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团选秀捡到猫猫》 第一章 要盘点起来最近网络上热度最高的节目，无疑要提一下今年的女团选秀综艺闪耀少女101。 有关词条日常微博霸榜前十，广场上到处都是为自己pick的选手拉票的粉丝，有关热门选手的物料轻轻松松都能获得几十万的点赞，走到街上你甚至还能听到某家店铺里正在放的音乐正是闪耀少女主题曲…… 种种现象都足以见证这部综艺其庞大的关注度。 其中的大热选手左欢，凭借着一张绝美容颜出圈，硬生生靠着一张脸在101个女孩中杀出重围，迅速圈了一波颜狗粉丝。 照片里，左欢穿着节目统一的粉色制服，黑长直发慵懒地披散下来。 脸上没有元气的笑容，也没有其他女孩面对镜头的害羞，有的只是浑身由内而外透着的一股清冷氛围感。 再配上那一张堪称绝美神颜的脸。 简直高不可攀，只可远观。 完全击中了众多颜狗的取向。 很多路人直接被那一眼给看疯了，当下垂直入坑。 刘媛媛就是左欢的新晋颜粉。 今天也在日常工作摸鱼的时候，她熟练地打开了PS软件开始修图。 她在左欢的个人超话是很有影响力的大粉，与另外一个负责拍照的站姐姐妹一起合作产图。 然而，当打开左欢照片的那一瞬间，刘媛媛又有些无从下手。 因为不管怎么看，这张照片都是完美的，根本没有修的余地。 少女完美天鹅般的体态，精致的侧脸，优越的头肩比，还有那独特的清冷疏离的气质…… 只是看着照片，刘媛媛都要被美晕了，她简直不敢想象某天自己看到左欢现下实物的样子。 明明是少女们的群体照，刘媛媛的视线却被牢牢锁在左欢的脸上，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她简直疯狂get。 今天闪耀少女又有现场活动，负责拍照的站姐姐妹火速传回了照片，刘媛媛也是马不停蹄地第一时间修图产出。 她看着每张都很完美的照片，纠结了两分钟，最后也只是修复了图片的清晰度，简单加了一个滤镜。 然后去超话发帖。 【天塌下来有左欢的脸顶着！】 [图片]X9 沉醉地欣赏了一会儿照片，她自己还在下面评论了几句。 [真是好绝的一张脸！] [我女只要这张脸在我就能死磕这个选秀到底。] [左欢脸在江山在！] 忙活了一通之后，刘媛媛很有良心地打开工作软件，假装努力工作了一会儿。 然后没过几分钟，她忍不住再次打开微博，看到自己刚才发的帖子评论区迅速堆起的楼数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不用看评论内容就知道那群人肯定在震惊她女儿的美貌。 快速打开评论。 现实却是和自己以为夸左欢好看的彩虹屁截然相反，下面一水儿的评论都是—— [塌了，抬走。] [皇族就算了，还在学校霸凌人，这就过分了吧？选秀节目这两年怎么回事？都不做审查的吗？什么九漏鱼法制咖都能上综艺了。] [唯一皇族左欢，校园霸凌左欢……] [皇族快退赛吧，真是晦气！] 左欢，据营销号透露，是位富家千金，节目组内定出道人员。 也出于这个原因，有很多人黑她，毕竟秀粉最忌讳的就是皇族。 但之前再怎么说也只是营销号捕风捉影，左欢是不是真皇族还有待证明，所以大多数像刘媛媛这样的颜粉并没有特别在意，只觉得是别家粉丝眼红左欢的热度。 而校园霸凌可就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左欢高中霸凌同学】的词条此时正在热搜高位。 刘媛媛心里一咯噔，甚至都有点不敢点进去那个刺眼的词条。 她真的很吃这位刚粉上的妹妹的气质和脸， 房子还没建好呢就要塌，刘媛媛多少有点破防。 但是有些东西是底线，她绝对不可能喜欢上霸凌同学道德败坏的爱豆。 刘媛媛怀着沉重严肃的心情点开了词条。 有个微博博主自称自己是蓝枫高中的学生，曾经受到左欢的欺负和孤立，她还在文案下面配图了自己受伤的照片。 被撕扯下来的头发，还有膝盖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简直触目惊心。 据这位受害博主所说，左欢让她在校园时期产生了很大的心理阴影。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了，直到在选秀上看到了左欢的身影，最近又重新做起了噩梦。 很多路人看到这位博主的自述都怜爱心疼得不得了。 蓝枫高中，很多粉丝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也是搜索后才发现是一所专门面向富家子弟的顶级私立高中。 高昂学费是一方面，可光有钱还不行，对家世门槛也有要求。 看到蓝枫高中招生的严格要求之后，很多人都明白了左欢确实如营销号所说，富家千金身份实锤了。 当事人亲自下场锤，有图有真相，很多人几乎都没有怀疑校园霸凌的真实性。尤其是左欢的黑子，逮着机会集体高潮，蜂拥涌去了左欢的微博下面一通声讨狂骂。 …… 网络上闹得腥风血雨，而此时，当事人正在对着一盆桌上的多肉发呆。 左欢还记得昨天自己出差去国外谈一笔订单，飞机出现事故，她记忆里最后能想起来的画面就是大片大片的火光。 她死了。 之后就穿到了自己上飞机之前，在机场的书店买来的一本言情里。 这本书她在飞机上只看了一半的内容。 全文讲述的大概是一个男主强取豪夺，女主不甘成为金丝雀，两人情感纠缠，破镜重圆的故事。 拯救世界007号系统抱头痛哭：[不是啊，不是这样子的！没有破镜重圆，女主黑化后杀疯了，她拿着复仇剧本杀死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所以最后世界崩溃了啊啊啊！！！所以宿主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阻止这个世界原本的BE结局发生！] 左欢纤长的手指摸了摸肥嘟嘟的小多肉。 [哦。] 007：[？？？] 007看着无动于衷的左欢有点崩溃。 它急得上蹿下跳，数据紊乱。 然后开始在左欢的脑内向她展示网络上的骂声，那些评论全是骂节目组要求让左欢退赛的。 007：[所以宿主你现在应该赶紧给你哥打电话，让他帮你搞定舆论，然后避免自己退赛，原剧情里就是这么发展的。] 脑海里聒噪的声音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它自称是专门拯救崩坏世界的系统，千挑万选绑定了她来完成拯救这个世界的任务。 左欢穿书有几天了。 她从知道自己脑子里有这么个东西开始，就表现得一直很淡定。 反倒是这个系统有些坐不住，一直在跟她唠叨怎么做任务。 在这个过程中，左欢一直默默地接收信息，基本已经将脑子里未知生物的底子摸得差不多了。 现在已知的信息是这位系统编号007，很显而易见，它是一个没有多少工作经验的萌新系统，急于行动，毫无规划，沉不住气。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单纯的系统也是一个优点。 据说她是它的第一任宿主，她穿的这具身体是选秀里一个针对女主的反派女配，和她同名，也叫左欢。 原主靠着家里有钱内定出道，因为不喜欢女主过于优秀抢走了自己的光芒，所以就带头搞小团体排挤女主。 左欢在脑海中默默梳理一条条已知的信息。 然而表面上她还是一副看着盆栽发呆、没有情绪波澜的样子。 007看在眼里，笃定了左欢就是在摆烂，根本一点没有想做任务的意图。 007作为一个刚出厂的系统，年纪轻轻离开家乡，独自出来险恶社会的时候，就已经从前辈们那里知道了做任务是一件很难的事。 尤其，挑选一个靠谱的宿主是关键中的关键。 所以在挑选宿主这件事上它花费了很大的功夫。 它明明观察过了。 这个女人身为大公司的总裁，年龄28岁，能力出众，性格成熟稳重，行事作风也很理智。带领偌大的一个集团，业绩蒸蒸日上，经常去各国出差开会也没有怨言，堪称劳模。 007原本确信左欢是一个有能力、还充满责任心的人。 在此之前，它还想象着自己和她绑定之后，一人一统一定能齐心协力，好好合作，共同完成任务。 但它实在是一个年轻的统，竟然看走了眼。 左欢实际上就是一个佛系摆烂王！ 看到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007简直急得要短路，可是和宿主一旦绑定后，除非任务失败自动解绑，根本不能解除。 它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就在007情绪越来越低落，开始为自己的以后感到绝望的时候，左欢终于出声了。 [如果完全按照原剧情走我要怎么避免BE结局？你作为系统，也是这个任务的主要负责统，不应该在开展任务之前进行必要的准备吗？] 007一愣。 是哦，它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世界的走向的，怎么还能按照BE结局既定的原剧情走呢？ 左欢：[我认为我们应该在行动之前有一个更加稳妥的规划。] 007瞬间振奋起了精神。 它明白了！ 原来宿主不是摆烂，她只是在思考怎样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宿主之前是总裁，她肯定是专业的！ 007自以为明白了左欢的苦心，当即心怀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宿主，是我误会你了。] 左欢点了点头，声音风轻云淡：[好的，下次注意。] 年轻的系统007切切实实在自己这位宿主身上感受到了领导者的风范，它深知自己的不足，于是用一种更加谦卑的姿态和左欢交流。 左欢：[我是个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你让我完成任务可以，相应的我能得到什么？] 007激动地回答：[这个你放心，任务完成后宿主你会获得一份丰厚的报酬，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并且你可以在这个世界里继续自由的生活，到时候本系统也会自动和你解除绑定，你将不受任何限制。] 左欢点了点头。 看来原来的世界是回不去了。 不过对于这一点她也没那么在乎。 [成交。] 她唇角轻翘，无声在脑海中和007达成协议。 007开心地转了一个圈，兴奋还没有维持几秒，下一刻左欢又出声了。 左欢：[不过相较于任务完成后的报酬，我希望能在任务期间看到更加实际的帮助。比如说，为了任务更加顺利地进行，我需要一笔运转资金。] 007犹豫道：[这……之前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但是我可以和主系统申请一下。] 左欢微笑：[好，期待你的好消息。] 第二章 施玫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对左欢的骂声，开心地给几条骂的最狠的评论点了赞，这才满意的关上了手机。 旁边的陈瑜看着她，面色有些担心：“玫玫，你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我微博里又没有说一句假话，我那缕头发就是左欢薅下来的，我腿上的伤口也是她推我才摔的，还有她以前带着尹雪儿她们孤立我……这哪一点不是真的？”施玫眼睛一瞪，心疼地将自己那缕秀发装回盒子里好好收藏。 她之所以将头发保存的这么好，还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和左欢的不共戴天之仇。 虽然被薅头发摔倒那次，真实情况是因为她和左欢起了争执，两人互相打架才导致的，根本就不是霸凌。 可这次她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一定要让左欢吃点苦头才行。 “而且我微博上可没说过左欢霸凌我，都是网友自己脑补的，跟我没关系。”施玫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懊恼。 她其实隐隐约约已经后悔了，这几天晚上翻来覆去地睡觉也睡不好。 但在陈瑜面前她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从小到大左欢欺负我这么多次，现在她想出道当明星，我偏偏不让她好过。” 她只是见不得观众被欺骗，揭露左欢真实的本性罢了，她有什么错？ 陈瑜没说话，只是无声地在一旁将桌上散乱的东西归纳整洁。 因为妈妈是施家的保姆，她自小在施家和施玫一起长大，所以陈瑜比谁都清楚施玫和左欢俩人是死对头这件事。 只是左欢打小就要比施玫聪明得多，从小到大，虽然每次主动上去找麻烦的都是施玫，可吃亏的也往往是她。 对于老是在左欢手底下吃亏这件事，施玫一直耿耿于怀。 也就近几年，左欢不太搭理施玫，两个人才看起来没有那么针锋相对了。 ……不知道为什么，关于这次施玫利用舆论对付左欢，陈瑜心底总有些不安。 毕竟施玫不是真的受害者，她的小聪明也并不高明。 到时候一旦真相被查出来，这些恶评就会如潮水般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施玫看到陈瑜还是紧皱着眉头不放心的样子，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放心吧，我是用刚注册的小号发的微博，查不到我身上。而且左家人向来把左欢当成眼珠子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这点小事根本不会影响她出道。” 施玫本意也没打算对左欢怎么样，就是不想她太顺，给她找点麻烦罢了。 她也没想自己在微博上随便那么一发，结果就上热搜了啊！ 但愿如此吧 陈瑜在心底无声叹了一口气。 皱起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 -- 什么事都还没有干，先被骗了一笔钱的007觉得哪里对，哪里又好像有点不对。 但是为了避免让自己在宿主面前再显得不专业，它没有多问，只默默在后台向主系统申请了一笔资金。 [原书剧情里原主真的在学校里霸凌过同学吗？]左欢问。 看到自己有了用武之地的007连忙解答道：[不是的！] [原主在里并没有霸凌过同学，在微博上发帖的那个人是施玫，她和原主是死对头。非要论起来的话，两个人其实是互殴！] 007迅速将原剧情里原主和施玫打架的案发现场视频调出来。 两个穿着校服，面容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女孩面对面站着相互对峙，施玫红着眼眶情绪率先崩溃，她突然伸手撕扯原主的头发。而原主也毫不相让，一脸冰冷的同样精准拽住了对方的头发。 一场精彩的扯头花大战就此开始了…… 左欢沉默看着视频里那张和自己青春时期一模一样的脸，心底莫名觉得有几分羞耻。 她年少叛逆的时候虽然也不是没和别人打过架。 只是她还从来没打过这么手段幼稚的架…… 左欢闭了闭眼，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往下看，于是出声对007道：[截张图。] 007非常听话地截了张图传输到左欢的手机上。 左欢仔细看了一下那条微博的文案中似是而非的文字，心下微定。 随即又仔细检查了一遍007传过来的截图。 照片的视角看起来非常自然，就像是在现场看热闹的观众拍摄的，而且照片很清晰，放大之后仔细看还能看到原主脸上施玫用指甲挠出来的伤痕。 [宿主，所以你打算自己跟网友解释，真的不用给左偃打电话寻求帮助吗？]007看到左欢低头在手机上开始默默编辑微博文案，犹豫地问。它刚才想了想，找左偃帮忙和不走原剧情这两件事好像、似乎、有点并不冲突耶…… 左偃，就是左欢的亲哥，年纪轻轻就已经接管左氏集团的总裁,从小就是个二十四孝好哥哥，对自己唯一的妹妹百依百顺。原主之前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之后，都是找左偃去收拾烂摊子。 只可惜原主作为一个反派女配，除了在选秀欺负女主，还在选秀结束之后和女主抢男人。 最后左氏集团被男主顾思远设计到破产，左家父母双双悲惨而死，左偃也因此锒铛入狱。 原主失去了庇佑，最后落得一个跳楼自杀的下场。 因而，她也是唯一一个还没等到黑化女主复仇归来，就已经被男主搞下线的反派女配。 …… 虽然在原来剧情里这次就是左偃出手帮原主解决了麻烦，可根据算法，007判断出在现在的情况下，借助左偃的势力确实是最优解。而且避免BE结局是针对于女主的，现在是帮助宿主自己摆脱麻烦，为什么又要舍近求远自己费心力呢？ 面对007的问题，左欢一边编辑文案，一边在脑海中平静地用公式化的口吻回答。 [不知道你的数据里有没有人类社会里的一句话，叫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的算法告诉你的最优解，或许将会在某个我们无法预见的地方影响后续的剧情，成为最开始毁掉一切的蚁穴。007，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左偃是个头脑正常的成年人，而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不是他真正的妹妹，所以我不能排除他也许会认出来我是个冒牌货的可能，这就是原因。] [……] 【尽量避免和原主家人的交集】 007默默在电子光屏上记下来这一点，然后道：[好的，我知道了，宿主。] 如果007是个碳基生物的话，大概率这时候已经脸红了。 它一边为自己的不专业感到羞愧，一边在心中感慨自己挑中的宿主真是选对了。007激情澎湃地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它要向宿主看齐，一定要好好学习怎么成为一个成熟的职业统。 而此时同一时间，刘媛媛正怀着悲痛的心情要将自己电脑里存的关于左欢的图，还有剪辑好没有发布的视频，全部删掉。 突然，特别关心突然发来消息提示，左欢_ZH发布了一条新微博。 刘媛媛愣了一下，下意识迅速点进去。 左欢_ZH：从来没有霸凌过人。@莓莓，打架的事你非要提，那我也不介意说出来。两个人有来有往的事，不要玩文字游戏。[图片][图片] 文案下面有两张配图。 刘媛媛快速点开图片，第一张是两个女孩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争执的画面，另外一张入眼则是女孩不施粉黛白净的脸上，一道长长的指甲划痕，看起来格外骇人。 左欢的话题本来就在热搜高位，这条微博一发，很快就引来了大量吃瓜网友火速围观。 网友们看完微博之后有点面色复杂。 这位大小姐这么清纯不做作的吗？还会打架？ 此时一位知情网友现身说法，证实了两个人确实是在学校里打过一架，当时这件事因为太过让人震惊，还传遍了全学校。 幼儿园园长：[我本人就曾经是蓝枫高中的学生，还和左大小姐一个班。当时的情况是另一位S姓大小姐的司机倒车时撞到了左大小姐新买的兰博基尼，两人起了争执之后就打了起来。当时除了我还有很多目击证人，所以我发誓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不过这件事已经发生很久了，大概是三年前的事情。（小声说一句：两个人确实一直不合，听她们那个圈子里的人说直到今天两个人还是死对头。）] 一起去看日出吧：[Drama，又有些合理。] 把我的橘子软糖还给我：[笑死，为什么我一想起来她们这种大小姐也会打架扯头花就想笑啊！] 葫芦爷：[忽然觉得大小姐有点可爱怎么办？] 喜欢美女：[是三年前还是小奶包子的欢欢诶，不化妆，脸上还有伤怎么还这么好看啊啊啊！我吸溜吸溜，欢欢就是等比例长大的纯天然大美女。] 想暴富：[只有我嫉妒这位大小姐在高中的时候就买得起兰博基尼了吗？] 刘媛媛在看完了这条微博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没有塌房就好。 而放松完了之后她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等会儿？我的清冷女神呢？为什么她会和人扯头花啊？？？ …… 第三章 左欢发的那条微博给出的线索很明显，加上当时打架那件事蓝枫高中的人都知道，于是，万能的网友很快就扒到了施玫的大号。 深感自己被利用欺骗的网友们怒火全部转移到了施玫的身上。 施玫看着自己被攻陷的评论区，整个人都快要被气疯了。 “左欢，算你狠，被挠花了的脸都敢往外发。” 施玫万万没想到最重视面子的左欢这次竟然转了性，她更没想到三年前左欢还留下了照片证据。 现在在舆论一下反转，她不得不咬着牙和评论区骂她的网友对线。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施玫大号依旧嘴硬咬死了那个小号不是她，然后转头又将小号秒速注销。 此举也侧面印证了施玫的心虚。 最后左欢的经纪公司下场辟谣，这件事才彻底消停下来。 这场网络舆论战左欢大获全胜，而且没有像原剧情里那样找左偃帮忙就得到了完美解决，007对她的崇拜顿时又上了一层楼。 练习室，左欢慢慢悠悠将手机收起来，终于从放着多肉的小桌子那里挪了一下位置。 房间里的摄像头忠实地将这一切记录下来。 监控里，左欢一个人在那里对着一盆多肉发呆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又开始玩手机。 一分钟的舞蹈都没有练，现在她准备走了。 在练习室一直练习舞蹈的柳玉姿看到左欢要离开的动作，出声问道：“左欢，你要回寝室了吗？” 左欢点了点头。 看着门打开又被关上，柳玉姿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嘲讽。 皇族就是随心所欲。 练习室里只剩下了柳玉姿一个人，她看着镜子里因为跳舞被打湿的刘海，有些泄气地将毛巾扔在了地上。 左欢是怎么看她一遍遍不停地练习舞蹈的呢？ 在她眼里，自己这样就是个笑话吧？ 柳玉姿自嘲地笑出了声。 她们被节目组收上去的手机到下午才会发，其实很多人也会偷偷藏一支备用手机，但从来没有谁像左欢这样大剌剌的在镜头下面直接就将手机拿出来，连掩饰一下都不屑。 因为整个节目组都会给左欢兜底。 节目组只会剪辑对她有利的镜头播出。 凭什么其他人挤破了头才能争取到的出道位，左欢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轻松得到。 就凭她的出身好吗？ 刘玉姿眼底涌动着不明的晦涩，尽管已经拼命克制，仍旧满心不甘。 …… 刚一出门，左欢就面无表情地跺了跺脚。 刚才在地板上坐得时间太长，腿麻了。 007迅速在左欢脑海中展示了关于柳玉姿的信息，以及她在原书里的有关剧情。 柳玉姿，个人练习生，没有经纪公司，综合实力不错，但是最后卡位没有出道。 在剧情里，原主在选秀后期人气崩盘。 即使整个节目组已经尽力在救了，原主还是暴露出了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自私的大小姐脾气。 很多粉丝都因此失望脱粉。 而实力出众的柳玉姿没能出道也引起了网络热议，仅仅因为她是个人练习生，没有背景，所以只能卡位第八，无缘出道。 柳玉姿的很多粉丝都说是原主偷了她的人生。 那个出道位本来应该属于柳玉姿。 左欢一边走路一边听007讲原剧情中关于柳玉姿的剧情。 像柳玉姿这种十八线小配角，甚至都不是个反派，作者对于她没有多少笔墨描写，只是寥寥两笔带过她后来签了一家不错的公司，作为个人歌手出道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闪耀少女这小破团出道后因为原主自杀，还有后续导师剽窃事件……一系列破事。 一切都让这个选秀团糊的要死。 这个限定团体也就出道第一年的时候还稍微风光一点，有点热度。 说实话，柳玉姿没有出道才是幸运。 左欢走在路上突然想起来刚才在练习室的场景，脚步一顿。 [刚才我当着柳玉姿的面玩手机是不是不太好？] 因为在脑海里系统聒噪的声音，以及关于穿书这件事，这一切都有违左欢二十多年来建立起来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因为那种极度超现实的不真实感，左欢下意识地忽视了周围的环境里的柳玉姿。 发微博的时候自然地就掏出了手机…… 可想而知，她这样的行为，落在别的练习生眼里，肯定会觉得刺眼。 [宿主可以将手机交上去，我比手机的功能要更加强大。]007用骄傲的语气道。 左欢也正有此意。 她可不打算在节目里搞什么特权，更不打算出道。 她只要好好保护女主就可以了。 …… 左欢要从练习室回寝室，两处地方并不在一栋楼，隔着一段距离。 她在路上顺便观察了一下这个练习生们的训练基地，这里风景倒是不错，园区很大，有山有水。 现在时值夏日，人工湖里的荷花开的繁茂，郁郁葱葱的一大片，微风拂过，莲叶摇动荡起清波，水下的鲤鱼悠哉地游过。 这种清新的绿色对眼睛很舒适。 左欢以前有些轻度近视，平时工作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鼻梁上会架着一副眼睛。 她下意识地想扶一下眼镜，却摸了个空，随后又将手默默放下。 走过拱桥，再往前就是住宿区，楼外附近就是一大片的香樟树林， 树木长得繁茂高大，阳光穿过层层重叠的树叶，干净的地面上树影斑驳，左欢从旁边经过，却隐约听到里面有两个女孩的交谈声。 “俞萦，第一次公演曲目已经出来了，等到时候选曲的时候你选《Fly T The Mn》这首歌知道了吗？” 曾琦琦抬着下巴，神情倨傲地看着面前垂着头纤弱的女孩。 曾琦琦的背后有金主，是公司里的高层。这次参加闪耀少女，公司和节目组交换资源主要捧的就是她。 公司原本的打算是派四个人组成一个团队参加选秀。 但当时有一个女孩临时因为意外不能来，于是俞萦便幸运地抓住机会替补了上来。 只是俞萦长相太出挑了，不能起到绿叶衬托的作用，甚至稍不注意还可能会抢走曾琦琦这朵红花的风头。 所以在初舞台评级的时候，曾琦琦刻意在俞萦的妆造上做了手脚。 可即使是这样，俞萦还是凭借实力在评级里拿到了A级。 而曾琦琦只拿到了C。 对于俞萦，曾琦琦其实一直有一种优越中掺杂着嫉妒的复杂心态。 优越是因为她有背景，俞萦再优秀也只能听她的话。 嫉妒是因为不管是从长相还是实力，比起俞萦来，她都差得远。 正是因为自己也有这样清晰的认知，所以曾琦琦才无比讨厌俞萦。 面前的女孩不过十九岁的年纪，简单的黑发柔顺地搭在肩后，大眼睛眼角微微上扬，精致秀气的鼻子下还有漂亮的嘴唇，没有涂口红，却透着自然的樱粉色，看起来格外甜美。 她是标准的猫系长相，但是却不像是其他的猫系长相那样带着妩媚或者凶狠，反倒是透着一股清纯的无辜，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幼猫，只会软软的挥舞无力的爪子，一看就是好欺负的类型。 曾琦琦看着俞萦那张脸，心底忍不住又是一阵嫉妒。 俞萦心里已经有了预选的歌，她无声地握紧了手指，对曾琦琦全面分析道。 “这首歌只能做唱秀舞台，而且是抒情曲，公演的时候在真正的观众面前我们可能竞争力不会那么强。相比之下，《日夜》这首歌的舞台会更加出彩，编舞也更好看一点，燃曲也更容易活跃现场气氛……” 曾琦琦不耐烦地打断俞萦的话：“我让你选你就选，少废话。” 她会不知道哪首歌更出彩吗？ 只是她根本没有这个实力撑起那样的舞台。 曾琦琦心底很清楚自己有多少能力，她只有唱功还勉强能拿出来看。 到时候站在C位，只唱不跳，站桩输出，好好发挥自己的优势，公演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被更多的观众注意。 曾琦琦理所当然地认为俞萦会把C位让给自己。 俞萦很想拒绝。 她不想和曾琦琦组队，更不想选曾琦琦说的歌。 但是一想到家中病重，每个月都要花费天价医药费的父亲，她还是咽下了所有的委屈和难受，忍住了。 “嗯。” 她闷闷地点了下头，不再说话了。 曾琦琦看着俞萦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内心就很舒适。 “我们现在一共4个人，小组最低要求是组5个人，你到时候看着随便在F组选一个过来凑数就行了。” F组都是实力差到极致的，到时候表演的时候肯定不会抢她的风头，曾琦琦没有一点团队意识地想道。 反正她也没那么在意整体舞台表演成什么样，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出彩。最好是队友都差，这样才能衬托出她的好来。 俞萦垂眸，粉嫩的唇抿了抿，没有说话。 这时，随着距离的靠近，捕捉到女主位置信号的007骤然兴奋地在左欢脑海中出声：[宿主！是女主诶！原剧情里就有这一段，俞萦被同公司的成员欺负，被迫选了一首不占优势的歌。间接导致了她在第一次公演的时候失利。] 左欢的脚步在原地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往前走。 007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宿主，你不打算上去帮助女主吗？] 左欢眼眸沉静：[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就算是帮忙也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而根据现在的剧情，原主虽然还没有开始针对俞萦，却也对俞萦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她一反原主的常态，贸然冲上去帮忙，反而只会适得其反。 [诶？原来人类是这样的吗？] 脑海中007的机械音中渗透着一丝呆蠢。 一直到看着007直播画面里的两个人离开香樟林，左欢停下的步子才开始继续往前走。 [关于任务，我有别的计划。] 听到左欢这么说，007才彻底放下心来。 宿主是专业的，她的计划肯定更好。 …… 第四章 闪耀少女101是边拍边播，直播和录播相结合的播出方式。 现在节目的进度是刚刚结束了初舞台表演秀以及主题曲评级。 整个节目组连轴转忙活了一周，初舞台那天录制到凌晨三四点才收工。 练习生们的辛苦程度就更不用说了，只有三天时间学习唱跳主题曲，为了能在评级的时候得到更多的分数，很多人不眠不休的泡在练习室，早就有点吃不消了。 好在节目组在主题曲考核评级结束后，宣布所有练习生可以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今天正好是休息时间里的第一天。 因为拍摄实在是太累，很多女孩都选择在寝室里休息。 所以一路走过来，左欢能明显感觉到这偌大的园区其实是有些空荡的。 但也有一些选手很勤奋，即便在这种休息时间里也不肯松懈。 比如说柳玉姿。 …… 跟着原主的记忆，左欢回到自己的寝室。 三人寝室很宽敞，装修还有摆设都是粉粉嫩嫩的少女心颜色。 左欢找到自己的那张床位之后，一言不发地倒头就睡。 而早在左欢开门的瞬间，寝室里另外两个上一秒还在开心交谈的女孩立刻不说话了。 根据007转述，原主搬来的第一天就和另外两位室友闹了矛盾，当着镜头都差点吵起架来，关系相当恶劣。 看到左欢在睡觉。 曹甜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到窗边小声地帮她拉上了窗帘。 房间瞬间黑暗下来，灿烂的阳光被隔绝在外。 舒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对着曹甜甜打了个出去的手势。 小小一声关门声落下后，房间里恢复了绝对的安静。 这一觉左欢睡了很长时间，再醒过来的时候她怔怔看着窗外的落日。 余晖渲染在天边的色彩浓稠到了极点，似乎要耗尽最后一丝生命燃烧，将自己艳丽的颜色绽放在世人眼前。 这是左欢在原来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象。 近乎荒谬的真实赫然摆在眼前，让人有些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房间里暗黑一片，没有开灯。 左欢没有动作，还是看着那轮落日发呆。 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刚睡醒之后都会盯着一个东西发一会儿呆，醒神。 房间里只有左欢一个人，屋内很安静，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到外面女孩们说话的声音。 两个女孩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一堆购物袋，明显是刚逛街回来。 还没有走到寝室门前，远远看见灯没有亮，舒悦就又忍不住脸色难看了起来。 “我真的无语了，她为什么这么能睡？白天睡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有醒。” 真是一堆毛病。 入住寝室的第一天这位难伺候的大小姐就说了，她睡觉的时候不能有声音，也不能有光。为了迁就大小姐，舒悦和曹甜甜必须每天都要准时关灯，并且关灯之后整个寝室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可偏偏舒悦晚上习惯起夜，早晨也喜欢睡懒觉。 左欢却一大早就要起床倒腾自己的瓶瓶罐罐化妆，而且她完全不会顾忌寝室里还有其他人，闹出的动静恨不得将屋顶掀翻。 舒悦性格本来就是有话直说，不爽就重拳出击的类型。 她实在受不了左欢的双标，第一天就差点和对方在镜头面前吵起来，还好有曹甜甜在旁边拉着，两边说好话，这才勉强维持了寝室的和谐。 舒悦五官精致凌厉，上扬的眼尾和高鼻梁让她看起来有点凶，曹甜甜看见她脸色难看，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忙小声劝道：“悦悦，还是尽量不要得罪左欢……我们还要努力出道，不要争这一时。” 舒悦很暴躁：“但是我们不能不进去吧？寝室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一直睡下去怎么办？” “……” 曹甜甜也不知道说什么。 舒悦说的是对的，她们也不能在门外一直干等着左欢醒。 可是大小姐脾气这么大，被吵醒了肯定又要发脾气…… 横竖是躲不过去了，曹甜甜咬了咬牙道：“没事，我来敲……” 她话没说完，舒悦已经先一步忍耐不住自己的暴脾气，走上前去，打算大力拍门叫醒左欢。 而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落下的时候，门骤然开了。 舒悦径直对上了一双平静而冷淡的眼睛，她僵了僵，两秒后又有点尴尬地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手。 左欢什么都没说，径直就出了门。 走到曹甜甜旁边的时候还轻声道了一声谢。 曹甜甜愣在原地半晌缓不过来。 “她谢什么？” 舒悦有点懵。 曹甜甜也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她想了半天最后才得出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难道是因为今天上午我给她拉了窗帘？” “……” 舒悦沉默两秒，也没忍住又往楼道那边看了一眼。 刚才那人真的是左欢吗？别不是见鬼了。 -- 左欢从寝室出来，打量着路两侧的街景。 出了训练基地，附近就是商圈。 这里很繁华，到处都是林立的的高楼大厦还有霓虹灯。好像和她之前生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又是一座现代化程度很高的钢筋水泥城市。 进了商场之后，左欢先去重新买了一套洗漱用品，然后是两套日常穿的衣服鞋子，都是休闲风格，简单舒适。在买完所有需要的生活用品之后，007又看到左欢拐去了超市糖果区买了一大袋子水果硬糖，还全是葡萄味的。 它忍不住好奇问道：[宿主，你喜欢吃甜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这具身体没有低血糖之类的症状啊？] 现在的007就像是做理解的高中牲一样，对于左欢不经意的任何举动都要从各种深层面解读一下。 [只是习惯。] 左欢垂眸回答。 忘了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很多年了，她每天都会习惯性地在自己兜里放上几颗糖。 左欢在买了需要的东西之后，就直奔餐厅而去。 因为大睡了一觉，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现在她的胃已经开始发出抗议了。 餐厅也是在商场里随便挑的一家，食物看起来卖相很好，就是吃起来味道有点一般，左欢速战速决了晚餐之后，就根据007的指示去往二楼走去、 她今天出来除了买一些生活必需品，更重要的做任务。 007兴奋地在俞萦脑海里不停说话：[今天晚上可是一个重要剧情点，俞萦会在今晚会在商场里被社会青年骚扰，逃跑过程中还会因此受伤，从而导致在一次公演舞台上状态不好失利。所以宿主你一定要保护好女主，让她顺利参加公演，打翻社会青年，冲鸭！！！] 左欢没说话，只是低头默默看了一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好看的眉忍不住蹙了一下。 依照现在这副身体，她还真不确定能不能打翻社会青年。 …… - 俞萦今天难得出一趟基地，选择用休息时间出来购物，究其原因还是前两天她为数不多的两件私服也被曾琦琦剪了，她不得不为自己添置新衣服。 她在店里看了很久，最后在售货员不耐烦的神色中买了两件正在打折的衣服。 结完账之后，俞萦快步走出服装店，口罩下面白皙的脸蛋有点发红。 她能感觉到刚才售货员看自己的眼神，她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只能买得起最便宜的衣服了…… 练习生是没有工资的，公司只管吃管住，其余的都是自己练习生自己解决。别的练习生都是靠家里父母支持，俞萦从来没有给家里要过一分钱。 相反，她打工挣的钱大部分都打回了家里。 俞萦很穷，所以她无比期盼着这次能出道，因为只有出道，她才能开始真正赚钱。 直到距离那家服装店走远了一些，俞萦的步子这才慢了下来。 包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她找到旁边的公共座椅坐下，将手里的服装袋放在一边。打开手机，看到来电人的名字，俞萦的眉眼柔和了下来。 “妈妈。” 她轻轻喊了一声。 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母亲着急的哭诉声。 “萦萦，你爸他最近去医院拿药，医生说那个进口药最近又贵了，家里已经没有钱了……亲戚邻居也已经没有人愿意借钱给我们。萦萦，妈妈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听见母亲的哭声，俞萦心里也很不好受。 只能尽力安抚住母亲的情绪，“妈。你别担心，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先等一等，我筹到钱了立刻就给你打回去。让爸好好休养，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我最近工作有点忙，等不忙了，我就回家看你们。 ” 又安慰了一会儿母亲，电话才挂断。 俞萦看着手机，眼眶通红，良久无声苦笑了一下。 自从父亲的公司破产了之后，她们家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日有人催债上门，父亲整日借酒消愁，母亲以泪洗面。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父亲还得了一种罕见病，每个月都要去医院里拿高昂价格的特效药治疗。 俞萦大学主修音乐，自己很喜欢作词作曲，在网络上经常发表一些原创作品。她在某音乐平台也赚到了一些钱，这些钱给自己上学作为学费和日常花销完全足够，可如果用作父亲的医药费，那就是杯水车薪了。 为了筹到更多的钱，俞萦经常会在没课的时候做好几份兼职打工赚钱。 某天，她在店里做兼职的时候，景和娱乐的经纪人主动上来递了一张名片，问她想不想做练习生出道。 俞萦喜欢音乐，梦想就是舞台，加上对方说出道之后就会赚很多钱。 俞萦一直在学校里被保护的很好，从来也没步入过社会，并不了解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很单纯地就相信了对方。 签约容易解约难。 景和娱乐就是那种小娱乐公司，真正出名的艺人没有几个，不停的签练习生，是为了干耗着想要最后压榨练习生的高昂解约费用。 俞萦进退两难。 她没有钱解约，如果这次不能出道，就只能继续和公司耗下去。 孤坐在座椅上的女孩垂着头，看起来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可怜小猫，无精打采。 这时，一只玩偶熊摇摇晃晃走过来，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俞萦愣了一下，下一秒，面前憨态可掬的熊伸出了手，胖胖的掌心里安静地放着一把糖。 第五章 伴随着一把糖果，同时一起塞过来的还有一张商场新开的餐饮店的传单。 俞萦看了一眼上面有些偏贵的价格，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可能不能去你们店里消费。” 小熊并没有收回掌心，反倒是将糖往前推了推，就像是在说：没关系，那我也要请你吃糖呀。 “谢谢。” 俞萦微红的眼睛弯了一下，她伸手只想从熊掌里拿一颗糖，结果对方却一股脑将所有糖都塞在她的手心。 玩偶熊将糖送出去之后，这才摇摇晃晃离开。 俞萦看着手中猝不及防的馈赠愣了半晌，将多余的糖收进口袋，撕开一颗。 葡萄甜味瞬间充斥了口腔。 俞萦将糖纸小心叠好放在口袋里，小猫一样的眼睛轻轻眯了眯。 吃了一颗糖，忽然觉得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苦了。 俞萦很快收拾好了低落的情绪，正打算往商场出口走。 趁着现在时间还不算晚，她还有时间回去练习舞蹈。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底计划着晚上剩下的时间怎么安排。 直到一个小麻烦猝不及防找上了她。 “你好，我刚才远远看到你特别可爱，想认识你一下，我能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一个年轻男人突然出现挡住去路，俞萦看着对方举着手机，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口罩。 随即她摇了摇头，语气温和：“抱歉。” 男人被拒绝了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弃，反而厚着脸皮又争取道：“加一个吧，我真的不是坏人，只是觉得你长得很符合我的理想型，想和你认识一下。” 旁边还有两个男人是他的朋友，嘻嘻哈哈地在旁边跟着起哄，“小美女，我兄弟可不是跟谁都要联系方式的，你就同意吧。” “要不你就把口罩摘下来让他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长得和他的理想型一样，没准他看完你的脸自己就放弃了，哈哈哈哈……” 俞萦再三拒绝之后，一言不发闷头就往前走，她想快点离开，三个男人却在旁边一路跟着纠缠，并且声音逐渐从一开始的好声好气变成了带着恶意的辱骂：“清高什么呀，不过是想要你个联系方式，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美女了。” “带着口罩这么严实，该不会是见光死吧。” 俞萦一向好脾气，此时心中也忍不住升起怒火，她圆目狠狠瞪着对方，发出了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的警告：“你们再纠缠我我要报警了。” 果然三个社会青年并不在意她的警告，坚持要联系方式的男人撕去人模狗样的伪装，气焰反而愈发嚣张：“你报警啊，我看着你报。你要是真报警了，那我正好把一切都坐实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邪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咸猪手想要动手动脚。 俞萦几乎一瞬间心跳加速，暗暗抓着袋子的手也刹那收紧。在大脑一片空白，还未来得及想还该怎么办之际，此时一只手陡然出现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的身体向后。 随即眼前取代三张油腻面容的是一个高挑纤细的背影。 “自己滚，还是我请你们滚。” 女人的声音清冷，语气也只是近乎平淡的叙述。 她穿简单T恤和长裤，黑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脑后，一顶简单没有任何图案的鸭舌帽和口罩遮住面容，仅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和浑身的冷冽气质却能传达出她不好惹的信号 人身上的磁场很神奇。有时候你真的能从一个人身上明显感受到她是人畜无害还是带有危险。 显然，左欢属于后者。 三个明显欺软怕硬的小混混面面相觑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竟真的一言不发地快速跑开了。 “谢……谢谢你。” 俞萦对人的声音很敏感，她几乎在听到身前人开口说话那一瞬间就认出来了左欢。因为左欢的声线很特殊，所以之前在刚到基地录制第1期节目，各个练习生自我介绍环节的时候，俞萦就注意到了左欢。 俞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左欢，更没想到对方会救她。 两个人之前并非没有交集，只是那些交集都说不上有多么愉快，她以为左欢一直非常讨厌她。 007在左欢的脑海里疯狂旋转跳跃：[啊啊啊啊，任务进度点亮了一个点！！！] 左欢忍着耳边的聒噪,看着俞萦那双圆圆的，一看就有些好欺负的眼睛，并不觉得这次任务完全完成了，为了以防万一，她觉得还是将人一起送回宿舍比较安全。 所以她出声问道：“我正好要回去，你要一起吗？” 俞萦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点了点头。 路上，两个人并肩在夜色里走，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很安静，俞萦心底却莫名有些紧张。 她有点想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但是她又有点不敢…… 整个节目组都知道左欢是个惹不得的大小姐，脾气也不是很好。 俞萦暗暗在心底演示了好几遍要说的话，又犹豫了好几秒，这才偏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也出来买东西吗？” “嗯。” 左欢回复了一个单音节。 话一说出口俞萦就后悔了，她有些懊恼自己没话找话，余光看到左欢手里提了很多东西，她及时反应过来主动道：“我帮你拿一点吧。” “谢谢。” 左欢递给她两个最轻的服装袋。 俞萦赶紧将东西接过来。 她还以为自己会被拒绝，没想到左欢真的愿意让自己帮忙拿东西。 之后的路途中，俞萦没再说过话，但是她的余光却止不住一直偷偷打量左欢。 左欢带着口罩，只能看到她的眉眼。 俞萦惊奇地发现左欢今天没有化妆，而且她还发现左欢的眼睛……好美。 睫毛又黑又浓密，像是自带了眼线，流畅浓淡相宜的野生眉也很好看。 左欢的眼型是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俞萦以前的印象里只觉得她是那种张扬盛气凌人的大小姐。 现在看来，又觉得这双眼睛本就该以那种张扬的姿态视人。 而且刚才左欢真的好帅啊…… 她的眼睛也是眼尾微微上扬的猫眼，但是看起来就不会有那种威慑人的感觉。 俞萦在心底有些泄气。 身体却诚实的忍不住又偷偷看了身侧一眼。 只是这一次偷看的时候正好被左欢抓个正着。 她没说话，黑色的眼睛望过来，像是在问有什么事吗？ 在被那双眼睛注视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俞萦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不自觉地开始上升，她慌乱地用提着购物袋的双手在面前摆了两下。 “没事，没事……就是你刚才很厉害。” 俞萦手足无措的解释道：“要是我也能像你那样有气势就好了，别人看我的长相总是觉得我好说话，好欺负。” 左欢没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大概又过了几秒之后，她才眼球微动，余光看了身旁一眼。 女孩的脸颊无意识地鼓起来，像是在懊恼些什么。 左欢唇角忍不住轻轻扬了一个弧度。 心道确实。 …… 第六章 第二天一早，节目继续恢复录制，所有练习生在演播室集合。 舞台上，制作人代表乔怀慕兼任主持人讲话，导演组以及机器设备都开始正常运转，拍摄正在进行。 乔怀慕在舞台上正常cue流程，下面的导师位还有三个人，分别是在说唱里有名的rapper许无江，圈内顶级专业舞蹈老师叶池。 以及音乐老师——这两年红的发紫的流行音乐女歌手顾思淼。 左欢的视线自然地停留在导师席的女人的身上。 女人穿着一件优雅的白裙子，利落干净的盘发露出来耳朵上的珍珠耳饰，今天的装扮让她看起来很知性，漂亮精致的脸此时正对着镜头笑得温柔。 顾思淼，顾思远的妹妹。 和原主一样，是一个富二代。豪门出身，背靠大树，有资本在后方，手里都是顶级资源。出道就是名作曲家作曲，顶流音乐天王填词。出道即高位，两来年出了好几张爆款专辑，在圈里混的如鱼得水。 [就是她剽窃了俞萦的作品！] 007愤愤不平道。 书中剧情里，俞萦自己作词作曲的歌却莫名出现在了顾思淼的专辑里，还是作为主打曲，一经发布就火遍全网。 直到后来俞萦才发现自己的歌作词作曲人的名字写的都是顾思淼原创。 选秀节目期间，作为音乐老师的顾思淼对俞萦很是照顾，一直展露出一副温柔前辈形象。 俞萦一直很感激顾思淼对自己的照顾，也很相信她，所以自己写的这首歌也只在她面前表演过，毫无防备。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顾思淼会偷自己的作品。 俞萦找到顾思淼质问这件事，结果却毫不意外，顾思淼坚持称这首歌是自己原创，倒打一耙反倒说是俞萦剽窃。 俞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网上揭露了这件事。 但是她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小可怜怎么可能会斗得过资本？ 顾思淼背后的资本购买水军下场带节奏，各种营销，就连之前在闪耀少女上参赛的选手都站出来联名支持顾思淼，没有一个人相信俞萦。 也是自此，俞萦被全网黑，星途再也没有前路。 而这背后也不乏有男主顾思远的手笔。 顾思远早在一次来节目组探班顾思淼的时候，意外看到舞台上正在表演的俞萦，只一眼，就兴起了想将她囚禁起来当金丝雀养着的欲望 而豢养金丝雀的第一步就是，折断她飞翔的羽翼。 …… 左欢淡淡收回视线。 默默将顾思淼拉入敌对名单。 舞台上，乔怀慕拿着话筒，视线看向下面落座的101位女孩们，笑着问道：“两天时间不见，练习生们，大家养足精神准备好接下来的战役了吗？” “准备好了！” 女孩们充满元气地大声对着镜头喊道。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参加就是第一次公演舞台，一共准备了15首歌，我们的七位A级选手拥有先选表演曲目的权利。” A级练习生先选曲目，再选人组成自己的队伍。 这个规则本身就暗含着一个潜规则—— 那就是身为组织者的A级练习生，会顺理成章成为自己所组小队的队长。 当然，A级练习生之间也可以互相合作共同组成一个队伍，只不过队长的位置只有一个，这也注定了放弃队长位置的A级成员会有些不可避免的牺牲，毕竟镜头是有限的。 强强联合舞台固然更加出彩，但是说到底节目淘汰规则最终还是得看全网投票。因为考虑到合作自己的镜头势必会被分割的后果，A级练习生很多人基本上都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自己组成一个团队。 “但是A级成员一共有7位，谁先选谁后选呢？”导师席上的舞蹈老师叶池问道。 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乔怀慕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所以在正式开始选择之前，有请我们初舞台评级为A的练习生们先来做一个小游戏。” 左欢按照乔怀慕的指示跟着另外六个女孩一起上台，工作人员很快上来布置完毕游戏场所，一共有七个赛道。 乔怀慕指着七条颜色不同的赛道，讲解游戏规则。 “各位练习生在起点原地转十圈之后，走直线最远，并且扎破终点气球的人获胜。” 七位A班练习生各就各位，六个人眼睛里都闪着必胜的光芒。 只有左欢慢吞吞上了一条赛道。 台下其他练习生们的所在的观众席上都是女孩们兴奋的加油声。 在现场这么多声音当中竟然还有一个给左欢加油的声音，特别大。 左欢扭头看过去，看到一个扎着丸子头，大眼睛的女孩正在疯狂朝她挥手。 根据007提示，左欢才想起来，左偃给她安排过来两个一起参加选秀的同公司女孩。 这时乔怀慕出声提示大家准备。 左欢很快收回视线，专心投入到游戏当中。 一声哨响过后，游戏很快分出了胜负。 俞萦是平衡感最好的，第一个走直线到终点并扎破了气球，左欢的成绩中规中矩，不算快，也不算太慢。 台下曾琦琦高兴地欢呼。 不是为俞萦欢呼，而是为自己欢呼， 因为俞萦赢了，真正获得优先选择权的人是她。 果然，俞萦选了曾琦琦之前让她选的那首歌《FlY TO THE MOON》，选择组员的时候她垂眸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选了景和娱乐同公司包括曾琦琦在内的三个人。 喊到自己的名字之后，曾琦琦兴奋地跑到俞萦身边。 对着镜头挽住了俞萦的手臂，装出了一副亲昵的模样。 乔怀慕忍不住对着俞萦打趣道：“苟富贵，不相忘。看来我们的俞萦选手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女孩啊，选择的组员都是自己同公司的成员。” 只可惜这是竞技淘汰赛，最后只有七个位置留出来，重情义不是一件多好的事。 而娱乐圈这种名利场更不是什么适合讲情义的好地方。 乔怀慕心底有些遗憾。 他挺看好这个女孩的，唱跳长相都没话说。 可惜了，选了这么一首歌，和这么几个队友…… 俞萦的小组队伍最后还需要选一个人的时候，BC班很多练习生的目光都有些闪躲。 现场谁实力什么样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俞萦确实厉害，只是带上曾琦琦她们整体实力难免就有些被拉低…… 而且这首歌并不是特别出彩，除了那些真的不会跳舞的人，很少有人会愿意选一个唱秀舞台。 俞萦苦笑了一声，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队伍问题所在，所以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视线放在了F班的练习生身上，正打算对一个有意愿的女孩发出邀请。 就在这时候，左欢动了。 规则允许练习生主动争取自己想进的队伍，只要组队的A班成员同意。 左欢一直是节目里关注度较高的选手，尤其是她前两天还轰轰烈烈刚上了一场热搜。 所以此时不仅全场都在看着她的动作，就连摄影师的镜头也机灵的跟着她的步子而移动方向。 众目睽睽之下，左欢面不改色地走到俞萦面前问道。 “我很喜欢这首歌，可以加入你的队伍吗？” 第七章 所有人都很吃惊。 左欢竟然要主动加入俞萦的小组？ 左欢这样相当于是她放弃了做Leader的权利？还是说她要去抢俞萦的位置？ 可不管怎么想，所有人都猜不透大小姐选择主动加入俞萦队伍的意图。 难不成她是真的单纯喜欢那首歌吗？ 那首歌听着倒是抒情好听，可惜放在舞台上并不多么出彩。 想到这短短几天大小姐那难以相处的性格，大家都默默不言选择观望，心底各种猜测。 刚才给左欢疯狂加油的宁白也懵懵地眨了一下大眼睛，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纾。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明所以。 “大小姐为什么选了这首歌？她之前不是说想选《日夜》吗？”宁白呆呆地问。 “不知道。”林纾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深沉。 她和宁白是环宇娱乐签约练习生，同时也是在大老板左偃授意下陪左欢一起来参加选秀的小跟班，她们来之前就被明确教导过，在节目里要完全配合左欢的决定。 林纾早就做好了自己和宁白两个人之后都会和左欢绑在一起的准备。 但是她没想到左欢竟然放弃了A班练习生的特权，主动去加入别人的队伍。 “我们最好还是去找她问一下。”林纾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省得大小姐之后比赛失利，锅在扣在她们头上。 宁白点头同意。 于是两个人商量好了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找一下左欢。 ……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不管眼前人是不是左欢，俞萦都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她反而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小组会不会拖累左欢。 左欢最终也顺利加入了俞萦的小组。 很快其他练习生很快也组队和选曲完成，上午的拍摄也到此为止。 中午，午餐时间。 练习生们的餐厅是自助取餐式，整个餐厅空间很大，环境很不错，左欢拿了一些营养搭配的食物，找了一个靠窗的卡座坐下。 她面前还坐着两个人，正是林纾和宁白。 左偃为了让左欢能好好在娱乐圈里发展，专门开了一个娱乐公司，然后顺便签了一些练习生。 这两个人女孩就是跟着原主一起过来，主任务是照顾原主，其次才是顺便参加选秀综艺的。 “……” 左欢听到007这么说的时候，心中已经默默将左偃划归到一个不能过多接触的分类里面。 一点也不夸张的说，这位当哥的是完全把原主当成巨婴来照顾。 左欢打小就自立，更是受不了自己的大事小事都有人管束着。 宁白就是那个之前游戏的时候给左欢加油的丸子头女孩，她眼睛大大的，脸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看起来很软萌可爱。 小姑娘性格和长相一样，显然比较单纯，不会拐弯抹角，坐下之后直接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小姐，你为什么突然加入到了俞萦的队伍里，不需要我们和你组队了吗？” 左欢低头喝了一口牛奶。 回答道：“嗯，之后也是这样，你们按自己的想法选择曲目和队伍就好，不用再考虑我了。” 宁白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下意识将脸转向了旁边的林纾。 林纾皱了一下眉，说道：“大小姐，这件情总裁知道吗？我们来之前张助理交代过，要我们在节目里还是优先考虑你的需求。” 林纾这话意有所指。 左欢能听明白她的意思是怕事后被左偃怪罪。 和宁白的性格截然相反，林纾是个聪明的女孩。 她的顾虑也是出于谨慎和小心。 “我哥那边我会解释。从今天开始，不管之前他给你们安排了什么任务，你们都不再受限制。” 左欢抬眸，面色平静地坐直，微微向后倚靠着座背，“你们是环宇娱乐的练习生对吗？” 林纾和宁白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她们不明白左欢问这个问题的意图。 “那你们应该清楚环宇娱乐真正的老板是我。” 左欢的语气很平和，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纾和宁白却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 这让宁白忽然回忆起了自己上学期间被叫到办公室，面对班主任问话的时候，她就是这种忐忑又有种说不出的怂怂的状态，忍不住下意识让自己乖巧听话起来。 林纾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别样的情绪。 她能明显感觉到左欢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不明白这变化从何而来。 但就目前看来，这个变化似乎是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 为了更好地在公演舞台上呈现出精彩的表演，也为了不在第一次公演后被淘汰，各个小组的练习生们马不停蹄地都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练习。 练习室，以曾琦琦为首的三个女孩一直在尝试巴结左欢。 毕竟皇族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左欢家里有权有势，和她在一起相处好了，热度和好处肯定都少不了。 尤其是曾琦琦，从一进练习室，一直尝试着和左欢搭话，找共同话题，眼底带着热切与讨好。 “欢欢，我和你一样也特别喜欢这首歌，你平时的时候都喜欢听什么音乐啊，也是这种类似的抒情曲吗？”她亲昵地称呼左欢，试图从共同爱好开始找话题聊。 左欢一眼看穿小女孩脸上拙劣的伪装。 她没有搭话，只是淡淡看着对方，用平静的口吻陈述：“我对舞台的要求很严格，我希望你们不要拖后腿。” 三个人除了曾琦琦初舞台评级为D，两外两个人都是F。 左欢一句话让三个人表情都很尴尬。 场面一时静默的可怕，但是她们也不敢说什么，因为惹不起。 俞萦在旁边默默围观了这场尴尬，看到曾琦琦三人安静了下来，心底莫名舒了一口气。 有了左欢在这里，曾琦琦能安静点也不错。 她正好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怎么改编这首歌。 俞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很专注。 左欢注意到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动作，没有打扰，随手找了一本书找个角落坐下打发时间。 曾琦琦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也不敢打扰左欢的清静，知趣地走出了练习室。 别的练习室里都是成员们互相熟悉、嬉笑打闹的声音，监控室里大屏幕上，唯独有一小块屏幕因为过于安静，像是定格画面，从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里是什么情况。” 导演杜青山注意到有一个显示屏里两个人影一动也不动，还以为是设备出了问题。 “这是左欢所在的练习室。” 工作人员回答完，杜青山一下就闭嘴了。 有这位小祖宗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合理的。 可不就是小祖宗吗？左家给他们节目组投了这么多钱，就是让他们供着的。 等待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俞萦终于停了笔。 期间她不停地用吉他弹唱，然后感觉不对，又回去重新在纸上写写画画。 等一切结束之后，她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左欢一直都在练习室里没走。。 俞萦有些窘迫地咬了下唇，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左欢却先一步走过来，道：“让我看一下你的改编成果吧。” 俞萦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她用吉他演唱了一遍自己改编后的版本。 原唱自然难以超越，只是经过俞萦改编之后这首歌有了一种新的味道。 原唱是孤独感，和爱人分离后的悲伤居多。经过改编后，歌词还是那些歌词，却多了一种私奔到月亮上的浪漫感。 而且听感也很迎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这是一次好的改编。 左欢不懂音乐方面，但是她有基本的审美。 “你……们感觉怎么样？” 曾琦琦三个人在演唱中途正好回来，俞萦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又从头唱了一遍。 唱完之后，她有些紧张地问道，虽然话里问的是“你们”，可她的眼睛紧紧看着的却只有左欢一个。 左欢肯定地点头。 “很好。” 听到回答，俞萦开心地笑了起来，整个眉眼间像是雾散日出一样，一下子有了灿烂的光彩。 曾琦琦不喜欢改编后的版本，因为改了之后有一段高音，很明显这是高光的part，谁唱谁出彩。她唱不了高音，也不想让别人沾光。 在她的想法里，那个沾光的人自然是左欢。 曾琦琦理所应当地认为，身为皇族的左欢肯定是要站C位的。 左欢都说了好，曾琦琦哪还敢说话。虽说公司捧她，但是自家公司到底只是一个小娱乐公司，那里敢跟环宇娱乐背后的左氏集团硬碰硬？ 词曲部分定了之后，接下来就是分part。 五个女孩围在一起，按照节目组要求的流程选C位和队长。 别的小组都是A组成员是队长，C位靠实力争取。 只是她们这一队里面有两个A组成员，就有些不太好分。 曾琦琦还暗暗期盼着两个人能为了争夺队长的位置撕起来的场面，只不过一秒之后她就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俞萦是个谁都能上去捏上一把的软柿子，她能反抗才怪。 果然，曾琦琦听见左欢直接说，“我想当队长。” 而俞萦没有任何意见的同意了。 曾琦琦在心底又骂了一声俞萦果然是个没一点脾气的软柿子。 俞萦当然会同意，甚至在心底还偷偷松了一口气。 俞萦并不想当队长。 而且左欢说话要比自己要有用得多了，队长的位置，她明显更合适。 接下来就是竞选C位，短暂五秒过去，竟然谁也没有举手。 左欢不争C位？！ 曾琦琦看到左欢似乎没有举手的意图，诧异之下紧接着就是狂喜，她迅速把手举了起来，“我想竞选C位。” 反正俞萦肯定不会和自己争，只要左欢不想抢这个C位，那C位就一定是她的了，曾琦琦理所当然地这么想道。 只是她的兴奋还没有持续几秒，左欢就抓起身边俞萦的手一起举了起来。 “可是我认为这首歌的高音片段只有俞萦最适合唱。” 说着左欢的视线看向曾琦琦，然后用手给她指了另外一段part，“你的声音有点细，先不说唱不唱的上去，你的声音条件强行唱高音的话会有点刺耳，相比之下，你搭配着唱这段比较好。”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你也有争夺C位的权利。”左欢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言下之意是可以和俞萦两个人battle竞争。 俞萦面对眼前的这一幕有点不知所措。 “左欢，我不用……” “你是不想在C位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站在C位的能力？我要的结果是赢，只有你唱这段，这首歌才能得到最好的演绎。我让你演唱这一段，是因为我们五个人里面你的唱功是最好的，仅此而已。当然，如果你是不想做C位的话，一切就当我没说。” 左欢声音很好听，清冽又平和，让人感觉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完全客观理智的分析，不带有任何个人的感情色彩。 她说她想赢。 而这一句话便足以将俞萦所有的迟疑击得粉碎。 最后的结果是毫无疑问的。 曾琦琦的水平和俞萦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俞萦哪怕是清唱，一张口也能抓住在场所有听众的心弦。而相比之下，曾琦琦一开口就破音，就连旁边的摄影师都忍不住为她而感到尴尬。 曾琦琦输了之后一张脸涨的通红，丢脸丢得这么彻底，她本人只会更觉得尴尬。羞愤之余，心底更是恨不得张口骂俞萦一顿。 就显着你唱功好了是吧？故意唱这么好不就是想让我丢脸？ 曾琦琦暗暗咬紧了牙关，但在镜头下面，她还是迅速做好表情管理，对着俞萦强颜欢笑道：“俞萦，恭喜你。” 第八章 在俞萦拿到本该属于她的C位之后，眼瞅着任务进度又往前动了一点点。 007忍不住在左欢的脑海中欢呼雀跃：[宿主真是太棒了，俞萦这次公演肯定不是票数倒数了！] 俞萦身为女主，在音乐天赋上受到了作者独一份的偏爱。在原来的世界线中，她出最多的力改编了这首歌，却分到了最少的part，而曾琦琦作为C位却在表演中演唱失误，让这样一个本来能够亮眼的舞台彻底毁于一旦。 而现在的境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左欢坐镇，分歌一定不会不合理，相对应这次公演能够成功演出的几率也会大一些。 加上上次左欢帮助俞萦避免了小混混骚扰那件事，目前阻止女主黑化的任务已经产生了可喜可贺的阶段性进展。 007顿时觉得生活越来越有奔头了。 只要俞萦第一次公演顺利进行，关键剧情点发生变化，任务进度条就能达到第一次评分资格。 随之而来的，007也会迎来主系统的评分。 评分就意味着会收获任务积分，而这将是007系统生涯中的第一桶金。 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只是想一想，007就开始亢奋地在左欢的脑海中不停转圈圈了。 只是相较于007，左欢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唱歌她本身还能勉强尝试。 不说很好听，至少有音准，唱起歌来不会跑调，多练习一下外人听起来也算是有模有样。 而跳舞她就完全不行了。 她们组的表演曲目虽说是唱秀舞台，但还是有一些编排简单的舞蹈动作，练歌之余，几个人还要练舞。 左欢并没有什么舞蹈经验，只有在很小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芭蕾。由于记忆太过久远，舞蹈动作她已经都忘得七七八八，到现在只记得当时舞蹈老师似乎夸奖过自己肢体很协调。 而像眼前这种女团群舞，是曾经的左欢从来不曾涉及过的领域，身为一张白纸，完全要现学。 她连原主的舞蹈水平还不如。 察觉到左欢的情绪波动，007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兴奋情绪，郑重道：[宿主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本系统可以暂停这个世界的时间，只要宿主你想，多少练习时间都可以拥有。] 暂停时间的功能么？ 左欢眸光一亮，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低估了007的能力。 左欢：[除了暂停时间，你还有什么其他功能吗？] 007骄傲地回答：[我还可以随意穿梭这个世界的过去和未来，甚至回溯到原来已经崩溃的剧情线里去……不过，这些功能需要相应升到一定等级之后才有权限激活。] 左欢：[你的升级标准是什么？] 007：[任务积分。只要将每一个有可能威胁到世界崩坏的剧情点扭转，就可以获得总系统的任务积分。] …… 下午，俞萦一来到练习室就注意到左欢正对着一盆小多肉发呆。 她好像很喜欢这盆多肉，特意从之前的练习室里拿过来的，没事的时候总是会对着盆栽出神。 但是今天俞萦额外注意到左欢和之前单纯的出神不一样。 她好看的眉微微皱着，看起来像是心情不佳。 俞萦走过去，手里递了瓶矿泉水还有两个巧克力棒过去，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左欢，你不舒服吗？如果你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寝室休息吧，时间还很充裕，明天再练也不迟。” “我没事，舞蹈老师一会就过来教我们排练舞蹈了，不能缺席。”左欢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拆开一个巧克力棒咬了一口。所有练习生里大概只有她每天除了正常吃饭还要额外吃零食补充能量了，但是练舞消耗真的很大，左欢觉得补充能量真的很必要。 她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俞萦，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困境：“……我舞蹈水平不是很好，可能会拖你的后腿。” 俞萦很惊讶，眼睛微睁：“可是你之前主题曲评级的时候舞蹈表现很好啊！” [那是因为原主半个月就收到了主题曲舞蹈视频，能练得不好吗？]007默默吐槽。 左欢神情认真地反驳道：“但是距离你的水平还很远。” 她几乎话音刚落，俞萦的脸几乎刷一下就红了，她双手疯狂摆动，“没有，我跳的也一般，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左欢将她的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黑瞳之下不自觉泛开了一道笑意。 她趁热打铁道：“那你愿意教教我吗？” 俞萦脸依旧红着，却第一时间重重点了下头。 …… 不得不说，俞萦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编舞老师来练习室之后教了动作后，俞萦在很快的时间就扒好了整支舞蹈。 她不但学得快，动作也都很标准，编舞老师都忍不住夸了她好几句。 后来俞萦觉得自己要教左欢，心里还有了压力，决心一定要将每个动作都练的完美标准，这样才好再教给左欢。 当然，她也做到了。 左欢跟着俞萦在镜子面前学习。 她学得很认真，俞萦指出不对的地方，她就一遍遍更正练习。 在指正动作的过程中，两个人也会不断地出现身体接触。最开始的时候俞萦还有些不好意思，碰一下左欢的胳膊或手很快就放下了，后来她看到左欢这么认真，自己也全神投入到了教学当中去，逐渐放下了顾忌。 直到有一个扭腰的动作，左欢一直做得不太对。 俞萦注意到之后，走上前去，直接伸出手扶上了她的腰。 她的眼睛看着镜子里左欢的动作，言语上还不忘提示：“这个动作做出来的时候要先缓慢，然后再快，跟着音乐的节拍……” 左欢在俞萦的指导下，练习了好几遍。 “一二……对，就是这样。” 在左欢终于做对动作的时候，俞萦兴奋地喊了一声，一下跳到了左欢的面前抱住了她的腰。 “你太棒了！左欢！” 左欢低头看到女孩柔软的发顶，一时没有动作。 两秒过后，俞萦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动作有点太过于亲昵和冒昧了，脸瞬间变得通红，赶紧退出了左欢的怀抱。 “谢谢。” 左欢又认真道谢了一遍。 “这没什么，是你自己学得快。” 俞萦红着脸小声道。 …… 一直到晚上回了寝室，俞萦回去脱下了白天的在练习室里跳舞穿的那件衣服，鼻尖忽然闪过了一道似有若无的香味。 那香味很熟悉。 和她之前在左欢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样。 直到这一刻，后知后觉，俞萦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白天的时候摸了好多次左欢的腰。 很细。 而且她的怀抱很香。 俞萦抓抓着那件T恤发了好长一会儿的呆，莫名的，脸不自觉又红了。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左欢都在不分日夜的练习自己的part。 她通常是最早一个来到练习室，又是最晚一个离开的，镜头忠实记录下来她对着镜子一遍遍不厌其烦练习的过程。 她甚至并没有用上007暂停时间的外挂，舞蹈就已经达到了上舞台的水平。 只是左欢还是不满意，因为她能感受到自己和俞萦之间的差距。 俞萦的舞蹈动作干净利落，对音乐的卡点非常准，让人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于是左欢皱着眉再次观看起了编舞老师的视频揣摩更细致的动作，动作不到位的地方，就拜托俞萦帮自己调整练习。 俞萦发现左欢根本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完全没有基础，她的舞蹈力度还有框架都非常好。而且她的身材比例很好，手腕线过裆，肩宽腿直。 同样的动作，左欢跳起来的时候就会比别人好看。 而且左欢真的进步很快。 俞萦每天到了练习室之后都会发现左欢比昨天要进步了很多，从最开始，左欢还需要她纠正动作，到后来第三天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在镜子面前跳舞，俞萦注意到左欢已经能很完美的完成整首唱跳了。 越了解左欢，俞萦就越觉得她和自己之前想象的不一样。 她是大小姐，背后有资本没错，可她也很努力，比很多练习生都要努力。 左欢明明可以不那么努力也能出道，但是她选择了尊重舞台，用实力证明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左欢出道，俞萦想，她不会有任何异议。 [本系统真是慧眼识珠。] 007忍不住有些得意洋洋，愈发觉得自己挑人眼光好。 这下任务岂不是稳了。 其实007也不明白宿主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只要舞台上能过得去，让俞萦能够顺利完成第一次公演，就能完成任务了。 后来左欢回答了它的疑问。 [因为习惯吧。] 007对于这个回答一脸懵，它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因为习惯，努力是一种习惯吗？ …… 左欢的练习进度已经和俞萦基本持平，而另外三个人的进度就要差得远，尤其是曾琦琦的舞蹈。 其实这段时间俞萦很省心，一切都比她想象的好多了。 因为有左欢努力的榜样，曾琦琦她们也都在跟着老老实实地练。 三个人练习时长虽然够了，只是她们究竟上没上心还是能看出来的。 因为直到距离舞台公演还有两天的时间，这三个人还是会发生忘记舞蹈动作的问题。 俞萦看着三个人又出错的动作，心底有些急了，主动上前去帮她们扒动作。 她没想什么就走过去了，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左欢为了赢那么努力，不能因为曾琦琦她们而白付出。 …… 今天下午曾琦琦有点火大。 因为俞萦一直说她的动作不对。 她觉得俞萦就是因为有了左欢在后面撑腰，所以才胆子大了故意针对自己。 在又被指出动作不标准之后，她一声不吭走到旁边架子上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然后大力将毛巾摔了回去。 阴阳怪气跟自己另外两个小姐妹抱怨道：“编舞老师这编的什么破舞蹈啊！一直练不好，我看她水平也就那样，之前教我们的动作和俞萦做的都不一样，肯定是老师做的不标准。” 俞萦知道曾琦琦在含沙射影自己，轻轻垂下了头，手指无措地蜷缩了起来。 左欢一个眼神看过去。 曾琦琦闭嘴了。 第九章 练习到晚上，曾琦琦她们早就回去了，左欢和俞萦还在练习室里没有离开。 俞萦临时觉得之前改编的曲子有一个部分有问题，变动一下的话整首曲子会更和谐，演唱起来或许也会有更好的效果。 只是距离公演只剩下了两天时间，而且这首歌她们已经排练了很多次了，需要变动的部分正好是左欢演唱的部分。 俞萦犹豫了很久，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改。 最后还是左欢先看出来俞萦表情有些不对，主动询问了之后，俞萦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左欢听了一遍重新改后的版本，确实听感上还要更好一些，当下就同意了变动。 只是变动之后，她就要重新练习。 俞萦陪着她一起，两个人就在练习室里排练到了很晚，一遍一遍的练了不知多久，最后效果还是差强人意。 俞萦有点内疚自己突然改曲影响到了左欢。 “要不还是唱原来的那一版吧……” “还有时间，还来得及。” 左欢从位置上站起来，顺便将俞萦手里的吉他一起放了回去。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都累了，明天再继续。” 左欢的声音没有多少波澜起伏，和平时说话的时候别无二致，却莫名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她的神色也很平淡，没有丝毫紧张的意味。 正是这样的表现，给俞萦打了一剂强心针， 俞萦重重点了一下头，原本的担忧也在一时之间尽数消散了。她或许都没有那么相信自己，却不自觉地相信左欢能做到任何事。 虽然还有时间，但是也只剩下明天最后一天时间了，明天下午她们还要进行最后的排练，时间紧张，现实是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左欢练习。 于是007静止了时间。 左欢在静止的时间里又练习了很多遍，她很注意劳逸结合和保护嗓子，每唱一段时间之后都在练习室的沙发上躺下休息一会儿，饿了就去餐厅后厨给自己做点东西，疲倦的时候甚至还会在基地里跑上几圈。 连风都被静止的世界里，只有左欢的一举一动能让这个世界显得真实一些。 当时间再次开始转动。 左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到寝室，刚一进去就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舒悦一看到她，便一副眼眶通红要撕了她的样子，手紧握成拳，气得发抖。 “左欢，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左欢循着她指的方向，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被摔坏的魔法少女手办。 那好像舒悦的妈妈送给她的礼物，她很爱惜，摆在寝室里，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看一看。 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舒悦发现手办在地板上被摔烂了，整个人差点没崩溃。中午自己和曹甜甜早早就去了练习室，左欢是最后一个离开寝室的，基本上不作他想，舒悦就断定了这是左欢干的。 尤其是寝室里就左欢的东西很多，光是她自己就有四五个行李箱，原本宽敞的寝室里到处摆满了她的东西。她乱放东西不说，在寝室里走路干什么的也不小心，之前就碰碎过曹甜甜的化妆水还有自己的玻璃水杯。 不是左欢还能是谁？ 加上今天晚上左欢回来的异常晚。 舒悦顿时更加笃定了她就是心虚，这才不敢回来。 左欢皱眉，用意识联系007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007很快查到了事情的原因。 她们的寝室住在一楼，选秀节目开拍之后，由于新入住的女孩们经常会给基地里的流浪猫喂吃的，那些猫也总会跑到寝室附近。 曹甜甜就经常在阳台给一只猫喂东西吃，今天下午那只猫就趁着寝室没有人的时候从阳台溜了进来，并且在桌子上跳下来的时候碰倒了舒悦的手办。 “不是我弄坏的。” 左欢的解释有些单薄。 可她拿不出证据，因为寝室是整个基地唯一保持了相对隐私性的场所，除了在必要需要拍摄一些宿舍镜头的时候，其余时间都不会有摄像机。 “左欢，你的脸皮究竟是有多厚？才会到现在还死不承认。” 舒悦被气笑了，她情绪还是很激动，“随便你装，我受够了！我要换寝室。” 曹甜甜在一旁手足无措地安抚舒悦让她别生气，心底也有些生气左欢的所作所为。 左欢看了一眼气得几乎要站不稳的舒悦，“不用，我换走。”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去找导演。 舒悦反应过来之后指着门的方向大声道：“我就说是她，她就是心虚了，不然怎么可能会愿意主动搬走？” 舒悦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争吵声很大，别的寝室都听见了，很多女孩凑在门口的方向看。 还有的女孩走进屋里来安慰舒悦，看到她的样子不由得面露同情。 很多默默从房间出来围观的女孩已经忍不住开始为自己担忧，因为左欢要换寝室，倒霉要和大小姐做室友的就有可能是她们了。 已经过了凌晨的时间，导演杜青山被人从被窝里喊起来。 看着面前要求换宿舍的小祖宗，他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疼。 要不是因为节目组收了左家的赞助，谁愿意伺候这位姑奶奶！从节目开拍以来，她给他惹了多少麻烦？整个剪辑组为了不将对她不好的镜头剪辑出去，增加了很多工作量，整日叫苦连天的跟他诉苦。 压下了心得烦躁，面对金主，杜青山脸上还是强撑着露出了一抹笑容。一边小心安慰照顾左欢的情绪，一边开始让工作人员去和别的宿舍成员做思想工作，看看有没有愿意和大小姐换房间的。 现实很残酷，没有人愿意，大家都对左欢避之不及。 好在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节目组还是协调好将俞萦寝室里的一个女孩和左欢换了床位。 林纾和宁白也听说了左欢换宿舍的事，过来帮她一起搬行李。 当时进基地的时候，左欢那四五个行李箱就是她们帮忙一起搬到寝室楼里的。 “大小姐，你为什么要换寝室啊？”宁白不经思索地问。 林纾有些无语地闭了闭眼。 不用想就能知道肯定是大小姐做了什么，让寝室里的其他人忍受不了了。 果然，下一秒她听见左欢说：“因为和室友吵架了。” 宁白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才讷讷闭了嘴，闷头开始帮忙收拾东西。 寝室里没有其他人。 舒悦本来就情绪不稳定，在寝室里看见左欢的脸就糟心，为了避免两个人再争吵，曹甜甜陪着舒悦出去散心了。 左欢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搬到了新寝室。 很凑巧，俞萦也在这件寝室。 三个人一间寝室，除去和左欢换寝室的那个女孩，俞萦不在寝室，就只剩下了一个女孩。 她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主动释放了友善的微笑，上来热心的帮左欢收拾东西。 段静涵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没想到有幸和大小姐一个寝室的竟然轮到了自己的头上，真是好大的一个惊喜。 …… 与此同时，曾琦琦的寝室 “外面声音怎么这么吵？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张薇听到走廊里的声音忽然有点嘈杂，正要打开门出去看看。 “张薇你他妈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没看到我在干嘛？”曾琦琦脸色冰冷地骂了她一句。 她知道张薇一向喜欢犯蠢，但是她没想到这人能没眼力见到这种程度。 张薇低着头任着曾琦琦骂，其间余光悄悄打量了一眼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眼底忍不住划过一抹担心。 “你愣着干嘛呢？还不把门锁紧了！”曾琦琦看见张薇那副样子就火大。 张薇闻声脚步动了，走到门前手上的动作却迟疑着。 身后曾琦琦不耐烦地催她，“张薇，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这次她声音里的冷意更甚。 张薇手下意识抖了一下，末了还是在对方注视下将门从里面锁了起来。 …… 俞萦晚上从练习室里回来，刚一走进寝室楼，就被蹲守已久的曾琦琦叫到了她寝室。 曾琦琦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因为今天在练习室里，俞萦一直挑刺说她的舞蹈动作不标准。 曾琦琦没有办法忍受一直对她逆来顺受的俞萦现在对她指三道四。 她决心要给俞萦一个教训。 曾琦琦和张薇还有王乐乐她们三个人正好分在一间寝室，也没有外人，没什么好顾忌的。 所以张薇那边一关上门，曾琦琦直接就给了俞萦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用的力气很大，俞萦被打的身体向一边倒去，伴随着耳边一片不停歇的鸣响，她隐约感觉到鼻腔有一股热流，颤颤巍巍伸出手，摸了一下鼻子下方，果然手指间摸到了一阵黏腻的触感。 俞萦半坐在地上，靠着墙，眼神呆滞、动作机械地用手将鼻血擦掉。 曾琦琦看着她狼狈可怜的样子，心底的郁气这才总算是稍稍得到了缓解。 她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又踢了一脚俞萦的肩膀，警告道：“俞萦，记清你现在的位置。不要觉得有左欢帮着你你就可以得意了，我告诉你，回到公司之后我有的是办法搞你。” 张薇和王乐乐一声不吭地在旁边看着俞萦，两人都有些不忍直视眼前的画面。 张薇脸色发白，她忽然有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一边是害怕，一边是自我厌恶。 害怕曾琦琦，又厌恶自己也是霸凌者其中一员的自我认知。 王乐乐发现了张薇的异常，伸出手无声拍了一下手臂，而她自己也有些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也看不下去曾琦琦的行径，可是她和张薇一样都是没权没势的小练习生，之前在公司，曾琦琦一句话，她们就只能听之任之。 曾琦琦的后台是景和娱乐的副总，公司里的人谁都不敢得罪她，俞萦这下惹到曾琦琦，以后回了公司里只怕是会更不好过。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曾琦琦一肚子的火气才总算是出的差不多了。 她还知道避人耳目，除了最开始情绪失控打俞萦脸上的那一巴掌外，其他都刻意打在了俞萦身上能被衣服遮住、不显眼的地方。 直到最后，她还不忘居高临下地看着俞萦出声威胁道：“你知道脸上的伤口该怎么解释吧？” 俞萦垂下的头动作幅度很小的点了点。 …… 外面因为左欢要换寝室的事，声音有些嘈杂，俞萦一直在曾琦琦房间里待到走廊里没有什么声音的时候才回去。 这样可以避免让更多的人看到她脸上的伤。 小声推开门，一进寝室，俞萦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出手连忙将脸上的伤口遮掩起来。 而在此之前，左欢早已经注意到她脸上那片刺眼的红痕，她皱了皱眉，问007怎么回事。 007也懵了。 它很快查到了俞萦脸上的伤是曾琦琦打的。 [原来剧情里没有这一段啊！]007抱脸惊恐。 左欢垂眸，眼底若有所思。 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蝴蝶扇动了翅膀，原来的剧情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俞萦扯了一下唇角问道：“左欢，你怎么在这？” 左欢还是那套说辞，“和寝室的人吵架了，所以我搬出来了。” 俞萦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拿了洗漱用品之后就径直去了卫生间。 她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再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红肿还是很明显，她的手依旧遮在脸上。 左欢不在屋里，好像出去了，段静涵看着俞萦脸上明显的印子有些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左欢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个冰袋。 段静涵一直也没好意思睡觉，她翻箱倒柜的在自己的行李里找看看有没有俞萦能用上的药。和俞萦一间寝室住了也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有些事其实段静涵也都亲眼目睹过，她其实隐隐猜测到俞萦脸上的伤是曾琦琦干的，只是她也不敢太多管闲事，因为她更没权没势，贸然出头说不定会让俞萦更不好过。 左欢将冰袋递给俞萦。 “消肿。” 俞萦咬了下唇，将手缓缓放下了，左欢还什么都没问，她却先开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我刚才在外面走路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撞到门上了。” “我睡眠很浅，晚上不能有动静，也不能有光，早晨可能会起得很早打扰你们休息……”左欢牛头不对马嘴先提前宣告了一遍自己的住宿宣言。 俞萦愣住。 段静涵也愣住了。 “所以你们晚上有起夜的习惯吗？”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她们都睡觉挺安静的，也没有起夜的习惯。早晨为了去练习室练习，也都起得挺早的。 大小姐在寝室里的小毛病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简直根本不算是毛病！段静涵甚至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因为她自己睡觉也挺轻的。 左欢点了点头，又从医疗箱里拿了药膏递给俞萦。 “下次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了。” 像是很平常的一句关心的话，又像是回应之前俞萦说她不小心自己撞在门上的说辞。 大小姐说话的时候依旧是情绪淡淡的，骄矜中带着一点疏离，没有超过分寸的关心。 不知道为什么，在被曾琦琦打得最疼的时候，俞萦都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在这一刻却忍不住鼻酸了一下。 她偏头，一滴泪珠迅速从眼眶落下，无声砸到了柔软的衣服里。 幸好，这时候左欢已经转身去了自己的床上，她没看见。 …… 关灯之后，寝室里黑暗一片。 安静的也没有任何声音。 左欢平躺着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在脑海中和007交流。 俞萦是自己的保护对象，那就绝对不能被别人欺负了。 现在俞萦脸上的伤口就是她工作的失误。 左欢不能容忍自己的工作中出现失误。 [我的资金申请的怎么样了？]她问。 007察觉到宿主的情绪不佳，有些小声地回答道：[已经到账了。] 左欢比谁都清楚曾琦琦赖以趾高气昂的东西是什么。 所以她会从根本上击溃她脚下的后台。 第十章 一早，左欢六点就起床出去晨跑了。 她说是自己起得早可能会吵到其他人睡觉，实际上早晨出门的时候声音很小。 段静涵睡眠浅也只察觉到了一点声音，但是很快又睡着了。 俞萦更是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到。 左欢再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醒了。 她看了一眼俞萦的脸，消肿不少，但印记还是很明显，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子。 俞萦为了遮掩伤口，找了一个口罩戴上。 左欢又递给她一个冰袋，“等到了练习室就把口罩摘下来，冷敷不能断。” 冰袋在手中的触感是冰凉的，俞萦拿了一会儿，大概是错觉吧，她莫名感觉到那袋冰在掌心隐隐有点发烫。 两个人一起去的练习室，到的时候曾琦琦三个人已经在那里了。 曾琦琦还刻意打量了一下左欢的脸色，她今天早晨才知道左欢搬到了俞萦的寝室里，原本还有点担心左欢会帮俞萦出头找自己的麻烦。现在看到左欢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一天的练习很快就过去，为了让俞萦多多休息一会，左欢亲自监督她们的舞蹈进度。 曾琦琦三个人老实的像三只鹌鹑一样，半句抱怨也不敢有。到了晚上的时候，经过一整天的认真练习，她们的唱跳终于勉强也算说得过去了。 很多练习生为了保持体重，晚上都不会去吃饭。俞萦也是这样，她晚上的时候只吃水果。 而左欢一日三餐都会准时吃饭，晚上她从餐厅回来的时候，给俞萦带了两个热鸡蛋。 “在脸上滚一滚。” “谢谢。” 俞萦接过了鸡蛋，小声道谢。 左欢送完鸡蛋之后接着转去看自己的小多肉了，她休息的时候总喜欢在练习室里对着多肉发呆。当然，这只是表象，实际上左欢的意识一直在通过007在网络上炒股。 007向总系统申请下来的那笔资金一共有五千万，左欢在看了很长时间的股市之后，将全部的钱都买入了一支在007看来行情走势并不好的股票。 那支股票的股价一直在下跌，直到今天已经跌破了一元，照这个趋势下去，那家公司很快就能退市了。 007基本上已经不对这支股票抱有什么希望了，一直在劝说左欢低价抛售，这样多少还能捞回来一点。 左欢不多解释什么，却也没有抛售的意图。 …… 左欢出神的时候，俞萦就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看她。 大小姐不太喜欢笑，有时候笑也总是淡淡的，看起来像是很高傲不好接近的那种人。 以前她也是那么觉得的，但是现在经过了短短一个星期的相处，俞萦已经不那么想了。 左欢会在商场帮她赶走小混混，会为了公演努力练习唱跳，还会帮她算着冷敷热敷的时间带回冰袋还有热鸡蛋。 左欢也或许猜到了她受伤的真相，却为她保留自尊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给予恰到好处分寸的关心…… 俞萦摸着手中触感温暖的鸡蛋，垂下了睫毛。 其实，真正的左欢很温柔、细心。 很可靠…… 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依赖。 …… 左欢很快将意识抽离回来，她和俞萦还有曾琦琦五个人一起在练习室里又完整练习几遍曲目。排练的过程中，一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走进来喊左欢，说是后台那边有个电话需要她接。 左欢的手机前几天就交上去了，交的时候杜青山还有点不敢置信。 左欢也没多解释什么。 她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出去，练习室里的排练也中断了。 几乎是左欢前脚刚离开练习室，曾琦琦就立刻走到了俞萦身边。 因为顾及到练习室里的摄像头，她脸上的表情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靠近了俞萦，咬牙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跟我出来。” 曾琦琦看到左欢给俞萦带鸡蛋回来敷脸的时候，整个人心底就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整栋大楼几乎都遍布着摄像头，为了保险起见，她一直带着俞萦走出了大楼，走到人工湖边上才停下来。 她气急败坏地尖声质问俞萦：“你是不是把我打你的事告诉左欢了？” “我没有。”俞萦摇头。 “你还说没有！今天左欢一直盯着我们三个跳舞，明显就是故意搞我。” 俞萦的否认让曾琦琦心中的怒火更盛，她推搡了一下俞萦：“好啊俞萦，我算是小看你了，你现在攀上左欢这根高枝真是不得了了。你以为她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会真心把你当朋友？” 俞萦被推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听见曾琦琦的话眸光暗淡了一瞬，没有注意到身后距离湖边已经近在咫尺。 而曾琦琦还在发疯似的推搡俞萦。 寂静的夜，突然间只听得扑通一声，俞萦被推下去了。 俞萦不会游泳。 她在水中挣扎沉溺，不停地喊救命。 现在天色已经黑透了，附近并没有人。 曾琦琦也被吓到了，面色惨白。 她也不会游泳。 一时说不清心中是怎么想的，惊慌之下，她转头快速逃走了。 -- 左欢那边从导演那里拿到手机之后，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写着左偃两个字，忍不住眉头一皱。 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原身的家人。 之前把手机交给节目组，也是有一方面出于这个原因。 电话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一道温柔的男声。 “欢欢，怎么这么长时间不给哥哥打电话啊？最近忙不忙，等过两天哥哥去你那边探班怎么样？” 办公室，张助理看到自家向来不苟言笑的总裁小心翼翼地捧着电话，一只手还紧张地不停拽旁边的盆栽叶子。 看这状态，不用猜就知道总裁肯定是在跟大小姐通电话。 他冷静的扶了一下眼镜，给下面的人发消息一会儿再送上来一盆新的盆栽。 左欢活了28年，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来自家人的过度关心，手指不自在地摩挲了一下手机背面。 模仿着原身和左偃相处的模式，声音骄纵道：“我最近有点忙，你没事别来打扰我。还有，我参加选秀的事不用你插手。” 左欢以往对家人的态度都是这样的，已经不能简单用叛逆来形容了，偏偏左偃最这个唯一的妹妹宠的跟什么似的，甘之如饴。 “好，你不想哥哥去的话，我就不去了。”电话里的声音马上道，透着一股卑微。 “嗯。” 左欢应了一声。 电话那端一时没有说话，沉默过了几秒。 左欢出声道：“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左偃一听她要挂电话慌忙道：“欢欢，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妈妈生日了，到时候你还是抽空回家来一趟……陪陪妈妈，好吗？”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妈妈只是生病了，其实她是家里最爱你的那一个……欢欢，不要讨厌妈妈。” 左欢不知道怎么回话，因为十八线反派女配的私人生活并没有被写进剧情里。 此前，左欢没有刻意找007了解原身和她家人之间是什么情况。 电话那边好像一直在等待她的回复。 左欢默了默，有点头疼，她正要想个借口出声拒绝，脑海里却骤然响起了警报声。 “我知道了，我会抽空回去的。” 然后下一秒，她迅速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左偃看着突然结束的通话，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剩下的尽是难过与受伤。 从前他们一家四口一直过得很幸福，忘了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乖巧可爱的妹妹突然开始了青春叛逆期，性格大变。 妈妈也病了，变得不认识自己最爱的女儿。 看见妹妹就说她是妖怪，看不见她的时候又开始以泪洗面说找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这几年，父亲带着母亲到处求医治疗，妹妹也铁了心想进娱乐圈。 原本幸福的家庭一下子变得支离破碎。 左偃一直觉得妹妹只是叛逆期，现在的青少年大多有这个问题，只要过了这个时间段就好了，他上高中的时候也有叛逆的时候。 可是一直到妹妹高中毕业，甚至于大学都毕业了，她的叛逆期还没有过去。 妹妹性情大变之后，就连和从前很多玩得好的朋友也都不来往了。 左偃有那么一段时间还怀疑她得了抑郁症，整天找心理医生咨询。 希望这次借着母亲生日，能缓和一下妹妹和家里的关系…… … [警报！警报！女主现在有生命危险，世界面临崩溃！] 左欢在接打电话的时候007检测到俞萦性命垂危的信号，赶紧提示左欢 [俞萦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她死了整个世界也会随之崩塌。]007急得团团转，宕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左欢冷静道：[先把时间静止。] 007也是一时急了，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重要功能，慌忙暂停了时间。 左欢第一时间赶到了人工湖，将俞萦救起来。 时间再次转动。 俞萦已经溺水陷入了昏迷，左欢将她平躺着放在湖边抬起她的下颌检查了一下口腔和鼻腔里没有异物，之后开始人工呼吸，胸外按压，重复几次。 一套急救措施下来之后，俞萦终于将呛住的水吐了出来。 等左欢将人抱到医疗处安置好，关上门出来的时候面色简直冷得吓人。 这又是一次工作中的大失误。 007感觉到左欢身上那股渗人的气息，有点害怕，瑟瑟缩缩地出来认错。 [抱歉宿主……原剧情里也没有这一段，我没能及时检测到俞萦有生命危险。] 更让007内疚的一点是，同在训练基地的范围，其实它是能随时查看俞萦的现状的。只是它最近一直痴迷于炒股，注意力都在股市上面，就没有时时刻刻监察俞萦的状态。 包括上次俞萦被曾琦琦叫到寝室里打了那件事，007多少也有失误存在。 007知道左欢可能生自己的气了，如果它和人类一样有手，会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它前不久还发誓说要做一个成熟专业的职业统，现在才过去没几天就开始玩忽职守了。 007战战兢兢地静等着左欢骂它。 可是没有。 它更想哭了。 可怜巴巴地发声：[宿主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骂我吧，别不理我。] 左欢的声音还是很冰冷，她以前从不会容忍自己的合作伙伴连续犯了两次一样的错误。 [下不为例，下次再有这样的失误的话，这个任务我就不做了。] 007眼泪汪汪地赶紧点头。 曾琦琦推俞萦落水的地方在人工湖，007查到那附近并没有摄像头，所以没有证据能证明凶手到底是谁。 这就有些难办。 没有帮上忙的007显示屏眼里含着两泡泪：[对不起宿主，都是我的错。] 左欢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 [别哭了。] 冷硬的声音有所缓和。 没有监控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她还要费心去删了。 她一下闪现过来的画面要是被人看见了，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手机正好还没还回去，左欢随即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就到了训练基地，左欢指认基地里有人有故意杀人的嫌疑。 练习生们看见警车过来都人心惶惶，不敢相信这里竟然发生了命案。 杜青山也慌得一批，生怕节目还没正式开播就黄了。在得知报警的是左欢之后，他整个人又是没忍住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杜青山真的想对着左欢大喊一声祖宗，求求她能不能消停点。 后悔，杜青山很后悔。 早知道有今天这些事，他宁肯当初不要左家的这笔赞助。 警察也很快调取到了那个唯一拍到画面的监控录像，也说是太远了看不清，不能作为关键有用的证据，但视频至少证明了俞萦是被人推下去的这一点。 “左小姐，请问你是怎么第一时间发现受害人落水并过去施救的。”其中一个警察看了几个监控画面之后觉得时间有点对不上。 前面的很多摄像机都没有拍到左欢从电梯出楼的画面，她好像凭空出现在了人工湖边。 “我走了楼梯，刚才我在楼道那里接电话，心情有点不好，就想去湖边散散步，然后就看到了湖里有人在求救。” 左欢的解释很合理。 警察在工作人员的佐证下，以及走廊的监控里，确实看到左欢在那里接电话。 时间暂停之后的bug左欢都提前考虑过，步梯楼道里是没有安装监控的。她从楼梯口那里再往下走就是走廊电梯监控的盲区，加上她半真半假的说辞，一切都对得上，警察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再多问什么。 “你确定那个姑娘是被推下去的吗？”警察的表情很严肃，“这件事涉及到刑事案件，所以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左欢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她神色淡定：“我很确定，只是当时天色太晚了，远远的我只看见一个身影仓皇逃走，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 警察了解完情况之后就开始盘查所有监控。 他们很快从监控里找到当时曾琦琦和俞萦一起出去的画面。 加上左欢的说辞，头号嫌疑人就锁定在了曾琦琦身上。 “我没有推她！这是个意外，当时我们在外面说话，距离湖边太近了……我只是跟她在说笑打闹，没有使多大力……然后她就突然掉下去了。我，我不会游泳，就想快点回来喊人去救她……我没有故意想推她下水。” 曾琦琦慌得不行，太多的证据指向自己，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事，一下丧失了以往的气焰，因为过于害怕一边哭一边解释道。 只是她结结巴巴的陈述，侧面也承认了那个人就是她。 “不如等俞萦醒过来吧，是推人还是打闹意外，她说的话肯定是最可信的。”杜青山也不想这选秀节目砸手里，心底还是希望这件事是意外事件，想把大事往小了化。 曾琦琦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条救命稻草，急声道：“对，等俞萦醒过来，俞萦能证明我的清白！” 曾琦琦明白，现在只有俞萦能救自己一命了。 她紧紧握着拳头，害怕的牙齿打颤，心底陷入无尽的恐慌还有害怕，只能不停地暗暗祈祷俞萦醒过来之后能放自己一马。甚至于她还在心里发誓，只要这次事过去了，自己以后就再也不欺负俞萦了。 …… 与此同时，卫生室。 安静的病房里，躺在床上的女孩面色苍白，头发散乱，看起来像是一个脆弱易碎的瓷器。 她的睫毛动了动，似乎从昏迷中恢复了意识。可她没有睁开眼睛，反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痛苦地蜷缩起了身子，仿佛在经受着什么异常难捱的疼痛。 两世的记忆重叠在一起，涌进脑海，俞萦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 她蜷缩着，身体不受控地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缓过来。 俞萦睁开眼睛，她侧躺着静静地看地板上横平竖直的交错线出神。 床上的女孩脸色依旧苍白，只是身上已经没有之前的脆弱易碎感，取而代之的是死水一般的平静。原本清澈干净的眼底，此刻也只剩下了黑暗与诡谲在流转。 突然，她莫名笑了一声。 打破了空荡病房里的宁静。 …… 第十一章 所有人都在焦灼地等待俞萦醒过来。 医务室的工作人员说在发现俞萦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将消息通知到了杜青山。 警察带着嫌疑人曾琦琦一起去了病房，当面对质。 俞萦坐在病床上，黑发披散在肩后，小巧的脸上依旧纸一样苍白，她无害的眼睛里带着不明所以看着面前围着一大圈人，垂下头向后瑟缩了一下。 左欢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轻声道：“别怕。” 俞萦抬头，入眼的是一张明艳张扬却气质清冷的美人脸。 左欢。 她两辈子里出现的最大变数。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人，两世的差距却那么大。 上辈子的左欢在节目里排挤欺负她，这辈子的左欢总是在帮助照顾她。 难道她也重生了吗？ 俞萦无暇去仔细考虑这其间的差别究竟是为什么，面前杜青山已经等不及先出声问道：“俞萦，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曾琦琦到底有没有推你。” 俞萦看了一眼曾琦琦，对方的眼底满是乞求。 乞求什么？ 乞求我放你一马吗？ 上辈子勾结经纪人一起把我往高层的床上送的人，是你呢。 这一世狠狠打我巴掌，推我落水的人，也是你呢。 垂下鸦黑的睫羽，俞萦收回目光，害怕地低下了头，瘦弱无骨的手攀上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左欢的手臂，像是下意识地找一个安全的支撑。 左欢又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背。 那副小可怜的样子，就连警察都不忍心说重话。 “俞小姐，你不要害怕，只要将实情说出来就可以。” 俞萦轻轻点了一下头，她的瞳孔颜色很浅，蜜色的眼睛水雾一片，眼底沁出了两三朵泪花。 “曾琦琦……把我叫到人工湖边，连续推了我好几次，然后我就落水了。我向她求救……她转身跑了。” 俞萦断断续续说完，两名警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现在事态明了了，紧接着就要带着曾琦琦先警局。 曾琦琦崩溃了，俞萦的描述确实都是事实，可是话里的暗示性简直是要置她于死地。 “我没有！俞萦你撒谎，你是故意陷害我，我没有故意推你，只是失手！你报复我！”她发疯般大喊，面容扭曲想要扑上来，左欢第一时间站起来挡在病床前面，旁边两位警察及时制服住曾琦琦，压着她离开上了警车。 …… 闪耀少女已经很久没有放出新的物料了，除了101位女孩的公式照，还有她们的主题曲直拍视频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就在很多秀粉还有粉丝翘首以盼新物料的时候，一个退赛瓜迅速冲上了热门。 据说是节目组内的员工爆料出来的，闪耀少女某选手在基地里故意将另外一个选手推下水，推人的那位现在已经被请进去喝茶了。 网络顿时一片惊涛骇浪。 法治社会谁胆子这么大？ 落水的是谁？这个问题比推人是谁还要更受人关注，很多粉丝都害怕是自己pick妹妹受伤，纷纷跑到闪耀少女的官博下面骂骂咧咧，要求赶紧给个说法。 [怎么回事？节目组吃干饭的吗？参赛选手都保护不好！] [@杜青山，到底是谁落水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快点给个说法，后天就是公演了，别逼我到时候去现场扔你臭鸡蛋！] [这个问题说了很多次了，选秀节目能不能对参赛选手赛筛选稍微上一点心？你看看这两年选秀招进来的都是什么奇葩。奇葩就算了，还有法制咖。] …… 粉丝们群情激昂，话题热度越来越高，杜青山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刚和曾琦琦的公司对接完退赛的事，这边又要操心网上的舆论。 不得已，为了给粉丝交代，杜青山让官博将这件事的真实情况发布了出来。 官博公开了落水的人是俞萦，并传达了她本人并没有大碍的现状，并且相关人员已经退赛。 至于退赛的人，官博没有明说是谁。 但是网友们自己有眼睛的都能看到，毕竟闪耀少女的官方投票通道101位练习生现在已经变成了100位。 少了谁，一目了然。 俞萦虽然之前是一点名气都没有的素人，但她的主题曲唱跳直拍观赏性很高，加上长相出挑精致有辨识度。在综艺未播的情况下，她的人气不能说是前几的存在，却也并非泯然众人。 现在这件事让俞萦受到的关注度更大了一些，很多路人因此被引流到她的直拍视频下面，直接现场就表演了一个垂直入坑。 [俞猫猫，我命中注定的好大女，好可爱！（斯哈斯哈）] [妹宝！简直长在了我的心巴上！] [俞萦妹妹初舞台评级是A，不仅长得好看，实力也很好的，大家入股不亏哦！] [不是，曾某有病吧，这么可爱的妹妹怎么得罪她了？] …… 俞萦这次出意外也算是因祸得福，本身闪耀少女的热度不低，很多人关注这件事，后来网络上又陆续有瓜主出来爆料其中内情，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左欢的名字也开始出现在网友的讨论之中。 [被推下水无辜受难的这位真的性格很软，一看就是很容易被欺负的类型。不知道为什么惹到了曾某，目前很大可能是由于公演舞台的原因吧。（顺便多说一句，当时是大小姐从湖里救的人，当即报的警）] 大小姐三个字就是左欢的特称。 瓜主这么一说，很多粉丝就兴奋了，毕竟大小姐的热搜前不久才刚过去。 靠脸出圈，再到后面疑似校园霸凌实则是豪门大小姐互扯头花……总之，左欢的热度相比于其他选手要高很多。 左欢的粉丝原本还以为这事和自己无关，没想到内情还牵扯到了自己家，当下热火朝天地加入了讨论。 [大小姐一看就是大反派的样子，看之前的物料也是，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呆着，我一度担心她能不能在节目里交到朋友。] [俞萦看起来真的是那种漂亮又乖的妹子，搞不好大小姐这种假高冷死傲娇真的会喜欢。] [笑死，自从知道了左欢也会跟人扯头花打架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假高冷死傲娇了吗？] [只有我关注到是大小姐将人救出来这里吗？落水什么的，肯定要做人工呼吸吧。] [嘶……嗅到了一丝能磕的气息，这是能说的吗？] 大部分的评论都是正向的，但其中也不乏有一些黑酸言论。 [不是吧不是吧，某家营销也太多了吧，从节目还没开播就开始营销，现在又要开始绑架别的选手炒cp了吗？] [说起来zh也只有一张脸可以拿出来说了，爱豆可不是光要花瓶就行的，还是拿实力出来说话吧！] [反正马上第一次公演了，到时候看看某大小姐怎么丢人！] …… 这等言论一出，左欢的粉丝哪里会坐视不管，直接上去冲了对方，在评论区撕了个天昏地暗。 其实目前左欢的黑粉数量并不少，大部分都是路人黑。 因为多次上热搜，她本人又没有展现出来什么业务水平，加上她的粉丝又很能撕，由此就惹来了很多路人的厌恶。 闪耀少女第一次公演已经在筹备中了，很多黑粉都巴不得左欢闹出笑话来，微博她的词条下面几乎每天都伴随着腥风血雨。 而左欢本人还对这些一无所知。 …… 俞萦从医务室醒过来之后，医生检查了没什么问题，杜青山便特别安排让她回寝室休息一天，因为发生这桩事，原本的公演时间也向后延迟了三天。 白天的时间，寝室里只有俞萦自己，空间很安静，这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去捋顺那些庞杂扭曲的记忆。 俞萦记得自己是自杀死的。 因为感到无趣。 她的债讨干净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也都得到了惩罚。然而在复仇成功之后，她的人生却一下失去了目标。 俞萦还记得就在前一晚，她一个人在家里开了最好的一瓶酒庆祝，庆祝最后一个，也是她最恨的复仇对象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开心不起来。 那瓶她收藏了很久也没舍得喝的酒好像也就那样，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喝，她只喝了几口就扔到了一边。 一直牵扯着自己向前走的那条线断了之后，俞萦心底只剩下了累这一种情绪，她满心疲惫，像一只急需冬眠的动物，需要长久的休息。 于是那晚她躺在浴缸里，望着眼前氤氲缭绕的热气，温暖的令人舒适的环境很好，像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她在割开手腕上的血管后，终于可以解脱般将脑子里的所有日夜折磨她的念头扔掉，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俞萦本来以为自己死后会到地狱，毕竟她手上早已沾满了血，却不曾想再次睁开眼之后重新回到了十九岁，一切苦难尚未开始的时候。 上天似乎打算和她玩一场有趣的游戏。 身形单薄的少女半坐在床上，怔怔看着窗外出神。阳光浅浅从窗棂落为她海藻般浓密的黑发镀上一层金色，周身温暖明亮的氛围让她看起来圣洁又干净，像极了一尘不染高坐云端的天使，无悲无喜望着凡尘。 上辈子她满手脏污，孑然一身，对世界没有半点留恋，所以自杀的毫不犹豫。 但是现在她回到了一切都没开始的时候，所有欺辱过她背叛过她的人也都好好活着。 上一局游戏她虽然赢了，但是失去的东西也太多也总觉得有些亏呢。 俞萦望着窗外的蓝天，脸上扬起了一抹甜腻的微笑。 现在游戏重开了，她是不是也应该换一种玩法呢。 第十二章 因为曾琦琦这件事，节目组原本计划将公演时间往后推迟三天。 后来是俞萦一再强调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导师们也看了俞萦和左欢一组的排练确实表现得很惊艳完美，于是公演时间又改成了推迟一天。 排练的时候，舞蹈老师叶池还有音乐老师顾思淼都来看了。 她们这一组的舞蹈虽然中规中矩，但是俞萦精心改编的曲子却让人很惊艳。 其中，最让叶池感到惊喜的是左欢和俞萦两个人的舞台表现，非常具有感染力。 排练结束后，叶池还特意过来夸赞了左欢一番：“左欢，你这段时间在舞蹈上下了不少功夫啊！舞蹈的律动感提升很大，框架也有所收敛了，跳舞的时候个人色彩也更加强烈了。” “谢谢叶老师。” 左欢矜持地点了下头，不卑不亢。 俞萦不动声色转头看了一眼左欢。 她确实变得和她印象中的样子不一样了。 上辈子的左欢明明还是一个高傲自大，胸无点墨的废物花瓶，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她现在的变化。 不得不说，俞萦有点好奇。 身为导师，在镜头下面自然要一碗水端平，除了诚心夸了俞萦的舞蹈水平，之后叶池还不忘顺带着提一嘴张薇和王乐乐的进步很大。 自打曾琦琦被强制退赛之后，这俩人老实的不得了，在练习室里也很认真的练习。她们也知道自己之前跟着曾琦琦做了很多伤害俞萦的事，也没脸再找俞萦说话什么的，除了必要的练习交流，基本上都不说话。 张薇和王乐乐同样家境普通，不敢得罪曾琦琦的后台，所以做了她的小喽啰，但真实打实算起来，她们做的那些东西根本什么都不算。上辈子的时候，张薇还偷偷来给俞萦送过药。 而这一点点的善意也被俞萦曾经记在心里，哪怕到现在也没有忘记。 所以俞萦上一世从来没想过报复她们两个人。 总之曾琦琦走了之后，练习室变得前所未有的和谐。 身为音乐老师的顾思淼对舞蹈表现不敢兴趣，她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俞萦的身上，因为俞萦的嗓音非常独特抓耳。 顾思淼原本就对这首歌的改编很感兴趣，而在问及整首曲子都是俞萦自己一个人完成改编的后，脸上的表情更加意外了。 “非常不错，你在音乐上很有天赋，以后可以多多尝试自己创作。” 顾思淼神色温柔地看着俞萦，毫不吝啬地夸俞萦的创作水平高，俞萦略带着些不好意思，抿唇轻轻笑了一下。 “谢谢顾老师。” “以后有什么音乐创作上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帮忙，我很看好你，也期待着我们以后能有同台合作的机会。”两位导师要离开去检查下一组的排练情况，临走的时候，顾思淼对俞萦真诚道。 “真的吗？顾老师，我，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俞萦激动地点头，脸上还带着羞赧和被认可的兴奋，俨然一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一直到顾思淼和叶池离开，她看着他们的的背影，眼底的温度才渐冷下来。 …… 排练如此成功，一般来说正式上台表演就没有问题了。 像是别的组，不管关系好不好，中午的时候都会一起吃饭，排练结果好的还会去庆祝。 至于左欢，因为她根本不想出道，所以几乎不怎么顾及镜头。 自打她从007那里知道那天晚上俞萦被叫到曾琦琦的房间打了之后，她就对那三个人没有过好脸色了。 任务对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这么大的失误，那三个人是罪魁祸首。就算张薇和王乐乐两个人有被迫的意味，但是做了就是做了，左欢是一个重视结果的人。 好在张薇和王乐乐两个人也比较有眼色，排练结束后，两个人第一时间就离开了。 这时候正好到饭点，左欢和俞萦两个人结伴去了餐厅。 左欢吃饭的时候很专注安静，俞萦却有心和她聊一些话题。 “明天就是正式公演了，我有点紧张。”俞萦垂头用从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肉饼。 “别紧张，你已经准备的很充足了。”左欢吃饭的动作暂停，她抬起脸，好看的眼睛注视过来，声音平和，“相信自己的实力，公演一定会顺利。” 俞萦对视上那双眼睛，心底忽而升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没有谁比她自己更清楚上辈子这次公演有多不顺利，但是现在一切影响她的阻碍好像都被清除了，不管是那个导致她受伤的小混混，亦或是曾琦琦…… 而解决这些阻碍的人，全是左欢。 俞萦不相信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她陡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停地推理左欢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和意图。 但是却毫无头绪。 对话停止后，左欢又继续安静吃饭。 两个人相对坐着，左欢差不多已经结束用餐的时候，她注意到俞萦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餐盘里挑食物，一根青菜都要嚼上很久，牛肉饼更是被叉了个千疮百孔也没见她吃上一口。 女孩略微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乖巧，雪白的腮微微鼓动，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河豚。 只是看起来很乖的女孩手底下却做着不是很乖的事。 她好像有点挑食，不吃肉，只吃青菜。 左欢以为她是为了公演节食，视线又扫过她白皙却过于纤瘦的手腕，想了想还是出声提醒道：“你已经很瘦了，没有必要为了减肥节食，肉是不可缺少的，要荤素搭配。” 俞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听到左欢这么说，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两秒才笑着点头道：“好。” 她叉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之后脸上绽开一抹大大的微笑看向左欢，一副邀功的感觉，像是在说：看啊，我很乖吧。 大抵谁也没有办法抗拒这么可爱的女孩，像是左欢这种很难被世间事物打动的人也一样。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低声夸奖小朋友。 “很乖。” …… 正式公演那天，刘媛媛也来到了现场，她心心念念就是寻找自己的好大女左欢。 全体女生表演主题曲的时候，她看到左欢身影的时候几乎要激动地哭出声来。 左欢并不在C位，但是依旧在一个显眼的位置。 刘媛媛目不转睛地看着左欢跳舞，看到她流畅的舞蹈动作，心底异常欣慰。 她的好大女又进步了许多，看来有在好好努力呢！ 看来她也不能摆烂了！下班之后接个兼职好了，要努力赚钱才能好好养女儿啊！ 作为主持人的乔怀慕上台简单cue了流程之后，正式公演就开始了。 左欢的小组的顺序比较靠后。 前面的小组陆续完成了自己的表演。钟惜玉和罗觅两个A级成员带领的小组表现都很出色，她们两个选的都是燃曲，很轻易就带动了全场的氛围。 闪耀少女的每次公演都会以现场和线上直播两种形式呈现，此时现场的观众跟随着音乐的节奏疯狂摇晃手中的应援棒，气氛连带着也影响了线上直播间观看的观众，弹幕上一片羡慕现场观众的声音，但更多的还是讨论舞台本身。 “钟惜玉不愧是出过道的练习生，台风也太稳了。” “罗觅的舞蹈要更强，她们组的刀群舞简直复制粘贴一样的整齐！” “不愧是A级的练习生！真的能明显看出来实力差距。” “……” 像是钟惜玉和罗觅她们本身就是A级的练习生，在初舞台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强劲的实力，她们的出色是在观众和评委的预料之中的。 可比赛中也不乏出现黑马，比如柳玉姿。 柳玉姿那一组组队选的歌本身就有难度，舞蹈不好跳，歌也不好唱。组队的A级成员于采薇选这首歌本身就是有些冒险的选择，她以为自己能够完成高难度表演，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彩排的时候她们这一组就不顺利，还得到了舞蹈导师叶池的批评，这也导致了小组人心涣散，越来越不自信。 果然，正式公演的舞台上出了错，身为C位的于采薇高音唱劈了。 这首歌里有高音，伴随着激烈的舞蹈动作，很容易就会不稳。柳玉姿一开始就建议过降调演唱，但是于采薇就不，她相信自己能够惊艳全场。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柳玉姿说过一次见对方不听劝也懒得再说。 后续就只专注做好自己的表演练习，再也不多话。 因为这件事，于采薇还经常在队内引言怪气柳玉姿是因为没有拿C位嫉妒她。 柳玉姿懒得搭理她，只是不分昼夜的练习自己的part。 正式公演的时候，她全身心专注表演，一点也不怯场，目光似乎要撕碎舞台一样。她明明没有站在C位，却轻易吸走了所有观众的注意。 伴随着鼓点的音乐作配，柳玉姿最后以一个高难度的舞蹈动作作为ending，这个动作是集体动作，于采薇自大的想要做出震撼全场的效果，现实是公演的时候只有柳玉姿完美做好了这个动作。 尤其是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在柳玉姿的衬托下，很明显能看出来其他人的练习差距。 表演结束后，所有观众和导师都看到了柳玉姿的实力。 尤其是她还不是A级，能拿出这么成熟的表演确实让人惊艳。 这是一次失败的公演舞台，四位评委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他们批评了小组，却都一致夸奖了柳玉姿的表现。 之后观众的投票环节，柳玉姿也拿到小组内最高的投票，甚至远超C位的于采薇。 后台等待的时候，揭示完票数，旁边的队友面带担忧的看了于采薇一眼，表情耐人寻味。 于采薇顾忌镜头，脸上强撑着微笑，好像并没有被影响，转头对着柳玉姿道：“玉姿本来就表现的最出色那一个，得到这么多票也是实至名归。” 柳玉姿可以选择在镜头面前和于采薇虚与委蛇，假装姐妹情深，但是她没有，她只是神情淡淡的点了下头。 她只信奉实力，不屑去装这些有的没的。 …… 下一组就是左欢和俞萦的小组了，刘媛媛激动无比，提前拿出了自己的应援手幅，疯狂摆动。上面还有她精心p的图，左欢的大头像在横幅上显得格外扎眼，旁边配字：欢欢勇敢飞，妈妈永相随。 刘媛媛还幸运抢到了前排的票，于是这就显得更扎眼了。 左欢一上台就注意到了。 自打左欢上台开始，刘媛媛的视线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左欢的脸，她还叫上了自己的便宜男朋友一起追星，扛着她的设备专门拍左欢的直拍。 所以很清晰的察觉到自己和左欢对视了。 刘媛媛立即激动得差点在原地蹦起来，摇的手中的横幅更起劲了：“欢欢，妈妈爱你！！！” “……” 左欢默默将视线移得更开了。 果然，她还是和这个娱乐圈格格不入。 第十三章 直播的镜头跟着四个人上台的方向转，忽明的光线照到左欢的脸的一瞬间，弹幕瞬间又骤然变多。 “我kkkkk，左欢的脸也太绝了吧！” “这组的妆造好漂亮，看起来好像天使啊！” “笑，刚才谁看见大小姐瞅见横幅的时候转头的动作了吗？看起来好狼狈哈哈哈哈。”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左欢大声唱！” “……” 舞台上一片昏暗，台下的观众只能看到台上隐隐约约浮现的身形，现场很安静，当轻柔的钢琴声前奏开始响起，灯光适时乍亮。 闪耀少女节目组今年找到了不少冠名商，其中左氏集团更是里面的投资大头，节目组的不差钱很明显的表现在了舞美上。 黑暗中亮起的是一弯巨大的月牙灯，柔和的白光模仿着月亮的清辉，还有飘落纷扬的雪花。 左欢和俞萦她们每个人都穿着白色的长裙，身后还装扮着纯白的羽翼，她们赤脚站在雪地上，妆造也很简单，每个人都是长直的黑发简单垂下，清透干净的妆容，却拉满了氛围感。 宛若天使降临人间。 而下一刻，天使开始吟唱—— [无人街角] [谁在麻木徘徊游荡] [她声称梦游] [空气弥漫着野格味道] …… 第一部分part导入是左欢的声音，她的音色有种说不出来的慵懒清冷感，唱起歌来的时候会特别抓耳，这也是俞萦一开始分part就想把开头分给左欢的原因。 而左欢的声音也在第一时间抓住了现场观众的注意力。 “啊啊啊啊！！！大小姐今晚美貌杀人！” “俞萦！！！啊啊啊啊！” “欢欢！！！老公！！！” 刘媛媛要疯了，在听到左欢的声音那一瞬间她直接原地起飞，母爱变质。 谁懂啊！左欢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唱歌，可配上她磁性的嗓音，刘媛媛却从一个比自己年轻的多女孩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气场. 那种清冷中夹杂着成熟的魅力！ 刘媛媛还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却突然听到身边的女孩对着舞台的方向非常不矜持地狂喊妈咪。 没错，就是小妈味！旁边姐妹简直形容的太对了。 老公是一种感觉，妈咪也是！ 刘媛媛眼睛发亮，她简直爱死了这场舞台，左欢身上那种清冷中夹杂着苏感的气质将她给迷的神魂颠倒。 之前主题曲唱跳评级的时候，左欢的唱歌水平其实表现的不是那么出色，那时候网络上就一直有质疑的声音。 很多人认为不公平，觉得左欢的实力不足以拿到A级的评级。 但是现在！ 刘媛媛不是专业人士，她不懂什么气息什么音乐技巧，她只知道左欢唱的歌很好听，好听的要命！撇去亲妈眼，就算是她不是粉丝也会觉得客观好听的程度！ 我女的A级评分根本就是实至名归！ 包括很多观众，有的是别的选手的粉丝，有的则是纯纯路人，还有的是因为四位导师的粉丝才过来的，他们也不自觉沉浸在了左欢的歌声中。 比如站在刘媛媛身边那个脱口而出妈咪的姐妹就惊呆了，她是导师乔怀慕的粉丝，并且之前其实是左欢的路人黑。 没错，就在左欢开口唱之前她还是。 但是现在她黑转粉了！ 谁发的洗脑包说左欢唱歌不行，五音不全的？ 这歌声，明明就是神仙！ “左欢音色真的好绝！我刚才听她唱第一声的时候耳朵瞬间麻了一下，我还没在娱乐圈里听到过这样的音色呢。”一直都追实力派爱豆的女孩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 刘媛媛听到她说话还以为碰到同担姐妹了，她很想和对方好好分享自己兴奋激动的心情，但是现在表演还没结束，她就先按捺住情绪专注看表演了。 而左欢唱完自己的part之后，后面紧接着是俞萦的部分。因为曾琦琦退赛了，她的部分基本上都是由俞萦全部接手演唱，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下，队里只有她有这个实力能做好这份突然多出来的部分。 俞萦的歌声和左欢相比完全是另外一种味道，她的长相有些偏甜，声音却并不是那种甜美的嗓音，而是清透空灵的感觉。 加之她的唱功深厚，演唱出来的感觉又带来了另外一种惊艳之感。 尤其是俞萦唱高音和转音的时候，宏大的史诗般的演唱，完全就是一场听觉上的盛宴。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唱这么高难度的歌曲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喝水一样容易，表情并没有一点吃力就唱上去了。 很多观众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当音乐逐渐变得轻缓，这首歌也开始走向尾声。 最后的舞台设计是四个女孩，两人一组分别在月光下牵着手跳舞。 时间到了，偷偷降落人间的天使似乎也应该要结束这场短暂的旅程了。 轻柔的音乐继续，左欢拉住俞萦的手要完成最后一个旋转的动作。 而变故也在这时候发生—— 张薇和王乐乐两个人的走位走错了！ 因为之前曾琦琦临时退出，最后结尾这段舞蹈是新排出来的，张薇练习的并没有之前的舞蹈熟练度高，再加上紧张，她一时就忘记了正确的走位，还顺便带着王乐乐一起走错了。 而她走错的位置刚好绊住了俞萦的脚。 俞萦崴了脚，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向一边倒去。 刹那间，左欢及时伸出长臂，揽住女孩的柔软的腰肢接住她，灵活向旁边旋转了一圈。 顷刻，怀中的女孩白裙裙摆像在空中绽开了一朵纯白的花。 完美化解了这场舞台事故后，左欢才有时间垂眸，眼神里带着询关切的询问怀中的女孩。 俞萦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有些懵，后知后觉感到脚踝传来的阵痛，她眨了眨清透的大眼睛，泛起了一阵生理性的微红。 此时配上背景音乐彻底最后落下尾音，伴随着漫天的飘雪，表演也完美结束。 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一场舞台事故，这在观众看来，这反而就像是提前精心设计好的高难度舞蹈动作一样。俞萦像是一片没有重量的雪花，轻轻落在了左欢的怀里，与她在月光下共舞。 而左欢就那么轻易就抱着俞萦在空中转了一圈！这不爆杀那些连九十斤女孩都抱不起来的废物男人？ 观众席的女孩子们又开始爆发尖叫。 “啊啊啊啊啊！左欢老公抱我！” “绝了！我宣布这是今晚最佳舞台！” “啊啊啊啊啊，这首歌为什么改编的这么好听，原本对唱秀舞台没报什么期望的！” “还有俞萦唱歌也太牛了，我以前都没发现这个宝藏妹妹！” “……” 宁白也几乎惊的全场张大嘴巴，因为不注意还让口水流出来了。 “林纾，你看见了吗？大小姐变得好厉害啊！” 林纾略有些嫌弃地掏出手帕帮她擦了一下口水，“宁白，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还有镜头呢！” 宁白嘿嘿笑了一声，赶紧恢复了表情管理。 林纾收回手帕，随之也将视线放在了舞台上，远远望着左欢的身影，眼中的情绪若有所思。 不过，左欢的表现确实让她出乎预料。 …… 《奔月》这首歌原唱知名度并不低，很多观众之前都听过这首歌，也因此之前网络上很多人会嘲讽左欢是废物花瓶，演唱只会毁了这首歌。 但是现在俞萦改编后的版本和原唱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却出奇的好听。 刘媛媛此时无比激动，她突然就对那些黑子的话一点也不生气了，因为左欢已经用实力证明了一切。 而在左欢的表演结束后，刘媛媛也终于有时间和旁边的姐妹好好交谈。那妹子看完表演之后算是彻底入坑了，俩人噼里啪啦一通说，还牵着手一起原地激动地跺脚，完全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 旁边刘媛媛的I人男朋友看的目瞪狗呆，恍恍惚惚：所以，这就是你们可怕E人的世界吗？ 等缓好了情绪之后，刘媛媛这才想起来旁边的便宜男朋友，她脸上还有未散去的兴奋红光：“怎么样？我女鹅，不对，是我老公的直拍你都录好了吗？” 男朋友沉默着点了点头。 刘媛媛不放心还亲自去检查了一遍，确定拍得很清晰，这才满意了。 等回家她就把直拍视频上传网络，到时候一定能狠狠打那群黑酸网友的脸，刘媛媛想想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 其实左欢她们小组的出场顺序并不是很好，因为排在她们组前面刚刚表演完的刚好是钟惜玉和罗觅的小组，她们的舞台完成度都很高。 此时的观众心中对于好的表演的标准俨然已经有了一杆秤，除非左欢她们有更惊艳的舞台，否则是很难赢得观众手中的票的，毕竟爱豆还是要靠实力才能吸粉。 而现在毋庸置疑的一点是，左欢和俞萦的小组舞台已经征服了所有观众。 乔怀慕身为曾经的顶流男爱豆，对于舞台的敏感度自然是非常高的，他看出来了结尾时候的舞台事故。 评委评价的时候，他看向左欢的眼神里带着欣赏，对着话筒发言道：“其实刚才舞台上险些有一场事故发生。” 乔怀慕话音落下，观众席上已经有了一些窃窃私语。 “哪里险些有事故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对啊，全程都很完美的舞台啊！” “……” “但是左欢的临场反应很好，及时接住了俞萦，既阻止了队友受伤，又及时反应过来救下了舞台。说实话，我很惊讶左欢能够做到这一点，这是很多出道很多年的偶像也难以做到的临场反应。”乔怀慕继续说完，之后向观众解释了“舞台事故”这一说辞的由来。 舞台大屏上也播放了录制回放，还特写了俞萦崴脚的一瞬间，观众们看完之后也明白过来了怎么回事。 同时他们只觉得左欢确实太牛了，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就抱起了俞萦，然后转移到旁边的位置。 这女人，竟淡定如斯！ 拉票环节的时候，俞萦拿着话筒，脸还有些微红，“刚才在舞台上如果不是左欢的话我可能就要摔倒了，还有同组的这段时间也是她一直照顾我，欢姐真的很好，希望大家多多为她投票！” 随后话筒传递到左欢手中，下面突然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老公！！！老公你说句话啊！！！” 这位有梗的粉丝瞬间逗笑了全场。 “……” 处在风暴中心的左欢顿时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虽说她一向做什么工作都很敬业，但是对于这种场合终究还是有些不习惯。 最后她想了想，对着观众席认真道：“这首歌能够以现在的样子呈现在大家面前，花费了俞萦很多时间和精力去改编。包括我的舞蹈，也是俞萦一手教导的，她是我们小组的核心，当之无愧的C位。拜托大家为俞萦的梦想投一票吧！” 俞萦转头看着左欢，眼睛在灯光折射下看起来亮晶晶的。 左欢察觉到视线的注视也转过头看她。 俞萦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两颗平时不明显的小虎牙也随之跟着暴露在空气中。 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啊。 左欢脑中闪过这么一个想法，目光不自觉也柔和了下来。 “笑死了，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给对方拉票，根本不管队友死活。” “有没有人管管啊！没有人的话我真的开始磕了啊！” 《奔月》小组回到后台等待结果，最后揭示出来的结果完全在预料之中，她们组拿到了截至目前最高的投票分数，并且左欢和俞萦以五票之差分别拿到队内第一第二。 结果出来的一瞬间，俞萦激动的抱住了左欢。 “欢姐！太好了！我们赢了！” 俞萦突然的动作让左欢一时有些猝不及防，但她还是下意识伸手接住了这个柔软的身体。 可随即左欢眼中的情绪也多了一丝无奈。 嗯，还是个爱撒娇的孩子。 第十四章 公演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观众们的嗓子也喊累了，节目组便决定稍作休息。 后台，左欢检查了一下俞萦的脚踝，幸好只是崴了一下，微微肿，并不严重。 她力度轻柔地按了几下，又问俞萦：“这样疼么？” 俞萦眨了下微湿的眼睛，“好像有点。” 左欢闻言忍不住皱了下眉毛，之后从地上站起来道：“呆着不要动，我去找点冰过来给你敷一下。” “不用了欢姐，其实只有一点点疼，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俞萦拉住左欢的衣角，忙不迭伸出细白的手指比了一下，表示自己真的只有一点点疼，不需要麻烦她。 但是操着一颗老妈子心的左欢显然不可能会就此不管。 所以她几步便走出了演播室后台。 旁边的张薇和王乐乐一直都不敢说话，俩人都垂着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时不时往这边看上一眼。 直到左欢离开了这块区域，她们两人才小心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愧疚对俞萦道歉。 王乐乐率先小声道：“对……对不起俞萦，在舞台上是我们两个失误害你受伤，还差点导致表演失败。” 张薇也紧随其后道：“还有一直以来，我们跟着曾琦琦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原谅……” 张薇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还没有来得及将话说完，就听到俞萦轻轻道。 “没关系哦。” 俞萦的舞台妆造还没有卸，一袭素色纯白的裙子很适合她的气质，纯洁无害，尤其是她再笑起来，总是让人觉得亲和又真诚，不自觉卸下心防。 “我知道你们在舞台上不是故意的，还有之前那些事……那都是曾琦琦让你们做的，你们也没有办法。而且你们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我不是吗？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我没有生你们的气，所以没关系的。” 俞萦目光柔和。 张薇却忍不住情绪失控了。 俞萦越是表现的宽容大度，她就越是愧疚。 之前她做过那么多不好的事，就算是不是自愿的，但是做了就是做了，也确实对俞萦造成了伤害。哪怕只是冷眼旁观，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加害者，并且已经做好了俞萦会讨厌她厌恶她的所有心理准备。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俞萦会在经历一切之后，还能微笑着反过来安慰她说没关系。 可这一刻张薇只会更加觉得自己该死。 一旁的王乐乐早就忍不住哭了，俩人泪眼汪汪的，一起跑过去抱住了俞萦。 俞萦猝不及防被两个人抱着夹在中间，伸出手拍了拍张薇的背，又腾出手来摸了摸王乐乐的头，口吻无措中带着些苦恼：“哎呀！你们两个别哭呀！” …… “她们组不是公演很成功吗？为什么哭的这么惨？” 旁边组有不明所以的女孩出声问。 “不知道诶……” “……” 去而复返的左欢远远站着看着这一幕没有动作，她的手里还拿着冰敷用的纱布和冰块。 007在脑海中不忿地说道：[女主就是太过善良了，为什么要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宿主，你应该教给女主学会心硬一点，这样才能更好保护自己。] 左欢没说话，只是静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然后等那边的女孩们情绪稳定下来分开后，这才走重新上前去。 她一边蹲下重新查看俞萦脚踝处的伤口有没有肿的更厉害，一边在脑海中回应007道：[这是她的选择。] 007没明白。 左欢也没有继续解释。 人要变得心硬如石，冰冷无情，也需要等价物来换取。 失去善良单纯品质的俞萦，不再愿意信任他人的俞萦……这样的她固然可以免受很多伤害，可相应的，见的肮脏多了，看待世界的眼光也会发生变化，俞萦也许会同时失去热爱的其他东西，甚至会不再喜欢这个世界。 要知道，一个不热爱世界的人苟活在这世界上，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既然都接下任务保护俞萦了，那就送佛送到西，顺便让她活得轻松一些吧。 继续单纯善良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坏人。 只要她提前帮俞萦把那些社会的渣滓提前清理干净就好了。 这一瞬间左欢的想法很简单。 而对于左欢脑海里的想法俞萦无从得知，从她的视角里，只能看到左欢低下身躯认真帮自己冰敷脚踝的头顶。 她的头发黑又浓密，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看起来也同样精致可爱，再微微往下看，还有她精致眉眼下微垂着的纤长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轻颤，轻轻一动，便震起丝缕暗香。 不知为何，俞萦闻到这似有若无的暗香，心底暴虐的情绪莫名平静了下来。 …… 公演继续，之后的舞台表现上竞争也很激烈。 陆续出现了很多出彩的选手。 舒悦在舞台就和她的长相一样，带着一些少年感的帅气，她是个优秀的rapper，唱词都是自创，风格鲜明，舞台表现也很稳，一曲结束，便顺利收割了一群迷妹。 曹甜甜凭借歌声在公演舞台展现了不俗的表现，她的声音声线俞萦有些类似，俩人都是天生好嗓子，但是具体感觉又有些不同，俞萦的声音多了一些空灵感。 另外，和俞萦是ACE全能选手不一样，曹甜甜是个偏科的学生，她的舞蹈很差。 但即便如此，当她开口唱歌的那一瞬间，她依旧成为了舞台的焦点。 这是嫉妒也没办法的事，俞萦和曹甜甜两个人天生的嗓子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作为节目组的大热选手，钟惜玉之前就参加过选秀，实力强劲不说，还小有名气，有一定的人气基础，所以投票数也居高不下。 除此之外，林纾和宁白两个人的舞台也很不错，她们两个人一个组，在舞台上上另辟蹊径，和中国古典乐器相结合表演现代流行音乐，让观众和评委们眼前都一亮。 一直到公演顺利结束，所有选手所得投票数也统计完毕。 在观众们兴奋的呼声中，兼职主持人乔怀慕再次站在舞台上走最后的谢幕流程。 “本次公演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各位粉丝朋友们对于今天舞台还满意吗？” “满意！！！” 下面齐声大喊。 乔怀慕闻声后脸上的笑容更大：“台下的闪耀制作人们对你们的表现也很满意，通过舞台表现，导师和粉丝们都看出来我们的练习生们为今天的公演做了很多辛苦努力，所以这里还有一个额外奖励。” 他话音刚落，练习生们都坐不住了，所有人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奖励，也都在暗暗期待能在奖励名单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本次公演得到投票数排名前十位的练习生将会得到一次私人直播机会，当然，直播也由节目组官方通道开启，所以请这十位选手一定要珍惜哦。” 私人直播！ 还是官方组织！ 除了公演舞台直播，之后剪辑出来的播出的正片每集节目时长就那么多，分配到每个人身上的镜头更是有限，僧多肉少。要是能有一次这样的直播机会，这其中的曝光度简直不言而喻。 练习生群体中顿时多了很多窃窃私语的声音，随便一听都是羡慕的声音，以及猜测是谁的讨论。 “肯定有大小姐。”底下宁白小声对林纾说。 诚如宁白以及大多数人猜测的那样，乔怀慕最后公布的名单分别是：左欢，俞萦，钟惜玉，罗觅，柳玉姿，舒悦，安子柔，林纾，曹甜甜，王以慕。 名单里没有自己的练习生一边祝贺得到这次机会的人，一边心底暗自羡慕，毕竟官方的流量曝光会很大，把握好机会，说不定会因此出圈。 虽然羡慕，也没办法，这都是靠实力挣来的。 所有人只能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更加努力练习。 宁白看到名单里有林纾，高兴地差点从原地蹦起来，比听到自己的名字还要开心。 “太好了林纾，你真棒！” 林纾轻轻笑了一下，掐了一下她雪白的脸，“你要更加努力了，下次要和我一起赢，知道了吗？我会好好监督你的，别想偷懒。” 宁白用力点了一下头，答应的毫不犹豫，但是下一刻却在转过头去的时候脸一瞬间皱了起来。 她这两天练舞差点没把自己累死，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于采薇那一组里柳玉姿的票数最高，也当之无愧进了奖励名单。 但是那一组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因为身为A级练习生的于采薇并没有进名单，而平时的柳玉姿都是独来独往比较多，队员们大多和于采薇关系关系比较好。 以至于在这一刻，都没有一个人真心高兴地祝贺柳玉姿。 虽然对于这一点，柳玉姿一点也不在意。 朋友什么的，她才不需要呢。 名单出来的时候，左欢已经做好了被小朋友兴奋抱住的准备。 但是出乎预料的，俞萦并没有，她很稳重地站在原地，面对镜头脸上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并没有显得很惊喜。 左欢想了想也是。 预料之中的结果，确实没有什么好惊喜的。 …… 长达一整天忙碌又疲劳的公演录制总算结束了。 练习生们回到训练基地的时候很多人都累瘫了，俞萦一回到寝室，王乐乐和张薇还过来找她送了礼物。 “俞萦，恭喜你公演成功，这是我妈妈给我寄的腌小黄瓜，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很好吃，真的，我之前看到你吃饭的时候吃的不是很多，吃这个可以开胃的。”张薇脸上有点涨红，不太好意思自己送出的东西。 相比之下，张乐乐送的是一套睡眠香薰，斥巨资买的，看起来就要比她的高大上很多。 但是俞萦看起来并没有感受到两个礼物的差距，一并开心的接了过来，并感谢了她们。 “我会把它吃完的。”俞萦特意举了一下手中的腌黄瓜罐子。 张薇感动不已，回去之后还对张乐乐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俞萦这么好的人啊。” 段静涵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小姐妹晚上出去散步了，左欢也有事没回来，所以现在寝室里只有俞萦一个人。 而就在张薇和王乐乐离开之后，俞萦关上房门，唇角上扬的微笑缓缓落下。 随后她面无表情的将受到的两份礼物都扔进垃圾桶。 收拾房间，并谨慎地将垃圾带下楼彻底毁尸灭迹。 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才回到寝室，走进浴室。 俞萦花了很长时间洗澡。 自从觉醒自己重生之后，她每天晚上都会这样，洗澡的时候会将白皙的皮肤搓到通红还不停止。 因为只要一想到白天触碰了外人，她心底就觉得无比恶心。 俞萦其实不讨厌张薇和王乐乐，真心的不讨厌。 所以她可以在今天触碰到她们的时候忍耐，但是同时她心底也无法抑制那种恶心的感觉，强迫症似的，总想去洗干净才行。 这个症状几乎无差别针对所有人。 为什么用了几乎这个词。 因为还有一个例外。 左欢。 俞萦关闭花洒的开关，站在原地一时失了动作，任着水流从长而直的黑发上流淌滴落。 左欢触碰她的时候，她不会觉得恶心。 脑海里回想最近几天和左欢相处的片段，俞萦眼底晦涩明灭。 不可否认，在觉醒上辈子的记忆之前，她对左欢有着很高的好感。 可那也是之前了。 重新打开开关，冰凉的水再次落下。 现在，她不相信任何人。 …… 第十五章 公演当晚的线上直播间数据也爆了，微博连上七八条热搜都是讨论公演舞台的。与此同时，广场上也流出了一波现场观众拍的公演舞台图，其中一张左欢和俞萦牵手跳舞的照片引起了很多网友的疯传。 左欢和俞萦一起手牵手跳交谊舞，她们穿着雪白的长裙，在雪中跳舞。 月光温柔，两个人像是轻灵的雪精灵。 而最绝的是两个人的眼神对视。照片里的俞萦嘴唇微张，晶亮的眼睛微微睁大，看起来有些吃惊。 而左欢抱着她，完美的侧脸，微微垂下眼睫，看起来温柔又迷人。 强烈的宿命感下，左欢的眼神就像是在注视自己的爱人。 有网友现场发疯：“啊啊啊啊！！！看完公演的我已疯！月神和她的小白兔，family wh knws！” “啊啊啊啊家人我懂你，我在现场也磕疯了！这俩女人长得绝美就算了，实力还超强，本事业批真的很爱强强组合。” “俞萦好可爱，她因为被抱还脸红了，这两个人同框真的对我眼睛很好。” “救命，左欢穿这身衣服真的很清冷，月神降临不带夸张的家人们，本颜狗又幸福了。” “我之前都没有关注俞萦，今天才发现这个妹妹真是沧海遗珠，完全是实力脸蛋兼具的宝藏。她改编的这首歌，我已经不知道循环听了好多遍，真的好听，而且俞萦真的天赐嗓音，空灵感绝了。” “我是萦妹的粉丝，早就知道妹宝的实力和音色很绝，但是我没想到大小姐的音色也这么绝。好好好，一首歌里两个音色流氓，本乐迷狠狠入坑。” “……” 因为讨论热度过高，月神和小白兔的词条还上了热搜，曝光又进一步引来了很多路人入坑。 不得不说，追星圈里，很多粉丝对自己的偶像都是始于颜值。 而左欢和俞萦的脸对于一些颜狗来说就是一大杀器。 不过短短一夜之间，左欢和俞萦的个人微博便涨粉了几十万。 而[我心欢俞]cp超话也出现了空前的繁荣，从之前的几千粉丝，现在已经增长到了几万，已然初具规模。 不过，在粉丝狂热的其间，黑粉也像苍蝇盯着垃圾桶一样揪着一处开始找茬，自己造了一个#左欢80队友#的词条。词条广场上很多截图都是拉票环节，张薇和王乐乐两人远远站着，微微低着头，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左欢打一出现在公众视野开始，几乎就没少过黑粉。 眼下有能抹黑左欢的机会，那群黑子自然不会放过。 “左欢和俞萦两个人是仗着自己人气高，所以孤立队友吗？” “张薇和王乐乐两个人明显话都不敢多说，啧啧啧，这俩小可怜恐怕是被欺负的不轻，还有那什么叫俞萦的，能跟80惯犯姐左欢一起玩，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楼上你可真是张口就来啊，有证据吗？” “还要什么证据，公演的时候有眼睛的不都看到了？左欢俞萦俩人只给对方拉票，当队友不存在吗？” “那是因为王乐乐和张薇两个人舞台失误了好不好？SB。” …… 左欢和俞萦的粉丝迅速赶来和黑子对线，双方吵得轰轰烈烈，一场网络大战一触即发。 而只要不涉及到任务，左欢对于自己网上的评论是一点也不关心。 风暴当事人此时正在思考明天应该怎么应对左家一家人这个严肃的问题。 公演结束后，节目组很有良心地给大家了三天假期。 左欢看着手机上左偃发来的消息，难有想叹气的冲动。 明天就是左母的生日了，左欢之前答应了左偃要回家一趟，她没想着食言，但是显然左偃很不放心地又发消息提醒了她一遍。 左偃：[欢欢，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哥哥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明天人过来就行了] 左偃：[千万别再跟妈赌气，她现在受不了刺激] 左偃：[妈过生日，你就说两句软话让她开心一下] 左偃：[欢欢乖啊，就当是哥哥求你了] 左偃：[转账5000000] “……” 左欢半晌才回复了一条消息：[我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左欢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正打算下楼去餐厅先吃早餐。 从外面急匆匆回来的俞萦手里拎着豆浆还有小笼包，看到左欢还在寝室，眼睛一亮，嘴里小声念叨了一句：“还好赶上了。” “欢姐，我给你买了早餐回来，” 女孩的声音清脆而有力量，元气满满。 “我按你之前早餐经常吃的东西买的，但是今天没有南瓜粥了，就换成豆浆了可以吗？” “可以的，谢谢。” 左欢大大方方接过来俞萦特意给她买的早餐。 “静涵，我也给你买了一份早餐，放桌上了哦。” 俞萦又跑去卫生间门口对里面正在洗漱的段静涵道。 “好的！谢谢你俞萦！” 段静涵有些受宠若惊。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俞萦最近好像有些变了。 变得比以前更开朗可爱了。 左欢摸着还温热的豆浆，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并在俞萦眼巴巴的注视下咽了下去。 俞萦眨巴了一下眼睛，“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 “……嗯。” 左欢点了一下头，“好喝。” 俞萦高兴地笑了：“那就好，我刚才一路上一直担心你不喜欢呢。” 因为可以放假回家，今天大家好多人都穿了自己的私服，俞萦也一样。她今天的打扮很简单，白色T恤配一个蓝色牛仔裤，长发编成两个粗而松散的麻花辫垂在胸前，漂亮的脸上素净一片，却看起来青春又活力。 左欢觉得自己面前好像站了一个随时会发热的小太阳一样。 不过看到俞萦现在这幅样子，左欢的心底其实很欣慰。 这是她的工作成果。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俞萦肯定不会黑化了吧。 左家的司机已经到了基地在宿舍楼下等待，左欢收到消息就提着东西准备走了，俞萦坚持将她送到了楼下。 “欢姐，你路上注意安全。” 左欢轻笑了一下：“你也是。” 就在两人还在说话的时候，这时柳玉姿正巧拖着行李箱从旁边经过。 因为那阵行李箱轮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时快时慢，逐渐变得越来越慢，好像有要停下在她们身边的趋势，于是听到动静的左欢和俞萦就都顺势看了过去。 猝不及防和左欢的视线对视上，柳玉姿仅用了一秒就尴尬地迅速转过头去，然后拖着行李箱跑的飞快。 那副架势，恨不得将四个行李箱轮子在地上摩擦出火花来。 左欢略有些奇怪地目送对方的背影渐渐远离。 “……我脸上有东西吗？”左欢后知后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不确定地问俞萦道。 “好像是有点东西。” 俞萦仔细凑过去看了一下，表情严肃。 左欢正要拿纸巾，下一刻却听到俞萦的声音传来。 “好像有点美貌。” 左欢：“……” “噗嗤。” 俞萦没忍住笑出声来。 左欢将纸巾收回去，伸手摸了一把比自己矮上一点的女孩的头，清冷的声音含着无奈：“小朋友不要学坏。” 被温热触碰的一瞬间，俞萦有些笑不出来了。她下意识垂眸避开左欢的视线，忽然也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只是声音含糊其辞地唔了一声。 很奇怪。 她的心脏刚才有一秒好像不跳了。 …… 在上辈子那些汹涌的记忆里，俞萦对于“左欢”这个人的记忆其实并不是特别多，但是好在她从那些陌纷杂的回忆里提取到了一个关键性信息。 “左欢”讨厌豆制品。 很讨厌，尤其是像是豆浆这种豆腥味较为明显的食物。 记忆里有这样一个场景，兼职“左欢”节目组保姆的林纾和宁白有一天给她买了豆浆回来。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几乎在看见豆浆的那一瞬间就大发雷霆，直接将热豆浆泼到了林纾的脸上。 林纾和宁白也因为这件事当天便退赛了。 觉醒之后，俞萦其实在暗中观察了很长时间，现在这个左欢的一举一动和记忆里那个“左欢”完全不一样。 同一个人前后转变怎么可能会这么大呢？ 俞萦今早也确实是有意试探。 左欢将那杯豆浆都喝了，并且神色没有半点勉强的感觉。 因为自己身上发生了离奇的重生，于是很轻易的，俞萦就接受了现在的左欢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那么你又是谁呢？ 俞萦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一遍遍写下左欢的名字，她的钢笔字很漂亮，每一笔转折停顿，都将左欢两个字写得格外流畅漂亮。 “俞萦，你在写什么东西呢？” 刚洗完澡出来的段静涵走过来看。 俞萦面不改色地将笔记本合上，“我在算出去租房子的开支。” 段静涵惊讶道：“你现在没有在外面租房子吗？” 俞萦：“是和别人合租的房子，因为和室友生活习惯不太一样，现在我打算搬出去住了。” 俞萦没有多说，但是段静涵立刻就明白了。 合租啊，那可是很容易遇到奇葩室友的，难怪俞萦放假三天都不愿意回去。 “你现在有要租的地方了吗？我现在住的小区就挺不错的，环境很好，安保也不错，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有没有房东打算往外租房的。”段静涵热心道。 俞萦向她笑着道谢：“谢谢你静涵，我已经联系好要租的房子了。” “没事没事，你换租没问题就好。”段静涵连忙摆手道。 段静涵也没有回家，她公演舞台出现了失误，对于这件事一直很懊恼，深觉归根结底是自己练习不够，实力不好才会出现失误，便决定放假这几天留在基地泡练习室。 正好俞萦今天也在，唱歌跳舞实力都好的宝藏室友就在身边，她还能厚着脸皮去请教一些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练习结束之后，段静涵坐在地上休息，目光不自觉看向不远处抱着吉他沉浸在创作中的俞萦。她垂着眸，神情专注，灵气漂亮的脸上一时没有什么表情，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身上多了一种淡然厌世的气质。 俞萦似乎变了，变得更加开朗活泼了。 但又好像不是这样。 第十六章 今天机场的人格外多，往人群里随便一扫，就能看到扎堆的年轻的女孩子，很多人手里还提着精致的包装袋以及颜色可爱的毛绒玩具。 她们都是粉丝，特意来给流量男星楚纪接机，阵仗浩浩荡荡。 N市作为北方第一大城市，很多明星都会来这个城市活动甚至定居在这个城市，机场里类似今天这种情形并不少见，像小李这样经常乘坐N市航空的乘客对于这幅场景早已经见怪不怪。 而她本人虽然不追星，但是对于楚纪也有些路人好感，就刻意停了一会儿，想拍张照再走。 目光逡巡了一圈拥挤的人群，她没在拥挤的人潮里看到楚纪，倒是一眼注意到站在那里等人的左偃。 我靠，这男的，长得也太攒劲了。 小李眼睛都不自觉睁大了。 她平时爱追剧看综艺，虽然不追星，但是各种稍有热度的明星她也都能认识，平日里吃瓜也经常奔走在第一线。但是见了这么多男明星，像这位这种长相气质的她还真没见过。 不做明星真是可惜了。 小李正遗憾着，紧接着就看见一个高挑美女从出机口走过来，上一秒还一脸严肃高贵冷艳的男人瞬间犹如高山冰雪消融，脸上绽开了温柔的笑意，他帮女孩拉过行李箱，然后两个人并肩离开了机场。 美女带着口罩，自然柔顺的黑发微微带着卷的弧度披散在肩头，慵懒清冷，暴露在空气中眉眼精致，通身气质出尘。 果然好看的只跟好看的玩啊。 小李在心中感慨完，没忍住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 左偃在机场耐心等待很久，自看到左欢身影的那一瞬间脚步就动了。 他一边接过妹妹手中的行李，一边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而后眼中带着心疼，脱口而出第一句话就是：“欢欢，你看起来瘦了。” 左欢：“……” 她不知道左偃是怎么看出来她瘦的。 因为觉得原主瘦的太病态了，最近她还一直加大饭量，好不容易体重上升了一些，身上肌肉线条也多了。 多说多错，左欢不打算多话。 走到车前，她下意识想去上车后排的座位，但是左偃已经先一步绅士的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她的脚步中途顿了一下，心底叹了一口气，脚步最后到底还是被迫转向了副驾驶的方向。 路上兄妹两个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左偃多是问左欢在选秀基地的近期动态怎么样。 “每天训练。” 左欢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就简简单单“训练”两个字带过，并非是敷衍，而是她打心底觉得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泡在练习室里的日子其实也很单调无聊。 好在练习的时长都是有用的，相比于刚来对于唱跳一窍不通的时候，现在的她面对镜头已经泰然从容许多了。 左偃一边开车，一边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左欢，有一瞬间失神。 妹妹身上的气质不知何时变了，她变得沉稳了很多，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对于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接手左氏集团的左偃来说，没有谁能比他更清楚成长的代价是什么。 他不用想就知道，左欢肯定在节目组里受了很多苦。 左偃浓眉紧紧皱在一起，他心底当然是反对妹妹去娱乐圈的，奈何她的决定，自己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只是看着妹妹现在这副样子，他难免还是会觉得心疼。 “欢欢，哥哥给你在F国收购了一个葡萄酒庄，律师那边已经写好了赠与合同，等回家你签一下。”左偃觉得妹妹受了委屈，便想在别的地方去弥补。 左欢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权作答应。 她不想要左家的任何东西，却又不能一夜之间表现得转变过大，只能头疼地答应下来。 左欢的关注点也不在酒庄上面，而是在这具身体之前的回忆上，毕竟马上就要回左家了，各种细节都不能露了馅。 可偏偏原主的这副身体有bug，左欢只能看到她高二之后的记忆，再之前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要想知道再往前的记忆，就只能找007调取原来世界线的信息。就比如上次施玫在网上污蔑她霸凌那件事，关于高中，原主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 左欢在心中尝试呼唤007，和昨天一样，她没有得到回应。 自从俞萦落水那件事之后，007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它觉得自己又犯了大错，都没怎么有脸跟左欢说话。原本的话痨统这几天沉默的过分，而从昨天开始，它甚至直接失联了。 原著除了在描写左家众人的悲惨下场时着了些笔墨，其余很少提及。左欢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眉头微微皱起，这种失控的感觉并不好。 左欢心底难得升起了几丝焦躁的情绪。 左偃余光注意到妹妹的脸上有些失神的表情，她甚至没有因为酒庄礼物而表现出一丝惊喜和开心。 左偃心里有些没底，大脑疯狂转动，猜测到一个可能：难道尹家丫头要回国的消息已经提前被她知道了？ 他在心里斟酌了几秒，试探着开口：“听尹家人那边说尹雪儿好像回国了？” 尹雪儿…… 记忆里关于尹雪儿的这个名字的信息很少，左欢只能隐约想起来这个人和原主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但是高三的时候她们决裂了。根据原主的记忆里的情绪，她似乎很讨厌尹雪儿这个人。 007也不在，左欢不想在存在信息偏差的时候继续对话，只能根据原主记忆里对这个人的情绪态度冷淡道：“我不关心她回不回国，也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好，那哥不说了。”左偃连忙道。 路上，左欢在车窗外看到一家花店，便下车买了一束茉莉花。 根据原主的记忆，原主对于母亲林淑雅的态度一直都是讨好的，她似乎很想得到母爱的关怀，每年在林淑雅生日的时候都会花很多心思准备生日礼物陪她过生日。哪怕近两年母女两人关系恶化，原主赌气不回家，生日礼物也依旧会次次不落地送到。 她现在准备礼物算是来不及了，可拿左偃准备的礼物未免也太过敷衍，带束鲜花好歹应付一下吧……毕竟，她还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 …… 左氏集团不是什么有底蕴的豪门，掌门人左文华一清二白，是白手起家才挣下这偌大的基业。 左文华是小镇上出来的穷学生，后来考上顶级学府，是学霸逆袭的完美范本。 尤其是他在还穷的一无所有的时候，竟然娶到了当时家住N市，家里经营着公司的白富美林淑雅。 左文华和林淑雅是大学恋爱的情侣，彼时林淑雅是大学里的女神，也是左文华的白月光。左文华自己都觉得自己除了脸长得还算不错，成绩还行之外再没什么突出的，因为太穷了，他从来没敢想过大学期间恋爱，暗恋林淑雅这件事也是深藏在他心底的秘密。 左文华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和林淑雅都不会有交集。 但是一次学校组织的竞赛活动，他们得以相识。命运的齿轮转动，后来他们又从校服到婚纱组成了家庭，还有了自己的两个爱情结晶。 结婚之后，左文华不愿意委屈林淑雅和自己过苦日子，就开始创业。他白手起家，创下左氏集团，时至今日左氏集团的发展势头越来越猛，已经成为了国家五百强的企业。因为左偃经商天赋很强，左文华早早就将家业扔给儿子去管，自己则在家里天天照顾病了的妻子。 “小雅，还差最后一道菜就做好了，不要着急哦，我一会儿就过来陪你看电视。” 林淑雅女士看着一大早就开始忙上忙下的丈夫，以及在他时不时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自己时，她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真是火大。 家里老公和儿子都是蠢货。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自己没病，偏偏家里两个蠢男人都觉得她病了。 就算是她病了，那也是精神病，不是智商有问题！她真是受不了左文华和左偃两个人整天一副小心翼翼哄孩子的样子哄她。 但是五年过去了，林淑雅已经懒得说什么了。 林女士心情不好，尤其是在看到左偃带着左欢进门的那一瞬间，就更不好了。 “妈，我带妹妹回来了。” 正在忙活的左文华听到左偃的声音，高兴地从厨房走出来，直奔左欢而去：“欢欢回来了，怎么瘦了这么多？爸就说娱乐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什么时候玩够了就回家来，爸爸可想你了。” 左欢：“……” 她又瘦了。 林淑雅脸色冰冷地注视着一切，漂亮的双目，看着左欢，眼中带着明晃晃的厌恶。 左欢感受到注视，抬眼目光转向沙发的位置。 起初看到女人第一眼的时候，左欢微不可查的愣了一秒。因为长得太像了，这位林女士和原主眉眼之间的长相简直如出一辙。 而她，又和原主的长相一模一样。 左欢敢肯定地说，她和自己的亲妈都没有和这位林女士长得像。 岁月并没有在女人身上留下太多痕迹，此时的林淑雅看起来依然美丽动人，她穿着素色旗袍，端坐在沙发上，美目冷清，瓷白如玉的手腕上盘着一串佛珠，浑身散发着优雅和成熟女人的风韵，完全看不出来像她有精神病。 左欢脚步轻移，微微站定，将手中的花送过去，轻声道：“生日快乐，妈妈。” 她话音落下，一瞬间屋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左文华和左偃两个人动也不敢动地看着俩人，随时预备着接下来不可确定的各种情况发生。 林淑雅的瞳孔也微微颤抖，她坐在那里没有动作，眼中的情绪惊疑不定。 …… 第十七章 左欢知道，这位林女士生病之后，最厌恶的就是原主喊她妈妈，每次都会情绪崩溃让她滚。 因为在病了的林女士眼里，原主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个扭曲的，面目可憎的魔鬼。 说实话，左欢觉得这种病症很奇怪，类似于选择性失忆，林淑雅能好好地认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甚至是家里的佣人，却唯独认不出她的女儿。并且这种病症持续了五年，没有恶化，也没有转好。 007不在，左欢只能按照有限的记忆尽可能按照原主的人设行为，她在开口之后也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被骂的准备。 但是林女士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她好像愣在了那里。 左家大厅里的气氛原本也犹如数九寒天的冰一样被冻住了，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谁也不敢说话。最后还是左偃看到老妈情绪稳定，第一个率先回过神道：“爸，我记得书房里不是有一个青花瓷花瓶吗？” 左偃疯狂朝左文华打眼色。 父子心有灵犀，左文华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忙一边双手接过花，一边迅速作恍然大悟状：“哦对对对，那花瓶拿来插花正合适，我这就去取。” “妈，这是我和欢欢一起准备的生日礼物，祝您生日快乐！”随后左偃偷偷打量了一下林女士的脸色，将手里事先准备好的包装精致的礼物放到桌子上。 他在公司里那么大一个总，却在面对母亲的时候，脸上满是小心翼翼。 林淑雅没眼看蠢儿子那副生怕刺激到她的样子，她微微垂眸，视线落在手腕上缠绕着的佛珠上，却也一时没有发作，忍下了往常看一眼都难受的冒牌货。 大抵是因为今年这个冒牌货真的模仿得有些像了，竟连她也一时恍惚，恍惚真的看到了女儿的影子，心底忍不住升起奢望。 但也仅仅只过了几秒钟的空隙，林女士迅速冷静了下来。 就算再像，假的终究是假的。 她绝不会让这个冒牌货真的取代了欢欢……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左文华一大早忙上忙下准备，加上儿子平时忙着工作，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回来。林淑雅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也不想因为一个冒牌货毁了老公和儿子的心意，因而脸上虽没有表现出开心，却也并未发作毁了这场生日宴。 左偃看到母亲的情绪还算稳定，心底舒了一口气。 一家人难得齐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左文华乐呵呵最后忙前忙后上菜，还端上来一个他亲手做的小蛋糕。 饭桌上左欢并不多说话，就埋头吃饭，左文华父子偶尔会找一些话题活跃气氛，她倒是有问即答。 林淑雅也基本冷着脸没说过话，甚至眼神都厌恶往左欢身上放一下，但好歹这顿饭吃到最后也算是相安无事。 左偃和左欢之前就计划好今天在家里留宿一天，因此当晚并没有直接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左欢打量着屋内简约低调又不失奢华品味的装修风格，还挺符合她的审美。 她又尝试召唤了几遍007，依旧没得到回应。 好在有了自己的独处空间，远离了刚才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左欢微微蹙起的眉还是不经意轻轻舒展开。 闲来无事，索性撇开脑海中的杂乱思绪，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看股票行情，专注做事的时候时间流速很快。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被敲响。 左偃过来送赠送酒庄的协议。 左欢心底微叹了口气，模仿着原主的笔迹，利落在上面签了字。 左偃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什么也没说，只笑着道：“最近在节目里天天训练真是辛苦我们家欢欢了，等节目录制完，过一阵哥哥带你去国外散散心怎么样？” 左欢垂睫，再度抬起的时候眼睛微微弯起，笑了一下：“谢谢哥。” “傻丫头，跟哥还说这种客气的话。行，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左偃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拿起桌上的合同离开了。 从二楼下来，左偃正好遇到了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的父亲，父子俩碰上便说了几句话。 左文华面带忧虑地问道：“你妹妹这次回来沉默寡言不少，是不是在节目里受什么委屈了？” “爸，您放心，妹妹那边我一定会看好的，她想在娱乐圈玩就由着她玩吧，那个圈子里的人就算再不长眼，也不敢惹到左家头上来。” “也是，你妹妹他从从小就乖巧懂事，难得叛逆一次，就让她玩尽兴吧。”左文华道。 左偃苦笑一声，就是这叛逆期时间持续的有些长。 “我妈她……病情怎么样了？今天我带欢欢回来，看妈的排斥反应比之前几次好多了。” “你妈她是顾忌着今天是她生日，不想扫兴。刚才你没看到你妈的眼神都能冻出冰碴子吗？”想到这里，左文华也跟着苦笑了一声：“好在欢欢还是懂事的，没有怨你妈，还带了花回来。” 左偃想起今天左欢半路去买花的举动，心底其实也有些讶异。 不怨，怎么可能会一点也不怨呢？自打母亲生病之后就一直将妹妹当成魔鬼，冷漠以待还是轻的，之前有次母亲失去理智还差点将欢欢掐死……自那以后，妹妹这两年一直都不愿意回家。 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左偃的心脏就有些难受。 “你妈这都有我看着，她身体很健康，除了心理上还是觉得欢欢不是她女儿。这都几年过去了，那群心理医生精神医生对于这种情况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你妈也排斥那种催眠治疗，药物我更是不敢给她乱吃。这两年你妈不是迷上佛教了嘛，每个月想起来就要去寺庙里烧香，我也陪着去上香，我倒是觉得信那群心理医生还不如盼着佛祖显灵靠谱。” 左文华幽默完，又笑着宽慰儿子：“你妈的病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不提欢欢，其他的地方都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我平时闲着没事就和你妈出去旅旅游，到各地的寺庙逛一逛，其实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爸，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左偃声音发沉。 “我辛苦什么？公司的担子都在一个人身上，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妹妹就行了。”左文华笑着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他的目光不经意触及到一处，随口问道：“你手里这是什么东西。” 左偃：“我给妹妹买了一个酒庄。” “我看看。”左文华接过合同大致扫了一眼，有点嫌弃，“这酒庄地理位置不好，你自己留着吧，等明天我把自己名下的一家酒庄过户给欢欢。” 见父亲嫌弃自己买东西的眼光，左偃礼貌笑了一下，早知道老头子那里好东西多，他就不花这冤枉钱了。 …… 林淑雅女士看到丈夫放在桌子上的果盘果盘边上还有一份合同，随意拿起来翻看了两下，看到受赠人那一栏后面牵着左欢两个字，手指一僵。 “小偃送欢欢一个酒庄，我觉得他这样太惯着妹妹了，就狠狠教训了他一顿！然后把合同要过来了……”左文华凑到夫人身边，一脸正色义正言辞道，只是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心虚。 林淑雅心里门清他们父子俩的小把戏，白了一眼懒得说什么，只是她的目光落在签名栏那两个小小的字上，一时有些失神。 她忍不住想起了今天白天的时候左欢送的那束茉莉花，还有那双确实好像不一样了的眼睛…… 林淑雅捏着合同纸的微微颤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她的心跳频率极速上升，连带着大脑都跟着一起空白。 左文华及时察觉了妻子的异常，有些担心地望着她：“淑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林淑雅定了定神道，她放下合同，站起来时面色已经恢复如初，“我有点累了，早点休息吧。” 左文华凑过去又关切地问了几遍，确信妻子只是有些累了，这才放下心来。 林淑雅早早上床睡觉，可直到夜半也还是难以入眠，思绪混乱如麻，紧紧缠住绕着她的一颗心难以安宁。 林淑雅从来不信鬼神，直到有一天她的女儿在她眼皮子底下生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女人自私愚蠢又贪婪，即便精心伪装，她还是一眼就能识破。 偏偏自己那愚蠢的老公和儿子竟真的被蒙骗了过去，他们不仅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觉得是她得了精神病，还到处给她求医问药…… 林淑所有的美好修养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在最初不被丈夫和儿子理解的时候，她简直崩溃的想死，每夜辗转反侧都在想她真正的女儿去了哪里，担心女儿是不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欺负，担心她在没有爸爸妈妈的地方会不会过得不好。 她有多爱自己的女儿，就有多恨占了女儿身体的那个冒牌货。 丈夫的呼吸声规律，他已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林淑雅在黑暗中静静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最后她还是轻手轻脚起身，选择走出黑暗的房间。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想亲自去验证。 …… 左欢睡眠很浅，几乎在房间门把手被旋转开的一瞬间她就醒了。 黑暗中一道轻轻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左欢心底已然升起了戒备，但因为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她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选择了按兵不动。 皎洁的月光透过白色薄纱，林淑雅就在黑暗中借着这缕月光静静地端详着左欢的脸，从她的眉眼到每一处五官。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淑雅最后竟然什么都没做，又像来时一样静静离开了。 在门被关上，轻轻的咔哒声传来那一瞬间，左欢在黑暗中睁开眼，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忍不住带上了一抹苦笑。 林女士要是再多看上她几秒，她就要装不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左欢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左文华此时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看到她下楼，开心地招呼道：“欢欢快来吃早餐！” “不用了爸，我一会儿去外面吃。”左欢拒绝了，昨天晚上经过那一遭，她一晚上再也没有睡着。 同时这也让左欢意识到事情不能再这样继续拖下去了。 她必须要尽快将任务完成。 007说过，任务完成之后，她就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体。她是真的不想再跟原主的家人有过多牵扯…… “外面的东西再好吃干净能比得上爸爸的爱心早餐吗？”带着金丝眼镜的儒雅男人穿着围裙，没有一点包袱，对着心爱的小女儿做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我一大早起来做的。” “……” 左欢最后还是坐在了餐桌边。 左家的早餐是中西结合，什么类型都有，左欢选择了芝士比司吉和一杯豆浆，她看似一举一动慢条斯理，实则很速度地解决了早餐。 左偃这时候也从楼上下来，他看到左欢要走，于是从桌上随便拿了个面包，“欢欢，我送你。” 左欢这次没有拒绝。 兄妹两个和左文华打完招呼就出门了，这时候林淑雅还没有出现，一直到走出门，左欢这才隐隐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有点害怕这位林女士了。 也不是讨厌，只是每次接近林淑雅的时候，看到她冰冷中藏着悲伤的眼神，左欢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生理不适。 于是下意识想要逃离…… 林淑雅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左文华还在盯着左欢刚才坐的位置，脸上满是温情，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林淑雅没眼看他那副样子，但还是出声问道。 “咱闺女好久没吃我做的早餐了。”左文华下意识回答，说完才反应过来是妻子在问，表情又有点慌。 林淑雅看着左欢刚才坐过的位置，剩下浅浅一层的豆浆杯，还有整整齐齐摆放在空餐盘里的餐具。 手里的佛珠彻底落在了地上。 第十八章 节目组明天才正式开工恢复录制，左欢急着离开左家，但实际上并没有地方可去，她原本打算提前一天回寝室住。 但是左偃却坚持陪着她坐飞机回A市，之后又亲自开车将她送到距离她录制节目的基地很近的某高档小区。 “好不容易放了假，先别急着回去了。这是我前两天刚买的房子，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你在宿舍里要是住着不舒服也能出来住，杜青山那边我会打好招呼，你要是不想自己住就让宁白和林纾陪着你……” 左偃事无巨细地帮妹妹打点好了一切，左欢能够做出的回应却除了沉默只剩沉默。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亲情关系，所以总显得那么被动。 左偃一直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絮絮叨叨地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左欢一直点头应和，然后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 这是一套高楼电梯房，位于22层，从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城市宽阔的景色。这栋小区坐落在城市很繁华的地段，所以自上而下望去，城市显得很拥挤。 左欢不喜欢这种房子，她喜欢低矮的平房，青砖白瓦，门前有小溪和鲜花。她以前就有这样一套房子，每年还会调休出整整一个月的假期自己去那里放松。她记得隔壁有位慈祥的婆婆，秋天的时候总来给送柿子，那柿子很脆很甜…… 和原主的家人相处真的要比上班还要累一些，一想到自己的养老房子，左欢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想偷懒了。 007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还没有音讯，但左欢隐隐约约能预感到这个任务不会轻易结束。 客厅靠窗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吊椅，上面布置着玩偶和柔软的抱枕。左欢坐上去半躺着，腿悬在半空，身体不自觉跟着一起放松下来。她掏出手机，一解开锁屏扑面而来的便是各种消息。 因为缺少是自己的所有物这种意识，左欢才反应过来这支手机自从上次交给杜青山之后，她好像一直没有看过。 首先点开看的消息当然是俞萦的，从昨天到今天她发了很多消息过来。 猫猫虫：[欢姐，我已经到家了，你到家了吗？] 猫猫虫：[我自己做的菜，比基地餐厅里要好吃哦！] 猫猫虫：[配图]×3 猫猫虫：[刚才出门搬家的时候遇到奶牛猫妈妈带着她的孩子，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诶！基因太强大了！] 猫猫虫：[配图]×2 …… 很可爱的碎碎念。 左欢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俞萦愿意和她分享日常，应该是把她当成朋友了吧。 左欢很耐心地引用俞萦的每一条消息做出回复。 在看到其中某条消息中搬家两个字时，她指尖微顿，发过去一条。 Z：[你搬家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等了一会儿，对面并没有回复过来消息。 或许在忙着搬家，俞萦心想道，这才退出聊天框，看其余的消息。 柳玉姿：[今天不是故意从你身边走过去不搭理你的] 柳玉姿：[我原本是想找你说话] 柳玉姿：[你这次公演的舞台表现很好，你的A级评分名副其实] 柳玉姿：[我看到你那几天排练很认真，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练习室] 柳玉姿：[……你要是舞蹈上有问题，可以来找我一起扒舞] 大概是等了很久还不见左欢回复，聊天框上最后显示的两条是：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左欢第一天在练习室里就能明显感受到柳玉姿并不喜欢她，当然，她也大概能猜出来原因是什么。 大概这次公演舞台她的表现扭转了柳玉姿对她之前皇族的印象。 柳玉姿主动发消息过来，字里行间都是别扭，实际上每句话都在传达着之前对她抱有偏见的歉意。 左欢其实很喜欢她这份爱憎分明和坦率，名利场上从来不缺乏圆滑市侩八面玲珑的人，这种单纯的人相比之下就显得可爱得多。 她思考了一下，轻点屏幕，很官方地回复了一条消息过去。 Z：[谢谢，期待下次合作] 昨天晚上，柳玉姿一直到回到家之后还在懊恼自己在基地拖着行李箱干的那件蠢事，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给左欢发了消息过去，结果对方一直不回复。 等到大半夜都没等到回复的柳玉姿这才终于肯承认：左欢其实也很讨厌她。 她心情烦闷地接受了这一现实。 这也不奇怪，毕竟她之前也因为偏见讨厌左欢。 谁会喜欢一个讨厌自己的人呢？ 所以在今天看到左欢发来消息的那一刹那，柳玉姿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在确认好几遍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柳玉姿几乎瞬间便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两手并用疯狂打字，之后又疯狂删除。 左欢说下次想和她合作？？？ 她是什么意思？？？ 是想邀请她加入她的队伍吗？ 也不是不行…… 柳玉姿耳朵有些微红地轻咳了一声，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回复什么过去，到最后也只是默默点开左欢的朋友圈，给她的第一条动态点了一个赞。 左欢的朋友圈还是之前原主发的，图片是她举办的半山别墅派对，文案的口吻不乏炫耀。 柳玉姿看到文案的时候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她总觉得这条朋友圈和左欢本人很有割裂感，不像是左欢能说出来的话…… 左欢的会话里还有很多都是其他练习生发过来的，很多人都向她表达了友好的信号。 左欢基本上给每个人都礼貌又不失高冷地回复了信息。毕竟颠覆原剧情的第一步就是帮助俞萦出道，她接下来还要在基地里待很长时间，与人为善总比到处树敌要强。 左欢也不担心自己的人设会崩，因为她来的时机很好，刚好是选秀开始的时候，原主甚至还没组织起来自己的小团体，其余练习生对于原主的印象还并不固定，也自然不知道她的真实性格到底怎么样。 - 另一边，俞萦终于将自己的新房间布置好了。 她新租的房间很小，但是被她打扫的很干净，各种东西也一应俱全。 俞萦正洗菜准备简单做一顿午餐，桌上的手机信息提示音突然响起，她手下的动作一顿，三秒之后还是选择了擦净手先去看消息。 她列表本来就没多少好友，而会给她发信息的人就更少了，所以俞萦几乎不需要多想就知道消息是左欢发来的。 在看到左欢对自己的每条消息句句有回应，并且还主动询问自己需不需要帮忙搬家时，俞萦没什么波澜的眼底有一瞬间产生了某种波动，但也只是一瞬间。 她面无表情很平静地回复消息，文字里表达的情绪和现实中却截然相反。 猫猫虫：[谢谢欢姐！你对我真好！不过不用啦，我东西不多，自己一个人也够用哒][猫猫捧玫瑰.jpg] 猫猫虫：[现在已经搬好啦！] 猫猫虫：[图片]×2 在网络上的俞萦俨然一个阳光开朗小女孩。当然，不仅是在网路上，接下来的现实中这也是她将展露在所有人之前的人设， …… 下午的时间俞萦一直宅在家里，她需要静下心来慢慢复盘自己现在的处境。 纯白的笔记本内页里整整齐齐写着几个名字。 俞萦看了一会儿顾思淼这三个字，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笔记本电脑，熟练登上她在夏音平台的账号。 俞萦在这个平台上作为主创歌手，两年下来也积累了几十万的粉丝，有些作品还小范围的出圈过。游戏还有动漫等二次元圈里有时也会有人找她约歌，这是为数不多能给她带来稳定持续收入的一项工作。 看了一下收益余额，俞萦将里面的三万块钱全部提取出来转给妈妈。想到之前落水醒过来后，妈妈看到网上的消息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焦急和慌张，俞萦冰冷的心底忍不住一暖。 像做梦一样再次听到爸妈的声音，她其实当时很没出息地哭了，挂了电话之后还偷偷在医疗室里哭了很久。 她还有爸爸妈妈。 这一次她一定会保护好他们。 【猫又】的账号一显示在线，几个铁杆粉丝闻风而动，迅速发来私信。 [老婆你终于想起来夏音的密码了！你都好久没出过新歌了！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你怎么敢的呀！！！] [这是什么？原来是我老婆，舔一下！这是什么？原来是我老婆，舔一下！] [之前的歌都听包浆了，请问什么时候出新歌？女人你不要不识好歹，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 粉丝们的私信都是日常发疯催更的，俞萦在99＋私信里艰难找到了几条寻求商务合作的，她看了几个还不错的合作回复。 然后她注意到其中有一条私信。 [猫又大大，这个选秀里有个女孩声音和你好像啊！你这段时间也没出新歌，该不会背着我们去参加选秀了吧？！] [视频链接] [不管是不是你，我都已经投票了嘿嘿嘿] 俞萦盯着这个网友的私信不由有些失神，上辈子抄袭风波中她为了自证清白就公布了夏音的账号，她的很多粉丝都发现顾思淼的新歌和她的马甲【猫又】的作品风格高度相似。 只是相比于顾思淼的全民热度，【猫又】只是一个唱见圈里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在资本的运作之下，她的粉丝那点质疑的水花也很快被压下去了。 在选秀里她的选票因此大幅度跳水，她也被顺理成章被淘汰。 她的夏音账号音乐作品的评论区很快也被顾思淼的粉丝攻陷，充斥着各种辱骂的评论，后来她就再也没登陆过这个账号…… 顾思淼，顾思远。 一想起顾家兄妹的脸，俞萦只感觉到一阵生理性恶心。 生生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独自在椅子上坐了不知道多久，俞萦才重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个名字，并用邮箱给一个人发去了一封署名为[猫又]的邮件。 [老师您好，我是您的忠实听众，对您的作品仰慕已久，我想向您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