,总是需要摆出一副笑容的,哪怕不是出自真心。 他正想为五条悟说点什么掩饰掩饰,避免同窗被拆穿了感到尴尬,却听见了同窗认真严肃的声音。 “原来如此,但是很抱歉,我现在只学会了这一种笑容。以后我会努力学会更多笑容的!” 夏油杰:……竟然很认真地就这个问题回答了吗?感觉同窗有点奇怪呢。 “那你要说到做到,我不想看着这一张笑脸太久。” “嗯!我会的!不过我对这方面没什么天赋,所以请五条同学以后能够指导我!” “哈!老子可是五条悟,区区指导,老子分分钟帮你学会三百种微表情啊!” 两人竟然就这样开开心心聊起天来,甚至充满了干劲,挥挥手就打算离开车站了。 见夏油杰还留在原地,五条悟还嫌弃他太慢了,“杰,快点,流鸟要去买生活用品啦!” 虽然对两人奇怪的友谊感到无奈,夏油杰还是跟上了两人。 商场,流鸟在生活用品区看了一圈,也没有拿什么东西。 “好贵,我买不起。”流鸟说。 明明该是窘迫的时候,她说出来却没有任何的羞耻。 夏油杰闻言,说:“流鸟想要什么,尽管买就是了。我可以先借给你一些现金,之后祓除咒灵拿到奖金之后,你就可以还给我了。” “奖金?”流鸟捕捉到关键词,“祓除咒灵原来可以有奖金的吗?” “是的,根据咒灵的等级不同,奖金也不同。”夏油杰解释说。 五条悟靠在货架上,见流鸟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扯开嘴角,说:“不过那些钱不是很多。” “不!只需要有钱就好了!”流鸟拿起了一卷卫生纸丢进购物车里,“只要有钱,我就可以回去的时候给中也买礼物了!” “中也?那是谁?”五条悟从中捕捉到一个陌生的名字。 “中也就是中也啊!”流鸟笑道。 不一会,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伸手在自己的背包里掏了掏。 “我给你们带了横滨的特产,希望你们喜欢!” 夏油杰感到诧异,“横滨的特产?” 五条悟也来了性质,支起身子打算看看所谓的特产。 只见流鸟拿出一个包成团团的白色手帕,然后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呈现给两人。 看着手帕里的东西,夏油杰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反倒是五条悟双眼发亮,拿起东西放在眼前打量。 “流鸟,这是什么?” “当然是子弹啊!”流鸟说道。 夏油杰忍着抽搐的嘴角,“这个,我知道。但,为什么是子弹呢?” 虽然知道横滨的情况特殊,但子弹什么的已经完全超出特产的范围了吧!况且这种东西是一般人可以拿出来的吗?无论从哪个方面想都超级怪啊! 他的纠结让流鸟误会了他的意思,见他没有收下,流鸟嘴角的弧度都有了向下的趋势。 “夏油同学不喜欢吗?为了给未来的同学们找到这一种子弹,我是趁着夜色,在港口黑手党和犬牙组火拼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抢过来的。还差点被发现了。我做了功课,这种子弹的口径很小,但是冲击力很强,是很贵很贵的一种。” “我还以为,夏油同学会喜欢……” 少女原本元气十足的音调都下沉了不少,金灿灿的眼眸都染上了一片阴霾。 五条悟面露谴责,“杰,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没听见吗,流鸟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抢来的!” 夏油杰:……良心稍微有些痛。 【哈哈哈哈!横滨特产,没问题啊!哈哈哈哈!】 【她说出来了啊!说出来了!竟然真的是从港口黑手党手中抢来的嘛!】 【哈哈哈,子弹算特产吗?】 【嗯……怎么不算呢?】 【我以为的流鸟:小太阳,笑容灿烂,天然。实际上的流鸟:伏黑甚尔的学生,闯入火拼现场抢子弹】 【可恶!子弹明明超级酷诶!】 在良心的谴责下,夏油杰还是收下了流鸟从横滨带来的特产。 “谢谢,我会珍惜的。” 流鸟立刻恢复了明媚的笑容,“嗯!” “不过子弹需要保养,下次我回来,我会再抢一些保养用的东西给你们的!” 五条悟伸手搭在流鸟肩膀上,“哇哦!那我可以要枪吗?就是那种电视上里的那种。” “枪吗?有点困难,但是如果五条同学想要,我会努力的!” 夏油杰:不要把抢人家黑手党的东西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啊!而且子弹和枪完全就是两个档次了好吧! 身心憔悴的夏油杰并没有意识到,今天,只是开始罢了 4、第 4 章 有了夏油杰的经济支撑,流鸟总算有钱购置生活用品。 她窘迫的经济状况也让夏油杰和五条悟对横滨有了新的理解。 待三人回到高专,已经是到了午饭时间。 “哟,回来了。”棕色短发的少女站在校门口,对三人打招呼。 家入硝子见那被两个dk夹在中间的少女,挑眉,朝她挥挥手,“新同窗,你好。” 不想下一秒,伸出去的手就被少女握住了。 对上少女闪亮亮的金色眼眸还有那比春日的花还要明媚的笑容,家入硝子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这个新同窗,好像有点闪啊。 “你好,我是流鸟!以后请多多指教!”流鸟笑道。 她从包里拿出手帕,将子弹展示在硝子眼前,“这是我为家入同学准备的礼物!” 家入硝子瞧着那一枚精致小巧的子弹,“哇哦,不错,我喜欢。” 她接过子弹,塞进了口袋里。 “有枪吗?” 少女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五条同学也说想要枪。回去之后,我会为家入同学和五条同学抢回来的!” “不错,我很期待。”家入硝子毫不客气应下了承诺。 至于要怎么抢,从哪里抢,她不是很在乎。不过硝子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高专的生活不会那么无聊。 “好饿啊,客套的话不要说了,我们去吃午饭!”五条悟一把抓住了流鸟的高马尾。 夏油杰上去把五条悟的手挪开,“悟,不要对女孩子动手动脚。” “哈?这有什么?硝子就没有反对啊。”五条悟埋怨道。 硝子打了个哈欠,“因为我不想和笨蛋纠缠太久。” “什么啊,笨蛋竟然是形容五条大人的称呼吗?这难道不是用来称呼杰的吗?” “悟,你好烦,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吵吵闹闹间,四人来到了食堂。 “好多吃的!”流鸟看着菜单上的菜式,发出了土包子的惊叹。 “想吃什么,尽管点吧。不用担心,到时候把钱还给我就好了。”夏油杰说。 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盒喜久福开始吃,看样子是打算用甜点充当午饭了。硝子则是给自己点了一碗牛肉盖浇饭。 “很多,完全不知道吃什么。”流鸟说,“如果中也来这里,一定可以帮我选出来的。” 中也这个名字已经在她的嘴里说第二遍了。五条悟正好坐在流鸟旁边,听流鸟这么说,一把子揪住了流鸟的马尾,“所以,中也到底是谁啊?” 【流鸟和中也的感情肉眼可见得很好啊】 【五条悟,不许揪女孩子的马尾!】 【教祖好帅嘿嘿嘿,好帅!】 “中也就是中也,是很重要很重要,一点都不想被忘掉的人!” 说出这一句话时,流鸟没有了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眸严肃认真看着五条悟。 “你这不是说了和没说一样嘛。”五条悟又扯了一下流鸟的马尾。 流鸟维持着严肃的样子,看着五条悟好几秒钟,说:“五条同学是在欺负我吗?” 五条悟的手停顿住。他瞪着苍蓝如天空的眼眸,带着不敢置信,“哈?” 夏油杰:“和你说过了,悟,不要扯女孩子的头发。” 家入硝子:“所以啊,悟是个笨蛋。” 流鸟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拯救出来,说:“我在书上看见了,如果被人扯了头发,说明是被欺负了!” “这是不好的行为,五条同学以后不可以这样做了!” 红发少女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出来她此时的态度很端正,是真心抱着纠正五条悟错误行为的态度与他说话的。 五条悟怔愣片刻,然后对着眼前的少女说:“哇,你这样子好烦啊。” 这一副明明自己做错了却认为自己没有错的态度看得夏油杰窝火,“悟,你的态度……”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少女带着惭愧的语气,“唔,事实上我也感知到了,五条同学现在很烦躁。我明白了,下次我会争取找一个让五条同学不会烦躁的说话方式的!” 五条悟对流鸟的认错态度很满意,便拍了拍流鸟的脑袋,颇有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架势,“不错不错,你知道错就好啦。下次和老子说话时候态度要温柔哦!” “我明白了!我会更努力学习的!” 夏油杰:……心好累。 围观全程的家入硝子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出现了,笨蛋二号。” 【出现了,笨蛋二号】 【出现了,笨蛋二号】 【出现了,笨蛋二号】 【为什么!总感觉两人会打起来,下一秒就突然睿智了啊!】 最后,四人还是享用完了午餐。 宿舍是家入硝子带着流鸟去的。 当她看见宿舍,又是一通土包子的感叹。尤其是对着那一张单人床,更是发出了想要带着它回横滨的赞美。 这样的流鸟让家入硝子对这个同窗的贫穷有了新的认知。 所以,夜蛾老师到底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人啊,对着书桌上摆放的台灯已经蠢蠢欲动了啊。 “虽然大家都熟悉了,但还是做个介绍。我是夜蛾正道,是你们接下来四年的班主任。”夜蛾正道站在讲台,对底下仅仅四位同学说。 自我介绍完,就开始了一天的授课。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脑袋靠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而家入硝子则是正大光明开始睡懒觉。 整个教室,只有流鸟拿着崭新的笔记本和本子在做笔记。 “夜蛾老师!”流鸟突然举起手。 夜蛾正道对这个身世特殊但乖巧听话的学生还是很有好感的,见她举手,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夜蛾老师,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流鸟说道。 她举着挤满了笔记的本子,“老师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下来了,但是我听不懂!十分抱歉,我的知识只局限在小学程度!” 家入硝子迷迷糊糊睁开眼,没有说话。 夜蛾正道想了想,便放下课本,说:“那这节课暂时改为实战课吧。下课之后,我会为你单独开一份测试卷的。” 一听到实战课,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来精神了。 于是,操场上出现了五个人。 家入硝子作为奶妈,自然不需要加入,只要站在一边就好。 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跃跃欲试了。 他们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打斗过一次,但当时还没分出胜负,就受到了夜蛾正道的正义铁拳。 这一次有了正当的理由,当然要打个痛快。 “你们不能够使用任何术式以及咒力,单纯使用自身的格斗技能击败对方。”夜蛾正道公布了规则。 话音刚落,五条悟就一个飞身朝夏油杰踢去。夏油杰可不是什么等待被打的小动物,一个扭身就躲了过去。 几个来回,两人已经进入状态了。 而流鸟,则是坐在硝子旁边。 “硝子的术式是什么?” “反转术式,就是负负得正,然后将伤口回复到原来的状态。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被我救回来。”硝子说。 “好厉害。”流鸟笑道。 她用食指点在自己的面颊两边,挤出来一起极其灿烂的笑容,“硝子好厉害!” “所以,你的术式是什么?”硝子问。 “大苦悲,我的术式叫做‘大苦悲’。通过感知人类的负面情绪,然后置换成咒力。感知到的负面情绪越多,我拥有的咒力也就越多。”流鸟笑道。 硝子思索片刻,说:“哇哦,全世界这么多人类,不就相当于无限咒力吗?” “唔,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一般情况下我是不能使用太多咒力的,因为会破坏平衡。”流鸟回答说。 “平衡?什么平衡?”硝子问。 流鸟这一次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脸上的笑容。 在那一瞬间,家入硝子以为看见了一个玩偶。她脸上的笑容,就好像是按照固定的模板刻上去的一样。 但这种错觉仅仅是一瞬间,一眨眼,眼前的少女还是那个人,笑容依旧热烈如火焰。 【嗯?无限咒力是不是撞设定了?】 【嘶——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流鸟这个术式】 【平衡是啥?流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设定吗?】 【虽然我是五条派,但是为什么现在的我沉迷流鸟的笑容不可自拔?】 【你们就没人好奇流鸟脸上那两条咒纹吗?】 正当这时,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打斗已经暂停了。 没有想到的是,夏油杰身为召唤师,近战能力竟然相当出色。 五条悟趴在地上,虽然是输的一方,但是不见半点气馁,似乎还想要爬起来再打一架。 看着远处的两个男高中生,家入硝子突然想到一个事情。 流鸟的术士只能为她提供咒力,那么,她要依靠什么来祓除咒灵?恐怕只有体术和咒具了吧。 那边,夜蛾正道招呼流鸟和五条悟比一场。 “喂,你没问题吧?悟那个笨蛋,下手没轻没重的。” 流鸟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应该没问题的,我应该比较擅长近战的。” 不知不觉中,硝子掏出了一根香烟,“没关系,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帮你治疗。” “嗯!谢谢家入同学!” 流鸟来到五条悟面前,“我会使出我的全力的!” 夏油杰站在一边,揉揉自己被打肿了的面颊,说:“悟,不要下手过火了。” 夜蛾正道抬手,“开始!” 两人瞬间进入状态! 五条悟可不是会因为对方是女孩子就手下留情的人,一声令下就快速出拳,直击面门! 在六眼的信息采集之下,五条悟清晰看见了流鸟那一瞬间收缩的瞳孔以及紧绷的肌肉。 红色的发丝随着主人的运动甩出了一条蜿蜒的痕迹,衣服上的飘带也被强烈的旋风刮起。 那一瞬间,少女的眼眸中迸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闪耀如同黑夜之中燃烧的烈火。 他好像出现了幻觉,看见周围的光晕围绕在她的身旁,极致绚烂的星屑飞蛾扑火一般朝他涌来。心脏擂鼓轰鸣,强烈的噼啪声就这样在他的耳边炸开! “唔哇!!!!!!” 五条悟飞出去了,直接挂在操场边的树上。 而原地,流鸟还保持着踢腿的姿势。 【????】 【????】 【??】 【干!帅炸了!】 【老婆!老婆!我宣布,我的老婆是流鸟!】 【啊啊啊!你们不要抢我的老婆!我们都要结婚了!】 【呜呜呜,你们都是老婆,而我只想要流鸟做我的老公!】 【《应该比较擅长近战》伏黑甚尔不愧是你的学生!】 【啊~这一脚,把我的心踢爆了,流鸟快点负责!】 【结婚!呜呜呜结婚!从今以后,我就是流鸟的人啦~】 【拔刀吧!情敌们!】 现场,陷入寂静。 5、第 5 章 流鸟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那就是给弹幕来一次强烈视觉冲击的机会。当她听见夜蛾正道说要进行实战时,就知道这个机会来了。 《异能x咒术》是一部都市异能游戏,当然少不了战斗元素。 作为游戏的前传动漫,《都市谈》能够更加全面展示游戏的格斗画面。而一款知名游戏,里面的人物特点鲜明,个人色彩浓烈。因此,想要在这些角色之中脱颖而出,摆脱头顶上“中也的xx”“五条悟的xx”“伏黑甚尔的xx”这些光环,流鸟时刻抓住机会将“流鸟”这一角色的特点塞进弹幕观众的眼里。 她当然可以选择成为奶妈这种角色定位。长相不差,还是少有的辅助,当然会让观众们记住。但是,流鸟认为,这样不够浓烈。 要热烈,要成为火焰,要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就需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要让弹幕之后的观众意识到,流鸟这个角色她本身就是吸引人的存在! 从这一刻开始,流鸟只是“流鸟”,不再被贴上任何标签,也不再绑定任何角色。 “好吧,看样子需要治疗的是五条悟。”家入硝子笑道。 夏油杰终于压下了自己疯狂因为被震惊而疯狂跳动的心脏。看向已经在树下帮助五条悟摆脱树枝的流鸟,他叹了口气,说:“早该知道的。” 早在流鸟说在火拼现场抢子弹的时候,就该有预感这个新同窗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现在可算是知道了。不管流鸟本身的术式是否强大,就凭她一脚可以把五条悟踢飞这一点,就能判定流鸟实力的不俗。 再说流鸟这边,见五条悟的衣领被树枝挂住了,就上手帮他扯开来。 五条悟整个人倒挂在树上,衣摆也翻了下来,露出裹了白色衬衫的腰腹。很难想象,这样高大的少年,腰肢竟然十分纤细,看起来很容易就可以揽住。 “五条同学,不要乱动,我这就给你松开来!” 花了好一阵功夫,树枝终于被流鸟挪开了。 白发少年一个翻身,清爽利落来了一个落地。 下一秒,流鸟的脑袋就被少年的手臂压住了。 “不错,下次老子用术式和你打一架!” “是!以后我会好好准备的!” 有了这一次实战,流鸟算是彻底被几人承认,成为了每天打打闹闹的同窗。 只是苦了夜蛾正道,每天都要被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气得头皮发麻,还要担忧流鸟的文化课成绩。 好在流鸟比较争气,虽然知识只局限在小学程度,但相当聪明,只要稍微点拨一二,就能举一反三。 而这样的流鸟也引起了同窗们的好奇心。虽然都知道她的情况特殊,但到底是个如何特殊呢? “我?我和中也住在一个废弃的集装箱里,而且是海边,是我们那边风景最好的地方!”流鸟笑道。 “集装箱,也能住人吗?”夏油杰问。 五条悟正摊在流鸟的床边翻看漫画书,听了夏油杰的话,扯着嘴角一笑,“杰太老土啦!要知道桥洞底下都是可以住人的!” 被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嘲讽了,夏油杰摆出温和的微笑,“悟又是在电视机里看见的?” “哈?老子可是亲眼看见的!那个家伙哭得丑死了。” 两个男高中生的斗嘴叫硝子翻了个白眼。她靠着流鸟一个转身,就瞧见流鸟在翻阅一本书。 “料理?流鸟想要学会做饭吗?”硝子问。 流鸟点头,指着上面的图案,说:“书上说,好友之间可以分享料理!所以,今晚我要尝试着给你们制作一些料理!” 说干就干,流鸟捧起书本就神秘兮兮离开了房间。 硝子沉默片刻,与两位男高中生对视一眼。最后,她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到时候好了通知你们。” 五条悟和夏油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觉得坐着等吃。 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 五条悟首先坐不住,他站起来跑去了宿舍内分配的厨房。 这才刚到厨房,五条悟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猫咪本能告诉他,现在的厨房很危险。但是五条悟是谁?他就是那种明知道前方不太妙但还是要凑合一脚的鸡掰性格。因此,他毫不犹豫走进了厨房。 厨房还是那个厨房,依旧是那么干净整洁。流鸟和硝子正在一起清理灶台,正打算将垃圾处理好。 “哟,悟你来了。正好,给你试一试流鸟的料理。”硝子笑道。 她的笑容十分平淡,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眸里就是透着一股不怀好意。 流鸟的笑容还是那样灿烂明媚,见五条悟进入厨房,立刻眼眸闪亮。 “太好啦,五条同学!料理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品尝!” 她将一口大铁锅端到了五条悟的面前。 五条悟往前跨步,盯着眼前的锅。殊不知,家入硝子已经把厨房的门关闭了。 流鸟将锅盖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坨什么样的东西呢?土黄色的不明粘稠物,时不时还会冒出一两个泡泡来,发出“波”的声音。锅的边缘还有焦黄色的黏着物,就像是什么东西液体烧焦之后蹭上去的。 流鸟用勺子搅一搅,还能看见里面只有豆大的黑色物块,粘稠还拉丝。 而它的气味,更是一言难尽,仿佛进入了什么堆满陈年抹布长满苔藓突然急冻后又因为天气炎热而解冻的房间。 相当不可名状,仅仅是看一眼就觉得这玩意就算是蟑螂吃了也得当场躺板板。 “这是什么?”五条悟稍稍往后退一步。 “红豆苹果咖喱炖雪碧!”流鸟笑道。 她的笑容无比真挚灿烂,就算此刻窗外是黑夜,也不能将她的笑容掩盖去一分一毫。她金色的眼眸更是闪亮亮的,完完全全将五条悟倒影,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 在这样的笑容之下,没有人会怀疑她的真心。 【神他妈的红豆苹果咖喱炖雪碧】 【这是什么!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这有什么,都是可以吃的东西,不用担心(doge)】 【胃部已经开始抽搐了,这种东西光是听一听就不可描述了】 【咱就是说,太宰治是不是和流鸟学的】 【料理界双壁,太宰治与流鸟嘻嘻嘻】 【啊啊啊啊不要把游戏内的奇怪称呼说出来啊!】 这种东西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吃了会当场倒地不起,五条悟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干脆利落转身,“老子不吃!” 不想,硝子已经站在门口了。她扯开一个仿佛□□大姐大的表情,对流鸟说:“流鸟,悟只是害羞而已。他其实很像尝试一下你的料理。” 流鸟眨眨眼,“真的吗?可是,我感知到五条同学现在有点烦躁。” “不用管,那些都是他在害羞。要知道,人类是复杂的生物,烦躁的同时,还有可能生出害羞的情绪。”硝子毫不心虚诓骗。 五条悟意识到不对,飞身就跑,但是被流鸟手疾眼快按住了肩膀。 “老子才不要吃这种东西!不要!” “五条同学,不用害羞!” “老子才没有害羞,老子不要!” 然,无论他怎么挣扎,也逃不脱能够一脚把他踹在树上的流鸟的桎梏。甚至因为过分震惊,连自己可以开无限这件事都忘了,全靠生物本能在垂死挣扎! 硝子笑眯眯给他装了一碗,然后缓缓来到五条悟眼前。 “不用担心,杰很快就来陪你了。” 可怜的少年,如一只小猫咪,被两个恶毒的女人强行灌下了不可名状的料理。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因为小猫咪迟早会成为女人们的玩物。 一阵鸡飞狗跳,硝子支起身子,看着倒地不起的五条悟,拍了拍流鸟的脑袋,“不用担心,他只是因为太高兴所以晕过去了而已。” 流鸟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夏油同学呢?” 硝子露出堪称温柔的笑容,“你去吧,杰那个家伙一定会高兴的。” 瞧着流鸟离去的背影,硝子掏出了手机。 哎呀,最主要的是夏油杰对流鸟不设防。谁又能想到这张灿烂的笑容底下是黑暗料理呢? 咔嚓两下把五条悟的黑历史拍下来,硝子又装了一碗红豆苹果咖喱炖雪碧,就等着下一位受害者登场。 没过多久,流鸟就领着男嘉宾夏油杰登场了。 夏油杰确实不对流鸟设防。就一般情况下而言,夏油杰只需要提防五条悟一个人就好了。况且,流鸟虽然在某些方面稍微不同寻常了一点,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待人真诚的好孩子。 为此,“五条同学因为料理太好吃所以晕过去了”这种说辞,应该只是夸张而已。 抱着这样的心思,夏油杰好像是一只单纯可爱的小狐狸,就这样迷迷糊糊跟着某只小鸟走了。 一只脚刚刚踏进厨房,夏油杰就瞥见了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五条悟。 他心头一跳。原来太好吃到晕过去不是夸张说辞吗? 殊不知,他任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样子,是多么惹人怜爱。 【可怜的杰,被两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我很好奇,咒灵球和红豆苹果咖喱炖雪碧到底哪一个更难吃】 【不要把奇怪的东西拿来对比啊!】 【咒术界的顶级料理,咒灵球与红豆苹果咖喱炖雪碧】 【诸位,为什么我那么兴奋呢?】 【我知道!是因为强行灌入吧!啊~灌满~】 【小黄牌警告!不要当场脱裤衩子!】 “杰,你的那一份我已经准备好了。”硝子笑道。 身后,流鸟关闭了厨房的门。 当那碗里的不可名状浓稠物出现在眼前,夏油杰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连连后退,但是被流鸟堵住了退路。 “夏油同学,不用担心,它只是看起来标新立异了一些,其实它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五条同学就被好吃到晕过去了!”流鸟在他身后说道。 夏油杰:……不,无论怎么看也不是好吃到晕过去吧!看这样子完全是因为胃部遭受强烈攻击才昏死过去的啊! 他翻身就要逃跑,但是被流鸟一脚堵住了去路。 “不用害羞的,夏油同学!” “不,流鸟,我没有在害羞。我不是很想吃这个东西,恕我拒绝。”夏油杰垂死挣扎说。 这一套话术依旧被硝子故技重施打回去了。 “杰,不用担心,很快就过去了。再过不久,你也会和悟一样因为料理太好吃所以昏过去的。” “……不,我不想!” 在弹幕中的鬼哭狼嚎中,地上的人又多了一个。 硝子:心满意足。 收集好两个男高中生的黑历史,硝子转身就看见流鸟一头扎进了锅里,生死不明。 【啊,是笨蛋三人组】 【呜呜呜,我怎么也没想到,流鸟竟然真的会以为自己的料理很好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呀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悟和杰都觉得“好吃”所以也想要自己尝一尝,流鸟你果然是个笨蛋吧!】 【欧亨利结局】 6、第 6 章 人类是多样化的,因此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 譬如有些人不擅长科学,那就不能让他去造发电机。有些人不擅长文学,那就是把他摁在桌子上一天一夜也不能憋出一篇世界名著。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有些人确实“天赋异禀”了些。 比如流鸟。因为一碗红豆苹果咖喱炖雪碧,除了家入硝子,其余三人昏迷了足足三个小时才渐渐转醒。五条悟还声称看见了一只在天空中吹喇叭的彩虹蘑菇。 总而言之,这件事之后流鸟就被禁止进入厨房了。 在那之后又过了些日子,流鸟总算迎来了进入高专的第一次祓除咒灵任务。 “流鸟是第一次祓除咒灵,这一次,夏油跟着一起去会更安全一些。”夜蛾正道说。 夏油杰闻言,轻微晃动了一下手臂。 “我知道了。” 带着消息,夏油杰来到了流鸟的宿舍门前,敲门。 没有任何人答应。 “流鸟,你在里面吗?” 依旧无果。 夏油杰皱起了眉头,想起来今天中午时流鸟明明说过会在宿舍里一直待着。 正思考着,就看见五条悟拿着一个竖笛到流鸟的宿舍门口,门也不敲就进去了。 “悟,进入女孩子房间要敲门。”夏油杰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跟着进入了房间。 嘛,门不是他开的,是五条悟。和他夏油杰没有关系。 房间内,没有看见任何人。 五条悟这才看见了夏油杰一样,朝他举着手中的竖笛,“杰!你也来排练吗?” 夏油杰:“排练?排练什么?” 五条悟兴冲冲来到床边趴下,然后掀开了床单。 红发少女从床底下探出一个脑袋来,“五条同学,你来了!” 她旁边的家入硝子手中还拿着口琴,瞧见在前面陷入呆滞的夏油杰,扬起一抹笑容,“哟,你也来排练吗?” 五条悟三两下就钻进了床底,还和夏油杰招手:“杰快进来!我给你留了一点点的位置!” 而他口中的位置,指的是他的臀部底下。 夏油杰:……先不管排练什么东西,这个在床底下排练就很奇怪吧! “所以,为什么要在床底下排练呢?”夏油杰控制住自己疯狂抖动的唇角,笑道。 流鸟往旁边挪了挪,给硝子和五条悟空出更多的位置来,听闻夏油杰的询问,便扬起了一个无比闪亮亮的笑容,“因为大家挤在一起的感觉很棒啊!” “在冬天的时候,如果没有足够的衣服保暖,那么大家挤在一起的话就会感觉浑身上下热乎乎的!”流鸟说。 夏油杰:……用无比乐观的声音说出了超级残酷的事情啊! 脑海中不断浮现流鸟和一个叫做中也的少年在寒冷的冬天因为没有御寒的衣服而相互依偎瑟瑟发抖的样子,夏油杰的良心再次疼痛起来。 还是不要纠结这些东西了。 在夏油杰复杂的眼神之下,流鸟的笑容依旧灿烂。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红发少女在冬天的时候到底敲晕了多少个黑手党成员搜刮了多少个钱包。她甚至连随身携带的纸巾都不放过! 作为看到了两人脑海里景象的弹幕们,则是为了这无与伦比的反差笑得人仰马翻。 【哈哈哈哈,流鸟你就是盯着黑手党不放了是吗?】 【会哭的吧!那些成员会哭的吧!】 【杰你睁大眼睛看看,流鸟那一句话真的只是阐述事实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前面的你在胡说什么,杰一直睁着眼睛好不好】 【可恶!我们大教祖那是凤眼,不是眯眯眼!】 【呵呵哈哈哈流鸟你怎么比黑手党还劫匪啊】 【呜呜呜黑手党好可怜,子弹没有了枪没有了就连钱包都没有了!流鸟甚至连纸巾都不放过!他们是弱势群体吧呜呜呜呜(哭着哭着笑起来)】 【黑手党:弱小,可怜还无助呵呵哈哈哈】 经过了心理建设,夏油杰将流鸟从床底下拉出来,并告知了她等会需要和他一起组队前祓除咒灵的消息。 “祓除咒灵?真的吗?所以我终于可以有奖金了!”流鸟兴奋看着夏油杰,说道。 在对方完全没有阴霾的眼眸注视下,夏油杰稍稍转移了视线,“嗯,这一次是三级咒灵,我会在一边看着你的,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谢谢夏油同学!” “啊,不用谢。” 得知两人要一起出去祓除咒灵,五条悟从床底下转出来,习惯性拽住了流鸟的马尾,“我也要去!” 硝子爬起来,手中还拿着五条悟刚刚丢下的竖笛。 “悟,夜蛾老师没让你跟着。”夏油杰语气平淡说。 五条悟可不是什么乖乖听话的类型,“哈?杰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 “那不是听话,那是尊重老师。” “咦惹,杰这一套弯弯绕绕好恶心。” “悟,你好烦。” 两个男高中生就这样吵起来了。 流鸟全程保持微笑,见硝子过来,于是询问她需不需要为她买点什么东西。 作为反转术式的持有者,家入硝子几乎没有离开高专的机会。 “给我买两包万宝路,顺便打火机也快用完了。” “好!家入同学一定要等我回来!”流鸟突然抓住了硝子的手,严肃说道。 硝子心头一跳,望着眼前突然表情认真的少女。不一会,硝子轻轻打了一下少女的额头,“别说得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少女吃痛,面上再次恢复笑容,“嘿嘿,因为家入同学很重要嘛。” 家入硝子挑眉。她很好奇,对眼前的少女来说,她到底是怎么个重要法。嘴上说着很重要,但称呼却是生疏的“家入同学”。可是在日常生活中,少女却总是能够在感知到她的负面情绪之后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然她逗人开心的方式有些匪夷所思,但总归是带着好意的。 最后还是敲定了三人一起前往任务地点祓除咒灵。 流鸟的辅助监督是一位姓山本的女性,看起来相当年轻,不过十九二十岁。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担任辅助监督的缘故,因此相当紧张,当看见夏油杰和五条悟,她更是涨红了一张脸,竟然躲在了流鸟的身后。 感知到身后的女性恐惧和紧张的负面情绪,流鸟眨眨眼,伸手,在山本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 动作轻柔犹如一片小小的羽毛,就这样扫过了额前的刘海。 “不用担心,夏油同学和五条同学都很温柔的,山本已经做得很好了哦。”流鸟笑道。 山本一愣,感受着脑袋上的重量。 金色的眼眸,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明媚,却不会刺眼。她的红发随着微风摆动,如同是摇曳的火焰。 而她的笑容,竟然奇迹般地将她不安的情绪安抚下来了。 “喂!好了没啊!老子可是预约了蛋糕的!”五条悟完全不看气氛地插嘴说道。 夏油杰笑而不语。 山本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了自己五岁的妹妹安抚了情绪,立刻羞红了脸,“是!这就出发!” 三人坐上了轿车的后排,夏油杰在左边,五条悟在右边。 车子启动之后,五条悟的手又开始对流鸟的头发折腾起来。 红色的发丝穿过白皙修长的手指,绕了一个圈圈,仿佛是一条红色的绳子,缠绕在了手腕上。 五条悟看了又看,手就直接越过了流鸟,把夏油杰头上的丸子头散下来,抓着他的橡皮绳就把流鸟的头发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夏油杰:…… 他忍着怒气,“悟,你这是在做什么?橡皮绳还我。” 五条悟得意洋洋朝他炫耀手中的红色发丝,“看!流鸟的头发和绳子一样!” 流鸟顺着五条悟的手去看,“五条同学这么一说,确实很像呢。”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直接动手要去把自己的发绳抢回来。但是五条悟怎么会乖乖就范,连同身子就往后仰,不让夏油杰碰。 不想,他的手腕还连着流鸟的头发,他的动作直接也把流鸟往他的方向倒去。 一时间,夏油杰和流鸟都压在了五条悟的身上。 “悟!”夏油杰心中恼火,伸手就把橡皮绳扯回来了。 那红色的发丝也顺着五条悟的手腕滑到了他的指尖,被他一扯,发丝就被他缠在指尖上绕成了圈圈。 这下好了,头发打结了,这下子三人都没得好过。 一时间,三人贴在了一起。 夏油杰尽量举着自己被头发缠绕的手,以防止扯痛了她。而少女似乎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般,盯着那仿佛被红色的绳子缠绕的两只手,陷入了沉思。五条悟也盯着手腕上缠绕的红发,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热隔只衣服的布料不断传递,彼此呼出的气息似乎都缩小了范围,只在一个小小的范围内,烧得人面颊发烫。就连耳边,都好像听见了气泡水开瓶时泡泡破裂的噼啪声。抵在口腔上壁的舌尖,都好像吃到了柠檬味的糖,酸酸的。 【emmm,气氛陷入了焦灼呢……】 【啊啊啊这是我能看的吗?】 【放开流鸟的头发,放开让我来!全部炫我嘴里!】 【呜呜呜,流鸟头发的长度正好可以缠在我的脖子上呜呜呜】 【我很担心这届互联网民众的精神状态,请不要对我的老婆想入非非】 【截图干嘛!愣着啊!】 【谢谢,我磕到了,流鸟夹心】 【啊啊啊啊,这个时候流鸟快点说什么啊!】 而流鸟也终于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她盯着自己被两人揪成麻绳的发丝,“原来,绳子还可以这样打结啊……” “夏油同学,五条同学,你们好厉害!以后回去我就可以告诉中也新的绳子打结方式啦!”她的笑容充满发现了新事物的灿烂! 夏油杰:“……啊,这样啊,不用谢。” 五条悟:“你知道就好,老子可是五条悟!” 【……我恨你们都是木头!】 7、第 7 章 费了好些时间才把打结的头发拆解下来。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之后,总算到达目的地。 山本向流鸟汇报了这一次的任务之后,就目送三人进入了任务地点。 这是一栋停业不过三个月的医院,因为一起医闹事件被推上了舆论的巅峰,之后败诉。别无他法,医院只能停止营业。 “流鸟没有问题吗?如果遇到了麻烦,可以随时找我们。”夏油杰说。 虽然流鸟的体术可以说是他们之中的天花板,但仅仅是体术可不能祓除咒灵。 流鸟摇摇头,“嗯!我绝对会尽全力完成任务的!” “一只三级咒灵而已,动动手指头就可以祓除,流鸟你要快一点。”五条悟说道。 白发少年又顺手拽了一把流鸟的头发,才心满意足插着口袋站在一边。 挥手告别了两人,流鸟进入医院。 一只脚刚刚踏进医院的大门,流鸟就感觉到了别样的气息。 周围似乎安静下来了,安静地只听见心跳的声音。 “嘭!” 流鸟猛然抬头,看向了天花板。 她感知到了,属于人类的恐惧情绪!也就是说,这个医院内还有没有撤离的普通人! 流鸟加快了脚步。 【这样的环境氛围不对吧,三级咒灵应该没有这个能力】 【习惯了,情报出错不是上头的老操作了吗?】 【这个逃跑的小姐姐还挺好看嘿嘿】 【二级咒灵,流鸟应该没问题,毕竟是一脚把悟踢上树的女人】 【等等,好像是两只二级咒灵啊!!!!】 香知缩在一个小小的衣帽柜内,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与她同行的伙伴已经被外面的那些怪物吃掉了,而她也不过是因为运气好一些,才能够活到现在。 那两只怪物,她甚至不敢用眼睛去直视它们。 “咯咯咯咯……” “好痛苦,好痛苦……” “咯咯咯……” 扭曲沙哑的声音不断钻入耳朵,一点一点侵蚀她的理智。恐惧不断攀上她的大脑,眼前不断发黑。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无论是谁都行,只要能救她。 “轰!!!” 剧烈的响动叫香知浑身一颤。她小心透过衣帽柜的缝隙往外观望,发现没有任何东西。 怪物好像被别的东西吸引过去了。 对,就是现在,就是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香知小心翼翼打开了柜门,探出身子,环顾走廊之后确定没有怪物的踪迹,就立刻往逃生出口跑去! 来到紧急逃生出口,香知一路向下跑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 香知僵硬了身子。 声音,就在楼下! 她想要往后,但是看见了在走廊尽头那一只徘徊的怪物!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泪水夺眶而出,香知控制住几乎失去力气的双腿,抓稳了楼梯的扶手,一点一点向上爬。 怪物发现她了! 四肢如同节肢动物的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刺耳的尖叫声冲破周围的空气,刮起了一阵阵腥臭的风! 它挥舞着四肢,朝香知奔来!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香知控制不住往后倒退! 可是,已经被恐惧腐蚀了力气的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绝望地看着那狰狞的怪物朝自己冲来! 【卧槽卧槽草草草!!!】 【啊啊啊炸弹,流鸟她会搓炸弹!】 【呜呜呜,我从来没有想到流鸟竟然连术式都那么具有横滨特色!】 【咒术,但是炸弹】 【这玩意长得和夏油杰的咒灵球好像哈哈哈哈】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香知的耳边炸开,一阵风猛然将她的刘海吹起来! 她看见如同火焰的发丝,看见了那闪烁着阳光的眼眸。 黑色的球状物体被少女丢向了怪物,不过是短短一瞬间,怪物就被强烈的爆炸冲击倒退足足五米的距离! “没关系,我来了哦!”少女一个扭身,朝她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她来到香知的身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另一只咒灵已经死掉了,你可以从另外的出口离开。到了外面,会有人接应你。至于这一只咒灵,就放心交给我吧!” 香知近乎呆滞望着眼前的少女,直到她再次扭身与怪物缠斗在一起,香知才回神,原来自己被救了! 她得救了!她不用死了! 这个脸上有奇怪纹身的女孩说的咒灵,应该就是怪物。另一个怪物死了,也就是说,她可以安心离开了! “谢谢你,谢谢你!”香知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就连泪水流出眼眶也没有办法控制。这样的她,整一张脸看起来滑稽极了。 流鸟一愣。她感知不到香知的负面情绪了。 也就是说,此时的香知,是快乐的。 香知不再多说什么,朝她鞠躬之后就立刻离开了这里。 咒灵可不允许自己的食物就这么被放跑了,再次张开了嘴,挥舞四肢爬行冲上来要把眼前的人撕碎! “不可以哦。”流鸟看着朝她奔来的怪物,笑道。 她伸出手,一颗黑色的小球在手中凝聚,“仅仅依靠体术是没有办法祓除你的,这一点我也算是深有体会。” “所以,当初为了从你们的手中活下来,我废了很大的努力。”她朝着怪物笑着说。 很奇怪,哪怕是面对依靠本能行动,仅仅是被负面情绪来驱使自身的怪物,她的笑容也没有丝毫的变动。 “如果不使用自创的咒术,还真没办法祓除啊。” 她说着,将手中凝聚的咒力球丢向了咒灵! “轰轰轰!!!!” 这一次的爆炸,并不是前几次可以相比的! “就好像是弹簧,压缩越大,弹跳的幅度也就越大。那么将一定质量的咒力压缩到一个临界点,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那么只要有一丝外力的干扰打破平衡,咒力就会在一瞬间爆炸开了,造成巨大的伤害!” “所以,再见啦。” 又是一声爆炸,咒灵终于死在了咒灵炸弹中。 流鸟挠挠头,“原来这就是三级咒灵啊,看来以后我要更努力才行了!” 医院外,五条悟和夏油杰并排而站,看着那边神情担忧就是不愿意离开这里的香知。 “情报又出错了啊。”五条悟皱着眉头说。 “两只二级咒灵,流鸟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夏油杰说。 医院内不断传来爆炸的声音,他们站在医院之外,都能看见被爆炸冲击到破碎的玻璃以及滚滚的热浪。一开始夏油杰还会有些担心。但是见了旁边五条悟完全放松的样子,就知道流鸟没有任何问题。 根据六眼分析的信息来看,那些爆炸是由咒力产生,而那些咒力,则来自于流鸟。想来,这是流鸟祓除咒灵的手段。 流鸟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强一些。 “夏油同学,五条同学!” 夏油杰和五条悟纷纷抬头,看见那朝他们跑来的红发少女。 现在正是傍晚,橘红色的晚霞正好照在了她的发丝上,看着竟然闪着一层细碎的微光,如同薄纱一般将她笼罩起来。 就好像,头纱一样…… “流鸟,快一点!预约的蛋糕快要到时间了!”五条悟喊道。 “是,我知道啦!” 流鸟和山本打了一声招呼,就打算和两人离去。 “流鸟小姐!”香知突然叫住了流鸟,“十分感谢你!” 流鸟摆摆手,“哈哈哈,只要你活下来就好了,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的。” “不!”香知突然抓住了流鸟的手,“如果,如果不是流鸟小姐救了我,我现在根本无法站在这里说话。” “其实,那个时候我很绝望,我只要想到以后再也没有办法看见我的爸爸,我就控制不住地绝望。但是,流鸟小姐就这样突然出现,和神一样救了我!” 说着,香知的泪水再次涌出眼眶,“我真的很感谢你,如果,如果以后流鸟小姐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一定联系我!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为流鸟小姐达成的!” 看着她的泪水,流鸟的笑容突然出现了一丝难以令人察觉的卡顿。 “为什么要哭呢?”流鸟问。 “因为高兴。因为太高兴了,因为能够被流鸟小姐救下来,因为还能活下去,我真的是太高兴了!”香知说。 温热的泪水不断溢出,从面颊滑落,地落在了地面,湿润了泥土。 “高兴,会让人哭泣吗?” “是的,流鸟小姐!太过高兴,所以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了!实在是抱歉。” “……原来,是这样啊。”流鸟呢喃道。 五条悟有些不耐烦,伸出手直接揽过流鸟的脖子,把她拉倒自己的身边,“走啦走啦!” 夏油杰朝香知笑了笑,“那么我们先离开了,香知小姐。” 香知一愣一愣的,“啊,好,好的。” 前往甜品屋的路上,五条悟一会扯流鸟的头发,一会扯流鸟的连衣帽子。 夏油杰看不下去这个家伙肆无忌惮地骚扰女同学,抬手把五条悟的手拍掉,“悟,不要对女同学动手动脚,这是不对的。” “什么啊,流鸟明明没有拒绝!” “流鸟对这方面并不是很懂,悟不能以此作为理由就看作默认。”夏油杰说道。 “哈?流鸟你快点反驳杰,他竟然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五条悟开始无理取闹。 “悟,错的明明是你,还有不要转移话题。”夏油杰不咸不淡回复。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流鸟,则是盯上了一个售卖可丽饼的小吃车。 “可丽饼,很甜。”流鸟突然说。 此时的她脸上毫无笑容,宛如一个没有生机的人偶一般。 【怎,怎么回事,这样的流鸟有点恐怖】 【可丽饼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游戏党!游戏党快点出来解说一下,流鸟这是怎么了!】 【游戏党也不知道啊!游戏里就没有出现过流鸟这个角色,和流鸟可能有关的就只有回忆杀里的剪影了啊!】 【靠!氪金党呢!谁告诉我那个游戏人物和可丽饼有关,回忆杀又是谁的回忆杀!】 【快逃!大家快逃!按照游戏的狗策划性格,我感觉到不妙了!快逃!】 【我回来了!可丽饼在江户川乱步的个人剧情线里出现过!回忆杀里的剪影好像各个人物的剧情线都有!】 【干!所以可丽饼到底怎么了,谁来告诉我一声?它不就是个甜点吗?】 “嗯?流鸟想买吗?”夏油杰问道。 “……嗯!因为可丽饼可以让人感到高兴,这是乱步和我说的!”流鸟对夏油杰说。 夏油杰:……所以,乱步又是谁? 五条悟:所以除了中也之外,还有一个吗? 8、第 8 章 “乱步是谁?”五条悟直接上手捏住了流鸟的脸蛋,扯出一撮小软肉。 五条悟一愣,感觉到手中的触感相当柔软,捏起来就和布偶娃娃一般,往外一扯,细腻的皮肤与指尖摩擦,带着一阵阵冰凉。 而流鸟,已经被扯出生理性的泪花了。 盯着明显疼痛的流鸟,五条悟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是扯住流鸟的另半张面颊。 “唔,五夭洞学,肿么惹?”流鸟眨着眼睛询问五条悟。 “叫我一声五条大人,我可以请你吃可丽饼哦~”五条悟昂起自己下巴,说。 夏油杰看不下去了,把流鸟的脸蛋从五条悟的魔爪之中解救出来,顺手揉了揉。 “手感相当不错。”他想。 不过面上,夏油杰还是对五条悟露出谴责的眼神,“悟,说过很多遍了,和女孩子要保持分寸感,不能给流鸟带来困扰。” “什么啊,杰明明很开心!”五条悟嚷嚷说。 流鸟依旧眨着眼睛,“五条大人,我想吃可丽饼!” 既然流鸟本人都没有追究五条悟的行为,夏油杰也不好说什么。当然,这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流鸟某一方面确实比较短缺。 “悟,你和流鸟去买可丽饼吧,至于蛋糕我会去拿的。”夏油杰说。 甜点屋距离可丽饼的小推车只有一条街道的距离,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可以到达。蛋糕拿回来之后,两人估计也买好了。 “哟西,杰你快点去吧!”五条悟大手一挥,就指挥夏油杰去了。 面对理所当然没有半点谢意甚至趾高气昂的五条悟,夏油杰笑而不语,只是给了他一拳,就离开了这里前往甜点屋。 见夏油杰离开,五条悟就拽着流鸟来到可丽饼的小推车前。 “两份可丽饼,奶油双倍!” “好的,请稍等哦。” 等待可丽饼制作的时间,五条悟侧着身子,看向旁边的流鸟。 少女只有他的肩膀这么高,盯着正在被制作的可丽饼,神情专注得可怕,就好像是一个第一次见到动画片的小朋友,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了什么一样。 此时的她,脸上也不再有往常那样的笑容了。面无表情的她,看起来生人勿进。哪怕她的红发依旧如同火焰在燃烧,但是却叫人畏惧被灼伤而不敢靠近。 但是,鬼使神差得,五条悟认为这样的流鸟更加真实一些。毕竟在他看来,流鸟平常的笑容确实难看了些。 又盯了好一会,五条悟伸出手,拽住了流鸟的发尾,“喂,乱步到底是谁?” 【五条大人,这么关注乱步吗?】 【其实,面无表情的流鸟也好可爱嘿嘿,老婆踩我】 【可恶,所以乱步和可丽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得我好焦急啊】 【我怎么觉得,五条悟就和臭屁小学生一样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谁告诉我流鸟和乱步到底什么关系啊!!!】 【教祖呜呜呜没有教祖大人我就要死掉了(扭曲)(阴暗)(蠕动前进)(精神错乱)】 【我真的很在意流鸟脸上的咒纹,我真的很在乎!谁告诉我这个咒纹到底是什么意思!和流鸟的术式大苦悲又有什么关系!】 【话说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类身上长有咒纹吧?能有咒纹的我只想到两面宿傩】 【前面有点可能性,流鸟的咒纹或许和两面宿傩有关】 【都有可丽饼,为什么没有乱步大人!!!啊啊啊啊!!!!我要乱步,我要乱步(无理取闹)】 “乱步就是乱步,是很重要的乱步。”流鸟说道。 “可丽饼是怎么回事?”五条悟摆出审讯官的样子。 “乱步说,可丽饼可以让人开心起来。” 五条悟挑眉,突然两处一口大白牙,笑着说:“五条大人教你怎么笑,如何?” 听此,流鸟的双眼立刻发亮,“真的吗!?五条同学真是太好了!” “叫五条大人!” “是!五条大人!” 五条悟挺起腰板,学着平时夜蛾正道上课的表情,伸出兰花指,“来,给五条大人笑一个!” 流鸟下意识扬起笑容。 只是,这个笑容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不,不对,不是这个。” 流鸟陷入迷茫,一张脸上的五官扭了又扭,终于挤出一个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表情。 但是,这个表情实在是难看极了,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单纯地调动面部的五官,让它们摆出一个不一样的位置。 “太丑啦,和被杰咬了一口的蛋糕一样难看!”五条悟评价道。 正在甜点屋拿蛋糕的夏油杰打了个喷嚏。 见流鸟就是摆不出他满意的笑容,五条悟干脆亲自上手。 把一边上翘一边下撇的嘴角拉倒相同的弧度,把扭曲的眉毛拉倒合适的角度,还要眼角,面颊。 流鸟就这么站着任由他折腾,目不转睛盯着五条悟的眼睛。 终于,五条悟折腾完了,看着流鸟,他相当满意。 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了流鸟就是咔嚓两下。 流鸟保持着五条悟调整之后的笑容,“五条大人,这个笑容可以吗?” “唔!相当不错!这可是五条大人特意为你准备的笑容!到时候杰回来了,一定要朝杰露出这个笑容,知道了嘛!” “是!五条大人!” 【emmm……这个笑容】 【还得是你啊五条悟】 【已经在计算杰的心理阴影面基了,不要催我!】 【呜呜呜呜,流鸟学坏了,可爱天然的流鸟被五条混蛋教坏了!!!】 【其实,还挺好看的嘿嘿,老婆踩我】 【前排禁止脱裤衩,给我穿上!】 【男妈妈杰会哭的吧,辛苦养大(bushi)的女儿和外面的偷腥猫教坏了!】 正好这个时候,两人的可丽饼制作完成,两人人手一只。 夏油杰还没回来,五条悟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这里正好是一处小公园,有秋千,有滑滑梯,还有提供小孩子拍照的人脸镂空板。 等等,镂空板! 众所周知,有一种供人拍照的人脸镂空卡通板,上面一般都有很多可爱的动漫人物。而动漫人物的脑袋则是空出一个洞,可以让人的脑袋钻进去,这样拍出来的照片就会有一种诡异的可爱滤镜。 按照道理,五条悟身为男高中生是不会想着去抢小朋友拍照的东西。但,他是五条悟,所以请不要用一般人的思维去思考他。这位从小目中无人的大少爷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于是,他拉着还在啃可丽饼的流鸟来到镂空板后。正好一高一低两个孔,就是位置有点矮,不适合两位高中生。 五条悟矮下身子,脑袋钻进一个洞里,空着的手招呼流鸟,“流鸟,这个超级有意思!” 流鸟听此,没有丝毫的犹豫,也矮下身子把脑袋钻进了另一个洞里。 只是,这个镂空拍照板到底是提供给孩子们的,两人宛如两只爬行的动物一样蹲着,露在外面的两只手都拿着一个可丽饼,远处看,就好像是什么不可描述的奇行物种! 说来巧合,夏油杰也终于提着蛋糕回到了这里。 “悟?流鸟?”见可丽饼小推车前没有人,夏油杰疑惑。 “杰!看这边!”是五条悟的声音。 夏油杰应声望去,就看见两个露在镂空板外面的人头。 他们一高一矮,顶着昏黄色的路灯,踩着四只脚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走来。而外面露出来的两只手都抓着一个被啃得奇丑无比的可丽饼,甚至能感觉出奶油的哀嚎。 “杰——杰!!!!”属于五条悟的声音哀转久绝,叫魂似的好像要把他的天灵盖都掀开来了! “夏油——同学——!”那听着是流鸟的声音更像是什么深夜里哀嚎的猴子,叫人头皮发麻。 一步,两步,终于,他们的完整形象在路灯之下显现出来! 那,是两张如出一辙的笑脸!那种不可一世看上去就好像是五十岁的包租婆面对鲜嫩可口的翘屁嫩男露出垂涎的目光,因为对方没有钱支付房租于是见色起意端起了富婆架子洋洋得意就差下一秒甩出一张支票,那从上至下的扫射目光更是叫夏油杰下意识咽了口吐沫,几乎有转身就逃的冲动! “杰——” “夏油同学——” 两个如出一撤奇怪笑容的可丽饼奇行种正在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前进方式朝他走来! 夏油杰浑身一颤,立刻往后倒退好几步,“你们在做什么!” 五条悟和流鸟不再说话,只是保持着相同的表情,突然加快步伐朝着夏油杰冲去,看那架势是想要一把子创飞夏油杰十米远! 夏油杰:!!! 他转身就跑!倒也不是害怕这两个,只是如果真的被两人抓住了,在这种大街上是会社死的! 他,夏油杰,阳刚正气的男高中生,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后面的两人还在追,前面的夏油杰还在跑,谁也不服输!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追逐战了,这是事关尊严的决战! “杰!!!!不要跑!” “夏油同学!五条同学说这个笑容你一定喜欢的!” 夏油杰:“不可能!” 眼见夏油杰越跑越远,有打车直接跑路的趋势,五条悟攒足了劲打算加快速度,只是他想不到的是,两人巨大的身高差和本来就不适合高中生的镂空板限制了他的自由,一个身体不协调,五条悟整个人就往前倒下去! 流鸟和五条悟此时本是一体,他倒下去,流鸟也跟着倒下去! 可丽饼在两人的手中绝望尖叫,为自己即将逝世的未来感到忧伤,却不想两人都默契十足将可丽饼高高举起,内侧的手一个向前撑起! “哗啦!” “哗啦!” 两人把镂空板打出两个窟窿,手撑在地面上。而他们的双腿还保持着跑步的姿势! 夏油杰被巨大的响动惊扰,回头,就看见两人从板子里伸出两只手来,再次笑容一致朝他跑来! “杰!!!” “夏油同学!!!!” 【出现了!可丽饼怨念形成的特级咒灵:可丽饼奇行种!!!!】 9、第 9 章 夜蛾正道看着跪坐在眼前的三人,只觉得脑壳子疼得厉害。 原本以为流鸟和夏油杰都是属于老实孩子的那一波,没想到多了一个五条悟之后,整个组合就开始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撒开欢狂奔。 “每个人一万字的检讨,还有报告也不要忘记交。” 夏油杰和五条悟稀稀拉拉答应了,而流鸟依旧元气满满,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离开了办公室,夏油杰看着身边的少女,回忆起那个“可丽饼奇行种”的笑容,打了个哆嗦。还是现在这样的流鸟更让他安心一些。 家入硝子在办公室外等了许久,见三人出来,走上前摸了一把流鸟的脑袋,“玩的怎么样?” 红发的少女犹如小鸟一般蹭了蹭硝子的手心,“五条同学教会了我一种超级厉害的表情,夏油同学都觉得很厉害!” “不过,夏油同学说以后一般情况下不让我用。”说到这里,流鸟似乎很失落。 夏油杰:…… 五条悟只觉得扫兴,“杰是害怕了吧!绝对是!” “悟,没有的事情不要乱说,不然我们就出去打一架。” “哈?谁怕你啊!” 两位男高中生争执不过两句就要打起来。家入硝子眼疾手快,拉着流鸟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夜晚,星星终于从云朵中跳出来,月亮也散发着微弱的银色流光。 夏油杰才写完一万字的检讨,看了眼闹钟,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接近凌晨了。 一直忙着写检讨,没来得及洗漱。夏油杰就起身前往了浴室。 再次出来,时钟已经对准了十二点了。 他看了一会书,便回到床上,关灯,打算休息了。 脑海中关于今天的记忆不断闪现,幻灯片一样的演示之后,可以加深记忆。 然后,画面定格在了“可丽饼奇行种”上。 夏油杰:……不!这种记忆绝对不想要加深! 又是一番对脑内记忆的强行删除,夏油杰终于感受到了困意。大脑也开始轻飘飘的,身体逐渐放松。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感受熟睡前的最后时刻。 “哔————!!!!” 夏油杰一个激灵,从床上一蹦三尺高,慌忙套上了外套,来到阳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隔壁阳台的五条悟手中拿了一个类似于喇叭的东西,对准了夏油杰的方向,“哔————!!!” 那高昂的音调层层叠叠,一浪更比一浪高,仿佛冲破云霄,就差把夏油杰的灵魂吹倒九霄云外去! “悟!”被打搅了睡眠的夏油杰瞪着五条悟,“悟,现在是十二点!你在做什么!” 五条悟收回了手中的乐器,竖起大拇指,“当然是排练啊!流鸟,硝子还有我已经准备就绪,就差杰你啦!” “排练?”夏油杰头顶问号。被那极具穿透力的乐器勾走的灵魂总算是回到了身体里,在一天之中的记忆翻找,总算是在犄角旮旯里找出来了。 那在床底下的排练? “所以,你们要排练什么?”夏油杰问。 “当然是《魔法仙男灰王子》啊!”流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夏油杰的身后,身上还穿着草莓牛奶睡衣。 这时,家入硝子从五条悟的身后出现。 她摘掉了耳塞,对夏油杰露出一个充满了微妙的笑容,“哟,晚上好。”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夏油杰好可怜哈哈哈哈】 【硝子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冷静,不愧是硝子!】 【嘿嘿,硝子好宠啊,流鸟说什么都由着她】 【哈哈哈哈哈哈六眼与唢呐更配哦~】 【哈哈哈神他妈的魔法仙男灰王子,哈哈哈,这个主角不会就是杰吧!】 【不排除这种可能,很大概率会发生,总之编剧加鸡腿】 “不,我不打算参与。”夏油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且不提这大半夜的排练奇不奇怪,就单单是这个《魔法仙男灰王子》就相当不妙。按照他对五条悟的了解,这个什么仙男和灰王子指不定就是他来出演。 “夏油同学不想吗?”流鸟伸手拽住了夏油杰的一边衣袖,轻轻摇晃,“当初家入同学和五条同学看了剧本之后,都很开心。我还以为,夏油同学也会开心的。” 少女微微昂头看着他,金色的眼眸之中只剩下了他的影子,就连高挂在夜空之中的星星也没有这般闪烁。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夏油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点头答应了。 “太好啦!夏油同学能够喜欢真是再好不过啦!”流鸟欢呼说! 灿烂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周围仿佛开满了看不见的小花,瞧着闪亮亮的,叫人移不开眼睛。 夏油杰轻咳一声,“今晚就要排练吗?剧本呢?” 流鸟立刻从不知道那个地方掏出一个小本子出来,递给夏油杰。 夏油杰打开来,就看见上面黑体加粗的几个大字——魔法仙男灰王子,流鸟著。 “配音夏油杰,编剧流鸟,旁白家入硝子,音乐五条悟,主演夏油杰。” 夏油杰:果然,这个什么仙男灰王子是他来演。 于是,排练就在五条悟的房间内开始了。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从衣柜里翻出来的超大号女仆装,扯出一个极度扭曲的微笑,“悟,我是不会穿的。” “杰!你怎么一点演员精神都没有!”五条悟开麦指责。 家入硝子再次打了个哈欠,一只手还举着手机,“是啊是啊,快点换吧,流鸟看着的。” 而硝子的旁边,正是露出真挚眼神的流鸟。 夏油杰再次败给了流鸟的眼神攻击之下。 而硝子,面带笑容看透一切。 隔了几分钟,夏油杰终于黑着一张脸身穿女仆装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不,其实还包括整个弹幕。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同人女的梦想完成啦!】 【杰!!!女仆装的教祖大人!我的人生,一片无悔!!】 【谢谢你,流鸟,他真的,我哭死!】 【嘿嘿嘿,可怜的女仆被三个恶霸盯上了嘿嘿嘿】 【女仆大人,你也不想今天被主人知道(被打拖出房门)】 【可恶,这脸好白(不是),这腿好大(也不是)就是,那个特别特别的(试图比划)】 而身穿着女仆装的夏油杰,总算是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等待开场旁白。 硝子拿出稿子,“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灰姑……灰少年,他十分的柔弱,无辜,美丽,善良坚强且勇敢。可是好景不长,这个灰少年他的父亲死掉了,母亲为了不让他缺失父爱,于是给他找了一个继父。” “可是,这个继父相当恶毒!每天都在虐待灰少年!” 五条悟立刻拿出唢呐,“哔——!!” 音调九曲穿肠,高亢明亮,全然不像是什么可怜灰少年的悲惨身世,反倒像是什么家里的猪终于可以宰了的喜庆! 夏油杰又是一个哆嗦,才稳稳拿住了扫帚。他控制自己尽量不要露出狰狞的表情,照着剧本上的台词,努力发出柔弱无辜可怜乐观又坚强的声音,“嘤!嘤!嘤!我真的是太可怜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努力活下去!嘤!嘤!嘤!” 看这样子可不柔弱,倒不如说是要冲出去和继父大战三百回合的心狠手辣。 家入硝子嘴角扯开了一个弧度,“灰少年就算这样的环境长大,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梦想!他每天都会凝望着远处的城堡,幻想着有一天,他可以成为一个——魔法仙男!” 流鸟已经在旁边涨红了脸,“夏油同学是魔法仙男!” 夏油杰:……所以成为魔法仙男和凝望城堡有什么前后关联吗?况且魔法仙男和灰少年是不是跨度太大了! 就在这时,恶毒继父(五条悟)登场了! 他的手中还拿着唢呐,用唢呐点在夏油杰的胸前,“就凭你,也敢成为魔法仙男,成为灰王子?呵呵呵,别傻了,像你这种……”说到一半,五条悟卡顿了一下,显然是忘记了台词。 但,五条悟又怎么能够轻易怯场! 只见他双手叉腰,以一种睥睨的姿态面对夏油杰,“像你这种眯眯眼刘海怪,是没有办法成为五条大人这样完美无瑕的魔法仙男的!灰王子只能是五条大人!” 夏油杰的额头青筋爆出,完全感受到了五条悟的公报私仇。台词改动过分明显甚至连遮掩都不愿意,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他冷笑一声,挺起了胸膛,面对眼前趾高气昂的继父(五条悟),怒道,“呵!像你这种每天只会咋咋呼呼完全没有半点情商性格鸡掰猫嫌狗憎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灰王子的资格!” “哈?我没有难道你有吗?” “无论怎么看我都是成为灰王子的最佳人选,要知道我可是最善良无辜乐观单纯的人啊!”夏油杰狞笑道。 “那当然是外形条件完美世家优渥并且还有你的母亲宠爱的五条大人才有资格成为灰王子!”五条悟不甘示弱。 事到如今,剧本已经不重要了,两个男高中生已经陷入了绝对要赢过对方的好胜心上,彼此之间都是那种恨不得创死对方的恶毒! 硝子的脸上浮现“果然如此”的表情,手机的录像就没有关闭过。而流鸟更是双眼亮得惊人,挥舞着双手给两人助威呐喊! “夏油同学和五条同学都好努力!他们竟然可以完全脱力剧本演得绘声绘色!好厉害!”她说道。 硝子:看透一切.jpg 她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流鸟的脑袋,“哎,是个笨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草!哈哈哈哈!】 【流鸟就算笨笨的,但还是很可爱呜呜呜】 【硝子的表情,哈哈哈!硝子:笨蛋三人组呢】 【可恶,我真的很好奇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灰王子到底说的啥?】 这边,夏油杰与五条悟为了成为灰王子大打出手。那边,硝子和流鸟岁月静好。 10、第 10 章 第二日,因为五条悟和夏油杰制造了巨大的噪音并且摧毁了一栋教学楼,两人受到了夜蛾正道的正义制裁,顺便喜提两万字检讨。 而早就有先见之明的硝子,则是以“我们只是路过”这个理由躲过了检讨书惩罚。 中午时分,流鸟的制/服与祓除两只二级咒灵的奖金就下来了。 小西装样式的外套,高腰裙装,在大腿的两侧接近中央开叉,以便于行动。 流鸟拿到了衣服就跑到房间试穿,不过一分钟就穿着衣服到家入硝子的面前。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眨着眼睛直视硝子。 这一副求夸夸的样子太明显了,硝子哭笑不得,“不错,很好看。” 流鸟闻言,面颊泛起了一丝红晕。 她的笑容很轻很轻,是和以往都不同的笑容。 硝子一愣,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再一个眨眼,眼前的少女笑容再次变成和从前一样的灿烂程度。 “怎么了?家入同学?”流鸟歪头询问。 硝子摇头,“没事。去吃中午饭吧。” “好!” 硝子没有看清楚,弹幕里的观众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抹笑容,尽管转瞬即逝,却依旧如羽毛一样飘落在了观众们的心中。那是和之前的表现完全不一样的流鸟。 如同林间的溪水那般温柔,如同冬日的阳光那样温暖,又好像是停留在肩膀上的飞鸟,如此可爱,且充满了生机。 【老婆!!!!我的老婆!!啊啊啊啊啊啊啊!洒家这辈子就跟定你了!老婆啊啊啊!】 【红色,是我为老婆准备的应援色!耀眼的红色,就是我对老婆爱的颜色!】 【咿呀哒~人家,人家已经变成流鸟的形状了啦!】 【好可爱好可爱!流鸟你美到爆炸,我要为我的老婆吞下整个大洋彼岸,我要为老婆登上珠穆朗玛峰,我要为我的老婆研究量子力学最后穿越二次元和老婆结婚!】 【呜呜呜我不会说动听的情话,我没有有钱的家庭,我也没有好看的容貌,但是我可以变成老婆的暖床小玩偶!】 【滚啊!前面的滚啊!流鸟是我的!是我的老婆!我不管,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短短0.5秒的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啊,这就是我们命运的邂逅,这就是我们注定的安排!来吧,和我一起殉情吧,我已经买好墓地了!】 【前面的你要点脸,不要把太宰治的招数用在我老婆身上!】 【冷静点,只要我不死,尔等终究是妾(胡言乱语)】 看着小电视机里五颜六色相继说出逐渐不穿裤子的言论,流鸟承认有点子出乎自己的预料。 不过这样更好。有了足够的感情基础,刀起来会顺手很多! 她和硝子来到了食堂,便与两位前辈撞见了。 “哟,许久不见,硝子。”冥冥与硝子打招呼。 “许久不见。” 流鸟从硝子的身后探出头来,“你们好!” 庵歌姬双眼一亮,“你就是新来的一年级生吗?看起来好可爱!我是庵歌姬,她是冥冥,你可以叫我们前辈。” “是!庵前辈!冥前辈!我是流鸟,以后请多多指教!”流鸟元气满满说道。 这样乖巧可爱的样子,成功让歌姬的好感度上升十个百分点! “呜哇,你这家伙真不错。比起五条悟那个混蛋,你太招人喜欢了!” “庵前辈看起来也相当让人开心!以后,我也会让庵前辈更高兴的!”流鸟说道。 歌姬连连点头,拦着她的肩膀就把人拽进了食堂,“哈哈哈哈!今天想要吃什么,我请客!” “是!庵前辈真是太厉害了!” “哈哈哈,会说话你就多说一点!” “是!” 两人有说有笑离开了。 冥冥瞧着两人,“硝子,你这个新同窗看起来似乎某一方面有些欠缺?” 硝子点头,与冥冥跟上两人,“嗯,是个不可多得的笨蛋。不过比悟和杰那两个家伙好很多,很听话。总而言之,以后好好看护就行了。” 冥冥听她的语气,忍不住轻笑出声,“硝子,你这样就像是家中的姐姐面对笨蛋的妹妹一样,相当操心呢。” “妹妹?算是吧。”硝子承认了。 而那一边,流鸟与歌姬已经找好位置就坐了。 “哟!这不是超级弱的歌姬吗?”突然破窗而入的五条悟瞧见歌姬,进行了习惯性嘲讽。 后面追着五条悟从窗户进入食堂的夏油杰清理好身上的灰尘,对于五条悟的嘲讽不怎么赞同,“悟,不要打击歌姬的自信心。” 言下之意,那就是承认歌姬很弱了。 “你们两个混蛋,给我好好叫前辈啊!”歌姬一把子扬起了手边的茶杯向两人砸去。 五条悟笑嘻嘻躲开了,一个纵身跳跃,坐到了流鸟的旁边。夏油杰同样轻松躲避,还有闲情朝着硝子与冥冥打招呼,“中午好。” 几人打打闹闹,终于开始享用午餐了。 “悟,不要把筷子伸到流鸟的碗里。”夏油杰用自己的筷子挡住了五条悟为所欲为的手。 五条悟眨眨眼,拽住了一边正在认真干饭的流鸟的发尾,“流鸟,给我一块猪排。” 流鸟点头,就把自己的一块猪排给了五条悟。 拿到猪排的五条悟朝着夏油杰露出一个强者专用挑衅微笑,“呵!刘海怪,这就是属于母亲大人的宠爱!” 夏油杰面带和善的微笑,“悟,流鸟只是不怎么擅长拒绝而已。” “所以你是在嫉妒我吗?果然,这样丑陋的刘海怪是不会成为灰王子的!” “……不,这没有关系。” 歌姬嫌弃看了眼两个吵闹的男高中生,扭头问硝子,“灰王子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流鸟写的剧本,里面有一个灰王子的角色。两人都想要,于是从昨天晚上吵到了现在。” “噗!什么啊,两个都逊爆了!”歌姬毫不遮掩自己的嘲讽。 冥冥赞同点头,“男高中生都会在奇怪的地方升起好胜心。” 【救命啊,这两人竟然还在争吵灰王子吗?】 【可恶,这可是事关尊严的一战!灰王子必定是我五条大人的!】 【胡说,灰王子只能属于我们教祖大人!】 【都不要争了,要我说,只有我们流鸟才有资格成为灰王子!】 【做什么做什么?编剧也要下场了吗?】 两位男高中生越吵越激动,看起来似乎又要动手了。 流鸟往嘴巴里塞了最后一粒米饭,“我吃饱啦!谢谢庵前辈!” 歌姬十分满意,拍了拍流鸟的脑袋,“不错不错。不过不用叫庵前辈,叫我歌姬前辈就可以啦!还有啊,冥前辈很奇怪,冥冥就是冥冥,没有拆开来这么说的。” “真的吗?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歌姬瞧着这个目光诚挚的红发少女,在对方闪亮亮的目光攻击之下,成功被俘获了内心。 太可爱了!长得可爱,性格可爱,乖巧听话,再加上有旁边两个黑白毛男高中生的对比,流鸟简直就是小天使一样的存在! 面对这样的学妹,歌姬忍不住说:“流鸟能够来到高专真是太好了!整天面对五条和夏油这两个人渣,我迟早会脱发的!” 旁边的五条悟不爽了,“哈?歌姬明明是个弱者,竟然在这里胡说八道吗?” 夏油杰闻言,不轻不重对五条悟说:“悟,歌姬已经很弱了,不要欺负弱者。我们做的,应该是保护他们。” 白发少年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好烦啊,杰总是一大堆正论,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东西。老子成为咒术师可不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正论。” 此时的少年,终于显现出了属于神之子的傲慢与肆意。作为五条家生来就站在最顶端,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他,根本就不会接受那些所谓正论的束缚。 生来既强大,目中无尘埃,这就是五条悟。 自己的理念被五条悟反驳,夏油杰也不见得多么生气。他已经习惯了,对这些无法相互理解的东西,夏油杰向来不愿意多争执。 他的余光看见了似乎陷入思索的流鸟,触及到对方的眼眸,夏油杰下意识询问:“流鸟呢?流鸟为什么想要成为咒术师呢?” 此问题一出,流鸟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的面部表情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凝固,不过瞬间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世子告诉我,幸福这种情绪是可以分享的。如果想要获得幸福的情绪,就要让他人感受到幸福。因为,帮助别人,救助别人,会让别人感到幸福。”她说。 “能够感受到和被救助的人同样的幸福,哪怕这个概率渺茫,我也想要抓住。因为这是我的愿望,也是世子的愿望。这就是我成为咒术师的理由。” 周围安静了,所有人都盯着流鸟。 夏油杰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转移自己的视线。 那一双眼眸内,闪烁着的是金色的星屑。它们从夜空之中坠落,零落飘散,仿佛将他的视野填满。 流鸟成为咒术师的理由,与他的理念在某种程度上不谋而合。流鸟想要救助普通人,而他则是想要保护弱者。 所以,算是找到知己了吗? 稍微……有些高兴。 正当夏油杰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五条悟突然抓住了流鸟的头发,“所以,世子又是谁!从你的嘴巴里,我已经听到两个名字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世子!” “这一次我不会再被你糊弄过去了!世子到底是谁!”五条悟掐着嗓子说道。 “明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继父!除了我,谁也不能抢走我灰王子的地位!” 【灰王子值得五条悟你记挂这么久嘛!】 11、第 11 章 【妈咪?】 【妈咪竟然和流鸟认识吗?我怎么不知道!】 【世子妈咪不是忘记了流鸟吗?那流鸟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等等!流鸟成为咒术师的理由难道不是教祖大人的大义吗?虽然细节上存在某些差异,但整体差不多啊!】 【游戏党快点过来说一说怎么回事!】 【游戏党也不知道,氪金党过来!】 【氪金党不知道,狗策划出来!】 【惠惠之前说过世子妈咪总是忘记流鸟,感情问题出在这里】 【所以乱步又是怎么回事!中也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不理清楚关系,我睡不着啊!】 【没玩过游戏,不知道怎么回事,哪个人过来科普一下夏油杰和大义还有流鸟的愿望是怎么个关联】 【夏油杰是以后的教祖大人,在十九岁的时候叛逃成为盘星教教祖,理念是希望所有咒术师能够没有负面情绪,因此和大义是坚持人性的五条悟发生分歧,以至于见一次打一次。至于流鸟的愿望,根据游戏内狗策划的习惯,很可能是一个刀。毕竟现在夏油杰的理想是保护弱者。而五条悟的大义,个人线内倒是提过两笔,但是没详细说】 【骗人!我不信!说好的校园甜番剧呢?】 【别吵了各位友友们,游戏出新的卡池pv了,剪影好像就是流鸟】 【什么!我的老婆终于要出卡,不再是什么不明人物了吗!】 【不许歪楼,我就想知道世子为什么会忘记流鸟!流鸟的愿望竟然和教祖大人差不多,这又是为什么!】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两个志同道合的人最后走在了一起啊!我夏鸟cp绝不认输!】 【谁!允许你们拆我cp的!我悟鸟才是王道!】 【那是我老婆!】 【都不要吵了!夏油杰x流鸟x五条悟才是真正的王道!】 【我硝子x流鸟难道就不香了吗?】 【不许吵了!我allin!】 五条悟自认为占了理由,就没有放过流鸟的道理。 红色的发丝被他的右手抓住,却没有用上力气,只是虚虚地握着,不让这些红色宛如绳子的发丝逃出指缝。 “世子,就是世子。”流鸟认真说道。 尽管她的表情已经足够认真了,但五条悟还是一脸不相信。 歌姬直皱眉头,“喂!不要对女孩子的秀发动手动脚啊,你这个混蛋人渣!” 硝子挑眉,轻轻安抚歌姬,“不用担心,悟这个笨蛋有分寸。” 其实,硝子本人也相当好奇流鸟口中的各种人物。 流鸟的情况特殊,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但是也仅仅是知道而已,至于多特殊,大家也都只了解到经济方面。对于其他,在流鸟没有主动提及的情况下,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世子就是世子!很重要很重要的世子!”流鸟依旧是那个答案。 这样的答案叫五条悟心生烦躁,握着发丝的手不自觉收缩了一些。他拉直了唇角,语气中带着不悦,“喂,流鸟,你的术式可以感知到的吧,我现在可是很不爽诶!” “我!很不爽诶!” “超级不爽!所以流鸟你要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他空着的手伸出一根手指头点在流鸟的额头上,足足说了三遍自己的心情,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警告眼前的少女实话实说。 只是,这样的动作在弹幕的观众看来,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超凶,指的是再不说话就不理你了!】 【家主大人,您以后对老橘子生气时候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嘻嘻,谁会害怕生气的猫猫呢?】 【呜呜呜,这样的悟真的好像是不断警告主人的猫咪哦!】 夏油杰眼见局势不对,立刻将流鸟的头发从五条悟的爪子中拯救出来,并对流鸟说:“流鸟,我们知道,世子对你很重要。但是,仅仅是这样,我们是无法具体想象出来的。” 知道流鸟对常识性的事物十分欠缺,因此夏油杰格外细心解释说:“就比如硝子,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很重要。比如说悟,因为是挚友所以很重要。” “如果流鸟一直没有说出来,所以我们才没有办法理解。”夏油杰说完,不动声色观察流鸟的表情。 而少女的神情,却是让夏油杰愣住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不,根本不算是表情。她的五官没有任何情绪的牵动,只能算是空白。就好像是设定的程序遇到了bug,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运行。 她卡顿了很久,才终于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来,“我,不知道。” 她突然抬起头,金色的瞳孔折射了微弱的光晕,在这清澈的眼眸之中,竟然是迷茫,“世子,对流鸟很重要。但是,我不知道世子和流鸟是什么关系。我不是世子的朋友,我不是世子的挚友,我不是世子的家人。对世子来说,流鸟什么都不是。” 五条悟突然僵住了身体,与少女的眼眸相撞,他竟然生出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 他卡顿脑袋转向夏油杰,用眼神疯狂求救:好像出问题了!杰你快来帮忙! 夏油杰:……这一切的起因还不是你吗? 两个男高中生不知所措,硝子看不过眼,身子靠近了流鸟,将一条手臂揽住流鸟的胳膊,“但世子很重要,对吗?” 这一句话,让流鸟从迷茫的状态脱离出来。 “是!世子很重要!”她重新恢复了笑容。 【我草我草我草吓死我了!流鸟怎么了!我的老婆她没事吧!】 【狗策划快出来解释解释!流鸟和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乱步和中也!】 【硝子姐姐好温柔嘤嘤嘤!硝子姐姐up我!】 【评论区禁止脱裤衩!】 【世子到底是为什么忘记流鸟?为什么啊!】 【泻药,刚从教祖大人的回忆录回来,大家还是快跑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让我跑就跑,那我不是很没面子(恼)】 【我不!流鸟是我的命!没有她我要怎么活!】 【嘛,就算现在游戏内的众人看起来关系不错(也许),但是迟早有一天会因为绘象子打起来吧】 【等等!绘象子是什么!】 【特级咒具绘象子,拥有置换的能力,游戏内由五条悟保管,其余的情报就不知道了】 【可恶,要是我也有绘象子就好了呜呜呜!】 事情的插曲就这么算过去了,午饭也平平安安吃完。 下午,是无聊枯燥的文化课。 除了流鸟,教室内根本没有人会乖乖听课。硝子正在光明正大看杂志,而五条悟则是和一边的夏油杰传小纸条。 夜蛾正道一个回头,就对上了流鸟炯炯有神的目光。他又看了眼其余三个学生,自内心感慨,流鸟真是一个好孩子啊!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流鸟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翻开日历,流鸟发现距离圈出来回往横滨的日子只剩下七天。上次祓除两只二级咒灵的奖金足以让流鸟将夏油杰的钱偿还完毕,还有很多剩余。 “中也的新衣服,老师的酒,惠的玩具,还是……世子的发夹。”流鸟喃喃自语说。 一切都那么安静,就连窗外的星星都不敢发出声音。 流鸟完成洗漱,以蜷缩的姿势躺好。 “晚安。”她轻声说。 没有人回应她。 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好像躺在了云朵上。她与云朵一起随风游荡,就这样在蓝色的天空之下毫无目的地漫游。 穿过了金色的麦浪,穿过了碧色的湖泊,穿过了灰色的建筑物,最后,流鸟飘到了一个小小庭院里。 短发女人身穿黑色的职业装,看见了站在庭院的流鸟。 “哎呀,你是谁家的孩子?”她扬起了笑容问。 流鸟抬起头,将女人含笑的神情纳入眼中。她说:“世子,我是流鸟。” 女人微微诧异,最后还是缓步来到她的身前。 流鸟发现,自己好像变矮了,浑身上下也泛着难忍的疼痛。她抬手,发现自己的手脏兮兮的,好像是抓过泥巴。头发也沾染上了不明的液体,粘到一起成了块状。她的腿上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划开的伤口,正在不断往外渗出血丝。 “好久不见,流鸟。” 看着眼前的女人,流鸟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不应该说“好久不见”的,应该是“初次见面”。那个时候,世子说的是“初次见面”。 所以,这是梦。 “要进来吗?流鸟现在需要好好洗个澡,处理一下伤口哦。”女人说。 流鸟想要摇头,但触及到女人的眼神,流鸟还是点了点头。 “嗯,谢谢你,世子。” “不用谢哦,流鸟。洗完澡之后,惠就从幼儿园回来了。到时候,流鸟可以和惠玩一玩。” “……嗯。”流鸟低着头,说。 这是梦。 她木着一张脸,跟随女人进屋了。 【干啊!世子好温柔!我也想要这样的妈咪呜呜呜】 【看这梦境,流鸟和世子完全是认识的啊!】 【战损的小流鸟好可爱嘤嘤嘤,快来给妈妈亲亲muamuamua~】 【斯哈斯哈,萝莉流鸟,要想要抱进怀里哦~】 【惠惠似乎是知道世子不记得流鸟的,甚尔就不清楚情况了,当时还说让流鸟和世子见一见,只不过被流鸟拒绝了】 【有问题!大大滴问题!这个时候的流鸟根本就不会笑诶!】 【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嗯?什么怪怪的?我怎么不知道!快点讲!】 “哔哔哔!”闹钟响了。 房间的大门被一条大长腿踹开,五条悟带着墨镜炫酷出场! “流鸟!和五条大人去祓除咒灵啦!” 流鸟下意识从床上翻起身,露出了里面的小草莓睡衣,和五条悟四目相对。 “快!这一次五条大人发现了新事物!”五条悟举着手机对流鸟说。 流鸟心领神会,“是!我这就去准备!” 12、第 12 章 “杰!杰!” “夏油同学!快醒醒,我们要来不及了!” 夏油杰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眼前的就是两张放大的脸。 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直接怼在了夏油杰的面前,盯着他,“杰,时间不等人啊。” 流鸟把脸凑近在他的旁边,“夏油同学,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夏油杰:“!” 他猛地窜起来,把被子拉到自己的胸前,呈现黄花大闺女状态,“你们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五条悟扒拉一下自己新得的墨镜,哥俩好地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这个不重要,现在快点去洗漱,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 夏油杰哽住,目光投向流鸟,发现流鸟也是一样的认真脸。 出于对流鸟的信任,虽然此前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大脑宕机的时刻,但夏油杰还是选择放下心中的戒备,迈着认命的步伐前去洗漱。 【笑死,夏油杰迟早叛逃的真相竟然是!】 【可怜的夏油杰,每天都要被笨蛋二人抓起来迫害一遍】 【气抖冷!我们教祖大人什么时候才能睡一个安稳觉!】 【怎么?还想睡觉?是瞧不起我们家主大人的唢呐嘛(无理取闹)】 此时天刚刚泛起鱼肚,三人进入小轿车坐好。 “所以,流鸟,悟准备做什么?”夏油杰问。 流鸟眨着无辜的眼睛,朝着夏油杰灿烂一笑,转头看向五条悟,问:“五条同学,请问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这一问,叫夏油杰嘴角控制不住抽了一抽。所以,流鸟也不知道吗?看来一切都是悟这个笨蛋教唆的,流鸟还没明白发生什么就上了贼船。 “流鸟,不要太听悟的话,这个家伙可不知道什么分寸。”夏油杰笑道。 五条悟不乐意了,“哈?杰哪里有资格说我,你柜子里的那些游戏我都看见了!”五条悟说。 夏油杰一愣,飞快看了眼迷茫的流鸟,“悟,这种事情不需要说出来。况且你不要忘了,这些游戏一大半是你寄存在我这里的。” “是又怎样,我也没说我不玩啊!” 两人口中的游戏,但凡有个外人在场都心知肚明。只是夏油杰的羞耻心不想要把这种东西大声宣扬,而五条悟这个完全没有常理的家伙可不会因此感到不适,甚至看见流鸟迷茫的眼神,露出了肆意张扬的笑容。 他对流鸟说:“五条大人可是最强的,就算是游戏也不例外!流鸟只要帮我买蛋糕,五条大人我完全可以教你哦!” 流鸟的双眼立刻迸发出闪亮亮的光芒,“是!无论五条同学想要买什么,我都会尽全力为五条同学达成的!” 夏油杰:“……”累了,就这样吧。 五条悟又是叽叽歪歪了一大堆,总算是切入正题了。 他将手机屏幕展示在两人面前,“看!” 夏油杰扫了一眼,“你想要参加跳水比赛?还是双人跳水?” 五条悟点头,“就在任务地点附近,等我们祓除咒灵之后正好可以参加。看到这个没有,第一名的奖品是特工战队全员手办!还是限量款!” 提到特工战队,流鸟的dna瞬间动了! 她伸手比了个‘耶’放在眼前,“我就是特工战队c!是星星的代表!” 五条悟同样伸出手放在头顶,“在下是特工战队a!太阳的代表!” 然后,两人的视线定格在夏油杰身上,相当意味深长。 夏油杰:…… 他叹了一口气,手比在面颊两边,“我是特工战队b,月亮的代表。” “不错啊,杰。”五条悟朝他竖起大拇指。 【神特么的特工战队】 【我不服,灰王子怎么就不行了呢!】 【可恶,流鸟的梦怎么就戛然而止了呢!】 【啊啊啊杰好宠两人啊,就和妈妈(bushi)一样!】 【美好的一家四口,爸爸是硝子,妈妈是杰,还有两个调皮捣蛋的儿子悟和女儿流鸟】 【杰,辛苦你了】 “既然是双人跳水,那么没有必要叫上我。”夏油杰对五条悟说。他的语气相当平淡,似乎已经没有了一大早被两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的怨气了。 当然,这都是假的。要知道刚开始五条悟还评价夏油杰“刚起床的杰怨气比特级咒灵还重,就是贞子姐姐见了也觉得这是同类”。他们还差点打了起来。 “杰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五条悟面带谴责,“带上你当然是因为要拍照啊!” 夏油杰沉默了。他不再说话,反正已成定局。他已经坐上了车,当然没有跳车逃跑的道理。 接下来的事情就按照五条悟的计划稳定进行。 祓除咒灵,找到地点报名,然后观看跳水教程。 “悟,你根本就不会跳水。”夏油杰拿着手机说。 五条悟已经换好了泳裤,在人山人海之中昂起高傲的头颅,叫人无法察觉其对跳水毫无基础的事实。 他扫了一眼周围蠢蠢欲动的少女们,朝她们露出一个五条悟专属池面微笑,俘获了一众少女的尖叫声。 “杰!五条我的魅力真是难以阻挡啊!”他感慨。 夏油杰笑了笑,说:“悟,硝子说过了,相比起你,更受女生欢迎的是我。” “我不信,你在说气话。不要不承认,杰。我知道优秀的我总是会遭受到同性的嫉妒,但看在你是我挚友的份上,我不会和你计较的。”说话间,五条悟颇有大人有大量的姿态。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扭头不看他,“流鸟呢?” 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流鸟的声音。 “夏油同学,五条同学!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场!” 两人转身,将少女的身影映入眼帘。 高高绑起来得红色长发,有着荷叶边的泳装,大片裸/露的白色肌肤,还有曲线流畅标志着生命力的身材。 少女展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双金灿灿的眼眸注视着两人。 夏油杰突然撇过眼睛,“啊,很可爱。” 五条悟直接上去拉住了流鸟的手,“走!为了特工战队的尊严,我们要上了!” “是!流鸟时刻准备着!” 五条悟对着夏油杰挥挥手,“杰!要记得拍照!” 夏油杰点点头,“知道了。” 他来到观望台,找了一个适合的位置,然后坐下。 这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严肃性质比赛,更具有娱乐性。因此,参赛选手们的跳水动作也都不是那么标准,更多的是为了搞笑与娱乐。 也因为是不设门槛的比赛,所以参赛选手各种各样,都只是为了高兴而已。 夏油杰等了没一会,就看见走进跳水台的五条悟与流鸟。 主持人瞧见两位参赛选手,情绪高昂,“哦哦哦哦!这一组选手的外形相当出色!” 白发少年身材高大,精致的五官在没有任何表情时就好像是天边的神子。可是当他露出笑容时,又像是平安京的贵族公子。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之下散发着隐约的细碎微光,更是让他与周围的距离拉进了几分。 红发少女虽然比起一边的少年娇小很多,却双腿修长,没有一丝的赘肉。金色的眼眸与周围的阳光似乎融化在了一起,在专注地看着某一人时,好像被暖洋洋的阳光包裹了。而她的笑容,更是灿烂明媚仿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那么,就请五条先生与流鸟小姐为大家带来表演!” 【啊啊啊啊啊!腹肌!家主的腹肌斯哈斯哈斯哈,要烂掉了!】 【流鸟!流鸟!!!!(扭曲蠕动)(爬行)(变成猴子跳上树)(荡秋千)(冲出宇宙破次元)】 【呜哇哇哇我是狗,我是一只单身狗!五条悟和流鸟,是你们让我变成了狗,快点对我负责!!】 【流鸟,你已经被我包围了!放下羞涩,速速与我结婚!速速与我结婚!】 【同框!四舍五入他们结婚了!我悟鸟cp赢了!】 【哈哈哈哈截图截图,我可以舔一年!斯哈斯哈】 【咿呀~人家,人家要被五条和流鸟填满了啦~】 【裤子,贩售裤子!谁还要裤子!我这里有裤子!】 【求求了,你们的裤子在打我,管管吧】 【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也要脱给大家看!】 【可恶,老婆的新卡池什么时候才能出啊】 夏油杰眯了眯眼,调整摄像头。 此时的两人还在做热身运动。 到目前为止,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夏油杰想了想,觉得都这个时候了,两人应该干不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然,这个想法不过是一秒钟过去不到,夏油杰就后悔了。 只见五条悟和流鸟并排而战。五条悟朝着天空大喊一声,“特工战队a计划!” “是!”流鸟大呼一声,到退一步,双腿分开扎起马步,“已经准备好了!” 只见五条悟长腿一跨,就坐在了流鸟的肩膀上。 流鸟稳住了五条悟的腿,面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们的举动成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主持人更是摘掉了自己的墨镜,“这!这正是特工队a与c第一次合作时的动作!他们竟然想要用这个姿势完成跳水吗!” 听到了主持人的解说,夏油杰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双腿开始条件反射想要撤离! “三!” “二!” “一!” 五条悟同样严肃着脸,“出发!” 流鸟接到了指令,做了个助跑的动作,直接冲出跳水台! 他们,直接飞出去了! 夏油杰听见周围人的惊呼,“太不可思议了!他们竟然可以飞那么远的距离!” 夏油杰:……怎么办,好想逃。 主持人更是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啊啊啊!他们竟然可以完成飞出去三米的动作!按照特工队的动作,他们接下来会完成旋转,解体,然后旋转,最后落水!” 而被众人寄予厚望的两人,似乎感受到了大家的期望! 五条悟张开双臂,流鸟合并双腿,竟然在空中完成了螺旋式旋转两周半! 之后,五条悟大喊一声,“解体!” “是!” 他们,分开来了! 观众席上立刻响起一片抽气声,都在为两人的默契感到震惊!主持人也闭上了嘴,一眨不眨盯着滞留在空中的两位参赛选手! “为了特工队的尊严,绝对不认输!”两人发出了振奋人心的呐喊! 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同步率极高摆出了专属于特工队的攻击姿势,并且旋转两周半,在最后的一秒钟如同两条死去的咸鱼一般双双入水! 周围,安静了。 夏油杰按住拿着手机不断颤抖的右手,深呼吸。 周围爆发了空前热烈的掌声,都在庆祝两人如同神一样的表演! 而夏油杰,就好像是被什么掏空了积蓄的社畜,在一群欢乐的年轻人之中格格不入。 “太好了!他们完成了挑战!我宣布,他们是这一次比赛的冠军!” “为了!特工队的尊严而战!”周围人呐喊道。 夏油杰放下了手机,面带微笑离开了观众席。 他的背影,就好像是看透红尘的高僧。 13、第 13 章 “回来了?玩得如何?”硝子问。 她见进入教室的夏油杰一脸土色,不用猜也知道他又被流鸟和五条悟迫害了一遍。出于同窗的微妙同情心,硝子还是想要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嘻嘻嘻,没什么,杰只是感悟了人生的道理罢了】 【哈哈哈哈,特工战队!呵呵哈哈哈!】 【呜呜呜杰,你好可怜呜呜呜呜嘻嘻嘻哈哈哈哈(笑容扭曲)】 【谁也不知道夏油杰经历了什么,在这个只有他正常的世界里,他是如此的不正常】 【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猜测而已,夏油杰当初叛逃就是因为流鸟和五条悟】 【呵呵哈哈哈!嗯……怎么就不可能了呢?】 【手办!我也好想要手办!】 【硝子的表情,一定是知道什么吧!她的笑容就没有掩饰过!】 夏油杰强撑起笑容,“不,没什么。” 硝子从兜里掏出香烟,拿出一根递给夏油杰,“需要冷静一下吗?我看你的脸色很差。” “不,不用了。”夏油杰拒绝说。 下一秒,教室再次进来两个人,是五条悟和流鸟。 五条悟还在流鸟的耳边嘀嘀咕咕着什么,声音太小,夏油杰根本听不清。 “下午好,家入同学!”流鸟精神满满与硝子打招呼。 硝子稍稍点头,招呼流鸟到她的身边来。 少女立刻晃悠着红色的高马尾,如同一只小鸟般来到硝子的身边,“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硝子捏捏少女的面颊,掐起来一块软肉,“我记得你过几天要回一趟横滨。” “嗯!好久没有看见中也了,所以要回去看看他。”流鸟笑道。 五条悟回到自己的座位,“那我也要跟着去。” 此言一出,夏油杰立刻出言反对,“贸然前去打扰别人是不对的,况且中也并不认识你。” “所以,杰你要去吗?” “……我要回一趟自己的家。” 两个男高中生就这样肆无忌惮谈论起来,完全没有问过当事人流鸟的意见。硝子看不下去了,“喂,你们两个人渣,真正做决定的是流鸟,可不是你们。” 【嘤!硝子真的很宠爱流鸟!美女贴贴!】 【笑死,是两个人渣呢!】 【有句话说得对,虽然夏油杰看着彬彬有礼,但能和五条悟成为挚友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吗】 【等等!中也和五条悟见面……身高差好大!】 【哈哈哈小心中也跳起来打你的膝盖!】 “哈?我可是英俊帅气高大威猛……的五条悟!流鸟,快点说‘超级期待五条大人大驾光临’!”五条悟扯住了流鸟的发尾。 夏油杰直接上手把五条悟的手拍掉,“悟,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对女孩子进行言语或者肢体上的骚扰,这是不礼貌的。” “杰你好烦啊!” “你更烦。” 两人又吵了起来。 流鸟被硝子摸摸头,保持灿烂的笑容不变,“中也之前很担心我,所以这一次回去,我想要告诉中也我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还有老师,他对于我要来高专上学也很担心,而且对御三家的感官不怎么好。” 她望着几人,说:“虽然我不知道御三家是什么,不过目前为止,我都没有遇到。所以,也想要告诉老师不需要担心。” 她的话刚刚说完,五条悟就从争吵中抽身,转向流鸟露出不满的脸色,“哈?你的老师是谁啊?” 夏油杰也收回了掐在五条悟脸上的手,“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好奇流鸟的老师是谁了。能够知道御三家,或多或少对咒术界是有些了解的。” 原以为流鸟的老师仅仅是教导流鸟体术而已,没想到竟然还和咒术界沾了点关系。不过这么看来,流鸟的老师有几分不简单的成分在。 见流鸟依旧处于迷茫状态,夏油杰便为流鸟解说御三家,“御三家指的是咒术界中的三个世家,分别是五条,禅院以及加茂。他们的地位可以说是整个咒术界无法撼动的存在,其咒术界的大部分资源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悟就是五条家的少主,所以流鸟如果讨厌悟也是可以理解的。”夏油杰不动声色夹带私货。 有了夏油杰的解释,流鸟就明白了。原来御三家指的是咒术界的三个世家大族。 “什么啊杰,流鸟根本就不讨厌我!”五条悟嚷嚷道。 “我和那些老橘子可不同!” 此时,夜蛾正道进入了教室。 流鸟作为最听话乖巧的学生,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好,拿出笔记本开始认真听课。 五条悟还在计较着流鸟口中“对御三家感官不好”这句话,写了小纸条就往流鸟的桌子上丢。 流鸟看了眼小纸条,打开来看了一眼,又折了回去,继续听课。 看这样子,是完全不打算和五条悟传小纸条了。 五条悟:!!! 他不服气,干脆撕了好几张纸条,然后撕成小纸条搓成小团子丢向流鸟。 可是无论五条悟怎么折腾,也不见流鸟转移注意力。 夏油杰抬眼看了眼夜蛾正道,在他转身写黑板字的时候,对五条悟说:“悟,流鸟想要听课,就不要打扰她了。” 硝子耸拉着眼皮,赞同点头,“嗯,人渣就不要带坏乖孩子了。” 一直都是自己说什么流鸟就答应什么的五条大人哪里忍受得了这个委屈!他把自己的桌子往流鸟的桌位靠。 一步,两步,三步…… 动作不能说多么不动声色,只能说光明正大! “五条悟!不要打扰流鸟上课!”夜蛾正道一个粉笔头丢在了五条悟的脑门上! 他就这么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五条悟自己不听课就不要带坏流鸟! 于是乎,整节课五条悟都散发着强烈的怨气,猫猫脸上写满了不满,看向流鸟的眼神都充满了幽怨。 下课之后,作为最先骚扰他人的一方,反倒是他开始生气! “五条同学生气了。”流鸟说。 夏油杰的笑容是难以形容的灿烂,看来对挚友的吃瘪相当幸灾乐祸,“啊,这个不用担心,他很快就能自己消化好的。” 硝子面无表情,“嗯,笨蛋是没有烦恼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本来就昂起高贵头颅等待被顺毛的五条悟等大眼睛,“硝子,杰,你们说的是真心话嘛!” “笨蛋根本就不是五条大人的形容词,都怪流鸟一直都不理我!” 他趴在桌子上,四肢乱舞,“五条大人我可是生气了!五条大人生气可是很恐怖的事情!” 【快!快点安慰生气的猫猫!不然猫猫就要不理你了!】 【够了够了,生气的五条大人!】 【不愧是你啊悟,表现得和女子高中生完全一样】 【嘻嘻嘻嘻,笨蛋怎么会有烦恼呢,硝子姐姐真是一针见血】 【啊这,虽然但是,家主大人生气的样子真可爱斯哈斯哈】 【快!炫我嘴里!都炫我嘴里!】 【前面的不要什么都往嘴巴里塞啊!】 闹腾的五条悟从课桌上闹腾到地板,甚至公报私仇把夏油杰也踹到了地上。 夏油杰的笑容戛然而止,干脆利落给了五条悟一拳,“悟,不要扯上我。” 五条悟爬起来,来到流鸟身边习惯性扯住她的发尾,“先说好,什么叫做对御三家的感官不好,老子和那些老橘子可是两个物种!” “不许把对他们的偏见按到我的身上!” “还有,上课那会不理我是怎么回事!流鸟你变了,你一点都不像从前那样了!上课难道有我重要吗!” 五条悟越说越激动,面上的表情也开始出现了夸张的悲伤表情,“所以只要时间长了,都会变成不可使用的过期喜久福,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吞下肚子里!” 硝子打眼一看就知道五条悟已经入戏,开始学习电视剧中被抛弃的女主角了。 她望向流鸟,见红发少女的表情,就知道流鸟这个笨蛋果然相信了。 “不!才没有那种事情!”流鸟抓住了五条悟的手。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金色的微光,神情专注看向五条悟的眼睛。 “五条同学是不一样的!”她对五条悟说道。 五条悟突然被掐住了嗓子一般,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我并不知道御三家是什么,老师也并没有告诉我过多御三家的事情。来到高专之后,我认识了五条同学,我知道五条同学是一个很厉害很优秀的人!五条同学对我很重要,这一点是不可改变的!” “所以,哪怕五条同学是御三家的人也没有关系,因为在我的认知里,五条同学就是五条同学,和其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对我来说,五条同学对我来说才是重要的存在!” 少女真诚而炙热的视线锁定在他的身上,在他的手中,红色的发丝更是如火焰一般灼烧他的肌肤。 心脏好像跳得有些快,眼前更是出现了数不清的星星。那绚烂的,飘散在空中的星屑就这样闯入他的眼睛内,周围的光晕更是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 五条悟猛然甩来流鸟的手,连连倒退好几步,面上更是晕染出了绯红的颜色。 “五条同学?”流鸟歪头,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五条悟突然会做出抗拒的动作。 硝子原本索然无味的表情突然变得玩味,“哇哦,真是意料之外的开展。” 这算什么?算是见证笨蛋的恋情展开吗?那我该不该支持? 硝子的内心活络。 她摆正好一个舒适的看戏姿势,等待五条悟接下来的话。 而夏油杰也稍稍感觉哪里不对,但就是说不出有哪里不对。 只见五条悟竖起大拇指,以一种空前绝后的自信表情,对流鸟笑道,“流鸟!以后你就是我五条悟的挚友了!” 空气凝固了。 家入硝子:……算了,笨蛋不需要恋爱。 夏油杰:原来如此,是挚友啊。 14、第 14 章 自从那一日的“挚友论调”之后,五条悟总感觉硝子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但是询问之后,硝子也只是笑而不语。 五条悟自认是一个尊重他人秘密的人,于是决定不再去关注。 转眼,就到了流鸟回往横滨的日子。 “总感觉,流鸟你要把整个房间搬空了。”夏油杰站在门口,看着收拾东西的流鸟说。 流鸟一愣,环顾一眼房间,又看了看自己塞满了东西的背包,“零食,书本,给中也的礼物,还有给老师的,给惠惠的,给世子的……” 她突然扭头看着夏油杰,“夏油同学是担心我拿不动吗?放心,完全没有问题的!” 夏油杰:“……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稍微有些苦恼。流鸟虽说可以感知到人的负面情绪,也能感知到这个负面情绪因什么而起,但是并不能知道这个负面情绪产生的原因是什么。 就比如他正在因为作业没有完成而伤心,流鸟只能知道他的伤心对象是作业,却不知道作业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伤心。 也许,这就是流鸟在某一方面很欠缺的原因。 “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吗?趁现在还早,可以拜托悟买一些。他正好在外面完成任务。” “不用了!我已经完全打包好了!”流鸟拍拍手中的包裹,说。 硝子这时从流鸟的房间经过,伸了个懒腰之后,她看着几乎被搬空的房间,沉默片刻,说:“不要忘了我的特产。” “是!绝对不会忘记的!”流鸟面上的笑容灿烂。 “特产?”夏油杰怔愣一会,“什么特产?” “当然是我的枪啊。我可是期待了很久的。”硝子说。 “……这样啊。”夏油杰突然后悔得到答案了。 【流鸟,你歇一歇,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搬家】 【事实证明,流鸟真的是一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你看她到现在还惦记着特产!】 【你们都只看到了流鸟诚实守信,谁又在乎黑手党成员!没有!你们只关心澳大利亚的袋鼠能不能吃上小龙虾!】 【什么什么?小龙虾?哪里有?】 【五条悟捏~不是说好要和流鸟一起去横滨的?】 【啊啊啊啊五条悟如果和流鸟回到横滨,那么被迫害的岂不是中也?不要啊不要啊!】 【哼哼!惠惠,很快就能看见正太惠惠还有爹咪妈咪了~】 最后检查了一遍还有什么没有带上的东西,流鸟背上背包,就准备前往车站了。 在流鸟进入车厢前的最后一刻,夏油杰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电话里的人嚷嚷了一大堆,总之就是等他回去。 夏油杰点头说没问题,挂断电话之后就和流鸟愉快道别了。 等?不可能的。谁知道这个家伙又要干出什么事情来。夏油杰敢打赌,如果五条悟真的和流鸟跑去横滨了,那么他下一次与流鸟一起前往横滨就对会被那个叫做中也的少年恨屋及乌连着被讨厌。 最起码要三人一起去才行。有了对比,想来中也就不会对他多么厌烦了。毕竟他夏油杰就没有见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五条悟更招人讨厌。 横滨,羊组织内。 中原中也蹙眉看着眼前的小羊们,“我不是说过,不要跑去招惹港口黑手党的嘛!” 小羊们立刻缩成一团,不敢吭声。 白濑原本也有些心虚,但是想到了什么,就立刻说:“中也,你这是在责怪我们吗?大哥明明才离开不久,现在流鸟也离开了我们,你身为首领竟然没有为我们找回场子,现在竟然是在责怪我们!” “当初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们,你们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 对方的话精准戳中了中也的内心。他向前一步,“我再说一次,流鸟只是去东京上学了!她没有抛下我们!” “而且,我也没有责怪你们!” 然白濑好像是抓住了什么的尾巴,更是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说是去东京上学,但是一个月都没有消息。她难道不是抛弃我们了吗?而且,说什么是一个可以教她杀死那些看不见怪物的学校,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嘛!” “她说的那些怪物,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 中原中也气不过,“没有看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中也那么相信她,是因为你是她捡回来的!而且,就算你相信她,也不见流鸟回来!” 【干!我就说怎么突然转场,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 【中也!!!(撕心裂肺)】 【上次那个氪金大佬出来说说,这个咋回事?】 【狗策快出来背锅,羊之王的剧情属实垃圾,我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日,这群羊组织的成员就没有信任流鸟的,照这么说还有点尴尬】 【中也是流鸟捡来的?他们原来不是一开始就在一起吗?】 【对啊,捡来的是怎么个回事嘛,游戏剧情里没有啊】 此时,所有人都忘记了最开始的问题是什么。为什么要去招惹港口黑手党,到底要不要去找回场子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白濑的语言下,所有小羊们都在愤怒。 流鸟为什么可以去上学?仅仅是上学而已,为什么一个月的时间杳无音讯?中也明明是他们的首领,竟然去相信一个满嘴都是谎言的家伙也不愿意相信他们! “无论说多少次,我都相信流鸟不会丢下我们。”中也说道。 橘发少年站直了身子,蔚蓝色的眼眸中充满坚定。 风吹过少年鬓边的发丝,将他的面容完全呈现在众人面前。他扫了一圈眼前的小羊们,“还有,我不是什么首领,我只是正好有这一份特长而已。”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原地。 白濑突然觉得有些恐慌,“中也!你要去哪里!” “回集装箱,看看流鸟回来没有。”他语气平淡说道。 白濑闭上了嘴。 在白濑看来,流鸟一定是抛下他们了。那可是一个可以上学,离开横滨的机会。他们的生活虽然能解决温饱,但是想要上学依旧存在很大的难度。 已经体会到这样美好的生活,谁还愿意回到这个贫民窟啊。 在羊内,能够为他们带来食物和住所的只有中原中也和流鸟。如今流鸟离开了,他们只能紧紧抓住中也,绝对不放手! 在白濑的注视下,中也离开了。 他回到集装箱,就看见了站在集装箱前的流鸟。 少女背着一个崭新的书包,脚边是一个塑料袋。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双金色的眼眸注视着不远处的海。 海风将她的刘海卷起来,露出洁白的额头。她的发丝明明是犹如火焰那样的红色,脸颊上的两条黑色咒纹却生生将这燃烧的火焰缠绕上枷锁。 “流鸟?你回来了?”中也加快脚步。 少女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她回头,看见向她走来的少年之后,面上瞬间绽放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明媚如阳光一样驱散了周围所有的寒冷。 “中也!我回来啦!”流鸟丢掉手中的塑料袋,三步成两步向中也扑去! 中也下意识接住少女的身体。下一秒,他就被少女抱住了。 “都说了,下一次不要突然冲过来啊。”中也无奈说道。 但是与少女的眼眸相撞,还是扬起了微笑,“不过,欢迎回来。” 流鸟从他的怀中跳出来,然后取下自己的背包,“我买了很多东西,特别特别多。还给中也买了新的衣服。” “衣服?” “嗯!中也,我去到才知道,原来祓除咒灵是可以得到奖金的!我上一次做任务,祓除了两只二级咒灵,发下来的奖金特别特别多,不仅仅可以把夏油同学借我的钱还清,还可以买很多礼物!” 流鸟拉着中也回到集装箱门口,提留起塑料袋。 “夏油同学?”中也有些好奇。 “嗯!夏油同学是个超级超级厉害的人!”流鸟眨着眼睛,一双手试图比划出来,“他很高,比我高了半个头!而且他很照顾我,刚开始到东京,那些生活用品很贵,我买不起,所以夏油同学自己掏腰包帮我付钱,说以后可以还给他。” “而且,他可以召唤咒灵!” 她伸出手,掌心中凝聚出一个咒力球。 “夏油同学的咒灵球和我的咒力球特别像,如果不是咒力不同,单从外表完全分辨不出来!” “还有还有,家入同学也很温柔,总是会摸我的脑袋,然后给我各种零食。我有一次想要排练,家入同学一下子就答应了,还找上了五条同学和我一起排练!她说特别喜欢我写的剧本,让我继续努力!” 流鸟在一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中也就这么坐在旁边听着。 小少年的嘴角勾起一丝温和的弧度,眼眸中的光芒如同海边闪烁的微光。 【好有爱哦,中也和流鸟的关系真的好好啊】 【流鸟真是惦记中也啊】 【啊啊啊啊中也,我我我我我真的是悟鸟党,不过既然五条悟都说是挚友,那么我稍微爬墙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可恶,明明我夏鸟才会正道!你看流鸟第一个蹦出来的名字都是夏油杰!】 【不许!妈妈们不允许!硝子才是正道!】 【姐妹姐妹!冥冥都说了,是姐妹!硝子承认了的!呜呜呜我不管!姐妹情明明超级棒的!】 【中鸟!都说是中鸟!中也可是比流鸟还小了两岁,这可是年下!】 背包里的东西一件又一件拿出来,被流鸟摆在地上。 “有很多饼干,糖果,可以给柚杏和白濑他们。还有送给老师的礼物,惠惠的,世子的。” “对了,中也!”流鸟掏出来两个盒子,对中也说。 中也应了一声,“啊,怎么了?” 流鸟将两个盒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个,是特意给中也准备的。” 她将其中一个东西放在中也的手中,“这样,中也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和我说啦!” 那是一个黑色的按键手机,甚至还没有巴掌大。 “这是,手机?” “嗯!”流鸟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然后告诉中也如何操作。 “输入号码之后,然后按下这个绿色的按钮,就可以给我打电话了!”流鸟按下按键。 随着按键落下,清脆的音乐从手机中响起。 “嘀嘀嘀,嘀嘀嘀——” 与此同时,流鸟的手机也响起来相同的音乐。 流鸟朝中也粲然一笑,摁下了接听键。 她将耳机放在耳边,示意中也一起。 中也把手机放在耳边。 “莫西莫西,这里是流鸟,请问是中也吗?”她笑道。 明明少女就在眼前,可是,当那电话内带着一丝机械的声音传出,中也依旧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赧。 “啊,是,这里是中也。”他回答。 此时的少年,面上泛起了些许的红晕,在光线的遮挡之下,谁也看不出来。 “太好啦,能够接到中也的电话,我真的太幸运啦!那么接下来,请中也记住以下的话!” “好的,请说吧。” 少女的金色眼眸注视着他,笑容灿烂仿佛天空之中漂浮而过的云朵般柔软。集装箱之外,是哗啦啦的海浪声与悠扬的船鸣声。 “中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在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第一时间来到中也的身边,保护中也。所以,请中也一直一直,快乐下去吧!” 15、第 15 章 横滨,是整个霓虹难以割舍却不得不放置不管的地方。 对于政府而言,横滨作为沿海城市代表着巨大的经济,却因为黑手党组织而不得不暂时放弃。对于咒术师而言,横滨则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异能力者的聚集地,虽然现在那他们没办法,但横滨的咒灵迟早爆发。 或许在很早很早以前,咒术师与异能力者之间就裂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于是,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三种人。咒术师,异能力者以及普通人。三者之间互不相同,谁也不干扰谁。 而在横滨大爆炸之后,这样的局势更是贯彻到底。 “你叫什么名字?” 小流鸟蹲下来,询问眼前不着寸缕的小男孩。 小男孩有着鲜艳的橘色头发,一双眼睛就好像是翻涌的海浪。 在这个周围不见任何生命的巨大坑洞之中,小男孩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这里。他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属于孩童的空白,仿佛是一张白色的纸张,正在等待着颜色的晕染。 “中原……中也……”他说。 “我是宫……我是流鸟。”小流鸟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中原中也的身上。 实际上,她的外套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就连膝盖也破皮渗出了血丝。 小姑娘的红发被灰尘掩盖,原本活泼的颜色染上了阴霾。她明明没有表情,但是面颊上的两条黑色痕迹如同眼泪一样,从她的眼眶滑落到下巴。 【回忆杀?好,好突然!】 【啊啊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小萝莉与小正太,幼驯染!呼吸机,朕的呼吸机在哪里!】 【是谁!杀了我!是可爱的流鸟和中也!】 【这是小流鸟当初捡到中也的画面吗?呜呜呜,好温馨!真的好温馨】 【斯哈斯哈,两个小可爱,天生就是要被妈妈吃掉的!快,快进到我的肚肚里来!】 【这应该就是当初横滨大爆炸之后发生的事情,话说流鸟之前是不是提了一个宫字?】 【应该是流鸟的姓氏吧,不过应该没什么】 【宫本家?】 【也可能只是宫】 【好想穿越,我真的不可以破次元吗?呜呜呜手机厂商电脑厂商什么时候能研发出可以摸到流鸟的屏幕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主意,我允许了!】 “我们要去哪里?”中也抬头问旁边的女孩。 红发女孩顿住了。她望着眼前的废墟,沉默了很久,说:“我不知道。我好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她的话停顿片刻,又说:“不,现在应该是要去找可丽饼。” 陌生的词汇从女孩的口中说出,中也思考了一会,问:“可丽饼是什么?” 这个问题难倒了流鸟。她扭头,直视中也的眼睛,“它,是一种,嗯,吃的东西。” “很甜,特别甜。乱步说他很喜欢吃,吃了可丽饼之后,可以变得很开心。” 她伸手,试图比划出来可丽饼的形状,“妈妈说,只要吃到喜欢的东西,就可以变得很开心。我想要中也开心起来,所以,要去找可丽饼。” 突然,流鸟停下来了。 她放下了不断在空中比划的手,金色的眼眸再次陷入空茫。 “可是,中也真的不开心吗?我没有感知到中也的负面情绪。那,中也现在是开心的吗?到底怎么样才算开心?我不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学会怎么开心。” “我太笨了,乱步总是说我很笨。我学不会,我学了很久,我只知道怎么停止哭泣,但是还没有学会怎么微笑,更别提怎么开心了。” 突然,她的手被中也握住了。 “我很开心,现在的我很开心。”中也说。 男孩只有她的肩膀高,小小的一只,整个人都被破破烂烂的外套包裹住了,看起来只有小小的一团。 他的眼睛是蓝色的。这种蓝色很奇妙,从远处看,就好像是一碧如洗的天空。如果与他对视,就会感觉置身于海洋。 很奇怪的,在这样的注视下,流鸟平静下来了。 “中也现在,很开心吗?”她问。 “嗯,很开心。”中也回答。 他面对女孩,露出了两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微笑。软软的,可可爱爱,像是一只小猫。 “流鸟刚才说了。没有感知到我的负面情绪。我既然没有负面情绪,那就说明我很开心。以后,流鸟如果不知道别人开不开心,那就看看他有没有负面情绪吧。” “如果有,那就是不开心。如果没有,那就是开心!”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流鸟的眼睛缓缓瞪大。 “中也,好厉害!真的,好厉害!以后就按照中也说的这样做吧!” 流鸟上前抱住了中也,“中也是特别的人,是很重要的人。” 她紧紧地抱着男孩,如同大雨中瑟瑟发抖的小鸟在拥抱自己的仅存巢,如此小心翼翼,却紧抓不放。 “流鸟不想要感知到中也的负面情绪,所以,中也要一直一直开心下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为了中也的快乐而努力的!” 小男孩被他抱在怀里,面部不断涌现红潮,就连眼眸都染上了薄薄的水雾。 “唔……嗯。我知道了,我相信流鸟。”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狗策划给我出来,给我出来!为什么游戏里之前没有流鸟的剧情!】 【呜啊哇哇!好感动,好可爱!我真的好像钻进去和两个小可爱来一个深情的抱抱!】 【不对不对不对!各位清醒一点!狗策划怎么会无缘无故放一段回忆杀!各位玩过游戏的都仔细想想从前狗策划干的事情!】 【就算,就算你们这么说呜呜呜呜,但目前看还是两个小可爱的贴贴啊】 【抠细节!各位给我抠细节!你们难道忘了家主大人和教祖大人嘛!这两人从前不也是挚友,游戏里不也是见了面就打生打死!】 【混蛋啊不许诅咒我的中鸟党!你们□□不许拆我cp!】 【游戏党来了,告诉你们吧,狗策划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先给个甜枣再把我们全部创死】 【我不管!我不管(撒泼中)!中也和流鸟必须好好的!你看他们关系多好!你看他们对彼此多重要!】 【好了不要吵了,我现在就自杀找个坟墓把自己埋了】 【冲鸭!!!为了我的老婆流鸟,氪金!必须给我氪金!我才不管什么动漫里发生了什么,反正只是前传!只要游戏里出了老婆流鸟的卡池,一切都没得问题!】 时间回到现在。 集装箱内,两人握着手机注视着彼此。 “知,知道了。你总是这么说。”中也别过脸,将手机挂断之后,放进了口袋。 流鸟眨眨眼,笑容始终灿烂不变,“这种话,总是想要和中也说。因为中也是特别的嘛。” 少年的面上再次涌上潮红。他突然用手肘挡住面颊,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我当然知道啊。” “反正,反正我和你是一样的心情就好。”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中也心脏跳动多么快。或许眼前的少女可以感知到,又或许不可以。 真是奇怪的心情。 它是负面情绪吗?好像不是。 因为它总是能给他带来一阵小小的欣喜,在每一次海风吹过面颊的时候,都仿佛是在欢呼雀跃。在每一个下雨天,冰凉的雨滴掉落在肌肤上,又会带来小小的战栗。尽管不是那么热烈,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卷进了舌尖,品尝出丝丝的甜味。 它难道不是负面情绪?又好像是。 因为在每一次触碰到那一缕金色的阳光之后,都会让他有种逃离的冲动。在心脏紧缩的时刻,难以言喻的羞耻就会卷席而上,连带着他的理智都要被灼烧了。那红色的,剧烈燃烧的火焰,更是耀眼得厉害,将他所有的心思照了出来。 是特别的,很特别的人。是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总算将脸上的躁意压了下去。 见红发少女站起身,似乎要离开。他立刻站起来,问:“你要去哪里?” “要去找特产!”流鸟笑道。 少女的回答让中也瞬间回忆起她离开之前做的那些事情。 “……好吧,但最好还是晚上再去吧。白天太明显了。”中也说。 【嘻嘻哈哈,中也你好双标,明明小羊不可以去招惹,现在流鸟就变成了晚上再去】 【当然,流鸟可是不一样的!流鸟可以敲晕港口黑手党搜刮全身到连纸巾都不放过,那些小羊可以吗?不可以!】 【所以中也知道那些子弹特产吗!呵呵哈哈哈!更加期待中也和五条悟见面的场景了,绝对会超级有意思!】 【与其说有意思,不如说被迫害吧!你们连掩饰的态度都这么敷衍!】 【太好了,杰,只要有了中也,你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已经默认中也是下一位受害者了吗!好草率!】 流鸟站在集装箱门口思索片刻,觉得中也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决定晚上再去寻找特产。 “那就趁着这段时间去找老师吧!”流鸟说。 她把背包重新背好,对中也说:“饼干和糖果这些就拜托中也交给白濑他们啦,我要去拜访老师了!” 中也还没来得及做挽留,流鸟就不见了踪影。 他叹了口气,只好开始收拾东西。 却不想低头一看,就发现流鸟落下来的手机。 “真是的,太冒失了吧。”中也轻笑道。 他拿起手机,决定找个地方放好,却在下一秒听见了手机的响铃。 是流鸟的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中也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接听。如果是什么很紧急的事情,他也可以立刻转达给流鸟。 “你好?”中也接听了电话。 对面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充满了嘈杂声。隔了大约三四秒,中也才听见声音。 “哈?你是哪位啊。流鸟呢?” 声音听起来是一位年轻的男性,语调是说不出的轻佻和嚣张。 中也下意识蹙起眉头,“请问你找流鸟有什么事情吗?” “你这个家伙不会是中也吧!老子可是五条悟,流鸟的挚友!流鸟肯定和你说过我!诸如此类的,英俊高大,聪明优秀的最强挚友!” “哈?你有病?五条悟是谁?流鸟的好友不是夏油和家入吗?”中也想都不想回复道。 五条悟:??? 高专内,五条悟举着手机一脸不可思议。 他看向夏油杰,以一种世界观受到冲击的眼神盯着他,“杰,他说我有病!他是不是在嫉妒我和流鸟的关系!” 夏油杰:“……呵呵,也许吧。” 16、第 16 章 告别了中也之后,流鸟就跑去找伏黑甚尔了。 路边的行人脚步匆匆,神态各异。 有人正在因为中午错过了猪扒饭在懊恼,而有的人则是被老板炒了鱿鱼感到悲伤。当然也有看着别人的光鲜亮丽感到嫉妒的,也有自己的钱包被小偷偷走之后觉得愤怒的。 这些负面情绪不断地被流鸟感知,然后留存在她的大脑中。 “喵~”一只三花猫停在了流鸟的脚边。 流鸟一愣,蹲下来,“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忙吗?” 三花猫又是喵喵叫了两声,干脆躺下来敞开肚皮讨要摸摸。 【夏目老师是你吗?变成猫猫骗女孩子的摸摸你脸皮太厚了吧!】 【骗吃骗喝三花猫】 【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谁】 【猫猫,呜呜呜,我也想要摸一摸三花老师的皮毛!盘靓条顺的,嘤嘤嘤看起来就很好摸】 【快!流鸟快点把这一只骗吃骗喝的三花猫带回家,这样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就手到擒来了!】 【喂喂喂,这是征服横滨的节奏吗!】 【怎么就不可以!港/黑武装一家亲!】 【好耶!流鸟统治全世界!从今以后我就是流鸟忠实的走狗了!】 【走狗!我也是流鸟的走狗!】 眼见弹幕的观众们逐渐不当人,流鸟戳了戳存在感几乎没有的系统:“你看,他们现在是不是很欢乐?” [好像是这样的宿主。不过,宿主的能力我相信!] 撸猫的手没有停止,流鸟的大脑依旧在思考中。 现在情感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就是需要一个契机。难道是眼前的三花猫?不,不一定。三花猫关注的只是横滨的三刻构想,在三刻构想成立之后,三花猫就鲜少露面了。而在游戏中,三花猫的作用更多的是吉祥物。 那么,还有谁呢?还有谁可以给她送上合适的剧本呢? “喵~” 三花猫抱着流鸟的手蹭了蹭,就跳着离开了。 那可可爱爱的姿态,谁也猜不出来这是人变得。 撸完了小猫咪,流鸟站起身。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发现此时竟然有了要下雨的趋势。 不远处的乌云就好像是一块厚重的布料,将半边天空都遮蔽住了。而天空的另一半,依旧蓝得干净澄澈。 “要加快了。”流鸟嘟囔说道。 路边的行人原本就有各异的负面情绪,因为即将到来的雨天而再次增多。为了躲避着来势汹汹的大雨,他们纷纷加快了步伐。有的干脆躲到了周围的店铺内,而有的则是选择随便找块木板带着,也好下雨的时候有个遮蔽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乌云的覆盖面积越来越大。那小小的一片天空,也越缩越小,最后什么也不剩。 当流鸟来到一个街道的转角处,豆大的雨滴终于从空中坠落,打在地面上。 它们根本就没有给流鸟寻找遮蔽物的机会,就这样直接拍打在流鸟的头发上,衣服上,脸上。 “呜哇!”她连忙举起双手挡在头顶,但这不过是杯水车薪,什么也挡不了。 “咔哒!”在她慌忙想要寻找避雨地方的下一秒,周围的气息瞬间变得阴沉了。 不断低落的雨水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嘈杂的雨声也被按住了暂停键。压抑的空气仿佛混凝土,吸入肺中都带着沉着的凝固感。 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耸动,凉意正在不断从小腿开始往上攀爬。粘稠滑腻的触感带起了肌肤一片鸡皮疙瘩,而在头顶,也好像有无数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 【我草我草突然掉san!啊啊啊啊啊弹幕护体!!!】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大威天龙!大威天龙!】 【啊啊啊啊你这背景是假的!假的!流鸟快点关掉,快点换场景!】 【让我缓缓,我去看一下花o宝宝】 【就这就这就这?流鸟快点上来保护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关掉!关掉!统统关掉!】 看来是进入了咒灵还未完全形成的生的领域内了。 流鸟放下举在头顶上的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既然遇到了,那就没办法了!”流鸟挠挠头,说。 而在领域的另一边,红发少年将两个昏迷的同事背在身上,躲避到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 作为黑手党底层的一员,织田作之助的日常任务就是处理一些杂物。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拆除炸弹,替上司跑腿,解决上司的家庭纠纷,以及清扫战场等等。 这一次的任务依旧是上层派来的,只有他与两个同事。原本以为只是和从前一样,对小型火拼之后的现场进行清点以及盘算,只需要花上几个小时就可以完成。如果他们的速度再快一些,还能稍微摸一会鱼。 但天有不测风云,世界总是会在人们自以为平静的时候给人一个大棒槌。 就比如现在。完成清扫之后,织田作之助再一个抬头,就发现自己和两个同事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压抑,安静,却让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拉起警戒线。 而后,就是那个有着巨大身体的怪物! 织田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个眼睛,又有多少个嘴巴,它的四肢又是怎么个扭曲奇怪,就连忙与两个同事逃跑了。 前杀手的直觉,他对上这个怪物毫无胜算。 那个怪物似乎并不急着吃他们。或许是因为还有别的食物在这个地方徘徊。 “织田,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横滨还有这种怪物嘛!为什么我不知道啊!”其中一位同事颤抖着双腿说道。 明明是个身材魁梧的肌肉大汉,此时却站立都无法做到,只能将织田作为支撑,勉强靠在墙边。 另一位同事身材更加矮小一些,同样苍白着脸色,还在胸口不断划十字架,“妈妈让我活下去吧,我发誓这一遭之后我就直接退出港口黑黑手党,好好找个正经工作上班!我还会每个月都回家,不让妈妈你孤单。” 织田没有说话,只是取出自己的枪。 他们在这个地方并没有待得太久,仅仅是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那个怪物再次找上门! 两名同事一个激灵,竟然直接就吓晕了过去! 天衣无缝发动,织田闪身躲过了怪物的攻击,将两位昏迷的同事扛在肩上就是一个飞奔! “咿呀呀呀哎呀!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抛弃我!咿呀呀呀呀!!!!” 不知是男是女的声音,似乎混杂了腥臭的粘稠液体,仿佛将织田的耳膜穿透!大脑也传来了异常的刺痛,好像要裂开来一般! “不要走!不要走啊啊啊啊!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啊啊啊啊啊!不要走啊啊啊啊!” 织田作之助:不走是不可能的! “轰隆!!!” 怪物的舌头突然擦着织田的腿边而过,腥红的舌苔上甚至布满了浓黄色的泡泡,正在不断往外喷射腥臭的毒液! 怪物的尖叫声开始逼近,只要是一个回头就能与怪物来个面对面相拥! “咿呀呀呀呀!不要走啊啊啊啊!!!” “嘭!!!!” 织田深呼吸,将两个同事甩到了安全的距离,然后对着怪物就来了两枪。 子弹一半打进入怪物的身体,另一半却被怪物表面青灰色的皮肤融化,成为了一滩水。 虽然对它来说是不痛不痒的攻击,但是成功惹怒了这只怪物! 它再次尖叫着朝织田冲来! 【我草我草织田作!织田作快逃啊!不要管那两个同事的死活了!】 【再坚持一会,流鸟很快就到了!】 【没事!反正织田作在游戏里还活着,我不怕嘻嘻!】 【啊啊啊啊啊弹幕护体弹幕护体!快来救驾!】 【大威天龙!】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流鸟快来救命啊!!!救命啊!!!】 【游戏里看着咒灵立绘觉得没啥,现在看了动漫,才觉得是真的掉san,点烟.ipg】 【别说了,我要去看看我老婆流鸟的照片洗洗眼睛】 【你没老婆吗?为什么看我的老婆!】 【你为什么会有我老婆的照片!快点删掉!】 弹夹里的子弹已经消耗殆尽,织田再次闪身躲过怪物的攻击。 “咿呀呀呀呀!!!” 伸长的舌头刺向织田作之助的大脑!织田下意识要躲避,可是下一秒,他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完全不受控制停留在原地! 【流鸟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弹幕的尖叫,下一秒,织田便感觉到面前吹起了强烈的劲风! 庞大的怪物被巨大的力道一脚踹到了足足五米远的地方,砸在墙上更是发出了巨大的坍塌。 火红色的长发高高竖起,在空中飘舞的模样仿佛是正在剧烈燃烧的火焰!就连散开的发尾,都带着强烈的绚烂色彩! 金色的眼眸随着主人的意识转动,最后聚焦在织田作之助的身上,在这昏暗压抑的密闭空间之中就好似一道光束,将灰暗照亮,把所有的阴霾驱赶! 少女朝着织田作之助举起大拇指,“不用担心,我来啦!” 【啊啊啊啊啊流鸟!麦外敷!麦外敷!上我!狠狠地上我!不要留情,不要心软!上我!】 【谢谢,我已经在床上昏死过去了】 【呜哇哇今天也是为老婆的美丽爆哭的一天,我的裤子都要已经破洞三十条了!】 【真搞不懂你们,一个纸片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你们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忍不住冲破次元去和老婆结婚了!】 【结婚,懂?】 【老婆的一腿,她踢飞了五条悟,踢飞了咒灵,更是踢破了我的裤裤!】 【织田作:大受震撼.jpg】 【双厨狂喜!我要彻底贯彻落实一夫一妻,我的老婆是流鸟,我的老公是织田作,现在我宣布他们正式结为夫妻】 【我是流鸟的走狗!我是流鸟的走狗!我是流鸟的走狗!xn】 【再说一次,我是忠实的夏鸟党派,别的cp不要诱惑我爬墙,因为我不想下地狱】 【地狱,我就是个下地狱的!因为我是鸟左/派呜呜呜呜】 【发,发现了新大陆!流鸟是大总攻好耶!!!】 【芜湖~我要做第一个尝试的人!快点让我死在床上!】 【混蛋!不许不穿裤子!在我的老婆面前耍流氓是怎么回事?】 “请你带着你的朋友们到别的地方等待一下,我这里很快就处理完了。”流鸟说。 织田作还想帮一下忙,但是想了想对方一脚就把怪物踹出五米,就觉得或许现在把两个同事转移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子弹都无法对怪物生效,眼前的少女又要如何解决呢? 甩了甩脑袋,织田作将两位同事抱起来,昏昏涨涨离开这里,找了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安置好两个同事之后,织田作原路返回。 虽说红发少女的实力不俗,但他没办法做到将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独自抛下面对这样的怪物。 只是这才刚回来,织田作就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 走进了看,才发现是少女手中凝聚的黑色球体造成的! 那球体看起来不过棒球大小,漆黑的颜色与少女白皙的手掌对比鲜明。它们被少女一颗又一颗丢向了怪物,发生的爆炸完全不亚于小型炸弹! “啊,看起来似乎不需要我的帮助。”织田作看着少女自言自语道。 而流鸟这边,见咒灵在咒力球的轰炸下渐渐虚弱,便决定加大咒力的输出。 然咒灵怎么会甘心。 它挥舞着奇形怪状的触手,全然不顾咒力球的爆炸冲向流鸟。 流鸟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只咒灵竟然还有力气挣扎,正要躲避,大脑突然传来阵阵的刺痛感! “哔哔哔——” 尖锐如同尖刀扎如耳膜,带来了清空大脑的耳鸣声! “原来这就是你这术式吗?” 就算是大脑刺痛,流鸟面上的笑容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那就没办法了,毕竟你有些棘手啊。”她笑道。 咒灵距离她只有一米的距离,织田浑身紧绷准备救下红发少女的那一瞬间,流鸟动了。 双手朝着咒灵做出拥抱的姿势,与少女灿烂明媚的笑容配合在一起,竟然有了迎接的姿态。 “领域展开,八乙境旎亭!” 接下来的事情,织田作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是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倒了下去。 在弥留之际,织田作看见那个怪物在少女的面前跌倒。 它似乎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庞大的躯体在不断扭曲,刺耳的声音似乎带上了哭腔。此时的它,竟然如一个婴儿般在地面上蠕动起来! “嘭!”这个庞大的怪物,炸开来了。 在爆炸之后,织田作终于陷入了昏迷。 他不知道在黑暗之中昏睡了多久,当他终于醒过来,进入眼帘的是正是那一位救了他的红发少女。 “你醒啦!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少女问道。 她的笑容闪耀地叫织田作下意识呆滞了片刻,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啊,是的。谢谢你救了我们。” “不用谢!” 【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游戏中太宰治说织田作之前差点死掉了,原来是这里啊】 【诶诶诶,话说这个时候织田作和太宰认识吗?】 【应该,没有吧。】 【织田作和太宰治的回忆杀里对于那一次差点死亡的经历好像都没怎么提,狗策划一直都遮遮掩掩的】 【我就是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流鸟轮了一遍,今天的流鸟真是直接把我扭曲成流鸟的形状了(娇羞脸)】 【流鸟是真的强啊,竟然都会领域展开了吗,这个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学会了吗?】 【流鸟的配置本来就很高级,就是咒力无限这一条就超过绝大多数咒术师了,而且照我估计,这些年横滨的咒灵一直都是流鸟在祓除。就算之后有伏黑甚尔,但是少不了流鸟自己打拼。不过怪就是怪在游戏里此前一直都没有流鸟的踪迹】 【提问,如果以五条悟为咒术战斗力计量单位,那么流鸟的战斗力是几个五条悟?】 【这得看是哪个时期的五条悟好吧。十六岁十七十八二十,然后是二十六岁,这几个阶段的五条悟战力也都不一样的】 【我猜测这个时候的流鸟实力应该是比二十岁的五条悟弱一点,比十七岁的五条悟强一点,哦还得算近战能力】 【哈哈哈,笑死啦,近战除了伏黑甚尔谁打得过流鸟啊。中也这个时候才十三岁!】 【好好奇哦,流鸟的领域到底长啥样子,有什么效果,原理是啥,我都没看见(委屈巴巴),回去我让流鸟告诉我】 【嘿嘿!观众朋友们!游戏里老婆终于出卡池啦啦啦啦!!嗷呜呜呜呜嗷嗷!】 【充!给我充!不就是648吗?给我狠狠充他个几组来!】 【嘿嘿,高专/制/服的流鸟老婆,嘿嘿~】 【干!竟然是限量ur集结卡!一张卡整整高专四个人!穷鬼的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免费十连抽的运气上了呜呜呜呜】 【充了一组648,成功把卡牌升级完全了。有一说一,老婆们真的香】 【万恶的氪金党!】 “你在担心你的朋友们吗?不用担心,他们没有受伤哦。”流鸟对织田作说。 她手指了指一边的同事们,“只是受到了大惊吓而已,再过不久就醒过来了。” “原来如此,那麻烦你了。还有,请问你有什么受伤的地方吗?最后的时间我昏迷了,因此并不清楚之后发生了什么。” 少女突然愣住了。她的笑容似乎添了几分无措,不过转瞬即逝,就恢复了原样,“不,完全没有问题哦!” 得到答案的织田作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的少女,确认毫发无伤之后,想了想,又问:“那个怪物,是什么?” “是咒灵,由负面情绪产生。你们之前不小心进入了它的地盘,所以才会被它抓住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它引诱你们进来的。”流鸟解释说,“咒灵们的招数总是千奇百怪。” “那,为什么之前我们看不见?”织田作继续问。 流鸟歪着头,对眼前的红发少年笑了笑,“一般情况下,普通人和异能力者是看不见咒灵的。只有在濒死的时候,你们才可以看见。当然,也可以借助一些工具。” 濒死? 织田作的大脑回忆了一会。是啊,被那个怪物吃掉前一秒,也算是濒死状态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流鸟,如果以后你遇到了这方面的麻烦,如果我在横滨,我会很快就赶过来的!”流鸟说道。 “我是织田作之助,以后的事情就麻烦你了。”织田作之助也没有推辞。 术业有专攻,他不擅长处理这些怪物,那当然要找擅长处理的人。况且,这样也可以救下更多的人。 两人又是说了一些与咒术相关的话题,最后,织田作给流鸟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就背上两个同事,打算与流鸟挥手告别了。 “对了,可以等一下吗?”流鸟叫道。 织田作回头,就听见流鸟的询问,“织田和你的朋友们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吗?” 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织田作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是底层人员。” “那,那个枪。”流鸟指着织田作别在腰间的枪,“请问你们都有这个吗?” “是的,毕竟要维持港口黑手党的威严,所以就算是底层人员也是可以配枪的。”织田作乖乖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流鸟的笑容肉眼可见又灿烂了几分。 织田作总感觉这个问话有哪里不对,但是还不等他继续询问,就听见了两个同事的呓语声。 “嘶——”身材魁梧的同事半梦半醒。 “怪物!”矮小的同事突然睁开了眼睛! 织田本想将两人放下,然后就在下一秒,眼前的流鸟突然消失! “嘭!嘭!” “嘎!” 两个同事都被流鸟一拳敲晕过去了! 织田作:……??? 然后,他就看见流鸟当着他的面相当娴熟地对两位同事进行了全身上下的搜刮。搜出两把枪之后,少女神色自然,笑容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这样塞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只有两把,还差一把。”流鸟突然带着点遗憾的口吻对织田作说。 织田作:……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所以敲晕他们完全是必备的仪式感嘛呵呵哈哈哈】 【流鸟:看我的眼神,如果不给我,我也把你敲晕。你看着办吧】 【哈哈哈哈哈哈草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两位同事:脑壳子嗡嗡的】 【哈哈哈,织田作快点给她!快!哈哈哈哈哈哈】 【太可怜了吧,明明才醒过来,又挨了流鸟两拳】 【我,流鸟,打劫!快点把所有特产交出来!】 【哈哈哈哈流鸟哪里笨蛋了!流鸟明明超级聪明!你看她甚至知道要敲晕两个同事!】 【两个同事:我没有招惹你们任何人】 织田作沉默片刻,然后把自己的枪上交了,“请收下。” 果然,少女毫不客气收下了枪装进背包里,“超级感谢!织田真是一个大好人!这样一来,送给家入同学他们的特产就准备好啦!” “横滨的特产吗?听起来确实如此。”织田作说。 最后,两人才做出了真正的道别。流鸟心满意足带着特产离开,而织田作带着两位死里逃生的同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位同事终于醒来,也终于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搜刮地干干净净! “难道,难道那个怪物就是之前一直流传的家伙嘛!每次在火拼或者伙拼结束后,总是会莫名其妙昏迷,再次醒来之后就会发现全身上下什么都不剩了!可恶,这个怪物的样子总算是被我们看见了!”矮个子同事义愤填膺说道。 魁梧同事附和点头。 织田作沉默,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两人真相好了。 而流鸟,则是终于来到了伏黑家附近。 此时的雨变小了很多,砸在人的皮肤上也不再刺痛。 翻滚的乌云中,橘红色的晚霞透过缝隙,穿过云层,然后撒在了湿润的街道上。 在她终于到达伏黑家的门口,雨终于停下来了。 晚霞彻底撕破阴暗的乌云,照得整个街道染上红色。 “这个时候,世子应该还没有回来。”流鸟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才按响门铃。 “嘀嘀嘀!!” 过了没多久,门开了。 里面的女人瞧见流鸟,下意识扬起灿烂的笑容,“哎呀,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在与女人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流鸟的身体僵硬了。 她几乎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嘴巴张了又合,竟然连招呼都无法说出口。 “流鸟姐姐!”伏黑惠从世子的后面钻出来,抱住了流鸟的腿。 得知流鸟的名字,世子笑容更甚,“你的名字是流鸟吗?真是好听的名字。” “啊,嗯,谢谢。” “快点进来坐吧,你的头发都淋湿了。而且,惠惠因为你的到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17、第 17 章 她仿佛是被什么奇怪的术式控制了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直到伏黑惠拉上了她的手,流鸟才惊醒,“好,好的!” 世子和伏黑惠领着流鸟进入屋子。 “流鸟想要喝点什么吗?”世子问。 “都,都可以的。”流鸟下意识扬起笑容。 当世子离去,流鸟终于软下了身子。 正好此时,伏黑甚尔提着菜篮子回来了,瞧见流鸟,挑眉,“哟,这是回来了?” “是的,老师。”流鸟回答。 甚尔将菜提进厨房,瞧见正在准备饮品和甜点的世子,想了想,问:“那个女孩是谁?” 世子闻言,下意识说:“什么女孩子?” 这个回答让伏黑甚尔沉默了一瞬间,之后他神色如常说:“流鸟来了,就是小鬼头的那个朋友。” 世子立刻扬起笑容,“哎呀,原来是惠惠的朋友啊。” “不过才下雨不久,流鸟一定浑身湿透了。等会我去拿一件衣服给她换上,万一着凉就不好啦。” “嗯,你去吧。” “那这里就拜托甚尔君咯。” 世子离开厨房,前往了卧室。 【忘得好快!】 【只是一个转身就忘记流鸟了吗,好奇怪】 【所以世子到底是为什么会忘记流鸟啊,游戏里没有说啊!】 【大家不用急,按照狗策划的性子,估计再过不久就可以知道了】 【我可算是知道了,游戏就是各方势力打架的日常,前传就是流鸟受难日记】 【前面的好武断,好歹挣扎一下啊!】 【感觉有刀,我这就跑!】 【应该不用担心的吧,就算流鸟真的被忘记,不是还有绘象子嘛】 【啊这……绘象子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制作完成,还差最后一步才完成吧】 【虽然但是,流鸟这个忐忑不安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啊!嘤嘤嘤,委屈屈的流鸟,可怜兮兮瑟瑟发抖的小鸟,呜呜呜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像吞进肚子里啊!!!】 【游戏党来科普一下,绘象子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所以利用绘象子让流鸟被世子记起来估计不行,况且就算找到了绘象子,在不在五条悟手上还难说】 【我不管!!!!我就要和流鸟殉情!】 【都说了不要把太宰治那一套用在我的老婆上!】 伏黑甚尔看着半成品的饮品,耸肩,直接端着就离开厨房。 他将杯子放到流鸟的眼前,“给我惹麻烦了?” 流鸟摇头,“老师总是这样,明明很担心我,但是总不会说心里话。” 惠十分赞同点头,“老爹一点都不坦率。” 一副电视里心理专家的小大人模样,看得伏黑甚尔牙后槽痒痒,于是一拳打在伏黑惠的后脑勺上。 见小鬼头吃痛捂住脑袋的样子,伏黑甚尔相当愉悦地笑了。 “对了,老师。我在东京给你们买了很多东西!”流鸟将自己的背包取下来,把里面的东西一一翻出。 “我还给老师买了东京那边才有的清酒!” 精致的酒瓶子被流鸟掏出来,献宝似的送给自己。 甚尔毫不客气收下了,“好东西。” “还有给惠惠的小玩偶。以后有了小玩偶,那召唤出来的狗狗就不用担心孤单没有人陪伴啦!” 狗狗形状的小玩偶吐着可爱的舌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也闪闪发光。 伏黑惠的脸立刻红了,“谢谢流鸟姐姐!” 【噗!害羞的惠惠子真可爱~】 【照目前看来,应该没有刀子,我可以放心食用啦!】 【嘿嘿,惠惠子嘿嘿~】 【诸位,身为磕学家的我又找到新的cp可以磕了!】 【我我我我知道我知道!年下养成!养成!】 【嘿嘿,小小可爱的惠惠和温柔天然的流鸟,嘿嘿】 【啊啊啊我不依我不依!流鸟是我老婆!是我的老婆!】 【都不要吵了!都是我的老婆!没有先来后到,我的爱每一个人都有!】 将礼物送到后,流鸟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流鸟姐姐不打算留下来吗?”伏黑惠拉住了流鸟的手,问。 “而且,这一次妈妈好像又把流鸟姐姐忘记了。” 小男孩的面颊还有这肉肉的婴儿肥,看起来软乎乎的一团,和那一头刺挠的头发配合在一起,就和一个海胆似的,分外可爱。 流鸟揉了一把伏黑惠海胆头,“没关系的,而且我的心意已经送达了。” 她指了指桌上送给世子的樱饼,“世子收到礼物之后,应该会很开心。无论怎么样,只要我的心意送达就好啦。” “那,那妈妈为什么总是忘记流鸟姐姐呢?明明我和妈妈说过很多次了。”伏黑惠有些急切问道。 伏黑甚尔突然又是一拳敲在伏黑惠的脑门上,“都说了,你流鸟姐姐的事情少管。” 一天之内被臭老爹敲了两次脑袋,伏黑惠整个团子都散发了强烈的怨气,面带谴责盯着甚尔。 “哈哈哈,这种事情惠惠长大以后,我就告诉你。现在的惠惠还不可以知道哦。”流鸟笑道。 她又从兜里掏出仅存的几颗糖果,递给伏黑惠,“那我要走啦。” “好吧,流鸟姐姐再见。” 伏黑甚尔瞥了眼卧室的方向,对站在门口的流鸟说:“真不留下来?世子估计快要出来了。” 红发少女摇头,笑容灿烂,“不了,我要赶快回去,不然中也该担心了。” “行,你走吧。” “嗯!老师再见!惠惠再见!” 红发少女打开门,离开了这间屋子。 敲好此时,世子拿着衣服从卧室里出来,面上还带着迷茫的神色,“甚尔君,刚刚是有谁来过吗?话说,我之前去卧室是要做什么吗?” “啊,你估计是去卧室找昨天买的丝巾。”伏黑甚尔说。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我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了。”世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还行,至少比小鬼头好用。”伏黑甚尔说着,低头看了眼正在揉脑袋的伏黑惠。 伏黑惠很相反驳两句,但在妈妈灿烂又温柔的笑容下,伏黑惠还是选择闭嘴。 “樱饼,东京那边买的,味道估计很不错。” “东京买的?” “嗯,我的学生送到,味道很不错。”甚尔扯了扯嘴角,笑道。 “原来是甚尔君的学生吗?真是一个好孩子。不过,这个孩子总是不愿意来这里做客,甚尔君也要稍微劝一劝嘛。”世子抱起伏黑惠,面上扬起了灿烂而明媚的微笑。 “啊,下次我会说的。”甚尔说。 然,在他的眼前,世子的笑容正在不断与那个远去的红发少女的笑容靠近,最后重叠成了同一张笑容。 …… 乌云带来了大片大片的倾盆大雨,而在这水色形成的薄雾中,总是有人不知道该去往什么地方。 红发女孩站在街口,似乎是陷入迷茫。 她的红发沾染了灰尘,又在雨水的冲刷之下变得蔫巴巴的,活像是晒久了的海带。外套也破破烂烂的,被不明物撕开的布料内,是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狰狞伤口。膝盖破了皮,还在不断往外渗出红色的血丝。 在雨中,红发女孩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鸟,迷茫又无助。 【卧槽卧槽战损小流鸟!啊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 【重点错了吧!重点是流鸟的笑容和世子的一模一样啊!】 【所以,流鸟是世子的女儿!!!】 【噗呵呵哈哈哈神特么女儿,来搞笑的嘛!照这么说世子真是年少有为】 【哈哈哈哈虽然但是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哈哈哈哈】 【不是啊不是啊!爹咪和妈咪的孩子只有惠惠一个人啊!而且一看就知道流鸟不是两人生的(试图证明)】 【不要再歪了,笑容这一点真的超值的在意的!】 【现在这种形式看,流鸟的笑容估计是和世子学的。之前流鸟的梦境中,世子应该是没有忘记流鸟的】 【好怪好怪好奇怪到底是什么个剧情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变成一团不可名状跑去敲一敲狗策划的门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狗策划:不要什么锅都甩给我啊!】 【梦境里的也不一定真实,要知道梦只是反应主人最想要的东西而已】 【嘶——脑子要不够用了】 流鸟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直到豆大的雨滴变成了毛毛细雨。 “哎呀,你是谁家的孩子。”女人的声音在流鸟的耳边响起。 流鸟扭头,便看见了身穿职业装的短发女人。 她的笑容温柔明媚,在这冰冷的雨水中,仿佛是一道小小的烛光。 “流鸟,我的名字是流鸟。”她说。 女人走向流鸟,“初次见面,流鸟。我是世子,伏黑世子。这里就在我家附近,要和我回去坐一坐吗?你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了,如果再不换上干净舒爽的衣服,会着凉的哦。” 流鸟看着女人。 “你在担心我?我感知到了。”流鸟说。 世子微微诧异,但还是维持着温柔的微笑,“是啊,我很担心流鸟哦。” “呐,和我一起回去吧。”她朝流鸟伸出了手。 这一只手,白皙而干爽,没有任何的污渍和伤疤。 流鸟举起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掌上都是擦伤和黏在伤口上的碎石。 世子也发现了流鸟手掌心中的伤口,于是她从包里拿出一方丝巾,轻柔地将流鸟的手包起来,“那么,我们走吧。” 女人的手摸上去很干燥,但是很温暖。 流鸟抬头,望着前面的女性,一字也不说。 走了一会,他们终于来到了带着庭院的房子前,世子翻出钥匙,开门。 “甚尔君,我回来了哦。” 身穿围裙的男人从厨房出来,“哟,欢迎回来。” 然后,他就瞧见了站在世子身后的红发小姑娘。 浑身脏兮兮的,一张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尤其是面颊上的两条黑色咒纹,衬托着整个人都丧丧的。 是个咒术师小姑娘,还是一个不怎么讨喜的小姑娘。伏黑甚尔内心评价道。 对咒术师这一种职业人员没什么好感,但伏黑甚尔没有表达出来,只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就对世子说:“没有淋湿吧?刚才的雨势很大。” “没有哦,我的包包里有伞。只是,小流鸟淋湿了,我带她去洗漱一下。甚尔君可以帮我们准备热茶吗?” “行。” 心中对这个叫做流鸟的小鬼头更加不喜了。 伏黑甚尔进入了厨房,开始准备热茶。虽说吧,不怎么喜欢这个莫名就被世子捡回来的小鬼头,但世子的话还是要听的。 【这个时候惠惠还没有出生诶!】 【穿围裙的爹咪!家庭煮夫甚尔君与职场女性世子桑,好耶!】 【妈咪呜呜呜我也想要这样的妈咪呜呜呜好温柔啊,可以摸摸我的头吗?】 【这个时候的世子果然没有忘记流鸟!不对,两人是初次见面】 世子从衣柜里翻出了衣服,还有一套没有穿过的内衣,“伤口要小心点,不要碰到水哦。水也要开的热一点,不然会着凉的。” 流鸟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接过衣服之后,又看了眼世子,“谢谢你。” “哈哈哈,不用谢。流鸟真是一个好孩子呢。”世子完全揉了揉流鸟的脑袋,全然看不见流鸟乱糟糟的头发似的。 等流鸟进入浴室,世子在外面站了一会,确定女孩在里面没有出什么意外,才回到了客厅。 此时,甚尔已经将热茶和点心准备好了。 “谢谢啦,甚尔君真是贴心。” 甚尔扯了扯嘴角,“啊,那个小鬼头,哪里捡的?” 世子小小瞪了一眼伏黑甚尔,“甚尔君,不可以这样说女孩子哦。” “啧。” “也不知道流鸟遇到了什么,身上的伤口也很多。真是叫人苦恼啊,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世子唉声叹气。 见妻子这一副担忧的模样,甚尔对流鸟的好感度再次下降。 一个咒术师身上受点伤真是再正常不过了。况且,一个咒术师,能被什么人欺负?这些傲慢的家伙可不会允许没有咒力的普通人踩在他们的头顶上。当然,异能力者也不行。 不过,竟然会有这么小的咒术师来到横滨吗?那个小鬼头脸上的咒纹可不简单,按理来说那些大家族是不会放过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孩子出来的。何况还是异能力者盘踞地的横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太久远了,伏黑甚尔回忆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自己是在禅院家听到的一句话,“身为咒术师,怎么可以和劣等的异能力者混淆,他们的血液绝对不可以污染咒术师的血统!” 啧,不好,脑子里混进了腌臜玩意,不能再想了。伏黑甚尔稍微感到牙酸想道。 “甚尔君,我们的医药箱放哪里去了?”世子翻找着抽屉问。 “那个啊,我去拿吧。处理伤口的事情我比较擅长,等会你和那个小鬼头聊一聊就行。”甚尔起身去拿医药箱。 等他拿着医药箱回来时,就看见坐在世子旁边的红发女孩。 “啧。”甚尔再次不爽咂舌。 【甚尔看流鸟好不爽啊样子嗷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甚尔吃醋了吗?嘻嘻嘻,可惜你不是小姑娘】 【我觉得甚尔讨厌流鸟,很可能是看出来流鸟是咒术师,毕竟甚尔对咒术师一向没啥好感】 【吐了啊,垃圾禅院,封建毒瘤,如果甚尔没有遇到世子,完全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啊】 【笑死,整个咒术界,除了个别几个即将脱离或者已经脱离的家族,也就五条家好一丢丢,其余都是一丘之貉】 【干啊,马克思的手蠢蠢欲动了】 【去!推翻封建统治!】 【哈哈哈,家主大人不是正在努力嘛】 伏黑甚尔打开了医药箱,拿出里面的纱布和双氧水,“手伸过来吧,我处理一下伤口。” 流鸟眨巴眼睛看着伏黑甚尔,在对方非常不友善的眼神下,伸出了两只伤痕累累的手臂。 这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得伏黑甚尔又是一阵牙酸。 双氧水被伏黑甚尔毫不客气倒了上去,伤口上立刻起了起了白色的泡泡。 世子在打了一下甚尔,“甚尔君,太多啦!温柔一点啊,流鸟是女孩子!” 流鸟没有说话,面上也没有表情,只是盯着不断往外冒泡的伤口,整个人静悄悄的完全不受疼痛影响。 “小鬼头可不怕这点疼痛。”甚尔无所谓说道。 伤口消毒之后,就是用纱布包扎。 他的动作不说多么温柔,只能说是完全不在意流鸟的感受,怎么效率怎么来。 等伤口终于包扎好,流鸟才轻轻说:“谢谢你,甚尔君。” 甚尔挑眉,“小鬼头还挺自来熟。” 很奇怪的,对流鸟的不爽消散了一些。 【咱就是说,没有人可以拒绝流鸟!没有人!】 【看着好痛啊,这些伤口,甚尔完全不在乎直接倒上去了,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好心疼,呜呜呜,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的流鸟,好心疼qaq】 【流鸟完全不觉得疼吗?完全面无表情的样子,流鸟呜呜呜,要是我早就嗷嗷痛哭了】 【感觉这不是流鸟第一次受伤了,嘤嘤嘤不敢想象流鸟在成为甚尔的学生前到底受了多少伤】 “流鸟喜欢点心吗?都可以试一试哦,流鸟或许会喜欢。”世子说。 流鸟看着眼前的点心,“不知道。” 从两人相遇到现在,女孩的面上脸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活像是一个没有生机的娃娃。 世子突然笑了,“流鸟明明长得很可爱,为什么不愿意笑一笑呢?” 这个问题似乎是流鸟的知识盲区,她木着一张脸思考了很久,才说:“我笑起来,很难看。他们不喜欢我笑的样子。” 流鸟刚刚说完,就感觉到脑袋上多了一只手,“嘛,不如流鸟对我笑一笑可以吗?我很想看一看哦。” 女人的笑容依旧是温柔的,如果不是感知到女人的负面情绪,流鸟甚至不知道原来眼前的女人是“不快乐”的。 她的五官抽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挤出来了一个笑容。 瞧见这个笑容,伏黑甚尔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确实,丑死了。和街上抢东西吃的老鼠一样,丑死了。” “甚尔君,不可以这么说!流鸟只是不擅长而已!”世子骂了一句。 甚尔乖乖闭嘴。 只是他看着流鸟脸上的“笑容”,心中还在嘲笑。 真是难以言喻的难看,原本可爱的五官在这种笑容下都变成了了蔫巴巴的秃顶小鸟,看着虽然可怜,但就是丑兮兮的。 【emmm,流鸟,不要勉强自己】 【噗哈哈哈,真的,哈哈哈哈哈哈】 【嗯,虽然吧,第一眼看着很丑,但其实看久了就觉得丑萌丑萌的】 【咱就是说,有没有觉得这个笑容很熟悉?】 【哈哈哈哈,这不是五条带着流鸟去买可丽饼时候的笑吗哈哈哈哈我记起来了,可丽饼奇行种哈哈哈哈哈哈】 “流鸟笑起来其实很可爱噢,只是,需要稍微修饰一下。”世子笑道。 流鸟歪头,“修饰?” “恩恩,就是修饰一下。”世子说。 她伸手,将流鸟奇怪弧度的嘴角拉起来,然后又调整了一下流鸟的眉毛。 女孩就这样任由世子在自己的脸上揉来揉去。 终于,世子将流鸟的笑容修饰好了。 她拿出一面镜子,然后对着流鸟,让她看清楚自己的笑容。 “看,这样的流鸟是不是可爱多了?” 镜子中,红发少女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一双金色的眼眸之中倒影的色彩如同是亲泻而下的晨光。 是一个叫人看了,就觉得内心阴霾被吹散了的元气少女。 伏黑甚尔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见两人面上如出一撤的笑容,嘴角抽了抽。 “好厉害,世子好厉害!”流鸟说道。 她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这是我学会的第一个表情!” “哈哈哈哈,以后,只要流鸟愿意,我可以教会流鸟更多表情哦!” “嗯!我知道了!谢谢世子!” 两人的关系肉眼可见变好了。 伏黑甚尔:有种被抢了老婆的微妙感,啧,臭小鬼。 【果然啊,流鸟的笑容就是和世子学的啊!】 【好可爱,两人都好可爱嘻嘻嘻】 【甚尔君疯狂吃醋啊哈哈哈哈】 【所以,世子到底是为什么忘记流鸟啊,明明两人关系那么好】 【不听不听我不听,狗策划出来挨打!】 【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一次的回忆中应该可以交代清楚】 自那以后,流鸟时不时就会跑到伏黑家看望世子。 在这样简简单单的日常中,世子怀孕中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有些时候,流鸟还会趴在世子的身边,盯着世子鼓起来的肚子,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话。 比如“在肚子里的宝宝会有情绪吗”“惠惠子,惠还有惠惠哪一个名字你会开心”“如果世子吃可丽饼,那么肚子里的宝宝会吃到可丽饼吗”,总之就是相当匪夷所思又忍不住让人发笑的言论。 “我说,臭小鬼你该回去了吧。”伏黑甚尔一脸不爽望向还趴在世子肚子上听小宝宝动静的流鸟。 流鸟眨巴眼睛,“可是,惠不希望我走。” 甚尔:“臭小鬼。” 当然,最后流鸟还是被伏黑甚尔以天黑了回家不安全为理由提留到了门口。 “小鬼,我可不管你什么身份,总之你是咒术师这件事情不要和世子提。”伏黑甚尔对女孩说。 “……甚尔君一直都不喜欢我,看见了我就感觉很烦躁。”流鸟突然说。 “啊,你那个术式?听起来还挺鸡肋,貌似不怎么能祓除咒灵。” 流鸟沉默了,就是瞪着一双眼睛,那种眼神十分奇怪,看得伏黑甚尔浑身痒痒,连拳头都硬了起来。 他向来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于是干脆一个脑瓜崩捶在流鸟的脑门上,“小鬼头,表情没多少,眼神戏还挺多。” 流鸟吃了甚尔一拳,揉揉脑袋,“我知道了,明天我再来。” “明天你来我就把你丢出去。” “如果你这么做,世子就会不开心。上次你打了我一拳,被世子看见,世子骂了你好久。” “……滚滚滚。” “你在无能狂怒,我感知到了。” 再一次被流鸟看穿心思的伏黑甚尔后牙槽痒痒,又想去给这个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天然黑的小姑娘一拳。 在伏黑甚尔的正义之裁距离流鸟的脑门只剩下最后一厘米的时候,流鸟突然直视甚尔的眼眸,说:“世子和我说,如果想要感到开心,那就要尝试着让别人开心。” 伏黑甚尔挑眉,收起手。 “我问了世子,甚尔君什么时候会开心。因为你总是有负面情绪,而且见到我的时候负面情绪更加浓郁。” “对不起,我让甚尔不开心了。”小姑娘表情认真,眼神真挚。 就连见过各色人物的伏黑甚尔,也不能在其中看见虚假的意味。 “世子和我说,当初和甚尔君在一起,是因为看见了甚尔君很悲伤的样子。这样的的甚尔君,世子很心疼,所以总是忍不住靠近甚尔,然后让甚尔开心起来。” 在流鸟的语言下,伏黑甚尔的神色减缓,有了软化的趋势,“啊,世子和你说了这些啊。” “嗯。世子说,当她看见你的微笑的时候,也由衷感觉到了快乐。” “所以,想要感受到快乐,那就想办法让他人开心起来。如果想要感受到幸福,那就让其他人也感受到幸福。” 小姑娘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色彩,“因为,幸福是会传染的。甚尔感到很幸福,所以世子也很幸福。等到了以后,惠也会幸福。” “世子也希望我幸福,所以,我以后想要努力,让别人幸福起来!这样,我也可以变得很幸福了!” 伏黑甚尔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咂舌一声,转身说:“知道了,赶紧走。” “是!明天见,甚尔君!” “明天就把你丢出去。” “甚尔君才不敢呢。” 伏黑甚尔现在总算肯定了,流鸟就是流鸟,不是什么别的咒术界大家族派来横滨的卧底。毕竟他没见过这么傻兮兮的卧底。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接受了善意之后就会变成粘人的小鸟,怎么驱赶也赶不走。叫人匪夷所思的时候又突然给人会心一击。 因为咒术的关系,她完全可以感知到所有人的负面情绪,在这一方面相当敏锐。也正是咒术的关系,让红发女孩的人情世故扭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在这方面真是天然的厉害。 总而言之,伏黑甚尔看她顺眼了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惠总算要出生了。 “这小子估计得在阴雨天出生。”伏黑甚尔轻轻拍了拍世子的肚子。 肚子里的惠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的触碰,稍微动弹了一下。 世子闻言,笑容灿烂说:“下雨是大地的恩惠,所以,惠惠在阴雨天出生刚刚好哦。” 说完,她轻咳了两声。 “受凉了?这小子的错,等他出来我替你揍他一顿。”甚尔说。 “甚尔君,不要总是开这些玩笑啦。”世子又气又无奈。 流鸟抱着膝盖在旁边看着,闻言,颇为赞同,“嗯,惠惠如果刚出生就被爸爸打了一顿,会很伤心的。” 世子被流鸟的话逗笑了,正想说两句,喉咙便传来了痒意。 “咳咳!咳咳咳!” 见妻子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甚尔皱起眉头,“反正快临产了,不如先去医院。” “好吧,就听甚尔的。” 世子的病来得并不是时候,越是临近产期,身子便越要小心翼翼。 这样的疾病,就算是进入医院也没有好转的趋势,在生产的十几天前,世子的病情再次加重。 医院之外,大雨磅礴。 流鸟趴在世子的床边,手指缠着她的手腕,“世子,你的病很严重吗?” 女人的面色有些苍白,“不会哦,惠惠出生之后,我的病就会好转的。” “唔,好吧。世子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她说。 【诸位,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 【+1】 【不不不不会吧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的!】 【不可能!世子后面都还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 【只要我摁下暂停键,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哈哈哈哈哈哈】 【我先走了啊,各位,回头各位告诉我结果】 正如伏黑甚尔猜测的那样,惠在一个阴雨天出生了。 “世子骗人。”流鸟说。 病床上的女人伸手,抚摸着流鸟的红色长发,“或许,只是表现起来比较虚弱而已呢?” “我感知到了,世子在伤心。世子骗了我第二次。” “好吧。”女人的表情无奈,“对不起,请原谅我,流鸟。” “……世子,会死掉吗?”流鸟突然问。 红发女孩同样苍白着一张脸,看起来生病了。 尽管她很努力地扬起笑容,但还是失败了。 太悲伤了,太悲伤了,笑容根本无法支撑起来。 医院总是这样,太多的负面情绪积压在一起,变成了一团乱糟糟的线团,然后塞进流鸟的脑子里。 而现在,就连世子的悲伤也掺杂在其中。 “世子,会死掉吗?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吗?会没有呼吸,会浑身是血,会一动不动。”流鸟抓紧了世子的手指。 她的表情是空白的,全然陷入了迷茫之中。 而她紧抓着的手指,如此冰凉,哪怕是放在火焰旁,也不能让手指温热起来。 “世子,会忘记我吗?”流鸟突然问。 “可以,不要忘记我吗?” 世子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随后,她抱住了流鸟。 “不要哭啊,流鸟。我是不会忘记流鸟的。流鸟是如此温柔可爱的好孩子,我怎么会忘记流鸟呢?” 流鸟抬起头。 “我,没有哭。” 世子用拇指擦着流鸟的眼角,“可是,流鸟眼眸中流露的情绪,分明是悲伤啊。” 女孩的身体突然僵硬了。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回拥了世子。 “世子,不要死掉,不要忘记我。”她说。 “我不会忘记流鸟的,我保证。”世子对怀中的流鸟轻声说。 “嗯。” 抱着一份小小的承诺,在这个被悲伤淹没的医院内,流鸟一直在等待。 “世子不会死的。”流鸟说。 伏黑甚尔沉默半晌,“啊,小鬼头现在还在闹脾气?” “世子不会死的。”她又重复了一遍。 襁褓中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流鸟的存在,朝她咿咿呀呀伸出了小手。 流鸟下意识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不用担心哦,惠惠,世子会一直健康下去的。” “怎么,术式终于把你的脑子烧坏了?”甚尔说。 “甚尔君,我们把世子带回去吧。” “嗯?” “世子要在家里醒来才行。” 不清楚眼前的女孩要搞什么鬼,但相当诡异的,甚尔还是照做了。 怀中的女人面色死灰一样苍白,胸脯更是没有丝毫的起伏。她孱弱的呼吸仿佛是风中的蜡烛,好似下一秒就会被吹散。 她睡得很沉,沉得不想醒过来。 到家之后,伏黑甚尔将世子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小鬼,你想做什么?”伏黑甚尔问。 怀抱着微弱的期待,他看向红发女孩。 可能吗?这种事情存在吗?生命这种东西,沉重地谁也无法背负。就算是曾经作为术士杀手的伏黑甚尔,也不能背负。 在无声的等待之中,那一缕微弱的气息,终于如同灰烬,消散了。 伏黑甚尔猛然抓住女人的手指,面无表情。 “臭小鬼,你……” 金色的光芒突然在一边炸开,极其绚烂的色彩仿佛是耀眼的阳光,将一切阴暗照亮! 他听见了女孩口中的话。 “异能力,无名者葬礼。” 仅仅是看见,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温暖。仅仅是触碰,便感受到了生命的震撼。那金色的流光缠绕在两人之间,宛如生命女神的拥抱,将那沉重的生命托起,然后注入失去生机的躯体之中。 透明的泪珠不断从红发女孩的眼眶中滑落,在这璀璨的光芒中,她的眼眸装满了悲伤的情绪。 那不断从面颊滑落的泪水,一滴又一滴拍打在衣衫上,就好似湖面的涟漪,正在不断扭曲着折射而下的阳光。 她的脸上突然呈现了无与伦比灿烂的笑容,明媚而耀眼。 她问:“世子,会记得我吗?” 光芒逝去,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甚尔下意识看向了床上的女人。 她先是呓语片刻,随后,在甚尔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当伏黑甚尔出现在她的眼前,女人下意识笑了起来,“怎么这样的表情啊,甚尔君。我睡了很久吗?” “啊,是挺久的。”伏黑甚尔下意识回答。 世子的笑容扩大,“甚尔君真是喜欢开玩笑。” 视线的余光注意到一边的女孩,世子转头看向她。 然后,她说:“哎呀,这是谁家的孩子?” 18、第 18 章 【谢谢,我已死,有事烧香】 【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没有想到是这种可能】 【可算是让我知道了,我这个人就是棒槌!呜呜呜呜呜】 【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我,要在这里创死自己!】 【流鸟竟然还有异能力!竟然,有异能力!光是听名字就感觉很不妙啊】 【流鸟呜呜呜呜啊哇哇哇哇呜呜呜我的小流鸟啊啊啊啊啊狗策划快点出来挨打呜呜呜呜】 【难怪世子总是会忘记流鸟,原来是葬送了关于流鸟的记忆,呜呜呜】 【等等,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流鸟现在和乱步没有联系,是不是和世子一样的状况!】 【我不听呜呜呜呜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记忆都没有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建立起羁绊了,这就是生命的代价吗,我已经恍惚了呢】 【嘻嘻嘻啊哈哈哈哈我的肚子已经完全消化完了!嘻嘻嘻啊哈哈哈(已然中毒)】 【都说了呜呜呜呜,都说了不要什么东西都往肚子里塞啊,这下终于中毒了吧呜呜呜呜】 [嘻嘻嘻哈哈哈,宿主你看,他们好伤心哦嘻嘻嘻嘻]看着弹幕里猝不及防被刀以至于根本来不及躲闪的观众们,系统发出了相当愉悦的笑声。 流鸟一边欣赏路边的风景,一边回复系统的话,“这不是还没开始吗?” “这段时间不需要太刺激的剧本,万一把他们吓跑就不好了。”面上维持灿烂的笑容,流鸟一步一步往集装箱的位置走去。 “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钝刀子才连皮带肉,刀太快了反而没有什么痛苦而言。所以,接下来,他们可以安全很长一段时间。” [嗷,宿主说的好有道理啊,嘿嘿。不过,宿主,织田作之助之前并不在你的剧本内,你现在要怎么弄啊?] “这件事情,就需要拜托太宰治了。” 红发少女抬头,将璀璨的星空映入眼底,笑容更盛。 “毕竟,人在这个世界上,是依靠羁绊而存在的。”她对系统说道。 [有道理,宿主就是懂得多!] 黑夜将整个城市笼罩,只有头顶的星光以及银色的月亮提供小小的光源。 流鸟一路走回集装箱,就看见了背对着她的中原中也。 红发少女下意识想要扑上去,但是到了嘴边的呼喊又停了下来。 她放慢自己的脚步,静悄悄接近那个橘发的小少年。 一步,两步,终于来到他的身后。 “猜猜我是谁?”流鸟将双手覆在少年的双眼上,刻意压低了声音说。 少年安静了一会,带着明显的笑意,说:“是稻田吧?” 流鸟的笑容扩大,她继续压低声音,“猜错啦,下一个。” “那就是川宾?” “猜错啦!你现在只剩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是猜错了,那就,那就……”说到这里,流鸟思考了好一会,终于知道要怎么惩罚了,“那就去沙滩上找一个白色的贝壳,然后送给流鸟!” “噗!好吧,我猜是流鸟。”少年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说。 “猜对啦!中也好聪明!”流鸟一个跳跃,蹦到了中也的背上。 中也接住流鸟,“啊,因为再不猜中的话,就要被惩罚去找贝壳了。” 他又把流鸟放下来,见她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就去拿了一条干毛巾,示意她坐下来。 干燥的毛巾铺在头发上,中也轻柔而仔细将手中红色发丝的水分擦干。 “去的时间有些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嗯!遇到了咒灵,所以花费了时间祓除。不过,正好可以把要送给他们的特产收集完全!”流鸟像是拿到了什么宝藏一样,笑得分外灿烂。 看着这般的流鸟,中也微微有些别扭,他问:“那个,流鸟,五条悟真的是你的挚友吗?” 流鸟歪头,然后竖起大拇指,“五条同学是我的挚友哦!” “那,他是不是长得特别高?而且,特别强?”中也问话时,脑袋稍稍往旁边撇去。不过想到此时的流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又强迫自己把头转回来。 “嗯!五条同学特别特别高,足足比我高了这么多!”流鸟用双手给中也比了个距离,“而且五条同学会开无下限!只要他想,我根本没有办法触碰他!” “啊,这样啊。”中也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稀疏平常。 所以不是诈骗犯,也不是什么冒充人员。五条悟确实与流鸟是同学,甚至连挚友这一层关系都是真的。 稍微有些在意,尤其是在对方信誓旦旦说着“我可是流鸟最重要的挚友,这是流鸟亲口和我说的!杰和硝子都可以保证!”这一类话之后,那一种心脏好像被堵住了的感觉就更加浓烈了。 “怎么了吗?中也?” 中也回神,“不,没什么。那些糖果还有饼干已经让杏柚和白濑分配好了。” “这样啊,那就好。”流鸟笑道。 她拉上了中也的手,手指着不远处的海,“现在,我们去找白色的贝壳!” 【嘻嘻嘻,中也你是吃醋了吧你是吃醋了吧!】 【嘤嘤嘤呜呜呜,太好了,刚从回忆杀回来,看见甜蜜蜜的日常生活真是太棒了!】 【好甜哦,猜猜我是谁~当然是流鸟哒!】 【我也想要和流鸟玩游戏,我绝对不会猜出来流鸟你是谁的(doge),作为惩罚,流鸟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明明猜中了却还是要出来寻找白色的贝壳,少年没有拒绝这莫名其妙的惩罚。 刚刚下过雨的海边,沙子还是湿湿的,一脚踩下去,可以踩出一个形状分明的小坑洞。把脚抬起来,就会有海水流出来。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前来海边寻找贝壳。 有些时候,他们甚至会把寻找贝壳的目的抛之脑后,然后按照自己的心意随意发挥。 更有些时候…… 中也握紧了少女牵着他的手。 更有些时候,只要两个人安静地走一会,就已经很开心了。 “中也,你看我发现了一个大鼓包!”流鸟突然兴奋地甩开中也的手,然后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其实鼓包只有棒球大小,但中也还是很配合地笑了,“嗯,里面估计有一个螃蟹。” 流鸟立刻掏出一个小铲子,对着鼓包就是一铲。 “沙拉!” 一个小小的螃蟹就这么被流鸟翻出了鼓包,见自己的家被拆了,立刻挥舞起两只小小的钳子对流鸟耀武扬威,似乎警告流鸟把它放回去。 流鸟微微一笑,然后把螃蟹抓起来,往海的方向一丢! 那个可怜兮兮的螃蟹就和下饺子似的被流鸟丢尽了海里,“咕嘟”一声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中也,这一次我先得一分!”流鸟笑道。 “那可不见得。”中也同样展开笑容。 一只小螃蟹就被重力从家里揪出来,然后就啪叽掉进了海里面。 “我也加一分!” 流鸟立刻瞪大眼睛,“中也这一次的螃蟹比我找到的大了好多。” “我要找一个更大的!”流鸟举起小铲子鼓足干劲说。 于是,在这个晚上,这片沙滩上的小螃蟹都遭受了抄家的痛苦,甚至被迫重新回到海里面来了一个举家搬迁。 “中也,你看!”流鸟向中也招手。 她指着沙滩上的简笔画。 “这个是我,这个是中也。”流鸟说道。 简笔画相当写实,完全是等比例放大,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就连头发的长度都计算的刚刚好。 中也:“……你怎么画的?” 流鸟闻言,表情认真,然后直接在简笔画的旁边坐下来。 “你看,就是这样画的!” 流鸟用小铲子在沙子上从脚尖就这么一路往上画,到了腰部,整个人都躺下来,铲子也一路画到了脑袋! “这样就可以画出来了!”她对中也说。 瞧见这样表情认真严肃的流鸟,中也十分清楚,流鸟是真的觉得这种画画方式很正常。 “原来是这样,流鸟画画总是很写实。”中也笑道。完全按照真实人物的大小画画,确实是一种写实呢。 “中也不可以走丢哦。”流鸟突然对他笑了,“如果中也走丢了,我就找不回来了。” 她将视线投掷在简笔画上,那两个人的手正紧紧地牵在一起。 “中也,要好好牵着我哦。”她笑道。 这句话成功让少年涨红了脸,“你,你在说什么话啊!我怎么可能走丢。” “而且,明明你才是最容易走丢的那一个。”中也难掩羞赧说道。 流鸟不再说话,只是笑容依旧灿烂。 夜晚的时间有些时候会很快,有些时候一个眨眼就没了。 第二日,中也和流鸟站在车站门前。 “这一次也会去一个月吗?”中也问。 “不确定,不过如果中也想我了,可以打电话给我。中也如果遇到了危险,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保护中也的!”流鸟对他笑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啊,我是说,如果你在东京有什么麻烦,反正有手机,你不妨打电话给我。” 少年蹙起了眉头,“你总是不愿意把事情告诉我。再怎么说,我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好歹,好歹……” 他的面颊上染上了一丝丝绯色,“好歹依靠一下我啊。” “我希望中也一直快乐下去嘛。”流鸟眨眨眼睛,认真说道。 她抱住了中也,“中也是我支撑下去的动力哦。” 被她拥抱的少年的脸更是红得要烧起来一样,“我知道啦!” 还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就感觉有人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放开流鸟!你这个偷腥猫!” 下一秒,他和流鸟就被一双手分开来了! 白发少年强势插在两人之间,以一种炸毛猫的姿态面对瞪着中也,“偷腥猫!” 第19章 第 19 章 五条悟,五条家嫡子,未来的五条家家主,六眼拥有者,生下来就站在了咒术界的顶端。进入高专之后,原本压抑的性子得到了彻底释放,完全变成了一个自我为中心我行我素猫嫌狗憎的人渣。 更令人可悲的是,五条悟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身上那些标签,甚至洋洋得意。 因此,当他在电话中得知流鸟根本就没有和人提起他这个挚友的时候,整个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他!高大英俊,实力强大,家世优渥的五条悟竟然有一天会被人质疑! 然后,在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无语的眼神下,五条悟和中原中也隔着电话吵了起来。 吵架内容也相当幼稚。比如流鸟到底和谁说的话比较多,比如流鸟更听谁的话,比如谁吃过流鸟的料理,又比如谁谁更重要。 总之,两人吵了足足半个小时,五条悟才愤愤不平挂了电话。 “杰!明天我们就去横滨接流鸟,不让那个中也得逞!”五条悟对夏油杰喊道。 夏油杰看着脸上写着“可恶这个破坏他人(挚友)感情的偷腥猫,等我明天就去把流鸟抢回来”的五条悟,真的很想告诉他,其实真的要对比一定是中也更重要的。 家入硝子淡定点烟。 她着实不想参与,因为她怕被笨蛋传染。 “明天流鸟回来call我,其余你们随便。”硝子说完,就离开了教室。 见硝子离去,五条悟立刻与夏油杰勾肩搭背,“杰,我认真想了想,我们现在就出发!”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我拒绝,我今天也要回家一趟。” “杰!那可是流鸟!再不快点,流鸟就要被中也抢走啦!” “……悟,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才是后来的那一个。”夏油杰还是说出来了。 然后,他就听见五条悟理所当然说:“哈?我可是流鸟亲口承认的挚友诶!当然是我最重要啊!” 夏油杰:……算了,不要和他讲道理,不然气死的是自己。 虽然夏油杰提出了明确的拒绝,但五条悟稳定发挥鸡掰猫的潜能,死缠烂打下,夏油杰终于答应明天早上会和五条悟一起前往横滨把流鸟接回来。 到了第二日,五条悟就兴冲冲拉上夏油杰跑去车站了。 “杰,等我们看到了流鸟,你就帮我把中也拉走,然后我就抱住流鸟跑进车站!” “那我呢?”夏油杰笑着说,“你抱着流鸟走了,那我呢?” “这种事情无所谓的。”五条悟想也不想就说。 眼前的少年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渣语录。 在等待中,横滨终于到了。 五条悟拉起夏油杰跑出车站。 “杰,等会你一定要按照计划行事,绝对不可以让中也得……”五条悟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 然后,他的小墨镜掉下来了。 “快点放开流鸟!你这只偷腥猫!” 接下来,就是眼前的一幕了。 【啊啊啊啊刺激刺激刺激,修罗场!】 【嗷嗷嗷啊,偷腥猫嘿嘿】 【快,打起来!打起来!】 【来了!接下来就是属于c党的争斗!无关人员撤离!】 【这一波我赌流鸟庄家通吃】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感觉是女朋友撞见男友出轨一样的?】 【悟,快,快点把流鸟抱走然后夏油杰殿后(拱火中)】 【诸君,我好兴奋啊啊啊啊!】 “偷腥猫!”五条悟恶狠狠瞪着中也,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只炸开来的猫咪。 他的姿态,活活像是发现了主人在外面养了猫咪一样。 “哈?”中也立刻蹙起眉头,“你哪位啊!” 五条悟一把子抓住流鸟的手,“我,五条悟,流鸟的挚友!你又是哪位!” 见白发少年万分娴熟地牵起了流鸟的手,而流鸟也没有反抗的样子,中也人都要炸开了,“你这个家伙对流鸟动手动脚做什么啊!” 下一秒,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双手,将两人的距离分得更开了。 夏油杰笑容温和对中也说:“你就是流鸟经常提起来的中也吧。抱歉,悟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子,我在这里……” 他说着看了一眼五条悟,然后继续对中也说:“我在这里与你十分感同身受。” “悟的性格就连我也拿他没有办法,就算中也生气,我也是很理解的。” 五条悟:??? “杰你在说什么啊!就算是中也,那也不能对流鸟动手动脚吧!你也看到了,这个家伙,可是和流鸟拥抱了诶!” “是拥抱了诶!”五条悟反复强调,“我都没有过!” 夏油杰觉得,后面那一句才是五条悟的重点。 他的笑容依旧温和有礼,“当然啊,悟,你平时都是扯流鸟头发的。”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说的内容很不妥,夏油杰立刻补上了一句,“啊,流鸟不怎么擅长拒绝,所以难免让悟肆意了一些。” 【杰,表面上是在劝说,实际上是在拱火】 【绿茶教祖,再现茶人】 【哈哈哈哈哈哈杰你拱火的太厉害了吧,中也面色明显更差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与五条悟,两肋插刀】 【哈哈哈,这话说得,杰你可真有你的。表面上:啊流鸟的性格很软和所以五条悟很放肆,实际上:对,五条悟欺负流鸟,你快点生气然后降好感度】 【太强了,杰,以后电视剧你不做恶毒女配我不看】 正如弹幕所说,中也的脸色越来越黑,异能力蓄势待发,“喂,流鸟。这个家伙说的没错吧,白毛混蛋是不是总扯你的头发。” 作为修罗场中心的流鸟,灿烂的笑容从未变过。听了中也的询问,流鸟爽快点头,“好像是这样的没错。不过五条同学喜欢就好了嘛。” “流鸟,我记得我们是看过书的,胡乱扯人的头发,是在欺负。”中也沉声说,“没关系,我帮你把这个家伙揍一顿。” “什么啊,流鸟都没有说这是欺负,你凭什么说这是欺负!”当事人五条悟全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依旧在中也暴怒的边缘反复横跳。 夏油杰在一边看着,想了想,带着一点迟疑的语气,说:“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流鸟确实说过这是在欺负。不过,后来这件事情就被悟用别的事情掀过去了。” 说完,他不动声色往后退几步,然后顶着无辜人士的笑容站着不动了。 夏油·拱火·杰:我只是在称述事实而已。 流鸟:挠头jg “所以,完全是你这个混蛋在搞霸凌,对吧。”中也扯出狰狞的笑容,“那就被重力碾压吧!” “你是要打架嘛!老子可是最强!”五条悟不甘示弱。 眼见失态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流鸟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一下子抱住了五条悟的腰,脑袋靠着他的背部,“五条同学!不可以和中也打架!” 原本气焰嚣张的五条悟瞬间熄了火,白皙的面颊突然窜上了红晕,“咳!好吧,竟然是你说的。毕竟是老子的挚友嘛,你的话老子还是会听的。” 见五条悟不生气了,流鸟就松开他,又抱住了中也,“中也不可以和五条同学打架!” 中也:…… “知道了!还有,下次他要是再扯你的头发,你就打回去啊!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类似的事情,我可不会再放过他。”小少年同样红着脸说。 流鸟这才满意地松开了他,然后捏了把中也的脸蛋,“那我要走了哦。中也等我回来!” 小少年很不友善瞪了眼五条悟,“啊,我会等你回来的。还有,这个家伙如果再欺负你,那就打回去。要不然打电话给我,我去东京找你。” “嗯!”流鸟点头。 最后,三人进入了车站。 “喂,流鸟,老子有欺负过你吗?”五条悟突然问。 流鸟愣了一会,然后笑道,“不知道诶。虽然书上说,扯头发是欺负。但是我没有感知到五条同学的恶意。所以我觉得,五条同学只是单纯喜欢这个动作而已,并不是在欺负我。” “而且,这样子能够让五条同学开心一些嘛。” 这个回答让白发少年呆滞片刻。 面上的红晕怎么也无法退散,甚至蔓延到了耳朵上,以至于整个人就好像是炉子上的螃蟹,红通通的。 他突然咧开嘴角,笑容张扬,“哈!不愧是老子的挚友!” 而另一边的夏油杰叹了口气,“悟,尽管如此,也不能再扯头发了。” “你也看到了吧,中也很生气的。”他说。 不过,不管接下来五条悟有没有进行所谓的欺负,中也对他的好感也很难再升上去了。 黑发少年笑得如同一只摇着尾巴的狐狸,一双狐狸眼内都是奸计得逞的精光。 “夏油同学?” 衣角被一只手扯住了。 夏油杰扭头,看向流鸟时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怎么了?” 红发少女突然扑进他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如同一只红彤彤的小鸟在他的怀中嬉戏。 “抱一下,夏油同学的心情可以好一些了吗?”少女在他的怀中抬头,笑容灿烂。 夏油杰:…… 耳朵是控制不住地发烫,夏油杰撇过视线,“啊,确实好了很多,谢谢。” 太犯规了,因为能够感知到负面情绪,所以发现了他的心情之后就会第一时间安慰。偏偏正是因为这样的术式,让少女对他毫无戒心,就这样扑进怀里。 过分可爱了,在这样撒娇小鸟的拥抱下,任何的负面情绪都会消失吧。 连带着,那种说不清楚的心情都热烈起来。 “喂喂喂,太久啦!”五条悟将两人分开,“杰怎么可以占流鸟的便宜!” 夏油杰:……在场的只有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悟。 而流鸟,则是乖乖找到了位置,坐下来。 “五条同学,夏油同学,坐车的时候要乖乖坐好哦。” 说完,流鸟变得安静了。 两位男高中生也清楚流鸟对遵守规则的某种执念,各自坐在流鸟的两边。 【修罗场,啪的一下就没了】 【耶耶耶!我赌对了!这一波是流鸟庄家通吃!】 【不够啊,怎么就没打起来呜呜呜】 【前面的不安好心,只有我心满意足,嘿嘿!端水大师流鸟,绝对不让修罗场打起来!】 【流鸟真的是迟钝啊,都在修罗场中心了,竟然快打起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拱火大师夏油杰,火上浇油第一人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害羞的教祖大人,被流鸟抱住之后整个人都羞涩起来了嘻嘻嘻嘻】 【all!我吃all!没有人能拒绝流鸟!没有!】 【嘤嘤嘤人家也要流鸟的抱抱啦!可恶,便宜五条悟这个家伙了!】 【幻视了,一只小鸟,一只狐狸,还有一只猫咪,可恶,可爱到流鼻血了!】 【流鸟呜呜呜呜,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可以穿越的手机屏幕啊啊啊啊】 从横滨到东京的乘车时间并不长,三人回到高专时,正好赶上了午饭。 “家入同学!我回来啦!”流鸟看见了家入硝子,立刻朝她扑去! 硝子被她扑了个踉跄,但还是接住了她。 与少女闪亮亮的眼眸对视,硝子轻笑,“回来了,不错。去吃饭吧。” “嗯!” 要说到午饭,那么谁也比不过流鸟对食物的认真。 倒也不是流鸟遵守食不言的规则,而是她满心满眼都是食物,因此完全不会空出嘴巴来说话。 五条悟原本还想扯一下流鸟的发尾,但是手中的动作到了一半,就转了个弯,点在流鸟鼓起来的腮帮子上。 “哦哦哦,软乎乎的,流鸟你是不是偷吃了!”五条悟大惊小怪说道。 夏油杰笑而不语,只是又一次打掉了五条悟的手。 家入硝子则是淡定玩手机,一点都不想理会笨蛋男高中生们。 突然,她的视线凝固在了手机上。 “中奖了。”她说。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都望向了她。 “休闲山庄两天一夜,费用全免。”硝子说。 她将手机展示在三人面前,“正好四个人,就在下个月中旬。” 流鸟吃完最后一口饭,大呼道,“家入同学好厉害!” “我们要去吗?”夏油杰问。 硝子想了想,说:“如果那个时候请示可以下来,那就去吧。正好是夏天,当然要好好休息休息。” 时间就这么到了下个月中旬,家入硝子的请示批下来了。 虽然只有一天时间,比预想的还要少一天,但也是相当令人开心的事情。 当天早上,几人就打包了行李快快乐乐前往休闲山庄。 嗯,没有告诉夜蛾正道。 休闲山庄门口,五条悟左看看右看看,说:“不错不错。” 五条家的大少爷什么东西没见过,能够得到他的称赞,可见山庄的规模确实很大。 夏油杰则是帮着硝子将行李从车内拿出来,见到一言不发的流鸟,问:“怎么了?” “只是,觉得这里好眼熟。”流鸟说。 “可能是在旅游杂志上看见过吧。”夏油杰说,“这里在当地还算有名气。” 四人进入山庄,来到了接待处。 “这是四位客人的房间。”接待员将房门的钥匙递给四人。 一共两间双人房。 “对了,今天晚上会有烟花表演哦,希望客人们喜欢。” 正好两位女生,两位男生。 来到房间,硝子拿出了旅游导视图,盯上了就在住所不远处的湖泊,“我下午的时候去钓鱼,流鸟你呢?” “我可以待在家入同学身边吗?我一定会保持安静,绝对不会把小鱼吓跑的!”流鸟说。 “嗯,可以。到时候无聊了你自己去找地方玩。”硝子拍了拍流鸟的脑袋。 “是!” 中午的时候,两个dk就找上硝子和流鸟去吃饭了。 午饭的味道很不错,甚至有饭后甜点。 只是,在享用饭后甜点时,旁边的一对情侣似乎闹了点矛盾,吵吵嚷嚷的甚至波及到了这一桌。 “够了,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和我的前女友一模一样!”男人说道。 这一句话,让原本情绪激动的女人立刻冷静了。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俊雄,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她说完,就跑着离开了餐厅。 五条悟:“哇哦,电视剧里也是这么演的。原来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 夏油杰将自己的甜点推给流鸟,“这种布丁你喜欢吗?我的这一份也给你吧。” “唔,谢谢夏油同学!” 只有家入硝子蹙起眉头。 作为女性,她更加能感同身受。且不说两人吵架的原因是什么,男性说出的那一句话就相当的过分了。 这种男人,特级咒灵的形成绝对有他的功劳。 享用了午餐和甜点,硝子在房间内待了一会,就准备去湖泊钓鱼了。 流鸟立刻跟上。 至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硝子不是很在意。 来到湖泊,硝子竟然发现中午那个吵架的男人也在钓鱼。 她没有理会,随便找了个位置,调整好装备之后,就放下了鱼钩。 流鸟也乖乖蹲在她的旁边,聚精会神盯着硝子鱼钩的地方,看起来比硝子还要紧张。 看得硝子觉得无奈又好笑,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 少女抬起头,朝她露出了一个软乎乎的微笑。 硝子:……嗯,很可爱。 再说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本来就不是什么乖巧的性子,在硝子提出带着流鸟去钓鱼之后,两人体内的搞事因子就开始蠢蠢欲动。 “交出人质!”五条悟面如寒霜,对不远处的夏油杰说。 他的手中,是一把黑漆漆的枪。 而夏油杰冷笑一声,躲在了萝卜的后面,将枪口抵在萝卜上,“放弃吧!今天,我就要拉上这个女人陪葬!” 那可怜兮兮的胖萝卜被夏油杰的手掐出汁来,蔫巴巴的萝卜叶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五条悟闻言,痛苦面具一秒钟,“不,为什么!你的痛苦生活,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 “不!正是因为她,我才会一天三顿都吃萝卜!这种痛苦,悟你是不会明白的!”夏油杰同样痛苦面具一秒。 正在此时,一匹马晃悠晃悠来到夏油杰身边,一嘴巴就把萝卜叶子咬掉了。 夏油杰:…… 五条悟:“不!!!小白你怎么可以擅自行动!甚至,甚至伤害了人质!” 马:??? 夏油杰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防线竟然会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炮灰突破,甚至伤害人质! 但是,他是不会屈服的! 他一把子将萝卜塞进马的嘴里,无视马的被呛了嗓子的哀嚎,直接跨在马背上,奔驰而去! 五条悟:!!! “杰!你不要想不开!一天三顿萝卜也不是不可以!” “不!一天三顿吃萝卜,会让我死掉的!就好像是你一天不能吃甜品一样!” 这样的答案让五条悟立刻感受到了对方的痛苦!只要一想要每天没有甜点只有萝卜,就感觉胃部一阵抽痛,脸色发青,就连脑子里都是正在跳康康舞的白萝卜! “不,尽管如此,尽管如此,萝卜还是很有营养的!”五条悟挣扎说着,便追上了骑着马的夏油杰! “我已经受够了被萝卜支配的日子了!从今以后,我就要加入意大利面教,成为教祖,让意大利面统治世界!” “……可是,可是啊……”五条悟直接开了瞬移闪现到已经快要前往西天的白马面前,“可是杰,你喜欢的是荞麦面啊!” “什,什么!我喜欢的,竟然是荞麦面,而不是意大利面吗?”夏油杰震惊说道。 “杰,让我们回去吧!放过萝卜,我们一起去吃甜点和荞麦面!” 于是,两人愉快地离开了马场,只留下几乎晕厥的可怜小白马。 【不像演得】 【神特么的意大利面教!】 【马!我的小马!小白马!快来人啊!它快被萝卜噎死了呜呜呜呜呜】 【演下去啊!你们两个倒是演下去啊!】 【呵呵哈哈哈,黑手党们也想不到,他们的枪到头来被两个男高中生当成了制裁萝卜的一种手段】 【萝卜:我没招惹你们任何人,我管你们喜欢吃什么】 【呜呜呜可是一天三顿吃萝卜真的好痛苦!】 【被同化了吧!夏油杰你被同化了吧!哈哈哈哈!】 【从前的夏油杰:我不和五条悟为伍,现在的夏油杰:我不想一天三顿吃萝卜】 【可恶,萝卜明明很有营养的!不许你们欺负萝卜小姐!】 【你们有谁在意马马!没有人!你们只在乎意大利面教!只在乎披萨里面放不放菠萝!】 【呜呜呜,菠萝披萨好好吃】 【□□!菠萝披萨是□□!呜呜呜呜!】 在马场折磨完了萝卜和马马的两位dk思来想去,决定去湖泊找硝子和流鸟。 等来到湖泊边,就看见正在往外走的流鸟。 “流鸟,怎么了?”夏油杰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威胁萝卜的样子。 “硝子钓不上鱼。”流鸟说着,一张脸上突然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如果仔细看,便能从中发现一丝属于“生气”的情绪。 这种表情尽管微小,但还是被两人捕捉到了。 能够让平时只有笑容和认真两种表情的流鸟露出生气的表情,可见事情不简单。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微妙的严肃。 “所以,流鸟打算做什么?”夏油杰笑道。 流鸟看着两人,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说:“硝子钓不到鱼,怎么想都是鱼的问题!” 夏油杰:…… “咳,或许,是别的原因呢?”他说道。 五条悟则是望向了硝子的方向,却发现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男人。 他同样身穿钓鱼的装束,正在不断地和硝子说着什么。 “那就是那个男人的错!”五条悟指着男人说。 夏油杰顺着视线看过去,“那个不正是中午的时候说了很过分话的俊雄吗?” “嗯!那个家伙,每次钓上鱼,都会和硝子说话!”流鸟说,“我感知到了,这个家伙对硝子有坏心思!” 她突然举起拳头,“他让硝子不开心,我要去揍他一顿!” 眼见红发少女是真的要跑过去揍人,夏油杰手疾眼快拦住她。 “不,我们不能对普通人动手。” 流鸟被拦下来后,似乎很不解,“为什么不可以?” “流鸟也说过吧,想要救助他人,让他人感到快乐。对普通人出手,他们是不会快乐的。”夏油杰耐心劝说。 流鸟这才放下拳头。 “啧,杰的正论就是烦人。”五条悟满脸不屑。 “悟,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 五条悟耸肩,看着远处还在不断骚扰硝子的男人,他突然笑了。 “哈!老子有办法了!接下来你们都要听我的!” 流鸟的双眼立刻亮起来了,“是!”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示意他说下去。 等五条悟说完,夏油杰沉默了,而流鸟整个人肉眼可见兴奋起来! “呜哇!五条同学好厉害!五条同学果然是我的挚友!” 得到了夸赞的五条悟挺起胸膛,“哈!老子可是最强!” 而硝子这边,无论这个叫俊雄的男人如何向她搭话,硝子都面无表情,盯着湖面等待鱼上钩。 “硝子,不要冷着脸嘛。我知道,你是介意我有女朋友,但请放心,我很快就会和那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分手的。” “我知道硝子肯定对我抱有好感,嘛,我这种男人总是这样吸引目光,这是没有办法的。” “硝子,我下一条鱼送给你如何?” 硝子暗自翻了个白眼。 真是,好好的假期被这个混蛋男人打搅了。 啧,今晚把他拖到角落里打一顿好了。硝子默默想。 她见鱼还是没上钩,流鸟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就拿出了一个香烟,叼在嘴边。 俊雄看见了香烟,一脸不赞同,“硝子,女人怎么可以吸烟呢?就算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啊。” 见硝子没有答话,俊雄自认为说到对方点子上了,“硝子要知道,吸烟对女人的子宫不好,以后就不能怀孕了。” “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不过如果你现在能乖乖听话把烟拿掉,我还是可以原谅你的。” 他说着,竟然想要动起手来。 然后,他的手就被攥住了。 “喂,垃圾男,如果再让我听见你制造噪音,我就把你丢进湖里面喂鱼。”硝子对他说。 俊雄脸色一青,想要挣脱来,却发现硝子的力气十分大,他根本挣脱不开! “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俊雄惨叫道。 硝子这才满意松开了他的手。 “小声一点,鱼要被你吓跑了,垃圾。”硝子说。 俊雄立刻闭嘴。 嗯,安静多了。硝子想。 正在此时,硝子的鱼钩动了一下。 她挑眉,将鱼钩扯上来,发现是一条足有巴掌大的鱼。 那一只鱼正在钩子上奋力挣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不错。”她说。 将鱼放进水桶,然后换上鱼饵,放下钩子。 俊雄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被硝子教训了一顿就再也不敢吭声。又碍于男性所谓的自尊,硬生生留在这里继续钓鱼。 此时湖边上的两人,谁也没有想到湖里面是怎么样的人间……鱼间惨剧。 流鸟身穿潜水服,在一群惊惧的鱼中,挑选着合适大小的鱼,然后一个榔头敲过去! 鱼:夭寿啦!!!活阎王来啦!!! 巴掌大的鱼被流鸟抓住命运的咽喉,然后被流鸟强行张开嘴巴挂在了硝子的鱼钩上! 显然,既然硝子钓不上鱼是鱼的问题,那么流鸟就要成为那个解决问题的人! 鱼有问题,那就让它没有问题! 又是一条鱼鱼惨遭流鸟的毒手,它被迫与流鸟面面相觑。 鱼鱼: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可怜的鱼,本以为藏在鱼饵里的鱼钩就很可怕了,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在水里被某个人抓住强行上钩! 一条又一条鱼企图逃离流鸟的魔爪,最后都被流鸟抓住尾巴,然后钓上鱼钩! 而硝子,眼见刚下去的鱼钩转眼就钓上了鱼,有些意外。 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又好像是那几个笨蛋做得出来的事情。 最后,她决定还是好好钓鱼吧。 而俊雄,看着那一条条上钩,仿佛在排队等死的鱼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 怎会如此!这鱼看起来为什么散发着一种生无可恋又好似解脱的气息? 水下,流鸟看着俊雄的鱼钩。 然后,她一巴掌把即将要咬上钩子的鱼拍飞! 紧接着,她抓住了鱼线,往下一扯! 俊雄被这巨大的力道扯得往前了好几步,立刻双眼发光,“是大鱼!” 他使劲了力气,要把这一条大鱼拉上! 但,无论他怎么扯,鱼钩都不为所动! 而水下的流鸟伸手抓住了一条鱼,与男人反复拉扯好几分钟,在对方终于要没有力气时,将手中的鱼钩上去。 感觉到鱼已经失去力气,俊雄再次发力! “芜湖!大……鱼。” 那可怜兮兮的鱼,还没有一根小手指那么大,在鱼钩上奄奄一息,几乎昏死。这一副即将升天的样子,竟然和大汗淋漓的俊雄一模一样! 硝子毫不客气笑了,“噗!真是和你相配。” 俊雄总感觉自己被愚弄了,想要发脾气,触及到硝子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又憋了回去。 水下,流鸟见男人的鱼钩又被丢下来,藏在护目镜下的脸表情严肃。 于是,她拿出了剪刀。 “咔嚓!” 鱼钩就这样被流鸟剪断了。 硝子钓不到鱼,是因为混蛋男人钩走了硝子的鱼!所以,一切都是混蛋男人的错! 总而言之,硝子没有错! 流鸟满意离开了。 来到硝子这一边,流鸟又抓了一条鱼把它钩上。 到了后期,流鸟觉得一直重复让硝子钩上差不多大小的鱼,一定会被发现的。 于是她决定找个大的! 离开了这里,流鸟往湖泊的中心游去。 越是靠近,就能发现这里的鱼越来越大。 流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终于来到了正中心。 她看见了,那条正在休闲享用食物的大鱼。 那流畅的线条,肥美的肉身,强健有力的尾巴,还有那凶神恶煞的鱼头。它就好像是一个耀武扬威的将军,正在地盘内懒洋洋地环视周围。 让流鸟最满意的,就是它的体型,差不多有她一条腿那么长! 就决定是你了!命中注定的大鱼! 流鸟飞快游到大鱼的身后,抓住了鱼的尾巴。 大鱼:??? 此时此刻的大鱼,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它散漫地扭动自己的身躯,看向流鸟。 流鸟朝它竖起大拇指。 大鱼:这个人类想干嘛? 下一秒,它就被流鸟一个拳头敲在了它的脑袋上! 可怜的鱼鱼,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就被可恶的人类从家里撸出来,强行套上了鱼钩,从此结束了它称霸湖泊的一生。 而硝子,看着完全没用多少力气就钓上来的大鱼,再次陷入沉默。 怎么说呢,真是笨蛋啊。 这么想着的硝子,面上浮现了明显的笑容。 有了大鱼的收尾,硝子也不打算再钓下去。 笨蛋在水里待太久对身体可不好。 她收拾了东西,站起来,对着湖泊似乎自言自语一般,说:“差不多了,去找流鸟吧!” 水下的流鸟最后看了一眼混蛋男人被剪掉的鱼线,轻哼一声。 回去之后,她还要好好夸夸硝子,让她开心一些。 如果硝子还是不开心,那就再去把混蛋男人打一顿! 显而易见,夏油杰的劝说被流鸟抛之脑后了。 【硝子钓不到鱼,都是鱼的问题!我觉得这没问题!】 【流鸟好坏,哈哈哈哈,还剪人家鱼线哈哈哈哈】 【五条悟看你出的馊主意!】 【硝子是猜到了吧,一定是猜到流鸟在里面了吧!】 【鱼: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在水里都逃不了,造的什么孽啊!】 【从前有一片湖泊,在这里的小鱼们安居乐业,直到有一天,大魔王流鸟出现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快笑死了哈哈哈哈流鸟也太可爱了吧哈哈哈哈】 湖泊边,俊雄见硝子走之后,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 “可恶,只是个女人,只是个女人!” “该死的,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存在!” 他狰狞地盯着硝子离开的方向,“等让你知道我多有钱之后,你就会后悔地上来跪舔我!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该死!该死!” 他越想,越是觉得未来的美好。 “哼!等着吧!” 秉承着这一种精神,俊雄也没有再钓下去的打算。 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孤零零的鱼线,“我鱼钩呢!” 突然间,俊雄感觉到后脖子凉嗖嗖的。 此时正在是夕阳西下。 黄昏时刻,真是封魔时刻。 俊雄吞了口吐沫,立刻收拾东西打算走人。 “哗啦!” 一只冰凉的手从水里钻出来,抓住了俊雄的脚踝! “啊啊啊啊啊!” 俊雄惊恐倒地,疯狂甩腿挣扎开来! “嘻嘻嘻嘻,我美吗?” 女人阴森森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一股阴森的气息直窜大脑,他颤颤巍巍回头,就对上了一张苍白的人脸! “啊啊啊啊啊啊!” 俊雄白眼一翻,就昏迷过去了。 夏油杰收起咒灵,看着倒地不起的男人,略微嫌弃。 流鸟从水里钻出来,见到地上的男人,笑容灿烂,“好耶!” “杰,我们可没有伤害他,是他自己看见咒灵吓晕过去的。”五条悟用树枝戳了戳男人的身子。 “嗯!五条同学好厉害!”流鸟笑道。 夏油杰无法反驳,不过想到这个男人对硝子说的那些话,便也愉悦地笑了,“确实,只是他自己被咒灵吓晕过去了,我们可没有做什么。” 三人不再管地上昏迷的男人,欢欢喜喜回往住所。 流鸟回到房间,就看见硝子将换洗的衣服拿出来,“去洗漱一下吧,不要着凉了。” “嗯!” 等硝子和流鸟洗漱完毕,来到餐厅的时候,就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今晚七点的烟火表演。 “烟火啊,还挺期待的。”硝子说。 工作人员闻言,笑着说:“是啊。今天是小少爷的生日,宫本先生和宫本夫人很高兴,所以让人举办了烟火表演。” “宫本?”五条悟突然蹙起眉头,“有点耳熟的姓氏。” “算了,想不起来。”五条悟无所谓耸肩,然后将一块布丁塞进嘴巴里。 “那个,小少爷,叫什么名字?”流鸟突然问。 红发少女的笑容依旧明媚灿烂,只是,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显得有些僵硬。 “啊,小少爷的名字是宫本繁,取自繁星的意思。”工作人员说。 红发少女的笑容仿佛固定在了脸上,“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啊,小少爷一定会感谢客人的心意。那么,我就不打扰各位客人了。” 工作人员走了。 “拖了那位小少爷的福,我们有烟火表演可以看。”夏油杰说。 “不错,我给那个宫本繁加分。”五条悟整个人趴在流鸟的肩膀上说。 “流鸟,你认识宫本家的人吗?”硝子问。 红发少女歪头,似乎陷入思考。 随后,她露出笑容,说:“不哦,我完全不认识!” 第20章 第 20 章 【宫本是谁?宫本繁是谁?】 【巧合吧,宫本这个时候和五条就有交集了?】 【五条悟之前说啦,很耳熟,那就是宫本家了】 【宫本家怎么了?游戏党快来给我科普一下!】 【游戏党来也!宫本家正是一千年前制作了绘象子的家族。一千多年前差点被两面宿傩灭满门,那个制作绘象子的咒具师也嘎掉,宫本家就此没落,淡出咒术界的视野。直到一年前绘象子被盗窃,一直都没有踪迹。最近一次出现是连咒灵都无法看见的宫本繁将已经完成的绘象子交给了五条悟】 【不懂,看个动漫都要去搜索那么多东西】 【毕竟是游戏前传,很多游戏内没有说出来的设定,在前传里都会呈现,难免很多地方看不懂】 【e,不管,宫本和我流鸟有什么关系,咱流鸟都说不认识了!嘻嘻,抱紧流鸟赶去结婚】 【混蛋把流鸟放下,流鸟是我的老婆!拔刀吧你们这群老王!】 【我跨过山河大海,穿过人山人海,就是没办法看透流鸟的裙子斯哈斯哈】 【我草变态!给我滚!我老婆的裙子岂是尔等狂徒可以掀的!】 【呜呜呜呜不要打了不要到了,不要再为我的老婆打架了呜呜呜呜】 “这种事情无所谓。”五条悟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勾起红色的发丝。 “悟,不要和流鸟靠得太紧了,这不礼貌。”夏油杰手动将五条悟和流鸟分开,然后把头发从五条悟的手指间解救出来。 “晚上泡温泉吗?我记得这里有露天温泉,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烟火。”硝子说。 这个提议得到了其余三人的赞同。 既然说要泡温泉,那么硝子自然带着流鸟离开了。 两个男高中生不去迫害别人都不错了,她完全不担心两人会遇到什么危险。况且,比起两个臭男生,她更愿意和流鸟待在一起。 “流鸟。”硝子拉住了走在前面的流鸟的手。 流鸟回头,“怎么了?家入同学。” “硝子,叫我硝子就可以了。”硝子说着,对眼前的红发少女露出温和的微笑。 棕色头发的少女平时总是挂着一幅冷淡的表情,就算同窗们怎么折腾,她也都保持着冷静的态度。 而在这个学生数量少得可怜的学校里,她却是那个最温柔细心的。因为是女性,所以总是在细节上比男生们更加细腻且感同身受。 对于红发少女,就算真心认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笨蛋,但也是对亲近之人的亲昵和维护的表达。 而当她软和下面容,朝红发少女露出微笑时,更像是浸泡在了温水里,暖呼呼的。 “诶?”流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这个要求很难为你吗?”硝子笑道。 红发少女的面部表情好像突然失去了控制,就连笑容都发生了紊乱。 “可以,可以吗?我真的可以这样称呼吗?” 少女猛地抓紧了硝子的手,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小心翼翼。 硝子挑眉。 她并不清楚,为什么仅仅是一个称呼而已,就能让流鸟的反映巨大。 只是,在触及到那双金色的眼眸,看见那一双澄澈瞳孔中倒影的自己后,硝子就觉得,这并不重要。 “嗯,我挺希望你这样称呼我的。”她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眼前的少女再次陷入了什么奇怪的思绪中。 而后,那总是挂着灿烂明媚笑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笑容。 两团草莓似的红晕浮现在少女白皙的面颊上,鬓边红色的发丝就如同一团小鸟的羽毛。金色的眼眸,更像是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的蜂蜜琥珀糖。 “嗯,硝子。”少女笑道。 硝子:……差点,把持不住。 过分可爱了,简直到了爆表的程度。虽然平时也很可爱,但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从前那些灿烂的笑容中,硝子觉得少女过分闪耀了。那闪亮亮的光芒,将所有的阴霾驱散,使得阴影无处可藏。 可此时此刻的少女,她的光芒是温柔的,带着抚慰的温暖,在黑夜之中照亮了路,却保留了黑夜的藏身之所。 “啊,嗯,以后就保持这样的称呼吧。”硝子有些恍惚说。 “走吧,去泡温泉。” “是!硝子!” 两人蹦蹦跳跳前往了去女汤的路。 【美,美颜暴击!】 【要融化掉了,我整个人要融化掉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啊啊啊啊啊(液体发出咕噜咕噜声)】 【我已经……咕噜咕噜……融化了……咕噜咕噜】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曾经的我天真的以为,我可以一天晚上十四个!直到我遇到了流鸟,一个晚上就让我昏迷十四次呜呜呜呜】 【裤子,裤子!不要把裤衩子丢在我的头上!】 【咿呀呀哎呀可爱的流鸟!好可爱好可爱好想吞进肚子里和你永远在一起啊!!!】 【啊啊啊啊啊啊(被不可名状物糊一脸)不要再挤进来了!啊啊啊我要被挤出去了啊啊啊可恶呜呜呜呜呜】 【要怎么做,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和流鸟结婚啊!!】 硝子和流鸟一路走到女汤门前,便看见了中午时伤心离开的女人。 她此时正穿着粉色的浴衣,神色哀伤,还频繁打开手机屏幕查看。 硝子不想理会,拉着流鸟就进去了。 折腾了一通,硝子和流鸟总算进入了温泉。 这边才刚刚安顿好,隔壁男汤就响起了两个男高中生争吵的声音。 “哈哈哈哈杰,看我的水弹攻击!” “我不想和你争辩,悟。” “嗨呀!眯眯眼刘海怪盗,举起你的手!” “……休想!给我进去吧你!” “哗啦!!” “噗!嘎!” 相比起两位闹腾的dk,jk这边则是温馨美好,平静等待着烟火表演。 终于,时针指向七点。 一束璀璨的流光冲向夜空,在清脆的鸣响之后,瞬间爆炸出无与伦比绚烂的色彩。 紧接着,缤纷的色彩像是颜料,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迅速燃尽所有的生命力,在黑夜的画布中点缀出足以永恒的瑰丽。 闪烁的火花照亮了所有人的面颊,似乎把一切的负面情绪都驱散了。 “硝子!流鸟!你们要来一起玩水枪吗?”五条悟白色的脑袋从围栏上窜出来。 硝子:…… 电光火石之间,硝子将浴巾盖在了流鸟和自己的身上,然后抓起旁边用以装饰的石头丢向那个完全不知道男女有别的人渣脑袋。 “悟!给我下来!”夏油杰一个上前把五条悟从围栏上拽下来。 “呜哇哇!!!”五条悟被石头击中,然后摔下围栏。 在吵吵闹闹之中,烟火表演终于结束了。 “走吧,我们回去。”硝子拉起了流鸟。 换好衣服,离开温泉,终于和两个男高中生回合了。 “你们在干什么?”见两个男高中生趴在墙边,硝子问。 五条悟立刻伸出食指抵在唇边,“他们,在吵架!” “吵架?”硝子挑眉。 下一秒,趴在墙边的人变成了四个。 “俊雄,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吗?为什么啊,我有什么没有做好的地方吗?” “哈?就是因为你总是哭哭啼啼的,所以我很烦躁啊!你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吗?” “呜呜呜,可是当初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喜欢我这个样子的。” “人总是会变得!现在,只有爱子才能够让我心动!” “你果然出轨了!上次,上次我就看见了爱子和你,和你……我们分手!” 说完,女人就伤心离去了。 五条悟一脸严肃,“爱子,是谁?他们怎么了?” 夏油杰同样严肃脸,“是啊,真是好奇。” “出轨竟然如此理直气壮,真是不得了的咒灵制造器。”硝子说道。 而流鸟,则是面无表情,“好过分,我要去揍他一顿。” 说完,她就要上去揍人,被夏油杰拦下了。 “老子有办法!”五条悟说道。 几人将视线聚集在五条悟身上。 只见五条悟神秘一笑,然后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突然,有种很熟悉的,很不妙的感觉。 夜晚的休闲山庄十分安静,在这个旅游淡季,几乎没有客人。 “那个,我们今天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吵架了,没有地方可以去。要到我们房间来聊一聊吗?”硝子叫住了女人。 女人愣住了。随后,她的手被一位红发少女牵住。 少女脸上灿烂的笑容,让她原本有些犹豫的心情消失了。 “好,好的。十分感谢你们。” 另一边,夏油杰面带微笑,盯着五条悟手中的白色连衣裙,说:“为什么不是你穿?” 五条悟理所当然说:“因为这里只有你是黑色头发,而且是长发!” 最后,夏油杰还是乖乖套上了裙子。有一就有二,习惯了。以后找个理由也要让五条悟这个混蛋套上一次。 “嘀嗒嘀嗒!” 房间内钟正在不断发出声响,俊雄只觉得烦躁。 那个蠢女人为什么还不回来!竟然敢说分手,这可他先说的,竟然摆出那样的姿态! 真是不知所谓的女人! 他起身,打算就这样把房门锁了。 “咔嚓!” 突然,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股阴冷的寒意突然从脚踝爬上了脊椎! 俊雄浑身一抖,软倒在地! 他回忆起今天在湖边遇到的灵异事件,恐惧不断充斥大脑! “不,只是停电了。我,我去找一下员工。”俊雄说着,打开了房门。 房间外的走廊,同样黑漆漆的。 他咽了口吐沫,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 “俊雄……”女人的声音响起。 俊雄听见有了熟人,胆子立刻壮大,“你这个蠢女人!你跑到哪里去了!像你这种无理取闹的任性女人,竟然敢甩了我!” “俊雄……”又是一声。 不对!不对! 为什么走廊两边都有声音! 俊雄额头冒出冷汗,瞳孔因为惊惧猛烈收缩! “你,你不要过来!” “呜呜呜呜!俊雄!俊雄!”女人的声音突然尖锐,在从四面八方钻进他的脑袋里,一突一突仿佛将他吞噬!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俊雄!俊雄!” 男人呼吸开始急促,目光死死瞪着左边走廊的尽头! 那是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女人,漆黑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双腿悬空,正在一点一点向他挪过来,不断叫喊着他的名字! “俊雄……俊雄……” 女人加快了步伐朝他飘来! 俊雄猛地跑回屋内锁上房门! “嘭!嘭嘭!” “俊雄!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好过分!好过分!” 尖锐的指甲划破了门,刺耳的木头碎屑声不断传来。 “俊雄!开门啊!开门啊!” “我知道你在这里,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开门啊!开门啊!” 俊雄颤抖着拿出了手机,想要拨打电话,然,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摁下按钮! “哗啦!” 门,开了。 女人出现在他的身后,阴冷的寒气卷席了整个房间! “俊雄,我找到你了……”女人说。 “不!不!不要!”俊雄手脚并用往后倒退。 下一秒,他就昏死过去了。 夏油杰:这么脆? 五条悟从房间门外探出脑袋,“晕了?他好弱!” 第21章 第 21 章 【嘘——没用的废物男人】 【干得好,嘻嘻嘻!】 【怎么这么快就晕过去了?我还期待悟和杰两人还准备了什么东西的!】 【比如说把对方吓哭之后拍照发网上?】 【哈哈哈哈前面的夺笋啊!】 眼见废物男人已经被吓晕,五条悟便上手抓住了俊雄的衣领,“喂!快点起来,我还要拍你的丑照呢!” “悟,既然已经昏死过去,就没必要叫醒来再吓一次了。”夏油杰很是善解人意说道。 然后,从将连衣裙拿出来,“换衣服这件事情,还是我们代劳吧。” 那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缀满了蕾丝边,大大小小的蝴蝶结更是显得这条裙子少女心满满。无论是谁,看见这条裙子都会下意识认为这是甜美的代表。 如果它没有被套在一个面目狰狞络腮胡子的男人身上,那就更好了。 “噗哈哈哈哈!杰,他穿裙子没你好看!哈哈哈哈!上次那个女仆装我还有哦!”五条悟哈哈大笑说。 夏油杰笑而不语,然后一脚踢向了五条悟的脑袋,被五条悟躲过去了。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回去把照片交给人家吧。”五条悟竟然摆出了不耐烦的表情,“都怪杰,都耽误那么多时间了。” “悟,反省一下自己,到底是谁一直在耽误时间。” “杰好啰嗦,我不听。” “呵呵。” 两人来到硝子与流鸟的房间。 女人表面上似乎已经从悲伤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与硝子与流鸟有说有笑。 “哟,回来了。”硝子见到两人,说。 五条悟直接将得到的照片摆在女人面前,“怎么样,是不是很丑啊?” 叶子看着照片内丑态的男人,先是一愣,而后突然大笑起来。 “呵呵哈哈哈!真是丑的厉害,呵呵哈哈哈!他也有今天,可算是被我看见了!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笑着笑着,她原本轻松的表情瓦解,竟然又哭了起来。 “其实,其实早在他那一次和爱子单独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俊雄想和我分手了。我知道我根本没做错什么,只是,只是会下意识地责怪自己。” “如果我更漂亮一些,如果我有爱子那样活泼开朗,或许俊雄就不会和我分手了。到后面,竟然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再失去尊严,才说出分手的话。” “停。”硝子突然出生打算了叶子的话,“不,你该为此感到庆幸。因为现在你的手中有垃圾男人的把柄,那么接下来你完全可以讹他很多钱。想想吧,和一个垃圾男人分手,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现在是不是高兴很多了?” 硝子的语气平淡,却偏偏是这样,让叶子的情绪再次冷静下来。 “你,说得好有道理。”叶子恍惚说。 “就是说啊,反正这一遭之后,那个什么……”五条悟说着就卡顿住了。 “俊雄。”夏油杰提醒道。 “对,那个俊什么三郎的,以后也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五条悟笑道。 少年亮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音调的尾巴高高上扬,听起来嚣张极了。 夏油杰附和,“是的,所以你也不用再担心了。” “……谢谢,真的很谢谢。明明,我们今天才认识……” 最后,叶子并没有留下来,而是带着俊雄的照片离开了休闲山庄。 而硝子,也在原本该休息的时间,接到了来自于高专的紧急任务。 “硝子要回高专吗?为什么?”流鸟窝在硝子的怀中问。 熟练地拍了拍少女的脑袋,硝子说:“有个咒术师受了重伤,要我赶紧回去。你要跟我回去吗?还是在这里再玩一天。” “我要陪硝子回去!”流鸟立刻说。 “行,那就立刻走吧。” 为了追求速度,硝子跑去两个男高中生的房间就把两人强行从被窝里拽出来,并且理所当然提出了护送她的要求。 五条悟虽然嘴上嚷嚷得厉害,最后还是拉着流鸟跟着踩上了虹龙。 回到高专,咒术师的辅助监督早已等候多时。 “走吧。”硝子头也不回朝医务室走去。 “硝子,我也想一起去医务室!”流鸟来到硝子的身边。 硝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留在原地的五条悟与夏油杰明显感觉到两人关系的变化。 “杰,我感觉你被孤立了。”五条悟煞有其事说。 夏油杰:??? “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夏油杰皮笑肉不笑盯着五条悟。 五条悟见夏油杰不相信,于是手指着流鸟和硝子离开的方向,说:“你看,我是流鸟亲口承认的挚友,而流鸟称呼硝子为硝子,只有杰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他用一种猫哭耗子的眼神望着夏油杰,“所以,杰你被流鸟孤立了。” 夏油杰沉默了。一方面觉得五条悟在胡言乱语的同时,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个混蛋说的话该死的有道理。 不,这不可能,流鸟没有那种心思,差点就被悟这个家伙误导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组织好语言对五条悟的言论进行反驳,“悟,首先,流鸟不是会孤立人的性子。其次,仅仅是一个称呼而已,流鸟和硝子都是女生,自然比我们更亲近一些。” “最后,流鸟很喜欢在我的房间里吃草莓。” 说完最后一句话,夏油杰仿佛完成了什么任务指标,不由自主挺起了胸膛,“所以,悟你那些所谓‘孤立’的言论,都是假的。” 而他的一番话,说得五条悟一愣一愣的。 当他听完最后一句话,就立刻瞪大了双眼,“杰你有草莓竟然不告诉我!为什么流鸟也不告诉我!” “可能是流鸟不怎么喜欢你吧。悟,我说了很多遍,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很明显,被孤立的是你。”夏油杰扬起了一抹微妙的笑意。 这个答案另五条悟再次陷入深思。 “是啊,所以流鸟到底在孤立谁呢?”五条悟捏住自己的下巴。 夏油杰:……合着我刚才那么多话你都听了个寂寞是吗? 怀着这样的思考,时间来到了凌晨。 当朝霞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夏油杰的房间,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了进来! “哔哔——!!” 熟悉的唢呐声再次把夏油杰的三魂六魄从身体里勾出来,然后摁在地上一顿暴打! “杰,你快起来快起来!我有重大的发现!”五条悟疯狂摇晃夏油杰的肩膀。 “悟,住手,呕!”夏油杰挣扎道。 五条悟却依旧不见停下来,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杂志怼在夏油杰脸上,“快看快看!” 在这样剧烈的抖动下,夏油杰忍无可忍,终于一脚把五条悟踢出去! 被夏油杰踢了一脚的五条悟终于冷静了,当然只是一点点。 “杰,我有重大发现!”五条悟兴奋道! “说吧,到底是什么发现。如果不好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就出去打一架。”夏油杰笑容无比扭曲。 只见白发少年从地板上爬起来,挺起了胸膛,然后将杂志摆在夏油杰的眼前,手指着一页上的某段话。 “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夏油杰瞥了一眼。 “如果你发现那个ta在日常生活中,对待你与旁人有所区别。那么,你可以期待一下ta对待你的感情哦!” 一本时尚杂志上的恋爱专栏,嗯,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和没有说一眼。 “这能代表什么吗?”夏油杰颇为冷淡说。 五条悟一脸“杰你好笨都这么明显了”的表情,然后说:“那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我,于是我深思熟虑了一个晚上。很可惜的是,我都没有找到答案。” “直到,这句话给了我启示!”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另夏油杰有了一瞬间想要暴起打人的冲动,但他还是制止了自己。 这个混蛋果然没有好好听人说话啊! “所以呢?你得到了什么启示?”这一次,夏油杰的声音冷飕飕的,全身已经做好了和对方打一架的准备。 “我怀疑!流鸟喜欢我!”五条悟掷地有声喊道! 夏油杰:…… 他沉默了很久,说:“谁给你的自信,五条悟。” 见夏油杰不相信,五条悟便摆出善解人意的样子,说:“你看,上面说了,如果ta对你有某些不一样,那就可以说明ta喜欢你。” “……不,上面好像不是那么说的。”夏油杰企图打断五条悟,“只是说某种感情而已,不一定是喜欢。” “流鸟称呼硝子是硝子,称呼我是五条同学,可我是她的挚友!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真的】 【好耶!悟鸟c出道成功!】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有道理,但不完全有】 【五条悟,谁给你的自信!这是我的老婆!】 【五条家主,你有没有想过叫你五条同学是因为你姓五条】 【哈哈哈哈,那么问题来了,流鸟为什么称呼教祖大人夏油同学呢(doge)】 【我猜测,是因为流鸟喜欢他吧(doge)】 “什么啊杰,你不能因为嫉妒我就否认事实啊!”五条悟大声嚷嚷道。 夏油杰:……已经从怀疑变成了事实吗?果然还是你啊五条悟。 “我有一个问题,流鸟为什么称呼我为夏油同学呢?”夏油杰强迫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和无害。 “哈?当然因为你是男同学,要保持距离啊!”五条悟想也不想立即回答。 他理直气壮且毫无根据的话成功将夏油杰最后一丝理智绷断! “所以你这个混蛋大早上用唢呐把我叫醒就是为了听你在这里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杰你果然是在嫉妒吧!我作为流鸟的挚友,真为你感到不值!” “果然,我们还是打一架吧!” “哈?来就来!” 于是,在这个宁静的清晨,在太阳彻底上升高空的最后一刻,夜蛾正道听见了宿舍楼倒塌的轰鸣声。 夜蛾正道:!!!这两个混蛋! 医务室内,流鸟听见宿舍楼的动静,疑惑问:“诶?是发生了什么吗?” 硝子:“不用管,dk就是精力旺盛的笨蛋而已。” “哦。”流鸟乖巧坐好。 第22章 第 22 章 炎热的夏天总是过得很快,关于流鸟到底喜不喜欢五条悟这件事情,两人一直都没有捅到当事人面前,只是会在完成任务之后顺便解决一下关于这个问题的纠纷。 当然,最后都两败俱伤。 作为看破两位男高中生心思的旁观者,硝子原本抱着十足十的看戏心态,看得开心了还会出一些馊主意,企图两人再次打起来。 但在听过了五条悟关于流鸟喜欢他这件事的推论后,硝子打心里决定不参与笨蛋们的恋情了。因为这种事情,就算硝子不特意去做什么,笨蛋们也会在爱情的小路上开着泥头车冲出悬崖。 硝子:“流鸟。” 红发少女从饭碗里抬起头,专注盯着硝子,“嗯?” 在她的旁边,是日常掐架的两个男高中生。 “不,没什么。”她说。 嘛,两个笨蛋男高中生,流鸟最喜欢谁这种事情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硝子如是想到。 “是这样的,流鸟小姐。犬金组的组长特意指明您前去祓除咒灵。” 在饭后,流鸟的辅助监督山本打来了电话。 【犬金组?是那个犬金组嘛!】 【来了来了!那个连森鸥外都感到震撼的犬金组组长!】 【呵呵哈哈哈,你们说这个组长我就知道了,哈哈哈】 【什么什么?天底下还有森鸥外都感到震撼的人?】 【啊,那个让手下的人变性然后偶像出道挣大钱的那个】 【我就是好奇犬金组组长和流鸟什么关系,而且祓除咒灵这种事情竟然可以指明的嘛?】 【前面的,烂橘子老操作了,毕竟是为了巩固权力,自然会与合作的资本之类的培养自己的咒术师】 【可恶,一旦接手这个设定,满脑在都是中也太宰变性偶像出道了啊!!】 【啊啊啊达咩达咩……(悄悄看)】 “犬金组?”夏油杰皱眉,“为什么犬金组会指明流鸟呢?” “谁知道,这种东西去了不就知道了。”五条悟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脑袋靠着流鸟的肩膀,“他们想干嘛为所谓,反正打不过我。” 见五条悟和流鸟越来越没有距离的举动,夏油杰的拳头再次硬起来了。 “不管如何,只要是去祓除咒灵就可以了!”流鸟笑道。 硝子昨天晚上通宵没睡,打算回去补觉,便和流鸟挥手道别了,“你去吧。回来记得给我买两瓶酒。” “嗯!绝对不会忘记硝子的东西!”流鸟点头。 于是,流鸟连同正好闲着没事干的五条悟与防止五条悟做点什么的夏油杰坐上了轿车。 “流鸟小姐!能够再次见到你真是太棒了!” 这才刚下车,流鸟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女性来到流鸟的眼前。 “你是,香知?”流鸟想了一会,说。 得知流鸟还记得自己,香知的情绪肉眼可见高涨了起来,“是的!我是香知!这一次祓除咒灵,是我请求爸爸指明流鸟小姐的!” “在得知那些怪物是咒灵之后,我就打算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和爸爸说了流鸟小姐的事情,并且找到了相关的渠道。” 女性说着,有些羞涩,“虽然花费了点力气,但只要想到可以和流鸟小姐再次见面,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且,而且……” “我还给流鸟小姐准备了礼物!” 香知的面颊绯红,眼眸更是闪烁着水光,看起来无比可爱。 五条悟站在后面看了好一会,突然凑近了夏油杰的耳朵,悄声说:“杰,这个香知是不是喜欢流鸟?” “真可惜,流鸟已经喜欢我了。” 夏油杰:…… “悟,说过很多次了,流鸟叫你只是因为你姓五条而已。还有,如果真的按照你那个理论,我认为……”夏油杰突然顿住了。 他飞快看了眼流鸟,然后继续说:“我认为,咳,流鸟对我抱有好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然后,他就收获了五条悟震惊的表情。 “杰,你的脸皮好厚啊。”他对夏油杰指指点点说。 “……悟,不要擅自把你自己的标签帖在我的身上。” 那一边,香知很快就把自己的礼物送到了流鸟的眼前。 “这是我的小小心意,并没有花费多少钱,请流鸟小姐收下!”香知郑重递上长方形的礼盒。 “诶?”大概是第一次收到这样郑重的礼物,流鸟反应了好几秒钟,才收下。 礼盒的重量对普通人来说有些无法承受,但是这让香知必须尽力捧着的盒子在流鸟的手中稳健得几乎为她量身打造一般。 “我可以现在就打开来吗?” “当然可以!” 流鸟点点头,然后打开了手中的礼盒,将里面的东西揽入眼底。 【我干!这东西竟然是被香知买走然后送给流鸟的吗!游戏前期这把咒具可是烂橘子们的眼中钉】 【不花费多少钱=三个亿】 【干!我怎么看香知和流鸟也般配起来了呢?】 【前面的不用怀疑,因为富婆和谁都相配!】 【三个亿的特级咒具,不愧是犬金组组长的女儿,我羡慕了啊啊啊啊】 【只要一想到犬金组底下三个变性的偶像,我就怀疑这三个亿是他们赚来得哈哈哈】 【我记得夏油杰的回忆杀里被带回盘星教的咒具就长这样。等到了游戏后期,咒具不知道为啥又失窃了,笑死,咒术界的东西天天失窃】 【怎么?诅咒师除了搞事外还负责偷东西了?】 【哈哈哈,虽然很损,但是我觉得还得提醒一点,教祖大人也是诅咒师】 “因为听说流鸟小姐祓除咒灵一直都是单打独斗,手中也没有趁手的武器。所以,我就擅自买了这把刀,希望以后流鸟小姐祓除咒灵可以更轻松一些。”香知羞涩说道,“希望流鸟小姐喜欢。” 那是一把刀。刀身长而笔直,刀锋白如初雪,刀背却镶嵌了霞光一般的红色。在刀柄末端,连接着一条黑色的缎带,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摸上去柔软如绸缎,坚韧仿佛芦苇。 “特级咒具,可承受咒力上限极高,且具有变换咒力形态的能力。末端的缎带是附带的,韧性十足,只要咒力供给得上,绑上几个特级咒灵完全没问题。”五条悟突然说,“市价三个亿,算是不错的价格,姑且是那群老橘子们一直想拥有的咒具。” “不过那群烂橘子可拿不出可以驾驭这把咒具的咒术师。” 不,这哪里是不错的价格,这明明是天价了。夏油杰内心吐槽。 不过,流鸟有了这把咒具之后,实力应该可以更上一层了。 对于实力不足的咒术师而言,如果输出的咒力无法满足咒具,那么这把咒具只是比较锋利的刀而已。而对于相当于无限咒力的流鸟来说,这把咒具简直就是白送给流鸟的一级咒术师头衔。在未来如果不出意外,甚至可以成为特级咒术师也说不定。 “它没有名字吗?”流鸟将咒具拿出来,仔细端详,问。 “此前它的名字是红曳,流鸟小姐要为它取一个新的名字吗?” 流鸟看着手中的咒具,沉思了很久。 “那就叫,八尺鸦吧。”她笑着说。 “八尺鸦,天照的使者嘛……不愧是流鸟小姐!” “哦哦哦哦!既然有了新的咒具,那就顺便试试手吧!”五条悟突然将脑袋搁在流鸟的脑袋上,说道。 “啊,是的!不过不用担心,这只是一只三级咒灵而已,且我们早早就做了预防,所以不用担心的!”香知说道。 连咒灵的等级都熟识了,可见香知对咒术界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了。 “悟,不要对流鸟动手动脚。”夏油杰将五条悟从流鸟身上扒开来,然后语重心长对流鸟说:“流鸟,有些时候,请拒绝悟的骚扰,这个家伙很容易得寸进尺。” “什么啊杰,你在教我做事?” 夏油杰笑了笑,当做没听见。 红发少女将新得到的八尺鸦抱在怀里,用一个灿烂可爱的微笑回复了夏油杰。 被她的笑容会心一击的夏油杰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流鸟对这方面的自觉性太低了,以后他还是好好管教一下五条悟吧。 三人到了现场,发现确实如香知所说,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外面都已经部下了帐。 “有什么人员伤亡吗?”夏油杰问。 “并没有,只是有些人受到了小小的刺激所以晕过去了而已。”负责此事的人说。 确定好了其他事项,三人总算进入了帐。 三级咒灵,对于三人来说都只不过是挥挥手就可以解决的存在。 因此,被流鸟当做了用来测试八尺鸦的工具是它注定的命运。 “话说,流鸟会用刀吗?”夏油杰突然好奇问。 流鸟闻言,笑容灿烂说:“会的!老师教过我很多东西!只要是横滨内可以当做武器使用的物品,老师都教过我怎么使用了。” “原来如此。”夏油杰笑了笑,“总是听流鸟口中说老师的事情,久而久之,便想知道流鸟的老师是怎么样的人了。” “夏油同学很好奇吗?”流鸟问道。 “嗯,确实挺好奇的。不过流鸟不想说的,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不会哦!”流鸟歪头,“告诉夏油同学这些事情,我是不会感到为难的。” 她昂着头,金色的眼眸注视着他,面上的笑容灿烂,却好似带上了往常不一样的色彩。如一颗和别的包装一样的蜂蜜糖果,打开来之后才发现,除了蜂蜜之外,在糖果的内部还有一小簇晶莹剔透的泡泡。 仿佛是小小惊喜一样的可爱。 她说:“毕竟是夏油同学嘛。” 说完这句话,红发少女头也不回就离开原地寻找咒灵去了。 被留下的黑发少年,则是在片刻的呆愣之后,猛然用手肘挡住不断升腾起滚烫热气的面颊,似乎这样子就可以让面颊的温度降下来。 【嗯?我明明没吃饭,怎么就饱了呢?】 第23章 第 23 章 “系统,你有什么在瞒着我吗?” [哈哈,宿主你在说什么啊?] “不,没事。” 极光般色彩如同刀刃划破了阴暗的天空,咒灵的哀嚎尚未喧嚣,就被碾碎为尘埃。 【好帅好帅好帅!】 【今天,也是为流鸟的美丽而干杯的一天】 【嘻嘻,今天也是流鸟的小猫咪】 【友友们!告诉你们个消息,游戏要出新剧情了!】 【游戏党闻风而来,前面的人是内测?】 【快说!透露一个字也行!快点!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咳,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干!内测党给爷爬!】 “如何?”夏油杰将矿泉水递给流鸟,“会有什么不称手的地方吗?” 流鸟摇摇头。 刚刚完成咒灵祓除任务的少女,却没有显出丝毫的疲惫,只是面颊的一侧黏上了被汗水浸湿的红发。 “相当好用,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样好的刀具了!”流鸟笑道。 “嘛,既然任务完成了,我们也可以回去了。”五条悟靠在流鸟的肩膀上。 三人来到帐外,与香知说了想要离开的事情。 “真是太可惜了,原本还想要邀请流鸟小姐一起欣赏表演的。不过,流鸟小姐有自己的事情,我是不会让您感到为难的。”香知颇为遗憾说道。 和香知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流鸟三人便与其道别了。 “这种天真是热的冰淇淋都要化了。”五条悟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墨镜,抬头看天空。 此时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刻,金色的太阳不断炙烤来来往往的行人,地面更是被太阳照得发白。走过时,带动的是温热的旋风,就连眼前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身穿职业装的男性从旁边路过,一只小小的四级咒灵就从他的身体里蹦出来了。 夏油杰顺手祓除了咒灵,说:“我们要先去拿硝子的酒,还是在外面待一会再回去?” “当然是在外面玩一会再回去啊。”五条悟毫不迟疑回答。 说玩就玩,他拉上流鸟没有抓八尺鸦的手,就随便找了个甜品屋进去了。 夏油杰无奈,只好跟上去。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客人是情侣吗?今日是店内的特殊日子,情侣可以享受八折道。 此言一出,流鸟还没什么反应,五条悟立刻就炸毛了! “什什什什么!我们是挚友!挚友!我们的感情就是纯粹的挚友!”五条悟一蹦三尺高,脸红得和煮熟的虾似的,手也在疯狂比划。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流鸟是挚友一样。 相比起他,流鸟的表现淡定多了。只是她的表情严肃,“是的!我和五条同学是纯粹的挚友关系,不要拿爱情这种东西来玷污我们!” 被两人奇怪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店员依旧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原来是这样,十分抱歉。” “不需要抱歉,我和她就是情侣。”夏油杰来到流鸟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五条悟下意识看向夏油杰,就看见了夏油杰的口型:小布丁 五条悟:是的!小布丁! 于是,在店员饱含祝福且微妙的眼神下,五条悟得到了他心爱的小布丁。 “好像是因为今天有人在甜品屋旁的教堂结婚,正巧店长与新娘是朋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活动。阿拉真是幸福呢。”隔壁桌的女生满脸羡慕。 她的男友则是抱住了她,“以后我也会让杏子幸福的!” “嗯!我相信你!” 五条悟一口就把小布丁嗷呜掉了,听着隔壁小情侣的天天腻腻,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面的两人。 “流鸟,我的草莓也给你吧。” “嗯!谢谢夏油同学!” “味道可以吗?或许我可以向店长再买一些回去。看在今天的活动份上,店长应该不会拒绝。” “味道很不错!谢谢夏油同学!” 五条悟总觉得气氛哪里怪怪的,砸吧嘴就从舌尖品出来古怪的味道,连带着心情也不那么美妙了。 “喂,杰!流鸟是我的挚友诶!”五条悟说道。 他单手撑着下巴,脸上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大字,就差过来给夏油杰一记猫猫拳。 对于五条悟明显的不爽行为,夏油杰先是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妥协一般,说:“没有办法啊,悟,为了你的小布丁,总得表现的像一点吧。” “而且,我觉得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没有任何问题。” “哈?哪里没有问题啊!明明都是问题!” “那也比悟你骚扰流鸟好一些吧。” “我们可是挚友诶!” “悟,我们也是挚友,所以相对的,我和流鸟也是挚友。”夏油杰笑道。 此言一出,五条悟大受震撼! 【等等,五条悟和流鸟是挚友,五条悟和夏油杰是挚友,等于夏油杰和流鸟是挚友,这等式没有毛病!】 【有种错觉,我觉得夏油杰等这一天很久了(悄悄)】 【哈哈哈哈哈哈,茶茶大师夏油杰,不愧是你!接下来就是挚友三人行了(大拇指)】 【不,怎么又是挚友!怎么回事!不要啊!我是c党,不是挚友党啊】 【嘻嘻,大家都是偷摸大鸡!】 【我觉得不对!教祖大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来这一套,一定别有目的!谁说做了挚友就不能做夫妻!】 【呜呜呜,我只知道家主大人这辈子是娶不到老婆了!他茶不过教祖啊啊啊】 【流鸟你别吃了!他们都快要打起来了!】 【打!快点打!我赶时间!】 【流鸟:专心吃饭,谁也不能打扰我,挚友也不行!】 于是,在流鸟专心致志吃蛋糕的时候,完全不知情地又多了一个挚友! 等她终于抬起头,两人就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要去教堂看看吗?刚才听店员说,如果感兴趣,可以去里面坐一坐,正好见证一对新人的的幸福时刻。”夏油杰神色自然地用手帕将流鸟嘴角的奶油擦去,笑道。 流鸟眨眨眼,对这个过分亲昵的举动似乎没有感到不适,也没有生出什么别的情绪,看着他的眼神一如既往闪闪发亮。 “快点快点快点!”五条悟已经站起来催促两人了。 “嗯。”夏油杰应了一声。 黑发少年把手帕折叠好,然后让进口袋。在与少女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弯起了眉眼,“怎么了?” “感知到了,夏油同学有些烦躁。”她说。 “啊,这个啊,确实有一点,或许是天气太热了吧。不过不用担心,这种情绪很快就好的。”夏油杰说。 他的声音很温和,却又像是什么滑过耳边的丝绸,带着一阵阵痒意。 流鸟闻言,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的笑容依旧灿烂,竟然和玻璃窗外的阳光一样耀眼。 三人把账单结了,然后按照店员的指路,来到了教堂附近。 教堂外已经零零散散站了一些人,洁白而纯净的建筑物之外,是一排排簇拥的樱花树。 虽然在这个炎热的季节樱花并不会盛放,但外面依旧摆满了装饰性的手工樱花。 走进教堂,三人就找个位置坐下来了。 他们刚刚落座不久,就赶上了重头戏。 身穿粉色樱花婚纱的美丽新娘在父亲的引导下,一步一步走向了站在最前端的新郎。 坐在宾客席上的人们,脸上都表现出不一样程度的笑容。 “五条同学,夏油同学,结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流鸟望着新娘,问。 两人均是一愣。 戴着墨镜的白发少年脸部突然涌上了滚烫的热度,连同着脖子和耳朵,都被红色占据了。 “咳,这,应该是吧。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大概率是真的吧。”五条悟说。 在少女的注视下,五条悟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上似乎冒起了看不见的青烟,“我怎么知道啊!老子也才和你们一样的年纪,又没有结婚!” 说出这一句话,五条悟整个人都扭捏起来了。 “悟,炸毛了。”夏油杰内心想道,“甚至恼羞成怒连自称都变了。” 无视五条悟扭扭捏捏黏黏糊糊的表情,夏油杰看着流鸟,问“流鸟为什么突然询问这样的问题?”。 “因为,很好奇。明明结婚是很幸福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我依旧感知到了他们的负面情绪呢?” 她望着新娘,“而幸福这种情绪,难道只有结婚才可以产生吗?” “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 随着神父的声音落下,教堂内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都在祝福这一对新人。 就连夏油杰和五条悟都鼓起掌来。 只有流鸟。 她举起了自己的手,“我有一个问题!” 全场寂静下来,都看着这个突兀的红发少女。 “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呢?”新娘并不在意流鸟破坏气氛的行为,脸上洋溢的是温柔的笑容。 “你刚刚为什么要哭呢?”流鸟的声音很响亮,整个教堂都听的一清二楚。 “就在刚刚,你的父亲将你的手交给了你的丈夫,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哭泣呢?你的丈夫与你交换戒指,你为什么要哭泣?还要,在你们拥吻的那一瞬间,又为什么掉下眼泪?” 一字一句,从少女的口中问出。她在迷茫,神色宛如空白的书本,在染上了黑色的墨水之后,只能任由黑色的痕迹晕染。 “因为幸福吧。我在因为幸福而哭。”新娘朝她笑道。 粉红色的婚纱上,是摇曳的樱花。那摇摇欲坠的花蕊在裙摆的两侧,似乎是在笑,又好像在哭。在女人的声音下,这些樱花又变成了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这个炎热的夏天融化,然后消散在空中。 “或许在未来,你能够明白。”她说。 红发少女沉默了。 她的表情依旧迷茫,就连笑容也无法维持。 婚礼结束后,夏油杰带上了硝子的酒,放出虹龙,“走吧,要回去了。” 三人回到高专时,已经是傍晚。 看着流鸟蹦蹦跳跳去找硝子的背影,五条悟突然以一种“女子高中生遇到了恋爱问题,心情忐忑之下于是只好询问闺蜜到底要怎么办”的表情凑近夏油杰。 他甚至看了眼周围,才期期艾艾问:“杰,你觉得白无垢好还是婚纱好?”他问。 夏油杰:“……白无垢吧。” “其实我觉得婚纱更好看。是那种拥有超大头纱,头纱上面的花最好是樱花。裙子的长度也一定要长,如果有两个花童可以负责整理裙摆就好了。” 说完,他就对上了夏油杰诡异的表情。 夏油杰对他说:“悟,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你这种人注定单身。” 五条悟:…… 他震惊到甚至忘记了表情管理,就连墨镜都歪掉了! “杰!你不能因为没人喜欢你所以诅咒我和流鸟!” 【所以婚纱果然是给流鸟准备的嘛!说好的挚友呢!】 第24章 第 24 章 【恭喜五条悟完成挚友到婚纱的大进化!】 【不可以!不可以!流鸟是我的老婆!不可以!呜呜呜,没有老婆我该怎么活!】 【家主竟然是婚纱派吗!(重点错误)】 【五条悟,你就说吧,你是不是喜欢流鸟!肯定是!】 【哈哈哈哈,夏油杰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悟,我不想和你争辩,就这样吧。”夏油杰皮笑肉不笑扯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没有半点留恋。 “杰!你好狠毒的心啊!”身后,是五条悟仿佛电视剧里悲伤女主角的声音。 夏季称为苦夏也不是没有道理,吃晚饭的时间,夏油杰就接到了任务。匆忙吃完两口饭,夏油杰便离开了高专。 硝子正喝着今天刚到的酒。 “硝子,酒是什么味道?”流鸟突然好奇问道。 “想喝?”硝子弯起了眉眼。 “大概是酒心巧克力的味道吧。”五条悟突发奇想说。 硝子瞥了眼五条悟,“你说是就是。” “什么嘛!硝子在敷衍我!流鸟你快看!” “诶?有吗?”流鸟眨眨眼睛,笑得元气满满。 当然,最后流鸟还是不知道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夜晚,夏油杰终于身心疲惫回到了高专。 他将手中的草莓放在桌子上,洗漱之后,就发现流鸟已经坐在桌子前将草莓塞进嘴里了。 “流鸟,草莓要洗过之后才能吃。还有,要记得把不能吃的部分吐出来。”夏油杰说。 红色的发尾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像是被风吹起来的火焰。金色的眼眸就这样锁定住了他,就算是在黑夜,依旧明亮。 “我有的!”流鸟说道。 夏油杰来到桌子前,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流鸟立刻拿出一个草莓放进夏油杰的掌心中,“夏油同学很累吗?吃一个草莓就好啦!” “嗯,谢谢。”面对少女灿烂的笑容,夏油杰终于放松了精神,露出了软和的微笑。 他看着手中的草莓,说:“流鸟很喜欢草莓啊。” 不料,这句话却让流鸟陷入了沉思。 “我,原来喜欢草莓吗?” 她的表情相当认真严肃,似乎是什么世纪大难题一样。 “或许?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流鸟很多东西都会购买草莓图案的。比如说睡衣,笔记本的封面,还有吃甜点的时候,也总是下意识选择草莓味的。”夏油杰笑道。 “原来是这样!”流鸟突然抓住了夏油杰的手,“我知道了!以后我就是草莓的人了!” “……听着有点奇怪,不过好像应该没有问题。” 得知自己喜欢草莓对于流鸟来说似乎是天大的喜事,就连对待草莓都小心翼翼起来。 “我可以把它做成料理吗?”流鸟问。 夏油杰:…… “不,我觉得这样子就很好了,不需要再去做什么的。”夏油杰强忍着开始幻痛的胃部,强颜欢笑说。 “好吧。”流鸟颇为遗憾,甚至发尾的红色的黯淡了。 一袋草莓很快就被两人解决完。 在流鸟临走时,夏油杰突然叫住了她。 “流鸟,下次喊我杰就行了。”他说。 流鸟的身体停顿在门口。 她回头,对夏油杰露出了一个与往日完全不同的笑容。 可爱柔软如草莓味的,温柔明媚又像是一只圆滚滚的红色小鸟。 “嗯,杰要睡个好觉哦。”她跳到了门框后面,说完便走了。 只是那脚踩在地板上“嘭嘭”的声音,能够知道对方离开时活泼的步伐。 夏油杰在原地呆愣了好久,才回神。 真是,相当可爱。 不由得,夏油杰想起了今晚的咒灵。 似乎是因为夏天没有樱花而产生的咒灵。虽然没什么攻击力,并且让夏油杰内心吐槽了好久什么奇怪的怨念都可以产生咒灵,但不得不说,他确实看见了相当美丽的场景。 今天的樱花超标了啊。 他感慨一句,然后把门窗锁死,以防止五条悟半夜突然闯入然后给他吹唢呐。好吧,就算是锁死也不能阻挡五条悟。他也不过是为了寻求个心里安慰罢了。 报告还没写,那就不写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拖欠,夜蛾老师会理解的。 躺在床上,没有由来得,夏油杰再次想起了流鸟和樱花,还有今日与五条悟讨论的白无垢。 真是不着边际的想法,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东西,竟然就这样串在了一起。 闹钟不断发出嘀嗒的声响,一点点催眠着他的意识。 黑暗,终于笼罩了他。 身体变得轻飘飘的,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过去了,还带着一丝丝香气。 是什么?好像是樱花。 他睁开眼。 漫天的樱花在眼前盛放,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然后飘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夏油杰有些恍惚,“咒灵?” 不,应该不是咒灵。那这些樱花呢?现在是春天吗? 他低头,便看见了一条小路。上面依旧铺满了粉色的花朵,飘然而起的香气似乎将他的神智勾到了另一边。 沿着小路往前走,他看见了一座桥。 那是一个身穿白无垢的女人,举着一把粉红色的伞。在她的脚下,是红色的桥。 她的脸埋没在了帽檐下,夏油杰只看得清对方面颊上两条黑色的咒纹。 【啊啊啊是白无垢的流鸟啊啊啊啊啊】 【杰,谢谢你,不然我这辈子都看不见了】 【啊啊啊结婚结婚!我的c结婚了!夏鸟是真的,是真的!!!】 【快啊!上啊杰!就趁着个时候上去结婚!没关系,反正是做梦!】 【嘻嘻嘻,应该没人发现我在流鸟的裙子底下吧?】 【前面的不许偷偷摸摸!】 “杰。”女人抬起头,看向他。 “流鸟?”夏油杰一愣。 女人朝他伸出手。 似乎是在经历慢镜头,她的笑容在他的眼前缓缓绽放,周围不断飘落的樱花也停滞在了空中。 “到我身边来。”她说。 身体不受控制了,他只能看见自己伸出的手,然后走向她。 空中停滞的樱花再次落下,打在了伞上,然后从他们的眼前跌落。 夏油杰低头,看见了一缕红色的发丝从帽檐里露出来。 那鲜艳热泪如同火炬的颜色躺在了白无垢上,看起来相当绚丽。 他们只是在桥上待着,哪里也没有去。 “也不知道樱花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夏油杰突然说。 “哈哈哈,杰想知道吗?”身边的少女突然将帽檐拉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灿烂笑容。 这样的流鸟,更鲜活了。 她不再把伞举在头顶,反而把它倒置过来,接住了漫天飞舞的樱花。 “想试一试吗?樱花的味道。”她笑道。 “什么?”夏油杰愣住了,“是樱饼吗?” “不是哦,是草莓!”流鸟歪着头,眼睛闪亮亮的。 草莓和樱花,完全没有关系的组合,就这样出现了。但是又很理所当然,因为这是流鸟。 夏油杰对流鸟的很多匪夷所思的言行都已经感到习惯,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了。 “所以,杰要试一下吗?”她说。 一朵樱花从伞内被流鸟拿出来。 她含住了樱花的梗,只将花瓣留在了外面。 这一刻,夏油杰明白为什么是草莓而不是樱饼了。 那粉色的花朵贴在了唇瓣上,随时都会被舌头卷了进去。那粉色之下的红,草莓被稀释之后绯红。 纤细的花蕊在颤抖,羸弱的一捏就碎。 “是这样吗?”他将手指轻轻点在花蕊上。 是柔软的,绵绵的,像云朵的触感。 红发少女眉眼含笑,抓住了他的手指,然后,向里推。 小小的樱花被她吞入口中,温热立刻将花朵包裹。 她张开嘴,让夏油杰看见樱花。 粉色的樱花,被红色的草莓包裹住了。 “是这样哦。”她笑着对夏油杰说。 草莓好像更鲜艳了。 渐渐的,他捧起了她的脸,想要更仔细去观察那一朵被草莓紧紧包裹着的草莓。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脸上。裹挟了香气的空气在升温。那颤抖的花蕊正在瑟瑟发抖,水色而粘稠的花汁连同着草莓的果汁一起浸湿了他的手指。 最终,他还是品尝出樱花的味道。 是香甜的,细腻的,在快乐到达巅峰的时刻,又是柔软的。 “啪嗒!” “杰!是草莓!”流鸟突然大喊一句! “啪嗒!”又是一声。 夏油杰将头顶上的东西拿下来,发现是一颗草莓。 下一秒,整个天空都开始暴雨似的不断往下掉草莓,看着架势是恨不得把夏油杰给砸死! 夏油杰心头一跳,慌忙想要将伞倒回来好用来挡住不断坠落的草莓! 可是,当他看见流鸟的那一刻,表情凝固了。 只见流鸟站在距离他五米的地方,身上的白无垢不见了,变成一个超级大的草莓玩偶服,只露出一个脑袋还有伸在外面的四肢! 夏油杰:!!! 她朝夏油杰露出一个普度众生的笑容,眼神慈爱,“杰!快来加入我草莓蹦蹦跳跳欢乐体操队吧!” “不!我拒绝!”夏油杰当即拒绝,转身就要逃跑! 但,他低头,发现自己也穿上了草莓玩偶服,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颗大型草莓! “杰!让我们一起加入草莓蹦蹦跳跳欢乐体操队吧!”身穿草莓玩偶服的五条悟突然出现在夏油杰的面前,面带悲悯天人的笑容,然后直接将夏油杰创飞! “噗!”夏油杰被猝不及防创飞,一个旋转三十度就摔在了流鸟眼前。 “杰!太好了!你果然是我和五条同学的挚友啊!”她朝夏油杰竖起大拇指! 夏油杰瞪大双眼,仿佛是什么被摁在砧板上企图跳窗逃跑鱼,“不!” 然后,夏油杰醒了。 他慌忙环顾了一圈自己的房间,确定没有什么草莓蹦蹦跳跳欢乐体操队,才松下一口气,“还好,是梦。” 【谢谢,看到草莓蹦蹦跳跳欢乐体操队的那一瞬间,我发现我整个人看破红尘了】 【谢谢杰,我差点就被创死了】 第25章 第 25 章 【虽然这是夏油杰的梦境,但我还是很不甘心,可恶!夏油杰这可是你自己的梦啊,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嘛(悲痛倒地)】 【流鸟你是对浪漫过敏嘛!还有五条悟你凑什么热闹啊啊啊啊啊】 【预料之外,情理之中,总而言之,我很安详(升天中……)】 【我觉得,其实流鸟干得出这种事情呜呜呜呜老婆不要再闹了】 【该死!狗策划出来挨打!】 【哈哈哈哈这个锅狗策划必须背!】 【大半夜蹲守游戏,剧情总算是更新了呜呜呜呜夏油杰带回盘星教的咒具果然是八尺鸦呜呜呜】 【好气哦,上次ur限定集结卡到底是啥子个剧情,呜呜呜非酋抽不出来,什么时候有复刻啊我再去赌一波】 【高专日常,顺带有流鸟的三种表情变化,会动的那种哦(炫耀)】 【偷偷告诉你们,这一次其实新剧情有两章,根据可靠消息,游戏下一章剧情有流鸟】 【垂死病中惊坐起,色批竟是我自己!】 “各位!今天我有一件事情宣布!” 教室内,五条悟站在讲台上对下面的三人说道。 夏油杰不是很想理会五条悟。此时的他正在因为昨天晚上奇奇怪怪的梦感到头疼,尤其是在看见流鸟之后,那种纷乱复杂的情绪连同着心肌梗塞就一起涌上来,更是让夏油杰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只要想到梦境前半段的内容,指尖就会出现幻觉一般感触到柔软,口腔中也似乎还有草莓与樱花的甜香。耳边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只有风吹过樱花时的沙沙声。 只是,当脑海中的场景变成了后半段,心脏就会立刻停止跳动,眼前一片发黑,好像有一只猴子跳出来打了他一拳,还在吱吱喳喳嘲笑他然后抢走了他所有的钱嚣张离去。 真是刺激的人生。 “什么事,如果不重要,我就把你的丑照发到网上去。”硝子看着讲台上跳脱的五条悟,说。 流鸟也神情专注盯着五条悟,等待他的下文。 “当然是,我的生日快到了!怎么样,是不是很重要!”五条悟说道。 他挺起胸膛,神情倨傲,就等着底下的三人露出欢乐的表情。 下面安静了一秒之后,只有流鸟举起双手,笑容灿烂明媚,“哇!好厉害!五条同学生日快乐!” 然后,她就被硝子摸摸头了。 “悟这个笨蛋的生日在十二月,现在才是夏天顶多夏末,不要被他骗了。” “所以,悟你又想搞点什么东西吗?”夏油杰带着疲惫的语气说。 白发少年并没有被打击到,反而一跳,站在了讲台桌上。再加上本来就高挑的身高,竟然快要到天花板了。 他对自己这个海拔高度很满意,然后说:“距离十二月只剩下短短的四个月了!四个月!难道不该着急嘛!杰,流鸟,还有硝子,我们不仅仅是并肩作战的同窗,更是推心置腹的好友,这样的你们,难道不应该为我的生日感到高兴嘛!” 硝子沉默了。不过下一秒,她就拿出了手机然后对准五条悟“咔嚓”一声,紧接着发给夜蛾正道。 做完这一切,她拉上了流鸟的手,“走吧,这个笨蛋已经变得不能要了。” 而夏油杰则是面色平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五条悟说:“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走了。” 见众人都要离开教室,五条悟悲痛欲绝,“为什么你们如此毫不留情!难道你们忘记了我们日常美好的时光了嘛!”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夏油杰就感觉火冒三丈! 想一想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哪一次不是被迫害!就连昨天晚上做的梦,五条悟都要参和一脚! “呵呵,这样的日常不如就这样死去吧。”夏油杰扯出一个狰狞的微笑,然后转身走人。 “杰生气了。”流鸟悄悄对硝子说。 硝子挑眉,“哦?” “在生五条同学的气,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流鸟说道。 她的眉毛稍稍拧在一起,“昨天回来的时候,杰和五条同学还好好的。” 【流鸟:好奇怪,为什么会生气呢?】 【哈哈哈哈,流鸟如果你知道夏油杰梦见了什么你就知道其实你也是凶手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不愧是著名鸡掰猫,直接吸引了夏油杰所有的仇恨!】 【哈哈哈哈,果然啊,教祖对流鸟被家主带坏这件事情真的超级执着啊哈哈哈哈哈哈】 【作为被老婆创飞的我,今天跑去医院看,发现我的骨头都是流鸟脑袋的形状】 【喂喂喂喂!前面的说话语录都变动奇怪了啊!】 【我倒是比较在意五条悟的生日,嘻嘻嘻深闺大少爷五条悟在高专之前可没有朋友】 【深闺少爷,点击解锁!】 【突然画风就变了喂!】 在众人完全不想配合的情况下,五条悟所谓的生日宣布就这样过去了。尽管流鸟十分捧场,但是没过多久便被硝子拉走了。 当然,五条悟如果是轻易放弃的人,那就不是五条悟了。 随着十二月份的接近,五条悟的生日宣言从半个月一次,变成了一个星期一次,甚至变成了三天一次! 他更是开始明目张胆暗示三人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礼物,就差写在脑门上了。 硝子被他烦得要死,偏偏这只鸡掰猫是连夏油杰都无可奈何的存在。而作为唯一可能压制住他的流鸟,却是一个很听话的笨蛋。 最后,在五条悟的坚持不懈下,终于来到了十二月份,五条悟的生日。 “今日的作战计划,就是赶快把任务完成,然后带上我的礼物回高专庆祝!”五条悟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流鸟双手握拳,充满活力欢呼道。 硝子拿出香烟,然后对夏油杰说:“注意安全。” 夏油杰一愣,以为硝子指的是咒灵,便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硝子看就知道夏油杰没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没有再说话。她已经提醒过了,是夏油杰自己没有听懂的。 祓除咒灵的任务对三人来说都很简单,不到半个小时三人就重新汇合了。 “杰,你去买蛋糕,我和流鸟去拿我的礼物!”五条悟对夏油杰说。 夏油杰点点头,“可以。” 又确定了其余细节,三人就分开了。 五条悟和流鸟来到一间店铺。 “就是这个!”五条悟手指其中一个商品说道。 流鸟心领神会,立刻掏出钱包,“已经准备好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仅是五条悟心情愉快,连带着老板都心情愉悦。 十二月,是冬季。在这个寒冷得季节,交警先生手捧一杯热乎乎的咖啡,正在与老板娘闲聊,享受繁忙工作中难得的休闲时刻。 “真是和平呢。”老板娘感慨,“这样的日子真是不错。” 交警先生面色祥和,“是啊,真希望以后每一天都是这样的日常,平平淡淡真是不错。” 随后,交警与老板娘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别样的情愫。 然后,就在下一秒,一道红色的流光突然从交警的身后闪电般蹿出,一阵鬼哭狼嚎的欢呼之后,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红点! 交警:!!! “暴走族!” 他立刻丢掉咖啡,骑上自己摩托车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员听着!你们超速了!你们超速了!” 五条悟听见身后的声音,对流鸟说:“流鸟,有人想要和我们比赛!” 流鸟闻言,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请放心,五条同学!我绝对不会让你的爱车被超车的!” 然后,她猛然加大咒力输出! 于是,整个东京街头,都响彻着交警的喇叭声,不断提醒前方的红色身影赶快停下来! 如果有人能够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那在前面发出轰鸣的,不是什么摩托车,而是一辆火红色的小电驴!它甚至拥有一个可以用来装菜的篮子! “前面的,立刻停车!立刻停车!”交警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近! 五条悟高傲地昂起下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条彩色的布条,然后掏出流鸟的八尺鸦,将布条挂在了上面! 那彩色的布条随风飘荡,耀武扬威,在交警的怒火边缘反复横跳! “可恶!他们竟然这样嚣张,甚至用布条对我进行挑衅!” 他愤怒不已,当即拿出对讲机,“报告,报告!有一辆暴走族的摩托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商业街区!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他们竟然叫支援!”五条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挑衅,立刻拨打了夏油杰的号码,“杰!你快点到我们的汇合点!” 那一头的夏油杰有些迷惑,只能听见电话那头狂风呼啸的声音。 但是,他还是来到了汇合点。 “轰轰轰!!!” 他听见了什么声音,一个抬头,就看见了那一辆正在风驰电掣的红色小电驴! 夏油杰:!!! “流鸟,你们在做噗!!!”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五条悟一个伸手拦腰劫走! 交警悲愤交加,“他们,竟然劫持了人质!” “前面的暴走族!放开那个人质!放开那个人质!不要伤害他,他是无辜的!” “放开那个人质!” 流鸟依旧在加大咒力输出,“杰!不用担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超车的!” 夏油杰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这是超车的问题嘛!” 交警已经把他们当成暴走族了啊!就连他都变成人质了喂! “而且,普通的小电驴根本无法承受太多的咒力。”夏油杰的语气充满了沧桑。 此时此刻的他,虽然还在被五条悟仿佛是什么菜篮子似的用手挂着,旁边还有无数的车飞过,甚至能看见路过轿车里面的人仿佛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但是,他觉得他已经死了。他做人整整十五年,从来没有这样丢人过。这已经不是自尊问题了,而是他的灵魂是否存在的问题了! “咔嚓!” 就在这时,一声细微的响动从小电驴内传来。 紧接着,整部小电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瓦解! 流鸟完全僵硬了身体,“杰!怎么办啊!” 五条悟也慌了神:“杰你快想想办法啊!” 夏油杰的表情开始崩坏,“我也不知道啊!!” 可怜的小电驴不仅要承受三个人的重量,还要承受庞大的咒力压迫,已经开始哐哧哐哧往外掉零件了! “前面的给我听着!放下人质!” “啊啊啊啊!” 流鸟下意识想要控制车头,然后,车头给她掰下来了! 流鸟:!!! “杰!我该怎么办啊!”流鸟大呼! 眼见前面就是路灯,五条悟大脑飞速旋转,在距离路灯只有不到距离的时候,五条悟一个抬手,就把夏油杰丢出去了! “杰你快去拦一下啊!” 夏油杰:!!! 周围,都安静了。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大脑空空,眼前恍惚闪过一阵白光,好像是什么人在朝他招手。 啊,就这样吧,已经无所谓了。他彻底安详了。 第26章 第 26 章 事实证明,就算是夏油杰,也不能从痛苦的生活中挣扎开来。只要有五条悟存在的一天,夏油杰就不会过上平静祥和的生活。 而怀抱着这种怨念的夏油杰,在新年接到五条悟的电话之后,就爽快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大过节的,接到鸡掰猫的电话实属晦气了点。 被挂了电话的五条悟并不甘心,又拨打回去。结果显而易见,他被夏油杰拉黑了。 五条悟:…… 于是他打给了硝子。 “喂?有事快说。”对面的硝子语气冷淡。 “硝子你知不知道,刚刚杰他挂我电话!”五条悟张口就是抱怨。 “这样啊,不用担心,因为等会我也挂你电话。” 说完,硝子就把电话挂了。 五条悟:!!! 于是他痛定思痛,决定找流鸟诉苦。 “流鸟!你刚才不知道,杰和硝子竟然挂我电话!他们真的好坏!” “诶?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在忙,没有来得及和五条同学说吧。不过,五条同学能够给我打电话,真是太好啦!” “是吧是吧!老子可是你的挚友!挚友!” 接下来,五条悟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闲聊以及抱怨,比如很无聊,烂橘子们很烦,垃圾的事情一大堆,弱者太多等等。 流鸟总是在五条悟情绪高涨的时候进行了情感充沛的捧场,简直让五条悟放飞自我,更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了。 “所以,流鸟你现在做什么啊,那边好吵啊。” 流鸟闻言,抬起头看了眼那边正在拿着枪疯狂扫射火拼的黑手党们,说:“我们在放烟花,虽然声音大了点,但是场面很热闹!” “哈?这样吗?” “嗯!” 接下来五条悟又是巴拉巴拉了不知道多久,总算是心满意足挂断了电话。 而流鸟收起电话,看着两个走进了小巷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的黑手党成员,笑容灿烂地举起了拳头。 “啊!” “嘎!” 一通搜刮之后,流鸟收获颇丰。 不过今天是新年,且她手头上也有祓除咒灵后得到的奖金,因此没有做的太狠,纸巾还是被她留下来了。 回到集装箱,流鸟就看见了站在门口背着一个人的中也。 “中也!我回来啦!” 流鸟笑容明媚跑带中也面前。 “啊,你回来啦。” 两人进入了集装箱,中也将背上的人找了个位置放好。 那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少年,和中也差不多大的年纪。有这一头蓬松的棕黑色卷毛,可爱的脸十分惹人怜惜。 【啊啊啊啊啊太宰治宝贝我来啦啊啊啊啊】 【这个时候中也和太宰已经认识了吗?】 【好可爱啊这个男孩子原来叫做太宰治嘛!呜呜呜,现在我的儿子们又多了一个!】 【可爱的治子酱天生就是要被我吃掉的uauaua】 【看样子估计又是跳河了,啧啧啧(指指点点)】 【回忆杀里好像没有明确说明两人认识的时间,只是知道认识很多年了】 【笑死,认识很多年——恨不得弄死对方很多年】 【咦?我怎么觉得你们这游戏天天都是打架的多年老友?】 【啊啊啊才不是不要被骗了!我们乱步很可爱的!乱步和织田才不会打架!】 “这个是在河边发现的。”中也说。 “河边?中也知道他为什么在河边吗?”流鸟问。 “可能是不小心掉进去,又不会游泳,就这样了。”中也揉揉头发,“等他醒了,估计就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身上衣服的料子也不错,估计是来到镭钵街然后和家人走散了。等他醒来,我们送他回去。” 中也说完,就打算去找一找有什么多余的衣服给少年换上。 一身湿漉漉的,在这个大冬天躺着也不怎么好。 “咳咳!” 就在这时,小少年突然发出了剧烈的咳嗽,抓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中也的衣袖,然后一个直挺挺起身,就睁开了眼睛。 中也被他吓了一小跳,但是见他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下眉毛,“你醒了?” 小少年的五官本就精致,睁开眼之后,那一双鸢色的眼眸彻底暴露在两人面前。 他看了一眼中也,立刻松开了抓住他袖子的手,然后嫌弃说:“什么啊,原来是个矮子吗?” 中也:??? “哈?你这个混蛋在说什么话啊!要不是老子把你从河边捞起来,现在你已经被风吹傻了啊!”中也愤怒说道。 流鸟歪头,对太宰治说:“你在不高兴?为什么?中也救了你。” “我可是在自杀!自杀!可恶,明明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差一点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前往黄泉,见到死亡女神了!”太宰治突然跳起来,满脸悲愤! “都怪这个愚蠢的小矮人,这个破坏别人理想的混蛋!” 他说着,便做出脆弱的模样,“这样的机会一点都不多,我好不容易跑出来的!” 中原中也无法理解,他就纯属觉得眼前这人有毛病。 “啊,到时间了!中也,我们去看烟花!”流鸟突然说。 “唐人街今天免费的烟花表演,我和老师说过了,今天他可以给我们占到好的位置!” 中也挑眉,“行。” 随后,他看向太宰治,“我不管你是不是自杀,总之,现在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你要这么样看着办吧。” 然后,他就看见眼前的少年挺起胸膛,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说:“当然去看烟花啊。” 中原中也哽住了。 他觉得这个家伙没有由来得眼熟,那种理所当然甚至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的表现,看得他拳头发硬。 他想起来了。那个叫做五条悟称作流鸟挚友的混蛋就是这个样子。 啧,真是不爽啊。 最后,三人还是一起前往唐人街。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流鸟!” 路上,流鸟朝太宰治笑道。 太宰治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语气冷淡,“太宰治。” “他是中也。”流鸟指了指中也。 太宰依旧冷淡,随便应付敷衍哼哼两声,就走到前面去了。 【错觉么?怎么感觉太宰治不怎么喜欢流鸟的样子】 【可恶,这样的氛围好尴尬,我的脚趾头已经在替流鸟抠出三室一厅了】 【有个猜测,中也是在十四岁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太宰这个时候就和中也认识了,说不定是森鸥外授意!】 【我觉得是这样的!那可是森屑!是咒术界的老橘子们都恨得咬牙切齿的存在!】 【我觉得太宰治讨厌流鸟不是错觉,织田作的回忆杀里确实有提过太宰治黑之时代很讨厌一个人】 【咦?这人我都默认中也来着嘿嘿】 【我怀疑是流鸟,流鸟的咒术大家众所周知】 【我觉得是中也,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呜呜呜为什么讨厌流鸟,流鸟那么可爱!流鸟可猛(萌)了!】 【前面的心里话和嘴上的话说反了吧!】 三人诡异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了唐人街。 “喂!太宰,现在你还要跟着我们吗?”中也问。 少年此时的衣服已经干透了,现在站在唐人街的街口,面上的表情懒洋洋的,看起来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对于中也的询问,太宰治耸肩,“谁说我是跟着你们的,我就是想来唐人街而已。” 中原中也再次哽住,但是见对方弱不禁风的样子,觉得还是算了。万一把对方打死了怎么办? 他不想再理会太宰治,牵起流鸟的手,“随便你怎么说,你就在这里吧。我们走了。” 流鸟被中也牵着走,回头的时候对太宰治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拜拜,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哦!” 太宰治立刻将头瞥了过去,看样子实在不怎么待见流鸟。 流鸟也不恼,打了招呼之后,就和中也离开了。 “以后离这种家伙远一点,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中也对流鸟说。 他的神色认真,蔚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的是她的模样。 红发少女似乎很疑惑,她望着中也,问:“中也,人会讨厌第一次看见的人吗?” 中也一愣,随后立刻明白了流鸟的意思,“太宰那个家伙很讨厌你?” “嗯,我感知到了。”流鸟说。 此时,她没有任何表情,就连往常暖洋洋的眼眸都毫无温度,瞧着仿佛是一个仿生的机器人。 “他讨厌中也,讨厌我,讨厌很多东西。更多的,是在厌烦。”流鸟拧起眉头。 这是她第一次做出“烦恼”的表情,并不明显,却更加生动鲜活。 “啧,不用管他了。我们仁至义尽,已经将他从河边救回来一次。如果他不选择珍惜这一条生命,那么我们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从现在开始,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中原中也说。 流鸟眨眨眼,似乎陷入了思考。 过了很久,她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她说:“可是,这样的他,真的可以救助自己吗?我感知到的,他很慌乱。虽然很细微,但依旧存在。” “这样的人,连救助自己这个选项,都不知道其存在吧。” 中也完全愣在原地,竟然忘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眼前的红发少女依旧在迷茫,她似乎并不清楚自己说出了什么东西。 她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而已。 中也意识到了。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和眼前的人距离相当遥远。明明只要伸手就可以触碰,但是在朦胧的灯光之下,好似隔了一重浓重的雾,看不清,也摸不着。 “喂!你这个红毛怪,在说什么恶心人的话啊。” 太宰治突然出现在两人身边。 鸢色的眼眸紧紧锁定在流鸟的身上,泛着冷意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真是自以为是的人,在这里说着奇怪的话。要我说,你才是那个需要别人救助的怪物吧。可怜兮兮,瑟瑟发抖。” 他的语气很冷,透着冰凉。寒冷得温度竟然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这个冬天冷,还是他的语气更冷。 “太宰你回来啦!”流鸟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繁华般的彩灯将三人的面庞照得清清楚楚,在这样的灯光之下,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一览无余。 “啧!” 见对方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伤心之类的情绪,太宰治突然感到无聊。 像是一只突然失去了玩乐兴趣的猫,就这样毫无心理负担地准备转身离去。 察觉出太宰治又要离开,流鸟靠近了他,然后牵住了他的手。 “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吗?” 仿佛是触碰到了烈火,流鸟猛然收起自己的手。 在中也惊愣的眼眸下,她看着自己的手。 “平衡,被破坏了。” 第27章 第 27 章 完这些话,他已经完全不敢再看流鸟了。一双眼睛也闭得紧紧的,生怕看见流鸟什么嘲笑之类的表情。 “好!” 流鸟的声音让他重新睁开眼睛。 红发女孩的眼睛是闪亮的金色,就算是在灯光之下,依旧闪烁如晨光。 “那就约定了!”乱步猛地抓住了一边的书,然后将绣球花那一页展示在流鸟的面前,指着上面的绣球花。 “流鸟把种子寄给我吧!我会把花好好养大,然后它们就会变得很漂亮很漂亮!等我把他们填满整个院子,乱步就不会迷路了!” “到那个时候,就让乱步大人来保护流鸟!” 小少年笑了,尽管面颊上依旧遍布红晕,却得意洋洋如同猫咪。 “我们来拉钩!”乱步伸出小手指。 流鸟也伸出手指。 “约定好了!一定要记住哦!”小少年笑道。 “嗯!约定好的!” 流鸟再次拿出手帕,将眼角的泪花擦去。 可是,她却发现这一次的手帕不再湿润。 “流鸟!你这一次没有哭!”乱步突然叫道! 流鸟一愣,又用手揉揉眼睛,发现手背上不再有水渍,便呆滞了。 下一秒,她就被乱步抱住了。 “哈哈哈哈!乱步大人果然很厉害!在乱步大人的教导下,流鸟终于不会哭哭啼啼啦!” 大概是太兴奋了,乱步抱着流鸟蹭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松手。 “流鸟,现在试一下,试一下微笑!” 得到了乱步鼓励的流鸟静默片刻,然后,终于将五官扭成了一个大概是“微笑”的表情。 乱步:…… “流鸟好笨哦。”乱步说。 流鸟:…… 尽管面无表情,但是流鸟周围的气息肉眼可见萎靡了。 “算啦算啦,就算流鸟笨笨的,但乱步大人是不会嫌弃流鸟的!”乱步安抚性质拍了拍流鸟的脑袋。 流鸟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更努力学习的!请乱步大人继续教导我!” 【哈哈哈哈乱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哈哈哈哈】 【感情流鸟这种笑容真的是从小到大扭出来的(胃痛)】 【呜呜呜三无萝莉的流鸟也很可爱啊!】 【嘿嘿,未来保护你嘿嘿,磕学家再添一员】 【绣球花!竟然是绣球花!我特么的绣球花!】 【绣球花怎么了?游戏党快来科普一下!】 【有一次游戏内新出的活动,关于乱步的ssr卡就有写到关于绣球花的事情。因为不是限定ur,而且还有保底,所以挺多人知道的。总之就是说关于乱步很宝贵的东西绣球花的故事,好像是侦探社成立之初就被乱步带在身边了】 【太宰治当初还悄咪咪把绣球花藏起来,差点被全侦探社揍了一顿,还是织田作阻止才幸免于难(小小声)】 【有一次因为窗户没关绣球花差点被暴风雨淹死,乱步差点就哭出来了(小小声)】 【谢谢,我磕到了,从此以后我就是坚定的步鸟,谁也不能让我爬墙(除非更香)】 【可恶啊怎么办怎么感觉那么多人抢我的老婆!回去我得和流鸟商量一下最近出门的事情】 【前面的走开!流鸟极端梦女不允许你说这种话呜呜呜呜!】 【你们都只在乎现在,只有我知道在未来乱步根本就没有将绣球花填满整个院子(吞刀人的自觉jg)】 第28章 第 28 章 “流鸟,在和乱步通电话吗?” “嗯。” 红发女人见小姑娘刚刚挂完电话,便忍不住笑着说:“寄过去的种子,乱步是种在了院子里吗?” 流鸟点头,“嗯。乱步说已经发芽了。而且,院子里还飞进去了一只红色的鸟,很漂亮。他说下个假期,就带我和小鸟认识一下。因为我们都是小鸟。” 充满了童趣的言论叫宫本雅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好吧,我的小流鸟。” 她温柔地牵起了流鸟的手,“流鸟今天要吃可丽饼吗?” 流鸟想了想,摇头,“不用了。” “诶?流鸟不喜欢吃吗?可丽饼可以让流鸟开心起来,这是乱步说的哦。” 流鸟还是摇头,“要在哭的时候吃。” 宫本雅闻言,轻笑片刻。 随后,她的笑容一点点沉淀下来,问:“流鸟今天感知到了多少个人的负面情绪?” “三千万个。”她说。 宫本雅沉默了一会,随后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阿拉,进步了好多。我相信,再过不久,小流鸟就可以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就可以知道快乐的情绪啦。” “妈妈,你在伤心。”流鸟突然说。 “是啊,妈妈在伤心。”宫本雅笑道,“不过很快就能好了。” 流鸟看着自己的妈妈,眨眨眼,问:“妈妈,为什么人会伤心。” “明明大家都活着,为什么还会感到伤心,嫉妒还有愤怒?就连爸爸和妈妈都会产生负面情绪,为什么?” “妈妈之前说,很喜欢流鸟。但是为什么,现在会因为流鸟伤心?” 她不明白很多事情。就好像不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除了乱步,都在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因为钱而产生贪婪,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仅仅是因为蛋糕就伤心。 更多的,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拥有感知别人负面情绪的能力。 “等到以后,流鸟能够将感知到负面情绪的人压制到一千的时候,妈妈就告诉流鸟,好不好?”女人抱住了流鸟。 流鸟窝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女人温暖的气息。 “好,流鸟知道了。” “对了,流鸟。”宫本雅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一定要记住,不可以突然增涨感知到的负面情绪,知道吗?”她说。 “为什么?” 宫本雅将流鸟抱起来,走向书房。 宫本宅内的书房很大,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阳光将所有的昏暗刺破了。 女人拿出了一本书,“流鸟现在的身体,是无法承受过多负面情绪的。” 流鸟疑惑,似乎不明在这个“过多”指的是什么。 她的脑袋被女人揉了揉,“只要是人,就会拥有极限。哪怕流鸟因为咒力的原因,身体素质很高,但突然暴涨的负面情绪会对流鸟的大脑造成损害,很可能会让大脑陷入死亡。” “现在的你,最多只能够承受一亿人的负面情绪。如果超过这个上限,流鸟的大脑就会因为超负荷运转而死亡,就算幸运逃脱,也可能会造成认知上的扭曲。” 宫本雅将书本摊开,指着上面的一句话,“那个咒具师,正是因为无法承受过多的负面情绪而造成认知扭曲,最后崩溃自杀的。” 流鸟不明白她口中的咒具师是谁,但依旧乖乖点头。 “我知道了。” “还有一点,同样重要。”女人继续说。 “爸爸是异能力者,流鸟知道吗?” 在她怀中的女孩点头,“嗯,爸爸很厉害,可以复活很多人。爸爸说我也可以。” “但是,和爸爸的异能力不同的是,流鸟的异能力是需要支付代价的。” “很早很早之前,异能力者与咒术师就泾渭分明,异能力者非术师,咒术师而非异能力者。因此,在流鸟之前,从来没有存在过拥有两种能力的人。” “因此,两种能力想要达到共存,一定需要做出一定的变化,才能够维持流鸟体内的平衡。” 抱着流鸟的手臂缓缓缩进,女人将书本合上,放回书架。 “异能力需要支付记忆,咒术需要支付理智,这便是两者为了平衡而发生的变化。而为了让身体维持平衡不发生崩坏,则需要将两者持平。” 流鸟听得懵懵懂懂。这些话对于尚且是个孩子的她来说太过深奥了,实在是叫她晕头转向。 但她依旧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等到以后她再长大一点就可以明白了。 【平衡是这个意思啊……】 【不妙啊,不妙啊,为什么宫本雅是流鸟的妈妈啊不妙啊!相当不妙啊!说好的宫本繁是宫本夫妇的独子呢!】 【万万没想到,流鸟竟然姓宫本,人家叫做宫本流鸟,大受震撼!】 【所以啊!休闲庄的时候,流鸟为什么会说和宫本家不认识啊!为什么啊!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刀子嘛!】 【心肌梗塞,猝不及防又给我塞了一把刀子,只能含泪吞下】 【不寒而栗,咒术需要支付理智什么的,果然咒术界全员疯批是真的!】 【感情流鸟的异能力是遗传宫本智拓的啊!】 【原来那个咒具师是因为承受负面情绪脑子坏掉了自杀的啊,恍恍惚惚】 【不!流鸟!流鸟!三千万人的负面情绪!我草啊!啊啊啊啊啊!我自己伤心都要不行了,流鸟现在才几岁啊!三千万啊!!!】 【打破平衡就会身体崩坏,难怪流鸟碰到太宰治之后说平衡被破坏了,嘶——】 【狗策划不愧是你(竖大拇指)】 【失去理智什么的……等等!流鸟也会因为负面情绪过多崩溃自杀嘛!!!这不是双重buff!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前面的不要胡说!不许乌鸦嘴啊!】 那一天书房的事情好似不存在,宫本雅再也没有和流鸟提及过咒具师的事情。 而本来就是孩子的流鸟也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除了每天都要完成的学习任务之外,流鸟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与乱步互通书信,并且从他的语言之中得知绣球花的生长情况。 今日的太阳似乎格外灿烂,在正午时分,刺眼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照进了房间。 拥有金色眼眸的男人将流鸟抱在怀里,“小流鸟今天在学校里有交到朋友吗?” “不知道。”流鸟说。 宫本智拓闻言,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只是摸了摸流鸟的脑袋,“没关系,现在流鸟和乱步就是好朋友。” “嗯。” 宫本雅此时正好从书房出来,见两人在玻璃窗边坐着,便不轻不重指责了两句,“太阳那么大,还要抱着流鸟去那里,真是个坏家伙。” 宫本智拓还想狡辩两句,却在下一秒看见妻子突然崩坏的表情! “阿雅?”宫本智拓抱着流鸟站起来。 “智拓!保护好流鸟!” 来不及了,根本没有时间让人反应。 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当命运的钟声敲响,谁也无法合上自己的耳朵逃避。 流鸟只看见刺眼的白光从眼前闪过,仅仅是一瞬间,双眼就被女人遮盖。 她被两人紧紧抱在怀中,看不见任何外界发生的事情。 但是,她听见了。 巨大的响声,仿佛是天空直降而下的轰雷,就这样刺破所有人的耳膜劈砍而下!紧接着的,是火烧的炙热温度以及蔓延到四肢骨骸的疼痛! 她不知道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多久,只觉得拥抱着自己的两人安静的厉害。 双手触碰的是女人的肌肤。 滚烫,却没有任何生命的跳动。 脑袋靠在男人的胸膛上。 宽阔,却死寂如同硬邦邦的石头。 她突然觉得脑袋疼得厉害,耳边更是挠人的鸣声。 终于,在这样的黑暗之中,她昏死过去。 “咔哒!” 一颗小小的石头掉在了指尖上。 流鸟缓缓睁开眼睛。 “妈妈?” “爸爸?” 他们毫无反应。 流鸟吃力地从两人怀里爬出来,环看四周。 一片死寂。 澄澈的天空像是一个玻璃罩子,将周围所有的废墟笼罩在一起,然后变成了一个透不过气的玻璃球。 红色的小鸟落在了流鸟眼前,脏兮兮的羽毛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球。 “你好,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流鸟伸手,想要触碰它。 它没有回答流鸟,只是煽动翅膀离开这里,飞向了高空。 女孩见它离去,便将注意力转回来。 她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两人,看见了他们狰狞腐烂的伤口以及那干涸的血渍。 周围没有任何的声响,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的尸体躺在各处。有些人的面目狰狞,面对死亡的威胁只能徒劳。而有些人,却是在睡梦中就被夺走了生命。 流鸟摸了摸女人的脸,刺骨的冰冷叫她下意识地一缩。 她安静了好一会,才在这烦乱的思绪中得知一个事实。 他们都死了。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温度,就这样躺在地上,毫无声息。 “妈妈?爸爸?” 她继续呼唤两人,企图这样子就可以让两人睁开眼睛。 没有作用。 她又是安静了很久。 “异能力,无名者葬礼。” 金色的流光突然环绕在她的身边,数不清的星屑将阴霾的废墟覆盖! 象征着生命的光芒驱散了死亡的阴影,生命女神拥抱了所有不幸失去生命的人。 泪水不断从她的眼眶中流出,成千上万的负面情绪在这一瞬间如同潮水般将她的大脑淹没。 “咳!呜呜,咳咳!” 断断续续的哽咽从红发女孩的口中发出,透明的泪花像是珍珠,打在了地面,溅起了小小的灰尘,又融成了丑陋的泥浆。 在这一刻,流鸟明白了平衡。 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那么必须让两种力量持平。如果动用异能力,则必须动用咒术。 如果想要让生命重新入驻死去的躯体,那么负面情绪就会像是蜘蛛的网,将她紧紧束缚。 生命,即是痛苦。 金色的流光散去,一切仿佛新长出来的枝丫。 死去的躯体被注入了生命力,他们纷纷睁开双眼。 宫本雅睁开双眼,便看见了红发的女孩。 “妈妈!”女孩抓住了她的手。 “你,是谁?”她问。 女孩愣住了,“我是流鸟。” “流鸟?你的名字,是流鸟吗?” “我是流鸟!” 宫本雅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见丈夫转醒,便将他拉起来,“智拓,刚刚是不是发生了爆炸?” 宫本智拓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就发现自己沾了满手的灰尘,“啊,应该是。” 流鸟又一次抓住了宫本智拓的手,“爸爸!我是流鸟,我是流鸟!” 男人低下头,看向她。 “你是谁?阿雅,你认识这个孩子吗?” 女人想了一会,“不认识。”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的脸上浮现出熟悉的笑容。 流鸟的语气变得急切,“流鸟,我的名字是流鸟!是妈妈给我取的,妈妈说希望我和小鸟一样快乐,所以给我取的!” “流鸟,是谁?” “流鸟是我!妈妈!爸爸!我是流鸟!” 他们的表情却依旧疑惑,迷茫在眼眸中迷漫。 流鸟突然翻过废墟,抓住了一个从前相熟的邻居,“藤田阿姨,爸爸妈妈不记得我了!” 那个被她抓住的女人小小惊讶了一番,“哎呀,你是谁?” “我是流鸟!” 流鸟松开了藤田的手,跑回了宫本夫妇的身边。 如同被抛弃的红雀,她小心翼翼抓住了他们的手,“我是流鸟。” 他们低下头,面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却带着陌生。 “你,是谁?” “我是流鸟。” “流鸟是谁?” “……流鸟,是我。” 他们要离开了。 流鸟抓着两人不放,“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流鸟!” 可是,在他们回头看她的那短短一瞬,却依旧问出了那一句问题:“你是谁?” “我是流鸟!我是宫本流鸟!我的名字是宫本流鸟!” “你是谁?” “我是流鸟!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我是流鸟!不要把我丢在这里,不要把流鸟留在这里!” “你是谁?” “我是……我是……” 紧抓着两人的手,松开了。 “我是……” 他们终于离开了。 只留下她站在一片废墟中。 天空依旧澄澈,甚至连煽动翅膀的小鸟都没有。 “我是……流鸟。”她说。 第29章 第 29 章 【我懂了,我现在就去跳海,只要我死的够快,这样狗策划就刀不了我!哈哈哈哈!】 【去你的a的校园甜番,还我的眼泪!你欠我的用什么还呜呜呜呜呜!】 【安详去世中……】 【被忘记了,流鸟被丢下了……】 【串起来了,呜呜呜!难怪流鸟和乱步没有见面,原来是因为大爆炸失联,所以才会捡到中也!】 【你知道我为什么心脏dokidoki吗?因为我的心脏被刀子捅了:)】 【我特么直接一脚踩下油门冲出悬崖!】 【好了,我现在就去把乱步的回忆杀肝出来,我就不信我抠不出一丝糖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友友们剧情线出来啦!!哈哈哈哈,流鸟果然出现啦!】 【游戏的达咩,本来想去玩游戏,结果看了官方的新剧情v,整个人都run了】 【狗官方骗我,一张流鸟的照片也好意思放出来做v!】 【一张照片也可以啊!那可是流鸟和硝子的贴贴照片!】 【哈哈哈,照片我看了,背景是被揍扁了的禅院直哉】 【嘻嘻嘻,家主大人和教祖打起来了,嘻嘻,好刺激】 【看见额头顶着缝合线的羂索我人都要麻了,草啊,一前偷走绘象子的果然是它】 【额啊啊啊,没关系!我站起来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我们要向前看齐!现在的流鸟多快乐啊!有中也!有五条悟和夏油杰!有硝子!还有织田作!】 【啊啊啊啊最好是啊!不然我会死掉的!我真的会死掉的!呜呜呜呜!】 小小的医务室内,男人打开抽屉,发现里面的纱布又消失不见了。 他叹了口气,对身边金发碧眼的女孩抱怨,“爱丽丝酱,纱布又不见啦!” “哼!管我什么事!” “呜呜呜,我也好辛苦的!每天去见首领都要惊心胆颤保住自己的小命。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医生,为什么太宰君就是不愿意体谅一下我呢呜呜呜呜!” “谁要体谅你这个人到中年秃头的大叔啊!我就一点都不喜欢林太郎。”爱丽丝背过身子去不看森鸥外。 被萝莉嫌弃的森鸥外大受打击,直接上手抱住了爱丽丝就一个爆哭! “嘤嘤嘤,爱丽丝酱好狠的心啊!我已经这么可怜了,为什么爱丽丝酱一点都不心疼我!” “啊!讨厌的林太郎快点松手啊!走开!” 爱丽丝一巴掌就打在了森鸥外的脸上,成功留下了个红色的巴掌印。 挨了一巴掌的森鸥外只能哭唧唧松手,“爱丽丝酱” 敲好此时,医务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少年走进医务室,找到了个座位就直接坐下,然后拿出游戏机旁若无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太宰君终于愿意回来了吗?” 太宰治耸拉着眼皮,敷衍般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太宰君好冷淡,今天明明是新年,竟然丢下我一个孤家寡人在这里。”森鸥外说着又要开始哭唧唧,“还好我有可爱的爱丽丝酱。” “所以,那位咒术师小姐,太宰君觉得如何呢?” 男人的笑容相当温和,红色的眼眸仿佛是陈酿的美酒。只是在黑夜中,这双眼眸深邃得深不见底。 有着鸢色眼眸的少年终于舍得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游戏机中移开来。 因为他的松懈,游戏机不出片刻便传来游戏结束的音响。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太宰治说道。 “诶太宰君,我只是很好奇嘛。今天可是新年,那位咒术师小姐再怎么说也不可能错过美丽的烟花表演是吧?” “何况,太宰君今天不是正好遇见了嘛” 太宰治立刻露出厌烦的表情,“好恶心,秃头的森医生就不要露出那种小萝莉的表情了。” “……嘤!” 医务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少年伸了个懒腰,将阵地转移到病床上,理所当然躺下了。 “好累啊,我要睡了。”他卷起被子就把自己盖住了。 “太宰君,如果想要得到想要的东西,总是要付出一定的报酬哦。”森鸥外突然笑道。 病床上的鼓包一动不动。 “太宰君?” 鼓包这回动弹了。 少年伸出一个脑袋,“是个蠢货。” “蠢货?” 太宰露出了一个微妙带着厌恶的表情,似乎对咒术师感官相当差。 “是啊,一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地连人类正常情绪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还理所当然剖白别人内心的家伙,这不是蠢货还能是什么?” 似乎是找到了发泄口,他一张嘴开始滔滔不绝说出难听的话,恨不得把咒术师摁进泥地里。 “还有那个羊的首领,看起来超级矮,以后肯定长不高。看起来就知道四肢发达大脑简单,完全没有思想的单细胞蛞蝓。” “看见他们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好烦啊!” 少年恨不得用全身上下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哎呀,看来太宰君很喜欢咒术师小姐和羊的首领呢。”森鸥外笑容温和说道。 此话一出,太宰治的声音停顿下来。 “不,我厌恶她。”太宰治说。 “这种被死亡笼罩却不知幸福的人,真是叫人厌恶。”太宰治低声说。 此后,太宰治不再说话,重新盖上被子,完全不想和森鸥外多发生一句交流。 森鸥外见他这番样子,也不在说什么。反正他想要得到的情报已经得手了,那么任性的孩子就任他自己的喜好独自待一会吧。 医务室彻底安静下来了。 少年闭着眼睛,企图让自己陷入沉睡。 没有用。 闭上眼,便是那双金色的眼眸。 金色的,闪烁的,仿佛是清晨穿过玻璃窗的阳光。他好像看见了一束花,那束花是红色的。 阳光照在了花瓣上,形成了斑驳的痕迹。 他又想到了火。 红色的,剧烈燃烧的火,仿佛没有停歇,就这样在黑夜中熊熊燃烧,炙热的温度烫得皮肤生疼,眼角更是被耀眼的火光刺痛。 太宰治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只是在回想而已,脑袋就开始眩晕起来,身体也开始沉甸甸的,像是被沉重的东西压住了。 胃部有点不舒服,只要想到就觉得不舒服。强烈的不适感连带着心脏也被挤压,喉咙干涩得无法发出声音。 “真是,叫人厌恶的怪物。”他自言自语说。 太宰治这边还在絮絮叨叨对流鸟的厌恶,而作为当事人,流鸟与中也看完烟花之后就离开了唐人街。 “中也,你看!” 中也扭头,就被塞了一个火红色的灯笼。 流鸟的手上还有一个,是橘红色的。 “这是老师送给我的新年礼物,我也要送给中也一个。这样,中也以后就可以和灯笼一样红红火火啦!”流鸟笑道。 红发少女的笑容闪亮得没有阴霾,似乎一切阴影都无法将她沾染。 他低头,看着灯笼。 小小的火烛被固定在灯笼的内部,橘红的火光将灯笼的内部照得亮堂。 很可爱,也很脆弱,只需要轻轻吹一口气就能将它熄灭。 但是它也很坚强,无论灯笼如何摇晃,它都稳稳地固定着。 “中也,我们回去吧!” “嗯。” “中也,要一直开心哦。” “你这话说过很多次了。”中也忍俊不禁。 少女朝他展露出一个可爱无比的笑容,“中也总是很快乐,很幸福。以后,我想要和中也一样,成为一个很快乐很幸福的人!” 她的语调依旧是上扬的,元气满满。 中也察觉出了一丝古怪。她的话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是他来不及细想,就被不远处前来的小羊们打断了思绪。 “流鸟!流鸟你是不是有钱!”小羊们跑到流鸟面前。 流鸟点头,“是的!” “快点,把你的钱给我们!我们要去买东西!”他们伸出手,摊开在流鸟的眼前。 “诶?”流鸟怔愣片刻,“你们要买什么?” 小羊见流鸟却没有立刻将钱给他,面露厌烦,“当然是为了组织里的人买物资啊!你明明就有钱,我记得你说过的!祓除咒灵可以得到奖金,上次我们的糖果就是你用奖金买的。” “难道你不愿意吗?” “你不要忘了!当初要不是我们,你和中也才不会活到现在!” 他们一字一句说着,完全不给流鸟说话的机会。 中也皱起眉头,想要说两句,就看见流鸟拿出了钱包。 “好的!我知道了!”流鸟的笑容保持不变,将钱包交给了小羊。 小羊立刻拿走钱包,“这才对嘛。” 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甚至连一句多余的感谢都没有。 “你没必要将这些钱拿出来。”中也对流鸟说。 “这是你祓除咒灵得到的,是你应得的,不需要拿出来。” “没有关系的。”流鸟打断了中也的话,“这种事情,没有关系的。” “因为中也和我都是羊的成员,所以没有关系的。我是不会放弃你们的,因为他们,我和中也才能活到现在嘛。” 流鸟说着,拉起中也的手就回往集装箱。 “而且,我也希望他们可以开心一些。”她笑道。 “毕竟这是世子的愿望。” 【快逃!流鸟快点带着中也逃跑吧!快点去港口黑手党!小羊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啊!!】 【这种理所当然拿钱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我都不敢这么和流鸟要钱!】 【呜呜呜,流鸟不要把自己的温柔随便让给别人啊呜呜呜你把这一份温柔留给杰他不香嘛!】 【难道只有我在乎太宰治的态度很奇怪嘛!我怀疑太宰治喜欢流鸟!】 【干嘛突然歪楼啊!】 【也不算歪楼,毕竟都是流鸟,以后都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中也是,流鸟怎么就是了?】 【啊这……当我没说】 【太宰看起来就是很讨厌流鸟啊!这两人的性格天生八字不合】 【我不服!相爱相杀我的x不允许你这么说!】 第30章 第 30 章 流鸟在横滨并没有待太久,新年之后没几天就回到了高专,之后就是繁忙的祓除咒灵任务。 而在新的学期,流鸟也成为了二年级的学姐,成功迎来了他们的学弟。 “真是幸运啊,能够来到东京高专。要知道,我们可是最强的组合!如果七海海和雄去京都校,在一个月后的姐妹交流会,绝对会被我们揍一顿的!”五条悟叉着腰对七海建人与灰原雄说。 “是!能够和五条前辈成为校友我真是太幸运了!”灰原雄充满了精气神! 而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对于这个学长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想赶快去食堂好好吃顿饭。 “悟!七海!灰原!大家中午好啊!”流鸟这个时候突然踩着夏油杰的肩膀出现了! 夏油杰笑得相当温和,拍拍流鸟的小腿,示意她从他的肩膀上下来,“流鸟,站得太高很危险。” “是!” 流鸟一个翻身跳跃,稳稳站在了几人面前。 “哟,各位中午好。”硝子叼着烟出现了。 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跑到了食堂。 “说起来,一个月之后的姐妹交流会,悟打算怎么处理呢?”夏油杰问。 五条悟左手一个喜久福,右手一个草莓布丁,嘴巴里还塞满了巧克力。 听了夏油杰的询问,他无所谓耸肩,态度极其嚣张,“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计划好不好,对面完全弱爆了!” 夏油杰笑容不变,“我问的是,要先处理谁。” 七海建人专心吃饭,并不打算参与聊天。 他敢肯定,如果他多说一句话,就会被这个一点都没有必要尊敬的五条前辈烦死。整个高专,能够让七海建人尊敬的前辈只有家入硝子。至于其他三人,七海建人不想发表意见。 “唔,那就先把禅院家的那个小子干掉!”五条悟花了足足一秒钟的时间作出决定。 他把东西吃完,很自然地把脑袋靠在流鸟肩膀边,“流鸟,中午我要吃草莓蛋糕。” “是!我会买回来的!” 硝子看不过眼,“喂,把你理所当然的那一套收起来,流鸟中午约好了和我一起在高专待着的。” “不影响吧!”五条悟说。 夏油杰拽着五条悟的脑袋,一把子磕到桌子上,“悟,不要对流鸟进行骚扰。还有,你太任性了。” “胡说!流鸟明明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不代表乐意,你该看看好好学习这方面的常识了。” “明明杰也经常这样干!” “你好烦,我不想和你说话。” 两人又吵起来了。 流鸟安静吃饭。 七海建人快速解决自己的午餐,然后拉上还没有吃完的灰原雄立刻走人。 他真的不想和他们过多接触,总感觉会变成笨蛋。 吃完饭之后,流鸟就接到了任务。正巧夏油杰也接到了任务,两人刚好一起去。 硝子只能遗憾撇嘴,在五条悟欢呼的声音下,决定下一次他们来医务室就公报私仇。 轿车内,夏油杰翻出了甜品屋的公告栏。 “完成任务后,我们就在甜品屋集合,这样可以吗?”夏油杰问。 流鸟点头,“完全没问题!” 山本将流鸟送到任务地点,在流鸟离开之前叫住了她。 “流鸟小姐!” 流鸟回头,“怎么了?” 红发少女灿烂的笑容依旧闪闪发亮。 山本拿出了一个御守,交给了流鸟,“这个,是我的一片小小心意!祝流鸟小姐武运昌隆!” 流鸟一愣,盯着手中的御守,随后,她抱住了山本,“谢谢山本!” “我会好好戴在身上的!” 她将御守挂在了八尺鸦上,连着缎带一起,看着可爱极了。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金色的丝线亮起了耀眼的光。 “杰!等会再见!” “嗯,等会见。” 流鸟进入了帐。 山本回到驾驶座位,“夏油先生,我现在送您去任务地点。” “麻烦你了,山本。” 【果然,现在大家还是很快乐的嘛!】 【流鸟!我的流鸟!啊啊啊!没有流鸟我要怎么活啊啊啊!】 【太好了,这些只是回忆,现在的流鸟开开心心,完全不需要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 【悟和杰实力强大,才不会死!这说明什么,流鸟完全不需要再动用异能力救人然后被遗忘了!哈哈哈哈!】 【我怎么觉得事情不简单呢?狗策划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它最擅长的就是给我们一个巴掌然后再给我们一脚】 【哈哈哈哈,已经用它不是他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等着游戏剧情里那一张照片出现的时候,估计就是姐妹交流会】 【嘻嘻,禅院直哉等着被打吧哈哈哈哈】 帐内的天空一如既往地被阴霾填满,空荡荡的周围叫人透不过气。 根据情报,这是一只一级咒灵,从人类对金钱的贪婪中产生,正好可以作为流鸟一级咒术师的考试。 似乎还有一对夫妇没有撤离,被困在大楼里。 流鸟将八尺鸦从琴包里取出来,进入了大楼。 当她进入大楼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那是属于一只咒灵的压迫感,正伴随着的腥臭味卷席而来。 森然的恶意攀爬上脊椎骨,企图入侵大脑。 那一瞬间,流鸟看见了。 那是无数金光闪闪的珠宝,以及堆砌成了一座小山的金币。整个空间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宫殿,绫罗绸缎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树叶一样铺在了闪烁的宝石上。就连那头顶上的灯,都是熠熠生辉的水晶。 就好像是置身天堂。 然而,在这样极尽奢侈的场景面前,流鸟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她似乎看不见这些令人痴狂的珍宝,只是环顾了一周,然后将八尺鸦的刀刃对准了对准了某一个方向。 “术式改·极!” 瞬间,虹色的刀光从刀刃处迸发,呼啸着奔涌而上,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吃入腹! 所有的宝石,绸缎,金币,全部化成了灰烬!闪烁的水晶灯变成了不断掉落血肉的囊肿,镶嵌了宝石的墙壁成为了血肉模糊的肉墙! 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空间,丑陋的咒灵拖着被砍断了的三分之一的残躯以极快的速度逃离这里! 【漂亮!我老婆就是这么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呜嗷呜嗷嗷!!!】 【老婆的无限咒力加上可以改变咒力形态的八尺鸦,我感觉这和开了无双没有任何区别!】 【突然好奇,如果流鸟和五条悟认真打起来是什么样的场景,绝对是帅炸了!】 “啊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女人的尖叫声传入流鸟的耳朵。 一对夫妇躲在了角落,面目惊恐看着流鸟。 流鸟眨眨眼,向他们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不用担心,我是来救你们的!” 女人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她的丈夫推了她一下才惊觉自己失态了。 她立刻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原本苍白的面色也恢复了些红润。 “你是来救我们的?” 她神情倨傲。 丈夫也整理好自己昂贵的西装,对于妻子显然是失礼的话没有表达出任何歉意。 “是的!现在这栋楼很危险,咒灵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找你们,所以请你们跟随我撤离到外面去。”流鸟没有受到他们失礼的影响,笑容依旧。 “那你快点!”女人怒目而视。 “是!请你们跟我来吧!” 流鸟很快就带着两人离开大楼内部,并且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就会有专门的人员进来接应你们。对了,一定要记住,在我离开祓除完咒灵,也就是离开大楼前,你们绝对不能再次进入大楼,不然会有被咒灵盯上的风险。”流鸟对两人嘱咐说。 说完,她就在此进入了大楼。 这只咒灵被她重伤,行动也受到了限制。这个时候正是祓除它的最好时机。 “她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是骗我们的?”女人突然惴惴不安说。 男人望着流鸟离开的身影,不屑地撇嘴,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混账东西,这么晚才过来救我们。” “哼!一定是好吃懒做的人,像这种专门杀死怪物的人,一定是有专门的组织。我们平时交税那么多钱,他们都是白吃白喝的家伙!”女人也愤愤不平。 突然,她瞪大了眼睛,神色担忧,“亲爱的,她让我们不要进入大楼,会不会是因为想要偷走我们保险箱里的钱?” 男人一愣,“还,还真有这种可能!”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脑袋,就不会停止。 对红发少女的猜忌不断加深,而“不让他们进入大楼是为了窃取他们的财产”这个想法也逐渐侵蚀大脑。 不清楚是咒灵的术式依旧在发挥作用,还是人的本性如此。他们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是冰冷的毒蛇爬入心脏,啃食他们的血肉! “不行,我们不能让她得逞!”女人突然尖叫出来,“亲爱的,那是我们的钱!绝对不可以被她偷走!” 男人小幅度点头,“是,你说的对,绝对不可以让她得逞!” “我去把我们的钱拿回来!” 说着,男人就迈开步子走向大楼。 大楼内,流鸟翻过一个个房间,搜寻着咒灵的踪迹。 这个怪物十分擅长幻境,每当她即将找到它时,都会陷入制造的幻境中。虽然只有短短的两秒时间,但是足够咒灵逃跑了。 不过,故技重施的次数并不能太多。 这一次的流鸟仅仅是一瞬间,就捕捉到了躲藏在幻境之内的咒灵,又是一刀,将咒灵的半边身子直接砍断! 咒灵凄厉地尖叫着,企图逃离! 流鸟面带微笑,“虽然很抱歉,但是拜拜啦!” 说着,她举起了八尺鸦。 可是,就在下一秒,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咒灵的面前。当他看见倒在地上的咒灵,表情瞬间崩坏,眼球更是因为惊恐突出眼眶! 流鸟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离开这里!” 来不及了! 为了更好地恢复,咒灵在所有人都无法反应的时候暴起,一口吞掉了男人的半个身子!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响传入流鸟的耳朵! 他死了,上半边的身子被咒灵咬得支零破碎,甚至连大脑都被咬碎,红白混杂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来。 咒灵被祓除了,只留下男人的尸体还在散发血腥味。 流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将尸体收拾起来,抱在怀里,然后离开了大楼。 女人正在焦急等待自己的丈夫,等待丈夫把他们的钱取回来。 可是,她看见了流鸟怀里的尸体。 “呕!” 她不受控制地呕吐了。翻滚的胃酸不断搅合,排山倒海的眩晕将她的所有理智赶跑! “啊啊啊!” 女人尖叫着冲上来,“贱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他!啊啊啊啊!” 流鸟抱着尸体,手足无措,“不,不是。他,他突然出现,我不知道,我来不及……” “闭嘴!闭嘴!就是你杀了他!就是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的丈夫就不会死!” 红发少女的脸色突然呈现出骇人的苍白,“不,我,我想要救他的……” “啪!” 她无法再说下去了,因为面颊上的刺痛让她失去了发出声音的功能。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废物,他根本就不会死!啊啊啊啊!贱人!贱人!就是你杀我的丈夫!” “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仿佛是尖锐的刀具,将她的大脑贯穿。 贪婪,恐惧,绝望,还有悲伤。 女人的负面情绪如同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去死的,应该是我吗?是我,杀了他……” 第31章 第 31 章 夏油杰进入甜品屋之后,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流鸟。 “抱歉,流鸟。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夏油杰坐下来,带着歉意说。 随后,他便发现了少女苍白的脸色。 “流鸟?怎么了?” 红发少女此时的没有任何的笑容,原本闪亮的金色眼眸也铺上了一层灰尘。摇曳的红色发尾好像是在暴风雨中的火焰,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杰,我,我好像做错事情了。”她说。 “什么?”少女的声音太过含糊不清,夏油杰忍不住将身子往前靠。 “杰,我好像,杀人了。”他听见少女说。 “嘭!” 桌子被夏油杰掰开了一个角。 夏油杰惊愣地看着流鸟,“流鸟?你在说什么?” “如果,如果我再快一点,我再努力一点,我再强一点,他就不会死了。”流鸟断断续续说着。 “如果,我可以再干脆利落一些,如果我祓除咒灵的时候,可以更快一些,他就不会死了。” 一字一句,像是诅咒般,从少女的口中吐出。 夏油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流鸟脸上的红痕,立刻蹙起眉头,“流鸟,我们先回高专。” 他抓住了流鸟的手,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 顿时,浓重的血腥味钻入夏油杰的鼻腔。 干涸的血渍沾染了流鸟的上衣,那些尚且没有凝固的,则是顺着流鸟的手滴落在桌面。 那鲜艳的红色与白皙的手指对比起来,刺目得可怕。 【胡说!流鸟不要听那个坏女人胡说!你没有杀人!那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什么垃圾!自己贪钱死了还要怪流鸟!说了还不听!我草!特么的!】 【什么垃圾玩意!狗策划出来挨打!】 【这和流鸟完全没有关系!杰你快点和流鸟回高专!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啊啊啊啊!】 【我特么恨不得跑进去给那两个蠢货邦邦两拳!真是气得我脑壳子疼!】 【混蛋玩意不许碰瓷我的流鸟!he,tui!】 【各位冷静一点!流鸟的反应不对!这个反应好像和流鸟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对不上!】 【啊啊啊你一说我就感觉不对了!流鸟平时乐观开朗,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话影响到!】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们不要忘了,流鸟的咒术需要支付的代价是什么……而且,流鸟本来就是一个思想单纯到常识缺失的笨蛋(神情恍惚)】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杰你快点安慰流鸟!】 “流鸟,你听我说,不要想太多。”出了甜品屋,夏油杰尽可能地安抚流鸟,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先回高专。” 忽然,流鸟停住了。 她扯着夏油杰的手,看向了一边。 夏油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发现是一个可丽饼的小推车。 “可丽饼。”她说。 “流鸟想吃吗?” “乱步说的,这个时候,需要吃可丽饼。”流鸟说。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被风吹落的叶子。 这个时候已经没必要去关注乱步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和可丽饼挂上关系了。 夏油杰拉上了流鸟,来到了小推车前,“请给我一个可丽饼,谢谢。” “好的,请稍等。” 等待的过程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流鸟低着头,夏油杰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只觉得身旁的少女在摇摇欲坠,仿佛站在了一条钢丝上,随着呼啸而过的风摇摆,随时都会掉下深渊。 可丽饼被少女拿在手上,她却只是看着上面的奶油,没有任何动作。 “流鸟?” 夏油杰轻唤她的名字。 “杰,可丽饼,吃可丽饼真的可以变得高兴吗?”她问。 夏油杰呆愣了一会,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真的可以变高兴吗?这种事情绝对是因人而异的。从前的流鸟,一直坚信这句话,因为这是乱步告诉她的。 可是,现在的流鸟突然开始置疑起她从前坚信不疑的话。 太奇怪了,这样的流鸟太奇怪了。 就好像,置疑的并不是可丽饼,而是她自己。 流鸟在置疑她自己本身的存在。 “先试一试吧。”夏油杰说,“试一试,或许就能高兴起来了。” 流鸟抬头看着夏油杰。 在这样的注视下,夏油杰忽然觉得喉咙被一双手掐住了。 她在哭,尽管没有任何的眼泪,但那双闪烁着琥珀光泽的眼眸内充满了悲伤。 夏油杰想说,不要哭。 但是三个字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发现无法说出口。 最后,夏油杰付了可丽饼的钱。为了更快回到高专,夏油杰召唤出了虹龙。 红发少女始终保持安静,在虹龙上,一口一口吃着可丽饼。 像是提线木偶,除了嘴巴在张张合合,面部五官不见一丝的牵动。 那两条泪痕般的咒纹,好似束缚了蝴蝶的蜘蛛网,缠绕了脆弱的蝴蝶翅膀,最后掐断所有生还的可能。 回到高专之后,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 夏油杰牵着流鸟,来到两人面前。 硝子瞥了眼流鸟脸上的红痕,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出几秒,刺眼的红痕便消失了。 “说吧,发生了什么。”硝子问。 流鸟沉默不语。 五条悟皱起眉头,勾住了夏油杰的肩膀,把他拉走了。 “悟?” “这种事情,交给硝子吧。”五条悟说。 夏油杰诧异地看了眼五条悟,就看见了对方没有表情的侧脸。 “硝子比我们更懂,我们就不要凑热闹了。”五条悟拽着他回往宿舍,“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就行了。” 听了五条悟的话,夏油杰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悟,突然间懂事了。” 五条悟:??? “杰,我要揍你了哦。” “……要打架的事情先往后推一推,流鸟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白发少年颇为烦躁地挠了挠头,“啧。” 医务室内,硝子倒了一杯温水给流鸟,又揉了揉她的脑袋,“需要休息一下吗?” 流鸟依旧不说话。 硝子想了想,朝她敞开双手:“要抱一抱吗?” 这一次流鸟终于有反应了。 她像是等这句话很久了,上前抱住了硝子的腰,脸埋进她的怀里。 “我没有乖乖听话,世子会不高兴的。”流鸟突然说。 硝子摸着少女的红发,没有回话。 “如果,如果我更努力一点,他就不会死了。” “她说是我杀了他……” “是我的错,如果,如果我更强一些……” “他的尸体只剩下一半了,我拼不回去,我不会拼,我连这个都做不好……” “我没办法复活他……” 在温暖的怀抱中,流鸟陷入回忆。 她跪在尸体前,手上是尸体的碎块。 地面是冰冷的,血是冰冷的,尸体也是冰冷的。强烈的血腥味反复刺激着她的大脑,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像是蚂蚁在不断啃食她的心脏。 女人一直在哭,在咒骂,在狠毒地诅咒她。 她说该死的是流鸟,都是流鸟的错,都是因为流鸟的废物,所以男人才会死亡。 她真的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 眼珠子根本放不回去,破碎的骨头也找不到原来的位置。 根本没有用,尸体根本无法拼好。还有炸开来的心脏,流出来的胃酸,甚至是断裂的肋骨。 根本无法拼齐。 她只能不断道歉,不停地道歉,一直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怪我,对不起……” 女人依旧在尖叫,直到工作人员进入帐内,拉着她离开。 流鸟听见了女人离开的最后一句话,“我丈夫会死就是你的错!把我丈夫的命赔给我!我一无所有,你必须将他的命赔给我!” 都是她的错,这是她的错。 世子说,要救助他人。 她没有好好听话,她做错了。 救助他人会让他人感到快乐,而她没有感受到快乐。 她只能感知到无尽的贪婪。 不,真的是这样吗? 好奇怪,真的是这样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出现什么问题了? 因为她做错了,所以只能感知到贪婪,是这样的吗? 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 “流鸟!流鸟!” 流鸟猛然回神,入目的是硝子担忧的面容。 “这不是你的错,流鸟,记住这一点。”她说。 流鸟呆滞地望着硝子,似乎没有明白。 “这不是你的错,救助他人的你没有错。他的死亡是他的问题,你已经提醒过他了,你已经救过他一次了,没有必要再去救一次。” “贪婪是每一个人都存在的恶念,区别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杀死他们的不是你,是咒灵,是诞生于他们的贪婪的咒灵。所以,你没有做错。” “流鸟,你很厉害了,你救助过他们一次。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其余的不需要再思考。” 流鸟缓缓睁大了眼睛,神情专注凝视家入硝子。 “我没有错吗?” 像是抓住了蜘蛛丝,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没有错。”硝子说。 “流鸟,是很厉害的人,对吗?”流鸟问。 “嗯,流鸟很棒,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好孩子,也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孩子。流鸟很听世子的话,世子知道了,会很开心的。”硝子软下眉眼,笑道。 流鸟的眼眶突然红了。 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中滑落,像是珍珠,连着银色的丝线不断坠落。 她就像是一只被暴雨淋湿的鸟,在寒冷的风雨中瑟瑟发抖。 “唔,我没有做错,我很乖的。我听了世子的话,我真的很听话的。咳咳,我没有做错,我真的没有做错。” “我很努力了,我真的很想复活他,但是我尽力了。” “我没有做错,我救助过他们,我很厉害了。” 仿佛是残缺的碟片,她在断断续续地哽咽着重复硝子的话。 “嗯,流鸟很厉害了。”硝子说。 第32章 第 32 章 【硝子好温柔,呜呜呜硝子贴贴!】 【太好了,还以为要出什么事情呢】 【说真的,我觉得刚才流鸟的状态有点危险,总感觉要崩溃了一样】 【流鸟真的有好好地记住世子的话,要救助他人,呜呜呜乖乖的流鸟心疼死我了】 【我觉得流鸟真的很乖,你看无论是谁的话都乖乖听,真的很害怕被丢下】 【呜呜呜流鸟我可爱的流鸟你做什么遭这么多罪啊流鸟嗷嗷呜呜呜】 【诸位,我觉得,流鸟的思想其实很奇怪。她想要救助他人得到快乐,这一次她同样救助了他人,但是很显然,那个坏女人就算被救助也没有多快乐,反而把错怪在了流鸟的身上,因此流鸟觉得是自己的错】 【所以,流鸟为什么觉得自己做错了。是因为没有成功救下男人?还是因为没有听世子的话?她对自己做错事情判断的标准又是什么?难不成就是有没有感知到负面情绪?】 【如果用负面情绪来判断自己有没有做错,那流鸟救助他人得到没有负面情绪的快乐本身就是个谬论,因为人不可能没有负面情绪,流鸟明明知道这一点的,或者说流鸟的咒术明确地告诉了流鸟这一点】 【看,流鸟的思维逻辑本身就充满了矛盾,都是问题,甚至可以说混乱】 【干!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啊!】 【前面说的有道理,如果按照这位友友的分析,那么硝子的安慰也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长期下来如果再次碰到类似的事情,这样的安慰还能起多少作用就不知道了】 【退!退!退!】 【是啊,谁又能确定流鸟下次会不会再次遇到这样的人渣呢?人性之恶,永远都不要揣测,当初教祖叛逃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的想法?】 【有种不好的预感,教祖杰的理想是让咒术师没有负面情绪,这会不会是和流鸟有关?】 【啊啊啊啊我看不见我看不见!这是什么恐怖故事!我不听我不听!】 “系统,我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哈哈,当然是为了快乐啊!] “系统,你好恶毒。” [哈哈,不要这个时候夸奖我啦] 流鸟把三颗草莓同时塞进嘴里,成功把腮帮子撑大了。 “哦哦哦哦!”五条悟举起双手欢呼,然后拿出四颗草莓塞进嘴里! 两人都盯着彼此,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浓浓的战意! 硝子瞪了一眼五条悟,“喂,适可而止。” 她的意思是要是敢赢过流鸟他就死定了。 五条悟的腮帮子撑得说不出话,但是眼神当中充满了挑衅,显然是不会被硝子威胁。 夏油杰的脸上扬起了如沐春风的微笑,然后伸手,开始对五条悟进行挠痒痒。 五条悟:!!! 他的表情突然开始狰狞,双眼开始翻白,但就是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草莓掉出来! 流鸟趁此机会又往嘴巴里塞了两颗草莓! “三,二,一!比赛结束,流鸟获胜!”硝子抓紧时间宣布比赛结果。 流鸟立刻举起双手呈现欢呼状! 七海建人站在旁边,面无表情。而灰原雄同样欢呼,“好耶!是流鸟前辈获得胜利!” 硝子和夏油杰立刻鼓掌,灰原雄不甘示弱!于是,烂得稀碎的掌声响起了。 流鸟艰难将草莓咽下肚子里,“好耶!” “可恶!都怪杰!不然我才不会输掉!”五条悟无能狂怒说道。 夏油杰笑容依旧,“悟,规则可没说我不能碰你。” “可恶!竟是如此!” 五条悟还想嚷嚷再来一局,就被硝子出声打断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集合吧。京都校估计都过来了。” 五条悟这才肯罢休,拽上夏油杰就大步走在前面,“走走走,我已经迫不及待看看他们被打的样子啦!” “是!”灰原雄精气十足。 而被五条悟拽着的夏油杰,秉承着人道精神,说:“悟,不要把这种让别人为难的事情说出来。” “杰就是喜欢搞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 “我这叫尊重。” 五条悟对此表示不屑。 来到比赛场地,五条悟就看见打头站着的金发少年。 他身穿大正风格的制服,神情倨傲。 很显然,他也看见了五条悟。随后,他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我可算是等到你了要知道我很懂你”与“算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理解你”微妙且矛盾的表情。 家入硝子拿出香烟,用手肘捅了一下夏油杰,“你看,这个家伙的表情比去年更丰富了,跟个土拨鼠似的。” 夏油杰颔首,“嗯,看起来有些标新立异。” “噗!上次这么形容的东西是流鸟上个月做的麻辣草莓咖喱鸡。”硝子忍不住嘲笑道。 “……流鸟除了喜欢草莓外,好像对咖喱也很有执念。”夏油杰的语气带了点无奈。 夏油杰与硝子在说悄悄话,而五条悟则是利用身高优势对禅院直哉进行了降维打击。 “哟,这不是禅院家的……额,那个谁。许久不见,你还是没有长高。”说着,五条悟用手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 嘲讽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禅院直哉哽住,很想破口大骂。但大脑快速回忆起去年被摁在地上揉搓的记忆,一张嘴很识趣地闭上了。 他的目光捕捉到站在五条悟身后正在发呆的流鸟身上,挑眉,“哈?这个女人就是新上来的?” 流鸟突然被点名,面对禅院直哉,下意识露出招牌的灿烂微笑,“你好!我是流鸟!” “啧。”禅院直哉移开视线。 被冷遇的流鸟挠挠头,没有受到影响。 流鸟是在高专下半年才入学的,和禅院直哉不认识理所当然。 而作为封建大家出来的禅院直哉,面对女性更是下意识地瞧不起,骨子里的封建主义让他对待女人从来不会放在眼里。 哪怕流鸟是一级咒术师,也不能让他正视。 女人是子宫,是禅院家在他的骨骼里刻下的常识。 因此,当流鸟向他展露笑容时,禅院直哉下意识地将这个女人归类为谄媚御三家的货品。 他虽然觉得这个女人的样子有些眼熟,但不会去思考。 东京校与京都校之间相互见过面之后,便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始比赛。 比赛为两轮制,第一轮为团体赛,在祓除尽可能多的咒灵同时,将敌方学生淘汰。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冲进森林。 硝子是反转术式拥有者,可以得到特权不参赛。于是坐在了高台上悠闲地翻阅杂志,等待自己的校友们把胜利带回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第一时间就分开了,而流鸟则是思考了一会直接往森林的重心跑去。 “轰!!!” “嘭!!!” 巨大的动静,不用想也知道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造成的。 流鸟一刀一个咒灵,周围的树也倒了一批又一批。 忽然,流鸟直接停住了脚步,身子往后跳跃! “嘭!” 金发少年出现在了流鸟的眼前。 “看来运气很不错,抓住一个。”禅院直哉心情愉悦,嘴角裂开的样子看起来对遇到流鸟这件事很满意。 “你好!”流鸟率先打招呼,然后对准他举起八尺鸦。 比赛的规则她可是很清楚的。 “作为女人,对男人大呼小叫可不是正确的事情。还有,明明是一个女人,竟然靠得五条那么近吗?你也太不知羞耻了吧。”禅院直哉说道。 他怀抱手臂,显然觉得自己说了很正常的话,此时正在教导流鸟一个身为女人的本分。 【很好,拳头硬了,流鸟快点去打他!】 【什么玩意,流鸟可是悟和杰的挚友诶!你算什么小饼干啊!】 【禅院直哉生前画像】 【啧啧啧,我觉得禅院直哉该去学习一下男德】 流鸟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很微妙,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禅院直哉话中的道理。 在禅院直哉认为眼前这个女人还算可以教导时,流鸟的笑容再次灿烂起来,“哈哈哈,我明白啦!” “中也和我说过,你这种人叫做封建毒瘤,遇到是要揍一顿的!”流鸟笑容灿烂说道,然后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所以,请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要来揍你一顿了!” 禅院直哉:??? “你这个女人在说什么蠢话!”禅院直哉皱起眉头,“不听管教的女人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流鸟收起八尺鸦。特级咒具的杀伤力太强,她怕失手。 禅院直哉还想再废话,却发现眼前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下一秒,脸上传来剧痛! “嘭!” 人就像垃圾一样被踢飞到树上,然后把高大的树木也给推倒了! 禅院直哉只觉得头昏眼花,喉咙更是涌上一股血腥味! 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踢飞,禅院直哉心中怒火中烧,想要爬起来,却被流鸟一脚踩住了胸口! “嘭!” 又是一声,禅院直哉仿佛听见了自己胸骨碎裂的声音! “还没有结束,请躺好!”头顶上,是红发少女元气十足的声音。 禅院直哉:???你一边捶我一边客气是吧? 接下来,就是惨无人道的挨打时间! 秉承着清除封建毒瘤的精神,贯彻落实新时代新风尚的理念,为了更好地建设咒术界,流鸟绝对不会心疼手软,哪怕忍痛浪费比赛时间也要将眼前人的人格理念进行矫正,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好人才! “哟!流鸟!”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人身边。 像是没有看见地上的禅院直哉一般,一脚踩在了禅院直哉的脑袋上,直接在他的脸上印上了个鞋印。 “悟!”流鸟双眼一亮,“很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比赛,正在处理私事!” 五条悟做出惊讶的表情,看到了被他踩着脸的禅院直哉,做出惊讶的表情,“哎呀,这不是禅院家的那个谁吗?你怎么待在地上?” 禅院直哉:…… “五条悟,你为什么不管好这个女人!你看看她在做什么!竟然敢挑衅御三家,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像是找到了明主,禅院直哉开始叫唤。 五条悟盯着被流鸟踩着的禅院直哉好几秒,突然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玩具一样,对流鸟说:“我们把他埋了吧!” 流鸟听此大吃一惊,竟然开始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禅院直哉:“五条悟你有病吧!” 第33章 第 33 章 说动手就动手。 两人一人一个铁铲,就当着禅院直哉的面开始刨坑。 为了防止禅院直哉逃跑,流鸟特意用八尺鸦的缎带将他倒挂在树上。 “五条悟你适可而止!”禅院直哉就算被倒挂在树上嘴巴也不见停下来。 他接连不断的叫骂声成功把五条悟惹烦了。 “你好烦啊,可以闭嘴吗?”五条悟满脸不耐烦。 然后,他随手捡起来一个土块,就塞进了骂骂咧咧的禅院直哉嘴里。 “噗!咳咳!” 猝不及防被塞了土块的禅院直哉呛得喉咙痛,生理性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五条!咳咳!噗!五条咳咳咳!” 五条悟挑眉,特意把耳朵凑到禅院直哉旁边,“你说什么?五什么?我听不见!”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五条悟哈哈哈哈】 【他哭了哈哈哈哈禅院直哉被欺负哭了哈哈哈哈!】 【嘻嘻嘻,哭唧唧的禅院直哉看起来好可爱,嘻嘻,以后要多多欺负他哦】 【呜呜呜呜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呜呜呜起码要打屁屁才可以嘻嘻嘻嘻!】 “流鸟,他哭了诶!”五条悟满脸发现奇异品种的小学生表情,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禅院直哉就是咔咔咔。 流鸟盯着禅院直哉,见对方确实哭得梨花带雨。本想伸手拍拍对方的脑袋,但因为对方是倒挂着的,于是只好变成了拍下巴。 “不哭不哭,这个坑很快就挖好了。” 被像狗狗一样安慰的禅院直哉:……你们都有病吧!你们东京校的都这样吗? 安抚好了禅院直哉,流鸟再次投入到挖坑的事业中,致力于在十分钟之内就把适合禅院直哉的坑挖出来然后把他埋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在禅院直哉即将被两人丢进坑里的前十秒钟,第一轮比赛宣布结束了。 五条悟原本兴致勃勃的表情瞬间变得嫌弃异常,直接松开了禅院直哉的脑袋,立刻让他脸着地。 “啧,早知道我就叫上杰一起来了。”五条悟说道。 流鸟倒是没表现出什么遗憾,只是绑着禅院直哉跟上五条悟离开森林。 “喂!前面那个,你该放开我了!” 经过这一遭,禅院直哉也算是知道流鸟并不是好惹的存在,语气也好上了一些。 流鸟抓住缎带,闻言,她用一种无比真挚的眼神看向禅院直哉,“不可以,我要带回去给硝子和杰看看!” 这话说得好像是把狗子带回去似的,成功地把五条悟逗笑了。 于是,回去的路上,到处洋溢着五条悟欢快的笑声。 硝子放下手中的杂志,就瞧见了不远处朝她走来的几人。 视线不受控制落在了被流鸟的缎带绑着的禅院直哉,硝子的嘴角全然不受顾及地扬起来了。 “流鸟,干的不错。”硝子说。 流鸟松开缎带跑到硝子面前,金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就等着硝子的下一步。 撒娇的红色小团球,一副求夸夸的样子。 硝子看得手痒痒,也不委屈自己,直接上手揉了一把。 少女感受着脑袋上的重量,下意识蹭了蹭,“硝子!我回来啦!” “嗯,欢迎回来。” “杰!”五条悟揽过刚刚回来的夏油杰的肩膀,指着那边鼻青脸肿生无可恋欲生欲死的禅院直哉,说:“这一次是我先处理哦!” 夏油杰瞄了一眼禅院直哉身上的缎带,说:“是流鸟先找到的吧,你只是顺带而已。” “不要说这种话,杰!流鸟是我的挚友,那么我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我的!” “我和你也是挚友,上次游戏掉落的宝箱也不见得你让给我。” “哈?那本来就是我打的!”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不打算再计较下去,不然第二轮比赛还没开始他就会和五条悟打起来。 而那边,硝子已经掏出手机,“来一张胜利的自拍如何?” 流鸟立刻点头,“好耶!” 硝子调准好角度,靠着流鸟,并且对后面的背景板禅院直哉说:“喂,靠过来一点,美女需要有绿叶衬托才行。” 禅院直哉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流鸟一个向前扯动,被迫入镜成为了衬托美女的绿叶。 在禅院直哉的丢脸体验完成后,终于迎来第二轮个人赛。 因为东京校这边的人过分强势,以至于京都校的人在第一轮比赛中完全没有胜算。就算苟且到了第二轮,也被几人轻松解决。 而所谓的个人赛,就是不可避免的在校友间进行切磋。 【来了来了来了!打起来嗷呜嗷呜嗷呜!】 【啊啊啊我压流鸟!流鸟可是很强的!】 【我压家主大人!家主大人在未来可是公认的咒术界最强!】 【哈?那是在未来!现在的五条悟还没有学会反转术式,无下限也不能一直开!我压教祖大人!】 【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不要再下注啦!】 【这一波我赌庄家通吃!】 【钝角!】 【流鸟!流鸟!我命中注定的老婆,我的永远为你张开!】 【啊啊啊啊啊不要在这里说这种话,会被屏蔽的啊!】 【什么?什么张开?】 眼看弹幕区变成了赌鬼现场,流鸟将八尺鸦握在手中蓄势待发。 就让这一场视觉盛宴成为他们最后的狂欢吧。 “术式改·雾!” 那是比从前更盛的虹光,宛如日暮而落下的晚霞,极致而绚丽的流光将森林覆盖上了一片红色的绸缎! 经过八尺鸦改变形态的咒力迅速扩散至整一片森林。天空中的飞鸟,溪水里的游鱼,土壤内的昆虫,一切生命的脉搏被咒力捕捉,成为红发少女胜利的筹码。 五条悟下意识抬头,看向了天空。 湛蓝色的天空此时附上了晚霞的色彩,落日的余晖将一切都仿佛刻上了即将衰败的美丽。 他知道,如果他不全力以赴,是无法赢得比赛的。况且,作为彼此的挚友,只有将所有的实力拿出来,才能算是尊重彼此。 “哇哦,看来我得很努力才行了。” 而夏油杰正好解决掉了京都校的最后一个学生。当霞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夏油杰就知道,属于他们之间的比赛正式开始了。 咒术界最强的称呼并不是随意就可以被冠在头顶的,那是整个咒术界都为之感到畏惧的代表。 流鸟很强,这是他和五条悟都清楚明白的事实,但是究竟有多强,他们不得而知。 因此,今日并不仅仅是姐妹交流会,更是属于他们的比赛。 就让他来见识一下吧,流鸟的实力,是否也可以得到“最强”的称呼,是否可以与他们一起站在整个咒术界实力的最顶端。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他们的比赛正式开始了。 那是怎么样的盛况呢?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样的咒术已经没有用了。 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赛,更是一场收割所有人目光,空前绝后的华丽表演! 强劲的咒力波动伴随着电闪雷鸣般的响动,好像是要击穿所有人的心脏,在到达灵魂的高处后,进行了一场来自灵魂的震动! 自刀刃而呼啸而过的刀光宛如金色的日轮,将天空生生分成了两半,巨大的鸿沟从天空的尽头蜿蜒而下,狰狞而恐怖! 人类站在这样瑰丽的风景下,渺小如同蜉蝣。 禅院直哉神情恍惚站在高台出望向那轰鸣的源头,心脏猛然跳动! 他想起来了!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流鸟会给他熟悉的感觉! 红色的长发,泪痕一般的咒纹,还有那庞大到等同于怪物的咒力! 这样的特征,不正是一千年前那个制作了绘象子的咒术师嘛! “她是宫本家的女人,宫本家不是早就退出咒术界了吗,为什么她会出现!”禅院直哉喃喃自语。 “那个咒具师的特征,为什么和她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那双金色的眼睛,其余的一模一样!为什么,她难道姓宫本?不可能啊,宫本家只有一个独子宫本繁,他还是一个连咒灵都无法看见的废物!” 越是想要知道答案,大脑便越是混乱。 “那个咒具师当初是怎么死的?”禅院直哉仔细回忆起他翻阅过得关于宫本家的记载。 “因为认知扭曲而崩溃,最后吞下绘象子自杀。所以,他的名字是什么?” 大脑突然生锈了一样,陷入卡顿再也无法思考。 那个咒具师的名字,无论无论如何挖空大脑,禅院直哉也无法想起来。 难道是没有记载完全?不,应该是记载了的。他记得,他确实看见了。 但是,那代表着咒具师名字的字符,突然扭曲了起来,然后从他的大脑中强行删除,硬生生在记忆的画面里挖出一块空白。 【啊啊啊啊啊啊!流鸟好帅啊啊啊啊啊啊!老公老公上我上我!】 【经费在燃烧!特效在爆炸!而我已经进化成了猴子,咆哮着冲出宇宙!】 【默默戴上我的墨镜】 【真的好强啊!真的好厉害!我只能用卧槽来形容,这哪里是比赛,这分明是三个人的表演!】 【这一次,流鸟会将属于自己的颜色涂满整个咒术界】 【友友们,我觉得这个禅院直哉不对劲,他一直在念叨宫本家的咒具师】 【草!禅院直哉竟然知道宫本家?这不对啊,宫本家和禅院家有交集吗?】 【e,现在肯定没有,一千年前就不确定了】 【要说一千年前,谁和宫本家没关系?毕竟是制作咒具的大家族,那肯定谁都认识】 【宫本家和禅院家认识,那个咒具师就不一定了】 【难道咒具师和禅院内的谁谁谁联姻过?】 【咒具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 【所以,咒具师和流鸟什么关系……为什么对方的特征和流鸟除了金色的眼眸其余一模一样?】 而原本思绪混乱的禅院直哉却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带着不可置信,“不,宫本家的记载,是被谁记录在禅院家的?” 第34章 第 34 章 “悟,不要趁着我不在的时候给我乱塞剧本。”夏油杰从后面走出来,身后是叼着烟面无表情已然看透世间成为靠谱未成年人的硝子。 “才没有!我才不会抛弃你们呢!”流鸟突然情绪激动说道! “我不会丢下你们,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样太过分了,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少女不断重复着,强烈的情绪从未有过,似乎是为了告诉他们少女的心意,甚至抓住了五条悟的手。 “不会这么做的!流鸟不会丢下你们的!” 五条悟愣住了,呆着一张脸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流鸟,我知道。”硝子突然揽住了流鸟,“我们都知道。” 硝子明锐察觉到了,红发少女不对劲的地方。 她好像是在急于证明什么东西,又或者在害怕什么东西。哪怕她的表情依旧一如既往,哪怕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稀疏平常。 红发少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双金色的眼眸中盛满的是迷茫与悲伤。 这并不是第一次了。自从那一次所谓的“没有听世子的话,世子会不高兴的”任务之后,在日常的间隙中,那一缕缕仿佛飘逸的羽毛的情绪就会从少女的眼眸里抖落出来。 硝子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因为咒术的原因?是因为任务太多了,因此感知的负面情绪也多了起来。 她回想起在某个没有任何不同的夏日,在安静的房间里,红发少女躺在她的身边,很认真地阅读手中的书本。 那是一本童话书,里面的故事无非就是美好的友情,亲情与爱情。明明上面明写着适龄范围是十岁以下,少女却依旧读得津津有味。 在读到了她自认为有趣的部分,还会笑容明媚地与她分享,拉着她的袖子仿佛是一只邀功的小鸟。 在那样的明媚笑容下,硝子只是心血来潮,就好像是询问晚上的午饭吃什么一样,问:“流鸟,感知负面情绪会不舒服吗?” 被询问了这样问题的少女,也只是停顿了一秒钟,便笑容如常回答她:“没有哦。” 她是这样说的。 在那之后,硝子再也没有询问了。 如今,明明是可以再次询问的。但这个问题却突然卡在了喉咙里,面对少女的眼眸,这个问题突然找到了答案。 真的没有吗?是真的吗?仅仅是为了安慰我,还是你的真实感受?负面情绪那么多种,仅仅是为了维持每天身体所需要的咒力运转,你需要感知多少? 所以,就算是再乖巧的孩子,也是会撒谎的。可是偏偏这个孩子是最听话的。 “流鸟,这个周末好好休息吧。不需要急着回来,你的任务交给这两个笨蛋就好了。”硝子对她说。 红发少女突然安静下来了。 她看着硝子,很快就重新扬起笑容,“好!” 然后,她拉着硝子的手,“硝子要开心起来!” 硝子微微怔愣,随后轻笑出声,“嗯,知道了。” 感知到她的担忧吗? 明明总是做出让人啼笑而非的事情,却总是在感知到负面情绪时展露出独特的温柔。 到底该怎么做呢?面对这样的流鸟,到底要怎么做呢? 硝子暗自叹了口气。 嘛,反正时间还长,他们还在,就让流鸟安心生活下去吧。 【硝子!呜呜呜!硝子!我真的好爱你!呜呜呜!】 【可爱的流鸟,嘿嘿】 【流鸟在哪里呀,流鸟在哪里流鸟就在我的肚子里】 【呜呜呜,我有罪!我真的很好奇o里的长发美人们是谁呜呜呜】 【看着都穿和服与狩衣,有可能是平安京的】 【???怎么突然就平安京了?是不是我少看了两集?】 【嗨呀,大家怕不是忘了,游戏里的故事都是围绕着绘象子展开的,那么前传会讲到绘象子制作的全程是理所当然的嘛】 【红发的美人!芜湖】 【狗官方真会搞啊,o才换新,就出新的卡池,小钱钱对不起,我真的很需要这一次的集结卡】 【额啊啊啊!为什么都是背影啊我想看美人的正面!】 周末,流鸟麻利收拾好背包,然后与几人道别了。 在乘坐新干线上花费了点时间,流鸟下车之后就回到了集装箱。 发现中也不在这里,流鸟就把背包放下,单独带上八尺鸦,就前往了伏黑宅。 “老师!我来看你啦!”流鸟三两下就翻进了窗户,与伏黑甚尔面对面。 伏黑甚尔挑眉,“不是很会挑时候。” 流鸟歪头,“诶?” “流鸟姐姐!”伏黑惠抱住了流鸟。 “惠惠我回来啦!”流鸟回拥了伏黑惠。 她从兜里掏出几颗糖过来,然后塞给了伏黑惠。 “给!上次小白很喜欢的糖果,我给你带过来了哦!” 伏黑惠双眼发亮,“谢谢流鸟姐姐!” “啧,小鬼头对着你就喜欢撒娇。”伏黑甚尔顺手就从伏黑惠手里拿出一颗糖,拆开包装纸就丢进了嘴里。 “味道不错。”他评价道。 伏黑惠:“……臭老爹!” “臭小子,对待你爹客气点。”甚尔一拳敲在惠的脑袋上。 他扭头对流鸟说:“这段时间注意点,港口黑手党有点疯。” 明明是关心的话,落在了伏黑甚尔的嘴里就变成了什么情报交流现场一样。 流鸟笑着答应下来了。 离开了伏黑宅,时间已经接近黄昏。 流鸟一路沿着河道走,偶尔的时候会停下来,趴在河边观察水面下的风景。 “咕噜咕噜……” 好像有什么声音从河里面传出来,紧接着,就是一个一个小小的气泡浮出水面,然后破裂。 “莫非,是有什么大鱼?”流鸟说着,就准备跳下河里看看这么个回事。 “咕噜咕噜……” 一双腿浮出水面,然后是躯干,之后是黑漆漆的脑袋。 少年抬起头,就和流鸟来了个面对面。 流鸟:!!! 太宰治:…… “你好!请问你是在里面抓鱼吗?”流鸟立刻扬起笑容。 “不,我才不会做那种蠢事。明明有眼睛就能看出来吧,我是入水,也就是自杀。”太宰治面无表情。 说完,太宰治白眼一翻,就不想和流鸟说话了。 他不愿意说话,不代表流鸟就会乖乖走人。 她满面笑容拿出了八尺鸦和缎带。 “很快的,你等一会就好了!” 太宰治:…… “不!谁要你救了啊!放开我!” 挣扎是没有用的,太宰治就像一条赶上岸的青花鱼,被缎带从头到尾包裹住,就剩下一双眼睛和一个鼻子用来呼吸。 “我不能碰你,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的!” 像条砧板上鱼一样的太宰治把自己身上的缎带拔下来,这个人瘫倒在草坪上。 “不,不需要你自作主张。离我远点,现在立刻马上。”少年对流鸟做出了十足十的抗拒。 然,少女并没有被他的冷色赶走,而是来到他的身边蹲下。 金色的眼眸注视着太宰治,晚霞将她的眸光折射,仿佛是浪起了波纹的河面,翻滚的细碎闪光晃得他只想闭上眼睛。 “我感知到了,你的负面情绪。”少女说。 太宰治突然坐起来,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少女。 他似乎是在观察什么东西,鸢色的眼眸内是刺骨的冰冷。 “为什么要自杀?生命是很重要的,一旦失去,就回不来了。”她说。 太宰治扬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诶?你是在和我说生命的重要性吗?” 少年将自己与少女的距离拉进,“你为什么认为,你有资格和我说这种话。”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能看见彼此眼中的倒影。 河边泛起了微风,将两人鬓边的发丝吹起来,如同蛛网般缠绕。温热的呼吸撒在面颊上,卷着一阵阵潮湿的空气,在一片潮热后再次弥漫起冰冷。 少年看着她,面上的表情突然消失了。 “连人类正常情绪都无法感知的你,到底是人,还是怪物呢?” “是怪物吧。”太宰治在少女开口前说。 “不断感知负面情绪的你,连快乐的情绪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只能拙劣地用笑容去伪装自己,假装自己是人类的一员。” 恶意,不断被流鸟从少年的情绪中感知。 那是一种近乎愤怒的恶意。 流鸟的大脑在那一瞬间陷入空白。她望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失去了自己的表达能力。 她想要辩解什么,却无从开口。 “真可怜啊,一个怪物。” “连快乐的情绪是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讨论生命的重要性。” 太宰治说着,停顿了片刻。 而后,他伸手,捏住了那随着风飘起来的红发。 “不,应该说,你连自己的情绪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吧。” “那样多的负面情绪,你又怎么能从中感受到自己的呢?” 红发少女因为平衡被打破逐渐面色苍白,而他却再次陷入了那种难以言喻的不适中。 “这样的你,到底是为什么存在呢?” 所以,和我一起死去吧…… 第35章 第 35 章 河岸的微风是带着凉意的,卷起的衣角也渗入了一丝冷意。 四周弥漫的空气是潮湿的,于黄昏近乎朦胧的晚霞之下,附着在肌肤上带着粘稠的错觉。 “这样的你,真的有必要生存下去吗?”少年问。 他的眼眸是鸢色的,就像是一朵孱弱的花。当他注视着眼前的人时,那鸢色的花就好似触碰了停留的蝴蝶,纤细而薄弱的翅膀在不断煽动,只需要用手指去捕捉,就能将这一只蝴蝶捏碎。 少女的面色愈发苍白,就连呼出的气息也变得微弱。 太宰治用另一只手拿起了八尺鸦,然后塞入少女的怀里,“现在,就让这把刀杀死我如何?只需要花费一点点的力气,在我濒死的那一刻,为你带来一瞬间的快乐。” 在这样美丽的黄昏之下,就让这一条美丽的河见证他们的死亡,在生与死的弥留之际,抓住那仅仅是一瞬间的幸福。 语言是一双手,将少女的身体推向悬崖。语言是一把刀,正在少女的头顶摇摇欲坠。 刀刃对准了胸膛,只需要再前进一寸,就能撕扯出鲜红的血色花朵。 下一秒,红色的发丝从指尖滑落,雪白的刀刃从手中夺去。 “我不知道。”少女猛然倒退,离开了他的触碰,退到了一个太宰治无法触碰的距离。 太宰治歪头,眼角是嘲弄的情绪,“好吧,让我听听你是什么理论。” 流鸟将八尺鸦收好,面对太宰治的嘲弄,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正因为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所以我要去寻找。正是因为不知道幸福是多么的美好,所以我要 去寻找。” “对我来说,生命的重要性在于寻找。生命一旦逝去,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的美好瞬间将如同燃尽的火炬一样,哪怕再如何热烈也只留下一片冰凉。” 红发少女就这样站在他的眼前,金色的眼眸绚烂如同天迹晨光,在夜色落幕的最后一刻破晓而 出。那鲜红的发丝随着天边的光线在不断飘扬,热烈而生动地展示着生命的火光。 “所以,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死我自己。” 流鸟最后看了一眼太宰治,便抱着八尺鸦离开了。 晚霞终于被夜幕包裹,最后一丝光线也被黑夜吞没。 太宰治忽然觉得冷得厉害,连四肢都变得僵硬异常。 胃部强烈的不适感带动了心脏,眼前的眩晕几乎将他的大脑吞噬。身上湿润的布料被冷风吹干,干燥地将皮肤刮得生疼。 太宰治看着少女逐渐消失的背影,在那红色的发丝连同着夜色一起消失后,突然想起了火。 真是烦躁,只要想到就觉得不舒服。 靠近了觉得滚烫,远离了觉得冰冷,就算是不近不远地看着,也觉得晃眼睛。 如果什么都不做,选择不去看,又不知道会不会熄灭。 烦躁,想到就觉得烦躁。在那摇曳的火光中,在那被凛冽的寒风呼啸的火光中,太宰治总觉得自己也被送进火堆里烤了一遍,然后焦灼地望着黑夜手足无措。 “真是令人恶心,这种话,到底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别人说。或者,是对你自己说的。” 苍白的月光渐渐照亮河面,亮起的银光将少年的面庞照亮,露出的那一双眼眸中,仿佛一滩死水。 【干!太宰治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快说!快来一个精通宰学的人翻译翻译!】 【什么什么?又是什么我错过了的剧情吗?他们不是在聊天吗?最后一句怎么了?】 【嘤嘤嘤,对不起,满脑子只有两人快要亲上去的动作,根本没有注意两人说了什么 】 【太宰治指的应该是流鸟所谓“去寻找”的话。虽然太宰治是个人间黑泥精,曾经被五条悟评价 为特级咒灵,被国木田评价为麻烦制造机,但他确实是一个可以看透人心的操心术师】 【太宰治应该是察觉出了流鸟的不对劲,所以才说出这样“对谁说”这样的话,要知道前段时间 流鸟因为那对烂人的事情搞得状态很不对】 【呜呜呜,大佬分析的好好,被刀的我只会哭,完全没有想到别的东西】 【我有一种猜测,不一定准确,那就是流鸟说出这种话,到底是因为她自己想的,还是因为世子 和中也?】 【嘶——细思极恐!猛然反应过来太宰治说流鸟连自己的情绪都不清楚,再回想起之前看得,几乎没有看见过流鸟的内心独白,唯一的一次还是流鸟关于世子的梦境!】 【啊啊啊啊如果真如太宰治所说的,因为感知的负面情绪太多以至于无法分清楚自己的情绪是什么,那也太刀了吧!那么太宰治说流鸟是怪物好像也没说错啊啊啊】 【前面的住嘴!流鸟才不是怪物!流鸟明明是一个最乖巧温柔的好孩子!她每次感知到周围人负 面情绪的时候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的!】 [宿主,没问题吗?]系统盯着讨论得越来越激烈的弹幕,有些担忧。 虽然吧,它知道都有宿主的功劳在里面,但一想到对方是太宰治,就觉得有点心虚。 “你不是看过剧本了吗?”流鸟反问。 [……嘿嘿,说的也是。说起来宿主对于太宰治打算怎么动刀子啊?] “动刀子?不需要,我只要站在那里,对太宰治而言就是一个惹人厌烦的存在了。”流鸟耸肩说道。 [诶?听不懂欸。] 流鸟沉默片刻,“算了,你只需要看着弹幕哭天喊地就好了,其余不适合你这个小脑袋瓜思考。” 流鸟将八尺鸦重新佩戴在腰间,确认无误之后,准备回往集装箱。 “嘭!”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枪响,流鸟立刻躲藏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不一会,就有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手拿着枪来到这里,四处环视之后,其中一人说:“不在这里。” “那就去别的地方找。啧,那两个小屁孩,是羊的成员吧。因为有羊之王的庇护,所以胆大包天地想要偷走我们军火库的东西。迟早会让他们知道港口黑手党的威严是不可挑衅的。” 另一人的表情闪过不屑,“呵,羊之王?也不过是傀儡罢了。就像是那个红发的女孩子,不也是抛弃他们离去了吗?除了羊之王,他们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如果不把羊之王抓稳,他们可没办法嚣张。” 两人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在彻底消失之后,流鸟重新出现在两人曾经待过的地方。 “系统,我发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在的宿主,你指的什么?] “我的剧本,被中也抢了!”流鸟充满了不敢置信。 这不应该啊!她从前在羊内铺垫了那么久,就是等着小羊们在后面与港口黑手党的冲突中把她推出去,怎么现在反倒是中也成为靶子了? [那那那怎么办啊宿主!] 流鸟抿唇,思考片刻,却在下一秒露出了人设专用微笑。 两个手腕上缠绕着蓝色缎带的少年出现在流鸟的眼前,他们的神情慌张,时不时向后张望,显然是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他们看见流鸟之后,立刻露出得救的表情,一人抓住流鸟的一只手,“流鸟,你快点帮我们解决掉身后的黑手党!” 流鸟歪头,“诶?是发生什么了吗?” , 第36章 第 36 章 红发少女只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她的速度很快,中也根本无法追上他。而白濑则是拦在了中也面前,“中也,流鸟的事情不要再管了!她根本就是想要摆脱我们,难道你还不相信嘛!” 中也猛然抓住了白濑的衣领,眼眸中盛满怒火,“流鸟根本不可能丢下我们!今日杀光所有红发少年的命令,流鸟本身就是受害者!” 在白濑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中也松开他,“我也不会丢下你们,这是我的责任。” “类似的话,我不想再听见了。” 他说完,最后看了一眼白濑,便离开原地,追着流鸟离开的方向赶去。 【流鸟是不是想要把那些被黑手党杀掉的红发少年都复活?】 【我觉得是,呜呜呜,流鸟又要动用异能力了】 【该死的我怎么就是那么不争气呢,好心疼,流鸟体内的平衡又要被破坏了】 【友友们,我觉得不对劲!我怎么感觉一切都太巧合了呢?】 【前面的,你是不是想说羂索?】 【???羂索是谁?】 【不应该啊!羂索一个诅咒师和这个时期的横滨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我觉得应该是森鸥外】 【啊,我觉得真的是巧合,至于红发少年被杀,流鸟完全是无辜的,玩过游戏的都知道,港口黑手党先代首领有多残暴,这一次也只是他在找借口而已,杀红发少年是杀,其他也是杀,只是流鸟正好撞到枪口上而已】 【该死的狗策划,为什么这些事情游戏里不好好交代,唯一相关的剧情还是中也的ur限定卡!呜呜呜,非洲穷鬼不甘心呜呜呜】 【其实氪金党也不知道的qaq】 【额啊啊啊,越是这样,我才越是在意宫本家的咒具师以及绘象子之间的秘密啊!看得我抓心挠肺,看得我生不如死啊啊啊啊(扭曲爬行)】 看不见的红色薄雾覆盖了整个横滨的上空,所有的生命都被咒力捕捉。 拥有红发的少年被杀害在枪口之下,又被复活,代价只不过是忘却了一个人而已。 “嘭!” 又是一枪,少年在父母的惊惧的哭喊下倒在地上。 黑手党拿着枪离开原地,而鲜红的血液却凝固在了地面。 负面情绪以人类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在这完美的温床下,咒灵争先恐后涌出,吞吃着负面情绪,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成长! “太宰君,时间不多了哦。首领想要见我们。” 太宰治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身穿着白色的大褂,笑容彬彬有礼,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可是,在衣角却沾染了一块显眼的红色血渍,突兀的仿佛冰面上的红色花朵。 “嗯。”他应了一声,与男人一同进入首领办公室。 昏暗的房间,紧闭的窗口,还有病床上病弱垂危的老人。 干瘦的身躯就像是枯萎的树干,紧皱在一起的皮肤也丑陋的和树皮一样。从前不怒自威的首领,现在成为了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他瞪大的双眼,干瘦的手指紧紧抓住森鸥外的衣袖,“杀,杀光他们!把所有人,都,杀光!” “噗嗤!” 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将洁白的墙纸染上红色的浮世绘。 太宰治拿出手帕,嫌弃地擦去脸上的液体。 今日以后,港口黑手党易主,继承人为先代首领的医生,森鸥外。 “作为首领,我下达的第一条命令,便是停止杀戮。” 一场针对红发少年的杀戮,在下达命令之后的四个小时,终于结束了。 当正午的阳光照射在街道,中也找 到了流鸟。 “流鸟,我们回去吧。” “……嗯。” 少年在流鸟的身前矮下身子,回头,朝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累了吗?我背你回去。” 流鸟静默了一会,点头,趴在了中也的背后,“好。” 她抱紧了中也的脖子,将脸埋入手臂,不说话。 接近夏季,正午的太阳十分猛烈,照得人头脑发晕。 呼出的气息是炙热的,像是有火炉在烧。两人贴得很近,彼此感受到了滚烫的皮肤。 “中也,要一直开心下去。”流鸟突然说。 中也点头,“啊,我知道的。” “中也,很重要,很重要。如果没有中也,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嗯,流鸟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橘发少年说道。 中原中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所有的疑问在少女苍白的面色下,都被重新压回了心底。 为什么不能多依靠一下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希望他快乐的愿望?明明说过了,他很重要不是吗?那么为什么不愿意稍微信任他呢? 就好像现在,明明两人距离得那么近,喷洒在脖颈处带着潮湿的气息都能清晰感受,但是为什么却好像根本无法触碰呢? 一个想法呼之欲出,在疯狂跳动的心脏处渴望逃出来,渴望说出来。 他想问,当初,流鸟为什么愿意带上他离开。 在大爆炸的废墟中,明明有那么多流离失所的孤儿,为什么单独是他?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还是说,只是在他看来有意义? 流鸟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她是怎么看自己的?是依旧把他当成了那个小小的需要保护的孩子吗?还是可以相互依靠的家人? 中也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不清楚那么多的事情,对流鸟的认知更是少得可怜。 “流鸟,你……” 少女没有反应,似乎睡着了。 算了。中也想,再等等吧,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去询问吧。 【中也你在干什么啊!快去问!快点问!不要怂!你对流鸟来说那么重要,流鸟一定会回答你的!】 【不要吵架,不要误会!我们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再不谈你就要被太宰治偷家了啊啊啊!】 【嘿嘿,刀子,嘿嘿嘿嘿(中毒状态)】 【我真的觉得中也对流鸟来说很重要,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流鸟总是强调中也要一直快乐,不懂】 【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嘶——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流鸟,流鸟我的流鸟,可怜的流鸟呜呜呜好想抱抱你呜呜呜】 【不要哭,搞得我也想哭!呜呜呜,我的流鸟,为什么你那么多灾多难!该死的白濑,该死的白濑!出来挨打!!!】 【我掐指一算,好像星浆体任务也要来了……】 【e,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住嘴!我不听!】 回到集装箱,中也将熟睡的少女安置好。 她的眼眶微红,将自己蜷缩起来。 明明现在已经是初夏的季节,她却像是一只离巢的小鸟,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 “中也……” 中也一愣,“流鸟?” 原本以为熟睡的红发少女睁开了眼睛,在四周搜寻着橘发少年的身影。当她触及到中也的视线,紧绷的身体得到了放松。 她爬起来,抱住了中也,紧紧地抱住。 “中也,会忘记我吗?”她问。 “哈?当然不会啊。”中也笑道,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啊。我们可是一起长 大的,忘了谁我也不会忘记你。” 得到了这个答案,少女的面上终于重新扬起灿烂的笑容。 她的眼眸似乎被蜂蜜填满了,甜腻且闪亮亮的光泽如同飞舞的星屑,坠入他的眼中。 中也忽然觉得羞赧,稍稍别过头,“倒是你啊,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再怎么样,也要和我说一说啊。” 流鸟依旧笑着,灿烂得没有阴霾,听了中也略带着抱怨的话,她眨眨眼,说:“因为,我希望中也一直快乐下去嘛。” “中也总是很开心,每一次,我都好像感知不到中也的负面情绪一样。所以,我希望可以保持下去。” 她的脸贴近了中也的面颊,犹如寻找依靠的无依无靠的飞鸟,在勉强支撑着她的枝头歇息,紧抓着为数不多的安宁。 “我会保护好中也的,不会让中也受伤的!中也很重要,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是一定一定不想要被忘记的存在,不想要被丢下的存在。” “就好像当初一样。” “什,什么啊!”少年的脸蛋被绯红色填满,头顶更是不断涌上热气。 流鸟松开中也,在对方逐渐弥漫起水雾的蔚蓝色眼眸中,她笑着说:“当初,看见中也的第一眼,就决定要带上中也了!” “中也对我来说是特别的,是第一眼,就决定要一直在一起的存在!” “轰!!!” 卷席而来的热潮将少年整个人都蒸熟了! “笨,笨蛋!这种话不要随随便便说出来啊!”少年突然吼朝流鸟吼了一句。 可是说出口后,他又意识到这句话语气有些冲,又慌忙双手比划,“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在少女迷惑的眼神中,中也败下阵来,“真的是,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烦躁,懊恼,还有从这些冗杂的情绪中爆发而出的喜悦。 心跳声就好像围绕在自己的耳边,强烈的激动几乎从胸腔蹦出来。 在喜悦的同时,又在告诫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明显。被那双眼眸注视,难言的羞涩如同从天而降的花朵,绕在他的周围,沾染的他到处都是,怎么逃脱也逃不掉。 第37章 第 37 章 快乐的情绪真的可以依靠他人传达吗? 所谓的幸福,或许是捧在手中的水,不出片刻便滴落完全,就算是指尖残留的水珠,也会在下一刻蒸发成看不见摸不着的气体。 负面情绪不断被她感知,强压在胸口的窒息感屡屡不觉。 不断使用异能力,不断地感知负面情绪。 那暗潮般的痛苦将她的理智淹没,而从指缝漏出来的金色流光却强迫她支撑起自己的躯体,然后机械地前往下一个地点。 要快点,要再快一点。 生命是什么? 对于流鸟来说,生命代表着的是痛苦。 所有的回忆,所有的情绪,都由生命承载。而当它们失去了生命的支撑,所有的重负就会轰然倒塌,成为冰冷的废墟。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请你快点离去吧,你也是红发,不要被他们抓住了!”妇人对她说。 她该说什么?该说不用谢吗?不,不是的。她应该说“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的错,因为我,你的孩子才会被牵连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不起,我总是在做错事。 对不起,我不够聪明,在面对那样的局面,没有想到最好的办法。 不断地道歉,不断地寻找下一个被杀死的红发少年。 庞大的咒力覆盖了整座城市的天空,那些由负面情绪孕育而生的咒灵朝她涌来,嘶吼着企图将她撕碎。 “你现在的样子真是狼狈。” 与鸢色眼眸的少年擦肩而过,流鸟听见了他这么说。 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前方。 在咒力的捕捉下,又是一条生命被子弹收割。 少年眼底划过嘲讽,“诶,你现在是在弥补错误吗?真是愚蠢,竟然认为你是在弥补错误吗?” “说到底,你完全没有明白吧。自顾自地认为,自己需要去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对生命珍之重之。” 他一步一步靠近少女,来到她的身后,手指勾起了对方的一缕红色发丝。 那鲜艳的红色,热烈的红色,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在他的触碰之下,烈火在缩小,被冰冷的寒风驱散温度。 少女终于回头,看向他。 太宰治猛然僵硬了身体,红色的发丝顺着他的指尖,手腕,一点点滑落。 晶莹剔透的泪花好似珍珠,连接着银色的丝线从她的眼眶滑落。那坠落的透明珍珠,嘀嗒而下,拍打在地面,溅起了小小的水花,又留下了深色的痕迹。 那双金色的眼眸,仿佛是日落时分最后的余晖,闪烁着虹光于海平线映射出无与伦比惊人的美丽。 太宰治仿佛是触碰到了什么令人惊惧的怪物,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突然表现出了一丝手足无措的情绪,尽管很快就被他掩饰,却依旧被流鸟感知到了。 “太宰,总是在害怕我。”流鸟轻声说。 “……啧!所以我才讨厌你!”太宰治扭过自己的脑袋,不去看她。 “抱歉,我下次会努力让太宰不那么讨厌我的。”流鸟说。 她似乎很努力地扬起微笑,却失败了。这让她的表情呈现出奇怪的别扭感,好像是在哭,又好像是在笑。 “那么,我要去弥补我的错误了。太宰,下次见吧。” 少女说完,便加脚步离开了。 翻飞的缎带连着的是刀刃,旁人看不见的咒灵被一刀又一刀的夺去声息。 少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森医生,事情如你所愿。”他说。 他该去港口黑手党的大楼了。 【所以,现在这样的局面是森鸥外的锅??】 【哈!看我猜对了吧!果然是森鸥外的锅!哈哈哈哈(强颜欢笑)】 【呜呜呜就算猜对了也开心不起来吧!杀死所有的红发少年果然只是一个导火索,流鸟与羊还有中也之间的矛盾迟早都会爆发的呜呜呜呜什么玩意啊!我真的不能穿越嘛!】 【狗策划狗策划狗策划狗策划!】 【懂了,森鸥外篡位是迟早的事情,红发少年事件只是导火索,流鸟就很倒霉地被小羊牵扯了进去,而这一件事则会成为森鸥外离间流鸟中也以及小羊们的契机,所以他让擅长操控人心的太宰治负责这件事】 【分析的很好,下次我不想听qaq】 【不要刀我!我真的很玻璃心的!不要刀我!中也和流鸟多甜啊,他们上一集才互相表明心意的!】 【不要啊不要啊太宰治不要啊!】 【哪特么的表明心意啊,要真这么说流鸟和五条悟夏油杰还结婚了呢呜呜呜太宰治你不要这么做,不然我就不嗑治鸟c了呜呜呜呜】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流鸟是我的老婆呜呜呜,那对烂人惹哭老婆后是在我的怀里哭得呜呜呜呜】 【我真的好难过,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流鸟一步步走向深渊,我真的好难过……】 【同上,对于流鸟,真正让我难过的是看着她陷入痛苦,却无能为力】 【来人,快请太医!上面的两人已经是重症了!还有,要带三个病床!】 流鸟站在沙滩上,正在拿小铲子一个个鼓包铲起来,然后挑出小螃蟹,将它丢进海里。 港口黑手党将命令撤回之后,流鸟似乎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她的笑容和往常一般明媚灿烂,朝气蓬勃。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原本应该逝去的生命依旧盛放着耀眼的光,好似从不曾熄灭。 “流鸟,你什么时候回来!好无聊,杰都要变成刘海怪了!”五条悟在电话的那一边告状说道。 很快的,那边就想起了吵闹的声音。大概是两人又打起来了。 “很抱歉,这里耽搁了一些时间,我可能晚一点才能回去!”流鸟说道。 又说了一些事情,在五条悟的满腹抱怨中,流鸟挂断了电话。 少年又想要悄咪咪把手伸向流鸟的头发,被流鸟躲过去了。 “不可以,太宰,请不要触碰我。不然平衡会被打破的。”流鸟表情严肃说道。 太宰治遗憾收回手,“异能力和咒力之间的平衡,还真是脆弱啊。” 流鸟闻言,只是笑了笑。 “你的异能力迟早会被咒术界那些高层知道,要清楚,那些家伙最难以接受的,就是他们高贵的血统被异能力玷污。” 他的语气冷淡,似乎不怎么在乎。但是眼底泄露出来的嘲讽暴露了他对于咒术界高层不屑的事实。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流鸟笑道。 明明眼前的少年总是企图将她拉入死亡的怀抱,对待他的态度却像是朋友一样。 就如太宰治所看透的那样,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感知的怪物,秉承着救助他人的理念,以为这样子就能知道幸福的感觉。 对待他人的生命,如同黑夜中的烛火小心翼翼。而对待可能夺走她生命的人,却扬起灿烂的微笑,甚至展露出了只有朋友间才会出现的亲昵。 一个矛盾的怪物,一个令太宰治感到厌恶又畏惧的怪物。 看着少女的笑容,太宰治忽然觉得无趣。 不喜欢这张笑脸,不喜欢这样亲昵的氛围,好像他们关系很好似的。 他突然回忆起了今日清晨坠落的珍珠。 那种不适感再次袭来,惹得太宰治又是一阵烦躁。 “呐,红毛怪。”太宰治突然笑起来。 他的笑容很恶劣,等待着少女的反映。 果然,对于这个新鲜出炉的称呼,流鸟愣住了。 “红毛怪是在说我吗?”她喃喃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那,以后我也称呼太宰为蓬蓬卷毛怪好了!”她眨着闪亮亮的眼睛,笑道。 太宰治哽住,牙后槽痒痒,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口! “蓬蓬卷毛怪,以后请多指教!”流鸟朝他竖起大拇指。 太宰治:…… “闭嘴,这个称呼蠢死了!”太宰治又把笑脸撇下去了。 他转换表情的速度极快,看得流鸟连连称奇,“蓬蓬卷毛怪变脸的速度好快,我做不到!所以蓬蓬卷毛怪好厉害!” 太宰治:…… “你好烦。”太宰治发自内心说道。 好烦啊,看着这张笑容好烦啊。烦死了,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行。 手又开始想要去触碰对方红色的发丝,然后被躲过去了。 “羊这段时间总是在四处找麻烦,这一点你很清楚吧。”太宰治说。 流鸟歪头,等待太宰治的接下来的话。 “他们,快要把你和小矮子丢下了哦。”他说。 少女不断铲动沙子的动作停下来了,手停滞在空中。 “要,丢下我和中也?”流鸟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太宰靠近少女,将对方迷惑的神色纳入眼底。 恶意在攀升,毒蛇般爬上了少女的脊背,猩红色的蛇信子吐纳着毒液。 “明明经过了那么多事情,竟然依旧认为你们是一个组织吗?你应该知道的吧,在你离开羊,前往东京进入高专的时候,你就被他们丢下了。” “不仅仅是你,还有对你来说重要的中也。” 他直起身子,将少女的身形包裹在他的阴影之下。 红色的发丝被风卷起,绕出了一缕缠绕在他的衣角处。 她抬起头望着他,衣服的布料垂落在她的面颊一侧。俯视她,便能将少女的面部表情捕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变动,也能一清二楚。 他们彼此的距离如此接近,缠绵的呼吸甚至连空气都湿润了。 分明没有触碰彼此任何的肌肤,却在金色阳光投射的阴影中相互拥抱。 “现在的你,还有一个机会哦。”他呢喃着,将距离缩短。 “和我离开吧。” 在柔软的莓色即将被覆盖的前一秒,他说:“在他们彻底丢下你之前,和我离开如何?” 第38章 第 38 章 “不可以。” 红发少女再次拉开两人的距离。 温热的气息变得冰冷,令肌肤泛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我是不会丢下中也离开的。”她说。 这样的答案没有让太宰治感到挫败。 “真是令人感动。”他不咸不淡感慨一句。 随后,少年朝着流鸟扬起了一个软乎乎的笑容,之前森然的恶意褪去,好像是一只惬意的黑色猫咪,“不过,我的内心有一个小小的烦恼,流鸟有兴趣听吗?”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称呼她的名字,娴熟亲昵仿佛两人是相识多日的好友。 流鸟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港口黑手党与gss之间有一点小小的矛盾,我们的首领对此很苦恼。”他说。 太宰治并没有说错,对于gss森鸥外确实有些头疼。只是这些头疼,在太宰治透露出羊与流鸟中也之间的矛盾之后,就变成了趁手的工具。 “我们需要一个微不足道的帮助,只要流鸟愿意帮我完成,我可以为你和中也解决羊的矛盾哦。”太宰治笑眯眯说道。 他看起来是那么温软无害,当他放下了防备与嫌恶的表情,便很容易让人软下心肠。 太宰治望着流鸟,望着对方闪烁的金色眼眸,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能感知到吗?他此刻的恶意。 可以的吧,哪怕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友好,但对少女的厌恶从来没有消散过。所以,她是可以感知到的。 会拒绝吗?这样明显的恶意,如果她答应下来,那该是多么愚蠢。 “好!”太宰治听见了少女的回答。 他沉默了。 那种烦躁感再次充斥他的内心。 但他依旧摆出了惹人怜爱的笑容,“太好啦流鸟果然已经成为我的朋友啦” “我相信,森先生有了你的帮助,他会很高兴的。” 说到这里,太宰治停顿了一会,又摆出担忧的表情,“有一件事,希望流鸟可以答应哦。” 红发少女立刻双眼发亮,“请说!蓬蓬卷毛怪是我的朋友,只要合理,我一定会答应的!” 对方的外号张口就来,让作为开头人的太宰治又被噎住了。 花了几秒钟消化这个自作自受得来的外号,太宰治说:“其实吧,我不希望流鸟告诉中也哦。中也很看重小羊们,如果小羊们知道了流鸟会帮助我们港口黑手党解决gss的事情,那么小羊们一定会怪罪流鸟的。” “到时候,中也和流鸟的关系一定会受到影响。” 他说着用手捂住了脸,好一副为朋友着想的样子,“我不希望流鸟因为我和中也产生间隙哦” 【宰,你好会演,我差点就信了】 【剧情进展好快,怎么突然就是朋友了?gss确实有点麻烦,但完全不至于让森鸥外花费大量精力去管啊!这完全是太宰治的阴谋诡计啊!】 【流鸟应该不会答应吧,这么明显……就算太宰治演得再像那么一回事,但情绪上肯定是无法隐瞒流鸟的】 【我觉得流鸟会答应,她肯定会答应!因为太宰治说他们是朋友!流鸟对朋友是最信任的,你看五条悟和夏油杰那个德行,流鸟也乖乖听话!】 【不要啊啊啊,流鸟不要答应!不要答应!太宰治这是真的在挑拨离间,要真的隐瞒下来,中也和你真的会闹别扭的!】 【乱步,乱步在哪里!!!(扭曲)(蠕动)乱步快点出来,快点拆穿小兔宰治的阴谋诡计!】 【流鸟不要答应,有事好好说,不要相信太宰治的鬼话!不要傻兮兮的说是朋友就交付所有的信任啊啊啊啊啊!】 “好!”她毫不犹豫答应了。 在弹幕的一片哀嚎中,流鸟笑容灿烂,“没有问题哦!” 太宰治再次安静了几秒钟,而后同样笑容灿烂,“太好啦流鸟不愧是我的朋友。”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流鸟好好听我说一说了。”他说道。 太宰治将一张图纸从口袋里拿出来,展开在流鸟眼前,“这是gss总部的一些小小的构造。不过因为我在里面的朋友不小心得罪了高层,他们怀恨在心将我的朋友杀掉了,所以这些构造不多。” “我为此伤心了很久。”太宰治的眼角挤出一丝鳄鱼眼泪,“倒也不是想要流鸟为了我杀掉那些高层啦,因为我知道流鸟是不会杀人的。” “只是,需要流鸟为我报复一下就好,顺便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好为我们接下来的计划行个方便。” 他将图纸放入流鸟的手中,表情真挚诚恳,“谢谢啦,流鸟。” 红发少女接过图纸,忽然直视太宰治的眼睛。 那璀璨的金色闪亮耀眼,折射的光芒如同蜂蜜味的琥珀糖果。 “嗯!”她笑着答应了,“我会为蓬蓬卷毛怪解决的!” “……叫我太宰就好,不要叫我蓬蓬卷毛怪。” “好的!蓬蓬……太宰!” 流鸟将图纸展开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就把它收回自己的兜里了。 “时间就在今晚,我现在就去准备!”流鸟朝着太宰挥手,“我要去了!” 目的已经达成的太宰治敷衍点头,挥挥手让她走。 然而,却在流鸟彻底离开前,他再次叫住了她。 或许是为了给内心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一个交代,他问:“你明明感知到了我的恶意吧。” 明明感知到了我的恶意,为什么还要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红发少女眨眨眼,面上的再次洋溢微笑。 只是,这个笑容是不同的。 温柔得好像草莓味的,又香甜地像是蜂蜜。 “因为,太宰是朋友啊!”她说,“虽然感知到了,但,太宰说我们是朋友嘛!” “而且,太宰就算很讨厌我,也愿意和我做朋友,说明太宰是和很好很温柔的人!” 她看着太宰治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因为是朋友,所以我要相信太宰才行!” 少女说完,便挥着手离开了。 太宰治望着她的身影,沉默许久也不曾说话。 最终,是一通电话打破了寂静。 “太宰君,我还以为你又跳河了呢。” “刚从里面出来。”太宰治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明显是敷衍的话没有让森鸥外感到尴尬,只是依旧笑语盈盈,“阿拉,太宰君就是喜欢来玩笑。”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太宰君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毕竟是两个蠢笨的家伙。” 挂断了电话,太宰治注视着眼前的大海。 清澈的海面随着微风荡起了波纹,带动着闪亮的光点摇摇晃晃。 “朋友……” 另一边,流鸟拿着图纸刚离开海边,就遇上了中原中也。 “中也!” 流鸟扑到了中也背上。 中原中也下意识接住她,“下次小心一点啊!” “反正中也接住我了!” “这没有关系的吧,不管怎么样都要小心一点。”中也无奈说道。 “中也,我交了一个新的朋友。”流鸟说。 中也略感诧异,“朋友?是学校里的那些人吗?” “不是的。不过现在还不能和中也说,等 过了今晚,中也就可以知道了!”流鸟笑道。 既然是流鸟的想法,那么中也便不回去过度探究。况且,她也说了,今晚就能知道。 只是想到流鸟在高专的那些挚友,中也又涌起了一股担忧的情绪,“要小心一点啊。如果是五条悟和夏油杰那种类型……” 他斟酌语气好久,才说:“这种类型的朋友,一两个就足够了,不需要太多的。” “中也说话的语气好像夜蛾老师啊。”流鸟语气深沉说道。 中也:…… “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中也弹了一下流鸟的脑袋。 力气并不大,那是一种代表着亲昵的埋怨。 流鸟揉揉被中也敲的脑门,又笑了好几声。 她这样乐观开朗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脱离了今日清晨的状态了。 中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要能重新开心起来就好,至于今晚的朋友,只要对方没有什么坏心思,那就没问题。 怀抱着这样想法的中也,得知流鸟今晚要去帮助朋友解决一些问题,就嘱咐了她几句,便与她道别了。 “中也!!快来!我们有成员被绑架了!” 在流鸟离开之后,白濑似乎很巧合地出现了。 中也立刻拧眉,“又怎么了?” “我们,我们有成员被gss的人绑架了,如果中也不赶过去,就要杀掉他们!” 白濑的神情前所未有地着急,“快点啊!难道你想要他们被杀掉嘛!” 他在不断催促着,伸手推搡着中也,将他往外推。 中原中也躲过了他的触碰,“我知道了,告诉我目的地,我现在立刻去。” 【不要去!不要去!这里是骗局!不要去!中也你快听听三次元的召唤!我说了不许去!】 【我,我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ur卡里写得清清楚楚】 【我使用了我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也要呐喊一个字,那就是“干”!】 【羊之王,到底是羊之王,还是羊的傀儡】 【呜呜呜,狗策划,怪不得之前超话里说羊之王的剧情有些东西没有交代清楚,原来是流鸟的视角没有交代呜呜呜】 【我特么的,越想越生气,就越想冲进去给小兔宰治邦邦两拳!哦,还有森鸥外,也吃我一记!】 【到底会发生什么啊,告诉我啊!告诉我啊!我真的没有抽到卡,谁给我剧透一下!】 【从没玩过游戏的人也在等待游戏党的科普】 【其实太宰治的回忆杀里也有相关的剧情,我以为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没想到小羊会这么着急,竟然是和红发少年屠杀的同一天时间】 【不要再卖关子了!告诉我吧!我求求你了,不然我就跑到你们家里去跪下来!】 【红发少年事件,游戏里没有过多提及,只是有这么一码事,至于为什么会有没有明说。现在我们看动漫也都知道和流鸟存在一定关系,之前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也认为流鸟想要脱离羊】 【我猜测,注意啊是我猜测,羊没有了流鸟,中也明显偏向流鸟,虽然中也多次保证,但是这群小羊任然不放心,所以才会被gss的人搭上线。】 【gss承诺会给他们足够的钱以及上学的机会,而作为交换,他们将中也诱骗到悬崖边,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一刀,让中也对小羊们失望,然后倒打一耙将中也收入囊中】 【等流鸟发现问题的不对,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全部推给小羊以及港口黑手党,并且把流鸟收入囊中】 第39章 第 39 章 【啊?啊?啊???为什么啊,之前不是说gss和羊之间的矛盾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港口黑手党和gss了?我不懂啊!】 【傻了吧!太宰治说的也没错,gss绷得老高了,之前没敢呛声完全是因为先代首领太残暴了。森鸥外上位之后就撤销了红发少年的屠杀令,gss就估计森鸥外好欺负。况且现在港口黑手党欠了好多钱的】 【我懂了,他们馋中也的异能以及流鸟的咒术。虽然小羊们不相信咒灵的存在,但是这些组织的高层肯定是有所有了解的,森鸥外就清楚,我敢打赌,夏目漱石一定提及过。一下子把未来的最强异能力者以及一级咒术师流鸟收入囊中,gss的实力确实可以更上一层】 【可惜gss算盘打得太响,被森鸥外和太宰治听见了嘻嘻】 【我才不管gss与港口黑手党之间的矛盾,呜呜,我知道在乎我的流鸟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流鸟流鸟我的流鸟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死掉,一起死掉就是he!】 【所以太宰到底想要流鸟去做什么啊啊啊太宰治明显知道gss的计划,所以他想要流鸟做什么啊啊啊啊】 【事到如今,我依旧坚信着乱步会突然蹦出来带着流鸟跑路】 【别想了,狗策划不会给你机会的!】 【想到一种可能,太宰治让流鸟去gss,会不会是想要诱导中也认为其实流鸟早就知道小羊会背叛的事情,并且透露出港口黑手党其实和流鸟有点关系(不是事实)给小羊,以此挑拨离间?】 【预言家?刀了!狼人!狼人快点出来!把他刀了!】 qiuxw. [宿主,中也抢你剧本的事情你怎么办啊,你看剧情都进展到这个程度了啊!] 流鸟将看守的gss成员打晕,然后进入办公室。 “别着急,你看现在镜头在中也那里,我这边就不需要着急。” [什,什么意思?] 她环顾四周,说:“我不需要去做太多东西,只需要将一切交给太宰治就好了。” [诶?] “森鸥外怎么会允许自己错过两颗闪亮亮的钻石呢?拥有操控重力异能力的中原中也,以及一个官方认证的一级咒术师流鸟。他怎么也不可能放过。而小羊又正好因为红发少年命令对我和中也升起怀疑而被gss哄骗。” “他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系统听得云里雾里,[宿主说的我听不懂诶] 流鸟沉默了一会,“给你长个教训,下次要换op提前告诉我一声,这一次没有剧透还好说,下一次如果发现剧本有变,我看你们游戏那边怎么处理。” [嘿嘿,这不是有宿主您担着嘛您就告诉我吧,您想要怎么处理这一次剧本被抢?我真的好想看见弹幕后面的观众被刀得嗷嗷叫的样子哦] “说过了,一切交给太宰治就好。我只需要将某些细枝末节透露出来,那么太宰治就会抓住尾巴,替我完成中也相关的剧情。”流鸟抬手就打掉了监控,并且控制咒力将所有的监控设施都破坏。 “中也和我塑造的流鸟一直都存在着矛盾,在往日里有小羊作为矛盾的转移,所以从未被发现。而这一次,有了太宰治的参和,中也和流鸟的矛盾会立刻被扯开遮羞布,暴露在太阳底下。” “一直快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说到这里,流鸟轻笑了一声。 因为动漫的镜头并不在这里,且监控设备已经被销毁,少女展露出了和平时行为方式截然相反的一面。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并不是嘲讽,也不是什么欣赏。这一抹笑容,更多的是感慨,感慨那位赤诚的少年全心全意地想要履行这个“流鸟” 的愿望。 “一直想要为了少女而保持快乐,却被自己信任的家人付之以自以为是的保护。在被伙伴们背叛之后,又得知这个信任的家人其实早就知道背叛的事情,这难道不是重大的打击吗?” “这个时候他才能反应过来,往日里忽略的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他才能清楚其实他到底处在一个怎么样的花房里。多荒唐,你说是吧?” “可怜的中也,甚至会因为这件事情,开始对‘流鸟’产生排斥心理。明明嘴上说着要一直在一起的是‘流鸟’,明明说过不会丢下他的是‘流鸟’,明明说着要保护他的也是‘流鸟’。” 红发少女将一个又一个的巡逻人员打晕,然后来到了档案室。 夜色爬上了窗户,银色的月光在地面投下了一片薄纱。 她踩着月光,站在窗前,遥望远方的悬崖。 “羊是责任,而‘流鸟’则是感情。信任是脆弱的,也是双向的。当‘流鸟’决定守护中也的快乐而自以为是地将他放入花房中时,信任就破裂了。” [啊,可是宿主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啊,哦哦,是“流鸟”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中也不知道,观众们知道就好。我们的目的一直都是弹幕,这就足够了。”说到这里,流鸟又笑了一声。 小电视内的弹幕突然开始疯狂滚动,缤纷的彩色填满了整个屏幕。 “当然,仅仅是如此是不足够的。我并没有那么狠心,尤其是对待赤诚的人。因此,那些还没有被发现的隐藏在阴影中的事情,在没有其他剧情变动的情况下,我是不会揭露的。”说到这里,少女的眼眸划过一丝难得的温柔。 [天呐,宿主,你好温柔!也好恶毒!] “彼此彼此,你也不差。” [嘿嘿,谢谢夸奖!] 当人们推开大门,瞧见房间内的少女后,大惊失色,“你是谁!” 红发少女回头,笑容明媚连月光都失去了颜色,“你好!我这里需要处理一些事情,请你先睡一会!” “什……!” 来人倒下了。 流鸟将人小心扶到房间的一角,而后拿起了太宰治需要的资料,并且揣进兜里。 现在,是好戏开场的时候了。 悬崖边,中原中也不敢置信捂住受伤的腹部,“白濑,你!” 白濑见他明明被涂了毒的匕首刺中却依然屹立不倒,面上浮现出不甘的神色。 这就是异能力者,哪怕是被重伤,被下毒,也还能坚持到现在。 他扯了扯嘴角,“中也,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是逼不得已的。” 中也只觉得眼前发黑,唇部更是苍白如纸。 “流鸟,知道这件事吗?” “噗嗤!流鸟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啊!你应该知道的吧,那个叫做太宰治的,港口黑手党的人。” 白濑冷笑,“他们可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了朋友啊。中也,流鸟早就想要丢下我们了,她早就和港口黑手党的人搭在一起了!” 中也沉默了。 他并不想要相信这些话。仅仅是一面之词,他只想要听一听流鸟的回答。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而gss的人则是站在白濑的身边,表情透着几分虚伪的忧心,“哎呀,中也,其实我们也不是这么想的。我认为,其实很有可能流鸟是被他们蛊惑了呢?” 他虚伪的嘴脸几乎不加掩饰,贪婪从他的眼眸中溢出,像是一条想要吞下所有食物的老鼠。 “你不妨加入我们。”他笑道。 白濑震惊看着他,“你说什么?” gss没有管白濑。利用完之后的工具不值 得他再分出一丝一毫的精力。比起没有任何异能力的小羊,他更想要的是有着强大异能力的中原中也。 首领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中原中也不是傻子,当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这又如何? 他退到了悬崖边上,向众人露出肆意的笑容,“我可不是你们可以轻易掌控的对象啊。” 说罢,便跳下悬崖。 眼前已经陷入了黑暗,腹部的疼痛已经变得麻木,就连大脑意识也变得混沌了。 强烈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重力失控使得浑身上下承受了压迫般的痛感。 完全没力气了啊,连异能力都用不了。 “中也!” 幻觉?好像是流鸟的声音。 她今天,不是去帮助朋友解决问题了吗? 她的朋友是谁?真的是太宰治吗?那个港口黑手党的? 她,真的知道一切吗? 中原中也勉强自己睁开双眼,入目的,是那双金色的眼眸。 月光落入了那金色的仿佛是琥珀糖的眼眸中,飞扬的发丝缠绕住了他的手腕。 “没关系,中也!不会有事的,我会好好保护你!” 中也听见对方说。 保护……吗? 如果你知道一切,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保护,到底是什么?你到底在保护我什么? 不,不对,为什么要这么想呢?流鸟或许并不清楚今天会发生的事情,她向来如此,在某些方面总是缺了根筋一样。 身体在发冷,拥抱却是温暖的。 “咔嚓!” 刀刃划破岩石,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流鸟一只手将少年抱在怀中,另一只手则是抓紧了八尺鸦,让它卡在岩石缝隙里,不至于让两人坠落悬崖。 强大的惯性带来的疼痛立刻让她的面色苍白无比。 尽管如此,她的笑容依旧灿烂。 “中也,现在我们安全啦!” 悬崖之下,太宰治仰望挂在悬崖上的两人,朝他们挥手,“哟流鸟,这里这里!” 有了太宰治的帮助,流鸟很快就带着中也安全降落了。 少年已经完全陷入昏迷之中。 他的眉头似乎因为疼痛而紧紧皱在一起。 “太宰,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流鸟将资料交给太宰治。 “哦哦哦,流鸟真是我的好朋友呢!”太宰治满脸惊喜接过,“我很快就会安排医护人员护送中也去医院的,流鸟放心吧” 他望了一眼昏迷的中原中也,鸢色的眼眸深沉仿佛看不见底的深渊。 “流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太宰治笑道。 流鸟眨眨眼,突然望向悬崖之上。 这个时候的她,突然反应过来了。 “诶?”她只发出了一个语气词。 “哎呀,好笨哦,现在才反应自己被骗了吗?”太宰治来到流鸟的身边,“也不对,流鸟其实早就知道我可能会骗你,但还是相信我了呢。” 少女愣愣的,原本灿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到最后,她的表情碎裂,只剩下空白。 “诶?”她陷入了迷茫。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太宰治,双手企图比划,却无从下手。 “噗!你果然是个怪物啊,对人类之间的处事方式一窍不通。”太宰治笑道。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温软无害,眼眸就如美丽的鸢尾花。 然,他说出的言语却被恶意填满。 “刚才我听见了哦,保护中也什么的。” “噗! 明明感知到了我的负面情绪,却依旧认为我是可以信任的” “所以说,保护中也什么的,都是你的自以为是哦。” 话音落下,流鸟的瞳孔猛然收缩。 太宰治拿着资料在她眼前晃了晃,“谢谢啦我的朋友。” 这原本是多么亲昵的一句话,却因为此前的语言,显得分外讽刺。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的少年发出了轻微的呓语。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捕捉到红发少女的身影。 “流鸟?那是,太宰治吗?” , 第40章 第 40 章 【完了完了完了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只要我摁下暂停键,一切都不会发生!】 【救驾!救驾!快来救驾!弹幕在哪里,快点掩护朕!】 【中也不要被太宰治的小伎俩骗了!啊啊啊!】 【来吧!这暴风雨!来吧!这滚烫的山火!都砸在我的身上!】 【烧香拜佛中,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不能承受之痛,我就立刻倒地不起】 【求求了,中也你不要真的怀疑流鸟,流鸟真的不知道的!她只是在遵循她的原则而已!】 【我的心脏,dokidoki,正在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 “哎呀,小矮子醒啦”太宰治笑容满面看着中也,“不愧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蛞蝓呢,那么大计量的毒药都只是让你昏迷了一小会。” 一睁开眼就听见对方欠揍的不得了的声音,中原中也裂开一个相当狰狞的微笑,“哈?你小子在说什么啊!” 太宰治面带嘲讽,“诶,原来毒药已经把大脑腐蚀完成了吗?答案已经摆在了眼前,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眼见中也的表情逐渐染上愤怒,太宰治回头,看向流鸟,语气欢脱如一只偷腥的猫,“流鸟,你看中也现在好生气的样子哦。” “你要怎么办呢?毕竟这件事情完全是你的错哦” 他的话如同锋利的刀锋,将少女扎得鲜血淋漓。 “是,是我的错。对不起,中也,对不起……” 她只能道歉。 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在对方蓝色的眼眸中,流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机械地道歉。 没有人教导她在面对这样的局面该怎么做,也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情真正的错放是谁。 朋友是值得信任的,所以交付所有的信任。 家人是重要的,所以一定要保护起来。 被丢下是痛苦的,所以不可以丢下别人。 一直都是这样,好像是遵守着既定程序的机器人,在面对超乎自己理解范围内的东西时,就会陷入迷茫,甚至出现故障。 “好啦好啦,中也不用那么生气嘛再怎么说流鸟和你也是家人不是吗?好孩子不可以生家人的气哦。而且,流鸟一直在很努力地保护中也。”太宰治像是安慰一只受伤的野犬般,拍了拍中也的脑袋。 正巧此时医护人员已经到达。 “可怜的中也已经被小羊们抛弃了哦,哎呀,看在我是流鸟的朋友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帮一下中也吧!” 中也垂下眼眸,没有再去看流鸟,只是向为他处理伤口的医护人员道谢。 视线被少年刻意回避了,流鸟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手臂的拉扯伤隐隐作痛,却无法说出口。 最后,她也只能跟上了医护人员。 “中也……” 她想要去牵住少年的手。 可是,当手指触碰到对方时,被对方躲开了。 “中也,中也!” 她不敢再去碰他,只是寻找着他的视线,企图与他对视。 可是,流鸟失败了。 “现在中也估计在生气呢,流鸟应该给中也一点自己的时间哦。”太宰治在一边说道。 “生气?”流鸟愣住了,“中也在生气吗?” 她的语气十分迷茫,那是对中也在生气的迷茫。 这样的流鸟出乎太宰治的预料,那一瞬间,一个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在少年彻底离开后,他突然扯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个笑容竟然与流鸟往日的笑容别无二致。 “流鸟是认为中也没有生气吗?”他问。 红发少女的面部表情依旧空白,“中也,一直都很开心的。” “中也说过的,没有负面情绪,就是开心。”她说。 她是那么理所当然,将这句话完全熟记在心中,甚至没有发现这句话背后的逻辑是多么的荒谬! 太宰治的笑容更盛。 容貌精致的少年此刻温软如猫咪,“是的哟,中也说的话是正确的哦,流鸟一定要好好记住才行。” 【啊啊啊啊啊啊果然如此!狗策划出来挨打!】 【不要,中也你快点不要走,你怎么可以躲开!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呜呜呜】 【我今日就要从这个一米高的悬崖跳下去,谁也不能阻止我!】 【等等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我不信!我不相信他们可以对流鸟狠下手来!】 【我仔细琢磨一下,我发现了华点!】 【伏笔!中也的那一句话果然是伏笔!没有负面情绪就是开心,怎么可能!人的情绪怎么可能会如此单一!太宰治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的!】 【……我知道太宰治想的是什么,游戏党的友友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玩了两年以上的,去年游戏周年庆活动里,有提起关于中也的身世。其实生理上而言,中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类】 【???】 【???】 【我我我怎么回事我草我草!中也不是人类吗?】 【虽然中也的身体是人类,但他本质上是荒神载体,早就因为实验问题而让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你看那么大的毒性中也都坚持那么久甚至产生抗性,这种身体还是人吗?】 【也就是说……其实流鸟根本无法感知到中也的负面情绪,是吗?】 【大概率,是这样的……而没有负面情绪就是快乐这种话,还是中也对流鸟说的】 【我特么!太宰治你又想怎样!太宰治一定是发现了这一点,一定是这样的!这个黑泥怪挑拨离间还不够,又想要霍霍我的老婆!】 【狗策划,真有你的啊……我已经快要丧失我的道德了……】 医院的灯光总是苍白的,墙壁也是白得没有温度,空荡荡的走廊安静地连回声也没有。 夜色笼罩着一切可以发出光亮的地方,那暗色的阴影仿佛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企图将一切吞噬。 咒灵们三五成群聚集在医院的某一处,贪婪地盯着独自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却因为本能地恐惧而退避三舍。 负面情绪如同乌云,浓重的气压令整个医院阴森仿佛地狱绘卷。 “哒!哒!哒!” 太宰治来到少女的身边,将一缕红色的发丝握在掌心。 然,此时的流鸟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迟钝地将发丝从他的手中抽离。 “请不要,触碰我,太宰。平衡会被破坏的。” 太宰治只觉得无趣。 “流鸟现在可怜兮兮的,要被丢下了。” 他的话成功让少女的身体明显轻颤了一瞬。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他不断挑动这一根紧绷的神经,像是一根针,一点点得扎进心脏。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流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终于允许进入病房,她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进去。 太宰治留在外面,望着她的背影,眼眸深如沼泽。 “中也!” 在与病床上的少年见面,流鸟下意识想要去拥抱他。 但是,当她发现少年那写着疏离的眼眸后,原本抬起的双手垂落了。 她站在病床前,像是做错事却不知道自己 到底犯了什么错的孩子,“中也,我来了。” 中原中也沉默着,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开。 “我有一直保护中也的。”流鸟说着,面容呈现出灿烂的微笑,明媚如同阳光,闪亮亮得叫人睁不开眼睛。 “中也没有事,真是太好了!中也一直都很开心,真是太好了!” “大家都没有事,大家都好好的!” 她竭尽全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和平时一模一样,尽可能地说着她认为可以缓和现在僵硬气氛的话,凭借直觉与眼前的少年相处。 可是,无论她如何说话,眼前的少年都一言不发。 “中也,要吃糖果吗?”她突然想起来一样,从兜里拿出糖果,“就在刚刚,我回家了一趟,发现还有糖果没有吃完哦!” “这个是草莓味的,很好吃哦!” 流鸟想要将糖果放在中也的手中。 这一次,中原中也没有躲开,而是看着放入掌心中的糖果。 几颗糖果被精致的糖纸包裹着,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拆开可爱的糖纸,就能看见里面粉色球状的糖果。 “流鸟,一直在保护我吗?” “嗯!”流鸟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可是,明明你对这些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他说。 少女的面部表情突然出现崩坏。 她又想要去牵住中也的手。 她成功了,却在对方的眼眸中松开了。 “中也?” “我并不恼怒你和太宰治的朋友关系,但是,今天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对吗?我只想要问这一句话。”中也说。 流鸟沉默了。 她知道的吗?她是知道的吗?她真的知道吗? 她应该知道的,因为已经感知到太宰治的恶意了。只是,她选择将信任交付,选择相信朋友。 甚至,甚至没有听清楚在最后时分,太宰治的提示。 她,是知道的。 可是,说不出口。 会被丢下的,流鸟会被丢下的。 尽管少女没有言语,但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中也了。 中也忽然觉得荒谬。 “流鸟,对你来说,我真的很重要吗?” 喉间泛起了酸涩,好像有尖锐的石头卡在了喉咙里,扯得他生疼。 “很重要的,中也是很重要的存在。”流鸟急切说道。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中也高兴起来。 他扯开一个近乎是哭泣的笑容,“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呢?” “明明,说出这些话的是流鸟,明明每次希望我开心的也是流鸟,可是为什么却连基本的信任也不愿意交付给我?” “流鸟,你的所谓保护,有过真心实意地想过我的感受吗?” 中原中也将糖果放回少女的掌心中,那一双曾经对流鸟从来没有隐藏过情绪的眼眸此刻却被冷漠填满。 “对你来说,我真的是家人吗?” 糖果已经被手掌心的温度融化了,粘稠的糖浆从糖纸里挤出来,沾染地整个手掌都是。原本精致的糖纸也被染上了糖浆,可爱的图案被扭曲成了奇怪的样子,看起来丑得像是融化的冰淇淋。 “中也,糖果,融化了。”流鸟突然说道。 她转移矛盾的话题是那么生硬,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那就丢掉吧。” “可是,可是好浪费。之前,之前中也说的,不要浪费粮食。” “没关系,丢掉吧。它已经不能吃了。”中也别过头。 “可是,可是,被丢掉的话,会,会很难受的。” 她抓紧了手中的 糖果,重复着,“如果,被丢掉的话,会很难受的。” 这一次,中也没有再回话。 他静默不语,手却下意识抓住了被子的一角。 少年拒绝交谈的态度,令流鸟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站在原地,望着手中融化的糖果。 几颗融化的糖果已经黏在了一起,成为一个丑兮兮的糖块。 被丢下了,被中也丢下了。 中也说,糖果已经不能吃了,要丢掉了。 流鸟,也被丢掉了。 又被丢掉了…… , 第41章 第 41 章 “流鸟终于出来啦” 太宰治来到流鸟面前,笑容满面,“与中也和好了吗?” 流鸟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手中的糖果。 太宰治的视线同样转向融化的糖果,笑容缓缓消失。 “已经不能吃的东西,丢掉就好了。”他说。 “……可是,丢掉的话,会很难受的。”流鸟轻声说道。 太宰治原本想要说出的话戛然而止。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种几乎啃食他心脏的疼痛令他无法再摆出任何表情。 真是令人火大,尽管他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愤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碍眼极了,此时此刻,那双金色的眼眸碍眼极了。 不想看见她的样子,不想听见她的声音,甚至连感受到她的存在都不想要。 这找不到源头的负面情绪不断填充进他的大脑,被压迫的心脏,牵扯着他的胃部,甚至是四肢都在不断颤抖。 太宰治不清楚这样的纷乱复杂的情绪是从何而起,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越是觉得抵触。 他在看一个怪物,一个总是可以牵动他的负面情绪的怪物。 那融化了的糖果,在太宰治看来不像是糖果,更像是什么涂满了剧毒的苹果。 “啪嗒!” 太宰治毫不留情打掉了糖果,任由那团脏兮兮的糖块掉在地上沾染灰尘。 既然是这样牵动情绪的东西,那就丢掉吧。 这样任性妄为的举动,在少年做来是理所当然的。 遵从内心的想法对少年来说又好像是违背本能的。 矛盾且复杂。 然而,此时的少年却不知道,这来势汹汹,在他看来毫无征兆的负面情绪其实早有预谋。在那醒来之后的第一眼,在被清晨的阳光照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人类的情绪是那样复杂,如果将所有种类的情绪排列组合,甚至连聚集了世间之恶的地狱都不能将这些情绪分门别类。 而在这一众情绪之中,嫉妒是令人变成恶鬼的最好养料。 横滨的夜晚是漆黑的,在没有灯光照亮的地方,黑得没有任何生机。 就算抬头仰望天空,原本散发着光亮的星星也被乌云遮蔽,透不出一点光亮,甚至连空气都被罩住了。 掉在地上的糖果流鸟并没有机会捡起来,任性的少年已经将它们踩碎,彻底沾染灰尘,成为了垃圾。 太宰治见流鸟没有反应,又是觉得无趣。 “流鸟,我现在的负面情绪有哪些呢?”心血来潮的,太宰治询问。 流鸟没有回答,就连笑容也不能维持。 她最后看了一眼太宰治。 那双眼眸中,什么情绪也没有。空白的,一眼就能望到底。 太宰治只看见了自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最后,流鸟离开了。 洁白的手帕被她放在了被糖浆弄脏的手,又和整个手掌黏在一起。 流鸟出了医院,来到了一个公园。 那里有一个小水池,流鸟就把手伸进去。 清水将糖浆清洗干净,手帕上的糖浆却无法清理。 处理完这一切,流鸟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只是盯着月亮,看着高高挂在夜空中的月亮。 晶莹剔透的泪珠,慢慢从眼眶中流出来。 那黑色的代表着不详的咒纹仿佛将这些珍珠般的泪水禁锢,生生扯出一条狰狞的裂痕。 泪花浸湿了衣襟,带走了空气中的温度。 她却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察觉不到这气 势汹涌的眼泪一样。哪怕双眸已经由悲伤侵蚀,却空白得宛如在不断往外溢出水流的玩偶。 “这些,是我的情绪吗?”过了很久,空旷的公园内响起疑问的声音。 不知道,因为这样的负面情绪,她每天都感知得到。 每年每月,无时无刻,这些负面情绪都在淹没她的感知,将她的大脑填满。 分不清,根本分不清。 这些负面情绪真的是她的吗? 太多了,类似的情绪太多了,根本分不清楚。 现在的她,到底是在因为自己的负面情绪哭泣,还是在为感知到的负面情绪哭泣? 好难过,好痛苦。 【流鸟!流鸟啊啊啊啊啊啊!别搞我了!求求了不要搞我!真的好难受啊啊啊!】 【流鸟你别哭啊,你哭得我好难受!啊啊啊啊狗策划!狗策划!我单单知道你是个狗策划,还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个狠毒心肠的人!】 【呜哇哇哇!混蛋!你们为什么欺负流鸟!为什么欺负她!为什么要丢下她!】 【我¥&¥……】 【刀子,哈哈哈哈刀子好好吃!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我都说过那么多次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遵从医嘱不要乱吃东西,呜呜呜现在好了吧,只能去墓地看你蹦迪】 【西湖的水我的泪,流鸟哭了我的罪】 【皇上!驾崩了!】 【吸氧中,等我死了谁也别想继承我的遗产!】 【求求了求求了求求了,狗策划手下留情,真的手下留情!我真的受不住,我真的不行了!】 【本人已死,有事烧香】 【我的美好品德已经消失了,所以我决定今晚用意念刀了狗策划】 银色的月光缓缓移动,地上的光影渐渐褪去。 朝霞刺破天空,一缕金色的晨光从地平线升起。 炎热终于驱散了黑夜的冰冷,初夏的炙热终于显露出了身形。 流鸟动了动,发现竟然有一滴晨露从刘海滴落下来,滴在了鼻子上。 凉凉的,却忽然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了。 原来,她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 泪水已经干了,眼眶干得厉害,眼角也生疼。 “哔哔——” 手机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是闹钟,显示现在是早上七点整。 解锁,发现收到了好几条短信。五条悟的催促,夏油杰的询问,以及硝子的担忧。 还有好几通电话,最近的时间段是在一个小时前,是夏油杰打来的。 流鸟看着这些未接通的记录。 那黯淡的眼眸正在缓慢地被注入晨光,苍白的嘴唇渐渐染上了莓色。 “要,回去了。” 许久未开口,在说出话之后是如此沙哑。 她收起手机,站起来。 “啪嗒!” 八尺鸦掉在了地上。 流鸟的动作一卡一顿,似乎是生锈了许久的忽然可以动弹的机械,终于将八尺鸦拿起来了。 离开了公园,流鸟准备回集装箱将背包拿走。但是双脚刚刚踏出,又停顿下来。 “再,再等等吧。”她说。 于是,步子转了个弯,打算直接前往车站。 要快点,要快一点回去才行。 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流鸟停下脚步,迷茫地环顾四周。 然后,她看见了。 那一朵红色的绣球花,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如此的生机勃勃,如此的可爱。 她看见了一个身穿棕色侦探服的 黑发少年。 少年有这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眸,黑色的头发参差不齐。红色的绣球花装在一个小小的花盆里,被他抱在怀中紧紧不放。 “流鸟!乱步找到你啦!” 强烈的喜悦自少年的笑容中盛放,仿佛是一只终于找到了玩伴的猫,正在以自己最欣喜的姿态接近。 下一秒,流鸟被少年抱住了。 “诶?”流鸟呆滞着一张脸。 “乱步找到流鸟啦!社长!乱步找到乱步的流鸟啦!” 少年抱着她,生怕她跑了似的。偏偏他想要扯着流鸟靠近另一个男人,所以看起来又是滑稽又是可爱。 “乱步,你确定吗?”福泽谕吉的表情严肃。 实际上,他的表情一直如此,虽然他已经很努力表现出温和了。 寻找了多年的玩伴被质疑,就算是社长也不行。 乱步松开流鸟,没有抱着绣球花的手却抓紧了流鸟的手,“乱步大人才不会出错!乱步大人是世界第一侦探,才不会找错人!” “而且,乱步绝对不会认错流鸟的!” 这个时候,流鸟终于被人敲打了脑袋一样回神,“乱步?” 乱步点头,“对哦对哦,乱步大人找到走丢的流鸟啦!” “乱步,找到流鸟了?”流鸟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流鸟还是笨笨的。”乱步摸了摸流鸟的脑袋。 许久未见的少年,在经历了多年的分离后再次见面,表现依旧亲昵,在一瞬间,两人仿佛再次回到了多年前的夏日。 在那遥远的夏日,小少年在红发女孩哭泣时,便会将手中的粗点心分享出去,并且用摸头的方式企图让她停止哭泣。 “流鸟总是笨笨的。”小少年说。 如今,已经长大的乱步摸着流鸟的脑袋,用着和从前没有区别的语气,说着相同的话语。 “乱步和从前一样厉害!”流鸟下意识绽放灿烂的笑容。 乱步安静了一瞬,突然有些不高兴,“流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学会笑了。” “所以,流鸟其实没有那么笨。”乱步说,“呐,和我回侦探社嘛!” “侦探社?” 乱步点头,然后向流鸟介绍福泽谕吉,“这个是我的社长,是超级超级厉害的人哦!” 福泽谕吉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更加柔和,“你好,流鸟。乱步总是与我提起你,十分想念与你在一起的日子。” “你好!” 人找到了,乱步整个人都呈现兴奋状态。 于是,流鸟原本要乘坐新干线的行程发生偏转,变成了武装侦探社。 来到了红色写字楼前,乱步笑容更盛,“这个就是我们工作的地方!流鸟以后一定要过来找我!” “好!” 带着流鸟进入侦探社,乱步拉上了与谢野晶子,“这位是与谢野晶子,流鸟可以和她成为朋友!不过最好的朋友只可以是乱步!” “你好!我是流鸟!” 与谢野晶子被少女闪亮亮的眼眸晃了下眼睛,但还是扬起笑容,“你好。” 整个侦探社的布局介绍完了,乱步又抱着绣球花带流鸟来到天台。 此时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碧蓝色的天空就像是一面镜子,透亮而清澈。 乱步忽然将绣球花塞进流鸟怀里,说“流鸟,乱步说话算数。” “之前的绣球花没有填满整个院子,乱步也没有学会认路。” 少年的笑容灿烂又可爱,面颊软乎乎如同一只等待夸奖的猫咪。 “现在乱步和流鸟再次约定,把整个天台填满,乱步大人就可以保护流鸟啦!” “所以,流鸟不可以 再走丢了!” , 第42章 第 42 章 “所以流鸟一直都在横滨啊。”与谢野说道。 流鸟点头,然后给自己赛一口草莓大福。 乱步坐在流鸟的一边,腮帮子鼓起来,“总感觉是谁在故意捣乱,不让我见到流鸟一样。” 与谢野很是赞同点头,“乱步在好几年前就来到横滨,且一直在寻找流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总感觉是谁在故意掩饰了流鸟的踪迹。” 默默吃草莓大福的流鸟看着头顶小电视机里的弹幕,默默深藏功与名。 以乱步的聪慧程度,如果早早就与他相认,那么太宰治可没什么机会作妖,中也和‘流鸟’之间的矛盾也会很快解开。 因此,乱步出现的时间一定不能太早。而现在,弹幕的观众们刚刚吃下一大口刀子,如果再刀下去就会让他们陷入麻木。 依旧是那句话,钝刀子连皮带肉,一切都要慢慢来。 至于掩饰自己的踪迹这件事,流鸟并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只要交给剧本内特定的演员就可以了。 相信观众们也很乐意买单。 认认真真把草莓大福吃完,流鸟摸摸脑袋,朝两人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闪耀而明媚。 “谢谢与谢野的草莓大福,我吃完了!” 与谢野晶子望着少女的笑容,沉默片刻,然后别过脑袋。 怎么说呢,这个笑容,真的好耀眼啊。跟个小太阳似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啊。 “还有乱步!草莓大福是用乱步的一部分工资买的!”乱步说道。 “嗯!乱步好厉害,我真的很喜欢!”流鸟笑道。 乱步:…… 几秒之后,江户川乱步做出了和与谢野一样的动作。 “乱步?”流鸟歪头,伸手去碰乱步的手。 乱步终于把头扭回来了,将那张布满了红霞的脸露出来。 “乱步大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流鸟是咒术师,现在要回高专!哼哼!乱步大人已经长大了,才不会任性地让流鸟陪我呢!” 乱步说着,用手把自己原本有点歪的帽子扶正,“记住哦,周末要回来和乱步一起!” 少年的眼神专注,绿宝石般的眼眸闪闪发光。他从前总是眯着眼睛,但是在与红发少女对视时,便像是发现了美味零食的猫咪,永远瞪大着眼睛生怕人丢了一样。 有着惊人才能的乱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红发少女曾经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不会说的。 乱步才不会做出让流鸟伤心的事情,乱步说过的,要保护流鸟。 年幼时期的绣球花在尚未开放的季节便已经枯萎,在红色的小鸟离开之后,他只能跌跌撞撞独自摸索让小鸟再次回来的方法。 他知道的,小鸟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他。所以,乱步没有放弃寻找。 父母双亡之后,乱步知道,现在只有他还记得那只飞走的红色小鸟了。 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如果小鸟淋雨了怎么办?如果她饿肚子怎么办?如果,又被人忘记了要怎么办? 乱步说过的,一定要找到她。 所以,他带上了被他小心保护了很久的绣球花,来到横滨。 乱步最难过的是什么时候?不是被老板炒鱿鱼的,也不是离开学校,也不是迷路。而是在那他一个不留神,就将绣球花摔进河里的晚上。 他不会游泳,慌慌张张地把手伸进水里想要去把花捞起来,但是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盆还未开放的绣球花被冰冷的河水淹没,看着那棕色的土壤被水浸湿,然后从花盆里散出来。 不可以失去,绝对不可以。那是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那是唯一能够寄托思念的东西。 所以,乱步跳了下去。 河水瞬间淹没了他的鼻腔与喉咙,眼睛进水了,刺痛地厉害。 肺部的空气被不断挤压,窒息感随之而来。 但乱步还是想要把绣球花捞起来。 “哗啦!” 江户川乱步被一个银发的武士救上岸,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顿呵斥! “为什么要不珍惜生命!” “我没有!乱步的绣球花掉下去了!我想要把她救上来!乱步没有不珍惜生命,乱步只是想把她救上来!” 在哭喊之后,乱步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想要的是绣球花还是那个早就在童年时期消失不见的红发女孩了。 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委屈迸发出来,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流出,疯狂宣泄着自己的无助。 银发武士估计也没想到乱步的情绪会这样激动,在静默一会之后,又重新跳回河里。 等他再次浮现出水面,手中多了盆奄奄一息的绣球花。 那株花朵,被沉重的水压垮了枝叶,原本鲜嫩的花苞也被污泥塞满。 尽管如此,乱步依旧珍惜地将她抱在怀里。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设想过,如果绣球花死了怎么办?在跟着武士回到家中,处理好了因为趴在草地而被磨蹭出血丝的伤口后,乱步则是不敢想。 会很痛苦的,所以,不能想。 “流鸟不可以失信哦,周末一定要来侦探社!” 绣球花依旧在他的身边,飞走的小鸟也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江户川乱步不会想要将小鸟彻底留在身边,只是他希望而已。 只要小鸟在他可以看见的地方就可以了,不需要时时刻刻的。只要在他思念的时候,能够知道她在哪里,知道在未来的某一段时间内,他们可以再次见面,这就足够了。 “好!”流鸟握紧双拳,“我周末一定会回来和乱步一起玩的!” “好耶!” 【呜呜呜原来乱步和社长是这样相遇的嘛】 【乱步,真的很喜欢流鸟!】 【呜啊哇哇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真的好香】 【看着乱步因为绣球花掉入水中急地哭了,我也要急地哭出来!还好乱步被社长救了呜呜呜呜】 【唯一的留下的东西,唯一可以寄托思念的东西,从今以后,我就是坚定的步鸟cp大粉头!】 【发现流鸟和众人的画风,与高专:沙雕挚友在校园,与太宰中也:去他么的刀子批发,与乱步:这他么是什么绝美爱情!我嗑爆了!】 【哭唧唧地拿出小手帕,表示乱步是我老公,流鸟是我老婆,现在我正式宣布他们结为夫妻!】 【结婚!好耶!立刻给我结婚!结婚!!!我要坐小孩那一桌!】 【乱步终于找到流鸟了,太好了,我又复活了!】 【呜呜呜呜呜,流鸟与乱步重逢之后,脸上的笑容又出现了!太好了,呜呜呜,老婆,我好爱你!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公开我们的恋情啊啊啊】 【楼上的别想了!】 【嘿嘿,好可爱,乱步和流鸟好可爱,快!炫我的嘴里!】 【不可以乱吃东西!黄牌警告!】 正午时分,云朵挡住了天上的太阳,投下来了一片清凉的阴影。 流鸟朝乱步挥手,“乱步!要等我回来!” “知道啦!”乱步同样挥手。 两人互相挥手道别的样子蹦蹦跳跳的,在和煦的微风之下,仿佛是什么游乐场里的玩偶。 流鸟终于乘上了车。 窗外的风景缓缓倒退,少年的身影逐渐消失。 玻璃窗上是红发少女的倒影。 那近乎透明的影子里,少女的嘴角弧度缓慢减小,最终融化成了小小的翘起。 那是一抹温柔地几乎将一切包容在里面的微笑,却因为金色眼眸内微不可查的阴霾显出几分疲态。 “叮咚!” 东京到了。 流鸟离开车厢,来到车站门口。 视线刚刚落在了外面,下一秒,流鸟的面颊就被一只手扯住了。 “流鸟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悟大人可是等了很久的!” 五条悟骂骂咧咧捏着流鸟的面颊,直接将面颊上的软肉捏红了。 夏油杰满脸不赞同,上手拍掉五条悟的手,“悟,这样子流鸟会很疼的。” 流鸟揉了揉肉被捏疼的面颊,面上的笑容忽然变得紊乱。 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的,速度快得连六眼也无法捕捉。 她的笑容依旧灿烂,“很抱歉!我在横滨遇到了一些事情!” 五条悟望着她的笑容,挑眉。 “呐,流鸟,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要跟我和杰说哦。”白发少年说着,勾住了夏油杰的肩膀,“流鸟一个人没办法解决,但如果加上我和杰,那就完全没问题!” “毕竟我们是最强的。”夏油杰笑道。 “嗯!我知道的!”流鸟笑道。 高专的日子,如果忽略每天繁忙的祓除咒灵任务,实际上和普通的高中没有区别。 上课,作业,唠叨。 普普通通,却欢快十足。 中午的休息时分,也总是能听见庵歌姬被五条悟气到掀桌的声音以及夏油杰表面上是劝架实际上是火上浇油的拱火。 而流鸟一如既往贯彻绝对不会浪费粮食的原则,努力地往自己的嘴里塞进饭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饭。 “惊喜!昨天晚上没吃完的草莓糖果!”五条悟将糖果从口袋里掏出来。 不多不少,正好四颗。 “硝子一颗,杰一颗,我一颗,还有流鸟一颗。唔,歌姬就不需要啊,吃太多会拉肚子的。” “五条悟给我去死!” 五条悟笑嘻嘻躲过了庵歌姬的茶杯,然后把糖果放进流鸟的掌心。 “快吃快吃,歌姬吃不到糖果等会就要哭鼻子了。” 歌姬气得七窍生烟,然后被冥冥和硝子按住了。 “不哭不哭,我的糖给你。”硝子笑着把糖递给了庵歌姬。 “硝子不要学这个混蛋啊!”歌姬近乎崩溃说道,“这根本就不是糖的问题啊!可恶!” 餐桌再次响起了歌姬的骂骂咧咧以及五条悟的嘲笑。 夏油杰叹了口气,却见流鸟看着掌心中的糖果。 “流鸟不吃吗?是草莓味的,你应该很喜欢。” 流鸟一愣,像是惊醒了一样,随后挠了挠面颊,“等到以后吃。” 说完,她将糖果放进了贴近胸口的袋子里。 , 第43章 第 43 章 【哎嘿!空降成功!】 【勇士从来都不会跳op!】 【好酸啊,好酸啊,我也好想要流鸟的草莓味糖果,呜呜呜】 【不许吵架,文明观看】 【文明礼貌你的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哈哈哈哈动漫组终于出了屏蔽脏话系统了吗哈哈哈哈】 【猛吸一口气,上一集的刀子差点把我创死,还好乱步及时出现】 【流鸟,流鸟!!!!(撕心裂肺)我命中注定的老婆,今天也是为你疯狂的一天!从今以后你让我文明礼貌我绝对不文明礼貌,并且只要你想文明礼貌我就一定文明礼貌】 【哈哈哈前面的你到底说了啥啊怎么一大堆文明礼貌】 【呜呜呜,刚刚入坑游戏,为了找到老婆的踪迹直接充了一组648,然后发现,一点影子都没有!】 【哈哈哈傻了吧!要是游戏里有流鸟的影子我至于天天蹲在电脑前看流鸟嘛!】 【唔,看了下游戏新出卡池的pv,嘿嘿,瞧瞧我发现了什么,是长发和服的美人!虽然没看见正脸,但我有预感是流鸟!】 【啊,这个我知道了,游戏三周年庆,这个活动听起来就很贵,不是我可以拥有的】 【根据狗官方的尿性,游戏出了和服美人,那么动漫里估计也要出了】 【预言家?刀了!】 面颊上不小心沾染了血渍,流鸟拿出手帕,将血渍擦干净。 “流鸟小姐,今天辛苦你了!”山本把矿泉水递给流鸟。 “谢谢!” 高专的日常无非就是祓除咒灵。流鸟作为新晋的一级咒术师,在交流会之后,更是有可能晋升成为特级。理所当然的,流鸟的任务更加繁重了。 正准备回高专,就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 “流鸟,今天本家的老头子们要找我一趟,今天的蛋糕就算了。”五条悟在那一边说。 少年的语气听起来相当不耐烦,就算是看不见脸,也能想象出对方龇牙咧嘴的表情。 平日里没少听五条悟吐槽五条家的人,流鸟也清楚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乖乖回去的。 “好的,我知道了!”流鸟说。 挂断了电话,流鸟正准备与夏油杰联系,就发现山本欲言又止的表情。 “山本怎么了吗?感知到你现在很紧张,也很担忧。”流鸟朝她笑道。 少女的笑容依然是灿烂的,太阳一般暖洋洋的。 山本呼出一口气,说:“流鸟小姐,是这样的,高层的大人想要见您,并且已经准备好车子了。” “高层?”流鸟一愣,“是有什么事情吗?” “很抱歉,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事实上,我并没有探究的权利。实在对不起,没有给流鸟小姐提供帮助!” 山本满含愧疚地鞠躬道歉。 “没关系哦,山本已经很努力了。”流鸟拍了拍山本的脑袋,“应该没有问题的,没关系哦。” “嗯!” 坐上了车,与山本告别之后,流鸟就彻底安静下来。 司机是一位沉默的男性咒术师。他的年纪已经接近中年,而眉宇间的傲慢却叫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耄耋的老人家。 他看向流鸟的目光或许有尊敬,但并不多。 在这个一致排外的咒术界,家系的咒术师自然而然比普通出身的咒术师来得资源充足一些。而流鸟虽然被冠上“最强”的称呼,却因为女性的身份而被理所当然轻视。 这大概也是五条悟讨厌上层的原因。 明明拥有着强大的实力,却因为女人的身份而受到轻视 。 哪怕五条悟从来都没有明说,但是在往日咒灵祓除任务中遇到的家系咒术师的态度来看,便能轻而易举地猜出来。何况,流鸟的咒术注定着这些隐藏在阴暗面的东西将暴露在她的面前。 车子行驶了很久,终于停下来了。 流鸟下了车,担任司机的咒术师便神情倨傲地说:“面见高层是你的荣幸,要知道,身为女人的你能够有幸成为一级咒术师,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流鸟没有说话,面对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她仅仅是用一双金色的眼眸看着他,仅此而已。 流鸟的沉默让咒术师误以为这是她的识趣,便满意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穿过曲折蜿蜒的回廊,流鸟来到了一个房间前。 咒术师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咒术师。 他是一位长相很不起眼的男性,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模样,额头上有一条类似于缝合线的纹身。相比起离去的咒术师,他的笑容更加彬彬有礼,对待流鸟的态度也更加恭敬。 “您好,流鸟大人,接下来的时间,将由我为您带领进入。” 流鸟却突然盯着他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闻言,面上的笑容更盛,多了几分真切的味道,“我的名字是家戍隆,大人唤我家戍就可以了。当然,如果大人喜欢,也可以直接唤我隆。” 【艹羂索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你想做什么!不允许!不行!】 【你好,奇迹羂索,这一次的皮是这样子的吗?】 【神他么的奇迹羂索哈哈哈哈】 【不好的预感,为什么羂索为出现在这里,还穿了一个皮】 【我合理怀疑高层要面见流鸟是羂索的问题!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巧合!这个混蛋在游戏里就喜欢玩这些东西!】 【啊啊啊啊流鸟快逃!快逃啊啊啊啊!这个人是咒灵,快逃!】 【发生了什么?游戏党快来!羂索是谁,他干了什么事!】 【游戏党来了,科普一下,羂索是游戏内跳了很久的反派角色,一直想要得到绘象子,利用绘象子置换的能力将人类和咒灵的地位反过来。不过因为打不过五条悟,所以一直苟且偷生】 【而且真正的羂索其实是一颗脑花,看见那条缝合线没,就是把脑子装进去了】 【额,好掉sa 】 【羂索是真的会算计,我在游戏里找了好久的伏笔,好像是羂索又打算找什么人,估计又想要换皮搞事】 “你现在,很开心吗?”流鸟突然问。 家戍隆面上的笑意更加浓郁,“是的,因为早就对流鸟大人心存仰慕,所以见到流鸟大人之后就非常开心。” 得到了这个答案的流鸟歪头,“仰慕我?” “是的。”家戍隆不再多说,“那么,现在请跟我来吧。” 在他的带领下,流鸟进入房间。 房间内是昏暗的,从内部看竟然比外面要大了很多。在房间的前方,是一个有着绮丽浮世绘的屏风。 昏黄色的灯光在屏风之后,照出了一个佝偻得仿佛是匍匐在地向上攀爬的蚂蚁一样的身形。 “放肆!见了我为什么不行礼!” 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腐朽如陈年枯木被狂风卷起之后刮起来的木屑,沉闷地将心脏都要被挤压破碎。 流鸟没有行礼,而是盘腿坐下,“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行为无意让老人认为自己受到了挑衅和侮辱,更是对这个不知礼数的咒术师心怀愤恨。 “不知所谓的人,你是在挑衅我!” “不,我是在询问你!”流鸟突然笑了,“我感知到了,你的负面 情绪。” “你想要从我的身上拿走某些东西,但是我并不知道我有什么是值得你拿走的。因此,我在询问你!” 少女的脊背挺直,语调的尾巴微微上扬,在那张灿烂的笑容下,谁也不能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羂索跪坐在少女的身后,面颊隐藏于阴影之中,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增添了几分诡谲。 屏风之后的人在流鸟的话语下安静了一会,随后响起一声嗤笑。 “呵,宫本家的咒术师。” 这个词汇从屏风后传出来,红发少女面上的笑容突然陷入僵硬。 “宫本家对外宣称彻底退出咒术界,独子宫本繁也是一个连咒灵都看不见的废物。如果不是家仆为我上报,我还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咒术师。” 笑容被空白占据,少女的眼眸逐渐被阴霾侵蚀。 “身为一个女人,能够成为咒术师在外面抛头露面已经是你最大的恩赐。现在的宫本家根本没有能力再次进入咒术界。而你,就算有五条家的小子护着又如何?” “我会给予你庇护,而作为交换,你需要将绘象子交出来。” 老人的语气高高在上,相比起谈条件,他更像是在施舍。 他理所应当认为流鸟身为女人是不可能拒绝他的条件。因为女人注定在后院里生下孩子,再强大的咒术迟早有一天会作为养分被胎里的婴儿吸收。而他,则是能够让流鸟成为某个高层的正室,拥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可以诞下唯一的嫡子。 这就足够了,这便是在他看来女人最美好的成就了。 “很抱歉!我拒绝!”流鸟回答道。 “我并不需要你的庇护,同样的,我也不知道绘象子是什么!”流鸟说完,直接站起身。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那么我就告辞了!” 屏风之后的人也没有想到,流鸟拒绝地如此干脆利落,甚至连犹豫都没有!不,在他看来,流鸟根本就不会拒绝! “你胆敢拒绝?我愿意给予你庇护,是你的荣幸!” 流鸟再次拒绝,“我不需要!实际上,你根本打不过我!” 老人哽住。 所以她的庇护真的就是物理意义上的庇护是吧!完全没有往别的地方上想是吧! 简直愚蠢又荒谬!五条悟亲自承认的挚友就这脑子? 流鸟没有想要再待下去了,而是径直走向房间门口,拉开门。 家戍隆立刻向老人鞠躬道歉,之后跟上了离开的流鸟。 “流鸟大人就这样干脆拒绝了吗?”他问。 流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扭头看他。 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写着没有任何虚假的迷茫,“难道我要答应吗?” “他真的打不过我啊!” “而且,悟很讨厌这些高层。”流鸟说着,眉头微微蹙起,“我应该揍他一顿!” 觉得自己很有道理的流鸟说干就干,立刻把身子扭了个三十度,就要跑回去把人揍一顿。 可惜,被家戍隆手疾眼快制止了。 “流鸟大人,难道不好奇绘象子是什么吗?毕竟是宫本家的咒具,对您来说应该很重要的。” , 第44章 第 44 章 青年的声音很低沉,当他压低了声线,仿佛有一把檀香扇子,将徐徐的微风吹在耳边。 “流鸟大人作为宫本家的人,对于绘象子应该有些好奇才是。” 流鸟望着青年的眼睛。 没有感知到,眼前的人没有负面情绪。 “因为我的咒纹,所以认为我是宫本家的人吗?”流鸟问。 家戍隆闻言,说:“在咒术界,拥有咒纹的家族少之又少。除去咒言师,便只有宫本家了。” “说起来,我有幸翻阅过一些关于宫本家的资料,对流鸟大人脸上的咒纹有些粗浅的研究,流鸟大人可有兴趣了解呢?” 流鸟沉默片刻,点头,:“我要听。” “那么,请流鸟大人随我来吧。” 家戍隆带着流鸟离开了这里,找到了一处更为隐秘的书房。 “这里是我平日里休息的地方,在空闲时间,我就会书本让自己放松一下。”家戍隆说,“毕竟咒术师的工作很辛苦,这一点相信流鸟大人深有体会。” 流鸟环顾了一下房间,发现这个房间除了书本就是书本,只有一两个坐垫放在榻榻米上。如果不是家戍隆介绍,甚至让人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人来过。 青年将坐垫放在流鸟身边,“请坐吧,流鸟大人。” 流鸟坐好,摆出了认真倾听的姿势。 青年也不再废话,翻开了一本书。 “一千年前,宫本家只是一个制作咒具的家族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天赋。”他说。 流鸟没有反应,神情专注盯着他手中的书。 “作为制作咒具的大家族,理所应当的,宫本家当时家系庞大,仅仅是嫡出一脉,便有四个孩子。而制作了特级咒具绘象子的咒具师,正是嫡长女。” “嫡长女?那位咒具师是一位女性吗?”流鸟问。 “正是如此。她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咒具天赋,许多流传到现在的特级咒具便是她制作的。而她其中的一个作品,流鸟大人相当熟悉。” 流鸟立刻猜出了答案,“八尺鸦?” 青年的眉眼因为笑容眯起来。在朦胧的灯光之下,平平无奇的五官竟然显出别样的阴柔之美。 “一千年前,它的名字是红曳。在一千年前完成了两面宿傩的封印之后,咒具师死去,红曳被宫本家仅剩下的人转送给了五条家。而在当代五条家主死去后,又被转送出去。后经过一千年的兜兜转转,被送到了流鸟大人的手中。” 流鸟陷入了思索。 一千年前的故事,在她遥远的记忆中,只了解了一星半点。 那位咒具师的姓名,性别,甚至是死去的年龄,流鸟都不曾知道。 而所有关于宫本家在咒术界的资料,也随着横滨的大爆炸灰飞烟灭。 至于那个烂橘子口中所说的绘象子,流鸟更是毫不知情。 “咒纹呢?”流鸟问,“如果一千年前宫本家并没有特殊的咒术,那么我的咒纹为什么会存在呢?” “自然是因为,绘象子。” 青年笑道,“绘象子拥有置换的能力。” “置换的能力?” “是的,置换。”青年将手指点在书本上的某一页。 书本已经泛黄,甚至有了岁月的折痕。 上面的图片已经遭受时间的侵蚀而损坏,无法看清楚原貌。而图案的一侧,则是写着一句话。 “特级咒具绘象子,拥有将任意有形或无形的两者进行彻底置换。” “为了能够杀死两面宿傩,咒具师制作了绘象子,并且用某一种东西与绘象子进行置换,得到了如今的术式。” “也就是流 鸟大人现在的咒术‘大苦悲’的由来。” 他合上书,平淡的视线划过流鸟的头发,面颊,最后定格在少女眼眶之下的两条咒纹。 “因为并不是血脉内的天赋,而是通过置换而来的,因此咒纹是使用绘象子而留下的痕迹。” 【啊?原来流鸟脸上的咒纹是这么回事吗?】 【可能是真的吧……可那是羂索啊!羂索的话还能信?】 【草,如果不是你们提醒,我差点就忘了这人是羂索】 【咒具师竟然是女孩子!哟呵!厉害!那个时候女孩子还能出面工作】 【开始好奇,咒具师到底用什么东西和绘象子进行了置换】 【不对啊!这个置换到底是怎么个置换法?如果是和绘象子进行置换,那也不对啊!这里的置换指的是原本有的东西啊,如果按照羂索说的,从一开始咒术大苦悲就不存在的啊】 【有形或无形的东西,会不会这个有形指的是存在与否?】 【哈哈,不带脑子看剧完全不懂你们再说什么】 【游戏内只是一直在强调绘象子置换的能力,却没有提起是否被五条悟拿出来用过。如果这个有形或无形指的是存在问题,那未免也太bug了吧】 【也不一定吧,应该可以有很多种解读的。咒具师用某某东西和绘象子置换,会不会这个置换的对象是绘象子呢?就相当于商店,咒具师用某某向绘象子买了绘象子的商品,这个商品绘象子是没有的,但因为咒具师想要,所以绘象子自己做出来了一个】 【诶?好像可以这样解读】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大苦悲其实是存在的。你说好好的,咒具师干嘛要这种遭罪的咒术啊,感知负面情绪来交换咒力,想想就难受。我觉得大苦悲应该是谁的咒术,但是这个人没什么用,或者感知的情绪有些限制,所以被咒具师换了过来】 【e,楼上的听起来好有道理】 【额啊啊啊,看不懂看不懂!没有脑子的我决定还是乖乖看动漫等着答案揭晓吧!】 说到这里,青年便没有再是说下去了。 后面的事情,流鸟清楚。 封印两面宿傩的二十根手指后,咒具师因为感知过多的负面情绪而认知扭曲造成崩溃,最后吞下绘象子自杀了。 家戍隆表现的确实如他所说,对这些东西只是粗浅的了解,更加详细的事情,他都回答不清楚。 听了一耳朵千年前的东西,流鸟脑袋昏昏涨涨。 等她回到高专,就被五条悟揪着上下检查。 “有烂橘子趁我不注意找你了?”五条悟皱眉不爽道。 “嗯。抱歉,我没有揍他一顿!”流鸟说道。 “这种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五条悟又开始嬉皮笑脸,“呐,流鸟,这个周末我和你一起去横滨。” 夏油杰正好在这个时候走过来,听此,说:“如果你过去了,中也估计会不高兴。” 五条悟当即开始吵吵闹闹,“哈?杰你在说什么话!我和中也的关系明明很好的!” “你的好指的是中也见到你之后就给你一拳吗?” 五条悟大吃一惊,“那不是友谊的碰撞嘛!” 夏油杰:……我现在给你一拳也是友谊的碰撞。 他没再管五条悟,正想与流鸟说话,便瞧见了对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流鸟?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夏油杰担忧道。 流鸟再次扬起笑容,“没有哦!只是我在想,悟这一次要在横滨住一晚吗?集装箱好像不能回去了。” “不过,我会和乱步说一说的!” 五条悟挑眉,片刻之后,他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你说的这个 乱步,会给我友谊的碰撞吗?” 他的严肃感染了流鸟,于是流鸟也开始表情严肃,“乱步应该会的。乱步很聪明,所以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一定可以给悟友谊的碰撞!” “有多聪明?”五条悟有了点兴趣。 这一年多的时间,五条悟没少从流鸟的嘴里听到“中也”“世子”“乱步”的名字。然而事实上,五条悟跟着流鸟去横滨的时日里,也只见过中也。 至于世子和乱步,五条悟是连根头发都没见过。 “很好!流鸟,现在我们去准备让乱步一下子就可以和五条大人成为朋友的见面礼吧!” “是!” 见两人又开始撒开腿往高专外跑,夏油杰颇为头疼。 不过,他也挺庆幸的。 毕竟,悟是个笨蛋,那么他就能很愉快地偷跑了。 追上了两人,夏油杰再次拍掉五条悟拉着流鸟头发的手,并且对流鸟不厌其烦进行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叮嘱不要让五条悟太肆意妄为。 准备礼物的时间很快,再加上五条悟是一个吃甜点的行家,对东京内饱受好评的甜品屋如数家珍,因此很快就把乱步会喜欢的甜点打包好了。 甚至回去的时候还偷偷吃了两快。 夏油杰表示当然也要跟着一起去横滨,起码不能让悟牵连他自己的名声,避免因为挚友关系的连坐。 就在这样的期待下,终于到了周六。 硝子幸灾乐祸看着两个接到了任务如丧考妣的男高中生,“嘛,意外总比明天来得快,对吧?” 一黑一白两位少年周围的气压简直低得可怕,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得从地板爬过去。 流鸟看着两位男高中生,想了想,上前。 “没关系,下一个周末我们可以再一起的!”流鸟笑道!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又立刻错开视线。 往日里被摸脑袋的人,这个时候却在对他们进行摸摸头安慰。 这种像是一只红色的啾啾蹦跶在脑袋上的感觉,真是叫人欣喜的同时又有难言的羞耻。 将两个dk的反应看在眼里,硝子拿出一根烟点上。 呵呵,男高中生。 安慰好了两人,流鸟就与硝子道别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哦!” “嗯,等你回来。” 而远在横滨的车站外,江户川乱步紧盯着车站门口。 “流鸟什么时候回来。”他嘟嘟囔囔说。 福泽谕吉见少年的眼神恨不得让车站把流鸟变出来一样,内心有些无奈,又为这个孩子感到高兴。 寻找了多年的玩伴,在终于重逢之后,却又不得不面临分离。 明明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任性孩子,对于玩伴却愿意收敛起自己的小性子乖乖等待。 所以,乱步是一个好孩子啊。 终于,在等待中,乱步终于看见了那向他奔来的红发少女。 “乱步,我回来啦!” “流鸟!乱步看见你啦!” , 第45章 第 45 章 “流鸟,乱步大人想吃可丽饼!” “好的!” “流鸟,牵手。” “嗯!” “流鸟,乱步大人肚子饿了!” “那我们去吃饭吧!” 福泽谕吉看着前面手牵手蹦蹦跳跳的少年少女,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 毛茸茸的触感在手掌心传开来,就好像是在抚摸两只小动物。 而这两只小动物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警惕心,面对福泽谕吉的触碰,甚至下意识地蹭了蹭。 福泽谕吉:…… 人生大满足。 “社长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乱步说。 流鸟眨眨眼,“诶?可是我没有感知到社长的负面情绪。” 侦探服少年闻言,轻哼一句,“这种事情可是很复杂的,等到了以后,乱步大人来教你。” “好!那就拜托乱步了!” 因为乱步的肚子已经开始饥饿,又正好是正午,那就干脆找个餐馆享用午餐。 “欢迎光临。”老板是一个笑容和蔼的中年男人,瞧见三人,便立刻扬起亲和的微笑。 餐馆并不大,只有一个身穿驼色外套红色短发的男性在用餐。 “啊,你是那个港口黑手党的织田先生!”流鸟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的名字。 织田作之助茫然抬头,视线在流鸟的身上焦距片刻,才说:“是流鸟啊。” 得知对方黑手党的身份,福泽谕吉下意识将手放在了刀柄上,做出防御姿态。 “没关系的社长,这个家伙没有那些心思。”乱步安抚道,然后拉着流鸟一起入座。 “三位客人请放心,织田只是比较喜欢吃咖喱饭而已,并没有那些黑手党来得残暴。实际上,他还是个好人。”老板笑呵呵说道。 织田没有回话,只是给自己塞了一口咖喱饭。 自从打算成为一名家之后,他便再也不想杀害任何人了。 “请问这里有什么特色的美食吗?”流鸟问老板。 “唔,我们这里的咖喱很不错,客人想要尝试一下吗?” 流鸟想了想,又看了眼织田作碗里红彤彤看起来相当不得了的咖喱饭,“请问咖喱饭里可以加草莓吗?” 她的双手在半空中比划,“麻辣草莓咖喱鸡,请问可以吗?” 此言一出,乱步微微瞪大眼睛,“这个是可以吃的东西吗?” 福泽谕吉神情严肃,“虽说没有尝试过,但……” 他欲言又止,显然是想要阻止一下的。 见到两人的反应,流鸟的眉毛微微蹙起,透着几份失望的语气,“不可以吗?上次我做了,还没来得及吃,就被杰和悟偷偷吃掉了。” 乱步:……无论怎么想,这个偷偷吃掉都应该是安抚流鸟的用词。 而原本安静吃饭的织田却相当自然没有任何生疏地说:“听起来是一道很不错的料理。” 流鸟闻言,双眼立刻发亮盯着织田作之助,“织田先生也觉得嘛!” “因为我很喜欢草莓,咖喱也很不错,所以那一次就尝试着把这两种食物放在一起。吃草莓会很喜欢,咖喱也很喜欢,那么把两者放在一起,就是双倍的喜欢!” 这个无论谁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的理论,织田作之助听了之后竟然思考了三秒钟,对其进行了中肯的赞同。 “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把两种喜欢的的食物放在一起,就是双倍的快乐。” 他朝流鸟露出诚恳的眼神,“请问,等会能给我尝试一口吗?” “当然可以!”流鸟笑道。 于是,流鸟中午的食物就 决定是麻辣草莓咖喱鸡了。 目睹了一切发生的乱步和福泽谕吉选择沉默。 老板并没有做过这种料理,不过很显然,他是一个在料理上勇于尝试的人。 在端上了乱步和福泽谕吉的食物之后,就是流鸟的麻辣草莓咖喱鸡了。 织田作为第一个明确表达想要尝试的人,流鸟的态度相当热情。 “第一口请织田先生先吃!”流鸟说。 她看着织田作之助,金色的眼眸闪闪发光。闪烁的光线照进了她的眼眸中,在瞳孔的外围显出了一圈蜜糖般的光晕。 织田点头,挖出一勺子,然后放进嘴里。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试毒而不是在品尝料理。 “怎么样?”流鸟问。 织田将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唔,虽然有些新奇,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草莓也给咖喱增添了不一样的风味。” “好耶!”流鸟举起双手欢呼。 于是她给自己塞了一口麻辣草莓咖喱鸡。 “嘭!” 流鸟一脑袋扎进盘子里,昏迷过去。 【流鸟!流鸟!!!!你醒醒!你醒醒!织田作可是吃地狱辣咖喱都面不改色的男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艹哈哈哈哈哈哈】 【流鸟呜呜呜对自己的料理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流鸟也好可爱】 【等等,这一次的麻辣草莓咖喱鸡不是老板做的嘛!】 【有没有一种可能,流鸟真的是好吃到晕过去了?】 【啊这……】 过了数十秒钟的时间,就在乱步要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前一秒,流鸟悠悠转醒了。 “味道真的还不错诶!”流鸟醒来的就说出了第一句话。 【竟然真的是因为好吃才晕倒的嘛!好随意!】 在接下来的时间,流鸟开始认真将盘子里的食物清空。 感知到乱步担忧的情绪,流鸟甚至询问他是否也要来一口。 被乱步拒绝了。 他不是很擅长吃辣。 “红豆苹果咖喱炖雪碧?唔,听起来也是很不错的料理。”织田作说道。 “你是只要有咖喱就很喜欢吧。”乱步相当犀利说道。 织田思索片刻,点头,“因为,很喜欢吃。” 乱步哽住,决定不和他说话。 因为这个家伙,流鸟已经有足足三分钟没有和他说话了! 越想越气,乱步干脆拉上流鸟,“流鸟,乱步大人想要回去了!” 流鸟从与织田作的交谈中回神,“好!我们一起回去侦探社!” 猫一样的少年这才心满意足哼哼两句,有抱着她的手臂蹭蹭她的面颊。 离开餐馆前,流鸟朝织田作挥手,“织田先生,以后有空一起吃咖喱吧!” “好的。”织田作与她道别说。 三人终于离开了餐馆。 而成功再次得到流鸟所有注意力的乱步心情愉悦,就连迈开的步伐都带着雀跃。 他牵着流鸟的手,而另一只则是勾着福泽谕吉的衣袖。 少年的眼睛依旧是眯起来的,面颊两边的肉看起来是软的,嘴角则是弯弯的。 “流鸟,这段时间乱步大人一共解决了五起案件哦!”乱步说道。 说完,他就看着流鸟,昂起了下巴等待流鸟的下文。 “呜哇!乱步好厉害!”流鸟非常捧场,笑容不惨任何虚假,眼眸中更是写满了真诚。 得到了想要的夸赞,侦探少年的周身立刻飘起了看不见的粉色小花,恨不得飘到天空上去,好让飞在上空的小鸟都知道他的得意洋洋。 “流鸟,乱步把绣球花在天台上种好了,等到明年,它们就可以开满整个天台啦!”乱步又说。 “嗯!”流鸟的笑容不变,“到时候乱步就可以保护我啦!” 她的话让少年的面颊红了红,竟然又把脑袋撇过去了。 良久,才传来少年闷闷的声响,“等那个时候,无论出什么事情,流鸟只需要给我打电话,然后躲在我的身后就好了!” “好!” 流鸟突然抱住了乱步。 “等绣球花长满整个天台后,流鸟遇到了困难,一定第一时间给乱步打电话。然后,就可以躲在乱步身后啦!” 夏日是炎热的,而怀抱却并没有相像的那样炽热。 那一层层往上卷起的热气,洒在了肌肤上,反而觉得整个心脏暖烘烘的。 少女的制服摸起来竟然有些冰凉,滑腻的布料从指尖穿过,连带着心间,也被一根羽毛轻轻撩拨。 而那红色的发丝,也在眼前划过。仿佛是展开翅膀的红色鸟羽,于天迹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 乱步的面颊被绯红色占据,原本是他看来习以为常的拥抱,此刻却让他手足无措。 他并不知道这样紧张无措又欢欣雀跃的情感从何而来,只是本能地与少女回拥。 乱步和流鸟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在那个短短的瞬间,一个渺小的愿望在乱步的心中诞生。 “哔哔哔——”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打破了原来的气氛。 流鸟松开乱步,打开手机,发现是五条悟的电话。 “流鸟,快点回来,有指名任务啦”五条悟的声音传来。 祓除咒灵的任务,流鸟是不可能耽搁的。 于是她只好向乱步道歉,“抱歉,乱步。” “等到下个周末,我会快点回来的!” 乱步撇下嘴角。尽管内心相当失落,但依旧摸了摸她的脑袋,“乱步可不是什么任性的人。” 与乱步道别之后,流鸟立刻乘坐新干线回到东京,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高专。 “悟!夜蛾老师!” 夜蛾正道瞧见回来的流鸟,昂首,示意她坐好。 流鸟来到五条悟的身边,乖乖坐好。 【来了来了!游戏内回忆杀里的一大剧情点!】 【星浆体事件,我记得五条悟的回忆杀里,这一段的回忆很重要,当初好像说星浆体差一点就死了】 【理子妹妹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死啊!而且人家现在可是五条家的重要代理人!】 【星浆体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游戏党给你简略科普一下,星浆体是天元结界的储备能源,而天内理子就是星浆体,就这么样解释可以懂吧】 【额,好怪,什么结界要一个女孩子来维持啊,莫非理子是什么拯救世界的人不成?】 【某种程度……可以这样说吧……】 【狗游戏,这一次的事件明显有流鸟参与,但是回忆杀里就是不说!】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也……】 【不可以!不许想!我不行!给我憋回去!】 “说起来,夜蛾自从成为校长之后,就变得趾高气昂起来了。”五条悟突然和流鸟正大光明说起悄悄话来。 流鸟眨眨眼,“诶?有吗?” “当然!”五条悟勾住了流鸟的头发,让她靠近自己,“呐,流鸟,说起来,上一次杰悄咪咪的不知道在房间里做什么,你到时候……” 他的音量完全没有减小的意思,看得夜蛾正道青筋爆出。 “五条悟!” 他扬起粉笔就丢在了五条悟的脑门上。 “嗷!夜蛾老师好残暴啊!”五条悟嚷嚷道。 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气,说:“上层指派你们两个护送星浆体,确保星浆体可以与天元大人融合。” , 第46章 第 46 章 “流鸟,这一次的任务,你没有问题吗?” 流鸟回神,看向夏油杰,“没问题!” 夏油杰想了想,说:“如果,对方不愿意与天元结界融合呢?” 流鸟歪头,笑容灿烂,“那就不融合了!” 夏油杰一愣,想了想,轻笑说:“那我们就要做好准备了。” “哈!我们可是最强的!”突然从房道,然后顺手吃掉了流鸟手中的草莓。 牙齿正好擦过流鸟的指尖,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流鸟又拿出一个草莓,还没入嘴,再次被五条悟一口吃掉了。 夏油杰看不下去,过去给五条悟一脚,“悟,不要总是和流鸟抢东西吃。” 五条悟立刻躲在了流鸟身后,“抢来的,最好吃!” 这一副理直气壮半点不知错的样子更是看得夏油杰火大。 qiuxw. 但是触及到流鸟迷茫的眼神,他又感到头疼。 太惯着悟了啊,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他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不早了,流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们明天就要去执行任务了,还是需要养好精气神的。” “杰好啰嗦,和电视剧里的妈妈一样。”五条悟吐槽说道。 夏油杰:…… “悟,现在离开我的房间,快点。不然我会和你打起来的。”夏油杰撑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流鸟将最后一颗草莓匆忙塞进嘴巴里,“好的,我这就去休息!杰,晚安!” “晚安,流鸟。”面对流鸟,夏油杰的表情一瞬间切换为如沐春风的微笑。 五条悟首先离开了夏油杰的房间,之后是流鸟。 在少女踏出房门的前一秒,夏油杰拉住了她。 “流鸟,嘴角没有擦干净。” 他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将少女嘴角的红色果汁擦去。 流鸟没有动弹,任由夏油杰帮她擦干净唇边的污渍。 可是,哪怕手帕已经将果汁吸干,黑发少年也没有将自己的手拿开。 他缓缓拉进两人的距离,在间隔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停下来。 少年并没有和白天那样扎着丸子头,而是松散下来。黑色的发丝垂落在耳边,距离她的面颊只有一寸的距离。 随着呼吸的靠近,温热的风将发丝扫到了面颊上,带来一阵痒意。 尽管只需要再往前一点点他们的双唇就能触碰在一起,但是少女依旧是没有发现危险的逼近。 那双闪耀着晨光的眼眸将他完全包裹,那白色的灯光也成为了点缀的陪衬。 “流鸟,这一次的任务之后,我有一些话想告诉你。”夏油杰笑道。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流鸟问。 “嗯,很重要。”夏油杰说着,将手帕收起来。 流鸟眨眨眼,面上的笑容突然绽放,“好!我回来之后,一定会认真听的!” 看着对方毫无知觉却依旧闪亮亮的表情,原本并没有感到多么紧张的夏油杰突然从心底涌出了一股忐忑不安来。 真是,明明刚才并不怯场的,在那样快要接吻的距离下,甚至想要直接不管不顾的。 而在少女毫无阴霾的言语下,竟然开始生出了羞涩的情绪。 完全没有办法啊。 “那么,晚安。” “嗯!杰今晚也要睡个好觉!”流鸟笑道离开了。 【是表白吧!是表白!哈哈哈哈!我夏鸟是真的!是真的!我磕到了!我磕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嘿嘿嘿呼呼呼哈哈哈嚯嚯嚯呵呵呵呵呵桀桀桀桀】 【前面的笑声好奇怪!】 【不!不不不!!!!流鸟!流鸟是我的老婆!我不允许!就算是夏油杰也不可以!】 【其实,我可以三人行(do)】 【我的话心胸比较宽大,我不介意家主大人一起加入,四人行也可以】 【四人可以,为什么五人不可以!硝子姐姐我愿意!】 【好啊!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为什么不可以all?只要文明礼貌文明礼貌就可以啦!】 【你们的裤子好过分!为什么要聚众打我!我只不过是走丢了我的开裆裤而已呜呜呜呜】 翌日,流鸟和五条悟就前往了任务地点。 “到时候见到人,我们直接问,看看她愿不愿意融合。”五条悟说。 流鸟点头,“嗯!” “噗!那些烂橘子肯定要大发雷霆,哈哈哈哈!流鸟,他们的脸绝对会和晒干的橘子皮一样,难看死了!而且啊,说不定他们会直接就被气死哈哈哈哈!” 五条悟越说越兴奋,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流鸟在他的旁边,听着他说话,笑容不变。 突然,在两人的上方传出了玻璃破碎的爆炸声! 两人下意识抬头,便看见了那个自高空中被丢下大厦的少女。 “流鸟!” “是!” 流鸟立刻摆正好姿势,下一秒,她便被五条悟甩了出去! 八尺鸦被流鸟抛掷出去,随后牢牢钉在墙体内。缎带被流鸟紧紧抓住,一个甩身,流鸟便接住了坠落的少女! “接住啦!” 流鸟怀中的黑发少女缓缓睁开眼睛,便坠入了一双金色的眼眸中。 “你好哦!请放心,我们来了,你现在很安全哦!”流鸟笑道。 天内理子瞪大双眼,“妾身知道啦!” 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降落,流鸟干脆利落收起了八尺鸦。 “你们就是来护送妾身与天元大人融合的?” “嗯!你可以叫我流鸟!”流鸟笑道。 诅咒师这一边就交给了五条悟,而流鸟则是带着天内理子前去救下黑井。 过程理所应当地相当轻松,不过是数十分钟,不仅是黑井被成功救下,就连诅咒师都被五条悟打成了猪头。 而在完成了这些之后,天内理子则是表示想要回学校去上课。 将她送去学校,看着黑井,五条悟吐槽,“事情真的好多啊。” 黑井有些愧疚,“很抱歉!无论如何,这是理子小姐最后的请求,所以谢谢五条先生和流鸟小姐!” “既然不想要与天元融合,那就不融合了嘛!”流鸟笑着丢下一个惊天大雷。 五条悟整个人趴在流鸟身上,“就是说啊,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反正出了什么事情,有我和流鸟担着。” 黑井这一次没有说话。 他们的家族世世代代侍奉着星浆体,就是为了能够让星浆体更好地与天元融合。可是,在这样朝夕相处的时光中,天内理子早已经不是简单的星浆体了。 对她而言理子就是理子,不是其他人。 但,身负这样的责任,是逼不得已的。咒术界需要天元,因此理子必须去。 一时间,周围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井向两人鞠躬,“拜托了!” 她的语气沉重,像是一颗巨大的石头,沉沉地将四周压得无法透气。 五条悟看着黑井,突然亮出一口大白牙,“流鸟!我们是什么!” 流鸟当即摆出手势,“我们,是特工战队!” “为了特工战队的尊严,誓死保护天内理子!”流鸟大呼! 五条悟立刻拿出电话准备把夏油杰叫过来,便听见了巨大的响动! “轰!!!” “诅咒师闯进来了。”五条悟蹙起眉头。 流鸟点头,“好!我去把天内小姐带过来!” 黑井闻言,立马跟上,“我一起去!” 【我记得这一段剧情,不仅仅是诅咒师,咒灵也跟着暴动了】 【我知道了!是那个!】 【原来如此,是那个啊】 【我仔细想了想,原来是那个,那就没有问题了】 【日!哪个啊!谜语人给我好好说话!】 【游戏里五条悟的回忆杀里有这一段剧情,羂索为了杀死星浆体,于是把两根两面宿傩的手指藏在了借宿的酒店里,然后引起了咒灵暴动】 【宿傩的手指那么厉害,是什么特级咒具吗?】 【差不多吧……相当于经验丹,吃一口直接变成大佬那一种】 【宿傩牌脆脆饼干,好吃又美味!】 【我记得羂索好像就是为了杀死天内理子,以此来阻止天元融合,然后让天元进化成咒灵来着。不过很可惜,理子没死嘻嘻嘻,不过天元也没有融合】 【感觉天元的存在很奇怪,如果真的很需要星浆体,那游戏后期根本就没有啥星浆体,也没再融合,咒术界不也没有办点事情?】 【e……都怪狗策划!】 “现在是危险时间!”流鸟一把子推开教室的门,在一众学生惊讶的目光下,将天内理子抱起来就立刻走人! 天内理子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同学们道歉,就被流鸟打包带走了! 黑井在身后完全跟不上流鸟的速度,却还是气喘吁吁地想要跟上。 然后,她也被流鸟用抱小孩子的姿势抱起来了! 于是,理子与黑井两人纷纷揽着流鸟的肩膀,面对面望着对方,然后陷入安静。 黑井:啊啊啊啊我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个姿势真的很羞耻啊啊啊! 理子:就算再怎么追求效率也要注意一下姿势啊!咳,虽然感觉很有安全感。 很给人安全感的流鸟一路风驰电掣,顺手敲晕了两个诅咒师以及祓除了四只咒灵,总算将两人转移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五条悟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哟!流鸟!” 他将手机屏幕摆在三人面前。 “离开霓虹的机票已经买好啦,就定在明天!” 天内理子呆愣愣盯着五条悟,“哈?明天?你要去哪里?妾身还要去和天元大人融合呢!” 她又看向黑井,“黑井,这是怎么回事啊?” 黑井抿唇,避开了她的视线。 “天内小姐,现在有一个可以离开霓虹,不需要与天元融合,之后的人生也可以随便自己支配的机会,请问你想要嘛!”流鸟朝着黑发少女露出笑容。 这一席话让天内理子震惊不已,“你,你在说什么啊!妾身怎么可以,怎么……” “妾身生来,就是为了和天元融合的!” “可是,明明你是在恐惧。”流鸟突然说。 她站在理子的面前,哪怕是在黑夜,那金色的眼眸也闪烁着耀眼的光。 星屑似乎从中泄出,点亮了周围的夜幕,就像是舞台上闪烁着水晶灯。 “说起来,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天内小姐。”红发少女从贴近胸口的口袋中拿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 “草莓味的糖果,很好吃哦。天内小姐如果只吃一次的话,会很难受的。”她说。 在那转瞬即逝的瞬间,少女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柔,仿佛是夜空之中照亮的烛火,淡淡的光晕将黑暗驱散。 “而且,如果糖果被丢掉,会很难过的。” , 第47章 第 47 章 “妾身,妾身……” 天内理子的头越来越低,声音颤抖几乎哽咽。 “我,是星浆体,我的职责就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少女拥抱了。 少女比她高挑了很多,因此,当她们拥抱时,理子便完全埋在了她的怀抱中。 “没关系,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流鸟轻声说,“在事情还没有到无法回转的余地之前,天内小姐还有一天的时间哦。” “在这仅剩下一天的时间里,天内小姐就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吧。” 天内理子愣住了,“诶?” “说的没错!” 五条悟将两人分开,然后拽住了流鸟的发尾,“理子妹妹还有一天的时间哦。趁这个时候,我们去游乐场如何?” 天内理子傻眼了,“游乐场?” “没错!酒店已经订好了,今晚入住!如果趁早,还能赶上海鲜自助大餐呢!”五条悟说道。 他将自己身体的重心全部都压在了一边的红发少女身上,右手食指拨弄对方的发丝。明明是很随意的动作,不知为何,看起来却是将身边的少女裹起来了一样。 理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在黑井期待的眼眸下,她点点头。 “嗯,反正还有一天的时间。” [宿主,这一段重要的剧情你不打算来点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流鸟问。 隔了好一会,系统才期期艾艾说:[嘿嘿宿主,我这不是看观众们好像都恢复过来了,就忍不住嘛] 它的声音可以说是非常甜美,但说出来的话如果被弹幕之后的观众们听见了,保准上来一起围殴它。 “游戏里羂索不是已经把剧本写好了吗?我只需要等就可以了。”流鸟说,“实际上,我也挺好奇羂索会怎么安排自己戏份的。” [宿主是打算把这个剧情点交给羂索吗?] 这一次换成流鸟沉默了。 此时的她酒店的房间内整理自己的衣物。 她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说:“系统,我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哈哈哈,宿主好幽默哦。当然是为了快乐啊。难道宿主看见他们被刀的样子,不快乐吗?] “……有一说一,确实挺快乐的。” [嘿嘿] 和系统又打了几个哈哈,流鸟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出了房间,来到天内理子的房间内。 现在依旧是比较危险的时候,黑井虽然拥有一定的实力,但对付一些实力较强的诅咒师是没有办法的。 “天内小姐要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去游乐场啦!对了,明天正d好是游乐场的嘉年华,可以看见很棒的表演哦!”流鸟笑道。 天内理子听见流鸟的话,面颊有些泛红。 “我知道了。那个,今晚你要在我这里吗?” “当然!为了贴身保护天内小姐嘛!” 是这个道理,天内理子也不是什么领不清的人。于是她自言自语了两句,就爬上床乖乖等待入眠了。 房间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时钟在滴滴答答。 理子闭着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 五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她依旧精神! “流鸟,你还在吗?”理子睁开眼,企图去寻找那个红发少女的身影。 然后,一张笑脸突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的!天内小姐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天内理子:…… “那个,我睡不着。”理子说。 “睡不着吗?”流鸟的表情严肃起来。 “需要我给你读一点睡前故事吗?”她变魔术一样掏出一本故事书。 天内理子拒绝了。 她想了想,把身子往里面挪出一个空位,然后招呼流鸟,“你进来,我们可以聊一聊天。” 流鸟乖乖爬上床,然后盖上被子。 估计是今日的一颗草莓糖的缘故,理子对流鸟心中有了几分好感,就连动作都亲昵了很多。 在黑暗中,理子的表情变了又变,万分纠结,最后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流鸟,你和那个白毛混蛋,是情侣关系吗?” 【???理子,不愧是你!一下子就看出来我的悟鸟cp是真的嘛!】 【才不是!人家是纯洁的挚友关系(do)】 【不,不,流鸟和我才是情侣关系!就算是理子妹妹也不可以乱说!】 【嘿嘿嘿理子妹妹你很懂嘛!没错,流鸟的老婆是五条悟哒!】 【前面的已经默认流鸟是上面那个了吗(沉思),好像也不是不行】 【要说上面那个,硝子姐姐才是吧!我硝子姐姐和流鸟简直绝配!不允许拆散!】 【老婆!流鸟!我的大脑已经被流鸟填满啊啊啊啊!】 【哼!杂粮党的我无所畏惧,只要好吃,遍地都是我的粮仓!】 【所以流鸟x理子也是可以的咯?】 【《都市谈》(错误)《结缘神图鉴》(正确)】 “才不是!我和悟是纯洁的挚友关系!”流鸟当即否认,“我,悟,还有杰,是一辈子的挚友!” 天内理子诡异得安静了。她盯着流鸟,企图在对方那一双闪亮亮的金色眼眸中看出半点的心虚和别的难为情之类的情绪,但是她失败了。 天内理子不得不告诉自己,眼前的少女确实没有半点恋爱的心思。 “那你有什么喜欢的人吗?”理子问。 红发少女陷入了沉思,拧着眉毛看起来仿佛是在思考不亚于宇宙的这样程度的难题。 又是不知道等了多久,理子的意识开始模糊,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的。 在昏睡彻底压垮她的清醒前,她只听见少女轻轻的一句话。 “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那一句话伴随着绵长的呼吸消散与空中,与深沉的黑夜一起沉融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就聚集在游乐场门口。 “就是这个吧。”五条悟瞪着手中的物品,语气深沉。 流鸟亦是如此,目光锁定着物品,双手甚至护在它的两边,十分小心翼翼。 黑井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起来,大气不敢出。 “再,再多一个,就不行了!”黑井小声说道。 “不!天内小姐,你一定可以的!”流鸟鼓励说道。 “可是,可是现在已经十个冰淇凌球了啊!再多我们也吃不完啊!”理子崩溃说。 话音刚落,那足足叠了十个球那么高的冰淇淋就要向旁边倒去! “流鸟!快!保护我们的冰淇淋!” “是!” 流鸟一把子抓住了球柱,“可以了!” 理子:“这完全不对吧!啊啊啊啊要掉了啊!” 五条悟也跟着开始慌乱,冰淇淋球柱眼见就要腰斩掉落在地,五条悟迅速弯下腰用嘴巴叼住了最上面那一颗! 一个一米八接近一米九的少年,硬生生把自己折成了断裂的电线杆,角度相当扭曲刁钻! “完全没用啊!还在掉!”流鸟惊慌失措看着理子和黑井,“怎么办啊!” 理子手忙脚乱,动嘴也不是动手也不是,“我也不知道!” “没,没关系我们可以趁他们掉下去之前把它们都吃掉!”黑井说出了一句完全不过脑子的话! 流鸟:“啊!黑井小姐好聪明!” 理子:“这完全不对吧!而且五条悟为什么已经开始吃起来了!” 恰好此时,一只迈着扭捏步伐的向日葵从旁边路过,正好看见了四人围着一个冰淇淋球柱的猎奇场景。 理子:…… 向日葵人偶邪魅一笑,那黑色的墨镜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然后飞快朝四人冲过来! 理子瞬间吓得失去颜色,“啊啊啊啊他过来了啊!!!” “不!不要担心!悟他已经吃完三个球了!” “要来不及了啊!”理子几乎想要撒腿就跑! 向日葵桀桀桀桀向四人逼近,眼看就快要撞上四人,不想就在那短短的一秒钟的时间,五条悟和流鸟一个扭身,那向日葵就从两人的旁边蹭过去了! 见冰淇淋平安无事,理子呼出一口气 可是,一次失手的向日葵怎么可能放弃! 只见他扭转自己的身子,做好预备动作,再次朝冰淇淋冲过去! 理子:“有完没完啊!” “没关系,悟已经要吃掉五个了!” 话音刚落,五条悟一口吞掉第五个冰淇淋球! 流鸟的右手也终于得到解放,那右手之下的五个冰淇淋球也终于不用再承受足足五个自己的重量了! 向日葵眼见时间不多了,加快速度横冲直撞,看这架势是想要一次性就把流鸟和五条悟创飞! 但,现在是自由身的五条悟和流鸟怎么可能被他的气势吓倒! 只见流鸟左手冰淇淋,右手将五条悟拦腰抱起,“悟!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五条悟将墨镜摘掉,苍蓝色的瞳孔锁定对方巨大的向日葵脑袋。 “发射!” 五条悟就像是火箭一样被流鸟发射出去,目标正是那一只耀武扬威的向日葵! 理子:“啊啊啊啊啊啊!” “嘭!!!” 五条悟一个头槌撞在了向日葵的脑门上,下一秒,他就直接被创飞十米远! 而他的脑门上,还有一个五条悟天灵盖的形状。 “大胜利!”五条悟完美降落,顺便比了个剪刀手。 流鸟立刻拿出手机拍下这光辉的一刻,顺便发给夏油杰与硝子。 天内理子的表情已经完成了从担忧,惊恐,再到心如死灰的转变。 天内理子:我是谁?我在那?宇宙是不是发生大爆炸了? , 第48章 第 48 章 哈哈哈哈哈草哈哈哈哈哈 理子妹妹呜呜呜,你终于懂得杰的痛苦了吗呜呜呜呜 夏油杰痛苦吗?这是我的日常(微笑) 向日葵——向日葵桑你还好吗? 向日葵先生驰骋游乐场多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一天会被创飞 啊,那个天灵盖的形状好完美啊(医学生警觉) 呵呵哈哈哈,草!杰,杰妈妈你快来!这两个笨蛋又闯祸啦! 天内理子面无表情,如一条砧板上等死的鱼,就这么看着那边的两个高中生对那倒地不起的向日葵指指点点。 等两人终于解决了手上的冰淇淋,才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回来。 “现在正好是中午,去找点东西吃吧。”五条悟说。 “明明你才吃完六个冰淇淋球。”理子吐槽说。 “哈?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五条悟理直气壮,“甜点和正餐是要分两个胃的!” “不信你问流鸟!”他说着,就勾搭上了流鸟的肩膀。 “是的!草莓和正餐是分两个胃的!”流鸟相当给面子。 最后,四人还是决定找个餐厅解决午饭问题。 “所以,决定好了吗?”餐桌上,五条悟问。 原本放松的气氛瞬间就被打破了。 天内理子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是星浆体,原来自己的职责不是在这里游玩,而是前往薨星宫与天元结界融化。 “我,我再想想。”理子垂下眼眸。 流鸟眨眨眼,没有说话。 一顿午餐总算是搞定了。 四人在游乐场欢脱到了晚上接近七点。 “还有十分钟,就会有烟花表演。看完烟花之后,理子妹妹,再不决定,飞机就要赶不上了哦。”五条悟说。 理子沉默着。 黑井忽然抓住了理子的手,“起码,起码等到烟火表演结束吧!” 五条悟挑眉,“诶理子妹妹好麻烦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也不再询问了。 倒计时只剩下三秒,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期待着望着那巨大的摆钟。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照在了所有人的脸上,绚丽的色彩于夜色交融。 “三!” “二!” “一!” “嘭!” “啊啊啊啊!” 理子被流鸟直接抱起,迅速离开原地! 一个男人将刀从地面的砖块之间抽出,“躲得还挺快。” “流鸟,你带着理子妹妹先回去,我在这里和他们玩玩!”五条悟向两人喊道。 “好!我们在酒店等你!” 流鸟说完,抱着理子便朝游乐场的门口跑去。 “天内小姐,请抓好,接下来会很颠簸!”流鸟提醒道。 “诶?什,唔啊啊啊!” 接连不断的诅咒师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各式各样的咒术往这个方向抛,誓要拿下理子的人头。 流鸟的速度很快,再加上要注意周围的普通人以及处理冒出来的诅咒师,因此动作幅度很大,过山车一样恨不得把理子刚刚吃进肚子里的晚餐吐出来! “嘭!” 又是一声爆炸! 周围人的尖叫此起彼伏。 流鸟会顾忌普通人的性命,诅咒术却不会。 理子死死抱住流鸟的脖子,把脸埋进她的怀里,一点都不敢看现在是什么样的风景。 在眼前一片漆黑的情况下,耳边的声音就会放大数倍。随着一声声的尖叫和爆炸声,心脏也跟着上跳下窜,要蹦出嗓子眼了。 随后,理子感觉到自己突然腾空了! 理子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竟然距离地面十米高! “流鸟!!!” 红发少女将她抛在空中,手中的八尺鸦将诅咒师的咒具斩断。 那红色的韧带随着风飘舞,被注入咒力之后,拥有了生命一般将近身的敌人一一缠绕,然后将他们甩出九霄云外! 被摧毁了咒具的诅咒师愤恨不已,想要用咒术给眼前的红发少女猝不及防的攻击,不想下一秒,眼前的红发少女消失在他的眼前! “嘭!” 剧烈的疼痛自他的后腰处袭来,强劲的力道直接将他踹飞足足! 赶忙而来的诅咒师们来不及躲闪,就被他撞飞出去! 完成了这一切动作,不过短短的数十秒时间! 流鸟接住了坠落的理子,收起八尺鸦。 “放心吧!不会让你受伤的!”流鸟朝怀中的黑发女孩笑道。 鲜红色的发丝热烈地燃烧着,数不清的火星争先恐后地向四周散去,都在尽全力地盛放着闪耀的生命力。 那金色的闪烁着晨光的眼眸在夜幕之下耀眼璀璨,斑驳的光点在光晕中晕染而开,流光溢彩的一瞬绽放出了永恒的瑰丽。 天内理子怔住了,随后面色爆红,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发烫的面颊。 “我,我知道了。”她慌忙说道。 流鸟下意识扬起笑容,灿烂而明媚。 啊啊啊啊啊好帅好帅好帅!流鸟是我的老公!啊啊啊啊 此刻,我就是理子,我就被老公抱在怀里! 公主抱,流鸟的公主抱嘿嘿 我好酸啊……我真的好酸啊……我就是个柠檬成精 流鸟!流鸟的公主抱!!!(扭曲)(阴暗爬行)(尖叫)(蠕动) 啊啊啊老婆你看见我为你尖叫了吗!老婆!!!! 文明礼貌文明礼貌文明礼貌 能不能穿越!我想穿成理子妹妹! 抱着天内理子,一路上不知道敲晕了多少诅咒师,流鸟总算是回到了酒店。 “黑井呢!黑井怎么办?”理子匆忙问道。 “不用担心,黑井小姐,悟那一边会保护好哦!现在,诅咒师的目标是你。”流鸟安抚说道。 她忽然抓住了理子的手,“现在,天内小姐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理子一愣,“诶?” “想要离开这里吗?不去管什么天元结界,不去管什么咒术界,就这样直接离开,一切都不用管!” “想要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想要在学校待多久,就多久。想要和朋友们一起回家,或者是在假日的时候与黑井一起出去看烟火。” 流鸟直视理子的眼睛,“要快点哦,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窗外,游乐场的烟花绚烂,闪烁着火光将两人的面庞照亮。 理子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红发少女,嘴角挪动。 “我,我想离开这里。” 眼泪不断顺着眼眶留下,温热的液体洗刷了一路上沾染的尘埃。 “我想离开,我想离开!我想要和黑井一起,在节假日的时候去泡温泉,我还想和秀子她们一起放学回家,我更想,我更想……” “我更想,活下去。” “好!” 流鸟摸了摸理子的脑袋,“那就让流鸟保护你离开吧!” “现在?” 流鸟点头,“悟早就料到了诅咒师还会有第二次攻击,所以,飞机票比告诉你们的时间还早了一个小时。而且,护照之类的东西也搞定了!” “所以,现在要赶紧拿上需要的东西,我要送你过去了!” 理子立刻反应,“好的!” 收拾的东西并不多,理子也只拿了手机和一张照片而已。 当理子准备好之后,流鸟再次抱起理子,准备离开酒店。 “诶?咒灵?还是特级咒灵?” 两人站在房间之外的走廊,看着安静地四周。 被八尺鸦改变了形态的咒力告诉流鸟,此时此刻,这一整栋酒店都被咒灵包围了。 “咒灵?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咒灵?”理子有些害怕。 “不用担心,我的实力姑且还算很强,对于特级咒灵并不算吃力。”流鸟笑道。 她换了个单手的姿势抱着理子,另一只手的八尺鸦蓄势待发。 “理子,如果感到害怕,可以试着吃一颗糖果缓解情绪。”她说。 “好,好的。”理子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一颗流鸟送的草莓糖果。 在离开这一条回廊,进入安全通道的下一刻,蓄势待发已久的咒灵立刻呼啸而来! “术式改·极!” 瑰丽的虹光如同刀刃,穿过了层层叠叠的障碍,将眼前的咒灵拦腰斩断! 凄厉而刺耳的尖叫声不绝如缕,腥臭的液体将一切都染上了深色! 咒灵们嘶吼着,前仆后继向两人跑来,尖利的爪牙沾染着血肉,要将她们生吞活剥! “哗啦!” 流鸟击碎了玻璃,带着理子直接跳出了酒店! 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缤纷如同极光的色彩将一切都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纱衣。 来到了空旷的地方,咒灵也不见减少。 流鸟将理子放在空地上,“在这里等一等,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理子点点头。 她看见红发的少女转身。 那雪白的刀刃对准了咒灵,喷涌而发的庞大咒力将一切都卷席而上! 她不自觉拿出了少女送给她的糖果。 粉红色的透明糖纸,里面是一颗点缀着星星图案的糖果,放在烟花之下观察,仿佛是把烟花抓住,然后塞了进去。 咒灵的数量开始减少,任何想要靠近理子的咒灵,都被斩于流鸟的八尺鸦下。 只剩下最后一只了。 理子急促的心跳也在这个时候稍稍缓解,“快要结束了。” 可是,下一秒,在理子的震惊中,她看见了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动起来! 意识陷入混沌,虹光弥漫在眼前。 转瞬即逝的那一瞬间,在那双金色眼眸的注视下,黑发少女向着那收割咒灵生命的虹光奔去! “快离开那里!!!” 来不及了。 虹色的光刃染上了更加浓烈的红色,烟花消失的瞬间,生命也被死神夺去。 烟火彻底在空中熄灭,被糖果捕捉之后,碎成了碎片,跌落在地。 鲜血,如同凋零的鲜花,在地面散开。 那红色的花,枯萎成了糜烂的泥土,融入地面。 流鸟呆滞地望着那被分成数段的躯体,仿佛堕入地狱一般。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死寂地没有生机。 “不,等等,这不对,这不对!” 流鸟猛地丢下八尺鸦,来到躯体前。 血液依旧在不断往外流,染上了指尖后,又将一双手都沾染了红色。 “不对,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想的,对不起……” 躯体的温度被风吹散了,当手指触摸肌肤,刺骨的寒冷顺着手指爬上了整个脊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断地道歉,不断地道歉…… 她近乎是颤抖着,将所有分散的躯体碎片放回原来的位置。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这是她的错,这是她的错。 这是流鸟的过错,这是属于流鸟的过去。 这是流逝在她手中的生命,这是她的罪孽。 要去弥补,要赶快弥补。 金色的流光自手掌心迸发而出,生命的光彩再一次照亮了冰冷的躯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负面情绪在大脑中喧闹,眼前的画面在扭曲,甚至连跳动的心脏也变得缓慢。 好疼,好疼,真的好疼啊…… 她不受控制地捂住了脑袋,泪水夺眶而出。 可是,就算是在这般极致的痛苦之下,少女的脸上却一丝一毫的动容也没有。 那双眼眸里所有的事物被清空,闪烁的瞳孔更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世子,流鸟又做错了……”她说。 在那昏暗的角落,额头有着缝合线一般纹身的青年,笑容诡谲。 , 第49章 第 49 章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流鸟。” “你是谁?” “我是……流鸟。”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黑发少女在登机前,笑容灿烂地询问她的姓名。 她的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只说出了一句轻得几乎在下一秒就散去的话语,“不……不需要知道的。” 当黑发少女的身影彻底消失,她也离开了原地。 东京的夜空并没有那么多星星,就算是月亮也被厚重的乌云遮盖。 当一切霓虹灯熄灭,夜色就会悄然爬上所有,将目光所及之处都笼罩上黑暗。 流鸟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在扭曲,意识也昏昏沉沉。 她好像踩在一艘小船上,在小船四周,是波涛汹涌的海浪。漆黑的深海在船底咆哮翻涌,剧烈的颠簸企图将她晃下小船,然后将她整个吞噬。 “好冷啊……” 流鸟忽然觉得好冷。 明明现在是夏季,是最炎热的季节。她甚至听见了趴在树干上知了作响的夏蝉,甚至看见了在草丛间盘旋飞舞的萤火虫。 但是,好冷啊…… 内脏好像要被冻坏了,一直在颤抖着,强烈的不适感带动了胃部,下一刻,恶心以及呕吐的冲上大脑。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流鸟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上,看起来很干净。但是,红得鲜艳。 到底是为什么呢?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世子会不高兴的。 世子说,要救助他人。救助他人,会让他人快乐。 所以,要祓除咒灵。 为什么?为什么要祓除咒灵? “因为,因为……” 她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好疼,好疼,好疼……” 因为,因为咒灵会杀害他人。 咒灵会杀害他人,世子说要救助他人,所以她要祓除咒灵…… 咒灵,还有人…… 人,还有咒灵…… 所以,她是什么?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流鸟,我要救助他人……” “我要救助他人,我要救助他人,我要救助他人……” 流鸟不断重复着,企图用这句话将大脑内沉闷的疼痛驱散,企图让自己的眼前变得清晰,更是企图让自己混沌的意识恢复理智。 “流鸟!你去哪里了,老子找你好久。” 五条悟突然从她的身后蹦出来,手下意识抓住了流鸟的发尾。 他娴熟地抱怨,然后开始绘声绘色上演被抛弃的可怜女主表演,眼角更是敬业地流出泪花。 可是,往常在他开始表演之后没几秒就会拥抱他的少女此时却无动于衷,只是捂着脑袋在不断自言自语着什么。 五条悟歪头,取下自己的小墨镜,凑近了她,与她面对面。 他看见了,那一双金色的眼眸内,空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咒灵会杀害他人……” 五条悟的内心突然涌起了一股烦躁感,“呐,流鸟你在说什么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所以,我是谁?” 这个问题莫名其妙,但五条悟还是扬起了往常肆意的笑容,“哈?流鸟已经笨到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吗?” “咒灵会杀害他人,所以,是咒灵……” 五条悟??? 五条悟忽然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流鸟,刚才发生了什么?” 少年将墨镜收好,原本勾着红色发丝的手指也收起来。手臂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将少女完全揽入自己的怀中,“好啦,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了。是感知的负面情绪太多了吗?” “没关系,我们现在回高专,让硝子给你看一看就好啦!” 说完,白发少年的脸上又重新扬起欢快的笑容。像是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鸟,他拍了拍流鸟的脑袋,“悟大人现在心情很不错,所以允许你坐在我的肩膀上哦!” “当然啦,如果你想要骑悟大人的火红小电驴,也不是不可以。” 红发少女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突然皱起眉头,痛苦与悲伤迅速在空白的眼眸中弥漫。 “我是,我是……” 五条悟拥抱住她的手收紧,“你当然是流鸟啦” “我是,我是……” “轰!!!” 虹光在一瞬间划破了夜空,照亮整个夜幕! 五条悟降落在了一边,面色冷凝望着那面无表情的少女。 “我是咒灵,所以,要祓除。” 透明的泪水,溢出了眼眶。那不断坠落的泪珠,仿佛是冬日被凌冽寒风吹散的花瓣,生机被点点地吞没。 她将刀刃对准了自己的脖颈,任由那数不清的泪水拍打在刀刃上。 “咒灵,需要被祓除。” 五条悟的瞳孔猛然收缩,在那刀刃即将刺破肌肤的下一刻,闪身来到流鸟的眼前,抬腿就要踢掉刀具! “轰!!!” 又是一道耀眼的虹光! 流鸟再次捂住自己的脑袋,“好疼,好疼……” 眼前的人是谁?他是谁? 不,他是人吗? 他是,咒灵? 咒灵为什么会出现? 对了,她也是咒灵…… 不,要先把眼前的咒灵祓除才行。 雪色的刀刃在空中转了个方向,蜿蜒的刀光锋利而冰冷。 她将刀刃对准了五条悟,泪水将空气染上潮气。 “咒灵,要祓除才行。” 五条悟蹙起眉头,“流鸟,你再说这种胡话,我可是要生气的!我生气可是很严重的,我可是会足足半个小时不和你说话的!” “足足半个小时诶!三十分钟诶!一千八诶!”光靠嘴上说还不足够,他伸出一双手比了个十,“所以,不可以再说胡话了啊!” “难不成是我太久没来找你所以生气吗?你都哭鼻子了诶!” “是因为脑袋很疼所以哭鼻子吗?好啦,我们回去让硝子给你治疗就好了,不要说胡话啦。” 少女沉默着,刀刃刺破了空气,再次划开一道耀眼的刀光! 磅礴的咒力朝五条悟呼啸而过,哪怕是尘埃也被卷入咒力中被碾碎! 再次躲过了刀光,五条悟停下了他的喋喋不休。 为什么要哭呢?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一直在喊疼呢?是受伤了吗? 难言的烦躁感与带着压迫的窒息感不断从胸腔处涌上喉间,六眼在告诉他眼前的少女的体内的咒术正在发生暴动。 要把流鸟带回去,要好好地带回去。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让流鸟好好的。 把他当成咒灵什么的,就算是挚友,也很恼火啊。 “嘛,只能这样了。”五条悟面无表情,“那就好好打一架吧,直到某一方精疲力竭为止。” “轰!!!” 两个拥有特级咒术师实力的强者之间打斗场面无疑是惨烈的。 每当五条悟出现在流鸟的附近,就会被对方的改变形态的术式捕捉到运动轨迹,从而只好再次躲避对方的攻击。 四周已经满目疮痍,除了爆炸发生的巨响,再也没有其他昆虫与鸟类的鸣叫。 这一场战斗注定是无法持续太久的。 庞大的负面情绪不断堆积,大脑的疼痛令行动也开始变得卡顿。 又一次剧烈的疼痛刺入大脑,流鸟的眼前顷刻间便陷入了黑暗! 在这电光火石的时间,一双手摁住了流鸟的脑袋! “嘭!” 五条悟将流鸟的脑袋摁在了地面上,八尺鸦被他踢到了角落。 “现在,终于清醒过来了吗?”他望着被他的手掌包裹了面容的少女。 鲜血从少女的后脑勺缓缓流出,温热的液体湿润了他的手掌心。 “好疼啊,悟,怎么办啊……” 五条悟一愣,抬起自己的手。 红发少女茫然地望着夜空,泪水不断涌出。 “好疼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悟,怎么办啊。” “咳咳!呜呜呜,咳咳咳!”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透明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流出,滑落入一边的血渍里。 她迷茫又无措地说着,又好像仅仅是在说而已。 疼痛不断侵蚀她的大脑,眼前的人也被水雾朦胧。 “悟,好疼,怎么办啊……” 五条悟突然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在打斗的时候,面对少女流出的眼泪,他也不会因此让自己的攻势消减。可是此时此刻,在这样无助的呜咽中,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和担忧却让他无从下手。 “我们现在回高专!” 说着,他抓住了流鸟的手臂,想要把她从地面上拉起来,却扯开了她后脑勺的伤口。 红色的血珠从少女的面颊滑下来,与黑色的咒纹缠绵在一起,仿佛是捕获飞鸟的锁链。 她依旧在呜咽,断断续续的哽咽又气息游离。 “好疼啊……怎么办啊……” “好痛苦,好难过,怎么办,悟,我要怎么办……” 五条悟小心地将少女抱在怀中,“我下次会注意的,不要哭啦!明明是流鸟先动手的,我只是和你打一架而已!” “你别哭了,我现在带你回高专。” 将八尺鸦拿好,五条悟低头,便看见了自己被泪花打湿的胸襟。 “你再哭,老子也哭给你看!老子也受伤了好不好,流鸟都没有对我手软!” “我的大腿还被你砍了一刀诶!” 少女的哭声依旧持续,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五条悟说着说着,就开始真心实意委屈起来,“我也很委屈好不好,我也很疼诶!” “痛死啦,等回去之后,悟大人要一个小时不和你说话!” “足足一个小时,我可是很生气的!所以,你不要哭了!再哭,我也哭给你看!” 流鸟趴在他的胸前,听了五条悟的抱怨之后,哭声竟然弱下来。 “对不起。”她说。 “对不起,让悟不高兴了,对不起。” 失血令她面色苍白,四肢也开始颤抖。 可是,道歉在继续。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五条悟原本还想唠叨的嘴巴又哽住了。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原谅你了,所以,不需要道歉。” , 第50章 第 50 章 草你文明礼貌文明一小步你¥……&;¥¥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我就不该抱有希望!我就不该继续看下去!狗羂索!狗策划!狗官方!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流鸟!流鸟!!!我的流鸟!!!! 呜呜呜呜呜我的流鸟呜呜呜该死的羂索,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氪金把你做掉! 五条悟你怎么忍心下手的,呜呜呜那可是你的老婆!你怎么忍心!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我现在正准备去和流鸟合葬,你们来不来吃席? 啊啊啊啊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快点呸呸呸! 呜呜呜老婆,我的老婆,好心疼啊我的老婆呜呜呜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好爽啊呵呵哈哈哈好好吃,刀子好好吃呵呵哈哈哈 前面的已经精神错乱了吧! qiuxw. 我就知道狗策划没安好心!狗屁策划,为什么游戏里不把所有剧情放出来,偏偏要在我们最快乐的时候□□一刀!呜呜呜,你们会遭报应的!是你们逼我的! 呵呵呵,嘻嘻嘻,知道吗?我上次黑了他们游戏总部的电脑,你们猜猜我看见了什么哈哈哈哈哈 又疯了一个,叉出去! 常威!常威!你在哪!快点把这只狗咬死! 流鸟为什么会把五条悟认作咒灵啊!又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咒灵啊! 因为咒灵会杀害人类,所以失手杀掉理子的自己也是咒灵。咒灵需要祓除,所以流鸟想要自刎…… 呜呜呜,咒术需要消耗的是理智,而且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使用异能就会增加感知的负面情绪,所以流鸟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了,脑子不清醒的状况,把五条悟认作咒灵很正常 流鸟在喊疼!流鸟在喊疼!!!!流鸟从来不会喊疼,但是这一次喊疼了!不要哭,流鸟不要哭了呜呜呜呜再哭我也要哭了!好痛啊啊啊啊啊! 我有一个问题,前传动漫到底讲的是什么? (收起眼泪)游戏里讲的是围绕在绘象子之间的斗争,那前传当然是讲绘象子的由来,之前也说过了嘛 那就更奇怪了吧!现在动漫播放了那么多集,也就前几集才提到了绘象子,还是从羂索的口中听出来的。目前为止,与绘象子关系最大的人就是宫本家出身的流鸟。 你们不要忘了,绘象子早在一前就失窃了,再次出现在五条悟手中是已经完成之后的绘象子,那么在绘象子失窃的这段时间,绘象子是怎么彻底完成的? 嘶—— 羂索一千年前就存在的玩意,对绘象子的制作一定有了解,我甚至怀疑羂索参与了绘象子的制作 友友们,你们没有发现吗?羂索很关注流鸟,甚至设计让流鸟失手杀死天内理子,让流鸟再次使用异能力。众所周知,千年前那个咒具师就是因为感知过多负面情绪认知扭曲到崩溃才吞下绘象子自杀的,而现在,流鸟的认知已经扭曲到将自己和五条悟当成咒灵了…… 羂索也想要流鸟吞下绘象子自杀!!! 也不是不可能……往大点猜测,流鸟吞下绘象子,正是为了完成绘象子,就像是千年前的那个咒具师一样 啊啊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好害怕!抱紧我的流鸟赶快跑!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硝子拿出一根香烟夹在手指间,却没有点燃。 红发少女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黑色的咒纹如同泪痕,从她的眼眶蔓延至下颚。 她似乎很不安,哪怕是睡眠状态,眉头也是紧蹙的。 “不知道,流鸟没有说。看见我之后就一直自言自语念叨什么东西。”五条悟说。 他的面色同样算不上好,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来不及换下来。他的伤口已经被治疗完全,只有一些尚未愈合的疤痕。 破破烂烂的衣服,灰头土脸的造型,叫他看起来没有半点平日里的神采飞扬。 “自言自语?”硝子重复了一遍,“说的什么?”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说“自己是咒灵,所以需要祓除。” 香烟从指尖滑落,掉在了地面。 硝子惊愣了好几秒,才惊觉自己的香烟掉在了地上。 她又看了眼病床上的红发少女,深吸一口气,“出去说吧。” 医务室的门被关上了,硝子和五条悟来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恰好此时,夏油杰匆匆忙忙赶过来。 “流鸟还好吗?”夏油杰问。 “伤口已经治愈,就是失血过多,现在需要休息。”硝子回答。 得到这个答案,夏油杰才松了口气。 五条悟给夏油杰扔了一罐咖啡,然后随便找了张凳子就坐下了。 在夏油杰询问发生了什么之后,五条悟又将自己与流鸟打斗的事情又详细说了一遍。 “所以,流鸟把自己当成了咒灵。因为咒灵需要祓除,所以她想要自刎。后来因为你阻止了她,所以也被她当做了咒灵来祓除。” 五条悟面色极差点头,“嗯。真的很让人生气诶!我可是流鸟的挚友,英俊高大容貌俊秀的特级咒术师诶!流鸟竟然把我认作咒灵!就算是挚友,我也是会生气的!” 他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显然是气急了。 夏油杰的表现却没有那么激烈,只是思索了片刻,说“悟,你还记得交流会时,禅院说的关于宫本家的事情。” 五条悟撑着下巴,“啊,这种事情谁记得啊。” “当时,禅院直哉似乎询问过流鸟关于宫本家的事情,只是后来流鸟否认了。你是五条家嫡子,也是未来的家主,关于宫本家的事情你应该比我还了解。” “而上一次,流鸟被高层召见,我猜测,也可能与宫本家有关。” 夏油杰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猜测,“流鸟这样的状况,或许就是因为宫本家的术式大苦悲造成的。” 五条悟这一次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 宫本家在五条悟的记忆中只能说是微弱得几乎不存在。这种千年前昌盛,现在却退出咒术界的家族,那些老头子也不屑在他面前提起。唯一能够了解一二的,那就是记载了无数资料的书房。 正好,五条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沉闷的地方了,所以踏进去的次数一个巴掌还嫌多。 而在那为数不多踏入书房的时候,他倒是在余光中瞥见了一些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触及到那几个字的时候,本能地移开视线,好像是在排斥着什么。 “悟,这件事情,可以拜托你吗?”硝子突然问。 她的神情疲惫,浓重的黑眼圈在眼眶下盘踞,几乎没有消失过。 哪怕身体已经在叫嚣着休息,但是家入硝子完全不想去寻找温暖的被窝。 完全睡不着。 当她看见趴在五条悟怀中奄奄一息的少女时,硝子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曾经的每一个普通的日常在脑海中飞速划过,在最后定格成了一张温软如草莓的笑容。 不要出事啊,一定不要出事啊。 所以,只要有可以将流鸟挣脱痛苦的方法,就要抓住。 “这是当然的吧。我可是流鸟的挚友诶!”五条悟突然露出委屈的表情,“你们不许孤立我!” 硝子闻言,与夏油杰对视一眼,纷纷笑了。 “啊,谢啦,流鸟的挚友五条悟。”硝子说。 于是,第二日凌晨,五条悟就离开了高专前往五条家本家。 回到五条家的五条悟,全然不管那些询问他星浆体的老头子,直接绕过他们就进入了书房。 作为即将在不久就会成为家主的五条悟,还没有什么人敢站出来烦他。 “宫本家……” 他翻过一层一层的书架,寻找着那记载着宫本家的书籍。 六眼的无死角视觉在这个时候了帮助,不出片刻,五条悟就找到了。 那是一本厚度只有小指宽的书,书面已经破旧泛黄,甚至有着明显被虫蛀的痕迹。封面只能勉强在上面看出“宫本”两个字,其余的介绍一律不清楚。 五条悟翻开第一页。 “咒具大家族?”五条悟拧起眉头,继续往下翻看。 后面的字迹依旧模糊,斑驳的痕迹把完整的文段蚕食了好几部分,只能依稀从中看见一些字眼。 其中,“咒具”,“逐阳姬”以及“红曳”几个字眼被提及得最多。 五条悟猜测,这个逐阳姬便是那个制作了绘象子的咒具师。 他继续往后翻,却发现特级咒具红曳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与之相反的,是逐阳姬出现的次数频率在增加。 而后面这段文字也不知道为什么保存的相对较好。大致翻译下来,那就是“今日与逐阳姬游玩,很开心”“逐阳姬那日与我说话”“逐阳姬对我笑了”“逐阳姬今日不愿见我,而是见了好友”这样类似于发牢骚的话。 发展到后面,完全变成了一个逐阳姬迷弟的日记,巴拉巴拉了一大堆,愣是没有说出逐阳姬长什么样子。 或许是书本泛黄,也可能是书房的空气沉闷,五条悟突然觉得有些排斥这本书。再看往后的文字,内心也生出了一股烦躁的感觉。 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在抗拒着什么东西。 “等我看完就把你烧了。”五条悟恶狠狠瞪了一眼书,又继续往下翻。 书本并没有多厚,再加上诸多的破损,因此能看的东西并不多。他不过又往后面翻了几页,便翻完了。 只是在最后一页,这位写了书的作者还说自己千辛万苦终于画了一幅逐阳姬的画像。虽然想要转送给逐阳姬,却被拒绝了。于是只好用来睹物思人。 五条悟更嫌弃这个千年前姓五条被逐阳姬迷得不得了的作者了。 喜欢就去求娶啊,在这里写日记逼逼叨叨,看不起你! 心里这么想着,五条悟放下书本之后就去找了所谓的画像。 又是不知道翻了多少书,总算是在一个尘封已久的箱子里找到了一卷画像。 他将画像拿出来,然后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将画像放在上面,摊开。 当五条悟看见了画像的全貌时,他愣住了。 骄阳似火,艳光四射。 火红色如同炎日的长发垂入清水,荡漾的波纹扭曲了一切缤纷的繁花。和服洁白胜雪,那蜿蜒而上的绯红色花鸟绘好似下一秒就要带着她随风而去。 逐阳姬,其耀眼之美丽令炎阳逐而黯淡。 那炽热而直白的爱意更是于画像中扑面而出,仿佛将五条悟也拽入了一千多年前,于骄阳之日,向那久负盛名的逐阳姬倾诉满腔情愫。 五条悟蹙眉,抬手轻轻按压自己的心脏处,感受着强劲而有力的心跳。 他盯着画像,尤其是面部的位置。 这是画像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本该描绘了逐阳姬容貌的脸部,一片空白。 , 第51章 第 51 章 美人!和服美人!身穿和服的红色长发大美人! 啊啊啊美人长什么样子啊!好好奇呜呜呜 悟你不用找了,你要找什么你直接去问禅院直哉吧,他比你更懂 好了,我现在开始好奇,为什么禅院和五条家都会有关于咒具师的记载了 什么咒具师,那是逐阳姬大美人姐姐! 这个五条家逐阳姬小迷弟真是一个全能人,又会写文又会画画,这不是我理想的太太嘛! 啊啊啊啊我也!呜呜呜,可惜我是手残党,只能看别的神仙太太画我的老婆 流鸟!流鸟!没有你的一天我是那么的寂寞!流鸟啊啊啊啊啊啊啊(扭曲)(阴暗爬行)(四肢分裂) 打卡,今天也是诅咒羂索的一天呢 羂索就是咒灵,人家不需要诅咒,你这指不定给他加血呢 那就奶吐它! qiuxw. 所以,为什么画像里逐阳姬的脸是一片空白啊(躺平),是为了不被别人发现逐阳姬的美貌咩? 就是说!大美人的脸藏起来真的很可惜诶! 话说,游戏三周年卡池里的红色长发和服美人可能就是逐阳姬,你们看,pv里美人的衣服就是画像里的衣服诶! 果然如此!我还以为那是流鸟,原来是逐阳姬嘛! 有点奇怪,为什么不出流鸟的集结卡,却要出一个一千年前的咒具师,好吧,虽然她制作了绘象子 盲猜一波转世设定哎嘿! 转世!好香!所以这个画了逐阳姬画像的五条家迷弟果然是五条悟的前世!对吧!我磕到真的了! 五条悟盯着画像足足十分钟,才移开自己的视线。 将画像重新卷好,五条悟把它放回了箱子内。 那自从进入书房就盘踞在心间的烦躁感在望见画像中的人后便烟消云散,甚至生出了丝丝的留恋。 将箱子放回原来的地方,五条悟开始居高临下地对那本书指指点点。 “太弱啦!喜欢就去靠自己的美丽让对方爱上自己啊!要么诅咒也可以!要知道,爱可是最扭曲的诅咒!” 他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样子如同一只高傲的猫咪,正在炫耀自己锋利的爪子。 对这个千年前感情上的败者进行语言上的击打之后,五条悟再次投入了寻找宫本家相关的其他书籍中。 好在,记载了宫本家的书本并不只有一本,翻翻找找下,还真找到了一本。 作者依旧是逐阳姬的迷弟五条某某君,只是相比起上一本的内容,这一本则是显得沉重很多。 五条悟皱着眉头往下翻,却发现文字越来越紊乱,到了后期,甚至无法看清楚作者写了什么东西。记载的东西也杂而乱,甚至前言不搭后语,好像是记忆被生生切断然后被人拿走了一般。 不过五条悟确实从中了解到了宫本家的术式大苦悲的由来。 将整本书看完,五条悟将两本书收好,离开了书房。 离开了书房后,就有仆人过来通知五条悟,一些家主权力交接的宴会必须有五条悟的出席。 “烦死了,这些东西他们难道不会搞吗?”五条悟抱怨着。 本想直接走人,但是脚步迈出去一半,转念一想似乎禅院家的人也会到场。而禅院直哉似乎对宫本家也有些了解,于是脚步一转。 “走吧。”五条悟说。 宴会无疑是冗长而枯燥的,五条悟忍着一大堆老头子的罗里吧嗦,面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不耐烦。 晚霞的光照进五条家,宴会终于结束了。 五条悟就抬腿拦住了本想要离去的禅院直哉。 “喂,禅院家的谁谁谁!”五条悟挡在了禅院直哉面前。 近段时间他又拔高了一些,完全比禅院直哉高了将近两个脑袋的距离。而在他特意俯视的情况下,显得他更加的高大。 禅院直哉下意识到退一步,生怕这人什么时候又把他丢进土里埋了。 “五条君有什么事吗?”他问。 “交流会那一次,你提起过宫本家的咒具师,所以,你了解多少,说给我听。”五条悟说道。 禅院直哉拧眉,“宫本家?” 他的面色迷惑,似乎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思,“什么宫本家?” 五条悟见此,摘下自己的墨镜,扬起了一个“再唧唧歪歪老子下一秒就把你埋了”的表情,说“禅院的谁谁谁,你最好说出来哦。” “我不知道。宫本家应该早就退出咒术界了不是吗?”禅院直哉说。 “哈?你上次可是说了,流鸟是宫本家的咒术师。”五条悟冷声说道。 禅院直哉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个一级咒术师?她原来是宫本家的?宫本家只有一个咒灵都看不见的废物独子吧。” “况且,她长什么样子我都忘记了。” 他的话没有掺杂任何的谎言,真心实意地认为二者之间没有关系。而所说的忘记流鸟的样貌,也不像是作假。 “哈?你小子在说什么啊。”五条悟面无表情,看着禅院直哉,“你的话很莫名其妙诶。” 见到这样的五条悟,禅院直哉的脸上突然一阵幻痛,“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啧!”五条悟咂舌。 就在这时,夏油杰打来了电话。 五条悟顺手接听,便听见了对面的声音。 “悟,流鸟被高层判定为诅咒师,理由是杀死了两个家系咒术师。”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叫五条悟当场愣住了。 “杰,流鸟昨天晚上才回的高专,就算开玩笑也不可以那么过分。”他谴责说道。 夏油杰沉默了。 在死寂的沉默之后,五条悟突然觉得自己原本跳动的心脏在这一瞬间暂停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回去。” 挂断电话之后,五条悟不再管禅院直哉,动作迅速离开了五条家。 回往高专的路并不远,也不算近。 五条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看着车窗外接连倒退的风景,甚至觉得这些风景像是咒灵一样闹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流鸟为什么要叛逃啊!好好的做什么叛逃啊!就算是羂索,咱们有事好商量! 流鸟啊啊啊啊!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事情就和同窗们好好商量啊!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觉得有问题!肯定是羂索!流鸟怎么可能会杀人!杀的还是家系的咒术师!肯定有诈! 虽然但是,烂橘子们杀得越多越好 o o o o o o!叛逃就等于站在对立面了!不要啊啊啊!所以流鸟为什么要杀掉咒术师啊! 流鸟可能想要杀死的不是咒术师,而是咒灵……咒灵需要祓除,她把自己当做咒灵的时候,自杀都可以,何况是区区咒术师 还是不对啊,流鸟不是已经被悟打醒了吗? 可是,流鸟已经被扭曲的认知是掰不回来的啊……流鸟一直在喊疼,在那样庞大的负面情绪侵蚀下,再加上剧烈的疼痛,流鸟失去理智是再正常不过了。如果,这两个家系咒术师还对流鸟进行了挑衅…… 回到了高专,五条悟立刻来到了休息室。 “流鸟呢?”五条悟进入休息室开门见山问。 他抓住了夏油杰的肩膀,“流鸟呢?她现在在哪里?” 夏油杰的嘴巴张张合合,最后他苦笑一声,说“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太突然了,仅仅是一天的时间而已,那个原本笑容灿烂的红发少女便走上了与他们背道而驰的路。 “我想要打电话给她,但是发现无人接听。”夏油杰说。 他的声音沙哑,似乎是被石头卡在了喉咙里。 硝子此时正好进入休息室,“你们都在啊。” “硝子,流鸟有和你说过吗?”五条悟急切问。 硝子盯着五条悟好一段时间,才从右边的口袋拿出香烟。可是,手伸到左边的口袋想要拿出打火机,却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打火机被流鸟收着了。 于是这一根香烟便仅仅是被她夹在了手中。 “七海和灰原回来了。”硝子说。 神情疲惫的少女好像陷入恍惚,只是一瞬间又回过神来。 “他们说,不记得流鸟是谁了。” “什么意思?”五条悟震惊不已,“硝子,忘记流鸟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紧紧锁定着家入硝子,“什么叫做,不记得流鸟是谁了?” 夏油杰立刻意识到五条悟此时有点不正常,“悟!” “我没事的,杰。我只是很好奇,这个忘记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将那两本书拿出来,翻开其中一本,“记忆在不断忘却,甚至连对方的脸都已经忘记了。” “这是千年前宫本家那个咒具师的事情。” —— 东京的某一处,月光将一切都笼罩上了苍白的薄纱,透着冰凉渗入行人的骨髓。 他们望见了那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红发少女,又急匆匆收起自己的视线。 “啪嗒!” 原本蹦蹦跳跳的男孩不小心撞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被撞翻在地。 流鸟的指尖动了动。 鲜红色依旧带有温度的血珠从指尖滑落,抵在了孩童的面颊上。 “唔,呜哇哇哇哇!!!”男孩被惊吓住,哭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走了。 少女的表情空白,金色的眼眸内空荡荡的,连一丝一毫的温度也没有。 她抬起沾染了红色痕迹的手,在口袋里翻找了一会。 只找到了一个打火机。 “这是,硝子的打火机。”她囔囔道。 “对不起。”她低声说道。 “对不起,灰原,七海。” 对不起,如果她早一点赶到就好了。 对不起,她总是那么笨,总是在做错事。 疼痛再次将大脑覆盖,负面情绪排山倒海般朝她扑来。 “好疼……” 断断续续的记忆在脑海中播放,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刀刃斩断了血肉,砍断了根骨。 碎裂的响声传入她的耳朵里,温热的液体溅在了脸上。 好疼,脑袋好疼啊…… 那两个死去的人面庞在扭曲,渐渐变成了咒术师的样子。 她杀死了那两个家系咒术师。不,不对,她是在祓除咒灵。 那是谁?那另外两个人是谁? 不对,那不是咒灵,那是人。 世子说要救助他人,所以这是她的错。 这是不对的,伤害他人是不对的!要救助他人,要救助他人。 这是世子说的。 要救助他人,不能伤害他人。 “要救助他人,这是世子说的……” 她望着来往的行人,忽然一颤。 “世子,是谁?” , 第52章 第 52 章 “流鸟大人,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吗?如果不介意,也许可以向我倾诉呢?”青年笑容温和站在红发少女的身后三步的地方,态度谦卑恭敬。 流鸟回头,看着这个叫家戍隆的青年。 “为什么,你没有负面情绪?”她问。 青年的笑意更盛,“流鸟大人,这已经是您第三次询问这个问题了。不过,无论多少次,我都会给予您不变的答案——我仰慕着您。” “流鸟大人,请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站在您的身边,为您献上我最诚挚的忠诚。” 流鸟无言沉默着,金色的眼眸注视着这个青年,在对方温和谦卑的笑容下,她无法做出任何空白之外的表情。 “哪怕,我杀死了咒术师。”良久,流鸟说。 青年的笑容始终保持恭敬,“流鸟大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您的咒术注定着您会将这些东西错认,您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充分说明了您内心的仁慈与大义。” “对流鸟大人而言,生命是如此地珍重。” 青年的声音很低沉,在夜色的伪装下,竟然透出一丝蛊惑的意味。 “虽然感到痛惜,但是,我实在是不忍心流鸟大人承受这样的苦楚啊。” 他显然还有话没有说完。 流鸟等待着他的下文。 但是,青年不打算说下去了,只是静静地回望流鸟。 他的五官依旧是那样平平无奇,眼眸注视的地方在流鸟的鼻翼之下,因为比流鸟更高一些,所以脑袋也微微向下。 这是标准的恭敬谦卑姿态,而在流鸟所熟知的所有咒术师当中,没有任何人会对她展露出这般模样。 好奇怪,为什么这个人,会做出这样的姿态? 而他口中的苦楚,又是什么? 似乎是沉寂的时间太久了,家戍隆再次开口。 “流鸟大人,或许绘象子能够帮助您脱离苦海。”他说,“这个咒术,是和绘象子置换得来的,那么为什么一千年之后,这个咒术不能换回去呢?” “毕竟,造成这一切源头的,正是您的咒术啊。” 他的话成功让流鸟一愣。 “换回去?” “当然。” 家戍隆忽然有些苦恼的样子,“只可惜,绘象子在一前失窃了,我的能力不足,实在是无法找出绘象子的线索。” “为大人提出我的建议,令我诚惶诚恐。我当然知道,这是与您的仁慈大义相违背的,因为您的理想不正是救助他人吗?失去了咒术的您,根本无法从咒灵的手中将人类救下来。哎呀,只是看大人您为此痛苦,我便感觉到痛惜。” “如果……” 青年将自己的脑袋再次低下,腰身也完全弯下,只露出一双狭长而细长的双眼。 那双眼眸是黑色的,极黑的颜色深不见底,谁也无法窥探。 “如果,咒灵和人类能够和平相处就好了。这样,大人既不用忍受这样的痛苦,又不用担心人类被咒灵伤害。” “如果是制作完全的绘象子,一定可以做到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红发少女的瞳孔逐渐收缩。 “绘象子,可以做到吗?” “当然。”青年说。 忽然,手机的传来了刺耳的闹铃。 流鸟打开手机。 “看来是五条先生的电话。那么,我就先离开了。关于绘象子,流鸟大人或许可以考虑一下。”青年说完,就离开了。 【文明礼貌臭羂索,图穷匕见了是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羂索肯定没安好心,什么叫做 咒灵与人类和平共处!】 【嘴上说着永远站在流鸟身边,三句话不离仁慈大义,不就是抓着流鸟杀过人这点不放是吧:)】 【流鸟啊啊啊啊为什么会忘记世子,为什么啊!】 【世子呜呜呜呜呜呜!原本能用流鸟依旧记得世子,羁绊没有断裂来安慰自己,没想到狗策划预判了我的预判,流鸟自己都忘记世子了呜呜呜】 【好刀!真是一把绝世好刀!来人,给朕表演表演!哈哈哈哈哈哈!】 【文明礼貌文明一小步爱国敬业文明礼貌】 【前面的到底骂了什么啊把屏蔽新词汇都刷出来了】 【我信,羂索一千年前肯定是见证了绘象子的诞生,甚至很可能知道绘象子完全制作的方法!而且看他着恭敬的态度,指不定千年前就跟在逐阳姬身边了】 【有道理,但我不听】 【咒灵与人类和平共处,可能吗?要知道,咒灵就是因为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天生就是敌对关系,怎么可能和平共处,就算是绘象子也不能吧……额,也许?不然游戏内羂索也不会那么想要得到绘象子】 【其实,也是可以的吧,如果把咒灵和人类的概念改动一下呢?】 【不对吧,如果把咒灵和人类的概念改动,那羂索在游戏里那么努力地找绘象子做什么?要是能用,五条悟早就用了吧。毕竟游戏内的绘象子,可是什么都可以拿出来置换的】 【概念改动了之后,那咒灵还是咒灵吗?人类还是人类吗?这里把教祖大人的大义拉出来说一说,没有了负面情绪的人类还是人类咩?】 【e,所以羂索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五条悟为什么不使用绘象子?】 【我家主大人可不是什么别的烂橘子!】 【照这么说,为什么饭团不想要绘象子?虽然比不上书,但绘象子好就好在没有那么多限制啊】 【或许,绘象子的完成,就是对咒具本身加入了限制呢?e,不懂,为什么宫本繁愿意把咒具交给五条悟】 【这个很好理解吧,宫本繁就是一个普通人,咒灵都看不见,怎么可能守护好绘象子】 【我忍你们很久了!不玩游戏的不要听人瞎科普,宫本繁是有异能力的,普通人和废物一直都是咒术界冠上去帽子。对那些烂橘子来说。有异能力的人和没有咒力的人,都不是人】 【啊?所以宫本繁的异能是啥?】 【不知道诶,虽然我也是游戏党,但是宫本繁有异能力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严重怀疑楼上是什么内测人员】 【什么?内侧?把号给我交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发疯尖叫)(四肢分裂)(扭曲蠕动)(阴暗爬行)】 电话接通了。 “流鸟!你还知道接电话,你快点回来” 电话那一头的五条悟语气平常,就和往日里催促买蛋糕的她快点回高专。 流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所感知地抬起头。 树上,一边的草丛内,建筑物内,甚至还有旁边脚下的下水道,都隐藏着人。 他们的负面情绪是那样浓烈。愤怒的,贪婪的,嫉妒的,傲慢的…… 那宛如是散发着腥臭气味的垃圾,正在不断侵蚀理智。 “悟,抱歉,我回不去了。”她说。 “……什么叫做回不来了?流鸟,我只想听你说事情的经过,只要你说,无论发生什么,我,杰,还有硝子都会帮你的。” “我杀了那两个家系咒术师。”流鸟轻声说道。 少年的声音又消失了一会,之后,才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是杀死他们,肯定是他们做了什 么吧!” 流鸟侧身,躲过了第一个咒术师的攻击。 强烈的风将她的发丝吹起来,黏在了面颊上。 咒术师的眼神愤恨,“该死的诅咒师,给我去死!” 贪婪,恐惧,嫉妒,愤怒,傲慢,以及轻蔑…… 太多了,这些负面情绪,实在是太多了。 大脑又开始疼痛起来,胃部泛起一浪又一浪的恶心。 好痛苦啊…… 流鸟不由得想起青年离去前说的话。 苦楚吗?我在因为这样的咒术而感到痛苦吗?在因为负面情绪而痛苦? 她的视线在这些前来追杀她的咒术师之间徘徊,看着他们因为负面情绪而扭曲的面部表情。 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拥有着负面情绪的人类,太痛苦了…… 因负面情绪而产生的咒灵,太痛苦了…… 真的,太痛苦了…… 要怎么办呢?到底要怎么办? 我该怎么救助他们? 承受着这样的负面情绪而痛苦的我,和咒灵有何区别? 当锋利的咒具切断红色的发丝,流鸟突然明白了。 “是啊,太痛苦了。如果这份痛苦因为我而升起,那么,就应该由我来祓除。” “流鸟,你想做什么?”五条悟的声音透过电话的机械,听着有些失真。 “悟,因为痛苦啊。因为只要活着,就会痛苦啊……” “咔哒!” 电话被挂断了。 雪白色的刀刃切开了脆弱的肌肤,砍断了大动脉。 接下来的,是头颅,是心脏,是任何会让人失去性命的部位。 “不用担心,很快的,只是睡一觉而已。当你们醒来之后,就会忘记我带来的痛苦。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她重复着,眼眸空洞。 飞溅的红色液体将一切染红,尖叫声还未发出,便被斩断了头颅。苍白的月光将一切生命的逝去都掩盖成了死寂的潭水,闹人的虫鸣也叫嚣着。 夺去他人的性命不再是残酷痛苦的,而是另一种救助他人而不得已的方式。 人类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因为负面情绪而痛苦。因人类负面情绪而诞生的咒灵,则是人类痛苦的载体。 拥有着人类躯体的自己,在承受着因为负面情绪而产生的痛苦,在摒除了这一具身体之后,与咒灵有什么区别? 如果祓除咒灵是救助他人,那么与咒灵没有区别的自己,在祓除咒灵的同时,是否也是在杀死自己灵魂的另一半?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这是我的大义,这是我必须要完成的大义。 一直以来盘旋在内心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人类是如此地痛苦啊,所以,要救助他人,要让他们从负面情绪的痛苦中挣脱,要让他们感到幸福。 而当一切痛苦的根源被祓除,那么,她将会得到最美妙的幸福。 地上的尸体已然冰冷,残羹断臂散乱在四周。 她将所有分开的血肉重新组合在一起,发动异能力。 月光之下,那双金色的眼眸,显露出了诡异而空洞的温柔。 , 第53章 第 53 章 手机在响个不停,尖锐的铃声在整个空房间内叫嚣着,好像有什么封印在电话内的怪物下一秒就要冲出来。 流鸟没有接听电话,只是望着这个不断发出声响的物品。 直到房间内的另一人终于受不了,主动将手机关机。 “流鸟从东京回来之后,变得更笨了。”太宰治笑道。 他的笑容甜腻温软,却毫不留情地将已经关机的手机丢向了一边的垃圾桶。 红发少女沉默着,睫毛微微颤动。在手机落入垃圾桶的最后一刻,快速上前接住了手机。 那只有巴掌大的物品冰凉得可怕,握在手中的温度,仿佛在触碰一颗冰块。 流鸟没有说话,只是将它放入衣服口袋里。 深色的制服不再有血染的痕迹,裙摆整齐服帖地捶在腿边。 太宰治撇嘴,“走啦走啦,首领要见你哦。” 他说着,手脚开始尝试去勾搭流鸟的红发。不出意料被躲过去了。 就算被躲开,太宰治也没有表现出什么遗憾的表情,只是更加不有余力地去靠近她,看得周围人表情微妙。只不过碍于太宰治往常的威严,人们不敢太明显地表达出来。 “呐,流鸟,现在的你是诅咒师哦唔,从本质上来讲,和我们港口黑手党一样,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呢真是令人开心的事情!”太宰治说道。 少年蓬松的头发随着他活跃的动作,看起来就和一样,蹦蹦跳跳的。他就像是一只讨喜的猫咪,在主人的脚边转圈圈,分享自己的喜悦。 只是,清楚感知到少年浓稠如沼泽的负面情绪后,流鸟并不相信这位少年能有多么开心。 “明明说好的要救助他人,结果竟然沦为了诅咒师,流鸟你看起来真的好搞笑哦”少年的声音依旧欢脱。 他忽然靠近流鸟,面容贴近她的眼前,“果然是一个怪物吧。” 脚步在首领办公室前停了下来。 流鸟直视少年鸢色的眼眸,将对方的一切表情收入眼底。 “你很讨厌我吗?”她问。 太宰治不假思索回答:“当然啦,我真的超级讨厌你,恨不得你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流鸟的面上忽然呈现出了一种带着奇异温柔的微笑,“可是,你在为我悲伤,为什么?” “太宰,明明那么讨厌我。你的恶意就像是涌动的暗潮,要将我吞没。可是,你的悲伤也像是涓涓细流的溪水,不断流淌。为什么?因为我们是朋友吗?” 【还能是什么,小兔崽子摆明了暗恋流鸟不肯承认:)】 【呜呜呜呜才不是,流鸟才不是怪物!流鸟是最温柔的好孩子!流鸟才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呜呜呜呜】 【明明可以直接把追杀的人都弄死,可偏偏还要复活他们,她真的,我哭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快来精神病院我好爱这里啊哈哈哈哈哈哈】 【楼上的抬走!抬走!】 【流鸟啊啊啊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咒灵嘛!!!!不要啊不要啊,这不是摆明着要走be嘛!】 【祓除咒灵,就是在杀死自己灵魂的另一半,我的妈,真是一口好刀!好!】 【世子!!!世子你快来!流鸟都把你忘了!!!世子!!!】 【流鸟为什么会出现在港口黑手党啊,为什么啊啊啊不要加入,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铁定有森鸥外的锅!一个有特级咒术师实力的诅咒师/咒术师,对于港口黑手党来说是巨大的利益!你想想每次祓除任务时的奖金就知道了】 【资本家直呼内行,不愧是你森鸥外】 【其实,流鸟选择港口黑手党也是有理由的吧,而且,她也只有这个选择】 太宰治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下一秒,他恢复了面无表情。 “啧,所以我才讨厌你。” 这句话他不知道对流鸟说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对其他人说了多少次。就连中原中也在太宰治嘴里也听了不下十次。 因为伪装被拆穿,太宰治干脆彻底暴露本性,一张嘴开始念念叨叨这些,念念叨叨那些,无非就是港口黑手党里各种乱七八糟的规则,森鸥外的压榨童工,中原中也多么令人烦躁,下属多么笨蛋。 总之就是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双手也手舞足蹈。 这样的抱怨在进入办公室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甚至看见中原中也后,还做出驱赶狗狗的样子,“去去去,一只肮脏的小狗不要出现在室内。” 中原中也立刻炸了,“太宰治你想死啊!” “森先生,为什么要我在办公室看见狗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脏兮兮的狗啦”太宰治扭头向森鸥外抱怨。 森鸥外表情无奈,“太宰君,这可不是什么吵架的时候哦。” 太宰治比划的双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随后垂落在身侧。 他站在流鸟的身边,“烦死了。” 流鸟没有说话,只是在进入办公室之后,目光定格在中原中也的身上。 橘发少年触及到她的视线,浑身一僵,下意识躲开了她的视线。 流鸟浑身不明显地颤动了一会,随后放松下来。 她将目光从橘发少年身上转移,看向了位于首位的森鸥外。 “初次见面,流鸟小姐,我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森鸥外立刻扬起亲和的微笑,“实不相瞒,我想要与你见面很久了。” 流鸟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面无表情,尽管注视着森鸥外,但是那双眼眸之中空荡荡的,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当我得知你与太宰君是朋友的时候,我感到万分喜悦。而当初,如果不是流鸟小姐给予我们帮助,我们或许现在还在头疼如何对付gss。” 说到这里,森鸥外似乎陷入回忆,“哎呀,都怪我当初没有好好提醒太宰君,让流鸟小姐与中也之间产生了一些误会,我这里深感抱歉。毕竟,流鸟小姐当初并不知道小羊们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因为朋友的关系就去做了。” “作为太宰君的监护人,我很高兴他能够有流鸟小姐这样的朋友哦。”森鸥外笑道。 他三言两语便将当初的事情解释了,甚至轻描淡写地将一切矛盾都化解为小小的误会。 流鸟的嘴张了张,依旧没有说话。 “哎呀,如果流鸟小姐依旧在为这件事生气,可以提出一些补偿哦。我想,太宰君是很乐意的。”森鸥外看向太宰治,笑容是那样和蔼可亲,仿佛真是什么想要化解孩子之间矛盾的好监护人。 而熟知森鸥外本性的太宰治面露厌恶,阴阳怪气说:“当然当然,毕竟森先生最愧疚了。” “没有,并没有生气。”流鸟忽然说,“因为,太宰治已经感到愧疚了。” 她身侧的太宰治立刻露出一副见了鬼般的表情,甚至惊惧到远离了她足足三米远。 “哈?”太宰治不敢置信叫道。 森鸥外有些意外,“原来是这样,流鸟小姐真是温柔的好孩子呢。” 对于流鸟的话,森鸥外信了七八分。要知道,没有人类的负面情绪可以逃脱流鸟的感知。既然她说有,那再怎么微弱,也是存在的。 只是,太宰治的性子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愧疚,这倒是森鸥外想不到的。 似乎是确定了某种事情存在的可能性,森鸥外的笑容更亲和了。 “那么,加入港口黑手党这件事,流鸟小姐考虑得如何了?” 见红发少女没有答话,森鸥外又语气温和说:“这也是我为流鸟小姐做出的最优解哦。” “现在的你已经是整个咒术界通缉的特级诅咒师,只要离开了横滨,就会遭到所有咒术师的追杀。而且,犬金组并不在横滨,与您交好的香知小姐也可能会受到影响。” “虽然在横滨之内,那些咒术师还不敢太明目张胆,但失去了经济来源的你也很难生存吧。” 男人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我们虽然是一个暴力组织,但其实也为横滨的平衡献上自己的微薄之力哦。” “流鸟小姐,你的理想是救助他人吧。既然都是人类,那么为什么要因为我们身处黑暗之中,就将我们剔除到救助范围之外呢?” 男人伸出了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掌,“要过来吗?流鸟小姐,相信此刻的你,也能感知到我的情绪吧。” 那一只被白色手套包裹的手,纤长而骨节分明。一半融于阴影中,一半暴露在灯光之下。 流鸟抬眸,轻声说:“感知到了。” “那么,要来救助我们吗?” 太宰治微微侧头,逃避一般不去看这样的画面。 他看见了那个站在角落里的表情复杂的橘发少年。 真是可笑啊,中也。像是一只曾经被抛弃的小狗。 又是畏惧,又是小心翼翼,甚至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明明最开始松开手的是他,现在却又希望两人可以重归于好。这样的姿态,真是恶心透了。 手指,触碰了白色的手套。 “绘象子。”她说。 森鸥外笑容加深,轻轻握住红发少女的手指,“当然,我们会尽全力为你寻找的。毕竟这是流鸟的愿望嘛。” 中原中也忽然放松了身体。 在那隐藏起来的期待得到满足之后,是暗自的欣喜。 可是这一份欣喜,在不久之后又被其他情绪覆盖,令整个心脏又酸又胀。 “说起来,流鸟很久没有和中也叙旧了。”森鸥外突然说,“要和他聊一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吗?” 流鸟松开森鸥外的手,沉默不语。 “唔,也对,属于少年人的话题,我不适合听。”森鸥外说。 这个意思,那就是几人可以离开办公室了。 太宰治首先待不住,伸手有想要拽流鸟,被流鸟躲过去了,“请不要触碰。” 眼见又失败了,太宰治表情蔫蔫,“知道了知道了,下次还敢。” 中原中也被恶心到了。 三人离开办公室,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中原中也走在最前面,而流鸟和太宰治则是并肩走在后面。 “噗,流鸟,中也不想和你说话诶”太宰治忽然嗤笑道。 流鸟回望太宰治,“嫉妒。” 只是简单的一次词汇,太宰治立刻撇下脸,“不可能,你肯定感知错了!” “恼羞成怒。” “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又没有了。”流鸟轻声说。 太宰治忽然双手叉腰,“这才是对的。” 流鸟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盯着他。 她觉得眼前的少年难以理解,明明在之前感知到的负面情绪,他都承认了。可是这一次,又是故意作对一样矢口否认。 那些负面情绪很多,离开地也很快。到现在,也只剩下一些对流鸟来说还算日常的恶意。 “太宰,很奇怪。”她直说了。 太宰治:“……我觉得你没有资格说我,红毛怪。” “蓬蓬卷毛怪。” 太宰治哽住。 他算是明白了,就算流鸟现在是诅咒师又怎么样,在某方面依旧天然得可怕! “喂!”前面的中原中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流鸟。 流鸟一愣,立刻看向中也,“中也,在叫我吗?”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移视线后的瞬间,面部缠绕着绷带的少年阴郁如暗潮的眼眸。 , 第54章 第 54 章 “中也,是在叫我吗?” 在少女的疑惑中,橘发少年点头。 他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说“快点,快到中午了。” 流鸟眨眨眼,然后一点一点地靠近他,伸手,抓住了少年垂落在身侧的手。 她并没有握全,只是小心翼翼抓住了他的指尖,只有一点点,便不再靠近了。 下一秒,她的手被少年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 “既然被太宰那个混蛋骗过,就不要离他太近。如果在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直接问我就好了。” 再去纠结从前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管是如何的迁怒,在对方小心翼翼的注视下,都失败了。 而放下心中的迁怒后,就发现思念已经无孔不入。 中也在加入港口黑手党不久后,就回到了集装箱。 那里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甚至连对方的背包都完好地待在原地。 qiuxw. 耳边是海浪声,鬓边是微风,眼眸所触及的地方,则好像是缺了什么。 虽然日常被训练和任务填满,在休息的间隙也少不了和太宰治争吵,但是在某一个时刻,就会很突然地陷入迷茫之中。 这种迷茫一直持续到了对方出现在首领办公室,中原中也才明白,这是思念。 从前的迁怒,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甚至开始思考,从前的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生气。 他真的是在恼怒对方的不信任吗? 还是,仅仅是对自己无能的恼羞成怒? 不重要了,这已经不需要在意了。中原中也想。 他们不是约定好的吗?要一直在一起的。 至于太宰治这个恼人烦的混蛋,就滚得远远的,最好别再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了! “今天中午的甜点,应该有草莓大福。”他说。 身边的红发少女看着他,面上缓缓绽放了柔软的微笑,“好!我可以分给中也一个!” “这是每个人都有的。” “诶?这样吗?” “嗯,今天下午你先跟我熟悉一下这里吧。”中也拉着流鸟的手,说。 流鸟表现得十分乖巧,跟在中也身边。 而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流鸟忽然停下步伐,对那站在原地还没有动的太宰治说“要跟上,因为到饭点了。” 太宰治的表情在那一瞬间陷入迷茫,但是很快又摆出不情不愿的姿态跟上两人,“可怜的中也,我可是流鸟的好朋友哦” 这幅作态看得中原中也恶心透了,“你这个家伙,识相点的就给我立刻滚开!” 太宰治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该滚开的是中也吧,明明才见面就开始对流鸟动手动脚了!” “哈?这种事情要你管!我和流鸟的关系可比你这个靠欺骗得来朋友称呼的人不知道光明正大到哪里去啊!” “明明最开始是中也的错,现在竟然开始推卸责任到我的身上,不愧是肮脏的小狗!” “青花鱼你果然是想死对吧!” “中也是在恼羞成怒,对吧!” 两人越是争吵,就靠得流鸟越近。 作为被两人夹在中间的流鸟,保持着微笑不变,甚至开始拿出钱包开始计算自己可以买多少个草莓大福。 吵!吵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好耶!!! 我觉得,我这个人记吃不记打,就算前面被狗官方血虐,更新之后我也斯哈斯哈跑过来看流鸟和她的后宫们 哈哈哈哈已经默认后宫了吗哈哈哈哈 怎么回事,我和流鸟可是纯爱!纯爱!!! 嗯?纯爱(突然警觉)是那种一夫一妻制的那种纯爱吗? 一夫一妻是不正是纯爱吗? 流鸟,我老婆,太宰我老公,一夫一妻制嘿嘿嘿 友友们!冲啊啊啊啊啊!周年庆终于开卡池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我一个化身浪人冲刺,给我直接十组648,势必拿下逐阳姬! 美炸了斯哈斯哈老婆上我! 好耶!千年前的剧情!好耶!!! 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是转世设定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流鸟啊啊啊啊啊啊!流鸟啊啊啊啊啊!原来我从一千年前就是你的狗了呜呜呜呜汪汪汪 斯哈斯哈,脸上没有咒纹,黑色眼眸身穿红白浮世绘和服的流鸟,斯哈斯哈,美炸了,我的裤子直接破洞! 咦?朕的龙袍怎么掉色了?(do) 食堂内,流鸟买了三个草莓大福,三人一人一个。 就算是吃午饭,这位少年也没有停止争吵。 而流鸟始终贯彻绝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把食物一粒饭不剩地塞进嘴里。 “噗!流鸟吃饭的样子就好像三天没吃饭了一样,一定是中也的错!”太宰治嗤笑道。 中原中也直接掰断手中的筷子,“要你管!倒是你再不好好闭嘴,我就把碗倒扣在你的脑门上!” “哈?流鸟你听见了吧!中也他要对我进行暴力威胁!实在是太穷凶恶极了!”太宰治扭头就和流鸟告状。 中也火冒三丈,“你这个黑泥精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流鸟吃下最后一口饭,说“唔,脑门上没有长嘴巴,是不能吃饭的。” 太宰治……重点是这个? 中原中也立刻扬起狰狞的微笑,“流鸟说的对,所以我可以把饭碗扣在你的嘴巴上。” “谁要被脏兮兮的狗子碰啊!”太宰治反驳道。 接下来,又是一阵争吵声。 食堂里的其他成员的视线隐晦又热情,在三人之间来回转,扭头就和身边的同事窃窃私语。 一顿午饭解决完之后,中也就带着流鸟到森鸥外为她准备的住所去了。 “混蛋太宰,你跟过来做什么!” “小矮子真是霸道,这里可不是你开的。而且我是流鸟的朋友诶最为朋友,偶尔做做客是理所当然的吧” 在房间门口,两人又吵了起来。 而流鸟则是乖乖巧巧站着不动,看着两为少年,面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闹闹腾腾了一天,总算是安顿好了住所。 嘱咐流鸟后,中也骂骂咧咧拽着死皮赖脸还想在这里留一晚上的太宰治走了,顺便关上了房门。 流鸟来到卧室,将八尺鸦放在了刀架上。 雪色的刀刃洁白,照出了她的面庞。 她往头“差不多可以载入剧情了。” [好的宿主,没问题宿主] 她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 好耶!!!哈哈哈哈哈新的一集,新的老婆! 关于官方明明有钱换op但就是不愿意出流鸟老婆集结卡这回事 我还等着游戏主线什么时候出老婆剧情呢 流鸟斯哈斯哈,逐阳姬斯哈斯哈 空降成功!截图保留! 流鸟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八尺鸦。 不,在千年前,这把刀具名为红曳。 炽热的温度冉冉而上,厚重的热浪扑面而来。 那不可思议的热度,烫得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发生了扭曲。 随着最后一丝咒力的注入,那雪色的刀刃在艳阳之下闪烁刺眼的光芒,仿佛将所有的太阳之光吸收与刀身内。 “完,完成了!”一边的锻刀匠忽然惊呼出声,喜悦之情蔓延至面容。 “请逐阳姬为咒具赐名!” 逐阳姬垂眸,白皙而纤细的手指划过刀尖。 猩红的血珠从之间坠落,滴在了地面。 “白赤如空中红日,炎炎如摇曳之火,便赐名为,红曳!” 锻刀匠面部呈现出极盛的喜悦,匆忙跪下,“是!” 红发的少女眼眸中迸发出夺目的光彩,她紧紧注视着手中的刀具,“今日以后,你便是我逐阳姬的佩刀!” “哪怕是炎阳,也将为我斩断!” 说完,红发少女手持红曳,便离开锻刀室,全然不管身后急切的锻刀匠。 那随着动作起伏而飘扬在空中的红发,耀眼夺目如夕阳黄昏时分火烧的游云。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 少年的声音令逐阳姬停顿下了步伐。 她扭头,看向自己体弱多病的幺弟,“阿凉,有何事?” 红发少年跑到她的身前,目光灼灼看着自己最仰慕的长姐,“姐姐大人,您是要去试用新制作的咒具吗?我可以跟着您一起去吗?” 宫本凉不到十岁,身高也只有达逐阳姬的腰部。 而当他充满崇拜地仰视自己的姐姐时,便如同一只撒娇的小动物。 “姐姐大人,让我跟您一起去吧,我一定不会捣乱的!” 逐阳姬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你最是怕疼,那林子里多蚊虫,到时候叮咬你,又得哭上一宿。” 宫本凉面目一红,见姐姐不愿带他走,便开始耍起无赖,“姐姐大人,你就带阿凉去吧,求求了!” “阿凉会照顾好自己的,绝对不会打扰姐姐。到时候姐姐大人在林子里试刀,我便在小溪旁赏花。” 果然,他的无赖撒娇,终于让逐阳姬妥协了。 她用未持刀的手将弟弟抱起,“那走吧。只那时不仅有蚊虫叮咬,更有姐姐的刀光。你又怕疼又爱哭,往日里见了那肮脏物都要找我哭诉。见了我的刀光后,可别去找你其余哥哥姐姐抱怨。” 阿凉被扯出了糗事,皱了皱鼻子,双手抱住了姐姐的脖颈,“才不会,阿凉永远不会怕姐姐大人的刀光。” 前往林子的路途中,逐阳姬的女房抱着一沓子的和歌过来,“姬君,这些送来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逐阳姬打算,“还回去。” 女房面色为难,“还有的,姬君,夫人反复叮嘱,今日五条家和禅院家的……” “那就让他们候着。” “姬君,这,这礼数不合啊。” 阿凉趴在逐阳姬的怀里,想到前些日子送上门的拜帖,那纸上写的话,心生气闷。 他愤愤不平说“那五条家的好生无礼,素不相识,却想知道姐姐大人的真名。能和这样人走在一起的,想来禅院也非什么好人。” 他刚说完,就被逐阳姬摸了面颊,“阿凉不愧是我的弟弟。” 得到姐姐褒奖的阿凉面上浮现欣喜,淡淡的红晕弥漫上面颊。 之后,逐阳姬不再管女房,直接绕开她转身离去了。 只留下女房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跟上,还是该回去禀告夫人。最后,她还是决定禀告夫人,做好招待的准备。 反正逐阳姬我行我素也不是第一次了,想来那两位应该不会多怪罪……吧? 到了林中,逐阳姬将宫本凉放在了小溪边,又拿出了些防身的咒具交给他,“若遇到什么不能对付的东西,你便唤我。” 阿凉乖乖点头,小心捧着咒具,“姐姐大人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逐阳姬满意点点头,转身手持红曳就进入了林子。 小少年蹲在小溪边,捧着咒具,生怕弄坏了。 耳边没有多久,便传来了破空的呼啸声,紧接着,耀眼的虹光划破长空,无数飞鸟惊慌失措逃走。 阿凉捂住自己的嘴,眼眸中闪烁着无与伦比的闪光。 那是他的姐姐大人。 天皇称她逐阳姬,因她的秀发赤红近日;世人称她逐阳姬,因她目光所及为太阳;而逐阳姬自称,则是因为她的骄傲,哪怕是高挂于天空的炎阳,也要为之追逐! 他想起了那一日,在生重病时趴在姐姐大人的怀里,听着她轻哼歌谣。笑容温柔如霞光,瑰丽仿佛海平面升起的朝霞,那样夺目生辉。 这也他的姐姐大人。 “呜哇,看看我在这里抓住了一个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阿凉的回忆,下一瞬,阿凉就感觉到自己衣服领子被一个人拎起来。 “这样会让孩子不舒服的,快放手。”另一人说道。 阿凉浑身一抖,下意识抬头看,便觉得脖子都要断了。 拎着他的男人身形高挑,白色的长发随意披散,苍蓝色的瞳孔仿佛一望无际的蓝天。 “小鬼,你知道逐阳姬在哪里吧?” 阿凉…… 他使劲扑腾,就是没办法挣脱开,“你放开我!” “不行,我看你头发还挺宫本家的,你先告诉我,逐阳姬在哪里?” 五条盛见这个小鬼头无能狂怒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可爱,“说嘛说嘛” 禅院政彦蹙眉,“盛,不要捉弄孩子。” 白发男人觉得无趣,正想要将小男孩放下,就听见一声怒斥。 “竖子尔敢!” 虹色的刀光呼啸而过,直击五条盛的脑门! , 第55章 第 55 章 【关于五条家的传统就是被人打这件事】 【嘻嘻嘻嘻,逐阳姬砍人的样子真好看嘻嘻嘻】 【啊啊啊啊阿凉好可爱啊啊啊啊啊】 【禅院政彦长得和惠惠一模一样诶,也是转世咩】 【平安京时期,那两面宿傩的本体也能看见咯?】 【逐阳姬真的好,真的好那个,可恶,文盲的我找不到形容词,她好耀眼啊!!!!】 【上我上我上我!!!】 【友友们,我突然有点疑惑,这样的逐阳姬,炎阳都要追逐的逐阳姬,她真的会因为负面情绪崩溃吗?】 【啊这,我看游戏里的都是这样写,羂索这样说,宫本家的记载也是这样,应该没问题的】 【好可惜,呜呜呜,我的逐阳姬,我的流鸟呜呜呜,斯哈斯哈,一起合葬,合葬嘻嘻嘻哈哈哈哈嗷嗷嗷嗷】 【所以,已经做好了一起死的准备了嘛!!!给我长点志气啊啊啊】 qiuxw. “竖子,放开阿凉!” 五条盛一个激灵,就把小男孩甩了出去。 宫本凉在空中转了一圈,被逐阳姬稳稳当当接住了。 “姐姐大人!”宫本凉紧紧拥住逐阳姬,惊吓未定的样子十分可怜。 五条盛歪头,瞧着那惨兮兮模样的小鬼,便笑嘻嘻对逐阳姬说:“好无礼,哪有女子第一次见人便称呼人竖子?” 逐阳姬冷笑,“好无耻,自己犯错偏要倒打一耙。” 禅院政彦见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心中生了对五条盛的恼怒,“盛,这件事本就是你的错。对待孩子应该细心些,你却总是失了分寸。” “要是这小鬼早点告诉我逐阳姬在哪里,我也不至于这样。”五条盛理所当然说。 而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那身穿白色底红色花鸟绘和服的少女身上,又见对方手中的刀具,双眼忽然亮起,“你就是逐阳姬!” 禅院政彦蹙眉,“盛,不要无礼!” “政彦就喜欢罗里吧嗦,和老头子一样。”五条盛调笑道,“眼前的分明就是逐阳姬,她却不爱介绍自己。” 逐阳姬昂起下巴,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五条家的,和禅院家的。” “看来逐阳姬也知道嘛” 五条盛来到逐阳姬身边,白色的蝙蝠扇在空中扇了扇,“逐阳姬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少女闻言,扯着嘴角,轻笑,“这是理所当然的。” “敢问天下,有谁人不知我逐阳姬?” 五条盛一愣,原本胡乱扇风的蝙蝠扇也不自觉停下来,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红发女子。 见白发青年呆滞不动,逐阳姬的视线又在一言不发的禅院政彦身上打量一圈,嘴角微微扬起,“五条与禅院又如何,手中所持不都由我逐阳姬制作?” 等绯红色花鸟绘和服的女子毫不留情转身离去,五条盛才回神。 他凑到了好友的耳朵边,悄声说:“政彦,这逐阳姬果然如世人所说那样傲慢。” 禅院政彦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眼神放空。 “政彦,政彦!” 黑发青年猛然惊醒,“盛,怎么了?” 五条盛只觉得无趣,“你怎么呆愣愣的,果然是老头子。” 禅院政彦没管他的抱怨,说:“你该去道歉。” “哈?老子才不要!” 话说到这里,五条盛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遵守规矩的人,前几日送上拜帖那都已经是好友反复提醒才干的。至于现在,本来就只是为了向逐阳姬买两把咒具,还得搞那些弯弯绕绕的 凡俗礼节,他就更烦了。 倒是逐阳姬竟然也没在府上等候,而在林中试刀,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平安京内盛传逐阳姬性情傲慢。送出去的和歌也悉数退回,甚至是亲自上门求见都被无视。那么,在林子中见到逐阳姬,也合情合理了。 【非游戏党过来问一下,逐阳姬是在什么时候制作的绘象子?又为什么要制作绘象子?】 【不确定,官方没有给出很详细的时间表,反正是在宿傩横行的前后,制作的原因可能也是为了祓除两面宿傩】 【那也不对吧!红曳这个时候被制作了出来,逐阳姬此时脸上没有咒纹,所以大苦悲也没有,那她为什么能够使用红曳?】 【好像是诶,这个时候才发现好多游戏内给出的东西都存在bug】 【唔,如果严谨来讲,其实也不算游戏官方给出的资料,都是游戏内和动画内的人物自己说的】 【况且,逐阳姬久负盛名,宫本家作为逐阳姬本家,怎么可能连逐阳姬这个称呼都没有提过,还是从五条家的记载中知道。人家甚至有画像(虽然没有脸)!】 【好乱,脑子已经被流鸟填满,装不下其他东西了呜呜呜呜】 【之前说逐阳姬制作绘象子是为了祓除两面宿傩,但是我觉得,逐阳姬既然都可以使用红曳了,那么也没必要制作绘象子,这个假设不成立啊】 【e,我们把格局打开,或许两面宿傩只是制作绘象子的一个契机呢?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逐阳姬到最后一定会吞下绘象子,但是因为负面情绪太多而认知扭曲崩溃自杀这一理由有待考究】 【嘿嘿嘿,我有一种大胆的猜测,那个五条家绘画了逐阳姬画像的是不是五条盛,嘿嘿嘿】 【所以逐阳姬给禅院政彦的遗产是什么?】 【前面怎么说的禅院是逐阳姬遗孀似的哈哈哈哈】 【嗯,怎么不能呢?】 宫本家并不是一般的家族,再加上逐阳姬我行我素的性子,因此三人的相处也没有那样遵守礼节。 在女房欲言又止的神情中,逐阳姬打发了阿凉离去,又将红曳放置于刀架,最后才将注意力转向另外两个青年。 “你们因两面宿傩而来。”逐阳姬开门见山说。 “哦哦哦,不愧是逐阳姬,一下子就猜出我们的来意。”五条盛笑道。 他的语气不说多么真诚,只能说相当轻浮。 相比起坐没坐相的五条盛,以及斜靠在软榻上神态懒散的逐阳姬,禅院政彦的坐姿十分端正。 他不自觉地避开了逐阳姬的目光,垂眸盯着杯中的茶叶,“是的。两面宿傩作恶多端,是诅咒的化身。我与盛前来,正是为了请求逐阳姬制作一件可以祓除两面宿傩的咒具。” “咒具自然会做,只不过我有自己的想法。”逐阳姬笑道。 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望着这两个曾经被天皇赞扬的咒术师。 宫本家并不在平安京中定居,而是选择了平安京之外。一来是为了看管撑起平安京结界的咒具,二来,则是因为不堪其扰。 逐阳姬的傲慢世人共睹,求亲者不绝如缕,每日送上门的和歌更是还回一沓又一沓。 或许有人是真心想要得到逐阳姬的青睐,更多的,却是渴望逐阳姬的才华为自己所用。 几乎每一个手持咒具的人,都企图将咒具上属于逐阳姬的痕迹抹去,最后都是无用功。 用最浅显易懂的话来讲,逐阳姬并不在乎使用咒具的人是谁。 她只会告诉世人,只有她逐阳姬制作的咒具,是天下最好的,是不可覆盖的,更是谁都无法刻上除她之外任何痕迹的! “这种事情无所谓,反正有就行。” 五条盛甩甩手说。 他瞥见一边的好友没有说话,就推了他一把,“政彦,你今日好奇怪。” 禅院政彦没理他,继续喝茶。 “也许是这茶水里有什么宝贝,才叫他盯着不放。”逐阳姬轻笑着说。 禅院政彦一愣,忽然放下茶杯,“并没有,只是思索一些事情,不由自主罢了。” 逐阳姬沉默一会,黑色的眼眸注视着那似乎陷入某种情绪中的青年,“你倾慕我。” 此话一出,便像是被什么蛰了一样,禅院政彦猛地从坐垫上站起来,面色绯红,“姬君!!!” 五条盛也不敢置信等大了双眼,“哈?政彦,逐阳姬什么意思?” 身着黑色狩衣的青年手足无措站在房间的角落,企图将自己藏起来。 绯色如同滴入水中的颜料,在白皙的面容晕染。碧绿色的眼眸更是溢出了水雾,好似下一秒就要散出来。 逐阳姬这个时候才完全将青年的面容收入眼底。 笑意在她的眼底流出,眼见青年在她的目光下越发手脚僵硬,她嘴角扯开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 “如若是你的和歌,我或许有兴趣读一读。”她说。 那缩在角落的青年眼眸躲闪,一会看向屋内的屏风,一会望向杯中的茶水,等能看的都看了,才好像鼓起勇气瞥了眼女子的红发。 可这才一瞬,又立马垂眸不敢去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年才呐呐开口。 本以为要说些什么拒绝或者承认的话,结果仔细听了好久,逐阳姬才听出对方只说了一个“是”。 这个答案令逐阳姬脸上的笑容更盛,使得本就瑰丽的容貌更比炎阳。 “我对人的心绪天生敏锐,不用再思索自己哪里出岔子了。”她撑起自己的身子说,“现在时间不早,你不如早点回去,好想想该怎么写出能入我目的和歌。” 到最后,五条盛是被自己的好友连拖带拽离开的。 “政彦,什么时候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快说快说!”五条盛絮絮叨叨。 禅院政彦安静异常,只是动作有些急切。 “你不会真的要回去写和歌吧!”五条盛瞪大眼睛。 黑发青年被指出心思,面上划过羞赧,“盛,逐阳姬允许了!” “从前怎么不见你写!” “那是因为……”禅院政彦的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那是因为担忧和旁的追求者一样被退回去。 逐阳姬不是什么旁的普通女子。她不屑于用纸扇遮挡自己的面目,也不屑于伤春悲秋感慨物哀之美,更是对绫罗锦绣不屑一顾。 平安京的青年们思慕她,花尽心思想要讨其欢心,却从没有得到她一丝一毫的注视。 “我与逐阳姬在此前并不相识,冒然送去和歌,只怕和旁人一样被退回。”禅院政彦说道。 “不曾相识,为何倾慕她?”五条盛不思其解。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想来沉默寡言的好友什么时候对那傲慢的逐阳姬生出了心思。 禅院政彦陷入沉默。 【对啊对啊快说快说!求求你了快说我要听!!!】 【放个耳朵!快说!】 【嘿嘿嘿,逐阳姬好霸道哦,你倾慕我】 【霸道姬君与她的羞涩小娇夫】 【突然文学】 【五条盛: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拥有姓名】 是什么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恋慕? 或许是那一日的炎阳过于炽热了吧。 天皇为她赐下逐阳姬之称时,他正巧也在宫中。 白色的和服,鲜红色仿佛下一瞬便 要飞向天际的花鸟绘。她手持太刀,轻易将那些身形高大的将军们打倒在地。 他原本不想去理会,只是从旁边经过。 只是,炎阳耀眼,金色的光晕从头顶倾泻而下。 禅院政彦莫名停顿了步伐,与那火红色长发的主人撞上视线。 仅仅是一眼,他就被翻飞的花鸟绘带走了。 , 第56章 第 56 章 [宿主] “做什么?” [嘿嘿嘿,没什么,就是想要叫一下你。] 流鸟瞥了眼现在差不多从刀子里缓过神来得弹幕们,对系统说:“系统,游戏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 [一切没问题!不过宿主,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和游戏那边有联系的?] “……太明显了,你就没有隐瞒过。”流鸟默默吐槽。 她垂眸,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确定温度降下来了,才松了口气。 小男孩今日因为和她去林子里转了一圈,又被五条盛抓着领子甩。本就体弱的他自然而然生病了。 她不由自主碰了碰宫本凉的面颊。 触感是软乎乎的,热乎乎的。似乎察觉到了流鸟的触碰,在睡梦中,男孩也如同幼鸟一般蹭着她的指尖。 “系统,你回答我,这些事真实存在的吗?”她突然问。 qiuxw. [啊?宿主你在说什么呢?] “我一直想问,为什么是我?”流鸟说,“为什么不是其他人,为什么是我来完成游戏前传的剧本。” “甚至,我剧本的一些漏洞,总是会在机缘巧合下完成补漏。” [……宿主,现在你不需要知道这些。请保持快乐,这是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 “快乐?”流鸟心头一跳,“从前问过你很多,原来你的快乐并不是敷衍我的借口?” [宿主,我们是不会欺骗你的。] “所以有些时候你们选择避而不答。” [……] 流鸟深吸一口气,不想再与系统说话。 这是,怀中的男孩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姐姐大人?” 流鸟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 阿凉揉着眼睛清醒过来。他昂起头,望着流鸟的笑容。 他似乎还沉浸在梦境中,就算睁开了眼睛,也迷迷蒙蒙的,甚至连说的话也奇怪。 “姐姐,你又要离开了吗?” 流鸟点头,“嗯,明日我要去找制作咒具的原料。” 阿凉抓住了流鸟的袖子,“姐姐大人,你会回来的,对吗?”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又被什么压住了。 流鸟一愣,沉默片刻,笑着说:“嗯,我会回来的。” “那,一定要回来。”他说。 “嗯。” 将男孩再次安抚入睡,流鸟离开了他的房间。 “系统,可以回去了。” [好的呢,宿主] —— 一觉醒来,就是大天亮。 流鸟把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 当视线触及到桌上的手机,手指动了动,又缩了回去。 森鸥外对流鸟这个横滨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有能力祓除咒灵的人还是相当重视的。仅仅一天时间,该有的物质条件都准备充分,连表明身份的面子工作都做好了。 虽然底层人员对流鸟的工作并不熟悉,但该有的态度还是拿了出来。 而港口黑手党的高层,则是对流鸟表示出了欢迎。 “你就是流鸟吗?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尾崎红叶笑了笑,说。 流鸟眨眨眼,“你好,我是流鸟。” “呵呵呵,妾身名尾崎红叶,你与中也唤我红叶大姐就行了。” “是,我知道了!” 打过了招呼,流鸟就接到了森鸥外的任务。 因为提及过关于身体平衡的问题,太宰治也跟着流鸟一起前往任务地点。 被强行组队的太宰治满腹抱怨,尤其是看见流鸟精神的样子,更是心生怨念。 昨日半夜,原本在被窝里睡得好好的就被森鸥外派任务,直到今天早上也没得休息。太宰治现在的怨气比八的老死鬼还重! “啧,果然,脑子空空的笨蛋睡觉就会很香甜这是必不能少的定律吧。太不公平了,笨蛋已经在世界上制造麻烦了,世界还要赐给笨蛋们良好的睡眠质量。” “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维持世界更好运转的聪明人还要忍受睡眠不足的痛苦。” “果然,黄泉才是我真正的归宿!” 太宰治站在流鸟身边碎碎念,手指报复性地去勾流鸟的红发。 流鸟往旁边稍稍挪了一点,躲了过去,“太宰睡不着觉吗?” 太宰治哼哼两句,“你给我碰两下我就回答你。” 流鸟果断拒绝,“不可以。” “啧!” 负责接送两人的司机表面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实际上墨镜底下的两只眼睛充满了八卦之光! 看着情况很复杂啊,太宰大人看起来好鲜活的样子,真的一直想要去碰流鸟大人呢!但是为什么流鸟大人不愿意呢?啊,是因为中原大人吧! 好瓜!好瓜! 好一出青春疼痛文学! 【咱就是说,司机是个明白人,不过我站流鸟all嘻嘻】 【太宰,你这样下去是娶不到老婆的!】 【胡说!流鸟是我的老婆!】 【都不要吵了!太宰这条线注定be!你们看!太宰都不能碰流鸟!要我说,中鸟才是真的!】 【纯爱!!!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纯爱!!!】 【流鸟3ua】 【楼上警惕实体侵入!】 【啊啊啊流鸟流鸟我的流鸟我要一辈子做的小狗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逐阳姬的卡我抽不出来呜呜呜呜,为什么没有保底呜呜呜】 【呵,我才不管有没有保底,我直接打电话给官方让他们把逐阳姬送上我家门】 【前面的醒醒,该吃药了!】 任务地点是一处别墅前。 在别墅的外围早已经围上了警戒线,周围也没有围观的群众。 比起从前那些专门安抚群众心情的辅助监督,这一次围在外面的人全都身穿黑色西装,手持枪/械,看起来就很有港口黑手党的风格。 前来交接的人员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性,面对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态度谦卑,从他的话中可以得知他曾经受过他们的恩惠,现在也是他们明面上公司的合作商之一。 太宰治嘴上说了几句好听的客套话,见男人还是没有说出重点,眼神在男人上下打量一圈,心中有了猜测。 “我说大叔,你不只请了我们港口黑手党吧。”太宰治说。 男人眼珠乱转,眼底露出几分心虚,“这,这……” “呵。”太宰治冷笑一声,“这可不是违约金的问题哦,挑衅了港口黑手党,就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男人冷汗直冒,“不,并不是这个意思。实不相瞒,因为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所以难免失了分寸。请原谅我,拜托了。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出的!” 太宰治不想再理会他。 毕竟也算是勉强上得了台面的合作商,逼得太紧也不好。就港口黑手党现在的经济情况,还是钱更有用点。 “我进去了。”流鸟忽然说。 “诶我也要去”太宰治习惯性拿出软乎乎的腔调,“流鸟,咒灵长什么样子?好看吗?很丑吗?” 自顾自跟上了流鸟,然后理所当然享受流鸟为他掀起来的警戒线。 “异能力者看不见咒灵。”流鸟说。 太宰治耸肩,“我就要看。” “可是,我没有咒具。” “那就是流鸟太笨了!”太宰治昂起下巴说。 任谁都知道太宰治是在无理取闹,但是流鸟却认真思考了一会,真诚提议说:“想要让人看见咒灵,除了本身条件,也能有外在条件。” 太宰治这才来了兴趣,“说说看。” “濒死状态下,是可以看见咒灵的。”她说,“不过很危险。” “濒死?”听到了关键词,太宰治的双眼立刻亮起来。 他双手合十,“流鸟,我们可是朋友诶朋友就是需要互相帮助的,对吧” “所以,流鸟可以在我死掉之前救我哦”他说。 骗人的。要是真到那个时候,太宰治找死比谁都快。 流鸟安静地盯着太宰治好一会,才点头,“好,到时候我会保护好你的。” 自己的目的达成,太宰治瞬间冷脸,切换表情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红毛怪快一点,我今天的游戏还没有通关呢。” “好的,蓬蓬卷毛怪。” 帐早已经设好了,估计是男人之前邀请的另一位咒术师。 流鸟与太宰治进入了帐。 “术式改·雾!” 在太宰治看不见的前方,红色的薄雾将帐内的所有事物笼罩起来。 太宰治正等着什么时候可以看见咒灵,见流鸟没有反应,便想要去戳她,“流鸟,快点” “咒灵消失了。”流鸟说。 只要被红色的薄雾包围,那么一切物品的运动轨迹都会被她捕捉。咒灵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被祓除。 除非,有另一种情况。 那就是,能够收复咒灵为自己所用的咒灵操术师,夏油杰。 流鸟将红雾收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是相熟近乎两年的挚友,对彼此的咒术相当熟悉。因此,夏油杰也一定知道了流鸟的存在。 果然,不出片刻,身穿高□□服的黑发少年出现在了流鸟面前。 “所以,这个眯眯眼刘海怪发型难看得就好像是道。 开口就是人身攻击,成功让夏油杰幻视五条悟,拳头都开始硬了起来。 不,五条悟好歹算是闺中少爷,骂人的词汇也就那一点。但是眼前这个少年,骂起人来毫不留情不说,就连比喻都生动形象。 “流鸟,这位是谁?”夏油杰强迫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蔼。 对方是个普通人,他不能和普通人计较,不然不符合他的理想。 流鸟刚刚张嘴,还没开始说话,太宰治就抢先说:“哈?我当然是流鸟最要好的朋友啊,你是哪一位啊?” “我?我当然是流鸟的的挚友。我想,流鸟一定向你介绍过我。”夏油杰笑道。 实际上根本没有提起过的流鸟:…… 她选择沉默。 “哈?流鸟现在已经是我(们港口黑手党)的人,你这个挚友再怎么说也是前任吧。流鸟现在可是每天都与我进行(单方面的)亲密的肢体接触,甚至昨天晚上我还在流鸟的家中做客,躺在流鸟的床上打滚!” 夏油杰:…… “流鸟,他说的是真的吗?”夏油杰面带疑惑问流鸟。 流鸟仔细思索了一会,发现太宰治的话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好像确实如此。 于是,她点头,“是这样的。” 夏油杰沉默了。 他该怎么说?又要说什么? 再次见面时,高兴肯定是有的。就自私一点的想法,夏油杰根本不想管对方诅咒师的身份。 一定是有原因的吧,流鸟的理想可是救助他人,怎么可能会杀死咒术师? 因此,再见时,夏油杰想要和从前一样的,好像这样两人间的沟壑就不存在。 只是,这个少年是什么意思?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做,流鸟是他的人了?什么叫做,和流鸟亲密接触? 这些还能用词语笼统糊弄,毕竟悟也不是个注意分寸的。 但,在流鸟的床上打滚,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思想越来越歪的夏油杰,看向太宰治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真是令人火大,站在流鸟身边语气亲昵不说,竟然还洋洋得意吗?只是一个普通人吧,竟然说出这种话。 真是碍眼啊,站在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平时站着的,只有身为挚友的他和悟吧。 , 第57章 第 57 章 【发霉的生煎包哈哈哈哈,宰不愧是你,说话就是犀利】 【这个氛围,不妙啊,相当不妙啊】 【来吧,治鸟还是夏鸟的终极对决,欢迎来到同人的世界!】 【话说到现在流鸟的官配都没有出诶】 【笑死,这个游戏什么时候有官配这么一说了,不一直都是同人在艰苦奋战吗呜呜呜】 【只要没有官配,那么我的cp就是真的】 “流鸟,我们先到另一个地方说话吧。”夏油杰笑容温和说。 他的目光稍微瞥了一眼太宰治,“这里有普通人,不怎么适合听我们的谈话。” “噗厉害的咒术师大人原来根本没有把普通人放在眼里吗?真是傲慢啊。”太宰不咸不淡讽刺道。 似乎是真的为流鸟打抱不平,他稍微靠近流鸟,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着所有人的听得见的话,“流鸟好可怜,这个发霉的生煎包子其实也没有把流鸟放在眼里吧。之所以和流鸟成为朋友,完全是因为流鸟拥有祓除咒灵的能力。” “也就是普通人之外的范围。好奇怪,明明长得很年轻的样子,思想竟然和那些咒术高层的老头一样吗?”太宰治越说,表情越是伤心。 他望着流鸟的侧脸,在对方终于扭头看他后,太宰治扬起一个软乎乎的笑容。 像是一只讨巧的猫咪。 只是,这只猫的嘴里吐出的话,并不是那么令人喜爱。 “流鸟之所以成为诅咒师,也有他一部分的功劳吧。” 流鸟怔愣住了,金色的眼眸内充满了迷茫。 “太宰,你在……” 太宰治是个奇怪的人,流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她始终不明白少年情绪产生的原因,也不明白为什么少年总是对她升起恶意。 他的话前后不着调,他的行为随心所欲。 太宰治总是在说,很讨厌流鸟,恨不得流鸟立刻消失。但又总是说自己是流鸟的朋友,只要流鸟没有在他说话时注视他就会发起脾气。 每一次尝试触碰她时,冲破牢笼的是恶意,但随之而来的愤怒与悲伤也会溢出。 突然之间,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间,流鸟想要拥抱他。 但这是不允许的。 平衡会被破坏,身体会崩溃。 不可以触碰,因为她想要救助他人的理想还没有完成。 在短暂的晃神中,流鸟想,在最后一刻,拥抱他吧。 他们是朋友,仅仅是一个拥抱而已,太宰应该是愿意的。 “唔,流鸟,不许发呆,快点把这个发霉的生煎包子赶走”太宰治不满道。 “在这里说这些自以为是的话,你也不差吧。”夏油杰的表情完全冷下来,“你并不是流鸟,擅自代替流鸟说感想,这是很失礼的行为。” 夏油杰望着站在流鸟身边的少年,“或许我和流鸟之间确实存在一些没有处理好的矛盾,但只有你没有资格说明。” 他说完,上前想要拉住流鸟的手。 流鸟没有拒绝,任由他和高专时一样。 “你走得太快,还有很多东西忘在了高专。”夏油杰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真心的笑容,“悟和硝子也有很多疑惑。” “流鸟,先和我回高专,可以吗?诅咒师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处理好。” “只要将你杀死那两个家系咒术师的理由说明清楚,以高层老橘子的迂腐,他们是不敢得罪悟的。” 他轻声细语说着自己的想法,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拿出草莓味的糖果。 “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你见面,现在是夏天,草莓容易坏,所以只能随身带一些糖。” 粉色的糖纸,里面的糖果是球状的。 这是流鸟经常吃的牌子,高专内的人也多多少少会在身上带一些。尤其是五条悟,几个口袋里,最多的就是这种草莓味糖果。 流鸟抿唇,微微摇头。 “杰,我回不去了。” 夏油杰的动作一顿,“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吗?那个普通人?说起来,中也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好几个月前。悟又惹他生了好大的气,或许可以让悟和他道歉。” 夏油杰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是温柔的。他在尽力地将话题的中心转移开来,好让气氛不会显得那样僵硬。 “杰,不仅仅是两个家系咒术师。”她说。 扣在一起的手忽然握紧了。 夏油杰歪头,“流鸟?” 红发少女仰视眼前的挚友,“加上那两个家系咒术师,一共三十二人。” 夏油杰忽然觉得有些冷,或许是帐的原因吧。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的询问。 为什么要杀死那些咒术师?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吧。事到如今,他依旧想要为眼前的少女寻找理由。 是流鸟为了拒绝回高专撒下的谎言吗?如果杀掉那么多的咒术师,咒术界一定会有消息的。 但是,一直都是两个人,不是吗?他们听到的都是这样。 “因为,他们很痛苦啊。”流鸟忽然笑了。 红发少女的笑容是那样温柔,眼眸内却是空洞。 那黑色代表着不详的咒纹蜿蜒而下,如同泪痕。 “杰,他们在因为我痛苦啊。我怎么可以,任由他们痛苦下去呢?”她笑着说。 身穿制服的黑发少年望着眼前红发少女的笑容,只觉得荒谬。 “因为他们痛苦就杀死他们,这根本就是错误的!流鸟,世子明明说过的,要救助他人。”夏油杰颤抖着声音,说。 “杰,我正是在救助他们啊。” “他们的负面情绪因为我而生,他们的痛苦因为我而生,就应该由我来祓除。” “他们,只需要睡一觉就好了。”她轻声说,“只需要睡上一觉,就会忘记所有因为我而产生的痛苦。” “只要是痛苦的,都是应该被祓除的。” 夏油杰的瞳孔猛然收缩。 “流鸟,睡一觉,忘记你是什么意思?” 一个几乎从没有在内心产生过的想法在这一瞬间产生了。 “是复活吗?”夏油杰小心翼翼询问。 胸腔疼痛得厉害,喉间也好像被硬物卡住了。夏油杰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呼出的气息也带着铁锈味。 复活,这是可能的吗?已经死去的生命,真的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吗?还有,忘记是怎么回事?复活的代价,是遗忘吗? “杰真的很厉害,果然知道了。”流鸟笑道。 她直视夏油杰的双眸,空洞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的亮光。 “杰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吧,我们是挚友。杰也说过了,我们的理想是一样的。” “杰想要保护普通人,而我想要救助他人。” 突然,少女的话语停顿了。 她带着迷茫询问夏油杰,“杰,你在伤心?” “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我已经和努力了,我真的很努力地想要救助他们了。杰认为,我这样做是错误的吗?可是,我真的在救助他们啊。” “我一直都在救助他人啊。”流鸟说。 “不,世子最开始并不是这样与你说的。流鸟,你想要感受被救助的人同等的幸福,这才是你救助他人的初衷。” 夏油杰想要纠正少女已经扭曲的思想。 自责与 悲伤不断从胸腔中涌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流鸟会有这样的思想?又是为什么,他和悟从来没有发现过。 不,其实是有的。 最开始的时候,就有征兆了。 如果他们的态度更强硬一些,说不定就能发现问题了呢? 现在还来得及吗?一定还来得及吧。一定的,世子是绝对不想要看见流鸟这样的。 流鸟总是很听话,尤其是世子的。 可是,下一秒,夏油杰听见了。 “世子,是谁?” 见少年猛然苍白的面色,流鸟语气开始急切,“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对杰来说,世子是很重要的人吗?是朋友?是亲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努力想起来的。”她语无伦次说道。 慌乱间,流鸟踉跄了一下。 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眶,疼痛不断入侵大脑。 “我会努力想起来的,我一直都记得的。” “杰,悟,硝子,中也,乱步……还有灰原以及七海。” “还有,还有天内小姐。” “天内……天内小姐……” 她忽然抓紧了夏油杰的衣摆,“杰,天内小姐,是谁?” 夏油杰同样不自觉染上了慌乱,“天内是星浆体,你和悟一起护送她离开了这里。” “星浆体?天内是星浆体?为什么?我和悟为什么要护送她?” “她应该死了才对,不,不对,她应该还活着。” “我记得,我感知过的,她很难过。” 流鸟的眼前开始发黑,脑海中那黑色长发黑色制服的少女开始逐渐模糊。 好疼,为什么,脑袋好疼。 她是谁? 她是天内理子,是星浆体。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伤心?是因为要死掉了吗?不对,她死了吗? 她,她是我杀死的。 “天内,根本没有离开。”流鸟的面色苍白,“天内,由我祓除了。” “天内很痛苦,她很痛苦啊。我必须将痛苦祓除才行。” 她浑身上下仿佛失去了力气,瘫软倒在夏油杰的怀抱中,只有抓着布料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杰,太痛苦了。” “人类,只要活着,就会承受着痛苦。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是人类痛苦的根源。” “我必须要这么做,杰。太痛苦了,这样如同地狱业火的折磨,实在是太痛苦了。我必须要这么做,我要救助他们。这是我的大义,我必须这么做。” 她从夏油杰的怀抱中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泪水染湿的面庞。 红色的长发因为刚才的疼痛完全散落下来,鬓边的红色发丝与泪水混合黏在了面颊上。少女的双唇已经恢复了血色,鲜艳的红犹如一颗草莓。 她的眼眸是闪烁着,金色的光晕在眼眸周围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温柔地几乎将他融化。 她说:“杰,这是我的大义啊。只有将所有人的痛苦祓除,我才能得到幸福。这就是我的大义啊。” “不,这不对。流鸟,人类是不可能没有负面情绪的。”夏油杰声音沙哑回答。 流鸟沉默了。 她看着夏油杰,似乎很不解。 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 疼痛已经将她的大脑完全侵蚀,理智几乎荡然无存。 “杰,在痛苦啊。” “杰,在因为我,而感到痛苦。”她忽然笑着说。 夏油杰愣住了,下一瞬,强烈的危机感冲上脊椎! “轰!!!” 虹色的刀光将一 边的别墅分成两半。 少女手持刀具,原本温柔的笑容不再,“我感知到了,杰在因为我而悲伤。” “悲伤,愤怒,懊悔,自责,愧疚……” “太多了,杰因为我生出的负面情绪太多了。”她囔囔道,“对不起,我不想的。好痛苦,我一点都不想要杰痛苦。” “流鸟,想要杀我吗?”夏油杰问。 “不,并不是。”流鸟慌忙解释,“我绝对不会伤害杰的,杰是我的朋友。请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伤害杰的!我只是,我只是在祓除而已。” 她的面上忽然绽放了灿烂明媚的笑容,“杰在因为我痛苦,我要祓除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祓除’这个词语。”夏油杰召唤出咒灵,问。 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在做什么。 他想要把流鸟带回去。 流鸟病了,很严重。所以哪怕动用强硬的手段,也要把流鸟带回去。要明白在他们不知道的时间里,流鸟到底经历了什么。 “因为,我在祓除咒灵啊。”流鸟笑道。 她站在他的对面,披散而下的长发赤红近乎炎阳的光晕。 “感知着杰负面情绪的我,与杰的痛苦感同身受。这样的我,除了一具支撑灵魂的躯壳,和咒灵没有任何的区别吧。” “不用担心,杰,我一定会把你复活的。”流鸟将八尺鸦的刀刃对准夏油杰。 夏油杰深知到这个地步劝说已经是没有用的了。 他与流鸟叛逃前夜时的五条悟感同身受。 那是愤怒。为自己不及时赶到的愤怒,也为流鸟的话愤怒。 如果劝说没有作用,那就来硬的吧。 必须严阵以待,流鸟的实力不在他之下。 虹色的刀光逼近,红雾已然在四周散开。 四五只特级咒灵被召唤出来,在接收到主人的命令后争先恐后朝着目标冲去! 虹光卷席着强烈的风浪,将咒灵拦腰斩断! 在又一次躲避开咒灵的攻击后,流鸟忽然停下来了。 “不,不对,太慢了,要快一点才行。”流鸟说。 她呢喃着,收起了八尺鸦。 夏油杰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窜出来。 只见少女面带微笑,伸出双臂,朝他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赤发飞扬,随风而动的发尾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 “领域展开,八乙境旎亭!” 夏油杰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在领域中,一切都是中的。 仅仅是数十秒的时间,夏油杰却感觉自己的四肢被蚂蚁一点点的啃食分裂,蔓延的痛苦令这短短的时间碎片,延长犹如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夏油杰倒在地面上。 那是什么?那放眼望过去的是什么? 那是无数人类痛苦的哀嚎,死亡的气息在昏暗的天地之间,将腐烂的腥臭感染所有的感官。四肢骨骸逐渐渗透了阴冷,森然如吐露毒液的蛇。 强烈的恶心与呕吐感压迫着夏油杰的神经中枢,在那一瞬间感知到的负面情绪将他的意识带入了地狱,在滚烫的业火中反复被侵蚀生吞。 地面是冰凉的,夏油杰却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从身体里硬生生拉扯了出来。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双手,是属于自己的吗?这具身体是属于自己的吗?此时此刻的自己,到底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真是是人世间存在的苦楚吗? 面颊被一双手温柔地捧了起来,他看见金色的眼眸里倒映出来面色灰白的自己。 那一张脸是从未有过的狼狈,苍白的面色如同早已死去 多时的尸体。他甚至看见了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落,然后沾染了少女的指尖,融成了一滩水渍。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的。杰很厉害,我只能这么做了。”她说着,往前靠了一些,拥抱住了他。 怀抱是温暖的,带着不明显的血腥味。 “很痛苦吧,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她一下一下轻缓地摸着怀中少年的黑发,声音轻柔而温和,“杰,这是人类在遭受的痛苦啊。” “对死亡的恐惧,对金钱的贪婪,对他人的嫉妒,对无能的愤怒,还有的……” 她垂眸,与怀中苍白的少年对视,“还有,对爱人扭曲的怨恨。” “不过,没有关系。杰只需要睡上一觉,就会忘记的。”她笑着说。 泪水与黑色的咒纹交相辉映,泛着晶莹剔透的光,从她的面颊滑落,滴落在了他的眼帘上。 就算是泪水,也是温热的。 但是,为什么他感觉到寒冷呢? 四肢被冻僵了,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要说话,但只要调动意识,痛苦就会立刻如藤蔓一样缠绕心脏,大脑也被庞大的负面情绪笼罩挤压。 夏油杰只能看见那白色的刀刃被染上刺目的鲜红,在红发少女温柔地不可思议的拥抱中感受血液流失的冰冷。 “很快的,不用担心,只是睡一觉,杰,只是睡一觉而已,当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会忘记我,会忘记这样的痛苦,会和从前一样。” 意识已经飘远了,躯体开始变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朵云撑起来,在天空中漫无目的地漂浮,在感受鬓边吹拂的微风时,眼前的光也变得朦胧。 在弥留之际,他突然感到了怨恨。 为什么要这样自作主张地认为我的痛苦需要祓除?为什么要这样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是在痛苦?又为什么,连与我分享痛苦的信任都没有。 忘记一切相关的记忆,明明是更加痛苦的事情啊。 可是,在怨恨之后,是悲伤与自责。 对不起,理所当然地认为你是不需要保护的;对不起,傲慢的我从没有感受过你的痛苦;对不起,在看见你选择远离后没有立刻察觉。 我并不知道你的痛苦,却企图用虚无缥缈的理想将你捆绑。比起你,在此之前从未承受这般接近业火的苦楚的我才是那个最应该道歉的人。 所以,请不要让我忘记你。让我记住你吧,请一定要让我记住这一份你送给我的痛苦。 如果诅咒有效的话,那就诅咒我吧。 诅咒我永远承受这一份痛苦,感知着与你同等的痛苦,用这样的痛苦,将你记住。 “流鸟,抱歉……” 他终于抬起手腕,将少女的红发握住了。 流鸟僵住了。 怀中的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的气息,滑落的手掌中,只有红色的发丝还泛着光泽。 她听见了怀中人的最后一声。 如同生锈的机器,流鸟将刀具丢弃,一卡一顿地用沾染了血的手触碰夏油杰的大动脉。 没有跳动。 主人的死去,令原本储存在体内的咒灵瞬间暴动! 咆哮的咒灵们争先恐后涌出,哭嚎着想要将周围的一切撕碎。 流鸟立刻发动异能力。 生命再次回归冰冷的躯体。 流鸟将夏油杰平放在地面,拿出了八尺鸦,将逃窜出来的咒灵一一祓除。 她需要离开,要快点离开才行。 将差点就把太宰治吞掉的咒灵祓除,流鸟收起八尺鸦。 “太宰,要走了。” 太宰治正想因为自己差 点就可以与黄泉女神见面却失败了而开口抱怨,却不小心瞥见少女止不住的泪花。 他似乎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无法开口。 “那个傲慢的家伙呢?”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好几秒,太宰治问。 红发少女静默了一会,笑容在她的面上洋溢。 “杰,他睡了一觉。”她说。 太宰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流鸟,你真是一个怪物啊。”他说。 “是,是吗?太宰总是这样说。好像,也没什么错啦。”少女抱着八尺鸦,站在他的面前。 哪怕是笑着的,金色的眼眸内却死寂如随时被太阳晒干的水洼。 她仅仅是站在那里,双手沾染了对方的鲜血,衣服到处都是灰尘。 她好像站在一条没有回头的路上。这条路的尽头注定是地狱。而在路得两边,是哀嚎的苦楚。 “这是,没有办法的啊。”她的嗓音,是压抑不住的哽咽。 无助地拥抱着八尺鸦,将怀中夺走挚友性命的刀具当成垂落的蛛丝紧紧抓住,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支撑下去。 “这是没有办法的啊,杰很痛苦啊,我必须这样做。”她呢喃着,任由泪水打湿所能沾染的任何事物。 “很痛苦啊,真的很痛苦啊。太痛苦了,痛苦到,连呼吸都要失去了……” , 第58章 第 58 章 夏油杰睁开了双眼。 帐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仔细回忆在自己昏迷前的所有记忆。 对了,他接了一个来自横滨的任务,是过来祓除咒灵的。之所以接这个任务,是为了做一件事。好像是要找什么人? 等等,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找? 夏油杰从地面坐起来,猛然惊觉自己的咒灵好像没了几只。为什么? 他忽然有所感觉地垂下脑袋,看见了掌心中的一缕鲜红色的发丝。 这是,谁的头发? 一瞬间,痛苦侵蚀了他的大脑,熟悉又陌生的呕吐感卷席胸腔,几乎将他的呼吸也夺去了! 夏油杰立刻闭上双眼,不去看着一缕发丝。 黑暗覆盖了他的双眼,过了很久,那钻入四肢骨骸的痛苦才缓慢地从脑海中褪去。 夏油杰缓了缓,闭着眼睛,原本想要将那一缕发丝扔去。可是,无论他如何这样告诉自己,身体却是不受控制一样,根本无法做出扔的动作。 他似乎在脑海里听见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不要忘记,这是很重要的,这是不可以失去的。就算是承受这样的痛苦,也要将这唯一可以证明她存在的东西留下来。 夏油杰感觉自己被分裂成了两半,一个在告诉自己只有扔掉红发才能活过来,而另一个,则是告诉自己如果将红发扔去,那么自己将会承受更加难以忍受的磨难。 最后,夏油杰将那一缕红发放入制服的口袋中。他的动作,是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与小心翼翼。 那些消失的咒灵,夏油杰下意识地不想去追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确认好需要祓除的咒灵已经没有了,夏油杰离开了这里。 “夏油先生,不知道里面的那个……”男人见夏油杰出来,立刻笑脸相迎。 “请放心,已经处理好了。”夏油杰笑道。 男人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忐忑问:“夏油先生,请问你之前是否遇到了另外两位前来的……” 夏油杰一愣,仔细思索了一会。 记忆中,似乎确实又两位进入帐内的人,一位是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那么,另一人呢? 没有记忆,脑海中只有空白一片。 夏油杰想要仔细回忆,可是突如其来的庞大的负面情绪瞬间将他的大脑侵吞,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男人见夏油杰陷入苍白的面色,忍不住担忧问:“夏油先生?” 夏油杰勉强从负面情绪中抽离,见男人脸上的担忧,下意识扬起安抚的微笑,“没事,只是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告别了男人,夏油杰召唤出虹龙,回到了东京的高专。 “杰!你找到流鸟了吗?”五条悟见到夏油杰的第一眼就开口询问。 夏油杰身形一顿,原本想要回往卧室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无法控制自己僵硬的四肢,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随着这陌生的名字炸了开来,随之而来的是如同地狱业火般的苦楚。 “流鸟,是谁?”夏油杰听见了自己平淡到空茫的声音。 下一秒,夏油杰的领子被五条悟抓住了。 “杰,为什么你也要和我开这种玩笑啊。”五条悟说。 白发少年并没有戴着墨镜,一双苍蓝色的眼眸内填满了盛怒。 “灰原是,七海也是,现在就连你也要和我说这种玩笑。流鸟肯定会不高兴的,她最不喜欢这种玩笑了。” “她最害怕的就是被世子忘记,这个她说过很多次了。” 白发少年陷入奇怪的思维中, “流鸟是我们的挚友,是我们的同窗。杰,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嘴里听到类似的话。” 夏油杰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五条悟说了什么话,他根本听不清楚。 钻入脑海中的,只有那几个反复的词汇。 “流鸟”“挚友”“忘记” 在痛苦的间隙,夏油杰忽然想起了那一缕红色的发丝、 此时此刻,夏油杰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忘记了什么。 那是就算承受世间所有哀嚎的苦楚也想要牢牢记住的,就算是被地狱的业火反复侵蚀也要牢牢记住的。 但,那是什么? 那只要想要尝试回忆就会感到痛苦的究竟是什么? 恍惚见,夏油杰的记忆开始扭曲起来。 他感觉到了一双的手,正在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丝。 “很痛苦啊,杰,太痛苦了……” 那双手的主人将他抱在怀中,声音轻柔而舒缓。 “杰,这是人类在遭受的痛苦啊……” “这是对爱人扭曲的怨恨……” 他猛然瞪大了双眼,拍掉了五条悟抓着他衣领的手。 “悟,我记得。”他说。 夏油杰的脸上缓缓扬起一抹微笑。 “悟,我记得。那是扭曲的诅咒,也是来自于爱的怨恨。我会一直记住的,绝对不会忘记。” “哪怕,代价是承受与之同等的痛苦。” 此刻呈现在他脸上的笑容,在他们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逐渐与那被遗忘的少女缓慢重合在一起,形成了同一张面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好,请问这里是火化场吗?对的,我要火化我自己!】 【我已死亡,有事烧香】 【狗策划你是真的狗啊!!!你怎么敢的!你怎么的舍得下手的!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流鸟!我的教祖!!我的夏鸟cp你说拆就拆!我特么文明礼貌】 【哈哈哈哈哈哭!都给我哭!哭死吧哈哈哈啊哈好快乐!我好快乐啊啊啊啊】 【从今以后,我就变成了寡妇,每天都在为我的老公与老婆们哀悼】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真正死掉的人是我,其实流鸟和夏油杰还好好的?】 【来人啊啊啊啊,救驾!救驾!!!!朕的大明宫护卫呢!都死去哪里了!快点把那个狗策划都拖出去斩了!!!】 【嘿嘿,好好吃,刀子好好吃嘿嘿嘿,我好喜欢哦】 【啊啊啊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再哭我都要被淹没了!】 【这有什么,就让大家好好哭一场宣泄一下吧,不然等到后面会更难过(慈祥)】 【好了,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现在的剧情走向,比如说流鸟太宰以及中也该怎么办】 【我找一下我的笔记本,哦,好像被我的眼泪淹没了,你让我把他捞起来。好了,让我们看看】 【首先,太宰治这条线明显是be线,不能相互触碰什么的,真是一口好刀。紧接着,是中也!划重点了】 【中也在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人类,而这一点太宰治在前情中是知道的。而现在的中也同样知道,但看起来他没有察觉事情的重要性。好了,现在只有流鸟不知道了】 【把眼珠子哭掉了的我现在看不见你们自己说什么,现在我要去看看我的亲亲流鸟在干什么了——哦,我的流鸟现在啪的一下没掉了】 【他文明礼貌文明礼貌我恨不得直接冲进去然后文明礼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嘻嘻嘻,哈哈哈哈,精神病院欢乐多,快来啦】 【怎么又跑出来了?给我叉回 去!】 “流鸟,真是一个怪物。” “……” “流鸟,我饿了,快点请我吃蟹肉饭。” 流鸟闻言,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好的!” 太宰治轻哼一声,似乎是嫌弃一样背过了身去,“眼泪糊一脸了,好脏。” 流鸟呆愣愣的,下意识跟随着他的话行动,拿出手帕把面颊上的泪花擦去。 但是这泪水像是坏掉了闸门的水龙头,根本无法停止溢出。 太宰治看着这止不住的泪水,那种难言的烦躁感涌上心间。 烦死了,明明做出这种事情的就是你自己,现在却要哭成这个样子,真是烦死了。 那与深色制服融在一起的血渍看着令人烦躁,挂在腰间被染红的刀具令人烦躁,不断滴落的泪水令人烦躁,甚至是用来擦眼泪的手帕都看着烦躁。 这样的烦躁感没有由来,就是这样很突然地出现在大脑里,然后开始支配他的思想。 双眼开始不受控制注视对方金色的眼眸,手指忍不住想要去勾起对方红色的发丝,到嘴边的话也下意识忸怩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太宰治才会对眼前的少女感到厌恶与恐惧。 这种思想行为都被对方影响的状态,太宰治并不喜欢,连带着的,夺去对方手帕的动作都变得粗鲁不少。 “你的眼泪是河水吗?根本就不会停下来。你连停止哭泣都做不到,还想要完成你的理想,真是可笑!” 明明是充满嘲讽的一句话,却不知道是哪一个词汇触及到了流鸟的神经,竟然真的让她的泪水有了减缓的趋势。 “太宰说的话,和乱步好像。”她说。 一个新的人名从流鸟的嘴里蹦出来,明明对方已经停止流眼泪了,太宰治反而变得更加烦躁。 “流鸟,这是什么意思呢?”太宰治歪头,“那个乱步,从前说了和我类似的话吗?” 他忽然靠近流鸟,双手捧住了对方的面颊。 或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太突然,少女根本没有意识到需要躲避。 “真是令人讨厌啊,明明知道我很讨厌你吧,竟然对我说出这种话。” 少女的面颊被泪水带走了温度,冰凉得厉害。 “竟然用这个人的名字对标我吗?‘乱步’这个称呼,听起来很亲密诶,是在对标我的‘治’吗?我的话,也在他的嘴里听过吗?” 太宰治松开了少女的面颊,注视着对方缓慢恢复血色的面颊,语气冰冷,“还是说,在这一瞬间,你把我看成了他?” “不,不会,太宰是太宰,乱步是乱步。”流鸟说。 她望着太宰治,尽管没有表情,那双金色的眼眸却将他的所有收纳。 “我一直记着的,太宰就是太宰,不是任何人。我是不会记错的。” 太宰治愣住了。 他忽然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因为什么而生出恼怒的情绪了。 尤其是那点点跳跃出心脏的欣喜,完全不明白它产生的缘由。 莫名其妙,又不可忽视。 太宰治觉得恐惧,这种说不清由来分不了先后的情绪过分可怕,几乎将他的心脏灼伤。 在少女的目光下,太宰治想到了一种逃脱这样恐惧的办法——那便是死亡。 是啊,死亡可以逃离一切痛苦,会将所有能够让他恐惧的事物画上句号,从此烟消云散。 所以,死亡是最好的选择。 会帮我完成的吧?一定会的。此时的他不正在因为她而痛苦吗?祓除因她而生的痛苦,正是她应该做的啊。 所以,让她来结束他的生命吧。 “流鸟,杀掉我吧。” , 第59章 第 59 章 “杀死我吧,流鸟。” “我是在帮助你完成理想哦我啊,正在因为你而痛苦,所以你应该立刻祓除我的痛苦。” 少年的笑容扩大,喜悦之情浮现于面。见红发少女没有动作,他甚至开始催促起来,“流鸟快点啦” 他的声音温软如同撒娇的猫咪。那锋利的刀刃仿佛不是什么杀人的利器,而是得他欢喜的逗猫棒。 此时此刻太宰治的眼里,八尺鸦连接着不知道束缚了多少只咒灵的缎带都是可爱漂亮的。 “真的吗?太宰,正在因为我痛苦吗?”流鸟问。 “太宰,想要忘记我,对吗?” 太宰治的笑容消失了。 那原本不受控制的欣喜在少女重复的询问下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怜惜。 简直是不可思议,原来他还存在着怜惜这种情绪吗?对谁?对眼前的少女?为什么? 是因为对方的愚蠢?还是因为对方无法感知自己的情绪?或者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qiuxw. “不对,我刚才骗你的。”太宰治眼睛眨也不眨说道。 他恢复了嫌弃的表情,“流鸟还是那么笨,我说两句就相信了。” “真可怜,以后绝对会被骗得很惨。啊,我想起来了,你之前也被我骗过。” 他说完这些话,就坐进了轿车里,颐气指使招呼司机,“快点,不然就把你丢进河里喂鱼。” 流鸟完全没有明白太宰治的心路历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太宰治的日常性嫌弃表情了。 原本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流鸟也跟着进入了轿车坐在太宰治的旁边。 “谢谢,太宰。”她说。 太宰治轻哼一声,把头转过去对准了车窗户,就是不看流鸟。 明明最没有道理生气的是他,但他还是理不直气也壮地开始发起了脾气。 没有理由,反正就是想要这么干,就这么干了。 按照太宰治的猜测,下一秒,流鸟就会主动找他说话。到时候他可以再说一些嫌弃的话。 反正话题的中心就是如何如何讨厌对方,如何如何嫌弃对方的蠢笨,最好就是拉着蛞蝓一起嘲讽,凑一个笨蛋双人组。 可是,太宰治等了一秒钟,发现对方没出声。 他这个时候觉得有必要展露一下自己的慈悲心肠,尽管这玩意根本不存在。 他多等了两秒钟。 对方依旧没有主动找他说话。 太宰治……火气更大了。 “流鸟难道还想说什么听起来就很愚蠢的话吗?接下来我可并不想再……”太宰治直接扭头,嘲讽的话只说到一半,便看见了少女的笑容。 这个笑容是温和柔软的,腮边的红晕就像是草莓味的。 哪怕是转瞬即逝的瞬间,太宰治也看得清清楚楚。 喉咙被堵住了一样,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原本想要说出口的嘲讽也化成了喉间的哽咽,不上不下,跟着心脏一起跳动,折磨他的神经。 “谢谢你,太宰。没有因为我产生痛苦,真是太好了。”她说。 车窗外的风景在倒退,树木扭曲成了一条彩色的缎带。周围的一切都泛起了水雾朦胧起来,只剩下一双蜂蜜琥珀糖般闪烁着光泽的金色眼眸。 他似乎产生了幻觉,看见了赤红的发丝化成了炽热的火,然后靠近他,企图将他包裹。 好奇怪,好奇怪,太奇怪了…… 太宰治的四肢陷入僵硬,就连大脑也开始变得晕乎乎的,眼前还出现了闪烁的星屑。 “太宰?” 他听见被星屑围绕的人在叫唤他的名字。 “太宰?我们到了。” 太宰治猛然瞪大了双眼,在少女话音落下的同时转身就打开了车门,大步离开。 “我知道了,才不需要你提醒我!”他的语气依旧充满嫌弃。 流鸟不明所以,但还是和司机道谢,然后跟上太宰治的步伐。 第一次任务,他们需要和森鸥外汇报情况。 “中也!” 进入首领办公室,流鸟第一时间寻找到橘发少年的身影,然后扑在他的背上。 “你!这里是办公室,你看着一点啊。”中也无奈说。 流鸟闻言,从他的背上跳下来,“嗯,我知道了。” 明明是这样乖巧的样子,中也却忽然感到有些失落。 流鸟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应该还会再待上一些时间,然后与他撒娇,直到他没有丝毫办法。 过分乖巧了,这样的流鸟。 “愚蠢的小蛞蝓和笨蛋的红毛怪。”太宰治发出了嘲讽。 “哈?青花鱼你是想死吧!我来成全你啊!” “暴力的小矮人只会恼羞成怒吧!因为嘴巴太笨了所以只能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噗!”太宰治不甘示弱。 “你这种四肢和竹竿一样的人我一拳就能把你打进地板,根本不需要那些弯弯绕绕啊!”中原中也怒道。 尾崎红叶看着两个热热闹闹吵架的少年,轻笑着说“哎呀,真是有活力。” 说着,她望向流鸟,“流鸟觉得呢?他们的关系真好,不是吗?” 被尾崎红叶点明的流鸟歪头,困惑道,“他们的关系,很好吗?” “阿啦,人的感情可是很复杂的。每天都在与对方不厌其烦的吵架,说不定就是因为想和对方做朋友呢?” 流鸟思索片刻,深以为然,“嗯!太宰每天都会嫌弃我很笨,但还是愿意与我做朋友。” 尾崎红叶对少女的话略感诧异,目光轻轻瞥向那边还在争执不休的两位少年,唇角微微扬起,“哎呀哎呀,这可不得了啊。” 该怎么做呢?眼前的少女到底是盛放在黑暗中的花,还是于光明处凋零的花呢? “流鸟,这一次的任务有什么心得体会吗?”森鸥外笑容亲切询问道。 流鸟没有回话,似乎陷入了思索。 “明明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森先生还要在这里假惺惺地问。”太宰治说,“老大叔装作亲切地样子真恶心!” 森鸥外立刻做出伤心的表情,“怎么这样,明明我看起来也不老啊” “林太郎没有自知之明。”原本安静画画的爱丽丝也跟着嫌弃起来。 原本还算严肃的场合,在太宰治的插嘴下就变得轻松起来。 “具体的事情我算是了解的差不多了,只是第一次任务就遇到了从前认识的同窗,稍微有些担心流鸟,所以忍不住提出来嘛”森鸥外对流鸟说,“流鸟也感知到我的情绪了,对吧?” 流鸟点头,“嗯。” 担忧的情绪确实存在,但到底是为什么担忧,担忧什么,森鸥外并没有明说。 而对森鸥外的黑心肠相当了解的太宰治也没有兴趣提出来。 比起去关注森鸥外的那些七绕八拐的心思,太宰治更在意今天中午食堂有没有蟹肉盖饭。 因为想要知道的事情早就知道,流鸟的态度也还算令人放心,森鸥外就大方放人去吃饭了。 离开了办公室,中也牵着流鸟的手,看向太宰治的目光简直简直嫌弃到恨不得踹他一脚。 “喂,太宰,我和流鸟的事情不需要你跟上。” “哈?都是去食堂吃饭,中也竟然想要阻止我吃饭吗?真是恶毒的心肠!”太宰治冷笑说。 中也听得火冒三丈,“嘴上这么说,你倒是不要靠流鸟那么近啊!明明知道你是不能碰她的吧!” 太宰治一愣,随后双手矫揉造作地捂住自己的唇,“天啊,中也你是在嫉妒我和流鸟的好关系吗?” 他伸出食指指向中也和流鸟牵在一起的手,“这算什么?流鸟根本就不喜欢中也吧,中也因为流鸟不擅长拒绝,所以对流鸟动手动脚!” 好一副颠倒黑白,理直气壮,倒打一耙的模样。 精准踩雷的太宰治眉毛一挑,“好可怜,中也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只会在马桶旁边呜汪呜汪地哭!” 不要吵啦不要吵啦,你们快点动手啊!我要看扯头花! 太宰治,你想清楚到底是谁在马桶旁边呜汪呜汪哭啊!明明是中也先来的! 嗯?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 《关于嘴上很嫌弃却总是不自觉拿流鸟对中也的态度以及流鸟对自己的态度做对比的太宰治》 《关于名字再怎么长只要加上书名号就能变成轻这件事》 《问以上的书什么时候才能出版?》 几人吵吵闹闹到了食堂,就算是往嘴里塞饭也不能阻止两人不断输出的嘴巴。 流鸟安静吃饭,在抬头的时候则是意外地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织田先生!” 织田作之助循声望去,“啊,流鸟,好久不见。” 于是,三人的用餐变成了四人的用餐。 一番自我介绍后,几人也算是相识了。 “织田在那之后,有去过老板那里吗?” “嗯。上次去的时候,老板问我流鸟什么时候再去一次。他对麻辣草莓咖喱鸡做了一次创新。我尝试过了,味道很不错。”织田说。 流鸟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那,明天就去吧!织田要一起吗?” “如果明天没有繁忙的任务,是可以的。” “呐,流鸟,和织田是朋友吗?”太宰治忽然询问。 流鸟一愣,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织田。 织田淡定往自己的嘴里塞一口咖喱饭,“唔,我认为是的。” “噗!原来还有人愿意和流鸟做朋友吗?是因为讨厌流鸟,所以很可怜她没有朋友吗?”太宰治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中也蹙眉,“喂,太宰,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的脑袋摁进饭碗里!” 当事人流鸟挠挠头,“不知道。” 她扭头询问织田作之助,“织田讨厌我吗?” 织田摇头,蓝色的眼眸看向流鸟。 “并没有讨厌。相反,我很喜欢你。”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蓝色的眼眸注视流鸟,专注而凝神。 “哐当!”汤匙掉进了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流鸟就像是被惊吓住的小鸟,呆若木鸡看着织田。 “诶?” 织鸟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了啊啊啊啊啊!!! , 第60章 第 60 章 结婚!!!!快点结婚!!求你们呜呜呜呜快点结婚!!! 猝不及防,一对cp就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把糖塞进我的嘴里 织田作以一种谁也没有想到的直球方式超越了所有人!大家快点给他掌声!!! 织鸟!织鸟!织鸟! 我看这动漫那么久了,明明每个人的单箭头都是那么明显,可是没有任何人a上去。现在,织田作,你,是我的神! 流鸟,你好(狗头叼玫瑰)是这样的,我是月老,你的cp是织田作,当然,我也是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说出来啊!”中原中也猛然站起来。 就连太宰治也怔愣了足足三四秒的时间。 织田作仿佛意识不到自己到底说出了怎么样的话,“随意吗?因为流鸟询问,所以就回答了问题。” “你这不就是表白嘛!”中原中也怒道。 此话刚落下,原本呆滞的流鸟瞬间回神。她的表情有些慌乱,双手更是在空中飞快比划,但就是不知道该比划什么。 “唔,原来只要把心意说出来,就算是表白了。”织田作的表情突然严肃。 他继续盯着流鸟的双眸,“所以,约定的明天是约会邀请吗?我会好好准备的。” 流鸟的表情肉眼可见慌乱起来。 “什么叫做约会啊!流鸟根本就没有答应你吧!自说自话过头了喂!”中也的拳头已经硬了。 如果仅仅是朋友就算了,但这种直接把心思说出来是怎么回事啊!甚至,连考虑当事人的心情都做不到嘛! “真的,明天你们要去约会?”太宰治突然问。 他的脸上扬起了奇异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就好像是教科书上标准的热情洋溢的笑容,灿烂得仿佛一张面具。 “我也要去!”他说道。 织田作想了想,点头,“如果流鸟不介意的话,可以。” 太宰治立刻去扒拉流鸟的衣袖,“流鸟我也要去!我们是朋友对吧,所以约会一起是理所当然的吧” 大脑一片浆糊的流鸟完全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听见太宰治的话下意识点头,“好的!” 中原中也!!!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在这三人当中认真计较的自己是个棒槌。 约会还能三个人一起的?不对!这根本就不是约会! “所以,中也要一起去吗?”太宰治问。 “……去!” 去什么去啊啊啊!!说好的约会性质完全变了啊啊啊啊四个人哪里叫做约会啊啊啊 织田作你这个时候应该拒绝啊啊啊啊!天然不是这么天然的! 四人约会……也不是不行嘿嘿嘿 想到一个画面,四人一起压马路,织田作牵着流鸟,对身后的两人说“小朋友要记得看红绿灯”,他妈的哈哈哈哈哈 流鸟!!!加我一个!加我一个!!!我我我也可以给自己套上绳子,绝对不会乱跑的呜呜呜呜 流鸟嘿嘿嘿,流鸟嘿嘿嘿,快点来嘛 裤子!裤子!前排贩售裤子! 于是,在弹幕们的期待中,第二日到了。 “那就去吃饭吧。”织田作自然而然牵上了流鸟的手。 中也狠狠咂舌,牵起了流鸟的另一只手。 只有太宰治,站在三人之外。 太宰治…… “不行!”太宰治忽然大喊一句。 “你又想怎样?”中也皱起眉头不耐烦说。 “怎么可以牵手呢!”太宰治说着,打掉了三人牵在一起的手,“我们现在约会,难道是为了牵手嘛!” 他一脸的痛斥心扉,“可恶,约会是为了让精神感到快乐,让灵魂感到升华!如果通过牵手来获得快乐,那还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让对方快乐嘛!根本不是!这是肮脏的肉/体关系,我不允许!” 中原中也听得头皮发麻,被太宰治故意用力拍掉的手掌也在发红。 虽然他确实不承认这是约会,但为什么太宰治说的话就是令他火大呢? 流鸟认真听讲,“我明白了!” 织田作也表示自己明白了,“我知道了。” 只有中原中也觉得,太宰治就是在瞎掰。 但是见织田和流鸟不再靠得那么近,中也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能牵手就不能吧,对方也不可以。 不,这不是约会!这就是普通的朋友聚餐! 来到了小饭馆,老板见到几人,立刻热情地欢迎。 “织田,这一次又带了两个新的朋友过来吗?” “嗯。请给我一份麻辣草莓咖喱鸡,谢谢。”织田作说。 “老板好,也请给我一份麻辣草莓咖喱鸡!”流鸟跟着说。 或许四个人真的没有什么约会的氛围,也可能是当事人一心干饭,所以气氛竟然真有了朋友聚会的感觉。 中原中也不自觉放松了神经,真心实意地认为这仅仅是与朋友的聚餐而已。当然,如果太宰治没有在旁边作妖就好了。 “流鸟,给我一口嘛” 流鸟点头,挖起一勺子然后举到了太宰治的嘴边。 太宰治一口吞掉咖喱,随后,他的表情骤变,红色迅速蔓延至整张脸! “好辣!好奇怪!”太宰治艰难吞下咖喱,浑身发抖,“所以为什么会有这种料理的存在啊!” 织田作闻言,“因为很好吃吧。草莓和咖喱搭配在一起,也是一种创新的想法。” 太宰治不,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一顿午餐之后,就是道别时间了。 与织田挥手告别,中原中也才猛然惊觉,他们是在约会! 有种微妙的被耍了的感觉。 “他说的喜欢应该指的是朋友吧。”中原中也不确定说道。 太宰治哼哼两句。 他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流鸟,说“流鸟,帮我买绷带。” 说着,就把钱包丢给了流鸟,“快点去。” 流鸟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跑去买了绷带。 等她跑回来,想要把钱包还回去的时候,太宰治拒绝了。 “不要,反正明天还有任务,你替我拿着。” 流鸟想了想,觉得没问题,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就这?就这?织田作不要在这种时候那么乖啊!给我冲上去!冲上去!不就是四人约会吗!我不管,给我约会!给我约会呜呜呜呜 怅然若失,可恶! 织鸟!!!你给我支棱起来啊啊啊啊不要刚刚为你举起大旗你就倒地不起了啊! 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们鲜少会有悠闲的时候,在享用了美味的午饭之后,就是繁忙的工作。 流鸟需要祓除咒灵,中也则是忙着训练和任务。就算是太宰治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手机,被森鸥外指挥着派去做点黑手党应该走的事情。 离谱的四人约会好像就这样过去了,谁都忘记了原来自己中午还用约会的名义去干了朋友聚餐的事情。 而流鸟忙完了一天的任务,回到屋子时,就收到了织田作的信息。 原本想要去洗漱的脚步转了个弯,重新出了门。 河边的风是清凉的,尤其是在夏日,吹拂过耳边就会让人身心舒畅。 “织田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流鸟来到织田作的身前,问。 织田作摇头,“不需要帮忙,只是约会而已。” 约会一词出现,流鸟反应了好几秒才回神,“今天中午,已经约会了。” “但我想和你单独出来。” 河边的灯闪烁着银色的光,微风吹拂河面荡起了层层的浪。它们温柔而轻缓地翻滚着,将落入水面的灯光包裹起来。 织田作伸手,对她说“可以牵我的袖子。” 流鸟呆愣愣地照做了,等她完成动作,才发问“为什么是牵袖子?” “直白地牵手会冒犯你,但我想要亲近你,所以想了想,觉得牵袖子会更好。”锈红色短发的少年说。 他看了一眼流鸟牵着他袖子的手,又做出了点头的动作表示肯定,“嗯,确实很好。” 流鸟的嘴巴张了又张,发现自己的语言系统几乎罢工。 从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就这样很突然的出现了。 亲昵的关系并不是没有过。 在高专的时候,五条悟经常会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夏油杰会经常整理她的头发,硝子会抚摸她的脑袋。 仅仅是牵袖子而已,比这个更加亲昵的动作都有过。 但,更加奇怪了。 不明白,也根本无法感知到对方的负面情绪。 “织田,你现在是幸福的吗?”流鸟突然问。 她的声音,轻得仿佛不存在。 可是,织田作听到了。 “嗯。和喜欢的人约会,感到幸福是理所当然的。”织田作说。 他向前走去,手腕带动了流鸟。 流鸟不自觉也跟上了他的步子。 少年的速度不快,甚至平稳过头了。以流鸟的步子,竟然可以完全与他持平在同一条水平线。 “织田,正在因为我幸福吗?”流鸟几乎是不敢想象,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嗯,是的。”织田作回答。 流鸟安静了。 她不再说话,只是抓着织田作袖子的手开始不自觉收紧。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流鸟问“我们要去哪里?” “去唐人街。” 他停下了脚步,垂下头,看着眼前的红发少女,“今天去唐人街执行任务,看到了一个东西,你可能会喜欢。” “那是什么?” “草莓糖葫芦。”他说。 织田作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然后给她看了一张照片。 虽然像素不高,但依旧能看清闪烁着蜜色光泽的一串草莓。 “金色的麦芽糖,和你眼睛的颜色很像。”织田作收起手机,说。 流鸟没有说话,只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她仔细去分辨那些不断被感知的负面情绪,想要从中找到属于织田作之助的一份。 无论如何分辨,都找不到。紧张而又小心翼翼。 “我们一起去吧。” “……嗯。” 前往唐人街的路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繁华的声响传入耳朵里。 彩色的花灯挂在了门扉,仿佛是一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人很多,靠近一点吧。”少年说着,手腕一转,便自然而然地与流鸟十指相扣。 流鸟一僵,瞳孔微缩,下意识抬头追上他的视线,“织田!” “不用担心,不会走丢的。”织田作拍了拍流鸟的脑袋。 流鸟又不说话了。 金色的眼眸闪烁,荡起的光晕似乎与周围的霓虹光融在一起,化成了朦胧的雾。 织田作带着她走了一段时间,穿过了拥挤的人群,终于找到了那贩售草莓糖葫芦的店铺。 “请给我两根草莓糖葫芦。”织田作对老板说。 老板笑呵呵点头,“好的,请稍等。” 糖葫芦制作的时间并不长,不出几分钟,新鲜的糖葫芦就出炉了。 拿在手中,还能感受到不断铺洒在指尖的热气。 “可以叫我作之助。”少年说,“你也可以给我一个更好的称呼。” “这样两人的关系会更加亲昵一些。” 红发少年的眉眼逐渐柔和,唇角缓缓勾起。蓝色的眼眸就像是教堂内被阳光折射的玻璃,朦胧的光线绘出了一副柔和的画卷。 “宫本!” 红发少女的眼眸闪耀着夺目的金色光晕,“我的姓是宫本,作之助叫我宫本!” “嗯,宫本。”织田弯起了眉眼。 他弯下腰,双手捧起了少女的面颊,缓缓靠近她。 绚烂如繁华的霓虹灯照亮了街道,闪亮的光点照亮了金黄色的麦芽糖,将里面饱满的草莓照出了全貌。 当温热的气息洒在鼻尖,他停顿了自己的动作。 他问“宫本,可以接吻吗?” , 第61章 第 61 章 / 繁华的花灯如同一层水做的帘子,将周围的一切分割开来。 朦胧的光团将面容的一半照亮,另一面则是隐藏在了暧昧的光影内。 “宫本,可以接吻吗?” 在对方的注视下,流鸟连摇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只能看着那亮蓝色如彩色玻璃的眼眸逼近自己。 要怎么回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第一次,流鸟有了退缩的意识。 可是,大脑和身体仿佛断开了连接。 被麦芽糖包裹的草莓色泽依旧鲜艳,扑闪的亮光竟然也成了可以逃离对方注视的理由。 织田作之助等待着,耐心而平静。 他只是保持着这个近在咫尺,只需要再稍微前进一寸就能够触碰对方的距离。 等待的不仅仅是一个亲吻,而是答案。 . 将心意直白地说出来,哪怕红发少女此刻根本无法明白这种复杂而感情,也凭借着直觉本能地靠近对方。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也许那个画面不怎么好看,但已经足够令织田作之助将自己的内心剖析清楚了。 或许表明心意不在计划之内,但对他来说,仅仅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喜欢这种情绪,并不会因为表明心意时间的早晚减少,只会随着思念的延长而增涨。 “可以的。”她说。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只有短短的几个音节,便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 “不用担心。”察觉到了少女的紧张,他用拇指轻轻磨蹭了一会垂落在她鬓边的发丝,带着轻柔的安抚。 轻柔仿佛云朵落入了平静的湖面,洁白而柔软的云甚至连微微的涟漪都没有惊扰,就这样飘进湖,随着舒缓的水波一起卷起小小的旋涡。 他们都没有闭上双眼,只是看着彼此。 不小心垂落在水面的花朵吸足了水分,颤抖着枝叶,带动了透明的水珠。 “说起来,接吻好像需要闭上眼睛。”织田作之助忽然说。 流鸟勉强从刚才的余韵回神,“要闭上眼睛吗?我没有在书上看见过。” 所以,要怎么办呢? 接吻的程序出错了。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这个意思。 “糖葫芦要融化了。”一道声音突然在两人之间响起来。 太宰治上手就拿过了流鸟的糖葫芦,把最上面的草莓一口咬掉,然后含含糊糊说:“作为流鸟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帮流鸟吃掉啦” 他将草莓吞进肚子里,舔了一口唇角,笑容灿烂得如同镶嵌在脸上的面具,“所以,下次不许再背着我偷偷出来了哦。” 【太宰治你!!!!】 【果然!太宰治你果然在钱包里装了监听器和定位吧!可恶!】 【呵,太宰治,你终究来晚了一步!他们该干的都已经干完了,我可是有截图的!】 【盯……】 【不要打扰我们!!!这是我们三人的世界,太宰治退退退!】 【前面的滚呐!明明是我和流鸟的二人世界!】 【上面的才是有问题吧!完全忽略了织田作是吧!】 【不!!!!流鸟毒唯的我不接受啊啊啊啊啊啊流鸟流鸟流鸟不要丢下我!!!!我要死掉了,没有流鸟我要怎么活!!!】 【作为流鸟all党表示,太宰治可以再来一次】 【嘿嘿嘿嘿嘿嘿一起,全部一起,嘿嘿嘿】 【裤子!裤子给我穿上!流鸟只有一个,会坏掉的!】 【流鸟可是特级咒术师, 身体很健康的,我相信完全没问题!】 【总裁,你已经三天没有穿裤子了!】 【呵!本总裁根本不需要穿裤子!】 “说起来,织田今晚的任务特别多哦。”太宰治突然指了指织田作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需要去拆两个炸弹和清扫一处火拼现场。” 他掰着手指开始数织田作今晚需要完成的任务,面上也开始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哎呀,织田真是忙碌啊。” 说完,他动手推了推织田作,“现在是加班时间,织田还是赶快去吧。不然会被扣工资的。” 织田作之助被他推搡着往外走,终于和流鸟分开了。 “好啦,现在可以说拜拜了,快走快走。” 于是,织田作之助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流鸟道了别,然后拿着还没有吃一口的糖葫芦离开了唐人街。 这轻易就被太宰治忽悠的样子看得观众们群魔乱舞,有的恨不得跳出来把太宰治也拉走,有的则是表示一个一个来也可以。 总之,生物多样性。 “流鸟,刚才和织田接吻了,对吧?” 在织田作彻底离去之后,少年的笑容消失,转而变成了骇人的阴翳。 糖葫芦跌落在地面,流鸟下意识去接住。 好在,那一串草莓糖葫芦被流鸟顺利接住了。 “不可以浪费粮食。”她说道。 “这种时候了,竟然还在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吗?”太宰治一步步靠近流鸟,在只距离对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下来。 流鸟愣住了,“太宰?” “太宰在生气?为什么?” 少年的面容突然陷入僵硬。 他似乎触碰了滚烫的火焰,猛然倒退好几步。 是的,生气,为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到底是为什么呢? 监听器收纳了很多声音,路人的喧哗,野犬的吠声,就连车辆呼啸而过的风声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当那一声询问出现后,一切的嘈杂都褪去了。 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强烈的惊呼扭曲的心脏跳动声。 长时间没有食用的糖葫芦,在夏日炎热的气温下逐渐融化。融化后的糖浆顺着已经软化的草莓滴落在指尖。 太宰治恍惚地听见自己的询问,“流鸟,此时的我有什么情绪?” 红发少女看着他,金色的眼眸与融化的麦芽糖交错成了一个颜色。 “嫉妒,恐惧,愤怒……还有很多。”她说。 太宰治沉默了。 似乎有什么答案在胸腔中呼之欲出,伴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心跳,连接着丝丝的疼痛传入大脑。 “太宰?” 太宰治重新扬起笑容,“红毛怪是个笨蛋。” 流鸟不明所以,挠了挠头,然后将最后几颗草莓吃进嘴巴里。 “蓬蓬卷毛怪很奇怪。”她说。 “红毛怪。” “蓬蓬卷毛怪。” “流鸟是一个笨蛋的红毛怪。” “太宰是一个奇怪的蓬蓬卷毛怪。” 这样没有任何营养的对话让少年感到了烦躁,在又一次尝试勾起少女的红色发丝失败后,太宰治干脆背过身子不去看她了。 “流鸟,我要去你家做客。”太宰治说。 没有源头的话,莫名其妙,但确实是太宰治可以说出来的。 流鸟早已经习惯太宰治突如其来的要求,在简单地清晰了沾染在指尖的糖浆之后,又拿出手帕递给太宰治,“太宰,手脏了,要擦一下吗?” 太宰治把身子扭回来,如同鸢尾花的眼眸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 他伸出双手,将手掌摊开在流鸟的面前,“帮我擦。” 理所当然的作态,竟然和一只发起脾气但是主动示好的猫一般。 流鸟没有动,“不可以触碰。” 随着流鸟的话音落下,少年停滞在半空中的手微微僵硬,随后直接抢走了流鸟的手帕,“烦死啦,流鸟就是一个笨蛋!” 流鸟觉得眼前的少年更加奇怪了。 在一分钟之前,他的负面情绪通过咒术完整地被她感知,森然的恶意裹挟着怒火如同箭矢刺向她的大脑。 而在一分钟之后的现在,少年的负面情绪又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了星星点点的恶意。 这斑驳的恶意一缕一缕若隐若现,在少年奇怪的举动下又显得虚假起来,在尽可能地掩盖着什么东西。 “流鸟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 少年将手指擦拭干净后,将手帕塞进流鸟的口袋里,笑着问。 流鸟一愣,在须臾的沉默后,说:“不知道。” “喜欢的感觉,不知道。” “诶,流鸟真是过分,明明连喜欢的情绪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可以和喜欢你的织田接吻吗?”太宰治绕着流鸟转了一圈。 他挑眉,用食指虚虚地停留在流鸟的面颊处,“亲吻这种事情,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可以哦。”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竟然有一天在太宰治的嘴里听见这种纯情的话来】 【纯情太宰火辣辣?】 【哟西哟西,快点写书,朕要看!】 【啊,我看到某站有位太太写了一本《霸道太宰的咒术师逃妻:危情难逃》】 【干!味好冲!】 【我觉得,这个时候的太宰好像是在试探什么东西】 【???楼上的是什么宰科生物学者,这你都看出来了?】 【笑死,明明暗恋人家,每天说人家笨蛋,等对方真谈恋爱了就使劲忽悠人,太宰治不愧是你】 【织鸟!!!!啊啊啊啊啊啊我特么化身狼人直接冲出宇宙然后将织鸟的大旗插在月球上!】 【听到了吗?治鸟在哭!太宰治你争点气啊啊啊!!】 【谢谢,抱走流鸟老婆不约,同担据否!】 “所以,流鸟错做事了哦。”太宰治说。 红发少女完全呆愣了,眼眸内陷入空白。 “我,我又做错了吗?” “对哦对哦。哎呀,流鸟真是一个笨蛋,总是做错事。不过这一次情有可原啦,毕竟太突然了嘛” 他期期艾艾的擦掉眼角的鳄鱼眼泪,昂贵的西装外套也被他脱下来当做擦拭眼泪的布料,“谁叫我是流鸟最好的朋友呢?我当然会代替流鸟和织田好好说清楚的。流鸟只要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哦。” 哭完之后,他露出一双闪亮亮的眼睛看向流鸟,在等待着她的话。 流鸟望着眼前的少年,感知负面情绪的同时,陷入了回忆。 只有那清澈如蓝色的玻璃一般的眼眸,还有干燥温暖的拇指轻抚鬓边发丝的触感。 她说:“我想要尝试喜欢他。” “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我想要尝试喜欢作之助。他说,和我一起很幸福。我,我的理想是救助他人,祓除人们的痛苦!” “所以,我想要,作之助幸福下去。” 红发少女的面容缓慢绽放了笑意,温柔轻缓似清晨中绽放的花,颤抖着将晨光与露珠吸收,展露出无与伦比的美丽。 “撕拉——” 布料撕裂的撕碎声从西装外套传出来,少年歪着头,鸢色的眼眸内是深不见底的沼泽。 什么啊,这种样子,真是刺眼。 想要尝试喜欢他什么的,令人恼火。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明明什么也不懂,竟然说出这种傲慢自大的话来。 与金色的眼眸对视,太宰治忽然觉得自己正在晨光的沐浴下,想要吐露什么。 在这样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中,太宰治终于找到了答案。 “噗!”他发出一声嗤笑,将外套重新套回去。 “流鸟好过分,都是流鸟的错,肯定是你的错!”他漫不经心整理手腕处的绷带。 真是过分,这个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感知的笨蛋,竟然在手中握住了那么多条红色的绳子。 讨厌这样的情绪,莫名地讨厌。 但是啊,又生出了想要靠近的念头。 “所以,都是流鸟的错。”他说。 都是流鸟的错,一定是她的错。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应该离她远远的,就应该在晨光落下前离去。 仅仅是触碰都无法做到,这种情绪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吧。 第62章 第 62 章 / “所以,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啊!”中原中也面目狰狞瞪着那把洗洁精和白兰地兑在一起的太宰治,“而且为什么这个家伙也在!” “哈?明明是中也不请自来好不好!这原本是只属于我,流鸟以及织田作之间的聚会!”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织田作?” “是的哟是的哟,不觉得织田作这个读音更加顺口吗?” 织田作闻言,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太宰治得意洋洋朝中原中也昂首,“你看,完全没有中也的份,织田作都开始赶人了!” “不要随便代替别人做决定啊!”中原中也怒道。 流鸟坐在织田作旁边,望着中原中也手中的红酒。 “中也之前偷偷喝酒了。”流鸟说,“不告诉我。” 中也哽住,“那,那不是没机会嘛。” “流鸟要试一试酒的味道吗?”太宰治蹦到了流鸟身边,活泼可爱的样子相当少见。 . 他将洗洁精兑白兰地推到了流鸟的面前,“试一试嘛” “白兰地会不会太烈了?第一次喝,可以尝试果酒或清酒。”织田作问。 流鸟挠挠头,“那就来一点草莓果酒。” 太宰治撇嘴,将白兰地凑到了唇边浅尝一口,五官立刻皱了起来。 “好难喝。”他说。 中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哈,自己做的活该!” 聊天的时间,足够把流鸟的酒端上来。 原本有些兴致缺缺的太宰治立刻来了兴趣,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流鸟把果酒一点一点吞下肚。 他靠近流鸟,与流鸟面对面,盯着她的眼眸似乎在期待什么。 “会难受吗?”织田作摸了摸流鸟的脑袋。 流鸟摇头,“没有,和果汁一样。” “那就再来一点!”太宰治把织田作手中的酒杯交给了流鸟,“再来一点。” 中也蹙眉,“太宰!” 他拉过流鸟,“不要被太宰治骗了啊,酒这种东西第一次喝不要太多。” 橘发少年说着,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下肚子。 紧接着,少年的面色肉眼可见泛起红晕。 显然,他喝醉了。 剩余三人盯着中原中也,都陷入了某一种程度的沉默。 “中也是喝醉了吗?”流鸟问。 “嗯,喝醉了。”织田作说。 太宰治嘴角裂开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哈哈哈,中也好笨!哈哈哈哈哈哈!” 今日的太宰治活泼过头了,不仅在酒醉的中原中也面前反复横跳,在其怒火的边缘来回试探,更是在织田作与流鸟之间左右逢源,嘻嘻哈哈地不断企图哄骗流鸟喝下高度数的酒。 很可惜,他低估了拥有特级实力的流鸟的身体素质。 在不断哄骗流鸟喝酒的同时,他自己也喝了不少。 “啪叽!” 少年一头扎进成山的酒杯堆里,一睡不起。 【哈哈哈哈笑死了,太宰治灌酒不成反被自己灌醉了】 【噗,喝醉酒的小猫咪,天生就是要被妈妈吃掉的】 【今天的太宰治好活泼,而且,我发现今天太宰治一次都没有想要去碰流鸟诶!为什么!】 【我知道,肯定是因为爱啊】 【中也!!!!酒醉的中也,怎么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两只醉成软泥的少年,迷迷糊糊趴在桌台上互相抱怨。 流鸟扶住中也的肩膀,与织田作道别,“明天见,作之助。” “嗯,明天见,宫本。” 在流鸟即将转身离去前,织田作拉住了她。 轻柔的吻落在了唇角,蜻蜓点水,触之即离。 流鸟一愣,“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柔下了眉眼,“道别仪式感。” “我知道了!” 流鸟踮起脚尖,在织田作之助的额头用唇轻碰了一下,“道别仪式感!” 说完,她带着橘发少年转身离去。 蜿蜒的红色发丝在空中画了一条温柔的弧度,轻扫过来了趴在桌台上少年缠绕了绷带的手腕。 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指尖在那红如火焰的发丝间穿梭,想要捉住,却在发丝离去的最后一秒前又松下了手腕。 望着红发少女离去的身影,他再次闭上双眼,呼吸均匀地沉睡过去。 梦境中,他再次看见了赤红如火焰的发丝。 那高高扬起的发尾随着微风摇曳,指尖温热的触感如同柔软的花瓣。 他的身体被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 那是梦,易碎的梦境。 夜晚的星星将黑夜点亮,银色的月光为昏暗的街道提供了朦胧的灯光。 横滨的夜晚只存在两种情况。要么安静得几乎没有生命,要么喧哗得将一切吵醒。 橘发少年趴在流鸟的背上,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 “流鸟……” “嗯?中也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酒醉,少年花了好长时间才确认原来自己正趴在她的背上。 他挣扎着想要下来,但完全没有力气,一番挣扎过后,又软踏踏倒下了。 “流鸟……” “嗯?我在,中也!” 橘发少年将怀着流鸟脖颈的手臂收紧,维持在一个仅仅接触的大小,“流鸟,多依靠我,可以吗?” 呼出的气息还有明显的酒气,吐出的字词还带着粘软的气音。他很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敞亮可靠,但无论他怎么努力,说出的话也和撒娇一般。 最后,他干脆自暴自弃了。 “呼噜呼噜……” 舒缓的呼噜声渐渐散开,少年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流鸟停下脚步,面上没有表情。 她的双眼空洞而迷茫注视着前方,“中也,会丢下我吗?” “对中也来说,我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中也连痛苦都没有……” 这些话注定无法被少年听见,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缓慢积累,在心脏除缓慢腐蚀,直到鲜红的心脏变成一滩腐烂的泥土。 “咔哒!” 木屐敲击水泥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布料随着主人的运动摩擦着。 流鸟侧耳倾听,看见了站在月光下的男孩。 他身穿红色的羽织,雪白的花鸟绘图案几乎震动翅膀飞去。深色的行灯袴被灰尘沾染,肮脏的水洼为昂贵的布料添上污渍。 这样的少年在横滨内格格不入,像是什么来自京都大家族离家出走的小少爷。 小少年走向流鸟,伸手牵住了流鸟的衣袖。 他没有说话,抓着流鸟的衣袖之后就再无动作了。 【我草我草我草!!!阿凉???阿凉怎么会在这里?】 【转世?】 【应该是转世,只是转世之后的阿凉看起来好安静,之前和逐阳姬撒娇的时候可爱死了,现在为什么变成了三无呜呜呜】 【三无也很可爱啊啊啊啊!】 【如果是转世,那宫本繁会不会就是阿凉的转世?所以这个是小繁!那么问题来了,小繁为什么在这里?】 【同问,自横滨大爆炸之后宫本家就离开横滨了,宫本繁为 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 小少年有着一头赤红色的长发,用一条黑色的发带扎成了高马尾。当他抬头时,红色的发尾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宫本繁。我的名字是,宫本繁。” 那是一双澄澈如宝石的黑色眼眸,璀璨如空中闪烁的繁星。 他说:“带我回家吧。” 最后一个音节吐出,流鸟的面色忽然苍白。 剧烈的疼痛卷席大脑,眼前也开始模糊。 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流鸟听见了男孩的声音。 “姐姐大人!” —— 【阿凉啊啊啊啊啊】 【我不懂啊,我不懂啊啊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脑子要烧掉了】 【最后一声姐姐大人,为什么我听着像是阿凉?难不成阿繁有阿凉的记忆?带着记忆转世?】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 红发小少年扑进了逐阳姬的怀里,“姐姐大人何时能够回来?” 逐阳姬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最多六十日,我就会回来。” 宫本凉蹭着逐阳姬的手掌心,“姐姐大人这一次制作的咒具,有什么用途?” “置换。任何有形或无形的物品,无论是否存在,都可以置换。”逐阳姬笑道。 她的面上绽放出了绚烂而夺目的笑容,眉间的神采张扬如天空中闪烁耀眼的光晕。 “届时,天下再无咒灵!” 宫本凉的双眸迸发出惊人的光芒,“姐姐大人一定会完成这个咒具的!到时候,两面宿傩也不能再为祸人间了!” “嗯。等咒灵不再出现,阿凉的身体也能恢复一些,与我学习刀术。” “好!我会在家里等待姐姐大人的!” 逐阳姬又叮嘱了弟弟一些话,就带上红曳来到牛车前。 “姬君!姬君!禅院公子送来的和歌!” 逐阳姬挑眉,“哦?还以为他得羞臊两天才送过来,没想到第二日就送来了?” 接过了和歌,逐阳姬并没有立刻,而是放在了车棚内。 “姬君?”女房疑惑问道,“为何不现在观看?” “我想如何便如何,莫不成我让他写和歌,我就需得等着他送上来?终归是我所想,没理由让他来限制我的自由。” 说完,逐阳姬粲然一笑,挥舞手中的鞭子,驾驶牛车而去。 只有女房面露难色,想着该如何回复那禅院家的公子才显得不那么失礼。 待夜色降临,逐阳姬才停下了牛车。 她下了车,拿出弓箭与箭矢。 “莎啦啦!” 逐阳姬拿出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拉满。 “嗖!!!” 弓箭势如破竹穿透了密布的草丛,惊人的咒力立刻惊骇了草丛内的虫豸,连同嘈杂的鸟鸣都安静了! “呜啊!!!” 白发青年头顶着一根被箭矢穿插的帽子连滚带爬出现在了逐阳姬面前,“你绝对是有意而为之!” 逐阳姬嘴角上扬,“瞧着一身白衣,我当以为是雪女,原来是五条家的。” “这三伏天的,哪里来的雪女!”五条盛抱怨说,将好友从暗处扯过来,“政彦你看看,逐阳姬她打我!” 禅院政彦就这么突然被拽出来,面对逐阳姬的注视,面色微红。 在对方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禅院政彦轻咳一声,“夜晚身穿白服,确实可怖了些。惊扰了逐阳姬,也情有可原。” 这明显的偏颇样子,五条盛气得手脚发抖! 他手指禅 院政彦,“你!你!你说这话不心虚嘛!” “五条倒也不用生气,政彦都愿意追我而来,又怎么会违背我的心意?” 她收起弓箭,缓步来到禅院政彦的面前,“那和歌我还没观赏,不如政彦为我歌唱如何?” 一声轻轻的政彦,便让黑发青年的眼前有了一瞬间的模糊。 薄凉的月色照亮青年的面容,透着的绯色痕迹如同坠入茶杯中的水墨,晕染了一片水雾。 “唔,嗯。”粘软的应声从青年的口中泄出,压抑不住的情愫在流转的眼眸中流露。 须臾片刻,他终于鼓起勇气与心仪的姬君对上视线,“若姬君想,政彦随时可以。” 第63章 第 63 章 / 是夜,繁星点缀了漆黑的天空。 薄纱般的月色坠入海面,与细碎的浪花翻滚,随着云朵飘摇。星星点点的灯光自船帆升起,橘红色的光晕与火花一起交缠坠入茶碗内,与朦胧的白雾滑入喉间。 不远处的高台上,红白色的巫女伴随清脆的铃声翩翩起舞。摇曳的火光将一切染成了橘红色,勾勾缠缠的彩色绸缎更美丽梦幻似神明垂落的发丝。 然,这样美梦似幻的画面被一声声突兀的笑声打破了。 “噗哈哈哈哈哈!政彦,哈哈哈哈哈!不用害羞,唱吧!哈哈哈哈哈!”五条盛笑得喘不过气,“要知道能够见到矶姬的机会少之甚少,若不借着逐阳姬的咒具,我们还真是见不到!” “所以,一定要唱啊!况且,我还没有听过政彦唱和歌呢,今夜你必须给我开开眼!” 被好友如此打趣的禅院政彦被气得面颊发红,只是目光瞥向坐在船的另一头的逐阳姬,火气又消了下去。 “此次追随逐阳姬出来,本就是为了辅佐逐阳姬制作咒具。”禅院政彦说着,将茶碗端起来掩盖住自己的窘迫。 “哈哈哈哈哈哈!”五条盛非但没有感到抱歉,甚至笑得更大声了。 他把手中的蝙蝠扇摇了好几个花样,然后对那正在品茶的逐阳姬说:“逐阳姬使唤起政彦真是顺手,怎么不让我也做点事情?” 逐阳姬长眉一挑,望了眼茶碗中月盘,笑着说:“怎么?替他生气?” . 五条盛哽住,随后收起笑容,“这是理所应当的吧。逐阳姬既然让政彦写和歌,又叫他为你唱。待他心情随你起伏跌宕,又告知他是为了咒具。莫说我是他好友,就世人知道也得编排你两句。” 禅院政彦立刻意识到好友失礼的话语,“盛,逐阳姬不是这般女子!” “哈哈哈哈,政彦不用这样急切,五条也不过是为你打抱不平。他还不至于和他口中的人那样编排我。” 赤红色长发的女子高高举起手中的茶碗,将那清澈的茶水倒入海里,“人们对花草赋予褒贬却不见其性质增减。花草尚且如此,而我逐阳姬又怎会在意区区世人?” 茶水倒入海里,与漆黑的海水融在了一起。 “政彦,你瞧啊。这碗茶水倒入海里,海浪依旧翻滚,微风依旧吹拂,月光依旧温柔。你看,根本不受影响。” 禅院政彦哑然,凝视眼前的女子,在茶水倾倒入海里时,狼狈地移开视线,“嗯。” 面对逐阳姬,他总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简单的气音回复,免得让对方恼怒。 【逐阳姬逐阳姬嘿嘿嘿好美哦】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被老婆的美貌闪瞎了!!!】 【浅浅吃一口糖,呜呜呜呜最近狗策划是怎么了天天给我发糖吃】 【呜呜呜呜织鸟和阳彦,这两对我嗑爆了!】 【嗯?已经默认政彦是在下面的嘛?嘿嘿嘿,也不是不行嘿嘿嘿】 【可恶!我逐阳姬的美貌怎么可能输过政彦!当然是逐阳姬在上面啊啊啊啊啊!】 【牙白,逐阳姬是真的骄傲啊,完全不在乎世人的想法嘛!】 “看月色,是时候了。”逐阳姬望着天空皎皎的月盘说道。 五条盛耸肩,对着船家说:“那就出发吧,到海的中心去。” “矶姬身长二三十米,如若逐阳姬招架不住,我可以大发慈悲帮你解决。”五条盛意有所指看向逐阳姬放置于手边的红曳,笑道。 显而易见的调笑并没有令逐阳姬生气,“唯一需要五条帮助的,那便是照看好船家,别让他落了水。” 见对方没有露出恼怒的表情,五条盛略显失望,此后 也没再说话了。 随着船帆越来越接近这片海域的中心,五条盛发现红发女子面上的笑意越发耀眼。 橘红色的火光褪去,只有空中洒落的月光为几人照明。海浪声细细碎碎钻入耳朵里,吹拂而过的微风掀起衣摆的一角。 “可以了。”逐阳姬嘱咐船家。 船家点点头,“好的。” 禅院政彦的身体忽然有些僵硬,意识到等会要唱歌,哪怕真正要听的对象是还要矶姬,但依旧心情忐忑。 要是唱得不好该如何?要是矶姬没有出来该如何?如若唱得不好,逐阳姬可会笑话? 本来是没必要思虑的事情,偏偏因为那挠人心弦的情绪而生出了忸怩。 逐阳姬拿出了一个摇铃,系在了船桨上,用眼神示意政彦可以开始了。 禅院政彦立刻会意,踌躇片刻后,终于开口歌唱起来。 悠扬的歌声缓缓荡起,似涟漪,似微波,又似水中的月亮。 风惊扰了水面,卷起的波浪将思慕传递,如同流连于指尖的花草,将片刻的柔软汇入心间。 禅院政彦小心翼翼去看逐阳姬,本以为对方会专注地盯着海面等待海妖矶姬的出现,却不料撞入了那双闪烁如星火的黑色眼眸中。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在笑,又似乎只是摆出了平常的表情,仅仅是月色为她的面容笼罩了柔和的轻纱。 五条盛原本是在专心致志注意海面的情况随之做好保护船家的准备,没想到抬头就是好友羞涩又扭捏的表情,顿时感到一阵牙酸。 内心暗自唾弃,这思慕的模样真是叫人看不下去。智者不入爱河,看他五条盛就聪明得多,天底下就没有入眼的女子! 给自己和好友高低来了个对比,洋洋得意之情跃然于胸腔,表现在了面上。 于是他开始和船家唠嗑,对自己好友以及逐阳姬之间的氛围进行指指点点,“你看他们好烦人,唱个和歌,就是为了把矶姬招惹出来,现在还不注重大局,得在这里眉来眼去。” “啧啧啧!” 船家听言五条盛的指指点点,眉眼间展开慈祥的笑意,“这位大人能看清自己是最好的,只天下的情爱最是难以理解,大人不想参与便不参与。” “不错不错,天下之情,情爱最难理解。政彦深入泥潭,我必须给自己下个警钟,这辈子都不能让谁动摇了心神。” 打定主意这辈子断情绝爱的五条盛端正好态度,望向禅院政彦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看一个路边等待路人投喂饭吃的小狗狗,那叫一个可怜。 “叮铃!” 恰好此时,绑在船桨上的摇铃摇晃了。 逐阳姬瞬间抓起红曳,将刀刃拔出一半,警惕地望着看似平静的海面,与此同时用另一只手示意禅院政彦继续唱下去。 政彦点头,继续歌唱和歌。 “哗啦啦,哗啦啦……”翻滚的海浪下,数十条黑影缓慢游动。 它们有的长十几米,有的长二三十米。扭动的尾部如同藤蔓,奇异的头部像是参差的岩石。 摇铃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原本清脆的响铃开始嘈杂,甚至刺耳,几乎将人的大脑从耳朵里拽出来! 和歌依旧在继续,逐阳姬微微眯起双目,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在终于寻找到那最大的一只后,逐阳姬的笑容扩大,雪白的刀刃映射出她的面容,与天边的皎皎月色交相辉映。 “嘭!!!” 巨大的鱼尾击打起数米高的巨浪,夜色的水幕遮挡住了一切可视物体,甚至是天边的月亮也被淹没在水中! 雪白的刀刃甩出耀眼的虹光,将水幕一分为二! 隐藏于水幕里的海妖撕心裂肺尖叫着,鲜红色 的血混合了冰冷的海水拍打在了小小的木船上。它们伸出尖锐的爪牙,在痛苦挣扎中想要去将船上的女人拉入水中,却被锋利的刀刃一一斩断! 此时船上的人都被海水淋湿,只有五条盛因为有无下限保持干净清爽。 “姬君!”禅院政彦停止了歌唱,担忧地望着逐阳姬。 青年的发髻已经湿透了,手中结势召唤出了鵺,“姬君,可以乘上鵺!” 黑色的鵺盘旋于空中,逐阳姬借着禅院政彦的力道直接跳上了鵺的背部,与此同时,再次斩断了伸长而来的鱼尾! “啊啊啊啊啊啊啊!!!!!” 海妖们因为疼痛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几乎冲击了所有人的大脑! 五条盛皱起眉头,“喂!动作快一点啦!它们很吵诶!” 逐阳姬没有理会五条盛,而是目光紧随那一只潜伏在海里面的目标。 它还在游荡,在寻找着最合适的时机给予猎物最致命的一击! “嘭!!!” 又是一道耀眼的虹光! 呼啸的咒力硬生生将海面切开了一道狰狞的裂口,死去的海妖残骸如同璧上的地狱绘卷! 她看准时机,一跃而下,径直跳入海里! 禅院政彦面色忽然苍白,“姬君!” 待他反应过来时,海面上的拿道裂口已然关闭了! 五条盛也不自觉站起来观察海面。 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月光被厚重的乌云覆盖,周围一切都陷入了漆黑。 “姬君!姬君!”政彦神情焦急凝望着海面,见依旧没有响声,便想要跳下去寻找,却被五条盛拉住了! “盛!姬君现在有危险!”禅院政彦怒道。 “还说倾慕逐阳姬,逐阳姬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她若不是有这个实力,哪里敢来捉海妖,甚至在此之前还没有想过要我们的帮助!”五条盛不急不缓说道。 他想要缓和好友的情绪,却不料一番话下来,好友的面色更差了。 “这与姬君实力无关!姬君的实力我自然明白,但担忧之情又怎会因此消失!如若不能确保姬君安危,我这倾慕又有何用!” 黑发青年说完,便甩开了五条盛的手,又想要跳入海里! “哗啦!!!” 五条盛一愣,“政彦!” 三十多米的海妖直冲海面,跳跃在了空中! 而海妖的尾部则是被一根红色的缎带牢牢捆绑,红色的血水顺着缎带甩在了红发女子的面容上! 乌云散去,银色的月光照亮了赤红色长发女子的面庞。 那散开的红色花鸟绘和服,翻飞如空中飘舞的花。 “啊啊啊啊啊!!!” 空中的海妖不断扭动身躯,想要将尾部的女子甩下去,都失败了。 “你的头颅,我拿定了!”逐阳姬的面上极盛的笑容,绚丽如同破晓的朝霞! 五条盛忽然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盯着那半空中似浮世绘的画面。 只见那姬君手腕翻转,雪白的刀具对准了海妖的脖颈,顷刻间,虹光呼啸而出! “轰!!!” 月光染上了绯红的颜色,赤红的发丝于空中缥缈,晕染而开的红色水雾更为一切添上了朦胧。 她手持海妖的头颅,稳稳落在了船上。 瞬身湿透了的她似乎散着一股暖暖的气息,红发乖顺地贴在她白皙的面颊。从眼角滑落的水珠,不知是海水,还是海妖的血水。 她朝船上的几人露出笑容来,“怎么?哑巴了?” 禅院政彦猛然回过神来,“姬君可有受伤?” “并无。” 得到 逐阳姬的答复,禅院政彦才松了口气。 “不愧是姬君啊。”他软下了眉宇,笑道。 逐阳姬轻笑一声,将头颅放置于船头,对船家说:“船家可有受伤?” 船家摇头,“没有没有,这位大人实力很强,我并没有受伤。” 五条盛站在船家身边。很奇怪的,按照他的性子此时应该会逼逼叨叨一大堆,却一个字也没有蹦出来。 逐阳姬也不会去理会他,找了个地方坐好,“那就回去吧。” 船家连连点头。 待一切都安静之后,五条盛拉着禅院政彦到了船的那一头。 “盛,你做什么?”禅院政彦疑惑问。 五条盛瞥了一眼政彦,又飞快地扫了一眼坐在船那一头的逐阳姬,才悄悄说:“政彦,我们是好友对吧?” 政彦没说话,只是望着五条盛等待他的下文。 白发青年面露严肃的表情,望着飘飘浮浮的海浪,问出了一个他深思了很久的问题。 “下次逐阳姬想要捉海妖,你说我去唱和歌如何?” 禅院政彦:??? 第64章 第 64 章 / 【《我这辈子就断情绝爱了》《我去唱和歌如何?》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盛,不愧是你!你们五条家的人真是一脉相传】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唱起来了啊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可是逐阳姬真的很美诶!尤其是她浑身是血手上提着海妖头颅的样子,真的很美诶呜呜呜呜呜】 【有一说一,真的很美,所以五条盛的xp完全暴露了啊!!!】 【嘿嘿嘿,其实我也暴露了呢嘿嘿嘿,好想躺在逐阳姬怀里撒娇,然后被逐阳姬拎起来用红曳的缎带绑起来然后文明礼貌然后再文明礼貌】 【荒谬!朕的皇后岂是尔等可以觊觎的!】 【ha,tui!】 【那个,就是,禅院政彦什么时候可以和逐阳姬结婚呢嗯,不结婚也可以,亲亲行不行】 【哈!你要五条盛情何以堪!当然是址. 【我恨啊啊啊!为什么这里不是某某小网站啊啊啊啊啊啊】 “政彦,过来。” 禅院政彦一愣,来到逐阳姬身边,“姬君有什么需要我的吗?” 逐阳姬微微一笑,“把手伸出来。” 禅院政彦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伸出手摊开在逐阳姬面前。 这一双手宽大而白皙,骨节分明。她就好像是在观察什么新得到的玩具,用食指与拇指反复揉捏他的指尖。 明明人看着结实,手臂的肌肉曲线也流畅,偏偏掌心柔软得和狸奴的爪子一样,只要捏一下就会凹下去一个窝,张开的手指甚至会因为主人的羞涩稍微瑟缩一下。 一朵白色的花放入了政彦的掌心中,逐阳姬抬头看着黑发青年,说:“这花好看吗?” 政彦合拢掌心,却不敢太用力以免将花朵压伤了,“嗯。” 逐阳姬轻笑一声,又把那小小的花从政彦的掌心中拿出来。 “自然是好看的。”她说着,将花瓣点在了自己的唇角。 而后,那一朵孱弱的花被她点在了青年的唇上,拇指轻轻摁压,便将那花瓣推进了唇齿间。 “好看,就送你了。”她说。 禅院政彦猛然红了脸,含着一朵白色的花支支吾吾不敢言语,只是目光瞥了眼逐阳姬的双唇,又飞快移开视线。 “唔啊!我呢我呢?我怎么就没有呢?” 一张俊美的脸突兀地在逐阳姬面前放大,只差一点点两人便能触碰。 逐阳姬不见恼怒,将他往后推,“五条不是去找野果了么,怎么这就回来了?” 五条盛直起腰,直接把禅院政彦挤走,“不用叫五条,其实唤我盛也可以” 禅院政彦被挤到了一边,听着五条盛的话,“盛!” 下一秒,他的肩膀就被五条揽住了,“政彦,我们是好友对吧?” 禅院政彦看着五条盛,眼神充满了警惕。 上次他问出这个问题,还是在船上的时候。 如若不是顾忌船上的逐阳姬和船家,他们早就打了起来。 当初被逐阳姬点出心思,五条盛就喜爱嘲笑他。如今翻脸不认人,用什么好友言论忽悠他。 现在还来搞这些,怕又是有什么心思。 “你想说什么?” “不用那么警惕,只是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去摘了野果,你是不是该负责捡柴?” 本来这些东西就轮不到他们这些大家少爷家主干,只是逐阳姬出行向来不喜爱带上别人。政彦不愿意人多了叨扰姬君,也是孤身前往。五条盛是纯属不愿意出个门还有人看着。 因此,这些野外 生火做饭的事情理所应当被逐阳姬丢给两人了。 “我去就是了。”禅院政彦叹了口气说,“你注意点分寸,不要做出失礼的事让姬君心生恼怒。” “去吧去吧,我是不会对逐阳姬做什么的” 见禅院政彦乖乖去捡柴,五条盛身子一扭,又跑到逐阳姬面前蹲下来。 “逐阳姬此次的咒具还需要什么材料?” 逐阳姬望了眼禅院政彦离去的方向,转而把目光投向五条盛,在对方嬉皮笑脸的表情下,笑着说:“你要是觉得厌烦,可以回去。” 五条盛摆摆手,又把身子朝逐阳姬靠了靠,“逐阳姬与我回去?” “五条真是喜爱说笑话。”她说完,就不再理会他,而是专心致志清洗手中的花草。 这些花草是制作咒具的主要材料之一,需要小心对待才行。 “世人都称呼你为逐阳姬,那在此之前逐阳姬的名字是什么?”五条盛忽然问。 整理花草的手指停顿,逐阳姬侧目望着白发青年,“哦?你好奇我的名字?” 【《我是不对会逐阳姬做什么的》笑死,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问名字】 【哈哈哈哈,禅院政彦你快回来!五条盛他偷家啦啊啊啊,他问逐阳姬名字呢!】 【我记得,古代女子的名字是不能轻易交出去的,只有亲人与丈夫可以知道】 【大家都是偷摸大鸡!】 【那个,逐阳姬可以把名字告诉我咩我不告诉别人,我就是去填个婚姻届(娇羞)(扭捏)(企图勾引)】 【我不允许!和逐阳姬结婚的是我!!!】 白发青年点点头,用双手撑着自己的面颊,突出来两块软乎乎的软肉。 “你唤我盛,我便唤你的名字,如何?” “不如何。”逐阳姬拒绝了。 她继续清理花草,将没有必要的枝叶择下来。 五条盛没有成功,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见她还在整理花草,手就开始不受控制想要去碰那些花花草草,企图引起眼前红发女子的注意力。 “逐阳姬” 讨巧的语气说来就来,完全没有羞耻一般。 “啪!”逐阳姬一巴掌打在了五条盛的爪子上,白皙的手背即刻出现了鲜红色印子。 五条盛吃痛,收回爪子。手背上火辣辣地疼,可见逐阳姬根本没手下留情。 他对着手背吹了吹,清凉的风总算缓解了一点点火辣的疼。 吹着吹着,他的双眸忽然发亮,苍蓝色的眼眸似乎闪过了璀璨的星辰。 爪子再次伸向花花草草,眼见就要碰到了,又是一声响亮的“啪”,五条盛再次吃痛缩回爪子。 这一次手背更红了。 “好疼啊”五条盛抱怨说,“逐阳姬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见逐阳姬依旧不理会他,原本委屈的神情又变得乖巧软和。他又一次把手伸到了逐阳姬手边,“再打一下如何?” “再打一下,来嘛来嘛” 五条盛开始期待了。他都主动把手伸过去给她打了,总该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了吧? 可惜,逐阳姬像是没看见那只手一样,整理好花草之后拿出了用于存储的咒具盒子,将花草小心翼翼放进去。 不甘心的五条盛还想去招惹,却见逐阳姬终于看向他了。 五条盛下意识扬起灿烂的笑容回望她,一只被打红了的手在逐阳姬面前晃来晃去,猫爪子一般引人注目。 “待我把琉璃做出来后,五条就可以回去了。” 五条盛面色一僵,“诶?为什么!” “嫌你话多。”逐阳姬笑道。 五条盛不敢置信看 着逐阳姬,“我话多?不可能!我五条盛一直都是安静的美男子!” “噗!可惜政彦比你更安静些。”逐阳姬轻笑道。她伸手指了指回来的禅院政彦,“相较于他,你聒噪多了。” 五条盛大受打击,“怎会如此!!!” 震惊完,五条盛就陷入了安静的状态,似乎在思考什么。 逐阳姬挑眉,手捧盒子就离开了河边。 “盛他有做什么失礼的事吗?”政彦担忧问道。 “没有,倒是挨了我两巴掌。”逐阳姬说。 挨了两巴掌? 禅院政彦哽住,思索片刻就不想去追究了。以逐阳姬的性子,能当场给人两巴掌算不上多大的仇恨。 被她拿刀劈才是真的惹恼她。 用过简单的早膳后,逐阳姬拿出了地图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前往的目的地。 在此期间,五条盛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状态,叫禅院政彦不习惯极了。 “盛,今早我不在的时间,你到底做了什么?”禅院政彦忍不住询问。 白发青年靠在牛车的边缘,望着河边的红发女子,问:“政彦,难道我很聒噪?” 禅院政彦:…… 他用沉默告诉了五条盛答案。 五条盛立马瞪大双眼,“我就算说话,也是讨人欢心的话,怎会有聒噪这么一说!” 禅院政彦: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盛,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善意提醒说。 得不到好友认可的五条盛气急,干脆背过身去不看他。 禅院政彦看着开始怄气的好友,叹息一声,说:“盛,你我是好友,我也做不出心悦逐阳姬便不允许你追逐的事情。” “人们喜爱追求美好之物,却不能因其的美好而想要私藏。我倾慕逐阳姬,因此追逐她而来。如今你也与我有同样的心思,自然会生出追逐的意愿。” “只天下中情爱最难理解,我希望你不要再用从前的方式对待姬君。她不屑与你生气,却也不会再愿意看你一眼。” 说完这些,禅院政彦便离开了。 他只是因为好友的身份,不忍心看他心中生怨恨罢了。 并不是愿意看到心仪的女子看向他人,只是认为,如果一份情谊不能存粹地呈现自她的面前,那便是对她的不尊重。 如果好友不能将自己的心意完全敞开呈现出来,那也只能换得灰头土脸的下场。 五条盛并非没有把话听进去,只是情窦初开,性子本身就桀骜不驯的他理所应当不清楚该如何面对这一份感情。 只是本能地,想要得到对方的注视,想要对方看着他,想要听她说说话。 明明是想要讨得她欢心,却弄巧成拙。 胸腔中涌出了烦躁的情绪,恼得他睁开眼是赤红如日的发丝,闭上眼是颤羽而飞的花鸟绘。 等周围陷入安静后,五条盛又开始嫌弃天空的鸟为什么要飞过去,草丛里的虫子为什么不愿意鸣叫,甚至开始埋怨起河里的鱼为什么要停留在她的面前。 他的目光略过很多地方。有清澈的河水,有茂密的草丛,有高大的树木,更有天边的云,远处的山。 总之,就是不愿意看她。因为她不愿意看他。 要是愿意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五条盛也是可以回望的。 但那赤红头发的女子只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地图,一只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五条盛又不自觉地将目光定格在对方的侧脸上。 六眼给了他细致观察的机会,甚至连对方的睫毛都清晰可见,面颊细软的容貌瞧着都是可爱的。 逐阳姬很美,五条盛一直都知道。只在此之情,五 条盛不曾在意过。 转瞬间,五条盛忽然明悟了什么。 他起身,又一次来到逐阳姬身边,苍蓝色的瞳孔映射了天边金色的晨光,耀眼的光晕似垂落而下的银河。 “逐阳姬,我为你作一幅画吧!”他说。 掺杂了别的东西的情谊逐阳姬不屑投之以注目,那献上的是一副饱含情意至洁至纯的画呢? 若是一份存粹到足以撼动任何人的爱意,她可愿意垂目青睐? 第65章 第 65 章 / 五条盛自那一日后似乎陷入了某种兴奋的状态,最喜爱的就是拿出纸和笔对着逐阳姬作画。这还不够,等画到了极其喜爱的地方,就会把尚未完成的画捧到逐阳姬面前,说自己花了多少多少心思。 起初逐阳姬不甚在意,随他怎么画也不能令她有丝毫动容。只是随着日子的推移,他开始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到了半刻钟就要过来说点话的程度。 逐阳姬不胜其扰,终于拿着红曳对五条盛进行了劈砍制裁,才令他这样的行为消停了些。 目睹了全程的禅院政彦又是头疼又是无奈。也对,哪怕意识到对待心仪女子要摆正态度,但五条盛就是五条盛,惹人烦的性子始终都不会变。 今日,则是逐阳姬将琉璃制作完成的日子。这也意味着到了启程返回平安京的日子。 “这就是逐阳姬制作的琉璃?”五条盛蹲在一个小桌前,看着桌上用托盘与丝绸盛着的琉璃球,“用的矿石明明有一人高,做出来的东西竟然还没半个手掌大。” 他说着,手就开始不听使唤想要去触碰,被禅院政彦拦住了,“盛,不要乱动!” 五条盛撇嘴,从兜里拿出一只炭笔和一卷纸,一边写一边说:“今日逐阳姬把琉璃做出来了,但是逐阳姬制作琉璃的时候足足有两个时辰没有和我说话,却和政彦说了两个字,真是偏心。” 禅院政彦看着这样的五条盛,满头黑线。 他觉得自己的好友在无理取闹的路上越行越远,甚至开始了没有任何意义的比较。 就好比昨天,逐阳姬正在准备制作琉璃的工具,因为需要他的鵺于是呼唤了他的名字,然后整个晚上空中环绕的都是五条盛的埋怨。 . 扶着突突疼的额头,禅院政彦将五条盛从地上拉起来,“这几日怎不见你作画?” 说起这个,五条盛的怨气就出来了。 “逐阳姬好生偏心,只与你说话,我把画呈给她,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禅院政彦轻咳一声,面容晕染了绯红,“咳,姬君愿意青睐我,是我之荣幸。” 然后,他就收到了好友更加怨念的眼神。 禅院政彦:…… “画差不多了,只是差了一点。”五条盛说。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定格在了小桌上的琉璃球。 琉璃球看起来十分小巧,如果是五条盛的手,完全可以将这个琉璃球握住不留一丝缝隙。它的外部是透明的,中间却晕染开了如同烈火般的光团。那一颗小小的光团在晃动,随着太阳的照耀,折射出的光芒熠熠生辉。 “差了什么?”禅院政彦问。 “逐阳姬的脸我没有画上去。”五条盛望着琉璃球说,“我想要逐阳姬亲手画上去。” 禅院政彦略显诧异,“为何?” 白发青年恍惚了一瞬,原本高昂起的下巴微微瑟缩,面容也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羞赧,“两人一起作画,不是更好嘛。” 禅院政彦一愣,随后轻笑,“盛,这可不像你。”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嘛,政彦此前也不是这样子的。”五条盛不服气嚷嚷道。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忸怩中,两人或多或少感到了羞耻。 最后,还是五条盛先转移了话题,“逐阳姬可有给咒具取名字?” “嗯。”禅院政彦点头,“取名为绘象子。” “绘象子?” “姬君的意思,此咒具一旦制作完成,其众生万象都如浮世绘般,因此取名绘象子。”禅院政彦说。 五条盛拧眉思索片刻,随后扯开了一个肆意的笑容,“哈哈哈哈!不愧是逐阳姬!世人以为逐阳姬傲慢,却不知逐阳姬早已经将世间一切容纳眼底。噗!哈 哈哈哈哈哈!” “要是那些奸佞小人得到了此咒具,可不是浮世绘般的景象嘛!哈哈哈哈哈哈!” 【感情绘象子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啊啊啊啊啊没有流鸟和织田作的第一天,是行尸走肉的一天!】 【不懂,逐阳姬如果想要天下咒灵都消失,那直接制作让咒灵消失的咒具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做有置换能力的绘象子?】 【直接让咒灵消失,可能吗?某种程度说,不就相当于让人类没有负面情绪吗?】 【确实,绘象子的置换能力虽然理论上来讲可以置换任何有形或无形的物品,但其实也相当于一种限制。如果任何限制都没有,只要许愿就可以,那就是圣杯。你们想想,书是不是也可以许愿,但人家还得逻辑自洽,不然世界早就乱套了】 【哈哈,突然好奇,异能力者的根源是啥,为什么会出现啊】 【啊这……是哦,都没有说书为什么会出现】 【可恶,看动漫光顾着垂涎流鸟的美貌,完全忘记这部番其实是异能咒术的前传了!】 【我就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咒术界的烂橘子们会认为异能力者是玷污了咒术师的血统,本来就是两个力量体系,互不干扰,好端端的玷污什么啊,不都是力量的一种嘛】 【我有一种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书在很早之前是不存在的,是绘象子被完全制作出来后才出现的】 【嘶——你的想法很大胆,快说,你是不是作者!我这就去把游戏狗策划绑过来跟你对峙!】 【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是一个纯纯的游戏玩家!】 弹幕又开始吵成一团,流鸟瞥了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回了手上。 刀刃已然被她擦拭干净,绯红的刀背鲜亮如红日。 “姬君,已经到时辰了。”禅院政彦的声音在房屋外响起。 逐阳姬收起红曳,起身拉开房门,“走吧,回平安京。” 五条盛已经坐在车棚的边缘,摇晃着双腿。瞧见过来的两人,就伸出双臂疯狂挥舞,“哟” 待两人坐上了牛车,直接坐在了逐阳姬身边,蝙蝠扇止不住地扇风,“逐阳姬的绘象子制作完成后,可愿意给我看一看?” 逐阳姬扫了眼五条盛,轻笑说:“琉璃球不是给你看过了吗?” “那是琉璃球又不是绘象子。逐阳姬糊弄得过政彦,却糊弄不了我!” 禅院政彦在一边听得脑壳子疼,恨不得当场给他一拳。 “绘象子确实已经完成,但不是现在拿出来。”逐阳姬说道,“回到平安京,我需去试一试。” 意思就是拒绝,不给看。 五条盛失望极了,但失望中又生出了点欣喜。 你看逐阳姬甚至拐了弯拒绝他诶!从前逐阳姬都是直接拒绝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逐阳姬心中有我! 这么想的五条盛面容诡异地回暖,然后朝禅院政彦丢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 政彦,我已经得到逐阳姬的欢心了!所以你快点放弃吧! 看懂了好友眼神的禅院政彦沉默了。他觉得自从好友对逐阳姬生出倾慕的心思后,人也变得傻兮兮的。 正当他想要说点什么让好友认清现实时,外面异变突生! “玉犬!” 黑白两只犬式神冲出车棚,抵挡住了尖利的冰刺! 三人立刻离开车棚,发现外面早已经布满寒霜! 就连负责拉车的牛也被冻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块! “牛!!!我今日中午才喂了它!”五条盛大呼。 前方的禅院政彦哽住,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关注一头牛? “是咒术师。”政彦对逐阳姬说。 红发女子点头,转头询问五条盛,“五条,你的六眼可能跟踪这些咒力?” 五条盛从牛牛死亡的伤心中抽离出来,“能。” “呵,那便去看看,这咒力到底是用来祓除咒灵的,还是特意前来阻挠我们的!”逐阳姬冷笑,随后将红曳拿在手中对五条盛说:“走!” 顺着咒力留下来的痕迹,三人不断向前寻找。 周围的冰霜越发厚重,草丛,树枝,甚至连虫豸,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刺骨的寒冷不断钻入三人的衣服,爬上了肌肤,叫人的灵魂都冷得发颤。 随着路径的深入,三人的发丝都沾染了凝结的冰霜。 终于,在步行了一刻钟左右,三人来到了咒力的源头。 那是一处被冰雪覆盖的村庄。明明此时正是夏日炎炎,生命力旺盛的季节。然而村庄内死寂一片,空中甚至连一只经过的飞鸟都没有。 “立刻去找,看看还有没有幸存下来的人。”逐阳姬说。 五条与禅院点头,三人分头行动。 死寂,依旧是死寂。 逐阳姬向前走着,环视四周。 这里的所有物品都被冻成了冰块,无论是种在地里的庄家,还是种在院子里的树木。 一路走下来,没有看见任何人,直到逐阳姬来到了一个类似于神龛的地方。 那是人,堆满的人。 他们有的面目狰狞,有的紧闭双目,更有甚至神态癫狂。 妇女,儿童,老人,青年。有年轻力壮的,也有纤细孱弱的。 明明是这样该人声鼎沸的情况,但是都被寒冷的冰冻结了。 逐阳姬加快脚步来到这些被冻成冰雕的人们面前,伸出手,轻轻触碰一位女童的面容。 那是刺骨的寒冷,如同爬虫一般钻入指尖。 逐阳姬猛然蹙起眉头,愤怒之情燃烧在眉间。 下一刻,她瞳孔微缩,闪身到一边。与此同时,红曳出鞘,刀光呼啸而出! “轰!!!” 身穿僧侣服的白发少年躲避开了刀光,跳到了一边的树上。 他自上而下看着逐阳姬,说:“在下里梅,奉宿傩大人的命令,前来请您与宿傩大人会面。” 逐阳姬面无表情,黑色的眼眸内是盛怒的火光,“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里梅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逐阳姬。 他的态度告诉了逐阳姬,答案正是她想的这般。 “看来答案很明显了。”逐阳姬摆正了红曳,将刀刃对准里梅,“那就去死吧。” 第66章 第 66 章 / 流鸟被系统弹出去了。 “……系统,怎么回事?” [那个,宿主,好像是游戏那边出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心虚,[额,那个,不是很严重啦,只是游戏新出的剧情出现了一点bug,现在正在修复中,您这边会出现卡顿现象是很正常的。不用担心,很快就能够修复好。您可以在剧情的空隙休息一下,就当做是给观众的缓和期?] 难得听系统说了些体谅观众的话,流鸟一时间竟然生出了欣慰的情绪。 系统竟然学会体谅观众了诶,它竟然没有兴奋地发刀子! 【我先来,《戛然而止》】 【逐阳姬竟然和里梅打起来过,怎么游戏里没说过】 【别说游戏,动漫也没说过啊,而且听里梅的语气,好像还听额,就是那个,还可以?】 【现在是有奖竞猜环节,宿傩想要见逐阳姬,为什么?】 . 【我打赌是因为逐阳姬做了绘象子,这玩意则带感】 【心脏扑通扑通跳,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前面的住嘴!小猫咪听不得这种话!】 “姐姐大人!” 小少年的叫喊声唤醒了流鸟的意识。 疼痛只是一瞬间,当大脑恢复清明,流鸟就意识到,眼前的男孩到底是谁。 “你是,宫本繁?”流鸟怔愣地叫着他的名字。 红发的小少年神色恍惚了一瞬间,之后点点头,“嗯。” 他看起来很狼狈,高高扬起的长发似乎也跟着蔫蔫的,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麻雀。 “你认识我吗?”流鸟问。 宫本繁拉扯着流鸟的衣袖,“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带我回家吧,姐姐。”他说。 “……回家?” 这个词汇似乎很神奇,将流鸟的意识从大脑里抽出来,又反复塞回去。 她好像很久没有听见这个词语了,又好像不久前才听说过。 记忆的拉扯带着她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飘到了一个散发着书香的房间里。 那是一个男人的怀抱,温暖且宽阔,似乎抵挡了一切的风雨。鼻尖环绕的是糖果的飘香,似乎是可丽饼。女人不轻不重的责备环绕在耳边,好像在说些什么好笑的事情。 然后,一切都随着刺眼的白光破碎了。 眼前的人是谁?他是宫本繁,是宫本,也是……她的弟弟。 他知道她。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红色绳子,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那,回,回家。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回家。”流鸟磕磕绊绊说着这句话。 她吃力的样子,就好像刚刚学会说话一般。又或者这个词汇是什么别的生涩语种,叫她无法顺畅地说出来。 流鸟的背上还趴着中原中也,宫本繁抬头望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牵着流鸟的袖子,改为了流鸟的手臂。 他很安静,一路上根本没有说过任何的话。 流鸟也没有,她更加手足无措地往自己居住的地方走。 等到终于把背上的橘发少年安置妥当,流鸟才带着宫本繁回到自己居住的屋子。 “你现在要先洗漱一下,不然会感冒的。还有,你肚子饿吗?想吃什么东西吗?甜点可以吗?或者别的东西?” “我这里……家里没有适合你的衣服,你要暂时穿这一身,还是穿我的?” “那个,浴室里的东西会用吗?” 她一直在絮絮叨叨,面对这个小少年,她显得如此小心翼翼又局促紧张,似乎是害怕眼前的人跑了一样。 她在试图感知眼前少年的负面情绪。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情就好像他的表情一样,空白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都可以的。”宫本繁说,“只要是姐姐,都可以的。” 他望着眼前的红发少女,伸手拥抱住了她。 他们的红发相互依靠,牵连在一起的是血脉的羁绊。 “只要是姐姐,都可以的。”他又说了一遍。 红发少女的身体僵住了。 她似乎在犹豫着,伸出的双臂环上了小少年的身体,“因为,我是姐姐吗?” “嗯。” “好,好奇怪啊……”流鸟的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那似乎是笑,又似乎是哭,像是一个不受控制的玩偶。一边是主人的拉扯,而另一边是自我意识的挣扎。 “感觉,感觉轻飘飘的,要飞起来了一样。”流鸟是,“整个人,都软乎乎的,没有力气了。” 两人拥抱了片刻,宫本繁就主动去洗漱了。 流鸟呆坐在客厅,陷入可以种奇异的状态中。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想要迫不及待地去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一直留存自大脑里,似乎呼之欲出,控制着她也开始软乎乎起来。 好像,有谁告诉过她这是什么感觉。 那是谁?那是谁呢? 轻飘飘的感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痛苦。 流鸟捂住额头,“好疼……” 有谁,在和她说话?那个人很重要,但是,但是想不起来了。 在疼痛之中,流鸟忽然想起了织田作之助。 想要告诉他,很想,真的很想…… 但是,要告诉他什么? 想要见他,真的很想要见他。 流鸟不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想念是为了什么,正如她不知道那样轻飘飘的感觉是什么一样。一切都太陌生了。 她好像走在了一条陌生的路上,周围都是没有见过的花和草,天空飞过的是没有见过的飞鸟,就连脚边的石头形状都是独特的。 只是想着,就觉得奇妙了。 “作之助……” 没有人回应她。 “作之助……”她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但是她好像找到了什么乐趣,不停地喊着这个名字。 就好像,可以通过风传入他的耳朵里一样。 “作之助,作之助,作之助……” 忽然,她停下来了,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圆了一双眼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神经质地寻找指着什么东西。 她的大脑依旧在疼痛着,但从胸腔中升腾而起的情绪如同气泡水噼里啪啦,将那疼痛缓和成了酸酸涩涩的浆糊,连同意识都模模糊糊起来。 要做点什么,但是不知道要做什么。 恍惚中,流鸟又想起了草莓糖葫芦。 麦芽糖的味道是甜滋滋的,但是没有可丽饼那么甜腻。草莓也是酸酸甜甜的,如果和麦芽糖一起吃,就会变得噼里啪啦。 流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噼里啪啦。 她在客厅内来回踱步,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房门,总之就是没办法消停下来。 在最后,她终于想起来还有手机这种东西。 于是,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的盲音只响了一秒,对面就接通了。 “作之助!” “宫本?是有什么事情吗?” 流鸟一愣,忽然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看着 手机,金色的眼眸内闪着淡淡的晨光。 流鸟在等,等他再打过来。 下一秒,电话的铃声响起来了。 流鸟立刻接通,“作之助!” “之前是出什么事了吗?”他问。 流鸟安静了一会,忽然说:“作之助,我有一个弟弟!” “是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平淡的语调叫人怀疑他是否在认真听。 但是,流鸟听见了。 他说话的尾音是温柔的,微微向下,似乎是在笑。 那种奇怪的噼里啪啦的感觉再一次蹦出来,如果说之前是气泡水,那么这一次就是跳跳糖。 那细碎的响声从喉间炸开来,噼里啪啦,搅得她连说话都没办法。 于是,她安静了。 电话的那一头也安静了。 过了几秒,声音再次响起,“我去找你吧。” “好!” 流鸟将住址报给了织田作之助,就把通话挂断了。 这是下意识的举动,等她反应过来,手机屏幕就黯淡了。 “姐姐。”小少年身穿着流鸟的睡衣出来了。 因为身高的原因,流鸟到膝盖的睡裙穿在他身上直接拖地了。 “诶?那,那需要什么吃得东西吗?”流鸟急切问。 宫本繁点头,“都可以的。” “那,那苹果和草莓可以吗?” “嗯。” 于是流鸟从冰箱里翻出来一盒草莓和一个苹果。这些都是中原中也放进去的,还会定期过来检查流鸟有没有吃完。 小少年坐在桌子前,拿起草莓小口小口吃起来。 他的动作很秀气,如果沾染在了唇角,还会拿出纸巾将嘴角擦干净。 面无表情的他吃起东西来竟然有了乖巧的可爱感。 “那个,那个……” “姐姐叫我小繁就可以了。”宫本繁说。 “好的!”流鸟下意识扬起灿烂的微笑,“等一会,作之助要来这里!” 宫本繁将一颗草莓吃完,闻言,问:“作之助和姐姐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吗?还是爱人?”他问。 这个问题成功问住了流鸟。 是朋友吗?应该是吧。作之助说过的,他们是朋友。 是爱人吗?不知道。在流鸟卡顿的大脑意识中,如果没有将一切说明,那都是不成立的。 就像是高专的同窗们一样,如果不改变称呼,如果不明确说出,那便只是同窗而已。 如果擅自去改变一段关系,会不会让对方心生厌烦,会不会被抛弃? 被抛弃,是很难受的事情。 “是爱人吧。”宫本繁说。 他看着流鸟,“我是姐姐的弟弟,我一直都知道姐姐心中所想。” 小少年的头发是披散下来的,身穿松垮的睡衣,就是这样坐在她的面前。 那一双黑色的眼眸内深不见底,却好像澄澈无比。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来到姐姐的身边。”他说。 第67章 第 67 章 / 【我觉得弟弟说得话很奇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其实我更好奇为什么小繁会知道流鸟的存在,按照道理,流鸟的所有痕迹都在大爆炸之后消失了,宫本夫妇认识的人当中乱步夫妇又双双去世】 【我更加怀疑其实小繁有阿凉的记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繁看起来完全变成了一个三无,明明会撒娇的弟弟更可爱!】 【呜呜呜呜织鸟好好吃,呜呜呜吃糖把我吃撑了!】 【嘿嘿,嘿嘿嘿,噼里啪啦的流鸟嘿嘿!这不就是心动嘛!!!】 【噼里啪啦!!!从今以后,织鸟的口号就是噼里啪啦!!!】 【不,我更在意流鸟轻飘飘软乎乎的感觉是怎么来的,我感笃定这就是喜欢!!!!就是觉得这种形容词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记忆太久远了】 【流鸟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也是流鸟的狗狗一枚吖】 【情敌,来战吧!流鸟毒唯的我是不会认输的!!!】 【啊啊啊啊啊我终于把逐阳姬强娶了呜呜呜呜逐阳姬美爆了呜呜呜呜】 【笑死,活动最后一天才抽出来】 . 【嘿嘿嘿,已经准备好钱包抽情人节的集结卡了嘿嘿嘿,织鸟,织鸟嘿嘿】 【是谁?是谁在床上扭成了麻花?是我!!!!我可以单身到老,但织鸟必须结婚!!!】 【按照狗策划的尿性,不见得(唏嘘)】 【我爆哭好吧,之前我是中鸟,然后中也和流鸟发生矛盾了。然后我变成了治鸟,然后太宰治干了一大堆烂事。后来我变成了夏鸟,紧接着流鸟把夏油杰gg了,虽然夏油杰依旧记得流鸟,但过程很痛苦,现在织鸟很香,但我不敢磕呜呜呜】 【笑死,只要我是坚定的我鸟派,就永远不会be!】 【滚呐!流鸟是我老婆!】 “我是为了姐姐而存在的。” 房间内陷入了安静,小少年说完这句话之后,将视线再次投在草莓上。 白炽光悬在头顶,白晃晃地令眼睛开始生疼。 流鸟呆滞地望着宫本繁,“为我而存在的?” 小少年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吃着草莓。 草莓并不多,虽然他的吃相秀气,但十几分钟也足够他吃完。苹果则是被他拿起来,抱在怀里。 “姐姐,我想要休息,可以吗?”他问。 “好,好的。” 在进入卧室的最后一刻,少年忽然转身,抱住了流鸟。 他如同一只回归鸟巢的乳燕,依恋地靠在她的怀中。红色的长发随着头部的摆动,毛茸茸得像是一个小小的毛线球。 “姐姐会抛下我吗?”他问。 “不会的,只要小繁不忘记我,那么我永远都不会抛弃小繁。”流鸟轻声说道。 怀中的少年抬起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扬起了一丝柔软的笑容。 “喜欢姐姐,很喜欢很喜欢。”轻轻的呢喃从少年的口中吐露而出,柔软似飘落的樱花落入溪水。 那是牵连着血脉的羁绊,是伴随着千轮回,哪怕记忆已经随着黄泉的水逝去,也会为之绽放出美丽花朵的情感。 无法用肉眼可以丈量的感情,无法用双手触摸的感情,无法用耳朵倾听的感情,一切的一切,都在怀抱中融化成了宁静的湖泊,在清澈的湖面荡起微波。 小繁是为了姐姐而存在的,这是注定的,就连神明也无法撼动的命运。 因为姐姐而存在的小繁,无论姐姐在思考着什么,在想念着什么,在诉说着什么,都能够感知。 所以,只要是姐姐决定的东西,小繁都会尽自己的一切为姐姐达成的。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姐姐想要的,小繁都会为姐姐达成。 只要,只要姐姐不会抛弃小繁…… “晚安,姐姐。” “……晚安,小繁。” 房间内再次安静了。 流鸟站在卧室的门口,静默了一会。 没有感知到小繁的负面情绪,为什么? 是因为,此时的小繁是幸福的吗? 小繁的幸福,是因为我吗? 是家人,这是她的家人。 他说,喜欢姐姐。 流鸟再一次陷入了恍惚中。 不明白,喜欢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感觉? 作之助说,喜欢流鸟,所以和流鸟在一起很幸福。 小繁说,喜欢姐姐,所以不想要被姐姐抛弃。 喜欢,真是奇妙的情绪。 流鸟知道很多负面情绪。憎恶,嫌恶,嫉妒,怨恨,贪婪……她知道一切负面情绪,感同身受地感知着痛苦。 那些负面情绪如同业火,将她的灵魂反复灼烧,在所有人的哀嚎中感受苦楚。 太多了,这些情绪带来的痛苦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没有人告诉流鸟,幸福到底是什么,喜欢到底是什么。 一切都在遵循本能地探索,紧紧抓住哪怕是微小的可能,也想要体会这种心情。 不明白,不理解,不确定…… 小心翼翼想要去触碰一种可能,却恐惧这一份情感会离自己而去。 所以,当织田作之助出现在眼前时,流鸟下意识询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作之助,正在感到幸福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拥抱。 “嗯,是幸福的。” 只是一句话而已,简单的一个回答,便将所有的不安与胆怯驱散了。 “作之助会觉得轻飘飘的吗?会觉得浑身软乎乎没有力气,感觉要飘起来了吗?” “唔,有很多种情况会。如果是感情的具现化,那么是时常都会有的。” 流鸟在织田作之助的怀里蹭了蹭,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是在什么时候?” “现在。”他伸手摸着怀中少女的红发,“如果拥抱,会感觉轻飘飘的。” 流鸟闻言,踮起脚尖,将脸贴在了织田作的脖颈处。 是温热的,仔细听,还有脉搏的跳动声。 脉搏是连接心脏的,随着胸腔的律动,一声声强有力的跳动会通过肌肤传达进耳朵里,然后滑进心间。 “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像是抱一个小孩的姿势把流鸟单只手抱起来,另一只手还提着一袋饼干。 “流鸟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流鸟坐在织田作之助的臂弯上,“他叫小繁,宫本繁。现在小繁在卧室休息。” “稍微有些可惜,给他带了饼干。” “作之助,小繁是我的弟弟,我有弟弟!” “嗯,我知道的。” “作之助!” “我在的,宫本。” 流鸟的双腿不自觉看开始晃悠起来,像是在搅动一潭清泉,来回踢出水花。 坐在红发少年的怀中,她可以看见他的发顶,红红的,铁锈一样的颜色。 她不自觉上手去摸,软乎乎的手感像是一团羽毛,稍微吹上一口气,就会飞起来。 就像自己现在的状态一样。 流鸟觉得自己软乎乎的,随着红发少年手臂的动作,要飞起来了一样。 忽然的,只是突然之间,流鸟想要哭。 这是突如其来的情绪,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泪水已经溢出眼眶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无助地用手去擦拭眼泪,企图把这些眼泪擦干净。 但这些眼泪根本不听话,只是不断地从眼眶流出,然后滴落在红发少年的头发上,肩膀上,甚至是脸上。 “作之助,我,我不想哭的……” “明明轻飘飘的,但是,但是我忍不住……” 她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说的话莫名其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解释什么东西,只是徒劳地擦拭眼泪,希望这止不住的泪花能停下来。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话,抱着流鸟坐下,然后将她放置于自己的大腿上。 少女的身形对他来说有些娇小,当他伸出双臂,就能够将她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怀中。 指尖触碰了她的眼角,将涌出的泪花轻轻擦去,只是在下一瞬又会被透明的水珠湿润。 他捧起了她的面颊,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宫本,如果控制不住,那就让它流出来吧。”他说。 流鸟望着眼前的人,被泪水淹没的视线中,朦胧地透出一抹蓝色如彩色玻璃的眼眸,淡淡的光晕与灯光交融,形成的色调温柔而迷人。 细腻绵柔的吻如雨滴般落下,柔软的触感在肌肤晕染而开。 唇齿相交的湿润将落入唇角的泪水勾起,又覆上了蜂蜜般清甜的味道。 软乎乎的,轻飘飘的,意识渐渐变得迷糊起来,好像要飞起来了。 流鸟想要退后,却被一只手按压住了后脑勺,在酥酥麻麻的瞬间,意识便又是一轮的迷糊。 他们依旧没有闭上双目,随着房间升腾而起的潮湿感,将彼此所有的神情收入眼底,然后用温热的吻包裹起来。 恍惚中,似乎有一朵红色的花,颤抖着细软的花蕊浸入水里,随着漩涡不断搅动,被隐藏于水底的暗涌打碎花瓣。 当花朵再次浮出水面,清甜的花蜜已然酿成,晶莹剔透的水珠像是珍珠,将已然融化的花蕊与水面勾缠。 透明的丝线从唇齿间断开,温暖的气息铺洒,将面颊晕染了红霞般的绯色。 织田作之助望着眼前少女的金色眼眸,在夜幕之下,仿佛看见了破晓的晨光。 泪水已经止住了,只有微微的潮湿在空气中蒸腾。 “感觉作之助好神奇。”流鸟说。 她揉着略红肿的眼睛,说:“眼泪止住了。” 织田作点头,“嗯,因为感觉这么做,你会比较好受些。” 流鸟闻言愣了一会,几乎被负面情绪填满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太复杂的问题,只有仔细地去品味,才能感知到一点点奇异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宫本繁的话。 “作之助,小繁说我们是爱人。”她对织田作说,“我们是爱人吗?” 红发少年的手指微微停顿,蓝色的眼眸中划过真心实意的迷惑,“我们不是爱人吗?” 表明心意,牵手,亲吻,一系列程序下来,对织田作之助来说已经是爱人的关系了。 但是,当他看见少女面上单纯的疑惑时,他明白,少女确实无法确定这一层关系。 对人情处事的缺失,令她不能确定到底怎么样才算是亲密关系的绑定。她很清楚亲吻是亲密的,但既定的程序告诉她,只有亲口承认的关系才是正确的。 “我们是爱人。”织田作之助对流鸟说,“是可以让彼此变得轻飘飘,软乎乎的爱人。” 随着话音的落下,红发少女的眼眸越发闪亮,柔软可爱得像是草莓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 “我知道!是那种可以穿上婚服,然后一起结婚的爱人,对吧!” 第68章 第 68 章 / 织田作之助愣住了,在与红发少女相望了几秒后,他点头。 笑意在眼底蔓延开来,“嗯,是可以结婚的爱人。” “也就是说,以后我会和作之助结婚,对吧?” “对,在以后我们会结婚。” 流鸟歪下身子靠在织田作的怀中,“结婚……” 一个简单的词语在口齿间呢喃而出,好像是有魔力一样,连周围的灯光都亮眼了几分。 “想要一直记得作之助。”她说,“绝对不可以忘记作之助。” “作之助很重要很重要,如果忘掉作之助,一定会很难受。” 织田作看着少女不断重复呢喃着什么,想了想,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一番,便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本子和一只笔。 他打开空白的一页,然后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 “作之助在写什么?”流鸟好奇问道。 首发网址. “一个日期。”他说,“因为想要成为家,所以会随身携带本子记住日常中的一些灵感。” “今天和宫本商量了结婚的事情,所以需要记下来。” 流鸟眼睛一亮,“作之助会把我写进里吗?” “会的。”少年轻轻拍了拍流鸟的脑袋,“因为是爱人,所以想要写进里。” 流鸟不再说话,瞪大了眼睛看着织田作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笔完成,流鸟才拱着脑袋再次挤进织田作的怀里,然后转个身,抱住了他的手。 织田作顺势将她拥入怀抱,摊开的本子也任由少女翻阅。 “作之助记了好多东西!”流鸟惊呼道。 “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所以记下来了。” 流鸟从第一页开始翻阅,看着上面写的一段话。 “想要亲手写下杀手最后的结局,成为一位家。而这一切,都需要从停止剥夺他人的生命开始。” 流鸟忽然怔愣了,望着这一段简短的文字,“死亡……” “作之助,死亡会让一切遗忘掉的。”她说,“所以,作之助不要死掉。” 织田作将拥抱缩紧,“不会忘记宫本的。” “……好,约定好的,作之助不会忘记宫本。” 两人在客厅内相拥,享受安宁片刻。 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像是在高悬在夜空中的星星一样璀璨。 【浅浅吃一口糖,嗯,甜到差点进医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铁打的笼子也关不住我这一只尖叫的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美哦好美哦嘿嘿嘿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 【区区小cp,今天我就要用这根魔法棒把你们送去结婚!】 【啊啊啊啊““!(扭曲爬行)(被甜傻了)(变成狼人)(征服太阳系)】 【织鸟呜呜呜呜斯哈斯哈织鸟呜呜呜呜呜斯哈斯哈】 【一个大大的fg就这样竖起来了】 【数一下这部番的旗子多少只,夏油杰的等你回来有话说,这一次又来一个以后会结婚是吧,狗策划我已经准备好了!】 【大败犬!我不认输!我觉得我的中鸟治鸟硝鸟夏鸟悟鸟都还有得救!】 【前面的你直接承认你是all党不丢人】 【(上台)(整理领带)(清嗓子)大喊:织鸟结婚!!!(鞠躬)(踏着健康的步伐离去)】 【饿饿,太太,饭饭!哪个太太能不能写一写啊,孩子好饿啊,孩子已经忍不住了啊!!!】 “系统,这是动漫和游戏,对吧?” [宿主为什么这么问?] “……”流鸟选择了沉默。 指尖是温热的,触摸是柔软的。太真实了,真实得仿佛是另一个平行时空所经历的。 [宿主?] “没什么,只要能回去就行。” [好的呢,宿主] 流鸟将视线投向窗外。 在夏季的尾巴,还酝酿着一场空前的大雨来结束这一次闷热的季节。 厚重的乌云将天空遮盖,只有在边边角角倾斜了一丝丝金色的阳光。这孱弱的光束若隐若现,几乎下一刻就要被乌云淹没。 宫本繁离开了,就在流鸟出门采购的一小会。 如果不是洗衣机内等待洗涤的行灯袴和红色底白色花鸟绘的羽织,以及冰箱里被清空的草莓和少了一个的苹果,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里曾经来过一个小少年。 流鸟站在卧房的门口静默了几秒钟,然后提着袋子进入卧室,将袋子放进了衣柜里。 她做这一切时很安静,当卧室收拾好之后,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 厚重的乌云依旧在天空中凝聚,那压抑的近乎喘不过气的闷热侵吞着最后的阳光,将整一座城市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玻璃球笼罩住了。 “宫本小公子,好久不见。”额头有缝合线的青年面带笑容对宫本繁说。 宫本繁停顿了脚步,看向昏暗的巷子内,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羂索。 “实在是令人感动,不是吗?跨越了千年也想要来到流鸟大人的身边,只是为了祝她完成大义。要知道千年前流鸟大人就为了大义将你抛弃啊。” “不需要你在这里挑拨离间。”宫本繁冷声道,“我就是宫本繁,宫本凉已然随逐阳姬离去了,我只是为了姐姐来到这里而已。” “无论姐姐想要做什么,为了大义也好,还是简单的活下去,我都会为她达成的。” 见宫本繁反驳自己,羂索并没有动怒,只是又笑了笑,说:“不需要这样疏远我,事实上,我们本就是一条线上的,不是吗?” 他将自己的右手隐藏在袖口中,“都是为了大义啊。” 宫本繁不愿再与他过多纠缠,冷哼一声就离开了这里。 时间似乎禁止了一刻钟,青年终于从昏暗的巷子里踏出来。 在闷热的天气下行人们步伐匆忙,谁也不想走在半路上就被磅礴的大雨淋成落汤鸡。因此,没有任何人关注到这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青年。 一丝丝血腥味蔓延在了空气中,他一路向前,终于来到了一处小小的餐厅内。 帐将餐厅和外界分割开来,浓重的血腥味也被来往的人们忽视,不知道多少的残肢断臂陈列在餐厅内,倒在地上的头颅也残破不堪。 身形消瘦的男人看见羂索之后,上前鞠躬,“大人,已经全部解决完毕,上层不会知道这一次消息的。” 羂索闻言,笑容在面上扩张。 “那么接下来,就要麻烦流鸟大人了。” 复活一些痛苦死去的人,想必为了大义的流鸟大人一定是愿意的。 至于那些上层会因为这个复活的能力做出了怎么样的决策,谁知道呢? 【羂索我日你仙人!!!】 【 o o o o!!!】 【流鸟!不可以!所以宫本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不要听他的流鸟,我有一个办法,你直接联合夏油杰一起端了咒术高层统治世界!】 【啊啊啊啊啊啊】 弹幕完全炸开了花,五颜六色的弹幕挤在一个小小的电视屏幕内,张扬地表达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直接穿越过来带着流鸟立刻跑路。 系统看得 津津有味,甚至传来了嗑瓜子的声音。 [宿主你看,他们好急哦!] [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你们先别急,因为后面会更急] 好好的系统,欠扁的跟狗一样。 流鸟的视线扫过疯狂的弹幕,又将视线投在了眼前的青年身上。 “流鸟大人总是这样仁慈啊。”他说。 “……他们,是怎么死的?” 青年的面容忽然染上了一些名为哀伤的表情,“这是逼不得已的啊,流鸟大人。” “流鸟大人也知道的吧,我一直愿意追随流鸟大人。但是您如今的身份是诅咒师,高层们并不愿意看见我这样的存在,因此对我进行追杀是理所当然的。” “说到底,人都想要活着,流鸟大人一定很理解我把?”他温和地笑着说,谦卑而恭敬。 望着羂索,流鸟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在思考,眼前的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想起来了,他的名字叫家戍隆。 但是,家戍隆的样子是什么? 模糊的记忆渐渐地被替代,成为了眼前这个俊秀的青年。他态度谦卑恭敬,语气温和有礼,容貌更是俊秀异常。而他的头顶,一直有一条裂缝般的纹身。 记忆再次清晰起来,流鸟肯定了,这是家戍隆。 “他们,追杀你,然后你杀死了他们。”流鸟恍惚着说。 “是的,流鸟大人。为了追随你,他们当然会追杀我。但是我啊,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杀死他们的。因此才来寻找流鸟大人,就是为了将他们复活。” “……我知道了。” 红发少女发动异能力,将金色的光芒注入已经被拼接好的躯体内。 光芒的照耀下,俊秀的青年笑容显得如此温和。 泪水不断夺眶而出,一次性复活数人的结果便是让负面情绪排山倒海地侵蚀大脑,剧烈的疼痛将大脑意识不断积压,似乎将什么东西挤出了脑海。 流鸟忍不住闭上双目,胃部传来的呕吐感令她浑身颤抖,有什么将她的灵魂从躯体里抽离,然后肆意扭曲。 就在此时,冰凉的触感覆盖上了流鸟的双手,耳边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 “流鸟大人,这都是为了大义啊。” “只有完全执行既定的命运,才能够完成您的大义啊。” 冰冷的温度将身体覆盖,阴凉的气息如同死尸。 青年将红发少女抱在怀中,伸出一直隐藏在袖子里的右手捂住了少女不断流泪的眼眸。 “所以,请抛弃一些不必要的事物吧。” 第69章 第 69 章 / “杰,你要去哪里?” 原本想要离去的脚步停顿住了,黑发少年扭头,笑容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当然是去祓除咒灵啊。” 五条悟没有缘由地生出了点烦躁的情绪,见夏油杰站在不远处没有动,问:“去哪里祓除?” 夏油杰闻言,说:“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那里的咒灵据说很特殊,所以想要去亲自收复。” “……那你要记得回来。”五条悟说。 他的话稀疏平常,普通得不能更普通。但是,少年却好像格外在乎这个,盯着夏油杰,语气低沉,“你会回来的吧?” 夏油杰的笑容松软了一些,“你在说什么啊,悟。我当然会回来。” “再怎么样,等她回来的时候都需要人到齐了才行吧。” 黑发少年说完,朝五条悟摆摆手,“那我先走了。” 五条悟撇嘴,等对方终于离开,转身回到了高专内。 家入硝子身穿白色的医用大褂,眼底的黑眼圈几乎能和她的眼睛媲美。 . 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见五条悟回来,说:“怎么,杰又要去祓除咒灵?” “嗯,他说这一次的咒灵很特殊。”五条悟找了张凳子坐下来。 房间内有一瞬间的沉默。 家入硝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翻开口袋想要找打火机,发现打火机不在身上。于是她瞥向了五条悟。 “我的打火机,新买的,赔钱。” 五条悟闻言,满腹委屈,“硝子好凶,一点都没有流鸟心疼我!” 嘴上抱怨,但还是乖乖把藏起来的打火机还回去了。 深色的打火机在空中抛出了一条抛物线,然后成功落入了硝子的手中。 她给打火机转了个圈,将明火靠近了烟头。 然,烟头接近明火的前一刻,她停顿了一瞬间,而后将香烟点燃。 “流鸟要是回来,发现硝子还是没有戒掉香烟,肯定会难过。”五条悟说道。 他整个人趴在凳子上,蔫巴巴得没有力气,就连张扬的发丝也变得软塌塌的,没有半点光泽。 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猫。 “被判定为诅咒师,几乎没有回来的可能,悟。”硝子语气平淡说,“就算想要回来,也会被上层判为死刑。” 她昂头,吐出一口白色的雾气,望着散发着苍白光芒的白炽灯,“哪怕因为特级的实力上层舍不得,但会对她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吧。” “比如和某些家族的人联姻,生下拥有强大咒术的孩子。” “才不会!”五条悟猛地窜起来,“流鸟不想的事情,才不会逼她做!” 硝子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平静地望着五条悟。 而原本情绪激动的五条悟又软了下来,重新趴回凳子上。 他将脑袋埋进双臂蹭了蹭,然后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就不动了。 苍蓝色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凳子,企图将凳子看出一朵花来。但再仔细去观察,就会发现眼眸内什么也没有。 他觉得烦躁,又觉得无聊,更是觉得难受。 高专的人本来就少,虽说在日常也会有欢声笑语,但就是少了点什么。 七海与灰原已经把流鸟忘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杰上一次还开了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问着流鸟是谁这种难听的话,虽说后面又记起来了,但也不再提起她的名字。 一直都是以“她”来替代,偶尔的时候还会露出迷茫的表情。 五条悟不知道夏油杰在横滨发生了什么,想要询问,却都被夏油杰扯开话题避重就轻跳过去了。 好烦啊,真的好烦啊。 手 掌心痒痒的,总是想要去捉住什么东西。但尝试了很多,草莓大福也好,单纯的草莓也好,或者草莓蛋糕,草莓味的糖果,总之就是草莓的,但就是没办法缓解这种挠人的痒意。 那个被抓在掌心中的东西应该就是红色的,应该是顺滑的,还可以稍微扯一扯。当然,不能太用力,不然会把东西的主人扯疼。 那东西的主人不喜欢疼痛,不然会哭得很厉害,会哭得瑟瑟发抖,哭得和下雨天的小麻雀一样可怜兮兮的。 好烦啊,烦死了,真的要烦死了,这烦躁的情绪搅得他连睡觉都不安稳了。 五条悟不明白这样的烦躁是因为什么,只是知道这种情绪在她离开之后就开始了。 脑子也变得混沌起来,黏在面颊上的头发也变得湿漉漉。夏天的闷热加剧了这种奇怪的状态,连续的任务更是叫大脑变得浑噩。 “流鸟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五条悟趴在凳子上,发出了怨念。 硝子听他的念叨听得厌烦,但也没有驱赶他。 香烟麻痹了神经中枢,将长久积累的压力凿开了一道缝隙,然后丝丝缕缕地流出去。 还会抱怨就行,起码听着热闹一些。太安静的话,就感觉死了一样。 …… 夏季的尾巴依旧闷热,再如何偏僻的地方也不能将炎热的气温驱散一些。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人类的哀嚎在四处响起。 夏油杰没有理会这些苦苦哀求的人,而是掀起自己的袖子,看着系在手腕处的金红色绳结。 痛苦再次卷席而上,负面情绪汹涌如潮水将他的口腔淹没,窒息填满了整个胸腔,又是带来一阵业火的折磨。 身体开始颤抖,大脑开始陷入混沌,周围的哀嚎声像是地狱的厉鬼在挣扎,夏油杰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不可以忘记,不可以忘记,要记住,一定要记住…… 哪怕是承受人世间所有的痛苦,也一定要记住, 如同黑夜中燃烧的火炬的红色发丝,耀眼仿佛清晨倾泻的晨光的金色眼眸,还有那像是枷锁的黑色咒纹。 要记住她的样子,不可以遗忘。 她的名字是流鸟,她叫流鸟。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将这个名字刻入心脏,镶嵌入灵魂,在代表着爱的诅咒中长久地铭记,然后反复品味苦楚。 “大人,我们是无辜的!我们是无辜的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都是那两个怪物的错!” 求饶声令夏油杰猛然惊醒。 他低下头,下意识扬起了微笑,“啊,我很理解你们。” “但是啊,你们做错了一点事情。” 他蹲下来,笑容带着一丝诡异的慈悲与温柔,“只要是人类,就会因为各种负面情绪的诱导而犯下罪孽。这是无可避免的,因为这就是人类啊。” “而我身为咒术师,理所应当要去祓除因为你们这些人的负面情绪而产生的咒灵。但是,难道你们就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地将痛苦转移到我们的身上吗?” 在浑身是血的男人面前,夏油杰朝他伸出食指,“很显然,是不可以的。所以,咒灵我会为你们祓除,而痛苦,则需要你们自己来承受。” “不用摆出这种表情,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很理解你们,因为你们真的很痛苦。”夏油杰说。 “嫉妒,贪婪,憎恶,恐惧……人类的负面情绪多种多样。” 夏油杰的笑容扩大,仁慈和温柔的笑容渐渐与那早就远去的红发少女重合,“为了你们不再重蹈覆辙,不再将这些罪恶理所应当地推到我们的身上,我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你们的。” “所以,暂时就让你们痛苦一些吧。” 男 人不敢置信看着夏油杰,却在下一秒陷入疯狂的痛苦中。 精神传来的刺痛和别环境扭曲的认知叫他神志不清。 夏油杰站起来,冷眼看着在半空中的咒灵。 因人们的愚昧的信仰与贪婪交融而生的特级咒灵“累神龛”,控制着人们的精神与操控幻象,既可以通过痛苦让人们自相残杀,又可以让人们沉浸在如梦似幻的泡影中永远沉睡。 它的身形庞大,足足有三米高,整体仿佛一个巨大的神像。自空中坠落的触手如同发丝,将所有人的躯体缠绕,不断地狱般的痛苦。 当人们奄奄一息,夏油杰才收回了咒灵。 杀死他们?没有必要。人类光是活着就已经很痛苦了,如果再覆盖上一层死亡的阴霾,是完全没必要的。 这是和大义相悖的。 救助他人,保护普通人,这才是正确的大义。 夏油杰再次抬起手,将手腕的金红色绳结抬起,放置于唇前亲吻。 在接踵而至的痛苦来临时,是碾碎的花朵般的糜烂与甜腻。 这是痛苦啊,是扭曲的爱意所带来的的痛苦啊。 这是与她感同身受的,与她相连接的痛苦。随着心脏的跳动,强烈的情绪缠绕入灵魂,灌溉了一切空茫。 他将手腕放下,用衣袖掩盖好,然后回到了那一个地牢。 两个小女孩正相互依靠着彼此,看见了夏油杰,就立刻往里面缩。 夏油杰直接将囚禁两人的锁链破坏,然后打开门,笑容亲切对两人说:“出来吧,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两个女孩浑身一抖,没有说话。 他的笑容更加温柔了,“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和你们是一样的,能看见那些怪物。但是,我可以从那些怪物的手中保护你们,让你们不再受到伤害。而将你们锁在这里的人,我也让他们承受了相应的痛苦。” “所以,要和我走吗?” 菜菜子与美美子相互对视一眼,终于颤抖着手,一起来到夏油杰的身边。 “好孩子。”夏油杰笑着摸了摸两个女孩的脑袋。 当他带着两人乘坐上虹龙时,稍微停顿了一会。 他看着下面已经因为自相残杀精疲力尽的人们,笑容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回到高专,五条悟盯着这两个莫名其妙就被带回来的双子,“杰,你终于实现自我繁衍了吗?” 夏油杰:…… 他的脸上扬起一个假得不能更假的微笑,“悟,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五条悟撇嘴,“切,杰的反应一点都不好玩,如果流鸟在一定会很热闹。” 夏油杰的笑容微滞,随后恢复正常,“这样啊。” 他牵着两个小姑娘的手,说:“悟,我差点杀了很多人。” 在白发少年震惊的眼神中,夏油杰说:“不用担心,他们活得好好的。我只是让他们承受一些痛苦而已。毕竟我的理想是保护普通人和救助他人,所以我是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五条悟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髓攀爬而上,蔓延至大脑。 他感觉,有什么正在变得不可控制,正在朝他不知道的方向转变。 这种寒冷一直在持续,直到五条悟收到了来自高层的召见,那股寒意更是渗透入四肢骨骸,近乎将他的灵魂也冻上寒霜。 “特级诅咒师流鸟杀死咒术师三十二人,实力强大,特命五条悟为执行人,必须尽快将其清除。” 第70章 第 70 章 / “三…二十……” “三…二十一……” “三…二十二……” 手臂机械地挥舞着,温热的血混合着冰冷的雨,不断冲刷着地面。这些混杂的液体钻入地面的缝隙,一点一点渗透入地底,浇灌这一片泥土。 豆大的雨滴下落,砸在人们的脸上,掀起了一阵小小的刺痛感。 流鸟抬头,一滴雨水正好落入了眼眸中,刺痛感瞬间将她唤醒。 但是,下一秒,刀刃再次割破大动脉,飞溅的血色融入了红发。 “三十……” 周围已经被尸体填满,数的生命都在这倾盆大雨中斩断。 站在尸体中央的红发少女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执行着程序的机器人,本能地依靠着程序运行。 “唔……” . 她突然蹙起了眉头,喉间发出了类似痛苦的呜咽声。 “三…三十……” “不对,不对,是,三十……” “去死吧!!!” 隐藏在暗处的咒术师发出怒吼,挥舞着咒具朝她攻去! “嘭!” 刀被八尺鸦挡住了,红发少女歪头,对上了咒术师的眼眸。 咒术师浑身一颤,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来自地狱的怪物,颤抖着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失去了力气! 牙齿在打颤,胃部在收缩,身体的一切都在反应着他在惧怕着眼前的少女。 拥有特级实力,能够与五条悟与夏油杰并肩称为“最强”的诅咒师流鸟。 几乎没有人可以逃脱她咒力的捕捉,一切生命的轨迹都在她的咒力下无处遁形。而她手中的八尺鸦,不仅仅祓除了咒灵,更是收割了足足三十位咒术师的生命!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拥有的是令所有人都为之狂热的能力——复活! 那是复活啊!那可是复活!那是生命的又一次机会,是可以将死前所有的遗憾再弥补的机会,是可以再次见到死去的亲人的又一次机会,是能够再续生命的机会啊! 多么诱人,多么令人疯狂,简直就是……为了咒术师量身定制一样! 所以,哪怕是再怎么危险也好,也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万一呢?万一成功了呢? 那可是复活啊! 万一成功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有结果了! “你还在等什么啊!”他怒吼着召唤同伴。 原本隐藏在尸体中的同伴一跃而起,银色的丝线刺向那持刀少女! 流鸟的瞳孔微微转动,手腕翻转,直接斩断了咒术师的右手臂! 咒术师疼得冷汗直冒,却扯出来一丝冷笑! 这是他的咒术,只要自己受到伤害,那么被他接触过得人就会感受到同等的痛苦! 果不其然,突如其来剧烈的疼痛令红发少女动作停滞了一瞬! 仅仅是一瞬间,银色的丝线穿透少女的肩膀,大腿,腹部! 成功了!咒术师双眼发亮,正想要大喊,去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偏移了。 他呆滞地看着不断上升的视野,在几秒钟之后又开始下降,最后在地面上晃荡了几圈。 意识消逝的最后时刻,他看见红发少女猛然咳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早已经被血染红的刀刃刚刚擦过一具无头的躯体。 原来如此,他已经死了。 在死前最后一秒,他的脸上凝固着的是不敢置信。 “三…四十一……” 滚动着红色泡沫的呢喃从少女的口中说出,视线定格在那在场剩下的唯一咒术师上。 丝线已经被染红,被少女的身体中抽出,又是带动了一片血珠。 他面色苍白,颤抖的双手甚至连丝线都失去了控制的能力,只是跪下来祈求向他举起刀刃的少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奉命前来,我不想杀你的!” “求求你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是恐惧,几乎将灵魂压垮的恐惧。 深色的制服已经破败不堪,从裂缝处看见的肌肤被狰狞的伤口添上痕迹。雨水冲刷着四周,厚重的血腥味不断沉淀,形成了粘稠而看不见的沼泽,企图将所有人吞噬。 她看着不断求饶的咒术师,面上忽然扬起了一抹温柔而仁慈的微笑,“不,我不会杀你。” “不用担心,很快就过去了。” 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眼前咒术师的模样已经扭曲了。 四肢骨骸传来的剧烈疼痛还有大脑内被负面情绪填满的痛苦像是这下不完的大雨,反复冲刷她的一切神经乃至灵魂,不断扭曲撕裂,企图装下人世间所有的痛苦。 眼前的是谁?是人,是咒术师,还是咒灵? 不,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祓除就好了,只要把痛苦祓除就好了。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还是咒灵,只要是痛苦的,那就祓除好了。 最后的生机被刀刃斩断,只余下一片死寂。 “三…四十二……” 喉间涌出的泡沫将呢喃声掩盖,流鸟平静地看着眼前失去生机的躯体。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过多的负面情绪不断涌入大脑,用疼痛告诉她此时此刻正在忘掉什么东西。 但是,她记不起来了。 忘记自己忘了什么,只是不断地回忆,然后遗忘更多的东西。 好疼啊…… 脑袋好疼,喉咙好疼,四肢也好疼,内脏也好疼,浑身都在疼…… 对了,她要做什么? 要祓除痛苦,要祓除人们的痛苦…… 救助他人,完成大义,祓除因我而生的痛苦…… 她不断从肺部汲取氧气,疯狂吐纳着,不让自己陷入痛苦的窒息当中。呕吐感接踵而至,将眼前的画面挖出一块快黑色的斑驳。 流鸟昂起头,张开的嘴接住了滴落的雨水,又不小心让雨水顺着唇角流出口中,混合着红色的液体滑落,然后融进了狰狞的伤口里。 “咳!咳咳咳!” 喉间控制不住地往外咳出血色的泡沫,流鸟伸手将嘴捂住,却在做无用功。 “流……鸟……” 少年的声线突兀地出现了。 流鸟停下了咳嗽,金色的眼眸迷茫地环顾四周,终于在角落发现了站着的两人。 那是一个身穿和服的带刀银发武士,另一个则是身穿侦探服的黑发少年。 他们是谁? “流鸟?”少年又唤了一声。 他想要上前一步,却被银发的武士拦住了。 他说:“乱步,现在她的情况很复杂,不要轻易靠近。” 红发少女的动作忽然陷入僵硬,她捂住脑袋,“乱步……” “乱步是谁?” 福泽谕吉蹙眉,带着乱步稍稍退后。 咒术界的消息他有所耳闻,当得知少女被判定为诅咒师时他第一时间是选择不相信的。 咒术界高层的腐烂令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女会做出杀人的事情。 然当他将此事告知乱步时,少年安静了一会。 少年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是在哭,又似乎在委屈,更多的是迷茫。 他问:“社长,我还能再见到流鸟吗?” 这个问题,哪怕是福泽谕吉也无法回答。 还能在见到吗?就算再次相见,和约定的那样一直在一起,真的会和从前一样吗? 他的沉默令乱步也跟着沉默了。 明明是才重逢不久的玩伴,却再次面对分离。不仅仅是立场上背道而驰带来的愤怒,更多的是一言不发就选择离去的委屈。 黑发少年自那以后更加努力地照顾种植在天台上的绣球花,在中午休息的间隙,就会盯着绣球花发呆。 在预示着大雨的今日,乱步忽然说:“社长,我想要去找流鸟。” “我说过,会保护她的。” 所以,福泽谕吉带着乱步离开了侦探社。 浓重的乌云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最后的阳光也被黑暗遮盖。 黑发少年忽然加快了脚步,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泪水不断涌出眼眶,少年手足无措地去擦拭,却发现根本没办法阻止。 “社长,我突然好难过,为什么?社长,要快点!” “我想找到流鸟,乱步想找到流鸟!” “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我想要找到流鸟,我们要快一点!”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话,泪水混合着雨水不断从面颊滑落。 明明是一个连路都认不全的少年,此时此刻却拉着他不断地奔跑,寻找着一切可以找到那红发少女的痕迹。 福泽谕吉只能跟着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在减少,看着行人们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发出埋怨。 时间在一点点地推移,福泽谕吉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氛围发生了一些变化。 血腥味穿过密密麻麻的雨滴钻入鼻尖。 然后,他们看到了,那站在死尸中央的红发少女。 她呆滞地望着天空,转过来时的眼神空洞而陌生。诡异的温柔与仁慈在她的面上绽放,唇角的血渍如同指引地狱之路的红花。 她问:“乱步,是谁?” “没关系,只要祓除就好。”她将刀刃对准了两人,“很痛苦吧,我感知到了。因为我而产生的痛苦,只要祓除就好了。” 对上了少女的视线,福泽谕吉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那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反应,面对尸山血海的战栗。 死亡的气息弥漫,却在红发少女仁慈而温柔的笑容中融化成了别的东西——祓除。 祓除,一个只用在咒灵上的词汇,却在少女的刀刃下成为了收割人类生命,赋予“拯救”意义的理由。 “流鸟!!!” 少年带着哭腔呼唤她的名字,却始终无法令她回头。 福泽谕吉不敢有一丝松懈,在刀刃落下的一瞬抵挡下来。 少女的刀术无疑是优秀的,哪怕是福泽谕吉也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抵挡住少女的进攻。 “乱步,你先离开这里!”福泽谕吉对乱步喊道。 江户川乱步并没有听话,站在磅礴的雨中,他只能看见深色的和服也制服飞扬。 他迷茫地站在原地,望着那大雨中打斗的两人。 在呼啸而过的风中,乱步看见了那双金色的眼眸。 那是他从没有在流鸟身上看见过的眼神,那样温柔,仁慈,却空洞如人偶,仿佛只剩下一根蛛丝将她提起,从此之外再无任何的生机。 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啊…… 要怎么才能够保护流鸟,要怎么才能够让流鸟回忆起他是乱步。 自誉世界第一侦探的江户川乱步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的。 年幼时期离去的红色飞鸟,长大之后跌入河里的绣球花,到现在已经遗忘了自己的流鸟。 “流鸟!!!” 带着哭腔的尖叫声穿过层层的雨幕,传入少女的耳中。 她似乎有所察觉,微微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乱步……”她轻声呢喃着。 也正是这一瞬间的分身,她忘记了还在战斗中,锋利的刀刃刺向胸膛! 福泽谕吉瞳孔收缩,下意识收起手中的力道,却因为距离过短,只能扭转刀锋的方向! “噗嗤!” 狰狞的伤口从左肩延伸到了右腹,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但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望着黑发少年的方向,“乱步……” 福泽谕吉收起武士刀,脱下了羽织将少女的身体包裹。 江户川乱步跌跌撞撞来到了少女的身前,碧绿色的眼眸又是委屈又是伤心。 “笨蛋流鸟!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他想要去触碰少女,却因为她不断溢出的鲜血不得不将手停在半空中,“笨蛋!” “乱步大人要生气了!乱步真的很生气!” 流鸟望着眼前哭喊的少年,伸出双手轻轻抚摸少年的面颊。 “差一点,就忘记了……” “对不起,我,我差一点就把乱步忘记了,对不起……” 她不断道歉着,眼眸内的细碎的光芒几乎被雨水淹没。 怎么办啊,差一点就要忘记了。明明说过的,要一直在一起的。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她差一点,就做出了伤害乱步的事情。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乱步,离开我吧。” 少年愣住了,惊愣地看着流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想要伤害乱步,所以,离开我吧。” 第71章 第 71 章 / “在我彻底遗忘乱步前,在我伤害乱步前,离开我吧。” 大雨似乎有了减小的趋势,雨滴拍打在肌肤上终于不再那么疼痛了。但是,寒冷的温度渗入骨骼,钻入骨骼之间的间隙,剥夺了全身上下所有的体温,叫人冷得发抖。 泪水停止下落,乱步怔愣地望着流鸟,完全忘记了该如何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找到属于自己的声音,“流鸟是在和我生气吗?” “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流鸟吗?” “没有的事情。”流鸟说。 她朝前一步,拥抱住了乱步。 浓重的血腥与粘稠的液体就这样沾染了乱步的衣服,可是这些温热的气息再如何温暖,也不能将雨水淋湿的侦探服烘干。 “乱步很努力了啊,我知道的。我一直在等,等乱步可以保护我的。但是,但是……” 拥抱他的少女眼神空茫地望着周围的尸体,“但是,关于乱步的记忆,一直都在消失。我想要一直记得你,但好像没有任何用处。” “乱步,我们是最好的玩伴,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伤害你,我不想和今天一样,如果没有清醒过来,就会做出伤害乱步的事情。” . 怀中的少年想要挣扎,却因为担忧触碰她的伤口,只能轻微地摆动身体。 “才不是!流鸟不会伤害我的,我知道的!流鸟一定会被伤害……” “乱步!” 流鸟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少年再次安静了。 “我已经没办法了,对不起。你看,我已经回不去了。”她松开了乱步,面上的笑容温柔得诡异,“我已经回不去了。” “三十二人,我杀了他们。”她说,“为了大义,我回不去了。” 江户川乱步忽然觉得喉间有点疼痛,像是一颗石头卡在了喉咙里,叫他说话都感到生涩感。 像是在着急着解释什么,乱步想要去牵起流鸟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大义,是什么意思?流鸟,我们回得去的!我们可以再找一找还有没有别的方法的!”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福泽谕吉,“社长一定有办法的!” “社长很厉害的,乱步很多事情都是社长想办法的!” 然而,福泽谕吉却避开了乱步的视线。 三十二位咒术师的生命,并不是可以轻描淡写就可以算清楚的罪孽。 “没有办法的,乱步。这是为了大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复活他们的。他们会忘记关于我的一切,这件事情乱步一定知道的,对吧?” “乱步这么聪明,一定很早就知道了。”流鸟说着,笑了笑。 她的话令乱步陷入了恍惚。 记忆中,那个阳光灿烂的白日,他看着已经完全淡忘了玩伴的夫妻,便知道了。 这是复活,以记忆为代价的又一次生命。 甚至,是以斩断了“缘”的代价。 “流鸟的大义,是什么?”恍惚中,乱步听见了自己的询问。 “我的大义啊……” 红发少女沉浸在了思索中,“我的大义,是救助他人,祓除所有的痛苦啊。” “人类是很痛苦的,只要存在这个世界上,就会因为负面情绪而陷入痛苦中。而我,与所有人的痛苦感同身受。我啊,是咒灵一样的存在。” “所以,遗忘是最好的。只要遗忘掉关于所有痛苦的记忆,痛苦也就会随之消失了。” 红发少女的笑容依旧忽然变得灿烂而明媚,与阴暗的天空强烈割据开来,刺眼得可怕。 “所以啊,乱步,d21离开我吧。不用担心,在我关于乱步的记忆尚且存在之前,我会保护好乱步的。”她对眼前的少年说,“哪怕乱步因为我而产生负面情绪,陷入痛苦之中。为了乱步,我也会为你祓除痛苦的。” 话音刚落,福泽谕吉猛然拉过乱步,将他藏在自己的身后警惕地望着红发少女。 “流鸟,这不是祓除痛苦。”他说。 “负面情绪的产生不一定是痛苦的。人类的感情复杂,仅仅是负面情绪,并不代表人就是痛苦的。” 福泽谕吉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红发少女认知上的严重扭曲。 剥夺他人的生命,再次赋予生命,便是她口中的祓除痛苦。在担忧伤害乱步的同时,却矛盾地想要以同样的方式令乱步脱离痛苦。 这样的扭曲已经不能以常人的观念来理解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可以比喻的,恐怕也只有少女口中的咒灵可以比拟。 福泽谕吉的话使得红发少女迎来短暂的沉默,须臾后,她再次扬起笑容,“抱歉,让你产生了困扰,福泽先生。” 她将披在身上的羽织拿下来,然后递给福泽谕吉。 带血的羽织与她的伤口撕开来,扯动了血肉,让伤口看上去血肉模糊。 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她笑容依旧,望着两人,说:“离开吧,离开这里。在我再次遗忘乱步之前,离开我的身边。我是诅咒师,他们知道我的能力后,会再一次找上我。” “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也一定会找上你们的。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我祓除了他们的痛苦,关于我的所有都会被他们遗忘。到时候,他们也都不会知道你们的存在。” “对了,还有……” 她的双手在衣服的口袋里摸索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一颗沾染了血渍的草莓味糖果。 “要和乱步好好道歉才行,之前对乱步的记忆都模模糊糊的,所以没有再去找乱步。”她将糖果放在手掌心内,小心翼翼地递给站在福泽谕吉身后的少年。 “我总是笨笨的,不明白很多东西。在很早之前,我连快乐这种情绪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是乱步告诉我的。” “软乎乎,轻飘飘,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这是乱步告诉我的,关于高兴的感觉。” 糖果变得粘稠又难看,躺在掌心中的样子,像是掉在地板上的冰淇淋。外面的包装纸已经破碎了,露出来一点里面粉色的糖果。白色的糖融化成了糖浆,破碎的糖屑黏着在了指尖。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她说,“我的脑子越来越没有用了。乱步说的对,我太笨了,完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想要告诉乱步一件事情。我其实很喜欢草莓,这个也是我上高专之后才发现的事情。但是我一直来不及和乱步说。这一次总算想起来了。” 她一直在絮絮叨叨,说着毫无边际的话。在少年的注视下,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只不过,从前絮絮叨叨的是乱步,而这一次变成了她。 “还有,还有……” 少女忽然停顿了,她望着面色苍白的少年侦探,又笑了。 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神经质,又过分柔软,“怎么办啊,现在关于乱步的记忆又开始遗忘了。” 明明是那样柔软的笑容,眼眸之中的哀伤却像是漫上了岸边的潮水,“离开我吧,在我彻底遗忘乱步之前,离开我吧。” “不想要伤害乱步,一点都不想。我也不希望乱步遗忘我,但这是没办法的。我会努力的,会很努力地保护乱步的。但是,如果可以让乱步不再痛苦,我也会祓除的。” 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急切,糖果还未递出去,就被她碾碎在掌心中。 咒力在体内暴动,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异能力也在从身体溢出。 “请,离开我吧。” 话音落下,金色的流光迸发,将周围所有的躯体覆盖。 福泽谕吉深吸一口气,“乱步,我们要离开了。” “不要!”乱步想也不想拒绝了,“流鸟明明不想伤害我的!流鸟明明还记得乱步!” “乱步!这不是任性的时候!”福泽谕吉呵斥道。 他清楚,这是流鸟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了。 记忆已经开始从脑海中褪去,生命的意义被认知扭曲。当祓除被赋予“拯救”的意义,那么伤害不再是伤害,而是一种另类的救助。 这是红发少女紊乱意识中唯一能够勉强看清楚的,也是她能做到最好的保护乱步的方法。 只有离开她,才能够安全。 对少女来说,如果主动地被抛弃,就能够让玩伴远离伤害,那么被抛弃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拉着少年的手,转身离开这里。 本以为少年会挣扎,却不想少年乖乖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只是沉默着,回头望着那站在璀璨的流光之中的红发少女,在对方温柔的注视下,安静地流着眼泪。 回往侦探社的路途很安静,倾盆的大雨化成了绵绵的细雨。 江户川乱步回到了侦探社,直奔天台。 乌云缓缓地散去,阳光终于穿透了厚重的云朵,将金色薄薄地洒下来一层。 红色的小花被打得支零破碎,折断的枝丫从花坛中跌落,变得乱七八糟。 乱步沉默着,踏过被雨水填满的水洼,拿出小铲子不断翻找着。 没有,没有,几乎所有的花都被淹没在了雨水中,生机都被掐断在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没有任何的花朵还存活着。 “社长,我找不到。”他忽然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福泽谕吉,“它们都被淹死了,我找不到了。” “好过分,怎么可以这样。”他说着,将小铲子丢在一边,“好过分,太过分了,真的好过分。” “社长,我找不到,它们都死掉了。我明明很努力的,它们明明很健康的,只要等到明年,它们就会长满整个天台。” “可是,现在它们都被淹死了。” 少年跌坐在水洼中,“怎么办啊,我明明很努力地照顾它们了,怎么办?” 福泽谕吉深呼一口气,来到少年身前,蹲下,“再找找吧,总会找到的。” 他伸手抚摸着少年的脑袋,“总会找到的,绣球花的生命力十分顽强,一定能找到的。” 于是,他们只能反复地寻找,寻找哪怕只是一点点残存的枝丫。 他们找了很久,终于在乌云彻底散去之后找到了。 只有拇指大的一点点,奄奄一息地躲藏在角落里,借着比别的更高一点的土壤和巧合一般可以遮挡的木板,在金色的阳光之下,闪烁着微弱的生命的细碎光芒。 乱步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动了,望着这仅存的枝丫久久不能回神。 终于,他反应过来,将脑袋上的侦探帽取下倒置过来,然后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这一捧残存的绣球花安放在侦探帽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变得不能动了。 “唔……” 断断续续的呜咽从少年的口中窜出来,透明的泪花如同落下的花瓣从面颊滑落。 “笨蛋,流鸟是个大笨蛋,大笨蛋!乱步再也不理你了,乱步不会原谅你了。” “乱步,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第72章 第 72 章 / 【捏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甜好甜,哈哈哈哈哈真的好甜啊,疯狂吃糖】 【精神恍惚,差一点就撅过去了】 【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哈哈哈啊哈哈刀子!是刀子!!!嗷嗷嗷嘻嘻嘻呜呜呜呜呜哇哇哇yue】 【众所周知,人被刀,就会死,所以我决定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狗策划,你,你真是个狗东西,我特么,今晚你给我把门锁好,全部人都给我死!!!】 【(疯狂吸氧)扶朕起来,朕的十万天兵天将呢!】 【喂?是的,这里有一个病人。谁?是我:)】 【各位好,这是我和流鸟的葬礼,你们谁过来吃席?】 【我,流鸟的未亡人,现在要过去刀了你们(拔刀中)】 【流鸟啊啊啊啊啊啊(疯狂扭曲)(阴暗蠕动)(分裂)(撕心裂肺)(扭曲爬行)(痛苦哀嚎)(挣扎)(发出嘶吼)】 . 【呵!不过如此(擦血)(跌倒在地)(从地上爬起来)】 【是谁和我一样,被刀得恍惚的我去翻了一下乱步的回忆杀,发现到处都是刀子,呵呵,狗策划真有你的】 【我觉得,这锅狗策划不背,应该是编剧的问题】 【(警觉)你怎么替狗策划说话,说,你是不是也参与了!孽畜拿命来!!!】 红发少女站在小院子前,看着路过的行人,面无表情。 来来往往的路人在她的注视下纷纷身体一僵,加快步伐离开。 在横滨,遇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如果想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哪一方势力,又是什么工作。 要知道,在这个混乱的横滨,什么组织都有。 “流鸟,姐姐?” 有着海胆头的小男孩震惊地望着浑身被血和雨水沾染的流鸟,“流鸟姐姐受伤了!” 望着小男孩,流鸟努力扯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却因为凝固的血渍,这个笑容看起来生硬无比。 “是惠惠啊,抱歉,以这一副模样来。” “姐姐和我进去,要快点处理一下伤口才行!”伏黑惠上前轻轻拉住了流鸟的手,“没关系,老爹对这方面很擅长的,很快就不痛了。” 两人进了屋,就瞧见伏黑甚尔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果子。 当他看见流鸟身上的伤口时,下意识皱起眉头,“臭小鬼,我教你的那些东西忘光了?” 但,当他触及到少女的眼眸时,原本还想说出口的指责怎么也无法说出。 那种眼神,似乎抛弃了一切的,只留下一小簇微弱的火苗,在一片黑暗之中,如此空茫。 “我去给你找一件世子的衣服,在这里待着。” 他说着,就往卧室走。 转身的伏黑甚尔没有看见,世子脱口而出时少女迷茫的眼神。 她想要询问,却在男人转身离去后重新闭上了嘴巴。 流鸟意识到了,自己忘记了。 原来,她忘记了那么多的人。 真是过分,流鸟原来忘记了世子。 想要努力回忆起关于世子的事情,却发现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世子这个名字,都是陌生的存在。 她的目光向下移动,定格在了伏黑惠的脸上。 这是伏黑惠,惠惠。 指尖点在了小男孩的眼角,叫小男孩红了红面颊,“流鸟姐姐,如果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可以告诉我。” “以后,以后我会努力保护流鸟姐姐,不再让流鸟姐姐受伤难过的 !” 小男孩的眼神真挚,像是小猫般说着他的话语,笨拙又可爱。 流鸟却忽然发现到眼前的小男孩有些陌生。 她摩挲着他的五官,感受着指尖温暖的肌肤。 这是他的模样,他是伏黑惠,是老师的孩子。 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记忆却在不断地褪色,熟悉的触感开始变得陌生起来,连同听见的话都开始听不清了。 “小鬼头,年纪轻轻就不要乱说话。”一个榔头敲在伏黑惠的脑袋上,伏黑甚尔将衣服递给流鸟,“去换一件衣服吧,出来后处理一下伤口。” 流鸟抬头望着伏黑甚尔,“老师,我忘记了好多事情。” 伏黑甚尔沉默片刻,说:“你那术式本来就不怎么好,忘记事情很正常。所以你这一身伤就是你那术式搞得?” “……老师,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流鸟说。 伏黑甚尔闭上了嘴,深深地看了眼流鸟,“我不喜欢干亏本的事情。” “老师,请你帮帮我。”流鸟说,“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只能找你了,我的记忆中,能够保护他们的只有你了。” 她的手依旧停留在小男孩的眼角,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平淡。 “我的异能力已经被咒术的高层知道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追杀绝对不会停止。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老师。我的记忆在不断忘却,在所剩下来的记忆中,能够帮助我的只有老师了。” 红发少女面上的笑容是那样温柔,眼眸内原本耀眼的晨光则是不断地被阴霾覆盖,“老师很强,老师是为数不多可以保护他们的人。” 伏黑甚尔冷眼望着少女,从少女的只言片语中,他清楚明白眼下是什么样的情况。 在这样冷凝的气氛当中,他甚至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那个该死的术式,已经将眼前少女的脑子烧坏了。无论说什么,无论做什么,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认知已经扭曲了,记忆已经扭曲了,甚至连思想都开始扭曲了。 而在这样浑浊的状态下,她只能在仅剩下的记忆中寻找一个可以保护已经模糊了的玩伴的人,那就是老师。 可笑的是,就连眼前的老师,面容都开始模糊起来。 “所以,他们是谁?”伏黑甚尔问。 红发少女的身体突然僵硬了。 过了很久,才听见少女说:“他是一个少年,身穿侦探服。黑色的头发,碧绿色的眼睛。他很厉害,他是世界第一侦探。还有,一个银发的带刀武士,身穿深色的和服。” “……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别的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流鸟垂眸,最后看了一眼小男孩的脸,“已经,没有别的事情了。” 伏黑惠不明白两人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年纪尚小的他只是凭借直觉感到不对劲,下意识抓住了流鸟的手,“流鸟姐姐有什么困难吗?为什么要老爹去保护别人?姐姐的异能力又是什么?” 在小男孩疑惑不安的眼神下,流鸟微笑着说:“没有关系,惠惠以后就知道了。” 她轻轻地捏了一下伏黑惠的面颊,“我要走了,惠惠要一直开心下去,可以吗?” 伏黑惠拧起眉毛,“可是,流鸟姐姐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掐着他面颊的手指微微瑟缩,然后收回。 “那么,我走了。”她的话语中添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陌生感。 来到门口,伏黑甚尔在少女转身离去前叫住了少女,他说:“世子挺想见你一次的。毕竟是我的学生,一直没有见过面的话,她也挺失落的。”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扯开了一个类似于微笑的弧度 。 那一抹弧度看起来太过于沉重,以至于微笑的含义都被疲惫覆盖。 伏黑甚尔也不再说话,他明白了少女在无声之中给出的答案。 记忆已经褪去,再如何重要的人或者事,都像是咒灵一样被祓除了。 —— 这是一片剧烈燃烧的业火,痛苦的哀嚎声从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升腾,似乎有什么狰狞的怪物正在向她伸来,企图也将她拽入业火中。 流鸟睁开双眼,看见了那站在业火中的女子。 她的长发赤红如高天而悬的炎阳,深黑色的眼眸璀璨仿佛闪烁的星辰。女子看着她,白色和服上鲜红的花鸟绘伴随着烈火煽动翅膀几乎向她冲来。 流鸟缓缓瞪大眼睛,“你是……谁?” 女子向她走来,抽出的刀刃亮白胜雪,虹色的火光影射在刀刃上,照亮了两人的面容。 “吾号逐阳姬,亦是……” 女子的唇微微张开,在声音消逝的最后一瞬,流鸟终于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那是,她自己! “为了大义……绘象子……” 流鸟猛然睁开双眼,入目的是刺眼的白炽光。 “流鸟睡得跟尸体一样,终于愿意醒来了。”太宰治笑眯眯地坐在她的旁边笑道。 流鸟一愣,转头就发现太宰治蠢蠢欲动企图摆弄她头发的手指。 在流鸟的注视下,太宰治撇嘴,自觉把手指缩回来,“要是你再睡得久一点,我就以为你真的死掉了。” “好可惜差点讨厌的人就可以死翘翘了”太宰治说着,话锋一转,开始抱怨起来,“烦死啦,这个世界烦得要死,明明是讨人厌的流鸟。如果比我还要早死,那真是世界大灾难!” “作之助……” 少年的笑容有了瞬间的僵硬,但下一秒就恢复了过来。 “织田作当然是在工作啊,港口黑手党底层人员的生活很忙碌的。当然,我也很忙碌,如果不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根本不会之中抽空来看流鸟。” “说起来,流鸟可怜兮兮的,浑身湿漉漉,又是雨水又是血,就这样倒在家门口。太幸运啦,如果不是我恰好想要去你家吃点蟹肉罐头,流鸟就死掉了。” 少年缓缓靠近流鸟,鸢尾花般的眼眸内是深不可见的深潭。 “所以,要好好感谢我哦。如果不是我的话,流鸟连再一次见到织田作的机会都没有。” 不,不仅是如此。比起感谢,更多的是一种愿望。 当少女昏倒在门口时,心脏好像要停止了,脑子也变得空白,只想要立刻抓住她的手,倾听她的脉搏是否跳动。 但是,当手指即将触碰时,又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不可以触碰,平衡会被破坏的。 于是只好拿起手机呼唤下属,然后目睹少女被陌生的人触碰,送进医院。 就算再次相见,也只能坐在病床前,看着那沉睡的面容发呆。 在少女清醒之前,太宰治曾经站起来,尝试着用双臂将少女拥抱。但是,伸出的手臂在少女的上方滞空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相隔了一条宽阔的河流。这条河流浪潮汹涌,数不清的砂石在河底下翻滚,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丢去生命。 他看见睡梦中的她蹙起的眉毛,听见了梦境中的呓语,感受到她吐纳而出的气息。这些感知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得只要伸出手,就可以将一切感受揽入怀抱。 仿佛置身一片黑暗中,眼前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周围的温度是这样冰冷,只能依靠着火焰汲取温度。可是每当他想要靠近,又会被烈火灼伤。 他知道这火焰终有一天会燃烧成为灰烬,却无能为力地望着 。 当她醒来的第一个名字是呼唤他人时,太宰治忽然产生了一个愿望。 无论怎么样也好,起码在这个时候,看着他。 只是看着他,仅此而已。 “作为感谢,流鸟这段时间就好好讨好我吧” 第73章 第 73 章 / 此时,咒术高层会议室。 “所以,你们这群快入土的烂橘子到底在说什么令人恼火的话。”五条悟眼神冰冷望着这些摆出高高在上姿态的老人们。 “五条悟,流鸟杀死了足足三十二位咒术师,难道还不能够说明她的罪恶滔天嘛!” “身为一个特级咒术师,没有为祓除咒灵做出贡献,竟然与诅咒师为伍,简直不可饶恕!” “不听指挥,肆意妄为,罪不可恕!” 一声一声的指责将那红发少女的罪行举例,丑恶的模样就像是匍匐在泥土里的虫豸,贪婪又畏惧地望着高出的阳光。 五条悟静静地看着这些人,忽然,嘴角裂开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灿烂微笑,与此同时,右手做出手势。 “苍。” “轰!!!!” 巨大的洞口出现了原本封闭的房间内,刺眼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会议室,将所有人狰狞的嘴脸照得一清二楚。 “我说,你们的心思简直明显得连厕所里的蛆虫都闻到味了啊。”五条悟笑道,“你们以为,我这个五条家现任家主的位置,是空架子吗?” . “说什么三十二条咒术师的性命,如果不是你们想要得到流鸟复活的能力,怎么可能一次性派遣那么多的咒术师就是为了杀死一个叛逃的诅咒师,还是特级。” “你们甚至连我和杰都不敢轻易得罪,何况是早就被判定为诅咒师的流鸟。” 五条悟说着,取下了墨镜,露出一双冰冷的苍蓝色的眼眸。 这双眼眸冷若冰霜,仿佛是极寒之地的冰川,透着刺骨的寒冷,“再说了,他们都好好活着回来了,不是吗?仅仅是忘记了流鸟而已,就可以再次捡回一条生命。” “这种对你们来说简直等于零的复活条件,因为不能为你们所用,所以恼羞成怒想要我为你们达成吗?你们哪里来这么大的脸啊。” 五条悟说完,最后看了一眼被苍震慑住的老人们,转身离开。 他完全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待,待久了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沾染了一股子的烂橘子味道。尤其是看见了他们那几乎没有掩饰的代表贪婪的眼神,更是觉得恶心。 要是流鸟在这里肯定很难受,那个笨蛋本来就能够感知人的负面情绪,这些烂橘子的贪婪光是看着就想吐了,何况是感同身受。 至于他们所谓杀死流鸟的执行人身份,五条悟压根就没打算理会。 他确实想要把流鸟带回高专,但也只是带回高专,和从前般一起祓除咒灵,在闲暇之余打闹嬉戏。当然,教训一顿是必然的。脑袋空空的笨蛋当然要好好教训一顿,比如说给他买一个月的草莓蛋糕。 烦躁的心情一直持续着,哪怕是回了高专也没有半点消减的情绪。 来到了医务室,五条悟随便扯了床被子就盖在身上,赌气一般缩成一团。 家入硝子这会正好处理完一个病人,见到缩在被子里的五条悟稍有些头疼,“悟,要睡自己回宿舍睡去,我这里是给病人休息的地方。” 五条悟在被子里闷了一会,才磨磨蹭蹭探出一颗委屈猫猫头,“那都是流鸟的错!” “所以,高层召见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硝子揉揉太阳穴,疲惫地问。 “……”五条悟望着天花板,静默片刻后,将事情详细地告诉了硝子。 了解了是事情的所有过程,家入硝子没有说话。 她只是有点想吸烟,但这里是医务室,于是手只好随便找了一颗糖果,拆开包装纸就丢进嘴里。 “流鸟和我说过类似的事情。”她说。 棕色头发的少女将视线投向五条悟,分明是看着五条悟,却又像是在看别 的东西。 “那时候,她的说法是平衡。” 五条悟从病床上翻起来,“复活和咒术之间的平衡?” 硝子点头,舌尖卷起的甜腻叫她有些厌烦,但吃进了嘴里的东西,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愿意吐出来。本能地,觉得如果这么做,会有人很难受。 那个笨蛋对待食物向来用心。 “流鸟是横滨人,众所周知。而横滨一直都是异能力者的聚集地,因此被咒术高层厌恶,连带着前往那里祓除咒灵的咒术师都少之又少。而东京校有记录在案来自横滨的咒术师,除了流鸟根本没有别人。” “所以,横滨的咒术师是怎么个情况,也只有流鸟这一个参考物,自然而然会忽略很多东西。”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五条悟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所以,流鸟说的平衡,指的是异能力与咒术的平衡。”五条悟说,“咒术是通过感知负面情绪置换咒力,异能力是以记忆为代价的复活。” “嗯。如果某一方的能力使用超出限度,平衡就会发生破坏。”家入硝子吞下糖果,语气平淡说。 她像是终于支撑不住重负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后脑勺靠着椅子的靠背,望着刺眼的白炽灯。 “悟,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五条悟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继续说:“在流鸟之前,从没有听说过异能和咒术可以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感知负面情绪也好,用记忆复活也好,都太巧合了。” “就好像……为了完成什么一样。” “刺啦——” 刺耳的声响立刻惊吓了医务室内的两人,只见夏油杰浑身是血地进入医务室。 面对两人的目光,夏油杰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不变,“怎么了?” 他望向家入硝子,发现她的眼神和从前一样,平淡而疲惫。 但是五条悟,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明明是这样熟悉的姿态,却询问了一个问题。 “杰,你还记得流鸟吗?” 这并不是五条悟心血来潮的询问,这是有迹可循的。 夏油杰一切奇怪的行为,在得知流鸟异能力后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为什么从横滨回来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流鸟的名字,始终用“她”来替代。为什么总是望着草莓制品偶尔露出迷茫的眼神。又为什么一次次地抚摸系在手腕上的金红色绳结。 而被询问的夏油杰在五条悟的注视下,稍微停顿了一会,笑容不变,说:“悟,我当然记得。”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她呢?” 五条悟没有被他的话打发,只是直视他的眼眸,“说出来,她的名字是什么。” “……”夏油杰没有答话。 他的沉默令五条悟升起了难言的怒火,“杰,她叫什么名字!” 突如其来的怒火叫家入硝子呆滞了一瞬,但在下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刺骨的寒冷侵蚀了四肢骨骸,家入硝子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看向夏油杰,里面是她都无法察觉的祈求。 不要发生那种可能,太过分了。如果是这样的事情,太过分了。 “她是,流鸟。”终于,她的名字被夏油杰说了出来。 “呼——”家入硝子松下了已经僵硬的身体,下意识呼出一口气。 “杰还记得流鸟,这是最好的。”五条悟勾住了夏油杰的肩膀,长呼一口气。 夏油杰笑了笑。 谁也不知道,那藏在身后的左手掌心早已经被指甲掐出了红色的血丝,指关节更是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了的苍白。 是啊,还记得,真是太好了。 只要一想到,他们在承 受着同等的痛苦,在为了同样的大义而努力,便会感觉到来自灵魂的羁绊啊。 —— 横滨内,森鸥外分外头疼地看着送过来的财务报表,只觉得发际线正在蠢蠢欲动往后退。 虽说把流鸟这个特级诅咒师招揽入港口黑手党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一次性的损失是不是太大了些? 三十二人什么的,虽说人都被复活好好回去了,但这人是在横滨内杀的啊!打架造成的经济损失谁承担?建筑物破坏谁承担? 整个横滨都知道流鸟是港口黑手党的人,自然而然是港口黑手党承担。 这让本来就财政赤字的港口黑手党雪上加霜,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流动资金再次空空。 再者…… 森鸥外的视线移到了那条送上来的情报上。 咒术高层对此事好像不怎么愿意善罢甘休啊。 “太宰君,怎么办啊”森鸥外哭丧着脸和一边玩游戏的太宰治抱怨,“呜呜呜,我明明只是一个柔弱可怜想要维护横滨的组织首领,为什么要面对这种威胁啊。” 太宰治充耳不闻,指使身边的红发少女把一颗葡萄递给他,“流鸟我要吃葡萄” 身上还缠着绷带的红发少女闻言点点头,将一颗葡萄送到了太宰治的嘴边。 太宰治也不客气,一口嗷呜掉葡萄,竟然精准地避开了有可能的触碰。 被无视的森鸥外将委屈巴巴的眼神转向流鸟,“小流鸟” “在的,森先生。”流鸟回应了他。 “呜呜呜呜还是流鸟更可爱!”森鸥外又是嘤嘤嘤两句。 爱丽丝看不下去翻了一个白眼,“林太郎说话真恶心,迟早有一天流鸟也会烦你的!” “怎么会!”森鸥外伤心说道。 他拿出手帕装模作样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目光沉沉望着红发少女,“我明明有在为流鸟帮忙啊。” “流鸟救助身在黑暗中的我们,而我们则是为流鸟寻找绘象子的踪迹,我可是很努力地做到了这一点呢。” “绘象子……”红发少女听到了一个关键的词语。 就连专心玩游戏的太宰治也停下了动作,缩在沙发的角落,神色晦暗不明。 第74章 第 74 章 迎着红发少女的目光,森鸥外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一个横滨的首领,并不怎么受咒术界高层的待见,因此能够查到的东西并不多。” “小流鸟也很清楚吧。绘象子是宫本家传下来的咒具,而宫本家关于绘象子的一切记载都在横滨的大爆炸中消失了。况且咒术界很早就传出消息,绘象子早在一前就失窃了。” “我能够帮助小流鸟的只有那么多,我也难过啊。” 森鸥外摆出的表情相当伤心,似乎真的在因此愧疚似的。 实际上,能够感知森鸥外情绪的流鸟确实感知到了,只是这种情绪却在对方模糊的情绪表述中变得不那么清晰,且指向不明起来。 流鸟望着森鸥外,金色的眼眸内空荡荡的。 她问:“大爆炸,是为什么?” 森鸥外心头一跳,观察了少女的表情后,扬起了一个轻柔的笑容,“小流鸟很好奇大爆炸吗?” “……我想知道。” 森鸥外的笑容不变,酒红色的眼眸内深不可见,“或许,太宰君能够诉你答案。中也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真不是一个好问题啊。森鸥外想。 qiuxw. “咔哒!”面颊缠绕了绷带的少年忽然将游戏机丢在了地面上,“流鸟,我好饿,我们去吃蟹肉盖饭。” 流鸟回头看着太宰治,“太宰?” 少年的笑容温软,“流鸟,现在你要乖乖听我话才可以哦。” 流鸟的嘴巴张了张,最后,说:“我知道了。” 【我草我草我怎么就忽略了那么大一个问题!我草!】 【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卧槽卧槽啊啊啊啊不要刀我啊啊啊】 【怎么,狗策划你是不满意是吗?夏油杰之后还不够,你还得来一个乱步,五条悟的刀子还没彻底落下来,你就迫不及待把手伸向中也了,是吧!!!】 【来人!!!为什么我的穿越手机屏还没弄好!来人啊啊啊啊】 【有话好好说,我们不要动不动就发刀子,我现在有点遭不住,能不能给我点糖吃一吃,求求了呜呜呜呜】 【怎么,这是快到大结局所以决定一次性搞完是吗?】 离开首领办公室之后的走廊十分安静,两边的守卫人员面无表情如一排排冰冷的雕像。 死寂的氛围在两人之间环绕,昏暗的走廊内,就连白色的绷带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灰色的阴霾。 直到两人进入电梯,两扇金属的门关上,流鸟才将自己的注意再次投在太宰治身上。 身穿黑色西装的少年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散漫,没有被绷带遮挡的眼眸盯着电梯上的按钮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地神游天际。 “太宰,大爆炸很重要,对吗?”她问。 太宰治没有回话,只是视线从按钮转移到了流鸟的脸。 他望着眼前的少女,“流鸟,乖孩子不要知道太多东西更好。” 他知道,他都知道的。 从织田作口中得知流鸟的姓氏之后,对所有事情都清楚了。 那一场大爆炸,将这一座城市重创,如今的镭钵街正是当年大爆炸遗留下来的伤疤。 数不清多少人在爆炸中丧生,生命的逝世令所有人猝不及防。但是,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发生了。 数处于大爆炸中心附近的人奇迹般地存活下来,毫发无损。他们过着和从前一模一样的生活,生活习性也别无二致,就好像,是从地狱里被人拉出来了一样。 而他们的共同点,那就是忘记了发生大爆炸时的一瞬间。 “太宰,你在恐惧,为什么?”流鸟问,“大爆炸,有什么我不可以 知道的吗?” 这是少女难得的固执。她几乎没有对什么事情过分追究过,只有这一次。 在遥远的记忆中,那道刺目的白光是一切的开始。 太宰治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是啊,为什么恐惧呢? 因为不想看见这张脸上再次出现阴霾吧。尽管她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以至于只剩下一点点可以握在掌心中了。 会产生恐惧是理所当然的吧。无论是谁,都会惧怕这双耀眼得比晨光还要温暖的眼眸被阴雨覆盖吧? 但是,也同样无法拒绝。 红发少女见太宰治没有回话,稍稍向前了一步,“太宰,我想知道,为什么?” 少年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几乎靠在了电梯壁上。 红发少女并没有身穿制服,只是身穿了一件宽松的裙装。脖子上,肩膀上,甚至袖口露出来的手臂,都被雪白的绷带缠绕。面色苍白的她在电梯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纤细异常,像是一缕随时都会被乌云遮蔽的阳光。 “叮!” 电梯门开了。 太宰治忽然扬起一个软乎乎的微笑,“流鸟或许可以去询问中也。” “他会告诉你为什么。” 他说完,离开了电梯。 在彻底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流鸟,说:“流鸟,可以早一点回来吗?” 这个问题莫名其妙,没有头也没有尾。 流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太宰治。 没有得到回答的太宰治笑容微滞,随后转身离去。 在太宰治离去之后,流鸟也出了电梯。 她在寻找中原中也,希望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大爆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中也?当年,如果没有大爆炸…… 如果没有大爆炸,现在的一切会如何? 终于,流鸟找到了中也。 橘发少年刚刚结束训练,面颊上还浮现着运动过后的红晕。 “中也!” 橘发少年一愣,看向朝她走来的少女。 “明明受伤了,就不要乱走,好好待在家里休息不就好了。”中也下意识蹙起眉头,“是不是太宰那个混蛋又说了什么话。” “不要太听那个家伙的话啊,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中也叹了一口气,说。 虽然吧,他们整个港口黑手党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凡事得有对比,而太宰治就是那个坏人当中的黑泥精。 流鸟停下脚步,听着中原中也的唠叨,听着他开始数落太宰治的垃圾性格以及叮嘱她在受伤期间的种种注意事项。 自从这一次受伤开始,中原中也像是被摁下了什么开关,面对流鸟就是数不完的唠叨。尤其是织田作是底层人员无法随时照顾流鸟这件事情,他始终耿耿于怀。 当然,换做谁面对自己的情敌都不会和颜悦色,尤其是这个情敌做到了他自己完全做不到的事情时,就更难给好脸色了。 “中也,太宰说如果我想知道当年大爆炸的事情可以问你。” 原本想要拉着流鸟前去休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橘发少年用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注视流鸟。 流鸟从不询问他大爆炸的事情,似乎已经默认了他们是在大爆炸中一起失去父母的孤儿。 但中原中也十分清楚,事实并不是如此。 那一场大爆炸并不是意外,是蓄意已久的必然结果。 “中也,我想知道的。”她说,“对我来说,很重要的。” 被询问的少年目光微微偏移,“你想知道什么?” 少女靠近中也,“为什么会大爆炸?”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一 场实验,针对荒神的实验。他们企图制造出一个神明,于是,大爆炸发生了。” “那么,荒神呢?”流鸟进一步靠近中原中也,逼迫他看向自己的双眸。 她的脸色苍白,就像是即将步入死亡的病人。她的眼眸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明明灭灭,随时都会熄灭。 “……是容器,荒神的容器。”在对方的注视下,中原中也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手脚更是被钉子狠狠钉在了原地。 他说:“荒神的容器,是我。” 话音落下,红发少女的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 她微微瞪大双眸,似乎是不理解,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迷茫在她的眼眸中充斥,声音也变得干涩无比,“中也是什么意思呢?” “中也是荒神的容器,而大爆炸,是因为荒神实验,对吗?” 她突然颤抖起来,怀抱着最后一丝的疑问,她牵起了中也的手,“中也,一直都知道吗?” 中原中也用沉默回答了流鸟。 少女也安静了。 过了很久,她说:“很疼。” “爆炸发生的时候,很疼。手动不了,脚也动不了,脑袋特别疼。声音很大,大到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周围的温度也很烫,比烧开的水还烫。” 她用着平淡的语气说着话,眼眸中最后的烛光熄灭了。 “中也一直都知道的。” “我是一个怪物,太宰说得对。我一直都是一个怪物。就算到现在,我也不清楚我对中也的感情是什么。我只知道,中也很重要,中也很快乐,所以我想保护中也,希望中也的快乐可以永远持续下去。” “真奇怪啊,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有感知到中也的负面情绪。”流鸟说。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连一根羽毛都能将声音扫去。但是当声音传入耳朵里,又沉重得连心脏都压垮了。 “为什么呢?是因为,中也并不是人类,对吗?” “好过分,真的好过分。中也明明不是人类的,中也并不是一直都快乐的,但是中也从没有告诉我。” “不对,我是个笨蛋,是我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中也没有错的,中也只是没有说而已,是我没有察觉到而已。” 望着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的流鸟,中原中也只觉得寒冷。 她的话听起来好像只是在谴责而已,却叫中也觉得毛骨悚然。 有什么是他忽略的事情被揭开了,里面是血肉模糊的肉块,是隐藏在土壤内腐烂的根部。 心脏在紧缩,又好像在疯狂跳动,他问:“流鸟,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家人吗?是亲人?是朋友?到底是什么,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带上他一起走? “是……可以告诉我,什么是快乐的存在。”她说。 又来了,那种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摸的感觉。 “中也说过的,没有负面情绪,就是快乐。”流鸟将伸出手,触碰喉间的绷带。 绷带的触感是磨砂的,指尖划过,就会有微微的停滞感。 她觉得喉咙很疼,血腥味有一次涌上喉间。 “对中也来说,我又是什么呢?我总是说,要保护中也。但,中也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吧。我总是自以为是,以为只要我稍微努力一下,中也就永远不会有负面情绪了。” “但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连中也是否拥有负面情绪都不知道,所谓的保护,也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和傲慢。” “所以,中也丢下我是理所当然的吧。”她说。 这句话猝不及防地将仅存的最后一丝平静打破了,粘稠压抑的气息将所有呼吸裹挟,压迫着肺部的氧气 ,企图将两人吞噬。 “流鸟!”中原中也慌忙想要抓紧流鸟的手,却被她躲开了,“我从没有想过要丢……” “因为我很笨吗?好奇怪,我现在好奇怪。” 泪珠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从面颊滑落,打湿了绷带。猩红色的逐渐沾染绷带,斑驳的痕迹看起来如残败的花。 “因为我没办法真正的感知中也的情绪吗?还是因为我根本没办法保护中也?或者,或者,是因为我是一个怪物?” “爸爸,还有妈妈……他们丢下我,也是因为这个吗?” “用记忆换取生命什么的,只是因为我根本做不到和人一样吧。因为和怪物一样,连属于人基本的情绪都无法感知,所以异能力才会将记忆拿走吧。” 明明是这样汹涌的眼泪,少女的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空白得如同一个玩偶。 脖颈上的绷带被彻底染成了鲜红色,只有那一点点白,也变得刺目。 她说:“就连记忆,也抛下我了。” , 第75章 第 75 章 【额啊啊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已经有点恍惚了,我到底在看什么东西,当初说好的校园甜番呢?】 【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好好吃好好吃呜呜呜整个人都要变成七彩蘑菇了呜呜呜呜】 【不要乱吃东西啊啊啊呜呜呜现在是彻底救不回来了!】 【我就是砧板,被刀剁碎了不知道多少木屑】 【我死了,我又活了,我又死了,我死去活来】 【怕冷吗?我不怕!怕死吗?我不怕!中鸟be了,好痛!】 【流鸟啊啊啊我到底要怎么拯救你啊!!!!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啊啊啊!】 【狗游戏快点把流鸟交出来,快点交出来啊!我到底要给多少钱才能让流鸟出现,才能让织鸟he啊!】 【哈哈,看到现在,我都不指望织鸟能he了,只要流鸟活着就好……】 【理性分析,流鸟不可能活到游戏开始,这几集的剧情指向性已经很明确了,流鸟死亡是命中注定的】 【我不信!你拿出证据来!】 【已知线索,逐阳姬是流鸟的前世,上一集流鸟梦见逐阳姬时,逐阳姬隐约说出了大义和绘象子,那么不难猜出逐阳姬是为了大义才吞下的绘象子,并不是因为认知扭曲。】 【羂索此前也提及过,为了大义,必须牺牲什么,只有完成既定的命运,才能完成大义。】 【而流鸟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义】 【那我弱弱问一句,织田作怎么办……】 【五条家关于宫本的记载中,五条盛已经记不清逐阳姬的样子了,这还不够明显吗?】 【!!!!我草!】 【!!!我草!】 【!!我草!】 【我草!】 —— 港口黑手党底层人员的工作始终是繁忙的,尤其是在上头的指示变得频繁之后,各种琐事都会交给底层人员来负责。 织田作将最后的工作交接完毕后,与同事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准备前往医务室。 打开医务室的大门,就发现了坐在病床上安静的红发少女。 绷带上的血已经干涸,干成了一块的绷带黏在肌肤上,随着少女扭头的动作掉出一些细碎的血块。 “作之助……” 织田作无声地进入医务室,动作快速拿出了崭新的绷带和消毒完毕的剪刀。 更换绷带对织田作来说是相当熟悉的事情。 只是在为少女更换绷带时,他总是小心翼翼不去触碰她的伤口,动作更是轻缓温柔。 “作之助……” “我在的,宫本。” 流鸟抬起双手,捧起了眼前人的面颊。 手指摩挲着他的眼角,指尖传递而来的温暖令她的眉眼温和了些许。 像是处在黑暗的人突然看见了月光一般,哪怕微弱,却将眼前的昏暗照亮了。 “作之助,是暖呼呼的。”她说。 “嗯,因为刚刚结束工作的原因吧。”织田作说。 绷带更换好之后,织田作将东西重新放回去。 “作之助,那个本子还在吗?” 作之助回头,便于少女对上了视线。 她的声音飘忽的厉害,像是风一样,只不过顷刻间就散去了。 “今天遇到了一只猫,似乎很聪明。”织田作说着,将本子拿出来摊开给流鸟观看。 “原本想要画下来,但发现我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流鸟抱起了本子,观看今日的一页。 白色的纸张上是一段文字,记录着今天 遇到猫的时间以及地点。在纸张的右下角,是一个用黑色墨水画的简笔画,一个箭头指着猫,标有“三花猫”的字样。 “这只猫和作之助长得好像啊。”流鸟突然笑了,说道。 这个笑容是如此轻,像是一朵渴望盛放的花,却因为昏暗而不得不选择沉睡。 “作之助,我想要笔。” “给。”织田作将笔递给流鸟。 流鸟拆开笔盖,翻开了新的一页,在纸张上写下了几段话。 “织田作之助有着锈红色的头发,眼睛是蓝色的,如教堂里的蓝色玻璃。他很高,比流鸟高了很多很多,流鸟如果想要亲吻他,需要踮起脚尖才行。他想要成为家,所以会记录很多东西。他和流鸟是爱人,是会结婚的爱人。他称呼流鸟为宫本,流鸟称呼他是作之助。” “太宰治是一个有着蓬蓬卷毛的少年,眼睛很漂亮,和鸢尾花一样。他很温柔,虽然讨厌流鸟,但愿意和流鸟成为朋友。他很奇怪,负面情绪总是变来变去,有些时候就会和猫一样想要触碰流鸟。他有些时候会称呼流鸟为红毛怪,所以流鸟也会称呼他蓬蓬卷毛怪。” “五条悟是流鸟的挚友,是流鸟高专时候的挚友,很高很高,差不多和天花板一样。只要看见悟的眼睛,就会以为看见了天空。他总是会扯流鸟的头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他喜欢这么做……” “硝子喜欢喝酒和吸烟,总是会抚摸流鸟的脑袋。有些时候流鸟困了,会说一些小故事。她很沉稳可靠,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慌张,所以流鸟会靠着她的肩膀午睡……” “夏油杰是挚友,流鸟之前祓除过他的痛苦……” “还有中也,他是……” 字数越来越少,书写的速度越来越慢。 正如不断褪去的记忆一样,能够书写下来的东西和纸张一样越来越少了。 写到最后,流鸟忽然忘记了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该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还有什么没有写。 “宫本,还有流鸟没有写。”织田作忽然说。 他手指着本子,说:“宫本写了很多人,但是唯独没有写流鸟。” 流鸟的眼眸内闪过迷茫,“流鸟可以写什么?” 织田作将少女抱在怀中,将她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胸膛,“可以写很多。” “流鸟的头发是红色的,热烈得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流鸟的眼睛是金色的,像是闪闪发光的麦芽糖。她喜欢吃草莓,吃草莓的方法就是一口吃下去一个。” “她的笑容和草莓味的一样柔软。” “她有一个爱人,叫做织田作之助。” 随着沉稳的声线引导,空白的纸张被填满,黑色的字迹在纸张上跳跃,哪怕是笔尖抬起时跌落的墨点都像是猫咪路过留下的脚印。 “作之助记得我好多东西。”流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捧着本子说道。 “不知不觉中就记下来很多了。”织田作说,“有些时候会想要写下来,但是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他摸摸怀中少女的脑袋,“但是一旦开口,就发现停不下来了。” 流鸟转了个身,面颊贴在织田作的脖颈处倾听他连接了心脏的脉搏。 一下又一下,只要聆听就能感受到的跳跃,充满了强劲的生命力,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烈火,永远都不会熄灭一样。 像是心血来潮,流鸟用笔尖点在了织田作的额头上,画出了一只三花猫。 “作之助现在是三花猫了。”她说。 作之助望着眼前的少女一会,然后靠近少女。 两人的额头相抵,唇齿间再次落下了湿润而温柔的吻。 分开时,流鸟 的额头也有了一只三花猫。 “宫本现在也是三花猫。” 流鸟抓住了织田作的手,面颊处的软肉贴着他的指尖蹭了蹭,双眼因为舒适眯了起来,“作之助,我有点累了。” “那就休息一下吧。” “作之助会陪着我吗?” “会的,直到你醒来,我都会在。” 医务室内陷入安静,只有一声声逐渐平缓的呼吸晕染空气。 —— 她睁开双眼,发现这里是一处日式庭院。 赤红发的女子身穿白色底红色花鸟绘的和服站在她的身边。 “你……”流鸟呆愣地望着她,看着这个与她相同容貌的女子。 “吾号逐阳姬。”她说。 “你的样貌和我一样。”流鸟说。 女子笑了,其耀眼瑰丽的美丽似海平面升起的朝霞,眼眸内的温柔更似微风吹拂而过的流云。 她没有说话,只是牵起了流鸟的手,带着她浏览这一座日式庭院。 微风徐徐,将两人的发丝吹起,摆动的衣袖如同翩翩而起的蝴蝶。 恍惚中,流鸟被她牵引来到了一个房间前。 逐阳姬打开了房间们,将里面的样貌露出来。 那是一把被放置于刀架上的刀具,火红色的屏风为刀具添上了更浓墨重彩的艳丽。 “八尺鸦……” 逐阳姬进入房间内,双手拿起刀具,然后望向流鸟,对她举起了八尺鸦。 几乎是下意识,流鸟伸出双手接过了八尺鸦。 “吾号逐阳,亦是宫本流鸟!” 流鸟猛然瞪大双目,“你是……” “为了大义,这是名为宫本流鸟注定的命运!” 眼前的女子突然破碎成了振翅而飞的红鸟,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了火焰之中! “姐姐大人!!!” 逐阳姬浑身一颤,雪色的刀刃出鞘,将狰狞爬行的咒灵一刀斩断! 燃烧的火焰咆哮着,几乎将一切吞噬! 宫本凉扑进逐阳姬的怀中,“姐姐大人!” 逐阳姬抱起宫本凉,“抱紧我!” 惨叫声此起彼伏,数不清的恐惧滋养了闯入宫本府的咒灵们。 宫本凉在逐阳姬的怀里蜷缩成一团,双眼不敢去看这地狱一般的场景。温热的泪水不断涌出眼眶,打湿了逐阳姬的衣衫。 他的脚踝正在隐隐作痛,狰狞的伤口不断地向外渗出鲜血。宫本凉只能抱紧姐姐的脖子,好让自己能够忽略那些钻心的疼痛。 宫本家的结界被人从外处强行打破了,紧接而来的就是数不胜数的咒灵。 比起那些咒术师世家,他们更多的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咒具师。依靠着逐阳姬制作的结界咒具,他们得以在平安京之外安稳度过,不需要担忧会被什么别的妖怪或者咒灵侵害。 但是,长久的平和让他们的感官麻木。他们从没有思考过,一旦失去咒具的庇护,他们该如何应对危险。 “嘭!!!!” 刺骨的寒风向逐阳姬呼啸而来,逐阳姬挥刀甩出一道刀光,将寒冰一分为二! “哟咦哟咦,真是相当不错的一刀啊,逐阳姬!” 高大的身形在冰雾中显现出来,不祥的咒纹盘踞在肌肤上,四肢手臂撕裂了和服。 他站在逐阳姬的不远处,战斗的快意在面部呈现以至于扭曲了五官。 逐阳姬握紧手中的刀具,冰冷的视线扫过站在他身后的白发少年上,而后又将视线重新定格在他身上。 “两面宿傩,久仰。” , 第76章 第 76 章 / “阿凉,到一边去。”逐阳姬将宫本凉放下,“拿好咒具,保护自己。” 宫本凉被逐阳姬放下来后还有些惧怕,“姐姐大人!” “阿凉,听话。”她说,“必要时刻,离开这里。” 宫本凉惊愣,“姐姐大人,你怎么办!” 逐阳姬拍了拍宫本凉的脑袋,“两面宿傩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我。如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随着逐阳姬的话语落下,两面宿傩发出了畅快了笑声,“哈哈哈哈!逐阳姬虽是女人,却勉强能与我一战啊!” “里梅,带着那个男孩离开。”他说。 白发少年站在两面宿傩的身后,“是,大人。” 逐阳姬眼神瞬间冰冷,“休想!” “立下束缚吧!我可不希望对手的心思在旁的人身上。”两面宿傩对逐阳姬说。 这位被冠上诅咒之王名号的怪物并没有什么怜悯弱小的心思,与他而言,随心所欲才是他的行为准则。但不可否认,在天下之中,唯一能够让他稍微放点心思的,便是能够与他一战的敌人。 首发网址. 逐阳姬没有说话,只是将宫本凉护在身后。 里梅望了一眼两面宿傩,即刻明白了两面宿傩的意思。 “我里梅,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宫本凉的事情,无论是在任何形式上。” 束缚成立的下一瞬间,极强的咒力从刀刃处迸发,如同金色的日轮般甚至将橘红的火光照耀!强烈的劲风瞬间压倒了一切花草树木,将燃烧的火焰瞬间熄灭! 咒具启动,宫本凉躲在了结界内,抱着脑袋不敢看这战斗的场面。 里梅来到宫本凉身边,“请随我离开,不要打扰宿傩大人的兴致。” 宫本凉原本不愿意,但想到了姐姐的嘱咐,只能不情不愿与里梅离开。 他只能乖乖听话,不能给姐姐拖后腿。只能勉强看见咒灵,身体孱弱的他留在这里也会让姐姐分出精力以防止误伤他。 只是,知道该如何取舍,不代表不会担忧。 血脉上的羁绊令他无法真正地做到不去关注。 在彻底离开之前,宫本凉回头望了一眼。 那是他的姐姐,赤红如炎阳的红发,耀眼夺目如朝霞的容貌。哪怕对面的是令世人甚至咒术师都畏惧的诅咒之王,也无法令她的脚步退后,翻转的刀刃从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坚定。 “轰!!!!” “不够!逐阳姬,把你所有的实力拿出来!” 一道裂口在面颊打开,腥红的血从伤口处裂开来。 逐阳姬面无表情,“那就斩断你的脖颈吧。” 她的话并没有让两面宿傩产生不悦的情绪,反而令他战意盎然。 对,正是如此!这才是传闻中的逐阳姬,傲慢得不可一世的逐阳姬! 那就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死斗,用鲜血为这一场战斗庆贺,直到某一方的死亡为止! 快意扭曲了一切感官,压倒性的力量将所有的事物压垮! 在刀锋交错的瞬间,无论是谁都从彼此的眼眸中看见了想要让对方死亡的杀意! 振袖翻转,沾染了艳红色的血花。 两只手臂被刀刃齐齐斩断,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逐阳姬面不改色,却在下一秒陷入怔愣! 那原本被斩断的两只手臂竟然在眨眼之间长出了新的手臂,纷纷朝逐阳姬的心脏除攻击! “嘭!!!” 缎带绑住了屋檐的柱子,被强大的力道拦腰折断! 当逐阳姬从废墟中爬起来是,肩膀处已经多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咳咳!”她咳出一口血水,从 未离开过右手的红曳再次对准了两面宿傩。 哪怕是这样差一点点就会夺取她性命的攻击,她却连眉头也不曾蹙起分毫。 两面宿傩随意甩去手臂上还残留的鲜血,对于逐阳姬能在关键时刻抵挡住致死的一次攻击毫不意外。 不如说,逐阳姬能够坚持到现在,甚至斩断他的两只手臂更令他惊喜。 只可惜,逐阳姬连牵制他片刻的咒术都没有,只能依靠手中的咒具。以她的实力,一旦拥有咒术,那么这一场战斗将会更加畅快淋漓。 彼时的他忽然生出了怜惜的情绪。这是不可思议,却理所应当的。 逐阳姬,只追逐太阳的逐阳姬,如果就这样死在他的手中实在可惜了。她应该更强一些,更强大,强大到足以与杀死他,而不是此时仅仅是斩断手臂便几乎付出性命。 “逐阳姬,成为诅咒吧!成为诅咒,拥有咒术,才能够变得更加强大!仅仅是咒具不是你的极限!” 逐阳姬静静地看着两面宿傩,突然笑了。 她的笑容里包含了很多,而嘲讽的意思最浓烈。 “两面宿傩,你的真名是什么?” 还不等两面宿傩反应,逐阳姬笑容更盛,说:“如你这种天生便是四手四目的怪物,怎可能理解我啊。” “恐怕,在两面宿傩这个名号出来之前,你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吧。” 两面宿傩没有动怒,只是兴致缭绕地回望逐阳姬,等待她的下文。 “我的真名,不知两面宿傩可有兴趣?” “哦?”两面宿傩裂开一个夸张的笑容,“你想成为我的女人?” 女子的姓名只有丈夫与亲人才能够得知,逐阳姬此话无疑是向两面宿傩表明心意。名字是最短的咒,将姓名交给一个怪物,无异于将性命交付。 逐阳姬笑容依旧,“你会知道的。” “轰!!!!” “真名不告诉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告诉他!!!”五条盛埋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的便是一记响亮的“苍”。 “盛,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禅院政彦来到逐阳姬身边,“现在必须先将两面宿傩杀死。” 他说完,担忧地看了一眼逐阳姬肩膀上的伤口,到底没说什么。 这种时候,就算让逐阳姬退后,她也是不愿意的。 她不是那种会躲在别人背后寻求保护的人。 “外面那个冰系咒术师呢?”逐阳姬问。 “那个白色头发个子矮小的?让他给跑了。”五条盛说,“都是别的人太没用啦。” “阿凉很好,姬君不用担心。”政彦接下了五条盛的话。 得知宫本凉无事,逐阳姬才彻底放心。 她的目光终于回到了两面宿傩身上,“那么,围剿可以开始了。” 如果一人无法祓除两面宿傩,那就三人,三人不行,那就十人,,千人。 总是可以的,蚁多咬死象,何况能够赶来的咒术师实力都不俗。 怪物的手臂斩断了可以再生,人类的生命一旦逝去便没有再来一次的可能。 磅礴的咒力将所有的花草走兽夺去生机,只有从身体流出的血还是温热的。 只是,对诅咒之王来说,这些还不足够! 斩断四肢,切断头颅,或者更多的手段,只要将这些自不量力的蝼蚁杀死,只要能够满足他的快意!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自上而下的领域将所有人包裹在其中,不过瞬息便夺去了人类的生机! “成为咒灵吧!逐阳姬!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够杀死我!” “嘭!” 断裂的肋骨令逐阳姬 生生咳出一口掺杂了内脏碎末的血,红色的和服已经被鲜血彻底晕染,甚至连飞鸟都被红色的血色遮盖,彻底淹没在了血水中。 两面宿傩弯下腰,对被他压制下无法动弹的逐阳姬裂开笑容,“或者,死。” “咳咳咳!” 女子静默了一会,目光在一片昏暗的领域中游离,轻笑,“你再靠近些,我告诉你答案。” 明明是这样狼狈的模样,再如何艳丽的容颜在血色的污染下都肮脏不堪。然,此时的她展开的笑容,竟然有着糜烂的花一般的美丽。 两面宿傩的笑容扩大,“逐阳姬,我的耐心可不多。” 随着两人面颊的靠近,逐阳姬的笑容越发温柔。 终于,在近在迟尺的距离,两面宿傩听见了她的回答。 “给我记住了,斩下你头颅的人,名为宫本流鸟!” 黑色的咒纹如同锁链从眼眶蜿蜒而下,一瞬间呼啸的虹光甚至照亮了整个领域! “领域展开,八乙境旎亭!” 五条盛与禅院政彦猛然瞪大双目,在伏魔御厨子破碎的瞬息间立刻发动术式! 仅仅是斩断头颅并不能将他杀死,哪怕是对常人来说必死无疑的众创,对两面宿傩而言不过是转瞬就能够治愈的伤口! 但,短短的转瞬已经足够了! —— 【逐阳姬果然叫做宫本流鸟啊啊啊啊啊】 【额啊啊啊我的脑袋空空,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啊啊啊我早该想到的!上一集逐阳姬明明把答案说出来了啊!】 【好险,差一点就磕了宿傩x逐阳姬这对阴间cp了,还好逐阳姬把宿傩脑袋噶下来了】 【不要什么cp都吃下肚子啊啊啊啊!】 【所以,逐阳姬脸上的咒纹是为了砍下宿傩头颅得来的,用的是绘象子,换的根本不是咒术大苦悲,而是领域八乙境旎亭】 【等等!既然换的是领域,那么为什么会有后面的大苦悲?这个术式不可能凭空出现吧?】 【逐阳姬啊啊啊啊啊啊啊战损的逐阳姬啊啊啊啊啊】 【我有不祥的预感】 【说起来,逐阳姬好像快要领便当了呢,不是一直都有记载吗,逐阳姬就是在两面宿傩封印后不久吞下绘象子的】 【……为什么要提醒我!小猫咪听不得这种东西!】 【为什么啊!!!这几天看得我抓心挠肺,看得我好难受啊啊啊啊!】 “姐姐大人!” 宫本凉甩开了牵着他的少年的手,来到逐阳姬身前,“姐姐大人!” 当他看见逐阳姬身上深可见骨的伤痕时,泪水便从眼眶流了出来。 “姐姐大人,肯定很疼。” 逐阳姬笑了笑,“你以为我是你,一点伤口都得哭上好些时辰。” 逗了一会阿凉,逐阳姬将目光投向那浑身是血的少年上,“阿羽,其余人呢。” 宫本羽垂眸,“只有我们了。” 逐阳姬一愣,“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摆出惊愣的表情,“阿羽,没有数错吗?” “没有的,姐姐。宫本家只有我们了。”宫本羽的表情冰冷,几乎是带着一种怨恨望向逐阳姬,“这样的结果,明明你也预料到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想要制作绘象子,两面宿傩根本不会在意你!” “阿父,母亲还有丽,如果不是姐姐你执意要完成绘象子,他们根本就不会死!” 少年的心间已经被怨恨充斥,面对亲人无能为力的愤怒全都转为了对姐姐的怨恨。 为什么她总是这样,面对亲人都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想法,只是固执地想要完成自己想要的!就算是偶尔的温柔 ,也不过是施舍的一瞥而已。 就算是施舍也罢,可是为什么连施舍都带着偏爱! 尤其是…… 尤其是那个只能勉强看见咒灵,连握起刀剑都做不到的废物。 第77章 第 77 章 / 逐阳姬并没有立刻回答宫本羽的质问,只是望着他。 肩膀处的鲜血已经停止流出,面色却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如纸。 她的目光忽然从宫本羽身上离开,转而垂眸看向宫本凉,“阿羽,你总是无法明白。” 阿凉有些不安地抓着逐阳姬的手指。他清楚宫本羽的意思,他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哪怕身为家中最小的孩子,他总是被哥哥姐姐们保护着,但也不代表他不会因此感到悲伤。 对于宫本羽的指责,阿凉清楚,这是哥哥在迁怒。迁怒姐姐为什么最先做的不是保护族人而是与两面宿傩缠斗,迁怒为什么姐姐制作的绘象子连咒灵都会吸引。 更多的,是在责怪为何到了现在,逐阳姬也没有露出伤心的情绪。 并不是的,宫本凉知道,并不是的。 姐姐并非没有伤心,姐姐并非没有感到愧疚自责。她只是不愿表露出来,不愿意将怯懦的一面表露在弟弟的面前。 如果身为姐姐的她都因为此事而露出软弱的情绪,那么本就孱弱的弟弟该去依靠谁? “我究竟不明白什么!难道是因为你那大义嘛!”宫本羽怒吼道,快步走上前拽住了逐阳姬的破败的衣袖,“我何曾几时不愿意你去完成什么大义!阿父,母亲,丽,他们也不曾阻止过你!” “可是为什么你连保护他们都不愿意!” 首发网址. “甚至于,现在你也不愿意摆出一副伤心的姿态做做样子!” 或许是情绪过分激动,力气便没了分寸,抓着衣袖的手不自觉划过了肌肤,甚至撕开了一条红痕。 逐阳姬蹙眉,“阿羽,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讨论!”宫本羽的声音高昂尖锐,“莫非逐阳姬的名号真的让你以为只有太阳可以入你的眼吗!” “明明你的名字依旧是宫本……” 话语戛然而止,宫本羽猛然甩开逐阳姬的衣袖,近乎是惊恐地望着逐阳姬,“宫本……” 他的面色瞬间苍白,身体因为强烈的恐惧而颤抖。面对眼前的姐姐,他像是在看什么怪物,又或者干脆是在看咒灵。 “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抖动着双唇,死死盯着逐阳姬的眼睛,企图从她的眼眸中看出什么来。但是,他失望了。 这双眼眸中什么也没有。美丽如天空中的星辰,却遥远而无法触碰。 宫本羽意识到了什么,“你,用绘象子换了什么?” “你用你的名字和绘象子换了什么!” “领域,足够牵制两面宿傩短短瞬间的领域。”逐阳姬说。 她说完,便带着宫本凉想要离去。 宫本羽慌忙跑到她的面前,“一个领域而已,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名字!你知不知道名字意味着什么啊!” 逐阳姬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宫本羽的问题。 她的目光悠远,似乎在看着宫本羽,又似乎是在透过他看向别的事物。 沉静的氛围令宫本凉惴惴不安,他摇晃逐阳姬的手臂,“姐姐大人,为什么要用名字置换领域?其他不可以吗?两面宿傩已经被封印了,换回来不可以吗?” “做不到。”逐阳姬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任何起伏,“绘象子做不到重新置换。” 这个回答让宫本羽觉得可笑。 这样的话其他的咒具师说出来还能相信,但眼前的人是谁啊?是逐阳姬啊,是天下闻名连两面宿傩都称赞的逐阳姬,竟然会说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何其可笑! “绘象子是残缺的,一旦置换完成,那便是永远。除非,能够将绘象子完全制作。”逐阳姬说。 赤发的女子面无表情,从眼眶蜿蜒而下的两条咒纹像是泪痕一般牢牢嵌在了脸上,又像是黑色的锁链,连和服上的花鸟都囚禁住了。 “照顾好阿凉。”逐阳姬松开了宫本凉的手,“这段时间我需要休整。” 宫本凉下意识想要重新抓住逐阳姬的手,却发现指尖根本无法触碰到她。 “姐姐大人,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行,只是不适合留在这里。” “现在你又要丢下我们不管!”宫本羽说道。 女子微微侧目,不出片刻便将收回了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只有宫本羽以及阿凉留在原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阿凉突然问宫本羽,“姐姐大人会回来的,对吗?” 宫本羽忽然蹙起眉头,“她回不回来随便她!反正对她来说,我们也只是给她的大义拖后腿的废物,只要能离开我们,她做什么都可以!” 少年抓紧了阿凉的手,“不仅仅是我,就连从前她施舍了最多温柔的你都被她丢下了,你现在还想要她回来,怎可能?” “好痛!”阿凉疼得冒出了眼泪,“你抓疼我了!” “只是抓一下而已,你就疼得只会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那个名字都能舍弃的女人就算是血流干了也不见得掉半滴眼泪,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而你身为她最疼爱的弟弟,只是蹭破皮就要哭喊上一天!” 他的话让阿凉的哭声止住了,死死咬住下嘴唇也不愿意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呜咽依旧断断续续从喉间发出来。 仅仅是停止了哭声而已,他的泪花还在不断低落,拍打在了沾染血渍的羽织上,将猩红色的血块晕染而开。 兄弟之间的矛盾并没有爆发,就被一人阻止了。 “小生羂索,不知可否与宫本少爷说两句呢?”身穿袈裟的僧人站在两人不远处说道。 他的笑容亲切温柔,态度更是谦卑,“因心中仰慕逐阳姬,今日便斗胆前来。” 宫本羽面上的愤怒重新回归平静。他松下了抓着阿凉手的力道,但是没有松开。 在上下打量了一圈羂索之后,他的眼底划过嘲讽,“心中仰慕逐阳姬?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不过是为了绘象子而来罢了。” 被点名了心中所想的羂索并没有羞恼,只是态度更加谦卑,“真是如此。”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僧侣,曾听闻逐阳姬的名号心生仰慕,更适应绘象子心生向往。此次前来,不过是想要了却自己的心愿,瞻仰绘象子片刻,便会离去。” “……逐阳姬离去了,需要过几日才回来。”宫本羽说,“现在你也看到了,到处都是废墟,无法招待你,你走吧。” 青年闻言,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如果说,我可以辅佐逐阳姬完成大义呢?” 宫本羽猛然冷下眼神,“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刚刚正是因为大义与逐阳姬发生争执,可他依旧用这个理由想要留下来。 青年依旧笑着。 良久,宫本羽狠狠甩袖,“你最好说到做到。” —— “逐阳姬让我好找。”五条盛用蝙蝠扇挡在了逐阳姬的双眼前。 禅院政彦在两人的身后,见五条盛拿扇子去骚扰逐阳姬,便露出不赞同的表情,“盛,姬君此时需要静心修养,莫要打扰她。” 五条盛撇嘴,“逐阳姬连告知也不愿意告知你我二人,明明身负重伤却不见召见医师,独自在这里看花看草,要是晕倒了怎么办?” 他的话刚刚说完,蝙蝠扇就被红发女子夺去,紧接着就被她用蝙蝠扇敲了脑袋。 本来没多少力道,偏偏五条盛做出了吃痛的表情,之后就心安理得撒娇起来,“好痛啊,逐阳姬” 见红发女子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五条盛又恢复了嬉皮笑脸,转到了逐阳姬前面蹲下来,然后望着她的脸。 “这两条咒纹也很好看,逐阳姬不用忧心嘛” 他将自己的脸凑近,与逐阳姬对视。 如一只白色的猫咪,正眨着大眼睛朝主人撒娇。 苍蓝色的眼眸内映射的是金色的光晕,闪烁的星点更像是一颗颗彩色的金平糖,光是看着就觉得甜腻。 逐阳姬没有回话,面对五条盛的撒娇,逐阳姬的眉眼都不曾动弹。 禅院政彦来到逐阳姬的身边,“姬君可是有别的忧心事?可否告知我和盛?” “……请你们,照顾好阿凉与阿羽。我的时日恐怕不多了。” 那一句话就如同被风吹起的绫罗绸缎,飘飘散散,然后落在了平静的湖面。 让,这荡起的波纹却令五条盛的心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晃动。 他意识到了什么,脸上讨巧的撒娇不见了踪影,“逐阳姬这话是什么意思?” 禅院政彦同样面色苍白,“姬君何出此言?” 逐阳姬垂下眼眸,看着躺在手掌心中的红发。 如此鲜艳热烈的颜色,仿佛天空中晕染的红色朝霞,纤长流动更似焰火而烧的流云,仅仅是捧在掌心,便好像是捧住了天地间唯一的赤红。 可是啊,这赤红的发色,此时此刻却更像是来自地狱的业火,将她全身上下乃至灵魂灼烧,只是为了将她也拖入地狱。 逐阳姬的大义是什么?是为了天下不再有咒灵,是天下不再有苦楚。 可是,如果连天下的苦楚都不清楚,谈何而来的大义? 咒灵因人类苦楚而起,如若祓除天下咒灵,岂不是祓除天下人类苦楚? 但如若真有那一日,不再有苦楚的人类,真的是人类吗? 恐怕,这也是绘象子无法完成的缘由所在。 她将红发放下,又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白发青年。 苍蓝色的眼眸璀璨浩瀚,注视的片刻,便犹如坠入银河。 就算是贵为五条家的家主,也会因此生出怨恨的情绪。 只要是人类,就会有怨恨。 用名字置换的领域并不完全,没有上限的感知令大脑越发混沌,连基本的思考都感到吃力。一切自己的情绪都被成千上万人的怨恨掩埋,想要知道任何关于自己的思想,都变得困难无比。 “盛,政彦,离去吧。”她说,“只是请求你们照顾好我仅剩的两位弟弟,让他们不会因为宫本家的衰落而无处可去。” “那我呢?”五条盛问,“你将我与政彦置于何处?” 逐阳姬选择用沉默回答。 她的沉默令五条盛心中升起了恼怒,面上的表情却反而露出笑容,“那你的真名告诉我,我就答应你照顾他们。” 禅院政彦站在一边,听闻五条盛的话愣住了,目光更是不受控制望着逐阳姬的侧脸。 小小的期待从心间生出,只希望得到对方的一个答案。 “我的真名,已经与绘象子做出了置换。”逐阳姬说。 “轰!!!!” 庞大的咒力从耳边呼啸而过,掀起了一阵强而有力的劲风,将范围内的所有生灵化成灰烬! 五条盛站起来,低头看着逐阳姬的发顶,“啧,知道了。” 他说完后,毫不留情转身离去,不再愿意回头看一眼。 逐阳姬一言不发,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再次垂下眼眸。 “姬君所言,当真?”禅院政彦问道。 安静给了他答案。 尽管内心早已确定逐阳姬正是说到做到的人,但政彦依旧感到一阵苦涩在心中弥漫开来。 “姬君时日不多,是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再与绘象子置换什么吗?” “……嗯。” 禅院政彦静默片刻,近乎是强迫自己扬起和从前别无二致的笑容,“我知道了,姬君……多保重。” 再多的挽留都是没有用的,哪怕恐惧的情绪已经令他头晕目眩,依旧不能做出任何阻止她的举动来。 既然是成定局,那就好好道别吧。只是希望最后一面,让姬君不要讨厌他好。 “多谢你,政彦。” “……政彦告辞了。” 黑发的青年同样离去了。只是比起白发青年的毫不留情,他更加留恋,无数次回头,只是想要看见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哪怕是一丝的犹豫。 但是,没有。 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么做,那么断然没有后悔的想法。 自那一日后,禅院政彦没有再看见过好友离开五条府邸。 他也不愿意再去打探任何关于逐阳姬的消息,只是日复一日地处理着两面宿傩封印之后的事宜。 两面宿傩被封印后,并不代表世间不再有咒灵。禅院家主在这一次的围剿中丧生,而他此前作为少主自然而然接过了这个重任。 重复的日子可以麻痹人的感知,等禅院政彦再一次听到逐阳姬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逐阳姬因封印两面宿傩有大功而性情蛮横,一日前挥刀斩杀了前来诉说仰慕之情的僧人。” 他忽然有些恍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些堆积在房间内的和歌到现在也没有全部送出去,就连唯一一次的表明心意,也都被海妖听了去,好友还想要同他争论下一次唱和歌要换他去。 现在想来,一切都没有任何用处。 政彦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寻找好友。 来到了五条府,禅院政彦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领路的仆人表情复杂,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碍于身份还是选择闭嘴。 挥手打发了仆人,政彦踏入书房。 入目的是一片昏暗,只有桌前的一盏小小的烛台在闪烁昏黄的烛光。好友呆坐在桌前,手中是一只沾了墨水的笔,而桌上摆着的是一副打开的画卷。 禅院政彦知道,这一幅画是好友想要献给逐阳姬却被送还的画卷。 他走向五条盛,越是靠近,就越是能看清楚桌边凌乱的纸张和沾染的到处都是的墨水。 “政彦,我想不起来了。”五条盛忽然说。 那染着墨水的笔高高悬在空中,半点不见落下,僵硬得像是一个木雕。 “刚开始,我只是想不起她的样貌而已。我期初以为是心中赌气不愿回忆,直到后来,连她喜爱穿着的衣物都忘了。” “只要我的视线离开画卷,我就会忘记她,甚至连她的名号都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只高高悬着的笔被丢在了书房的角落里,黑色的墨水甩出的污点将书房再一次染上压抑。 “政彦,你还记得吗?在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是什么样的神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画卷,近乎是迷茫地询问他,却在音尾带着痛苦的哽咽。 第78章 第 78 章 / [宿主!宿主!到时间点了!!!该起床啦!] 流鸟睁开双目,入眼的是卧室的天花板。 闹钟在旁边响个不停,她却没有任何动弹的意思。 [宿主,早上要把所有精气神焕发出来,你看看弹幕里哭天喊地的观众们,是不是一下子精神多了呢?] 她的瞳孔终于聚焦在不断滑动的弹幕上。 【啊啊啊啊啊啊盛!!!!!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游戏情人节的卡什么时候出啊我真的要死掉了,刀子吃多了再不来点糖我就会死掉的!!!】 【都快大结局了,游戏里还不出流鸟的相关剧情,怎么,是等着把我们养肥了再宰一顿是吧?】 【只要一想到我逐阳姬再过不久之后就要寄了,我的心脏就怦怦直跳,好像下一秒就要殉情了一样】 【好甜好甜哈哈哈哈不就是忘记了吗哈哈哈哈哈一点都不刀!好甜啊啊啊】 【只要我自戳双目,我就看不见这些刀子,这样我就可以安然活到大结局哈!】 . 【楼上的给我滚呐!不要用你的肮脏的双眼看我的逐阳姬!】 【我只知道我的cp又be了,痛苦吐血到底不起,甚至想要冲出银河系征服火星】 【我今天就要用我的变身棒变成奥特曼然后一脚踩扁狗策划!】 【已经被刀的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了吗?】 【我比较在意的是,逐阳姬斩杀的僧人是不是羂索,毕竟羂索就是僧人打扮】 【羂索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变成了脑花?之前人头上还没缝合线呢】 【不寒而栗,开始怀疑】 [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很可爱?] 流鸟闭上双眼,几秒钟之后又重新睁开,关掉了闹钟后从床上爬起来。 横滨如今已经是初冬,早晨的风从原本的清爽变成了刺骨的寒凉。哪怕是紧闭着门窗,这些风也会从缝隙钻进屋子里,然后将整个卧室的温度拉至低温。 换好了衣服后,流鸟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条藏青色的围巾。 她将围巾围在脖子上,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流鸟不自觉看向了围巾的尾端。 那里是白色针线绣的一只猫咪。小猫咪的胡子很奇怪,一边有三根,另一边只有两根。两只眼睛也一个大一个小,看着像是芝麻和绿豆随机组合在了一起。 光是看样子就知道绣的人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 终于穿戴好,流鸟离开了屋子。 “咔哒。” 橘发少年正好与流鸟撞上了视线。 流鸟没有表情,面对中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中原中也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目光不自觉地超旁边撇去。 纷乱复杂的心绪令他面对少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在愧疚自责的同时,又有着隐约的埋怨。 只是,并没有等他将自己的心绪整理好,红发少女便转身离去了。 如同陌生人,最多的交集,便是在家门口偶然的相遇了。 来到港口黑手党的流鸟在面见了森鸥外之后,被他挽留了一会。 “小流鸟今日的心情如何呢?”男人笑容温和询问流鸟,酒红色的眼眸内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流鸟没有回话,倒是一边的太宰治满嘴嫌弃和抱怨。 “明明昨天晚上才加班到凌晨两点,今早八点还得来你这里报道,流鸟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啊!烦死了,森先生只会压榨未成年儿童,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发际线后移的!” “就是说!林太郎太可恶啦!美少女需要的是充足的睡眠,林太郎一点都不为流鸟考虑!”爱丽丝在一边进行斥责, 然后埋进流鸟的怀里,“流鸟,我们去吃草莓蛋糕!” “怎,怎么会!爱丽丝酱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原本好好的首领会面,变成了吵闹的唠家常。 等流鸟和太宰治终于离开办公室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少年的心情还算不错,难得没有对流鸟进行日常的抱怨,反而乖巧地与流鸟并肩走着,时不时玩弄手中的绷带。 进入电梯,太宰治终于玩够了绷带,转而把注意力放在流鸟的红发上。 手指伸向红发,眼看就要碰到,又被流鸟躲过去了。 “啧,流鸟明明一直在发呆,竟然还能躲开。流鸟肯定是故意的!”太宰治埋怨说。 “……对不起。”她说。 她的道歉突如其来。 太宰治的脸突然垮下来,“才不稀罕你的道歉。笨蛋才会道歉,流鸟就是笨蛋。” 他的表情生动形象,如同一只不断喵喵叫的猫,正在止不住的抱怨这抱怨那,更是因为主人的忽视而心生不满,于是把桌上的水杯推到了地上。 但是,这样的他竟然才有着少年人的活力,真情实感的因为自己活跃的情绪苦恼。 “太宰说我是笨蛋,那我可以说太宰是怪人吗?”流鸟问。 她的眼眸中终于恢复了点光亮,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太宰治的脸。 还不等太宰拒绝,流鸟就开始自顾自说起来,“太宰是怪人。” 太宰治哽住,赌气一般怀抱着手臂转过身去不看她,“哼!” 背过身的少年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绷带已经送下来了,更因为他的摆动留下来一条长长的尾巴,落在外套外面,更像是一只摇尾巴的猫了。 流鸟盯着不断摇晃的白色绷带,最终没忍住上手扯了一下。 没想到控制不住力气,竟然直接将太宰治的手腕扯了过去,连带着他也踉跄两步,差一点撞上了流鸟。 “啪!” 一巴掌打在了流鸟的手上,太宰治动作迅速收起绷带,“笨蛋!” 他的动作看起来不像是被气恼了,更像是恼羞成怒后的虚张声势。 流鸟感知到了,此时此刻少年的负面情绪。 那是愤怒以及恐慌。 很奇怪,明明最喜欢触碰她的是太宰,可是当两人只差一点就能肌肤接触时,感到愤怒恐慌的也是太宰。 奇怪的太宰,奇怪的蓬蓬卷毛怪。 “抱歉,因为想要尝试拥抱太宰,所以动了你的绷带。”流鸟说。 太宰治猛然安静下来,收回绷带的手一动不动。 电梯门打开了,太宰治看来流鸟好几秒,“哦,今天我的工作很多,不要来烦我。” 说完,他就离开了电梯。 在彻底离开了流鸟的视线范围内后,太宰治才停下脚步。 他静默了一会,忽然用双手捂住了面颊。 耳朵已经被红雾染上颜色,热气不断从脑袋上升腾而起。 “烦死了,都是流鸟的错!”他嘟囔着,“好想死啊,真的好想死啊” 仅仅是一句话而已,最多只是被对方扯着绷带差一点就撞上,但到头来竟然完全不敢看她。 说着拥抱什么的,平日里连触碰一下红发都要躲避开来。 说到底,也不过是笃定对方会躲避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有些时候甚至做好了对方一气之下直接离开的准备。 拥抱什么的,明明作为友人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因为特殊的原因以至于连轻轻拍打对方的肩膀都不允许,让拥抱这个动作都变成了梦境中才会出现的幻觉。 不,其实拥抱是曾经存在过得。 热气散去 ,太宰治将双手放下来,露出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眸。 拥抱是曾经存在过得,只是相比起现在,那个拥抱杂糅着太多的恶意与恐惧。 那种近乎愤怒的恶意根本令他无暇顾及拥抱时候的温度,甚至是近在咫尺的双唇都不曾在意,手中的发丝更像是被他随手就能丢弃的缎带。 当被堆放在角落的记忆再次被翻出来,吹去蒙在上面的灰尘,就会发现它是如此闪闪发光。 但是,当他打开这一个闪闪发光的盒子,就发现里面装着的不是闪烁着璀璨光芒的宝石,而是一滩腐烂散发腥臭的烂泥。 可是,明明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可以保护好这些宝石的。 曾经以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现在才发现不过是连触碰都觉得奢侈。 不过这也正常吧。毕竟他是太宰治啊,几乎没有什么美好的事物会在太宰治的面前保存完好。 再如何美丽的花都会枯萎,再如何璀璨的星辰都会陨落。就连清晨洒在窗台上的阳光,都会被漆黑厚重的乌云遮蔽不留下任何温度。 这就是太宰治啊,哪怕手中的烂泥已经侵蚀了双手,哪怕肺部被腥味填满甚至发生溃烂,也不会愿意让这曾经璀璨的记忆散落。 他重新迈开步伐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下属在看见太宰治之后原本有些松散的表情立刻变得尊敬与恐惧,毕恭毕敬为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太宰治在一堆文件里翻了翻,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游戏机以及昨天藏在这里的蟹肉罐头。 “嘭!” 大门被一脚踢开,中原中也满面怒容进入办公室,一拳捶在了太宰治的办公桌上,“自己的工作就自己完成啊!混蛋太宰!” 太宰治懒洋洋抬起头,敷衍地哼哼两句随后逗狗一样朝他挥手,“知道了知道了,我正忙着呼吸呢,小矮子不要来打扰我。” “哈?你这个家伙是想死嘛!”中也气急,“叫你的下属把你的报告拿回去啊!” 太宰治撇嘴,“好烦啊,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很忙嘛!每天都要和流鸟一起去吃午饭已经让我的行程排满了,中也因为不能和流鸟一起享用午餐所以过来霍霍我,不愧是暴力的黑/手/党!” “说这种话,明明你也是吧!”中原中也抓起了太宰治的衣领。 太宰治懒散的表情散去,静静地望着中也。 片刻之后,他忽然笑了。 “呐,中也难道没有感觉到吗?流鸟,已经忘记你了哦。”他近乎着恶劣地笑着,嘲弄而讽刺。 第79章 第 79 章 “中也是在生气吗?或者是嫉妒?” “真可怜啊,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发觉吧?因为愧疚所以连出现在对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反倒是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真可怜啊,中也。” 太宰治的脸靠近中原中也,眸色冰冷,“既然想要离开对方,那就彻底离开好了。” “嘭!” 太宰治被推开,跌坐在椅子上。 办公桌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口,震动而起的木屑飞扬在空中。 中原中也收起拳头,“我和流鸟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 太宰治耸肩,揉揉被勒疼的脖子,“根本就是无解吧。遗忘掉带给自己伤害的人,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要我说,和中也彻底闹掰才是最正确的。嘛,毕竟是个笨蛋,最厉害的报复方式也只有这样了。” 回答太宰治的是中原中也摔门而出的声音。 他用手撑起自己的下巴,目送中原中也离去后,顿时感觉到无聊又厌烦。 吩咐下属再去抬一张办公桌进来,但喊道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反正不想要工作,那就干脆翘班好了。 太宰治说干就干,带上自己的游戏机和蟹肉罐头,再随便抢过一个路人的手机给流鸟和织田作发条短信,就心安理得离开了。 到了酒吧,太宰治果然看见了流鸟和织田作。 “织田作流鸟” 像是一只猫,太宰治直接坐在了两人之间。 “太宰的工作做完了吗?”流鸟问。 太宰治点了一杯洗洁精白兰地被拒绝后,对于流鸟的问题撇下了嘴,“我又不是笨蛋的流鸟哦,我可是有很多提前完成任务的方法的” 织田作思索片刻,才恍然大悟一样,说:“你说的是中也吧。” “答对了!不愧是织田作!”太宰治欢呼道,“可惜没有奖励。” 他又扭头看向和草莓果汁的流鸟,“流鸟还记得中也是谁吗?” 红发少女喝了一口草莓果汁,盯着杯口思索一会,“好像,忘记了。” “中也是太宰重要的人吗?”她问。 鸢色眼眸的少年笑容微微停顿,说:“并不是很重要的人,流鸟就算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好好把我和织田作记在心里就好啦” 流鸟还没有接下他的话,太宰治又把话题转移走了。 “说起来,新年好像快到了。” “是啊,很令人期待。”织田作说。 只是,他平淡无波的表情实在看不出来期待的情绪。 【笑死我了,织田作,横滨著名天然呆,以至于压根发现不了他的情绪】 【胡说!织田作面对流鸟就笑容温柔!】 【太好了呜呜呜还好回到现代了,我真的不想看平安京的刀子,搞得我整个人都要虚了】 【看我飞天一个猛踹,直接把狗策划踹进火葬场!】 【等等!情人节出新卡了!啊啊啊啊啊是织田作和流鸟的集结卡啊啊啊啊啊】 【哈!让我逮到了吧!你就是个内侧玩家!】 【可恶,这种时候出织鸟的集结卡,我总怀疑狗官方不怀好意】 【我就想知道逐阳姬用自己的性命还有五条盛他们对她的记忆换了什么东西,宫本繁又是怎么个回事,宫本凉又怎么样,逐阳姬弄死的僧人到底是不是羂索】 【九成把握弄死的僧人是羂索,逐阳姬估计是看出了他的不怀好意所以弄死了他,但是没想到他会玩奇迹换皮,就一个脑花不知道换了多少皮子】 【推理帝!你快来——!!!】 【推理帝来了,是这样 的,我认为当初宫本家其实只剩下了宫本羽,宫本凉和逐阳姬全都gg了。而宫本羽的态度看起来就不怎么喜欢逐阳姬的大义,所以才会有前面说过的把红曳送给了五条家。而五条盛死后又没人记得逐阳姬,所以把红曳转送了出去】 【靠北啦,宫本羽很讨厌诶总感觉他很讨厌逐阳姬和宫本凉】 【我觉得正相反,宫本羽是一个扭曲的姐控,看他妒忌阿凉的样子就知道了,嘤嘤嘤,得不到姐姐关爱的宫本羽要发脾气啦!】 【回归话题,逐阳姬到底用自己的性命和众人对她的记忆换了什么,我猜测是命运】 【绘象子没有完成,于是逐阳姬决定吞下绘象子,让绘象子可以进一步完全。但是很显然,名字,性命甚至是“缘”都没办法完成,结合羂索说的命运,由此可得知逐阳姬用自己转世的命运置换了绘象子的完成】 【不觉得一模一样吗?流鸟的命运】 【逐阳姬因为无辜之人被里梅与两面宿傩所杀心中愤怒,流鸟因为无辜之人因为自己死亡而感到痛苦】 【宫本家只剩下宫本羽宫本凉以及自己,而流鸟则是在大爆炸中只剩下自己】 【甚至是因为大义不得不祓除天内以及夏油杰的痛苦,这和用名字交换领域的逐阳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看,流鸟和逐阳姬的命运是相似的,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是一样的】 【用相同的命运置换绘象子的完成,这是为了大义啊】 【看了楼上的推理,盖紧我的小棉被瑟瑟发抖,太文明礼貌可怕了】 【你是不是偷看剧本了你!可恶,快点给我改剧本!快!我不要这样的结局!快点!不然我跪下来求你了呜呜呜】 【恍惚……也就是说,流鸟连存在的意义都是被否定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狗策划不做人了呜呜呜呜】 [宿主不愧是宿主,钝刀子磨肉果然疼啊哈哈哈哈哈] 流鸟的目光从弹幕移开,看向了一边的太宰治和织田作。 少年吵吵闹闹说着话,已经从港口黑手党的新年致辞到什么时候翘班一起去旅游,最后又变成了把胡萝卜丢进水泥地里能不能长出苹果来。 总之就是闹腾。 而织田作则认真地倾听,时不时发出一些自己的观点,然后又是引起太宰治的一阵笑。 [宿主真厉害,对自己狠,对人物也狠!被宿主欺骗了感情的他们好可怜] 哪怕系统的声音依旧可爱,但吐出来的话就让人恨不得把它揪出来狠狠打一顿。 流鸟将最后一口草莓果汁喝完,对系统说:“我从没有欺骗过他们。” [……嘎?] “我只是按照所有人的性格写出了有可能发生的剧本而已,但是真正让他们行动下去的,是情感。”流鸟说。 最初的最初,将身边所触及的任何事物都以游戏来看待。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目光所及越来越广,感受的温暖渐渐从指尖消逝,流鸟就发现了,一切都是真实的。 游戏内有很多没有提及的事情,于是她为了完成剧本而选择将这些漏洞补齐。但越是想要将这些漏洞填满,就越是发现事情不可控制。 扮演一个角色久了,用这样的性格和所有人相处久了,就开始认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她是流鸟,是逐阳姬,也是“流鸟”。 一切都按照轨迹发展,一切都像是齿轮般旋转,无论是想要的还是不想要的,都被卷了进去。 等她终于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宿主的话是什么意思?] “系统,我从不会去用情感欺骗他 人,这样做是痛苦的。” [那织田作之助呢?] 沉默片刻,她说:“从始至终,作之助都是在剧本之外的。” 酒保见流鸟杯子中的果汁空了,便笑着询问她是否需要续杯。 流鸟点头,“请给我再来一杯,谢谢。” “流鸟我们新年到时候一起去神社参拜如何”太宰治笑容软乎乎说道。 他的面颊有两坨腮红,呼出的气息也带着轻微的酒气,看样子像是喝醉了。 但是流鸟清楚,太宰治清醒得很。 “如果太宰想的话,可以的。”她回答太宰治说。 紧接着的是太宰治借着欢呼为名向酒保要消毒水的声音。 当然,被酒保拒绝了。 一起喝酒的时间并不长,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太宰治终于被一通紧急电话叫走了。 而织田作身为底层人员,每天要处理的杂事多得可怕,因此也在没多久后就道别了。 流鸟将最后一杯果汁喝下,又把太宰治理所当然甩给她的账单结算完毕,才离开酒吧。 横滨的冬日裹挟着海风,吹在人们的脸上就像是冰刀一样,刮得人面颊生疼。 流鸟将脸埋在围巾里,又看了眼围巾尾端的白色三花猫。 杀手也会有不擅长的东西,比如说做正常的饭菜,比如说针线活。 才分开没有半个小时,已经有些想念了。 她钻入呼啸的寒风中,前往自己的任务地点。 森鸥外向来是一个优秀的资本家,对于压榨打工人十分擅长,尤其是在接近新年这段时间,为了赶绩点,当然是要多少任务就有多少任务往流鸟这里塞。 而流鸟也不曾抱怨过。准确来说,祓除咒灵正是她所想要的。 她好像越来越安静了,面对很多人和事的反应速度也开始变得缓慢起来,一双眼眸总是放空地望着某个地方,似乎在仔细回忆什么东西,又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每当这个时候,仿佛换了一个人般,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便与周围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分裂,然后变得陌生。 可是呼唤她的名字时,她又会重新扬起灿烂的笑容。那一瞬间,所有的陌生都会消失,变回了之前的流鸟。 而在除夕夜终于到来的那一晚,流鸟拉住了织田作的衣袖。 “作之助。”她呼唤住了少年。 织田作回头,笑意在眼底晕染而开。 红发少女执起织田作的左手,摩挲着他的手指,最后停留在无名指的指尖上。 她忽然抬头看向织田作,柔软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织田作微怔,忽然发现,眼前的少女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她的笑容依旧是柔软的,面颊上的绯色如同刚刚采摘的草莓般可爱。 只是那一双金色的眼眸中,折射的光晕晕染如同蜜色的琥珀糖般甜蜜温柔,闪烁着星屑自光晕中倾斜,落入了平静的湖面。 她是流鸟,却又像是另一个流鸟。 柔软的吻落在了他的无名指,她说:“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 第80章 第 80 章 “是求婚吗?”织田作忽然问。 流鸟微微怔愣,在望向织田作时,眼睛因为笑而弯成了月亮的形状。 “作之助要和宫本结婚吗?”她反问。 织田作定定地看着她,然后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 流鸟没有动,感受到额头上柔软的触感,手指忍不住勾住了他的无名指指尖。 是了,左手的无名指,是结婚的意思。 细细密密的吻从额头滑落,又点在了眼帘上,之后是面颊,然后是唇角。 他的动作很温柔,似乎是在描绘她的五官,将肌肤所能感知到的温度都铭记在心里。 亲吻在唇角便停下了,面颊被一只手捧起。 流鸟看见了那被蓝色的光影覆盖的自己,看见在这朦胧似透明的玻璃光下交融的红发。像是两种颜料在清水中互相融合,在流动的水中肆意地为彼此添上属于自己的颜色。 平静的湖面忽然荡起了波纹,随着吹拂而过的风越发肆无忌惮,甚至将湖边吹落的花瓣也一并卷入了水中,在旋转的暗潮中碾碎。 qiuxw. 房门被撞开,又因为惯性重新合上。 热潮如海浪一般一层一层地翻涌着,将潮湿的空气推上了潮水的高峰。 被热浪温暖的指尖相互纠缠,穿过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红色,又在这不同的红色汇聚而成的河流中漂浮,如一叶小舟随之飘摇。 窗外的风扑倒在窗户的玻璃上,白色的水雾挡住了外面闪烁的灯光。 自口中呼出的气息是温热的,铺洒在鼻尖又泛起了一股水珠。 织田作之助看见了,那一道横列在肩膀处的伤口,从锁骨蔓延到了手臂。 就像是散落在洁白雪地上的红色花瓣,成为了冰冷中唯一热烈的颜色。 他又将目光转向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在对方的指尖轻轻落下一个吻。 “还不是时候,宫本。”他说。 并不是不可以,只是还没到时间。 这一份珍重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轻易打开。 喜欢这种情绪或许会放纵,但如果是纯粹的爱意,则会在到达顶峰前选择克制。 流鸟动了动手指,“作之助,宫本仅仅是宫本,对吗?” 织田作点头,“嗯,仅此而已。” “……已经足够了。” 牵手,拥抱,亲吻,甚至是更深层次的交融,都只是一种表达而已。如果这一份爱意是纯粹的,那么仅仅是一个回答,就足够了。 (所以审核员,他们真的只是亲亲而已) 翌日清晨,流鸟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戴好围巾后冲出客厅,就对着将早餐摆在桌上的织田作说:“作之助,除夕!” 织田作点头,拉着她坐好,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先把早餐吃了吧。” 早餐是吐司面包配草莓酱,流鸟认认真真吃完了早餐后,就等着织田作收拾好东西出门。 今日的流鸟格外活泼,就算是坐在椅子上等待也不愿意安安静静,而是拿着手机敲敲打打。 等织田作终于收拾好东西出门后,流鸟将手机拿到了织田作眼前,“太宰又入水了,让我们送衣服过去。” 美好的除夕就算被太宰治破坏了,两人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等两人带着新买的衣服来到河边,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太宰治拿着衣服随便找了间餐馆把衣服换上出来后就开始抱怨,“一个除夕都被首领破坏了,明明该放假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我回去上班啊。” “自己是孤家寡人没有朋友,难不成认为我也没有朋友嘛!” 他义愤填膺说着,从织田作提着的 袋子里翻出来一条黑色的围巾,“哦哦哦,这是织田作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吗?” 织田作想了想,说:“并不是,这是给你御寒用的围巾。” “无所谓啦,只要是织田作送的就可以了”太宰治把围巾围在脖子上,“这个长度好适合上吊!” 流鸟看着围巾,对太宰说:“不行的,这种围巾太柔软了,韧性强,是勒不断脖子的。” “诶怎么这样。”太宰治露出了明显的失望表情。 除夕的到来似乎令整个横滨都被一股轻松的气氛围绕了,走在街上,哪怕是路过的行人都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无论平常的生活多么忙碌,起码在新年要好好享受一番才行。 秉承这种理念,太宰治表示入水的时候顺便把手机丢掉了,就是不想再听到森鸥外催他工作的声音。当然,给他们发信息的手机是倒霉催过来打捞太宰的下属的。等发完了信息,这位下属也被太宰治打发走了。 摸口袋两手空空的太宰治心安理得向流鸟和织田作讨要了钱包,并美其名曰担心钱包被偷走所以由他保管更安全。 这话要是别的人一听就会知道这人保管钱包是假的,蹭吃蹭喝才是真的。 但流鸟和织田作还真的就乖乖把钱包交过去了,并且在对方掏钱买东西的时候没有任何对此事的诧异或愤然。 总而言之,除夕真是一个不错的日子。 三人兜兜转转到了神社,与前来参拜的人挤在一起成了团团。 “明明人很多,为什么大家都不会感到生气?”流鸟忽然问。 已经习惯了感知到人们因为各种原因产生的负面情绪了。人们总是莫名其妙,无论什么东西都能够产生负面情绪。 而在这种人挤人的情况下,更是容易生出烦躁的情绪。 很奇怪的,流鸟却没有感知到多少。 大多数人,哪怕是被挤得栽倒了一边的树下,也会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和家人们再一次挤进人群中。 “因为是除夕的缘故吧。虽然很多时候人挤人会很烦躁,但如果是在新年期间,人挤人就会变成热闹,有一种大家都很快乐的感觉。”织田作按照自己的想法说。 “好神奇!”流鸟说道,“因为大家都挤在一起,所以很快乐,真的好神奇。” 她说完,突然愣住了。 她隐约察觉到,在从前,她好像做过类似的事情。 在一个地方,小小的,冷冰冰的,耳边是海风吹打金属板的声音。有谁的手握住了她,传递过来的温暖是暖呼呼的。 是个冬天,他们相互挤在一起,然后浑身就会暖呼呼的。 记不清了…… “除夕午夜,神社会有敲钟哦。”太宰治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少年甩着围巾,“据说只要听足108次的敲钟,就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哦!” 他的双眼发亮,“那我是不是可以见到黄泉女神了!” 织田作之助牵起红发少女的手,说:“也许心意足够真诚就可以实现了。” 流鸟下意识握紧了织田作的手,听完太宰治的话,说:“那见了黄泉女神之后,太宰治可以告诉我们是什么样子的。” 此话一出,太宰治一愣,随后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笨蛋流鸟,如果我见到了才不会和你说话呢。” “因为黄泉女神不愿意你和我说话吗?”流鸟认真说道。 太宰治:果然脑子已经坏掉了吗?这种问题好蠢。 这么想着,太宰治也付出了实际行动,“流鸟今天好蠢。” 流鸟安静了一会,盯着太宰治,忽然蹙了一下眉头,把脸转到了织田作这边就不说话了。 这样的表情对比起从前来说并不明显,仅仅是眉头稍微皱了皱而已,如果不仔细观察甚至无法察觉。 将流鸟的表情看在眼中,太宰治忽然有了一种直觉。 她好像生气了,哪怕只是微弱的,却是真实存在的。 像是什么找到了新的毛线球的猫,好奇地去探查。 他的眼眸闪亮亮的,说:“流鸟生气了。” 流鸟又把头扭回来,面上的表情恢复如初,“什么?” 刚刚的一切都像是幻觉,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说话的期间,队伍也排到了他们。 很难得的,参拜过程中太宰并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也算是新年新气象。 因为要等到午夜听钟声,所以三人选择在神社附近解决午餐与晚餐问题。 这又免不了所谓的新年习俗,两人被太宰治拉着去逛了一趟唐人街,买了不知道多少看起来很有意思但其实生活中半点用处都没有的东西。 比如说只有照射到太阳光才能打开的手电筒,比如透明颜料的墨水,又比如据说只要丢在天上就会掉下来的石头。 尤其最后的石头,太宰治隆重介绍了这颗石头的来历,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才被发现其实是旁边草丛随便捡的。 在这样漫无目的却悠闲的闲逛中,天空终于开始擦黑,闪烁的灯光逐渐爬上了昏暗的路。 午夜将近,钟声即将敲响。 “真的要听够108次吗?”流鸟好奇问。 “谁知道,反正习俗是这样。”太宰治耸拉着肩膀说。 相比起流鸟和织田作,他的体力实在差劲,现在就已经趴在长椅上昏昏欲睡了。只是见到黄泉女神的愿望过分热烈,所以到现在还强撑着一双眼睛不愿意闭上。 “要喝一杯咖啡吗?”流鸟问,“或许可以提神?” “要!”太宰治撑起脑袋,“只要喝了咖啡我就可以猝死了吗?” 很好,已经困到神志不清了。 于是,织田作离开去买咖啡了,只剩下流鸟和太宰治。 少年蜷缩着身体窝在长椅上,因为困倦到了极点,时不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看着随时都要睡着了。但没过几秒钟又抬起头揉自己的眼睛。 这样的动作让他看起来竟然和一个什么也不懂得孩子一样。 流鸟看着太宰,思索片刻说:“如果很困,可以暂时睡一睡。等到作之助回来,我会叫醒太宰的。” 得到了流鸟的承诺,太宰治终于安心地将脑袋埋进双臂内了。 一时间,周围都安静了。 流鸟忍不住放空了自己,望着一处一动不动。 “咔哒!” 木屐的声音响起。 流鸟抬头,发现是一位身穿袈裟的僧人,额头上的缝合线在灯光之下分外鲜艳。 “流鸟大人,许久不见。”他笑道。 流鸟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哎呀,看来流鸟大人已经不记得我了。不过,这说明已经快到时候了,不是吗?” 羂索好像是在对流鸟说话,又好像是透过流鸟的眼眸在看另一人。 而那人,是逐阳姬。 “流鸟大人难道不想知道吗?绘象子到底在哪里。”羂索说。 流鸟猛然站起来,瞳孔微缩,“你是……羂索!” 当本名从她的口中说出,羂索面上的笑意更浓了,甚至因为灯光而添上了诡谲。 “看,这不是记起我了吗?”他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个盒子,“如此,它该物归原主了。” “想来,流鸟大人为了大义,一定会将它完成的。” “而我……”他 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绘象子呈现在流鸟眼前。 “会为了流鸟大人的大义,做到我所能做到的任何事。” 那一瞬间,强烈的心跳震耳欲聋。寒冷侵袭了大脑,将所有的感官冻结,只有意识还在转动。 刀光在顷刻间便将僧人的脖颈斩断,飞溅的鲜血侵染了周围的花草。 她展开红雾,捕捉着范围内的所有生命轨迹。 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肺部被冷风灌满,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围巾被凛冽的寒风吹拂,只差一点就随风而走,又被流鸟抓回了手中。 终于,她找到了。 “嘭!!!” 钟声响起,代表祝福的烟火升上高空,炸开的所有绚烂美丽伴随着人们的欢笑声一起响彻整座神社。 在这样热闹的声音下,只有跌落在地面上的围巾失去了温度。 , 第81章 第 81 章 / 太宰治在僧人到来时就已经清醒了。 只是,他不愿意睁开双眼去理会。 管他说的与流鸟关系多么亲密,张口闭口都是大人,他都不想去理会。 困倦令他不想睁开双目,而内心复杂的情绪则是让他选择沉默。 直到刀锋刺破肌肤,鲜血喷溅在地面,太宰治才睁开双眼。 红发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具无头的僧人尸体倒在地上。他的脑袋不知所终,他断裂的脖颈旁,是一个散落的盒子与琉璃球。 那一颗透明的琉璃球哪怕躺在血泊中依旧澄澈,闪烁着的红色仿佛夜空的星光,流云状的火焰在球内熊熊燃烧。 这是绘象子。 仅仅是只言片语,太宰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半响,将绘象子重新放回盒子内,抬腿离去。 至于那已经失去头颅的僧人,他再没有看过一眼。 . 钟声依旧在持续地敲响,头顶的烟花如梦似幻,绚烂的花火将眼前的路照得明明灭灭。 想要寻找离去的红发少女并不难,只要动动脑子就能够知道她在哪里。 只要往织田作离开的方向走就可以了。 终于,他找到了流鸟,以及…… 他的脚步停滞片刻,又向前,来到流鸟的身边蹲下。 她知道太宰治来了,但是无暇顾及,只是昂着脑袋听周围的钟声。 103次,104次,105次…… 第108次钟声终于落幕,绚烂的花火在这一瞬间彻底熄灭,化作了尘埃从天空中滑落。 没有了烟火的照明,一切又回归了黑暗。 “我的愿望,是希望作之助可以记住我。”她忽然说。 太宰治的手指动了动,没有说话。 少女怀中的人早已经变的冰冷,面颊处连一丝生机的颜色都没有。 织田作之助的天衣无缝确实能够预知五秒之后的死亡。但是,如果在预知前便已经深陷危险,那么预知也不过是知道自己的结局罢了。 尤其是对异能力者来说根本无法感受的咒术。 太宰治垂下眼眸,望着好友仿佛陷入沉睡的脸,突然生出了一些怨恨的情绪。 怨恨他为什么就这样死去,又怨恨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困倦,更是怨恨流鸟的异能力。 可是,当一切怨恨飘然而过,剩下的便是空茫。 说到底,听足钟声也不过是新年习俗罢了。满足任何愿望也不过是他随便说出来的东西,真正的意义与此刻更是毫无关系。 倘若真的可以满足任何愿望,早在进入港口黑手党之前,他就已经摔进黄泉比良坂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才去许下面见黄泉女神的愿望。 他甚至不想去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还想要伸手去触碰少女让异能力失效。 但是根本无法做到。 真是过分,明明遗忘是最令人痛苦的,眼下却只能看着好友被动地承受这份痛苦。而自己却要抱着这一份记忆继续往前走,在友人无知无觉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离他而去。 他突兀地想着,如果自己死去,被她的异能力复活,是否还记得她?按道理来讲,死去的他异能不再生效,他是可以被复活的。 但复活的他,人间失格再次生效,此时的记忆是否也会被他保留? 喉咙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太宰治只觉得呼吸困难,手脚也不受控制。 只能看着金色的流光从少女的手中绽放,如一朵绚烂的生命之花,在黑夜之中狂舞。 太宰治想要去看少女此时的表情,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是迷茫。 仿佛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太宰,作之助会记得我吗?我已经许愿了,应该会记得我吧?”她问。 这样的流鸟令太宰治恐惧,像是在注视一个怪物。他的眼神冰冷,“流鸟,是一个怪物。” 一个哪怕是爱人遗忘自己,也想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怪物。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凭借本能,所以就这么做了。 可是怪物的贪婪又让她把愿望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习俗上,企图将这一份承载了情感的记忆保留。 流鸟的表情紊乱了片刻,随后,她竟然笑了,是一种太宰治不曾见过的微笑。 “太宰,人是依靠羁绊而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如果羁绊被斩断,那么人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的话莫名其妙,语气轻飘飘得仿佛要飘到另外一个世界,然后再也回不来了。 当最后的光芒消散,太宰治才如释负重般松下身体。 他下意识去观察织田作之助的动静,发现那苍白的面色已经重新添上了代表生机的红。 织田作之助睁开双目,“太宰?” 太宰治下意识扬起笑容,“是我哟织田作你去买咖啡买了好久,我等得差点睡着了!” “抱歉,好像是遇到了一些事情。”他直起身子说。 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原来身边还有一位少女。 她的长发如同燃烧的烈火般鲜艳,一双金色的眼眸注视着他,就感觉被麦芽糖包裹了。 “织田,请问你还记得宫本吗?”少女问。 织田思索片刻,摇头,“抱歉,我不记得了。不过,她可能是我重要的人。我会努力想起她的。” 红发少女沉默片刻,之后灿烂而明媚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如春日绚烂的花般美丽明艳。 “这样啊,已经足够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明明是稳当当的动作,织田作竟然感觉到摇摇欲坠。 她将一条藏青色的围巾递给织田作,“这是宫本的围巾,如果你记起来了,请替我送还给她。” 围巾的温度冰冷,放在手中的感觉,就像是握住了冰块。 少女说完这些,就转身离开了。 从始至终,她的语气都是平淡的,似乎与宫本毫无关系。 “织田作,要回去吗?”太宰治说。 织田作将围巾叠好,看见了那一只白色针线绣出的三花猫,“嗯。” 有所感悟的,他想要将目光再次投向那离去的少女。只是在这个动作的过程中,有什么事物被从脑海中抹去。 当他想要去回忆,就什么也不剩了。 “太宰,刚刚有人来过吗?” 太宰治笑容不变,“有哦,一个我很讨厌的人。” “太宰讨厌的人?是中也吗?” “不哦,是另一个。这种事情织田作知不知道无所谓啦,只要知道我很讨厌就可以啦” 鸢色眼眸的少年将盒子放入衣服的口袋,拉着织田作准备离开神社。 “织田作,神社里刚刚死了一个僧人,脑袋都被砍下来了,真是不吉利呢” “啊,确实。” 两人渐行渐远,直到最后一丝光亮黯淡,融成了黑暗。 —— [宿主宿主,你还好吗!!!] “不用叫了,我挺好的。”流鸟说道。 [可是宿主你的状态很不对诶] “……”流鸟沉默片刻,说:“可能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吧。” [宿主?] 流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又将八尺鸦放置于刀架上。 “系统,所谓的游戏和动漫,都是 真实存在的吧?” 回答她的是系统的无声静默。 流鸟轻笑一声,“不用担心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端倪的。我只是自己发现了而已。” 如果仅仅是游戏,仅仅是动漫,按照着既定的剧本演绎,又怎么可能做到如此真实。 拥有自己的思想,拥有自己的情感,在按照自己的行为准则行事时,又会因为各种外在因素发生偏移。 这怎么可能是虚假的啊,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就好像织田作之助。 她从不曾将他计算在内,只是一切顺其自然,顺从着心意任由一切发展,又企图将他从一切的旋涡中心摘除。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这是注定的,无论她怎么做,被遗忘都是注定的。游戏内的人或是遗忘流鸟,或是羁绊已经斩断,在既定的结果面前,哪怕她从不设定剧情的发展,结局也不会发生变化。 她好像站在一个巨大的齿轮上逆时针奔跑,明明终点就在眼前,却怎么样也无法触及,最后精疲力竭,然后卷入齿轮中被碾压成碎片。 流鸟感觉到疲惫,是一种自灵魂散发的疲惫。 耳边似乎是灵魂在诉说着什么,眼前又仿佛出现了幻觉。 那是逐阳姬的脸。 她将流鸟的面颊捧起,靠近她,然后对她说:“吾号逐阳姬,亦是宫本流鸟,更是……” “你。” 千年前闻名天下,却为了大义吞下绘象子的逐阳姬是她;依靠异能力和咒术维持平衡,因认知扭曲而叛逃的流鸟是她;在世界之外注视着一切却发现无能为力的也是她。 “因为你,才有逐阳姬。因有逐阳姬,而有宫本流鸟。更因为宫本流鸟,才会有你。”眼前的红发女子又说。 “我们因为缘相见,因为缘分离,在轮回的最终,将会融合。” 红发女子拥抱住了她,那一瞬间,她甚至感受到了灵魂上的共鸣。 是啊,一切都是真实的,一切都是触手可及的。 在逐阳姬的拥抱中,流鸟看见了千年前的女子。 她的发丝赤红近日,她的容貌极盛如阳。 她身穿白色底红色花鸟绘的和服,挥舞着雪色的刀刃将居心裹测的僧人斩杀,却因大义不得不将缘一同斩断。 僧人的鲜血将周围的土地染红,刺耳的尖叫声遍布四周。 人们都在惧怕逐阳姬突如其来的怒火,却不知逐阳姬此时此刻承受着堪比地狱业火的痛苦。 在凄凉的月色下,她面见了两位仅剩的弟弟。 “我将吞下绘象子,斩断我今生的缘,用我转世的命运,置换一个绘象子完成的可能。” “所以你真的要抛下我们,对吧!”少年歇斯底里地呐喊,甚至想要夺去刀架上的红曳,用自己的性命逼迫她放弃这个决定。 “你若胆敢如此,我便在你之后自裁!届时宫本凉无所依靠,就等着被那些居心裹测的世家逼死!” 逐阳姬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平静而淡然地看着他。 那是一种将生死度之身外的眼神,又是将一切都交付的决绝。 少年忽然生出了悲伤之情。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力阻止。 哪怕他的性命,也不能叫她有半点的犹豫。 “哈!你休想!你休想!你就死吧,你就吞下绘象子转世去吧!我会告诫后人的,让他们知道绘象子的能力,让他们连绘象子是否完成都不知便贪婪地掠夺!” 少年的双眸泛起水雾,“天下闻名的逐阳姬又如何?舍去了姓名的你,世人只会知道绘象子!届时谁人还知道你逐阳姬的大义,谁还愿意将绘象子交付与你!” 第82章 第 82 章 / “哥哥!”宫本凉被他的怒火惊吓,眼泪瞬间流出来。 宫本羽最后看了一眼逐阳姬,见她依旧没有被牵动情绪。 怨恨从少年的眼中迸发,他从未有过在这一刻如此怨恨的情绪。他怨恨为什么姐姐要为了所谓的大义抛弃他们,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是怨恨天下为什么会生出咒灵。 只是一切的怨恨都是徒劳的。 他猛地将红曳甩在一旁,尖锐的刀锋瞬间划破屏风,刺耳的撕扯声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要敲碎! “你就死吧,我不会再看你最后一眼!”少年说完,愤然转身离去! 宫本凉不由自主瞪大双眸,慌忙想要去拉他的衣服,却被少年狠狠甩在了身后,“哥哥!” “阿凉。”逐阳姬呼唤了宫本凉,“我还有最后的话要和你说。” 阿凉怔怔地望着哥哥的背影,再回头时,已然泪流满面。 他意识到,姐姐要与他道别了。 “姐姐大人,可以,可以留下来吗?”他祈求着,来到她的身边和往常一样依靠在她的怀里。 首发网址. “阿凉,我意已决。”她说着,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脑袋。 她的动作是温柔的,如从前的日日夜夜,总会伴随着悠远的歌谣哄他入睡。 但是这一次,却是离别。 “可是,可是阿凉不想失去姐姐大人。哥哥也不想的。阿父,母亲还有丽姐姐,他们都不在了。我和哥哥只剩下姐姐大人了,我们不想失去姐姐大人。” 阿凉从逐阳姬的怀中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被泪水湿润的脸,“一定要完成绘象子吗?” “……阿凉,这是为了大义。” “可是,姐姐大人会死的!” 逐阳姬笑了,“我知道。” 她安抚这怀中的小少年,“阿凉,相比起世人的苦痛,我的性命不值一提。” “因离别而生的悲伤,因无能而生的愤怒,因贫苦而生的贪婪。” “甚至于,因爱而生的怨恨。” “世人已经足够痛苦了,却还要忍受被咒灵剥夺生命的苦楚。” 她一下又一下抚摸怀中小少年的头发,细细与他说明,将自己的感想告知他。 “在世人承受的苦痛面前,我的名字,缘,性命,乃至转世,都不值一提。” “倘若仅仅是以我一人让绘象子完成,世间不再有咒灵,这该是多幸运的事情啊。” 阿凉的身体正在因为哭泣而发冷,眼前更是一阵阵眩晕。脑袋上的手轻柔而舒缓,却令他的心脏痛苦蔓延。 “姐姐大人,在与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对吗?”他问。 “……阿凉总是这样聪明。”逐阳姬笑道。 小少年忽然颤抖起来,将面颊埋进逐阳姬的怀中呜咽哭泣,细碎的啜泣声令他如同一只雨中被丢出巢穴的幼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阿凉,明白了……” 当一切回归寂静,宫本凉离开了原本的房间,找到了宫本羽。 他看见自己的哥哥下意识回过头,发现是他时又蹙起眉头转了过去。 “哥哥。”他小小的叫了一声。 宫本羽没有回应,只是望着庭院里破败的花,“那个女人呢?” “……姐姐大人,随绘象子而去了。”阿凉说。 宫本羽猛然转身抓住了阿凉胸前的衣襟,“尸体呢!那个女人的尸体呢!” “没,没有。姐姐大人,已经随绘象子而去了。”眼泪再次不受控制流出来,宫本凉哽咽着说。 他的泪水令宫本羽的眼眸冰冷,“哭够了吗?废物!往日她最疼爱的人是你,如今她离去,你是半 点挽留都做不到!” 阿凉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只能不断哭,哪怕脑袋已经因为哭泣上气不接下气,也只能不断地哭。 “不要哭了!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废物!废物!”面对哭泣的阿凉,宫本羽愈发烦躁。 将宫本凉推到在地,“她走前和你说了什么?” “姐姐大人说,说如果用她一人便可换天下,无,无咒灵,是幸运的。” “还有,还有……” 宫本羽逐渐握紧拳头,胸腔中的怨恨盘踞,“还有呢?” “姐姐大人她,是与世人苦楚感同身受的。”阿凉终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宫本羽突然嗤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世人苦楚,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在搭理阿凉,脚步调转了方向朝前走,“与世人苦楚感同身受,真是可笑至极!” 阿凉意识到不对,慌忙爬起来追上宫本羽,“哥哥!” 宫本羽的步伐很快,阿凉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只能用跑。但是体质孱弱的他经过刚刚的哭泣,在连续的奔跑之后已经变得奄奄一息,面色苍白得几乎晕厥。 他看见宫本羽拿出了笔和纸,似乎在上面写什么。 “哥哥,你要做什么!”阿凉瞥见纸张上的文字,问。 “她既然真能抛下我们,那为何我不能按照我的心意将事情记录!” “她的姓名已然拿去交换,世人只知道绘象子,却不知逐阳姬!她的大义?”宫本凉冷笑,“今生她为了大义抛下我们,甚至不惜转世也要完成绘象子,那我便让她的转世触碰绘象子都不允许!” 宫本凉瞪大双目,“姐姐大人是为了大义,明明这是姐姐大人的决定!” 说罢,他就要去抢夺纸张,却不料被宫本羽狠狠推倒! “那又如何!她无情无义抛弃我们而去,我又何必在意她转世的想法!”宫本羽怒吼道。 眼见阿凉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宫本羽拽起他的衣襟,强迫他的脸对上自己。 “大义,大义!我可不在乎什么大义!天下之人何其多,凭什么要她逐阳姬一人去完成所谓的大义!五条,禅院,加茂,哪一个不是实力出众的咒术师大家族,为何只有我们宫本家付出的代价巨大!” “阿父,母亲,还有丽,他们为什么从不提出异议!就连你,你这个只能看见咒灵的废物,都不曾提出。” 宫本凉的视线已经模糊了。朦胧之间,他似乎看见了水光在眼前晃动紧接着,温热的水珠滴落在面颊上。 当眼前的视野终于清晰,入目的是宫本羽泪流满面的神情。 豆大的泪珠不断拍打,少年眉间的怨恨已然化成了哀伤。 “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一定是她,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人。” 少年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终于在许久之后停下了。 宫本凉喘着气,望着他的哥哥松开他的衣服,然后重新拿起了笔和纸。 “从今以后,宫本家再无逐阳姬,只有制作了绘象子,因无法承受苦痛而崩溃吞下绘象子的咒具师。”落下了最后一句话后,他说。 宫本凉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阻止了。 他依旧想哭,想去辩驳。 姐姐大人根本不是那种人。姐姐大人就和天上的太阳一样,怎么可能会因为世人的苦痛而崩溃。 姐姐从不会露出软弱的情绪,哪怕是世人的苦痛,也只会让她背脊挺直地毅然赴死。 可是,他已经很累了。 持续的悲伤和长时间的奔跑令他头晕目眩,奄奄一息。 要是能帮到姐姐大人就好了。 可 是,他又能帮到什么呢? 正如哥哥所说的,阿凉什么也不会,仅仅是磕破了皮也会哭上一天,甚至连入眠都需要姐姐的陪伴。 宫本凉昏昏沉沉地,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他的灵魂好似从身体里飘出来了,看见了彼世的一端,看见了姐姐的灵魂正在不远处凝望着她。 她说:“阿凉,回去吧。” 阿凉踏出一步,“我想和姐姐大人一起走!” 赤发女子闻言,弯起了眉眼,“阿凉,我们终有一日会再次见面的。” “可是……!” “阿凉,或许在大义完成之后的某一日,我们会再次相见。”她抬起双手,将手掌心摊开。 神奇的是,阿凉看见了一张纸。 白色的,只有两个巴掌这样大,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姐姐的掌心中。 “阿凉,此生的我,转世的我,皆为大义。但是,还有一个我存在着,那是命运之外的,轮回之外的我。” 纸张从她的掌心中飞起,又落在了阿凉的手中。 “为了能够再次相见,许愿吧,阿凉。” 女子的话语渐渐消散在空中,红发化作了振翅而飞的红鸟,穿过他的灵魂向高空飞去了。 “姐姐大人!” 阿凉伸手想要抓住飞去的红鸟,下一瞬看见的却是高举着手的自己。 他醒了。 “公子终于醒了!”医师在一边惊喜道。 宫本凉扭头看向医师。 他的面目慈祥,依稀能问出他身上草药的味道。只是奇怪的是,他的额头上有一条奇怪的缝合线。 或许是伤疤。 宫本凉从被褥里爬起来,“我没事了,你走吧。” 医师笑着点点头,“请勿忧心,宫本小少爷。逐阳姬大人在高天原会思念您的。” 医师离去了。 宫本凉在被褥里待了一会,手指在被子内摸索。指尖突然感受到一丝疼痛,好像是被什么刺痛了 他将物件拿出来,发现竟然是一张白色的纸! 他的手指刚刚擦过纸张的一角,被小小地刺了一下。 梦境是存在的!姐姐大人说过的,他们依旧能够再次相见! “命运之外,轮回之外的姐姐大人……”他呢喃着。 他将纸张抱在怀中,“我的愿望,是能够在姐姐大人的大义完成之后,可以与命运之外的姐姐大人再次相见。” 哪怕只是一种可能,哪怕要承受轮回之苦,哪怕要接受再一次同等的命运,也想要再次相见。 这是阿凉的愿望。 第83章 第 83 章 / 【停更一星期,真有你们的狗官方!】 【等等,为什么突然换op!这个op曲不对啊!不对啊啊啊啊!】 【这还有什么,不就是快到大结局了嘛(点烟)】 【哈哈,哈哈哈,织田作gg了。所以也大结局了是吧,是不是流鸟也要gg啊?】 【呜呜呜呜不要啊不要啊流鸟不要死啊!!!!】 【什么织田作gg,织田作才没有死,只是又被流鸟复活了,就是流鸟可能真的会死,因为流鸟的命运就是如此】 【我他吗一个爆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逐阳姬!!!为什么啊啊啊啊!你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狠!自己要为大义献身就算了,你做什么连自己的转世都不放过啊啊啊啊啊】 【有一说一,我和宫本羽狠狠共情了,为什么一定要是逐阳姬,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可恶啊啊啊啊啊啊还有臭羂索!逐阳姬弄死你了真的就理所当然玩起奇迹换皮了是吧!】 【突然觉得宫本羽好可怜,爹妈死了,妹妹死了,最崇拜的姐姐就算是死前也不愿意向他露出点心软,偏偏一个只会哭的弟弟就能得到姐姐的疼爱。现在姐姐走了,姐姐走前是什么情况还是弟弟告诉的】 【呜呜呜呜扭曲的姐控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宫本羽:姐姐看我啊啊啊啊看我看我看我不然我就死给你看呜呜呜呜】 . 【笑死,平安京只有逐阳姬控和扭曲的逐阳姬控】 【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逐阳姬最疼爱的不是有她一两分像的宫本羽,而是体弱多病的宫本凉】 【我觉得可能是理解吧,宫本羽虽然有点天赋,但看到现在就知道不怎么喜欢逐阳姬追求大义,虽然理解她的大义,但他更多的是想要姐姐留下来陪他,管他妈的什么大义】 【宫本凉虽然体弱多病,但他会撒娇啊(bhi),但他在理解逐阳姬的大义时,也是清楚逐阳姬的坚持的。他清楚明白逐阳姬,所以在得知逐阳姬及将吞下绘象子后,只是想要一个告别和拥抱】 【懂了,宫本羽是“妈都是为了你好所以你不可以”,宫本凉是“妈知道你喜欢所以支持你”,这样就好理解了】 【艹,虽然角色不太对,但代入妈妈瞬间明白了】 【我倒是很奇怪,总感觉动漫剪了很多东西,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播出来】 【有吗?没感觉】 【总觉得阿凉在睡梦中梦见了什么,估计是逐阳姬走了想挽留】 【e谁知道】 “系统,你是书吗?” [也,也不是这样讲的啦] “所以你是谁?” [虽说早有预感宿主会猜出来,但没想到现在就知道了,还以为要等世界融合之后才可以。] [不知道宿主是否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告诉你,最重要的是快乐。] 流鸟点头,“所以?” [事实上,宇宙中存在着无数个平行世界,而每一个平行世界都存在这一个你。] 系统的声音忽然换了一个语调,[而运转着这些平行宇宙的,是书。] [原本的轨迹中,宫本流鸟是无法成长到成年的,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比如横滨的大爆炸,比如无法承受过多的负面情绪自杀,又比如被咒术界的家族们逼死,总之几乎无法活下去] [直到其中一个世界的逐阳姬制作出了绘象子,并且吞下绘象子后得到了书的一页纸。她将这张纸交给了宫本凉] 往后的事情,流鸟也明白了。 “宫本凉为了再次与姐姐相见,许下愿望,所以循环开始了。” [是的,宿主。而快乐 ,则是书和绘象子的共同愿望,身为系统的我,是书与绘象子共同愿望的载体] 流鸟沉默了,她倒是没想到书和绘象子竟然会有自己的意识。甚至于,会把她的快乐作为愿望。 或许是看出了流鸟的想法,系统说[可能是因为,流鸟所承受的苦难太多了吧。] [无论是哪一个世界的流鸟,都太痛苦了,好像从没有为自己活过,甚至有些时候连活下去都感到痛苦,而当终于有可能出现一个命运之外,不用再承受痛苦的流鸟时,这无疑是需要好好守护的。] “……我知道了。”流鸟说。 [宿主会生气吗?我们隐瞒了你这些事情] “并不会,相反,我很高兴。”流鸟轻笑道,“起码,我是存在的,并且在世界融合之后,还有机会和他们再次相遇。” [所以,宿主……] “接下来也差不多了不是吗?”流鸟将自己陷入了被窝里,“为了融合的世界,我当然要继续演绎‘宫本流鸟’的剧本,让大义完成啊。” [好的!] —— 冬日之后的横滨迎来的是带着暖风的春天。 或许是周一的缘故,周围的人或多或少产生了埋怨的情绪,大多是不愿意离开温暖舒适的被窝,要不然就是一大早就要面对摆臭脸的上司。 或许职员也不知道,其实上司也在因为周末结束而满怀怨念,对待下属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太宰大人今天好恐怖,今天出任务的时候我整个人动都不敢动。”太宰治的下属打了个寒颤,回想起今日早上太宰治的脸色,更是下意识缩起了脖子。 同事看了眼他的表情,似乎是想了好久,才说:“好像是流鸟大人和太宰大人闹矛盾了。” “那难怪了。” “毕竟是流鸟大人嘛。” 众人小声说了好一会时间,才散开去各做各的事情。 而作为当事人的太宰治,则是满脸写着不高兴地坐在酒吧的座位上与织田作吐槽。 “真是烦死啦,一大早就在我面前晃悠,明明昨天晚上我很晚才休息诶!” “甚至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从河里捞出来!太过分了!” “明明可以去做任务的时候顺路帮我买安眠药,但为什么不愿意!” 他义愤填膺说着自己的不满,说完后看向织田作,“你看,是不是很过分!” 织田作想了想,说:“是吧。” 他的简单回答令太宰治生出了些不满,“织田作明明都不知道她,竟然偏心!” 突然就被指责偏心的织田作没有再回答。 周围安静了一会,太宰治忽然说:“我感觉她快要走了。” 少年趴在桌台上,手指划过杯口的边缘,望着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继续说:“她确实快要走了,今天早上看见我,竟然对我说想抱一抱我。” “她之前也和我说过一次,但我那个时候没有感觉的。” 织田作扭头,将少年的表情看在眼里。 这段时间,太宰治似乎对一个人很关注,却从来不愿意提起名字,只是用“她”来代替。 他总是不断重复自己是有多么讨厌这个“她”,连看到对方的样子都觉得晃眼睛。 但,织田作能感到,太宰治是不愿意离开“她”的。 相比起讨厌这种浮于表面的表达,织田作认为,思念以及羞赧才是他真正的情绪。 因为长久的思念,以至于在早上见面的时候会心生烦恼。因为没有得到偏爱,因此有了寂寞。更因为对方所说的拥抱,而感到羞赧。 “她要去哪里?”织田作问。 杯口的指尖停了下来,太 宰治将脸埋在了手臂中,过了许久,才发出了闷闷的声响。 “我才不在乎她去了哪里,管她要去哪里,反正走了更好。” “织田作也管不了,因为织田作根本不认识她。” 自己突然就被扯上了关系,织田作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在认真思考之后,说:“确实如此。” “如果她想要离去,那么无论是谁也无法阻止。” 周围再次安静了。 这一场小小的聚会就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结束了。 太宰治在织田作离开后又待了一会,终于等到那位红发少女的身影。 “流鸟你好慢啊,差一点我就要被不明人士拐走啦。”太宰治蔫巴巴趴在桌子上,如同一只昏昏欲睡的猫咪。 流鸟来到太宰的身边,“抱歉,森首领临时给我下达了命令,所以晚了一点。” 太宰治听了她的解释更是闹起了脾气,“一点都不好!秃头大叔竟然比我还重要!流鸟,明明我才是你的朋友!” 他开始愤愤不平,满腹的抱怨。从椅子上下来,又跟着流鸟离开酒吧,等两人到了流鸟的居所,太宰治也没有停止骂骂咧咧。 这段时间,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倾倒出来,一张嘴一刻也不愿意停下来,只要红发少女有了别的注意的东西,就会立刻暴跳如雷。 然而,等红发少女专注地看他时,他又会变得沉默,然后莫名其妙发起脾气来,直到流鸟再一次将注意力转向别处,才开始抱怨。 他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总是想要用手指去勾缠少女的红发,更多的则是单纯地盯着她的脸,然后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流鸟还记得谁?”“你知道我的名字吗?”“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是不是喜欢吃草莓?”“今天天气很好,我很讨厌,所以我的负面情绪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问题,流鸟都会会认真回答。 而得到了答案的太宰治总是会流露出奇怪的笑容。那样的笑容温软又可爱,尤其是一双鸢色的眼眸,在阳光之下美丽如同鸢尾花上停留的蝴蝶。 那只蝴蝶的翅膀是如此纤细薄弱,那些闪烁着光亮的粉末从翅膀掉落下来,随着蝴蝶即将起飞的动作,又像是薄薄的雾气蒸腾而上。 眼眸中困住了蝴蝶的少年靠近流鸟,在近在迟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他问:“流鸟,是要离开了吗?” 少女似乎没有想到太宰会询问这样的问题。 她眨着眼睛,思索片刻之后,问:“为什么要这样问,太宰感觉到了什么吗?” 太宰治别过脑袋没去看流鸟,“我饿了,我要吃蟹肉盖饭。” “没有,只有草莓咖喱鸡。” “咦惹,听起来好难吃。” “那就咖喱草莓鸡?”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好像没有。”流鸟笑道。 她站在窗户前,任由昏黄的晚霞照耀在红发上,铺洒而下的橘红色光束里好像藏了什么小精灵,正在不留余力地牵着她的头发往窗户外飞去。 太宰治干脆摆摆手,“那我不吃了。” “好吧,那就是咖喱草莓鸡。”她说。 她将少年留在了客厅,进入厨房,拿出了冰箱里的草莓和冷冻层里的大闸蟹。 “哔哔哔——” 口袋中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流鸟将草莓和大闸蟹放好,拿出手机,接通了。 对方的声音响了一会,流鸟忽然回头看向客厅里趴在沙发上正在玩游戏的少年,笑容依旧。 “是的,我会救助所有人的。”她对电话里的人说。 第84章 第 84 章 / 流鸟制作的大闸蟹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浓浓的咖喱和草莓的味道,太宰治吃了一口之后严重怀疑她不是不是把大闸蟹放进咖喱草莓浆糊糊里面腌制了半个小时才拿出来清蒸。 后面真相大白,原来是那一口用来蒸螃蟹的锅之前做过咖喱草莓鸡,已经把这口锅腌入味了。 吃饭的过程中,有了心爱的大闸蟹,太宰治总算愿意安静一会,让喋喋不休说话的嘴巴全心全意享受鲜美的大闸蟹。 在终于将享用完了晚餐之后,太宰治又泛起困来。 他窝在沙发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就等着流鸟去拿被子给自己盖上。 如此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是一天两天,流鸟也习惯了。 她从房间拿出一张小毯子,盖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少年把小毯子扯过了头顶,“我要睡了,记得关灯。” 流鸟低头,看着即将入睡的少年,说:“太宰,绘象子还在你的手上吗?” 少年没有了声音,甚至连轻微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过了好几秒,也可能是几个世纪的时间,少年的声音终于从小毯子里传出来,“嗯,外套口袋里。” . “我知道了,睡吧,太宰。” “……嗯。” 太宰治闭上双眼,不想要再去听对方的声音,双手更是把耳朵捂住,最好对方一点的动静都不会传入耳朵里。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客厅安静下来了。 太宰治在小毯子里窝了一会,又重新把脑袋挤出去。 晚霞即将被黑夜吞没殆尽,只有一点点残存的橘红色光束从窗户的底下缝隙进入客厅,正好照在太宰治躺着的沙发上。 他伸出手指,在这一缕橘红色的光束上动了动,看见最后的影子连同着黑暗一起融合,然后变得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又等了一会,等到月色爬上窗户玻璃,银色的月光再次透过窗户照耀在沙发上,顺着曾经的橘红色痕迹又一次填满整个沙发。 流鸟离开了,拿着绘象子。 这段时间她的任务很多,除了享用午饭和晚饭的时间,甚至连休息都压缩成仅仅四个小时。 果然,森鸥外也察觉到了什么,正企图压榨她的最后一丝价值,也许她的离开也要换做什么有利的东西。 太宰治在沙发上躺了很久,听着时钟在不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钟声也不知道响了多少次。 他终于从沙发上爬起来,将自己的外套披上,打开客厅的灯,然后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荡起来。 只是单纯地走来走去而已,偶尔看见了什么东西就把它拿在手上把玩片刻,然后放回去。 忽然,他把目光投向了厨房,想了一会,然后迈开步伐走向厨房。 他在冰箱前的停下了,打开冰箱,寻找出里面还没有吃完的草莓。他拿起草莓,没过一秒钟,又把草莓放回去。 之后他打开了冰箱的冷冻层,发现只剩下一只的大闸蟹。 他重复了刚才拿草莓时的动作,将大闸蟹拿起来又放下去,随后关闭冰箱门。 在冰箱前做完了一系列动作,他迈开脚步走向了洗碗池,看着里面还没有清洗的碗筷,撇嘴,然后打开了水龙头。 当然,太宰治是不可能动手清洗碗筷的。 他只是开了一会水龙头,让水流将碗筷上残存的油渍冲洗一下,让它们的表面上看起来干净一点。 在厨房里待了一会,太宰治离开了厨房,然后坐在了餐桌前。 餐桌上只铺了一层桌布,粉红色的格子图案。 太宰治看得突然感觉烦躁,伸手就把桌布揉成了一个团团,就这样摊在 餐桌上,不再去管了。 走得时候竟然没有把这个难看的桌布带走,果然是笨蛋。洗碗池里的碗筷都没有洗,笨蛋,冰箱里的大闸蟹竟然还剩下一只不一起蒸了,真烦。为什么草莓要放在冰箱里,而不是别的地方,更烦了。 这些给自己生出的烦躁情绪寻找的理由莫名其妙,毫无根据,甚至可以说是无理取闹,但太宰治就是这样心安理得把过错推给了这些没有任何生命的东西,好像也能跟着让那离开的红发少女察觉一般。 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烦躁中思索片刻,太宰治又觉得无聊。 晚霞很无聊,沙发很无聊,小毯子很无聊,就连刚刚模仿对方走路途径和动作的自己也很无聊。 从这些模仿中试图汲取一丝温度的自己才是最无聊的。 又是在客厅漫无目的地绕圈圈,太宰治被一个盒子吸引了注意力。 他打开来,发现是一部手机。 这是流鸟叛逃之前使用的手机,因为长久没有充上电所以关机了。 太宰治检查了一下,发现电话卡还在里面。 他想了想,便将手机放入自己的口袋中。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只是想要这么做而已。或许是期待着什么,又或者是想要用这部手机做什么。 他向来随心所以,想要拿走就拿走了。 反正那个笨蛋现在谁也想不起来,除了他和织田作,谁都没办法在她的脑海中存在。 不过,她真的还记得织田作吗?曾经的爱人,还会记得吗? 那就去问问好了,找一个机会,问一问就好了。她会告诉他的。 他关上了房门,踏入月色。 ——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春日终于将横滨包裹起来。 但是伴随着春日的,还有什么暗藏在隐秘之处的东西正在悄悄将一切生吞。 大大小小的组织开始火拼,要论起理由来,谁都能说出一两件但牵强的理由。说到底,也不过是扯出一块遮羞布罢了。 死亡人数的增加,随之而来的是负面情绪的爆发,咒灵也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剥夺人们生命的不仅仅是子弹以及炸弹,还有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诅咒。 龙头抗争,开始了。 死去的富豪留下的巨额遗产,足够横滨内的众组织展开斗争。 包括港口黑手党也不愿意放着这一块肥美的肉不吃任由它飞去。 而当人们因为钱财生出贪婪,那么生命将不再是最珍贵的宝物,只会成为争夺钱财的工具。 短短数日,死亡人数不断攀升,整个横滨被死亡的阴霾笼罩,数不清的诅咒在上空盘旋,产生的咒灵如同沼泽一般侵吞着一切生机。 港口黑手党内,会议室。 “真是令人头疼啊,这些家伙,我们明明事先警告过了吧。”森鸥外苦恼看着呈上来的报告,对一众坐在会议室的人说,“已经既定的结果,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接受呢?” “呵呵呵,毕竟人们都喜欢在死前挣扎一番。”尾崎红叶掩唇微笑。 太宰治随意扫了一眼森鸥外,就当做是表示自己在听,然后就开始玩起了数独,光明正大摸起鱼来。 自己玩还不够,还要指挥一边的流鸟帮他把故意写错的数字擦掉,然后又继续故意写错。 流鸟乖乖照做。 太宰治写到后面觉得无聊,就干脆把笔交给流鸟让她帮自己写完。 流鸟依旧乖乖照做。 两人摸鱼的动作太明显了,森鸥外轻咳一声,企图让两人把注意力转回来,无果。 “太宰君,小流鸟,现在是开会时间哦。”森鸥外出声提醒。 流鸟从数独中抬头,“我知道的,森首领。只是,现在还不是我的任务。” 少女今日并没有绑着高马尾,而是一反常态地让头发披散下来。一头蓬松的长发看起来毛茸茸的,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晒足了太阳正在发呆的红色小鸟了。 “噗!”太宰治发出嘲笑,“流鸟笨笨的。” 不知道为什么又被骂笨笨的流鸟笑了笑,没有说话。 突然,她注意到一道目光。 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个橘发少年。 她隐约好像记得他是谁,但是回想起来,脑海里空空如也。 是重要的人吗?不知道。 算了吧,已经不需要去在意了,因为时间差不多了。 于是,她朝着橘发少年露出一个明媚而灿烂的微笑,就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了数独中。 中原中也同样收回自己的视线,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会议的时间并不长,一个小时之后会议便散了。 “小流鸟,请你稍微留下来一段时间哦。”森鸥外对流鸟说。 “好的。”流鸟将做完的数独还给太宰治,说。 其余人都离开了会议室,太宰治将数独的纸张随便折叠两下,然后放进了口袋里。 只是,众人离去后,太宰治又原路折返,回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喂,太宰,首领留下流鸟,是有什么事情吗?”中原中也问。 太宰治没理他,只是盯着大门发呆。 “太宰!”中原中也拧眉,“你一定是知道什么,对吧?” 太宰治终于舍得用余光看他了,“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反正中也已经被她忘记了吧,知不知道她的事情都无所谓。” 中原中也冷下面色,“太宰,告诉我。” “我想知道。” 他想知道,哪怕已经被对方遗忘了,也想要知道。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如果不去了解,就会失去什么的直觉。 “……只是森首领让她完成一个任务罢了。”太宰治说。 少年的手伸向口袋,摸到了那一个从少女屋内拿走的手机。 或许少女真的已经将这一部从前使用的手机遗忘了,那一次之后太宰治又跟着流鸟去了她的屋子,发现那个地方没有任何被翻找的痕迹。 她真的遗忘了。 幼驯染,高专的挚友,曾经叛逃的理由,就连手中用来祓除咒灵的刀具,都忘记了来源。 羁绊在一点一点被斩断,到最后能够被她记在脑海里的,只有自己与织田作。 而织田作是否在她的记忆中存在,他都不敢询问。 “任务?”中原中也疑惑。 “一个任务,复活所有在龙头抗争中失去生命的无辜人的性命。”太宰治盯着虚空的一处地方,突然轻笑出来。 “多伟大的任务啊,既能够得到五千亿,又能够因为复活所有生命得到异能许可证书。” “简直伟大到愚蠢。” 第85章 第 85 章 / “只是任务而已吗?”中原中也沉着嗓音询问。 “难道中也认为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流鸟是整个横滨唯一能够付出咒灵的人,森先生不会轻易就把她放走的。”太宰治耸肩。 中也不再说话,望着会议室的大门好几秒后,转身离去。 在他彻底离开后,太宰治收起了笑容。 是啊,森鸥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咒术师。 但是如果是咒术师自己就打算离开呢?没有人能够拦住她吧。 “咔嚓!”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流鸟从里面走出来。 “流鸟好慢啊,我好饿,今天中午吃什么?” “唔,草莓薄荷冰淇淋拌凉菜?” “……这是什么奇怪的料理。” . 流鸟歪头,“会很奇怪吗?” 太宰治莫名打了个寒颤,“你的冰淇淋是丢进锅里炖煮吗?” 流鸟笑容灿烂,无声胜有声。 太宰治:…… “我才不要吃,织田作肯定也不会吃的。”他说完,看了一眼流鸟。 流鸟依旧没有说话。 鬓边的红发在她的眼帘处轻轻摇曳,就像是一团小小的绣球花,在那金色的阳光旁嬉笑打闹。 明明是这样平静的对视,太宰治没有缘由地感觉到恐惧。 那是一种即将要面对失去的恐惧,他从没有在此时此刻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恐惧感。 她要离开了,她就要离开了。也许是后天,也许是今天,也可能就是现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方式,只是任由恐惧支配自己,从心脏的跳动感知到——她要离开了。 “太宰在感到恐惧?为什么?”她问道。 像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她的笑容是那样灿烂明媚,仿佛是夏日盛开的绣球花,就这样跳跃在眼前。 太宰治没有回答她,只是稍稍退后一步,企图远离这支配了心脏的恐惧。 “可以和太宰拥抱一下吗?”她又问。 太宰治沉默着,死死盯着流鸟的笑容,企图在这灿烂的笑容中寻找出什么别的痕迹。 没有,都没有。和从前别无二致的笑容,甚至连对方是否失去记忆都看不出来。 他看见红发少女朝他伸出双手,做出了拥抱的动作。 “不要,我讨厌你,绝对不会和你拥抱的。”他几乎无法压抑自己颤抖的嗓音说道。 那双手放回去了。 “好吧,太宰。”她笑道,“那么回头见。” 少女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太宰治,转身离去。 红色的发丝在空中拐了一个弯,蜿蜒的弧度好像是一条横线,硬生生将空间撕扯开两半。 离开了港口黑手党的流鸟抬头看了一会天空。 一碧如洗的天空清澈透亮,白色的云朵就好像是一朵朵可爱的棉花,在蓝色的草地上随着微风飘逸游荡。它们的棉絮跟随着风一起飘摇,然后撒在了四处。 可是,只有流鸟看见了,那些在空中四处漂浮的咒灵。 它们的样子各种各样,面目贪婪地盯着来往的行人,只要有一人对上了它们的视线,就会如同闻到了腥臭味的苍蝇般飞出去! 负面情绪翻涌如沼泽,将她的肺部灌满,哪怕是一点点的氧气也无法输送。 “术式改·雾都。” 那是红雾,翻滚而浓重的红雾。它们如同怪物一般以少女为中心飞速向四周扩散,笼罩了整座城市,连高空之中的高悬的太阳都被包裹,一丝一毫的光亮也无法透出。 那是常人无法感知的红雾,只能察觉到身体在发抖, 大脑在颤动,被莫名的力量渗透骨骼,寒冷侵袭四肢骨骸。 可是,又在下一瞬间,金色的流光从红雾中穿梭,环绕身体的表面,浸泡了温泉般的温暖。 身体,心灵,甚至是灵魂的污垢都被洗涤了。 “咔哒!” 太宰治打开了手机,向通讯录中的某一人发送了短信。 做完这一切,他昂首望向天空。 他看不见红雾,只能看见漫天飞舞的金色流光。那代表着生命力的流光如生命女神的长发自天空垂落,为所有冰冷的躯体灌溉旺盛的生命力。 旋转的流光似狂舞的花朵,又像是展翅欲飞的鸟,盘旋缠绕着空中的云朵。 他忽然有些恍惚,甚至头晕目眩,如同坠入浮世绘般的梦幻中,他发觉一切都变得同镜子般易碎。 此时,东京高专。 “硝子,流鸟给我发信息了。”五条悟说。 家入硝子吸烟的动作猛然顿住了,“什么?” “她让我去横滨,但说话的语气很奇怪,像是另一个人。”他说,“越快越好。” “那就去吧。”家入硝子说,“总好过一点消息也没有,不是吗?” 五条悟了然,“那就出发!” 发了条短信给在外祓除咒灵的夏油杰,五条悟动身前往横滨。 越是接近横滨,五条悟的六眼越是能够捕捉到强烈的能量波动。 两股能量正在不断增强,其中一股,正是流鸟的咒力。 而另一股,虽然六眼无法分析,但五条悟可以肯定,这是属于流鸟的异能力。 “心脏,跳得有些快了。”五条悟皱眉,捂住自己的胸口。 胸腔内的心脏一直在跳动。似乎想要告诉他什么。 隐隐有一道声音,在说:快点,再快点,不然要来不及了…… 终于,他进入了横滨的地界。 常人根本无法感知红雾,只能看见天空中的金色流光。 他看见了,红雾之中是数不清的咒灵。 这些咒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祓除,被红雾碾压成了灰烬,消散于空中。 这些红雾,全部来自于流鸟。 凭借着六眼,五条悟找到了处于红雾中心的流鸟。 “喂!流鸟!” 五条悟靠近红发少女,“现在终于想明白要和我回高专了吗?” 红发少女有所察觉,扭头看向五条悟。 她看了五条悟好一会,才扬起笑容,“你好,请问你的名字是?” 熟悉的问题,熟悉的笑容,就连眼神都是熟悉的,但是,这一副陌生的态度,看得五条悟皱眉。 “又来?上次你已经把我认错成咒灵了,这一次干脆连我都忘记了。真是过分!”他谴责流鸟说道。 “抱歉,很多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流鸟笑道。 她望着五条悟说:“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再过不久,我将会与绘象子融合。” “只要绘象子完成,那么世界上就不会存在咒灵,大家也不用再忍受因咒灵而生的痛苦。” “和绘象子融合,是什么意思?”五条悟冷下面色,“我从东京跑来横滨,可不是为了听这些。我只是想把你带回高专,仅此而已。” 流鸟的笑容停滞片刻,随后歪头,露出疑惑的表情,“高专,是哪里?” “真的很抱歉,关于你的任何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哪怕是残存的记忆都在流逝。” “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 “因为我要救助他人啊。这是以记忆为代价的救助,这是理所当然的。” “流鸟。”五条悟出声阻止 了流鸟的说话,“你现在病了,需要回高专治疗一下。” 他一步一步靠近流鸟,“你自己的身体你知道的吧,过度使用异能力和咒术,哪怕两者动态持平,也会让身体发生崩坏。所以,现在停止使用,跟我回去。” 红发少女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在缓慢的片刻之后,她的表情变得空白。 “所以,你要阻止我,对吗?” “毕竟流鸟现在不怎么清醒。”五条悟说着,做出了迎战的动作。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那就直接开打吧。和上次一样,虽然动手的时候难免重了点,但只有打醒了才能把她带回去。 “轰!!!” 巨大的裂缝在五条悟原本待着的原地裂开。 那一道刀光的速度极快,如果五条悟没有瞬移,根本无法躲避。 “不需要躲避的,我并不会伤害你。”她说着,再次对准五条悟甩出一道虹光,“我只是,想要祓除而已。” “我会救助你。” 五条悟撇嘴,“流鸟说的话越来越奇怪了,听得和电视剧里的老和尚一样神神叨叨的。” 再一次躲避开她的攻击,五条悟等待一个可以近身流鸟的机会。 如此庞大的咒力输出,负面情绪会将她的大脑撑破,疼痛也会啃食她的神经。 只要等待一个机会,就能和上次一样了。 只是,五条悟从没有想过,有一日会被信任的挚友拉入领域。 “领域展开,八乙境旎亭!” 那是什么?那是成千上万,乃至上亿人痛苦的哀嚎。这些撕心裂肺的苦楚通过六眼传递到大脑,在顷刻间便令五条悟大脑空白,耳边更是传来刺耳的鸣叫。 “噗嗤!” 心脏传来剧痛,锋利的刀刃穿过胸膛,温热的血液从伤口中喷洒而出。 五条悟咳出一口鲜血,下意识抓住了胸前的刀刃。 红发少女抬眸,那双金色的眼眸内空茫一片,却又弥漫起了一层温柔的薄雾。红色的液体被喷溅在她的脸上,刺眼的红色与鬓边的红发相融。 “很痛苦吗?没关系,一会就好了。” 她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似乎是被什么挑动了神经。 “……悟?” 五条悟根本无暇回答她的话。 失去力气的他虚弱地靠在她的怀抱中,呼出的气体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八尺鸦从胸膛中抽出,又是带动了一片温热。 流鸟抱着五条悟,恍惚了一阵,温柔的笑意在面上洋溢,“不用担心,悟。只是一会而已,痛苦只是持续一会而已。” “杰也是这样的,他只是睡了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悟也是一样的。” 泪水从眼眶溢出,湿润了面颊,将血渍洗涤。 如同一颗颗连线的珍珠,不断从面颊滑落,滴落在五条悟的眼睛上。 什么啊,杰也和我一样吗? 五条悟想要扯开嗓子抱怨,但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 眼前一片朦胧,好像有什么画面滑过去了。 六眼依旧在捕捉信息传入他的大脑,眼前的少女,周围的红雾,空中的流光,都被捕捉了。但是,还有一些,是他不曾看见过的。 那是什么? 是一头赤红近日的红发,是璀璨如夜空星星的眼眸,还有翻飞的花鸟绘。 恍惚中,五条悟似乎听见了一声轻语。 “盛,拜托了……” “悟,睡一觉吧。” 两道身影缓慢重合在一起,成为了眼前正在哭泣的少女。 五条悟突然笑了,“哈!” 他突然将少女的脑 袋拉下来,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吻将对方覆盖,任由铁锈味充满口腔。 说什么和杰一样,他可是五条悟,怎么可能和杰一样! 接吻这种事情,杰怎么也不可能做出来吧,何况是在死之前。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五条悟松开了流鸟,伸手扯住了少女的面颊,在对方怔愣的表情中,他闭上了双目。 根本不想忘记,一点都不想。 这家伙可是捅了他一刀诶,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喜欢她。 好吧,其实五条悟自己也才刚刚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心思。不过那又怎么样? 根本没力气了,睁开眼睛都做不到。 稍微,有点不甘心。 生命在流逝,身体在因为失血过多而被冰冷包裹。 “嘟嘟嘟——” 电话无人接听,被一只手丢进了垃圾桶。 太宰治面无表情,看着这些因为家人的复活而喜极而泣的画面。 “如果不过去,会后悔的。”身穿侦探服,怀中抱着绣球花的少年说。 太宰治扭头,看了眼少年,“不去。” “要来不及了。”侦探少年又说,“她不记得我,所以我去了没有用。” “一个拥抱而已,作为朋友的拥抱。”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去吧。 太宰治抬腿,离开了原地。 江户川乱步抱紧手中的绣球花,突然用手揉了揉眼睛。 斑驳的痕迹在衣袖晕染,又凝聚成小小的珍珠,捶打在了绣球花上。 红雾中心处,流鸟将失去意识的白发少年轻放在地上。 绘象子被她放在手心中。 火烧的流云在琉璃中上下漂浮,小小的旋涡将周围的星屑吸入中心,凝集为一个光团。 她只是看着,看着绘象子,红雾与金色流光之中,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为了大义,为了完成绘象子。 这是流鸟的命运,身为逐阳姬转世宫本流鸟的命运,同样的,也是宫本流鸟寻找的大义。 她看见一双手握住了绘象子。 这双手纤细白皙,掌心处则是因为长期持刀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茧。手的主人回望着她,笑容极盛如破晓的晨光。 “这是,流鸟的大义。”她说。 流鸟同样笑了,灿烂明媚仿佛清晨的太阳,“嗯,为了流鸟的大义。” 红色的琉璃在她们的手中闪烁,逐渐靠近流鸟的唇角。 “轰!!!” 绘象子被流鸟收回,在看向另一边,已经被破开了一个窟窿。 原本应该死去的白发少年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胸口的创伤迅速复原。 他睁开双眼,苍蓝色的眼眸注视着流鸟。 那一双眼眸广阔无垠,将一切纳入眼底,却又只是单单注视她一个人的身影。 “不可以哦。想要用同样的招数令我遗忘,不可以哦。”他说。 流鸟抿唇,收起了展开领域的手势。 但她有种感觉,五条悟所指的“同样招数”,还包含了另一层意思。 “呐,流鸟,你能复活自己吗?”五条悟咧开嘴笑道,“可以的吧?” 流鸟没有回话,只是重新拿起八尺鸦。 “算了,太冒险了,我不想你死掉。那就把你关起来,然后乖乖接受治疗,到时候如果你还想要坚持的话,我们再一起商量。。” “如果这都没办法,那就……” 单手做出手势,“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如果这都无法阻止你,那么哪怕是把你变得破破烂烂,也要带回去。 “领域展开,八乙境 旎亭!” 两种不同却相似性质的领域相互碰撞,巨大的能量波动瞬间产生了共鸣! 领域消散之后,则是毫不留情的攻势。 又是一阵强烈的风,红雾被茈式驱散出了一大块空地,显露出了数不清的垂死挣扎的咒灵。 左腹破了一个大洞,刀具更是被折断。 五条悟垂眸,拍了拍红发少女的脑袋,“还要继续吗?” 如果说之前的五条悟能够与流鸟打成平手,在未设防的状态下被拖入领域没有还手的机会。那么现在已经对八乙境旎亭拥有一定抗性,且学会了反转术式的五条悟则可以将流鸟完全压制。 流鸟沉默着,感觉到身体的血液不断流失。 “……流鸟,大义很重要吗?” “……很重要的。”她说,“这是我的命运。” “明明悟也感受过的吧,那种痛苦。” 她缓慢抬头,露出一张被血渍污染的面颊,“很痛苦啊,就像是身处地狱一样,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在感知这些痛苦。” “没有尽头,没有结束,无时无刻。我就好像是咒灵一样,承受着这些痛苦,带着这一具躯壳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悟,我想知道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幸福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是我的命运,这是注定为了大义而完成的命运。只有完成大义,我才能够知道什么是幸福。” 少女的笑容是那样柔软,哪怕是被血渍污染,也可爱得和一样。 “如果是悟的话,可以明白吗?” 五条悟的嘴角弯下来,“不想明白。” 在少女某种的光消散前的一秒,他又说:“但是随便你。” 他坐下来,与少女平视,“老子就想告诉你,老子喜欢你,没了。” “悟,喜欢我吗?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喜欢就是喜欢,管我为什么!”白发少年面上显出羞赧的情绪,“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天天承受那样程度的负面情绪,没有变成傻瓜已经很厉害了,你顶多就是笨了一点而已。” “还有就是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说,干什么多自己承受,一点都没有把我们当挚友。” “其实第一次见的时候我没有觉得你笑得很丑来着,就是感觉心脏跳得很快。你现在笑得就很好看。”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扯出了很多东西,又停了下来。 “你只要说就好了嘛,我是不会拒绝你的。” 都是一样的。说到底,她们都是一样的。 那个红发女子就算是面对死亡也不愿意露出软弱的情绪。 眼前的少女哪怕总会因为疼痛哭泣,却从不会将想要逃离,而是再次选择死亡。 她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流鸟。 所以,他再怎么阻止,都是没有用的。 “原来是这样啊……”流鸟吃力地抬手,将眼角的泪花擦去,“我明白了。” 五条悟懂得了流鸟的意思。 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穿过他的身体,触碰了他的灵魂。 她说:“谢谢你,盛。” 五条悟揉揉自己的头发,“所以,你要吞下绘象子,对吗?” “嗯。” “这玩意很难吃吧?” “不知道,可能是草莓味的。” “要不把它切成两半?” “它是切不开的。” 瞎扯的时间里,又有一人走进红雾中心。 面颊缠绕了绷带的少年无视了五条悟,靠近流鸟,在她的身边坐下。 他没有说话,等着流鸟主动向他搭话。 五条悟挑眉,“你哪位?” 流鸟下意识笑道,“太宰,你来了。” 太宰治不受控制看向流鸟左腹的洞口,“你快死了。” “是啊。”她说,“不过,大家都活过来了。” “太宰,要拥抱一下吗?作为一个道别的仪式,如何?” 太宰治张了张嘴,突然扯出一个笑容出来。 只是,这个笑容过分灿烂了,灿烂到像是玩具厂里被淘汰的劣质面具。 先是指尖,而后是手臂,最后便是完全的拥抱。 人间失格发动了,天空中的金色流光瞬间炸成了细碎的光点。红雾也在迅速消散,终于将这里原本的模样复原。 五条悟皱眉,他意识到这位少年的特殊能力。 但他没有阻止。 这是拥抱,也是告别。 “太宰,我已经感知不到负面情绪了。”她轻声说道。 她缩成一团,脑袋靠着太宰治。 在少年的注视下,她将红色的琉璃吞入腹中。 “唔!” “很难吃吗?”五条悟问。 流鸟感受到身体在崩坏,吞入腹中的绘象子则是在疯狂汲取她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抱歉,我吃不出来。”她对五条悟说。 天空澄澈得像是一片宁静的湖泊,漂浮的云朵像是荡起的波纹。它们在旋转着,不断靠近,然后落在她的身边。 流鸟突然感觉到脑袋轻飘飘的,是从没有过的舒缓,一切负面情绪都被清空了,只有涓涓细流在心间流淌。 她忽然想要哭泣,明明才停止哭泣不久,眼泪又是不受控制流出来。 “好奇怪,这种感觉。”流鸟轻声说,“好熟悉的感觉,我好像,要变成云朵一样了。” 太宰治看见少女面颊上的咒纹在缓慢褪去,终于显露出她完整的面容。 那是朝霞般耀眼夺目的美丽,又因为即将逝去而显露出了晚霞的颓靡。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啊,和云朵一样……” 轻柔而温软的微笑在她的唇角绽放,可爱而美丽地像是一朵盛开的绣球花。 很突兀得,太宰治想要说诉说什么。 要快点说出口,想要告诉她,想要在她清楚幸福感觉的这一刻,将那些缠绕着他的情绪诉说。 “流鸟,你听我说……” 最后的声息已然冷却,那美丽的晚霞最终被掩埋在了黑暗中。 那想要诉说的心意,到最后也没来得及告知她。 第86章 第 86 章 / 【我,我……】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就该知道的,我现在就去坟场挖坟】 【啊啊啊啊啊治鸟!!!为什么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啊啊啊啊啊狗官方你诚心的吧!】 【完结撒花现在我就是流鸟的未亡人,请各位祝福我们的阴间婚礼!】 【大型丧妻现场,满地都是寡妇在爬行】 【哈哈,哈哈哈哈,游戏里为什么没有流鸟的身影呢?因为人家已经和绘象子融合了呢】 【太医!太医!朕的太医呢!】 【总裁,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滚呐,本总裁一定要等到这个女人醒来为止!】 【精神病院的风景很不错,各位要不要来一起玩一玩?】 【所以,流鸟和绘象子融为一体,然后被五条悟带在了身边,是吗?很好,最后的cp是悟鸟!哈哈哈哈哈】 首发网址. 【拜托,这个时候就不要乱吃糖了,跟你们说多少遍了,我们肛肠科也是有原则的】 【我织鸟说什么了吗?我特么恨不得直接穿越进动漫里然后给羂索邦邦两拳然后摁着织田作和流鸟去结婚啊!啊啊啊啊意难平!意难平啊啊啊啊啊】 【我all党!流鸟虽然gg了,但她永远在他们的心中,所以是另类的后宫结局!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情人节的卡池,哈哈哈,真他娘的】 吵吵嚷嚷的弹幕被一只手指摁掉了开关,一时间,整个屏幕变得宽阔了许多。 流鸟看着小电视里的画面,沉默不语。 五条悟将红色的琉璃装入盒子里,面对那个在原地发呆的少年,他蹙了蹙眉头,说:“这段时间,流鸟一直都和你待在一起吗?” 太宰治闻言,动了动手臂。 怀中已经便得空荡荡了,什么也没有,冷得可怕。 他站起来,“你想问什么吗?” 五条悟转身,“老子才不想问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而已。看在你是流鸟朋友的份上,我也不想管你之前什么心思。” “反正流鸟现在也听不见。”他说。 太宰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不过瞬息便恢复了。他将披在肩上的外套拿下来抖了抖,“是呢,反正流鸟现在听不见。” 他想要痛痛快快离开,忽然僵硬了身体。 “现在……?” 他反复品味这个时态词语,又盯着五条悟的背影,“现在?” 五条悟没有搭理他,将地上的八尺鸦捡起抱入怀中。 她留下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个与她融合的绘象子,以及被他一脚踩断的八尺鸦。 “现在,是什么意思?”身后的少年再次询问。 五条悟完全不想离他。自己已经够烦了,根本不想去理会这些流鸟之外的人。作为一个刚刚开窍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太宰治最后未说出口的是什么。 有杰一个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多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起来,之前那个中原中也已经没有再听说过了。 他离开了这里,找到了宫本家。 宫本家的夫妇虽说已经退出了咒术界,但是咒术界基本信息还是能够知道的。因此,当他们看见五条悟,就认出了五条悟的身份。 “不知五条少爷前来此处是为何事?”宫本雅问。 “流鸟,你们知道吗?”五条悟开门见山问。 宫本雅一愣,“抱歉,我们并不认识这个人。” 五条悟咂舌,心中懊恼。这些事情早该想清楚的。 “我知道的。”这时,宫本繁出现了。 十岁左右的小少年绑着高马尾,身穿红色底 白色花鸟绘的羽织。他站在五条悟身前,抬头望着他,面无表情。 “哟,你小子长得和之前一模一样啊。”五条悟不明所以笑了笑,“头发就很宫本家。” 宫本繁:…… 他保持着面无表情,“无所谓你怎么想。” “所以,绘象子,还给你们了。”五条悟将装有绘象子的盒子拿出来,放于宫本繁面前。 宫本繁望着盒子,沉默片刻,说:“不需要的。在绘象子完成的那一刻,咒灵就已经开始消失了。” “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个月。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十年,甚至是一。总有一天,咒灵会消失,人们的负面情绪不再产生咒灵。” “在此之前,绘象子交给你保管吧。” 五条悟闻言,挑眉,说:“你果然很清楚。” 虽说完成了绘象子,就相当于大义完成。但完成也是需要时间的。任何事情都需要过程,而咒灵的消失也需要过程。 所以,流鸟就这样消失在世界上,五条悟是不会相信的。 只是暂时性地消失而已。咒灵依旧存在,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啊? 况且,流鸟可是他五条悟的挚友诶!最强的五条悟的挚友,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离开! 离开了宫本家,五条悟收到了夏油杰的短信。 五条悟告知了他位置,没一会,夏油杰就乘坐着虹龙来到地点。 “杰,你来晚了。”五条悟跳上虹龙,对夏油杰说。 “悟?她在哪里?”夏油杰问。 “已经离开了。”五条悟将怀中断成两半的八尺鸦拿出来。 夏油杰的目光在断裂的八尺鸦上凝固了一会,笑容停滞,“悟,你杀了她?” “怎么可能啊!明明是流鸟自己的决定,我才不会干出那种事情。那个笨蛋倒是干得出来,差点我也变得和杰一样了。” 五条悟的话直接挑明了他的知情。 夏油杰的笑容恢复了温度,“悟知道了啊。也对,毕竟是流鸟啊。都是挚友,所以对悟也是可以做到祓除的。” 捕捉到了关键词语的五条悟猛然看向夏油杰,“杰,不是祓除。” 夏油杰笑容依旧保持温和,“啊,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人回到了高专,家入硝子早已经等在了门口。 当她注意到浑身是血的五条悟,以及怀中断裂的八尺鸦时,顿时感觉浑身血液倒流,寒冷侵袭了全身上下。 “所以,流鸟呢?”她问。 “流鸟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五条悟说。 家入硝子按压住疯狂收缩的心脏,“悟,到底怎么回事?” 五条悟咧嘴一笑,将之前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真是个笨蛋。”她说。 从兜里拿出一根香烟,“流鸟是笨蛋,悟是笨蛋,杰也是笨蛋。你们就是笨蛋三人组,整天都要我来操心。” 黑发少女给自己点上香烟,还没有抽一口,又说:“什么事情也不愿意说。你们都是一个德行,看得我烦。” “什么融合,咒灵消失,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明明天天难过的要死,还要笑嘻嘻地哄人开心,笨蛋。” 她一直在说话,直到指尖的香烟燃尽,将皮肤灼烧出伤口,她才停下来。 “悟,她真的只是离开了,而不是……吗?” 五条悟点头,“当然!虽然这一走会很久,但总会回来的。毕竟那可是流鸟,她可是和我说过的,才不会丢下悟大人的!” “你说对吧?杰!”五条悟捅了一下旁边的夏油杰。 夏油杰扭头,明明做出的表情是笑容 ,眼底却是诡异的平静,“是吧。” —— 【ssr集结卡——“梦”】 “织田作,我又梦见那个家伙了。” “你是说,那个很讨厌的人吗?” “对啊,没完没了的。”太宰治趴在桌台上说。 织田作了然,摊开的本子被他翻过了一页,“你最近总是梦见她。” “……嗯。” 太宰治恍惚地看着酒杯中的液体,“她差一点就要碰我了。” “你拒绝了吗?” 太宰治蹙眉,“我当然拒绝了!” 他的表情严肃,突然举起酒杯,“差一点太宰治就清白不保了,为自己干杯!” 织田作点头,举起酒杯,“为太宰治的清白干杯。” 一杯酒下肚子,太宰治把脑袋挤在织田作前面看着他摊开的本子,“织田作很在意本子上写的东西吗?” “嗯,上面记录了很多东西。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相关的记忆。” 织田作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名字,“尤其是她,我完全想不起来。” 太宰治垂眸,视线落在那个名字上,过了良久,才说:“或许她把你的记忆拿走了也说不定。也可能是什么书中的小精灵什么的,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所以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擅自把这个人名写了上去。” “小精灵?”织田作陷入思考。 “是啊是啊,梦里面的那个笨蛋最后就变成小精灵飞走了,所以织田作本子里的人可能就是小精灵作祟之类的。要么两者结合一下,会拿走记忆的小精灵什么的。” “是个很不错的灵感。”织田作忽然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钢笔,然后翻出了本子的最新一页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织田作的什么时候可以动笔呢?”太宰问。 “不清楚,总感觉还没准备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要快一点完成才行。”织田作回答,“好像有一个人在等着我。而当我每一次想要仔细回忆,就会变得空白起来。” “比如说脖子上戴着一条绣着白色三花猫围巾,这个特征如何?”太宰治像是突发奇想说道。 “唔,戴着围巾的,会拿走记忆的小精灵?” “噗!哈哈哈哈哈!完全是织田作想得出来的!” “我以为我们一直在讨论这个。” “不哦。”太宰治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笑容莫名,“我们一直在讨论的,是我的梦。” 织田作扭头,看着少年的笑容。 此时的少年已经五官已经完全长开了,露出一张精致而秀气的脸。他总是在说着自己讨厌一个人,却始终不愿意透露她的姓名。 问起这个人的去向,他只会说:“她已经离开了。” 或许连少年本身都不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眸是那样黯淡,仿佛被抛弃在了黑暗之中。 织田作并不会去过多地干涉好友的思想,只是作为一个倾听者,听着他偶尔的抱怨。 他看着少年一步步从干部预备,变成准干部,而后成为港口黑手党历史上最年轻的干部。明明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少年却始终没有露出多么高兴的样子。 仿佛对他来说,这些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只有谈论起那个总是在梦境中出现的“讨厌之人”时,他的眼眸才会闪出一丝丝的星光。 有些时候,织田作也会梦见一个人。 他不知道梦中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梦中的内容是什么。只是隐隐有感觉,这个人正是那拿走了记忆的,戴着藏青色绣有白色三花猫围巾的小精灵。 这个人是什么样子,说着什么样的话,做着什么样的事,他一概 不知,只有一片空白。 他会与太宰治说这些事情,而少年在倾听之后,就会开玩笑似的,说这是小精灵的托梦,指不定小精灵就会穿越梦境来到他的身边。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织田作本以为在港口黑手党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直到那一日,好友突然找上了他。 太宰治说:“织田作,我们离开港口黑手党吧。” “我们去救助他人的一边,如何?” 他打定了主意,就会这样子做下去。 织田作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一起离开了。 在逃往国外的轮船上,织田作问起了好友离开港口黑手党,前往救助他人这一边的原因。 好友此时正在凝望晚霞,在最后的光亮泯灭于地平线后,他才回答说:“可能是,想要感受救助他人的幸福吧。” 第87章 第 87 章 【ssr集结卡——教祖】 “所以,现在没有人反对了,是吗?”少年笑容温和看着台下的人们,说。 巨大的特级咒灵盘旋在空中,垂落的触手犹如发丝,将所有人缠绕。 他们无一不面露痴狂,虔诚地跪拜在少年的脚下,“请您垂怜!教祖大人!” 夏油杰闻言,笑容更加温和,甚至透出了一丝悲悯来。 这就是人类,被负面情绪操控,陷入痛苦的人类。 真是可怜啊,每日都在这样的痛苦中无法自拔,仅仅是一点点快乐的梦境,就能让他们无法挣脱。 想起来那几个家系咒术师,夏油杰不由得感到懊恼。 倒不是因为让他们永远沉睡而感到愧疚,只是单纯地为他们是咒术师而苦恼而已。 咒术师已经因为需要祓除咒灵而感到痛苦了,为什么还要对彼此举刀相向呢?尤其是在对待她的态度上,如果稍微表现得平静一些,说不定他们就能够不用被拉入幻境了。 明明在他们之中,承受了最多痛苦的就是她啊。 不过没有关系,接下来再多的痛苦他都会替她承受的。她现在需要休息一会。在她回来之前,就由他来救助这些因为负面情绪而痛苦的人吧。 毕竟,这是他们共同的大义啊。 “杰,你的大义到底是什么?” 在夏油杰带走八尺鸦的前一天,五条悟是这么对夏油杰说的。 黑发少年此时的头发是披散着的,听完五条悟的话后,他笑了笑,说:“悟,我说过很多遍了,救助他人。” “哈?你的救助他人指的是让人类没有负面情绪,这样就不会再产生咒灵?太荒谬了吧,明明绘象子已经可以让咒灵消失了。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有在减少啊。”五条悟不满道,“况且,没有负面情绪,那还是人类吗?” “悟,这不够的。”夏油杰说。 他垂眸,看着怀中已经被修复好的刀具,“这是不够的。” “悟也感受过的吧,成千上万人,乃至上亿人的负面情绪。我们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无法忍受了。” “为什么不能够永远快乐下去呢?不会因为贫穷而贪婪,不会因为无能而愤怒,不会因离别而悲伤,甚至是……”夏油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 他将刀具用丝绸包裹,说:“人们的苦难不仅仅是咒灵,悟。人类的苦难来源于自己,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才是人类痛苦的根源。” “杰,你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吗?”五条悟出声打断了夏油杰,“这是真实的想法,还是你自以为是的想法?” 夏油杰笑容温和,“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的。”五条悟说,“区别很大的。” 五条悟将绘象子拿出来,对夏油杰说:“绘象子可以帮你完成你的大义,只要你能够给出置换的条件。” “现在,拿出你可以用来置换的东西,然后和它交换,换一个大义。” 夏油杰沉默了。 他望着五条悟掌心中的红色琉璃,看着那火红色的流云在球体内旋转流动。 “悟,我没有什么可以置换的东西。”他说。 “不,你有。”五条悟目不转睛盯着夏油杰的眼睛,“你有。你的名字,你的生命,你的存在,你的所有咒灵,甚至于你的思想,你的灵魂。” “更甚至是……”他将绘象子推向夏油杰,“此时此刻,你对自己的诅咒。” “悟!”夏油杰猛然将金红色的绳结放置于身后,“不要说这种话!” 五条悟面不改色,“任何有形或无形的两者,都可以置换。杰,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有形或无形,到底是 何种意义?” 说到这里,五条悟突然嬉皮笑脸起来,“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生命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拿出来的东西。” 夏油杰抿唇,别过脸。 “杰,如果你真的决定的话,就不要后悔。”五条悟收起了绘象子,说。 “……或许吧。” “真狡猾,太狡猾了,当初我怎么就不会诅咒一下自己呢?指不定我现在就叛逃了。” “……悟。”夏油杰叫住了五条悟。 五条悟眼帘微颤,“嗯。” “我走了。” 五条悟咧嘴扯开一个笑容,“那你去吧,下次别让我捉住了,不然我会揍你的。” “到时候再说吧。”夏油杰轻笑。 他离开了,窗台上只剩下了五条悟。 周围安静了很久,才有声音传来。 “悟,他走了?”家入硝子靠着门扉,问。 “是啊,下次见面就要狠狠揍他一顿了。”五条悟耸肩道。 家入硝子扫视了一眼这个房间,在床上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草莓睡衣上流连片刻,说:“好好的房间被你们弄脏了,既然杰走了,你就给我好好打扫干净。” “硝子也一起嘛” “……啧,知道了。” 【ssr集结卡——绣球花】 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是个看一眼犯罪现场就能发现凶手的侦探,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明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却长着张少年人的脸,行为举止更是像小孩子一样。而作为武装侦探社里的门面担当,他的兴趣爱好也相当小孩子。 喜欢甜食,喜欢被夸奖,闹闹腾腾,有些任性。处理案件时总是抱着一盆绣球花,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塞进嘴巴里。 并不是没有人因为江户川乱步的行为而对他的才能产生质疑,但不出多久便会被狠狠打脸。如果在此之前对他说了些什么不敬的话,那就会被武装侦探社的其他成员物理打脸。 作为武装侦探社的新成员中岛敦则是很有故事要说。 他对于入社考验那一天的事情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将太宰先生从桶里救出来后,就被太宰委以重任,告知侦探社内丢失了一件十分珍贵的东西,如果不快点找到,就会有大灾难发生。 懵懂无知的中岛敦跟着太宰治在横滨转来转去,询问这个东西是什么,却总是被三言两语忽悠过去。 结果就是到了傍晚,他们也没有找到那个东西。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中岛敦跟着太宰回到侦探社。 然后,他就看见太宰先生被包围了。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场面呢,总之就很闹腾。 侦探的哭喊声,成员们的怒吼声,太宰的惨叫,以及红发前辈递给他一杯水的安慰声。 总之很热闹。 事情到这还不算完,根据横滨一天当中不发生点什么就不行的定律,他们楼下的咖啡厅被某不知名小团体劫持了人质。 这种明眼人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不知名小团体是愚蠢还是胆大暂且不提,中岛敦又跟着前辈们跑到楼下咖啡厅去。 身穿侦探服的乱步先生第一个冲进了咖啡厅,对一众劫匪视若无睹,钻进了后厨厨房。 劫匪对此愤怒交加,也跟着钻进厨房。 接下来的事情令中岛敦有些胃疼。 劫匪什么的并不可怕,炸弹什么的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乱步先生的绣球花。 那可爱的绣球花被乱步先生护在怀抱中,明明已经小心翼翼了,结果还是被劫匪薅下来一片小叶子。 当时,全场寂静,甚至是浑水摸鱼的太宰治都改变 了面色。 “太可怕了,还好当时只是一片小叶子而已。”中岛敦小声说道。 “是啊,不过如果太宰那个混蛋没有把花藏起来,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与谢野冷笑说。 “混蛋太宰,因为他的举动,当天我的所有计划都推迟了!”国木田独步想起那日就觉得脑袋疼。 就在这时,乱步捧着花走过来。他的另一只手还拿着小铲子。 “中岛,今天要和我去天台上种花。” “诶?好,好的!”中岛敦下意识直挺起背脊,跟上了乱步。 今日的天气十分好,风和日丽,微风和煦。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就感觉暖乎乎的。 中岛敦看见江户川乱步拿着小铲子万分熟练地处理泥土,然后是种下种子。 “乱步先生看起来对植物很熟悉啊。”中岛敦说。 “哼,那是当然!”乱步微微昂起脑袋,“乱步大人可是很认真的。” “说起来,乱步先生每年都会种花吗?” “嗯,每年都会的,就在天台上。” 听闻乱步的话,中岛敦扫视了一圈天台,发现除了空荡荡的花坛,什么都没有。 “不用看了,都死掉了而已。”乱步突然说。 他拿着铲子铲累了,就干脆坐下来,顺手又将绣球花抱在怀中。 红色的绣球花和一团似的,又像是一朵软乎乎的红色云朵。 它就这样窝在乱步的怀中,小小的,可爱极了。 “抱歉……”中岛敦充满歉意说道。 江户川乱步抬手动了动帽子,“没什么需要道歉的,死掉就是死掉了,我再种就是了。” “反正还有很多年,总有能够活下去的时候。” 少年样貌的侦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绣球花的。 中岛敦忽然有种感觉,他察觉到这个时候的侦探褪去了任性的外壳,露出了与外壳截然不同的思想。 并不是不想哭闹,也不是不想抱怨,只是经过了太多次重复的伤心,学会将情绪内敛了而已。 他只是坚定地做自己的事情而已,无论结局如何,他都想做下去,仅此而已。 “绣球花是重要的人赠送的吗?”中岛敦问。 “是啊。”乱步直接承认了。 “那,那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中岛敦笑道。 “是个笨蛋。”乱步毫不犹豫说道。 “诶?”中岛敦迷茫了。 他又变回了那个小孩子似的侦探,鼓着腮帮子开始数落那个人,“就是一个笨蛋,很笨很笨的笨蛋!” “一点都不考虑乱步的想法,就这样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还擅自把乱步丢下了,太过分了!” “如果不好好道歉,乱步大人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不过……”乱步突然陷入了某种别扭当中,“是一个温柔的笨蛋没错啦。” 最后一句的补充,又令这些埋怨成为了别扭的撒娇。 中岛敦笑了笑,“乱步先生一定很喜欢这个人吧。” 江户川乱步突然噤声了,面颊不由自主弥漫上红雾,“哼!” 看样子是还在闹别扭。 突如其来的别扭令谈话结束了,但中岛敦并没有为此感到难过之类的。相反,他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和侦探社的大家又拉近了一步的关系。 在那之后,中岛敦也会时常跑去天台照料种下的绣球花。也是在那之后才发现,原来侦探社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植物护理。 日子或是紧张刺激或是稀疏平常地过去了,又到了一年的夏季。 “大惊喜!”太宰治脚 踩着办公桌喊道,“织田作的终于完成啦!” 话音落下,便是热烈的祝贺掌声。 沐浴在一片掌声中的织田作颔首,然后将准备好的草莓味糖果拿出来,算是一个小小的庆祝。 “嘭!”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黑发的侦探此时眼眶微红,绿宝石一般的眼眸却被喜悦盛满,“乱步大人的绣球花填满天台啦!” , 第88章 第 88 章 / [宿主,要说再见了呢] “你要走了?”流鸟一愣,“是因为要开始融合了吗?” [差不多吧。我只不过是一个承载了愿望的载体而已,一旦愿望完成,融合也会开始,那么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流鸟沉默了一会,“也就是说,你会消失对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啦] “我有一个想法。”流鸟说,“既然绘象子是因为我才能够制作成功的,且此前我也和绘象子融合了,那么是不是说明我可以一定程度上地使用绘象子?” [好像是这样来着] “那,我想要你继续留下来,这是可以做到的吧。” [诶?] 流鸟忍不住弯起眉眼,“虽然现在还没有融合,但是在融合之后,绘象子一定会出现,悟也会把绘象子交还给我。那么,我用某些条件把你置换回来,不就好了?” [宿主!!!!呜哇哇哇,你好爱我,我好感动!] . [所以宿主你打算用什么换我?] 流鸟想了想,看向了一边吃完的外卖盒子,“就用外卖盒子吧。” [……宿主,你还是那个你] “毕竟是绘象子嘛,什么都能够交换,那当然是用最小的代价交换啦” 系统没话说,但还是很感动。 [那,我走了哦] “嗯,拜拜。” [我真的走了哦] “好的,再见。” [我,我真的走了啊,宿主你保重] “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流鸟的笑容逐渐慈祥。 [宿主,你要照顾好自己,呜呜呜,世界很快就融合的,不要忘记要把我换回来哦] “不会的,你放心吧。” [呜呜呜呜呜宿主我舍不得你,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宿主!!!!] 眼见系统的废话越来越多,流鸟的笑容开始麻木,最后变成面瘫。 这一场道别在系统的哭嚎下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终于哭哭啼啼结束了。 脑子突然变得安静了,也没什么人在说话。 “系统?” 没有人回应,系统是真的走了。 流鸟静默片刻,又将外卖盒子收拾好,然后绕着自己的房子走了一圈。 这里和她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对于流鸟来说,足足有十七年的时间没有回来了。 她突然陷入思考,发现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化着。 原来融合已经开始了吗? 甩了甩脑袋,流鸟将手机放好,然后拿出清扫工具。 她依稀记得离开前,她是准备吃完了午餐之后打扫卫生来着。 那么为了让生活重新步上正轨,就好好做接下来的事情吧。 打扫房间所花费的时间很多,直到昏黄爬上窗户,流鸟才整理出一大堆垃圾。 她将东西整理好后,又拿出了便签,写下一些东西贴在冰箱上,好确保明天能够清理垃圾。 处理好之后,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流鸟换好衣服,拿上准备的东西,就离开了家。 流鸟坐在餐厅里,看见身穿浴衣的男男女女,才反应过来,原来今晚是烟火大会。 “这位客人,你的拉面!” “谢谢。”流鸟笑着接过了拉面。 距离烟火大会还有一段时间,因此店内聚集了不少身穿浴衣准备度过这段无聊时间的食客们。 “呜呜呜,太过分了,为什么策划要写出这种剧情啊!” “就是说啊,我以为流鸟和织田可以结婚来着!” 两个女孩捧着手机讨论着,说到激动时,甚至会手舞足蹈。 突然就被点明的流鸟手指微微僵硬,然后把头埋进碗里,企图用绝无仅有的干饭态度令周围人不要注意自己。 “呐,你看,这是我买的流鸟周边哦,是不是很可爱?”其中一个女孩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娃娃,“哼哼,官方限定款,我可是拜托我的男朋友一起抢到的,一共五部手机,才抢了一个!” “咿呀好可爱,好像把流鸟变成了娃娃一样!” “本来就是小娃娃啦” 流鸟有点不受控制自己的目光望向那个小娃娃,不想正好对上了两位少女的视线。 流鸟:…… “请问,是在s流鸟,对吧?”黑发少女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流鸟。她的好友也在一旁充满期待等着流鸟的回复。 “是的。”流鸟只能承认了。 “天啊,你看起来完全就是流鸟跑出屏幕来了!” “谢谢。” 女孩子的热情总是突如其来,又不会带上任何目的性。 “说起来,流鸟姐姐对织田作和流鸟的cp怎么看?”黑发少女询问道。 这个问题令流鸟沉默了一会。 手中的拉面已经吃完了,只有一些漂浮在汤面上的葱花在晃荡。头顶上的灯光是白色的,照着眼前的筷子似乎也变得闪闪发光。 “如果能够一直在一起就好了。”流鸟轻笑着说,“因为很幸福啊。” 她的笑容很轻,很软,面颊上泛起的红色犹如草莓味的,又随着飘飘浮浮的云朵一样落入了湖畔中。 黑发少女忽然捂住了唇,与一边的好友靠在一起发出了小小的尖叫声。 “好可爱!!!完全是流鸟本人吧!” 流鸟:……真的是本人。 在离开拉面馆之前,两人询问流鸟是否要一起去烟火大会,被流鸟拒绝了。 虽然有些不舍,但两人还是做出了道别。 又在店内坐了一段时间,流鸟就离开了。 只是,回家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中途拐了个弯,变成了去烟火大会。 此时的现场已经人满为患,想要找一个空地看烟火显然是不可能,好位置都被占据了。 流鸟就随便找张椅子坐下来,顺手买了一个,就这样坐着等待烟火绽放。 夜晚给炎热的夏日带来一丝清凉,又因为鼎沸的人群而重新回温。 流鸟拿出一张纸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着手中已经有融化趋势的,一时间哭笑不得。 “要赶快吃完才行。”她说着,将揉了揉,粘的满手都是糖浆,然后将被她团成小小一团的一下子塞进嘴巴里。 绵软的口感在口腔中融化,化成了糖水,然后滑入喉咙里。 “嘭!” 正是这个时候,烟花绽放了。 流鸟一个机灵,昂首望去,入目的便是那色彩绚烂到极致的花火。 那闪烁的繁花在夜空中绽放,璀璨如同坠落的繁星般在深色的天空画出一道轨迹,流星般坠入了地平线。 数不尽的星屑一点一点将原本单调的夜空点缀,晕染而开的火光似湖泊中荡漾而起的波纹,又仿佛是被巨响惊吓而翻飞的鸟群,震动着翅膀将连接着的光线带往所有黑暗的角落,直到入目所及之处都被银河填满。 流鸟看见了,在触目所及的空中,银色的痕迹交错纵横,在触碰的零点瞬间炸开。 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流鸟拿出了手机。 屏幕中,原本放置于角落的游戏软件消失了 。 也就是说,融合已经完成了。 那一瞬间,雀跃涌入心间,期待的情绪不断填充大脑,又变成了甜滋滋的,沾染的全身上下都是。 烟火表演在午夜前完成了落幕仪式,在最后的星火闪烁时刻,流鸟踏上了回家的路。 来到家门口,流鸟发现从前一直是无人状态的邻居家竟然亮起了灯。 她思索了一会。 融合完成之前模糊的记忆在融合之后就变得清晰了。记忆中,邻居一直保持着无人的状态,但总是会有人定期过来清理。 主人似乎是一个大忙人,因此不怎么回来。 流鸟晃晃脑袋,进入自家屋子。 如今世界融合完成,曾经的人总是会再次相遇。 而再次之前,她得想想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今晚的流鸟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本打算做好心理准备并且想好解释理由才去寻找曾经相识的熟人的她,在第二天就猝不及防地与熟人见面了。 清晨,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垃圾没有处理的流鸟,带着垃圾打开了房门,然后与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驼色风衣青年四目对视。 流鸟:…… 太宰治:…… “吃我一记失忆拳!” “噗!” 被一拳击中的太宰治呈直线撞在了院子的围墙上,然后倒地不起! 流鸟喘着气,看着自己的拳头,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啪嗒!” 戴着眼镜的男人目瞪口呆站在院子门口,就连手中的钢笔掉在地上都没有发觉,就这样直愣愣地与流鸟对上了视线! 流鸟:!!! 国木田独步:!!! 在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流鸟扯开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那个,其实,是自然规律来着!” 于国木田独步的注视下,流鸟的表情严肃起来,“这其实是一种磁场效应,只要到了一定的时间,在特定的地点,恰巧在合适的位置,那么他的脸和我的手就会不自觉产生吸引力,从而不受控制地黏在一起!” “然后,这个时候因为北极圈的某一只北极熊不小心摔倒在冰面上影响了磁场,从而让整个地球的磁场发生变化,所以当脸和拳头黏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立刻转变为巨大的斥力。” “所以,就,这样了……” 在一通鬼扯之后,流鸟逐渐心虚,目光漂移到那倒地不醒的太宰治身上,“你,相信了吗?” 国木田独步:……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来到流鸟面前,九十度弯腰,“十分抱歉,这个倒地不醒的混蛋是我的同事。我为他给宫本小姐带来的麻烦感到抱歉,所以宫本小姐忍不住出手,我是能够理解的!” 十分清楚太宰治其实什么都没做的流鸟缓慢挺起胸膛,“要不先把他送去医院?” 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太宰治晃晃悠悠摸着红肿的面颊爬起来,“好痛啊,打脸也太过分了吧!” 第89章 第 89 章 / 眼见太宰治从地上爬起来,除了面颊被一拳打肿之外就没有别的问题,流鸟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不需要去医院。” “十分抱歉,宫本小姐,给您添麻烦了。”国木田再次道歉。 “不需要道歉的,他也没干什么。”流鸟说。 太宰治揉着疼得火辣辣的面颊重新来到门口。 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快,才看清楚房子的主人长什么样子就被一拳打晕过去,以至于记忆都变得模模糊糊的。如今清醒过来,反而忘记了打自己的人长什么样。 因此,与那双金色眼睛对上视线,太宰治是预料不到的。 仅仅是因为门口宫本的牌子所以有了点打探的兴趣顺便完成任务而已,对这个结果并不存在希望。 然后,就这样突兀地出现了。 如同沙漠中徘徊依旧的旅人突然看见了绿洲,惊喜之余又生出了对海市蜃楼的惧怕。 “所以,要不要进来坐一坐?”流鸟挠头说。 . 最后,垃圾还是没有丢成功,反倒是带回来两个人。 “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 “十分感谢宫本小姐!” 流鸟去了茶水间。 国木田独步打开手账本,在上面列出了一二三四个需要询问的问题,扭头就看见太宰治自己家似的翻箱倒柜,一会儿跑到阳台去看看花花草草,一会跑去厨房打开冰箱们,总之就是不消停。 “太宰,这里是宫本小姐的住所,不要太肆意妄为了!”国木田怒道。 “不,国木田君,你不懂。”太宰治神情严肃,“我这是在调查!” “……就算要调查也不能把别人的草莓吃掉!” 往嘴巴里塞草莓的动作停下来,嘴角还残留着果汁痕迹的太宰治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嘛!国木田君真懂事!” 而从茶水间出来的流鸟自然而然瞥见了站在冰箱门口翻草莓吃的太宰治。 按照她这个角度来讲,她两天前才死在人家怀里。但对太宰治来说,他们应该有七八年没有见面了。 已经见过太宰治浑身冒黑泥的样子,现在看人间失智还真有点不习惯。 “冰箱里的草莓还没有清洗,如果太宰想吃的话,就需要自己动手洗一洗。不然会吃坏肚子的。”流鸟对他说。 拿着草莓的手不自觉放下,太宰治将剩余的草莓装进盘子里,然后关上冰箱门。 水龙头的水摸起来很清凉,在简单的清洗之后,草莓也变得更加鲜艳欲滴。 清洗完草莓,太宰治端着草莓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 一系列动作下来,竟然透出几分乖巧的意味。 这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令他像是一只走丢了好久突然被主人找回家的猫,又因为许久未见而生出戒备心,以伪装的姿态反复伸出爪子试探。 将茶杯推到放在两人面前,流鸟询问了两人的来意。 经过短暂的介绍,国木田向流鸟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一位小姐的男友莫名失踪了多年,无论怎么寻找也无法寻找踪迹,在得知武装侦探社后,就希望侦探社能够寻找到这位男友的踪迹。 经过调查,发现男友曾经可能在这里出现过,因此国木田与太宰前来此处调查。 “这是照片。”国木田将失踪男友的照片递给流鸟。 接过照片,流鸟在脑海内中尽可能寻找相关的记忆。 “说起来,宫本小姐一直在这里生活吗?”太宰治突然询问道。 流鸟抬眸,望着他的眼睛,轻笑说:“前段时间离开了一会。” “诶能 够离开这样风景宜人的居所,想来是重要的事情呢。”太宰治突然感慨似的说了句。 他拿出一颗草莓整个放进嘴里,吧唧两口就吞进肚子里了。 “唔,草莓相当不错哦,宫本小姐。” “那也要记得给我留一点。”流鸟笑容明媚说。 太宰治吃草莓的动作暂停了一瞬间,然后将装着草莓的盘子推到了流鸟的面前,委屈巴巴望着她,“毕竟是宫本小姐,真是没办法,虽然味道很不错,可是谁叫宫本小姐喜爱呢?” 这话说的,好像草莓是他自己买的一样,少吃两颗整得和饿了三顿差不多。 接下来的谈话很顺利,虽然太宰治时不时抛出的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总体来说收获良多。 谈话结束,一盘草莓也被吃得精光。 “十分感谢宫本小姐的帮助,这是武装侦探社的联系方式,如果有困难,我们将会竭尽全力帮助您。” “好的,谢谢。” 道别之后,国木田拉着太宰就要走,却发现这家伙泥鳅一样从他的手中挣扎出来,然后滑进了流鸟的屋子里。 “国木田君,我发现还有很严重的事情没有处理!”太宰治义正言辞说,“比如这个地方的磁场问题!” “那种可以把脸和拳头吸附在一起的磁场实在是具有研究价值,为了我们侦探社的荣耀,我有义务留在这里!” 流鸟:……原来你听见了啊! 国木田独步眼前又开始发黑,但在对方坚定的眼眸下又产生了动摇。 莫非,这种磁场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宫本小姐没有说错? 那么在门口是真的错怪太宰了? 眼见老实人国木田有了刷新世界观的趋势,流鸟说:“实际上,太宰和我相识很久了,只是我们打算叙旧而已。” “诶?原,原来认识吗?”国木田愣了一下,终于在又一次被忽悠的边缘挣脱出来。 “是的,我们打算叙旧的。”流鸟上前,轻轻拍了拍国木田的肩膀,“现在想一想,一个人的旅途可以静下心来思考,是不是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呢?” 国木田若有所感的揉揉肩膀,“好,好像是的。” 是啊,只要一想到接下来不用再面对太宰治那张脸,处理他惹出来的一大堆破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啊! 带着这种奇异又微爽的感觉,国木田离开了。 “刚刚那个,是咒灵吗?” 在对方离开后,太宰治突然问。 “嗯,虽然只是一只四级咒灵,但祓除之后会轻松很多。” 流鸟扭头,看着突然失去了表情的太宰治,“好久不见,太宰。” 青年突然颤了一下,原本空白的五官硬生生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诶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和宫本小姐是旧相识呢。” 流鸟沉默片刻,然后朝他举起了拳头,“那就用自然规律让我们重新认识一次。” 太宰治:……倒也不必如此。 “哼!红毛怪!”太宰治垮下一张猫猫脸。 “多年不见,蓬蓬卷毛怪依旧一头蓬蓬卷毛。” “……多年不见,红毛怪依旧是个笨蛋。” “某人到现在也很奇怪,明明就想好好说,话到嘴边又开始嘴硬。” 太宰治再次哽住。 他盯着眼前人的眼睛,又不受控制地寻找从前的痕迹。 鬓边绣球花般的发丝,高扬而起如同火炬的发尾。闪烁着晨光的金色眼眸,在光晕之下,显出的色泽宛如麦芽糖。 是一模一样的,只有时间留下的细微痕迹在告诉他,原来已经相隔这么久了。 “所以,要来一个久违的拥抱吗?”流鸟对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太宰治下意识想要往后倒退一步,却被流鸟抓住了手腕。 缠绕着绷带的手腕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却因为肌肤而逐渐温热。 “放轻松啦,是完全可以触碰的。”流鸟对他说。 下一秒,她被抱住了。 “就一下而已,很快的。”他说。 只是拥抱而已,很快的,并不会有什么其余的接触。 也仅仅是拥抱而已,就足以将心脏填满。 不需要去考虑触碰后所带来的副作用,也不需要担忧梦境破碎后的冰冷,更不用恐惧在此之后将会面临的分离。 此时此刻,只要拥抱,就足够了。 流鸟微微惊讶,随后软下眉眼,轻拥他,“嗯。” 拥抱是最能够感受到彼此温度的动作,也是心脏最贴近的动作。 因此,当时间变的缓慢,周围的嘈杂声也会褪去,只有紧贴的触感在告知人们,他们是存在世界上的。 “所以,现在可以分开了。” 不知道哪里伸出来的一双手将流鸟和太宰治分开。 在流鸟满脸问号的情况下,这双手又像是举小孩子一样,拖着着流鸟的肩膀下方将她举在半空中。 一张脸朝她逼近,苍蓝色的眼眸带着惊奇又略微喜悦的眼神将她的五官端详了一个遍,最后,这双苍蓝色眼眸的主人猛地将流鸟抱进怀里! “大惊喜,流鸟终于舍得回来啦!” 五条悟抱着流鸟就是一个猛蹭,面颊贴着面颊,恨不得整个人都和流鸟黏在一起! “等,是不是,有点,太紧了……”流鸟被贴着脸说话都不清楚了。 她挣扎推开五条悟的脑袋,然后得到了五条悟的委屈表情。 “那么多年没有见面,流鸟竟然开始嫌弃我了嘛!” “不是……” “那就是因为别的偷腥猫,对吧!回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找我,反而是和这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浪猫混在一起!流鸟,我们还是那个挚友嘛!”还不等流鸟说话,五条悟就开始了输出。 “说好的绝对不会抛弃我的挚友,结果一走就走了好多年,只留下我和硝子在高专独守空闺!” “好过分,流鸟就是一个大渣男!” “明明我一直等着流鸟回来就结婚的!” 一通炮仗下来听得流鸟晕乎乎,又在最后一句话说出时瞬间清醒,“什么结婚?” 太宰治的笑容瞬间变得公式化,“什么结婚?” 五条悟更加委屈了,将流鸟放下来,然后开始掰着手指,说:“走之前我就和流鸟说过的,我喜欢你嘛。” “之前看过婚纱,可以用樱花主题。” “见证人的话,就硝子好啦” 流鸟打断了五条悟,“悟,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很可以。” 五条悟撇嘴,还没说话,就听见一边的太宰治说:“哎呀,应该只是单方面的告白吧,竟然四舍五入到了结婚的地步了吗,看来五条先生这些日子睡眠质量很好呢” “不像我,每天都要为了侦探社的事物睡不着觉。” 扑面而来的绿茶气息令五条悟沉默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杰。 好像之前他和流鸟相处的时候,杰也是会这么说话的。 五条悟他悟了,原来只有这样说话才能够引起注意力! “嘤嘤嘤,流鸟,人家才没有呢!我现在就是一个柔弱可怜的老师啦,每天工作到凌晨三点,甚至连吃喜久福的时间都没有了,一沾床就睡。” “真是羡慕这位太宰先生,每天工作明明也就那么多,但还是要加班加点忙不过来,啊,我不是说他工作 能力不行的意思,也不是说他不行。” 突然就被提名不行的太宰治笑容更加亲切,看向五条悟的目光就好像楼下那只站在他门口露出挑衅眼神的狗,“侦探社虽然每天要处理的事物比起五条先生来确实不多,但因为工作性质接触了很多人和事。” 他似乎是颇受感动般,抽出一张抽纸,装模作样开始擦眼泪,“只要一想到大家都为了各自的幸福而苦苦挣扎,我就夜不能寐。” “抱歉,情不自禁说了这些,五条先生就当没听见吧。毕竟五条先生天天和咒灵打交道,也许听不得这种话。” 两人的话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阴阳怪气,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清新的绿茶香气。 流鸟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怎么的总感觉是有两只猫咪。 一只黑的,一只白的,一边喵喵叫一边扯对方的头花,看样子是要把对方的罐头都给扬了。 第90章 第 90 章 / 两只猫扯头花扯得猫毛满天飞,眼见扯下去不能把对方的猫罐头给扬了,就决定扒拉上流鸟的腿找她评评理。 “流鸟你看,难道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嘛!”缠上了流鸟的右手臂哭唧唧说道。 “明明我才是流鸟的挚友吧!为什么这个家伙会竟然敢和流鸟这样子说话!”五条悟也勾起了流鸟的左手臂。 流鸟被夹在中间,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先把午饭吃了如何?”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看这架势,如果流鸟不选出其中一个人是不能结束了。但问题是两人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流鸟都不知道。 最后流鸟谁都没有偏袒,将自己从两人之间拯救出来,“其实我肚子饿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朝着对方龇牙咧嘴的两只猫立刻变得乖巧可爱起来。 纷纷表示等吃完饭之后再说。 毕竟流鸟干饭的态度有目共睹,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影响干饭。 另一边,终于回到武装侦探社的国木田独步则是撞见了姗姗来迟的织田作之助。 . “早上好,国木田。”织田作打招呼说。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国木田说。 织田作愣了一下,“原来已经是中午了吗?抱歉,本田太太与我说了一些话,耽搁了点时间。” 两人进入侦探社。 “太宰那个家伙呢?”与谢野问。 “遇到了从前认识很久没有见面的旧相识,所以打算叙旧之后再回来。”国木田回答。 他的眉间是从未有过的清爽。要知道一路上不用去管太宰治丢下的破烂事情,只需要专注自己的计划,实在是久违的美妙! 等等,这样算是不是翘班? 还不等国木田反应,中岛敦与江户川乱步回到了侦探社。 “乱步大人回来啦!”乱步抱着绣球花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然后将自己的绣球花放在桌面上,翻找出了自己藏起来的小零食。 薯片,巧克力棒,饼干,…… 一大堆一大堆被他拿出来堆放在桌面上,从大到小整齐排列,给士兵排队一样。 “乱步先生今天早上的心情似乎很好。”中岛敦笑道,“连脚步都快了不少。” 乱步哼哼两句,将排行在第一列的薯片拿起,然后打开来,“乱步大人有预感,今天会有好事要发生!” 他往嘴巴里塞薯片,眼眸扫视了一圈侦探社内的所有人。 紧接着,他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到国木田身前,“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人?太宰呢?” 国木田一愣,但还是如实回答,“调查时拜访了一位姓氏为宫本的小姐,与太宰是旧相识,所以他留在那里叙旧。” “她在哪里?” 国木田将地址告诉了乱步。 得知了地址的乱步转身就离开了侦探社,速度快得以至于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中岛敦呆呆地看着门口,好一会才发现,乱步竟然没有带上绣球花,而且他竟然没有找人带路嘛! “乱步先生,等等啊!”中岛敦立刻追上去,留下满脸疑惑的几人。 与谢野晶子微微蹙眉,望着那被遗忘在桌面上的绣球花,陷入沉思。 真是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乱步把绣球花都遗忘了呢?是那个宫本?或者说…… “宫本?”此时,织田作的询问响起,“她的姓氏,是宫本?” “是的。”国木田说。 织田作从衣服的内衬口袋中拿出一个本子。 本子的样式已经有些老旧了,边角的折痕也在显示着它的年龄 已然不小。 他将本子打开,翻到了其中的一页纸,目光在上面的文字停留了好一会,才继续问:“她有着红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吗?” “是这样的。”国木田回答。 他还未来得及疑惑为什么织田会知道这位小姐的容貌,便看见织田作将本子收回,“很抱歉,我今天想要请假一天。” 说完,他就离开了。 国木田和与谢野更是迷茫了。 所以,宫本小姐和织田乱步都认识? 另一边,离开侦探社的织田作之助正在赶往自己的居所。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也可能这么做本身就是意义。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听见了“宫本”之后。 就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银色丝线,从不知名的另一头,然后连接在他的手指上,蔓延上了他的手臂,然后融入心脏。 而此时此刻跳动的心脏也不仅仅是在简单地维持着身体的机能,而是想要告诉他什么,通过血液传输。 那不仅仅是姓氏而已,更是别的,更加重要的意义。 所以,织田作翻出了自己的本子。 上面记录了很多东西,大多数都是他亲笔写下的。但是只有其中的几页纸,上面的字迹是不同的。 其实这个与众不同的字迹并没有多么好看,甚至有点歪歪扭扭。这些字迹的主人似乎是在用全身上下所有力气写下的这些字,以至于在纸张的背面都印有深刻的痕迹。 这些话很多,语气平铺直叙,甚至没有什么美感,就是简简单单。 与其是在简单地陈述,不如说是在努力地将这些事情用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类似于石碑上的刻痕般,企图让它们永远都不要消失。 关于上面所记录的人,织田作都清楚。 夏油杰,五条悟,太宰治,中也,家入硝子……甚至于,作为“爱人”的他。 明明每一个人织田作都记得很清楚,可是一旦到最后一段,就会像是被橡皮擦一样擦去了,只有空白。 正如太宰曾经说过的,戴着藏青色绣有白色三花猫围巾,会拿走记忆的精灵。 突然,织田作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门口,蹙起眉头。 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那是一片漆黑的夜空。 似乎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然后把什么东西交给了他。 那个人说:“如果你记起来了,请把这条围巾交给她吧。” 交给她?她是谁?为什么? 不知道,完全想不起来。但是,这是他答应下来的事情,所以需要做到。 织田作进入了屋子,本能地寻找着,终于在卧室的衣柜内找到了那一条绣有白色三花猫的藏青色围巾。 将围巾放好,织田作看了眼窗外。 此时是正午,更是炎热的夏季,根本不是佩戴围巾的季节。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要带上。 这是很重要的约定,是一定要交给她的。织田作想道。 从侦探社到流鸟居所需要花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因此,中岛敦跟着乱步爬到流鸟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他饿得两眼发晕,跟前的乱步还精气神饱满,完全不像是平时走路都能走丢的智斗派。 乱步来到门口,抬手正要敲门,却止住了。 赌气一般,他站在了一边,将中岛敦拉过来,“你按门铃。乱步大人正在生气,才不会主动问好!” 中岛敦:花了一个多小时跑过来找人家的你主不主动问好已经没有意义了,乱步先生。 尽管心中是这么想的,中岛敦还是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了 一会就开了。 中岛敦看见了这位宫本小姐。 火红的长发,金色的眼眸。毫无疑问,这是一位美丽的小姐。 “你好?”宫本小姐笑着问。 “额,这个,请问,太宰先生是否在里面?”中岛敦忐忑问道。 “太宰?当然在哦。”宫本小姐说着,目光瞥见了乱步。 她微微一愣,然后保持着笑容看着他。 被流鸟盯着的乱步僵硬了身体,终于在这样的笑容下对上了她的视线,“乱步大人都找到你了,你快点和乱步大人道歉!” “笨蛋流鸟,快点说对不起!” 黑发的侦探目不转睛望着眼前的人,急切地期望从她口中听到一句充满愧疚的歉意。 就好像,他已经迫不及待原谅她了。 “抱歉,乱步。”她说。 下一秒,流鸟被抱住了。 “乱步原谅你了,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快点保证啊,不然我又要生气了!我生气就不带你去看绣球花了!” 被江户川乱步整个人缠上的流鸟颇为无奈,“好的,我保证。” 得到了保证的乱步却安静了。 他抱着流鸟的脖子,将脸埋在她的怀里,不说话。 温热的水珠打湿了流鸟胸前的衣襟,留下的斑驳痕迹像是一朵朵初开的花,在叫嚣着主人无尽的委屈。 总是在想如果不好好道歉就绝对不原谅,总是在想如果再次见面要怎么埋怨。 可是当真正地再次相遇,就会想要迫不及待地给对方一个来说话的理由,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与对方拥抱。 “绣球花开满天台了。”乱步突然说。 “乱步大人种了很多次,今年终于开满了。什么颜色都有,红色的最多了。它们很漂亮,整个天台都是。” 他断断续续地说,然后絮叨起一些毫无边际的琐事。 流鸟就这样耐心地听着,瞧见中岛敦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朝他笑了笑,“先进去吧。” 而客厅内还在斗嘴的两人见了被流鸟带回来的中岛敦和乱步,则是停止了争吵。 “敦君,好久不见”太宰治与中岛敦打招呼,然后与挂在流鸟身上不动的乱步说:“乱步先生,成熟的大人不可以黏黏糊糊哦。” 江户川乱步瞥了一眼笑眯眯的太宰治,轻哼一声,从流鸟身上下来,然后自然而然牵起流鸟的手,“乱步大人和太宰可不一样。” 被戳了心窝子的太宰治选择转移矛盾。 他用一种看孤寡老人的表情看向五条悟,“但是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侦探社的人呢。如果真心说起来,五条先生与我们才是不一样的吧。” 五条悟:??? 他的目光扫过太宰治,江户川乱步,中岛敦。数了一遍,足足三人! 而他五条悟才多少人?孤家寡人! 不行,这不对!他五条悟可是挚友组,怎么能够输给区区朋友! 所以他拿出了电话,“硝子,请求支援!” 家入硝子望着电话,沉默两秒钟之后毫不犹豫挂断了。 五条悟还需要支援?想也知道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她家入硝子不是夏油杰,没那么好骗。 被挂断了电话的五条悟并没有沮丧,而是抬手给夏油杰打电话。 接到了电话的夏油杰笑容温和地挂断了,然后继续对信/徒进行忽悠。 下一秒,铃声继续响起。 夏油杰:怎么,上次打架拆了他一座神社觉得不够,所以打算再打一次是吗? “悟,我今天不想和你打架,我有很多事要忙。” “杰,你 再不来流鸟就要被抢走啦!” 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接踵而至的是碾压心脏的痛苦。 夏油杰的面容失去了所有的表情,“悟,她在哪里?” 第91章 第 91 章 / 得到了地址,夏油杰也不管那些还等待着他的信/徒,直接离开了盘星教。 再说流鸟家,给夏油杰打了支援电话的五条悟朝着几人龇牙咧嘴,“你们等着吧,杰过来之后,你们谁都别想抢走流鸟!” 流鸟本人沉默不语,倒是牵着她的乱步毫不示弱地嚷嚷起来。 “就算再多出一个人,乱步大人也不会把流鸟让出来的!” “嗯哼”太宰治哼哼两句,然后牵起了流鸟的另一只手。 而作为三人当中唯一的武斗派,中岛敦饿得两眼发黑。他不是江户川乱步,还有点小零食吃。他就是一个武斗派,本来就容易消耗能量,一早上加个中午都没有进食,那是真的四肢乏力了。 听见了五条悟说还得再找来一个人,过不久之后可能会有什么奇怪的场面,中岛敦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啊,好奇怪!我真的好饿,有没有饭给我吃啊! 虹龙的速度很快,不出十几分钟,夏油杰就敲响了流鸟家的门。 几乎是敲门声响起的下一秒,门就被瞬移的五条悟打开了。 “杰,快!战争要开始了!”五条悟抓着夏油杰的手就拖进屋子里,然后对着屋内扒拉着流鸟手臂的两人说:“看到没有,杰来了,识相点的你们乖乖放了流鸟!” .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歹徒劫持了人质的现场。 夏油杰被五条悟扯进屋子里,不过是抬眸,便望见了那红发的女人。 那刺目的火红色的耀眼的金色将一切都晕染成了浮世绘,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灼烧的业火。 弥漫上大脑的痛苦令他下意思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让他移开视线。 他扬起笑容,“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流鸟笑道。 “哟西,招呼也打了,现在可以打架了!”五条悟说。 太宰治点头,然后扭头就把中岛敦推出去了,“敦君,现在就交给你了!” 中岛敦:!!!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宰治,“太宰先生?” 乱步也跟着点头,“中岛,我们这里现在唯一的武斗派就是你了,绝对不能让我们失望!” “流鸟是绝对不可以让给他们的!” 明明只是过来照顾乱步先生,但是莫名其妙就因为唯一的武斗派被推了出去。 眼前这两人是谁中岛敦怎么可能不清楚!一个是咒术界公认的最强,另一个则是咒术界出了名的特级诅咒师。两人上一次打架拆毁的神社到现在都还在修建中! 两人打架都杀伤力十足,那如果是两人合作起来呢?他中岛敦还能活下去吗? “那个,太宰先生,我觉得我不是……” 还不等中岛敦拒绝彻底,太宰治就扬起了和蔼可亲的微笑,“我记得敦君的工资好像还剩下一些。” 中岛敦:……完全是威胁吧!是威胁啊! 这下好了,进退两难。 而作为这一场即将发生的打架事件的当事人,流鸟表示无奈。 她有预感,如果再不阻止,那么夏油杰和五条悟是真的会动起手来。 这两人的破坏力她十分清楚,如果真打起来,她的房子就不用存在了。 所以,她挣脱了乱步和太宰的手,安抚地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你和乱步应该都还没有吃午饭吧,不如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中岛敦几乎热泪盈眶,“宫本小姐!” 于是,一场打架在餐桌上化解了。 流鸟等人此前已经吃过了午饭,但是不影响再来一点甜点。 因为差一点就死在了五条悟和夏油杰手里,所以 中岛敦十分感谢流鸟提出想要给流鸟打下手,流鸟欣然同意。 “说起来,中岛君会做饭吗?”流鸟突发奇想问道。 “会的!”中岛敦回答,“周末在家就会买一些食材自己制作料理。” “这样啊。”流鸟笑了笑。 而餐桌前,四人排排坐,看着对方的表情都不算太好。 乱步掏出自己的小零食开始吧唧吧唧,而坐在他对面的夏油杰笑而不语。 “对了,还要把绘象子还给流鸟呢!”五条悟一拍脑袋说。 他将琉璃拿出来,就这样大大咧咧放在了桌面上。这态度,好像桌上的绘象子不是各方势力拼个你死我活的特级咒具,而是什么随便就能买到的玻璃珠。 乱步看了一眼绘象子,又继续抱着自己的小零食吃起来。 太宰治不为所动,目光飘向厨房,“流鸟好了没有啊” 恰好此时流鸟和中岛敦端着盘子出来了,“明明才吃过不久。” 太宰治笑容无辜,“流鸟的料理里面难得没有咖喱,我觉得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每个人就和小朋友一样等待着分配点心和食物,默认了在餐桌上是不可以随便打闹的。 “流鸟,绘象子可以拿回去了。”五条悟一边吃蛋糕,一边对流鸟说。 流鸟自然看见了餐桌上的绘象子。 “我知道了,谢谢你,悟。” 五条悟面露委屈,“流鸟好过分,替你保管了那么多年,还要忍受那么多人的骚扰。” 他突然勾住了一边的夏油杰,“嘻嘻嘻,估计他们那些烂橘子们谁都不知道其实绘象子只有流鸟可以使用。” 他的话令夏油杰侧目,“悟,你说的是真的?” 五条悟点头,“那当然。” 回想起多年前五条悟拿着绘象子企图诱骗他利用绘象子达成目的的样子,夏油杰扯开了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呵呵。” 看着绘象子,流鸟突然笑了。 “羂索估计也想不到,绘象子只能由我来使用。” 提起羂索,五条悟就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好烦啊,这个家伙怎么跟个虫子一样,怎么也捉不到人。” “现在不一样了。”流鸟说。 乱步抬眸看了一眼流鸟,又瞥见一边的太宰治。 驼色风衣的青年笑容灿烂明媚,伸出的手时不时去勾搭一下红发女人的发尾,像是在玩逗猫棒。 中岛敦则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进碗里。 动物的预感,总觉得接下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所以?”五条悟的笑容扩大,“流鸟想要置换什么呢?” 而被他勾着的夏油杰明显感觉到了身边人愉悦的气息。 夏油杰瞥了眼自己的挚友,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争夺了多年的绘象子,实际上只有流鸟可以使用。也就是说,如果流鸟没有回来,那么绘象子也只不过是一个空有特级咒具名头的装饰品罢了。各方势力争夺了这么久,只是为了一个任何用处都没有的花瓶。 真是,可笑至极。 甚至连他自己都变得可笑起来。 夏油杰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流鸟回不来呢? 咒灵已经在开始消失了,虽然时间可能会很长,长到他活不到那个时候,但未来的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而一旦咒灵完全消失,那么绘象子将会完全失去作用。因为没有人能够使用它。甚至于整个咒术界都失去了存在意义。 那么他呢?他坚持的大义呢?为了所有人类不再有负面情绪,坚持走到了现在。有些时候甚至会想要将绘象子争夺过来,提出置换条件,这样大义就能完成了。 但,现在才知道,绘象子除了流鸟谁也不能使用。 说到底,是流鸟早就意识到了这种情况会发生吧。 因为担忧绘象子会被什么人拿走而肆意置换,所以在融合之后,便只能由她流鸟使用。 悟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说过“生命不是随便可以拿出来的东西”这种话。 并不是没有想过让绘象子把流鸟换回来,只是知道无法做到而已。 他将目光投向流鸟,发现对方竟然也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夏油杰扬起温柔的笑容。 这个笑容对比起刚才真心实意了很多,几乎是下意识用了最温和的语气与她对话。 “那就用羂索姓名和生命,置换所有因为我失去的记忆吧。”流鸟突然说。 “什……!”夏油杰猛然站起身来。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五条悟失去了支撑力,直接一个踉跄,差点连人带着椅子跌在地面上。 原本游手好闲的太宰治笑容突然僵硬了。 他望着流鸟,嘴巴张了张,最后又变成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 真的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啊。他想。 原本抓着红发的手松下来,重新放回了口袋。 “如果不说的话,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乱步对太宰治说。 “……嗯?说什么呢?”太宰治笑容无辜。 绿宝石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太宰治,“就算你这样选择,五条和夏油可不会因此放弃。何况现在夏油杰的记忆已经开始恢复了。” “唔,照这么说,织田作的记忆也要开始恢复了呢。”太宰治歪头,“要是让他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念叨的讨厌人是流鸟,会不会生气呢?算啦,我和流鸟可是朋友,织田作是不会和我生气的。” 他突然做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比起这个,港口黑手党的小矮人就可怜多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流鸟已经回来了。” 乱步不再说话。 当红发少女即将在怀中消失时,那藏在心中的心意没有来得及说出来。而终于迎来了相遇,却因为身份而再次选择隐藏,将自己禁锢在朋友的身份上。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港口黑手党里出来的人。 提起这个,乱步其实有种看不起在座所有人的想法。 这里点名批评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流鸟离开高专前,明明有那么多次的机会可以说出来,却还没有一个偶尔才会见一次面的织田作来得进度快。 一个把喜欢的情绪误解为挚友,也不想想他面对夏油杰的时候有没有那种感觉。一个则是因为习惯性内敛而温水煮青蛙,却想不到当时的流鸟人情世故上的欠缺。 所以,两个笨蛋,活该! 正好此时,门铃再一次响起。 夏油杰还在接受记忆恢复的冲击没有缓过神来,而五条悟则是站在夏油杰身边幸灾乐祸地戳着他脑袋玩。 “流鸟,有人来啦。”乱步说。 流鸟点头,起身前去开门。 “咔嚓!” 门打开了,入目的是一个有着锈红色短发的青年。 流鸟愣住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忘记自己想要说的话了。 织田作垂眸,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 而后,一抹笑容在他的唇角扬起。 他将一路上拿过来的围巾展开,然后围在了流鸟的脖子上,“现在是夏天,戴上会有点热。但是我答应过的,要把它还给宫本。” 脖子被围起来,甚至遮挡住了半张脸。 流鸟不敢动弹,就这样窝着,盯着眼前人的眼眸,一眨不眨。 织田作抬手,拍了拍流鸟的脑袋,轻缓而 温柔,正如从前一般。 而后,他的手指向下,指尖停留在流鸟的眼角,缓缓摩挲着。 “长高了一点。”他说。 流鸟终于动了。 她的目光微微偏移,“毕竟是二十多岁的身体。” “嗯,毕竟已经二十多岁了。”织田作说。 他轻轻捧起流鸟的面颊,眉眼化成了温柔的笑意,“好久不见了,宫本。” 流鸟不由自主也跟着弯起了眉眼,“好久不见了,作之助。” 下一秒,轻柔的吻落在唇上,带着的是潮湿的热意。 “轰!!!” 五条悟笑容狰狞地瞪着将流鸟护在身后的织田作,“喂,你在对流鸟做什么流氓才会做的事情呢!” 中岛敦已经被那轰出来一个洞的墙壁吓到褪色,变成一张黑白色的纸老虎待在一边瑟瑟发抖。 而刚刚完全恢复记忆的夏油杰则是面无表情,手中的咒灵蓄势待发,“请问,你和流鸟是什么关系?” 织田作依旧维持着从前的平淡表情,另一只手牵着流鸟,“是爱人,准备结婚的那种。” “好快!”中岛敦哪怕是惊吓也忍不住小声吐槽。 “杰,我们的事情另算,先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弄死吧。”五条悟冷眼瞧着织田作说。 夏油杰赞同点头,“嗯,确实如此。” 第92章 第 92 章 / “到头来,我的房子还是得拆。”流鸟小声吐槽说。 “很抱歉,我会出钱装修好的。”织田作说。 “不管这么样,首先你这个红毛怪先把流鸟的手放开。”五条悟指着织田作之助。 莫名其妙被称为红毛怪的织田作之助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而原本是专属于自己称呼流鸟的外号被五条悟用来称呼织田作,太宰治有一瞬间的心梗。 于是他决定添把火,“说起来,流鸟加入港口黑手党那段时间,和织田作的关系很亲密呢。” 他从桌面上的抽纸里抽出一张纸巾假惺惺擦起眼泪来,“那个时候,流鸟都没有接过高专来的电话。” “啊,说的也是呢,毕竟那个时候的同窗,对流鸟的所思所想压根就不知道呢” 被扎刀子的五条悟:…… 同样被扎刀子的夏油杰:…… 当初直接被流鸟“赶走”的乱步:…… 首发网址. 此前不小心就被羂索刀了的织田作之助:…… 一切的罪魁祸首流鸟默默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而后她看向了假惺惺掉眼泪的太宰治,心想:“真有你的,太宰治。” 眼见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太宰治满意地将完全不带湿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然后拍了拍缩成一团的黑白色纸老虎,“敦君,这个事情告诉我们,要学会去了解女性哦” 中岛敦默默低下脑袋,不敢去看在座各位的脸色。 他觉得能在这样的场面下保持呼吸,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程度了。 “好的,所以现在流鸟要跟我们一起回高专,之后的事情可以好好商量!”五条悟竖起食指说。 一边的夏油杰了然,放出一只特级咒灵,“不如与我回盘星教吧。如果流鸟重新回高专,会再次被那些看橘子盯上的。” “哈?杰你糊涂了吧,老子是最强诶,谁还能越过老子啊!”五条悟不满地嚷嚷道。 “实际上,和谁回去都不安全呢,毕竟五条先生刚开始还说决定和流鸟结婚来着。”太宰治突然插上来一句话。 此言一出,夏油杰笑容温柔望向五条悟,“悟,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自作多情。” “杰不能因为自己孤寡就否认我!”五条悟不服道,扭头就找流鸟求证,“流鸟,你快点反驳杰!” 然后,他们就看见准备离开的流鸟和织田作。 “你们准备去哪?”五条悟问。 流鸟下意识扬起灿烂的笑容,“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夏油杰回之以相同的微笑,“什么事情要和这位一起去?” 他是指织田作之助。 乱步睁着碧绿色的眼眸,蹙眉,“不行!乱步大人不允许!” 而太宰治的视线在流鸟和织田作之间徘徊一会,良久,他说:“唔,两位是去结婚吗?” “原来所谓的准备指的是等会就去吗?”中岛敦依旧不忘吐槽。 乱步抬手就拿出手机发信息。 流鸟和织田作对视一眼,随后相视一笑,扭头就跑。 “趁现在,我们去结婚!”流鸟笑道。 织田作点头,“嗯,就现在。” 两人跑着离开了宫本家。 五条悟和夏油杰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抬腿就追了上去! “太宰,你不阻止吗?”乱步发完了消息,说。 太宰治望着那几人离开的方向,重新回到餐桌前坐好。 此时的餐桌上还有一块草莓蛋糕,他就拿起叉子将蛋糕挖下来一勺,塞进嘴巴里。 草莓的 果肉是酸酸甜甜的,配合着香甜的奶油融入口腔,再滑入喉咙。清甜的滋味中,却弥漫起一股苦涩的哽咽感。 眼眸如鸢尾花一般的青年撑起下巴,“这是没办法的嘛,我只是朋友而已啊。” 相比起表明心迹就可能会疏远的陌生人,还是朋友这一层身份更能够待在她的身边。哪怕距离最近的位置已经有人了,但他依旧可以注视不是吗? 也可能,这是报复也说不定呢?因为伤害已经造成,哪怕伤疤已经愈合,但曾经感受到的疼痛并不会从脑海中消失。 所以永远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对方被幸福包裹,然后永远隐藏起自己的心意,这是报复,同样也是太宰治想要的结果。 而在所有人记忆恢复之前的这一小段时间,就当做是太宰治悄悄偷过来的幸福吧。 “作之助,我感觉我们现在像是在私奔!”流鸟对织田作说道。 因为两人都在剧烈奔跑,因此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大了很多。 织田作闻言,先是愣了一会,而后思考片刻,说:“是有点。但我们确实是爱人。” 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五条悟的怒吼,“我不信!” “噗!哈哈哈哈!”流鸟忍不住笑出来,“所以,快点跑吧!” 织田作轻微回头,望着两人紧紧相扣的手指,唇角微扬,“嗯,要快点了。” 此时正是盛夏,街道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下午的阳光灿烂,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穿过层层交叠的叶子,在地面落下了一个又一个斑驳的光点。 红色的发丝飞扬,混合着金色的阳光,在微风的吹拂下蜿蜒出温柔的弧度。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像是在不断鼓动的旋律,在看不见的银色丝线上跳跃,又被相扣的手指仅仅抓牢。 “作之助,你知道绘象子的能力吗?”流鸟突然说。 “任意有形或无形的两者进行置换。”织田作立刻回答。 灿烂如骄阳的笑容在流鸟的面容上绽放而开,她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招呼咒灵准备拦截他们的夏油杰,笑着说:“这里的‘无形’,也可以是条件。” “比如,这一只拦截我们的咒灵,会变成泡泡!” 话音落下,那只拦截在两人面前面目狰狞的咒灵瞬间化成了缤纷的泡泡! 两人脚步没有停下来,直接将泡泡撞得四散而飞! 刹那间,透明的泡泡飞向天空,将所有的斑驳的阳光收入其中,又将这些金色的阳光拆解成了各种色彩的星光斑点。 它们在树叶之间穿梭,在街道中游走,而又被飘扬的红发卷起来,顺着风与蜿蜒的弧度一起融化成了阳光的一部分。 损失了一只咒灵的夏油杰:…… “用这些树开出繁花为条件,置换这一条路上五条悟无法用任何手段阻止我们!” 一瞬间,绚烂的花瓣将所有吹拂的微风填满,如同星空中坠落的繁星一般飘落,与倾泻而下的阳光交织,旋转着落入地面。 每当他们跨出一步,花朵从他们的头顶落下,飘落在彼此的发丝上,又随着他们的动作一起从发丝坠落,同其他的花瓣一起飘摇,又挽留一般留下了看不见的清甜。 突然就没办法使用瞬移甚至连动都动不了的五条悟:…… 他与夏油杰面面相觑。 “杰,你说我明天要不要去把流鸟绑回来结婚?” “……那个时候流鸟已经结婚了。重婚罪是犯法的,悟。” “杰,我们是挚友,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五条悟咂舌说。 夏油杰微微撇过头,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深意的眼眸,“明明你也是同样的主意吧。” 咒术师就没 有几个正常人,骨子里都会沾点疯批。而作为咒术界站在顶端的存在,两人不可能保持着普通人的观念。 所以,只是暂时无法阻止而已。反正已经回来了,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而另一边,两人终于跑出了街道,来到了大马路。 迎面而来的,则是伏黑甚尔。 “哟,臭小鬼刚回来就结婚?”伏黑甚尔阴森森地盯着织田作之助,手中的天逆鉾蓄势待发。 而站在一边的,则是已经成为少年的伏黑惠。 流鸟朝伏黑甚尔挥挥手,笑容灿烂,“老师,好久不见!不过我现在要去结婚,所以等一会再上门拜访!” 伏黑甚尔没有动,“侦探社那个爱哭鬼给我发了信息,有雇佣费的。” 就算是家庭煮夫也会想要给家里节省开支。他伏黑甚尔不是什么有良心的好老师,但不代表不是好丈夫! 而伏黑惠在静默了一会后,突然问:“这是流鸟姐姐的选择吗?” 流鸟点头,“嗯!” 她抓紧了织田作之助的手,“已经决定好了!” 织田作也朝两人点头,“请允许。” “这是另外的价钱。”伏黑甚尔扯着一个标准笑容说。 流鸟伸出一根食指,“用你们不会阻止我们去结婚为条件,换取超市中奖夏威夷三人七天免费游!” “呵!”伏黑甚尔扯开冷笑,“你不觉得这个价格太低了吗?”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让开了道路。 那可是夏威夷七天游,世子想去很久了。反正这个臭小鬼回来了,世子也记起来了,那就等他们去旅游完再来教训这个臭小鬼吧。 流鸟和织田作向伏黑甚尔道谢之后,牵着手离开了。 路过伏黑惠,流鸟朝他笑,“惠惠,下次见啦!” 伏黑惠举手与她挥别,“嗯。” 直到两人离去,伏黑惠才放下手。 “怎么,败犬惠?”伏黑甚尔发出了对儿子的嘲笑。 伏黑惠眼神幽幽盯着伏黑甚尔。 他的沉默让伏黑甚尔默认自己儿子接受了败犬惠的称呼。他的嘲笑越来越明显,最后竟然难得生出了点做老爹的良心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有优势。” 伏黑惠:……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离去的两人正好跑到了一处公园,只需要一个转角,再过十分钟的路程,就可以找到登记结婚的政府厅。 流鸟在余光中看见了那个橘发青年,在对方惊愣的表情下扬起笑容,又挥手告别。 他们没有停下来,从始至终,相扣的手指没有松下。 流鸟心有所感抬头望向天空,看着不断漂浮的白色云朵。 那些云朵就像是一样,在澄澈的天空中慢悠悠地追逐,变换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又会因为软乎乎轻飘飘的外形,好像随时要落下来,将奔跑中的两人包裹。 她又望向眼前的人,看着他的锈红色短发因为奔跑而上下起伏。 他察觉到了流鸟的注视,同样看向她,蓝色的眼眸映射的是彩色玻璃窗一样的温柔。 “作之助此刻是幸福的吗?”她问。 “嗯,是幸福的。”织田作说,“那么,宫本是幸福的吗?” “是幸福的!”流鸟即刻回答,“是和云朵一样的幸福!” 工作人员抬头,就看见了一对发色相近的年轻人。 “你好!我们要结婚!” 婚姻届被拿出来,钢笔染上墨水。 “等一下,宫本。”织田作突然说。 他将戴在流鸟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梳理了一下她因为汗水而黏在面颊的红发。 长长的围巾被他拿在手中,然后绑在了两人相握的手上,“现在可以了。” 那藏青色的围巾绑住了两人的手,缠绕了两人的手腕,就这样紧紧贴在一起。白色的三花猫躺在两人的手中间,俏皮而可爱地注视两人。 流鸟注视着围巾,金色的眼眸闪闪发光。 “嗯,现在可以了!” 就这样吧,用这一条围巾将两人绑起来,然后永远在一起。 注视彼此,拥抱彼此,然后用幸福填满所有的空隙,将所有的冷风,冰雪和大雨都抵挡在外面,把一切都变得暖呼呼的,然后成为轻飘飘的云朵,裹挟最纯粹的爱意,就这样永远在一起吧。 —— 正文完结。 第93章 第 93 章 “那是我的爱人。” “她的发丝红得热烈,仿佛黑夜之中剧烈燃烧的火焰,在一片黑暗之中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她的眼眸是金色的,注视着她的眼眸,就仿佛融化在了麦芽糖之中,被甜蜜包裹。” “她的笑容是那样柔软,面颊晕染的红晕如同草莓。” “这是我的爱人。” “但我不记得她,每当我回忆起来,我的脑海中只有空白一片。” ——《空白的爱人》 织田作之助睁开双眼,将不断响铃的闹钟关闭。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星期一清晨,是无数个社畜哀嚎的一天。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十分痛苦的星期一,对于织田作之助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此时正是冬日,窗外的寒风呼啸。它们疯狂敲打着窗户,在玻璃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恨不得从窗户的缝隙钻进屋内,然后在屋子里肆意喧嚣。 横滨的气温好像在一夜之间就变得冷冰冰起来,甚至让人怀疑是否会下起雪来。 织田作之助在衣柜内翻找了一会,找到了一条藏青色的围巾。 这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看起来已经存放很久了。用讲究的袋子包起来,然后压在一堆衣服底下,以至于拿出来的时候,围巾出现了明显的折痕。 他将围巾摊开,然后围在脖子上。透过镜子,他看见了围巾的一端,是用白色的针线绣着的三花猫。 不怎么好看的三花猫,一边的胡子有三根,另一边只有两根。可以看出来,这只三花猫是人后面绣上去的,因此才会和这一条围巾格格不入。 但他并不是一个过多追究的人,只要能够御寒就好。 早上的早餐很简单,只是三明治而已。 只是,在伸手拿出三明治的时候,他突然停顿了一会。 他不知道这次的停顿有多久,可能是一秒,可能是两秒,也许是两分钟,或者更久一点。 在一切又恢复之后,他将三明治打包起来,然后前往了工作的地点。 武装侦探社内。 织田作打开门看见的就是熟悉的场景。 吵闹的太宰治,怒吼的国木田,劝架又不敢上前的中岛敦,面无表情喝牛奶的泉镜花,视而不见的与谢野,吃零食的乱步,还有嬉笑打闹的谷崎兄妹。 和平常一样的场景。 与各位同事打了招呼之后,织田作之助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织田作,今天我找到了一个超级适合自杀的地点,我今天的工作就拜托给你了!”太宰治晃晃悠悠来到织田作身边。 织田作想了想,点头,“好的。” 太宰立刻笑嘻嘻地准备翘班,但是视线突然定格在了他的围巾上。 “织田作这条围巾有点眼熟呢,是在哪里找到的吗?”他问。 织田作愣了一下,说:“是在衣柜里找到的,或许是很久之前买的,但是忘记了。” “这样啊。”太宰治笑道,“或许是什么人偷偷放进衣柜里的呢?” 话音落下,织田作望向了好友的眼眸。 那一双鸢色的眼眸内是带着笑意的,而这一层笑意又好像只是浮于表面,清浅得像是水池上的浮游生物,只要轻轻一吹就会被吹走。 “嗯?”太宰治歪着脑袋,笑容依旧。 织田作收回自己的视线,“不,没有什么。” 平常又不是那么日常的星期一就这样过去了。 随之而来的是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 日复一日,除了偶尔时候蹦出来企图毁灭横滨的奇怪人员,日子依 旧是那样重复。 只是,好像有点奇怪。 在横滨的温度终于回升到不需要戴上围巾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意识到了。 有点奇怪。 他将藏青色的围巾折叠,重新用讲究的袋子包装好。在准备放回原位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变得空荡荡起来。 并不是这个房间内少了什么家具电器,也不是衣柜内不见了什么衣服,更不是今天的行程出现了纰漏,而是一种更加深层次,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无比重要的事物。 他再次将围巾从袋子里拿出来,找到了那一只白色的三花猫。 这一条围巾,是在哪里买到的?是什么时候?三花猫是谁绣上去的?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只要回忆,便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在脑海中,所有的记忆都带上了颜色,除了这一块记忆,仿佛被挖去了,只有空白。 织田作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依旧无法开口。 那些从胸腔之中疯狂挤压的情绪突如其来,又好像早已埋伏,就这样在从心脏溢出来,不断升腾蔓延,然后从喉间涌出,在到达唇齿时又消散成了呼啸的寒风,将所有想要说出口的话语都吹散了。 在这个很平常的,星期六的清晨,织田作意识到,自己遗忘了一个人。 “诶,织田作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吗?”太宰治惊奇地说道。 他将一颗草莓味的糖果丢进嘴里,然后递给了织田作一颗,“味道还算不错哦,织田作要试一试吗?” 织田作之助没有拒绝,接过了糖果。但是他并没有吃,而是放在掌心中,静静地端详。 “太宰,你知道这个人吗?”他问。 被询问的太宰治稍稍瞪大了眼眸,“唔,真是令人困扰的问题,我到底知不知道呢?” 青年苦恼状地用手撑着下巴,又吃了一颗糖果。 “就算知道了,织田作能够想起来吗?”太宰治笑道。 “也许这个人很叫人讨厌,所以被织田作主动忘记了。”他说着,停顿片刻,又说:“指不定呢?” “是太宰那个讨厌的人吗?”织田作问。 这个问题令太宰治沉默了。 琥珀色的液体被装在酒杯中,然后又因为青年晃动酒杯的动作不小心溅了出来。 “是哦。我很讨厌她呢。当初织田作把她忘记了,我还挺高兴的。”太宰说。 “那么,我是因为什么将她遗忘了?” “死亡。”太宰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因为死亡,所以遗忘。” 说话的青年是笑着的,但是织田作却感觉到,眼前的好友在悲伤。 那是一种近乎死亡的悲伤。 织田作突然陷入了很久远回忆的一天。 那是一个金色覆盖了整片天空的清晨,绚丽的金色如同生命之花在空中狂舞。 而在一切消散之后,他看见了太宰。 那个少年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嘴角的笑容僵硬,似乎是被什么钩子直接扯开来的弧度,裂开的笑容都透着一股看不见的血肉模糊。 “织田作,她走了。”他说。 她走了,在一个生命绽放的时刻,就这样彻底离开了。 那一瞬间,织田作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脑海抽离出来。彩色的记忆再次被挖走,又变成空白的一片。 刚刚的谈话,是什么?他们在说什么?那个离开的人又是谁? 不知道,不清楚,再如何回忆都是徒劳,空白得没有任何色彩。 他的记忆,再次被拿走了。 和往常一样的生活,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 每天 的清晨都会打开衣柜,然后看见那个被包装起来的藏青色围巾,只是没多久,便会因为不需要围巾御寒而选择将衣柜的门关闭。 手指停顿的时间时而是一瞬间,时而是五分钟,时而更久。 甚至在某一天,直到接通了侦探社的电话,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原地站了足足两个小时。 他决定将这些停顿的时间记录下来,去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胸腔在震动,疯狂地输送血液,企图诉说着什么,传遍了全身上下,四肢骨骸,乃至灵魂深处。 而又一个普通的清晨,织田作终于将那空白的记忆填上了一点点的颜色。 那是,他的爱人。 于是,莫名的停顿找到了原因。 那是停留在原地的灵魂,正在透过躯体企图等待着什么。 织田作之助翻开了第一本用于记录的本子,看着上面已经出现了裂痕的封面,以及逐渐泛黄的纸张。 那些黑色的字迹写在纸张上,好像刻在了石碑上,有些地方甚至将纸张扎破了。 一点又一点地记录着所有,都在脑海中找到了相对应的存在。 只有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踪迹。 每当视线移开纸张,原本逐渐明晰的记忆就会被再次拿走。反复凝视,反复记录,反复思索,脑海中的那一块永远填不上相应的色彩,在一点点水墨晕染之后,再次变成空白。 有什么在胸口呼之欲出,疼痛蔓延,挣扎着在撕扯之间呐喊。 织田作好像听见了,听见了谁在呼喊。 脆弱的纸张因为手指的用力而变得褶皱,墨色的文字被擦去,开始模糊。 “作之助……”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覆上了他的双眸,将所有的喧嚣与挣扎排除之外,只余下了温柔。 那是幻觉,织田作之助很清楚。 那一声轻轻的呼唤,是幻觉。 同样的,也是灵魂反复挣扎,本能地捍卫所剩无几的记忆却失败之后的安慰。 当幻觉的泡影破碎,一切回到了原点。 他依旧什么也无法回忆起来,只能在空荡荡的记忆中,什么也找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就这样被迫停留在原地,然后再次寻找。 可是,不想要就这样结束了。 一定要想起来才行。 她的名字是什么,她发丝的颜色是什么,她的眼眸是什么样子,她笑起来又是如何。她会呼唤他什么,她又会站在哪里等待他? 她是谁? 她是作之助的爱人,是哪怕遗忘,也想要在空白之中找到的爱人。 纸张上的文字被一遍又一遍地,晕染的墨水越来越多,用于记录的笔上充满了划痕。 在掠夺之中挣扎,停顿的瞬间撕扯开了灵魂,将缺失的一部分补齐,却又因为掠夺而成为了破败的空洞。 如果剥夺了呼吸会令人痛苦,如果剥夺了血液会令人冰冷,那么被剥夺了记忆呢?会令人什么样子? 织田作之助甚至无暇思考这个问题。连回忆都变得困难时,那么回忆之后的痛苦就会变得没有意义。 他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记录的东西,可是胸口又在不断地发泄。 仿佛得了花吐症一般,看不见的红色花朵疯狂从口腔中溢出来,如同淋漓的鲜血,晕染了白色的纸张,侵染所有触目所及的地方。 这是注定无法治愈的疾病。 无论是从口中吐露爱人的姓名,伸出手然后十指相扣,亦或是在拥抱的间隙交换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任何能够治愈花吐症的方法,都无法奏效。 因此,接近死亡的悲伤开始弥漫。 缺失了一部分的灵魂发出 细碎的倾诉,于深海之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微弱的金色光芒。 这一缕孱弱的光芒被织田作之助在纸张中记录下来,像是清晨的露珠,从细嫩的枝丫中滑落,又滋润了土壤。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这需要记录多久,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反复多少次回忆,才能够再次找到这一丝光芒。 但总是能找到的。 在找回了一点点的色彩之后,在又一次被掠夺之前,将这一丝孱弱的金色的光芒记录下来。 , 第94章 第 94 章 就在昨天的公园里,流鸟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家人们。虽然反应各有不同,但总体上来讲还是持支持态度的。 “你确定?”家入硝子盯着流鸟,仿佛听见了什么年度笑话,“你的弟弟妹妹们没有闹腾吗?” 流鸟眨眨眼,“他们只是比较依赖我而已啦,没有关系的!” 家入硝子:…… 她颇为沧桑拿出了自己的香烟,“行吧,你开心就好。” 手指上的香烟还没有点燃,就接收到了流鸟的视线。 “硝子,明明父母亲就是医生,但还是不愿意爱护自己的身体。”流鸟说道。 硝子只能把香烟乖乖交给流鸟,“好的,我明白了。” 一天当中上课的时间就这样结束了。 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与硝子道别,流鸟就离开了学校,前往了昨天的公园。 qiuxw. 此时正是春日,粉色的樱花填满了整一片公园,细细小小的花瓣随着微风一点点从空中摇曳而下,缓缓地落在了公园的长椅上。 流鸟坐下来,然后望着公园中心的喷泉。 不一会,另一人坐在了长椅的另一边。 流鸟下意识挺直背脊,眼睛却没有往他的方向看,而是随手抓起了一朵落在长椅上的樱花。 “天气很好。”他说。 “嗯,天气很好。”流鸟回答。 两人迎来了一阵沉默。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橘红色逐渐覆盖了粉色的樱花,透过光线,甚至能看见喷泉上闪烁的光芒。 “要一起走吗?”锈红色的短发的少年说。 他扭过头,望着流鸟,眼底是清浅却柔和的笑意。 流鸟心头一跳,将那抓在手中的樱花在他的面前摊开,“送给你。” 莫名其妙的行为似乎没有让他多么惊讶。视线落在这一朵因为过分用力而被碾得有些残破的樱花上,他眼眸微微弯起。 “谢谢。”他将樱花拿起来,然后放入了随身携带的本子里,夹起来,“我会好好珍惜的。” “宫本,我是宫本流鸟,请叫我宫本。”流鸟说。 “织田作之助,请称呼我为作之助。”锈红色短发的少年说。 “所以,一起走吧。”他说。 流鸟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尽管面颊已经被绯红色填满,她依旧没有移开自己注视他的视线,“那就一起走!” 两人并肩走着离开了公园。 “作之助经常来公园吗?”流鸟好奇问道。 织田作点头,“偶尔的时候会过来。公园的环境很好,有些时候会产生一些奇妙的灵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有些是讨论今天遇到的问题,有些则是毫无边际的猜想。 橘红色的晚霞将影子拉得越来越长,在街道的拐角处,甚至重叠在一起。 流鸟望着地面上的影子,“作之助!” 织田作停下脚步,等待着流鸟的下文。 流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只好用双手遮挡住。可是触及到对方蓝色的眼眸,又将双手放下来,背在身后,然后一脚踩在了对方的影子上。 “现在作之助走不掉了。”流鸟笑道。 织田作一愣,思索片刻,然后挪动一下身子,让自己的影子移动到了流鸟的影子旁边,紧接着,伸出手。 那属于他的影子同样伸出一只手,然后牵住了一边红发少女的手腕。 两道影子就这样牵在了一起。 “现在抓住了。”织田作说道。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重新望向红发少女,在对方惊愣的眼神下 ,笑容温和,“所以,现在是爱人。” “爱人?”流鸟重复了一遍。 “嗯。”织田作点头。 晚霞的最后一丝光芒沉入地平线,白色的路灯再次两人的影子翻找出来。 微微吹拂的风将鬓边的发丝吹起,裹挟着一丝轻轻的凉意。 “宫本。” 流鸟扭头,不过是刚刚答应一声,就感觉到指尖微暖的触感。 紧接着,手掌被另一只手包裹,食指触碰传递而来的温暖叫心脏跳动都变快了。 流鸟微微瞪大眼眸,在那逐渐逼近的蓝色眼眸中望见了自己。 那是温柔得仿佛是教堂里彩色玻璃般的蓝色,于昏黄之中,折射的光晕一圈又一圈,如同水中晕染的水彩。 流鸟忽然觉得有点动弹不得,但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于是,她干脆踮起脚尖。 那是触之即离的吻,轻得只是一只蜻蜓在平静的湖面上点了一下。然而,那荡起的涟漪在扩大,潮湿的水珠将落入水面的花也给惊扰了。 “哈哈哈,作之助动作没有我的快。” 心脏在疯狂跳动,传输着喜悦的情绪,将面颊用绯红色填满。流鸟依旧笑着,然后整个人钻进对方的怀里,“所以再来一个!” 织田作将红发少女环住,在感受着彼此心跳的同时,传递着相隔着衣物所带来的温度。 那窝在怀中的发丝是红色的,就算是在黑夜,也依旧耀眼如火炬。 明明两人今天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却感觉到心脏被看不见的绳子牵起来,然后感知到灵魂深处的心悸。 是一见钟情吗?织田作之助起初着这样认为的。 但,当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唇齿间,织田作就否认了。 并不是一见钟情,并不是这种简单的情愫,是更加深层次的,牵动了心脏的羁绊。 早已经所有感觉了,早已经在等待了,也许是在这个世界上有意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爱意交付出去了。 所以,是爱人。 —— “所以,第二天见面你们就交往了,并且已经接过吻了,对吗?”太宰治盯着织田作的眼睛,不敢置信嘟囔,“从没有想过织田作竟然会背叛我们!”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应该没有问题。” “怎么会没有问题!”太宰治双手抱头,“我难道不是我们当中最受女孩子欢迎的美少年吗?为什么织田作会突然就拥有了女朋友啊!” “是爱人。”织田作纠正说。 “那就是爱人吧。那么,织田,你对她了解有多少?”坂口安抚问。 此言一出,迎来了沉默。 原本还以为织田作很靠谱的坂口安吾在沉默中领悟到了什么,“你,只知道她的名字,并且今天还约在公园见面,就没有了吗?” 织田作点头。 太宰治:…… 坂口安吾:…… 真了不得啊,明明已经是爱人的关系了,竟然只知道名字,甚至连li e都没有添加! “唔,或许是意念之类的!”太宰治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织田作!” “谢谢。” “不,这不是在夸奖。”安吾颇为头疼。 而课间结束之后,太宰治端着一张深沉脸回到了教室,找到座位坐好。 “混蛋太宰,这是我的座位,给我滚下来啊!”中原中也上去就是一拳。 太宰治轻松躲过,然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中原中也,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算了,不和你说了。” 中原中也:???有病? 讲台上,带着耳罩 的长发老师一边讲课一边瑟瑟发抖。 台下,太宰治正在给安吾发信息,撺掇他一起去看看织田作的爱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坂口安吾拒绝,表示绝对不会去参和这些事情。 然后,他和太宰治出现在了公园的草丛里。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出现在这里啊!”坂口安吾暗自吐槽道。 太宰治手举着两颗杂草,“安吾,我们要为了织田作考虑啊!” “第二天就成为了爱人并且完成接吻,第三天见面就极有可能去填写婚姻届了啊!”他试图告诉坂口安吾此事的严重性。 “没错!第一天就喜欢上第二天就接吻,第三天要是填写婚姻届要怎么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白发少年咬着草莓大福恶狠狠说道。 而蹲在他身边的黑发丸子头少年拍了拍白发少年的肩膀,“嘛,毕竟流鸟是第一次遇到让她有些在意的人,难免无法分辨。” 黑发丸子头的少年笑容十分温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透着一丝丝诡异。 家入硝子蹲在两人的旁边,瞥见太宰治和坂口安吾投来的视线,挑眉,然后掏出一盒草莓糖,“吃吗?味道还不错。” “谢啦”太宰治完全不带客气捞走了两颗,“安吾的糖我就替他吃了!” 坂口安吾:“……谢谢你,太宰。” “不用谢。” “不,我没有真的在道谢!” “我也要!”一只手突然伸过来。 披着侦探小披风的少年鼓起腮帮子,“乱步大人也要糖果!” “哈?幼稚鬼去另一个草丛啊,这边已经挤满了!”五条悟不满地驱赶起乱步来。 乱步昂起下巴,“该去另一边的是你这个笨蛋!” “就是说啊,该去另一边的是笨蛋五条嘛!”红发小少女从乱步身后蹦出来,“毕竟姐姐大人可没有说过欢迎你!” “丽,我可是流鸟的挚友啊!”五条悟嚷嚷道。 “咿呀,好恶心,不许喊我丽!”宫本丽面露嫌弃,“每次都纠缠姐姐大人的笨蛋,最该做的事情就是立刻滚蛋!” 五条悟不敢置信望向夏油杰,“杰,丽她终于迎来叛逆期了!” 夏油杰笑容不变,“悟,这是事实。” “硝子你看他!” 硝子面无表情吃着草莓糖,“不关我事,反正我和流鸟的关系才是最好的。” 一个看不见的“闺蜜”光环在硝子的头顶上闪闪发光,差点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姐姐大人要来了!”乖乖巧巧的宫本凉突然惊呼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公园的长椅处。 只见红发少女来到长椅前,坐下,然后开始盯着喷泉处。她的双脚在不安分地晃动,伸出的手接过了不断飘落的樱花,然后收拢在掌心。 “真是不可饶恕,竟然要姐姐等他,真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男人!”宫本羽面无表情。 “对啊,真是过分!”宫本丽神情苦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把菜刀,“那就现在把这个男人的狐朋狗友们解决掉,然后威胁那个男人赶快离开姐姐吧!” 狐朋狗友太宰治以及坂口安吾目光幽幽回望宫本丽。 “对!丽,快点把他们都解决掉啊!”五条悟开始添柴加火。 “啊,姐姐的爱人也来了!”宫本凉的话再次让一群人转移了注意力。 织田作之助来到了公园,找到了公园长椅,坐在流鸟的身边。 于是,在草丛一众人员的注视下,两人的手牵在了一起。 “哇!姐姐大人笑得好开心啊!”宫本凉捧着面颊笑道,“太好啦,看来姐姐大人很喜欢这位爱人!” 而他的身后的一群人,面部表情丰富到亚马逊森林里的物种都没有那么多。 , 第95章 第 95 章 然而,不管躲在草丛里的人们对手牵手的两人有什么看法,都不能影响他们。 “作之助每天都在本子上记录东西,是因为以后想要成为作家吗?” “嗯。因为看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书,就有了一种观看他人的人生这样的感觉。如果我也尝试着去书写,是不是也等于观看了某人的一生。”织田作说。 本子摊开来放在大腿上,而流鸟则是依靠着织田作的肩膀,另一只没有牵在一起的手翻看起本子来。 “作之助以后想要成为作家,那我以后要做什么呢?”流鸟低头开始沉思。 织田作也跟着陷入了沉思。 足足五分钟的思考之后,流鸟面色深沉说:“作之助,我好像只能继承家业。” 织田作之助眨眨眼,“那你愿意吗?” “也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只是相比起其他的东西,果然还是要把家人放在最前面才行!”流鸟笑道。 “毕竟我是长姐嘛,只要一想到他们不需要因为家族事业而限制自己喜欢的东西,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然后露出开心的表情,那我也跟着开心了!” 她刚说完,脑袋上就落下来了轻微的重量。 qiuxw. 眼前的人哪怕面部没有什么表情,却能看出眼底几乎溢出的温柔。 “宫本是一个温柔的姐姐。” 得到了夸奖的流鸟面部红了红,也跟着把手放在织田作的脑袋上揉了一把,“作之助也是一个温柔的作家。” 两个都有着红色头发的人就这样互相摸摸,远处看去,就如一只红色的小鸟和一只红色的猫在互相依偎。 硝子把戒烟用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噗!什么笨蛋情侣的相处模式。” “哼!谁稀罕她什么长姐啊,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啊。”宫本羽抱着手臂把脑袋扭到了一边。 宫本凉趴在草丛下,听见了宫本羽的话,与宫本丽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无奈。 “明明哥哥就很开心,还要在这里说逞强的话,一点都不坦诚。”宫本凉说道。 宫本丽把菜刀重新藏起来,“就是啊。姐姐大人有爱人的话就坚定地站在姐姐大人身边,如果姐姐大人想要为哥哥做什么,笨蛋哥哥说话就会颠三倒四。” “哼!笨蛋哥哥!”宫本丽与宫本凉异口同声说。 宫本羽被点名心思,一张脸涨红,最后恼羞成怒,“我不管你们了,随便你们怎么想吧!我走了!” 说完,他就气呼呼转身走了。 “哇,继承家业什么的,是大户人家呢。”太宰治望着离去的少年说,“以后如果结婚了那我是不是不能称呼织田作为织田作,而是要叫他宫本作之助了?” “已经默认改姓的是织田了吗?”安吾扶着眼镜低声说道。 “这个是不用担心的啦,流鸟才不会让对方改姓呢!当然,她也不会改。”乱步吃着硝子给的草莓糖说。 “完全默认流鸟会和这个家伙结婚了吗!”五条悟满怀抱怨瞪着那边的情侣,草莓大福吃了一个又一个,恨不得跑过去把织田作也给吃了。 “我出去了,恋爱败犬们。”家入硝子嗤笑着站起身来,在一众人慌张的表情中,她朝流鸟昂首。 “硝子?”流鸟歪头,扬起笑容向硝子介绍织田作,“这是织田作之助,我的爱人!” 家入硝子抬手和织田作挥了挥,“昨天听说你了,我是家入硝子,随你怎么称呼。” 她说着,指了指身后的草丛,“后面一群人看着,你们小心点。” “硝子,你背叛了我和杰!”五条悟蹿出草丛指着家入硝子痛心疾首。 夏油杰慢悠 悠跟在五条悟身后,相比起五条悟夸张的表情,他看起来更加礼貌,“你好,我是夏油杰,流鸟的挚友。” 一经介绍,就是一阵火花带闪电,看人的眼神都是带着刀子的。 其余人从草丛里慢悠悠钻出来。 宫本凉第一时间跑到了流鸟身边,抱住她的腰,“姐姐,阿凉来找你啦!” 可爱的小少年依赖在怀里的模样可爱得和一只小麻雀似的。 宫本丽不甘示弱抱住了流鸟的手臂,笑容甜美望着织田作,“这就是姐姐大人的爱人吗?看起来和姐姐大人,唔,有点像。好像兄妹一样啊,哈哈哈。” 乱步自然而然站在了流鸟和织田作的中间,然后挤掉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替换上自己的手。 “不是乱步大人主动提出来的,是他们要乱步跟上的。” 而被众人排挤之外的织田作还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太宰治就飘忽到织田作身边悄声说:“织田作,你要小心一点了,对方很危险!” 目睹对方所有人真面目的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不说话。 太宰治话才说了一半,对方一群人就开始吵吵嚷嚷,你一言我一句,直接将太宰治的音量盖了过去。 而在一众吵吵嚷嚷的人中,流鸟与织田作隔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眸中看见了笑意。 到最后,以流鸟和织田作交换联系方式的形式结束了。 “要记得过来哦!”流鸟和织田作挥手道别。 “织田作同样挥手,“一定会的。” 两群人终于分开了。 “有种微妙的不想输掉的感觉。”五条悟意味深长说。 几人望着前边被弟弟妹妹包围的流鸟,然后达成了共识。 家入硝子深知几人的秉性,但不打算管。 嘛,这种事情只要流鸟玩得开心就好了,其余她不怎么关注。 本来应该在这里阻止几人的宫本羽也不会想到,在一个月之后的校园庆话剧社表演时,他辛辛苦苦写的剧本到底会崩成什么鬼样子。 一众人就这样心怀鬼胎到了一个月之后。 “话是这么说,为什么要把我也拉过来凑热闹。”坂口安吾颇为无奈被太宰治拽着进入了学校。 “安吾,难道你要不战而退嘛!”太宰治比出了一个特工战队的手势,“现在不仅仅是织田作的恋爱战争,更是关乎我们两个学校之间的友谊长存问题!” “不,这没有任何关系。”安吾想也不想吐槽道。 “哼哼!”太宰治勾起邪魅一笑,原本好好的精致面庞在这样的笑容下竟然有了扭曲的滑稽感。 直面太宰做出ooc表情的坂口安吾把脑袋转过去决定不去看。 太宰治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张海报,然后展示在安吾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逐阳姬》,校园庆话剧社的表演,怎么了吗?” “对,我可是特意调查过的,主演正是流鸟,结局则是逐阳姬为祓除两面宿傩自愿献出生命然后死亡!” “你不觉得,这样的剧本太没意思了吗?”太宰治突然笑道。 看着这样的笑容,坂口安吾觉得一阵胃疼。 而话剧社内,正在做表演前最后准备的宫本羽打了个喷嚏。 “是着凉了吗?”宫本羽自言自语嘟囔道。 “哔——” 宫本羽立刻招呼演员们上台表演。 当身穿狩衣的五条悟路过时,宫本羽还瞪了一眼,“不许捣乱,给我好好演戏!” 五条悟撇嘴,“小羽说话好啰嗦,老和尚一样。” 说完,在宫本羽的瞪视下,拽着面无表情同样身穿 狩衣的伏黑惠上台了。 “在一千年前,曾经有一位姬君。她的美丽甚至连天皇都为之震撼,因此赐称号为逐阳姬……” 旁白兢兢业业地介绍着,舞台上,身穿巫女服与白底红色花鸟绘羽织的逐阳姬举起刀锋,终于显露在人前。 织田作正坐在流鸟为他准备的最佳观众席,在流鸟出场之后呆愣了一会。 而台上的红发少女接触到了织田作的视线,眼眸闪过细碎的微光。 这是他们的默契,哪怕不言语也知道彼此存在的心有灵犀。 因为是学校的庆典,投入了大量的经费,再加上宫本羽的亲力亲为,因此整一场话剧无论是灯光,妆造,还是剧本台词等等都十分出挑。 台下的观众们看得目不转睛,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也跟着心脏跳动。 如果演出能够完美落幕,毫无疑问会获得如雷贯耳的掌声。 当然,这里指的是如果。 宫本羽手中拿着被他捐卷成了麻花的剧本,专心致志看着台上即将落幕的戏剧,等待着逐阳姬最后自刎的那一刻。 “你当真要抛弃我与政彦而不顾嘛!”蓝色狩衣的白发少年面露哀愁望着那站在高台之上手持太刀的女子,“无论是谁,可曾入你的心间?” 红发女子沉默不语,一半的刀刃已经出鞘。 台下的观众立刻屏住呼吸,仿佛一起带入了那个即将被心慕之人抛弃的少年。 宫本羽盯着五条悟,却突然发现那个家伙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瞬间涌入心头! “不!我不允许!如果你执意要离去,那你先把我杀了吧!”五条悟立刻转了一张恶狠狠的表情! 宫本羽猛然捂住心脏,只觉得心肌绞痛,恨不得跑上去把五条悟给拽下来! 按原定的剧本,逐阳姬将会直接自刎在两人面前,而两位追随者则会选择支持,并且带着已经与逐阳姬融合在一起的刀具去讨伐鬼神。 但这个是干什么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流鸟愣了一下,露出了真心实意的迷茫出来。 她看向伏黑惠,用眼神询问什么时候修改的剧本。 伏黑惠:……不要看我,我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来吧,逐阳姬!我们决一死战!要么杀死我,要么是我与你一起死!”五条悟从衣服底下拿出来早就藏好的刀具,笑得像是动画片里的大反派! 观众席上,太宰治双眼发亮,拽起织田作之助就往后台跑。 等到了后台,就看见宫本羽面无表情把剧本撕成碎片的样子。 “哟,小羽”太宰治笑容灿烂地与他打招呼。 宫本羽蹙着眉头瞧着走过来的两人,而身后的舞台上,则是顺势而为真的打起来的五条悟和流鸟。 而台下的观众不明所以,还以为真有这一出戏,纷纷叫好! “对,你!姓织田的,既然你是她的爱人,那就给我立刻上去把那个白毛混蛋拽出来!”宫本羽昂起下巴,对这个姐姐的爱人没什么好脸色。 但好歹是姐姐承认的,况且台上这样打下去就没完没了,宫本羽也就不想再计较太多。 反正剧本已经崩掉了,拿再多出一个人也没关系! 于是,织田作稀里糊涂地换上了行灯袴以及羽织,一副大正风格的装扮,就被推到舞台上了! “加油啊,织田作!绝对不能认输!”太宰治在后面加油助威。 织田作:…… 与织田作四目相对的伏黑惠:…… 伏黑惠放弃思考。 流鸟和五条悟打斗间隙发现了身穿戏服的织田作,立刻将刀刃翻转对准了这个 突如其来的闯入者。 “你是谁?” “唔,一个家。”织田作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说,“是这样的,按照原定的历史轨迹,逐阳姬会自刎身亡,而两位追随者则会带着刀具离开。” “但眼下的情况很显然发生了错误。所以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织田作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出了剧透的话。 坂口安吾猛然捂住自己的脸。 剧情突然变得好奇怪!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穿越的家啊!而且为什么是织田作你啊! 流鸟目光凛然,“谁能证明你说的是否正确!” 五条悟也将刀刃对准织田作,“如果不能证明,那我就斩断你的头颅!” 伏黑惠沉默了,他决定直接离开。 于是他离开了,并且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我能够证明!”身穿黑色西装的太宰治突然蹦出来站在织田作身边,“因为,我是来自二十世纪的成员!现在时空因为逐阳姬的追随者盛发生了偏转,所以身为的我决定穿越时空拯救世界!” 宫本羽面无表情折断了手中的钢笔。 “呜哇!是!”宫本凉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台上的人,“羽哥哥的剧本好神奇!” “为什么混蛋太宰会在上面啊!而且不是历史奇幻剧本吗?突然穿越来的是怎么回事啊!”中原中也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我觉得最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拯救世界。”坂口安吾发出犀利的吐槽,“而且这种剧情完全圆不回去了喂!” 然而,事实告诉坂口安吾,世界那么大,地球总是圆的。 比如身为的太宰治为了拯救世界宰了五条悟。然后五条悟为了流鸟复活了自己并且想要去宰了织田作。 太宰治为了保护好友织田作选择动用鬼神的力量宰了五条悟。 五条悟无法再次复活于是想要拉着流鸟一起殉情。 流鸟表示可以一起死但不是殉情,因为她爱上了作家织田作。 五条悟很痛苦,所以五条悟嘎了。 太宰治表示五条悟终于死了我就决定回去了。 流鸟表示我要死了问织田作要不要殉情,然后织田作答应了。 抓马又胃疼的剧情却因为演员们极致的舞台渲染能力和生动的表演而让剧情显得跌宕起伏,看得台下的观众心潮澎湃,甚至在逐阳姬与作家殉情后纷纷留下感动的泪水,诚恳地希望来世逐阳姬和作家能够永远在一起。 宫本凉把纸巾递给旁边抽抽搭搭掉眼泪的中原中也,“哥哥,没关系的,只是剧本而已。现实当中的逐阳姬和作家已经是爱人关系了。” 中原中也:“……谢谢。” 表演终于迎来落幕,而宫本羽手边的东西也终于不用忍受摧残了。 “原来在舞台上花费那那么多时间啊。”流鸟此时还身穿着戏服,看着快要落下来的夕阳,有些感慨。 “还没有好作之助好好逛一逛呢。” 织田作牵起流鸟的手,“我觉得已经足够了。在舞台上,我们待在一起很久了。” 他同样身穿着戏服,深色的羽织还穿在身上。 这样的他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儒雅的成分,看着如同是从大正时期穿越而来的名作家。 “唔,其实故事的结局我不是很喜欢。”流鸟突然说道。 织田作疑惑,“是因为不够美满吗?” “不是哦。”流鸟轻笑道,“如果只是按照原本的剧本来演绎,我觉得逐阳姬自刎才是最能够体现她大义的结局了。” “哪怕是作家来之后,我也觉得逐阳姬会选择奔赴死亡。” “只是……”她的面色浮现出了可爱的红晕,“只是,相比起一起殉情,身为流鸟的我,还是更想要和作之助一起活下去。” “想要和作之助一直走下去,这是我的愿望。” 她的笑容是那样柔软,与舞台上的逐阳姬是截然不同的。 然而,那一双金色的眼眸,却与剧本里的逐阳姬重叠在一起,都在为了同样的愿望而闪烁着璀璨而夺目的光辉。 织田作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会,而后,他的唇角扬起一抹清浅却温柔如溺泉的笑容。 “嗯,这也是我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