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1966,从九龙城寨开始崛起》 第一章:穿越香江,1966 “你们有毛病啊,追老子干嘛,你们大佬不是没死嘛!” “死扑街,有种你别跑!” “丢你老母,不跑是傻逼!” 狭窄幽深的厕巷里,一道道怒骂声撕破了夜幕,激到流浪狗犬吠不止。 身后一群黑褂白衫,手持斧头的四九仔们紧追不舍,江嘉豪边砍边逃,很想骂娘。 他在家好好地码字,突然一道闪电,把他劈到了1966年,还特么是香江。 别人穿越都是锦衣玉食,再不济也是富可敌国,美女环伺。 他倒好,眼睛一闭一睁,十几号四九仔挥舞着斧头追着他砍。 近了,厕巷的巷子口就在眼前。 江嘉豪手中铁刃不断挥舞,砍翻了一个又一个马仔,踹着一名马仔的脑袋,冲出了厕巷。 下一刻,一众四九仔们齐刷刷地停在了小巷口,满脸怨毒地盯着江嘉豪,不敢踏出雷池一步。 领头的马仔死死地盯着江嘉豪,威胁道:“死扑街,这次算你走运。” “我们走!” 目视一众四九仔们没入厕巷的黑暗中,江嘉豪虚弱地躺在路边,贪婪地喘息着。 痛,彻骨的疼,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脑海中的记忆彻底融合,江嘉豪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他原名江豪,特殊部队退役后混成了码农,雷雨天在家码字,被一道闪电劈成了焦炭。 再次醒来时,竟然穿越到1966年的香江?!成为倒霉蛋江嘉豪! 这年月,新天地,久合胜,超新星,群义四大家族独霸香江,能止小儿夜啼,让人谈之色变。 警察管理社团,社团管理犯罪,是属于面粉大王跛豪和五亿探长吕华的巅峰时代! 原主江嘉豪呢,潮州人,1944出生于深圳沿海附近。 1964年偷渡到香江,途中被水警发现,丢进了难民营。 他在难民营里受尽了非人的虐待,最后逃出了难民营,流落到九龙城寨。 九龙城寨号称猪笼,是全香江最乱,也是最贫穷的地方。 江嘉豪刚到猪笼,险些饿死在街头,甚至与野狗,野猫抢泔水吃。 他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便条刑警江智涛。 被江智涛安插到字花滩内做卧底,跟着小马哥混,负责搜集字花滩的涉黑证据。 这次来厕巷,原主是受了小马哥的指派,干掉斧头帮的高层肥膘。 没料到肥膘极为难缠,精心设计的暗杀失败,反而险些被肥膘干掉。 只能浴血逃遁,逃遁途中,又被穿越的江豪替代。 “巢,身体好弱,完全发挥不出实力,让一群屌毛给欺负了,丧气。” 恢复了一些气力,江嘉豪拄着地面站起身,打量着周围,陷入了片刻的迷茫。 怎么眼前的香江,跟他在某因纪录片看到的香江,有点不太一样? 视频里都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可眼前是什么鬼? 破败的长街宽度不过三米左右,地面凹凸不平,夹杂着一滩滩的污水,中间有着一条生锈的铁轨。 铁轨上一辆绿壳子电车,连扇玻璃都没有,移动速度跟乌龟爬似的,还没一旁的黄包车跑得快。 三米宽的街,姑且算街吧。 左右两侧是零散的排楼,最高不过四五层,刷着灰白色的外漆,看着挺新,实际上大多都掉皮了。 装修风格有点类似英伦风,配上眼前的长街,属实有点不伦不类。 排楼的一层是商铺,自商铺往上民居,民居窗外不是一个摞一个的牌匾,就是悬挂的外置衣架。 衣架晾晒着花花绿绿的裙子,发白的牛仔裤,偶尔也会有一两个眼罩,颜色很吸睛。 牌匾上的名字五花八门,清一色的繁体字,样子特别LOW。 仁和饭店,郭其添跌打,昌吉葯行,李典髪聽,太和佛具,仃湘茶行... 嗯,还有十几个牌匾上的繁体字方方正正,像雾像雨又像风,他一个码农竟然完全不认识。 兀地,一阵香气飘过鼻尖,令江嘉豪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侧头望去,就看到街边,一个商贩推着小推车,正在售卖鱼丸。 “好香。” 江嘉豪翻找着快要碎成条条的牛仔裤,还别说,真找出来几枚硬币,和一枚金戒指? “这戒指,巢,不是我和前妻的订婚戒指吗?怎么也穿越过来了?” 江嘉豪将金戒指戴在手上,眼角多了一抹伤感,走向商贩。 “大佬,鱼丸一毛钱一颗。” 商贩见江嘉豪凑了过来,露出一丝畏惧的笑容,点头哈腰的,两颗被牙质子垢住的大龅牙特别晃眼。 江嘉豪数了数手里的硬币,一块三,全丢给商贩,换了两串咖喱鱼丸咀嚼着。 真特么香,这才是真鱼丸,后世的合成鱼丸跟这一比,简直就是垃圾! “警察来了,快跑啊!” 江嘉豪沉溺于咖喱鱼丸的美味中无法自拔,就看到身边的商贩,像是见到了太奶奶一样,推着鱼丸车狂奔。 不止他一个,街边但凡摆摊的小贩,全都慌不择路地逃窜。 这时,一辆方块警车停在了路边,下来几名戴帽子的警察,呼喝着收规费。 一名配枪便条看见了江嘉豪,皱眉走了过来,满脸嫌弃地呵斥道:“大圈仔,行街纸呢!” “呃。” 江嘉豪眨了眨眼,眼前的便条刑警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不着调的上线,江智涛。 本能的,江嘉豪将手里的鱼丸递给他一串,瞥了瞥四周,低声道。 “大佬别开玩笑了,我有没有行街纸,你还不清楚吗?” “明晚八点,老地方见。” “大圈仔,行街纸是你居住香江的凭证,要妥善保存,听见没有。” 瞥得无人注意自己,江智涛一声低语,一声怒喝,提了提裤腰带,转头就走。 江嘉豪挠了挠后脑勺,检查了身上的伤势,瞥了瞥身后的厕巷,回归老牌楼。 老排楼是猪笼的特色,每个排楼都是凹字形,一排连着一栋。 中间能供人穿梭的空档很少,且住户相当密集。 据说整个猪笼,一共只有四根电线,八根水管,还是各大社团从其他区偷过来的。 想从社团的手里用电和水,那水费和电费比“嗨罗音”还要贵上三四倍,停电停水是常事。 半个小时后,居住的排楼遥遥在望。 一群男女老少拎着水桶,正在楼前的水龙头旁,排队等着接水,队伍一眼望不到边。 有半大小子脱得光溜溜,无视身边接水的邻居,自顾自用水龙头清洗身体,冰得直打哆嗦。 水龙头不远处,几个妙龄少女,旁若无人地掀起了裙子,蹲在路边小解。 江嘉豪只是随意地一瞥,就可以瞥见大片的雪白,很养眼。 靠近排楼,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脏乱差,而是臭,特别的臭。 路上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粪便和尿液,混合着各种污水,苍蝇乱飞,耗子乱窜。 江嘉豪捂着鼻子,踮着脚尖,从几名少女的身边路过。 侧着身避让搬运麻袋的工人,躲开拎着水桶的老婆婆,又给推着轱辘车的商贩让了路,总算是靠近了楼梯。 这还没登楼梯呢,就感到头顶杀气凛然。 一抬头,就看到包租婆趿着人字拖,瞪着牛眼珠子,叼着香烟,掐着腰,对他怒目而视。 “死扑街,什么时候交房租!” 第二章:三无开局 “诶呦包租婆,您又年轻了,用的什么化妆品,皮肤保养得这么好?” “不好意思啦包租婆,我现在真的没钱嘛,等有钱了立马交租。” “感谢包租婆收容,我祝你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貌美如花!” 又被包租婆堵着楼梯要房租,江嘉豪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努力展现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 “哼~这个月末我要见到钱唔,不然就把你撵出去睡大街。” 包租婆板着脸,侧身让开了楼梯,对江嘉豪的马屁很受用。 狭窄的楼梯间,江嘉豪侧过身与包租婆贴身而过,闻着呛人的脂粉味,胆战又心惊。 排楼有五层,江嘉豪居住的地方在四楼,且整栋楼只有一条楼梯,狭窄得可怜。 这刚登上四楼,就与一名大波浪擦肩而过,她穿着白色纱裙,里面红色的内衣若隐若现。 “哟,这不是阿丽嘛,皮肤又白了喔。” 路过阿丽身边,江嘉豪鬼使神差地,捏了阿丽屁股一把,软软的,超级有手感。 “就知道占人家便宜,快去死唔!” 阿丽被江嘉豪摸了屁股也不恼,只是妩媚地瞪了他一眼,扭着水蛇腰钻进了一个开着的门户。 不多时,里面传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靠,我很纯情的好吧,这个该死习惯,要把老子变成流氓吗?” 目视阿丽钻进了屋里,江嘉豪无语地握紧了拳头,刚才摸阿丽的屁股,真的非他本意。 只是原主每次见到阿丽都会这么做,刚刚江嘉豪的动作,完全是习惯使然。 摇摇头,江嘉豪掰开了门上的扣环,推门而入。 入眼所及,屋内只有十几平米的空间,残破的家具一目了然。 “咳咳~窝巢,都生蛆了!” 江嘉豪一进屋,被霉味呛得直咳嗽。 “老子要挣钱,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必须!” 屋里实在是难闻,江嘉豪憋着气拿过垃圾袋,将屋里的垃圾都塞了进去,出门丢垃圾。 这刚出屋,就看到阿丽手里拿着几枚钢镚,扶着吊带路过。 “不是吧,阿旺这么虚吗?” 一脚带上了木门,江嘉豪打量着阿丽那饱满的酥胸,笑着打趣。 阿丽闻言,故意拽了拽纱裙,露出更大块的雪白,回头瞥了一眼还没关的木门,言语中有着嫌弃。 “当然了,阿旺要是有你一半的勇猛,人家都烧高香了喔。” “阿豪,你可是好久都没来找过人家了喔。” “今晚我家没人,过来坐坐?” “改天吧,今天我身体不适。” 江嘉豪被阿丽那会说话的眼睛瞄啊瞄的,咽着口水回屋,留下阿丽捂嘴偷笑。 墙上挂着老黄历,随手撕下几张,留下今天的日期,1966年2月14日。 布满裂痕的镜子前,江嘉豪撕扯掉碎裂的T恤,擦着镜面上的污渍。 镜子中,青年的身材高大壮硕,头发乱糟糟的,满脸胡子茬。 赤膊的上身,铺满了一道道正在淡化的伤口,肩膀上有着字花摊的专属纹身。 黑眸闪亮,五官俊朗,线条分明,充满了桀骜不驯,这就是他穿越后的样子吗? 掰下一块碎镜子,江嘉豪贴脸刮着胡茬,带出一道道血痕。 刮过了胡子茬,将碎镜子贴回原位置,江嘉豪继续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脸上的血痕在快速结痂脱落,留下浅浅的伤痕,伤痕消失... 全程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令他挑了挑眉。 握着拳头,江嘉豪不断对着空气击拳,感受着体内不断膨胀的力量,陷入了沉默。 如果刚刚在厕巷的他是个弱鸡,那他现在的力量,就是弱鸡X5,并且还在增强。 “增加了恢复伤势的能力,力量也在稳步地增长,这就是穿越带来的福利吗,或者说金手指?” “不对,我现在的思维很清晰,似乎记忆力也加强了?” 江嘉豪喃喃自语着,为了证实猜想,他翻找出报纸和铅笔。 扫了一眼报纸上的头条,拿着铅笔在墙壁上写写画画。 没有任何的迟疑,几个呼吸间,他复刻出一篇至少千字的文章,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任何错误。 一屁股坐在嘎吱作响的折叠床上,江嘉豪揉着脑袋,思索以后的路。 字花摊是一个民间门派,流传于明清期间,靠着字花发家,对外的场子不管娼寮,赌坊,烟馆,还是面粉档,都叫做字画摊。 他现在是卧底,肯定要继续留在字画摊。 可在字画摊做一个不入流的草鞋,连基本的温饱和房租都维持不了,做它何用? 之前原主冒险接了去敲掉肥膘的任务,是因为小马哥开口,谁能干掉肥膘,谁就能获得一家字画摊的掌控权。 肥猫没敲掉,他还把带去的几个马仔都折在了厕巷,回去之后肯定是没奖励。 现在他要小弟没小弟,要势力没势力,要钱也没钱,简直是三无开局! 摆在面前有三条路可走,要么潜回厕巷敲掉肥膘,要么回字画摊闯三关赢得一家字画摊的经营权。 再或者凭借记忆,抄一些前世的佳作,放到现在来变现。 有着记忆增强的BUFF,加上他老本行就是扑街,抄小说变现,这对江嘉豪来说不难。 难的是这年月稿纸很贵,他现在连买稿纸本的钱都没有,抄书的事情就得暂缓。 抄书的事情暂缓,肥膘又没能力敲掉。 江嘉豪觉得自己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闯三关,冲进字花滩的核心层。 只有闯进了核心层,掌管属于自己的字花滩,就有了分红利的资格,也就有了赚钱的机会。 有了钱可以买本子抄书,也可以琢磨着敲掉肥膘,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可能。 对于字花,前世的江豪搜集素材时,也有仔细研究过。 这就是一个晃人眼睛的东西,玩法类似彩票。 每局开始时,庄家会预先开出一个列表,内有三十六个人名或三十六种物品。 然后将这三十六种物品用红布盖住,随机抽出其中一个,在竹牌或者纸牌上写下名字,盖上,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让人下注。 等玩家下注完毕,庄家会打开盖子,露出纸牌或者竹牌,揭露谜底,一般谜底赔率为一赔三十左右。 研究归研究,但实际操作,江嘉豪还只停留在原主的记忆中。 字花滩的赌桌都暗藏玄机,碗扣着的地方,也大有说法。 碗底的位置有暗格,暗格里有备用道具,且这种道具可以随时由庄家切换。 控制暗格的机关,是一根肉眼看不到的细鱼线,这鱼线就拴在庄家的小拇指上,与赌桌相连。 也就是说,不管有多少人参与字花赌局,哪怕把36个道具全下注,输或赢,全由庄家掌控。 想破解机关很简单,只要在碗底打开之前,找到机关,切断鱼线,就算是破了机关。 可鱼线在庄家手里,赌桌又很宽,玩家总不能爬到桌子上去割鱼线吧,那跟指着人家鼻子说作弊有什么区别? 闯三关是字画摊内部的考验,就是给那些有能力的马仔,改变社团地位的机会。 三关是执事者出题,在香江的大多数社团里,执事者地位低于香主,高于任何人,算是长老堂。 想想看,长老出的题,能有简单的吗? 闯三关顾名思义,就是要闯过三个关卡,分别为猜,点,翻。 其中猜,就是猜东西,扑克牌点数,麻将纹路,甚至是字花的道具,都是猜的一种。 点,又称为敲,出题者会随便抽取一样道具,利用绝对娴熟的技术,对道具通过敲打触碰,做出最微小的改变。 能完整仿照出题者的要求,完成点或者是敲,就算是过关。 翻,这是三关中最难的一关。 如果说第一关是噩梦难度,第二关是地狱难度,那第三关的难度就相当于,噩梦加地狱的N次方! 如果有人能有幸闯过前两关,将面对着所有执事者联合出题,考验可能是所有赌术的任意一种。 唯有对市面上所有赌术全部精通的闯关者,才有九死一生的机会,闯过此关。 因为第三关是随机的,所以麻将,牌九,字花,扑克牌,甚至是吊牌,任何玩法都有可能! 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前世某一本赌王秘书中,有关于所有赌术的记载,江嘉豪开启了不断尝试。 “五年前大小马都有能力闯过三关,我一个穿越者,有着两世记忆加持,没理由比不过他们。” 第三章:收个鱼丸当小弟 “大圈仔我跟你讲喔,就你这个戒指,我最多给你八十块,多一分都不会给的喔。” “八十,你TM怎么不去抢,最少二百!” “二百你个死人头喔,活当你还想要那么多钱喔,真是的喔,八十不当就走人喔!!” “当当当,你个黑心的死八婆!” “喏,八十块给你了喔,快滚啦,不要碍眼喔~” 鸿升典当行门口,江嘉豪数着手里一把零钱,狠狠瞪了一眼柜台后的八婆,骂骂咧咧。 他是真没想到,纯金的戒指,活当就给80块钱,比周扒皮都黑! 不,周扒皮都没这么黑! 揉着干瘪的肚子,饿了一天一宿的江嘉豪,嗅着鼻尖划过的香味,望向一边的大排档。 “大佬,吃点什么?” “一碗油炸猪大肠,一碗云吞面,一碗鱼丸,呃,再来份蛋仔。” 小贩眨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江嘉豪,听到他肚子咕噜噜地叫,笑着转头,对着一旁的老婆喊道。 “阿芳,油炸猪大肠加量,云吞面,鱼丸加量,再来份蛋仔。” “大佬你稍等。” “倒是会来事。” 江嘉豪拿过筷笼子,抽出两根筷子,无聊地敲着桌边,焦急地等待着。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端了上来,令他食指大动。 倒了半瓶香醋,江嘉豪夹起面条秃噜着,一抬头,就看到江智涛坐到了对面。 “秃噜~不是说明晚见面吗?” “路过这里,顺便吃点夜宵。” 江智涛一身便衣,从筷笼抽出筷子,看似打量着左右,低声回应。 “哦。” 江嘉豪三两口干掉了一碗云吞面,连面汤都没放过。 他接过小贩送来的油炸猪大肠和咖喱鱼丸,继续倒香醋。 江智涛嫌弃地捂住了鼻子,皱眉问道:“你不是最讨厌吃醋的吗?” “有吗?改口味了,醋很好吃的,你要不要来点?” 江嘉豪一愣,随即耸了耸肩,将香醋递给江智涛,后者嫌弃地躲开。 一口油炸猪大肠入口,江嘉豪满脸的满足,这特么才是人间美味啊! “说吧,有啥事安排?” “大马哥通过鱼王,在避风塘走调了一船烟砖,你要调查出烟砖的藏匿地。” “不是吧,你在开玩笑嘛?” “我一个边缘化的草鞋,让我去调查核心机密,怕我死得不够快?” 江嘉豪吧嗒着鱼丸,翻着白眼,很想把一碗鱼丸都扣到江智涛的脸上。 “上头下的死任务,事成之后奖金有一万块。” 江智涛咀嚼着油炸猪大肠,瞥着无人注视,从兜里拿出两张驼背仔推到江嘉豪的面前。 这年月的香江人很喜欢把洋鬼子印制的港钞,起各种奇怪的名字。 例如十块叫大棉胎,一百叫大圣书,五百块叫驼背仔,一千块叫大红牛。 两张驼背仔就是一千块,这江智涛算是下了血本了。 江嘉豪嫌弃地撇了撇嘴,看都没看桌子上的钞票,闷头吃东西。 “我去敲肥膘,就算失败了,好歹能留个全尸。” “你让我去调查大马哥的烟砖,被人发现,肯定要被切碎丢进海里。” “大佬,我是给你做线人没错,不代表要玩命啊!” “你什么意思?” “玩命可以,得加钱!” 江嘉豪义正辞严,令江智涛拿着筷子的手,多了些颤抖。 他皱着眉头,从兜里又拿出两张驼背仔,拍在了桌子上。 “两千块,只是让你调查线索,不是让你卖命,别太过分。” “成交!” 江嘉豪美滋滋地收起了两千块,对着一旁煮菜的小贩,指了指桌子上的空碗,又指了指江智涛。 “多少钱找他要!” 言罢,江嘉豪在江智涛一脸无语的表情中,抬屁股就跑。 有了钱,江嘉豪第一个念头就是去赎回戒指。 这一钻进鸿升典当行,就看到柜台后的中年女人,在忽悠柜台前的小青年,当手表。 “我跟你说唔年轻人,全新的劳力士也就三百块唔,这块表最多给你一百块唔,你还赚了唔。” “阿婆,我是真的缺钱,一百块太低,能加点吗?” “诶,小子,我咋瞅你有点眼熟呢?” “唔,你不是卖鱼丸那小子吗?不卖鱼丸改卖表了?” 江嘉豪凑到柜台前,一把抢过青年手里的劳力士,戴在手腕上比量了一下,正合适。 他回头对着柜台后的中年女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死八婆,我来赎戒指了,刚刚活当的戒指拿来!” “是你这个大圈仔唔,哪有人活当只当两个时辰的唔,没有这么做生意的唔。” 中年女人见来人是江嘉豪,满脸的嫌弃,不肯给江嘉豪拿戒指。 江嘉豪从后腰抽出铁刃,朝着柜台上一拍,掀开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纹身。 “怎么着,你想赖账?” “我告诉你,刚刚戒指当了八十块,我懂规矩,给你八十二块。” “你要是再叽歪,信不信老子掀了你的脑瓜皮唔!” 抽出一张驼背仔往桌子上一拍,江嘉豪对着青年,晃了晃手腕上的劳力士。 “这死八婆不是给你一百吗?我给你一百五,卖我了!” 有着字花摊的名头压着,中年女人咬牙切齿地找出戒指,又替江嘉豪找了零钱。 她见江嘉豪竟然当着她的面截胡,想要开口,又畏惧字花摊,只能装作看不见。 输了数钱,江嘉豪抽出一百五十块丢给青年,戴上了戒指准备离去。 “那个,大佬等一下。” “你有事?” “我,我想跟您混,可以吗?” “你想跟我混?去字花摊卖鱼丸吗?” 江嘉豪被青年拦住了去路,有些不悦,闻言捏了捏他的胳膊,跟瘦鸡仔似的,皮包骨。 就这样的人混社团,不超过三天就得进臭水沟,还没人领尸的那种。 “我...我,” 青年被江嘉豪一说,脸红了,支支吾吾地。 “你叫什么?” 江嘉豪摸着下巴,他现在没马仔可用,有个送上门来的炮灰,收下也不是不行。 最起码这小子咖喱鱼丸做得不错,以后吃鱼丸不用出去买了。 “我叫阿苏,别人都叫我龅牙苏。” “你不是卖鱼丸的吗,为什么要跟我混?” “我不想再被人欺负了,我想堂堂正正地活着!” “噗嗤~” 江嘉豪被龅牙苏的话逗笑了,混社团就算堂堂正正了?什么狗屁逻辑?! 围着龅牙苏转了几圈,江嘉豪对着龅牙苏伸出了手。 龅牙苏一愣,一脸兴奋地将手里一百五十块,都送到江嘉豪的手中。 “我知道入社团要给老大交规费的,原本我来当手表,就是想凑钱。” “谢谢大佬!” “呵~你还真是傻得可爱。” 拜大佬是要交规费的,不然人家凭什么提携你? 江嘉豪是字花摊的草鞋,收个马仔只收到了一百五十块的规费,属实有点寒酸。 他拍了拍龅牙苏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典当行。 后者屁颠屁颠地,亦步亦趋。 第四章:闯三关 “小马哥,我想闯三关。” 字画摊的总店,就在厕巷的最深处,隶属于王老吉,被大.小马哥把控着。 离开了典当行,江嘉豪带着新收的小弟回到了字花摊,找到揸数报备,随后独自一人找到了正在吸烟的小马哥。 字花摊是有烟馆的,大马哥新到了一批烟砖,作为瘾君子的小马哥,自然是长在了烟馆,不肯挪身。 烟馆的单人间中,小马哥眯着眼睛,躺在床上。 身边有打扮妖艳的烟童,替他剪着烟砖,增添烟料,闻着溢散的烟雾,一脸的享受。 当江嘉豪找到小马哥,说明自己的来意时,换来了小马哥无情地嘲笑。 “阿豪,闯三关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的,你配吗?” “作为你的大佬,我有义务提醒你一句,做人知进退。” 小马哥一开口,一边的烟童,立马捂嘴偷笑,眼眸中尽是不屑。 “小马哥,我既然敢提出闯三关,自然有一定的把握。” “还请小马哥替我跟执事者们说一声,就说草鞋江嘉豪,欲闯三关!” “哟哟,你听听,口气很冲嘛。” 小马哥吸着烟枪,打量着江嘉豪,一把将烟童搂在怀中揉捏。 良久,他拄着烟童的身体坐直,离开了单间。 “阿豪,你是跟我混的,要是闯得过三关,我这脸上也有面子。” “去内堂候着,我去联系执事者!” “谢大佬提携!” 目视小马哥离去,江嘉豪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忽然望向床边的烟童,走了过去,狠狠给了她一个嘴巴。 “我是字花摊的草鞋,小马哥嘲笑我可以,你一个烟童有什么资格?” “给你长点记性,下次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抠了你的眼珠子。” 烟童捂着腮帮子哭泣,再望向江嘉豪的目光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一个时辰后,内堂坐满了执事者,就连堂主王老吉,也居中现身。 草鞋算是字花摊的中层员工,如果成功闯三关,那就代表走进了字花摊的核心圈子,可以独掌一间铺子,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江嘉豪推门而入,被一群老家伙们注视着,神情坦然地望向屋中央的王老吉。 他做出拜大佬的手势,对着王老吉和在座执事者弯腰行礼。 “草鞋江嘉豪,欲闯三关,请各位见证!” 王老吉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汉,穿着绣着金丝铜钱的地主老财衫,手里把玩着核桃。 他打量着江嘉豪,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站立的小马哥,示了一个眼色。 小马哥揉了揉鼻子,轻声拍手。 不多时,几名马仔搬来赌桌和道具,放在了江嘉豪的面前。 小马哥开口道:“闯三关是前贤所设,为的是让我字画摊后起之秀,有一个快速进阶的机会,当年我和大哥就是走了闯三关,才有幸入了干爹的法眼。” “今日由在座执事者出题,我为你坐庄,开启闯三关,你可准备好了?” 江嘉豪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座执事者,恭敬抱拳道。 “准备好了。” “很好,哪位前辈先出题?” 随着小马哥话音落下,一名老者抬起手,丢给小马哥一张纸条。 小马哥接过纸条打开,对着老者抱了抱拳,来到赌桌旁肃立。 “闯三关分为猜,点,翻三关,这第一关谜题过于简单,我怎么觉得前辈在放水呢?” 调笑过执事者,小马哥拿过扑克牌,抽出一张扑克牌翻转。 翻转的扑克牌是红桃A,他将红桃A放在了一边。 开始当着江嘉豪的面洗牌,切牌,倒牌。 不得不说,小马哥耍扑克牌的手段,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片刻后,小马哥将洗好的牌平铺在桌面,对着江嘉豪做了一个请字。 “这关与其说是猜,不如说考验闯关者的记忆力和敏锐度。” “前辈给出的谜底,是让你在这剩余的53张扑克牌中,找出另外三张A,就算是第一关过。” 转过身,小马哥对着出题的老者点头表示敬意。 谜底已出,曾经无数的闯关者都在第一关折戟,堂内的执事者们彼此闲聊,似乎并不关心江嘉豪能否闯过这一关。 唯独大马哥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江嘉豪的身上,眼神莫名。 “谢前辈出题!” 江嘉豪对着出题的老者抱了抱拳,来到桌子旁,随手翻出三张牌,对着小马哥做了一个请字。 小马哥眼神一凝,江嘉豪翻出的三张牌,分别是草花A,方片A,黑桃黑,算上他之前抽出的红桃A,正好凑齐一副扑克牌中四个A。 三张A被翻出,屋内的闲谈声停止,一众执事者都望向江嘉豪,眼眸中多了一丝探究。 把玩核桃的王老吉,眼眸中多了一丝赞赏之意,对着小马哥再次示意眼色。 “各位前辈所见,草鞋江嘉豪成功闯过第一关,猜!” “现在请前辈们,继续出题!” 随着小马哥话音落下,大马哥手中浮现一张纸条,丢给了小马哥。 屋内一众执事者挑了挑眉,大马哥不是执事者,按规矩是没资格出题的。 但他是王老吉的干儿子,众人露出微笑,给了他一个面子。 小马哥打开纸条,对着自家大哥翻了个白眼,开口道。 “第二关考核的是点,谜底已出。” 小马哥拿过一个花瓷碗,对着江嘉豪展示后倒扣在桌子上,示意江嘉豪注意他的动作。 他右手小拇指,轻轻对着花瓷碗的碗底,轻轻点了三下,随后将花瓷碗掀开。 江嘉豪目光望去,原本花瓷碗内光滑的内壁,竟然布满了裂痕。 这些裂痕错综复杂,但凡有人轻轻吹一口气,花瓷碗都会散架。 但它在小马哥的手里拖着,耍了几个碗花,又倒扣在桌子上。 花瓷碗外侧的碗壁,根本看不到一丝裂痕,简直巧技夺神! “第三关的谜底很简单,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就算是过关。” “小马的手艺又进步了,摊主眼光毒辣,后继有人了。” 小马哥一手神乎其技的操作,令在场执事者们眼中露出赞叹之色,对着王老吉狂拍马屁。 王老吉笑而不语,搓着核桃,一脸的得意。 赌桌前,江嘉豪眼神微眯,眼角不断抖动,也被小马哥惊到了。 如此精妙的掌控力,这就是小马哥的实力? 他刚刚是抽过烟来的,若是没抽烟,能力又该有多变态? 咬了咬嘴唇,江嘉豪望着面前的三个花瓷碗。 第二关的点,是有三次试错机会的,一旦三个碗都失误了,那就是失败。 据说当年,大小马哥闯三关的时候,都是在第三个碗才堪堪成功。 尽管在家里已经不断尝试过,江嘉豪也不能确定,三个碗的机会,他能否做到小马哥的地步。 眼下箭在弦上,江嘉豪脸色凝重地抬起了右手,右手小拇指对着碗底敲了三下。 叮,叮,叮...咔嚓。 第五章:技惊四座 有了第一关的表现,众执事者对江嘉豪的期待感,明显提高了几分。 如果说第一关的猜,拦住了无数的好手,那这第二关点,才是真正的天堑! 就算是当年的大小马,也是失误了三... 等会,我们一定是眼花了! 小马哥目视江嘉豪拿着花瓷碗把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回头望向大马哥。 大马哥没说话,只是望向江嘉豪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笑意。 “哼~” 小马哥冷哼一声,开口道:“草鞋江嘉豪,闯三关,第二关闯关成功。” “失败次数....0次!” 霍,小马哥话音一落,屋内众执事者都死死盯着江嘉豪,手里的花瓷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近几年成功闯三关的马仔,只有大小马,那还是五年前,而且失败了两次! 这江嘉豪是个人才啊,竟然一次都没失败,岂不是.... 王老吉把玩核桃的手戛然而止,目光不断在江嘉豪身上游走,一摁椅子,起身来到赌桌前。 他对小马哥挥了挥手,小马哥恭敬地后退。 一众执事者彼此交换目光,堂主要亲自出手考核闯三关?这可是五十年来头一次! “小鬼,老夫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么优秀的后辈了。” “这关我来出题,只要你能闯过这一关,我不仅给你一间好铺子,还会晋升你为巡检员。” “巡检员?” 小马哥闻言,眼眸中多了赤裸裸的嫉妒。 目前字画摊的巡检员只有八个人,除了王老吉,大.小马,剩下五人无不是字画摊中的老前辈,德高望重。 虽然只是一个名头,但代表的是辈分,是资历! 这江嘉豪要功绩,没功绩,要能力没能力,何德何能?! 一众执事者都坐不住了,有人出言阻拦王老吉。 “堂主,巡检员不可轻立啊!” “是啊堂主,能够做巡检员的,都是对堂口有大功绩的,他没资格啊!” “堂主...” “够了,我心里有数!” “想做巡检员,他得先过我这关才行!” 王老吉一抬手,一众执事者只能止住谏言,拿目光盯着江嘉豪。 “咕噜~” 江嘉豪咽着口水,他只想有个场子赚点钱而已。 干嘛啊,王老吉玩这么大,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王老吉将核桃放在一边,拿过红布盖住了桌子上的道具,随机挑选一个扣在碗底,推到了江嘉豪的面前。 他指着桌子上的道具列表,丢给江嘉豪一枚硬币,随后拿起核桃,回到主位上坐下。 一众执事者们见状,担忧的心放下,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们笃定了,王老吉是看不惯江嘉豪这么嚣张,故意不给他闯过三关的机会。 江嘉豪拿过硬币,目光在道具列表上扫了一眼,随意丢到了一个位置。 随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了瓷碗,就在掀开瓷碗的一瞬间,他手指摸到了碗底的一根细鱼线,用手指甲生生割断。 “咔嚓” 王老吉手中的核桃被生生捏碎,他猛地站起身,来到赌桌边抚摸着碗底的机关,冷眼望向江嘉豪,随后嘴角露出笑意。 “好小子,这第三关你过了。” “什么?!” 一众执事者霍然起身,不顾脸面凑到了赌桌前,打量着赌桌上的机关,不可置信地望着江嘉豪。 能看透字画摊的机关不难,可支手破掉字画摊的机关,在当下能做到的人只有两人,那就是王老吉和大马哥! 除了这二人,他们这些老家伙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没能力做到这一步! 众人打量着江嘉豪垂落的右手,右手小拇指上正在滴落血滴。 见状,一群执事者松了口气,各自归位坐下,望向江嘉豪的目光中除了震惊,更多了掩饰不住的赞叹。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小马哥一言不发,闷闷不乐地坐在椅子上。 江嘉豪是他的马仔,闯过三关,他脸上有光。 可就是这光,也太亮了点,把小马哥自身的光芒都要遮挡了。 想必以后有人见到他,都会调侃他:“你瞧,小马哥不会的手段,他的马仔会耶。” 王老吉拍了拍江嘉豪的肩膀,算是给了最高规格的肯定,对着小马哥吩咐道。 “给他找个铺子吧。” 小马哥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江嘉豪一脸的喜色,对着在座所有人抱拳躬身。 闯过了三关,代表他进入字画摊的高层,代表以后每天的收益,不会低于五百块! 在人均月工资几十块的年代,一天五百块的收益,可谓是天价。 一众执事者们起身离去,路过江嘉豪身边时,纷纷抛出善意。 大马哥路过江嘉豪的身边时,停住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努力,我很看好你。” “耶!” 所有人都离开了内堂,江嘉豪再也掩饰不住兴奋,握拳跳高。 就在这时,小马哥去而复返,打量着江嘉豪,丢给他一枚巡检员的令牌。 “巡检员负责监督所有字花摊中的荷官,杜绝有人徇私舞弊,没什么实权,但油水不错。” “你小子有点本事,能闯过三关,我这脸上也增光。” “给你个机会,除了总店,猪笼这边的分店,你选一个吧,只有一次机会。” “谢谢小马哥提携!” 江嘉豪把玩着巡检员的令牌,用牙咬了咬。 妈妈批的,竟然是纯金的?这么大一块令牌,得有一斤重吧,真奢侈! “小马哥,烟馆还有空缺吗,我想去打理烟馆?” 小马哥闻言挑了挑眉,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江嘉豪,仿佛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微微摇头。 “烟馆暂时没空缺,西巷的字花摊收益不错,划给你了,你现在就可以去交接。” “谢谢小马哥!” 江嘉豪抱拳离开,心中却是在咒骂:“妈的,烟馆是字花滩的核心,想混进去很难,混不进去就没办法打探出烟砖的藏匿地,江智涛真是难为人!” 目视江嘉豪离去,小马哥对着一旁的马仔招了招手。 “去调查一下,江嘉豪从厕巷离开后,都去过哪里,见过谁!” “大佬,成功了吗?” 内堂门口,龅牙苏在原地踱步,见江嘉豪出来了,连忙凑了过来。 “龅牙苏,一百五十块的规费,让你跟着巡检员混,你占了大便宜了。” “以后好好听话,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第六章:偶遇的消息 拿到了巡检员的令牌,江嘉豪便迫不及待地前往西巷,接手了西巷的字花滩。 作为巡检员,他的身份低于执事者,平级红棍和白纸扇,可以按月领取字花滩下发的社团红利。 除了领红利,江嘉豪名下的字花滩,算是半私有化,收益只需上缴四层给社团揸数即可。 转眼间一个星期过去了,西巷字花滩多了巡检员坐镇的消息,传遍了猪笼的每个角落。 很多赌客慕名而来,想在江嘉豪的场子里大展拳脚,一些惯千则是远离西巷,避开了巡检员的锋芒。 休息室内,已经独掌一间场子的江嘉豪,总算暂时不用为吃喝拉撒犯愁。 他有了闲钱便开始着手副业,每天坐在桌子后默写笑傲江湖,一写就是好几天。 “豪哥,这是场子里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的收益。” “唔,有新稿子了?” 这时龅牙苏拎着钱袋子进来,将字花滩的收益推到江嘉豪的面前,拿过一份稿纸打量着,眼神发亮。 他最近有些迷恋上江嘉豪的稿子,这些故事写得也太好看了,简直让人入迷。 掐灭了烟头,江嘉豪打开袋子,将里面的物品都倒在了桌子上,将收益分类。 龅牙苏见状,连忙放下稿纸本,跟着江嘉豪一同整理收益。 猪笼住的都是穷人,他们来玩字花,充其量也就是几毛几毛地玩,偶尔碰见大户,赌资最多过百。 而且有的赌资千奇百怪,什么香烟,戒指,项链,手表,甚至是卖身契都可以当作临时赌资,字花滩照收不误。 今天是周末,是上缴周贡的日子,只待龅牙苏整理好收益。 江嘉豪便会将一周的收益抽出四层,送到揸数那边报备,这周的任务就算是结束。 “豪哥,今天一共收益3121块5毛8分,嗯,还有一块手表,一盒香烟,二十几枚英京娱乐中心的筹码。” “嗯,辛苦一天了,拿去花吧。” 江嘉豪将没开封的香烟放在一旁,丢给龅牙苏一百二十多块的零头。 随手在账本上记录下今天的收益,把收益摞在保险柜里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周贡,准备离开。 “谢谢豪哥。” 龅牙苏呲着两颗大龅牙,笑眯眯地把钱揣兜,指了指桌子上的稿纸,对着江嘉豪的背影问道:“豪哥,我能看看嘛?” “在屋里可以,不许拿出去。” “豪哥~” “豪哥好~” 离开了休息室,沿途有赌客和看场马仔见到江嘉豪,都恭敬地打着招呼。 江嘉豪点着头,穿过一道道门户,越过大街小巷,来到了字花滩的总部,找到了揸数竺雍恬上缴了周贡。 正准备离去,路过祠堂侧门时,见大小马似乎起了争执,便躲在远处偷窥。 距离比较远,加上大小马都是低声争吵,江嘉豪根本听不见他们吵什么。 眼看着二人推门进了祠堂,江嘉豪瞅得左右没人,悄悄跟了上去。 进了祠堂,大小马的争吵不再故意压低声音,异常地激烈。 江嘉豪的印象中,大小马一直是兄弟齐心,从来没红过脸,今天吵得面红耳赤,还是头一遭。 “哥,我们干掉谢三宝,掌握他的烟砖渠道,这是多大的诱惑你明白吗?” “只要我们有了自己的烟砖渠道,跛豪算个屁!” “到时候就算是吕华,也要看我们的脸色,我们赏他一口吃的,他才有饭吃!” “阿弟,做生意讲的是诚信,吕华把烟砖的生意交给跛豪打理,我们从谢三宝那里进货,已经是坏了规矩。” “谢三宝是鱼王的亲信,我们得罪了鱼王,以后就别想染指避风塘,你懂不懂!” “说吧,我的那些烟砖你藏在哪里?!” “你我是手足兄弟,我不想因为一点烟砖,让别人看笑话!” “哥,烟砖我已经散出去了,你想要烟砖可以,我们敲掉谢三宝,不就行了?!” “阿弟,我最后说一遍,烟砖藏在哪里!” “哥,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别叫我哥,我马红杰没你这样的弟弟!” “马红杰,我们是从娘胎一起出来的亲兄弟,你就这么对我?” “不就是点烟砖吗,我告诉你唔,离开了你马红杰,我照样可以弄来烟砖的渠道!” “烟砖就在..谁?” 祠堂内的争吵一直持续着,江嘉豪听得很仔细,忽然间小马哥一声怒喝,江嘉豪以为自己暴露了,转身就要跑。 他只挪动了一点位置,又强忍着恐惧,蹲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不敢露出任何声音。 “你们两兄弟在干什么,想拿枪崩了老子吗?” “瞧瞧你们的德行,为了一点点烟砖吵得不可开交,我在前堂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让我太失望了!” “干爹?” “王老吉?” 江嘉豪听着屋内多出来的声音,暗道一声好险,强行抑制住好奇心,快速远离祠堂。 “我这就稀里糊涂地,知道了烟砖的藏匿地?” “靠,不能是他们阴我吧?” “哼~做卧底的是原主,我只是替他完成遗愿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做一辈子卧底,还要尽心竭力?!” “管他真假呢,把这件事告诉江智涛,任务就算完成,至于江志涛信不信,是他自己的事,跟我有几毛钱关系。” 离开了字花滩的总部,江嘉豪一步三回头,总觉得身后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为了避免有人跟踪,江嘉豪穿堂过巷,足足绕了好几圈,才前往油麻地。 江智涛是油麻地,三浦街上的巡街便条,除了休息时间,一般都在巡街。 到了油麻地,江嘉豪找到一间名叫祥记鱼丸的小馆,是江智涛妻子开的,也是江智涛和江嘉豪经常碰面的地方之一。 江嘉豪走进祥记,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对着收银台后的老板娘招了招手。 “阿姐,一碗鱼丸,三分辣,四分甜。” “靓仔,你稍等唔,马上就来。” 过了片刻,鱼丸端了上来,江嘉豪倒了半瓶香醋,大口咀嚼着。 这味道,顶赞。 很快一碗鱼丸吃完了,江嘉豪有些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他扫了扫四周,招呼老板娘。 “老板娘,今天的鱼丸好鲜啊,再来两份打包带走。” 待到老板娘拎来打包的鱼丸,江嘉豪将卷着小纸条的钞票递给老板娘,带着两份打包的外卖,准备离开。 刚出祥记的门口,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江智涛,二人闪电般交换了眼色,江嘉豪哼着小曲离开。 第七章:放心,我懂规矩 送过消息给江智涛,后续的事情就跟江嘉豪没什么关系了。 只要消息是真的,过不了多久,江嘉豪就会收到江智涛送来的任务酬金。 如果消息是假的…呵呵,假的就假的呗,一个小卧底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离开了祥记,江嘉豪带着打包的鱼丸回到了西巷字花摊,见龅牙苏趴在桌边看小说,丢给他一份鱼丸。 龅牙苏吃着鱼丸,翻看着笑傲江湖,对鱼丸的味道赞不绝口。 “豪哥,这鱼丸好鲜喔,一定是现打鱼丸。” 江嘉豪坐回椅子上,继续做文抄公,闻言撇了撇龅牙苏:“你觉得,你的鱼丸跟他比,谁做的好吃?” “这,怎么说呢。” “我之前虽然卖手打鱼丸唔,可原材料都是死鱼,鱼死掉超过一定时间,就失去了原本的鲜味,哪怕冰冻也没用。” “这家的鱼丸,一定是活鱼去内脏,打成肉糜做成鱼丸,才能保持这份鲜。” “豪哥,我龅牙苏敢拍着胸脯说唔,如果我也用活鱼打鱼丸,做出的鱼丸一定比这个好吃!” 说到鱼丸,龅牙苏仿佛触碰到了最神圣的领域,一脸的骄傲。 江嘉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收小弟嘛,肯定要把对方的底细调查个清清楚楚。 龅牙苏祖祖辈辈都是打鱼人,一手做鱼的本事,很多酒楼的大厨都比不上。 只是到了龅牙苏这一代,父母几年前出海,遇到海难,就再也没回来过。 龅牙苏带着小妹,靠着做零工,出地摊生活,不被逼得走投无路,也不会想着混社团。 摸了摸下巴,江嘉豪有了一个赚钱的好办法。 这几天他经营字花摊,发现这里有很多资深耍家,一玩就是成天成宿地玩。 饿了去附近的私人作坊买点食物顶饿,回来接着玩。 这种人除非输得一干二净,否则不会离开。 江嘉豪打量着龅牙苏,那奇怪的表情,吓得龅牙苏目光闪躲,觉得嘴里的鱼丸都没那么鲜了。 “豪,豪哥,你,你要干嘛?” “如果让你在看场子和做鱼丸之间做选择,你更喜欢哪一种?” 江嘉豪点起一根香烟吞云吐雾,给字花摊捆绑食堂的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型。 “啊?只要能跟在豪哥身边,有书看,能赚钱,我是随便啦。” 龅牙苏闻言挠了挠后脑勺,讪笑着回应道。 江嘉豪对着龅牙苏勾了勾手指,后者凑到身边,听到江嘉豪的食堂计划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豪哥,可行,这个可行啊!” “只是,我们这里本来人手就少…” 龅牙苏脸上的兴奋凝结,他想到了一个很为难的问题,字画摊人手不足。 一个星期前,他跟着江嘉豪来接收字花摊。 上一任摊主将心腹都带走了,只留下几名荷官和马仔,还是看在江嘉豪巡检员的面子上。 给字花摊增加副业,肯定赚钱,但前提是他们没那么多人手可用! “人手的事你不用管,就问你一句话,我给字花摊加了副业,你能不能挑起大梁!” 江嘉豪懒洋洋地靠在了椅子上,一个星期,字花摊让他赚到了两万多的收益。 除了上交社团的周贡,和打点各方势力的规费,他还有一万块可以自由调度。 现在的江嘉豪,早已不是之前连房租都交不起的马仔了。 以油麻地对外出售的房子价格,两千多一间算。 江嘉豪目前一个礼拜的盈利,足够在油麻地买上三间私人住宅,还有剩余。 有钱了,自然说话就硬气,既然想到新点子,那就干,又花不了多少钱! 龅牙苏闻言,咬了咬嘴唇,重重点头:“只要豪哥能给我帮手,我可以的。”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去附近找找合适的位置,不管多少钱,先租下来一间再说。” 打开保险柜,江嘉豪拿出一卷大棉胎丢给龅牙苏,挥了挥手。 目视龅牙苏离去,江嘉豪掐灭了烟头,把稿纸本锁进抽屉里,又从保险柜里取出几卷钞票。 只靠一间字花滩,就算加上稿费,也不过是勉强温饱,他江嘉豪穿越到这野蛮生长的1966,不是过苦日子来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有钱撒出去,多收小弟,以最快速度累积原始资本,才能把势力做大做强,未来可期。 现在全香江的社团都在撒网搜罗小弟,整个香江三分之二的人口,都有社团背景。 想在这剩下的三分之一人口中,找到底子清白的小弟很难,要是收了二五仔,倒霉的只会是他江嘉豪。 收小弟的事情,江嘉豪已经考虑了很久,决定剑走偏锋,走别人没走过的路! 几个月前,原主从内陆偷渡到香江,途中被巡游水警发现,丢进了白石岭难民营。 没逃出难民营的时候,原主在难民营里结识了几个朋友,人都还不错。 当时原主还承诺过,等自己在香江站稳脚跟,一定来接他们,一起发大财。 现在江嘉豪手里有钱,又急缺小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白石岭难民营。 难民营里的人,几乎都是被逼到绝路的逃难者,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只要有人给他们一口热饭,带他们脱离苦海,绝对是死心塌地的好马仔! 半个小时后,深水埗,白石岭难民营已经遥遥在望。 将租来的货车停在路边,江嘉豪站在难民营不远处。 打量着前方闪烁着电弧的铁丝电网,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和谩骂声,还隐隐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站住,这里是白石岭难民营,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长官好,我是来接人的。” 难民营铁门前,两名警察正在赌着钱,见有人靠近,立马抽出了小.左.轮,戒备地盯着江嘉豪。 为首一名警官见江嘉豪穿着西服扎着领带,人模狗样地举起双手,是来接人的,放下了戒备。 他收起了枪,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皱眉摸兜。 江嘉豪眼疾手快,拿出打火机凑了过来,替两名警察点了烟。 江嘉豪见为首的警察,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他的打火机,笑着塞到了对方手里。 又从兜里拿出两个鼓鼓的红包,分给二人,抱了抱拳,不经意间露出胳膊上的字花滩纹身。 两名警察微微挑眉,当着江嘉豪的面打开了红包,一张一张数着大棉胎。 确认没有假币,红包足有两百块之多,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揣兜。 “说吧,接谁?” “大天二,狗蛋黑,赖八瘸,黄蒙昂,黄蒙立,阮文杰,胡志文,李叶旭...” 为首的警察闻言没有再说话,只是指了指身后的值班室。 江嘉豪点了点头,来到值班室换上了一套草绿色警服,戴上了黑色大檐帽。 门外,为首的警察示意同伴在外面值岗,他对着穿戴整齐的江嘉豪一招手,打开了一旁锁着的小铁门。 “大圈仔,我叫张新华,以后来接人找我,我给你优惠。” 江嘉豪跟在张新华的身后,钻进了难民营,感受着心底的恐惧在蔓延,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您放心,我懂规矩。” 第八章:以后你们跟我混 白石岭难民营,是所有偷渡者的噩梦。 被丢进这里的人想离开只有两种办法,要么被人拿钱接走,要么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逃,这一个字看似简单,却令无数的难民死在铁丝电网的高压电之下。 被电成了焦炭,最后尸体丢到臭水沟里,被野狗野猫啃食。 跟在张新华的身后,江嘉豪打量着身边的人间炼狱,被一双双饥饿又仇恨的眸子盯着。 他很庆幸原主走了狗屎运,竟然能逃出难民营。 不然他穿越过来,是不是就要跟这些衣不蔽体的难民一样。 遭受着管教的各种毒打,还有同为难民的欺压和折磨,只为抢上一两块酸臭的干粮,让自己活下去! 女人还好,大不了出卖肉体,虽然不能吃饱,但不至于饿肚子。 男人,你若是不懂得拉帮结派,或者有强悍的武力,就注定被其他难民踩在脚下,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一路上,随处可见的女子被凌辱,随处可见的弱小难民沦为强壮难民取乐的对象。 张新华始终端着手枪,戒备地盯着四周,随时做好开枪的准备,令那些红了眼的难民不敢靠近。 很快,一间被铁丝电网护着的木屋遥遥在望。 张新华打开了木屋的锁头,关闭了电源开关,带着江嘉豪进了木屋,转头锁死木门,开启电源。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松了一口气,点开了屋内那有些昏暗的长条管灯。 随后从书架上拿过几本厚厚的册子,丢到江嘉豪的面前,示意他打开。 “这几本是难民营里的名册,名字后面画叉的,代表已经离开或者失踪,或者死亡。” “大圈仔,你想接走谁,自己在上面确认。” “如果他们的名字后面没有红叉,就记录在纸上。” “谢谢张警官,我明白了。” 江嘉豪皱了皱眉头,他是第一次来难民营里接人。 只知道在难民营接人的规矩是,买家必须晚上来,提人要有行街纸,也就是香江本地的居住权。 其次每接走一个人,要付二百块到五百块的提取费。 强壮的男人最贵,价值五百块,老人和孩子最便宜,二百块就能带走。 至于女人,就要看长相和身材定价,好看的,身材好的价格就高,反之亦然。 而且来难民营接人有个规矩,千万不要试图跟这里的卖家讨价还价,这是一处只许对方漫天要价,不许买家坐地还钱的地方。 一旦买家心疼钱,做出讨价还价的举动,那就要面临对方不断地提价,不过不管对方如何提价,一般五百块就是上限。 江嘉豪记得,原主还在难民营的时候,有见过买家接人离开,那会都是卖家在大门外直接喊人提人,还很少有被带到档案室的。 一旦买家被带到档案室,就代表卖家要狮子大开口,保不齐为了业绩,还要塞给买家几个添头。 翻看着名册,江嘉豪很快找到了几个名字,但后面都被画上了红叉。 这代表着,他想找的几个朋友,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还好,在最后一个名册的最后几页,江嘉豪找到了黄氏兄弟和阮文杰的名字,他们的名字后面没有红叉。 揉了揉太阳穴,江嘉豪在纸条上写下三人的名字,递给张新华,准备掏钱。 张新华接过纸条,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望向江嘉豪,语气有些不善。 “大圈仔,刚刚你可是说了好几个人的名字,怎么就三个了?” “其他人的名字后面都有红叉,可能是死了吧。” 江嘉豪的语气有些沉重,将名册推到张新华的面前,指着大天二几人的名字。 “呵~,这难民营里每天都要死上一些人,你看开点,别那么伤感。” 合上了名册,张新华把纸条丢到了江嘉豪的面前,点指桌面。 “大圈仔,既然你说懂规矩,那就好办了。” “五千块,除了这三个人,我额外送你十个越南女人,都是好货色。” “做得到,我给你提人,拿不出钱,我送你离开。” “你要明白,下次再想来接人,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江嘉豪早料到张新华会来这么一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十三个人五千块,平均下来一个人快接近四百块了,简直不是一般地黑! 拿出钱包,江嘉豪数出20张驼背仔平铺到桌面上,又拿出字花滩巡检员的令牌对着张新华晃了晃,令他挑了挑眉。 “张警官,我是字花滩新晋巡检员,有着成立新字堆的权利,你该明白,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很多。” “这里是一万块,除了你之前的提议,我要你再送给我至少十五名强壮的男性!” 张新华拿起巡检员的牌子把玩着,见后面刻着江嘉豪三个字,又丢回江嘉豪的怀里。 “王老吉名气可是响当当,今天我不仅给他一个面子,还准备交你这个朋友。” “这一万块,除了你要的三个人,我再额外送你五十人。” “张哥够意思,以后猪笼西巷字花滩,来了随时找我。” “阿豪,跟我走吧。” 短短几句对话,张警官变成了张哥,大圈仔变成了阿豪,二人就差勾肩搭背。 江嘉豪跟着张新华离开了档案室,来到难民营的后门等待着。 不多时,十几名管教推搡着一群难民走了出来。 这些人衣衫褴褛,都戴着头套,手上捆着麻绳,串成了一串,也分不清男女老少。 一名管教掀开了三个人的黑头套,踢了三人一脚,让他们扑倒在江嘉豪的面前。 “验货吧。” “阿豪?” 三个男人被摘下了头套,下意识抬起手挡住脸,满脸的畏惧。 预想中警棍或者皮鞭之类的刑具并未击打过来,他们三人才敢向着左右张望。 这一看,就看到站在原地,穿着棕色西服的江嘉豪,惊讶出声。 江嘉豪从后腰抽出一把蝴.蝶.刀,来到黄蒙昂,黄蒙立,阮文杰面前,割断了他们手腕上的绳子。 “阿豪,我不是做梦吧?” 阮文杰不可置信地瞪着江嘉豪,想要抬起手摸一摸江嘉豪的脸,又怕弄脏了对方的西装。 那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着实有些可笑,换来了江嘉豪的摸头杀。 黄蒙昂和黄蒙立两兄弟哽咽地望着江嘉豪,扑到江嘉豪的面前,给了江嘉豪一个熊抱。 一年多了,他还以为江嘉豪忘了他们这些难兄难弟呢! “给你们的承诺,虽然迟了点,好歹做到了。” 拍了拍黄蒙立,黄蒙昂,阮文杰三人的肩膀,示意他们别激动。 江嘉豪来到五十名套着头套的难民身边,替他们摘下了头套。 三十男,二十女,男人都是越南老表,清一色的大块头,皮肤黝黑,看着很有爆发力。 女人国籍混杂,大部分都是越南人,还有几名内陆人,姿色都不错。 目光从一群畏惧,憎恨又迷茫的眼神中扫过,江嘉豪多了一丝笑意,清了清嗓子开口。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嘉豪,以后你们跟我混,替我赚钱,我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不想屈居人下的,自己走吧,我不拦着。” 第九章:需要个财务 “豪,豪哥,这,哪来这么多难民?” 当江嘉豪带着五十几名难民,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字花滩,不仅龅牙苏懵逼了,就连一群赌客都被这场面震惊了。 “切,你都说是难民了,自然是从难民营里接出来的,难不成天上掉下来,水里生出来?” “去,把肖媚叫过来。” “唔,喔。” 龅牙苏眼睁睁地看着五十来号人,挤进空间不大的休息室,咽着口水跑到前堂,叫来了荷官肖媚。 “豪哥,您找我?” 肖媚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香江女人,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精致的五官,玲珑有致的身材,是西巷字花滩的头牌荷官。 之前上一任摊主离去时,还想带着肖媚一起离开,被江嘉豪硬生生地扣下,没少换来上一任摊主的憎恨。 她收到龅牙苏的消息,立马跑到休息室,看到了一群难民时,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随后捂着鼻子,越过重重人群,总算是挤进屋里,来到了江嘉豪的面前。 “这里有二十个女人,你去带她们洗澡,买些生活用品,把她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暂时安排到香江人旅店住下。” “以后她们跟着你学习做荷官,你就是她们的老大!” 拉开抽屉,江嘉豪在一群贪婪目光的注视下,抽出五张大圣书,丢到肖媚的面前。 “您,您让我管理她们?” 肖媚不可置信地望着江嘉豪,回头瞅着一双双怯懦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幻听了。 她一个小小的荷官,管理着字花滩另外三名荷官已经很吃力了,有什么资格做这些女人的老大? “放心,不能让你白干,以后你的薪酬上调两倍,如果管理得好,我每个月多奖励你二百块!” “两倍?” 肖媚眨巴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她一个月的薪酬有三百块。 虽然说荷官赚的都是小费吧,可猪笼这边都是穷人,就算是头牌荷官也没多少油水。 两倍工资就是六百块,加上二百块的奖励,再加上平时的小费,岂不是说她的工资有望达到一千块一个月? 肖媚险些被这个惊喜砸得脑淤血,连忙点头,拿过桌子上的钞票,对着江嘉豪行礼。 “豪,豪哥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江嘉豪没有说话,对着黄氏兄弟招了招手,二人立马靠前。 他拉开柜子,取出两把用报纸包裹的铁刃丢给二人,又给了他们一人一百块。 “猪笼这一片,字花滩的人一般没势力敢动,怕就怕意外。” “肖媚带着一群女人走街串巷地不安全,你们负责保护她们,顺带给自己置办点物件。” 想了想,江嘉豪对着阮文杰和他身后的几个越南人勾了勾手指,又给他们一人一百块和一把报纸包裹的铁刃。 有十个强壮的男人做保镖,其中还有黄氏兄弟和阮文杰这样可以信任的难兄难弟,江嘉豪算是放心了。 肖媚满眼感激地对着江嘉豪暗送了秋波,带着一群人离开,休息室顿时空旷了不少。 这时龅牙苏才敢凑过来,给江嘉豪点上一根烟。 “豪哥,还有这么多人呢,怎么安置?” 江嘉豪吞云吐雾,目光在剩下的人中扫视着,这群人初入字花滩,暂时还没有资格做巡检员的小弟。 他似笑非笑地一拍龅牙苏的肩膀:“阿苏,你想不想当大哥?” “啊?我?豪哥你别开玩笑了,我...我...我想!” 龅牙苏好悬被江嘉豪拍了一个趔趄,闻言下意识望向屋内一群彪形大汉,不住地咽着口水。 自己给这么一群人做大哥?好像很不错的诶... “想就说嘛,怕什么呢?!” “剩下这些人,你先带着他们去洗个澡,置办一些生活用品,买一身替换的行头,找个地方对付一宿。” “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大哥,别让我失望喔。” “谢谢豪哥栽培!” 龅牙苏赤红着眼睛,对着江嘉豪行了一礼。 他知道从此刻起,自己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看扁的四九仔。 他是这三十三名马仔的大哥!以后别人见了他,也要尊称他一句龅牙哥! 这一切,都是江嘉豪赐予的,是他给了自己不被人看扁的机会。 一时间没忍住,龅牙苏哭了。 “你好歹也是跟着巡检员混的,难不成一辈子都做小马仔?!” “瞧你这点出息!” 揉着龅牙苏的脑袋,江嘉豪将抽屉里剩余的大圣书都丢给他,示意他带着人赶紧滚蛋! 龅牙苏擦了擦眼泪,对着屋里一群壮汉们一招手,离开了休息室。 江嘉豪打量着屋里狼狈的模样,这地板和墙上,不是脏兮兮的秽物,就是爬动的虫子。 不用说,这些杰作,都来自那些难民。 “五十几个人,足够我把字花滩做大做强,那就需要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财务。” “龅牙苏性格不够沉稳,让他管理小弟可以,做财务还不够资格,阿丽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个谁,来个人把屋里收拾收拾,消消毒!” 招呼过看门的马仔收拾屋子,江嘉豪返回了许久未归的东四巷排楼,准备去看看阿丽。 天色已经很晚了,江嘉豪估摸着这会阿丽已经睡了,没敢去打扰人家,便回屋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江嘉豪早早起了床,先是找到包租婆商量租房子的事,给小弟们安排住处。 有着大把的钞票开路,包租婆当真是对江嘉豪刮目相看,恨不得将整栋房子都租给他,热情得不得了。 就在江嘉豪准备找阿丽时,发现阿丽正在门口吹风,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阿丽依旧是红色内衣托底,搭配透亮的白纱衣服,靠在护栏上,展现着自己的美好。 她见江嘉豪来找自己,笑着打招呼:“有事?” “嗯,我这里需要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财务,暂时想不到别人。”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中六的学历,过来帮我吧。” 江嘉豪直奔主题,他来到阿丽身边,靠在了护栏上,习惯性地捏了阿丽屁股一把,还是那么地有手感。 阿丽白了一眼江嘉豪,似乎已经习惯了江嘉豪那不老实的手,开口道:“有烟吗?” 江嘉豪点了点头,拿出一盒烟塞在阿丽的手里,替她擦然火柴,阿丽吸允着香烟,忽然叹了一口气。 “让我考虑一下。” 江嘉豪看出阿丽有心事,便不再多言,向着楼梯口走去,背对着阿丽的身影,摆了摆手。 阿丽捏着手中的洋烟,望着江嘉豪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妩媚的弧度。 但笑容很快收敛,因为一道令她极为厌恶的身影,出现在了眼中。 “阿丽,三天时间已到,赶紧跟我走吧。” 第十章:英京娱乐中心 最近一些时日,字花滩收到了一些筹码,都来自英京娱乐中心。 在香江,英京娱乐中心共有三家,分别开在猪笼与油麻地交汇处,湾仔区铜锣湾,中西区上环。 这三家英京娱乐中心,都是一个叫沐鸿飞的英籍华人开设的,他也是三大华人勋爵之首。 铜锣湾和上环的英京娱乐中心有多大,江嘉豪不清楚,他只在油麻地英京娱乐中心的门口逛过。 油麻地英京娱乐中心,占据了三浦街三分之一的位置,是一栋六层的独栋商用楼,里面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它的正门和侧门,光是停泊的私家车,就堵满了整条街道,门口黑衣白衫的马仔,就有几十号。 据说里面来往的都是大人物,除了洋鬼子,就是各大社团的高层,且美女如云。 里面一杯普通洋酒的价格,就要两百块起步,是普通香江人三到四个月的工资总和。 最低额度的筹码,都要一百块起步,当真是所有男人梦想的天堂。 很多有钱人宁可徒步一条长街,也要求得英京娱乐中心宿醉一宿,赏尽百花。 英京娱乐中心的筹码,在香江所有赌场都通用。 不管筹码流落到外面多少,只要带着筹码来英京娱乐中心,它们都原价回收。 江嘉豪的手里,有着将近一万五千块的筹码,都是这些日子字花摊的收益。 他准备带着这些筹码,逛一逛原主做梦都想来一次的英京娱乐中心,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究竟有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夸张。 油麻地三浦街上车来车往,行走的都是西装革履的“绅士”。 偶尔有一些打扮浮夸的耍客进入英京娱乐中心,都会引起马仔和各位“绅士”的侧目。 走进英京娱乐中心,江嘉豪才明白什么叫富丽堂皇,奢靡至极,仿佛耳边响起了美妙的歌声。 “夜上海,夜上海,上海是个不夜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无比宽阔的赌场大厅,四周雕梁画栋,龙吟虎啸,栩栩如生。 大厅一眼望不到边际,有着百余张赌桌,各种稀奇的玩法一应俱全,聚集着无数耍客们声嘶力竭。 大厅里来往不断地服务生,清一色气质出众的妙龄少女,竟然一个男服务生都见不到。 这些服务生,穿着统一开叉到大腿根,绣着金丝龙凤的红色旗袍。 她们秀发高挽,头上插着精雕细琢的金首饰,脚下踏着高跟鞋,净身高普遍在1米65以上。 那一颦一笑间,当真是勾魂夺魄,让人目不暇接。 随手从路过的服务生托盘中,拿了一杯香槟。 这名服务生还会弯腰对江嘉豪欠身还笑,不经意间,露出胸前的雪白,着实养眼。 大厅的尽头,是一条蜿蜒盘旋的木质楼梯,楼梯的台阶上铺着红地毯,连接着二楼的宴客厅。 就在大厅的中间,有一块独立的空地。 十几名演奏师,正拉着手提琴,吹着萨克斯,弹着钢琴,奏响出一段段优美的乐符。 不过这些美妙的音乐,对于吵闹的赌场大厅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 江嘉豪的目光在一名名“绅士”身上扫过,找到了不远处的筹码兑换中心。 就在这时,一道倩丽的身影,不经意间出现在江嘉豪的视野中。 她就像一朵独自盛开的雪莲,即便在满堂春色之中,也足以艳压群芳,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这一刻,身边的时间仿佛凝滞了,江嘉豪的眼中,只剩下那不可一世的绝美容颜。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 不知怎的,江嘉豪心中突然泛起李延年的诗句,便脱口而出,引来路人侧目。 少女二八年华,吹弹可破的肌肤,精致完美的侧颜,戴着珍珠耳环,长发披肩,一身素裙却不显突兀。 她坐在俄罗斯大转盘的旁边,无聊地丢着筹码,偌大的俄罗斯转盘赌桌,除了美女荷官,只有她一人玩耍。 少女的身边,有着大批保镖护卫紧张戒备,令想凑过去的耍客们,自觉地躲开。 江嘉豪目光落到俄罗斯大转盘上,瞳孔微缩,玩一次最少的筹码,竟然是千元起步?够黑的啊! 俄罗斯大转盘的玩法很简单,也很难,轮盘是由1-36以及0,共计37个号码所组成。 当玩家下好注后将会有一颗球在轮盘的旁边,随后即会掉入轮盘中直到停止。 轮盘号码的位置是由奇数码数交叉排列,颜色则是一黑一红交替着,至于0则为绿色。 此游戏是以这颗球,最后停止时落在哪一种颜色,或号码来作投注。 脑海中回忆着俄罗斯轮盘的玩法,江嘉豪自然也想到了荷官作弊的手段。 眼下一个身份不明的少女,竟然可以独霸一张轮盘,代表着荷官作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种浅显的道理江嘉豪明白,那经常来英京娱乐中心的耍客们不可能不清楚。 唯一的可能性,少女身份高贵,让他们不敢靠近,甚至是不敢搭讪! 若是能在这种人面前刷一波存在感,对江嘉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江嘉豪犹豫了片刻,在筹码兑换处,又兑换了五千块的筹码。 他随手拦下一名服务生,将一枚一百块的筹码放在对方的托板上,指了指赌桌旁那孤单的身影。 女服务生一愣,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就要把筹码还给江嘉豪。 她的行动告诉了江嘉豪,少女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再次引起了江嘉豪的好奇。 江嘉豪就那么拦在服务生的面前,一枚枚筹码丢到托盘里,令她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 筹码叠加到一千五百块时,服务生妥协了,江嘉豪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对方的身份。 这万众瞩目的女子,竟然是勋爵沐鸿飞的独女沐婉柔,这家英京娱乐中心的少掌柜! 能在勋爵女儿的面前刷一波存在感,他以后在猪笼还不是横着走?! 江嘉豪走向俄罗斯大转盘,立马被几名穿着西装的保镖给拦住了,引来了四周耍客的侧目。 “对不起,这张是私人赌桌,暂不对外开放。” 被人拦住,早在江嘉豪的意料之中,他故意装出诧异的模样,转身打量着四周,用一口流利娴熟的英语反问道。 “What, isn''t Yingjing Entertainment Center a casino?” “When did the gambling tables in casinos be private?” 【翻译:什么,英京娱乐中心不是赌场吗?赌场的赌桌,什么时候成私人的了?】 “That beautiful lady, it''s boring to play games alone, and it''s boring to win money。” “Do you mind adding another person? Chatting is also good.。” 【翻译:那位美丽的小姐,一个人玩游戏多无趣,赢钱也没意思,介意加一个人吗,聊聊天也是好的。】 “我警告你不要搞事情,收起你那点龌龊的心思,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 保镖见江嘉豪竟然敢当着他的面,用英文去调戏自家主人,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一掀西装,露出腰间别着的手枪。 随着为首保镖的动作,身后十几名保镖立马将江嘉豪围了一个圈,统统露出腰间配枪。 “呵~夸张了唔~” 江嘉豪嘴角有些抽搐,目光扫过在场几人,压根没想到这些保镖竟然人手一把黑星?要不要这么夸张。 耸了耸肩,江嘉豪觉得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好,准备离去。 谁料人群后方的沐婉柔竟然开口了,声音如同天籁,仅仅是一句话,就令江嘉豪停住了脚步。 “阿桑,这位朋友说得对,英京娱乐中心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我们不该独霸一张赌桌,让他过来吧。” 第十一章:刷足存在感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如果给了你绝美的容颜,那声音一定很难听。 可若是给了你动听的声音,那长相一定好不到哪去。 能声音与美貌并重的女人太稀有了,江嘉豪听到沐婉柔的声音就是一愣,简直太好听了。 “喏,还不让开吗?” 江嘉豪在一群保镖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推开了他们,坐到了赌桌旁。 他很有分寸,故意坐得离沐婉柔远了一些,却偏偏坐到她的对面,一抬头,两人便可以四目相对。 沐婉柔似乎习惯了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江嘉豪,便继续无聊地丢着筹码。 江嘉豪瞥了瞥嘴,随手将一枚筹码丢到了数字0上,便较有兴趣地打量着少女的容颜。 近距离观看下,少女简直美到不可方物,远远不是刚刚远观侧颜可以比拟。 不愧是英京娱乐中心的少东家,她玩轮盘估计是为了打发时间,丢出的筹码都是乱丢,毫无章法。 不管赢钱输钱,脸上始终是一个表情,那就是郁郁寡欢。 江嘉豪目不转睛地盯着沐婉柔,眼光一瞥,见到荷官推过来十几枚筹码,微微一愣。 他向着转盘望去,自己随便压的数字,竟然中了? “Hehe, it seems that I am lucky.” 【翻译:呵呵,看来我运气还不错。】 江嘉豪是来刷存在感的,又不是来赌钱的,他将得到的筹码全都丢到0上,准备接下来全程飚英语。 沐婉柔扫了一眼江嘉豪,有些不耐烦,准备起身离去。 当她看到转盘停止,钢珠继续停留在绿色的0时,下意识停顿了脚步,随手拿过几枚筹码,丢到了0号。 “Heh~ there is no roulette wheel with the same number opened three times in succession, unless it is cheating.” 【翻译:呵~哪有轮盘会接连开三次同一个号码的,除非是作弊。】 江嘉豪面露意外之色,没想到自己两次随便丢着玩的筹码,竟然都中了,难道该着他今天发财? 面对着沐婉柔同样压下0号,江嘉豪微微摇头,将所有筹码推到1号,轮盘继续转动。 轮盘停止,钢珠稳稳停在一号,这下江嘉豪更诧异了。 要知道俄罗斯轮盘在不作弊的情况下,所停留的点数完全是随机的,全凭运气的。 如果说一次是运气好,两次也是狗屎运,那接连三次都中,这就有点过分了。 “Sir, you seem to be good at playing roulette?” 【翻译:这位先生,你似乎很会玩轮盘?】 接连三次蒙中点数,江嘉豪成功吸引了沐婉柔的注意力,她再度开口,这次说的是英文。 “Maybe it''s luck.” 【翻译:可能是运气好吧。】 江嘉豪挑了挑眉,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吸引到沐婉柔的注意,他笑着将所有筹码继续压1,不信这次还中! 沐婉柔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竟然把手中百多枚筹码,都压在了数字1上。 轮盘停止,钢珠调皮的,停留在数字1上,令沐婉柔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浓郁。 “Sir, you''re really lucky. Shall we continue?” 【翻译:先生运气还真是不错呢,还继续吗?】 “Why not?” 【翻译:为什么不呢?】 江嘉豪接连四次蒙中了轮盘数字,一旁吃瓜群众都震惊了,有胆子大的凑了过来,这次保镖们并未阻拦。 很快,一张赌桌就围满了人。 “小姐,人太多了,我们走吧。” 领头的保镖见赌桌旁人越来越多,便来到沐婉柔的身边,想要带着沐婉柔离开。 沐婉柔却摆了摆手:“不急,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先生,您倒是下注啊,我们都等着呢。” 面对着沐婉柔那充满好奇的目光,江嘉豪瞥了瞥一旁等着跟住的耍客们,再次将赢来的筹码都推到了18号。 见好就收,既然存在感已经拉满,这一局结束他就准备离开。 围观的耍客们,见江嘉豪竟然继续梭哈,纷纷下场跟注。 沐婉柔似乎对钱没什么概念,她对着身边的保镖一挥手,大片的筹码落在18号位上,引得身边耍客们一阵阵惊呼。 目前数字18的筹码足足有一千多枚,一枚代表着一千块,如果钢珠停留在18号,就代表英京娱乐中心这一局要赔掉三千多万! 江嘉豪对着沐婉柔露出善意的笑容,在轮盘还未开局之前收回了筹码,转身离开,引得一旁耍客们好奇的目光。 待到江嘉豪离开后,轮盘开始转动,最后钢珠稳稳停留在18号的位置上,全场耍客们都沸腾了。 “去查查这个人什么来路,如果底子清白就挖过来。” 沐婉柔并未在意荷官推送的大堆筹码,转身离去。 筹码兑换处的柜台前,江嘉豪兑换了所有筹码,望着远处赌桌上的惊呼,目光与沐婉柔交汇,点了点头。 在赌场赢钱不难,赢了大钱想走,却是难上难,与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得罪英京娱乐中心,倒不如卖少东家一个面子。 江嘉豪相信自己凭借着流利的英语和精湛的赌术,再加上对英京娱乐中心的善意,已经足够引起勋爵女儿的好奇心。 不远的将来,二人肯定还会见面,到时候他就可以抱上这条大腿,然后顺杆爬,在勋爵沐鸿飞的面前继续刷存在感。 最后在猪笼,油尖区,甚至是整个香江打响江嘉豪的名号,哪怕是炒作! 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沐婉柔消失的背影,江嘉豪离开了英京娱乐中心,返回了字花滩。 临近中午,江嘉豪正在休息室里默写小说,龅牙苏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令正在思索剧情的江嘉豪面露不悦。 “豪哥,豪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别忘了你已经是一票马仔的老大了,要懂得稳重。” “不是,是真的出大事了。” “喝口水,慢慢说。” 放下了铅笔,江嘉豪靠在椅子上抻了抻懒腰,示意龅牙苏先喝杯茶压压惊。 龅牙苏接过江嘉豪递来的茶水一口闷掉,面色冷峻地望向江嘉豪。 “豪哥,斧头帮的肥膘,发布了必杀令,要敲掉你!” “肥膘对我下了必杀令?” 江嘉豪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差点把这个家伙给忘了,这可是个大麻烦! 想了想,他又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他肥膘就算是斧头帮的香主,想对字花滩的巡检员下必杀令,也得有人敢收这钱才行。” “一会你去买个床,这段时间我就住在休息室,肥膘再牛逼,手也伸不到这里来。” “哦对了,一会出去的时候,顺便找个手艺好点的裁缝过来。” 第十二章:有人砸场子 “豪哥,您心真大!” 龅牙苏觉得江嘉豪说得好有道理,放下杯子,不那么担心了。 他忽然疑惑地打量着江嘉豪:“豪哥,你要裁缝干嘛?” “要裁缝干嘛?这是你一个字花滩二把手该问的弱智问题吗?” “我发现你现在,就好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欠揍~滚蛋!” 拿过烟盒丢向龅牙苏,龅牙苏嘿嘿一笑接过,招呼正在看报纸的阮文杰,二人撒欢似地跑开了。 黄蒙昂和黄蒙立在打扑克,等到龅牙苏离开,黄蒙昂一脸凝重地望向江嘉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阿豪,那个肥膘,要不要我们去...” “不用,肥膘一直躲在厕巷,那里环境错综复杂,光每天巡逻的马仔就有几十号。” “想动肥膘,我们这点人是没可能的,以后再说!” “对了,你们也别闲着,拿着这几份手稿去大公报报社,替我投个稿。” 拉开抽屉,江嘉豪翻找出已经写好开头的笑傲江湖,鹿鼎记,圆月弯刀,楚留香传,佛本是道几本稿子。 塞进了档案袋里,留下文抄公的笔名,递给黄蒙昂。 这段时间一直默写小说,这些开头江嘉豪都写了五万字以上,足够应对报社的任何编辑。 原本江嘉豪是想自己去大公社报社走一圈的,顺便看看传说中牛逼哄哄的大公报社,门槛究竟有多高。 眼下肥膘对他下了必杀令,江嘉豪嘴上说不怕,心里却是慌慌的,可不能离开字花滩。 黄蒙昂接过档案袋,望向弟弟黄蒙立,又望向江嘉豪:“送个东西而已,我去就行,阿立留在这里保护你。” “阿立,我离开之后,你就跟在阿豪身边哪也不许去,听见没有!” “放心吧阿哥,我一定会保护好豪哥的!” 阿立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黄蒙昂才安心离开。 “豪哥,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写故事的天赋,好厉害。” 黄蒙昂一走,生性跳脱的黄蒙立就凑到江嘉豪的身边,一脸的八卦。 “你豪哥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以后有你学的!” 丢给黄蒙立一根烟,江嘉豪很满意阿立那崇拜的眼神,两人吞云吐雾。 下午三点,肖媚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豪哥不好了,有人捣乱!” “屌毛,敢在豪哥的场子里捣乱,我出去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 阿立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准备听江嘉豪吹嘘自己的过往,见肖媚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脸色就是一冷。 他从后腰抽出铁刃,撕下报纸,一把推开肖媚,就冲了出去。 “这孩子的脾气太冲动,早晚要吃亏~” 江嘉豪熄灭了烟头,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接手字花滩快十天了,这十天风平浪静,这怎么肥膘刚对他下达必杀令,这场子里就有人闹事? 这让江嘉豪,很难不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想了想,江嘉豪从抽屉里拿出黑星打开保险,跟在阿立的身后,冲出了休息室。 前厅里乱吵吵的,字花滩的马仔正和几名穿着黑色大褂的赌客起了争执。 屋里赌桌被掀得乱七八糟,硬币和赌资洒了一地,一群赌客们都躲在墙角,跑的跑,剩下的都在看热闹。 “死扑街,你们是谁的人,出老千还敢打人,当我们的场子是菜市场吗?!” 阿立今年也就十七八岁,正是敢打敢杀的年纪。 他一人拎着铁刃站在一票马仔的前方,冷眼打量着几名闹事者,气场霸道至极。 “出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出千了?明明就是你们字花滩玩不起,故意坑人!” “对,就是你们字花滩坑人,坑我们血汗钱!” 几名闹事者被阿立质问,不仅不承认错误,反而倒打一耙,妄图拉动围观赌客捧哏。 谁料这些赌客,大部分都是字花滩的常客,只是抱着肩膀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场,这些闹事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变幻不定。 “来这里玩的朋友们都知道,这里是有巡检员坐镇的,是绝对不会有出千和作弊的情况发生。” “几位兄弟说说看,如果是手头紧,缺钱花,我江嘉豪拿些盘缠赠与各位便是。” “可若是几位纯心来捣乱,真当我字花滩的招牌,是样子货吗!” 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江嘉豪出现在马仔的簇拥中,打量着场中几名闹事者。 这些人看着五大三粗的,皮肤黝黑,不像是沉迷于赌巷的耍客,倒像是码头搬运货物的力工。 几名闹事者闻言,彼此交换着目光,最后齐刷刷地望向江嘉豪。 “我,我们不是来捣乱的,就是你们这里坑人钱,对,坑人钱!” “没天理了,你们字花滩坑人钱,还不让我们走,欺负人嘛!” “阿媚,说说看,刚刚他们是怎么出老千的!” 几名闹事者目光闪躲,江嘉豪一看便知,这几个憨货是受人指使的,连砸场子都不会。 他对躲在马仔后方的肖媚招了招手,后者挤过人群来到江嘉豪的身边,指着为首一名闹事者。 “豪哥,就是他带着那些人在小柔的桌子玩字花,连输几次后赖账,最后出老千。” “小柔发现他们出千,他们不承认,反而对小柔动手动脚,出言调戏,还掀翻了桌子。” “喏,这就是他带来的磁铁,想利用磁铁改变碗底的道具,很低级的出千手段。” 肖媚递给江嘉豪一块磁铁,并且将之前几名闹事者作弊的过程都说了出来,令江嘉豪嘴角勾起一阵冷笑。 “各位都听见了吧,阿媚是我这里最优秀的荷官,从不会说谎,熟客都知道!” “阿立,教教这些来闹事的朋友,什么叫做规矩!” 随着江嘉豪一声令下,有人立马将字花滩的大门锁死。 阿立铁刃换成了铁棍,带着身后十几名马仔,对闹事者发起了攻击。 “砰砰砰砰~” 突兀的几声枪响,令看热闹的耍客们四散奔逃,狼狈躲窜。 有几名冲得靠前的马仔,不幸中枪,躺在地上哀嚎。 江嘉豪闷哼着倒退几步,拉着肖媚躲到了掩体后,鲜血顺着手指间滴落。 “巢,你们开黑枪!” 阿立听到枪响,本能地侧身避让,躲到了掩体后方,一回头看到江嘉豪负伤逃离,眼睛都红了。 他也不管对方还在射击,跳出掩体冲向闹事者,抽出后腰的铁刃就丢了出去。 铁刃的准头很好,正砍到持枪人的手腕上,令他的黑星脱落。 阿立身边的马仔见状,纷纷将铁棍都换成了铁刃,迂回着冲向闹事者,下了死手。 “豪哥,你,没事吧,不要吓我....” 第十三章:收买人心 掩体后方,肖媚被江嘉豪护在怀中,望着江嘉豪的左臂无力垂落,白色的衬衫被鲜血染红,声音惊恐。 江嘉豪咬着牙,扯下了腰带缠在胳膊上勒紧,疼得直冒冷汗。 他听着掩体外枪响和喊杀声,抽出了腰间的黑星,就要冲出去,被肖媚拉住了胳膊。 “豪哥,你不能出去,你受伤了。” “乖乖待着。” 一把甩开了肖媚的拉扯,江嘉豪离开了掩体,望向战场中心。 战斗结束得很快,闹事者只有一把枪,子弹射空了,被一群红了眼的马仔砍翻在地。 阿立捂着腰,手指间有血液外渗,他见江嘉豪出来了,连忙跑了过来,护在了江嘉豪的面前。 “豪哥,是我没用,让你受伤了!” “你是不是傻逼,明知道对方有枪还硬冲,要是死了,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江嘉豪撕扯开阿立的衬衫,侧腰有着一颗弹孔,被鲜血染红。 他气急了抬起巴掌,给阿立来了一个嘴巴,在阿立的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阿立捂着腮帮子,红着眼睛瞪着江嘉豪,满脸的委屈,别过头去。 半个小时后,刺耳的警笛声在门外响起。 一辆方块警车,和两辆圣约翰的救护车停在字花滩的门口,冲进来一群戴帽子的警察。 这群警察身后,几名来自圣约翰的义工,见战斗停歇,开始纷纷救助伤员。 为首一名便条打量着屋里的惨状,踢了昏迷的闹事者几脚,望向江嘉豪。 “你是场主,说说情况。” “这几个人在我的场子里出千,被抓住了不承认,还对我们开枪。” “在座的耍客都可以作证,警官,我完全有理由认为,是有人故意来字花滩闹事,要杀我!” 事情不用江嘉豪过多叙述,报警的耍客已经提前交代了,便条询问经过,完全是例行公事。 他闻言点了点头,对着手下喝道:“受伤的送去医院,剩下的人都带回警署做笔录!” 江嘉豪和阿立等几名伤员,被义工做了简单的包扎,统统抬上担架,丢进了救护车。 肖媚想跟着救护车,结果连同其余几名荷官,都被丢上了警车,带去了油麻地警署。 到了医院,江嘉豪被推进了手术室,取完弹壳后,被送进了监护室。 监护室门外,江智涛与便条交接了任务,推门而入。 江嘉豪正靠在床头啃香蕉,见到江智涛,脸色立马变得阴沉了起来。 “涛哥,肥膘要杀我!” “肥膘的确很想要了你的命,但这次枪击事件的主谋,并不是肥膘。” 江智涛反锁了门,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床边,点起一根烟吸吮。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拿我做引子,挑起字花滩和斧头帮的争端?” 江嘉豪丢掉了香蕉皮,给自己点起了一根烟,透过江智涛的只言片语,已经有了猜测。 “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呢?” 江智涛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从皮包里拿出一卷大红牛丢到江嘉豪的怀里。 “烟砖找到了,上头很满意,这是你的佣金。” “呵~” 拿过大红牛打开,一卷十张,正好一万块。 “我想知道除了肥膘,还有谁想杀我。” “你现在是字花滩的巡检员,看你不爽的人多了去,我怎么知道还有谁想杀你。” “好好养病吧,案子我接手了,会给你个交代。” 踩灭了烟头,江智涛起身离去。 “你升官了?探长?” “哪有那么简单...” “是没那么简单,还是我没死,某些人不开心?” 目视江智涛推门离去,江嘉豪准备穿鞋去看看阿立,就看到裹着纱布的黄蒙立坐着轮椅,被黄蒙昂推了进来。 “阿豪!” “豪哥!” “我正要去找你呢,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江嘉豪又坐回到床上,笑眯眯地打量着黄氏兄弟。 “以往我们在山林里猎捕野兽,不止一次遇到生死危机,这点擦伤算不了什么!” “倒是阿豪你,还好没事,不然我非揍死这混小子不可!” 黄蒙昂将黄蒙立推到床边,打量着江嘉豪的伤势,脸上的担忧减缓。 “阿立已经很不错了,就是冲动了点。” 揉了揉阿立的脑袋,江嘉豪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大红牛,拍在了阿立的怀里,令他睁大了眼睛。 “豪,豪哥,这就是大红牛吗?一千块的大红牛?谢谢豪哥!” “哥,你看,大红牛诶,一千块的大红牛诶,原来大红牛长这个样子。” 黄蒙立得到了赏钱,兴奋地翻看着,不断对着黄蒙昂显摆,换来了黄蒙昂的白眼。 “其他人呢,怎么样了?” 江嘉豪瞥着黄蒙立一副兴奋的模样,摇头失笑。 一千块的大红牛,别说黄蒙昂头一次见,就算是江嘉豪,也是今天才见到模样! “兄弟们本来是要被带去警署做笔录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叫江智涛的警官,他把兄弟们都放了。” “我回到字花滩,正好碰见他们回来,便...” “砰~” 黄蒙昂的话说了一半,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小马哥在一群马仔的簇拥下,走进了病房。 他瞥了一眼黄氏兄弟,坐到了江嘉豪的床边,黄蒙昂见状,连忙推着黄蒙立去角落中等待。 小马哥脸色阴沉无比,打量着江嘉豪的胳膊,见他不像是要死掉的模样,脸上的怒意稍缓。 他对着身后小弟勾了勾手指,立马有人送上皮包。 小马哥打开皮包,从里面抽出两卷驼背仔放在了江嘉豪的身边,拍了拍江嘉豪的肩膀。 “阿豪,好好养病,这点钱留着买些补品,别亏了自己。” “你放心,字花滩的招牌不能辱,我这个做大哥的,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 小马哥来去匆匆,似乎只是归来表个态,便带着一脸的怒意离开了,杀机浓郁。 “受伤的兄弟有多少?” 江嘉豪目视小马哥离去,黄蒙昂推着黄蒙立凑了过来,开口询问道。 “今天在职的兄弟都披红了,除了阿立和小B中了枪伤,其他人都是擦伤,已经回字花滩了。” “走,去看看小B。” 江嘉豪下了床,拿过外套披在身上,右手拎着点滴架,示意黄蒙昂带路。 黄蒙昂推着黄蒙立,带着江嘉豪来到走廊的尽头,这里是一间多人病房。 病房有点类似大通铺,是走廊改的隔断,一排有着十几个病床,住满了病患。 病房内,有护士正在给小B换着药水,见江嘉豪三人出现,微微蹙眉,转身离开。 小B住在最里面的床位,他见江嘉豪拎着点滴架来看他,连忙起床迎接江嘉豪,被江嘉豪推了回去。 “好好躺着。” 小B是江嘉豪从难民营带出来的马仔,广东人,今年二十一岁,黑瘦黑瘦的,看着很精明。 江嘉豪打量着小B,见他右腿裹着纱布,拿出一张驼背仔握在了他的手里。 “跟我混的,不能让你白受伤,这点钱不多,拿着。” “谢谢豪哥!” 小B握着驼背仔,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港元,激动得泪水在眼中打转。 “好好养伤,不准私自离开病房,需要什么跟护士说,等下会有兄弟过来照顾你。” 黄蒙立的病床就在小B的旁边,江嘉豪示意黄蒙立上床休息,便带着黄蒙昂离开了病房。 第十四章: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稿子丢进邮筒了?” “唔,我去了之后,并没看见什么绿色邮筒,只好带着档案袋进了大公报报社。” “多方打听下,见到一个叫于涛的人,他收了你的档案袋。” “他让我转告你,新文章连载以后,每个星期一都要去趟报社,把下周的文章提前送去,他会替你排版发文章。” “哦对,文章发布的章节都在晨报上,每个月十号发稿费,具体还有什么我记不清了,这是他的电话,你不清楚的地方打给他。” 黄蒙昂在身上翻翻找找,找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打开,递给了江嘉豪。 江嘉豪打量着纸团,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便收了起来。 “裁缝找到了吗?” 离开小B的病房,江嘉豪一边询问黄蒙昂事情,一边打量着圣约翰救治中心的走廊,瞥了瞥护士站。 护士站里的女护士穿着白大褂,装扮与后世的护士没什么不同,唯独帽子上绣了一个红色的十字架。 “找到两个,据说是猪笼里很不错的老裁缝,不过我来医院之前,让他们先回去了。” 黄蒙昂拎着点滴架,搀扶着江嘉豪回了病房,就看到江嘉豪一把扯掉了手上的针头,开始换衣服。 “阿豪,你要干嘛?!” “回字花滩!” “回去?你不要开玩笑,你中的可是枪伤!” 黄蒙昂摇头拒绝,拦住了病房门口,不让江嘉豪离去。 江嘉豪换好了衣服,对着黄蒙昂抬了抬右手:“你看,只是胳膊而已,我又不是瘫了。” “别磨叽,我在字花滩有小弟保护,就算受伤也不至于丢命!” “若是留在这里养病,随便来几个杀手,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黄蒙昂被江嘉豪推开,觉得江嘉豪说的话很有道理。 只能学着江嘉豪做贼的模样,二人躲避着沿途的护士,偷偷摸摸离开了圣约翰。 “老大你没事吧!” 江嘉豪二人回到了字花滩,龅牙苏眼泪婆娑地扑了上来,检查着江嘉豪的伤势,破涕为笑。 “家里怎么样?” 揉了揉龅牙苏的脑袋,江嘉豪听着字花滩里的吵闹声,知道又开始营业了。 “家里倒是没什么事,就是猪笼要变天了。” 休息室内,肖媚正默默擦拭着桌子,见江嘉豪回来了,想要凑上前去,又停住了脚步,转头离开。 江嘉豪坐到桌子后,拉开抽屉取出一卷大圣书丢给黄蒙昂,示意他等下去安抚小弟,随后目光望向欲言又止的龅牙苏。 “说说看,怎么个变天法?” 龅牙苏是一个憋不住话的人,他见江嘉豪终于好奇了,连忙大肆渲染,眉飞色舞。 “老大,你是不知道啊,就在几个小时前,油麻地的探长严同,把王老吉和肥膘叫去开会。” “你猜怎么着,王老吉牛逼坏了,压根不给严同的面子,出了会议室就跟肥膘杠上了。” “现在字花滩正在收拢外出的小弟,肥膘那边也是,看来最迟明天就要有大动作。” “保不齐啊,这次要死上一些人喽。” 江嘉豪闻言没什么太大意外,今天小马哥去医院看他,明显就是要表明一个态度。 江嘉豪虽然只是字花滩的草鞋,但有着巡检员的身份,那就是字花滩的招牌,是脸面! 动了字花滩的巡检员,就是在打字花滩的脸,而且是啪啪啪的那么打! 王老吉雄踞猪笼多少年?早就跟斧头帮不对付,没事还想跟斧头帮找茬呢,这次江嘉豪被枪击就是导火索。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有仇不报可不是江嘉豪的性格,即便这次枪击事件肥膘不是主谋,也一定与肥膘脱不开干系。 反正早晚都要报仇,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肥膘的家底给掏了,随便弄它个几十万,自己离小目标就又近了一步,岂不是爽歪歪! 江嘉豪对着黄蒙昂勾了勾手指,后者疑惑地凑了过来。 “这次王老吉出师有名,一定会跟肥膘死磕到底,趁机抢夺肥膘的场子,霸占斧头帮的地盘。” “肥膘这些年苦心经营厕巷,算是猪笼的狗大户,他具体有多少钱,没人清楚。” “30-50号兄弟都没有在揸数那里报备过,底子是白的,你带着他们躲在厕巷附近。” “一旦斧头帮跟字花滩的人死磕起来,后方必定空虚,你就带人掀了他的小金库,再一把火把厕巷点了,让斧头帮连老窝都不剩!” “不是有人想让我死嘛,既然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那老子就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豪哥你疯了,字花滩跟斧头帮死磕不是一两天了。” “最多也就是互相抢一抢对方的场子,找点杀手暗杀对方的管理层,还从没有抄家的先例。” “咱们这么做,要是风声走漏了出去,到时候就算王老吉也护不住咱们!” 龅牙苏闻言立马开口阻止,抄掉肥膘的小金库固然是个好想法,可点了斧头帮的老巢,江嘉豪真敢想,不连累附近的住户?! 江嘉豪满脸古怪地打量着龅牙苏,将龅牙苏看得直发毛:“豪哥,我,我说得不对吗?” “我发现你小子有搞情报的天赋唔,这些消息你都从哪听的?” “唔,豪哥你是知道的,人家是做摆摊起家的嘛,天天要躲着警察巡街,自然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喽。” “你说得没错,如果风声走漏出去,就算是王老吉都护不住咱们。” “但今天中枪的是我,还有我手下的兄弟,这口气不出,我以后怎么带着他们混?” “要是真能抄它个几十万,我们兄弟短时间都不愁了,值得铤而走险!” “这两天赌场先缩减人手,由阿昂带人蹲守厕巷,你带着剩下的人去响应王老吉的号召。” “你们看啊,我是这么安排的...” 江嘉豪低声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听得黄蒙昂陷入了沉默,龅牙苏脸色不断变幻。 “阿豪,你是我大哥,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黄蒙昂拿起桌子上的黑星别在后腰,算是认同了江嘉豪的部署。 龅牙苏见状也只好点头,犹豫道:“豪哥,你这么做,身边就没人了啊!” 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便龅牙苏认为江嘉豪的想法太过疯狂,但还是去执行了。 很快有眼尖的耍客们发现,西巷字花滩抽调走很多马仔,只留下小猫一两只看场子。 随后有人放出消息,斧头帮的肥膘盗走了字花滩的大批烟砖,惹得大马哥,小马哥暴怒。 肥膘还派遣杀手去字花滩的场子闹事,打伤了字花滩新晋的巡检员江嘉豪,险些令其丧命。 斧头帮的不断挑衅,字花滩的怒火已经无法平息,决定倾尽全力灭掉斧头帮。 此消息一出,整个猪笼都乱套了。 大批的耍客没了玩字花的心思,生怕引火烧身,纷纷远离字花滩,甚至远离猪笼。 猪笼的其他势力,纷纷召集在外的马仔回归总部,个个紧张戒备,以防两大社团战火一起,殃及池鱼。 第十五章:香江交流大会 字花滩要与斧头帮不死不休的消息,是江嘉豪放出去的。 有仇必报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江嘉豪想浑水摸鱼,替自己捞好处。 但他很快发现,除了他,还有人在暗中,替两大社团的火拼推波助澜,甚至搬出了肥膘盗取小马哥烟砖的事情。 这么丢人的事情,大马哥和小马哥肯定是不会爆料的,王老吉也不会家丑外扬,这让江嘉豪猜测是上线在浑水摸鱼。 毕竟小马哥烟砖丢了的事情,除了字花滩高层,知道的只有江智涛。 摸不清江智涛要干嘛,江嘉豪干脆关了西巷字花滩,带着剩余的马仔与荷官,躲回了东四巷排楼。 东南西北中五巷排楼久合胜一家独大,就算是斧头帮和字花滩打得再凶,火也烧不到这里,暂时还算安全。 油尖区乱不乱,探长严同说了算,如果严同有摆不平的事情,还有华人总探长! 江嘉豪在排楼里窝了三天,苦苦等待着字花滩与斧头帮的械斗! 他在心中模拟了无数次的浑水摸鱼,等钞票等到望眼欲穿,终究是没能看到厕巷燃起熊熊大火,原因是吕华出面了。 吕华,华人总探长,也就是后世电影中经常提及的五亿探长。 这家伙一出面,直接以强硬的姿态震慑住两大势力的堂主,令王老吉和肥膘就算再互恨对方,也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 龅牙苏打探到消息,一年一度的社团交流会要开始了。 吕华不想在交流会未开始之前,有势力破坏规矩,便让王老吉和肥膘有恩怨,丢到社团交流会去解决。 社团交流会,是六十年代初,吕华坐上华人总探长之后,推出的一种交流会。 按照吕华的说法,一个地区想要稳定发展,就要杜绝过多的灰色产业聚集,影响地区经济平衡。 每个地区有多少社团,赌坊,烟馆,歌舞厅,酒吧,甚至是娼寮之类的灰色产业,是必须要固定数量的! 这个数量必须由官方指定分配,不是官方分配的,就算是私人产业,必须由官方和监督社团联合打击。 监督社团有四家,都是吕华的死忠,分别是:新天地,久合胜,超新星,群义。 最初,吕华推出这套政策时,全香江的大小社团,没有一个服气的,险些闹翻了天。 后来吕华“征得”所有社团同意后,敲定每年举行一次社团交流会。 由官方,也就是吕华牵头,订下全香江最豪华的酒店,邀请各大社团高层聚一聚,联络感情。 交流会上不许械斗,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全凭手中的场子做筹码。 以一种文斗的形式,来维护各大社团之间,表面上的和睦。 在社团交流会上,官方对待所有社团一视同仁,大社团吃肉,可以丢些小铺子出来,让小社团喝汤。 小社团也可以贡献出部分利益,寻求大社团的庇护,让自己有官方合法的经营权。 在交流会上,官方还会随机增加某个地区灰色产业的数量,让所有的社团去争取。 这种交流会一推出,很快得到很多小型社团的好评,四大社团是吕华的班底,自然也支持。 有着官方牵头,四大社团监督,再有大批的小社团拥护,前两届的交流会办得是风生水起。 今年是社团交流会的第三年,往年字花滩和斧头帮,是不屑参加这种交流会的。 猪笼有猪笼的规矩,有什么矛盾会自己解决,不用外人插手。 但今年吕华开口了,王老吉不得不给吕华面子,决定派出大小马去参加。 好戏看不成了,江嘉豪带着手下回了西巷字花滩,字花滩重新营业。 谁料他竟然收到小马哥派人送来的消息,今年的社团交流会,江嘉豪这个新晋巡检员,必须要露面跟上。 江嘉豪本想以受伤为由推脱,但小马哥态度强硬,说这是王老吉安排的,江嘉豪也只能接下。 字花滩的休息室内,江嘉豪靠在椅子上,翻阅着报纸,欣赏着自己上传的杰作。 敲门声响起,龅牙苏将门推开了一个缝隙,见江嘉豪瞄着他,笑着推门而入。 “豪哥,有新消息了。” “欠打,下次有消息直接说,不许吊人胃口!” 放下报纸,江嘉豪打开烟盒,丢给龅牙苏一根香烟,自己又叼上一根。 龅牙苏凑到江嘉豪的身边,擦燃火柴,替二人点了烟,甩了甩火柴杆,丢到烟灰缸。 “唔,今年的社团交流会定在万国豪大酒店,开始到结束一共有三天时间。” “这三天时间万国豪不对外营业,专门接待各大社团成员。” “交流会具体开始日期,官方还没公布,有小道消息预测不是这个月末,就是下个月初。” “还有,我听社团里的兄弟说,这次咱们堂主要玩大的,准备带上旗下九成字花滩的铺子去参加交流会,要跟斧头帮死磕。” “具体铺子的名单我查不到,不过有小道消息说,咱们西巷的铺子,就在列表中。” 龅牙苏吞云吐雾,将这两天打探到的信息尽数告知江嘉豪,掐灭了烟头。 江嘉豪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打着大腿,问道:“之前两届交流会,地点也在万国豪吗?” “对,第一届和第二届交流会都在万国豪。” “有小道消息说,这个万国豪是洋鬼子署长老婆开的,是全香江背景最深的酒店!” “嗯...”江嘉豪闻言沉吟了片刻,望向龅牙苏:“勋爵沐鸿飞会去吗?” “应该会去吧,我听小道消息说,前两届交流会,沐鸿飞都是主办方邀请的大人物之一,这次应该也不会落下。” “豪哥,你问他干嘛,难不成惦记人家闺女?” 龅牙苏似乎看穿了江嘉豪的小心思,故意对他挤眉弄眼,十分欠揍。 “滚~”江嘉豪拿起茶杯作势要求龅牙苏,龅牙苏笑着躲开。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全是小道消息,这些消息靠谱吗?” “豪哥,我能接触到的层面只有底层马仔,或者是街边商贩,太高端的人我接触不到,自然都是小道消息。” “不过这些消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据说华人各大探长,在万国豪都有自己的专属包间,用来宴请各方势力。” “哦对,不止各大探长,四大社团的堂主,甚至你心心念念的沐鸿飞勋爵,在万国豪都有自己的专属包间。” “可以说整个万国豪,进去了随便碰见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有背景有实力的大佬。” 龅牙苏见江嘉豪吸到烟屁股了,连忙拿来烟灰缸,推到了江嘉豪的面前,表情眉飞色舞。 江嘉豪熄灭了烟头,闻言点了点头,拉开抽屉翻找出一个信封,塞进去五张大圣书。 “去,把这个送到东三巷排楼,403房间的老鬼手里,他那里一定有万国豪最准确的消息,给我带回来!” 第十六章:神秘的老鬼 字花滩和斧头帮没打起来,江嘉豪一夜暴富的梦破灭了,令他很苦恼。 好在香江社团交流会的消息出现,令江嘉豪的心中多了点新想法,一个捞钱的好方法。 待得龅牙苏离去,江嘉豪闭眸靠在了椅子上,双腿搭在桌子边缘,闭目养神。 房间门被敲响,穿着素白裙子的张翠兰推门而入,她见江嘉豪在闭眸休息,便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去。 张翠兰是江嘉豪在难民营带出来的女人之一,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东北女人,算是上一世江嘉豪的老乡。 这个人有高中学历,江嘉豪便将她暂时留在身边,负责端茶倒水,统计一些简单的账目,算是会计兼秘书。 “有事?” 江嘉豪睁开了眸子,打量着张翠兰那做贼般的小心翼翼,笑着问道。 “豪哥,您之前不是让我留意场子里,有单场赌资过千的耍客吗。” “前厅出现一个中年人,已经输掉了五千多块,看着好像不太会玩字花的样子,又不像是来捣乱的。” “中年人?你守着休息室,我出去看看。” 拿过外套披在身上,江嘉豪胸前挂着胳膊,拄着拐杖来到前厅。 西巷字花滩前厅面积很大,足有二百来平,摆满了赌桌,挤满了一批又一批的耍客。 “豪哥。” 江嘉豪一出现,立马有马仔护在身边,拦在江嘉豪的前后左右,生怕袭击事件再次上演。 沿途中有认识江嘉豪的,纷纷恭敬地打着招呼,江嘉豪频频回应。 很快,江嘉豪来到了肖媚的台子,这里是西巷字花滩内最大的台面,坐镇的必须是头牌荷官。 这桌一局字花游戏,要价值一百块的筹码起步,也是西巷字花滩唯一使用筹码的台子。 没有点实力,或者身价的人,一般不敢坐到头牌荷官的面前。 “豪哥您来了。” 肖媚正在主持字花,目前桌旁只有一名中年人在玩耍,身边堆着一小摞筹码。 她见江嘉豪带着马仔走了过来,连忙弯腰行礼。 “你们继续。” 江嘉豪点起一根烟,坐到了墙角属于巡检员的位置上,打量着肖媚的桌台。 赌桌旁的中年人,原本是背对着江嘉豪,他见到肖媚的动作,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 四目相对,中年人无所谓地转过身继续下注,江嘉豪却瞪大了眼睛。 “郑少秋?” “不对,郑少秋是47年生人,今年最多二十几岁,这人看着最起码三四十了!” “红白相间的开领T恤,棕白条圆筒喇叭裤,棕色高跟皮鞋,离子烫的短发齐耳,一脸沧桑郁闷的神态,这造型...” “难不成,他是丁蟹?” “夭寿了,丁蟹不是电视剧里,大时代的人物吗,怎么跟香江联动了,难道是我穿了个假越?” “窝巢,有丁蟹,那会不会有方进新?如果能把方进新拉到自己的阵营,那有什么能比炒股来钱快?” 江嘉豪前世可是郑少秋的铁杆粉丝,对于郑少秋拍过的任何电视剧或者电影,都能做到如数家珍! 眼下在自己的场子里见到了酷似郑少秋的中年男人,江嘉豪心中泛起了滔天骇浪,香烟烫手了才回过神。 “豪哥,你怎么来前厅了?” 这时龅牙苏挤过人群,来到江嘉豪的身边,递给江嘉豪一个信封,随后在耳边低语。 “我找到老鬼了,他收了钱,给了我这个。” “去,找两个兄弟盯着他,三天之内我要得到这个人的全部信息,包括他住在哪里,有什么朋友,一定给我调查得仔仔细细!” 江嘉豪接过信封收进怀里,眼神瞟了一眼中年人的背影,龅牙苏心领神会,连忙离去。 江嘉豪站起身离开,转身的瞬间,右手背在身后,对着肖媚做了一个特殊的手势。 回到了休息室,江嘉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皱眉思索。 张翠兰见状走到江嘉豪的身后,替江嘉豪揉捏着太阳穴:“豪哥,这个力道行吗?” 江嘉豪没有说话,只是把双腿搭在桌子边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眸子。 临近中午,肖媚敲响了休息室的门,来到江嘉豪的身边,见江嘉豪已经陷入熟睡,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张翠兰的手法很赞,有些疲惫的江嘉豪就睡了一觉,察觉到有人进屋,睁开了犀利的眸子。 肖媚见江嘉豪醒了,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豪哥,按照您的安排,我让他小赢了几把,然后掏空了他的筹码。” “以前你见过这个人吗?” 江嘉豪点起一根烟吸吮了一口,递给肖媚,肖媚接过吧嗒着,组织着语言。 “我见过他五次,上一次是一个月前,那时您还没来接手这里。” “这个人叫丁力,是群义的马仔,跟着大D混的,不过似乎不受大D待见。” “哦对,这个人很能打,最辉煌的战绩,一个人差点掀翻了英京娱乐中心的所有保镖。” “据说就因为他很能打,才会被大D看中,收入麾下。” “丁力来西巷字花滩从不坐散座,每次至少兑换五千块的筹码,只坐百元的台子。” “这个人赌品很差,性格喜怒无常,尤其是喝醉酒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之前还是张摊主的时候,这个丁力来字花滩,出手伤了一位荷官,令张摊主很是生气。” “若不是后来大D出面保丁力,张摊主一定不会放过丁力。” 江嘉豪闻言又点起一根烟,心中却是疑惑更深,这个酷似郑少秋的男人,竟然不叫丁蟹,叫丁力?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长得这么相似的人吗,还是说这个人本就是郑少秋的亲戚? 不对,能长得这么像的,除非是双胞胎兄弟,江嘉豪上辈子可没听说过郑少秋有什么兄弟。 他目光望向肖媚,继续问道:“你怎么对他这么清楚?那他有没有做股票金融类的朋友?” “丁力打伤的荷官,是带我入行的老师,自从她被丁力施暴后就失踪了,不然我也不会成为这里的头牌荷官。” “我曾找过老师,为此也调查过丁力的一些事情,但都没有什么结果。” “丁力的确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兄弟,据说是在华人股票交易中心工作,具体做什么的我不太清楚。” 说起自己的老师,肖媚眼眸中多了一丝伤感,深深地望了一眼江嘉豪,转身离去。 “豪哥,你要小心这个丁力,他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就是个疯子。” 江嘉豪目视肖媚离去,心中已有了算计,等龅牙苏那边的跟踪结果出来。 他一定要亲自去一趟华人股票交易中心,见一见丁力的兄弟。 掐灭了烟头,从怀里拿出信封撕开,江嘉豪翻看着老鬼的回信,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与一张合照。 合照是黑白的,上面高矮胖瘦一共出镜四十几个人,有男有女。 为首几人拿着剪刀,做出剪彩的动作,其余人笑容满面地鼓掌,众人身后是牌匾高悬的万国豪大酒店,气派非凡。 照片上十几个人的头像用红笔画了圈圈,标注出名字:警署署长麦当雄,署长夫人莲梦露,华人总探长吕华,油麻区探长严同,群义堂主跛豪,久合胜坐馆大鸿飞,超新星大佬姜天华... 字条上寥寥几个字:深渊无境,虎龙退避,凡人触之命危。 “呵~这小子还拽起文词了,小学都没毕业的家伙!” 江嘉豪翻看着照片,照片有些花白了,最起码是几年前的老照片了,就是不知道老鬼从哪里弄来的。 回想着记忆中老鬼的模样,江嘉豪突然对这个人特别好奇了起来。 之前原主在难民营结识的家伙,只知道他来自上海,是来香江捞金的,偷渡的渔船被查,才被丢进了难民营。 老鬼的身份是个谜,他跟原主说自己只有小学文凭,小学文凭能有这能力,鬼才信呢! 江嘉豪觉得,自己应该抽空去趟东三巷排楼,见一见这个老鬼。 房门被推开,张翠兰一脸冷意地走进休息室,丢到江嘉豪面前一张借条。 江嘉豪疑惑地打量着借条,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去,把阿昂给我叫进来。” 第十七章:沐婉柔被绑架了 “阿豪,你找我?” 片刻后,黄蒙昂推门而入,打量着江嘉豪不善的脸色,来了一丝疑惑。 “这个人什么情况?!” 江嘉豪把借条向着黄蒙昂一推,拿过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这人,唔,隗天华,经常赖在咱们这里的烂鬼。” “他之前在场子里陆续借了3500块,还款期限超过一个星期,按照场子里的规矩,他要还给我们12000块。” “这烂鬼输红眼了,非要拿自己的儿子做抵押,跟咱们再借3000块,我拿不定主意,就让翠兰过来问问你。” 黄蒙昂刺溜着热茶,将借条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令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良久,江嘉豪拉开抽屉,掏出三张大红牛丢给黄蒙昂,拍了拍桌子上的借条。 “我们开字花滩的,顾客就是上帝,人家既然敢抵押,我们就敢借。” “你回去告诉他,七天拿不出两万五还债,老子一定上门催债!” “到时候白纸黑字,耶稣来了都没用!” 黄蒙昂闻言,拿着钞票的手一僵,重重点了点头,离开了休息间。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告诉小弟,永远不要沾染黄赌毒的原因,哪怕我们是开赌馆的也不行,人渣!” 江嘉豪走到柜子旁拿过白酒拧开,灌了一大口,狠狠往地上一摔,玻璃碴子四散飞溅。 “豪哥。” 张翠兰望着江嘉豪暴怒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你不用劝我,我都明白,这里是香江,是1966年,我明白,我明白的!” “刚刚吓到你了,把玻璃渣子收拾一下吧。” 点起一根烟坐到了椅子上,江嘉豪轻揉着太阳穴,心中怒火已经达到极致。 之前来接手西巷字花滩,查看账本的时候,江嘉豪就看到很多卖身契,也没当回事。 可如今真有人敢跑他这里抵押儿子,这深深地让江嘉豪看到了这个时代污浊,让他厌恶。 张翠兰拿过扫帚开始扫地,清理玻璃渣子,这时阮文杰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他见屋里气氛诡异,还有一股浓郁的白酒味道,又瞥了瞥地上的玻璃渣子,预感到大事不妙。 阮文杰缩了缩脖子,就要转头离开,被江嘉豪一瞪,只能讪笑地进了屋。 “阿豪,干嘛这么大火气?” 江嘉豪不说话,只是把双腿搭在了桌子边沿,似笑非笑地盯着阮文杰。 “呃,阿豪别这么看着我,是好消息。” 阮文杰被江嘉豪盯着,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压压惊。 他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递给江嘉豪一张手绘地图。 “按照你的要求,避风塘附近的地皮我都打听过了,有很一大部分都掌握在鱼王,蟹王手里。” 阮文杰放下了茶杯,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标记。 “黑泥鳅,也就是蟹王手下的马仔,最近在澳门输了一大笔钱,准备背着蟹王,把手里的地皮卖了。” “这块地皮距离避风塘码头不算远,只有几百米的距离,那地方有着一片旧船坞,平时停泊的都是散户渔船。” 江嘉豪放下地图,拿过烟盒,替阮文杰点了一根烟,问道:“他说价钱了吗?” “价钱嘛...”阮文杰对着江嘉豪伸出了八根手指,回应道:“横向八百米,纵向三百米的地皮,他要咱们一万。” “我觉得他这个价钱贵了,如果阿豪你想要,咱们可以跟他谈谈,八千块应该足够!” “就是没有地契,最多来个签字画押,算是私人转让,未来未必会有用。” 阮文杰吸允着香烟,言语中满是对价格的自信,这源于他最初的职业。 未偷渡香江之前,阮文杰可是“小渔村”土地局的管理层,后来向往香江的繁华,才偷渡过来。 一块地皮值多少,最适合干什么,阮文杰算是江嘉豪身边,最有发言权的人。 江嘉豪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避风塘码头寸土寸金,附近的海岸线就没那么值钱了。 可即便不值钱,长八百米宽三百米的地皮,八千块也绝对超值了。 至于地契,这年头谁的地皮有地契?简直开玩笑! 香江的地皮大部分都被各大社团掌控着,除了洋鬼子看中的好地皮,那些无主的地皮还不是谁有能力抢到算谁的?! “阿杰,避风塘附近的地皮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只要有地皮,不管是谁的,统统给我吃下。” “你再去见一次黑泥鳅,八千块他若是肯出手最好,就算谈不拢一万块也要。” “行,那我再跑一趟,八千是我估的价格,我再跟他谈谈,当然是钱越少拿下越好。” 阮文杰得到了江嘉豪的肯定回复,也没废话,转身离去。 眨眼间又是几天时间过去,字花滩无事发生,就好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这一天傍晚,字花滩休息室内。 江嘉豪摊开了折叠床,刚准备躺下休息,龅牙苏一脚踹开了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并未注意到江嘉豪那阴沉的脸色,就要开启滔滔不绝地演讲,被江嘉豪一脚踢了出去,只能满脸委屈地敲门。 “豪哥,出大事了!” “龅牙苏,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也是有马仔的大佬了,怎么还这么没分寸!” “滚出去,给我敲门!” “喔~” “咚咚咚~豪哥出大事...” “滚出去,重敲。” “咚咚~豪哥,出~” “滚出去,你要是再这么慌慌张张的,就站在门口给我敲一宿的门!” “唔,咚咚咚~” “那个豪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说吧。” 目视龅牙苏激动得表情平缓,江嘉豪坐回桌子后,丢给龅牙苏一根烟。 龅牙苏没有抽烟的兴致,反手把烟别在了耳朵后,满脸严肃地盯着江嘉豪。 “豪哥,这次真的是出大事了。” “在你嘴里,什么时候有过小事?” “说吧,又发生什么了?” 江嘉豪倒出一根烟叼在嘴边,龅牙苏立马擦燃火柴,替江嘉豪点了烟。 “你不是让我调查,出现在赌场里的那个中年人吗?小五打听到他的身份了,他叫丁力,群义的马仔。” “不过这都不是主要的,小五在打探丁力身份时还得到了一个超级劲爆的消息。” “沐鸿飞勋爵的女儿被绑架了,已经失踪三天了!” “现在香江所有的四九仔和警察都在找人,恐怕今年的社团交流会要延期了。” 龅牙苏把火柴棍丢到烟灰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压惊。 江嘉豪正笑眯眯的抽着烟,闻言就是一怔:“什么,沐婉柔被绑架了?” 第十八章:都在找你 “对,豪哥你朝思暮想的沐婉柔,三天前被人绑架了。” “好巧不巧的是,绑架沐婉柔的绑匪,几天前还在咱们场子里玩过字花。” “外面都在传,那个曾在英京娱乐中心搭讪沐婉柔的男人,其实是绑匪之一,现在很多人都在查这个男人的身份。” 江嘉豪脸色凝重无比,沐婉柔失踪了三天,以她的容颜,现在肯定是凶多吉少! “不行,我必须躲起来,要是那群发疯的四九仔找到这里,为了抓绑匪,一定生撕了我!” 理智代替了感性,江嘉豪翻找出皮包,准备带钱逃离。 “豪哥,小马哥来了。”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马仔推开,一脸煞气的小马哥披着风衣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休息室的格局,见墙角处折叠床都铺好了,挑了挑眉。 “小马哥,您来咋不提前说一声呢,请上座。” 江嘉豪连忙藏起皮包,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模样,瞥了一眼龅牙苏,龅牙苏连忙离开。 “最近几天,你这里有见过这三个人吗?” 小马哥坐到了椅子上,对着身后马仔勾了勾手指,立马有人送上三张照片,递给江嘉豪。 江嘉豪接过照片打量着,上面的三个人都是陌生面孔,他微微摇头。 “小马哥,我一般都在休息室里,不怎么去前厅,你等下,我问问马仔。” “去,把阿昂给我叫来。” 江嘉豪对一旁候着的马仔吩咐道,那马仔跑去前厅,片刻后黄蒙昂一脸疑惑地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小马哥也在时,恭敬地喊了声小马哥,站到了江嘉豪的身边。 “最近几天,咱们场子里有这几个人出现过吗?” 江嘉豪把照片递给黄蒙昂,频繁地眨眼,黄蒙昂挑了挑眉,不知道江嘉豪眨眼睛是啥意思。 他仔细辨认着照片,陷入了回忆,片刻后点了点头。 “我有点印象,好像是三天前,这三个人来过场子里玩字花,当时我听出他们的南洋口音,还跟他们聊了几句呢。” “南洋人?你知道他们离开了字花滩之后,去哪里了吗?” 小马哥闻言来到黄蒙昂面前质问道,令黄蒙昂疑惑不解。 “别着急,你把那天的情况,详细地跟小马哥说一下,他对我们很重要。” 江嘉豪拍了拍黄蒙昂的肩膀,轻轻捏了捏。 黄蒙昂心领神会地点头,将那天几名南洋人来字花滩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令小马哥脸色越发地铁青。 “阿豪,勋爵沐鸿飞的女儿被人绑架了,绑匪就是这几个南洋人,现在全香江的社团都疯了。” “有人已经放出消息,说在你这里见过这三个南洋人,我收到消息就立马过来了。” “你应该知道一名勋爵的能量,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我们字花滩的麻烦就大了!” “从现在开始,你要对外一致口径,不管任何人来问,都说没见过这三个人,明白吗?” 江嘉豪见小马哥似乎并不知道他去过英京娱乐中心,见过失踪的沐婉柔,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他努力表现出一副惊恐的模样,频频擦着冷汗,宛如戏精附体:“勋爵,我的天,小马哥您没吓唬我?” 江嘉豪掐着黄蒙昂的胳膊吩咐道:“听到小马哥的话了吗,快通知下去,所有人一致口径,我们这里从来没来过南洋人,快去!” 黄蒙昂咽了咽口水,勋爵两个字直接将他镇蒙了。 勋爵是什么身份,他跟勋爵比,就好像平民和领主的区别,一个天一个地! 黄蒙昂连忙答应一声,冲出了休息室。 江嘉豪在原地不断踱步,最后望向小马哥。 “小马哥,我若是知道绑架勋爵女儿的绑匪,来我的场子里耍字花,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会放他们离开的!” “天呐,最近我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吗,不是被人打黑枪,就是天上掉黑锅,我一定要去找个神婆看看相!” “你最近的运气的确不怎么样,是该找个神婆看看运道。” 小马哥见江嘉豪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知道他害怕了,便出言安慰道。 “猪笼是字花滩的地界,只要我们说没见到,就是没见到!” “你去找个地方躲两天,等风声过去了再回来,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你一直住院,还未出院。” 小马哥对着身后再次勾了勾手指,立马有小弟送上一卷大红牛,递给江嘉豪。 江嘉豪一愣,露出感激的笑容,接过大红牛揣兜,对着小马哥点了点头。 “谢谢大佬,我明白了。” 拿过钱袋子,江嘉豪将场子里的现金都装了进去,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字花滩后门离开。 “小马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待到江嘉豪离去,有马仔凑上前来,询问小马哥。 小马哥冷笑着摇头:“就算是把猪笼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几个南洋人给我揪出来!” “还有那个会说英语的男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豪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龅牙苏和黄蒙昂已经在字花滩的后门口等待,见江嘉豪出来,连忙凑了过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西巷字花滩的八字与老子犯冲!” “阿昂,把弟兄整合一下,晚点我们在香江人碰头。” 刺啦,急刹车的声音响起,一辆破旧的小货车停在了江嘉豪的面前。 江嘉豪回头瞥了瞥身后的字花滩,带着龅牙苏钻了进去。 车辆启动,黄蒙昂从后腰抽出黑星递给江嘉豪,后者别在腰间。 “豪哥,我们现在去哪?” “阿苏,本地人绝对没胆子绑架勋爵的女儿,除非是故意针对沐鸿飞。” “我刚刚看过绑匪的照片了,都是南洋人,陌生面孔,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身旁的街道在飞速倒退,江嘉豪点起香烟吸吮了一口,丢给龅牙苏。 龅牙苏吧嗒着香烟,随后恍然大悟地望向江嘉豪。 “豪哥,你的意思是,这些南洋人是从难民营偷跑出来的?!” “天哪,难民营的人都是疯子,如果他们掳走了沐婉柔,那沐婉柔的下场...” 龅牙苏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讷讷开口。 “如果沐婉柔死在绑匪手里,一旦有人查出你的身份,到时候我们想死都难!” “豪哥,你快逃吧,逃出香江,逃得越远越好,去加拿大,去美国...” 江嘉豪闻言冷笑一声:“跑?我往哪跑,跑得了?” “你信不信现在整个香江肯定都被封锁了,无论是陆地还是海上!” “一名勋爵的女儿被绑架,这等于在打洋鬼子的脸,宁杀错不放过,所有可疑人员都逃不掉的!” “在香江我或许还有活路,离开香江遇到海警,除了吃颗银豆子,根本没第二种可能。” “沐婉柔不是短命相,堂堂勋爵的女儿,哪那么容易被撕票。” “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是绝境也是机遇,只要找到了沐婉柔,未必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第十九章:再赴难民营 小货车远离西巷字花滩,七拐八拐离开了猪笼,停在了白石岭难民营的门前。 “为了自救,不管这些绑匪是不是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我都要求证一下,你在车里守着。” 江嘉豪跳下了小货车,随手摘掉脖子上挂着的纱布,掀开绷带看了看伤口,套上了外套。 他吩咐龅牙苏在车上候着,随后高举双手,做出人畜无害的模样,靠近白石岭难民营。 “张哥,是我。” “豪仔,又来接人?” “张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能借一步说话吗?” 靠近白石岭难民营,江嘉豪对着张新华和他的同伴挥了挥手,笑着凑了上去。 客套话还没开始,先一人二百块红包封口费,令二人眉开眼笑。 “跟我过来吧。” 示意同伴执勤,张新华带着江嘉豪来到了值班室,主动给他点上一根烟。 江嘉豪吸着烟,随手拿过桌子上的铅笔,在草纸上画了三张人头素描。 “张哥,这三个人是你们难民营里出去的吗?” “行啊豪仔,你还会画画呢,画得不错。” 张新华拿过素描翻看着,微微摇头:“豪仔,你也知道这白石岭难民营里难民无数,我不可能谁都认识吧?” “你找他们干嘛,朋友?” “不是朋友,但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 江嘉豪从兜里拿出一卷大圣书,拍到了张新华的手中,又拍了拍张新华的肩膀。 “张哥,你记不住这个人,那就找一个记性好的同事,帮我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难民营里的人,就当兄弟欠你一个人情。” “豪仔,你竟给我出难题,等着吧!” 张新华一撮大圣书,竟然有二十张? 两千块只为打探一个消息?张新华深深地望了一眼江嘉豪,一头扎进了难民营。 等待是煎熬的,大约半个小时后,张新华带来一名酷似黑人的管教,对着江嘉豪介绍道。 “这是里面的管教,他已经确认了,这三个人的确是这里的难民,不过一个星期前逃出去了。” “具体什么情况,你问他。” 言罢,张新华很识趣地离开了值班室,将空间留给二人。 江嘉豪打量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家伙,隐隐有些头痛,记忆中眼前的管教号称黑面罗刹,乃是白石岭难民营中数一数二的恶霸。 想都没想,江嘉豪直接拿出五张大圣书恭敬地递到黑面罗刹的手里,尽量保持表情的平淡。 黑面罗刹早已经记不得难民营里,曾经有过江嘉豪这么一号了。 他见江嘉豪上来二话不说先给红包,顿时身上的煞气减弱了不少,挤出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华仔已经跟我交代过你的事情,想问什么就问吧。” 江嘉豪拿过桌子上的素描图画递给黑面罗刹,开口道。 “我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第一,之前这三个南洋人逃走时,跟他们一起逃的,还有谁,大概几个人?” “第二,现在难民营里,还有没有他们的朋友,或者是死对头。” 拿出烟盒倒出两根烟,江嘉豪主动给黑面罗刹点起一根烟,示意他慢慢回忆。 黑面罗刹皱眉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他们一起逃走的一共有十八个人,都是南洋人,有男有女。” “我在统计人数的时候,在铁丝网附近找到五具烧焦的尸体,四女一男,看不清面容,应该是十八人中的五人。” “要说这三个人还有没有朋友在难民营,这个我不清楚,死对头嘛,那是随便一抓,就能抓来几个。” 拿钱好办事,五百块钱对于黑面罗刹来说,那可是六七个月的工资,只是问几个消息而已,他是相当配合。 江嘉豪皱眉思索了片刻,再次开口道:“能麻烦大哥,想想逃走的那些人,都叫什么名字吗?” “还有,他们的死对头,给我挑出几个关系最差的,告诉我名字就好。” 言罢,江嘉豪又拿出五张大圣书,递给了黑面罗刹。 “好说,容我想想。” 几句话而已,就赚了一千块,黑面罗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 他拿过铅笔,不断回忆着几名南洋人的名字,在草纸上书写了几个,递给江嘉豪。 “我管理的难民太多,不可能全部都记住名字,但我可以肯定,这三个人的名字绝对不会错。” “麻烦大哥了,之后有人来打听这三个人,不要说见过我。” 江嘉豪冲着黑面罗刹抱了抱拳,不经意间露出胳膊上字花滩的纹身,令黑面罗刹的笑容,狰狞更甚。 “放心,拿钱办事,规矩我懂!” 黑面罗刹离去,张新华叼着烟进来,笑眯眯地靠在门框上,抱着肩膀。 他见江嘉豪递过来一张纸条,瞟了瞟上面的名字:“你去后门等着吧,我去调人。” 难民营的后门口,江嘉豪原地踱着步,不多时铁门打开,张新华推着几名难民出来。 江嘉豪数了数,一共十个人。 “豪仔,这几个人可是这里的刺头,你小心背刺。” 一人一脚,张新华将十名难民都踹倒在地,拽下了他们的头套。 七男三女,都是南洋人。 骤然被人撤掉了头套,几名南洋人迅速靠拢,做出防御的模样,背对背靠在一起。 他们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最后齐刷刷地望向江嘉豪。 为首一名肌肉堪比史泰龙的男人,说话瓮声瓮气的:“是你把我们接出来的?” 张新华拎着麻绳回了难民营,江嘉豪站在原地打量着几人,见他们拧着手腕和脖颈,一脸凶相地盯着自己,咧嘴一笑。 “没错,接你们出来,就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回答得让我满意了,你们愿意走我不拦着。” “当然了,你们每个人都花了我三百块,加起来就是三千块,若是以后给我卖命,我自然是高兴的。” “巢,别以为你把我们接出来,我们就会感激你。” “想让我们给你卖命,你也配!” “大哥,咱们走,不理这个屌毛。” 人群中,一名光头的青年打量着江嘉豪,一脸的不屑,就要离开。 下一秒,江嘉豪手中黑星的枪口,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吓得他动弹不得。 “我说了,接你们出来是问问题的,回答得让我满意了,我放你们走。” “想耍横的,问问这把枪答应吗。” 江嘉豪打开保险,吓得青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浑身打着哆嗦。 江嘉豪目光扫过在场剩余几人,最后将目光望向为首的壮汉:“你叫什么?” 壮汉回答得瓮声瓮气:“我叫陈飞,你想问什么,问吧。” “陈飞是吧,我知道你跟段利和黄义不对付,他绑了我的人,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 “你帮我找到他们,我每人给你们一千块,还你们自由!” 关掉保险,江嘉豪把黑星别在了后腰,转头就走。 陈飞一直盯着江嘉豪的背影,一把拉起了跪地的青年,回头望向自己的同伴。 一行人用本地方言交流几句后,远远地跟在了江嘉豪的身后。 第二十章:蚊子太吵人 “豪哥,我们能猜出绑匪是难民营里的人,肯定也会有其他人猜出来,到时候他们追到这里,发现我们已经来过,我们岂不是被动了。” “还有,你觉得这些刺头,能乖乖听话吗?” 难民营的大门口,龅牙苏一直在等待着,他见江嘉豪领来一票彪形大汉,连忙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你们先上车。” 招呼跟随的陈飞几人上车,江嘉豪接过龅牙苏递来的香烟吸了几口,又还给他。 “我给了张新华封口费,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轻易出卖我。” “至于他们嘛,哼~若是不听话,丢回难民营就好了。” 江嘉豪等到所有人都登上了货车,才钻进驾驶室,开着小货车离开。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江嘉豪直接将小货车开到了油麻地,吩咐龅牙苏带着难民去洗澡,置办行头。 他独自一人前往祥记鱼丸店,一进屋,正好看到江智涛在后厨洗碗,连忙钻进后厨。 “你现在还乱跑,嫌死得不够快?” 示意妻子关店歇业,江智涛一边洗碗,一边打量着江嘉豪狼狈的模样,出言调侃。 “小马哥烟砖被盗的口风,是不是你放的?” 江嘉豪现在很饿,在厨房里翻找了一会,干脆自己动手切猪大肠,开锅油炸。 “我没那么无聊。” “不是你?呵~看来你的上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江嘉豪闻言冷笑一声,他笃定江智涛,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欺骗他。 那泄露烟砖的口风,就一定是江智涛的上线放出的,就是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这么无聊。 起锅烧油,放入蒜末辣椒片翻炒,江嘉豪随手捞出炸好的猪大肠丢进锅里,继续翻炒。 一边炒,还一边偷瞄着江智涛洗碗。 “我说涛哥,沐鸿飞的女儿被绑架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呵~整个香江都传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在英京娱乐中心见过沐婉柔,随后沐婉柔就被绑架了,绑匪还在你的场子里出现过。” “天下巧合的事情都被你遇见了,说说看,有没有我不知道的消息。” 江智涛将洗好的碗筷放进柜子里,拿过干毛巾擦手,靠在桌子旁。 等待着江嘉豪爆炒油炸猪大肠出锅,先夹了一筷子。 江嘉豪微微一愣,没想到江智涛竟然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故意打趣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绑匪,是我绑架了沐婉柔。” “呵,这可是个大消息,那你就别走了,跟我去警署吧。” 江智涛“恍然大悟”,拿出手铐,就要去拷江嘉豪,被江嘉豪躲开。 他笑了笑,又把手铐别在后腰,脸上的笑容收敛:“最近躲一躲吧,现在可是有很多人都在找你。” “躲,怎么躲?往哪躲?如果不找到沐婉柔,香江就算再大,也没我江嘉豪的容身之地。” “你是我的上线,当年若没有你拉了我一把,就没有现在的江嘉豪,我来找你,是打算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听听看。” 江嘉豪将猪大肠放在了桌子上,拿过空碗坐在了桌子旁,吃得很是嗨皮。 江智涛咀嚼着猪大肠,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冷眼打量着江嘉豪。 “阿豪,有些玩笑可以开,有些玩笑开了会死人的!”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开玩笑吗?” “诶,你这里有香醋吗,帮我拿一下。” 江智涛皱眉不说话,打开柜子翻找出香醋,放在了江嘉豪的面前,后者一脸满足。 “我要付出什么?” 良久,江智涛坐到了江嘉豪的对面,用一种平等的身份审视着江嘉豪。 这一刻,二人不再是警察和线人的关系,而是要组团解救公主的骑士。 “现在一个便条还真帮不了我什么,等你升到探长再说吧。” “呵~你口气倒是不小,没有我这个便条暗中罩着你,你早死几百回了!” 江智涛被江嘉豪的大口气逗笑了,开始抢夺猪大肠。 江嘉豪觉得猪大肠太腻,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掏出一张便签纸推到了江智涛的面前。 江智涛疑惑地打开,发现上面写满了字。 “绑匪都是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我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并且有信心找到他们。” “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我负责调查绑匪的消息,营救“公主”。” “你就老老实实躲在店里哪也不要去,等需要你支援的时候,你带着小弟去领功劳就可以。” 言罢,江嘉豪对着江智涛平摊右手,江志涛一愣,就要拿钱包。 “拜托,要枪啊,你干便条这么多年,我不信你只有一把配枪。” “涛哥,我现在可是去干要命的买卖,你别藏拙啊。” “等着!” 江智涛皱着眉头离开厨房,过了片刻又回来,丢给江嘉豪一个纸盒。 江嘉豪打开纸盒,里面有三个被报纸包裹的物体,还有四盒子弹。 “呦,保养得很不错嘛。” 撕开一团报纸,里面是一把黑色左轮手枪,手枪乌黑锃亮,一转轮盘清脆悦耳。 江嘉豪拿过子弹,一枚一枚地塞进去,当真是爱不释手。 “你说,我戴上个牛仔帽,像不像西部牛仔?嗯?” 江嘉豪把玩着手枪,做了几个POSS,把枪别在了后腰,换来了江智涛的白眼。 “小心点,我培养个下线不容易,别那么轻易死掉,到时候还要我替你收尸。” 目视江嘉豪要离开,江智涛抱着肩膀靠在了门框上,喊了一句。 “安啦,我很惜命的啦~” 对着江智涛摆了摆手,江嘉豪从鱼丸店的后门离开,瞥得四下无人,消失在黑夜中。 江嘉豪与黄蒙昂和龅牙苏约定的地方,在香江人旅馆,但他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回到了老排楼。 “手下马仔大张旗鼓的住进了香江人旅馆,想必在外人眼中,我一定会远离老排楼,跟手下住在一起。” “现在老排楼对我来说反而是比较安全的,先躲上一天看看风头再说。” 黑夜中,老排楼一点光亮没有,就像择人而噬的深渊,不免让人心生胆寒。 江嘉豪避过了泥泞的道路,总算是靠近了老排楼,这一上四楼,就听到拐角处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躲在暗中的人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立马停止了动作,待得江嘉豪打开门锁,那边又继续哼哼唧唧。 排楼的墙壁很薄,根本不隔音,江嘉豪进屋反锁了门,躺在了折叠床上,本想睡一觉。 可听着门外走廊里哼哼唧唧的声音,真的想骂娘,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江嘉豪摸出枕头下的手枪,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后,透过门缝向外张望着,见门外是阿丽,疑惑地打开了门。 “阿丽,这么晚了有事吗?” “蚊子太吵人,睡不着想找你喝点酒,不让我进去吗?” 第二十一章:黑夜逞凶 屋门前,阿丽依旧穿着白纱裙,内搭红色内衣,手中拿着一瓶劣质的米酒,冲着江嘉豪晃了晃。 那调皮的笑意,配上脸颊的微红,让人多了一种欲罢不能的冲动。 江嘉豪耸了耸肩,侧身让开了门。 这么晚了也就是阿丽,如果是其他人,江嘉豪是绝对不会放进来的,保不齐还会送上一脚。 “几天没见你回来了,我以为你要搬家了唔。” 阿丽进了屋,随手将米酒放在了桌子上,很自然地坐在了折叠床上,翘起了二郎腿。 不经意间,一大片雪白,晃人眼目。 “本来是想搬走了,可一想到搬走了就看不到你,就决定不搬走了。” 江嘉豪关上了门,坐到阿丽的对面,拧开米酒喝了一口,味道有些冲。 屋里没有杯子,阿丽并不介意江嘉豪对瓶子吹。 她拿过江嘉豪手里的瓶子,抿了一小口,打量墙上挂着的西装,捂嘴轻笑。 “一个礼拜前还补丁摞补丁的牛仔服,现在都换上了西装了?” “看这料子,不便宜吧?” “还行,老匠纺的,也就三百多块吧。” 江嘉豪翻身躺在了铁床上,双臂枕在脑后,无聊地望着天花板。 不知道为什么,他跟阿丽相处时总觉得很轻松,此刻心中的急迫感,竟然舒缓了很多。 “赚钱了?” “字花滩的巡检员,名头很吓人吧?” “我不懂,很厉害吗?” 阿丽似懂非懂,又抿了一口米酒,将酒瓶子递给江嘉豪。 江嘉豪接过米酒瓶子灌了一大口,辣得直咳嗽,侧头望向阿丽:“你不是楼姐吗?” “外面什么情况,有人抢你生意?” “算不得抢生意,阿旺加入了斧头帮,据说混得不错,有想在排楼里开私娼寮的打算。” “她跟我提过,想让我过去帮他,我拒绝了。” “整天伺候一些臭男人,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现在有人替代我,不是很好吗?” 阿丽自嘲一笑,下意识捂住了脖颈,但还是露出了一点瘀青。 “斧头帮?怎么哪里都有它,还真是阴魂不散。” 江嘉豪放下酒瓶子,来到阿丽的面前,一把扯开了她的胳膊,抚摸着她脖颈上的瘀青。 “阿旺做的?” 江嘉豪的眼中多了一丝寒意,原主初来排楼时,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多亏阿丽一直接济着。 虽然给一个楼姐当软饭男很丢人,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原主也只能在心里感激着阿丽。 他一直想着赚钱,想把阿丽带离苦海,最后还是没能完成这个愿望,死在了厕巷。 眼下看到阿丽受欺负,继承了原主所有记忆的江嘉豪,心中怒火翻腾。 阿丽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并未隐瞒,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今晚来找我喝酒,聊天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我替你出头?” 江嘉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阿丽,盯着阿丽胸前的雪白,拆穿了她的小心思,言语中冷意更重。 他同情阿丽的遭遇不假,感恩阿丽也可以,但绝对不做枪,被人随便开。 阿丽一愣,有些不敢直视江嘉豪的目光,想要起身拥抱江嘉豪,被江嘉豪推了回去。 “江嘉豪念着你的情,我无论如何都会替你出头,你大可不必摆出这一套,这样只会疏远我们的距离。” “在屋里等着吧,我解决掉阿旺,带你离开。” 江嘉豪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阿丽,拉开了门,听着走廊里还在哼哼唧唧,来到了阴暗处。 阴暗处,两道身影纠缠不休,正是情意绵绵时,突然被打断,男人立马怒视江嘉豪。 “你们继续。” 见男人不是阿旺,江嘉豪转身就走,那一副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男人不敢吱声。 来到阿旺的门前,江嘉豪撇着门上的锁头,微微皱眉:“不在家?” 就在这时,身后楼梯间传来一道道霏糜的笑声,很是撩人心弦。 阿旺左拥右抱地上了楼,见江嘉豪正站在自己家门前,就是一愣。 他抬起戴着金戒指的手,一脸醉意地点指江嘉豪:“江嘉豪,好狗不拦路,赶紧滚,不然老子一斧子砍了你。” 言罢,阿旺推开身边的女人,从后腰抽出斧子,摇摇晃晃地向着江嘉豪走来,一脸的凶神恶煞。 “阿旺哥,你好厉害喔,人家好喜欢。” “阿旺哥,你太勇武了!” 两名女人见阿旺拿着斧子走向江嘉豪,不仅不劝阻,反而娇笑连连,更增添了阿旺的气势。 阿旺高高举起斧子,指着自己的胯下,摇头晃脑。 “江~呃,江嘉豪,以往你欺负老子也就算了,现在老子是斧头帮的人,斧头帮你听过不,杀你就跟碾死只臭虫一样简单。” “识相的,乖乖从~呕~从老子裤裆底下钻过去,老子以后没准带你发财。” “看见没,老子有的是钱!” 一把掀开外套,里面是一卷一卷的钞票,足有十几卷。 “死扑街,没见过这么多钱吧,赶紧的,别逼老子砍了你~呕!” 阿旺晃着斧子,就要去拍打江嘉豪的脸蛋,突然被冰冷的枪口顶在了眉心,一脸的无所谓。 “江嘉豪,你真是越来越屌毛了,还拿玩具枪来吓唬老子,你见过什么是真枪嘛~嗯。” 一把拍开额头上的枪,阿旺回头瞥着两个女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挥舞着斧头向着江嘉豪砍去。 “死扑街,既然你不长眼,那老子就教训教训你!” “说完了?” “那你说说看,阿丽脖子上的瘀青,是不是你做的?” 江嘉豪侧身避开斧子,阿旺用力过猛,一个前扑摔在了地上,顿时疼得直哼哼。 瞥了瞥一旁看热闹的二女,阿旺觉得受到了屈辱,捡起斧子向着江嘉豪冲了过来。 “那个臭婊子给谁骑不是骑,老子让她出去卖,她还不愿意了,老子没打死她,算她命大!” “怎么,你个屌毛要替她出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你旺爷叫板,我砍死你!” 面对着阿旺挥舞着斧子冲来,江嘉豪又是一个侧身避开,斜腿一脚将他绊了个跟头。 斧子脱手而飞,打着旋转落到了两个女人的面前,令她们更加兴奋地尖叫。 “阿旺哥快起来,快起来啊,打死他!” “无可救药!” 冷眼扫了两个女人一眼,心中暗道阿旺的审美简直差到极点! 江嘉豪一脚踩在阿旺的背上,令他痛苦地趴在地上,不断挣扎。 他抬起小左轮的枪托,照着阿旺的左手不断砸下,一下又一下。 黑夜中一声声惨嚎响起,阿旺的左手血肉模糊,五根手指被江嘉豪用手枪的枪托,硬生生砸断。 “斧头帮能怎么样,肥膘我都不在乎,你他妈算老几!” 拿着手枪在阿旺的衬衫上擦干净血渍,江嘉豪狠狠踢在阿旺的腰上,将他踢到了墙角,险些背过气去。 一旁的两个女人见江嘉豪将目光盯上她们,吓得花容失色,转身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第二十二章:以后你叫江绮雯 四楼杀猪般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整个排楼。 不仅没有人出来查看,反而所有亮着的灯光统统熄灭,让本就昏暗的排楼,更加昏暗。 江嘉豪借着月光,瞥了瞥已经昏迷的阿旺,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把他身上值钱的首饰和现金洗劫一空,才回到家中。 整个东四巷,目前还亮着灯的,恐怕只有江嘉豪这间屋子。 当江嘉豪脸色淡然地推门而入,阿丽望着他那白皙的衬衫上,尽是点点血渍时,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当她看到江嘉豪进屋,拿过湿毛巾擦拭手枪的枪托时,下意识就要离开,又停住了脚步。 阿丽满脸恐惧地望向江嘉豪,声音都带了颤音:“阿豪,阿旺不会死了吧?” 擦干净的手枪别在后腰,江嘉豪拿过西装穿在身上,拎着背包,瞥向一旁的阿丽。 “不管他死没死,这里今晚都不能待了。” 离开了排楼,江嘉豪借着月光,不断躲避着地上的污水,走得很是吃力。 他的身后,一脸茫然的阿丽如影随形。 阿丽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对不对,跟着江嘉豪离开,也是下意识的行为。 出了东四巷,地面的污水明显减少,江嘉豪走得也不那么辛苦了。 他回头望向身后的阿丽,停留在了原地,等待对方跟上。 一直沉默的阿丽终于爆发,她追上了江嘉豪,大声质问道:“阿豪,你还没有告诉我,阿旺死没死。” “我只是想让你替我出气而已,不是让你杀了他啊!” 天空突然下起暴雨,很快冒了烟,阿丽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哭得很是凄婉。 “雨这么大,你准备哭到什么时候?” “哭到我们两个都感冒,然后发高烧,你就开心了?” 阿丽的身影,在暴雨中显得那么无助,原本贴身的内衣被大雨淋湿,又平添了几分妩媚。 江嘉豪抹了几把脸上的雨水,索性不抹了,一把将阿丽扛在了肩上。 “你弄疼我了。” 阿丽不哭了,只觉得这样被江嘉豪扛着很不舒服,最终趴在江嘉豪的背上,任由江嘉豪背着前行。 “阿豪,你告诉我,阿旺到底死没死。” “我只是砸断了他的手指,他还活着,若是你很想让阿旺死,我可以成全他。” 双臂抬了抬阿丽下沉的身体,江嘉豪本能地又抓了一把臀部,突然感觉这次更有手感。 然后又抓了几把,越抓越有手感。 阿丽仿佛没有察觉到江嘉豪作怪的双手,只是双臂搂着江嘉豪的脖颈,更加地用力了。 “阿豪,我一个做楼姐的,你不会嫌我脏吧?” “会。” “唔,去死啊你~” 字花摊暂时不能回了,江嘉豪只能带着阿丽前往香江人旅馆。 香江人说是旅馆,其实就是一栋十分破败的小楼,挂了一个彩色霓虹灯的牌匾,门口的楼梯台阶都要烂掉了。 这里是除了排楼外,江嘉豪的第二临时据点,已经被提前包下。 破败的小楼一共四层,每层三个房间,一共是十二个房间。 当江嘉豪带着阿丽回来时,发现整栋楼都被住满了,只剩下401房,是专门留给江嘉豪的。 身上湿漉漉的,江嘉豪也不打算招呼其他人,就先带着阿丽回到了房间。 大雨连绵,两人被浇了一路,一进休息室,阿丽就直打哆嗦,就连江嘉豪也冻得够呛。 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挂在衣架上,江嘉豪只穿了一条裤衩在休息室蹦跶。 他见阿丽抱着肩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只好打开柜子,翻找出唯一的被子,丢到她的面前。 阿丽接过被子,也不避讳江嘉豪那火热的目光,当场脱下湿漉漉的裙子和内衣,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以后你要住在这里吗?” “不一定,看看再说,早知道应该带几套备用衣服来的。” 洗手间是有淋浴器的,很小的一个铁皮桶,估计装满水,刚好够江嘉豪冲个头。 打开炉子烧了热水,江嘉豪觉得湿漉漉的内裤穿着不舒服,只好脱下来拧干又穿上。 他翻找出钱包,抽出了几张大棉胎,来到门口,将木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朝着外面张望。 随后探出一个脑袋,对着楼梯间大喊:“有没有喘气的,出来一个!” 听到江嘉豪的呼喊,对面402的门打开,只穿了一条内裤的龅牙苏打着哈欠探出脑袋。 “豪哥,大半夜的,你喊什么,有事??” “赶紧去买点热乎夜宵,再弄两套干净衣服过来,速度要快,要冻死老子了。” “唔豪哥,这都半夜了,没有裁缝店开门啊!” “嗯?” “好的,我这就去!” 外面下着大暴雨,江嘉豪让人去买衣服,还要买夜宵,这不是折磨人嘛! 龅牙苏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望着江嘉豪那一双冷冰冰的眸子,下意识关门换衣服。 片刻后,穿戴整齐的龅牙苏,带着雨伞,去外面买东西了。 关上了门,江嘉豪将木门反锁,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感觉身后暖意袭来,就看到阿丽凑到他的身后,掀开了被子,将他也包裹了进去。 “这样会暖一点吧。” “呃。” 江嘉豪本能地咽了咽口水,感受着身后的体温,机械式地点了点头。 他不敢动,就怕一动,有人揭竿起义。 “阿豪,你以前不是这样对人家的。” 阿丽贴在了江嘉豪的背部,尽可能让二人的体温升高,她在江嘉豪耳边吐气呵兰。 “住排楼的阿丽已经死了,从现在起你叫江绮雯,是我身边的揸数,江嘉豪最信任的管账先生。” 江嘉豪的决定,令阿丽陷入了片刻的迷茫,将身体贴得更近了一些,没有拒绝,算是默认。 江嘉豪向前一步,脱离江绮雯的怀抱,他转过身欣赏着江绮雯的娇躯。 随后在江绮雯那一脸期待的目光中,拿过一根绳子将她捆了起来,丢到床上。 “阿豪,你干什么!” 起初江绮雯以为江嘉豪要玩什么新调调,直到她看到江嘉豪在原地做起了小学生广播体操,才觉得不对劲! 这一刻,江绮雯的眼眶红了,她觉得江嘉豪嫌她脏! “想打架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不行,会感冒的。” 接连十几套小学生广播体操,江嘉豪的心情再次平复,感觉身上不那么冷了,他来到桌子旁拿起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看到江绮雯眼巴巴地盯着他,只好将香烟塞进她的嘴里,又点了一根,解开了她的绳子。 江绮雯一脸哀怨地盯着江嘉豪,不说话,闷头吸烟。 一个小时后,木门被敲响,去采买的龅牙苏,拎着大包小裹归来。 他一进屋,就看到衣架上晾晒的红色内衣,一脸八卦地偷瞄着江绮雯,放下衣服和夜宵,被江嘉豪一脚踢飞。 锁上了门,江嘉豪拿过一条裤子套上,才发现龅牙苏买的两套衣服,竟然都是男装。 “衣服有些大。” 江绮雯套上了牛仔服,穿上了T恤,由于她身材纤细,就显得衣服松松垮垮。 还别说,配上江绮雯那精致的容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吃点东西吧,折腾一宿了。” 江嘉豪穿好了衣服,打开夜宵,递给江绮雯一双筷子,二人就这么吃起了夜宵。 吃过了夜宵,江嘉豪眼皮打架,哈欠连天。 他躺到了床上睡觉,不多时,就感觉到一团火热贴了上来。 这一夜,江嘉豪睡得很不踏实,做了一宿的饿梦。 第二十三章:事不过三 第二天一早,屋门被敲响,肖媚见开门者是江绮雯,明显一愣,随即打量着屋里。 就看到衣架上晾晒的红色内衣,和满脸唇印的江嘉豪,瞬间明白了什么,捂嘴偷笑。 “豪哥,按照你的吩咐,我把现有的姐妹分成了四组,每组六个人,每六个小时一轮岗。” “嗯。” 点了点头,江嘉豪打着哈欠,拿着湿毛巾来到镜子前,准备擦脸。 他见到了脸上的唇印,联想起刚刚肖媚离去时那古怪的笑容,狠狠瞪了一眼江绮雯。 江绮雯正收拾屋子里的狼藉,假装没注意到江嘉豪的目光,闷头扫地。 “豪哥,我听说昨晚。” “嗯?” 肖媚刚离去没多久,龅牙苏与阮文杰一起推门进屋。 她见江绮雯竟然穿上了男装,疑惑地向江嘉豪,就要开口问询。 被江嘉豪一瞪,立马偃旗息鼓,与阮文杰一起嘿嘿怪笑。 “让没开工的兄弟,到餐厅集合~” 甩干了毛巾挂在晾衣架上,江嘉豪接过江绮雯递来的外套向着门外走去,龅牙苏和阮文杰立马跟上。 半个小时后,一楼餐厅的长桌旁围满了马仔与荷官,众人面前餐盘罗列,集体吃着早餐。 江嘉豪坐在主座,拿着面包咀嚼着,目光扫过在座马仔,停留在龅牙苏,阮文杰,黄蒙昂,江绮雯,张翠兰几人的身上,清了清嗓子,淡淡开口。 “张翠兰,一会去找包租婆,就说这栋楼先包一个月,后续搬走时,会提前联系她。” “阿昂,待会你带着陈飞他们几人,点齐足够的马仔,带好家伙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找到黄义他们。” “阿杰,你与阿苏代替我坐镇西巷字花滩,对外一直口径,咱们从没见过什么南洋人!” “吃完饭,大家该上班的上班,该休息的休息,如果有人打听我,就说我一直住在医院里,从未出来过。” “哦对,差点有个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江嘉豪将手里最后一块面包丢进嘴里咀嚼,起身来到江绮雯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屋内众人道。 “这位是江绮雯,我最信任的管账先生,我会尽快帮她报备,让她成为社团揸数。” “张翠兰,你以后就是揸数江绮雯的副手。” 突然冒出来一个江绮雯,还是预备揸数,知道江绮雯底细的龅牙苏和阮文杰都皱了皱眉。 一个楼姐而已,为什么阿豪会这么信任她? 疑惑归疑惑,却没人敢问,众人只能齐刷刷地站起身,弯腰对着江绮雯行礼,吓得江绮雯脸色不断变幻。 江嘉豪那沉稳有力的大手,一直按在江绮雯的肩膀,给予她温暖,令她心神安定,对着在座马仔点了点头。 众人吃过早饭纷纷离去,该休息的休息,该工作的工作。 江嘉豪躲在旅馆里哪也不敢去,便强行把江绮雯安排到肖媚的房间,独自回到卧室默写小说。 临近傍晚,黄蒙昂一脸疲惫地归来,敲响了401的房门。 一进屋,便急不可待地拿过茶壶对嘴饮,直到一壶茶水都饮尽,才爽快地喘息着。 他见江嘉豪递来香烟,连忙取出打火机,替二人点上,吞云吐雾,淡淡道。 “陈飞似乎很了解黄义的性格,带着我们找到了很多地方,都发现了黄义停留过的痕迹。” “这个黄义很狡猾,用狡兔三窟已经不能形容了。” “他停留的地方从来不会超过半天,行动轨迹遍布整个油麻地,最后在猪笼深处消失了踪迹。” “现在我有八成把握,黄义一行人就藏在猪笼里,但具体躲在哪里,一时半会很难有头绪。” “沐婉柔已经失踪四天了,眼下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就怕我找到黄义了,沐婉柔也被撕票了。” “阿豪,听人劝吃饱饭,你还是准备退路吧,我们总该有最坏的打算。” “没用的,沐鸿飞的女儿若是死了,嫌疑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掉,统统要跟着赔命的。” “你继续找,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江嘉豪看出了黄蒙昂的担忧,强挤出一副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是安慰黄蒙昂,也是在安慰自己。 黄蒙昂自知劝不了江嘉豪,只能默默离开房间,继续去寻找黄义的踪迹。 一天的时间,江嘉豪本想在屋里默写小说,用来平复心中的担忧,但越这么做,心中的担忧越发地浓烈。 一天了,江嘉豪一个字都没憋出来,他决定出去散散心,碰碰运气。 戴上假头套,贴上假胡子,江嘉豪做了简单的伪装,带着枪,趁着夜色离开了香江人旅馆。 香江的夜晚是喧闹的,即便社团盛行,每晚的路边依旧能看到小情侣漫步,醉汉撒泼,商贩吆喝。 但今晚,路上小情侣和醉汉不见了,到处是巡街的警察,与来往穿梭的社团马仔,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没想到路上居然有这么多人巡查,江嘉豪只能低着头,专门绕着巡街警察走,生怕被人认出身份。 东逛西逛,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三点,一无所获的江嘉豪,准备返回香江人旅馆。 待到路过一条小巷时,江嘉豪走了几步又倒退了回来。 他疑惑地打量着墙角,那里有一道用石头刮出来的划痕,很浅却很复杂。 这道划痕,江嘉豪在陈飞的肩膀上,见到过相似的,似乎是南洋本土的某种特殊印记。 为了防止认错,江嘉豪不断确认着符号,见有巡街警察向他走来,连忙拐进小巷。 “应该不会有人画这么无聊的符号才对,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瞥着小巷外的警察离去,江嘉豪走出小巷,准备找陈飞过来确定一下符号的含义。 这本能地一瞥墙角,就发现墙角的刻痕,竟然被人抹掉了! 江嘉豪赶忙打量着四周,见长街拐角处一道壮硕的身影消失,皱眉追了上去。 前方的壮汉并不知道身后有人跟踪,他走得似乎很小心翼翼,不走大路,专门穿插幽深的小巷。 这多亏江嘉豪上辈子是特殊部队退役,比较懂得追踪与反追踪,才没有被对方甩掉。 前面的人越可疑,江嘉豪越有了跟踪的念头。 半个小时后,避风港码头遥遥在望,前方人影钻进了一艘渔船里,失去了踪迹。 江嘉豪躲在阴暗的角落中,望向远处的渔船,长度在四米左右,从外表看,猜测内部应该有两层空间。 江嘉豪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探路,就看到渔船的尾端,一名壮硕的身影出现,解开裤子,水流哗哗地,呲得老高。 江嘉豪瞳孔收缩,注视着壮硕身影放了水,又躲进小渔船,默默握紧了拳头。 那个身影的侧颜,已经被江嘉豪深深地刻在脑海中,正是绑匪头目,黄义! “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全香江的警察和社团都找不到黄义,我出来溜达一圈,就找到黄义了?” “刚刚黄蒙昂还信誓旦旦地说,黄义躲在猪笼,这里明明是避风塘!” “黄义从不会在某个地方停留超过半天,若是我现在离开,再会回来时,人跑了怎么办?” 江嘉豪喃喃自语,想离开去拉外援,又怕自己离开后,渔船开走了,黄义跑掉! 犹豫了片刻,江嘉豪取出一枚硬币,丢到半空。 “看天意,是正面,我就只身闯龙潭,来场英雄救美!” “是背面,我就回去找援军,如果黄义跑了,那就算他命大!” 硬币落地,是正面。 “不对,一定是丢硬币的姿势不对!” 江嘉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硬币又丢了一遍,还是正面。 “事不过三,一定是海边风向不对!” 江嘉豪皱了皱眉,第三次丢起硬币,这下没接住,硬币顺着手背掉落在地上,滚啊滚地,朝着渔船滚去,最终掉落海里。 “呵~这是逼着我单刀赴会,什么狗屁设定,拼了!” 从后腰抽出手枪检查了一翻,确认不会出现卡克的情况,又别在后腰。 江嘉豪瞅得四下无人,借着月色遮掩,向着渔船缓缓靠近。 第二十四章:耳环哪来的? 夜黑风高杀人夜,鬼鬼祟祟江嘉豪。 目标渔船距离岸边的间距有五六米远,中间渔船隔着渔船,四周没有踏板连接,想要悄无声息的靠近,无异于痴人说梦。 江嘉豪站在岸边犯了难,皱眉脱下皮鞋和外套,藏到一边的草丛里。 探了探水深,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只留着右手留在海面上,勾着两把手枪,向着渔船靠近。 “谁?” 突兀的入水声响起,在夜晚格外清晰。 四周的渔船上,一个个油灯亮起,有人披着外套出来查看,又嘟囔着回去。 目标渔船的船尾,江嘉豪正准备冒头,看到渔船里有人出现,又憋气沉了下去。 渔船边缘,黄义举起油灯照着附近的水面,拎着铁刃围绕着渔船转了几圈,戒备的打量着四周,确认没有什么人靠近,才放心回到船舱。 黄义身影消失后,过了足足有三十几秒,江嘉豪才脸色涨红的露出水面,轻声喘息着。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慢悠悠地甩着手枪,将枪管里的水渍甩干净,又轻轻吹了吹。 江嘉豪尽可能把所有的声音压到最低,随后围绕着渔船游了一圈,聆听着里面的声音,却发现里面安静的很。 慢慢的将手枪放在船边,江嘉豪缓缓离开水面,爬到了渔船上。 他贴近船舱,继续聆听里面的声音,内部除了轻微的鼾声,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声音。 “人刚进去,没理由睡的这么快。” 手枪别在后腰,江嘉豪不敢直立身体,只能在船板边沿匍匐前进,来到了船舱的门口。 透过狭窄的缝隙向里面望去,船舱内黑漆漆的,明显鼾声又大了几分。 轻轻推着门,尽量保持极度的安静,江嘉豪准备进船舱。 就在这时,船舱的门突然被人拉开,江嘉豪本能的一个翻滚,躲到了暗处的死角。 一名壮硕的身影出现,不是黄义,是一名陌生的南洋人。 他眯着眼睛,好像刚睡醒的模样,解开裤子放水。 江嘉豪躲在暗处,看着一道黄汤从头顶呲出一道彩虹线,那臊臭的味道,险些令他干呕,只能捂住鼻子忍耐。 这南洋人的水量很足,就是后劲不行,呲了一道水线之后,就开始滴滴哒哒的,还分叉。 那一道道的黄汤甩啊甩的,都甩到了江嘉豪的身上,还好他及时捂住脸... 小解完毕,南洋人很满意的提上了裤子,弯腰准备回船舱。 就在南洋人转头的一瞬间,江嘉豪如同鬼魅一般贴到了对方的身后,双掌捂住他的天灵盖和下巴,瞬间用力一拧。 这名南洋人瞪大了眼睛,连蹬腿都来不及,就被江嘉豪拧断了脖子,拖到了甲板阴暗处。 确认这名南洋人已经断了气,江嘉豪摘下他腰间的匕首,弯腰钻进了船舱。 “搞什么嘛你,一个晚上要起好几次夜,你肾...你是..呃~” 下了船舱,左右两侧是四间房间,左手边第一个门开着,里面亮着微弱的油灯。 一名陌生的南洋人,正靠在床板上,背对着门口,翻看着涩情小漫画,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发了一句牢骚。 这一回头明显一愣,还未来得及叫人,就被江嘉豪捂住了嘴巴,匕首划过喉管,气绝身亡。 尸体用被子捂住,杜绝了血腥味扩散,江嘉豪随手拿起漫画瞥了几眼,丢在一旁,打量着房间里的格局。 空间不大,最多两平米的样子,上下铺很拥挤。 吹灭了油灯,江嘉豪探出脑袋,蹑手蹑脚的来到右边第一个房间,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屋内的鼾声超级响,除了鼾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杂音。 悄悄拉开木门,江嘉豪透过缝隙望去,上下铺的人正在熟睡,且都是背着门。 侧身挤过刚好能进屋的缝隙,江嘉豪蹲在了床边等待了一会,随后捂住对方的嘴巴,匕首一划,被子向上一拉,干脆又利落。 床板轻微的抖动,上铺睡着的人好像做了噩梦,猛然间坐直了身体,就看到身边一道陌生的身影,正对他冷笑。 这人本能的摸向身边铁刃,却被江嘉豪的闪电五刀刺穿心脏,大口吐着血沫子,向着床下摔落。 江嘉豪一把扶住了对方的尸体,将他轻轻的放平在床上,捂上了被子,掩盖血腥味。 连续干掉四个南洋人,江嘉豪的眼神越来冰冷,一股淡淡杀机再也掩盖不住。 十八个南洋人,难民营附近电死五人,这又干掉四个,还剩下包括黄义等九个人。 “你们应该庆幸死在我的手里,而不是被社团或者警察抓到。”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杀意,江嘉豪准备挤出门缝,就听到船外出现了落水的声音。 “糟了。” 江嘉豪面色一变,一把推开木门,抽出手枪,见左边第二个门已经被拉开,里面空无一人。 他拉开右边第二个木门,里面正有一个人刚刚睁眼,似乎也被落水声惊醒。 这一睁眼,就看到一名拎着匕首的陌生人冲了进来,紧接着便是永恒的黑暗。 “第十个!” 快速来到船头,江嘉豪打量着船边逐渐平息的水花,黄义跑了! “不愧是从难民营跑出来的家伙,滑得跟泥鳅一样。” 已经暴露了,江嘉豪索性返回船舱,把渔船翻了一个底朝天,顺便给每个抹了脖子的倒霉蛋都补了几刀。 就在这时,岸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咒骂声,江嘉豪透过驾驶室的玻璃向外张望。 就看到四周的渔船都亮起了油灯,岸边出现一群拎着铁刃,举着火把的马仔,正在一个个相邻的渔船上架着踏板,快速朝着他这条渔船靠近。 江嘉豪见状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在一众马仔登船的前一步,在水中消失了身影。 “敢有人来我黑泥鳅的场子里闹事,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砸碎给我找出来!” 一跃入海,江嘉豪快速远离渔船,透过海水阻隔,可以看到整个海面上到处都是火把摇晃。 憋足了气,江嘉豪尽可能的远离船坞,实在憋不住气了,才会浮出水面透一透气。 还好是深夜,火把的映射范围并不远。 江嘉豪在远离船坞一公里外的海岸边登录,无力的瘫软在沙滩上,任由一只大青蟹在身边挥舞着蟹钳示威,也没了起身的念头。 足足缓了好一会,江嘉豪才坐直了身体,抓起身边的大青蟹,像是丢石子似的丢到了海里。 抽出后腰的两把枪甩着水,忽然眉头一挑,双枪瞬间打开保险,一个转身,就要扣动扳机。 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女孩,二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布衫,身后背着背篓,正在海边捡海鲜。 这一抬头,就看到江嘉豪举着枪,正戒备的盯着她们。 少女被枪锁定,本能的要呼喊,被老太太捂住了嘴巴,护在了身后。 老太太一脸恳求的对着江嘉豪作揖,不断挥舞着动作,似乎是个哑人。 江嘉豪不懂哑语,但能大致看懂老太太手势的意思,那意思是请放过她们,她们什么都没看到。 关闭了手枪保险,江嘉豪对着两人摆了摆手,就准备离开。 忽然快步窜到了少女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吓得她哭声不断。 老太太拼命的对江嘉豪作揖,将少女护在身后,就要给江嘉豪跪下。 江嘉豪没有理会老太太,而是盯着少女的耳朵,指了指她耳朵上的一枚珍珠耳环。 “这枚耳环,你哪来的?” 第二十五章:见阿宝 “你松手,我只是问她点事情,不会伤害你们。” “小姑娘,你告诉我这枚珍珠耳环,到底是在哪来的?!” 少女被江嘉豪掐着胳膊,吓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哭出声,只能拼命的朝着老太太的怀里拱。 老太太就像是护犊子的老母鸡,死死的把少女护在身后,拼命拉扯着江嘉豪的胳膊,就差上嘴咬了。 老婆婆是个哑人,但少女并不是。 眼下身上只有一条裤衩遮羞,钱包什么的都不在,江嘉豪扯下脖子上的金项链,塞在了老太太的手里。 “我要知道这枚耳环来处,告诉我,这个项链你们拿走,我的忍耐有限,别逼我发飙!” 江嘉豪的声音很冷,少女更害怕了,倒是老太太看出江嘉豪只关心珍珠耳环,连忙对着少女不断挥舞着手势。 少女渐渐止住了哭声,满脸畏惧的道:“耳环,是阿宝给我的。” “阿宝,阿宝是我的邻居,他,他比我大两岁,说这枚珍珠耳环,是给我的定情信物,将来要娶我的。” “带我去找阿宝。” “哦。” 江嘉豪的金项链,最起码有二三十克,又大又粗,老太太不敢收江嘉豪的项链,又畏惧江嘉豪的煞气。 只能背着空背篓,拉着少女的手,带着江嘉豪离开了岸边。 老太太和少女的家,住在离岸边不远处的贫民窟。 这里都是破旧的铁皮房,质量连船坞都不如,居住的是一些从内陆或者南洋逃难过来的偷渡客。 路上经过询问,江嘉豪得知老太太原本是内陆人,40年因为饥荒,才被迫逃难到香江。 来的时候是一家七口人,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都死没了,只剩下两人相依为命,每天靠着凌晨捡一些海鲜度日。 “阿宝没在家,应该是出去捡海鲜了,你要不要等一会?” 少女和老太太的家很简陋,空间不过十几平米,使用废弃的铁皮和树枝堆积而成,四面漏风,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挡雨棚。 老太太一进屋,就咳嗽个不停,表情很是痛楚,似乎有着重病。 她拿过破青瓷茶壶,倒在裂口的碗里一点水,翻出来一包黑漆漆的粉末,一仰脖咽了下去。 一路的相随,少女对江嘉豪的惧怕少了很多,她见江嘉豪一直盯着婆婆看,便递来一碗清水解释道。 “婆婆她肚子里有水肿,医生说必须要手术,我们没钱,婆婆只能每天喝些草木灰,让肚子不那么痛。” “草木灰?” 老太太吃过了草木灰,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在满是裂纹的木头箱子里翻了翻。 翻出一件补丁摞补丁的灰布大褂,递给江嘉豪,不断比划着手势。 “婆婆说海风很贼,你只穿...会冻感冒的,这件衣服以前是伯伯的,现在给你穿。” 少女临时充当起翻译官,将老太太想表达的意思告诉江嘉豪,可说着说着便脸红了,只能别过头去。 “谢谢。” 在人家一老一少的面前,总穿着大裤衩来回晃悠,多少有点耍流氓的嫌疑。 江嘉豪也没客气,接过老太太递来的大褂裹在了身上。 衣服有些小,被江嘉豪那宽阔的肩膀一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好歹能遮羞,聊胜于无。 “大夫说手术需要多少钱?” 裹上衣服,身上的寒冷感渐渐退却,江嘉豪拿起瓷碗本想喝口水,待看到里面淤积的泥垢之后,讪笑着又放回原处。 “不知道,总之要很多很多钱。” 提起婆婆的病,少女还挂着泪痕的眼角,多了些许伤感,显得有些沉默。 直到此时,江嘉豪才有心思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最多十五六岁,面黄肌瘦,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但脏兮兮的小脸,却难掩美人坯子的雏形。 江嘉豪有理由断定,等少女长大后,若是肯进入演艺圈,多少跟张芝芝,周敏敏是一个级别的美女。 目光从少女身上收回,江嘉豪有些凝重地打量着老太太。 这老太太的眉心黑气浓郁,手腕上老年斑遍布,明明也就六十岁左右的年龄,看着却有八九十岁的年迈。 她的小腹很鼓,时不时有水声响起,走路时一颤一颤的,都会令老太太露出痛楚之色。 但她看向少女时,总会把痛苦的表情掩饰下去,表现出和蔼慈善的一面。 江嘉豪不会算命,但上辈子多少看过一些相书,明白相由心生。 以老太太眉心黑气的浓郁,最迟不会熬过两个月,就会撒手人寰,这已经不是什么腹积水了,是命! 老太太见江嘉豪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眸中尽是怜悯之色,没来由多了一丝慌乱,避开江嘉豪的注视。 就在这时,一直在门口等待的少女回返,告知江嘉豪,阿宝和他的妈妈回来了。 就在少女居住的铁皮屋不远处,还有一间略微小一号的铁皮屋。 门口一名中年妇人正蹲在地上,与一名穿着白布衫的少年,整理着背篓里的海物。 少年就是阿宝,他见到少女出现,脸上浮现出天真烂漫的笑容,不顾母亲嗔怒的眼神,从背篓里抓出一个巴掌大的青蟹,送到了少女的面前。 “娜娜,我跟阿姆今天抓了好多蟹子,这个给你吧。” “咦,这位阿哥是?” 阿宝抓着青蟹,压根也不怕青蟹那不断挥舞的蟹钳夹手,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江嘉豪,眼眸中多了一丝戒备之色。 江嘉豪手掌摊开,露出珍珠耳环,他就那么紧盯着阿宝的眼神问道:“这枚耳环你哪来的?” “耳环怎么在你这里,还给娜娜,那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阿宝见到了珍珠耳环,就要伸手去抢,被阿姆死死的抱在了怀里,不断挣扎着。 “阿姆你松开我,松开我啊。” “这位先生,小孩子不懂事,你有什么事就问我吧。” 中年女人看到了江嘉豪腰间别着的枪,满脸畏惧的盯着江嘉豪,身体微微颤抖个不停。 阿宝似乎察觉到阿姆的畏惧,不断审视着江嘉豪,也看到了江嘉豪的手枪,顿时不再挣扎了。 “我只想知道,这枚珍珠耳环来自哪里?” 江嘉豪将话又重复了一遍,吓得阿宝本能地向后闪躲,他讷讷的回应道:“在,在岸边捡的,是,是你丢的?” 江嘉豪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立马追问道:“岸边,哪里的岸边?” “就,就就是,岸边呐,我,我没骗你。” “想给你奶奶赚手术费吗?” 江嘉豪转过身,望向一旁的少女,少女一愣,本能的点了点头。 拉着少女来到一旁的角落处,江嘉豪瞥了瞥四周,低声道:“你去油麻地祥记鱼丸店,把珍珠耳环送给男老板。” “事成之后,不管你奶奶的手术需要多少钱,我江嘉豪都包了。” 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江嘉豪将珍珠耳环塞在她的手里,少女眨巴着一双疑惑地眼神盯着江嘉豪,最终点了点头。 目视少女离去,江嘉豪来到铁皮房前,对着阿宝晃了晃手腕上的劳力士:“你帮我找到珍珠耳环的主人,这个劳力士就是你的。” “敢耍花样,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和你阿姆的忌日。” 第二十六章:甭想甩掉我 面对着江嘉豪以劳力士做诱惑,阿宝心动了。 可阿姆却死死地抱住了阿宝,把阿宝护在了身后,满脸畏惧地盯着江嘉豪,不肯放阿宝离开。 “我再说一遍,带我找到珍珠耳环的主人,劳力士是你们的,不然我真的会杀人。” “阿姆,没事的。” 阿宝一直盯着江嘉豪手腕上的劳力士,轻声劝慰着母亲,挣脱了她的怀抱。 阿姆见状,只能默默叹息一声,目视阿宝带着江嘉豪离开。 路上经过交谈得知,珍珠耳环的确是岸边捡到的,这点阿宝没骗江嘉豪。 但捡到这枚珍珠耳环之前,阿宝曾见到几名南洋人扛着一个不断挣扎的麻袋,钻进了一艘渔船里。 这些南洋人有男有女,都凶神恶煞的,拎着铁刃,阿宝怕被他们看见,还躲了起来。 等到对方离开时,阿宝继续在岸边翻捡海鲜,才捡到了珍珠耳环。 “喏,就是这片海滩,当时那艘渔船就停在那里,不过现在不见了。” 阿宝带着江嘉豪来到了一处海滩,指了指脚下的沙子,又指了指远处的海面。 江嘉豪一直盯着阿宝的眼神,仔细询问道:“还记得那艘船什么样子吗,帮我找到那艘船,不仅这块劳力士是你的,我再给你五百块领路费。” 指了指胳膊上的字花滩纹身,江嘉豪清楚,这样古灵精怪的小子,一定懂得这纹身的含义。 “你是社团的?我不要钱,跟着你混可以吗?” 阿宝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满脸希冀地盯着江嘉豪,说出来的话,令江嘉豪多了些许不耐。 “小屁孩子混什么社团,只有没出息的人才去混社团,你的目标应该是学习!” 摘下了劳力士丢给阿宝,江嘉豪一踢他的屁股,险些把阿宝踢了一个趔趄。 “帮我找到那艘渔船,你有五百块的奖励,敢耍小心眼,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喂鱼!” “我会游泳的,水性很好的,不怕喂鱼。” 阿宝美滋滋地戴上了劳力士,似乎看出了江嘉豪是刀子嘴,也不害怕了,反而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引路。 “我知道他们袋子里装的是人,我不敢报警,就想把这件事咽在肚子里。” “你这么想找到那艘渔船,那麻袋里是你的朋友?” “我叫阿宝,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哥哥,能让我看一下你的枪吗?我做梦都想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枪。” “阿姆一直想有自己的房子,不用每天赶海,我喜欢娜娜,想娶她当老婆,可是我没钱。” “我想出人头地,我没钱读书,我可以帮你找到那艘船,让我跟你混吧,好不好嘛~” “喏,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喔~大佬~” 一路上,阿宝就像是小机枪一样,嘴里不停地碎碎念,听得江嘉豪不厌其烦。 最终实在熬不住他软磨硬泡,只好清空了手枪的子弹,把手枪丢给他玩耍。 慢慢地,江嘉豪越来越觉得阿宝这个孩子很聪明,他有些话说得一点没错。 六十年代的香江,想出人头地,用大量的金钱去熬学识,那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生活。 像阿宝这种偷渡客,普通人中的最底层,连保证温饱的能力都没有,怎么读书? 想让别人看得起,社团的确是阿宝唯一的出路。 就好像当年的原主,为了能在香江有一口饭吃,还不是在上线的介绍下进了字花滩? 香江三面环海,小阿宝似乎对海岸线轻车熟路。 他带着江嘉豪不断趟过泥泞,穿越各种贫民窟和船坞,最终来到一处依山而靠的沙滩边。 江嘉豪终究不是香江本地人,在猪笼里还能确定方位,眼下被阿宝一顿带路,走了三个小时天都大亮了,彻底迷失了方向。 “那几个南洋人乘坐的渔船,是清末仿明的广船,已经被淘汰很久了,我只在死亡峡谷见过。” “死亡峡谷就在那里,据说当年清军在那里跟洋鬼子打架,死了好多人。” “后来那里每晚都会响起奇怪的声音,大家都认为那里闹鬼,就空置了。” 江嘉豪趴在山顶,顺着阿宝手指的方向望去,下方是一处类似凹字型的海口,四周沙滩上清晰可见各种大型海洋生物的骸骨。 远距离盯着看,耳边似乎还会响起若有若无的呜咽声,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距离你住的地方至少几里路,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还有,你一个小屁孩还懂船?” 江嘉豪见阿宝说得头头是道,来了一丝好奇,这小家伙言谈举止根本不像一个小孩子,懂的东西还挺多! “你不要小瞧我,我爷爷和爸爸还活着的时候,都是广州船厂的工人,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做船的!” “只是到了我爸那一代,他出海就再也没回来过,后来有一票仇家找上门来,阿姆才带着我逃到了香江。” “一年前吧,阿姆病得很重,我听人说死亡峡谷里有草药治百病,我就来了。” “那些人骗我,这里除了化石,就是沙子,还有几艘鬼船,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来了一趟,不仅什么草药没找到,回去之后还大病了一场,多亏阿姆请来神婆给我喝了符水,要不我就死了!” 说起以往的经历,阿宝的眼神中满是恐惧,这次若不是有劳力士手表和五百块现金作酬劳,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江嘉豪不断打量着海口,见水流似乎向着身下的山里流动,猜测下方应该有山洞之类的地方。 闻言也不在乎阿宝说得真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老实待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身下的山头最多三四米高,并不算陡峭,江嘉豪便顺着山壁滑下去。 上辈子江嘉豪是特殊部队退役,这辈子身体又多了力量增幅,下个山头而已,不费吹灰之力。 令他好奇的是,小阿宝竟然身手利落得很,江嘉豪前脚落地,阿宝后脚也跟着滑下山壁,论灵活度,并不比江嘉豪弱几分。 “不是不让你跟着嘛,胡闹!” 阿宝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把手枪递给江嘉豪,讪笑道:“你对这边不熟,我跟着你多少能帮点忙。” “老子用得着你个小屁孩帮忙?一边呆着去~” 接过手枪,江嘉豪填装着子弹,踢了阿宝屁股一脚,将他踢远,随后朝着山体正面走去,果然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有两米左右宽,不到三米高的高度,里面有哗哗的水流声,应该别有洞天。 脱下了破大褂,江嘉豪将手枪别在裤衩里,一猛子扎进水里试了试深度,还好,也就一米多深。 这刚在水面露头,就看到阿宝笑嘻嘻地蹲在岸边,对着他做鬼脸。 “阿姆说,想让一个人接受你,最好的办法就是黏住他。” “我想跟你混,就要在你的面前表现出足够的利用价值,这样你才能带我出人头地,我说得对吗?” “你阿姆是个神经病,你才多大点,就教你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江嘉豪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会阿宝的碎碎念。 阿宝却对着江嘉豪的背影喊道:“阿姆不是神经病!” “还有,香江人16岁就可以结婚成家了,我过了年就16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小瞧我!” 目视江嘉豪的身影游进了山洞,扑通一声,阿宝也跳进水里。 “你是我大佬,甭想甩掉我!” 第二十七章:山洞鬼船 山洞内布满了石钟乳,滴滴答答的,在海水的映衬下,绚烂又夺目。 内部的空间并不大,也就纵向几百米的样子,在最深处竟然隐藏着几艘布满灰尘的广船。 这些广船上的帆布都破损了,被流动的风吹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传得很广,平添几分惊悚的意味。 “小家伙说得没错,这里真的有广船,还是有镇海炮的广船?” 山洞里有狭窄的陆地,江嘉豪浮出水面,甩了甩枪管里的水渍,端着手枪,向着迎面第一艘广船靠近。 鬼船固然可怕,但他江嘉豪是沾过血的人,身上的煞气足够吓退一切牛鬼蛇神! 近了,广船近在眼前。 广船因广东造而得名,首尖体长,吃水深,梁拱小,甲脊弧不高,有较好的耐波性。 在结构上,横向以密距肋骨与隔仓板构成,纵向强度依靠龙骨和大肋维持。 侧前方装有能垂直升降,伸出船底之下的摔板,可以减少摇晃和稳定航向的作用。 船板上开有成排的菱形小孔,使操舵省力,又不影响航行。 广船分为大中小三个型号,小型广船上具备橹,桨,破浪性好,有利于深水航行。 大型广船的中桅,和前桅均向前倾斜,上面挂着硬帆布,篷杆较粗且排列稀疏。 造船材料大多为荔枝木,樟木,铁力木,坚固耐用。 但一艘船的造价很高,说白了就是富人的玩具,穷人没有性价比。 脑海中回想着上一世,搜到的广船资料,江嘉豪盯着眼前的广船,皱了皱眉。 明朝的各种船只中规中矩,该干嘛用就干嘛用,绝对不会出现乱改的情况。 但眼前的这艘广船,简直改出了天际,看木质年份,应该是清朝的没错。 可真的能叫广船了吗?叫战斗舰还差不多! 船体纵向至少有五米长短,比历史上大型的广船还大了一号。 它左右两侧的肋骨拔高,去掉了弧度,做成垂直的面板形状,船内的甲板从一层叠加到三层。 在中间的甲板处,各开着三个窗口,窗口后是黑洞洞的镇海炮。 什么叫镇海炮?那是朱元璋神武大炮的缩小版,康熙红衣大炮的简化版。 若是豁出去了,人都能趴在下面当炮架子,移动性能极高! 这炮使用火药和大铁弹,一炮出去,再硬的木质船都要打出个大窟窿,当年甲午海战是它最风光的时候! 如果说镇海炮已经够夸张了,那船头的三把超过两米长的捕鲸枪,就更过分了。 不论是明朝还是清朝的广船,省掉一切的繁琐构造,都是以快为主,通常都是各大海盗盯死的目标。 稍微有点战斗力的福船,船头上一把捕鲸枪是标配,你一个广船弄三把捕鲸枪干嘛?当海神三叉戟? 围绕着头号广船转了两圈,江嘉豪发现最深处的几艘广船还算中规中矩,就是大多破得不成样子。 整个山洞里唯一还算保存完整的,也就是眼前这艘爆改战斗舰,简直不要太夸张。 “老李当年要是有几艘这样的广船,他都敢打到东京,活捉昭.和.裕.仁!” 自嘲一笑,江嘉豪可不敢放松戒备,他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甲板。 在感受着甲板还算坚固之后,便开始打量着船板上的布局。 船板横向三米的宽度,中间的船舱就占了两米,甲板之上分三层。 江嘉豪正面对的是第一层,连接船舱,上方算第二层,是船长室,第三层没有房盖,算是瞭望台。 船长室内灰尘遍布,江嘉豪拧了拧船舵,是固定死的,一动就发出嘎吱嘎吱的磨牙声。 船长室内救生衣,早期的潜水镜和潜水瓶都有,就是灰尘遍布,应该是不能用了。 翻了翻船长室,江嘉豪撬开铁皮柜,翻找出一套未开封的水手服,比了比身材,硬套了进去。 电视剧里各大船长室都是有保密暗格的,江嘉豪对着铁皮柜敲敲打打,真发现一丝不同。 他挪开铁皮柜,在后面发现一个隐藏着的暗格,里面有着一把有着两个扳机的双管猎枪。 “这是史蒂文斯散弹枪?窝巢,这东西可是老古董啊,最少也有一百五六十年的历史了。” 仔细抚摸着大马士钢枪管上的复杂花纹,江嘉豪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灰,试了试两个扳机。 第一个扳机按下去,散弹枪枪管对折,露出两个塞弹药的孔,不过此时枪里没弹药。 继续在暗格里翻找,江嘉豪找到一把M16步枪,还有两盒2毫米散弹枪子弹与3盒5.56毫米口径步枪子弹。 除了这些东西,江嘉豪还在里面翻出来一个华丽的木盒子,上面刻着复杂的雕文,镶嵌着宝石玛瑙,不过上着锁。 “谁~” 突兀的声响传来,江嘉豪端着手枪冲出船长室,就看到阿宝正满脸畏惧地,在甲板上挪着步。 他见江嘉豪拿着枪,吓得立马摆手,小声道:“大哥哥,外面来了一艘广船,就是你要找的那艘。” 江嘉豪闻言向着洞口望去,果然远远看到一艘广船的身影。 他连忙回到船长室将铁柜复原,随便拿了个袋子装上枪械和木盒子,拉着阿宝的手躲进船舱。 船舱里黑漆漆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江嘉豪捂住了阿宝的嘴巴,对他竖起手指,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后者立马拼命点头。 透过舱门的缝隙向外张望着,一艘有些破败的小号广船驶到山洞里,停靠在大号广船的前面。 一名健硕的南洋人出现在船头,警惕地打量着山洞里的情况,见没有异常,便开始放水。 “你之前见到的船,是这艘船吗?” “嗯。” “不想死的话,就老实待在这里。” 轻轻地抽出M16步枪吹了吹,江嘉豪拉动枪栓,发现卡壳了,只能拿出史蒂文斯散弹枪,添进两枚弹药。 两把手枪检查了一遍,别在腰间,又带齐几枚散弹枪备弹。 江嘉豪再次对着阿宝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蹑手蹑脚地拉开了船舱的门,匍匐着离开船舱。 目标广船的船舱里传出争吵,江嘉豪来到船桅角落处,居高临下地偷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段利和吴涛,正是照片中的两人。 “船头有两人抽烟,船舱里只能看见段利和吴涛,对方广船上人数至少在四人...” “嘎吱吱~哐当” “谁?!” 木板踩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嘉豪一回头就看到阿宝端着M16步枪正准备挤出船舱,不小心衣服刮在了门板上。 他一使劲,门板被拽到了半面。 空旷的山洞里,这一声哐当清脆悦耳,目标广船里顿时冲出几人,打量着四周,将目光锁定江嘉豪隐藏的广船。 这些人面露狐疑之色,回到船舱里取出铁刃,向着江嘉豪所处的广船包围了过来。 江嘉豪狠狠瞪了一眼阿宝,阿宝知道自己惹祸了,只能委屈地躲进了船舱,衣服再次刮到门板,又是咣当一声。 如果说一声异响是凑巧,可接连两声异响响起,这些南洋人立马警觉起来,铁刃换成了枪,躲到掩体后打量着广船。 从低往高看,他们看不到江嘉豪,从高向下俯视,江嘉豪见到了六个南洋人,四男两女。 “十八个南洋人,难民营电死五个,我宰了四个,这里还有六个,没有黄义,那至少还有两人隐藏。” 偷瞄着目标广船船舱里的动静,里面静悄悄的,江嘉豪也吃不准对方有没有人躲藏。 眼看着对方已经踏上踏板,向着广船的甲板靠近。 江嘉豪知道自己再藏下去没意义,立马从掩体后一个翻滚,显出身影,手中夺命大喷子接连两枪。 直接将最靠近甲板的两名南洋人,轰得倒飞进水里,没了声息。 “阿利,小蕊!” 第二十八章:贝蒂,你先走 朝夕相处的同伴突然死在眼前,还一死两人,剩下的四名南洋人纷纷避让,寻找掩体。 “砰砰砰砰~” 一时间枪声大作,双方谁都没有废话,打出了真火。 江嘉豪躲在掩体后,望着头顶不断乱飞的弹道,替散弹枪填了弹,拴上一根腰带。 他将散弹枪枪管露出船体边沿,顿时又是一连串的枪声响起,散弹枪直接被弹回甲板。 江嘉豪根据枪声来源处,分辨出四名南洋人躲藏的位置。 在散弹枪被弹飞的一瞬间,一个原地翻滚换了位置,对着第一个躲藏点就是几枪。 “阿杰!” 枪声弱了几分,听着下方撕心裂肺的哭喊,江嘉豪脱下上衣朝着半空一丢,趁着上衣抛飞的一瞬间又滚了一个位置。 水手上衣刚在船沿露头,就被乱枪打成了粉末,就在枪声停歇的一瞬间,江嘉豪豁然站起,手中两把手枪同时开火。 以居高临下的优势,将三名躲在掩体后方的南洋人逼得不敢露头,一名南洋人想反击,被江嘉豪一枪爆头,死尸栽倒。 “阿蒙!” 六人瞬间惨死四人,剩下的两个人南洋人都慌了。 他们想逃离,又不敢离开掩体,想反击,躲在暗中的江嘉豪又枪法出奇地准。 枪声还在持续,一把手枪已经打空子弹,江嘉豪突然大喝一声:“看手雷”,径直将打空的手枪丢了出去。 躲藏在暗中的一名南洋人听见江嘉豪的怒喝,见到对方丢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山洞里光线太暗,这名南洋人根本无法分辨江嘉豪丢的是不是手雷,本能地向左边一扑,正好落入江嘉豪的视野内,被一枪爆了头。 手枪落地,滚到了段利的附近,段利望着同伴那死不瞑目的眼神,破口大骂! 南洋人的本地话,江嘉豪根本听不懂,这是生死搏杀,连兵不厌诈都不懂,你出来混个屁! 脚尖一勾,史蒂文斯散弹枪落在手中,江嘉豪左手端着散弹枪,右手举着左轮手枪,目光不离段利躲藏的掩体。 “段利,你跑不掉了,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留你个全尸!” “你认识我,你到底是谁?!” 段利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他压根没想到躲在暗中,险些把他们灭团的老鼠,竟然认识自己! “我给你三息时间走出掩体,放下枪,我问你几个问题,留你全尸!” “超你妈的,反正都要死,老子跟你拼了!” 段利一声怒喝,竟然直直从掩体里冲了出来,平端着手枪对着江嘉豪的位置不断连射。 他一边用火力压制江嘉豪,一边跳到广船的甲板上,就要驾船逃离。 广船开始移动,失去了视野优势,江嘉豪根本找不到段利的踪迹,他快步后退,就要纵身跃上目标广船。 就在这时,空旷的山洞内竟然再次响起枪声,江嘉豪已经跳到半空了,循着枪声望去,摔到了目标广船的甲板。 他端着史蒂文斯散弹枪冲进了驾驶舱,就看到段利瘫倒在船长室,大口吐着血沫子,眼白一翻,没了声息。 “我说过,我,我,我不是累赘。” 一丝带着恐惧,又含有些许自豪的声音,在角落中响起。 江嘉豪回头望着藏在角落里的阿宝,狠狠给他来了一个嘴巴子,一把抢下他手里的M16。 “你死了,我怎么跟你阿姆交代!” 江嘉豪瞪着阿宝那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就要再次抬起胳膊,忽然脸色一变,拎着散弹枪冲进了船舱。 船舱的房间里,一名赤身果体的女人被绑在床上,不断挣扎着,身上满是瘀青,眼眸中尽是恐惧。 “南洋人?” 检查过整个船舱,确认船舱里只剩下眼前的女人。 江嘉豪翻找出被子,盖到了女人的身上,冷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被捆在这里?” 女人只是拼命地挣扎着身体,满脸惊惧地盯着江嘉豪,不断摇头。 “哑巴?” 江嘉豪捏开了女人的下巴,眼眸中露出一丝不忍,这个女人的舌头,竟然被人切掉了一半。 “我说,你听,你会写字吗?” 解开了女人身上的绳子,江嘉豪丢给她几块在船舱里找到的面包,后者狼吞虎咽地撕咬起来。 阿宝有些不忍,送上一杯白水,后者抢过,大口吞咽着。 “她好可怜,你要杀了她吗?” 阿宝瞥向江嘉豪,小心翼翼地问道,女人听到阿宝的话,扑通一声给江嘉豪跪下了,不断磕头。 她变成了哑巴,也不会手语,江嘉豪根本看不懂对方想表达什么,只能淡淡道。 “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要回答我的问题。” 拿过几张草纸和铅笔丢到女人的面前:“我说,你写。” 女人抓起了铅笔,身体蜷缩在地面,对着江嘉豪不断点头,生怕江嘉豪反悔一般。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跟那些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南洋人是什么关系?” 女人闻言一愣,趴在地面,用铅笔在纸上书写,随后双手把草纸递给江嘉豪。 女人的字歪歪扭扭,没有国标八级,真不一定能看懂她写的啥。 “你说你叫贝蒂,也是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贝蒂闻言拼命点头,双手接回了草纸,等待江嘉豪的下一个问题。 “黄义,段利,吴涛三人绑架了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孩,你知道她在哪吗?” 贝蒂闻言,继续趴在地面写字,然后双手把草纸递给江嘉豪。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吗?” 贝蒂只写了几个字,我知道她藏在哪,但你必须要救我,带我离开这里。 贝蒂望着江嘉豪那一副满是杀意的目光,拼命地摇头。 阿宝见贝蒂太可怜,有些欲言又止,瞥了一眼江嘉豪,只能撅着小嘴离开船舱,不敢说话。 江嘉豪把草纸丢给贝蒂,冷冷道:“只要我能找到被绑架的女孩,我保你不死!” 砰砰砰~贝蒂不会说话,只是不住地给江嘉豪磕头,磕得头皮都破了。 阿宝不知道在哪找到一件宽大的男士大褂,在征得江嘉豪的同意后,丢给贝蒂。 贝蒂麻木地套上了衣服,在江嘉豪那审视的目光中,在草纸上写下一行字。 “你带她回去吧,我处理完事情会去找你。” 得到了沐婉柔的信息,江嘉豪便准备离开,被贝蒂抱住了大腿。 贝蒂拼命晃着手里的草纸,江嘉豪瞥了瞥草纸,眼中露出狐疑之色。 “你说这艘船的舱底,藏了几箱烟砖?” 贝蒂闻言拼命点头,拉着江嘉豪的胳膊,来到船舱最后一个房间,搬开了遮挡的货柜,指了指下面上锁的木板。 江嘉豪对着锁头就是一枪,火星四溅,锁头被打断。 掀开木板,霉味扑面而来。 江嘉豪正准备下去,忽然停住脚步,对着贝蒂指了指洞口:“你先走。” 第二十九章:还好不算晚 贝蒂知道江嘉豪对她有戒备,并未拒绝。 只是扶着地板,慢慢爬下了洞口,片刻后舱底露出了油灯的光芒。 江嘉豪向着里面望去,就看到一个个被稻草包裹着的长条木头箱子。 纵身一跃下到了舱底,江嘉豪找到一根铁棍,随便对着一个木头箱子一翘。 箱子打开,预想中的烟砖没看见,里面却是一杆杆用报纸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枪?” 拿出长条物撕开报纸,里面赫然是一把崭新的双管猎枪。 将猎枪放到一边,江嘉豪继续翻找着木箱子,一件件撕开包裹的报纸。 左轮手枪,黑星,沙漠之鹰,AK47,M16,双管猎枪,短柄手铳,还他妈有手雷? “哇,好多枪!” 阿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枪,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拿过一把猎枪把玩着。 就看到江嘉豪那一副冷冽的目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乖乖地把枪放回了原处。 接连打开三四个木箱子,不是枪械就是弹药,这小小的广船舱底,竟然是一个军火库? 江嘉豪正愁没钱买枪呢,这些枪他是一定要吞下的,绝对不能走漏风声。 目光在阿宝和贝蒂的身上扫过,江嘉豪动了杀心。 贝蒂拼命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拿过铁签子,撬开一个木箱子,拿出一块烟砖递给江嘉豪,表情很是恳求。 “哑巴固然能保守秘密,可是死人更有性价比,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阿宝听出了江嘉豪话里的杀机,准备开溜,被江嘉豪掐住了脖子,小腿不断挣扎,脸色涨红。 “大,大哥哥,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你放我过我吧,我还有阿姆要养。” “大哥哥,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阿宝急得哇哇大哭,现在什么枪,什么五百块酬劳,都没有保住小命重要。 阿宝提到阿姆,江嘉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遂又被冷漠替代。 这广船里出现烟砖,还有枪械和弹药,黄义之前又在鱼王的地盘里出现过。 这让江嘉豪很难不怀疑,自己惦记的,是鱼王的东西。 鱼王是谁?全香江三大水产商之一,就连跛豪想在泰国进货,都要经过鱼王的同意,不然他都没码头用! 鱼王虽然名声不显,但他的势力就算跟香江四大家族相比,也绝对不弱! 这可是一个让吕华都要客客气气的人物,如果鱼王知道江嘉豪动了他的东西,那江嘉豪的处境绝对比撕票沐婉柔还要惨! 眼下杀了那么多南洋人,到了嘴边的肥肉让江嘉豪吐出去,江嘉豪做不到。 手腕下意识用力,阿宝的脸色越发涨红,连挣扎都没有力气。 阿宝以为自己要死了,只能闭上眼睛,忽又摔在地板上,疼得他睁开了眼睛。 “以后你是我江嘉豪的马仔,但凡我知道你出卖我,我一定把你和你阿姆丢进海里喂鱼!” 冷冷地瞥了一眼阿宝,江嘉豪枪口顶在了贝蒂的额头,按下扳机。 “叮~叮叮叮~” 预想中的枪响没出现,江嘉豪诧异地检查着手枪,子弹竟然空了? 他对着贝蒂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运气真不错,我的枪没子弹了。” “人的运气不会一直好的,我救了你又放了你,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 将掀开的木板都订回箱子上,用枯草遮掩,江嘉豪熄灭了油灯,率先爬出了舱底,对着贝蒂和阿宝伸出了手腕。 阿宝是个人精,培养好了未来绝对是最有力的左膀右臂,贝蒂如果不告诉江嘉豪舱底的暗格,江嘉豪一定会与这些东西失之交臂。 江嘉豪真的很想让两个人永远闭口,但还是给他们留了一个机会。 离开广船,江嘉豪检查着六具南洋人的尸体,希望能找到不一样的线索。 线索没找到,倒是舔了几个包,换上了吴涛的衣服,又白嫖了几把手枪。 眼下救沐婉柔才是大事,可若是把广船就这么丢在这里,等到鱼王的人找来,江嘉豪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宝看出了江嘉豪的犹豫,主动献计,告诉江嘉豪另外一个,堪比死亡峡谷的地方,那里同样人迹罕至。 本着试试看的心态,江嘉豪启动广船,拉着从改装广船上翻找出来的小木船,三人前往阿宝口中的石涌湾。 六十年代的石涌湾就是一片荒岛,人迹罕至,再往后就是更加人迹罕至的各大小型岛屿。 石涌湾有一处凹字形海岸线,岸边同样是各种大型海洋生物的尸骸。 江嘉豪很好奇,阿宝一个小屁孩,估计都没离开过香江,怎么可能知道石涌湾这个地方,还知道这里有个凹字形海岸? 江嘉豪问了,阿宝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最后挨了一个脑瓜嘣。 将装有枪械的广船藏在石涌湾,江嘉豪三人划着小船又返回了香江,留下阿宝带着贝蒂先回贫民窟。 江嘉豪独自一人划着船,前往贝蒂指出的地址,南丫岛。 六十年代的南丫岛,虽然称不上人迹罕至,但绝对是人烟稀少,鸟不拉屎的地方。 江嘉豪万万也想不到,这个黄义也太鸡贼了。 他在油麻地留下那么多晃人眼的线索,最后的藏匿地竟然在南丫岛? 回归途中,江嘉豪与贝蒂做了简单的沟通,得知绑架沐婉柔的主谋,竟然是鱼王的独生子阿泰! 江嘉豪把最近收集到的信息做了一个整合,猜出一个令他无语的答案。 鱼王惦记沐鸿飞的人脉,阿泰惦记沐婉柔的美貌,偏偏沐鸿飞自恃身份,看不上鱼王一家臭卖鱼的。 得不到就毁掉,阿泰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富二代的胆大妄为。 他背着鱼王,吩咐手下绑了沐婉柔,想逼着沐婉柔生米煮成熟饭,沐婉柔宁死不从。 阿泰得没得手,江嘉豪不清楚,但看着眼下沐婉柔还被囚禁着,那估摸是没得手。 沐鸿飞最疼爱的女儿丢了,他能不着急吗,便求助所有的人脉,找寻沐婉柔的下落。 这全香江都在找寻沐婉柔,阿泰可能怕了,便把沐婉柔不断转移,最后藏在了南丫岛。 贝蒂之所以会被割掉舌头,捆在床上,她长得好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同为女人,她很同情沐婉柔的遭遇,被策反了。 就在贝蒂准备外送消息的时候,被黄义知道了,那别说了,内部消化吧。 倒霉的贝蒂才从难民营九死一生地逃出来,就因为怜悯心被割掉了舌头,成为同伴泄欲的工具。 这些都是贝蒂的一面之词,江嘉豪可信可不信。 但他得到了南丫岛的消息后,还是一阵地头疼,满是急迫感。 昨晚他在黑泥鳅的船坞杀了几个南洋人,让黄义逃了,那阿泰一定知道消息了。 以黄义的性格,肯定会立马转移掉沐婉柔,如果转移不了,那等待沐婉柔的,就是撕票! 阿宝会把江嘉豪前往南丫岛的消息告诉江智涛,但全靠江智涛带人来救,先不说会不会走漏消息,单就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江嘉豪能想到的,只有自己先前往南丫岛探探路,尽量拖延时间,能等到江智涛赶来最好。 等不到,就该着这小子一辈子当便条! 第三十章:终见沐婉柔 按照贝蒂指出的地点,沐婉柔被困在南丫岛中心区域,一处废弃的村落里。 那里有阿泰众多马仔护卫,几乎都有枪! 登岸后,江嘉豪将小木船做了掩耳盗铃般的伪装,检查了随身枪械。 一把史蒂文斯散弹枪,三十发备弹, 一把满子弹的AK47,两个备用弹夹。 一把满子弹的左轮手枪, 一把满子弹的黑星,两个备用弹夹, 一把锋利的三棱刺, 两颗手榴弹。 江嘉豪自嘲一笑,如此全副武装,在前往死亡峡谷之前,他想都不敢想哦~ 月色下,江嘉豪身影不断穿梭,找寻着贝蒂口中的废弃村落。 南丫岛上没有灯,视野内能看见啥,都靠天上的月光指引。 半个小时后,从未来过南丫岛的江嘉豪,成功地迷路了。 他越想找到正确的路径,身边的黑暗越仿佛鬼打墙,带着江嘉豪在原地转着圈圈。 突兀地,黑夜中一声枪响,响亮清晰。 江嘉豪眼神一亮,确定了枪声的方位,便直直地追踪了过去。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枪声不断响起,就像是指路明灯,将江嘉豪指引到了废弃村落的边缘。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枪械出来,香江皇家警察不会伤害你们。” “里面的人听着...” 村落内枪声响彻不停,伴随着大喇叭的呼喊,令江嘉豪一愣,感情是江智涛到了,怎么比他还快? 不断借助掩体移动,江嘉豪成功混进了村落里,向着外面张望。 就看到村子的门口,一票持枪便条躲在掩体后,领头的正是江智涛。 但在江智涛的身边,还站着两个趾高气昂的警察,看气势,绝对是大官。 江嘉豪并不认识这两人是谁,眼下有着警察在外面吸引火力,他更方便浑水摸鱼。 “江智涛来了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我有了援军,坏事是援军可能把我也当成绑匪,一起突突了。” “这么大张旗鼓地干嘛,万一把黄义逼急了,把沐婉柔干掉了怎么办?” 荒村最多十几间房屋,到处藏满了阿泰的马仔。 有人见到江嘉豪奇怪的装扮,在确定不是自己人后就要预警,被江嘉豪一匕首镖中眉心,轻松放倒。 拖拽着马仔的尸体躲到暗处,江嘉豪换上了对方的衣服,为了防止暴露,只能拿着AK,将其他枪械都藏在了原地。 “喂,我怎么瞅着你有点面生呢,你跟谁的?” 换好衣服的江嘉豪刚离开掩体,就遇到了一名巡逻的马仔。 这马仔打量着江嘉豪,下意识嗅了嗅鼻子,就看到江嘉豪衣服上的血渍,脸色骤变。 小江飞刀例无虚发,就在马仔即将呼喊的前一秒,江嘉豪手中匕首丢出,正中对方咽喉。 眼看着马仔向后栽倒,江嘉豪一个箭步窜到对方身后,轻轻扶住了他的尸体,丢到了阴暗处。 村子里时不时响起枪击声,那是对外面警察的回应,眼看着枪战有哑火的趋势,江嘉豪从腰间摘下一颗手雷,照着村口就丢了出去。 “轰隆~” 手雷在半空引爆,炸得漫天烟尘,这突如其来的手雷,让两方人马都蒙了。 下一刻,无比激烈地枪战就此展开。 江嘉豪不断在掩体后方躲避,时不时举起AK开上两枪,表示一下存在感,很快凑到三名马仔的身后。 这名马仔正疯狂倾泻火力,见江嘉豪凑了过来,看打扮是自己人,也就没在意。 三个呼吸间,村子里的枪声又弱了三分。 江嘉豪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三个持枪马仔,顺手翻了翻他们的衣兜,翻出来几卷钞票当作战利品,继续在掩体中来回闲逛。 黑夜中的枪战哪有准头可言,全凭蒙。 很快,江嘉豪靠近一间四合院,翻墙检查着四合院里的动态。 “不许动。” 突兀地,枪口顶在了江嘉豪的后脑勺,令他本能地举起双手。 “大哥,自己人,自己人呐,别开枪。” “自己人?衣服上的纹饰都戴反了,你告诉我是自己人,嗯!” 身后的马仔根本不听江嘉豪的解释,直接扣动扳机。 就在对方扣动扳机的前一秒,江嘉豪本能地侧身翻滚,做出躲避动作。 枪声在大混战中并不明显,当江嘉豪转过身时,疑惑地望着倒地的偷袭者,下意识打量着四合院。 “这个倒霉蛋,被流弹给蹦死了?” “窝巢,太扯了吧?” 蹲下身体检查着马仔的伤口,竟然是从斜上方贯穿头颅。 江嘉豪打量着弹道的路线,那边是泥土墙,唯一的可能,是黑夜中不知道哪飞过来的流弹,正好击中这倒霉蛋。 舔包,是一个救援者最大的乐趣。 搜刮了倒霉蛋的钞票,江嘉豪端着AK把四合院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继续换地方搜查,江嘉豪翻过泥土墙,忽然心有所感地向着右侧望去。 黑夜中,似乎有些不同。 江嘉豪是个相信直觉的人,他没有丝毫犹豫,奔着右边就追了下去。 这一路追到了海岸线,就看到黄义带着两个马仔,扛着昏迷的沐婉柔,正准备登船。 “好一个暗渡陈仓。” 前方村子打得火热,黄义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准备来个大变活人? 平端起AK,江嘉豪目光不断在黄义三人的身影上扫过,估算着能否三枪同时命中目标。 如果有一枪漏了,以黄义的性格,保不齐拿沐婉柔做人质,或者直接撕票。 深吸了一口气,AK47枪口火焰吞吐,两枪正中两名四下张望的马仔,被瞬间爆头,死尸栽倒。 黄义扛着沐婉柔正经过踏板,中了一枪后身体摇晃,摔落水中。 三枪开出的瞬间,江嘉豪已经向着岸边跑去,他枪口不断扫视着水面,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丢下AK,江嘉豪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正巧看到在水中不断挣扎的沐婉柔,快速向着她游了过去。 带着沐婉柔上了岸,沐婉柔因为呛水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 来不及犹豫,江嘉豪不断摁压着沐婉柔的小腹,对她进行人工呼吸。 一连串的呛水后,沐婉柔悠悠醒转,在江嘉豪一脸诧异的目光中,抬手给他来了个嘴巴。 “怎么是你?” 沐婉柔这一嘴巴完全出自本能,待看清楚救她的人是江嘉豪之后,惊呼出声。 “砰砰砰~” 突兀地,三声枪响在背后响起,江嘉豪正准备说点什么,一张嘴,大口的血沫子喷了沐婉柔一脸,吓得她惊声尖叫。 “江嘉豪,西巷字花滩的老板,我认得你。” 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嘉豪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后脑勺就被枪口定住。 “你没死?” 江嘉豪明明看到黄义中枪摔落海里,没想到这小子命真大。 “死?” “呵~这天下能收走我黄义命的,还没出生呢。” “你很厉害了,能杀掉我那么多兄弟,又一路追到这里,如果不是敌人,我倒是很想跟你做个朋友。” “看得出,你对这个小妞有好感,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让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伴。” “砰~” 第三十一章:你开个价 死是死不了,活罪必须受。 江嘉豪最后的记忆,是趴在了温暖的怀抱里,很香,很软,很有安全感。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变成了“木乃伊”,躺在圣约翰的救护中心里,被马仔和警察轮班看管。 这其中,就有着刚刚立了大功的江智涛。 “我都准备给你办追悼会了,你怎么就活了呢。” 病床旁,江智涛用匕首削着苹果,见江嘉豪苏醒,笑着递给他。 “你很希望我死??” 江嘉豪全身包裹着绷带,张嘴说话都困难,全靠哼哼。 他盯着送到嘴边的苹果,刚想咬一口,就见江智涛又把苹果拿了回去。 “我就是让你闻闻味,不会给你吃的,放心。” 江智涛大口咬着苹果,汁水四溅,那副欠揍的表情,江嘉豪真想吐他一脸花露水。 事实上江嘉豪的确这么做了,代价就是口水没吐出去,挂在了胸前的纱布上,引来女护士喋喋不休地唠叨。 “沐婉柔呢,没事吧?” “受了些许惊吓,正在静养。” “她离去时,本想跟你道谢来着,那会你昏迷着。” “她没事就行,我昏迷了多久?” “一个星期吧,刚到救治中心的时候,你的后背都被打烂了,所有人都断定你活不过当晚。” “估计是地狱客满,把你踢了回来,等病好了,记得去找耶稣老爷上上香。” “嗯,一定去,到时候我求求耶稣老爷,先把你带走。” 江嘉豪闻言翻了个白眼,忽然眼神一凝,声音多了些许阴沉。 “黄义死了吗?” “跑了,这人滑溜得像个泥鳅,我带人赶到岸边时,他已经跳海了。” “跑了...医生说我多久能出院?” “摸不准,好了就出院,不好就继续住,你有急事?” 江智涛扒了一个橘子,将橘子瓣喂到江嘉豪的嘴边,这次没有开玩笑。 “黄义跑了,我躺在这里,他想弄死我轻而易举。” “外面那些马仔和警察怎么回事,是来保护我的吗?” 江嘉豪咀嚼着橘子瓣,用眼神偷瞄病房外那一票人,多了一丝好奇。 “警察嘛,是准备抓你回去做笔录的,我在这里,就用不到他们了。” “你出院之前,他们会一直守在这里,除了你的主治医师和专职护士,谁都不允许进入这个房间。” “马仔是字花滩的人,大小马怕你在医院里遇到危险,特意留下的人手。” “我这几天一直盼着你断气,既然你醒了,我就不逗留了,回去补个觉。” “你有事喊门外的便条,他们会联系我。” 江智涛捏了捏江嘉豪的大腿,疼得江嘉豪嘴角抽搐。 “江智涛,你欺负一个病号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欺负方嫂!” 江嘉豪大呼小叫地,忽然想到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怒视江智涛。 “你别走,我的钱呢?” “还有,你要帮我把史蒂文斯散弹枪找回来,那可是宝贝,我要留着传宗接代!” “钱什么的你不要想了,有人捡到也会自揣腰包,没可能找回来的。” “史蒂文斯散弹枪,等我抽空回趟警署,看看物证处有没有备案,有就帮你带回来。” “阿豪,这次托你的福,我真的很可能要高升一步,谢了。” 江志涛正准备离去,病房门被推开,有戴帽子的警察对江志涛道:“涛哥,门外有人找他,非要进来。” 江嘉豪一愣,连忙追问:“叫什么?” 戴帽子的警察没说话,先是望向江智涛,在得到授意后,才对着江嘉豪开口道:“三男一女,龅牙苏,阮文杰,黄蒙昂,江绮雯。” 江嘉豪闻言陷入了沉默,瞥了一眼江智涛:“让江绮雯进来吧。” 江智涛目视戴帽子的警察离去,满脸古怪地瞥着江嘉豪,问道:“你宁愿相信一个楼姐,也不相信龅牙苏他们?” 江嘉豪不响,片刻后江绮雯双眼通红地进了病房,扑到了床边,打量着江嘉豪。 江智涛很识趣地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江嘉豪和江绮雯二人。 “阿豪,你没事吧?” 江绮雯轻轻抚摸着江嘉豪的脸颊,声音中满是哽咽。 “家里怎么样了?” 江嘉豪挤出一副笑容,抬起裹着纱布的胳膊,拍了拍她的脑袋,换来了江绮雯破涕为笑。 “一切正常,大家都很担心你,可外面的人根本不让我们进来。” “告诉龅牙苏,我住院的这段时间,字花滩一切照旧。” “你一定替我看住了保险柜,每一笔钱进账,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我不走,家里有张翠兰可以的,我留在这里照顾陪你。” 江绮雯本以为江嘉豪叫她进来,是留下来照顾他起居的,还有些小窃喜。 但听到江嘉豪要支开她,立马就不干了,脑袋摇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听话,回去做起揸数该尽到的责任。” “哦对,让人尽快给我送几本稿纸和铅笔过来,要不我待在这里会很无聊的。” 江绮雯不说话,只是不断摇头,被江嘉豪一瞪,满脸委屈地离去。 摸了摸枕头下,江智涛留下的手枪,江嘉豪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假寐。 眨眼间三天时间过去,江嘉豪那变态的恢复力,已经可以让他毫无顾忌地蹦蹦跳跳,惊呆了主治医师和专属护士。 江嘉豪想出院,遭到了无情地拒绝,理由是他的伤很重,必须继续留院观察。 病房最多二十几平的空间,在这个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的年代,长时间面对空白的墙壁。 对于生性跳脱的江嘉豪来说,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默写小说或许是个消磨时间的好方式,但一天天总是默写,那就是不是消遣了,是酷刑。 时间来到了第十天,江嘉豪实在是闷得受不了,脑海中一套“越狱”的方案,已经悄然成型。 只待时间到了后半夜,他就会推开四楼的窗户,生生掰断外面的铁丝护网。 然后顺着外墙向下爬,最后成功远离“囚笼”,逃出生天。 临近中午,江嘉豪停止默写小说,苦苦等着护士小姐姐送午餐,却迎来了意外的贵客。 沐婉柔来探望病号了,带来了水果和补品,即便是来道谢的,依旧如高傲的雪莲,让人不肯移视。 “能让沐小姐屈尊来医院,看望我这个小混混,受宠若惊啊,请坐。” “小混混,可说不出一口纯正的英语,轮盘连赢五次。” “江嘉豪,这次我是来道谢的,谢你不顾生死,救了我一命。” “我沐婉柔从不欠别人人情,你想要多少报酬,开个价。” 第三十二章:大骗子 “呵~原来在沐小姐眼中,你的命居然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撇着沐婉柔保镖递过来的支票,江嘉豪看都没看,径直翻了个身,背对着沐婉柔,假寐。 “小姐,这个家伙太可恶,仗着救了你,居然如此狂妄!” 沐婉柔的贴身保镖阿桑,见江嘉豪竟然不理会沐婉柔了,顿时气得直皱眉头。 若不是看着江嘉豪变成了重病号,不然一定给他点教训尝尝。 沐婉柔对着阿桑摆了摆手,示意阿桑把支票放在江嘉豪的枕头边,便起身离去。 听到关门声响起,江嘉豪转过头,拿起支票打量着,竟然只有印章没有数字。 “典型的胸大无脑,信不信我添几百个零,让沐鸿飞去街头要饭!” 小心翼翼地将支票收进钱包里,江嘉豪打量着沐婉柔带来的水果和补品,不由得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日,他替沐婉柔做人工呼吸... 拧开一罐佛跳墙刺溜着,江嘉豪下意识舔了舔嘴角,多了些许回味:“味道很一般嘛。” 嘴上说着很一般,江嘉豪接连干掉了四罐佛跳墙,才满意地打了饱嗝。 房门推开,护士送来了午餐,见桌子上都是空罐罐,皱眉拿起来闻了闻。 “你现在伤得很重,吃太多补品对身体不利。” “吃都吃了,哪那么多废话。” “水果拿出去给外面的马仔和警察分一些,剩下的你带回护士站吧。” “哦对了,我有点吃撑了,晚上就不用送饭了,哈欠。” 护士闻言无奈地放下午餐,带着瓶瓶罐罐和水果离开了病房。 “现在天还亮,再晚点就跑路~哈欠~” 临近傍晚,护士过来送了晚饭,见江嘉豪还在闷头呼呼大睡,便蹑手蹑脚地拉上了窗帘,关上了电灯,把门反锁后离去。 漆黑的房间中,江嘉豪睁开了眸子,来到探视的玻璃窗旁,掀开了窗帘的一角,打量着外面。 见门外的警察和马仔们已经开始吃晚饭,轮班换岗了,便摸黑换下了病号服,来到窗户边。 拉开了窗户,江嘉豪望着窗外的钢筋护栏,已经在心里模拟过千万次掰弯它的举动。 爬上了窗台,江嘉豪向外张望着,见护士站的窗户已经拉上了窗帘,便双手握住两根钢筋,用力地向着左右掰。 不断用力下,两根成人手指粗细的钢筋,在慢慢变弯,最终变成了一个O型。 江嘉豪侧头试了试,发现并不能钻出去,便继续对着其他钢筋用力。 接连调整了六根钢筋的弯度,江嘉豪总算是把脑袋探了出去,又把身子挤了出去。 钢筋护栏外是悬空的,距地面有七八米的距离,看着让人眼晕。 江嘉豪双臂握着掰弯的钢筋,身体不断打晃,稳稳落到了三层护士站的阳台边,在下落的瞬间,抓住了阳台上的钢筋护栏。 “呼”深吸了一口气,江嘉豪平复着肌肉拉扯时的剧痛,再次轻轻摇晃身体,向着二楼的阳台处落下。 二楼的阳台并未拉窗帘,一名妙龄的女护士正背对着窗台换内衣,那曼妙的身姿... 这血脉偾张的画面感袭来,江嘉豪双手打滑,顺着二楼的钢筋护栏摔到了一楼,掉在了垃圾堆里,摔了个七荤八素。 院子内传来了野狗犬吠,江嘉豪从垃圾堆里挣脱出来,闻着身上的恶臭,立马恶心干呕。 远离垃圾堆,江嘉豪行走在大街上,找寻着西巷字花滩的方位。 路过三浦街与鸿翔路交叉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处坐满食客的大排档前方,两道追逐的身影。 一人被暴揍,狼狈逃窜,另一人嘴里骂骂咧咧地,一直喊着我是你兄弟,你别跑之类的话,穷追不舍。 整个油麻地每晚打架的人多如牛毛,江嘉豪没心思看热闹,便准备离去。 忽然下意识停住脚步,向着追逐的人影望去,满脸的诧异。 “丁力?” “那个挨揍的是方进新?不对,是方欣!” 看清了丁力的样子,也看清了被揍的“铁胆神侯”,江嘉豪忽然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你给我住手!” “你是谁?” 丁力处于暴怒,他见江嘉豪竟然出手阻拦自己,挥舞着砂锅大小的拳头就砸了过去。 拳头带着风声,直逼江嘉豪的面门。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拳头,江嘉豪完全有理由认为,若是被这一拳砸中,轻则满脸桃花开,重则被一拳暴头。 “好有力的拳头,真是个怪胎。” 江嘉豪的力量每天都有轻微增幅,自认为力量超过寻常人两倍以上,可面对着丁力暴怒的拳头,他只能侧身避让。 这拳不能接,若是接了,江嘉豪一定会受伤。 弯腰一个横扫,江嘉豪成功地踹倒了丁力,趁其要起身的刹那,抓住了他的右臂一拧,然后狠狠地一个过肩摔。 丁力怪力出奇,防御力也强大得离谱,以脸着地的情况下,竟然只是擦破了点皮,反而令他更加地暴躁。 一个狼狈地蹬踢,丁力双腿踢向江嘉豪的小腹。 江嘉豪侧身避让,抱住丁力的后腰,带他来了一个大旋转,再次让丁力的脸着地,来了一个硬摔。 接连两次摔头,丁力的头有些晕,踉跄地扶着地板起来,就要跟江嘉豪拼拳头,直到江嘉豪拿出了黑星,对他晃了晃。 “你不讲武德!” 面对着黑星的枪口虎视眈眈,丁力的怒气消散了许多,冷冷地瞪了一眼江嘉豪,灰溜溜地跑路。 身边一群吃瓜群众,见江嘉豪居然有枪,也没心思吃瓜了,四散奔逃,只剩下没收到饭钱的排挡老板大声咒骂。 与丁力硬拼力气,江嘉豪不一定敌得过,但是论身法,江嘉豪能甩丁力一百八十条街! 目视丁力狼狈逃窜,江嘉豪回头撇着不断吐血的方欣,连忙探了探他的鼻息。 “糟了,你别挂啊!” 方欣的鼻息很微弱,随时有断掉的可能。 江嘉豪脸色骤变,拦腰抱起方欣,只能朝着最近的最近的圣约翰救治中心跑去。 “喂,你可不能死啊!醒醒,你给我醒醒~” 一路上,江嘉豪不断吹着方欣的脸颊,生怕他就这么挂掉。 若是普通人死了也就算了,这可是方欣呐,全香江最优秀的股票经纪人之一! “大夫,快救人,救人!” 一路冲进了圣约翰救治中心,江嘉豪一口气跑到四楼,踹开了洋鬼子医生的大门。 房间内正响着轻微的鼾声,这房门突然被人踹开,惊醒了洋鬼子大夫,他戴上眼镜看清了江嘉豪,本能地就是一愣。 随即他跑到江嘉豪的面前,示意江嘉豪将接近迷离的方欣放在导诊台上,连忙给他塞上了氧气管。 取过听诊器在方欣的胸膛上检查着,大夫满脸凝重之色:“伤得很重,胸前肋骨至少断了七八根,必须立即做手术。” 大夫又翻了翻方欣已经泛白的眼皮,微微摇头:“大脑遭受到重创,处于意识迷离状态,就算抢救过来,也有可能变成白痴。” “我现在给他做手术。” 大夫按下了紧急手术的电铃,随后换上了白大褂,与江嘉豪合力将昏迷的方欣抬到了担架上,准备推出房间。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撇着江嘉豪:“你不是在病房睡觉吗?怎么出去的?” “先救人再说,病人花销多少都挂在我的账上,我只求医生你无论如何都别让他死,一定要把他给我救活,拜托了!” “这里是圣约翰,天父神光笼罩的地方,他会醒过来的,你回到自己的病房去!” 走廊内,听到紧急铃声的大夫们纷纷披着外套走出房间,洋鬼子大夫推着浑身是血的病人,都凑了过来,帮忙推进了手术室。 江嘉豪并没有离去,只是站在手术室的门前,盯着头顶手术中三个字的灯箱,陷入了沉默。 之前他让龅牙苏去调查丁力,就是想提前结识方欣,奈何中间出了这么多糟烂事,没想到方欣还是被丁力给揍了。 “原著里方进新变成了痴呆,后来又死在了丁力的手里,那毕竟是电视剧。” “哎,希望方欣没事,若是他死了,香江估计再也找不到这么铁憨憨的股票经纪人了!” 江嘉豪准备点根烟,摸了摸兜一回头,就看到护士抱着肩膀,满脸怒意地盯着自己。 “你说要睡觉,原来都是在骗我,骗子!” 第三十三章:谁敢阻我 费尽心力地逃出圣约翰,结果为了救遇到的方欣,又进了“囚笼”。 当江嘉豪回到病房时,见到脸色铁青的江智涛,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次圣约翰的紧急手术铃声,不仅吵醒了所有大夫,也把看守的马仔和警察都惊动了。 待到他们打开病房门,好吧,屋里没人,窗户都是开的! 一群保镖和警察都着急了,马仔联系小马哥,警察联系江智涛。 正在巡街的江智涛听到消息立马赶到医院,在得知江嘉豪自己回来了,还带回一个人送进了抢救室时。 索性江智涛干脆在病房里等着,等着江嘉豪“自投罗网”。 病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江嘉豪看到桌子上的烟,准备点一根,被江智涛抢过,冷哼道。 “你是病号,还是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江嘉豪撇着江智涛的表情,胸腔突然多了无名怒火,指了指病房,又扯开衣服,将后背对着他,冷笑道。 “别说那些,让你试试天天被人盯着,就困在这么一间小破屋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什么心情!” “看看我的伤,都他妈结疤了,我的伤都好了,还让我窝在这里干嘛?养膘吗?” “那些医生天天给我抽血做检查,一抽就是十几管,抽那么多血干嘛呀,喝呀?!!” “这个地方我呆够了,我不想做小白鼠,我也不想让人当猴子似的,每天24小时盯着,我他妈有人权!” “江智涛我告诉你,这间医院拦不住我,只要我想走,谁都拦不住我!” 江嘉豪多了几分声嘶力竭,这段时间他明明伤口已经结疤,捆绑的绑带都撤掉了。 可那些医生依旧每天以做检测为理由,一天要抽他十几管血。 对方给江嘉豪准备的一日三餐都是大补之物,几乎每样食材都有补气血的功效。 江嘉豪不是傻子,一天察觉不出来,还天天察觉不出来吗?! 这些洋鬼子医生,一定是发现他体质不同,压根就没打算让他出院,把他当作血包了,想抽就抽! 江嘉豪不止一次暗示过江智涛,他要离开这里,都被江智涛无视了。 江嘉豪早就明白,他是社团马仔,身体恢复的BUG早晚会暴露,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如果一直被困在病房里,那他真的就变成小白鼠了! 所以江嘉豪逃了,但遇到了重伤的方欣,他又不得不返回最近的圣约翰。 面对江嘉豪的咆哮,江智涛脸上表情不为所动。 他将烟盒丢给江嘉豪,侧身与江嘉豪交汇而过,走到门口停住脚步。 “最后一天,我会把你弄出去。” 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江智涛推门离开,带走了所有监视的警察。 病房内,江嘉豪脸上的余怒未消,只剩下冰冷。 “如果说医院不让我走,是盯上了我的血,那警方不让我走...” “呵~黄义逃了,就想拿我做诱饵,凭什么?!” “老子一个任务赚你们那点辛苦钱,没有一次不是提心吊胆的,以前为糊口也就算了。” “现在~呵呵...” 江嘉豪摸了摸兜里的支票,一头扎在床上睡觉。 既然江智涛说给他一天时间,那就给他一天时间! 第二天一早,小马哥前来探望,与之同行的,还有社团揸数竺雍恬。 “听说你昨晚跑了?回来之后还发了一通脾气,火气很大嘛。” 进了屋,小马哥一抖肩膀,身后立马有马仔接过外套,站在角落中一言不语。 竺雍恬搬过椅子,小马哥坐在了床边,竺雍恬则站在小马哥身后,一副为小马哥侍从的模样,令江嘉豪挑了挑眉毛。 在字花滩里,揸数的地位高于红棍,低于执事者,小马哥刚晋升双花红棍没多久,怎么做到让竺雍恬唯命是从的? 这个疑惑只在心里一闪而过,江嘉豪皮笑肉不笑地坐直了身体,将被子拉了拉,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微微摇头。 “憋得久了,发发牢骚也属正常,哪阵风把小马哥吹来了?” “你小子,藏得倒是够深!” 小马哥噗嗤一笑,拍了拍江嘉豪的胳膊:“下月初一,是三年一度,四九仔状元及第(扎职)的日子。” “届时与我字花滩和睦的名宿都会到场祝贺,庆我字花滩人杰地灵,才能辈出。” “此届扎职与历届多了些许不同,干爹和众位前辈商量了一番,临时推出一个预备红棍的职位,可谓是打破了先例。” “红棍进阶的条件有多苛刻,你应该很清楚,做了预备红棍,等你在社团的年限熬满六年,便可直接转正。” “阿豪,我还从来没见过干爹如此看重一个人,即便我和大哥都不行,你好好努力,别让干爹失望。” 江嘉豪闻言一愣,表情变幻不定,立马诧异道:“堂主要推举我当红棍?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都是人定的,干爹这次力排众议,破例推出这么一个职位,也算是一种改革,让社团里更多的兄弟看到进阶的机会。” “只要有能力,肯为字花滩办事,即便红棍高高在上,预备红棍也并非遥不可及。” 小马哥伸手比了一个耶,竺雍恬立马弯腰替小马哥递上一根雪茄,帮其点燃。 她见江嘉豪眼巴巴地盯着雪茄,又笑着给江嘉豪点燃一根,后者眉开眼笑。 “瞧你那点出息,这古巴雪茄每个高层每月都有定量,等你做了预备役红棍,每月享受的配额跟红棍是一样的。” 小马哥瞧着江嘉豪那副享受的模样,摇头失笑,忽又收敛了笑容,一字一顿道。 “这一届香江社团交流大会如期举行,地点定在万国豪大酒店,时间在三天后。” “今天我这个当大佬的过来,除了给你送好消息,也是来接你出院的。” “你救了沐婉柔,让字花滩在所有社团面前露足了脸面,干爹准备再分你两个场子,给予你立字堆的权利。” 对着竺雍恬勾了勾手指,竺雍恬立马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江嘉豪。 “江字堆?” 江嘉豪疑惑地翻看着文件,第一页内容如下: 江字堆红棍:江嘉豪; 揸数:江绮雯; 白纸扇:龅牙苏; 草鞋:黄蒙昂,黄蒙立,阮文杰; 四九仔:阿大,阿二... 释义:字花滩盛于明,兴于清,秉承着互助友爱之心,传承至今。 入我字花滩者,必忠于字花滩,视发扬字花滩为己任,对亲人有爱,视兄弟如手足,不抛弃背叛,如有违背者,全体共诛之... 这是一份字堆档案,记录了江嘉豪和麾下马仔的名字,详尽至极。 小马哥见江嘉豪专注地翻看文件,继续笑道:“你作为巡检员,是有资格立字堆的。” “香江的社团主要讲辈分,讲资历,没辈分,没资历,挂着个空名头也是有名无实。” “看看名单上有没有落下谁,落下的补上,无误就签字按手印,这份文件经过执事者和堂主亲自审核后,会送进祠堂封存。” “待到下月初一扎职大会开启,我们字花滩就将多出一位有着独立字堆的预备红棍!” 江嘉豪不响,只觉得一阵头大。 什么时候社团里有预备红棍的说法了,江嘉豪就算搜遍了两世记忆,也没听过这个词! 职位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代表着他离字花滩真正的核心圈子越近,想抽身的可能性越低。 如果时间推前一个月,江嘉豪得知自己即将成为字花滩预备红棍,会很开心,甚至是骄傲。 但现在,他犹豫了。 面对着揸数竺雍恬的注视,小马哥那饱含深意的眼神,江嘉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翻阅文件。 片刻后,他在上面写下了阿宝和贝蒂的名字,将文件递给竺雍恬。 别说字花滩了,就算香江任何一个社团,都没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 他江嘉豪没有资格做预备红棍,龅牙苏做白纸扇更是扯淡,黄蒙昂,黄蒙立,阮文杰三人加起来进字花滩都不到一个月,他们配当草鞋吗?! 这王老吉到底在搞什么,非要起高调,把他丢到火堆上烤不可吗?!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名马仔凑了过来,在小马哥耳边低语,小马哥脸上的笑容渐冷,对着竺雍恬使了个眼色,后者离开病房。 小马哥见江嘉豪一脸的疑惑,冷笑道:“看来有人不想让你这么早离开医院。” “不过没关系,今天我小马哥亲自来接你,倒想看看谁敢阻我!” 第三十四章:再见阿宝 这一刻小马哥霸气无双,吩咐马仔替江嘉豪穿了衣服,便带着江嘉豪离开病房。 这刚一出门,就被迎面走来的洋鬼子大夫阻拦。 “这位先生,病人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你不能带走他。” “没有完全康复吗?我怎么看他壮得像头牛?!” 小马哥无视走廊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牌,径直将一口烟雾喷到洋鬼子大夫的脸上。 即便对方是洋鬼子,在香江地位高人一等的洋鬼子,小马哥也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大夫的脸色铁青,撇着四周凑过来的马仔,只能默默让开了道路,嘟囔道。 “你们这群异教徒,敢在医院里惊扰安宁,圣父耶稣会惩罚你们的!” “呵~好啊,我这个人信佛,让你们的耶稣,来找我们的如来佛祖谈谈,看看有没有资格惩罚我!” 面对着洋鬼子的诅咒,小马哥啐了一口唾沫,就那么大摇大摆地从他身边走过。 江嘉豪对大夫无奈的耸了耸肩,屁颠屁颠地跟在小马哥的身后。 突然发现有个肯罩着你的大佬,这感觉很不错啊! 出了圣约翰,小马哥带人将江嘉豪送回了西巷字花滩。 并告诉他,另外两个场子就在附近,一家娼寮,一家歌舞厅,随时可以去接手。 江嘉豪的突然回归,龅牙苏几人有些措手不及,随后立马在醉八仙酒楼摆下酒席,替江嘉豪接风洗尘。 饭局上,江嘉豪将王老吉的安排说了一遍,屋内几人表情各不相同。 黄蒙立的感觉是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自己刚走出难民营没多久,竟然就要变成字花滩的草鞋了?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江绮雯对自己即将扎职揸数的消息没什么意外,这段时间社团里已经有消息说,扎职揸数的名单里,有她一号。 龅牙苏疑心病很重,他没有黄蒙立的乐观,也没有江绮雯的淡定,只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 “豪哥,别说预备红棍了,咱们在座这些人,哪个够资格扎职?要资历没资历,要功绩没功绩。” “字花滩也算是大社团了,内部的进阶规矩极为苛刻,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把我们所有人平地一声雷?” “按理说这次你救了沐婉柔,功劳确实很大,但功劳是功劳,资历是资历,这两个东西不能混为一谈的。” “王老吉老奸巨猾,他是不是憋着坏呢?” “我说龅牙苏,就你一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阿豪成红棍了,那就该高兴,阿豪,我敬你一杯。” 今天江嘉豪出院,阮文杰很高兴,已经喝上头了。 他觉得龅牙苏就是少见多怪,既然都说破格提拔了,那还有什么可琢磨的?! 阮文杰主动站起身,跟江嘉豪碰了一杯,将杯里的啤酒干掉,打了一连串的酒嗝。 黄蒙昂成熟稳重,他大口撕咬着烧鹅,闻言道:“阿豪,我觉得龅牙苏担心得有道理,你还是多留个心眼才好。” “我已经逼上梁山了,不管王老吉怎么想的,下个月的扎职我是躲不掉了。” “三天后香江交流大会在万国豪举办,那里不限量供养牛排和红酒,你们要是嘴馋,就过去尽情地吃。” “绮雯和肖媚,定制旗袍肯定是来不及了,明天去买一套吧,不要怕花钱。” “这次我只带她们二人进主会场,其他人在外面吃喝耍钱可以,都给我规规矩矩的,别惹事。” 江嘉豪瞥了瞥江绮雯和肖媚二人,丢给她们一人一卷大圣书,二人接过了钱,只是默默点头。 “牛排?豪哥,我听说洋鬼子的牛排都是生的,吃了不会拉肚子吗?” “切,你个没文化的家伙,牛排是可以选几分熟的。” “人家洋鬼子就喜欢吃血呼啦的牛排,不是纯生就是三分熟,他们吃没事,你吃了肯定拉肚子。” “我告诉你啊,适合咱们华人的口味,七分熟刚刚好,八分熟有点焦,那一口咬下去,就是牛腱子味,没啥特别的。” 阮文杰撇着黄蒙立一副流口水的模样,立马翻了个白眼,吐沫星子满天飞,普及的黄蒙立一脸崇拜,拉着阮文杰问东问西道。 “杰哥你懂得真多,那你说他们的那个什么鹅肝,好吃吗?跟咱们的脆皮烤鹅有啥区别?” 江嘉豪撇着俩人耍活宝,摇头失笑:“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一趟,晚点会回字花滩。” “阿豪,我陪你去。” 黄蒙昂放下了鸡骨头,随手用餐巾擦了擦嘴,拍了拍腰间的黑星。 住院住了半个多月,江嘉豪与阿宝和贝蒂约定的时间早就超时了。 如今出院了,江嘉豪准备去趟贫民窟,把阿宝一家接出来,这带着黄蒙昂刚到了贫民窟,立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哪还有什么贫民窟可言,只剩下各种倒塌的铁皮房,地面上乱七八糟的,还到处是灰褐色的血迹。 取出手枪打开保险,江嘉豪翻找着贫民窟,大喊着阿宝和贝蒂的名字,根本无人回应。 “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黄义干的?” “不对,如果是黄义出手,现场不会这么狼藉,这应该是很多人一同出手才对。” 站在废墟中,江嘉豪不断打量着四周,身边仿佛有无数道身影快速倒退,又在飞速前行,他在猜测平推贫民窟的始作俑者。 经过排除法不断筛除,江嘉豪的眼前,最终停下了一名穿金戴银,嚣张跋扈的身影,只是脸部很模糊。 “难道是阿泰做的?这理由就说得通了。” “谁?!” 黄蒙昂见江嘉豪一直站在废墟里发呆,只能端着枪护卫着,忽然听到远处有异响,立马大喝了一声,令江嘉豪心思回转。 二人都看到了远处,一道女性身影在逃窜,连忙追了上去。 女人的动作很敏捷,似乎对贫民窟一代极为熟悉,三晃两晃就把江嘉豪和黄蒙昂甩丢了。 “特么的,这娘们数耗子的嘛,动作倒是利落。” “阿豪,这里已经变成废墟了,你想找的人都不在了,我们还是走吧!” 做过猎人的黄蒙昂,竟然被个娘们甩丢了,这让他极度恼火。 瞥了瞥四周的破败和荒凉,黄蒙昂很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感觉到尴尬的地方。 江嘉豪摇了摇头,左轮手枪对着天空连放三枪,他大声喊道:“我是江嘉豪,是来找阿宝和贝蒂的,他们还活着吗?!” 黄蒙昂很不理解江嘉豪的举动,认为他在发神经,可很快便被废墟中突然出现的一道身影吸引了目光。 这是一名很漂亮的南洋女人,身上的衣服有些残破,但难掩白皙的皮肤和傲人的娇躯。 这个女人黄蒙昂有印象,是之前跟黄义一同在字花滩,玩过字花的南洋人之一。 黄蒙昂立马将江嘉豪护在身后,举枪便射,被江嘉豪一抬胳膊,弹道打歪,子弹乱飘。 “阿豪你干什么,她是黄义一伙的!”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一把推开黄蒙昂,江嘉豪对着贝蒂喊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这里的人呢?” 贝蒂站在废墟中,望着江嘉豪的表情很复杂,有畏惧,怨恨,更多的是茫然无措。 她什么也没说,转头向着废墟外跑去,江嘉豪见状,立马追了上去。 贝蒂跑跑停停,时不时回头瞥向江嘉豪,将二人引到了一处岸边的废弃船坞。 “大哥哥?” 船坞角落处,阿宝拿着弹弓,焦急地等待着贝蒂归来。 他见贝蒂把江嘉豪引了过来,立马兴冲冲地跑了出来,对着江嘉豪招手。 “阿宝?” 江嘉豪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见到阿宝在这里,悬着的心放下了。 他抱住阿宝的肩膀,一脸严肃地问道:“贫民窟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三十五章:小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听到贫民窟三个字,阿宝脸上兴奋的神色荡然无存,扑到江嘉豪的怀里放声痛哭。 “大哥哥,阿姆没了,家没了,都没了~呜呜呜。” 阿宝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江嘉豪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轻轻揉着阿宝的脑袋,把阿宝抱在怀里,眼角也多了一丝湿润。 失去亲人的滋味,江嘉豪不是没感受过,也能理解阿宝的心情。 他望向一旁脸色复杂地贝蒂问道:“只剩你们两个人了吗?” 贝蒂摇了摇头,指了指破败的船坞,指了指自己,指了指阿宝,然后伸出三根手指。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们两个人,还有一个人?” 贝蒂点了点头,指了指躲在船坞里,刚刚露出小脑袋的少女。 少女正是娜娜,此刻她望向江嘉豪的眼中满是畏惧,和怨恨。 江嘉豪一愣,贝蒂能从难民营里逃出来,证明她是有逃生技能的。 阿宝古灵精怪,能把香江附近小岛屿摸得明明白白,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如果真的遇到不可逆的危机,这两个人活了下来,阿宝认为还算合理,可娜娜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嘉豪拍了拍阿宝的肩膀,替他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轻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不想阿姆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个样子吧?” “大哥哥也体会过亲人离开的绝望,也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既然你活下来了,就要向前看。” 阿宝哽咽着点了点头,回头望向船坞里的娜娜,对她招了招手。 “娜娜,我们只有跟着大哥哥才能活下去,一起离开这里吧。” 角落中,娜娜犹豫着走了出来,走到江嘉豪的面前,不太敢直视江嘉豪的眸子,大声吼道。 “都是你,是你引来了坏人,如果没有你,大家都会好好的,阿婆不会死,阿姆也不会死,我们的家也还在。” “你是坏人,阿宝相信你,我不信。” 娜娜转过身子主动拥抱阿宝,多了些许哽咽:“阿宝,你跟他走吧,要快快长大,好替你的阿姆报仇。”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着阿婆,阿婆不会说话,没有我会害怕的。” 黄蒙昂有些看不得伤感的场面,避开几人去船坞里搜了一圈,见江嘉豪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他,只能默默摇头。 “这里活着的就她们三个人,死...” 娜娜正在与阿宝离别,闻言怒视黄蒙昂:“你胡说,阿婆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 “娜娜,你阿婆生的不是病,是命。” “虽然我的话很绝情,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即便这次贫民窟没有遇袭,你的阿婆也活不过两个月。” “你愿意留在这里可以,陪着你死去的阿婆也没人阻拦,但你有想过阿婆一直挺着重病,护你周全,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吗?” “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鬼都不愿意来的破船坞,只靠着捡点海鲜,你在这里又能活多久?” 江嘉豪冷冷地盯着娜娜,转头望向阿宝:“如果你想在这里陪着小情人,我不会阻拦。”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三个人怎么逃出来的,但你要想清楚,留在这里别说报仇了,你想活着都困难。” 言罢,江嘉豪转身就走,黄蒙昂亦步亦趋,贝蒂犹豫了几秒,也快步跟在了江嘉豪的身后。 望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身影,阿宝心里满是犹豫。 他明白自己只有跟江嘉豪离开,未来才有报仇的可能,可若是留下娜娜,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娜娜看出了阿宝的犹豫,推开阿宝头也不回地朝着船坞走去。 “阿宝,阿婆曾说过一句话,人生不是童话,岔路口面前,我们都要接受彼此的选择。” “阿婆走了也好,睡着了也罢,我都不想离开这里,只想陪着她。” “你跟我不同,你是男人,男人要有担当,跟他走吧,以后若是天涯有缘,你我终会相见。” “若是无缘,那就忘了彼此,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我说,现在的小孩子说起情话,都这么刻骨吗?谁教的?” 江嘉豪三人离开了破船坞,又拐个弯绕了回来,随后三人蹲在暗处,看着阿宝和娜娜不依不舍地分别。 听着娜娜说出那么肉麻的话,江嘉豪用胳膊杵了杵满脸无语的黄蒙昂。 “我说阿豪,咱们是成年人,你能别那么幼稚吗,想带走他们,我直接敲晕了不好吗,干嘛跟做贼似的,还要偷窥。” 一旁的贝蒂闻言,虽然不会说话,但还是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换来了江嘉豪的白眼。 “你们懂个屁,谁的人生没有遗憾,我们活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岔路口徘徊,任何一个决定,都能改变未来的人生。” “阿宝这孩子古灵精怪,虽然很聪明,但也极度顽劣,需要一点枷锁将他箍住,才能让他不走歪路。” “这次的打击对他很大,我们这种成年人遇到亲人离世都难受的不得了,何况他一个小孩子?” “他在我们面前一定会装小大人的,只有在娜娜的面前,才是阿宝!” “阿宝我肯定是要带走好好培养的,娜娜麽,我曾经答应过她,只要她帮我送信,我就包了她阿婆的医药费。” “现在她阿婆死了,这小孩也挺可怜的,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诶对了,我记得是不是有一个叫什么隗天华的,欠我的钱还了吗?” 江嘉豪自说自话,见贝蒂和黄蒙昂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只能狂翻白眼。 “你不是说到了七天就去催债吗,我去催债的时候,这小子已经被债主逼得上吊了,他老婆...” 黄蒙昂给江嘉豪点了一根烟,微微摇头继续道:“孩子我是救下来了,一直由张翠兰照顾着,在教他统计账目。” “巢,倒是便宜他了。” 江嘉豪吸着烟,瞥见贝蒂一直在咽口水,便递给她,后者小心翼翼地嘬了起来。 场中央,两个小家伙算是彻底闹掰了,江嘉豪认为没热闹看了,便准备现身带着阿宝离开。 让江嘉豪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阿宝这劝不通娜娜跟他走,干脆扛着她就跑,任凭娜娜对他捶打撕咬,这小子都咬牙挺着。 “这小子有点意思,是个痴情种。” 黄蒙昂嘬着烟,见阿宝已经快跑没影了,笑着瞥了一眼江嘉豪。 “你带着贝蒂把娜娜阿婆和小宝阿姆的尸体烧了,骨灰收起来,总该给他们留点念想。” “如果还有其他尸体,就丢海里吧,海葬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拍了拍黄蒙昂的肩膀,江嘉豪从掩体出来,朝着阿宝跑远的方向追了下去。 黄蒙昂瞥了瞥贝蒂,冷哼了一声钻进船坞,后者有些畏惧,但还是帮着黄蒙昂处理尸体。 海岸边,阿宝跑得累了,只能放下娜娜,揉着胳膊上的牙印。 娜娜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哭得阿宝不胜其烦,他见江嘉豪走了过来,立马把娜娜护在身后,有些欲言又止。 “大哥哥,我不放心娜娜一个人,我,我能带着她吗,求你了。” “阿宝你个混蛋,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回去陪着阿婆!” 娜娜起身往回跑,被江嘉豪一手刀撂倒,扛在了肩头。 “阿昂去处理船坞里的尸体了,会把你阿姆和娜娜阿婆的骨灰带过来。” “既然你现在情绪稳定了,就原原本本的,把贫民窟被灭的经过给我说一遍。” “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我要知道仇人是谁!” 第三十六章:攒钱买楼 十五天前的下午,阿宝三人从海边捡了海鲜回来,就看到了已经变成废墟的贫民窟。 贫民窟的房子都塌了,东西被丢得到处都是,下面躺着一具具死尸,是谁干的没人知道。 阿宝和娜娜充满了绝望,在贝蒂的帮助下,把阿姆和阿婆尸体藏到了远离贫民窟的废弃船坞。 娜娜一直认为江嘉豪是灾星,如果他没有去过贫民窟,如果自己没有替他去送信,就不会引来坏人,那阿婆就不会死。 江嘉豪失约了,一连半个月杳无音讯,阿宝便前往油麻地祥记混沌店蹲点! 阿宝从江志涛的口中得知,江嘉豪一直在医院抢救,还处于病危,便回来把消息告诉了贝蒂。 之后三人就躲进废弃船坞,与一具具臭掉发霉的尸体,共度了半个月的时光,最终等来了江嘉豪。 江嘉豪从阿宝的叙述中得知了这半个月以来,三人的经历,觉得很头疼。 他们胆子是真肥,敢跟着几具尸体一直生活,也能忍受尸体发霉腐烂带来的恶臭,是个狠人。 带着阿宝和昏迷的娜娜回了西巷字花滩,江嘉豪找到了张翠兰,暂时把娜娜和阿宝交到了她的手里。 休息室内,江绮雯冲了一杯大碗茶,递到了江嘉豪的面前,目视张翠兰拉着满脸倔强的娜娜和阿宝离开。 她反身抱着肩膀,靠在了桌子边缘,对着江嘉豪问询道:“这两个孩子很可怜,你准备怎么安置?” 江嘉豪在纸上写写画画,将笔记纸递给江绮雯,一脸笑意地靠在了椅子上,将双腿搭在了桌子边沿。 “江华,江娜,江宝?” 江绮雯喃喃自语,望向江嘉豪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似乎看穿了江嘉豪的想法,点了点头。 “过两天我会联系学校,先替他们办理入学。” 江嘉豪闻言点点头,嘴角一丝笑意,问道:“阮文杰呢,我让他打听于占元,给我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 江绮雯放下纸条,来到江嘉豪身边拉开了抽屉,拿出一个档案袋。 “你住院这段时间,字画摊收集到的所有消息,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 “是吗?” 江嘉豪打开档案袋,取出一摞便签纸,还有几张黑白照片。 江绮雯在便签纸里拨了拨,找到一张关于于占元的信息,叼在嘴唇边,向着江嘉豪俯身,眼睛眨啊眨的。 江嘉豪白了一眼江绮雯,取下便签纸打量着,开口道:“把龅牙苏,黄氏兄弟,还有阮文杰叫进来开会。” “无趣~” 挑逗失败,江绮雯冷哼着离开了休息室,不多时龅牙苏几人依次进入,随便找了地方坐下。 江嘉豪翻看着便签纸,将有关于于占元的那张丢给龅牙苏:“明天你去趟香港中国戏剧学院,看看那边的情况。” “如果他们还收学生,把江华插进去。” 龅牙苏疑惑地接过便签,看了看上面的信息,问询道:“江华是谁?豪哥,咱们字花滩没有叫江华的人呐!” 江绮雯正抱着肩膀靠在桌子边沿,无聊地晃荡着大长腿,闻言接过话茬。 “阿豪已经替隗天华的儿子改名了,叫江华,今天新来的两个小家伙也一样,以后男的叫江宝,女的叫江娜。” “新来的小家伙?” 龅牙苏挠了挠脑门,皱着眉头回到原位坐下,用胳膊杵了杵黄蒙昂:“你今天跟豪哥出去的,什么小家伙?” “阮文杰,黑泥鳅的船坞没谈妥吗?” 点起了一根烟,江嘉豪拿出几张船坞的黑白照片打量着,微微皱眉。 如果他没看错,这片船坞,就是那天晚上他宰了四个南洋人,遇到黄义的那片船坞。 “本来是要卖的,快要交接了,结果这小子跑路了,现在船坞又被鱼王收走了。” “鱼王你也知道,人家压根不鸟咱们字花滩的,我也没办法。” 阮文杰脸上还有着些许醉意,闻言无奈地耸了耸肩,点上一根烟吸吮了一口,递给黄蒙立。 “那就继续去找,不管花费多大代价,我们必须在避风塘码头附近,有一处自己的船坞。” “缺钱了找绮雯报备,让她给你批。” 阮文杰点了点头不说话,江绮雯却翻了个妩媚的白眼。 “黄蒙立,一会你带几个马仔,去把王老吉分下来的娼寮和歌舞厅接手。” “一定要先把规矩立下,我们的场子里不做烟砖生意,谁敢坏规矩,别怪我不客气!” “豪哥,娼寮和歌舞厅不搞烟砖,我们拿什么赚钱,靠卖酒还是卖肉,这不是...” “嗯?” “我明白了豪哥,你放心,我会告诉所有马仔,谁敢碰烟砖,我就把他丢进海里喂鱼!” 听到新场子里不搞烟砖生意,黄蒙立立马就不干了。 这年月最赚钱的就是烟砖生意,江嘉豪把这个掐了,让大家喝西北风啊? 可见江嘉豪眼睛一眯,一股迫人的寒意袭来。 黄蒙秒怂,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新场子绝对不沾烟砖,才令江嘉豪收回目光。 江嘉豪撇着屋里一群人不理解的眼神,冷冷开口:“忘了当年林大的虎门销烟了吗?这东西坑害我们华人还不够吗?” “别人去卖我管不了,也没能力管,但我江嘉豪的场子里,绝对不允许出现烟砖,这是底线!” “放心,这年月能赚钱的买卖多了去了,不止烟砖一种,慢慢地你们就明白了。” “你是老大,我们跟着你混的,你说不让弄,我们就不弄喽,反正又不缺钱花。” 阮文杰嘿嘿一笑,笑眯眯地撇着江嘉豪:“阿豪,烟砖不碰,肉皮生意再不做,娼寮干脆关了算了。” 江嘉豪没说话,江绮雯脱下高跟鞋丢了过去,被阮文杰接住,又乖乖地送了回来,替江绮雯穿上。 江绮雯狠狠对着阮文杰的额头来了一记脑瓜嘣,疼得他龇牙咧嘴,惹得其他人捂嘴偷笑。 “娼寮阿豪没说,那就代表可以做,但也要有底线地做,良家的不碰,强扭的不碰,若是有人自愿,我们干嘛有钱不赚?!” 江嘉豪撇着江绮雯欺负阮文杰,从抽屉里拿出一卷大红牛,丢给黄蒙昂。 “以后会经常运送货物,总不能每次都用计程车。” “你拿着钱去九龙找贼头李,他那里都是走私车,挑一个差不多的回来。” 黄蒙昂接过大红牛揣兜,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江嘉豪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望向江绮雯,声音多了些许严峻。 “下个月扎了职,你们也是做老大的人了,手里没几个马仔,出去会被同行看笑话的。” “尽量去收一些靠谱的马仔,只要不是二五仔和落针,经过考验后都可以提名江字堆。” “两天后就是香江一年一度的社团交流会,我最后叮嘱你们一遍,去玩可以,千万别惹事!” “放心吧豪哥,大家又不是小孩子,明白的。” “你看我提一句,现在想找到靠谱的小弟很难了,咱们干脆走老路,豪哥你再去一趟难民营,咱们再接出来点马仔不就得了?” “最近这段时间,字花滩的流水不错,足够我们招兵买马了。” 龅牙苏的提议,立马得到了黄氏兄弟和阮文杰的赞同,就连江绮雯也开口道:“阿苏说得不错,阿豪你还是再去一趟难民营吧。” “你们钱多了烧的?” 江嘉豪从抽屉里拿出账簿,往桌子上一摔,冷笑道:“现在我们的确有些盈利,但不能动!” “我们的马仔加上荷官七十多个人了,一帮人住猪笼,挤小旅店,我还天天窝在这休息室里睡折叠床呢!” “再接一票难民,我怎么安排他们,让他们住哪?睡大街?” “我让你们收本地马仔,是想让你们趁机捞一笔规费,我也不用给他们安排住处,明白吗?” “我打听过了,油麻地和猪笼交汇处新盖了几栋公租楼,一栋三十万就够了!”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尽快赚出一栋楼的钱,然后把兄弟们都安置进去,再考虑其他!” “这段时间绮雯就辛苦点,一定要把账目给我算好了!” 江嘉豪噼里啪啦地一顿狼烟火炮,龅牙苏沉默了片刻,眼神一亮。 “豪哥,我之前摆地摊的时候认识一票兄弟,他们知道我跟你混得不错,一直都想让我搭个桥,过来跟你混。” “这些人都是做生意的好手,不如我收了他们,让他们顶着字画摊的名号继续去摆摊。” “这样不仅可以交规费,替我们赚钱,还能搜集小道消息,一举多得。” 江嘉豪闻言挑了挑眉,对着龅牙苏伸出一根大拇指:“想法不错,你有做黑心资本家的潜质。” 第三十七章:万国豪交流会 三天后一大早,江嘉豪还在贪睡,小马哥已经派车来接人了。 当江嘉豪醒来时,肖媚和江绮雯早就换上了修身的红色绣花旗袍,画了精致的装扮,在喝茶闲谈。 “你们起得真早。” 看了看时间才上午八点,江嘉豪打着哈欠来到镜子前,接过江绮雯端来水盆和干毛巾,擦拭着脸颊。 江绮雯拿过衬衫替江嘉豪换下,替他整理袖口,系上蝴蝶结,涂抹头油,又披上西服上衣。 肖媚凑了过来,蹲下身子替江嘉豪整理裤腿,擦拭皮鞋,将修长的西裤抚平褶皱。 有着两个旗袍美妞轮换着服侍,很快江嘉豪便焕然一新,从邋遢的小马仔摇身一变,变成了西装革履的“绅士”。 字花滩前厅,龅牙苏几人早已穿上整齐的西服在等待,他们见江嘉豪拄着手杖帅气出场,立马迎了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名打扮帅气的精神小伙,要去接新娘子呢。 香江社团交流大会期间,所有社团的场子全部休息三天,这是历来的规矩。 江嘉豪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抽空对龅牙苏几人做了简单的培训。 教会他们如何以最小的胃,吃最多的自助餐,还不会撑破肚皮,几人早已摩拳擦掌。 “豪哥,小马哥的车已经在门口了,你带着雯姐和肖媚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江嘉豪对着江绮雯勾了勾手指,后者立马打开皮包,取出几卷大红牛分给龅牙苏几人,幽幽道。 “就当过节了,玩玩可以,别上头。” 西巷字花滩的门前,一辆黑色奔驰老爷车已经在等待,车上只有司机一人。 他见江嘉豪带着两个美女出了门,立马屁颠屁颠地拉开车门,载着江嘉豪三人前往字花滩总部与大小马哥会合。 字花滩总部的门前,王老吉正对大马哥和小马哥交代着什么,见到江嘉豪来了,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对着他招了招手。 江嘉豪见状,立马带着肖媚和江绮雯凑上前来,恭敬地弯腰行礼:“堂主,大马哥,小马哥。” “免礼。” 王老吉把玩着核桃,目光停在江嘉豪的身上停留片刻,笑道。 “阿豪,你是我字花滩的巡检员,到了万国豪遇到其他社团不可露怯,莫丢我字花滩的威风。” “江嘉豪明白。”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上路吧。”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王老吉转身回了字花滩,令江嘉豪一阵的疑惑。 他瞥了瞥四周,低声问询小马哥:“大哥,就咱们这些人去吗?” “咱们是去参加交流会,又不是去打架,带那么多人干嘛?” “字花滩除了干爹,闻字辈我大哥一枝独秀,有他坐镇,还有我们两个巡检员陪同,你还想带多少人?” “嗯,你小子倒是有点想法,是该带两个小妞作陪。” 目视大马哥上了车,小马哥呵呵一笑,对着远处的马仔招了招手,不多时立马有两名打扮妖艳的女子,坐到了小马哥的车上。 目视大小马的车辆先后启动,江嘉豪也带着肖媚和江绮雯上了车。 他是真没想到,偌大的字花滩去参加交流会,就派出三个人,还特么把他给拽上了。 万国豪大酒店位于九龙区,算是黄金地标,门面占据了半条街,附近三四条街的泊车位,都归其掌控。 当字花滩的三辆老爷车靠近万国豪时,附近的泊车位已经人满为患,全都是持刀的马仔在维护秩序,远远望去至少数千人,场面极其震撼。 万国豪大酒店一共八层,大门口前摆满了花篮,满地的鞭炮纸,正在不停地放着鞭炮,虽然乌烟瘴气的,但很喜庆。 三辆老爷车在看场子马仔的指挥下,按照社团大小划分停车位,停在了万国豪大门口偏左的方向。 大小马一下车,立马有人迎了过来,是油麻地的探长严同,在他的身边跟着一票行街便条,其中就有江智涛。 “大小马,这是稀客啊,今天王老爷子没来?” “严同探长客气了,家父偶感风寒,不太适合这种吵闹的场面,便让我和弟弟过来捧个场。” 大马哥主动与严同握着手,小马哥带着江嘉豪站在了一旁,立马有大批的报社记者凑了过来,咔咔咔地对其拍照。 几张照拍完了,严同松开了手,对着大马哥和小马哥做了一个请,迎向万国豪。 目光时不时地扫了一眼江嘉豪,若有所思。 万国豪大门前人满为患,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某个社团的大佬,或者是中高层。 一路上有人纷纷跟大小马打招呼,握手,大小马都一一回应,做足了面子功夫,跟着严同走进了一楼大厅。 进入万国豪,眼前豁然开朗。 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厅,清一色大理石铺就,人们在上面行走,脚下反光清晰,时不时能看到某某女郎的内衣,十分性感。 棚顶是奢华的水晶吊顶,晃人眼目,微风吹过,还会碰撞出叮叮叮的声音,煞是好看与好听。 一楼大厅是单纯的接待处,分了几个休息区,休息区内有沙发茶台,也有高挑的女郎专属服侍。 严同带着大小马走进大厅,便朝着一旁的三号休息区指引。 大马哥脸上原本是挂着笑的,但看到沙发上的肥膘,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哟,这不是斧头帮的肥膘吗?今天不躲在老鼠巷,敢出来放风了?” 小马哥嘴狠毒,见到肥膘就是一句问候打出去。 肥膘正在替一旁的侍女小姐姐摸骨看相,看得那叫一个仔细,逗得侍女小姐姐不断强颜欢笑。 他听到了小马哥的调侃,回头瞥了瞥小马哥和大马哥,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身后的马仔看不过去,点指着小马哥:“你算什么东西,没有王老吉撑着,你特么~诶呦~” 马仔话说了一半,一道身影轻飘飘地凑到了眼前,按着他的手指轻轻一掰,痛得马仔在地上不断哀嚎。 江嘉豪将一截断指丢到了肥膘面前的咖啡杯里,拿出白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渍。 然后江嘉豪就那么不动声色地回到小马哥身后站定,小马哥嘴角含笑,给了江嘉豪一个棒棒的眼神,对着肥膘继续嘲讽。 “某些人呐,当大哥的没见识,当小弟的嘴也不干净,出来混的,最起码要学会什么叫尊敬前辈吧?” “小惩大诫,请你喝一杯加料的咖啡,也让你的小弟长点记性。” 第三十八章:立桩 沙发上,肥膘吸着雪茄,瞥了瞥哀嚎的马仔,立马有人把他拖了出去。 肥膘拿起夹杂着断指的咖啡闻了闻,倒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小马哥说得对,出来混的该讲辈分,小辈不懂事,劳烦你管教了。” 一向极度强势的肥膘服软了,小马哥蹙了蹙眉,与大马哥交换了一个眼神,冷笑着坐到了沙发上。 身后跟着的两名美艳少妇,立马钻到怀里轻声娇笑。 大马哥对着侍女小姐姐一招手,丢到她托盘里一张大红牛,示意她送咖啡过来,侍女欢喜地离去。 一个休息区就那么几个座位,肥膘一行人霸占了一大半,大小马又坐了两个,就没江嘉豪的位置了。 江嘉豪抱着肩膀站在小马哥的身后,四下打量着周围,就看到远处的江智涛,对着他使了使眼色。 小马哥见江嘉豪没位置坐,对面的肥膘又故意让小弟霸占着座位,脸色越发地冰冷。 他瞥着江嘉豪:“既然这里有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就别等着了,等到了也是一身臭味。” “二楼三楼四楼都是赌场,五楼是餐厅,六楼及以上是总统套间。” “今年咱们字花滩既然来了,怎么说也要在四楼占个台子,去吧。” “那你和大马哥小心。” 拍了拍小马哥的肩膀,江嘉豪对着大马哥点了点头,带着肖媚和江绮雯直奔四楼。 历届香江社团交流大会,每个参加的社团,都可以在二三四层任意一层租下万国豪的赌台,打出自家社团的名号,赚一点小外快。 香江的社团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大大小小名字数都数不过来,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也就那么几个。 根据小马哥提前给出的消息,万国豪四层一共有十五个台子,每个台子随便一把的筹码都是千元起步。 小社团是没资格进四楼的,能在四楼占台的除了香江四大家族,只有鱼王,蟹王,几人。 每年万国豪四楼前十个台子都是固定的,也没人敢去抢,剩下五个,才是给其他大型社团露脸的机会。 这次王老吉点名让江嘉豪跟着来,就是江嘉豪上四楼,在前十的台子里夺一个,打破历年的垄断。 王老吉的话嘎嘣溜丢脆,我们字花滩要么不去万国豪,要去就必须让所有人知道我字花滩的实力。 王老吉给江嘉豪的任务,是在前十的台子里立桩。 小马哥更狠,言称只给香江四大社团面子即可,其他人不必理会。 我字花滩靠的就是字花起家,要立桩,就立在第五根吧。 立桩就是占台,盯死了赌台,任何社团来挑战,我立桩一枝独秀,来者不拒! 万国豪四楼的十五个台子,是谁先到先得,后来者认为自己有实力,便可以挑战已经占台的社团。 没点实力的去占台,上去了就被挑下马,那不是去丢人吗,更别提立桩。 各大社团都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会去抢前十的位置,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占上了,也守不住! 万国豪的一二三层楼是不需要验明身份的,想上第四层可以,先拿出尊号的名头,不然免谈。 刚上四楼,江嘉豪就被一群马仔拦住了去路,搜身是必需的步骤。 待他们看到了字花滩巡检员的黄金令牌,便笑着让开了道路。 初入万国豪四楼,这里就要安静了许多。 宽敞的大厅,只摆了寥寥十五个赌桌,其余空间摆满了自助甜点和红酒,当真是浪漫气息十足。 带着肖媚和江绮雯游走在四楼宴会厅,江嘉豪帅气的面容与身后美女娇柔的身段相得益彰,频频引来注视。 溜达了一圈,十五张赌台已经有人开盘,前四个必定是四大社团的无疑。 江嘉豪将目光望向了五号桌,那里是一个洋鬼子荷官,在发扑克,指引参与者玩21点。 江嘉豪随手拦住服务生,从她的托盘上拿了两杯红酒,递给江绮雯一杯。 抿了抿红酒,味道不错,江嘉豪取出自己的黄金巡检员令牌,交到了肖媚的手上。 肖媚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低声对着江嘉豪问道:“师傅,我,我不行吧,这...这里好几个荷官我都见过,好厉害的。” “对自己有点信心,只要不是专业挑桩的,你没事的。” 拍了拍肖媚的肩膀,肖媚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脸上的担忧消失,在给自己打气:“肖媚你行的,你行的。” “呼”平复了心中悸动,肖媚拿着江嘉豪的巡检员令牌坐到了五号台,将令牌往荷官面前一推。 “有人挑桩了,敢挑鱼王的桩子,谁这么大胆?” “这位小姐,挑桩之前,不该报出自己的名号吗?” 敢站桩的,就不怕别人来挑桩,5号台的荷官上下打量着肖媚,声音冰冷。 一旁正在玩耍的社团高层们,都较有兴趣地望了过来。 三年了,露西荷官坐镇五号台,挑桩的人有很多,但下场都很难看,这个没见过来路的愣头青,哪来的,敢触露西大姐头的眉头? 面对着露西那咄咄逼人的语气,肖媚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她下意识回头望去,却发现江嘉豪和江绮雯已经没了踪影。 暗骂一声江嘉豪不靠谱,肖媚清了清嗓子,指着桌子上的金牌:“字花滩,巡检员江嘉豪...的徒弟。” “噗嗤~” 肖媚的大喘气,直接把吃瓜群众逗笑了,就连露西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字花滩是老牌社团,挑战鱼王无可厚非,为什么巡检员不自己来,派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是怕丢人吗?” “喂,你能别阴阳怪气的吗?你占台我挑桩,你管我是师傅来还是徒弟来呢?” “我师父赢你了,那是以大欺小,你是怕输给我,面子不好看吗?” “快点的洗牌,我这赶时间呢!” 肖媚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本来初次见这种大场面,多少有点露怯。 可面对着露西那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立马就火大了。 我肖媚在西巷字花滩,别人见到我谁不叫一声大姐头,你算哪根葱,竟然敢看不起老娘?! 肖媚的泼赖,配上一副精致的容颜,立马令附近看热闹的人来了兴趣。 露西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着正在玩21点的玩家说了句抱歉,开始清台。 待到台子清理完毕,露西对着肖媚开口道:“既然你是来挑桩的,那想必是懂规矩的。” “我们这就开始?” “发牌,你咋这磨叽呢!” 第三十九章:带着任务来的 远处的餐台旁,江嘉豪正大口吞着奶油蛋糕,一旁的江绮雯大口搂着牛排。 二人狂野的吃相,着实引来了很多服务生频频侧目。 江绮雯咽下牛排,又拿起红酒灌了一大口,望着远处肖媚挑战五号台柱露西,担忧地问道。 “你就那么看好肖媚?” “我会的都交给她了,她现在是青出于蓝,如果站不住,我去也白扯。” “赶紧吃,我跟你说,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不下了,有点撑。” “活该,谁让你来的时候喝那么多茶水了。” “哝,肖媚赢了。” “看到了,但是也得罪人了!” 五号赌台旁,肖媚将手里的扑克牌丢到桌面上,令露西的脸色不断变换,继续发牌。 21点又名黑杰克(BlackJack)是一种极具趣味性的纸牌类游戏, 游戏需要每个玩家都争取拿到最接近21点的牌,但是不能超过21点。 超过为“爆牌”即失败,只有最接近21点的人才有可能得到胜利。 在江嘉豪教习肖媚的千术指南时,曾着重教了N种应对21点荷官作弊的方案。 其实不管任何游戏,荷官作弊的方法就那么几种,弄懂了一种,便一通百通。 露西作为荷官,也是守桩者。 看似每一局21点都会拆开一副新的扑克牌,实则他们的一双芊芊素手,就是最好的作弊利器。 长时间与扑克牌打交道的荷官,厉害之处就在于他们不看扑克牌的牌面,也能凭借扑克牌背部的花纹,来猜测出正面扑克牌的点数。 当然了,光靠猜肯定是没用,还要搭配特殊的道具,就是发扑克牌的塑料盒。 塑料盒里暗藏机关,在上面看不出来什么,有不懂行的人翻过来,同样看不清路数。 其实塑料盒里其实是有暗格的,暗格有一个很小的开关,就是荷官发牌时,每次都会划过的盒盖。 荷官以猜测,来笃定玩家的点数,预测对方的点数爆了还是没爆。 然后用暗格里的扑克牌打乱整套扑克牌,把对应点数的扑克牌,送到玩家手里。 这种手法要求技术极高,但肖媚明白,但凡敢在万国豪亮相的荷官,有一个算一个,应该都会这种伎俩。 肖媚作为西巷字花滩的顶级荷官,本身对各种赌术极为娴熟,再加上江嘉豪教给她那些后世的书本理论。 两两一结合,现在的肖媚若是跟江嘉豪在一个桌子上耍牌,绝对可以乱拳打死老师傅。 露西荷官确实很厉害,但却遇到了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的肖媚。 你不是能猜到我的点数吗,行,给你猜,老娘我把牌翻过来让你看都行! 但前提是,我一定盯着你的手,不让你在发牌的时候换牌。 你敢换牌,我就跟你反着来,就是在爆点边缘不断徘徊,让你掐不准老娘想的什么! 荷官与玩家单挑之间的较量,上限是五张牌。 五张牌点数爆了,玩家输,五张牌点数没爆,玩家继续叫牌,庄家输。 连续三局21点,露西都没能在肖媚手里讨得便宜,这回轮到肖媚发牌,露西叫牌了。 餐桌旁,江嘉豪打着饱嗝,奶油蛋糕这东西太腻了,吃多了恶心。 他正准备喝口酒解腻,就见到一名西装革履的洋鬼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这不是沐婉柔那倒霉催的保镖阿桑吗?沐婉柔来了? 江嘉豪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就看到一号桌的大转盘旁边,沐婉柔的目光望了过来。 “大圈仔,我家小姐请你过去玩轮盘。” 江嘉豪的吃相,在阿桑的眼中就是野蛮人的代表,粗鲁,恶心,低劣。 江嘉豪瞥了瞥阿桑,带着江绮雯转头就走,压根没给阿桑面子,令他的脸庞多了些许青色。 “那个人是谁?你好像很讨厌他。” “沐婉柔的保镖,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懒得理他。” 江嘉豪来到沙发旁坐下,小口抿着红酒,准备休息一会,就看到阿桑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 “江嘉豪,你别不识趣,我家小姐请你去玩轮盘,你不给面子?” “阿桑是吧?沐婉柔能来请我玩轮盘,我很欣慰,但你的口气,豪哥很不喜欢!” 从架子上拿过一份晨报打开,江嘉豪靠在沙发上,追读自己发表的鹿鼎记,满脸笑意。 阿桑目光冰冷,恨不得生吞了江嘉豪,最终冷哼了一声,转头离去。 江绮雯噗嗤一笑,对着江嘉豪翻了个妩媚的白眼:“你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了?” 临近中午,大小马的身影出现在四楼,坐到了5号台桌玩起了字花。 江嘉豪见到了大小马,便放下报纸凑了过去。 “大马哥,小马哥。” 小马哥正单臂拄着台桌,无聊地喝着红酒,指挥两名身材火辣的少妇丢筹码,十分无聊得紧。 他看到江嘉豪凑了过来,眼眸中有了些许笑意,一脸的佯怒:“阿豪,你之前躲哪去了,怎么才过来?” 大马哥正在赌台旁,陪着一名梳着寸头的洋鬼子闲聊,他见江嘉豪走了过来,笑着指了指洋鬼子。 “阿豪,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观塘区的探长史密斯。” “史密斯,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阿豪。” 史密斯是个大鹰钩鼻子的洋鬼子,三十岁左右岁的模样。 肩膀很宽,眼睛瓦蓝如鹰隼,穿着宽松的便装,看着就给人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 他见大马哥主动介绍起江嘉豪,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高冷范十足。 洋鬼子没礼貌,江嘉豪可不会。 他笑着对史密斯点头,却看到对方一直盯着江绮雯,眼神淫邪,极具侵略性。 大马哥眼眸里闪过一丝冰冷,笑着对江嘉豪挥了挥手。 江嘉豪便带着江绮雯凑到了小马哥身边坐下,随便拿过一张筹码,丢到谜底上,对着小马哥问道。 “大哥,这洋鬼子看着真欠揍啊。” “不然呢,在香江这一亩三分地,所有的洋鬼子都高人一等,看他不爽的人多了。” 小马哥对所谓的洋鬼子探长十分不感冒,反而较有兴趣地指着肖媚开口道:“这小妞我见过,以前实力不怎么样,你调教的?” “场子里总要有个台面嘛,就教了些东西,是她自己聪明。” 江嘉豪对着路过的服务生招了招手,拿过几杯红酒放下,与小马哥碰了碰杯子,目光扫过肖媚,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肖媚正好看到了江嘉豪的目光,撇着嘴对他做了个鬼脸。 “不错嘛,能把鱼王高薪聘来的洋鬼子荷官气跑了,她很有本事。” “好好培养,未来一定是你的左膀右臂。” 小马哥撇着肖媚搞怪,一脸的笑意,当老大的,谁都希望自己手下能人辈出。 他小马哥收了江嘉豪,江嘉豪又调教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女荷官,算来算去,还是他小马哥慧眼识珠! “你可别夸她,一夸尾巴都要撅上天去了。” 江嘉豪笑着拿起酒杯再次跟小马哥碰了碰,好奇地问道:“大哥,咱们来这里就这么靠时间吗?” 小马哥看了看时间,冷笑道:“不着急,傍晚八点,全香江所有有头有脸的社团大佬,都会在五楼餐厅汇聚。” “到时候吕华作为组织者,会联合官方举办酒会,酒会上会有大批合法的灰色产业公开拍卖,那时候才是龙争虎斗的阶段。” “明天一早,这四楼玩家们再下注的就不是钞票,而是手里的场子。” “以场子做筹码,小社团运气好能发家,大社团偶尔输掉几个场子,也无伤大雅,这就是万国豪举办交流会的重头戏。” “阿豪,知道为什么干爹这次一定让你来吗?” 小马哥凑到了江嘉豪的耳畔,低语道:“干爹对你的许诺,凡是经过你手里赢来的场子,以后的收益都有你的一成。” “我和大哥也一样,这次来万国豪的目的,都是奔着赢场子来的。” 拍了拍江嘉豪的肩膀,小马哥的脸色渐冷,多了些许凝重:“老爷子的想法固然好,但这里群龙汇聚,光想赢不考虑输,哪有那么简单。” “我们都要小心点,遇到强敌最好避让,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哦对,肥膘这次也是有备而来,特意从日本请来了一个赌术高手,据说是个娘们,很厉害。” “以肥膘的度量,咱们不去搭理他,他也一定会来找咱们的麻烦,如果那个日本娘们来了,你就给我狠狠地羞辱她!” “不要怕输,咱们字花滩场子多,输多少都输得起!” “要赢,就要把肥膘那个傻叉,棺材本都赢得干干净净,让他光着屁股滚出万国豪!” “阿豪,只要这次咱们在万国豪削弱了斧头帮的实力,等到交流会结束,干爹会亲自点齐人马,掀了斧头帮的老巢,占领厕巷。” “到时候,我们都是字花滩的大功臣!” 第四十章:您的癞蛤蟆在哪? 每赢一个场子,以后就能多分一个场子的收益,这个诱惑真的是让人血脉偾张。 江嘉豪回头撇了撇肖媚,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 小马哥顺着江嘉豪的目光瞥了瞥肖媚,微微摇头:“这小妞技术不错,但心思不深沉,若是碰到了专门玩花心思的高手,要吃大亏的。” “明早八点,这里的赌桌都会清台,换上官方指定的荷官,专门为各大势力的龙头开场。” “凡是今天在万国豪赢到的筹码,无论多少,离开时都是可以兑换的,让她多赢点。” 目视大马哥陪着史密斯换了赌桌,小马哥再次拍了拍江嘉豪的肩膀,留下一副你懂的眼神。 带着两名少妇,跟着大马哥离开。 “小马哥的话你听到了吧,从现在开始到明早八点之前,都在这里给我加班。” 肖媚见江嘉豪颁布了任务,立马撅起了嘴,泪水在眼圈里打转,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一旁玩字花的耍客们恶狠狠地瞪着江嘉豪,随手大把的筹码丢到谜底上,令肖媚破涕为笑。 看到江嘉豪又要离开,肖媚连忙喊道:“豪哥,十五个小时,我挺不住的。” “每三个小时,我替你一个小时,别想着偷懒,好好干,月末给你大红包!” “哼~你个黑心的老板!” 一号赌桌旁,沐婉柔与两个小姐妹正玩着大转盘,说说笑笑间,引来四周频频瞩目。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观塘区的探长史密斯,能有幸与您交个朋友吗?” 一道十分绕口的国语在身后响起,保镖阿桑拦住了史密斯:“对不起,我家小姐不想跟任何人交朋友。” “喔,你管她叫小姐,你是伟大的英国人,怎么可以给黄皮猪做保镖?” 史密斯喝了点酒,眼眸中有着醉意,他的目光在整个四楼环视着,见到了让他惊为天人的沐婉柔。 不顾大马哥的拉扯,史密斯端着两个红酒杯凑到了沐婉柔的身后,想跟她喝杯交杯酒,被阿桑阻拦。 史密斯醉意十足,见到同为英国人的阿桑,竟然给一个华国女人当保镖,顿时黄皮猪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就发现大厅里安静了很多,无数双愤怒的眼神,都望向了史密斯。 这里是香江社团交流会,参与的都是华人大佬,你一个洋鬼子凑进来,还敢叫我们是黄皮猪? “不好意思,我同事他喝多了,喝多了~” 严同不知从哪挤了出来,要拉着史密斯离开,被史密斯一把甩开。 史密斯不屑地瞥了瞥严同,对着沐婉柔露出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美丽的小姐,喝杯酒而已。” “这位先生,我刚刚说过了,我家小姐不想跟任何人交朋友,即便你是观塘区的探长也不行!” 阿桑脸上有着怒意,故意把观塘区的探长几个字咬得极重。 他主子可是勋爵,华人总探长见了都要客客气气,你一个观塘区的探长多个屁,也敢来骚扰沐婉柔? “史密斯,这里是香江社团交流会,华哥就在楼上,你别太过分!” 严同本想卖史密斯一个面子,谁料这史密斯竟然不知好歹,严同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声音也冷了下来。 史密斯瞥了瞥严同,又瞥了瞥四周虎视眈眈的社团大佬,酒意醒了几分,狠狠瞪了一眼阿桑,转身离去。 严同见史密斯走了,立马对着四周社团的大佬们摆手:“大家别理他,喝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各位继续,玩得开心。” 目光落向沐婉柔,严同的眼里有着惊艳,笑呵呵道:“沐小姐,我的朋友喝多了,我替他跟你陪个不是,抱歉了。” “严探长客气了。” 沐婉柔对着严同点了点头,继续跟小姐妹玩轮盘。 美眸不经意间地一扫,正看到看完热闹准备离开的江嘉豪,嘴角勾起一丝调皮的笑意。 她在万众瞩目中,起身来到了江嘉豪的身边,先是打量着江绮雯,随后在江嘉豪一脸懵逼的表情中,挽住了他的胳膊,向着轮盘走去。 “你疯了,松手。” 江嘉豪鬓角冷汗直冒,一瞬间针芒在背,他向着四周望去,就看到一大票的社团大佬,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江先生,我沐婉柔的善意,还从来没有人敢拒绝,而且一拒绝就是两次。” “小惩大诫,我只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沐婉柔嘴角含笑,双臂挽着江嘉豪的胳膊,表情那叫一个亲昵。 小马哥正在三号桌玩21点,撇着沐婉柔挽着江嘉豪从身边路过,惊得下巴都掉了,红酒洒了一身都没察觉。 大马哥正在跟史密斯闲聊,见江嘉豪竟然跟沐婉柔关系如此亲密,眼神发亮,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 史密斯刚刚在沐婉柔的面前吃了瘪,转头就看到沐婉柔和江嘉豪亲昵的样子。 气得重重将手里的红酒杯往地上一摔,酒水和玻璃碴子四溅。 他指着大马哥破口大骂:“马红杰,这就是你口中不错的小弟?嗯?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个解释,他们是什么关系!” 严同正陪着肥膘在自助桌旁品尝着甜点,闲聊着趣事。 忽然见到了万众瞩目的沐婉柔,与江嘉豪亲昵的举动,以为自己眼花了,连忙揉着眼睛。 肥膘脸色铁青,手里的甜点如同嚼蜡,他正准备继续跟严同闲聊,就看到严同放下餐盘,走向大马哥,顿时气得一拍桌子。 沐婉柔的身份,能走进四楼的,几乎都有耳闻,那可是勋爵沐鸿飞的女儿,真正的天之娇女。 巴结上沐婉柔,就等同于傍上了勋爵沐鸿飞,谁不想?! 一时间,不论是男女老少,但凡能看到沐婉柔搀着江嘉豪的,都在彼此猜测着江嘉豪的身份。 有人爆料,江嘉豪是字花滩新晋的巡检员,王老吉眼前的大红人,跟大小马平起平坐的人物。 之前沐婉柔被绑架,就是江嘉豪冒死救出来的,据说还为此险些扑街,住了很久的院。 也有人猜测,是不是江嘉豪跟沐婉柔正在谈男女关系,不然怎么会冒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眼看着江嘉豪已经被沐婉柔拉到了一号赌桌旁落座,一群吃瓜群众坐不住了,都彼此闲聊着八卦。 有人熟悉大小马的,纷纷凑到了大小马身边打探着江嘉豪的身份。 小马哥一脸懵逼,压根不知道沐婉柔和江嘉豪有这层关系啊? 眼看着身边人叽叽喳喳,小马哥本着多夸江嘉豪,就等于给自己长脸的态度,很是把江嘉豪一顿夸。 从他什么时候入的字花滩,什么时候成的巡检员,什么时候又单枪匹马干掉了几十号绑匪,成功救出沐婉柔。 俨然把江嘉豪夸成了一个肯为公主不顾生死的纯爱骑士,感动了不少花痴,也恨得很多青年才俊紧咬牙龈。 大马哥面对着史密斯发怒,只是冷笑着走开,开什么玩笑,你一个洋鬼子探长,老子捧着你说两句好话,你还真把自己当万岁爷了? 面对着严同和一大票社团大佬主动上前凑近乎,闲聊,大马哥冷哼着甩开暴怒的史密斯,跟着一群老友去赌桌边闲谈。 一号赌桌旁,江嘉豪面对着沐婉柔和她两个好姐妹审视的目光,一脸的淡然。 他知道今天自己肯定是低调了不了,你不是想让我下不来台吗? 很好,老子正愁没办法炒作呢,送上门来的热点,不要白不要!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被很多人惦记上了,刚刚被羞辱过的史密斯只是一人。 人群中,很是低调的阿泰出现了,他看到了沐婉柔,也看到了江嘉豪。 想到丢了的广船,和死伤的马仔,阿泰恨不得立马把江嘉豪生吞活剥。 但这里是万国豪酒店,洋鬼子麦当雄署长老婆开的,华人总探长吕华在此摆场子,谁敢闹事,都没有好结果。 之前阿泰的老爹鱼王为了平息勋爵沐鸿飞的怒火,请了很多大佬调和,又花了很多钱,才把阿泰保下来。 现在阿泰看到江嘉豪恨,看到沐婉柔更恨,但眼不见心不烦,他只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阿泰可以无动于衷,他最信任的马仔做不到,眼看着老大的心上人,跟别人一副暧昧的模样,他坐不住了。 趁着阿泰不注意,又搞起了小动作,这是阿泰不知道的。 “江嘉豪,我听说你为了救阿柔,连命都不要了,你图什么呢?想攀高枝?” “这年月想攀高枝的人多了,你啊,就是一只癞蛤蟆,没机会的。” 赌桌旁,沐婉柔的闺蜜,一个名叫史沫特莱·苏珊娜的华人女郎,满脸嫌弃地撇着江嘉豪,拿起一枚筹码,丢到了轮盘上。 她的语气很冲,但奇怪的是,无论是沐婉柔,还是沐婉柔的另一位闺蜜纽曼·梵妮,都对此表示了默认的态度,这就很耐人寻味。 一旁的江绮雯,见江嘉豪自打坐到了转盘前,就一直遭受两个八婆的冷嘲热讽,按捺不住脾气,回怼道。 “攀高枝?的确人人都是癞蛤蟆,但不一定人人都是高枝,这位小姐,沐小姐有人攀高枝,你是嫉妒吗?” “喔,应该是,我看香江交流会的参与者,人人都带着女伴,那您的癞蛤蟆,在哪呢?” 第四十一章:你就是癞蛤蟆 战斗一瞬间爆发,以两个女人的唇枪舌剑为起始。 史沫特莱·苏珊娜想在嘴上沾点便宜,羞辱羞辱江嘉豪,好令他难堪,奈何遇到了江绮雯。 江绮雯是楼姐出身,见惯了下九流,什么拐弯抹角损人的话不会?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女能是其对手?! 随着江绮雯一句话回怼过去,史沫特莱·苏珊娜的脸色立马变得极其难看。 纽曼·梵妮见好朋友吃瘪,也加入了战团,妄图以二对一,开始了对江绮雯的炮轰。 结果只用了几句话,两人就被江绮雯完虐,气得胸膛不断起伏。 史沫特莱·苏珊娜白皙的手指,指着江嘉豪:“粗鄙,无赖,江嘉豪这就是你的女伴吗?太,太...” 江绮雯拨正了史沫特莱·苏珊娜的手指,让对方指向自己,委屈道:“太什么?你居然说我粗鄙,说我无赖?” “天呐,这是你一个富家公主能说出来的话吗?您的教养呢?” “我什么我?太什么太,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我的男伴江嘉豪,是沐婉柔小姐邀请过来的,她一句话没说,你们却在这里喧宾夺主,为什么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就是看不惯沐婉柔小姐长得漂亮,你们心生嫉妒,想在沐婉柔小姐的面前,抬高自己的价值?” “这么看来,二位很自卑啊。” 纽曼·梵妮反唇相讥:“你自卑,你全家都自卑,苏珊娜只是看不惯某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为自己救了小柔,就以为吃定小柔了!” “我警告你,我们小柔是天之娇女,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别自找难堪。” 史沫特莱·苏珊娜也道:“梵妮说得没错,你江嘉豪只是社团马仔,根本不配和我们坐在一桌,坐在这里就是想攀龙附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江绮雯都气笑了,目光望向沐婉柔:“哦~沐婉柔小姐,您也听到了,您的两位好朋友很看不起我的男伴,也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管今天你邀请阿豪过来坐的用意是什么,你都成功地羞辱了你的救命恩人。” “但我要奉劝你一句,某些人呐,似乎见你被救了,好像很不开心呢,不然也不会如此针对阿豪。” “我说是吧,史沫特莱·苏珊娜小姐,纽曼·梵妮小姐?” 江绮雯随手将身边的筹码一推,站起身拉着江嘉豪就要离开,突然被一杯洋酒扑了面,令她脸含煞气。 纽曼·梵妮手里端着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冷笑地指着江绮雯:“别仗着自己口才好,就在这里颠倒是非。” “我们和小柔可是好姐妹,岂容你个贱妇挑拨离间!” “滚,这里不欢迎你~” 江绮雯握紧了拳头,呼吸都变得压抑。 她瞥着四周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忽然展颜一笑,取出手帕,无所谓地擦了擦脸。 “您是天之娇女,您怎么说都是对的,阿豪,我们走吧。” “啪~”突兀的巴掌声清脆悦耳。 纽曼·梵妮不可置信地捂着腮帮子,指着江嘉豪,眼珠子都瞪圆了,对着一旁的阿桑喊道。 “你还愣着干嘛,给我弄死他!” “阿豪?” 江绮雯被江嘉豪拉着胳膊,没想到江嘉豪如此胆大,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纽曼·梵妮来了一个嘴巴。 这嘴巴可不止打了纽曼·梵妮的脸,也间接着,等同于打了沐婉柔的脸,不给勋爵面子! 一时间,身边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一直滔滔不绝的小马哥,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涨红得可笑。 大马哥脸上的笑容消失,就要挤过人群,被突然出现的肥膘和史密斯拦住了去路。 一时间,大家对江嘉豪的身份再度一百八十分大反转。 从刚刚人人夸赞,到怒目而视,只用了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江嘉豪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目视阿桑脸色为难地凑了过来,不为所动。 他拿起桌子旁的红酒杯,交到了一脸诧异的江绮雯手里,然后对着纽曼·梵妮一扬。 这一幕,不只看热闹的人蒙了,就连沐婉柔也诧异地皱起了秀眉。 纽曼·梵妮此刻就像是发了疯的母牛,嗷嗷乱叫,就要扑向江嘉豪,跟江嘉豪拼命,被史沫特莱·苏珊娜死死抱住。 人群中,和事佬严同越众而出,看着两方人剑拔弩张的模样。 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小马哥,又疑惑地望向江嘉豪,这小子胆肥了?连沐婉柔的闺蜜都敢惹? “阿豪...” 江绮雯怕了,眼眸中多了些许慌乱,她真没想到阿豪竟然为了她,敢得罪沐婉柔的人?! 吃瓜群众都抱着肩膀看热闹,等着沐婉柔的态度。 只要沐婉柔对江嘉豪露出一点鄙夷的表情,一些早已按捺不住的青年才俊们就会一拥而上,先揍江嘉豪一个满脸桃花开再说。 沐婉柔笑了,笑容如春风化雨。 一旁观望的青年才俊一看,这么好看的公主都被气笑了,江嘉豪真是该死,揍他! 不容分说,一群吃瓜群众向着江嘉豪包围了过来,其中阿泰更是拎起了椅子,一脸的跃跃欲试。 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沐婉柔脸上的笑容收敛,在纽曼·梵妮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给她补了一个嘴巴子。 随后指了指无比茫然的江绮雯:“阿豪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诋毁他,就等于在诋毁我沐婉柔,去给江小姐道歉。” “纽曼·梵妮,史沫特莱·苏珊娜,你们闹够了就回去吧,从此刻开始,我们闺蜜的情分到此为止。” “阿豪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我替她们对你道歉。” 沐婉柔取出了手帕,来到江绮雯的面前,很是亲热地替江绮雯擦拭脸上的酒渍,令江绮雯受宠若惊。 江嘉豪面色古怪,有些摸不清沐婉柔的意思。 纽曼·梵妮和史沫特莱·苏珊娜抹着眼泪,想要跟沐婉柔解释着什么,被沐婉柔的保镖生生拖走。 一群吃瓜群众下巴都要惊掉了,刚刚还准备暴揍江嘉豪的青年才俊,立马由黑粉转成了蜜粉,继续讨论着江嘉豪和沐婉柔不得不说的关系。 大马哥脸上的笑容恢复,肥膘和史密斯的嘴里像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甩着胳膊去喝酒。 小马哥赶忙擦掉身上的酒渍,继续跟身边人吹嘘手下小弟多么优秀,引来一众俏女郎频频送秋波。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发生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沐婉柔没了玩轮盘的心思,主动邀请江嘉豪和江绮雯上五楼餐厅,为此还推开了所有保镖,令江嘉豪的疑惑更重。 特么的,这个小妞不是要刀我吧?!故意清退保镖,然后碰瓷? 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四十二章:你到底想怎么样? 万国豪的五楼,没有大厅,只有一间间独立的包间。 每一个包间,装修风格都各不相同,清一色的英伦系,又掺杂了点巴洛特,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上了五楼,沐婉柔推掉了所有保镖,在服务生的指引下,与江嘉豪,江绮雯二人,走进518号包间。 包间宽敞明亮,足有七八十平米大小,中间是超大号的圆桌,足够二十几人同时用餐。 沐婉柔邀请二人落座,接过菜单递给江绮雯,笑道:“我不清楚江小姐喜欢什么口味,二位随便点,我请客。” 江绮雯好奇地翻开菜单,就看到清一色的英文,没有一个字,是她认识的。 求助的眼神望向江嘉豪,江嘉豪接过菜单,随便点了几份鹅肝和鱼子酱。 又点了两瓶红酒,便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江绮雯一脸诧异地盯着江嘉豪,刚刚江嘉豪那一口流利的英语,哪学的?真溜啊! 无视江绮雯那诧异的目光,江嘉豪望向沐婉柔,调侃道。 “能让沐小姐请客吃饭,真是难得,恐怕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准备好了麻袋,等着套我呢。” “咱也别拐弯抹角了,沐小姐你就直接说,你到底想干嘛?!” 沐婉柔微微一笑,岔开话题:“今日请客吃饭,是替我那两个不懂事的闺蜜,向江小姐赔罪。” “江先生,为什么我觉得,你似乎总对我有一种偏见呢?” “还是说,你想用这种偏见,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服务生斟了红酒,沐婉柔拿起酒杯轻轻摇晃,在杯口留下了一抹唇印,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江嘉豪。 “人人都知道沐勋爵在香江手眼通天,是大人物,谁能得到沐勋爵爱女的好奇,谁就能在勋爵的面前露脸,一飞冲天。” “我只是你万千追求者其中之一,一个小小的马仔,不费点心思,怎么攀高枝,怎么做癞蛤蟆?” 菜品逐一端上,江嘉豪拿过餐刀,切割着牛排,插起一块送进嘴里咀嚼,满意地点了点头。 沐婉柔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转而打量起江绮雯。 见她似乎不会切牛排,便将自己切好的牛排,与江绮雯换了一个位置,令江绮雯受宠若惊。 “江先生,我查过你的底细,你是大陆人,出生于深圳,64年偷渡到香江,被抓进难民营。” “你从难民营逃离之后,认识了刑警江智涛,成为他的线人,落针字花滩。” “最初的你只是一个连温饱都不能保证的小马仔,但自从你接了刺杀肥膘的任务,从厕巷逃出来之后。” “你的一切都不同了,闯过了字花滩最难的三关,成为字花滩几十年以来最年轻的巡检员。” “你会写故事,随手一写,就把五个故事丢到了大公报社,引得无数读者追捧。” “你回到难民营,买了几十名马仔,一跃成为字花滩里小弟最多的草鞋...” 沐婉柔娴熟地切割着牛排,就像是自言自语,每说一句话,就会令江嘉豪脸上的笑容凝结几分。 他冷冷地盯着沐婉柔,一字一顿:“沐小姐似乎对我很好奇?” “不错,我就是对你好奇,好奇一个碌碌无为的人,摇身一变变成了才华横溢的马仔。” “我好奇你的赌技从何而来,好奇你的英语为何如此娴熟,更好奇你脑袋里稀奇古怪的故事。” “这些次要的,我最好奇的是,阿泰那船军火,你藏在了哪里?!” 插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沐婉柔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轻轻摇晃着红酒杯,就像在说着微不足道的事情。 江嘉豪噗嗤一笑:“我不小心掉下山崖,捡到了绝世武功,从此开窍了,你信吗?” 沐婉柔轻哼一声放下了酒杯,摇了摇头:“不信。” “那你猜我会告诉你吗?” “你不会。” “那不就结了,你还问。” 江嘉豪一口干掉了红酒,心中多了几许冷意,这个沐婉柔外表文文弱弱的模样,心思真够深沉。 沐鸿飞那老家伙的人脉也是够强,竟然查他的底细,查得这么清楚,这让江嘉豪太没有安全感了。 沐婉柔撇着江嘉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道:“江先生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王老吉会突然提名,让你做字花滩的红棍吗?” “哦?这也是沐小姐的功劳?”江嘉豪闻言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沐婉柔,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 江绮雯全程听得云里雾里,压根没想到江嘉豪还有这么多秘密瞒着自己,一时间多了点醋意。 沐婉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我想跟江先生做个交易。” 江嘉豪将最后一块牛排送进嘴里咀嚼,嘴角勾勒起弧度,你丫的总算是肯掀底牌了吗? 江嘉豪眼珠子滴流乱转,想到了一个可能,笑着问询沐婉柔。 “有人买通了你的两个闺蜜,想给你介绍男人,所以你就借着我的手,把她们切掉了?” 沐婉柔闻言一愣,拿着鱼子酱的手放下,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多了些许落寞,淡淡道。 “所有人都知道我爹是沐鸿飞,英女皇亲命的勋爵,是真正的贵族。” “我自幼便是天之娇女,但谁又知道这天之娇女的背后,每天有多少人想着取代我?” “我身边的闺蜜,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带着目的跟我做朋友,我不介意的。” “但她们不该触碰我的底线,江先生很聪明,今天我只是一个眼神,你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就是想当着香江所有社团大佬的面斩断她们,让那些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知道,我沐婉柔是个弱女子不假,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江嘉豪,你很吸引我,所以我决定跟江先生做交易,字花滩红棍的身份,就是橄榄枝。” 沐婉柔话音停顿,转头望向江嘉豪,等待江嘉豪的回应。 江绮雯神色复杂地站起身,冲着二人点了点头,离开包间,主动避嫌。 江嘉豪摇晃着红酒杯,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他抿了一口红酒,开口问道:“我还是不明白,我江嘉豪只是一个名声不显的社团马仔而已,有什么地方值得沐小姐看中的?” “现在名声不显,不代表以后一直寂寂无名。” “阿泰手下的马仔都是狠角色,在你手中却无还手之力,这代表着你有过人武力值。” “你杀了黄义那么多人,黄义恨你入骨,他的猎枪不会对你留手。” “但你偏偏活了下来,仅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完好无损地站在了我的面前,这代表着你身体素质异于常人。” “我被绑架了,辗转很多地方,全香江的警察和马仔都找不到我,偏偏被你找到了,这说明你智慧过人。” “那天在英京娱乐中心,你没有用任何作弊的手段,就能连中五次轮盘,这说明你运气不错。” “第五局你若是不撤注,最少有一千万的钞票入账,退出了不代表你不喜欢钱,只能说明你知进退,不会被利益冲昏头脑。” “财富可以后天累积,人脉,地位也只是人生的积累。” “运气,智慧,强壮的身体,过人的武力,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这都是香江大亨缺一不可的先天天赋。” 沐婉柔突然展颜一笑,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丢给江嘉豪,江嘉豪下意识接过。 打开荷包,里面是一份生辰八字,令江嘉豪疑惑丛生。 “虽然我们只有匆匆几面,但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久违的安全感。” “为了弄清楚这股感觉的来源,我便将你我二人的生辰八字,送到张玲大师那里占卜,她是全香江最厉害的神婆。” “大师跟我说,我这辈子虽然是富贵命,但注定命运多舛,需要一个命格极硬的人保护,才能规避诸多危险。” “你的命格很硬,硬到明明已经是死命格,却又能每每化险为夷,起死回生。” “黄义是你我共同的敌人,我有很强烈预感,他一定会再次出现的。” “父亲安排在我身边的保镖是很多,但黄义能劫走我一次,就能劫走我无数次。” “我不想哪天眼睛一睁开,又出现在无人的岛上,被一群臭男人盯着,对自己的命运无所适从。” “所以江先生,你必须要保护我!” 沐婉柔走到桌子旁坐下,推给江嘉豪一张十万块的支票:“我不会让你白忙碌的,有酬劳。” “呵~呵呵~呵呵呵~沐婉柔小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今天可能是沐婉柔说话说得最多的一天,长时间的吐字,让她的胸膛多了些许起伏。 江嘉豪一脸无语地靠在椅子上,万万想不到沐婉柔所说的交易,拐弯抹角地说了一大堆,就是想让自己给她当保镖? 听这意思,还是贴身保镖? 捏着沐婉柔的生辰八字,江嘉豪陷入了沉默,他回想着自己遇到沐婉柔的第一次,是在英京娱乐中心。 那一天,江嘉豪五次轮盘全中,赢走了英京娱乐中心十万块筹码,可谓是运气逆天。 第二次遇到沐婉柔,是在南丫岛的荒村,他找了沐婉柔很久,偏偏在那么一瞬间,心中多了一丝奇怪的感应。 他就顺着这奇怪的感应,追到了岸边,见到了黄义和沐婉柔。 如果说一次,两次是巧合,那第三次见到沐婉柔是在医院里,那一天见到了沐婉柔,当晚就拯救了方欣。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提示着江嘉豪一个信息,接触沐婉柔,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突兀的念头浮现,便怎么也挥之不去。 江嘉豪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放下荷包,对着沐婉柔摇了摇头,就要离开包厢,却再次听到了沐婉柔的声音。 这一次沐婉柔的声音中多了些许羞涩,更多的是怒意:“江嘉豪,你夺走了我的初吻,难道想不认账吗?!” “呃~” 江嘉豪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闻言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回头解释道:“那晚你呛水,我只是在做...” “好吧,亲了就是亲了,味道还很不错,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四十三章:力挺 傍晚七点,万国豪五楼已经排摆宴席,放眼望去不下百余桌,每桌都是顶尖豪宴。 餐桌排列的位置很有讲究,以正中心的讲台为起点,除一二三号桌是给特定的大人物预留。 之后餐桌一圈一圈向外扩散,每个桌子上都有独立的编号,各大社团按照编号排列座位。 前十五号桌为大社团独占一桌,后面的桌子则要拼桌。 如果位置不够,有轮不到座位的社团,对不起,站着吃!不服气,那就滚出去! 在万国豪交流会,处处都彰显着地位和实力,强大的社团什么好处都是优先的,小社团什么都是捡剩下的,这就是江湖规则!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大社团的高层开始陆续进入会场,找寻自己的位置。 往年字花滩从不参与万国豪交流会,今天被安排的座位,竟然卡在了十五号,排在了斧头帮的后面。 当大小马哥入席时,看到了己方桌位的编号,就想找严同聊聊,却告知这桌位编号是早就安排好的,无法更换。 大马哥在严同的话里嗅到了些许不寻常,字花滩在香江社团中,按照实力划分,最次也能挤进前十。 吕华邀请字花滩参加万国豪,故意把字花滩的桌位排到了十五号,是什么意思,是准备打压字花滩了吗?! “阿豪呢,怎么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又跑哪鬼混去了?” 宴会厅前十五号都是大桌,每桌都能容纳至少二十人落座。 字花滩来的人少,桌子旁就坐着大马哥,小马哥,小马哥带来的两个少妇,与不知所措的肖媚,一共就五个人。 五个人坐在二十号人的大桌子旁,实在是太冷清了。 自打上了五楼,小马哥就一直在找寻江嘉豪的身影,眼看着时间都快七点半了,这小子还没露头。 大马哥打量着四周,目光与14号桌的肥膘交汇,这肥膘倒是挺不要脸,手下马仔带了一票,足有十几号。 知道的,对方是来蹭吃蹭喝,不知道的,还以为肥膘带人来打架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小马哥望向肖媚:“阿豪是不是有几个小弟在楼下呢?去把他们叫上来。” “靠,这么大的桌子就坐五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字花滩没人呢!” 7.30分,江嘉豪与沐婉柔联袂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身边还跟着一言不发的江绮雯。 沐婉柔见老爹沐鸿飞正坐在一号桌与人闲聊,便对江嘉豪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江嘉豪见小马哥正在十五号桌对他招手,便带着江绮雯迎了上去,疑惑地问道:“大哥,咱们这桌没人来坐吗?” “没见识了吧,前十五桌是社团包桌的,后面才要拼桌呢。” “我已经让肖媚去找你那几个小弟上来凑人头,你这一下午干嘛去了,怎么跟沐婉柔那小妮子一起回来的?” 小马哥见江嘉豪坐到了身边,立马笑着丢给他一根雪茄,挤眉弄眼地问道。 大马哥闻言,也将目光望了过来,似乎对江嘉豪和沐婉柔不得不说的小故事,十分好奇。 “去六楼吃了点东西,这不卡着时间下来了嘛。” 江嘉豪吸允着香烟,胳膊搭在椅背上,回头打量着身后的桌子,见那些桌旁都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挑了挑眉。 看来不论在哪里,地位都代表一切,你有权有势就有资格享受特权,没权没势,别人怎么安排你都要忍着。 目光扫过肥膘,江嘉豪皱了皱眉头,低声问询小马哥:“大哥,肥膘这头死肥猪,怎么坐到咱们前面去了?” “有人故意想让咱们难堪呗,别着急,一会产业竞拍才是重头戏,桌子编号又能怎么样,坐哪里不是吃。” “豪哥,大马哥,小马哥。” 身后响起了龅牙苏几人的声音,江嘉豪回头望去,就见阮文杰几人跟在肖媚的身后,规规矩矩地坐到了桌子旁,弯腰跟大小马打招呼。 大马哥只是笑笑,笑容很憨厚,令阮文杰几人的拘禁少了很多,也有心思左右乱瞄。 小马哥今天赢了很多钱,心情不错,见龅牙苏几人古灵精怪地,直接把昂贵的古巴雪茄盒丢到了他们面前,阔气得很。 几人还没抽过雪茄,一人抢了一根嗅着,满脸的好奇,对着小马哥不断道谢。 一号桌坐的都是大人物,有英女皇亲自加冕的三名勋爵,有麦当雄警长,有吕华探长,也有几人的家眷... 他们彼此闲聊着香江的趣事,偶尔话题也会转移到沐婉柔的身上。 无外乎别的,今年勋爵沐鸿飞已经七十高龄了。 通常这个岁数,家里都四世同堂了,偏偏沐鸿飞只有一个女儿,今年刚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的花季少女,要身份有身份,要姿色有姿色,想给她保媒的人,都能挤破万国豪。 酒宴上,频频有人想给沐婉柔撮合姻缘,都被沐鸿飞笑着带过。 但沐鸿飞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宝贝女儿有点闷闷不乐,心思也不在餐桌上,总是向着远处偷瞄。 沐鸿飞顺着沐婉柔偷瞄的方向,看到了正与小马哥闲聊的江嘉豪,眼眸中多了一丝不悦。 沐鸿飞的脸色很快被沐婉柔察觉,所幸她也不绷着了,跟各位长辈告了假,在所有人频频注视的目光中,径直走向了十五号桌。 江绮雯正在跟肖媚闲聊,见沐婉柔走了过来,连忙用眼神示意肖媚几人串位置,故意将江嘉豪左边的位置空了下来。 沐婉柔看到了江绮雯的小动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落落大方地坐到了江嘉豪的身边,令江嘉豪一阵地头疼。 大马哥和小马哥对视一眼,连忙跟着沐婉柔打招呼,很是亲热。 如果说四楼的小插曲,让一部分社团大佬认识了江嘉豪。 那现在全香江大佬齐聚的情况下,沐婉柔坐到了江嘉豪的身边,就无形中把江嘉豪的身份抬高了几个等阶。 玩好了叫捧哏,玩不好那就是捧杀! “你过来干什么?” 江嘉豪见沐婉柔与大小马个打过招呼,便将注意力落到了江绮雯和肖媚的身上,闲聊了起来,立马低声问道。 “帮你,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的身后站着勋爵沐鸿飞。” 临近八点,会场内响起了美妙的乐符,吕华和麦当雄几人走上讲台,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圈开场白。 下方坐着的大佬们,不管是听懂还是没听懂,都鼓掌叫好。 大马哥与小马哥交汇了一眼,瞥了瞥身后一脸冷笑的肥膘,对着江嘉豪低声道。 “一会拍卖会开始,你看我眼色,小场子可以适当地舍掉,大场子不能放过。” “除了例外,只要是肥膘认定的场子,我们都要吃下。” 小马哥笑着干了一口红酒,拍了拍江嘉豪的肩膀:“阿豪,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江嘉豪闻言点了点头,正常情况下参与竞拍的,都是社团代表,有大小马坐镇,他江嘉豪是没资格举牌的。 但现在沐婉柔坐在这里,大小马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了江嘉豪,也算是一种示好。 沐婉柔闻言转过头,推到江嘉豪面前一张支票,淡淡道:“作为字花滩的红棍,你总该有点自己的产业。” 小马哥的眼角有些抽搐,瞥了大马哥一眼,大马哥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小马哥得到授意便再次拍了拍江嘉豪的肩膀,笑道:“沐小姐说得没错,你马上就是字花滩的红棍了,手里是可以有私人产业的。” “看好了哪个,自己拍,拍到了就是你的,跟社团无关。” 一旁,龅牙苏,阮文杰几人正在玩着扑克,闻言诧异地望向小马哥,瞄了瞄支票上的一串零,都咽了咽口水,满脸古怪地打量着沐婉柔和江嘉豪。 龅牙苏用胳膊肘杵了杵阮文杰,低声问道:“什么情况?豪哥咋跟沐小姐勾搭上了?” “巢,你特么问我,我问谁去!”阮文杰直撮牙花子,刚刚沐婉柔来力挺江嘉豪,已经让几人惊掉下巴了。 现在看来,这俩人有故事啊! 江嘉豪的右眼皮一直跳,索性撕了一个小纸条贴上,他瞥着沐婉柔那满是深意的目光,对着大小马哥点了点头。 第四十四章:竞拍会开始 八点半,竞拍会正式开始,一名穿着红色旗袍的美艳少妇登台,充当起临时拍卖员。 这少妇一上台,屋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江嘉豪满眼古怪地瞥着大马哥和小马哥,发现这两人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少妇,眼眸中似乎很是爱慕。 “这人谁啊?” 江嘉豪轻轻摇晃着红酒杯,打量着少妇的模样,用妖艳来形容不为过,就是笑容太假了,他不喜欢。 “当红歌星章慧娴,精通粤,川,京三剧,是東城戏院里的名角,她的票一票难求,很多大佬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沐婉柔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秀唇开合间,替江嘉豪解惑。 “哦,唱戏的。” 得知主持人的身份之后,江嘉豪就收回了目光。 继续打量着四周,发现果然如沐婉柔所说,四周的大佬们看到章慧娴后,眼睛都直了。 沐婉柔疑惑地瞥了瞥江嘉豪,好奇道:“章慧娴是所有成熟男性的梦中情人,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呵~不是,我喜欢你这样的。” “油嘴滑舌。” “各位嘉宾晚上好,我是章慧娴,受邀来主持今晚的拍卖会,拍卖会的过程与往年无异,依旧按照地区划分,先后拍卖。” “首先是油麻区部分产业的竞拍,众所周知,油麻区紧邻避风塘港口,该地区的灰色经济,足以在香江18个地区中名列前茅。” “这次除了扩充尖沙咀,猪笼,旺角三个地域内的部分灰色产业,还在庙街,佐敦,吴松街,山林道等地添置了相对新生的产业。” “猪笼待拍产业一共36间,第一间位置在东四巷排楼,为赌坊,占地100平,由两个房间贯通,可穿梭东四巷与西二巷,日收益在500元左右。” 讲台上,章慧娴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大牌子高高举起,环顾整个宴会大厅,务求所有人都看得到。 每个宴会桌的旁边,此刻都走来一名捧着册子的美女服务生肃立,替该桌的社团大佬讲解该场子优势与利弊。 大马哥与小马哥对视一眼,脸色出奇地凝重。 以往字花滩虽然没来参加过万国豪交流会,但最起码对里面的交易了如指掌。 猪笼自成一体,虽身处油麻地附近,但内部自成世界,与外界的社团很少有交集。 猪笼,从来都是猪笼人自己说了算,开多少产业,开什么产业,也都是猪笼内部社团商议协定。 万国豪竟然敢公开拍卖猪笼里的产业,这就是在打所有猪笼社团的脸,他凭什么?! 江嘉豪看出了大小马的怒意,心中暗自头疼。 现在拍卖会出现了猪笼的产业,若是在字花滩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把猪笼里的产业拍走,那猪笼会翻天的! 肥膘拎着酒杯坐到了15号桌,大小马瞥了瞥他,都没有说话。 三人心照不宣,平时打架怎么都能打,现在敢有人把手伸进猪笼,不管幕后主使搞什么飞机。 眼下猪笼即将竞拍的36间产业,字花滩和斧头帮必须吃下,绝对不能给外人可乘之机! “肥膘,字花滩和斧头帮先暂时放下恩怨,先把这36间铺子吃下来再说。” “说得简单,36间铺子,只有我们两个社团,拿什么吃?” 肥膘脸色很是难看,抓过一个大闸蟹掰开,刺溜着蟹腿,目光在大小马的身上扫过,对着一旁的马仔勾了勾手指。 马仔立马举起手牌,台上章慧娴露出笑容,开口道:“斧头帮一骑绝尘,开价一万块,有高的吗?” 猪笼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通常房子的空间都很狭小,第一件拍品是两间房子打通,有着一百平,在猪笼里也算是不错的场子。 一个地区的赌坊越多,相对应的日收入浮动也就越大,而且还要考虑其他因素,肥膘开价一万中规中矩。 大马哥本想示意江嘉豪叫牌,见肥膘出手了,便靠在椅子上,品着红酒。 “一万块一次,一万块两次,一万块...阿泰公子出价一万五千块,还有更高的吗?” 肥膘见章慧娴已经开始倒计时,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举起杯对大马哥晃了晃,露出冷笑。 可笑容只维持了一瞬间,他冷眼向着八号桌望去,就见阿泰搂着两名美艳少妇,不顾别人的偷瞄,畅快地上下其手。 他见肥膘望过来,还挑衅似的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令肥膘脸色铁青。 肥膘的马仔再次举牌,章慧娴惊呼道:“斧头帮真是大手笔啊,开价两万块。” “两万零一百。”阿泰的小弟举牌。 “这个王八蛋。” 肥膘撇着阿泰那一副欠揍的模样,气得直接把半只螃蟹摔到了碟子里。 大马哥撇着肥膘气急败坏,对着江嘉豪幽幽道:“这间铺子地理位置紧邻久合胜,不论是肥膘,还是我和小马哥拍下来,都是夹缝中求生存。” 大马哥的话说了一半,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沐婉柔,寓意明显。 江嘉豪皱了皱眉,举起牌子:“三万!” 这一瞬间,在场的社团大佬都有意无意地望向15号桌,见江嘉豪竟然花费三万块,竞拍一个只有日收益五百的铺子,皆露出冷笑。 阿泰挑了挑眉,马仔继续举牌:“三万零一百。” 明眼人都看得出,鱼王的儿子阿泰,就是在挑衅猪笼,也不知是针对肥膘,还是在针对大小马。 这时阮文杰站起身开口:“我大哥说了,第一号竞拍品,不管谁叫价多少,都在对方的价格上增加十块。” 嚯~软文话音一落,在座社团大佬立马响起嘲讽:“搞什么,拍不起就不要拍,十块十块地加,不丢人呐!” “就是,还以为字花滩多有钱呢,感情也是个穷逼~” 四周的冷嘲热讽,大小马不为所动,章慧娴面露不悦之色,开口道:“拍品不限制竞价,但绝对不允许扰乱会场秩序。” “阿泰公子,还有这位字花滩的江嘉豪先生,您二位公平竞价可以,若是继续胡闹,我有权利取消二位此次的竞拍。” 阿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隔空对着江嘉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但看到沐婉柔那一双带着恨意的眸子望过来,阿泰多了一丝心虚,立马别过头去。 江嘉豪拍了拍沐婉柔的手背,举起牌子:“三万一千块。” “三万一千块一次,三万一千块两次...” “大哥,咱们还举牌吗?” 八号桌,阿泰的马仔见江嘉豪叫价三万一千块,不知道该不该举牌,便询问阿泰。 见阿泰冷着脸,只能讷讷地举起牌,结果挨了阿泰一个巴掌。 “章慧娴都已经不开心了,你还举牌?” “让他们一次,我就不信猪笼三十六间铺子,他们都守得住!” “切,小白脸。” 沐婉柔只是一个眼神,阿泰的挑衅便不攻自破,露在了肥膘的眼中,那是醋意十足。 沐婉柔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拿起筷子,亲热地替江嘉豪夹了一筷子素菜,放在餐碟里。 这下,大马哥,小马哥,也吃醋了~ “第二件拍品依旧位于东四巷,有着三个房间的私娼寮,叫价2000块起步。” “第三件拍品,东三巷排楼,面积在70平的烟馆,叫价一万块起步。” “第四件拍品,东二巷排楼,面积在100平的烟馆,叫价一万块起步。” “第五件拍品...第六件拍品...” “我们惹众怒了~” 时间在快速流逝,一件件拍品在章慧娴的介绍中,开始不断叫价。 有着阿泰做搅屎棍,一些看不惯字花滩和斧头帮的社团,也纷纷加入对猪笼产业的争抢中。 乱拳打死老师傅,面对众多社团的来势汹汹,大马哥,小马哥的脸上见汗,肥膘的腮帮子抖作一团。 王老吉这次让大小马带来了大批的现金是不假,那是让他们竞拍油麻地富饶区的,压根没想到会出现猪笼范围内的竞拍。 当拍品来到第十件,不论是大小马哥,还是肥膘都坐不住了,两家社团带来的钱快不够了。 这才仅仅十间铺子而已,还有二十六间呢,若是流落到外面,那猪笼的势力格局就会被改写。 字花滩不再一家独大,斧头帮也好,其他没来参加的社团也罢,都将被重新洗牌,这是猪笼各大势力绝对不允许的。 小马哥提前离场,准备回去联系王老吉,召开临时的猪笼社团大会。 现在的竞拍,已经不是一两家社团能够抗住的了,必须要整个猪笼齐心合力才行。 “我现在就回去联系人,你们一定要拖住。” “靠,拖住,拿毛拖啊!” 肥膘骂骂咧咧的,抽雪茄如同嚼蜡,他吩咐小弟赶紧回厕巷筹钱。 目视小马哥和肥膘最信任的马仔一同离去,章慧娴的竞品已经出售到第十二间,是一间有着五百平的夜总会,要价8万起步。 只是经营权,不是所属权,单单是报价开始,就令很多社团大佬望而却步。 开什么玩笑,猪笼里的夜总会,还不值这个价! 第四十五章:一间茶水铺 “买不起,买不起,八万块起拍一间歌舞厅,还是在猪笼,他妈的尿罐子镶金边了?!” 15号桌,肥膘听着章慧娴的报价,真想上台呲她一嘴花露水。 经营一家歌舞厅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酒水,陪酒女,环境设施,有没有烟砖面粉搭配,每一项都与歌舞厅的收益息息相关。 它不像烟馆和赌馆,还有娼寮,面对的顾客是固定的,只要开张了,百分百来往的都是回头客。 猪笼里都是穷人,穷人有几个天天泡得起歌舞厅的?八万块拍个经营权,哪辈子能回本? 大马哥没有说话,明显对肥膘的看法是认同的。 但歌舞厅这个东西最容易藏污纳垢,一旦流落到外面,让其他的大势力挤进猪笼,那比十几间赌坊和娼寮还让人头疼! 现在摆在大马哥和肥膘面前的,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看来吕华邀请我们来,就是给猪笼下马威的。” 大马哥手指无意识敲打着桌面,目光飘向江嘉豪,江嘉豪眉头深锁,真的很想骂娘。 “你能不能不要看到沐婉柔坐在我身边,就什么场子都让我参一手,我不是开银行的!” 这句话只能在心里吐槽,江嘉豪陷入了犹豫,却见沐婉柔打开小皮包拿出钱夹,又抽出一张支票推了过来。 她一句话不说,仿佛支票上的一串零,只是无所谓的数字。 江嘉豪点起一根雪茄,在台上章慧娴即将敲锤的最后一刻,举起了手牌:“八万。” 八万一叫价,一号桌的沐鸿飞微微皱起了眉头,望了过来,正好与沐婉柔的目光交汇,闪过一丝无奈。 吕华笑眯眯地开口道:“女大不中留,看来大家心心念念的沐小姐,早已心有所属了,胳膊肘都开始向外拐了。” “只是普通朋友,吕华探长误会了。” 沐鸿飞脸色冷了几分,对身后的阿桑勾了勾手指,阿桑立马来到沐婉柔的身后站定,在其耳畔低语。 沐婉柔脸上多了些许怒意,隔空对着老爹沐鸿飞摇头,沐鸿飞见状,脸上的无奈更浓了几分。 “八万块一次,八万块两次~十万!” 拍卖会还在持续,突然间十万块报价,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江嘉豪远望着100号桌,那名从未见过的中年人,多了一丝疑惑。 十五号桌往后,都是各大社团拼桌,排位越往后,越是些没名气的小扑街。 那100号桌的人物,差一点连座位都混不上,更是扑街中的扑街。 花十万块抢一间歌舞厅,还要冒着得罪猪笼所有势力的危险,图啥? 一时间,已经有大佬准备看好戏了,猜测这一次字花滩来参加万国豪交流会,要出大糗了。 “大马哥,你认识他吗?” 江嘉豪望向大马哥,大马哥摇了摇头,又望向肥膘,肥膘撇了撇嘴。 “这香江的大小社团没一万也有八千,随便凑两个小瘪三就敢说自己混社团的,我怎么可能都认识?” “敢拿十万块得罪字花滩的,不应该坐那么靠后才对,应该是某个大势力的人,故意搞事情。” “我认得他。” 沐婉柔看到了人群末尾的身影,凑到了江嘉豪耳边低语,令江嘉豪脸色不断变幻。 这个神秘人是黄义的人,曾参与过绑架沐婉柔,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参加万国豪交流会?那黄义来没来? “难民营一共逃出来十八个人,电死五人,渔船解决掉四人,广船山洞解决掉六人,跑了黄义,南丫岛死了两人,这怎么又出来一个?” “难道说南丫岛海岸边死的两个马仔,并不是黄义的人?那这么说除了黄义和这个神秘人,还有一个人从未出现过?” 大马哥见江嘉豪脸色难看得要命,问道:“你认识他?” “黄义的人,曾参与绑架沐婉柔。” “黄义,那个南洋人?” 大马哥闻言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别打草惊蛇,歌舞厅他想要,就让给他,看看他想干嘛?!” 江嘉豪点了点头,大马哥的意思他明白,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他就注定活不了。 神秘人竞拍歌舞厅,成功与失败,对字花滩来说无伤大雅。 “十万一次,十万两次,十万三次,恭喜这位买家,竞拍到猪笼的歌舞厅。” “下一件拍品是,北三巷一间茶水铺,叫价三万块。” “有没有搞错,一间茶水铺要三万块,你卖神仙水啊,喝了变神仙唔,屌毛!” “呵~三万块拍一间茶水铺的经营权,谁会冤大头,这届万国豪什么情况?” “这个屌毛,把我们当猪仔了?一间茶水铺要三万块?超他妈的!” 15号桌旁,肥膘气得当场掰断筷子,狠狠一拍桌子,真想按着章慧娴的脑袋,让她吹.喇.叭。 这他妈的狗屁万国豪,是把他们猪笼的社团当猪仔了嘛,欺人太甚! 大马哥脸色铁青,什么时候茶水铺也变成了灰色产业了? 江嘉豪眨巴着眼睛,四下打量着周围,听见一片的嘲讽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万国豪交流会是吕华和麦当雄搞出来的行当,没理由盯着猪笼一家针对。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吕华真针对猪笼,也没必要弄出一个什么茶水铺来哗众取宠,引起猪笼的怒火。 江嘉豪回想着北三巷的地貌,想了半天,也不记得那里有什么茶水铺。 赌一赌! 眼看三锤即将落下,茶水铺即将流拍,江嘉豪举起了手牌:“三万。” 刚说没有冤大头会花三万块购买一间茶水铺,这立马就有人举起手牌,竟然是字花滩的人? 嘘声四起,一大票大佬都认为江嘉豪的脑袋秀逗了,要么就是想在沐婉柔面前撑面子,真的是傻屌一枚。 一号桌,吕华见江嘉豪拍下了茶水铺,眼眸中露出异色,望向沐鸿飞,幽幽道。 “沐勋爵,您老可是向来中立,才会赢得各大社团的尊重,这次不是要河边湿鞋吧?” “吕华探长,是在怀疑我提前走漏了消息?” “呵~我沐鸿飞做事,向来公平公正,别说我看不上这小子,就算看得上,也不会出卖消息给他。” 严同接过话茬:“沐老爷子,您的信誉我们自然相信,但您那宝贝闺女,怕是...” “严探长,还请注意你的言辞,万国豪一切的安排,小女都并不知情,她最多也就是拿些零花钱,支援一下那个臭小子。” “怎么,严探长信不过小女,还信不过我沐鸿飞吗?” 桌子上的气氛,因为一间茶水铺,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史密斯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那不见得,保不齐是某些老家伙...哼。” “史密斯,今天我是看在麦警长和吕探长的面子上,不愿多生事端,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沐鸿飞冰冷的目光望向史密斯,想起他今天调戏沐婉柔的事,一阵的怒意翻腾。 乔麦蒂也是英女皇钦点的勋爵之一,是一位年过花甲的女性勋爵,跟沐鸿飞关系很不错。 她见沐鸿飞动了真火,立马打圆场:“阿沐,你是不是喝多了?” 沐鸿飞冷笑了数声:“喝多了?我看是有人见我半只脚迈进棺材,要坐不住了呢!”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沐鸿飞靠在了椅子上,任谁敬酒奉承,都不搭理。 史密斯眼中一阵冷意勃发,吕乐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史密斯并不畏惧。 在他的眼中,英国佬是高高在上的,什么华人探长,什么华人勋爵,都是黄皮猪,垃圾! 麦当雄把玩着红酒杯,对于史密斯挑衅沐鸿飞的举动,很是纵容。 乔麦蒂与另一位华人勋爵滕岳对视了一眼,眼眸中隐隐有着怒意浮现,干脆告假说身体不舒服,拉着沐鸿飞,三人一同离去。 15号桌这边,沐婉柔见自家老爹被两位长辈架走,秀眉微皱,掏出钱夹丢给江嘉豪,跟着沐鸿飞离开了宴会厅。 沐婉柔一走,龅牙苏和阮文杰就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盯着江嘉豪。 大马哥不说话,明显也是在偷听。 江嘉豪无奈地摇了摇头:“沐婉柔邀请我做她的保镖,结束时间未定。” 第四十六章:350万,全场瞩目 一间茶水铺肯定不值三万,但架不住有搅屎棍。 沐鸿飞和沐婉柔都离场了,阿泰立马活跃了起来,但凡见到江嘉豪几人竞拍,全部一百块一百块地加价。 哪怕被章慧娴不断警告,依旧乐此不疲。 万国豪的竞拍会采用临时验资的方式,每竞拍出一间铺子,都会有工作人员过来交接,审核资金。 杜绝各大社团中,有人鱼目混珠,真正做到有钱拍铺子,没钱一边玩蛋去。 一间间验资,肯定就要拉长竞拍时间,傍晚九点半,竞品拍拍到第了二十六间。 大马哥,肥膘,江嘉豪三人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承揽了25间铺子的所有权。 代价就是,三人手里一点余钱都没有了! 面对着第二十七间赌坊以三万块即将被人拍走,大马哥和肥膘即便很无奈,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关键时刻,王老吉突然出现,叫价四万,一口压死所有竞拍者。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猪笼其他几家大社团的坐馆。 一票人在全场大佬的侧目下,分坐14号和15号两桌,坐馆坐在15号,随行马仔都挤到了14号。 江嘉豪见状,本想跟着龅牙苏几人一同去14号窝着,却被王老吉留了下来,坐到了小马哥的身边。 一众猪笼大佬打量着江嘉豪,在得知之前江嘉豪的举动后,都对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还是那句话,猪笼里的势力怎么打,哪怕打出脑浆子,那也是自己人的事,但凡有外敌入侵,必须一致对外。 即便是以王老吉和肥膘的仇怨,在此时此刻,二人也能平心静气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准备吃掉猪笼剩下的铺子。 “老头子我卖个老,今天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守住猪笼的所有铺子,不给任何外人机会。” “至于后续各位还有余钱的话,想竞拍其他地区的铺子,我王老吉不拦着!” 王老吉居中主位,右手把玩着核桃,一开口,就赢得其他坐馆纷纷赞同。 来自黄包会的杜启笙瞥了瞥四周,拿出一块烟膏吸了吸,一开口,露出一嘴的大黄牙。 “各位,今天明显是吕华那孙子在坑咱们,王老的提议我很赞同,咱们既然来了,守住本家是肯定的。” “之后但凡油麻地若是出现了好位置,大家也可以凑一凑钱抢下来,至于以后怎么分配,我们可以回到猪笼后再议。” 黄包会源于上海滩,是老牌社团,整个香江的黄包车,都出自黄包会。 有杜启笙带头,一众大佬对视一眼,纷纷拿出便签,把自己能承受的价位写在便签上传阅,最后归到王老吉和杜启笙手中。 二人看着手里的便签纸,心中大定,接下来无论谁盯上猪笼的场子,都是直接掐死,不给人任何机会。 面对着大小马,一些人敢玩花心思,可面对齐心协力的猪笼社团,没人敢触霉头。 临近十点,猪笼的三十六间铺子,除了神秘人拍走一间,剩下的三十五间,尽归猪笼各大社团所有。 猪笼一众社团面对抵御外敌的决心,让参加竞拍的其他社团,纷纷感到震撼。 待到第一轮竞拍结束后,许多大佬纷纷起身来到15号桌,与王老吉,杜启笙一群人打着招呼。 直到此刻,整个宴会厅才算是真正地活络了起来。 章慧娴站在讲台上,等着工作人员换来了油麻地的牌子,笑着开口道:“接下来是竞拍油麻地58间铺子的经营权。” “首先是三铺路,两家歌舞厅,一家赌坊,三间打包出售,竞拍价10万块起步。” 猪笼是全香江最穷的地方,里面的场子或许有点油水,但不会太多。 除非故意针对猪笼的实力,否则很少有大佬花大价钱去竞拍。 油麻地就不同了,论灰色收益的油水,绝对在全香江都能排进前三。 三浦街算是油麻地比较有名的娼寮一条街,一条街上100家铺子,有九成是开妓院的,剩下一成是赌馆。 官方派发的铺子,是没有租聘年限的,只要你能租下,能守得住,你开上一百年都可以。 面对着两间歌舞厅,一间赌坊的打包,10万的起步价在真大佬眼中,那就是洒洒水了。 仅仅几个呼吸间,十万起步价愣是炒到二十万,还在往上攀升。 王老吉几人喝着凉茶,脑壳有些疼,他们很眼馋这三间铺子,可没实力竞拍啊! “十三万一千一遍,二十三万一千两遍...” 经过一轮激烈地角逐,两间歌舞厅加一间赌坊,最终拍出了二十三万一千的高价,毫无意外地,被四大家族之一的久合胜吃下。 “接下来竞拍的是,西闸路上一间英京娱乐中心,有着五层楼,共计3000平的使用面积,想必大家已经猜出这是这间铺子的身份了。” “没错,这间铺子由勋爵沐鸿飞临时赞助,叫价80万起步,现在开始竞拍。” 章慧娴再次开口,全场沸腾! 沐鸿飞勋爵要卖掉英京娱乐中心的使用权?那里的营业流水,据说平均一晚上有几万块啊! 下意识地,一票大佬纷纷望向一号桌的方向,并没有看到勋爵沐鸿飞的身影。 四号桌,跛豪靠在椅子上,慵懒地举起手牌:“100万!” 嚯,跛豪出价了,这次竞拍一定是真的了! “妈耶,这群人真有钱。” “沐婉柔她老爹很缺钱吗?干嘛要卖掉聚宝盆?” 江嘉豪刺溜着大闸蟹,想起与沐婉柔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沐鸿飞竟然要卖掉它的使用权,真是有钱任性。 全油麻地最大的一间娱乐中心,不论是场地面积,还是日营业额,在香江都排得上前十位,竟然对外出售使用权? 这下四大家族都坐不住了,纷纷下场竞拍。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内惊呼声不断,这群大佬们什么时候见过百万起步的竞拍? 仅仅几分钟不到,英京娱乐中心的叫价,就直逼300万,才渐渐冷却了热度。 江嘉豪正在吃瓜,想看看最后这家英京娱乐中心花落谁家,就察觉有人拍他肩膀。 一回头,就看到了阿桑那张欠揍的脸。 阿桑不待见江嘉豪,冷冷地塞给他一张纸条,道:“小姐让我给你的。” “哦?”江嘉豪挑了挑眉,打开纸条一看,只觉得思维都停滞了半拍,回头望向阿桑:“你家小姐呢?” “小姐正在陪着勋爵大人,她让我转告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言罢,阿桑转头离去,仿佛多跟江嘉豪说几句话,就会得传染病一般。 小马哥见江嘉豪看到了纸条,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笑着拿了过来,顿时脸上的笑容凝结。 他一脸震惊地盯着江嘉豪,突然冒出来一句:“阿豪,我们结拜吧。” “胡闹!” 王老吉在字花滩做了大半辈子的堂主,面对着高达几百万的英京娱乐中心,他也只能望洋兴叹。 别说王老吉了,猪笼的社团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是最有钱的杜启笙,他也拿不出来300万! 王老吉听见小马哥那混不着调的话,出言训斥,就看到江嘉豪缓缓举起了牌子:“350万!” 如果说332万是英京娱乐中心的天价,当350万的牌子一举起来,这一刻江嘉豪注定是万众瞩目中的焦点。 “哼,这个沐鸿飞人奸鬼滑,倒是舍得,他把我们都耍了!” 跛豪拿牙签扣着牙,见江嘉豪举牌了,直接把手牌一丢,继续啃猪手。 一旁的心腹有些纳闷,便疑惑地问道:“大佬,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没看明白?” 一号桌旁,吕华脸上的笑容凝结,与油麻地探长严同对视了一眼,冷笑道。 “严同,万国豪结束之后,你们油麻地有的玩了。” 三号桌旁,江智涛正在跟人吃酒,一旁的同伴不断推着他的胳膊,指向江嘉豪。 “阿涛快看,你表弟举牌了,350万呐,我的天,他不就是字花滩的一个小马仔吗,哪来这么多钱?!” 江智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嗤笑道:“人家是拿命换的,你们羡慕不来的!” 第四十七章:荆棘 到了验资的步骤,所有人都等着看江嘉豪的笑话,看看他怎么拿出来这350万! 谁料章慧娴竟然开口,江嘉豪已经验资完毕,符合竞拍标准,顿时惹了众怒。 今晚江嘉豪的风头太盛,有着沐婉柔的加持,他隐隐已经有了跟大小马平起平坐的资格。 有些人看懂了猫儿腻,猜测出是勋爵沐鸿飞在玩左手倒右手的小把戏,故意弄出来的噱头,想捧红江嘉豪。 沐鸿飞身为交流会的特邀嘉宾,就算出手铺子的经营权,也不用像其他势力那样交纳百分之十的手续费,只要百分之三就够了。 想捧红一个马仔,还有什么机会比在全香江社团面前,竞拍下英京娱乐中心来得震撼? 恐怕从这一刻起,字花滩巡检员江嘉豪的名号,将传遍香江的社团。 不管是否懂此间的猫儿腻,一群看热闹的社团大佬都不怕事情闹大,就是想看江嘉豪现场验资。 350万现场验资,他们不信沐鸿飞为了捧个新人,还要去弄这么多现金! 震掉下巴的事情出现了,当一名名身穿西装的保镖站在了江嘉豪的身后,手中皮箱子一同打开。 那里面一捆捆整齐的钞票晃人眼目,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有社团大佬的心中,只剩下三个字:“大手笔。” 江嘉豪瞥着身后一箱箱钞票,目视章慧娴送来了经营许可证,笑着与对方握了握手。 验资完毕,有人低头在江嘉豪的耳畔低语:“江先生,我们老爷在楼上等你。”随后一群保镖拎着皮箱子离开。 “堂主,大马哥,小马哥,各位前辈,我这边有点事先离开一下,你们继续,有需要跑腿的地方就安排我的那些小弟。” 王老吉现在看江嘉豪是一看一百个满意,闻言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既然是勋爵找你,别让人家等急了。” 江嘉豪对着众人抱了抱拳,在大厅内一群大佬的注视着下,跟着等候的保镖离开,直奔七楼的套房。 万国豪的七楼只有套房,都是给香江大人物准备的,沐鸿飞常年在这里包下一间,用来招待朋友。 “老爷,江先生带到。” 上了七楼,越过一道道保镖检验的关卡,来到708房间门前,保镖敲响了房门。 不多时房门打开,沐婉柔的身影浮现,对着江嘉豪点了点头。 江嘉豪突然没来由地一阵紧张,他大口喘着粗气,走进套间。 套间是英伦风,里外间加起来有四五个房间,就在客厅里,沐鸿飞穿着家居睡衣,翻看着报纸。 听到一旁的声响,抬头瞥了瞥江嘉豪,将报纸放在了一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诶。” 江嘉豪讪笑着坐到了沙发上,用眼神偷瞄着沐婉柔,谁料沐婉柔耸了耸肩,竟转头钻进卧室,不出来了。 这下,江嘉豪有点慌了,面对着沐鸿飞那一双锐利的双眸,没来由地有一种上辈子第一次见老丈人的错觉。 沐鸿飞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拨动着茶杯盖,幽幽问道:“你就是江嘉豪?” “嗯,我就是江嘉豪,今年22岁,性别男,至今未婚单身,巨蟹座,我喜欢跳RUP,打篮球,农历...” 沐鸿飞眉头多了一丝抽搐,冷冷地扫了一眼江嘉豪,令对方喋喋不休地自述戛然而止。 “说说看,我为什么会把英京娱乐中心卖给你。” 江嘉豪眉头挑了挑,站起身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着茶水坐回了沙发上。 “我大致猜得出木勋爵的想法,很抱歉,豪门之间的勾心斗角我并不想牵扯。” “我接受了沐小姐的委托,做她一阵的保镖,我自然会护她安全。” “作为报酬,沐小姐替我竞拍了几间猪笼的产业,我们就扯平了。” “至于您,还是把英京娱乐中心收回去吧。” 沐鸿飞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拿起报纸继续翻看:“小子,你我本无交集,我对所谓的古惑仔更是好感全无。” “三年,你只要在三年内赚够三百五十万,这间英京娱乐中心就完全属于你,到时候你才有资格站在小柔身边。” “这机会是小柔替你争取的,如果你敢让小柔失望,你的结局会比死还要难受一万倍。” 江嘉豪陷入了沉默,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就走。 “慢着。” “沐勋爵还有事?” “你这个鹿鼎记为什么更新这么慢,韦小宝被沐家的人抓走了,后续呢?” “给你三天时间,把后续故事给我送来。” 江嘉豪脚步微顿,上下打量着沐鸿飞的侧颜,感情这老家伙还是个小说迷? 索性他不走了,直接搬过椅子,在沐鸿飞一脸疑惑地目光中,坐到了他的对面。 “剩下的稿子还没写,毕竟我一个礼拜只发布三章,要那么多存稿没用。” “既然沐勋爵对我的故事很好奇,我直接说给你听。” “他们在谈什么?” 房间内,沐婉柔趴在门口,偷听着客厅里的声音,发现客厅内安静很久了。 她俏眉微皱,在原地踱着步,最终好奇地拉开了一点门缝,探出半个脑袋。 然后她就看到了,江嘉豪和沐鸿飞搂脖子抱腰,在讨论韦小宝和他的七个老婆,笑得那叫一个猥琐。 听到开门声,江嘉豪和沐鸿飞瞬间正襟危坐,他对着沐鸿飞点了点头:“勋爵,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离开了。” 沐鸿飞瞥了瞥偷窥的沐婉柔,腔调十足:“小子,记着你我之间的约定。” “爹,你们聊了什么啊,聊了这么久。” 目视江嘉豪离开了套间,沐婉柔想要追出去,走了几步又停下,凑到了沐鸿飞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沐鸿飞抬了抬眼镜框,将手里的报纸丢到沙发上,宠溺地一笑。 “这小子的确如你所说,跟我年轻时很像,有枭雄的潜质。” “我现在突然觉得,三年让他赚350万,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爹!” “诶诶诶别拽,我就这么几根胡子了,都要被你拽光了!” 面对着沐婉柔那佯怒的目光,沐鸿飞赶忙捂住腮帮子,生怕仅剩的几根胡子惨遭毒手。 片刻后,沐鸿飞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掀开了窗帘,让月光照耀进来。 “爹宠你,你喜欢月亮,爹帮你摘来,你看好这个小子,爹便帮你推他一把。” “但这些终究是外力,你的那些叔叔和舅舅,他们可不会轻易让我的家产落到别人手里。” “阿柔,只要江嘉豪真心待你,就算是一头猪,爹也帮你把他捧成大亨。” “怕就怕他跟那些登徒子一样,惦记你的美色,惦记我的家产,浪费你的感情。” “爹,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是豪门联姻,还是便宜给那些叔叔伯伯的子嗣,没区别的。” “与其被命运束缚,不如我来束缚命运,就凭着女儿的容颜,想哄得江嘉豪团团转,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是个小人物起家,懂得感恩,只要我真心待他,他必定不会负我。” “与其被人占了您一辈子累积下来的家财,不如让女儿赌一赌,输赢都不吃亏的。” 沐婉柔走到沐鸿飞的身边,静静靠在沐鸿飞的肩膀,嘴角有着一丝笑意。 沐家是豪门大户,但豪门是非多,沐鸿飞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换谁谁不惦记? 沐鸿飞活着的时候能庇护沐婉柔,他死了呢?沐婉柔能守得住沐鸿飞的家业吗?明显不能。 这件事沐鸿飞清楚,沐婉柔清楚,惦记沐鸿飞家产的人清楚,离开了套间的江嘉豪也清楚! 缓步在走廊之间,江嘉豪明白沐鸿飞今天找自己上楼,想表达的态度,也听出了对方想要栽培自己的意愿。 但这份栽培中是坎坷,是荆棘,他江嘉豪想要抱得美人归,就注定要披荆斩棘! 但江嘉豪,从来就不是一个畏惧荆棘的人,尤其是面对着倾国倾城的沐婉柔! 第四十八章:再赴石涌湾 万国豪的八楼,是临时腾下来,给各大社团休息的地方。 只有35间套房,代表着宴会厅15到50号的座位可以入住。 离开了七楼,江嘉豪拿着巡检员的牌子通过了安检,来到贴着字花滩标识的套间门口,推门而入。 屋里的空间很大,有三室一厅,窗户是落地窗,酒柜厨房一应俱全。 江嘉豪倒了一杯洋酒,来到窗边掀开了窗帘,望着天边的圆月,多了些许乡愁。 “沐鸿飞身上的老年斑太多,恐怕活不了几年了。” “他的那些亲戚一定早就盯上了沐婉柔,不会任由我一个外姓小子,在这个时候染指沐家的产业。” “上门女婿,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一个褒义词,但确实是最接近成功的捷径。” “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我将面对的不只有暗杀,还有各种明枪暗箭。” “字花滩已经罩不住我了,巡检员就变成了笑话,一切终究是要靠自己。” 江嘉豪抿了抿洋酒,陷入沉思,被一段敲门声打断。 他皱着眉头开了门,就看到沐婉柔站在门外,端着一个果盘。 江嘉豪侧身让开道路,沐婉柔走了进来,打量着屋里的格局,嫌弃地撇了撇嘴。 沐婉柔见自己进屋了,江嘉豪一句话不说,便笑着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猜出来什么我都不稀奇。”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你找我有事?” “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想好怎么在三年时间,赚到三百五十万。” “如果你赚不到,我就要嫁给姑丈家的傻儿子了。” 沐婉柔倒了一杯洋酒,来到窗台边站定,侧头瞥着江嘉豪,美眸含笑。 “你想暗示我什么?” 江嘉豪走到沙发上坐下,插起一块榴莲咀嚼着,隐隐有些皱眉:“这哪个白痴设计的果盘,里面为嘛会有榴莲?” “半年时间,你要让自己的势力堪比鱼王,然后帮我做掉阿泰,你做得到,我就跟你拍拖。” “你就那么认定我会听你的摆布?” 江嘉豪撇着沐婉柔那一副自信的笑容,轻声嗤笑。 “做我的男人,你少走的弯路不止十年,又能抱得美人归,你会拒绝吗。” “拒绝是不会拒绝的,但我讨厌把感情和金钱挂钩。” “沐婉柔,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即便没有沐家,我江嘉豪要崛起,一样不难。” “有了你沐家,最多是锦上添花,并不是雪中送炭。” “好了,你这么晚过来,绝对不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吧,有什么正事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沐婉柔沉默了片刻,从皮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隔空丢给江嘉豪,后者好奇翻开。 “这是沐家关系谱,记得背牢。” 言罢,沐婉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呵~”翻看过笔记本,江嘉豪随手丢到了一边,有些哭笑不得。 这年月的女孩子都这么单纯吗,亲个嘴就认定我了? 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就算了,勋爵的女儿也这样? 看来以前那些肥皂剧,还真不是忽悠人的,都特么是恋爱脑。 临近午夜,房门敲响,龅牙苏一行人满脸疲惫地推门而入,在沙发上坐了一排。 江嘉豪打开门向着门外左右张望,疑惑地问向江绮雯:“猪笼的那些大佬呢?大小马呢?” “回猪笼了,明天大马哥和小马哥会再过来,其他人就不来了。” “哈欠,豪哥,这就是万国豪给我们准备的房间吗,好大耶。” 龅牙苏满脸酒气地打着哈欠,围绕着里外屋参观,啧啧称奇。 江嘉豪抱着肩膀靠在墙边,目光从一众马仔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肖媚的身上。 “明天你就陪着大小马,尽量多赢点场子回来,输了也不要怕。” “龅牙苏你们几个就别在这住了,回字花滩去,明天把阿宝带来,记得把货车也开来。” “豪哥,好晚了呀,明早再折腾行吗?人家要困死了。” 龅牙苏几人闻言,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对着江嘉豪做出可爱状。 “屋里就三个房间,肖媚和江绮雯一间,我自己一间,剩下一间和客厅,你们要是不介意,我也无所谓的。” “睡觉!” 耸了耸肩,江嘉豪转身进了卧室,将门反锁。 龅牙苏在江嘉豪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被黄蒙立拽住了胳膊,阮文杰见状拔腿就跑,被黄蒙昂抱住了腰肢。 一时间,四人为了争夺唯一的卧室,在客厅里互相阻拦,看得江绮雯和肖媚直翻白眼。 一夜无话,第二天江嘉豪醒来时,就发现屋子里的人已经走空了。 上午八点左右,龅牙苏上楼报信,万国豪附近没有泊车位,小货车停在三条街以外,其余几人已经在等待了。 江嘉豪留了一封信给保镖转交给沐婉柔,便跟着龅牙苏离开。 “豪哥,咱们要去哪啊,还要开货车?” 几人聚齐,小货车远离市区,直奔海岸线。 黄蒙立坐在货车的车斗里,被颠簸得屁股生疼,满脸委屈地询问江嘉豪。 几人之中,只有阿宝猜出了江嘉豪要去哪。 他见江嘉豪用眼神示意自己,连忙咳嗽了两声,摆足了腔调。 待到几人目光都吸引过来,阿宝说了句:“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被几人摁在身下一顿摩擦。 靠近了海岸线,江嘉豪将货车停在了岸边,找到一间船坞,租了一艘渔船,这下龅牙苏几人更纳闷了。 阿宝是天生的水手,不论是什么样的渔船,似乎在他的手里,只要摆弄几下,就能得心应手。 眼看着渔船远离海岸线,龅牙苏几人坐在船头聊天打屁,隐约猜出来江嘉豪要去的地方,一定很神秘。 临近十点,石涌湾已经近在眼前,阿宝回忆着路线,驾驶着渔船开进了凹字形岸边。 “我靠,这里好多化石啊,咱们来搬化石吗?这玩意不值钱吧?!” “诶,那里怎么有艘船啊,不会是鬼船吧?” 渔船靠近广船边停下,龅牙苏和阮文杰几人开始咋咋呼呼,取出手枪缓缓靠了过去。 江嘉豪打量着四周,确认这里跟上次离去时没什么不同之后,才登上了广船,直奔舱底。 “我的天,这么多枪,还有烟砖?” “阿豪,你在哪弄的?藏得够深呐~” “快,你打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诶呦,你真打啊!” “发了发了,这一船都是烟砖和枪械,这下发了!” 龅牙苏几人好奇地钻进船舱,见到了摞起来的长条木箱子,便好奇打开。 当看到里面一包包烟砖,和长短枪械时,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很快地,他们就发现江嘉豪和阿宝一脸严肃地站在一旁,打量着他们。 龅牙苏觉得气氛不对劲,下意识把手里的烟砖丢回箱子里。 黄蒙昂狠狠一拍黄蒙立的后脑勺,夺下他手里的AK47,连同手里的M16一同放进了箱子里。 软文有些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雷,也只能恋恋不舍地放了进去。 舱底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江嘉豪开口道:“这是鱼王的船,你们看到的货都是鱼王的。” “当初这艘船参与了绑架沐婉柔,被我和阿宝发现,就藏在了这里。” “你们要是不怕死,就随便拿,拿,拿吧,拿啊!” 第四十九章:不给就哭 “豪哥,消消火,我们不是没见过这么多枪吗,太兴奋了,你别生气哈。” 龅牙苏笑着凑到了江嘉豪的身边,帮着江嘉豪抚摸着胸膛,捶打着后背,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阮文杰三人见状,也只能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江嘉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黄蒙昂还是忍不住,从箱子里拿出一把AK47把玩着,咔咔拉动着枪栓,爱不释手。 “阿豪,你动了鱼王的货,就算是送回去也没用的,这么多枪,咱们自己吃了吧。” “对呀阿豪,我有打听过,现在黑市里一把黑星要1000块,一把AK要两千块,手雷就更贵了,要TM五千块一颗,还买不到!” “子弹十块钱一枚,这里多少子弹?好几箱啊,可是好几箱啊!” “你现在是字花滩的巡检员,又是勋爵眼前的大红人,再加上咱们马上就要扎职了,正是该招兵买马的时候啊!” “我同意阿昂的提议,这些枪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该吃下,也必须要吃下。” 烟砖什么的,阮文杰没兴趣,但试问哪个男人,会拒绝AK的诱惑? “你们别瞎猜了,豪哥能带咱们来这里,就证明这些枪肯定没准备给任何人。” “豪哥生气的,是咱们看到了枪太兴奋,容易忘乎所以!” “赶紧统计一下这里到底有多少枪,然后搬上甲板,总在舱底放着,即便有枯草也容易受潮。” “那些烟砖,豪哥你准备怎么处理,直接丢海里吗?会不会有些太可惜了?” 龅牙苏给江嘉豪敲着肩膀,已经把江嘉豪的心理活动猜了个七七八八,连忙用眼神示意阮文杰几个蠢蛋。 “原本我是想沉海的,现在我准备送人,一起搬上去吧。” “好嘞,阿宝你也别闲着,过来帮忙。” 得到了江嘉豪的授意,龅牙苏爬上了梯子,开始跟阮文杰三人轮番搬运着木头箱子。 江嘉豪站在舱底打量着四周,拿起一块烟砖丢了丢,又丢进箱子里。 原本他想拿出一部分烟砖送给江智涛,让江智涛去上司那里换功劳,这样他就离探长更近一步。 但昨天看到麦当雄和严同那贪婪的模样,他又改变主意了。 江嘉豪准备把这些烟砖,送给未来的老丈人沐鸿飞,既是刷友好度,也算是礼尚往来。 至于沐鸿飞会怎么处理,那是沐鸿飞的事。 广船的舱底看着不大,真正搬起东西来,几个人愣是忙活到下午三点多。 “我去,我的腰啊,要折了,这些东西怎么这么沉啊!” “傻了傻了,早知道先把枪拿上来,木头箱子就不要了。” “去一边去,就知道马后炮。” “喂,阿宝,抓点鱼来烤呗,我们饿了。” “羞不羞,你们几个大人,让我一个小孩子去抓鱼?不去!” “阿豪,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广船开回去呢,至于这么费劲吗?!” “你是不是傻,鱼王不一定知道豪哥偷了他的货,我们悄悄滴转移,闷声发大财。” “这广船多扎眼呐,海岸线可都是鱼王和蟹王的人,要是被发现了,你不怕被沉海?!” “龅牙苏说得没错,累一点最起码稳妥,回去之后这些枪我会藏进英京娱乐中心的仓库,你们要对外绝对保密。” “之后这些枪,再酌情发给那些可以信任的马仔。” 甲板上,江嘉豪靠在船体边沿,望着岸边阿宝支起了篝火,开始烤鱼,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心道:“这小子培养培养,送到野外做求生主播,未必不比贝爷差几分。” 黄蒙昂推着一个“大黑管”气喘吁吁地上了甲板,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向着江嘉豪问询。 “阿豪,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佛郎机,还是三个保存嘎嘎好的佛朗西,咱们带走吧,这可是好东西。” “大哥,你有炮弹吗?没炮弹这玩意卖铁都没人要!” 龅牙苏瞥了瞥黄蒙昂怀里的佛朗机炮,怎么也想不明白广船上,怎么会有这玩意! “谁跟你说没炮弹的,有,我找到一箱呢~” 说起炮弹,黄蒙昂似乎又充满了无穷力气。 他将生锈的佛朗机炮靠在船舱边,顺着楼梯,爬到了甲板夹层,拖着一箱黑乎乎的圆球爬到甲板。 这下,江嘉豪都坐不住了。 他好奇地凑到黄蒙昂身边,拿起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黑球把玩着,打量着黄蒙昂几人:“你们会打炮?” 龅牙苏果断摇头:“我只在床上会,床下不会。” “吃鱼了,呼~呼~好烫~诶?佛朗机炮?好东西啊,船上还有这东西呢?” 阿宝拿着几串用枯树枝穿插的烤鱼上了甲板,见到江嘉豪几人围在一箱炮弹四周,立马凑了过来。 把手里的烤鱼给几人一分,拿起一颗黑乎乎的弹丸把玩着,一脸的诧异。 “嚯~行啊你小子,这烤鱼的手法不赖啊。” 龅牙苏大口吃着烤鱼,忽然眨了眨眼,望向阿宝问道:“你哪来的盐?” 阿宝从怀里取出一包粉末对着龅牙苏晃了晃:“靠你个屌毛,作为一个赶海者最必备的东西是什么?是盐啊!” “盐我通常都是随身携带的,很奇怪吗?” 白了一眼龅牙苏,阿宝把弹丸放进了弹药箱,开始四下找寻着,不断嘟囔着:“诶,火药呢?有弹丸应该有火药才对。” “下面有火药,等着。”黄蒙昂闻言又钻进夹层,拎着一个灰布麻袋上了甲板,对着众人解开了麻袋。 阿宝用手指沾了沾火药,又在手指间搓了搓,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脸的笑意:“没受潮,还能用。” “小子,你真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吗?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懂呢?” 阮文杰撕咬着鱼肉,上下打量着阿宝,不断猜测着,阿宝的身体里,会不会藏着一个老妖怪。 “切,那是你们没见识好吧。” “大哥哥,要不要打一炮,很爽的!” “你还会打炮?” “当然会了,这又不难,那个谁,你帮我把它抬过来,我拎不动。” 撇着江嘉豪一副震惊的模样,阿宝吩咐黄蒙立把佛朗机炮抬到船边,卡在了菱形缝隙里。 然后小脑袋趴在炮管的旁边,将炮口对准了远处的巨大骸骨,还伸出大拇指校准方位,那叫一个像模像样。 随后阿宝在黄蒙立的帮助下,将佛朗机炮的炮舱卸了下来,往里面装填火药,放进弹丸,又插了一根引线,将佛朗机炮的弹仓上膛。 他一回头,就看到身后江嘉豪几人一脸古怪的盯着自己,无所谓地指了指引线:“大哥哥,你点燃这里,那边的鲸鱼骨就会轰隆一下,变成粉末了。” “真的假的啊?!”,黄蒙昂挠了挠后脑勺,推开了阿宝,见江嘉豪几人已经捂住耳朵后撤,便取出打火机凑近引线,将引线点燃。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突然响起,一千米开外的鲸鱼骨架瞬间炸成飞灰,原地留下一个大坑。 黄蒙昂由于距离炮舱太近,被喷出的黑烟喷了一脸,头发根根炸起,十分的狼狈。 但他现在可没心思顾忌这些,望着远处的骸骨堆,狂咽口水:“我滴个乖乖,这都多少年了,这东西还能用?!” 人群最后方,阿宝掐着腰,一脸的得意,对着江嘉豪显摆道:“怎么样?厉害吧?” 江嘉豪揉了揉耳垂,被炮声震得,根本听不到阿宝说的什么,只能对着他伸出一根大拇指。 龅牙苏一脸恐惧地望着满箱的黑蛋丸,直咽口水,这东西可比手雷啥的,变态多了啊! “阿豪,带走,这东西必须带走!” 卸下弹仓,黄蒙昂用衣服扇着内部的热气,恨不得把佛朗机炮抱在怀里亲吻。 他此刻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了,只剩下眼前的佛朗机炮。 “带走没问题,问题是你们敢在市区里用这个吗?” 江嘉豪被这佛朗机炮深深地震撼了,一艘小广船上的佛朗机炮都这么厉害。 那山洞里的那艘大广船,六台镇海炮,又该有何等恐怖的威力? 面对着江嘉豪的担忧,黄蒙昂不管不顾,反正他是认定了,这佛朗机炮必须带走。 不带走,他就哭! 第五十章:礼尚往来 几人将时间拖到了天黑,清除掉停留的痕迹,留下广船孤零零地留在原地,江嘉豪一行人乘船返回香江。 “为什么我有一种做贼的感觉?好刺激啊~” 渔船停靠在无人的岸边,龅牙苏和阿宝去取货车,江嘉豪几人则是搬运货物。 甲板上,黄蒙昂怀里抱着佛朗机炮,单臂夹着木头箱子,宁可累得浑身是汗,也决不放下心爱的小宝贝。 “你是不是有毛病,那玩意二三百斤呢,不沉呐~” 江嘉豪真的很想给黄蒙昂来一个大嘴巴,喜欢行,也没人跟你抢,至于一直抱着嘛~ “阿豪你不懂,这叫情人,情人,情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黄蒙昂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抱着他的情人搬运木箱子。 “豪哥你别理他,我哥疯了!” 黄蒙立停在岸边直了直腰,对于自家老哥那疯魔的举动,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阮文杰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一脸地调侃:“你们不懂了吧,这东西最起码是清朝的,距离现在好几百年呢,黄蒙昂是把它当古董了!” “拉倒吧你,没见谁把佛朗机炮当古董的。” 江嘉豪站在甲板边缘,用衣服扇着风,就听到远处有喇叭声传来,几人立马戒备。 “别紧张,喇叭声三短一长,是龅牙苏。” 随着江嘉豪话音落下,小货车由远至近,本想开到岸边,结果陷在沙子里,卡在原地了。 “这个白痴,你们过去抬车。” “靠,这里的沙子怎么这么软。” 小货车主驾驶位,龅牙苏狂踩油门,他越踩油门,就感觉到车子下沉得厉害,连忙跳下车,就看到四个轱辘已经全被沙子给掩盖了。 黄蒙昂跑了过来,总算是肯放下佛朗机炮了,来到货车前方,对着车厢里的阿宝喊道:“你下来,别占重量。” “喔~”阿宝跳下车,几人使上了吃奶得劲,总算把小货车拽出了沙地,又送到了岸边。 “我说龅牙苏,你是怕我们不累吗?我真想给你一巴掌。” 阮文杰鬓角豆大的汗珠子滑落,衬衫都湿透了,气鼓鼓地作势要打龅牙苏的后脑勺。 如果不是你个傻子把车开进沙地,我们这会都回万国豪睡觉了! 龅牙苏心虚,也不反驳,只能跑向渔船,主动搬货。 货车只是小插曲,临近午夜,江嘉豪一行人总算是来到了西闸路,英京娱乐中心的后门。 “你们才来?” 阿桑坐在楼梯阶上抽闷烟,脚下一地的烟头,见到小货车出现,一脸的埋怨,就要叫人搬运货物,被江嘉豪阻止。 “东西要保密。” “很贵重?” 阿桑靠近货箱,见货箱里都是木头箱子,疑惑地拉开一个,就看到一箱子的烟砖。 他要惊呼,被龅牙苏捂住了嘴巴,对他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嘘。” 阿桑点了点头,连忙返回英京娱乐中心的后门,找借口暂时遣散了所有的安保。 再次出来时,带出来两辆平板手推车,对着江嘉豪点了点头。 “你也别愣着,帮忙。” 江嘉豪掰开货箱的铁扣,放下车板,阮文杰几人纷纷跳下,开始搬运货物。 英京娱乐中心的地下室超级大,分为好几个仓储区,阿桑提前得到了沐婉柔的授意,在下午的时候就命人清空了一个。 整整一辆货车的木箱子,有着平板车的辅助,搬运起来别提多省力了。 临近午夜一点,几人坐在仓库门口喘息着,瞥着身后上了大铁锁的仓库大门,江嘉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铁门是纯铸铁的,有着三公分厚,就算是用炸药炸,也要一翻功夫。 锁头是他自备的,钥匙只有他一人独有,可以说把东西藏在这里是绝对地安全。 任何人想偷偷拿走里面的东西,根本没可能。 阿桑依旧不待见江嘉豪,帮过忙之后,冷着脸离开了。 “走吧,回去之后把今天做过的事都咽在肚子里,跟任何人都不能说。” “放心吧豪哥,我们又不是傻子~” “嘿,你还好意思说,你不傻你把货车开沙地里去?” “我说阮文杰,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不能,除非你请我吃油炸猪大肠!” “瞧你这点出息,万国豪满桌子的牛排你不吃,你想吃猪大肠?” 顺着后门离开了英京娱乐中心,江嘉豪几人向着万国豪返回,一路上聊天打屁,倒是疲惫感消磨了不少。 套间里,江绮雯和肖媚还没有入睡,两人不知道江嘉豪一行人干嘛去了,都在担忧地等待着。 临近后半夜两点,一行人回归,江绮雯才冷冷地瞪了一眼江嘉豪,带着肖媚回屋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江嘉豪刚睡醒,正准备去四楼逛逛。 今天是万国豪的最后一天,再不吃够本回去,总觉得是亏的。 刚出门,就看到阿桑一脸嫌弃地站在门口,指了指楼下:“江先生,我家主人要见你。” “你自己去吃吧,我完事去5号桌找你们。” 示意江绮雯自由活动,江嘉豪跟着阿桑来到了708房间。 令江嘉豪没想到的是,沐鸿飞和沐婉柔正坐在餐桌旁闲聊,沐鸿飞是邀请江嘉豪过来吃早点的。 阿桑很识趣地离去,还带走了所有的保镖,就连做菜的老妈子也带走了,屋里只剩下沐鸿飞父女,与江嘉豪。 沐鸿飞慢悠悠地戴上了围巾,呈了一碗海鲜粥吹了吹热气,放在了沐婉柔的面前,又给自己呈了一碗。 他见江嘉豪愣在原地,脸上浮现一丝不悦:“你不是等着我这个七十岁的老人,替你呈粥吧?” 江嘉豪露出一丝讪笑,拿过小碗呈了粥,又夹了一块肉饼咀嚼着,味道很不错。 早餐吃得有点沉默,直到结束,三人都没什么交流,令江嘉豪一头雾水。 吃过早饭,沐鸿飞用餐巾擦拭着嘴角,幽幽地道:“说说看,那些烟砖你准备怎么消化掉?” 江嘉豪瞥了瞥嘴,知道被阿桑看到了,一定什么秘密都留不住。 他夹起最后一块肉饼咀嚼着,又把碗里的粥喝光,才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笑着开口。 “我不准备怎么消化,您送了我英京娱乐中心,那我就礼尚往来,这些烟砖孝敬您老。” “至于您想怎么用,那是您的事,我不管。” 沐鸿飞起身走向沙发,闻言停住脚步,疑惑地瞥向江嘉豪;“几千块烟砖,你都送给我?” “嗯哼,我是不打算碰烟砖生意的,如果您老不要,就丢海里吧。” 江嘉豪站起身收拾桌子,被沐婉柔阻拦:“一会有婆婆收拾的。” “没事,顺手的事。” 收拾好了餐桌,江嘉豪来到沙发上坐下,陪着沐鸿飞看报纸,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沐鸿飞今天叫他来,绝对不是让他吃早饭这么简单。 时间在不断流逝中度过,沐鸿飞看完了报纸,将报纸放到了一边,才瞥了瞥江嘉豪。 幽幽道:“小柔的表哥沐勒已经从剑桥大学毕业,最迟月末就会来香江。” “二人本是青梅竹马,因为学业迫于分开,这次沐勒回来,就是来娶小柔的。” “小柔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但妨碍他的优秀。” “你想做我的女婿,那就要比沐勒还要优秀,才能抵住沐家内部的悠悠众口。” “小子,人人都想成为骑士迎娶公主,但骑士的路并不好走,你好自为之。” 第五十一章:5毫米钢板 上午九点,沐婉柔与江嘉豪一同离开了套间,准备去四楼玩玩轮盘。 二人漫步在酒店的长廊里,频频与熟识的人打着招呼。 她见江嘉豪一直愁眉不展的样子,便笑着问道:“为什么要把烟砖送给我父亲?” “烟砖是香江来钱最快的生意,你很抵制它?” “烟砖本就是害人的东西,别人做我管不着,送给你爹,只是礼尚往来。” 江嘉豪双手插兜,忽然停住了脚步,本能地将沐婉柔护在身后,望向电梯旁一名低着头的中年保镖。 看其穿着,算是沐家的保镖没错,但江嘉豪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阵阵的杀意。 杀意这个东西说起来很玄乎,是一种很特殊的感应,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有感觉。 沐婉柔见江嘉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角落中的保镖,多了一丝戒备。 “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中年保镖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讪笑着对二人点了点头。 “小姐,我是新来的。” 中年人一开口,四周环绕的杀意在骤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有过。 沐婉柔被绑架过一次,但凡遇到陌生的面孔,都会出现本能地抵触。 她无法确认眼前的中年人究竟是不是沐家的保镖,便躲在了江嘉豪的身后,对着他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他。” “走楼梯。” 不管这中年人是好是坏,守在电梯门口就很可疑,江嘉豪示意沐婉柔不要担心,便带着她向楼梯间走去。 中年保镖望着二人逐渐消失的背影,脸上憨厚的表情渐渐敛去,多了一丝阴冷。 他从腰间取出手枪,蹑手蹑脚地向着楼梯间方向追踪而去,这刚走到走廊拐角,就被一把黑星顶在眉心,被逼着倒退。 “砰~我就说嘛,平白无故哪来的杀意。” 黑星枪响,中年男人瞪着不可置信的眸子,死尸栽倒,附近留守的保镖们纷纷包围而来。 “小姐,你没事吧?” 阿桑跑得最快,他见沐婉柔一脸淡定的模样,心中的担忧舒缓,低头检查着尸体的身份,对着江嘉豪摇了摇头。 “不是我们的人。” 就在这时,万国豪的安保团蜂拥而至,见到了地上的死尸,一名女头目冷着脸目望阿桑,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要杀我家小姐,我不确定这里还有没有他的同党,你们去查。” 阿桑打量着女头目,声音中满是怒意,随后指了指身后两名保镖,对着江嘉豪道。 “他们两个跟了老爷很久,绝对可以信任。” 深深地望了一眼江嘉豪,阿桑对着手下们一挥手,带着麾下保镖立马散开。 女安保见阿桑带人离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是抱歉地对着沐婉柔点了点头,带着麾下安保也离开。 “在不确定这个杀手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沐老之前,先回房间吧。” 江嘉豪瞥了身后亦步亦趋的两名保镖,带着沐婉柔回到了708。 708房间内,已经准备出席特邀嘉宾的沐鸿飞听到枪响,立马派出保镖去查探。 就看到江嘉豪带着沐婉柔回来,一脸的疑惑:“宝贝女儿,刚才外面有枪响,你没事吧。” 沐鸿飞真的是宠女狂魔,似乎人到老了,所有的心思都在牵挂沐婉柔。 他把沐婉柔翻来覆去检查了仔细,才冷着脸望向江嘉豪。 “有人冒充你的保镖,被我识破,人已经死了,但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同伙,阿桑去查了。” “混账,我还没死呢,这些人就坐不住了!” “江嘉豪,你确定杀手是针对小柔,不是针对你?” 沐鸿飞闻言,气得胡子乱跳,沐婉柔连忙替他抚平后背,直言气大伤身。 “我不清楚,可能是针对我,可能是针对沐婉柔,也有可能是针对您,一切皆有可能!” “一会特邀嘉宾的席位,您还是别去了,以免遇到危险!” 沐鸿飞闻言冷笑着摇了摇头,道:“呵~警署署长麦当雄亲自邀请,我不去能行吗?” “你小子不用管我,替我照顾好小柔,不然我饶不了你!” 江嘉豪目视保镖替沐鸿飞拿过西装,他在沐鸿飞诧异的目光中接过西装,检查了一下西装的料子。 随后从兜里取出几片圆形薄片钢板,用胶水粘在内衬的几个固定点,又用针线简单地牵引了一下,丢给沐鸿飞。 他见沐鸿飞一脸纳闷的神色,便解释道:“四楼特邀嘉宾席有三处,都是背对墙壁,但四周仍有可控的枪击点。” “除非杀手对您一枪爆头,那是防不住的,镶嵌钢板的位置都是人身致命点,也是杀手最喜欢枪击的地方。” “既然您不喜欢穿防弹衣,那便祝您这几块钢板用不到。” “哦对,一会让他们两人站在您的左上方和右下方,届时您坐在麻将桌旁,他们的身高是高于您的。” “就算有人想对您一枪爆头,也要先击中他们,有着一枪的缓和时间,您就有了躲避的机会,聊胜于无。” 跟着沐鸿飞的两个贴身保镖闻言,无语地翻着白眼,真想给江嘉豪一个大嘴巴,好事怎么不想着他们? 沐鸿飞没有说话,穿好了西装向着门口走去,又在门口停住脚步,转头望向江嘉豪。 “小子,你很有意思。” 目视老爹带着保镖离去,沐婉柔脸上的担忧再也掩饰不住,望着江嘉豪问询道:“你的那些钢板,有用吗?” “根据四楼的地理环境,以及打开窗户后的空气流通,再加上人为干扰等多重因素分析,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钢板的厚度在5毫米,是昨天在英京娱乐中心的仓库里捡到的,经过打磨,我做了一下实验,一般的枪械是打不透的。” “后坐力吗,就算是防弹衣也避不开,只要杀手是奔着杀你爹去的,一定会击打致命部位,那这些钢板就有一定的防护作用。” “如果子弹打歪了,那你爹就自求多福,毕竟他不肯穿防弹衣啊~” “安啦,这都只是猜测,也许没杀手呢。” 江嘉豪撇着沐婉柔那一副担忧的模样,笑着坐到了沙发上,准备假寐一会,就看到沐婉柔准备开门离去。 江嘉豪无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沐婉柔的身后,谁让他是保镖呢?! 第五十二章:这里比较软 今天是万国豪交流会的最后一天,四楼人满为患。 一名名威震香江的社团大佬坐在各种赌桌前,挥洒着代替场子的筹码,当真是激动又兴奋。 如何区分一个场子价值多少的筹码,以街道划分,筹码分为三种。 小巷里的场子,不论任何灰色产业,都只值一枚白色筹码。 侧街上的灰色产业,价值一枚绿色筹码,等同于五枚白色筹码。 主干街道,为红色筹码,是最顶尖的筹码,等于十枚绿色筹码。 虽然这中间肯定有分配不均匀的情况,但万国豪开了两届,所有社团都对官方设定的筹码制度,很是认同。 但相对地规划,就对猪笼的各大社团很不友好,因为猪笼里排楼太拥挤,到处都是四通八达的小道。 人们想从这间排楼到另一间排楼,很少走街串巷,都是从各个民户中穿插。 这么一算来,猪笼里的产业九成九,都被划分成白色筹码,让大小马和肥膘很是恼火。 如今的万国豪四楼,已经用围栏分化成三个场地,每个场地所用的筹码严格划分。 白色筹码只能去白色区域玩耍,绿色筹码只能去绿色区域玩耍,红色筹码也是一样。 白色筹码区域的赌桌很杂,桥牌,21点,轮盘,麻将,斗地主,应有尽有。 绿色区域的赌桌就要精简很多,只有桥牌,斗地主,麻将,21点,德州扑克。 红色的就更精简了,只有麻将与德州扑克。 其中滕岳勋爵坐镇白色筹码区,坐特邀嘉宾位,为一号桌,算是陪玩,他不赢筹码,也不输筹码。 乔麦蒂勋爵坐镇绿色筹码区特邀嘉宾位,为一号桌,也算是陪玩。 穆鸿飞勋爵坐镇红色筹码区特邀嘉宾位,坐在一号桌,跟滕岳勋爵,乔麦蒂勋的职责一样,大佬在线陪玩。 这三个人都是勋爵,身份尊贵无比,既是陪玩,也是镇场子的大佬,没人敢在他们眼前耍千或者是起高调。 白,绿,红三个区域以一号桌向外辐射,每个桌子都会坐镇一名香江响当当的社团大佬。 这些大佬坐庄,与前来博弈的其他势力大佬同桌玩耍,谁有本事,谁就可以在同桌对局中,赢下对应等级的筹码。 如果白色区域内的玩家赢得筹码多了,可以找到官方兑换处,兑换绿色筹码或者红色筹码,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当江嘉豪与沐婉柔来到四楼时,围绕着观众席转了一圈。 就看到肖媚,大小马,肥膘,肥膘请来的日本赌术大师,都在白色筹码区奋战。 远远望去,肥膘满脸红光地抽着雪茄,嘴角都快咧到腮帮子上了,明显收获颇丰。 对比肥膘,大马哥脸上的表情始终没变过,他坐在桥牌桌旁,跟几个没见过的社团大佬玩桥牌,不知输赢如何。 小马哥脸色很难看,明明怀里搂着美艳少妇,却是一副死了爹妈的模样,看来手气并不好。 肖媚那桌,她脸色红扑扑的,正在玩轮盘,一旁江绮雯作陪,两人时不时抱在一起欢呼,看来运气也不错。 肥膘请来的日本赌术大师,看不出什么表情,只看到她每局结束,胸前的两坨肥肉都会上下颠簸,引来附近男性牲口色眯眯的目光。 带着沐婉柔在观众席的最角落坐下,江嘉豪用身体遮掩住沐婉柔的大半娇躯,尽职尽责地做着保镖该尽的义务。 “你不上去玩玩吗?” “十赌九诈,不是正路。” 江嘉豪从服务生手里拿过两杯红酒,递给沐婉柔一杯,便懒洋洋地靠在了椅子上,戒备着四周。 沐婉柔见状,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望向红色筹码区,停留在沐鸿飞的身上。 沐鸿飞这桌玩的是麻将,作陪的有吕华和严同,三人有说有笑地洗牌码牌,一切正常。 白色筹码区,小马哥将手里的桥牌一丢,搂着少妇向外走,一抬头,就看到了躲在角落中的江嘉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你这臭小子,两天没看见人影,干嘛去了。” 对着沐婉柔点了点头,小马哥坐到了江嘉豪的身边,拿出古巴雪茄,给他递了一根,自己也叼上一根。 江嘉豪顺势拿出打火机,替二人点燃,笑着开口道:“我现在是沐小姐的保镖,必须时刻跟在她的身边。” “大哥,我怎么看你这表情,玩得不开心?” “嗨,别特么提了,两天了,老子加起来也没赢几次,手气烂得要命。” “要不是肖媚这小妮子运气不错,一直在兜底,我这次怕是要输得内裤都不剩!” “妈的,肥膘这个死肥猪,倒是运气出奇地好,他请来的那个日本小娘们,也不是省油的灯。” “让他继续这么赢下去,对字花滩不妙啊。” 小马哥搂着美艳少妇,也不在意身边异样的眼光,直接大手伸进对方胸口,肆意揉捏,引来少妇娇笑连连。 他瞥了瞥沐婉柔,将目光落到江嘉豪身上:“阿豪,这两天老子手气背,下场也是输。” “你去,给老子盯死了肥膘,绝对不能让他继续赢下去了。” 抢过少妇胳膊上的皮包,小马哥把皮包丢到江嘉豪的怀里,江嘉豪疑惑地打开,就看到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枚白色筹码。 小马哥见江嘉豪一脸幽怨地盯着自己,讪笑道:“本来有好多的,运气差嘛,都输掉了。” “大哥,你是真看得起我,这一枚筹码,我刚坐下去,就得转身回来吧?” 江嘉豪将皮包丢给小马哥,捏着唯一一枚筹码,捏得嘎吱作响。 深吸了一口气,他望向一旁的沐婉柔:“一起去玩玩?” 沐婉柔蹙了蹙秀眉,沉吟片刻站起身,主动挽着江嘉豪的胳膊,二人前往白色筹码区。 “师傅你终于出现啦!” 江嘉豪一到白色筹码区,肖媚就冲着他直招手,立马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 她见江嘉豪只带着一枚筹码来,表情僵硬在脸上,讷讷问道:“师傅,你是来开玩笑的吗?” “去看住了肥膘。” 江嘉豪弹了肖媚一个脑瓜嘣,在她的筹码盒子里取出四枚筹码,对着江绮雯点了点头,带着沐婉柔坐到了大转盘附近。 沐勋爵的女儿再次出现,又是跟在江嘉豪的身边,还表现如此亲昵的模样,立马引得很多社团大佬频频侧目,咬牙切齿。 江嘉豪没有着急下注,仔细盯着身边五名社团大佬的下注手法,观摩了三个回合,算是弄懂了玩法。 以场子做筹码的轮盘,玩法跟一般的大转盘玩法完全不同。 这里的玩法是:轮盘开启之前玩家下注点数,轮盘开启后,所有人都没赌中,算平局。 有一人赌中,通吃其他几家筹码,有两人赌中,两人通吃其他筹码,以此类推。 如果所有人都压在同一个点数上,并且这个点数真中了,那便开启单双点转盘模式。 看明白了轮盘的玩法,江嘉豪把玩着手里的筹码,侧头撇着沐婉柔,用娴熟的英语开口道。 “Do you remember the first time we met, I counted a few points?” 【翻译: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我压了点数几吗?】 沐婉柔一愣,露出倾国倾城的笑颜,同样用英语回应:“Of course I remember, it''s zero.” 【翻译:当然记得,是零。】 手中筹码随手一丢,稳稳落在数字零,引来身边一阵冷笑:“感情是个小瘪三,会说两句鸟语了不起啊!” “来来来,大家都下注,这把要是零,我他妈吃桌子!” 带着勋爵的女儿过来玩轮盘,已经很不要脸了,更不要脸的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英语谈情说爱? 江嘉豪这反人类的举动,彻底惹恼了同桌大佬,他们纷纷下注,轮盘转动。 待得轮盘停止,江嘉豪用手指在刚刚叫嚣的大佬,面前的桌子上画了一道分界线。 “兄弟,这里看着比较软,吃吧。” 第五十三章:阿泰哥,好久不见 目视钢珠稳稳停留在数字零上一动不动,江嘉豪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 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与沐婉柔待在一起真的会有幸运加成,这比他身体上任何增幅BUG都要变态! 沐婉柔诧异地盯着轮盘,打量着江嘉豪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美眸中泛起若有所思的神色。 刚刚还在叫嚣着,江嘉豪赢了就吃桌子的大佬,是庙街的十三少之一吴国豪。 这人在庙街那可是个响当当的狠人物,说到做到。 他见四周吃瓜群众一直盯着自己,吴国豪弯下腰,张开大嘴向着木头桌子啃去。 啃得木屑四溅,牙龈流血。 江嘉豪一愣,压根没想到这人开玩笑还当真了,立马拽着他的脖领子,将他拽离原地。 “你疯了,牙不要了,开个玩笑当什么真!” “你松开,愿赌服输,我庙街吴国豪输得起!” 一把甩开了江嘉豪的拉扯,吴国豪就要再次弯腰啃桌子,却发现江嘉豪这次不拽他了。 吴国豪怒视江嘉豪:“你为什么不拽我了?” “你非要啃,我有什么办法,赶紧的,别耽误大家玩轮盘。” 顺势推了吴国豪一把,将吴国豪推回了椅子上,江嘉豪目视荷官推来六枚白色筹码,随便抓起一个乱丢。 附近几名大佬盯着江嘉豪的动作,见江嘉豪乱丢筹码,嘘声四起,各压各的。 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钢珠停稳,停留在十八号位置,众人见荷官收走筹码,下意识朝着江嘉豪望去。 就看到刚刚江嘉豪乱丢的筹码,竟然就在十八号位置。 “靠,骗人的吧,这也行?”来自红星社的乔飞拿出一块鼻烟吸了吸,不信邪地将筹码压在十八号。 其他大佬见状,下意识将目光望江江嘉豪,见他把玩着筹码不丢,嘘声四起,各自压下筹码。 轮盘即将启动,江嘉豪手里的筹码一丢,落在24号,引来一众大佬们怒目而视。 再次震碎三观的事情出现了,轮盘钢珠稳稳停止,竟然停在了24号? “靠,作弊,他绝对是作弊,怎么可能有人连中三次!” 如果说轮盘赌点一次是运气好,两次是狗屎运,那连中三次,就匪夷所思了。 面对着桌子上众大佬纷纷吵着作弊,女荷官冷着脸离开轮盘赌桌,原地转了一个圈,对着众人嗤笑道。 “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哪,这里是万国豪,有勋爵,有警署署长,有华人探长坐镇的万国豪,谁敢在这里出千?” “这位江先生能连赢三把,是他的运气好,根本不是作弊,如果各位不信,大可叫来署长对峙。” 自证了清白,女荷官也不顾身边异样的神色,再次返回轮盘旁,开口道:“下注吧。” 江嘉豪瞥着四周瞩目的目光,随手拿过一个筹码丢到11号。 同桌的大佬见状,彼此交换了眼神,纷纷避开11点。 “靠,前三把算他运气好,这次他再赌中,我特么倒立着走出万国豪。” 吴国豪骂骂咧咧地吸允着雪茄,直接丢到12号数字上三枚白色筹码。 “庙街十三少的威名我有耳闻,我挺你。”一旁的大佬在原点数3点又追加了两枚筹码。 有着吴国豪两人带头,剩下的几名大佬沉吟了片刻,纷纷追加筹码,最后轮盘这桌七名玩家,六人下注三枚筹码。 他们下完了筹码,用挑衅的目光撇着江嘉豪,嘲讽道:“人家庙街的吴老哥都敢打赌倒立走出万国豪,你都赢了三把,怂了?” “切,我也不信一个人运气能好到逆天,这把钢珠要是停在11点,以后我张继乐见到你江嘉豪,叫爸爸!” “哼,要是钢珠停留在我们几人任何一个位置,你以后见到我们绕路走,叫爸爸,你敢不敢!” “江嘉豪,别装怂,人家沐小姐看着你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江嘉豪无奈,直接又拿出两枚筹码丢到11号上,对着沐婉柔摇了摇头。 “你看看,我才二十二,就被别人抢着叫爸爸,于心何忍那~” “噗嗤~”江嘉豪那搞怪的表情,把沐婉柔逗笑了,她见别人都盯着她看,只能强忍住笑意,道:“油嘴滑舌。” “忍无可忍,这小子竟然无视我们,还敢打情骂俏?!” “荷官,你愣着干嘛呢,开转盘啊,老子非让这小子以后见到我叫爸爸!” “对,开轮盘,开轮盘!” 江嘉豪这桌吵吵嚷嚷,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沐鸿飞见自家女儿陪江嘉豪去玩轮盘了,气得胡子直抖。 女荷官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按动轮盘开关,轮盘迅速转动。 “10点,10点...” “12点,12点....” “3点,3点,嗨怎么过去了呢,就差一点。” “窝巢,窝巢,你别停,別停,別停,妈的!开什么玩笑!” 万众瞩目的期待中,轮盘桌旁几位大佬握着拳头为自己加油打气,最终看着钢珠稳稳停留在11点,都傻眼了。 吴国豪倒也干脆,直接对着江嘉豪喊了一声:“爸爸”,然后在吃瓜群众的笑声中一个倒立,用双臂撑地,稳稳站直了身体。 他就那么以手臂代替双腿,向着大厅门口走去,没走几步“诶呦”一声,摔了个大马趴。 “啪~”轮盘桌旁,几名大佬齐齐捂脸,不敢去看江嘉豪的目光,下意识想要开溜,吃瓜群众可不干了。 “嘿,你们干嘛呢,愿赌服输,叫啊,叫啊~” “爸爸!” “爸爸!” 几名大佬被臊的脸色通红,恶狠狠的瞪着江嘉豪,算是彻底把江嘉豪给记恨上了,都咬牙切齿地喊了句爸爸,灰溜溜的离开了赌场大厅。 “你们看到了,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自说自话,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江嘉豪满脸无辜地,对着四周吃瓜群众一摊手,指了指空着的座位:“还有人来吗?” “大哥,那轮盘有点邪性啊,江嘉豪那个扑街怎么能连中四次呢,不科学啊!” 绿色筹码区,阿泰的贴身马仔望着白色筹码区的闹剧,对着阿泰摇头,一脸的纳闷。 “那小子是有点邪性,不邪性能干掉我手里那么多好手?救得走沐婉柔?” “不管他,白色筹码区鱼龙混杂,自会有人收拾他。” 阿泰与人打着大四圈,目光撇着江嘉豪的方向,眼眸中除了恨意,还有着浓浓的忌惮。 他很想弄死江嘉豪,但江嘉豪身手不错,在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把握前,阿泰不准备打草惊蛇。 轮盘一个人是无法开局的,江嘉豪等了一会,见无人过来跟他一起玩,便目光在四下巡视着,盯上了肥膘请来的赌术高手。 他带着沐婉柔离开轮盘桌,拿着赢来的四十多枚白色筹码,走向那名日本女人。 肥膘原本赢了不少,自打肖媚跑到他这桌一起玩桥牌之后,肥膘几乎是一直在输。 当他看到江嘉豪拎着大把的筹码,直奔自己请来的赌术大师时,虽然对她很有信心,但还是多了些许担忧。 一吃瓜群众的目光紧随着江嘉豪的身影,想看看这个玩轮盘运气好到爆的家伙,玩麻将有几分能耐。 就在大家都认为江嘉豪要针对日本女人的时候,江嘉豪突然一个拐弯,跑到了兑换处,将手里的筹码换成了九枚绿色筹码。 然后在阿泰那铁青的脸色中,坐到了他的对面。 江嘉豪对着阿泰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挥手打着招呼:“阿泰哥,好久不见。” “巢你个屌毛!” 第五十四章:我江嘉豪报仇不隔夜 阿泰万万想不到,江嘉豪不在白色筹码区继续赢筹码,竟然敢跑到绿色筹码区,还坐到他的对面? 面对着江嘉豪那邪性的运气,阿泰虽然手里握着很多筹码,但多少有点忌惮,只能威胁道。 “小子,别以为你赢了几个筹码,就天下无敌了,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是吗?阿泰哥你可能误会我了。” “今天我坐在这里,是来报仇的,九枚筹码,足够让你光着屁股从万国豪离开!” 江嘉豪闻言笑容变冷,扫了扫同桌另外两名大佬,没印象,不认识。 洗牌码牌,庄家是阿泰,摇到三点,在江嘉豪面前的牌堆切牌。 面对着江嘉豪那赤裸裸的挑衅,阿泰只认为对方想在沐婉柔面前出风头罢了,不堪一击。 起手十四张牌,阿泰目光在牌上一扫,打出安全张九万,他不信江嘉豪吃得到。 下家准备吃牌,江嘉豪笑眯眯地拦住对方拿牌的手,将手里十三张牌同时掀开,拿过阿泰打出的九万,往自己牌堆里一磕。 “不好意思33555666777999天胡13番,谢谢阿泰哥。” “巢,搞毛线?” 来自东兴社的阿苗不信邪地盯着江嘉豪的手牌,骂骂咧咧地将手牌一推,冷笑道。 “小瘪三,这里可没有什么十三番的说法,平胡一张,卡夹两张,自摸宝和你这个天胡,都是三张。” “妈的,你出门没洗手吗?玩轮盘走狗屎运也就算了,这麻将...丧气!” 阿泰冷着脸不说话,只是默默丢出三张筹码,目光与东兴社的阿苗,西华街的野狗对了对眼神。 三人目光交汇,心照不宣。 江嘉豪自然是看到了三人眉来眼去,也不在意,继续码牌洗牌。 这次轮到阿苗坐庄,待得麻将牌都码完之后,他手里握着一张牌,犹豫着该不该打出去。 野狗有些不耐地道:“你磨叽不磨叽啊,开门随便打,想那么多干嘛?” “哼,给你九万,我不信你再来天胡。” 江嘉豪撇着阿苗那一脸嚣张的模样,很想把手里的牌推倒,终究是忍住了。 沐婉柔盯着江嘉豪那一副天胡的牌,秀美拧成一个川字,她发现江嘉豪的运气有些逆天得过分。 但见他明明可以再次天胡,却避开了胡牌,隐隐猜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轮到阿泰摸排打牌,阿泰右手在麻将牌上一划,冷笑着丢出一张九万,阿苗准备抓牌打牌,就看到胳膊再次被江嘉豪拦住了。 “喂,我不是刚打了...我特么。” 阿苗目视江嘉豪把牌推倒,十分头疼地挠了挠太阳穴,丢给他两张筹码。 野狗看清了场上的局势,这江嘉豪就是盯着阿泰咬,明明出手天胡都忍得住,阿泰这次要倒霉了。 野狗目光与阿苗交汇,二人幸灾乐祸地瞥了瞥阿泰,继续洗牌。 连续五回合,但凡是野狗和阿苗出牌,江嘉豪都会随手放过,但凡阿泰打出一张牌,江嘉豪宁可拆牌,也要让他点炮。 七个回合,阿泰手里只剩下最后一枚筹码,他脸色铁青。 麻将桌的筹码,最起码要有三枚起步,很遗憾,阿泰只能被迫离开。 江嘉豪见阿泰拿着最后一枚筹码走向轮盘,妄图翻身,笑眯眯地起身跟了上去。 “江嘉豪,你不要欺人太甚!” 阿泰真的怒了,江嘉豪赢了他二十几枚绿色筹码,那就等于二十几个日营业额五百到一千块的场子啊! 他爹鱼王再家大业大,一次性输掉这么多,阿泰也要疯了! 这江嘉豪竟然还咬着他不放,是要逼着他阿泰发飙吗?! “我说过,坐到你的面前,就是要让你光屁股滚蛋。” “想体面地离开,现在就带着最后一枚筹码走,不然你坐到哪个桌子,我都跟着你。” 眼下既然撕破脸了,江嘉豪也不绷着了。 现在的阿泰要么继续去兑换筹码,投入更多的场子做抵押,要么灰溜溜地离开,没有别的选择。 阿泰与江嘉豪的恩怨,引来了很多大佬侧目,都抱着肩膀,等着看阿泰的笑话。 阿泰一双冰冷的眸子犹如择人而噬的深渊,恨不得将江嘉豪生吞活剥。 他冷笑道:“江嘉豪,你很好,我们两个杠上了,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阿泰能屈能伸,带着一脸凶煞的小弟,在一众嘘声中离开了万国豪。 “你不该这么早跟他撕破脸皮的,鱼王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沐婉柔望着阿泰狼狈离去的背影,心中一股恶气散去不少。 她知道,今天江嘉豪这么咄咄逼人,都是在替她出气。 “我江嘉豪报仇从来不隔夜,忍了他这么久,算是很给鱼王面子了。” “只要你爹不死,鱼王不会为了几个小鱼滩,来针对我这个小人物。” 数了数,一共36枚绿色筹码,江嘉豪来到兑换处,用30枚绿色筹码换了三枚红色筹码。 在沐婉柔一脸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筹码区。 “你运势正盛,为什么不多赢点?” “过犹不及,我答应小马哥下场,就是为了踢阿泰出场,他都走了,我留下来继续得罪人吗?” 江嘉豪来到休息区,将筹码都丢给小马哥,耸了耸肩:“运气还不错,没给字花滩丢人。” “你个屌毛,这是运气不错吗?简直是赌神附体啊!” 小马哥大呼小叫,简直兴奋得不要不要的,红色筹码啊,那代表着正街的灰色产业,日收入是要超过两千块的! 江嘉豪这一下场,替他们字花滩赚翻了! 兴奋期过后,小马哥把玩着筹码,用胳膊杵着江嘉豪:“阿豪,既然你运道正盛,为什么不多赢点?” “这一趟字花滩来万国豪参加交流会,赚得盆满钵满,早就被其他势力惦记了。” “阿豪做得没错,过犹不及,知进退,比你强多了,就知道树敌!” 大马哥晃悠悠地走到观众席,狠狠瞪了一眼小马哥,其身后跟肖媚,江绮雯。 小马哥被大马哥指鼻子骂也不生气,无所谓地揉捏着少妇,换来了大马哥的白眼。 “大马哥,你怎么回来了?” 江嘉豪打量着大马哥手里的筹码,不多不少,好像没输没赢,倒是肖媚的手里,白色筹码有了十几枚。 “差不多了,肖媚一个小姑娘赢点筹码没什么,没人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太多。” “我一直收着手呢,把猪笼外那些小场子都输了,换了几个位置不错的,没赔,还赚了点。” “你都赢三枚红筹码了,我们再不离开,就要引起公愤了。” “怎么,你是跟我们一起回字花滩,还是晚一点自己回去?” 大马哥拍了拍江嘉豪的肩膀,一脸欣慰的神色,这次带着江嘉豪来参加万国豪,的确是王老吉最明智的抉择。 江嘉豪咧嘴一笑,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 严格来说,不论是大马哥还是小马哥,自打原主加入了字花滩,都对他不错,哪怕江嘉豪穿越过来也一样。 平心而论,江嘉豪对小马哥和大马哥,充满了敬重。 他闻言摇了摇头:“你们先回去吧,短时间内我估计会住在沐家,场子那边有龅牙苏他们盯着没事。” “如果你和小马哥找我,派个人去英京娱乐中心送个信,我能收到。” “那行,你自己小心。” 再次拍了拍江嘉豪的肩膀,大马哥踢了小马哥一脚,二人带着肖媚和江绮雯离去。 小马哥临走时还对着江嘉豪挤眉弄眼:“过两天我去英京娱乐中心找你玩,拜~” “切”目视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口,江嘉豪自嘲一笑,懒洋洋地靠在了椅子上。 他知道,沐鸿飞不离开,沐婉柔一定会在这里等到天黑的。 第五十五章:沐家完了! 持续三天的万国豪交流大会,有人欢喜有人愁,似乎所有人都记住了一个名字,江嘉豪。 这是个运气逆天的小子,傍上了勋爵的大腿,甚至勋爵为了捧红他,不惜丢出一间英京娱乐中心。 眨眼间一个星期过去,江嘉豪成功接手英京娱乐中心,成为西闸路上的红人。 他对英京娱乐中心的内部进行了大换血,清退了至少二分之一的服务生。 关闭了与毒品一切有关的生意,令英京娱乐中心的收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生意一落千丈。 有沐家嫡系来娱乐中心闹事,江嘉豪直接丢了出去,引得很多人怨声载道,纷纷去沐家祖宅告状。 这几日,原本清净的沐家别墅,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皆是来质疑沐鸿飞的沐家人。 别墅大厅内,作为沐鸿飞故去爱妻的弟弟沐鸿烨,首当其冲被人推举为代表,找到沐鸿飞当面对质,不惜发生争吵。 “大哥,你是疯了吗?英京娱乐中心那么大的铺子,你居然让给一个外人?” “这个扑街会做生意吗?一接手英京娱乐中心就清退了大批的服务生,咱们沐家的外戚更是清理得一个不剩。” “这是干什么,这是挑衅你知道吗?他在挑衅沐家!” “我听外面人说,这个叫江嘉豪的扑街,是小柔的保镖?小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那个扑街极度亲昵?!” “阿勒对小柔情根深种,推掉了多少个剑桥老教授的邀请,不肯留在英国深造,就是为了回来娶小柔。” “他俩才是青梅竹马啊,你老糊涂了,不该这么宠着她的,让外人怎么看,说小柔...” “小柔呢,我必须要跟她当面对质,她这么做,沐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我沐鸿烨以后走在大街上,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说我的儿子娶了一个不知检点...” “够了,沐鸿烨,这是你一个当舅舅该说的话吗,你还有点做舅舅的样子吗?!” 别墅客厅内,沐鸿飞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对于面前走来走去,吐沫星子乱飞的沐鸿烨,视而不见。 但听着对方那越来越不着调的话,突然冷哼了一声,把报纸重重一摔。 沐鸿飞拿过一旁的手杖,站起身对着沐鸿烨的后背打去,那是完全没留手。 沐鸿烨见沐鸿飞真怒了,连忙躲避着手杖,给沐鸿飞陪着不是:“大哥,我这不是气糊涂了嘛,你别生气,别生气,听我说。” “您看哈,我们谁都知道,以西闸路那间娱乐中心的收益,350万根本就是白菜价,所谓的验资更是你自导自演的把戏。” “之前我们都说好的,等阿勒回来,这间娱乐中心就给阿勒打理,现在阿勒要回来了,你就把它送人了?” “我是沐家人,我自然希望沐家越强大越好。” “如果说你把那间娱乐中心让给一个有才能的人管理,他比阿勒优秀,我沐鸿烨绝口不提这件事。” “可你看看那个小混混,把日收益几万块的娱乐中心搞成什么样子了,清退了咱们的外戚不说,还掐掉了所有的D品生意。” “你告诉我,那么大的娱乐场所,不卖D品,卖果汁吗?水电费人工费他都赚不回来啊!” “他根本不会生意,就是在糟蹋那么好的场子啊,大哥,你明不明白啊!” 沐鸿烨不断躲着沐鸿飞的追打,当真是不肯停下吐沫横飞的嘴。 气的沐鸿飞大口喘着粗气,又坐回沙发上,抓起一旁价值几万块的瓷壶,丢向沐鸿烨,落地后摔了个粉碎。 “舅舅,当你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不要在背后诋毁这个人,很低劣。” 楼下的争吵声太大,沐婉柔站在二楼的平台上向下望去。 见沐鸿烨把沐鸿飞气得胡子乱颤,连忙跑下楼梯,安抚着沐鸿飞,命人收拾掉地上的碎渣子。 沐鸿烨见沐婉柔下来了,脸上多了些许尴尬。 他敢跟沐鸿飞讲道理,因为沐鸿飞是他的姐夫,当年他老姐的死也是因为沐鸿飞,沐鸿飞有愧,所以沐鸿烨才敢肆无忌惮。 但对于沐婉柔,这个看似外表柔弱,实则外柔内刚的侄女来说,沐鸿烨是多少有些发怵的。 沐家大部分的产业,看似都是沐鸿飞一人在操持,只有沐鸿烨这个当舅舅的人知道,这些年沐家能够稳步发展,其背后的能人是沐婉柔。 沐婉柔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但出身勋爵世家的她,自幼精通琴棋书画,最喜欢诗歌,对任何书籍看过三遍,都能做到过目不忘。 尤其对统计账目和经商,更是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敏锐,她懂得宝物自晦,从来不贪功,只会在无人的时候替自己老爹出谋划策。 可以说没有沐婉柔,沐家现在的产业至少要缩水三到五成,绝对不夸张。 “小柔啊,你误会舅舅了,舅舅怎么能是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呢,对吧。” “舅舅这是担心你啊,担心你少不经事,被坏小子骗了。” “你表哥最迟月末就要回来了,我和大哥最期望看到的,就是沐家最优秀的两个晚辈组成家庭,让沐家开枝散叶。” “但这次你真的糊涂啊,大哥错信了那个扑街,你怎么不劝劝他呢。” “还有,咱们沐家家大业大,请不起保镖吗?要在外面雇佣一个社团马仔?这让其他人怎么看沐家?” “沐家在香江向来中立,从不参与到各大社团的争斗中,你跟一个古惑仔走得那么近,现在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了,说你沐婉柔准备下嫁,要嫁给一个古惑仔当老婆。” “这件事纯属无稽之谈嘛,舅舅是相信你的,我的乖外甥女绝对不是那么没品的人,你一定是被他骗了,对不对?” “要我说,咱们赶紧把西闸路的娱乐中心收回来,跟字花滩那些古惑仔撇开关系,如果你不忍心安排,那舅舅出手做了他,一了百了。” 目视沐婉柔替沐鸿飞捋顺气息,沐鸿烨坐到了二人的对面,表情那叫一个真挚。 沐婉柔没再搭理沐鸿烨,直接叫来了阿桑:“阿桑,舅舅他现在脑子有点不清醒,一个人开车不安全,你带人送他回家。” “是,小姐。” 阿桑对于沐婉柔的指令,那是绝对的服从,他冷着脸来到沐鸿烨的面前,对着沐鸿烨做了一个请字,令沐鸿烨的脸色铁青。 “小柔,我是你亲舅舅啊,你竟然为了一个小瘪三,要把你舅舅撵走?舅舅心寒呐!” “大哥,你看看小柔啊,都被你宠坏了!” “你就纵容她吧,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别拉我!” 沐鸿烨深深地望着沐婉柔和沐鸿飞,一甩阿桑的胳膊,冷着脸向着别墅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苍凉大笑:“完了,沐家完了,早晚要败在你这个小妖精手里!” “爸,你没事吧?” 目视沐鸿烨离去,沐婉柔给沐鸿飞倒了一杯温水,从兜里拿出小药瓶,倒出几颗治疗心脏的药丸递给沐鸿飞。 沐鸿飞接过水杯和药丸,摇了摇头,将药丸用温水送服。 良久,沐鸿飞的脸色趋于正常,把水杯放在了一边,轻轻拍着沐婉柔的手。 “丫头,你跟爸爸说,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爸,阿豪接手娱乐中心,第一件事自然是核对账目,西闸路的账目有一半都是伪造的,夸大数据,做假账,只要是用点心思,完全看得出来。” “这些死账,烂账,坏账,自然出自咱们的外戚之手,都是蛀虫,很有意思的是,这些蛀虫都是舅舅一系的人。” “阿豪顶着压力把娱乐中心大换血,做得比您想象的还要干脆,得罪人自然是难免的。” “至于他掐掉D品生意,是我默许的。” “我觉得阿豪说得很对,毒品这东西害人不浅,他无法阻止别人去做毒品生意,但阿豪绝对不碰,这点我很欣赏。” “阿豪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底线,这样的人,才最适合带领沐家一直传承下去。” “我不可否认沐勒表哥很优秀,但再优秀,在他的观念里依旧是洋人为尊。” “他跟我们沐家的理念不同,父亲虽然是英女皇亲命的勋爵,但您的心一直属于大陆,从不认为洋鬼子比华人高尚几分。” “父亲,慢慢地你会发现,现在的阿豪很像年轻时的您,有梦想,有执拗,给他时间,他可以的。” 沐鸿飞见沐婉柔一说起江嘉豪,眼眸里都闪着光,笑得十分无奈,点了点她的鼻尖。 “哎,真不知道那个小子哪里好,把我的小公主迷得团团转。” “那就给他点时间,一间娱乐中心而已,我沐鸿飞玩得起。” 第五十六章:大人物齐至 万国豪三天时间,江嘉豪只是出手了几次,加上肖媚。 他们两个人替字花滩赢来了30间铺子,其中两间更是油麻地正街上的大赌坊,日收绝对超过三千块。 搭配大马哥折换的新铺子,他们三个人的努力,就让字花滩从猪笼里走了出来,在鱼龙混杂的油麻地站稳了脚跟。 尤其当这些铺子,很多都来自鱼王的摊位时,字花滩的脚步,更是空前绝后的大跃进。 猪笼内,现在字花滩一家独大,就算是赢了很多铺子的肥膘,也只能望洋兴叹。 为了不被字花滩赶尽杀绝,肥膘主动割掉十几间赚钱的铺子让给字花滩,算是平息了王老吉的怒火。 王老吉的野心也不再满足于小小的猪笼,开始布局油麻地,四处扩充人脉,成为当下油麻地的热门话题。 四月初,字花滩在英京娱乐中心大摆宴席,邀请猪笼各个势力的首脑,与油麻地新交的大佬,来参加字花滩三年一届的扎职大会。 这次扎职大会共扎职108人,其中红棍一人,折纸扇27人,揸数20人,草鞋60人,共计108人,邀请18家社团堂主前来坐观。 很快时间便来到4月3日,整个西闸路都被封死,一条街上都是舞狮表演,鞭炮轰鸣。 英京娱乐中心的大门口,王老吉穿着火红色绣着铜钱的地主老财衫,穿着红色马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把玩着核桃,那是笑容满面。 在他的左右两边跟着大小马哥,三人站在门口,迎接前来庆贺的社团大佬。 “王老爷子,恭喜恭喜啊,一段时间没见,您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诶,张社长哪里话,大厅里已经准备好休息区,快请进,阿苏,过来接一下张社长。” “王堂主,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阮文杰,过来接一下李社长。” “哎呦,王老吉,今天很喜庆嘛,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嘿,你个老瘪犊子还活着呢,赶紧地进屋喝茶,我早就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雨前龙井。” “小马,快请你王叔叔进屋,让人把我准备好的茶叶拿出来。” “王老,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大马哥一直满脸含笑,招呼着客人进屋,见王老吉总是悄悄地捶打着大腿,担忧地说道: “干爹,要不您先进去吧,外面风硬,您的老寒腿受不了。” “无妨,字花摊三年一次扎职,以往都是小猫两三只,来观礼的人也没几个,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么风光了,我能挺得住。” “诶,李老,请进请进~” 王老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直陪着笑脸请人进屋,瞥了瞥四周,一直没见到江嘉豪,便好奇地问道。 “阿豪呢,怎么一上午没看到他人,今天他是正主,得出来接客啊~” “阿豪一直在里面忙着安置客人呢,他...” 一辆奔驰老爷车停在了万国豪的门前,打断了大马哥的话,连忙扶着王老吉迎了上去。 “吕探长,严探长,真是稀客啊,快里面请。” “王老客气了,今天是字花滩的大喜日子,我们不请自来,还请王老不要怪罪。” “二位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进去就好。” 车门打开,吕华和严同联袂而来,见王老吉主动迎了过来,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就在这时,又一辆奔驰轿车停在娱乐中心的门前,有保安打开车门,下来的竟然是乔麦蒂勋爵? 吕华和严同对视了一眼,二人跟着王老吉一同迎了过去。 乔麦蒂年过花甲,在保镖的陪同下下了车,抬头看着眼前的英京娱乐中心,笑着与王老吉和吕华握了握手。 “老身不请自来,王先生不介意吧。” “勋爵您真的是客气了,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我想都请不来呢,快里面请。” 如果说突然到来的吕华和严同,让王老吉有些欣喜,那乔麦蒂的出现,王老吉就是狂喜了。 这可是英女皇亲命的勋爵啊,别说他字花滩了,就算是四大家族扎职,人家肯去吗? “不及,还有老朋友没到。” “嗯,他们来了。” 随着乔麦蒂的话音一落,又是两辆奔驰老爷车停在了英京娱乐中心的门前。 车门打开,滕岳勋爵在长子滕山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下了车,对着王老吉点头示意。 另一辆车门打开,一身白色公主裙的沐婉柔,搀扶着沐鸿飞下了车。 这一刻,英京娱乐中心门前的鞭炮声仿佛都静止了,一些舞狮都下意识停在了原地。 那些来祝贺字花滩扎职的社团大佬都懵逼了,空气陷入绝对的凝滞。 什么情况,王老吉不仅请来了华人探长和华人总探长,还把香江仅存的三个勋爵给请来了? 我的天,王老吉血压飙升,要不是大马哥在身后扶住了他,王老吉绝对要昏倒。 “滕岳勋爵,沐鸿飞勋爵,乔麦蒂,吕华探长,严同探长,里面请~” 王老吉极尽谦卑,凑到了几人身边主动带路,至于招待其他来祝贺的客人,王老吉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只要稳住这几位大神,那他字花滩成为香江第五大家族,岂不是轻而易举?! 大马哥见沐鸿飞并没有要挪步的意思,连忙招呼一旁的记者过来拍照。 他火速冲进了娱乐中心,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江嘉豪,拉着他就往外走。 “大马哥,我这忙着呢,咋了?” 江嘉豪今天可没有扎职的觉悟,一直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张罗着服务生做出各种甜点。 大马哥找到他时,江嘉豪身上全是面粉,鼻尖也脏脏的,大马哥着急拽他出门,倒是没仔细看。 “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三大勋爵还有吕华,严同都来了,都在外面呢。” “啥?沐老爷子来了?” 江嘉豪拍了拍身上的面粉,抖了抖头发上的白色,被大马哥拉到了娱乐中心的正门口。 这一看,不只有三大勋爵,吕华,严同,就连以跛豪为首的四大家族坐馆都来了,场面属实有点震撼。 沐鸿飞正被记者们拉着拍照,本来以他的身份,是不屑做这种勾当的,但架不住心肝宝贝一直拽着他的胳膊。 年过七十的勋爵,只能强撑着假笑,陪着一群记者们胡闹。 见到江嘉豪出来了,沐鸿飞佯怒地瞪了一眼沐婉柔,才缓缓挪动着脚步,在王老吉和大小马的护卫下,与其他人一同走进英京娱乐中心。 娱乐中心一楼大厅是临时休息区,已经坐满了字花滩邀请来的各方大佬,当他们得知香江三大勋爵齐至,都眼巴巴地张望着。 待到沐鸿飞几人走进大厅,当真是万众瞩目,频频有人挥手打着招呼。 “楼上是包间,几位请上楼。” 点开电梯,让一众大佬进了电梯,江嘉豪快步跑到二楼,电梯门刚好打开。 他化身指路小哥,将众人邀请到整个英京娱乐中心最大的包间,替众人安排茶水点心。 “阿豪啊,你就别去忙了,在这里陪一陪勋爵大人,我去门口接人。” 王老吉自然看得出来,今天沐鸿飞一群人能现身,都是看在江嘉豪的面子上。 他亲热地拍了拍江嘉豪的肩膀,带着大马哥离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群人刚好把屋子的椅子坐满,只在沐婉柔的身边,空下了唯一的一个。 江嘉豪望着屋里一众大佬打量着自己,脸色多了些许羞红,讪讪地走到了沐婉柔的身边,弯腰对众大佬抱了抱拳。 “欢迎各位前辈来参加我字花滩的扎职大会,小子我替王老谢谢大家光临。” 第五十七章:字花滩扎职大典 英京娱乐中心的三楼,是一间超过400平的大型宴会厅,为了应对这次字花滩扎职,这里已经被提前改造了。 正中央是一处红布搭成的台子,台子上左右两侧各横列十二个黄花梨的椅子,就在台子的正中央,有一张巨大的红布。 红布上写着字花滩的传承历史,以及历代堂主的名姓,字数密密麻麻的,清一色草书,显得极为狂野。 红布的正前方,摆着一个超大号的铜质香炉,据说这是字花滩祠堂里供奉的老家伙,今日特地请出来的。 就在大厅的中央,一条宽三米的红地毯,从大门口一直铺到红台子前方。 红地毯的左右两边,摆满了观礼者落座的椅子,每个椅子中间都有小桌子,上面放着果盘茶点。 临近上午十点,三楼的大厅门被推开。 王老吉率先进入,邀请三勋爵,四社团,还有华人探长,总探长一行人登上红台子,在黄花梨的椅子纷纷落座。 待到王老吉一行人坐下后,英京娱乐中心的大门前有人点起超大号的鞭炮,震耳欲聋。 第二波进入大厅的,是字花滩的高层,也就是执事团,清一色的白发老头。 第三波进入的,是前来观礼的各大社团坐馆。 待得众人齐齐落座,英京娱乐中心门口的鞭炮声停止。 有两名彪形大汉抬着大红鼓,由一人居中捶打,从娱乐中心的大门口踩着红地毯,一直走到三楼宴会厅,来到了红台子的前方,才将大鼓落地。 王老吉起身拿过鼓槌,在大鼓上狠敲三击,鼓声隆隆:“及时到,请祥瑞!” 所谓的祥瑞,就是一直在大门口舞动的三只黄金狮子。 它们跳着奇怪的鼓点,摇头摆摆,成品字形踩着红地毯上了楼梯,走进宴会厅,在一众大佬较有兴趣的目光中,登上了红色高台。 第一只狮子张口一吐,吐出一幅卷轴,由大马哥接过打开,是一副上联,上书:百代传承字花滩。 第二个狮子摇头摆尾地凑上前来,又吐出一副下联,由小马哥打开,下书:今朝及第美名扬。 第三个,也是个头最小的狮子凑到王老吉的面前,王老吉满脸笑容地接过一幅卷轴打开。 这时三头黄金狮子摇头摆尾地离开,围绕着嘉宾席不断转圈,逗得众大佬频频发笑。 王老吉打开了卷轴,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目光吸引了过来,朗声道。 “我字花滩起于明,兴于清,传于今,经历了几百年的时光,历278代香主。” “我字花滩的刀,是斩敌之刀,我字花滩的棍,是守护之棍,入我字花滩者,姐妹弟兄亲如一家!” “庚申年庚辰月庚午日,今字花滩第278代香主王老吉,借宝地替后辈儿郎扎职,恭请各位同道观礼,请先辈前贤见证!” 红台上,王老吉对着四周抱拳,各大佬纷纷抱拳回应,他回头对着身后的红布执堂主礼,表情肃穆。 片刻后,王老吉转过身,继续朗声道:“先贤以证,吉时已到,请诸君入殿!” “咚~咚咚~”大马哥手持鼓槌,站在大鼓前敲响鼓点,一群唢呐手在大厅的最外围,吹起字花滩只有在扎职时才会响起的唢呐。 唢呐声苍婉凄凉,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令在座观礼的大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们仿佛看到了数百年间,字花滩由最初的草班,一步步走到颇有名气的民间组织,最后暗淡于岁月。 无数可歌可泣的先辈那不屈的哀嚎,诉说着字花滩成长的辛酸。 唢呐声戛然而止,鼓点声却越来越来激昂。 就在三楼大厅的门口,以江嘉豪为首的108人,身穿火红色锦缎,下着宽松马裤,脚踏马靴,腰间别着马鞭。 迈着沉重的步子,踩着鲜红的地毯,一步一步走到了红台子前,对着王老吉单膝跪地,做字花滩晚辈手礼。 王老吉目光扫过眼前跪着的晚辈,即便脸上想保持严肃,但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笑容。 多少年了,字花滩很久未出现过30人以上的扎职,历届声望最高的宾客,也不过就是猪笼内部的坛主。 但今天不同,字花滩扎职108人,个个都是极为优秀的晚辈。 这其中一半以上的草鞋,未来都有扎职红棍的潜力,但他们遇到了太过优秀的江嘉豪,自然就显得暗淡无光。 王老吉眼角隐隐多了些许泪花,他仿佛看到了字花滩即将崛起的未来,就在眼前这些后辈身上。 对着身后一抬手,小马哥立马送上一根高香,台下也窜出一票小弟,替108名即将扎职的成员分配香烛。 待到众人手里都有了香烛,王老吉点燃了手里的高香,走下红台,依次替众人点燃香烛。 这个步骤在字花滩扎职中,有着很深的寓意,名为香火万古传,薪火永不熄。 待到108人的香烛全部点燃,王老吉返回红台,将手里的高香插进铜质香炉。 江嘉豪见状,立马起身登台,来到铜炉前高举香烛,弯腰行了三礼,将香烛插进香炉。 这三拜看似拜香炉,实则在拜台子上的大红布,那里有字花滩历代前辈的名讳! 王老吉表情严肃地质问道:“爱兄弟姐妹爱黄金?!” 江嘉豪高声回应:“爱兄弟姐妹!” 随着江嘉豪的话音落下,台下107人纷纷站起,将香烛高举过头顶,对着香炉和红布拜了三拜,齐声回应:“爱姐妹兄弟!” 声音如惊雷,气势迫人,震荡着空旷的大厅响起一连串的回音。 王老吉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质问江嘉豪:“求高官厚禄求忠义?!” “求忠义!” 随着江嘉豪话音落下,台下107人再次举香烛三叩拜,齐声喝道:“求忠义!” “很好”王老吉侧身避让,指着众人面前的红布,厉声道:“说好话都会说,今日尔等在众位先辈的见证下,可敢立誓?!” 江嘉豪一把撕开扣子,露出赤膊的上半身,极其严肃的拍了拍胳膊上的字花滩纹身。 接过小马哥再次递过来的三根香烛,对着铜香炉和红布拜了拜,朗声道。 “今日我江嘉豪在此立誓,入字花滩者,当爱兄弟姐妹,求忠义,如有违背,先辈英灵共诛之!” 极其严肃地举起三根香烛,江嘉豪转过身对着身后107位字花滩成员弯腰行礼。 “今我江嘉豪立身红棍,当以发扬字花滩为己任,对兄弟姐妹友爱,对忠义肝胆热诚,请诸位见证,如有违背,共诛之!” 台下107位字花滩成员高举香烛,对着江嘉豪弯腰一拜,齐齐喝道:“恭迎字花滩新任红棍!” 齐喝声音落下,龅牙苏上前一步,对着台上红布三鞠躬。 “今我龅牙苏扎职白纸扇,当以发扬字花滩为己任,对兄弟姐妹友爱,对忠义肝胆热诚,请诸位见证,如有违背,共诛之!” 龅牙苏话音一落,阮文杰上前一步,高举香烛,对着台上红布三鞠躬,喝道。 “今我阮文杰扎职草鞋,当以发扬字花滩为己任,对兄弟姐妹友爱,对忠义肝胆热诚,请诸位见证,如有违背,共诛之!” “今我江绮雯扎职揸数,当以发扬字花滩为己任,对兄弟姐妹友爱,对忠义肝胆热诚,请诸位见证,如有违背,共诛之!” “今我阿宝扎职白纸扇,当以发扬字花滩为己任,对兄弟姐妹友爱,对忠义肝胆热诚,请诸位见证,如有违背,共诛之!” “今日我...” 目视107人相继宣誓,江嘉豪对着众人行了一礼,再次高喝道:“同喜,恭贺诸位扎职!” 言罢,江嘉豪转过身,将手里的香烛插进铜炉,来到一旁站定。 其台下107位新扎职的成员轮番上台,将手里香烛插进香炉后,回归原位。 江嘉豪接过小马哥递来的匕首划破右手,又朝着铜炉里挤了几滴鲜血,将匕首还给小马哥,对着王老吉和在座执事执平辈礼。 这一刻,字花滩众执事齐齐上台,围绕着江嘉豪吐口水,每人吐了一口,对着江嘉豪抱了抱拳,返回原座位。 江嘉豪目不斜视,表情坚定,转身望向王老吉,躬身行礼:“今字花滩红棍江嘉豪,欲立江字堆,请堂主应允。” 王老吉对着江嘉豪点了点头,转头望向红布三鞠躬,高声道:“今字花滩三年一度扎职大会礼毕,共扎职红棍一人,折纸扇27人,揸数20人,草鞋60人,共计108人。” “鉴于新任红混江嘉豪护字花滩功劳卓著,特许建立江字堆,请诸位前辈见证!” 鼓声停止,大马哥递来字花滩红名册和毛笔,交给王老吉。 王老吉提笔一挥,在绢布红名册上,写下了江字堆,江嘉豪的名字,随手用火机点燃,丢进铜炉。 绢布易燃,落入铜炉之后很快燃尽,变成了一抹黑灰。 王老吉满脸欣慰地将毛笔还给大马哥,也不在意江嘉豪上身的污浊,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豪,堂主老了,未来的字花滩就要靠你们这些后起之秀了,好好辅佐大马。” “我明白。” 三年一届的扎职大会到这一步就算是结束了,王老吉对着四周观礼的社团大佬抱了抱拳,笑道。 “欢迎诸位给字花滩面子,前来参加晚辈扎职礼,我已令人准备薄酒小菜,诸位这边请。” 随着王老吉一个请字对准宴会大厅的门口,接过大马哥鼓槌的鼓手开始敲响鼓点,躲在角落的唢呐手,也开始吹响唢呐。 只是这次的曲调是欢快的,三只黄金狮子则是蹦蹦跳跳地跳到了红毯中间,任由小马哥举起长竹竿,吊着红绣球,指引它们前行。 就在这三只黄金狮子的身后,一众大佬彼此谈笑着,前往二楼就餐。 第五十八章:握手言和 原本流水席是准备摆上三天的,但王老吉觉得三天太奢侈了。 反正那些前来观礼的大佬,也不是过来蹭吃蹭喝的,像英京娱乐中心这样的大地方,摆一天足矣。 英京娱乐中心的二楼,有包间有大厅,堂主级别的大佬,别管是大社团还是小社团,自然要进包间的。 大厅则是坐着跟随各位大佬来观礼的马仔小弟,每桌由字花滩的新晋扎职作陪。 沐鸿飞,乔麦蒂,滕岳,吕华,跛豪这些大人物,自然是提前离开了,并未参与宴席。 江嘉豪作为新晋的字花滩红棍,必须规规矩矩地跟着王老吉和大小马,坐在包间里,陪伴一众大佬吃吃喝喝。 今天来的大佬有一个算一个,江嘉豪见过的,也就只有四大社团的坐馆,黄包会的杜启笙,还有死对头肥膘。 江嘉豪很好奇,猪笼里那么多关系好的坐馆王老吉不请,怎么把最不对付的肥膘给请来了? 饭桌上,王老吉一一替江嘉豪介绍各位大佬,他每介绍一个,江嘉豪就要起身陪一杯白酒。 是白酒啊,不是啤酒! 这一桌二十几个人还没打完圈呢,江嘉豪已经晕晕乎乎了,不得不跑去洗手间抠嗓子眼,嗷嗷吐。 跟他一起冲出来的,还有阿宝,阿宝一个小孩子扎职白纸扇,自然是引来了很多人的好奇。 小孩子怕捧啊,一捧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被一群坏痞这顿忽悠酒。 “诶,大哥哥,好巧诶,你也来吐。” 阿宝从不像其他人那样称呼江嘉豪阿豪,或者是豪哥,任谁怎么劝,他只管江嘉豪叫大哥哥。 似乎这大哥哥三个字,代表着阿宝对江嘉豪独特的依赖,江嘉豪也喜欢阿宝叫自己大哥哥。 撇着一旁阿宝吐得昏天暗地,江嘉豪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无数个混社团的四九仔,多少人都梦想着扎职,一步登天。 阿宝还差一个月十六岁,刚入字花滩就扎职白纸扇,这是多少人眼馋和嫉妒的。 他这顿醉酒避不开,也没法避,这是他执意入社团的代价,以后只会更惨烈。 “我已经在四楼给你们留了房间,累了就上去睡。” “我没事的,我是男子汉!” 阿宝脚步虚虚,对着江嘉豪比了个耶,屁颠屁颠地又跑去喝酒了。 就在这时,江绮雯从洗手间出来,来到水池边洗手。 她见江嘉豪不断用冷水扑面,从兜里拿出一瓶GreenOil,替江嘉豪涂抹在太阳穴。 “嚯,这味道,怎么好像风油精?” 拿过江绮雯手里的瓶子闻了闻,绿色的液体,刺鼻的味道,闻一闻醒神醒脑,这不就是风油精吗? GreenOil?加拿大产的风油精?我还以为风油精是内陆专属呢。 “哪弄的?” 江绮雯见江嘉豪对GreenOil爱不释手,莞尔一笑,将瓶盖递给他。 “前一阵逛街,跟肖媚在商场里买的,买了好几瓶,这瓶送你了。” “这是好东西,贵吗?” “不便宜,要三美元一瓶,折合港元你自己算。” “少喝点酒,别把身子喝坏了。” 对着江嘉豪抛了一个妩媚的眼神,江绮雯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我住在403房间,今晚肖媚陪贝蒂住,我晚上不锁门哝,” “别了,你还是锁吧,别大半夜的钻进去色狼就不好了~” 再次对着镜子,涂抹了点类似风油精的GreenOil,江嘉豪鼻子对准瓶口猛嗅,呛得直翻白眼。 “嚯,好东西啊,就是贵啊~” 随手将GreenOil揣兜,江嘉豪冲了冲手,返回包厢。 包厢内,王老吉已经喝高了,正跟几个老家伙搂脖子抱腰,哼唱着让人听不懂的粤剧。 大小马则坐在一旁,用筷子敲着碗,替几名老不休配乐。 当他们看到江嘉豪回来了,立马拽过江嘉豪,扩大了狼嚎的队伍。 江嘉豪认为自己唱歌不算好听,但绝对称不上难听,可跟着一群老不休哼哼,他真的要把自己恶心吐了。 告个假离开,江嘉豪换了一个包厢,这里面坐着肥膘和杜启笙几人,都是猪笼里的大佬。 屋里还算安静,有趣的是,肥膘的日本女技师在陪同。 “笙爷,彪哥,还有各位前辈,感谢大家来参加字花滩的扎职,咱们猪笼一家亲,以后有用得着我江嘉豪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能帮一定帮,帮不上的想办法帮,都在酒里了。” 主动举起杯,江嘉豪对着在座十几名大佬,隔空碰了碰杯子,将一杯白酒饮尽。 “哼~王老吉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收了大小马已经够让我们这群老家伙嫉妒了,又冒出来个阿豪,看来字花滩是苦尽甘来了。” “就凭你阿豪这句话,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干~” 杜启笙笑眯眯地打量着江嘉豪,他一举杯,身边的大佬们纷纷举杯,众人都干了。 肥膘凑到江嘉豪的身边,一把搂住江嘉豪的脖子,表情满是唏嘘。 “阿豪,江湖事江湖了,当初你去厕巷杀我,险些把老子干掉,我对你发追杀令,这也无可厚非。” “严格来说,你我之间是没有仇怨的,以后多来厕巷耍耍,我那里的小妞,各个吹喇叭的本事一绝,保证你乐不思蜀。” 肥膘服软了,如今的江嘉豪后台太硬了,他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 “彪哥说的哪里话,都是猪笼出来的兄弟,我要杀你,你要杀我,那都是过去式了,以后只要彪哥看得起我江嘉豪,我们就是兄弟。” “至于吹喇叭嘛,我不太好这口,不过我那几个兄弟对此情有独钟,有机会让他们去给彪哥捧场。” 说好话谁不会说,这年月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意外死亡的机会,既然肥膘服软了,江嘉豪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他反手搂过肥膘的脖子,二人频频碰杯,就差喝交杯酒了。 一旁的杜启笙和几位社团大佬交换着目光,暗自点了点头,都在心中赞叹,江嘉豪这个小鬼,会做人。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利亚,我在日本请来的赌术高手,那天要是没有她,我在万国豪就要当掉裤衩了。” 肥膘没想到江嘉豪这么通情达理,一时间对江嘉豪的好感度暴增。 他搂着江嘉豪,指着一旁独自饮酒的日本女人,笑得很是邪淫,江嘉豪一看这眼神就了然了,这俩人有故事啊。 江嘉豪跟利亚握了握手,算是浅浅触碰,并不留恋,令利亚挑了挑眉。 就在这时,龅牙苏醉醺醺地趴在门口招呼道:“阿豪,外面有人找你,说是来祝贺你扎职的。” “你去忙吧,咱们这里都是自己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杜启笙见有人找江嘉豪,笑着开口,给了江嘉豪一个台阶下。 江嘉豪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临走不忘再敬一杯酒,离开了包间。 英京娱乐中心的大门前,遍地的红纸屑,都是鞭炮燃放后留下的杂物,正由字花滩的小弟清理着。 门口站着一道孤独的身影,穿着西装,正背对着大门。 江嘉豪看着对方的身影,笑着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给了他一个熊抱。 “阿欣,来了怎么不上去啊,走走,上去喝酒。” “阿豪,还是算了,我不太喜欢社团的气息,恭喜你扎职成功,这个红包一定要收下。” 来人正是方欣,自打上次住了院,被洋鬼子大夫认定有可能变成脑痴呆,江嘉豪便四处寻找名医。 沐婉柔得知方欣的事,便让沐鸿飞从美国请来了最权威的脑科教授,来香江救治方欣。 这年月美国的医学还是很发达的,人家来一趟,轻轻松松就把方欣治好了。 又经过简单的恢复治疗,方欣除了偶尔会头疼,几乎没什么事了。 丁力嘛,自然是被江嘉豪打了黑枪,丢进香江了,恐怕这会已经养肥了一票海鱼。 方欣好了之后,很感激江嘉豪的救命之恩,但并不喜欢江嘉豪的社团身份,便显得有些若即若离。 江嘉豪也不急,在他的印象中,方欣这个憨货,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顺其自然更好过咄咄紧逼。 今天方欣能来,还是过来送红包的,这让江嘉豪多了些许小欣喜。 但见方欣不肯进去喝酒,只能送着他离开西闸路,目视他驱车离开,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路过一条小巷时,江嘉豪本能地停住脚步,举起打开保险的黑星,对准小巷中黑暗的角落。 沙沙声响起,一道人影从暗处浮现,摘下了帽子,对着江嘉豪露出了一丝笑容。 “江先生,好久不见。” 第五十九章:够不够买命? “是你?” 黑暗中走出的人影,正是有些沧桑的黄义。 他脸上多了浓郁的胡子茬,面对着江嘉豪的枪口,并不畏惧。 “聊一聊,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算是祝贺你扎职红棍。” 言罢,黄义转身向着黑暗中走去。 江嘉豪冷着脸,瞬间取出消声器安装在枪口,对着黄义连开数枪。 叮叮叮~子弹乱飞,分别击中黄义的两条手臂,两条小腿。 他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又强行站了起来,依旧背对着江嘉豪,就那么缓缓没入了黑暗中。 “他在搞什么飞机,不怕死吗?!” 面对着黄义不闪不避,硬挨了自己四枪,江嘉豪脸上布满了杀意,追进小巷。 预想中,小巷内并没有杀手埋伏,黄义瘫坐在拐角,正用纱布包扎着胳膊,显得极为吃力。 他见江嘉豪追了进来,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江嘉豪走到黄义的面前,将枪口抵在了黄义的眉心,只要扳机按下去,黄义的脑袋就会炸成大西瓜。 面对着额头冰冷的枪口,黄义依旧不为所动,即便鬓角冷汗直淌,也没有半点惧色。 “你说得对,如果不是敌人,我真的很想跟你交个朋友,可惜了。” “叮叮叮~”三枪齐发,只有清脆的扳机声,并无枪响。 瞥了瞥江嘉豪没有弹夹的黑星,黄义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没想过杀你。” “可你开枪了。” 江嘉豪从兜里拿出弹夹装填,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递给黄义。 “那三枪,我有两枪是对天的,第三枪并没有对准你的要害,所以你死不了,成为风头正盛的字花滩红棍。” “江嘉豪,刚刚你打了我四枪,我们扯平了。” 黄义接过香烟嘬着,脸上的痛楚缓和了几分,说出来的话,却让江嘉豪泛起冷笑。 “今天你说破天去,都得死,抽完烟送你上路。” 香烟抽到了烟屁股,黄义才恋恋不舍地丢掉。 他扶着墙壁支撑起来,见江嘉豪又抬起黑星,对着江嘉豪道: “江嘉豪,你也是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知道我们这种人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永远护得住沐鸿飞和沐婉柔吗?” “送我离开香江,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见江嘉豪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黄义突然放声大笑,笑容中尽是无奈。 “江嘉豪,吴涛他们死在你的手里,我不怪你,怪就怪他们自己没本事还贪得无厌。” “私吞了阿泰的货,你不杀他们,阿泰也会逼着我杀了他们,所以我该谢谢你,而不是恨你。” “考虑一下,是握手言和替彼此谋个退路,还是为了所谓的面子,让我们都没有回头路。” “我可以发誓,只要你能送我离开香江,我此生绝不与你为敌,还会送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礼物。” 小巷里陷入绝对的沉默,黄义不说话了,就那么笑眯眯地盯着江嘉豪。 “有什么礼物,能比杀了你更有诱惑?” 江嘉豪深吸了一口气,眼眸中的杀意渐渐收敛,对黄义的提议,多了一点意动。 今天黄义敢独自一个人来找他,不管怕不怕死,躲在暗处的同伴,就是他的底气。 一枪崩了黄义不费事,但接下来江嘉豪和沐家,极有可能面对黄义伙伴无休止的报复。 面对连身份都摸不清的敌人,江嘉豪防得了一时,防得住一辈子吗? 回想着那一晚中枪的情况,江嘉豪不得不承认,被猎枪喷在后背不死,不是他命大,是黄义没动杀心。 黄义见有谱可谈,从怀里掏出一个地址丢给江嘉豪,道:“明天下午3点,阿泰会在南丫岛跟越南人交易军火。” “这个消息值不值得我买命?” 江嘉豪右眼皮不停地跳,反问道:“我怎么确定,是不是你跟阿泰做的苦肉计。” “哼~如果不是我没能力吃下,是不会把这条消息告诉你的,信不信是你的事。” “江嘉豪,三天后这个时间,这个小巷,我等你。” “如果你送我离开香江,我再送你个大礼。” 黄义虚弱地冷笑,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脚步。 江嘉豪握着黑醒的手不断抖动,抬起枪口对准黄义的后脑勺,打开保险。 默默叹息一声,黑无力垂下,关闭了保险,江嘉豪转身离开小巷。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黄义送来的消息是真是假,都要去南丫岛一探究竟。 回到了英京娱乐中心,江嘉豪没有前往宴会厅,反而通知了龅牙苏几人,在401房间内集合。 临近傍晚七点,一群酒鬼凑齐了,见江嘉豪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赶忙排队去洗手间冲水。 临近八点,阮文杰几人打着喷嚏,在江嘉豪对面坐成了一排。 龅牙苏接过贝蒂端来的热茶,给几人续杯,开口道:“豪哥,兄弟们都到齐了,您有事可以说了。” 江嘉豪掐灭了烟头,目光从龅牙苏,黄氏兄弟,贝蒂,阿宝,江绮雯几人身上扫过,声音中满是凝重。 “明天下午三点,阿泰会在南丫岛与越南人交易军火。” “啥?豪哥,这玩笑可开不得,消息真假,您从哪听来的?” “巢,管他真假呢,要是让阿泰收了军火,吃亏的是咱们!” “阿豪,咱们今晚就去南丫岛埋伏,要是明天阿泰真交易军火,就抢他丫的。” “大哥哥,我觉得昂哥说得对,既然我们已经与阿泰敌对了,这次得到消息,不管真假都要去一趟。” “嗨,我又没说不去,就是跟豪哥确认一下消息的真假,你们瞪着我干嘛?!” 目视几名最信任的小弟纷纷表态,江嘉豪直接下令:“叫齐待休的兄弟们,分几波离开字花滩,来这里集合。” “好嘞,我这就去。”黄蒙立一拍大腿,拿着外套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房间。 目视黄蒙立离去,江嘉豪再次指派道:“绮雯,你去调走后门的安保。” “阿宝,你就蹲在后门,有兄弟过来直接领进地下仓库。” “贝蒂和龅牙苏,你们去租两艘渔船,把渔船停到那晚我们运货的岸边,我们人不到,你们不许离开。” “阮文杰和黄蒙昂,你们两个去找大铁锅烧水,搬运到地下仓库的隔断。” 目视几人纷纷离去,江嘉豪独自一人来到英京娱乐中心的地下仓库,打开了存放枪械的大铁门。 仓库里,一个个木头箱子摆放得整整齐齐,但少了一半有余,看来沐鸿飞已经将烟砖取走。 翻找撬棍撬开一个个木头箱子,江嘉豪将一把把长短枪械拆解成零件,堆到桌子上分类。 没过多久,阮文杰和黄蒙昂合力搬来一个冒着热浪的大铁锅,还拿来了燃烧着炭火的铁桶,将铁锅放在了铁桶上。 阮文杰见江嘉豪将一堆枪械零件都丢到铁锅里煮,诧异地问道:“阿豪,你这么煮,枪还能用吗?” 黄蒙昂拿着长筷子,将煮好的一部分零件捞出来平铺在地面凉干,笑着替阮文杰扫盲。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任何国家的枪贩子在交易枪械之前,都喜欢把枪械涂抹一层蜡油,既方便存放,也能防止枪械老化生锈。” “这些枪都是新枪,肯定也被涂满了蜡油。” “煮它呢,就是为了把枪上的蜡油煮掉,到时候把配件上的水一擦,组装之后不仅不会损坏枪械,还能防止枪械卡壳。” “阿豪,这些都是部队保养枪械的技巧,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蒙昂见江嘉豪一直忙着拆枪械,只能笑着对阮文杰指了指地上的零件:“会装吗?不会我教你。” “你猜?!”阮文杰拿着两根枪管比划了半天,他哪会装什么枪啊? 目视黄蒙昂嘁里咔嚓一顿摆弄,一把崭新的AK47组装完毕,阮文杰对他伸出了大拇指。 “阿昂,你教我装枪吧?!” 第六十章:荒村殡宫 江嘉豪从难民营,前后一共接出来70名小弟,算是亲信,这些人对江嘉豪也极为尊敬。 他们名字太多,江嘉豪也懒得记,就给这些人按照1至70编码,如果以后还在难民营收小弟,那就阿拉伯数字继续排。 临近九点,陈飞一行小团伙九个人齐至,当看到仓库里一排排的枪械时,都瞪大了眼睛。 “豪哥,这么多枪,今晚有大行动?” 堪比史泰龙的陈飞,弯腰拿起一把组装好的AK47摆弄着,当真是爱不释手。 阿宝笑着道:“陈飞哥哥,大哥哥说了,你们先熟悉一下枪械,子弹等到目的地了再发。” “明白。”陈飞抬起蒲扇大的手,揉了揉阿宝的脑袋,从怀里拿出一个大号的波板糖递给阿宝。 “来时碰见糖果店没关门,就给你买了一个。” “你就惯着他吧,大晚上吃糖,再吃出蛀牙~” 江绮雯正靠在墙边擦拭着枪械配件,见阿宝迫不及待地撕开了糖纸,对着波板糖就是一口,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江姐姐别生气嘛,给你一口尝尝,好甜的。” 论溜须拍马哄女孩子开心,阿宝绝对是得心应手,堪称江嘉豪团队中,头号小渣男。 他见江绮雯一直盯着波板糖,便笑着凑了过去,将波板糖送到了江绮雯的嘴边。 江绮雯也不客气,嘎嘣一口,咬掉一大块,总算是满意了。 “哝,贝蒂姐姐,你也来一口,好甜的。” 阿宝见江绮雯咬了一块波板糖,便又凑到贝蒂的身边,将波板糖送到她的嘴边,后者宠溺地揉了揉阿宝的脑袋,小口咬掉一块。 继陈飞几人之后,阿大到阿五,10号至17号等小弟也纷纷来到仓库,被满地的枪械惊呆了。 江嘉豪自打成为英京娱乐中心的老板之后,就抽出一部分流动资金,在油麻地和猪笼交界处买了一栋五层小楼,将手里的马仔都安置了进去。 平日里这些轮休的马仔没事干,就化身装修工人,将毛坯楼一点点装修,如今也算装修完几间房子。 今天老大扎职,他们这些小弟难得在小楼里聚会,喝点小酒吹吹牛逼,就接到黄蒙立的消息,老大有任务。 这群马仔收拾好衣服,就赶忙来英京娱乐中心集合,却没想到老大的任务,竟然要动枪? “你们先熟悉一下枪械,子弹到了任务地点会给你们派发。” 阿宝咀嚼着半扇波板糖,指挥着新来的小弟们熟悉枪械。 没错,就是小弟! 阿宝是跟着江嘉豪一起扎职的,位列白纸扇。 他不管是社团的地位,还是在江嘉豪心中的地位,都高于这些从难民营里接出来的马仔。 虽然管一个小屁孩叫老大很难为情,但这就是辈分,谁也改不了! 眼看大佬都发话了,这群马仔一人拿起一把枪,各自走到角落中熟悉枪械。 他们之中有人会用枪,但更多的都没摸过枪,算是妥妥的白丁,江嘉豪不敢给他们发子弹,就是怕这群小子误伤到自己人。 眼看着仓库里的马仔越来越多,黄蒙昂把车钥匙丢给阮文杰,阮文杰则开着货车,将第一批马仔运送到岸边。 来回往复之下,当江嘉豪与所有的马仔都分批离开了英京娱乐中心,在岸边登船,却发现两艘船根本拉不下所有人。 没办法,只能让前两艘船先走,剩下的人等着阮文杰和龅牙苏再去租船,最后在南丫岛海岸边会合。 折腾了大半宿,等到所有人都汇聚南丫岛,已经后半夜两点了。 众人合伙将四艘渔船藏了起来,由几名小弟专门负责背负弹药,江嘉豪一行人借着月色,前往纸条上的地点。 这次队伍里有黄氏兄弟这对资深猎人,众人没走丢,在临近清晨四点的时候,总算找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处荒村,与上次营救沐婉柔的荒村不同,这里显得更加破败,更加的毫无生气。 荒村中一片废墟,仅有一栋院落是完好的,院门只剩下半个牌子,凉村殡宫。 “我去,这地方怎么阴冷阴冷的啊,什么叫殡宫?” 一行人在荒村中找寻掩体,却发现这破地方根本没地方藏人,只能向着殡宫靠近。 龅牙苏不知道啥叫殡宫,还想端着枪进去看看,被阿宝拉住了胳膊。 “你个扑街,殡宫就是义庄,专门停死人的地方,你不懂就不要乱闯。” “义庄?” 阿宝话音一落,四周一群大汉下意识背对背靠在了一起,咔咔咔~枪械全都拉开了保险。 “豪哥,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怎么可能有人约在这种鬼地方交易军火?” 龅牙苏胆子最小了,身为广东人的他,天生敬畏鬼神。 在得知眼前的院子是义庄后,连忙对着殡宫的门口双手合十,不断嘟囔着。 他见黄蒙昂嘲笑自己,狠狠瞪了他一眼,凑到了江嘉豪的身边问询。 龅牙苏的疑惑,也是在场大部分人的疑惑,如果说江嘉豪收到阿泰要交易军火的消息,无可厚非。 可真会有正常人跑到荒岛的义庄附近交易军火吗?不邪性? “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等到明晚看看再说。” 拿出弹夹插进AK47,江嘉豪拉开保险,一脚踹倒了殡宫的半扇门,就往里闯。 “豪哥,你别啊,这不干净!” 龅牙苏刚想拉住江嘉豪,就看到陈飞,黄氏兄弟三人齐齐换上弹夹,跟在江嘉豪的身后进了殡宫。 龅牙苏狠狠地一跺脚,也端着M16冲进了殡宫,其他人对视着眼神,得,别愣着了,进吧! 呼啦一下子,七十多号人冲进了殡宫,将整个院落翻了个底朝天。 院内除了一间摆满空棺材,供奉着狰狞雕像的祠堂,和院内一口枯井,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害怕了吧?别说这里没鬼,就算是有,咱们这群人阳气这么旺,吓也吓跑它们了。” “退一步说,真有不干净的东西敢出来,一梭子子弹下去,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用豪哥的话说,这叫物理超度!” 黄蒙立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地主,劝慰过龅牙苏后。 他见祠堂里的泥像很奇怪,便用枪托敲敲打打,在泥像的手里,拽下一个两头尖尖的降魔杵。 “豪哥你看,这东西是铁的诶!” “你是多动症啊?” 江嘉豪正检查着空棺材,琢磨着能不能藏人。 就见黄蒙立笑嘻嘻地扛过一根一米多长的降魔杵。 这降魔杵上锈迹斑斑,还有着青苔,这黄蒙立也不嫌埋汰? 被江嘉豪一凶,黄蒙立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委屈,但还是屁颠屁颠地把降魔杵送到了江嘉豪的面前。 “豪哥,你说这东西是不是古董啊,值不值钱?” “这里明明是殡宫,为什么要供奉镇海夜叉,供奉镇海夜叉也就罢了,夜叉跟佛教八竿子打不着,为什么会拿着佛家的降魔杵?” “这东西看着,怎么着也是清朝之前的法器了,搞不好是明中期的,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阿宝小课堂开课了,他化身名侦探小阿宝,围绕着黄蒙立转着圈,打量着他手里的降魔杵,想用手指戳戳,又不敢。 “你认识这个?” 阿宝小小的脑袋里究竟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知识,这点就像地球为什么是圆的,一样无解。 江嘉豪见阿宝认出了降魔杵,便让人去井里打水,准备清洗一下降魔杵再说。 打水的马仔拎着水桶出去了,立马又哭着回来了,大喊着:“有鬼啊,有鬼啊”,令屋内众人汗毛根发凉。 上辈子江嘉豪在死人堆里,在乱葬岗里都睡过觉,虽然不算是坚定地无神论者。 但也笃定他们这么多人,附近真有脏东西也要躲着走。 出了祠堂,有人递过火把,江嘉豪右手举着火把,左手端着K47,靠近了井边。 当他往井里一看,就算是以江嘉豪见多识广,也觉得头皮发麻。 第六十一章:藏尸井与血太岁 火把映衬下,江嘉豪脸色极为的难看。 阿宝好奇地想要凑过去,被贝蒂抱在了怀里,捂住了眼睛。 “刚刚你不是把院子都检查过了吗,没发现这里有异样吗?” 江嘉豪望向黄蒙昂,他明明记得,刚刚黄蒙昂检查过水井,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算是枯井,有点水,能有什么异样?” 黄蒙昂举着火把,好奇地凑到水井旁,向着里面张望,差点就要卸下背后背着的佛朗机炮。 好吧,为什么出来打野战,黄蒙昂要带上一架清朝时期的佛朗机炮呢,这点江嘉豪也不明白。 但黄蒙昂就想背着,不给背着就眼泪汪汪,反正自己拿弹药,江嘉豪也就任由他胡闹了。 眼下看着黄蒙昂有炮轰水井的冲动,江嘉豪连忙将他拽了回来。 “阿豪,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一坨腐肉咋还带喘气的?” “这荒村看着起码也荒废几十年了吧,这水井里怎么能有这玩意?” “你别拉着我,我先给它一炮,让它装神弄鬼。” 水井底部,是一团会呼吸的腐肉,密密麻麻的小肉瘤遍布四周,远远望去看着就像人手人脚一样,极其的狰狞恐怖。 阿宝听到了黄蒙昂的话,挣脱了贝蒂的束缚,趴到井口向内张望着,惊呼出声。 “我的天,是太岁,太岁为什么会在井里,这不科学!” 兀的,江嘉豪望向阿宝,多了一点审视的目光,眸子中多了一点疑惑。 后世发现的第一块太岁在内陆,是八几年一个打渔郎发现的,八十年代前,太岁都是神秘的,见过的人应该不多才对。 江嘉豪是穿越者,自然是认得太岁的,阿宝稀奇古怪的技能会一大堆就很奇怪了,为什么会认识太岁? 一时间,江嘉豪想到了一个特别离谱的可能... “大哥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找人捞出来啊,太岁,那是太岁!” 阿宝见江嘉豪一直阴沉地盯着他,不知道江嘉豪在想什么,只能四下找寻着木棍,一无所获。 “哪有太岁?”黄蒙立扛着降魔杵挤进人群,向着井里望了望,随手把降魔杵插在地上,从腰间解下绳子拴在腰上,将绳子另一头丢给黄蒙昂。 黄蒙立叼着匕首,在一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向着井底下爬。 枯井不太深,距离看到酷似太岁的腐肉,只有几米的距离,黄蒙立很快就落了地。 他拿着匕首在腐肉的四周翘了翘,见它并不跟井壁粘连,便解开绳子,把它捆了一圈。 然后双臂撑着井壁向上爬,对着黄蒙昂喊道:“哥,你往上拉。” 很快,黄蒙立爬到了井口,在阮文杰的拉扯下离开了枯井,帮着黄蒙昂拽绳子。 腐肉很沉,两人吃力地把腐肉拽离了枯井,这东西落地之后,还会轻微地抖动,就像是在害怕。 目视腐肉被拽了上来,江嘉豪举着火把再次向着枯井里望去,制止了众人对腐肉的好奇心。 “太岁又叫肉灵芝,通常在山壁,水里,或者土下生存,水井养不活它。” “这个东西的确是太岁,但养活它的可不是井水,你们自己看吧。” 江嘉豪让开了井口,阮文杰好奇地凑上前去,转身捂着嘴开吐。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腐臭味从井底向上飘浮,片刻后消散,但所有人都闻到了。 龅牙苏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远远地避开枯井,说话都磕巴了:“豪哥,那,那里不会是...” 江嘉豪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龅牙苏猜的没错,井底是摞得高高的枯骨,有很多都风化了。 这不是水井,这是葬尸井,而黄蒙立捞上来的太岁,很有可能就是井下尸体血肉孕育出来的。 “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人群中,陈飞突然熬唠一嗓子,吓了众人一大跳。 他见所有人都佯怒地瞪着他,立马讪笑着来到枯井边,蹲下检查着太岁,点了点头。 “太岁这东西本就生长在极阴之地,这里以前是义庄,正是阴气汇聚之地,有这东西不奇怪。” 话说了一半,陈飞拿过江嘉豪手里的火把,向着井口里望了望,确认地点了点头:“这东西叫葬尸井。”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习俗是什么,在我们南洋,有的村子遭遇了瘟疫,鼠疫,或者各种奇怪的,足以灭村的怪病。” “那些人死后就会被丢到枯井里,用石头盖严,贴上巫师专属的符咒,据说是能封印灾祸,趋吉避凶。” “这些尸体被封存一段时间后,通常都腐烂了,但有特别小的概率,会诞生这种血太岁。” “血太岁很稀有,甚至有很多巫师为了刻意凝练,残害了一个又一个村落。”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南洋的巫师都见不到了,自然也看不到传说中的血太岁。” “这东西在南洋,如果卖给巫师的话,一克等同于百克黄金的价格,而且有价无市!”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个东西,是因为我的一个远房表姑就是巫师,只不过后来失踪了。” 陈飞见众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话,还特意搬出了失踪的表姑,在场众人依旧半信半疑。 江嘉豪蹲下身子,用匕首戳了戳腐肉,问道:“你不说现在没巫师了吗?还会有人要它吗?” “华夏人有句老话,不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东西在你们古人眼中是邪祟,但在南洋却是祥瑞。” “在南洋,不管是不是巫师,都想有一块太岁肉做成的护符,贴身携带,可以庇护平安。” “如果是血太岁,那效果加倍。” “阿昂,你和阿立也是南洋人,这东西有陈飞说的这么稀有吗?” 江嘉豪拿匕首削掉一点太岁肉放在鼻尖闻了闻,这太岁似乎感觉到了疼痛,不自然地颤抖了起来。 太岁很值钱,这点江嘉豪清楚,但从死人堆里捞上来的太岁,他就是犯膈应! 黄蒙昂自打知道这东西是血太岁之后,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见江嘉豪望过来,连忙点了点头。 “避不避邪我不知道,但太岁肉做成的护符戴在身上,进山林里能规避很多蚊虫,却是挺管用的。” “找人拿块布包起来,明天离开的时候带走~” 江嘉豪随手将切下来的肉片揣兜,吩咐小弟把血太岁包裹,他倒是想看看,这玩意能不能驱蚊。 阿宝似乎对血太岁很感兴趣,屁颠屁颠地找来了灰布,将血太岁包裹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研究着。 一座荒废了至少几十年的村子,竟然见到了葬尸井和血太岁,这让江嘉豪觉得,这所谓的凉村,从头到脚透着古怪。 黄蒙昂与陈飞两人不知在哪找到一块大石板,将枯井封口。 一行人都觉得院子里充满了诡异,便举着火把回了祠堂。 众人睡不着觉,便拆了棺材板点起篝火堆,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闲聊,算是驱散恐惧的一种方式。 黑夜中,突然传来了嘎吱吱的声音,令正在休息的众人同时拉开保险,向着泥像望去。 就看到黄蒙立,不知什么时候把泥像推开了一点位置,他见众人面色不善地望来,讪笑着指了指脚下。 “这里有个洞,下面会不会是藏宝室?” 江嘉豪拎着火把凑到黄蒙立的身边,将火把压低,探着洞口,里面黑漆漆的。 他无语地瞥了一眼黄蒙立:“你丫的去干盗墓吧。”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来几个人下去看看,别真是宝藏室啥的。” 将火把递给黄蒙立,江嘉豪嫌弃泥像碍事,直接推下供桌,招呼其他人过来。 阿宝好奇地凑了过来,捂着小鼻子皱眉道:“哪有在殡宫下面藏宝贝的,不会是茅厕吧?” 阮文杰没好气地给了阿宝一个脑瓜嘣:“你家泥像下面是茅厕啊?!” 黄蒙立今天算是超常发挥了,他取下绳子拴在腰间,将绳子头丢给黄蒙昂。 他嘴里叼着匕首,抢过阿宝的火把,对着众人一笑:“别管是啥,进去看看再说。” “扑通~”黄蒙立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下面跳,很快下面传来了他惊诧的声音。 “你们快下来,这里好多奇怪的东西啊!” 第六十二章:铁铸棺 祠堂里,众人听到黄蒙立的呼喊,留下几个人在上面守着,江嘉豪带着阮文杰几人钻了下去。 落地后,当江嘉豪看到地下空间内的摆设时,总觉得很扯,十分的扯,非常十分的扯。 地下空间大概有几十平的样子,黑漆漆地,到处挂着破破烂烂写满符咒的布,有的看缺口,应该是耗子嗑的。 墙角四周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都脏兮兮的,大部分都碎掉了,里面有着褐色的干涸印记,也弄不明白是哪个朝代的东西。 就在大厅最中间,横列着一个长三米,宽两米的巨大棺材。 如果是普通的棺材,江嘉豪就不稀奇了。 关键这棺材是生铁浇筑的,摸上去冰冰凉,就在棺材的四个角镶嵌着大号的铜钉,铜钉上有着手指粗细的铁链,与地板相连。 棺材四周是封闭的,只有正上方有一个可供人探手的孔洞。 此情此景,让江嘉豪忽然有了一种稻米笔记,穿越到僵尸先生的时空错乱感。 本能地,江嘉豪望向一旁的阿宝,见他脸上满是好奇的神色,微微皱了皱眉。 黄蒙立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见众人下来了,就要把胳膊伸进孔里摸一摸,被江嘉豪一把拽回,摔了个大屁蹲。 “你是不是作死,这个孔洞明显就是墓主人给盗墓者留下的机关,就等着贪婪地人伸手摸,你手不要了,不怕里面有粽子?!” “妈的,感情这殡宫不只是个停尸房,还是个镇压粽子的地方!” 围绕着大铁棺材转了几圈,江嘉豪很想带人赶紧撤,可骨子里天生的猎奇心理,又让他很想打开铁棺材看看,里面到底有啥。 黄蒙昂看出了江嘉豪的犹豫,将后背的佛朗机炮往地上一放,豪放道:“想开就开,要是真有僵尸,老子一炮崩了它。” “对啊豪哥,我们这么多枪怕什么,打开看看,万一有宝贝呢?!” 一个人的好奇心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人都有好奇心。 本着为民除害的想法,江嘉豪在大厅内扫了扫,找到一个烛台,扣下半支蜡烛,开口问道:“哪面是东南?” “这边,这边是东南。”黄蒙立来到一处角落,指了指脚下。 江嘉豪拿出打火机点燃蜡烛,戳在了东南角,见黄蒙昂已经架起了佛朗机炮,便大手一挥:“开馆!” 开棺说得简单,众人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铸铁棺材的缝隙,然后众人拿过撬棍,轮番尝试。 至于打野战为什么会带撬棍?这个撬棍还是阿宝随身携带的,没人清楚这是为什么。 撬棍太细,敲了半天铁棺材也没什么反应,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黄蒙立拿着火把在棺材四周烤了烤,发现向外渗着油脂。 他惊呼道:“这缝隙里有蜡,用火烤。” 众人拿过火把围绕着铁棺材不断炙烤,将铸铁烤得都有些发红了,黄蒙立探进撬棍一翘,果然铸铁棺材盖打开了一丝缝隙。 众人见有谱,干脆将缝隙抬得大了一点,把枪托塞进去当撬棍,喊着口号,把棺材盖子挪开。 有了江嘉豪提前示警,这些翘棺材盖子的人,早就用尿液沁湿了布条,捂住了口鼻。 但即便这样,当棺材开启的一瞬间,众人还是觉得恶臭扑鼻,晕乎乎的。 一时间,六十多把长短枪对准了大铁棺内部,江嘉豪将火把压低,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红色的木质棺材。 众人将棺材盖搬到了地面,好奇地打量着木质棺材,发现上面刻着复杂的咒文,即便是木头都开裂了,咒文依旧很清晰。 陈飞眉头紧皱,低声道:“要不,咱们别开了?我看这东西好邪性。” 黄蒙立一听就不干了:“我们费这么大劲才把铁棺材打开,为什么不开了?” “就算里面有僵尸,我们这么多枪,还有佛朗机炮,怕它?” “靠边,老子我来开,还不信邪了。” 示意众人靠后,黄蒙立跳上铁棺,站在铁棺材的边沿,找寻着红木棺椁的缝隙,戳了进去,使劲一掰。 嘎吱吱的腐朽声响起,众人齐齐打开保险,将枪口对准了棺材,但凡里面敢有活气,直接让它去见马克思! 红木棺材被撬开了,预想中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并没有,只有一撮碎得不能再碎的枯骨,连头骨都裂了,天知道这棺材有多久了。 腐臭的气息渐渐散尽,黄蒙立举着火把向里面晃着,不断地咽着口水。 “豪哥,这他么是金子吧?咱们发了!” 红木棺材很大,里面堆满了黄金,珍珠,玛瑙等各种首饰,在火把的映衬下烨烨生辉。 就在头盖骨的下方,还有一块大金牌,上书免死二字,当真是晃人眼目。 江嘉豪示意黄蒙立把金牌递过来,入手还挺沉,最起码十多斤,足有巴掌大。 金牌正面有免死二字,后面应该是篆刻的人名,但被人用利器把名字刮掉了。 这是真宝物,一块不知道是何朝代,是何人物的免死金牌! 阿宝围绕着江嘉豪,不断打量着他手里的免死金牌,纳闷道。 “太奇怪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荒村,竟然在殡宫的地下藏了一个大铁棺,铁棺材里又发现了免死金牌?” “这东西现在除了当黄金用,能干嘛?” 江嘉豪没有理会阿宝的好奇心,用灰布将免死金牌包了起来,望向棺椁里的碎骨头,挑了挑眉。 “阿立,把首饰都挑出来,看看棺材下面有没有暗格。” “好嘞。” 黄蒙立真的是一点不避讳,听到江嘉豪的吩咐,干脆钻进了大铁棺里,踩在红木棺材的边沿,弯腰挑拣首饰,一个个递给一旁等待的黄蒙昂。 待到首饰挑完,按照江嘉豪的吩咐,对着枯骨拜了拜,将枯骨划到一边,轻轻敲打着枯骨下方的棺材板,还真发现了些许不同。 黄蒙立一脸兴奋地望向江嘉豪:“豪哥,这下面是空的。” “拆~小心点,别是机关。” 江嘉豪举着火把,刚刚已经将铁棺和木棺观察了仔细,木棺材里面的枯骨明显偏高,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骨头下方有暗格。 黄蒙立本想直接用撬棍砸的,听闻江嘉豪的提醒,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侧身避开棺材正面,对着棺材板一翘。 撬棍插到缝隙,黄蒙立单臂一挑,露出下方夹层,里面有一个落满灰尘的八卦盘,还有一本泛黄的古籍。 这两样东西四周都是碎布渣滓,应该是被人包裹好藏到下面的,但布匹终究难掩岁月腐蚀,最后风化了。 对着下面吹了吹灰,黄蒙立将八卦盘和古籍拿了出来,再次试探隔板,已经实心声音。 “豪哥,这是个道士墓?” 黄蒙立将八卦盘和古籍小心翼翼地递给江嘉豪,生怕散架。 八卦盘是铁质的,古籍似乎是兽皮制作,还算坚韧,江嘉豪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奇怪的鬼画符,他根本看不懂。 本着看不懂就是好东西的想法,江嘉豪将两件物品用灰布包裹,连同免死金牌放在了一起。 “一半人把棺材复位,剩下的人检查周边的罐子,看看有好的没有,有就带上去。” 目视江绮雯已经用灰布将捞上来的首饰都打了包,江嘉豪指了指铁棺材,不经意地回头一瞥,却发现东南角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 没来由地,江嘉豪的心里泛起一阵心悸,干脆把火把插在了东南角。 蜡烛容易灭,火把就坚挺得多,直到大铁棺材即将复原,都没出现任何问题。 黄蒙立又发现新大陆了,他指着铁棺正面的孔洞,又指着平滑的棺盖内部,好奇地问向江嘉豪。 “豪哥,这个孔洞是独立的。” 言罢,黄蒙立直接把手探了进去,江嘉豪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啊~”骤然间,黄蒙立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江嘉豪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一把将他拽到身后。 预想中断手的场面并未发生,黄蒙昂探进棺材盖的右手也啥事没有,还握着一块玉佩。 他见江嘉豪一脸冰冷地盯着自己,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我不是看你们太沉闷了嘛!” 黄蒙立见江嘉豪抬起大巴掌要打人,连忙指向棺材盖:“豪哥,这里面还有东西!” 第六十三章:没资格怜悯 半个小时后,众人返回祠堂,阮文杰和龅牙苏将泥像复位。 总结一下,下去之后获得的收获,硬币大小的珠子串,丝线已经腐朽了,只剩下十八颗晶莹剔透的白珍珠,应该价值不菲。 江嘉豪觉得这个东西不能卖,找个靠谱的神婆消消毒,然后串起来,他准备送给沐婉柔。 金手镯,金项链之类的东西有十几件,每件都是精致到无以复加的雕刻,重量都在一斤左右。 宝石戒指十枚,看大小,应该是女人手指戴的,至少江嘉豪手指塞不进去。 金条有十三根,都是学生格尺大小,正面刻着康熙卅年御赐租金(寳),背面刻着大清金库。 银条跟金条差不多,也是十三根,正面刻着康熙卅年御赐租银(寳),背面刻着大清金库。 康熙通宝的铜钱,足有二十来串,但都生锈了,散发着霉臭味。 三枚玉佩,刻着道教神灵,材质不错,晶莹剔透。 一把汉白玉刀柄,即便刀鞘都腐朽了,依然寒光四射的匕首,匕首末端镶嵌着一颗红宝石,看着很精致。 一块十多斤重的免死金牌,一块铁质的八卦盘,还有一本看不懂的鬼画符。 这些就是江嘉豪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盗墓收获的战利品,看得一旁小弟们眼热不已。 这些东西具体值多少钱,江嘉豪无法估算,因为就算是康熙年间的纯金条,纯度也是低得可怜,银子更是。 将所有的东西一起打包,暂时交给龅牙苏和黄蒙昂保管。 江嘉豪对所有人下了封口令,许诺回去之后,给每人都包一个大红包,把众人哄得眉开眼笑。 阿宝愁眉苦脸地蹲在火堆旁,还在琢磨着道家八卦盘,符咒书,大铁铸棺材,无名免死金牌,镇海夜叉,殡宫,降魔杵之间的关系。 他是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还偏偏要想,最后哇哇大哭地扑到贝蒂怀里睡着了。 一夜的时间就在紧张刺激的探险中度过,天一亮众人就开始吃早饭,复原祠堂的内部构造。 祠堂里的棺材都烧没了,想复原是没可能了。 黄蒙立另辟蹊径,从村子里找来了枯草铺在地上,然后躺在上面装死尸,把江嘉豪气得直翻白眼,被阮文杰几人摁在地上一顿摩擦。 等待是煎熬的,实在有力气没处用的马仔们,干脆在祠堂附近挖了个地道,用于藏身,洞口用枯草覆盖。 还别说,有股子地道战的意味。 下午两点多,有人靠近荒村,打探着荒村里的情况,随后一票大约十多人的马仔队伍,拎着皮箱躲进了祠堂里。 江嘉豪眼尖,看到了领头人,正是阿泰最信任的贴身马仔,阿鸡。 下午三点,又是一波十多人的队伍出现在荒村附近,他们是开着货车来的,进了荒村就狂按喇叭。 听到汽车鸣笛,躲在祠堂里的阿鸡带着小弟们现身,冲着远处的货车打招呼,看来两帮人是熟识。 货车开到了殡宫的门前,撞碎了石头围墙,冲进院子里,在院子中心停下。 阿鸡跟出货的南洋人夸张地拥抱着,然后双方,验货,交钱。 地道里,黄蒙立几人已经摩拳擦掌,但见江嘉豪一直不肯下命令,都有些焦急。 突兀地,荒村枪声大作,买方和卖方打作一团。 “阿豪,我们现在出去是通吃啊,别藏了!” 黄蒙昂早已经将佛朗机炮续上了火药,装填了引线和黑弹丸,只待江嘉豪一声令下,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打炮! “阿鸡一伙有十人左右,来出货的南洋人也有十人左右,你们仔细听,这枪声何止二十人,他们双方还有帮手。” “别着急,我们既然确定了阿泰的确在这里购买军火,还妄图黑吃黑,这就够了。” “先让他们打着,我们最后再出手。” 江嘉豪匍匐着爬出坑洞,探出脑袋打量四周,又悄无声息地钻了回去。 “不行,正北方向的山坡上有人,我们现在出去,一定会被发现。” “那怎么办?如果对方一直不走,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窝着啊!” “豪哥,我打枪准,让我出去,我去解决了山坡上的人。” 队伍最后排,黄蒙立在一个个马仔的身上匍匐爬过,路过阮文杰身边时,狠狠掐了一下他的屁股,被阮文杰一拳砸中左眼眶。 黄蒙立满脸委屈地,顶着乌青的左眼眶,总算是来到了江嘉豪的身边,自告奋勇。 “胡闹!” 江嘉豪摁着黄蒙立的脑袋,给他强行摁回身后,对着黄蒙昂点了点头:“那咱们就别藏着了。” “一会一起冲出去,你直接炮轰正北方的山坡,龅牙苏带四十人去岸边巡视,有船就把船扣了,防止有人逃跑。” “阿宝,贝蒂,你们几个就在这里躲着,哪也不许去。” “剩下的人,跟我把阿泰和出货的南洋人,全部吃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拍了拍黄蒙昂的肩膀,江嘉豪再次匍匐着离开了地道,借着枯草的遮掩,靠近了祠堂的后门。 祠堂门口,阿鸡带着小弟用祠堂作为掩体,与用货车做掩体的南洋人,杀得难解难分,双方都打出了真火。 突兀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一瞬间盖住了嘈杂的枪火声。 阿鸡的一名小弟,好奇地趴在祠堂角落处,望着对面山坡上被炸出了一个大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流弹射中头部,大口吐着血沫子,死尸栽倒。 “哒哒哒~”清脆的AK压枪声在身后响起,阿鸡眼白一翻,连同他的几名小弟,被人从身后射成了筛子。 与此同时,轰鸣声再起,一颗黑色弹丸落在小货车的侧方,强大的气浪将货车掀翻。 一些拿货车做掩体的南洋人,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侧翻的货车压断了肢体,哀嚎声不断。 枪声更加密集了起来,一群从地道里冲出来的“死神”,冲到了侧翻的货车旁边,对着逃跑的南洋人倾泻子弹。 脚下哀嚎的,一匕首刺下去,子弹多贵?要节省。 战斗在瞬间就结束了,龅牙苏擦着脸上迸溅的血液,望着江嘉豪拖着阿鸡的尸体走出来,讷讷道:“豪哥,这也太轻松了吧?” “有心打无心,估计他们双方到死都想不通,我们是谁。” “去,带人把附近给我扫荡一遍,坚决不能放跑一个!” “明白!” 龅牙苏撇着黄蒙昂替佛朗机炮消温,对着他伸出一个大拇指,招呼身边的马仔以殡宫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 江嘉豪怕马仔留下活口,拎着匕首,把阿鸡的十几名马仔,与出货的南洋人做了二次补刀,才把他们的尸体搬运到枯井旁边。 已经给佛朗旗炮降完温的黄蒙昂见状,连忙跑了过来,与江嘉豪合力挪开了枯井上的石板,将一具具尸体丢了进去。 取出腰间的酒壶,向着枯井里倾倒汽油,江嘉豪拿过昨晚剩下的火把点燃,丢进了枯井。 下一刻,热浪升腾,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自枯井向外蔓延,呛得江嘉豪直皱眉头。 暂时不去管枯井,江嘉豪与黄蒙昂返回货车边,将货车检查了一遍,在货仓暗格里,翻出一箱弹药,与几把手枪。 阿宝贝蒂几人听到枪声结束,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阿宝翻出一块灰布,将地上沾满了血渍的枪械收集起来,用灰布统一包裹。 反复将祠堂和院落里检查了几遍,确认不会留下行踪之后,江嘉豪与黄蒙昂把枯井再次用石板封住,示意众人去村外等着。 他则拆下货车的储油罐,对着整个殡宫倾倒汽油,最后一把火点燃。 “大哥哥,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点...有点。” 望着躲藏了一宿的殡宫燃起熊熊大火,阿宝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讷讷地望向江嘉豪。 “阿宝,如履薄冰的我们,没资格怜悯。” 揉了揉阿宝的小脑袋,江嘉豪背上捆有枪械的布袋,一行人向着岸边靠拢。 第六十四章:回返 一路上有黄蒙昂做指引,江嘉豪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昨晚藏船的地方,就看到这里已经多了两艘陌生的渔船。 陈飞端着AK47,远远地看到阿金,立马打着招呼,跳下了渔船,迎了过来。 “我们在岸边发现了这两艘渔船,确认是鱼王和南洋人的船,就给劫回来了。” “嗯~” 拍了拍陈飞的肩膀,江嘉豪将背着的包裹放下,示意陈飞送到租来的渔船上。 他踏上了第一艘截获的渔船,见到船舱里,阿梁和宣妹端着枪,正看着几名捆绑的青年。 青年有五人,三名南洋人,两名香江人。 阿梁见江嘉豪目光钻进船舱,笑着打过招呼,撕下两名香江人嘴上的封条。 “我们找到这艘渔船时,他们正在睡觉,就给绑了,怎么处理?” 江嘉豪不响,抽出腰间带着红宝石的匕首,轻轻在两名不断挣扎的青年脖颈一划。 一条肉眼不可见的细线浮现,随后如水管炸裂般,喷出大量血液,两人瞪大了眼睛,气绝身亡。 宣妹从没见过江嘉豪如此狠辣的模样,咽了咽口水,本能地避开了江嘉豪的目光。 阿梁是杀过人的,事实上,能在难民营那种地方活长久的,谁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视人命如草芥。 可望着江嘉豪杀人如杀鸡般淡定,阿梁还是被江嘉豪的凶狠震惊了,下意识让开了道路,露出身后三名南洋人。 贴着封条的南洋人,见到两名香江人的惨死,即便被捆在了一起,也要不断挣扎,对着江嘉豪磕头。 江嘉豪对着他们摇了摇头,把匕首递给宣妹,宣妹下意识接过匕首,结果匕首落地,轻松刺穿船板,只留下一个手柄,卡在了船舱地面。 “豪,豪哥,我,我妹妹她,她胆子小,我来。” 目视江嘉豪那不含任何情感的眸子扫来,阿梁下意识把宣妹护在了身后,拔出匕首,对着三名南洋人就捅了过去。 似乎是在宣泄心中的某些恐惧,阿梁的表情很是狰狞,即便三名南洋人都已经断气了,他还在补刀,被宣妹拉住了胳膊。 阿梁眼眸中的血丝渐渐退散,满脸畏惧地把匕首还给江嘉豪,后者将其插回腰间的牛皮刀鞘里。 瞥了眼宣妹,江嘉豪拍了拍阿梁的肩膀:“下回出任务,她不用来了。” 言罢,江嘉豪踩着踏板来到第二艘渔船上检查,这里有阿亮带着小弟在看守着几个木头箱子。 阿亮见江嘉豪来了,笑着掀开了木头盖子,递给江嘉豪一把全新的猎枪:“豪哥,这几个箱子里都是枪支弹药,我们赚了!” 咔~掰开猎枪的枪管又合上,江嘉豪满意地点了点头,蹲下身子检查另外几个箱子里的枪械。 有AK47,有双管猎枪,也有M16,黑星等长短枪,数量加起来有20支,还有各色型号的弹药二十几盒。 就这些东西放到黑市上去卖,最少要7万美元起步。 “把两条船上能用的东西都搬出去。” 拍了拍阿亮的肩膀,江嘉豪走出渔船,就看到远处浩浩荡荡地跑来一群人,领头的正是龅牙苏。 “豪哥,荒村附近都搜过了,没人,我在山坡上给你捡到了一个好宝贝。” 看到了江嘉豪,龅牙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接过马仔递来的莫辛纳甘丢给江嘉豪,令后者眼神一亮。 “窝巢,这真是好东西。” 拨动着莫辛纳甘的枪栓,透过机瞄对着远处的海面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江嘉豪满意地点了点头,暗道可惜:“美中不足,没倍镜。” 撇了撇阿梁几人已经把两艘船上能用的东西都搬了下来,江嘉豪对着龅牙苏吩咐道:“这两艘船上有特殊的印记,不能留,烧了它。” “烧了有点可惜,烧吧!”龅牙苏打量着两艘渔船,眼眸间闪过一丝不忍,就要搬运汽油,被阿宝拦住了去路。 “等等,烧船可以,先把发动机和捕鱼网卸下来,别浪费了。” “来个人,帮我拆卸发动机!” 阿宝像是个小大人一样,振臂一呼,立马有小弟屁颠屁颠地过去帮忙。 龅牙苏满脸笑意地摇了摇头,望向江嘉豪:“豪哥,有的时候吧,我总想扒开阿宝的脑袋看看,这个小屁孩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他怎么什么都会,他才多大啊?!” “我支持你,去扒吧,扒完记得合上,要不然人就噶了。” 江嘉豪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目视小弟们把租来的渔船从藏匿地抬出来,放到海面,又把缴获来的战利品统统搬运上去,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很快,阿宝带人把两艘渔船上的发动机和渔网都拆卸了下来,打包好送到租到的渔船里。 陈飞几人用粗麻绳,将租来的渔船和准备烧掉的渔船做了牵连,准备离开时拖到海面烧掉。 天色渐黑,阮文杰一行人也回来了,还抓了几个舌头,都是南洋人。 简单地审讯了一遍,得到了一些没用的信息,他们最终难逃割喉的命运,丢到了废弃的渔船上。 阿宝船长喊着口号,将渔船起航,向着香江回返。 远离南丫岛之后,陈飞几人跳到海里,游到了废弃的渔船上洒下汽油,解开了与主渔船之间的麻绳,点燃大火后弃船归返。 一众人站在船头船尾,望着不远处的两艘渔船燃烧起熊熊大火,最后沉寂于海水之中,此行黑吃黑的行动,算是告一段落。 渔船返回途中,江嘉豪气地要骂娘,难怪阿鸡要黑吃黑,感情他跟南洋人交易的皮箱子里,只有上面一层是美刀,其余全都是白纸! 临近午夜,四艘渔船停靠在无人的海岸,阮文杰将事先藏好的货车开了过来,众人卸货。 “明天你去跟出租渔船的商家说,这四艘渔船我们买了,以后留着备用。”龅牙苏正在搬运货物,闻言点了点头。 “其余人步行回去,路上记得避开巡街便条。” “记住,这两晚你们哪也没去,就在家里睡觉了,把做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谁敢给我泄露风声,我不会放过他!” 目光扫过所有马仔,目视他们把枪械都交给黄氏兄弟检查,把兜里的子弹清空,江嘉豪的声音中满是冰冷。 一众马仔齐齐点头,对着江嘉豪拍胸脯保证,随后三三两两组队,返回油麻地。 留下的人,只剩下江嘉豪的心腹:黄氏兄弟,阮文杰,龅牙苏,阿宝,贝蒂,大块头陈飞,还有几个看守渔船的马仔。 待到货车装填完毕,江嘉豪留下马仔守着渔船,众人开车返回英京娱乐中心。 从傍晚开始,江绮雯就清退了英京娱乐中心的后门安保,一直等待着江嘉豪一行人回返。 时间越长,她越担忧。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一点,已经昏昏欲睡的江绮雯,听到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声,勉强睁开了眼睛。 她已经记不得这一晚,有多少货车从英京娱乐中心的后门经过。 直到江嘉豪将货车停在了娱乐中心的后门口,江绮雯才一脸喜色地打开后门,迎了出来。 “没事吧?” 江绮雯打量着江嘉豪,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仔细,总算松了一口气。 “先搬东西,有事回去再说。” 撸起袖子,接过龅牙苏从货箱送下来的布袋,江嘉豪扛在了肩头,向着娱乐中心的地下仓库走去。 江绮雯见状,只能把一肚子的疑惑暂时压在心底,帮着几人搬货。 待到众人都忙活完了,已经后半夜两点了。 四楼401的房间里,江嘉豪脱下带血的T恤,走进洗手间冲脸,见龅牙苏一群人都挤了进来,疑惑问道。 “你们不回去睡觉,都挤到我屋子里干嘛?” 第六十五章:复刻凉冰战裙 接连敲了阿泰两次闷棍,江嘉豪决定偃旗息鼓一段时间,乖乖当他的娱乐中心小老板。 第二天夜里,江嘉豪来到小巷,小巷里早有人等待。 黄义四肢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被一名青年推着,青年江嘉豪见过,就是万国豪那晚拍下猪笼歌舞厅的人。 只不过自打那一晚拍卖会结束,这个人就消失了,任猪笼一群大佬怎么找,都找不到。 “呵~能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人,都是滑溜里脊,油腻得很~” 心中暗自冷笑,江嘉豪对着黄义晃了晃手里的皮箱,隔空丢到黄义的面前。 神秘人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本加拿大的护照,一个全新的身份证,还有三捆美元。 身份证上的照片要比现在的黄义沧桑很多,不细看的话,根本就是两个人。 黄义瞥了瞥护照,对着江嘉豪露出怒意:“我缺的不是护照,是离开香江的办法!” “这就是离开香江的办法!” “半个月后,滕岳勋爵与赌王杜汉生在公海上有一场赌局,在这之前,我会把你安插在游轮上。” “等游轮靠近海口的时候安排你下船,那里会有人接应,接应你的人会送你去加拿大。” “香江的警察和社团胆子再大,也不敢搜查勋爵的游轮,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稳妥的办法了。” “离开香江之后永远不要再回来,我放你一次可以,再见必杀之。” 黄义注视着江嘉豪那冷冽的眸子,多了些许沉默,点了点头。 “我黄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着一旁的神秘人侧了侧头,神秘人隔空丢给江嘉豪一个皮包。 江嘉豪好奇打开,里面是一份经营合同,是猪笼歌舞厅的。 除了合同,还有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名年轻帅气的男子,与几名不同少女缠绵的画面,白花花的,没有任何遮掩。 除了缠绵之外,这个男人还跟阿泰与鱼王有过合影,似乎关系紧密。 江嘉皱了皱眉头,这个人他认识,是沐婉柔的表哥沐勒,之前他们有过一面之缘,这是一个眼睛长在脑瓜皮上的小子。 初见面就跟江嘉豪玩霸总那一套,被江嘉豪两个嘴巴拍老实了,后来还引出沐鸿烨骂骂咧咧。 有着沐婉柔在中间阻拦,沐鸿烨没能占到什么便宜,除了丢下几句狠话以外,后续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报复。 注视着江嘉豪脸色不断变幻,神秘人推着黄义离开,只有黄义的冷笑声传来:“江嘉豪,这个大礼,你满意吗?” “照片不像是老照片,应该刚洗出来没多久。” “沐勒回到香江最多半个月,半个月内他不可能跟阿泰走得这么近,时间对不上啊。” “唯一的可能,这个沐勒和阿泰本就认识,关系还不错,那就奇怪了,情敌会和睦相处吗?” 目视黄义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江嘉豪将照片与合同收进皮包,脑海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他隐隐觉得,沐勒这次回香江,娶沐婉柔只是个噱头,他有着有更大的阴谋。 接下来的一个月,江嘉豪找来了全猪笼最有名的几个老裁缝,带着他们躲在屋里设计服装,引得很多人好奇。 沐婉柔见江嘉豪连续一个月都没露面,闲来无事便来英京娱乐中心逛逛。 她在大厅里玩了一会轮盘,在龅牙苏口中得知江嘉豪,已经窝在房间里很久都没出来了,便带着好奇上了楼。 401房间的门锁开着,沐婉柔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就看到屋内,头发乱糟糟的江嘉豪,正对着几名穿着兔女郎,猫女郎,JK女郎服饰的服务生,摸摸点点,不由得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 江嘉豪为了能弥补英京娱乐中心,掐掉D品生意而损失的收益,这一个月以来可是煞费了苦心。 他拉着二十几号老裁缝拽光了头发,总算是复刻出十几套划时代的女郎服饰,在当下绝对是绝无仅有! 复刻黑丝白丝萝莉裙,那是相当耗费脑细胞的,费到江嘉豪几乎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邋里邋遢的。 突然感觉身后有杀意袭来,江嘉豪本能地摸向腰间匕首,转过身。 就看到沐婉柔不知何时进了屋,坐在沙发上,正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江嘉豪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来到沐婉柔的身边,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拉起她的手,向着内屋走去。 这是江嘉豪第一次主动拉起沐婉柔的手,很软,超级软,摸一下就舍不得放手的那种软。 沐婉柔本打算冷嘲热讽江嘉豪几句,突然被他拉住了手臂,不由得脸颊处浮现一抹绯红。 “你拉着我干嘛,松开。” “给你看看好玩的。” 进了卧室,江嘉豪在沐婉柔那一脸警惕的目光中,反手锁了门:“闭眼睛。” “你要干嘛?我可警告你,不要做傻事。” 沐婉柔见江嘉豪色眯眯地盯着自己,脚步下意识后退,声音都多了些许慌张。 “你想哪去了?” 江嘉豪见沐婉柔一副戒备的模样,无奈地耸了耸肩,来到紧闭的柜子前,打开了柜子,指向里面一件华丽的天使战裙笑道。 “噹档噹~喜欢吗,专门为你量身定制,全香江绝对仅此一件!” “这是什么?好漂亮!” 柜子一打开,沐婉柔望着柜子里人偶穿着的天使裙,一瞬间便挪不开眼神。 这套天使裙,是江嘉豪以动漫超神学院大结局中,凉冰的天使铠甲为原型,仿造的一件天使战裙。 这一套分三件,下摆,战铠,以及背后伸展的白色羽翼,如果算上黄金王冠的话,那就是四件套。 下摆是白色冰蚕丝制成的齐膝短裙,原本江嘉豪想设计成超短裙的,怕沐婉柔穿上后走光,只能下延到膝盖。 裙摆上刻着复杂的金色花纹,清一色用纯金打磨的金丝绣制,超考验一名绣女的刺绣手法。 仅仅是裙子上的纹路,江嘉豪就请了十名刺绣大师轮番上阵,才弄出最后心仪的花纹。 裙摆的左右两侧,是纯银色的铠甲护腰。 护腰是用纯银打造,镶嵌打磨后的圆润玉片,经过调色,最终做成纯金色的精细花纹。 一圈护腰,就耗费了2斤多重白银,超大块玉料,经过猪笼最优秀的老银匠纯手工打磨凿制,才做出了最为华丽的效果。 裙摆之上是纯银护胸,很鼓很大的两坨,搭配白色冰蚕丝缝制的一件战衣。 战衣上没有过多的华丽修饰,只绣有一名昂首而立的女性天使,执剑刺破苍穹。 肩甲采取了夸张的造型,做得很宽很大,纹路奇特。 但搭配紧身的冰蚕丝战衣,就不显得臃肿,反而将胸前的纯银护胸,衬托得神圣而不妩媚。 战甲之后,是两对长度在一米半的天使羽翼,以沐婉柔的身高,垂落之后刚好可以与小腿持平,长度正合适。 两对羽翼的羽毛,皆是用大白鹅最漂亮的羽毛粘连而成。 羽翼的骨架是极为轻便的鲸鱼肋骨打磨雕刻,取材于石涌湾。 骨架加上羽毛全部重量不超过三斤,而且与战衣接触的地方,江嘉豪设计了弹簧装置。 这对羽翼安装上之后,是可以弹开的,弹开之后平向足有三米多长,角度是斜上至下,与动漫中的天使羽翼毫无区别。 为了做出这一对羽翼,英京娱乐中心这一个月,光购进的大白鹅,就超过一千只,光鲸鱼骨的废品,就有两吨重! 现在所有的英京娱乐中心员工,包括江嘉豪与他的马仔,见到鹅肉就想吐,见到白萝卜就像用刀削。 制成一对天使羽翼的代价虽然很惨烈,但两对羽翼完成之后,还是令整个英京娱乐中心的所有女员工,花痴不已。 江嘉豪望着沐婉柔目瞪口呆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历时一个月,耗费至少10万块的材料费和人工费,制作出这么一件独一无二的战衣。 能让从未变过脸色的沐婉柔,露出吃惊的表情,这一切都值了。 第六十六章:唔,翻滚吧,大海 房间里,沐婉柔见江嘉豪一直满脸笑意地盯着自己,脸颊绯红更深了几分。 江嘉豪拿过人偶头上的纯金王冠,戴在了沐婉柔的头顶,后退几步打量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都是你做的?” 沐婉柔抚摸着头顶的王冠,以她的见识,自然知道这么复杂的花纹雕刻,不算材质价格,光是手工费一定价值不菲。 “下个月15日,是你20周岁生日,跟你的表哥比钱我比不过,但比心意,我自诩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喜欢吗?这个翅膀是可以弹开的,超炫酷,不过打开了,就是合上有点困难。” 江嘉豪从人偶身上卸下一只羽翼,在沐婉柔的面前展示了一下构造,又安了回去,很是小心翼翼。 沐婉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在江嘉豪那一双狐疑的目光中,凑了过来,在他脸颊一吻。 她笑道:“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谢谢你。” 江嘉豪耸了耸肩打开门,指着门外几名还在换衣服的服务生,解释道:“娱乐中心没了D品生意,收益入不敷出。” “我准备把这里打造成一个打卡圣地,你看她们的衣服,绝对是整个香江独一份,是不是挺好看的?” “不脱不漏,就给人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有的时候委婉的诱惑,胜过脱衣舞千百倍。” “以后的英京娱乐中心,所有服务生都要换上这样的衣服,见到男性客人要弯腰行礼,称呼:王子殿下,您来了?” 江嘉豪双腿已交叉,弯腰做个绅士礼,表情天真,将沐婉柔逗得咯咯直笑。 他见沐婉柔笑了,继续换了个姿势,捏着嗓子道:“如果见到女性客人,就要说:哇偶,公主殿下,您今天真的是美若天仙耶!” “这年月马屁只要拍对地方,就不愁拉不住客人的心思。” “除了改变服务生的装扮和欢迎词,我还把四楼一部分包间做了小面积的装修,你跟我来。” 拉着沐婉柔的手,二人来到402房间门口,江嘉豪推开了门,对着沐婉柔一笑:“进去看看,喜欢吗!” “这也是你设计的?” 沐婉柔打量着全粉色系房间格局,望着墙壁上贴着各种暴露的女性照片,这些女性都是英京娱乐中心自带的陪酒小姐,做出各种挑逗的姿势。 每一个角度,都能把这名少女最完美的曲线表露出来,只要是正常男人一看,绝对会充满了幻想。 最牛逼的是,江嘉豪竟然在房间里增添了很多趣味性的玩具。 例如36式扑克牌,弹力垫垫球,6式情人筛,还有电动小马达... 这些东西不是免费的,每使用一次都要收费,一副最便宜的扑克牌,都要30块! 沐婉柔将整个套间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啐了一眼江嘉豪:“果然只有男人,才懂得男人那些龌龊的心思。” “我当你这是夸我喽。”江嘉豪拉着沐婉柔的手来到403房间,拧开了门。 403的套间又是一种独立的装修风格,墙壁采用黑白风粉刷模式,上面贴满了各种烂大街的赌术秘籍。 屋内柜子上摆的也不是什么情趣用品,而是一本本从地摊上淘来的赌术大全。 这种赌术大全在书摊可能只要一块钱,在这包间里,统统30块起步,主打一个黑,黑到底的黑。 “这些东西太贵了,你确定会有人买吗?” 沐婉柔拿过一本薄薄的赌术手册撕开包装,翻看了两眼,便丢到一旁。 “人是有猎奇心理的,尤其是好赌之人,只要有人住进来,30一本的册子绝对不愁卖。” 沐婉柔笑着来到走廊,主动拧开了404的房门,撇着江嘉豪问道。 “所以说,你到底是开娱乐中心,还是开报刊亭?” “不要小看这种蝇头小利,所有的大亨,没有一步登天的,都要靠慢慢积累。” “这间房主打清新,让那些心情烦闷的人,一走进来,就会感到身心放松,不至于那么疲惫。” 404的房间很奇特,屋内主打天蓝色墙壁,包括屋内的大部分木质家具,都被刷上了蓝色和白色的格调。 屋里有着大号鱼缸,正对落地窗与沙发之间,鱼缸里粘贴着海星,水草,鹅卵石。 可怜的是,只有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小海龟,在不断倒腾小短腿。 屋内地板两极分化,靠近落地窗边和鱼缸的地方,是带着咸腥气味的海沙。 海沙上摆着胶皮制成的小螃蟹,小海星,还有贝壳,星星点点,极度可爱。 自打进了404房间,沐婉柔仿佛精神了许多。 她脱下鞋子,赤着脚踩在被阳光晒暖的海沙上,敲着鱼缸,逗弄着唯一一只小海龟,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江嘉豪,我喜欢这里,这间房以后不要给别人了,我会过来住。” “遵命~我的公主。” 江嘉豪弯腰摆了一个夸张的造型,再次逗得沐婉柔咯咯直笑。 等着沐婉柔笑了一会,江嘉豪拿起她的鞋子走过来,晃了晃。 “看过其他几间主题房,我带你去看看更好玩的。” “主题房?你管这叫主题房?” 沐婉柔坐在了沙滩椅上,对着江嘉豪晃荡着小脚丫,原本高冷的少女,现在就像邻家小妹一样温暖阳光。 江嘉豪蹲下身子,替沐婉柔穿上了鞋子,系好了鞋带。 沐婉柔指了指脚下的沙滩:“那以后这间房就叫做...唔,翻滚吧,大海!你觉得怎么样?” “随便,反正这间房以后只对你开放。” ... “唔,这个就是你说的大富翁吗?” “居然全是香江的地名,我看不如叫做社团火拼大战吧。” 半个小时后,英京娱乐中心一楼大厅,最接近楼梯间的拐角。 江嘉豪带着沐婉柔落座,叫来了贝蒂与阿宝一同玩游戏棋。 以香江区域作地名的大富翁游戏棋,在当下绝对是独一份。 这副游戏棋,江嘉豪做好以后第一次拿出来玩,特意用来招待沐婉柔,可是看花了阿宝的小眼睛。 讲明白了游戏规则,四个人你来我往,虽然最终每次都是江嘉豪获得胜利,但都乐此不疲。 沐婉柔今天就像解锁了第二人格一样,从乖乖女变成了小太妹。 她蹲在沙发上刺溜着果汁,跟江嘉豪几人大把挥洒游戏钞票。 她丝毫不顾及熟人那诧异的目光,遇到抢地盘的机会,那是更是不肯放过。 玩得有些累了,几人暂时中场休息。 沐婉柔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上,接过服务生送来的甜点,小口吃着,瞥向江嘉豪。 “阿豪,这个游戏棋,你打算在娱乐中心里推广吗?怎么靠它盈利?” 江嘉豪正在吃牛排,闻言放下刀叉,指了指游戏棋里的玩具钞票,笑眯眯地,充满了奸诈。 “很简单,把游戏内的钞票换成真钞,然后按比例压缩游戏内地皮的价值,让玩家们抢假地盘,赢真钱。” “为了防止别人复刻,我正在找人定制专用的游戏桌,最多可容纳十八个人一起玩,并且添加了更多有趣味的游戏内容。” “游戏从开始到结束,我们收取顾客酒水,饮料,小食的钱,这是第一笔收益。” “服务生充当游戏中的银行【第三方身份】,自然不能白干,这是第二笔收益。” “玩家玩游戏桌子有磨损吧,我们要收桌费,按人头收钱,这是第三笔收益。” “不要小瞧这三笔收益,只要我们肯在小食和酒水上多下点心思,让顾客玩得开心了,吃得满意了,还缺消费吗?” “物以稀为贵,这种游戏桌我就做两台,不管后期的玩家多不多,暂时都不考虑加台。” “只有让玩家认为我们的游戏棋有很多人玩,自然就不缺顾客。” “除了大富翁,我还设计了十几种桌面游戏,都可以涉及钞票盈利,那些桌子也在定制。” “一楼空间这么大,有些没必要的卡座我就准备拆了,替换成游戏桌。” “反正游戏桌也可以当休闲餐桌,让那些有钱人过来边吃边玩,绝对比光吃饭有意思得多。” “除了桌面游戏,我还加了一个抽奖券的即时玩法,一张奖券只要两元钱,最高可抽中十万港元,有没有噱头?” 拿过皮包,江嘉豪取出几张抽奖券递给沐婉柔。 沐婉柔放下餐盘,好奇地打量着抽奖券,在江嘉豪的提示下,撕开中间的扣奖区,里面只有四个字:谢谢惠顾。 “这是什么意思?没中吗?” 沐婉柔挑了挑眉,隐约猜出江嘉豪所谓的抽奖券玩法,是个什么玩意了,多了浓浓的探究欲。 丢掉谢谢惠顾,继续撕开抽奖券,这次里面印着:获奖五元。 再撕开几个:获奖二元,获奖十元,获奖五十元... 撕完了所有奖券,沐婉柔陷入片刻的沉默,满脸古怪地打量着江嘉豪:“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逼得,既然放弃了烟砖生意,我就绝对不能让英京娱乐中心继续亏损,自然要想尽办法让它赚钱,而不是用其他生意来填坑。” 话说了一半,江嘉豪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对着沐婉柔露出笑容。 江嘉豪知道,沐婉柔一定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第六十七章:唐楼招租 三天后的清晨,英京娱乐中心总经理办公室内,江字堆一众高层皆在。 江嘉豪坐在办公桌后,正统计上个月娱乐中心的收益,江绮雯捧着一摞账本凑了过来,放在了他的面前。 “阿豪,这是猪笼场子5月到6月的收益,你看下。” 江嘉豪闻言,将眼前的账目用笔夹住合上,推到了一边,拿过猪笼的产业账本,翻看着。 一边看,一边用计算器统计着每本账目的收益。 一个多月前,江嘉豪与大小马哥参加万国豪交流大会,拍卖会期间咬着牙拍下了几间场子。 算上字花滩陆续下发的面粉档,与黄义送的歌舞厅,目前江字堆在猪笼里的场子,足有十几间,遍布猪笼每个角落。 不论是赌馆,赌坊,娼寮,妓院,夜总会,歌舞厅,茶楼,茶餐厅,茶水铺,甚至是烟馆,面粉档应有尽有。 其中烟馆,面粉档之类的D品生意,是字花滩下发的,江嘉豪不接,就是忤逆王老吉,大小马的好意,所以不做也得做。 江嘉豪晋升红棍,成立新字堆,字花滩里一些无依无靠的小弟,则是纷纷来投靠。 这些小弟要么是刚入社,要么就是跟的老大挂掉了,在外面被其他社团马仔欺负,在字花滩里又是纯纯的炮灰,地位很低。 江嘉豪看这些四九仔太可怜,便来者不拒都收了进来,丢给阮文杰的小弟去带。 虽然这些人跟了江嘉豪,但江嘉豪可没有把他们收进字堆的打算,纯粹当作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收了这些四九仔之后,江嘉豪把D品类的场子交给他们去管理,只需每月按时上交周贡,档口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反正江字堆的核心马仔,是绝对不能碰毒,这是死规矩,哪怕别人说他江嘉豪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总的来说,猪笼的场子,有江字堆全收益不用上缴的,也有一部分是与字花滩共同经营的,剩下一小部分是替字花滩看场子的。 一间场子一个账簿,单单是上个月,江绮雯就整理出来接近二十本账簿,都摆在了江嘉豪的面前。 半个小时后,江嘉豪轻揉着太阳穴,总算是把猪笼内的收益扫了一遍。 他抽出一本茶水铺的账簿,丢到了桌子上,扫了扫屋内正在玩游戏棋的众人。 疑惑问道:“当初这间铺子是三万多拍下的,现在经营一个月了,为什么每天的收益还是连一百块都不到?” “那么好的位置,又有很多的人流量,每天的收益最起码五百块起步才对,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龅牙苏闻言放下了扑克牌,凑到了江嘉豪的面前,坐在了办公桌上,拿过账簿翻看着,摇了摇头。 “豪哥,这间铺子一直是我亲自盯着的,它表面就是一间很普通的茶水铺,但暗地里却是一处信息贩卖中心。” “比如说某些替警方和社团做双向烂仔的那批人,他们经常会在这里出现,将手里的消息变现。” “可以说,这里可能是猪笼内唯一的一处消息贩卖点,咱们没接手之前,猪笼的很多小道消息,都从这里被贩卖。” “我们接手后,一时间得不到那些老主顾的信任,他们都转成私下交易消息,不经过茶水铺了,这茶水铺自然就没收益。” “想要盘活这间铺子,必须要有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来坐镇,这点我做不到,也不够资格。” “我考虑过,甚至去找过老鬼,但老鬼不甩我,想请动老鬼,只有你出面了。” 将账簿丢回桌子上,龅牙苏的声音中多了些许自嘲。 自打上次他替江嘉豪给老鬼送过信之后,得知老鬼手里消息特别灵通,便经常花钱在老鬼那里买消息。 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就比较熟悉了。 这次茶水铺营业,龅牙苏想把老鬼挖来,但老鬼根本没鸟他, 龅牙苏便琢磨着让江嘉豪出马,那老鬼一定给面,但这段时间太忙,一时间就给忽略了。 直到今天江嘉豪查账,龅牙苏才想起茶水铺的事。 江嘉豪不响,随手把茶水铺的账簿丢到一边,点起一根烟吸吮着,对屋内正聊天打屁的马仔们拍了拍手。 阮文杰几人见状,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凑到江嘉豪面前围了一圈。 弹了弹烟灰,江嘉豪望向阮文杰:“于占元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阮文杰笑了笑回应道:“前几天我去了一趟,看那帮小孩子训练苦,我还丢了五千块给于占元呢,跟他喝了顿酒就回来了。” “江华你不用担心,这小子现在可壮了,翻跟头能一下子翻十多个,可厉害了。” 江嘉豪闻言点了点头,望向江绮雯:“账上流动资金还剩多少,够不够三十万?” 江绮雯点了点头:“够,挪用的话,有可能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危险。” “那就先拿出五万给阮文杰,你去找个施工队,把唐楼一到三层装修一下,一楼统一改成铺子,以后四层以下不住人。” “豪哥,如果从四楼开始住的话,咱们的人住不下啊,你看,一个...嗯,我明白,我让他们挤挤。” 听闻江嘉豪要缩减马仔宿舍,阮文杰脸上多了一丝苦瓜色。 现在江字堆的马仔近百,如果算上一部分投靠的四九仔,那加起来足有一百五六十人,都住在新买的唐楼。 唐楼一共五层,一层就二十个房间,每个房间就三四十平,如果把一二三层装修出租,只让马仔住四五层。 四十个房间,一百六十人也不是住不下,那以后怎么办?以后不收马仔了?收了马仔住哪? 可阮文杰见江嘉豪那玩味的眸子望过来,只能举手投降,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江嘉豪自然看出了阮文杰的小心思,掐灭了烟头,笑道。 “现在我们手里没钱,不代表一直没钱,先让兄弟们挤一挤,等手里钱宽裕了,咱们争取把旁边那两栋唐楼也买了。” “反正看开发商的架势,那几栋唐楼他们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 “阮文杰,一楼铺子装修好后,除了正东南那间四百平的铺子留下,其他全对外出租。” “二楼三楼也是,住户就去猪笼找那些绣工,裁缝,银匠,铁匠,还有各种代工的手艺人,给他们点优惠的价格,让他们搬过来住。” “告诉他们房价可以低,甚至都可以不用给房租,但必须每个月替我们加工一批手工品做抵债,具体加工什么到时候再说。” 阮文杰挑了挑眉,从江嘉豪面前抢了一根雪茄嗅着,眼神一亮,对着江嘉豪伸出大拇指:“豪哥真高,白嫖出天际!” 阿宝白了一眼阮文杰,从兜里拿出一根波板糖舔着:“什么叫白嫖,大哥哥也给他们地方住了好吧,这叫各取所需!” “大哥哥,你设计的那个游戏棋,咱们批量生产吧,绝对好卖。” “想想看,到时候全香江的赌场都玩这种游戏棋,我们就等同于开创了一门新赌盘啊,祖师爷啊!” “还祖师爷?我看只有你小子想玩吧?!” 龅牙苏一把抢过阿宝手里的波板糖,嘎嘣一口咬下半块,将剩下半根还给阿宝,换来了阿宝的怒目而视。 江嘉豪对于阿宝的提议很意动,但现在不是时机,他目光扫过江绮雯和贝蒂,取出一份文件丢给二人。 “按照这上面的要求,给我拟出一份招工宣传单,贴在娱乐中心的大门口。” 江绮雯翻看了文件,多了些许疑惑:“阿豪,英京娱乐中心向来不招聘男员工的。” “那是以前,以后的英京娱乐中心将是公子和公主并存的地方,这里也是培养新秀的地方。” “我要让这里的服务生随便拎出去一个,都是外面竞相追捧的明星!” 江嘉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再次望向阮文杰。 “你手里的四九仔最多,挑出一部分身材好,皮相好的,送去大D那里,让他们跟着大D学拍戏。” 阮文杰琢磨着谁是大D,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名肥头大耳的淫笑形象,立马脱口而出。 “大D,你说的是群义的大D吗?那小子不是拍A片的吗?你让咱们的马仔去拍A片?” 阮文杰一开口,屋里一群人都面色古怪地打量着江嘉豪,仿佛见到了新大陆。 江嘉豪瞥着他们那副古怪的表情,知道他们想歪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解释道: “风月片也是电影的一种形式,它与武打片喜剧片没什么区别,就看你们用什么眼光去看待。” “我们可以把风月片,武打片,喜剧片,战争片,冒险片,歌舞片等等各种片子的元素综合到一起,拍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故事,绝对大受欢迎。” “下一步,我要成立一家影视公司,利用手里现有的资源,拍出几部好片子。” “大D虽然是拍A片的,但他跟邵氏电影公司合作紧密,现在全香江的导演大部分都在邵氏旗下挂靠。” “我们想拍出好的片子,光有好剧本和演员是没用的,还需要有能力的导演做领头羊!” “我让你把马仔送到大D那里,是让他们去做卧底,潜伏进邵氏给我挖人,非要我明说吗?你个扑街!” “豪哥,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要拍电影吗?那我能不能演大侠,像独臂刀那样的大侠?” 黄蒙立是个武侠粉,如果说江嘉豪准备进军影视业谁最开心,无疑是黄蒙立了。 他一把推开碍事的阮文杰,拿起桌子上的皮鞭打了一套闪电五连鞭,噼里啪啦地,抽碎了两个花瓶,令江嘉豪脸色铁青。 他瞥了瞥黄蒙昂:“我看阿立精力过旺,送到大D那边去拍风月片,一天让他接十部,不,二十部!” 第六十八章:我要一个打十个! 还别说,黄蒙立的一套闪电五连鞭是打得有声有色,就是办公室里的花瓶遭了殃。 他听闻江嘉豪,要送他去拍风月片,还好奇地凑到了黄蒙昂身边问道:“哥,啥叫风月片,有武打戏吗?” 龅牙苏一拍额头,捂着嘴憋笑,点了点头:“嗯,从头到尾都是武打戏,打得老精彩了,拳拳到肉,场场见红。” “那刺刀和刀鞘摩擦得,都出火星子了都,而且一打架就是好几个小时,即便疼得嗷嗷叫,都不肯认输的那种。” 黄蒙立冷眼瞥向龅牙苏,总觉得他不像好人,便望向江绮雯:“阿姐,这里就你人最好,你跟我说,风月片是龅牙苏说的那样吗?” 江绮雯正在整理账目,闻言抬头瞥了瞥黄蒙立,见他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憋着笑,点了点头。 黄蒙立见最信任的阿姐都点头了,那风月片一定是武打片没跑了,他笑眯眯地用肩膀顶了顶黄蒙昂:“哥,我要去拍风月片,一个打十个!” 江嘉豪正在喝茶,径直一口水喷了出去,对着黄蒙立伸出大拇指赞道:“有志气!” 黄蒙昂是一脸的黑线,抢过黄蒙立手中的皮鞭,对着他屁股就抽了过去。 “哥,你打我干嘛?!” “龅牙苏,你咋这么坏呢?”阿宝笑得前仰后合,用手指戳着龅牙苏的肩膀。 “行了,别闹了,说点正事。” 江嘉豪放下茶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黄蒙昂总算是停止了大义灭亲的举动,黄蒙立则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凑到办公桌旁。 瞥了瞥众人都一副专心听讲的模样,江嘉豪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手工装订的本子,放在了桌面。 随手撕下前三张,丢给龅牙苏,道:“你是广东人,粤语是你的本家话,唱几句听听。” “这也不是粤剧啊?”龅牙苏好奇拿过白纸打量着,竟然是歌词? 他见众人都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便清了清嗓子,尝试着开腔:“天有几高,奋起双手可攀到,假若跌倒,敢于挑战再比高,风有几急,但我愿为这青草...” 龅牙苏虽说是个陈年老烟枪,但不得不说他的嗓音清澈透亮,即便是清唱,都有几分吕方原唱的感觉。 江嘉豪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敲打着大腿。 龅牙苏见江嘉豪没有喊停止的意思,便把三张纸上的歌词都唱了两遍,听得屋内一众马仔如痴如醉。 阿宝小口嘬着波板糖,上下打量着龅牙苏,疑惑道:“没想到你唱歌蛮好听的嘛。” 江绮雯放下了账本,拿过果汁吸了一口,望向闭眸沉思的江嘉豪,问道:“主要还是歌词好,阿豪,这是写的吗?” 江嘉豪睁开了眸子,满脸诧异地撇着龅牙苏,没想到这小子有唱歌的天赋。 对于江绮雯的疑问,江嘉豪不予置否,他可没能力创作歌曲,反正小说文抄公都做了,也不介意做歌曲文抄公。 在投稿大公报社期间,江嘉豪就已经着手默写歌曲了。 他一天默写几首,几个月过去,稿子上也有几百首的存储量了,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想想看,后世那么多经典歌曲,突然在60年代的香江来个大爆发,想想都让人感到激动。 随手在本子上又撕下一张手抄歌词递给江绮雯,换来了她的疑惑:“我也有?” 江绮雯盯着歌词看了一会,见众人都好奇地望了过来,脸色泛红。 在江嘉豪那一脸期待的表情中,江绮雯开腔了,仅仅唱了两句歌词,屋里众人齐刷刷地捂耳朵。 江绮雯歌声戛然而止,满脸委屈地撅起了嘴,问道:“你们捂耳朵干嘛?我唱歌很难听吗?” 江嘉豪点了点头:“龅牙苏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去死!” 江绮雯对着江嘉豪张牙舞爪,气鼓鼓地把歌词丢到桌子上,捧着账本离开了办公室。 阿宝撇了撇嘴,对着江嘉豪伸出大拇指,问道:“阿姐不会是生气了吧?” 江嘉豪浑不在意地拿起一根雪茄剪掉头部,龅牙苏立马凑上来帮其点燃。 他吞云吐雾,目光从剩余人身上扫了一圈,幽幽道。 “通知下去,从今天开始,娱乐中心所有员工轮休减少三个小时,都来办公室学东西,作为激励,可享受三倍工资。” “是所有人,你们也包括在内,现在是八点半,让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待休的员工准备,九点都过来。” “哦对,龅牙苏你去趟西巷字花滩,把肖媚叫来。” “还愣着干嘛?该干嘛干嘛去!” 听到要加班,屋内所有人都浮上哀怨的表情,加班什么的,最讨厌了。 可看着老大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抽搭着鼻子离开,就连阿宝也不例外。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敲门,拉开门一看,是沐婉柔与阿桑。 见到了沐婉柔,龅牙苏几人就像是见到了救星,刚准备开口,就感觉身后杀机四伏。 这些人下意识回头,就看到江嘉豪正用匕首削苹果,边削,边用玩味的眼神盯着他们,吓得龅牙苏一行人灰溜溜地离去。 “你对他们做什么了?一副害怕的模样?” 沐婉柔走进办公室,阿桑拉过椅子推到办公桌前,让沐婉柔坐下,随后站在了她的身后。 但瞥见江嘉豪不怀好意地盯着他,阿桑冷哼了一声,坐到一边沙发上看报纸。 “也没什么,一群懒鬼,给他们加加班。你来得正好,九点钟我要给员工培训,很好玩的,要不要看?” 江嘉豪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沐婉柔,沐婉柔下意识接过,忽然盯着江嘉豪手中的匕首来了一丝好奇。 江嘉豪见沐婉柔盯着匕首若有所思,便递给她。 暂时将苹果放在了一边,沐婉柔仔细打量着匕首,轻咦道:“我父亲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曾是国军大将。” “他喜爱收集冷兵器,曾赠与我父亲一把弯刀,据说是成吉思汗之物,做工跟你这把匕首酷似,但后来遗失了。” “手柄是和田古玉,刀刃寒光四射,这颗红宝石更是万金难求,这么一把匕首你从哪里得来,为何用来削苹果?” “你说它啊,此事说来有些话长。”江嘉豪闻言瞥了瞥远处的阿桑,低声道。 “我上次不是去劫阿泰的货了吗?” “他们交易的地方有个殡宫,殡宫下面有大铁棺材,这是我盗墓弄来的,厉害吧?” “盗..”沐婉柔的眼角不断抽搐,立马把匕首丢到了桌子上,拿出手帕擦手。 她指着匕首问道,声音中满是尖锐:“你的意思是,它是在棺材里拿出来的?你拿它给我削苹果?!” 江嘉豪点了点头,将匕首插进刀鞘,笑道:“有什么问题吗?我还拿它捅人呢,不是照样插上烤肉当竹签子用?” 屋内陷入了绝对的沉默,沐婉柔就那么哀怨地盯着江嘉豪,不说话。 良久,沐婉柔幽幽道:“父亲让我问你,神龙岛后面的剧情呢?韦小宝被蛇咬了,就没人救他吗?” “他限你三天内把稿子送到沐家别墅,不然就扒了你的皮!” “还有,父亲看到你送我的战裙了,觉得很好看,他让你务必在我生日舞会之前,设计出一套符合他身份的战衣。” “做不到,就不让你参加我的生日舞会,并且之后的一个月都不让我来娱乐中心,让你见不到我。” 江嘉豪:“...你爹啥意思?神经病啊!” 第六十九章:培训服务生 9点钟一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名名服务生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 她们见沐婉柔竟然也在,连忙弯腰欠身行礼:“公主殿下,您今天真是貌美如花呢。” “噗嗤”~正在门口喝茶的阿桑,闻言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喷到最近的服务生一身。 那服务生依旧面带笑容,拿过一卷干毛巾凑了过来:“少爷,您的衣服脏了,我帮您擦擦。” 沐婉柔眼皮不自然地抽动,回头瞥向江嘉豪:“这就是你训练的欢迎词?” “不然呢?”王江嘉豪笑眯眯地从办公桌后走到一众服务生的前面,笑道:“来,把我们的欢迎词说给沐小姐听听。” “我说一句,你们复制一句:欢迎光临英京娱乐中心,我尊贵的少爷/公主殿下,里面请~” 【Wee to Yingjing Entertainment Center, my distinguished young master/princess, pleasee inside.】 江嘉豪听着一众服务生略有些参差不齐的口语,很是不满意,继续道:“欢迎少爷/公主殿下落座大轮盘,此台位筹码10元起步喔。” 【Wee the young master/your highness to sit on the roulette wheel. This table is the starting point for 10 yuan.】 沐婉柔见江嘉豪似乎打算训练服务生说英语,轻轻咳嗽一声,制止了他,问道:“我很好奇,一群连中六都没上过的服务生,你是怎么让她们学会英语的?” “很简单,她们只需懂得一句话大致的意思,然后拆开不断背就可以了,毕竟这里是娱乐中心,来往客人不是来赌钱的,就是来睡女人的。” “综合一下应对的欢迎词,教她们几句又不难,毕竟讨得客人开心了,获得小费的是她们。” 拍了拍手,江嘉豪走到一旁的衣柜前打开衣柜,指了指里面的各种女郎服饰:“你们先换衣服。” 言罢,江嘉豪向着门外走去,见阿桑还要在屋里守着,翻了个白眼:“一群小姑娘换衣服,你也要看?” “可,小姐在屋里啊!” 沐婉柔起身走到门口,幽幽道:“我跟你们出去等一会便是。” 三人来到办公室门外,江嘉豪反手带上了门,招呼沐婉柔和阿桑来椅子上坐。 沐婉柔好奇问道:“你到底设计了多少套衣服?” 江嘉豪点起一根烟吸吮着,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不确定地回应道:“二十多种吧,每套只有两件。” “我已经让阮文杰带人去装修唐楼了,等唐楼装修完就去猪笼招手艺人免费入住,到时候让他们用手工品抵债,这边的衣服就能储量多一些。” “下一步,我准备再买栋楼,弄间服装加工厂,与游戏棋刻印车间,等这些衣服在香江有热度之后,再批量生产制服和游戏棋。” “阿宝这小子很聪明,他想把游戏棋扩大规模,让其成为新的一种赌台模式,做祖师爷~呵呵~” 拿过烟灰缸弹了弹烟灰,江嘉豪挑了一些不避讳人的消息,说给沐婉柔听,令沐婉柔陷入了沉思。 “不可否认,我作为一个女人,对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都充满了探究欲,那些所谓的绅士,一定更加喜欢。” “给你提个建议,这些衣服批量生产之后,先把名下的场子铺一遍,然后是字花滩。” “你现在毕竟是字花滩的红棍,字花滩的强大与否,与你息息相关,你与它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至于其他势力想仿制,就让他们仿制,如果有势力跟你合作,就待价而沽,不要让心血烂大街。” 江嘉豪闻言挑了挑眉,诧异道:“你还懂饥饿营销?” “什么叫饥饿营销?”沐婉柔一脸的疑惑。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名穿着月野兔服饰的服务生俏生生地打着招呼。 “老板,沐小姐,姐妹们都换好衣服了。” “咕噜~”阿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看到刚刚还长相一般的少女,在换了一套奇怪的超短裙之后。 仿佛诱人程度瞬间飙升几十个加号,这是怎么做到的?好想捏一捏啊。 沐婉柔靠近了服务生,围绕着服务生转了几圈,嘴角多了些许笑意:“这套我很喜欢。”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江嘉豪听懂了沐婉柔的潜台词,那意思是,我走的时候,你得送我一套。 进了办公室,阿桑的呼吸越发地粗重,屋里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兔子?猫?学生?女仆?蝴蝶?贝壳?,为什么她们的袜子都是透明的,看着显得腿好白哦。 一共二十三名女服务生,在换完了女郎服饰之后,每人手里拿着两张手抄歌单,脸色羞羞的,在江嘉豪的面前站成了一排。 江嘉豪走到柜子旁,拿出一把木质吉他靠在了办公桌上,轻轻拨动琴弦,调了调音。 沐婉柔疑惑地打量着江嘉豪,笑着来到钢琴前坐下,打开了钢琴的盖子,随便弹奏了几个音符。 江嘉豪循声望去,诧异问道:“你会钢琴?” 沐婉柔很是谦虚,微笑道:“会一点。” 阿桑毫不犹豫地拆穿了沐婉柔的谦虚,一脸不屑地撇着江嘉豪:“我们小姐自幼精通音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用得着你质疑?” 江嘉豪点了点头,指着人群中第一名服务生,问道:“练习得怎么样?” 服务生讷讷地点了点头,声音满是羞涩:“我,我,还行。” 江嘉豪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别紧张,这里又没有外人,我曲你唱。”少女闻言,点了点头。 轻轻拨动琴弦,美妙的乐符在办公室内缓缓飘荡,服务生捏着手中的歌单,多了几分紧张,第一句话就唱错了。 但她看江嘉豪并没有停下弹奏的意思,立马调整心态,幽幽唱道:“...雾里赏花,快乐回旋,冇用计较,快欣赏身边...盖掩苦痛那一面,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发现...” 服务生的吐字很清晰,虽然偶尔会跑调,但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啼鸣,又多了些许流水潺潺。 虽不如原唱邓丽君那样完美,但通过另一种情感唱出来,倒也多了些许赏心悦目。 歌曲到达高潮时,一段钢琴曲突兀地插了进来,却不显慌乱。 它巧妙迎合着吉他的曲调,两种音符相互缠绕,很快便融合一体,难分彼此。 这突然多出的音符,似乎打动了服务生,她脸颊多了些许绯红,竟然在原地扭起了蹩脚的舞姿。 虽然舞姿极度生涩,但搭配缠绵悱恻的歌声,竟然让屋内其他服务生,下意识跟着哼唱了起来。 良久,一曲停歇,江嘉豪望向沐婉柔,正好遇到沐婉柔也望过来,二人相视一笑。 “这是你写的歌?不得不说,你很会挑人。” 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沐婉柔合上了钢琴盖,笑着走到柜子前,打量着柜子里的乐器。 江嘉豪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沐婉柔:“帮我作曲吧。” 沐婉柔莞尔一笑:“我收费可是很贵的。” 江嘉豪指了指下一个服务生,继续拨动着音符,无所谓地道:“创作权算你的,我就拿分红。” “阿豪,任何人有了一点小成绩,都恨不得天下尽知,尽可能地吹捧自己。” “为什么到了你这里,明明那么有才华,却总要装作一副蛮理不通的古惑仔模样?” 沐婉柔声音幽幽的,拿过一根萧嗅了嗅味道,等待江嘉豪吉他声响起,便加入了进去。 “也没什么,闷声发大财,总好过天天被人盯着,睡不好觉来得安稳一些。” 第七十章:那还有什么生意可做? “阿豪,你出来一下。” 临近中午,办公室门被敲响,江绮雯推门而入,见沐婉柔正在弹钢琴,便对着江嘉豪招了招手。 江嘉豪放下吉他,跟着江绮雯来到了走廊,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最近娜娜一直闹着不肯上学,想要见你,在房间等你,你去看看吧。” “江娜?行吧,你去陪陪沐婉柔,我上去看看。” 江嘉豪闻言眉头微蹙,拍了拍江绮雯的肩膀,回到401包间。 401包间内,一身公主裙的江娜,正闷闷地坐在沙发上,一旁的阿宝哄着她,给她送零食,她也无动于衷。 阿宝见江嘉豪来了,脸上浮现出些许纠结,只能起身钻进内屋,打开门缝,偷听着外面的声音。 江娜见江嘉豪出现了,眼神有了些许焦点,问道:“我能不去上学吗?” “不上学,你能干嘛?跟我们一样拿刀出去捅人?还是坐在家里等着被人捅?” 江嘉豪走到柜子前,拿过一瓶牛奶插上吸管,送到了江娜面前的茶几桌上。 他较有兴趣地抱着肩膀,靠在桌子旁,很想听听江娜的回答。 江娜满脸委屈地拿过牛奶,只是吸吮了一口,眼角边出现泪痕,满脸委屈地望着江嘉豪。 “我不喜欢那些同学,那些同学也不喜欢我,他们说我是野种,我就跟他们打架,老师不说他们,只说我。” “我有家人的,只是家人...我不是野种,不是!” “阿宝。”江嘉豪闻言脸色渐冷,对着偷听的阿宝喊了一声,阿宝立马屁颠屁颠地窜了出来。 “带上几个小弟去娜娜的学校,看看谁欺负她了,你替娜娜出气。” “有大人来了,讲道理便罢,谁敢插手小孩子的争斗,让人把他们丢进海里喂鱼。” “明白!” 阿宝拍着胸脯,就要离开,被娜娜拽住了胳膊。 她一脸怒意地望向江嘉豪:“你为什么这么粗鲁,我只是不想上学了,你拿别人出气干嘛?” 江嘉豪笑而不语,冲着阿宝勾了勾手指,阿宝一脸疑惑地又躲回房间里,继续偷听。 “所以说,你在学校被欺负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你就是单纯不想上学?” “那你告诉我,就你这个年龄,你不上学能干嘛?” “这样,你去后厨,能独立宰杀一只鹅,你就可以不去上学了。” 江娜一脸执拗地盯着江嘉豪,丢下书包,撸胳膊挽袖子,冲出了包厢。 “娜娜!”阿宝追了出来,见江嘉豪还有心思把玩匕首,一脸的埋怨:“大哥哥,你明明知道娜娜连杀只螃蟹都不敢的,你还让她杀鹅?!” “阿宝,娜娜是女孩子,跟你不一样,你可以混社会,她呢?” “她现在不学习,长大最多做个小太妹,你能一直护着她吗?” “你若是护不住她,以娜娜这种小美人坯子,真的很难不沦为别人的玩物。” 江嘉豪声音幽幽的,令阿宝脸色不断变幻,反问道:“大哥哥,你什么意思?” “娜娜厌学这件事我早就听张翠兰说了,她其实并不讨厌学习,只是讨厌被我安排。” “阿宝,混社团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唯独现在,是在浪费你最好的年华。” “你们两个都很优秀,若是走正途,用不到十年,就会是我的左膀右臂。” “去英国还是美国,选一个,暂时远离是非的旋涡,等你们真的强大了,再回香江帮我。” 匕首插回刀鞘,江嘉豪从抽屉里拿出几封贵族学校的邀请函,丢给阿宝。 “沐婉柔废了好大劲才弄来的,都是贵族学校,每年学费都贵得离谱,但无妨,我养得起你们。” 阿宝没有翻看邀请函,只是眼眸中多了些许水雾,声音带着哭腔:“大哥哥,你不要阿宝了吗?” “阿宝可是我最信任的白纸扇,知道为什么给你改名江宝吗?” “江嘉豪,江绮雯,江宝,江娜,江华,我们是一家人呐,也只有为了你,我才甘心去求沐婉柔,弄来这几封邀请函。” “以后的香江,不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社团和黑警一手遮天,也许到了那个时候,社团的处境会步履维艰!” “江字堆一定会逐渐壮大,成为其他人眼中钉肉中刺,我身边只有尽可能汇聚大量的人才,才能让我支得起更大的摊子。” “不止是你和江娜,等到人手不紧张了,龅牙苏,阮文杰他们,我也会想办法安排出去,不然他们迟早会被后来者淘汰。” “阿宝,你是他们之中最聪明的,现在不去学习,等到以后再想学习就难了。” “选一个吧,选好了学校,我会让阿昂和贝蒂带着你们一同离开,算是作伴。” 阿宝擦了擦眼泪,望着江嘉豪那真挚的表情,死死地捏着手里的邀请函。 他知道,江嘉豪是为了他好,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可让他就这么离开香江,他很舍不得。 犹豫了许久,阿宝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留下一句话:“我去问问娜娜。” 阿宝刚离去,江绮雯推门而入,多了些欲言又止。“非要让阿宝离开吗?香江又不是没有贵族学校。” “风光之后便是大麻烦,趁着现在风平浪静,赶紧把小孩子送走,别等到麻烦来临,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江绮雯皱了皱眉,点起一根女士烟吸吮着,问道:“你指的什么大麻烦?” 江嘉豪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什么,反问道:“不是让你陪着沐婉柔吗?她走了?” 江绮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屋内就这样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良久,江嘉豪走到沙发边坐下,点起一根烟吸吮着,幽幽道:“原计划,我是想让你与贝蒂带着阿宝离开。” “但我这边实在是离不开你,只能选择踏实稳重的阿昂了。” “你发现这个问题没有,最近我总能看见阿昂和贝蒂,两人挤到一间屋子里哼哼唧唧,他们有故事啊。” “你很无聊!”江绮雯见画风突变,瞥了瞥一脸八卦的江嘉豪,笑着坐到了他的对面,耸了耸肩。 “贝蒂对谁都有戒心,她很缺乏安全感,自然要找个男人投靠,阿昂这个憨货,正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们两个人不般配,一个哑女,终究是配不上阿昂。” 想了想,江绮雯再道:“最近娱乐中心多了很多小社团的坐馆,他们想寻求庇护。” “哦,这么快就有人来抱大腿了?”江嘉豪闻言一笑,点了点头:“收,有人送保护费干嘛不收?来者不拒!” 江绮雯点了点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红牛社的坐馆,已经求我很多次了,你等着,我带他上来。” “呵,那这个人一定不一般,居然能把你说动。” 目视江绮雯扭着水蛇腰离去,江嘉豪拿过苹果削着皮,咬了一口咀嚼着。 不多时,江绮雯带着三名穿着T恤,胳膊上绣着青龙纹身的青年走进屋内,邀请他们坐在了江嘉豪的对面。 江嘉豪打量着他们,他们也在打量着江嘉豪。 为首一名长相酷似大B哥的平头男,主动与江嘉豪握了握手,介绍道:“豪哥,我叫大B,这两人是我小弟。” “我知道你现在是油麻地响当当的人物,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 “你叫大B?”江嘉豪一脸的玩味,打量着这个自称大B,又长得很像大B的,大B哥,对着一旁的江绮雯勾了勾手指。 江绮雯走到一处衣柜前打开柜子,露出里面摆满的长短枪,令大B哥和他的小弟狂咽口水。 “那个豪哥,我今天来不是买枪的。” 江绮雯听对方不是来买枪的,又随手关上了柜子门,回到桌旁,抱着肩膀抽烟。 江嘉豪闻言脸冷了下来,幽幽问道:“我这里不卖毒,你们又不买枪,那还有什么生意可做?” 第七十一章:新伙伴加入! “豪哥你别误会,我们其实,这个...” 大B见江嘉豪脸色阴沉了下去,与身边的小弟对视了一眼,一拍大腿,道。 “我们红牛社在猪油巷混不下去了,仅有的几间场子也被人抢了生意,除了我们三个,剩下的小弟都在医院里躺着。” “我知道豪哥你是字花滩的红棍,刚成立江字堆没多久,手下一定缺少办事的马仔,我是来投靠你的。” “我大B在猪油巷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是最近时运不济罢了,现在还剩下小弟十几人。” “只要豪哥不嫌弃,肯收我进字堆,以后我大B的命就是你的。” 大B拿过皮包,从皮包里取出几卷大红牛堆在茶几桌上,一脸诚恳地盯着江嘉豪,希望他表态。 江嘉豪挑了挑眉,微微摇头:“我这边缺人是不假,但也是讲规矩的地方。” “一,好毒者不收,二,烂仔不收,三,心怀鬼胎者不收,四,自带麻烦者不收!” “你们就这么来找我,说要拜把头,可我对你们一无所知,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其他社团派来的烂仔?” 大B闻言,脸上的笑容凝结,下意识望向江绮雯。 江绮雯见状,默默叹息一声,对着江嘉豪开口道:“阿苏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底子干净,的确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投奔咱们。” 江嘉豪闻言挑了挑眉,起身向外走去,言道:“叫兄弟们去办公室集合,见见新伙伴。” 大B见江嘉豪同意他入伙了,笑着对江绮雯抱拳道:“谢谢江姐!” 江绮雯摇了摇头,双手插兜向外走去:“当年你也帮过我,客气的话就别说了,走吧。” 走廊内,江绮雯追上了江嘉豪,一副淡然的模样,却遭江嘉豪反问:“你们认识?”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我和父母刚到香江,父亲被人骗得身无分文,被仇家追着砍,后来被人砍死。” “母亲护着我逃跑,如果被仇家抓住,我就要被卖到妓院做鸡。” “还好那会遇到了大B和他的哥哥,他们兄弟二人还是蛮有义气的,做人口碑也好,就因为为人太直,经常被人坑。” “后来兄弟二人成立了红牛社,大B他哥也在一次械斗中被砍死,只剩下大B一人撑着红牛社。” “前两天我们遇到了,我自然要拉他一把,龅牙苏去调查过他的身份,是真的底子干净。” 江绮雯的声音中多了些许伤感,江嘉豪笑着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笑道。 “以前是他们救你,现在是你这个大姐大救他,有意思。” 办公室内,大B和他两个小弟,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好奇打量着面前面积超过二百平,装修奢华的办公室,眼中有着羡慕。 不多时,龅牙苏一行人纷纷推门而入,就连去杀鹅的江娜,也被阿宝拉着手,带了过来。 目视一群人心腹都进屋了,江嘉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靠在桌边抱着肩膀,指了指大B三人。 “大B,红牛社的坐馆,我已经决定收他们进江字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来吧,大家互相介绍一下,熟悉熟悉。” 龅牙苏上下打量着大B,主动与他来了个夸张的拥抱:“我叫龅牙苏,咱们见过的,就不多介绍了。” “这是阮文杰,你可以叫他四眼杰,这是黄蒙昂,这是黄蒙立,这是...” 龅牙苏替双方众人做了介绍,便将目光望向江嘉豪。 江嘉豪在账簿中翻了翻,挑出猪笼内的一间歌舞厅和夜总会的账簿,笑着对江绮雯道。 “南四巷的红浪漫歌舞厅,北四巷的情人夜总会,交给大B打理,收益只需上缴六层,剩下的自行分配。” 江绮雯一愣,引来了阮文杰几人酸溜溜的声音:“大哥你也太偏心了吧,猪笼最赚钱的两个场子,说分就分了?别人的周贡都是七成!” “对,偏心,太偏心了,我之前跟你要那间歌舞厅,你都没舍得给我!” 众人你你一言我一语,弄得大B脸红了,想要开口,被江嘉豪打断。 “我这么分配自然有我的道理,听你们的,还是听我的?!” 龅牙苏见状,用胳膊肘杵着大B:“别愣着了,那可是猪笼最赚钱的两个场子,还不赶紧谢谢豪哥。” 大B给了两个小弟一脚,让他们跪下,自己则是抱拳对江嘉豪道:“豪哥,以后我大B的命就是你的,你让我杀狗,我绝不追鸡!” “别说得那么肉麻,我一个人能管多少场子,不还是要给你们分下去,只要以后大家齐心合力,没有什么钱是赚不到的。” “对了阿昂,大B在猪油巷过得不是很好,你带一批人过去,替大B撑撑场面,告诉那些不长眼的垃圾,字花滩的人,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明白!”黄蒙昂一把搂过大B的肩膀,拉着他往外走:“普你老母,拿家伙去,我倒想看看,谁他妈敢欺负我黄蒙昂的兄弟!” 目视大B几人离去,阮文杰疑惑地望向江嘉豪,问道:“阿豪,这人什么来路,你这么信任他?” 江嘉豪打开雪茄盒,给每人都丢了一根古巴雪茄,笑着拿过雪茄钳:“这人曾救过绮雯,又是绮雯介绍来的,我不是信任他,是信任绮雯!” “好了,欢迎会结束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阿宝和娜娜给我留下。” 众人闻言,一副了然的神色,彼此勾肩搭背地离开,屋里只剩下江娜和江宝。 江宝见众人都走了,满脸不舍地望向江嘉豪:“大哥哥,如果我和娜娜离开了,想你了怎么办?” 江嘉豪闻言一笑,嘬着雪茄,道:“学校应该会有假期吧,如果没有假期,那我有时间就过去看你们,权当旅游了。” “想好了吗?去哪家?” 阿宝与江娜对视了一眼,轻咬着嘴唇,回应道:“去英国!” 江娜补充道:“我们也要进剑桥,告诉那个沐勒,一个破学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豪横什么!” 江娜那气鼓鼓的小模样,着实把江嘉豪逗笑了,但看着两个小屁孩一脸不舍的模样,终究是不忍打消二人的积极性。 剑桥大学是那么好进的?就算是能考进去,你们两个小不点也要先上初高中再说啊! “那就去英国,阿昂和贝蒂跟你们同去,除了学费,我每个月给你们每人500英镑的生活费。” 拿过计算机敲了几个数字,江嘉豪将计算机展示给阿宝,以当下16.8港元等于1英镑的兑换比率,2000英镑就要33600港元。 相当于猪笼四五间好铺子一个月甚至一个半月的盈利。 而且港元兑换英镑很麻烦,只能去黑市找人折换,价格上下浮动的话,可能需要4万港元甚至更多。 江娜倔强地摇头:“不用,我们可以勤工俭学!” 阿宝白了一眼江娜,幽幽道:“娜娜,我们是去贵族学校,全日制,你连学校都出不去,怎么勤工俭学。” 深吸了一口气,阿宝站起身走到江嘉豪的面前,跪在地上对着江嘉豪磕了三个头,道:“我阿宝已经没有亲人了,从今以后,你江嘉豪就是我的亲哥哥!” “江娜,过来,给阿哥磕头!” 江娜从未见过阿宝如此严肃的样子,明显多了一丝抗拒,可看着计算器上那一串数字,扭捏地来到阿宝身边,给江嘉豪磕了三个头。 “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知道阿婆的死不怪你,以后我叫江娜,是你江嘉豪的亲妹妹!” “干嘛啊,搞得这么煽情。” 江嘉豪嘴角笑容抑制不住,弯腰将两个小家伙扶了起来,替他们擦干眼角的泪水,将二人拥在怀里。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亲哥哥!” 江娜和江宝对视一眼重重点头,反手拥抱住江嘉豪,嘴角露出笑意。 从今以后,他们不再人人嫌弃的是孤儿,而是真正有了可以依靠的亲人! 办公室的门推开,肖媚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大叫道:“豪哥不好了,出事了!” 但看到江娜和江宝像两坨八爪鱼似的挂在江嘉豪身上,又泛起了疑惑:“他俩咋了?” 第七十二章:出大事了 肖媚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送来了一个坏消息,一个糟糕透顶的坏消息。 猪笼被入侵了! 没错,猪笼内终究是出了叛徒。 一家名为铁胆堂的势力,把麾下所有场子都卖给了鱼王,而且没有告知任何势力! 一夜之间,阿泰带领数百马仔入住猪笼,打了斧头帮,斩月堂,香江社,红月盟等诸多大小势力一个措手不及。 其中斩月堂,香江社等七八个社团,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连夜端了堂口。 所属坐馆尽皆被乱刀砍死,小弟跑得跑,逃得逃,整个猪笼乱作一团。 斧头帮,跑马帮,红月盟,等与字花滩不错的势力,皆受损严重。 肥膘被人堵在妓馆,姑且算命大,断臂逃生,目前下落不明。 小马哥得知肥膘被困,连夜带人救援,结果中了阿泰的离间计,被人堵在东巷字花滩,困在大火之中。 多亏大马哥带人及时赶到,不然小马哥注定陨落。 王老吉连夜召集猪笼各大社团,开启社团大会,应对猪笼突然的来犯之敌! 但鱼王这次是有备而来,似乎一心想要平掉猪笼,不只派出了阿泰,更是请动了蟹王帮忙。 三大水产商,其中两人合力针对猪笼,根本不是安稳惯了的猪笼能够抵抗的。 王老吉求助四大社团坐馆,求助严同,求助吕华,皆毫无回应。 江嘉豪示意江宝和江娜离开,上下打量着肖媚,冷声问道。“如果说猪笼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说阿泰受了鱼王的指示,要平掉猪笼,那也先应该清掉我的场子才对,毕竟我跟他仇怨最大。” “还有,为什么今天上午龅牙苏派人去字花滩找你,你人不在?你说王老吉四处求援,为何他不来找我?” “肖媚,你是我最信任的荷官,为什么要骗我?是想出卖我吗?” 江嘉豪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多了些许失望,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信任肖媚,肖媚竟然要送假消息给他。 是受了谁的蛊惑?真以为他江嘉豪一直窝在娱乐中心,就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肖媚一脸的不解,反问道:“老师,你怀疑我?” “我,我~我,”肖媚我了半天,被气笑了,在原地不断踱步:“现在猪笼的几个出口全被封锁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居然怀疑我?” “豪哥,自打你接手西巷字花滩的那天起,我肖媚就认定你了,何时有过骗过你一次?你居然...” “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踹开,龅牙苏和阮文杰冲了进来:“豪哥,小马哥派人来送信,让我们立马带人驰援猪笼!” “现在我们的场...诶,肖媚,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我就不该在这!” 肖媚一甩袖子,擦着眼泪跑出了办公室,令龅牙苏和阮文杰一脸狐疑地望向江嘉豪:“大哥,肖媚咋了?” 江嘉豪眼皮狂跳,反问道:“谁给你送的消息,消息可靠吗?!” “我怎么就不信猪笼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会一无所知,你们干嘛吃的?!啊!” “豪哥,消息是阿樂送来的,绝对可靠。” “那你也不能怪我们啊,这段时间你天天培训我们,我们已经很少回猪笼了,场子都是小弟在打理。” “偷袭猪笼的人是鱼王,人家把猪笼向外传递消息的渠道全给掐了,整个猪笼只许进不许出,我们怎么可能有消息!” 龅牙苏一脸的委屈,你江嘉豪不让我们离开英京娱乐中心的嘛,现在又怪我们消息不灵通! “丢你老母,你在跟我甩责任?!” “叫所有马仔集合!” 阮文杰点了点头,立马冲出办公室,龅牙苏也要走,被江嘉豪叫住:“你,去把肖媚给我叫回来。” “这小妮子指不定怎么逃出来的呢,别做傻事。” “哦~” 龅牙苏应了一声,也冲出办公室,转头就拽着肖媚返回:“豪哥,她就在门口没走。” “行了,你去仓库,带着兄弟们领家伙,我一会就过来。” 龅牙苏不响,转头就跑,屋里只剩下肖媚和江嘉豪。 肖媚见江嘉豪盯着自己,气鼓鼓地道:“你不是不信我吗?不是说我出卖你吗,为什么还让人叫我回来?!” “猪笼被封锁,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江嘉豪拿过纸巾走到肖媚的面前,替她擦了擦眼泪。 “我长得漂亮啊,会用美人计啊,忽悠忽悠拦路的马仔,就逃出来了!” “我逃出来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你居然不信我?!” “江嘉豪,你个烂人,以后别想让我管你叫师傅!” 肖媚对着江嘉豪拳打脚踢,根本不破防,被江嘉拿起小皮鞭,照着屁股来两下,立马老实了。 “乖乖躲在这里,这段时间哪也不许去!” 留下一句狠话,江嘉豪无视肖媚那要吃人的表情,从柜子里取出史蒂文斯散弹枪,背上了备弹链,来到地下仓库。 仓库大厅已经聚集了一票马仔,正在排队领枪,他们见到江嘉豪出现,纷纷打着招呼:“豪哥。” 江嘉豪目光从一众熟悉的面孔上扫过,弯腰钻进了仓库。 撇着正在给马仔发枪的阮文杰和龅牙苏,拿过一把黑星别在腰间,又拿了一把AK47背在身后。 阮文杰见状,笑着递给江嘉豪三个弹夹,调侃道:“我们这么多人都喜欢用AK,就你能压得住枪。” “告诉你们多少次,AK后坐力大,不是端着射,要压枪,这样~哒哒哒哒~明白吗!” “枪械不够的话,优先配给自己人,那些外收的马仔,让他们拎着铁刃!” 江嘉豪端着AK做了一个压枪的动作,随手丢给刚进来的陈飞。 陈飞一把接过AK装上弹夹,疑惑地问道:“豪哥,出什么事了,这么大动静?” 拍了拍陈飞的肩膀,江嘉豪的语气满是凝重: “猪笼被围了,我们要尽快回去救援。” “这次不是偷袭,是真刀真枪的硬拼,可能会死伤一些人,告诉兄弟们小心点。” “哼~做了古惑仔,命就是老天爷的,怕死不当古惑仔!” “你是大哥,只要你认为做的事情对,不拿兄弟们当炮灰,兄弟们愿意替你流血,别婆婆妈妈的!” 陈飞在腰间系上皮腰带,挂上了七八个弹夹,一把三棱军刺,一把尼泊尔,又添置了两颗手雷,可谓是全副武装。 他钻出仓库,对着正排队领枪的兄弟们拍了拍胸膛,将所有人目光吸引过来,沉声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豪哥给我吃给我们住,还给我们钱花,我们自当替他卖命!” “刚刚收到线报,猪笼遭遇外敌,我们的产业被人袭击了,一天至少要亏损几万块,这都是我们的命!” “谁敢拿我们的命,我们就要让他好看!” “一会到了地方,都特么跟我一起冲,谁敢畏缩不前,不用豪哥发话,我先崩了他,听到没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喝道:“听到了!” 陈飞笑道:“很好,领枪吧!” 江嘉豪从仓库里钻了出来,瞥着威风凛凛的陈飞,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一直没问你,你没来香江之前,是干嘛的?” 这时黄蒙昂从楼梯上下来,身后还跟着大B几人,闻言笑道:“他以前是扛枪的,可是越南那些老爷兵里,出了名的杀神!” 第七十三章:杀! “哦?这么厉害,杀神?” 江嘉豪闻言,捏了捏陈飞那堪比石头块的肌肉,认同地点了点头。 “别着急,等以后高低给你弄把机枪扛着,让你去拍滴几滴血。” “什么血?”陈飞闻言,一脸的狐疑。 半个小时不到,麾下170名待休马仔全部到齐,这其中有100名是难民营接出来的,隶属江字堆正式成员。 剩下70名是收编来的炮灰,没入江字堆,也没枪给他们用,清一色拎着大铁刃,肩膀上露着字花滩纹身。 这一副夸张的造型,配合他们杀气腾腾的眼神,出去拍古惑仔123456789,绝对大火。 170人兵分三路,黄蒙昂和黄蒙立各带四十人,分别前往鱼王和蟹王的船坞。 这八十人全员配备枪械,每人都准备了两个备弹夹,你不是想平掉猪笼吗? 很好,那就别怪我围魏救赵,派人掀了你的老巢! 江嘉豪本人,则是带着陈飞等20名有枪械的江字堆成员,搭配70名拎着铁刃的四九仔去猪笼驰援。 三路齐发,要么遍地开花,要么血溅莲花! “阿豪,家里不留人,不行吧?” 江绮雯是文员,并不参与到争斗中,负责守家,也就是英京娱乐中心。 他见江嘉豪把手下都带走了,多了些许担忧,就怕前脚江嘉豪他们一走,后面来人抄他的底。 “无妨,英京娱乐中心虽然挂在我的名下,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沐鸿飞的产业,就算有人敢抄我的底,最多就是挟持,不敢拿这里怎么样的。” “你放心,我已经跟沐婉柔通过话了,阿桑会带一批保镖过来坐镇,没人敢动这里。” 拍了拍江绮雯的肩膀,江嘉豪目光在一众小弟身上扫过,声音中满是杀意。 “我们都是字花滩的人,与字花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字花滩是猪笼的门面,驰援猪笼就等同自助字花摊,帮助我们自己!” “今晚谁敢拦着我们,不管他们是鱼王还是蟹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把他给我撕成粉碎,走!!” 170人浩浩荡荡地冲出英京娱乐中心,在大街上分成三股,这么浩荡的声势,早就传到警署内。 但奇怪的是,往日大街上全是巡街便条,今天一个没有,就连警署里也是安静无比。 署长麦当雄的办公室内,一众探长皆在,都是全副武装。 吕华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着咖啡,听着手下频频来报信,一点不着急。 严同始终是愁眉苦脸的,油麻地是他的场子,不论是鱼王,蟹王,还是猪笼,严格来说都是他的摇钱树,倒了哪一颗都心疼。 但偏偏麦当雄亲自放话,这两天所有公职人员休假,任何人不得参与到社团争斗之中。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鱼王,蟹王和猪笼的事,他们愿意打,就算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他们也不过问。 “阿华,你凭什么认定鱼王和蟹王,吃不掉猪笼?” “猪笼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除了人多没有任何优势,对上鱼王和蟹王联手,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猪笼里的死人多了,上面又要盯紧我了!” 麦当雄坐在桌案后,无聊地拆卸着子弹,对于吕华放任鱼王和蟹王去入侵猪笼,很不满意。 “署长,我们每个星期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面粉生意,要经过避风塘。” “鱼王和蟹王这两个老家伙,仗着避风塘是他们的场子,连官方货也敢惦记,必须要给他们点教训。” “猪笼的马仔太多了,也需要有人帮着消化一部分,让他们去自相残杀,不管谁输谁赢,对我们来说都有利。” “我跟严同已经商议过了,有意在避风塘再扶植一股势力,用来压制鱼王,蟹王,和贝王这三个老家伙。” “现在就等着看,这把刀有没有资格成为避风塘的第四家势力,为我们所用!” 麦当雄合上左轮弹仓,闻言来了一丝好奇:“你说的是江嘉豪,那个小家伙?” “一个小马仔而已,仗着傍上了沐家,现在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敢私设军火,你不敲打反而要纵容?” “初出茅庐的人都张狂,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吕华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猪笼,嘴角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江嘉豪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行踪,都在官方的掌控中,就算知道也不在意。 很快,一行七十多人赶到了猪笼附近。 远远望去,就看到猪笼的东巷入口处被拉上了铁丝网,铁丝网附近挤满了拎着铁刃的马仔,不下几百人。 “豪哥,看来情报有误,不是说阿泰一共就带几百号马仔吗?这么一个东巷口,就有这么多人?!” 龅牙苏从没见过这么的马仔,眼看着对方冲着己方冲杀了过来,他握着M16的手心全是汗。 “信情报的,那都是傻子。” 江嘉豪可不管那么多,摘下腰间一颗手雷,一个抛物线,就丢了过去。 陈飞见状,也摘了一颗手榴弹丢了出去,与江嘉豪丢出的手榴弹先后落地。 “轰隆~轰隆”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响起。 正在拎着铁刃冲锋的马仔们,根本躲不及从天而降的手雷,被瞬间炸死了一大片,碎尸块伴随着泥汤四溅,令拥挤的人群间出现了空档。 其他正在冲锋的马仔们,见江嘉豪一行人都捏住了手雷,吓得转头就往回跑,狼狈地找寻着掩体。 “节省子弹,尽量用刀!” 江嘉豪与陈飞并列人群前方,他左手史蒂文斯散弹枪,右手红宝石匕首,对着逃窜的马仔就追了上去。 陈飞一声怒喝,左手AK47,右手拎着消防斧,紧跟在江嘉豪的身后。 “哒哒哒~”枪声骤然响起,逃窜的马仔们整顿好队伍,躲在掩体后,开始反击了。 “寻找掩体!”伴随着一声怒喝,江嘉豪一行人齐齐躲避在楼体四周,对着掩体后方的马仔们开火。 “哒哒哒哒~”双方你来我往,但伴随着几颗从天而降的手雷落下,再次打破了双方的平衡。 “丢你老母,他们哪来这么多手雷?” “丢你老母,我们用刀他用枪,我们用枪,他们用手雷,这仗怎么打?!” 掩体后方,蟹王的亲信,是战斗的指挥者,他看着面前的铁丝网,心中的担忧舒缓。 “你们再牛逼,有铁丝网阻拦,还能冲过来咋得,给我打,不能让他们靠近!” “豪哥,他们仗着有铁丝网做遮掩,我们根本冲不过去,怎么办?” “我现在有点怀念黄蒙昂那家伙了,要是有他在,来几炮佛朗机,什么铁丝网都给它炸烂。” 龅牙苏胳膊中弹,鲜血已经染红了西装,但他面色不变,依旧端着枪躲在掩体后,与敌人交火。 眼看着两方人马就隔了一个铁丝网,如果不能尽快冲进去,等到对方援军过来,他们这批人迟早要被拖死在这里。 “手雷还有多少?” 江嘉豪躲在掩体后方,随手填充着两毫米弹药,侧头问道。 阮文杰向着身后马仔望去,每人报数,最后汇总到阮文杰这里:“阿豪,只有七颗了。” “给我丢,全都丢到铁丝网后面。” “陈飞,你跟我冲,别掉队,杀!” “轰隆~轰隆~” 冲天的喊杀声响起,江嘉豪与陈飞快速接近铁丝网,一边跑一边找寻掩体躲避。 头顶是手雷,落地就是一个大坑,铁丝网后的一些马仔被炸死炸伤,其他人根本不敢冒头。 这一刻,两道身影犹如矫捷的猎豹,在靠近铁丝网的一瞬间,竟然轻易地翻过接近两米高的铁丝网。 江嘉豪落地后狼狈地翻滚,随手就是一颗手雷丢了出去,站起身压着AK,将附近的马仔们逼得不敢露头。 陈飞在江嘉豪的掩护下,手中的消防斧,对着面前的铁丝网狂劈,很快就劈开一个可供人穿梭的孔洞,将自家兄弟都放进猪笼。 “撤,快撤!” 火力没人家硬,面对着已经突破防线的江字堆成员,马仔边打边退,被江字堆的成员追着跑。 想停下来反抗?对不起! 不论是江嘉豪,还是陈飞,亦或者平时用子弹堆枪法的阮文杰和龅牙苏,手里的子弹都跟点名册一样,准得出奇! “妈的,这是谁的人,火力这么猛?!” “看打扮,是江字堆的人?是江嘉豪!” “江嘉豪,丢你老母,他不是英京娱乐中心的老板吗,哪来这么多枪和人,操!” “给我打!” “哒哒哒~”面对着身后并不熟悉的猪笼,蟹王的马仔们也豁出去了,躲在掩体后跟江字堆的人死磕。 你们不是躲着不出来吗?很好,嗖嗖嗖~又是几枚手榴弹开路,炸得烟尘四溅。 随着每一颗手雷爆炸,江嘉豪和陈飞几人就会越过几个障碍物,转换几个掩体,快速靠近蟹王的人。 随着最后一颗手雷爆炸,江嘉豪几人已经冲破了防线,犹如无人之境般,来到了蟹王马仔的身边,开始了近身枪战。 小巷内乱作一团,猪笼的居民全都躲在家中,门窗紧闭,根本不敢向外张望。 战斗结束得很快,一场看似以多打少的猪笼据点守卫战,就在江嘉豪和陈飞悍不畏死的冲锋中,打破了焦灼! 东巷与西巷交汇的十字路口,江嘉豪抹掉了一名马仔脖子,回头望向身后拉远的战线,对着胳膊一片血红的龅牙苏吩咐道。 “缴了他们的械,有反抗的直接弄死,派人统计战损!” 片刻后,阮文杰上报了战损,蟹王的人被炸死得没法统计,中枪死的有三十多人,剩下都被捆起来了,多少都带伤。 马仔负伤一半有余,战死27人,其中25人是铁刃小弟。 江嘉豪冷着脸点头,从兜里取出准备好的白布条绑在胳膊上,其他人见状,纷纷照做。 白布条绑在胳膊上,就算是给死去的人哀悼了,一群没有枪械的马仔,在经过打扫战场后也都有了枪械。 随后江嘉豪下令伤员留下看守俘虏,其余人继续突进。 要么就不来,既然来了,就要把入侵字花滩的杂碎,杀到胆寒! 不然,老子的小弟,岂不是白死了! 第七十四章:阿泰死了 进了猪笼,一切都好说了。 字花滩的位置,就在猪笼的最深处,只要无脑刚进去,但凡有拦路的,都是敌人! 简单地修整了一下,一行人更换了备弹,江嘉豪与陈飞带着众人,沿着东巷的长街,直插西巷。 猪笼的格局很奇怪,本身就像是画地为牢的小区,小区里是密集的住户,所走的街道四通八达。 这些街道除了脚下的路,更多是排楼与排楼之间连接的通道,门户与门户之间穿堂过室。 以往江嘉豪从东巷去北巷,只需要不停地穿过民户住家,再走过几条小巷,就可以到达字花滩总部。 但现在猪笼内民户都担惊受怕的,家家门户紧闭,想走捷径,根本无路可走。 走正路,泥泞不堪,到处都是粪便和尿液,还有沿街巡逻的马仔队伍。 很快,江嘉豪一行人遭遇了第二波的阻拦,当真是冤家路窄。 “江嘉豪?!” 鱼王作为猪笼战的发起者,阿泰首当其冲成为所有人的指挥官。 他把蟹王的人都当作炮灰,安插在猪笼的每个出入口,让他们拦上铁丝网,阻拦支援猪笼的社团。 而鱼王的大部队,则是遍布猪笼的每条街道,一边巡逻,抓捕落单的社团马仔,一边随时准备支援各个路口。 之前阿泰听到东巷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与手雷声,断定东巷肯定有人在闯关卡,便准备带人过去支援。 这刚把马仔聚集了一部分,正往东巷赶呢,就在路上与江嘉豪一行人碰了一个面对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还用说吗,打! 突然遇到阿泰,江嘉豪是有些懵逼的,根本没想到对方火力这么猛。 几百号的马仔,有枪的家伙至少占一半,难怪能把猪笼各大势力压得不敢抬头。 凶猛的火力一触即发,双方是仇家,都下了死手。 江嘉豪这边只剩下一颗手雷,人数又弱于阿泰十几倍,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抗,被压在掩体后吃流弹,随时都有人负伤。 阿泰这边手雷有很多,他见江嘉豪一行人都躲在掩体中不敢冒头,干脆让人狂丢手雷。 手雷面前人人平等,几乎是一瞬间,江字堆就出现了大量的死伤,不只是炮灰,字堆核心成员也一样。 “妈的,这小子太狂了,怎么办呐豪哥?” 阮文杰被爆炸的弹片擦中右耳,瞬间被切割掉半片耳朵,疼得他面目狰狞。 阮文杰知道现在是生死关头,耳朵丢了就丢了,干脆用白布条做了个简单的包扎,很快被鲜血沁湿。 他见自家兄弟一个个哀嚎着翻滚,眼睛都红了,可阿泰一方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他根本抬不起头。 “这才是我追求的生活。” 感受着耳边呼啸的弹道声,江嘉豪一抹脸上的血渍,浮现出狰狞的微笑。 上辈子在边境线上与毒枭,雇佣兵不断交战的画面,仿佛又在面前重演。 他江嘉豪是扑街,也是个上过战场,杀过无数雇佣兵的扑街! 枪林弹雨的生活,才是他真正渴求的血性! “你们掩护我,我要登上那边的楼梯!” 用手指了指侧街二楼悬空的一架铁楼梯,江嘉豪从手边抓过一具小弟的尸体丢了出去。 尸体在瞬间被射成了筛子,江嘉豪则几乎是与尸体同时冲出的掩体,以各种诡异的姿势,躲避着射过来的弹道。 在龅牙苏一行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成功越过火力覆盖,躲到了侧街的掩体后方。 抹了抹脸颊上擦伤的口子,江嘉豪对街对面的龅牙苏一行人做出几个手势。 龅牙苏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江嘉豪想表达什么,陈飞眼神一亮,开口道:“阿豪让你们掩护我,我过去支援。” 面对宽三米的街道,犹如人间与地狱的交界线,陈飞不断呼气吸气,学着江嘉豪的样子,抓过两具尸体丢了出去。 枪火更密集了,两具尸体还未落地,就被射成了筛子,陈飞也不断走位逃窜,奇迹般地冲过了火线。 对面的龅牙苏深吸了一口气,与阮文杰对视一眼。 现在已经不是哀悼战友的时候了,既然他们已经死了,尸体就替活着的人,多做点贡献吧。 对着身后小弟一挥手,一群还活着马仔们眼中满是犹豫,让他们拿着兄弟的尸体当肉盾,多少有些放不开。 但随着阿泰一方已经开始向前移动阵线,这群马仔眼角含泪,纷纷抓起同伴的尸体,当作吸引火力的道具,丢了出去。 “这群人真的是穷途末路了,竟然拿同伴的尸体来消耗我们的子弹,亏他们想得出来。” “给我打,就算是尸体,也不让他安生!” 阿泰仗着人多枪多,齐齐走出掩体,一行数百人向着龅牙苏等人躲藏的掩体逼近。 即便龅牙苏几人不断丢出尸体来吸引子弹,依旧无济于事。 侧街这面,江嘉豪和陈飞两人做起了人梯,登上了二楼悬浮的铁梯。 二人背着枪,在楼体外侧不断向上攀爬,越爬越高。 两人避过了正街,从排楼的楼顶俯视着下方几百号马仔,看到了人群中的阿泰。 陈飞要开枪,被江嘉豪阻止。 他点指人群中几个头目的身影:“你的目标是他们,阿泰我来解决。” 端起AK47,江嘉豪将枪口对准了阿泰的后脑勺,扣动了扳机。 任谁也想不到,江嘉豪和陈飞竟然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爬到排楼的顶层。 那可是十几米高的高度啊,徒手?开什么玩笑! 但偏偏,这两个人就爬上来了!还来了一个反向狙杀。 “哒哒哒~”几声清脆的点射,在下方火力覆盖中,根本毫不起眼。 突兀地,正在指挥进攻的阿泰,脑袋瞬间炸成了大西瓜,红白之物迸溅四周马仔一脸。 这一瞬间,所有的枪声都停止了。 一众马仔不可置信地望着,阿泰的尸体向着身后倒下,吸着凉气,大喊大佬。 有人眼尖,看到了头顶的江嘉豪和陈飞,刚喊出口,就看到两人对着下方倾泻子弹。 “丢你老母,他们杀了大哥,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阿泰死了,死得太突然了! 所有马仔全疯了,拼了命地朝着楼顶爬去,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很多人刚刚爬到了几层楼,就失手摔落地面,摔成了肉泥。 更多马仔端着枪械强闯民房,借着楼梯间向着天台冲去。 等到他们赶到天台,江嘉豪和陈飞已经换好了备弹,对着冲出楼梯间的马仔进行点射。 人数越来越多,对方有掩体作为支撑,索性江嘉豪摘下腰间最后一颗手雷,拔掉引线,丢进楼梯间。 他带着陈飞,在手雷即将爆炸的一瞬间,从十米高的天台上一跃而下,落到距离他们七八米外的另一处排楼天台上,撞倒了一片晾衣架,滚成滚的葫芦。 眼看着天台上的马仔对他们倾泻弹药,江嘉豪和陈飞又是一个前冲跳跃,跳到另外一处五六米远的排楼天台,在一群马仔追击和咒骂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仔们抓不到江嘉豪和陈飞,便准备回去捉拿龅牙苏,等到了掩体后才发现,这里只有一辆被敲掉油箱的小轿车。 随着远处一枚弹道划过众人的耳边,稳稳地落到满是汽油的地面,掩体内瞬间燃烧起熊熊大火。 一些马仔躲避不及时,眨眼间被烧成了火炬,在长街上不断挣扎,最后没了声息。 就在这群马仔四下找寻敌人方位的空档后,龅牙苏一行十几号人从他们的身后冒出,疯狂倾泄子弹。 待到马仔持枪反击,突然出现龅牙苏并不恋战,带着小弟就跑。 “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第七十五章:终聚字花滩 “追,必须杀了他们,替大佬报仇,杀了他们!” 阿泰的小弟们已经红眼了,在阿泰陨落,又死伤无数小弟的情况下,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随着有人喊追,这群人就奔着龅牙苏一行人消失的街口追了下去。 这刚跑十几米远,身后又出现了密集的枪火声,等到他们找掩体时,发现自家大队人马,又死掉了二十几号。 “巢,一群外来户,猪笼的街道,老子闭着眼睛都能走几圈,玩不死你们!” 阮文杰带着小弟打了马仔们一个措手不及,转头就跑。 你们不是人多吗?我们就玩巷战,就像吃牛排一样,一刀一刀切掉你们,最后全部吃掉。 长达接近一个小时的激战,阿泰带来的人马陨落了一半有余,大部分都是没枪的炮灰。 江嘉豪与陈飞狼狈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楼顶,也不知道这俩人在哪弄来了两个汽油桶。 陈飞是大块头,丢汽油桶比丢铅球还要远。 这小子鼓足了劲,原地绕着圈,把那两个堪比大号农夫山泉水桶的汽油桶,丢向马仔中心。 两个汽油桶落向人群中央,有马仔感觉不妙,抬头看到了江嘉豪和陈飞二人,举枪就射。 下一秒,他就看到几枚子弹点射在两个汽油桶上,汽油桶在半空中轰然爆炸。 “轰隆~”两声炸响震耳欲聋,犹如火龙碰撞,瞬间在马仔头顶炸开。 那带着汽油的火浪落在众人身上,就好像附骨之蛆,痛得一片马仔不断哀嚎。 就在这时,已经更换好弹药的阮文杰和龅牙苏,又带着小弟从掩体后方冲了出来。 以前后夹击之势,对着不断躲避火浪的马仔队伍们,倾泻子弹。 这一刻,什么抵抗都是多余的,仅剩二百多人的马仔队伍,被火浪烧死了一片,剩下都有不同程度的烫伤。 又遭到阮文杰和龅牙苏两拨人前后夹击,一群马仔自知大势已去,纷纷丢枪冲出火焰覆盖区域,跪地投降。 龅牙苏站在人群前方,对着阮文杰比了一个赞。 “这群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弱。” 甩了甩有些酸胀的胳膊,江嘉豪一枪崩断天台铁门的锁头,朝着楼下走去。 陈飞抚摸着胳膊上的擦伤,望向江嘉豪消失的背影,眼中满是探究欲。 “不是他们太弱,是你太强了!” 深吸了一口气,陈飞脱下裤子,就站在天台上,对着楼下呲水线,就看到对面窗台后,一名少女,正惊恐地望着他。 “豪哥,不用统计战损了,我们就剩下这么点人了。” 龅牙苏和阮文杰碰头,缴了马仔的械,把他们扒光了衣服,只留一条内裤后,绑在了街边的柱子上。 他见江嘉豪和陈飞出现,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笑容里全是苦涩。 江嘉豪打量着龅牙苏和阮文杰身后一群残兵,眉头紧皱,这群人不是之前留在东巷口看守俘虏的伤兵吗?! 阮文杰看出了江嘉豪的疑惑,沉痛道:“留守兄弟们听到这边有枪战,都过来支援了,没有他们,呵~你就该替我收尸了。” “我们74人来的,你告诉我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从怀里掏出几根雪茄掰断,分给四周的马仔,江嘉豪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早知道这边这么难啃,就不该兵分三路的! “算上我们,还有二十四个人,这一次,我们死了五十个弟兄!” “很多人,尸体都找不全了。” 龅牙苏拿着雪茄凑到了一具烧焦的死尸旁,借着他身上的火焰,点燃了雪茄。 他目光扫过所有已经被捆绑好的俘虏,多了深深的杀意,如果没有他们来猪笼作乱,江字堆不会死这么多兄弟! “先别考虑那么多,如果鱼王和蟹王只有这么点人,是不可能平推猪笼的。” “我们打了这么久,都没见其他人支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告诉兄弟们再坚持坚持,我们就快到字花滩总部了。” “谁?!” 突兀的,陈飞一声冷喝,将枪口对准了小巷的阴暗处,被江嘉豪阻拦。 人影浮现,是只剩下一条胳膊的肥膘。 江嘉豪一愣:“你还活着?” 肥膘走路一瘸一拐的,只有苦笑:“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江嘉豪,你厉害,快去救王老吉吧,他要不行了。” “我明白。” “阮文杰,你带几个人护送肥膘离开猪笼。” “阿豪,你这...” 阮文杰一听连忙摇头,现在人手本就不够,肥膘跟我们非亲非故,我凭什么帮他。 肥膘自嘲一笑,弯腰捡起一把M16,在身上擦了擦血渍,对着江嘉豪摇了摇头。 “我肥膘纵横猪笼十几年,不是软脚虾,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走,我也可以帮忙。” 江嘉豪拍了拍肥膘的肩膀,有的时候男人之间,不需要那么多废话。 一行人继续向着字花滩总部靠拢,接下来遇到的都是一些小鱼小虾,真正的大头,都在字花滩附近的两条街围着。 当下的猪笼的社团,经过鱼王和蟹王的突然袭击,灭掉了很多。 剩下的为了抵抗外敌入侵,便收拢残兵败将兵合一处,以字花滩总部为防御点,跟鱼王和蟹王的马仔展开了拉锯战。 这里枪声大作,几乎是用尸体铺满了一条路。 当江嘉豪一行人赶到附近时,还没等加入战团呢,就被人撵着揍。 经过有心人刻意放开缺口,江嘉豪一行人又死了几个兄弟,在不断逃遁中,冲进了字花滩防御圈,也被困在了其中。 小马哥眼睛瞎了一只,大马哥腿瘸了一只,黄包社坐馆杜启笙重伤昏迷,王老吉也重伤昏迷。 现存的猪笼各大社团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打得七零八落,属实是溃不成军。 大小马对于江嘉豪能赶来,很是感动,从龅牙苏几人负伤的状态看,也能猜出他们这一路属实不容易。 “丢你老母,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让你来了,你要是折在这里,谁他妈替老子报仇!” 聚议大厅内,小马哥坐在王老吉的床前,手里拿着酒壶,一脸的酒态。 他拍打着江嘉豪的肩膀,直夸江嘉豪讲义气,够兄弟! 大马哥心思沉稳,他的确期待着江嘉豪可以带来援军救援他们。 但以阿泰的性格,大马哥也清楚。 鱼王和蟹王的人马,之所以不着急灭掉猪笼,其实就是等着江嘉豪带人自投罗网,好一网打尽。 一旦江嘉豪出现在猪笼,那就代表着最后的决战不远了。 “什么,阿泰死了?丢你老母,干得漂亮!” “鱼王这个扑街,突然对我们猪笼发难,现在他儿子死了,没人给他养老送终了,该!” “解气,老子太他妈解气了!大哥你听见没,阿泰那扑街让阿豪给宰了!” 第七十六章:突然出现的球状物 “听见了,这次就算鱼王能拿下猪笼,他也是赔的!” 大马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听到阿泰以死,放声大笑。 “来,我们这辈子能做兄弟,下辈子还一起做兄弟,跟他们拼了!” 小马哥灌了一大口酒,将酒壶递给江嘉豪,江嘉豪笑着灌了一大口,递给陈飞,陈飞喝了一口递给龅牙苏,龅牙苏喝了一口递给肥膘。 一个酒壶就这么一个个人传下去,没酒了就有人拿过酒坛子往里灌,最后传了一票人,落到大马哥手里。 大马哥将整整一壶老酒干掉,辣得眼睛通红,重重将酒壶往地上一摔,拿起一旁的AK47,对着眼前的众人道。 “猪笼是我们的猪笼,就算是最后守不住,我们也要让那些强盗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十八年以后,我们继续做兄弟!!” “十八年以后,我们继续做兄弟!” “......” 此刻,一众猪笼各社团的马仔已经不分彼此,他们彼此拍打着身边人的臂膀,不就是死嘛,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江嘉豪见众人都在以死明志,咳嗽了几声,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轻声道:“我来之前,派了两拨人去掏鱼王和蟹王的船坞。”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拖延时间,而不是....轰隆~” 突兀的,一声炸雷打断了江嘉豪的话。 龅牙苏猛地窜了起来,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惊呼道:“是佛朗机炮,是阿昂!” 阮文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也是兴奋不已,狠狠给了肥膘一拳头:“我们不用死了,一定是阿昂来支援我们了!” 大马哥摇了摇头:“没用的,阿豪你有多少人马我还不清楚吗,就算阿昂过来支援,又能~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大马哥话说了一半,再次被震耳欲聋的炮火声打断,这次轮到江嘉豪疑惑了:“阿昂的佛朗机炮只有一台,绝对不可能出现连射的情况。” “是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炮声同时响起,我出去看看~” 阮文杰抢过马仔手里的望远镜跑上天台,趴在掩体后面,朝着远处望去,瞪大了眼睛:“阿桑?” “阿豪你快来,好像是阿桑,沐小姐的人!” “不可能,沐家向来中立,从来不参与到社团的争斗中,这是他们的家训,不可能违背。” 江嘉豪听到阮文杰的呼喊,赶忙爬到楼上,夺过阮文杰手中的望远镜,躲在掩体内向外张望。 就看到东巷通往北巷的大街上,三辆小货车稳步前行,就在每辆货车的车顶,都架着两台佛朗机炮。 其中第一辆货车上,操纵佛朗机炮的,是一名遮住脸颊的青年身影。 看那青年的体型,和裸露在外面的蓝色眼球,瞬间便被江嘉豪认了出来,不是阿桑还能有谁?! 这一瞬间,江嘉豪的眼前似乎浮现出沐婉柔那娇弱的身影,不由得眼角有些湿润。 沐婉柔竟然为了他,破掉了沐家永远中立的家训。 “奇怪,他们的佛朗机炮哪弄的?” 阮文杰躲在掩体后啧啧称奇,江嘉豪挑了挑眉,望远镜在三辆货车的前后打量着,果然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胡闹!” “之前我在一处山洞里宰了几个黄义的马仔,那里面停留着几艘广船,每艘船上都有佛朗机炮和镇海炮。” “肯定是阿宝,带人去把那里的老家伙搬出来了!” “阿宝在外面,必须去支援!” 江嘉豪破口大骂,端着AK,便开始对着下方掩体后的马仔倾泄火力。 字花滩安全圈里的众人,听到楼上枪声响起,以为大决战开始了呢,纷纷端起家伙加入战团。 “阿宝这个混球,不要命了!” 阮文杰躲在掩体后,拿过望远镜望去,就看到几百米开外的货车并排停在一起,拦路当作掩体。 车后佛朗机炮轰鸣不断,对着字花滩门前的敌方,倾泻黑弹丸。 但这东西毕竟是年头久了,前后每个佛朗机炮也就打了三四炮的模样,炮管就红了,根本无法再发射。 阿桑一行人带的都是手枪,没了佛朗机炮的优势,瞬间便被火力压得不敢冒头。 鱼王和蟹王的人,突然被佛朗机炮炸了一个措手不及,但看到对方只是纸老虎以后,都笑了。 这群人顶着后方字花滩密集的枪火,派了一部分人调转队伍,准备先干掉这些突然加入战团的家伙。 字花滩附近已经成了战场,其他留守在巷子口的马仔,听得这边枪炮声齐鸣,干脆丢下路口不守,纷纷前来支援。 面对着越打越多的敌人,猪笼的幸存者们,都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还好,支援的家伙们都没枪,远距离情况下依靠铁刃,倒是占不了什么便宜。 眼看着一群近百号马仔已经靠近三辆货车,江嘉豪眼睛都红了,拎着AK跳下二楼,就要迂回救援。 就在这时,停歇的佛朗机炮骤然响起,一发炮弹稳稳落在三辆货车的前方,将刚靠近货车的马仔们炸得血肉横飞。 长街的尽头,两道长龙由远至近,正是黄蒙昂和黄蒙立带人赶来了,他们护住阿宝一行人,对着里面的人大喊。 “丢你老母,看看这是什么!” 随着黄蒙立使劲一丢,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到了路中央,它们怒目圆睁,仿佛临死前充满了怨毒。 “大佬?!” 一瞬间,枪火声瞬间停止,来自鱼王和蟹王的马仔见自家老大的人头,出现在战场上,都慌了。 下一刻,更加猛烈的枪声响起,两股势力的马仔,要为老大报仇! “豪哥,你看呐,它们居然成功了?!” 江嘉豪透过望远镜,看见了长街中的人头,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骂。 “我让他们劫持人质,没让他们给我宰活人呐,完了,这回要倒大霉了!” 一楼大厅里,小马哥拿着望远镜,不可置信地揉着眼睛,转头望向大马哥:“哥,那两个,好像是鱼王和蟹王的人头。” “什么?”大马哥正在换弹夹,闻言一把抢过小马哥手里的望远镜,随后倒退数步,望远镜从手中滑落。 “完了,要出大事了!” 的确,鱼王和蟹王是香江三大水产商之二,更是仅次于四大社团坐馆的大人物,竟然死了?! 这下,天黑的,不止猪笼了。 第七十九章:阿宁 猪笼里一团糟,到处都是巡街的便条,挨家挨户地搜查着各大社团的漏网之鱼,搞得人心惶惶。 江嘉豪赶到猪笼时,街上的血渍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他先是带着人,把麾下的铺子检查了一遍,果不其然,都被打砸一空,想要重新营业,又是一笔开销。 唯一保存完整的,就是几乎连盈利都没有的,茶水铺! 字花滩总部已经塌了半扇楼,一些戴帽子的警察进进出出,找寻着值钱的东西。 有人见江嘉豪领着一票马仔出现,立马将江嘉豪包围了起来,待得到领头便条的示意后,便对江嘉豪放行。 一名巡街便条在废墟中,翻出了江嘉豪的史蒂文斯散弹枪,就要带走,被江嘉豪冷着脸抢了过来。 随手塞给他两百块打发他离开,江嘉豪将史蒂文斯散弹枪丢给身后的马仔,打量着总部的废墟,前往祠堂。 祠堂的门已经破烂不堪,供台上的排位七倒八歪,江嘉豪走上前去,将每个排位都扶正,拿过抹布擦了擦供桌上的灰。 然后替每个排位都点上了香烛,倒退几步弯腰行礼:“字花滩蒙难,278代堂主王老吉不幸陨落,尸骨无存。” “双花红棍小马哥与二路元帅大马哥啷当入狱,堂众死伤分散,字花滩已名存实亡。” “吾江嘉豪,新晋字花滩预备红棍,应遵入堂之誓言,以发扬字花滩为己任,复辟字花滩,今请诸位先贤见证!” 对着一众牌位再行礼三次,江嘉豪用脚尖点着供桌下方的地板,踩到了空心。 之前大马哥曾对江嘉豪透露过一个秘密,祠堂下方的暗室,藏着历代字花滩堂主积攒的财宝。 主要是预防哪天字花滩遭遇大难,幸存者能有资金复辟字花滩。 这个消息是王老吉昏迷时告诉大马哥的,大马哥在重伤之后,便告诉了江嘉豪。 江嘉豪今天来字花滩,就是想看看,大马哥口中的藏宝地,到底存不存在,现在已经有了眉目。 他倒退着来到祠堂门前,吩咐马仔去找寻新的木门换上,用锁头锁牢。 “豪哥,字花滩已经完了,我们为什么不选个强大点的社团投靠?以您的名气,就算去了四大社团,最低也是中高层啊!” 有小弟不理解江嘉豪的作为,皱眉凑了过来问询,被江嘉豪打断。 “江湖人讲的是义气,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弃字花滩而去,这个传承了几百年的堂口,可能就要烟消云散了。” “我作为字花滩的预备役红棍,自当扛起复兴字花滩的重担,你们也是,这样才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堂主与众兄弟!” 一众马仔闻言,彼此对视了一眼,齐齐对着江嘉豪躬身便拜:“豪哥大义!”“我等将誓死追随豪哥,复辟字花滩!” “起来吧,这里这么多条子,让人看到,再把我们抓起来。” 瞥了瞥四周还在乱翻的便条,江嘉豪决定在这里留到傍晚,等这些便条都离去了,再想办法把字花滩的珍藏取出来。 “去,用重金招聘泥瓦匠,过来修补字花滩,这里是总店,是字花滩的根,绝对不能让它就这么荒废掉。” 江嘉豪来到前厅,从兜里拿出一卷钞票塞到领头的便条手里,幽幽道:“各位也翻得差不多了,既然什么都没找到,就快走吧。” “我准备让人翻修这里,就不留大家吃年夜饭了!” 便条上下打量着江嘉豪,一撵手里的大红牛,招呼着其他边条一同离去。 江嘉豪望着大门外,一群躲在角落中看热闹的猪笼居民,抱歉地抱了抱拳。 “近两日各大社团蒙难,牵连诸位,实在是对不住。” “我江嘉豪是字花滩的红棍,可以在这里对大家作出承诺,等我字花滩将麾下场子复原,便会对各位开放招工名额,性别年龄不限。” “另外,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歉意,我代表其他社团对大家再次作出承诺,以后各位的水费和电费减半,绝对不会出现故意关水关电的恶劣事件发生。” “唔,你说得真假唔,水电费减半,你个大圈仔能做主吗?” “对啊,水电费减半可不是个小事情喔,你能做主?” 水电一直是猪笼居民最担忧的事情,几条水管和电线都掌控在各大社团手中,各大社团也用此谋利。 他们对于手里的水电,是想掐就掐,想涨价就涨价,让猪笼的居民是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 眼下江嘉豪竟然大言不惭地,替所有社团许诺,可以将水电费减半,这下可令围观的居民炸庙了。 别说原谅这次猪笼暴乱,只要江嘉豪能把水电费降下来,猪笼这些人给他立长生牌位都行! 江字堆的马仔见人群出现骚动,立马出来护在江嘉豪的身前,大声吼道:“喊什么喊!” “我们豪哥说的,就是诺言,到时候肯定给你们减半就是了,如果有其他势力不同意,自然有我们字花滩出面去调停。” “各位安心回家等着好消息就行了,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干什么,让那些便条听见,再折返回来,把你们都抓走!” “对啊别喊了,我大哥可是字花滩的红棍,字花滩什么信誉,还用我们解释吗?!” 字花滩总店门前的居民越聚越多,都是听到水电费点半,过来凑热闹的。 众人闻言,向着字花滩里张望着,有人开口:“如果我们帮你把房子翻修了,你就不赖账了?” “各位冷静些,目前我这里的确需要大量的帮工,如果有人肯帮忙,我按天雇佣!” “至于水电费减半的事情,大家请放心,我江嘉豪说的话说到做到,从现在开始,以后各位上缴的水电费,只需上缴一半便可。” “那我们就信你了啊!” 围观的居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散去,将这个好消息去通知别人。 剩下的劳动力见状,便走到江嘉豪面前站成了一排,被马仔指引着,去后面翻修字花滩。 目视众人渐渐散去,江嘉豪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就怕便条走了,没有马仔的压制,这些猪笼的居民哗变呐。 先来看来,这群人也蛮可爱的,只要稍微给点利益,就会任你宰割。 点起一根烟吸吮着,江嘉豪下意识向着左边的长街望去,就看到一名穿着破布衣衫的少女,正满脸畏惧地盯着自己。 “有事吗?” “我想问一下,阿樂他,还活着吗?他...他是我阿哥。” “阿樂?哪个阿樂?字花滩里叫阿樂的至少有二十几个人,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阿樂是谁。” “不过你也看到了,现在字花滩里,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应该没有你想找的阿樂。” 少女闻言,泪水顺着眼角流淌,喃喃道:“阿哥他,死了吗?” 少女哭着梨花带雨,就要离开,被江嘉豪叫住。 江嘉豪走到少女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少女。 见她脸上虽然泥泞,但明显是蹭上去的,身上的衣服虽然是补丁摞补丁,但也太新了一些。 “你叫什么?” 少女被江嘉豪拦住,下意识后退数步,露出畏惧的表情,喃喃道:“阿宁。”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少女一怔,泪水更多了:“没了,我和阿哥一直相依为命,阿哥...” 江嘉豪眉头紧皱,感情这阿宁还是字花滩的遗孤。 “不管你阿哥是否还活着,字花滩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如果你没地方去,就跟我走。” 少女闻言,下意识又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要跑,强忍住了脚步,声音中满是恐惧:“你要把我卖掉吗?” “卖你干嘛?我又不缺钱,你又不值钱!” “再说值不值钱,你阿哥都是为字花滩撒过血的马仔,我能亏待他的遗孤吗?” “行了,话就这么多,你若是没地方可去,随时可以来投奔我。” 江嘉豪耸了耸肩,转身就走,被阿宁拉住了胳膊。 阿宁弱弱的道:“跟我一样的人,还有很多,你也能庇护他们吗?” 第八十章:总该有个宣泄口 “还有很多?” “这么说来,你们是从字花滩里逃出去的?” 江嘉豪一愣,反手抓住阿宁的胳膊,问道,吓得阿宁不断挣扎。 江嘉豪一脸抱歉地,松开了阿宁的胳膊,阿宁点了点头。 “之前字花滩被围,王爷爷派人将我们送离字花滩,让我们躲一段时间再回来。” “我认得你,所以才仗着胆子,过来找你。” “难怪,我说字花滩被围了,怎么全是马仔,看不到家眷,原来是王老吉已经提前送走了,不愧是老狐狸。” 想到王老吉被乱刀砍死的下场,江嘉豪默默叹了一口气,替阿宁擦掉了眼角的泪痕。 “带我去看看他们,我是字花滩的红棍,理应庇护马仔的遗孤。” “你是个好人!”阿宁破涕为笑,带着江嘉豪和几名马仔走街串巷,最后停在一处排楼前。 “这处排楼是王爷爷的产业,他把我们都安置在这里,王爷爷呢,他现在怎么样?” “我也不清楚。”江嘉豪不想告诉阿宁,王老吉的惨状,便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示意她去开门。 片刻后,排楼的门开了,露出一群畏惧的小脑袋。 江嘉豪打量着眼前一票小孩子,好奇问道:“你不是说王老吉转走了很多人吗?怎么这里全都是小孩子?没成年人吗?” “有很多阿姐,在之前的社团扫荡中,被抓走了,我躲在床板底下,才逃过了一劫。” “那些人对小孩子没兴趣,他们才能活下来。” 江嘉豪挤出一副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对着躲在屋里的小孩子们笑道:“你们跟我走吧。” 一群小孩子畏惧地跑进屋里,留下江嘉豪一个人脸色尴尬地站在原地。 阿宁捂嘴偷笑,道:“我去跟她们说。”言罢也跑进屋里。 一旁的马仔凑上前来,低声询问:“豪哥,现在我们自顾不暇,哪有人去照顾这些小孩子啊?” “不然呢?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吗?” “让道上的人听去,说我江嘉豪身为字花滩的红棍,连字花滩马仔的家眷都护不住?不让人嗤笑?” “几个小屁孩能吃多少米?他们的亲人估计都战死了,我自当替他们留一点香火。” “小子,我们古惑仔除了打打杀杀,也要懂人情世故,不然别人会说我们冷血的!” 拍了拍马仔的肩膀,目视阿宁带着一群小孩子走出排楼,江嘉豪数了数,足有二十几个。 其中小女孩就五人,剩下的都是小男孩,一副混小子的模样。 江嘉豪对着马仔吩咐道:“把阿宁和这些孩子送回娱乐中心,先让张翠兰照顾着,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马仔点了点头,想要招呼阿宁带人走,却发现这些人根本不搭理他。 江嘉豪无奈,来到阿宁身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指了指一旁的马仔:“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暂时无法离开猪笼。” “你带着这些孩子跟他走,他会带你们去哥哥的场子,那里很大,你们想吃什么都有。” “等哥哥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去之后我们再聊,好吗?” 阿宁眨巴着天真的眼睛瞪着江嘉豪,伸出了小拇指,江嘉豪一笑,跟着她拉钩。 目视马仔带着一群小孩子离去,江嘉豪走进排楼,发现这栋排楼,每间房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 随便推开一间房门,里面还有干涸的血液残留。 再推开一个门,里面是一具赤果的女尸,身上全是伤痕,嘴角还残留白色的液体。 在屋里扫了扫,拿过一个被单替她盖上,江嘉豪将整栋楼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很多房间内,都见到了死尸。 这些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被侵.犯过的女子尸体,足有十多具! “呵~他鱼王,蟹王的命是命,我猪笼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去找几个胆子大的力工,把这些尸体找个地方葬了,都是字花滩的人,不能让他们做孤魂野鬼!” 一名小弟闻言,带着怒意离去。 离开了排楼,江嘉豪正准备回返字花滩,就看到一名日本女人拦住了去路。 是利亚,肥膘从日本请来的赌术高手。 利亚盯着江嘉豪,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用不太纯熟的汉语问道:“肥膘,还活着吗?” 江嘉豪与利亚擦肩而过,遗憾地摇了摇头,利亚突然放声大笑,笑容中尽是泪痕。 她转身望向江嘉豪的背影,大喊道:“收留我,我替你卖命。” 江嘉豪闻言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利亚,好奇道:“以你的赌术,这香江大可去的!” “不,用你们华人的话说,我现在就是孤魂野鬼,人见人厌。” “江嘉豪,收留我,我替你卖命!” 利亚突然单膝跪地,右臂横在胸前,对着江嘉豪做了一个效忠的动作。 江嘉豪来到利亚的面前,将利亚搀扶了起来,幽幽道:“也罢,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是,主人!”利亚对着江嘉豪抖了抖胸前两坨赘肉,一脸的严肃。 江嘉豪下意识伸手捏了捏,又揉了揉,嗯,手感不错,难怪肥膘爱不释手。 突然被咸猪手了,利亚的表情不变,站在原地,甚至挺了挺胸膛。 瞥了瞥一旁偷窥的马仔,江嘉豪带着几人返回了字花滩总部。 时间总算到了傍晚,江嘉豪举着火把独自一人钻进祠堂的地下暗室。 当他把火把插在墙壁上,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谁他妈说字花滩穷的?! 所处的密室有十几平空间,一眼望去,内部都是最复古的大木头箱子。 随便打开一个,满登登的银锭子,再打开一个,好嘛,小金鱼? 待到全部箱子逐一打开,江嘉豪很是纳闷,字花滩不穷啊! 这些小金鱼有四箱,加起来一百多条,银锭子虽然印着大清通宝,指不定是啥年月的老古董了。 但若是融了重铸,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还有火绳枪若干,各种珍珠玛瑙,黄金首饰也有一小箱子。 这一笔东西散出去,字花滩在油麻地站稳脚跟不难呐。 不能犹豫,犹豫就是对小金鱼最大的侮辱!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编织袋,江嘉豪将小金鱼和珠宝首饰都塞了进去。 拎着袋子爬上祠堂,银子和火绳枪啥的,就先留在里面,暂时也用不到。 字花滩门外,几名马仔弄来了黄包车,准备拉着江嘉豪回娱乐中心。 利亚见江嘉豪拎着鼓鼓的袋子出来,一走路还叮叮直响,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过来低语。 “我知道肥膘藏钱的地窖,就在斧头帮聚义大厅的下面,之前那里都是警察,我不敢回去。” “你要不要去看看,或许会有收获。” 江嘉豪刚走出字花滩的正门,正准备给门上锁,闻言一愣,上下打量着利亚:“嗯?还有这好事?去看看!” 古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江嘉豪的运气真不错,先是在字花滩的祠堂捞了一比小金鱼。 随后在利亚的带领下前往厕巷斧头帮,在聚义大厅的下方,翻找出来四个沉甸甸的保险柜。 一时半会也打不开保险柜,江嘉豪便让人用黄包车拉着,众人回了娱乐中心。 回到娱乐中心第一件事,江嘉豪一头扎到401包间,先把从字花滩得来的小金鱼和首饰,都锁进保险柜。 随后找来锯条,切割肥膘的保险柜。 第一个保险柜耗时一个小时切开,里面是一卷卷的驼背仔,每卷都是二十张,足有二十多卷。 第二个保险柜,里面是一摞摞的经营许可证,大部分是猪笼的产业,少部分分布在油麻地边缘地区。 第三个保险柜,里面是一些欠条和借据,抵押什么的都有,加起来价值十几万左右。 第四个保险柜,里面是成卷的银元,这东西就有点让江嘉豪纳闷了,肥膘留着这玩意干嘛? 总的来说,斧头帮虽然身处猪笼厕巷,但肥膘这个人还是蛮有钱的,居然让江嘉豪捡漏捡到了三十多万港元和三十几间铺子。 将财务归位,江嘉豪撇着一旁沙发上的利亚问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为什么不把这些钱占为己有?” 利亚一笑,缓缓走向江嘉豪,每走一步,身上的衣服就会落下一件,走到江嘉豪的面前时,已经.一.丝.扑.挂。 “我无法回归日本,离开了香江也不知道去哪里,要这么多钱也守不住。” 利亚缓缓蹲下身体,仰视着江嘉豪:“我可以把钱和自己都献给你,寻求主人的庇护。” 江嘉豪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愉悦,良久,他长松了一口气,回到沙发上坐下。 笑着打量利亚:“你就是这么说服肥膘庇护你的?” 利亚耸了耸肩,擦拭掉嘴角的奶渍,点了点头:“主人可还满意利亚的能力?” 江嘉豪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等到英京娱乐中心营业,你去三号桌主台。” “利亚谢谢主人。” “咚咚咚~”套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江绮雯捧着一摞账簿进屋,看到了白花花的利亚,随即望向江嘉豪,眼眸中多了一丝怒意。 利亚笑着将一件件衣服穿上,离开了办公室。 江绮雯将账本重重往桌子上一摔,盯着江嘉豪的二分之下,声音中满是委屈:“阿豪,你宁愿让一个日本女人替你...也不愿意碰我?” 江嘉豪没有说话,走到屋门前将屋门反锁,随后一把扯掉了身上的T恤,露出精壮的八块腹肌。 他来到江绮雯身前,一把扯掉了她的外套和短裙,横抱着她走向床铺。 这几天江嘉豪心中的负面情绪太多,需要一个宣泄口,这一夜,注定雷声隆隆。 第八十一章:买马仔 一夜炮声隆隆,震荡着屋内狼藉一片。 江嘉豪尽情宣泄着,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负面情绪,可就苦了江绮雯。 一个瘦弱的娇躯,如何能承受住蛮牛的冲撞?! 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江嘉豪起床洗漱。 以往本应该过来服侍江嘉豪穿衣的江绮雯,只能皱着眉头瘫软在床上,裹着被子,不愿动弹。 她心里很是埋怨江嘉豪不懂得怜香惜玉,这真是三年不吃开张,开张吃三年,让人家怎么受得了嘛! 立体梳妆镜前,江嘉豪穿戴整齐,回头瞥着江绮雯在床上耍赖,嘴角勾起温和的笑意。 “最近两天娱乐中心不开张,你就休息两天。” 离开了套间,江嘉豪跟路过的马仔频频打着招呼,就看到肖媚顶着黑眼圈,从房间里打着哈欠出来。 这一抬头,看到了江嘉豪,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丝哀怨,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餐厅内,一众服务生正在排队领早餐。 张翠兰现在成了孩子王,手里管着二十几个小不点,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将他们焕然一新,打扮得漂漂亮亮。 这些孩子很懂事,在张翠兰的指引下,跟在服务生的后面排队领取早餐,还会点头对打饭的师傅说谢谢。 阿宁坐在餐桌旁,喝着蛋黄粥,咀嚼着肉饼,眼睛一瞥,就看到江嘉豪走进餐厅,连忙笑着打招呼。 江嘉豪点头回应,走到阿宁对面坐下,一群小孩子见状,全都围拢了过来,叽叽喳喳。 张翠兰眼神中满是宠溺,拿着餐盘打了餐,放在了江嘉豪的面前,笑道。 “豪哥,这些孩子很听话,也很懂事,就是一直吵嚷着见你。” “江姐的意思是,先送他们去学校,可暂时又找不到哪个学校会一起收下这么多学生。” 一把抱过一个小不点,投喂着他肉饼,江嘉豪目光从身边一双双好奇的目光中扫过,吩咐道。 “先让人去请私教老师,在四楼腾出个套间做他们的课堂,学校的事,我会尽快想办法。” “豪哥我明白了。” “乖,你们别打扰豪哥吃饭了,都跟我回去睡觉。” 张翠兰似乎对哄小孩很有一套,只见她振臂一呼,一群小孩子便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餐厅。 江嘉豪咀嚼着肉饼,打量着面前的阿宁,突然发现这小女孩洗干净脸,样子还是蛮漂亮的。 “你怎么不跟他们回去?” “我可以叫你豪哥吗?” 阿宁趴在桌子上,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嘉豪,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江嘉豪挑了挑眉,摇头失笑,道:“小鬼头有事说事,不用拍马屁,这点在我这里可行不通!” “嘿嘿~”阿宁一笑,遂又脸上多了伤感,喃喃道:“豪哥,我哥他,真的死了吗?” “阿樂他,我也不确定,毕竟现在有很多马仔都在警署关着,如果有了阿樂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阿宁撅起小嘴,对着江嘉豪伸出了右手小拇指,江嘉豪无奈与她拉钩。 目视阿宁离去,江嘉豪喝了一口粥,就见到肖媚端着餐盘坐到自己对面,冷着脸:“师傅,麻烦你以后晚上,那个什么的时候...声音小一些!” 江嘉豪:“...不能吧,声音有很大吗?”没来由地,江嘉豪脸红了。 肖媚不响,端着餐盘换了桌子,留下江嘉豪一人尴尬地挠着鼻子。 这时,江字堆内,一名叫阿铁的马仔,端着餐盘坐到了江嘉豪的对面,低声道:“豪哥,你让我打听的消息,我打听到了。” 江嘉豪面无表情,道:“说。” “嗯,咱们的人,和猪笼的人,都关在第七看守所,那里是香江最严密的看守所,守卫很严密,但内部较自由。” “鱼王和蟹王的人,被关在第三看守所,看守力量相对第七看守所宽松,但里面却是人间炼狱。” “据说,进了第三看守所的人,不扒层皮,别想活着走出来!” “这是一个叫江智涛的刑警,让我转交给您的信,我没敢拆,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阿铁一边大口扒拉着饭,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江嘉豪。 江嘉豪拿过餐巾擦了擦手,撕开了信封,里面的信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他一目十行,很快看到了信封的末尾,心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还好,麾下马仔还活着挺多,大马哥和小马哥也活着,下个月初开庭。 根据大马哥和小马哥的罪名来推测,虽然不是死罪,但判处终身监禁的可能性很大! 至于江嘉豪的那些马仔,按年份最短的也要三年,如果是黄氏兄弟和阮文杰,龅牙苏几个头目,最起码要十年起步! 这些都是江智涛自己估算的,具体会判多少年,还要看法庭上,法官怎么判! 但这年月的法官判决,都取决于当庭律师和警察的供词,有罪无罪都是一张嘴! 江嘉豪明白,麾下马仔最终会判几年牢,都要看他上不上道。 至于开庭为什么会在一个月后,估计是吕华给他的考验时间! 这段时间内,江嘉豪的所作所为让吕华满意了,那开庭那天,龅牙苏几人的判期绝对会缩短。 如果自己不能让吕华满意,那不用想了,随便警察添油加醋几句话,龅牙苏几人就能把牢底坐穿!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默默叹息一声,江嘉豪将碗里的蛋黄粥一饮而尽,将盘子里的肉饼和小菜都拨到阿铁的盘子里。 在阿铁那一脸疑惑地目光中,回到401套间,打开保险柜,取出10万块现金。 江绮雯正趴在床上喝粥,见状好奇地问道:“阿豪,你拿这么多现金干嘛?” “买马仔!” 留下一句话,江嘉豪召集了几个小弟,开上三辆货车,直奔难民营。 半个小时后,货车在难民营门口并排停下,江嘉豪远远望去,露出一丝笑容。 巧了,今天值班的,还是张新华。 “喲,看看谁来了,这不是油麻地的大红人嘛,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难民营大铁门门口,张新华跟同伴抽烟打屁,远远望见三辆货车驶来,立马戒备。 但看到江嘉豪跳下货车,张新华嘴角浮现笑容,等到江嘉豪走了过来,二人夸张拥抱。 “张哥就别取笑我了,嗨李哥你也在!” 与张新华做了拥抱,江嘉豪又主动给了李呦铁一个拥抱,这俩人都是老熟人了。 “你小子,这次又打算接多少人呐?” “我可跟你说啊,这两个月我们这里可是攒了一批好货色,我都没舍得放给别人,就等着你来呢!” “走,带你进去看看。” 第八十三章:托尼与杜莲花 张新华见铁拳张不搭理人,笑笑也不恼,关上了铁门,隔着很远指了指第二间平房,似乎不敢靠近。 “杜莲花,也是你们大陆逃过来的,跟铁拳张一样,是自愿进难民营的。” “这女人一身毒,我们平时给她送饭,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中招。” “原本上面是想把她送第三看守所的,但又怕惹出乱子,就一直留在这里了。” “第二间平房,是这片区域的禁区,没人敢靠近,我们绕过去。” 江嘉豪向着第二间平房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女人的身影,见张新华说得吓人,便跟着他前往第三间平房。 “这间住着泰国的一个拳术大师,自打进了难民营,这家伙就不想出去了,天天拉着那些怪家伙们比拳,过得很开心。” 第三间的房门打开,江嘉豪看到屋内盘膝打坐的人,好悬惊掉了下巴,这人怎么跟托尼贾长得一模一样? “托尼贾”察觉到有人开门,侧眼瞥了瞥张新华。 他见江嘉豪一直满脸古怪地盯着他,便双手合十,对着江嘉豪拜了拜:“萨瓦迪卡。” 江嘉豪一愣,下意识双手合十,回了句:“萨瓦迪卡。” 然后他就看见“托尼贾”瞬间从床上弹飞了起来,直直奔着他冲了过来,抬脚就是高鞭腿。 高鞭腿带着风声踢了过来,江嘉豪脸色一变,一把将有些傻眼的张新华推到了一边。 他右臂以肘部还击,与“托尼贾”硬砰了一击。 “托尼贾”在半空被弹了回去,江嘉豪则后退数步,甩了甩发麻的胳膊。 “这人力量很强,但比不过丁力那个怪胎!” 被人上来就踢了一脚,江嘉豪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见“托尼贾”又攻了过来,露出一丝冷笑,主动迎了上去。 张新华被推了一个跟头,一回头就见“托尼贾”和江嘉豪两个人已经打起来了。 二人拳风凛冽,双腿互踢,都出现了重影,那啪啪的碰撞声,令张新华都看呆了。 “江嘉豪,竟然能跟托尼硬碰硬?也是个怪胎啊!” 本想着拿枪呵斥托尼停手,但张新华见江嘉豪竟然能跟托尼打成平手,甚至有压着打的模样,神色放轻松。 “阿豪,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泰拳出手就是杀招,招招致命,悍不畏死,江嘉豪的通背拳也是一往无前的招式,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四周的平房听到打架声,有人好奇出门打量着,见托尼竟然被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压着打,都来了些许好奇。 张新华见一群怪胎都钻出平房,鬓角露出了冷汗,下意识向着路口挪动脚步。 只要他们敢追过来,张新华绝对撒腿就跑。 “还没打够吗,非要我下死手吗!” “你这种身手,绝对不是警察,你到底是谁!” “我?哼,字花滩代堂主,江嘉豪!” “什么字花滩,没听过!” “没听过,那是你孤落寡闻!” “你的拳法很猛,但后劲不足,一旦力竭,必输无疑!” “呵,我力竭?那你就试试看!” “这里又不能杀人,不打了!” “能杀人,你也打不过我!” 半个小时后,两道人影骤然分开,江嘉豪身上全是瘀青,警服碎成一条条的,颇显狼狈。 托尼全身鼓包,鼻青脸肿,撤离战场后,不断揉着全身,面色不善地盯着江嘉豪。 “哟,哪里来的小哥哥,身材不错吗~” 兀地,一阵香风拂过。 江嘉豪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向着身后栽倒,被一名妙龄的女子扶住了身体。 “看什么看,难得碰见这么俊俏的小哥哥,人家先爽一爽,然后送给你们玩哦~” 少女巧笑嫣然,回头瞥了一眼张新华,吓得张新华屁滚尿流地逃窜,直到躲开了十几米远,才拿枪指着她。 “杜莲花,你别乱来,快放了他!” “哼,滚!” 杜莲花对着张新华一声怒喝,压根不怕张新华的小左轮。 她正准备抱起江嘉豪回房间,突然身体怔在了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不可能,老娘的胭脂扣,绝对没有人能避过!” “呵~是很厉害,我差一点就着道了。” 江嘉豪在杜莲花的怀中睁开眸子,右手如钩卡住了杜莲花的咽喉,只要她敢动一下,江嘉豪就捏碎她的喉咙,让她香消玉殒。 “这个小子有点门道,竟然可以无视杜莲花的蒙汗药?什么来头?” “不知道,条子带来的,不像是条子,好像是什么字花滩的代堂主?” “字花滩的堂主不是王老吉吗,什么时候出来一个代堂主?” 一群人躲在远处,望着江嘉豪挟持了杜莲花,都啧啧称奇。 以往这个小娘皮仗着玩毒的本事一绝,没少祸害他们,今天被人抓了,有乐子看了。 江嘉豪瞥了瞥四周看热闹的奇葩,这些都是什么人,男女老少都有,残疾的还有?这是敬老院?还是TM是幼儿园?! 目光落到杜莲花的身上,江嘉豪冷声道:“想死想活?” “唔~”兀地,江嘉豪一阵恶心干呕,下意识松开了杜莲花,倒退了数步。 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都出现了重影,一屁股摔倒在地。 杜莲花揉着喉咙,冷眼打量着江嘉豪,幽幽道:“我月亮门的戏法,可不止有蒙汗药!” “小子,能避开我的胭脂扣,我就...你是人是鬼?!” 面对着江嘉豪再次吸入毒粉,杜莲花相当得意。 可下一秒,她就看到江嘉豪甩着脑袋站了起来,眸子里哪还有中毒的模样? “不可能!” 杜莲花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戏法产生了怀疑。 她双手不断挥舞,对着江嘉豪打出一片片的药粉,很快两人身边便变得五颜六色,吓得吃瓜群众又躲远了几分。 “呵~你的这些粉末,似乎对我没用呢!” 江嘉豪在烟雾中呛得直咳嗽,各种混乱的情绪在心中爆棚,他明白,这些都是杜莲花丢出的毒粉,有致幻作用。 但令江嘉豪震惊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可以屏蔽掉这些毒素,好像伤势恢复BUFF,又变得强力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面对着拿手的药粉对眼前男人毫无作用,杜莲花不信邪的还要继续丢,被江嘉豪掐着脖子拎到了眼前。 “恶作剧结束了,要么臣服我,要么送你上西天!” “嘎吱吱~”江嘉豪的手腕用力,失去了毒粉的优势,杜莲花其实与弱女子没什么区别。 她被江嘉豪掐着,呼吸越发地困难,生平第一次有了死亡的错觉。 她在半空不断手刨脚蹬,想要拍打江嘉豪的手,却怎么也做不到,眼皮越来越沉重。 “你...你放...唔” 第八十四章:收服刺头 兀地,江嘉豪将濒死的杜莲花丢到地上。 杜莲花顿觉重获新生,大口咳嗽着,呼吸着,浑身湿漉漉的,身体就像虚脱了一样。 她满脸怨毒地盯着江嘉豪,怨毒中又多了深深的恐惧。 江嘉豪蹲在了杜莲花的面前,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眼前,一字一顿:“难民营里的生命如草芥,我杀了你,他们还要感谢我。” “臣服,还是死亡!” “好吧,那别怪我了。” 江嘉豪再次掐住了杜莲花的脖子,这次没有丝毫留手,杜莲花挥舞着双臂拍打着江嘉豪的胳膊,吐出两个字:“臣服。”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将杜莲花拎到身边,江嘉豪的笑容犹如恶魔般,令杜莲花恐惧地咽着口水:“我说,我臣服!” 江嘉豪瞬间如沐春风,将杜莲花立在面前,替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还捏了捏她的飞机场,回头望向张新华:“张哥,这个人我要了。” “你,你,你,你...”张新华已经躲到第一道铁丝电网之后了,眼睁睁地看着江嘉豪收复了毒女杜莲花,他三观都震碎了。 见江嘉豪望了过来,张新华属实被吓到了,你了半天,最后点头。 “很好,这趟没白来,你还蛮香的嘛”。 成功收服月亮门的传人杜莲花,江嘉豪心里很美,便凑到她身边嗅了嗅,随后望向躲得远远的托尼。 “托尼,跟我混吧,我带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人群中,托尼的眼皮子狂跳,如果说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能跟他打了个平手,这已经足够让他震惊了。 再当这个陌生人,竟然无视杜莲花的毒粉,以强硬的姿态收为己用时,他真的要抓狂了。 试问这特殊区域的难民,有一个算一个,谁没吃过杜莲花的苦头?这个毒妇竟然被收服了? 托尼脸色不断变换,他突然对江嘉豪有了浓烈的好奇心,且这股好奇心被打开,便再也无法收拢。 良久,他看向江嘉豪,问道:“跟你走,你能陪我打吗?!” 江嘉豪闻言挑了挑眉,回应道:“看心情!” 托尼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人群,来到江嘉豪的面前站定,双手合十:“我跟你混。” “那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拍了拍托尼的肩膀,江嘉豪望向远处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大声喊道。 “我,字花滩红棍江嘉豪,目前的身份有:字花滩代理堂主,猪笼社团操控者,英京娱乐中心掌柜的,勋爵沐鸿飞的女婿,接下来即将成为避风塘第二号水产商!” “我现在缺马仔,尤其是能打的马仔,你们谁想跟我混,以后我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他说自己是勋爵的女婿?洋鬼子会把女儿嫁给华人吗?!” “不知道,但看他的气度和身手,绝对不像是小人物。” 一群人躲在远处讨论着江嘉豪,随后有人扯着嗓子问道:“喂,避风塘不是鱼王,蟹王,贝王的地盘嘛,你凭什么说自己即将成为第二号水产商?!” “呵~鱼王和蟹王?几天前已经被我切了脑袋,现在尸体都让鱼虾啃没了,还鱼王和蟹王呢,你们消息太落伍了。” “你们要不信,可以问问张新华,他消息灵通!” 张新华见江嘉豪收复了托尼和杜莲花,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便又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他见众人目光都望向自己,便点了点头道:“的确,几天前鱼王和蟹王命人平掉猪笼,结果让他的人来了一个抄底,切掉了脑袋。” “现在全香江传得沸沸扬扬,官方即将安排新的大佬接替鱼王和蟹王的位置,江嘉豪就是最热门的人选!” “你们在这里也待得够久了,是该出去看看花花世界了,跟他走,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 有了张新华亲口作证,人群再次陷入窃窃私语。 这时杜莲花指着人群中的三人,对着江嘉豪道:“燕子门张三,轻功一绝,算是燕子门最后的传人,就是为人好色,好酒,你可以收服。” “墨门李武,据说是墨家的弃徒,他喜欢钻研一些小玩意,没有什么实质性战斗力,你也可以收服。” “那个小孩叫江剑,实际年龄已经二十七岁了,天生的娃娃脸,据说是万刀门的后裔,一手千斩刀深得他师傅的真传。” “哦,他师父是黄金荣座下第一杀神,曾在上海滩跑马占荒,替黄金荣打下大片江山。” “这小子性格不错,但闷闷的,有点内向。” 江嘉豪闻言诧异地瞥着杜莲花,疑惑问道:“听起来,你们都是老一派啊,为什么跑香江来了?” “呵~为什么跑?月亮门也好,燕子门也罢,都是老封建,继续留在内陆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就来香江了。” 江嘉豪点了点头,的确,这年月的内陆可是红色风正行,要是这个门,那个门的被掏出来,一定会扣上个封建迷信的帽子,送去牛棚都算轻的! 逃出来,不管逃到哪,都能保留门派的一点传承,这是对的。 江嘉豪望向张三,李武,江剑,笑道:“杜莲花的话你们也听见了,要不要跟我走?” “你能给我找老婆吗?要胸大屁股大,能生养的。” 江剑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就要老婆,把江嘉豪逗笑了:“我麾下几百女工,想必给你个大屁股的老婆,应该是不难!” “那好,我给你卖命!”江剑冷着脸从人群中走向江嘉豪,在托尼身边一站,目不斜视。 李武见江嘉豪盯着自己,皱了皱眉头:“我平时研究小物件,需要很多材料,你能安排吗?” 江嘉豪耸了耸肩,道:“一天工钱一百,年终有分红,够你买材料不?” 李武皱眉掰了掰手指,随后默默走到江剑身边站定,不说话。 张三挠了挠后脑勺,撇着嘴问道:“我喜欢喝酒,也喜欢漂亮女人,我还...” 江嘉豪挥手打断了他:“以后猪笼厕巷的娼寮都归你打理。” 张三一愣,笑嘻嘻地走到江嘉豪的身边,点了点头,非常满意。 再次打量着远处的人群,江嘉豪见他们也没有跟随的心思,便带着杜莲花几人跟着张新华,离开了地雷区。 “阿豪,我跟你说啊,这些人你带走可以,以后出事了,可别怪张哥我没提前跟你打过招呼!” “明白的。” 江嘉豪瞥了瞥身后几人,笑道:“你们呢,以后就跟我混了。” “乖乖听话吃香的,喝辣的,要是敢背着我搞小动作,吃里扒外,离心离德,那我也不是吃素的。” “杜莲花,以后你给我监督他们几个,谁敢给我搞小动作,我饶不了他!” 该给的甜枣给了,接下来就是大棒,江嘉豪也不怕他们起高调,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折磨他们! 第八十五章:大棒加甜枣 “豪哥,你回来了。” “那些人呢?” “都洗完澡了,正在由剃头匠排队理发,下一步就是裁缝给他们定制服装了。” “很好。” 江嘉豪带着杜莲花几人回了英京娱乐中心,一进大厅,有马仔迎了过来,汇报情况。 他点了点头,本想指着身后托尼几人,也让他们跟着马仔去洗漱剪头。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几个人不安生。 回到了401房间,江绮雯已经不在了,屋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江嘉豪走到老板桌后坐下,拿过雪茄钳剪着雪茄,打量面前几人,冷冷道:“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也是油麻地最大的娱乐中心。” “李武是研究员,我给你独自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每天供给你需要的材料,但前提是,你研究出什么好玩意,我有优先选择权!” 李武抱着肩膀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江嘉豪目光望向托尼:“目前我所有小弟中,你是最能打的,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我得看着你,不能让你惹祸。” “还有江剑你也是,以后你和托尼就是我的贴身保镖,答应给你找老婆的事,一会便落实。” 目光望向李三,江嘉豪皱了皱眉,燕子门的名头,江嘉豪可是如雷贯耳。 便笑道:“厕巷的娼寮最近都关门了,你若是有能力就自己去支起来,若是没能力就等几天。” 江嘉豪目光最后望向杜莲花,说实话,这女人是江嘉豪最头疼的,月亮门啊! 这个门派,江嘉豪只在鬼吹灯的电视剧里见过,没想到现实中竟然真有。 都说这个门派只收女不收男,而且是一脉单传,每个月亮门的传人,一手戏法出神入化。 但前提是,这个人是个毒娘子啊。 杜莲花动不动就给人下蒙汗药,他江嘉豪能无视,别人呢?还不是一碰一个晕? 想了想,江嘉豪指着内间,说道:“以后你跟我住一起,我必须要看住了你。” 杜莲花挑了挑眉,也不说话,也不回应,算是默认。 江嘉豪在桌上摁了一下红按钮,片刻后有服务生敲门而入。 江嘉豪指了指李武,江剑,张三,托尼四人对着服务生吩咐道:“带他们去洗澡,然后找个裁缝替他们定制衣服。” “好的豪哥,几位请跟我来。” 目视江剑几人离开,杜莲花瞥了瞥江嘉豪问道:“我呢,在哪洗澡?” “你是瞎吗?那里有浴室,看不到?” “杜莲花我警告你,既然你已经臣服我了,就要管好自己的手,如果让我知道你随便玩小药粉,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喂鱼!” “哼~你舍得吗!” 杜莲花扭着水蛇腰,竟然当着江嘉豪的面开始脱衣服,随后赤条条地走进浴室,摆弄着水箱,还不关门。 就在这时,江绮雯敲门而入,走路时还有些一瘸一拐的,见江嘉豪在屋,便笑着问道:“我听阿铁说,你...” 话说了一半,江绮雯看到了地上的女士内衣,又听到了浴室里的哗哗声,便向着里面张望,脸色极度难看。 “阿豪,她是谁?!” “月亮门的传人,我从难民营里带出来的,你最好离她远点,这个娘们玩毒很厉害,今天我差点都着道了。” 江绮雯闻言一愣,随即脸上的怒意稍缓,坐到江嘉豪的面前,好奇问道:“月亮门,也是社团吗?” “不是,严格来说,它们更像是...” “月亮门,曾是宫廷戏法大师创建,后流落于民间,沦为下九流。” “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变魔术的,变戏法的。” 杜莲花的声音在浴室内响起,打断了江嘉豪,她较有兴趣地打量着江绮雯,舔了舔嘴角。 “魔术师?” 江绮雯诧异的反问,江嘉豪点了点头,“算是吧。” “月亮门的门人心灵手巧,最会破解机关密道,戏法只是他们的障眼法罢了。” “你倒是蛮了解我们的嘛。”过了片刻,杜莲花从浴室走出,她每走一步,地上就会有一件内衣自行飞起,落在她的身上。 等到她走到江嘉豪的面前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穿戴完毕,看得江绮雯目瞪口呆,下意识脱口道:“你怎么做到的?” “小妹妹想学啊?姐姐教你啊,但我们月亮门一脉单传,你要拜师呢。” 江绮雯眼前出现了些许迷茫,懵懵懂懂地要站起身,对着杜莲花跪下去,被江嘉豪一把拉了回来,顿时眼神清明。 江嘉豪冷冷地盯着杜莲花:“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对我的人用迷幻粉,我一定杀了你!” “哼,怪胎!” 杜莲花冷哼一声,对于自己的迷幻粉末,对江嘉豪完全不起作用,属实有些沮丧。 她忽然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不满意,轻轻一个响指,江绮雯又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跑到杜莲花的身上去了。 而她,则变成了光溜溜,好羞涩。 杜莲花见江嘉豪拿出手枪,立马举手投降:“人家的衣服都臭了,借她的穿一穿嘛,别这么小气。” 江嘉豪冷着脸,抱起手足无措的江绮雯,将她塞进了被窝,转头来到杜莲花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随后打开落地窗,在杜莲花那惊恐的目光中,将她悬挂在窗户之外。 “杜莲花,我说了,不要在我面前玩弄你的那些小手段,你不是月亮门的人吗?这里到地面有八米,看你怎么逃生。” 言罢,江嘉豪就要松手,吓得杜莲花死死抓住了江嘉豪的胳膊,表情哀求:“主人,主人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 杜莲花不敢向着身下望去,生怕来个自由落体。 江嘉豪冷笑着道:“你的信誉,在我这里已经消耗殆尽,下辈子安生点。” 言罢,江嘉豪就要松开手,吓得杜莲花脸都青了:“主人,莲花错了,错了!” “阿豪,你别...” 江绮雯裹着被子凑了过来,想要劝解江嘉豪,换来了江嘉豪的冷眸:“她今天能这么对你,明天就能用小手段对付任何人。” “若是沐婉柔来了呢,她是天之娇女,能受辱吗?” “马仔而已,对我来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什么这个门,那个门的,都一样!” 江绮雯眼眸一亮,瞬间读懂了江嘉豪传递的意思,立马再次劝解道。 “阿豪,有能力的人有点怪脾气很正常,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嘛,哪怕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杜莲花,你快跟阿豪保证啊,以后别滥用小动作,不然我劝不了阿豪的!” “主人,江小姐说得对,我以后不经过你允许,绝对不会乱搞小动作,求你了,放了我吧。” 杜莲花被吊在半空,双腿无法着地,真的慌了,豆大的汗水在鬓角浮现。 这可是七八米的高度啊,别说月亮门,就算燕子门来了也白扯啊! 注视着杜莲花眼中越发慌乱的神色,江嘉豪知道,大棒已经熟透,便呵斥道。 “杜莲花你记着,今天我是看在江绮雯的面子上留你一命,下次你若是再犯浑,谁劝都没用,听见了吗!” 第八十六章:前往避风塘 一甩胳膊,杜莲花被丢到了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她见江绮雯凑了过来,立马投去感激的目光。 “江小姐,你的恩情,我杜莲花没齿难忘!” “哎,别说这些话,阿豪其实人很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江绮雯想搀扶杜莲花站起来,但一想到弯腰就会走光,只能红着脸回到床上躺下。 江嘉豪冷着脸关上窗户,打量着瘫软在地板上的杜莲花,回到办公桌后坐下。 “杜莲花,这次江绮雯救得了你,下次我倒要看看,谁还能救你。” 杜莲花闻言,身体下意识一个颤抖,满脸委屈地站起身,来到江嘉豪的面前行了一礼。 “豪哥,我杜莲花不是不识趣的人,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乱用药粉。” “那便最好!” 拿过雪茄对着杜莲花晃了晃:“会抽吗?” “会,当然会。” 江嘉豪用雪茄钳剪掉前端,将雪茄递给杜莲花,替她点燃,见她呛得直咳嗽,笑道。 “这一根要二百块,如果换做任何大佬,是绝对舍不得给小弟抽的。” “我不一样,我这里的规矩是,我有钱赚,小弟有肉吃,不会白嫖任何劳动力,对你也是。” “安心在我身边做好保镖的职责,什么时候你能让我彻底放心了,我便给你每天相应的工资,月底还有大红包。” 杜莲花脸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拿着雪茄,走到一旁沙发上落座。 片刻后,她忽然好奇地指了指江绮雯:“她是主母吗?” 江绮雯正翻找柜子换衣服,闻言摇了摇头:“我可没这么好命啊,最多算妾。” 杜莲花点了点头,又望向江嘉豪:“主人,你今年多大?” 江嘉豪正翻看账本,可没心思搭理杜莲花的十万个为什么。 江绮雯换好了衣服,来到沙发旁坐下,笑道:“阿豪他今年23岁。” 杜莲花皱了皱眉,喃喃道:“才23岁,小了点,也不怕。” 随后她笑眯眯地望向江嘉豪:“主人,我也给你做妾吧,是不是你就能信任我了?” “咳咳~”杜莲花语不惊人死不休,江嘉豪一口烟呛在嗓子里,好悬没咳过气去。 现在的香江,还处于一夫多妻制的年代,真正的一夫一妻制,要等到71年才会正式施行。 严格来说,60年代的香江男人,只要有钱有权,随便可以娶多少个妾。 江嘉豪可是穿越者,脑子里虽然有那么想尝一尝后宫佳丽三千人的感觉,但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江绮雯也好,利亚也罢,最多是露水情缘,逢场作戏,只动身体不动情。 江嘉豪要娶的妻子是沐婉柔,这是铁打不动的,也只能有她一个妻子,这是早就决定的。 现在杜莲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当真是让江嘉豪哭笑不得! 江绮雯也被杜莲花这无厘头的笑话逗笑了,但心里,却多了几分戒备! 江嘉豪可是她心里装着的人,沐婉柔是天之娇女,与江嘉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江绮雯能接受。 但换了别人,绝对不行! 临近傍晚,江绮雯去安排晚宴,毕竟白天接了这么多难民,晚上必须要熟悉一下。 下午五点,晚宴在3楼餐厅里举行,到场的除了难民营接出来的150名难民,还有英京娱乐中心原本的员工,与剩下的马仔。 江嘉豪今天开放江字堆,将所有人都收了进来,替他们烧了名帖,摆了香堂。 自此以后,英京娱乐中心的所有人,都是江字堆成员,则挑良辰吉日,由江嘉豪亲自替他们在肩头纹上江字堆的纹身。 150名来自难民营的难民,普遍都是越南人,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宽敞奢华的宴会厅,和无比丰盛的美味? 自助餐什么的他们没概念,他们只听懂了,大哥说这里的食物可以随便吃,往死了吃。 英京娱乐中心原本的服务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但也被眼前这一群“饿狼”震惊得够呛。 偌大的餐厅里摆满了丰盛的食物,二十几名大厨带着小徒弟不停地颠勺,愣是赶不上这些难民吃东西的速度。 最后那些大厨干脆也不摆盘了,全化身大锅饭师傅,即便如此,也是被这群越南人吃东西的能力,震惊了。 后来据后厨统计,今晚一顿晚宴,150名越南人,几乎吃空了一个仓库的存粮,累计消耗几千块的食材! 临近午夜,一众难民总算是吃饱喝足了,捂着肚子在座位上放挺,对着江嘉豪狂送秋波。 这一顿饭,或许是他们这辈子吃得最饱,也是最好的一次,就算江嘉豪立马让他们去死,他们也心甘情愿! 饭局中,江嘉豪拉着江剑游走在服务生中,替他物色胸大屁股大的老婆。 奇怪的是,英京娱乐中心上下服务员都是大美女,身材体型一级棒。 但偏偏,江剑对她们都看不上眼,这让江嘉豪一度怀疑,江剑的审美标准,是不是有些问题。 这些人中,如果说谁最开心,莫过于张三了,他那一双眸子在一个个美女服务生身上流连,都挪不开了。 他今晚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值了,值了,老子这辈子值了!” 简单对所有马仔们许诺一些大饼,江嘉豪决定明天娱乐中心恢复营业。 当天晚上,江嘉豪回了房间,江绮雯自然是如影随影,身后还跟着狂揉肚皮的杜莲花。 杜莲花今天可是没少吃,什么牛排鹅肝,那是往死了炫,肚皮都要撑爆了。 她现在可是对江嘉豪喜欢得不得了,有着这么一个大财神供着,杜莲花已经幻想着以后每天红酒牛排的日子了。 进了屋,杜莲花走进内屋,也不关门,就那么趴在了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 江绮雯见江嘉豪并没有撵自己离开的想法,笑眯眯地替江嘉豪褪去衣衫,二人走进浴室。 一夜炮声隆隆,次日一早,英京娱乐中心恢复开业,很多赌客得到消息后纷纷齐至。 江嘉豪留下托尼和江剑坐镇英京娱乐中心,便带着张三前往猪笼厕巷。 答应人的事总要做到,厕巷全是娼寮,收益很高,江嘉豪自然是能尽早恢复,就尽早恢复。 斧头帮已经名存实亡了,厕巷现在被一个新兴的势力给霸占着,就那么小猫两三只。 江嘉豪的名号现在猪笼谁不知道? 这些小混混见到江嘉豪来了,立马乖乖让出厕巷,还想跟着江嘉豪混,将势力并入字花滩。 张三说自己没小弟不行,有现成的,他就收了,便名正言顺的坐镇厕巷,以江字堆的名义。 字花滩的翻修还在继续,江嘉豪了解了一下进程,便带着杜莲花一行人前往避风塘。 鱼王和蟹王已死,贝王迅速蚕食了二人的势力,做到避风塘一家独大。 官方要培养江嘉豪的消息,贝王也已经知道,早就等着江嘉豪来了。 虽然把到手的生意送出去一半,这点贝王很不甘心。 但他明白,他终究斗不过官方,想继续在香江讨饭吃,就要遵循人家的游戏规则。 但就这么简单地把生意让出去,别说他贝王不愿意,就算手下的马仔也不可能同意! 当江嘉豪带着马仔靠近避风塘,立马就被贝王的马仔给拦住了去路。 “对不起,现在避风塘封闭,你们是哪股势力,赶紧滚蛋,别找不自在!” 第八十七章:见贝王 “丢你老母,嘴巴干净点,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面对着对方只有二十几名马仔,就敢嚣张跋扈,江字堆的人可不干了,抽出铁刃就要来个硬碰硬。 江嘉豪摆手制止了他们,转头问向身边女扮男装的杜莲花:“有没有那种药粉,让人闻了,几天都痒得受不了,恨不得扣皮肤那种?” 江嘉豪话音一落,身后江字堆成员齐刷刷地后退,远离江嘉豪和杜莲花至少十几米远,表情那叫一个惊恐。 “屌毛,你的马仔也不行啊,好怂啊!” 贝王的马仔们一脸雾水,见江嘉豪的马仔跑远了,还以为对方怕了自己,表情更跋扈了。 杜莲花闻言,伸进怀里摸了摸,对着前方大笑的马仔们一挥手,顿时身边香气四溢。 “嗯,什么味道,好香。” “唔,身上好痒啊~” “喂,你们干嘛去,不许过去,我去,好痒,好痒~” 一阵香风飘过,在场的马仔们还嗅了嗅鼻子,紧接着就感到身上奇痒无比,彼此对视着,开始狂挠皮肤。 他们见江嘉豪向着避风塘走去,想要阻止,可身上的刺痒越来越严重,简直让他们发疯。 “接下来我让你丢,你就丢,给这群不长眼的家伙们,一点小教训。” 江嘉豪拿出两根雪茄丢给杜莲花一根,又拿出打火机替二人点燃,心中暗笑:“杜莲花这个毒女人,要是用得好,很有趣嘛。” 杜莲花吸允着雪茄,被呛得直咳嗽,还是有些受不得着辣味,闻言点了点头。 一路上,一波又一波的马仔过来拦路,有杜莲花在身边,江嘉豪犹如无人之境一般,很快靠近了码头边最大的船坞。 渔船内,贝王正搂着妖艳少女,躺在床榻边,吸吮着烟枪。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皱眉走了进来,对贝王汇报:“大佬,外面的人有点邪性,小弟们都在抓痒...” “抓痒?抓什么痒?”听着心腹在耳边不断絮叨,贝王表情舒爽地推开了少女,提上了大裤衩,坐起身来。 接过侍女递来的衣服套上,召集了马仔走出渔船。 前段时间鱼王和蟹王被人端了脑袋,可给贝王敲醒了警钟,原来再牛逼的社团大佬,也有河边湿鞋的一天。 为了防止自己也步入鱼王,和蟹王的后尘,贝王干脆调来了麾下一半以上的马仔守卫船坞,来保护自己。 现在的避风塘,已经禁止外人使用渔船,那些想打海货的渔民,都只能远远躲开,找更偏远的海岸线出货。 若是坏了规矩靠近避风塘,轻则几天辛苦白干,重则船毁人亡。 站在船坞最中央,贝王远远望去,就看到自家小弟躺了一片,都在抓痒,脸色骤变。 就在人群中,两名青年的身影慢步而行,在他们身后几米处,跟着二十几名持刀马仔。 江嘉豪,贝王是见过的。 但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带这么点人就敢来闯避风塘,又用什么鬼把戏,把他的手下全部撂倒? 贝王在打量着江嘉豪,江嘉豪也同样在打量着贝王。 远远望去,贝王,身高在一米八二左右,肩宽体阔,膀大腰圆。 大光头锃亮,缺了右耳,仅剩的左耳上有着一颗硕大的金耳环。 右半边脸刺着狰狞的纹身,光着膀子,只穿了一件白色大裤衩,手上戴着黄金劳力士,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后生可畏,你就是江嘉豪?” “贝王,晚辈字花滩代堂主,江嘉豪,有礼了。” “呵~字花滩都名存实亡了,猪笼都废了,你还守着他干嘛?” 贝王命人在船坞四周架设踏板,对着江嘉豪做了一个请字,笑道:“小弟不懂事,小惩大戒也就算了,没必要为难他们吧?” 江嘉豪踏上了踏板,带着杜莲花走上船坞,笑着摇头:“是晚辈唐突了,让人用冷水浇一浇他们,或者让他们跳进海里洗个澡,麻粉可解。” “阿豪,不愧是能让沐老和吕华都看中的人,有气度,也有手段。” “前辈谬赞了,我本不想来避风塘参与海事,但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后一同共事时,还请前辈多行方便。” 走过一个又一个踏板,江嘉豪终于登上了贝王的渔船,笑着与他握了握手。 贝王上下打量着江嘉豪,见他始终不卑不亢,虽然总以晚辈自居,但眼眸中却是看淡一切的冷漠。 这种人要么是杀神,要么是疯批! 贝王与江嘉豪握了握手,邀请他与杜莲花进船舱。 鱼王的船很大,长度在二十几米左右,宽度也有七八米,虽然不是游轮,但也和小型轮渡没啥区别了。 船舱内分四层,装修豪华,内部来往行走的,都是妙龄少女,看得出贝王,很懂生活。 一楼大厅是宴会厅,贝王走到沙发上落坐,身后立马几名小弟负手站立。 随后有二十几名打扮清凉的少女,依次端来各种美食,放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替贝王和江嘉豪倒酒。 轻轻摇晃着红酒杯,贝王幽幽道:“以后都是在避风塘讨饭吃,你也别前辈长前辈短了,我叫你阿豪,你叫贝哥,也显亲近。” 江嘉豪举起酒杯,隔空对着贝王敬了一杯,笑道:“那我就套个近乎,贝哥。” “好说,好说。” “阿豪,以后你若是入了避风塘,生意准备怎么做?”贝王脸上挂着笑,虽然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已经开始试探。 “这个就不确定了,看情况吧,不过贝哥你放心,我生意在陆地,不在水里。”江嘉豪皮笑肉不笑,轻飘飘地搪塞过去。 贝王见状,算是明白了江嘉豪话里的潜台词,点了点头,指了指面前的鱼段:“海上人风浪大,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但做鱼嘛,还是有一手。” “该是红烧,还是清蒸,什么时候一刀毙命,什么时候不留活口,都是有讲究的。” “有些小鱼吧,仗着有大鱼群庇佑,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海里乱游,最后还不是被渔网一把捞,而且越大的鱼,越跑不掉。” 江嘉豪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肉,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有个朋友也是打鱼的,他说过一句话,风浪越大,鱼越贵!” “哦,是吗?那你的那个朋友,一个是个资深老渔民了,估计是个赤脚的,常在河边走,不怕湿鞋。” 贝王闻言,脸色阴沉了下来,拿过筷子夹了一只青虾扒着,声音中多了几分寒意。 “或许吧,他是他,我是我,我这个人比较懒,喜欢摆烂,奉行的原则是别人敬我一尺,我还别人一丈。” “若是别人欺我资历浅,我便端了他的饭碗,砸了他的桌子,让大家都没得吃。” 江嘉豪放下了筷子,懒洋洋地靠在了椅子上,轻轻摇晃着红酒杯。 说出来的话,令贝王的马仔脸色骤变,就要上前,被贝王伸手拦住。 贝王上下打量着江嘉豪,冷哼道:“年轻人不要太狂妄,这海上不是每一天,都风平浪静。” 江嘉豪放下了杯子,抓过一个大青蟹递给一旁站立的杜莲花,笑道:“不狂妄,还叫年轻人吗?” 第八十八章:忽悠方欣 船坞内,江嘉豪和贝王针尖对麦芒。 一时间,一群马仔从四面八方钻进船坞,手里都拿着枪械,对江嘉豪和杜莲花虎视眈眈。 江嘉豪面色不变,慢悠悠地站起身,将面前的桌子掀翻,随后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望着一身油渍的贝王,笑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咔咔咔~一众贝王马仔怒急,拉开枪栓,就要结果江嘉豪,就看到江嘉豪慢悠悠地解开风衣,身上缠绕着一圈炸药。 贝王见状,立马挥手示意小弟退后,他任由几个服务生帮忙擦拭油渍,脸上冷意十足。 “小子,你真不怕死?” “我就是个赤脚的,不怕湿鞋,贝哥呢?” “有胆魄。” “我卢天生就喜欢跟有胆魄的人做朋友,小子你走吧,我今天不为难你。” “今后避风塘上的生意,你我各凭本事!” 示意小弟让开道路,贝王下逐客令。 江嘉豪见状,笑着离开,也不怕贝王的小弟在身后打黑枪。 杜莲花凑到江嘉豪身边,低语道:“我们就这么走了?用不用给他们下点粉?” “不用,贝王只是做样子给眼线看的,他表面上并不想我入住避风塘,心中却是很期待。” “因为我进来了,他被瞩目的压力就小了。” “这种枭雄,没必要得罪。”江嘉豪微微摇头,对着岸边等待的马仔一招手,众人返回英京娱乐中心。 半路上,江嘉豪带着杜莲花在街口下车,拦过黄包车,前往华人股票交易所。 “方会长,门外有人找,说是你的朋友。” 华人股票交易所内,副会长办公室内。 方欣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办公桌上,一纸壳箱子的大红牛,脸上蕴含无尽怒意。 这些钱是有人放在他柜子里的,他刚刚一回来,便看见了。 面对着这些来路不明的黑钱,方欣根本不想收,就准备去找会长陈贤谈一谈。 突然有人来报,便想不见,谁料办公室的门开了,江嘉豪笑着推门而入。 方欣见来者是江嘉豪,脸上的怒意少了几分,示意工作生离去。 “阿豪,你怎么来了?自己坐。” 方欣走到柜子前,替江嘉豪和杜莲花倒了水,便回到办公桌后落座。 江嘉豪打量着方欣的办公室,最后目光落到钞票上,拿出几捆把玩着,笑道。 “有人给你送黑钱了,你生气了?” 方欣一愣,冷着脸叹息道,重重一砸桌子:“对,会长陈贤送的,送得不止一次了。” “以往我都拒绝了,这次他趁着我不在,竟然送到了我的办公室,真的是过分!” “为什么不收?你跟钱过不去?!” 随手将钞票丢进纸箱子里,江嘉豪递给方欣一根雪茄,方欣摇头拒绝:“谢了,我抽不惯那个。” 点起一根烟吸吮着,方欣指着这些钱:“我方欣赚钱,只赚对的钱,这种昧良心的钱,再多我都不会要。” “你若是喜欢,你拿走!” “你错了,钱永远不昧良心,昧良心的只有人。” “你看不惯的是陈贤,看不惯他利用会长的职位大肆敛财。” “你与他创立华人股票交易所的初衷,是想让更多人玩得起股票,让更多有潜力的公司可以集资上市。” “你觉得陈贤背叛了你,背叛了你们共同的信仰,便觉得这些钱昧良心,所以你是榆木脑袋!” 江嘉豪微微摇头,眼前纸壳箱子里的钱,至少有几十万港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拿了,与方欣之间的因果就两清了,江嘉豪可不做这种亏本买卖。 “你...你调查我?” 方欣闻言一愣,没想到江嘉豪竟然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脸色难看得要命。 但片刻后,他又释然了,点了点头:“对,陈贤就是个王八蛋!” “你说得没错,钱是无辜的,但错就错在这些钱,是陈贤昧良心赚来的!” “阿豪,如果你今天是来找我喝茶叙旧的,我欢迎。” “如果你是来替陈贤做说客的,那你还是离开吧,我方欣做事,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哼,倔驴!” “顺水行舟亦,逆流难,难于上青天,更亦触礁船毁人玩完!” “方欣,我江嘉豪并不是谁的说客,甚至我连你口中什么陈贤,见都没见过。” “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你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 “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自命清高,会在某一天让你陷入万劫不复?” “或者某一天,你触及了其他人的利益禁区,被人抹掉,你的孩子呢,谁去管,让他们流落大街吗?” “严格来说,你还达不到自命清高的地步,最多是迂腐。” “或者说迂腐都抬举你了,你就是一个窝在乌龟壳里的网吧,以井看天!” 江嘉豪站起身,胳膊拄着办公桌,眼睛瞪着方欣,一字一顿道:“你就是个跳梁小丑!” “你,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方欣被江嘉豪说得脸青一阵红一阵,就要驱客。 “怎么,说道你的痛楚了?” 江嘉豪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反而走到了方欣身后,拍打着他的肩膀,笑道。 “如果不是那天我碰巧路过救了你,你现在该烧三七还是五期了?” “嗯,如果你死了,你的儿子和女儿,就会被你的仇家各种虐待,去路边捡垃圾都算好的。” “再恶劣一点,男孩送去当古惑仔,女孩被卖去私娼寮?嗯?” “方欣,这个时代就是黑的,从土地,到空气,再到天空,都是黑的,就你一点白,有用吗?” “就拿你又爱又恨的陈贤来说,他现在巴不得你去找他吵架,然后把你挤出这里,他好在华人股票中心一家独大!” “不说陈贤,就说你,你认为自己不收黑钱,是正直的,那你自己想想,这家股票中心有多少股票经纪,有谁跟你一条心?” “相反地,你若阻拦他们敛财,他们还会想方设法地针对你,甚至逼你出局。” “你的能力在这里,被逼出局你还剩下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了!” “没豪宅,没老爷车,没佣人,甚至你连孩子都养不起。” “想坚持走自己的路,作为朋友,我很支持你。” “但是,你现在的做法,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真的很让人发笑~哈哈哈~” 江嘉豪放声大笑,突然戛然而止,被烟呛得直咳嗽。 方欣被江嘉豪一顿冷嘲热讽,当真是恨不得跟江嘉豪打一架。 突然见他咳嗽不断,冷着脸递过一杯水。 “江嘉豪,你今天到底来干嘛的?过来说废话的?” 第八十九章:信仰与执念 “NO,NO,NO,我每天很忙得好不啦,没那么无聊,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嘛。” 咳嗽了一阵,江嘉豪拿出手帕擦拭眼角的泪痕,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又放到桌子上。 江嘉豪一把搂过方欣的肩膀,让方欣的目光直视自己。 方欣眉头紧皱:“你到底要干嘛?!” 江嘉豪耸了耸肩,露出一副自认为帅气的笑容:“我要炒股,需要有人在股票中心做内应,你我可是过命的兄弟,不会拒绝吧?” 方欣冷哼着甩开了江嘉豪的拉扯:“哼,你果然跟那些人一样。” “阿豪,炒股不适合你们这种古惑仔,真的。” “哼,谁想一辈子做古惑仔?” “我没你那么好的出身,生来就含着金钥匙,我江嘉豪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做古惑仔,现在还在街边要饭呢!” “古惑仔只是一时的,以前是没能力改变,现在我可是字花滩代堂主,猪笼一家独大,以后还要掌控半个避风塘。” “我准备洗白了,一步一步把社团做整改,让手下小弟去做生意,走正途。” “但这个时代吧,不是你想白,人家就能让你白的,所以社团和生意,我不会拆开做。” “不为别的,就是怕哪天醒来,发现自己脑袋搬家,岂不是很苦逼?” 江嘉豪自嘲一笑,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香江,声音中多了些许深情。 “阿欣,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从我见到你那天起,我就觉得你这人一身正气,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真的,这是真心话,比黄金都真!” “所以我把你当成兄弟,我不是向你邀功,只是想告诉你,在你住院的那段时间,曾经有过七波杀手,想要你的命。” “墙倒众人推,你站着的时候或许别人会仰望你,但你一旦倒下了,迎接你的只有刀枪。” “别太直,既然陈贤想拉拢你,你就顺了他的意,争取把握机会,让这间华人股票中心你一家独大。” “你只有有绝对的话语权了,才能改变游戏规则,让所有人认同你,接受你。” “这句话不只是对你说的,其实也是对我自己,我也很看不惯这个世道,觉得它太黑了,可又有什么用呢?” “我只是一只小蚂蚁,能跟天斗吗?不能!” “那我就一步一步走,小蚂蚁不行,成长到大蚂蚁,大蚂蚁不行,我就向着猎豹,猛虎转变,还不行,我就向着大象进化。” “直到有一天,我江嘉豪强大到可以改变规则了,一定要将这肮脏污浊的天空洗得干干净净!” “我需要帮手,很多帮手,阿欣,你愿意帮我吗?” 江嘉豪目光望向方欣,情真意切,眼神灼灼,令方欣陷入沉默。 良久,方欣笑了,笑得很冷:“当年的陈贤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信他了,但现在,他却在一门心思地捞黑钱!” “那你江嘉豪,又跟陈贤有何不同?!” 江嘉豪闻言,声音突然变得很平淡,多了些许嘲讽。 “他陈贤自幼锦衣玉食,何曾体会过下等人的艰难?!” “我当然跟他不同,我跟野猫野,狗抢过泔水,睡过满是粪便的厕巷,被人丢尸在臭水沟。” “我成长的每一步,都代表着香江最底层人的辛酸!” “我想改变一些规则,并不是想证明我江嘉豪多么有本事,只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方欣闻言掐灭了烟头,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他目光落到桌子上的钞票上,将箱子捧了起来,丢到杜莲花的面前,令她一愣。 方欣道:“也许你说得对,想要改变规则,首先就要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我决定了,要将陈贤从华人股票交易中心撵出去,让他身败名裂!” “你,江嘉豪,什么时候能让我方欣觉得可以信任了,那我便帮你。” “如果你变成了下一个陈贤,我也一样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我知道你现在处境很难,这些钱你拿走吧,反正我还给陈贤,他也是不会要的!” “江嘉豪,我方欣这一辈子认可的朋友不多,你不要让我失望。” 言罢,方欣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对着江嘉豪下了逐客令。 江嘉豪笑了笑,知道有些东西过犹不及。 但他没想到的是,放心居然会把这一箱子钱都送给他,这倒是有点意外之喜了! 这次,江嘉豪没有拒绝方欣得好意,而是让杜莲花捧着纸箱子,一同离开。 窗外电闪雷鸣,方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目视江嘉豪与杜莲花顶着暴雨离去,深吸了一口气。 良久,他拿起写满记录的笔记本,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要去找陈贤,探讨一下人生真谛,预谋更大的贪! “阿豪,那个男人有毛病?” “他不喜欢钱,为什么还要去炒股票?这不是矛盾吗?” 一路拦不到计程车,江嘉豪买了雨伞,与杜莲花走回英京娱乐中心。 一路上,杜莲花似乎对方欣颇为的好奇,问东问西。 “信念不同吧,也许他这个人就是个怪胎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算是摸清他的想法了,这个人跑不掉了。” 杜莲花捧着纸壳箱子,江嘉豪搂着她,二人打着雨伞,总算是赶回了娱乐中心。 娱乐中心已经恢复营业,由于歇业了几天,今天一开张就人满为患,所有服务生忙得不可开交。 甚至有的服务生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一个不小心,还会顺着大腿根,滴落一些白色液体,颇显狼狈。 江嘉豪回了401套间,赶快换了套干爽的衣服,杜莲花没有备用衣衫,只能暂时穿江嘉豪的,显得有些松松垮垮。 当江绮雯进屋休息时,就看到两人在地板上晾钱,清一色的大红牛,铺满了一地。 “我的天,你们哪来这么多钱?” 江绮雯赶忙将门反锁,加入了晾钱的队伍中。 “一个叫方欣的怪癖送的,我头一见到不喜欢钱的男人,怪得很嘞!” 杜莲花将已经晾干的钞票用书本压平,然后五十张卷成一捆,放进箱子里做整理。 江嘉豪累得腰直疼,见江绮雯来帮忙了,便揉着腰走向办公桌后坐下,笑道:“本来我今天想去看看方欣,叙叙旧,碰巧遇见有人给他送黑钱。” “方欣不喜欢黑钱,就给我了,这样的人多可爱,是吧?” “唉,这种可爱的小BABY,我要是能多认识点,就可以躺在床上数钱了,想想都好开心呐。~” 第九十章:免死金牌来历 方欣送的钱,江嘉豪没敢乱花。 而是添了些钱,在原唐楼的附近,又买下两栋唐楼,手里坐拥三栋,成功变成包租公。 距离开庭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江嘉豪决定在一个月内入驻避风塘,将鱼王和蟹王在外散落的船坞都收来。 这点很难,现在这些船坞都掌控在鱼王和蟹王原下属手中,他们对江嘉豪的恨,可是痛彻骨髓。 天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搞掉江嘉豪,让他收编船坞,谈何容易。 这件事官方不好出手,甚至干脆默许了江嘉豪自己去搞定。 搞定船坞,江嘉豪就是下一个鱼王,搞不定,那就去牢里坐着,比什么都安稳。 时间很快来到月中,报纸头刊头条,勋爵沐鸿飞爱女20岁生日,宴会地点选择英京娱乐中心,是炒作还是捧杀? 一连好几天,报纸都在宣传沐婉柔生日宴会的事,闹得油麻地沸沸扬扬。 很多人保持观望态度,很好奇沐家公主二十岁生日宴会,竟然没有在沐家老宅举行,而是选定了英京娱乐中心。 为了迎接勋爵女儿的宴会,英京娱乐中心自10日起就限制客流,内部开始布置场地,到了13号,更是拒绝对外营业。 可以说对内,英京娱乐中心对于沐家公主生日宴的事,是相当重视。 对外,沐鸿飞特意广发请帖,并且在请帖中很含蓄地表达了一个意思。 今年沐婉柔的生日宴会,不只是宴会这么简单,更有可能,会当众替沐婉柔择婿。 此小道消息一出,油麻地又火了。 四大家族见状,干脆排出了沐婉柔十大夫婿排行榜,遭到很多人投注买断。 这十人分别是:贝王的独子卢天阳,捞家濮邢的独子濮天, 杰出有为青年企业家柳阳焱,跛豪的小舅子杨巡,沐婉柔的表哥沐勒,吕华的儿子吕力, 乔麦蒂的侄子缪左,滕岳的外甥滕地,珠宝大亨龙逸仙的孙子龙林,字花滩红棍江嘉豪,共十人。 截至15日凌晨,这十个人的名次不断变动,尤其是沐婉柔的表哥沐勒和吕华的儿子吕力,最是热门人选,几乎霸占榜首前三位。 最让人不看好的,是贝王的儿子卢天阳,捞家濮邢的独子濮天,字花滩红棍江嘉豪三人。 其中江嘉豪的排名,更是倒数第一,从未变更过。 即便有人在报纸上炒作,江嘉豪和沐家千金关系莫逆,甚至沐鸿飞勋爵为了力挺江嘉豪,更是送出了英京娱乐中心。 但明眼人都知道猪笼的哗变,知道江嘉豪官司缠身,若是搞不好可能会终身监禁,甚至是枪决。 沐鸿飞可是英女皇亲自授予的勋爵,绝对不可能把女儿嫁给江嘉豪这种人。 英京娱乐中心的经理办公室内,江嘉豪正与江绮雯,阿铁二人研究成立安保公司的事,就见服务生指引沐婉柔进了屋。 江绮雯和阿铁见状,很识趣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二人。 沐婉柔进了屋,缓缓走到江嘉豪的对面坐下,将小包放在了桌子上。 见江嘉豪在写写画画,便好奇拿过来一张看,笑道。 “现在外界都在传扬,父亲要在生日宴会上替我择婿,四大家族更是开出了夫婿排行榜呢,着实有趣。” “嗯,我的赔率都是负的,这也太瞧不起我了,索性我就把老底都压上了,不争馒头争口气。” “哝,明天的活动安排,你看下。” 江嘉豪笑着将手里的稿纸递给沐婉柔,换来了沐婉柔的白眼:“宴会这个东西我不喜欢,只是走个过场。” “父亲执意要替我办宴会,就是想趁着余热,替我铺一下路,确实有些良苦用心。” “今晚我与父亲就住在404了,不回去了,这些东西你是东道主,看着办就好。” 沐婉柔看了看宴会流程单,刚想还给江嘉豪,忽然诧异地皱了皱眉:“神秘惊喜,是什么东西?” “都说是惊喜了,自然要等到现场再揭晓。” “你呢,沐老爷子有话透露吗,夫婿选不选我?我可是压了好多钱呢。” “你猜~”放下了纸单,沐婉柔拿着小包离去,路过门口时,回头望向江嘉豪,幽幽道。 “明天会有很多人要给你难堪,想做我沐婉柔的男人,就要争气,不然父亲会不开心。” 目视沐婉柔关门离去,江嘉豪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轻揉着太阳穴。 说实在的,这两天他压力很大,远不像表面上表现得这么轻松。 但就算压力再大,明天也要顶上去,不然到了嘴边的公主,真有可能飞了。 眨眼间一夜过去,当天色大亮,江嘉豪睁开了眸子,起床洗漱。 上午九点,沐鸿烨带着沐勒,缪左,滕地几人,在一楼大厅迎接着贵客。 今天的沐鸿烨精神气十足,满面红光,见谁都是笑呵呵的,唯独江嘉豪。 沐勒谦谦君子一表人才,大高挑的个头,穿着素白西装,梳着大背头,皮鞋擦得油光锃亮,扎着红色蝴蝶结,骚包得很。 他站在沐鸿烨的身边,替沐鸿烨招呼客人,笑容如沐春风,得到了很多人的好感。 缪左身材纤细,性格偏向阴柔,说白了就是有点娘娘腔,縢地五大三粗的,梳着板寸,一副社团大佬的模样。 这两人被家中长辈指派,陪着沐鸿烨和沐勒迎接贵客,心中当真一百个不愿意。 但长辈安排,不得不从。 这俩人就站在门口,像两尊门神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服务生呢。 404房间中,沐鸿飞早就醒了,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坐在客厅里。 在客厅内同坐的还有勋爵乔麦蒂,滕岳二人,这三人虽然年龄相差很多,但却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乔麦蒂接过侍女递来的咖啡,轻轻吹拂着,抿了一口,笑道。 “老沐啊,现在外面可是传开了呢,沐家千金最有可能的十位夫婿,沐勒这孩子最让人期待。” “倒是,那个江姓小娃娃嘛,似乎没人看好嘛。” 滕岳冷笑一声:“可不是,我的儿子和乔麦蒂的侄子都被入选,搞什么嘛,瞎评一气!” 乔麦蒂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又道:“老沐,不管怎么看,沐勒这孩子都是蛮优秀的,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沐鸿飞手拄着手杖,目光望向窗外,摇了摇头道:“我们这辈子就是从联姻走过来的,虽然说没什么不妥。” “但婉柔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夫婿要陪伴的是她,而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自然是她喜欢谁,便选谁。” “你们可不要小看了江嘉豪这个小子,他身上的古怪多着去呢。” “还记得那块免死金牌不?” 滕岳笑道:“当然记得,你还跟我们吹嘘来着,但就是一块无字牌而已,终究是落了下乘。” “怎么,你弄清楚那块牌子的身份了?” 沐鸿飞点了点头:“那块牌子极有可能是唐武宗李炎所赐,赐予女道人鱼玄机之物。” 第九十一章:宴会开始 自九点开始,英京娱乐中心三楼,大厅内人头攒动,到处是闲谈的上层人士。 勋爵沐鸿飞的面子不可谓神通广大,沐婉柔二十岁生日宴,他恨不得将大半个香江的名人都请了过来。 这一天,娱乐中心的所有服务生,统一换上了JK学生装,兔女郎,猫女郎等极具诱惑力的服饰。 作为COS服小试牛刀,搭配娱乐中心服务生们高挑的个头,精致的容颜,令大厅内来往穿梭的绅士们,眼神不住地乱瞄。 参加宴会的不只有绅士,还有各种女士,这些女士也被娱乐中心的服务生吸引,彼此八卦着,这些衣服哪里有得卖。 有女士拉住服务生问东问西,服务生也会耐心解答,说她们的衣服,都是内部设计师专业定制的,绝对的限量款。 一时间,男性绅士们则是在讨论哪个服饰够性感,有味道。 女士们则是三三两两地凑到了一起,猜测着英京娱乐中心的服装设计师,到底是何许人也。 下午五点,生日宴会正式开启,一直没露面的沐鸿飞出现了,在乔麦蒂和滕岳的陪同下,一同现身。 他笑着打量宾客,开口道:“欢迎各位光临小女的生日宴会,老朽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来参与生日宴的宾客们都停止了闲聊,将目光望向沐鸿飞,静待下文。 沐鸿飞继续道:“现在我宣布,生日宴会,正式开始!” 随着沐鸿飞话音一落,整个宴会厅瞬间灯光熄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下一刻,一盏耀眼的探照灯亮起,指向大厅角落处,与此同时,美妙的钢琴声也同时响起。 角落中,一名穿着白裙子的少女正坐在桌案旁写写画画。 周边看装扮,有粉色的床榻,有相框,有衣柜,就像是女子的闺房。 少女年岁不大,最多六七岁的模样,她的小脸紧皱,时而皱眉沉思,时而低头继续画画。 突然间,一只灵巧的蝴蝶从面前飞过,少女疑惑地抬起头,稚嫩的脸上多了些许笑容,与蝴蝶追逐打闹着。 少女赤着脚追逐着蝴蝶,尽情玩闹,那充满童趣的笑声,令大厅内很多观看者,多出了莫名的笑意。 灯光渐渐暗了下去,再次亮起时转换了方位,场景也变了,不再是闺房,而是一间摆满了书籍的书房。 桌子前,一名花甲老人戴着眼镜,正在整理着账簿,眉头深锁,唉声叹气。 一道调皮的身影,从书架后走了出来,蹑手蹑脚的,似乎想给老人一点惊喜,却看到了老人的愁容。 这时的少女,已经是十多岁的模样,白皙的皮肤,粉色的连衣裙,尽管脸庞依旧稚嫩,却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老者见到了少女,脸上的愁容尽消,宠溺地拥抱着少女。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苍老的身影入镜。 他似乎有很着急的事情要与老者沟通,老者便带着后者离开书房,躲在了门后。 门的左边,两名老者陷入了争吵,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门的右边,少女将手心搭在耳朵上,靠在门后,似乎在偷听着什么,脸上的笑容在渐渐消失。 最终,她走到了书案后,坐在了老者的椅子上,翻看着账本。 窗外月升日落,飘雪,落叶,大雨,预示着一年四季匆匆流逝。 灯光渐渐暗了下去,又在另一个方位,渐渐亮起。 场景未变,少女坐在书桌的后方,整理着账簿,年龄从十几岁的稚童,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老者鬓角的白发更多了,身材也变得无比佝偻,他站在少女的身后,看着少女整理账簿,表情无比的欣慰。 就在这时,宴会厅内的钢琴声变了,多了女人的独唱:“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 它天天地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天天地成长,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注:重点:以上歌曲来自罗大佑,光阴的故事,粤香江粤语版...】 人们寻声望去,就见众人大后方,再次亮起了一束灯光。 拐角的楼梯处,一道绝美的身影浮现。 她穿着黑色长款皮靴,踩着金黄色的地毯上,穿着华美精致的战袍,战袍的后方有着一对欲要展翅翱翔的洁白羽翼。 她头顶带着纯金打造的皇冠,手中拿着一根洁白如玉的手杖,正缓缓踏着金黄色的楼梯阶,一步一步向下走来。 就在众人惊叹少女的美貌时,少女背后的羽翼缓缓摇曳,竟然带着她飞了起来,缓缓飞过众人头顶。 灯光始终随着少女的身影,伴随着她稳稳落到勋爵穆鸿飞的身边,歌声停止。 兀的,灯光大亮,宴会厅内再次恢复了光明。 众人此时才看清了少女的样貌,竟然就是今天生日宴会的正主,沐婉柔。 沐婉柔的出场方式太过震撼了,竟然穿着天使战甲,飞到宴会场中心? 直到此时,众人向着沐鸿飞,乔麦蒂,滕岳三人望去,才发现这三个人都穿着代表勋爵身份的燕尾服。 这种燕尾服的热度来源于英国皇室,与后世吸血鬼电影中,那些吸血鬼伯爵所穿的燕尾服款式差不多,红黑相间。 燕尾服在英国人心中地位很神圣,只有在最重要的场合,才会穿着。 沐鸿飞望着木婉容从天边飞了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笑容。 拉过沐婉柔的手,沐鸿飞笑着对众人点了点头:“小女正芳华,喜欢玩闹,让各位见笑了。” 黑色皮靴,紧身的战甲,伸展的双翼,再搭上佩戴王冠,无比精致的容颜,这一刻的沐婉柔将美丽和神圣,诠释到了极致。 绅士们盯着沐婉柔,眼眸中浮现出爱慕之色,女士们则是被沐婉柔身上的战甲彻底吸引。 能出入在此地的,被邀请过来参加宴会的,都是香江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自然看出沐婉柔身上衣服的价值,奢侈! 优美的钢琴声再起,沐鸿飞则是带着沐婉柔与几个大人物介绍了一番。 这些大人物则是把自己优秀的后辈拉到身前,极力推荐着。 “表妹,你好美。” 人群中,沐勒缓缓走向沐婉柔,被她今天的打扮彻底惊艳了。 现在沐婉柔在沐勒的眼中,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天使,绝对的女神。 沐婉柔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回应道:“表哥今天也很帅”,随后拦过服务生,拿过红酒杯,与沐勒碰了一杯。 正主已经出现,代表着生日宴会已经正式开始,参加的宾客们也就活跃了起来,拉着沐鸿飞闲聊。 縢地与繆左站在人群最外围,坐在沙发上,望着人群中如众星捧月般的沐婉柔,多了些许唏嘘。 繆左摇晃着红酒杯,眼神中全是嗤笑:“呵~人前有多乖乖女,人后就有多暴力,这群傻子都被骗了!” 腾地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笑道:“刚刚那个舞台剧弄得不错,应该是那个江嘉豪弄得,这小子的确会哄女孩子开心。” 繆左到了嘴边的酒,好悬喷出去,与縢地对视一眼,相视大笑,脱口而出:“但沐婉柔除外。” 第九十二章:神秘的文抄公 “沐老,您家的小公主,可真是一花压百芳啊。” “嗨,小孩子胡闹罢了,别夸她,会骄傲的。” “沐老,听说您今天准备替小公主择婿,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小女到了待嫁的年龄,自然是要嫁人的,今天邀请大家来,除了参加小女的生日宴,更多的是替小女做个见证。” “哦,看来外面传言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谁家的混小子有这种好运气,能娶到沐小姐这种天姿国色。” “诶,我听说沐小姐和她的表哥沐勒,一直是青梅竹马,这次沐勒学成归来,似乎就是专程来找沐小姐的?” “嗯,沐勒年轻有为,绝对的一表人才,与沐小姐又是表兄妹,当真是门当户对。” “你们别瞎乱猜,今天沐老择婿,是选择的择,要我说啊,我家的小子也不错,要是能娶到沐小姐当老婆,我和沐老才算是亲上加亲!” “沐小姐,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沐小姐今天穿的战裙,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杰作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战裙呢。” “就是,要我说最厉害的还是,沐小姐身后的天使翅膀耶,竟然会动,还会带她飞?” “会飞是因为背后栓了威亚,但不得不说,沐小姐今天这出场方式,简直是太震撼了。” “各位,老朽今天穿的燕尾服,与小女穿的天使战裙,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个人平时低调得很,但不得不说,非常有才华。” “哦?能得到沐老如此推崇,那一定是了不得青年才俊了,想必也在沐老的择婿标准之内吧?” “嗨,各位先别着急,一会大家的疑惑,都会知晓。” 人群中,沐鸿飞带着沐婉柔,找到各位名宿闲聊敬酒,一副活络的模样,引得众人竞相追问。 男性好奇的是,沐鸿飞究竟会给沐婉柔选一个什么样的夫婿,这个夫婿又是怎样性格的人。 毕竟沐家接班人的性格好坏,取决于各方势力之间对沐家的疏远程度。 女性则连连追问的是,沐婉柔身上的天使战裙出自何人之手。 这种划时代的设计风格,与其精美绝伦的雕刻,已经不能算是衣服了,而是上升到收藏品的地步。 女人都是爱美的,更爱攀比。 没钱的时候比美貌,比谁的男伴有权有势。 来参加沐婉柔生日宴的都是名流,自然不会那么恶趣味,她们所攀比的都是名牌,而且必须是限量的。 越贵的东西,越奢侈的东西,越是这些贵妇人追捧的目标。 很搞笑的是,英京娱乐中心服务生穿的COS服饰,和沐婉柔身上的天使战裙,在这些贵妇人的眼中,就是最好的攀比。 沐婉柔被一群贵妇人拉着问东问西,无形中为自己扩宽了门路,但她始终都面露神秘之色,说一会谜底自会揭晓。 沐鸿烨与沐勒作为沐家人,自然是与沐鸿飞和沐婉柔形影不离的。 二人听到有人夸赞沐勒,前者自然是笑容满面,后者则是表情谦虚,赢得更多人的好感。 有人问道战裙的来历,这二人真的是不知。 但有人猜测道,是不是英京娱乐中心,这些女郎服饰的设计者,与沐婉柔天使战裙的设计者,是同一人? 这种猜测很快便被传播开去,有些贵妇人甚至拿小费做诱惑,想套出服务生口中设计师的真正身份。 事实证明,钱能通神。 有的服务生受不得巨额诱惑,稍稍透露出,英京娱乐中心的女郎服饰,出自经理江嘉豪之手。 一时间,有人联想到江嘉豪与沐婉柔的关系,再想到沐鸿飞不肯在老宅举办生日宴,偏偏选择这里。 场外赌注大翻盘,江嘉豪的赔率一跃从倒数第一,提升到正数第二,仅在沐勒身后。 有心人能猜出的事情,沐鸿烨和沐勒自然猜得出,只是二人不想往那边去猜想。 但越是不愿联想,越有人凑过来问东问西,完全看不清沐鸿烨铁青的脸色,与沐勒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大厅内,自助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与好酒。 随着沐婉柔现身之后,中间的圆台上,不间断有人上台献艺,唱歌或者是跳舞。 如果是以往,这种活动会很吸引眼球。 毕竟服务生们跳的舞蹈与唱的歌曲,都是江嘉豪根据后世的热舞和年代金曲改编,经过岁月的打磨,一定是最符合当下审美观点的。 但现在男性来宾一门心思都在等待沐鸿飞登台择婿,看看这个活到七十岁的老家伙,到底要给沐婉柔选一个什么样的女婿! 女性来宾们则是期望沐婉柔快点选了夫婿,然后好爆料背后神秘设计师的身份,这些贵妇人可是要等的望眼欲穿了呢。 角落中,江嘉豪看了看时间,见众来宾似乎没有看舞听歌的心思,便招来服务生,命令他们跳过一些环节,进入主题。 时间来到傍晚七点,沐鸿飞终于在万众期待中,拉着沐婉柔的手上了舞台,引得全场瞩目。 “今天感谢大家来参加小女的生日宴,在这里老朽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是想在在场青年才俊中,替小女选一个如意郎君,以后伴其左右,恩爱百年。” 沐鸿飞一开口,下方立马有人调笑道,接着是更多人的应和:“沐老,您还真是吊人胃口,赶紧宣布吧,我们都等着呢。” “就是,也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小子这么好运。” 人群中,沐勒,繆左,縢地群人备受瞩目,便无奈走到人群前方,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如沐春风。 谁料沐鸿飞吊足了胃口,竟然叫人拿过了报纸,读起了文抄公的小说,让人一头雾水。 人群中,有人听出了这是鹿鼎记,笑着道:“原来沐老也喜欢看文抄公,连载的小说啊?” “要说这文抄公确实有大才,一连刊登五篇故事,还能做到本本经典,太难得了。” “现在我都养成坏毛病了,到了晚上不看一段鹿鼎记和圆月弯刀,都睡不着觉了呢。” “至于我那夫人,更是成了文抄公的书迷,一直吵嚷着要一见。” “说来也奇怪,我派人去大公报报社打听过,那边只知道每个星期会有人来送稿子,他们也不知道文抄公的身份,你说奇怪不奇怪。” “嗨,正常,我也算出过几本小说了,有着一些粉丝追捧,但自打看了这个文抄公的小说,便觉得笔风新奇,跟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仗着在大公报社做过一段时间编辑,便想着套一套文抄公的底,得到的回答跟你一样,没人知道这个文抄公,到底是谁。” “我一个笔友为了找到文抄公,还特意请了社团帮忙,几个月过去了,依旧一无所获。” “不是吧,查良镛和熊耀华都探不到这个文抄公的底,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沐老,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读鹿鼎记了,这跟您择婿有什么关系?” 人群间,有人谈到了文抄公,便引起很多人的共鸣,就连金庸都现身说法,更是将文抄公的神秘,推到了极致。 但有些人并不喜欢追读故事,对沐鸿飞读的鹿鼎记也不感冒,只是催促着沐老择婿,毕竟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沐鸿烨见状,只能凑到沐鸿飞的耳边低语:“大哥,贵客们都等着您发话呢,您就别读小说了成不?” “您就快点宣布,女婿是阿勒,不就完了?” 沐鸿飞脸上是挂着笑的,闻言笑容冷了下来,瞥了一眼沐鸿烨,令后者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第九十三章:沐勒被废了 “各位,你们不是很好奇小女所穿的战裙,是何人所设计吗,其实便是文抄公本人。” “老朽运气不错,偶然结识了文抄公,算是忘年交,便想在众人面前,推一推他的书,见笑了。” 目光从沐鸿烨的身上收回,沐鸿飞笑眯眯地将报纸递还给服务生,话音一落,引起人群窃窃私语。 “什么,文抄公一个写书的,竟然还是个裁缝,不会是开玩笑吧?” “应该不是,沐老德高望重,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看来这个文抄公,倒是个妙人!” “沐老,您绕了半天,就算战裙是那个文抄公设计的,也跟您择婿没关系吧?” “就是,能写出这么多经典故事的人,一定是上了年岁的人,不可能配得上沐小姐,您还是说正题吧!” 沐婉柔笑着开口道:“我想各位可能误会了一件事,能写出好故事的人,可不一定是中年人喔。” 查良镛接过话茬:“沐小姐,你这句话说得没错,但能写出圆月弯刀和鹿鼎记的文抄公,一定是有着深刻的人生阅历,年轻人可写不出这么有内涵的故事。” 查良镛是文学界的泰山北斗,他一开口,顿时有人点头认同。 但凡喜欢看书的人都明白,一口气敢连载五本精品小说的人,那绝对是跟查良镛一样的这中年人才对。 只是为什么,以前这个文抄公名声不显呢,就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难道是厚积薄发?! 沐婉柔见查良镛出来反驳自己,只能笑着退后一步,将舞台还给沐鸿飞。 大厅角落处,滕岳与乔麦蒂两人相对而坐,闲聊着。 他闻言皱了皱眉头,一脸狐疑地望向乔麦蒂:“我也算拜读过文抄公的故事,他的故事不弱于查良镛,甚至更有岁月的沉淀感。” “其文笔,也有些偏向熊耀华,最初我以为文抄公是这两人掩人耳目的笔名,现在看来,是老夫眼拙了。” “你说沐老头在这关键时候搬出来文抄公,跟他选择江嘉豪那小子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想告诉我,这些书和小柔的战裙,都出自江嘉豪的手笔?我是绝对不信的!” 滕岳是勋爵,可谓是博览群书,没事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追读查良镛和熊耀华的佳作,可谓是资深粉丝。 他之前一直认为文抄公这个笔名,一定是查良镛或者是熊耀华其中之一。 毕竟无论圆月弯刀,还是鹿鼎记,甚至是萧十一郎,简直笔风跟二者同出一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两个大文豪在开小号,逗人玩。 现在看到查良镛现身说法,滕岳生平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个假粉丝。 乔麦蒂年轻时也是大才女一枚,至今仍保持每天读书的习惯,但她追读的都是英国文学,对香江这边的佳作,并没有什么兴趣。 闻言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你我都知道阿沐看准了江嘉豪做乘龙快婿,他能在这个节点提出文抄公,想必二者是有点关系的。” “但依你的看法而言,我也不相信江嘉豪有这个本事,会不会是他的长辈所写?” 滕岳摇了摇头:“江嘉豪的背景就摆在那里,内陆逃难过来的,在本地没有亲人,所以这个说法不成立。” “先看看沐老怎么说吧,他这个总是喜欢卖关子的毛病,老夫真是深恶痛绝!” 沐鸿飞自然不知道自己吊胃口的恶作剧,引起了两位老友不满。 他见台下众人都在等待自己择婿,颇为苦恼地摇了摇头,便举起手杖,对外圈的工作人员做了一个手势。 “既然大家都很好奇,小女未来的夫婿是何人,那老夫就揭开谜底吧。” 随着沐鸿飞无奈的话音落下,大厅内的灯光瞬间暗淡了一半以上,一束强光照射在角落中,一名正在统计账本的身影之上。 角落中,江嘉豪突然被强光照射,下意识用手遮挡住脸颊,刚想咒骂是哪个服务生不开眼,没看到自己在忙吗? 然后他就听到了沐鸿飞那浑厚的嗓音:“阿豪啊,还愣着干嘛,过来啊。” “呼~”被所有宾客盯着,江嘉豪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对着所有来宾露出一丝假笑,朝着舞台走去。 与此同时,沐鸿飞笑着开口:“阿豪呢,是一个很优秀的后辈,各位眼中的文抄公,就是他了。” “另外,小女今天生日宴会的所有节目,包括她身上的战裙,都是阿豪亲自设计,可谓是用心良苦。” “原本我是不看好这小子的,但是小女喜欢呐,我这个做爹的,自然要顺着了。” 被沐鸿飞头一次夸赞,还是当着所有香江名流的面,江嘉豪脸色羞红的走到台上,站在了沐婉柔的身边,低语道:“沐老谬赞了。” 沐婉柔嘴角含笑,主动挽起江嘉豪的胳膊,这一刻,台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沐勒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大声质疑道:“姑父,江嘉豪就是一个小混混,不管他是不是文抄公,就凭他的出身,就配不上小妹,您别糊涂啊!” 查良镛正跟几名老友闲聊,闻言脸色冷了下来,幽幽道:“呵~原来在沐少的眼中,身份比才学更重要吗?” “那你让历史上汉武帝,朱高祖,身处何地?!” 查良镛可是大文豪,在场粉丝多了去,不然也不会被沐鸿飞邀请过来。 他一开口,立马被身边的粉丝所认同。 一时间,仅凭查良镛一句话,沐勒在所有来宾眼中的分数,瞬间狂飙,只不过是向下。 沐鸿飞没有理会沐勒,而是继续道:“今天除了替小女择婿,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宣布。” “从此刻开始,我以沐家族长的身份,废除沐鸿烨与沐勒在沐家继承产业的资格,将会在近期内,收回二人名下产业。” “如果各位以后与我沐家做生意,可以找我的女婿江嘉豪,或者小女沐婉柔。” “也从今天开始呢,我这个老家伙就要卸任族长之位,将沐家大权交给小女沐婉柔打理,还请各位以后多多赏面。” 石破天惊,沐鸿飞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竟然当着香江名流的面,废了沐鸿烨和沐勒?还要把沐家重担交给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一群来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出了一件事,沐家要变天了! “哥,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沐鸿烨为沐家兢兢业业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废了我?” “姑父,我,我可是有哪点做得不对的地方,惹您生气了?这玩笑不能随便开啊!” 沐鸿飞话音一落,沐鸿烨和沐勒就要上前质问,被人群中出现的江剑和张三给控制住,脸色狰狞。 沐鸿飞手中出现几张照片和印着手印的便签,当着沐勒的面展开,又给沐鸿烨观看,令二人目瞪口呆。 “你二人仗着身份,这些年侵占家族利益,售卖家族信息,妄图颠覆沐家,还用我这个老头子,解释什么吗?!” “我一直在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大哥,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一定是误会啊!”沐鸿烨看到了沐鸿飞的证据,想要解释,被江剑拖着走。 沐勒死死地盯着照片,忽然放声大笑,怒视江嘉豪:“是你,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对不对,竟然用这种腌臜的手段来污蔑我?” “我沐勒行得正走得直,绝对不会任凭你污蔑。” 江嘉豪只是冷冷地盯着沐勒,与被拖着走的沐鸿烨,微微摇头。 这段时间,他为了搜集这对父子出卖沐家的证据,可是大把的钞票撒出去,更借着沐鸿飞的面子扯呼谋皮。 有些东西其实真假并不重要,只要沐鸿飞不想把沐家让给别人,这就够了! 沐鸿飞沉着脸,幽幽道:“阿弟,回家之后禁足一个月,好好想自己犯的错!” 看着宾客们一群吃瓜群众的模样,沐鸿飞脸色由阴转晴,拍了拍江嘉豪的肩膀,笑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以后香江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都老喽。” “各位,下月初三是良辰吉日,还请大家来参加小女与阿豪的婚宴。” 第九十四章:勋爵的乘龙快婿 生日宴的高潮,沐家竟然出现大变革,二号掌权人物沐鸿烨被废。 年过七十岁的沐鸿飞宣布退居二线,仅有二十岁的沐婉柔将独揽大权,掌控沐家产业? 当下最热文抄公,竟然是混社团的马仔,出身跟古龙熊耀华一样? 江嘉豪坐拥美人,平步青云,成为勋爵女婿,下个月即将与沐婉柔举行婚礼? 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沐家散出的消息太多了,将来参加宴会的名流,震惊得够呛。 而此次生日宴所透露的信息,也如风一般穿荡四面八方,注定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舞台上,沐鸿飞面色平淡,注视着小舅子与外甥被人先后拉走,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正如他说的那样,这些年随着沐鸿飞日渐糊涂,沐鸿烨则是撑起了沐家的半边天。 但这半边天是外人眼中的,都是花架子罢了,给人看的。 真正一直支撑着沐家不垮台的,是年仅二十岁的沐婉柔。 沐婉柔自幼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任何书籍只要看过一到三遍,便可倒背如流。 她对生意场极有远见,自学家族管理,很早就知道了沐鸿烨父子的所作所为。 但碍于家族的颜面,碍于沐鸿烨在家族内部的势力根基。 不论是沐鸿飞也好,沐婉柔也罢,二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以稳定沐家产业为主。 对内,沐婉柔兢兢业业地处理事物,将想法告诉给沐鸿飞,再由沐鸿飞传达给沐家直系和旁系。 对外,沐鸿烨按照沐鸿飞的吩咐,去跑东跑西,不仅拉拢人际关系,还大吃回扣。 可以说,沐鸿烨在外面的脸面,都是沐婉柔替他设计出来的。 他在家里小贪一点无所谓,但沐鸿烨与沐勒不该为了利益,出卖沐家,这是沐鸿飞和沐婉柔绝对不允许的。 如果只是小贪,沐婉柔为了保全家族利益,为了家族稳定发展,或许会同意嫁给沐勒为妻。 但错就错在沐鸿烨太贪,贪到已经让沐鸿飞和沐婉柔不能容忍! 经过深思熟虑,沐婉柔与沐鸿飞聊了很久决定培养一个听话的傀儡,来接替沐鸿烨的位置。 偏偏这个时候,沐婉柔在赌场散心,遇到了过来套近乎的江嘉豪。 不得不说,江嘉豪那一口流利的英语,确实很吸引人,成功引起沐婉柔的好奇。 沐婉柔便调查了一下江嘉豪的背景,发现这个人有点能力,便想着投资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成为傀儡的资格。 以沐家的保镖,沐家公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人绑架。 这都是沐鸿烨亲自设计的,就是想拿沐婉柔做利益,与鱼王达成某些协议。 阿泰错误理解的鱼王的态度,才差点引出霸王硬上弓和撕票的戏码。 事实上来说,鱼王就是指使阿泰绑架沐婉柔的幕后黑手,但他自己不承认罢了。 那一段时间,沐婉柔虽然没被侵犯,但每天都是提心吊胆。 直到江嘉豪的出现,舍生忘死地援救她,那昏迷前的人工呼吸,彻底闯入了沐婉柔的心扉。 一个对爱情还处于懵懂的少女,在经历过人生绝望之后,突然间有了依靠,便认为江嘉豪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最终,一步步走来,江嘉豪的所作所为,都很让沐婉柔感动,也令沐鸿飞满意。 今日当着众香江名流的面,斩断沐鸿烨这颗毒瘤,沐鸿飞不知道考虑了多久,毕竟几十年的兄弟情义在那里摆着。 但最终还是被沐婉柔劝说成功,家族可以养舅舅老,但绝对不能让他继续腐蚀了。 而此刻呢,沐鸿飞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沐婉柔与江嘉豪的婚约,沐婉柔笑得很开心。 有什么能比与自己喜欢的人,一同守护珍惜的家族,更美好的事情呢? 甚至此刻,沐婉柔已经在幻想,婚后要为江嘉豪生几个小宝宝才合适呢? 最起码也要两个吧,一个随沐姓,一个随江姓。 江嘉豪并不知道沐婉柔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思绪已经跑偏了。 他望着台下众人那略带好奇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多了些许感慨,下意识地,握紧了沐婉柔的柔荑。 接下来的时间,江嘉豪便和沐婉柔一起,跟在沐鸿飞的身后,继续做陪衬。 如今沐家择婿已经完毕,沐鸿飞连婚期都定好了,明显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些绅士看向江嘉豪的目光中,多了些许认同,频频交谈,有了相交的意味。 最让江嘉豪头疼的是,如今身份彻底曝光,这些贵妇人可是把他和沐婉柔围了个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好像乌鸦。 人群中,吕华的太太慧芳,笑眯眯的抚摸着沐婉柔背后的羽翼,一脸的羡慕道: “江先生真是深藏不露,我想问一下,这件衣服,真的是您替沐小姐量身定做的吗?” 江嘉豪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笑道:“让吕夫人见笑了,我最初没想这么多,只是想着阿柔过生日,便送她一份生日礼物。” “这件衣服是我设计的没错,但其中很多锻造和刺绣,都是请专业的匠人帮忙打造。” 别人可以糊弄过关,吕华的夫人,江嘉豪可不敢糊弄,当真是有一说一,令慧芳点了点头。 “江先生,我们几个姐妹呢,都很喜欢这套衣服,您开个价,可以帮我们也定制一套吗?” “是啊,江先生,我们真的很喜欢这套衣服,想定制一套呢。” 众贵妇见慧芳已经打开话题,便笑着追捧江嘉豪,直夸江嘉豪大才,会写书,会设计服装,就连做生意也能这么厉害。 那马屁拍得,江嘉豪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面对着一群贵妇那希冀的眼神,江嘉豪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各位,实在是抱歉,这套战裙代表了我对婉柔的心,此生不会再做第二套。” “呃,这样啊。” “嗯,也是,是我们唐突了。” 众贵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江嘉豪都这么说了,继续缠着,就有点不知进退了,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沐婉柔闻言,嘴角微微勾起笑容,主动开口道:“各位太太,不是阿豪不肯做,实在是这套战裙制造起来太复杂。” “不如这样,我让阿豪替每位太太量身定做一套专属服饰如何,别的不说,让它作为限量款,才能衬托出各位太太的身姿与身份。” “呃...”江嘉豪闻言,只觉得一个头三个大,沐婉柔真会替他找活干。 但想了想,又觉得沐婉柔很有经商头脑,在场这些贵妇人可都是名流的夫人,把名流夫人拿捏了,那不就等同于拿捏了那些名流嘛! 这些贵妇人闻言,脸上顿时浮现笑容,慧芳更是笑着拉起沐婉柔的手,一脸的慈祥。 “婉柔这个提议不错,但这么做,江先生会不会很吃力啊?” 回防一开口,众妇人齐刷刷地望向江嘉豪,眼眸中有着期待之色。 江嘉豪设计的衣服都太好看了,即便做不出天使战裙,给她们设计出一套跟那些服务生类似的衣服也行啊。 只要是独一无二,就算是坨屎,在这群贵妇人眼中,都是攀比的存在! 江嘉豪闻言笑了笑:“能令各位夫人看重,也是我阿豪的福分。” “这样吧,各位夫人以后来娱乐中心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请专业的裁缝替你们测量身型,然后酌情设计服饰。” “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设计师,可能这等待设计的时间会很长,最多保证一个月做到三四件模样,希望各位夫人不要着急才好。” 第九十五章:准备忽悠查良庸 沐婉柔大话都说出去了,面对着吕华的老婆慧芳,那较有深意的目光,江嘉豪就算是再为难,也要应下来。 “不急的,不急的,慢工出细活的道理我们懂。” “一个月能设计出三四套这么新奇的衣服,江先生已经很厉害了喔。” “就是,那江先生,我们可说定了喔,明天我就来找你了喔。” “对,还有我!” 听到江嘉豪肯为她们设计服饰,众贵妇彼此交换着目光,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 这时,有位贵妇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递给江嘉豪,照片上是个美丽的小姑娘。 “江先生,我家的小公主,可是你的粉丝呢,一直吵吵着想见见文抄公。” “麻烦你在照片上帮我签个名呗,我想回去送给女儿,下个月初三就是她15岁生日了。” “哦?”江嘉豪诧异地打量着照片,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小的粉丝,在询问过对方姓名之后,便在照片后写下了一段话。 15岁是一个很微妙的年纪,它意味着你即将长大,会经历很多事情,遇到很多人,看见更多的不公与感动。 不要畏惧,这都是你人生的经历,让你从懵懂走向成熟。 愿你以后的路,少点坎坷,多点美景。 愿你未来的生活,少些磨难,多些感动。 愿你身体健康,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以后的路,很长很长... 人生白卷,待你书写... 1966年6月7日,江嘉豪留。 认认真真地写完一段话,拿起吹了吹刚上面的字迹,待到钢笔字全干,江嘉豪笑着递给贵妇。 “令公主下个月的生日我记住了,待到生日那天,我一定会送给她一份特别的礼物。” “江先生不愧是能写出好故事的人,寥寥几笔真的是...我替女儿谢谢你了,她收到这份礼物,一定会很高兴的。” 贵妇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收进包包里,看向江嘉豪的目光中满是笑意。 她原本只是想让江嘉豪写一个名字就算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写了一段诗,足见其用心。 “江先生,你也帮我签个字唄,我外甥可喜欢看你的故事了。” “江先生,你也帮我签一句,我女儿也喜欢看你的书...” 有了第一位贵妇带头,江嘉豪这边刚写完祝福语,还没等离开桌子,就被一群名流给包围了。 这些名流有男有女,最让江嘉豪想不到的是,他看到了查良镛? 金庸找他来写句子?开什么国际玩笑? “沐老,想不到你的乘龙快婿,还蛮让人喜欢的嘛。” 宴会厅角落处,跟众老友寒暄完毕的沐鸿飞,拄着手杖来到乔麦蒂和滕岳的小圈子坐下。 这刚喝口咖啡,就遭到了滕岳的调笑。 “羡慕啊?你也生个女儿,让你女儿拐个女婿回来。” 今天的沐鸿飞很开心,突然觉得,沐婉柔选的这个夫婿,其实也蛮优秀的。 他听到滕岳的调侃,笑着反击回去,令滕岳脸色不善。 滕岳娶了三个老婆,有十几个儿子,他就想要个女儿,可怎么都生不出来! 眼下被沐鸿飞一刺激,顿时冷哼了一声,别飞过头去。 乔麦蒂笑眯眯地看着二人闹情绪,忽然脸色有些阴沉:“阿沐,你为什么要在这么多的名流面前揭发沐鸿烨,这样会有损沐家声望的!” 滕岳闻言也点了点头:“沐老,这事你太急了,可以私下里来嘛。” “私底下?”沐鸿飞冷笑了一声,不予置否。 如果不摆到明面上,打沐鸿烨一个突然袭击,到时候以他在族内的关系网络,沐婉柔接手生意的时候,一定会遭到百般阻挠。 虽然现在她身边多了一个敢打敢杀的江嘉豪,但做老爹的,自然是心疼女儿。 面对着沐鸿飞的冷哼,乔麦蒂与滕岳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浮现出无奈之色。 沐鸿飞这个老家伙,脾气一如既往地臭! 同样是宴会厅角落处,吕华与跛豪,严同几人,相对而坐,彼此闲聊着。 严同撇着远处那群贵妇人将江嘉豪团团围住,其中以自家婆娘聊得最欢时,颇为苦恼地挠了挠头,吐槽道。 “你说说这群人,就不知道矜持点吗,人家未婚妻还在旁边呢,就这么围着?” “女人嘛,都喜欢美,都想有着独一无二的奢侈品,好跟别人显摆。” “不得不说,江嘉豪这小子设计出来的衣服,确实挺好看,别说那些女人了,我看着都心动了。” 吕华吸着雪茄,笑眯眯地道,言语中有着疑惑:“你们说这个江嘉豪,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藏着,没露出来的?” “或许啊,我们都小看这个家伙了,把他提拔成鱼王第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是福不一定,是祸谈不上。” “我们主打烟砖生意,鱼王他太贪了,真当我们不知道,他平时搞的那些小动作吗?” “老子从泰国运来一船烟砖,要打点多少关系,他每次都给我扣下一成,若不是念在他们三人抱团,我都想灭了他。” “只能说,江嘉豪从难民营里接出来的那些难民,是真的手黑,如果换做本地人,是绝对不敢摘了鱼王和邪王的脑袋。” “这样也好,不管未来江嘉豪听不听话,至少他不贩D,就与我们的生意不冲突。” 跛豪抽着雪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令吕华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严同。 “接下来油麻地这边,尽量给娱乐中心一些方便,后起之秀想跟贝王那家伙抗衡,他还需要实力。” “我懂。”严同轻轻摇晃着酒杯,点了点头。 “今日总算是见到了文抄公的真颜了,若不是沐老请我来参加沐小姐的生日宴,恐怕又要错过了。” “才子配佳人,这才是我想要的故事。” 替人写祝福语,写到手抽筋,江嘉豪总算能喘口气。 他与查良镛相对而坐,聊了一会,一直在近距离打量着金庸本人。 不得不说,中年时期的金庸,真的很帅。 面对着对方有意无意的套话,江嘉豪面不红,心不跳。 什么叫笔风相似,什么叫你也想过这个灵感?设计过这个笔记? 拜托,我就是抄你的书好吧,你当然觉得我写的东西你很熟悉了。 但我就不告诉你,嘿,就是玩。 “您过谦了,跟您这种真正的作家一比,我要学习的东西还是太多。” “最初,我打算登门拜访您的,但一直抽不出时间,今日能与查兄见面,也是有些意外的。” “以后还请查兄,多多照顾。” 第九十六章:设计服饰 眨眼间,距离沐婉柔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香江的各种报纸头条只有一个,勋爵择婿江嘉豪,神秘文抄公终于浮出水面。 但这些都跟江嘉豪没一点关系,就在生日宴会结束的第二天,他的娱乐中心,就差点被各位贵妇人给踏破了。 这些人要求江嘉豪兑现承诺,替他们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专属服饰。 人太多,江嘉豪不可能全答应。 最终,江嘉豪先选定了几个身份尊贵的贵妇人,其中就有吕华的老婆慧芳。 找来专业的老裁缝,替这些贵妇人测量身体数据,接下来就是设计草图。 为此,江嘉豪把娱乐中心的生意,暂时交给江绮雯去打理,自己闷头躲在办公室,一呆又是三天。 三天后,娱乐中心,经理办公室内。 江嘉豪正围绕着一个塑料模特,套上了粗糙的布衣,在布衣上刻画着花纹,设计动漫服饰,很是专注。 沐婉柔靠在桌子旁,手里拿着几张草图,指点江嘉豪画错的地方,二人相互配合,倒也很合拍。 沐婉柔心中,自然是没有动漫这个概念的,他见江嘉豪只用了三天,竟然就能画出十几张草图。 且这些草图风格迥异,单看粗糙的线条,都能猜想出,若是衣服变成了成品,又该有多么华丽。 “这些灵感,你来自哪里?” “瞎编呗,反正只要妖而不露,在那群贵妇人眼里,就是好东西。” 勾勾画画下,时而皱眉沉思,时而修修改改。 历时一天,江嘉豪成功做出两套服饰的模板,将划线的布匹裁剪,分给等待的裁缝和绣娘去仿制加工。 为了能够最快制造出成品服饰,江嘉豪特意在猪笼和油麻地,花大价钱招募了一批资深老裁缝,绣娘,老银匠,就连铁匠也招募了。 这些人都被安排在包厢休息,随时待命,可谓是严丝合缝到极点。 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江嘉豪伸着懒腰,又给模特套上了新的布衣,继续设计服饰。 沐婉柔拿过手帕,温柔地替江嘉豪擦拭着鬓角的汗渍,笑道:“你有没有怪我,替你拦下这么多工作?” 江嘉豪没有说话,反手将沐婉柔搂在怀中,在她羞涩的表情中,吻了下去。 良久唇分,沐婉柔用秀拳捶打着江嘉豪的肩膀,一脸嗔怒:“流氓。” “这话说的,咱爹可是把婚期都定下了,你是我老婆,跑不掉了。” “咋的,我跟自己老婆嘴一个,还流氓了?” 轻轻将沐婉柔拥在怀中,江嘉豪就那么搂着她,抓起她的手,握住粉笔,二人在布衣上修修改改。 沐婉柔嘴角含着笑意,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工作这么多,你有没有不开心?” “如果让我一个人做这么多工作,我自然是不开心的,但有你在身边陪伴,就不会不开心了。” “阿柔,这些贵妇人可是很好的切入点,等衣服成品之后,你带人去送,以后勤沟通着点,都是关系网。” 江嘉豪静静体会着温馨,轻咬着沐婉柔的耳垂,让她颇为刺痒。 “嗯。”沐婉柔闻言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开口道:“父亲让我问你,韦小宝到底是不是太监。” 江嘉豪:“呃....我说咱爹都七十岁了,就不能有点别的追求了,天天迷恋韦小宝,也不是个事啊。” “还好鹿鼎记的全章我已经写完了,都锁在保险柜里,等你今晚回去,带回去吧,别让他老惦记了。” 沐婉柔噗嗤一笑,似乎觉得这样特别不淑女,又强忍着笑。 随后发现某人搂在腰间的手,竟然向上摸去,变得极为不老实。 沐婉柔嘴角的笑容变得危险,轻轻照着江嘉豪作怪的手一拍,呵斥道:“你再这样捉弄人家,我就回家了。” “咦,阿豪,你在办公室,能不能别老别着枪。” 隐约的,沐婉柔感觉身后有些嗝人,就要替江嘉豪抽出手枪。 但她一抓,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捏了捏,遂脸色一红,就要离开,啐道:“流氓。” 江嘉豪觉得自己好无辜:“这些是枪好不啦,它要上膛,我能咋办?” 他见沐婉柔要躲开,立马又将她拽回怀里,四目相对,江嘉豪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沐婉柔太美了,美得让江嘉豪沉醉其中。 沐婉柔被江嘉豪拥在怀里,感受着肚皮被隔得生疼,连忙劝慰道:“阿豪,我们还没成亲,不行的。” “呼~”江嘉豪闻言,眼眸中的欲望渐渐退却,点了点头:“还有18天!” 沐婉柔闻言,嗔怒瞪了一眼江嘉豪,挣脱开怀抱:“我先回去了,你还是冷静一下的好。”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江绮雯捧着账簿推门而入,与沐婉柔碰面,双方笑着点了点头。 目视沐婉柔离去,江嘉豪在江绮雯诧异的目光中,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账簿丢到一边,将她推到墙边。 “唔~”“砰~啪~砰~啪~砰~啪...” “阿豪,我是替代品吗?” 两个小时过后,江绮雯整理着散乱的裙子,擦着嘴角的奶渍,满脸委屈地盯着江嘉豪。 这些日子,沐婉柔只要一离开,江嘉豪就会拉着她释放活力。 虽然江绮雯很喜欢这种感觉,但不喜欢江嘉豪在释放活力的同时,脑子里却是在惦念另一个人! “当然不是,你在我眼里是独一无二的。” 江嘉豪替江绮雯擦了擦嘴角,轻轻揉着她的脑袋,笑道:“最近我的身体似乎出了点状况。” “偶尔有的时候,会有很强烈的欲望浮现,虽然我能克制下去,但会很辛苦,还好有你在身边。” 轻轻抱起江绮雯,将她放在了桌子上,江绮雯面露惊恐:“阿豪,你还来?” “喂喂~唔~~” 临近傍晚,屋内尽是暧昧的气息。 江绮雯瘫软在沙发上,脸上有着些许痛楚,但还要挺着精神,替江嘉豪擦拭配枪。 江嘉豪翻看着草纸,时不时皱眉沉思,下意识按一按江绮雯的小脑袋,表情愉悦。 蓦地,江嘉豪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用力,轻“呃”了一声。 江绮雯下意识捂住嘴巴,满脸哀怨地瞪了一眼江嘉豪,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江嘉豪则起身来到桌子旁拉开抽屉,取出一串特别定制的红宝石金项链,来到江绮雯的身边,替她戴在了脖子上。 “两年前的今天,你我在排楼相遇,这是我特意准备的周年礼物,喜欢吗?” 江绮雯一愣,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轻轻依靠在江嘉豪的怀里。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喂,等等阿豪,别来了,疼~” 第九十七章:疑难杂症 “哦对,你送我项链,被沐婉柔知道了,她会不会生气啊。” 片刻后,江绮雯从江嘉豪的怀里挣脱,仰着头盯着江嘉豪的眸子,担忧地问道。 江嘉豪揉了揉江绮雯的脑袋,回到椅子上坐下,继续翻看账簿,笑道。 “沐婉柔可不是个小气的女人,她心中的度量,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深沉。” “别的不说,单就这娱乐中心近百员工,有一半是她盯着我的眼线,你我的关系,她心知肚明。” “最初,沐婉柔选择投资我,是看在我有利用的价值,哪怕现在我们有了感情,这份利用也是存在的。” “沐家,传承了百余年的勋爵世家,水深得很,有些东西远不是我们表面看的这么简单。” “就好像这次,沐鸿飞当众罢免了沐鸿烨在家族内的一切产业,看似临时起意,实则指不定谋划了多久。” “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为了给二十岁的女儿铺路,甚至不惜亲手折断了作为臂膀的小舅子,还要压上整个家族。” “你说说看,我们眼中的沐婉柔,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吗?” “如果她只是个傻白甜,以沐鸿飞的老谋深算,会孤注一掷吗?” 江绮雯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就见江嘉豪又开口问询道:“江娜,现在情绪怎么样?” 说起江娜,江嘉豪就是一阵地头疼,自打上次阿宝带着阿桑去猪笼救援江嘉豪,被带进了警署。 虽然严同亲自保证,很快会把江宝放出来,但最起码也要等到开庭之后。 江宝被关押起来了,最初的几天,江娜每天以泪洗面,见到江嘉豪只是抱着哭。 后来这小丫头干脆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知道她一天在干什么,谁也不肯见。 就连吃饭,也是饿极了才打开门取下餐食。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十多天了,任谁去劝都没用。 听到江嘉豪提起江娜,江绮雯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 “她最近还是谁都不肯见,但好消息是,从以前的一天一餐,现在变成一日三餐了。” 江嘉豪合上了账簿,颇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随她去吧,小孩子闹情绪,不会太久的。” “避风塘那边什么情况,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渔民投靠我们吗?” 再次翻开一本账簿,江嘉豪看着账本上的收益与支出,声音中多了些许怒意。 “没用的,鱼王和蟹王一死,避风塘贝王一家独大,我们算是新势力,没有人敢加入我们,都怕得罪贝王。” “现在不止没有渔民投靠我们,就连我们想买艘渔船都买不到,渔民的渔船不卖给我们,造船厂的渔船又不肯替我们造,哎。” 江绮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也是极为的头疼。 猪笼一战,江嘉豪手下的得力干将几乎“全军覆没”,除了死掉的,活着的都在警署里关着。 现在麾下还在外走动的,都是酒囊饭袋,也就阿铁靠点谱,但他也是独木难支。 江绮雯终究只是个揸数,还是个女流之辈,就算有能力,又能管理多少事? 别看现在的江嘉豪在外人眼中,手下马仔二百来号,但都是花架子,吩咐他们办事还行,指着他们出谋划策,别想! 江嘉豪闻言默不作声,拿过雪茄钳剪掉雪茄头,点燃吸吮着。 江字堆终究是起势的太快了,没有岁月沉淀,弊端显露无疑。 以前是人多场子少,现在是场子多人少。 但偏偏越是这个时候,江嘉豪越不敢放任手下小弟随便收四九仔,就怕混进来二五仔。 可若是小弟不收马仔,场子太多,小弟就照顾不过来,就会遭人眼热。 江绮雯见江嘉豪陷入沉思,便起身离去,留给他思考的空间。 办公室内陷入了安静,江嘉豪的呼吸却突然有些粗重了起来,胸膛也多了些许起伏。 努力平缓着怒意,江嘉豪眉头紧皱。 最近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好像生病了,得了一种很怪异的病,经常会莫名其妙地暴怒。 这种情绪都是突然出现,一出现,就让江嘉豪有撕碎一切的冲动。 为此江嘉豪曾偷偷去过圣约翰,爱丁堡医院,圣罗兰医院,英尊皇家疗养院等几家大医院做过检查。 得到了结论是,身体强健得很,肌肉力量甚至达到了寻常人的两倍以上,无病无灾。 之所以会偶尔产生暴怒的情绪,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好,或者压力过大,思绪焦虑所致。 平时多吃点清淡食物,遇到情绪爆棚时,多宣泄一下活力,等活力散尽,就没事了。 江嘉豪很不满意这些医生的含糊其辞,隐约觉得自己易怒的情绪,跟穿越后,力量带来的增幅,以及身体恢复BUFF有关。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受益这些能力,一定会失去某些能力,这才叫均衡,或者说是一种怪病。 且这种怪病如果不尽早治疗,未来一定很麻烦! 静静地靠在沙发上,江嘉豪仔细回忆着以往几次发病的时间节点,确认自己自打穿越过来后,就经常会出现负面情绪。 这种负面情绪最初只是很久爆发一次,并不明显,还达不到暴怒的阶段,它真正最猛烈的爆发期是在猪笼之战时。 如果说杀了人,会让自己产生负面情绪,这点江嘉豪不认同。 上辈子他在边境线也没少宰毒贩,和敌国雇佣兵,杀的比这辈子人多,也没见有什么负情绪爆发,更别提控住不住的暴怒。 “会不会跟殡宫有关系?” 隐约地,江嘉豪似乎想到了什么。 冷着脸打开了保险柜,取出里面的八卦盘和古籍,又拿出珍珠项链打量着,面露思索之色。 之前挖殡宫的时候,他只是觉得盗墓很有趣,便挖了。 但现在看来,不管是那铸铁棺材,还是棺材里的尸体,都处处充满着诡异。 上次一起去探殡宫的人,活着的,现在都在警署里关着。 江嘉豪无法确定,这些人会不会跟他一样,偶尔才出现无法控制的暴怒,与想撕碎一切的冲动。 将珍珠项链放回保险柜,江嘉豪带着八卦盘和古籍来到桌子后坐下。 他觉得有必要研究一下这本鬼画符,或许里面会有了不得秘密。 但翻看了一会,江嘉豪放弃了,这里面全都是各种抽象图案,根本看不懂。 “能在棺材里陪葬首饰的,有免死金牌的,还无法确认身份性别的,又可能是个道士的人,会是谁呢?” “它是被人锁在里面,还是故意要把自己封印在里面?” “难道说这个人跟那个铁面生一样,一个活了,一个死了?” “不行,得想办法弄清楚这些事情,我现在的暴怒情绪越来越频繁了,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若是某一天我无法控制暴怒,会闹出大乱子的!” “沐婉柔口中的张玲大师,是不是真的神乎其神,终要去见一见。” 合上了古籍,江嘉豪感受着心中的愤怒越来越强烈,却是越来越迷茫。 愤怒是一种情绪,必须要遇到指定的情况才有可能发生。 他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就会无端出现近乎无法控制的愤怒,这就很离谱! 可能一切的一切,真的跟那次殡宫之行分不开,上辈子敢睡乱葬岗死人堆的他,终究是沾染了某些未知的因果。 江嘉豪已经打定主意,要尽快去见一见沐婉柔口中的张玲大师,看看这位神婆,能不能有解决的办法。 第九十八章:神婆张玲 “你要见张玲大师,她一般轻易不见生人的,得预约,我先帮你问问吧。” 第二天上午,沐婉柔过来探班,见江嘉豪满眼红血丝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前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似乎是一夜未睡,有些嗔怒。 江嘉豪将自己身上的异状跟沐婉柔透露了几分,换来了对方的同情。 当下,沐婉柔便决定联系张玲,而江嘉豪,也从沐婉柔口中得知了张玲的传奇人生。 严格来说,光凭这些故事,他还不够最牛神婆的称呼,顶多算是不死小强。 张玲原名张灵玉,年幼时家境丰殷,父亲曾是香江有名渔户,虽然达不到三大水产商的级别,但也颇有名望。 张灵玉小的时候就喜欢跟着父亲出海,算是个很普通的小孩,但命运的转折点,在六岁那年就悄悄启动了齿轮。 那年她跟往常一样,与父亲一同出海,而那一次出海,张家的几艘渔船都遇到了海难。 那真是二百多人兴高采烈地去,结果全都葬身鱼腹,活着回来的只有张灵玉一人。 没人知道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姑娘,是如何逃过那场海难的,又是怎么独自回来的,但她就是回来了。 自打那次回来之后,张灵玉的性格大变,变得跟任何人都不爱交流,双眸瞎了,人也变得疯疯癫癫。 有人见张家落寞了,便想着侵占张家的渔船,霸占张家余下的产业。 结果年幼的张灵玉守在船坞的门口,虽然眼睛瞎了,但却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坏心思。 她说这个人命不久矣,会遭遇厉鬼缠身,不久将死于非命。 说那个人五行缺水,注定要葬身鱼腹,被啃得面目全非。 又说另外一个人眉心黑气纵横,难活过三天。 那表情,那狰狞的语气,根本不像是从一个六岁小孩子嘴里出来的。 那天一行十几人去张家,结果被张灵玉诅咒了个遍。 这些人也没往别处想,自当张灵玉是咒人罢了,狠揍了张灵玉一顿,打算把她卖给私娼寮,还抢夺了张家最后一艘渔船。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不到三天时间,张灵玉口中的诅咒一一实现,那些被她诅咒过的人纷纷死去,死相与张灵玉所说一般无二。 有人死时睁大了眸子,心胆俱裂,仿佛死之前遇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一般,是被吓死的。 有人在海边捕鱼,却被从未见过的小鱼咬了手指,昏倒在海岸边,被人发现时,身上已经百孔千疮,还有海鱼在身上啃食。 有人刚过完生日,运道正旺,却在生日宴上,因为一根鱼刺卡在嗓子里,活活噎死。 也有人当天晚上还红光满面,第二天一早就睡死了过去,被人发现时,面容枯槁,身材收缩干枯,就像干尸一样。 总的来说,那十几个被张灵玉诅咒过的人,死相凄惨,也让张灵玉背上了灾星和恶魔的称谓,要被浸猪笼,活活淹死。 当时很多渔户都参与了浸猪笼的活动,张灵玉被束缚住双手双脚,困在竹笼里,丢进海水中。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张灵玉自幼在海边长大,水性奇佳,但偏偏这次有些邪乎的过分。 猪笼被反复浸泡了三次,第一次浸泡三个小时,猪笼拿出来时,张灵玉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有些呛水。 第二次浸泡了一天,当鱼户把猪笼拽出来时,张灵玉已经昏迷,就在鱼户检查她死活的时候,张灵玉突然大口喘息着,又活了过来。 前两次的异状,让鱼户认为张灵玉是海神的使者,不能杀戮,必须要放掉,遭到了死亡者家属的反对。 他们宁可以后不出海了,不做鱼户了,也要张灵玉死,为家人报仇! 鱼户之间起了分歧,而死亡者家属则在午夜时分,趁着张灵玉熟睡,将她捆了起来,送到远离岸边很远的海域,丢了下去。 让人惊恐的事情再次出现了,当这些死亡者家属回家之后,第二天一早,竟然在岸边看到了湿漉漉的张灵玉。 她不仅没死,又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方式更加诡异。 这下子,所有鱼户都一口咬定,张灵玉就是海神的使者,要供奉,不能亵渎,甚至有人要给她起长生牌位。 面对着其他鱼户的庇护,死亡者家属反而杀意更盛,淹不死你,我烧死你总可以吧? 他们偷偷将张灵玉绑了起来,架在火堆上,准备祭奠死去的亡灵。 结果任凭他们如何点火,张灵玉身下的树枝就是点不着,即便用火把引燃树枝,天空也会下起小雨,将火焰浇灭。 张灵玉被折腾了一溜十三招,除了有些轻微烫伤,没其他伤势。 在外面烧不死你,在屋子里烧死你行吧? 这群人又把张灵玉捆起来丢到事先搭建好的小房子里,堆满了枯草和树枝,还浇上了汽油,这样你总该死了吧? 众人看着木屋燃烧起熊熊大火,眼眸中有着痛快的笑意,但偏偏突然刮起了台风。 台风席卷而过,正好将小木屋刮飞了,里面被困的张灵玉,除了被呛昏过去,还是啥事没有。 面对着淹不死,烧不死的怪胎,死亡者家属更是恨意十足,但碰巧其他鱼户赶了过来,将张灵玉给救了。 这些鱼户放言,谁再针对张灵玉,便会遭到所有鱼户的集体驱逐。 渐渐地,张灵玉身上发生的奇怪事情越来越多,引起某位老神婆的注意。 这老神婆是上海人,曾跟着丈夫来到香江,因为其诡异莫测的本领,深得很多名流的尊敬。 她带走了张灵玉,将一生所学都交给了她,给她改名张玲,后来与世长辞。 那年张灵玉才20岁,她以女儿的身份送走了师傅,便接替了师傅的家业,一间神堂。 据说这老神婆曾是正统的道门传人,其神堂里也是供奉的道家神祇。 整间神堂是一间超大的四合院,共一千多平,内部分为很多个祠堂,每个祠堂里的神祇也各不相同。 也有人说,张玲大师拥有的神堂,供奉的神祇,是全香江最全的,也是最有灵性的,甚至慢慢成为某些名流的朝圣地。 更有人说,任何人只要带着诚心去求助张玲大师,张玲大师都会竭尽所能地解惑,为其消灾避难。 总之香江人特别迷信,甚至达到了痴狂的地步。 而这个张玲神婆今年已经六十岁了,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连勋爵的女儿去见面,都要提前预约。 办公室内,江嘉豪静静听着沐婉柔讲着张玲大师过去的故事。 从她带着点点星光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对张玲大师的尊敬,以及崇拜。 这期间的故事虽然很曲折离奇,但江嘉豪还是觉得有点扯,一个六岁的小孩,怎么可能那么折腾都不死? 如果非要有个说法,说是神灵庇佑也无不可,但建国后不是不准成精吗? 嗯,也对,这里是香江,暂时还距离回归还有一段时间呢,成精或许可以... 总之,江嘉豪现在对沐婉柔口中的张玲大师,是越来越好奇了,或许她真的能替自己解惑也说不定。 沐婉柔心里装着事情,便早早离去,下午便派人送来消息,说三天后登神堂时,一定要尊卑。 江嘉豪对所谓的尊卑不予置否,他想了想,其实去过殡宫的人,还有一个落在外界,就是被割掉舌头的贝蒂。 他决定三天后,带着贝蒂跟着沐婉柔,一起去看看被人奉作在世神仙的老神婆张玲大师,到底有何奇异之处。 第九十九章:神秘的澳门人 “你说张玲大师?我听过她的名讳,很厉害的一位神婆。” “在猪笼的时候,我总会听到有人夸她多厉害多厉害,一直想见见,可是没资格。” “阿豪,你也带我去见见世面呗,好不好嘛。” 傍晚,江嘉豪返回套间,就看到江绮雯已经换上了睡衣,在整理床铺。 当她得知江嘉豪三天后要去神堂,见神婆张玲的时候,表现出强烈的好奇欲。 她想去,江嘉豪也不能阻拦,便同行者中,又多了一人。 第二天一早,肖媚咣咣砸门,惊醒了正在休息的江嘉豪与江绮雯。 江绮雯面露不悦地披上了外衣,过来开门,见是肖媚,便疑惑地问道:“这么早,阿豪还没起,有事?” “让师傅别睡了,出大事了!” 肖媚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就看到江嘉豪穿着内裤正在找外衣,顿时脸色羞红地别过头去。 江嘉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总算是套上了裤子,问道:“才五点钟,你有毛病啊!” “师傅,出大事了。” 江嘉豪无奈,只能打着哈欠来到沙发上坐下,示意肖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赌场里来了个几个澳门人,很厉害,仅仅一晚上就赢走我们70万现金,利亚那边已经要撑不住了。” 肖媚接过江绮雯递来的茶水,一口饮尽,表情很是着急。 “澳门人?澳门那边都是大台子,犯得着跑到我们这种小场子来挑事吗?” 江嘉豪闻言皱了皱眉,七十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群澳门人什么来头,不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玩,跑香江来? 他瞥了瞥肖媚:“利亚不行,你上啊,用我教你吗?” 肖媚闻言,变得有些垂头丧气,撅起嘴,眼睛都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上了啊。” “最初这些人来场子里,就是奔着一号台来的,谁知道他们玩字花都能次次猜中啊,我变了道具都没用!” “还有,这群人不像是挑事的,他们每次只下注一枚筹码,似乎志不在赢钱!” “师傅啊,你快想想办法啊,利亚那边真的要挺不住了!” “想什么办法,我们开赌场的,人家只要没出老千,赚走多少钱都是本事!” “我会的那点东西都教给你了,你都不行,我更白扯!” 江嘉豪嘬着香烟,望向江绮雯:“你现在就去沐家,把阿柔接过来,让她去二楼赌场见我,要快。” “我先去看看这群人,到底什么来路?!” 江绮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江嘉豪则换好了衣服,跟着肖媚来到二楼赌场。 英京娱乐中心的二楼,有着四十多张赌桌,入场额度从前往后,依次递减。 肖媚作为江嘉豪麾下头牌荷官,自然是稳坐一号桌,而一号桌的玩法,也正是字花摊的老行当,猜测字花。 此时还不到六点,大批的赌客已经去休息了,但一号桌的附近,却依旧是人满为患。 就在人群中央,利亚主持赌桌,她的桌子旁围坐着几名澳门人,还有临时搭局的赌客。 这些赌客目光始终跟随几名澳门人,见他们手里的筹码丢到那里,便立马跟上。 几名澳门人呢,似乎并不想大赌,每次下注都是一枚筹码一枚筹码得丢,额度也是台桌最低额度,一千块。 “豪哥来了!” “豪哥!” 江嘉豪与肖媚一出现,附近熟悉的赌客立马笑着打招呼,让开了一条道路。 江嘉豪对着身边人点头示意,便走到台桌旁,接替了利亚的位置。 利亚见江嘉豪出现了,脸上的愁容消散,对着他低声道:“阿豪,对方来者不善,你要小心。” 江嘉豪了然的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所有人,笑道:“大清早的,我们的荷官也很疲惫了,我来接替她,各位继续。” 言罢,江嘉豪手探入红布下方,摸了谜底,写在纸牌上,藏于碗底,等待赌客下注。 几名澳门人对视一眼,都在打量着江嘉豪,眼眸中尽是审视的神色。 他们在打量江嘉豪,江嘉豪也在打量着他们,一共五名澳门人,一男四女,好福气... “你是这里的老板?” 为首的青年面冠如玉,身材纤细,有点像混血,自身有着贵族范,表情颇显高傲。 他拿起一枚筹码,随意丢在了一个谜底上,其他赌客见状,立马纷纷下注。 江嘉豪眉头挑了挑,完全看不到青年作弊的手段,难道只靠蒙,就能蒙对他手中的字花谜题? 江嘉豪并没有拨动赌桌旁的机关,反而大方地开启了谜题,一比三十二的赔率,澳门青年,以及跟注的赌客都中了。 相比较一群赌客那兴奋的表情,青年表情始终很淡然,玩味地打量着江嘉豪,又随便丢了一枚筹码,落在谜题上。 江嘉豪始终面带笑容,再次掀开瓷碗,对方又中了。 瞳孔伸缩,江嘉豪看出了青年奇怪的表现,竟然是在下注前,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 这是作弊吗?还是说特异功能? 回想起参加香江交流会期间,大马哥遇到的赌客,据说就是会特异功能,逢赌必赢。 但特异功能这东西,不是在电影里才有吗?你当这是赌侠传奇?! 继续换谜题,青年依旧猜中,继续换,还中。 接连五次猜中谜题,对方每次只丢一枚筹码,反而是身边凑局的人却越赢越多,江嘉豪眉头微皱。 就在这时,青年再次开口:“我听说贵宝地新出了一款叫做大富翁的新玩法,暂时不对外开放,不知能否见上一见?” 有备而来,这是江嘉豪唯一的念头。 他笑着点了点头,将台桌让给肖媚,对着青年做了一个请字,问道:“如此手段,想必先生在澳门,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来此有何贵干?” “这话说的,来赌场,当然是赢钱了,难不成过来搞慈善?!”青年在江嘉豪的指引下,来到特定的包间内,笑眯眯地坐下,身边有女人替其点起雪茄。 “赢钱?不见得吧?” “阁下明明有着很高超的技艺,却偏偏一枚筹码一枚筹码地下,如果你一次梭哈,保不齐我这娱乐中心都要输给你了呢。” 江嘉豪皮笑肉不笑地坐到椅子上,接过利亚递来的游戏道具,指了指桌子上的棋盘。 “这就是以香江地域为模板设计的大富翁游戏棋,因为暂时不对外开放,所以只支持筹码游戏,最多同时支持18人开局。” 江嘉豪将游戏卡牌在桌面摆好,笑眯眯地打量着青年,语气中带有试探。 青年面色好奇的,围绕着长三米,宽一米半的游戏桌转了两圈,点了点头:“很巧妙的构思,有意思,说说规则。” 随手挑了五个颜色的棋子,分给同伴,青年等待江嘉豪讲解游戏规则。 江嘉豪闻言分别将道具卡,陷阱卡,机会卡做了解释,又将大致的游戏规则说了一遍,待到五个人都听明白了,便叫人送来小食,默默等待。 青年好奇的询问:“规则不是讲完了吗,怎么不开始?” “不着急,我也在等队友。”看了看时间,江嘉豪向着门口望去,正好看到被一众保镖簇拥的沐婉柔,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沐婉柔看到了江嘉豪的位置,笑着走了过来,但看到青年时,脸色突然冷冽了下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边开门做生意,香江又不限制我入境,我为什么不能来?” “倒是你啊,一声不响地做了别人未婚妻,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青年见来人是沐婉柔,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举起酒杯,对着沐婉柔晃了晃,点头示意。 江嘉豪脸色微变:“你们认识?” 听其口吻,这是情敌来了?大事不妙啊! 第一百章:游戏才刚刚开始 “阿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澳门赌王章群的小儿子,章肆意,他父亲与我父亲,滕岳勋爵,都是故交。” 撇着章肆意那玩味的表情,沐婉柔眼神中多了一丝冷意,主动挽住江嘉豪的胳膊,介绍道。 “张少号称澳门十大纨绔之一,身边美女环伺不绝,何曾惦记过我这等小人物?” “替张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江嘉豪!” 挽着江嘉豪的胳膊坐下,沐婉柔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哀乐,但将未婚夫江嘉豪六个字,咬得很重。 章肆意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夹着雪茄的手指点台桌问道:“我就是跟沐小姐开个玩笑而已,毕竟是老朋友多年未见了嘛。” 随后望向江嘉豪:“既然你等的人已经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江嘉豪问询的目光瞥向沐婉柔,在得到沐婉柔眼神回应后,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他拍了拍手,立马有穿着COS服饰的侍者走进屋内站成了一排。 她们将手里的皮箱打开,露出一枚枚等价不一的筹码,平均分给每个人。 这些筹码小的面额有:一块,两块,五块,十块,二十块,五十块,一百块,二百块,五百块。 高的面额有:一千块,两千块,五千块,甚至是一万块的最高筹码,清一色透明水晶打磨,光看着就高端奢华上档次。 江嘉豪将面前的筹码按分类摞好,低价筹码十枚,高价筹码五枚,共计九万八千八百八十块筹码。 他指了指面前的筹码,又指了指NPC利亚,与她身边的计时器,对着章肆意一行人笑道。 “每个玩家的初始筹码就这么多,如果筹码全没了,地皮也卖光了,要么认输退局,要么跟“银行”借贷,继续维持游戏。” “银行贷款的贷款利率是百分之十,每一天上浮百分之二,沙漏为计时器,一转为一天,那我们现在开始游戏?” 游戏的规则早已经提前与章肆意等人解释过了,当下解释了筹码和银行贷率,江嘉豪便笑眯眯的替自己和沐婉柔选了游戏棋子,分别是白色和黑色。 章肆意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赌法,盯着棋盘不断扫视着,又瞥了瞥利亚身边的沙漏和日历,眼神发亮。 他是赌王的儿子,在澳门有着自己的赌场,一眼便看出这种游戏棋若是推广好了,绝对比百家乐,21点,桥牌什么的更加赚钱。 闻言章肆意只是点了点头,与身边四位少女将棋子放在了起始点上,接过陪玩侍者递来的专属筛盅。 这种筛盅是木头底座,用玻璃罩严丝合缝制作,里面的筛子有三颗,不用人自己摇,只要按动下方的按钮,内部弹簧便会自动摇色子,很人性化。 目光从身边的陪玩侍女身上扫过,章肆意开口问道:“听说这些衣服,都是你自己设计的,你还会写故事?有个什么笔名,叫文抄公?” 轻轻按动筛盅的按钮,三枚筛子在筛盅里翻滚不休,最后稳稳停下,123点,共六点。 一旁候着的专属陪玩,拿过长长的夹子,夹起章肆意的游戏棋子,在棋盘上点了留下,停在一处“机会卡”的格子上。 这时利亚拿过牌桌上的机会卡,将它放在洗牌器中启动洗牌器,洗牌器则刷刷刷地自动洗牌。 随着“叮”的一声轻响,一张机会卡从洗牌器里自动弹出,被利亚接在手中,拿过对众人展示着,开口道。 “机会卡,地震救灾,当前游戏桌上所有玩家捐献抽卡者一千块筹码,作为慰问金。” 言罢,利亚将机会卡推到了章肆意的面前,笑道:“该卡效果只有一次,现在是否启用?” 章肆意闻言挑了挑眉,目光从江嘉豪,沐婉柔几人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启用。” 江嘉豪闻言,则在筹码堆里取出一千块筹码,隔空丢给章肆意,笑道:“都是别人吹捧罢了,写的东西不值一提。” “章少运气不错,开门红。” “有点意思,你之前说这赌桌最多能支持十八人同时参与,那岂不是说如果这局参与者有十八人的话,我一张机会卡就能赚到一万七千块?” 章肆意望着专属陪玩将筹码在面前归拢,笑着将机会卡丢给利亚,后者翻转露出正面,塞入洗牌器,并解释道。 “为了游戏更有娱乐性和可塑性,第一张机会卡会当作插卡,什么时候洗牌器再次洗到这张牌时,这副机会牌作废,将换成全新未开封的机会牌。” 游戏继续,沐婉柔按动筛盅,筛子不停地乱跳,停在三个六,共计十八点。 她眼角含笑,拿起一旁的红酒轻轻摇晃,道:“看来我的运气还是不错呢,第一回合便遥遥领先。” 专属陪玩夹起沐婉柔的白色游戏棋,在格子上点点跳跳,停留在第十八个格子上,上书油麻地,标价5000块。 利亚作为NPC,例行询问,在得到回应后,丢给沐婉柔一个白色的小房子,由沐婉柔的专属陪玩放在了油麻地的地标上,收走沐婉柔五千块筹码。 接下来是章肆意的女伴一号,这是一名混血女人,白皙的皮肤,坚挺的山峦,她笑着按动筛盅,筛子停止,三个六。 女伴一号嘴角刚刚弯起弧度,就撅起了嘴,有些闷闷不乐。 油麻地过路费初始过路费需要五百块,被沐婉柔躺赚。 章肆意眼神不住地盯着台桌,脑海中在快速估算着,如果是他来经营这样的游戏桌,一局会有多少收益。 但渐渐地,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望向对面把玩着玉如意把件的江嘉豪,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探究欲。 接下来是女伴二号按动筛盅,棋子稳稳停留在机会卡上,令她笑容满面,但接下来便僵硬在脸上。 道具卡,盗窃失败,上缴银行处罚金五百块,被关进监狱三回合。 “什么嘛,有毒吧?!” 女伴闷闷不乐的望着专属陪玩将自己的游戏棋送到监狱里,她还不得不送给银行五百块,别提多委屈了。 女伴三号有些幸灾乐祸,很是妩媚的抚摸着白皙的手掌,轻轻按动筛盅,四五六,共计十五点,棋子落在尖沙咀位置。 尖沙咀地标价值五千块,女伴三得意的一扬下巴,丢给银行五千块筹码,望着粉色小房子落户尖沙咀,表情得意。 接下来是女伴四号,她浑不在意地按动着筛子,点数停留下一三六,共计九点,棋子落在猪笼区域,地标价三千块。 江嘉豪是最后一个点筛盅的,他目光在桌子上扫了一眼,随便按动筛盅,色子停留在三三六,命运卡。 “刷刷刷”洗牌器自动洗牌,弹出一张命运卡,引来在座几人的好奇。 利亚拿过命运卡一看,嘴角勾起浓郁的笑意,对着众人展示道。 “命运卡,可指定任意一点地标过路费翻至十倍,持续三个回合,可与其他命运卡,机会卡,道具卡相叠加。” “是否现在使用?” 江嘉豪一愣,与沐婉柔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浓郁的笑容,点了点头:“这么好玩的命运卡,当然要留存。” 拿过命运卡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江嘉豪一伸手,立马有服务生弯腰递来雪茄,帮其点燃。 “这个道具卡,有点古怪。” 章肆意盯着江嘉豪的表情,又看了看命运卡,眼神微凝。 他是第一次玩这种新奇的赌法,虽然听懂了游戏规则,但对于游戏里道具卡,命运卡,机会卡,陷阱卡并不了解。 他回想着江嘉豪之前对游戏的介绍,同样的地标建筑,同一个人停留多次是可以增建房屋的,每增建一个小房子,过路费就要翻倍。 四个小房子可以变成别墅,且别墅还可以进行增建,这种增建是没有上限的。 也就是说,这种游戏刚开始都是小打小闹,唯有玩到了后期,才真正玩的是心跳。 目光扫过棋盘上最贵的九龙区,价值一万块,过路费需要一千块。 如果在这种地标上建房子,房子叠加到别墅,停留一次就是八千块的过路费,如果用上这种翻十倍的命运卡,就是八万块过路费。 刚刚主持者说,这种道具卡是可以叠加的,也就代表其他几种卡牌里也有这样的增幅道具。 如果几个道具一同增幅,游戏玩到最后,就算是百万身价不慎踩到了地标,都要赔个倾家荡产吧。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东西可比百家乐和大转盘有意思多了,真正的看运气啊。 章肆意的心理活动极为频繁,见到自己的回合了,便按动筛盅,三个六点,十八点。 陪玩将章肆意绿色的棋子在棋盘上蹦蹦跳跳,最后停留在九龙地标上,购买价格一万块。 他眼神一亮,随手拿过一万块的筹码,换了一个小房子,对着沐婉柔笑道:“运气好就是没办法,全场最贵的五个地标,我占了一个。” “婉柔小姐,可不要走过来喔~” 沐婉柔面色不变,按动了筛子,棋子停留在道具卡上,获得道具卡:强盗行径。 【强盗行径解释为:使用时可无视该地标的路费,无论该地标承建多少房子,都可以用初始价强行反收购,故为强盗行径。】 她瞥着章肆意,笑道:“很不巧,卡牌中只有三张的强盗行径卡,你可要小心了喔。” “嗯?”章肆意眉头挑了挑,听过利亚的解释后,微微摇头:“无所谓,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零一章:我需要付出什么? “哼~”面对着章肆意那挑衅的目光,沐婉柔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将道具卡放在了显眼的位置,继续摇晃红酒杯。 江嘉豪见沐婉柔和章肆意针尖对麦芒,眼眸中有着狐疑,看来这二人的关系,并不像沐婉柔解释得那么简单。 但沐婉柔不说,江嘉豪也不会去问,只是将雪茄放在一边,接过侍者送来的小食,夹了一口送进嘴里咀嚼。 大富翁这种游戏棋变数很多,可能一直遥遥领先的富翁,转眼间就被一两张道具卡逼得变卖产业抵债,最终黯淡负债。 而那些已经穷得连地标都没有的玩家,也可以凭借一两张道具卡,就让自己起死回生,甚至是获得游戏的最终胜利。 总的来说,这种游戏在后世被研究出来时,虽然用的都是玩具钞票,但却很有紧张感和心跳感。 如果放在当下,将玩具钞票换成了真钞票,那刺激感可就不是翻倍那么简单了。 在这种所有卡牌都公开明朗化的前提下,就算是资深荷官想要作弊,都很难。 它可以让穷人一夜之间暴富,也可以让富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所以说,这种游戏棋玩的不仅是心跳,更是运气,还有赌徒们万丈悬崖上跳芭蕾舞的勇气。 江嘉豪在得知有澳门人来场子里找麻烦,故意让江绮雯去请沐婉柔过来,就是要替自己增加幸运度。 直到对方章肆意点名要玩大富翁时,江嘉豪就觉得对方是有备而来。 但现在从沐婉柔与章肆意之间的态度来看,这次章肆意来娱乐中心找麻烦,似乎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沐婉柔。 游戏在继续,不得不说,章肆意作为赌王的小儿子,运气实在是逆天的过分。 江嘉豪有沐婉柔作伴,心中一点都不慌,但还是被章肆意那不断收购地标的速度而惊叹。 这小子似乎天生就有规避危险的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游戏桌上的地标全被占领,有高价的,更是启用了别墅。 三枚筛子,还采用自动筛盅,就是要杜绝玩家赌点数的侥幸。 可即便这样,当满桌都是地标时,章肆意总能在夹缝中求生存,交给别人的路费堪称可怜,但收取别人的过路费,那是毫不手软。 章肆意的四个女伴就没那么幸运了,在游戏开局半个小时起,女伴二号就因为不停地进监狱,交罚款和慈善金,失去了抢占地皮的优势。 彻底沦为其他玩家顾过路费的牺牲品,在与银行连续借贷二十几万之后,不得不在高额的贷利下,被迫退出游戏。 继女伴二号,女伴一号和三号,也在不断失利中,欠下了大额的债务,相继退出游戏。 倒是女伴四号的运气不错,竟然能在江嘉豪,沐婉柔,章肆意三人的夹缝中,还占据着几个最贵的地标,靠着收租,隐隐有着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时间来到两个多钟头后,场上四人焦灼异常,整个游戏桌,变成了四分天下的局势。 其中以沐婉柔和章肆意最强,手里筹码握着四十几万,麾下好几处地标都起了两三栋别墅,光过路费一次就要几万块筹码。 就算不用任何道具的情况下,也让其他玩家有了一种如履薄冰的意味。 江嘉豪地标最少,只有寥寥的五个,其中三个已经起了两栋别墅,但手里各种道具卡,机会卡,命运卡,却是最多的。 从头到尾,江嘉豪除了被其他玩家抽走的几张卡片,和被迫作废几张卡片,哪怕危机时险些被逼到跟银行借贷,他都舍不得用手里的卡片。 江嘉豪一直在屯着所有卡片,谋划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做最合适的搭配,一举获得游戏胜利。 章肆意不愧是赌场高手,他虽然只是第一次玩大富翁,但频繁接触下来,已经明白囤卡的重要性。 他最善用的便是田忌赛马模式,用手里的鸡肋卡片,去消耗掉江嘉豪与沐婉柔手中优异的卡片。 然后将优异的卡片囤积,随时针对和防备江嘉豪与沐婉柔二人,务必等到对方使用卡片时,能做到最有效的还击。 一场游戏棋,愣是被几人玩成了商业大战模式,当真是跌宕起伏,步步都是心跳。 时间来到三个钟头,女伴四号被迫退出,场上终于三分天下。 长时间的久坐,即便是章肆意这么好的身段,也觉得腰膝酸软,便好奇向着江嘉豪问道:“这种游戏存在撤出的可能吗,不能就这么一直玩吧,够累人的。” “且这种玩法一直玩下去,玩到最后只有赢家,会不会受众的玩家很局限。” 短短的三个小时,足够章肆意看清一个人的面目。 他发现江嘉豪这个人,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实则心思深沉得很。 看似不经意间的动作,都是几回合之后的伏笔,当真是做到了走一步谋三步,之举。 以赌术看人品,章肆意突然对江嘉豪多了一种惺惺相惜的错觉,觉得这种人未来一定会大有作为,够资格做他章肆意的朋友! 从最初的狂荡不羁,现在的章肆意多了些许谦和,虽然在赌桌上依旧与江嘉豪杀得血流四溅。 但表面上依旧如沐春风,该有的疑惑,当真是毫不避讳地问。 江嘉豪并没有在意一场赌局的得与失,更看重章肆意赌王儿子的身份,觉得这小子本质不坏,最多算一个娇生惯养的二世祖。 对于章肆意的疑惑呢,他也是有问必答。 闻言,江嘉豪抿了一口红酒,笑着回应:“这种游戏是随时可以出局的,就好像你的女伴,在最初赚了钱的时候,手里筹码有五十几万!” “九万块的筹码入局,到手里筹码五十多万,算上地标建筑,折换七十多万没问题的。” “她不想玩了,随时可以退出,带着去折现,这是没人阻拦的。” “章少,你是开赌场的,自然知道赌徒们孤注一掷的性格,见到赢钱了,会退出吗?” “不是我们不让赌徒退出,而是赌徒自始至终心里都有搏一搏的心态,不允许他们退出。” “严格来说,这种新型的赌局,更容易引起大众欢迎。” “我们都是高端玩家,用的筹码都是大额筹码,自然输赢就大,若是把台桌上的地标和筹码按比例缩减呢?” “道具卡依旧是道具卡,筹码依旧是筹码,只是额度不同了而已,高端玩家玩大台桌,穷人玩便宜点的台桌。” “这么浅显的问题,已经涉及您的知识区了,不用我再解释什么了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沐婉柔突然开口,声音幽幽:“我知道章伯伯最近在澳门的生意并不太好,如果你看好了阿豪的新玩法。” “只要你的开价令人满意,我倒是可以做主,让阿豪将其他几种新的赌局方式,也介绍给你,让你引进到澳门。” “可以说,阿豪设计的游戏不仅具有趣味性,也有挑战性,更适合那些敢博弈的赌徒,只要推出,就会受欢迎。” 江嘉豪闻言,微微挑眉,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不再言语。 章肆意却笑了,笑得很无良:“沐小姐,你沐家可从来没有亏本的买卖。” “说说看,作为代价,我需要付出什么?” “如果代价不是很高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第一百零二章:阿豪,你想去澳门看看吗? “代价~呵呵。” 沐婉柔撇着章肆意那副较有兴趣的眼神,突然不说话了,满脸微笑地把玩着筹码。 章肆意眉头挑了挑,紧盯着沐婉柔的眸子,又望了望一旁的江嘉豪,冷笑着摁动筛盅。 游戏还在继续着,直到四个钟头以后,三人宣布平局,不玩了,彼此还掉了银行的贷款。 江嘉豪手中还剩下14栋地标建筑,50万筹码;沐婉柔有三十多万筹码,地标24栋建筑,都是小别墅。 三人中章肆意的筹码较少,只有几千块,但手中的地标建筑却是最多的,足有二十几栋。 经过“银行NPC”替三人折算建筑成本,扣除百分之二十的游戏费用,章肆意折换出六万块的建筑费。 算上之前四位女伴在游戏中赔掉的筹码,章肆意这一次在英京娱乐中心赢到的七十万筹码,又还给了娱乐中心。 换了一个白玩,收益只有几千块,但却令沐婉柔的目光中,冷意少了几分。 江嘉豪和沐婉柔就不用算了,一个是娱乐中心的老板,一个是未来老板娘,不管输赢多少,都是左手倒右手。 对于这场游戏的结束,三人都嘴角含笑,心照不宣。 游戏过后,沐婉柔一改冷色,邀请章肆意和他的女伴,前往三楼宴会厅,共享午宴。 三楼301包间中,超大号的圆桌上摆满了美食盛宴,江嘉豪,沐婉柔,章肆意,与他的四位女伴落座。 随着侍女替众人倒满红酒,江嘉豪作为东道主开口,笑着举起杯:“章少,这次游戏可还愉快?” 章肆意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轻轻摇晃着酒杯,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们都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不拐弯抹角,我这个人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去。” “江嘉豪,我很看好你这个所谓的大富翁玩法,觉得有利可图,你什么时候带我看看另外的玩法,我这次来香江停留的时间有限,不能待太久。” 沐婉柔幽幽开口:“哦,章少这么低调而来,可是来香江寻找盟友?” 章肆意一愣,嘴角浮现自嘲,点了点头:“真搞不懂,还有什么事情是能瞒住沐小姐你的。” “没错,我这次来香江,就是来找盟友的。” “沐小姐虽然身处香江,但对澳门的局势清楚得很,自打何姓去了澳门之后,承接了官方的赌场生意,澳门的水就变得一团糟。” “奈何对方现在有官方做背景,神气得很,正逐步蚕食老牌赌场的势力范围,如果继续下去,最终的结果是我们都会被蚕食掉。” “于是几位伯伯凑到一起开了个会,决定引外部社团入澳门,驱虎吞狼,主动反击。” “这次来香江寻找盟友的势力的可不止我一个,有很多同辈中的佼佼者都来了。” “我一来到这边,就听说沐小姐有未婚夫了,还接手了原本属于沐家的娱乐中心,便过来看看。” “沐小姐该明白,我没恶意的,不然以我的能力,就这边这些荷官,可守不住这间娱乐中心。” 面对江嘉豪,章肆意有着些许傲气。 但对于沐婉柔,章肆意当真是有什么说什么,几句话就将自己来香江的目的全盘托出,令江嘉豪眉头微皱。 章肆意口中的何姓,江嘉豪一猜便知道是谁,除了名震澳门的赌王何姓,还能有谁?! 六十年代初,澳门局势混乱。 这大佬便结合另外几个好友入驻澳门,跟官方谈判后,接手官方麾下的赌场,开始了赌王的传奇一生。 算一算时间66年,似乎正是何姓的发展期,这会澳门本地的势力恨不得除之后快,甚至有人放言五十万干掉他。 但何姓大佬转而放言,如果他被暗杀了,谁杀了杀手,就可以得到一百万的赏金。 并且宣布,不管幕后者颁发多少奖金暗杀他。 他何姓都会出手两倍的酬金,让接了任务的杀手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此言一出,任凭所有杀手都眼馋巨额赏金,但在小命之间做权衡后,人家何姓不仅活得滋润,还生意越做越大。 按照历史的轨迹来说,60年代中期,正是澳门本地势力纷纷求助外援,针对何姓几名大佬,实行驱虎吞狼的年月。 那章肆意会出现在娱乐中心,倒也合情合理。 章肆意的话,沐婉柔不表态,只是轻轻摇晃着酒杯,侧头望向江嘉豪,问道。 “阿豪,想去澳门看看吗?” “嗯?”江嘉豪闻言眉头再皱,摇了摇头。 他现在自顾不暇,身上背着太多琐事,每一件都足以致命,哪有时间去参与澳门的群雄争霸? 沐婉柔似乎看出了江嘉豪的顾虑,笑着摇了摇头,便望向章肆意。 “驱虎吞狼,终究是与虎谋皮,这种浅显的道理长辈们不可能不明白,看来你们被逼得狗急跳墙了。” “章家有困难,沐家作为与章家的故交,自然是要出手帮一帮的。” “这样吧,大富翁的玩法你可以带走,我沐家也不收取章家任何报酬,就算是赞助。” “只希望章家以后在香江的行动,不要牵扯到沐家与阿豪便足矣,不知道章少能否做得了这个主?” 章肆意闻言眼眸微眯,对于沐婉柔的提议,多了几分怒意。 他这次初入香江,第一个便来沐家,就是希望沐家看在与章家交好的份上,入澳门替章家助威。 但现在看沐婉柔的意思,沐婉柔并不想参与到漩涡中来,这就很让他头疼。 章肆意很了解沐鸿飞,他既然敢把沐家家主让给沐婉柔,就代表他绝对不会再参与到沐家的任何决策中来。 即便是章肆意绕开沐婉柔,去找沐鸿飞求助,百分百得到的结果也是婉拒。 章家在香江交好的势力就那么几个,不论是滕家还是乔家,都是以沐家风向标看齐。 如果沐家不肯助战,就算他去滕家和乔家去求助,恐怕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 的想办法说动沐婉柔,拉沐家下水,这样章家就等同于有了三个勋爵助阵,面子上才说得过去。 到时候有着三家本地户做媒介,他章家想在香江求助几大社团,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章肆意的内心活动极度频繁,短短几个呼吸时间,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微微摇头收起了怒意。 他发现一件事,沐婉柔虽然依旧如以前那样强势,但现在她有了软肋,似乎对江嘉豪这个未婚夫很重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竟然不是沐家扶植起来的傀儡,反而有着改变沐婉柔决定的能力?那这个人就更不能小觑了。 沐婉柔的话锋被掐死,章肆意便绝口不提求助的事,反而与江嘉豪闲谈了起来。 他已经决定了,先攻略江嘉豪,让这个神秘的小子去拉沐家下水。 “阿豪,还是那句话,我这次来香江停留的时间有限,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另外几种玩法?” “如果玩法符合心意,我开出的筹码,阿豪一定不会拒绝的。” 江嘉豪变成了阿豪,言语中多了几分亲近之意,江嘉豪嘴角间勾起玩味的弧度,心中却是在暗笑。 章肆意真看得起自己,竟然妄图从我这里打开突破口,去攻略沐婉柔? 他太小看沐婉柔了,也小觑了江嘉豪! 江嘉豪笑着回应道:“中午了,先吃午宴,随后的时间,我会逐一替章少讲解其他几种玩法。” 第一百零三章:道具卡对抗赛 “嗯,阿豪,我这个人是个急性子,那咱们就快吃,吃完了快去看。” 章肆意闻言,笑着接过侍女送来切好的牛排,用叉子插了一口送进嘴里咀嚼,似乎心心念念的,都是江嘉豪那些新奇玩法。 对此,江嘉豪与沐婉柔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再次弯起弧度。 他发现自己与沐婉柔似乎更加地心有灵犀了,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彼此明白对方的想法。 这种感觉,很微妙。 午宴在章肆意的一再催促中,很快便结束了。 江嘉豪只能带着章肆意与沐婉柔,来到了英京娱乐中心地下室内最角落的仓库。 这个仓库最初被江嘉豪藏匿枪械,后翻修了一下改成加工室。 加工室门口有最信任的马仔看守,内部有几名老技师,负责将江嘉豪画出的构造图纸,加工成赌桌。 这些老技工平时吃住都在这里,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才会被马仔跟着出去,杜绝了老技师外泄机密的可能。 来过这里的,除了江绮雯,只有沐婉柔。 今天这里迎来了一个新人物,来自澳门的章肆意,将要亲自见证一下江嘉豪设计的小玩意。 “豪哥!” “豪哥~沐小姐。” 入了地下室,沿途有马仔恭敬地与江嘉豪和沐婉柔行礼,随后站在原地,目不斜视。 江嘉豪走进了仓库,带着沐婉柔,章肆意二人来到角落中,找到一张被盖着搌布的台子,掀开了搌布。 章肆意立马凑上前去,抚摸着台子上雕刻的花纹,问道:“这棋盘的样子跟大富翁差不多,也是差不多的玩法吗?” “游戏这个东西究其本质,都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浅显来说就是抄,扒,雷同。” “我管这个游戏叫做道具卡对抗赛,主要玩的是持卡者对道具卡的理解程度,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有会钻空子的胆大心细。” 江嘉豪笑着点了点头,手指拂过桌子侧面一按,弹出一个抽屉,里面有塑料盒装着的道具卡,与几盒筹码。 他将所有道具卡在章肆意面前平铺,又指了指游戏台桌,解释道:“游戏开局,想参与的玩家至少要兑换五枚道具卡,以及限额筹码。” “道具卡的特效都是随机的,在未开封之前,谁也不知道游戏卡的内容,只有开封后才会获得卡片信息。” “这只是道具卡的初版模型,后期这种游戏卡会做成水晶的,每一枚都有精美雕文,刻有专属编码,防止有人仿制。” “且这种道具卡是允许赌客们自由带出娱乐中心,并在荷官的公证下,合法买卖的。” “甚至娱乐中心还会公布每一枚的道具卡价值,公开从玩家手里面回收,稀有的道具卡回收价值高,不稀有的,不值钱...” “你先看看道具卡,这游戏几乎没什么规则,只要看懂了道具卡的内容,不论是一个人,还是十几个人,都能玩。” 随手从道具卡中抽出五张递给沐婉柔,江嘉豪也拿在手里五张道具卡,继续道。 “这种道具卡在未使用时,是不能展示给任何人看的,就像字花一样,一旦使用了就会被荷官回收,是一次性物品。” 拿过筛盅往章肆意面前一推,章肆意闻言摁下按钮,筛盅里的一个筛子蹦蹦跳跳,停在六点。 他则拿起棋子,放在第六个格子上,读着上面的规则:落入此位者,与桌面上玩家或者荷官发起赌斗,比点数大小,以一枚筹码作底注。 发起者挑战失败,被挑战方赢得发起者底注筹码。 发起者挑战成功,被挑战方付给发起者底注筹码的三倍奖励。 注:发起者一次性可以挑战多人,底注筹码上限不得超过本台桌初始筹码的五倍。 章肆意眉头挑了挑,目光扫过沐婉柔和江嘉豪,丢到桌面上十块钱的筹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沐婉柔。 沐婉柔面色平淡的抽出一张道具卡,放在桌面,说道。 “无视规则卡:作为被挑战者时,若点数大于挑战者,可收取挑战者双倍奖励。” “若点数小于挑战者,只付出底注筹码即可。” “嗯?有点意思。” 章肆意拿过沐婉柔的卡牌看了看,眉毛微挑,摁下了筛盅,掷出五点。 沐婉柔按下了掷出6点,轻松赢下章肆意二十块筹码。 章肆意见沐婉柔将用过的筹码丢到废弃区,疑惑地问道:“每人一共就五张道具卡,用一张作废一张,那用没了怎么办?” 江嘉豪拿过牌盒,对着章肆意笑道:“很简单,用钱买筹码,用筹码换道具卡。” “用筹码换道具卡,每个人手中的道具卡上限是五张,用掉多少直接在荷官那里换就可以,一张为当前赌桌最低筹码的十倍。” “假如说,我们现在的台桌起始筹码是十块钱,那你买一张筹码就是一百块,以此类推。” 从盒子里拿出一张道具卡递给沐婉柔,江嘉豪继续解释道:“为了保持游戏的相对公平,游戏参与者有几人,你几个回合之内便不能对相同玩家进行二次挑战。” “现在我们是三个人游戏,那就代表你接下来三个回合内,即便出现了挑战机会,也不能挑战沐婉柔,只能选择我。” “如果你挑战我之后,又出现了挑战机会,而我们两个人的挑战回合还没有冷却,那你这次机会就算自动作废,额外获得一次掷色子的权利。” “至于挑战机会的冷却时间,在真正的赌桌上会有计时器,不用玩家费心去记冷却时间,这点不必担心。” 江嘉豪示意沐婉柔掷色子,她掷出五点,停留在机会卡上,便在机会卡的卡牌里抽了一张,反过来放在桌面,展示给所有人看。 江嘉豪解释道:“机会卡好坏参半,但一张卡片的好坏,取决于你手里卡牌的搭配与组合。” “比如这张:离间计,使用者放置最高为当前赌桌起始筹码的五倍底注筹码,指定两名或者多名玩家进行决斗。” “不管哪方获胜,使用者都可以获得按人数比例筹码的1倍,由荷官支付,但会遭到被挑战者的道具卡牌反噬。” “如果没有其他玩家,那荷官负责赠送唯一参与者底注三倍的奖励,且不能使用任何道具反噬。” “这个很好理解,还拿我们这个赌桌为例子,起始十块筹码,那最高五倍就是五十块。” “如果沐婉柔放下了最高的五十块筹码,选定了当前赌桌的所有参与者,以十八人为例,就可以获得50X18的筹码,也就是九百块筹码。” 待到江嘉豪话音落下,沐婉柔指了指江嘉豪与章肆意,幽幽道:“现在我以最高五十块筹码做底注,使用这张道具卡,让你们二人决斗,决斗为掷色子比大小。” 江嘉豪给了沐婉柔一个赞,好配合的托啊。 他笑着从手中卡牌抽取一张放在了桌子上,对二人展示道:“命运的逆转:决斗时使用,可无视点数大小,直接获得底注的三倍奖励。” 随后江嘉豪放下第二张道具卡:“贪婪的商人:决斗时使用,可与任何道具卡叠加,收取围观者人数X2倍数的筹码【我们没有围观者,不奏效,只是做示例】。” 然后再次放下第三张道具卡:“幸运女神的眷顾:在场所有女性角色与持卡者赌点:女性角色点数弱于持卡者,则赔付全场女性角色人数X5倍的筹码,赢了可获得持有者在场角色X1倍的筹码。” “这三张道具卡的解释很简单,假如说我们这桌一共有11男7女,满桌游戏人数,这七个女性就要分别跟我赌点数。” “我赢了,就获得对赌女性7X5=35块筹码,我输给对赌女性,就要赔付对方7X1的筹码,也就是七块钱,这种解释能明白吗?” “我重点提示一下,不仅只有参与者可以使用道具卡,旁观者与主持者也可以在非自己游戏回合,使用手里的卡牌。” “我们就三个人,就不算旁观者了,你有什么道具,可以摆出来,最好用那些防备我和沐婉柔的道具卡,或者反针对的道具卡,能令你获得最大的优势。” 章肆意闻言皱了皱眉,虽然听懂了规则,但还是觉得有些云里雾里,便问道:“这个玩法会不会有些难?然后玩的人很少?” 在手中四张卡牌里挑挑拣拣,章肆意拿出一张卡摆在桌面上:“盾山的庇佑:使用者可无视其他玩家的倍数奖励。” 又找了找,丢出一张:“夸父逐日:使用者打出此道具卡,可在比斗中连续掷色子两次,取最大点数与挑战者比点。” “并不会,真正的高端玩家,就是喜欢揣摩其他玩家的心思。” “越是复杂的游戏机制,越会引起赌徒的探究欲,更会让真正高明的赌徒有空子可钻。” 沐婉柔见江嘉豪与章肆意都将卡牌展露,笑着打断了双方掷筛子的步骤,开始向桌面摆着道具卡。 第一张:策划者的恶趣味:持有者打出此道具卡之后,参与比斗中的玩家将每人掷筛子三次,取最小值。 第二张:大天使的恶趣味:持有者打出此道具卡之后,参与比斗中的玩家,将贡献给持卡者在场人数X2倍的筹码。 第三章:收尸者的幸运日:持有者打出此道具卡之后,赌桌上参与比斗的玩家,赢者筹码的一半都将归于道具卡持有者。 一口气放下了三张道具卡,沐婉柔笑了笑:“你们如果没有道具卡应对,就比筛子吧,我已经坐等收筹码了。” 第一百零四章:新盟友 “这游戏玩的果然是心跳,人数少的时候还好一些,人数上来了真的是大乱斗,就算再精于算计的赌客,一个不留神都会马失前蹄,赔得血本无归。” “不行,澳门人虽然很喜欢赌,但这种看起来风险特别大的玩法,在我们那里不适用,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章肆意见沐婉柔摆出三张道具卡,就知道这种游戏在澳门行不通。 虽然这个游戏的趣味性很强,也很能让荷官大肆敛财。 但仅仅三人局就把他这个资深赌客绕得头昏脑涨,对很多规则不明就里。 换成那些新人,怎么玩?没法玩! 这种玩法就算带回澳门,受欢迎的可能性也不多,意义不大。 江嘉豪没想到章肆意才玩了一会,就把道具卡大作战给PASS掉了,也不在意。 他将道具卡与筹码放回抽屉,带着章肆意与沐婉柔来到旁边的桌子前,一把掀开了搌布。 人眼所及,是一张有些类似圆桌又不是圆桌的十八边桌子,造型特别奇异,章肆意还头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桌子。 他抚摸着桌子上的刻痕:判定区,武器,防具,进攻马防御马,身份,人物,体力,这又是个什么玩法? 章肆意见江嘉豪又要开封全新的道具牌,拿过一个打量着,先阻止了江嘉豪,问道:“这东西上手度高吗?” “你这里有没有那种跟大富翁差不多的,比较简单的游戏棋。” “这个桌子一看就是定制的,如果玩法跟那个道具卡大作战相似度较高,还是别介绍了,是在浪费时间。” “这个上手难度比大富翁强一点,比刚才的道具卡大作战,简单五倍以上。” 江嘉豪看出了章肆意是个急性子,笑着将改良版的“英雄杀”道具卡,体力卡,武器卡,防具卡,还有身份卡和人物卡简单介绍了一下,听得章肆意眼神发亮。 章肆意翻看着一张张英雄卡,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只要有一个身份就可以了,一个身份也代表这着你口中所谓的“技能?”” “其他这些破烂卡,就是个摆设,大多数时间用不到,是这个意思吧?” “不不不,身份卡是一个人的独有,但道具卡不是,道具卡是可以累计的,你先尝试一把,觉得行我就给你详细介绍,不行就换下一个。” 示意沐婉柔帮着抽身份卡,江嘉豪将道具卡的使用又仔细地讲解了一遍:“这游戏最低端的玩法有两个奸臣,两个众臣,一个内奸,一个皇帝,至少要六个人。” “咱们就三个人,那就玩大乱斗模式,我们三个互相打,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熟悉游戏的过程,让你了解这个游戏的趣味性。” 待得所有卡牌准备好,江嘉豪便教习章肆意如何玩“英雄杀。” 首先,江嘉豪设计的这款英雄杀,与后世的英雄杀还有所不同,后世的英雄杀都是历史名人,不是皇帝,就是王侯将相。 而江嘉豪设计的这款,则全部是小说里的人物:比如说乔峰,段誉,虚竹,王语嫣,韦小宝,小双....之类。 内容玩法与后世英雄杀差不多,技能相似度也很高。 江嘉豪设计这款游戏的初衷是,等到文抄公的实体书发表,这种游戏卡会以赠送的方式,随书赠送。 一本书只有一两张道具卡,想要凑齐完整的游戏棋,就要很多个书友堆在一起凑局,这只是江嘉豪的一个想法,后续会不会弄不一定。 眼下三人玩着英雄杀,章肆意换掉了道具大作战这种纯烧脑的游戏,玩起英雄杀来,当真是大杀四方。 连续四局,章肆意都是顺风局,完虐江嘉豪与沐婉柔,让二人无可奈何。 玩过了英雄杀,江嘉豪又带着章肆意体验了狼人杀,天黑请闭眼,西天取经,五千年风流史等诸多后世耳熟能详的游戏。 游戏名字嘛,有很多都是江嘉豪自己瞎起的,玩法就算照搬后世的游戏棋,也多有改动,很迎合当下赌客的心思。 时间匆匆过,当江嘉豪三人从仓库离开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十点。 “呼,玩起来就不知道累了,竟然这么晚了?” 玩游戏的时候没感觉到什么,可出了仓库之后,沐婉柔真的好疲惫,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这么晚,回沐家是不可能了,沐婉柔便只能在娱乐中心过夜,自然是常包的404套间。 章肆意的房间被安排在402,紧挨着江嘉豪的401。 但这小子一晚上没回自己房间,让四个娇滴滴的少女独守空房,怨声载道。 章肆意赖在了江嘉豪的套间里,二人一边小酌,一边商讨合作事宜。 现在的章家处境极为艰难,原本在澳门有十几家堪比英京娱乐中心的大赌场。 但自从澳门政府变更了代理权限之后,澳门坐地户们生意大幅度缩水,堪比金融危机。 章家在这场风波中占据着主导位置,自然赔的更多,十几家赌场现在只剩下了三家,还都生意惨淡。 这次章家共派出优秀后辈十余人,分别奔赴香江,台湾,内陆,甚至加拿大和马来西亚,印尼,连越南都没放过。 驱虎吞狼,到最后是老虎离开,众人被狼环伺。 还是老人们死在老虎嘴里,等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所有人都选择了前者。 章肆意作为家主章群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喜欢的儿子,便与大哥二三哥来到了香江。 老大去拜访滕岳和跛豪,老二去见乔麦蒂和蒋天阳,章肆意因为小时候与沐婉柔关系很好,险些订下了娃娃亲,所以被派到沐家。 这三兄弟在澳门的时候,就听说沐家有大变动,沐婉柔有了未婚夫,成了沐家代家主。 章肆意回想着与沐婉柔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说不惦记那是假的。 便想来看看这个江嘉豪是何许人物,竟然能讨得沐婉柔欢心。 这次章肆意是来沐家求援的,自然不能得罪沐家,所以在他英京娱乐中心大杀四方,每次只丢一枚筹码,就是想引江嘉豪出现。 江嘉豪出现了,章肆意一直在审视着江嘉豪,发现这是个心思深沉之辈,便收起了小觑之心。 这次能不能求得沐家出手援助,突破点就在江嘉豪的身上。 于是乎,堂堂赌王的小儿子,竟然不回自己的房间过夜,说什么也要拉着江嘉豪彻夜长谈,增进感情。 但不得不说,章肆意这一番骚操作之下,江嘉豪倒是真的对章肆意刮目相看。 试想一下,澳门赌王章群的小儿子,搁在后世那可是了不得的存在! 可眼下这人一点架子没有,反而就像个十万个为什么拉着江嘉豪问东问西,喝完酒之后更是蠢态百出。 这种人要么是没心机的傻白甜,要么就是心机太深沉,已经喜怒不形于色。 不过不管章肆意是哪种人,江嘉豪对他感觉都不错,这一宿聊下来,直接将十几种游戏棋的玩法,免费借给章家使用。 虽然说江嘉豪设计的这些游戏棋,并没有什么专利的说法,但毕竟根本没在外界出现过。 这种东西想要模仿,说简单很简单,说难也难,都是需要时间的,单就培养专属的荷官,就要难倒一些人。 而章肆意觉得,如果能用这些新奇的玩法,来吸引逐渐流失掉的客源,这就是生意起死回生的办法。 至于后续会不会有人仿制,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这点不论章肆意还是江嘉豪,都心知肚明。 除了游戏棋,江嘉豪还将抽奖券的玩法教给了章肆意。 并约好等到合适的时机,沐家和章家,同时销售抽奖券,或许能挽回市场颓势,打其他人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服务生的COS服,江嘉豪也许诺,等到第一批缝制出来,一定会送到章家一部分,并派遣专人替章家的服务生培训待人话术。 章肆意对江嘉豪的赞助,当真是十分感动,言称跟了沐婉柔屈才了。 如果他能早认识江嘉豪,说什么也要把小妹介绍给江嘉豪做老婆,令江嘉豪哭笑不得。 总的来说,江嘉豪作为沐家的女婿,以个人赞助了章肆意一批女郎服饰,游戏棋和抽奖券。 并且承诺,如果章家要用到避风塘运送货物,江嘉豪一定一路开绿灯,不收取章家任何过路费,争取让章家尽快恢复元气。 但对于章肆意邀请沐家入住澳门的事,江嘉豪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章肆意在得知江嘉豪身上这些烂事之后,也表示了同情。 但他还是竭力邀请,什么时候江嘉豪想去澳门玩了,他章肆意随时欢迎。 一晚上的时间,章肆意和江嘉豪都在讨论生意上的事情。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章家有赌王坐镇,即便现在生意惨淡,但小金库还是丰足的。 章肆意替章家许诺,如果江嘉豪缺钱了就说话,他章家一定大力投资江嘉豪,让江嘉豪在香江快速培养自己的势力。 第二天一早,章肆意就带着四名女伴离开了娱乐中心,跟着沐婉柔回了沐家。 他准备做一下最后的努力,尝试劝说沐鸿飞,让沐家介入澳门的漩涡中。 哪怕最后沐家不参与章家的事,小辈给长辈请安,也是合情合理。 第一百零五章:血玫瑰,江绮雯 章肆意离开了,作为示好,他昨天在英京娱乐中心的所有收益,全数返还。 并且还给江嘉豪留下了军火商的联系方式,可以让江嘉豪拿到最安全,也是最低价的军火。 章肆意知道江嘉豪现在急缺渔船,便在章家调来十几艘渔船,暂时借给江嘉豪使用,包括配套的水手。 这一下,可是替江嘉豪解开了一个大难题。 办公室内,江嘉豪在设计服饰。 章家的渔船与配套的水手,要三天后才能到香江,现在江嘉豪就算着急,也不差这两天。 一个星期后就是开庭的日子,江嘉豪准备在开庭之前,先做出几件成品出来,送到吕家。 有着慧芳在吕华身边吹耳旁风,想必吕华不会在关键时候,坑江嘉豪一把。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江嘉豪的沉思。 阿铁面带笑意地走了进来,打量着江嘉豪面前的半成品,一脸赞叹。 “豪哥,我真的想不通,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的。” “少拍马屁,有事说事。” 江嘉豪放下了粉笔,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雪茄,丢到了阿铁的怀里,令阿铁眉开眼笑。 一根雪茄二百多,一盒十根就是两千多块,江嘉豪对于小弟的赏赐,从不吝啬。 阿铁打开雪茄嗅着味道,先拿出一根替江嘉豪点上,嘿嘿笑道:“豪哥,难民营的几批小弟都接来了,正由剑哥和三哥培训呢。” “我跟张新华聊了聊,以您的名义,自作主张又下了一批订单,三天后接第一批人。” “这批订单有五百人,都是女人,您能不能让杜姐和肖媚帮着培训一阵,我好给她们下发到猪笼的场子里。” “现在咱们的场子里太缺女工了,临时招聘的那些荷官,手太生。” “哦对了,香江这边的船厂,已经彻底对我们下了黑名单,哪怕我提价都不行,为此我托亲戚在广东找了一家船厂。” “那家船厂只做大飞“快艇”,价格倒是挺便宜,关键是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内陆,找到这家船厂细谈。” 替江嘉豪点燃了雪茄,阿铁自己也点了一根,随手将雪茄盒子放在一边,从怀里拿出“订货单”。 “张新华说您是老朋友了,这次只是接工人,就挑了一些手艺不错的女工,给咱们的都是优惠价,钱下次接人的时候要带过去。” 江嘉豪看都没看张新华的亲笔信件,直接用打火机点燃,丢到了烟灰缸里。 他无奈地敲打着阿铁的脑袋:“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敢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就代表对你绝对放心。” “阿铁,你去内陆可以,带几个机灵点的马仔跟着,别到时候船我没弄到,我特么再少个兄弟!” “嘿,豪哥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阿铁被江嘉豪一说,脸色讪讪地挠了挠后脑勺,接过江嘉豪递来的一卷钞票,点了点头。 “豪哥,那我尽快去内陆,咱们这边拖不起。” 江嘉豪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最近托尼那小子没事干,你把他带上,有他在身边,我能放心点。” 阿铁点了点头,准备离开办公室,就看到江绮雯捧着账本推门而入,立马笑嘻嘻地喊了一声:“阿姐。” “嗯。”江绮雯笑着点了点头,将账本放在了桌子上,目视阿铁关门离去,问道。 “这段时间,可是把阿铁折腾坏了,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江嘉豪没有说话,只是把抽了几口的雪茄递给江绮雯,后者笑眯眯地坐到江嘉豪对面,示意江嘉豪先看账簿。 “自打我们放出话去,肯外租猪笼里的场子,每天都有猪笼的新兴社团来娱乐中心,商谈接手铺子的事。” “我将来者的背景都查了查,已经派发出十七间铺子,其中十间赌坊,七间娼寮,都是按照二八的周贡。” “这是猪笼最近一个礼拜的收益,我们的场子正在恢复生机,只要继续招租小社团,到时候我们即便手里人不多,也能吃下整个猪笼。” 江嘉豪翻看着账簿,拿过铅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地问道:“我让阿欣带人打听地皮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你要的那些都是荒地,根本不存在地契的说法,有很多的地皮都不用我们买,原本就是无主之物,已经插上地标了,规划到江字堆麾下。” “还有一部分地皮在一些社团手中,阿欣已经带人去交涉了,谈妥了几个,对方听说你要地皮,便卖个人情送给了我们。” “但也不缺乏硬骨头,对于我们江字堆很不满,把我们派去的马仔都打伤囚禁,还勒令我们拿钱去赎人。” “我已经让杜莲花已经带人去了,让她下死手,估计下午就能有消息回来。” “喏,这些就是你要的地皮信息,都有记录。” 吸允着雪茄,江绮雯在账本里翻了翻,丢给江嘉豪一个白纸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地皮的信息。 “你越来越有大姐大的样子了。” 江嘉豪翻看着白纸本,对于江绮雯现在的办事能力,是越来越满意。 曾经只能窝在牌楼里做楼姐的阿丽,现在已经真正成为江嘉豪的左膀右臂,在猪笼和娱乐中心呼风唤雨的存在。 即便有些事情不用江嘉豪去想,江绮雯也能处理得明明白白,其某些狠辣的手段,不比外界一些社团大佬弱几分。 甚至外面有些人给江绮雯起了很多称号,什么猪笼血玫瑰,江字堆女杀神等等。 从名字上不难看出,他们打心眼里,对江绮雯这个柔弱少女的忌惮。 “我倒是想天天躲在房间里,安心貌美如花,你给我这机会吗?” “阿豪,还有一个星期你就要庭审了,万事无绝对,有没有想过吕华如果拆台,我们该怎么办?” 江绮雯翘起了二郎腿,故意掀开开叉到腿根的女帝旗袍,妩媚地瞟了一眼江嘉豪,问道。 “目前只有我才能给香江警署,和四大家族带去最好的便利,如果我进去了,他们难道再培养一个勋爵女婿吗,不是那么简单的。” “三天后,章家支援我们的渔船会停靠在避风塘,你派人去接收一下。”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章家的水手将我们的四九仔都培养一下,尽快让他们变成合格的水手!” “还有,在猪笼放出话去,就说江字堆扩招,有意者让他们亲自来见我。” 江嘉豪将白纸本放进抽屉,取出了自己代表江字堆红棍的专属令牌,丢给江绮雯。 “以后猪笼的所有小社团,就全权交给你来打理,他们不是叫你血玫瑰吗?那你就玫瑰给他们看!” 第一百零六章:见张玲 章肆意前往沐家求援,得到的结果是沐鸿飞身体抱恙,避而不见。 他不肯就这样回返澳门,或者是狼狈地去跟兄长汇合,便想着再去攻略江嘉豪。 当章肆意听闻沐婉柔要带着江嘉豪去见张玲大师时候,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对此,沐婉柔与江嘉豪均表示无可奈何,只能允诺。 时间到了约定的日子,这一早江嘉豪穿戴整齐,带着江绮雯,贝蒂,肖媚,章肆意几人驱车前往沐家。 沐婉柔已经在等待了,她不是独去,同行的还有表妹沐紫叶。 这也是江嘉豪头一次见到与沐婉柔关系不错的表妹,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生得眉清目秀。 老爷车只能坐下四个人,沐婉柔自然要坐江嘉豪的车,沐紫叶又要与沐婉柔在一起。 没办法,江嘉豪只能让肖媚与章肆意同乘。 一行六人,加上四辆车的保镖,众人前往黄大仙区,张家祖祠。 上午九点,张家组词遥遥在望。 这是一处独立且安静的大院落,处于半山腰,光占地就有几千平米,内部有很多独立的阁楼。 大门与院墙,是古旧的石板墙与挂着铁环的包铁木门,看似十分古朴。 院落的大门并未关闭,门口也没有守卫庇护。 当几辆老爷车停在门口时,院内有一位穿着灰布长袍的盲人老婆婆,拄着拐杖,笑着迎了出来。 在老婆婆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少女,少女戴着黑色眼罩,似乎也是盲人,走路还要老婆婆扶着走。 “什么情况,不是张玲大师很厉害吗?每天来求她的人络绎不绝吗?” “这里怎么连个护卫都没有,门就这么开着?让俩盲人来迎接我吗?没排面啊~” 章肆意关门下车,打量着眼前稍显古旧的院落,尤其看到院子里走出俩盲人来迎接他们的时候,脸色异常的古怪。 沐婉柔狠狠瞪了一眼章肆意,怒斥道:“休要胡说,这位便是张玲大师。” “这是张玲大师?” 沐婉柔的回应,不仅惊呆了章肆意,就连江嘉豪也是一脸的诧异。 据沐婉柔说,张玲这边都快成朝圣地了,总会有名流过来求她占卜或者是帮忙。 这些绅士随便丢下点辛苦钱,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呐?穿满是补丁的衣服? 更何况,张玲本身就接手了张家的产业。 那张家也是大家大户,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院落,和一尊尊神像供奉。 好吧,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修行者不在乎世俗眼光? 那少女是她的亲人还是徒弟,怎么也是个盲人? 沐婉柔自然不知道江嘉豪的心里满是疑惑。 她见张玲迎了出来,也顾不得淑女仪态了,赶忙开门下车,主动迎了上去。 “张婆婆,您这是要折煞我吗?” “来了?” 张玲脸上同样戴着黑色眼罩,年近六旬,身体却直挺得很。 她抚摸着沐婉柔的手背和脸颊,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拉着沐婉柔的手就向院子里走去。 看得出,张玲与沐婉柔之间的关系,似乎不错。 但张玲只是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了脚步,就像是能看见东西一样,身体转向了江嘉豪的方位,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疑惑。 喃喃道:“尸山血海,阎罗炼狱,死而复生,怪哉。” “婆婆你在说什么?”张玲的声音很小,小到沐婉柔根本听不清,只能好奇询问。 被沐婉柔这么一打断,张玲有些回过神,轻轻拍了拍沐婉柔的手背,问道:“孩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年轻人吗?” 沐婉柔自然清楚张玲口中的那个人,是指江嘉豪,闻言点了点头:“婆婆,有什么不妥吗?” “静儿,你带着小柔去大殿,年轻人,你跟我来。” 张玲拉过身边少女的手,交给沐婉柔,她则对江嘉豪的方向招了招手,向着一旁的偏殿走去。 沐婉柔见状,心中满是疑惑,但也不能忤逆张玲的意思,便对着肖媚几人招了招手,与少女静儿去了大殿。 章肆意在原地皱起了眉头,瞥了瞥江嘉豪,又望着逐渐远去的沐婉柔几人,只能拍了拍江嘉豪的肩膀。 留给江嘉豪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快步追向沐婉柔几人。 张玲手拄着拐杖走到了偏殿门前,侧头回望站在原地的江嘉豪,再次招了招手。 “她真的是盲人吗?” 江嘉豪眉头紧皱,一个盲人怎么能准确无误地判断出他的方位,还连续两次邀请? 江嘉豪心中有太多疑惑想要向张玲求解,索性跟了上去,走进偏殿。 入目所及,殿内有三尊神像,皆超过三米高度,材质似乎是铜铸,又或者是铁铸刷了金漆。 中间一尊神像脸色阴沉,面似黑锅底,手拿生死簿与判官笔,穿着官袍,眉心一抹月牙痕迹。 左右两尊神像,一个人身牛头,手持大叉子,一个人身马面,手中拎着长刀。 整个偏殿大概五十平左右的面积,只点了一根蜡烛,周边墙壁上刻画着各种壁画,有的已经模糊不可见。 三尊神像自然不必说身份,肯定是十殿阎罗与牛头马面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用包拯的形象。 大白天的,殿外阳光明媚,温度适宜,偏殿阴气森森,一进屋,江嘉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来由地,江嘉豪打量着三尊法相,下意识左右挪动着方位,总觉得手持判官笔和生死簿的“包拯”正在冷冷地盯着他。 就连左右站立的牛头马面,也似乎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 江嘉豪不明白张玲为何会供奉十殿阎罗与牛头马面,又不知道院子里那么多偏殿,张玲为何偏偏带他来这一间。 进了屋,张玲走到神像前,点了香烛插在香炉里,指了指地上的两个草铺团,率先坐了下去。 屋里已经够阴冷了,还要坐在地上,江嘉豪本想拒绝,但面对着“包拯”的注视,也只好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张大师,我...” “别说话,让你的心静下来。” 张玲大师打断了江嘉豪的话,就那么盘膝而坐,不知从哪翻找出一个木鱼,敲了起来。 “噹~噹~噹~~~” 张玲不是神婆吗?怎么还敲上木鱼了? 江嘉豪见张玲并不想解释太多的模样,只能耐着性子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心情放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然后他睡着了... 木鱼声渐渐停歇,张玲听到了江嘉豪那微微响起的鼾声,起身对着三尊神像拜了拜,拄着拐杖离去。 天色渐黑,江嘉豪这一觉睡了整整八个小时,才悠悠醒转。 “什么情况,我居然能睡着?” “还别说,睡了一觉,感觉心情轻松了很多,好奇怪。” 打量着外面的天色,江嘉豪伸胳膊打着哈欠,只觉得现在的状态出奇好。 这种感觉,可是他最近几个月以来,从不曾感受过的心境空灵。 不,不能说这几个月,应该说这是自打江嘉豪穿越到香江之后,有史以来最轻松的时候。 抬起头打量着三尊神像,江嘉豪察觉出了不同。 如果说江嘉豪刚刚走进偏殿的时候,这三尊神像对他是怒目而视,现在就有点,慈眉善目了? “一定是我眼花了,神像怎么可能改变表情。” 对着三尊神像拜了拜,为其点燃了新的香烛,江嘉豪起身离去。 这刚走出偏殿,偏殿的门竟然自行关闭,令江嘉豪没来由的皮肤发紧。 “怎么回事?偏殿里除了我没别人,现在也没风,门怎么自己关了?” 江嘉豪转身打量着紧闭的偏殿门,就像推门一探究竟,突然停住了脚步,向着斜后方望去。 那边的角落中,张玲拄着拐杖矗立,对着江嘉豪招了招手:“来。” 第一百零七章:少女张静 “张大师?” 江嘉豪轻咦出声,下意识向着张玲走去,走了几步停住脚步,回头望向偏殿。 不知何时,偏殿的门,又自行开启了。 “这...” 江嘉豪眼眸中的疑惑越来越明显,如果向后推几十年。 他可能以为偏殿附近安装了感应装置,做成了感应门,故意来衬托出偏殿的神秘。 但现在是六十年代啊,不搭噶啊! 深吸了一口气,江嘉豪不再理会偏殿的诡异,转头向着张玲的方向走去。 这一回头,发现张玲不见了。 “我...” 江嘉豪骂人的心都有了,只能快步跑到张玲消失的位置,打量着左右。 见到张玲已经身处右前方一间偏殿内,便追了进去。 “张大师,我有很多...” “睡得如何?” 偏殿内,张玲已经替神像上过香烛,便又盘膝坐在蒲团上,拿出了木鱼。 江嘉豪打量着偏殿内的景象,见地面只有两个蒲团,很想问一句,你这里没椅子吗? 这间偏殿的空间稍大一些,有着一百平左右的模样,供奉着八尊形态各异的神像,有男有女。 江嘉豪仔细辨别着八人的穿着打扮,猜不出其身份,但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八仙。 因为里面没有背着长剑的吕洞宾,拿着酒葫芦的铁拐李,更没骑驴的张果老。 眼看着张玲又开始敲木鱼,江嘉豪又不好意思打断,只能闷闷地盘膝而坐,坐在蒲团上。 这一次,江嘉豪并没有睡觉的想法,只是随着木鱼声不断响起,神情多了些恍惚。 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故人,上辈子的父母,亲朋,还有他杀死过的毒贩与雇佣兵。 这些人就像是幻灯片一样,在江嘉豪的面前不断巡回出现,令江嘉豪原本空灵的情绪,慢慢变得浮躁。 直到眼前的人,停留在上一世的前妻身上时,一股怒意自心中浮现,令江嘉豪呼吸多了几分粗重。 渐渐地,江嘉豪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眼眸上浮现出点点血丝,且这种血丝越来越明显。 突然,江嘉豪暴喝了一声,抓起张玲面前的木鱼丢了出去:“够了,不要敲了!” 木鱼声停止,江嘉豪眼眸中的血丝在渐渐退去,心中突然升起的邪火,也在慢慢平复。 他对张玲露出了抱歉的神色,赶忙找回木鱼,却发现这个已经上了年月的古物,竟然被摔裂了,还掉了岔。 “抱歉,张玲大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个多少钱,我赔你。” 将木鱼送还到张玲的面前,江嘉豪已经做好了被张玲宰一刀的准备。 张玲抚摸着木鱼上的裂痕,并不在意,而是抬起手,想要抚摸江嘉豪的脸颊。 江嘉豪见状,连忙蹲在张玲的面前,让张玲的手能够摸到自己。 他和声道:“张大师,我的身体可能出现了一些状况,变得极容易暴怒,刚刚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摔坏了您的木鱼,实在是抱歉。” “我这次来找您,想必阿柔已经提前将我的情况都告知您了,希望张大师为我解惑。” 张玲并没有去抚摸江嘉豪的脸颊,而是抓住了他的手,反复抚摸着江嘉豪手心间的掌纹,始终不住地摇头,喃喃自语。 “奇怪,太奇怪了,看来师尊说得对,天地间道化万千,我始终是粗通皮毛,哎。” 沉吟了片刻,张玲拄着拐杖,在江嘉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指了指屋内的神像:“让你苦竭的源头,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不是医生,并不能帮你治病,但可以延缓你的病情。” “给神像上香,如果有缘,上仙自会替你解惑,如果无缘,就不要强求。” 江嘉豪闻言,脸色不断变幻,只能点了点头,取过香烛给神像上了香。 想了想,江嘉豪虔诚地站在神像前,恭敬的行了几礼,望向张玲。 张玲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江嘉豪招了招手,向着偏殿外走去。 “在你睡觉的时候,小柔已经回去了,在你未开庭之前,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每日鸡鸣而起,日落而息,吃一吃粗茶淡饭,看一看道经,练一练拳脚,时常神像前擦拭浮尘,洗涤心中积郁。” “当你能看淡一切时,或许心病可医。” “喏,这间厢房,就暂时给你住吧,如果饿了,厨房有柴火,自己做饭。” “如果晚上睡不着,尽量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走动,你不是修行人,容易冲撞神灵。” 张玲带着江嘉豪来到一处厢房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锁头,又将钥匙和锁头递给江嘉豪,转身离去。 江嘉豪目视张玲背影远去,盯着手里的锁头看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钻进厢房,将门反锁。 “两个偏殿,一个让我睡了一觉,心神空灵,另一个则让我心中的负面情绪爆发到极致,却很好地收敛了回去。” “这个张玲果真不是一般人,那便依她所言,在这里住几天吧。” “或许暂时远离喧嚣,对我真的有好处呢?!” 厢房内装修很古朴,只有一张木床,一个木桌,一把木椅子,一个柜子。 床上有些浮灰,江嘉豪吹了吹,拿过扫帚又扫了扫,打开柜子,里面是一套灰布被褥。 取出被褥铺在木床上,江嘉豪靠在墙边,注视着桌子上不断摇曳的烛火,陷入了沉思。 今天自打来到张玲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在向江嘉豪传递两个字:“神秘。” 张玲很神秘,完全符合江嘉豪心中神婆的一切特性,但又稍显不同。 回想着今天莫名睡着的情形,江嘉豪无比肯定,自己之所以会睡着,就是木鱼声作怪。 包括后来江嘉豪心中暴躁之气被引动,也是听到了木鱼声。 “木鱼...” 江嘉豪穿鞋下地,找到之前的偏殿,却发现破损的木鱼已经不在了。 索性,江嘉豪便准备参观一下神堂。 院落内一共有大殿五间,偏殿十二间,厢房六间,茅厕一间,仓库一间。 整个院落内的装潢就一个字,古旧,就好像这间院落并不是近几十年修建,反而存在了很久的年月一般。 一间正殿内,供奉着一尊高大的神像,神像身披金甲红袍,腰间挎着宝剑,背后背着长弓,手中还拎着一把长枪。 神像高度在三米左右,青铜铸造,雕刻的威风凛凛,表情栩栩如生。 江嘉豪并不知道这神像又是哪位神仙,便好奇地走进正殿,准备上根香,就看到角落中在练习画符咒的少女。 一个盲人女孩竟然会刻画符咒,这可令江嘉豪来了好奇,便凑上前去。 江嘉豪的靠近,少女心有所感,手一滑,一张符咒画错了,脸上多了些许委屈,只能继续刻画。 江嘉豪没敢打扰少女,只是拿过蒲团,坐到了少女的身边,看着她画符咒。 少女画得很用心,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能画出很精妙的符咒,真的很厉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女停下了手中的笔,懒洋洋地掀开了脸上的黑色眼罩,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她见江嘉豪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盯着自己,噗嗤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你不会以为,我是盲人吧?” “你不是盲人,为什么要戴着眼罩,还要拄着拐杖?” 江嘉豪有些搓牙花子,感情这小姑娘不是盲人,是在装盲人! “世间污浊太多,看得多了,就会让道心蒙尘。” “阿婆说我太小,应该趁着心境空灵时多修行,等什么时候可以练出阴阳眼了,便可摘掉眼罩了。” “唉,可是好难啊,我从懂事起就戴着眼罩,每天只能偷偷摘掉一小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练出阴阳眼。” “喂,你今晚要住在这里吗?我叫张静,你可以叫我静儿。” “你呢,我该怎么称呼你?” 第一把零八章:你这是在害她 少女的天真烂漫的样子很可爱,江嘉豪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应道:“江嘉豪”。 随后他指了指桌上的一些符咒问道:“看得出,你很懂画符咒?” “也不是啦,我画的这些符咒只有形没有神,作用很小啦,是练手而已,连送人的资格都不够呢。” “严格来说,我现在会的符咒,只有七种而已,你问这个干嘛?” “哦,你也想来阿婆求符咒吗?” “阿婆已经很久不画符咒了,你若是着急用,我画的你可以拿一些走,虽然可能没什么用。” 张静在桌上一些符咒内挑挑拣拣,挑出了几张认为最满意的杰作,递给江嘉豪,大眼睛不灵不灵的。 江嘉豪好奇地接过符咒打量着,好吧,这些符咒虽然画得很好看,但在他的眼中,依然是鬼画符。 询问符咒的作用,少女不吝解释,将几个符咒的功效都说了,有驱邪符,姻缘符,求财符,求学符,平安符,消灾符等。 用张静的话说,来神堂求符咒的人,通常只会求取这几种符咒,所以阿婆只教了她这几种。 但就是这几种符咒,她都练习了好几年了呢。 “你真厉害。”将几张符咒小心翼翼的折起,收进胸前的口袋,江嘉豪毫不吝啬地送出了赞扬。 张静苦恼地摇了摇头:“你就别挖苦我了,我都练了这么多年,才能做出这些符咒。” “当年阿婆她,可是跟着祖师学了几个月,就全都学会了呢,跟阿婆一比,我就是个笨蛋。” 少女见江嘉豪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符咒,嘴角弯起美滋滋的弧度,觉得自己的辛苦受到了肯定。 江嘉豪闻言摇头失笑,他可是从沐婉柔的口中,听过张玲大师的传奇一生。 如果随随便便一个人都那么厉害,那大师就不值钱了。 猛然间,江嘉豪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在张静一脸疑惑的表情中跑出院落,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皮包。 将皮包放在腿上,江嘉豪从里面拿出一本被灰布包裹着的古籍,递给张静:“我偶然间得到的古籍,里面都是符咒,你能看懂吗?” “这,这,这...这不是符咒,是...术法?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天呐,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心神絮乱。” 张静好奇地翻看了古籍,只看了一页,便身体摇摇晃晃,险些摔倒,连忙合上了古籍,拿过眼罩戴上,才缓和了许多。 她的声音中满是诧异与震惊,拉着江嘉豪的手,就朝着厢房跑去,敲响了张玲的房门。 “什么事情毛毛躁躁的,我平时教给你的养气功夫,你都忘了吗?” 对于张静与江嘉豪一同出现,张玲似乎并不好奇,只是宠溺地揉了揉张静的脑袋,随后被她手中的古籍吸引。 张静见状,连忙将古籍递给张玲,解释道:“阿婆,这是他带来的,好像是...是...术法秘籍?” “胡闹,术法秘籍早就失传了,不要乱言,回去继续练习符咒。” 张玲的身体明显多了几分颤抖,一把抢过古籍,指了指远处的大殿。 张静讷讷地点头,回去继续练习符咒了,江嘉豪想离开,被张玲叫住。 “你进来下。” “喔。” 江嘉豪跟着张玲进了厢房,张玲反身关上了房门,又点燃了几根蜡烛,让屋内更亮一些。 她坐在桌子边,揭开了脸上的眼罩,露出一双灰白的瞳孔。 她闭上了眸子,手掌抚摸着古籍,身体颤抖个不停。 猛然间,张玲一口鲜血喷出,身上的精气神仿佛都散去了大半。 江嘉豪连忙搀扶着张玲,生怕她摔倒,担忧地问道:“张玲大师,您没事吧?” 张玲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幽幽问道:“这本古籍,你是从何处得来?” “我之前收军火的时候,路过一处殡宫。” 江嘉豪被张玲那没有瞳孔的眼白盯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并没做隐瞒,将下殡宫的事情交代了一个遍。 随后他拿出用灰布包裹的罗盘,递给张玲,继续道:“我知道,我不应该好奇心太重,去开了铸铁棺,但现在开都开了,也没什么后悔的。” “当时红木棺材里的暗格,就发现这两样东西,至于免死金牌之类的东西,都是在棺材里,摆在明面。” 张玲全程听着江嘉豪诉说经过,默默摇头,多了些许埋怨:“你不该把古籍给小静看的,你这是在害她。” “也罢,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这古籍与罗盘,你准备怎么处理?” 江嘉豪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张玲口中害了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他见张玲似乎很重视古籍和罗盘,便笑道:“这上面的东西我根本看不懂,宝物配英雄,那就送给张大师吧。” 张玲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拒绝道:“这个东西因果太大,赠与谁都是在索命。” “我很奇怪,如果是盗墓贼开棺,在见到古尸的那一刻,就该死了才对。” “依你所言,你们一行九十多人,竟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江嘉豪皱了皱眉:“也不算什么事都没发生,之前猪笼大混战,我的兄弟战死一半以上,去过殡宫的只剩下二十几人,都在监狱里关着。” “那不算,你们混社团,本就是生死间跳舞,跟下没下过殡宫,关系不大。” “古籍送就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这样,古籍和罗盘先放在我这里,我仔细研究研究,等你离去时再还给你。” “江嘉豪,小静本与你毫无因果,但因为这一本古籍,你们之间就产生了因果纠葛。” “如果未来某一天小静遭难,多是因你牵连而致,不管那时你在干什么,都要救她水深火热之中。” “这是你欠她的,必须要还!” “去吧,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张玲抚摸着古籍,对着江嘉豪发布了逐客令。 江嘉豪打量着张玲那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如果日后小静遇险,只要我还活着,定当救援!” 张玲不响,只是对着木门招了招手,江嘉豪就震惊的发现,木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这就有点玄乎了吧?” 江嘉豪站在门口,望着屋内张玲翻阅古籍,屋门自行关闭,没来由的身体一个哆嗦。 上辈子睡死人堆,睡乱葬岗,都没今天遇到的稀奇事更离谱。 趁着天还没大黑,江嘉豪将院落内的神堂都逛了逛,给认识的,不认识的神像都上了香,求了个平安。 虽然这种求法可能没多大作用,江嘉豪也就是图个心安。 临回厢房时,见阿静还在练习画符咒,便回车里取了些糕点,送给阿静做夜宵,换来了阿静的好感度。 第一百零九章:大惊喜 次日凌晨四点多,公鸡打鸣,江嘉豪悠悠醒转。 他疑惑地望着天花板,感受着饱满的精气神,疑惑道:“昨晚居然没做噩梦,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 多久了,至少有两三个月了吧。 江嘉豪每晚闭上眼睛,就是一个个噩梦袭来,几乎每晚都要被噩梦惊醒很多次。 他已经习惯了每次醒来时天还是黑的,睡着了再醒还是黑的,再睡再醒,再醒再睡,直到天色大亮。 这突然一宿的安稳觉,还是在清晨被鸡鸣叫醒,江嘉豪多少还有点不习惯。 整理好被褥,江嘉豪打开了厢房的门,呼吸着清晨最清新的空气,目光一扫,就看到正在院子里扎马步的张静。 张静扎马步的姿势很标准,小脸极为的严肃,她双臂平举,手背向上,左右手背上各放着一个装满清水的小瓷碟。 听到开门声,张静多了一丝失神,身体微微抖动了几下,手背上的小瓷碟一歪,就要落地,被她稳稳接住。 感受着清水沾湿裤腿,张静幽幽叹息了一声,转过头,摘掉了一只眼罩,望向江嘉豪,笑着打招呼。 “你起得很早嘛,昨晚很累?打了一晚上的鼾,用不用我给你配些止鼾的药。” “我打鼾了?” 江嘉豪正想跟张静打招呼,闻言表情一怔,露出了疑惑,他平时从来不打鼾的啊。 “嗯,很响呢。” 张静捂嘴偷笑,将小瓷碟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拿过一根长棍,在院子内耍起了棍法,看得江嘉豪眼神发亮。 他就那么靠在门框上,注视着张静耍了一套棍,鼓掌笑道:“真厉害。” 张静耍了一套棍法,面不红气不喘,继续扎马步,闻言撇嘴回应道:“你就别取笑我了,阿婆说了,这八段锦,我连入门都不算呢。” 江嘉豪闻言一愣,下意识问道:“张大师会功夫?” 张静皱了皱眉,疑惑道:“阿婆她,应该不会吧...” “什么叫应该,张大师不会功夫,又怎么教你功夫呢?” 江嘉豪来到张静的身旁,拿过木棍掂量了几下,远离了张静几米远,脑海中回想着张静刚刚耍棍的姿势,模仿起来。 “阿婆读过很多书,教我这种菜鸟...诶,你偷学?学的有些不伦不类嘛,要不要我教你?” 张静左腿直立,右腿上扬,来了一个直立人字马,在右脚的脚心顶了一个装满清水的小瓷碟。 她一边转动着身体,一边双拳挥舞,似乎在练习着某种拳法,只是这姿势颇为怪异。 她此刻并未戴眼罩,见江嘉豪耍着棍子,一副偷师的模样,笑着打趣,可紧接着笑容就变得僵硬。 脸上的表情也从惊讶向着震惊转变,狂咽着口水,直到小瓷碟从脚心落地,被她堪堪接住,才开口道。 “天哪,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这八段锦我可练了三年才入门,你就看一遍,就...就...阿婆啊,我发现了一个怪物!” 张玲已经起床洗漱,正在厨房里煮着粥。 她闻言拄着拐杖离开厨房,就那么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两个耳朵抖动个不停。 良久,张玲嘴角勾勒起一丝笑意,转身回了厨房,只有一句话传来:“不是人家怪物,是你太笨了。” “阿婆!”张静揉着头顶的清水,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她望着江嘉豪在耍棍,气鼓鼓地崛起了小嘴,嘀咕道。 “大怪物,我就不信这八卦掌你也学得会!”言罢,张静就像是赌气般,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年仅十六岁的张静,此刻收起了嬉笑的神色,纤细的身体上散发出一股无法言喻的肃杀之气。 江嘉豪感到了杀气,下意识停止了练习,静静地看着张静演练八卦掌,瞳孔不断收缩,心中喃喃道:“这真的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吗?” “江剑或者张三对上她,怕是要被完虐吧,一个不会武术,又是盲人的神婆,到底是怎么教导出这么优秀的张静?” “这张玲,难道真如那些香客所言,是海神的子嗣?不是凡人,来人间只是历劫的?!” “不对,毛爷爷教导我们,建国后不许成精,可能她就是懂得多吧...” 张玲大师就像一个无法言喻的谜团,江嘉豪越是靠近,越有一种从心底诞生的敬畏。 这种敬畏源于她的和蔼,和她那无所不在的神秘! 一套掌法张静只打了一遍,随后掐着腰,骄傲地扬着下巴,斜眼撇着江嘉豪,那意思是,你来偷学啊! “呵呵~”江嘉豪被张静那可爱的表情逗笑了,随手将棍子放在了一边。 他脑海中回想着张静的每个动作,比划了几下,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细心体悟。 十几分钟后,江嘉豪睁开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八卦掌的起手式,令一旁等待的张静来了精神。 下一刻,江嘉豪一掌击出,脚下一个横扫,地面上的些许尘土竟然被吹拂到半空中,仿佛放慢了无数倍一样,在江嘉豪的身边上下漂浮。 第二掌击出,轻微的掌风带动了些许尘土,江嘉豪微微皱眉,似乎不满意自己的动作,再次二掌重复,竟然带起了真正的掌风。 下一刻,江嘉豪以原地为中心,演练八卦掌,身体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双掌都要出现了幻影一般。 张静表情呆滞地站在原地,眼眸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呓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竟然打出了掌风。” “阿婆不是说,八卦掌能打出掌风,已经是入门的水准了吗,我练了八年,还没他半个小时的掌风强劲。” “天呐,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武学奇才吗?他现在这一掌,能拍死头牛了吧?” “过瘾,这就是武术与野路子的区别吗?我觉得自己好强!” 一遍八卦掌觉得不过瘾,江嘉豪便打出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直到双臂已经多了些许发麻,才渐渐停歇。 预想中汗流浃背的场面并未出现,江嘉豪只觉得现在的状态出奇的好,他的目光在双手流连,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以前打架都是凭借着本能,一拳一掌打出去,都是有多少力气用多少力气,根本没想到力量还可以这么玩? 江嘉豪越发觉得,留在神堂暂住,真的是最明智的选择,这才一晚过去,就遇到了这么多惊喜。 “你在高兴什么,打得马马虎虎吧,比起我来,差得远了呢。” 张静注视着江嘉豪打完八卦掌,就站在原地傻笑,转头继续扎马步去了,声音要多酸有多酸。 江嘉豪认同地点了点头:“的确,我的打法都是靠自身力量,跟你差距很大。” 望着张静继续扎马步,江嘉豪突然觉得,这小丫头就是个宝藏啊,他准备好好挖一挖,绝对还有大惊喜! 江嘉豪的谦虚,令张静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招呼道:“我们比一比扎马步,你要是赢了我,我就教你养气的功夫。” “你身上的煞气太凶,时间久了对你身体不利,学一门养气的功夫,可以净化你的负面情绪,超赞的喔。” “我跟你说喔,我的养气功夫可是阿婆独有的呢,除了我还没教给我谁呢。” “喂,你别着急嘛,我还没计时呢!” 第一百一十章:即将开庭 “吃饭了!” 临近早晨七点,张玲煮好了粥,又切了点自腌的小咸菜,拄着拐杖来到了院子里。 她耳朵轻微抖动,似乎察觉到小静与江嘉豪那无聊的比斗,无奈地叹了口气。 幽幽开口:“马步不是像你们这么扎的,纯粹的比较,没意义。” “去厨房拿粥,先吃早饭。” “喂,我们中场休息,我可没输给你喔,先吃饭!” 长达一个时辰的马步,即便是每天都有练习的张静,也累得够呛,双腿就像灌铅了一样沉重。 反观江嘉豪,似乎马步扎得颇为轻松,这让张静从心底多了一股挫败感。 终于等到张玲阿婆喊吃早餐,张静如蒙大赦,立马收了马步,踉跄着身体,朝着厨房跑去。 张玲拄着拐杖坐到了石桌旁,微微喘息着,幽幽道:“小伙子,想必你应该觉察到,你的体质很特殊,对吧?” 江嘉豪一愣,默默叹息了一声,感觉自己这个大活人,在张玲这种盲人神婆的眼中,似乎一点秘密都没有。 他点了点头,坐到了张玲的身旁,替张玲分发碗筷,并未否认:“这种情况持续有几个月了。” “我每天都能感觉身体素质在加强,记忆力也是,最初我觉得这种改变是好的,但随着时间推移,我就不这么想了。” “世界是公平的,你得到了某些能力,就注定要失去一些能力,谁都不会例外你。” 张玲一笑,随即道:“这几天,你就跟着小静学习静心术吧。” 江嘉豪闻言,站起身后退两步,对着张玲恭敬三拜:“大师之助,晚辈此生难忘!” 张玲坦然受了江嘉豪三拜,一抬拐杖搭在江嘉豪的胳膊上,示意他不必多礼。 张静端着餐盘,餐盘上放着白粥与小咸菜,还有几个馒头,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将早餐放到了石桌上,问道: “阿婆,你们在聊什么?” “哼,顽劣成性,你若是有阿豪一半的优秀,他日我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今天符咒加五十张,负责教习阿豪静心术,不得偷懒!” 张玲脸上本是挂着笑容的,听到了张静的脚步声,立马收起了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模样,令张静委屈地点了点头。 三人吃过早饭,张玲回房间研究古籍,张静去神堂练习符咒,江嘉豪突然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他先是拿着抹布前往每个神堂,将神像的供桌擦了擦,供奉上香烛,随后拎着棍子回院子里练习八段锦。 临近中午,江绮雯送来了换洗的衣物和被褥,帮着江嘉豪把厢房收拾了一下。 她本想接江嘉豪回娱乐中心的,毕竟那边一天天很忙,但见江嘉豪在神堂怡然自得的模样,没好意思开口。 江嘉豪自然看出了江绮雯的顾虑,便把手里的管理权暂时交给江绮雯,让她负责娱乐中心的生意。 距离开庭只剩下六天时间,开庭后肯定有一大堆糟烂事等着他呢,难得有机会偷懒,这段时间江嘉豪就准备待在神堂哪也不去了。 江绮雯似乎看出了江嘉豪的决定,只能默然离去。 江嘉豪把江绮雯带来的糕点茶饮,给张静分了分,等到送给张玲的时候,却遭到了婉拒。 张玲从不收香客的回报,就算有人执意送香火钱,她也是用来翻修神像,这点令江嘉豪肃然起敬。 糕点什么的张玲不收,自然就全便宜了张静,又收获了张静的一波友好度,学到了静心术。 所谓的静心术就是打坐,然后默念类似清心诀的术法。 江嘉豪不知道别人打坐默念是什么情况,反正他刚打坐,这静心术还没念完呢,就睡着了,睡得很香。 接连三天静心术,都以睡觉被迫中止,连入门都无法入门,可算是被张静搬回了场子。 三天时间,江嘉豪与张静厮混得也很熟了。 通过交谈中得知,神堂平时香客很多,也有很多香客来送零食的,但都被张玲阿婆说不能吃为由,送给了周边的乡亲。 可怜张静长这么大,吃过的零食少得可怜,对江嘉豪送来的糕点是赞不绝口。 她很好奇,为什么别人送来的东西阿婆不收,偏偏江嘉豪送的东西,她可以随便吃,阿婆也不管不问。 对此,江嘉豪也很好奇,但想起之前张玲说过的一句话,便不再想那么多。 养气的功夫,江嘉豪是一个都学不会,相反武术把式,七天时间江嘉豪把张静会的功夫学了一个遍。 眨眼间七天时间已到,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 这一早,江嘉豪早早起来做了早餐,将神堂都擦拭完毕,给神像上了香。 在公鸡还未打鸣,张玲和张静还未起床之前,留下一封信与十万块的红包放在了厢房里,独自离去。 江嘉豪这段时间与张静关系处得不错,也经常受张玲指点。 如果不是张玲不肯收徒弟,江嘉豪是很想拜师的,只可惜与张玲没有师徒缘分。 下一次再来神堂就不知道是何时了,他不想感受离别时的不舍,便准备悄悄离去。 就在江嘉豪刚踏出院落的那一刻,张静与张玲的房门同时打开,二人望着敞开的大门,表情各不相同。 张玲嘴角有着欣慰,就像目送自己最得意的杰作,下山历练。 张静则是满脸不舍,手中还捏着几本古籍,原本打算江嘉豪离开的时候送给他,终究是错过了。 “阿婆,我看得出你很看重他,他有什么不同吗?” 将古籍放回了房间,张静扶着张玲来到石桌旁,给她倒了一碗米粥,幽幽问道。 张玲微微摇头,喃喃道:“阿豪作为天赐慧根,平常人眼中的异类。” “他要经历的磨难才刚刚开始,踏过去海阔天空,过不去则十八地狱,永世不能翻身...” 随后张玲拍了拍张静的手,幽幽道:“阿豪会再来的,那个时候阿婆估计已经不在了。” “若是阿豪来寻求你的帮忙,你要做好打算,退一步相安无事,进一步无底深渊。” “噗嗤~” 话还未说完,张玲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无比,一口鲜血喷到了面前的粥碗里,一身的精气神仿佛被瞬间抽空了一般。 张静一惊,连忙搀扶住张玲:“阿婆,你没事吧?” 张玲摆了摆手:“无妨,只是窥探不该窥探的天机,遭到了反噬而已。” “你先吃饭,今天阿婆教你几个新的符咒,要好生练习....” 江嘉豪并不知道自己走后,神堂里发生了什么。 他开着老爷车回到娱乐中心,办公室内已经有人在等待他了,是吕华派来的律师。 一名戴着金丝眼镜,梳着齐耳短发,穿着西装革履,长相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名为王贺。 江嘉豪进了办公室,随手放下了皮包,主动与王贺握了握手。 “王律师,让你久等了。” 王贺抬了抬眼镜框,与江嘉豪握了握手,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幽幽道。 “江先生还真是老神自在,明天就要开庭了,居然还有闲心去参神拜佛,吾辈楷模。” 江嘉豪一愣,感觉这小子话里有话,也不拆破,便邀请对方落座。 “王律师说笑了,请坐。” 王贺坐下之后,拿过皮包,取出两份文件递给江嘉豪,继续幽幽道。 “江先生,我三天前就来过了,贵字堆的揸数江绮雯小姐,说您在神堂养性,暂时谁都不肯见,我便只能今天再过来。” “这是你明天开庭时需要的材料,要尽快将上边某些口供背下来,明天开庭法官会例行询问。” 江嘉豪挑了挑眉,拿过两份文件扫了一眼,一目十行,合上了文件放在一边。 他对一旁静候的江绮雯招了招手,江绮雯立马拿过一个信封递给江嘉豪,江嘉豪又将信封转交给王贺,笑道。 “劳烦王律师了,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王贺失笑摇头,接过信封随手收进了皮包,站起身与江嘉豪握了握手。 “那我就不打扰江先生了,明天上午十点开庭,我们八点在香江第一法院门口,不见不散。” 江嘉豪与王贺握了握手,将他送到了门外:“不见不散。” “江绮雯,帮我送送王律师。” 王贺闻言连忙摆手:“还是不劳烦江小姐了,让其他人看到多有不便,留步。” 江嘉豪了然地点了点头:“那王律师慢走,不送。” 第一百一十一章:娱乐中心门口的突袭 7月13日,是江嘉豪开庭的日子。 这一次开庭,关乎香江水产商之二,与盘踞油麻地多年的猪笼,所留存的地盘,最后的归宿。 凡是与鱼王,蟹王,猪笼有关的势力与好友,纷纷一早来到了香江第一法院的门口,等待参与庭审。 其中不乏鱼王和蟹王的旧部,伪装成商贩走卒,隐藏在娱乐中心附近准备对江嘉豪出手,替死去的大佬报仇。 这种复仇,自鱼王和蟹王被摘了脑袋,江嘉豪自猪笼之战离开警署后一直持续着,这也是江嘉豪平时不怎么离开娱乐中心的原因。 这些人报复不到江嘉豪,便想着用沐婉柔引江嘉豪出现,但江嘉豪早就把杜莲花留在了沐婉柔的身边。 有着杜莲花做沐婉柔的贴身保镖,一般的小杂鱼想靠近沐婉柔,真不是一般的难。 往往稀里糊涂的就被杜莲花发现,被洒下特殊粉末,出尽了洋相,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这些日子江嘉豪在神堂暂住,这些鱼王旧部准备突袭神堂,猎杀江嘉豪,却被神堂的香客们警告。 谁敢在神堂附近闹事,不管是谁的人,就是在与香江诸多张玲粉作对。 除了某些大佬的警告,江绮雯早就在神堂附近埋伏了众多马仔,用来保护江嘉豪的安全。 这也是最近一个星期,明明人气很旺的神堂,却少有香客过来奉香的缘故。 一些张玲粉,并不想在这段时间内替神堂招惹是非,故意避开了这六天。 今日一早,江嘉豪在一众马仔的护卫下走出娱乐中心,脸上始终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正门口,一名马仔打开老爷车的车门,准备将老爷车向前提一提位置,迎接江嘉豪与江绮雯上车。 谁料老爷车刚向着门口挪动了几米,就轰然爆炸,燃烧成一团火焰,惊呆了四周的江字堆马仔。 “敌袭,保护老大!” 开车的马仔瞬间去地府报到,江字堆的马仔们大喝出声,立马有人将江嘉豪与江绮雯护在了身后,向着娱乐中心内护送。 突兀的枪声四起,娱乐中心的四面八方,出现了大批戴着口罩的突袭者。 这些突袭者借着掩体对着江嘉豪和他的马仔们,开始了枪火覆盖,火力异常凶猛。 江嘉豪刚走下娱乐中心的台阶,就不得不被一群马仔护着回到了娱乐中心内。 为了防止有突袭者冲进娱乐中心,江绮雯命人把大门关紧,又让江字堆的马仔们领了枪械,准备随时突围出去。 她听着外面的枪火声,望向江嘉豪脸色铁青:“距离开庭只剩下不足三个小时,我们不能拖得太久,必须要突围出去。” “一旦时间超过了三个小时,你赶不到第一法院,到时候法官一定会判你默认罪名,对你不利!” “就这些小虾米,想把我困在这里三个小时,哪那么容易。” “哼~你真当香江的警署,都是吃干饭的?” “最多半个小时,严同必定会带防暴队过来支援,莫急。” 江嘉豪看了看手表,老神自在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副笃定吕华会派人过来支援的表情。 绑架不成,暗杀不成,现在又搞出这种拖延时间的戏码,这群鱼王旧部看来是黔驴技穷了。 “阿豪,万一吕华不派人来呢?” 安排服务生将娱乐中心的顾客带到包厢去休息,目视麾下马仔据守防御点,与外界的来袭者发动攻击。 江绮雯的声音幽幽的,听不出喜怒哀乐,令江嘉豪一愣,抬头瞟了她一眼。 “不派人来能怎么办?” “我们固守在娱乐中心,有枪还击,到了法官那边可以说被动防御,毕竟我们这么大的产业有自卫系统很正常。” “可一旦兄弟们冲出娱乐中心,跟那些来袭者枪战,那我们就不是被动防御,而是械斗。” “到时候我在法官的罪名簿上,又会多了几条罪名。” “这些人故意选在这个节点来堵着我,恐怕就是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 “要么我固守待援,不能正常出庭,到时候即便辩护律师替我准备再多的供词,我也是默认罪名。” “我现在带人冲出去,到时候双方一有死伤,什么影响治安罪,妨害公务罪,社团聚众械斗罪等等,还不是想给我套几个套几个?” “到时候我就算赶到了法院,能抹掉猪笼之战的罪,今天这些罪名,也够我在监狱十年起步。” “只要我进了监狱,不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江嘉豪满脸的笑容,每说一句话,就令江绮雯的脸色变幻一分。 她知道江嘉豪说得没错,或许对方故意在今天发动突袭,制造动乱,就是做了这两手准备。 不管今天江嘉豪能不能赶到法院,能否正常出庭,他必定多上几条罪名,最后锒铛入狱。 一旦江嘉豪入狱,沐家一定会与江嘉豪划清界限,到时候吕华也会再选避风塘的傀儡... 那时候的江嘉豪就成了多方的弃子,他的那些仇家,绝对不可能放任江嘉豪在监狱里好过... 江绮雯见江嘉豪依旧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知道他一定早做了安排,便想开口询问。 就在这时,一颗颗手雷投掷到英京娱乐中心的大门前,炸开了木质大门,外面的突袭者要冲进来了。 激烈的枪战,就此展开。 上午九点半,香江第一法院门口。 王贺站在台阶上,不住地看着手表,眉头微皱望向一旁的严同。 “严探长,已经九点半了,江嘉豪还不出现,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严同笑眯眯地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拍了拍腰间的配枪,幽幽道。 “最近这小子有点要脱离掌控的意思,华哥不高兴,我们做小弟的,自然要理解大佬们的心思。” “等到九点五十,若是他还不出现,就代表他没资格做我们的傀儡,就按照第二种方案来,让他牢底坐穿。” 王贺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法院门前聚集的观审者越来越多,但唯独没有江嘉豪的身影。 一些来参与庭审的观审者彼此闲聊着,都断定江嘉豪畏罪潜逃了,嘲笑声不断。 人群中,沐婉柔默不作声,即便有人过来询问江嘉豪的消息,她也是冷着脸。 有人散布消息,英京娱乐中心被突袭者围困,现在双方打得火热,就连防暴警察都插不进手。 此消息一出,在场的名流们更是幸灾乐祸了,有人与沐家交好,纷纷询问沐婉柔,江嘉豪到底能不能来参与开庭。 如果江嘉豪错过了这次开庭,那些人就要重新审视江嘉豪的地位了。 毕竟沐婉柔是沐家代家主,作为勋爵的女儿,她是不可能嫁给一个罪犯的。 眼看着法院门口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最后近乎喧哗,沐婉柔脸色铁青,就要离开。 这时法院的大门打开,严同踩灭了烟头,笑着拍了拍王贺的肩膀,二人率先朝内走去。 “小姐,不管今天江先生能否到场,我们都该进去看看。” 有中年管家在沐婉柔身边低语,沐婉柔神情不断变换,最终点了点头,在一群参与者异样的眼光中,走进了审判庭。 上午十点,一名洋鬼子法官出现,其余陪审法官皆落座,来自猪笼一方的辩护律师王贺,与鱼王,蟹王的辩护律师张宇,也一同就位。 “quiet!” 【翻译:安静!】 洋鬼子法官见偌大的审判庭内座无虚席,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观审者,皱眉抬了抬眼镜框,敲了一下锤子,大厅内的窃窃私语声顿时弱了下去。 陪审法官翻看笔记,用别扭的中文开口道:“关于城寨大型械斗一案,现在开庭。” “请问双方律师,被告均已到齐了吗?” 这场审判,原告是香江警署,被告则是猪笼一系,鱼王和蟹王一系。 蟹王和鱼王作为被告,出庭的是两个中年人,自称是鱼王和蟹王的儿子。 作为鱼王与蟹王一系的辩护律师张宇,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后冷笑着望向王贺,等待着王贺的笑话。 “城寨一方的辩护律师,你的当事人江嘉豪先生,为何没有出庭?” “现在已经开庭,若是他再不出现,将会被判默认罪名,请问,他今天是无法到场吗?” 陪审律师一开口,审判庭内顿时再次窃窃私语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王贺,与城寨被告位,那空着的座位。 王贺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是这样的法官,我的当事人并非不想到场,而是有某些人制造了大麻烦,不想让他参与庭审,故意阻拦他的脚步。” “我的当事人,可能无法参与此次庭审,我将全权代表我的当事人,为他辩护。” “quiet!” 【翻译:安静!】 主审法官再次敲锤,用英语呵斥着一众参与庭审的观审者,待听得陪审法官翻译之后,就要宣布开庭。 “且慢!” 突兀的一声轻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也让拿着锤子的主审法官,面露不悦之色。 “Noisy is forbidden in the court. If you don''t have a reasonable explanation, you will be deprived of the qualification to watch the trial!” 【翻译:法庭内禁止喧哗,如果你没有合理的解释,将被剥夺观审的资格!】 观众席,沐婉柔的身边,一直显得很安静的中年管家站起身,笑着对法官弯腰行礼,用最纯正的英语解释道。 “I''m sorry, your honor, I don''t want to disturb the court order, just because I am the defendant and my seat is in the dock.” “Excuse me. Excuse me.” 【翻译:对不起法官大人,我并不想扰乱法庭秩序,只因为我是被告人,我的座位在被告席。】 【翻译:抱歉,让一让。】 中年管家摘下了帽子与脸上的橡胶面罩,露出一副帅气面容,正是江嘉豪! 江嘉豪推开了法庭内的便条,在全场观审者那诧异的目光中,走到被告席上坐下,对着一旁的便条伸出手腕,令其铐上手铐。 他见主审法官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再次解释道:“Your honor, I am Jiang Jiahao. For some other reasons, many people don''t want me to attend this trial. I am forced to pretend to be myself, and please ive me.” 【翻译:法官大人,我就是江嘉豪,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有很多人不想我来参加这次庭审,我是被逼无奈,只能伪装自己,还请法官大人恕罪。】 洋鬼子法官打量着江嘉豪,没想到这次的被告竟然会说英语,还是如此娴熟的英语,比他都要纯正几分。 他冷着脸点了点头,便不打算追究江嘉豪的临时入庭的冒失,手中小锤子重重一敲,朗声道。 “We are now in court.” 【翻译:现在开庭!】 第一百一十二章:是友非敌 时间推到三个小时前,英京娱乐中心的门口,停着十几辆小轿车,霸占了半条街道。 “江嘉豪”与江绮雯出门,前往香江第一法院,身旁有诸多马仔护卫,算是派头十足。 突然间,首车爆炸,引来了四面八方突袭者的枪火。 “江嘉豪”与江绮雯,被马仔护卫着,被迫躲回了英京娱乐中心,与门外欲要闯入的突袭者展开枪战。 今天是开庭的日子,江绮雯就怕有人来捣乱,特意将外派的马仔都叫了回来,仓库里发枪的保管员也随时待命。 事情正如江绮雯猜测的那样,有些人还是坐不住了,欲要在江嘉豪前往庭审的路上,先行阻截。 只要阻截了江嘉豪,以现在香江不完善的律法来说,不管江嘉豪能不能到达法院的被告席,他都注定要牢底坐穿。 抢时间,带着小弟突围出去,势必要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枪战,不死上一批人,江嘉豪是没可能到达法院。 不抢时间,只要时间拖到了十点开庭,江嘉豪未能参加庭审,到时候就会被判默认罪名,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 这是阳谋,赤裸裸的阳谋,不论是江嘉豪,还是江绮雯,亦或者是正在护卫娱乐中心的马仔来说,都能看穿突袭者的想法。 但偏偏都能看出的计谋,才是最令人头疼的,如今英京娱乐中心的人前后门被堵死,江嘉豪想安然离开,抛开突围,那就只能长翅膀飞出去。 江绮雯豁出去了,准备命人突围,到时候大不了她揽下全部罪责,只要能保住江嘉豪,保住江字堆,那未来一切都值得。 娱乐中心的大厅内,“江嘉豪”老神自在,听着外面的枪火声,瞥着一旁脸色变幻不定的江绮雯,无奈摇头。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靠近江绮雯的耳边,低声道:“不用担心,豪哥早就有了安排,这些突袭者看似在阻拦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是在拖延他们。” “哼~现在的豪哥,估计早就在第一法院的门口了,这群虾兵蟹将也想拉豪哥下水,他们也配?!” 随后,江嘉豪厉声喝道:“给我狠狠的反击,让这些杂碎知道,我们江字堆的地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的。” “不对,这声音,你是张三?怎么可能?” 江绮雯吃惊地盯着“江嘉豪”,喃喃道,随即摇头:“不可能,阿豪的气味我最了解,没人可以...” “别人不行,我可以~” 突然间,一声轻笑自二楼楼梯口传来。 杜莲花穿着妖娆的粉色长裙从楼上走下,来到了江绮雯的身边,在嘴边竖起了一根中指,对着江绮雯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随后她在江绮雯耳畔低语:“阿豪算准了今天一定会有人阻拦他去法院参加庭审,他做了很多手准备来应对突发情况。” “张三是燕子门最杰出的传人,缩骨功和易容术天下无双,伪装成阿豪并不难。” “有着张三做伪装,配上我的药粉改变气味,别说是你,就算是阿豪的亲生父母过来,都猜不出真假!” “想想看,自己人都被蒙在鼓里,那些打着阿豪念头的突袭者,会猜疑吗?” “我们固守待援,属于自卫,英女皇的律法管不到我们。” “若是三个小时过去了,警署的人没有介入,那就证明这次的突袭,是警署默认的。” “想想看,光天化日大型械斗,偏偏警署的防暴队迟迟不来,这是不作为还是故意为之?” “我们只要将时间拖延到开庭,等待阿豪顺利庭审,不管警署的人会不会出现,这边的突袭者得到消息后都会自行退去。” 江绮雯闻言,突然有些沉默,难怪昨晚阿豪不肯与她同寝,难道阿豪连她也不信任吗。 没来由的,江绮雯突然多了几分失落。 杜莲花见状,笑着拍了拍江绮雯的肩膀,在她耳边呢喃道:“所有人都知道江绮雯是江嘉豪的心腹。” “你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代表着阿豪的意志,如果事先告诉你谜底,你还会像现在焦急吗?” “没时间悲伤春秋了,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三个小时可不是那么好挨的。” 门外的枪火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靠近。 杜莲花接过小弟递来的A4试了试手感,微微挑眉,丢给“江嘉豪”,皱眉道:“这东西我用不惯。” 摘下腰间药囊,杜莲花从药囊里掏出一把暗器夹在五指间,躲在掩体后方观察着外界,手指间的钢钉瞬间丢出。 江绮雯正躲在掩体后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就看到杜莲花丢出的暗器比子弹还要精准。 每一枚钢钉,都稳稳钉在突袭者的眉心,没入半寸,令其哀嚎而亡。 “莲花妹子可是月亮门最后的传人,想想看,一个传承了千年的门派,最后的精华汇聚一人之身,她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 “也不知道喔,杜莲花拜入江字堆,做了阿豪的马仔,是有意还是无意喔。” 张三躲在掩体后方,见杜莲花出手就要人性命,眼角抽搐不断,冷嘲热讽。 杜莲花幽幽回眸,盯着张三,露出一丝冷笑:“聪明人往往死得很快。” 江绮雯闻言皱了皱眉头,张三的话令其心中震动,她盯着杜莲花的侧颜,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M16。 张三说得对,杜莲花手段诡异,以江嘉豪的本事根本没可能收复这样的人物。 那这么杜莲花入江字堆,留在江嘉豪的身边,一定是故意为之,之前的势弱可能都是装出来的。 她有什么阴谋,到底是敌是友? 如果是朋友可以,如果是敌人,如果杜莲花哪天发难,在场谁能治得了她? 恐怕她一个人,就能令江字堆灭团! 渐渐地,江绮雯的鬓角浮现冷汗,门外的突袭者她并不担心,以目前娱乐中心的实力,一般人想攻破,根本不可能。 可若是杜莲花这时候突然反水...女人的心思就怕乱猜,越想越歪。 江绮雯的脑海中已经幻想出,杜莲花反水的画面,她与突袭者里应外合,血洗英京娱乐中心... 等到不明就里的江嘉豪回返,再惨遭杜莲花毒手,从此江嘉豪的所有生意都归杜莲花所有,杜莲花一举成为... “咕噜~”江绮雯咽着口水,下意识将枪口对准了正在丢暗器的杜莲花。 杜莲花警觉性很高,几乎是在江绮雯举起M16的瞬间,她就察觉了出来,手中暗器就要丢出去,被她强行忍住。 她疑惑地盯着江绮雯,问道:“你对我有很浓烈的杀意,为什么?” 江绮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悸动,冷冷问道: “杜莲花,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对待,从未负过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以你的实力,想要从内部攻破江字堆轻而易举。” “阿豪没能力镇得住你,你留在江字堆,留在阿豪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其他势力派来的烂仔,你说!” 杜莲花愣了,眨巴着桃花眼,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盯着江绮雯,气笑了:“这都哪跟哪啊?!” “江绮雯,我杜莲花加入江字堆是有自己的想法,但从没想过害你们任何一个谁。” “如果我对你们有恶意,你们早死多时了!” “相信我,不论到了哪一天,我们都是友非敌!” 第一百一十三章:突然出现的杀手 面对着杜莲花那一双会说话的眸子,江绮雯沉默了,最终将枪口调转。 “杜莲花,记住你的承诺,我不想仅有的姐妹中出现叛徒,我也不想与你敌对。” 枪火在蔓延,英京娱乐中心的四周,也不知道盘踞了多少突袭者。 这群突袭者不止一次冲到了娱乐中心的大门口,又被强硬的火力给逼了出去。 英京娱乐中心那奢华的外墙与大门,早已经在枪战中被损毁得面目全非。 不论是突袭者还是固守待援的江字堆马仔,双方都是死伤惨重。 临近上午十点,大批的防暴警察突然介入,投掷了烟幕弹,冲进战场中心。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十几分钟,大批的江字堆马仔与突袭者,就被防暴警察带到警署,严加看管。 娱乐中心内,一群赌客们与服务生们都吓破了胆,也都被防暴警察带回警署,去做笔录。 而英京娱乐中心那破烂的大门则是被便条上锁,贴上了封条,随着道路恢复畅通,引来了路人的频频围观。 十一点,香江第一法院紧闭的大门打开,无数参与庭审的观审者大步走出,乌泱泱的一片。 经过最终裁定,结局正如吕华安排的那样,江嘉豪无罪释放,其麾下马仔因参与械斗,被判处相应的年份。 但因为辩护律师极力辩护,最终洋鬼子法官减免了猪笼参与者的处罚,最短的要坐一年牢,最长的只有五年。 像大马哥,小马哥这种社团骨干,统统都是三年起步,像阿樂,阮文杰,龅牙苏这种社团精英,一年起步。 吕华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其中与江嘉豪一同无罪释放的,还有小阿宝。 如今的阿宝脸上没了笑容,长达一个月的监禁,即便是单人单户,隔绝了其他狱友的观望。 可即便这样,这种牢狱之灾也在阿宝的心中,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相比较猪笼社团的判决,鱼王和蟹王的势力就比较倒霉了。 因为两方是事件发起者,他们两方势力的财产全部充公,择日会开启拍卖会,拍卖两股势力麾下产业,供香江本土势力参与竞拍。 已经在案的社团成员情节稍轻的,八年起步,情节严重的,直接终身监禁。 对于那些外逃的社团骨干和精英,香江第一法庭也下发了逮捕令。 只要有人在香江发现了这些社团成员,便可向警署举报,获得丰厚奖励。 可以说,一场庭审完全是走了个过场,全程都是辩护律师在说,主审法官在听。 当庭审到了一半时,属于鱼王和蟹王的辩护律师突然临阵倒戈,可是坑坏了鱼王和蟹王的旧部,也是间接将他们推向终身监禁的罪魁祸首。 全程中,江嘉豪面带微笑地坐在被告席,看辩护律师唇枪舌剑,目光时不时飘向观审席中的严同,双方心照不宣。 “恭喜恭喜,江老弟福源深厚,下次见面时就是参加你的婚宴了,到时候我们多喝几杯。” “好说好说,张伯伯慢走。” “阿豪啊,你这次真的是过了一个大坎啊,以后香江是任凭鱼跃了,有好处可别忘了张哥喔。” “张哥哪里话,我只是小本生意,以后我们多亲多近。” “江嘉豪,恭喜。” “章肆意,同喜同喜。” “阿豪,不要掉以轻心,在鱼王和蟹王的旧部在外面还有很多,这次他们官司输了,只会更加憎恨你,千万不要大意。” “多谢刘哥提醒,我明白的,三天后我婚礼,你可记得来哦,我们多喝几杯。” “恭喜,恭喜~” “谢谢,同喜~” “......” 第一法院的门前,随着江嘉豪与沐家人一同出现,立马有大批的绅士凑了过来,主动道喜。 这些人中有沐家的生意伙伴,也有看好江嘉豪的老前辈,更有昔日鱼王和蟹王的老友。 如今江嘉豪无罪释放,这些人都明白,江嘉豪已经势不可当了。 接下来他安安稳稳地做沐家女婿,避风塘的二号水产商,只要不走歪路,追平四大家族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样的后起之秀,现在不巴结,什么时候巴结? 至于鱼王和蟹王,呵呵~两个已经死了的老家伙,谁会去在意? 面对众人的热情,江嘉豪一一回应,并且邀请他们参加三日后,他与沐婉柔的婚礼。 寒暄与恭贺声不断,待到一众绅士纷纷离去,江嘉豪主动拉起了沐婉柔的柔荑,将她拥在怀里,亲吻了下去。 “你别闹,这么多人...唔~” 沐婉柔可是大家闺秀,在大庭广众下与男性如此亲密,哪怕对方是她的未婚夫,这也令她极其的羞涩。 一旁的保镖和阿宝,很识趣地别过头去,警惕着四周,做起护卫职责。 良久唇分,沐婉柔的脸颊粉嫩透红,嗔怒地捶打着江嘉豪的肩膀。 “你坏不坏,这是外面,不是家里!” 江嘉豪笑着将沐婉柔拥在怀里,喃喃道:“在今天之前,我即便笃定自己无罪,但也怕出现意外。” “若是我锒铛入狱,不仅江字堆没了依靠,也会令沐家颜面扫尽,而我也会与你失之交臂。” “还好,天命在我,一切得偿所愿,去见吕华吧,把我们的兄弟接出来。” 搂着沐婉柔的腰肢,江嘉豪站在一辆老爷车的远处,示意保镖先开着老爷车溜一圈,见很安全后,才带着沐婉柔上了车。 “阿豪你什么意思,我们接什么兄弟?” 老爷车缓缓启动,阿宝坐在副驾驶上默默发呆,沐婉柔与江嘉豪坐在后排。 她眼中有着疑惑,不明白江嘉豪口中的兄弟,指的是谁,就在这时司机插话。 “小姐,今天上午八点,英京娱乐中心遇袭,至十点结束,娱乐中心内的所有人与来袭者都被带去了警署。” “据说这次火拼,双方死伤严重,这种很恶劣的事件,令洋鬼子署长在警署内暴跳如雷。” 沐婉柔闻言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满脸担忧地望向江嘉豪:“江绮雯她...” “放心,绮雯有张三和杜莲花庇护着,没事的。”江嘉豪嘴角勾起弧度,轻轻拍了拍沐婉柔的手背,表情很淡定。 沐婉柔摇了摇头,表情严肃:“阿豪,这段时间我与杜莲花接触下来,发现这个人野心极大,你不一定能掌控得住。” “我怀疑她加入江字堆是有自己的打算,你要小心谨慎,切莫在这种红粉身上栽了跟头。” “放心吧,杜莲花想的什么我最清楚,我与她之间的关系是各取所需。” 轻轻将沐婉柔拥在怀里,亲吻着沐婉柔的额头,江嘉豪嗅着沐婉柔发间的清香,幽幽道:“还有三天。” 沐婉柔一愣,随即面色羞红,伸手在江嘉豪的大腿上拧了一下,嗔怒道:“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古人说得好,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我就要洞房了,惦记新娘子怎么了?谁叫你长得这么好看,怪我喽?~” 江嘉豪做出无奈的表情,正准备调戏一下沐婉柔,忽然面色骤变,一把将沐婉柔护在了身下。 就在这一瞬间,远处一声轻微的枪声响起,一颗子弹射穿了老爷车的玻璃,正中江嘉豪的后背。 “快走,有狙击手。” 感受着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江嘉豪一口鲜血喷在了沐婉柔的身上,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阿豪,你怎么了,没事吧?!” 沐婉柔被眼前的状况吓呆了,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水,抱着江嘉豪的身子呼喊,声音都出现了哭腔。 一时间,豆大的泪珠子自眼角滑落,她死死地抱着江嘉豪,生怕江嘉豪就这么死去。 “小姐,这一枪不是奔着江先生,是有人要致你于死的!” 马路上的车辆并不多,司机脚下油门减速。 身后随行的几辆车听到了枪声,立马加速前行,将江嘉豪与沐婉柔乘坐的老爷车团团围住,护在中心。 “杀手在东北方向,避开那边。” 努力让呼吸变得平稳,江嘉豪瘫软在沐婉柔的怀里,目光望向东北方向。 他知道,杀手就在那个方向。 老爷车被几辆轿车护在当中,占据了马路上大片位置,却无人敢阻拦。 突然遭遇了枪击,去警署的行程被迫中断,车队只能返回沐家。 沐家大门被撞开,江嘉豪被几名保镖背着冲进大厅,后背已经被鲜血沁湿。 沐婉柔眼睛通红,抓住一名保姆嘶吼道:“去,叫私人医生过来,快!” 沐家是有私人医生的,还是个英国人,这会刚结束沐鸿飞每天例行的健康检测。 检测结束后,他准备回屋休息,就听到了沐婉柔的呐喊,连忙拎着药箱冲到了楼下。 当他看到已经无比虚弱的江嘉豪,顿时脸色骤变,吩咐道:“快,快打盆清水来。” “你们让开,不要围着江先生,给他呼吸的空间。” “阿柔啊,怎么了这是?阿豪他?” 沐鸿飞在楼上听到了女儿的呼喊,连忙在保镖的搀扶下,来到了一楼大厅,就看到正趴在沙发上的江嘉豪。 私人医生见沐鸿飞亲自下楼,连忙解释道:“江先生中了枪伤,但因为射击角度问题,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我现在帮他取子弹,做简单包扎,以江先生的身体素质,很快就会没事。” 江嘉豪赤膊着上身,趴在沙发上,已经不适合折腾,送到医院只会失血更多,完全没必要。 私人医生命人搬来了沙账,将江嘉豪罩在其中,拿过药箱,便开始替江嘉豪取子弹。 他一边涂抹消毒药液,一边递给江嘉豪一块干毛巾,劝慰道:“江先生,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下。” 江嘉豪将毛巾咬在嘴里,对着私人医生做了一个OK的手势,顿时痛得青筋暴露。 “叮”的一声脆响,片刻后一枚7.62的子弹壳被私人医生取了出来,丢到托盘里。 他替江嘉豪敷上特制的止血药,替他缠上了纱布,赞叹道:“江先生的毅力,真的令人敬佩。” 江嘉豪虚弱地摇了摇头,抓过托盘里的子弹打量着,脸色变幻不定。 “阿豪,你没事了吧?” 江绮雯凑了过来,替江嘉豪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满是担忧。 “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中枪,一会吃俩肘子补补血就行了。” 江嘉豪丢掉了子弹,轻轻擦拭着沐婉柔眼角的泪痕,换来了她的破涕为笑:“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讨厌!” 沐鸿飞见江嘉豪已经无恙,点了点头,转身向着楼上走去,留下一句话。 “休息一会,上楼见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遇袭 “说说看,今天那一枪,到底是打谁的?” 三个小时后,沐家别墅三楼,沐鸿飞的房间内。 沐鸿飞坐在沙发上,手拄着手杖,面无表情地撇着一旁的江嘉豪。 江嘉豪赤着上半身,身上缠着纱布,背后隐隐有血色沁湿而出。 他反身骑坐在椅子上,正喝着汤药,闻言脸色多了几分阴郁,声音中满是怒意。 “百分之八十是射向小柔的。” “呵~江嘉豪啊江嘉豪,你知道沐家为什么从不参与任何社团的争斗吗,甘心做个和事佬?” “就是怕有一天,不知道哪里飞来一颗子弹,就让沐家绝了后!” “没认识你之前,小柔是金枝玉叶,从未遇到过半点危险。” “自从认识你之后,她就变成了疯丫头,三天两头被人暗杀,让我每天担惊受怕。” “我沐鸿飞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任由小柔胡闹,选了你这么个古惑仔。” “你告诉我,还有三天你们就要成亲了,就现在这个情况,我怎么放心把小柔交到你的手里,嗯?” 沐鸿飞声音中满是怒意,手杖狠狠一跺地,真想现场暴打他一顿。 江嘉豪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在给老爷子添堵,只能默不作声,任由沐鸿飞发火。 过了片刻,江嘉豪脸上堆砌起一副讪讪的笑容:“爸,你就放心吧,这次真的是意外。” 沐鸿飞还想继续发火,被一声爸,叫得唉声叹气,拄着手杖回屋了,只留下几句话。 “沐家既然被你拖下水了,那你们就去折腾吧,我不管了。” “结婚之后呢,尽快要个孩子,我不想进棺材了,都没人叫我一声爷爷。” “还有,圆月弯刀后面的存稿给我送来,尽快!” 江嘉豪下巴杵在椅背上,望着沐鸿飞离去,对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沐婉柔挑了挑眉,幽幽道。 “看见没,老爹发话了,得尽快了。” 沐婉柔瞥了瞥江嘉豪,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皱眉猜测道:“今天出手的人,会是鱼王旧部吗?” “不清楚,你在家里老实呆着,我回趟娱乐中心,晚点再过来。” 站起身抻了抻肩膀,江嘉豪接过保姆递来的外套,便要离开。 沐婉柔见状,只能将他送到门口,担忧道:“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目光与沐婉柔交汇,江嘉豪在保镖的护送下,返回娱乐中心。 娱乐中心的大门还贴着封条,江嘉豪只能带着人走后门。 这一进大厅,就看到很多马仔,垂头丧气地窝在椅子上,抽着闷烟,将大厅里熏得烟气缭绕的。 这些马仔见到江嘉豪回来了,脸上的哀怨一扫而空,全都凑了过来,纷纷叫豪哥。 江嘉豪与众人点头示意,沿着楼梯上了楼,前往办公室。 办公室内,江绮雯正与杜莲花讨论着什么,二人争吵得很激烈。 当听到开门声响起,这二人才偃旗息鼓,见是江嘉豪回来了,都露出了笑容。 江绮雯主动迎了上来,接过江嘉豪的外套就要挂到衣架上。 忽然看到江嘉豪身上缠着的绷带,顿时惊异出声:“阿豪,你这是怎么了?” 江绮雯的惊异声,将杜莲花与肖媚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二者都好奇打量着江嘉豪身上的绑带,等待解惑。 江嘉豪脸色多了几分寒意,冷声道:“我和阿柔从法院回返,准备去警署接你们,路上遇到了刺杀。” “对方是狙击手,能在我方车辆行驶过程中,准确命中目标,这种手法绝对不是一般人。” “杜莲花你去查一下,从行内人入手,帮我调查出目前杀手界排行榜靠前的人物,尽快给我回复。” “江绮雯,你带着阿三和阿剑去趟难民营,把阿铁欠的钱给他送去,顺便把新预订的女工接回来。” “三天后就是我与沐婉柔的婚礼了,这次沐鸿飞邀请的名流很多,给你们三天时间,务必将大门修好,将内部翻修一下。” “对,还有保镖的事,你们让那些马仔都机灵点,谁给我出乱子,别怪我不饶他!” “....” 噼里啪啦的一顿安排任务,江嘉豪在江绮雯和杜莲花那诧异的表情中,从柜子里拿了皮箱,又在后腰别了两把左轮,就要离开。 “阿豪你去哪?”江绮雯好奇问道。 “还能去哪,去沐家蹲三天,我去给沐婉柔当保镖。” 江嘉豪咧嘴一笑,继续道:“今天那一枪不知道是不是打偏了,如果没打偏,那杀手的目标就是沐婉柔。” “杜莲花,尽快去调查吧,最好在三天内查出一个结果,不然我不安心。” 摆了摆手,离开娱乐中心,江嘉豪并没有着急回沐家,而是先去了祥记鱼丸店。 祥记鱼丸店最近生意很差,大中午都没有多少客人来就餐。 江嘉豪点了两份咖喱鱼丸,一份油炸猪大肠,便坐在角落中慢慢吃着。 不多时,江智涛得到消息返回店里,端过一碗面条,坐在江嘉豪的对面刺溜着。 江嘉豪没说话,只是把带来的皮箱朝着前面一推,换来了江智涛的疑惑。 “什么东西...这么多钱?” 江智涛打开皮箱,里面赫然是一卷卷崭新的大红牛,数了数,三十卷正正好好。 “别想着立功升探长了,该掏钱掏钱吧,买个偏僻点的地区也行,先把职位混上再说。” 江智涛冷笑着将皮箱合上,继续呲溜面条,声音中充满了揶揄:“你这算不算行贿?” 江嘉豪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三十万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当年江智涛拉了原主一把,才有现在的江嘉豪。 江嘉豪不是忘本的人,既然马上要做勋爵的女婿了,便想着凑点钱,让江智涛的位置提一提。 江智涛自然是看出江嘉豪的心思,也没拒绝。 他笑眯眯地收到了一边,幽幽道:“听说你今天离开法院之后,遇到刺杀了?受伤没?” “你的消息满灵通的嘛,做便条屈才了,你应该去当百晓生。” 江嘉豪将面前最后一颗鱼丸送进嘴里咀嚼,起身拍了拍江志涛的肩膀,留下一句话,离去。 “指着一旁四九仔替我张罗婚事,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呢,你好歹结过婚有经验,后天早点来,帮我忙一忙。” “吃饱喝足喽,回去睡觉。” 第一百一十五章:婚礼 “听说了嘛,西闸路的英京娱乐中心又上头条了,文抄公要做勋爵的女婿了。” “文抄公?文抄公是谁?沐鸿飞招女婿,不是江字堆的江嘉豪吗?!” “嘿,你个憨货,江嘉豪就是文抄公啊,现在报纸上连载的鹿鼎记,圆月弯刀,都是文抄公写的,老有意思了。” “我七舅姥爷家的二大白哥的小舅子的妹妹,就是是在娱乐中心里做服务生的。” “我可听说喔,这个文抄公可了不得诶,不仅会写书,还会做裁缝,做出来的那个衣服喔,各种贵太太都抢着要呢。” “据说最便宜的一件,都要三万块起步呢,太奢侈了。” “多少?一件衣服三万多?地藏王的袈裟啊?要不要这么夸张?” “夸张?就三万块一件的衣服,在人家文抄公那里,还要排队领号呢,领不到号码的,就算你再有钱也没用!” “哎,想我做裁缝三十几年了,跟人家一比就是个笑话。” “哥哥兄弟们,听说没,前两天江字堆的红棍江嘉豪庭审完回家,遭到狙击手枪击了,好悬没把他蹦死。” “这人呐,不能太高调,太高调死得快啊!” “嗯,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当时沐家放话了,谁能抓到刺客,有十万块的奖金呢。” “若是能提供可靠线索,也有奖金补助,看见没,人比人气死人那。” “别的什么我倒是不羡慕,就是羡慕那个沐小姐啊,跟画上走下来的仙子一样,咋就能看上一个古惑仔呢!” “古惑仔怎么了?听你这话,你瞧不起古惑仔是不?” “.......” 近两日,大公报报纸的头版头条,又被江嘉豪霸榜了,勋爵嫁女儿啊,这是多大的事?! 于是乎,江嘉豪一度成为香江人民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接近九成男同胞,都认为江嘉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偏偏,天鹅就让这癞蛤蟆吃,你说气人不气人?! 江嘉豪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所有香江男同胞眼中的钉子,肉中的刺。 他这三天可是一直在忙着婚礼的事没,为了保证婚礼有质量,沐家别墅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张罗喜事了。 没错,婚礼不在娱乐中心办,就在沐家别墅内举行。 沐鸿飞有很多别墅,但他平时都住在老宅,这次爱女结婚。 他直接把名下最大的一个别墅给转了过去,让人提前装潢,作为江嘉豪与沐婉柔新婚夫妇的婚房。 婚礼江嘉豪本想弄成中式的婚礼的,大到时候新娘红花轿配红盖头,新浪骑着高头大马游街,那有多帅?” “奈何这是香江,洋鬼子管理下的香江,人家洋人不兴这个,让江嘉豪直撮牙花子。 没办法,江嘉豪只能让人在院子里盖了一个露天的小教堂,又把整个花园上的草坪从新铺了一遍。 三天转瞬过,今天是婚礼的日子。 江嘉豪早早就被人拉起来,各种化妆打扮,沐婉柔也一样如此。 而江字堆的马仔们,更是各司其职,早早就动了起来... 今天的沐鸿飞红光满面,不熟悉他年龄的,根本看不出来沐鸿飞已经七十多岁,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在花园里陪老朋友闲聊,招待各位名流,每每有人夸赞沐婉柔漂亮贤惠,都会让沐鸿飞乐的合不拢嘴。 江智涛久不出场,这次带着老婆和妹子过来助阵,以江嘉豪堂哥的身份,帮着江嘉豪张罗前张落后,当真是尽心尽力。 江字堆的男性马仔,今天清一色贴身粉色西装,大头皮鞋,头发梳成中分,搭配白白衬衫扎着红色蝴蝶结,充当着门童。 这些马仔并排在别墅门口占了半条街,欢迎前来参加婚礼的来宾,负责将他们指引到花园里,引得行人频频侧目。 江字堆的女马仔则是清一色白色晚礼服,高跟鞋,长发期间,打扮的就像新娘子一样,充当临时服务员。 她们端着托盘在花园里不断穿行,替宾客派发酒水,忙着布置自助宴会。 还有一部分人,以肖媚,利亚为首的一些顶级荷官。 则是在花园里支起了赌桌,在婚礼未开始前,替这些闲来无事的宾客准备打发时间的玩具,顺便小赚一笔。 可以说,今天的娱乐中心属于半歇业状态,江嘉豪把能拿出手的马仔与荷官,全都抽调到别墅这边,为自己的婚礼做准备。 上午九点,正是上人的时候,来宾开始纷纷入场。 她们彼此漫步在两千多平的花园里,听着猫王的金曲,喝着红酒,玩着赌局,邀请女伴跳舞,或者彼此闲聊着。 “沐老,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你今天这红光满面的模样,心里高兴坏了吧?” “沐老,恭喜啊恭喜啊。” “沐老,记者要合影,笑一笑。” “沐老,恭喜啊...” “....” 花园中,有名流见到了闲聊的沐鸿飞,都会笑着过来碰杯,说几句祝福的话语,换来沐鸿飞的眉开眼笑。 一旁的乔麦蒂和滕岳,每当见到沐鸿飞笑着望来,总会很配合的别过头去,不看沐鸿飞 人群中,沐鸿烨父子作为沐家人,侄女结婚,自然是要出席的。 只不过现在的沐鸿烨,早就没了以前风光,更无人前扑后用。 哪怕他当下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穿着最华丽的衣衫,,过来搭讪的人都寥寥无几。 反观沐勒全程阴沉着脸,有人路过,也是露出玩味的笑意,暗笑这人自不量力。 “外面人来的怎么样了?” 包厢内,江嘉豪被江绮雯按在椅子上,强行化妆,只觉得很别扭。 他是不是看看手腕上的时间,生怕今天宾客超标,手下马仔照顾不到,给江字堆丢面子。 事实上江嘉豪的担心有些多余了,这些马仔都是好面子的人,而今天又是红棍江嘉豪大婚的日子。 男马仔们恨不得全天候精气神在线,生怕哪个步骤出现错误,丢了江字堆的脸。 女马仔们则是彻底放开了天性,完全以本色出演,立马就让宴会的分为层层拔高。 房间内,江绮雯替江嘉豪修建着发根,闻言走到窗边掀开了窗帘,点了点头。 “还行吧,人很多,大部分都是你的那些贵妇小姐姐...” 第一百一十六章:秘密基地 婚宴当天,查良镛过来道喜,还带了几个好朋友,写小说的熊耀华,写歌的黄霑,都来了。 江嘉豪头一次见到了古龙真身,还有黄霑大师,彼此闲聊了几句,友谊加深。 婚礼采用小礼堂模式,沐婉柔力排众议,并没有请所谓的神父到场念诵婚姻祝福和宣誓,而是请来了张玲大师与她的小徒弟张静。 张玲虽然是个盲人,但在很多名流心中身份极高,有着张玲主持婚礼,婚礼进程很顺利。 要说婚礼上的靓点,沐婉柔一身白色的婚纱,配上五十几名同样穿着婚纱的漂亮伴娘,注定是婚礼上最吸睛的组合。 江嘉豪这边,男伴郎同样有五十人,其中就有章肆意这个不着调的家伙。 期间章肆意把他的三个兄长来带引荐,江嘉豪也结识了澳门赌王章群的三个儿子。 总的来说,没人敢来捣乱,到处是恭贺的声音,一天虽然很忙碌,但婚礼终究是走个过程,仅用一上午就结束了。 眨眼间,七天时间已过,穷小子傍上勋爵千金的说法不胫而走。 随着报纸上几度刷新头条,江嘉豪这个文抄公的身份彻底坐实,成为文学圈的又一新秀。 江嘉豪对外面的闲言闲语自然是不会的理会的,此时他正与章肆意,还有他的三位兄长,在办公室内谈事情。 章家的三兄弟跟支行肆意一样,这次来香江是带着任务来的。 但随着某姓赌王在澳门混的风生水起之后,香江这边的社团反而不怎么愿意接触澳门老派的社团,都力挺何姓赌王,毕竟人家是香江人出身。 章肆意求助沐鸿飞失败,章肆意的三个哥哥在跛豪,蒋天阳那边也吃了闭门羹。 甚至接连联系了很多中小型社团,也没人愿意去澳门蹚浑水,合着这一趟来香江,几人几乎是白玩。 不止章家,这次来香江求助香江社团的,也有其他的澳门势力,但都被婉言回拒了,原本章家三兄弟也想打道回府,回澳门了。 但章肆意说什么不肯走,他驽定江嘉豪一定会帮自己,这是所谓的直觉。 自打章肆意跟江嘉豪商量过一次,劝说沐家入驻澳门,帮衬章家一把,被江嘉豪婉拒了之后。 章肆意就发现了,江嘉豪这个人有野心,只是时机未到,如果时机到了,他是一定会去澳门的。 于是他就在香江,赖在娱乐中心了,甚至江嘉豪开庭的那天,他带着手下几个马仔参与了保卫战,还挂了点彩。 就这份执着,真的令江嘉豪多了几分想法。 自江嘉豪正式取沐婉柔过门之后,他就跟沐婉柔提过,要不要帮一下章家。 沐婉柔就一个态度,反正沐家把女儿嫁给了你,就代表沐家的中立已经被打破,不必在顾念任何人。 未来,你江嘉豪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江嘉豪有了沐婉柔的支持,便抽空跟章肆意说了一嘴,章肆意就惦记上了。 最近这七天,江嘉豪一直在处理很多事情,忙的不可开胶,其中避风塘的事,就让江嘉豪焦头烂额。 这总算有空了,江嘉豪便邀请章家四兄弟过来商谈事情。 就一个宗旨,我的老巢在香江,让我去澳门帮忙可以,你们安排好吃喝住,我让人过去驻扎,想要多少人我给你弄多少人! 一开始章肆意的大哥张天来还有点不信,什么叫我要多少人,你给我弄多少人? 壮声势的马仔有都是,随便花俩钱就能雇来,我用得着你? 我们找沐家联盟,要的是长期合作伙伴,稳定的盟友。 你随便给我拉些不靠谱的马仔过去,不仅不会帮忙,还会拖我们的后腿。 章肆意虽然不满意老哥的口吻,但话糙理不糙,他知道江嘉豪手底下马仔很多,都是从难民营接出来的。 那些难民品质参差不齐,是给口饭就能帮着拼命,但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居多。 就这种人去混马仔,如果不事先调教一段时间,一到关键时候准掉链子。 江嘉豪对于章家兄弟的一缕不予置否,直接让张三带着他们四人去了秘密基地。 所谓的秘密基地,位于南丫岛,那里目前人迹罕至,除了荒村就是树林,是最适合藏人和藏东西的地方。 江嘉豪去过几次南丫岛,对那里喜欢的不得了,便让人在那边扩了点地方,用于培训马仔。 南丫岛往外,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岛屿,大小岛屿都有,以前江嘉豪手里没有固定的渔船为其服务,想找个海岛做秘密基地都不行。 现在有章家渔船借用,培养自己的水手,只待渔船和洲船到位,那时避风塘二把手的位置,才是实至名归。 目前呢,南丫岛这个位置,江嘉豪只是借用,临时练兵,从难民营接出来的难民,不论男女,都先运到这里做培训。 女人学习赌术,女工,男人则学习各种武术把式,有江剑和张三做教官。 值得一提的是,自打江剑和张三跟着江嘉豪离开了难民营。 难民营最危险区域的那些“狠角色”,觉得在难民营待得没意思了,要出来溜达溜达。 江嘉豪他们接了出来,抽了两天时间暴揍了他们一顿,把他们是揍的服服帖帖,丢到南丫岛训练马仔来了。 这些人原本都是内陆一些武士世家的传人,手里是有真本事的,用来当教官,简直是大材小用。 这些人呢,在难民营里呆久了,要多无聊有多无聊,突然有点事情做,还是虐菜,他们越玩越上瘾,那些被培训的马仔就越培训越悲催。 有了这些“变态”训练马仔们,江嘉豪留下江剑和张三做监工,那是一点不担心。 目前南丫岛在训练的马仔有一千人,这些都是难民营接出来的难民。 以往都是饿肚子,这出来之后只要每天“强身健体”,就有饱饭吃,他们对于训练的热情,还是很高涨的,就是架不住教官“变态”。 这些难民训练的时间有长有段,长的有一个多月,短的也有一个星期了,可以说学了各种武术把式和生活技能之后,算是脱胎换骨了。 这些人学习的东西很杂,从逃命,近战格斗,配置毒粉,设计陷阱,练习打枪,辨别毒物,野外求生,甚至打猎,捕鱼,什么都学。 学的杂不要紧,只要有一门学的精,在江嘉豪的眼中,这些就是人才。 反正新的秘密基地已经找到,正在修建,现有的秘密基地被发现了也不要紧。 为了安抚章家兄弟的疑虑,江嘉豪是准备下血本了,干脆让章家兄弟去自己挑人,初期借章家五百人,后期再说。 当章家兄弟来到南丫岛,看到一排排的营地,和一群练习格斗术的马仔们,他们都懵逼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商谈 江嘉豪肯拿出马仔赞助章家,其实是有私心的。 毕竟接难民需要钱,培养难民也需要钱,干啥都需要钱,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但澳门是一块大蛋糕,不论是现在还是后世,在那里赌博都是合法化的,是真正的消金窟。 江嘉豪开了一段时间娱乐中心,自然知道赌博这种灰色产业,到底有多赚钱。 他有着野心,一定要在澳门站住脚跟。 哪怕未来即便做不到何姓大佬那样独霸澳门,只要有自己一席之地,那钱还不是源源不绝? 跟何姓大佬抢澳门的官方经营权,时间上是赶不及了,只能依靠本地户了。 章家是最好的载体,不论是跟他们合作,还是联盟,有着章家这种本地势力做护航。 江嘉豪有信心自己能在那边打下一块地盘,用来发展壮大。 这些江嘉豪没跟任何人说过,但沐婉柔能猜透江嘉豪的野心,给与了最大的支持。 就算江嘉豪投资失败,在澳门被撵回来了,有着沐家坐镇香江,江嘉豪一样有有底气。 章家四兄弟自然是不满足区区五百马仔的,便由章肆意与江嘉豪商议,能不能暂时把训练的马仔都借走。 这几人在南丫岛住了一晚上,是亲眼看着这些马仔如何训练的,简直太夸张了。 别说那些老手了,单就刚刚训练了一个礼拜的马仔,都能单挑他们手下精锐保镖。 要知道,章家兄弟来香江,带的保镖不多,但都是精锐,在章家势力内部,都能一挑几的存在。 可即便是这样的精锐,在江字堆这些初训马仔的手里,最多做到一比一持平,太丢脸了。 想想看初训者都这么厉害,要是把这一千人都带回澳门,那章家在澳门的势力,岂不是更雄厚了。 对与章肆意的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江嘉豪无可奈何,只能把章家几兄弟都邀请到办公室里,详谈。 办公室内,江嘉豪坐在办公桌后,抽着雪茄,始终默不作声。 章家老大,老二,老三,属于脸皮薄的人,跟江嘉豪关系并不深,便将发言权都交给了章肆意。 章肆意可不管这个那个,对着江嘉豪就一句话。 我看上你训练的那些马仔了,你说啥也要都借给我,一个人我补给你多少钱,你开价码就行。 实在不行,我那些渔船不要了,再给你送一批洲船过来,绝对让你物超所值。 “阿豪,我知道你训练马仔很难,花费也很大,咱可以开价嘛。” 沙发上,章肆意眨巴着杏仁眼,对着江嘉豪频频发动秋波,换来了江嘉豪的白眼。 说实话,这一千人前前后后杰出难民营,再送到南丫岛培训,吃喝拉撒睡都算上,着实花了江嘉豪一大笔钱。 教官什么的就不说了,都是自家人,不存在什么开销问题,但他们手黑啊。 这群人在难民营待得久了,出来可算是有玩具了,把这群受训的难民一顿折腾,每天光跌打损伤的药,就很贵了。 这么一比人都借给章肆意带回章家,江嘉豪是很心疼的,别说一千人了,五百人都是在刀他的肉。 可既然要布局澳门,那这些肉就必须要割下来,让人家带走。 现在龅牙苏他们都不在身边,阿铁又去了内陆,江嘉豪手下可信任的人不多。 一千个受过训练的马仔,在哪里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让谁去带队呢? 江嘉豪是不行的,他刚结婚,香江这边一大堆事情还要处理,肯定是离不开的。 如果不配个信任的人带队,那这一千人被章肆意带走,就真的是肉包子打狗了。 甚至就算是派了心腹带队,到了那边一片陌生,时间久了也能被策反。 不论是五百人,还是一千人,左右都是割肉,就不存在割多少的问题,关键是谁带队。 想了很久,江嘉豪决定派江剑和贝蒂过去。 但这可是一千人,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章肆意带走?! 于是江嘉豪就跟张家四兄弟商量,这些人先训练着,什么时候章家需要人手了,立马送到澳门。 但在这之前,章家必须要支援江嘉豪一批军火,还有成手荷官,这是代价。 江嘉豪开出了一千马仔换一百成手荷官,外加军火数量,令章家四兄弟陷入了沉默。 这些东西章家不是拿不出来,是拿出来真的会大出血,很疼的! 这件事他们四兄弟还要回去研究研究,暂时还不能给予江嘉豪回复。 ... 丧彪的死,很快传到了肥猫的耳朵里。 肥猫去殡仪馆送了丧彪一程,回来后就大发雷霆,不惜闹到了跛豪那里。 尽管大D再三解释,肥猫就是不信丧彪死于分赃不均,说什么也要让大D找出杀人凶手。 气得大D派人前往船坞,把海里两具泡得发肿地尸体打捞出来,送到了肥猫家里。 群義的红棍和白纸扇竟然闹红了脸,油麻地其他势力见状,准备了瓜子啤酒等着笑话。 超新星集结了大批四九仔,趁着群義内乱的空档,对着麾下的场子频频出手,开启抢地盘模式。 群義被迫应战,接连半个月的腥风血雨,整个油麻地都乱翻了天。 不过这些恶劣事件的源头,都是丧彪小弟做的,跟江念轩有什么关系? 半个月后,群義与超新星的争斗终于平息,时间也来到了一月末。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江念轩带着龅牙苏几人,跟着大D参加了十几场针对超新星的围剿,名声渐起。 有了超新星在前面顶着,社团所有注意力都被转移,丧彪的死渐渐被大部分人遗忘。 江念轩戳空将丧彪的首饰全部置换成现金,随后联系到史蒂芬·翠花,将布行左右两侧的店铺兑了下来,改成了麻将馆。 九龙湾附近有新楼出售,一栋要三十万! 江念轩一咬牙,付了十万首付,又在银行贷了月供,沦为楼奴。 有了楼,就不愁马仔们没地方住,暂时没钱装修,就打地铺,睡毛坯房。 江念轩前后两次前往难民营,又在张新华的手里,“接”出来两拨难民,收做马仔。 为了省事,他直接将这些马仔,按照阿拉伯数字1号到55号排列,简单又好记。 做完了这一切,除了预留的社团周贡,江念轩的家底只剩下不到2万块。 留下五千块做应急用,江念轩托人联系到枪贩子,用一万块换成了黑星和子弹,存在了书房里,以备不时之需。 每周的星期日,是上缴社团周贡的日子。 红浪漫歌舞厅内,江念轩找到了揸数竺雍恬,上交了本周的周贡,做了登记。 正准备离去,被一旁的大D叫住。 “大佬,你还有事?” 今天的大D显得有些憔悴和疲惫,精神头严重欠缺。 江念轩坐在了大D的对面,拿过洋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静待大D下文。 “听说你在东巷那边租下了三间店铺,生意还不错?” 江念轩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八章:江字堆最大的秘密 话题跑偏了,说回江字堆的现状,总结一句话就是:赚钱买难民训练成合格的马仔,然后大力收地皮,放他们去跑马占荒。 让麾下小弟,把香江那些无主的地皮都霸占住,有小社团掌控的就抢过来,要是大社团就协商买卖。 江嘉豪在布局,因为67年中旬,香江就会闹工人大罢工,到时候地皮更是白菜价。 但到了年末,地皮就会疯长,因为官方要扶植地产商。 而六十年代末,正是香江地产商登临舞台的时候,历史上李半城就是这么发家的。 等到67年中旬去跟各路人马抢地皮,虽然那时候地皮白菜价,但盯上的人也多,能抢是能抢,会有阻碍。 现在就不同了,香江的地皮大多都是无主之物,谁抢到跟官方报个备,交点钱换地契,那这块地皮就是谁的。 没错,现在香江买地皮,根本不需要任何手续,你只要拿着钱去官方报备,只要钱够了,啥地皮都买的到。 江嘉豪的想法是,现在有多少收多少,就算赔点钱也无伤大雅。 等到67年了,工人大罢工一开始,他在大肆囤积地皮。 关于囤积地皮的事情,江嘉豪只跟沐婉柔说过,沐婉柔也看到了无限的商机,准备跟江嘉豪赌一赌。 但现在沐家不宜下场,一旦沐家下场了,很容易让那些有生意嗅觉的绅士们,盯上地皮,从而抬价。 他们夫妻两个研究的是,江嘉豪先悄咪咪的跑马占荒,沐家则是积攒财富,等到英政府真的颁布法令之前,再大量抛出,抢购好地皮。 江嘉豪有野心,沐婉柔也有野心,两个野心家成了夫妻,自然是谋而后动。 这些事江嘉豪只跟沐婉柔说过,连最信任的江绮雯都没透露,可谓是藏得很深。 沐婉柔明白江嘉豪的很多布局,对江嘉豪的很多行动都是默默支持,做好一个女贤内助的表率。 事实上已经实际掌控了沐家的沐婉柔,那也是沐家历史上唯一一个女性掌权者,怎会是一个贤内助能表明的? 江字堆的花销极大,江嘉豪暂时又不准备接受沐家的资金投入,眼下只有避风塘和澳门是来钱最快的。 避风塘可以走私,江嘉豪有了自己的码头,那还不是想走私什么就走私什么,甚至很多香江的社团大佬都来找江嘉豪合作,上赶着合作。 但这个前提是,江嘉豪手里必须有可靠的船员和渔船才行! 渔船目前只有十几条,是章家资助的,必须要还。 属于江字堆的渔船和快艇,还在内陆联系中,阿铁没回来,江嘉豪也不知道那边到底谈的怎么样。 水手和船长,江嘉豪不准备从本地吸收,因为那些十有八九都是鱼王和蟹王旧部,收进来很容易搞砸江字堆的名声和产业。 不能收本地渔民转水手,那就只能自己培养,索性江字堆的水手正在培养中,估计等到阿铁带着船返回,这些水手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江嘉豪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按照记忆中,他在香江留的后手与布局很多,但短期内都需要大量的金钱作为铺垫。 暂时不想依靠沐家,那入驻澳门,与章家合伙是形势所需。 退一万步说,就算澳门的投资失败,章家最终黄摊子了,江嘉豪在香江也有退路,一样有底气。 办公室内,章家四兄弟还在跟江嘉豪磨嘴皮子,以章肆意为首,因为他跟江嘉豪最熟。 之前这几人去南丫岛住了一晚上,亲眼见识过江嘉豪的手下,如何把什么都不懂的难民,一步步训练成精锐马仔的。 赌术,狩猎,自救,格斗,烹饪,药剂学,这都是必需科目。 单轮格斗术来说,那些只训练过一个星期的马仔,都能单挑章家几个少爷带来的精锐保镖。 要知道章家兄弟来香江,那是慎重无比,带来的岁申报表都是精锐中精锐,在家族内都是大杀器。 可即便这样精锐的保镖,在江字堆这些初学马仔的手里,随便拎出来一个比格斗术,都能一挑一,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难民转马仔,简直就是无解的科目,才训练一个星期就这么厉害,要是那些训练一个月的呢? 章肆意没敢尝试,他怕自家带来的保镖丢脸,不仅他怕,他的三个哥哥也怕... 回去之后呢,章家几兄弟一琢磨,江字堆这些教官训练马仔的能力,牛逼啊。 要不要以后也把自家的保镖和马仔都送到香江来,让江字堆的教官培养一下。 但眼下最主要的是,先把这些培训过的马仔忽悠走。 想想看,这些会格斗术,赌术,急救,甚至是烹饪都会的,一千个堪比精锐保镖的马仔。 把这些人带回澳门?到时候父亲一看,窝巢,你们在香江干嘛了?把特种部队都召回来了? 这些马仔虽然学的东西很杂,但会的东西很多,都可以作为小队长存在。 如果让这些马仔教习章家马仔学习技能,别的不说,单就对章家的帮助,绝对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等到需要这些人的时候,再统一派出去,绝对能惊掉一地的下巴。 章家几兄弟自然是不满足区区五百马仔的,五百能够吗?咱得要一千! 对与章肆意的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江嘉豪无可奈何,但又不想拒绝。 办公室内,江嘉豪坐在办公桌后,抽着雪茄,始终默不作声,在权衡着利弊。 章肆意目前可以全权代表章家表态,态度也很明确,就是看上江字堆那些在南丫岛偷训的马仔了。 这些马仔是章家目前最需要的助力,不是章家培养不出来,而是章家现在很忙,没时间去培养。 你江嘉豪把这些马仔都借给章家,章家绝对念着你的人情,我们就是最坚固的盟友,无可撼动。 如果你觉得培养马仔消费很高,开出价码来,我章家给你每个人头按钱补,就当是租聘费用。 你现在不是缺渔船和水手吗,那我章家的那些渔船送你了,后续再给你送一批渔船过来也行,绝对不会让你赔了。 作为代价嘛,我章家也会送一批马仔过来,你帮忙培训,以后咱章家和沐家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钱大家一起赚! 第一百一十九章:野心 “阿豪,我章家的诚意就摆在这里,是跟沐家结盟,还是跟你江字堆结盟,其实都无所谓的。” “我看得出,沐婉柔是死心塌地的想跟你过日子了,也不知道你咋忽悠上这个女人的。” “你想想看,我老爹跟沐老爷子多少年的交情了,沐老爷子为什么在这个关键节点把沐家管理权交给沐婉柔?” “沐家一直保持中立,如果沐老爷子不退居二线,沐家是绝对不可能跟任何社团扯上关系的。” “但他偏偏找了一个红棍做女婿,又没有明确态度对你们表示,不要跟我章家做生意,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嘛。” “阿豪,你跟我章家做生意,信不过我哥,我爸,还信不过我吗?” “你大可放心,跟我章家结盟,是你入驻澳门最好的选择,跟其他家结盟,人家可不会跟你一条心。” “以后我章家呢,就是你在澳门的第二个家,我们大家有钱一起赚,有困难一起扛。” 章肆意绝对有做演说家的天分,他见江嘉豪一直默不作声,便出声劝解,表情真挚,吐沫星子横飞,一副处处跟江嘉豪掏心窝的模样。 江嘉豪弹了弹烟灰,表情微蹙,皱眉道:“说实话,这一千马仔虽然是我从难民营接出来的,送到南丫岛培训,吃喝拉撒都在岛上,光运送补给就很麻烦。” “这些人的提取费,加上后续开销,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本来是打算充斥江字堆麾下产业的。” “南丫岛培训中心,是我江字堆最大的秘密,为了隐藏这个秘密,我连派人运送难民,都要选择半夜走水路,然后消除一切踪迹。” “可以说这个培训中心,除了江字堆高层和我夫人沐婉柔,连我岳父沐老都不清楚,作为外人,你章家是唯一知晓的。” “我江嘉豪,敢让你们上岸见到江字堆最大的隐秘,这就是我对章家最大的诚意。” “我花费了这么大代价,总共也就训练一千人,你这开口就要给我包圆,属实很难为人。” 江嘉豪声音无比的为难,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犹豫。 一千个难民培养成合格马仔,光提取费按每人最低四百块算,就是四十万港元。 给这些难民训练基地,做训练道具,甚至统一的训练服,高营养的一日三餐,都是巨大开销。 根据江绮雯送来的每日结算数据,单就培养一个马仔的日消耗,就高达20块,可以说是个超大号的烧钱机器。 虽然目前不用给马仔们开工资,就连教官也是自家人培训,但这些教官都是从难民营里拽出来的,手贼黑。 一天一名马仔20块的生活消耗,这是最低基数,还不算这些马仔跌打扭伤后的药费。 虽然急救术和草药辨别之类的技能,都是江嘉豪请专门的老大夫过来教习。 可这些男轻教官们,为了让学员更加了解身体构造,每天都给他们弄的浑身是伤。 但论报价而言,这一个月南丫岛训练中心,光草药和药物方面的花销,就高达二十几万! 这可是六十年代的二十几万,人均收入一天才几毛钱的,二十几万! 可以说南丫岛培训中心这些马仔在未毕业之前,纯纯的烧钱机器,都要江字堆节衣缩食来供养。 为了怕章肆意不信,江嘉豪干脆拿出账本丢在章家几兄弟的面前,让他们自己看。 账本上每个学员每天消费多少,清晰记录着数据,人可以说假话,数据不会。 到目前为止,南丫岛培训中心的一千人,就花掉江嘉豪几栋别墅的钱了。 让从来都不做烟砖生意的江字堆,都开始默认介入烟粉行业了,这都逼到啥程度了? 这么一笔堪比特种兵的全能马仔,江嘉豪是打算留有大用的,就算以后再培养,也不可能一次性培养这么多! 五百人已经是在割江嘉豪的肉了,章肆意开口一千人,这就是不是割肉了,是要人命! 章家几兄弟都在翻看账簿,脸色变幻不定,他们是真么想到,江嘉豪是真下血本啊。 难怪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培养出这么多精锐马仔,这是拿钱在堆! 章肆意知道江嘉豪现在的处境,之前开庭的时候他也去参加了,也知道江嘉豪所有可堪大用的人才都被送进了监狱,暂时手下都是虾兵蟹将。 江嘉豪迫切的培养出这么多精锐马仔,可能就是要填补手下人才短缺的空档,不然不会这么下血本。 一个江字堆再赚钱能赚多少钱?保不齐这些马仔的训练费中,还有沐家的影子。 章家目前是很缺人手,可看见江嘉豪的态度,五百人真的是很够意思了,在大割肉。 这么一看,他们想要一千人的想法,太不切合实际,一个人需要这么多的培养费用。 他们章家就算是有钱,可要是一次性吃下这么多人,也够伤筋动骨了。 江嘉豪对人才的求贤若渴,真的是令章家几名少爷动容,他们更看好江嘉豪了。 试问一个这么有远见,有能力的合作伙伴,真的比香江那些坐地起价的社团大佬们,强太多了。 目视章家几兄弟在低声讨论着,江嘉豪拿起茶水杯喝了一口茶水,眼神莫名。 现在龅牙苏,黄氏兄弟这些得力的左膀右臂都在监狱里蹲着,最快出来的也要三年时光。 江宝与江娜,在参加过江嘉豪的婚礼后,就被被他送去了英国读书,随行的有张翠兰与几名保镖。 为什么这么早送二人离开,就是不想他们继续参与江字堆这些糟烂事。 等两个小家伙以后学成归来,那才是能真正帮到他的时候,现在还太早,容易毁了两个人才。 阿宝一走,江嘉豪身边能说得上话的谋士,除了江绮雯,肖媚,就剩下枕边人沐婉柔。 沐婉柔虽然与江嘉豪是夫妻,做事也支持江嘉豪,但她毕竟是沐家的代理族长,很多事情都要优先考虑沐家。 沐家作为勋爵世家,在香江的直系和旁系人数也不在少数,足够两百多人,这种家族都依靠沐鸿飞一人支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暂时呢,江嘉豪没有启用沐家那些族人的想法,因为不了解他们,怕他们误事,如果都跟沐勒似的,那就呵呵了~ 先说南丫岛的受训马仔,有一千人,都借给章家也不是不行。 毕竟章家也要出一部分钱的,江字堆可以拿收回来的钱,继续培养下一波受训马仔。 但就是这队人,谁去带呢? 不论是五百人,还是一千人,左右都是割肉,就不存在割多少的问题,关键是谁带队。 如果不配个信任的人带队,那这一千人被章肆意带走,绝对容易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甚至就算是派了心腹带队,到了那边一片陌生,时间久了也可能被章家被策反,归附章家。 那些都是后话了,眼前阿铁去了内陆,肖媚一个女人家,江绮雯还是社团揸数,杜莲花那些人不能撒手,撒手绝对没。 香江这边一堆烂摊子,江嘉豪无瑕脱身,贝蒂又是个哑巴。 算来算去,江嘉豪目前麾下最信任的几个人,都在眼前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一个日本女人身上。 利亚,来自日本的赌术大师,论赌术,姿色,都是与肖媚不相上下的人。 但她与肖媚不同的是,肖媚属于那种傻白甜,有一份稳定工资和小费,就能混吃等死到老。 利亚是个极有野心的女人,虽然她在江嘉豪的身边表现得很乖巧。 但江嘉豪明白,这女人从骨子里就是疯狂的。 这么一看,把利亚派去澳门带队,让贝蒂与张三跟着,起到监督作用,应该很稳妥。 但马仔嘛,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章肆意几人带走的。 想从我江嘉豪的身上挖肉,你们得准备好付出代价! 第一百二十章:生意的代价 江嘉豪噼里啪啦的,很委婉的说了一大堆,其中心主旨就是,你们想要一千人?也不是不也可以,得加钱! 章家几兄弟都是江湖上摸爬滚打许久的人物,这话能听不出来吗? 训练这么多马仔的开销的确很贵,我们直接借走,若是以后被其他势力知道,还以为我们章家坑队友,到时候谁还跟章家做朋友?! 江湖上混的最讲究仁义,忠义和信义,章家家主被江湖人称为赌王,除了赌术精湛,那为人处世方面也是颇受好评。 现在章家落难了,更应该重信义,绝对要保持家风,这样才能有更多人来帮助章家。 章家四兄弟对视一眼,默默交换着信息,还是由章肆意开口,满脸为难的道:“阿豪,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就把这一千人借给我们,我章家需要付多少酬劳,你直接开价。” “我们已经是盟友了,章家绝对不能占你的便宜。” 章肆意一开口,章家另外三兄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江嘉豪将雪茄放在了烟灰缸旁,目光突然变得深邃了起来,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 “既然几位如此通情达理那最好,我就直说了。” “之前我与肆意谈过生意的事,肆意也没给我个准确答复,那我就再提一嘴。” “我江字堆既然要入澳门帮助你们章家,就不是去做附庸的,这点你们要明白。” 江嘉豪话说了一半,等待几人的表情,章家老大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回应道:“这是自然。” 章家老大同意江嘉豪的说法,其余三人尽皆点头,唯老大马首是瞻。 江嘉豪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会在澳门开一家赌场,用来囤积我这些马仔,要实行以战养战的策略。” “我有两种计划,第一种称为:里应外合。” “首先,这些马仔到了澳门,稳定扎根之后,章家如果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江字堆可以随时出手帮忙,是暗中的。” “对外,我江嘉豪的人与章家关系恶劣,随时可以爆发械斗的敌人。” “对内,我们是坚固的盟友,我的人可以在暗中替章家扫平一些阻碍。” “这样做有两点好处,第一点可以看清章家真正的敌人,从而分辨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收集对章家有利的情报数据。” “第二点嘛,我们共同的敌人既然是何姓,那我就让手下尽全力混进何姓的势力范围,替章家寻求方便。” “第二种计划呢,我这些马仔到了澳门之后,依旧开赌场,但依附在章家羽翼之下。” “章家可以随时调用我这些马仔帮忙,但如果有死伤,必须要赔付相应的费用。” “这种就比较干脆了,如果章家选择这种帮助方式,那我就直说价钱。” “一个月内,一个马仔从安置到培训,至少需要一千块,一千人就是100万港元,这还不算训练时候的额外开销,比如说弹药,伤药之类。” “如果章家准备借走这一千名马仔,那就付给我半年十分之一的租金,也就是六个月十万块,这是友情价加底线。” “这十万块只是六个月的租金,我还要说押金,在一千名马仔运到澳门之后,章家要支援我一批弹药,还要有一批成手的荷官。” “各位也清楚,我训练这些马仔也是急等着用的,因为信任章家是可靠的盟友,才宁可自己不用,也先借给你们。” “如果生意成交,我可以附赠章家10套赌局新玩法,与1000套服务生套装,这些肆意之前都见过的,赞不绝口。” “各位,想必在这个时候能帮助章家的人不多了吧,这就是江字堆给章家的诚意。” “当然了,江字堆也好,沐家也罢,这点诚意只是甜头,是我们双方合作的前提,后续还会有更多的福利,就要看章家如何选择。” 江嘉豪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详单,递给章肆意,四人传阅,表情各不相同。 江嘉豪开出的价码很诱人,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章家不是拿不出来,是现在的章家拿出来,一定会大出血,很疼的。 一时间,章家四兄弟都陷入了沉默,片刻后章家老大一咬牙,对着章肆意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个眼色。 章肆意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江嘉豪伸出了右手:“那么,祝我们生意愉快,这些人我什么时候可以带走。” 江嘉豪与章肆意握了握手,笑着回应道:“随时。” “那我们就先回澳门了,到了那边之后回联系你交货地点,就按照你说的,选择第二种合作方式。” 章肆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表情一脸的严肃。 “明白”,江嘉豪起身送着章家四个少爷,离开了办公室,返回到办公桌后坐下,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难怪章家最近处处吃瘪,不可否认的是,章家这几个兄弟赌术都很不错,为人也仗义,就是脑子不够活泛。” “都TM什么年月了,章家作为澳门老牌势力的领头羊,还讲着忠义至上,难怪会混到这步田地。” “不过不得不说,这种憨憨的家伙们做盟友,很让人放心。” 拿起雪茄吸允着,江嘉豪回想着在这些日子与章家四兄弟接触的点点滴滴。 确认了,这四个人都是讲义气有担当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开出如此优惠的价码,来支援章家。 想必有着这一千训练过的马仔支援,章家就算再傻蛋,也能在混乱的局势中站稳脚跟了。 只要章家在澳门稳固住自己的地位,再联合其他势力结盟,到时候江字堆再烧几把火,未必不能驱逐何姓大佬。 只是这样做,那时候的澳门一定又要回归军阀割据的时代,乱的很。 可那些跟江字堆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江嘉豪只是拿人钱财罢了,澳门的社团越混乱,对江嘉豪来说越能趁水摸鱼。 章家兄弟走的很急,回屋收拾了东西后,就跟江嘉豪告别,回返澳门。 为此江嘉豪特意派出了最信任的马仔一路护送,直到他们走了水路,才安心撤离。 临近傍晚,有小弟过来汇报,章家人已经成功离开香江,江嘉豪了然的点了点头。 澳门那边终究是无关痛痒的布局,江嘉豪帮助章家也只是想在澳门摁一根江字堆的钉子,随时等待启用。 那边的赌场建立之后能盈利最好,失利也赔不了什么,目前并不在江嘉豪攻略的计划内。 眼下江嘉豪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是抓紧香江即将到来的一波波破天富贵。 第一百二十一章:资金见肘 接下来的日子内,江字堆一直在重复着几件事情,赚钱,买地皮,训练难民,低调发展。 一千名马仔成功运送到澳门,章家允诺的荷官和弹药也已经送到香江,至于租金十万块,就是个好听的附带条件罢了。 阿铁成功从内陆回返,带回来50搜船的订单,因为回来的急,成品只带回来10搜小快艇,10搜中型渔船,剩下的30嗖还在赶制中。 南丫岛那边的马仔还在训练着,50个马仔转成了水手,每天泡在水里,熟悉水上生活,基本成手。 20搜船选正副船长各两名,就是四十人,每艘船再添置10人全副武装的马仔小队,带足食物和枪械弹药,便把他们丢出去了。 南丫岛后方的海域辽阔无边,到处都是机遇,这二十搜船是江嘉豪的心腹,自然安排探宝和找寻合适营地的任务。 南丫岛的秘密基地已经被章家知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江字堆想低调稳定发展,就必须选择另外一处人迹罕至,又资源丰富的小岛,用于训练马仔。 就这样,20搜刚到货的船,连避风塘的面都没见呢,就被调到南丫岛,只停留了一晚,便彻夜离开,知道这件事的高层,也只有寥寥几人。 猪笼随着各处的灰色产业逐渐丰富,来找江字堆入伙与合作的小社团越来越多,可以说猪笼的生意趋于饱和,终于走上了正轨。 江绮雯以揸数的身份,带领一批预备白纸扇和草鞋组成以血玫瑰为首的团体,正式坐镇猪笼。 从此以后猪笼的一切生意都归江绮雯负责,而江绮雯也可以在所有灰色收益中,抽取两成作为其团体的发展资金,剩余的利润则上交给江字堆。 江绮雯去坐镇猪笼了,江嘉豪身边就没了可以信任的揸数,沐婉柔明白江嘉豪如此安排的用意,既感动又觉得多余。 她把表姐送到了江嘉豪的身边做预备揸数,这是沐婉柔在沐家唯一信任的表姐,也是沐紫叶的亲姐姐,名叫沐青叶。 沐青叶今年二十五岁,毕业于苏黎世大学,主攻经济学,最适合做揸数。 沐青叶有着高挑的身材,夸张的F罩杯,瓜子脸,戴着高度散光的眼镜,表情始终是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但不得不说,从苏黎世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就是牛逼,论处理工作的能力,直甩江绮雯几条街。 原本江绮雯在江嘉豪身边,每日的工作要忙到很久,都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意思。 但这些复杂的工作落到沐青叶的手里,每天工作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三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喝茶摸鱼。 或者跟在江嘉豪身边,翻看江嘉豪新设计出来的服饰图纸,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或者建议,令江嘉豪眼前一亮,茅塞顿开。 但沐青叶与江绮雯不同的是,她不屑参与到社团那些勾心斗角的争斗中,只负责揸数的任务,对于其他很少过问。 好在江嘉豪发现利亚这个女人,除了赌术精湛,为人也很有野心和组织能力,便调到身边做副手。 论信任程度,利亚肯定是比不过江绮雯的,不然江嘉豪也不会把猪笼这个大后方交给江绮雯去打理。 但利亚也有强于江绮雯的优势,就是她心狠手辣,敢想敢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种人跟杜莲花凑到一起,简直就是天仙配,一个负责怎么阴人,一个负责直接阴人。 时间来到9月底,江嘉豪来到香江已经九个月了,期间经历了很多事,也有了家庭,一切都向着好的地方发展。 20嗖船在距离香江一百里外的海域外发现一处无名岛屿,岛上没有人类生存,除了野兽就是草木,算是一处未开发的处女地。 江嘉豪派出的马仔都是经过培训的,很快便发现岛上竟然产有煤矿,极适合作为秘密基地。 有了这么好的地方,江嘉豪直接抽调人手奔赴这座新岛屿,并命名为江岛。 江岛依旧属于英国海域,并未被注册和购买,为了稳妥起见,这种海岛自然是直接买下最为稳妥。 这种事就要请到家中老爷子出马了,由沐鸿飞出面联系官方购买岛屿,等到岛屿的所属证明下发,都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江岛的秘密基地正在部署着,因为距离香江和南丫岛太远,很多材料岛上又没有,就要出动货船运送。 好在章家支援的那些船中,有五艘是中型货船,运送这点材料简单的很。 招募一批工匠签了保密协议,然后丢到小岛上去修建秘密基地,江岛的一切事宜,都在隐秘中进行着。 但这样的代价就是,江字堆的经费又要入不敷出了,令沐青叶很是疑惑。 她每次都将账目清算的明明白白,为什么过了几天就会冒出来一堆假账坏账。 她拿着这些账目去质问江嘉豪,得到的回应却是正常开销,这令沐青叶很不高兴,认为江嘉豪在质疑她的能力。 于是乎,沐青叶开始在私下底调查江字堆,时常出现的大额资金流通,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江字堆能赚钱吗?坐拥整个猪笼的灰色产业,外加香江排进前十的消金窟英京娱乐中心,它赚钱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所有人都认为江嘉豪现在特别有钱,有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对,我江嘉豪现在很有钱,每天收规费都要收很多很多呢... 但实际的情况却是...“什么?流动资金又不够了?前几天不是刚收上来一笔规费吗,十几万呢!” “您看一下,上周从猪笼收来的规费一共十六万七千块,但您有一笔二十万的额外支出。” “嗯,作用是慰问孤寡老人?” “江先生,虽然您是江字堆的红棍,我们都是您的打工人,但我有必要提醒您一句,不要用这么劣质的谎言来欺骗我成吗?” “我是江字堆的揸数,有必要做到每一笔资金的流通都有理有据,才能合理分配您的收益和支出。” “我来到您身边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您总是有大额支出,钱款去向不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个揸数私贪了呢。” “今天尽然您问到这里了,那我们就说一说,自打我接手您身边财务这个职位后,您都干了哪些荒唐事。” 娱乐中心的办公室内,江嘉豪正在默写圆月弯刀,当他看到沐青叶送来的财务报表后,脸色就是很古怪。 娱乐中心每日都在盈利,猪笼也能收来一大笔规费,就算江字堆现在马仔很多,开销也很大,但也不至于流动资金紧张啊! 直到他看到沐青叶取出这一个月以来,江嘉豪利用各种名义,做出的大额支出后,脸色有些讪讪。 好吧,上一周的二十万资金,是他调给阿铁去买军火了,这批军火又偷偷送到了江岛,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大上周的十六万,是抽调给江岛做建设了,大大上周...好吧,干啥都是有支出的好吧,江嘉豪又不能空手套白狼! 面对着江嘉豪抽科打诨,沐青叶冷着脸抬了抬眼镜框,随手拿出一份申请调任的信笺,递到了江嘉豪的面前。 “江先生,我觉得个人无法胜任您揸数的职责,您另请高明吧。” “介于我已经加入了江字堆,我请求调离您身边,去做个普通员工就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引蛇出洞 “你是在生我的气?” 办公桌后,江嘉豪放下了钢笔,点起一根烟,较有兴趣的欣赏着沐青叶那两坨沉甸甸的富贵,面带玩味。 沐青叶脸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坚决。 “唉。” 江嘉豪叹息了一声,当着沐青叶的面,将便签纸用打火机点燃,丢到了烟灰缸里,连看都没看。 沐青叶依旧面不改色,抱着文件准备离去,被江嘉豪叫住。 “江先生,你还有什么事?” “你是小柔的表姐,严格来说我们是亲戚,没必要关系搞得这么僵。” “作为接替江绮雯的预备揸数,有些事情不是我要瞒着你,而是怕你嘴不严,坏了我的部署。” 江嘉豪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叫住了沐青叶,随后来到衣架旁穿上外套。 沐青叶冷冷的盯着江嘉豪,声音中多了几分怒意: “江先生,你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沐婉柔在背后推波助澜,我是沐婉柔推荐来的人,你竟然不信任我?” “或者说,江先生是不信任沐婉柔,还是不信任沐家?” “我当然信任小柔,但不能完全信任你,更不会完全信任沐家。” “沐家家大业大,眼红小柔年纪轻轻掌权沐家的人,多了去了。” “就好比沐鸿烨一系,沐勒天天恨不得我早点死,连婚礼现场都要来一个抢亲的戏码。” “就这样的人,你觉得我能信任吗?” “年轻人,信任是一点点累积的,不是用嘴说的。” “我也好久没出去透风了,走,带你出去逛逛。” 江嘉豪声音幽幽的,走到门口,见沐青叶没有跟上来,便笑着招了招手。 沐青叶表情变幻不定,直接摇头拒绝:“对不起江先生,我还有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压马路。” 言罢,沐青叶抱着文件从江嘉豪身边路过,就要离去,被江嘉豪一句话引起好奇,脚步微微停顿。 “我知道你一直在私下底调查,社团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大笔资金下落不明,但就是什么都查不到,对吧?” “那些钱被我挪用了,我带你去逛逛秘密基地,哦对,要快点,别让小柔等急了。” 江嘉豪不信沐青叶不上钩,索性拉开办公室的门,对着沐青叶做了一个请字,又道。 “快去准备,我在后门等你。” 言罢,江嘉豪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沐青叶眼神狐疑,最后冷哼一声,也离开了办公室。 离开了办公室,江嘉豪返回401套间,换下西装穿上休闲装,又带了套泳衣泳裤,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他瞥向一旁沙发上翻看文学小说的沐婉柔,露出了一股子坏笑:“阿柔,我给你设计了一套衣服,要不要看?” 沐婉柔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无奈:“你说的是衣柜里那件吗,太露了,在家里穿还好,出去不可以。” “喔,那行吧,我收拾完了,咱们走。” 沐婉柔放下了文学小说,起身走过来,替江嘉豪整理了一下衣襟,突然被江嘉豪搂住腰肢,来了一个深吻。 “唔~你...唔”一吻唇分,沐婉柔嗔怒的瞪了一眼江嘉豪,嘴角多了些许甜蜜,主动挽起江嘉豪的胳膊。 江嘉豪示意杜莲花拎着行李袋,三人来到英京娱乐中心的后门,这里早有十几辆老爷车在等待。 江嘉豪接过阿铁递来的车钥匙,示意杜莲花将行礼放在后备箱,便坐到了主驾驶位置。 沐婉柔很诧异这次同行的居然还有沐青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二人坐在了后排座椅,杜莲花则坐在了副驾驶。 阿铁见江嘉豪摇下车窗,便凑了过来低语:“豪哥,真的不用我开车吗?” “没事,你们后面跟着就行,出了三铺路就分开,我们老地方汇合。” 摇上车窗,江嘉豪一脚油门,老爷驶离开娱乐中心后门。 沐青叶面露疑惑,问道:“为什么你要把窗户都贴上黑色保护膜?” 江嘉豪一声不吭,专心开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戒备着四周。 沐婉柔笑着拉过沐青叶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沐青叶纵然有万般疑惑,也不得不忍住好奇。 十几辆老爷车出了三铺路立马分开,向着四面八方驶离。 这些老爷车的样式与江嘉豪开的老爷车模样一样,车牌号一样,就连玻璃上贴着的黑色保护膜,与车内饰也是一模一样。 这段时间,江嘉豪在娱乐中心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错觉,这让他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江嘉豪明白,之前出手的那个狙击手,目标很可能不是沐婉柔,而是他。 但偏偏,江字堆的人一直在调查狙击手的身份,但就是怎么都查不到。 对方猎杀失败,就一直隐藏在暗中,盯着娱乐中心,盯着江嘉豪。 这种感觉很强烈,让江嘉豪一度认为,是江字堆出了叛徒,那个狙击手就在自己身边,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被动等待可不是江嘉豪的做派,他决定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江嘉豪命人将手里的老爷车都做了改装,做成一模一样的外形和车牌,故意停在一起。 他准备引蛇出洞,在未出门之前,车辆都是随机抽选的。 江嘉豪会坐那辆车,除了他最亲近的马仔,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这是一种保护,比他带着一群保镖招摇过市,最后被人打了黑枪要好很多。 要么狙击手不会再出手,出手就要靠猜测,猜测江嘉豪与沐婉柔,会乘坐那辆老爷车。 如果对方猜对了,那很明显,就是江字堆内部,江嘉豪最信任的人出了问题。 如果对方出手了,目标车辆选错了,那他只要出手了,就有一定几率被江字堆的人发现身份。 江嘉豪在赌,拿自己与沐婉柔做诱饵,又拿麾下马仔做了烟雾弹,赌上次失败了的狙击手上不上钩! 事实上,隐藏在暗中的狙击手很能隐忍。 临近中午,江嘉豪开着车来到了预定地点,见到了早已等待的阿铁几人,询问后得知所有人车辆均为遇到袭击。 这些老爷车都是一路畅通,甚至在香江溜了几圈,别说狙击手了,连跟踪的人都没有,令江嘉豪眉头微蹙。 这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对方一时无法分辨出江嘉豪乘坐的车辆,不想打草惊蛇。 要么一种可能,狙击手就在眼前,隐藏在麾下马仔内部,他知道江嘉豪的安排,故意没出手。 目光从一众马仔身上扫过,这些都是江字堆内最老的班底,也是江嘉豪最信任的人。 江嘉豪真的不敢想,如果狙击手就是他们其中一人,那对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阿铁不知道江嘉豪在想些什么,笑着递给他一根雪茄,帮其点燃,低声道:“快艇正在赶来,按照您说的,有五辆。” 第一百二十三章:登临江岛 江嘉豪吸允着雪茄,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实则依旧在分辨,身边这些人,谁最有可能是隐藏的狙击手。 感受了半天,麾下马仔都一副好奇的神色,彼此抽着烟,聊天打屁,吹嘘自己的赌场经历,以及哪家私娼寮的妹子火辣... 这些人身上没有半点的杀意,但令江嘉豪疑惑的事,众人之中唯一有杀意的人,竟然是沐青叶? “可能是这妮子在心中诅咒我呢吧?”江嘉豪偷眼扫着沐青叶胸前两座沉甸甸的肉山,只能这么想。 不多时,远处五辆大飞艇行驶到岸边,稳稳停下,有人跳下船,跟江嘉豪与沐婉柔打着招呼。 “豪哥,大嫂。” 江嘉豪目光从几名水手身上扫过,点了点头,横抱着沐婉柔上了一辆大飞艇,又等待沐青叶与杜莲花上了船,才对其他人吩咐道。 “走吧。” 阿铁却叫住了江嘉豪,声音中多了一抹担忧:“豪哥,不用我派两个人跟你和嫂子同乘吗?” 江嘉豪想了想,目光在所有马仔身上再次扫过,随便指了一个人,那人笑眯眯的丢掉烟头,跳上了大飞艇,充当驾驶员。 大飞艇远离岸边,阿铁一行人见状,也纷纷跳上其他大飞艇,将自己全副武装后,跟在江嘉豪的身后,远离香江。 “豪哥,您和嫂子得小心点,最近海面不平静,总会冒出来海盗,您的沙发下有木箱子,里面都是枪。” 开快艇的马仔叫阿纲,是一个地道的南洋人,皮肤黝黑,说话瓮声瓮气,头皮溜光锃亮,浑身肌肉块堆积,看着很有爆发力。 他单手控制快艇方向,随手扣开了一个木箱子的锁头,示意江嘉豪装备武器。 沐婉柔较有兴趣的拿起一把手枪把玩着,就那么别在了腰间,令江嘉豪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心中暗道:“不愧是沐家的人,即便是文文弱弱的女人,也会舞刀弄枪,以前怎么没发现沐婉柔会玩枪的?” “她在床上的时候,手法可是很差呢...” 杜莲花在箱子里挑挑拣拣,没选枪械,只是拿出两颗手榴弹把玩着,令江嘉豪眉头浮现黑线... 沐青叶脸色凝重,望向沐婉柔:“小柔,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还有海盗?” 沐婉柔在箱子里挑出一把后坐力最小的左轮递给沐青叶,幽幽道:“这是阿豪的秘密,也是江字堆最高机密。” “我们的目的地是一处没有被登记在册的海岛,被阿豪命名为江岛,距离香江一百五十海里,那里人迹罕至。” “海面吗,出现海盗是正常的,不过你别怕,沿途会有我们的船只在节点处护航,让你配枪,只是以防万一。” 沐青叶闻言一愣,默默叹息一声接过左轮:“可是我,不会用枪啊...” 杜莲花看热闹不怕事大,拿出两颗手雷塞到沐青叶的手里,换来了她的白眼。 “不会用枪好说,用这个,这个最简单,只要一拉拉环,然后丢出去,就会~砰,漫天烟花~” 快艇有三米长,一米半宽,内部空间很宽敞。 江嘉豪脱下了休闲装,换上了海滩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懒洋洋的躺在了沙发上,扣上了墨镜,晒起了太阳。 沐青叶对江嘉豪这种换衣服都不避讳人的行径,深恶痛绝,气鼓鼓的要跟沐婉柔投诉。 结果就看到沐婉柔与杜莲花同样换上了海滩服,拿着红酒,扣上了太阳镜,准备日光浴。 沐婉柔还很贴心的丢给沐青叶一套海滩服,美其名曰提前就替她准备好了。 沐青叶打量着手里的海滩服,脸色绯红,这就是个肚兜好吧,沐婉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衣服? 喂,你穿的严严实实,给我一个裹胸布,这就欺负人了好吧。 于是乎,沐青叶果断拒绝了沐婉柔的好意,任凭飞溅的海水迸湿了衣服,也坚决不换海滩服。 这套海滩服,其实是江嘉豪给沐婉柔设计的,说白了就是一个近乎透明的胸罩,外加一个裤头。 严格来说,这应该算作情趣服,是江嘉豪准备与沐婉柔嬉闹的时候,换着玩的。 他是万万没想到,沐婉柔竟然把这件衣服给带来了,还要给有着F罩杯的沐青叶穿。 天哪,那裹胸布不得崩断啊?! 江嘉豪躺在沙发上,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沐青叶穿上泳装的画面,这一不小心,二弟揭竿而起。 沐婉柔似乎感觉到了江嘉豪的尴尬,故意坐到了江嘉豪的身边,用身体遮挡江嘉豪的窘态,酸溜溜的道:“你要干嘛?” “我说阿柔,你怎么还把这件衣服给带出来了,我真是...” “你还别说,沐青叶穿这件衣服,够呛合身...” “哼,是吗?”沐婉柔的双眸微微眯成一条危险的弧度,伸手在江嘉豪的大腿根一拧,疼的江嘉豪脸色骤变。 “疼疼疼~~” “豪哥,是我们的人。” 大飞艇离开香江十几公里,这里的海水清澈透亮,可以看到下面游荡的小鱼小虾,很是美观。 阿纲一直戒备的盯着四周,生怕航线内出现海盗,这远远望去,见到一艘快艇驶来,他立马单手端起了AK47,进入作战状态。 等到双方靠近了,阿纲脸上浮现笑容,对着对方挥了挥AK47,对方也同样高举AK47回应。 近了,两方快艇靠近,这艘快艇里坐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马仔,见到江嘉豪齐齐喝到:“豪哥,大嫂!” 江嘉豪按下的太阳镜,对着马仔们点了点头,示意阿纲继续前进。 与之交汇的快艇,则是跟在江嘉豪的后方,与阿铁他们的快艇汇合,尾随着江嘉豪,一路护航。 快艇又开了十几公里,阿纲见到第二艘接应的同伴,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接着是第三辆,第四辆...直到众人来到了江岛。 江岛距离香江一共有153海里,全程每十公里就会有一艘渔船或者是快艇停在预定地点,等待护航。 阿纲说的没错,这边远离香江,时常出现海盗或者海匪,当初江字堆的人开辟航线时,没少被这些海盗侵扰。 后来江字堆的人一商议,反正我们现在渔船多,干脆在香江与江岛之间,每十几海里安置一艘接引船。 接引船可以保驾护航,让自家货轮平安将货物运到江岛,也可巡逻海域,捕鱼捕虾,甚至抓些海盗练手。 如果谁的渔船遭遇了海盗袭击,也可释放信号弹,给其他同伴发送信号,随后其他人支援。 这也就是目前江字堆手里的船太少,如果足够多的话,江嘉豪都想每五海里,甚至每两海里安置一个坐标渔船。 这样不仅支援迅速,也能尽可量的让香江到江岛之间,有一条属于江字堆自己的航线,绝对稳固的航线。 江岛岸边,数百名马仔已经停止了训练,在江剑的带领下,正迎接江嘉豪一行人。 自打江岛开始秘密筹划,这是江嘉豪第一次登上江岛,属实有种别样的感觉。 一群马仔欢呼雀跃,齐声喊道:“豪哥,大嫂!” 第一百二十四章:江岛训练基地 “嗯。” 五百来人齐声喊大哥大嫂,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属实令江嘉豪很是满意。 不错嘛,看来这些训练没白费,最起码声势迫人,能唬人。 简单扫了一眼马仔队伍,示意江剑带他们回去继续训练。 江嘉豪在阿铁的指引下,带着沐婉柔一行人前往营地,进行逐一参观。 江岛占地面积10000左右的公顷面积,岛上树木繁多,怪石嶙峋,有小型野生动物生存。 但在江字堆来之前,这里并无人烟。 江字堆大力改建这里,请来了很多工人翻修,经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已经初见规模。 初见营地,入眼可见的一圈砖头房,房顶是一名名持枪警戒的江字堆马仔,表情严肃,交替巡逻。 营地占据5000平米,最外圈的砖头房,防御墙,也是马仔们休息的宿舍。 也不知道哪个工匠玩心大起,在这些砖头房的外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贝壳。 在这些贝壳的隐藏下,有着一个个不显眼的小洞口,里面随时可能会突出一根枪管,在浑然不觉中,将不怀好意者生生击毙。 砖头房墙体的贝壳在太阳光的反衬下,显得波光嶙峋,煞是好看,更能掩盖小洞口的突兀,搭配合理。 这样的布局,既不用把过多的防卫力量表现在明处,也可以让在寝室内休息的马仔们,遇到突然情况及时做好反击。 江岛海风很硬,潮气很重,这些砖头房每个房间内都配有单独的火炉与防潮板,很是人性化。 砖头房不远处,在防御圈的外围,有着十几间搭建好的露天茅厕,茅厕附近有专门的人员清理沉积粪便。 江字堆目前在江岛上一共安置了马仔,工匠,训练员共一千二百名。 这一千二百人的主要食物来源,就是平时外派出去的渔船,带回来的海鲜与海产。 但总吃海鲜也不是个事,于是阿铁便让马仔,在江岛上找寻合适种植庄稼的区域。 还别说,经过不断测量,阿铁发现这里每块地只要开垦了,都适合种植农作物。 于是乎,江字堆的马仔就在营地附近的几处地块上,开垦了农田,负责种植蔬菜和热带水果。 有些种植经验的马仔,干脆把江岛上原本能食用的果蔬进行了改良,批量种植。 如今的江岛要鱼肉有鱼肉,要果蔬有果蔬。 甚至阿铁还在香江运来了几批鸡鸭牛羊,目前被饲养得挺好,膘肥体壮。 平时岛上的露天茅厕呢,粪便都会被专门的人员取出烘干,做成适用于庄家的化肥。 还有马仔开凿沟渠,建设自动灌溉渠,灌溉农田,将农田近乎完成了流水线一体化,打理得很棒。 江岛上的江字堆成员食物不愁,甚至每天海鲜还有些溢出了。 于是阿铁就让人把吃不完的鱼肉涂抹盐巴,做成鱼干,晾晒在营地四周,派遣专门人员打理。 营地最外圈是戒备森严又好看的砖头房,内部则是划分了很多区域。 最中心的区域自然不必多说,矗立着最显眼的主楼,占地一千平,高四层,负三层。 这里既是教官们平时居住的地方,也有开会研讨部署的用途。 马仔们的食堂,学习各种科目的教堂,都在这间主楼里,主楼里装修豪华,各种训练器械应有尽有。 地下室则是武器库,囤积着江嘉豪从军火商那里淘来的各种武器和弹药。 主楼的旁边,紧贴着一栋独栋的砖楼,只有两层,这里是江字堆的小型武器作坊。 内部有专门的武器导师,带领马仔们打磨枪械,做一些火药,还有铁匠锻造铁刃。 每天都是噼里啪啦的响,从早到晚,从晚到早,从未停歇。 在主楼的外围,环绕着各种训练场地,什么匍匐前进,爬高,跳远,公里越野,格斗训练场,靶场等应有尽有。 可以说,江字堆在江岛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完全奔着小型军事基地的方向去修建。 这里经过改建后,未来只要不断添砖加瓦,注定是一个很隐秘的军事基地,成为江字堆最坚实秘密训练场所。 简单参观了一下江字堆的秘密营地,江嘉豪对阿铁的办事能力越发的满意。 江嘉豪在香江不能离开,所以江岛的秘密基地几乎都是阿铁一人带着马仔们操办,在这里马仔心中的地位极高。 这样得心应手的助理固然是好事,但难免时间久了,阿铁不会因为手里的权利过大,滋生野心。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呢,何况是外人? 一番参观过后,江嘉豪虽然对秘密基地很满意,但也有了要将阿铁调离此处,安排其他任务的想法。 沐青叶呢,总算知道了江字堆每个星期消失的大额资金究竟去了哪里,感情江嘉豪不声不响地弄了一个小型军事基地? 别跟我说什么训练营,你家训练营里训练的马仔都是生死搏杀,子弹跟不花钱似的用,只为训练马仔枪法? 你家训练营配备专门的医疗室,来往进出的都是负伤马仔,伤势重的肠子肚子外流,就跟上了战场似的? 你家训练营专门配有铁匠铺,专门锻造开刃武器和枪械配件? 好吧,这些都能接受,那你弄个武器作坊干嘛?还在制造枪械? 等等,这些黑乎乎的球子是干嘛的?这个好像是,佛朗机炮的炮弹? 沐青叶一路参观,脸上始终一个表情,那就是呆滞! 以她苏黎世大学高材生的眼光,自然看得出眼下江字堆训练营还很落后,甚至很儿戏。 可这才一个多月啊,给它时间呢?给它足够的钱和人才呢? 渐渐地,沐青叶已经不敢往深处去想了。 它终于明白自己这个眼高于顶的表妹,为什么会死心塌地,屈尊嫁给一个马仔了。 这哪是什么马仔啊,这特么是未来的枭雄! 沐婉柔比沐青叶的状态要好很多,因为江岛秘密基地的事,江嘉豪早就跟她说过,还采取了很多建议。 但如今亲临现场,沐婉柔的眼眸闪光,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秘密基地绝对不能暴露,暴露就是大祸临头! 但如果隐秘得当,发展得得当,江字堆以后就会有源源不绝的军火供应,甚至可以走军火商的路线,接触更多厉害的人物。 甚至沐家都可以在其中牵线搭桥,将江嘉豪介绍给英国军方....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主要先看这里发展最终走向,但就眼前来看,这里被阿铁管理的很不错。 从训练到生活,从生活到训练,已经形成了一套独有的完善体系,哪怕这里被绝对封闭,也足以自给自足。 这里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还有加大力度的建设。 沐婉柔已经打定主意,沐家要介入进来,她以家族资金链作为供应,让这里发展加速。 相比较沐青叶与沐婉柔的想法,头一次来这里的杜莲花,就要表现得正常很多。 她见江剑在训练几十号马仔小弟,让他们服服帖帖,不由得手痒难耐。 于是乎,不当人子的杜莲花,在一众马仔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对他们眼中最强大的教官,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军训.... 主楼门口,江嘉豪撇着杜莲花修理江剑,一群马仔鼓掌叫好,不由得摇头失笑,对着阿铁吩咐道。 “这群人太闲了,看教官的热闹,不怕时候遭到报复?赶紧让他们训练去。” 阿铁从未见识过杜莲花的手段,在她的印象中,杜莲花应该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才对。 可眼下,他看着往日里强到不行的江剑,正在被杜莲花暴揍时,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赶忙带着吃瓜马仔进行训练。 目光从校场上收回,江嘉豪撇着沐青叶那一脸复杂的表情,笑道:“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知道江字堆大额资金的去处吗?” “喏,就在你眼前,未来江字堆还会有各种大额资金,以夸张的用途被转走,从而投入到这里。” “这里是绝对保密的,就连我和阿柔都是第一次来,你要把嘴给我关紧,离开这里时就把这边的事情忘掉,对谁都好!” 话说了一半,江嘉豪的语气突然多了点威胁,令沐青叶点头应诺。 江嘉豪很满意沐青叶的态度,拉着沐婉柔的手臂进了主楼,介绍道:“你们看到的这些东西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真正的大头都在这间主楼里,它是这里的核心,也是绝对的机密!” 第一百二十五章:设计蓝图 主楼的内部装修很豪华,公共课堂,作战实验室,静点室,临时抢救室,食堂... 这里每一间处置室内配置的专业人员,从护士到厨师,再到教课的老师,都是江字堆花了大价钱在香江“请”来的。 什么叫请,这就有点意味深长了,给你大价钱安置工作你去不去? 嗯,不去?那好办...手枪顶在你的太阳穴,再用打捆钞票砸你的脸,你去不去? 你来工作,我们就是好朋友,你不来...哼哼,那就不来呗,算你骨子硬气! 这种请虽然很“人性化”,硬气的却没多少,并且弊端很重,被请来后多少负情绪很浓。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年月人才紧缺,江字堆又没有人才搜罗系统,那就只能请了。 但好在这边绝对的安全,江字堆给出的筹码也绝对丰厚,唯一的要求就是在这里常驻,安家落户,娶妻生子最好! 值得一提的是,江岛的训练马仔中,除了男性马仔,还有女性荷官。 阿铁给她们的暗示是,谁能把“请”来的人才睡服了,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留在江岛替江字堆卖命。 江字堆给你们主持婚礼,给你们生育补贴,给你们一系列的婚后便利,甚至以后你们不用干活,每个月都有生活费资助。 有了这种暗示,来到训练基地务工的专业人员可就成了女马仔眼中的香饽饽,那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勾引。 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这边已经涉及到谈婚论嫁的,就有二十几对,并且还在增加。 阿铁已经命人加盖单独的人员工宿舍,给这些已经配对的工人和荷官做新房,让他们安心在江岛落户。 江岛的生活条件虽然有些艰苦,但对比难民营来说那就是天堂。 阿铁有信心,只要江岛持续建设下去,未来未必不能让那些专业的人才留下卖命。 他的做法得到了江嘉豪的大力支持,并且专门掏小金库,用于支持阿铁实行制度。 目前主楼后面的独栋员工宿舍正在修建中,一切都是按照香江婚房的设计标准来施工,看得很多人眼热。 江嘉豪带着沐婉柔,沐青叶参观了整个主楼后,带着二人来到最顶层的办公室。 这里是占平1200的超大型复合套间,屋内办公室,书房,会议室,卧室,偏房等一应俱全,是专门留给江嘉豪的独有房间。 平时这个房间内处于绝对的封闭,从不对任何人开放,钥匙也只有江嘉豪一人持有。 推门进屋,眼前豁然开朗,超大号的落地窗,可以将大半个江岛与楼前的训练场尽皆俯视。 江嘉豪示意二人先坐下休息会,便打开酒柜取出一瓶红酒,三个酒杯,来到桌子前坐下,替三人倒满了酒水。 沐婉柔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格局,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这间房间的装修格局,竟然是照抄娱乐中心404房间的设计,屋内海滩,游泳池,还有各种小玩具,充满了童趣。 沐婉柔清楚,江嘉豪不太喜欢这种风格的装修,唯一的可能,他是让人装修了之后,一直等待自己前来。 沐青叶轻咦出声:“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怎么与404房间好像?” 自打江嘉豪与沐婉柔成亲,二人住进别墅,娱乐中心404的房间就腾出来了,后沐青叶住了进去。 她很喜欢404房间的舒适度,所以一进办公室,就察觉出不同。 随后她满脸古怪的盯着江嘉豪与沐婉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酸溜溜地瞥了瞥嘴。 这时房门敲响,阿铁带着几名工匠走进屋里,笑着跟对他们指了指江嘉豪:“叫豪哥。” “豪哥。”几名工匠上下打量着江嘉豪,明显露出了畏惧又兴奋的神色。 但看到恍若仙子的沐婉柔,与大凶器沐青叶,又满是惊艳。 阿铁拿出雪茄,替江嘉豪点燃,指了指几位工匠:“豪哥,这些就是咱们江岛改建工队的负责人,目前负责江岛改建的一切工作。” 江嘉豪翘起了二郎腿,对着阿铁勾了勾手指,示意阿铁替几人分烟,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几名工匠接过阿铁递来的雪茄,贪婪地嗅着味道,都有些舍不得抽,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雪茄的价值,一根就顶他们几天的工资! 但既然是大佬赏的,不抽不是道理,便小心翼翼地抽了起来,呛得直咳嗽。 江嘉豪示意阿铁也坐下,然后打量着几名工匠,笑道:“麻烦各位这段时间的支持了,等给各位结算工钱的时候,一定多包红包。” “但我有个要求,就是各位离开江岛的时候,一定把这里的事情给我咽在肚子里,这点对大家都好。” 几名工匠听出了江嘉豪言语中的威胁,连忙点头,其中一人回应道:“豪哥,这件事您不说,我们也知道!” “不过我们已经想好了,给谁干活不是干,在哪干不是干,以后就跟豪哥混了,我们别的不懂,糊糊墙,该盖房子还是轻车熟路的。” 另一名工匠见状也道:“对啊豪哥,我们在这边都有老婆了,以后不走了,就在江岛落户了,以后替江岛添砖加瓦。” “是啊豪哥,我们都不走了,外面哪有这里好,天天吃不完的海鲜,还不用担惊受怕的,又有老婆暖被窝。” 阿铁见江嘉豪一副诧异的神色,连忙解释道:“豪哥,这几人已经在江岛找到了婆娘,并且已经加入了江字堆,目前跟我混。” “我带他们来的意思是,看看您对江岛的设计图还有什么存疑,直接跟他们说,每次都让我转达,我有些说不清楚。” 狠狠瞪了一眼几名工匠,为首那名工匠连忙从怀里取出设计图,递给江嘉豪,一脸的讪笑。 “对啊豪哥,我们都加入江字堆了,是您的马仔,嘿嘿,马仔。” 江嘉豪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展开了图纸平铺桌面,一旁的沐婉柔耐不住好奇,也坐到了江嘉豪的身边,一同观看。 片刻后,沐婉柔指着地图上几处像是炮楼的地方,疑惑道:“这里四面环海,这是什么,炮楼吗?” 沐婉柔声音如同天籁,一开口,就让几名工匠听呆了,忘记了回答。 阿铁冷哼了一声,唤回他们的思绪,怒斥道:“你们是聋了吗,大嫂问你们话呢!” “哦,大嫂,这就是炮楼,您也说了我们这里四面环海,当然最要防备的是海盗啊!” 为首工匠恍然大悟,连忙讪讪地走到图纸旁,在上面几个方位指点道:“想必您和豪哥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知晓,这片海域存在一些流窜的海盗。” “海盗通常都是打一枪就跑,能偷家就偷家,像我们这种在海外孤立无援的小岛屿,最容易成为海盗的狩猎目标。” “炮楼修建好后,会安置固定的防御力量,配备最高强度的火力。” “所谓站得高望得远,炮楼既可以做巡海岗哨,随时检查海面四周,也可以在海盗来袭前,做出最快速的示警。” “您看,我们最初的计划是在江岛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盖四个高五米的炮楼,坐于瞭望和防御用。” “这种炮楼无论防御性和耐用性都比一般的瞭望塔强太多,就算被营地不慎被突袭了,这里也绝对是易守难攻。” “铁哥的意思是四个太少,起不到有效的监察作用,我们经过商讨之后,决定将炮楼增加到20个,将整个江岛全部环绕。” “这样施工费就增加了,施工难度也增加了,最初还是建造四个,剩下的等训练的马仔轮岗时,再酌定增建。” “豪哥,大嫂,除了炮楼,我们还在营地的四周建立了隐秘的机枪碉堡,这种碉堡平时就是个小土堆,里面有专门的马仔留守。” “一旦遇到了突然情况,这些碉堡掀开遮掩的草皮,就是最强力的火力覆盖点。” “哦对,主楼是有固定通道的,专门通向碉堡和炮楼,平时这些碉堡的进出通道都与主楼连通。” “还有...” 工匠替江嘉豪和沐婉柔解释着江岛防御设计图,越解释越兴奋,最后到吐沫星子横飞,令江嘉豪疑惑丛生。 好家伙,这些东西如果真的被建设出来,除非军队带着超强火力来碾压,否则江岛绝对是固若金汤。 只是这么多复杂的设计,会是一个小工匠能想得出来的吗? 还没等江嘉豪开口,一旁的沐青叶就带着疑惑问出了江嘉豪的想法。 她声音清冷,开口问道:“请问一下,这些设计图纸真的是你们设计的吗?” “你们不是普通工匠吗?怎么还会设计这种军事防御体系?” 工匠一愣,讪讪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阿铁则是笑着解惑。 “青姐,你可别小看这些工匠,这些工匠祖辈可都是部队里的设计师,当年抗日时期很多的堡炮楼,都是出自他们父辈之手,这是祖传手艺。” 第一百二十六章:给它轰成渣 “祖传手艺?” 江嘉豪闻言,满脸的古怪,感情这些工匠,是有“背景”的家伙。 难怪让他们设计一个训练基地,结果画出来的图纸跟重刑犯监狱似的。 这种设计图要是全部完成,别说外面的人想攻打江岛打不上来,就是本地人想出去,也怕是很难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图纸设计的真不错,防御海盗真的是绰绰有余了,甚至是有点小材大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阿铁示意工匠去开门,一名工匠在听过小弟叙述的消息后,脸上泛起喜意,连忙回来报告。 “豪哥,大嫂,铁哥,刚刚阿肖过来说,矿洞里确实有好东西,让我们过去看看。” “矿洞?”沐青叶闻言来了好奇,就这么一块小岛屿,还有矿脉? 阿铁见沐青叶一副疑惑的表情,笑着解释道:“当初船队按照豪哥的吩咐,在海面寻找可以定居的小岛屿。” “船队路过江岛附近时,所有指南针和勘测器全部失灵,二十搜船都处于了绝对的“无眼”状态。” “当时船队里有章家派来的老船长,他对航海的经验极为老到,一语便断定附近绝对有奇特地貌,或者带有奇特地貌的海岛。” “当时我们就在江岛附近搜寻,十海里的范围搜寻了一天一夜,直到肉眼能看到江岛了,才找到了这座岛屿。” “别看江岛面积不大,如果没有专业的人员领路,或者以肉眼看见江岛位置,就算是再厉害的船长也找不到这里。” “我之所以命人在每十海里左右的位置设定接引渔船,靠近江岛附近更是变成了一海里一艘渔船做定航。” “就是因为这边磁场失灵,有时候就算江字堆的渔船都可能在附近失航,出去了就回不来。” “到了江岛之后,我们仔细勘探了这里的环境,简直就是天然的隐蔽区,便决定选择这里做江字堆的秘密训练基地。” “秘密基地修建初期,有工人在挖地道的时候,发现了煤矿的踪迹,虽然不知道海面上的小岛为什么会有煤矿,但确实是发现了。” “这座小岛上藏有煤矿,但储量不明,我们那会没有专业的矿工和采矿设备,便暂且搁置,并且专门安排一对工人检查矿脉附近。” “直到半个月前,大批的采矿设备和矿工到位,我们的人才开始正式采矿。” “就在大前天,有工人在矿脉附近发现了印着梵文的金币,便仔细挖掘,结果总能挖出零散的金币。” “我猜测这座岛屿可能隐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因为豪哥今天要来嘛,就准备给他个惊喜。” 阿铁娓娓道来,忽然面色变得极为古怪,望向江嘉豪幽幽道:“豪哥,我怀疑最初的江岛,可能是哪个海盗头子的藏宝地。” “金币在这里,上面的梵文我们没人懂,在这种人迹罕至的海外小岛,有金币的地方就意味着有宝藏,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不管江岛以前是不是有主之物,现在被我们江字堆占领了,那就是江字堆的岛屿,如果下面真的有宝藏,那也是我们江字堆的东西。” “我之所以让阿亮把四座炮楼增添到二十座,就是怕我们真的挖到了什么宝贝,江岛的原主过来抢夺。” 从皮包里取出几枚造型精美的金币递给江嘉豪,江嘉豪好奇接过,则分给沐婉柔与沐青叶一人几枚。 沐青叶把玩着金币,发现这东西沉甸甸的,一枚没有一斤也有二百克了,比袁大头还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纯金的。 据说无人海域,经常会有渔船或者是探险者,在荒岛上发现莫名宝藏,这些宝藏来历可能非常多。 有可能是某个海盗的珍藏,毕竟海盗们整天朝不保夕,他们总喜欢把抢来的财宝藏匿在发现的岛屿上。 如果藏得多了,久而久之可能自己都忘了哪座岛屿上有宝藏,最后彻底被遗忘,便宜了幸运儿。 历史上的维京海盗就经常犯这种糊涂事,他们喜欢抢夺财物,也喜欢藏匿财物,最后连买酒的钱都没有,还要继续去抢... 除了海盗,那如果海岛上出现宝藏,也可能是历史上某个国家留存的印记,藏匿着极为让“专家”心动的宝物。 这种宝藏历史上有很多,像什么项羽字符藏宝之谜,张献宗宝藏之谜,海盗吴平的宝藏之谜等等。 这些历史上的著名人物,都曾把自己的宝藏藏到海外,最后后人都找不回来,更别说那些勘探者和盗墓贼了。 除了这些可能,也有可能是历史上某个王公贵族逃难,带着财宝出海,结果被困在某个岛屿上无疾而终。 历史上这样的皇族有很多个,传言崇祯的小儿子就是逃亡海外,最后被人逼死在小岛上,随身携带的巨额财富也下落不明。 总的来说,海外小岛就是摸金地,谁也不能知道一座未知的小岛上会出现惊喜还是意外。 惊喜吗,就是无人岛屿存在珍藏。 意外吗,就是岛上有食人族或者是毒虫猛兽,让不明真相的探险者一登岛,就来了个团灭。 江嘉豪组建船队,给他们配备全副火力,把他们放养到海域去闲逛,其实就是打着寻宝的想法,让他们专门找像江岛这样的无人岛屿。 江岛位置远离香江,附近十里海域内磁场复杂,但凡是指南针,测距仪等机器全部失灵,就很大程度上让江岛不易被人发觉。 阿铁决定开辟江岛营地,除了这里保密,发现了煤矿之外,更是想赌一赌,这么隐秘难寻的海外小岛,会不会隐藏着绝世密藏。 哪怕没有绝世密藏,碰见个小海盗的珍藏,那也是稳赚不赔的。 所以前段时间,阿铁在听到工人汇报,说可能在矿脉内部发现疑似宝藏地,便立马让人封锁了消息,谁敢透露直接送去喂鱼。 之前回香江接江嘉豪,阿铁故意没把这件事说出来,就是想等到江嘉豪来了之后,给他一个惊喜。 江嘉豪听着阿铁叙述,仔细检查着金币,他又不是学习考古的,对历史知道的有限,只知道这东西应该很值钱,但看不出个所以然。 一场殡宫之行,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还弄到了太岁那种神奇的东西。 如今那块太岁,就在江岛中心区域内开辟的小鱼塘里养着,活得很滋润。 要是手下真的在江岛内,发现了除煤矿之外的好东西,别管是什么,都值得去看看,万一真的是宝藏呢? 于是乎,江嘉豪换好了紧身的作战服,腰间别着配枪和尼泊尔,准备跟阿铁一行人进矿脉里去瞧瞧,被沐婉柔喊住。 沐婉柔眉心拧成一枚川字,她是沐家千金,看过的古籍不知凡几,曾经在一个残破的古籍上见过,与这枚金币上类似的符号。 这根本不是什么梵文,而是历史上消失的一个海外国度,其国家专用的神文。 那个国家在秦朝时期就已经存在了,但唐朝时就消失了,曾极度信仰海神,叫什么国家不清楚,因为那是本残破的古籍。 算算地理位置,如果说江岛属于那个国家的疆域,倒也说得通.... 但根据古籍上记载,那个国家所信仰的海神,其实就是一头巨大的海怪,平时靠这个国家献祭的人畜为生。 但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把那个国家给灭了,把信仰它的族人全都吞进肚子里。 那个国家的子民觉得自己被神灵抛弃,或者是遭到了背叛,最后化成厉鬼游荡于海上,专门劫掠过路船只。 它们一直在找寻信奉海神的踪迹,找没找到不得而知,但曾经那个国家所属的海域,却是成为了人类的禁区。 它的恐怖仅次于百慕大三角,曾有无数商船或者官船路过此地失去踪迹,彻底地失去了踪迹。 后来那个国家消失的海域,被人称为死亡禁区。 但凡是上了年岁的渔民,听到了死亡禁区的名字,都会避开走,生怕一去不回。 沐婉柔将曾经看到过的古籍,上面所述的残缺部分,给江嘉豪说明,江嘉豪面色不变,却是吓坏了沐青叶。 沐青叶本来挺喜欢手里的金币,听过了沐婉柔的诉说,赶忙将金币丢在一旁,又用手帕擦手,又把手帕丢到了一边。 她强忍着高冷的表情,想劝说江嘉豪不要盲目去挖未知的东西,却又不好开口。 沐婉柔的学识,江嘉豪是佩服的,毕竟即便他现在记忆能力超群,也做不到沐婉柔那样完全地过目不忘。 他莞尔一笑,丝毫不在意:“上次我们去殡宫,那还是大铁铸棺材搭配红木棺材呢,还有符咒,就是镇压邪祟的地方。” “那地方我们开了,现在不也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是混社团的,脑袋是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瞻前顾后的怎么发财?” 沐婉柔点了点头,她并没有想劝说江嘉豪不要探宝的想法,只是简单地想把知道的情报告诉江嘉豪,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毕竟矿脉里有没有宝藏,有没有地宫,甚至跟那个曾经掩埋在历史中的古国,有没有一点关系,谁都不清楚。 如今的江嘉豪与沐婉柔近乎到了心灵相通的地步,仅仅是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沐婉柔的想法,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点了点头。 “古人用长矛捅不死的怪物,未必能扛得住火力压制。” “你和青叶在这里等着,我跟着他们下去看看,如果真发现海怪之类的东西,在绝对的火力面前,都给它轰成渣。” “如果有财宝,那江字堆就暂时解了资金短缺的急。” 第一百二十七章:下矿洞 “豪哥,矿洞的入口最初在主楼后方,但因为发现了金币,我便让人把坑填上了,然后在地下室又挖通了一个地道。” “我们从地道下去,需要前行一段距离,才能见到矿脉。” 江嘉豪跟着阿铁一行人离开了办公室,临走时吩咐杜莲花保护好沐婉柔,便来到了主楼的地下室。 地下室空间很大,足有三千多平,被分为很多个区域,大多都是仓储区。 在地下室最内部的东北角落有一间铁门仓库,这里有马仔持枪看守,仓库的大门锁着,只有一个供人出入的小门。 持枪马仔见江嘉豪和阿铁来了,立马表情极为严肃,恭敬地喊道:“铁哥,豪哥!” 江嘉豪打量着几名持枪马仔,跟每个人都做了一个拥抱,以示鼓励,令他们激动不已。 推开小门,小门后是一间五十平的空仓库,就在仓库的中心区域,那里有一个已经掀开铁板的大洞口。 洞口入口范围长宽各一米,里面散发着幽寒之气,江嘉豪一靠近就是眉头微蹙。 这种幽寒之气他接触过不止一次,有这种幽寒之气的地方除了乱葬岗,停尸房,死人堆,就剩下荒村殡宫了。 总体来说,有这种寒气的地方,都与死人离不开干系。 一处荒岛为什么会有死人的存在,没准真是什么藏宝地宫?! “豪哥,下面空气有些憋闷,存在一些稀有气体,千万别点明火。” 阿铁点开了头盔上的探照灯,也帮江嘉豪点开后,率先朝着地道钻入。 “地道口改在仓库里,那挖出来的土你们怎么运?往哪里运?” 目视阿铁已经下去了,江嘉豪向着地道里望了望,发现这是垂直向下的入口,内部有梯子,阿铁正顺着梯子往下爬呢。 问出了疑惑后,江嘉豪也没含糊,跟着阿铁的身后,也向下爬去,身后依次是几名工匠。 阿铁很快到了底,将附近的电灯打开后,扶着江嘉豪下了梯子,笑道:“我只是让人把主楼后面的坑填了,是怕那些训练的马仔发现这里。” “运土的地方不在这边,在东边海岸,那里还有个出口,是专门运土的,挖出的土送到地面,会装进袋子里用来加固海岸线。” “后续我会让人弄个码头,再弄个码头检测站。” “你想的倒是周到。”江嘉豪家脚落了地,打量着四周,入眼所及是一条高两米左右,宽一米的人形甬道。 甬道四周土层坚硬,用各种木架或者铁皮支撑着,杜绝了坍塌的可能性。 甬道每隔十米左右就会有一个昏暗的小灯泡,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这是江岛自有的小型发电机供电。 阿铁江嘉豪一直盯着头顶的电灯泡打量着,笑道:“江岛目前只有两个小型发电机,供人平时使用没问题,若是再负荷一条矿脉里的电源,就有点不够用了。” “但这里不能见明火,所以只能十米安置一个瓦数特别小的电灯,算是指路用,具体照明还要靠我们头顶的矿灯。” “走吧,甬道有三十米距离,是斜着向下的,越到下面空气可能会越稀薄,如果豪哥你觉得呼吸不畅,那我们就坐下来歇会。” 阿铁时刻打量着江嘉豪的神态,生怕他不适应地下这种幽深的环境,言语中满是担忧。 “没事,我还不至于这么娇气。” 揉了揉阿铁的脑袋,阿铁讪讪一笑,取出尼泊尔在前面引路。 江嘉豪微微挑眉:“这里不都是咱们的人吗,为什么要拿刀?” 这时身后一名匠人开口解释道:“豪哥,这地下跟地上不一样,尤其是这个地洞里更是古怪。” “怎么形容呢,就是通往矿脉的通道,时常会钻出一些枯枝藤蔓,我们也不知道这些藤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每次我们前脚清理完,第一批人过去了,后面的人间隔两个小时再进入,路上又会发现蔓延出来的藤蔓。” “这些藤蔓不像是有生命体征的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会从泥土中伸展出来。” “最初我们还怕它破坏了土质结构,把我们都埋在里面,甚至特意横向开挖,结果发现这些藤蔓根本没有根系。” “就像是一颗种子埋在土里,然后隔段时间长出枝叶那样,我们检测了它的数据,没毒性,没水分,没生命特质,啥也没有。” “索性我们就不管它了,它爱长长去,我们每次下来的时候,都会带上匕首,遇到拦路的藤蔓就顺手切断。” 江嘉豪听着匠人解释,很快便看到一根枯藤蔓横在道路中间,被阿铁一刀砍断,准备丢弃,被江嘉豪拿了过来仔细打量。 这就是一根枯藤蔓,硬邦邦的,看着没有水分,闻着没有任何味道,但柔韧度很高,即便拧成任何角度,都不能掰断,只能用刀切断。 他见阿铁一路行来,至少砍断了十几根藤蔓,都是随手丢到地上,又来了一丝好奇,问道:“为什么砍断之后不带出去?” 阿铁打开了路口处的小铁门,率先钻入,笑道:“这些东西落在地面不久就会自行分解然后消失无踪,我们也不清楚其原理。” “我们也曾尝试过将藤蔓带出去,但这东西遇到外面的空气后,分解得更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了。” 江嘉豪闻言点了点头,蹲下身体观察着地面上的枯藤蔓果然如阿铁说的那样。 落地之后,竟然慢慢软化,一点点地分解消散,最后连灰都没有落下。 那这就很奇怪了,这些藤蔓明明是土里长出来的,但落到地面又消失了。 而且这东西似乎只能在地下生存,生于泥土却不能触碰泥土,更不能带离此地,反正是很古怪。 江嘉豪闻言并只是点了点头,在海外荒岛上,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几乎都属于正常范畴。 铁门之后豁然开朗,这是一处不到三百平方的正方体矿洞,内部正有工人在忙碌,也有很多采矿的设备,和运送矿藏的矿车。 江嘉豪走到一处矿车前,从矿车里抓了一块黑乎乎的煤块嗅了嗅味道,挑了挑眉。 这些煤块的品质与货船运送回香江,存储在避风塘码头仓库内的煤块品质差不多,纯度很高。 一个多月前,自打江嘉豪命人购买采矿设备运到江岛之后。 在半个月前江岛煤矿正式开工,上个礼拜前就有第一艘货船归港,将一船的煤块储存在避风塘仓库内。 避风塘附近有一大片的仓库,原本隶属于鱼王,蟹王,贝王三人。 自打鱼王和蟹王挂了,江嘉豪入驻避风塘之后,这片仓库就重新做了规划,江嘉豪与贝王一人占据了一半。 平时这些仓库都是空着的,也没什么货物可装,贝王也懒得在这些空仓库上做文章,便给了江嘉豪一个面子。 那么多仓储平分了,用来囤积货物就方便了很多,江嘉豪将一部分仓库留给跛豪等四大家族,让他们自己存烟砖用。 而江字堆,在仓储区只占用几个重型仓库,目前已经有两个仓库被囤积了煤炭,等待江字堆去消耗掉。 拍了拍手上的煤灰,江嘉豪目视阿铁几人坐上了矿车,准备下矿,便也坐上了矿车。 矿车启动,沿着斜坡向下滑行,即将进入矿脉区域。 在哪里藏着的到底是财宝还是危机,即将揭晓。 第一百二十八章:诡异的坑洞 曲径幽深的矿洞中,矿车在轨道上滑行了片刻,便来到了采矿区域,这里有着十几名矿工正在作业。 这些矿工是从香江雇来的成手工人,并不是江字堆的马仔。 他们见到江嘉豪几人下来,也只是木然地扫了一眼,便继续工作。 就在众人之中,有一中年人正在用面包干投喂巴掌大的小老鼠。 这小老鼠不怕生人,见到江嘉豪一行人出现,依旧捧着面包干吃得很香。 阿铁瞅了瞅矿工身边的老鼠,笑道:“行啊,比上次来,这耗子又肥了。” “阿财,哝,给你带的肉干。” 随手从背包里取出一大袋子食物丢给领头的矿工,阿铁又从兜里取出一块肉干逗弄着小老鼠,丢了过去。 老鼠叫阿财,听到阿铁的呼唤,滋滋地丢下面包干,叼过肉干就啃,一脸的幸福。 江嘉豪有些无语,他竟然从老鼠的脸上,看到了幸福的表情,这什么鬼?! 矿工们见阿铁投喂耗子,脸色不再那么木然,彼此分享着阿铁带来的食物,有人指了指矿洞深处,说道。 “往前五米有一处碎石区,开采那里的时候,左边岩层出现了空洞的声音,我们就给凿开了。” “但里面黑漆漆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源,矿灯进去了都不亮,我们就没敢深入,在边缘区域发现了几枚金币,应该里面有东西。” 说话的矿工正是投喂阿财的中年人,他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抚摸着阿财的小脑袋,一脸的宠溺。 阿铁没说话,只是望向江嘉豪。 江嘉豪点了点头,从裤腿上抽下三棱军刺,便率先走向矿坑。 阿铁见状,连忙拉住了江嘉豪的胳膊,主动拔出尼泊尔走到江嘉豪的前边,笑道:“豪哥,哪有小弟让老大探路的道理。” 江嘉豪莞尔一笑,并未后退,而是与阿铁并排,走向矿坑。 前行五米,左边黑漆漆的坑洞浮现,坑口一地的碎石,还有零星的金币浮现。 阿铁将头顶的矿灯光源调到最亮,探头向坑内望去,坑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光源照进去竟然一点作用没有,极其的古怪。 伸出右臂在黑暗中摸了摸,阿铁收回身体,对着江嘉豪与身边几名匠人说道: “进了这个坑就好像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刚刚我探身进去的时候,里面奇臭难闻,还阴冷十足,最奇怪的是,能吞噬所有光源。” 想了想,阿铁从背包里取出冷焰火掰断丢进坑洞,明明在手里的冷焰火光亮无比,但被丢入坑洞的一瞬间,冷焰火瞬间熄灭,消失无踪。 阿铁用行动向江嘉豪询问:“豪哥,这里面可能极其危险,我们先上去叫人,然后我带人下去探探,你就别去了。” 工匠阿亮闻言附和道:“的确,这里面太邪乎了,咱们人手不够,豪哥咱们先回去吧。” 江嘉豪默不作声,伸出半个身子探进洞口感受了片刻。 臭,极致的腐臭,还有强烈的阴冷气息,江嘉豪的上半身一探进来,就有一种回到了上辈子在乱葬岗睡觉的感觉。 蓦地,耳边似乎响起了刺耳的磨牙声,前方一双赤红的眸子浮现,江嘉豪本能的想要后退,但突然觉得身体被什么给缠住了一般。 这股撕扯力度极为生硬,江嘉豪一个没留神,径直被拽入了黑暗之中。 阿铁几人站在洞口,见江嘉豪感受着洞内的情况,都在等待江嘉豪的决定。 可以下一秒,让他们惊悚的事情出现了,江嘉豪竟然一个人钻进了坑洞? 阿铁一愣,想要抓住江嘉豪的胳膊没抓住,眼睁睁看他钻进了坑洞之中,顿觉大事不妙。 他连犹豫都不带犹豫地,拎着尼泊尔跟着江嘉豪的身后就冲进了坑洞,留下阿亮几名匠人原地发呆。 “什么情况?我们要跟进去吗?” 几名匠人以阿亮马首是瞻,他们见江嘉豪一声不吭地钻进坑洞,阿铁追了进去,都下意识要跟进去,又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一脸严肃的阿亮。 阿亮表情凝重,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他对着身边的匠人吩咐道:“快去叫人,就说豪哥遇到危险了。” 言罢,阿亮鼓足勇气想要冲进坑洞,可到了坑洞面前,又本能的停住脚步,豆大的汗水都鬓角流淌。 不知道为什么,阿亮心中此刻无比的恐惧,理智告诉他,一旦进去,必死无疑! 可眼下江字堆的老大都进去了,他若是不进去,等到江字堆的高层过来,得知事情原委,他还能活? 生与死之间的衡量,阿亮目视伙伴去求援,他咬着牙纵身一跃,也钻进了黑洞之中。 阿亮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一丝鸟朝天,不死鸡毛飞上天! 黑暗中仿佛时间没了概念,江嘉豪被一种莫名的拉扯力给拽进了黑色坑洞之中,本能地挥舞着三棱刺,防御周身每个死角。 强烈的危机感提醒着江嘉豪,他现在正处于生死边缘的极度危险之中,一定要冷静再冷静。 呼,轻轻呼气吸气,刚刚入门的静心术在此刻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江嘉豪那一颗浮躁不安的心在迅速降温,变得沉着冷静。 他现在处于绝对的黑暗之中,跟瞎子一样,鼻子中又满是腐臭味,已经隔绝了其他的嗅觉能力。 耳旁此起彼伏的磨牙声不断,就像有着千万只老鼠在身边啃食木板铁皮,让人有种要崩溃的冲动。 陌生的环境中,听觉,嗅觉,视觉三觉几乎处于失灵状态。 江嘉豪不断挥舞着三棱军刺,却是在无用功,唯一的触觉,只有脚下坑坑洼洼的地面,能给江嘉豪一丝安稳感。 突兀的,眼前豁然大亮,强烈的光芒与绝对的黑暗骤然间切换,令江嘉豪本能地遮住双眸,手中三棱军刺向前挥去。 耳边犀利的摩擦声骤然停止,突兀地转换成吵闹的犬吠声,江嘉豪微微一滞。 这种犬吠,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他上辈子的宠物,豆丁的汪汪声。 “幻境,一定是幻境。” 下意识放下手臂,江嘉豪打量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嘴巴。 疼,很疼。 视野中是一间四十几平的书房,书房内四周都是书架,书架上摆满了漫画,小说,CD碟,还有岛国动作片。 就在江嘉豪的面前,满是零食啤酒的办公桌上,一台32寸液晶显示屏正播放着某桥和某金探讨人生的画面,那愉悦的哼哼唧唧声,让人听了脸色发红。 就在脚边,一只雪白色的比熊小狗,正围绕着江嘉豪不断旋转跳跃,盯着他手中香气扑鼻的鸡腿肉,汪汪直叫唤。 墙壁上,是各种动漫与电视剧的CooS海报,窗外撒着缤纷雪花,一株株松树银装素裹。 江嘉豪脑袋突然出现了片刻的眩晕,拿起鸡腿肉咬了一口,随手喂给身边的比熊豆丁,一脸疑惑地坐到了电脑跟前,将音量调小了一点。 “奇怪,是最近码字出现幻觉了吗?怎么脑海里总是出现稀奇古怪的画面,我成了社团大佬,还娶了一个跟仙女似的老婆?” “这怎么可能?我一个臭屌丝?嗨,不过剧情不错,值得构思一下。” 拿过一听啤酒起开,对着嘴边狂饮,江嘉豪拉动鼠标,让剧情快进一些,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赶忙将视频关掉,江嘉豪来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张望,是一个穿着某团服饰的外卖员。 “某团外卖已到货,请给五星好评喔~” 房门打开,一个帅气的青年将手里的披萨与鸭颈王一递,露出标准化的假笑,转身就要走,被江嘉豪叫住。 “喂,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好眼熟。” “喔,正常,这一片的某团外卖都是我在送,你眼熟很正常,祝你用餐愉快,记得五星好评喔亲。” 外卖员笑着对江嘉豪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叮”的一声,一把寒光四射的尼泊尔军刀落地,令他多了些许尴尬。 “那个,我是送外卖的,随身带把刀防身,这很正常吧?” 外卖员讪笑着把尼泊尔收到怀里,对着江嘉豪比了一个耶,转头就走,只留下一句话:“记得五星好评喔~” “外卖员带刀,这正常吗?” 关上了房门,江嘉豪捧着外卖回屋,路过梳妆镜时,下意识倒退了回来。 镜子中,一名中年人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穿着的衬衫满是油渍,眼窝里满是眼屎,看着好像很久没洗过脸... 江嘉豪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又拽了拽胡子,总觉得自己不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兀的,一股噬心的疼痛在脑海中炸开,痛得江嘉豪丢下披萨和鸭颈王,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良久,他呆呆的握紧了拳头,望着身边满脸担忧目光的小豆丁,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将小豆丁抱在怀里,在对方一脸疑惑地表情中亲吻了几下,随手手腕用力,硬生生掐死了的爱犬。 江嘉豪站起身,望着面前的梳妆镜出现道道裂痕,又目光扫过眼前的蜗居,一拳拳重重砸在梳妆镜上。 梳妆镜应声而碎,身边的空间也仿佛随着梳妆镜的碎裂,在片片碎裂,最终归于虚无。 黑暗再次袭来,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如约而至,江嘉豪却听见了熟悉的惨叫。 那是...阿铁痛苦的哀嚎。 第一百二十九章:诡异干尸 循着声音向着阿铁的方向摸去,嗅觉中除了恶臭,终于多了些许血腥味。 走了走着,脚下有东西挡路,江嘉豪蹲下身体,抚摸着面前的物体,是一具尸体,还热乎的尸体。 本能的,江嘉豪脑海中浮现出阿铁的模样,眼眸中多了一丝焦急,赶忙确认尸体的身份。 摸了再三,江嘉豪恨不得咬碎银牙,这具尸体不是阿铁,但却是几个匠人之一,阿亮的尸体! 阿亮死了... “操你妈的,装神弄鬼的东西,给老子滚出来!” 回想着阿亮之前对自己的恭敬,能设计出江岛训练地的图纸,这小子绝对在建筑方面是个人才! 这样的人才,未来本应该有更辉煌的前程,替江字堆开拓丰功伟业,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 江嘉豪此刻怒火中烧,对着漆黑的四周怒喝,眼眸中一股股血丝浮现,煞气升腾。 黑暗中回应江嘉豪的,是一声声哀嚎,江嘉豪跑了过去,又是一具尸体拦路。 他蹲下身子检查对方的身份,只觉得心脏仿佛都骤停了一般,变得失魂落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江嘉豪将地面上还略微温热的尸体抱在怀里,感受着身边无比熟悉的气息,一股悔恨的泪水自眼角流淌。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出现沐婉柔的尸体? 突兀的,身边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江嘉豪横抱起沐婉柔的尸体,想要逃离这里,又被一具尸体拦住了去路。 他蹲下身体确认对方的身份,忽然止住了哭声,笑得无比惨烈。 “是幻境,你的幻境很真,但这里绝对不可能出现小宝的尸体!” 感受着怀中柔软的娇躯逐渐僵硬,最后变成了宛如枯树枝般的东西,江嘉豪有了一种猜测。 取出打火机点燃,火苗亮了一下又熄灭,但江嘉豪仿佛并未察觉一般,拿着已经熄灭的火机对着怀中僵硬的枯树枝触碰。 渐渐地,腐臭味中除了血腥味,又多了些许枯木燃烧的味道,怀中也出现了灼热感,但视野内依旧一片黑暗。 “对了,这里一定是有某种东西,让我的眼睛致盲了,才有了一种此地绝对黑暗的感觉。” 回想着刚刚在洞口的情形,江嘉豪又觉得不太对,阿铁明明钻进过坑洞,又钻了出来,这与他的猜想有不太符合。 不知为什么,江嘉豪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一世,看某个盗笔笔记的电视剧。 剧中主角三人团在地宫里突然变成了瞎子,是因为眼睛内钻入了特殊的虫卵。 这种虫卵在眼睛中繁殖孕育,致使主角三人团短暂失明,但那是因为他们看过了奇怪的壁画所致。 这里是矿洞,不存在壁画,而且后方还有矿工,几乎可以否定电视剧里的桥段。 江嘉豪回想着自己下洞之后的所有经历,脑海中的机器快速转动,分析着一切可能。 为了证实猜想,他撕下衬衫的一块布,对着衬衫布尿了一泡尿,随后拿衬衫布擦脸。 衬衫布的味道不太好闻,但效果是的极其显著的,随着江嘉豪用沁过尿液的衬衫布擦过脸,着重擦过眼角之后,又做成口罩捂住口鼻。 眼前的黑暗渐渐退却,变成了一处空旷的地下空间。 就在江嘉豪不远处,阿铁与阿亮已经昏迷不醒,口吐白沫,身体还在轻微抽搐。 江嘉豪捡起脚边的枯枝,望着上面灼烧过的痕迹,冷着脸打量着四周,眉头微挑。 地下空间很大,最中心有着一根参天巨树,不过已经枯死了。 枯树的中心被掏空,里面有着一张大铁棺材。 又是铁棺材? 江嘉豪拍了拍阿铁和阿亮的脸颊,确认他俩一时半会醒不了,便拎着三棱军刺,小心翼翼地靠近棺材。 这座铁棺材与之前在殡宫见到的铸铁棺材有些不同,眼前的铁棺材通体红色,就像是血液浇灌而成。 江嘉豪用手推了推,棺材并未封口,一推之下多了些许灰尘。 他将三棱军刺探进棺材间的缝隙,围着铁棺材划了一圈,尝试着推开棺材盖。 棺材盖虽然是铁铸,但比预想中轻了很多,江嘉豪只是微微一用力,就推开半扇,顿时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 那味道,简直炸裂... 棺材里为什么会有尿骚味,难不成里面有活物?! 江嘉豪敲了敲头顶已经熄灭的矿灯,向着棺材里望去,只见到一具干尸。 干尸不知死了多久,肉身已经完全收缩,眼窝深陷,就好像某些寺庙里供奉的肉身佛陀,仔细辨别下,似乎还保留着生前的模样。 江嘉豪下意识打量着尸体,眼神微微趋于迷茫,这具尸体的面容,怎么跟他长得好像... 兀的,江嘉豪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眼中的浑浊再次变成清明之色,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干尸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窜着白毛。 “你要诈尸?” 江嘉豪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诈尸这个词,手中三棱军刺对着干尸的脖子就刺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无往不利的三棱军刺在刺到干尸的脖颈,竟然发出了金铁碰撞之音,那强大的反震力,令江嘉豪手臂发麻。 江嘉豪的力量每天都在轻微涨幅,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一拳打死头成年牛,但绝对能一拳轰碎成年人的脑瓜壳。 强大的反震力令三棱军刺差点脱手,江嘉豪诧异的打量着三棱军刺,竟然发现手中三棱军刺崩出了豁口。 “他妈的,要出事!” 赶忙将棺材盖一推,将棺材复原,江嘉豪纵身跳到棺材盖上,身体下沉,使劲踩踏着棺材盖。 预想中干尸复活,一巴掌拍棺材盖的画面并未发生,江嘉豪等了好久都没察觉出身下棺材里有动静。 下意识挠了挠鼻尖,江嘉豪嘴角多了些许尴尬:“会不会是我僵尸片看多了,人家只是正常的化学反应?” 这下,江嘉豪也吃不准该不该打开棺材了。 目光再次扫过整个地下空间,这偌大的地下空间里除了枯树,就只有这么一具棺材。 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尤其是江嘉豪这种喜欢猎奇的社团大佬。 左思右想,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江嘉豪跳下棺材,又小小地推开了一丝缝隙,向着内部望去。 棺材里的干尸全身被白毛覆盖,并未有复活的迹象,可能单纯就是尸体触碰到空气,产生了某种未知的反应。 一次次试探着将棺材盖下移,直到棺材盖都脱一半了,江嘉豪也没等到干尸复活,不免有些扫兴。 用三棱军刺刮了刮干尸身上的白毛,这好像就是腐肉放久了,长的那种霉菌差不多,油腻腻的很恶心。 戴上手套,从腰间解下绳索套在干尸的脖颈,江嘉豪将干尸拖拽出棺材,放在地面仔细打量着。 干尸这会跟江嘉豪的长相也不一样了,就是一具很普通的干尸,除了浑身白毛,也没什么特别的。 江嘉豪检查了一会干尸,便不再理会,转身准备翻找棺材。 这么一个孤岛上,出现了这么一具奇怪的干尸,保不齐就是神话中那些海外练气士的修行洞府。 万一找到点啥神器呢,比如诛仙四剑...猴哥的金箍棒? 江嘉豪不知道脑海中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嗤笑一声,突然愣在了原地。 只见刚刚打开的棺材盖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白毛黄鼠狼。 这黄鼠狼的毛发脱落一半有余,皮肤邹巴巴的,眼皮都下垂了,眉毛又白又长,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它坐在棺材盖上,见江嘉豪望了过来,立马吃力地直起了身体,露出一副自以为人性化的笑容。 “小友,你看我像仙呐,还是像神?!” “What?”江嘉豪有些懵逼了。 他盯着棺材盖上的黄鼠狼,只觉得这画面不太对啊,黄鼠狼不是东北的吗,怎么跑海外来了?还是个白毛的? 看着模样,是刚刚在棺材里出来的? 本能的,江嘉豪用英语回了一句:“Do you think I can understand it?” 【解释:你猜我听不听得懂。】 一句英文回应而出,江嘉豪有些憋不住笑,黄鼠狼一脸疑惑的表情,下意识又问了一句:“小友,你看我像仙呐,还是像神?!” 只不过这次,江嘉豪竟然从这一只老黄鼠狼的眼中,看到了哀求? 没错,就是哀求,还是那种眼泪汪汪的哀求。 第一百三十章:小友,你看我.... 它是在求我? 可你求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道士,给你封正白封啊,保不齐还会被你坑一道。 江嘉豪被白毛黄鼠狼那人性化的哀求,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刚要委婉地拒绝,忽然脸色一变。 不对劲,这里是海外孤岛,距离香江有着一百五十多公里。 先不说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具干尸,单就这黄鼠狼,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干尸.... 想到干尸,江嘉豪忽然觉得后脖颈有些痒,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矗立着一具干尸。 这干尸身体紧贴着江嘉豪的身后,他之所以刺痒,是因为干尸身上的白毛,碰到了江嘉豪的脖子。 “我尼玛。” 一股寒意直逼脑瓜壳,上辈子睡乱葬岗,睡死人堆,江嘉豪都没觉得这么惊悚过。 本能地,江嘉豪挥拳肘击,一胳膊肘砸在了干尸的身上,干尸被砸飞了出去。 江嘉豪却在原地跳脚,拼命揉着胳膊,太疼了。 刚才那一下,他有一种用全力砸在水泥桩子上的错觉,胳膊都要断了。 “小友,你看我像仙呐,还是像神?!” 干尸被砸飞了出去,白毛黄鼠狼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江嘉豪的面前,抬头对着江嘉豪露出笑容,依旧重复着一句话。 渐渐地,整个地下空间里都响起了不断回音,就好像无数人在同时向江嘉豪问询。 “小友,你看我像仙哪,还是像神?!” “.......” 那嘈杂的问询声,令江嘉豪双眸血丝浮现,一股森然的煞气在体内不断喷薄。 他一把抓起白毛黄鼠狼的脖子,手中三菱军刺就刺穿了对方的身体,接连穿刺,将它刺成了透亮葫芦。 “老子....” 预想中白毛黄鼠狼血溅当场的画面并未发生,江嘉豪手中的白毛黄鼠狼竟然渐渐变幻,变成了一段枯树枝。 身边四面八方还在响起同样的问询:“小友,你看我像仙呐,还是像神?!” 江嘉豪喘着粗气回头望去,就见棺材盖上,白毛黄鼠狼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呲了呲牙。 “小友,你看我像仙呐,还是像神?!” “我看...” 江嘉豪怒火中烧,挥舞着三棱军刺向着黄鼠狼冲去,就要破口大骂。 忽然间,他胸口出现被灼烧般的疼痛,令江嘉豪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本能地,江嘉豪呼气吸气,静心咒不断默念,眼眸中的血丝渐渐消退。 他解下脖颈间的护身符包,却发现里面的护身符已经成了灰烬。 这张护身符是江嘉豪离开神堂时,张玲大师送给他的,据说在神像面前祈福了很久,能护江嘉豪一时平安。 但就这个万金难求的护身符,却在此刻突然自行燃烧,成了灰烬? 兀的,地下空间内那嘈杂的问询声同时中断,江嘉豪打量着四周,眼前哪还有什么黄鼠狼的踪影? 身边不仅黄鼠狼消失不见,就连那长了白毛的干尸也没了? 目光望向铁棺,江嘉豪深吸了一口气,阴沉着脸靠近,向着棺材里望去。 棺材里躺着一具干尸,但不是人类的,而是一只瘦巴巴的动物模样,是黄鼠狼。 “海外荒岛,地下空间,一个冒充人类的黄鼠狼,这离谱不离谱?” 用三棱军刺扒楞着黄鼠狼,黄鼠狼的干尸早就死透了,任凭江嘉豪用三棱军刺把它戳烂,这家伙也没站起来再问一句。 “小友,你看我像仙呐,还是像神?!” “都死透了,怎么还能让人陷入幻境,这里又是哪?~” 将黄鼠狼的尸体挑出来丢到一旁,江嘉豪将整个棺材盖都掀开,里面并没有什么陪葬品,穷到发指。 轻轻在棺材底部敲敲打打,是实心,也不存在什么暗格的情况,这让江嘉豪有些纳闷。 感情这么一个奇怪的地下空间,就是用来埋葬黄鼠狼的,连个陪葬品都没有?! 暗道晦气,江嘉豪将黄鼠狼的干尸又放回棺材里,将棺材盖严,准备带着阿铁和阿亮离开这里。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四周竟然没了离开的路径,变成了绝地?! “不对劲,刚刚明明这里还有离开洞口的,怎么没了?” 江嘉豪走到一处墙壁前敲敲打打,又用三棱军刺使劲戳,这就是一处实心墙壁。 不信邪的江嘉豪,开始围绕着整个地下空间找寻,最终悲观地发现,这里已经没了离开的路口,彻底被封闭了。 “我难道我还在幻境里?” 江嘉豪望着胸前已经变成灰烬的护身符,索性来到棺材前打开棺盖,将护身符的灰都塞到黄鼠狼干尸的嘴里。 即便是这样,四周也没出现任何离去的道路。 没办法,江嘉豪只能尝试唤醒阿铁和阿亮,却发现这两人根本唤不醒,但又不像是死了,似乎处于一种失魂的状态。 江嘉豪明白,一定是地下空间的古怪,或许只有出去了,这两人才能醒。 但现在他出不去了,被未知的因素困在这里,困他干嘛?难道让他跟这个干尸黄鼠狼作伴吗?! 还是说刚刚在他陷入幻境的时候,这里的地貌出现了移动,将洞口错开了,过不了多久洞口又会移动回来? 江嘉豪皱眉苦想,脑海中浮现盗笔笔记中三层折叠地宫的交错路口,却又表示了否定。 这里又不是大墓,连个陪葬品都没有,犯得着设计那么复杂的机关吗? 而且在一个海外荒岛上设置折叠地宫,只为保护一只黄鼠狼?开什么玩笑,把秦始皇复活了也做不到啊! 时间仿佛在地下空间内失去了作用,即便江嘉豪不断念诵静心咒,也再难抑制心中的怒意。 最终,静心术彻底失去了效用,一层层血丝将江嘉豪的双眸覆盖,令他变得恐怖用又狰狞。 此刻的江嘉豪,心中的煞气逐渐覆盖灵台,理智在渐渐消退,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一定是你在搞鬼对不对,死了都不消停!” 江嘉豪喘着粗气来到铁棺旁,抓起黄鼠狼的干尸,将它生生撕裂。 就在黄鼠狼尸体被毁坏的一瞬间,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从黄鼠狼断裂的体内掉落,落在地面滚啊滚的,煞是好看。 江嘉豪在看到荧光珠子的一瞬间,眼眸间的血丝在不断退却,理智重回巅峰。 他一脸诧异地丢掉黄鼠狼的尸体,捡起地上的珠子打量着。 珠子有婴儿拳头般大小,散发着类似荧光棒的光芒,像是珍珠又不是珍珠,似玉非玉。 嗅一嗅味道香甜诱人,让人有一种恨不得吞下肚子里的冲动。 江嘉豪盯着珠子,眼中略微浮现出一丝迷茫之色,鬼使神差般将珠子放进了嘴里。 下一刻江嘉豪恍然惊醒,张嘴干呕,想把珠子抠出来。 谁料这珠子竟然入口即化,仅仅一瞬间的功夫竟然在江嘉豪的嘴里消失了。 “呕~”江嘉豪不断干呕,吓得鬓角直淌汗。 刚刚那一瞬间,他就像被鬼迷了心窍一般,就把珠子给吞了,完全不是他的本意。 “我会死吧?” 珠子抠不出来了,江嘉豪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棺材旁,检查着身体每一个角落,生怕皮肤上出现尸斑。 活人吸一口死尸的尸气都要歇菜,他直接把干尸肚子里的珠子给吞了... 恍然间,江嘉豪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问询:“小友,你看我像仙呐,还是像神?!” 第一百三十三章:尸香魔芋? 直面恐惧,是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 目视地下空间内至少有数百干尸复活,摇摇晃晃的,空着手向着自己包围而来,江嘉豪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们没武器。” 做好防守反攻的姿态,面对着一群赤手空拳的诡异干尸,江嘉豪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然而下一秒,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干尸竟然在凭空幻化出武器? 长矛,战戈,锅碗瓢盆... “搁着跟我玩木乃伊呢?斯蒂芬·索莫斯也穿越过来了?!” 眼看着数百干尸就那么凭空变幻出武器,江嘉豪真的要骂娘了。 可转瞬间,他却冷笑了起来。 随后他就那么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完全无视身边干尸的攻击,只是不断地挥舞手中长剑。 长剑锋利异常,切割干尸尸体,就像是切割豆腐一般丝滑。 听着耳边噗嗤噗嗤的落地声,感受着自身毫发无伤,江嘉豪豁然睁开了眼睛,望向干尸后方的骷髅帝王,疯狂大笑。 “都是幻境,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你们都是假的!” “我进入到这里之前,脑海中总是幻想着这里会出现什么,是财宝还是满是机关的地宫。” “结果进入这里并没有什么机关,却是一层层的幻境,最后见到了财宝。” “严格来说,幻境就是机关,机关就是幻境。” “我在看壁画的时候,猜测着壁画上是什么故事,结果壁画就自行流动,给我来了一个连环动画。” “我看得入迷了,自然就会不自觉地把自己也代入其中。” “自然也会好奇骷髅帝王会不会复活,会不会守护它的宝藏,结果你就活了,还给我来了一个干尸大军。” “我刚在嘲笑,一群干尸连个武器都没有,你就把它们幻化出武器。” “你看看,这些幻化出的武器不伦不类,就好像草台电视剧里的道具,不觉得很敷衍吗?” “这能证明什么,证明这里出现的所有东西,其实都是我脑海中潜意识的幻想罢了,是我制造出了你们。” “我一个写小说的,脑子里的念头天马行空,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幻想出来的东西自然毫无逻辑。” “如果任由你继续复刻下去,会不会把奥特曼和赛亚人也弄出来?再来个关公战秦琼?” 江嘉豪不断大笑,就像是喃喃自语,突然把长剑架在脖子上,对着干尸后方的骷髅帝王竖起一根中指。 “我越是不断求生,越会给你的幻境提供无限素材,直到最后我彻底沉沦,成为这些干尸的一份子?” “去你妈的,老子不陪你玩了,这就去掀了你的棺材板!” “噗嗤~”江嘉豪没有丝毫犹豫地,一剑抹了自己的脖子,鲜血像是自来水似的喷涌而出,死尸栽倒。 正主死了,一群干尸都下意识怔在原地,不知道江嘉豪在玩哪一出。 就在这一瞬间,整片空间突然出现了大量的裂痕,在片片碎裂,最终归于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江嘉豪猛然惊醒,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脖颈,狂咽着口水打量着四周。 目之所及,依旧是一处地下空间,空间内鬼气森森,到处插着破败的旗帜,旗帜上刻画着诡异的符咒。 就在空间的最中心区域,那里有一座王台,王台有一米高。 台上有着三个黄金座椅,中间的座椅上坐着一个手持长剑的干尸。 干尸表情狰狞,眼神空洞,似乎在怒视着打扰它清净的不速之客。 它左边椅子上趴着一具动物尸体,右边的座椅上则是一块干枯的树根。 在三把黄金椅子四周,是一箱箱腐败的木头箱子和木桶,里面露出金灿灿之物,周边有零散的金币散落。 高台的四周,是无数碎裂的枯骨,枯骨身边有断裂的刀剑,长矛,很多都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了。 这些骸骨中最显眼的,是一条酷似巨蟒的骸骨,骸骨骨骼很全,单就骨头都有十几米长。 很难想象它要是活着的时候,又该有多么恐怖的身躯。 江嘉豪打量着四周,支撑着身体,在附近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阿铁和阿亮,摸了摸他们的鼻息,只是昏迷。 离去的洞口已经浮现,洞口的四周多了数十名昏迷不醒的马仔,此刻还有马仔莽撞地闯进地下空间。 就在他们进入空间的一瞬间,就仿佛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眼神陷入迷茫,又哭又笑,最后走了几步昏倒在地面。 江嘉豪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断定这些马仔只是受到了某种幻境的影响,让他们尝尝苦头也好。 抽出红宝石匕首,江嘉豪警惕着四周,向着骷髅帝王的高台行去,走得很小心。 “这是,喇叭花?” 上了高台,江嘉豪捡起几枚金币打量着,视野也开阔了一些,看到高台后是一处巨大的深坑。 就在深坑中,一株巨大的植物正在轻轻摇曳,它表面的色彩极其艳丽,洒下漫天晶晶亮的粉末。 它有点像是巨大的喇叭花,又比喇叭花美丽万倍,美丽到江嘉豪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形容它的美。 就在这巨大喇叭花的正下方,有着一具水晶棺材,水晶棺材中躺着一名样貌俊秀的青年,青年就像是睡着了,表情安详。 下意识接住一点点亮晶晶的粉末,江嘉豪的眼神中又出现片刻的迷茫,被他一嘴巴打断。 他警惕地盯着大坑中的巨大喇叭花,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尸香魔芋,令江嘉豪脸色不断变幻。 传闻中尸香魔芋酷似巨大的喇叭花,色彩极其艳丽,花粉嗅之,易使人产生幻觉,且生效时间超长。 这种东西只在古墓或者古战场内才有概率诞生,靠吸食死气存活,但也能庇护尸体不腐烂并发出芳香。 也有传说中,说这东西是守护所罗门宝藏的魔鬼花,人接近便会堕入无边幻境中,最后沉沦而死,成为它的养料。 但实则这东西的原型就是泰坦魔芋,只是橡树的植物,开花时会散发刺鼻的尸臭味,而且后世国家公园已经能培育了。 江嘉豪上辈子可是十足的鬼粉,曾特意查过尸香魔芋的资料,这东西就是小说里杜撰出来的,不可能存在于世界上。 可眼下看到了尸香魔芋,江嘉豪下意识回头望了望地上昏倒一片的马仔,再三确认自己脑海中各种奇怪的念头。 确定在没见到这家伙之前,自己绝对没想过关于尸香魔芋的任何念头,那就有一定概率证明自己现在不是处于幻境中。 那眼前的大家伙,是真的?尸香魔芋真的存在?我去了,这可刑啊! 在鬼吹灯小说中,看到尸香魔芋的人,或者是嗅到尸香魔芋花粉的人,都会陷入幻境中沉沦。 眼下江嘉豪看也看了,嗅也嗅了,似乎并没继续沦陷于幻境里。 他眼睛一凝,隔空打量着水晶棺材,手中握着匕首慢慢靠近。 他断定,这个地下空间的真正主人,一定就是棺材里的年轻人。 作为一个好奇心极强的家伙,江嘉豪自打进入地下空间就被好顿折磨,如果不能查清楚对方的身份,那今晚的烤鱼都不会香。 缓缓靠近尸香魔芋,这家伙就在那里自嗨,不断摇晃枝叶,洒下花粉,看它接近三米的身高,天知道这东西活了多少年。 江嘉豪很快来到了尸香魔芋的近前,越是靠近,脑海中奇怪的念头越是纷杂。 他干脆一边走一边抽自己嘴巴子,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很快来到了水晶棺材前。 但水晶棺材里青年的长相,却令他皱起了眉头,竟然是他自己? “靠,老子又进幻境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回返 “这回不来幻境了,给我来古墓丽影了是不?” “你死都死了,还弄这些花活干啥呢,调皮!” 看着宫殿里的泥人向自己走来,江嘉豪用长剑敲打着玉蛹,表情嗔怒。 就眼前这些小泥人,走路跟龟爬似的,江嘉豪真没放在眼里。 这一天下来,不是幻境就是妖魔鬼怪的,江嘉豪已经对这些东西差不多免疫了。 他轻轻弹了弹长剑的剑刃,对着最近的泥人劈了过去,瞬间将它劈得粉碎。 就在泥人倒地的一瞬间,一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甲壳虫,晃晃悠悠地要从泥人的碎片中飞起。 这还没等飞起来呢,就被江嘉豪乱剑劈成了碎末。 “操,一猜就是这些烂掉牙的套路,这也不像是尸蟞啊?!” 一剑再次劈碎一只泥人,江嘉豪故伎重施,将刚露头的甲壳虫砍了个粉碎。 他抽空将两具泥人用长剑扒了扒,里面除了枯骨,并未见到第二只甲壳虫,这才心安。 一具泥人里就一只甲壳虫,大殿内一共十六具泥人,不足为虑。 江嘉豪一具一具泥人地砍碎,将每个泥人内部刚刚苏醒的甲壳虫也一并销毁。 待到面前只剩下一堆泥巴片之后,江嘉豪眼中满是疑惑。 不是,这,就这? 上面弄得花里胡哨,不是尸香魔芋就是各种幻境的,到了下面就几只虫子?吓唬谁呢? 再三确认下,殿内并没有任何危险后,江嘉豪将注意力回归玉蛹身上。 这东西,绝对比上面的防腐珠和水晶棺材值钱无数倍,已经不能用价值连城和有价无市来形容了。 恐怕就算是金字塔顶尖的存在,见到了这玩意,估计都想给自己留一套吧? 尝试着用匕首划开玉片之间的金丝线,江嘉豪皱眉停止了动作,生怕自己出现失误,令这套玉蛹的价值大打折扣。 专业的东西还是留给专业的人去弄吧,这东西先放在这里也丢不了,等以后有空了再说。 暂时放弃了切割玉蛹的想法,江嘉豪将黑色玉玺与玉蛹身边的陪葬物装进背包,再三确认玉蛹没有心跳和呼吸之后,才顺着绳子返回地宫一层。 地宫内还有大量的马仔闯入,一进来就会昏迷在洞口附近,都快凑成一个加强排了。 眼看着洞口浮现出杜莲花的身影,江嘉豪决定带着阿铁和阿亮出去透气。 这回身关闭铁铸板的功夫,江嘉豪下意识朝着水晶棺材里扫了一眼。 他妈的,水晶棺材空了? “我这...”江嘉豪快步来到水晶棺材旁,确认并未开启过,便按动了机关。 水晶棺材自动打开盖子,江嘉豪不信邪地在棺材里摸了摸,不是他眼花了,是棺材里的人真的没了。 “闹鬼了?还是又进幻境了?” 江嘉豪脸色无比地难看,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随后一匕首又给尸香魔芋刺了一个小孔。 将尸香魔芋洒落的汁液涂抹脸部,江嘉豪感受着识海的清明,不忘用随身携带的水壶,也装了一点汁液。 带着绝对的清醒,江嘉豪将整个地宫一层都检查了一遍。 唯一的出入口正被马仔们堵着,估计就算棺材里的人复活了,也没能力逃得出去。 刚刚他在地下寝宫,时不时都会盯着寝宫的入口,那里也绝对没有第二个人下来。 如果说棺材里的人复活了,又以不可思议的能力钻出了水晶棺材,那第一件事不应该关闭铁铸板,把他关在下面吗? 离了大谱了!找不到的东西就不找了,江嘉豪将长剑插在入口的墙壁上。 回身拎着昏迷的阿亮与阿铁,一脚将刚准备进入地宫的杜莲花踢了回去。 令江嘉豪有些好奇的是,他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明明是垂直向下的,但出去的时候竟然是平行的?! 洞口外,沐婉柔面色焦急地等待着,被一群马仔簇拥其中。 当他们见到可以完虐教官的杜莲花进入洞内,都微微松了口气。 这个女人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把老大救回来吧?! 然后下一秒,这些人就见到杜莲花一脸茫然地被人踢中肚子,倒飞了出来,摔在人群中陷入了昏迷。 留守的马仔们都慌了,立马持着铁刃将沐婉柔护在身后,结果就看到江嘉豪一脸狼狈的,夹着两个人出来了? “豪哥?!” “阿豪?!” 沐婉柔的声音响起,她推开身边的马仔,快步跑到江嘉豪的身边,目视江嘉豪丢下阿铁和阿亮,扑到了他的怀里。 下一刻,沐婉柔一脸冷意的盯着江嘉豪,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江嘉豪一拳,疼得秀眉紧蹙。 一群马仔见老大出来了,都放下铁刃,眼含喜色。 但看到大嫂在施行家暴,都很识趣地别过头去,就算不识趣的小弟,也被同伴强行别过头去。 江嘉豪嘴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对着沐婉柔做出一个我比较脏,你先别靠过来的眼神,转头对着身边的马仔说道。 “这里面有很强烈的致幻药粉,但凡进去的人都会吸入药粉,从而陷入幻境之内。” “你们都待在门口别动,我去把他们救出来。” “阿豪你...”听到致幻药粉几个字,沐婉柔的脸色不断变换,见江嘉豪要回归洞内,立马拉住了他。 “没事的,我已经找到抑制致幻药粉的办法,但这个方法目前只对我有用。” 示意沐婉柔别担心,江嘉豪返身钻进洞口,在接连半个小时的运送后。 所有吸入尸香魔芋花粉的倒霉蛋都被运了出来,又被人抬到了地面,送去医务室急救。 江嘉豪在一群马仔那敬若天神的目光中,被簇拥着回到了办公室,最后这些马仔才恋恋不舍地散去。 回到了办公室,江嘉豪将背后的背包放在浴室内反复冲洗,将从地下空间带出来的宝物也做了清洗和擦拭,才送到了沐婉柔的面前。 “这些都是我里面的收获,你先看看哪个值钱,做一下分类,我去洗澡。” 留下一脸凝重,与满眼好奇的沐青叶与杜莲花,江嘉豪一头扎进了浴室,开始清洗自己。 待到他出现时,沐婉柔已经与沐青叶将江嘉豪从地宫内带出的物品做了分类。 除去小件首饰,独特的宝物一共有十三件,分别是不明材质的玉玺,锋利的长剑,纯金王冠,玉如意,水晶香炉等。 地下空间内还有三把黄金椅子,大量的金币,甚至是水晶棺材和黄金床榻,那些江嘉豪暂时不打算取出来,反正有着尸香魔芋做掩护,那里安全得很。 目前江岛已经被江字堆彻底占据,江嘉豪也以地下空间是大凶之地为由暂时封闭,就连矿脉都暂停开采。 一切的一切,江嘉豪等回到香江后,找神婆张玲打听清楚,再考虑要不要彻底挖掘地宫。 杜莲花对冷兵器有着无与伦比的贪恋,自打将无名长剑擦拭干净后,就一直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眼含金星。 沐青叶喜欢黄金,便把黄金王冠擦拭干净,戴在头顶走到镜子前各种臭美,见江嘉豪走出浴室,又一脸的尴尬。 沐婉柔对所谓的宝物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一门心思都在研究手中的黑色玉玺,以她的博学多才,竟然也看不穿玉玺的材质。 不说玉玺的材质,单连玉玺上雕刻的恶魔形象,即便沐婉柔搜肠刮肚地回想,也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恶魔。 首先,这恶魔长得有点像八爪鱼,又像巨大的海琼,或者是鲨鱼。 玉玺有四个面,每个面在阳光的映衬下,都会显出不同的样子。 四个面是四个完全不同的动物,组合到一起却又无比地和谐,构成了一个根本让人看不懂的恶魔。 之所以说它是恶魔,因为玉玺是黑色的,雕刻的模样又如此诡异,充满了邪恶的意味,这样的雕刻称呼天使,也不搭嘎。 不是东方生物,也不是西方生物,就连山海经里都没这个东西。 沐青叶认为这个雕刻就是瞎弄的,根本没有参照物,可能就是想象性作品。 但沐婉柔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一切的源头中都应该有对应的参照物,尤其是听过江嘉豪在清洗战利品时,偷偷给她讲过地宫壁画的事。 虽然其中有江嘉豪吸收了花粉,产生了幻觉有很大原因。 但江嘉豪完全清醒时也检查过地宫,里面的壁画的确跟幻境中一模一样,只是不能动而已。 女人的求知欲一旦被吸引起来,那可是很恐怖的。 沐婉柔彻底被黑色玉玺吸引全部注意力,就连下午在海边玩耍时,也不停地把玩着玉玺。 她有一种错觉,这个玉玺一定有很深的来头,如果解开谜题,绝对会震惊到无数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中邪了? 在江字堆还未踏足江岛之前,这里已经有上千年没有人类踏足了,生态环境保存得极为完好。 海岛附近的水质,清澈到可以直接饮用,海底的鱼虾一眼望穿,简直不要太透亮。 难得来一趟江岛,江嘉豪趁着中午阳光最充裕的时候,带着沐婉柔与沐青叶跑到海边游泳,开启了度假模式。 临近傍晚,江剑与众位教官提议来一场篝火晚会,用来欢迎大佬江嘉豪与大嫂沐婉柔,代揸数沐青叶。 一行人在询问过江嘉豪之后,便给小弟们放了假,全都凑到海岸边,开始筹备篝火晚会。 宰杀牛羊,清洗海鲜,蔬菜与瓜果,平时阿铁舍不得给下属分的食物,今晚一股脑地统统拿了出来。 篝火晚会没有酒怎么能行,为此江嘉豪把江岛上所有的好酒,都让人取了出来,分给众小弟畅饮。 唯一的条件是,酒水有限,每人最多一两杯,食物可劲造。 傍晚七点,经过众人不断忙碌,所有食材和晚会的道具准备就绪,海岸边点起了一个个篝火堆,连起来就好像一条火焰巨龙。 之前南丫岛上训练的一千名马仔,已经全部跟着利亚去了澳门,由章肆意借用。 目前江岛上的马仔,都是刚从难民营接出来的,前后训练不到一个星期,之前更是没有见过江嘉豪的面。 他们对于江嘉豪的印象,只存在主楼墙壁的照片上,那是一个冷着脸,看起来特别严肃霸道的红棍形象。 除了照片,这些马仔偶尔也会从自家教官口中,听到江嘉豪的故事,但大多水分很足。 严格来说,岛上的江字堆马仔,今天是头一次见到字花滩的红棍,江嘉豪。 经过一系列的接触,这些马仔根本没想到自家老大这么和蔼可亲,自家大嫂漂亮得好像仙女一样。 他们普遍都是越南逃难来香江的,在难民营里受尽了折磨,本以为一辈子就在那种地狱里度过了。 是江字堆的人把他们从地狱拉到天堂,他们到了这里之后有吃有喝,虽然培训的苦点累点。 但这些马仔都明白,训练是为了提升自我的存在价值,只要他们有利用价值了,未来才能活得更好。 但这些马仔从心底对从未谋面的大佬,始终怀有太多畏惧和抵触,很怕江嘉豪也像其他社团大佬那样,为了抢地盘把他们当作炮灰肆意丢弃。 今天江嘉豪一人独闯神秘地宫,不仅完好无损地出来了,还不畏艰难地一次次返回地宫,救援那些素未谋面的小弟。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这些马仔被江字堆从难民营接出来,就算为江嘉豪去死,那也是应该应分。 江嘉豪,那可是一个社团的大佬啊,掌管着两三千马仔的江字堆红棍啊,亲自涉险救人,那些被救了的马仔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别说被救援的那些马仔了,就算那些围观救援的马仔,见江嘉豪累到近乎虚脱也要救人,感动程度不亚于被救的马仔。 这些人回去之后,一传十十传百,把江嘉豪救人的事迹一传播,江岛上的江字堆马仔,恨不得把江嘉豪夸成神仙! 江嘉豪根本想不到,一个简单的救人,会让自己在小弟心中,树立一个重义气,有担当的形象。 当一众马仔得知要举办篝火晚会欢迎大佬和大嫂,大佬不仅同意了,还把高达几百块的洋酒统统拿出来给他们这些泥腿子分享。 那可是几百块一瓶的洋酒啊,他们做梦都不敢想,大老大竟然就给他们分了? 重义气,有担当,对小弟情同手足,有福同享,这样的大佬不正是所有人渴望的吗? 篝火晚会上,从未喝过洋酒的马仔们,头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几百块一瓶的洋酒,各种肉食水果随便吃。 他们认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大佬的恩赐。 一众篝火堆最中央的一处篝火旁,江嘉豪,沐婉柔,与江字堆的所有教官一起,喝酒吃肉,彼此闲聊趣事。 江剑几人对地宫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人进去就会陷入幻境,当真是十分好奇。 江嘉豪自然不可能说里面全是黄金,只能说那里原本是处古战场,太多的尸体堆积,衍生出一种可以吞食腐肉的食人花。 食人花会散发出令人陷入幻境的药粉,从而让陷入幻境的人畜靠近它,最后成为它的养料。 为此江嘉豪不止一次地严厉告诫,地宫很危险,等他在香江请来神婆之后,再考虑是否重开地宫。 平时马仔们正常训练,正常生活,只是煤矿暂时不挖了,如果谁敢偷偷下地宫,别怪江嘉豪心狠手辣。 一众教官们拍着胸脯允诺,一众马仔们更是以江嘉豪马首是瞻。 宴会途中,一个个马仔过来敬酒,对着江嘉豪一行人阿谀奉承。 江嘉豪和沐婉柔对这些司空见惯,但沐青叶有点受不了马仔们的热情,变得特别... 她可是沐家的天之娇女,身份地位虽然不如沐婉柔,但也是沐家直系,更是苏黎世毕业的高材生。 沐青叶是个高冷少女,生人勿进的那种,尤其是臭男人。 平时出入公众场合都是前呼后拥,保镖随行,何时跟一群臭烘烘的四九仔,在海边举行过篝火晚会? 这就好像高高在上的公主,去前线跟大头兵一起吃窝窝头一样不可思议。 可眼下嘛,她在一声声大姐大,大佬,揸数的尊称中逐渐迷失自我,彻底沦为了女汉子,跟一群马仔们又疯又闹。 沐婉柔是大嫂,自然要保持大嫂的威严,她见平时无比高冷的沐青叶竟然去跟一群四九仔划拳掰手腕,嘴角勾起笑意。 沐家的起点太高,是外人眼中的富家少爷,他们虽然生于豪门,但心里是孤独的。 江嘉豪替沐婉柔烤鱼烤虾,见沐婉柔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笑着拉起她的手,招呼其他人跳舞。 篝火晚会嘛,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来,烦恼和忧愁,都交给明天! 但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如果江嘉豪告诉你,那一定是意外! 临近午夜,篝火晚会结束,留下马仔们清理垃圾,江嘉豪准备带着沐婉柔与沐青叶回办公室。 这刚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争吵声,一回头就看到几名马仔打了起来。 这些马仔招式凌厉,任凭阿铁江剑几人如何呵斥,他们都不肯停手。 阿铁不信邪,想要上前拉架,结果被一名马仔一脚踢飞了十几米远,躺在沙滩上险些背过气去,一时半会起不来了。 江剑等几名教官见状,冷哼着冲了上去,准备教训这些喝了点猫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江剑这群人战斗力绝对爆表,平时收拾这些小马仔跟玩一样。 可此刻呢,这群教官冲上去了,竟然没能拉住架,反而被几名马仔揍了个眼眶发青。 杜莲花脸含怒意丢出各种药粉,但让她奇怪的是,以往无往不利的麻痹粉,竟然在此刻完全消失了效用。 不仅是麻醉粉,软骨粉,蒙汗药,虚脱散,但凡杜莲花所有能拿得出手的各种药粉,统统失去了作用。 以往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唯一失效的一次,就是遇到江嘉豪的那次! 眼前的马仔不对劲,这是所有围观者共同的想法。 阿铁从沙坑里爬起来,准备让人用枪镇压时,更多的马仔仿佛发了失心疯一样,参与到互殴之中。 他们对昔日同袍出手招招狠辣,完全是以死相搏。 江嘉豪站在远处观望,眼皮跳个不停,隐约觉得不对劲,这些人好像是... 中邪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始作俑者 “杜莲花,退回来!” 江嘉豪怒喝一声,示意杜莲花退回来保护沐婉柔,他纵步向前,一巴掌拍在中邪小弟的后背。 以江嘉豪现在的力量,就算是收着手,这巴掌上的力量也是大得出奇,换成一般马仔,直接拍晕太正常了。 可江嘉豪这一巴掌下去,被拍中的马仔啥事没有,其反震力却把江嘉豪的手臂弹开。 那马仔被江嘉豪拍了一巴掌,注意力被江嘉豪吸引过来,赤红着双眸,嘴边流淌着口水,嘶吼着扑向江嘉豪。 那目光,那副凶相,在月光的照耀下,完全如恶鬼一般,狰狞又恐怖。 “阿亮,你给我醒醒!” 眼前之人,正是之前在地宫内陷入昏迷的阿亮,江嘉豪对他感官不错,已经有了提拔的心思。 眼下看着阿亮已经一副中邪的样子,江嘉豪甩了甩手腕,一拳砸向他的面门,用了全力。 一拳砸出,正中阿亮面门,阿亮只是脖子被打得向后仰去,鼻梁塌陷,鼻孔蹿血,身体微微停顿,又向着江嘉豪冲了过来。 江嘉豪余光扫着海岸边,越来越多的马仔陷入中邪状态,逼迫那些清醒的小弟们不断后退,表情凝重。 究竟是为什么?刚刚篝火晚会时这些马仔还好好的,该吃吃该喝喝,啥事没有。 这篝火晚会结束了,他命人撤篝火了,这就一大票马仔集体中邪? 如果说阿亮是在地宫里昏迷了,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晚上中邪了也说得通。 可眼下身边很多马仔,明明今天就没下过地宫,这就说明中邪跟地宫没实际关联。 会不会是晚上的食物和酒水有问题? 那就更不对了,如果食物和酒水有问题,那就不该是一部分人中招,而是全部沦陷才对。 一瞬间,江嘉豪将身边中邪的马仔扫了个大概,确认了大致数量,在分析他们为什么会中邪。 目视阿亮红着眼睛扑了过来,江嘉豪侧身让步躲到阿亮的身后,欲要敲击他后脖颈。 这手刀刚准备好,就看到阿亮脑后的长发在蠕动,令他挑了挑眉。 江嘉豪一把抓住阿亮的长发向上一扯,就看到阿亮的脖子后,趴着一条八爪鱼? 没错,软腻的触须,鼓鼓的脑袋,难道马仔们中邪,是这东西在作怪? 江嘉豪侧身躲过阿亮的扑击,来到另外一名中邪马仔的身后,他的脖颈上,果然也有八爪鱼。 江嘉豪取出宝石匕首,再次一个闪身来到阿亮的身后,一把抓住了阿亮脖颈上不断蠕动的八爪鱼,想要拽下来。 却不料这东西吸附力极强,江嘉豪着实用了力才扯下来,连带着扯下阿亮后脖颈一块血肉,直接将阿亮疼昏了过去。 江嘉豪打量着手中不断挣扎的八爪鱼,这东西正面有着一副吸盘,吸盘内满是细小锋利的牙齿,此刻正在咀嚼口中的肉块。 它被江嘉豪抓在手里,不甘心地挣扎,想要吸附江嘉豪,被江嘉豪用匕首切成了碎块落地,残尸挣扎了几下没了声息。 试了一下阿亮的鼻息,躲开一名小弟的偷袭,江嘉豪带着阿亮脱离人群,丢到沐青叶的面前,随后对着四周喊道。 “注意这些人的脖子上,有一种类似八爪鱼的东西,杀死它们,中邪可解!” “急救员呢,过来救人!” 沐青叶已经被眼前的场面吓傻了,见江嘉豪拎着浑身是血的阿亮凑了过来,下意识就要跑,但最终躲到了沐婉柔的身后。 沐婉柔此刻表现出出奇的冷静,她蹲下身体检查着阿亮脖颈间的伤口,刚刚江嘉豪的所有动作,都在她的观察中。 听到江嘉豪说八爪鱼,沐婉柔微微皱眉,隐约想起似乎在哪本古籍里,见过这种东西。 但现场太乱,打扰着她的思绪,一时半会沐婉柔根本没头绪。 江嘉豪起身来到沐青叶和杜莲花身边,确定她们没有被八爪鱼控制,便将腰间的手枪丢给沐婉柔。 “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我们不来没事,一来这里就怪事不断,搞得我好像个灾星。” “你小心点,我得去帮他们。” 沐婉柔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接过手枪打开保险,将沐青叶护在了身后。 沐婉柔心里看得很透彻,她现在不能撤离,天知道脱离大部队之后,别的地方会出现什么意外。 眼下处于战场边缘,倒是比胡乱跑安全一些! 江嘉豪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目视几名马仔冲了过来,返身迎了过去。 接连几个假动作躲开马仔的攻击,江嘉豪重重几脚踹在他们的腿窝处,让他们行动僵直。 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江嘉豪手中红宝石匕首快若闪电,瞬间切割掉三人脖颈间八爪鱼触须,将它们挑离马仔脖颈,再凌空将它们切割粉碎。 失去了八爪鱼的控制,三名小弟眼白一翻,口吐着白沫昏倒在沙滩上。 战场中心,江剑等一群导师听到了江嘉豪的呼喊,都下意识望向马仔们的后脖颈,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他们是出自武学世家不假,但他们的功夫也只是针对普通人,何时见过这么诡异的玩意? 眼下马仔们被这种奇怪的八爪鱼附体,他们手里没有枪,只能用冷兵器肉搏。 这些教官也是发狠了,干脆全都抽出随身冷兵器,专门对着马仔们的后脖颈砍去。 知道始作俑者了,不仅教官们反应迅速,就连没被附体的小弟们也抽出铁刃,一边喊着对不住了,一边对好友下重手。 江嘉豪不断穿梭于人群中,手中红宝石匕首专挑八爪鱼的触须砍去。 这些八爪鱼的触须只要全部被砍断,那它的吸盘吸附力就不再那么强,轻微用力就可以将它从马仔们的脖颈上挑下来,也不会让被附体的马仔们受伤太重。 江嘉豪将这条信息共享给其他人,众人对付八爪鱼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人群外,沐青叶目视那些中了邪的马仔,要七八个普通人联合攻击,还要磨上许久,才能攻击奏效。 反观江嘉豪呢,在人群中犹如幻影般大杀四方,他一个人就解救了至少半数被附体的马仔,而且动作还在加快。 这种能力,已经甩掉那些教官们几条街,这真是她眼中整日只会懒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社团红棍吗? 脑海中江嘉豪那整日邋遢的模样,在与眼前大杀四方的杀神渐渐重合,令沐青叶眼中多了一丝不真实。 她在沐婉柔身边喃喃道:“阿柔,他这么厉害,你知道的?” 沐婉柔正握着手枪警戒四周,闻言嘴角勾起一丝自豪的弧度,点了点头。 “从我在南丫岛,被他救出来的那一刻,我就一直知道,他很厉害。” “他表面上就像个不通世事的小混混,有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会一团糟,但他真的很迷人。” 沐婉柔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甜蜜,忽然脸色一冷,对着沐青叶连开数枪,幽幽道:“在他的潜移默化下,我不甘心当个花瓶,学会了如何自保。” 沐青叶见沐婉柔对着自己举枪,下意识面色惊恐,感受着子弹从耳边擦过,吓得腿肚子一软,瘫坐在地。 就在她的身边,两只不断挣扎的八爪鱼,被击碎了吸盘,没了声息。 沐青叶望着近在咫尺的八爪鱼尸体,也不知道在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跑到了沐婉柔的身边,身体不断颤抖。 沐婉柔将沐青叶护在身后,目光扫视着四周,语气说不出的凝重。 “跟紧我,今晚会很难熬。” “杜莲花,不要用毒粉,用你的暗器,盯着这些八爪鱼的吸盘。” 第一百三十八章:如果我们都活着 “小柔你。” 沐婉柔此刻哪还有了沐家公主的温婉,她拿枪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女杀神,令沐青叶无比的陌生。 沐婉柔从裙子内侧取出一把无比精致的小手枪丢给沐青叶,多了一丝自嘲。 “自打父亲准备将沐家交给我打理,我就偷偷花重金请了几位枪械老师,学习他们的枪械技术。” “为此我还去张玲大师那里住了一阵,跟着阿静学习防身术,就是怕某一天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被绑票了。” “这把枪里只有两枚子弹,你别随便开枪,留作保命。” 扫了一眼死掉的八爪鱼,沐婉柔目光再次望向逐渐被控制的战场,眼眸中满是愁绪。 “恐怕,这些八爪鱼只是开胃菜,我们去武器库!” 沐婉柔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着主楼方向走去。 杜莲花手中捏着暗器,闻言没有任何迟疑地跟在沐婉柔的身后,警惕着四周。 沐青叶望着沐婉柔的背影,脸上的恐惧之色消失无踪,只剩下幽幽的目光。 但随即脸上又浮现惊恐,对着沐婉柔追了过去。 战场中心,江嘉豪将一个个被解救的马仔丢到战场圈外,眼角余光见着沐婉柔离开,眉头微蹙。 他甩开跟随的中邪马仔,朝着沐婉柔的方向追了下去。 一个江岛而已,大不了江嘉豪不要了,但如果沐婉柔受了点伤,江嘉豪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虽然不知道这些八爪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我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恐怕今晚不会好过。” “若是不行,我就带着阿柔逃离,江岛和江字堆,就自求多福吧。” 目视沐婉柔一行人钻进了主楼,江嘉豪似乎猜出了沐婉柔的想法,狠狠一脚踩死要偷袭的八爪鱼,追了上去。 地下室内,沐婉柔望着仓库门上,这硕大的锁头皱起了眉头,她没钥匙,用手枪也打不破。 杜莲花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随手摘下头钗在锁头里捅了捅,锁头应声打开。 她忽然面色一变,两根钢钉对着地下室的入口处甩了过去,就听见叮叮两声。 两枚钢钉没入墙壁半寸,就在她准备继续丢暗器的时候,见来人是江嘉豪,微微松了一口气。 “阿豪,你没事吧。” 沐婉柔见江嘉豪追了过来,下意识要露出笑容,可随即举起手枪,戒备地盯着江嘉豪。 江嘉豪无奈地转过身,拍了拍自己的后脖颈,示意沐婉柔自己没中邪。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八爪鱼,正好扑到了江嘉豪的脖子上,就要咬下去。 “砰砰砰~”三声枪声轰鸣,三颗子弹贴着江嘉豪的脖子擦过,带起了三道血痕。 江嘉豪本能地挥舞手中匕首,就看到脚下的八爪鱼尸体,对着沐婉柔伸出了大拇指。 沐婉柔击空了手枪,见江嘉豪还有心思跟她搞怪,明显多了些许嗔怒。 “这些八爪鱼很像我在古籍中看到的一种寄生体,它们靠寄生动物或者人类,来猎杀强大的食物。” “那本古籍也介绍了海外古国,是半部的。” 狠狠瞪了一眼江嘉豪,沐婉柔示意杜莲花进仓库检查,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进入。 江嘉豪守在武器库门口,闻言表情无比凝重,幽幽道:“这东西果然跟地宫有关。” “那本古籍上,关于这种八爪鱼还介绍了些什么?” 江嘉豪回想着盗墓笔记中,南三叔写过的一种生物,特别喜欢趴人脖颈,然后控制人,跟这个东西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种东西。 沐婉柔摇了摇头:“古籍只有半本,我只看到了这种生物的图画,并没有任何介绍。” 海滩篝火嘛,沐婉柔穿的是白裙子,此刻也有些脏乱了。 她在武器库内挑挑拣拣,最后找了一套作战服套上,又挂上了手雷和匕首,腰间缠了一串子弹链。 她见江嘉豪一脸古怪地盯着自己,做出小女孩状:“你别小看我,我可是很厉害的喔。” 江嘉豪看破不说破,他自然清楚沐婉柔在某一段时间偷偷训练,究竟有多刻苦。 但他望向一旁呆站着的沐青叶,皱了皱眉头,挑选出一套作战服丢到她的身上。 “这种作战服衣领很高,你只要把扣子系牢,可以很大程度上防止八爪鱼偷袭你的脖颈。” “还有,这种小手枪是我给阿柔定制的,只有两发子弹,打空了你用什么?” 见沐青叶脸红红地捧着作战服,江嘉豪又挑了一把M16丢到她的怀里,指了指一旁的角落。 “这些作战服都是给男人设计的,你穿起来会很宽松,直接套上去就行。” “哦~”沐青叶讷讷地点了点头,跑到一边去套作战服。 沐婉柔莞尔一笑,将最后一个弹夹挂在了身上,明显感觉到了吃力。 她现在虽然有着精湛的枪术和自保能力,但终究是女儿身,背不动太多的弹药。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在增减弹药,确定自己所有行动不会迟缓后,才流露出一丝无奈。 如果她的耐力强一点,能多背点弹药,就算遇到危险也不害怕,可眼下身上只有几个备弹弹夹,这让她有点慌。 “阿豪。” “阿柔。” “你先说。” “你先说。” 江嘉豪见沐婉柔整装待发,他也换了一套作战服,背上了足够多的弹药。 又在身后背上了AK和加了倍镜的莫辛纳甘,连地宫里带出来的长剑都背上了,可谓是全副武装,人形兵器。 他想提醒沐婉柔,今晚可能不会很好过,这刚一开口,沐婉柔也心有所感地开口了,二人相视一笑,最后还是沐婉柔先开口。 “阿豪,我有一种预感,今晚一定不太平,这些八爪鱼可能只是开胃菜,我们要小心再小心。” 江嘉豪点了点头,沐婉柔果然跟他想到一处去了,他声音中多了几分愁绪:“一会我送你们离开。” 杜莲花闻言,换着作战服的身体明显一僵,想要开口,又陷入了沉默。 沐婉柔摇了摇头,拒绝道:“海上恐怕比这里还要危险,你是江字堆的红棍,应该跟你的马仔们共同进退。” 江嘉豪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沐婉柔说得有道理。 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荒岛周边正是磁场最严重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回香江,根本不现实。 但他还是道:“在我眼中除了妻子,任何人都可以舍掉。” 沐婉柔似乎猜到了江嘉豪会这么说,只是微微摇头,撇着杜莲花已经换好了作战服,便道。 “我们一定要守住主楼,守住军械库,给那些没被控制的弟兄们留条后路。” “杜莲花,如果今晚我们都能活下去,以后我们不再主仆相称,是同气连枝的姐妹。” 杜莲花正在整理暗器囊,闻言微微一滞,望向沐婉柔的目光中满是复杂,幽幽道:“我今年三十二岁了。” 沐婉柔则是露出倾国倾城的笑容:“我今年二十,你是姐姐,我是妹妹。” 第一百三十九章:巨大海蛇 突然间,整个地下室剧烈颤抖起来,溅起漫天烟尘,吓得江嘉豪一行人连忙冲出主楼。 “那是?” “我去,这是海蛇?” 出了主楼,江嘉豪拎着佛朗机炮,准备去岸边支援江剑,至于为什么会带上佛朗机炮,纯粹是顺手。 这刚行进了一段路,就看到了远处海岸边,那让他震惊掉下巴的一幕。 就在海岸边,一只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海蛇,扬着远超火车头的脑袋,带着一票小弟从海里钻了出来,对陆地上的江字堆成员发起了进攻。 一些马仔躲避不及时,直接被巨大的海蛇吞进肚子里,连个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江字堆的成员,在江剑等一众导师的带领下,艰难的将中邪的马仔救援,斩断了他们与八爪鱼的联系,已经累到透支。 这还没等休息一会呢,就看到海面翻涌,一颗巨大的蛇头探了出来,将所有人吓到麻痹。 还能跑的马仔们向着主楼狂奔,一些被剔除八爪鱼的小弟们,因为不能行动,遭到了出水海蛇的无情碾压。 自巨大海蛇游出水面,它身后又跟出来大大小小数十头海蛇。 这些海蛇最小的直径都有三十公分粗细,大一点的海蛇,直径堪比水缸了。 这些海蛇突兀的从海面浮现,游到岸边后上岸,沿途慢悠悠的吞掉地面上,陷入昏迷的江字堆马仔。 它们望着前往狼狈逃命的大批马仔,似乎并不着急追逐,为首的巨大海蛇眼眸中,更是浮现出人性化的戏谑。 江嘉豪站在操场上,望着海岸边海蛇游动着庞大的蛇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气得江嘉豪破口大骂,他妈的,这不是做梦,天底下哪来这么粗的海蛇。 他上辈子在亚马逊,与战友解决掉一只直径一米多的巨蟒,都觉得是蛇祖宗了。 这突然出现的海蛇,不能叫蛇祖宗了,得叫太祖宗? “这是海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海蛇?” 杜莲花一脸震惊停住脚步,望着海岸边登陆的海蛇,只觉得眼冒金星,这玩意能是人力对抗的? 沐青叶已经被吓到近乎休克,身体颤抖个不停,被一脸灰色的沐婉柔搂在怀里。 她有些不敢去看远处的海蛇,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要被吃掉一般。 “撤,快撤,回去取武器,快!”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天底下有这么大的海蛇吗?!这他妈成精了吧?” “成精不成精我不清楚,反正这东西把我们吞了,都不够塞牙缝的!” 江字堆的马仔们在生死急速,最前排的自然是江剑一群人,一行教官带着小弟们逃命,还有心思扯皮。 当众人看到江嘉豪全副武装地站在原地,似乎要过来支援时,也顾不得扯皮了,连忙对江嘉豪大喊道。 “大佬,快带着大嫂跑,跑啊!” “大佬,快跑啊!” 随着江剑大声呼喊,逃命的马仔们也看到了江嘉豪,即便怕得要死,也齐声大吼,让老大快逃。 为了给江嘉豪争取到逃离的时间,一些马仔干脆捡起地上的石子丢向身后的那些海蛇,吸引它们的目光,然后分散逃窜。 这些小弟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在用自己的命,替自家大佬争取逃命的时间。 江剑与一众教官对视一眼,小弟都这么刚,他们这些当大哥的也不能孬。 索性他们直接带头分散逃跑,将身后追击的海蛇注意力分散,只是他们远离了主楼,失去武器的先机,注定逃不了多远。 一层层血色丝线在眼眸上浮现,江嘉豪望着那些小弟宁可被追击的海蛇吞噬,也要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机会,呼吸逐渐粗重。 这些傻逼,江岛就这么大,他就算逃能逃到哪去?有一堆海蛇跟着,除了拼命,又能往哪里逃? “杜莲花,你护住沐婉柔,她要是受一点伤,我跟你没完!” “妈的,先用八爪鱼逼我们自相残杀,这又弄出来一堆海蟒,一定是有东西在背后捣鬼。” “草你姥姥的,先吃老子一击佛朗机!” 拎起佛朗机炮填入弹丸和火药,江嘉豪大喝着冲向岸边追击的巨大海蛇。 既然逃无可逃,那就拼了,能把这东西宰了,就算是下地府,他江嘉豪也有跟小鬼吹嘘的本钱。 那时候完全可以拍着胸脯说,你猜我怎么死的?老子弄死了一条海蛇太祖宗! “轰隆~”手臂微微一沉,一发炮弹激射而出,正中为首巨大海蛇的眼睛。 就在炮弹即将击中的瞬间,海蛇似乎心有所感,立马闭上了眼睛。 但还是被佛朗机炮恐怖的杀伤力,崩碎了眼部的鳞甲,血液四溅,痛得它不断翻腾。 海蛇成功被江嘉豪吸引了火力,不再追逐那些逃跑的江字堆马仔,对着江嘉豪碾压了过来。 “非战斗人员和家属躲进仓库,快点跑!” “战斗马仔快去拿武器,赤手空拳跟这些海蛇战斗,你们当自己是超级赛亚人吗?!” “快去,我撑不了多久!” “轰隆~轰隆~” 又是三发炮弹分别射向三个方向,将追击马仔们的海蛇蹦死了几只,成功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力。 江嘉豪拎着佛朗机炮狼狈逃窜,一边逃窜,一边往内部装填火药和弹丸。 在他身后,是一条超大号的海蛇,带着子子孙孙步步追击。 “大哥!” “快,都去拿武器,快!” 江剑刚刚险些被海蛇碾压致死,谁料江嘉豪一发佛朗机炮救了他,眼看着一大票海蛇追击江嘉豪,他眼睛都红了,就要冲上去。 托尼死死地抱住了江剑,拉着他朝主楼跑去,招呼着身边愣在原地的马仔们。 只要他们都有了武器,未必不能将这些海蛇全宰掉,现在就要看自家老大,能给他们拖多少时间了,希望老大的牺牲不要白费。 一众马仔见自家大佬奋不顾身地吸引开海蛇,宁可自己深陷必死危机,也要给他们争取拿武器的时间,所有人眼睛都红了。 在听到托尼的呼喊后,这些马仔犹豫着冲向主楼,准备抢夺武器,就看到大嫂带着沐青叶,已经在门口运送武器了。 这些人捡起地上的武器,返身向着江嘉豪的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对着一票海蛇拼命射击,完全是悍不畏死的模样。 短短的时间内,就凭沐婉柔三人再如何搬运武器,也运送不了太多。 但就是这第一批武器丢到了主楼门口,虽然只有些枪械和备弹,却给江剑一群人帮了大忙。 这些家伙都是武术世家出身,论功夫都是贼棒的,论枪法也是个顶个的厉害。 这些人拿起武器支援江嘉豪,顿时令江嘉豪的压力骤减。 后面跟上的小弟,则是全部冲进武器库,也不管自己看到了什么武器,只要是抢到几个就往外冲,有的甚至干脆抬着手榴弹箱子出来。 有聪明的马仔,三三两两合伙将武器库内,仅存的几台佛朗机炮和几箱子弹丸都抬了出来,在主楼门口架设炮台。 他们的攻击目标,并非追击江嘉豪的海蛇首领,而是身后那些不断游动的小号海蛇。 以佛朗机炮的杀伤力,轰击这些海蛇身上,简直杀伤力不要太大,几乎一炮一个。 那些拿着手雷的马仔们,则是将身上挂满了手雷,围绕着海蛇身后包围,狂朝着它身上丢手雷。 手雷的杀伤力是毋庸置疑的,即便巨大海蛇麟甲超级厚,也被炸得鲜血淋漓,苦不堪言。 它想放弃江嘉豪,去把身边的小杂鱼们碾死,却发现这些小杂鱼滑溜得厉害,躲着它好远分散开来。 一旦它追击某一个人,身后那些小杂鱼就会立马靠近,对着它的背部狂丢手雷。 更有甚者,一群小杂鱼竟然弄出来了带着铁链的钩子,通过投掷器飞射,勾住它鳞甲的缝隙,或者是伤口处,拼命拉扯。 这些小杂鱼就像是会合击阵法一样,从最初的慌乱,死伤惨重,到配合越来越默契,死伤越来越少,逐渐将巨大海蛇逼到暴怒。 但最让海蛇无语的是,这些小杂鱼实在躲不开自己的攻击时,宁可被碾碎成肉末,也要化身炸药包,反冲向自己。 如果说这些小杂鱼很可恨的话,那个在远处拿着佛朗机炮,不断偷袭它眼睛的家伙。 那就该千刀万剐了! 第一百四十章:随我赴死 海蛇首领就是不会说人话,如果它会说人话,一定破口大骂。 “尼玛的小兔崽子不当人子,今天谁也别想跑,都得死!” 海蛇首领身躯庞大,但行动却异常的迅速,追击的江嘉豪狼狈逃窜。 几发佛朗机炮发射完毕,炮膛发红烫手,江嘉豪干脆朝着身后一丢,竟然被海蛇头领一口吞进肚子里,啥事没有。 操场上全都是人工建造的各种障碍物,以前是用来训练马仔们各种反应能力的,眼下却成了江嘉豪的逃生依仗。 他像个灵活的猴子,不断跳跃,在一个个高台上躲避着。 虽然前脚刚逃离,脚下的踏板立马被海蛇头领撞了个粉碎,但的确延缓了对方前进的速度。 高处目标显眼,江嘉豪就在地上匍匐前进,专挑视野盲区躲避海蛇首领的追捕。 海蛇首领看不到江嘉豪,就在操场上大肆破坏,将江字堆花高价建造的训练场全部碾碎,捕捉着江嘉豪的身影。 眼看着漫天碎石乱飞,身下地面不断颤抖,江嘉豪总能每每在危急时刻躲避飞过来的攻击,避开海蛇首领的蛇尾横扫。 他就像一只被汤姆戏耍的杰瑞,逃命极为狼狈,却总能化险为夷,令海蛇首领不断发狂,甚至命令小弟去围攻江嘉豪。 江岛范围有限,也就一个县城的面积,任由海蛇首领带着小弟一顿毁坏训练场,已经岌岌可危。 眼看着训练场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江嘉豪暗骂败家,又不得不向着海岸线跑去。 继续在训练场任由这些海蛇折腾,天知道江岛会不会被它给凿沉到海底,那所有的人都别想活了。 一边跑,江嘉豪一边躲避各种突袭的攻击,手中AK47压枪超稳,专挑海蛇首领的眼睛射击。 你不是能闭上眼睛吗?你一闭上眼睛动作就会停顿,就等同于给我逃生的机会。 只要你追击我,眼皮必定睁开,我就不信十几梭子弹下去,打不爆你的眼珠子! 面对着身后海蛇首领穷追不舍,江嘉豪带着它在海岸线绕圈圈,将海岸边的乔木全部毁坏。 至于海蛇首领身后跟着的那些小海蛇,虽然也很难缠,但比较海蛇太祖宗的危害不值一提,江嘉豪完全忽视。 眼看着岸边几艘渔船遭到波及,江嘉豪暗道该死,只能返身往回“遛狗~”。 就在江嘉豪即将筋疲力竭的时候,远处江剑一行人已经追击了过来,围绕着海蛇首领倾泻子弹。 时不时吸引小号海蛇的注意力,让它们不再对江嘉豪步步紧逼。 江嘉豪见援军到了,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刚刚被一群海蛇追击,他已经受了伤,还是不轻的伤势。 眼下突然有种回光返照的错觉,江嘉豪接住托尼丢过来的佛朗机炮,开始远距离偷袭。 最初来支援的马仔都是教官级别,随便拿出去一个在江湖上都有一定名号,实打实的武术世家传人。 这些人平时训练就经常磨合,配合起来简直是天衣无缝,如今加上江嘉豪更是如虎添翼。 一行十几名高手分散四面八方,轻松躲避着小号海蛇的追击,火力一直压制着海蛇首领,让它频频暴怒。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冲进武器库拿武器的马仔们也过来支援了。 有强力的火力供应,这些马仔手里的手雷,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朝着海蛇堆里丢,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海蛇首领皮糙肉厚,鳞甲都堪比锻造钢板了,对于手雷的防御力很高。 但它的小弟就没那么抗揍了,被几波手雷一丢,顿时“死伤惨重。” 就在海蛇首领彻底发飙的刹那,远处主楼前又有十几门佛朗机炮架设完毕。 一些经过严格训练的炮手,直接上场实践,将一个星期的所学技能尽情发挥。 手雷伤害爆表吧?齐射的佛朗机炮,绝对是所有海蛇的噩梦。 眼看着带来的小弟都快死绝了,海蛇首领频频怒吼,想要冲出包围圈,去攻击主楼。 谁料身边的江字堆马仔们,配合实在是太默契了,朝着它丢手雷还不够,竟然弄出来钩锁。 这些钩锁都是精钢锻造,扣在海蛇首领的鳞片里,扣得那叫一个牢固。 一个人或许阻止不了海蛇首领的移动,那十个人呢,一百个人呢?! 海蛇首领被无数条钩锁,套得严严实实,被马仔们禁锢在原地。 纵使它不断扭曲蛇躯,将一片马仔带飞摔落到地面,但还是有更多的马仔补齐空位,限制它的行动。 渐渐地,随着小弟们死绝了,江字堆的火力全部转向海蛇首领,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力气也越来越小。 它贵为海中霸主,在海底都是横着走的存在,如今上了岸没能大杀四方,却被一群小蚂蚁活活拖累。 海蛇首领发出不甘的吼叫,拼命地发起攻击,就像是垂死挣扎,令还幸存的江字堆马仔们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坚持住,这家伙要不行了,等它死了就做蛇肉,这么大的家伙绝对成精了,让兄弟们好好补一补!” 江嘉豪游走在战场外围,手中佛朗机炮都快成了定点狙击,在一连串的攻击下,成功将海蛇首领的两个眼皮全部击碎。 海蛇首领失去眼皮,漫天的血液飞溅,彻底陷入了疯魔。 小弟们听到江嘉豪的呼喊,虽然已经疲惫得不行,但还是努力坚持着。 大佬说得没错,这么大的一头海蛇,绝对是成精了,如果他们能把这条海蛇弄死,以后那还不是吹嘘一辈子的本钱?! 生来为人竟能与天斗,这让已经陷入疯魔的江字堆马仔们,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弹药更加不要钱似的倾泻。 战斗越发激烈,天色渐渐大亮,与海蛇的争斗竟然持续了一整夜? 眼看着海蛇首领已经软踏踏地趴在了地上,似乎油尽灯枯。 此刻还能站着的江字堆马仔们顿觉全身空虚,同样瘫软在地上,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这一宿的生死搏命,彻底将所有人的体力透支。 别说现在海蛇首领已经要死了,就算它能再站起来,估计江字堆的马仔们也没力气反抗了。 接连两个佛朗机炮已经不能再使用,江嘉豪浑身水捞捞的,就像水里爬出来的一样,身体虚脱到近乎颤抖。 别说一群马仔们力竭了,就算他这个身体每天在不断改造地穿越者,眼下也没了抬枪的力气。 目光从一众兄弟身上扫过,江嘉豪嘴角露出的笑意,随后疯狂大笑。 这些人都是跟他过了命的交情,江字堆以后有他们,何愁不能称霸香江?! 身上的备弹全部打空,手雷也没了,如今江嘉豪还能做武器的,只有当拐杖用的无名长剑。 江剑这些教官们,已经像死狗似的在地面躺了一片,个个带伤。 指望他们去斩杀濒死的海蛇不现实,江嘉豪不断恢复着体力,拄着无名长剑,一瘸一拐地向着海蛇首领靠近。 他相信以无名长剑的锋利,切割掉海蛇头领的头颅或许有些难,但刺穿它的七寸,让它失血而死,应该没问题。 战场中心,负伤了和力竭的江字堆成员们,望着江嘉豪举着长剑走向海蛇头领,都发出了虚弱的欢呼。 现在的江嘉豪在所有小弟的眼中,重义气,有担当,悍勇,无惧生死,与小弟们同生共死.... 这是江字堆的灵魂,是值得他们一生追随的神灵! “孽畜,受死吧!” 艰难地靠近了海蛇首领的七寸位置,江嘉豪高举无名长剑,就要刺下去。 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江嘉豪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手中无名长剑脱手。 他下意识向着海岸方向望去,那里正有一颗巨大的头颅探出海面。 堪比水泥墩粗细的四肢,厚重如山岳的背甲,满是锋利獠牙,又有着猩红双眸的头颅。 是霸下?不,是一只比海蛇首领还要庞大的,巨型海龟! 地上瘫软的小弟们,感受着地面的震颤,下意识随着江嘉豪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让他们绝望的一幕。 这突然出现的巨大海龟,竟然将岸边所有停靠的船只统统咬碎,断了所有人求生的退路。 随后它迈着沉重的四肢,上岸了! 阿铁:“这段时间老喝海龟汤,今天报应来了!” 他望向一脸死灰的江嘉豪,言语中满是委屈:“对不起大哥,是我害了你,以后我再也不喝王八汤了!” 江嘉豪踉跄着身体站了起来,捡起无名长剑,回头望向主楼前那倩丽的面容,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他目光扫过所有江字堆马仔,凄惨地笑道:“我活了两世,从未想过今天这种死法!” “能跟兄弟们并肩作战,是我此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愿有来世,我们继续做兄弟~扑哧~” 江嘉豪的笑声中,满是英雄迟暮的味道,手中无名长剑刺穿了海蛇首领的七寸,那狂喷出的腥臭血液如同泉涌。 把江嘉豪喷了个踉跄,全身如被血液沁湿,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魔王一般。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抽出无名长剑,又对着海蛇首领的七寸狂刺数剑,待到它彻底没了声息。 江嘉豪的目光望向狂奔过来的巨型海龟,咧出一副狰狞的笑容,大喝道。 “江字堆的儿郎,可还有能战之人,随我赴死!” 第一百四十一章: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江嘉豪的一声怒吼撼人心魄! 众马仔见江嘉豪高举着无名长剑,竟然犹如飞蛾扑火般冲向巨大海龟,眼角都留下了绝望的泪水。 能跟这样的老大混一场,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天,此生也无憾! 渐渐地,一名名已经力竭的小弟踉跄着站起身,拄着已经打空的枪械当拐杖,步履蹒跚地追逐着江嘉豪,欲要同赴死。 这一幕感染着无数马仔,随着越来越多的马仔追随在江嘉豪的身后,首当其冲的江嘉豪,与巨大海龟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主楼前方,沐婉柔望着江嘉豪临别时的回眸一瞥,眼眸中的水雾再也掩饰不住。 虽然两人相隔甚远,但沐婉柔还是从江嘉豪的眼神中读懂了想表达的含义。 那意思是:“阿柔,我去拖住它,你快藏起来。” “阿豪!” 沐婉柔呼喊出声,这一声中充满了决绝之意。 别说这江岛上已经无处可藏,就算是能藏,男人都死了,如何让她苟活?! 此刻什么沐家,什么老爹,都不及眼中江嘉豪那充满不舍的回眸。 这一瞬间,沐婉柔似乎觉得心中某些枷锁被斩断,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目光望向一旁已经彻底傻眼的沐青叶。 “表姐,如果我死了,沐家和江字堆就交给你了,你可以的。” 沐青叶闻言一愣,见沐婉柔已经端着枪冲向岸边,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 她大喊道:“阿柔,你别做傻事!” “阿豪需要我,这不是傻事,你快躲起来!” 奔跑途中,沐婉柔听到了沐青叶的呼喊,嘴角勾起倾国倾城的笑颜,忽然瞥着身边亦步亦趋的杜莲花,眼中多了些许欣慰。 杜莲花见沐婉柔望过来,努力摆出一副很自然的表情:“我只不想江字堆没了红棍,你别多想!” 巨型海龟有着六层高楼般大小,移动速度要比海蛇首领慢上很多,但它每一步前进都仿佛山崩地裂般,令脚下土地开裂下陷。 它太重了,保守估计至少几百吨! 面对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江嘉豪眼眸中浮现出嗜血的光芒,强大的杀戮感充斥胸膛。 耳边仿佛一直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响起:“上,上吧,杀了它...杀了它...” “杀你大爷,你当老子是傻逼吗!” 突兀的一声暴喝,江嘉豪眼神清明,在距离海龟只剩下百米远的距离停住了脚步,转头向着右侧跑去。 这余光一扫,就看到沐婉柔向着自己跑来,还有杜莲花那个智障,顿时气得直翻白眼:“别过来,快回去!” 然而沐婉柔仿佛中邪了一般根本不听劝,距离江嘉豪的距离越来越近。 “巢,大傻子!” 体力逐渐恢复,江嘉豪跑动的步伐越发地加快。 他有一种错觉,在这种不断逼近极限的生死关头,体内的某些BUFF彻底被激活了。 头脑越发地清明,体力,耐力,力量,甚至是思维敏捷度,和伤势恢复速度,都在狂飙。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上一次出现时还是在猪笼之战。 眼看着沐婉柔与杜莲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江嘉豪干脆发了狠,不要命地狂奔,愣是带着海龟朝着北边区域内跑去。 北边直面大海,那里有着一片树林,树林内建有简易的造船屋,里面有着岛上最后一艘小型快艇。 快艇很轻便,最多坐三人,最初江嘉豪本想带着沐婉柔和沐青叶离开,就乘坐这艘快艇。 现在沐婉柔不肯走,身后又多了一个这么大的海龟,江嘉豪想尝试将它引离江岛,给手下马仔们恢复的时间。 眼看着跑到树林边了,江嘉豪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黑色玉玺,那玉玺的四个面,其中有一面就是海龟。 不只是海龟,还有一面是蛇,剩下的两面似乎是八爪鱼和鲸鱼? 现在八爪鱼,海蛇,海龟都出现了,分别对应着黑色玉玺的三个面,还有一面,难不成... 没来由的,江嘉豪只觉得浑身颤栗。 他想到了一个猜测,某小说里鬼玺可以调动亡灵阴兵,虽然后来被证实是假的。 可这里最初是海外荒岛,还极有可能隐藏着一个覆灭的强大王国。 如果这里真弄出来一个可以控制海洋生物的玉玺...这就很离谱了好吧。 回想着地宫内,尸香魔芋,玉蛹,水晶棺材,无故消失的尸体,种种迹象表明。 就算这里真出现一个可以控制大型海洋生物的玉玺,似乎也可以强行解释得通。 至于是不是黑色玉玺在作怪,那试一试就知道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其它办法! 好吧,前辈说得好,实践出真知! 江嘉豪对着远处还在狂奔的沐婉柔喊道:“去把黑色玉玺拿来!” 沐婉柔跑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她听见了江嘉豪的呼喊,嘴角再次勾起倾国倾城的笑容,摘下身后的背包,对着江嘉豪晃了晃。 她对着一旁的杜莲花一扬下巴,得意道:“我就说,阿豪需要我!” “丢过来!”江嘉豪看到沐婉柔手里的背包,当真是感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反向加速,从海龟的身下灵活地蹿了过去,在即将被踩成肉糜的瞬间,远离了头顶的阴影,向着沐婉柔跑去。 距离沐婉柔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沐婉柔忽然停住脚步,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手里的包裹朝着江嘉豪一丢。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逃,将杜莲花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不是去帮他的吗?怎么往回跑?!” 沐婉柔逃了,杜莲花一个急刹车,跟着沐婉柔往回逃,疑惑地问道。 “就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真的过去了岂不是拖阿豪的后腿?” “我是来给阿豪送背包的,那个背包才是阿豪最大的助力,至于里面的东西有没有用,一切看天意吧!” 沐婉柔逃跑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显然刚刚的急速奔袭,让她近乎体力透支。 杜莲花回想着沐婉柔之前急匆匆跑回办公室,将一块黑色的玉玺用报纸包裹塞进了背包里,露出了然的神色。 杜莲花又不傻,这江岛突然出现诡异的海洋生物,不是八爪鱼就是海蛇,海龟的,跟黑色玉玺的三个面都对应上了。 如果真的是那块玉玺在作怪,接下来岂不是要出现...鲸鱼? “咕噜~”想到平时一条小海蛇都能变成火车那么大,一只海龟都有六层楼那么高,原来只能涮火锅的八爪鱼竟然可以控制人类思想。 要是出现鲸鱼,那该有多恐怖?杜莲花想到了某种猜测,身体没来由的一个哆嗦,差点被脚下的土坑绊倒。 沐婉柔察觉出杜莲花情绪不对,下意识回头瞥了瞥,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你也想到了,如今黑色玉玺上的三幅画面都应对了。” “如果这次江岛被大型海洋生物袭击,真的是因为黑色玉玺,那接下来...我们可能谁都逃不过覆灭的命运。” “阿花,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把他借我生猴子 跑着跑着,沐婉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干脆不跑了。 她大口喘着粗气,拿出手帕擦拭着鬓角的汗水,抬头望向一旁站立的杜莲花。 “阿花,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杜莲花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努力平复心中悸动。 她闻言望向远方举着黑色玉玺,带着海龟冲向岸边的江嘉豪,微微摇头,反而看向沐婉柔。 “你呢,有什么愿望没实现?” 沐婉柔闻言仿佛陷入了片刻的失神,指了指远处的海岸线:“我答应给阿豪生几个胖小子的,恐怕没机会了。” 杜莲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坐在了沐婉柔的身边,用胳膊杵了杵她:“你可是沐家代族长诶,手里一百多口人要养,心愿竟然是给一个男人生猴子?” “不然呢?我始终是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况且我真的答应他了啊,要生好多好多孩子。”沐婉柔双臂环住膝盖,用下巴搭在膝盖上,眼中有着甜蜜。 眼下江岛还处于危险中,她一个弱女子真的做不了什么,似乎除了等死...还有撒一撒狗粮呢。 杜莲花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忽然露出坏笑:“他那方面怎么样?” 沐婉柔一愣,下意识侧头打量着杜莲花,忽然脸色一红,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杜莲花心领神会地靠近沐婉柔的耳边,低语道:“如果我们能活下去,你把他借我玩几天呗?” 沐婉柔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像是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借你玩几天?” “也不是不行,那你别给我玩坏了啊~~~” 杜莲花闻言满脸的诧异,上下打量着沐婉柔,觉得她像得了失心疯,自己的男人借给别人玩,哪有答应这么痛快的? “不是吧,你答应得这么痛快?那可是你男人诶?” 沐婉柔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杜莲花,说出来的话,令杜莲花脸红得像个红苹果。 “不然呢,某人天天偷听墙根的癖好,我和阿豪真的不知道吗?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某些人那,惦记着阿豪的身子,不知道惦记了多久呢,是吧?” 杜莲花立马否定,眼神也多了些飘忽不定:“你别胡说,只是你们每晚声音太大了,我没偷听!” 沐婉柔也不做解释,就那么玩味地盯着她:“真没偷听?” 杜莲花被沐婉柔那一双仿佛能看穿心灵的眸子盯着,只能默认:“呃~看破不说破,还能做朋友。” 沐婉柔闻言,笑眯眯地收回了目光,继续望向远处的海岸线,声音中多了点愁绪。 “阿豪的优秀越来越掩盖不住,他坐镇娱乐中心,手底下全是妙龄少女,如果换做别人肯定偷吃,但阿豪没有。” “我曾劝说过阿豪把江绮雯收了,他拒绝了,从那以后阿豪跟任何女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很怕我误会。” “但阿豪的体力真的很旺盛,每晚我都筋疲力竭了,他都不能尽兴。” “阿豪虽然不说,但我明白这样的夫妻生活终究会有弊端,我不想这样的弊端存在。” “如果多一个替我分担他的体力,他也不用每次憋得那么难受,未尝不可。” “肥水不流外人田,阿豪借给你玩几天可以,但你可千万别当真。” 杜莲花闻言陷入了沉默,江嘉豪的能力她是清楚的,不论是体力还是耐力,甚至那方面的能力。 作为月亮门最后一任传人,杜莲花对门派的各种花活是极为自信的,从未失手,唯独在江嘉豪面前一无是处。 江嘉豪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仿佛周身都缠绕着一层无法探究的迷雾,让人越是琢磨,越被吸引。 她作为沐婉柔的贴身保镖,居住的地方就在沐婉柔的房间里,只隔着一扇门。 偏偏江嘉豪与沐婉柔每晚都要大战,那拘泥的声音,听在杜莲花的耳朵里,真的是抓心挠肝的刺痒。 平时在娱乐中心里,追求杜莲花的人真不在少数,不说打开门排成一条街吧,但半条街肯定是有了。 但偏偏杜莲花对那些凡夫俗子们都不感冒,唯独对江嘉豪这个无视她毒粉的男人,充满了好奇。 通常月亮门传人修炼时,总会与各种毒粉作伴。 想想看,一个男人跟着杜莲花这样的女人整日生活在一起,寿命能长? 能做月亮门传人的男人,如果自身没有特殊的本事,是很难活长久的,更别说造娃了。 所以月亮门历代掌门,几乎都是孤身一人,所找的传人也是在民间搜罗。 但凡,凡事都有个例外,如果真有那个月亮门的传人诞生了子嗣,那也一定是极为优秀的。 杜莲花已经搜罗传人搜罗了很久,都没有中意的,她又不想月亮门就在她这一代绝迹。 所以在杜莲花的心中,江嘉豪是最好的造娃对象,但偏偏他结婚了! 如果是一般人,杜莲花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反正就是要个孩子而已,谁都不吃亏。 可这个目标换成江嘉豪的话,她没信心,因为打不过。 以往沐婉柔不在娱乐中心的时候,杜莲花也尝试勾引过江嘉豪,甚至脱光光躺在他的被窝里,都没被江嘉豪搭理。 这让杜莲花一度认为,自己不够漂亮,不够着迷?甚至用了各种药粉,全都不奏效。 后来造娃的想法就不了了之了,如今死亡逼近,杜莲花纯粹是单纯地想跟沐婉柔聊聊天而已。 毕竟大家能不能活得过明天,都是个未知数。 但沐婉柔的洒脱,真的令杜莲花佩服,难怪江嘉豪娶了沐婉柔之后,跟任何女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 甚至为了避嫌,把以往整夜陪伴的江绮雯,都调到了猪笼,远离自己。 沐婉柔这样的女人,从方方面面来看,都值得江嘉豪如此做! 眼下一句玩笑话,却得到了沐婉柔肯定的回应,杜莲花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转头望向海岸边,低声道。 “我只想自己造一个传人,有了传人,我就跟他毫无瓜葛!” 江嘉豪正在海岸边夺命狂奔,已经遣散了追随的江字堆马仔,觉得他们太碍事。 就在刚刚沐婉柔丢背包的一瞬间,江嘉豪的心脏都差点骤停了,生怕玉玺啪嚓一下碎成粉末。 还好这东西挺坚硬,又裹了几层报纸,即便摔在泥土地上,也啥事没有。 江嘉豪并不知道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沐婉柔将自己借给了别人,甚至允诺对方,可以替人造娃。 眼下江嘉豪已经确信了,此次江岛遭遇海怪的袭击,始作俑者,就是手里面的玉玺。 不为别的,只为此刻海面翻涌,一处水柱冲天而起,一头体型超级庞大的鲸鱼在水面露头。 它只在海面露了一点点的身躯,就已经堪比半个江岛了,天知道它若是浮上海面,会不会一口吞下整个江岛?! 但它并未进攻江岛,只是远远地停留在海里,陷入了沉默。 黑色玉玺显露真颜,巨大海龟不再追击江嘉豪,而是停留在原地,疑惑地思索着什么,又或是在嗅着什么气味。 江嘉豪怀中抱着黑色玉玺,感受着两个庞然大物冲击过来的压力,只觉得血管膨胀,脑袋眩晕。 这两个家伙,自己够它们塞牙缝的吗? 或者说,整个江岛,够它们塞牙缝的吗?! 一块奇怪的玉玺,为什么会把这些只有在深海里才能出现的怪物引出来? 难道说,这块玉玺,是一件可以掌控海洋生物的宝物? 没来由的,江嘉豪想尝试一下,自己能否使用黑色玉玺。 试试就逝世! 第一百四十三章:让它们下地狱 试试就逝世? 江嘉豪注视着两头庞然大物,下意识举起了手中的黑色玉玺,看着它们的反应。 巨大海龟瞪着眼珠子,居高临下的,不屑地撇着江嘉豪,就像瞥着蝼蚁。 鲸鱼在远处,只是无聊地喷吐着水柱,将江岛四周搅动得海浪翻涌,大片的海水灌溉到江岛上,险些引发了洪灾。 但它似乎并不是故意的,在感受到江岛上灌了水,鲸鱼就停止了吐水柱,反而潜入海底,身躯消失不见。 鲸鱼在海面上不见踪影。江嘉豪抹着脸上的海水,可不敢认为它是退却了,一定是藏在附近。 巨大的海龟见鲸鱼离去,缓慢地转动着身躯,向着海中走去,最终消失了踪影。 江嘉豪愣愣地举着玉玺,压根没想到江岛的危机,似乎解除了? 早知道这玩意这么好用,他早点拿出来了啊! 远处躲着的江字堆马仔们,见江嘉豪独自一人吓跑了两大海怪,都欢呼雀跃,想要冲过来。 可他们只是跑到了一半路程,就面露惊恐地转头,奔着主楼就逃! 江嘉豪疑惑地转过身,望着海平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海鲜”,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断挥舞手中黑色玉玺,并无效果。 这些海鲜可真是群英荟萃了,水蛇粗细的带鱼,洗脸盆大小的螃蟹,暖水瓶大小的龙虾,圆墩大小的扇贝,还有篮球大小的河豚.... 我的天,扇贝会走路了?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河豚?这不科学! 江嘉豪有些目瞪狗呆,眼前这些海鲜如果放在平时,他一定高兴坏了,都特么是生猛海鲜啊,得够娱乐中心卖几百年啊?! 可眼下这些海鲜有些生猛的过头了,随着海面上越来越多的海洋生物浮现,江嘉豪已经看不到海面了,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海产。 这些海产就像是整齐的军队般,排列着某种奇怪的列阵,向着岸边突袭,登岸,再向着海岛中心蔓延。 海产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不论是农田还是树林,都在这庞大的联军下,被啃食殆尽。 江嘉豪脸上冷汗直流,遇到海蛇首领他不慌,遇到巨型海龟他还能保持冷静,面对可以一口吞掉江岛海琼,他也没绝望。 但眼下看着无边无际的海产登岛,摆出一副海鲜攻城的模样,他真的慌了。 蚁多咬死象,海产多了,那也是要死人的! 二话不说,江嘉豪转身就逃,一边逃还一边对着正在跑路的马仔们大喊:“快,快去守家!” 事实上不用江嘉豪提醒,那些已经恢复体力的江字堆马仔,已经一股脑地跑回主楼,将地下仓库里的枪械都取了出来。 还有人干脆端着枪械和弹药,钻进刚刚挖好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施工的地堡里,准备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地堡战。 阿铁站在主楼前,望着江岛四面八方的海岸线,全部被硕大的海产铺满,这些海产开始了诺曼底登陆,眼角直抽搐。 刚刚那些海怪已经让他无比的惊恐了,眼下又来了一个海鲜攻城,他要崩溃了。 江岛守不住了,他们都将被海鲜给分食,这不仅是阿铁此刻的想法,也是所有江岛剩余马仔的心中共鸣。 主楼外,刚刚受伤的马仔正在被完好的小弟们拖拽着回归主楼,送进了医务室。 眼看着海岸线上的海鲜群已经靠近营地,阿铁直接对天放枪,吩咐剩余的小弟去占据仅剩的几座宿舍。 一定要守住最外圈防御,如果被这些海鲜攻破主楼,所有人要死,还是史无前例的,最憋屈的死法。 江岛原本在训马仔加上一些工人,数量已经超过一千五。 刚刚与海怪战斗中,除掉死去的倒霉蛋,还有至少二百马仔失去了作战能力,这二百人中有一半又是重伤残。 现在江字堆可用的马仔也就堪堪三百余人,阿铁让这些人带着枪械镇守主楼四周,仅剩的四座最坚固的宿舍。 又让那些工人和工人家眷们充当搬运工和急救员,负责运送弹药与救治伤员,外加充当临时建造防御工事的挖掘工! 眼下生死存亡之际,一分一毫的可用力量,阿铁都不想放过,就连沐婉柔和沐青叶,都被阿铁安排到急救员的行列中。 江嘉豪从岸边狂奔,很快跑到了营地附近,望着营地已经紧张戒备,阿铁在有条不紊地作战指挥,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让人把之前战场上遗落的兵器都捡回来,专门负责几名炮手,轮流操控佛朗机炮。 江嘉豪爬上了一栋宿舍的顶层,望着江岛已经被侵蚀大半,恐怖的海鲜保卫战即将爆发,在人群中找到了忙碌的沐婉柔与沐青叶。 他不顾沐婉柔的阻拦,强行带着沐婉柔与沐青叶返回了主楼的办公室,将她们安置在这里,守好黑色玉玺,又命令杜莲花看着她们。 江嘉豪本人则返回了最前线的宿舍楼顶,即将与蔓延的海鲜浪潮碰面。 “豪哥,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叫你了。” “今天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搞得我现在还好像在做梦,如果江岛守不住了,请让我死在你的前面。” 阿铁已经换好了作战服,将自己全副武装,登上宿舍房顶,站在了江嘉豪的身边。 他侧头望着江嘉豪那坚毅的侧脸,忽然咧嘴一笑,说的话极为肉麻。 江嘉豪正在检查弹夹,将空弹夹补满弹药,安排身后工作人员装填弹夹,闻言锤了阿铁肩膀一拳。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出了拳头,阿铁见状一笑,伸出拳头与江嘉豪碰撞。 江剑这些教官们,作为江岛训练营中的灵魂人物,当仁不让地冲在了最前线,与江嘉豪肩并肩。 他们正在检查武器弹药,见状凑了过来,纷纷将拳头叠加在一起,众人环顾周边,散发出豪迈的笑声。 光头和尚手捻佛珠,念诵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遭到了托尼和弯刀李的白眼。 和尚名叫无量,最初的确是个和尚,还是少林寺武僧中比较厉害的一个。 因为他提倡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思想,经常醉卧花间饮好酒,美人膝间睡梦乡,被少林寺给除名了。 后来这和尚兜兜转转来到香江,觉得还是难民营里舒服,就在难民营常驻了。 后来被江嘉豪花大代价给接出来,成为江字堆首屈一指的武术指导。 别看这和尚平时一副笑面模样,始终手撵着佛珠,就连之前与海怪战斗都不用枪械,而是用一根加长的特制长棍。 实则这无量枪法奇准,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不计其数,他喝酒吃肉,嫖娼杀人,除了不偷不抢,该有的坏事他都做了。 面对着托尼与弯刀李的白眼,无量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将手中棍子轻轻一戳,长三米的大铁棍就插在了一旁,稳稳当当。 弯腰从身边的木头箱子里取出一把装填好弹夹的AK47,无量打开了保险,对着逐渐靠近的海鲜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 笑道:“既然你们不喜欢之前那句,那我就换一句,大家一起入地狱!” 第一百四十四章:绝望蔓延 “错,是让它们下地狱!” 弯刀李接过话茬,笑着收回了拳头,望向一旁的柔术大师聂红如撇了撇嘴。 “咱们这些教官里啊,我一直想跟你上次床,可你总是不肯。” “红如,如果我们这次能活下来,你做我女人吧,咋样?” 弯刀李原本是难民营中的刺头,今年三十岁,师承刀客于慧,在武林中有一号。 因为在内陆杀了不该杀的人,被迫偷渡到香江成了偷渡客,赖在难民营里不走,后被江嘉豪亲自接了出来,成为江字堆的训练教官。 这人长得贼眉鼠眼,有着一头短发,一手弯刀耍得出神入化,传说没人见过他的弯刀长什么样,因为见过他拔刀的人都死了。 平时这小子与人比试功夫,都是带着刀鞘对战,可谓是真正的刀术大师。 但弯刀李有一个男人的通病,就是上赶着的女人我不要,我就喜欢舔,对方越不搭理我,我越喜欢舔,舔狗无止境! 聂红如,泰国人,托尼的师妹,柔术大师,为人长得,嗯...不难看,就是有点黑...上下都黑。 这种类型吧,在一众训练导师中很不起眼,但偏偏弯刀李就对她看上眼了,任凭如何追求,聂红如都看不上弯刀李。 眼下生死关头,弯刀李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令聂红如脸色一冷,抬起枪口对准弯刀李,就要给他来一个晶晶亮,透心凉。 江嘉豪笑眯眯地摁住了聂红如的枪口,撇了撇弯刀李,对着聂红如道:“老李虽然人长得磕碜了点,但品格没得说,大家都看在眼里。” “我这从来没做过红娘,今天就破例给老李做个主,如果今天我们能活下来,你就答应老李,跟他试试看,没准就对眼了呢。” 聂红如被江嘉豪摁住了枪口,听到他向着弯刀李的话,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幽幽道:“既然阿豪发话了,我就给你个机会。” “如果今天我们都活下去了,我跟你滚床单又如何,就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诶呦,还得是阿豪,老李追红如多久了都没追到,阿豪一开口,老李就有戏了,老李你可得加油啊,别让个娘们看不起。” “就是,就凭跟聂红如滚床单,你今天就得活着,是不是啊老李?!” “在一起,在一起!”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有着江嘉豪当媒婆,弯刀李苦追的聂红如竟然松口了,令一旁看热闹的教官们纷纷起哄。 江岛就这么大,已经半沦陷,想逃命除非会飞! 眼下所有人都摆烂了,准备殊死一搏,能在临死前看个热闹,这些教官围着弯刀李尽说拜年话,乐得他眉开眼笑。 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有人见弯刀李表白成功,也有人纷纷效仿,跟平日里不敢开玩笑的好友开起了荤段子,竭尽全力消除紧张情绪。 随着海鲜们已经靠近警戒线,地堡里的马仔们开启了机枪扫射。 站在房顶的教官们止住笑声,目光望向江嘉豪,重重点头,随后奔向各自防守点,进入作战状态。 阿铁始终站在江嘉豪的身边,他拉开了枪栓,对着江嘉豪一笑:“活下去,我想给你和嫂子的儿子当干爹。” 江嘉豪眼角莫名多了点湿润,手中手雷拉开手环。 他一个远丢,手雷在海鲜群中爆炸,炸飞了一大票海鲜,令其出现空场,又被其它的海鲜填补空位。 “好啊,不管我和阿柔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替他们做主了,认你这个干爹。” “孩儿他干爹,给我活着!” “哒哒哒哒~” 激烈的枪火声响彻在江岛训练营,无数的海鲜被锋利的弹道切割成碎片,带死,带残了一批同伴。 眼看着海鲜大阵中出现薄弱点,又被快速填补,登临江岛的海鲜蔓延无边,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现出一层绝望。 这样的保卫战,到底能守住多久?! “窝巢,这是海里的海鲜都来了吗?这要是都弄走,得多少钱,老子岂不是发了?!” 地堡里,一名江字堆马仔压着轻机枪,任由飞溅的弹壳崩了自己一脸,满脸咋舌地跟身边扶着子弹链的伙伴开着玩笑。 “小鸡,你还有心情心疼它们呢?咱们要是守不住,明天就该有人心疼咱们了!” 小鸡的副手,并不是江字堆的马仔,而是来江岛挖矿的工人之一,名叫吴昊。 吴昊老本行就是矿工,见江字堆招人薪水极高,便拐着一票兄弟离职,来投奔江字堆,最后来到了江岛。 初临江岛,这里的一切都是原始状态。 吴昊与他的小伙伴们都是肯吃苦的人,本着多干多赚钱的原则,倾尽全部心力加入到建设江岛的队伍中。 在这里他谈了一个很漂亮的越南女友,没结婚先有了孩子,已经是个准父亲了。 在江岛这边每天吃得好穿得好,还有老婆白嫖,吴昊和他的伙伴们已经深深爱上了江岛,准备在江岛安家落户,成为江字堆的死忠粉。 但就在昨晚,一切的一切突然出现,就好像一场噩梦般,将吴昊吓到怀疑人生。 以往他只是一个挖矿的矿工,什么时候见过六层楼高的乌龟,比火车还大的海蛇,还有那能控制人心的八爪鱼? 但在昨晚他全见到了,而且就在今天,他还见到了更离谱的事情,以前只能是食物的海鲜们,竟然反客为主了,反过来要吃他们了? 妻子已经在充当急救员了,吴昊不会打枪,只能做副手,替小鸡这些机枪手更换子弹链。 但这一宿无比刺激的惊险活动,反倒令吴昊的神经大条了。 哪怕望着密密麻麻的海鲜,从眼前狭窄的洞口爬过,顺带着钻进来一些,他都不怕了。 不仅不会害怕,吴昊还会拎着枪托将这些闯进地堡里的家伙们砸得粉碎,挑出最细致嫩滑的肉送到小鸡的身边,替他补充着体力。 小鸡对吴昊这个合格的助手非常满意,一边疯狂倾泻子弹,一边享受着海鲜投喂,就是有点淡,要是有芥末就好了。 目前江岛已经修建好的地堡共有八个,每个地堡里面都配有三组机枪手与副手,就是怕机枪枪管过热,没了替换的机枪手。 一旁正处于休息中,装填子弹的马仔江涛闻言,笑着开口:“你们啊,就是没过过苦日子!” 他并不是南洋人,而是内陆来的逃难者,说着说着,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回忆,幽幽道。 “内陆前些年闹灾荒,我们吃的粮食很少,有的人家一个月才能分到几两面几斤米,买东西全靠粮票。” “至于肉和海鲜?那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东西,家里的娃娃们吃不饱就哭,让父母急白了头发。” “你还是太年轻,就算在难民营里饿过肚子,也没体会过易子而食,没粮食用树皮棉花顶饿的时候啊!” 目视小鸡的机枪枪管已经泛红,江涛带着副手将小鸡与吴昊替换了下来,对着洞口外倾泻子弹。 地堡的位置特殊,正好在训练营的四周,地势较低,这里只有一个圆形的洞口,能够看到地堡外的事物。 如今整个海岛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海鲜,众人根本不用瞄准,直接摁住枪管子突突就行,绝对能做到每颗子弹带走一两只海鲜。 小鸡是地地道道的香江人,因为崇拜江嘉豪加入江字堆,也被送到江岛训练。 他并不知道内陆灾荒的事情,在听过其他人的解释后,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望向江涛:“要是把这些海鲜都送回那个年代,能养活一票人不?” 一旁正在替枪管消热的吴昊闻言,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送回那个年代能不能救人不清楚,但把那些人运到我们这里,绝对能把这片海域吃空!” “嗨,也不知道我们储备的弹药,能不能挺过这一劫,如果能挺过去,老子这辈子都不吃海鲜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绝不后退! 地堡中的聊天,只是战场角落中的一处缩影。 昨晚的篝火晚会,江岛的所有员工和马仔都吃了一个满饱,吃饱了就会很困,这是所有人的通病。 但自打篝火晚会后出现奇怪的八爪鱼,海蛇,海龟,还有那看不到完整身躯的鲸鱼,再到现在的海鲜。 一众江字堆马仔和住在江岛上的工人们,几乎都是打着哈欠作战。 眼看着时间已经逼近中午,昨晚吃的那些东西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众人是又困又乏。 阿铁干脆命令厨师去食堂,把所有食用油全部煮沸,让他们站在楼顶用勺子往下扬。 有食用油还不够,还要有大批的人去煮开水,放入辣椒,麻椒,精盐,白糖等各种调味料,一锅一锅地送到楼顶,朝着下方倾泻。 没错,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字堆训练营外部区域全部沦陷,不论是地堡还是宿舍楼,都被海鲜大军给淹没了。 江岛的幸存者们全部回归主楼,将一楼门窗全部堵上,只留下大门一个缝隙作为入口,放入少量的海鲜钻进来,用切割机切割粉碎。 这些海鲜被各种混有调料的热水与热油浇灌,又被切割机切割成碎块,经过工人们挑拣,选择可直接食用的肉质分给作战人员。 肚子饿不怕,满岛都是海鲜,保证所有人吃到吐也吃不完! 一楼大厅内,作战人员与副手们以主楼为根据地,对主楼外的海鲜倾泻火力,偶尔有海鲜成为漏网之鱼。 逃过了缝隙进入主楼,又没被切割机切碎,就会被等待着的助手们用铁锹拍死,然后成为食物。 随着门口越来越多的海鲜碎块堆积,工人们不得不将地下仓库内的所有武器和弹药已经全部运送到楼顶,放弃一楼,转守二楼。 一楼的楼梯口被堵死,幸存者们依旧用老套路,用切割机堵门,用弹药压制海鲜突进的速度。 但登岛的海鲜实在是太多了,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根本守不住。 任凭江岛幸存者用尽了浑身解数,最终不得不放弃已经塞满海鲜尸体的二楼,转守三楼。 接连两层楼失守,楼上的幸存者越来越多,有人受不住等待死亡的绝望,干脆拎着手雷跳入楼下的海鲜群里,与一票海鲜共赴黄泉。 有第一个人这么做,就有第二个人效仿,最初只是那些受了重伤,无力再战的马仔们,选择不拖累同伴,跳下楼去。 但很快也有崩溃的工人和工人家眷们熬不住等待死亡,步了伙伴的后尘,任凭江嘉豪,与那些教官怎么阻拦都没用,最终尊重了他们的选择。 随着一票重伤者越发地减少,那些已经力竭的马仔们也开始陷入绝望。 江嘉豪明白,这些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从难民营里出来,心智都比寻常人坚韧些,恐怕都坚持不到现在。 别说这些马仔和工人了,就连江嘉豪这个穿越者,都觉得必死无疑了,反抗只是徒劳无功! 但沐婉柔还在这里,他不能放弃,哪怕是最后真的被海鲜分尸,也要战到最后一刻。 江剑曾问过江嘉豪,有没有后悔占据江岛,让江字堆真正的战力层全部陨落在这里,不被外人知晓,但江嘉豪的回复是没有! 江岛下方有着无数的黄金,还有着矿脉,自身又是天然的隐藏点,这种地方做根据地,乃是真正能做到自给自足又易守难攻的地方。 想要得到总会有牺牲,只是这些牺牲对于江字堆来说,过于残忍了,但江嘉豪不后悔,因为他明白,如果江字堆熬过了这个坎,未来将会是真正的海阔天空! 江嘉豪也问过在场的教官,马仔,还有工人们,怕不怕死,后不后悔来到江岛。 怕死?谁不怕死?说不怕死那是假的! 但来到江岛,他们后不后悔,这种选择竟然是两极分化。 其中大票的工人认为自己为了钱,死在这座荒岛上,最后葬身海鲜的肚子里,怎么算都是亏的。 但天下没有后悔药,他们既然当初做了选择,哪怕是下一刻他们就死掉,后悔也没用。 有人哭,有人闹,但所有人都有一个想法,即便是死,我也要拉几个海鲜垫背,不能做饿死鬼,便宜了它们! 江字堆的马仔们经过一个星期的训练,几乎被彻底洗脑,对江嘉豪的忠诚那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也怀疑过,为什么江嘉豪不来江岛,江岛这里始终风平浪静,但他一来到江岛,江岛这里就接连发生怪事。 怪江嘉豪吗?心里肯定是怪的,但更多的是认命! 如果江嘉豪不把他们从难民营里接出来,等待这些马仔的最终结局,也是死亡,只不过早死晚死而已。 但来到了江岛,他们见过了不曾见过的世界,每天都是大鱼大肉海鲜管够,这是马仔们做梦都向往的生活。 有饭吃,有钱赚,有妞睡,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些马仔心中虽有怨气,但对江嘉豪的忠诚,是不会改变的。 正所谓大佬都跟我们并肩作战,要死也是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不孤单,这些马仔们反而爆发出,比平时训练高达几倍的战斗力。 可以说,此次的江岛守卫战,如果没有这些死心塌地的马仔顶着,江岛早就沦陷了。 时间继续推移,当来到了下午四点左右,三楼彻底沦陷,江岛幸存者能够活动的地方,只剩下四楼的一半空间与顶层平台。 经过人数统计,原本江岛共有将近一千六百名成员,坚持到现在的只剩下不到一千二百人。 一天一宿的时间竟然死了四百多人,近乎四分之一的数量,当年抗战时打个县城都没这么大伤亡! 这四百多人中,马仔占据了二百二十人,剩下的是工人和工人的家眷们,多以女性和小孩子为主。 这种巨大的伤亡面前,别说江嘉豪的心都要碎了,就连江岛幸存者们也是兔死狐悲,可能下一秒就要轮到他们了。 四楼沦陷,剩余一千多人全都挤在主楼的天台上,若不是楼体足够坚固,海鲜对主楼也没什么伤害,楼就塌了。 即便如此,当海鲜即将攻上天台时,主楼也开始出现了巨大的摇晃,坍塌掉部分角落,很多倒霉蛋掉进海鲜群中,瞬间没了身影。 弹药经过不断的消耗,已经彻底空了,江嘉豪首当其冲带着作战的马仔们,守住了四楼通向天台的最后屏障。 江嘉豪有着无名长剑,单论无名长剑的锋利,切割海鲜就犹如切割豆腐一样,一扫一片。 但其他人可没有江嘉豪这等神兵利器,这些海鲜外壳坚硬,除非一刀砍中薄弱点,否则铁刃的反震力度还是很大的。 随着一把把铁刃卷刃报废,马仔们手中可用的冷兵器越来越少,干脆抡起空枪,用枪托生砸海鲜。 先后失去了热武器和冷兵器的优势,枪托和棍棒的作用非常薄弱,众人能够坚守的区域越来越小。 随着一众马仔们被逼得不断后退,最终只能扼守在四楼通往天台的入口,拼死抵抗。 江嘉豪无法后退,因为平台上有着他此生最重要的女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又是幻境? 仗着体力源源不绝,江嘉豪站在楼梯上,左手红宝石匕首,右手无名长剑。 彻底化身人肉切割机,将面前海鲜不断清空。 那一副煞气逼人的模样,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混社会的,尤其是马仔最崇拜强者,当这个强者是自家老大时,崇拜加倍,再加倍! 自家老大越强,手下小弟越兴奋,作战越勇猛,这比任何话语都要振奋人心。 眼看着自家大佬陷入海鲜的浪潮中,以一人之力守住大片地域。 身后的马仔们即便已经耗空了体力,也在坚持着,甚至有了某些回光返照的错觉。 但海鲜还是太多了,楼梯越来越摇晃,逐渐有地方出现裂痕,继续任由海鲜占据楼内空间,主楼塌掉近在眼前。 天台上的非作战人员,也拿起菜刀,斧头,棍棒,铁锅等当作武器的道具,参与到战斗中来,但作用微乎其微。 渐渐地,江嘉豪即便恢复体力的速度很快,双臂也像是灌了铅般的沉重,攻击越来越慢。 当一只脸盆大小的螃蟹钻过了防御点,扑到了江嘉豪的脸上。 江嘉豪眼前一黑,就被螃蟹一钳子剪断了左耳,疼得他近乎发狂。 就在这一瞬间,越来越多的海鲜扑了上来,将江嘉豪淹没在海鲜的浪潮中。 江嘉豪,陨落。 守在天台入口的马仔们,望着心中的战神沦陷,发出悲鸣。 他们不再扼守天台入口,全都悍不畏死地过来救援,同样掩埋在海鲜的浪潮中。 最终,天台沦陷,所有人都被海鲜分尸,就连沐婉柔和沐青也不例外,江岛防御战宣告失败,沦陷! 浑浑噩噩中,江嘉豪发现自己在一处漆黑无比的空间中醒来,身边有很多透明的虚影,茫然地向着前方行进。 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江嘉豪望着身边那些熟悉的身影,不正是江字堆的成员吗? 他们怎么虚幻了?是死了吗?这里是地狱吗? 是黄泉还是奈河桥?那我....也死了? 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周身,江嘉豪眼神中出现茫然,开始拼命的在一众虚幻的身影中穿梭,找寻这沐婉柔的身影。 沐婉柔没有找到,江嘉豪却看到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张玲大师? 张玲大师不是在香江吗,她没来江岛啊,怎么会在这群战死的人中间? 江嘉豪跑到张玲大师的身边,想要询问张玲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发现自己怎么张口,都没有声音发出。 张玲依旧是盲人的样子,手中拄着拐杖,但她跟其他人不同,身体不是虚幻的,而是实体模样? 江嘉豪心中有太多疑惑,事实上有着两世记忆的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他并不怕死。 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自己死在一群海鲜的口里,到下面怎么跟熟人说? 说自己让海鲜给吃了?那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就算做鬼都没面子的好吧? 张玲似乎能看穿江嘉豪的到来一般,抬起右手在江嘉豪那虚幻的眉心一点。 就是这一一点,手指虽然穿透了江嘉豪的身躯,却令江嘉豪浑身一震。 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张玲大师那温柔的声音:“一切皆是虚妄,醒来!” 豁然开朗,静心术的咒文不断在心中响起,江嘉豪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发现身边的黑暗在片片碎裂。 他震惊地咽了咽口水,不禁感叹张玲的神秘,更有一种猜想,自己没死,只是又进入幻境了? 漆黑的空间布满裂痕,又瞬间炸裂,耀眼的阳光袭来,令江嘉豪本能地用手臂遮挡眼睛,眼中有着痛楚。 死人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江嘉豪下意识打量着四周,眼中充满了惊愕。 身边天色已经大亮,他就躺在一处已经熄灭的火堆旁边,篝火堆上还架着一只烧烤架,烧烤架上穿着几串螃蟹。 就在他的身边,沐婉柔,沐青叶,江剑,阿铁一行人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眼含痛楚之色。 再向着周边望去,整个海岸边,江字堆的成员七七八八地躺了一片,都处于昏迷之中。 岸边完好,远处的江岛训练营也是固若金汤。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觉? 江嘉豪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感受着脸颊上的疼痛感,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有疼痛感,应该不是幻觉。 可之前他在跟海鲜作战的时候,也有痛感啊?!! 拍了拍沐婉柔的脸颊,试了试她的鼻息,见她只是普通昏迷,微微松了一口气。 江嘉豪踉跄的站直了身体,打量着四周,目之所及的一切,正是昨晚篝火晚会时的样子。 一切的一切都未变动,难道说昨晚狂欢的时候,他就...喔不,应该说江岛的所有人,就中招了? 那始作俑者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想让他们在幻境里死亡吗? 仔细巡视着海面,江嘉豪发现了一个狼狈的身影。 这个身影就漂浮在海边,人身鱼尾,其样貌正是他在地宫水晶棺材里,见到的那个青年。 此时的青年是女性装扮,上身只用了两个贝壳遮挡胸部,腰间有着些许亮晶晶鳞片,下身是鱼身。 它长发柔顺,五官精致,只是七窍流血,见江嘉豪望过来,眼眸中有着滔天恨意。 她对着江嘉豪咆哮,露出口中一排锋利的牙齿,似乎是在诅咒与咒骂。 随后头也不回地向着海中遁逃,等江嘉豪追到岸边时,对方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人鱼?这世界上真的有人鱼,还是我依旧处于幻境中。” “妈的,幻境幻境,再这么搞下去,老子都要精神错乱了!” “没跑了,这次的始作俑者一定是这家伙了,这次让她跑了,不妙啊!” “被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鱼,江岛还有没有必要留存?!” 站在岸边,江嘉豪望着平静的海面,回想着脑海中昨晚的战斗。 只觉得不论是昨晚,还是眼下,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假的,让人感觉到不真实! 捡起一个铁锅在海边涮了涮,装满海水。 江嘉豪来到江剑几人的身边,用海水替他们洁面,令这些人逐渐清醒。 当一群人悠悠醒来,感受着自己还活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刚刚让他们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被海鲜吃掉了啊,还眼睁睁地看着江嘉豪被海鲜给分尸了,难不成这里是地狱? 阿铁一脸的迷茫,感受着裤裆里的湿润,脸色红红的:“原来鬼也会被吓尿啊,这里是地狱吗?怎么感觉跟江岛一模一样。” “老大,你没死太好了,我想你啊!”言罢,阿铁扑到江嘉豪怀里失声痛哭,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都抹在了江嘉豪的身上。 江嘉豪感动之余,又觉得好笑,轻轻揉着阿铁的脑袋,瞥了身边还一脸茫然的众人,解释道。 “昨晚我们篝火晚会,被一条人鱼给突袭了,这人鱼似乎会营造一种幻境,把我们都给罩进去了。” “在它的幻境里,我们都被海鲜给杀死了,如果不是我提前醒来,恐怕咱们这些人一直昏迷在海滩上,到最后也会病死饿死。” “赶紧的,用清水把所有马仔都浇醒,我有事情宣布。” 推开了阿铁,江嘉豪简单将刚刚见到鱼人的事情跟江剑几个人解释了一番,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感情之前舍生忘死的作战,都他妈是做梦,还让老子又哭又喊的,气死人了。 不过还活着就是最大的万幸,不管幻境中经历的是真是假,此刻这些人望着江嘉豪的目光中,满是尊敬。 就算幻境里发生的攻城战是假的,那江嘉豪的所作所为也足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臣服,是当之无愧的大哥! 第一百四十七章:枪击案的真凶 听到江嘉豪的吩咐,这些教官们一股脑地去找锅碗瓢盆,救援马仔和工人去了。 目视阿铁他们都去忙活了,江嘉豪准备弄醒沐婉柔。 忽然下意识望向沐婉柔身边的沐青叶,眼眸中多了一丝古怪。 他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走到沐青叶的身边蹲下,探出手向着沐青叶的胸部抓去,还做出色眯眯的表情。 就在左手即将触碰到沐青叶胸部的一瞬间,沐青叶的眼皮忽然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醒来。 江嘉豪收回了手臂,盯着沐青叶幽幽道:“别装了,你比我醒得还要早,为什么不起来。” 江嘉豪的话,沐青叶仿佛未听到一般,依旧昏迷着。 江嘉豪脸色一冷,幽幽道:“你若是再装,我就把你就地正法,然后脱光了衣服挂在主楼门前,让人欣赏!” “你!你很过分!” 蓦地,沐青叶睁开了清冷的眸子。 她死死地盯着江嘉豪,忽然又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问道:“我也是刚醒。” “刚醒吗?” 江嘉豪一脸的冷笑,坐在了沐青叶的身边。 从怀里取出一枚弹壳丢给她,啧啧出奇:“枪法很烂,明明想开枪打我,却差点击中阿柔。” “如果不是我替阿柔挡了一枪,阿柔就死了,真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纯粹打歪了?” “现在阿柔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又没得罪过你?!” 沐青叶疑惑地捡起弹壳,满脸古怪地盯着江嘉豪,露出茫然的神色:“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你,我杀你干嘛?” “沐青叶,看在你帮着江字堆处理这么多工作,我可以不介意你打了我一枪的事。” “但你若是再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小柔。” “想想看,小柔可是最信任你这个表姐的,如果知道了真相,她会怎么对你?!” 沐青叶闻言陷入了沉默,脸上的单纯神色消失无踪,只剩下万年不变的寒霜。 她冷冷地盯着江嘉豪,下意识拿过身边的匕首护住要害,幽幽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第一天来江字堆报道,我就猜出来了,只不过不想点破而已,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够烂,枪法也烂。” 江嘉豪笑眯眯地打量着沐青叶,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她的匕首轻轻一掰,匕首就在沐青叶那震惊的目光中一分为二。 江嘉豪一脸温柔地望着沐婉柔,声音也多了几分冷意:“念在你是阿柔最信任的表姐,说出你的雇主,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轻轻将昏迷的沐婉柔抱在怀里,江嘉豪替她整理着散乱的发丝,看似轻飘飘的话,却令沐青叶身体没来由地一震。 她死死地盯着江嘉豪,忽然展颜一笑,摇了摇头:“我是沐家人,沐家的宗旨是不介入任何社团争斗中,在任何时候保持绝对的公平公正。” “但这一切,都在你出现后就倾斜了,最初我以为小柔对你只是利用。” “但对着时间的推移,我是怎么也搞不明白,无比精明的小柔,会对你一个马仔死心塌地的付出。” “沐家传承二百多年,是名门望族,也是书香门第,绝对不能因为小柔的自私,而把家族命运压在你这马仔的身上。” “原本我在英国好好的,是不打算回香江这边的,但因为你我回来了,目的就是杀死你,杜绝了小柔的念想,将沐家拨乱反正。” “阿勒表哥跟我说了你的过往,说实在的,就你这种人,以往我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你,在我眼中就是绝对的垃圾,乐色!” “这种想法,在我发现江字堆的支出中,有很多莫名大额款项流失后,越发地加深。” “在外人眼中,江字堆是猪笼字花滩的,但沐家人的眼中,你是沐家人扶植起来的傀儡。” “江字堆自然是沐家用于赚钱的工具,工具就要有工具的态度,不能够私吞主子的财务。” “我跟小柔很隐晦地提过,说你在私吞江字堆的财产,但小柔熟视无睹。” “不得已,我决定亲自动手,铲除你这个祸害!” “你说对了,那一枪我就是奔着你开的,我计算好了风速,计算了距离,所有的一切都计算得极其完美,但还是出现了些许的偏差。” “那颗本应该射向你的子弹,却射向了小柔,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但好在你救了小柔,这点应该夸赞你一下。” 沐青叶被江嘉豪盯着,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朱唇吞吐,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故事。 她见江嘉豪在用心倾听,继续说道:“我承认,我对你改观了,是因为我看到了江岛。” “说真的,江岛真的令我太意外了,我根本想不到你一个马仔,竟然有这样的野心,而且你还真的做到了!” “其实在江岛的这一天里,我有太多的机会干掉你,但我忍住了。” “我忽然对你好奇了,很好奇给你一定的时间,你能把江字堆发展到怎样的地步。” “但你刚刚说的人鱼,真的是一头很讨人厌的生物。” “它破坏了我的布局,把我拉进一个虚幻的世界里,看到你大杀四方,引得无数小弟崇拜。” “或许你在战斗中,并未看到他们的眼神,但我看到了,那是信仰的目光。” “你在他们的眼中,已经变成了无所不能的神灵,恐怕你让他们立刻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天哪,多么可笑,我竟然在一群马仔的眼中,看到了信仰的力量,还是对一个凡人!” “不得不说你很有魅力,不仅把小柔迷得团团转,就连我也对你充满了兴趣。” “想必等到这些经历过同样幻境的小弟们醒来,他们即便知道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场梦,但对你的尊敬不会减弱半分!” “或许在那个人鱼的眼中,它是为了报复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但殊不知它这么做,却帮了你一个大忙,让你收获了江岛上所有人的尊敬。” “好了,废话说完了,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主谋。” “如果合作伙伴也算的话,那你把沐勒杀了吧,一直都是他在给我传递你恶的一面,让我对你厌恶至极。” 沐青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着主楼走去:“我就在这里,你想杀想剐,悉听尊便。” 江嘉豪怀抱着沐婉柔,望着沐青叶扭着丰满的臀部离去,摇头失笑。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开枪的人就是沐青叶,只是在幻境中,沐青叶有时候的表现太反常了,引起了江嘉豪的怀疑。 生死之间最能体现出一个人心中的真实想法,江嘉豪丢给沐青叶的子弹,纯粹是炸一炸她,逗她玩的。 毕竟作为一个不知能力的女人,竟然能在他的前面苏醒,证明沐青叶绝对不是一般人。 一翻瞎猫碰死耗子,江嘉豪竟然找到枪击案的真凶了? 能报复沐青叶吗?明显不能,那可是沐婉柔最信任的表姐。 抛开身份不谈,沐青叶的工作能力真的好哇塞,就连身材也是没的说。 这样的人要是弄死了,多可惜?! 轻轻拿起瓷碗装了一点清水,拍打着沐婉柔的脸颊,沐婉柔悠悠醒转。 当她看到已经被分尸的江嘉豪,居然出现在眼前,还一副深情模样抱着她时,沐婉柔下意识眨了眨眼睛。 茫然道:“天呐,不是说死人都是虚幻的吗?” “阿豪,你不是被海鲜给分尸了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江岛不能动 一个小时后,所有昏迷的马仔和工人都被弄醒,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们迷茫地走到训练场,目视江嘉豪站在训练场的教官台上,眼眸中露出了些许狂热。 沐青叶说得很多,即便幻境好像是一个真实的梦,是假的! 但这些在幻境中,经历过同生共死的江字堆马仔和工人们,都彼此间产生了浓郁的革命友情。 在这些友情之中,一个让人无法磨灭的身影,更是引得所有人的狂热崇拜。 这个人就是江嘉豪,一个勇于冲在第一线,庇护自家马仔和工人的社团大佬! 江嘉豪站在高台上,身边是一圈江字堆的教官们,已经换上了作战服,眼神冷漠,束手而立。 江嘉豪目视人都集合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接过喇叭喊道。 “之前呢,我们经历了同样一个幻境,你们没必要知道幻境是什么,把他当作一场噩梦就好。” “我们在幻境中彼此守望相助,合作拼杀,结成的深厚友谊,你们不能忘。” “不管怎么说,活着就是幸福的,为了让你缓解一下噩梦带来的副作用,我决定给大家再放一天假!” “过了这一天,你们就要收拾好情绪,该训练的训练,该工作的工作,只有大家共同努力,江字堆才会越来越好。” “哦对,我个人为了奖励在场的工人们,给你们每天的薪酬提升百分五十!” “那些还在训练的马仔们,你们训练有成,奔赴到工作岗位之后,工资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一倍!” “我江嘉豪就一句话,只要我有肉吃,跟着我的兄弟都有汤喝,表现好的一起吃肉!” “好了,各自解散!” 简单安抚了马仔和工人们几句,江嘉豪带着一众训练教官返回了办公室,同行的还有江岛工地的一些头目。 卧室内,沐青叶在翻看着江岛的开销账簿,沐婉柔则是迷茫地躺在床上,想要入睡却辗转反侧。 江嘉豪带着一众小弟来到了会议室,居中而坐,其他人见状按照排序分别落座。 江嘉豪示意阿亮,将江岛的建设图纸贴在白板上,然后开口。 “阿亮设计的图纸我很满意,未来的江岛就这么设计。” “虽然我们之前经历了一场幻境,但天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真的遇到一场海鲜攻城?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所以我的建议是,从假期结束后,马仔先不要训练了,都转为工程队,帮着工人们建设江岛。” “什么时候江岛的防御体系固若金汤了,我们再考虑训练马仔的事情,这点拖不得!” 阿铁已经从死过的恐惧中调整了心态,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道:“大哥,这里太诡异了,我们真的要守在这里吗?” “我的意思是,海面这么辽阔,适合江字堆栖息的岛屿一定不在少数,我们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岛屿....” 阿铁话说了一半,望着江嘉豪那坚定的目光,话音弱了下去,摇了摇头:“算了,你是大哥,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阿铁的态度,也是大部分江字堆训练教官的态度。 江剑跟几个关系好的哥们对视了一眼,想要附和阿铁,最终还是没开口。 江嘉豪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示意阿亮把办公室的门关闭,沉思了片刻,才幽幽道。 “你们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我江嘉豪最信任的人。” “我江嘉豪做事从来只秉承着一个原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这关乎到江岛的未来!” 江嘉豪的声音无比严肃,令在场教官们齐齐收起了笑容,重重点头,他们自然知道江嘉豪对自己的器重。 江嘉豪在屋里取出一把无名长剑,放在桌子上,示意众人观看。 阿铁惊异出声:“好剑!” “好锋利的长剑,巧夺天工,神乎其技!”江剑抚摸着剑锋,眼中满是赞叹。 他是剑客,剑客最喜欢的是什么,当然是剑了?! 无名长剑一入手,江剑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此刻无名长剑在江剑的眼中,简直比全球第一美女还要吸引人,就差流口水了。 江嘉豪瞥着江剑那一副花痴的模样,笑道:“既然你喜欢,那这把剑就借给你了,等你不用的时候再还我。” “真的?!” 江剑觉得自己幻听了,直勾勾地盯着江嘉豪,声音都粗重了数倍。 他见江嘉豪笑着点头,恨不得跳个舞助兴。 一旁的教官们自然都眼馋无名长剑,但若论用剑,谁也比不上江剑,虽然羡慕,却也明白实至名归。 至于借?呵呵,天知道这把宝剑价值几何,绝对是有价无市的珍宝,借给江剑是给他用,又不能给他传宗接代! 目光从江剑身上收回,江嘉豪见众人都望向自己,沉吟了片刻,伸手指了指脚下,幽幽道。 “你们也知道我下过地宫了,却不知道我在地宫里见到了什么。” 一众教官闻言,眼中都浮现出好奇的神色。 他们都知道这把无名长剑,是江嘉豪在地宫里带出来的,能有这种宝贝长剑的地宫,想必里面一定宝贝不少吧? 江嘉豪继续道:“先说说危险,地宫分两层,第一层有着一颗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尸香魔芋。” “尸香魔芋的危险,之前我给你们介绍过了。” “它高三米,粗一米,能散发令人致幻的花粉,任何人吸入了花粉都会陷入幻境,就像我们之前一样。” “但这种幻境是单一的,不会像之前那种,我们所有人同时进入一个幻境里那么恐怖,但也不可小觑。” “除了尸香魔芋,地宫一层还有着大量的壁画,壁画介绍的是一个很悠久的海外古国。” “这海外古国曾兴盛一时,但最终被一头蛟龙所灭,没错,就是我们华夏神话中记载的蛟龙!” “先不论壁画刻录的故事是真是假,除了壁画,地宫一层还是一处乱葬岗,埋葬着无数的骸骨。” “不得不说的是,我在骸骨中央,真的看到一头蛟龙的骨头,虽然很小,只有三四米长,但也证明一点,蛟龙真的存在。 骸骨堆中心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有三个黄金座椅,分别坐着一个戴着皇冠的骷髅,这把长剑就是它的,被我带出来了。” “在骷髅的左右两边,还有一只已经成为干尸的黄鼠狼尸体,与一截枯树桩。” “枯树桩和动物干尸呢,在壁画里都有记载,是两个很牛逼的术士,历史是真是假无从考究,但的确有这两样东西。” “在三个黄金座椅的周围,是一个木箱子和木桶,里面是数以万计的金币和珍珠玛瑙,金币的样式与之前阿铁发现的一模一样。” “除了黄金和珠宝,尸香魔芋的身边还有着一个水晶棺材,你们没听错,通体由一整块水晶雕刻的水晶棺材,那是我们都没见过的珍宝。” “水晶棺材里躺着一个年轻人,五官俊朗,当时我好奇把它打开了,想看看古人怎么做的防腐,我在青年的嘴里发现了一颗防腐珠。” “不出意外的话,跟当年孙殿英挖了慈禧墓,在慈溪嘴里抠出来的那颗,是一个功效。” “地宫一层里就这些东西,当我下入地宫二层,返回地宫一层的时候,水晶棺材里的尸体不翼而飞。” “最初我以为它是接触到空气挥发了,但就在之前,我见到了让我们集体陷入幻觉的始作俑者,是一条人鱼!” “你们绝对想不到,那条人鱼的模样,与我在水晶棺材里见到青年,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我断定,水晶棺材里的青年不是挥发了,而是以我不知道的能力,逃出了地宫。” “它现在正在对我们进行报复,幻境只是开胃菜!” 微微停顿,江嘉豪给予众人吸收故事的时间,看到了他们眼中的贪婪,与不可置信。 江嘉豪肯说这些,并不怕这些人去地宫里挖宝,没有尸香魔芋的汁液,他们下去多少要扑街多少! 给他们说这些,只是想让他们明白江岛的重要性,是绝对要镇守的。 江嘉豪继续道:“我们要守住江岛,不只因为这里有煤矿,有黄金,更多的是这里曾经埋葬了一个上古文明。” “我想把这个文明陨落的源头找出来,先不说别的,如果能抓到那头人鱼,哼哼~~” 江嘉豪忽然冷笑一声,重重一拍桌子,在桌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总之一句话,江岛绝对不能舍弃,不仅不能舍弃,我还要把这里建设得固若金汤!” “等江岛一切都稳定之后,我们再动用人力物力把下面的地宫给开了,挖出黄金壮大江字堆!” “我有信心,以后的江字堆注定是香江第一大社团,各位也是江字堆的功臣,坐镇一方的豪强!” 江嘉豪的话语振奋人心,一众教官闻言呼吸更加粗重,齐齐喝道:“愿永远追随豪哥!” 第一百四十九章:我先回香江 会议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其真实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一行训练教官在明确彼此的任务之后,跟江嘉豪告别,分别奔赴各自岗位。 底层马仔可以放假,但他们这些高层可不行,有太多的责任要背负。 在一众教官离开后,沐青叶捧着一摞账簿来到了江嘉豪的身边,丢到了江嘉豪的面前。 江嘉豪目不斜视,翻开账本看了看,里面记载了江岛训练营自开辟江岛后的一切开销。 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大到石料钢铁,每一条都被统计得很完善,也很细致。 沐青叶有自己的小心思暂且不提,但她的工作能力,真的是无人能出其项背。 沐青叶坐在了江嘉豪不远处,抱着肩膀打量着江嘉豪处理工作。 见他一直只顾着写写画画根本不说话,有些耐不住沉默,幽幽问道。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嗯?”江嘉豪合上一本账本,又打开第二本翻看,闻言下意识抬头,盯着沐青叶那一对F级的凶器问道:“说什么?” 沐青叶见江嘉豪一直盯着自己的山峦,只是冷哼了一声装作看不见,继续道:“我可是要杀你的人,你把我放在身边,不怕我继续杀你?” “呵~”江嘉豪闻言收回了目光,调笑道:“除非你用山峰把我压死,不然我还真的挺好奇,你能怎么杀死我?” “行了,我一会要回香江,你与阿柔在这里等我。” “回香江?这边的事情你处理完了吗,你就回香江?我们不一起回去吗?” 沐青叶闻言,很是傲娇地挺了挺山峦,算是默认了江嘉豪那虚伪的夸赞。 现在江岛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刚把地下宝藏的事透露出去,转头就走,不怕别人把你的金子都挖了? 听那意思,你要自己跑,把我和沐婉柔丢在这里?你啥意思? 江嘉豪闻言摇了摇头,眼眸间闪过一丝凝重,低声道。 “现在人鱼躲在暗中对我窥伺着,我要试试离开江岛,它会不会跟上来。” “它跟上来最好,我想办法捉了它。” “如果不跟上来,我到了香江请了真正的大师,还会回来。” 翻看完最后一本账簿,江嘉豪回屋换衣服,就看到沐婉柔坐在椅子旁,幽幽地看着他。 江嘉豪用脚带上了房门,杜绝了沐青叶的窥探,走到了沐婉柔的身边,低头亲吻着她的唇瓣。 沐婉柔并未拒绝,而是主动索吻,一吻唇分,两人嘴角拉丝,眼神充满了甜蜜。 江嘉豪要开口,被沐婉柔伸出手指抵住了嘴唇,她幽幽道:“其实我早该知道的,你是个不安分的人,受不住寂寞。”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在这里安静地等你回来,要小心。” 刚刚沐青叶与江嘉豪的对话,一丝不漏地落在了沐婉柔的耳中。 她明白,江嘉豪要独自返回香江,除了有引出暗中人鱼的想法,更多的是回去求援。 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试想看,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人鱼,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一千五百多人拉进同一个幻境里,让他们团灭。 这是寻常物吗?恐怕称之为妖怪也不为过! 江嘉豪要独自离去,不肯带着沐婉柔,不是怕她拖后腿,而是怕遇到了危险,江嘉豪无法保护自己,这点沐婉柔明白的。 她不想从江嘉豪的嘴里,听到那些虚假的安慰话语,只想让他平安归来。 江嘉豪嘴角浮现起笑容,横抱起沐婉柔走到了床边,轻轻解着她的扣子。 沐婉柔一愣,有些嗔怒地瞪了江嘉豪一眼,也开始解着江嘉豪的扣子。 这一次江嘉豪只带几个懂航线的船长和水手回香江,不说前途未卜也差不多,此刻美人在怀,江嘉豪只想温存过后再离开。 原本预计两个小时结束战斗,但二人此次兴致过了头,临近傍晚,沐婉柔才瘫软在床上,一脸的疲惫。 反观江嘉豪,状态出奇地好,他帮着沐婉柔盖上了被子,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放在了她的枕头下,亲吻着沐婉柔的唇瓣。 “我会很快回来。” 沐婉柔经过半天的鏖战,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疲惫地点着头,目光一直停留在江嘉豪的身上。 江嘉豪穿好了作战服准备离开,走到门前又停住了脚步,望着床上的娇妻,低声道:“小心沐青叶。” 沐婉柔微微一愣,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见江嘉豪又道:“但她危急时刻可以保护你。” 沐婉柔没有说话,就那么望着江嘉豪关门离去。 办公室内,沐青叶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 屋里温度可能有些高,她没有适用的内衣,干脆换上了之前沐婉柔推荐的那套情趣泳衣。 江嘉豪一出现,刚准备离开,下意识一瞥,就瞥见沐青叶那白花花的山峦,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这个角度看过去,好特么壮观啊,好特么雄伟啊,好想捏爆啊! 沐青叶似乎察觉到了江嘉豪的窥视,只是嘴角撇起一条不屑的弧度,从身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档案袋丢给他。 江嘉豪下意识接住,就要打开,被沐青叶制止。 “你既然是回去求援的,那就顺便把它送给我那不争气的二哥沐泰。” “他最喜欢研究的,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古文明,虽然为人不着调,但对于某些隐秘的历史,还是很有见地的。” “他很讨厌你,讨厌到很想把你捆在解刨台上一点一点地凌迟处死。” “但想必有了这个档案袋,你去找他,他会帮你,记得把他带来,对你挖掘地宫绝对有帮助。” 江嘉豪一愣,闻言继续盯着白花花又不断起伏的山峦,疑惑问道:“他为什么讨厌我?我都没见过他。” “为什么讨厌你?”沐青叶闻言,笑得前仰后合,忽然变成了冷笑,幽幽道:“小柔可是沐家所有男丁中梦寐以求的伴侣。”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沐家直系和旁系中,追求小柔的只有沐勒吧?” “你大可回去问问我那姑父,现在沐家的男丁中,有哪个是不讨厌你的?!” “哦,不止男丁,女孩子喜欢你的,估计也没有...咯咯咯~你可是万人嫌呢!” 江嘉豪脸色一囧,用白眼仁翻着沐青叶,忽然很郑重地低声道:“我不管你心里究竟装着什么小心思。”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替我照顾好小柔,如果我回来之后发现小柔丢了一根头发,我真的饶不了你!” 将档案袋装进背包,江嘉豪将背包背在身后,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沐青叶,离开了办公室。 “呵~小狼狗眼神还挺唬人,吓唬我?” 撇着江嘉豪离去,沐青叶将大白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从沙发下拉出一个长条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把有着四倍镜的莫辛纳甘。 拉动着莫辛纳甘的枪栓,沐青叶调试了一下该枪的灵敏度,又在箱子里取出两把纯银的沙漠之鹰,与一面纯银的面具。 起身来到柜子前翻找出一套合身的作战服,沐青叶将面具戴在脸上,盘起了长发。 将双枪,三棱军刺与匕首分别插挂在两腿间,紧了紧手套的粘扣,背着莫辛纳甘走到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忽然心有所感地一回头,就看到沐婉柔正虚弱地靠在门口,打量着自己,疑惑道:“刚刚折腾了那么久,为什么不多躺一会?” 沐婉柔眼中有着些许失落:“表姐,你终究是违背了二伯的意愿,加入了不该加入的组织,你背叛了沐家。” “背叛~呵~什么叫背叛,我只是在给迟暮的沐家,多一张保命的底牌而已。” “放心吧,它们还看不上沐家,但沐家一旦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它们的牌子,可是很好的大旗!” 沐婉柔的神态,明显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并不揭穿。 沐青叶闻言冷笑一声,目光望向窗外继续道:“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真的会杀了他。” “杀他?你怕是做不到。” 沐婉柔穿着睡衣,踉跄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枪械配件把玩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阿豪的身体异于常人,细胞活力更是寻常人的几百倍,被人用喷子抵在后背来一枪都能活下来,凭借的就是强大的恢复能力。” “杜莲花是月亮门的传人,一手暗器,一手毒粉,玩的是天花乱坠,还不是在阿豪的面前一无是处?” “不说别的,能无视尸香魔芋致幻药粉,又能在人鱼歌声中突破幻境的,你杀得掉他?” “表姐,香江太多优秀的二代追求我,我都对他们不屑一顾,偏偏选择了一个最底层的马仔,你真当我是恋爱脑?” “试着接受阿豪,他的潜力远比你我想象的还要优秀,他一定会带领沐家走上新的台阶。” 放下了枪械配件,沐婉柔的表情还有些痛楚。 作为寻常女子,能陪江嘉豪那种体力牲口折腾四五个小时,真的是极限了。 但刚刚在屋里,她听到了沐青叶的动作,觉得有必要走出来,交代沐青叶一点注意事项。 第一百五十章:刀是刀,爱是爱 沐青叶下意识忽略了沐婉柔夸赞江嘉豪的话,反而疑惑问道:“你知道那头人鱼的来历?” “人鱼?准确地来说,它有一个别名,魅惑鱼妖。” “事实上,记载海外古国的古籍并不是半本,而是完整的一本,是父亲当年花高价从一个海淘商人的手里买来的。” “海淘商人,就是盗海墓的人,他们对水墓的精通,远比陆地那些盗墓贼口中传言的,更加匪夷所思。” “当年父亲买下这本书,其二原因,是因为我比较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其一原因,是因为当时跟古籍一同转手的,还有一块不知什么材质的玉玺。” “玉玺上雕刻着古怪的花纹,模样跟阿豪从地宫里带出来的黑色玉玺样子十分相近,而根据古籍记载,这玉玺的名字叫做海洋之怒。” “据传闻,白色玉玺有令人陷入幻境的功效,黑色玉玺可以召唤海底亡魂。” “当两块玉玺合二为一,可以找到历史上消失的海上王朝八目国,八目寓意海中王者的意思。” “八目曾作为历史上一个海上王国,虽然名声不显,却是无比的强盛,传闻其国王可以利用两块玉玺作战,逢战必胜,可谓是无敌帝王。” “不可考究的历史,统统当作神话故事对待,我们沐家老本行就是盗墓,自然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 沐婉柔声音幽幽的,说出来的话令沐青叶眉头微蹙。 沐家祖上是盗墓的,她怎么不知道,但看沐婉柔那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沐青叶选择相信。 沐婉柔见沐青叶一副怀疑的神色,便沉吟了一下措辞,讲起沐家的历史。 沐家祖辈都是盗墓的,因为盗的墓太多,又都是大墓,所以沐家人都被下了诅咒,人丁稀少。 就在沐鸿飞太爷爷沐天愁那辈,为了改变沐家即将消亡的局面,下了祖训,后人不可再盗墓。 为了弥补祖辈造下的阴债,沐天愁也不知道听哪个大仙说的,国外和国内的阴债不互通,逃到国外可避免家族灭亡。 该说不说,沐天愁带着沐家世代积攒的钱财逃亡国外,最终选定了英国,碰巧英国那会内乱,各个派系争斗不休。 沐天愁不仅是个盗墓高手,更是个人精,他果断散尽家财支持了一个最不让人看好的公主。 锦上添花哪比得过雪中送炭? 被沐天愁支持的英国人,是英女皇最小的女儿,也是最不得宠的女儿。 就在所有人都忽视她的存在时,在宫廷里斗得不可开交时。 这个英国人听从了沐天愁的建议,韬光养晦,低调远离帝都,开始了私下发展。 多年过去了,帝都一团糟,各个党派都在持续的争斗中疲惫不堪,而老女皇也在以往的党派争斗中,因为心力交瘁挂掉了。 老女皇一挂,那些皇子皇女必须要争王位啊,又开始了大混战。 可此时远在帝都外的皇女已经成年,她在沐天愁的帮衬下,暗地里的力量已经非常雄厚,抢夺王位是轻而易举。 但为了稳妥起见,沐天愁让公主殿下还需低调,并且伪造了传位诏书,忽悠来乔家和腾家过来帮忙。 那时候的乔家和腾家是帝都的老牌权贵,势力雄厚,本不愿帮助小公主,奈何人家有诏书啊! 最终,有着三大家族帮衬着公主,就在英新皇即将继位的时候,公主带兵进了帝都,经过一系列的骚操作,成功夺得王位。 很狗血的王女夺嫡戏码,但却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从那以后沐家,腾家,乔家成为英女皇的心腹。 但沐天愁很明白卸磨杀驴的道理,他很怕自己亲手扶植起来的女皇,会跟华夏历史上那些凶残帝王一样,当了皇帝就清除异己。 沐天愁拒绝了女皇的加封,只要了一块地作为封地,准备发展沐家。 女皇不明白沐天愁这么做的用意,但还是尊重了他的意见,并承诺,沐家后人如果愿意为官,历任女王一定亲自加冕爵位。 相比较沐家,乔家和腾家显然不会放过加官进爵的机会,坦然接受了女皇的加冕,获得了世袭制的爵位。 但好巧不巧的是,这任女皇刚登基没多久,就因为心脏衰竭意外亡故,因为她还没有子嗣,王位只能由人继续争夺。 当新皇上位,他是前任女王的对头,特别看乔家和腾家不顺眼,就先拿他两家开刀了,好悬没灭了家族,就连世袭爵位也给取替了。 虽然新皇也对沐家不顺眼,但沐家早已不在帝都,家里就小猫两三只,也不好出手对付,就没再管沐家,任由他自行发展。 后来一任一任皇帝继位,沐家也来到了沐鸿飞这一辈。 年轻时代的沐鸿飞有闯劲,很想带领家族继续盗墓,但实在是英国这边没啥东西可挖,他做生意又没兴趣。 机缘巧合下,他翻找出当年女皇赐给太爷爷的牌子,这块牌子价值一个爵位。 沐鸿飞这会跟乔麦蒂,滕岳还没见过面,便只身一人带着牌子去找当朝女皇。 该说不说,现任英女皇给沐鸿飞兑现了祖辈的承诺,虽然只是一个勋爵,但女皇亲命的勋爵,也很牛逼了。 乔家和腾家这会属于家道中落,论财力还不如沐家呢,他们一看,我们家也有牌子啊,那我们也能要爵位啊! 于是乎乔麦蒂和滕岳翻老底,真把当年女皇赐下的牌子找到了,也去找现任女皇要爵位。 这会的英国爵位其实已经可以自由买卖了,都不值钱,女皇认为一个是封,两个是封,那就都封了吧。 就这么地,乔家和腾家因为沐家的回归,也重新混上了爵位。 沐鸿飞在帝都待了一阵,不习惯在这里生活。 他特别想落叶归根,回到华夏,但他现在是英国人,没资格回内陆。 那就折个中吧,我们去香江,那边离着华夏不远。 于是乎,沐鸿飞留下一部分人照顾封地,带着心腹回到了香江。 这时候的沐家不再盗墓,或许真被当年的大仙说对了,人丁果真兴旺了起来。 旁系直系加起来近百人了,远不是当年小猫两三只可比。 勋爵在英国帝都可能就跟土财主一样,重视的人不多,但到了香江这种殖民地,那可了不得! 沐鸿飞带着族人一来到香江,就遭到总督的热情接待,而香江人也知道英国来了一个大人物,还是勋爵,要在香江落户。 沐家凭借着女皇亲命勋爵的名头,在香江发展得越来越好。 沐鸿飞也不打算盗墓了,干脆给族人立了个规矩,不管何时何地都要中立,这样才能让家族稳定发展。 沐家在香江混得风生水起,沐鸿飞也时常跟乔麦蒂和滕岳有书信往来。 这两人一看英帝都满大街跑的勋爵,在香江居然这么吃香?也都动了去香江的念头。 最终这俩人还是没能忍住诱惑,带着一部分族人来到香江落户,跟沐家成为了最坚实的盟友。 一个勋爵或许没什么,但三个勋爵凑到一起,这绝对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即便是总督都要客气对待。 一年一年就这么过去了,三大勋爵家族也彻底在香江站稳了脚跟,沐家也彻底忘了自家祖辈盗墓的事。 为了封闭消息,美化自己,沐家的历史只会交代给历代族长。 沐婉柔没成为代族长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家祖辈居然是盗墓贼,也是等她成为了代族长之后,沐鸿飞才告诉她的。 沐青叶听着沐婉柔诉说着沐家近几代的历史,眼眸中满是好奇,她竟然不知道沐家还有这种过往? 难怪沐家祖宅里满是各种名贵的古董,沐青叶最初以为大伯是喜欢收集古董,才攒了那么多好宝贝,感情都是以前盗墓盗来的?! 沐婉柔似乎看出了沐青叶的心中所想,也没点破,而是继续道:“沐家的历史除了族长,其他人是没资格知晓的,这是父亲定下的规矩。” “但我现在是族长,我觉得这种规矩可以适当地放松权限,你有资格知道。” “说了这么多,或许你已经察觉出,我在某些事情上欺骗了阿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呢,把这些信息咽在肚子里,继续充当好你的角色,争取帮着阿豪把这个地宫开了。” “如果我们真的能搞清楚八目消失的真正原因,就一定能找到它的珍藏,那可是霸绝海洋的财富!” “表姐,你要明白一件事,沐家虽然距离香江第一家族还有很大的距离,但我的眼光,绝对不止于香江第一!” “阿豪是一把披荆斩棘的好刀,只要利用得当,沐家有望!” 沐青叶听着沐婉柔侃侃而谈,始终默不作声,见她说完了,才好奇问道:“你只把他当刀?没有真正喜欢过他?” 沐婉柔一愣,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刀是刀,爱是爱。” “我爱他是真的,想拿他做沐家的刀也是真的!” 沐青叶闻言,一脸的无语,用白眼翻着沐婉柔,那意思是:“你好绿茶婊!” 第一百五十一章:人鱼再现 江嘉豪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娇妻,实则跟自己藏着小心眼,就算知道了,也并不在意。 谁还没有点小秘密了,他江嘉豪是穿越者,他有跟任何人说吗?没有吧? 点上一个懂航线的船长,与几个新手船员,众人带齐了装备,便动身回归香江。 海岸边,阿铁在送别江嘉豪,眼中有着担忧,他知道江嘉豪这一行危险十足。 渔船离开江岛,江嘉豪对着岸边还在守候的阿铁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但阿铁并未离开。 甲板上,江嘉豪点起一根雪茄,目视江岛越来越远,阿铁的身影也近乎消失不见,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现在的阿铁,已经完全得到了江嘉豪的信任。 江嘉豪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未来江岛如何发展,这里都交给阿铁打理。 一个重情义,又对他死忠的小伙子,这样的人不重用,什么人去重用? “大佬,不出意外的话,我们预计晚上九点多就能回到香江。” “甲板上海风大,你要不要回船舱里睡一觉?” 船长见江嘉豪独自一人在船尾吹风,拿过来一件外套给江嘉豪披上,担忧地问道。 江嘉豪瞥了瞥小弟,从怀里取出一根雪茄递给他,后者满脸欣喜地接过。 江嘉豪替船长点燃了雪茄,远望着海平面,幽幽说道:“安仔,你知道什么叫反向梗吗?” 安仔吸允着雪茄,微微摇头,不明白江嘉豪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反向梗? 江嘉豪一笑,拍了拍安仔的肩膀,笑道:“反向梗的意思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你刚刚不是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九点多就能回香江吗?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出意外。” “哝,你看那是什么?!” 指了指距离渔船至少几百米的海面,那里有一名女子直立海中,正在尾随着渔船,一脸的煞气。 “我滴妈,那是个啥?” 安仔从没见过有人可以站在海面上,仔细一看,人身鱼尾,是人鱼?! 没来由的,安仔舔了舔嘴唇,回到船舱内取出一把AK47,就要对着人鱼点射。 江嘉豪压住了安仔的枪口,对着他摇了摇头:“远来即是客,它既然跟着我们,那就先让它跟着。” 目视江嘉豪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脚边的铁箱子,安仔露出坏笑,点了点头。 他知道江嘉豪的铁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那是一把高精度的捕鱼枪! 老大是不想弄死那条人鱼,要抓活的! 点了点头,安仔收回了A4,对着江嘉豪低声道:“我先躲起来,大佬你小心。” 言罢,安仔拎着AK47回了船舱,但他却把船舱的窗户打开了一丝缝隙,偷偷瞄着外面。 接连过了两个渔船坐标,意味着江嘉豪所乘坐的渔船已经远离江岛二十公里。 眼看着那只人鱼还在后面吊着不肯离开,江嘉豪命人停下渔船,接过喇叭对着人鱼喊道。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之前你坑了我一道,我可以念在你是头畜生的面,不跟你计较。” “说说看,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我们可以谈谈。” 江嘉豪一直盯着人鱼的动作,他在赌,赌这东西能听懂人言,事实上他赌对了。 面对着江嘉豪的主动邀请,人鱼的回应很简单,它张开嘴发出尖锐的声波,霎时间海面翻滚不休。 一头巨大的海龟自海底露出水面,腥红的眸子盯着渔船,探出长长的脖子,向着渔船靠了过来。 “又来?” 船舱里,一众马仔感受着渔船颠簸,都跑到甲板上检查船体。 就看到庞大的海龟向着他们靠拢,吓得腿肚子打颤,全都瘫坐在甲板上。 别管这东西真的假的,太他妈吓人了。 安仔端着AK,想给这大家伙来一梭子,可是无论他怎么抬胳膊,胳膊都抬不起来,他被吓到已经无法掌控身体。 江嘉豪面对着巨大海龟张着大嘴凑了过来,一副要把他吞掉的架势,鬓角流出汗水,不住地咽着口水。 “假的,假的,不要慌,都是假的...假的。” 江嘉豪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恐惧,但这份恐惧依旧不断蔓延,任由他如何平复,都像烈火燎原般不可熄灭。 他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人鱼在利用特定的声波扰乱磁场,制造出的幻境。 一旦自己畏惧了,害怕了,那就只能死在海水中,再也没能力回到香江求援。 “你是假的!” 眼看着巨大的海龟距离船体只有几米远,江嘉豪已经可以闻到海龟嘴里的恶臭。 他突然笑了,对着靠过来的海龟就是一巴掌。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如果你就这点本事,可没有跟我谈判的价值。” 破除幻境的最好方法就是直面恐惧,曾经跟海龟战斗过的江嘉豪,终于在最后关头克服了心中的恐惧,视眼前的海龟如狗屎。 轻飘飘的一巴掌拍在海龟的皮肤上,令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那巨大的海龟就像是碎裂的瓷器般,身上不断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痕。 它在仰天咆哮,却再也无法制造海浪搅动渔船,就在一众水手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轰然碎裂。 “大佬他,拍死了一只海龟?” “咳咳,好像是吧,它还是人吗?” “大佬万岁,大佬万岁!” 江嘉豪的举动,简直跟天神没有两样! 虽然身后的水手们,都知道眼前的海龟可能是人鱼制造出的幻境,但还是被江嘉豪的能力震惊了。 别的不说了,以后江嘉豪就是他们的神,唯一的神。 “都告诉你们了,是假的。” 江嘉豪回头瞥了瞥一群兴奋的小弟,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腿一软瘫坐在甲板上。 心中的恐惧江嘉豪克服了,可生理上的恐惧,那是无法战胜的。 海龟幻象碎裂,远处的人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嘴角一丝黑色血液溢散,准备再次唱歌。 但它见江嘉豪端起长枪,准备对它射击时,脸色一变,一头扎进海里消失无踪。 “还真是难缠。” “要是能抓到它,就牛逼了。” 目视人鱼消失不见。江嘉豪大口喘着粗气,瘫软在甲板上,浑身跟水涝的一样。 甲板上的那些马仔也是一样,状态比江嘉豪还要不堪,那真是吓昏的吓昏,吓尿的吓尿,为几个醒着的,也暂时没能力开船了。 没办法,渔船只能暂时停在海面上,江嘉豪跳进水里洗了个澡,等待马仔们情绪恢复,继续朝着香江回返。 不知道是不是江嘉豪之前一巴掌拍碎了幻境,将人鱼吓到了,直到九点钟渔船到达香江,江嘉豪也没能见过那鱼人再出现。 回到了香江,江嘉豪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一半。 为了确认一下自己是否处于幻境中,他用匕首在手指间割了两刀,感受着刺痛,望着手指间的刀口在迅速融合,他算是彻底放心了。 回到香江,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张玲大师,江嘉豪有太多的事情想要问她了。 但在这之前,他必须见一见贝王,跟他购置一批喷火器。 幻境中遭遇海鲜攻城,给江嘉豪敲响了一个警钟,不管未来会不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喷火器和防御性地雷,这些东西必须要配备,而整个香江有这东西渠道的人,只有水产大亨贝王。 如果说以前,恐怕还要加上个鱼王和蟹王。 但这俩老头死了,还死在了江字堆的手里,江嘉豪就是想找渠道也没得找去。 前往避风塘的途中,江嘉豪已经想好被贝王狠宰一刀了,但到了避风塘却得知贝王不在香江,去泰国了! “贝王去泰国干嘛?那边除了烟砖,难不成他去买水果?” “哼哼~有点意思,贝王这准备丢下吕华,自己单干?” 没有见到贝王,江嘉豪很不开心,只能先返回娱乐中心,确认娱乐中心没什么事情后,前往了神堂。 到了神堂,江嘉豪总算见到了张玲大师,却是已经昏迷不醒的张玲大师! 第一百五十二章:张玲昏迷 在江嘉豪眼中跟神仙差不多的张玲大师竟然昏迷了,还是在前天晚上突然间的情况下? 第二天一早,江嘉豪来到神堂,准备见见张玲,询问一下自己的疑惑。 到了神堂之后才发现,今日的神堂竟然关门了,他顿时感觉到不对劲。 翻墙而入,正好碰见了满眼泪痕的小静。 小静正在院子里跑东跑西地找药,听到墙角有动静,便出来查看,就看到了江嘉豪。 见到江嘉豪,阿静的第一个表情不是笑容,而是满满的恨意,抓起一旁的棍子就朝着江嘉豪打去。 江嘉豪躲避着阿静的攻击,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喂,老朋友见面了,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谁跟你是朋友,你个灾星,你滚,你滚啊!” “什么情况,你吃错药了吧,我怎么就灾星了?” “阿静,张玲大师呢,我有很急的事情找她,你快别闹了。” “师傅她~呜呜呜呜~?” “不是吧,大师死了?~”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灾星,乌鸦嘴,滚啊!” “大师没事你哭什么?” “师傅她昏迷了,都是因为你这个灾星。” “喂,这你就有点强词夺理了,我多久没来神堂了,这也能赖得着我?” “等等,大师什么时候昏迷的?” 院子里鸡飞狗跳,江嘉豪躲避着张静的攻击,很是无语。 当他听到张玲大师前天晚上突然昏迷时,一个不留神,被张静用棍子打中后脑勺,顿时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真特么疼啊! 张静只是发一发怒气,见把江嘉豪拍晕了,连忙哭着凑了过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死啊!” 江嘉豪揉着后脑勺仓起的大包,翻着白眼坐了起来,隐约中有些不好的想法。 前天他陷入幻境,在黑暗中见到了张玲大师,才能破碎幻境回到现实,他本以为是错觉。 但现在看来这可能是真的,难道说那晚张玲大师真的出现在他的意识里,将他从幻境中唤醒? 我的天,江岛跟香江隔着这么远,张玲怎么做到的,她还是人吗? 没有理会张静的哭哭唧唧,江嘉豪起身冲向张玲的厢房,到了厢房门前驻足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 张玲大师的房间依旧是那么朴实无华,就在床榻上,一脸苍白的张玲盖着厚厚的被子,正处于昏迷中。 张静见江嘉豪冲进师傅的房间,也连忙跟了进来,就看到江嘉豪一脸愧疚地蹲坐在张玲的床边,握着张玲的手,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这一刻,张静心中对江嘉豪的恨意减弱了几分,冷哼道:“前天晚上阿婆在诵经,突然感觉到你要死了,便连夜请神上身,想要救你一命。” “天知道你躲在哪里,阿婆请来了那么厉害的神祇上身,都找了许久才找到你的踪迹。” “救了你之后,阿婆没了送神离开的力量,直接陷入了昏迷。” “你知道吗,请神容易送神难,阿婆这次为了你可是差点丢了命,恐怕她醒来之后,再也无法请神了!” “我在江岛,距离香江一百五十海里外的荒岛。” 江嘉豪闻言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不知道张玲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确实是人家救了自己,还陷入了昏迷。 回想着幻境中的遭遇,江嘉豪可以百分之百的确信,如果没有张玲大师突然出现,自己一定死在幻境里了。 当潜意识认为自己已经死亡,就算肉体还活着,也无非就是个行尸走肉。 可以说张玲大师是真的救了他一命,这份人情该怎么还呐。 深吸了一口气,江嘉豪退后两步跪在床边,对着昏迷的张玲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幽幽道:“张玲大师,我江嘉豪这辈子从未跪过任何人。” “我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您对我的恩情犹如再就,请您快点醒来,无论您要求我做什么,我都绝不推辞!” “棒棒棒~”又是三个头磕下去,江嘉豪的额头已经磕破了皮,他忽然想到一个事情,转头望向张静。 “都说太岁能让人长寿,给张玲大师吃太岁行不行?” “太岁?”张静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你别开玩笑了,不是所有的肉灵芝都叫太岁的。” “我知道你有一株肉灵芝,但它的年份太小了,根本达不到太岁的级别。” “太岁能替阿婆补充营养不假,可你的不是太岁。” “行了,阿婆是自愿救你的,也用不着你感谢,既然见过阿婆了,就请你离开吧。” “江嘉豪,我郑重地告诉你,从今以后神堂拒绝你的进入,你不要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侧身让开道路,张静冷着脸对着江嘉豪做了一个请字,令江嘉豪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不能走,张玲大师与他非亲非故,却冒着生死危险救他性命,如果他一走了之,那还是人嘛! 果断拒绝了张静的提议,江嘉豪在脑海中不断找寻着能够救治张玲大师的办法。 就听见张静在小声嘀咕:“名流徐家,有一截祖传的千年人参,如果以它做药引,搭配辅药,或许能让阿婆醒来。” “可千年人参太珍贵了,即便只有半截,我也买不起。” “千年人参?徐家?哪个徐家?” 江嘉豪闻言,快步凑到张静的面前,抓着她的肩膀问道。 “你弄疼我了。” 张静脸上浮现痛楚之色,挣脱开江嘉豪的手臂,摇头道:“没用的,徐家你惹不起的。” “徐家,还是我惹不起的存在,总督的老婆好像姓徐?” “对,如果是那个徐家,有千年人参不足为奇,放心,我一定给张玲大师弄回来!” 有了目标,江嘉豪站起身离开神堂,任由张静在身后如何呼唤都没有用。 回到了娱乐中心,江嘉豪先是仔细调查了一遍徐家,然后叫来了张三。 不论是出面置换,还是求人置换,千年人参根茎的价值都是无价之宝。 那是能给人续命的宝贝,徐家不差钱,不可能出手,就算是出手,江嘉豪也够不到资格跟人家对话。 摆在眼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带人突袭徐家,把徐家翻个底朝天,抢夺人参根茎。 如果是一般名流,江嘉豪做了就做了,不怕扛不起后果,但如果是总督的娘家,那谁去触霉头都是个死。 硬来不行,那咱就偷吧。 偷得来偷不来先两说,总该要试试,那唯一的人选,只剩下燕子门的传人张三。 当张三得知江嘉豪让他去总督娘家偷东西,脑袋摇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你开什么玩笑,老子是不怕死,但不代表要找死啊! 耐不住江嘉豪是老大,张三纵有万般无奈,也只能深夜前往徐家,但带回来的消息,却令江嘉豪眉头紧皱。 徐家是总督的娘家,在香江极为有权势,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什么四大家族在徐家的眼中,只是跳梁小丑罢了。 张三去徐家绕了一圈,以出色的轻功,还真混进了徐家的祖宅,但祖宅里明哨暗哨一堆,简直比古代皇宫的防御还要完善。 张三会轻功不假,他又不是隐形人,没可能混到徐家的仓库,将人参偷出来,除非见鬼。 但他不想打消江嘉豪的积极性,便推荐了杜莲花,声称若是有杜莲花辅助,他二人配合下,未必不能混进徐家。 杜莲花在江岛呢,江嘉豪现在就回江岛接杜莲花,那香江不是白回了? 况且就算加上杜莲花,以杜莲花和张三的本事,也只是混进徐家,能不能在严密的哨卡下偷走宝贝,还是个未知数。 没来由的,江嘉豪想到了人鱼,如果能把那头人鱼抓到,用它来制造幻境,那岂不是偷天换日? 这种念头一出现,便是无可抑制的萌芽。 但以人鱼如泥鳅般滑溜,把它引出来不难,抓到它有点痴心妄想。 但为了救活张玲大师,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江嘉豪明白,自己这个穿越者未来一定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等着自己,如果身边没有一个顶尖神婆护航,估计活不长久。 张玲的能力江嘉豪无比信任,他甚至认为全香江那么多神婆,张玲绝对是第一号。 这种厉害的保护符,必须要她早点醒来才行。 想到就做,江嘉豪开始琢磨着捕捉人鱼的计划,但这个计划只靠普通人肯定不行,如果有张玲在,绝对没问题。 可张玲现在昏迷,那抓张静当壮丁,或许也可以。 花重金雇佣最顶尖医疗团队,带着前往神堂,照顾昏迷的张玲。 江嘉豪找到了张静,将自己的安排跟张静说明了。 张静听到有人鱼,很是好奇,但理智告诉她不要与江嘉豪走得太近,这也是阿婆的叮嘱。 但小姑娘架不住江嘉豪,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忽悠,成功上套。 留下阿婆给一群治疗团队照顾着,张静为了能弄到千年人参的根茎,不得已上了江嘉豪的贼船。 忽悠到张静,江嘉豪在娱乐中心点齐心腹,又带着足够多的武器,返回江岛。 这一次回去,他势必要抓到那阴魂不散的人鱼,让它乖乖地给资本家打工,榨干它每一分的价值! 第一百五十三章:你没咋没死? 想法是美妙的,现实是残酷的。 江嘉豪点齐人马整装待发,又是几艘满载食物和武器的渔船向着江岛行进。 令他无语的是,这一次竟然顺顺利利地回到了江岛,人鱼似乎猜到了江嘉豪的预谋一般,愣是没出现。 江岛上,所有江字堆成员全部化身成建筑工,配合岛上的工程队修建江岛,那是如火如荼。 就连沐婉柔和沐青叶,也戴上了安全头盔,站在施工工地旁,充当起了指挥者。 当十艘渔船还未靠岸,瞭望塔上的哨兵就发现了渔船,并且鸣枪示警。 待到渔船彻底靠岸,江岛的高层已经都在岸边等待,欢迎江嘉豪凯旋。 阿铁望着江嘉豪带着十艘渔船回来,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大,家里不是没船了吗,这哪来的?” 江嘉豪跳到了岸边,帮着马仔们运送枪械,闻言扫了扫盯着自己的小弟们笑道:“章家那边又送来十艘渔船,索性我就都给开过来了。” 江剑闻言与阿铁对视一眼,撇着江嘉豪身后那些陌生的船员,对着江嘉豪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用眼神示意江嘉豪,那意思是:“你怎么把外人带进来了,要不要干掉他们?” 阿铁见状,偷偷对着身后的马仔们下达了一个戒备手势,只要江嘉豪开口,跟着他来的那些章家水手立马变成筛子。 江嘉豪摇了摇头,低声道:“现在我们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想办法把他们留在江岛,如果肯留下就是自己人。” 拍了拍江剑和阿铁的肩膀,两人露出冷笑,心领神会,主动跟那些章家的船员打着招呼,套近乎。 人群中,沐婉柔换下了白色裙子,穿上了作战服套装,戴着工地头盔,正笑看着江嘉豪。 但她看到张静从渔船上下来,明显一愣。 江嘉豪不顾旁人眼神,走到沐婉柔身边来了一个湿吻,身边马仔同时转过身,当作看不见这波狗粮。 “你别闹,这么多人呢。” 一吻唇分,沐婉柔的眼中有些拉丝,嗔怒地用头盔砸着江嘉豪的胸膛,说出来的话都是柔柔的,让人欲罢不能。 江嘉豪咧嘴一笑,搂着沐婉柔纤细的腰肢,对着刚上岸的张静招了招手,又低声道:“我回去之后立马去找了张玲大师。” “张玲大师已经昏迷了,还记得那晚我们陷入幻境吗,我能第一个醒来,其实是张玲大师在神堂里请神上身,远距离点醒了我。” “但因为江岛和香江的距离太远,张玲大师为了救我失去了力气,无法将请来的神祇送走,最后陷入昏迷,生命垂危。” “张玲大师对我的恩情如同再造,没有她的话,那晚我们都要死在幻境里。” “目前能救张玲大师的办法就是替她续命,需要徐家的半截千年人参根茎,我让张三去徐家打探了一下,固若金汤,严防死守,根本进不去。” “张三跟我推荐了杜莲花,认为二人合作,有能力混进徐家,但那也只是混进去而已,能不能偷得到人参还两说。” “我有个想法,只要我们能把那只人鱼抓住,逼它制造幻境,那我们偷取徐家的人参便能轻而易举,还能全身而退。” “我说通了张静,请她过来帮忙,本想着回程的时候能遇到人鱼,但它没出现。” 简单将自己的想法跟沐婉柔说了一遍,沐婉柔闻言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很着急张玲的状态。 她见张静走了过来,立马主动迎上去,问询道:“小静,张婆她。” 张静自打离开了香江,对任何事情都很好奇,但唯独不给江嘉豪好脸色。 如今见到了宛如闺蜜的沐婉柔,张静眼角含泪,扑到了沐婉柔的怀里,诉说着江嘉豪的恶劣,令他无语地翻着白眼。 岸边不是讲话之所,沐婉柔拉着张静的手,一行人回到主楼办公室。 江嘉豪命令厨师做点美味送来,算是给张静简单地接风洗尘,陪同的只有江嘉豪和沐青叶。 饭桌上,一向生活清苦的张静,何时见过脸盆大小的螃蟹,水壶大小的龙虾,还有菜刀宽的带鱼.... 别说张静了,就连江嘉豪也是一脸懵逼,江岛啥时候有这么大的海鲜了?难道自己又进入幻境了? 绝对不能够,张静可是在这里呢,什么幻境能困住张玲的得意大弟子? 沐婉柔看出了江嘉豪的疑惑,忧心忡忡地道:“这些海鲜是今日上午打来的。” “从昨天开始,江岛附近的海鲜突然密集了起来,个头也是大得出奇,我们捕获后食用。” “发现这些海鲜的肉质中含有的营养成分,比原本附近那些小海鲜更多,且是成倍的增加。” “很多工人因为工作时受伤了,吃了这些海鲜恢复伤势的速度加快了。” “除了有增加恢复伤势的功能,这些海鲜味道也更加的鲜美,似乎还有一点点提智的效果,很多人吃完之后都觉得自己头脑灵光了许多。” “阿豪,如果任由江岛附近的海鲜继续庞大和密集下去,我怕幻境中发生的事情,会变成现实。” 目视张玲啃着大螃蟹,用勺子大口吃着蟹黄,沐婉柔的脸上却并无笑容,显得愁眉不展。 “我才离开两天,江岛就出现异变了吗,始作俑者是那只人鱼,还是玉玺?” 江嘉豪闻言挑了挑眉,脸上忽然浮现出笑容。 如果这些海鲜都变异了,将它们捕获带回香江售卖,管那些名流要多少钱,他们都肯出吧? 这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滔天富贵啊,远比地宫里的金币,来得更实惠。 但前提是,如果不能解决麻烦的源头,幻境中海鲜攻城的桥段,真的有可能在未来实现。 现实可不比幻境,死了可真就是死了,江嘉豪赌不起! 沐婉柔似乎早猜到了江嘉豪会这么问,提前便把黑色玉玺准备好,递给了张静。 “小静,你看看这个,能感觉到什么?” 张静闻言放下了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蟹黄,好奇地接过布包打开,顿时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把黑色玉玺丢到鱼锅里。 她面露惊恐之色,指着黑色玉玺脸色煞白,仿佛看到了最为惊恐的东西一般,狂咽着口水。 “恶鬼,无穷无尽的恶鬼,不祥之物,大凶之物。” “呃~”一激动,张静的七窍开始渗出血液,吓得江嘉豪赶紧把玉玺包裹起来,检查着张静的伤势。 还好,张静并不是受伤,似乎只是心灵受到了惊吓。 沐婉柔安抚着张静,替她拆解龙虾,将最精华的蟹肉喂到她的嘴边,劝慰道:“多吃点蟹肉,它有恢复伤势的功效。” “对,多吃点。”江嘉豪也帮忙拔虾掰蟹,将肉汁送到张静的嘴边,生怕自己请来的小宝贝,受了伤。 张静只是缓了一会,脸上就渐渐恢复血色,神态也自然了一些,接过沐婉柔递来的海鲜往嘴里塞。 一边塞,还一边有些劫后余生的道:“你们在哪弄来的这东西,这东西就是煞气的汇聚体,非古战场不可能孕育。” “天哪,一般人跟这种大凶之物接触久了必死无疑,你们怎么没事?” 第一百五十四章:你累不累 “嗯...” 江嘉豪被张静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盯着,只觉得十分无语,什么叫我们怎么没事? 那意思就好像在问,别人都挂了,你为啥没死?这礼貌吗?! 沐婉柔知道张静心直口快,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面带愁容地指了指地下。 将江嘉豪进入地宫之后见到的事物都说了一遍,令张静变成了苦瓜脸,嘴里的海鲜都不香了。 “难怪阿婆说,我若是再接触你,一定会不死也扒层皮,这地方我不想待了,你们送我回去成吗?” “天呐,自古以来的海外古国,哪一个不是掌握着离奇古怪的力量。” “它们最擅长巫术和禁术,不是搞活人献祭,就是拿自己献祭的那一套。” “很多巫师或法师为了强大自己,那是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妖怪魔鬼。” “你们见过南洋的巫师没,那一个个跟妖怪似的,就是脱胎于上古巫术,跟海外古国的巫师一比,这都是小儿科。” “我的建议是,你们尽早搬家,把这诡异的玉玺,还有你们在地宫里得到的东西都还回去,或许还能少惹一些灾祸上身。” “如果继续执迷不悟,等待你们的,可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张静得知了江嘉豪的“风流事”,真的很想赶快离开江岛,但她明白贼船好上,下去很难。 眼看着江嘉豪与沐婉柔,丝毫没有放自己离开的打算,只能用海鲜作为发泄对象,使劲地狂造。 一边造还一边劝说江嘉豪和沐婉柔,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江岛的重要性,对江字堆不言而喻,让江嘉豪舍弃岛屿下方那无数的黄金跑路,怎么可能? 人为财死,别说江嘉豪不肯,就算他的那些兄弟也绝对不会同意江嘉豪这么做。 这年月已经不流行什么妖魔鬼怪了,建国后都不允许成精了,就算有精怪,直接物理超度不就好了? 枪打不死,炮能轰死不? 这次江嘉豪返回香江,已经派人去联系军火商,无论如何也要购置几台迫击炮送来江岛。 特么的,就算海鲜真攻城了,迫击炮来它几十台,鸟都给它轰上天! 面对着张静的劝说,江嘉豪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帮她扒着龙虾,掰着螃蟹。 沐婉柔呢,似乎也跟江嘉豪一个想法,同样用默不作声,来反驳张静的提议。 张静肚子撑得鼓鼓的,吃人嘴短。 她现在上了贼船,考虑江岛的事情没必要,帮江嘉豪抓住人鱼,偷来徐家的人参才是正事。 吃饱喝足,张静拿过餐巾擦嘴,见沐婉柔和江嘉豪同时望了过来,无语道:“随便你们怎么选择,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抓人鱼。” “你们也别指望我能帮你们什么,我就是一个新手,又不是阿婆,能力有限,真的!” 张静很怕江嘉豪和沐婉柔不相信,还拍着飞机场做了保证,我真的很弱,帮不到你们什么的! 江嘉豪留给她一个,你看我信你的眼神吗,让张静自己去体会,随后站起身离开办公室。 张静见江嘉豪一声不吭地离开,好奇地问向沐婉柔:“阿柔姐,他这个人好凶的喔,你怎么会看上她的?” “蛤蟆瞅绿豆,对上眼了呗?”沐青叶小口刺溜着红酒,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见张静问询,笑着补了一刀。 沐婉柔刚要说些什么,笑容在脸上凝结,狠狠瞪了一眼沐青叶,后者懒洋洋的,不为所动。 沐婉柔指了指桌子上包好的黑色玉玺问道:“小静,你真的没办法处理它吗?”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张静没喝过红酒,事实上她连酒都没喝过,因为阿婆不让她喝,说酒后无德! 眼下闻着略带甜香气息的红酒,张静想着阿婆还在昏迷,自己又远在江岛,小小偷喝一口,没事吧? 于是他放弃了鲜榨果汁,给自己倒了一点点红酒闻着香气,见沐青叶一口可以喝掉半杯,下意识有样学样。 沐婉柔闻言伸出芊芊手指点着张静的鼻子,说她调皮,结果就看到张静一口干掉了大杯红酒,脸腾地一下子红了。 她满身酒气,打着饱嗝,“扑通”一声,脑袋摔在了面前的鱼汤盆里,又哭又笑。 江嘉豪处理完事情回屋,就看到张静像一滩烂泥似的摔进了汤盆里,沐婉柔正吃力地想要拉起来她,疑惑问道:“咋了这是?” “都怪表姐,明知道小静不能喝酒,还要逗她。” “赶紧的,帮我把她抬到浴室里,这身衣服不能穿了!” 张静年岁不大,体重也就一百出头,但喝醉之后却仿佛沉甸甸的水泥墩子,任由沐婉柔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搀扶起来她。 江嘉豪示意沐婉柔让开,就像拎小鸡仔似的夹起不断折腾的张静,丢到了浴室里。 沐婉柔望着张静在浴室里撒泼打滚,无奈地一拍额头,在屋里扫了一眼。 杜莲花明显不是能伺候人的主,沐青叶也是... 江嘉豪是个男人,总不能让他给张静清洗身子吧? 得,还是我这个当家主的,劳碌命。 关上了浴室的门,阻隔了江嘉豪那窥探的目光,沐婉柔替张静清洗身子。 江嘉豪望着屋内跟自己下五子棋的杜莲花,又望着自饮自酌的沐青叶,来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海风吹过,令人神清气爽。 江嘉豪盯着楼外工人们施工,幽幽问道:“我离开这段时间,江岛有什么异常没?” 杜莲花抬头眨了眨眼,想到江嘉豪不可能问自己这么弱智的问题,便继续下五子棋。 沐青叶站起身走到江嘉豪的身边,俯视着楼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海鲜肥美了,算是异变吗?” “如果说到些许不同,就是这两天晚上,所有人在睡觉的时候都能听见行军打仗的声音,就好像睡在了古战场般让人毛骨悚然。” “有人说这里闹鬼,想要撤离江岛,但上层没发话,他们也只能忍着。” “地宫里绝对有古怪,你准备什么时候开挖?” “地宫的事情先不着急,就算挖了那些金币也不能融掉重铸,到时候会以收藏品的形式出售,回报更多。” “眼下先把人鱼抓到,救活张玲大师才是正事,你有什么提议吗?” 侧头望着两坨沉甸甸的山峰,江嘉豪点起了一根雪茄,表情凝重。 “怎么了?” 沐青叶见江嘉豪盯着自己的凶器愁眉不展,下意识低头打量着,疑惑开口。 “没什么,每天扛着这么沉的赘肉,累不累?” “你去死吧,流氓!”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有那个价值 面对着江嘉豪的挑衅,沐青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故意抖了抖山峰,当真是波涛汹涌,峰峦叠嶂.... “羡慕是没用的,有些东西是天生的,虽然小柔比我长得好看十倍,但有些东西就是比不上我,你懂?” 用挑逗的眼神瞟了一眼江嘉豪,沐青叶目光又扫了扫浴室,扬起骄傲的脖颈,转身离去。 “切...得意什么,我有江家祖传龙抓手,就算是小土丘也能变成泰山!” 看着沐青叶那得意扬扬的表情,江嘉豪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见杜莲花一直盯着自己看,便问道:“你有事?” 杜莲花满脸古怪地盯着江嘉豪,忽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幽幽道:“阿豪,你真的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帮你抓住人鱼吗?” “你该明白的,那家伙至少活了千年以上,不是精怪也是精怪了,它能从严丝合缝的水晶棺材里逃走,又能给我们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抓到它,就算能抓到它,你怎么困住它?没有办法困住它,抓到它之后它又跑了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抓到它了,也能困住它了,你怎么让它心甘情愿地帮你设置幻境,让我们偷到徐家的人参根茎?” “万一它在幻境中搞一些小动作,徐家的能量你最清楚,到时候还未起势的江字堆,恐怕...” 杜莲花放下了五子棋的棋子,起身向着卧室走去,走到卧室门前又欲言又止,对着江嘉豪招了招手。 “你来,我有事情交代你。” 杜莲花所说,的确是江嘉豪心中最担忧的事。 其实抓捕人鱼不难,难的是抓到之后怎么乖乖地让它听话,并且让它跑不掉,这才是最难的。 眼看着杜莲花对自己露出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江嘉豪以为对方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自己,便跟着她进了屋。 这一进屋,江嘉豪脸色就是一变,下意识抽出红宝石匕首抵住了杜莲花的脖颈,质问道:“为什么要下毒?” 没错,杜莲花的房间内香粉扑鼻,江嘉豪一进屋就觉得头晕目眩,呼吸急促,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身体酸软无力。 最让他惊恐的是,亲兄弟竟然不经过他的允许,揭竿起义了,这还了得? 毒蝎女人果然是白眼狼,我这么相信你,你竟然还要下毒害我? 感受着身上气力在快速消失,江嘉豪突然发觉,自己那避毒的身体,似乎不管用了? 杜莲花对脖颈上的匕首并不在意,反而当着江嘉豪的面,开始退去衣衫,令江嘉豪面露古怪之色。 杜莲花幽幽的,就像是自言自语道:“阿柔跟我做了一笔交易,承诺如果我们能活下来,就把你借给我玩几天。” “虽然是幻境中的交易,但交易就是交易,必须要作数。” “刚刚你吃的海鲜中,有我下的十香软筋散,为了怕你察觉,我特意改良了配方,让它无色无味,中毒于无形。” “我知道你的体质特殊,可以屏蔽我的毒粉,但我房间里的这些可不是毒粉喔,是催情粉。” “催情粉不是毒粉,搭配十香软筋散,别说你是个普通人,就算是神仙来了也要折腰。” “我是个女人,也是有需求的女人,我并不想这么做的,但我暗示你多少次了,你都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你也知道我是月亮门最后一个传人,我的要求很简单,给我个孩子,以后我不纠缠你。” 杜莲花退的光丝丝,像一只八爪鱼缠绕在江嘉豪的身上,而江嘉豪身上的衣物,竟然诡异地自行脱落。 随着呼吸越发地粗重,越来越多的药粉进入鼻腔,游走在四肢百骸,江嘉豪的眼中逐渐被一层粉色雾气覆盖。 他努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却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被杜莲花压在了身下。 这一刻...为了不被和谐,省略十万字。 杜莲花的房间内传出淤泥的声音,令经过的沐青叶来了一丝好奇,她尝试拧动门锁,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 她耳朵靠近门板,听着里面咿咿呀呀的呼喊声,顿时啐了一口,脸色绯红地躲开,与刚刚走出浴室的沐婉柔碰了个面对面。 “小柔,你快去听听,你的男人正在做好事呢,他在背着你偷人!” 难得能打小报告,沐青叶对这手可是轻车熟路。 沐婉柔回头望着在浴缸里嬉闹的张静,闻言撩了撩鬓角的刘海,下意识皱了皱眉,望向杜莲花的房间,撇了撇嘴。 “我跟杜莲花有过约定,等阿豪回来了,借给她玩两天,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沐婉柔你是失心疯了吗?” “把自己男人借给别人玩几天,还一副淡然的表情?” 沐青叶被沐婉柔雷得外焦里嫩,不可置信地盯着沐婉柔,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疯癫的表妹了。 没有九级神经病,恐怕做不出来这么荒唐的事情吧? 沐婉柔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杜莲花这种女人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炸弹,还是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在我没有弄清楚她的心思前,想要收买她,只能舍得孩子套狼。” “她不是想要个基因优秀的孩子做月亮门的传人吗?我给她这个机会,只要她有了阿豪的孩子,还不是心甘情愿地跟在阿豪身边卖命?” “反正阿豪的正妻只有一个,杜莲花也不求名分,我便做个顺水人情,又能将一个有力的助手捆在身边,不好吗?” “表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杜莲花只是一般的女人,我不会这么做,但她是月亮门最后的传人,你该明白月亮门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沐婉柔声音平淡,平淡到仿佛去菜市场买菜,纯粹的交易,连讨价还价都没有的那种。 沐青叶深深地盯着沐婉柔,越来越觉得大伯沐鸿飞把沐家交给年岁只有二十的沐婉柔打理,真的是...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任何东西都可以是筹码,亲情,友情,甚至她最爱的男人。 这就是沐婉柔吗?以往在她面前只会哭唧唧的小女孩? 这一瞬间,沐青叶觉得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要亲的表妹,竟然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让她畏惧。 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如果利益得当,你是不是也会把我当作交易的筹码?” 沐婉柔坐到沙发上休息,闻言抬起头,满脸古怪地打量着沐青叶,笑道:“当然,前提是你有那个价值!” 第一百五十六章:十年寿命你肯吗? “我得有那个价值?呵呵~你还真是~” 沐青叶闻言,眼眸中浮现出一层失落,被很好地隐去。 她明白,从此刻开始,自己必须要重新审视与沐婉柔的关系了。 不然真的会不明不白地,被她卖了还要帮她数钱! 深吸了一口气,沐青叶眼神瞟了瞟浴室内,低声问道:“那她呢,有价值吗?” “你说小静?她的价值远在杜莲花之上。” 沐婉柔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听着杜莲花屋内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知道这是一场利益交换,但心爱的男人在跟另外一个女人噼里啪啦,她心里终归不是滋味。” “呵~呵呵~” 沐青叶看着沐婉柔那一副娇滴滴的委屈模样,只剩下冷笑,转身回了房间。 她已经不想再跟沐婉柔沟通了,怕把自己肺气炸。 沐婉柔轻轻摇晃着酒杯,目视沐青叶重重地甩上了房门,放下酒杯靠在沙发上陷入假寐。 三个小时后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是阿铁与江剑。 江剑见大嫂开了门,脸色有些激动,说道:“大嫂,豪哥呢,哨卡发现人鱼的踪迹了。” “知道了,你们等一会。” 关上了房门,沐婉柔来到杜莲花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人鱼出现了。” 屋内如山崩地裂的战斗声音戛然而止,杜莲花打开门,露出脑袋问道:“可我正在兴头上。” 还不等杜莲花把话说完,江嘉豪顶着一脸的唇印,裹着浴巾把她推开,走出房间。 他现在身体有些虚弱,药劲还没过,刚出门就险些摔了一个跟头。 江嘉豪满是嗔怒地瞪了一眼沐婉柔,回到房间换衣服去了。 沐婉柔闻着屋内飘出来的味道,皱眉扇了扇:“先让他办正事,有些东西过犹不及。” 杜莲花望着沐婉柔那一脸淡然,下意识点了点头,关门穿衣服。 “大哥,你这是?” 门开了,阿铁见到一脸疲惫的江嘉豪出现,盯着他脸上的唇印,想笑又不敢笑,只好递过手帕,指了指他脸上。 江嘉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接过手帕一顿擦脸,问道:“还有吗?” “这里还有点”,阿铁接过手帕,替江嘉豪擦干净脸,笑着点了点头:“这回没了。” “说说看,人鱼现在有什么动作?” 接过江剑递来的雪茄,任由他点燃,江嘉豪跟着阿铁和江剑离开办公室,一边走一边问询。 “没什么动作,我们发现它时,它只是躲在远处的海面,见我们发现了它,也只是躲得更远了一些。” “透过望远镜观看,这人鱼表情很是愤怒,想必是憋着什么坏呢。” 上了瞭望塔,江嘉豪接过哨兵的望远镜望向海面,果然看到一条娇滴滴的人鱼在海面上漂浮,目光始终盯着江岛。 当江嘉豪望去,对方也似乎看到了江嘉豪一般,愤怒地张嘴咆哮,带起一阵阵声波,露出嘴里密密麻麻的牙齿。 江嘉豪没来由地想到了些什么,如果把香肠喂给这头人鱼,怕是连渣滓都嚼碎吧? “这么远的距离除非狙击枪,否则很难令它丧失战斗力,可用了狙击枪,又怕一枪把它打死,这就很为难。” 阿铁手里也拿着望远镜,自然看到了人鱼口中那锋利的牙齿,下意识夹了夹裤裆,一脸的古怪。 “这些日子,江岛附近的海鲜都变成了大块头,豪哥你应该察觉到不同了,我怀疑始作俑者就是这条人鱼。” “现在怎么办,我们派船追击还是?” 江剑拍了拍背后的无名长剑,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江嘉豪抚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回头望向主楼方向,就看到沐婉柔带着还有些醉醺醺的张静向这边走来。 他当即拍板:“全部用大飞艇,叫上水性好的马仔,我们尝试猎捕。”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事实上江嘉豪还是小觑了人鱼的智商。 就在江岛一众快艇准备就绪,刚要离开江岛,就被人鱼给发现了。 它似乎也知道江岛上的人类要猎捕它,转头就扎进海里消失不见。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还没等猎捕计划开始呢,对方就先跑了,那还抓个屁? 江嘉豪带着小弟们在海面上绕了一下午,都不见人鱼再次冒头,只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好嘛,一众大飞艇刚被抬上岸准备存库,哨卡又发现人鱼出现了,还是之前的位置。 “妈的,这摆明了是耍我们嘛!” “大哥,要我说直接一枪崩了它得了,天天总被这么一个怪物盯着,谁能睡好觉啊?!” 弯刀李是个不见血就皮子痒的人,自打幻境里与聂红如吐露真情后,这俩人真滚了床单。 床单一滚,俩人感情迅速升温,才过去两天,就要谈婚论嫁了。 眼下弯刀李虽然很想抓捕人鱼这个“媒婆”,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一切的萌芽,都直接摁死在刚冒头的阶段,才是最稳妥的。 “你懂个屁,老大等着这东西去救人呢,弄死了你变人鱼啊?!” 江剑狠狠瞪了一眼弯刀李,也是向着江嘉豪建议道:“豪哥,如果它继续这么滑溜,我们没可能抓到啊!” 江嘉豪站在哨塔上,一直端着望远镜没说话,片刻后望向哨塔下方把玩枪械的张静,问道:“你有办法吗?” 张静被海风吹了一下午,早就醒酒了,闻言抬头望向江嘉豪,皱眉想了想,问道:“你怕死不?” “呃...” 张静的反问,令在场所有高层一脸的黑线,估计也只有这小妮子敢这么问江嘉豪了吧? 江嘉豪顺着梯子下了哨塔,闻言追问道:“别打哑谜,就说怎么做?” 张静随手将枪械丢给阿铁,指了指远处的鱼人道:“很明显,这家伙恨的是你,在乎的也是你。” “你把自己当作鱼饵,引它靠近,将自己的血脉契机附着在它的体表,它以后的行踪都会在你的眼里,逃到天涯海角你都能找得到它。” “但这么做有两个弊端,首先要耗费你至少五年到十年的寿命,这只是虚数,寿命这东西不是我们定义的,但却是真实固定的数值。” “没人知道自己损失了寿命后,还会剩下多少寿命,有可能你选择了血脉契机,花费了十年寿命,下一秒寿命不够就死了。” “但这么做的好处是,除了你能抓到它,还可以用这十年寿命与它达成一种特殊的契约,它虽然还想杀你,但杀了你,它也会死。” “血脉契机这种咒术我只在一本古籍中见过,那本古籍被阿婆藏得很严密,我也只是偶然间一瞥,甚至很多关键术语都记得不全。” “你考虑一下,有没有必要为了一只人鱼,从而消耗掉你至少十年的寿命。” “友情提示一下,人鱼只对你有恨,所以这个术法只对你有效,换任何人来都没用!” 张静眼中多了一丝恍惚,她并没有开玩笑,真的是在阿婆珍藏的古籍中,见过这门术法。 但她并不是匆匆一瞥,而是将这个奇怪的术法牢记于心,并未想到某一天真的会用到。 张静知道江嘉豪执意要抓住人鱼,除了有自己的私心,但更多的是为了阿婆。 但如果抓住这条人鱼,代价是消耗寿命呢,江嘉豪还会选择继续吗? 如果江嘉豪放弃了,可能阿婆就与千年人参根茎失之交臂,甚至很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坎,就那么去了。 她会怪江嘉豪吗,或许会,或许不会,但人各有志,她没理由要求江嘉豪什么。 可若是江嘉豪真的肯花费至少十年寿命去救阿婆,还了阿婆救命的人情,那张静绝对会感激江嘉豪一辈子! 众人听到张静的点子,不管真的假的都不能信,果断劝说江嘉豪。 不止身边的马仔,就连沐婉柔也用最强硬的语气,告知江嘉豪不值得。 江嘉豪瞥着四周那些关切的眼神,最后望向张静,笑道:“没有张玲大师,我们早就死在沙滩上了。” “出来混的,要讲义气,人情要还,人命更要还。” “不管小静说的真假,只要能抓到人鱼,十年寿命而已,我又不是用掉了就死了。” 拍了拍沐婉柔的肩膀,江嘉豪不去看沐婉柔那愤怒的眼神,对着张静继续道:“说吧,我该怎么做?” 江嘉豪是江字堆的老大,一言既出不说圣旨也差不多了,他决定的事情,小弟们就算再不愿,也不能反驳,这是规矩! 沐婉柔见江嘉豪心意已决,眼眸中露出愤怒的神色,转身向着主楼走去,竟然是不再理会江嘉豪。 “大哥,大嫂她生气了,你快去追啊!” 一众小弟见沐婉柔负气离去,全都劝慰江嘉豪,江嘉豪不为所动,只是吩咐杜莲花跟上沐婉柔。 他的目光始终不离开张静,追问道:“既然有办法就别浪费时间,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张静脸色复杂地盯着江嘉豪,眼眶多了些许湿润,问道:“你真的确定?” 阿铁见张静现在还有心思哭,没来由地多了些许怨气,呵斥道。 “你快别磨叽了,我大哥向来吐个唾沫就是钉,他的义薄云天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能理解的?!” “你现在就说怎么做,我们全力帮你!” 阿铁一开口,一旁的教官们纷纷附和:“对,你快说,到底该怎么做!” 张静擦了擦眼泪,幽幽道:“帮我准备三只公鸡的血,一只黑狗的血,外加见过红的杀猪刀,还有...” “还有刚出生婴儿的胎盘。” 第一百五十七章:你不会搞我吧? “公鸡,黑狗?!” “妈的,公鸡岛上倒是有,可黑狗...” “等会,张头是不是带了一条黑狗过来?” “张头,对...他是有一条黑狗,比亲儿子都亲,你要是把它宰了放血,张头能跟你拼命!” “巢,老子还怕他拼命,现在岛上就这一只黑狗,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抢他丫的,大不了多给张头赔点钱!” “胎盘,胎盘...咱们这里也没人要生孩子啊,上哪弄胎盘去?” “巢,老李的老婆不是怀了吗,让她生!” “你别闹了,人家才七个月,还不到临盆呢?!” “你傻逼吧,懂不懂什么叫催生,早几个月又死不了人,赶紧的!” “张小姐,除了你说的这些,还有没有其他需要的,一股脑说出来,我们想办法去凑!” 听到张静需要的材料,一众马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十分头疼。 眼下箭在弦上,去香江弄肯定是不赶趟了,他们就算是把江岛闹得鸡飞狗跳,也要弄出这些材料。 张静没想到这些马仔这么激动,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鸡和狗不用弄死,一碗血就够!” “至于其他的材料,胎盘不一定非要用人的,牛啊,猪啊,都可以。” “啥?畜生有胎盘吗?” 张静的提议,着实有些戳中马仔们的知识盲区了。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管有没有,先去找找。 目视一群马仔全部散去,阿铁望着江嘉豪有些欲言又止,最终也只能追着江剑他们离去。 待到岸边只剩下江嘉豪和张静,江嘉豪点起一根烟吸允着,望向张静问道:“说说看,成功率有多少?!” 张静目光平静地望着海面,望着远处的人鱼,幽幽道:“你这么做值得吗?” 江嘉豪闻言露出冷笑反问道:“值得?不值得?!” “你说这个世界上,什么就一定是值得,一定就不值得?!” “先不说人鱼这东西能力诡异,若是能控制在手里,绝对是一大利器。” “单就它可以制造幻境,帮我控制住徐家人,让我的人偷出来人参根茎,这就是值得的!” “我感谢张玲大师的救命之恩,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别矫情了,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到了你报复我的时候了,我到底该怎么做?” “不要说我靠近鱼人,给它一巴掌之类的话,我若是能靠近它,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张静听着江嘉豪的冷笑声,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无奈,幽幽道。 “我会抽取你体内的精血,用剥离器分离出最纯粹的血精,然后将这些血精混合到鸡血和狗血之间继续精炼。” “直到这些血液彻底精炼到最后,再将搅碎的胎盘混合到一起,做成肉球,再辅以特殊咒语和道具,让它有了你的生命契机。” “这种肉球完成之后,严格来说就是你的分身,可以用来控制其他人,或者其他动物。” “古代有很多术士用这种办法锻造身外化身,成没成功我不清楚。” “但它用来控制另外一个生物的思维,却是可以做到的,但代价就是你与那个被控制思维的生命体将因果牵连。” “更残酷的代价,你会丢掉至少十年的寿命。” “作为回报,那个被你控制了思维的生物,可以无条件遵循你的命令,成为你最忠实的傀儡。” “术法是禁忌的,阿婆当年也是意外得来,杜绝我修炼,她也不会修炼,但我还是耐不住好奇偷偷学了。” “听说过控魂吗?这就跟控魂差不多,很多邪恶的术士会利用控魂控制妙龄少女做一些羞耻的事情。” “如果你可以控制人鱼了...”张静的话说了一半,突然脸红了,闭口不言了。 江嘉豪闻言满脸的古怪,这不就是操控别人思维的邪恶法术吗,以前电视剧里经常看,烂大街了好吧? 人家邪修控制少女是娱乐,我控制鱼人能干嘛?你个小丫头片子思想怎么这么污浊?! 我控制人鱼是要救人的,救人的懂不?! 不过张静的解释,江嘉豪也大致明白了,便问道:“需要多少时间,我又怎么将你制作好的肉丸送到鱼人手里?” 张静瞥见了江嘉豪那古怪的笑容,脸更红了,支支吾吾道:“你可以把它装在空弹壳里,肉球见血即融。” “只要子弹射中鱼人,内部的肉球接触到血液,自然会快速渗透到它体内,从而控制它的中枢神经,改变它的潜意识,最后向你靠拢。” “它靠近你了,你还抓不到它吗?” “抓到它之后,把它送到我的面前,我把它简单解刨一下,植入一点你的精血,以后它就听你的话了。” “但你要记得,从今以后你们两个的生命也将捆绑,它若是受伤,你也会受伤,它若是死了,你也会死。” “反之,你若是受伤,它也会受伤,你若是死了,它也活不了。” 张静就像看白痴一样盯着江嘉豪,令江嘉豪灵光乍现,人鱼这家伙可是活了近千年的妖怪啊... 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人鱼至少活了千年,天知道它还能活多久,那按照你的意思,如果它能活几百年,那我...” 张静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书籍上是这么记载过,如果载体寿命长久,主体是可以享受生命延长的福利。” “但究竟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也很有可能你们刚做完血脉桥接,你就死了,它也死了。”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江嘉豪看着张静那古灵精怪的表情,没来由地心中多了些许期待。 人类总喜欢把自己无法解释的知识定义为虚假,从而给自己找一些心理安慰。 江嘉豪虽然也是个无神论者,但自打穿越之后,他见识到了特异功能,见识到了人鱼,见识到了尸香魔芋,还特么见识到了玉蛹。 他已经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其实与后世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具体哪里不同,还需要他去开拓。 现在江嘉豪神经大条得很,别说长命百岁了。 就算把胡八一,王胖子,张起灵,无邪,甚至凹凸曼揪出来,在他的面前跳科目三,江嘉豪也能做到从容对待了。 存在即是合理,就像他穿越到1966年的香江一样,穿越合理吗? 就算不合理,他不还是穿越了? 带着张静回到主楼,钻进医务室,江嘉豪望着医生和护士将一堆抽血管插到他浑身上下,没来由的一阵不妙。 望着张静戴上了白色无菌手套,冷笑着向他走来,江嘉豪忽然挣扎起来:“小丫头,你不会搞我吧?!” 张静:“嘿嘿嘿,这是你自找的,享受痛苦吧,喔吼吼~~” 第一百五十八章:几管血? 张静口中的几管血,真的只是几管血,但管子是热水壶那么大。 几管血下去,寿命少没少不知道,江嘉豪只觉得自己要虚脱了。 这特么干抽啊,都不打麻药啊! 眼看着身体里的血像是不要钱似的被抽走,江嘉豪眼冒金星,就算红细胞再多也恢复不过来啊! 抽着抽着,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晕厥算球了! 再次醒来时,江嘉豪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里,身边摆着餐桌,餐桌上全是补品。 脸盆大小的柠檬生蚝,切成一截一截的红烧牛鞭,驴鞭.....这补品有些不对劲? 再一看,好嘛,端盘子是的杜莲花,这家伙还在往上端各种补品... 杜莲花见江嘉豪醒了,巧笑嫣然地端着一盘黑乎乎的肉块凑了过来,就要喂给江嘉豪。 江嘉豪闻着那腥臭的味道,顿时一阵干呕,连忙别过头去。 杜莲花见江嘉豪竟然不喜欢自己做的食物,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搬过江嘉豪的身子,强硬地投喂。 “唔~~呕~这是什么啊,好恶心!” 面对着不怀好意的生硬投喂,江嘉豪很想反抗,但现在浑身酸软无力,反抗都没机会。 为了倔强的尊严,江嘉豪忍着恶心吃下了最为腥臭的食物。 等咀嚼了一会之后,才发现这玩意闻着难闻,吃起来还不错诶。 一问之下,杜莲花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任凭江嘉豪如何套话,只说这是大补之物,具体原材料,死活不谈。 就当江嘉豪询问杜莲花,自己睡了多久的时候,整个基地突然响起了警报。 江嘉豪一惊,支撑着身体来到窗边,就看到远处海岸线,二十几艘渔船拖拽回一头巨大的海蛇尸体。 从远处看,这海蛇都快有火车头大小了,身躯虽然没有那晚幻境中见得那么离谱,但也绝对不是浅海生物。 单就这体型,绝对是深海中的海蛇,还是很深的那种,哪来的? 杜莲花站在江嘉豪的身后,紧贴着江嘉豪的背部,柔弱无骨的手臂不自觉地下滑,抓住了不同寻常之物。 江嘉豪没好气地想要挣脱开杜莲花,实在是做不到,只能任由他亲辱着亲兄弟,无可奈何。 杜莲花巧笑嫣然,见江嘉豪一直盯着海岸线,笑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这三天江岛的附近十里海域内,总会出现大型海洋生物的尸体。” “这些尸体没有任何伤口,就那么漂浮在海面上,被我们的人发现,又被拖拽回来,然后被切成碎块用盐巴腌制,留着过冬....” 吞云吐雾乐在其中,杜莲花轻轻用八股擦拭着枪尖,见江嘉豪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嘴角笑容更深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尸体,原因调查清楚了吗?” 江嘉豪闷哼着,感受着碰撞带来的压力,很难想象只是抽几管血而已,自己至于昏迷三天吗? 杜莲花微微摇头,表示不清楚,她拉上了窗帘,一把将江嘉豪推到了床上,愉快地采集生物样本。 她说玩玩江嘉豪,非要弄出个杰出传人可不是说着玩的,是要付诸行动的。 这三天江嘉豪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即便他昏迷了,杜莲花也一直没放弃采集信息样本。 江嘉豪为什么醒来之后会觉得身体特别虚弱,血液差点被抽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杜莲花不分昼夜地采集样本。 别说一个虚弱到昏迷的病号了,就是成年人都受不了这么折腾! 江嘉豪自然不知道自己都昏迷了,杜莲花还对自己进行惨无人道的采集,但眼下他觉得昏昏沉沉,便打着哈欠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漆黑,身边杜莲花还在做着采集样本的工作,可谓是尽心尽力,不遗余力。 江嘉豪看了看时间,睡了七个小时,杜莲花为什么还在?把他当奶牛了?想要牛奶就不停地挤?考虑过奶牛的感受吗? 江嘉豪很想吐槽,但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以他的奶源纯净度,一般很容易分析成功才对,这么多次了,杜莲花就算是石女也该成功了! 后半夜,江嘉豪总算等到了杜莲花离开,赶忙抓紧恢复体力。 这刚准备睡一觉,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竟然是阿铁。 阿铁见江嘉豪醒了,脸上浮现出喜意,见江嘉豪除了脸色苍白一点,似乎并没什么后遗症,担忧舒缓。 他将江嘉豪昏迷三天来,江岛发生的事情简单做了一个汇报,又着重讲了讲附近海域出现深海鱼类尸体的事,很是疑惑。 关于猎捕人鱼的计划,张静已经将所有前期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一共十枚带有血脉印记的子弹,给了江嘉豪九次失误的机会。 但之前江嘉豪一直昏迷,这件事就推迟了,现在江嘉豪醒了,阿铁便询问江嘉豪什么时候开始猎捕人鱼。 江嘉豪自打醒了之后,就一直没看见沐婉柔和沐青叶。 一问阿铁才得知,这两人自江嘉豪昏迷之后,就带着一些马仔回香江了,似乎真的气了。 尤其沐婉柔,走的时候气鼓鼓的,对亲如闺蜜的张静,都没好脸色。 江嘉豪十分疑惑,为何沐婉柔离去没有带着杜莲花,以前她就算生气也不会这么明显才对,难道香江那边有什么事吗? 眼下不是关心沐婉柔的时候,江嘉豪简单吃了点食物,就召集所有精英开了个会,准备连夜抓捕人鱼。 人鱼已经盯上了江岛,每天都会在远处出现,时间和地点都是固定的,比上班还准时。 江字堆的人根本不用刻意去找寻人鱼的踪迹,只要提前蹲守,准能发现人鱼。 于是乎,一众江字堆成员把渔船散布在鱼人,经常出现的那个位置的四周,装作无人捕猎的模样,既不靠得太近,也没离得太远。 根据传说猜测,人鱼其实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生物,但历史上的出现的人鱼大多都是鲛人,就是人身鱼尾,长得很恐怖的那种鲛人。 严格来说它们并不能算作人鱼,只是鱼类的变种,通常都被各大皇室抓回去做油灯了。 值得一提的是,鲛人鱼油代替灯油,可保烛光千百年不灭,当真是神奇无比。 最初的古代皇室,喜欢用小孩切掉脑瓜皮,灌注水银,做成人型蜡烛。 据说尸油燃点极高,用它做灯油,可保墓室长久明亮,尤其是小孩子的尸油,效果加倍。 但后来又不知道谁又研究了花活,说人鱼的鱼油比尸油更耐烧,而且逼格更高,于是人鱼就成了稀罕物。 应该说人鱼本身就是稀罕物,不稀罕的是那些鲛人。 皇室抓不到真正的人鱼,只能抓鲛人充数,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认为鲛人就是人鱼,其实是两码事。 且说这些鲛人都被抓去当灯油之后,最后差不多绝迹了,就比真正稀罕的鱼人更稀罕了,甚至稀有度反超。 传闻人鱼最会唱歌,歌声会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声波,凡是听到歌声的人都会陷入幻境。 心志不强的人会彻底沉沦在幻境之中,最后死亡。 所以也有人鲛人歌手唱歌要钱,人鱼歌手唱歌要命这一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老大牛逼 人鱼的歌声是不可屏蔽的,就算你把耳朵切掉,堵死,它也会顺着你的脑袋渗入,然后控制你的心神。 总的来说,传说都挺残忍的,古代皇室抓鲛人做灯油,抓人鱼守墓,这已经是唐代之前所有皇帝的癖好了。 至于唐代之后,为什么人鱼和鲛人都几乎见不到了,那还用猜吗,都被抓没了唄。 要说这种稀奇古怪的传说故事,张静真的轻车熟路。 别人家小孩子还不懂事的时候,亲人都是讲安徒生童话,七个葫芦娃与白雪公主为何造出七个小矮人,葫芦爷爷坐拥白蛇妖姬的故事。 可张静小时候呢,张玲给她讲的几乎都是野史传说,什么长白山野人,秦始皇为什么死了变黑龙,刘伯温为什么假死,诸葛亮死因在哪等等。 这一个个传说,堪比张震半夜讲鬼故事,主打一个吓人。 张静从小就是听这些故事长大的,所以对神话故事特别好奇,其中人身鱼尾的人鱼,当然也是好奇中的好奇。 这次猎捕人鱼,张静把张玲不肯教她的秘术都搬出来了,除了想救阿婆,更多的是想抓只人鱼玩玩。 什么?人鱼与江嘉豪生命契机捆绑,不是江嘉豪的小秘书吗? 开玩笑,我张静可是未来香江第一神婆,你江嘉豪求不求我? 求我,先把人鱼拿来玩玩再说! 扯皮归扯皮,江嘉豪昏迷的这三天,张静除了做出十枚特殊子弹,还模拟了不下百余种猎捕人鱼的方法。 并且跟阿铁,江剑这些高层做了演练。 这次除了江嘉豪要亲自上阵,张静也会在暗中辅助,势必要抓住人鱼当小可爱。 听过了张静的安排,自然就有了之前的一幕,所有渔船都放出去当坐标点,渔船上一个人都没有,都是空船。 但它们排列的方位,正好把人鱼即将出现的位置围了一个圈,如果从高空看去,正好是一个八卦盘的样子。 且这些渔船之间都用沁过特殊血液的红麻绳连接,只要人鱼一出现,中了枪,那它就会被困在渔船形成的八卦阵之中。 想下沉逃跑,那你得有那个本事才行,真当上古传下来的特殊术法是闹着玩的? 江嘉豪呢,只需坐镇江岛就可以,等待人鱼出现给它来上一枪。 到时候人鱼中枪,江嘉豪也会被契机牵引,出现中弹的模样,这时只要张静用特殊的麻绳把他捆住。 那海面上的人鱼也会身体僵直,被八卦阵的契机牵引,停留在原地动弹不得。 到时候它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待江字堆马仔靠上前去把它捕获,它就是任人宰割的小可爱。 计划相当完美,甚至张静怕出现意外,还特意为这个计划准备了无数套备用方案,一层落一层,一层落一层,层层叠叠。 后半夜三点,是人鱼经常出现的时间节点,江字堆的成员在不到两点的时候,就将人鱼即将出现的位置,用渔船全部围拢。 为了防止人鱼不上钩,所有渔船间隔距离很远,每艘至少都有百米,中间的空档大了,张静不信人鱼不上钩。 江嘉豪登上了瞭望塔,提前端着狙击枪坐在椅子上,蹲在暗处的张静已经准备好特殊的麻绳。 眼看着时间还早,她便取出了零食,吃起了夜宵。 明知道江嘉豪现在不能吃辣的,还特意拿着香辣海鲜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十分的过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即将到达三点,众多渔船中心的海面上,突然泛起了轻微的波纹。 江嘉豪一直用望远镜盯着那里,就看到一只漂亮的人鱼浮出水面,位置正好是所有人鱼的正中心。 他有点纳闷,下意识问向一边吃喝的张静:“它为什么每次出现都在同一个地方,那里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你问我?我又不是人鱼,它既然出来了,你射她啊!” 蹲着身子,张静打量着远处漆黑的海面,用手指戳了戳江嘉豪的胳膊。 江嘉豪点了点头,望着远处人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渔船,还未发现已经中了圈套。 他架起了莫辛纳甘,将瞄准镜调到最高,屏气凝神,测算着风速,摁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莫辛纳甘开枪了,同一时间江嘉豪口吐鲜血瘫软在椅子上,胸膛左边莫名出现一道血窟窿。 张静的都吓傻了,已经搞不清是该捆人了,还是该先给江嘉豪急救:“你有毛病啊,打它哪里不好,你打心脏干嘛,你不要命了?” “喂喂喂,你别死啊~” 看着江嘉豪嘴里咕嘟嘟的冒血沫子,张静声音都出了哭腔,一边拍打着他的脸颊,一边用沁过特殊血液的麻绳,将江嘉豪捆了个严严实实。 海面上,正准备唱歌的人鱼,突然被一枪击中,胸前的贝壳顿时碎裂了一个,它仰头向着海水里倒去。 但因为海面被布置了特殊阵法,它就像摔在了地面上一般,竟然无法潜入水中。 人鱼的生命力真不是盖的,它发现自己无法入水了,身体仿佛被无数道绳索缠绕,心慌了,发出尖锐的笑声。 岸边已经整装待发的江字堆马仔们,见人鱼站在海面上四处乱撞,知道它已经中招了,架起大飞艇这顿疾驰,很快来到了人鱼的身边。 特制的捕鱼网里三层外三层了套了好几层,就算是人鱼有着通天本领,也得乖乖被捆成诱人的姿势,装进水晶棺材里。 没错,就是水晶棺材。 江嘉豪昏迷的这段时间,张静下了趟地宫。 她不仅凭借一人之力抵抗住尸香魔芋的幻境侵蚀,更是把近乎长在地面的水晶棺材给带了出来。 她的骚操作,着实让江岛这些心高气傲的马仔们心悦诚服,哪怕她才十六岁,也心甘情愿叫她静姐。 人鱼裹着渔网,被塞进了水晶棺材,又被带回岸上,送到伤口正在愈合的江嘉豪面前。 江嘉豪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他冷冷地盯着棺材中不断挣扎的人鱼,望向一旁满脸好奇的张静。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张静没想到猎捕人鱼居然这么轻松,简直太侮辱她的智商了好嘛,之前那么多演练都白玩了? 听到江嘉豪的问询,张静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指了指人鱼那布满锋利牙齿的嘴巴:“听说过人鱼之吻吗?” “给它一个最热烈的亲吻,以后它的一生都将唯你为尊。” “咕噜~”张静话音一落,四周看热闹的马仔齐刷刷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盯着张静,又望着棺材里面露凶狠的人鱼,下意识摸了摸嘴巴。 亲这个?脸怕是都要被啃没了吧?开什么国际玩笑,横跨物种亲吻?! 江嘉豪脸上的笑容凝结,刚刚捕获人鱼的喜悦荡然无踪,他很是严肃地盯着张静的眸子,一字一顿道。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告诉我,到底怎么收复它。” “我没开玩笑,当初阿婆给我讲故事时就是这么说的,信不信由你。” 张静撇了撇嘴,似乎江嘉豪不信任她,让她很不开心。 “讲故事?” 一众马仔闻言,死死地抱住了江嘉豪,生怕江嘉豪抽出手枪,给张静崩了。 一个讲故事,她竟然劳师动众地,让我们去抓人鱼,还用掉了豪哥十年的寿命?! 别说江嘉豪现在要杀人了,这群马仔都要疯了,你拿我们当傻子耍? 但老大不发话,一众马仔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张静,喘着粗气。 江嘉豪见张静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盯着棺材里的人鱼,与它对视。 说真的,这人鱼挺好看,有点像洋妞,还有一头金黄色的长发。 只要它不张嘴,绝对是个安静的美少女,可它张嘴了,就是噬人鲨.... 这样的嘴巴亲下去?.... 张静看到了江嘉豪的犹豫,忽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放心吧,它中了你的血脉契约,咬你等于咬它自己,除非它想死。” 江嘉豪闻言,下意识摸向胸口已经结痂的弹孔,望向人鱼那因为碎裂露出的半片飞机场,深吸了一口气,就要打开棺材。 一众马仔见状,就要劝说,被江嘉豪挥手制止。 他要赌一赌,赢了未来有人鱼辅佐,输了大不了破相,等以后找个整形医生遭点罪。 这么看,怎么都是豪赌! 水晶棺材盖打开,人鱼挣扎得更激烈了。 江嘉豪取出匕首,隔开了人鱼面部的渔网,见一众马仔齐刷刷地盯着自己,脸色变冷。 一众马仔见状,很识趣地转过身去,但还是偷瞄着。 江嘉豪目视人鱼那慌张的眼神,露出一副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我知道你能听懂人话,我们之前有很多误会,今后一笔勾销如何。” 言罢,江嘉豪抓住了人鱼的脑袋,闭着眼睛亲吻了下去。 “窝巢,老大牛逼!” “老大太牛逼了,竟然敢亲鱼。” “你个傻逼,那是人鱼,老大威武!” 江嘉豪真的亲了,看呆了一众马仔,这群马仔就像是解锁了新知识一般,嗷嗷直叫。 张静目视江嘉豪亲吻人鱼,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眼眸中多了些许复杂。 江嘉豪这一吻,他便不欠阿婆任何了,反倒是阿婆,无端与江嘉豪产生了因果牵连。 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好是坏,如果阿婆醒了,会生气的吧? 第一百六十章:江岛接下来的安排 跟人鱼亲嘴是个啥感觉呢?很奇怪。 原本江嘉豪以为自己这一吻下去,半张脸都要被啃没了。 等到亲上了才发现,人鱼嘴里的牙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锋利,反倒有些滑腻。 等听到身边马仔的欢呼,江嘉豪疑惑地起身,就发现人鱼的鱼尾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双腿,光溜溜的。 她的上半身也变成了...嘴里的牙齿变成了正常人类的模样。 这哪还是条鱼,完全就是个娇滴滴的洋妞啊。 一时间,江嘉豪大感不妙,赶忙脱了衣服盖住人鱼的娇躯,欲要狠狠瞪一眼身边起哄的马仔。 才发现马仔早就远离了此地,算他们有点自知之明。 倒是张静,一脸好奇地蹲在水晶棺材边,用手指戳着人鱼的皮肤,纳闷道。 “传说竟然是真的,人鱼遭到了亲吻后,若是放下敌意,会变成人类模样,但也失去了一些能力。” “喂,小人鱼,你会说话吗?” 人鱼此时完全就是正常女人的模样,闻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静,一张嘴,露出一口亮白的牙齿。 她忽然疑惑地打量着自己,又盯着下方观看,发出了尖锐的咆哮。 咆哮带动起阵阵波纹,简直堪比超声波,江嘉豪靠着最近,被震荡得七窍流血。 江嘉豪受伤了,人鱼的七窍同时开始浮现血液。 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与江嘉豪之间的某种联系,竟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江嘉豪有些懵了,这算咋回事啊,你咋还哭了呢? 撇着远处的吃瓜群众,江嘉豪尝试抬起水晶棺材,还好,重量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他无视张静那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扛起水晶棺材就朝着主楼跑去。 张静回过味来,连忙追着跑:“喂,把它借我研究研究啊,我还没见过真人鱼呢。” “都说人鱼哭了有钻石,她的眼泪咋不是钻石呢,传说是假的吗?!” 江嘉豪在沿途马仔们那匪夷所思的目光中,扛着水晶棺材回了办公室,将它放在了卧室里,连忙叫来杜莲花照顾她。 杜莲花正在给江嘉豪准备爱心补品呢,见江嘉豪扛着水晶棺材回来了,属实有点懵逼。 在她得知人鱼变成了正常人,还要自己照顾时,更懵逼。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嘿,一条鱼活了千年不死也就算了,竟然变成人了,这算特么的啥事? 人鱼似乎不会说话,她到了陌生的环境,神经无比的紧张,看到了浴室内正放着水的浴缸,下意识冲了过去,躺在了浴缸里。 浴缸里泡了烧好的热水,是杜莲花正准备跟江嘉豪鸳鸯浴的。 眼下沐婉柔离开,就明摆着把江嘉豪留给她肆意折腾,杜莲花自然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怎么开心怎么玩。 当她看到人鱼雀占鸠巢时,便气鼓鼓地冲进浴室,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就看到它又变成了一条鱼,躺在浴缸里,露出难受的表情。 杜莲花试了试水温,连忙放了温水,命人打来冰凉的海水倒进浴缸里,人鱼的表情才舒缓了许多,竟然对着杜莲花露出感激的笑容。 杜莲花这辈子头一次近距离观察着人鱼,她蹲在鱼缸边,抚摸着人鱼下身亮晶晶的鳞片,吓得它一机灵。 人鱼见杜莲花没有恶意,脸上的恐惧减退,开心地在浴缸里翻着身。 浴缸是特制的,乃是用一棵超粗的树干雕刻而成,刷了防腐的油漆,做了精美的纹路,单就雕刻成本和原材料成本,就有上万块。 阿铁知道江嘉豪是个懂得享受的老大,这个浴缸是他自己掏钱给江嘉豪定制的,虽然江嘉豪后来双倍奖励了他,但这份心确实很不错。 人鱼没见过如此好看的浴缸,内部空间也很大,杜莲花看得出,这条人鱼很喜欢这个浴缸。 江嘉豪换好了衣服来到浴室,见人鱼又变成了鱼的模样,明显有些纳闷。 可人鱼不会说话,他也没办法与人鱼沟通,便想着给她做一个大号的鱼缸养着吧。 这准备出门,就看到追过来的张静。 张静一头扎进浴室,见到了又变成鱼的人鱼,当真是研究欲爆棚。 她主动请缨,负责保护人鱼的安全。 江嘉豪闻言翻了个白眼,知道这小妮子是盯上人鱼了,不过有她当保镖,这人鱼应该会很安全。 只要人鱼安全,江嘉豪也就安全。 江嘉豪突然有些头疼,人鱼已经与他契机牵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万一有人想针对他,直接开枪崩死人鱼,他也跟着玩完,到时候别提死得有多冤。 现在岛上很多人都知道自己与人鱼的关系,虽然下令封闭了消息,以后也杜绝江岛的人离开江岛。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要是被仇家知道了消息,那针对他,岂不是太容易了。 看来保护人鱼的计划必须要提上日程了,谁保护都没用,还得靠他自己。 但在这之前,必须要让它控制住徐家,让张三把千年人参先偷出来再说! 会议室内,一众高层早已落座,他们看着江嘉豪的目光中,除了尊敬,又多了些许古怪的意味。 江嘉豪懒得跟这些臭男人解释什么,直接做了安排,江岛全力封锁人鱼的消息,谁外传就丢海里喂鱼。 江岛的训练营科目中增加新的课程,在岸边设置捕鱼陷阱,扩大捕捞范围,定制可以饲养大型海产的区域。 虽然现不清楚江岛附近的海产因为什么变异,又因为什么会出现大型深海鱼类的尸体,早做防备总比现上吊现翻白眼强。 经过一系列的讨论和研究,弯刀李接下了任务。 他将与妻子聂红如负责规划江岛海产项目,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形成产业链,将海产运回香江。 香江目前的海产,单论营养程度和个头,跟江岛这边的没法比,而且价格也并非很便宜。 眼下江岛附近的海产泛滥成灾,虽然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但尽早消耗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 至于江字堆以后售卖的海产,会不会冲击香江海产市场,这点不是江嘉豪,也不是弯刀李该考虑的事情。 用江嘉豪的一句话来说,我们的海产随便拎出来一个营养都堪比人参,灵芝,我们销路的渠道从来就没定义给普通人! 海产的事情有了规划,接下来就是最近总是冒出来的鱼类尸体。 这些鱼类是自己冒出来的,又不是江字堆能管控的,反正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江嘉豪的安排是,等回到香江后立马招募一批罐头工人,再购买一批制作罐头的机器,将他们运到江岛来做罐头。 罐头做好后不销往香江,而是走私到内陆。 第一百六十一章:别墅浴场 这年月内陆可是穷得很啊,家家吃不饱穿不暖,江嘉豪虽然是社团大佬,但也想给家乡做点事。 到时候阿铁会回内陆一趟,找一些合伙人,将制作好的罐头以低价出货,算是支援一下同胞吧。 那都是后续,眼下这些鱼类做罐头根本不够,都用盐巴腌制了,江岛人自己留着吃的。 江岛现如今的规划很好,每一个方面都有专门的人去负责,江嘉豪关心的事情也就那么几个,处理完便不再停留。 他必须尽快赶回香江,这次一起回去的除了张静,杜莲花,张三,阿铁,江剑,人鱼,还有几名会特殊手法的小弟。 什么叫特殊手法?溜门撬锁,掩人耳目,有的时候这些小偷小摸的家伙干起大事来,也绝对很厉害。 时间折腾折腾就天亮了,上午七点,江嘉豪一行人吃过早饭,便起程回归香江。 人鱼不能离开水,没办法,江嘉豪干脆让人把木雕鱼缸给卸了下来,搬运到渔船上。 回返途中,江嘉豪一直盯着人鱼,生怕它逃走。 但人鱼自打被捕获后,似乎认命了,看向江嘉豪的目光中也不再是仇恨,反而是浓浓的依恋。 用张静的话说,人鱼体内的血脉契机已经彻底生效了,你现在别说担心它跑了。 你就算用鞭子抽它,用蜡油滴它,给它套上枷锁,它也不会离开你了,因为你在它的眼中,已经成为了家人。 江嘉豪对张静的话还是满信任的,便不在时时刻刻盯着人鱼。 事实上张静一点也没说错,直到众人返回香江,这人鱼也没有离开浴缸的打算。 就这么光天化日地抬着带有人鱼的浴缸招摇过市,那不是扯犊子吗? 江嘉豪让阿铁弄来了一辆大号箱货,将浴缸装了进去,偷偷摸摸地将人鱼,神不知鬼不觉的运送到别墅里。 别墅里,沐婉柔正在研究黑色玉玺和白色玉玺的关联,见江嘉豪回来了,脸上挂起欣慰的笑容。 当她得知江嘉豪已经成功收服人鱼,又觉得很好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成功了? 看着在浴缸里翻腾的人鱼,沐婉柔让人将它搬运到自己与江嘉豪的卧室中。 鱼缸送进去了之后,一众马仔都在客厅里被佣人招呼着,该吃吃该呵呵,缓解着疲惫。 江嘉豪与沐婉柔的卧室,原本是有密室的,密室在别墅修建之初就存在,最初是沐鸿飞准备藏私房钱的。 这个密室除了江嘉豪,与沐婉柔父女,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而且有大铁门,有大锁头,防御极其严密。 密室内,沐婉柔早已让人改建成游泳池,做了非常好的防水涂层,并且做了一个超大号的鱼缸。 整个密室大约有着一百五十平的面积,如今被装修成海边的模样。 有晶晶亮的鹅卵石,又新鲜打捞回来的海草,就连顶棚还做了用于伪装太阳的炽热灯泡。 沐婉柔让人拆掉了密室的大铁门,换上了普通的防潮门,从此以后这间密室便不是密室,而是她与江嘉豪卧室中的浴场。 当然了,现在这里不止两个人了,还要多上一条与江嘉豪血脉契约的人鱼。 江嘉豪有些懵逼,没想到沐婉柔只是比他提前回来几天,竟然能把密室改造成这样,天知道要花销多少。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间浴室,人鱼就可以时刻在他的视野中,得到最安全的保护。 人鱼似乎很喜欢房间里的布局,她把鱼尾变换成人类的双腿,离开鱼缸走进浴场,在里面游来游去,特别开心。 沐婉柔小鸟依人般靠在江嘉豪的怀里,幽幽道:“我不辞而别,你有没有怪我?” 江嘉豪怀抱着沐婉柔,望着人鱼在浴场里纵情玩耍,笑着亲吻她的脸颊,并不说话。 但那眼中浓浓的爱意,令沐婉柔嘴角的笑容更甜蜜了。 她拉着江嘉豪的手来到书房,扭动古董做成的机关,打开暗格,取出一个木盒子。 木盒里有两枚玉玺,黑色玉玺江嘉豪自然见过,正是他从地宫里带出的那个。 但这白色的,似乎跟黑色的是一对? 沐婉柔没有说话,又从暗格里取出一本破旧的古籍递给江嘉豪,点了点头。 江嘉豪翻开古籍看了两页,上面全是稀奇古怪的符号,跟地宫金币上的符号有些类似,但江嘉豪根本看不懂。 看出了江嘉豪的疑惑,沐婉柔笑着解释道:“这本古籍就是关于海外古国的介绍。” “我骗了你,其实古籍并不是半本,而是全册。” “不怕你笑话,我沐家太爷爷那辈往上,都是做盗墓贼的。” “我沐家储存的一半珍宝,都来自古墓,后来自我太爷爷那辈封土了,便举家迁移到英国,后来辗转又落户香江。” “早些年前,我爸爸跟一个内陆的盗墓贼手里收来了一个玉玺,这本古籍是附带的。” “玉玺就是这个白色玉玺,自打这本古籍落到我的手里,我就查询了很多书籍,终于在成年礼之前,将这本书翻译大半。” “原本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古籍中记载的黑色玉玺,但你却误打误撞地把它从地宫里带了出来。” “有时候我都在想,或许我们的结合,真的是宿命注定。” “阿豪,你知道么,如果我们能解开这两个玉玺的秘密,就可以找到海外古国的真正宝藏,那可是几十个,甚至几百个沐家都换不来的珍宝。” “别看你现在有点钱,我沐家在香江也算是大门大户,可我们在那些真正的世袭豪门眼中,无非就是暴发户罢了。” “真正的豪门都是几代,甚至几十代累积的成果,他们家中存储的宝贝,那可是数都数不过来的。” “我想沐家成为真正的世袭豪门,光靠我一个弱女子做不到,我需要我的男人帮我。” “阿豪,现在你收服了人鱼,我们离解开海外古国的秘密就更近了一步。” “这个秘密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即便是父亲都不要,明白吗?” 沐婉柔靠在江嘉豪的怀中,幽幽诉说着沐家的往事,将江嘉豪唬得一愣一愣的。 沐家以前是盗墓的?诶呦喂,惊天大瓜啊! 他把玩着两块玉玺,并没有在意沐婉柔骗了自己的事情,反而对她口中的古国宝藏来了浓厚的兴趣。 一旦找到,价值超过几百个沐家? 如果没开玩笑的话,那该是多少一笔财富,后世首富李半城,或许有这么多钱? 都说盗墓可刑,但真是暴力啊! 微微皱眉,江嘉豪望向屋内还在戏水的人鱼,幽幽道:“她虽然能把自己在鱼和人类之间转换,但似乎并不能说话,好像是个哑巴。” “它不会说话,除了帮我们制造幻境,能帮你找到古国宝藏吗?” “哑巴?它不是会唱歌吗?怎么可能是哑巴?”沐婉柔闻言一愣,惊讶出声。 江嘉豪很纳闷地撇嘴,喃喃道:“难道说她在装哑巴?” 沐婉柔闻言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解开玉玺的秘密并非一朝一夕,我们不必着急。” “眼下还是先让它帮你偷来徐家的人参才是主要,张婆待我如亲孙女一般,我沐家后来能风生水起,其实也有阿婆的功劳。” “阿婆是因为救我们才昏迷的,我们必须要让她醒过来,无病无灾地醒过来。” “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办这件事的,计划我们在渔船上就已经想好了,但必须是天黑行动。” “眼下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你继续给我说说沐家的故事,我听上瘾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夜探徐家 徐家坐镇中西区,是当之无愧的绝对霸主,平时走的是和事佬路线,从不参与社团与官方争斗。 但私下底,他却是全香江隐藏最深的几个财阀家族之一。 徐家家主徐天傲,元香江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那会香江还是清政府管理的时候,徐家就已经是当地名门大户。 如果追溯到祖上,徐家在明朝中期就已经在香江扎根了。 别看那会的香江就是个小破村子,但就那会,徐家就已经是村子里的地头蛇。 后来香江被英国给占领了,徐家更是第一个投诚的,表现出足够的谦卑。 历代香江经历过多个总督,其中有四个总督,都是徐家的女婿,剩下的几个都与徐家交好。 不说别的,单论这背景,徐家坐拥人力财力,仗着族规严谨,族人团结。 虽在香江不显山不露水,甚至本地人都可能不知道徐家这一号。 但在高层眼中,哪怕是那些洋鬼子的眼中,徐家就是个隐藏的庞然大物。 更比如说,这一届的总督,也是徐家的女婿,为徐家在香江铺了很多路。 徐家一向秉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始终低调得很,就连家中子弟也不准骄奢淫逸。 平时族人除了工作,其余时间几乎都窝在徐家的别墅里,虽然目前族人只有三十几号,但都是个顶个的精英。 这么一个隐藏在暗中的庞然大物,是真的咳嗽两声香江都要大地震的存在。 千年人参一定不是徐家最珍贵的宝药,但凭江嘉豪,甚至沐家,甚至就算沐鸿飞开口,也很难从徐家借出来什么。 人家不缺钱,不缺权,就连各行各业的精英也完全不缺。 沐家在香江人眼中很有能力,但在徐家的眼中,无非就是个暴发户罢了。 江嘉豪从得知徐家有千年人参根茎的时候,就没打算让老丈人出面。 其实就算沐鸿飞出面了,也是百分百的不鸟,白丢人。 张玲在很多香江名流的眼中,是很有能力的神婆,甚至就连很多洋鬼子都来虚心求教。 但徐家有自己的风水师和神婆,还不止一位,每一位都是能力出众。 在他们的眼中,张玲虽然很厉害,但就是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跟他们这种世代做风水师的没法比,难登大雅之堂。 别说张玲现在昏迷了,就算她没昏迷,想要去徐家求一根千年人参的根茎,估计也是没戏。 张玲在江嘉豪的眼中,是绝对神秘的代言词,别人怎么想的他不管,在他这里是一定要救活张玲的。 徐家虽然现在是庞然大物,但江嘉豪是穿越者,后世香江的财阀他也在某音上看过,根本没有徐家这一号。 要么就是徐家隐藏的太深了,可以一直五六十年潜藏在水面之下,不肯露头。 要么就是徐家在某一个时间段出现了变故,家道中落,辉煌不再。 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讲,徐家对于现在的江嘉豪来说都是庞然大物,这也只是现在而已,他不愿触霉头,不代表害怕。 张三夜探徐家三次都是无功而返,令徐家早就多了戒备。 现在人鱼已经恢复,江嘉豪给她取名江柔,取自江嘉豪的江,沐婉柔的柔,对此沐婉柔表示无奈。 这家伙活了一年多年,岁数都堪比咱们祖宗的祖宗了,又不是咱俩的孩子,你起名字能不能上点心? 但不管怎么说,人鱼似乎很喜欢江柔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也就确定了。 江柔不会说话,甚至离开了水,他的鱼尾变成了双腿,她连唱歌都不会了。 不会唱歌,就没法制造声波,就没法弄出幻境,那跟普通人无异,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江嘉豪命阿铁将货车做了改装,改成了一个可以移动的露天大鱼缸,并且增加了钢板,保证了相对的安全性。 接下来三天,江嘉豪与沐婉柔去神堂看过了张玲,张玲还在昏迷中,似乎病情更加的恶化了。 眼下尽快弄到千年人参根茎已经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 经过一系列的商定,江嘉豪做了伪装,在午夜带着张三和杜莲花驾前往中西区。 临近午夜,货车停在中西区一处,距离徐家别墅区最近的厂房里,这处厂房是江嘉豪提前秘密租下来的。 早已经在这里等待的,还有张静与几名特别机灵的马仔,这些马仔以前都有偷盗的前科,手法犀利,干净利落。 徐家有风水师守护,虽然不露面,但难保鱼人的歌声一响起,难保不会有人防备。 之前沐婉柔提前返回香江,已经暗中收买了徐家一个厨房内的切墩师傅。 收买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偷偷抓了他的家人,送去一张照片做威胁,让他在今晚来找江嘉豪。 到了厂房,江嘉豪将小货车的车顶棚打开,给予江柔透气的机会。 随后他守在厂房的阴暗处等待着,临近凌晨一点,一名中年人左顾右盼地出现在厂房附近,被江嘉豪套上麻袋拖进厂房。 “别杀我,别杀我啊,我还有...” 中年人被套上了麻袋,吓得浑身颤抖,但不敢大声喧哗,只能低声求饶着。 江嘉豪将他拖回了厂房,解开了麻袋,露出一名憨厚的中年人模样。 中年人浓眉大眼,身材壮硕,两个手上满是老茧,此刻望向厂房里一群凶神恶煞的马仔,只剩下狂咽口水。 很快他认出了江嘉豪,就要给江嘉豪磕头,被江嘉豪拽了起来。 “豪哥,豪哥我家人他...” “暂时没事,事成之后我会送你们离开香江,怎么,你不相信我的承诺?” 江嘉豪打量着中年人的样子,话音中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冷意,令他更为惧怕了。 中年人狂点头,说道:“按照约定,我已经在昨晚把您给的药粉,下到了徐家的几口水井里,他们今天并没有发觉。” “豪哥,我得罪了徐家,您可不能坑我啊。” 江嘉豪闻言,瞥了瞥一旁等候的小弟,小弟立马给中年人套上麻袋,幽幽道:“先老实待着,等我们事情办完了,就放你回去见家人。” “哼哼,要是你敢耍小花样,我就把你凌迟,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哪也不去,我就等着,等着。” 中年人很是乖巧地被马仔一棒子砸晕,丢进了空房间里看守着。 江嘉豪看了看手表,目光望向张三和杜莲花:“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以后跟我混吧 杜莲花与张三对视一眼,对着江嘉豪抛了个媚眼,戴上了黑色面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厂房。 张三见状,将头套戴上,跟着杜莲花离开了。 江嘉豪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眉头深锁。 中年人是沐婉柔在徐家安下的钉子,他原本是徐家厨房里的活计,因为儿子好赌,又在赌馆数钱了没钱还。 中年人带着钱来赌馆赎人,因为钱没带够,差点被打个半死,被江字堆的人发现,告知了沐婉柔。 沐婉柔让人把挨揍的中年人叫来密谈,便放了,只是暗地里把他的儿子和家人都给抓起来了。 沐婉柔用中年人家人要挟中年人,承诺他只要把事情办好,便送他们一家去国外避难,还会给一大笔钱。 中年人无可奈何,总算等到江嘉豪回了香江。 他知道这件事后,便将杜莲花调制的特殊药粉丢给了中年人,要求他在9月13号的晚上投进徐家水井。 徐家别墅区内一共有十三口水井,虽然楼里有自来水,但他们从来不饮用。 整个徐家人每日饮用的水源,都是来自水井,据说这十三口水井有大讲究,长期服用井水对徐家人有益处。 江嘉豪得知这个消息,还是来源于沐婉柔。 药粉是杜莲花特制的,内部含有月亮门的蒙汗药,尸香魔芋的花粉,还有无根之水调制而成。 人们喝下这种药粉,不会立即昏迷,也不会立即致幻,想要达到效果,还需辅助药粉。 之所以弄得这么麻烦,江嘉豪是担心徐家内的风水师和神婆发现人鱼江柔,从而针对,然后暴露江嘉豪。 徐家人提前一天喝了混有药粉的水源,并不会引起各种不适,但如果配上人鱼响起的歌声,再加上杜莲花带着张三在暗中继续释放药粉。 到时候喝过掺有药粉的徐家人们,就算有通天本领,也会在这种双重致幻效果下,不知不觉地陷入幻境中,睡上一晚安稳觉。 这其中也包括那些守夜巡逻的家丁,他们中了药粉后会认为自己依旧在尽职尽责地工作,实则已经昏迷了。 算了算时间,杜莲花与张三进入徐家已经十五分钟了,徐家别墅内安静至极。 江嘉豪一挥手,身边已经等待的神偷们立马戴上面罩,戴上手套,揣着鞋套离开了厂房,进入徐家。 在这个没有监控器也没有指纹检测器的年代,江嘉豪还是做到了小心再小心。 手套,鞋套,头套,加上全身包裹的塑胶皮衣可以隔绝指纹,也可以隔绝汗液等皮肤组织脱落,被徐家收集到。 天知道徐家那些风水师,会不会因为点蛛丝马迹,最后查到江字堆的头上。 江嘉豪不信,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若是事后还能被徐家发现,那他认栽。 校正时间,距离第二批进入的马仔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江嘉豪爬到货车顶棚,对着内部的江柔伸出了手臂。 货车车厢内,人鱼江柔正懒洋洋地泡在水里,见江嘉豪出现,嘴角明显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她被江嘉豪拽着胳膊,拉到了车顶棚,坐在了车顶棚上。 月光的照耀下,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人鱼江柔,摇摆着亮晶晶的鱼尾,着实迷人得很。 江嘉豪早就不断与江柔沟通过,她也知道今天的任务,一露头便张开了嘴巴,开始唱歌。 那一阵阵声波自江柔的嘴中蔓延而出,令还在厂房里江字堆成员都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江嘉豪离江柔最近,但他与江柔血脉契机,江柔的声波歌声并不能伤害他分毫。 声波以肉眼可见的形态,向着远处的徐家别墅覆盖着,沿途扫过街区,凡是听到人鱼歌声的人,都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不仅是人鱼,只要是能听到声音的生物,从人到狗,从狗到花鸟鱼,都在歌声的覆盖下,悄悄进入了梦乡。 人鱼的歌声还在持续着,一直持续唱歌是很消耗体力的,如果是以前的人鱼,她可以不眠不休地唱上一天一夜,将所有人都拉入幻境中。 但自打她与江嘉豪血脉契约之后,受江嘉豪这个普通人的拖累,江柔有很多属于人鱼的专属攻击都失效或者是减弱了。 她现在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持续地唱歌,将无数的人拉入幻境,最多也坚持三个小时的吟唱。 且唱了半个小时后,人鱼必须要休眠好久,才能将损失的精力补回来。 虽然人鱼已经不是以前的人鱼了,歌声的能力也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 但就这半个小时对于杜莲花和张三这样的“神偷”来说。 只要是时间利用得当,半个小时可以当做几个小时来用! 之前设计部署的时候,江嘉豪已经给每个人都准备了手表,并且将时间都校准到最精确。 今晚该做什么,多少分多少秒必须回归,多少分多少秒人鱼会用歌声支援,都做了详细的安排。 人鱼的歌声在持续着,江嘉豪紧盯着时间,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人鱼在消耗体内的精力,江嘉豪作为她的契约体,感同身受,这也是今晚任务江嘉豪为什么不参与的缘故。 江嘉豪的作用,不仅是保护人鱼,还要保护自己。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持续着,距离约定收队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 江嘉豪给张三他们的安排是,不管事成与否,时间到了必须回返。 江柔的身体出现了轻微的摇晃,连带着江嘉豪也觉得自己虚弱的厉害。 他坐到车顶棚,将人鱼搂在怀里,坐起了靠背。 还别说,人鱼身体冰凉凉的,摸起来也很舒服。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距离长方不远处,街边的一名拾荒者,竟然从睡梦中被惊醒。 他撩了撩脏兮兮的头发,露出一副满是泥泞的脸庞,疑惑的抬头望天,表情凝重:“奇怪,哪里来的歌声?” “不对,这好像是...有妖孽?” “豪哥,我们回来了!” 时间距离约定只剩下最后几十秒,厂房的附近出现几道黑衣人身影,正是归来的杜莲花几人。 江嘉豪目光扫过归来的马仔,数着人数,也在打量着他们的装扮。 很好,衣服都很整齐,手套鞋套完好,证明没遇到阻碍。 他见杜莲花凑了过来,便问道:“得手了嘛?” 张三摘下头套,露出一副自信的笑容,晃了晃手里的布袋,将之丢给江嘉豪。 “我们出手,还能失手?” “不得不说,徐家藏东西的地方真隐秘,各种密码锁啥的一个摞一个,还好我们有这些兄弟跟着,不然今晚可能完不成任务。” “阿豪,我怕一根人参不够用,便做主让张三将药房里的草药都打包了,还顺带了一批徐家的地契。” 江嘉豪正在翻看布袋,见里面东西很多,闻言翻了个白眼:“你们是去掏家了吗,偷地契干嘛?” “小心,有人!” 一直在货车副驾驶闭目养神的张静忽然跳下车,一脸凝重地来到江嘉豪的身边,望着远处的黑暗。 “小丫头警惕性不错,刚刚我嗅到了妖物的味道。” “等等,那是...人鱼?” 黑暗中,一个邋遢的拾荒者身影浮现,当他看到货车顶棚坐着的江柔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江嘉豪望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制止了小弟们开枪的动作。 在这里开枪,惊动了徐家人,那今晚的行动就暴露了。 他上下打量着拾荒者,示意张静扶着江柔回归货车车厢,随后独自一人向着拾荒者走去,身后马仔立马戒备着。 “兄弟,给个方便,今晚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可好?” “哟哟哟,看看这是谁喔,你不是那个总上报纸的那个...那个...江字堆红棍吗?” “你厉害啊,连人鱼这种已经绝迹的妖物都给弄出来了?” “我看看啊,想用她的歌声来制造幻境...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的,难道是对徐家?” “我很好奇,人鱼一般都隐藏在深海里,你是怎么抓到它的,还让它听你的话?” 拾荒者并不在意被一群马仔用枪虎视眈眈,反而围绕着江嘉豪转了两圈,一脸的疑惑。 拾荒者一口一个妖物,一口一个妖物,让江嘉豪面露不悦。 他知道眼前拾荒者一定有什么奇异的本事,不然不会这么大胆的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想了想,江嘉豪直接摘下了手指上的一个价值几万块的宝石戒指,在拾荒者一脸疑惑的表情中,戴在了他的手上。 “兄弟,我看你不是一般人,要饭没前途,以后跟我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