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哒咩！》 第 1 章 01 迷离的灯光照在人烟稀少的角落里，尼古丁的气味钻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在烂醉中人们摇晃着身体，与身边的人交换暧昧的眼神。 而我。 摇晃着红酒杯，嘴唇像染着鲜血。 那不寻常的美，是难赦免的罪。 “我享受孤独，却再也永远无法得到孤独。” “我渴望永不融化的寒冷，却早已被冰雪之乡，拒之门外。” 充斥着不明所以哀伤的语调，悄然打动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人们。 我惨然一笑，将红酒一饮而尽：“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挚友。” 身旁，胳膊乃至脖颈处都缠满绷带的友人，轻声叹息：“我……” “根本不可能懂的吧。” “我只知道如果你下次再到日式居酒屋点红酒，还要求听摇滚，我们就会一起被老板扫地出门。” 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如此冷漠！如此绝情！ 我只是表达出我的喜爱，连这都是不被世俗所接纳的事情了吗？！ 我把酒杯狠狠砸到桌上，听到动静后又小心翼翼地跟友人一起捧起来检查杯底。 呜哇。 高脚杯裂开了一条缝。 如同我天翻地覆的人生，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悲伤，竟逆流成河。 “你还有钱赔人家杯子吗？”友人问。 “没有。”我答。 “那你还摔？！”友人怒了。 而我在友人的咒骂中，不禁落下喜悦的泪水。 太好了，太宰治还是以前的太宰治！ 这个狗屎一样的世界！我差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幸好有你！太宰治！我的挚友！我这辈子唯一的挚友！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这片最后的净土的！我的宰！ 02 我知道前500字的剧情让我看上去很神经病很疯，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事情要从几天前说起。 我失业了。 失业是因为我噶了。 噶了是因为我过劳了。 过劳是因为被狗屎资本家无情压榨。 总之，我嗝屁了。 然后我又活了。 但是因为复活需要看的广告时间有点长，资本家看我失联旷工这么多天，直接把我辞了。 好消息是喜提N+1。 听到这里，友人表情缓和。 我以为他要表达一下对我的同情。 结果他说：“资本家还给你赔了工资？拿出来结账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对挚友一贯如此的冷漠感到悲伤又喜悦。 “曾经有一份N+1摆在我面前，但我已经花光了，”我诚实地回答，“只要你死一次，你应该就能明白这个道理。” “人，就是要及时行乐。” “存什么钱，不可能存钱的，钱一定要到手就立马花完。” 我看到友人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冷酷。 “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你不是说你叫太宰治？” “那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跟美女殉情，你见到女性就嚷嚷，跟个复读机似的。” “这是你伤害我的第一点。”太宰治的手伸进口袋里。 我开始怀疑他会不会从里面掏出把枪来，毕竟听说他以前的工作还挺危险的，虽然现在洗白当辅警了。 “而你伤害我的第二点——” 他的手伸出口袋，顺便带出了口袋里那层薄薄的内衬。 “我们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赊的酒钱，你说你今天来一起结清。” 哦，原来我的友人也是个穷狗。 就算他现在的工作相当于在吃皇粮。 他也跟被资本家压榨的工人阶级一样，没钱喝酒。 不知为何，我的内心突然变得无比平静。 我看到居酒屋老板的表情也一点点变得冷酷。 他仿佛也要像我挚爱的冰雪一般，将我推到遥远的热带南国。 很恐怖。 无法想象以后没有酒喝的日子。 但我心中并不慌乱。 这就要说说我不慌乱的原因了。 03 “挚友，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哪句。” “我噶了的那句。” 我很忧伤，因为我是真噶了，也是真复活了，但我的友人并没有露出那种见鬼的表情，这让我很挫败。 我以为至少能把太宰治吓得屁滚尿流的。 但太宰治只是说：“哦。” 我更忧伤了：“你就这点反应？我是噶了，不是睡了，也不是去三途川散步又走回家了，你能不能给死亡一点尊重？” 也许是我质问唤醒了太宰治的良知，他竟然破天荒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委婉地向我解释：“因为我干这行的时候，见过的死了又活了的人，其实不少。” 我懵了。 我开始怀疑太宰治的职业。 我一直以为太宰治是个辅警，每天跟在警察屁股后面背黑锅的那种。 因为他那工作单位一听就不怎么靠谱，叫什么武装侦探社，听说还是什么横滨的黄昏还是啥玩意的。 武装这个词就很不官方，很像那种会被全世界联合围剿的违法组织。 侦探这个词又显得很小家子气，比如现在烂大街的XX侦探事务所，里面的侦探全是干警察干不下去，出来给人找猫调查婚外情的家伙。 原来武装侦探社的工作内容，是在跟死人打交道。 这让我感到一丝丝钦佩：“原来你是搞殡仪的啊，以后找你主持葬礼能给内部价不？” 太宰治的表情变得很怪。 反正我是看不太懂。 就好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要cspy木乃伊一样。 太宰治，果真是谜一样的男人。 “这些都不是重点吧。”他的食指敲敲桌子，示意我居酒屋的老板快杀过来了。 我连忙点头，继续解释起来。 04 事情要从我噶了然后醒来说起。 本来我觉得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死亡而改变，但接下去的几天，我发现了一个令我心惊的变化。 友人听我这么说，眼神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什么变化？” “我的身边出现了很多……”我犹豫着，目光缓缓转移到四周。 友人也同我一起观察周围的人。 越看，我越是浑身发冷。 “出现了很多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回答：“——男人。” 太宰治：“？” 我一把拉住满脸写着无语起身准备走的友人，把他的大腿死死抱在怀里：“我不准你离开！在酒钱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你休想逃避！” “先听我说完！” “我的身边多了很多男人！”我扒拉在友人身上，嘴逼近友人的耳朵，逼他听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故事，“而且是长得很帅的男人！” “你还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吗？！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最懂我的那个啊！” 恶魔的低语源源不断地灌进友人的大脑里，我能感受到他逐渐停止了挣扎。 我用力摇晃着友人的肩膀：“只有你！太宰治！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是最相似的两个人！” 太宰治被我摇得yue了一下，又似乎低声骂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我也不在乎。 我继续说：“你爱美女，我也爱美女，但假设你身边的美女，全部变成帅气的男人呢？” 我指着周围的那群对我虎视眈眈的酒客。 “你就一点点都没发现其中的违和之处吗？！” 05 太宰治，我的挚友，我认为的这个世界上与我最相似的人，用他的表情告诉我： 他没发现违和的地方。 而且他不仅没发现，他还觉得我有大病。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我必须证明一切！我必须拿回我的尊严！ “出来吧！”我大喊，“异能力！恋爱脑！” 一颗粉色的小爱心，从我的身体里蹦哒出来，摇摇晃晃地漂浮在半空中，开始寻找下手对象。 它一边飞，一边留下银光点点的痕迹。 顺带一提，我始终认为这些银光像是飞扬的头皮屑。 然后，它选中了今天的倒霉蛋。 一位戴着针织帽的，下眼睫毛长得格外奇怪的，在日式居酒屋要求喝威士忌的，颜值明显高过周围一群穿汗衫的老大爷的，绿眼睛黑发无辜路人。 我由衷地向你表达我最真挚的歉意。 以及谢谢你今晚的慷慨解囊。 在我的注视下，粉色小爱心摇进了无辜路人的脑门。 随后，他便像是突然被丘比特的爱神之箭射中，笔直地看向我的位置。 再端着酒杯，坐到了我身旁的空位。 “今晚他们的消费，我包了。”无辜路人这么说。 黑发之下，他的眼睛深邃而迷人。 我承认他刚刚说的话也十分动听。 “这样能拿到你的联系方式吗？” 就是下一句很土。 我也不想特意提出来，这个搭讪手法是真的很土。 看得出来这位哥的交际能力不是很好了。 我微笑着回答：“不能。” 我拒绝了酷哥，但拒绝的原因，并不是这个哥们使用的是几百年前勾搭人的台词。 说到底…… 因为我是个异性恋。 我跟我的挚友一样，深爱着美女。 我的xp是大胸大屁股的热辣美女。 而不是一眼看上去就能把我草死的帅哥。 通常来讲，我更习惯于把这种帅哥归类于情敌范围。 你懂我的意思吗？我那因为嗝屁而突然觉醒的异能力啊。 你那颗粉色小爱心在选人的时候能不能参考一下宿主的审美？！别总是往你自己喜欢的男人的脑门里飞！ 我微笑着陷入绝望的地狱之中。 第 2 章 06 地狱，这个让我陷入如此绝境的罪魁祸首，却是将我从死亡的泥泞中拉扯出来的人。 准确来说，它不是人。 系统：你是不是在骂我？ 我冷酷地叼着牙签，大摇大摆地与我挚友一起走出居酒屋。 酒钱已经付清了，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冷酷地说：“你是人吗？你本来就不是人！” 挚友太宰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控诉我无理由攻击他。 我顺势向他介绍这个已经开始掌控我一生的魔鬼。 ——系统。 07 按照正常的网文思维，系统拯救已经死去的人，分为以下几种可能： O点：你是唯一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人，我必须救下你，让我助你称霸世界吧！ O茄：你是唯一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人，我必须救下你，让我助你称霸世界吧！ O佩：你是唯一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人，我必须救下你，让我助你称霸世界吧！ O棠：你是唯一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 系统：打住打住，上面三个就算了，O棠你是怎么能说出称霸世界的话的？ 我感觉到系统热辣的X光正在扫描我的全身。 系统：你背着我偷偷看了O棠？ 我理直气壮的：“没有啊！” 系统：那你说什么拯救世界？！你这根本就是把自己的愿望强加给无辜的系统吧？！请尊重系统的感受和人权！ “那你把自己的愿望强加给我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和人权啊！”我大怒，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引得来往的人类纷纷远离我们。 我一把拉住结清酒钱之后就打算悄无声息离开我的挚友：“你！不准走！” 挚友脸上挂着笑容，冲周围的人求助：“不好意思，请问有没有人能帮忙报个警，这个人喝多了发酒疯，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我能找到短期酒票，你能吗？太宰治，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友人顿时熄火了。 08 我跟挚友的相识，是在某天晚上。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 之所以说他年轻，因为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我的样子。 提供几个关键词：大晚上，墨镜，黑西服，出入酒吧。 哇靠，这叫什么？！这活脱脱一个中二病小朋友啊！这简直跟我上学那会说我有五个人格，然后浑身一抖，对同桌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是长岛凛的第二人格，他昨天没告诉我有作业，能不能把你的作业给我抄抄，的感觉一模一样啊！ 为了让这小子未来回忆过去的时候不要跟我一样痛苦，于是我强横地插进了他跟他的光头叔叔中间。 对了，太宰治的光头叔叔也很奇怪，在酒吧喝酒还穿着和服，一看就是个显眼包。 那个时候我举着酒杯，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有条不紊地叙述12345点，从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带小孩到酒吧喝酒说起，长篇大论五千个字说到穿木屐去蹦迪的时候被小姐姐的高跟鞋踩到大拇指会不会很痛。 其实当时我还有很多没说完。 “但是你看上去真的太蠢了，满嘴都是小孩是祖国的花朵，可恶的资本主义残害你这种长大的狗尾巴花就算了，怎么能冲我这种好看的小黑花下手，”友人跟我一起坐在公园的台阶上，一人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我们当时正在聊一些重要的事，你就突然冲过来指指点点，幸好你的同事过来把喝多了的你拖走，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我看着友人，心理情绪翻滚，沉默片刻，说：“……你不是说你没钱了，那这两罐啤酒你是怎么买的？” 太宰治：“……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本来他给我介绍工作的事情还要缓一缓，如果不是你扯着他的衣服纠缠要送他假发的话，他也不会因为急着逃跑而直接给我承诺。” 我捂着胸口痛得难以维持正常呼吸：“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哪来的钱？你私藏工资了？这几年我为了拉扯你长大，发下来的工资可全部都买酒来浇灌你了！” 太宰治纹丝不动：“也可能是当时人太多，他怕别人以为你在给他送什么大礼，然后回头被人用受贿的名头从那个位置上薅下来，政治家嘛，对这方面的事情都很敏感的。” “好小子，长大之后就开始跟哥哥玩心眼了是不是？别以为你岔开话题哥哥就被岔开了！一顶假发而已怎么能算受贿？！我那是心疼他蹦个迪还要顶着个光头！他都没发现他的脑门比头顶的灯还能反光！” 我叽里咕噜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酒意有点上来了，整得我都快记不清当时的场景了。 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能记起来的，比如： “你当时就这么点大，”我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两下，然后猛地抬高，“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到友人在对我笑。 “这不是被岔开了吗。” “什么岔开？” “我是说，你跟空气说话的样子很傻，”太宰治双臂向后撑着台阶，抬头望着星空，“我可不想被人当做神经病。” 我没好气地踹他小腿：“你不会觉得你每天沉浸式cspy木乃伊的行为很正常吧？而且我不是在跟空气说话，我是在跟系统对话！” 太宰治扭头看我，哄小孩似的：“那你让系统再说两句。” 说着，他把手搭到我的肩膀上，笑嘻嘻地凑过来。 “我也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于是我霸气命令：“系统！说话！我哥们要听你侃两句！” 系统：我*&％￥…… “你听到了吗，它在——”我的话没说完，便被身旁亮起来的光线打断。 友人的脸被浅色光芒笼罩，不知哪里来的微风将他黑色的发梢吹得微微晃动，他安静地看着我。 太宰治问：“它在说什么？” 我迟钝地听了听，回答：“它说……” “嗯？” “救命啊是人间失格但是你以为会对我起作用吗我根本不怕哈哈哈！！！” 我一字不落地转述系统的哔哔赖赖。 “它还笑出来三个感叹号。” 太宰治：“……” “妈的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脸还这么好看啊。” 酒精上头，我忍不住爆了一句脏话。 09 其实我是隐隐察觉到了系统对我的挚友的敌意的。 首先，我不是gay佬，我的XP是女孩子，是热辣的大胸大屁股美女，但我不否认，我的挚友那张脸，确实是非常非常非常好看的。 其次，从挚友隔三差五都能魅惑到不认识的女性跟他一起跳河的行为来看，女性们对太宰治的脸也是十分认可的。 最后，我觉得系统如果分男女，那系统一定是女的。 系统：为什么？ 我：“因为你喜欢男的。” 系统：可男孩子也能喜欢男孩子。 我：“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太宰治的那张脸吧！” 系统沉默几秒，悲痛地承认了这个事实：喜欢啊，他真的很漂亮。 我得意洋洋地翘高下巴：“是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认同太宰治的漂亮脸蛋！” “……你能别一边掐我的脖子一边喊些羞耻的话吗？”友人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咬牙切齿，“我的好心所剩不多了，如果你还想我把你背回家的话，就少说几句。” “但是系统给我的异能力，就是那个恋爱脑，那个粉色小爱心，”我的食指和拇指捏到一起，biu得一下召唤出来一枚爱心，爱心跟在我身边飘飘荡荡，很快就因为身边没有别人而消散在空气里，“你看，它就这么没了。” “统啊，你口口声声说不想让我孤零零死掉，要帮我脱单，结果这个小爱心看都不看太宰一眼，宁愿没了都不往太宰的脑门飞，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很喜欢太宰的脸吗？” “我看你就是对我的挚友有敌意！对吧！” 太宰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呼出一大口气：“虽然没见过系统但是谢谢你。” 系统却跟我解释，小爱心不往太宰治那里飞是有原因的。 它们系统又不是异能力，当然不怕太宰治。 但是小爱心不一样，小爱心是异能力恋爱脑的具现化，能够短暂地让被异能击中的人，对宿主产生爱意，如果碰上太宰治的人间失格，那才是真的会消失。 所以说，恋爱脑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往太宰治的脑门飞。 我抓住太宰治的头发，把他揪得龇牙咧嘴：“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你说这个系统只想让你谈恋爱，没有危害人类的想法。” “不是这句！”我严肃地说，并伸手按住指纹锁，打开了公寓的大门，“你根本没抓住重点！太宰治！重点在于我的恋爱脑根本不可能长进你的脑子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太宰治站在玄关，踹掉皮鞋往里走：“软垫？全屋软垫？这不会就是最近网上热传的那个随时随地倒下，都不会砸断鼻梁的高级懒人地垫吧？确实还挺软的，别告诉我你用你的N+1买了这昂贵的地垫？” “这意味着你将是全世界唯一不会爱上我的男人！你！就是我的乌托邦！你！就是我的神！” “呵呵。” 啪叽一声。 我被挚友扔到了软垫上。 于是我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秒进昏迷状态。 年轻人嘛，睡眠质量都超好的！ 今天就不许下世界和平的愿望了。 今天希望我的系统跟我的挚友未来能好好相处。 我砸吧砸吧嘴，彻底失去意识。 第 3 章 10 我对我的挚友太宰治的人品非常放心，从我敢在他面前喝醉酒就能看出来。 说实话，按照我这个被系统绑定的情况看，但凡我身边的人换成太宰治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我的异能恋爱脑都会自动化作小爱心，飞进别人的脑壳里。 假设这种情况出现，我就不可能会在醉酒第二天，安安稳稳地从天价地垫上醒来。 我所面对的，可能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香味、以及陌生的□□的男人。 系统：早上好，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啊，是因为昨天没有搞到甜甜的恋爱吗？ 我蜷缩在地垫上，想到脑子里那一闪而过的地狱般的画面，只觉得浑身发冷：“……不，是因为刚刚做了个噩梦。” 11 别觉得我夸张啊，这种情况真的很恐怖的！真的！恋爱脑这种玩意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系统：我不信，除非你能找个说服我的理由。 系统说，它倒要看看恋爱脑有什么恐怖的。 于是，只是出门去便利店买午饭的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的小爱心，飞进了排在我前面那位准备付钱的男人脑袋里。 针织帽，高个子，黑发，绿眼睛，颜值明显高过周围仿佛脸上打了马赛克的路人。 要素齐全。 不想回忆的记忆涌上心头。 系统在我的耳边发出尖锐的爆鸣，称赞这一幕简直就是命中注定。 黑发男人回头，目光凝聚在我的脸上，冷酷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我：“……” 我只认为这是一场阴谋。 一场用“我不信，你要证明给我看，所以我给你安排了这段剧情”为借口的，系统的阴谋。 12 我跟命中注定的这位哥，一起坐在便利店窗边的桌前。 并在坐下的那一瞬间，交换了姓名。 讲道理，我个人认为这种行为是非常奇怪的。 我跟这个哥只是第二次见面，我们之间的关系连眼熟的人的程度都说不上，应该没有人会在便利店嗦着方便面的时候，跟隔着一个空位的陌生人交换姓名吧？ 但是，这位哥表现得比我更认为这种行为很奇怪。 具体表现如下： “我叫赤井，赤井秀一。” 这么简单的介绍完，赤井秀一本人就愣住了，他抿着嘴沉默了片刻，突然自嘲地低笑起来。 “……怎么回事，我应该不能轻易把本名告诉外人才对，为什么在看到你之后，我总是做出一些自己都难以想象的事情。” 我：“……” 就是说，有些完全可以当做心理活动的话，咱们就不必说出来了吧？ 作为一个合格的社畜，本人在成年人社交能力上虽然不强，但也绝对不是个读不懂空气的人，就算遇到再尴尬的情况，我都能应付几句。 所以我猛嗦一口泡面嚼嚼嚼：“哈哈。” 再猛灌一口泡面汤：“是吗。” 多么完美的社交礼仪，不用刻意寻找接下去的话题，也不会让说话的人陷入没有人接话的尴尬地步。 这是什么社交达人啊！都给我站起来鼓掌！ 系统：啪啪啪啪啪。 “是啊，我的名字，对你而言是很危险的存在。” 妈的，刚刚哈完就应该闭嘴的，还搁这是吗，谁让你是吗的！ 我恨不得自扇两个大嘴巴子！ 冷酷的哥看着窗外，似乎陷入了回忆，眉眼之间都浮现出了寒霜：“我也不应该接近你，我的出现，只会毁了你平静的生活。”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再即将送进嘴里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又将烟盒收了起来。 我由衷地希望他做出这一系列动作，是因为记起来室内不准抽烟的规矩，而不是因为别的理由。 比如恋爱脑霸占了他的脑子之类的。 “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哦对，是因为我那为所欲为的恋爱脑异能，你才不能控制自己。 好吧，那我只能选择原谅你的唐突，希望你恢复正常之后也能原谅我，让我们达成一个互相原谅的美好世界吧。 “说起来……”赤井秀一停顿了几秒，我正端着泡面又是一大口，下意识看向他，阳光透过便利店的玻璃洒在他的侧脸，我竟然从赤井秀一的背后，看到了漫画里才会出现的星星点点的浪漫特效。 他看着我，笑得温柔极了，根本不像他出现时立的酷哥人设：“你吃东西的时候，鼓起来的腮帮子，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 这口面，就这么哽在了我的喉咙里。 这一瞬间我其实在思考，赤井秀一到底是恋爱脑上头，还是被脏东西附身了。 “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察觉过，原来这个世界上会有脖子这么纤细，眼睫毛这么长的人，为什么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是因为以前遇到的人，都不是你吗？” 我像个呆逼，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事实上在嗝屁前，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跟恋爱有关的事情，包括看爱情题材的电视剧动漫，严格来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式遭遇恋爱情结。 所以我觉得我现在像个呆逼，是可以理解的。 面条挂在嘴边忘记咽下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系统：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要在O棠拯救世界的原因。 赤井秀一看着我失笑，我们俩中间明明隔着一个安全位置，他却依然超过伸出手，然后，夹杂着尼古丁味道的指腹，触碰到了我的嘴角。 “小傻瓜，”他低声说，“吃饭还会弄到嘴边。” 然后，将手指上的泡面汤，送到自己面前。 我看到他伸出舌头。 我：“！！！” 我TM？！ 这哪里是我一个纯情直男经得住的啊？！ 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我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啊？！ 也没人说成年人还要考这门学问啊？！ 但我优秀且敏感的神经，依然促使我猛地站起来。 我冷静地从口袋里摸出纸巾，盖到赤井秀一的食指上。 “脏，用这个吧。” 我真的很冷静，我恨不得原地给自己舞一首，我居然无师自通拔掉gay佬的恋爱fg，我到底是个怎样的天才选手啊！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了。 恋爱fg没有这么容易拔掉。 套路的后面往往接着另一个套路。 把纸巾盖到赤井秀一食指的动作，让我在不经意之间捏住了他的手指。 虽然只是短短一秒钟的，隔着纸巾的触碰，也仍旧让我们因为这微不足道的触感而四目相视。 怎怎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因为重新活跃起来的暧昧气氛，而变得一片空白。 你妈的这段剧情怎么还没结束啊？ 那赤井秀一呢？ 作为见了两次面，被种了两次恋爱脑的倒霉鬼，他是什么表现呢？ 如果这家便利店里有熟悉赤井秀一的第三个人在场—— “啊赤井先生原来你在这、什么？！”外国长相的男人进入便利店，发出了与系统类似的尖锐爆鸣。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一定是看错了！” “赤井先生居然在对男人微笑！他以前从来都不笑的！喂！FBI总部吗？请求支援！我这里发生了及其恐怖的事情！请立马派至少50人的救援队伍来我的坐标！” 喂喂，只是提出一个假设而已，戏真的不必准备全套的，统宝。 而且哥们，你要不品品你话里有多少槽点？ 赤井秀一则是一副完全屏蔽了外国男人信号的模样，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从外国男人的方向，转回他的方向：“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那个……你是FBI？” 赤井秀一嘴角上扬：“如假包换。” “你的心跳好大声，隔着这么远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让你心跳这么快的原因，是我吗？” 是你啊，确实是你。 我从没有哪一刻像如今这样感到这番心悸。 我的双眼闪着泪光。 妈妈，我骗钱骗到FBI头上了，还骗了两次——不仅是昨天的酒钱，连这碗泡面都是他付的钱，他会不会把我抓到美国蹲大牢？ 13 好在我并没有被抓，我机智的抓住赤井秀一愣神的片刻，抄起没吃完的泡面落荒而逃。 系统说，是因为异能力作用时间到了，恋爱脑的种子枯萎，赤井秀一的大脑正在消化刚刚发生的爱情。 “什么爱情？！”我跑得气喘吁吁，生怕慢一点就被抓去美国，直到踩上我治愈系的软趴趴地垫才松一口气，“明明是恐怖故事吧？！” 系统坚定的：这一定是爱情！ 我颤巍巍地发现了某个事实：“所以就算恋爱脑失效了，被异能力影响的人，也会记得发生的所有事？” 系统说：对啊对啊，异能力只是给你们一个相处的机会，接下去要怎么发展，还是得靠你自己哦。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我也不是很需要这个机会呢？ 但是系统不听不听，系统就爱看无脑的甜甜恋爱剧场。 我绝望地关上家里所有的窗帘，在阴暗的角落里蠕动，并向上天祷告： ——请不要让我再遇到被种上恋爱脑的倒霉蛋了，不管是谁都好，求求你帮帮忙吧。 14 “喂，卡迈尔，刚刚总部联系我说，你给总部打了一通很奇怪的求援电话——” “卡、卡迈尔？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蹲在便利店门口？秀呢？你不是出来找他？” “朱蒂小姐啊，”卡迈尔抹了把脸，表情梦幻地指着不远处，“赤井先生在那里。” 朱蒂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遇到了什么意外事故。” 卡迈尔：“……的确是发生了些事情。” 如果你观察得再仔细点，就能看到赤井先生那烟的那只手，正在微微颤抖。 那可是八百里开外狙击敌人都不带抖一下的手啊。 卡迈尔再次抹脸，决定把刚刚看到的画面带进棺材里。 ——FBI冷酷无情的王牌狙击手赤井秀一，像发.情的大孔雀，抓着别人的手放在胸口，说着什么“我的心脏也是为你才跳动”的恶俗台词。 他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他没睡醒看到幻觉了。 嗯，一定是这样。 ——所以赤井先生你能不能别抖了，我也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真的好害怕因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被你灭口啊。 卡迈尔抱紧了无辜的自己。 第 4 章 15 我很没出息地龟缩在家里整整三个小时没敢出门。 三个小时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这三个小时我是怎么度过的！ 没有人能理解我的痛苦与煎熬！没有人能对我的恐惧身临其境！ 系统：我觉得…… 我在地垫上翻滚撒泼崩溃发疯：“那是FBI啊！FBI啊！我都已经能想象到接下去的剧情了！” “他一定会从我的名字开始调查，然后查到我的异能上，为了不让我说出便利店里发生的事，在送我蹲局子前还会把我毒哑——” 系统：可是你还有双手可以写字，他拦不住你想倾诉爱意的心，我的意见是把手筋脚筋都挑断，直接进入虐恋情深追妻火葬场环节，爱看，多来点。 我跳起来愤怒打拳：“你是谁的系统？在为谁做事？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系统连忙安慰我：好嘛好嘛，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往下展开了点剧情而已，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聪明的。 你以为现在讨好我，就能弥补我们之间已经产生的缝隙吗？ 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的，统宝！ 我躺在地上四肢大字摊开：“哼，允许你用5000字以内的小作文描述我的聪明之处，多出来的一个音节我都不会往下听的！” 系统沉默了半分钟。 然后跟我说，我刚刚推测的剧情有一些还是很贴合实际的，换句话说，我预测到了FBI的下一步行动。 系统：赤井秀一的确在查长岛凛了。 我，面如死灰。 16 三小时之期已到，就算FBI要查我，我也必须出门了。 系统问我为什么。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变装，深沉地回答：“因为我饿了。” 系统：？ “我早上只吃了一碗泡面，那拳头大点的面饼至少得要三块，再来一个煎蛋外加满满的面汤，才能满足我的肚子。”我的嘴角上扬。 就算FBI现在杀到我面前来，我都得好好教教他们什么叫就算后面站着的是位老爷爷，我都不可能把拿到手的超市打折鸡蛋交出去。 系统发出爆鸣：你的人品差到难以置信！ 我冷漠地回答：“就算你现在想阿谀奉承我，也已经晚了，统，我是你得不到的宿主。” 镜子里的帅哥顺手把帽子戴上，压低的帽沿也挡不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高贵冷艳的气场。 系统：……啊不，我没有奉承你来着，人品差也不是夸你的意思。而且为什么你现在是这个打扮？ 对于系统的质疑，我表示不解。 压低的帽沿挡住了我大半张脸，身上穿着的衣服绝对能够完美融入人群背景，就算是衣服上高调的黄蓝相间色彩，路人也绝不会多看我一眼，还有我背着的大箱子，至少能装5斤打折大白菜的空间，足够装下我今天的战利品。 这样完美的变装，系统到底凭什么质疑我？ 系统在我的大脑里持续制造抓耳挠腮的噪音，我猜它现在一定百思不得其解，又拉不下面子来问我这身变装的精髓之处。 但是没关系，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乐于助人，就算系统不是人，我也很乐意帮它解答它的疑惑。 毕竟我就是这样大度又善良。 “之所以换上这身变装，是与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有关，统，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是什么吗？” 系统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惜我并不在意他想不想知道。 “这个谎言就是，高中的时候你的爸妈会跟你说，再努力最后三年，等考上大学进入社会你就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但是只有从大学里出来的人才知道，这份谎言有多么沉重。” “进入社会后他们会发现，世界上再也没有像大学食堂一样的地方，能够用3块钱一份的荤菜，1块5一份的素菜，5毛钱不够再续的米饭填饱肚子。” “当无知的天真孩子们嫌弃着学校食堂难吃时，殊不知，那是他们享受童年的最后温床。” 系统：所以这个谎言跟你的变装的相关点在哪？ 在于填饱肚子。 我深沉地为自己整理衣襟，然后背上我的道具箱。 今天，我就要给这群孩子们上一课。 今天，我就要告诉他们一个人生哲理。 ——外卖，永远没有大学食堂实惠！ 是的，我现在是个美了么的送餐员。 唯一的缺陷是，送餐员外骨骼装置里没有包含眼镜和假胡子。 我敢说，只要给我眼镜跟胡子，我能保证全世界无人认出我的真面目！ 可惜这副能打王炸的牌，缺两张大小王。 我为此感到遗憾与心痛。 系统依然不放心，问我在没有钱的情况下，如何凭借伪装成外卖员而混到一顿饭。 它说完声音一紧，紧张地小声嘟囔：你该不会是想偷外卖吧？我知道你人品差，但是真没想到你的素质也能低到这种程度。 我大怒！系统你把话说清楚，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可以质疑我的素质！因为我根本没有这两个东西！ 但是你绝对不能说我偷外卖！ 偷外卖的人根本不能称作人！那都是出生！ 本人，就算饿死，死外面，也绝不当出生！ 系统先给我连说十几次对不起，才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我说，只要顺利，我们通过送餐员的身份混进学校后，计划就完成了99％。 系统似懂非懂的继续不耻下问：那剩下的1％？ 我勾起嘴角，压低声音向他传授秘诀：只要我在食堂喊一嗓子哎呀我的饭卡怎么掉了，就会有至少10个好心且清澈又愚蠢的大学生，主动请我吃顿饱饭。 你看着吧。 老子读书那会就被这样骗了好几顿饭！ 这，就是我今天挑选幸运学校的真实目的——给没进入社会的学生们，展示成年人世界的肮脏。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我是因为没饭吃，才特意跑去学校里骗小孩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 我喜滋滋地走在快乐的小路上。 系统恍惚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原来这就是……屠龙者终将变为恶龙…… 出生啊……生啊……啊…… 呵。 看来我的统，也是个没经历过毒打的单纯小统。 那就先怜爱你三秒吧。 17 在我提出我完美的计划后，作为我的辅助系统，统宝也向我展示了它强大的金手指技能。 ——在地图上标记了一处保安最松懈，最容易混进去的学校。 统宝得意洋洋：我可是调查了好久，才从山旮旯里翻出这个学校的！ 我看着快要偏到地图外面的标记点，有些饿犹豫：“这个学校是不是离我们有点远了啊？” 系统不满我的犹豫，开始给我123点讲述这个学校的好处。 1.学校很偏，周围没有安装监控系统，做了坏事不怕被人拍到证据。 2.学校没有聘请保安，我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进学校大门。 3.学校靠近郊区，所以蔬菜瓜果都是最新鲜的有机蔬菜，纯天然没有打农药的那种哦，超级健康的那种哦！肉肉也是在山上放养吸收了日月精华的高品质猪肉，现杀现做，别的地方想吃都吃不到的那种！ 4.这个学校里有很多帅…… “不用多言！我赞同你的观点！”我吸溜口水，擦擦嘴巴，可耻地对第三点心动了。 我的脑子里现在全是长着天使翅膀的菜菜和猪猪，我迫不及待去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我握拳，斗志昂扬：“走！出发！” 然后我就走了整整五个小时，喘得像个支气管炎发作的病人，撑着路边捡来的木棍，吊着最后一口怨气，找到了系统标记的这所学校。 “东京什么咒术什么什么高等专科，”我眯着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打转，只能勉强抬头看学校的名字，看着看着，我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高等专科？高等专科？！专科？！” 我绝望的，疯狂的，歇斯底里的，语无伦次地重复“专科”这个词。 走了五个小时，你就把我带到了个大专啊统？ 我没有想说大专不好的意思，但是大专的食堂是没有国家津贴的啊！它卖得比本科食堂贵啊！贵很多的啊！统！！！ 你看看从我们身边路过的学生！他们看到我在地上翻滚，都不来伸手扶一扶的啊！ 你看看这群学生脸上的灰暗与疲惫！他们早已被专科磨平了棱角啊！他们才是最早被社会毒打的那批孩子啊！ 这让我怎么下得去手！！！ 我怎么忍心从这群可怜的孩子的口袋里榨晚饭？！ 我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痛定思痛。 18 “你好，你是来送外卖的吗？” 我是个生存欲很强的人，所以： 首先，我得重申一遍，我不是gay佬，不是男酮，我对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然后，我才要发表以下观点。 我靠这男的声音真好听啊！ 我猛地回头，看到了一个……呃？ 我愣住。 “你站在这里很久了，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他微笑着问我，从他的下颚线和薄唇能看出，这个人铁定是个帅哥。 但我的关注重点却偏移到了别的地方。 比如他挡住双眼的黑色眼罩，还有那头纯白的头发。 我还在感慨帅哥居然眼瞎还愁得白头，系统却对我说：你能表演一下那个吗？ 就是那个，能够引起棒子国男人破防的手势，求求你辣，表演一个叭。 我被系统不知从哪弄来的萌妹音夹得失了智，根本没有犹豫，冲着瞎眼帅哥捏了个OK的手势。 瞎眼帅哥：“……啊？” 为什么我能从帅哥没被眼罩挡住的半张脸上看出他在疑惑？ 为什么我只是捏了个OK，小爱心就从我的手指间蹦出来了？ 为什么帅哥做出了抬头的姿势，就好像在跟我一起观察小爱心的飞行轨迹？ 为什么小爱心飞进了眼瞎帅哥的脑门？ 我只觉得系统丧心病狂，我不解，我哭泣，我痛彻心扉，我质问系统： “你连瞎子都不放过吗？！” 啊？啊？！ 你回答我啊！统宝！ 到底谁才是出生？！ 第 5 章 19 我这头还在要求系统立马背诵八荣八耻八百遍，脚步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远离瞎子哥了。 真不是歧视残疾人，是恋爱脑长出来的家伙，都非常恐怖，我自认目前的战斗力，还远远达不到与之抗衡的地步。 用人话说： 我这个人虽然人品差素质低不要脸。 但我还是要脸的。 听得懂吗各位？ 应该听得懂的吧？ 善良如我，甚至把我的拐杖放在了瞎子哥脚边，就当是弥补他被我的异能种了颗恋爱脑。 不要以为这根拐杖很简单！瞎子哥都没带导盲犬！如果没有我的拐杖，他很有可能就嘎在这片吃人的山林里了！ 这都不给善良的我鼓掌？ 悄悄后退的同时，我还不忘用余光观察周围满脸疲惫的零散学生。 恐怕这些学生都是被无良学校送进黑工厂，刚刚才下班回来吧。 真是天助我也，这么疲惫的孩子，一定不会记得学校门口出现过一个平平无奇的外卖小哥—— “噢噢噢！好神奇！” 我的脚步顿住。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大事不妙。 撤！ “这里居然能点外卖了！我刚来上学的的时候就想点的，结果发现学校太偏了，根本没有送餐员接单！” 完蛋。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最恐怖的一集。 我居然被这里的学生记住了。 不过也怪我没有提前想到，徒步五小时，穿过一座小山才能看到的学校，怎么可能会外卖服务呢。 该死，难道我的身份就要在这里暴露了吗？！ 脚步声渐渐逼近，我所听到的年轻健康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我在心中祈祷这个学生只是对我产生了一点点兴趣，但事实证明，一个外卖员出现在这所学校门口，对于这个孩子而言，是多么惊悚的一件事。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停在了我身后。 我深吸一口气，做好拔腿就跑的准备。 我—— “诶，五条老师，是你点的外卖吗？” “啊？老师？”我一口气没憋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学生，两个男孩一个女孩，说话的是个表情阳光开朗的小伙子，我又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跟前的瞎子哥，“他？老师？” 阳光开朗小伙子也被我问得一愣：“啊？是啊，这位是五条老师，我是虎杖悠仁，他是伏黑惠，她是钉崎野蔷薇。” “哦哦，你们好，”奇怪的礼貌环节又出现了，但虎杖悠仁的表情太自然，我也被带着一起自我介绍起来，“我是长岛凛，不好意思今天没有带名片。” “诶诶诶？这么正式吗？抱歉我还没有名片这种东西！”虎杖悠仁朝我90度鞠躬。 我也朝他90度鞠躬：“没关系没关系，等你印了名片再给我也来得及。” 虎杖悠仁摸着后脑勺：“好的，那五条老师有名片吗？要不要先拿五条老师的？” 我下意识重新看向瞎子哥：“盲人老师吗，你们大专还学盲文？这么小众的专业将来可不好找工作的。” “啊不，我们其实是——” 我看到虎杖悠仁想说什么，但那位脸看上去就很不好惹伏黑惠同学，却狠狠给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不该说的话就少说。” 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我居然身处校园暴力的现场！ 最最恐怖的一集！ “我们是学盲文，送完外卖就请快离开吧，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没想到伏黑惠虽然脸看着凶，但是对我说话的语气还是挺客气的，让我立马滚蛋都用了“请”这个词。 我从善如流：“好的马上走。” 虎杖悠仁：“所以五条老师买了什么？我也可以一起吃吗？工作完回来肚子真的好饿哦。” 果然是吃人的黑心大专。 我抬脚，准备在他们发现瞎子哥根本没点外卖之前溜之大吉。 也准备在瞎子哥发病之前脱身。 饭没了可以重新找地方吃，脸丢了再捡起来可就难了。 我拔腿就跑——然后原地起飞。 没错，我起飞了。 我还维持着标准的起跑姿势，身体就腾空了。 我：“……” 我低下头，一双大手握着我的腋下，把我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 一时之间不好决定该从哪个点开始破防，我礼貌地询问：“请问这位五条老师，您有多高？” 旁边围观的学生发出“哇——”的哄声。 瞎子哥似乎没有感到任何不适，面色如常地说：“这么关心我？” 我：“？” 瞎子哥嘴角上扬：“190哦，一定是你的理想对象的身高吧。” 学生三人组发出“嚯——”的哄声。 我尽可能礼貌的：“好的190哥，请问你能把我放下来了吗？” 瞎子哥的嘴角持续上扬：“可是我觉得你这样更可爱一点。” 他们开始“哈哈哈”起来。 我勉强礼貌—— 我礼貌你吗！ 有你这么歧视人个子矮点吗？！ 我都没有歧视你是个瞎子！！ 人渣！人渣！！ 20 钉崎野蔷薇告诉（在五条老师手上像刚被钓鱼佬用空钩钓上来而感到羞耻所以持续不断翻腾了10分钟总算被扔回鱼塘的）我，五条老师其实不是瞎子。 我不信。 如果不是瞎子，那为什么要把眼睛捂起来？ 难道是尼O机械纪元的铁粉，中二病发作给自己也整了个战术目镜？ 那他平常捂着眼睛是怎么走路的？全靠背图吗？ 站在人来人往——好吧，其实也没几个学生经过的学校大门口，190哥回答：“其中的原因就让我来亲自解释吧。” 说着，他把手放在了虎杖悠仁的头上。 一用力，把不明所以的开朗小伙整个人翻了个面。 又把手放在了伏黑惠的头上。 把不明所以的阴暗小伙整个人翻了个面。 然后把手—— 钉崎野蔷薇后退半步：“我自己来。” 她翻了个面。 现在，三个学生都背对着我们站好了。 我对目前剧情的发展感到疑惑。 钉崎野蔷薇却安慰我：“没事，你别担心，做这个事的人可是五条悟啊。” 我试图仔细品味她的话，但是没怎么品明白：“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五条悟这个人吧，做出点什么事来都有可能。” 这位钉崎同学，你确定这番话是在安慰我吗？ 我为什么没有半分得到了安慰的感觉？ 我甚至觉得更可怕了啊！ 五条悟笑眯眯地威胁：“如果在老师说可以了之前回头的话，老师就不能保证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了哟。” 说实话，我对目前的局势虽然感到茫然，但我却没有很慌张。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190哥的表现。 大家应该都还记得吧，恋爱脑是当着我俩的面，飞到了190哥的脑门里的。 按照前几次的经历，190哥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恋爱脑生根发芽的阶段，但是从他的几个熟人学生的表情来看，他们好像又没有觉得190哥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也没有人突然蹦出来说出类似于“我从来没有看到五条老师这么笑过”的可怕台词。 难道说—— 系统大惊失色：不可能！绝不可能！恋爱脑不可能失效！ 我差点没压住自己的嘴角，在心中假模假样地劝说：哎呀对呢，恋爱脑怎么可能失效呢，那可是恋爱脑啊，又不是跟太宰治一样有人间失格能够免疫。 系统：对啊对啊，五条悟又不会人间失格！ 但是吧，里面不是总会出现那种人设的男主角吗？ 我徐徐诱导着系统。 说不定190哥先天缺少情丝，修炼了几百年的无情剑，早就能做到断情绝爱，所以才不受恋爱脑影响呢？ 系统也不太确定了：难、难道五条悟真的被混进了这种设定？ 你看，连系统都觉得恋爱脑不是百分百起作用了，说明五条悟可能真的没有被我的异能控制！ 多好的开端啊！ 什么最恐怖的一集！ 明明是最好看的一集！ 我的心情美妙起来，连周围的花草树木中似乎都飘起点点萤光。 不愧是山里的学校，就是能看到城市里看不到的风景。 美！好看！我用贫瘠的语言称赞着。 系统：啊，那些光好像不是你的错觉……是真的萤火虫。 我：？ 同一时刻，五条悟上前一步，直逼我面门。 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美少女，我很乐意在如此美景之下，与她携手商量婚姻大事。 但我面前站着的，是190哥。 190哥的手慢慢上扬，抚摸自己的眼罩。 他说：“其实它是有渊源的，五条家一直有一个传统，五条家的人在成年前，都必须佩戴这条眼罩，用来掩盖自己的面容。” 啊？ 啊啊？ 啊啊啊？ 他的手勾住眼罩的下摆，在我愣住的时刻，将其缓慢扯下。 闭上的双眸正在微微颤抖，像是在诉说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它象征的就是五条家的人的贞洁，只有在遇到命定之人时，才能摘下这条眼罩，给命定之人看自己的全貌。” “而当那个人看到了五条家之人的眼睛，便是……” 五条悟缓缓睁眼。 他蓝得如同天空的眼睛，美得像漩涡一般，仿佛要将人吸入其中。 “便是结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契约。”他轻轻地说。 我：“……” 欲言又止。 不确定异能力有没有作用到190哥身上的，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捏。 第 6 章 21 你们听听190哥说的话，听听啊，虎杖同学，伏黑同学，野蔷薇小姐，你们听完了没？ 听完了是不是该骂上两句了？ 不骂是不是也得吐槽点什么？ 他说的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啊，他说看了他的脸的人，就要跟他结婚啊！ 这种20年前里才会出现了情节，你们难道都没有感觉吗？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要我独自面对一个长出恋爱脑的男人？ 我望着那站得跟WIFI信号一样的三个背影，眼中的期待渐渐落幕。 干嘛啊你们，190哥都快说到获奖感言了，三位导师竟然没有一位愿意为他转身？ 你们难道不是一起去黑工厂同甘共苦的革命好同志吗？ “当然不是。” “不可能是。” “诶？诶诶？原来不是吗？” 野蔷薇小姐不耐烦地撩头发，嘴里的“啧啧啧”跟打碟一样有节奏：“我们是黑工厂的童工，他是黑工厂的包工头，有什么好转身的？” 什？！ 原来革命共同的敌人，竟然是190哥？！ 我捧住野蔷薇小姐的手，真诚地说：“如果你愿意协助我逃走，我也会为你逃离黑工厂出一份……yue——” “是什么……yue……卡住了我的喉咙……我快要……” 我拼命挣扎着，身体却在向后倒退。 190哥的声音在我耳边幽幽响起：“是我伸缩自如的爱哦~” 190哥，如果不是因为我看过全职猎人，我应该会以为你在对一个男人开黄腔。 幸亏我是个好人，我不愿意轻易误会你。 如果你对此觉得感谢的话，就请松开你钳制助我的手。 五条悟：“全职猎人？那是什么东西？” 我：“……” 扶着我可怜的喉咙，我整个人都被190哥的胳膊圈在身前，他甚至蔑视的将下巴搁在了我的头顶。 我矮吗？我真的很矮吗？我也有178啊，虽然178却是在190面前不够看。 TNND，我迟早有一天要把这种歧视人身高的人渣鲨了。 看样子那边的海胆头酷哥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他也开始“啧啧啧”起来：“你好了没，我要回宿舍了。” 190哥在我头上呜呜咽咽的：“老师好伤心哦，老师都没牵过未婚妻的手——” 野蔷薇小姐：“这是什么鬼动静？演到吃醋的剧情了？” 我死去的心一下子重新复燃。 演？剧情？ 谁在演？如果我没有理解错，野蔷薇小姐的意思难道是—— 我虎视眈眈地回头，我看到自己眼中的熊熊烈火，在五条悟那好看的蓝眼珠内燃烧。 190哥，五条悟，你难道真的没有长出恋爱脑？！ 你歧视只是在玩奇怪的角色扮演游戏？！ 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就很简单了。 我必须验证我的猜想！ 除了我的挚友太宰治以外，我必须拥有另一块名叫五条悟的乌托邦！ 对于自己的土地，对于领土的主权完整，我，势在必得！ 190哥凑过来想亲我：“宝贝你的眼神好霸道，我好喜欢。” 我一手挡开这位哥。 来人，给我把他的嘴巴封上。 22 我被190哥强烈邀请进学校参观，本来我不想去的，但他说刚刚他从家里派了直升机，空运了一批新鲜的食材和厨师，准备给我整一个烛光晚餐吃吃。 我对烛光晚餐表示不屑，所以吃饭的时候我会把蜡烛提前吹灭。 我真是个天才。 一路上190哥都在给我介绍这所学校。 比如这里是教学楼，但是建了十几年了，他觉得已经不符合现代审美了，所以准备请国外的建筑师来重新规划建新教学楼。 我：“哇。” 再比如这里是操场，虽然隔三差五就在翻新，但看上去跟普通学校的操场没什么区别，190哥认为他使用的东西就必须有他的痕迹。 我问190哥的痕迹是什么玩意。 190哥说：“就是那种低调奢华的气息。” 我：“……哇。” 再比如…… 190哥喋喋不休，我在后面开小差。 难怪野蔷薇小姐说190哥是包工头，搞了半天原来这个学校就是190哥建的啊。 难怪。 该死的资本家，只会吸学生的血！ “不过说真的，”我默默落后190哥半步，凑到那群学生堆里，“你们真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真不觉得明明眼睛正常的人，在学校里戴眼罩的行为很怪异？他还说看到他眼睛的人要跟他结婚，眼罩是贞洁的象征，你们听听这话，内心就没有一丝波动吗？”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三个学生崽用麻木的眼神告诉我，他们早已被190哥磨平了棱角。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是该同情他们，还是该同情自己。 假设190哥真的没有被恋爱脑影响智商，那么只能说明……190哥已经识破了我的真实身份。 如果真是这样，在场的人，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我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我开始了我的试探。 “你——” “我们是不是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我跟190哥异口同声。 我看到他突然笑了笑。 我心脏一沉。 “真有默契啊，我们俩，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忍。 190哥，你要演我就陪你演，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先忍不住！ 我挤出笑容：“你有没有觉得已经是未婚夫妻的我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基本信息，是个大问题？” 190哥挑眉：“但是你知道我的名字，这正好说明了你有多么爱我。” 你妈的老子知道你的名字是因为你的学生喊你名字了！ 我忍！ 我努力挤出笑容：“可是我还没有听你亲自说过你的名字。” 190哥猛地扎到我面前，白色的眼睫毛又长又密，在我的眼前扑闪扑闪的。 “原来你是介意这个，宝贝真是爱吃醋，不过这一点我也喜欢。” 我TM—— 系统：补充五条悟的个人信息，他的战斗力很强，一根手指至少能碾死1000个宿主。 我忍。 系统：但是深爱着宿主的五条悟，宁愿自己死，都不会让宿主受伤的。 我TM—— 忍了。 此时的190哥已经站到了操场最中心的位置。 他的背后是根本没亮几盏灯的教学楼和宿舍楼。 190哥冲我眨眼睛：“别担心，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最好的。” 我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吃顿饱饭而已。 你带我到操场来是想让我喝西北风喝饱的意思吗？ 你还说你长恋爱脑了？！我根本不信！也绝不承认！ 随后，190哥大手一挥。 “领域，展开。” 昏暗的操场上，竟然出现了好几道光，将中心的190哥从头到尾点亮。 仔细一看，这些光芒竟然是从操场周围的几栋大楼里射出来的。 此时此刻的190哥，就像是站在舞台上的爱豆，光鲜亮丽。 他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话筒，在灯光下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冲我丢了个飞吻。 ——之所以确认是朝我飞吻，是因为在我惊慌失措回头想寻求帮助时，那三个学生崽已经跟忍者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整个操场上只剩下了我跟190哥。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大事不好。 190哥性感的声音在播放设备的影响下稍稍变形，他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扶着额头中央，像极了动画片里邪神即将解除封印的姿势。 然后说： “来，左边的同学告诉他我是谁！” 我：啊？ 就在我对他的行为感到疑惑时，宿舍楼里传出了配合的尖叫。 “五条少爷——” “右边的同学，我的全名是——” “五条悟——” “大家一起告诉他，五条悟是谁？” “史上最帅教师！咒术界战力最强！蝉联29届咒术界最想嫁男人冠军称号！就是五条悟——” 尖叫声此起彼伏，打破了我对黑工厂的刻板印象。 原来就算被生活磨平，大家追星也追得如此疯狂。 但是有粉圈的地方就有斗争，这所学校不是久留之处，是时候离开了，我的晚餐，我会想念你的。 我转头就跑。 “现在，我则是多了令一个称号。”五条悟拿着话筒，闪现到我面前。 说实话现在别说是闪现了，他就算开个大招把我眼前的山劈成两半，我都不会惊讶。 我只感到麻木。 他盯着我说：“五条悟，全世界最爱你的男人。” 就是说，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精神一定不太正常。 我已经不想追究他到底有没有长恋爱脑了。 我承认我输了。 我想逃离这个地方。 但是……真的要这么轻易放弃吗？ 真的要做一个被恋爱脑摆布的人吗？ 我的上半辈子已经活在资本家的阴影里，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我还要屈服于恋爱脑吗？ 难道人类的尊严，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我注视着五条悟。 他眼中跳动的粉色爱心，正在对我发出挑衅的讯号。 统宝你一定不知道吧，就算是被揉捏的软柿子，也是有脾气的。 我低笑了一声。 又低笑了两声。 我笑得无所畏惧，笑得内心无比平静。 人类，就是要丢掉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才会进化。 比如，尊严。 再比如，脸。 不就是恋爱脑吗？ 我要抗争到底！ 我绝不认输！ 燃！都给我燃起来！ 我朝着五条悟大跨一步，冷酷地抢过他的话筒，扔到了地上。 “我们的婚约，结束了。”我说。 五条悟愣住：“为、为什么——” “你的眼罩象征着贞洁，而现在，那么多人与我同时注视着你，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五条悟。” 五条悟的脸色一白，显然想到了我所想到。 他痛心入骨，他肝肠寸断，他心如刀割，他的眼尾慢慢变红。 可我，从不会心疼男人。 我绝情嗤笑：“你没有贞洁了，你已经脏了，五条悟。” “我长岛家，不接受不干净的男人。” 23 此时正躲在小树林观望的三个学生。 伏黑惠：“……我真的想回宿舍休息，很急。” 虎杖悠仁：“可是呜呜呜好虐心啊，他们明明相爱为什么却不能在一起呜呜呜。” 钉崎野蔷薇：“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愿意陪五条老师演这种破烂剧情，看来这个送外卖的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第 7 章 24 我认为，人类，能够创造出如今的社会，究其原因，离不开人类的繁衍进化。 人类都是在一步步进步的。 我作为人类，当然也是在一步步进步的。 虽然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但我绝对不会因为有美男在我面前落泪，就自乱阵脚。 我绝对没有心怀愧疚。 ——跪倒在190哥面前的我心想。 190哥还在哭。 他坐在教室讲台的小台阶上，双腿并拢，双手搭在膝盖上，脸枕着手背，眼泪就这么一滴一滴砸到地上。 他哭也不是那种放声大哭，而是安安静静的，偶尔会冒出一声抽泣，然后默默擦掉眼泪，把脸埋进膝盖里。 他可是有190啊，蜷缩起来的时候，比我两岁的侄子都大。 可是偏偏190哥就这么哭出来一种破碎感。 我尼玛—— 我跪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地道歉。 我说我话是说重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家也没有什么看重贞洁的传统，大家都是活在21世纪的人，不是活在12世纪的老古董。 190哥闻言眼泪掉得更欢了：“所以我是老古董，我还没了贞洁。” 我TM—— 我真骂不出来别的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一点愧疚。 但愧疚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心疼男人，而是知道190哥因为我的话而难受的同时，我的大脑竟然在幻想着如果坐在我面前哭的人，是个白发蓝眼睛大美女，我一定要马上就跟她领证结婚，我要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对不起，我真的很难抗拒会撒娇的家伙，没办法，XP如此。 我真是个出生啊。 三个学生崽在旁边叹为观止，只有乖巧阳光的虎杖同学蹲在190哥旁边悉心安慰，伏黑冷酷哥甚至还人设崩坏地拿出手机，对着哭哭啼啼的190哥全程录像。 就是说你这个行为真的很没品，哪有人这么趁人之危的？ 但是伏黑冷酷哥却抢来190哥的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了他从小到大总共80个G的各种丑态记录。 照片视频的一应俱全。 “他为了防止我删掉那些东西，特意藏了十几个备份过文件的手机，我至今没有找全它们。” 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对这对师徒的相处方式感到胆战心惊。 “不过你说得对，”伏黑惠收起手机，平静地给出结论，“仔细观察之后，我发现他确实跟平常不太一样。”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那个，这么明显的事情，也需要仔细观察？” 冷酷高中生被我噎住，半天回复了一句：“因为他平常就是这个德行！” 我真的很震惊：“他这么大一坨，平常也这么哭？” 伏黑酷哥：“不，他平常也这么高调。” 野蔷薇小姐补充：“是你把他弄哭的，你是不是得想点办法？” 我…… 我真的很愧疚。 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 可以放我走了吗？ 我卑微地低下了头。 有谁关心过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啊哭哭。 25 可惜三个高中崽没打算现在就放我走。 他们给了我两个方案。 第一，把五条悟哄好，哄成不哭唧唧的状态就行。 “我做不到啊！” 我把五条悟的脸扒拉到面对我，只见他在看到我的下一秒，脸先红了，然后眼睛也跟着红了。 我几乎能读懂他的潜台词： ——你好霸道，我好喜欢。 ——我脏了。 我的错，我不该脑子一热就想着去对抗恋爱脑。 我不该提什么贞洁什么不干净什么进不了长岛家的门。 我哪有什么对抗恋爱脑的实力。 我现在恨不得冲到半小时的自己面前，狠狠地求他千万别嘴贱了。 恋爱脑的190哥是个玻璃心啊！惹不得的！ 于是他们给了我第二个方案。 想走可以，至少得告诉他们五条悟这个状态的原因。 大家一起想办法让五条悟恢复正常。 我琢磨了一下，偷偷跟统宝交头接耳。 我说：统宝，我记得之前你有提过，这个异能力是有时限的对吧？ 统宝沉浸在美男哭哭的快乐里，及其敷衍地回了个我“对”。 我又说：也就是说，其实这么把190哥放着不管，他也会自己恢复正常的，对吧？ 统宝这下回神了，它沉默了一会，反问我：你能把这样绝美的男人放着不管？ 我本来想接着问统宝，能不能把异能力这个事告诉他们都，统宝这么一问，倒是把我整不会了。 我懵逼了：我为什么不能把他放着不管啊？ 统宝大惊：你戒过毒？他这么钓你都不上钩？正常人都给他钓成翘嘴了，你真戒过毒？ 我：…… 我跟恋爱脑系统没什么好说的。 于是转头给190哥的学生们讲了我的异能力的事情。 没想到的是，学生崽们对异能力这种东西接受度良好，但190哥偷偷听完我的陈述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对劲起来。 190哥猛地站起来，差点掀翻旁边的虎杖悠仁。他那大长腿刷刷刷两步就走到我面前，颤抖着声音问我：“你是在怀疑我吗？” 我：“啊？” 我没明白啊，现在又是在玩什么梗啊？ 我想问问，但我不敢多说话。 190哥看上去又生气又伤心：“这就是你想了这么久才想到的，要跟我分手的理由吗？” 我茫然地看到，又茫然地看学生崽：“……啊？” 这题我真不会啊？ “你现在都能编出我爱你是因为异能力让我爱上你的谎言了对吗？”190哥抿嘴，泪意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我呢？ 那句话我已经说累了。 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白发蓝眼睛美女，我一定—— 唉，后面的我就不说了，懂的都懂。 190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怀疑我爱你这件事。” 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听到我的异能力效果之后是这个反应啊哥们。 190哥：“难道就是因为我在他们面前摘掉了眼罩，我让他们看到了我的真实面容，你就要全盘否定我对你的心意吗？难道我的感情在你眼中就这么——”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悲切。 “——这么不堪吗？”他低声说。 我闭上眼。 我放弃挣扎了。 我以为190哥只是单单中了我的异能力感染上了恋爱脑，结果却根本不如我想的那样。 190哥本人就是恋爱脑的化身，他就是古希腊掌管恋爱脑的神。 我哪里想得到啊，半个小时之前我还在想论证190哥没有长恋爱脑，半个小时之后，我居然得想办法让190哥相信，他真的中了我的异能。 老师，这道题太难了啊老师，能不能给点我这个年纪能做的题目？ 26 我认为，事情还没到必须完全放弃的地步。 首先要解决掉问题，是如何让五条悟相信他长恋爱脑了。 我其实隐隐有点解题思路了。 “如果我能让五条悟意识到他的逻辑有问题，他是不是就可能相信自己正在被外力扭曲思维能力？” 打个比方，正常人都知道1+1=2，我说1+1=54321，五条悟认同了，这个时候我只要证明1+1=2，五条悟就能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我讲得模糊不清，但从学生崽若有所思的表情上来看，他们应该是get到了我的意思。 “这个方法……”野蔷薇小姐摸着下巴，“有些困难。” 我不解：“展开说说？” 野蔷薇小姐说：“伏黑应该对这个问题有更深刻的了解，你来说吧，伏黑。” 酷哥伏黑点头：“因为，五条悟这个人，非常自我。” “啊？”我今天好像说了很多次这个字。 “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他不仅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甚至会在别人说1+1=2的时候，反驳说1+1=54321，且不听人劝。” “他难道不知道1+1=2吗？他只是觉得看人破防很有趣而已。” “五条悟是个混沌乐子人，不信你试试。” 伏黑惠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恐慌，但我还是决定试试。 五条悟坐在讲台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幽深的眼睛好像能讲世界上的所有光线都吸进去。 我必须试试。 因为我不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伏黑惠口中描述的那种王八蛋。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攻破190哥自成一脉的逻辑链。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就说你爱我，那个时候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爱对你而言就是这么简单肤浅的东西吗？你就这么见一个爱一个吗？” 我自认为我的攻击性极高，我简直冲着没有防备的190哥直接放了个大招。 实际上，190哥也被我强硬的攻击说愣了。 他肯定也找不到自己冲一个陌生人说我爱你的原因！ 这下，他应该产生自我怀疑了吧！ 然后他的脸红了，扭扭捏捏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见钟情这么美好的词语啊。” “你可以不相信一见钟情，但你不能否认它的存在，我并不是见一个爱一个，而是这么多年来，只有你走进了我的眼里，第一眼就爱上的人，怎么甘心只做朋友。” vcal？ 啊？ 我？ 嘶。 我怎么觉得，190哥说的这话，好像也没有逻辑上的问题？ 完了完了完了。 第 8 章 27 但我不想轻易放弃。 既然五条悟不相信我说的异能力，那我就只能从故事的最开始讲起了。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们。”我叹了口气，颓然地捂着脸坐下。 事已至此，我选择全盘托出。 “肚子有点饿，能让我先垫吧两口吗？” 话音刚落，五条悟打了个响指。 教室外面突然冲进来一群黑衣男人，他们抬了个大长桌，搬了几把椅子，还装了几盘热乎的菜，摆到了我们面前。 我：“？” 五条悟忧伤地苦笑：“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更浪漫的晚餐，让全世界来见证我们的爱情。” 我发誓，我绝对看到了那群黑衣男人里，有几个人在听到五条悟说的话之后被惊得差点脑袋撞门上，还有几个当场失去表情管理，屁滚尿流地逃出了教室。 看样子他们也觉得190哥的这副鬼样子很惊悚。 我把我的快递箱放在脚边，拿起刀叉，优雅的把牛排一顿往嘴里送。 我一边吃，一边泪如雨下。 190哥深情的：“怎么突然哭了？是被我深刻的爱感动到了吗？” 我：“再来10盘！” 我已经几个小时没吃饭了。 我真的好想念肉肉的香味啊呜呜呜。 190哥欣慰的：“你的胃口还是这么好，跟以前一模一样。” 三个学生崽：“……” 我在猛吃三盘牛排之后，速度终于慢了下来，我开始抽空给他们讲我的故事。 我要说我的刻骨铭心，我要用真实的成人世界，击碎他们对社会的美好幻想。 我叹息：“其实，我是个骗子，我根本不是什么送外卖的。” 190哥摇头：“怎么会呢？你看你穿的衣服，黄色和蓝色，再看你背的箱子，上面还写了美了么外卖，你不是送餐员，又能是谁呢？” “如果我是送餐员，那为什么我一直坐在这里跟你们纠缠呢？”我看着五条悟，轻声问，“如果我是送餐员，那这单送到你们学校的外卖，早就超时了啊。” 五条悟张了张嘴：“……可是，你确实背着箱子，你也穿着制服……” 我把箱子抱到桌子上，说：“你再回忆一下，美了么外卖，曾经有派送餐员过来吗？你们真的在这片荒郊野岭，成功点到过外卖吗？你们难道每次打开外卖app，选好了想吃的东西后，看到的不是那行小字吗？” 我凑到瞳孔都开始扩散的五条悟面前，恶魔低语。 “——美了么外卖提示您，您所在的地区超出配送范围。” 五条悟惊得忘记了呼吸，呆呆地看着我，竟然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而我，也怜悯地看着他：“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吧，我的外卖箱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五条悟用颤抖的嗓音，诉说着他的崩溃与破碎：“我以为……你送来的……是都市里被汽车尾气侵蚀的空气，我以为你带来的是城市的特产……原来……原来你……” 我低低地笑着，切下一大块牛排，送进嘴里。 我嚼嚼嚼。 嚼嚼嚼嚼嚼。 我心想，这块有点太熟了，嚼不烂，但是吐掉又好可惜，下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牛排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 “所以你懂了吧，我不是什么送餐员，”我喝了口水，努力咽下哽在喉咙那里的牛排，还打了个隔，“我就是一打算混进学校吃顿学生餐的小混混。” 五条悟捏着刀叉，他面前的那盘牛排都没开始吃。 再不吃就要冷了。 所以我问他，他那盘不想吃能不能给我。 五条悟沉默地把牛排推了过来。 说实话，五条悟在不犯病的时候，性格还挺好的。 推过来的牛排他还给我切好了，淋上黑椒酱，让我能直接吃。 唉，多好的人啊，怎么就被系统这么糟蹋了呢。 统宝：？ 然后，五条悟一个人走了。 他的背影很孤寂，饭桌到教室门口那么短的距离，他走走停停。 我猜他是需要有个人来挽留他。 但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不会做这种事。 看起来他的学生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他们也没主动挽留190哥。 所以这让190哥离开的姿态看上去更萧条了。 离开前，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无法接受建立在谎言上的爱情。” 我满嘴美食，脑子已经开始晕碳了，抽空抬头问学生崽们：“他啥子意思哦？” “他是说，他还爱你，但接受不了你骗他。” 野蔷薇小姐优雅地喝果汁，因为她的年龄还不可以喝酒。 “五条老师真的很介意你不是送餐员这件事。” “你要不要考虑去当个送餐员挽回他？” 我当机立断：“绝不可能！社会的蛀虫是不可能主动出门工作的！更何况还是送餐员这么累的工作！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给资本家当狗了！” 野蔷薇小姐也没再劝我，大概是知道送餐员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吧。 吃饱喝足，我准备离开。 学生崽们送我到学校的大门口。 我站在门外看他们：“我们真的只能这么结束了吗？” 虎杖同学一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跟五条老师还是爱着对方的！你等着！我马上就把五条老师找过来——” “你们这连去市区的校车都没有，我怎么回家啊？”我苦恼地问。 月色下，虎杖悠仁的眼睛里失去了高光。 嗐，这孩子就是太相信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就跟恋爱脑系统一样。 统宝：诶嘿，脸红。 我：其实我并没有在夸你，而是在骂你，听得明白吗？ 统宝说我不听我不听。 不听也没关系，在回去的路上，我会重复告诉它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至少100遍，用来当做它把我指引到这所学校的惩罚。 但是就在我准备从山里徒步回家时，一个衣袂飘飘的影子，却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刚刚是不是有人叫我？”不远处的电线杆上，190哥的声音从那里传来。 我：“打住打住，五条悟你的戏份已经结束了，下次见面再给你镜头。” 190哥从电线杆上跳下来，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回去换了身衣服。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准备问问那几个学生崽，结果当我回头却发现，学生崽们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我不由重新打量五条悟。 只是换了身袈裟而已，需要这么严肃嘛？ 你们没见过失恋了闹着出家当和尚的？ 190哥落在我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气势逼人：“我不是五条悟，我是盘星教教主，五条悟。” “这个没有爱情的世界，根本就不配存在。” “我要让这个世界给我死去的爱情陪葬。” “毁灭吧，世界。” 我：“？” 系统在我的脑子里尖叫：啊啊啊——冒金光了！SSR！是盘星教教主.五条悟！！啊啊啊啊宿主你的手气真好能不能多抽几张啊！！！ 你确定这是教主卡？ 你确定这不是冲着太医院说治不好XXX朕让你们陪葬的陪葬流昏君卡？ 谁家教主出门就喊要毁灭世界的啊？ 28 但是最后五条教主的毁灭世界目标没有达成。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位穿着睡衣的黑色长发男子，冲过来跟190哥打了一架。 可能是知道190哥在黑化发疯，所以特意来拯救世界的吧。 就决定是你了，救世主哥！ 救世主哥一边打一边骂着“五条悟你变了大半夜来偷我衣服穿是吧你等着我明天就把这个学校炸了”。 他们打得很恐怖，飞在天上的样子，对于我这个普通人而言，无疑是神仙打架。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所以我溜了。 只不过在我以为我溜得很彻底的时候，我在山间的小路上，遇到了一辆与周围景色格格不入的小轿车。 鲜红色。 十分有鬼故事的氛围。 作为一个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主角，我迅速决定绕开这片是非之地。 但是就在我转身往回走的那一刻，红色轿车熄灭的车灯，突然点亮了。 系统又开始在我的脑子里滋儿哇乱叫。 从它那乱码般的尖叫声中，我提炼出几个关键字—— “FBI哥来找（抓）你再（蹲）续（大）前（牢）缘辣！” 以上，括号里是我理解的内容。 这就是刚出虎穴，又入虎口的感觉吗？ 我缓缓举高双手，缓缓转身，在刺眼的远光灯的照耀下，勉强与副驾驶位上的FBI哥对视。 虽然我心虚，我愧疚，但我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一点！ 我冷笑。 “呵，你还有脸来见我。” 我不知道驾驶位上的那位身材魁梧的外国哥们脑补了些什么。 反正FBI哥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 外国哥们的脸倒是绿了。 咋回事啊。 这哥们是谁来着？ 第 9 章 29 系统发动金手指，给我科普了一下对面的阵容。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是FBI的王牌狙击手赤井秀一，以前在某某组织卧底，后来假死脱身。 坐在驾驶位的，是赤井秀一的FBI同事卡迈尔，导致赤井秀一在某某组织暴露身份的直接原因。 没想到系统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对方的老底都给掀干净了。 我还以为这个废物系统除了给我添乱以外，只能当个瞎指路的倒霉导航，没想到啊没想到。 不愧是我的统宝，金手指就是强。 系统：嘿嘿嘿，不要这么夸人家啦，人家会害羞的。 它继续给我科普。 坐在后排的，是赤井秀一的前女友，同样也是FBI的同事，朱蒂小姐。 赤井秀一当初混进某某组织时，跟朱蒂小姐分的手，因为他决定用勾搭组织力的女人，作为混进组织的方法。 我在心中嚯了一声。 看不出来啊，FBI哥人模狗样的，居然是个隐藏的大渣男。 隔着大概5米的距离，我隐约能看到坐在FBI哥身后的，那位金发御姐大美女。 虽然只是隐约看见，但我还是在与朱蒂小姐视线相撞时，确认了一件大事。 系统好奇地问：什么大事？ 人生大事。 我神秘一笑，身影倒映在卡迈尔颤抖的瞳孔中，拉开了车子的后门，坐到朱蒂小姐的身边。 不用看我都能猜到，大家的表情一定非常疑惑。 他们绝对认为在这种时刻，我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逃进山林里，而不是自投罗网，坐进条子的车里。 这跟抢劫犯背着一捆现金冲警察伸手索要银镯子有什么区别？！ 但是，我要告诉他们都是，这当然有区别。 并且是天差地别。 我翘起二郎腿，用性感磁性低沉的气泡音，对卡迈尔说：“开车吧。” 卡迈尔连连点头：“哦哦好。” 等扭动车钥匙才反应过来。 “那个，赤、赤井先生，我们现在……？” 一直保持沉默维持冷酷形象的赤井秀一，看了眼卡迈尔。 卡迈尔：“好的，我明白了。” 好家伙，FBI已经进化到可以用眼神交流了？ 黑衣人的下一步电影说不定会直接让特工们获得人体局域网，大家一起用脑子上网，共享内部消息和任务。 但是！我要说的是！这种能力和剧情已经落后了！早在十几年前！霓虹就已经想到了这个超能力！ 御坂美琴和她的妹妹们早就可以大脑互联辣！ 阿美丽卡，这一局，是你输了！ 我冷笑一声。 并通过后视镜看到前排的卡梅隆哆嗦了一下，眼神闪躲着往FBI哥那里看。 是我的错觉吗？ 为什么我觉得FBI哥的同事，对我似乎有种本能的畏惧？ 我感到不解，但我并不在意，他对我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角色。 从我上车开始，我所有的注意力，只集中在那一个人的身上。 我满心满眼的那一人。 读到了我的心理活动的统宝惊喜尖叫：宿主！你难道悟了？！ 我邪魅一笑。 悟了，我当然悟了，我从来都明白恋爱究竟有多美好，如今，我显然已经遇到了生命中最正确的人。 30 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僻静的海边仓库区，看得出来，FBI们没有住酒店，而是选择了这个集装箱当临时据点。 也不排除他们不打算带我去真据点的可能性。 我并不生气，我对他们的行为表示理解，毕竟以后大家都是要成为一家人的人，不能因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 统宝对我此刻的大度感到惊叹：你居然已经在考虑跟赤井秀一成为一家人了，你还突然脾气变得这么好，又不骂人又不阴阳怪气，难道我真的磕到真的了？ 哼。 我的脾气向来很好，我也从不骂人跟阴阳怪气。 这些全是统宝对我的刻板印象。 不过不重要，我不在意统宝是怎么看我的。 我在乎的只有那一个人对我的看法。 在这个集装箱里，我见到了FBI团队里担任队长的那位白发叔叔，詹姆斯.布莱克。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我顿住，抓住了统宝话里的疑点。 我问统宝：为什么别的外国人你只介绍了名字，这位FBI队长却介绍了全名。 系统的语气变得扭捏捏羞哒哒：因为人家以前嗑的一对英国魔法界的cp，就是詹姆斯和布莱克，一说他的全名，人家就感觉这对cp在我眼前合体了。 虽然我没听到这个詹姆斯和布莱克是谁，但不妨碍我在心中骂一句：你品味真的很差。 系统：啊啊啊啊啊把你的话收回去啊啊啊啊！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cp和我的xp！ 统宝破防尖叫的行为，验证了我的猜测，至少詹姆斯和布莱克是一对男酮cp。 嗯，统宝你的品味超差的，但我尊重你的xp。 统宝气得不理我了。 FBI男性三人组在我进入集装箱之后，就躲到门口去讲悄悄话了。 身为唯一的女性，朱蒂小姐比他们细心很多，引导我坐到椅子上，还给我端来了一杯茶，说这里条件有限，招待不周，请我见谅。 从朱蒂小姐时不时往门口看的行为，我猜测到，她应该也不清楚臭男人开小会的原因。 这正好给了我机会。 我挑眉，冲朱蒂小姐微笑：“你一定很想知道我跟赤井秀一的关系，没错吧，请坐。” 朱蒂小姐先是吃惊，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坐到我的对面：“是的，不过你怎么知道……” 我谦虚地回答：“对于女性的想法，我向来猜的很准，特别是朱蒂小姐你这样优秀的女性。”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这群FBI是在我遇上赤井秀一之后才找上门来的。 男人都是一群爱面子的生物，我敢打包票，赤井秀一绝对没对其他人说出他长恋爱脑之后做的事情，作为FBI哥的前女友以及现同事，朱蒂小姐对我产生好奇新是应该的。 区区不才，只是有那么一些些懂女人心罢了。 嘿嘿。 朱蒂小姐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微妙起来。 “我跟赤井秀一的关系，”我顿了顿，与朱蒂小姐对视，然后我轻声说，“得取决于你。” 朱蒂小姐：“……啊？” 31 另一边。 交头接耳的FBI们正在压低声音互换情报。 好吧，互换情报的只有詹姆斯和卡迈尔，在提出决定把长岛凛，这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带来临时据点后，赤井秀一就变得比往常沉默了很多。 就连平常心思不怎么细腻，也不太读得懂空气的卡迈尔，都开始学会谨言慎行了。 作为共事多年的同事，詹姆斯自然也发现了他们二人的不同之处。 詹姆斯首先将疑问抛给了赤井秀一：“我看完了长岛凛的资料，除了他孤儿的身份以外，我不认为他有别的能够胜任卧底任务的优点，况且他都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卧底任务对普通人而言太过危险，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这个计划，那么就说说你的理由吧。”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阵，从烟盒里抖出来一根烟，叼进嘴里，默默点燃，猛吸一口。 卡迈尔被吓得一抖，引起詹姆斯的注意。 然后他才说：“他有能够混进去的底牌。” 詹姆斯：“详细的呢？这方面如果没办法细说，那总得告诉我们，你跟他的关系吧，据我所知，他的故事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你的名字。” 眼见赤井秀一的表情变得漆黑稀烂，卡迈尔连忙打断詹姆斯扎心的问话：“你这么说就很过分了，讲得赤井先生跟那位长岛凛完全是陌生人一样。” 说完，他还用余光观察赤井秀一的表情变化，但看起来他的话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 于是他继续小声说：“这样多伤赤井先生的心啊，作出这种决定，赤井先生也是逼不得已的吧，赤井先生也很难过啊。” 赤井秀一：“？”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为什么要伤心难过逼不得已？”赤井秀一问。 卡迈尔点头：“我明白的，我都懂，你完全不伤心不难过不觉得逼不得已，没关系的，我懂。” 赤井秀一还想说什么，但被詹姆斯打断：“我认为我们需要跟长岛先生谈谈。” 说着，带着他们走向已经开始聊起来的那一桌。 赤井秀一便也放下疑惑，跟着走过去，只不过越是靠近集装箱内部，他的脸色就越深沉。 他甚至没有发觉自己走到詹姆斯和卡迈尔前面。 詹姆斯双手背在身后，胡子抖抖，声音压得极低：“我有点担心他的状态，卡迈尔，你应该是知道些内幕的吧，赤井和长岛凛究竟是怎么回事？” 卡迈尔先是叹息，然后回答：“……我也不好具体下定义，他们的关系很复杂。” “我之前有看到，赤井先生和那位在便利店里……” 詹姆斯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卡迈尔。 卡迈尔则是犹豫再三，轻轻吐出一个词：“接吻。我敢确定看到他们在接吻，赤井先生……我从来都没有看过他笑得那么温柔。” “赤井先生一定很喜欢那位，要将那位送进那么危险的组织卧底，对他而言一定是异常痛苦的事情吧。” 詹姆斯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个答案，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的意思，赤井秀一和长岛凛，是情侣？” 与此同时，他们看到位于话题中心的赤井秀一身体猛地僵住。 等他们越过赤井秀一的肩膀，所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长岛凛拿着一朵用餐巾纸折出来的玫瑰，递给面前不知所措的朱蒂。 他的声音，在异常安静的集装箱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是这么说的：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鸟儿的高歌拉进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走向幸福的生活，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请与我谈一场以结婚为终点的恋爱好吗？” “如果你同意我的请求，那么我跟赤井先生将获得更为亲密的联系。” 朱蒂小姐茫然地捏着那朵白玫瑰，看看长岛凛，又看看赤井秀一：“啊？” 长岛凛自信一笑：“他将是我们的前夫哥。” 朱蒂小姐：“……啊？” 卡迈尔：“啊啊啊？？？” 詹姆斯：“咳。” 赤井秀一：“………………” 第 10 章 32 系统在我的脑子里幽怨地咬手帕：我以为你悟了，没想到你的确悟了，但是悟到了别的地方，你怎么能当着赤井秀一的面说这种话啊？！ 我无所谓地翘着二郎腿，发现不仅对面的卡迈尔一脸愤懑地看着我，就连第一次见面的詹姆斯，表情都微妙得厉害。 莫名的，我总感觉卡迈尔的心情跟统宝的心情正在高度同步，我甚至能把卡迈尔的脸带入到统宝的脸上。 统宝还在喋喋不休：他那么爱你啊！你居然当着他的面，跟他前女友提出交往的请求，用前女友来刺激爱你的人，你就不怕这种幼稚的行为会寒了一个爱你的人的心吗？ 你是不是一点韩漫都没看过？你这样到后期追妻火葬场的时候会很惨的！评论区里的每个人都会大骂你人渣还要求换cp！ 统宝严肃地说：我宣布你要被虐个至少两个月，才能追回FBI哥的心！ 说完它又自己嘿嘿嘿起来：不过追妻火葬场我爱看，暗恋作死我也爱看，虐恋情深虽然我不爱但我也看，什么都看使我营养丰富！ 它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我没听清几个词，被吵得想捏住系统叭叭的小嘴：打住，修正一个你的错误。 系统还沉浸在喜悦的幻想里：你说。 我冲赤井秀一龇牙：把赤井秀一的备注从FBI哥改成前夫哥。 统宝又被气得自闭了，我只能独自面对这群条子。 FBI队长詹姆斯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他跳过了我、前夫哥和朱蒂小姐之间的修罗场，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说今天把我请过来，是希望以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身份，吸纳我成为FBI的下线，完成一项他们很久都没有找到突破口的任务。 我当场就是一个暂停的酷哥pse：“停一停，你们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FBI队长跟卡迈尔对视一眼，答：“是公司职员。” “那你们知道我已经离职了吗？” “知道。” 我问：“既然我离职了，你们为什么觉得我还会去打工？” 实不相瞒，我已经对天发过毒誓了，我绝不可能再去给资本家当狗。 社会的蛀虫就应该躺在天价地垫上，到了饭点就去坑蒙拐骗填饱肚子。 条子们面面相觑，赤井秀一则是说：“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哦，”我冷漠地说，转头朝朱蒂小姐wink，又冷漠地说，“你谁啊，跟你很熟吗。” 赤井秀一：“…………” 卡迈尔都快把“我不赞同”“你这个渣男”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这个外国哥们脑补了什么，但是从那天前夫哥长出恋爱脑，外国哥们惊讶大喊的情况来看，他脑补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劝你冷静。 他刚要说什么，就被前夫哥抬手打断：“我来跟他说。” 卡迈尔上前一步：“赤井先生——他都这么对你了！他不值得啊！他就是仗着你宠他——” 赤井秀一：“………………” 我食指抵唇：“嘘。” 我知道你在脑补，但是你先别脑补。 不然可能不止我一个人选择在这里跟你同归于尽。 33 不得不说，前夫哥在工作能力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他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大半夜把我绑架来FBI老巢的原因。 他们想让我卧底进位于横滨的一家海产公司里。 根据道上的消息，这家海产公司的真实掌权人，是常年盘踞横滨深处的黑色组织，而海产公司明面上是个普通公司，实际却很有可能涉及军火贩卖、洗钱等内容。 FBI希望能够获取更多公司内部的消息，最好能有人找出海产公司的资金流动情况。 这项工作因为海产公司戒备森严，长时间没有进展。 这时，与我只有两面之缘的赤井秀一，选中了我。 我与前夫哥对视，我问他为什么是我。 前夫哥沉默了好一阵，声音干涩地回答：“你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能够轻易得到别人的信任。” 卡迈尔在一旁紧张地倒吸了口气。 我嘴角抽抽：“你是怎么发现的。” 没接触过异能力的人，应该很难想象得到异能力的存在吧。 “……名字。”赤井秀一闭了闭眼，沉重地说。 我也想起来了那天跟他见面时他说的话：“所以那天你说你的名字对我而言是危险地存在，原来不是开玩笑啊。” 卡迈尔：“赤井先生你那个时候居然连真名都告诉他了——？！” 赤井秀一点头：“嗯，还有那种不受控制靠近你的冲动也……” 我：“啊，那个是……” 卡迈尔：“不受控制的、冲动——？！这这这是我能听到吗？”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气：“那天对你做的出格的事，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抱歉。” 我表示理解：“明白，你只是情难自抑而已。” “出格的事？！不是本意？！怎么可能不是本意啊？！赤井先生你不要总是这样、这样一个人背负所有啊！一边嘴上说着我不想他，心里哭着说我还爱他！” “……” “…………” 我跟赤井秀一一同看向躲在门后偷看的卡迈尔。 卡迈尔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脑补里：“赤井先生真的好爱！” 看到前夫哥杀人的目光了吗，卡迈尔。 我真的劝你冷静。 34 最终，我还是接下FBI的委托。 当然不是因为FBI队长对我比了一个让我肾上腺素飙升的数字。 而是因为，我认为人类就是应该勇于挑战自我，多做一些曾经没有做过的事，别让等待成为遗憾。 “我再确认一遍，如果我任务失败，你们也不会收回已经支付的定金。”我捧着手机，严肃地数着那排让我眼花缭乱的数字。 前夫哥点头，十分冷酷的：“嗯。” 我们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唰唰两下，我在对话框里扣了个感叹号。 前夫哥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发送：现在说的话，只有我们两个能看到，对吧。 前夫哥用沉默回答了我。 我捏紧手机：我需要你的一个承诺。 前夫哥的眸子闪了闪。 他的薄嘴抿得很紧，在我看向他的瞬间，避开了我的视线：“好。” 我郑重地打下了那几个字。 “转账备注自愿赠予”。 前夫哥：“……” 在卡迈尔被请出去之后，我跟前夫哥的对话就变得异常顺利。 前夫哥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很好说话，我提出来的要求也基本都会满足，唯二的两个缺点就是，他被我种过恋爱脑，还种了两次，事不过三，我希望前夫哥能控制住自己。 以及他是朱蒂小姐的前男友。 光凭后面这点，我们两个就注定不可能成为好友。 “关于你的能力的事，我目前没有汇报上去。”离开前，前夫哥这么对我说。 前夫哥对我们两次相遇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你的能力真的能控制人心？” 我挠头：“也不完全是吧，我也遇到过能够抵抗这个能力的人。” 比如我目前唯一的净土，我的挚友太宰治。 前夫哥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你的能力是能够被人的意志压制住的。” 先前被气破防的统宝跑回来尖叫：不可能！绝不可能有人能够抵抗恋爱脑！人间失格除外！ 前夫哥你不信是吧！你就说你是不是不信！你们可以不尊重系统的人权！但你们不能否定爱情！ 系统的爆鸣让我倒吸冷气。 我连忙在心里阻止统宝发疯。 等等等！统宝冷静！前夫哥不是这个意思！前夫哥没有挑衅你！他超相信爱情的！ 统宝—— 我在内心深情呼唤系统，但没有得到回应。 大事不妙。 好像是因为一天之内被气太多次，统宝的cpu被烧了，精神状况堪忧，目前正对前夫哥拔刀霍霍。 我逃跑不及，只听系统一边爆哭，一边从我身体里召唤出一大堆爱心，从各个角度疯狂涌入赤井秀一的大脑。 场面粉红得让我以为进入了魔法少女变身的片场。 光芒过后—— 前夫哥的表情有些茫然。 我的表情应该也有些茫然。 统宝也难得卡壳。 前夫哥：“……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堆粉色的东西朝我飞过来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警惕地盯着前夫哥，避免他做出过激的动作。 毕竟是那么多粉色小爱心啊，谁知道加量不加价会不会导致前夫哥做出某些不能播出的事。 然而几分钟过去，我们俩还只是安静地对视着。 我疯狂戳一戳系统：什么情况啊！这是什么情况啊？！bug了？！这么多恋爱脑种下去你把人家脑子种坏了？ 统宝结结巴巴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前夫哥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不应该啊？他现在应该是世界上最相信爱情也最爱你的那个人啊？ 但前夫哥表现得就像是正常人一样，他平静且冷淡地起身，说太晚了开车送我回去。 十分礼貌，让我找不出任何错误。 我只能警惕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往外走。 临走前卡迈尔趁着前夫哥被FBI队长叫去说话，跑来偷偷问我，跟前夫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表情超级纠结：“我真的看到你们坐在窗户边接吻了啊！我绝对不可能看错的！你们怎么可能不是那种关系？赤井先生还特意叮嘱不让我说出去。” 他都叮嘱了你还往外说是吧。 没关系，流言止于智者，让我来亲自终结这段谣言。 前夫哥，你不用太感谢我，作为难兄难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诚恳地说，“有没有可能你看到的其实只是错位带来的错觉？我们只是很正常地面对面谈话而已。”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卡迈尔还是不信：“可是那天赤井先生的表情……” “走了。”前夫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出声喊我的时候，正靠在集装箱的门口，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寂寞。 我哦了一声，跟卡迈尔道别，并希望他能把朱蒂小姐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卡迈尔拒绝了。 真是无情的外国男人，从他的身上我感受不到一丁点儿来自男性同胞的温暖。 就连夜晚的气温，似乎都因为这份拒绝而狠狠降了几十度。 我打了个喷嚏，哆嗦着搓自己的手臂。 下一秒。 黑色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愣住，外套上沾染着淡淡的烟草香，跟赤井秀一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后知后觉，这件外套正是赤井秀一身上的那件。 我呆呆地仰头看他，他则是对着双手呼出热气，然后将掌心捂在我的耳朵上。 我们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对视。 我的耳朵变得滚烫。 后来他什么也没说，沉默着走向车子的位置。 统宝在我脑子里打滚说谢谢有嗑到。 赤井秀一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这些举动对他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我抓着肩上的衣服，感受着身后快要把我戳穿的目光。 “不是说——没有——任何关系——吗——” 第 11 章 35 很怪。 说实话很怪。 我确认FBI哥、啊不，前夫哥的恋爱脑长出来了，不然他不会把外套盖在我身上，还呼热掌心给我捂耳朵。 但是直到我顶着卡迈尔的目光艰难坐上车，前夫哥都没有说别的——指类似于之前前夫哥总是挂在嘴上的“我对你而言太危险”“我无法控制自己接近你”“你的心是为我跳动”。 统宝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嘲讽又像是在享受着什么：你还说你不爱他，你明明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了！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宿主！ 别打断我的思路！我勒令系统闭嘴，并继续我的头脑风暴。 前夫哥不仅不对我展开甜蜜攻击。 他甚至对我还有一丝丝凶狠。 比如我打开车后座的门，屁股刚沾到皮座椅，就看到后视镜里前夫哥正凝视着我。 FBI的气势还是有些让我害怕的，但我不会表露出来，而是不动声色的：“干干干什么？” 前夫哥：“坐到前面来。” 为什么要坐前面？我来的时候不就是坐在后面吗？ 而且凭什么你让我坐前面我就坐前面？ 今天别说是坐前面了！就算是想坐后备箱里！都没有人能管我！ 我怒气冲冲地重新打开车门，准备给前夫哥一个教训。 前夫哥：“？” 我小腿一抬就要往车里坐，前夫哥抓住我的肩膀不让我进去：“让我坐的人是你，现在拦着我的还是你？赤井秀一你到底什么意思？” “……让你坐副驾驶，”赤井秀一低着头叹了口气，“不是坐我身上。” 我冷静的：“哦。” 统宝还在我耳边哔哔赖赖：前夫哥都自动给你当司机了你为什么还要开他的车门？不会吧宿主你不会是故意的吧？你应该不是脑子一抽才做这种蠢事的吧？可千万别是这样啊虽然我只是个系统，但我还是有点厌蠢症的成份在的。 我麻着脸又绕到车子的另一侧，拉开车门。 并思考如果统宝哪天有实体，我一定要掐着它的脖子怼到墙上先狠狠给它肚子两拳，然后再抓着它的脚匡匡旋转360度把它砸到地上，最后给它来一个完美的过肩摔穿过地心把它摔到世界的另一端。 统宝沉默了几秒，幽幽地说：你破防了是吧？你一定是破防了，不然你不会轻易对我这么可爱招人喜欢的系统出手的，一定是我刚刚的某句话戳中你的破防点了！ 它开始嗡嗡嗡地转它的cpu，企图化身名侦探看穿我的内心。 但是，我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系统看破？ 区区系统，不过如此！ 统宝：是我说你是故意坐到前夫哥大腿上，让你破防了对不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我看穿了你的小心思，宿主，原来你—— 我死鱼眼地顶着前方那一排排的集装箱，假装没听到系统播放的破案专用背景音乐。 统宝大声喊出结论：原来你在勾引前夫哥！真是小0们惯用的肮脏小手段，你以为前夫哥看不出来吗？系统的扫描仪精确定位到了前夫哥嘴角上扬的15度斜角！他也猜到了你的心思，看穿了你的小把戏，前夫哥在偷偷暗爽！ 你放屁！前夫哥是酷哥人设！他绝对不会做暗爽这种崩人设的事情！ 它继续说：呵，我不得不承认你成功了，前夫哥确实吃你这招，但是你不要以为追妻火葬场是这么简单的！他是爽了，但是读者还没爽！你们必须要虐上三万字，才能重新在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到前夫哥车上，差点把前夫哥保养得如同新车的座驾，砸出一个小坑。 赤井秀一吓了一跳，扭着头吃惊地看着我，半天才非常直男地问了一句：“你……在生气？” 不然呢？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我在生气吧？ 我冲着前夫哥冷笑。 难怪朱蒂小姐要跟你分手。 赤井秀一又犹豫了一下：“……是在生我的气？” 我想了想。 我既不能反驳统宝刚刚我的确是脑子一抽才准备坐前夫哥的位！置！上！而！不！是！腿！上！ 因为如果我一旦说出我的真实目的，我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是个蠢蛋。 系统就会高高在上的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上括号，括号里写厌蠢症患者，以此作为我对它重复了100遍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的复仇。 我也不想按系统推理所说，是故意坐到前夫哥的座！位！上！而！不！是！腿！上！的。 毕竟我了解我自己，我的xp是大胸御姐，我不是gay佬，所以我绝不可能存在任何想要勾引前夫哥、并故意让前夫哥知道我喜欢他的心思。 这么一梳理思路，我生气的理由，的确绕不开赤井秀一这个人。 我坐在车上，与前夫哥四目相对，我质问前夫哥：“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犀利，刺痛了前夫哥尚且不太清醒的心，他竟然避开了我的视线，然后朝我的位置伸出手。 统宝在一旁充当旁白：你知道他现在要做什么吗？你们现在处于一个密闭的二人空间，暧昧的气氛已经可视化—— 我反驳：没有可视化，我什么都没看见。 统宝已经充分学会了我已读不回以及已读乱回的能力：所以前夫哥接下来的行动就很明确了。 名侦探统宝说：他要吻你，我建议你现在就闭眼。 我倒吸一口冷气。 名侦探，你这推理保真吗？说实话我开始害怕了。 只见前夫哥与我的距离越来越短，他的手正以0.5倍速缓慢朝我的脸袭来，如果我不在1秒钟之内躲开，那只手恐怕就要落在我的脸颊，然后贴着我的屁股滑到后颈，他的五指会插进我的头发里，指缝收紧的同时让我的头皮微微感到些许痛意，他的目光下垂暧昧的视线则是久久停留在我的唇上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欲/望，与此同时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道推着我朝他—— 前夫哥的手从我的侧脸经过，拉住我身后的安全带扣进卡扣里，然后无声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 车子启动。 海岸边路灯的倒影开始有序的在玻璃窗上闪过。 明明暗暗间。 我的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 统宝停止用播音腔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类似情结的文字，然后沉重叹息： 不接吻就算了，至少问问宿主为什么脸红红还心跳加速啊。 前夫哥，你不行。 36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系统也察觉到问题所在了。 前夫哥真的没有跟之前长恋爱脑一样，对我展开男酮的猛烈攻势。 难不成人对恋爱脑这种东西还会有抗性？可是那个时候系统可是召唤了一群小爱心，把前夫哥包裹得像个魔法少女啊，从数量上来说，我就不认为正常人能对抗恋爱脑。 统宝也在思考：确实，刚刚要是换190哥在场，他现在应该已经把你的座椅放下去跟你这样那样了。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样那样到底是哪样怎样。 能从系统嘴里说出来的话，秒懂的那群人才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脑子里都藏着什么肮脏的东西。 不过我们达成了共识：前夫哥不对劲。 赤井秀一没什么表情地开着车，车子驶出好一段距离，才突然说了句：“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什么？我茫然地心想。 统宝提醒我，前夫哥是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起来我不久前问的那句“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以为他会回答同事、同僚、上下属，实在不行朋友、陌生人、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但前夫哥说“不知道”。 我还很神奇的，从他没多少变化的细微表情里，读出了他在为这个问题感到困惑的情绪。 我说：“我们的关系有那么复杂吗？” 前夫哥抓住方向盘的手指收紧，我看着窗外，从窗户的倒影上，发现他悄悄看我的小动作。 统宝：前夫哥你…… 我抓紧了安全带：统宝你有没有觉得车速有些快？ 统宝哭哭啼啼：好虐啊，怎么会这么虐，呜呜呜前夫哥我好心疼你，怎么还不快进到宿主追妻火葬场啊呜呜呜。 统宝！！ 关键时刻你能不能发挥点作用啊！ 我是真的觉得现在车速有点太快了！ 统宝：车速？什么车速？哪位太太又把车车开上秋名山了快让我康康！ 是！前夫哥！现在！开车的速度！太快了！ 前夫哥的声音压得很低，但绝没低过我完美的气泡音，他问我：“你是怎么定义我们的关系的。” 我死死抓着安全带，整个人都因为车速过快导致的推背感而陷进靠背里。 窗外的风景飞一般地后退，我趁机确诊了前夫哥目前精神的不稳定性。 “我们的关系？” 我的单核处理器大脑疯狂旋转，试图寻找一条安全的求生通道。 这个车速跳车必死无疑，要不还是先找找时光机吧，我看这个小抽屉就跟时光机长得很像！ 前夫哥绷紧的下颚线在我的视网膜上划过，不留一丝痕迹，我抽空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是情敌啊。” 橡胶车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水泥地面上留下一条黝黑的刹车痕。 疾驰的轿车停靠在路边。 前夫哥的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后背猛烈起伏，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车子里的我吓得不敢说话，心脏咚咚咚的，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前夫哥抬头，用他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睛注视着我，然后自嘲一笑：“……果然，你根本没有心。” 这是前夫哥对我的诽谤，但我目前没有精力把他告上法庭。 因为我后知后觉到，他让我坐到副驾驶的目的。 统宝震惊：目的？你刚刚给了前夫哥爱情的希望，转头就说你爱上了他的前女友，你把前夫哥摁在地上虐得死去活来，你还觉得他有别的目的？前夫哥只是爱你啊！他又有什么错！前夫哥说得对，宿主你果然没有心！！！ 你错了，统宝，你还是太小看男人了。 特别是骗女人感情的渣男。 我冷静反驳。 根据X度资料显示，车祸副驾驶人员的死亡率高达28.8％，这一数据位于所有事故参与者的死亡率之首。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前夫哥可能不仅不爱我。 他还想鲨了我。 vcal！ 就因为我是他情敌！ 他就想取我狗命！ 男酮！恐怖如斯！ 第 12 章 37 前夫哥，FBI的王牌狙击手，曾经在某大型组织卧底并成功三进三出不伤分毫。 假设被这样满身是挂的男人盯上，会是怎样的后果？ 第一个回答正确的人可以获得今晚的宵夜一份！ 我在心中跟统宝同时抢答。 ——会被一道黑色的影子逼近角落只见眼前一黑脖子上传来的微凉触感随后便是辛辣的刺痛你能感觉到肺部的氧气正在慢慢减少但无论你怎样努力呼吸空气都只会从你的脖子漏出去你的大脑开始缺氧无法思考直到你被沉进水泥地都没有看清到底是谁杀了你。 ——会被他摁在床上抵住后腰他的大手将你的腰腹狠狠向后压你以为你碰到的是他的皮带但他却说他今天穿的是运动裤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你的肩头很快就让你的全身都染上红色你感到身体无比酸软鼻尖难以忽视的香气让你意识到这是对方的信息素正在强势注入你的后颈你无可避免地被他引起FQ期。 统宝得意洋洋：我字数多所以我赢了！ 我咬牙，你个电子产品根本不用考虑肺活量，当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了！而且我这段可是从优秀的电视剧里学到的犯罪剧情，谁知道你是从什么黄网里抄来的。 统宝觉得十分委屈，问我都是犯罪剧情为什么还要分三六九等。 当然要分三六九等！ 我这是全年龄向的犯罪剧情，你那属于18+，小孩子都不能看！ 所以这局的获胜者其实是我！ 今晚的宵夜我必吃吃吃！ 我要先来一份炸鸡，再来一碗泡面，可乐的气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辣条油润我的喉咙，孜然牛肉的香味引爆我的大脑，甜腻的冰皮巧克力面包发出诱人的信号，我还要在巨无霸烤肠上加上至少三片芝士放入微波炉滴10秒！ 统宝：但是你没钱。 说实话，我破防了，统宝你精准踩到了我的底线，你的一句话就让我溃不成军。 我站起来愤怒反驳！ 我有钱！前夫哥刚刚才给了我不退的定金！ 不过我又坐下了。 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用到这笔巨款。 因为前夫哥依然在用他充满杀气的眼睛看着我。 我尝试着开车门，但前夫哥早就用儿童锁把我锁好了。 我说：我可能今晚就要命丧于此，统宝你还是赶紧去找个下家吧。 统宝说：强制爱，嘿嘿，我爱看。 没救了。 指的不是我。 而是这个傻子系统。 38 提问： 如果有男人红着眼睛，用悲痛欲绝的语气对你说：你没有心。 你该如何从杀人犯的手中自救？ 我的意见是直接闭眼躺下。 统宝：用身体引诱他？ 统宝，你让我感到陌生。 你从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系统，但现在却被染上了黄色。 连说话都带着一股浓厚的马赛克风味了。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我建议系统最好自查一下后台文件，看看是不是打开了某些不该打开的网站，因此中病毒了。 统宝大惊，连忙下线去做体检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系统真的偷偷背着我上小黄网了。 呵，当初口口声声是我的统，只为我一个人服务，只想看着我幸福。 现在连好东西都不愿意给家人分享。 都是骗子，系统什么的，都是骗子！ 我面无表情地呜呜呜完，开始继续自救。 没错，闭眼躺下的操作不是准备等死的意思。 而是为我创造出一种与杀气能够抗衡的气势——就是那种云淡风轻的，不动声色的，一看就是隐居山林的高人出世的气势。 我说：“我有没有心，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果不其然，我的发言对前夫哥，造成了巨大的魔法伤害。 前夫哥想挤出笑容但是失败了：“……是啊，我们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个地步的呢。” 我答：“因为我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如果不是我那任性放纵的恋爱脑异能，如果不是你这张一眼就被系统看中的帅脸。 我们根本就不会相遇。 你不会为情所困，我不会被沉水底。 聚是一坨屎，散是满天星。 我们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前夫哥都脸色惨白，捏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充满了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首先，我不是gay佬，我的xp是女孩子。 其次我才要说，如果前夫哥是个女人，我一定现在就跪在地上拿出戒指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求婚。 我们将会生下一儿一女，住在大huse里，每天吃完晚饭后牵着金毛在公园里散步，度过幸福快乐的一生。 但前夫哥是个能草死我的男人。 我为此感到遗憾。 我，作为一个新时代优秀青年，一个有良心有爱心有担当有同理心的男人，看到前夫哥如此难受，不踩两脚已经是我最大的道德体现了。 趁他独自难受，我就应该立马开溜。 我疯狂拉扯门把手，试图用暴力破坏前夫哥的车子儿童锁。 失败了。 我擦掉一脑门汗，重新转身，坐回位置上。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你先别难受，你应该知道你难受的原因对吧？我们现在来理一理你不清醒的思路。” 如果现在能凭空出现一块黑板跟粉笔，我将把赤井秀一从FBI王牌狙击手，培养出FBI王牌女人狙击手，狙击女人的心还百发百中的那种。 忙着自检的系统抽空上来吐槽：你连恋爱都没谈过，也不看恋爱漫画电视剧，你凭什么教人家谈恋爱？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统宝，你还是太过年轻。 既然数学都能让体育老师教，体育课都能改上英语课，那我也能让前夫哥进入恋爱奥赛班荣获国家一等奖。 没几首出圈歌曲的流量明星都能坐在台上选实力选手当学生。 谁又规定了一定要谈过恋爱的人，才能当恋爱导师呢？ 统宝大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都敢说？不怕被粉圈的人冲吗？我怕我先溜了！ 它火速下线了。 我继续教育为情所困的前夫哥。 “你应该知道的吧，你现在会觉得心痛的原因，并不是你有多么爱我，而是那群飞到你脑子里的爱心，你亲眼所见的，不是吗。” 我给他讲述我异能力的作用。 我让头脑本该清醒的赤井秀一，好好回忆一下自己曾经利用女人的爱情，去完成自己任务的渣男行径。 曾经是个人渣的人，怎么可能被爱情裹挟？ 一切都是异能让他产生了错觉。 前夫哥的车停在路边，路灯上，飞蛾们不知疼痛地撞着能够将它们吞噬的灼热。 它们追寻着光，但只有在一旁看着的人才知道，路灯外的那层透明的玻璃，是它们永远无法触碰到光的阻碍。 这道阻碍残忍地切断了它们的梦想，无情地让它们一生都活在谎言里。 却也是实打实的，护住了它们的性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前夫哥低着头喃喃自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读得懂他的痛苦。 没关系，扎进伤口里的针拔出来的时候很痛，却能让你的伤口更快愈合。 我欣慰地看着他。 “原来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报应，你就是上天安排来惩罚我前半生错误的那个人。” “……啊？” 前夫哥抬头，他的眼神看上去像是在释怀，又像是发着狠：“你是我的情劫。” 不是哥们？ 你怎么也开始演起来了？ 你跟190哥不会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 很快，前夫哥眼里的狠意便消失殆尽，快得让我觉得先前看到的都是错觉。 我开始不确定前夫哥接下去要出哪张牌了。 不过问题不大，我可以打直球，我可以使出恩断义绝剑法。 没有人能抵挡住这天崩地裂的一击。 我冷酷地说：“我们分手吧。” 前夫哥身体猛烈摇晃，像是受到了无形的猛烈攻击。 我不为所动，因为我从不心疼男人。 前夫哥：“你是……认真的吗？” 前夫哥艰难地笑着。 “是因为肚子饿了所以心情不好吗？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厅，可以现在就带你过去。” 啊我确实想吃宵夜，但是吧…… 我抹了把从嘴里留下的眼泪，为前夫哥的深情蠢蠢欲动。 “火锅？烤肉？还是说你想吃点健康的？我们可以现在就去超市买菜，然后去你家做点你爱吃的。” 我可耻地动摇着，对自己因为前夫哥的诱惑摇摆不定而感到气抖冷。 见我不说话，前夫哥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为什么要说分手……” “我以为你之前说我们是情敌，说你爱上了其他人，都是为了气我的谎话，难道说，那些话都是真的？” “和我说点什么啊，我不喜欢这样，我不想失去你，我——” “我其实不在乎那些。” 赤井秀一突变的语气让我心脏一沉。 怎、怎么了？ 为什么一副被鬼上身人格都变得漆黑了的样子？ 我刚刚可什么都没说，一点都没刺激你啊！ 你不会是还想—— 赤井秀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副手铐，在我面前晃了晃：“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我。” 消失的统宝再次出现并大声尖叫：强制爱进化！黑化！我爱看我爱看我超爱看！！！ 我来不及管统宝说什么了。 我抢先一步起身，把赤井秀一推到座椅上，一手撑在他的耳侧，一手捏住他的下巴。 我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也让他无法掩饰耳垂的红润。 我压低声音，祭出无敌的气泡音： “男人，我爱你。” 赤井秀一：“！！！” 统宝：啊啊啊啊你说什么宿主你再说一遍！！ 我深情的：“你没听错，我爱你。” 赤井秀一的眼眶又红了，他的嘴唇都在颤抖。 然后，我拿着手铐：“让它成为我们之间爱情的纽带。” 在赤井秀一的注视下，我把手铐靠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后拿着另外一头。 统宝依然在尖叫：啊啊啊这是什么？！这根本不是手铐！这是你们的结婚戒指！你在给他戴结婚戒指！啊啊啊啊啊！！！ 赤井秀一的喉结滚动，期待地看着我。 我拿着另一头。 笑了笑。 我与他深情对视，用我的眼睛诉说我的感情。 然后，把手铐的另一头，扣到了方向盘上。 赤井秀一：“？” 统宝：？ 我还给自己打开了儿童锁。 下车前，我给前夫哥上了最后一课。 我凑到他耳边轻轻说： “永远不要相信伤害过你的男人。” 我，就是古希腊恋爱之神。 都坐下，这点小小的反杀不必站起来鼓掌。 第 13 章 39 我跟前夫哥正式分了。 第一次见面他对我一见钟情。 第二次见面他的穷追不舍让我落荒而逃。 第三次见面我们就已经走进了虐恋情深的环节。 值得吐槽的地方很多，但现今社会就是如此，除了纯情的学生时代以外，在哪谈恋爱都像是吃快餐，今天吃这家，明天吃那家。 “啊？今天吃吉野家，明天吃罗森？”我嘴里叼着根大香肠，手里还拿着热腾腾的关东煮，“你的意见我很喜欢。” 统宝怒了：宿主又在装听不见了！我是在指责你！指责你这种对爱情不负责任的行为！我怎么会有一个朝三暮四欺骗人感情的宿主！ 啊？这也能怪到我头上吗？ 难道不是你见男眼开，看到长得帅的就往人家脑子里种恋爱脑？ 我能抵抗住他们的诱惑，把他们从恋爱脑地狱里解救出来，他们甚至都应该喊我一声恩人。 统宝幽怨地说：这就是你光明正大花别的男人的钱的理由吗？ 我冷哼一声。 这可是我用自己的努力，凭我自己的本事赚的钱。 前夫哥还指望着我给他干活呢。 统宝：可是你还没开始干，他就说任务失败也不要你还钱了，前夫哥的意思很明显，他只是在顾及你的自尊心，不想让你觉得自己是个花男人钱的菟丝花，所以才找了任务当做借口。 首先，假设前夫哥真的这么想，那他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统宝问：什么错误。 我把大香肠的竹签子叼在嘴里，路过垃圾桶时“tui”了进去。 然后才回答： 他不必顾及我的自尊心，想给我钱花也不必刻意找理由。 我猛灌一口关东煮汤，舒服地长叹一声。 毕竟我根本没有自尊心这种东西。 不，也许曾在青涩的事情，我还是有自尊心的。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被资本家打磨成了他们最喜欢的模样。 我早就抛弃了自尊心这种无用的东西了。 便利店门口。 我不禁吟诗一首表达我心中的悲凉：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我等了一会，问系统为什么不对这首诗做点评价。 统宝：已搜索到歌曲《一剪梅》。 嘁。 知道你能随时随地联网了。 无用的金手指+1。 不过虽然是歌词，依然很符合我目前的心境。 统宝问我，爱我所爱无怨无悔这句里面，我爱的到底是谁。 他好像很在意这个答案。 他好像执意要我从190哥和前夫哥里做出选择。 他说除了太宰治谁都行，因为小爱心们太害怕人间失格了。 我沉默许久，走出便利店后，才回答它： 我爱钱。 钱爱我。 钱从四面八方来。 40 便利店的门，在滴滴答答的音乐里，缓慢关上。 缩在收银台的小妹妹，瑟瑟发抖地看着门外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去仓库卸货的另一位职工出来，她才满眼热泪地控诉道：“安室先生呜呜呜，刚刚店里来了个好奇怪的人！” 安室先生带着一顶帽子，他的手套在额头上擦了擦，带出一缕金色的头发。 灰尘没有在他深色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安室先生顺着小妹妹指着的方向看去。 “他不仅吃饭的时候自言自语，刚刚还莫名其妙地站在门口，外面的冷气把他吹得发抖，他也要站在门口念歌词——” “而且出去之后，他还在做奇怪的动作！左手像是端着什么，右手则是朝着上下左右的空气做了抓住的动作，抓完之后还往左手上放！！” “天啊，他不会是什么邪\教\徒吧？” “又或者是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驱魔师？他在我们店门口驱魔？” 安室先生笑着打断小妹妹的幻想：“也有可能是个喝多了的顾客，没事了，你先下班吧，夜班我一个人守着就好了。” 小妹妹感激地望着他：“幸好这里有安室先生，可惜你马上就要离职了，听说是要去一家咖啡厅打工？我以后能去那家店里找你吗？” “当然可以。”安室先生收回看向门外的视线，回答。 41 几天后。 我收到了前夫哥主动发来的简讯。 看来他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能够以平常人的状态面对我了。 不错，不愧是前夫哥，心理素质就是强。 FBI那边给我整了个新身份，让我直接拿着文件去之前说好的海产公司入职。 我要做的事情很单纯，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爬上海产公司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从而成功打探到海产公司幕后掌权人的信息。 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前夫哥：请尽量隐藏你的能力，这对你也是一种保护。 我：？ 谁说我要用异能力了？ 我的异能是恋爱脑，又不是什么牛逼金手指。 你该不会以为我准备通过爬床的手段上位吧？！ 我大怒，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就准备开骂。 但我突然想到对面的人是条子。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沉稳的呼吸声，我局促了。 “……还有什么事吗。”大家一起沉默了一会，前夫哥主动问。 “没有，”我回答，“就是……想问问你还好吗。” 前夫哥的呼吸一沉：“……” 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那天我们闹得挺不愉快的……如果当时有伤害到你的地方，我提前说声抱歉。” 前夫哥：“……没有。” “哦。” 我们又陷入一阵沉默。 直到我听到前夫哥那边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 “赤井先生？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你在打电话？我马上走！” “快走快走赤井先生在这里，他以前打电话从来都不避着我们！一定是跟那个人在……” “……肯定在谈……瞒着我们……” 后面的内容我听不清了。 我问：“是卡迈尔？” 前夫哥答：“嗯，他总是冒冒失失的，不好意思。” 我：“哦，没事，他刚刚说你又谈上了？真快啊，祝你幸福。” 前夫哥：“我没——” 我挂了电话。 统宝欲言又止，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觉不觉得你们刚刚的对话有点奇怪？ 不奇怪啊？ 我反思了一下我们的聊天内容。 不就是很正常的社畜之间的寒暄吗？ 家长里短，听听八卦吃吃瓜。 统宝：那你为什么那么快挂电话？你为什么不听前夫哥解释？难道你在吃醋—— 滴滴滴滴滴。 一连串的提示音让我飞奔到厨房，从微波炉里拿出加了两颗溏心蛋和一根大鸡腿的拌面。 我坐下，拿起叉子一顿狂吃。 但是我是个体贴系统的宿主，在想起来刚刚统宝似乎在我耳边哔哔赖赖什么玩意之后，我抽空问：“你说啥？我没听清，默数方便面的时间去了。” 统宝破防：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你的面去吧！你这个没有心的狗男人！ 无端被骂的我委屈地咬下一大口炭烧鸡腿肉。 嘿嘿。 真香真好吃。 来到海产公司报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14：30。 一个刻在打工人骨子里的时间。 富丽堂皇的海产公司给人一种一看就明白它很有钱的感觉，大楼外壳全玻璃的现代化设计，简直把烧钱两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跟我之前打工的那家公司完全不同，曾几何时，我的办公地点只是还没海产公司一半大的办公楼里，出租的底层小房间。 而如今，我走进了这个大门外铺着红地毯，还有员工夹道欢迎的大型企业。 不愧是优秀的公司，连新员工入职，都要派这么多人来欢迎。 原来这就是大厂的氛围吗。 一个啤酒肚大到西服都扣不上的地中海男人，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他先是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睛在看到我高深莫测的表情后一亮，连忙跟我握手。 “哎呀，您这袖扣和手表真好看，我都没有在奢侈品店见过同款，一定是花了大价钱定做的私人款式吧。” 我一眼瞟到了地中海胸口的工作牌：“佐藤经理，你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是我随手从地摊上拿的塑料小玩具罢了。 我抬手打断了他还想继续的恭维：“先进去吧。” “好的好的。”佐藤经理连连点头，带着我穿过红毯和鞠躬的员工，走进经理专用电梯，“自从知道您要来后，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看着电梯从一楼直升楼顶。 我开始捉摸不透了。 楼顶应该是大人物才能去的地方吧？ FBI既然能给我安排这么牛逼的岗位，他们怎么不让自己的人来干这活？ 难不成真给统宝说准了，前夫哥其实就是想给我送钱？ 不会吧？ 统宝，我暗中呼唤我的金手指，去调查一下。 但统宝没有回应我。 我在佐藤经理的带领下，走进了顶层这间能够360度欣赏城市风景的办公室。 然后坐到了唯一的旋转皮椅上。 佐藤经理站在办公桌后面，喊人抬上来一批文件：“请您过目，中原先生。” 我愣住。 啊？ 我记得FBI给我安排的身份证，用的是我自己的名字啊。 难不成他们提前改了计划没告诉我？ 此时，统宝姗姗来迟在我的脑子里蹦哒：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我十指并拢抵在唇前，看似垂眸那些文件，实则在心里与统宝交换情报。 你找到什么了？ 统宝说：一个绝对能让宿主你一眼就陷入爱河的对象！一个娇小可爱的傲娇！宿主你一定喜欢！ 出来吧！恋爱脑！ 我们的目标是—— 中原中也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