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书生：开局收获美娇娘》 第1章 官府发媳妇儿 “嗡...嗡嗡。” “啪！” “古代的蚊子都这么勇的么！” 再次拍死一只蚊子的黄杉很是无奈慢慢起身，好在古代没有雾霾，恰巧今夜晴天，明亮的月色透过窗户勉强将这不大的茅草屋填满月光。 他本是21世纪的青年，如同大多数人一样，上学，恋爱，考学，分手...那啥，反正最后从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个可以天天吃大饼的工作。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这天正在带薪拉屎，刷着锻刀大赛，看着修驴蹄子的他突然间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只来得及将手机格式化。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变成了所谓的穿越者。 黄杉，大乾王朝黄家村仅剩的几名健全男性之一，家徒四壁的同时，还倒欠赌坊2两白银。眼见着期限将至，只能向当地衙门申请婚配，好用来偿还赌债。 不知道该悲伤还是高兴，由于连年征战，为了恢复人口，朝廷规定男子年满十八，女子十七就必须婚配，并且补贴白银5两，今年他正好十八。 “还能剩下3两，虽然连年的征战导致百姓饥寒交迫，但从这恢复人口的制度上看，大乾王朝属实不错。” “啪！” 要是有个蚊帐该多好啊。蚊香也行啊，月色柔光如纱，蚊虫恰似繁星。 次日清晨，天气晴朗。简单洗漱的黄杉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萎靡的站在自家门口，听着蹲在不远处的村民，嚼着与自己有关的舌根子，默默的等待着官府的送亲队伍。 “听说黄杉出息了，想着讨婆娘了。” “我记得，你家闺女也要到婚配的年纪了吧。” “我跟你又没仇，你可别坑我，我那闺女体格可健硕着呢，是把干活的好手，隔壁村的李铁牛早就打过招呼了。” “哼，年纪轻轻不懂节制，真是有伤风俗！”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他常去的是赌坊啊。” “都一样，诺大的家业，败的只剩下这一间破草屋，听说当年这是黄家用来养驴的。” “我怎么听说，是被抄家...” “二姐哎...这话是能说的么？官府的送亲队来了，看戏，看戏。” 村口的小路上，只见三五个人影向着黄杉的院落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三五个衙役，身后则跟着一位有些扭捏的姑娘。 不多会，众人行至黄杉处停了下来。 “黄公子，别说哥几个不照顾你，这么俊俏的姑娘，哥几个可是费了好大劲才给你带来的。”说话的是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衙役，看站位，明显是这一群衙役的头头。 “感谢官爷，不知道这位官爷怎么称呼。”黄杉学着记忆中的礼数，很是客气的跟面前的衙役打着招呼，同时目光却已然越过衙役，望向同样抬眼看来的女子。 娇小的身形，穿着一身破旧的布衣，身上背着一个布兜，软瘪瘪的。五官算不得太标志，但那双眼睛却是出奇的灵动，这要是放在网络时代，略施粉黛下，妥妥的三年不亏，五年... “行了，别看了，把文书签了吧。”见到黄杉如此，衙役明显有些不耐烦，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纸文书，抓起黄杉的手往印泥上一按，对着文书就按了下去。 “等等，官爷，我还不知道她...” “黄杉，我警告你，别不识好歹，来的时候县太爷可是说了，当年的旧情已经还完了。”不待黄杉再次言语，将文书直接塞在黄杉怀中，大手一挥扭头就走。 “官爷，那个银子呢？”突如其来的状况，虽然让黄杉有些发懵，但眼见衙役转身就走，黄杉不得不连忙提醒。 要知道那可是5两白银啊，按照大乾的比例，放到现代可是足足有5千啊，省吃俭用的情况下，快够一家半年的生活费用了。 “你在赌坊的那些腌臜之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佟掌柜已经来人打过招呼了，哥几个特意给你挑选的媳妇，你难道不应该感谢下么？” 领头的衙役转身看向黄杉，言语间面色微寒。手腕轻提下，腰间的刀鞘已然被他握在了手中。 “应该的，应该的，官爷您听错了，我说的是娘子的肤色跟银子一样雪白。” 望着已经面露杀机的衙役，黄杉不得不低下头颅，略一思索后，连忙在转移话题。 最起码赌债的事情解决了，按照衙役的表现，没有被黑吃黑就已经不错了。而且，眼前的女子，说实话，他还是很欣喜的。谁让他是个萝...那啥控是吧。 “虽然体弱了些，最起码跟能生娃是不，记得明年添丁，官粮不是那么好拿的。”见到黄杉并没有继续追究，衙役的脸色就跟变脸一样。 “走了，今晚青怡坊。” “头，我想去醉花楼...” 目送着衙役远去，一些正在看戏的村民也逐渐散去。 此时黄杉抬眼看向众人，发现无不都在叹息的着什么。将疑惑暂时压下，正打算过去查看低头不语的女子时，一位面黄肌廋的大婶向着黄杉走了过来，搜索了下记忆，发现应该叫她二姐。 “杉子啊，衙役就是这样，咱们惹不起。大不了以后，咱们再取一房。” “二姐，这是怎么了？”黄杉上前一步，示意二姐看向逐渐远去的村邻们。 “你不知道？”二姐的表情有些惊愕。 “您受累，能给我说一下么？”黄杉看着指着边上女子的二姐，一脸懵逼，显然二姐知道些关于他媳妇的事情。 “柳二丫，柳家老二，从小体弱多病，不能从事农活。据说...刚出生就克死了定下的娃娃亲。” “娃娃亲？然后呢？” “什么然后？.....”这回换成二姐惊愕了。 “我是说二丫之后如何呢？” “之后？刚出生就克死夫君的，还不能从事农活的女子谁还敢要啊！你是被县太爷给算计了。”二姐看着仍旧轻松写意的黄杉，颇有些替黄杉不值的样子。 “我可以...我可以干活的，不要把我送回去。” 就在二人一个惋惜，一个无所谓的时候，边上二丫突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却见二丫那仿若月亮的眼眸此时已不再闪亮，浓郁的水雾早已淹没了她那泛着微红的泪光，只需要一个契机，必将决堤而下。 “二丫是么，不哭，咱不哭，既然你已经是我媳妇了。不干活都行！”看着雾气蒙蒙的二丫，黄杉的心狠狠的一揪，什么狗屁的娃娃亲，什么体弱多病，这在前世是个事么？ 瘦弱的身体，雪白中透着蜡黄的肤色，这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所导致，弄不好有可能还是先天营养不良。至于不能干活，对这个世界普通农家来说确实是个大问题，但他黄杉可不普通！ “感谢二姐，我晓得了，二丫...既然已经是我媳妇了，那么我就不会后悔，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伸手将二丫拉至身后，黄杉躬身拜谢二姐，于情于理，在二姐的角度，这是在为他考虑。 “你啊...算了，好自为之吧。”张了张嘴的二姐，见到此时的场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过身叹息着向着已经走远了的众人追赶而去。 “二丫是么？往后...你就叫柳如烟。”回过身，将早已哭成泪人的柳如烟轻轻的抱在怀中，黄杉的心中五味杂陈，这个时代，像二丫这般的女子，在普通农户家，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么？ 第2章 你这是找死啊 “公...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回家。”望着已然挣脱的柳如烟，以及她那红到耳根的大花脸，黄衫只觉柳如烟更加可爱，古代女子的矜持在此刻被她表现的淋漓尽致。 “呦，黄大公子你可别想不开啊，柳二丫你都敢要，哥几个可舍不得你啊。”就在黄衫转身刚要领着如烟回屋的时候，一声皮里皮去气的声音打断了黄衫的动作。 “黄皮子，你是想找死么？”看到来人，黄衫瞬间怒发冲冠，表面上，黄皮子的话是在替他担心，可加上他的语气，这话可就变了味道。 猛然间，心有所感的黄衫回头看了眼柳如烟，果然，刚还红霞满天的脸庞，再次泛起了一丝苍白之意。 “你看你，老哥我听说你今天终于开窍，肯去吃这口官粮了，特意来邀请你去耍两把的。”见着黄衫怒气冲天，黄皮子却丝毫不怕，同是黄家村的健全男子，黄衫啥样他还不清楚么。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大狗呢？没跟你一起来？”黄鼠狼给鸡拜年，黄衫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黄皮子来干嘛。 根据记忆，黄皮子是黄家村三大痞子之一，黄皮子好青楼，大狗好五石散，至于剩下的一个...不说也罢，当真是三样齐全。 “他在县城逍遥呢。我给你说个事哈，这柳二丫我在青怡坊的时候可见过，当时牙婆子磨破了嘴皮都没说动老妈子。哈哈哈” 言语间，无尽的嘲讽与讥笑至黄皮子的口中喷涌而出。 “你真的是在找死啊…”黄杉瞥了一眼柳如烟紧咬着嘴唇，竟然已经出现了丝丝血迹。 血气爆发间，一个纵步就冲了上去，毫不迟疑的一拳，直奔黄皮子的腹部。 你…你。打人啦。黄败家打人啦。多年混混生涯，让黄皮子很是轻松的躲过了黄杉的攻击。 “打的就是你，不管她以前如何，现在她是怎么婆娘，那么你就不可以辱她。”黄杉眼见黄皮子已经蹦跳的闪身至一边，有些担心柳如烟状态的他，并没有选择追击。 “你给我等着，黄败家子，今天这事咱们没完！” “你们都听好了，现在他有名字，叫柳如烟。”黄杉面若寒霜，目如猛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狼狈逃窜的黄皮子。 “走，咱们先回屋。”转过身来，言语间尽量的温柔。拉着还有些发愣的柳如烟回到了自家屋内。 “呼...别嫌弃，你先休息会，什么事情等会再说。”抓起桌子上的茶碗，到了满满一碗清水，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嚼舌根的邻里，还算挺好的二姐，现在黄皮子又来，一个个的完全都是将柳如烟当作货物一样看待，弄得黄杉有些心烦，他没办法去怪罪村民，农人愚昧，这是大时代所造就的思想，无力去改变。 家里嫌弃，被视作不祥，甚至连青怡坊这种都嫌弃！这间种种，换做一般女子恐怕早就想不开了。 “如烟，先别忙了那破被子，我有些话想问问你。”看到仍旧紧咬牙关的柳如烟，平静下来的黄杉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来转移下这个丫头的思绪。 “公子，您说...二丫不会让公子为难的。”柳如烟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二丫...你。”看着眼前柳如烟的模样，黄杉实在是有些不忍发火，他本身也不是啥好东西，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 “你来的路上，官府那边跟你说了我的状况没。”说着指了指屋内那寒酸到不能再寒酸的陈设。 “说了...”柳如烟的声音有如蚊虫，好在黄杉的听力不错。 “好吧，我只能说，现在的我跟以前的那个我不是同一个人，赌坊我是绝不会再去的。” “什么赌坊？...”听到赌坊二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刺激到她的一些不好的往事，柳如烟猛然抬头看向黄杉。 “啊？...那些当差的怎么跟你说的。”看到柳如烟的反应，黄杉料定那些黑了心的家伙这是在两头瞒啊。灾星配赌徒，真是绝配啊。 “官爷，跟我说公子您是读书人，只是家室因为一些原因，没落的有些...”说道这柳如烟不经意的看了下四周。 “有些寒酸是吧。”黄杉顺着柳如烟的目光，接过了她没有说出的下半句话。 “不是的，二丫...” “你现在叫柳如烟，一会咱们还得去村长那登册呢。” “如烟...谢过公子。” “可别，使不得，你还是继续说吧，我想知道官爷怎么跟你说的，你是什么想法。”眼见柳如烟躬身便拜，黄杉连忙拉住她的身形。 “再就也没什么了，他们...也都说了，如烟这种女子能够得公子青睐，已经是梦中才会有的事情了。”说着柳如烟再次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 “你可别再咬了，都咬坏了，我还怎么咬啊。”看着又在咬嘴唇的柳如烟，黄杉心里直呼受不了，这毛病必须得给她改了。 “公子想要咬什么？”思绪复杂的柳如烟，显然没有听清黄杉刚刚的话语。 “没啥，我是读书人不假，我是想问你为什么没有选择其他人？官府中登记在册的应该不止我一个啊。” “公子莫要再取笑我了，如烟知道有些高攀了，如果公子...只是如烟的身价可能会让公子失望。” “好了，别咬！我知道了，咱们现在就去村长那造册吧。”看到柳如烟又要咬嘴唇，黄杉连忙将她拉了过来，手拉着着手，就这么直奔村长家而去。 一路上，时不时的会有邻里探出头来，小声的嘀咕着些什么，黄杉根本就不在乎，直到村长家，发现村长早就在院落中等待了，村里的黄册工整的摆放在近前。 “黄杉，柳二丫。这是婚书，小杉子你也是读书人，字没忘干净吧。”见到黄杉领着柳二丫过来，他并不意外，只是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没有，拜谢村长。”提笔将黄杉与柳如烟的名字登记上册，让柳如烟按了手印，举起眼前的婚书，黄杉感觉有些不真实。 上一辈子，累死累活的别说媳妇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无一例外的都是嫌弃他穷。 “柳如烟？这是你给取的名字？”望着黄册上的名字，村长那如深潭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柳腰袅袅似如烟，粉面含春笑欲嫣。我希望她能一直笑着。”收好正式的文书，黄杉对着村长恭敬的拜谢。 第3章 这就是打我的下场 “好，好啊，不错的诗句，不知道子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当黄杉念完诗句后，村长那死潭水一样的眼眸瞬间亮起，犹如一轮明月忽的照射在平静的水面。 “啊，不知道，要是有弓箭什么的...或者高压炉子。”黄杉听到村长的问话，想了想家中那可以跑马的现状，不由得想到了平时常刷的锻刀大赛，在这个时代，短期内想要解决温饱，打猎恐怕是最快速的办法。 “弓箭属于军械，这个不会给你，不过...我知道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切莫再像以前。”言语间，村长摆出了送客的姿态，显然有些话语他不想现在告诉黄杉。 “好的，那我和如烟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会。”村长话里有话，黄杉听出来了，但那又如何，时机到了村长自会与他述说，当下最紧要的是先与如烟回家，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能当的。 二人拜别村长，一起返回茅草屋。看着神态终于正常的柳如烟，刚想开口打破沉默，却被柳如烟突如其来的殷勤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衣服我自己来就行，你先休息。” “那我去烧饭...”茅草屋本就不大，长期深居简出的柳如烟根据经验，很轻易的就推断出灶房所在。 “那什么，我记得柜子里还有一把扇子，等我拿去当了换些米来。” 此刻的黄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之前在柳如烟面前有多霸气，现在就有多尴尬。 “家里...是没米了么？”柳如烟被黄衫拉住，看了眼颇为窘迫的黄衫，略一思索，便收起了惊讶的神态。 “我这有点碎银子，是临出门时娘亲偷偷给我的。”说着便将自己的一处衣角弄了弄，拿出银子递给了黄衫。 “你这...谢了。”看着柳如烟递来如豆粒大小的碎银，黄衫很是干脆的接了过来，深知一文钱难道英雄汉的他，并没有多矫情。这地狱般的开局，实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是以后加倍补偿。 “应该是我谢谢...夫君才是。”她虽然出身糟糕，但并不意味着她傻，思绪万千中还是娇羞的叫了声夫君。 本来从黄皮子的表现来看，这个夫君可能并不是那些官爷说的那么好，甚至很可能还真是不良子。 但从她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起，这位夫君就处处在维护者着自己，甚至还会考虑她的感受，这让柳如烟很是感动，深深体会到了被在乎的感觉。 就算家境贫寒，就算他真的是不良子，只要他在乎自己，那么日子就有希望。更何况，在造册的时候那一句诗词，以及为自己取的名字，就已经充分的说明了夫君的真才实学，现在的夫君准定与邻里口中的，有着天差地别。 柳如烟看着黄衫离开，舒展开的眉宇却是渐渐邹起，家境寒蝉到如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活的，实在不行明天厚着脸皮回趟娘家借个纺车。 黄衫离开的时候虽然表现的很是平静，就像前世妻子给丈夫拿钱，让丈夫去买菜一样，但行至于无人处，却是缓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新婚第一天，居然需要用嫁妆去果腹，真是丢脸丢到古代去了。 “忘了问，她家里还有没有亲戚啥的，如烟这样，丈母娘还是偷偷给了银钱，看来还是有亲情的。” 趁着休息的时候，黄衫仔细融合着记忆，村里可没有粮铺，靠着记忆闪现，弄不好得走丢了。这可是在古代，他可不想成为野生动物的口粮。 他所在的村落为后河村，顾名思义，是在河后面得村落。过了村前那不大的香水河，再走个十多公里才能到镇上，镇子上有赌坊... “喵了个咪，完蛋的玩意。这记忆看来还是有点影响啊，什么赌坊，买粮啊。”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起身向着镇子的方向行去。 不觉间，一来一回已行了二十多里地，行至香水河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猛然间，黄衫突然觉四周变的有些安静，要知道此时正是夏季，一路走来，鸟兽蚊虫正是喧嚣的时候。没有犹豫，立马假装休息，仔细的打量起前方，思索着可能出现的状况。 “最有可能的是黄皮子那厮在使坏，但要是他自己不一定有那个胆量。能与他为伍的除了当初的自己，便只剩下为了五石散啥都敢做的大狗了。” 将包袱藏匿好，随手抓了点泥土包上，用绳子系上，摆出一副刚刚逍遥完的样子，吊儿郎当的向前走去。 “大狗，你看我没有骗你吧，败家子得了钱财后，根本就不在乎咱们的兄弟情谊。” 在拐了一个小弯，正好行至香水河边的时候，只见黄皮子与一个高大瘦弱的男子突然间串了出来。 “大狗!没想到你还亲自来接我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据说这可是新货啊。” 眼见突然出现的二人，黄杉心中很是镇定，没有搭理黄皮子，反而很是欣喜向着大狗快步走了过去，同时将手中的小纸包转着圈的甩的飞快。 “败家子，你敢无视我。”言语间，黄皮子满是恼怒之色的直接拉住了刚刚差身而过的黄杉。 “哎呦！”见到黄皮子拉住了自己，黄杉内心狂喜。 就在黄皮子刚拉住他的同时，一个踉跄，直接扑到在地，手中的小纸包顺势脱手而飞，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地落入了香水河。 “哈哈，该！这就是你打我的下场。”看到黄杉摔了个狗啃食，黄皮子得意的笑着。 “大狗，你看他像不像条...疑？大狗你！”正得意洋洋的黄皮子刚要叫大狗一起痛打落水狗，猛然间便看到大狗正双眼通红的盯着自己。 “那可是新货啊，大狗哥。”眼见时机成熟，趴在地上的黄杉爬起来后直接坐在地上，满是痛惜之色的指向香水河。 “你是说，那是你给我买的新货。”一直不言语的大狗，在黄杉坐地痛呼的时候，终于开口说话。 “是啊，得了钱财后，我先给狗哥你买了新货，然后才去耍了两把，咱兄弟之间，我怎么能忘了你。”黄杉看着有些意动的大狗，继续飚着演技。 “黄皮子，说你打了他，不肯分给我们钱财。” “他污蔑我，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个小纸包就是我给你拿的新货，我只是想多拿点本钱去翻身，想着多赢点。”此时的黄杉，将赌狗的本性演绎的淋淋尽致。 “你别听他胡说！大狗...他。”听到这的黄皮子突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妙。 “新货啊，那可是新货啊，该死的黄皮子，老子打死你...你敢把狗哥的新货扔河里。”看着大狗越来愤怒的神情，黄杉轻飘飘的加了一把小火。 第4章 你又咬什么啊 “黄皮子，你找死！”言语间，大狗不由分说，直接一拳就打在了黄皮子面门上，将黄皮子的言语直接给怼了回去。 “打肚子，狗哥打肚子，兄弟一场别打死了。”看着倒地哀嚎的黄皮子，黄杉连忙起身，拉了一下大狗。 “起开，敢毁我的五石散，我与他没完。” 眼见大狗已经失去理智，黄杉顺势退到一边，看着好戏。黄皮子多年的混子经验在此刻救了他，护住要害的同时，不断求饶。 “别打了，狗哥，别打了...败家子，杉爷，你拦一下啊！” 黄杉心中冷哼，并没有搭理黄皮子的哀求。有位伟人说过，打的一拳开，莫得百拳来。 今天不把你打服气，往后的日子就不会消停，还跟我玩拉帮结派，不知道，像大狗这种人，心中只剩五石散了么，谁敢动他的五石散，就是在动他的命，岂会轻易绕过你，三大毒瘤的威力岂可小窥，他黄杉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赌与毒，誓于赌毒不共戴天。 “狗哥，真的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看了会戏，眼见黄皮子只剩呻吟，黄杉知道该收手了。 “呼...呼。五石散。”虽然大狗人高马大，但由于不自爱，此时也是气喘吁吁。 “咱们这样狗哥，黄皮子把我给您买的新货弄丢了，改天让他给您再买一份。”黄杉将大狗拉至一边，循序善诱着。 “对，不愧是读过书的，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不知道是药引犯了，还是也有些担心打的太狠，怕真的出事，眼神闪躲间，竟然直接无视了黄杉二人，行色匆匆向着村内疾驰而去。 “狗哥...”看着急速远去的大狗，黄杉砸了咂嘴，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过身看向倒在地上眼睛却一眨一眨的黄皮子。 “记着，以后莫惹我，只要我手里有钱，就会给大狗弄新货，大狗打完，我在打，记着没！”说着拍了怕黄皮子的脸颊，顺势查看了下黄皮子的伤势，确实处于半残的状态。 “记着了，黄爷。下次，不！没有下次了。” 黄皮子真的是被打怕了，本来是要与大狗一起收拾败家子的，现在躺在地上的却是他，常年混迹青楼，这其中的弯弯绕很是轻松的就能想明白。 黄杉扬手作势佯装要打，却又收着力度与距离，避免真的打到黄皮子。 “自己滚吧，我去县城再给狗哥弄一份去。” 真真假假间，他是不可能再去县城，只是需要个理由返回埋藏地，那里面可是他和如烟的未来啊。 “这就滚，小子这就滚。”麻利的起身，踉跄着向着远处快速跑去，奔跑间，黄皮子心里直骂着娘，这些天煞的读书人，心都是黑的。 看着黄皮子跑没了踪影，黄杉这才折回藏匿地，背起行囊，披着落日余晖，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如烟，你怎么在这，天要黑了，咱们回屋。”刚走到家门口，黄杉就看到一道娇小的身形树立在大门口，就那么静静的，直到他出现。 “夫君为何这么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柳如烟的神色有些紧张，赶远路葬于野兽之口的，放在寻常百姓家，也不是没有。 “一点小事，无大概，这是咱们的口粮。”这次黄杉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躲闪，任由柳如烟仔细的查看。 “哈哈，如烟你真温柔。”很是突兀的，灵光一闪，黄杉不自觉的温和一笑。 柳如烟的温柔，突然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些段子，比如什么过了10点不得入门啥的。 “夫君，你...我去做饭。”柳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羞红着脸接过了黄杉手上的袋子。 “我来吧，咱们回屋。”单手拎着袋子，另一手拉着红透了的柳如烟回到屋内。 “怎么都是麦子？”回到屋内，柳如烟终是接过了袋子，打开发现竟然不是栗米，而是更加金贵的麦子，难道夫君一直在奢靡的过着富家公子日子？ “嗯，你身子弱，吃些麦子比栗米要好。对了，这些粗盐少放些。”黄杉来到桌前，接过柳如烟递来的水，一口闷了，这一路上，他确实渴的难受。 “如烟，你不用这样的。”见到柳如烟接过了手中的空碗，紧接着又递来汗巾，这么殷勤，让习惯了单身的黄杉有些不适应。 “你是当家的，这是我该做的，更何况，这比以前...”说到这的柳如烟，止住了话语，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哎呦，你又咬什么嘴啊，别咬了！” 虽然知道有些观念，对于真正生活在古代的柳如烟来说，已经是根深蒂固。他也不强求着改变，一点点来就是了，但这个咬嘴的毛病是真有些让他恼火。 “我听夫君的，我去生火做饭。” 柳如烟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咬嘴这个毛病，只是每每想起一些往事就忍不住去咬，既然夫君不喜欢，那么她就努力改掉。 “好吧，我去杂物间看看。” 在回来的路上，黄杉记起在院落西侧还有一个类似于农村放杂物的小窝棚，里面放着一些简易的农具，痴迷于赌博的前主在发现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农具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难怪能保存至今。” 打开小窝棚的门，迎接他的是一股扑鼻而来的腐木味道，农具上木质结构有的竟然已经腐烂！就连零星的几件铁器也都是锈迹斑斑。 都不用拿起来细看，凡是带点刃的，都带着明晃晃的缺口，黄杉可不敢轻易的去触碰此等神兵，破伤风之刃可不是闹着玩的。 “疑？这是什么合成金属？” 就在黄杉失望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在门板上竟然缠绕着一圈金属丝线，不同于那些锈迹斑斑的铁器，这一圈丝线竟然保存的还算完好。 “韧性不错啊，怎么有点钢丝的味道。”黄杉取下金属线圈，仔细的感受着。 大乾王朝，虽然已经发展出了铁器，但是铁器的质量就跟很多古代王朝一样，质量上根本就不能说好，如果这个真的是钢丝... “不可能吧！”猛然间，黄杉一个机灵，身体僵硬，冷汗瞬间侵湿后背。 黄家，曾经的大户，打铁锻造起家。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间物是人非，偌大的黄家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是避免不了被抄家的命运，只是在最后关头，不知道打通了哪位大人物的关系，保住了黄家最后的独苗。 从此黄杉便带着一些偷拿出来的钱财，居住到了现在这个唯一没有被收走的草屋中，但不久后，在黄皮子等人的串唆下，心灰意冷下彻底变成了一条赌狗。 “这东西，要命啊。”想通了前后关系的黄杉，稳定下情绪后，并没有被恐惧吞噬，反而很是兴奋。 他可是穿越而来的，就算钢的强度远达不到前世标准，那也是大有可为啊。 第5章 今后的打算 “当家的，你在里面么？” 就在黄杉思索着钢丝绳用途的时候，门外传来柳如烟的呼唤。 “怎么了，如烟？咱们往后点，味道有些大。”黄杉简单的整理了下衣服，看着因为腐败气味微微皱眉的柳如烟，温和的说着。 “这里面是什么啊？”见到自己夫君脸上的兴奋之色，柳如烟有点好奇，这味道，明显就是木头烂了，里面能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东西。 “就是一些农具，还有一些小玩意。” 听到夫君的答复，柳如烟没有继续追究，那不是她在乎的事情，借织布机这件事才是当下重要的。 “是这样的，明天我想回趟娘家，去娘亲那借一台织布机。” “借织布机？哪有第二天就回娘家的，还是去借东西。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黄杉拍了拍手上的灰，打量着手中的钢丝，心中俨然有了主意。 “我不是，夫君莫要生气，我只是想...”柳如烟有些误会了黄杉的话语，显得有些惊慌。 “我知道，相信我，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不带柳如烟继续开口，黄杉直接上前牵住了柳如烟的手。 虽然黄杉有意无意的，已经与柳如烟有过几次非常亲密的接触，但再怎么说，今天还是两人第一次相遇，羞的柳如烟只顾着脸红。 缓了好一会的柳如烟，在适应了这种牵手后，努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些，红韵犹存的询问起黄杉；“夫君今后有什么打算么？” “我去镇上的时候，发现有兔子，我打算去后山打几只兔子什么的，也能换些粮食。” “可是村长不是说，弓箭属于军械么？”听到打猎，柳如烟有些疑惑。 看着柳如烟那疑惑的模样，黄杉了然一笑，“谁说打猎就必须用弓箭的。” 真当那些荒野求生是白看了，简单的几个陷阱，就算没有德爷他们，他自己也是会玩的。至于陷阱的材料，钢丝绳就是个完美的存在。 “我还是想去借织布机。”虽然不知道黄杉在没有弓箭的情况下怎么打猎，但柳如烟直觉夫君是能做到的。 “这个事情，先放一放。饭做好了么，有些饿了。”听到柳如烟对织布机的执念竟然如此深，黄杉也是无奈。 “啊呀，差点忘了，我去看看锅。” “慢点...” 待到夕阳消失在天际，皎洁的的月亮刚刚升起的时候，黄杉终于是等到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餐。 由于去镇子上买粮时，想着这钱财的不易，他并有为自己买吃食，所以一直饿到现在。 “嗯，如烟好手艺啊。” 餐桌上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有的只是一盆麦粥和一碟粗盐野菜。但黄杉却吃得格外香甜。 “当家的真会说笑，多吃些。”听到夸奖，柳如烟很是欣喜，说着又为黄杉的空碗续上了一碗麦粥。 “你也吃啊。”看着只是简单吃了一些的柳如烟，黄杉同样也给柳如烟续了一碗。 “夫君...我真的吃饱了。”见到黄杉的举动，柳如烟很是感动，饭量不大的她虽然没有吃过几次饱饭，但这次她是真吃饱了。 “好吧。”麦粥实际上并不好下咽，麦子的上面有一层麦皮，柳如烟并有把它去除掉，再想到柳如烟那娇小的样子，或许是真吃饱了。 没多久，在黄杉强制性的参与下，二人很是利落的收拾好了碗筷。 终于空闲下来的黄杉，将有些暗淡的油灯挑拨了一下，看向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柳如烟，狠狠咽了口嘴角的汗液， 对，就是汗液，夏天太热，嘴都出汗了！略一思索，压下了心中冲动。黄杉将已经亮起的油灯直接熄灭，借着屋外月光，坐到了柳如烟身边。 “别想太多，今晚咱们就这么休息吧，你睡里边。”将有些僵硬的柳如烟抱到床内侧，有些担心柳如烟想太多的他柔声细语的说着。 不是他黄杉不如禽兽，也不是饱暖后违背生物本能，真真是在抱起柳如烟的时候，手上那有些骨质的感觉，直让他很是心痛，龙精活虎之下，将会对柳如烟造成很大伤害。 “夫君是不是讨厌我，我还是处子。”柳如烟虽然浑身僵硬，但是嫁为人妇后要发生的事情，娘亲也是交过她的。 “想什么呢，等我这几日上山打些猎物后，你多吃一些。”本来平躺着的黄杉听到这话，连忙侧身将柳如烟搂进怀中。 “谢谢夫君，要不...”在知道夫君在这时候，竟然还在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她很是感动。 感受着夫君炽热的怀抱，以及他略微躬身的奇怪姿态，柳如烟轻咬了下嘴唇，下定了某种决心，娘亲说过，新婚夜不能留有遗憾。 “什么？”本来还有些好奇柳如烟在说什么的黄杉突然身体一僵，他清楚感觉到，柳如烟正在“手把手”的教导着他一些新的知识。 “如烟...” “夫君，我不想留下遗憾，还请怜惜我。” 言语间，黄杉只感觉回到了当初考驾照的时候，此刻的柳如烟正在用她的知识储备，教导他该如何更换档位！ “斯...”在短暂的大脑空白后，黄杉“怒了”。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顶天立地岂能受此羞辱，脑海中那2T的学习资料已经在抗议，嘲笑着他竟然需要一名女子来传授知识。 黄杉翻身而起，望着柳如烟那炽热目光中的似水柔情。 “如烟...” 夏，不是只有蚊虫的嗡鸣，同样是万物最活跃的季节。舒适的温度，充足的食物，饱暖间，生物本能在这个夏季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次日清晨，柳如烟早早醒来，轻手轻脚的起身，在洗漱一番后，来到床边，轻轻的推了下黄杉。 “夫君你醒了。” “如烟你怎么？”感觉到有人推自己的黄杉，睁开眼睛变看到已经穿戴整齐，挽起妇人发髻的柳如烟。 与柳如烟温情的对视了片刻后，在确认柳如烟确实起的比他早后，黄杉只觉这脸丢的有些大啊。 “夫君，先洗漱一下，今天陪我回趟娘家。”见到黄杉醒了。柳如烟便催促着黄杉赶紧洗漱。 “织布机？”再次听到柳如烟提起回娘家的事，黄杉颇为无奈的苦笑着。 他就想不明白，怎么就跟织布机干上了，有机会非得给你弄个织布机厂，让你好好的过一把织布机瘾。 “谁啊。”就在黄杉简单洗漱后，正要给柳如烟做思想工作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二丫在不。” “嫂子？来了...”本来还想与黄杉在抗争一下的柳如烟，听到门外喊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辨别出了来人。 第6章 他有没有欺负你 听到是柳如烟的嫂子来访，黄杉略微整理了下已经洗的发白的衣裳。 随着院门吱呀被打开。 柳如烟高兴地将自家嫂子请进门来。 “嫂子进来坐吧！” “不了，不了。” “家里还有农活要做，这些粟米你们拿着。” “也算是家里给的贺礼吧！” 没想到娘家人第二天就来送粮食。 想来也是怕如烟跟着自己挨饿。 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黄杉走到门前连忙拱手答谢。 “多谢嫂子！” “嫂子这一路上辛苦了，喝口水吧！” 反应过来的柳如烟连忙打了一瓢甘甜的井水。 黄杉则是将小半袋粟米提进屋子。 趁着黄杉干活的功夫，嫂子放下水瓢拉住柳如烟，同时压低了声音。 “二丫，他有没有欺负你？” 柳如烟连连摇头，脸上又泛起红晕。 “嫂子，夫君他人可好了，不嫌弃我。” “还给我起了名字呢！” “我现在叫柳如烟。” 嫂子点了点头。 “这落魄人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样。” 随即不再多言，将水瓢还给柳如烟后，便快步离开。 等到黄杉把粟米放好，回来时得知嫂子已经离开。 “家里还有农活要做，嫂子不好多留！” 看出自家夫君似乎有些遗憾，柳如烟连忙宽慰了一句。 随即她又猛地反应过来。 “哎呀，忘了说借织布机的事情了，我该和嫂子一起回去的。” 看自家婆娘还在说借织布机的事情。 黄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如烟，嫂子刚送来粮食，我们再去借织布机不太合适。” “你今日就留在家中收拾一下院子。” “我去捉些野兔子回来，给你开开荤。” 柳如烟顿时脸色一变，露出一脸的担忧。 “夫君，嫂子送来的粟米和你买来的麦子够吃好几些日子了。” “只要我借到了织布机，我就能织布赚钱了。” “山里危险...” 不等柳如烟把话说完。 黄杉便捧着她的脸说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我们不能总是指望别人。” “好了，你今天乖乖在家。” 柳如烟被捧脸杀弄顿脸色通红，下意识要咬嘴唇。 又想到自己夫君不喜欢。 便只如蚊音般点头答应。 “好...” 黄杉笑了笑带上自己准备好的家伙便离开自家破屋。 村人们见黄杉向着后山走去，纷纷开口询问。 “黄杉，你这是要去哪啊？” “听说昨天你把黄皮子打了？” 面对村人七嘴八舌的询问，黄杉笑着说道：“我去后山捉几个兔子开开荤。”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大笑起来。 有人直接打趣起黄杉。 “我说黄公子，你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身子还去捉兔子？” “您知道这兔子家在哪里吗？” 随即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黄杉对于村人的调侃倒也不甚恼怒。 毕竟自己前身是个赌狗，平日又除了败家什么也不会。 现在忽然说要进山去捉兔子。 换做自己多半也不太相信一个赌狗的话。 不过多说无益，事实胜于雄辩。 黄杉也接过打趣自己的话茬，轻笑着说道：“不错，我今日就是要去兔子家串门哩！” 说完便轻笑着继续向后山前进。 “这小子是不是进山躲着黄皮子啊？” “应该不是吧，昨天黄皮子被揍成那德行，还敢主动找黄杉麻烦？” “他不会真去捉兔子吧？” “娶了婆娘之后转性子了？” 众人带着疑问望着黄杉的背影却又担心了起来。 毕竟山里可真的不安全。 “我去和村长说一声！” 一名村人看着锄头快步向村长家走去。 剩下的村人则继续在田里干农活，同时谈论着向后山进发的黄杉。 很快，黄杉便来到后山寻找动物留下的痕迹。 不多时他便发现了兔子的粪便和杂乱的足迹。 在附近观察一番后，黄杉开始在兔子活动频繁的地区布置陷阱。 布置好陷阱后，黄杉又找打一根木棒打磨成木矛用来防身。 .... 随着太阳越发向西倾斜，留在家中的柳如烟心中越是惶恐不安。 甚至已经慌乱猜测起来。 她一边在收拾好的破院子内踱步，一边暗暗祈祷。 “夫君可一定不会被野狼吃掉...” 此时已经干完农活回家的村人们也相互间询问起有没有见过黄杉。 得知黄杉进山后还是没有回来。 不少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纷纷回家拿上防身的木矛、长棍。 村长这边也不禁心怀愧疚。 “昨日子杉还说起打猎之事。” “都怪我当时没有劝住他！” “敲锣集结，进山去找黄杉！” “哪怕活黄杉带不回来，也要把死黄杉带回来入土为安。” 随着锣声集结起来的村中男丁和壮妇带上趁手的家伙什已经向后山进发。 留在村里的小媳妇们则又八卦起来。 “才一天啊，灾星就把黄杉给克死了！” “我滴乖乖，那她会不会克我们啊？” “要不等村长他们给黄杉入土为安后，咱们让村长把人轰走！” “唉唉，人家黄杉还没死呢！” “先别咒人家，等村长他们回来再说吧！” 远远听到小媳妇们的八卦，柳如烟顿时红了眼眶。 心中也暗骂自己是个灾星。 就在村长领着乌泱泱的人群寻找黄杉时。 黄杉提溜着两只大野兔哼着走调的小曲远远看到了村长一行人。 “黄杉？！” “是你吗？黄杉！？” 黄杉顿时明白了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连忙挥手大喊。 “是我！” 听到来人回应是黄杉，村长长出了一口气，村人们也松了口气。 放心下来的村人们又开始调侃起来。 “你小子是不是在山里迷路啊！” “还是在山里捉不到兔子，直接睡了一觉？” 看到村人们冒着风险入山寻找自己，黄杉还是颇为感动。 不管村人们抱着什么目的前来。 但是论迹不论心，大家能冒着风险来找自己，便已经足以感动。 黄杉轻笑一声，挥舞着手上的兔子。 “今天去兔子家串门，把人家两口子请回来了！” 众人这才发现黄杉竟然真的捉到了兔子。 “什么！？” “黄杉真捉到兔子了？” 村人满脸的难以置信，震惊的看着黄杉手中的大野兔。 就连村长也是一脸的震惊。 “子杉，你是怎么捉到兔子的？” 黄杉闻言开玩笑说道：“用手捉的啊！” 不等村长再开口，黄杉又继续说道：“诸位乡亲，这两只兔子。” “一只是给我家婆娘补补身子。” “剩下这只嘛...” “还请借村长家的灶台一用！” “煮上一锅肉汤，让大家开开荤。” 村人们先是一愣，随后激动起来。 这年头能开荤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于是村人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我家里还有些粟米，下进锅里就是肉粥！” “我这里有野菜...” 村长看着黄杉露出一脸的欣慰，上前拍了拍黄杉的肩膀。 “好，知道怎么做人做事了，好啊！” 第7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当村民们看到，扛着斧头的黄杉出现在视野里时，那就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当得知黄杉是要去伐木后，众人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村里黄赌毒三兄弟中的败家赌鬼竟然转了性子要去伐木，这听起来都新鲜。 “黄杉，你真打算和那灾星好好过日子？” 黄杉听到村民们一口一个“灾星”，心中虽然不爽，却也没有直接表露出来，反而赔笑拱手说道：“诸位乡亲，我黄杉打算用家传的锻造手艺，试着造些锄头、菜刀之类的。” “如今我去伐木弄些木炭，等到日后造出了锄头、菜刀的，还请大家赏脸关顾。” “村里的乡亲们，我只收成本价，还免费给维修。” 言毕，黄杉不再理会村民的议论，看着斧头前去后山伐木。 村民们望着黄杉远去的背影，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听黄杉的话音，他真要当个铁匠啊？” “只怕就算他转了性子，那灾星也照样妨他！” “不过要是村里有了铁匠，那咱们也不用跑到镇上的铁匠铺了。” “也是，谁家还没个坏锄头，坏爬犁呢？” “你们还真信他的鬼话啊！？” 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村民们还算和善的议论。 只见一脸衰相明显是挨了顿打的黄皮子走到村民中间。 “这赌-鬼的鬼话你们还真相信啊！？” “他那种败家玩意配上那灾星正合适！” “早早让那灾星克死那狗娘养的东西啊！” 村民此刻都是一脸的厌恶，相比于赌鬼黄杉来说，色鬼黄皮子显然更不受待见。 虽然黄杉败家烂赌城性，那是败他黄杉自己的家，而且黄杉还是个识字的。平日也多少也能帮上文盲率高达百分之九九的村民些忙。 黄皮子则是个纯纯的坏种，又极为好色，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心里还惦记着村里的小媳妇儿们。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更何况是自家的婆娘或者闺女，被这样的坏种惦记，那不纯纯恶心人吗？ 村民们不太愿意打理黄皮子，对视一眼后纷纷继续干活。 黄皮子见村民都不搭理自己，也不自讨没趣，恨恨地望着黄杉远去的背影，握着拳头想要跟上去，暗中报复黄杉。 然而不等他迈开步子，便被一双手按在原地的。 “黄皮子，我的五石,散呢！” 被按在原地的黄皮子顿时打了个一个激灵，转头看到一脸虚相又凶狠异样的大狗，下意识便护住自己。 “大狗...狗爷，之前就是黄杉那小子骗了你，他就没给你买新货。” “他..” 不等黄皮子说完话，大狗当即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又顺势骑着黄皮子一顿猛打。 黄皮子连忙高声求救，周围的村民却没有多看一眼，只是继续低头干活。 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黄皮子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向大狗求饶。 但是大狗的态度十分坚决，要么给自己买来新货，要么就挨自己这顿暴揍。 不过大狗倒也没像之前那般不顾一切地猛打，眼下他没有被五石,散冲上头，打黄皮子只是为了让黄皮子去给自己买货。 眼瞧着没人帮自己，大狗沙包大的拳头又时刻对准自己，黄皮子只能认栽，连声答应去镇上给大狗买货，大狗这才放开了黄皮子。 连续被打了几顿的黄皮子如今站起来都有些费劲，晃晃悠悠起身后，又对着大狗一顿点头哈腰，这才被大狗放走。 “快点去给老子买新货，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黄皮子连连点头答应，一瘸一拐地向着村口走去。 看着黄皮子离开，大狗也不再多留，五,石,散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方才又揍了黄皮子一顿，如今他瘾头有些上来，身体也出些了一些异常的反应。 但是大狗身体的异常反应对于他本人和周围的村民来说都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五,石,散不是什么便宜的玩意，一个村里的痞子能有多少闲钱？基本上都是偷鸡摸狗，还有靠之前的黄杉赌钱或变卖家当供着大狗。 同样是痞子的黄皮子也是跟着大狗一起打之前黄杉的秋风，或者自己偷鸡摸狗才能去青楼快活。 之前黄杉一个人相当于被他们两个寄生，加上自己沉迷赌-博，什么样的家财能不被败干净了。 如今黄杉不再是之前的败家赌,鬼，三人以前还算稳固的寄生和被寄生关系已经开始崩溃。 自古以来，被寄生的离开了寄生自己的都能更好的活下去，可是寄生的离开被寄生的可还有好日子过？ 等到黄皮子和大狗先后离开，村民们当即议论起来。 “这恶人还需恶人磨，黄皮子那狗东西就该让大狗好好磨磨他！” “只要不祸害咱们，他们两个爱怎么磨怎么磨！” 很快，黄杉便已经砍好了第一批木头，只是这些木头都不算太好，但是当做烧火的木柴却没有一点问题。 于是黄杉将这第一批砍好的木头捆起来，背着向家里走去。 当地里干活的村民看到黄杉背着一捆木头从后山走过来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赌鬼真没偷懒，老老实实砍了一捆木头送回来了？ 察觉到村民看向自己，黄杉也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村民们愣愣地回应了黄杉，直到他走出一段距离才反应了过来。 这还是那个败家赌鬼吗？ 伐木可不是个什么轻快的活儿，这出身破落大户的公子哥真能受得了？ 于是村民们纷纷猜测，推论可能黄杉就砍这一捆就完事了。 正在家中收拾小院的柳如烟听到外面有动静，从屋中探出小脑袋查看，却被黄杉撞个正着，瞬间向后倒去。 黄杉一把抱住被自己撞倒的自家小土豆，关心的询问有没有伤到。 柳如烟被黄杉抱在怀中，顿时小脸通红，却又被黄杉在小脸上轻啄一口，霎时间小土豆成了小苹果。 “夫君...夫君辛苦了！” 黄杉看着小脸羞红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的柳如烟，轻笑着把她放开。 “这些木头一般，不是做弩的好料子，但是烧火还不错。” “你把这些木头放在院里晾晾，不然有湿气的话，做饭时会呛着你！” “我再进山找找好料子！” 第8章 赔了老底又挨打 黄杉喝了口水，又将提前准备好的白开水灌入水葫芦里，补充好水后看着斧头再度出发。 被夫君捉弄得脸颊通红的柳如烟将夫君送出小院，随后便将夫君砍来的木头晾晒起来。 当村民们看着黄杉笑嘻嘻地扛着斧头再度向后山进发时，脸上的神色愈发精彩起来。 乖乖！ 这黄家祖坟冒青烟了！？ 娶了灾星之后，败家赌鬼反倒卖力干活过日子了！？ “怎么黄杉娶了柳二丫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之前他可是整日跟黄皮子、大狗他们混在一起...” “诶呀！” 村民中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众人顿时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听到老周头的话，村民当即好奇地看向他。 “你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老周头轻轻抚须故作高深地扫视众人。 “你们都说人家柳二丫是灾星！” “怎么不想想黄杉是什么呢？” “他一家那么些口子都被抄家灭门，就剩他一根独苗。” “他可是天煞孤星！” “你想想一个灾星，一个天煞孤星，两人不在一起的时候，会妨别人。” “可是他们两个如今这么一结合...嘿嘿。” 老周头故作高深的神色瞬间猥琐起来，周围的吃瓜群众也是一脸懂的都懂的神色。 “他们体内的两股煞气相互磨灭，这反倒让两人都不再妨别人。” “所以这黄杉就转了性子，那柳二丫也不会再克人了！” 老周头的一番高论顿时引得村民一阵议论。 却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不对吧，如果黄杉真是天煞孤星，他出生的时候，黄家就该被抄家灭门了。” “听说黄杉给柳二丫起了新名字，叫什么，柳什么烟的。” “肯定是这新名字改了柳二丫的命格...” 就在村民们愉快地八卦时，黄杉终于在后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木材。 很快，黄杉便将简单处理好的木材捆起来带走，他要回家进一步处理这些木材，好让自己的连弩能够快些做出来。 正在一边干活一边八卦闲聊的村民看到黄杉刚离开没多久便背着一小捆木材回来，顿时露出了“你看看我就知道他不行”的神色。 黄杉倒是没有太多在意这些，自顾自地思索着如今进一步处理自己背来的好木材。 等到黄杉回到家中，便是柳如烟也是有些诧异，原本想要询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但心中转念一想，便上前帮着黄杉解开捆着的木材。 “夫君，你累了吧，我来帮你！” 此时黄杉脑中正在赛博打猎，正想到冲向自己的野猪被自己的连弩射翻在地，临死前还在不停哼唧。 芜湖！好爽！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抱在前来帮自己的柳如烟转了个圈。 柳如烟被夫君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下意识便叫了出声。 恰好村长走到门前，听到院里传这样的动静，当即停下来脚步。 本想过来查岗看看黄杉有没有真的去伐木准备炼铁的村长看了一眼敞开的院门，随即走上前轻轻合上。 转身离开是，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这年轻人！”还有“少时不节制，老来行道难。”之类的话。 就在村长转身离开后片刻，黄皮子一脸阴沉地出现在了黄杉家门口。 正在院子里处理木材的黄杉察觉到门口有人，转头便看到一辆阴森的黄皮子。 “诶呦，这不黄皮子吗？” “你这脸上怎么又多了淤青？大狗又打你了？” 听到黄杉的话，黄皮子当即恶狠狠地说道：“黄杉，今天老子是来找你算账的。” “狗爷！” 大狗随着黄皮子的话音落下，便也出现在黄杉的家门外。 屋内的柳如烟听到动静想要出来查看，见到这种情况，也握紧手中的烧火棍。 “夫君，我和你一起...” 不等柳如烟说完话，黄皮子便冷笑一声。 “狗爷，这小子之前绝对是骗你的，我今天买货的时候问了。” “人家根本就没见过这小子去买货！” 说话间，黄皮子从怀中取出一小包五石散谄媚地递给大狗。 大狗闻到五石散的味道顿时整个人眼前一亮，拿起五石散便要回家细品。 对于已经几天没品过货的大狗来说，眼下谁是谁非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细品新货。 黄皮子没想到大狗拿着货转头就走，愣了一下后连忙叫嚷。 “狗爷，你还没教训这小子呢！” “这货可是我花了老底才买来的！” 见大狗要走的黄皮子连忙追上去。 黄杉则趁机一边将身旁的木棒悄悄拿到手边，一边对着大狗高喊：“大狗，黄皮子这小子要抢你的新货，” 大狗听到黄杉说话皮子要抢自己手里的新货，瞬间便上了头。 黄皮子也追了上去，刚准备开口，便被大狗一脚踹翻。 “你要抢我的新货！？” 黄皮子看到大狗又上头了，连忙摇头否认。 “狗爷，我不是要抢你的货，黄杉那小子之前骗你的事情，你可不能放过他！” 大狗此时脑子里只有细品新货，对于黄皮子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 “滚蛋，别妨碍老子！” 眼看大狗拿着新货要回家细品，根本没打算找黄杉算账。 黄皮子当即便有些急眼，自己钱也花了，总不能白白给大狗新货，放过黄杉那小子。 此时黄杉也没有给黄皮子劝说大狗的机会。 “大狗，你回家细品新货去吧，这小子交给我！” 大狗闻言看了一眼黄皮子，又看到黄杉挥手让自己回去平货。 没有丝毫的犹豫，大狗攥紧了手中的新货大步向着自己奔去。 黄杉皮笑肉不笑走到黄皮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大狗踹翻的黄皮子。 “黄皮子，看来之前我劝大狗停手是错了。” “之前没打你，你是真觉得小爷脾气好是吧？” “你觉得你和五石散哪个对大狗重要？不会是你吧？” “就凭你这两下子还想和老子斗？” 言毕，黄杉一脚踹在了黄皮子的屁股上。 “给老子滚蛋！” 第9章 是兔子先动的手 黄皮子抬头恶狠狠地看向黄杉，在黄杉踹他之前又变了脸色，谄媚地开口说道。 “多谢杉爷饶命，多谢杉爷饶命！” 说着他便连滚带爬地从黄杉家门前跑开。 等到黄皮子跑远后，他的脸色再度变化，望向黄杉家的眼神越发阴险。 周围听到动静的村民们在黄皮子走后，也都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黄杉，你和那黄皮子是彻底闹翻了？” “之前你去砍木头的时候，他就在背后说了你不少坏话。” 听到村民的话，黄杉笑着拱拱手扫视周围的邻居。 “之前小子不懂事，和他们在一起瞎混，把家也给败了。” “如今小子知道着黄皮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要离他远点。” “只是大家不说他臭，他还觉得自己挺香！” 周围的邻居闻言也纷纷笑了起来。 随即黄杉又对周围的邻居表示自己砍了些木头烧火用，如果谁需要可以给自己说一声。 “不过今天这些木头，诸位怕是要不到了。” “我要给村长他老人家送过去，感谢村长借我斧头的人情。” 村民纷纷笑着表示家中柴火都有富裕，暂时用不到。 黄杉点了点头，转身走回自家小院，不多时，便背着一捆木头向村长家走去。 目送黄杉离开，村民们再度议论了起来。 “诶呀，看来黄杉这小子彻底转性子了。” “还知道用砍来的木头去还村长的人情。” “转了性子就好，之后他要是真能重拾他们家打铁的手艺，村里有个铁匠那才好呢！” 在村民们的议论之中，黄杉敲响了村长家的院门。 得知黄杉是来给自己送烧火的木柴，村长心中对黄杉也更加满意。 黄杉明白知恩图报，看来是真要重新做人了。 不过村长也有些担忧，拉住准备离开的黄杉，细心叮嘱。 “子杉，新婚燕尔，我不好说什么。” “但是你要懂得节制，勿要过度纵欲，你也是读过圣人书的。” “白日宣淫可不是君子所为。” 黄杉被村长说的一头雾水，什么新婚燕尔，什么过度纵欲。 白日宣淫！？ 自己也没有啊！ 被说的得云里雾里的黄杉挠挠头返回家中。 此时正在煮粥的柳如烟闻声前来，却看到自家夫君又对着木头开始摆弄起来。 眼见自己夫君神情专注，柳如烟笑了笑轻轻退回灶房继续烧火煮饭。 不多时，粟米和麦子混合起来的浓浓香气便在小院中散开。 周围各家各户也都升起阵阵炊烟，村中的孩童们被自家大人唤回家中准备吃饭，一片恬适宁静的农家风光。 等到杂粮粥煮好，柳如烟这才走出灶房唤黄杉吃饭去。 “夫君，辛苦了，歇一歇，吃饭啦！” 黄杉闻言神秘兮兮地背着手起身走回屋子。 柳如烟看到自家夫君神秘兮兮的模样，不由好奇地问道：“夫君，你在干嘛呀？” 随着柳如烟话音落下，一支刚刚刻好的木钗如同变戏法一样从黄杉手中出现。 不等她开口说话，黄杉便笑着将她揽入怀中，然后将木钗小心翼翼地插在她的发髻中。 “如烟，自从你嫁过来，我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呢！” “这个木钗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 “以后我一定会让着木钗变成银钗金钗的！” 黄杉怀中的柳如烟顿时眼底泛起泪花，神色颇为感动。 “夫君，这不是第一个礼物哦！” “第一个礼物是柳如烟这个名字。” 言毕，柳如烟便主动抱了上去，此间内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番云雨之后，黄杉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柳如烟。 “如烟，明日我打算继续进山伐木，多砍一些去镇上换钱。” “我们不能一直借用村长家的斧头。” “我打算买些材料，自己先打造一把斧头。” “一来能把村长家的斧头还回去，二来我也能试试手。” 躺在黄杉怀中的柳如烟轻轻点头，笑着表示自己夫君说什么自己就听什么。 黄杉宠溺地摸了摸柳如烟的脸颊，等CD冷却完毕后梅开二度。 ... 一大早，黄杉便吃了饭，带上水葫芦，扛着斧头向后山进发。 此时村民们也大多准备下地干活，看到黄杉又去砍木头，便也笑着打招呼。 这两日下来，村民对黄杉已经有所改观，而且黄杉以后还可能是村里的铁匠，有些事情少不了他的帮忙。 所以村民们也愿意和黄杉拉关系。 黄杉来到昨天伐木的树林，找了几颗较为容易砍伐的树木，找准砍树的位置便挥起斧头。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动静。 这让黄杉不由紧张起来。 难道是黄皮子那厮来找自己麻烦了？ 警惕的黄杉当即藏身树后，准备给黄皮子来个守株待兔。 然而黄皮子没等来，却等来了真正的兔子。 只见一只慌乱的兔子飞速闪过，一头撞在了黄杉小腿上。 黄杉只觉得小腿吃痛，反应过来时，脚下已经出了一只昏倒的兔子。 啊！？ 黄杉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兔子，随即喜出望外，赶忙抓住兔子，并将兔子捆了起来。 随即黄杉灵机一动，按照兔子跑来的脚印寻过去，果然发现了一个兔子窝。 不过此时兔子窝里空空如也，但从脚印判断应该不是只有自己手里的这一只兔子。 如今自己的连弩还没造好，但是不妨碍自己先搞些陷阱抓抓兔子。 想到这里，黄杉情绪再度高涨起来，当即计划起搞陷阱抓兔子的事情。 很快黄杉便在兔子窝的周围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陷阱。 他倒也没指望这些陷阱能够马上奏效。 狡兔三窟。 这四个字可是古人无数实践得出的经验之谈。 黄杉又检查了一遍自己布置的陷阱，确认没有问题后，转身继续伐木。 随后黄杉将一大捆木头和兔子先送回了家中，随即又回来继续伐木。 等到天色渐渐变暗，黄杉方才背着有一大捆木头回村。 回村前，黄杉自然也忘不了检查陷阱。 发现陷阱完好无损，黄杉也没有气馁，背着木头便返回家中。 第10章 今天可要翻翻肠子了 黄杉背着一大捆木头，在夕阳的照耀下，踏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走在回村的路上。 下地干活的村民看到黄杉后笑着上前打招呼，同时又谈论起了村上最近的八卦。 “知道吗？黄皮子趁大狗在干那事的时候，趁机卷了大狗的家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黄杉闻言一愣，黄皮子偷偷卷了大狗的家当跑了！？ 于是他连忙追问他们怎么知道是黄皮子的手笔。 村民笑了笑说道：“自然是有人看到了。” “那黄皮子不禁卷了大狗的家当，还打算放火烧死大狗呢！” “还在被人发现后，仓皇逃窜，等到大家去黄皮子家里一看。” “好家伙，黄皮子家里早就干干静静了。” “大狗虽然没死，可也被卷了家当，听说他要去找黄皮子算账。” 黄杉一时间心头一紧，若是黄皮子报复了大狗，那会不会也找自己报复，眼下如烟一个人在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黄皮子去我家了吗？” 村民听后当即表示让黄杉放宽心。 “村长知道此事后，马上就组织人手在村子内外巡逻。” “还特意派来两个壮实婆娘去你家门口守着呢！” 黄杉松了口气，随即告别村民加快脚步回到家中。 守在黄杉家门口的壮实婆娘们看到黄杉快步奔来，笑着对院内的柳如烟说到：“如烟妹子，你当家的回来了！” 院中的柳如烟连忙抱着两小捆木头放在两名壮实婆娘的脚下。 “两位大嫂辛苦了，家里也拿不出其他的东西，这些木头拿回去烧火吧！” 两名壮实婆娘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之前已经白吃了人家的杂粮饭，如今有得了一捆木头，心中自己没有什么抱怨。 黄杉走来也连连对着她们拱手感谢。 “多谢两位大嫂，黄杉定不忘记此情义。” 两个壮实婆娘也是实在人，连连摆手表示没什么，以后也很少了要麻烦黄杉。 黄杉恭敬地送走两人后，走进院子一把抱住柳如烟。 “没想到黄皮子竟然会这般丧心病狂，还好村长派人过来。” 感觉到被自己夫君放在心上，柳如烟心中暖暖的，随即帮助黄杉卸下木头。 “夫君，我送了些木头给两位大嫂，你不会生气吧。” 黄杉用力地揉了揉柳如烟的脑袋，语气温和的表示自己没有一点意见。 “小傻瓜，就该这么做，这点木头算什么啊！” 言毕，黄杉神秘一笑，对着柳如烟说道：“还没做饭吧？” 柳如烟点点头正要去做，却被黄杉拉住。 “如烟，今天让我给你露一手。” “兔子呢？” 很快，黄杉做好了心里建设，提着菜刀向兔子走去。 没过多久，黄杉便将放了血的兔子剥了皮，并处理脏器。 柳如烟躲在一旁捂着眼睛不敢直视这血腥的场面。 黄杉进一步将兔子肢解，兔头和兔腿被放在一旁，稍后再做处理。 剩下的兔肉被黄杉剁成块状交给柳如烟。 “如烟，你把这些兔肉分出三份来，一份送给村长，还有两份送给那两位大嫂，让她们以后多照顾你。” “剩下的咱们留着慢慢吃。” 柳如烟点点头，当即分出三份装在碗里，然后将碗放入竹篮。 “夫君，那我就去了。” 黄杉当即起身拦住柳如烟，表示自己要和她一起去。 “你一个人不安全，我和你一起去。” 言毕，黄杉抓起昨天做好的防身木棒，带着自家娘子前去两位大嫂家道谢。 原本这两位大嫂白嫖了一顿午饭，又得了一小捆木头，已经在家里人面前说起了黄杉和柳如烟的好话。 此时又看到夫妻两人携手前来，好像好带着东西，于是脸上笑个不停。 “如烟妹子，黄杉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吃了吗？” 黄杉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她们拱手道：“今日两位大嫂辛苦了。” “我今天进山伐木的时候，捡了一条兔子。” “方才处理好兔子，给两位大嫂送些兔肉，还望两位大嫂不要嫌弃。” “日后我们家如烟，还请大嫂多多照顾。” 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邻居们闻言当即一愣。 什么！？兔肉！？ 两位大嫂也是一愣，这年头百姓家里一年也见不了此次油花。 没想到黄杉竟然给自己送来兔肉。 此刻黄杉在周围众人眼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扭转了过来。 村民们看着虽然不多但闪着油花的兔肉，看向两位大嫂的目光中满是羡慕。 “我就说如烟妹子不是灾星，以后你们谁敢在我面前说如烟妹子的闲话，我可饶不了你们。” 得了兔肉的两位大嫂纷纷表态，周围的村民心中也都有所变化。 一些人已经开始叮嘱自己婆娘要和柳二丫，啊不，柳如烟搞好关系。 等到夫妻两人从村长哪里回来后，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黄杉和柳如烟的肚子也咕咕叫起，两人听到对方肚子咕咕叫相视一笑。 黄杉则挽起袖子去洗了把手，开始去处理兔头和兔腿。 连续吃了几天杂粮饭。 今天自己可要好好翻翻肠子。 没过多久，真正烤肉的想起传到柳如烟鼻子里，黄杉烤好的兔腿放在柳如烟面前，随即又看了看正被几颗干瘪的老辣椒以及花椒等其他佐料慢炖的兔头，心中默默算着时间。 柳如烟看着滋滋冒油的兔腿，忍不住吞咽口水，却又看向黄杉的方向。 等到黄杉笑着走来，她才深吸一口气，贪婪地闻着烤肉的香味。 “发什么呆啊，快吃吧！” “可惜没有烧烤料，只能撒点盐。” 黄杉拿起一个兔腿大口咬下，同时示意柳如烟快吃。 “还有麻辣兔头呢！” 很快黄杉便将手中兔腿吃光，而柳如烟却只是小口吞咽。 当她看到黄杉吃光了手中的兔腿后，马上便将自己碗里还是大半个的兔腿夹到黄杉碗里。 “夫君，你这两天进山伐木辛苦了，这个你也吃了吧” 黄杉笑着看向柳如烟，用不容易的语气说道：“这个兔腿，你必须吃掉，现在吃不下，明天再吃。” “你正要好好补身体，要多摄入蛋白质...呃呃，多吃肉！” 言毕，黄杉起身去灶房将冒着热气和辣味的麻辣兔头盛出来。 黄杉对于少了许多佐料的麻辣兔头有些不满意，但也只能讲究了。 就连辣椒还是自己翻了半天才找出来。 黄杉熟练地将兔头拆分，将肉放在柳如烟碗中。 柳如烟只是吃了一口，顿时便被辣的脸色通红。 黄杉见状一边轻笑着去给她倒水，一边示意她吃口烤兔腿缓缓。 第11章 你们的变脸太真实！ 被辣到的柳如烟一边伸着舌头，一边眼泪汪汪地看向黄杉。 这一脸无辜的模样，让黄杉忍不住轻笑起来。 “夫君，你这是故意的吧！？” 听到柳如烟声音带着几分脾气，黄杉连忙把水送到她嘴边。 “哈哈，如烟，我真没想到你怎么不能吃辣！” 柳如烟此刻小嘴通红，甚至有些发肿，这又衬托出她的几分娇俏。 黄杉短暂的出神后，便看到柳如烟轻轻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 “哼，让你欺负我！” 两人当即又是一番打闹。 等到两人玩闹一会儿后，黄杉忽然拉住柳如烟。 “如烟，明日我打算去镇子上一趟。” “你要跟我去还是留在家中？” 柳如烟知道自家夫君是要去镇子上卖木头换钱，明白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后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去镇子，留在家里。 但是想让自家夫君从剩下的兔肉中分出一些来给自己的娘家。 黄杉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 毕竟之前柳家还送来十斤左右的粟米。还有丈母娘偷偷塞给如烟的碎银子。 不过这点兔肉去送多少有点寒酸。 想到此处，黄杉决定明早去后山碰碰运气，看看陷阱有没有收获。 如果有收获，那就能多送些兔肉给柳家。 要是没有收获的话.. 诶，黄杉忽然反应过来，卖木头哪里有卖木钗赚钱啊。 想到此处，黄杉当即跑到院子中选取木头准备做成木钗。 ... 第二天。 熬了个夜的黄杉揉了揉眼睛。 然后郑重地走到水井旁打了一桶水。 柳如烟看着若有其事的夫君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却见自家夫君认真地洗了洗脸，又洗了洗手。 口中还念叨着“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哈利路亚，万能真主保佑！” 随后便背着竹筐，扛着斧头进山去了。 也许是冥冥之中有人庇佑，黄杉昨天布置的陷阱还真有的有所收获。 看到被陷阱困住的兔子有气无力的挣扎，黄杉大笑一声，抓起兔子放入竹筐，又对着上天一番感谢后方才回家。 回到家中的黄杉轻车熟路地处理了兔子，随后留下一条兔腿和一个兔头，剩下的全部打包放入竹篮中。 柳如烟也帮自家夫君将连夜做出来的五个木钗装好，接着帮黄杉背上一大捆木头。 “夫君，你路上小心一点！” 黄杉点点头转身出门便看到两位大嫂如约前来。 “如烟就拜托两位大嫂多多关照了。” 两位大嫂当即拍这儿胸脯保证护着如烟妹子。 柳如烟目送黄杉离开后，便和两位大嫂一同做起针线活，很快便有其他村妇也过来凑热闹。 原本有些拘束的柳如烟也渐渐融入众人之中，和村妇们打成一片。 ... 过了晌午吃午饭的点，黄杉方才到了镇子上。 顾不得吃饭，黄杉直接找了街边的位置开始叫卖起来。 黄杉背来的木头很快便被人们买走，但是手上的木钗确是半天无人问津。 随后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攻错方向了。 镇上本就有首饰铺子，自己这木钗自然比不上铺子里的钗子。 况且镇子上的人未必看得上自己的木钗。 自己做出来的木钗应该主攻村落的百姓。 想到这里，黄杉也不打算多留，准备吃点干粮就去柳家所在的柳家庄。 然而就在黄杉将木钗收好，提着装有兔肉的篮子准备离开时。 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宝贝，等我下次再来找你！” “诶呀死鬼，你可真坏！” 黄杉寻声望去，只见黄皮子迈着有些轻浮的步伐从青楼里出来。 这一瞬间，黄皮子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黄杉。 只是一个眼神对视，黄皮子当即拔腿就跑。 然而此时，另一双充血的眼睛也注意到了黄皮子。 “黄皮子，你别跑！” 大狗这一声吼倒是让黄杉颇为意外。 眼瞧着大狗去追黄皮子，黄杉思索片刻后，提着竹篮准备离开。 毕竟眼下大狗和黄皮子已经是私仇了。 自己根本没有必要掺和，只要黄皮子不来骚扰自己和如烟，自己也不赖得管黄皮子的死活。 黄杉检查了一番，将卖木头的钱放在怀中，提着竹篮直奔柳家庄而去。 路上路过几个村子时，他又把自己的木钗拿出来叫卖。 果然吸引来了村中的百姓，不过村中百姓没什么闲钱。 黄杉便表示可以用在村中通用的以物易物来换。 很快，五支木钗便卖出四支，同时黄杉也唤来了几斤粟米和五个鸡蛋。 等到了柳家庄，村里人得知是柳二丫的姑爷过来，顿时来了兴致。 “听说，柳二丫被官府许给了一个落魄人家的公子！” “不会吧，落魄人家的公子能要柳二丫那干不了重活的干巴菜拖油瓶？” “说不定那破落人家的公子有问题...” “别猜了，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黄杉没想到自己到来的消息会吸引这么多村民围观。 老柳头和柳大壮得知自家姑爷过来探望，心中先是一沉。 该不会是来借粮食的吧？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快步向自家走去。 此时留在家中的丈母娘看着自家姑爷带来的兔肉和粮食，心中颇为欣慰。 看来自家二丫配了个好人家。 周围的村民看到竹篮里的兔肉时，也都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就在此时，柳如烟的大哥，柳大壮先声夺人。 “娘，咱家的粮食快吃光了，这可怎么好啊！” “诶呦，这位小哥是？” 不等黄杉开口介绍自己，一旁的村民当即揶揄道：“柳大壮瞧你那德行，这不是你家姑爷，还能是谁啊？” “怎么怕人家借你粮食啊！？” 柳大壮当即脸色一黑，看向村民说道：“你家有粮食，借你家的如何？” 就在柳大壮准备和村民打嘴仗时，原本准备好表演的老柳头瞥见了一旁竹篮中的兔肉、鸡蛋和一小袋粮食。 “诶呦喂！” “这是我家姑爷吧！” 柳大壮听到自家老爹的话，发现情况不对，顺着老爹的目光也看到了黄杉带来的东西。 父子两人瞬间脸色一变，脸上乐开了花。 黄杉看到两人在瞬间变脸，心中也不由吐槽。 你们的变脸太真实了。 第12章 恶向胆边生 周围的村民看到柳家父子瞬间变脸，也都跟着乐了起来。 其中不乏打趣柳家父子二人的。 柳家父子倒也都是厚脸皮，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笑嘻嘻地邀请黄杉进屋。 “姑爷，你快进屋喝口水...热汤吧！” 老柳头一边将黄杉请入屋中，一边示意自家老婆子去做热汤招待。 村民们看到黄杉被请入屋中后，也都纷纷散去。 “这柳二丫倒也是个好命的。” “克死了自家的娃娃亲，却又配了个有本事的落魄人家公子。” “你看看就是人家落魄人家的公子那也是白白净净。” “可比咱们村里的庄家把式好看多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柳家嫂子方才慌忙赶来。 听了众人的话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自家姑爷还真不是说好话哄二丫，人家确实有点本事。 等到柳家嫂子回家，黄杉连忙起身答谢她上次送粮食的情义。 “上次嫂子走的匆忙，也能好好感谢嫂子奔波。” “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还请嫂子收下。” 黄杉将自己剩下的最后一个木钗放在柳家嫂子手中。 得到小礼物的柳家嫂子顿时露出惊喜的神情。 柳家父子脸上的笑容也更甚，自家这姑爷会做人做事啊。 就是跑腿送了一趟粮食，人家都记着你的好。 老柳头看向黄杉的目光越发满意，想到人家是落魄大户的公子，甚至和他说话的语气都恭敬起来。 “姑爷，晚上你就别走了，咱们爷们喝两口！” 一旁的柳大壮也连声附和。 “对对对，兄弟咱们陪老爷子好好喝两口。” 黄杉面对柳家父子的好意，却是笑着摆摆手。 “丈人、舅哥，不是小子不给两位面子。” “只是事先没和如烟打招呼，我要是在这里过夜，我担心如烟她...” 柳家父子愣了一下，如烟？什么如烟？如烟是谁？ 柳家嫂子见状连忙轻咳一声。 “姑爷这是担心二丫一个人在家里，怕出个什么事情。” 经过这一提醒，柳家父子才反应过来。 如烟就是二丫，二丫就是如烟。 想到此处，柳家父子算是彻底相信自己姑爷是真地对二丫好。 老柳头心中也有些触动，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 于是老柳头转身走入屋中拿了几块碎银子。 “姑爷，二丫配给你，也没有什么嫁妆。” “这些碎银你收着，你对二丫好，我们都知道了。” “你是个实在人，我老柳头把二丫托付给你也放心了。” 柳大壮此刻也拍了拍胸膛。 “兄弟，我柳大壮没什么大本事，就是有一把子力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张嘴就行。” ... 离开柳家庄时，太阳已经西沉的厉害。 村道上的行人也都加快了脚步。 黄杉看着竹篮里剩下的两个鸡蛋和柳家给的野菜，脸上也露出些笑容。 柳家父子倒也是性情中人。 “黄杉！”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黄杉先是停下脚步，却没有急着回头。 “黄杉等等我，咱们一起回去。” 听出来人是大狗后，黄杉回过头看向一脸虚相的大狗。 “大狗，你不是去追黄皮子了吗？怎么样，追上了没有？” 大狗闻言当即大笑着挥了挥手中的五石散。 “那小子被我追上后一顿打，我又从他身上搜出了些碎银子。” “他不仅卷了我的家当，还去镇子上偷了人家的银子。” “我买了新货回来的事后，看到丁员外的下人正吊着打他呢。” 黄杉敷衍地笑了笑，随即低声问道：“那些银子是丁员外家的，你还敢拿走？” 大狗顿时笑得更加放肆， 人家丁员外根本不在乎这点银子，人家都没开口问，就是要打黄皮子。 黄杉点点头，然后主动将篮子里的野菜拿出来。 “大狗，我买了点野菜，你要不要！” 大狗耷拉着眼瞥向黄杉。 “这野菜狗都不吃！” 言毕，大狗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可是又怎么也转不来这弯儿。 打消了大狗对自己竹篮内东西的念头后，黄杉和明显有些精神亢奋的大狗结伴向着村里走去。 而他们谈论的主角黄皮子，此刻正被吊着丁员外府外的大树上。 经过丁家下人一天的毒打，黄皮子此刻已经不成人形。 而杀鸡儆猴后的丁员外也不想弄出人命，便让下人把黄皮子扔出镇外。 被扔出来的黄皮子忍着浑身的疼痛勉强起身。 他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镇子，眼中已经满是恨意。 如果自己不是被黄杉和大狗他们撞见，怎么会被丁家逮住。 如果不是黄杉和大狗，自己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自己方才还看到大狗抢了自己的钱去买五石散。 若非他们两个自己怎么会... 黄皮子猛地咳出血来。 一瞬间，黄皮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黄杉你不是想要好好过日子吗？ 我不好过，那就都别过了！ 黄皮子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向着远处走去。 ... 刚刚到家的黄杉推开门，却没有发现家中有人，叫了几声没人应答，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好在没等黄杉着急，柳如烟便在几个村妇的簇拥下回来。 “如烟妹子，下次你再给我讲讲镇子上的事情。” “我也再教教你针织活。” 看到如烟平安无事，黄杉方才松了一口气。 柳如烟看到黄杉归来，也是连忙和村妇们道别，快步走进自家院子。 “夫君，爹爹和大哥没有为难你吧？” 黄杉大笑着揉了揉如烟的脑袋，随后从怀中掏出老柳头给的碎银。 “喏，这是你爹送的嫁妆。” “本来你爹和你大哥还打算和我喝两口。” “我说心里担心你，他们这才让我回来。” “他们还给了我们一篮子的野菜。” 柳如烟轻轻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桌上的碎银子便又笑着说道：“夫君，这些银子你留着吧。” “你不是想要造一把弩吗？” “应该需要不少东西吧！” 黄杉先是笑着示意柳如烟噤声，然后抱着柳如烟低声道：“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柳如烟连忙点点头伸出小拇指和黄杉拉勾约定，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把此事说出去。 第13章 烧炉造弩 黄杉和柳如烟拉钩约定后，转身走入自家的杂物房，里面都是他最近翻出来的废旧铁器。 这几日自己已经砍了不少木头，高炉那边也该动起来了。 自己可以先用这些废旧铁器打一把斧头试试手，然后就可以铸造连弩所需要的弩机等机关零件了。 将废旧铁器提前装到竹筐里面后，黄杉又将一捆木头打包准备好。 明日自己就先不进山伐木了，村长家的斧子也要还回去。 “如烟，我去把村长家的斧头送回去！” 正在灶房给自家夫君准备杂粮饭的柳如烟连声应答，扭头便看到自己夫君已经大步走出院门。 “夫君，天色已经晚了，现在去还斧头不太方便。” 黄杉抬头看了看入夜璀璨的星空，随即笑着转身走回小院，反手将门闩带上。 正如如烟所言，天色确实有些晚了，自己现在去还东西可能影响村长一家休息，明日一早再去还吧。 柳如烟看到自家夫君听了自己的劝说，便加快手上动作，快些把饭做好。 ... 黄杉一大早便带着斧头向村长家走去，路上看到已经嗨了的大狗光着膀子正在“行散”。 五石散这种东西品多了会让身体发热，不自觉地想要吹风。 看到大狗这样的状态，黄杉和周边的村民倒是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都是躲得远远的。 村长家里刚刚煮好一锅杂粮粥，便听到黄杉的声音。 “村长，我来还斧头了！” 村长放下手中的碗筷，一本正经地看向前来还斧头的黄杉。 “子杉，你不进后山去伐木了？” “那你打算干什么？” 黄杉听出村长话音之中还带着对自己的不放心，笑着将斧头放在村长院子里，然后走到屋中拱手。 “村长，我准备今天把炉子烧起来，自己打一把斧头试试。” “等到我手熟了，就打把菜刀孝敬您。” 村长听后看了一眼态度端正的黄杉，挥挥手轻笑着表示那把菜刀黄杉意识到了就行，现在自己又不缺菜刀，用不着黄杉打一把给自己。 不过自家的一个锄头坏了，希望黄杉有时间给自己修缮一番。 黄杉得知村长家下的锄头坏了，当即打包票表示包在自己身上。 目送黄杉离开后，村长眼中满是欣慰之色，笑着对家人说道：“子杉现在可比以前强上百倍啊，日后村里多个铁匠，可要方便不少。” 黄杉这边还了斧头，回到家背上要用的东西便向村子北面的高炉走去。 之前来查看高炉的时候，黄杉便已经做了修缮，如今高炉已经能够直接使用。 黄杉先是将木头引燃烧起炉子，然后一边观察炉子的温度，一边将处理好的制弩木材进一步加工起来。 这弩拉力的强弱，一看弓臂材质的好坏，二看弩弦材质的好坏。 如今自己手中既有好木材，又有钢丝做弩弦，只要自己不出现严重失误，做出来的连弩就不会太差。 然而即便是黄杉观念之中较差的连弩，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属于降维打击。 废弃有一段日子的高炉忽然有冒起白烟，自然吸引了村民的目光。 几个好事的村民寻着白烟来到高炉附近，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添加木头烧火的黄杉。 “黄杉兄弟，原来是你啊！” “你这是还准备开始打铁了！？” 黄杉已经将连弩部件放在竹筐中，轻笑着看向过来的村民们。 “不错，这几天也砍了些木头，我想把炉子烧起来，自己打造一把斧头，总不能一直借用村长家的斧头，是吧？” 被黄杉反问的村民们纷纷点头附和，同时也凑上前表示需要什么东西，可以找他们借用。 对于村民们突如其来的好意，黄杉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利不起早嘛！ 不过黄杉对于这种好意也不厌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等到送走前来看热闹的村民，黄杉又看了一眼炉子，感觉温度差不多后，便将之前手机的废旧铁器放入炉子煅烧。 随着炉子温度不断升高，炉子内的废旧铁器开始有了反应。 ... “村长！” 在地里干活的村民们看到走在田埂道上的村长纷纷开口打招呼。 村长点点头和村民们闲聊几句后，便向着村北冒着浓浓白烟的高炉走去。 很快，村长便看到了正在奋力将通红的铁块捶打成斧头形状的黄杉。 随即便是一阵扑面而来的热浪吹动村长周身，村长的胡须也被吹得飞舞起来。 察觉村长到来的黄杉将已经有了些斧头形状的铁块再度放入炉子之中。 “村长，这里燥热的很，您怎么来了？” 村长拍了拍黄杉的肩膀，脸上的惊喜之色已经难以掩盖。 “子杉，你有这等手艺，为何不早早利用起来，反而要跟着黄皮子和大狗那两个小子瞎混？” 黄杉听到村长的质问，只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少年不知愁滋味！” “村长，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眼下我好好过日子，这不就好了吗？” 村长喃喃着“少年不知愁滋味”这句话，随即轻叹了一口气。 “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现在这样，我觉得很好，你可千万不要再去赌博了。”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干活了。” 黄杉连忙上前将村长送出几步，目送村长远去后，当即将半成品斧头从炉子中取出，将剩下的废旧铁器熔炼，准备浇筑自己所需的弩机和其他零件。 等到太阳偏西，黄杉方才扛着打造完毕的粗糙斧头，背上竹筐向自家走去。 干了一天农活的百姓看到黄杉扛着一把新造的斧头，脸上也是露出惊叹的神色。 “黄杉真打了一把斧头出来！” “这下好了，黄杉成了村里的铁匠，日后什么铁器坏了，找打修补就好了。” “黄杉兄弟，日后可少不了麻烦你啊！” 黄杉闻言有些敷衍地点头应诺，眼下他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快步向着自己家走去。 等到他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就是将造好的连弩拿出来准备试射。 第14章 土匪来袭 看到自家夫君拿出一把模样怪异的连弩，柳如烟情不自禁上手摸了一把。 随即她又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学生一样，连忙低下头有些无措地摆弄双手。 “夫君...这就是你造的连弩？” 柳如烟细如蚊声的询问引来黄杉的轻笑。 随即黄杉将院门关上，从木头堆里抽出一根木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拿着连弩和木头走到屋子里。 柳如烟也十分配合地将屋门合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家夫君身旁。 黄杉对着柳如烟笑了笑，指着自己手中的连弩。 “我本来打算去后山里试射，可是眼下天色已晚，去了后山反而引人怀疑。” “只能现在家里试一试，看看怎么样！” 柳如烟轻轻点头，说话的声音又低了不少。 “夫君，你快试吧！” 黄杉看向拿进来的木头，手中连弩瞬间激发，柳如烟眨眼的功夫，一支弩矢便直接射穿木头，强大的动能还将木头撞飞去出去。 看到自己打造的连弩威力不俗，黄杉不由笑了起来。 “夫君做出来的弩好厉害！” 柳如烟被眼前的一目惊到，整个人愣了一会儿神，方才开口夸耀起来。 黄杉此时则是把连弩放在柳如烟手上。 “如烟，你也来射一箭试试！” 言毕，黄杉便要手把手教导柳如烟如何使用连弩。 柳如烟闻言连连摆手，并且连续后退几步。 “夫君，我可不会用弩，我还是去给夫君做饭吧！” 黄杉一把拉住柳如烟的手臂，同时拦住了她的去路。 “如烟，如今这世道不算太平，我也没办法时刻守在你的身边。” “这连弩上手容易，若是我外出不在家，遇到什么危险，你也能够用来防身。” “所以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跟着我学如何操作连弩。” 柳如烟听出自家夫君严肃认真的语气中，展露出来的都是对自己的关心，于是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握紧了被黄杉塞到手中的连弩。 相比于弓来说，弩的使用要简单上许多。培养一名合格的弓手需要两到三年，甚至更久。而培养一名合格的弩手一两月就能完成。 片刻之后，柳如烟便已经能够按照黄杉教的发射弩矢。 只是准头嘛！ 看来明日要去砍树打个新水桶了。 看到自己不小心射穿了自家水桶，柳如烟心中又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夫君，我...” 不等柳如烟开口，黄杉便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不要说办不到的话，你需要的不是退缩和畏惧，而是多加练习。” “来，再来射...” 没等黄杉的话讲完，方才被拴上的院门便发出声响。 “黄杉，是我，大狗！” 听到是大狗前来，黄杉连忙示意柳如烟将连弩藏好，随即他又将防身的木棒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做好这些准备，黄杉才扯出一个笑脸给大狗开门。 看到敲了许久的院门缓缓打开，大狗忍不住抱怨起来。 “黄杉，你小子在家干什么呢？” 黄杉没有接大狗的话茬反而询问大狗找自己干什么。 如今大狗知道黄杉不好欺负，语气便也好上一些，最后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开口。 “黄杉，你能把你在后山抓到兔子的地方告诉我吗？” “我昨天买的货品完了，想要抓几个兔子去镇上换钱买货。” 得知大狗前来的目的，黄杉只是略微思索一下，便将抓到兔子的地方如实告知给了大狗。 大狗没想到黄杉能够这么痛快的答应自己，连忙对着黄杉作了个揖，随即大步从黄杉家门前离开。 从地里干完活回来的邻居看到这一幕，心中也不免带着几分疑惑。 “黄杉兄弟，你干嘛白白把抓兔子的地方告诉他呢？” 黄杉看了一眼大狗的背影，轻笑一声。 “我都在那里抓了两个兔子，兔子又不是死心眼，多半不会在那里活动了。” “我便是告诉了大家，大家想要在那里抓兔子，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邻居随即也跟着嘿嘿地笑了几声。 “黄杉兄弟可真有你的，这大狗可要被你耍的团团转了。” ... 随着太阳彻底沉下，吃了晚饭的村民们也陆续上床开始了夜间活动，各家各户也都房门紧闭，只剩下屋内灯火微弱，不是发出吱呀的响声。 月光洒在大地上，照样出黄皮子的影子。 满身伤痕的黄皮子望向村子的方向，眼神之中满是狠辣。 “陈二哥，我那仇人的婆娘，记得给我留着！” 清风山上的土匪二当家陈二大笑着拍了拍黄皮子的肩膀。 “兄弟，这话你已经说了第三遍了，莫非那婆娘是各大美人？” 黄皮子闻言当即啐了一口。 “大美人！？我呸！” “陈二哥，柳二丫就是一干巴菜，镇上的张媛媛那才是大美人呢！” 陈二瞬间明白黄皮子这是要用仇人的婆娘发泄，于是笑着看向身后三十来号土匪。 “弟兄们，都听见了吧？” “抓到那个什么柳二丫的，记得交给黄皮子。” “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弟兄们动手吧！” 随着陈二一声令下，三十来号土匪鬼叫着挥舞大刀冲入宁静祥和的村子之中。 靠近村口的几户人家中忽然传出阵阵狗吠。 这几户人家的主人敢准备起床训斥自家的看门狗，却听到外面出来无数叫嚷声。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便连忙大喊。 “土匪来了！” 周围的其他村民家中顿时有了反应，但已经有些晚了。 已经有土匪们用大刀劈开房门，乌泱泱地冲入了村民家中。 随着土匪搞出的动静越来越大，黄杉邻居家的看门狗猛地狂吠起来。 已经睡着的黄杉猛地被狗吠声惊醒，连忙翻身下床。 感觉到枕边人离开床榻的柳如烟睁开眼睛看向黄杉，却见黄杉示意她快些穿上衣服起床。 “夫君怎么了？” 柳如烟敢说完话，便也听到了连续不断的狗吠，心中当即有些慌乱，下意识抓住了黄杉的衣襟。 黄杉稍加思索后，拿起连弩和木棒。 “如烟，你现在马上往后山跑！粮食什么的都不要带，跑到后山躲起来，不论谁去找你都不要回答！” “只有我去找你，你才能回答。” 第15章 连弩显威，土匪畏惧 黄杉不等柳如烟再多说什么，当即快步冲出了屋子。 柳如烟望着夫君快步离去的背影，眼眶瞬间湿润，却也不敢愣神，抓起常用的烧火棍便向后山跑去。 此时不少村民都已经得知土匪来袭，纷纷拖家带口逃向后山。 但是夜色如墨，不少村民又舍不得粮食钱财，又怕被土匪发现不敢点火把，如此一来自然逃跑速度感人。 这让原本就狭窄的田间小道一时间更加拥堵。 柳如烟握着烧火棍还没跑出多远，便被一个身影堵住去路。 “柳二丫，我就知道你们会往后山跑。” “怎么就你一个人？黄杉那小子呢？” 柳如烟下意识咬着嘴唇，又尽力控制住因为害怕而不停发抖的双腿，故作坚强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黄皮子玩味地打量着瑟瑟发抖的柳如烟，目光在柳如烟身上到处游走。 “啧，就你这干巴菜，那狗娘养的黄杉还把你当成宝贝了。” “这黄杉也是大户出身，看女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那镇上张媛媛才是真正的女人。” “那模样，那身材...” 说话间，黄皮子已经想入非非神游天外了。 看到黄皮子那副流哈喇子的模样，柳如烟先是羞怒，随后发觉他说到张媛媛时神游天外，当即抓住机会，猛地一脚提向小黄皮子。 正在回忆张媛媛妙曼身姿的黄皮子顿时下体一凉，剧烈的刺痛从下半身直冲天灵盖。 整个人直接捂着小黄皮子倒地蜷缩起来。 柳如烟则趁着黄皮子吃痛丧失行动能力，又对着他猛敲了棍，这才快步跑开。 原本就已经被丁家下人打的伤痕累累的黄皮子如今再度遭重，整个人如同虾米般蜷缩起来。 然后他又望着柳如烟逃跑的方向，无力地抬起右手大骂。 “小贱货，竟然敢暗算老子，老子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都等着...” 黄皮子一边骂一边赶忙解开裤带打算检查小黄皮子。 就在这是黄皮子忽然发现远处跑过来一个人，于是他也顾不上检查，赶忙趴在地上躲了起来。 等到远处的来人靠近，黄皮子这才发现过来的人正是大狗。 “是谁在那里？” 大狗刚刚开口询问，便看到有人缓缓从地上起身。 大狗借着月光一看，发现这人竟然是黄皮子。 于是他轻笑一声，快步走到黄皮子身前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 “丁家的人怎么把你给放了，你...” 忽然大狗只觉得自己心窝传来一阵剧痛。 等他低下头便看到一柄短刃插入了自己的心窝。 “黄皮子，你...” 黄皮子没有给大狗继续说话的机会，猛地拔出插入大狗心窝的短刃后，又疯狂地连续捅了十多刀方才停手。 倒在地上的大狗此刻已经没有了一点气息，黄皮子冷冷地俯视这大狗的尸体，冷冷地露出一抹笑意。 ... 村子里这边还有不少村民来不及逃往后山，但已经被凶神恶煞的土匪们给围了起来。 土匪对于那些逃跑的村民并没有穷追不舍，他们也明白与其去追跑了的村民，不如留下来收刮房屋和玩弄没有逃掉的女人。 陈二看着眼前被驱赶到一起的村民，目光在女人身上到处巡游。 很快，他便选出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女子。 “你，跟我过来！” 被土匪头子点到的周幺妹已经是全身发软，整个人颤颤巍巍地止不住抖动。 一旁周幺妹的爹爹老周头当即上前磕头求饶。 “大王绕过小女一命吧，老汉愿意给大王当牛做马，求...” 老周头求饶的话说到一半，却被陈二一脚给踢开。 周幺妹也被一旁的土匪拖向一旁土匪们专门为陈二准备的屋子。 隐藏在暗处的黄杉暗中清点着眼前的土匪人数，发现土匪人数远超自己打造好的弩矢。 但是眼看周幺妹就要被土匪拖走，黄杉还是选择了动手。 瞬间一支弩矢划破夜空，拖拽周幺妹的土匪瞬间被射翻倒地。 土匪和村民们都是一惊。 原来还站在村民面前耀武扬威的陈二当即一个翻身躲在自己手下身后。 土匪们更是四散着寻找掩体躲避。 村民们也连忙趁机逃跑，老周头上前一把将吓傻了女儿提起来，拉着她便要逃跑。 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要飞走了，陈二又大吼着指挥手下土匪去追逃跑的村民。 土匪们知道有人拿着弩箭在暗中，自然不愿意去追逃跑的村民。 黄杉也趁着骚乱，当即转移阵地，换到另一处隐藏起来。 看到手下不敢去追村民，陈二咬着牙看向方才射来的弩矢的地方。 哪里来的人要坏自己的好事。 一时间，土匪们躲在掩体后面不敢轻易露头，黄杉也隐藏在暗处做好预瞄，随时准备射击。 “是道上的兄弟就报个名号！” 双方对峙了片刻后，土匪这边率先开口喊话。 “我们清风山张老虎的人马。” “若是兄弟要保这一村子的百姓，我们也给兄弟一个面子，现在就走。” “还望兄弟报个名号，日后我们也好互通有无！” 土匪们虽然嘴上喊着要撤退，但是黄杉看到地上有几个土匪趴在地上正在向自己附近摸索。 知道土匪这是有意在引诱自己现身，黄杉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 在自己面前王这种把戏，简直是班门弄斧。 随即黄杉故意在周围弄出动静，同时悄悄向后撤退。 趴在地上的土匪听到动静，赶忙向着发出动静的地方摸索。 陈二此时也马上示意手下土匪继续喊话拖延。 “这位兄弟留个名号吧！” “我们二当家愿意封赏五十两白银做见面礼。” 就在喊话的土匪故意拖延的时候，趴在地上的土匪们猛地暴起，挥刀对着黄杉方才藏身的地方猛砍。 然而他们一顿猛砍却是看了空气。 早就悄悄退到后面的黄杉对着这几个土匪连续射出五支弩矢。 五名土匪当即又两人被射翻在地，再起不能。 剩下的三人中也有两人被手臂或大腿，在惊慌中逃了回去。 第16章 引蛇出洞 “二当家的，快撤吧！” “对面的弩好生厉害！” 从前面逃回来的土匪中只剩下一个没有中箭的。 另外两个受伤的模样也是惨不忍睹。 弩矢直接洞穿了一个人的大腿，此刻正不停地流血。 手臂中箭的土匪更惨，不仅手臂被洞穿，骨头更是直接被弩矢撞碎了，现在整个人正忍不住的嚎啕大叫。 眼看又折进入两个兄弟、伤了两个兄弟，陈二明白对方的段位远高于自己，自己的这些小把戏在对方眼前不值一提，可是他咽不下心中这口气。 “妈的，黄皮子那小子呢！？” “这村里有这号人物，他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虽然陈二已经是怒火中烧，但是他一点也不敢大吼出来，只能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这也导致这些话如同从陈二的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样。 “二当家的，黄皮子这小子不是和他串通好了想要黑吃黑吧？” 听到手下此言，陈二消失涨红了面皮，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咱们这次空手过来的，他们怎么黑吃黑啊？” 众土匪面面相觑，一时间又都把目光看向自己的二当家。 “二当家，要不还是撤了吧！” 就在土匪们进退两难之际，忽然有人看到不远处有个黑影跑了出去，看着好像是要逃跑。 “二当家快看！” “那人似乎是要逃了！” 陈二顿时打起精神从掩体后探出脑袋，果然看到有个人影正在逃离。 “妈的，原来也是个怂货，吓得老子在这里不敢露头。” “这下我看你怎么跑。” “发什么呆，冲出去拿下那小子，老子要用他的心肝下酒！” 言毕，陈二握着长刀翻过掩体冲着逃跑的人影便追了过去，周围的土匪见状也握刀跟着一起冲出去。 不远处故意暴露的黄杉等的就是土匪们从掩体后面冲出来的这一刻。 对付这种缩头乌龟，就要用引蛇出洞之计，先把他的龟头勾引出来，然后狠狠地拿捏。 黄杉止住脚步转身对着冲过来的土匪们便一连将重新填装的弩矢全部射了出去。 冲在前面的陈二还没反应过来，弩矢便已经分别射中他的脑袋和心窝。 还保持着兴奋神色的陈二倒在地上时，眼中还满是疑惑。 他不明白一把弩怎么能够射的这么快？ 和陈二一同被射中的土匪还有好几个，其中三人直接毙命，剩下的虽然还喘着气，但是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只怕难以处理。 看到二当家当场毙命，还有好几个兄弟或死或伤。 余下的土匪们再也绷不住了，士气彻底崩溃，直接四散而逃。 射空了弩矢的黄杉看到土匪士气崩溃四散，心中也松了口气，停下来后撤的步伐。 果然“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一点都没有错。 要是没有土匪头子，土匪们早就四散而逃了。 好在自己这次顺利射杀了土匪头子。 “嘭！” 听到动静的黄杉当即警觉起来，再度隐匿身影四处观察。 不远处不小心踢翻一个木凳的黄皮子用力的捂住嘴巴，不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他做梦也想到不可一世的清风山土匪竟然被黄杉一个人打退了，而且黄杉还把清风山的二当家射死了。 就在黄皮子浑身颤抖准备逃跑时，他又瞬间反应了过来。 不对！ 一定有那里不对劲！ 忽然黄皮子深吸一口气，一个计划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黄杉怎么有那神乎其神的连弩。 我大乾可是禁止百姓持有军械啊！ 想到这里，黄皮子嘴角上扬，扭头看了一眼黄杉，发现黄杉已经不见踪影，于是蹑手蹑脚地向村外摸去。 躲在暗处的黄杉观察了许久，却没有看到有人出来。便以为是躲起来的村民不敢轻易现身。 就在黄杉还准备前往后山去找柳如烟时，却看到一片火把闪烁着从后山过来。他心中稍加思索便再度待着藏身处，并没有急着现身。 直到打着火把的村民挥舞着棍棒锄头浩浩荡荡地进入村子后，黄杉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村民们逃到后山后被村长组织了起来，被黄杉救下的村民逃到后山又说明了情况。 得知有人在村子里和土匪拼命，不少村民们也都被鼓舞起来。 还有一部分村民和家人失去联系，此刻也急着去找人。 于是在村长的组织下，村中的男人和壮实的妇人便拿着防身的棍棒或者锄头等农具，浩浩荡荡重新杀了回来。 然而村民们进村后发现村子平静异常，别说土匪了，就是连个打斗的声响都没有。 就在村民们疑惑之际，黄杉将自己的连弩藏好，握着木棍冲了过来。 “村长，你们可算来了！” 众人看到黄杉一个人握着木棍过来，当即拉住他询问道：“土匪人呢？” 黄杉故意装傻充楞，摇摇头看向众人说道：“我不知道啊！” “我一直躲在村北的炉子附近。” “方才我看到村里没了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摸过来。” “结果，还没仔细查看，村长你们就回来了。” “对了，你们看到如烟了吗？” 听到黄杉的询问，和如烟关系较好的几个村妇便上前搭话。 “我们见到了如烟妹子，不过她后来又躲了起来，我们去找她也没找到。” “来之前，我们又叮嘱了人去找她，你放心吧。” 得知自家小土豆严格执行自己的话，黄杉有些哭笑不得。 黄杉先谢过这几位村妇，随后又看向村长。 “村长，土匪好像退走了。” 众人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又有人忧虑起来。 土匪退走了，可能说明他们已经洗劫了足够的钱粮。 “不对啊！” 之前被黄杉在暗处救下的老周头握着锄头站了出来。 “我们的恩人呢？” 被黄杉暗中救下的村民纷纷脸色巨变。 “恩人不会是被土匪给...” 村长闻言神色微变，随即挥手对众人说道：“快，在村里找找，记得结伴而行，小心一点。” 然而当村民结伴搜索时，却陆陆续续发现七具土匪的尸体。 第17章 深藏功与名 当村民将土匪的尸体摆在村长面前时，村长紧紧皱起了眉头。 村民打着火把去检查土匪的尸体，发现土匪都是被弩矢射杀。 老周头看到弩矢后当即点点头说道：“错不了，这些土匪肯定都是恩公射杀的。” 那些被救的村民看过之后也都纷纷附和。 “只是恩公怎么不见了踪影？” 没等他们多想，其他村民便有过来报信。 “土匪们跑是跑了，但是抢我们的东西没有带走！” 得知钱粮没有被土匪抢走，村民们顿时欢呼了起来。 村长当即便带着村民去领取各自被抢的钱粮。 黄杉见状也不多留，悄悄回到藏着连弩的地方，趁村民都在领取各自被抢的钱粮时，飞奔回到家中把连弩藏好。 藏好连弩的黄杉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便还准备去后山寻找自家的如烟。 然而黄杉刚刚出门，便看到村长带着老周头过来。 “子杉，你从高炉那边摸过来的时候，可曾看到了什么人？” “你好好想想！” 黄杉假装若有所思地回忆，随即又摇了摇头。 “村长，我是真没有看到什么人。” “再者，若真是有人暗中帮了咱们，只怕他也不敢露面啊。” 村长闻言也是点头肯定了黄杉的说法。 “子杉所言不错，那些土匪都是被弩矢射杀。” “我大乾朝禁止民间持有弓弩等军械利器。” “恩公不愿露面也是正常。” “先不说这些了，你们去后山把大家叫回来吧。” 黄杉正打算去后山，闻言自然欣然允诺。 同行的还有一起回去给村民们报告好消息的老周头。 老周头此刻眼中还带着担忧，不停地询问黄杉有没有看到什么人离开。 黄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反正自己从高炉那边摸过来的时候村里已经是静悄悄的了。 老周头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恩公救了我们，却害怕我们举报他，所以不敢路面。” “你说这世道怎么就这么操蛋呢！” 黄杉笑着耸了耸肩。 这世道可不就这么操蛋吗？ 自己击退土匪救了村民还得装傻充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自己也算是有些明白李白《侠客行》中诗句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你侠客哪怕是杀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也是触犯了朝廷的律法。 只要你杀了人，不论好坏，都是犯禁。 自己用弩击退土匪，也是犯禁。 如果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话。 那么等待你的就是朝廷的刑罚。 ... 躲在后山的老弱妇孺得知土匪被赶跑了的消息后，也都兴奋起来。 老周头则趁着喜上加喜，告诉众人土匪被赶跑的时候抢来的东西都没带走。 得知自家的东西没被抢走，不少村民都欢呼起来。 黄杉看到村民们笑容灿烂，心中也跟着多了几分愉悦和释然。 深藏功与名那就藏着吧。 这份朴素的感动就足够了。 随即黄杉也轻笑着去寻自家如烟。 很快他便在树林中得到了柳如烟的回应。 寻着自家如烟的声音，黄杉很快便看到一个从草堆中钻出来，满身泥土的真小土豆。 黄杉伸手擦去柳如烟脸上的泥土，又笑着拍打她衣服上沾染的尘土。 “你倒是真听话，听几个大嫂说，她们叫你都没把你喊出来。” “还不是夫君你交代我，除了你不要回答任何人嘛！”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黄杉拉着柳如烟的手向人群走去。 村民们又将带出来的东西收拾了一番。 很快又一次手提肩抗着向村中走去。 劫后余生的村民们哼着小调，庆幸着此番土匪劫掠没有抢走自家钱粮。 几个村民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之后，就忍不住想要去放水。 于是几个人结伴来到田埂道旁一边聊着大家口中的无名英雄，一边开闸放水。 就在此时，一个眼尖的村民发现了不远处大狗的尸体。 “快看，那是什么！？” 听到村民的叫嚷声，黄杉瞬间警觉起来，众人也纷纷抄起锄头镰刀。 很快，便有村民跑过来向大家说明情况。 “不好了，大狗死了！” 得知是大狗身亡，众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伤。 毕竟是活生生的人死了，即便大狗生前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黄杉得知大狗身亡的消息后，瞬间变得更加警觉！ 如果说大狗是死在村中，那多半是被土匪砍杀。 可是眼下大狗死在了村子到后山的田埂道旁，这很难说是土匪的手笔。 就在黄杉思索之时，却发现柳如烟紧张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如烟，你知道这里面的内情？” 柳如烟点了点头，正准备将黄皮子拦截自己的事情告知夫君，却看到夫君对自己摇了摇头。 随即黄杉便附耳告知柳如烟，有什么事情回到家中再说。 村民们将大狗的尸体草草抬走。 黄杉则凑上前去趁机观察一番。 看到大狗心窝周围大约十余道伤口后，黄杉脸色变得更加低沉。 他可以肯定这不是土匪动的手。 土匪伤人的目的很明确——钱财货物！ 一般只砍一刀抢过东西便很少再报复性地杀人。 大狗这满身刀口的尸体，很明显是仇杀。 而大狗认识的人里要么是吸食五，石，散的因，君子，要么是小混混。 这些人要杀大狗绝对不会跑到村子里杀。 他们又不傻，如果跑到村子里杀人，一来地形不熟悉，二来害怕被村民发现。 到时候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还不如在大狗去镇子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到时候杀人埋尸或者抛尸简直不要太方便。 想到此处，一个名字在黄杉脑海中呼之欲出。 黄皮子！ 黄杉猛地双眼圆睁，难道说是黄皮子趁着土匪劫掠，悄悄杀掉了大狗！ 那他的下一个目标... 黄杉深吸了一口气。 等回到家中，黄杉当即便拿出连弩检查情况，同时询问柳如烟方才想要说的话。 柳如烟看到黄杉检查连弩，于是神色凝重地说道：“夫君，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之前土匪入村劫掠的时候，你让我往后山跑，我在路上遇到了黄皮子。” “我觉得大狗可能就是被黄皮子杀的。” 第18章 衙门八字开 黄杉得知自家如烟逃跑的路上遇到了黄皮子，神色变得愈发冰冷。 “黄皮子拦住你干什么？” 柳如烟看到自家夫君神情变得冰冷，心中也有些惶恐，一时间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话。 发觉自己的态度让如烟惶恐，黄杉轻轻拍了拍柳如烟的手背。 “别紧张，慢慢说。” 随即柳如烟便将自己遇到黄皮子后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得知黄皮子原本是准备拦住自己，不料自己没有往后山跑，如烟又再偷袭了他后跑开。 黄杉已经肯定大狗就是被黄皮子杀死的。 但是自己一来没有人证二来没有物证，只凭自己一张嘴，很难让村民和官府信服，去抓捕黄皮子。 眼下，自己只能加强防备，防止黄皮子来袭击自己。 “如烟，大狗是黄皮子杀的，我们这几日要多加小心了！” 就在村民们收拾被土匪袭扰过后的烂摊子时。 黄皮子已经将杀害大狗的凶器扔进河里并将溅满了大狗血迹的衣服焚烧殆尽。 望着化为灰烬的血衣，黄皮子又露出几分狰狞的笑容。 但是很快他的笑容便消失。 因为他的脑海中闪出了黄杉射杀土匪们的景象。 他的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自己杀个大狗都是靠着偷袭，黄杉杀那些清风山的土匪就像杀鸡一样轻松。 号称能够刀劈巨石的陈二，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死人一个。 黄皮子咽了咽唾沫，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人家。 一会儿的功夫，黄皮子便换上了偷来的衣服，快步向着县城方向走去。 自己想要找黄杉报仇只能靠官府的力量了。 ... “开城门！” 守卫城门的兵卒听到长官的命令，打着哈欠将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 等在外面进城的百姓们见状纷纷开始排队。 “入城十文钱！” 守门的兵卒一边敲锣提醒百姓们城门已经打开，一边高声叫嚷着入城要交十文钱的税。 大乾王朝，银子和铜钱并用。 只不过和银子相比，铜钱价值又低分量又重。 除非就近买卖货物，否则很少有商人带着几大箱子铜钱去做买卖。 但是到了官面上，一些苛捐杂税又只能交铜钱。 总不能入城税十文钱，你直接给一颗碎银子吧？ 没人会白白地多交税！ 开始排队的百姓们纷纷从钱袋中取出十文钱，拿在手中等着兵卒来收。 “诶，我的钱袋呢！？” 排队的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叫了起来。 这让排队的百姓瞬间警觉，纷纷握紧了钱袋，生怕自己钱袋也遭不测。 没事人一样的黄皮子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谄媚地将十文钱递给面前的兵卒。 兵卒看了一眼黄皮子，只是揪住他的衣领低声说道：“到了城里给我老实一些！” 黄皮子连连点头，又摸出一颗碎银子放在兵卒手中。 “军爷辛苦了，一点小意思！” 兵卒轻笑着拍了拍黄皮子的肩膀，挥手将黄皮子放进了县城。 黄皮子一进入县城，便看到路边各色的早点摊子。 奔波了一夜的黄皮子掂量着手中有些分量的钱袋，笑着走到早点摊前。 “一碗杂粮粥，两个包子！” “要肉的！” 吃饱喝足的黄皮子，走到县城的大街上，眼睛不由自主地去寻找莺莺燕燕的青楼歌馆。 不过眼下青楼歌馆还没有开战。 只剩下不分昼夜的土娼在自家院外揽客。 黄皮子看了看日头尚早，没有一点犹豫地搂住一个土娼便进了人家院子里。 等到黄皮子快活完毕，县城大街已经是车水马龙。 黄皮子向路边的行人问清楚了县衙的所在，随后哼着欢快的小曲，晃悠着向县衙走去。 来到县衙门前，黄皮子还没开口，便有两个衙役打扮的人走来。 “你是哪里来的？” “来衙门干什么！？” 黄皮子连忙上前赔笑道：“差爷，我是小方山村的黄皮子啊！” 衙役看了一眼黄皮子，轻笑着点点头。 “原来是你小子，来衙门干什么啊?” 黄皮子闻言当即作了个揖。 “差爷，小人是来报官的！” “小人发现...” 不等黄皮子把话说完，一个衙役便猛地咳嗽了一声。 “诶呀，最近有些上火，我准备买些好茶去去火气。” 另一衙役当即接过话茬，指着自己脸上的痘痘。 “我也是，你看我这火疖子！” 黄皮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有些不舍地将偷来钱袋拿出来，准备拿掉钱“孝敬”衙役。 然而衙役当即一把将钱袋夺过，笑嘻嘻地将黄皮子请入衙门之中。 “老张，有人要报官！” 一名老吏员拿着纸笔走到黄皮子面前，打量了一番黄皮子后再本子上记录了他的外貌。 “尖嘴猴腮，三角眼，无须，五短身材，不足六尺。” 随即老吏员又继续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因何事报官？” 黄皮子老老实实地告知老吏员自己叫什么家住何处。 “小人黄皮子，家住小方山村。” “报官是要检举村里...” 不等黄皮子把话说完，方才敲诈了黄皮子的衙役一脸惶恐地跑了进来。 “弟兄们，不好了，小方山村被土匪袭击了。” “他们村的村长连夜派人来报信，报信的人就在外面呢！” 正在给黄皮子登记的老吏员当即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记录的卷宗。 “你不就是小方山村的吗？” 黄皮子此刻心中也是万分惶恐，连忙开口扯谎。 “对对对，我就是因为这事来报官的。” 听到此言，老吏员给了方才敲诈黄皮子的衙役们一个眼色。 两人当即将敲诈的钱还给了黄皮子。 “兄弟对不住了，我们不知道你是来报信的。” 黄皮子见状脑袋转的飞快，最后却没有收下两个衙役退回来的钱。 “两位差爷辛苦，这些钱就留着吧。”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报告。” “还请两位行个方便，带我去见见太爷。” 看到黄皮子又把钱送给了自己，两个衙役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但是得知黄皮子想要见县令时，两人对视一眼，神色明显有些迟疑。 第19章 衙门拿人，身份暴露 村长站在村头焦急地望着远处县城的方向。 期盼着衙门能够快些派人过来。 “都别跟着我站在这里了！” “你们不下地干活了？” 听了村长的训斥，周围的村民却没有离开。 “村长，衙门的人来了之后能给咱们赏钱吗？” “我听说衙门悬赏土匪，说是抓住或杀一个土匪能给五两银子呢！” 村长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土匪是你们杀的吗？你们就敢冒功领赏？！” “再者说了，你们也不看看杀掉土匪的时什么！” “那是弩矢，是朝廷命令禁止的军械。” “我是怕你们有命冒功领赏，没有命花啊！” 村民们闻言这才心有不甘地离开去地里干活。 村长则是擦去额头的汗珠，心中一遍遍演练着如何向衙门解释这些土匪被射杀的事情。 人群后面的黄杉望了一眼村头的村长，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着高炉走去。 今天自己要开始试着修补村长家的锄头，同时悄悄浇筑几个箭镞，用来防备黄皮子的偷袭。 毕竟昨夜土匪来袭，自己已经将所有存货射光了。 就在黄杉沉溺在抡锤打铁的时候，村头的村长终于看到了一队穿着官衣的捕快和衙役。 看到衙门的人总算来了，村长先是送了一口气，随即迎上前。 为首的捕头赵天雄看到村长迎上来，也是翻身下马抱拳回礼。 “老朽可算是把捕头给盼来了。” “村长哪里话，这邪恶都是我等该做的。” “快，先到老朽家里喝口茶吧！” “喝茶不急，还请村长领着我等看看土匪的尸体。” 村长没想到赵捕头会先看尸体，于是领着一众捕快衙役来到堆放土匪尸体的破屋中。 而这明显有着被烧过痕迹的破屋就是大狗的家。 此是大狗也躺在土匪尸体旁边。 “这些都是土匪的尸体，这个是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昨夜被土匪乱刀捅死了。” 赵捕头越过大狗的尸体，快步上前查看土匪的尸体。 他先是看了看尸体手上的老茧，确认这些尸体的确是土匪。 “诶呦，这不是清风山二当家，劈山刀陈二吗？” “村长，你们村子这下可立大功了。” “这小子的人头可是值一百两银子呢！” 随后他又扫了一眼陈二尸体上的伤口，顿时露出一脸的惊愕。 “这怎么可能？！” “这么可能脑门和心窝都中箭呢！？” 赵捕头手下的捕快闻言也连忙上前查看。 “头子，这有什么问题吗？” 赵捕头指着陈二尸体上的弩矢。 “你们看，这陈二尸体上的两处致命伤。” “正常情况下，被弩矢射穿了脑子，就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可是这陈二不仅脑子被射穿，心窝也中了一箭。” “以弩的速度来说，这不可能是同时做到的，只有弓能够做到。” “可是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是弩矢。” “除非射杀陈二的人，先是一弩射穿了他的脑子，然后又走到陈二身旁补了一弩。” “这射杀陈二的小子搞什么鬼！？” “难道他和陈二有仇？稍后需要问问他。” 赵捕头的话让村长当即一愣。 问问他？ 问谁啊？ 于是村长上前拉住赵捕头低声问道：“赵捕头，你说要去问问，是要问谁啊？” 赵捕头闻言有些错愕地看向村长。 “村长，这些土匪不是你们村黄杉射杀的吗？” 村长直接楞在了原地，却见赵捕头留下几个衙役看守尸体，带着手下捕快直奔黄杉家而去。 柳如烟正在家中和关系不错的村妇一起做针线活、聊天，忽然闯入的捕快把她们吓了一跳。 “黄杉呢？” “我夫君他去干活了，没有在家。” 柳如烟鼓起勇气回答了赵捕头的询问。 赵捕头看了一眼正在做针线活的柳如烟等人，随即吩咐两个手下留下来看守，但不要为难她们。 然后带上大队人马直奔村北的高炉而去。 带着村民姗姗来迟的村长看到赵捕头已经带人去了村北的高炉，当即露出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 老周头则是一脸震惊和愤怒。 “村长，黄杉小子真是我们的恩公？” “赵捕头带人来就是要拿他的？” 村长点了点头一脸悔意。 “早该猜错来是子杉这小子，村里除了他有这家传的本事外，还有谁会造弩啊。” “我就不该...” 老周头见状扭头看向那些被黄杉一起救下的村民。 “乡亲们，昨夜要不是恩公出手，我家幺妹就要被土匪糟蹋了。” “恩公杀退了土匪明明有功，衙门却要拿人问罪，我们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 守在黄杉家门前的两个捕快看着拿着锄头斧子的村民，心中也不免泛起嘀咕。 于是他们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村长。 村长看了看群情激奋的村民，又看了看有些惶恐的捕快。 一时间也是左右为难。 “黄杉！” 赵捕头先是在外面喊了一声黄杉的名字，看到正在打铁的黄杉抬头看过来，当即挥手示意手下将黄杉包围起来。 反应过来的黄杉明白自己造弩的事情泄露了，于是轻笑着将手中铁锤放下。 “在下黄杉，见过大人。” 赵捕头连忙避开黄杉的拱手行礼，反而对着黄杉抱拳行礼。 “兄弟，你是条好汉子。” “清风山的土匪在周围为非作歹，县令几次派人围剿都无功而返。” “你能射杀他们二当家劈山刀陈二，是为我们曹县百姓除害。” “请受老赵我一拜！” “弟兄们，收起铁尺和腰刀吧！” “我们请黄杉兄弟去县衙。” 捕快们闻言收起手中兵刃，对着黄杉也是拱手。 黄杉指了指一旁的炉子，示意自己是否可以把火炉熄灭。 赵捕头点了点头，黄杉上前将火炉熄灭，随后拿上已经修好的锄头跟随赵捕头等人返回村子。 此时全村的乡亲得知昨夜击退土匪的无名英雄就是黄杉后，也是无比惊骇。 这几日黄杉的身份转变太快，让村民们有些反应不过来。 几天前还是一个败家的赌鬼怎么现在就成了救下全村的英雄呢？ 第20章 群众思想工作难做啊！ 等到黄杉在赵捕头的“护卫”下返回家中时，他家里里外外已经被村民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捕头看到这早有预料的一幕，也不免还是一番头疼。 黄杉这种为民除害却触犯朝廷法令的英雄好汉是最难处理的。 一方面这些人违反了朝廷法令不得不处理，用来以儆效尤。 另一方面这些人又对很多百姓有恩情，若是处理不好，只怕是一场民变在即。 这种事发生在朝廷控制力较强的内部州县倒还好处理。 朝廷的禁军打不过北蛮还打不过你老百姓吗？ 谁要是敢生乱，就要吃禁军的铁拳。 可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边境，事情就不好办了。 此处朝廷的禁军鞭长莫及，老百姓若是杀了官造了反，大不了跑到北蛮躲些日子。 反正朝廷不敢和北蛮正面开战，更别说去北蛮抓人了。 “乡亲们！” “听我说两句！” 赵捕头运起内劲，大吼一声。 这让原本嘈杂的村民们安静了片刻。 但是当村民们看到黄杉时，又早一次喧闹起来。 “赵捕头，你不能把我们的恩公抓走问罪！” “我们年年月月上缴赋税粮食，昨夜土匪袭击我们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要不是恩公出手相救，我们早就被土匪杀了。” “就算你们赶来，也只会对着我们的尸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到此言，赵天雄脸色当即一变。 百姓骂他们，他们也早就习惯了，可是提到赋税之事。 他也不敢不认真对待。 但是当他寻声望去时，却只看到一个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周幺妹。 “女娃娃，县城距离你们村子几十里路。” “这来来回回就要花上不少时间。” “昨夜土匪袭击你们村子的时候，我们是赶不过来。” “可是平日里我们也没有闲着啊！” “我们也是多次围剿那伙土匪...” 周幺妹当即打断了赵捕头的话。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真的围剿土匪。” “反正我们只看见昨夜土匪袭击村子。” 赵捕头被周幺妹呛声，一时间也是语塞。 群众思想工作难做啊！ 眼看自己的工作越来越来做，赵捕头也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村长。 村长则猛地咳嗽起来，全当做没有看见。 村民见状更是对赵捕头步步紧逼。 赵捕头眼下彻底是没辙了，又不能对这些百姓大打出手。 只能对着为首的老周头说道：“诸位乡亲，若是担心黄英雄，便随我一同返回县衙，向县令大人请愿。” “或许...” 没等赵捕头把话说完，老周头等人便一口答应下来。 “好，我们愿意去县衙请愿。” 黄杉心中却是明白所谓请愿，很大概率不过是一厢情愿。 到最后还是要看那位县令大人的心情决断。 于是黄杉开口说道：“乡亲们，不必了，村里还有农活要做。” “县令和我黄家有旧，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赵捕头我们走吧！” 听到黄杉说自家和县令有旧情。 村民们这才放心了下来，没有进一步激烈的反应。 此时柳如烟从人群中挤出来，把身上所有的碎银都交给了黄杉。 “夫君，这些钱你拿着，有用！” 黄杉对着柳如烟笑了笑，又对村长和老周头说道：“还请你们关照些如烟！” 老周头当即拍着胸膛表示日后会把如烟当成亲闺女一样对待。 在村民们浩浩荡荡地送行中。 赵捕头艰难地带着黄杉离开了村子。 此时捕快们将从黄杉家中搜出来的连弩交给赵捕头。 赵捕头看着模样怪异的连弩，不由好奇的发问。 “黄英雄，这就是你的家传秘宝？” 黄杉摆摆手表示这不算什么秘宝。 这让赵捕头不由吃了一惊。随机把连弩小心翼翼地交给手下。 “用盒子装起来，严加保管，要是有所损害，老子扒了你的皮！” 叮嘱完手下后，赵捕头又低声询问道：“黄英雄，赵某又一事不明，还请黄英雄解惑。” 黄杉一边走一边反问说道：“赵捕头有什么不明之事？” 赵捕头回头看着被板车拉着的陈二尸体。 “黄英雄，你是怎么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射出两发弩矢，一发射穿陈二脑子，一发射中陈二心窝的？” 黄杉听后轻笑一声，指了指一旁被装在盒子里的连弩。 “就是用它做到的！” 赵捕头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看向被装在盒子中的连弩。 “听说黄英雄出身落魄大家，家族早年乃是朝廷专用的军械大家。” “这些东西不会涉及到朝廷的机密吧？” 黄杉看了一眼对连弩垂涎三尺的赵捕头，随即轻笑着说道：“若是赵捕头一日能做出让我黄杉钦佩之事。” “我会造一个更好的送给捕头。” “不过前提是我黄杉不会被县令直接砍头。” 赵捕头闻言愣住，呆呆地看向黄杉。 “黄英雄，你不是说你们黄家和县令有旧吗？” 黄杉此时哈哈大笑起来。 “赵捕头，我若是不这样说，你们能带着我离开吗？” “再者说，人情都是有分量的。” “你人情用的多了，分量自然就轻了。” “我们黄家是和县令有旧，可是这不代表县令一定会在这件事情上帮我！” “要不，到时候赵捕头，你给我求求情？” 赵捕头听了黄杉最后一句打趣的话后，反倒一本正经地思索起来。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赵捕头对着黄杉低声说道：“我可以给你求情，但是你要答应给我也造一个那样的奇门兵器。” 黄杉没想到赵捕头把自己打趣他的话当真了。 于是笑着对赵捕头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赵捕头若是能做出让我敬佩的事情，我会造一个更好的给你。” 赵捕头听后对着黄杉点了点头，随即拍着黄杉的肩膀。 “好，黄英雄，我们一言为定！” 众人行了半天的路，方才回到县城之中。 看到黄杉被一众捕快“护着”向衙门走去。 县城里几个和黄杉相熟的赌鬼揉了揉眼睛。 “不是说捉拿的是私自持有军械击退了土匪的好汉吗？” “怎么把黄杉那小子给捉回来了。” “不对！” “赵捕头怎么还对那小子抱拳行礼，把他请进了衙门啊！” 第21章 人证物证俱在 县城大街的百姓们对于被缉拿问罪的黄杉议论纷纷。 “听说这英雄一个人就杀了七个土匪！？” “要是我有弓弩，我也能杀七个土匪！” “你就吹吧，你能不伤着自己，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没有弓弩，只怕这英雄也没办法击退土匪。” “唉，可惜了！私自持有军械可是重罪。” 众人闻言也都叹了口气。 方才还惊愕的赌鬼们此刻也是一脸幸灾乐祸。 “还好，咱们兄弟几个不是什么英雄。” “黄杉那小子也不知道他装什么大尾巴狼。” 躲在人群中暗中观察的黄皮子得意地看着黄杉被捕快们带入衙门。 这下看你还能怎么办？ 黄皮子冷笑一声，不再过多停留，转而将目光放在了围观的百姓身上。 这些可都时现成的钱袋子，自己若是不偷都说不过去了。 衙门内，曹县县令明德昌已经换上官服，带着乌纱从后堂走出。 “威~武~” 随着衙役们一边高喊，一边用板子敲打地面，这是意图用这样的举动威慑犯人。 黄杉也在衙役们的注视下被赵捕头带到了县衙正堂。 明德昌看着堂下与自己有旧情黄家独苗，神色也变得越发复杂，眼中也露出一些惋惜之意。 赵捕头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缉捕令牌双手奉上。 “小人已将人犯黄杉缉捕归案，奉还缉捕令牌！” 明德昌对身旁的吏员挥挥手，书吏当即上前接过令牌，同时记录在案留作凭证。 等待办理好了交换缉捕令牌的手续，明德昌对赵捕头点点头，示意他已经完成了任务。 “堂下可是小方山村黄杉？” 黄杉抬头看向端坐正堂的明德昌，拱手应诺。 “草民正是黄杉！” 看到黄杉没有跪下给太爷叩首磕头，一旁的衙役当即便要上前压下他，却被明德昌出言制止。 “不必如此！” “让他站着回话即可！” 衙役们听到县太爷开口制止，连忙听命退到一旁。 “子杉，当本官知道击退土匪的人是你时，也相当诧异。” “你知道为什么吗？” 黄杉看了一眼明德昌随即轻笑一声。 “我当然知道县令大人为何诧异。” “任凭是谁都想不到一个曾经的赌鬼会击退土匪的袭扰。” “不过县令大人岂不闻周处除三害之事？” “我已经不再是已经的我了！” 明德昌听到黄杉提起周处除三害，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亮光。 虽然之前自己说给黄杉安排一桩婚事已经还了旧情，那是因为自己顾忌之前嗜赌成性的黄杉会挟恩向自己提出非分的要求。 如今看到黄杉全然已经和之前嗜赌成性的赌鬼沾不上一点边，心中多少也有几分帮一把故旧家独苗的打算。 况且黄杉除了是自己故旧之子外，还是击退土匪保护了一村百姓的英雄。 不管怎么说，自己就算有心帮黄杉，也要先按照流程办事。 “赵捕头，把人犯私自持有的军械带上来！” “张书办，把举报人犯的人证也带上来！” 赵捕头得令当即小心翼翼地从属下手中接过装有连弩的盒子，随即恭恭敬敬地放在桌案上。 之前给黄杉登记案情的老张便是张书办，他也转身对衙役吩咐，让他们去衙门口不远处的客栈找人。 满载而归的黄皮子正准备去青楼歌馆里快活，便看到衙役前来寻自己。 黄皮子赶忙将偷来的赃物藏好，随即又拿出几颗碎银子，谄媚地放在衙役手中。 “两位兄弟，不知唤小弟去衙门有何事？” 这两人便是之前敲诈黄皮子，之后又帮黄皮子去向县令举报黄杉的衙役。 他们两人看到黄皮子的孝敬，脸色也变的欢喜起来。 “兄弟，这不是赵捕头把你举报的人抓回来了。” “县太爷唤你过去过堂，当个人证，没什么大事，问你几句话就放你走了。” 黄皮子连连笑着点头，但颤抖的双腿出卖了他。 当站在县衙大堂的黄杉看到衙役们带来的人证是黄皮子时，神色瞬间变得冰冷。 明德昌注意到了黄杉的神色变化，在此留了个心眼。 随即他便一拍惊堂木，神色凝重地看向刚刚站住腿脚的黄皮子。 “来人可是小方山村黄皮子！？” 被县令一惊的黄皮子，下意识便跪在地上磕头。 “小的...小的正是黄皮子。” “不知大人唤小的过来，有什么吩咐？” 明德昌挥手示意赵捕头将物证给黄皮子过目，同时暗中观察黄杉和黄皮子两人的神情。 看到被装在盒子的连弩，黄皮子连忙指着连弩点头。 “大人，就是这个！” 明德昌见黄皮子连看都没看就点头肯定，心中也多了几分疑惑。 此时他又看到黄杉上前一步对自己拱手一拜。 “大人，能否让我和他说两句话？” 明德昌听后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询问自己的左膀右臂的意见。 左边的明家师爷见状轻轻对自己的主家摇头，示意不要多生事端，快些结案。 右边的赵捕头却抱拳表示不妨听听黄杉要问黄皮子什么话。 明德昌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于是对赵捕头点点头。 “你所言有理！” “好，黄杉你去问吧，但你若敢暴起伤人，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黄杉走到黄皮子面前，神色冰冷地问道：“黄皮子，我只问你一件事。” 黄皮子心中猜想黄杉可能会问自己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到了他拿弩射杀土匪。 于是不等黄杉开口询问，他便率先开口。 “我是在躲避土匪的时候，看到你射杀土匪的。” “黄杉虽然你吓跑了土匪，但是你犯了朝廷的法令。” “你心中有怨气，想要拿我撒气，我无话可说，你打吧！” 眼见黄皮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黄杉却轻笑一声。 “黄皮子，我要问的不是这些。” “我只想问你，为什么土匪袭击村子的时候，你却在村子逃往后山的必经之路上骚扰我的婆娘？ 啊！？ 诶呀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县衙的官吏们此刻都楞住在了大堂。 第22章 黄家的过去 黄皮子没想到黄杉会询问自己拦截柳二丫的事情。 一时间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毕竟在他再被柳如烟偷袭后，转头便杀了大狗泄愤。 若是他不小心把杀大狗的事情牵扯出来，只怕黄杉还没被重罚。 他就要先一步去找大狗，黄毒兄弟再聚首了。 眼看黄皮子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黄杉便趁机再度开口。 “黄皮子，捅死大狗的时候，你再想什么？” “是报仇的痛快，还是其他？” 明德昌闻言正欲拍惊堂木，却听到师爷轻咳一声。 随即明家师爷快步将明德昌请到县衙后堂，赵捕头见状也想要跟过去看看，却被明家师爷出言拒之门外。 眼看县太爷和他的师爷暂时到后堂商议，正堂的官吏们也相互间用眼色示意。 “黄英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村民不是被土匪杀害的？” 之前赵捕头只是看了一眼大狗的尸体，听村长说是土匪杀害，便没仔细观察。 眼下黄杉忽然提及此事，赵捕头当即便准备上前仔细查看。 此时，县令和师爷正好又从后堂出来，赵捕头只能站在原地听令。 “黄杉，本官准许你询问，但是你不要随意攀扯！” “如今人证和物证都在，你私自持有军械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 “你便是胡乱攀扯也改变不了。” 言毕，明德昌挥手示意衙役把黄皮子带走。 原本惶恐不安的黄皮子见状连忙对着明德昌叩首磕头，直呼明德昌是青天大老爷。 明德昌闻言脸上并没有半分欢喜，反倒是越发铁青。 从县衙出来的黄皮子松了口气，笑着对交好的两个衙役拱手。 “两位兄弟，没什么事情，小弟就不多留了。” “改日小弟请二位兄弟去青楼快活！” 两个衙役顿时欢喜起来，乐呵呵地送黄皮子离开。 大堂之上的黄杉则看着脸色铁青的明德昌，拱了拱手轻笑起来。 “青天大老爷，不知要如何判决我？” 明德昌听出黄杉话语中的调侃和不满，随即摆了摆手。 “赵捕头，先将人犯黄杉收押。” “待本县向上官汇报后，另行宣判！” 言毕，明德昌有些生气地瞪了一眼自家师爷，然后甩了袖子走向后堂。 明家师爷也是一脸的委屈，自己明明是为了主家着想，反倒惹得主家生气了。 于是他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黄杉，追着明德昌的步子向后堂走去，看来是要去赔罪。 赵捕头目送两人离开，挥手示意捕快和衙役退堂。 他则亲自护送黄杉前往大牢。 “黄英雄，你认为举报你的黄皮子趁乱，杀了同村的村民？” 黄杉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道：“便是如此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人证和物证，我的话怎么看都像是胡乱攀扯吧？” 赵捕头也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叮嘱看守大牢的狱卒好好招待黄杉。 狱卒们闻言当即跃跃欲试。 “大哥，你放心吧！” “我这就去烧烙铁！” 赵捕头一拳打在狱卒的肩膀上。 “谁让你那么招待了？啊？” “这是射杀劈山刀陈二的黄英雄。” “和县太爷也有旧情。” 得知黄杉的来历，狱卒顿时肃然起敬，连连表示会好好伺候黄杉。 赵捕头点点头，又对黄杉抱拳告退。 黄杉看了一眼只有茅草铺地的牢房，不由苦笑一声。 上辈子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做人。 如今也是咱第一次蹲局子啊。 黄杉随便坐在地上，心中也不由为自己日后打算。 来的路上自己向赵捕头打听，自己这种情况，可能会被刺配充军。 若是走走关系，或者运气好，遇上皇帝大赦天下，自己可能一两年就能结束劳役。 想到此处，黄杉不由想到了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想到林教头英雄气短，黄杉更是连连叹气。 就在此时，黄杉听到牢房的大门忽然被打开，等他抬头看去。 只见明德昌已经换上一身常服，带着一个食盒站在自己面前。 “子杉贤侄，何必唉声叹气。” 听到明德昌对自己的称呼中带了些许亲昵。 黄杉也起身拱手，随后苦笑一声。 明德昌示意狱卒搬来座椅，直接在牢房中摆了一座的酒菜。 “子杉，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方才你在大堂之上的话，怎么看都像是胡乱攀扯。” “有些事情就是民不举官不就。” “没有人为被杀的村民喊冤，衙门不会主动去查此事的。” 黄杉见状打算再说几句自己的推测，却被明德昌制止。 “好了，不谈公事了。” “我此番来找你，是想和你说说我和你们黄家的事情。” 黄杉闻言看了一眼明德昌，不知道明德昌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不过看着一桌子酒菜，黄杉也顾不上礼数，当即大口吃了起来。 明德昌则看着埋头吃饭的黄杉，露出带着几分温情的笑容，思绪猛地回到了从前。 “当年，我明德昌不过是个穷书生，你们黄家则是县里有名的大户。” “我和你爹在一次诗会上相识，当时他不学无术，却非要附庸风雅，被其他人排挤后便找上了我搭话。” “一来二去，我和他变成了朋友，得知我家境贫寒，他便时常资助我。” “可惜我明德昌才气有限，苦读多年才中的一个举人。” “这期间你爹不时打着登门拜访的旗号，给我送钱送粮。” “我考上举人后，意外得到了补官的机会，就此走上仕途。” “可是你们黄家却卷入了一场大风波！” 黄杉一边吃一边听明德昌回忆过去，听到此处手中筷子夹菜的速度顿时一缓。 “明大人，我黄家到底怎么误入歧途了？” 明德昌长叹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京城武库失火案，你可听说过？” “呃呃...” 眼见黄杉不知，明德昌放下酒杯苦笑起来。 “京城的武库意外失火，惊动了皇帝，皇帝派人彻查失火案。” “却发现武库中的军械数目不对。” “于是一场贪墨案就此被发现，追查之下，各地每年上交京城的弓弩、箭矢和铁甲片等军械存在严重的问题。” “你们家是曹县的锻造大户，县里每年上交朝廷的箭矢和铁甲片，都是你们家负责。” “但是追查下来后，你们家便成了众多的替罪羊之一。” “此案之后，我辞去了官职，但是又被恩...朝廷任命为自家家乡的父母官。” “朝廷很少任命本地官员做父母官。” 说道此处，明德昌不再往下说，转而把目光看向了黄杉。 “子杉，我会向上官言明你射杀悍匪陈二以及保护一村百姓的义举。” “届时，你若是得了上官开恩，或许能够从轻发落。” 第23章 北蛮入寇（上） 黄杉得知明德昌会为自己求情，起身对着明德昌拱手致谢。 明德昌则摆了摆手，盯着黄杉打量了一番。 “可惜，你没有你爹那股子贵气。” “之后，每日我都会让人给你送饭。” 黄杉见明德昌准备离开，当即开口说道：“明伯父，小侄还有一事请求。” 听到黄杉改口唤自己“伯父”，明德昌轻笑一声停下脚步。 “如今小侄贤妻尚在家中，恐遭小人暗害，能否请伯父...” 不等黄杉把话说完，明德昌便点点头。 “好，我会把她接到城中，安排人看护，等上面判了你，我们再另做打算如何？” 眼见明德昌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黄杉连忙再度拱手行礼感谢。 等到明德昌离开牢房，狱卒已经开始给黄杉捶背按摩了。 “黄英雄，您有什么吩咐，知会小人一声就好。” “小人这就给你送一套被褥过来。” “怎么能让黄英雄睡这茅草呢！” 离开牢房的明德昌唤来师爷，安排他派人把柳如烟接到城中住下。 师爷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明德昌。 “老爷，有这个必要吗？” “老爷关照他黄杉一个就好了，何苦还要照顾他的婆娘呢？” 明德昌听后当即呵斥道：“愚蠢！” “我与黄家有旧之事，县里不少人都知道。” “我明某向来是知恩图报。” “如今黄杉做出义举却落了难，眼下我主动照顾他妻子...” 师爷这时恍然大悟过来。 “诶呀，原来老爷想到了这一层。” “小人果然是蠢笨。” “如此一来，这曹县地方，谁不说老爷是知恩图报的仁德好官！” 明德昌轻笑一声拍了拍师爷的肩膀。 “知道了还不快去！” 师爷连连点头，当即唤人过来安排去接柳如烟入城。 不过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要出城接人也要到明天。 回到自己加中的明德昌伸了个懒腰，却被一声娇嗔打断。 “爹爹，你怎么把击退了土匪的英雄给抓起来了？” 听到自己女儿的质问，明德昌轻笑着伸手接过热毛巾敷脸解乏。 看到自己爹爹只顾着敷脸不回答自己的话，明意柔当即伸手去抓自己爹爹的痒痒肉。 被抓到痒处的明德昌当即笑着将敷脸的毛巾拿开。 “好女儿，放过爹爹吧！” 明意柔一脸小得意地停手，然后再度询问。 “爹爹，那个击退土匪的英雄真的就是之前被爹爹骂到不成器的黄家哥哥吗？” 明德昌点了点头随后揉了揉明意柔的脑袋。 “这次爹爹也看走眼了。” “没想到那黄子杉竟然想要做周处。” 明意柔闻言连忙开口表示自己知道周处。 “爹爹，可是周处最后战死沙场了。” 明德昌顿时语塞，却又见自家女儿轻笑着，满脸都是戏弄自己的神情。 “好你个小妮子，既然敢戏弄爹爹，看爹爹怎么收拾你。” 明夫人看到嬉闹的父女两人，当即笑着开口招呼两人吃饭。 ... “北蛮入寇，距此不足三十里！” 正在斜靠着城门睡觉的守门兵卒忽然被城外传来的声音惊起。 兵卒们打着火把向城外看去，只见满身血迹的夜不收焦急地叫门。 对于如此紧急的军情，兵卒们不敢怠慢，当即前去寻找自家都头汇报情况。 被吵醒的曹县驻屯禁军都头还是一脸的睡意惺忪。 直到兵卒连续汇报了几遍，他才从迷糊中惊醒。 什么！？ 北蛮入寇？不足三十里？ “北蛮有多少人？” 兵卒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都头当即披上衣服，直奔城门而来。 直到这时曹县的城门都没有为拼死前来示警的夜不收打开。 “你可知北蛮有多少兵马前来？” 看到城楼上似乎是长官模样的人出现。 王七当即高声说道：“启禀将军，我等在边境巡视时忽然遭到袭击。” “北蛮约莫有两三千人，都是弓马熟练的好手。” “我等拼死突围，弟兄们死伤惨重。” 听到入寇的北蛮有两三千人。 禁军都头当即脸色煞白。 自己手下一个都也就百号来人，对面两三千人？ 这还打个屁啊，自己先逃到柳州城汇报吧。 “你们先把这位兄弟用竹筐吊进来，千万不要开城门。” 言毕，禁军都头转身向着县衙方向跑去。 然而这禁军都头带着几个亲随到了县衙，却不是汇报情况，而是推开值夜的衙役，走到马厩处牵着县衙的马便走。 值夜的衙役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将军，没有大老爷的手令，谁也不能擅自使用这些马匹。” 都头看了一眼阻拦自己的衙役，当即抽出手中的腰刀。 “不想死就让开！” 衙役看了一眼闪着寒光的腰刀，只能战战兢兢退到一旁。 都头带着自己的亲随打马从南边的城门逃出，留下尚且不知情的一城百姓和官吏。 “老爷，不好了，祸事了！” 明家师爷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便猛烈地拍打着明德昌卧房的木门。 睡梦中的明德昌起身打开房门，皱着眉头看向师爷。 “难道是清风山的土匪来报仇了？” 师爷摇摇头，神色惶恐地说道：“不是土匪，是北蛮！” 听到“北蛮”二字，明德昌瞬间睁大了双眼。 “北蛮？” “如今正是朝廷和北蛮和谈之际，北蛮怎么...” 一瞬间，明德昌明白过来，正是因为朝廷正在和北蛮和谈。 所以北蛮才会入寇边关，来给大乾朝廷施压。 想到此处，明德昌狠狠地锤了一把门框。 “蛮夷果然畏威而不怀德！” “朝廷对他们越是退让，他们便越是得寸进尺。” “快，召集城中的驻屯禁军，和他们商量守城之事。” 师爷此刻方才再度开口。 “老爷，禁军李都头已经带着亲随抢了县衙的马匹从南城门跑了！” 明德昌闻言险些昏倒过去。 北蛮入寇，负责守卫城池的禁军将领竟然率先弃城而逃。 自己身为曹县县令有守土之责，若是自己跑了，是要被夷灭三族的。 除非自己以身殉城，方才会被朝廷肯定忠诚，进而善待自己的家眷。 只是自己一个文官和一群散兵游勇，该如何守卫县城。 第24章 北蛮入寇（下） 被自家爹爹和师爷交谈吵醒的明意柔睡眼惺忪地起身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打开门，便看到爹爹一脸不安地看向自己。 “意柔，你和你娘快些收拾细软，和师爷一同南下柳州城。” 明意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爹爹神情不太对后，也清醒了过来。 “爹爹，难道是土匪来袭？” “不对，土匪根本不敢来县城，只敢劫掠周边的村子。” 明意柔猛地身体一颤，一脸惊愕地捂住嘴巴。 “爹爹，难道是北蛮入寇了？” 明德昌点了点头，拉着明意柔去和自家夫人汇合。 就在此时，群龙无首的守城禁军带着报信的夜不收也找上门来。 如今这些禁军也得知自己长官临阵脱逃的事情，士气自然萎靡。 这些禁军不跑是因为他们是驻屯禁军，和寻常的禁军不同。 寻常的禁军是在军营之中生活，和家眷通常是分开的。 而这些驻屯禁军他们的家眷是跟着他们一起生活的。 他们到哪里驻屯防守，他们的家眷就会跟到哪里。 这是是朝廷防止驻屯禁军弃城而逃的制约手段之一。 明德昌看了一眼自家模样出众的女儿，赶忙把她塞进卧房，生怕这股散兵游勇生出非分之想。 “大人，眼下该如何是好？” 听到禁军们的询问，明德昌明白自己已经没办法把家人送出去了。 若是自己把家人送出去，只怕这些散兵游勇当场就会爆发，自己必须要做出和县城共存亡的姿态。 “李都头本来就归属本官节制。” “眼下李都头临阵脱逃，本官和朝廷都饶不了他！” “我明某人本身就是曹县土生土长之人，亲朋好友都在曹县。” “我知道诸位的家眷也都在城中，如今我们是同一艘船的人，若是风浪吹翻了船只，我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这位夜不收兄弟说，北蛮约莫有两三千人。” “守城只靠我们这些人是远远不够的。” “师爷何在？” 明家师爷知晓如今想要离开是不可能，只有拼死守住城池才能活下去，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 “老爷，小的在！” 明德昌当即命令明家师爷召集衙门的捕快和衙役，让他们通知全城百姓。 “赵捕头！” 明德昌下意识给赵捕头下令，却发现自己的左膀右臂没在身边。 “诸位先去守好城门，本县会发动百姓，选拔壮丁，打开县武库让百姓协助守城。” 禁军们知道县令是要武装百姓守城，准备和县城共存亡。 于是他们也安心了不少，各自返回岗位把守城门。 目送禁军们离开，明德昌当即叮嘱明意柔和自己的夫人换上粗布衣服，不要再梳妆打扮。 随即他和师爷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 正在大牢中呼呼大睡的黄杉被狱卒们轻轻唤醒。 “黄英雄，不好了，北蛮入寇了。” 黄杉听后打了个哈欠，翻身打算继续睡觉。 忽然反应过来的黄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看向狱卒。 “北蛮入寇！？” 坏了！如烟和村长他们危险了！ “快快快，带我去见县令。” 狱卒有些为难地摇摇头。 “黄英雄，我们不能带你去见县令。” “我们必须守好大牢，防止犯人们趁乱生事。” 黄杉看了看周围的囚犯，也明白狱卒身上挑着的担子。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询问起有关北蛮入寇的具体消息。 “这次北蛮有多少人马？为什么会突然入寇？” 狱卒扫视了一眼周围休息的犯人，附在黄杉耳边低声说道：“听说有两三千人。” 两三千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常言道，人数过百，形形色色，人数过千，遮云蔽天。 在自己原主记忆中的北蛮人从小便生活在马背上，弓马娴熟，来去如风，一直是大乾王朝北面边境最大的威胁。 十多年前大乾和北蛮在边境血战一场，大乾的军队先胜后败，几十万大军被打垮，最后只有几万人逃了回来。 之后大乾和北蛮陆陆续续又大战几场，但大乾总是赢少败多。 每输一场，大乾就会有数万将士被杀或俘，几场大败下来，大乾的人口结构也开始走向崩溃，故而官府面对男少女多的情况才会，才会给适龄年轻男性分配媳妇，以此来恢复人口。 可是最近这些年，朝廷和北蛮议和，双方关系还算融洽。 “听说朝廷半个月前派了使者去北蛮，难道说是使者和北蛮谈崩了？” 听到狱卒的小声嘀咕，黄杉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北蛮故意给大乾朝廷施压呢。 想来朝廷派去北蛮的使者，日子也不太好过。 “黄英雄！” 黄杉未见赵捕头的人，便听到了他的声音。 “赵捕头，城中情况如何？城外的北蛮真有两三千人？” 赵捕头一脸焦急地找到黄杉，挥手便对狱卒说道：“奉县令大人的命令，带走人犯黄杉。” “这是手令，你们收好了！” 黄杉被赵捕头直接拉出牢房，径直带出来了大牢。 “黄英雄，你击退土匪的消息已经全城皆知。” “眼下北蛮入寇，县令大人想要让你鼓动百姓，积极配合禁军守城。” 就在赵捕头向黄杉解释为何要放他出来时，肩膀中了一箭的明德昌被人扶着来到黄杉面前。 黄杉看到明德昌受伤当即也是愣了一下。 明德昌则咬着牙故作镇定地说道：“那北蛮小子射术太差了，只射中了本官的肩膀。” “北蛮若人人都是这种水平，我们何愁守不住城池啊！” “黄贤侄，我现在需要你鼓舞百姓积极协助禁军守城。” “根据夜不收的情报，他们是四散开报信的，相信很快朝廷就会派大军来清剿这些北蛮人。” 言毕，明德昌又对赵捕头吩咐。 “北蛮人没有攻城器械，他们只能围城。” “只要守住城门，他们便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被衙役拖过来的大夫慌忙地走到明德昌面前为其处理伤口。 黄杉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明德昌，随即和赵捕头走出县衙。 第25章 阿其那 如今县衙大街已经是乱做了一团。 惶恐的百姓们被征集起来派发了武器，可是即便有武器在手，这些百姓依旧是瑟瑟发抖。 老弱妇孺更不必多说，他们连武器都拿不稳，眼下被征集起来心中只有惶恐。 百姓们看到黄杉被赵捕头带出县衙，心中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 毕竟传闻中的黄杉已经是一个人干掉三十多个土匪，手撕虎豹，脚踢熊罴的大英雄了。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没有人主动戳破传闻中的水分，百姓们都希望黄杉真能如同传言的那般勇猛无敌。 “黄英雄，救救我们吧！” 惶恐的百姓们瞬间便围了上来。 赵捕头见状连忙抬手制止百姓围拢过来，同时又期许地看向黄杉。 黄杉对着围过来将自己当做主心骨的百姓拱拱手。 “诸位父老，眼下北蛮兵马尚在城外，他们没有攻城器械。” “只要我们守住了城池，他们就那我们没有办法。” “大家不要围在这里，守城还需要大家也攻陷一份力量。” “我和赵捕头先去看看城外北蛮人的情况，大家听从衙门的安排。” 听了黄杉的话，惶恐的百姓们心中安稳了一些，但是也只是一些。 “大家听到黄英雄的话了，都不要围在这里了。” “县衙武库中的箭矢还要搬运到城墙上供给兵卒们使用。” “你们几个带着领到武器的人快些到街上巡逻，不要让贼人趁机生事。” 简单做了些安排后，赵捕头看了一眼还是有些混乱的百姓，低声对黄杉说道：“黄英雄，要不你就留下来坐镇稳住百姓吧” 黄杉却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说道：“就算我现在留下来，也不会让情况进一步好转了。” “百姓们恐惧北蛮，皆因朝廷连年征战不利，一败再败。” “要让百姓知道北蛮人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才行。” “我们先到城墙上看看吧！” 见到黄杉态度坚决，赵捕头也不在多言，带着黄杉和几个捕快直奔城门而去。 几人才刚爬上城墙，便听到城外的北蛮人正在挑衅。 “大乾人果然都是些乌龟！” “只要你一打他们，他们就缩进了城池里面，就像乌龟缩进了龟壳一样。” 随即北蛮人哄笑起来，甚至还有些故意纵马跑到城门下面挥舞着火把挑衅。 守城的兵卒拉弓去射这些纵马挑衅的北蛮人，却又被他们灵活的身形躲过，然后进一步嘲笑。 “大乾人就连射箭都是软绵绵的，和大乾的女子一样！” “哈哈哈！” 听到北蛮人的讥讽，守城的兵卒和刚刚赶来的赵捕头脸色极为难看。 反倒是黄杉并没有被北蛮人的讥讽影响。 在他看来北蛮人弓马娴熟，射箭和马术是他们强项，农耕的大乾人在这方面有劣势，不是很正常吗？ 何必要为客观存在而苦脑，眼下扬长避短才是关键。 “北蛮子！” 黄杉忽然大叫一声，引得城墙上的兵卒和城外的北蛮人侧目。 随即黄杉大笑着喊道：“你们有本事进来啊！” “在城外叫嚷多没面子。” “怎么，是要给我们大乾人当看门狗吗？” 黄杉此言一出，县城内外先是一片寂静。 随后城墙上的守城兵卒们猛地哄笑起来，对着城外没有攻城器械根本不能攻城的北蛮人讥讽起来。 “看门狗嚣张什么，连家门都不能进的东西，叫什么叫？” 就在此时一支箭矢忽然飞向黄杉，黄杉身旁的赵捕头眼疾手快，伸手推了黄杉一把，正好让黄杉躲过了这暗箭。 “哼！” “大乾人，你怎么不叫嚣了？” “你们真是不长记性，刚才那个被我射中的人呢？” 躲过一箭的黄杉感激地对赵捕头拱手致谢。 周围的兵卒此时也低声说道：“方才县令大人，就是被此人暗箭射伤的。” 黄杉闻言眼睛微转，随即安排兵卒们多取些火把过来。 兵卒们见状看向赵捕头，毕竟眼下城墙上权力最大的就是他了。 赵捕头不假思索地点头让兵卒们按照黄杉的话般办。 很快四五个火把便被拿到了黄杉身旁。 “你们躲在城垛后面，把火把举起来不要动。” 吩咐完兵卒后，黄杉移动到四五步外的地方。 在夜色下，密集的火把势必会影响北蛮人的观察，让他们分辨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做好准备后，黄杉再度对着城下北蛮人高喊。 “北蛮人射术也不怎么样嘛！” “暗箭伤人都没有得手？” “你看，我又给你多打些火把，来来来，射吧！” “一个人不行的话，就多来几个人，反正你们北蛮人也不讲什么规矩，还不如我家的看门狗。” 黄杉挑衅的话刚说完，北蛮人马上就炸锅了。 “大乾人，你找死！” 北蛮人中忽然有一名青年打马而出，对着火把猛地连射几箭。 然而这几箭注定是要射向空气了。 黄杉则继续出言挑衅。 “你是真不行啊，给你打着火把你都射到我？” “来来来，多来几个人。” 北蛮青年变得更加恼怒，抓起箭筒里的箭矢便要继续射击。 “.阿其那，不要被大乾人扰乱心境！” 一名首领模样的中年北蛮人打马上前制止了疯狂对着火把射箭阿其那。 阿其那紧握手中的箭矢，眼中满是怒意地看向城墙方向。 “赫夺，这大乾人再羞辱草原上最勇猛的狼！” 赫夺闻言当即将手掌放在胸口行礼。 “我最尊贵最凶猛的阿其那王子，不要让蝼蚁干扰了你的思想。” “王子还记得我们此番南下的目的吗？” 这番话让阿其那冷静了下来。 如今自己在父汗和大乾人和谈的时候带着人马偷偷南下，就是要给大乾人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在和谈中做出让步。 如此一来，自己便能够为父汗立下功劳，同时提升自己在部落里的话语权。 想到这里，阿其那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箭矢放入箭筒。 “赫夺，谢谢你！” “我方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言毕，阿其那又对着城墙方向喊道：“该死的大乾人，我是北蛮王子阿其那。” “今日你的羞辱，我阿其那铭记于心！” 第26章 黑云压城 阿其那报上自己的名号后，带着手下兵马暂且从城外退走。 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距离县城五里外的地方扎营。 看着北蛮人暂且退去，守城的兵卒和赵捕头都松了口气。 “黄英雄，我老赵彻底服了。” 众兵卒也纷纷出言附和，表示自己对黄杉的敬意。 黄杉此刻反倒是愁眉不展。 他担心退走的北蛮人去劫掠周边的村庄，更是担心自家如烟的安危。 赵捕头一眼便看出了黄杉眼中的忧虑，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劝说。 毕竟自己一家人都在城中，自己劝说黄杉多少游戏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眼下，自己还是要把北蛮人暂且退走的好消息告诉给大家，也好让百姓们安定。 “黄英雄，我们先把好消息告知城中的百姓吧。” “如此也好趁着北蛮人暂且退走，抓紧时间整顿和训练百姓。” 黄杉望着远方轻叹一口气，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自己再怎么担心也没办法飞到如烟身边。 得知城外的北蛮人暂且退走，城中的百姓总算是安定了一些。 同时也越发把黄杉当成主心骨。 “我就说黄英雄一定能够让北蛮人退走，你看果然如此。” “黄英雄，你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在百姓们的拥护下，黄杉和赵捕头回到了县衙里面。 县令明德昌正在和师爷商议对策，看到黄杉和赵捕头回来，于是开口询问。 “城门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赵捕头连忙将北蛮人暂且退走的好消息和方才黄杉如何用计戏弄北蛮王子告知明德昌。 听到北蛮人暂且退走的好消息，明德昌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又对黄杉一番夸奖。 “好贤侄，真是没有让我失望，我明某真没有看错人。” 但是夸奖了黄杉之后，明德昌又露出了几分担忧。 “坐，你们先坐吧！” 明德昌让黄杉他们坐下后，眉头再度紧锁。 “眼下，北蛮人是暂时退走了。” “可是朝廷的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只要北蛮人还在城外一天，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言毕，明德昌对赵捕头挥了挥手。 “赵捕头，你速速领着几个好手去整顿一下百姓，至少要选出三四百个壮丁，我们才能更好的守住县城。” “当然如果可以，选拔的壮丁自然多多益善。” “对了，会使用弓弩的一定要选出来。” 赵捕头领命带着属下的好手去挑选壮丁，黄杉则起身看向明德昌。 “明伯父，不知道朝廷的兵马什么时候能够赶到。” “我有些担心城外的家人。” 明德昌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贤侄，我也不知道朝廷援军何时赶到啊。” “不过我相信柳州城若是收到消息，一定会尽快发兵救援的。” “柳州作为边陲重镇，城里可是有三五千精锐兵马。” 黄杉点了点头，眼下他也只能相信柳州城的官员能够快些发兵救援了。 “对了，贤侄，你说北蛮人的王子是这些北蛮人的统领？” “他叫做阿其那？” 听到明德昌的询问，黄杉点点头。 “不错，他退走之前，确实自己报家门，说他自己叫做阿其那。” 明德昌闻言思索了片刻后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让人安排黄杉到县衙的后堂休息。 ... “北蛮人又来了！” 守城的兵卒看到黑压压的北蛮骑兵朝着县城奔来，当即擂鼓通知城中百姓。 随即城中的捕快和衙役提着铜锣在大街上敲锣示警。 老弱妇孺们马上回到家中闭门不出，青壮则拿着分到的武器在赵捕头的指挥下前去协助守城。 县衙之中，刚刚睡醒的黄杉听到动静赶忙出来，正好和明德昌碰上。 “贤侄，我正要喊你。” “北蛮人又杀过来了，赵捕头已经带着青壮去协助守城。” “我们也快些赶过去看看情况吧。” 黄杉当即和明德昌结伴前往城门处。 此时北蛮人趁着天色大好，疯狂地向城头抛射箭矢，用以彰显他们的射术精湛。 这显然是因为昨夜遭到黄杉的嘲讽，眼下正在报复。 箭矢不断被抛射入城中，守城的兵卒倒还好，只是把前来协助的百姓给吓坏了。 看到百姓们战战兢兢地模样，赵捕头也只能安慰众人，却是万万不敢打骂。 “黄英雄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纷纷将回头，只见黄杉和县太爷一同走了过来。 明德昌看到眼前的情况，心中百姓如今正是需要主心骨的时候。 虽然他们没有把自己当成主心骨，但好在被当成主心骨的黄杉能够听从自己的安排。 待到黄杉和明德昌在守城兵卒用盾牌的保护下观察敌情后，两人的神色越发低沉。 昨夜在夜色的掩护下，大家都无法判断城外有多少北蛮人。 可是刚才两人一眼，便看到了黑压压一片北蛮人，人数可能不止三千。 完全是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 明德昌当即把昨夜来报信的夜不收王七喊了过来。 “王七，不是说只有两三千人吗？” “眼下看着可不止三千人啊！” 王七躲在城垛后面观察着城外的北蛮人，神色也变得越发难看。 “大人，眼下只怕是追击去其他地方报信弟兄的北蛮人过来集结了。” 听到此言，明德昌和黄杉都倒吸一口冷气。 要是这样的话，那些去其他地方报信的夜不收们还活着吗？ 其他地方收到北蛮入寇的消息了吗？ “大乾人给我听好了！” “我是北蛮王子阿其那，你们大乾此番派使者去找我父汗议和。” “说是要与我北蛮永结同好，不再擅动刀兵！” “哼，告诉你们，我们北蛮人是不会答应的。” “再者，你们大乾绵羊一般的什么公主、郡主，我阿其那也看不上。” “昨夜你们不是讥讽我们北蛮勇士的射术不行吗？” “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北蛮的射雕勇士！” “多鲁，让大乾的绵羊见识见识草原勇士的厉害！” 第27章 灭威 阿其那叫嚣之后，对着身后的射雕勇士挥挥手。 名为多鲁的北蛮人打马向着县城冲来。 明德昌见状连忙指挥守城的兵卒们放箭。 众兵卒弯弓搭箭对着冲过来的多鲁当即便射。 然而高速移动的目标本来就难以命中，守城的兵卒也久疏战阵欠缺训练，稀稀拉拉射出的箭矢，根本伤不到敌人。 反倒是有两名守城兵卒刚刚露头准备弯弓，却直接被射中喉咙，血溅当场。 这让协防的百姓们彻底慌了，一时间已经有人打算从城墙上逃走。 守城的兵卒眼下也不敢再探出身子射箭，只能贴着城垛蹲下自保。 “大乾人，你们怎么不敢露头了。” “昨夜的嚣张呢？果然你们还是缩头乌龟！” 多鲁在城外肆意挑衅，不时做出一些不雅动作。 明德昌脸色苍白地看向黄杉，双手也微微有几分颤抖。 “贤侄，眼下没有了夜色的掩护，北蛮人的射术得以发挥。” “这种情况和北蛮比射术，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在明德昌说话之时，挂在木杆上的大乾旗帜忽然被射断了绳子。 大乾的旗帜随即从城头落下。 一瞬间，城外的北蛮人又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阿其那轻笑着扭头看向赫夺，神色中满是得意之色。 “赫夺，我就说这些大乾人没了夜色的掩护，就指挥龟缩在城墙后面。” “如果不是他们的这些龟壳，我们北蛮早就把大乾攻灭了。” 赫夺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阿其那，神色认真地训诫起来。 “阿其那，不要小看你的敌人。” “大乾...” 不等赫夺把话说完，阿其那便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了！” 言毕，阿其那打马上前迎接归来的多鲁，暂且将赫夺晾在原地。 赫夺深吸一口气，随即打马跟上阿其那。 黄杉这边的氛围自然与北蛮这边的欢呼和兴奋相反。 百姓们战战兢兢，兵卒们畏畏缩缩。 就连明德昌也满脸的愁容。 “这下可如何是好！？” “北蛮如此嚣张跋扈，若是不能灭了他们的威风，只怕城中迟早会因为恐惧生了乱子。” 黄杉刚准备开口，一旁的赵捕头却忽然抢先说道：“对了，大人，我们有黄英雄的奇门兵器啊！” 眼看自己想要说的话被赵捕头说了，黄杉便点了点头。 “明伯父，小侄也认为自己的连弩能够灭掉北蛮的威风。” 明德昌闻言看了看两人，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也罢，那就试试吧。” 听到明德昌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语气。 黄杉只是轻笑一声。 也许自己的射术比不过北蛮的高手。 但是自己可以用短时间内发射弩矢的数量，来取代射术的精准度。 在马背上连续弯弓射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时候。 然而自己刚才观察发现北蛮的射雕勇士用的硬弓。 硬弓的威力是大，可是消耗的气力也多。 连续射击后对手臂的负担也不小。 相比之下，自己的连弩是最简单的杠杆原理，花小力气干大活儿。 北蛮的射雕勇士肯定不如自己持久。 黄杉和赵捕头两人对视一眼。 “赵捕头，我需要多准备弩矢，而且要对弩矢进行修理，让我连弩能够使用。” ... 半日之后。 在百姓们的帮助下，黄杉修改好了五十多支弩矢。 而城外北蛮的叫骂挑衅之声就没有断过，箭矢也没有停过。 几个不小心的百姓被抛射的箭矢射中，虽然没有致命，却也十分打击士气。 黄杉看了一眼手边五十多支弩矢，认为差不多够用了，于是他看向明德昌和赵捕头。 赵捕头当即爬上木杆将被修好的大乾旗帜挂到旗杆上面。 看到城头再起飘起了大乾的旗帜，阿其那不屑地轻笑一声。 “多鲁！” 不必阿其那多言，被叫到名字的多鲁当即翻身上马向着县城杀去。 黄杉看到方才射术高超的北蛮神雕勇士打马冲来，心中默默地预算着距离。 此时城墙上的众人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现在！ 黄杉猛地探出身子对着高速移动的多鲁射出弩矢。 第一箭射出去并没有命中，直挺挺地插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的多鲁当即反手射向城头的黄杉。 然而黄杉这里早有准备，几人拿着盾牌将黄杉护住。 多鲁射出的箭矢扎在了盾牌之上。 与此同时，黄杉的第二、第三箭也已经在空中尖啸。 多鲁闪身躲过第二箭，却不小心让快下的爱马中了第三箭。 战马吃痛发出哀鸣，多鲁则一脸的心疼和愤怒，对着城头射箭的黄杉便又是一箭。 然而他不过射出两箭的功夫，胯下的爱马再度中箭。 战马不禁发出哀鸣，随即奔跑的速度大幅减慢。 多鲁用力夹紧马腹，想要催动战马奔跑，但战马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眼看自己的战马不行了，多鲁索性抓了一把箭矢从马上跳下。 城头的黄杉早已经射完了第一轮，正在盾牌后面补充弩矢。 多鲁见状不由大怒，抓着一支重箭射向城头的盾牌。 黄杉刚刚将弩矢填装完毕，便看到掩护自己的兵卒胸口中箭，而他手中的盾牌也是被射穿。 黄杉看了一眼身体颤抖生命走到尽头的兵卒，咬着牙再度露出身子。 一瞬间，城下的多鲁和城墙上的黄杉目光撞在一起。 两人手中的硬弓和连弩同时发射。 电光火石之间，一支箭矢擦着黄杉的脖颈飞过，留下一道微微的血痕。 城下的多鲁则身中数箭倒地不起。 “好！” 看到北蛮射雕勇士被射杀，明德昌用力地捶了一把城垛。 守城的兵卒和百姓们也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 “来人，快去救回多鲁！” 阿其那看到自己麾下的勇士中箭倒地，当即命令人马把人救回来。 数名北蛮勇士打马冲向倒地的多鲁，这次他们捞起多鲁就走，根本不敢多做停留。 即便如此者几人中，也有人中箭受伤。 不过这一次不是黄杉连弩发威，而是被鼓舞的守城兵卒们立功。 第28章 没有援军 眼看北蛮人吃瘪，城头的大乾军民再度欢呼起来。 明德昌看向黄杉的眼神也起来变化。 “贤侄，你如今正要成周处了！” “如今你立下此番功劳，朝廷定有恩赏。” “届时你或许不用刺配充军，只需在城中服几个月苦役即可。” 黄杉闻言也是露出笑容，不用刺配充军，能够留在县城这再好不过了。 到时候把如烟也接到县城里面，自己和如烟生活在一起，那不和没有被罚一样吗？ “多谢伯父开恩！” 黄杉对明德昌拱手一拜，明德昌这连连笑着说道：“不要谢我，到时候要谢你该谢的人。” 明德昌这番话让黄杉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该谢的人？难道明德昌指的是他的上官？ 说话间，城外的北蛮人再度退回他们驻扎的营地之中。 城头的大乾军民心中更是欢喜。 城中的百姓得知城外的北蛮人退去，也长出了一口气。 老弱妇孺也才敢出门，或是以物易物，或是相互出言安慰。 眼下城中的店铺已经被明德昌封锁起来。 一来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抢夺店铺财物。 二来则是防止商家趁乱涨价，为非作歹。 不过这些商铺背后的金主们对此颇为不满，得知北蛮人退走，当即便来到县衙找明德昌。 明德昌正在大堂和赵捕头商议晚上巡逻的事情。 这些大户便在小吏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明县令，你封锁我们的店铺是什么意思？” “难道北蛮来了，百姓就不用买卖了？我们就不做生意了？” 在一旁坐着的黄杉闻言看向这些气势汹汹的大户。 大户们看到黄杉也坐在县衙大堂之中，眼神中却露出几分轻视。 黄杉对大户们突如其来的轻视有些不解。 自己也没招惹他们啊？ 不过很快黄杉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这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黄家也是县里曾经的大户，当年被牵连到大案中，落得个抄家的下场。 那么当年黄家的蛋糕，便是被眼下的这几家大户瓜分了。 自己这黄家独苗之前嗜赌成性，他们自然不会放在眼中。 可是自己如今又闯出了名堂，这些瓜分了黄家蛋糕的大户们心中能安稳吗？ 明德昌听到大户们的质问，当即摆出了县令的架子。 “本县干什么事情，难道还要向你们请示？” “如今城外大军压境，本县的话就是军令。” “听从本县的话，你们就是协助本县抗击北蛮的义士。” 忽然明德昌神色和语气变得严厉。 “不听本县的话，本县一纸公文送到柳州，你们就是趁着北蛮入寇而作乱犯上的刁民！” “该怎么选，不用本县教你们！” “滚！” 被明德昌怒斥的大户们，气得浑身发抖，其中一人咬着牙指向明德昌。 “姓明的，你不过是个举人出身，这辈子做到县令就算是到头了。” “老子的大哥可是正经两榜进士出身，惹急了老子，老子让大哥参你一本！” 明德昌闻言冷笑，抓起桌案上的令牌火签砸在这些大户身上。 “那你们不妨猜猜，老子辞官之后，为什么凭着一个举人出身，能够在家乡做父母官！” “这大乾举人出身的县令不少，可在家乡做父母官的人屈指可数！” 大户们终于老老实实拱手退下。 明德昌则是余气未消，望着大户们的背影破口大骂。 “这群狗东西昨夜就想要逃出城，甚至还贿赂守城的兵卒。” “还好兵卒们深明大义，没有接受他们的贿赂。” “否则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黄杉把目光从大户们身上收回，起身走到明德昌面前。 “明伯父，自昨夜北蛮入寇，已经过去八个时辰（十六个小时）了。” “柳州那边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明德昌抚须思索片刻，点点头表示按照紧急军情的传递速度推算，别说是把消息送到柳州了，正常情况下柳州已经接到消息并已经派人去往国都大梁城报告军情了。 “再等等吧，召集兵马，调集粮草都需要时间。” ... 深夜，正在县衙后堂休息的黄杉被赵捕头唤醒。 “黄英雄！” 黄杉闻言当即摆摆手说道：“赵捕头，咱们这关系还用这么客气嘛？” “以后我唤你一声老哥，你叫我一声老弟就好。” 之前赵捕头一直挺照顾自己的，而且在城头救了自己一次。 黄杉心中已经把赵捕头当成了朋友。 赵捕头听后点了点头，带着黄杉便向大堂走。 夜色下，黄杉看不见赵捕头的脸色，却总觉得赵捕头有些奇怪。 等黄杉到了大堂，却发现明德昌和他的师爷以及两名禁军队长神色惨然地坐在大堂。 “大人，我把黄老弟带过来了。” 明德昌点了点头，满是血丝的双眼看向黄杉，同时露出一脸的愁容。 黄杉见状一愣，当即上前几步。 “明伯父，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师爷闻言长叹一口气，走到黄杉面前开口说明了原因。 “半个时辰前，一名柳州兵卒送来消息，我们没有援军。” “什么！？” 黄杉大叫一声，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朝廷怎么会不派援军过来呢？” “曹县的百姓不是大乾治下的百姓吗？” 明德昌此时起身对师爷摆摆手让师爷退到一旁，他亲自向黄杉解释。 “贤侄，其实这不是朝廷的明文旨意。” “眼下军情应该还没有送到大梁城。” 黄杉当即开口反问。 “那就是柳州城的主官畏惧北蛮，不敢派人支援我们！” 明德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苦涩。 “柳州的那位大人绝对是想要派兵过来的。” “只是眼下他手中能够调动的兵马不足千人。面对城外不止三千的北蛮人无疑是杯水车薪。” “没有援军这是那位大人对朝局判断后得出的结论，所以他派人过来让我们早做准备。” 黄杉握紧拳头看向明德昌愤怒地说道：“为什么柳州的大人认为朝廷不会派援军？” “难道朝廷要我们自生自灭？” 第29章 免去责罚 听到黄杉的质问，明德昌有些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贤侄，朝廷此番前去和北蛮和谈，是主动求和！” “这些年来，朝廷屡战屡败，多少好儿郎都命丧北蛮。” “朝廷的国库也是连年亏空。” “朝廷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向北蛮求和，甚至愿意派宗室女前往北蛮和亲。” “眼下城外的北蛮人一来没有大规模攻城，二来没有深入内部劫掠。” “你知道朝廷会怎么看待此事吗？” 黄杉深吸一口气握着拳头看向明德昌。 方才明德昌说的话已经很清楚了，这次和谈事大乾朝廷主动求和。 如果这时候派大军前来支援曹县，一旦援军和城外的北蛮兵马大战起来，那么这次和谈便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为了能够继续和谈下去，朝廷会默许北蛮对曹县的包围。 妈的，这样的朝廷要它有什么用！ 黄杉心中怒骂一句，又看向明德昌说出自己的猜测。 “明伯父的意思是，朝廷不愿为了我们和北蛮再度开战！” 明德昌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颓然地坐下。 一旁的赵捕头也早上前来拉着黄杉坐到椅子上。 “黄老弟，眼下我们要为自己好好考虑了。” 赵捕头的话音刚落，一名禁军队长便猛地起身。 “奶奶的，狗屁朝廷，逼急了老子，老子带着兄弟们直接诶投了北蛮。” 说话间，他的目光还向明德昌的身上看去。 赵捕头当即握着腰刀横在他和明德昌之间，警告地打量着这名声称要投敌的禁军队长。 黄杉见状也起身站在赵捕头身旁，神色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两名禁军队长。 自己心中不屑大乾朝廷是真，可骨子里就没有“投降”二字。 而且作为被北蛮王子盯上的人，根本不可能去想投降的事情。 自己一瞬间，县衙大堂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明家师爷咽了咽口水，静悄悄地向后挪动步子，一副见势不妙就要逃跑的模样。 就在这时明德昌猛地一拍桌子。 “胡闹！” “现在是说气话的时候吗？” 听到明德昌将自己方才大逆不道的话定性为气话。 方才出言不逊的禁军队长也安置松了口气，趁势借坡下驴。 “大人，末将也是心中不忿，方才一时口快，还望大人见谅。” 随着禁军队长低头服软，大堂之中紧张的气氛得以缓解。 但是众人也都心中明白，这不过是风暴来临前的一阵小雨滴罢了。 等到百姓们知晓超不会派援军过来，城中好不容易建立的秩序以及提起来的士气，当即就会崩溃。 届时就算北蛮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县城内部也会先一步爆炸了。 “诸位都坐下吧，咱们好好商议一番。” “两位将军，我明德昌和你们一样，家眷也在城中。” “若是北蛮攻破了县城，我的家眷也是在劫难逃。” “你们担心的事情，我明德昌也一样！” 安抚了两个禁军队长几句后，明德昌将目光投向黄杉。 “贤侄，今日你的连弩大放异彩，如果我们有更多这样的连弩，就便朝廷援军迟迟不来，我们也能守住城池。” 说话间，明德昌的目光又从黄杉身上转移到两名禁军队长身上。 两人也纷纷出言附和肯定了明德昌的观点。 “大人所言极是，今日我等亲眼见识了黄英雄的连弩之威。” “北蛮的射雕勇士可谓是万里挑一，各个都是弓马娴熟的高手。” “可是这样的高手，依旧挡不住黄英雄的连弩。” “如果我们能够有三百，不，二百个连弩用以武装兵卒和百姓。” “倒也能够试着和北蛮人耗下去。” “但是...大人，不论是我们还是百姓，都需要足够的粮食。” “有足够的粮食吃，百姓心中就不会胡乱猜忌，百姓能够稳住，我们就有守下去的底气。” 明德昌看到禁军队长表态，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希冀，于是他又目光灼灼地看向黄杉。 “贤侄，你能做到吗？” 一时间，黄杉被县衙之中五双眼睛紧紧地盯着。 “明伯父，我当然能够再造出来这样的连弩。” “只是我这连弩需要一些特殊的合金，也就是百炼精钢。” “我这连弩所用的弓弦，正是我黄家秘传之术炼出来的精钢。” 听了黄杉的话，明德昌瞬间陷入了回忆之中。 传闻黄家能从原本的普通铁匠成为县里的锻造大户，靠的就是一手百炼精钢之术。 黄家造出来的甲片和刀剑，不论是坚固程度和还是锋利程度都非比寻常。 想到这里，明德昌振作了精神，起身看向赵捕头和两名禁军队长。 “赵捕头，你继续扶着操练百姓，组织百姓巡逻和协助守城。” “两位将军，你们继续带着兵卒们守好城门。” “等到黄贤侄造出第一批连弩，就马上供给给你们。” “朝廷没有援军之事，还请大家守口如瓶。” “眼下，我们同舟共济，务必要齐心协力，如此才能守住城池，护住家眷！” 赵捕头和两名禁军队长拱手领命，快步退下。 剩下的黄杉和师爷则看向明德昌等待吩咐。 这时明德昌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了黄杉面前。 “黄贤侄，这是柳州那位大人的书信。” “那位大人对你的连弩很感兴趣，这是一个机会。” “如果此番贤侄你造出的连弩帮助我们守住了城池，你不仅可以免除责罚。” “甚至还能恢复黄家往日的盛况！” 言毕，明德昌抓住黄杉的手腕，语气认真地说道：“黄贤侄，这是一个机会，你可要把握住了。” “而且这不仅仅关乎你一个人的前途，更是关乎全城百姓的死活。” 明德昌又看向一旁的师爷，挥手对着师爷说道：“你帮着黄贤侄收集所需要的各种材料。” “有什么困难马上来找本县。” “我再叮嘱一遍，关于朝廷援军的事情，一点风声也不能透露出来。” 黄杉和师爷连连点头应诺，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第30章 寻找材料 从县衙大堂离开的黄杉陷入沉思。 眼下的形势越发复杂，明明能够派人前来支援的朝廷，因为各种原因很大概率不会派援军，或者不会很快派援军过来。 自己被困在城中，和如烟完全失去了联系。 如今又要大批量制作连弩帮助城中军民守卫县城抵御北蛮。 制作连弩的弓臂和弓身的木材好找，但是作为弩弦的高韧性钢丝可不好找啊。 之前能够在家里找到已经算是走了大运。 若是把自己连弩的弓弦从钢丝换成普通弓弦，连弩的威力又会大打折扣，无法对射术高超的北蛮人造成降维打击。 不管了，城中有现成的熔炉和技术熟练的铁匠，自己先把需要材料找齐全。 如果城中有类似钢丝的合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没有自己倒也是能够指导铁匠们练出来。 只是这样的话要耗费更多的事情，如今自己最缺的就是时间。 连弩越早造出来装备给守城的兵卒和壮丁，城中的众人才越是安全。 “黄老弟！” 师爷故作亲近的呼唤打断了黄杉的思索。 “老爷让我帮你装备制造连弩的材料，还请黄老弟将需要的材料告知在下。” “在下也好帮黄老弟准备！” 黄杉没有什么迟疑，将自己所需要的上等木材和制作弩机等部件需要的铁料告知师爷。 师爷一边用纸笔记录黄杉需要这些材料，一边询问有关材料的具体情况。 “黄老弟，这打造弩机的铁料可有什么要求？” 黄杉眼见师爷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便上前拿过师爷的纸笔，将方才师爷记录的内容撕碎。 “师爷，如今事急从权，只要是能够用上的材料便无需拘泥。” “师爷，你又何必给自己画地为牢呢！” 师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着黄杉拱手。 “黄老弟一语点醒梦中人，是我太拘泥了，眼下只要是好木料、好铁料便都能为我们所用。” “只要老弟造出了连弩，让守城的兵卒能够压制北蛮人，我们就能稳住。” 黄杉连连拱手回礼，表示准备造弩材料的事情还要多加拜托师爷费心。 师爷没有在多说什么，叫上值夜的衙役去县衙的仓库中寻找木材和铁料。 黄杉则思索着先去城中铁匠铺里找寻能够作为弓弦使用的钢丝或其平替合金。 今夜注定无眠。 经过一整晚的忙活，师爷那边已经顺利从县衙库房中搬出来不少上好的木材和铁料。 只不过这里面有一部分因为保管不妥当已经不能用来造弩。 但是将这些不能用来造弩的木材用来当作守城的器械刚刚好。 毕竟一大块木头从天而降，就算一下没砸死北蛮人，也能让他们伤筋动骨了。 黄杉一夜找遍了城中铁匠铺也没有找到钢丝或者平替合金。 甚至铁匠里还有黄家曾经的学徒。 不过黄家学徒得知黄杉要找的东西后，苦笑一声耸了耸肩。 “公子，百炼精钢这是你们黄家的不传之秘。” “我当年不过是一个外姓小学徒，怎么可能知晓其中奥秘，更别说熔炼锻造了。” 黄杉闻言也有些无奈地苦笑。 只能先把城中的木匠和铁匠召集起来，指点木匠制造连弩的弓臂、弓身以及弩矢匣，告知铁匠自己需要的各种弩机部件。 黄杉计划是让铁匠和木匠先把连弩的主体结构造出来，等到弓弦的材料有了之后，只需稍稍加工便可完成连弩的制作。 于是被黄杉安排好任务的铁匠和木匠们也行动了起来。 然而没有弓弦材料的黄杉眉头紧锁，这自然引来师爷的注意。 “黄老弟，还缺什么东西吗？” 黄杉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师爷说道：“还记得我昨夜所的弓弦材料吗？” 师爷稍加回忆便连连点头，随即又出言询问。 “黄老弟，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黄杉深吸了一口气。 “我再继续找找吧，若是城中没有，只能临时熔炼了。” “只是那要花费不少时间！” 师爷随即对黄杉说道：“我去找赵捕头他们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随便也去问问老爷。” 黄杉目送师爷向衙门走去，他则是开始在城中打听起来。 看到两次吓退了北蛮人的大英雄在街上打听东西，不少百姓自发想要去提供有用的线索。 然而寻常的百姓又怎么可能接触到钢丝这类东西，只能高兴而去失望而归。 已经在家中躲避了几日的明意柔听到街上传来动静，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一旁的明夫人见状连忙将明意柔拉到身边。 “小柔，外面乱糟糟的，我们可要多加小心。” “你难道忘了你爹的叮嘱？” 明意柔闻言小嘴一撅，当即出言反驳。 “娘，外面乱糟糟的不是有什么乱子，好像是黄家哥哥在哪里打听什么东西。” “城中的百姓都去帮忙呢！” “爹爹这几日都住在县衙，也不知道他们是要什么东西，我能不能帮上他们。” “娘，要不我去看看爹爹吧！？” 明夫人当即神色严厉地说道：“不行，你去了只会给你爹爹添麻烦。” “如今全城人的性命都在你爹爹肩膀上挑着，你不要胡闹了！” 原本只是想帮帮忙的明意柔被自家娘亲一顿训斥，顿时委屈巴巴地眼眶一红，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明夫人见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随即走到女儿房门外柔声致歉。 “小柔，方才是娘话说重了，可是眼下城中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 哄了自家女儿几句后，明夫人便准备让下人生火做饭。 “小柔，今天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蜜糖蛋羹！” 屋中换上了粗布麻衣的明意柔听到自家娘亲脚步声渐渐走远，悄悄将自己的房门推开。 她望了一眼正在灶房准备亲自动手做蜜糖蛋羹的娘亲，蹑手蹑脚地爬上自家院墙，随即在路过此处的黄杉一脸震惊的注视下，从院墙上一跃而下。 第31章 十二年前的镯子 明意柔一落地便看到一脸惊愕的黄杉正在打量着自己。 并没有见过黄杉真容的明意柔当即瞪了一眼打量着自己的青年。 “看什么看！？” “再看我让我赵叔叔把你抓到大牢里去！” 黄杉虽然没见过明意柔，但也知道明德昌家中有一个千金。 看到眼前的女子是从明家院子了翻墙出来。，而她口中的赵叔叔多半就是赵天雄赵捕头，自然轻易就能猜出她的身份。 猜出了明意柔身份的黄杉轻笑着拱拱手。 “明小姐，如今城中乱糟糟的，你还是老实待在家中，不要给...” 听到眼前的青年一副教训自己的口吻，明意柔当即轻哼一声。 “本小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看你白白净净的，像是个读书人。” “这样吧，你带着本小姐去县衙，本小姐就把你引荐给我爹爹。” 黄杉得知明意柔是要去找明德昌，便顺势答应下来。 不过眼下自己还要继续打听有关钢丝之类的消息，不会直接返回县衙。 “明小姐，带你去县衙倒是可以，不过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办好了再领你去如何？” 明意柔稍加思索后便点了点头，却又补充了一句。 “你最好快点把你的事情干完，本小姐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黄杉闻言轻笑一声，领着明意柔向县衙发现走去。 路上百姓们看到黄杉连连拱手致意，明意柔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 于是拦下来黄杉，一脸疑惑地询问黄杉的身份。 “你先等等，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呢！” 一旁的百姓闻言当即笑了起来。 “明小姐，怎么？你没有见过黄英雄啊！？” 啊！？ 明意柔得知身旁的青年便是黄杉，顿时整个人脸颊通红并不由地攥紧粉拳。 刚才自己翻墙的一幕不仅被黄家哥哥看到了，自己还用那种态度和黄家哥哥交谈，真是丢死人了！ 看到明意柔低下头不说话，黄杉笑了笑说道：“明小姐，我带你去找明伯父。” 明意柔闻言低头哼哼轻声应诺，随即又乖巧地跟在黄杉后面。 等到黄杉带着明意柔来到县衙，正在大堂中计算城中存粮的明德昌当即一愣。 “贤侄，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把小柔带过来了。” 不等黄杉开口把自己看到明意柔翻墙的一幕说出来，明意柔便快步上前阻止黄杉开口。 “女儿这不是想爹爹了吗？” “这才让黄家哥哥带着女儿来找爹爹。” 明德昌闻言看向黄杉询问起来。 “贤侄是这样的吗？” 明意柔连忙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黄杉。 黄杉对着明意柔轻轻摇头，将自己遇到明意柔的事情告知明德昌。 不过他把明意柔翻墙而出的事情隐去，只说自己是在明家附近看到的明意柔。 明意柔先是看到黄杉摇头，以为黄杉会如实告知自己爹爹，小脸顿时气鼓鼓的。 听到黄杉帮自己隐去翻墙的事情，明意柔顿时带着感激之色看向黄杉。 明德昌用手敲了敲自家女儿的脑袋。 “小柔，现在城中不怎么安全，你不老老实实在家躲着，跑过来看爹爹干什么？” 明意柔当即对着明德昌撒娇道：“人家担心爹爹嘛！” 就在此时，师爷也走了进来，神色无奈地看向明德昌和黄杉。 “老爷，黄老弟，我是真没有打探到那百炼精钢的线索。” 听到“百炼精钢”四个字，明意柔顿时明白这就是黄杉之前向百姓们打探的东西。 明德昌和黄杉闻言也轻叹了一口气。 “贤侄，不要灰心，眼下熔炼也还来得及。” 熔炼也并非容易之事，但黄杉还是露出一丝笑容，拍着胸膛表示交给自己就好。 就在此时，明意柔忽然开口。 “爹爹，我记得我们家好像有黄家哥哥口中的百炼精钢啊！” 听闻此言，大堂上的众人皆是一惊。 明德昌猛地起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女儿。 “小柔，你说我们家有百炼精钢？” 此时黄杉也快步上前抓住明意柔的手臂询问。 “明小姐，你们家真有百炼精钢！？” 被抓住手臂的明意柔吃痛，轻哼一声。 黄杉连忙松开手，对着明意柔拱手致歉。 明意柔倒是没有对此多说什么，而是眨巴着眼睛一边思索一边娓娓道来。 “爹爹，你还记得十二年前，我六岁生日那年，黄伯伯带着黄家哥哥前来祝贺吗？” 明德昌和黄杉顿时陷入了回忆之中。 很快明德昌眼前一亮，神色激动地看向黄杉。 “贤侄，我们家可能真有百炼精钢。” 黄杉用力回忆了一番，但只是回忆起一些破碎的片段。 自己只记得回忆中的自己在那时候把小明意柔给弄哭了， 此外并没有什么的回忆了。 不过看到明家父女言之凿凿的模样，黄杉也情愿相信他们家里真有。 很快，明德昌带着黄杉等人快步返回自己家中。 正好在路上又遇到了被明夫人派来寻找明意柔的下人，众人汇合后直奔明府。 还在担心明意柔的明夫人看到自己夫君带着女儿和一干人浩浩荡荡回来。 心中不免担忧是不是自己的小柔闯了什么祸。 然而自己夫君根本没有多说话，带着自家女儿和一个青年径直走入自己女儿的闺房。 “老爷！” 明夫人连忙开口想要提醒自己夫君和女儿，却不料两人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反倒是黄杉猛地回过神来，当即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自己一个外男还是不要擅自进入未出阁姑娘的闺房为好。 不过明德昌和明意柔全然没有听到，当即在房间中寻找起来。 黄杉和师爷等人站在外面神色焦急的等待。 这让明夫人察觉出自己夫君应该是为了公务，于是便悄悄退到一边，不再过多打扰。 “爹爹，黄家哥哥，我找到了！” “黄家哥哥人呢？” 明意柔从闺房探出脑袋，看到黄杉站在原地，也猛地反应过来，于是连忙拉着自家爹爹出来说话。 “黄家哥哥，你看看这个是不是百炼精钢！” 黄杉从明意柔手中接过一个手镯，随即眼中露出精光。 第32章 燃眉之急（上） “不错，这正是我需要的百炼精钢！” 听到黄杉开口确认这镯子就是百炼精钢，明德昌等人当即兴奋起来。 “快，贤侄，快去造连弩！” 黄杉拿起镯子就要走，却听明意柔在后面喊道：“黄家哥哥，这镯子算我借给你的，以后你要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 明意柔的声音钻入众人耳中，明德昌当即扭头便要呵斥女儿不分轻重。 却见黄杉停下脚步对这自己女儿拱手。 “好，我们一言为定！” 言毕，黄杉握着镯子大步向着铁匠铺奔去。 一旁的师爷则低声询问自家老爷为什么家里会用这样的东西。 明德昌随即一边大步向前一边向师爷和黄杉解释。 “这是十二年前，小柔生日时，黄杉贤侄惹哭了小柔，我黄贤弟送给小柔赔礼的。” 听到这镯子和自己还有些关系，黄杉不由多看了一眼，随即将镯子的样子记在心中，等到北蛮退走，事态稳定之后，造一个一模一样地还给明意柔。 就在众人找到能够制作弓弦百炼精钢时，城外的北蛮人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守城的兵卒和壮丁严阵以待，手中的弓弩对准了城下的北蛮人。 然而这一次北蛮人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纵马在城下狂奔，彰显自己高超的骑术。 只见他们的队伍忽然从中裂开，阿其那领着赫夺等人打马走出来，身后则跟着扛着云梯的大乾百姓。 “不好，他们要攻城！” “快去报告给县令大人！” 夜不收王七得令，快步跑下城墙，直奔县衙而去。 于此同时城中巡逻的衙役和壮丁也当即敲锣示意百姓回家躲避。 众人刚刚还沉溺在有了百炼精钢的喜悦之中。 王七的出现便将众人的喜悦搅了个粉碎。 “北蛮要攻城了！” 一瞬间，明德昌和黄杉等人脸色变得凝重。 明德昌挥手对着黄杉吩咐道：“黄贤侄，你速速和匠人们制作连弩。” “我和赵捕头带人去支援守城的兵卒。” 言毕，明德昌也不多留，带上几个衙役便跟着王七离去。 黄杉见状扭头看向神色紧张的匠人们。 “不要想其他的，我们快些打造连弩吧！” “我们越快把连弩造好，我们的家人就越安全。” 众匠人被黄杉稳住了心生，当即纷纷埋头苦干。 城墙这边。 明德昌刚刚带着赵捕头支援过来，便看到城墙上守卫的兵卒和百姓，脸上都是凝重之色。 “怎么回事？” 禁军队长闻言快步走到明德昌身旁，指着城下被北蛮人驱使扛着云梯靠近的百姓。 “大人，这些应该都是附近村落的百姓。” “我们下不去手啊！” 明德昌看向城外北蛮人用鞭子驱使大乾百姓扛着云梯靠近，当即双目欲裂。 “狗奴！” 然而明德昌除了怒骂北蛮人也没有其他办法。 被北蛮人驱使的大乾百姓看到县城上的大乾军民，只是哭喊着求他们不要射箭。 “大人怎么办？” 众人将目光都投向明德昌。 明德昌深吸一口气，重重地捶打城垛。 “只要他们爬上城墙，就不要有什么顾虑，杀！” “大家要记住，当他们为北蛮效力时，便已经不再是我们大乾的子民了。” “这一切的骂名，我明某人来担！” 城外北蛮人处。 阿其那得意地看向被驱使的大乾百姓。 “赫夺，你这方法倒是好用！” “只是之前你不是说我们只是来施压吗？” “没有必要真和大乾打上一场硬仗。” “现在为何又要做出攻城的姿态？” 赫夺闻言望着曹县县城，神色严肃地说道：“在多鲁没有死之前，我们只需要装装样子就可以了。” “可是眼下多鲁被射杀，若是我们就这样回去，你的那些兄长会怎么想？” “你若是想要成为汗王...那样的人，就应该明白我什么要你真的攻打这曹县县城。” 阿其那见状低头思索起来。 昨日自己派多鲁去挑衅大乾人，结果多鲁被大乾人的弩所伤，人被救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 昨天夜里便已经重伤不治，魂归长生天了。 原本自己不打算继续围城，想要就此撤退。 但是赫夺阻止了自己，表示如果自己无功而返又白白赔上多鲁的性命，那么自己日后便会失去父汗的宠爱。 自己只有攻下眼前的城池立下功勋，才会遮住自己害得多鲁白白丧命之事。 想到此处，阿其那深吸一口气，目光也变得坚定。 既然自己已经偷偷南下，那就立下大功，让自己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兄长们震惊吧！ “让这些懒惰的大乾人快一点干活！” “不仅要造云梯，还要造攻城锤！” “这些大乾人就会干这些！” 阿其那的命令很快传到了后方，更多被劫掠过来的大乾百姓在北蛮人的钢刀威胁下，不得不为他们效力。 这些都是靠近县城的村落中的百姓，他们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北蛮人抓住。 曹县城头。 明德昌看着已经逼近城墙的大乾百姓，心中也是挣扎万千。 自己作为曹县县令，本该保护这些百姓。 可是眼下，自己却不得不下命令射杀他们。 “大人，我们真要射他们吗？” 听到守城兵卒略带惶恐的询问，明德昌当即抢过一旁的轻弩，直接射向看着云梯逼近城墙的百姓。 “都给我射击！” “想想你们的家人，城破之后她们还能好过吗？” 守城的众人终于在明德昌的带领下开始向城下的同胞们发射箭矢。 城下被驱使的大乾百姓们当即哭喊一片，但是又在北蛮人的驱使下不断逼近城墙。 守城的壮丁中有人实在难以接受，探出身子对着城下大喊。 “不要再过来了！” 然而他刚刚喊了一句，便被城下的北蛮人一箭射中手臂。 他只能连忙退回到城垛后面。 见到这样的情形，守城的兵卒壮丁终于不再犹豫。 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多余的同情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大乾人往前冲，冲上城去，重重有赏！” 城下的北蛮人高喊着激励那些被他们驱使的大乾百姓。 云梯在箭雨之中被立了起来，搭在了曹县的城头。 第33章 燃眉之急（下） 随着云梯被架设完毕，骑马在后方观望的阿其那看向身旁的赫夺。 “赫夺，我们现在要让勇士们杀上去，还是用大乾人顶上去？” 赫夺闻言没有正面给出阿其那答案，而是望向曹县县城。 “有些事情我能够帮你拿主意，有些事情只能你自己拿主意。” 阿其那点了点头，随即挥手命令手下继续驱使大乾人攻城。 “我们北蛮勇士的性命宝贵，这些大乾人不值一提，让他们去消耗箭矢吧！” 一众北蛮勇士当即鬼叫起来。 “王子对待我们如同兄弟，我们也会作为王子的鹰犬，为王子追逐猎物。” 这话要是大乾人听了，多半会不太高兴。 什么鹰犬的？多丢面子啊。 怎么着也要说“衔环结草，誓死追随”之类的。 这便是农耕和游牧民族文化上的差异。 人家的鹰犬可不是贬义词，而是褒义词，毕竟在草原上不论放牧还是捕猎，都少不了猎鹰和猎犬。 北蛮人说要做阿其那的鹰犬，就像大乾人说要当牛做马报答恩情一样。 虽然在后来，牛马也不是什么好词了。 可是在古代，牛马可是农耕、游牧这两大民族都极为重视不可或缺的生产工具。 曹县城头上。 守城的兵卒壮丁们对着攀爬云梯的同胞们不停地发射箭矢。 被驱使的大乾百姓一边开口向守城的众人求饶，一边拼命地向城头攀爬。 “不要杀我们，我们也是被北蛮人逼迫的！” “让我们爬到城墙上，我们绝对不会作乱。” 明德昌看到这些攀爬云梯的百姓之中明显混入了几个北蛮人，自然不会相信他们的话。 “继续射击，不要停下！” 随即明德昌转头看向有些害怕的师爷。 师爷看到自家老爷盯着自己，当即连连拱手。 “老爷，我一介读书人，舞文弄墨我在行，这..这舞枪弄棒我也实在不会啊！” 明德昌知道自家师爷有几斤几两，自然不是让他来弯弓射箭。 “你速速带着百姓去武库再搬运一些箭矢！” 师爷闻言如蒙大赦，慌忙之中跑下城墙。 明德昌这继续指挥众人。 “节省箭矢，用石块砸他们！” 守城兵卒和壮丁连忙搬起早就准备好了的石块，对着攀爬的敌人狠狠地砸了下去。 后方观战的阿其那见状认为城中的箭矢可能不多，于是挥手将自己手下的勇士唤来。 “守城的大乾人箭矢不多了，上去一百勇士试探试探！” 北蛮人闻言后纷纷主动请战，随后阿其那点名了一个百夫长，百夫长当即带着手下勇士冲向曹县县城。 被驱使的大乾百姓看到北蛮人攻上来，以为自己能够退下去，连忙转身便跑。 却有几人因为挡了这些北蛮人的路而被一刀砍翻在地。 “别当老子们的路，大乾猪！” 北蛮人叫嚣着冲向城墙，颇有章法地结成盾阵一边推进，一边向城头射击。 随着北蛮人加入战斗，原本一边倒的局面瞬间进入相持状态。 北蛮人靠着临时制成的盾牌摸到城墙下面，此时云梯已经被城墙上的守军趁着机会推到。 北蛮人再度将云梯架起，他们一手托着盾牌，一手扶着云梯，嘴里叼着大刀迅速向着城头攀爬。 “快，扔石头和木头砸他们！” 在明德昌和禁军队长们的指挥下，守城军民将更多的沉甸甸的石块和木头扔向攀爬的北蛮人。 虽然盾牌有效地卸掉了一部分的力，但石块和木头的重力还是结结实实地传递到了北蛮人托着盾牌的手臂上。 很快，冲在最前面的北蛮人手臂便已经脱力，无法把盾牌托举起来格挡冲天而降的石块和木头。 “噗通！” 随着几声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城墙上的守城军民当即欢呼起来。 可是守城军民还没高兴太久，便已经有北蛮人摸到了城头。 看到爬上来的北蛮人，守城的壮丁先是一愣，随即在身旁禁军的提醒下，大叫着不顾一切地将手中长矛刺向爬上来的北蛮人。 一旁的禁军也趁着北蛮人格挡长枪的功夫，用手中腰刀用力劈向北蛮人的脖颈。 挡住了守城壮丁长矛刺击的北蛮人，没有挡住禁军迅猛而精准的劈砍。 一颗满嘴黄牙的狰狞头颅重重摔在城墙的砖石上，无头的尸体也禁军扔下城墙，随便将攀爬云梯的北蛮人一同砸下。 观察着攻城情况的赫夺，看到曹县的防守瞬间出现漏洞，又马上被补上，眼中顿时露出精光。 “阿其那，再派三百人上去！” 阿其那闻言还有任何质疑，当即挥手调动三百勇士从向曹县县城。 加入战斗三百北蛮人顿时给了守城军民极大的压力。 阿其那甚至又派出一百人带着充足的箭矢，到城墙下抛射掩护攀爬的云梯的手下。 赫夺此刻脸上已经露出了轻笑。 在他看来曹县的防守撑不了多久了。 实施情况也正是如此，忽然加入的三百北蛮生力军顿时让明德昌组织的防线压力倍增。 而城下抛射箭矢掩护攻城的北蛮射手更是让守城的军民不敢轻易露头，只能龟缩防守。 一旦有人弹出身子对攀爬云梯的北蛮人投掷石块或木头，北蛮射手的箭矢马上就会飞来。 眼看爬上城头和军民厮杀在一起的北蛮人越来越多，明德昌心中已经生出几分绝望。 师爷见状快步上前拉着明德昌劝说。 “老爷，快顶不住了，要不...” 忽然一个爬上城头的北蛮百夫长盯上了明德昌。 正在和两个北蛮人缠斗的赵捕头余光发现了情况不对。 于是他摸出身上常备的石灰粉扔向和自己缠斗的两个北蛮人。 北蛮人措手不及当即捂住眼睛大叫起来。 赵捕头则一个翻身从缠斗中脱离，快步向着明德昌赶去。 然而北蛮百夫长已经砍翻了前去保护明德昌的禁军队长，狰狞地走向明德昌。 “嗖！” 一支弩矢射入北蛮百夫长的眼窝，并直接贯穿了他的脑壳。 不等北蛮百夫长反应，又一支弩矢射穿了他的铁甲，扎入他的心窝。 第34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明德昌顿时明白是黄杉带着赶制出来的连弩支援过来了，于是兴奋地回头。 只见黄杉带着三四十个铁匠木匠拿着连弩冲上城头。 这些匠人本来是双手灵巧，稍加指点便很快完成黄杉交代的任务。 至于操作连弩对他们来说更不是问题了。 就连如烟那样柔弱的女子都能使用的连弩，换成整日打铁锯木的匠人自然上手就能用。 随着连弩加入战斗，北蛮人在惊愕之中，被连弩贴脸射杀。 即便是身穿铁甲的北蛮百夫长尚且抵挡不住连弩的威力，更别说只有皮甲护体的普通北蛮人了。 城下的阿其那看到自己的勇士攻上城头，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夺下这座大乾的城池，父汗和大乾的和谈就又多了一份筹码，到时候自己要让那些平日里看不起自己的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一旁的赫夺也微微露出轻笑，阿其那夺下这座城池，定会提高在部落宗的话语权，届时自己... 忽然赫夺发现了前方的战况游戏不对。 原本不断涌上城头的勇士们忽然停住了攀爬的步伐，很快北蛮勇士们的尸体被抛下。 原本龟缩的大乾守军竟然主动探出了身子，再度对攀爬的勇士们投掷石块和木头。 “射手们不要发呆，快些掩护攀爬的勇士！” 赫夺大吼一声，挥鞭冲向前方。 阿其那看到赫夺罕见的失态，连忙也带着护卫们冲了上去。 就在此时，黄杉探出身子冷冷地看向城下射箭的北蛮射手。 “弟兄们，你们继续投掷石块和木头，那些北蛮射手就交给我们！” 说话间，黄杉见连弩对准了城下弯弓的北蛮射手。 “射！” 黄杉一声令下，拿着连弩的匠人们不顾一切地射向城下的北蛮射手。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弩矢冲向毫无防备的北蛮射手们。 只是顷刻的功夫，一百个北蛮射手便损失过半，剩下的北蛮射手则一脸错愕和呆滞。 这时冲过来的赫夺连忙大喊着让射手们退回来，可惜为时已晚。 填装好弩矢的黄杉和匠人们开始了第二波的覆盖射击。 剩下的北蛮射手在赫夺和阿其那的注视下被弩矢暴雨吞没。 阿其那呆呆地勒马停住，眼色中多出了几分恐惧。 这就是杀死自己手下第一勇士多鲁的奇怪弓弩。 正在攀爬云梯的北蛮人回头看向一地的尸体，也都楞在了原地。 我们一百名射术精湛的射手呢？怎么就剩下一地尸体了？ 这种场景给北蛮人带来了极大的视觉冲击，极大削弱了他们的士气。 “赫夺，要让勇士们撤回来吗？” 回过神来的赫夺连声大喊：“快让勇士们撤回来！” 阿其那连忙命令手下吹响撤退的号角。 云梯上的北蛮人听到撤退的号角纷纷开始退去。 城上的大乾军民自然不会放过同达落水狗的机会，手中的石块和木头凶猛地砸向撤退的北蛮人。 北蛮人又留下几十具尸体方才慌忙地撤了下来。 城墙上守城的军民也爆发出剧烈的欢呼之声。 听着大乾守军发出的欢呼，阿其那咬牙切齿地带着手下人马退走。 城墙上的黄杉等到北蛮人走远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但是他看到地上除了无数的北蛮人尸体外，更多的还是被北蛮人驱使的大乾百姓的尸体，心中则愈发焦虑。 自己越是帮县城军民守住县城，周围村落的百姓越是会遭到北蛮的屠戮和奴役，如烟他们就越是危险。 想到此处，黄杉用力地按压眉心让自己冷静。 明德昌察觉到黄杉情绪不太对，却没有上前开导，而是马上清点人马和检查大家的武器装备。 这一仗，曹县也战死了十余名禁军和三十多名壮丁，损坏的武器更是不计其数，就连刚刚造出来的连弩也损坏了四五个。 连弩损坏的原因则主要是有两点。 第一点是在和北蛮人的战斗中不小心被砍坏。 第二点则是因为制作充满，有些材料没有经过细致的加工，导致连弩耐用性大大降低。 如今明德昌知道连弩是决定能够守住县城的关键，于是也顾不上黄杉异样的情绪，连忙抓抓他的手臂。 “贤侄，这些连弩远远不够用，我们还需要更多！” “否则就会想之前那般，若不贤侄带人及时赶来，我的老命怕是要交代了。” 黄杉闻言回过神，看向明德昌，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黄伯父，那支镯子熔炼后也只能造出这三十多个连弩。” “如今没有了百炼精钢，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听到黄杉的解释，明德昌方才那股打退了北蛮人的高兴也消失殆尽. “贤侄那眼下该怎么办？” “我们自己熔炼出来是否可行？” 黄杉望了一眼远处的北蛮人营地，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 “不管怎么样我先试试吧。” 黄杉将剩下的三十多个连弩交给禁军后，带着匠人们回去准备自己制造钢丝。 只是他行踪担忧吃了败仗的北蛮人会不会为了报复很快便再度攻城。 不过黄杉和明德昌的担忧显然有些多余了。 被连弩打退的北蛮人此刻即恐惧又恼怒。 阿其那叫嚣着要马上指挥所有人们和大乾守城军民殊死一搏。 但是他的孤注一掷当即遭到了赫夺的反对。 “阿其那，你要保持冷静，现在孤注一掷，一旦没有打下那座城池。” “你手下还有多少兵马可用？” “没有了兵马谁还会把你放在眼里！？” 阿其那愤恨地一拳捶打在抢过来的桌子上。 “那怎么办？” “难道我们就这样缩在营地里面？” “和那些大乾人一样吗？” 赫夺当即安慰了暴怒的阿其那几句，表示自己会出好办法，让那些杀害了北蛮勇士的大乾人付出代价。 打了败仗的普通北蛮人此刻心中憋着邪火。 看到营地中被奴役的大乾百姓，当即挥起鞭子用力地抽打他们泄愤。 那些被抓来的大乾女子所要面对的情况自然不必多言。 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 第35章 城外的废工坊 曹县县衙。 明德昌、赵捕头等人聚集在一起商议着继续选拔壮丁。 今日这一仗如果不是黄杉带着连弩及时赶到，县城已经被攻破了。 壮丁们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薄弱，必须要建立人数优势，以此来弥补他们的缺点。 不过眼下想要选拔壮丁却也有些苦难。 方才他们将阵亡禁军和守城壮丁们的尸体抬回来让他们的家人认领收敛时，阵亡军民的那些悲痛欲绝的家眷，不仅让明德昌和赵捕头他们深受触动。 便是在衙门外围观的百姓心中难免不生出几分抵触情绪。 就在明德昌准备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之时，一个一瘸一拐的老汉走入了衙门。 赵捕头见状当即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师傅，你怎么来了！” 明德昌看到来人也不得不拱手行礼。 “崔老您怎么来了！？” 崔老被赵捕头扶着坐下，轻笑着对明德昌拱拱手。 崔老在曹县做了二十年捕快，二十年捕头，期间还去过柳州城当差。 他不仅仅是赵捕头的师傅，就连周围几个县的如今捕头也都跟过崔老一段时间。 他的瘸腿就是再围捕纵横北蛮和大乾两国的江洋大盗时落下的病根。 这么多年的办案经历，让崔老在柳州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甚至在北蛮也有人脉。 “明大人、天雄，我听说你们在打探黄家百炼精钢的事情？是真的吗？” 听到崔老的话，明德昌和赵捕头对视一眼，随即连忙询问。 “师傅（崔老），你知道黄家百炼精钢的线索吗？” 看到县令和自己的徒弟神色激动，崔老也不再卖关子，当即将他知道的一些消息告诉给了明德昌和赵捕头。 “那是十多年前吧，黄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 “有一次我追查黄家失窃的案件，无意中听黄家人说过他们在城外的老工坊里好像有什么秘密。” “说是黄家当时的家主（黄杉的爷爷）为了防止家族败落，在那个老工坊中给儿孙们留下东山再起的退路。” “后来黄家被卷入朝廷大案满门抄斩，也不知道这件事那个黄家独苗知道不知道。” 得知此事，明德昌和赵捕头对视一眼，随即赵捕头快步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黄杉便在他的带领下来到县衙。 路上已经知晓了此事的黄杉此刻多少有些懵逼，自己这身体的爷爷还留下了什么秘密在城外的老工坊。 崔老看到黄杉到了，却是一反常态地起身。 “黄家小子，我知道你几次击退了北蛮人的进攻，老夫代全城的百姓向你道谢了。” 说话间，崔老对着黄杉拱手一拜。 黄杉连忙躲到一旁避过这一拜，然后将崔老扶起，详细询问有关自家老工坊的事情。 但是崔老摇摇头无奈的表示他也就知道那些。 至于黄家的老工坊，那是黄家发迹之前的铁匠铺，黄家的祖辈就是在哪里发现了百炼精钢之术，然后一步步发家成为大户的。 黄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城外的老工坊或许还真有黄家留下的秘密。 只要自家祖辈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那么一定有百炼精钢相关的东西被藏在了老工坊。 黄杉没有过多的纠结，当即对着明德昌拱手。 “明伯父，眼下时间是我们最缺的东西。” “眼下我们自己熔炼最少需要两到三日。” “如果我黄家的老工坊内有现成的百炼精钢，那么只需半日，我就能把它们打造成弩弦。”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明德昌和赵捕头瞬间明白黄杉想要干什么了，两人的神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如今城内比城外可要安全太多了，如狼似虎的北蛮人此刻正恨不得把黄杉扒皮抽筋。 如果黄杉冒险出城，不小心被北蛮人抓到，暂且不说城中如何打造连弩，只是黄杉被抓的消息，就能让城中士气崩溃。 眼下黄杉可是城中军民的主心骨，他若是出了意外，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黄贤侄，要不我派些精明能干的捕快出城寻找吧！” “城外太过危险，你...” 黄杉摇了摇头打断了明德昌的话。 “明伯父，捕快随时精明能干，可是他们又怎么能够清晰分辨各种铁料呢？” “若是错把其他铁料当成了百炼精钢，那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况且那是我黄家的老工坊，外人未必能够发现其中的秘密，眼下只有我亲自出马才行。” 眼看劝不动黄杉，明德昌便着手为黄杉选择随行人员负责保护黄杉和搬运可能发现的百炼精钢。 很快捕快们便得知了此事，但是追随黄杉出城的热情并不高。 毕竟城外危险重重，在城内可要安全上太多了。 得知此事的夜不收王七毫不犹豫地选择跟随黄杉。 赵捕头本打算跟着黄杉一起去，但是被黄杉和明德昌一同拒绝。 眼下城内的治安和壮丁的选拔培训都要靠赵捕头，他是万万不能一起出城的。 最终在明德昌和赵捕头的商量下，选出了二名捕快跟随黄杉出城，接着又有三名青壮愿意追随黄杉出城。 于是一支七人小队便组成完毕。 为了黄杉他们的安全，在和守城的兵卒壮丁商议后，三个连弩被交到了王七和两个捕快手上，加上黄杉自己的连弩。 七人小队中拥有四把连弩，四把腰刀、三条哨棒。 黄杉也得到了一把腰刀护身。 同时明德昌有拨给小分队二百只弩矢，平均每人五十支弩矢。 做好了准备，黄杉留下连弩的打造方法和炼钢术在明德昌处，两人约定若是黄杉到明日晚上还没有消息，就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城中的匠人，让他们继续打造连弩。 明德昌将这两样东西贴身放好，随后对着圣人发誓绝不违背两人的约定。 等到太阳彻底隐去，黄杉等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从城头用绳索滑下去。 平安落地的黄杉回头看了一眼高耸坚固的城墙，挥手带着王七等人消失在夜色中。 第36章 老工坊的秘密 明德昌望着夜色中已经不见身形的黄杉等人，深吸一口气捂住胸口的两个黄家秘术。 “黄贤侄，你可一定要回来啊！不然我怎么有颜面到地底下面对黄贤弟啊！” 黄杉带着王七等人悄悄地向老工坊所在的位置摸去。 在夜色的掩护下，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与此同时，他们还能不时看到远处摇曳的火把，那是在周围巡逻的北蛮人。 七人小队一路小心，稳中求稳地行进。 然而意外来的太快，就在他们穿过一片树林时，正好看到劫掠归来的七八个北蛮人。 其中一个北蛮人的马背上挣扎着一名年轻女子。 “救命啊！” 年轻女子无助地抽泣着，却又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求救。 黄杉见状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如果不救自己心里过不了这道坎，可是救了自己也就暴露了。 一旁的王七看出了黄杉心中的迟疑，当即劝说黄杉顾全大局，这些事情管不过来的，只能尽快击退北蛮，才能避免更多的女子被掳掠。 然而就在此时，那名女子忽然看到了树林中似乎有人影。 于是她不顾一切的高声大喊起来。 “快来救救我！” 察觉到异样的北蛮人当即一把抓起那名女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七见状怒骂一声，只能拿起连弩瞄准了北蛮人。 黄杉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戏剧性的暴露，无奈的苦笑一声，抄起连弩直接射向北蛮人。 一瞬间，数名北蛮人被射中落马，遭到袭击的北蛮人顿时慌乱起来。 为首的北蛮人没有一把将马背上的女子扔下去，打马向着营地飞奔而去。 被扔下来的女子脑袋撞在石头上当场殒命。 王七愤怒地捶打了一把身旁的树木。 “该死，这下你死了，我们也暴露了！” 黄杉看了一眼女子的尸体，不由感叹天命无常，随即带着小队飞速离开。 此时北蛮人的营地之中，阿倩看着手下抓来的女妓正在战战兢兢的跳舞，顿时只觉得索然无味。 于是他用手指着跳舞的女妓扭头对赫夺说道：“这大乾女人一点也不够劲，还是我们草原的女子够野，够有劲。” 言毕，阿其那看着全神贯注盯着女妓的赫夺不由轻笑起来。 “赫夺！” “赫夺！” 连续叫了两声后，赫夺方才反应了过来。 阿其那当即大笑起来，一挥手便见这女妓送给了赫夺。 “行了，赫夺你别发呆了，带上她该干嘛干嘛去！” 赫夺对着阿其那行了一礼，迫不及待地抱着女妓直奔自己的帐篷。 阿其那看着自己亦师亦友的心腹抱着女人离开，当即和周围的其他手下开起玩笑。 “赫夺什么地方就好，就是对大乾太入迷，他看大乾什么都好。” “我看啊，还是咱们草原好！” 众人当即出言附和起来，宴会的氛围更加欢快。 白日里被连弩降维打击后暴跌的士气正在慢慢恢复。 就在此时，一名护卫走入大帐中。 “王子，我们的勇士汇报，说是遭到了大乾人的伏击。” “那些大乾人，人手一把那种弩。” 听到此言，阿其那瞬间站了起来。 之前他和赫夺分析过，那种让人畏惧的弩数量并不算多。 否则大乾人不可能到城墙快被攻破了才使用。 眼下人手一把的大乾人出现在城外，他们要么是突围去求援，要么就是留有所图。 但是不过怎么样，他们既然出城离开了那个龟壳，自己就不能放过他们。 而且如果能够缴获几把那种能够快速射击的弩... 哼哼，以后看不起自己的那些兄长都要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北蛮的勇士们随我狩猎大乾的绵羊！” 阿其那点起三百轻骑，浩浩荡荡地冲出营地。 正在办事的赫夺此刻正在冲刺，心思都在怀中的女妓身上，自然没有察觉阿其那这有些冒险的举动。 黄杉这边一路摸索，按照城中老人们以及黄杉记忆中的描述，渐渐靠近了荒废日久，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的老工坊。 之前黄家还是大户的时候，每年都会派人修缮老工坊，黄家的族人也每年会聚集在这里。 黄家被抄家后，之前的黄杉嗜赌成性，家中钱财全都去赌博，自然无心照顾什么老工坊，老工坊自然很快衰败。 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黄杉心中有些触动，不免多了几分伤感。 王七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简单推算后告知黄杉不久就要日出，寻找秘密必须要快一些。 黄杉点点头，留下王七和两名捕快警戒，他带着三个壮丁进入废弃的老工坊中开始翻找。 一进入老工坊，黄杉便看到了已经坏了的高炉，以及一些生锈了的铁料。 黄杉快步上前查看，却是失望而归，这些生锈的铁料只是最寻常的铁料。 于是他继续在老工坊之中寻找，壮丁们也飞速翻找着。 然后搜索了片刻后，众人都是一无所获，只有一个壮丁发现了木柄已经有些腐坏的打铁锤和几本泛黄的书本。 黄杉先是拿过书本翻看，却发现只不过一些锻造的技巧，以及一些兵器甲胄的设计图纸。 这些图纸上的兵器甲胄真是如今大乾兵士们的装备。 作为曾经供应朝廷军械的锻造大户，家里有这些东西倒也算是正常。 就在黄杉猜想是不是有什么地下室或者密室之时，王七走进来询问黄杉进度。 得知又什么发现，王七脸上露出几分失望，听到黄杉推测可能有密室。 王七又马上趴在地上一边敲击地面一边仔细聆听。 “黄英雄，好像没有密室！？” 黄杉深吸一口气有些失望地扫过眼前的残垣断壁，随即打算再搜查一遍。 黄家祖辈总不可能就留下这些锻造技巧和一柄打铁锤吧？ 难道这是告诉后辈子孙，以后落魄了别忘记还能够做个铁匠打铁过日子。 这多少有些幽默了。 好歹你留下点金银啊！ 就在黄杉有些失望地抓起打铁锤准备再搜索一遍时，他忽然楞在了原地。 王七等人看到打算在搜查一遍的黄杉站在原地不动，连忙上前。 “怎么了黄英雄？” 只见黄杉一脸喜色地看着手中的打铁锤。 “百炼精钢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