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分手，我平步青云你舔什么》 第1章 我们分手吧 “居然，重生了……” 确认自己重生，朱志远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悲。 说悲，是因为，他用了十六年时间，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成功，一场车祸，一切成空。 说喜，则是可以重新来过。 尤其是，他还回到了这一天。 这是他人生中至暗的一天。 他今年刚毕业，参加了考公，他学的国际商贸，外贸局招人，他笔试第一，面试他也有把握，他懂三门外语，英语尤其贼顺溜，绝不可能失败。 可偏偏，就在前一天，他打篮球，给人狠狠的撞了一下，摔倒，脚扭了，骨裂，必须住院。 这下没法子去面试了，到手的公职，丢了。 他女朋友白雪在知道他考公失败后，和她妈妈一起过来，她妈妈对他一顿冷嘲热讽，白雪也失望的宣布，分手。 接连的打击，让本应辉煌开局的人生就此进入至暗时刻，从后蹉跎十多年，到十六年后，他才勉强算是有了一点小小的成功。 而先前的同学，很多却早已功成名就，进入仕途的，最高已经官至实权正处，从商的，也有好几个亿万富翁，有一个女同学甚至成了明星。 “重来一次，会怎么样呢？”朱志远有些痴痴的想。 他眼前浮现出那张熟悉之极的脸，是白雪，哪怕十六年后，他都没有一日忘记，不仅是因为相恋四年的那些甜蜜，还有她瞬间翻脸，更在此后加诸于他的羞辱。 “重来一次，她会有变化吗？” 想到这里，朱志远的心怦怦的跳动起来，而这时，他也听到了那无法忘却的高跟鞋声。 鞋跟踩在水泥地板上，特别的清脆，仿佛能敲击人的心灵。 高跟鞋声径直飘进病房。 一张难以忘却的脸，出现在朱志远眼前。 四十多岁年纪，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身合体的套裙，配着黑丝红高跟，让人一眼看到，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女人。 她是白雪的妈妈，杨柳，开美容院的，长袖善舞，人脉极广，脸如芙蓉，但翻脸时，也极为无情。 杨柳后面，又露出一张脸。 这张脸，同样让朱志远难以忘却，甚至有很多次做梦都梦到她，因为爱，因为恨。 她是白雪，相恋四年，朱志远自以为了解她的一切，但直到这一天，他才知道，他其实并不了解她。 四目相对，白雪叫了一声：“朱志远。” “你没事吧？”她说着，想要越过杨柳，到病床前来，但手却给杨柳拉住了。 “妈。”她回头叫。 “你不要说话。”杨柳脸色冷峻。 她看向朱志远，就如猎食的鹰鹫，在挑剔的看着食物。 朱志远迎上她的眼光，一颗心瞬间就冷了下去。 他原想着，重生一次，也许会有什么变化，但看到杨柳这个眼光，他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变化。 因为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一个人。 极精明，极世侩，她需要你时，会特别热情，而她不需要你时，也会随手丢弃，不会有丝毫犹豫，就如扔一张用过的纸巾。 前一世，杨柳白雪来病房，朱志远非常热情的迎接了她们，然后给她们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这一世，朱志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甚至把身子往后靠，靠在了床头上，一个很舒服的姿势。 重来一次，即然杨柳白雪不变，那么，就让我自己变一变吧——他在心里跟自己说。 而他这个态度，果然就惹恼了杨柳，杨柳冷冷的看着他，道：“朱志远。” 照理来说，正常情况下，朱志远即便脚不方便，至少也要给个笑脸，叫一声阿姨什么的。 但朱志远没有这么做，听到杨柳的叫声，他抽了一下鼻子，拿过床头边的纸巾，抽了一张，用力醒了两下鼻子，把纸巾一揉，随手就是一丢。 而且他是往前丢的，差一点点，就丢到了杨柳身上。 他这个动作，让杨柳勃然大怒，她柳眉一竖，厉叫道：“朱志远，你这是什么态度。” “丢垃圾要什么态度啊。”朱志远嘴角微掠，带着一丝冷笑：“用过了，不要了，就随手一丢呗，还要什么态度啊，我说杨大妈，你这要求太高了点吧。” 这一声杨大妈，让杨柳差点气炸了肺。 她虽然年过四旬，但因为保养得当，最多也就是看得三十出头，加上成熟的风韵，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不说百分百，也绝对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 她也一直自负自己的美貌，给人叫做大妈，还真是平生头一次。 她转头对白雪道：“你看看，你看看，白雪，这就是你交的男朋友，你看他象什么样子？” 白雪一脸讶异的看着朱志远。 相恋四年，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朱志远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她长得漂亮，追的人多，朱志远把她追到手，可一直是把她当宝贝的，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他怎么会这个样子呢？”她想：“难道不但摔伤了脚，还摔坏了脑子。” “志远，你脑子……没受伤吧？”她忍不住问。 “撞了一下。”朱志远要笑不笑：“不过反而因祸得福，把脑子里的虫给撞出来了。” “你脑子里有虫？”白雪吓一跳。 “是啊，一条好大的虫，就跟一条蚕差不多。”朱志远道：“所以，以前就比较蠢，脑残无药医啊。” 听到最后一句，白雪还愣了一下，杨柳却瞬间听懂了，她暴怒，指着朱志远叫道：“你是说，你和小雪恋爱，是脑残？” 白雪也一下明白了，俏脸胀得通红，道：“朱志远，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道歉，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这话，还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杨柳更怒：“闭嘴。” 她瞥一眼朱志远，狠狠的喘了两口气，朱志远这个态度，让她知道，她拿不住朱志远了，只好放弃，她对白雪道：“现在你看清了？” 白雪咬着银牙，恨恨的看着朱志远，道：“朱志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们……” 不等她说完，朱志远突然打断她，冷冷的道：“有事早奏，没事，就跪安吧。” “你……” 朱志远的话，让白雪完全呆住了。 她到底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平时又给杨柳和朱志远宠着，碰上这样的场面，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不必说了。”杨柳却是一块老姜，她恶狠狠的看着朱志远：“朱志远，你很好，我们走着瞧。” 她转身，抓着白雪的手，拉着就走：“我们走。” 她用力太大，白雪给她扯得都跄了一下。 走到门口，白雪还回头看过来，眼中有七分迷茫，还有三分留恋。 朱志远看着她，眼光如亘古不变的星光。 她们身影消失，杨柳高跟鞋的声音蹬蹬蹬蹬的敲着远去，直到杳不可闻。 朱志远慢慢的俯下身子，双手捂着脸，眼泪慢慢的涌出来。 前世的一切，一幕幕从眼前划过。 前世，杨柳带着白雪进来，他热情的下床迎接，杨柳冷冷的打断他，喝问，是不是错过面试时间，失去考公机会。 朱志远惭愧的认错，表示明年还会考，但杨柳却变了脸，根本不给他机会，一顿冷嘲热讽，白雪也带着几分伤感的宣布，分手。 而在分手半个月后，朱志远伤还没完全好，却无意中在一个成人论坛看到了白雪的照片。 原来，白雪和他分手后，由他妈妈介绍，找了一个男朋友，是一个富商之子，名叫贺义。 贺义三天就追到了白雪，却把他们的艳照传到了网上。 朱志远当时看到，又是恼怒，又是心痛。 他控制不住自己，拖着没有完全好的腿，去找了白雪，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他以为白雪会愤怒，会指责贺义，甚至有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是的，哪怕看到了照片和视频，他心里仍然放不下白雪，只要白雪愿意回来，当年的他，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当年的他，就是这么痴情，或者说，傻！ 可白雪的反应，与他想象的完全相反，白雪不但没有责骂贺义，却反而怪朱志远多管闲事。 她冷冷的回了朱志远一句：“我乐意，你管不着。” 她说那句话的表情，朱志远到死都记得。 贺义当时也在，更是一脸张狂的笑：“听见没有，她乐意，我呆会再拍，再多上传一些，你可以跟着看，也可以跟其他网友一样，订制，要什么姿势，你说，我一定满足你。” 他嚣张的脸，还有白雪的自甘坠落，让朱志远气极了，他冲上去打贺义。 结果他打了贺义一拳，白雪居然冲上来打他，这让他惊怒交集，头脑发晕，贺义则趁机抓起一根木棒打在他脑袋上，把他打翻。 贺义打了他十几棒，最后一脚踩在他的伤腿上。 他踩着朱志远的伤腿，哈哈狂笑：“让你变成个跛子，这样就更有感觉了，哈哈哈哈。” 他扔了木棒，搂着白雪的腰道：“我们回去，爷今天兴致好，换上昨天买的情趣内衣，多摆几个姿势，爷尽兴了，再传到网上，给我们的朱跛子欣赏。” 白雪乖乖的点头：“嗯。” 她看向贺义的眸子里，满是骚媚，却再也没有看朱志远一眼。 这一次的腿伤，朱志远养了很久才好，而且后面也确实有点跛了。 而最伤心的是，白雪真的让贺义拍了照片和视频上传，而且贺义还特地发贴，贴子的名字是：请朱情圣欣赏你昔日女友的娇姿。 朱志远气得把电脑砸了。 此后十六年，他们就如朱志远的噩梦，贺义娶了白雪，虽然实体衰落，但贺义父亲转行房地产成功，贺义在父亲的加持下，也成为了成功的商人。 白雪则过着她的阔太日子，朱志远偶尔碰到，她高高在上，珠光宝气，在认出朱志远后，她则是不屑的冷笑，杨柳有一回也在，嘲讽了他一顿，自夸自己的英明决断。 朱志远经过努力，有了一点小小的成功，成为了一家外资公司的高管，虽然年薪近百万，但终究也只是一个打工仔，根本不能和他们相比。 那真是绝望的人生。 所以他难忘，所以他悲愤，所以他变脸。 “不过，居然重来了。” 朱志远抬起脸来，看着窗外，脸上慢慢掠起冷笑：“重来一次，我会看着你们，但不再是朱情圣，也不再是朱跛子。” 第2章 救人 重生，有些东西没变，但有些东西也还是变了。 变化最大的，是朱志远的身体。 朱志远是农村孩子，家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山区。 家里穷，不过朱志远自己争气，他上大学后，就去电脑城打工，刚好这些年，家庭电脑安装量翻着跟斗往上涨，朱志远也皮厚嘴甜敢忽悠，还真就挣了不少钱。 最多的时候，他一个月能拿到一万多，而同期东城公务员一般的月薪在三千到五千之间，就是说，他比一般的公务员挣得还多，只是不能跟那些外企的高管去比。 朱志远之所以能追到白雪，就是因为他直接送了一台三星的滑盖手机D507。 当时滑盖手机特流行，朱志远送的这一台D507，一下就戳中了白雪的G点，加上朱志远租了房子，又方便，当天晚上，吃了饭，就把白雪拿下了。 同居四年，年轻人嘛，又没羞没躁没黑天没白夜的，朱志远身体就搞得有些虚。 有段时间，他撒尿，甚至都开叉。 但这次重生后，朱志远感觉身体里面充满了力量感，同样是撒尿，他一泡尿出去，墙体都打得啪啪响，那叫一个气势如虹。 而腿上的伤，好象也好得特别快。 前一世，他心里痛，腿上也痛，往往整夜整夜睡不着。 这一次，他心里不痛，腿上好象也不痛了。 “难道好了？”朱志远心下奇怪，就去拍了个片。 哎，还真的就全好了，连医生都说是奇迹。 即然好了，朱志远立刻就办了出院手续。 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前一世，在朱志远打工的电脑城下面的地下停车场，发生过一件怵然听闻的事情，一台车里，死了一个人，没人知道，一直到烂了臭了，才给清洁工发现。 这死者是个小孩子，五岁，名叫高亮。 高亮的父亲，叫高东红，是东城的常务副市长。 高家是红色根脉，当时老爷子都还在。 到朱志远穿越前，高东红已经迈入了省级高官的行列。 但高东红无子，他惟一的独生子高亮，就死在电脑城下面的停车场里。 案情很简单，保安作案，绑架了高亮后，那个保安给高东红妻子柳眉打了电话，不许报案，准备钱赎人，他要钱不要命。 柳眉就不敢报案，准备钱等着。 结果左等右等，一直没等来电话。 那保安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那保安很狡猾，他当然知道高家的势力，甚至柳家的势力都极不好惹，他绑了高亮后，放在车后座上，灌了安眠药睡着，他自己悄悄离开，准备到香港后，再打电话要钱。 反正就几个小时嘛，小孩子睡几个小时，有什么关系。 可那保安没想到的是，他过马路时，出了车祸，给撞死了。 他是独狼作案，无人知道的，他这一死，好么，线断了，根本无人知道高亮睡在地下车库的车子里。 车中高热缺氧，高亮在睡眠中死去，几天后烂了臭了才给发觉。 保安没拿到钱，高东红柳眉则一生痛苦。 事后，小道消息传了出来，朱志远当八卦听了。 而现在重生一世，他当然不会让这个悲剧发生。 保安绑人是五月十六，朱志远出院这天，是五月十四，还来得及。 出了院，到出租房，白雪的东西已经都搬走了，只在床上的席子下面，留下了半盒没用完的避孕套。 前世，朱志远把避孕套扔了，这一世，朱志远没有扔。 因为他心里已经把白雪扔掉了，那避孕套自然就要留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第二天，十五，朱志远去电脑城，他装机的店子老板也姓朱，叫朱先荣，膘肥体壮的，电脑城里的人都叫他猪脑壳。 “朱叔。”进店子，朱志远先打招呼，发了根烟。 “来了。”猪脑壳自己把烟点上，吸了两口，看朱志远看单子理货，他说道：“小志，你女朋友呢？” “吹了。”朱志远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大早的，猪脑壳莫名问他女朋友，肯定有什么意思在内：“怎么了叔。” “吹了啊。”猪脑壳巴咂了一下嘴巴：“我昨儿个，好象看到她跟一男的在一起。” 白雪有时候也来朱志远装机的店子里玩，猪脑壳是认识的。 “随便。”朱志远一脸的不以为意：“哥的洗脚水，谁爱喝谁喝吧。” “不错。”猪脑壳一翘大拇指：“大丈夫何患无妻，过几天，叔给你介绍一个，再好好的谈一场恋爱。” “我只想搞钱啊，恋爱。”朱志远呵的笑了一声：“狗都不谈。” “那倒也是。”猪脑壳呵呵笑：“狗都是闻闻，发情了就直接上的，还真是不谈恋爱。” 他觉得这个梗很好笑，挺着大肚子打哈哈。 朱志远也笑，心中其实多少还有点儿痛，但这种痛，不是心痛，而是骨头逢里的痛，两世人，十六年的积寒。 当天配了几台电脑，开猪脑壳的车去装机，他特地留意了一下，停车场角落里，没有那台传说中的红色桑塔纳。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朱志远又配好了两台电脑，跟猪脑壳拿了钥匙，到停车场一看，果然就在东头的角落里，看到了那台车子。 “就是它了，没有变。”朱志远心中怦怦跳。 他昨天停车，就故意停得近了一点，这会儿要去开车，刚好就要经过那台桑塔纳。 他走近，故意咦的叫了一声。 其实没必要，这会儿不象十多年后，到处是摄像头，这会儿天网工程还提都没人提呢，虽然车出车进的，根本没人注意他。 朱志远也意识到这一点，左右看了看，不装了，凑到车窗前看了一下，高亮是睡在后面的车座上，五岁的小孩子嘛，刚刚好，车前窗根本看不到的，而侧窗有车膜，看不到里面。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没人会怀疑。 但朱志远即然事先知道，那就没什么客气的人，到车上，拿了一把扳手下来，照着车玻璃就敲。 两下敲碎了，开了门，探头到后座一看，一个小男孩平躺在那儿，睡得很熟，因为热，一头的汗。 “天幸。”朱志远暗叫一声，他也不抱高亮，只是拿了水，给高亮灌了一点点，随后就报警。 高家来头实在太大，他要是抱起来，到时只怕说不清楚。 警察很快就来了，因为高家没报警，所以先也没太重视，不知道是高亮啊，甚至不知道是绑架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孩，家长逛电脑城去了，小孩子在车里睡觉呢。 后来发现睡像不对，才警觉起来，再一查二查，可就清楚了，这下就炸了锅。 朱志远先也不吱声，先前警察来的时候，他只说经过的时候，听到车里叫救命，他就砸了车子。 还拍着胸膛表示，如果车主要他赔玻璃钱，他会赔的，警察也真有这想法，以为车主逛街去了啊，真就留了朱志远的手机号。 等搞清楚是一桩绑架案，而且绑架对象居然是常务副市长的独生子，这还了得，朱志远还在给人装机呢，手机就响个没停没空。 朱志远只说在装机，报了客户家地址，好么，警车直接开过来了。 到警局，了解了情况，警方也把朱志远平日的情况搞清楚了，确实是无意经过，至于说高亮给灌了安眠药还会叫救命，车窗关紧了，还给朱志远听到了。 这个无解，反正朱志远就是这么一说，你爱信不信吧。 不信你咬我？ 不过只要确认朱志远和案犯无关，那就必须得信，朱志远在警局坐了两个小时，还是把他放了。 朱志远到电脑城打了声招呼，猪脑壳见了他，悄声道：“小志，你搞什么啊，一堆的警察查你，找了一拨又来一拨。” “我听说是要发老婆吧。”朱志远开了个玩笑：“不过我没上当，只要有钱，两百块，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老婆多麻烦啊。” 猪脑壳呵呵笑，瞟着朱志远：“小志，你最近变化有点大啊。” “打通了奇经八脉，你侄儿我，成圣了。” 朱志远胡吹，猪脑壳就哈哈笑。 第4章 有他一号 而在另一边，却有一个人，一脸惊容。 这人叫井平衡，他亲眼看到高东红夫妇送朱志远出来，一时间大惊失色：“朱志远？竟然让高市长亲自相送，他什么来头啊，同学四年，居然一点风声不露，藏得够深的。” 他是朱志远的同学，不过平素自负，不会和朱志远这种平民百姓的子弟交往，尤其朱志远还是外地人，更不会放在他眼里。 朱志远没有看到井平衡，严峻送他回到电脑城，已经有几张单子在等着了，他立刻下来开了车，把电脑搬上去，送机装机，一直忙到半夜，一如往常。 严峻送了人后，其实没有立刻就走，看着朱志远跟往常一样忙碌，他暗暗点头。 古话说，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块天。 再倒霉的人，也总有走狗屎运的时候。 但很多人在机会来临的时候，不是茫然失措抓不住，就是轻浮跳脱，最终反而没落个好。 好多买彩票中奖的，还有一些拆迁户，就是这样，本来平淡的日子还能过，结果一飞冲天之后，再一头栽下来，反而凄惨无比。 朱志远救了高东红的儿子，又给柳眉认做干弟弟，可以说，从此踏上了青云之路，但朱志远回来，继续打他的工，这就显示了非常良好的心态。 有这样的心态，有大学生这个起点，再有高东红柳眉扶持，这就不得了了。 “十年之内，东城一定有他一号。” 严峻暗叫。 高家柳家势力之大，身为秘书的严峻知道得非常清楚。 高柳扶持，朱志远自己又是大学生，只要表现得稍微好一点，十年时间，做到一个处长，完全不成任何问题。 别小看处长，一个县级市的市长，也就是处级而已。 朱志远忙完一天，回到出租屋，一直压抑着的情绪，这才放开。 让沐浴头洒下的水流冲在身上，他闭上眼晴，好半天，猛地睁眼。 这一刻，他的眼光，如狮如虎。 “重来一次，王者开局。” 他狠狠的一握拳头。 但第二天，他又表得一如往常。 前世十六年的历练，而且一直苦苦挣扎，他的心，深如渊，广如海。 赶到电脑城，卖电脑装机。 大四嘛，尤其是下半年，不必再去学校，都忙着找工作呢，最后去开个毕业典礼，拿一下毕业证就行。 九点多的时候，接到个电话，班长乔周打来的。 “朱志远，韩林要去国外读博，临行请客，十一点半，问天阁，通知到了啊，来不来随便你。” “必到。”朱志远油嘴道：“美国读博，百万富翁预备，那必须得提前拍马屁，何况还是我们小乔妹妹亲自通知的，不给周瑜面子，也得给曹操面子嘛。” 那边就恼了：“关曹操什么事了？” “铜雀台深锁二乔嘛。”朱志远笑。 “呸。”乔周娇呸了一声：“挂了。” 直接挂了电话。 朱志远这边收了电话，却摇了摇头：“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他说的不是乔周故事，而是韩林的事。 韩林这次出国读博，家里一共卖了两套房。 07年的房价，虽然开始涨了，但还没有象后面一样一骑绝尘，现在的房价，好的地段，也就是七八千的样子。 韩林家两套房还大，加起来三百多平，一共卖了近三百万。 十年后，韩林拿着绿卡，回来出任一家外企的高管，年薪四十万。 说差呢，不差，甚至算是高了。 但说好呢，却又哭笑不得。 因为，十六年后的房价，已经高得不可思议了，就韩林家那两套房同地段，已经要六万多到八万，最贵的甚至要十多万。 十六年发展，他们家那地方，已经是市中心黄金地段。 就按六万一平，三百多平，就是将近两千万。 韩林年薪四十万，十年四百万，要把这两千万挣回来，要五十年。 这等于什么？卖房读博，到最后，却还买不回原先的房子。 所以朱志远说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朱志远不会说破。 韩林请客，他也会去，同学一场，还是有点情份的嘛。 别的不说，韩林四年，跟他买过两台电脑，自己一台，女朋友一台，这就是情份嘛，是不是？ 他这面装着机，等着去赴席，另一面，高东红的车子进了市政府，下车，他对严峻道：“让招商局张局长过来一趟。” 严峻打了电话，招商局局长张自强很快就赶来了。 “严主任，老板找我什么事？” 他是高东红的老部下，所谓老板，是一种自家人的亲切称呼。 “你进去就知道了。”严峻等了一会儿，等前一个人出来了，才让张自强进去。 张自强进去，高东红在看文件，抬头瞟了他一眼，道：“你等一下，我看完这份文件。” 张自强在沙发上规规矩矩的坐下。 高东红低头看文件，张自强双腿并拢坐着，大气儿也不敢喘。 在官场中，这叫学习时间。 其实就是晾你一下，给你一点无声的威压，官威官威，就在这种无形中显现。 高东红并没有晾张自强多久，大约五六分钟左右，他抬起头来，道：“张局长，市里的要求，今年招商的计划是一百个亿，可我看了一下，到这个月为止，有意向的资金不到三十个亿，落地的资金甚至十个亿都没有……” 张自强老老实实的听着，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这种时候，必须先让老板把话说完，把火气发出来，如果当场反驳，只会引发老板更大的火气。 他当官老了的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没错，现在招商环境恶劣，到处在抢资金，在抢项目，相比之下，东城也并不占多少优势，但是，这不是你们绩效不佳的理由……” “……现在流行一句话，态度决定一切，工作是人做的，人的主观能动性，决定事业的高度，也决定工作的成败……” “……我觉得你们的工作方法还是有问题，要放开手脚嘛，是不是，不要有什么拘束，招商，就不能束手缚脚，要打破那些条条框框，最重要的，是要大胆用人，社会上的各种能人，酒仙啊，舞神啊，各种会忽悠的，不管什么人，只要能拉来项目，拉来资金，都可以放胆的用嘛……” “……不仅是社会上的人，就是那些刚毕业的，应届生，那里面就没有能人了？我不这么认为，我的看法是，应届大学生里面，也肯定有能人，人家是大学生，不愿意来，你们可以选调嘛……” 张自强一直静静的听着，还拿着笔记本记录，听到这里，他眼光亮出来。 前面云山雾罩，都是废话，重点就在这里：引进人才，大胆用人，而重点的重点是，应届生。 高东红注意到他眼光亮了一下，知道他听懂了，话头便又转开了。 这就是领导说话的技巧，他不会直接告诉你怎么做，他的真实意思，就藏在话里，你必须要能听懂，要自己领会，如果领会不了，领导就会甩下你，你也休想进步。 高东红又说了几句，就让张自强离开了。 张自强出来，凑到严峻面前：“严主任，晚上有空没有，一起坐一坐，我那里有一瓶三十年份的茅台，咱哥俩干掉他。” “下次吧。”严峻点点头，递过一张条子：“这上面的人，是老板看好的。” 肉戏就在这里，领导点明意图，秘书亮出干货，这是官场的潜规则。 张自强对这套路非常熟，所以他才来邀严峻喝酒。 张自强立刻接过条子，看了一下，上面是一个人名，和一个手机号。 第5章 关健是用人 “他叫朱志远，东城大学应届毕业生。” “我明白了。”张自强又仔细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把条子放进了自己的手包里。 “老板很看好他。”严峻又点了一句。 “明白。” 张自强用力点头，一脸感激：“谢谢严主任，那瓶酒，我专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再喝。” 严峻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张自强回去，立刻召开党组会，会上，他传达了高东红的话。 “……年初订的计划一百亿，实际落实资金，十个亿都不到，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职……” “……我们不能说不尽力，但我觉得，我们的工作方法是有问题的，我的看法是，我们要放开手脚……” “……招商嘛，不必拘泥于各种条条框框，相反，我们要打碎各种条条锁链，只要有利于招商，只要有利于项目过来，资金落地，其它一切，都可以放开……” “……做事的关健是用人，我的看法，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社会上的各路神仙可以，应届毕业生也可以，完全不必有什么拘束……” 他高谈阔论，几个副局长听着，个个面无表情，但听到应届毕业生几个字，几个副局长心里全都动了一下。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跟谁说聊斋，你张自强尾巴一翘，大家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 招商可不容易，那些商人，个个滑不留手，全都跟油坛子里浸了千年的泥鳅一样，对付这样的人，必须得是社会上混久了的，脸皮厚，手腕活，能够唾面自干的那种人才行。 应届毕业生，脸嫩手软，能干啥呀。 可张自强偏偏就提到了这一茬，那就说明，他的真实目地，就是应届毕业生。 不过张自强接下来的话，却让几个副局长的神色由冷笑变成了惊讶。 “我提议，组建招商二科，科长空悬，不管是谁，只要有本事，能拉到足够亮眼的项目，谁就当这个科长。” 他说完，喝了口水，见无人吱声，他转头问党委书记霍杨：“老霍，你看怎么样？” 霍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早年酒喝多了，胃穿孔，这些年一直在静养，而且他没什么后台，虽然他是书记，但招商局其实是张自强一家独大。 不过程序在这里，即然他这个书记在会，无论面子里子，张自强都得问这么一句。 霍杨微微沉吟，随即点头：“我看可以，招商嘛，就是要放手用人，要用人，要招能人，当然要拿出真金实银，所谓栽得梧桐树，才能引得凤凰来嘛，我同意张局长的提议。” 局长提议，书记赞成，那还有什么说的，几个副局长全都表示同意。 不过几人心里都非常好奇：“直接祭出一个科长，这是哪家的公子，准备来这招商局这破庙刷金呢？” 这种事常有，一些来镀金的公子哥儿，往往会自带资源，官员嘛，自然有商人捧，官员到哪里，商人就跟到哪里。 官员可以照看商人的生意，商人投资，拉动经济，也是官员的业绩，这是双赢。 一些公子哥儿，由家族安排，下放地方，往往也是这么操作。 招商局放出一个科长的名额，公子哥儿来了，家族安排的商人跟着捧场，来一笔资金落地，那就是公子哥儿的业绩，那这科长当下来，就没人有二话。 这些都是常规操作，问题是，这哥儿是谁？这才是大家好奇的。 朱志远不知道这些，十一点，他跟猪脑壳打了声招呼，打的去赴席。 到问天阁，进去，人已经到了不少，但也不多，他们班四十多个人，这会儿却二十个都不到。 看到韩林，朱志远抱拳：“恭喜啊韩博士，那个啥，转身，让小的提前拍个马屁。” “你这家伙。” 韩林呵呵笑着，在他胸前捶了一下。 朱志远前世嘴皮子就利索，要卖电脑啊，煅炼出来的。 所有同学，都是潜在客户，那更是要热情一点，这么一来，同学们跟他的关系，就都还不错。 “朱志远，少在那油了，过来帮忙。” 乔周在那边招呼。 “哎，来了。”朱志远麻溜的过去，嬉皮笑脸：“小乔妹妹，你这是越来越漂亮了啊，难怪曹某人都念念不忘的。” “呸。”乔周娇呸一口，去他身后看了一眼：“白雪呢？” “化了。”朱志远摊手。 “化了？”乔周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给人撬走了。” 旁边突然有人插嘴。 朱志远回头，眼光一凝。 这人叫梁信龙，牛高马大，好打篮球，前世朱志远脚受伤，就是他撞的。 当时以为是无意的，但后来才知道，梁信龙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他不能参加面试。 后来梁信龙跟人说了，即便当时没有撞伤朱志远，也会找岔子把他打一顿，打他个鼻青脸肿。 总之一句话，一定要让他无法参加面试。 至于原因，很简单，他妒忌。 他也是东城本地人，和白雪还是初中的同学，一直追白雪，结果白雪居然给朱志远吃到了，简直让他气炸了肺。 如果朱志远考公成功，留在了东城，那白雪十有八九会嫁给他，梁信龙就再无机会，所以他才下了手。 而前一世，他也确实成功了。 朱志远考公失败，失去了白雪。 此后数年，一直混迹底层，苦苦挣扎，后来还是去了一趟非洲，拼了五年，再做为外企中层，杀回国内，再苦拼数年，业绩出色，成了高层，却一朝重生了。 “梁信龙，你乱说什么？”乔周嗔了一句，却看着朱志远，眼中带着三分疑问。 “什么叫撬走了。”朱志远呵呵冷笑。 前世他痛苦无比，重生，十六年的寒，却化成面上的料峭春风：“所谓历史大势，浩浩荡荡，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 梁信龙这次来，本是来气他的，可没想到朱志远是这个表现，一时间就僵住了。 倒是乔周讶异：“真的分了？” “都说了合久必分嘛。”朱志远笑得更畅快了：“再说了，也可以分久必合啊，我最喜欢曹操的一点，就是好人妻，等她成了人妻，有机会，又可以合一合嘛，说不定更有韵味哦。” “你。”乔周无论如何想不到，朱志远会这么说，同学四年，这一刻，她甚至有种不认识朱志远的感觉了。 她哪里知道，她眼前的朱志远，身上是另一世挣扎了十六年的老鬼，怎么可能给人看笑话。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索性转身离开。 朱志远斜瞟着梁信龙，突然诡异的一笑，脑袋凑过去一点，道：“你女朋友长得也不错，还有你姐姐，大律师，啧啧，更有韵味，有机会，我会找她们聊聊的。” 不出他所料，梁信龙果然瞬间暴怒，照着他脸，一拳就打过来。 朱志远是故意挑他的火，当然早有准备。 而且朱志远是练过的。 他前世在这个时候，没有练过，要到三年后，去非洲，他才专门学了格斗，还有枪械什么的。 但这个身体现在虽然没练过，前世的记忆却在，他立刻举手护脸，身子趁势后倒，甚至带倒一张桌子，人也滚倒在地。 “你打人。” 他怒叫着，要爬起来。 可动作却非常慢。 梁信龙再一次上当，直接上来，举脚就踹。 朱志远让他踹了两脚，其实缩着身子，避过了要害。 “不许打架。”乔周的反应也没出朱志远意料，班长大人立刻干涉：“梁信龙，你还打？” 朱志远等的就是这一刻，即占了理，又有了动手的理由。 他腾地跳起来，抓过桌上的一瓶啤酒，狠狠的一瓶子敲在梁信龙脑袋上。 梁信龙脑袋立刻炸出血花。 第7章 要不，以身相许 井平衡这么横插一脚，马晓阳可就坐腊了，因为他混大学城这一片，认识井平衡啊，知道人家是区长公子。 搞个大学生无所谓，打区长公子，呵呵，不要十分钟，他就得给抓进派出所，吊半边猪，挨雷火十八鞭。 他混社会的，脸厚心黑，立刻变脸，呵呵一笑：“即然是井少的朋友，那都是自己人嘛，算了算了。” 他回身，搂着梁信龙肩膀，半劝半拉：“梁少，算了。” 硬把梁信龙拉走了。 “井少，谢了啊。”朱志远放下酒瓶，跟井平衡道谢：“救命之恩，小弟无以为报，要不，以身相许？” “你这家伙。”井平衡在他胸前捶了一捶，哈哈大笑。 四目对视，都以为自己了解了对方，笑声中就别有意味，其实是南辕北辙。 “你们笑得好恶心。”乔周娇嗔：“你们自己把碎了的玻璃渣子捡了，要是划伤了我们留洋博士的脚，留不了洋，你们就是祖国的罪人，要狠狠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韩林咂巴咂巴嘴：“我说小乔妹妹，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就那么不对味呢，你这到底是骂他们呢，还是骂我。” 朱志远井平衡对视一眼，齐声道：“当然是骂你，假洋鬼子。” 全场大笑。 他们在笑，梁信龙却在怒骂：“井平衡那个癫脑壳，是喝多了小姐的洗脚水，灌迷糊了是吧，居然帮朱志远那个外乡佬？” 他又气又怒，怎么也不肯甘心。 尤其是，朱志远虽然给他踩了一脚，把白雪也丢了，却居然不肯认怂，还敢挑衅他，还说要打他姐姐和女朋友的主意，这就更让他怒不可扼。 “不把你这乡巴佬踩进泥巴里，老子誓不为人。” 他也是个狠人，脑袋给砸破了，也不去医院，直接就进了学校，去找了他舅舅郭敬。 本来血已经止了，他进去的时候，又在伤口处挠了一下，搞得一头一脸的血。 郭敬看到，大吃一惊：“小龙，怎么回事？” “舅舅，有人打了我？” “谁？”郭敬大怒。 他和姐姐的关系好，而且他生的是女儿，从小是把梁信龙当儿子看的，梁信龙居然给打了，这一脸血，看得是他是又痛又怒。 “是朱志远，跟我一届的，马上要毕业了。” “还没毕业是吧。”郭敬眼中顿时就射出寒光来：“他是什么个情况，跟我说清楚，放心，有舅舅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梁信龙巴拉巴拉一说，郭敬就清楚了，他比梁信龙就要厉害多了，梁信龙只会动拳头，而到他这个年纪，杀人，已经不需要用刀了。 “你去医院，多缝两针，另外，就说头晕，让他们检查一下，看是不是脑震荡，我回头给肖主任打个电话。” 破皮缝针，算不了什么，刑法上，破皮连轻微伤都算不上，别以为你破个皮缝个针，就是多大伤啊，没那事。 但脑震荡就另说了，而且脑震荡这个东西，在脑袋里面，再高级的仪器也检查不出来。 梁信龙只要咬死了头晕，那就谁也没办法，脑震荡是可以算轻微伤的，虽然不能入刑，但是，派出所拘留，学校给处份，却是足够了。 而背着一个处份，以后朱志远无论是考公，还是入职，都会有非常大的影响。 这就是郭敬的老辣之处，算人于无形。 等梁信龙缝了针，拿了医院诊断，郭敬写了处分报告，去找校长申仁。 大学生的处分报告，尤其是即将毕业的，必须得校长签字，不过这也只是走个过场，这种事情，只要教导主任核准了，校长一般就是签个字完事，不会具体来问的。 果然，申仁看到处分，只是随口问了两句，并没有过多干涉的打算。 他拿起笔准备签字，这时电话响了。 申仁接过电话，说了两句，面色陡然就变了：“……朱志远……选调……当然当然，感谢领导对我校的信任……放心，这个学生品学兼优，没有任何问题……” 他挂了电话，已是满面红光，对郭敬道：“这一届的毕业生里，有一个叫朱志远的是不是？” 他说着，突然一皱眉，看了看桌上的处分，倏地拿起来：“朱志远，是不是他，你们在搞什么？为什么给他处分？不行，我这里不通过。” 他打电话的时候，郭敬已经听了一句半句的，提到了朱志远的名字，这会儿再一看申仁变脸，他就知道不好，道：“校长，是怎么回事，这个朱志远？” “市招商局指名要他，选调？” “啊？”郭敬吃了一惊：“选调他？市招商局怎么会来我们学校招选调生？” 他这话没毛病。 东城大学说起来是本科，但其实水份相当大，是以前的商学院改的，专升本，真走上社会，那张本科文凭拿出来，还真是有点丢脸。 而选调生往往都是优中选优，各大单位招选调生，不说清北吧，至少也是得985或者211，至于东城大学这种，不可能的。 考得上，算你本事，考不上，嘿嘿，哪凉快哪呆着去。 选调，不存在的。 但实话往往招人恨啊，申仁顿时就抓狂了：“什么叫来我们学校选调，我们学校怎么了？” 郭敬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他真的是意外。 如果换个人，他应该激动起来的，可居然是朱志远，他可就是又惊又疑了。 为什么是朱志远？ 这就是让他惊疑的地方。 “难道，他居然是哪家的公子？” 他不得不这么猜测。 否则呢？ “这个处分不行。”申仁发了一通邪火，直接就把处分撕了：“你去处理一下，及时通知朱志远，我们东城大学，已经得到了各大单位的关注，我们的优秀学生，已经被大单位选调，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我绝不许任何人给我们学校抹黑……” 郭敬满脸唾沫星子从申仁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办公室，梁信龙还在等着呢，脑袋包得象个棕子。 “舅舅，处分通过了吧。” 看到郭敬，梁信龙问，他说着，又一脸狞笑：“我呆会去找我姐，她认识的人多，社会上的，公检法的，都有，等毕业了，我让我姐找人，先找社会上的，搞他一家伙，再抓进去，让里面的人收拾他一顿，哼，敢打我。” “这个朱志远，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郭敬问。 梁信龙一脸不屑：“他有什么底细啊，就一个山里来的乡巴佬，据说来的时候，背了三大罐子咸菜，后来在电脑城打工，学费都是自己挣的？” 说着说着，他看出郭敬神色不对，道：“怎么了舅舅？” “市招商局直接指名要他，选调生。” “什么？”梁信龙跳了起来：“市招商局要招他，怎么可能？弄错了吧？” “我刚才在校长办公室，他当着我的面接的电话。” “怎么可能？”梁信龙还是难以置信，他猛地想到一事：“咦？” “怎么了？”郭敬发现不对，问。 “先前有一件怪事。”梁信龙道：“那个井区长的儿子你知道吧，井平衡，很屌的一个家伙，不怎么搭理人的，但先前姓朱的跟我打架的时候，井平衡突然站到他那一边，居然帮他。” “果然是个有根底的。”郭敬点头。 他本来就觉得这才是真象，现在有井平衡这件事参照，他百分百肯定了。 “可他确实是下面农村里来的啊？” “农村里来的，就不兴有城里当官的亲戚啊？”郭敬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指头点了点他：“你啊你，我平时跟你说过，同学之间要处好关系，也许人家是一根草，但也许人家背后就是一座山，这朱志远，明显背后就有一座山，只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 “我怎么知道啊？”梁信龙嘟囔。 “那井平衡为什么知道？”郭敬瞪他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下梁信龙没话了。 “那合着我这顿打白挨了。”他还是不服气。 “是你挨了打，你应该高兴。”郭敬训他：“如果是你打了他，嘿嘿，什么后果，你自己去想，他背后的人，能让招商局来东城大学招选调生，能量得有多大，别人不说，反正你舅舅我是做不到的，舅舅无论如何，没本事把你塞进市直机关去。” 梁信龙彻底萎了。 第8章 人最终是只能靠自己 下午的时候，朱志远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去招商局？” 朱志远有些意外。 有些地方的招商局是事业编，有些地方的是行政编，东城很重视招商，市招商局，就是行政编。 高东红让朱志远进招商局，他就是行政编，历练两三年，以后随便调哪里，都非常方便。 但就朱志远本人来说，他其实是想进国企。 没错，就是企业，他甚至连事业编都不想要。 为什么呢？ 因为他对行政这一块，不熟。 前世十六年，他一直在商界打滚，对东城官场，各大行局，不说两眼一抹黑吧，但也基本是浮光掠水，真的没有太多的了解。 如果他混行政，他重生十六年的经验会非常少，能开的挂就少得多，即便能借高东红一点力，但人情这个东西吧，越用越薄的，多用几次，也就用不上了。 人最终是只能靠自己，可官场这个地方，自己却往往是最不可靠的，还非得靠人才行。 但混企业就完全不同。 他毕业后，先在东城呆了三年，进了两家公司，都不如意，后来进了一家外企，给派去非洲，呆了五年。 可越离得远，知道的东西，往往还就越多，因为越离得远，别人就越敢说啊。 因为白雪，朱志远又是特别关心东城的，只要是东城这边去的，他往往主动交接，一来二去熟了，别人也就什么都跟他说。 真是什么都说啊，反正离得远，没什么好忌讳的。 于是很多的秘辛八卦，真真假假，朱志远知道得非常多。 再后来，从非洲回来，也是回的东城，八年时间里，他跟东城各大企业的人打交道，对东城商界企业界这一圈子人，可以说都非常熟。 现在重来一次，那些信息，就全是他的挂，他完全可以如先知一般，步步开挂，招招抢先，创造奇迹甚至是神迹。 这比呆在行政单位里面，屁大的地方勾心斗角，一点点熬资历，岂不强出百倍？ 所以他跟高东红闲聊的时候，就主动的显露了自己对商业和企业这一块的见解。 可没想到，高东红还是把他弄进了招商局。 对商业有兴趣可以，进招商局去吧。 但想一想，其实可以理解。 进企业，太容易了，别说高东红出面，就严峻随口打个招呼，东城各大企业，朱志远想进哪里就进哪里。 可企业不受待见啊。 行政编，那是官，是国家干部。 企业编那是啥，工人啊。 儿子的救命恩人，就给塞一个企业编，高东红自己都不好意思吧，别说朱志远，就是旁边人，知道的，也会骂他不道义。 他又不知道朱志远是重生的，对官场不熟，对企业界却是滚瓜烂熟。 而且朱志远进企业，不是不想当官，他反而是想当大官。 因为国企是有编制的，而且编制相当大，有的处级，有的厅级，有的甚至是副部级。 东城就一堆的正厅级企业。 如果在行政单位，想要熬到一个正厅，朱志远这种草根出身的，不是完全没可能，但会非常难。 哪怕是有高东红扶持。 他估计，最终熬一辈子，大约也就是个副厅退休，那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正厅，基本不要想。 而朱志远进了国企，只要爬到厂长的位置，那他的级别就是正厅。 虽然企业的正厅远不如行政的正厅值钱，但级别就是级别，这个没差别的。 99年那个文件，说是说，企业不再编制行政级别，但万事讲一个对等啊。 再说了，行政和企业，调来调去也是常态，我一个正厅，让我抓企业，你说我级别都没了，谁干啊？ 所以文件是文件，实际是实际。 正处就是正处，正厅就是正厅，无论是企业还是行政。 而朱志远的野心，甚至是副部。 这不是野望，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他只要把一家厅级企业搞好了，搞大了，搞强了，高家或者柳家再出点力，把他调到一家副部级的企业去当厂长什么的，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有太多稀烂的企业了，要是有真的能人，真的有希望把企业搞好，上级是会求着他去的。 而他要搞好，不难啊，十六年的信息，可以利用的太多了。 那么，他只要稍稍借高家一点力，甚至不需要借力，就可以让自己爬到副部。 副部啊，朱志远穿越的时候，高东红也就是副部而已，省部一样的，副省就是副部。 这比去行政熬，那强出天际了吧。 不过高东红不知道，那也没办法。 “先去招商局混一圈也行。”朱志远想：“直接去国企，哪怕打了招呼，一时半会也起不来，不如先在招商局做点成绩出来，等明年大批企业倒毙，我再直接去接手一家厂子，直接从厂长干起，那更痛快。” 明年是08年啊，世界性的经济危机，谁也逃不过，东城也一样。 只要他在招商局做出成绩，他再去高东红那里说一声，高东红就可以直接安排他去企业，直接当厂长都行。 这个一点都不难，明年会有无数的企业，成为烫手的山芋，敢接的都是好汉。 当然，朱志远事先也得有点儿亮眼的成绩才行，啥也不是的一个生瓜蛋子，不说别人，高东红首先就不敢用啊。 而想到明年是08年，朱志远突然意识到，今年是07年。 这不废话吗？ 明年08年，今年当然是07年啊。 可朱志远却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是狂笑。 “07年，今年居然是07年。” 07年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07年真的好笑。 07年，全国人民都在笑。 具体的说，应该是全国股民都在笑。 07年，是中国股市最疯狂的一年。 2007年十月十六日，中国股市达到最高点：6124点。 在朱志远穿越的时候，都还有无数的股民，站在6124的高岗上，喝着冷水，吹着寒风，苦苦的等待股市涨上来。 就如那句诗：北望王师又一年。 而仅仅是隔了一年，股市又疯狂向下。 2008年十月二十八日，股市达到最低点：1664点。 从61到16，就一年，疯狂不？ 在07年，无数人在笑，哪怕是卖菜的大妈，报出的菜价，都带着上涨的味道。 而到08年，则是无数人在哭，整个世界愁云惨雾，一片黑暗。 而现在，是07年的五月份，还有大把的时间，让朱志远去狠狠的咬上一口。 前世，朱志远是炒股的。 他04年上的大学。 别人到开学才来，他拿到通知书就来了，自己去电脑城打工，从搬货做起，到装机送机，他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 收入还挺高，所以租了房子，借着便利，还拿下了白雪。 到05年，他有了一点积蓄，就想着发财，开了户，炒股。 可前世的他，虽然聪明，情商尤其高，但股市不讲情商啊，一个多月时间，入市的一万块，变成了五千块。 他穷人家的孩子啊，这莫名的就损失了五千块，心痛了，不敢炒了。 0506年，他基本就是看着，认真琢磨，不过股市这个东西吧，越是琢磨，越是专家，他亏得越惨。 朱志远甚至都不敢动。 到07年，股市疯了，无论买什么都赚，可偏偏吧，朱志远受了情伤，哪还有心思去炒股。 08年缓过来，因为07年的疯狂，他也想着去掺一脚，凑了三万块再又进市。 结果呢，08年股市掉头向下。 07年，买什么都涨，08年，买什么都跌。 他的三万块，到年底，又只剩下了五千块。 那真的是至暗的人生啊，让他欲哭无泪。 第12章 一千万 他先休息了几天，还真搞了一下装修，不过是把院子平整了一下，给屋里贴了一遍墙纸，买了几件二手家俱，这么看上去，就顺利多了。 妈妈寄的身份证也来了，他用妈妈的身份证去开了户。 这会儿全国上下，人人炒股，不知有多少大妈大爷开户呢，朱志远说妈妈不会操作，他帮着来开一下户，工作人员完全不觉得有任何意外，问都没问一声。 开了户，把资金打进去，朱志远根据记忆，选了几支股票。 他不可能记得所有细节，但一些特别打眼的股，他还是记得的。 象中国船舶，会在十月份涨到三百块的高价，茅台五浪液这些，也全都会涨到百元以上。 不过一些明星股，这会儿股价也比较高了，朱志远仔细搜索记忆，选了几支涨得没那么厉害，但记忆中会涨上去的，买了下来。 他总共花了两百六十多万，还剩了几万块钱，现在有些好股要抢，买不到那么多。 不过有这个资金，也就够了。 朱志远估算了一下，到十月份出来，他这些股票，大约能涨四到五倍左右，也就说，两百六十万，能涨到一千万左右。 别嫌少，这已经非常厉害了，正常炒股的人，极少能做到这个程度。 然后可以在年后，股价狂跌时，先期潜伏到盐湖股份。 这会儿是ST盐湖，没人瞧得上的。 再等着三月十一，那一飞冲天的日子，到三十二三块卖出去，他的总资金，就有可能达到一个亿。 实现一个小目标，再去实施大目标。 明年无数企业倒闭，他可以带资入厂，直接入股。 集资办厂，现在是很流行的，虽然实际上绝大部份工人给坑了，但至少国家层面上是鼓励的。 如果朱志远自己带资，高东红会更好操作，直接给他一家厅级企业，让他当厂长，都是可以的。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做出点业绩出来，给所有人一个深刻的印象，也给高东红一个操作的借口。 否则一个新瓜蛋子直接接手厅级企业，那还是做不到的。 买好了股票，朱志远就不管了，07年嘛，炒股是最蠢的，选定一支好的股票，直接让它涨到顶点再卖出去，才是最划算的。 休息了几天，朱志远准备了一个旅行箱，叫了个车，到了月光寨风景区。 这边在东城西北，青羊县境内，离主城区有近八十公里，属于山区，景色相当不错。 惟一恼火的是，路况差了一点，沿途的运煤车太多了。 红头大卡，堆着高高的煤炭，如大头苍蝇一般，无始无绝的在公路上穿行，非常影响观感。 朱志远进了景区，找到一家叫月光岩的酒店，开了个房，住了下来。 第二天，二十七号，朱志远慢悠悠的吃着早餐，大约九点多钟左右，一辆车停在了酒店前面，车上下来两个女子。 这是两个外国女人，一个三十五六岁左右年纪，一头金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 另一个是短发，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八五以上，朱志远还只一米八二呢，她比朱志远还要高一点点，要是穿上高跟鞋，呵呵，直接俯视了。 “来了。” 朱志远看着她们，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牛奶。 他要等的，就是她们。 这个金发女子不简单，她叫拉蒂西亚，西班牙人，西芝公司总裁。 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她是王族，她的外婆，是欧洲王室的一位公主。 欧洲王室，构成非常复杂，说起来都是亲戚，所以有人说，欧洲过往的战争，就是一群亲戚在撕逼。 现在战争没有了，王室的权力也并不大，但是，她们是顶尖的贵族，真正的上流人物。 拉蒂西亚，就是其中之一。 拉蒂西亚来东城，是来考察的，她的西芝公司，生产吸尘器。 欧洲人工贵，产业转移是潮流，不过拉蒂西亚的父亲比较固执，直到她接手，才准备迁移厂子。 前一世，拉蒂西亚就是先来的中国，她的首选地，也是中国。 考察后，她发现，中国人不用吸尘器，而是用一种神奇的清洁用具，拖把。 这让她觉得非常好奇，也极为兴奋。 如果能把中国市场开发出来，那不仅仅是人工便宜了，还意味着一个巨大到不可思议的市场啊。 欧洲全部人口加起来，也只有中国的三分之二。 她觉得她来对了。 不过她没有急着建厂，而是想先玩一下，刚好那会儿月光寨风景区打广告，她觉得景色不错，就带了她的保镖来这边玩。 她自己会中文的，不需要翻译。 她这样家族出来的女子，从小受到极为良好的教育，语言方面，联合国五常，通常都是她们关注的对象，中英俄法，她们往往会选一门做为自己的第二语种。 而拉蒂西亚则是四门都会。 她以为会中文，还带着保镖，就可以到处逛了。 她错了。 朱志远的前一世，拉蒂西亚在月光岩酒店住下，给一个煤老板看到了。 中国01年入世，随后经济狂飙突进，以一个全世界以及自己都目瞪口呆的速度，疯狂飞窜。 经济发展，首先就要电，要电就要煤。 这就催生了一大批煤老板。 这时候，正是煤老板大发横财，最有钱，也最疯癫的时候。 拉蒂西亚碰上的这个煤老板，名叫林强，开了个小煤窑，运气好，煤层厚，一下子就发了，资产过亿。 08年资产过亿，那可不是小目标，那是真正的亿万富翁。 林强家里世代贫农，他自己也就读了个初中，本以为打打工，能起幢新屋，娶个老婆，一辈子就不亏了，结果突然发了横财。 不但有了钱，因为钱的串连，还和镇上甚至县里的领导们称兄呼弟，这让林强极度的膨胀起来，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干，谁都不怕。 拉蒂西亚长得漂亮，身材好，气质佳，最让他林强兴奋的是，外国妞啊，金发大洋马。 林强瞬间就起了淫心，他用一千块钱，买通了餐厅的服务员，在拉蒂西亚和保镖进餐的时候，在她们的饮料里，下了药，然后带人把她们掠走，带进山里，在他的矿部，淫辱她们。 拉蒂西亚每天都要与公司总部联系，西芝公司是世界性的公司，业务很多的。 她被掠走，她手下联系不上她，先只以为山区手机没信号，等了两天，发现苗头不对，这才慌了，急忙报警。 警方立刻循着线索来找。 找是找到了，不过拉蒂西亚和她的保镖，也基本上给林强玩残了。 朱志远的前一世，他听到的八卦是，青羊县从上到下，从书记县长到公安局长，全进了牢房，至于林强，直接就吃了枪子。 但有些东西是无法挽回的，拉蒂西亚身心受创，回国休养半年后，虽然出于公司的发展，还是把厂子迁了出来，但没有再在中国投资，而是放在了泰国。 前一世，朱志远只是事后听了个八卦，但现在重生，那就是一个机会。 当时的八卦消息说，拉蒂西亚在泰国，投资了好几十个亿呢，还是欧元。 朱志远估计那不可能，这会儿欧元很值钱，一欧元，相当于人民币十块有多呢，几十亿欧元，得了？ 但哪怕有一个亿欧元，那也是很大的业绩了啊，那就是十亿人民币呢。 朱志远当然要捡这个漏。 看到拉蒂西亚，朱志远也就放下心来，先回房。 拉蒂西亚她们也先进了房间，要到中午出来吃午餐，才会给林强买通的那个服务员下药，那会儿才是朱志远出手的时候。 第14章 给你个机会 朱志远之所以认识李虎，是他从非洲回来后，有一回车坏了，打的，刚好就坐的李虎的车。 李虎的车不是自己的，帮人开车呢。 路边碰到个小女孩子，七八岁的样子，在那里哭。 李虎停车问了一嘴，小女孩说她钱丢了，坐不了公交，回不了家。 李虎就说捎她一段，不要钱。 朱志远当时没吱声，下车后，他叫了个车，跟在李虎车子后面。 李虎还真把那女孩子送回去了。 朱志远因此对李虎有了点兴趣，第二天又叫了李虎的车，这会儿的出租司机，往往会发名片，这也是拉生意的一种手段。 一回生二回熟嘛，朱志远和李虎聊了一会儿，知道他是帮别人开车，问他愿不愿意来公司。 朱志远任职的公司是外企啊，薪水高，在外面说也有面子，李虎一口答应了下来。 后来李虎就成了朱志远的专车司机，到他重生前都是。 李虎说过，因为他战友多，又是本地人，又干着刑警，联系的人特别多，所以从有手机起，号码一直没换过。 朱志远还记得他前世的号码，拨了一下。 “给你个机会，倒看你换没换。” 朱志远嘴角掠过一抹笑意。 响了两声，接通了，那头响起李虎的声音：“哪个？有事就说。” 相比于朱志远重生前，现在的声音干脆利落，带着股子虎劲，而不象前一世，跌了几个大跟斗后，看尽人情冷暖，带着一股子中年人的沧桑油腻感。 “真没换啊。”朱志远笑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道：“李大队，我这里报个案，月光寨这边，出了个案子。” 没等他说完，李虎道：“报案打110。” 他听出朱志远的声音不熟，就不想搭理了。 “李虎，你给我听着。”朱志远声音陡然变得威严起来。 前一世，李虎给他当了近七年的专车司机，他对李虎非常熟悉，这人吧，当过兵，还受过伤，典型的军人风格，吃硬不吃软。 果然，他这一发威，李虎倒是愣了一下，就没挂电话。 朱志远暗笑一声，沉着嗓子道：“这个案子，主犯是林强，煤老板，你认识吧，另一方，是两个外国妹子。” 林强是青羊县的名人，而涉及到外国人，严重程度，自动升三级。 李虎一皱眉，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两个外国妹子来旅游，给林强看到了，好象是买通了酒店服务员下了药，想把两外国妹子掠走，给我发现了。”朱志远说着，加重了语气：“李虎，我告诉你一个消息，这两外国妹子，来头非常大，她们现在已经打电话了，在通知使馆，他们的使馆再打给外交部，再压下来，这中间，有一点时间，如果你能抓住，你可能是青羊县能逃出生天的惟一一个。” “我马上过来。”李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普通外宾就不好惹，要还是外国的大人物，那不得了。 “月光寨，月光岩酒店。”朱志远说了具体地点，也就挂了电话。 他在外面打的电话，回头，酒店里已经惊动了，他大打出手，酒店老板都出来了。 林强在地下嚎，一个服务员指着朱志远，叫：“就是他。” 酒店老板是个中年胖子，眼晴盯着朱志远，叫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打架？” 他话没说完，朱志远突然一声暴喝：“不要动。” 原来是一个服务员妹子去拿拉蒂西亚她们桌上的酒杯。 那服务员妹子给他一喝，吓一跳，马上又反应过来，凶巴巴的道：“你谁啊，你还凶，打了林老板，你等死吧。” 朱志远不理她，扭头对店老板道：“你这个服务员，在酒里下药，迷晕了外宾，我已经打了电话报警，外宾也打了电话，通知了他们的人，这个后果，你知道吗？” 店老板脸色变幻，看了看朱志远，再看了看地下嚎叫的林雪儿，眼光就转到那服务员身上。 那服务员还嘴硬：“不就是两只外鸡吗？现在好多的，林老板他们又不是没玩过。” “你闭嘴。”店老板怒喝一声，指着服务员：“你不要动，不要碰那个杯子。” “不碰就不碰。”服务员在酒店里做得久，也油了，根本不怕：“反正是林老板扛，我怕什么。” 好么，她不但油，还是个法盲。 不过这年月，好多是这样的。 他这边吵，拉蒂西亚的保镖则拿湿巾沾了酒，先自己擦脸清醒了些，再又给拉蒂西亚擦脸，让拉蒂西亚也清醒了一些。 女保镖还想灌酒让自己呕吐出来，朱志远道：“如果我是你，就不这么做，我已经打了警，你也打了电话，现在一切都是证据。” 女保镖愣了一下，看向拉蒂西亚。 拉蒂西亚微微点头，看向朱志远，道：“谢谢你。” 朱志远冲她点一下头，没有多话。 李虎来得非常快，十分钟不到，他的车就到了。 听到声音，朱志远到门外。 李虎车停下，下车。 李虎个子不高，大约还不到一米七，单瘦，眼光扫过来，却如鹰一般，厉光夺目。 这会儿的李虎，是青羊县的刑警大队长，正是一生中最得意的时候，自然而然，威势十足。 目光对上，朱志远扬了扬手中的手机，露个笑脸。 李虎走近，探头往门里看了一眼，盯着朱志远：“你报的警，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朱志远直接掏出工作证，递给李虎。 李虎扫了一眼，对朱志远的信任立刻就高了三分。 “你再说一下案情。” 他把工作证还给朱志远。 朱志远大致说了一下：“我来玩的，吃着饭呢，两外宾也在吃饭，吃着吃着就不对了，晕了，然后那几个人就下来，要带她们走，我看着不对，多了一句嘴，他们还打我，然后我就报警了。” “他们打你？”李虎看了一眼满屋子伤员，问。 “当然是他们打我。”朱志远一脸笃定：“我可是人民公仆，遵纪守法，绝不会先动手的。” 李虎无语。 这会儿他已经知道了，这眼前的年轻人，看着脸嫩，实际上比他还油。 李虎懒得理他了，这种油条，最不好对付，如果还有一定身份的话，那还是绕着走吧。 他进屋，林强看到他，眼光大亮，只以为来了救星，大声叫道：“李大队，给我把这小子抓起来，他打断了我手，我要搞死他。” 李虎扫他一眼，再看了一眼拉蒂西亚两个，拉蒂西亚和女保镖都在看着他。 李虎眼光再一瞥，见朱志远也在看着他。 他心中微微一动，突然上前，一脚踩在林强断手上。 “啊。”林强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闭嘴。”李虎松开脚，却在林强脸上踢了一脚：“老实说，是不是你让服务员在她们的酒里放了药。” “李虎，你什么意思？”林强横着眼：“你要搞我是吧？” 李虎抬脚，作势又要踩他的断手。 林强吓到了，道：“李虎，行，算你狠，是我让人下的药怎么了？两只外国鸡嘛，有什么关系了，欢乐谷那边，好几十个呢，大毛子二毛子，还有一堆东欧的，给点钱，随便玩，我又不白玩她们，会给钱的，爷有钱，不缺这几个，就是找点乐子，你能把林爷怎么着？” 他说的是事实，青羊县因为是资源县，煤多，煤老板多，钱也多，夜总会同样多，来夜总会捞钱的小姐也多，外国的也不少见。 “你承认了就行。”李虎点点头，又去问了拉蒂西亚，拉蒂西亚道：“我的律师很快就会过来，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很抱歉。” 李虎回头看了朱志远一眼，朱志远要笑不笑。 李虎就知道，朱志远说的是真的，这两女人，不简单。 他立刻开始汇报。 第15章 大力表彰 而在他汇报的同时，外面也已经乱成一团。 拉蒂西亚家族发力，通知了使馆，使馆立刻跟中国外交部交涉。 外交部听说一位欧洲王室成员在东城给煤老板下药要强奸，几乎就要疯了——这什么破事？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在国际上一宣传，对中国的国家形象，以及投资环境，是一种怎样的影响？ 外交部立刻上报。 中办同样炸开。 然后，就是一堆的电话打下来，外交部，公安部，中办。 东州省委，东城市委，就如掀开石板的蚂蚁窝，瞬间乱作一团。 青羊县书记县长公安局长的电话，也立马打爆。 不过还好，这边汇报，外宾虽然确实是给下了药，但还没出酒店，就给制止了，县刑侦大队大队长李虎亲自带队，已经控制了案犯。 这个汇报，让上面稍稍舒服一点，这至少证明，青羊县的官员们，不完全是酒囊饭袋，还是有人在做事的嘛。 但即便如此，严重程度也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因为事情发酵，更为严峻起来。 拉蒂西亚的身份过于敏感，使馆来了人，外交部也来了人，然后公安部也下来了人，省委市委更不用说。 一天之内，小小的青羊县，仿佛成了前敌指挥部，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 前一世，林强很快就吃了枪子，包括他一堆手下，从重从快从严。 青羊县从书记到县长到公安局长刑侦大队长，全进了牢房。 这一世，有朱志远横插一脚，拉蒂西亚和她的女保镖没什么事，照理说，严重程度远没那么高。 但有些事情，不一定看结果的。 一个煤老板，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下药想要掠走外国友人淫辱，这是无法天无啊。 省委书记直接拍了桌子：这青羊县的天，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不红了是吧，那就杀红你。 林强照旧挨了枪子，屁大的煤老板，想杀就杀了。 青羊县官场同样给扫了一遍，书记县长局长全撸了帽子，然后一查，一屁股的屎，那就都进去吧。 惟一的亮点是李虎，因为他及时出现，制止了犯罪，有功。 这个必须大力表彰。 李虎的出现，表明咱们的官员还是有正面形象的嘛。 李虎直升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 当然，这是后话。 就如朱志远这个起关健作用的人物，他的表彰，因为事件的敏感性，也绝不能宣扬，只能在以后语焉不详的补一下。 朱志远当天就回了东城，第二天下午，朱志远接到拉蒂西亚电话：“朱先生，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朱志远离开前，拉蒂西亚的女保镖要了他电话的。 “举手之劳。”朱志远谦逊一句。 “不知朱先生空不，我想请朱先生吃个便饭。” “这个不必了吧。”朱志远假意推辞了两句，还好，拉蒂西亚对中国文化颇有了解，知道中国人做什么事，总要客气两句，坚持要请，朱志远也就答应下来。 到约好的酒店，朱志远见到了拉蒂西亚和她的女保镖。 拉蒂西亚介绍了自己和女保镖。 朱志远前世就知道她的名字，女保镖的名字却是第一次知道，女保镖名叫克拉拉。 互相介绍，随意聊起来，当朱志远说他会拉丁语，却还是听不懂西班牙语时，拉蒂西亚眼光就亮了：“朱先生你会拉丁语？” “是。”朱志远笑着解释：“我学对外贸易的，要求多掌握一门外语，我想着，拉丁语是使用国家第二多的语种，就选了拉丁语，不过你们西班牙语，我还是听不懂啊。” “西班牙语属于拉丁语系，但是呢，它又有一点点不同。”拉蒂西亚笑起来：“打个比方，就好比同是中文，如果只学了普通话的话，那就听不懂上海话和广东话，西班牙语，就类同于拉丁语中的地方话。” “哦。”朱志远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又摇头：“看来我这拉丁语是白学了，想要听懂西班牙话，还得从头学起。” “那倒是不用。”拉蒂西亚笑道：“虽然口音不同，但很多词汇和语音其实是相近的，找准了规律，学起来还是要方便得多。” 朱志远便趁机跟拉蒂西亚请教，两人越谈越投机。 拉蒂西亚先前只想感谢一下朱志远，但聊着聊着她就发现，朱志远眼界开阔，不但知识面极为广博，而且颇有见地。 而且他情商极高，很会引导话题，跟他聊天，特别舒服，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这一顿酒，一直吃到九点多，拉蒂西亚意犹未尽。 朱志远看出来了，对拉蒂西亚一挑眉头：“拉蒂西亚，想不想体验一下东城的夜生活？” “好啊。”拉蒂西亚面色红润，两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一是因为喝了酒，二则是朱志远这个男人，让她产生了兴趣。 “你想体验真正的市民生活，还是想体验贵族生活？”朱志远又问。 “这有区别吗？”拉蒂西亚疑惑的问。 “当然。”朱志远点头：“贵族式的，优雅高贵，相对比较安全，但就是透着一点假，说白了，在学你们西方人。” “那么市民生活呢？”拉蒂西亚问。 “那就是真正生活化的。”朱志远道：“吃了饭，出去玩，喝酒，跳舞，K歌，钓妹子，打架，有点粗俗，有点野蛮，但带着浓厚的烟火气。” “我想体验生活化的。”拉蒂西亚略一犹豫，做出了选择。 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真正的贵族，也就过腻了贵族的日子，反而就想体验一下另类的生活。 见她眼光闪烁，朱志远没有回答，却看了一眼女保镖克拉拉。 拉蒂西亚立刻就明白了，她几乎没有犹豫，对克拉拉道：“克拉拉，你先回酒店。” “拉蒂西亚?”克拉拉有点儿担心。 “没事。”拉蒂西亚一摆手：“我去跟朱玩玩，有什么事，他会保护我的，是不是，朱？” “当然。”朱志远行了一个西班牙礼节：“今夜，我是你的骑士。” 要说，朱志远情商真是太高了，这一下，气氛瞬间拉满，拉蒂西亚更加兴奋起来，玉脸通红，道：“走。” 朱志远叫了个车，拉蒂西亚直接跟着上了车，克拉拉无奈的自己一个人回了酒店。 不过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担心，在约朱志远之前，她们已经查过朱志远的资料了，知道朱志远大学刚毕业，而且已经进了招商局，是公务员。 在这个国家，无论是大学生，还是公务员，都是自带金色光环的，这样的人，天然就是一种保证。 更何况，朱志远还救过她们，昨天朱志远的表现，不仅是拉蒂西亚，就克拉拉都非常欣赏。 她是全程清醒的，朱志远下手之果断凶狠，就是她这种受过严格训练的女保镖都暗暗惊叹。 而事后，朱志远处理事情的理智精明，又更让她多了三分佩服。 拉蒂西亚跟朱志远这样的人出去玩，一般不可能出什么事。 至于说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出去，有可能会有男女间那点事？那完全不在她考虑之中。 西方人本来就开放，而西班牙女郎，更是以火辣热烈出名。 只要看对眼了，当天认识，当天上床，一点也不稀奇，事后潇洒的说一声白白，从此两不相碍——这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西方文化，国内也正在学。 第18章 怎么又打人了 他这餐馆，是一户农家改的，前面店铺，后面有一个小院子，二楼住人，院子里有杂屋，朱志远就把大箱子放到杂屋里。 出来，他问道：“关叔，出什么事了？” “二毛啊，把人打了，给抓去了派出所，说是有可能要判刑，要出钱。” 关山皱着眉头。 “钱我是没有。”文香恼火的叫：“坐牢就坐牢，坐几天牢又怎么样？” 她这明显是发燥火，担心其实写在脸上。 二毛叫文明，是她亲弟弟，跟着姐夫姐姐来这边混，跟朱志远也还算熟，比朱志远其实要大两岁，不过有点儿毛燥。 朱志远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又打人了，和谁打架？” “和一家中介。”关山也有点恼火，说了事情经过。 二毛带了几个人，搞装修，最近一单是一家中介介绍的，完事了，中介却扣了三分之一的钱，说是房东不满意，把钱扣了。 二毛就找到那房东老板，说哪里不满意，可以改，别扣钱啊，要扣也别扣那么多。 结果房东老板说，还可以啊，没扣钱啊。 二毛就明白了，是中介搞鬼。 他回头找中介，结果中介赖皮，说房东老板就是不满意，虽然给了钱，是他们争取来的，他们就是要扣这个钱。 二毛当然不干，跟中介要钱，中介不给，起了冲突，动了手，中介报警，就把二毛给抓起来了。 “这事不怪二毛啊。”朱志远听明白了，道：“是那些中介黑心。” “中介都这样的啊。”关山道：“哪一家中介不这样，吃了上家吃下家。” “我说过多次了，我们外地人，惹不起本地人，钱少点就少点，别惹事。”文香说着，眼圈儿却红了：“现在好了，钱没搞回来，人还要坐牢了。” “没打多重吧？”朱志远问。 “什么重不重。”关山呸了一声：“但那中介是本地人，认识人的，说二毛打砸他店铺，用黑社会手段敲诈他，这性质不同，就要坐牢。” “他才是敲诈。”文香气愤的叫。 “唉。”关山叹了口气，道：“我去中介那边看看，说几句好话。” “他肯定要钱的啊。”文香叫：“说好话有什么用？” “看能不能少点啊。”关山烦恼。 “五万块呢，就少一点，至少也要一两万。”文香道：“我是没钱啊。” 她说是这么说，却红了眼睛，终究是她弟弟。 关山没吱声，他转头对朱志远道：“小志，你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着又笑了一下：“你毕业了，以后就是大干部了啊，关叔今天拍拍你马屁，以后关叔还盼着你关照呢。” 他这话，十一年前说，有道理。 那会儿大学生包分配，而且提干也容易，那会儿只要考上大学的，到这会儿基本都当了官或者有点儿权力人脉。 不过96年就取消了大学生分配，几年后，又规定，入公必考，再加上扩招，大学生就没那么值钱了。 当然，相比于后世的大学生，07年的大学生还可以，关山一直对朱志远另眼相看，每次回家，都要去朱志远家里一趟，看有什么捎的带的，招呼一声，就是因为，朱志远是大学生，毕业后，十年八年的，总有个前途。 朱志远老家叫九曲桥，一个镇子，靠山，经济不发达，镇上出来打工的人不少，但对其他出来的民工，关山可从来没这么关照过。 农民工有什么用，你就混到死，也是个民工，为什么要关照你？ 关山是生意人，精着呢，没好处的事，他不会干的。 “关叔说笑了。”朱志远笑了一下，道：“那中介在哪里，要不，我也去看看。” 文香眼晴一亮，道：“小志去一趟也好啊，小志是大学生，在水平的，看能不能帮着说合一下。” 关山也点头：“小志你要是不嫌麻烦，那就去一趟，帮叔说两句。” 他有辆面包车，开了车，一起到了那家中介。 中介老板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朱志远两个进去，听说是为二毛的事，中介老板就扳下了脸：“五万块，一分不能少，否则嘛，他至少关一年，要是前两年严打啊，嘿嘿，那就直接吃枪子儿。” 他油盐不进，关山也没什么办法，拿眼晴去看朱志远。 朱志远一看中介老板就知道，混油了的社会人，跟这样的人说好话，一点用也没有。 不过朱志远也不是来说好话的。 他之所以把箱子送到关山这里来，让关山带，而不是自己寄，本来就有另外的目地。 一是维系一下和关山的关系，不管关山有什么心思，前一世，关山对他还是不错的。 另外，则是为一个人。 当然，不是为二毛。 不过即然来了，也就捎带手的事。 他也不废话，走到门外，拿出手机，拨打李虎的电话。 响两声，电话通了，李虎在那边热情的叫：“老弟，你今天毕业了吧，我都说要来给你贺一下呢。” 拉蒂西亚事件过去这些日子，李虎的任命已经正式下来了，他事后复盘，惊出一身冷汗。 越是怕，对朱志远就越是感激。 这段时间打过几个电话，一口一个老弟，那叫一个亲热。 “谢了谢了。”朱志远笑着谢了两声。 李虎就问：“老弟，你这个点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点事，可能要麻烦虎哥。” “这叫什么话。”李虎在那边叫起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我这边碰上点事……” 朱志远就把中介这边的事说了。 李虎一口就应下来：“这小事，我马上过来。” 原来他还刚好就在东城这边。 朱志远挂了电话，进店，对关山道：“关叔，坐一下吧。” 他自己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水，给关山一杯，自己一杯，坐下来，翘着腿，刷起了手机。 中介老板先见他打电话，就皱起了眉头。 二毛和关山都是外地口音，朱志远也是外地音，但形象不太对，尤其是那份淡定，站在那里跟山一样，就有些让他摸不清虚实。 见朱志远关山坐下，他也不吱声，也不赶人。 他这样的人，很精的，摸不清别人虚实之前，不会太毛燥。 十多分钟，李虎就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小平头。 朱志远一看那小平头，可就乐了。 这小平头他认识啊，前世认识。 这人叫孟平，和李虎是战友，超级死党，一起当过兵的。 不过他是东城人，回来后进了政府部门。 前一世，他是综治办的一个小头目，因为不善于拍领导马屁，到朱志远穿越前，好象也就是行动队的队长，连副主任都没混上一个。 不得志，只比李虎那个倒霉蛋强点儿，有事没事，就跟李虎喝闷酒，所以朱志远也认识他，还一起喝过几顿酒。 看到李虎下车，朱志远迎出去。 “老弟。”李虎亲热的搂着朱志远肩膀，对孟平道：“老孟，这就是朱志远，我兄弟，没他，这一次，我就彻底栽了，这会儿铁定在牢房里唱铁窗泪呢。” 又给朱志远介绍：“这是孟平，和我一起蹲过猫耳洞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不过这家伙有个毛病，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我先说清楚，免得老弟你以为这家伙高冷。” “孟哥。”朱志远主动伸手。 孟平也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孟平的手很有劲，虎口又粗又厚，握枪过多的人，都有这毛病。 第24章 没有一丁点水份 “基本就是这样。”关山说完，拍着胸膛：“这些都是实话，没有一丁点水份。” “一个县公安局长，还有一个综治办政法处的副处长。”黄起潜点头，又好奇：“他一个大学生，怎么认识这些人啊？” “朱志远可不是一般的大学生，他这人，有心劲的。”关山一脸正色：“他家里不富裕，当时考上大学的时候，也就给他凑个学费，他暑假都没过，就直接去了东城，在电脑城打工，然后过年就有钱寄回来。” “电脑城打工？”黄起潜问。 “就是卖电脑啊。”关山道：“领导，你要想，电脑不便宜啊，哪怕就是现在吧，能配得起电脑的，也得有点儿家底，就咱九曲桥镇，手机一堆，能找出一百台电脑不，只怕找不出来吧。” “怕是找不出。” 黄起潜也是镇上人，手机便宜，又是个通讯工具，哪怕诺基亚西门子也是千儿八百的，确实好多人有了。 但电脑可贵，稍微好一点的，就要三五千左右，而且电脑比手机难玩，一般人不会买。 “所以了。”关山道：“那会儿还是04年呢，那个时候，就是东城，能买电脑的，也不是一般人吧，小志给人装机，自然就认识人了。” 他这个解释其实离题万里，但听在黄起潜耳朵里，却合情合理。 他顿时就哦的一声，恍然大悟：“是这样了，那他可以啊，装个机就可以认识人。” “电脑不是手机，不是买到手就行了的，还要装机，然后，还特别容易出毛病，要维护，肯定找小志啊，一来二去，不就熟了？而且小志那个人，那不是一般的活泛，你以后见了就知道了。”关山更进一步诠释。 他这里歪，黄起潜不知道啊，反而觉得歪得很有理，他也连连点头：“是，有些人是情商高，特别会处人的，只怕没机会，稍微有一点机会，他们就攀上去了。” “是嘛。”关山道：“买电脑，买卖，装机，后期维护，机会可多，小志那人，不会放过的。” 说到这里，他试探着问黄起潜：“黄领导，那你今天来，是个什么意思啊。” 朱志远再有本事，那也是在东城，和老洞县可隔着几百公里，再一个，虽然是山沟里的县长，那也是县长，这么大半夜的，派个司机来送礼来打听，什么意思呢？ “还不就是为了通枫市那条公路。” 黄起潜拍了一下桌子。 “通枫市的公路？”关山好奇。 “是啊。”黄起潜道：“为了那条路，三任县长了，一直没能让省里给立项，这一次，布县长上任，立下了军令奖，一定要修通这条路，可是。” 他一摊手：“县里没钱，地委也没钱，只能省里立项，省里给钱，可咱们县，在省里没人啊，三任县长，腿都跑断了，半毛钱都没要回来。” “可是。”关山皱眉：“找小志。” “这不没办法了吗？”黄起潜道：“实在是没人，刚好听到你这边说，朱志远在省里认识人多，神通广大的，所以布县长秘书梅书清就找了我，让我来问问，看朱志远是不是真的认识人，能给家乡出点力不？” “这个啊？”关山一听，头就大了：“他认识人肯定是认识人，但东城市和省里，可也隔得老大一截呢。” “那不一定的。”黄起潜摇头：“他能认识李虎孟平，就能通过李虎孟平认识其他人，市里的，省里的，肯定都能扯上关系。” “这个。”关山哭笑：“可能是吧，只是，这个要求人的。” “县里有资金的。”黄起潜道：“为了这条路，县里有一笔专项资金，咱们不白求啊是不是，关健是，咱们不认识人，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啊，只要朱志远能认识人，其它的，就是我们县里的事。” “这倒还差不多。”关山点头。 这社会就这样，无论私人的事，还是公家的事，你都要找关系，找不到人，拉不到关系，再好的事你也白搭。 “老关，你哪天走？”黄起潜问。 “本来要几天。”关山是个巧的，自然要卖个面子：“不过我这边无所谓，看领导方便罗，领导说哪天走，就哪天走，吱一声就行。” “那就后天走。”对他这个态度，黄起潜果然就很满意：“到时布县长梅秘书一起过去，你给介绍一下，请朱志远吃个饭，认识一下。” “行咧。”关山立刻点头答应。 这时关山他老娘又炒了酒菜端过来，黄起潜也没客气，不过喝酒之前，他先给梅书清打了电话，做了汇报，梅书清那边确认，后天上午八点动身。 说好了，这边就安心喝了一顿酒，又把朱志远的事给吹了一气，两人都很满意。 黄起潜听了朱志远的事，觉得确实是个人物，可能帮得上忙，那他就有一功。 而关山能和县长司机扯上关系，甚至有可能攀上县长，心中也同样兴奋。 第二天，关山又去朱志远家跑了一趟，冯桂香给拿了好几个袋子，都是些土菜鸡蛋什么的。 然后关山又还去三奶奶家跑了一趟，三奶奶也给朱旦带了一堆东西。 东西真不少，冯桂香还不好意思：“他山叔，这可真是麻烦你了。” “没的事。”关山把脑袋乱摇：“反正我车上空间大，就往车上一塞呗，又不是我自己扛。” 他说得随意，但冯桂香三奶奶还是领情的。 她们领情，关山就很满意。 以前只是觉得朱志远是个大学生，十年八年，迟早有个出息。 现在呢，大学才毕业，就翻身了，自己成了公家人不算，还认识省城的大领导，别的不说，只一转手，就把朱旦给搞成了公家人。 这是真本事啊。 别人不说，就说镇上的那些领导，要给自家子女在县里搞个工作，都要想尽了办法，那还基本没编制的啊。 更何况那还是在东城。 想往东城塞一个人，搞一个编制，别说镇领导，就县领导也做不到吧。 可朱志远一个反手，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这是何等的大能。 这样的大腿，要是不抱住，那就不是关山了。 别说只是捎带，就是专门跑一趟，他都心甘情愿。 甚至就为了朱旦，他都愿意跑。 朱旦才二十一啊，却也是公家人了，而且是省城里面的，十年八年的，他就出不了个身？ 你就看死了？ 万一呢？ 万一人家转身又当官了呢？何况还有朱志远给帮忙呢。 关山不炒股，但他的人生智慧，他是很会抓潜力股的。 你可以说他精明，但也就是他这样的精明人，在社会上才走得通，至于二毛那样的，别人不知道，反正他是死都看不上。 第二天，关山赶个大早，到了县里，他先联系了黄起潜。 黄起潜让他把车开到县政府前面，八点，县长布棋和秘书梅书清一起过来了，黄起潜做了介绍，关山躬着身子跟布棋握了手。 布棋很随和，越是领导，私下里，往往越随和，轻言细语的。 布棋自然是坐黄起潜的车，但梅书清却上了关山的车。 他身为秘书，需要先行了解一些东西，给领导做参考。 第26章 不好操作啊 “当然当然。”梅书清点头：“不过我们县里为了立项，是有一笔资金的，不会让你白搭人情。” 布棋也点头：“是的，我们不会让出力的同志流血又流汗，这方面，我们是有所考虑的。” “不好操作啊。”朱志远还是推拒。 他这就是钓鱼。 他知道老洞县这条路明年能修，那么，无论他找不找得到人，都可以在中间插一脚，让布棋领他这个人情。 这是投机取巧。 但这世上的成功者，就是要善于投机，善于取巧，善于借势。 再说了，他又没害人，只是借个势，有什么关系了？ 哪怕是前一世，他也不会有心理障碍，搞电脑的这一群人，无论是卖硬件的，还是卖软件的，个个一肚子黑水，没有例外的。 朱志远近墨者黑，他虽然不害人，但能占的便宜，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但直接应下来，肯定也不行，因为他并没有把握，真个去找人，去立项，今年就搞下来。 他只能借明年的势。 那就必须得推来推去，装出非常为难的样子，要找这个，要找那个，找来找去，今年过去了，明年再点个火头，借着风，那不就起来了？ 而这么一折腾下来，布棋就必须领他的情，也会觉得，他这人真有本事，真能找到人，真能把几任县长县委书记都搞不成的事，给搞成了。 那以后就会对他另眼相看。 一县之长，另眼相看，那好处就多了。 虽然朱志远不混老洞县，可他父母家人亲戚还在呢。 一个人得志，最重要是衣锦还乡，吹牛皮，要到邻居那里去吹，才过瘾嘛。 而如果能把家人亲戚提起来，那才是最有成就感的。 这就是朱志远的小心思。 布棋他们当然不知道，布棋现在看到的是，朱志远确实有路子，能找到人，他顿时就如黑暗中的旅人见到了光明，死死的就奔着这一点点光去，绝不眨眼。 他和梅书清左说右说，关山都帮着说话，朱志远最后才勉强答应下来，却还不肯应死。 “布县长，我呢，是老洞县出来的，为家乡出力，本来也是应该的，但找人，托人情，你也知道的，是真的为难啊，这个事呢，我应下了，但不打包票，更不能急于求就，你要说今年就给立项，那是真的做不到。” “我知道我知道。”布棋连连点头：“不急在这一下子的，明年，后年，甚至大后年都行嘛，总之一句话，只要能把公路修起来，多等几年没有关系。” 他说着挥手：“我们要学愚公移山，不管花多少时间多少年，总之是要修出去。” “布县长，你是这个。”朱志远适时的翘起大拇指，举杯：“我敬你。” “还是我敬你。”布棋同样举杯：“这个事，还是要多拜托你。” “我一定尽力。” 朱志远举杯跟布棋一碰，一口喝干。 别的不说，他这酒量，布棋是服的。 这一顿酒，喝到九点多才散席。 朱志远打车回去。 布棋回酒店，梅书清给他泡了茶醒酒。 布棋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他问梅书清：“你说，他是真有关系，还是假有关系。” “不敢确定。”梅书清想了想，摇头：“这种立项的事，不找到关健的人，是没有办法的，但他大学才毕业，真就认识这样的人？” 后面的话他不说了。 布棋缓缓点头。 虽然朱志远样子做出来了，但布棋什么人，他能当到县长，脑子绝对不简单。 有句话：中国的聪明人，都在官场。 虽然夸张了点，但能在中国官场上，一步步熬上去的，绝对没有笨蛋。 外国随便一个戏子一个律师忽悠两句就能当总统，在中国，绝对不可能。 布棋酒席间热情，但实际上，他对朱志远，并没有那么信任。 虽然他看好朱志远，但看好是一回事，掏心掏肺的信任，又是另一回事。 第二天，布棋开始跑省政府。 可怜，他一个县长，老洞县堂堂行政一把手，到了省里，啥都不是。 所谓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并不是专门针对普通人，布棋一县之长，同样要享受这些。 因为这里是省里，这里的任一个行局，都可以轻易拿捏下面的县市。 来了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趴着。 布棋之所以出歪招，让关山找朱志远，也是实在没办法啊。 走阳关道，他是真的走不通，一点办法也没有。 跑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陪了无数笑脸，屁用没有。 也不好再找朱志远，总不能说，人家昨天才勉强应下来，你今天就去问讯吧。 布棋的想法是，到要回去了，再跟朱志远喝次酒，也就行了。 但叫他想不到的是，晚间，黄起潜出了个事。 晚间不要出去跑，布棋就放了黄起潜的假。 黄起潜在这边，也认识两个人，就约了一起喝酒，然后去洗脚，结果给抓了。 梅书清接到电话，差点骂娘：“县里的洗脚城洗不得，你偏要到东城来洗？” 没办法，只好向布棋汇报。 布棋瞬间黑下脸。 “这个事不能声张。”布棋道：“你想个办法，把人悄摸声息的弄出来。” 这种破事，一旦传出去，尤其是传到县里，肯定会走样。 那会儿就不是司机洗脚，很有可能会变成他县长洗脚，甚至直接说他去嫖给抓了的都有可能。 梅书清一问，人在派出所，问题倒也不大，交点儿罚款就能把人弄出来，关健是会有记录。 如果在县里，一切好说，在东城，这个记录，梅书清消不掉，布棋也不行。 黄起潜死不死的，梅书清并不关心，但黄起潜有记录，而且是跟布棋来东城时留下的记录，万一给人翻出来，那就是攻击布棋的话柄。 秘书必须要急领导所急，想领导所想，可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呢？ 梅书清想了一下，跟布棋汇报：“那个关山说，朱志远在综治办很有办法，要不跟他商量一下，请他帮个忙。” 布棋想了想，朱志远远在东城，又是体制内人，知道轻重，应该不会回去乱说。 “你联系他一下试试。” 得到他允许，梅书清就打了朱志远电话：“小朱，睡了没有，有个事想麻烦你啊。” “没睡呢。”朱志远在那边应：“有事你说。” “这个，电话里不太方便，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行不行？” “我过来吧。” 梅书清背后是布棋，朱志远情商高，当然不会让梅书清跑腿。 没多会儿，他就到了酒店，梅书清把事情一说，朱志远哑然失笑。 “我找个人周旋一下啊，应该没多大事。” 朱志远当即就打了孟平电话。 没过几分钟，黄起潜电话打到了梅书清手机上：“我出来了，没罚钱。” 罚钱就有记录，不算案底，但属于行政处罚，但不论哪一种，只要留下了记录，就会非常麻烦，想消都消不掉。 这就是俗话说的，一字入公门，九牛拉不出。 但没罚钱没留记录，那就没什么事了。 第27章 要他全心出力，只怕不容易 “梅秘书，没事我就回去了。” 从头到尾，都是梅书清在处理，布棋根本没露面，朱志远也就只跟梅书清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梅书清转头到布棋房里，道：“一个电话的事，关山没吹牛，朱志远确实认识人。” 朱志远的一切，都是关山在吹，酒席上见了一面，印象虽然不错，但这世间的骗子多了，谁知道呢。 所以布棋明说县里为立项有活动经费，又拜托了朱志远帮忙，却一分钱没掏出来，就是心存疑惑，并不是完全信任。 这一次黄起潜的事，梅书清就在边上，看着朱志远打的电话，前后几分钟，黄起潜就放出来了，钱都没罚，那就没跑了。 关山没吹牛，朱志远是真有能力，真认识人。 “看来立项的事，他确实有可能出得上力。”布棋眼光沉吟：“只是……” 后面的他没说，梅书清接上了：“要他全心出力，只怕不容易。” “是啊。”布棋能理解：“公家的事，他搭私人的人情，肯定这样的。” “光给钱只怕不行。”梅书清道：“他那个人，看得出来，志向不小，钱的事又不太好操作，又不是为自己的事，他只怕也不愿意沾手。” “嗯。”布棋点点头，道：“他家里有什么人？” “他独生子吧，爸妈都在，堂表亲戚肯定有，具体的不知道。” “他爸爸做什么的？”布棋问。 “应该就是农民吧。”梅书清道：“我问一下关山。” 布棋点头，梅书清就给关山打了个电话。 梅书清问朱志远家里人，关山虽然有点儿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说了。 关山对朱家的事，非常清楚的，梅书清问得细，他也答得细。 问完，他跟布棋汇报：“朱志远爸爸朱有能，今年五十，当过兵，入过党，还当过村支书，人老实了点，老镇长退休，他那村支书也没当了，一直务农，闲的时候就出去打工。” “党员，当过村支书？”布棋眼光一闪。 他稍一沉吟，就拿起手机，给九曲桥镇党委书记祁望打了个电话：“祁书记，朱家村的村支书，换个人，换上朱有能……对，他儿子是朱志远的，明天上午就换，我等你汇报。” 党管干部，如果是九曲桥的镇党委书记，布棋动不了，即便在常委会上提出来，县委书记也未必同意，没有一个过硬的理由，会上十有八九通不过。 但一个村支书就无所谓了，虽然祁望不是布棋的人，但这个面子他会给。 祁望行动速度很快，第二天上午就开了会，随即亲自到朱志远家，向朱有能宣布了镇党委的决定。 朱有能是个老实人，支书从天降，他整个人都傻掉了。 不过祁望一走，两口子一商量，就猜到了原因。 “肯定是因为小志。”冯桂香一脸笃定：“不可能有别的原因。” “想不到我这个做老子，还因为儿子当了个村官啊。”朱有能也乐了。 冯桂香转手就给朱志远打了电话，把这怪事说了。 朱志远一听，还真是乐了。 “布县长好手法。”朱志远暗笑：“这是暗送秋波啊。” 而他随后又接到关山电话。 关山在电话里兴奋的道：“小志，你老子当支书了呢，我得回去给他贺喜。” “哈哈。”朱志远笑了一下：“关叔你怎么知道的，是梅秘书还是黄司机告诉你的。” “是梅秘书。” “果然。”朱志远暗暗点头。 他猜到布棋的意思了，看出他确有能力，要他出大力，于是就先给他好处。 不过让他爸爸当村支书，这种操作，还真是把他逗乐了。 而且吧，这一招，还真是挺有效的。 他是儿子，为了老子的官位，哪怕是村官吧，也得出这个力。 朱志远本来的想法，就是借个势，赚个顺水人情，并不真的想出多大的力。 也不需要他费什么力啊，明年借着四万亿大放水，自然而然就立项了，要他折腾个什么劲？ 但布棋一番骚操作，朱志远反而就上了心。 是啊，他还有爸妈亲戚呢，他不混老洞县，家人在啊。 即然布棋能让他爸爸当村支书，那么，当一年村支书，能不能进镇里，能不能进县里？ 必须能啊。 关健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有什么本事。 只要儿子给力，老子当个副镇长或者到县里哪个行局当个副主任什么的，难吗？ 一点都不难。 朱志远并不需要朱有能当多大的官来给他好处，但爸妈辛苦一辈子，做儿子的，能给父母挣下脸面，那没什么好说的，必须得做。 朱志远转手就跟柳眉聊了起来。 朱志远和柳眉的关系拉得很紧密。 柳眉把朱志远当弟弟，朱志远不会傲娇，他自然毫不犹豫的往上贴。 他贴得还很有技巧。 女人关心什么？老公孩子家庭之外，就是身上脸上那点子事。 美妆，美容，衣服，鞋子，时尚。 朱志远前世混外企的，对外国的信息知道得多，虽然不是特别关注，但听过见过的，十多年下来，也攒成了一股宠大的信息。 而这些，绝对是柳眉感兴趣的。 他从这些话题入手，柳眉果然瞬间就来了劲，天天跟他聊，买什么衣服，配什么包包，以及口红，香水，鞋子，诸如此类，全都要问他。 朱志远由救了她儿子的干弟弟，升级起了她的美妆顾问。 这关系就拉得贴切吧，亲密，却又自然。 熟了后，朱志远甚至还会开玩笑，给柳眉配内衣丝袜什么的，让她诱惑高东红。 柳眉也就是娇嗔两声，并不生气。 当然，至于听没听，那就不知道了。 但这样的玩笑，反而把关系拉得更加亲密。 跟柳眉聊了一会儿最近流行的衣服鞋袜什么的，朱志远就开口了：“姐，那个啥，下面的县市，要修一条公路，要省里出钱立项的那种，要找谁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柳眉好奇。 “我们县里，要修一条路，没钱，要省里立项，跑了十几年了，一直没人搭理，最近我妈跟我吐槽，说家里的桔子树，今年果子结得多，但没有路，卖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烂在树上，看着心痛呢。” “那是得修条路。”柳眉道：“你们县里那公路，大概预算是多少？” “我老早听说过，最初好象是几千万吧，现在估计要过亿了，也许要一两亿。” “一两亿，好说。”柳眉道：“我帮你约个人，下午一起喝个咖啡。” 朱志远一喜，道：“我们县县长来了，把他叫过来不？” 柳眉立刻知道他话里有水份，给他发一个小拳头的表情：“不老实。” 朱志远回她一串笑脸：“我们县长的司机，跟我认识，联系上了，不过说真的柳姐，这条公路，是我们县里几十万百姓盼了几十年的啊，包括我在内，都想修这条路。” “行了。”柳眉道：“下午你来，你们那县长即然要申请立项，项目申请书肯定是有的，你带过来，人就算了。” 区区一个县长，她毫无兴趣。 得了柳眉允诺，朱志远就去找布棋。 第29章 这是公关费 “公关费。”布棋道：“县里为了立项，专门批了一笔费用，这是第一笔，回头还有一点，不过不多，没办法，我们县穷。” “哦。”朱志远把纸袋子推回来：“这个就不用了。” “哎。”布棋瞪着眼珠子：“说了，这是公关费，常委会通过的，你一定要收下。” “不需要公关了啊。”朱志远道：“已经立项了，我就随便找了个人，就喝了杯咖啡，要不，布县长给我报销一下咖啡费吧，那鬼蓝山咖啡，贵死了，一杯五十块呢。” 他这话，说得布棋几个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朱，这个钱，你一定要收下。”布棋一脸认真：“你才入职，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以为立项了，就一定没事了，错。” 他伸手用力一拨：“只要钱不入地，甚至光入地都不行，你不花出去，就永远都不是你的，随时可能出妖蛾子，立项就管用，嘿嘿，到最后一天，说不定都有人给你顶了，你信不信？” “不是吧。”朱志远其实是知道的，这种事，他见多了，虽然行政圈里，他了解得不多，但生意场上，就是这样，说得好好的，几年几月无数心血谈下来的合同，最后一分钟敢放你鸽子。 “还真就是这样。”布棋就举了一大堆例子，最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朱志远：“所以，这个事，一定要麻烦你盯着，不到项目正式动工，就不能放松，而你要拉关系，肯定要花费的，我们不能让你出力又出钱，没那个理。” “这样啊。”朱志远想了一下，把牛皮纸袋收了一下，却又推出来，见布棋瞪眼看着他，他道：“这个钱我收下了，再又捐回来。” 见布棋要开口，他道：“布县长，说句真心话，我不是不爱钱，但是，为家乡人民出一点点力就拿这个钱，我心里不安，另外。” 他竖起一根指头：“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项目，绝对不会改。” 说到这里，他故意犹豫一下，装出一脸神秘的样子：“布县长，我实话跟你说，我的关系非常硬，这个项目，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小朱，你说真的？”布棋心中跳了一下。 把项目书拿过去，转天就能批下来，这关系，硬得不可思议，布棋一直在猜，朱志远到底认识什么样的人，但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这会儿朱志远装出神秘的样子，他反而更信得实了。 可惜，朱志远没有把名字说出来，他只是认真的点头：“真的，布县长，你信我就行，这个项目，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说着，他把牛皮纸袋往梅书清怀里一放：“钱拿回去，这个钱，我真不敢拿，要是我爸知道了，他肯定拿放牛的鞭子抽我。” 说着，他语气一变：“乡里乡亲的，帮个忙，你还敢拿钱，老子抽不死你。” 他这作派，把布棋和梅书清都逗笑了。 而布棋心里就有一个认知：“他父母在他心中份量很重，很好，太好了。” 他暗中已经有了决定，不过没有说出口。 他并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多活了十六年的老鬼，而且前世混生意场的，察颜观色，心机手段，样样不缺。 他看似在演戏，其实是在暗示，你以为你明白了，却不知道，是他在潜意识影响你。 区区十万块，朱志远真的不放在眼里，就这段时间，他在股市里的两百六十万，已经涨了百分之三十有多，简直是坐着飞机捡钱啊，会在乎这十万块？ 拿这十万，布棋会是一个看法，不拿这十万，布棋会是另一个想法。 他需要的，就是布棋想多一点，钱，不重要。 布棋喝得大醉，梅书清不敢喝醉，也有五六分酒意。 朱志远酒没少喝，却基本没什么醉意。 重生后的这个身体，非常强，让他非常满意。 喝酒，打拳，还有，女人。 拉蒂西亚那样的大洋马，还敢作妖，结果第二天爬都爬不起来。 第二天一早，布棋回了县里。 到县里，下车前，他对梅书清黄起潜道：“小朱的事，不要乱说。” “明白。”梅书清黄起潜齐齐点头。 项目是朱志远帮着跑下来的，但这个功劳，必须是布棋的。 不仅仅是要吞下这功劳，还有朱志远这个人，他也要牢牢抓到手里，不会说出来的。 不说出来，就是他独享，说出来，就是大家共享，难道他是傻的？ 他这个操作，很正常。 如果换了朱志远，也一定是这样操作。 那种傻白甜，不存在于他们这样的人身上。 而梅书清黄起潜做为布棋的心腹，当然也明白这中间的关系，自然绝口不提。 布棋回去，立刻跟县委书记做了汇报，县委书记狂喜，当即开了常委会，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不仅是一帮子常委狂喜，老洞县百姓也都开心，以后出山，容易了啊。 这个消息疯狂传播，一传二传，也传到了关山那里，手机时代嘛，都不要电话，短信群里，就一堆的消息。 关山可就呆怔了：“竟然……竟然……” 文香看到他直着眼光，喃喃自语，还一脸惊容，吓到了：“怎么了怎么了？当家的，你怎么了？” 见关山不答，她急了，扬起巴掌，想要一巴掌抽上去，又不敢下手，一转眼看到桌上的杯子，她急忙端起杯子，含了口凉茶，扑一声喷在关山脸上。 关山给她一喷，倒是清醒了，跳起来叫：“做什么呀。” “当家的，你没事吧。”文香担心的问。 “我没事啊。”关山有点恼，抹脸上的茶水：“你搞什么啊。” “刚才你呆愣愣的，就跟扯猛疯一样，我还以为你高血压还是什么邪崇给作住了呢。” 她说着，去拿了毛巾，给关山抹干净，又问：“那你刚才怎么了啊，呆呆怔怔的，吓死人了。” “吓人的不是我，是小志。” “小志好好的，吓什么人啊。” 文香好奇的。 “就他才是真吓人了呢。” 关山就把县里公里立项的事说了。 “那跟小志什么关系啊？”文香一时没想明白。 “没关系，嘿嘿。”立即可是个精明人，一脸冷笑：“你自己数一下，为了这条公路，多少年了，几任县长县委书记了，搞成了没有。” “是好象有年头了。”文香也是老洞县人，她还是县里的，关山到县里读高中，把她哄到了手：“我好象记得我们读高中那会儿，就好象在提这个事了。” “那会儿还只是提议，后来正式提到县里面，又还过了几年，但也有十多年了。”关山说着冷笑：“三任县长了，将近二十年，立不了项。” “我们老洞县没人呗。”文香冷笑：“官场上，其实也现实得要死，没人帮你说话，哪怕公家的事，都干不成。” “本来就是这样啊。” “可这关小志什么事啊？”文香还是没明白。 “十多年，几任县长干不成的事，为什么到布县长这里，一下就干成了？”关山问。 “布县长有本事呗。” “呸。”关山直接呸了一口：“他上任三年了，前两年也跑了，一直跑不下来，未必跑两年，长本事了？我怕他是脚上长泡了吧。” “也是哦。”文香道：“他一直跑不下来的，怎么突然就跑下来了。” “为什么，这里面的原因，你要联动起来去想。” “联动起来想？”文香不太精明，脑子远不如关山，否则她一个城里妹子，也不会给关山一个农家子弟给骗到了手，而且一骗几十年。 第30章 绝对不是一般人 “你去想，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关山道：“他来之前，就让他的司机找我，联系上小志，然后呢，好端端的，又把小志他爸给提了村支书，而在有能哥提村支书后，这才几天，就立项了，你把这些联系起来，清楚了不？” “你是说，这公路立项，其实是小志在里面出了力，而小志之所以突然出力，是因为布县长给小志爸爸提了支书。” “绝对是这样。”关山一脸笃定：“否则呢，前后三任县长，就布县长自己，也是跑到第三年了，他要是今年有把握，为什么先就要通过我来找小志，然后，中途，突然又把小志爸爸提了村支书，这还不清楚吗？” “是哎。” 关山这一抽丝剥茧的分析，文香也觉得有道理：“竟然真是小志，啊呀，省里他也找得到人，而且关系这么硬，这也太……太那个啥了吧。” “牛卵。” 关山爆出家乡的土话，否则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心中的震憾。 “小志竟然这么厉害了，省里的人都认识。” 文香惊叹。 “而且认识的不是一般的人啊。”关山啧啧连声：“你想想，三任县长县委书记都搞不定的事情，那人一转眼就能搞定，那得是什么人啊？” “难道是省长？” “那倒不至于。”关山摇头：“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肯定不一般。”文香一脸惊叹的点头：“小志居然这么厉害了，没看出来啊。” “那是你。”关山哼了一声：“我是早早就看出来了，否则我每次回去，那些家伙要搭便车，还说出几十块钱车费，我都不搭理，但每次冯嫂子要是帮小志带东西，我从来不推，就是看出小志这个人，大学生，又有心劲，一定会有出息。” “那倒是。”文香一脸佩服的看着关山：“小志这个人，是跟一般的年轻人不同，嘴皮子甜，心眼也灵活，象我们家二毛……” 她说到一半，没说了，因为关山一脸嫌弃。 但关山嫌弃是一回事，终究是她亲弟弟，她感概几句，问关山：“当家的，你说，能不能找小志说说，把二毛也弄进综治办去啊。” “弄进去做什么？”关山问：“当个临时工，那有几个钱，那还不如搞他的装修呢。” “说不定跟臭蛋一样……” “你在做梦？”不等她说完，关山直接就呸了一口：“他要这么喜欢二毛，当时就跟弹子一起塞进去了，我问过的，综治办收这种临时工，多一个少一个，根本无所谓的。” 他说着重重的哼了一声：“他根本就看不上二毛，不想帮他，即便现在把二毛搞进去，他也绝不会帮他转正，不转正，那有屁用啊。” 文香想了想，点头，又不死心，道：“当家的，我们跟他关系也可以了，你找他说说，或许……” 关山斜眼看着她：“香妹子，我跟你说，你要想清楚了，月月明年就毕业了，还有红红，也死读不得书，就算去当个兵，带个指标，也是哪里来，回哪里去，你想过这些问题没有？” 他和文香有一子一女，女儿关明月，高中没考上大学，现在在老家读卫校，儿子关红贵，在读高中，成绩稀烂，打架封王。 “你的意思是？”文香皱眉。 “我跑朱家跑了这么多年，也就积下这一点点关系。”关山伸出一个小指头：“月月毕业，县里面医院挤得死，中心医院也好，中医院也好，哪怕镇卫生院，想要进个人，转正至少十万，而工资呢，一个月千把块。” “是啊。”文香叹气。 “但如果，我求求小志，他肯帮个忙，把月月弄进东城的大医院里……” 文香眸子瞬间就亮了，一把抓着关山的手：“呀，当家的，真的哎，我都从来没敢这么想过。” “哼。”关山傲娇的哼了一声：“就你那脑子。” “嗯。”文香有些不好意思了，在他身上碰了一下：“你都说我胸大无脑的嘛。” 这一说，倒是把关山逗乐了，伸手捞了一把，不过眼见文香眸子漾起水纹，他又怂了。 中年男人啊。 他转移话题：“我积下的这点人情，要用在月月和红红身上，到时我舍着这张脸，无论如何，也要小志帮我这个忙，至于二毛……” 他说到这里不说了，文香就直接呸了一口：“不管他了，他不是自以为了不起吗，那就随他。” 弟弟是亲弟弟，但是跟儿子女儿一比，那就啥也不是了。 关健二毛也确实不争气，吃她的，住她的，衣服还要她洗。 这些都还好，二毛是晚生子，比她小十几岁，长姐如母嘛，也没办法。 可二毛又还不懂事，就象上次，中介老板赔了一万块，关山的意思，要二毛拿五千块出来，谢谢朱志远，二毛居然不乐意，哼哼唧唧的，一直不肯掏。 关山后来都变了脸，说以后再有事，他这个姐夫可以帮着送饭，但绝不会再开口去求朱志远，丢不起那人。 文香也气得骂，但二毛油盐不进，她也毫无办法。 关山这边的想法，朱志远是不知道的，他这段时间，做了两件事，一是去办了护照和港澳通。 柳眉和吕珍给他撮得兴起，说好找个时间，要不就去逛香港，或者干脆直接去巴黎，朱志远到时要当她们的导游兼护花使者兼购物顾问。 当然，朱志远办护照，还有另一个原因。 他要去乌克兰，那边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一切顺利，这个人将会为他以后的布局，提供极为重要的助力。 另一件事，则是在一家拳馆办了会员，有事没事，就去练拳。 他的身手，把那拳馆老板都吓到了，先看他年轻，想要培养他成为职业选手。 武林风是04年开始的，这会儿正火热着呢，各地的拳馆看到好的选手，也愿意投资，也能找到企业投钱，真要出一个拿名次的，好处可太多了。 但找教练跟朱志远打了几场，几个教练全都摇头，朱志远身手好是好，不是为擂台准备的。 教练私下跟拳馆老板说：“这人来头不简单，他练的都是杀人技，军中的那种。” 擂台击中算一分，放倒算两分，但杀场上，只论生死，不算分，很多擂台上的招数，不会用的，军中杀招，招招要命，干脆利落，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 朱志远的格斗技，是跟外企在非洲请的安保公司头子布拉格学的。 而布拉格曾是前苏克格勃行动部门下面的精锐特种兵，这些人，不出手则已，出手一定要命。 拳馆老板瞬间就怂了。 黑社会他不怕，这段时间的拳馆，大抵是半黑半白的，教拳收学费是小头，大头往往是帮人讨债。 这段时间，很多县市的所谓武馆，往往就是黑社会，至少擦边。 但来自军中，他就惹不起了。 朱志远自己也装神秘，他就是来练个拳，有人陪练，远胜过自己单练，却并不想和拳馆老板有什么牵扯。 拳馆老板跟他私聊盘底，他就亮了一下工作证，还没让拳馆老板看清，就晃了一下。 可就是没看清，才吓人啊。 因为他有证。 至于什么证，重要吗？ 在这个国家，有证你就牛逼了，再配上那身手，越猜越吓人。 拳馆老板从此绝口不提让朱志远打擂台的事，但拳馆的一切器械，却全都对朱志远开放。 当然，朱志远也不少他的钱。 第31章 捎你一段 这天，朱志远练了拳出来，去洗了个澡，找师父按摩放松了一下，正准备打个车回去，站在路边呢，突然一辆车在身边停下了。 车窗打下，露出一张脸来，却是吕珍。 “吕姐。”朱志远立刻露出笑脸：“亲自开车。” 吕珍咯一下笑了，道：“去哪里，捎你一段。” “行咧。”朱志远立马上车，绝不乔情。 对于吕珍这样的女人来说，你畏畏缩缩的，她反而看你不上。 上了车，吕珍问：“你在这边做什么啊？” “哦，做个按摩。”朱志远道：“听说这边的盲人师父要失业了，好辛苦的，我就来照顾一下他们的生意，我是好人来的嘛。” 他最后一句，还学的港腔，吕珍又给他逗笑了。 “信你个大头鬼。”吕珍哼了一声：“你们男人。” “吕姐，不要戴有色眼镜看人嘛。”朱志远道：“虽然你没错，大部份男人都是坏蛋，但我真的是好蛋来着，要不你检查一下。” “呸。”吕珍呸了一声，不跟他扯了，道：“你酒量怎么样？” “啤酒论斤，白酒论瓶。” 吕珍愣了一下：“不对啊，啤酒一瓶五六百克，白酒一瓶也是一斤啊，不还是一样。” “啤酒我说的是瓶盖。” 这下吕珍反应过来了：“意思是，啤酒多少都可以，白酒至少一瓶。” “吕姐英明。”朱志远拍马屁从来都不要脸，却又装出害怕的样子：“吕姐，你不是想灌醉我，然后劫色吧，我跟你说，劫财我不怕的，因为我没有，但劫色不行，我真有啊。” 吕珍又给他逗笑了，却呸了一声：“你小屁孩一个，谁劫你了。” “那个啥，吕姐，我其实挺大的。”朱志远涎着脸。 吕珍瞟他一眼，脸红了一下，不理他了。 不过没有生气的样子。 柳眉给朱志远介绍了吕珍，以朱志远的情商，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段，朱志远几乎每天都要跟吕珍聊几句，有时甚至一聊半天，当然主要是短信。 至于聊的内容，往往都是先从衣服化妆品什么的聊起，然后聊着聊着，就海了去了。 朱志远前世情商就高，卖电脑的，那嘴皮子，比媒婆还要强上三分，再加上十六年的识见眼光，还有那些网上的鸡汤啊，段子啊，几乎每次都能把吕珍给聊嗨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吕珍这个有点儿高冷的美女处长，见了朱志远站在路边，就会停车，而朱志远上了车，就跟她开玩笑的原因。 朱志远摸准了吕珍的脉，有点儿矜持，但你只要顺着她脉去摸，她也放得开，三十四五的少妇嘛，呵呵，还真是荤素不忌。 当然，要看人，换了其他小青年敢在她面前这么油嘴，她立马就翻脸了，美妇处长，很矜持的。 至于吕珍瞟他一眼，就脸红，一是玩笑，另一个，则是朱志远的身材太好了。 朱志远长像其实一般，脸有些方，不是什么帅哥，他前世身材也一般，前世这个时间点，他差不多给白雪吸干了，又干又瘦。 但重生后，身体变强，他又注重了煅炼，而且特别去练了肌肉，注重了塑形。 对于格斗来说，过多的肌肉一点用也没有，反而是个累赘，所以那些真正擂台上的高手，或者军中的特种兵，都不是什么肌肉男。 朱志远是受过布拉格严格训练的，当然知道这些。 但现在他重生了，他并不需要去跟人搏命，反而是一个良好的体形，能在社会上加分，尤其是在女人眼里。 所以他这段时间的煅炼，虽然把布拉格教的东西捡起来了，但又额外的练了肌肉。 他这会儿就一个T恤，还把两边的袖子捋上去了，坐在那儿，整个上半身，就是一个倒三角形，胸膛宽广，肌肉鼓突，加上两条胳膊也鼓鼓壮壮的，这体形再配上方脸平头，典型的肌肉猛男。 这样的壮男，对吕珍这种三十四五的少妇来说，有着几近致命的杀伤力。 “即然你酒量好，带你去赶个酒局，帮姐挡个酒。” “义不容辞。”朱志远一口就答应下来。 吕珍车开出一段，在一个酒楼前面停了下来。 她刚停车，另一辆车就在旁边停下了，车门打开，一个红裙少妇下车就叫：“珍妃，想死朕了。” 红裙少妇扑过来，抱着吕珍，啪的就亲了一口。 “要死了你。”吕珍推她：“好多人看着呢。” “有人吗？”红裙少妇凤目斜睇：“朕眼里，除了爱妃你，再无他人。” 不过她眼光一转，看到了另一面下车的朱志远，顿时就咦的一声：“可以啊小珍珍，竟是公然带着小情人来吃酒了，你和你家那口子，确定是各玩各的了？” “你胡扯什么啊？”吕珍推开她，道：“这是朱志远，招商局的，是眉子的干弟弟。” “眉子的干弟弟？”红裙少妇讶叫：“眉子现在玩得这么开了？他们家老高岂不要疯。” “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啊。”吕珍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眉子是认真的，是真的干弟弟。” 说着，凑到红裙少妇耳边，说了一句，红裙少妇眼光一亮：“原来就是他啊。” “就是他了。”吕珍点头：“所以你别浪啊，小心眉子来撕你的嘴。” “撕就撕呗，谁怕谁啊。”红裙少妇咯咯笑：“真把朕逼急了，把他家老高抢过来。” “你就疯吧。”吕珍显然拿他无可奈何，转头给朱志远介绍：“这是顾瑶，卫生厅的，你叫顾姐就行。” “咦。”顾瑶叫：“今儿个居然嘴下留情，太难得了。” 她对朱志远道：“即然你是眉子的干弟弟，叫我瑶姐也可以，叫我妖姐也行。”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吕珍对朱志远道：“这就一疯婆子，外号妖妖，你当心点儿。” 朱志远笑容灿烂，叫道：“妖妖姐。” “叫姐的有，叫妖妖的也有，叫妖妖姐的，你是头一个。”顾瑶凤目一亮：“可以，冲你这一声妖妖姐，以后姐罩你了，有什么事，眉子搞不定，你找姐。” “行了行了，别在这充大姐头了，进去吧。”吕珍挽着她进去。 里面人不少，是顾瑶吕珍的一个朋友母亲六十大寿。 顾瑶吕珍都是东城本地人，又都是体制内的，年纪也差不多，身份也差不多，认识后，就成了朋友，加上柳眉，算是几个比较玩得好的闺蜜。 人是分层次的，能和柳眉吕珍成为朋友的，必然差不到哪里去，地位相差太远的人，玩不到一起，别人和自己，都不自在。 今天做酒的主家，分别是顾瑶和吕珍的小学和高中同学，也是体制内的，身份虽然不如她们，但多年的交情，所以她们来喝酒。 朱志远跟着吕珍顾瑶，安排在一个包厢中。 顾瑶不等坐下，就急不可耐的审问吕珍，因为这段时间，吕珍和柳眉的衣品，还有对时尚潮流的认知，都飞速提高，这让顾瑶非常好奇，又极为疑惑。 吕珍倒也不瞒，对朱志远一指：“罗，真神就在旁边，你三跪九叩，拜师就行。” “是他？”顾瑶惊讶：“不是吧。” “是不是，你拜了师就知道了。” “师父。”顾瑶还真就开口叫师父了。 当然是玩笑，但朱志远也看出来了，这个顾瑶性子远比柳眉吕珍要活泼。 体制内的，一般比较矜持。 因为体制内的束缚本来就大，盯着的人也多，如果不谨言慎行，一个不好，就会给人抓住把柄，成为攻击的目标。 但也有例外的，有些人就放得开，很大气。 第32章 艳俗 朱志远呵呵一笑，他当然不会应下来，但也没有什么畏畏缩缩的，他笑看着顾瑶，道：“妖妖姐，你这裙子，香奈儿的吧。” “对。”顾瑶点头，对吕珍道：“就这一眼，看来没错了。” 吕珍就哼了一声，对朱志远道：“小朱，你觉得她这一身怎么样。” “吕姐你说呢？”朱志远问。 “艳，但是太艳了。”吕珍道：“两个字，艳俗。” “怎么就艳俗了。”顾瑶不服气：“这是朕的个性。” “哼。”吕珍哼了一声：“你自己知道的，但你不知道要怎么改。” “那你说要怎么改？”顾瑶立刻问。 “我要知道，我也穿了。”吕珍摇头：“我就是不知道用什么来压，所以不敢穿，其实除了新娘子，你看哪个敢这么穿。” “我就喜欢嘛。”顾瑶微微嘟嘴。 她有两个酒窝，这么嘟嘴的时候，显得特别深，萌意十足。 “小朱，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吕珍看朱志远，顾瑶也眼巴巴的看着他。 “大红大艳的，过于奔放，一般需要在一些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气氛，否则确实不好压，会显得俗。”朱志远开口。 “我就说吧。”吕珍白了顾瑶一眼。 顾瑶嘴嘟得更翘了，酒窝也更深。 “但就妖妖姐来说，其实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顾瑶凤目一亮，吕珍眼光也亮了。 “妖妖姐头发长，发质好，你可以把头发盘起来，找一个长一些的簪子，簪子最好是亮色的，金银都可以，然后在簪尾垂几粒珍珠之类。” 顾瑶猛地叫起来：“金步摇那种？” “对。”朱志远点头：“大红艳俗，但如果配上金步摇那种簪子，就会把视线吸开一部份，而簪子本身有古典意味，两相搭配，就是一个古典的王室淑女，那就压得住了，甚至会让人觉得，只有这样才配。” “对啊。”顾瑶几乎尖叫出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吕珍同样眼光闪亮：“那其它这一类的衣服也可以这么配。” “都可以。”朱志远点头：“古典和现代，形成文化上的交融，西方文明和东方文明不同，东方文明更悠远，给人的想象力也更广阔，再艳再俗的，你只要跟五千年文明沾上点儿边，立刻就会显得大气起来，这就是搭配的核心思想，你只要往这上面靠，再怎么着，也至少要说一声你有韵味。” “对对对。”吕珍连连点头：“小朱你说得太好了，我一下子就悟了。” “我也悟了。”顾瑶更兴奋，她直接倒了杯酒：“师父，徒弟敬你。” “哈哈。”朱志远大笑，这气氛到了，他可不会说什么不敢什么的，但也没接顾瑶的酒，而是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跟顾瑶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真要接下来，那就轻浮了，但这么碰一杯，气氛就刚刚好。 其实为人处事，跟衣饰搭配是一样的，关健是轻重火候。 朱志远情商高，这方面，他拿捏得非常好。 前世说是不成功，其实他也是年薪百万的外企高管，相比于韩林那留洋博士年薪四十万，他还要高一倍不止。 但问题是，贺义家做房地产，资产上百亿啊。 这就完全不能比了，所以前世他才非常的压抑，但如果没有白雪贺义那一出，他其实是相当不错的。 而重生后，本有的高情商，加上十六年的见识经验，于轻重之间的拿捏，炉火纯青，任何人跟他相处，都会非常的舒服。 无论是高东红柳眉，还是布棋李虎孟平，再有吕珍顾瑶，他面对不同的人，总有不同的相处方式，而每一种，总能让对方眼光一亮，如沐春风，心胸舒泰。 一场酒喝下来，顾瑶彻底对朱志远另眼相看，她直接就在酒桌上建了一个群，拉了柳眉吕珍，加上朱志远。 她们三个虽然是朋友，但以前并没有自己的私人小群，只是在不同的群里碰面，三人建群，竟是因为朱志远，可见朱志远的神奇本事。 甚至群号都是朱志远提供的，主要是顾瑶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她问吕珍，吕珍说：“叫妖精群呗。” 发短信问柳眉，柳眉说：“你不天天喊三宫六院吗？就叫三宫六院呗。” 顾瑶离了婚，加上是那个性子，平日里就显得非常奔放。 顾瑶苦着脸，把难题甩给朱志远：“小志，你来取群号，必须要让我们都满意，否则就不拉你。” 朱志远想了想，笑道：“我脸大，可以叫大脸猫，你们三个脸小，可以叫三只松鼠。” “呀。”顾瑶欢叫出声：“三只松鼠和大脸猫，可以，我太喜欢了，就它了。” 吕珍也点头认可，建了群，柳眉也认可：“这群号漂亮，妖妖你想不出来，珍妃娘娘也不行，所以，小志取的？” “可见是干弟弟了。”吕珍酸：“这贴心贴肺的。” 顾瑶却无所谓：“没事，以后这干弟弟是我们三个的了，三人都有份，轮流干。” 柳眉吕珍同时给她一个大铁捶的表情。 朱志远哑然失笑。 他在这里笑，却没注意，有人想哭。 这人是杨柳，白雪的妈妈。 顾瑶吕珍的这个同学，名叫华莹，在区卫生局，刚好就是南山区的。 杨柳的美容院，有两家开在南山区，总院也在南山区。 医美这方面，是归卫生局管的，杨柳长袖善舞，和华莹扯上了关系，华莹就告诉她，今天来喝酒的顾瑶，是省卫生厅药监局的一个处长。 杨柳立刻就动了心，求着华莹，要华莹带她敬酒，想结识顾瑶。 因为敬酒的多，华莹带着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结果杨柳一眼看到，朱志远居然坐在顾瑶旁边，而且关系似乎非常好，朱志远不知说了句什么，顾瑶拿着小粉拳就在他肩头捶了两下。 那不是生气啊，那纯粹是娇嗔。 另一边，吕珍不知说了句什么，顾瑶又咯咯笑了，她笑得太厉害，脑袋竟然歪在了朱志远肩膀上。 杨柳彻底看傻了眼。 如果说顾瑶捶朱志远，还带着几分薄怒，那这头歪到朱志远肩膀上，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相当的火候，哪怕一般同事都不可能这样的。 只有相当熟了的朋友，才有可能这样。 刚好这时另外有人来找华莹，华莹走开了，杨柳也就索性不进去了，眼见朱志远好象要抬眼看过来，杨柳飞快的转身，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 躲到自己包厢，她心中怦怦跳，手压着胸口，心中却是乱七八糟的，喝了半杯酒，还是压不下去。 “小雪说她给招商局选调，拿了行政编，进局没几天，又拉了一个三十亿的大项目，成了招商局的红人，里面肯定有鬼，现在看来没错了，他居然认识顾瑶还有那个吕珍，而且关系明显非常的好，华莹说，那吕珍也是个处长，还让我也敬一杯呢，结果他居然坐在她们两个的中间。” 先前包厢中的情形，仍在她眼前闪现，朱志远坐在两个美女中间，两女隔着他说笑，顾瑶咯咯娇笑，脑袋竟然歪在朱志远胳膊上。 这一幕，深深的剌激了她。 “他肯定有背景。”杨柳这么想着，又气又怒：“小雪这死丫头，给他玩了四年，居然连他的背景都没摸透，气死我了。” 她越想越气，后来华莹回来，喊她一起去那边敬酒，给她介绍顾瑶和吕珍认识，杨柳却不敢去了。 朱志远坐在那里，她哪里还有脸去啊。 第34章 一种慵懒的性感 这时QQ闪动，是他和顾瑶吕珍柳眉新建的群。 发言的是蓝妖精，也就是顾瑶。 蓝妖精：“大脸猫大脸猫，在不在？” 朱志远妙回：“在了。” 蓝妖精：“看我这一身怎么样？” 随即发来几张照片。 是顾瑶今天买的新衣服，她居然换上了还发过来让朱志远看。 朱志远帮吕珍柳眉参考买衣服，她们回去后，都是不给朱志远看的。 这是她性子和吕珍柳眉完全不同的地方。 这女人，奔放。 朱志远回：“这一身在家里穿可以，有一种慵懒的性感。” 吕珍发言：“骚。” 她的昵称是离歌。 蓝妖精：“没文化。” 但她自己其实有点儿心虚，警告朱志远：“大脸猫，朕的照片，不许泄露出去啊，否则拖出午门问斩。” QQ的撤回功能，要到15年才开发，这会儿，发出去的，无论是话还是照片，撤不回来。 朱志远回应：“渣。” “笨的。”柳眉也上网了：“你只发衣服，不把脸露出来呗。” 柳眉的昵称是午后轻颜。 蓝妖精：“还是轻颜宝贝贴心，呆会朕翻你的牌子啊。” 柳眉回她一记白眼。 顾瑶又换了衣服，发了照片上来，但也不是全听柳眉的不露脸，而是在脸上戴了一个猫眼，别人就认不出来了。 但这副装扮，看在朱志远眼里，可就妖气了。 朱志远提着意见，开着玩笑，柳眉吕珍在群里也放得开。 主要也是朱志远年纪小，她们都是三十四五的女人了，朱志远才二十出头，小屁孩一个，但朱志远偏生又还能赢得她们的信任，真就当自家弟弟一样，没什么顾忌。 朱志远这份本事，一般人，真是学不来的，哪怕同样是重生者，没有他这份情商，以及在外企历练出来的眼光识见，也做不到他这样。 柳眉吕珍顾瑶这些女人，家世好，自己职位也好，年纪轻轻，全是处级领导，一般人想要讨好她们，真是很不容易的，何况还是三个。 但朱志远却如鱼得水。 聊了一会儿，朱志远道：“我说，松鼠宝宝们，真想去巴黎肆无忌惮的逛街购物，你们的钱包，只怕是不太够哦，要想办法充实一下才好。” 午后轻颜：“也不是什么都买嘛。” 离歌：“大脸猫说得没错，那边的东西真是贵死了。” 蓝妖精：“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买买买。” 离歌：“把你卖了，就可以买了。” 蓝妖精：“我不管。” 大脸猫：“倒也不必，钱嘛，搞一点来就行了，很容易的。” 三个女人都不吱声。 她们来钱，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说容易，只要松松手，那真有人送。 说难，是这种钱，好拿，却不好收尾。 一个不好，可就进去了。 这方面，女人往往比男人谨慎，所以女官员进去的比例，相比男官员，要少得多，当然，女官员本来就少。 柳眉她们三个，家世又都不错，所以更谨慎一点。 不是不收钱，只是想要她们收钱，非常难。 朱志远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话一说完，他就截了个图，是他在股市上的收益。 这一下群就炸了。 蓝妖精：“哇，这么多。” 离歌：“小志原来是富豪啊。” 午后轻颜：“小志，你还炒股啊？” 大脸猫：“小志不炒股，但小志妈妈是股神。” 这话，柳眉三个自然理解。 离歌：“没问题，给股神妈妈福一个。” 蓝妖精：“师父的妈，那是师婆婆啊，求宠。” 午后轻颜：“厉害了，居然涨了百多万，多久了啊？” 大脸猫：“二十多天。” 这个话，顿时又引发一阵惊叹。 大脸猫：“松鼠宝贝们，现在有一个机会，如果能抓住，能让你们的钱包富裕一大块。” 离歌：“真的假的？” 蓝妖精：“我要。” 柳眉则发来私信：“小志，你说真的？” 朱志远回她一个笑脸：“我敢骗姐夫，但肯定不敢骗姐，我有一点消息，是真有这么一个机会。” 柳眉不回信了。 吕珍也半天不说话，顾瑶却不管不顾：“大脸猫，把你的帐户给我，我打给你，你帮我炒。” 大脸猫：“你们可以自己开户嘛，搞个不违规的帐户就行，我来操作。” 蓝妖精：“懒得弄。” 离歌：“对。” 柳眉则没说话。 这会儿快晚上十点了，柳眉在床上，高东红洗了澡过来，见她皱着眉头，道：“怎么了？” “你看。”柳眉把手机送到高东红面前。 “这一片红，股票？”高东红惊讶：“赚了一百多万，这谁啊，厉害了。” “小志。”柳眉扭动身子，偎到他怀里。 “小志？”高东红惊讶：“他还炒股？” “用他妈妈的名开的帐号。” “哦。”高东红点点头：“也是，这小子鬼得很，不会给人抓住把柄的。” 又掀眉：“这小子可以啊，进招商局没几天，又是救人又是拉项目的，炒股也这么厉害的吗？” “小志确实不错。”柳眉感慨。 朱志远不仅是有本事，关健是会处人啊。 不但跟她的关系处得非常好，非常舒服，居然跟吕珍顾瑶也处得跟姐弟一样，这情商，太高了。 “小志说，他有点儿消息，可以抓一支股票。” 她看着高东红：“顾瑶要炒，吕珍好象也动心了，哦，蓝妖精是顾瑶，离歌是吕珍。” “行啊。”高东红笑：“你们这都拉上群了，还蛮热闹的嘛？这戴猫眼的是谁啊？” “不许看。”柳眉立马把手机收回去了。 高东红便笑。 “我想试试看。”柳眉道：“我们约好了十一去巴黎扫货，但那边的东西贵，小志说，要先把钱包充起来。” 高东红想了想，道：“他有把握。” “应该有。”柳眉道：“你看他这盈利，说就是二十多天呢。” “二十多天赚一百多万？”高东红惊讶：“咦，他这本钱也不少啊。” “他打了四年工呢。” “电脑城打四年工，可赚不到这个数。”高东红想了想，又摇头：“但也难说，这小子，我都有些看他不透了。” “不管了。”柳眉有点动心了：“我要试一下，我不用家里的钱。” 两人其实也没多少钱。 二代们往往有两个极端，一种是特别贪，什么钱都要，胆子特别大。 一种是特别廉，甚至可以说是清廉如水。 因为这种人，往往有极大的野心，有极强的权力欲，他们也看得清楚，知道有家族助力，自己可以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为了更远的风景，他们可以完全无视于眼前的花花草草。 高东红就是后者。 柳眉也支持他。 所以两口子主要就是靠工资，那真没几个钱。 但柳家是个大家族，她父亲三兄弟，她的堂表亲戚，同辈的，就有十好几个。 这些人，并不全在体制内，有一半以上的经商。 她要调一笔资金，容易得很，完全不必要高东红出手，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这样的事，她当然事先要征得高东红的同意。 而高东红也不会反对。 公务员当然不可以炒股，但象朱志远这样，拿妈妈的名字开户去炒，也属于潜规则之内，是可以认同的，至少不会追究。 相对于贪污受贿，这完全不是个事。 第35章 朕的股票，只许涨，不许跌 柳眉同样懒得自己操作，她打了声招呼，借了一百万，打进了朱志远的帐户。 吕珍也动心了，不过她谨慎一点，只打了五十万。 最疯的是顾瑶，她打了二百五十万。 顾瑶家族的势力，比柳家稍弱，但相差不大，家族中人也多，她要调点儿资金，容易得很。 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找家里人，她的地位，只要她开口，调一笔资金，有得是人双手奉上。 三个人，四百万。 朱志远自有资金，也是四百万。 第二天，他先小笔吸筹，看看差不多了，直接几张大单砸下去，在中午收市之前，八百万全部换成了股票。 第三天，上午还跌了。 朱志远好笑，截了图在群里，让柳眉三个看。 午后轻颜：“没事，股票嘛，涨涨跌跌正常。” 离歌：“就是。” 蓝妖精：“不行，朕的股票，只许涨，不许跌。” 离歌：“昏君。” 午后轻颜：“暴君。” 蓝妖精：“敢诽谤朕，小远子，给朕把这两个货拖下去，剥光了，仔细的打。” 大脸猫：“渣！” 中午休息，顾瑶约了吕珍柳眉一起吃午餐。 自然而然，说到股票，吕珍对顾瑶道：“死妖妖，你胆儿真大，居然一次投了两三百万。” “怕什么。”顾瑶道：“网上不是说吗？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她说着，把上半身摇了两下：“而且，朕本来就大。” 吕珍胸小，最气的，就是顾瑶胸前那两团儿，眼见她还得瑟，气得伸手，就给她抓了一把。 “呀。”顾瑶尖叫：“死珍妃，你要造反吗？” 吕珍哼了一声，又低声道：“两百五十万，你们卫生局，来钱这么容易？” “不是我的。”顾瑶撇清。 见吕珍柳眉两人都不信，她道：“真的，一个器械厂的，那个厂长跟我熟，他们一款手术耗材要报审，正在走程序，到了我这里，他约我吃饭，要送我钱，我可不要，这些人，还不知送过多少人呢，一旦抓进去，把我供出来，老娘也得进去。” “算你脑子还清醒。”吕珍点头。 “朕可不是胸大无脑。”顾瑶得意，却又把那对宝贝儿乱晃。 她外面一件透明的白色纱缕，里面一个红色的抹胸，胸口有些低，这么一晃，就如豆腐碗太满，要溢出来一般。 吕珍就看不得，伸手又要去捏。 “呀。”顾瑶尖叫，慌忙躲开：“死珍珍，你再捏，朕今天就跟你拼了。” 柳眉问：“那你的钱哪来的？” “跟他借的啊。”顾瑶得意：“我就说了，一个亲戚做生意，缺点儿钱周转，他哪里敢说二话，直接就借了个二百五。” 吕珍好笑：“你多点少点都行啊，怎么就二百五了。” “你们不都骂我二百五吗？”顾瑶嘟嘴。 吕珍柳眉全笑了。 顾瑶好奇：“眉子，你这干弟弟，是个什么来历啊？” “老洞县那边的，山里娃。” 柳眉把朱志远的事说了。 “不象啊。”顾瑶摇头。 “就是。”吕珍道：“他那眼光，不说国内的，国际上的，什么巴黎纽约东京，就没他不熟的。” “是啊。”顾瑶也疑惑道：“要只跟他聊天，还只以为是那种留学回来的海龟呢，还至少得是在外面混了十年以上的那种。” “我也有这种感觉。”吕珍点头。 “我也有啊。”柳眉同样疑惑。 “那你怎么解释？”顾瑶问。 “无法解释。”柳眉摇头：“而且他人不错，也极富正义感，不但救了我家亮亮，还救了一个外商。” 拉蒂西亚的事密级很高，虽然这一类事，所谓的保密，其实就那么回事，但吕珍顾瑶还真不知道。 柳眉把拉蒂西亚的事说了，顾瑶吕珍同样惊叹。 “大学生，大学四年自己挣学费，先救了亮亮，所以进了招商局，又救了拉蒂西亚，所以拉到了三十亿的项目。”顾瑶屈着指头：“这些都有因有果，符合逻辑，可怎么解释他给我们的感觉？” 三人相顾失语，无法解释。 朱志远明明比她们小得多，又是山里娃，照理说，眼光识别见，应该就是那样啊。 可相处下来，他给她们的感觉，竟仿佛比她们要大得多，是那种历练红尘，又还辗转海外，看过见过经过无数风浪的四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是的，朱志远明明嘴上无毛，可却给了她们一种极其成熟的感觉。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三人都不怎么担心钱的问题。 就拿顾瑶来说，说是借的，可她真要不还，那商人估计能高兴得跳起来——收了她钱，那就得帮他办事啊。 吕珍柳眉自然也一样。 所以，她们根本不关心股票的涨跌，反而对朱志远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可即便是把朱志远认做了干弟弟的柳眉，对朱志远也不怎么了解，三人议论着，反而越来越迷惑，雾里看花一般。 “烦躁。”到最后，顾瑶恼了：“老娘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抓不着摸不到的感觉，忐不痛快了。” 吕珍好笑：“那简单啊，你把他牵到床上去，扒光了，仔细审。” “别以为老娘不敢。”顾瑶把那宝贝儿一摇，斜眼瞟着柳眉：“眉子，你这干弟弟，到底是干弟弟呢，还是干弟弟呢？” 她这干，字同，音同，但意思完全不同，柳眉当然听得出来。 柳眉啐了一口：“说了，他是我家亮亮的救命恩人，你以为个个象你一样啊。” “我老娘就不客气了。”顾瑶嘿嘿笑。 “骚货。”吕珍呸了一声。 “你再说一遍。”顾瑶突然起身，一下把她压翻在座椅上，还顺手就把她裙子给翻了起来。 “呀。”吕珍尖叫：“死妖妖，你要做什么，放开我……眉子救命啊……” 下午上班没多久，朱志远突然在群里发了截图。 他买的东电股份，居然直接涨停了。 蓝妖精：“直接涨停，这一下，那不就赚了近百万？” 大脸猫：“是的，我们总股本八百万，理论上，今天下午，就赚了近九十万，因为上涨了百分之十点多。” 离歌：“不是吧，上午不是跌了吗？涨回来，也涨不了那么多吧。” 蓝妖精：“所以你是股盲，涨停，是涨到开盘线，然后再又涨百分之十的。” 午后轻颜：“那要是先前上午再买，岂不是涨得更多。” 蓝妖精：“正解，还是朕的眉妃爱读书。” 离歌：“大脸猫，那你什么时候卖？” 午后轻颜：“今天停盘了吧，不能卖了吧？” 蓝妖精：“啊呀，大脸猫，你不把股票卖掉，光截给我们看有什么用啊？” 离歌：“明天会不会跌回去。” 蓝妖精：“完全有可能。” 大脸猫：“安拉，松鼠宝宝们放宽心，本猫自有思量。” 他年纪比柳眉三个都小得多，地位也低得多，但在群里，他叫柳眉三个宝宝，柳眉三个没一个反对的。 这也就是朱志远，情商到位，气氛拉满，所以他敢叫，她们也敢应，换其他人，她们绝对会翻脸，这三女人，可没一个好惹的。 叫她们宝宝，你谁啊你？ 第36章 连续十个涨停 第二天一早，柳眉她们才上班，朱志远又在群里截图，东电股份，直接封了涨停板。 群中一片尖叫。 随后接连十天，除了中间双息，只要开盘的日子，全是一开盘就涨停。 柳眉三个都麻了。 以至于私下聚会，吕珍都感慨：“要不是我也下了软件，可以查到东电股份，我都要以为是一个骗局。” “是啊。”柳眉同样感慨：“居然连续十个涨停了，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顾瑶道：“我查了，有的股票，最多连续拉了55个涨停呢，至于十连涨的，多得是，关健看股票，看题材，看消息面。” “今年的股市是真的疯。”吕珍摇头。 “这才哪到哪。”顾瑶道：“美股才疯呢。” 柳眉道：“但美股跌起来也可怕，好象有个什么黑色星期五，历史上的大萧条，就是股票狂跌引发的。” “你别乌鸦嘴。”顾瑶道：“中国不会的，中国才入市呢，这几年，你看看这经济，就跟吃了那啥药的男人见了咱们珍妃娘娘一样，那真是眼珠子都红了。” “呸。”吕珍呸了一口：“见了你差不多。” “哎。”顾瑶摇着宝贝儿得意：“老娘还就有那魅力，那些狗男人，别说吃了药，就没吃药，天天都跟狗一样，围着老娘转呢，不过老娘可没那么容易给他们啃着。” 她说着笑：“要啃，也得让我们的干弟弟啃嘛。” “你就骚吧。”柳眉没好气。 但她也没说别的。 朱志远未婚，顾瑶又是离了婚的，顾瑶真要是跟朱志远有点儿什么，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她也不当真，因为顾瑶素来就这样，就只是嘴巴子上抓挠，真要说有多浪，却也没有，这女人眼光高得很，一般的男子，入不得她的眼。 她们以为十个涨停就到顶了，三人几乎都建议，让朱志远抛掉算了。 朱志远却慢悠悠的，一点也不急，总是在群里说：“不急，不急，松鼠宝宝们不急呵。” 那语气，让柳眉几个哭不得笑不得，顾瑶都咬牙了：“这死人，让人痒痒的，恨不得咬他一口了。” 朱志远记忆中，东电股份连续十二个涨停，然后横盘整理，庄家悄悄卖票，又过了几天，庄家抛完了，那个假消息才暴光，然后暴跌。 朱志远在第十二个涨停的上午，把所有的股票，直接抛光。 东电几十亿的盘子，他区区八百万，浪花都没溅起一朵，就给吸光了。 朱志远随即截图，交了印花税，还剩下两千四百多万，一半是他的，柳眉她们那一半，也还有一千二百万多一点点。 也就是说，涨了三倍，前后不到二十天。 柳眉三个都麻了。 朱志远倒是保持着素来的淡定，还是那种慢悠悠的语气：“松鼠宝宝们，钱是打入你们汇来的帐户呢，还是另外的帐户啊。” 这是他谨慎的地方。 因为她们的钱，还不知怎么来的呢，也许就是借的，要是原地打回去，那就不对了。 果然，三女随后给他的帐户，全都换了。 真正收到钱，三女的震撼更大。 晚间，高东红回来，洗了澡，上床，看到柳眉倚着床板发呆。 “怎么了？”高东红好奇的问。 还伸手到她眼前晃了两下。 柳眉身子扭了两下，这是示意他抱呢。 高东红就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又问：“怎么了？想什么呢？” 柳眉没说话，直接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两千四百多万。” 高东红惊讶。 “对。”柳眉点头：“八百万入的市，前后不过十多天时间。” 这下高东红真的惊到了：“就小志帮你们炒的那支股？” 柳眉拿钱让朱志远帮着炒股，他知道了就行了，后面就没问了。 “对。”柳眉再又点头。 “这小子，神了。”高东红惊呼。 他堂堂副省级城市的常务副，不是没见过钱，但这是股市，八百万入市，十多天，变成两千四百万，这有多牛，他是知道的。 “小志是真的厉害。”柳眉同样感慨：“我自认也算是见过几个天才了，但跟小志比，好象都差得一点，关健是，前前后后，他一点都不急的。” 她把这些日子炒股的事，大致跟高东红说了，高东红也惊叹：“这是大将之风啊，他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份心态，了不得。” “他跟人相处，也很有风度的。”回思这些日子，朱志远和她们三个相处，那种淡然成熟的风姿，完全不象个才出校门的年轻人，让她更加感慨。 这世间天才尽有，但很多天才，为人处世，一塌糊涂。 而朱志远炒股是天才，为人处世，也极为成熟，这就太难得了。 她说着又好笑：“他救了亮亮，我还说想着要报答他呢，结果好了，他反而帮我赚了两百万。” “他自己也有一千二百万了是吧。”高东红问。 “是。”柳眉点头：“所以，他小小年纪，才出校门，就已经是千万富翁了呢。” “这小子，我真有些看他不透了。”高东红眼中带着迷茫之色。 他不知道，朱志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带柳眉她们炒股，帮她们赚钱，而且是神奇的赚钱，固然是跟这三个女人拉好关系，兼带的目地，也是为了震撼高东红。 朱志远没有把一千二百万全部用来买股票，他只买了一千多万。 原先是想着，到年底能有一千万左右，结果记起东电这个漏，提前达成了小目标的小目标，就想着，改善一下生活，另外，为出国做点准备。 房子暂时不买，这个不急，说是08年房价起飞，但中间因为经济危机，有一段时间，其实是降的。 他首先想要买台车。 上午先去打了一阵拳，出来，洗了个澡，去了南山区的一家4S店。 进店，却一眼看到了井平衡。 井平衡也看到了朱志远，眼光一亮，扬手招呼：“嘿，朱少，这可是太难得了，来买车？” “井公子。”朱志远走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泡导购小姐。” “多年老同学，我在你眼里，除了泡妞，还有什么印象？”井平衡装出恼怒的问。 朱志远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摇头：“抱歉，真没有了。” “你这家伙。”井平衡哈哈笑着，给了他一拳，道：“你想买车？” “看看。” 朱志远道：“这店不会是你开的吧？” “我姐开的。”井平衡解释一句：“一个表姐，不过你要买的话，我可以做主，给你打八五折。” “才八五折？”朱志远皱眉：“咱同学四年，一年打两折，那也得二折起步啊。” “我给你打骨折信不信？”井平衡扬手。 朱志远大笑。 第37章 这是我表姐 这时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走过来，这女子打扮得很时尚，长得也挺漂亮，扎了个马尾，发尖烫了一下，成一个蓬松的马尾巴，很有少妇味。 “这是我表姐，赵芳。” “朱少，欢迎光临。”赵芳主动伸手。 “朱志远，和井少是同学。”朱志远伸手和她握了一下。 “哼哼。”听到同学两字，井平衡哼哼两声。 他斜眼看着朱志远，至今为止，他仍然摸不到朱志远的底。 “想买什么车？”井平衡问：“我给你推荐。” “好啊。”朱志远道：“我眼光不行，那就沾井少一点光。” “你这家伙，就是深藏不露。”井平衡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他带路走向展区，赵芳也跟在后面。 朱志远的事，她听井平衡说过，主要是朱志远藏了四年，谁也不知道，结果无意中居然看到高东红送他出门，井平衡把这个事当传奇，跟赵芳说过。 赵芳对朱志远，也就非常好奇。 赵芳这家店子，代理的是丰田的越野系列，朱志远之所以选这家店，他就是想买一辆越野车。 没办法，家里的老路，实在太难开了，普通的车子，奥迪A4之内，根本不敢上路。 丰田的越野车，性能还是相当不错的，不过价格也不便宜。 展区有几辆车，井平衡指了指，道：“从四十六万到八十二万，兄弟，看中了哪款。” “你中意哪款？”朱志远问。 “我最中意这款。”井平衡指着八十二万的那款：“指导价八十二万，落地刚好一百万左右，四点零的大马力，无论是山区还是沙漠，就没它不能跑的，所以叫陆地巡洋舰。” 朱志远前世就有一辆。 不过这会儿就装出不知道的样子，眉头微扬：“陆地巡洋舰，这名字霸气啊。” “性能也霸气。”井平衡牛气。 “行。”朱志远点头：“即然老井你推荐的，那就是它了。” “嘿。”井平衡狠狠的在他肩头捶了一下，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转头对赵芳道：“我没说错吧，这家伙，是我所有同学里，藏得最深的一个，看看，毕业才几天，百万的陆巡，说买就买。” 赵芳也满脸兴奋，看向朱志远的眼晴里，几乎都发着光了。 东城有钱人多，但起步百万的车子，她这店里，一年也卖不了多少。 最关健的是，朱志远和井平衡一样，毕业这才几天啊，就敢买百万的车子，井平衡也买不起啊。 这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 “朱少，那你先试驾一下。”赵芳兴奋的亲自把钥匙交给朱志远。 “有现车？”朱志远问。 其实没现车也行，他过两天就要去乌克兰，回来提车，刚刚好。 井平衡却道：“你朱少要车，没有也要有，就是这辆了。” “那行。”朱志远倒是笑了。 拿了钥匙，车子开出去，转了一圈，重新找回前世那种熟悉的手感。 “就它了。”朱志远回来，直接刷卡，车可以开了走，至于手续，店里会帮着办好，留个地址就行。 “朱少，买了新车，要请客啊。”井平衡叫。 “当然，小肥羊，菜你随便点，怎么样？” “就是它了。”井平衡跟着上车。 开到小肥羊，两人进去，井平衡道：“黄的白的。” “我还得开车。” “没事。”井平衡道：“新车入手，不喝点白的，没劲不是，喝醉了，叫个人来送一下就行，我让我表姐亲自来送，可以吧。” “你说的啊。”朱志远笑。 “我说的。”井平衡一拍桌子，直接点了茅台。 这会儿茅台远没有后来那么贵，不过股价也开始上来了，已经是百元股了。 两人喝着酒，闲聊着。 朱志远前世跟井平衡没什么交集，不太了解，不过前世井平衡好象也没什么出息。 他老子好象过两年就退二线了，区长没当上，进了政协，他自己也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反正不是什么牛逼人物，因为朱志远基本没怎么听人提过他。 聊了一会儿就知道了，井平衡和一般的公子哥儿差不多，找了家公司挂了个名，拿工资，不上班。 很多公子哥儿都这样，找一家比较好的公司，挂个名，拿工资就行，甚至不止一家公司，多找几家，十几家的都有。 那些公司也愿意，因为他们有后台，有人脉，不必他们上班，碰上事情，请他们出面摆平就行。 这么玩的，不仅是中国公司，外国公司也一样。 一些世界五百强的，玩得更邪火，象高盛中国，里面就大把高层人物的子女，例如柳联想的女儿柳青，毕业就进了高盛。 例如……算了，别例了，再例下去，这书江山不保了。 反正就那么回事吧。 井平衡这种，只能算小虾米，但玩法是一样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二代都这样，也有非常肯上进的，例如高东红那种，他们属于即比你家世好，又比你努力的那种人。 二代里有很多混日子的，但也有极为厉害的人物。 总之不能一概而论。 两人边喝边聊，喝到中途，井平衡说要上个厕所。 这家伙年纪青青就玩女人，肾有点儿虚。 朱志远也跟着上了个厕所，先出来，回去的途中，突然听到旁边包厢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申院长，我真的不能喝了。” “小乔？”朱志远讶异。 那声音，居然好象是乔周的。 不过送菜的服务员出来了，包厢门又关上了。 朱志远一时有点疑惑不定，脑子里，却突然有段记忆浮上来。 前世的时候，他好象听人说，乔周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住了半个月院才好。 不过他当时不在东城，当时从医院出来，他脚没好全，又因为白雪艳照的事，跟贺义打了一架，心灰意冷之下，回老家去了，回来后才听说的。 “难道就是这一次，不会这么巧吧？” 朱志远一时间有点儿犹豫。 东城大学不是什么好大学，毕业的学生，如果考不了公，又没有什么背景的话，只能去各种公司里找工作。 乔周也差不多，她家东城的，但父亲只是园林局的小职员，母亲好象还没工作，她当然毕业就要找工作才行。 而在社会上混，做业务，陪客户喝酒，很正常的，肯定不是一次两次，朱志远也就无法确认，乔周喝到胃出血，是不是就是这一次。 这时井平衡出来了，见他站在别人包厢门口，好奇道：“朱少，你站这儿做什么啊，走，回去再喝。” “乔妹妹好象在里面。”朱志远指了指包厢。 “乔妹妹？”井平衡讶异：“乔周？” “对。” 朱志远点头。 这里又有服务员送菜进去，打开门，里面声音传出来，一个男声：“……一杯一百万的单子，我说话算数……” 然后是乔周的声音：“申院长，我真不能喝了，周总……” 另一个男声响起：“喝，一杯一百万呢，喝完我给你放假……” 第38章 小乔 朱志远走近两步，借着半开的门缝，他看到了包厢里面。 包厢里面三个人，一个是乔周。 另两个，一个在乔周左手边，是一个四十多岁，猪头肥脑，后脑颈三层肉，脖子都不见了的胖子。 右手边，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瘦一点，但个子较高。 这两个人，一左一右，盯着乔周，就仿佛，一虎一狼，在盯着一只小白兔。 乔周应该已经喝了几杯了，脸颊发红，眼光也有些迷茫，脸上带着哀求：“……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喝。”两男子同时出声。 “喝尼你妈。” 一股怒火从朱志远心中直冲顶心，他猛地冲进去。 那服务员送进来的，是一盆三合汤，还冒着热气，正往桌上放呢。 朱志远随手接过来，直接就扣在了那猪头脑袋上。 三合汤还有点儿烫。 猪头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带倒了椅子，自己也摔倒在地，打了两个滚才爬起来，双手急抹脸上的汤水，眼晴却看不清，就在那里叫：“啊，啊。” 另一面的瘦子扭头看朱志远。 朱志远自然也不会放过他，抓起桌上的酒瓶子，一瓶子就敲在他脑袋上。 “啊。”瘦子同样一声惨叫，跳起来，捂着脑袋，指缝间鲜血急冒出来。 “你谁啊你，为什么打人？”瘦子怒叫。 乔周这会儿看清了朱志远，讶叫：“朱志远？” “小乔，你没事吧。”朱志远问。 “我没事啊。”乔周摇头，不过转脸一看瘦子，还有旁边的猪头，她脸就苦下去了：“这下有事了，你搞什么啊？” 猪头这时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拿湿布把脸上的汤水擦得差不多了，至少能睁眼看东西，他指着朱志远，一脸暴怒的叫：“你什么人？” “对不起申院长，这是我同学。”乔周忙道歉：“这是个误会。” 她又对朱志远道：“朱志远，你搞什么啊，快给申院长道歉。” “同学？”猪头怒叫：“男朋友吧，你这男朋友有病啊。” 瘦子也愤怒的叫起来：“乔周，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周苦着脸：“真是我同学，也许是他们误会了，对不起啊周总。” “误会？”瘦子更怒：“你一个误会就能撇清了？” 猪头在另一边叫：“周总，你自己看着办，你搞的这个招待，可真是让人满意啊。” “对不起申院长，对不起。”瘦子急忙道歉。 乔周也跟着道歉：“对不起，申院长，我替我同学跟你道歉。” “哼。”猪头根本不搭理他，只看着瘦子：“周总，你看着办？” “放心。”瘦子叫：“申院长，我一定给你个交待。” 他说着，就拿手机：“我马上报警，先把他抓进去，再慢慢收拾他。” “周总。”乔周急了：“不要报警，他是我同学……” “乔周。”瘦子厉声喝叱：“你敢拦，我连你一起送进去。” “这么牛A的吗？”井平衡进来了，出声。 瘦子一扭头，认了出来：“井公子。” 这边是南山区，他的公司就开在这里，英雄谱必须是背过的，区长公子，他也是认识的。 “报警啊。”井平衡叫：“算我一份，我跟着进去，看谁要收拾我们兄弟两。” 他说着又扭头，看向猪头：“申院长，呵呵。” 这两人他都认识，瘦子是环远医药的总经理周增，猪头是长青医院的院长申长青，都曾经跑过他们家的。 申长青同样认识井平衡，他这医院就在南山区，关健是，他还是民企，合资的，规模不算小，可规模再大，他也玩不过官。 “井少。”申长青也叫了一声，先前一脸狂怒，在认出井平衡之后，立马就熄火了。 头上给人浇了一盆汤，当然恼火，但要看浇的这个人是谁。 即然井平衡横插一脚，他这火，就不太敢发出来了，只是恨恨的瞥一眼瘦子。 这是把火转到周增身上了，谁叫乔周是周增叫来的呢。 求我进货，叫个小美人来陪酒，结果就是这么陪的啊？ 周增注意到了他的眼光，心中叫苦不迭，可朱志远背后是井平衡，而且井平衡还主动往身上揽事，他要怎么办？ “井少，那个啥。”他苦笑一声，对申长青道：“都是个误会，算了。” 申长青也不好说什么，心中一肚子的火。 他脑袋给烫了一下，身上还一身的油水汤菜，太狼狈了。 但他这火也发不出来。 发火容易啊，但真要是报个警，把井平衡两个搞派出所里去，回头井区长问起来，那就热闹了。 他是中年社畜，不是头脑发热的年轻人，不会这么冲动。 “那就是误会吧，我先走了。”他要找地方洗澡。 “没有什么误会。”朱志远却哼了一声。 周增申长青放过他，他却反而不想放手了。 “你是什么医院的院长吧。”朱志远前世结识的都是有点台面的大商家，小小一个医院院长，他不认识，指了一下，又指向周增：“你那家厂，是不是叫环远医药，还是叫什么？” 周增眉头一皱，不答话，申长青同样抬起了眉毛。 井平衡倒是讶异了，道：“朱少，你要做什么？” “小乔是我们班长，她一个女孩子，给这两玩意儿逼着喝酒，我看不得。”朱志远叫：“我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说着，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顾瑶的电话。 电话响三声，通了，那边响起顾瑶的声音：“小志，什么事？” 她和吕珍最初叫朱志远是叫小朱的，后来听柳眉叫小志，她们也跟着这么叫了，亲近。 “顾姐，你现在方便不？” 朱志远问。 他平时叫妖妖姐的，这会儿叫顾姐，顾瑶立刻就听出来了，道：“有什么事，你说。” “是这么回事。”朱志远道：“南山区有一家药企，叫环远医疗，做医疗器械的，我举报他们，他们给外国品牌代工，到保税区转一圈，就说是外国进口的，先骗出口退税，回头，又假冒洋品牌，高价卖进国内，他们还给医院行贿，顾姐你能不能叫人查他们一下？” “没问题，南山区环远医疗是吧，我马上叫人查一下他们。” 顾瑶应得非常痛快。 最初认识朱志远，是给吕珍柳眉面子，结果相处下来，朱志远这个人，让她很有好感。 而到这一次炒股，她二百五十万，十多天时间，朱志远还给她七百五十万，直接帮她赚了五百万啊。 那好感度，瞬间暴棚。 现在朱志远要她帮个忙，哪怕不看柳眉的面子，就只冲朱志远帮她赚这么多钱，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顾姐，谢了。” 朱志远道了谢，挂断电话。 周增脸色跟鬼一样，急叫道：“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朱志远说的，都是事实。 至于朱志远为什么知道，因为前世朱志远从老家回来后，听说了乔周的事，环远厂的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也有人传，他自然就知道了。 可周增不知道朱志远为什么知道啊，又不熟，这不活见鬼了吗？ 对面的申长青同样脸色苍白。 反而是朱志远背后的井平衡，眼中光芒闪动。 “他这电话打给谁？姓顾，查药厂，卫生局？区卫生局没有姓顾的女子啊，市局？好象也没有，省厅？省厅有谁来着？” 他一时想不起来，但他只知道一点，朱志远不是打给高东红，也不是打给柳眉。 这意味着，朱志远的关系，不仅仅是高和柳。 “人脉这么广。”他暗叫，又是惊讶，又是兴奋。“果然深藏不露。” 对面的乔周同样惊讶，却又有些迷茫。 同学四年，她跟朱志远的关系，不好不坏吧，她觉得朱志远这人有些油，反正不是她喜欢的那款。 不过她是班长，对同学一视同仁，需要打交道的时候，她也不会另相看待，但关系也说不上特别好。 可朱志远为什么要这么为她出力，打了人不算，别人都退缩了，他居然还不依不饶的。 而且，他这个电话打给谁？真能一个电话就查一家药企，他哪来这么大的关系？ 第39章 要我扶你不 “班长，没事吧？”朱志远这时却绕过来了：“要我扶你不？” “还好。”乔周先前给逼着喝了两杯，这一闹，酒意清醒了三分，但手脚有点儿不太听使唤。 她站起来，踉了一下，扶着桌子。 朱志远伸手扶她一下，道：“能走不，去医院。” “不需要吧。”乔周不想去医院，喝个酒而已，最多吐一下，这段时间，她吐过好几回了，有经验了。 “那不行。”朱志远坚持：“你酒喝多了，如果不及时处理，伤胃。”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乔周不信。 周增道：“乔周，你要是撑不住，就去一趟医院，那个啥，今天都是误会，回头我给你发奖金。” 他说着，使个眼色。 乔周明白了他的意思。 朱志远那个电话，吓到了他。 如果是一般人，他也未必信，可朱志远后面还跟着个井平衡呢，那就说不定了，所以他有些怕了。 当然，他也有关系，倒不至于吓破了胆，但如果能在乔周这里把事平了，那不是更好？ “是有点头晕。”乔周扶着额头：“那周总，我就请个假，去一趟医院。” “没事，去吧，去吧。”周增挥手。 乔周头确实有点晕，走路也有点发软，就让朱志远扶着，走了出去。 “对了，我们那边还没结帐。” 出来，朱志远想起他们才喝到中途呢。 “没事。”井平衡摆手，叫过一个服务员：“我井平衡，记我帐上就行？” 服务员其实不认识他，有点为难的道：“井平衡？” 朱志远一看乐了：“行了，井少，我前台刷卡吧。” “咦。”井平衡捂脸：“哥哥我这脸啊。” 他扭头看乔周：“乔妹妹，我这脸还能看不？” “哼。”乔周傲娇的抬头。 “咦。”井平衡再次捂脸：“果然是没脸了。” 话落音，他又猛地松开手：“不对啊，我在乔妹妹面前，好象一直也没什么脸。” “合着你今天才知道啊。”朱志远笑。 “那没事了。”井平衡放下手。 “哈哈。”朱志远大笑。 乔周也给他逗乐了，却对朱志远道：“朱志远，你们这两个活宝，在搞什么啊？” “朱少买了新车，他请客，结果上个厕所，朱少化身朱大侠，横刀救美了。” 乔周扭头看朱志远：“朱志远，你买车了。” “拉动鸡滴屁嘛。”朱志远笑道：“为国家经济添砖加瓦。” 说话间，到了前台，朱志远刷卡付帐。 到外面，看到朱志远的新车，乔周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是女孩子，女孩子对车一般无感，豪车只认BBA，其它的，根本认不过来，她也完全不知道，朱志远这台丰田陆巡，其实远比国产的那些BBA要贵。 上了车，往医院开，乔周道：“朱志远，你先前那个电话，打给谁啊？” “一个朋友？”朱志远并不想炫耀，不想报顾瑶的名字。 “那个。”乔周微微皱眉：“你不是认真的吧，你真要查我们厂？” “我当然是认真的。”朱志远点头。 “不要了。”乔周道：“我没事的，就是喝个酒，做业务，喝酒正常的？” “喝酒正常？”朱志远冷笑：“你一个女孩子，他们两个男的，要是你喝醉了，随后把你奸了，甚至把你轮了，你到哪里哭去。” “不会吧。”乔周给他吓一跳。 朱志远看她一眼，没有吱声。 后座的井平衡冷哼一声：“不会？哼哼。” 乔周不吱声了。 这种后果，她其实是想过的。 她脑袋无力的靠在车窗上：“可是，我也不能不工作啊？我找的工作就这样。” “没事。”朱志远道：“我给他个教训，他以后就不敢逼你陪客户喝酒了。” “朱志远。”乔周看他一眼，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在环远医疗上班的，而且我们厂的事，你好象也特别清楚，出口退税那些，我都不知道呢。” “这不明摆着的吗？”井平衡在后面道：“咱们朱少，默默的爱着你，看着你，盯着你，关心着你，跟踪着你，准备潜规则你。” “你这家伙。”朱志远竖一根中指。 见乔周看着他的眸子里带着探索的意味，他不由得摇头。 前世，他脚受伤后，又跟白雪分手，一个人在医院里，脚痛，心更痛。 他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伤痛，没有任何人关心他。 不过第三天，白雪却来了，和另外一个女同学。 这就是情意。 重生一世，这个情，他记着。 但说他喜欢乔周，那倒是没有的事，而井平衡这么一开玩笑，乔周似乎也有几分误会。 “不骗你，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曹操。”朱志远长叹一笑：“曹公一时大意，火攻赤壁，结果错过大乔小乔这对绝美人妻，我读三国至此，每每拍桌叹息，转世轮回，我人妻曹发誓，再见小乔，绝不会放过。” 他话没说完，井平衡在后面已经笑疯了。 “你就鬼扯吧。”乔周恨恨的在他肩头捶了一下。 “说真的。”朱志远笑了一会儿，道：“乔妹妹，你是我们班长，你一个女孩子，给两个臭男人这么逼着喝酒，我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是真不能忍。” “这倒是。”井平衡在后面捧哏：“把我们班长逼成这个样子，我们不要脸面的吗？” “谢谢你们。”乔周道谢，对朱志远的猜疑倒是收回去了。 同学四年，她对朱志远无感，朱志远对她，好象也没什么意思，因为朱志远有白雪啊。 她是班长，但长像嘛，只能说是中上，化化妆，打扮打扮，能有七十五分的样子。 而白雪却是天生丽质，就不化妆，也有八十五分以上。 说朱志远一面拥着白雪，一面暗恋她，她还不会这么自恋。 那朱志远说因为她是班长，给两个中年油腻臭男人逼着喝酒，他们撞上了，看不惯，是说得通的，年轻人嘛，还是有热血的。 至于朱志远知道她公司的秘密，虽然奇怪，但公司的事，也不是什么国家机密，知道的人多了，朱志远另有途径知道了，也不算太稀奇。 “不过还是不要了。”她道：“我以后还要在环远厂上班的，要是搞得太过份，我以后就不好呆了。” “放心，我有分寸的。”朱志远随口应承，乔周也就不好再说。 他们去医院，周增则陪着申长青洗澡洗头，又叫服务员加急去买了T恤和裤子来，申长青一头一脸一身，全都是汤水，烫伤倒还好，只是先前痛了一下，额头有点红而已，说不上什么伤。 但申长青这面子可就丢光了，他恨恨的叫：“周总，你给我查查前面那小子的来历，倒也看看是哪家的崽子，这么狂。” 他倒也没说要搞朱志远什么的，明摆着嘛，即然朱志远跟井平衡一起玩的，又当面打电话能叫人来查环远厂，肯定有点来头。 而他呢，说是一个院长，其实只是一个民营医院的院长，虽然也有点儿关系，但只要碰上根底稍稍硬一点的，他就不敢惹。 “好的申院长，我一定会查清楚。”周增点头。 他当然也怒，他叫乔周陪酒，就是想借乔周这个新人，让申长青动心，拿一点订单。 这有什么错吗？所有的公司，搞公关，不都是这样的吗？ 你说你女孩子不能喝酒，那你又要工资？ 这么傲娇，你别出来上班啊，让你男人养着啊，这社会上又不是没有，多着呢，大部份漂亮女孩子，都是自家男人养着的。 又养不起，要放出来挣钱，那就莫要怪人家打主意啊。 是的，他到这会儿，都一直认定朱志远是乔周的男朋友或者追求者，若是一般的朋友，不可能这么莽的。 不过没等他想好怎么查朱志远，手机先响了，是区卫生局的一个熟人打来的。 那熟人告诉他，区卫生局稽查科接到命令，下午要去他们厂检查，让他做好准备。 “真查？”周增又惊又怒又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要搞我吗？” “你好象得罪人了，指令来自省厅。” 熟人没有多说，很快就挂了电话，周增却直接懵掉了。 第43章 罐头换飞机 高东红堂堂常务副，需要他帮忙？ 没错。 前世，八月底的时候，东城发生了一件群体性事情，下面的西江县，果农和罐头厂发生了冲突，愤怒的瓜农，冲击罐头厂，甚至绑架了罐头厂的厂长。 具体原因，则很复杂。 罐头这个东西，在朱志远小时候，那可是宝贝，只有生病了，家里才舍得买一个，平时是绝不会买的。 但进入新世纪后，罐头突然就从神坛跌落，不知什么时候起，流行一个说法，说罐头里面放了太多的防腐剂，根本不能吃。 甚至有人把罐头比做尸体，说罐头不坏，跟尸体泡在富尔马林里不腐烂，原理是一样的。 这个说法出来，更没人吃了。 2003年，报纸公布的十大垃圾食品，罐头赫然在列，且排名前三。 不过还好，国内没人吃，国外却不存在这种说法，而且外国人还特别喜欢吃罐头。 于是罐头厂纷纷把眼光转向国外，打开新销路，在入世后，很多罐头厂不但没有倒毙，效益反而年年暴涨。 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个常态，可没想到，老美次贷危机暴发，外国人也没钱了，罐头突然也销不动了。 次贷危机在07年其实就暴发了，到了八九月，影响扩大，风暴括过来，罐头厂跟着倒了霉，很多订单给取消了。 没有订单，没有销路，罐头厂罐头卖不出去，水果自然就不收了。 可果农不干了啊，你们先前说水果有多少收多少，让我们种，我们投了大本钱，果苗农药化肥人工，倾家荡产投进去，结果你们说不要就不要？ 不行，必须得收。 这就引发了冲突。 而且这个冲突无解。 罐头卖不出去，罐头厂肯定不收啊，收了干嘛，烂在厂里吗？ 可果农又不得不卖，这么多水果，要是不卖掉，挂在枝头，没几天就烂了，那怎么得了啊。 一个坚决不要，一个逼着收，最终搞出一个群体事件。 西江县属于东城市，而高东红是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这个事，他还真得处理。 前世，这事搞得他焦头烂额。 虽然前世朱志远和高东红没有交集，但这个事，他大致是知道的。 这一世，他和高东红有交集，知道高东红是常务副，这个事必须得有高东红处理，他就可以介入进去，帮高东红一个忙，顺便再震高东红一把。 那要怎么震呢？ 仅仅把罐头卖出去，不叫震。 朱志远另有想法。 曾经有一个叫牟其中的人，以罐头换飞机，震惊全国。 朱志远也想这么玩一把。 乌克兰没钱，但乌克兰有飞机，乌克兰有一种中国空军非常想要的飞机：伊尔76。 早几年，中国花高价，从俄罗斯进口了十几架伊尔76，使用下来，非常满意。 空军还想进口，但国家没钱，只能白白的眼馋。 而苏联分家后，乌克兰可是分到了一百多架伊尔76的。 朱志远打的就是这些伊尔的主意，不说多了，拿罐头换个四五架回来，绝对会跟牟其中一样，引发轰动。 从救人，到拉项目，到炒股，再到罐头换飞机，这样一连窜操作下来，朱志远在高东红心中的份量，那绝对就象九月的柚子，沉甸甸。 有了这个份量，明年经济危机，大把的企业倒毙，这时候朱志远说要接手一家正厅级企业，高东红信不信他，会不会帮他？ 肯定会。 朱志远再以五六年时间，把这家正厅级企业做大做强，然后，再打一打副部级企业的主意，能不能做到？ 完全可以。 再以十年时间，借着前世的经验，把一家副部级企业搞成经济航母，他这个副部级，能跑得了？ 副部级退休，这就是他这一世的野心，而且他要带资入股，这样一来，级别够了，钱也有了。 他会比前一世的柳联想，更牛气。 当然，前提是，朱志远乌克兰之行，能顺利把人救下来，否则就会要麻烦一些。 至少，如果没有那个人，罐头换飞机，就会很麻烦，朱志远没有更熟的人了。 而如果没有罐头换飞机，那就不够轰动，他一个入职才一年的新人，想接手一家正厅级国企，就有点儿难。 “愿一切顺利。”在基铺下了飞机，朱志远暗暗祈祷。 先找了家酒店，吃了点东西，出去，做了点准备，例如手机。 虽然是东方面孔，但他一口流利的乌克兰语，倒是没有什么麻烦。 第二天一早，租了个车，去利浦，这是一个小城，因为靠海，交通便利。 但又因为小，不怎么引人注目，于是就成了走私的一个重要节点。 这里，有一个走私集团，集团首脑，名叫布拉格。 没错，这个布拉格，就是朱志远前世所在的外企，在非洲雇佣的安保公司的经理。 他是朱志远的保镖，也是朱志远的师父，朱志远的格斗技，枪技，还有乌克兰语，俄语，都是跟布拉格以及他的那一帮子手下学的。 前世的布拉格，喝醉了酒，经常会泪流满面，跟朱志远反复的说他的女儿娜佳。 那时候的布拉格，只是一个五十多岁，失去了女儿，远离家乡的孤魂野鬼，虽然有一帮子兄弟，但那些人也都跟他差不多。 不喝酒，凶残野蛮，不爱说话，动手多过于动嘴。 喝多了酒，就鬼哭狼嚎。 他们曾是强大苏联的精锐特种兵，结果混成那个鬼样子，可以想象，他们的失落，悲凉，愤怒。 而前世的朱志远，心中同样压抑，反而就成了他们最好的朋友。 他们的事，他们自己，以及娜佳，朱志远因此而熟得不能再熟。 布拉格前世无数次的后悔，如果他聪明一点，不那么冲动，女儿娜佳就不会死，他们也不至于在家乡混不下去，被迫远走它乡。 这中间，有一个关健时间点。 朱志远就是掐着这个时间点，到了利浦。 到利浦，天也差不多黑了。 朱志远先订了酒店，放好东西，他从酒店出来，依照布拉格的叙述，找到一家酒吧。 酒吧的门口，有一个巨大的红K。 红K酒吧，是布拉格提得最多的，它是布拉格女儿娜佳的酒吧。 朱志远走进去，轰隆的音乐，混杂着各种气息，扑面而来。 舞池中，男男女女在跳舞，但朱志远的眼光，直接就给最中间的一个女子吸引了。 那女子二十七八岁年纪，个子很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之间，穿上高跟鞋，看上去比朱志远还要高一头。 她上身一件红色的背心，下面是镶银钉的皮质热裤，一对极长的腿，也没穿丝袜，扭动着，白得让人眼晴打闪。 她有着精致的五官，还有一头金发，不过不是长发，是短发，宝蓝色的眸子，混合着精明与性感。 她的身材和相貌，让人一见就难以移开眼眸。 但如果与她对视，却会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她就是娜佳，布拉格的女儿，布拉格所在集团的核心，前苏最后一代燕子。 布拉格曾反复的说过，如果娜佳不死，他们绝不会落到远走它乡的下场。 因为他们没有脑子，他们的脑子，都长在娜佳身上，娜佳死了，他们的脑袋也死掉了。 第45章 这一世，我很强 他们离开，朱志远把杯中酒一口喝干，在桌上放了一张十元的美钞，起身离开。 酒水钱先前就结了，这边是先给钱，后才会给酒的。 什么客人离开时再结帐，没有的事，这边多酒鬼，酒鬼喝醉了还结帐，你在想屁吃。 这十元的美钞，是小费。 在这时的乌克兰，十美元很多了，绝大部份人，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一两百美元而已。 不过朱志远不在乎这些小钱，他今夜很开心，一是如期见到了娜佳。 另外，扳断匕尖，再一次证明，相比于前世，他要强得太多了。 前世的他，这会儿正虚得厉害，本来就给白雪吸干了，然后腿没长好，心理也影响了身体，他身体真的很差。 三年后去非洲，给布拉格训练，哪怕养了三年，布拉格仍然非常嫌弃他，说他那个身体，看着还行，一米八多，但内里其实就是一包豆渣。 朱志远不承认还不行，布拉格五十多了，一只手掐着他脖子就能把举起来，就如掐小鸡一样。 但这一世，可能是重生的原因，他身体不但变好了，而且变强了。 手指扳断匕尖，布拉格曾经给他表演过，而他是做不到的，哪怕给布拉格训了五年，也绝对做不到。 但这一世，他轻轻松松的就做到了。 这让他有了更大的信心。 “老布，我来了，这一世，我很强。” 出了酒店门，朱志远对着夜空低语。 这时节的布拉格还是个老混混，女儿没死之前，老家伙嚣张得很，这会儿还不知在哪个寡妇的床上呢。 说他在寡妇床上，不是黑他也不是骂他，是事实。 布拉格这人讲义气，曾经的战友死后，布拉格总是会照顾他们家人，和一些遗孀牵来扯去，往往就搞到了床上。 但没人反感，更没人骂他怪他。 男人死了，老婆儿女没了收入，那怎么办？ 女人赚不到钱，最大的可能，就是出卖肉体。 出去卖，给人欺辱打骂甚至有生命危险。 布拉格照顾她们，至少这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为什么要怪他骂他。 前世，娜佳没死之前，布拉格照顾着两百多个战友的家庭。 他走私赚到的钱，有一部份就是给了这些家庭，至于说，他因此而跟其中的一部份遗孀上床，那完全不是个事。 朱志远回到酒店，洗了澡，休息了一会儿。 十二点，他拿出在这边新买的手机，插上卡，拨打娜佳的号码。 娜佳的号码当然是布拉格告诉他的，朱志远记得很清楚。 布拉格告诉朱志远，娜佳作息规律很好，燕子学校出来的嘛，自制力很强的。 她每天无论玩得多么疯，都会在十一点前准时回家，这是曾经学校的规定。 娜佳七岁入燕子学校，十二岁前苏倒塌，虽然强大的苏联没有了，但五年特工学校的培训，在她身上打下了极强的烙印。 洗漱后，在十二点上床，但她有个习惯，到床上，会打开手机，收看一下消息，以前没手机的时代，会有收音机之类的东西。 特工往往会在午夜接收消息，那种习惯保留下来了。 朱志远在十二点打电话，娜佳没有睡。 果然，响了三声后，电话通了。 虽然接通了，娜佳却没说话，话筒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朱志远嘴角微微上掠。 他在手机上加了变声软件，用俄语道：“娜佳，明天上午，你的老同学米拉会来找你，然后你们两个会去双鱼岛玩，但这是一个陷阱，双鱼岛上，有瞎子塔比的人在等着，米拉就是瞎子塔比找去的，原因是，她的妹妹杨娜在塔比手里。” “你是谁？”娜佳出声了。 朱志远不答，道：“在你和米拉到双鱼岛上后，你爸爸布拉格会接到一个电话，说你有危险，说塔比会打你的主意，你爸爸会立刻带人去双鱼岛。” “你是谁？”娜佳道：“你在说故事吗？” 朱志远还是不回答，道：“你爸爸去双鱼岛，塔比的人会进攻你们的总部，米拉邀你去双鱼岛，就是一个连环计。” 说到这里，朱志远停了一下，道：“我的消息就是这些，信不信，随你。” 说着，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另一面，娜佳依在床头柜上，秀眉微皱，她回拨朱志远的电话，朱志远已关机。 她想了想，把手机扔到一边，暂时没管了。 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她无法验证。 也许是真的，但也许，就是一个无聊的玩笑。 身为美女，从小到大，身边总是有无数的男人围着她，有的还不错，但绝大部份，都很无聊。 把床头柜上的红酒慢慢喝光，她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曾经严格的训练，让她能很好的调整自己的情绪，别说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哪怕就是在战场上，她也能抓住空隙睡一觉。 朱志远同样躺下了。 “她会不会相信呢？”看着天花板，朱志远饶有兴致的想：“她现在应该是不信的，但明天米拉来找她，她就会信了，米拉再邀她去双鱼岛，她就会起疑了，然后，她会做出应对，老布说，他的女儿是天才，当时在双鱼岛，如果不是他冲动，不管不顾的往岛上冲，给塔比的人围住，娜佳不得从山上冲出来救他，娜佳可能不会死，她是有脑子的，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把事情理清楚，朱志远也就不担心了。 如果，事情的发展，还是跟前世一样，那他也没办法。 尽人事，看天命吧。 第二天，娜佳起床，基本就把朱志远的电话扔一边了。 但在九点多钟的时候，米拉真的来了。 米拉是她在特工学校的同学，同样是二十八岁，个头差不多高，也差不多漂亮。 特工学校选苗子，是非常挑剔的，固然要根正苗红，个人的素质要求也非常高，从形体到智力，都有着很高的要求。 “米拉，你怎么来了？” 米拉真的过来，娜佳即惊喜，又惊疑，不过她表现在面上的，只有惊喜。 “来看你啊。”米拉热情的和她拥抱：“死丫头，我要是不来看你，你就要把我忘到脑后了是吧。” “哪有。”娜佳道：“不前几天才跟你打过电话吗？” “唷。”米拉一脸酸：“可还记得给我打过电话呢。” 她的样子，把娜佳逗笑了。 两人述了一会儿旧，米拉就提议，一起去双鱼岛。 双鱼岛曾是她们的训练基地，后来作废了，但曾留下她们少女时代无数美好或不太美好的记忆。 “她真的邀我去双鱼岛？”娜佳这下彻底起了疑心，不过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故作为难道：“要不改天吧，我这两天不空哎。” “啊呀。”米拉掐她：“你什么时候空的啊？不行，就今天，后天回来，我可就走了，可没时间等你再空下来。” 娜佳还故作为难，米拉却非常坚持。 “看来是真的了。”娜佳这下有些信了，她装出无奈的样子，答应下来，却假作上厕所，通报了布拉格，作了安排。 吃了中饭，两人坐船出海，去双鱼岛。 离开码头的时候，娜佳看到了一个人，就是昨夜那个东方面孔的男人。 那男人脖子上挂着个照相机，东看看，西看看，在那里拍照。 娜佳估计他是个游客，也没当回事，和米拉坐上她自己的小快艇，径自出海。 那个东方面孔的男子，当然就是朱志远。 前世，米拉邀娜佳去双鱼岛，娜佳是带了两名保镖的，其中一名保镖就是那个光头熊，那头人熊看着笨拙，却是战场上的超级杀手。 可惜，光头熊和另一名超级战士，和娜佳一起，死在了岛上。 但这一世，娜佳却是一个人，没有带光头熊和另一名保镖。 “她应该是信了我的话，所以做出了改变。”朱志远想着有些佩服：“明知有陷阱，不是多带保镖，反而是一个都不带，难怪老布夸她，光这份胆气，一般的男子身上都找不到。” 第46章 你不要自误 双鱼岛离着海岸并不远，也就是二十多海里。 娜佳和米拉上岛。 岛上有曾经的基地，有校舍，有训练大楼。 但这些都废弃了。 “十六年了啊。”走在广场上，仰望着大楼，米拉轻叹：“曾经多么强大的祖国，居然没有了。” “是啊。”娜佳叹息，又笑看着米拉道：“米拉，你要当诗人了吗？这么多的感慨。” 米拉笑了一下，突然咦的一声：“咦，老主任？” 娜佳扭头去看，突然间脖子上一痛，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她坐在广场旁边的白杨林里，双手给绑住了，她转头，米拉就在不远处，和几个男子在说话。 “不行。”米拉有些愤怒的叫：“瞎子答应过我，只要我把娜佳邀到岛上，把布拉格引过来，那就行了，却没说让我把娜佳交给你们。” “米拉，你不要自误。” 她对面的一个大胡子叫。 “你们不守信用。”米拉愤怒的叫。 话没落音，她侧后一个光头男猛然扬手，一掌劈向她颈脖。 米拉有所防备，急忙一闪，同时间侧身起腿，一个旋风腿，扫在光头男的腰间，反而把光头男扫翻在地。 但她随即僵住了。 她对面的大胡子手里一把枪，对准了她。 米拉绝不敢赌，大胡子不会开枪。 她不敢动了。 光头男和另一个男子立刻过来，抓住她手，用塑料绑带给她反绑上了。 “臭婊子，敢还手。” 光头男一把揪着米拉头发，扬起巴掌就要抽下去。 “别打她脸。”大胡子叫：“脸打坏了，玩起来就不好看了。” 光头男嘿嘿笑起来，果然放下了巴掌。 “让我们先来尝尝娜佳的味道吧。”大胡子嘿嘿笑着，走向娜佳。 “别碰她。”米拉尖叫。 “可我偏偏就要碰她，你叫啊，叫得越大越好。”大胡子嘿嘿笑。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这时全都嘻嘻哈哈的。 米拉又气又怒，见娜佳在看着她，她惭愧的道：“娜佳，对不起。” “为什么？”娜佳很冷静：“是因为杨娜吗？” “是。”米拉痛苦的道：“瞎子塔比抓了杨娜，让我来邀你上岛游玩，他跟我说，想跟你爸爸谈谈，他保证，只是用你威胁一下你爸爸，和他谈点儿条件，绝不会伤害你的。” “这样的话你也信？”娜佳冷笑：“老师教你的，你都还给他了吗？” “我……”米拉一脸痛苦：“我……我没有办法，他们威胁要给她打毒针，那种针打下去，杨娜染上毒瘾，就再也没救了。” 她看着娜佳：“娜佳，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要子弹做什么？” 娜佳冷笑着，绑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来，手中有一把极为小巧的手枪。 不等大胡子五人作出反应，她连扣扳机，大胡子五人几乎是同时间中枪，栽倒在地。 “娜佳。”米拉又惊又喜：“你……你怎么……” “哼。”娜佳检查了一下大胡子五人的尸体，这才走过来，冷哼一声：“你以前就是个傻白甜，现在也一样。” “我……”米拉一脸羞愧：“娜佳，你杀了我吧，不过，请你救出杨娜好吗，她才十八岁，她不应该死在瞎子他们手里。” “你自己去救。”娜佳一拉她肩膀：“转身。” 她把米拉转一个身，手中一把小小的刀片，一刀划断了米拉手上的塑料绑带。 她往教学大楼里走，米拉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她这会儿清醒些了，道：“娜佳，你们早收到消息了是不是？瞎子那里有你们的内线？” 娜佳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心下却暗自侥幸。 如果没有朱志远昨夜的电话，她今天就栽了。 老同学约她来岛上玩，她当然会答应，可能会带两个保镖，但有心算无心，两个保镖没有用的。 再怎么精锐的战士，无备之下，一颗子弹就打死了。 然后她会落到大胡子他们手里，他们肯定会轮了她，至于杀不杀她，还要看情况。 瞎子塔比在码头上肯定有眼线，只要她爸爸带人来救她，塔比他们就会在后面兜住他。 什么谈条件，他们根本什么都不会谈，只会直接把她爸爸肉体消灭。 这边在岛上消灭了布拉格，另一边，则偷袭白杨山庄，同样是有心算无备，又没有她爸爸指挥，十有八九，会是个悲剧收场。 最终，她爸爸会死，手下会死伤大半，至于她自己，也许不会死，但塔比在玩厌她后，可能把她卖去西欧当妓女。 能活着，已经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最大的可能是，她会给塔比的人，活活轮奸至死。 她这个猜测，基本合理。 前世，她带的两名保镖一人当场就死了，光头熊体力强悍，虽然中了好几枪，却仍然掩护着她冲进了教学大楼中。 特工学校的教学大楼，里面可不象外面看的那么简单，有各种复杂的走道和暗道，还有地下室，上面五层，地下却有七层。 娜佳又是在这里受训的，非常熟，她冲进了大楼，瞎子塔比的人，很难抓住她的。 但布拉格过于冲动了，听说她在岛上，带了二十多个人，直接冲上岛。 塔比的人在码头上盯着，布拉格出海，他们的船也出海，他们一靠岸，塔比的人跟上来，先就用火箭筒炸毁了布拉格的船。 然后，他们上岛，前后围杀。 娜佳本来有信心可以和塔比的人周旋很久，但眼见布拉格上岛，她只好冲出来。 结果是，她中弹死了，布拉格在手下掩护下，带着她的尸体，就上了她来时的快艇，逃离了岛上。 但上岸，手机有信号了，就接到消息，他的总部白杨山庄遭到攻击，两百多手下死伤惨重。 布拉格狂怒欲绝，最终收拢了剩下的手下，却已经不到二十个人。 瞎子塔比联系上了他，以伤者和他手下的家人为要挟，让他离开，要他们去非洲。 布拉格没有办法，他不惜一死，但他不能不顾忌伤而没死的属下，还有他们的家人，只好答应，远走非洲，发誓永远不回乌克兰。 这是前世的事，娜佳当然不知道。 但她不是傻白甜，瞎子塔比即然下手，她如果中伏，下场就不可能好，这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 所以对朱志远这个电话，她这会儿非常感激。 当然，也有疑惑，她不知道朱志远是谁，又为什么要帮她。 至于剩下后续的事，很简单，她早有安排，她会继续藏身教学大楼里。 布拉格接到塔比的人的电话，也会带人出海。 塔比码头上的眼线看到，会派船跟上来，在布拉格靠岛后攻击。 但布拉格已经另外安排了人。 他的船靠岛，塔比的船靠过来，布拉格另外安排的船会反过来从后面兜住他们，里外夹击，先把塔比这一帮子人干掉。 事情的发展，和娜佳安排的是一样的。 布拉格船出海，近岛，塔比的人就跟上来了，四条船，五十人左右。 结果不等他们发起攻击，布拉格安排的船突然从后兜上来，七条船，而且火力强大，居然有肩扛式反坦克导弹。 导弹点名，塔比的五艘船很快成了五个火球。 “行了。” 娜佳在教学大楼上看到，这才带了米拉到码头上。 布拉格看到她，还是有些担心的道：“娜佳，没事吧。” “没事。”娜佳摇头。 米拉上前，羞愧的叫：“布拉格叔叔。” 布拉格瞥她一眼：“和你妈妈一样蠢。” 米拉羞愧的低头。 米拉的爸爸，曾经和布拉格是战友，还是布拉格的上级，米拉的爸爸是队长，布拉格是副队长。 米拉爸爸死在阿富汗，布拉格回来，经常去他们家，给他们家送钱送物。 一来二去，就和米拉的妈妈滚到了床上。 所以，布拉格对米拉，是当女儿看的。 这中间的烂糊糊事，娜佳其实知道一点，不过她从来不提，这会儿，她倒是帮米拉说了一句：“杨娜给瞎子的人抓了。” “杨娜给抓了，你来找我啊，帮他算计娜佳算怎么回事？”布拉格反而更怒了。 “塔比叔叔说，大家都是战友，只是你这边太狠了，把生意都抢了，他就想跟你谈谈，划分一下地盘，并不会把娜佳怎么样的？”米拉解释。 塔比其实也曾是布拉格的战友，都是阿富汗回来的，同样干起了走私，不过塔比名声远不如布拉格，又没有娜佳这样精明的头脑做策划，就根本抢不过布拉格。 这也是米拉选择相信塔比的原因，大家其实都是熟人，这种情形，很常见。 强大的苏联轰然垮塌，那支曾经让欧美瑟瑟发抖的强大军队，很多直接就原地解散，苦训多年的杀人机器散落民间，无衣无食之下，只能重新拿起枪，不说造反吧，搞搞走私，那完全是日常操作。 相比往西欧贩毒贩卖人口，走私其实很温柔了。 “那个死瞎子的话你也信？”布拉格恼怒：“所以说你跟你妈妈一样蠢。” 米拉不说话了，因为事实就是那样，她一抓住娜佳，大胡子他们就想强奸娜佳，这是她亲眼看到的，做不得假。 第48章 你是谁，我们能见面吗 那一边，娜佳也放下了手机，她端起床头柜上的红酒，慢慢的喝着。 “有意思。” 好半天，她吐出三个字，把酒喝干，睡觉。 眨眼到了十号，下午，娜佳打开了电脑。 乌克兰比美国快七个小时，这边下午，那边才是早上。 另一面，酒店里，朱志远同样打开了电脑。 他前世炒了两次股，04年，一万块亏得只剩五千块，08年，三万块又亏得只剩一万多块，后来就卸了软件，从此不再炒股。 但他向来是个做事极为认真的人，08年重新入市的时候，是认真研究过07年股市的，尤其是美国次级债引发的经济危机，他有着深刻的印象。 虽然不可能记得全过程，但一些重要节点，有很多分析文章，他看过，也记得一些。 七月十号，美股突然下跌，就是大危机的开始，但只是一个信号。 这就如同，人感冒了，会打几个喷涕一样。 这个时候，就要看能不能引起你的警惕了。 但七月十号这个信号，并没能引起美国和全世界投机者的警惕。 与前世一模一样，开盘不久，美股就开始大规模下跌。 不过第二天就涨上去了，有极少数的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危机，有的收缩投资，有的撤出市场，而有些胆子大的，索性直接看空。 有特别胆大而且幸运的，在这次危机中，借着做空，资金涨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那样的天才极少。 前世的朱志远肯定不是。 这一世的朱志远，也同样不是。 但他是重生者，他有记忆。 看着美股下跌，他只是嘴角微掠，淡然微笑。 而另一面，同样坐在电脑前面的娜佳，却惊讶得张开了红唇。 美股下跌不稀奇，因为这世上，就没有不跌的股市。 但在三天前，就准确的预测了美股的涨跌，这个就厉害了。 娜佳炒股，而且她挺厉害的，她手下有专门的机构，有专业的操盘手。 她在股市上，是有赢利的，这方面比朱志远要强得多，不过她赚得也并不多，再怎么样的天才炒股，都是涨涨跌跌的，如果不耍手段，想在股市长胜不败，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说准确的预测到，三天后，美股整个大盘会下跌，这更是完全不可能。 别说三天，就是一天吧，如果没有什么消息面，那么，无论是谁，对明天股市是涨是跌，都不可给出准确的预言。 单支股票，你可以作庄，整体大盘，谁都无法预测涨跌，除非他是神。 “难道他有什么消息？” 娜佳当然不会认为朱志远是神，只会往消息面猜测。 因此，她一面盯着股市，一面搜索新闻。 可也没什么大的新闻啊，至少大到足以影响美国股市的新闻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呢？ 娜佳有些迷茫了。 三天前，朱志远的电话，她只觉得好笑。 这一刻，看着飘红的美股，她却是深深的震撼。 哦，说一下，中国股市，上涨是红，美股相反，下跌才是红。 晚上，十二点，朱志远才开机，电话就响了，娜佳打来的。 “你是谁，我们能见面吗？” 娜佳直接提出了要求。 朱志远呵呵笑了一下，变声软件下的笑声，有点儿怪异。 “今天的下跌，并不能引起市场的警惕，但危机就在那里，记住，十六号，大幕才会真正拉开。” “我们能见面说吗？”娜佳可不是个轻易放弃的女子。 “见不见面，并不重要。”朱志远道：“合适的时候，我会来见你的。” “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娜佳问。 “你赚到钱，把我当神的时候。”朱志远呵呵笑。 如果是在三天前，娜佳会冷笑，但今天满屏的红，改变了她的心态。 不过她也没有完全迷失，她道：“它会一直跌下去吗？” “跌是一个大趋势，尤其是八月。”朱志远慢慢的回忆：“中间，美国和欧洲国家会救市，中间就会有小幅的上涨，但整体是下跌的。” “能说得再详细一点吗？”娜佳问。 “你现在不必问后面的。”朱志远道：“记住，七月二十六，会是危机真正的开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真正炒股，娜佳是高手，朱志远反而远远不如，他做为重生者，高屋建瓴才是他的长项。 娜佳又问：“你为什么告诉我，你要什么？” “你纯利润的百分之十。” 那边停滞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纯利润是多少？” 朱志远笑起来：“我不知道。” 随即，他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娜佳再次陷入了迷茫中。 如果朱志远装神弄鬼的说，他知道，那娜佳就要好好的跟他玩玩。 可朱志远干脆的说不知道，娜佳反而怀疑了。 能准确预测股市，有可能是消息极度灵通的人，但也有可能是另外的原因。 例如，绝世的天才。 又或者，神。 第二天，朱志远离开了酒店，他去了东欧，再又去了瑞士。 他在国内时，兑了一点外币。 不过他没有用来炒股，他的目标，不是股市，而是娜佳，是布拉格，是以后更大的布局。 至于股市上赚钱，他没想过，因为他兑的外币，实在太少了点，也就两万美元啊。 坐飞机，住酒店，一通搞下来，没剩几个了，入市，还要开户，麻烦得要死，却搞不到几个钱，何必呢。 中国的金融是受管制的，朱志远虽然有一千二百万，但想要兑成外币再弄出来，太难了。 当然，也有办法，但他的主要目标不是股市啊，懒得折腾。 他只是去瑞银开了户，又弄了一家虚拟公司，开在英属开曼群岛。 这是为以后做准备，有公司，尤其是外企，资金进出就容易多了。 中国不象印度，在中国赚到钱，还是可以离开的，只不过要审一下。 要是赚到钱，不让人离开，那人家就不会进来了。 这也是入市的条款之一。 事实上，不亏，中国入市，十年时间，就超过日本，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让人赚钱，让人放心的赚钱，自己才能发展啊。 印度那种，只许进，不许出，坑一个算一个，也是奇葩了，不过欧美要靠印度对付中国，如果没有中国，三哥这么搞，早给欧美撕碎了。 第49章 完全不受她控制 朱志远在愉快的旅游，娜佳却有些坐立难安。 她受过严格的训练，有着极佳的心理素质，但仍然无法完全控制自己。 因为这个事，完全不受她控制。 她也完全无法想象，什么人，可以控制美股，让美股准确的在二十六号下跌。 是的，朱志远准确的给出日期，这就是让娜佳坐立难安的原因。 如果朱志远只是说，美股会在随后的日子里下跌，那就不稀奇了。 这样的话，网上每天都有，各路专家，天天在那里瞎比比，那是没用的，即便偶尔蒙中了，也只能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但朱志远不同啊，先是提前三天，准确的预测了七月十号美股的下跌，现在，更提前十六天。 谁有这个本事？ 巴菲特？ 巴菲特表示，我自己都不信，那我不是股神，我直接是神了。 华尔街？ 华尔街也做不到。 没错，华尔街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别看这里面的人一个个文质彬彬，但他们杀人不见血，他们毁灭了无数的国家，杀死了无数的人。 美军强大？ 哈，美军只是华尔街的恶犬而已。 这条恶犬往哪里去，咬什么人，全是华尔街在后面指挥的。 但即便强大如华尔街，也绝对无数控制美股的涨跌。 否则就不存在经济危机了，美股也不会跌了，只会永远的涨。 华尔街都做不到的事，朱志远为什么知道？ 如果说有消息，他的消息来自哪里？ 如果不是消息，那他为什么知道？ 难道他是神？ 娜佳发出无数次的质问，但朱志远关了机，电话根本打不通。 娜佳有自己的手下，她让她的经济团队搜索全世界的新闻，但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消息。 她手下的经济团队也分析过，美国次贷，是一个极大的雷，随时可能爆炸。 但问题是，没人能分析出，这个雷，什么时候爆。 至于准确的给出七月二十六号这个日期，那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手下的分析，更反衬出朱志远给出这个日期的神秘和神奇。 魂魄难安中，二十六号到了。 美股如期下跌。 看着那剌眼的红，娜佳红唇张开，久久无法合上。 因为，十六天前，朱志远就告诉了她这一幕。 朱志远当然也在关注，不过，他仍然没有开机。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又有一句话说：酒是陈的香。 不要急嘛，急什么呢？ 这一世，他需要借重布拉格和娜佳的力量，但战斗民族的这些狂暴男女，就如荒原上暴烈的野马，可不是那么好驾驭的。 他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极其深刻的印象，他才能支使他们。 不说任他驱策吧，至少可以愉快的合作，而不至于闹什么妖蛾子。 八月初，朱志远回来了，到酒店住下，这会儿才是中午，但他打开了手机，拨打娜佳的电话。 不是午夜十二点，而是中午十二点，这是掌握主动权的开始。 响两声，手机就通了，那面传来娜佳明显有些激动的声音：“你在哪？” 朱志远呵呵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对面愣了一下，道：“请你把的银行帐户告诉我。” 这一回，倒是让朱志远愣了一下。 虽然他告诉了娜佳美股下跌的准确日期，但他并不确定，娜佳会怎么操作。 是把她在股市中投资的钱撤回来，静静的等待下跌结束，还是直接转为做空。 在美股如火如荼的时候做空，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 即便下跌，万一不是二十六号呢，是三十号呢？ 如果二十六号不但不跌，反而上涨，一个反噬，多方就能把你入市做空的资金吃得干干净净，你就只能上天台了。 而娜佳让他把帐户告诉她，意思就是，她真的照他给的日期操作了，并且赢利了。 朱志远把帐户发过去。 没多久，他就收到了手机邮件，是他开户的银行发过来的，提醒他有一笔资金打入了他的帐户。 中国人喜欢发短信，而外国人喜欢发邮件，开户的时候，你可以选择，有资金流动，银行通知你或不通知你，通知你的方式，可以是电话，也可以是邮件。 朱志远当时选的邮件。 他立刻拨打银行电话，银行告诉他，打入他帐户的资金是，五亿美元。 哪怕朱志远是重生者，五亿美元这个数字，也让他呆了半天。 惊到他的，不仅仅是这个数字，还有，这数字后面所携带的信息。 先前说好，他要百分之十，娜佳给了他五亿美元，那就说明，娜佳在股市上赚到的，是五十亿美元。 在股市上赚五十亿，并不容易，但如果你资金足够，也并不难。 尤其是碰上次级债暴发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市场一个起落，就是上万亿几万亿，五十亿算个什么？ 可问题是，你得敢投入。 象朱志远，手中就剩下几千美元，你投进去，涨一百倍又有几个钱啊？ 所谓将本求利，投的本大，赚的利才多，娜佳能赚到五十亿利润，她投的本，就算加杠杆放大，至少至少，也得上亿美金吧。 因为朱志远一个电话，娜佳就敢投上亿美金做空？ 万一朱志远纯粹就是在打嘴炮呢？ 万一不跌反涨，她的投入，岂不是打了水漂？ 一个走私集团，赚点钱也不容易吧，她就敢全扔进去？ 朱志远前后就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塔比的阴谋。 另一个，是提前预告七月十号美股会下跌。 就这么两个电话，娜佳就选择信他，而且大手笔投资。 这份胆气，这份决断，让朱志远真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难怪老布反反复复说，只要娜佳不死，他们无论如何不会落到那个地步，这女人的胆气，和关健时刻的决断力，还真是很多男子都比不上啊。” 而除了胆气决断之外，娜佳会依诺给他五亿美元，同样让他叹服。 娜佳赚了多少，他是不知道的，给他五亿是给，给他五千万，不也是给吗？ 五千万也不少了啊。 可娜佳直接就给了他五亿。 朱志远可以肯定，这个数字，应该就是约定的百分之十。 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朱志远和娜佳只是电话中一个约定，娜佳就守诺不毁，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她的格局啊。 有这样格局的人，才能成事，才能成大事。 朱志远微微吸了口气，再次拨打娜佳的电话，道：“去海边，你的快艇上，我会来找你。”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结了帐，也没有打车，就陡步过去，这里离海边并不远。 娜佳的快艇就停在码头上，朱志远一眼就看到，娜佳站在快艇上，红色的开襟上衣，里面是黑色的背心，下面是同色的短皮裙，穿了丝袜。 一对美腿，立在微微的海风中，是如此的修长。 前世，这个时候的娜佳早已经死了，朱志远不可能看到这一幕。 第50章 我们找一个安静些的地方 朱志远走过去。 他走近，娜佳眼光立刻锁定了他。 娜佳一共见过他三次。 头一次，是在红K酒吧，娜佳甚至还逗过他一下，只是他没上钩。 第二次，也是在码头上，娜佳以为他是个游客，扫一眼，无视了。 这次，是第三次。 娜佳眼光牢牢的锁定了他。 朱志远脸上带着微笑，走过去，伸手：“娜佳小姐，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朱志远，来自中国，东城。” “你好。”娜佳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朱志远上了快艇，道：“开船吧，我们找一个安静些的地方，我会回答你的疑问。” 娜佳肯定一肚子疑问啊。 而她给出五亿美元，可不仅仅是为了守诺，她这种走私集团头子的女儿，前特工学校精心培训出来的燕子，怎么可能那么迂腐？ 她肯付出，只是想得到更多。 把她想成白莲花，或者圣母，或者君子，都是错误的。 两世为人的朱志远，又在布拉格嘴中听过至少上万次娜佳的名字，深知她的一切，他绝不会弄错。 娜佳也没问，依言开船，而且直接开到了双鱼岛。 快艇快，双鱼岛离着海岸又不过二十多海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这过程中，朱志远一直没说话，娜佳也没问他。 靠岸，上岛，朱志远道：“娜佳，带我参观一下你以前就读的学校吧。” “好的。”娜佳并没有问，朱志远为什么知道她以前在这里培训过，只是点头答应了一声。 码头到教学大楼之间，大约有一千五百米的样子，铺着水泥路，路旁，有高大的红豆树。 和娜佳这样的美人，走在这样的路上，极具有诗情画意。 而朱志远最感慨的是，这是他二世为人，而前世这个时候已骨肉化灰的娜佳，更是因他而存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朱志远道：“我这里有两个答案。” 他微微停了一下，见娜佳在侧头看着他。 他续道：“第一个，我是天才，电脑高手，黑客，经济学家，我通过电脑收集的大数据，准确的预知到了十号和二十六号美股的暴跌。” 娜佳没有说话，而只是看了他一眼。 很显然，这个说法，她不信。 她手下有一个经济团队，其中不泛高手，但没人敢预测第二天美股是涨是跌，除非国际上有特别重大的消息，大到足以影响美股的那种。 而七月十号和二十六号，从头至尾，都没有那种消息出现，美股却说跌就跌了。 这个说，是朱志远说，美股就跌。 这就太神奇了。 朱志远也看出她不信。 这是一个极有头脑的女孩子。 前世布拉格唠唠叼叼，反复的说，娜佳是怎么怎么优秀，朱志远其实是不太信的。 父亲口中的女儿嘛，那肯定是天上的月亮，不存在缺点的。 但这一世，在看到娜佳打进他帐户的五亿美元之后，他信了。 那种胆略，那种决断，那种大气。 这世间几十亿人口，能跟她相比的，亿分之一都不到。 至少如果朱志远不是重生，他就做不到。 他前世其实婆婆妈妈的，所以才拿不起放不下，为情所苦，给白雪压了十几年。 朱志远笑了一下，道：“第二个答案，我来自神秘的远东，我会一点点巫术，可以预测到一些事情。” 他说着，停了一下，他看娜佳，娜佳眸子晶亮晶亮的。 布拉格跟朱志远说过，有一段时间，娜佳迷上了塔罗牌，强大的苏联倒台，所有人都如风中的小鸟，无所适从，娜佳也一样。 她因此想从塔罗牌中，去寻找一个答案，或者，寻求一点启示。 即然她有这样的一面，朱志远就往这方面拐一点。 否则呢，他无从解释啊，总不能说，他是重生的吧？ 那岂不更扯？ 而娜佳晶亮的眼神告诉他，对这个说法，她有兴趣了。 但朱志远却又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极精明极现实，她不会真的相信的。 就如塔罗牌，她只会当一个游戏。 可如果她不信，又怎么解释朱志远的一切呢。 而且后面，朱志远还会反复展示他的先知，娜佳将会一次又一次的为他所震惊。 而在她反复的震惊与疑惑中，她心底，也就深深的烙上了他的印记。 这会是两人合作最牢固的根基。 她永远摸不到他的底，永远在探索中，也就永远不会反噬。 娜佳没有回答她选哪一种，朱志远也不再说话，他其实知道，哪一种，娜佳都不信。 可不信，解释是什么？ 这就是朱志远要的。 慢慢的往教学大楼走，快要踏上广场的时候，娜佳突然一把拉住他。 朱志远扭头看她，却见她在往教学大楼看，眼光锐利如鹰。 “怎么了？”朱志远问。 “有人。”娜佳道：“不对，跟我走。” 娜佳一扯朱志远，扭身就走。 但她不是回身奔向码头，而是穿过林荫树，往左边的林子里去。 朱志远莫名其妙，但选择跟在她后面，也不多问。 娜佳受过严格的培训，后来虽然前苏倒台，燕子学校也关门了，但娜佳并没有停止对自己的训练，十六年间，她基本上每天都要煅炼几个小时。 这让她保持了极佳的形体，还有极为敏锐的神志。 学校后面是山，左右也都是山，这个训练基地，其实是给山包着的。 娜佳跑出去没多远，就上了山。 而在他们上山的同时，后面有了响动，有人跟了上来，而且不止一个，大约有七八个人，手中都有枪，而且身手利落，一看就是经过培训的精锐好手。 “这是怎么回事？”朱志远莫名其妙。 前世没这一出啊。 不过一想，又哑然失笑。 前世，他根本没来过这里，而前世的这个时间点，娜佳也早就骨肉化灰了，当然不会有这一幕。 所以，这是他的重生，影响了时间线。 或者说，加长了娜佳的时间线。 娜佳往山上跑，而不是往码头上跑，是对的。 如果往码头跑，在发动快艇逃离之前，后面那些人，一定会追上来，他们只要乱枪齐扫，娜佳和朱志远绝对逃不掉。 但往山上跑，有林子山石掩护，后面的人就打不中他们了。 而且他们没有轻易开枪，否许，活捉娜佳才是他们的目地。 不过娜佳是朱志远临时约来海上的，这些人，应该只是凑巧碰上。 如果是两个男的，他们肯定就开枪了。 但娜佳是女的，而且红衣短裙，身材爆火，对于任何男人来说，这样的女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应该才是他们不开枪的原因。 朱志远身上没枪，娜佳倒是带了一把手枪，但后面不但人多，而且人手一把AK，打是打不了的，娜佳只能带着朱志远往山上逃。 但后面的人不急，因为岛子只有这么大。 朱志远也有些头痛。 这一出，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啊。 早知道就不装逼了，直接约红K酒吧，那就屁事没有了。 可朱志远想给娜佳一个深刻的印象，不仅是神秘，还有浪漫。 海上小岛，一男一女，神秘莫测，多年后回想，也会觉得很浪漫吧。 谁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啊。 不过出乎朱志远意料，娜佳跑到一块巨大的岩石下面，去一个洞子里掏了一会儿，居然拖出出一个油布包来，油布包里，是一个登山包。 她打开登山包，里面有两支AK，几个子弹匣子，两个急救包，甚至还有几听罐头。 这些东西，用来打游击，坚持几天完全不成问题啊。 朱志远都看傻了。 三年后，2010年，中国网络上，会出现一则关于青岛下水道和德国油纸包的神奇传说。 说德国在一百年前，在青岛修的下水道，需要维修的地方，三米外，就会有配件仓库。 所有配件都用油纸包包着，哪怕是一百年后，仍然光亮如新。 那玩意儿是编出来的，与中日夏令营一样，同样出自公知恨国党之嘴。 但眼前，却是货真价实的油布包，真枪实弹的武器弹药和急救装备。 “不愧是战斗民族，这是真的随时准备打仗吗？”朱志远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感慨。 “会打枪吗？”娜佳转头问他。 “会。” 朱志远点头。 娜佳给他一支AK47，加上两个弹匣。 朱志远熟练的装上弹匣。 他在国内是没有这个机会的，重生后，就练了拳，在出租屋里，搞了把水果刀当匕首，练了几次，枪是摸不到的。 但前世的记忆始终都在，前世在非洲，给布拉格训练了五年，不仅仅是手枪步枪狙击枪，甚至于坦克直升机他都会开。 现在AK入手，那熟悉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装弹，上膛，得心应手。 而娜佳只瞟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老手。 她倒也没有意外。 她自己拿了一支枪，装弹上膛，把登山包往背上一背，道：“跟我走。” 第51章 你不要开枪 她在前面走，朱志远就在后面跟着。 那些武装份子远远的跟在后面，他们也不开枪，明显并不着急。 岛子不算小，但岛终究是岛，娜佳跑得再快，最终也会给追上。 狼就是这么追捕猎物的。 恐吓猎物，让猎物在惊恐之下拼命的奔逃，它们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猎物跑累了，停下来，它们就追上去，猎物就只好再跑。 反复几次，猎物最终筋疲力尽，它们就可以轻松的捕杀。 娜佳在岛上生活了几年，对岛上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熟悉。 她带着朱志远，上了一个小山头，她对朱志远道：“你去那边的石头后面，在他们冲近之前，你不要开枪。” “好。”朱志远没问为什么，径直走到那边的山石后面，趴了下来。 娜佳同样趴了下来。 她选的这个地点，视界非常好，小山包突起。 后面的武装份子要追上来，会在山坳间把身体都暴露出来，那就会成为她最好的靶子。 而这里地形独特，武装份子想要绕到他们身后去，要绕一段很长的距离，而且即便是绕到后面了，也会提前给娜佳发觉，娜佳也可提前撤退。 左边绕过来，她可以右走，右边绕过来，她可以左走，想包围她，没可能的。 朱志远倒是不知道这些，他对这里不熟，不过他信任娜佳。 前世，布拉格的口中，娜佳极度优秀，无论哪方面都是最好的。 这一世，朱志远和娜佳打了一回交道，他承认，布拉格的话，不是一个丧女的老父亲对女儿无原则的溢美，而是事实。 娜佳把登山包解下来放一边，趴好，没多会儿，后面的武装份子就追上来了。 不过这些武装份子明显有着良好的战术素养，在看到山坳之后，他们就知道，对面只要有一把枪，埋伏在对面山头上，那么，过山坳的人，就会成为活靶子。 所以，他们没有一拥而过，而是派了两个人，左右分开，而且彼此间的距离拉开有近二十米，然后才一起躬腰跑过来。 朱志远受过布拉格严格的训练，熟知各种战术原则。 他只一看，就暗暗点头：“都是好手，应该是军中出来的。” 前苏留下无数的遗产，其中就包括几百万训练有素的军人，前苏91年解体，到今年，十六年了，当年二十多岁的战士，到现在，也就是三四十岁，正是一个男人的颠峰年龄。 这种在军中受过严格训练，又在社会上混了十多年的人，如果一直不曾放下过枪，那就会非常的可怕。 岁月，把他们曾经受过的训练，沉淀成了经验甚至是智慧，由此而暴发出的战力，难以估量，特别是轻武器近身战，非常可怕。 就如前世，在非洲，朱志远在布拉格他们身上，就曾看到过几乎难以想象的战斗力。 他们一二十个人，可以轻松打败几百人的黑叔叔武装份子。 甚至是上千人，他们也敢主动发起进攻，只要几天时间，几个突袭几次拉扯，黑叔叔上千人的队伍往往就崩溃了。 下面这些人，或许不如布拉格他们那么精锐，但仅看战术动作，不差。 但娜佳同样不差啊。 下面两人一过山坳，娜佳立刻开枪。 两百多米的距离，娜佳一个三发的点射，就打翻了一个人。 不过她也只来得及打翻一人，另一个往前一冲，一个翻滚，就闪到了山石后面，看不到了。 而山坳对面，几支枪同时响起，对娜佳集火射击。 他们先前想抓活的，娜佳这样的美人，抓住了，就是一个绝佳的玩物。 但发现娜佳手中有长枪，他们就不客气了，毕竟，美女再美，死人也是玩不了的。 娜佳立刻往后一缩头，子弹从头顶掠过，她却没有一点惊慌之色。 她缩着身子，飞快的闪到另一边，往外一看，又打了一个点射。 这是压制，并没有打中人，但山坳对面的敌人会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冲过山坳。 山坳有二十多米呢，再快，也要几秒钟时间，足够吃上两梭子。 娜佳一开枪，又有连串的子弹打过来，而且基本都打在娜佳身前左右。 仅这个弹着点，朱志远就可以肯定的说，下面这些人，是精锐。 朱志远前世在非洲，见过无数战斗场面，黑叔叔打起来，哇呀呀的叫，人多，火力猛，但是呢，没有准头。 黑叔叔打枪，不瞄的，他们的经典姿势，是把身子缩到掩体后面，把枪举过头顶，扣着扳机不松。 一梭子打完，就算完成一个动作，把枪收回来，装上子弹，再来第二次。 至于打不打得到敌人，从来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所以，黑叔叔们打仗，看上去热闹无比，动则几百上千甚至上万人枪，AK，RPG，甚至是肩扛式导弹有时都会上场，但死伤往往却可以忽略不计。 黑叔叔打枪，就如朱志远小时候放鞭炮，基本属于听个响。 而下面这些人，枪枪咬人，完全不是黑叔叔能比的。 但下面的人再精锐，在死了一个人之后，他们也知道，娜佳同样是精锐，而限于独特的地形，他们也不敢轻易冲过来。 这就形成了僵持。 不过有一个人冲过来了。 下面的人火力压制，那人就借着地形掩护往上冲。 不过冲上来三十多米，他就傻眼了。 娜佳选的这个地形，是一个小山包，山包上树木不是太多，大抵是一些灌木，在山下还好，到半山腰，山势隆起，他再往上冲，势毕暴露身形，那就会成为娜佳的活靶子。 那人不傻，一看不对，他就不敢冲了。 山坳对面的人也停了火，压制无效，那就要节省子弹，他们不是黑叔叔，不会那么浪。 他们不开枪，娜佳更不会开枪。 这个地形，本就是她选择的，她先前就知道，会形成僵持。 而如果那些武装份子不顾一切往上冲，那更好，这样的地形，她一把枪，就可以形成绝对压制，哪怕对方人再多一倍。 朱志远也看出了这个形势，心下暗赞。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娜佳转头看他，朱志远微微一笑：“我现在夸你，合适不？” 娜佳嫣然一笑：“合适，一个有修养的男士，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夸女人。” 朱志远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不过心下可就吐槽了：“女人这个物种，果然是自带仙气的，无论是中国，还是乌克兰。” 下面传来喊声：“美女，我们认输，我们的人撤回来，让我们离开，你不要开枪。” “滚。”娜佳大声答应。 声落，她对朱志远道：“呆会下面那人要是往回撤，过山坳的时候，你开枪，不要打他，打山坳对面就行，打一个点射就够了。” 她这意思，竟是不想放过这些人。 她长得象仙女，这份儿狠劲或者说杀气，却比一般男子还要强得多。 “好。”朱志远点头。 微微探头看着下面。 娜佳其实在看着他。 如果他的战术动作不对，身体探出太多，她就会提醒他或者干脆阻止他。 不过朱志远表现得很不错，这种微微探头的姿势，即可以看到下面，又不至于暴露出自己。 “这人应该出身于中国军队。” 娜佳暗想。 第52章 威压全世界 仅就陆战而言，中国陆军，人人服气，哪怕是曾经的世界霸主美国和苏联。 美国不敢上岸，怕的不是中国那曾经可怜的海军。 苏联不敢过河，怕的也不是中国那曾经同样可怜的空军。 他们忌惮的，是那支在朝战一打十六，一把刺刀威压全世界的中国陆军。 朱志远的表现，让娜佳下意识的认为，朱志远是中国陆军出身。 那就没什么可挑的，她再骄傲，也不会认为轻武器战术素养能超过中国陆军。 她根本不知道，朱志远根本没在中国当过兵，民兵训练都没参加过。 朱志远的一切战术素养，都是她爸爸教出来的。 对朱志远这面彻底放下心来，娜佳借着山体掩护，移动到了另一个位置。 突然之间，下面枪声大起，至少有六支枪，同时开火对上面扫射。 这是火力压制。 下面开火的同时，过了山坳的那个人猛然冲出去，以飞快的速度往对面冲。 他们配合默契，如果是没什么经验的，给火力一压制，一缩头，自然而然就错过了猎杀回撤那人的机会。 但娜佳受过严格的训练，有着良好的战术素养，她早有准备，早早的移到了另一面。 朱志远给下面六支枪压得不敢探头，她却一点也不受影响。 回撤的那人身子一露，就给她锁定了，才跑到山坳中间宽阔处，她就果断开枪。 一个点射，回撤那人立刻栽倒。 下面的枪声一停，随即猛然暴发。 不过短暂的暴发后，又停了下来。 下面一个粗豪的嗓音道：“臭婊子，我一定要抓到你，让你生不如死。” 很显然，前后死了两个人，尤其是后面一个，是在他们认怂回撤的情形下，给娜佳不依不饶的杀掉，这就彻底激怒了他们。 娜佳根本不搭理他。 她神色如常，即不得意，也更没有半丝畏惧担心之色。 朱志远轻轻叹气。 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娜佳趴着的身子，那一对长腿，一缩一伸，呈一个弓箭步，这样的姿势，她小皮裙下包裹着的臀，就特别的圆润丰翘。 “这是真的小仙女。”朱志远暗暗感慨。 下面那些人不再开火，但明显也没有撤走的意思。 他们动了真火，誓要抓到娜佳。 但独特的地形，又让他们有力无处使。 这么撤又不撤，攻又不攻，是一个什么打算呢？ 朱志远只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们在等待天黑。 这会儿下午三点多了，用不了太久，太就会黑下去。 黑暗将会影响娜佳的视线，而他们，则可以趁着黑夜摸上来，发起突袭。 朱志远想把这个发现告诉娜佳，想了想，却又没有开口。 娜佳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她肯定能想到，那朱志远再提醒，就毫无意义。 娜佳确实想到了，不过她根本不怕。 这一带的地形，她太熟了，从山脚到山顶，中间的山腰是一个突起，丰隆的坡度，又只有一些灌木，没有足以掩护身体的大树，给了山顶极好的射界。 是，敌人确实可以借黑夜偷过山坳摸上山来，但只要他们上了山腰，就是娜佳的靶子。 黑暗，让她视界不良，但这种影响，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 她看不见，对方同样看不见。 她只要伏地听声，听到响动，照着那个方向开枪就行。 对方当然会反击，但山顶棱线后面，方便她移动，她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对方就拿她无可奈何。 更何况，这边还有朱志远。 娜佳即然认定朱志远出身中国军方，那相信他就不会太差。 这边两把枪，对方六把枪，一比三，但这边有地形之利，对方无论如何占不到上风。 至于僵持到明天，呵呵，那对方除了快跑，否则绝对是死路一条。 娜佳虽然是一个人跟朱志远来岛上的，但她手下知道她来了岛上，如果她明天中午之前不回去，她的手下就会上岛来找。 山顶之上，可以看到远处的海面，只要快艇一出现，娜佳一开枪，她的手下自然就会知道有情况。 前后夹击，下面这些家伙，必然成为三明治中的肉馅，没有第二种可能。 两边就这么僵持着，下面在等天黑，娜佳则坐等他们的打算破产。 快天黑的时候，娜佳到了朱志远这边，递给他一个罐头。 “先吃点儿，晚上他们肯定会突袭，不吃东西撑不住。” “行。”朱志远接过罐头，打开。 这是一个牛肉罐头，很大一块的牛肉，份量很足，这种军用罐头，一个有五百多克，也就是一斤多，而且用料极足，那真是有一斤牛肉在里面啊。 不过口味嘛，就只能呵呵了。 但朱志远吃得很酣畅。 他不挑食，前一世就是这样。 他主动的训练自己，无论是哪方面，说话，酒量，情商，吃穿用住，他都尽量让自己适应这个社会。 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孩子，要想出头，就不能挑三捡四，必须要压制自己的个性，曲己从人。 他前世如果不是碰上梁信龙白雪那一出，其实算是成功的。 白雪是校花，结果落到了他手里，这就强出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同学。 人家大学四年，要靠父母给钱，他在开学第一年，反过来还能寄钱回家，这同样强过了百分之九十的同学。 毕业后，虽然给梁信龙搞了一下，又给白雪重伤，但他还是慢慢的爬了起来，在重生前，他已是百万年薪的外企高管，甚至要强过留洋博士韩林。 只是碰上了贺义，家族做房地产的，资产百亿，那就彻底没了办法，而偏偏白雪嫁给了贺义，这才是他前世极度压抑的原因。 如果撇开这些，他真的算是一个成功人士。 而他的成功，可没有重生的挂，他完全靠的自己，努力去学，努力去拼，压制自己，适应社会，无论哪一面。 如果是白雪，这种牛肉罐头，可能一口都吃不下去，那味道，实在是不合中国人的口味，但朱志远只稍微适应了一下，就完全不在意了。 而且他食量极大，一个五百多克的罐头，给他吃得干干净净。 这可不是水果罐头，这是牛肉罐头，一斤牛肉呢。 就娜佳都有些吃惊，道：“你胃口真好。” “罐头不错。” 朱志远说着，把空罐头盒子远远的扔了出去，扔在半山腰的空阔处。 晚上敌人摸上来，踢到空罐头盒子，就会发出响声。 娜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不过中国陆军出来的，有这个表现，不稀奇。 娜佳吃不完一个罐头，她倒也没有浪费，并没有倒掉把盒子空出来，而是封好后，收了起来。 “来一支吗？” 见娜佳收好罐头，朱志远拿了包烟出来。 他前世，他是不抽烟的，白雪不许他抽，否则不给他亲嘴。 但后来就抽烟了，而且抽得很凶。 重生后，这个习惯带过来了。 “谢谢。”娜佳摇头，没有接。 特工一般不抽烟，抽烟的人，都有一身的烟味，在一些特定场合，会影响行动，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致命。 因为对手和你同样精锐。 娜佳受过五年培训，而且是从小开始训练，有些东西，已经刻进了她骨子里。 “那我也不抽了吧。”朱志远把烟收了回去。 “没事。”娜佳笑了一下：“你抽吧。” 朱志远抽不抽，其实都可以，但娜佳即然这么说了，他也就拿一支烟出来点上。 第53章 这边比较乱 “这些是什么人？”朱志远问。 “不知道。”娜佳摇头：“可能是水匪，也有可能是贩毒的，又或者干脆是一伙有什么行动的杀手雇佣兵。” 见朱志远有些愕然的样子，娜佳苦笑了一下：“这边比较乱，让你见笑了。” 她说的是中文，用的也是中文语法，这个见笑了，是经典的中文说法。 只从这一个词，就可以看出，她的中文学得非常好。 朱志远当然知道乌克兰乱，所有人都以为，慢慢的会好转，可朱志远却知道，现在反而是最好的，越往后，越乱。 过几年，就会发生内战，顿巴斯血肉横飞。 再过几年，俄乌冲突，那更惨，尸山血海。 朱志远重生前，爱尔兰议员说，乌克兰死亡已经超过五十万，乌克兰政府虽然反驳，却苍白无力，而国际上也基本认可。 这是非常可怕的数字。 一般来说，伤残的，会是死亡数字的三到五倍。 五十万战死，即便乘以三，那么伤残的，就还有一百五十万。 加起来两百万人啊。 而乌克兰总共有多少人口？ 又有多少男人？ 但即便朱志远是重生者，面对这种情况，也束手无策。 而且他是中国人，他对俄乌冲突，不持任何立场。 他只为自己打算，他要提前让娜佳把布拉格这批人带走，和前世一样，远走非洲。 不过在前世，布拉格是给逼走的，没了女儿，远走异乡，成为酒后哀嚎的残魂。 这一世不同，这一世，娜佳不死，布拉格斗志不会衰减，再有朱志远提点，他们完全可以做出一番事业。 朱志远心中有一个模糊的想法，有可能的话，他想让瓦格纳提前出世。 两人闲聊着，天慢慢的就黑了下去。 “我估计他们晚上会偷袭，我来守夜，你尽量不要开枪，免得暴露自己。” 娜佳叮嘱了朱志远一句，退回到另一边。 八点左右，天彻底黑了下去，月亮却又没出来，不说伸手不见五指吧，但稍往远处看一点，就只见黑蒙蒙的一团，今夜甚至连星光都没有。 朱志远并不担心，这样的黑夜，对他们不利，对敌方同样不利。 而娜佳在这里培训了五年，所有地形地势熟得不能再熟，敌方想摸黑占便宜，那只是找死。 但随后，他发现不对。 敌方确实摸上来了，行动很快，黑暗好象对他们没什么妨碍。 娜佳也有所觉察，她早有准备，觉得情况不妙，她突然对着山腰打了一梭子。 这不是火力侦察，这一梭子，另有目地。 山腰处，有一块很大的山石，娜佳早就看好了的，子弹打上去，山石溅起火花。 火花虽然微弱，但在这漆黑的夜里，却显得很亮，瞬间把摸到山腰的几名敌人照了出来。 朱志远也在看着，他同样看到了那几名敌人。 然后他就知道原因了。 这些人都戴着眼镜，但那其实不是眼镜，是红外夜视仪。 “这伙人居然装备了红外夜视仪？”朱志远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红外夜视仪并不便宜，除了正规的军队，一般的水匪海盗或者雇佣兵之类，是不会装备的。 偏偏在这荒岛上，碰上一伙人，全是精锐不说，居然还装备了夜视仪，这到哪里说理去？ 而娜佳这一枪，则引来了那些人的反击，几支枪集火，娜佳啊的就是一声痛叫。 朱志远急叫：“娜佳，娜佳。” 娜佳没有答应。 “娜佳死了？” 朱志远脑袋瞬间一片空白：“难道这是天意，她注定要死在这个岛上？” 前世，娜佳就是死在双鱼岛上，布拉格太冲动，中伏，娜佳不得不出来支援，结果中枪而死。 塔比的阴谋，给朱志远提前揭穿，娜佳反向设局，自己没事，塔比全军覆灭。 可朱志远无论如何想不到，他只想装个逼，搞得神秘一点，加深在娜佳心中的印象，搞了个海岛行，竟然就碰上一伙神秘的武装份子，娜佳竟然就死了。 “老天，你到底有眼还是没眼啊？” 朱志远看着茫茫的夜空，心中一片茫然。 他重生后，极为自信，相信一切尽在掌握，无论是白雪贺义梁信龙，还是李虎朱旦，又或者布拉格娜佳这边，他确认只要自己出手，就可以改变前世的一切。 但在这一刻，他茫然了。 原来他仍然如此渺小，老天爷要拍死他，仍然只需要一根小指头就够了。 是的，娜佳已死，他也必定会死在这个岛上。 他只一个人，对方有六个人。 他曾在非洲给布拉格训练了五年，但对方，则明显更精锐。 最重要的是，对方有夜视仪，他啥也没有。 这还怎么打？ 他甚至跑都跑不了，太黑，他根本找不到路，而对方有夜视仪，他只要一起身，敌人就会看到，一枪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是一个绝杀之局。 “为什么？”朱志远茫然望天：“娜佳仍然死在这里，我则千里万里跑来，也死在这里，那我重生的意义是什么？老天爷，你说，你为什么让我重生，就是跟我开个玩笑？你不无聊吗？” 朱志远对着天空伸出根中指，但老天爷并不搭理他，雷都没打一个。 要是这会儿打雷闪电，借着电光，他还可以反击一下，这么黑漆漆的，他除了缩在掩体后等死，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真的就这么等死吗？ 朱志远不甘心。 “或许还有办法，朱志远，冷静。”朱志远前世就是咬牙拼出来的，穷孩子，天地鬼神爷娘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这种情形下，想要冷静，可不容易。 不过朱志远另有办法。 他躺倒，双手互结，搭在腹前，呈一个莲花状，微微张嘴，嘴中吐出一种奇怪的音调。 前世去非洲，人生地不熟，到处兵荒马乱的，很难打开局面，那家外企换了好几任主管都不行，有一任甚至死在那边，最后没办法了，才把朱志远调了去。 朱志远却另劈蹊径。 他用了两个月时间，大体摸熟了情况，而且学会了本地土语，然后，他去了当地最大的神庙，拜见当地最出名的神巫大树神巫，请求拜大树神巫为师。 他态度诚恳，又会说本地土语，大树神巫还真就收下了他。 大树神巫在本地名望极高，据说已经活了一两百岁了，弟子上万，在周围好几个国家，更是拥有无数信众。 朱志远成了大树神巫的弟子，局面瞬间就打开了，无论碰到什么事，把大树神巫弟子的身份打出来，立刻就风平浪静。 这就是朱志远精明或者说狡猾的地方。 不过他拜大树神巫为师，并不仅仅只是借一面旗帜来狐假虎威，他还是真学了一点东西的。 大树神巫教了他一段咒语，这段咒语名为大地之母。 大树神巫说，大地之母可以沟通鬼神，与大地融为一体。 这种说法，朱志远是不信的。 他见庙就拜，逢佛上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在本心里，他其实全都不信。 不过他这个心思藏得很严，表面上，非常诚恳，很认真的跟大树神巫学。 大地之母这段咒语有一个要求，就是发音一定要准，发音不准，就没有效果。 很多跟大树神巫学咒的人，发音都不准，有些人甚至学一辈子，都学不会。 朱志远却很快就学会了。 虽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大地之母并不能沟通鬼神，但是，却也并不完全是骗人的。 大地之母有一个很独特的效果，如果音准了，只要念颂几分钟，人就可以进入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 在那种状态中，浑忘一切，无论是伤痛，还是俗念，无论是天地，还是自己，全都没有了。 真正的无人无我。 有些时候，念着咒，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而如果睡前念咒，突然之间，天就亮了，好象时间飞过去了一般。 朱志远在非洲五年，碰上不少事故，紧急时刻，他总是念一段咒语，让自己进入那种恍恍惚惚无人无我的状态，再去处理事情，头脑就要清醒得多。 这会儿身处绝境，无能狂怒是没用的，他就想到了大地之母，要借助大地之母，让自己冷静下来，或许，能找到一丝生机。 第54章 生物光 大地之母一共七节，每节的音长大约是一分钟左右，这个要看修为。 大树神巫念颂的时候，每个音节可长达五分钟，这必须是一口气念完的，也就是说，大树神巫一口气可以憋五分钟左右。 朱志远做不到，前世最长也就是两分钟左右，太慢，气憋不住，就会跑调，音不准，那就白念了，进不了状态，拿大树神巫的话来说就是，入不了境。 前世他一般念颂到第四个或者第五个音节，就能进入那种恍恍惚惚的状态，入境，物我两忘。 但这一次，他才念了一个音节，脑子好象就空掉了，进入一种麻麻的的状态，再深入，就会进入恍恍惚惚的状态了。 这可能是重生的原因，他的修为，大大的加强了。 他还想继续念，却突然听到叮的一声。 这是人脚踢在罐头瓶上的声音。 而且应该就是先前朱志远扔的那个空罐头瓶，一个铁盒子。 朱志远心神一震，没忍住，翻个身，探头往外看去。 这一看，意外了。 本来他什么也看不见的，这会儿，却看到了几个淡淡的光团。 那些光团在移动，不是石头，应该就是人，而且应该就是敌人。 人身上是有生物光的，普通人用肉眼看不到，但一些修行的人，修为高的，可以看到。 所以无论是道家，佛家，还是信基督的，他们画的壁画上，神像身上，或者脑袋上，都会有一圈神光。 那圈神光不是迷信，确实有，就是人体自带的生物光，用光谱仪是可以看到的。 任何人，用光谱仪一照，身上都有一圈淡淡的光，死人除外。 而夜视仪其实也就是借这种原理发明的。 这不是迷信，也并不神。 不过普通人的眼睛，并没有这种功能，朱志远也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他突然能看到这种淡白的光团，敌人已经近了，最近的，大约到了三四十米左右，最远的，也不过五六十米左右。 他拿起枪，大约估量了一下，随即就是一梭子横扫。 他扣着扳机不松，一梭子三十发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这一梭子扫完，六个敌人至少倒下了四个。 还有两个，闪到了山石后面，而且立马还击。 不过朱志远早有准备，他一扫完，立刻一个翻身，然后飞快的移动。 果然，轰的一声，对方扔了一个手雷过来。 如果他不是提前闪开，即便子弹没打中他，手雷也会炸到他。 朱志远闪到了一块山石后面，稍稍探头，跟先前一样，他还能看到淡淡的两团白光。 朱志远没去多想，装上另一个弹匣，一个点射，一团白光惨叫一声，不动了。 另一团白光上爆出火花，对方反击了。 朱志远脑袋稍稍往山石后一缩，子弹打在石头上，碎石溅在脸上，打得生生作痛。 朱志远没有移动，对方一停火，他立刻探头，照着那团白光，又是一个点射。 “啊。” 那团白光同样发出一声惨叫，翻滚了两下，不动了。 总共六个敌人，他第一梭子，打死了四个，后面又打死了两个。 还有没有呢？ 朱志远往山下看，还是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再看那六团白光，他突然发现，那些白光变淡了，越来越淡，到后面，就完全看不见了。 就好象灯没了油了，光线越来越暗，最终熄灭一般。 “神奇。”朱志远终于意识到了古怪之处：“难道我修出了什么特异功能，和大树神巫一样了？” 大树神巫曾跟他说过，大地之母修行到深处，看人特别准，看到的人，灵魂是纯洁还是黑暗，生命力是长是短，看一眼就知道。 他前世是不信的，因为他练了五年，啥也看不到。 但这一世，竟然可以看到人体上的生物光，是的，他到底是大学生，人体有生物磁场，有生物光，用光谱仪可以看到，他是知道的。 可肉眼怎么能看到呢？ 他不相信肉眼有这个功能，他也不相信大树神巫的话。 大树神巫还说能沟通天地鬼神呢，也没见他请个神或者召个鬼出来见见。 但这一刻，朱志远突然迷惑了。 他的眼睛，居然可以看到人体上的生物光，这太神奇了吧，人体真有这样的潜能？ 或者说，是他重生后，修为极度提升了？ 当然，重生这么神奇的事都能发生，修为提升，眼睛出一个看光功能，也不是不可能吧。 朱志远又惊又喜，不过这会儿没有去多想，眼睛能看到生物光，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法，也没什么大用。 其实很多高僧高道，都有一些特异之处，但也没多少用啊，而且真正得道的高僧高道，也不怎么用这些。 朱志远现在最关心的，是娜佳。 眼看着敌人白光暗淡，生物光淡弱，就意味着没了生命，他也就不管了，跑向娜佳藏身处。 到近前，他一眼看到了娜佳。 娜佳坐在一块山石后面，正呆愣愣的看着他。 光线虽暗，但两三米开外，还是可以看到人的，但朱志远的视力好象又增强了，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娜佳脸上的表情。 他飞快的在娜佳身上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伤口。 “娜佳，你没事吧？” 朱志远走近去问。 “我没事。”娜佳摇头。 “那先前……” 朱志远话说到一半，猛然又收住了。 他明白了，娜佳那一声叫，是诱敌之计。 因为没有夜视仪，看不到，就只好装死，诱使敌人靠近，然后暴起突袭，才有可能反败为胜，死中求活。 不愧是前燕子学校出来的精英，这种机变，这份智计，朱志远还真是想不到。 朱志远一时间有些惭愧，但随又意识到不对，道：“娜佳，你怎么了？” “我没事。”娜佳摇头，却仍然呆呆的看着他，朱志远莫名其妙，她突然说：“我选第二个。” 朱志远一愣。 先前上岛的时候，他给了娜佳两个答案让娜佳选，一个，他是天才，另一个，他是神棍。 娜佳先前没选，这会儿却选了。 为什么？ 因为，朱志远刚才的表现，震惊了她。 以一对六，而且对方有夜视仪，他没有，结果是他全歼了对方。 这不是什么技战术可以解释的。 中国陆军再牛，也牛不到这个程度。 那原因只有一个，不是因为朱志远出身中国陆军牛，而是朱志远这个人自身牛。 娜佳是很骄傲很自信的，她虽然是女子，一般的男子，却根本不放在她眼里，一枪在手，她自信可以干掉这世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高手。 但朱志远却折服了她。 因为这是她完全做不到的。 她只能拼命，只能借假死把敌人诱过来，然后暴起搏命，以一支枪对六支枪，赢了算她命大，输了，那就命该如此。 可朱志远却轻轻松松把对方都干掉了，完全用不着去拼。 这太不可思议了。 比朱志远提前预知美股下跌还要不可思议。 股市涨跌，终究还是有涨有跌。 瞎猫，是有可能碰到死耗子的。 而这种面对面的拼杀，就给娜佳十次机会，她也绝对做不到，绝不可能象朱志远一样，轻轻松松，在暗夜里把戴着夜视仪的对手干掉。 这不是人可以做到的。 这是神。 第55章 把主动权交给他 明白了娜佳的意思，朱志远哑然失笑。 他约娜佳来海上，本就是借环境加成，好搞得高深神秘一点，结果一个意外，反而不装而装，直接震住了娜佳。 那就行了，过犹不及。 朱志远道：“山上来的，都死了，娜佳，现在要怎么办？” “你说呢？”娜佳反问他。 这是因为彻底给震到，把主动权交给他了吗？ 朱志远想了想，道：“中国有句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些人也不知是什么人，也不知还有没有同伙，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好。”娜佳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立即起身：“我来带路。” 这会儿，月亮跟警察一样，虽迟但到，在海面上露出了一点额角，海面是个大镜子，光线反射，天地间亮了许多。 娜佳不是直接下山，而是从山的左边绕出去，绕到山下，再到码头上，坐上快艇，很快就上了岸。 近岸，有了信号，娜佳打了电话，光头熊几个很快就来了，娜佳道：“双鱼岛上来了一伙人，有几个已经给我们打死了，不知还有没有同伙，也不知来历，你们去查一下。” 光头熊这些家伙，闻战则喜，立刻就带了一群人去岛上了。 娜佳当然不可能跟着去，她自己开车，把朱志远带到一个庄园别墅，又叫来一个女仆，让女仆带朱志远去休息。 朱志远跟着女仆到一个房间，洗了个澡，先前那一仗，虽然过程不长，却还真是搞出一身臭汗。 洗了澡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到窗前坐下，慢慢品味。 重生以来，他一直顺风顺水，今夜，算是经历了最大的一次惊吓。 他因此感慨，重生并不是万能的，前世发生过的事，他固然能提前预知，趋吉避凶，但前世没发生过的事，例如娜佳没死，再发生的事，就完全脱出了他掌握之中，他也只能如海中的鱼儿，随波逐流。 “我居然能看到生物光，有点意思哈。” 今夜突然而得的功能，让他很感兴趣。 重生后，他的身体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体质更强，力气更大，记忆力更好，思维好象也更敏锐更深广。 即便是那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提高。 拉蒂西亚就是最好的证人。 甚至是个头，都长了一点，他前世一直是一米八二，重生后，这次出国前，准备衣服鞋袜，结果一量，居然一米八四有多，接近一米八五了。 满了二十一，年底就满二十二了，居然还能长个头，神奇。 但他从来没想过，眼睛还会出现特异功能。 “可能是重生后，我的大地之母咒语的修为也增长了，以前要念四节音才能入境，现在念一节音就可以入境了，提高了好几倍，因此而出现了特异功能吧。” 朱志远思索着，就有点儿兴奋：“还有什么特异功能没有？另外，中国佛门的那个六字大明咒，原理其实和大地之母差不多，都是靠独特的音波来开发人的潜能，那我要是去学一学，会不会有意外的收获。” 这么一想，他还真就打开手机，搜索六字大明咒。 六字大明咒是佛门功法，又名六字真音，就是六个字：唵嘛呢叭咪吽 嗯，如来佛镇压孙猴子，五行山上贴的佛贴，上面就是这六个字。 六字大明咒在中国传播较广，但朱志远听说过，没练过。 正搜着，传来敲门声。 朱志远起身开门，门外是娜佳。 娜佳也洗了澡，换了一件酒红色的吊带长裙，非常长，几乎把脚面都盖住了。 她平日一头短发，衣裙也以紧身的为主，热辣犀利，但这一刻，换上长裙的她，配上如深海一般蓝色的眸子，却有一种如梦幻般的柔美。 “一起喝一杯。” 她手中提着一瓶酒，还有两个杯子。 “好啊。”朱志远请她进来。 看到桌上的酒杯，娜佳倒是乐了：“原来你在喝酒啊。” “今天给吓到了。”朱志远抚胸，动作夸张：“不喝点儿酒，怕作噩梦。” 娜佳咯咯娇笑，一脸信你个鬼的表情。 朱志远眼光却闪了一下。 娜佳身材极好，胸部估计比拉蒂西亚还要大一圈，这会儿一笑，就如海浪翻涌。 很明显，她里面没穿内衣。 朱志远当然不可能盯着看，他请娜佳坐下，倒了酒，娜佳把一条腿搭到另一条腿上，这个动作，裙子崩紧，腰与臀之间，便现出一条夸张的弧线。 这身材，简直要命。 朱志远眼光错开，道：“今夜那帮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刚才他们回报了，说山下有一人没死，问出来了。”娜佳道：“他们是给人雇佣，准备这两天劫船的一伙雇佣兵，我们是碰巧了。” “呵。”朱志远耸肩上：“我们这运气真不错，来。” 他举杯：“为我们的好运气干杯。” “干。”娜佳嫣然一笑。 喝了一杯酒，娜佳道：“我们这边比较乱，希望以后能好一点。” 说到这里，她看向朱志远：“朱，你能告诉我，乌克兰的未来吗？” 这其实正是朱志远想要跟娜佳说的，他的布局是，救下娜佳，再说服娜佳，带布拉格他们去非洲，让瓦格纳提前面世，同时为他的非洲棋局布下一个最重要的棋子。 他今天邀娜佳去海上，本就是想借着独特的地形地势，营造一种特有的氛围，装一回神棍，把娜佳忽悠住。 结果岛上遇险，逼没装成，可这会儿娜佳却主动开口了，也算是瞌睡送枕头吧。 “乌克兰的未来啊。” 朱志远摆出凝重的表情，微微凝眉，到后来，他甚至闭上眼晴，以一根指头抵着眉心。 这个姿势，正常人，应该是在思考。 但朱志远表现的很神，所以，他这个姿势在娜佳眼里，就也带着了一点神棍的味道。 好一会儿，朱志远抬眼，眼中有怜悯之色：“乌克兰的未来很不好，战火连天，尸山血海。” “什么？”娜佳惊了一下。 苏联解体，乌克兰分得了除俄罗斯外，最丰厚的一块蛋糕，甚至曾经是世界第三核大国，核武器比中法还要多。 但在西方的忽悠下，在一帮子政客的操作下，日子不但没好起来，反而是江河日下，乱七八糟。 但说战火连天，尸山血海，这就还是有些夸张了。 “你是说，乌克兰会卷入战争吗？”娜佳有些紧张的问。 “是的。”朱志远一脸严肃的点头。 “和谁打？”娜佳问。 “俄罗斯。” “俄罗斯？”娜佳惊讶：“为什么，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应该没有冲突啊。” “本来应该没有，但西方想要彻底搞死俄罗斯，忽悠乌克兰进北约。”朱志远道：“乌克兰进了北约，等于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俄罗斯的肚子上，你说俄罗斯会干吗？” 娜佳不是白雪那种除了在脸上涂涂搞搞就只会追星的女孩子，她对经济和政治都非常关心，乌克兰加入北约，对俄罗斯的杀伤力，她是非常理解的。 “什么时候？”她问：“现在好象没有这个趋势啊。” “还要一段时间。”朱志远道：“正式开战，要到十多年后。” “还要十多年啊。”娜佳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十多年，那太悠远了。 第56章 准确的时间点 不过朱志远随后一句，又让她紧张起来。 朱志远道：“不过乌克兰内战，只有几年了。” “内战？”娜佳神情一凝：“谁跟谁打，是因为竟选总统吗？” “不是。”朱志远摇头：“是顿巴斯，乌克兰要加入北约，那边说俄语的人群，则要回归俄罗斯，乌克兰政府当然不同意，就打起来了。” 顿巴斯那边的情形，娜佳也有所了解，她急问：“还要多久。” “2014年。” 这一次，朱志远给出了准确的时间点。 娜佳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儿，道：“结果怎么样？” “最终俄罗斯介入。” 娜佳怔住，好一会儿，她道：“最后呢。” 朱志远不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但他掩饰得很巧妙，他微微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酒，道：“你们现在过得比较舒服，甚至因为政府权威不够，你爸爸他们反而有如鱼得水的感觉，可一旦战争大规模暴发，大部份人成为难民，不能走的，男子就给征上战场，你们在利浦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受到很大的冲击，甚至于土崩瓦解。” 娜佳看着他，眼神沉呤。 她能想象出那种情形。 现在的乌克兰，是很适合他们这种走私集团的，也许老百姓过得难一点，但他们这种走私集团，日子却非常的滋润。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能调集上亿的美金去炒美股的原因，走私真的很来钱啊。 可一旦大规模战争暴发，那就不行了，年龄适合的男子，肯定会给征上战场，没有壮年男子，布拉格的走私集团自然而然就瓦解了。 “那要怎么应对？”娜佳问。 “现在提这个还早。”朱志远道：“而且，时间久远，你也未必相信，就算你信我，你爸爸他们也未必会信，我就算给出意见，你也无法说服他们，是不是？” 这个倒是事实。 莫名的说十多年后，乌克兰会和俄罗斯打起来，所以要先做准备，去非洲，搞一个瓦格纳出来，布拉格他们信他才是个怪。 即便是娜佳，也无法全信吧。 哪怕今夜朱志远结结实实的震了她一把。 “不过我可以给你几个时间点，让你去说服他们。” “哦？”娜佳眼眸一亮：“什么时间点。” “2008年，也就是明年，八月八日，中国北京奥运会开幕的日子，这一天，格鲁吉亚出兵南奥塞梯。” “什么？”娜佳吃了一惊：“格鲁吉亚疯了吗？” “为了选举呗。”朱志远摊手：“政客为了选举，有什么事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娜佳点头：“结果呢。” “结果你想也想得到啊。”朱志远笑：“普大帝可是克格勃出身，老谋深算，他早就把精锐的58军调过去了，刷卡时为零一进攻，普大帝反手一巴掌，就把他扇晕了。” 刷卡时为零是萨卡什维利在网上的笑称，不过朱志远语速快，娜佳倒也没注意。 她点头：“肯定是这样的。” 然后她就注意到了重点，道：“明年，八月八号？” “对。”朱志远对她的敏锐非常欣赏：“你可以提前告诉你爸爸他们，那么，等下次，你再扮演神棍时，他们就会信了。” 他带着开玩笑的口吻，但娜佳却没有笑。 他挪喻说是神棍，可听在娜佳耳里，提前知道明年的战争，且知道准确日期，这就是神啊。 先前她在岛上给震了一把，所以选了第二个答案，但是呢，在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有一点点不能完全心服。 朱志远当时的表现确实惊艳，但这片土地经历过无数的战争，也出过无数惊才绝艳的战士。 也许，朱志远就是身手厉害呢？ 就跟美股一样，也许，就是朱志远眼光独特，以什么特别厉害的数学模型测算出来的呢？ 不是没有可能。 但预言明年的战争，那就完全不同了。 因为战争这个东西，得要人推动才行的。 再厉害的数学家，再强大的建模，也不可能推算一个政客的行为。 “我会的。”她点头。 她这个态度，让朱志远很满意，道：“美国的次贷危机，将拉爆全球经济。” 娜佳点点头，她不知道朱志远为什么突然说到了经济，没有接口。 “娜佳，你说，明年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下，国际油价会怎么样？” “肯定会大跌啊。”娜佳几乎想也没想。 她见朱志远笑眯眯的不接腔，又道：“现在的油价，已经超过一百美元一桶，本来就很高了，经济危机一来，工厂大规模倒闭，需要的油少了，油价肯定下跌。” “理论上是这样。”朱志远点头。 娜佳听出他话中有话：“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啊。”朱志远冲娜佳举了举杯子，把杯中酒一口喝干，再又倒上一杯，道：“油价还会涨，在明年的七月十一号，会涨到一百四十四元的最高点。” “什么？”娜佳讶叫：“你说多少？” “一百四十四美元一桶。” “这不可能。”娜佳断然摇头：“一百美元一桶，已经是非常高的价格了，你不是说西方一直要压制俄罗斯吗？一百美元一桶，俄罗斯已经过得非常舒服了，反而是你们中国不好过吧。” “嗯。”朱志远点头，没有反驳她，道：“不过随后就会下跌，到十二月底，会跌到三十六元左右，跌幅为百分之七十五。” 如此准确的日期，如此准确的数字，而且需要的时间并不久，拿现在来算，也就是一年左右，完全可以验证。 娜佳看着朱志远，彻底不说话了。 这个样子的她，完全脱去了平日里的那种锋锐精明，微张着红唇，如深海般幽蓝的眸子里，带着一点迷蒙，如梦如幻，再加上柔软贴身的长裙，是那般的诱人。 朱志远起身，行了个礼，道：“娜佳小姐，我可以请你跳只舞吗？” 娜佳愣了一下，没有拒绝，她放下杯子，站起来。 朱志远一手托着她手，一手揽着她腰，缓缓起舞。 娜佳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朱志远没有丝毫闪避，也一直迎视着她。 女人不怕流氓，女人最怕的，是怂蛋。 娜佳深海幽蓝的眸子慢慢的起了变化，就如午夜的海面上，起了一层水雾。 她手合拢来，勾着了朱志远的脖子。 她个头高，一米七七，不过这会儿没穿高跟鞋，相对于朱志远的一米八四，还是要矮一点儿。 但距离从来不是问题。 四目紧吸，朱志远的头慢慢俯下去，而娜佳甚至主动踮起了脚尘。 两唇相贴…… 朱志远睁眼，天已经亮了。 左臂有些麻。 娜佳头枕在他胳膊上，整个人如一条软体章鱼一般，四手八脚的缠着他。 金色的短发下面，是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 朱志远伸手，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给她夹到耳后。 娜佳动了一下，红唇微嘟：“不要了……求你……” 朱志远哑然失笑。 他把自己从娜佳怀中摘出来，给娜佳盖上被单。 拿了衣服，去洗个澡，一看时间，九点多快十点了。 他重生以来，一直都严格要求自己，每天早早起来煅炼。 不过也有两次例外。 一次是跟拉蒂西亚。 另一次，就是今天了。 “女人果然是妖精。”洗着澡，朱志远有点儿乔情的摇头：“难怪唐诗中说，从此君王不早朝，有这么一个妖精没日没夜的缠着你，早朝才是个怪。” 第57章 不要 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 女佣奉上早点。 餐桌上，准备了报纸。 朱志远一面吃着牛奶，一面看着报纸。 突然间，脚步声杂沓，几个人冲进来。 看到为首那人，朱志远不由得笑了。 那人一米九的个头，穿着一件红色印花的短袖，却没有扣扣子，胸脯上，浓密的金色毛发卷曲着，看上去，不象一个人，倒象是一头金毛熊。 这人就是布拉格。 前一世，朱志远要到三年后，才会在非洲见到布拉格。 那会儿的布拉格，虽然也就是五十出头，但丧女失家，远走异乡，让他极为憔悴显老，胡子拉碴的，说六十，没人会怀疑。 而现在的布拉格，今年刚好五十，退伍后，拉着一帮战友搞走私，干得风生水起。 加上有娜佳帮她掌舵，小日子过得极为滋润，他的后宫中，一堆的寡妇，说来也怪，他不但没给吸干，反而容光焕发。 现在的他，如果说三十七八，同样没人会怀疑。 不过这会儿的布拉格，就如同一头暴怒的公熊。 他瞪着朱志远，眼珠子几乎都红了，手臂一挥：“给我提过来。” 布拉格不是反对娜佳有男人，而乌克兰的开放，也是世界闻名的。 性对于乌克兰俄罗斯这些地方的女孩子来说，完全不是事，家里人也不会管。 布拉格之所以暴怒，其实是一种种族歧视。 如果，昨夜和娜佳上床的，是乌克兰人，或者俄罗斯人，或者是其他欧美白人，布拉格都不会这么怒。 但居然是一个中国人，布拉格就觉得受了羞辱。 矮小委琐卑鄙奸滑的中国人，居然睡了他的女儿，这让他觉得非常丢脸。 这种对中国人的鄙视，不是布拉格所独有。 别说现在，哪怕十六年后，华人在海外，也处在鄙视链的底端。 那会儿的中国，可是真真切切的世界第二，连美国人都要邀中国玩G2了，但却对华人在海外的状况完全没有什么改变。 而一个相反的例子是，同为亚洲人，印度人却在世界上混得风生水起，哪怕黑命贵，对印度人都有三分忌惮。 这到哪里说理去？ 布拉格带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大花臂立刻就向朱志远扑过来，他一手来抓朱志远的手，另一手，直接抓向朱志远的头发。 朱志远手中端着杯牛奶呢，他把牛奶对准大花臂脸上一泼。 大花臂没能躲开，给泼了一脸白花花的奶汁。 这情形，象极了朱志远和娜佳玩的某一个场面，只不过娜佳妩媚娇柔，这家伙却是个抠脚大汉，让人无感。 牛奶泼空，朱志远放下杯子，反手抓着大花臂的头发，在桌上一嗑。 怦。 桌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乌克兰这边木材多，这种桌子，是真正的实木桌，结实，坚固，沉重。 而朱志远今天的力量，可远不是前世能比，看似简单的一拉一嗑，大花臂即躲不开，也扛不住，直接就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另一个本来是抱臂旁观的，一看不对，怒吼一声，冲过来，一拳打向朱志远。 朱志远这会儿已经站到了桌子一边，眼见这人一拳打来，他身子突地一矮，一记扫堂腿，这人扑通一声就摔了个屁股礅。 朱志远重生后，即捡起了布拉格教他的格斗技，在拳馆和一些教练练拳时，也多有请教，掺和进了一些中国功夫。 扫堂腿，就是典型的中国功夫，而且是传武中最典型的一种。 扫堂腿一个最大的功效，就是能把人扫翻，好象没什么杀伤力，其实不然。 一般练家子，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是有一个架子的。 这个架子只要在，无论是进攻还防守，都很方便，即便挨打，只要保持着双手抱头的架子不松，也随时可以反击。 但一跤摔倒，这个架子就给打散了，全身都是空门。 这人一倒，朱志远一步上前，直接就一脚踢在这人的侧脑上，这人眼睛一翻，也晕过去了。 布拉格本来看不上朱志远，可他两个手下，竟然都是一个照面就给朱志远打晕了，他顿时就重视起来。 不过他这种人，好勇斗狠，即便高看朱志远一眼，怕是不怕的，他双手摆出格斗的架势，脚步移动，突然快步向前，一拳击向朱志远脸部。 前面两个，没把朱志远当回事，朱志远下手也容易，布拉格正式摆出了架势，把朱志远当一个对手了，再要打中他打倒他，可就不容易了。 朱志远不跟他硬扛，闪开一步，不出意料，布拉格立刻步步紧逼。 朱志远连闪了几次，退了几米，布拉格紧追不放。 布拉格再又一记剌拳，朱志远往左边一闪。 布拉格右腿突地跨前一步，左手一记勾拳，闪电兜击上来，猛击朱志远下巴。 “不要。” 娜佳在楼上发出一声尖叫，原来她给惊醒了。 但布拉格根本不听她的，反而因为她的叫声，他这一拳更加了三分力。 朱志远嘴角微微一掠。 一生人，两辈子，这都是他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很多人很多事，让他觉得很好笑，但他情商高，从来不怼人。 他一般只是掠一下嘴角，自己冷笑一下，但说出的话，仍然会让人开心，至少不会让人不开心。 很多情商高的人，其实都这样，这样的人朋友多，路子广，也往往能成事，同事喜欢，领导看重，哪怕女人缘都要多几分。 但这样的人往往也比较压抑，总是顺着别人，自己的情绪发泄不出来，可不就压抑吗？ 前世的朱志远，就很压抑。 至于眼前的一声冷笑，则是因为，布拉格的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布拉格其实是个左撇子。 别人是右手重拳，他却是左手更具杀伤力。 他右拳落空，别人以为威胁降低了，其实他右腿一跨，左拳抡上来，才是真正的重炮。 娜佳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惊怒尖叫。 却不知道，朱志远给布拉格训了五年，他情商又高，喜欢观察人，布拉格的一切细节，都给他摸得清清楚楚。 他其实就是故意诱布拉格打出这一拳。 重拳威力大，但如果落空，也会拉散自己的架子，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布拉格一记沉重的勾拳，给朱志远轻轻一闪，闪了开去，拳上的力量无处发泄，都给布拉格自己承受了，他身子就一跄。 朱志远等的就是这一刻。 朱志远跨步上前，一记直拳，狠狠的打在布拉格胃部。 “噢。”布拉格发出一声闷叫，捂着肚子，身子慢慢蹲下。 疼痛过于剧烈，让他整张脸都抽成了一团。 很有趣，布拉格竟是个帅哥，仅论脸型，他其实比朱志远要帅得多。 再加上一部很有型的大胡子，哪怕五十了，也很有魅力。 娜佳很漂亮，应该也是继承了他的一部份基因。 不过这会儿扭成一团，可就没那么帅了。 第58章 就不能轻点儿 “爸爸。” 这个结果，让娜佳意外，她惊呼一声，慌忙跑下来。 她伸手要扶布拉格，布拉格微微摇头。 娜佳知道他是痛得太厉害，要缓过一口气才行，也就不敢扶他了。 她心中就恼了，冲到朱志远面前，就踢了他一脚：“混蛋，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儿。” 朱志远嘻嘻笑着，让她踢了一脚，眼光却在她胸前瞥了一眼。 娜佳就穿了一个系带睡衣，而且是男式的，她自己的睡裙给撕烂了，脚也光着，胸前敝开大半，可以看到一串串的印记。 这是吻痕，也有个花名：草莓。 不用说，这些草莓，自然是朱志远在昨夜帮她种下的，过于激烈，哪怕半夜过去，仍然留下了淡淡的印记。 娜佳低头看一眼，脸上一红，慌忙把睡衣拉紧一点，却又踢了朱志远一脚，骂道：“坏蛋。” 她眼波流转，如其说是怒，不如说是嗔。 布拉格就在侧后，看得清清楚楚，他瞪大的牛眼，不由得痛苦的闭了起来。 不过他也终于缓过劲来，吁了口气。 “爸爸。”娜佳慌忙扶他起来，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 “酒。”布拉格叫。 “你先喝点奶。”娜佳叫。 “酒。”布拉格却坚定的要酒。 娜佳拿他没办法，只好给他倒一杯酒来，经典的伏特加。 布拉格拿过酒，一口喝掉半杯，整张脸再次缩成一团。 好一会儿，舒张开来，整个人就仿佛都活过来了。 他抚着给朱志远重击的胃部，牛眼瞪向朱志远：“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正式介绍一下。”朱志远脸带微笑：“我叫朱志远，来自中国东城。” “你来做什么？”布拉格恶狠狠的问。 “三件事。”朱志远竖起三根指头：“一，救你一命，二，抱娜佳上床，三，达成一桩生意。” 他还真敢说。 布拉格牛眼顿时又瞪圆了三分。 不等他暴走，娜佳道：“爸，给我消息的，就是他，如果没有他的消息，我会死在双鱼岛，你也会，而烈夫叔叔他们没有防备，在塔比的偷袭下，也有可能全军覆灭。” 布拉格当然知道她说的不假，但他嘴上可不会承认。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可能，瞎子没那个本事。” 他死鸭子嘴硬，那就没法说了，娜佳微微嘟嘴。 朱志远呵呵一笑，收回一根指头：“那就是两件事，抱娜佳上床，再和你做一桩生意。” 做生意就做生意，一定把抱娜佳上床说出来做什么？ 这不是故意讨打吗？ 娜佳都有些恼怒的盯着朱志远，不过恼怒中，又有三分妩媚。 昨夜在双鱼岛上，朱志远的神通，让她震惊，而昨夜在床上，她则被朱志远彻底征服了。 这会儿朱志远在她眼里，哪怕再讨厌，也总是带着三分甜蜜。 可布拉格就怒加三分了，但一对公牛眼，几乎要瞪出眼眶。 “小子，你是在挑衅我吗？” “是。”朱志远点头，却又摇头：“也不是。” 他走过来，伸手搂着娜佳的腰。 娜佳任他搂着，没有闪开。 朱志远看向布拉格，脸色一凝，眼光变得严肃起来。 “我之所以挑衅你，是加深你的印象，让你更重视我的话。” 他微微一停，与布拉格牛眼狠狠的对视，就如两头公牛无形中的对撞。 “布拉格，你现在看似风光，但其实危机四伏，你就象黑海上的破船，一个不好，就有可能顷覆，而在黑海的深处，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形成。” 他一停，声音一沉：“即便你这艘小船有娜佳掌舵，能暂时躲过危机，但也绝对躲不开那场巨大的风暴，你一定会船毁人亡。” 布拉格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 他对娜佳笑道：“娜佳，你怎么看上一个疯子了？” “他不是疯子。”娜佳脸色却跟朱志远一样严肃。 “他提供了塔比偷袭的消息，这是一。” 娜佳伸出一根指头。 “他提供了美股下跌的消息，让我赚到了很大一笔钱，这是二。” 娜佳竖起两根指头。 “昨夜，在双鱼岛上，碰上一伙准备打劫的雇佣兵，他们居然装备有夜视仪，本来我只有等死，但他就凭一支枪，把那伙雇佣兵全干掉了，这是三。” 她竖起三根指头，随后，她又竖起一根。 “再就是四，也就是现在，你们三个人，打不过他一个人。”她看着布拉格，眼光如剑：“爸爸，这样的人，你觉得他是疯子吗？” 她一二三四，连环重击，布拉格一时间都给她说懵了，完全不知道反驳，愣了好半天才道：“他说什么黑海深处有一场巨大的危机，就跟那些神棍一样，你不觉得好笑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娜佳摇头，脸色反而更加严肃了。 这时又有好几个人走进来，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个个精悍强壮，这些人，都是布拉格的老部下，也是布拉格这个团伙的核心。 娜佳扫了他们一眼，眼光重又与布拉格对上，道：“爸爸，乌克兰这些年，一直往西方靠拢，放弃了包括核武器在内的很多东西，就是想讨西方欢心，想加入北约，没错吧。” “没错。”布拉格点头。 他虽然头脑相对简单，但并不是傻瓜，而且身为男人，他们还是比较关心政治的，这些事，当然都看得到。 “那你们想过没有，乌克兰加入北约，俄罗斯会怎么想？” 娜佳问。 “我管他们怎么想？”布拉格呸了一声，拿起酒，一口干了，然后重重的呸了一声，道：“倒酒。” 旁边的女佣却不动，而是看向娜佳。 娜佳招呼其他人：“烈夫叔叔，你们也坐吧。” 她一撇头：“拿酒来。” 女佣立刻去拿了酒来。 那些人也坐下了，至于先前给朱志远打晕的两个，也醒过来了，也坐了下来。 “你可以不管，但你身在其中，却必然会给卷进去。” “怎么卷进去？”布拉格不屑：“他还能来咬我啊？” 娜佳转头看向旁边的一个人，道：“烈夫叔叔，你看呢？” 烈夫是一个狙击手，性子沉稳。 他想了想，道：“俄罗斯估计会反对。” “他们反对又怎么着？”插嘴的是一个中年大胡子，这人叫比奇，他性格跟布拉格差不多，是一个重机枪手，他身高两米，力大无穷，可以抱着重机枪冲锋。 不过某些方面他跟布拉格差不多，肌肉长在脑子里。 “如果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进攻呢？”娜佳犀利的问。 “那就打啊。”比奇重重的一挥手：“怕他们不成。” 旁边一帮子大汉全都点头，有些人甚至有些兴奋，惟一例外的，可能是烈夫，他眼中带着沉思之色。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娜佳道：“俄罗斯是世界级的大国，他们如果发动进攻，那就不是小打小闹，必然是几十万上百万人的大战，乌克兰必须全国动员，而你们这些人，就会给征召，上战场。” “上就上。”比奇喝了口酒，把杯子重重顿在桌子上。 “对，上就上。” “谁怕谁啊。” “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旁边一堆人起哄。 朱志远暗暗点头：“不愧是哥萨克的种，还真是闻战则喜。” 但布拉格却反而把眉头皱了起来，烈夫的眼神也更加沉凝了。 身为首领和团队的核心人员，他们想得要更多一点。 打仗他们不怕，但战争却往往会带来包括死伤在内的一连串后果。 而且他们有过实例，他们都是从阿富汗下来的。 为国死战，结果回来后，却差点饿死，家里的婆娘子女也保不住。 娜佳的妈妈，就是在布拉格去阿富汗后，另外跟一个外国来黑海旅游的男人跑了。 不能全怪她，少妇寂寞不说，关健是，没钱啊，布拉格没有钱寄回来，她带着娜佳，生活不下去，只能自己想办法挣钱，一来二去，就跟人跑了。 而如果，真如娜佳所说，俄罗斯和乌克兰打国战，他们必须得要上战场，那会是什么一个情形呢？ 他们身为首脑，不得不想这个问题。 第59章 我的事，不要你管 “小子，你有什么话，说清楚。” 布拉格看向朱志远。 朱志远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松开娜佳，坐了下去，拿过一瓶酒，倒了一杯。 他是要震住布拉格，给老布留一个深刻的第一印象，包括给布拉格一下重击，都是这个目地。 他太了解布拉格了，这是一条硬汉，或者说，干脆就是一头半开化的西伯利亚熊，你要让他记住你，必须给他一记重的。 但布拉格即然有印象了，开始问他了，倒是不急了。 他不开口，娜佳开口了。 娜佳瞪着布拉格，道：“爸，我有几件事要跟你说。” 她说着，吸气，高耸的胸脯往上一挺，盯着布拉格眼睛，道：“第一件，我的事，不要你管。” 布拉格牛眼瞪着她。 看他们父女跟斗牛一样，朱志远暗暗好笑。 不过他不看好布拉格，他太了解布拉格了，这头大公熊，看似脑浆子里都是肌肉，但其实内心柔弱，尤其在女儿面前，只要娜佳坚持的，他一定会退缩。 果然，对视一会儿，布拉格眼光就垂下去了，他端起酒杯，一口干掉半杯。 六十度的伏特加，一口至少下去一两多，这就是哥萨克。 见他服软，娜佳得意了，扔出棒棒糖。 “第二件事，塔比那些人，你可以多收一些。” “真的？”布拉格立刻抬眼：“多少？” “你觉得比较有用的，都可以收下来。”娜佳微微沉吟了一下：“总人数，控制在六百人以下，就可以了。” “耶。”布拉格兴奋的一握拳头。 屋中其他人也兴奋的叫了起来。 布拉格这个走私集团，名叫红K帮，总人数在三百五六十人左右，扩充到六百，差不多是增加了一半人手，帮派扩大，意味着实力增强，他们当然开心。 不过布拉格兴奋了一会儿，又犹疑了：“娜佳，咱们有这么多钱吗？” 红K帮和一帮的走私团伙不同。 一般的走私群体，都是团伙性质的，可以说是一帮乌合之众，有行动，就凑一起干一票，大家分帐。 没行动，就零零散散的，各顾各。 而红K帮却和公司差不多，每个月定时开薪，哪怕接连几个月没行动，也不会饿着。 等于布拉格是老板，其他人是员工。 布拉格最初从阿富汗回来时，身上没有一分钱，家里也穷得当裤子，老婆都跟人跑了。 布拉格没办法，到处打零工，偷鸡摸狗的也干，幸好靠着黑海，有海运，多多少少，总能搞几个钱。 他们没什么脑子，也没什么计划，搞到钱，就花天酒地，胡吃海塞，搞不到钱，就穷挨。 这么过了几年，娜佳长大了，十四岁了，在她十四岁生日时，她给布拉格出了个主意，组一个帮派，搞团伙化的走私。 布拉格一听就动了心，和烈夫比奇几个一商量，干了。 当时就拉起了三十多个人，组成了红K帮。 娜佳帮他们筹划，走私哪些商品，这些商品要怎么销，下线怎么找，这些全是娜佳的事。 而娜佳极有能力，她十二岁就在酒吧里打工了，和一帮子同为燕子学校出来的女孩子一起，真如燕子般在各色人种中穿梭，消息面极广，还真就把一条走私线路安排得明明白白。 而且娜佳极有头脑，她一开始，就走的公司化正规化，布拉格是总经理，她是财务主管，公司每个月发工资。 后来越做越好，人也越来越多，到现在，有三百六十多个人了，也仍然是每月发工资，而且工资不低，大约相当于美元五百左右。 工资加一些额外的花销，每个月，几乎固定要有二十万美元出去，换成乌克兰货币格里夫纳，近千万了。 这可真不是一笔小钱，但娜佳偏偏就撑了下来。 现在还要加人，加人当然好，帮派扩大，力量更大，但这也意味着，要发的钱更多，所以布拉格担心。 “有。”娜佳毫不犹豫的点头，向朱志远一指：“我说了，他帮我赚了一大笔钱。” 布拉格看朱志远一眼，哼了一声，又端起了酒杯。 不过他酒还没入口，娜佳说了第二句话，直接把他惊到了。 娜佳道：“以后的工资，要分几个档次。” “工资分档次？”布拉格大惊：“娜佳，不能这样啊，大家一样出力的。” 烈夫等人也全都看着娜佳。 “先听我说完。”娜佳道：“新进的人，还是一月五百美元，他们是新人，是最低档。” 娜佳说工资分档次，布拉格之所以吃惊，就是怕工资总量不变的情况下，把一部份人拨高，一部份人降低，那就会很头痛。 现在娜佳说，新人一月五百美元，却是最低档，那就意味着，老人还要高一些，那他们就放心了，因为以前他们固定薪水也就是五百美元，然后每季度看效益，分一次红。 “进入红K帮五年以上的，每月加两百，七百，十年以上的，再加三百，一千，而最初一起创业的，烈夫比奇叔叔他们三十一人，每人每月一千五。” “这么多？”比奇狂喜。 烈夫却皱了皱眉，道：“娜佳，这样太多了吧，黑海上货运也看季节的，要是淡季，只怕撑不住。” “是啊。”布拉格点头：“娜佳，你想清楚了没有，别冲动，多发钱固然好，但要是一下子搞完了，那就麻烦，跟最初我们回来那两年一样，有钱就乱花，没钱，就面包屑都吃不上，那可不好。” 烈夫比奇几个一齐点头。 “没事。”娜佳道：“我心里有本帐。” 她说着，又冲朱志远指了一下：“我说了，这一次，他帮我赚了一大笔钱。” 这一次，不但是布拉格，烈夫几个也都转眼看向朱志远。 朱志远微微笑着，不插话。 而娜佳看向他的眸子里，则是情意绵绵。 娜佳有这个底气，不仅仅是这一次帮她赚了钱，后面还可以赚啊。 就说石油，照道理来说，经济危机，油价会下跌，可照朱志远所说，油价不但不会跌，反而会涨，而且是大涨。 那娜佳就可以照此操作，买石油期货，在油价到顶之前做多，就可以大赚一笔。 再然后，油价疯狂下跌，半年就从一百四十多美元跌到三十多美元，这期间又可以做空。 有重生者指导，以娜佳的手段和她手下专业的团队，要在这中间啃上一口，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一定是满满的一大口。 娜佳转头，道：“各位叔叔不要担心，工资之外，每季度分红额度不会变的，总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会分下来，不过分红就是人均一样了，因为那个季度，大家都出了力的。” “理当如此。”烈夫几个一齐点头。 红K帮虽然给娜佳搞成公司化，但能聚到一起，其实还是布拉格的个人魅力，带着很浓重的团伙帮派性质，所以，分红很重要。 好汉上梁山，第一个想的，一定不是替天行道，而是大碗喝酒，大秤分金。 哥萨克们也一样。 当然，娜佳说的，也只是走私的收入，有帐的。 至于她自己经济团队赚到的钱，那是她的，需要的时候，她可以挪过来用，但她不拿出来，也无人有话说，当然也可不能分出去。 就好比烈夫他们不走私的时候，各自也有工作，有的是农夫，有的是渔民，有的是保安。 各自工作赚的钱，当然归自己。 第60章 安排一条退路 “还有一件事。”娜佳道：“我准备把双鱼岛修整一下，开一所学校。” “开学校？”布拉格牛眼瞪了起来，一脸迷惑：“干嘛呀？” “培训。”娜佳道：“红K帮所有成员，十二岁以上，不想读书了的，十八岁以下，找不到正经工作的，都可以进学校，培训两到五年后，正式进入红K帮。” “娜佳。”布拉格叫。 但他叫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他扭头看烈夫，烈夫道：“娜佳，你想做什么呀，你想过没有，各家都有小崽子，培训还好，他们在学校里，反正也是鬼混，但培训几年，进红K帮，到时怎么安排啊，小小一个利浦，就一道走私路线，哪要得那么多人，撑不住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利浦？”娜佳反问：“为什么不能把眼光放开，放远，放到整个乌克兰，放到整个欧洲，甚至远去非洲？” “啊？”烈夫为人沉稳，狙击手嘛，就是要稳得住，一个地方趴个一天半天的，可以一动不动。 但这一下，他也惊到了，下意识的惊咦出声。 布拉格更是失惊叫道：“去非洲？” “对。”娜佳眼光炯炯：“风暴正在聚集，那些政客们，无脑跪舔西方，不惜一切要加入北约，而俄罗斯为了自身利益，是无论如何不会允许的，到时，必然会引发战争，那时我们怎么办？” 她先前这么说，布拉格烈夫他们都是不信的，但这会儿，他们却都不吱声了。 “我的想法是，在风暴来临之前，做两件事，一，壮大自己，二，安排一条退路。” 娜佳声音中带着刀剑之音：“我们将根扎在利浦，但把触角远远的伸到非洲去，在那边，打一片天地出来，那边国家多，势力多，但战力却弱，而物资却又非常丰富，我们插进去，帮他们打仗，他们以矿山，庄园，或者其它什么的付款，我们再转卖出去，利润至少几十倍上百倍，那别说养活几百几千人，就是几万人十几万人，也完全不成问题。” 昨夜，朱志远和娜佳酣战，中场休息时，娜佳再次问起以后的事，尤其是帮派的出路，朱志远就给他支了招，其实就是前世瓦格纳的路子。 娜佳立马就开了窍，狂喜之下，疯狂索取，然后就给朱志远镇压了。 她小看了重生者的体力，最终以哀哀求饶结束，但朱志远的话，却深深的印在了她脑子里，这会儿趁着这个机会，就全兜了出来。 她这番话，落在布拉格等人耳朵里，却如风雷激荡，一时间嚷成一团。 帮派扩大，扎根利浦，触角远远伸去非洲，最终扩大到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 这前景，太惊人了，他们的脑子，从来没想过这些，又是兴奋，又是惊讶，又是怀疑，每个人都是一肚子话，吵吵嚷嚷，整个屋子乱成了鸭市。 后来又进来不少人，基本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这些差不多都是最初跟着布拉格的老人，也都是阿富汗退回来的。 他们是红K帮真正的核心团队，但他们这些人，整体素质和布拉格差不多，脑子里除了酒水就是暴力，然后再加一点色情，至于清醒的头脑，远期的筹划，他们脑子里完全没这些东西。 嗯，就如关二张三跟着刘黄叔，打打打就行了，什么隆中对，天下三分，他们是想不到的，在碰到诸葛村夫这前，他们就是一群无头苍蝇。 但帮派扩充到几万人十几万人，在非洲打一块大大的地盘下来，称王称霸，这是包括烈夫在内，所有人都喜欢的。 所以嚷嚷半天，除了能不能成有所怀疑外，无人反对。 远走非洲怎么了？有钱有人有枪有炮有酒喝，别说非洲，火星都没关系。 看着他们在吵吵嚷嚷中，大致把总目标定了下来，朱志远暗暗握了一下拳头：“成了。” 而他对娜佳，则又多了几分佩服。 他只说让娜佳先打一个契子，不要急，慢慢来，反正时间还有得是。 但娜佳却立刻行动起来，扩充红K帮不算，最主要的是，在双鱼岛开培训学校，这一招，真的是高招。 远走非洲，是需要人的，而去非洲那么远，万里之外，招的人，不齐心，管不住，那可不行。 临时招人，哪怕都在乌克兰或者利浦招，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 但娜佳先办学校，先招帮派中以及以前布拉格在军中战友家里的孩子，就非常巧妙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本就是自家的子弟，再培训几年，那忠诚度，还成问题吗？ 以他们为核心，以利浦或乌克兰俄罗斯人为外围，再招一批其他地方的人，最后控制一批非洲人，这么一层层滚下来，即紧密，又庞大，别说几万人，就几十万人，也可以轻松控制啊。 这真的是非常精妙的一招，只能说，不愧是燕子，有着大国的底蕴，眼光就是要远一些，心胸也就是要宽一些。 这一天，布拉格等人就在娜佳的这个别墅里，喝了一天酒，也吵了一天，到后来，有两人甚至还打了一架。 嗯，架打完了，大家意见基本上也就统一了。 一句话，听娜佳的。 这不废话吗。 布拉格这个帮派，说是以布拉格为首脑，但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首脑其实是娜佳。 布拉格的决定，未必是决定，但娜佳定下的事，所有人都会遵从。 因为娜佳从十四岁起，就替他们做决定。 十四年过去，红K帮发展得非常好，大家的日子都过得非常滋润，而反过来看其他的战友，同是阿富汗退下来的，混得好的几乎没有几个。 有的坟头的土甚至都几尺高了。 这样的对比，让烈夫等人清晰的认识到，光靠拳头，没有用的。 苏联的拳头还不够大吗？结果怎么样？ 要想吃饱饭，要想过好日子，必须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有一个英明果决的领头人。 娜佳就是他们的首领，他们只要一切听娜佳的，就不会错。 而且娜佳绝不会坑他们，因为娜佳的爸爸也在呢，坑他们就是坑她爸。 而等以后，培训学校开起来，各家的子弟进学校，最终再加入红K帮，彼此的纠缠就更加紧密，也更可靠，更可信。 任何人想要背叛这样的一个团体，都会非常的纠结，因为这个团体给他的，不仅仅是利益。 还有人情，还有记忆，还有过往，还有回忆。 有些东西，拿钱你是买不到的。 或许也会有白眼狼，但一个两个，起不了什么作用。 吵了一天，喝醉了，睡一觉，第二天，娜佳安排下去，就开始行动起来。 至于娜佳给朱志远睡了，呵呵，没人在乎这个了，包括布拉格在内。 吞掉塔比所有的人，最初布拉格只想招一二十个好手的，这会儿，基本是来者不拒，加上一些外围的，一共招了两百多。 这一下，红K帮总人数，扩充到了六百以上，再把几个小的团伙打掉，吞并，利浦的走私线路，就完全控制在了红K帮手里。 培训学校同时开了起来，消息放出，各家子弟蜂涌而至，竟是一家伙招了八百多人，后面还有闻讯赶来的，最终入校的，差不多有一千人的样子。 这些人，一半是现有红K帮成员的子女，另外一半，要么是他们亲戚的子女，要么，就是以前去阿富汗的战友的子女。 总之一句话，全是熟人，关系非常紧密。 这些人培训出来，天生就是一个团伙，内里当然也会有争斗，但对外，却绝对是一个整体。 第61章 你天生就是一个枭雄啊 娜佳把燕子学校的那一套，整体搬了进来，甚至很多教官，就是她以前的老师和校友，至于校长，哈哈，干脆就是她以前的老校长。 燕子学校是当特工培养的，什么数理化之类的教得少，教的，大抵是实用的知识。 娜佳再又针对以后的规划，把去非洲需要的一些东西加进去，这些人培训几年，再去非洲，不会有陌生感，而会是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朱志远跟在娜佳身边，看着她逐一安排，心中的佩服，更重三分。 布拉格前世反复说，如果娜佳不死，他们不会落到那个地步，以前朱志远是不太信的，这会儿，他信了。 娜佳确实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女子。 精明，果决，且又不泛灵活之处。 例如，所有培训的人，她是发钱的。 因为她自己培训过，知道这种半大小子，其实心里野得很，如果手头没钱，他们就会有各种想法，男孩子偷鸡摸狗，女孩子干脆会利用自己天赋的本钱。 这种苗头，压是不好压的，堵不如疏，她索性直接发钱，每个月，每个人二十美元。 不多，但足够男孩子搞包烟搞瓶酒，女孩子除了卫生用品外，也可以攒钱买条便宜丝袜或者口红什么的。 这样一来，心中的欲望有了发泄口，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就要少得多，也就好管理得多。 但发钱，不仅仅是疏导他们的燥动，同时也是形成一个习惯：习惯在红K帮领钱。 这种习惯一旦养成，就会一直延续下去，那他们对红K帮，就有了更多的认同感。 这其实和一些大公司给小孩子免费发东西一样，看似亏本，却从小培养了对品牌的认可。 朱志远听娜佳把这个想法说出来，都惊到了：“娜佳，你天生就是一个枭雄啊。” 娜佳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啊，我们以前就是这么教的，最好的间谍，就是要从小培养，这样的认同感才最强烈，就如小鸟，蛋破壳之前，给它喂第一口食的，它就会认做亲鸟，然后一直跟着你，认同你的一切。” “有道理。”朱志远点头，又感慨：“苏联啊，强大的苏联啊，一八年到九一年，八十年都不到，却创立了一个人类史上的奇迹，可惜了啊。” “那颗红星，永远的坠落了。”娜佳伏在朱志远怀中，声音中，满是伤感。 很多人诅咒苏联，但是，在民间，却有很多人怀念苏联，尤其是在西方人给他们画出的美梦破碎之后。 就如乌克兰，销毁所有核武器，把航母卖给中国，把所有国有资产打包抵押给西方资本，然后呢，还剩下什么？ 不过伤感只是一瞬，转眼就忘到了脑后，娜佳以前没什么野心，或者说，她的人生，其实没有一个清晰的目标。 朱志远突然出现，给了她一个目标，她的整个人都给激发了起来。 扩大红K帮，重开培训学校之会，还有两件事，一件是参加竟选，朱志远让娜佳竟选市议员。 布拉格的走私集团是不能暴光的，但娜佳可以，她明面上，是红K酒吧的老板，还是红K商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一个成功的商人。 她要竟选市议员，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而从政的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获取和利用利浦的人力和物资。 她在明，红K帮在暗，双管齐下，更利于控制利浦。 利浦是红K帮的根，它将会永远的为红K输血，但支脉远走非洲，任何人想要在利浦卡死红K，却又做不到。 同样的，也没有任何人能在非洲彻底打死红K，远在利浦的根，会反复重生。 这是很精妙的一招。 另一件事，就是铺开商业渠道。 红K以前是做走私，自己不铺货的，也没有销售终端。 但朱志远告诉娜佳，终端为王。 在稀散的欧洲，永不可能形成象中国一样能一杆子打到最终端的电商系统，传统的商铺，永远不会没落。 那么，一个成链路的商业销售系统，会非常有用，同样将源源不断的为红K输血。 在清点娜佳手头的商业资产时，朱志远终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目标，八架伊尔76。 这八架伊尔76，属于布拉格。 为什么布拉格一个走私集团的头子，会有伊尔76呢，而且多达八架。 这要从头说起。 苏联垮台，兄弟们分家，乌克兰分到了除俄罗斯外，最丰厚的一份。 乌克兰分到手的，有核武器，后来全部销毁。 有远程导弹，全部销毁。 有航母，其中一艘卖给中国，几年后变成辽宁号，另外的拆毁，成了废铁和航母主题公园。 有轰炸机，全部销毁。 有战斗机，慢慢的在仓库里老化报废。 有运输机，也就是伊尔76。 伊尔76是对标美军C141的重型运输机，非常先进。 这款让中国空军馋得口水横流的运输机，乌克兰就分到了一百多架。 可这一百多架先进运输机，却和其它飞机一样，基本上就是放在仓库里吃灰。 有一部份，则干脆落到了私人资本家手里。 布拉格手中的这八架伊尔76，就属于一个资本家洛斯夫。 洛斯夫本来就是在黑海搞运输的，通过一些手法，搞了八架伊尔76，本来是想搞空中运输。 结果飞机到手才发现不对，空中运输，成本太高了，根本搞不成。 海运，铁路公路运输，虽然慢一点，但成本低啊。 飞机一开动，油钱就不得了，然后养飞行员，机场，地勤，维修，而且普通的零配件都还不行，还都得是高档货。 洛斯夫一算，娘哎，这不是飞机，这是祖宗啊。 于是飞机到手，直接就塞进了机库里，一次都没飞过。 后来洛斯夫做生意亏了，给人追杀，他找到布拉格，请布拉格派人保护他，从黑海逃走。 代价是，他的公司打包卖给布拉格，资产和债务全由布拉格负责。 布拉格本来不干，但娜佳一算，可以啊，就接手了。 布拉格听娜佳的，亲自带人把洛斯夫从黑海送走，然后拿回来公司归属文件，这八架伊尔76，就归布拉格了。 娜佳要的，是洛斯夫的运输渠道，包括大大小小的十几艘船和上百辆汽车，这些拿到了手里，组成红K商业运输公司。 但娜佳拿着这八架伊尔76，同样一点用没有。 这会儿朱志远一问，娜佳道：“你要不要，送给你。” 这可是飞机，而且是非常先进的重型运输机，但在她嘴里，却仿佛是鸡肋。 朱志远哭笑不得，道：“你自己用划不来，可以卖掉啊。” “卖不掉。”娜佳摇头。 她随后给朱志远解释，为什么卖不掉。 卖给西方发达国家，人家不要，西方发达国家，基本上就是北约国家，那是美国人的餐桌，任何人想上去分一杯羹，都要挨美国人的刀子。 卖给其它小国呢，稍有点实力的，也要受美国影响，要么，就干脆没实力，根本买不起，或者买得起也不想买。 惟一买得起，又想买的，只有中国。 但美国对中国一直卡得很厉害，这样的先进重型运输机，可以极大增强中国军力的，美国死死的盯着，乌克兰想卖，美国一定在中间使坏。 就如中国买航母，美国就在中间使了一堆的妖蛾子。 不但拆除了航母上所有的武器，甚至还把发动机什么的都拆了，留下几个大洞。 美国在反复检查后，确认中国无法把它恢复成一艘航母，才允许乌克兰卖。 即便如此，中途也搞鬼，过博斯普鲁斯海峡时，让土耳其卡着，不许过。 最终中国交了十亿美金的保证金，才给过。 那会儿可是上世纪末的十亿美金，可真的是钱啊。 后来这十亿保证金也没要回来，而是买了一堆土耳其的商品。 中国想要买一点先进的武器，就是这么难。 第62章 送美女空姐 娜佳手中的伊尔76，卖给其他人都容易，但要想卖给中国人，会很麻烦，说不定就会给CIA盯上。 红K又是做走私的，给CIA盯上了，会很讨厌，娜佳精明，自然不会找这样的麻烦。 所以，八架非常先进的伊尔76在娜佳手里，还真就是鸡肋。 “真的，你要，就送给你。”娜佳一脸嫌弃：“我早看它们不顺眼了。” 朱志远听了哈哈大笑，开玩笑道：“只送飞机啊，不送美女空姐吗。” 娜佳一听，媚眼如丝，直接一跳，手勾着朱志远脖子，双腿就缠到了朱志远腰上：“送，你要不要。” “当然要。”朱志远手托着她的美臀儿，笑着吻她。 缠绵一会儿，朱志远道：“那这八架伊尔76我就收下了，我给你回礼，嗯，三十万吨水果罐头吧。” “多少？”娜佳吓一跳。 “三十万吨。”朱志远笑咪咪：“分三年走，今年十万吨，明年十万吨，后年十万吨，至于大后年，还可以继续，你应该也成了大罐头供应商，我到时在中国组织给你供货。” “三十万吨，太多了啊。”娜佳惊呼。 她红唇大大的张开，成一个0形，这个样子，非常萌，而且很性感。 朱志远最见不得女人这个样子，就想给它塞个什么东西，不过这会儿暂时不空，他只是亲了一下，道：“这有什么多的，多乎哉，不多也。” “我不要的。”娜佳轻扭小蛮腰，她长年煅炼，那腰肢很有力量，却很细：“我不要你为我花太多的钱。” “小傻瓜。”朱志远忍不住在她翘臀上打了一板：“你不知道中国的罐头产量，也不能拿国际上的销售价，来对比中国的出厂价，其实吧，八架伊尔76换三十万吨水果罐头，我是占了很大便宜的。” 他为什么这么说呢？ 可以算一下。 东城水果很便宜的，很多都是几毛一斤，贵的也不过一两块，这会儿可是07年呢，水果多起来了，价格却还不象后世那么贵。 而罐头厂的收购价，更便宜。 一个几百克的罐头，加上各种成本，一般不会超过一块钱。 一公斤罐头，哪怕加上运输成本，有三块钱，罐头厂厂长就能笑得露出后槽牙。 一公斤三块，一吨一千公斤，三千块。 一万吨，三千万。 十万吨，三个亿。 三十万吨多少？九个亿。 这会儿的外汇牌价，人民币对美元，七块五左右。 九个亿，相当于美元多少？ 一点二个亿。 而八架伊尔76值多少钱呢？ 俄罗斯在国际上的标价，是三千一百六十万美元一架。 中国前几年买过十多架，拿了一个最低价，一架也要二千六百八十万。 娜佳手中这一批，基本是新机，哪怕折一点旧吧，按最低最低的价，两千五百万美元要吧。 一架两千五百万美元，八架多少，整整两个亿。 一点二亿，换两个亿，净赚八千万。 这还是最低最低价。 所以，三十万吨罐头，听着是一个吓死人的数字，其实不值钱。 就好比，中国拿八亿件衬衫，只能换一架波音一样。 没办法，有些东西，它就是那么贵，尤其是你不能生产的时候。 朱志远不想在这些事上瞒娜佳，他把大致价格跟娜佳一说，娜佳都听傻了：“中国罐头这么便宜的吗？不可能啊，在我们这里，包括欧洲，水果罐头是很贵的，尤其是进入冬季后，更贵。” 朱志远便又给她普及了一下中国的生产力。 其实现在的中国还不行，在朱志远重生前，那才吓人。 那会儿的中国，工业产值，是美日德法意的总和。 这个有人会怀疑，觉得有水份。 但有一个直观的，电力。 中国的电力，占世界的百分之三十一，而美国只占世界的百分之十五多一点，刚好是中国的一半。 后面几个主要工业国，加美国在内，它们的发电量加起来，才勉强能和中国打平。 这是不是从侧面证明了中国的工业产值？ 还有一个更直观的，是钢产量。 中国的钢产量，超过十亿吨，占世界总产量的百分之五十二。 也就是说，全世界所有国家，包括美国在内，全加起来，也还比中国要少百分之四。 水果也一样。 中国产水果，占到世界的一半，有一些，更占到百分之七十到八十，象西瓜，就是全世界产量的百分之七十。 所以中国有人拿西果喂猪，韩国人却连瓜皮都要吃掉。 朱志远把这些一说，引发娜佳的连连惊呼。 “我明白了。”她突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后面俄罗斯打乌克兰，虽然所有西方发达国家都全力支持乌克兰，却仍然打不过，本来我是不信的，苏联加华约，都只能跟北约打平，仅一个俄罗斯，怎么可能是北约的对手，但现在我信了，因为俄罗斯背后，有中国这个盟友是不是？” “不全是。”朱志远摇头：“中国和俄罗斯都是大国，这样的两个大国，是不可能象小国一样结盟的，只是怎么说呢，中国和俄罗斯，都有美国这个死敌，就只好抱团取暖，但也不会靠太近，就如两只剌猬，远了冷，太近，则扎得慌。” “是这样的。”娜佳点头。 朱志远突然把脸一扳：“刚才某些人说什么来着，不信我，哼哼，看来昨夜里某些人讨饶根本就是虚情假意。” “呀，没有。”娜佳惊讶娇叫：“不要。” 她想要逃掉，但本来是八爪鱼一样挂在朱志远身上的，又怎么可能逃得掉，给朱志远抓住，就地正法。 白桦林里，便传来娜佳的娇呤，如泣如诉…… 娜佳天天和朱志远粘在一起，布拉格本来有些看不顺眼，不过朱志远先跟他打了一架，后来，又跟他拼了一次酒。 布拉格的酒量是非常吓人的，一个人可以干掉两瓶七十度的伏特加。 但朱志远的酒量更吓人。 一次喝酒，他竟然一个人把包括布拉格烈夫比奇几个在内，全给干翻到了桌子底下。 这仍然是重生的福利，他前世，虽然苦苦煅炼自己的酒量，也绝到不了这个量，这种六十度的伏特另，他撑死也就是一瓶的量。 但重生后，前后三瓶，竟仍然没把他干翻。 哥萨克最服硬汉。 娜佳说朱志远提供了消息，还帮着赚了一大笔钱，这些，都不能让布拉格他们信服。 但打了一架，再喝了一场酒，布拉格就彻底认同了朱志远。 有一次，他甚至问朱志远有没有娶老婆。 这言下的意思，竟有招朱志远为婿的想法了。 朱志远直话直说，他没有老婆，也喜欢娜佳，不过他是独生子，他不可能留在乌克兰，如果娜佳愿意嫁去中国，他愿意娶娜佳。 布拉格一听就没话了。 朱家只一个儿子，他也只娜佳一个女儿啊。 最重要的是，红K根本离不得娜佳的。 他们一帮脑浆子里都是肌肉的糙汉子，没有娜佳，根本玩不转。 聪明人当然有，可布拉格他们信不过啊。 他们信得过的，只有娜佳，因为娜佳是布拉格的女儿，她无论如何，不会把老爹给坑了。 事实上也证明，这十四年，娜佳干得不错。 所以，最初的时候，还有人会给娜佳提意见什么的，到后来，再无人说话，娜佳无论安排什么，大家照做就行。 明面上布拉格是首领，实际上的核心，是娜佳。 娜佳从来不让大家伙吃亏，日子越过越滋润，而相反的是，与他们同样从阿富汗退伍回来的那些人，有几个能赶得上他们呢？ 没有娜佳，绝对不行。 布拉格不干，烈夫比奇他们也绝对不会干。 要是把布拉格和娜佳换个人，那倒是无所谓。 第63章 东方小子 娜佳随后知道了这个事，跟布拉格吼了两嗓子，还是那句话：“我的事，不要你管。” 布拉格是铁血硬汉，但也是女儿奴，给娜佳吼两句，他也就捋捋胡子，喝杯酒完事，不过他倒是认真的说了一句：“那东方小子，我觉得还行。” “我看中的人，肯定错不了。”娜佳甩下一句，扭身给了他一个背影。 娜佳去找了朱志远。 相对于在布拉格面前的强势，在朱志远面前，娜佳却如小鸟依人，趴在朱志远怀里，竟然哭了起来。 “我不能丢下爸爸他们，我不能跟你走。” 她抬眼，看着朱志远：“我不能做你的妻子，我也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但是，你的身边，一定要给我留一个位置。” “你永远是我的。”朱志远搂着她腰，看着她眼睛，眸子里是山一般的庄严。 笑意从娜佳眸子里漾开来。 “你要给我孩子。”娜佳脸上带着憧憬之色：“过两年吧，等基本布好局了，满了三十，你就要给我，好不好？” “好。”朱志远认真点头。 “我们的孩子，一只脚在利浦，一只手在中国，另一只手，却在非洲。”娜佳的声音如梦如幻：“他将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男人，他的手中，执着刀与剑。” “不够。”朱志远摇头：“光是男孩子不够，我们还要生一个女儿，或者两个，她会象她的妈妈一样的漂亮，性感。” “好，我给你生。”娜佳笑起来，笑声清脆如白桦林中飞翔的百灵。 她的笑声，让朱志远微微有些失神。 朱志远最初的想法，是把娜佳救下来，让布拉格感他的救女之恩，再装一把神棍，把娜佳也忽悠住，让他们去非洲，成为他的助力。 可没想到，娜佳是救下来了，却成了他的女人。 娜佳敢爱敢恨，即然打算这一世跟着他，他当然也不能无情。 前一世，为白雪所伤，后来的他，是有些无情的，或者说，不敢再投入感情。 他的女人很多，但都是玩玩就算，其中是有几个好女人的，可他一旦发觉不对，就会抽身而走，他怕真的投入进去，最终又落得和白雪一样的下场。 前一世，他情商高，但其实有些婆婆妈妈，优柔寡断。 舔白雪没有底线，也助涨了白雪的傲娇，女人这种生物，你对她太好，她往往弃你如敝屣，你要是抽她一顿，她反而对你学猫叫了。 白雪就是这样。 前一世，朱志远无底线舔她，她丢弃朱志远，就如丢用过的卫生纸，这一世，朱志远不舔她了，她心里反而就念念不忘了。 而他为白雪所伤后，又生出了畏怯心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再动情，结果又伤了其她好女人。 这一世，他不会了。 是他的女人，他就要，当然，想玩玩也可以，例如拉蒂西亚那种，彼此打打友谊赛，那也蛮好。 而象娜佳这样，想要给他生孩子，要血脉相连，那也行。 不过他的眼光，不会只在女人身上，古往今来所有成大事的人，女人都只是点缀。 这一世，他的野心，很大。 他一面亨受着娜佳的娇柔火辣，一面就把眼光放回了国内：“八月中了。” 八月，是东城水果最多的季节，西瓜还没落摊，葡萄波萝相继上市，而梨子黄桃更是挂满了枝头。 这是丰收的季节，也理应是欢笑的季节，但在今年的东城，却有很多人想哭。 水果实在太多了，吃水果的人高兴，多就便宜啊，卖水果的人就不太高兴了，还是那句话，太多，卖不起价。 如果仅仅只是卖不起价，那还好，要命的是，很多水果根本没人买。 顾客要不了那么多，市场上堆积如山，根本卖不掉。 本来卖不掉的水果，可以送罐头厂，很多果农都和罐头厂签了约，水果上市，卖了头茬鲜货后，后面的没人买了，就送罐头厂，虽然价格低一大截，好歹是个出处。 但今年，罐头厂居然不收鲜货。 为啥呢？罐头厂不收水果，他想干啥子，不做罐头，改卖石头？ 不是罐头厂想改卖石头，而是因为，罐头厂的罐头，卖不出去。 中国人嫌弃罐头，不知哪里的谣言，说罐头里的水果看着新鲜，就是防腐剂太多了，跟泡死尸一样。 这谣言让人极其恶心，罐头因此跌下神坛，甚至被评为十大垃圾食品，而且位列前三。 外国人倒是爱吃啊，可次贷席卷美国，进而危及整个世界，往年蜂涌而来的外商，今年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而这时候的罐头厂，还没有怎么转变思想，一般都是坐等客商上门，没想着要去主动开劈市场。 这下好，经济危机暴发，商人们敏锐的感觉到，经济下行，收入缩水，购买东西的欲望会降低，那他们进的货，也必须减少，否则就会压在手里。 而罐头这个东西，并不是必须品，有钱的时候，多吃两个也行，没钱，不吃也没事嘛。 这种搭头类的东西，往往都是受影响最大的，因为它可有可无。 商人怕压手，不想进货，而没有客商上门，罐头厂就傻眼了。 没有订单，罐头厂自然也就不会收水果，收了干嘛，做成罐头压库吗？ 罐头厂贴出通知说不收水果，再低价也不收，果农们可就傻眼了，随后他们就愤怒了，尤其是一些和罐头厂签了约的。 果农们跑到罐头厂，先是缠着罐头厂收，然后求着罐头厂收，再不行，就逼着罐头厂收。 可罐头厂没订单，卖不出去啊，收了干嘛？ 无论果农们缠也好，求也好，逼也罢，总之就是不收。 果农们没有办法，而眼见着水果烂在枝头，心里那个痛啊。 胆小怕事的只能在树下哭，但也有胆大的。 麻虎胆子就大。 他兄弟五个，分别是龙虎豹狮鹰，兄弟五个包了十亩果园，种的李子梨子黄桃，今年雨水好，然后光照也足，水果大丰收。 可水果一多，麻烦了，根本卖不起价。 先还只是卖不起价，后来根本卖不出去，就没人来收，送都送不掉。 还好，五兄弟中的老大麻龙稳重，预先就跟县罐头厂签了约，这一眼看不对，就不卖鲜果了，送罐头厂吧。 结果跑到罐头厂一问，罐头厂厂长马宏却说今年不收鲜果。 麻龙这下傻眼了，要是罐头厂也不收，那怎么办啊？这么多水果，多么可爱啊，一串串的压弯了枝头，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烂在枝头上？ 麻龙回来，守着自己的果园哭。 麻虎不干了，他叫上几个弟弟，又联系上其他一帮子果农，冲到罐头厂，质问马宏为什么不收。 马宏手一摊：“没人下订单，我收了做什么？自己吃吗？” “那我不管。”麻虎霸蛮：“你们罐头厂跟我们签了约，不收也要收。” 他拿出合约，直接戳到马宏脸上。 马宏也是个有火气的，西江罐头厂是县办的，国企呢，他是有级别的，科级。 麻虎这个态度，马宏就恼了，他接过合约，看都没看，直接一把就撕了。 这种合约，就一张纸嘛。 马宏把撕成两半的合约往空中一抛，斜眼看着麻虎：“斯大林有句名言，合约，就是用来撕毁的。” 说完，他手一指：“出去。” 第64章 你要做什么 他这态度，嚣张啊，但他是国家干部，嚣张一点，又怎么了？ 你一个农民，想翻天啊？ 其他瓜农就给他的强硬震住了，他们确实一点办法也没有，合约撕了就撕了，还能怎么样？ 但麻虎却受不得这个气，他怒吼一声：“麻披的，欺负人是吧，今天就是今天了，老子还不信了就。” 他冲上去，一把抱起马宏，直接就摔翻在地，解下皮带，把马宏双手往后一剪，皮带一套，一收，直接就给马宏来了个反绑。 马宏惊怒交集：“麻虎，你要做什么，你想吃牢饭吗？” “没错，老子就想吃牢饭。”麻虎点头冷笑：“老子的瓜园，前前后后，欠的银行贷款就有好几万了，卖不出去，老子没饭吃，有免费牢饭吃，那也不错。” 他说着把手一挥，对一帮子果农道：“我们签了合约的，现在是罐头厂违约，我们把这家伙带到市政府去，要市政府给我们一个说法。” 瓜农这会儿也实在没办法了，不少人贷了款欠了钱的，水果真要烂在枝头，那全家真只能喝西北风，本来还有些胆小，现在有麻虎带头，又是去市政府闹，怕啥。 中国农民，最怕的是政府，最不怕的，也是政府。 “走，怕什么？” “要政府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吧。” “而且是罐头厂先违约的，我们怕什么。” 众人叫叫嚷嚷，麻虎则牵了马宏，把个马宏气得啊，一张肥白的脸，红了黑，黑了红，跟天气预报似的。 麻虎有一辆皮卡，把马宏牵上车，其他瓜农跟上去，过了江，杀奔东城市政府。 市政府有武警站岗，直接冲进去是不可能的，麻虎把皮卡开到市政府门口，直接打横，堵在了正中心。 站岗的武警慌忙来阻拦，麻虎已经下了车，把马宏也扯下来了。 他拨开上来阻拦的武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声叫道：“政府，救命啊。” 这就是他农民似的狡猾。 他在马宏面前横，在市政府门前，却又软。 绑架马宏犯法，可在市政府门前一跪，政府就绝对不会送他去坐牢，而只会给他解决问题。 东城市政府也必须得解决这个问题，因为西江县属于东城市，是东城六区一县中的那一县。 而做为主持政府日常事务的常务副，这个问题，直接就踢到了高东红面前。 可这个问题真不好解决。 因为这不是麻虎这几个人的问题，这是整个西江县的问题。 西江县山多地少，素来就是水果之乡，以水果为生的果农，至少有几千户，麻虎他们，只是这些果农的一个缩影。 麻虎他们的问题，是西江县所有果农的问题，但这个规模太大了啊。 假设一户产一万斤水果，几千户，那就是几千万斤，甚至有可能上亿斤，好几万吨呢。 这要怎么办？ 而且不仅仅只是一个西江，东州地势好，水果素来就多，整个东州，象西江县这样的县市，多得是。 虽然其它县市用不着高东红来头痛，但其它县市的便宜水果冲进东城，更进一步填塞了东城的水果市场，西江的水果，更加卖不掉。 水果挂在枝头，不收，几天十几天就会烂掉。 市场已满，哪怕政府号召大家多吃水果，也吃不了那么多。 罐头厂呢，又没有订单，收进来，卖不出去，那也白搭啊。 马宏这会儿倒是好说话了，他就一句：“要我收可以啊，政府给钱就行，跟以前一样，我只管生产，剩下的不管啊。” 以前计划经济时代，罐头厂就只管生产，怎么销售是不管的，都是上级调拨。 我生产出来了往那里一堆，上级调走就派车来，不调走，那就堆着呗，罐头厂无所谓的。 可现在不同了啊，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上级不会调拨，罐头厂得自己卖，卖不掉，可是自己亏钱的。 马宏当然不收。 要高东红调拨，高东红又往哪往里调呢？他无处可调啊。 瓜果必须要卖，罐头厂没有订单，生产出来了也卖不掉，所以不收。 这就是个死结。 高东红焦头烂额，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暂时把麻虎等果瓜安抚了下去，问题却还是在那里。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进了高东红手机。 高东红看了一下，是朱志远打来的。 这倒是个意外。 朱志远现在和柳眉她们关系好，天天聊，群里整天聊得热火朝天的不算，有时还要跟柳眉私聊。 话说高东红都有几分妒忌，柳眉跟他都没什么话，而朱志远这小家伙，偏生那么多屁话，而且经常能逗得柳眉咯咯娇笑。 柳眉偶尔会跟他分亨，一般是睡前嘛，柳眉跟朱志远聊几句，聊得开心了，在那里咯咯的笑，他凑上去，柳眉就拿给他看。 高东红也经常看得笑，那个鬼，太能扯了，国内的国外的，天上的地下的，有时鸡汤有时可乐，那段子一串一串的，也不知他那鬼脑壳里，都装了些什么。 反而朱志远跟高东红聊系极少，或者说，朱志远从来没跟高东红聊过，电话都没打过一个。 这会儿朱志远罕见的打电话过来，高东红稍一沉吟，就接通了。 “小志，有什么事吗？”他问。 朱志远在那边道：“姐夫，我跟你求援来了。” “你说。” 高东红不知道朱志远有什么事，但朱志远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只是不是太违反原则的事情，他是肯定会帮忙的。 “是这样的姐夫。”朱志远道：“我现在在乌克兰，这边呢，有家公司，想要进一批罐头，但她又没钱，想拿东西换，嗯，具体的说，是用飞机换。” 飞机换罐头？ 高东红立刻想到十多年前，牟其中干的那事。 牟其中这会儿在坐牢，但他五百个车皮换了四架飞机的事，也确实是干成了。 现在朱志远又要来这么一出？ 高东红瞬间精神一振：“罐头换飞机，怎么个换法，小志，你说清楚。” 朱志远那边早有准备，有条不紊的把事情说了。 八架伊尔76，基本上是新机，换三十万吨水果罐头，不必一次三十万吨，分三年，一年十万吨就行。 朱志远在那边，还装出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他们也没钱，飞机换罐头，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所以只好跟姐夫你来求援了。” 可高东红一听，几乎就要蹦到东城市政府的楼顶上，他性子沉稳，当官的人嘛，讲究的就是一个稳重，这会儿，他却几乎是冲口而出：“行，绝对没问题，只要是真有飞机，我们这边一切绿灯。” “当然是真有飞机。”朱志远在那边保证：“这样好了，姐夫，请你帮着联系一下，飞机入境，要有批文的吧，你联系一下，得到允许了，我们这边，就直接飞过来，然后那边再发罐头，这样就不怕被骗了是吧。” 高东红确实有这个担心，但飞机先飞过来，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至于价格，到时还可以谈嘛，飞机到了，还怕它又飞走了不成。 他立刻答应：“好，我马上联系。” 第65章 马上起飞 但事实上，他并没有马上联系，而是另外打了电话，查了一下伊尔76的价格。 飞机一般什么价，他不可能知道的，何况伊尔76还是军机。 这一查，他眼珠子都瞪圆了。 伊尔76在国际上的价格，喊价是三千二百万美元一架。 高东红有自己的关系，他了解到，前几年，中国从俄罗斯进口了一批，搞了个超级白菜价，但也要二千六百八十万一架。 朱志远手中这一批，哪怕不是新机，就算是二手机，只要能飞，那至少至少，也得几千万一架。 就算不如中国跟俄罗斯买的那一批，再降点价，算两千五百万一架吧，八架伊尔76，那也要两亿美元。 而三十万吨罐头多少钱呢？ 高东红先前问了马宏的，今年水果烂便宜，最好的黄桃梨子也就是几毛钱一斤，加上玻璃罐配料人工什么的，一公斤三个罐头，成本也就是两块多一点点，哪怕再加上运费，也不过就是三块左右。 一公斤三块，一吨一千公斤三千块，一万吨，三千万。 三十万吨，九个亿。 折成外汇，一点二亿美元。 换八架最少值两亿美元的伊尔76，这是血赚啊。 而关健的关健是，这是货换货，不需要外汇的，那就更没问题了。 “别说三十万吨，就是翻一倍，六十万吨，我们都不亏。”严峻在帮着了解情况算帐的，他也一脸兴奋的道：“货换货，不要外汇，还有出口退税，怎么算，我们东城都是赚的。” 他说到这里，微微皱眉：“反倒是，十万吨罐头，一时间怕是凑不起来。” “那没事。”高东红挥手：“西江不够，其它县市还有嘛，吕省长这几天也正头痛呢，嘿嘿。” 他当即向市委汇报。 飞机要入境，必须申请，他一个市常务副可干不了这事，先报市委，再报省委，省委再跟上级联系，上面还要和空军打交道。 这中间看似麻烦，但其实又不麻烦。 市委得报，立刻上报，省委也重视，同样立刻上报。 哪怕是省委，也没法直接让空军给开绿灯的，这飞机要进来，还必须得军委给空军下令，安排一条航线，时间什么的，都要协调。 但程序虽然啰嗦，办事却很简单，几个电话的事，批文就下来了。 高东红先通知了朱志远，随后，朱志远那边也收到了信息。 朱志远给高东红打电话：“马上起飞。” 高东红拳头都攥起来了。 他为人极为沉稳细致，哪怕到这时候，他都没有通知马宏，让罐头厂敝开收水果。 飞机不落地，他是不会声张的，虽然他确实信得过朱志远，但涉外，还是飞机，朱志远未必能控制一切。 这是一个合格的官员，必须要有的素质，而他，从小就是家族细心培养的，重大事情上，他也会激动，但不会轻浮。 晚间回家，他把这事跟柳眉说了。 柳眉也极为惊讶：“罐头换飞机，那个谁来着，不就是用罐头换的飞机吗？” “牟其中。” “对对对，是叫牟其中。”柳眉连连点头：“小志学的他啊。” “那人轻狂，这会儿在坐牢呢。”高东红摇头：“小志可别学他。” “也是。”柳眉点头：“不过小志用罐头换飞机，这个厉害啊，罐头不是卖不不出去吗？刚好。” “是。”高东红说着笑起来：“小志这家伙，居然还说什么跟我求援，却不知是瞌睡送枕头。” 柳眉想了想，眨眼：“他怕是故意这么说的吧，这家伙，情商很高的，就吕珍那种傲的，都给他哄得眉开眼笑。” “哦。”高东红恍然大悟，不由得笑骂：“这家伙，还跟我搞鬼，回来看我不收拾他。” “你敢。”柳眉娇嗔：“人家是帮你忙呢。” “这回确实是帮了大忙了。”高东红连连点头，却又疑惑：“他远在乌克兰，怎么就知道我们这边罐头卖不出去啊。” “这家伙是个鬼，好象什么都知道。”柳眉轻嗔，她拿出手机：“我问一下。” 她没打电话，而是发的短信：“小志，你姐夫说你用罐头换飞机，真的假的啊。” 朱志远秒回：“肯定真的啊，姐我绝对不会骗你的，至于姐夫嘛，那两说。” 高东红就在边上看呢，顿时就抓狂了：“什么叫我又两说。” 柳眉就咯咯笑。 笑未落音，那边接连发了短信过来，全是照片。 先是机库，然后是机库里的飞机，一共八架，有机师在忙碌。 其中有几张，还是朱志远坐在飞机驾驶舱里的。 高东红本来多少有些信不足，不是信不过朱志远，而是怕朱志远年轻，给别人忽悠了。 但这会儿亲眼看到飞机，他就信了至少七八分。 “真有飞机啊。” “小志人还是靠谱的。”柳眉点头。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印象，吕珍顾瑶都有，她们这种女人，精明机警，眼光尖得很，一般的男人，那些花言巧语什么的，根本骗不了她们，情商再高也没用。 但对朱志远，她们的印象都非常好，不仅仅是情商高，各方面表现都不错。 朱志远发了一堆的飞机图片，最后几张，甚至是飞机开始起飞的。 “起飞了，家乡是东方。” “太好了。”柳眉欢呼，对高东红道：“现在不要担心了。” “还是你这边消息准确。”高东红一脸酸：“可见是姐弟了。” 柳眉便得意：“就是。” 说着又感慨：“先还说我们要感谢小志，要帮他，结果呢，全是他在帮我们。” “是啊。”高东红也有几分感慨。 普通人，攀上他这个常务副市长，那等于是走上了通天大道，但朱志远反过来，不但不需要他帮着开道，反而推了他一把。 至于说选调进招商局，呵呵，以朱志远表现出来的能力，不走选调，他也不会差啊。 就如拉蒂西亚那件事，他救了拉蒂西亚，再帮着让西芝公司入地，冲着那三十亿，招商局就会把他招进去，三十亿入地，转正也就是一句话。 三十亿，可以安排多少个工作岗位，给个编制，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 “小志是个有本事的。”高东红道：“不过合适的时候，我会给他推一把。” 第二天下午，飞机进入中国，在新疆落地，伊尔76航程虽远，直接飞东城还是不可能的。 高东红得到飞机落地的消息，他猛地一握拳头，立刻对严峻道：“让马宏敝开收购水果，有多少收多少，同时全力生产罐头，但要告诉他，质量一定不能出问题，要是质量出了问题，我一定送他去坐牢。” 他说着，瞥一眼严峻：“这句话，一字不改告诉他。” “是。”严峻认真点头。 他知道高东红这一眼的份量，也知道这一眼的原因。 这罐头是朱志远帮着销出去的，质量有问题，锅要甩到朱志远头上，那是高东红绝对不能接受的。 高东红这个常务副，或许没有拿罐头换飞机的本事，但说要把马宏送进牢里去，那绝对是一句话的事情。 严峻转对就给马宏打了电话，反复叮嘱：“敝开收购，全力生产，但是质量要保证，高市长说了，这是外销产品，涉及到东城和国家的声誉，这个事，要提到政治的高度，要是出了问题，高市长会亲自送你去坐牢。” 马宏在那边打一个哆嗦，慌忙表态：“我记下来了，这段时间，我就住厂里，专门盯着质量。” 第66章 有订单了 光一个西江县罐头厂，产量其实才一万多吨，远远不够。 不过西江县还有一些小罐头厂，东城市也另外有罐头厂。 高东红把所有罐头厂厂长召集起来，开了个大会，总量算下来，竟仍然凑不够十万吨，大约也就是三四万吨的样子。 高东红直接给气乐了：“先前就叫苦，这也卖不掉那也卖不掉，现在好，有订单了，产量反而拉胯了。” 不过这其实是没关系的，东城凑不够，其它地市还有嘛，整个东州，罐头年产量，是超过二十万吨的。 不过高东红暂时没有打电话到外市去调，他在等，果然，不出他所料，才等了一天，常务副省长吕同就找他来了，而且是直接来了他的办公室。 严峻先进来汇报：“吕副省长来了。” 高东红就在等他，心头暗爽，面上倒是不露出来，忙站起来迎出去：“领导有什么指示，打个电话招呼一声就行啊，怎么还敢劳你亲自上门。” 虽然同为常务副，但吕同是省常务副，高东红只是市常务副，而且有传言，下次换届，吕同有可能升省长。 当然，不会是东州的省长，升也会另调，但无论调哪里，省长就是省长，吕同是很有潜力的，就跟高东红一样，同样很有潜力。 这也是高东红暗暗留着钩子等他的原因。 “这次必须得亲自来。”吕同跟高东红握了手，道：“高副市长，听说你这边出了个能人，居然又搞了一把罐头换飞机？” “吕副省长也知道了啊。”高东红点头：“那人叫朱志远，招商局的，确实很有能力，他的那一批飞机，确实可以用罐头换，不必花外汇。” “我听说，他那八架飞机，是用三十万吨罐头换的是吧？”吕同笑眯眯的看着高东红。 “不一定是要罐头的。”高东红呵呵笑：“我们这边打算，罐头给他凑十万吨，另外再凑一批其它轻工产品，再说了，可以留一点余额，水果年年有，罐头也年年有嘛。” 他下了钩，但不会轻易松饵，吕同想要搭销东州其它罐头厂的罐头，不许点人情，他是不会松口的。 吕同果然就一脸无奈的看着他：“老高，帮个忙，东州的情况你知道，卖不动的，可不止西江县一家罐头厂，好多罐头厂的罐头都卖不掉呢。” “这个嘛。”高东红沉吟：“我们市政府和市委……” 不等他说完，吕同直接握住了他手：“老高，我知道，那个朱志远是你的人，卖我个面子，怎么样？” 朱志远救了高亮的事，说是保密，但保不到吕同这个常务副省长头上。 要是打东州省政府的旗子，高东红直接就给他拨了，但吕同说卖他一个面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等于是吕同欠他一个人情。 高东红要的就是这句话。 “即然吕副省长你开了口，那没说的。”高东红概然点头：“我给你十万吨的额度，够不够。” “够了够了。”吕同大喜。 其它县市，确实也就是十多万吨的产量，一家伙拿掉十万吨，剩下一点，自己卖嘛，没问题了。 高东红随后给朱志远打电话：“小志，你那边三十万吨，定死是一年十万吨吗？能不能变一下。” “定十万吨，是这边经销商的意思。”朱志远同样精明，他也先稍稍拿一下，但他和高东红的关系，终究与高东红和吕同的关系不一样，所以他立马又道：“不过我可以跟她争取一下，多一点，应该没问题。” “多十万吨呢？”高东红还是想卖二十万吨的，人情，可以多做嘛。 “我问问啊。”朱志远先挂了电话，转头问娜佳。 这倒不是他忽悠高东红，他是真不知道，娜佳的渠道容量到底有多大。 欧洲的罐头销售量是非常大的，欧洲七亿人，人均消耗罐头五十公斤，总量几百万吨，多个十万吨，完全不是个事。 问题是，娜佳的销售渠道行不行，走不走得动。 娜佳倒是大包大揽：“完全没问题，再多十万吨都没问题。” “你那经销售渠道，这么牛？”朱志远有点儿疑惑。 娜佳一对纤长柔美的玉臂，挂在他脖子上，咯咯的笑。 她穿一条黑色的吊带裙，深V的设计，露出好大一版胸脯，随着她的笑声，就仿佛两碗嫩豆腐在晃荡，晃得人眼晕。 朱志远有点儿眼光发直，不过马上就醒悟过来了：“因为你是走私渠道，价格低。” “回答正确。”娜佳媚笑如丝：“你要什么奖励。” “我要的奖励啊。”朱志远嘿嘿笑：“不过先说清楚，发奖就发奖，哪些人不许求饶。” “不。”娜佳吓到了，转身要逃跑。 这怎么逃得掉，朱志远一伸手，就搂着了她腰。 “不要。”娜佳娇笑。 喊着不要，整个人却直接钻到了朱志远怀里去，红唇微喘，媚眼如丝…… 娜佳这边销货的渠道，确实非常大，原因就一个，她是走私渠道，不交税的，经黑海走私进入各国，价格相比于直接去中国进货，再通关交税，要便宜老大一截。 所以她的货就好销。 说起来，八架飞机换三十万吨罐头，娜佳似乎亏了。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朱志远不会让娜佳吃亏。 一个三百多克的罐头，西江罐头厂的出厂价，几毛钱就够了，但上市销售，可不是这个价。 哪怕是在东城的超市里，一个三百多克的罐头，也要两三块钱的。 一公斤三个罐头，销售价一般来说，也得十块左右。 一公斤十块，一吨一千公斤就是一万块，一万吨就是一个亿，十万吨十亿。 三十万吨，三十个亿。 换美元，也得四个亿。 而伊尔76哪怕是国际喊价，也就是三千二百万，八架伊尔76，总价也就是二点五个亿的样子。 这还只是中国的销售价，到欧洲，贵个几倍，完全不成问题。 在这边，一公斤水果罐头，至少两欧是不成问题的。 一吨两千欧，万吨两千万，十万吨两亿。 三十万吨，价值六亿。 娜佳的走私价，哪怕就收一半吧，也有三个亿。 美元和欧元的比价是一比一点六，三亿欧，相当于差不多五亿美元。 也就是说，本来只值两个多亿的八架伊尔76，这么一转换，娜佳实际卖出了五个亿，翻了一番。 她亏什么亏？ 这就是做生意的奥妙。 货换货，换来换去，你会发现，大家都赚了。 或许有人会问，即然三十万吨罐头，销售终端价能合四亿美金，那中国岂不是亏了？ 帐不是这么算的。 销售价是四亿美金不错，但那是销售终端，和出厂价不同的。 客商不下订单，别说你值四亿，你就值四百亿，也是白搭。 人家下了订单，四千万你也得谢天谢地，至于人家赚四十亿四百亿，那是人家的本事。 东城市政府更不会亏。 飞机，东城市是拿不到的，空军直接就给扣了，但空军不白要啊，给钱。 去俄罗斯买，要外汇，虽然二千六百万一架很低了，但那是美元啊。 在国内就不同了，国内给人民币就行。 人民币是什么，国内用，人民币是印刷品啊，你要？来来来，给你印一吨，一吨不够，再给你印一吨。 所以八架伊尔76，东城市政府是按三千五百万美元一架卖给空军的。 没错，比国际喊价还要高一点。 你说我买贵了，呸，我就这个价买来的，你不要，发过来就行。 空军怎么可能不要？ 空军根本没还价，直接就打过来了，人民币二十八亿，一分都没少。 东城这边就爽了啊，按三十万吨的总量，也就是九个亿的出厂价给罐头厂，净赚十九个亿。 有这十九个亿，好多窟窿就可以补了。 罐头厂也不会喊亏，因为出厂价就是这样，换任何人来提货，都是这个价，一个八毛七，量大，八毛五。 不是说你超市卖三块，我出厂价就两块的，没那个事。 第67章 二科科长 东城市委狠狠的表扬了高东红张自强。 至于朱志远，自然也不会亏待他，奖金五十万，直提正科。 而得了彩的张自强更不会亏了朱志远，回去就直接宣布，提拨朱志远为二科科长。 这会儿还没到九月，朱志远大学毕业也就是两个月，就成了正科，且是实职科长。 虽然招商系统政策特殊，有功就奖，有大功就重奖，为了招商引资，政策灵活度非常高。 但两个月当科长，也是史无前例了。 招商局无人有异议，几个副局长，以及党委书记霍杨全都暗暗点头：“果然。” 但外面不这么想，井平衡得到消息，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两个月当了科长，额滴个祖宗啊，这是真龙太子啊，到底哪一家的。” 梁信龙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整个人都麻掉了，想来想去，心中侥幸：“还好是他打了我，要是我打了他，天爷。” 不敢想。 至于说朱志远说要打他女朋友甚至姐姐的主意，他倒是没当回事，当时只是吵架嘛，不能当真的。 他完全不知道，朱志远是重生的老鬼，带着十六年的怨气回来的。 杨柳同样得到了消息，她以前看不上朱志远，不会关心的，但上次酒后，她发现朱志远大不寻常，就特别留了意。 她人脉也蛮广，留了神，就总能收到消息，然后她就知道了，朱志远居然毕业两个月不到就当了科长。 “草率了，这一次真的草率了。”她后悔得几乎要扇自己两巴掌，又想抽白雪一巴掌。 但又不能怪白雪。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这就是一傻白甜，除了会享受，也就会撒娇，没什么主见的，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给朱志远一哄，就上了床，给她一吓，又分了手，再给她一撮，又跟贺义好上了。 就这么个性子，风中草，水中萍，能怪她吗？ 当时要不是杨柳自己坚持，白雪肯定不会跟朱志远分手，朱志远受伤，白雪只会去医院打探，然后继续跟着朱志远混。 而只要混得两个月，朱志远就成科长了啊。 可事先谁又知道呢。 朱志远并没有随那八架伊尔76一起飞回来，而是等第一批五万吨罐头到货，他才回来。 他不是直接回的东城，而是先去了一趟香港。 他去香港找人，把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公司架子搭起来。 他找的这个人，叫查理，前世和朱志远打过交道，一个很灵活的人，很有生意头脑，但就是运气不怎么好，一直不得志。 朱志远找到查理的时候，这家伙正欠着一屁股债，带着老婆女儿住公屋，老婆恨他挣不到钱，天天骂。 “十万港币，我可以先借给你。”朱志远把一个纸袋子推到查理面前：“你先去还了债。” “为什么？”查理没有接，看着朱志远，疑惑中带着一点警惕。 “你今年四十岁，十七岁出来打工，前后历经二十一家公司，我说的对不对？” “你查我？”查理问。 “是的。”朱志远点头：“我查你了，但你好象并没有愤怒的样子，因为，有人查你，说明你还有用，对不对。” 查理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对。” 这是他的理念，一个人，对别人有用，别人才会利用你，如果别人都不想利用你，那你有什么用？ 你都没用了，你怎么出头？ 其实很多香港人都是这种理念。 给人利用不怕，就怕自己对别人无用，那就吃糕了。 “所以，我给你十万还债，就是因为你对我有用。”朱志远道：“我需要你帮我做事，我聘你为鹿回头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年薪一百万港币。” “多……多少？”这个数字，让查理过于吃惊，都有些结巴了。 “一百万港币很多吗？”朱志远淡淡的笑：“相信自己，你值得更多。” 查理本来有些佝偻的腰慢慢的变直了，他眼中仿佛发出光来，道：“您说。” “我需要你在香港把公司架子搭起来，你去租地，去找人，弄好后，你去东城……” 朱志远把查理需要做的事说了。 他需要查理做什么呢？ 他需要查理去东城投资，买地，建房。 娜佳给了他五亿美金，他给娜佳留了四亿，让娜佳帮他炒石油期货。 经济危机，一般来说，油价会下跌，但在国际资本的炒作下，油价不跌反涨，且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价。 朱志远即然知道这一个过程，当然可以去咬一口。 然后到七月份，油价到顶点，再在半年内下跌到35美元，这下跌的过程中，他又可以狠狠的咬一口。 前面做多，后面做空就行了。 但为什么他自己不操作，而交给娜佳帮他操作呢？ 因为他对自己炒股炒期货的本事没有太大的信心。 前世，他两次炒股，两次血亏，最终以卸掉炒股软件结束。 重生后，身体增强了，力气增加了，酒量变大了，甚至于大地之母咒语的功力都增强了，眼力大涨，竟可以看到人体磁场生物光。 但仅就炒股的技术来说，并没有丝毫进步。 或许有人会说，都知道涨跌了，还怕什么？ 错。 金融市场是受国际大鳄控制的，明明是涨，但你若是入市，给大资本盯上了，他们完全可操作市场，突然给你跌一波，一下就把你打爆。 就如后世炒比特币，明明比特币在暴涨，结果一次又一次，无数人爆仓，原理是一样的。 朱志远情商很高，智商一般，否则他就不是考的东大，而是考的北大了。 哪怕是重生者，也明知油价是涨，但如果他自己入市去炒，真的不一定就能赚钱，一个不好，说不定内裤都能亏掉。 而娜佳不同，娜佳哪怕没有他指点，这些年，在股市和期货市场上也赚了近亿的美金。 散户能在大资本嘴中抢食，这是真本事啊。 你说娜佳不是散户，呵呵，面对华尔街，一千万和一千块，真的有区别吗？ 而有了朱志远的提点，知道了涨跌的准确日期，娜佳再去操作，不说百分百稳赚吧，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是有的。 所以朱志远才把四个亿给了娜佳，他等着收钱就行。 而他带回来的一个亿，要做什么呢？ 他要买地。 前世，贺家财富暴涨，从一个开商场的几千万的富商，成为百亿富豪，靠的是房地产。 贺义爸爸贺世豪本是个下岗工人，妈妈是市二纺的女工。 贺世豪下岗后，不等不靠，就在二纺门前摆个摊子，生意也还不错。 做了一段时间，有了点钱，他盘了个店子，搞起了代销店。 又做了一段时间，二纺不行了，最后倒毙了。 但贺世豪却做出了经验，他一咬牙，租了二纺的招待所，改装一下，搞出了一个商场。 二纺招待所房租低，招的员工也多是二纺的下岗女工，工资也低，贺世豪进货的渠道也不错，价格同样不高。 他就打出横幅，所有商品，全市最低价，但凡有哪一家比他低的，他补差价，还另加百分之十的折扣。 这一招，在九十年代初，还是蛮吃香的，结果商场一下就火了，天天客人爆满。 贺世豪抓住机会，把二纺的办公楼又租了下来，让商场面积扩大了三倍。 结果生意更好。 贺世豪更进一步，把二纺所有厂区和仓库都包了下来。 似乎这一步有些猛，不可能有这么多客人。 错。 贺世豪不再扩充商场面积，他搞起了仓储批发。 同样是那一招，全省最低批发价，但凡有比他高的，他补差价，再给百分之十折扣。 一招鲜，吃遍天，他用这一招，瞬间成了东城最大的批发商。 贺家就是这么发了起来。 第68章 二纺这块地 但即便如此，真正的资产，也不过就是几千万的样子，放在东城，要算一号，放在全国，那也就是一般。 真正暴富，是在08年后，贺世豪敏锐的看到了房地产的商机，他当机立断，本来全都是租的，这会儿直接买断。 二纺是大型国企，全盛时期，近万的职工，占地面积上千亩。 这么大一块地，贺世豪却只花了不到三个亿就买了下来。 他的操作非常巧。 二纺破产倒毙，工人下岗分流，有个问题，养老金。 厂子没倒毙，养老金分为三部份，国家补一部份，厂里交一部份，私人也交一部份，工资里面扣。 厂子倒毙了，这个要怎么操作？ 国家的，厂里补的，暂时不管，私人那一部份呢？ 厂里的公告是，这一部份，得私人自己去交，交满十五年为止，然后男五十五，女五十，就可以领退休工资。 但工人不干啊。 老娘我都下岗了，要自己去挣吃食了，还给厂里来交钱？ 呸，你在想屁吃。 干部职工，没一个人交的，反正到时候没有退休金，就去市政府堵门呗，咱们工人有力量，下岗工人更有力量，还怕你杀头不成。 这是二纺的一个大问题，也是那个时代，全国所有倒毙企业的一个大问题。 后面基本上都是国家包了，私人那一部份，甚至企业那一部份，都是国家认了。 很多企业其实是不交的，就挂个虚帐在那里，根本没交钱。 国家也没辙，企业都倒毙了，查以前的帐，以前的那帮子领导甚至都死了，你查谁去啊。 没办法，最终也就认了，到年龄，领退休金完事。 不过当时绝大部份工人都没到退休年龄，没能大规模闹起来，国家也没钱补这个大窟窿，一般都要求自己交。 这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悬在二纺和市政府头顶。 贺世豪巧妙的利用了这一点，他提出，帮所有职工代交养老金。 那会儿的养老金其实不高，而且那会儿有政策，可以一次性交满十五年。 二纺近万职工，每人十五年，其实也就是万把块。 所有人加起来，个把亿完事。 但万把块对下岗职工来说，可不是笔小钱，贺世豪愿意代交，所有职工人人赞成。 厂领导也不可能反对啊，因为厂里的，也大半是虚数，只交了一小部份，这以后对起帐来，厂领导也要吃挂落的，而贺世豪帮职工交了，厂里这一部份，他也给交了。 帮职工交了不到一个亿，厂里反而要交两个多亿。 个人最高百分之八，企业要百分之二十啊，二纺以前交了一部份，但远远不够。 最后，贺世豪还给厂领导塞了点钱，就这样，以三个亿的总额，拿下了二纺这块地。 二纺地理位置不错，而且因为是国企，当时建厂选地的时候，是靠着一座山的，山边还有一个湖。 山和湖，整体给圈进了二纺，围墙围着的，最初的国企，往往都是这样，围墙一圈，自成一个独立王国。 在别人想来，山和湖，要挖平填平，多建房子。 贺世豪却又别出机窍，他即不挖山，也不填湖，反而就在山和湖上做文章。 山叫东山，湖叫小西湖。 他建的小区，就叫西湖苑。 卖点是，有山有水，市中心的私家园林，你下班回家，就可以爬东山，逛西湖。 这在拥挤的都市里面，确实是一个极具诱引力的卖点。 贺世豪的西湖苑一共分三期开发，第一期开卖，基桩都没打一个呢，就这几篇软文，房子就卖爆了。 那会儿已经是10年，东城的房价，平均已经超过了一万，好的地段已经近两万了。 贺世豪卖商品，一直打的最低价，这会儿，却偏偏卖高价，直接19999开卖，结果开盘一天，一期十二幢房一千套房子，全部卖光。 第二期他拖到15年才开卖，东城房价三万，他喊39999，同样卖爆。 第三期，贺世豪直接在西湖西侧，建了一幢六十八层的高楼，这也是他剩下的最后一块地皮。 但这会儿东城的房价，最高的，已经六万八万了。 他建的还是商住楼，下面几层，全是大商场娱乐中心之类，性价比更高，而旁边又是西湖又是东山，住这里面，吃住玩购，一条龙，简直完美。 他这一幢楼，差不多就价值百亿。 贺家就此成了百亿家族，而贺世豪只有贺义一个独子。 贺义坐享其成，白雪也成了贺家的百亿媳妇。 朱志远前世，虽然进了外企，百万年薪，可跟贺家能比吗？ 压抑啊，前世真的是压抑，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重生一世，他当然不会再给贺家这个机会。 贺家靠的就是二纺，就是二纺那块地。 贺世豪花了三个亿，他翻一倍又如何？ 一亿美金，足可以拿下那块地，从根子上，挖掉贺家的地基。 或许贺世豪还会做房地产，贺世豪这个人，朱志远是很佩服的，草莽英雄，真的很厉害。 但没有二纺这块地，贺世豪再想做房地产，也绝没有那么轻松。 而且朱志远会盯着他的。 这一世，他不会让贺世豪发起来，没有贺世豪，贺义那种纨绔，屁用都没有。 而做不了百亿媳妇，白雪会怎么样呢？ 前一世，朱志远婆婆妈妈，这一世，他的心，即冷且硬。 活一世，死一回，看透人世，看透人心。 查理能力很强的，他只是缺点运气，朱志远帮他还了债，他立刻行动起来，很快就把公司架子搭了起来。 助理，法务，财务，保镖，秘书，他一条龙给搞齐了，一水的港人，别的不说，至少外表看上去，很唬人。 这是朱志远的要求，因为国内现在是最媚洋的时候，就吃这一套。 他没有贺世豪那样在二纺的人脉。 二纺的不少女职工，这些年，沾了贺世豪商场的光，有的当工人，有的开店搞批发，就靠他吃饭。 二纺的领导，也基本上给贺世豪养熟了，这也是为什么贺世豪明年拿地，会这么轻松的原因。 朱志远没有这样的人脉，那就只有拿钱砸，翻倍加钱，再借外资港资的幌子加成。 港资外资，在内地领导眼中，自带光环。 双管齐下，他确信，应该能从贺世豪嘴中把二纺这块地抢下来。 这边扔给查理去弄，朱志远先回了东城。 公务员不能经商，明面上，他和查理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鹿回头公司同样和他没关系，又注册在开曼群岛，没人能查出来。 回来，下飞机，朱旦开了车在外面接，朱志远通知了他的。 上车，朱志远道：“弹子，你报名了没有？” 朱旦只读了初中，去乌克兰前，朱志远让他报名去读个电大。 “报了。”朱旦点头，却愁眉苦脸的。 “怎么了？”朱志远敲他一下：“让你读个书，你就跟鸡蛋臭了一样。” “我听不懂啊哥。”朱旦苦着个脸。 “听不懂，就再找个学校，不是有夜校吗？去夜校报名。” 朱旦脸皱成苦瓜，见朱志远瞪着他，只好点头：“哎。” “你一个初中生，就算转了正，有屁用，这可是东城。”朱志远道：“你读个电大，不管懂不懂学了多少，有张文凭，就好说话，过几年，给你提一下，小时候你不是最羡慕公安局长吗？只要听话，象虎哥一样，当个什么县级局长，不难。” 县级局长，也是正处，高东红或许可以打这个包票，理论上来说，朱志远是打不了的。 但他为什么敢打，因为他要另走一条路，他要走企业啊。 正厅级国企，很多科室是处级，例如，保卫处。 一些大的单位，他的保卫处，架子比当地派出所还要高一级。 派出所一般是科级，有些小地方，甚至是股级。 但正厅国企的保卫处，他的处长，一定是正处级。 朱志远拿一家正厅级的国企，要把朱旦搞成保卫处的处长，很难吗？ 一点也不难。 企业就是厂长说了算，他说啥就是啥，最多先从保卫科长什么的干起呗，慢慢升处长不行吗？ 而保卫处的处长，搞到地方，就是一个县级公安局的局长。 这操作，绝对行得通，所以朱志远才敢夸这个口。 朱旦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用力点头：“哎，我听哥的。” “哼。”朱志远就哼了一声。 这就是他喜欢朱旦的地方。 不仅仅是因为前世朱旦推了他一把，朱旦死他活了下来，也因为，朱旦很多方面跟他是一样的，脑子机灵，有心劲，肯上进。 关健是，听话。 至少他的话，朱旦两世人都是听的。 换了二毛那种，他可不会操这份心。 放弃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重生一世，这是朱志远为人处世的基本准则，他是不会去乱改别人命运的。 前世有人情的除外。 第69章 直升正科 到家，李虎孟平也来了。 李虎一见朱志远就叫：“老弟，你用罐头换了飞机，真的假的？” 因为牟其中的原因，朱志远罐头换飞机的事，高东红认为不要在社会上宣扬，他和朱志远沟通过，朱志远也认可他的看法。 这一点上，朱志远看出来了，某些方面，哪怕是两世为人，他也还是不如高东红，例如对政治的敏感度。 政治永远都有两面的，今天把你夸成花的，明天也许就是你的死穴，有牟其中在前，罐头换飞机其实是个反面例子，虽然轰动，但其实有着很大的负面效应。 尤其朱志远身份不同，牟其中只是个纯商人，朱志远却是公务员，公务员代表国家，罐头换飞机，到底属于什么行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操作？ 高东红不宣扬，是为了保护他。 不过社会上不宣扬，电视报纸上不说，上层圈子里却又可以说一下，本身也瞒不过。 所以官场中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也在传，李虎身为公安局长，本就是消息最灵通的那一类人，自然也就听说了。 反而孟平没听说，他讶叫：“罐头换飞机？” “你不知道？”李虎兴奋的道：“这一把可是牛了，用罐头换了乌克兰的飞机呢，还是战斗机。” “真的假的？”孟平惊讶的看着朱志远。 “什么战斗机，是运输机。”朱志远一面解释，一面感慨高东红的远见，果然外面一传，哪怕是体制内的人素质相对要高，一传二传，也会传得变了形。 “真罐头换飞机啊。”孟平叫：“运输机也厉害了啊，以前有个谁来着，对了，牟其中，也是罐头换飞机，出了把大名，不过那家伙现在好象在坐牢。” “别提那家伙。”李虎呸了一声，又兴奋的跟朱志远打问详情。 朱志远满足了他的八卦之心，缸头换飞机能说，但有些，他是不会说的，例如和娜佳的真实关系。 他嘴里，无非是认识了一个乌克兰商人，那商人有飞机，他有罐头，两个人酒桌上闲聊，就达成了这桩生意，仅此而已。 不过即便是如此，李虎孟平还是很佩服他。 酒到中途，李虎道：“你上次拉了三十亿的项目，这次又是罐头换飞机，这么大功劳，该升一级吧，副科了，可以啊老弟，大学毕业两个月副科，很牛了。” “不是。”朱志远摇头。 “不给你升？”李虎叫：“不可能，正常情况下，三年副科，五年正科，你这还这么大功劳，不给你升没道理啊。” “确实没道理。”孟平点头，却又摇头：“不过这世道，不讲理的多了，尤其是官场上，你要是没人，呵呵。” “那不行。”李虎拍桌子：“这么大功劳不给你升一级，哪有这个道理，老弟你别急，过几天要是真没个说法，我找人去，一定要给你讨个说法。” 看他面红耳赤，朱志远倒是笑了，道：“你找谁啊？” 李虎顿时就僵住了。 他军队里回来的，地方上，其实没有根脚，他也不怎么会拍马屁，能当上刑警大队长，只是肯拼肯干，入了同样当过兵的老县委书记的眼，可老书记现在在牢里呢，他还能找谁？ 他没辙了，一拍桌子：“反正我得帮你讨个说法。” 他倒是讲义气，不过当兵的嘛，很多都这样，热血汉子。 “讨什么说法啊。”朱志远笑起来：“上面没亏待我啊，虽然不是副科，不过直升正科了。” “跳过副科，直升正科？”李虎牛眼瞪圆：“真的假的？” “骗你干啥子。”朱志远笑：“而且任命我为招商二科的科长了，不过招商二科就我一个人，光棍司令。” “那更好啊，你正好可以招人。”李虎兴奋得拍桌子：“居然跳过副科直升正科，这牛逼大发了，不过招商本来就是这样，我们县里也有政策，能引来大项目，同样重奖。” “你们那里能有什么大项目啊。”孟平呲笑：“开夜总会吗？” “夜总会也行啊。”李虎一摆手，对朱志远道：“所以，你现在是科长了。” “嗯，本科长新官上任，诸位哥哥，可有个什么说法没有，例如红包走起。” 他这腔板，把李虎几个都逗笑了。 李虎兴奋无比，他是真为朱志远高兴。 孟平心细更细腻些，他先前就一直在猜，朱志远来头不简单，不过他和朱旦聊过，朱旦又跟他确认，朱志远就是个山里娃，在东城也没什么亲戚，不可能有什么助力的。 但今天这件事，又让他疑惑了。 朱志远先拉到三十亿的项目，然后又罐头换飞机，确实很牛，但终究才毕业两个月啊，居然就直升正科，而且是实职正科。 科级和科长是两回事的，有些人干了一辈子，也就是个主任科员，手中一点权力没有的。 而科长不一定是正科，也许是副科，但手里却是有实权的。 毕业两个月，一个实权正科，这真的很夸张了，哪怕是在招商局这样的地方。 “他背后没人，这不可能啊？”他心中非常疑惑，不过他是个肚子里做功夫的人，面上疑惑，嘴上却一个字也不说。 李虎是惊，孟平是疑，朱旦则是纯兴奋，喝酒回去，他就去关山店子里跑了一趟，把朱志远提了正科，而且当了科长的事说了。 “这就科长了。”关山惊得目瞪口呆。 文香也一样，甚至念起了菩萨：“朱家祖坟，这是冒青烟了啊。” 同时又好奇：“小志怎么这么厉害啊，怎么一下就提科长了？” 关山同样好奇。 朱旦道：“志哥厉害呢，他跑了一趟乌克兰，搞了十几架飞机回来，而且不是买的，是用罐头换的。” “跟那个牟其中一样？”关山叫。 “是。”朱旦点头。 “难怪了。”关山连连点头，一脸赞叹。 文香倒是好奇：“牟其中是哪个啊。” 她一个女人家，不太关心这些，不知道牟其中。 “牟其中也是个厉家角色。”关山大致说了一下，不过听说牟其中在坐牢，文香立刻呸了一声：“小志可不是他那样的人，那人，一听就太招摇了。” “嗯，那人有点狂，小志不是那样的人。”关山点头，兴奋的道：“这个要传回去，嘿，咱九曲桥，要出大人物了。” 他当即就打电话给朱有能报喜，不过接电话的是冯桂香，听说朱志远居然当了科长，冯桂香喜得猪草都不剁了，转头就给朱志远打电话，问得属实，她立马把朱有能叫了回来，然后这个消息就传开了。 没几天，甚至传到了布棋耳朵里。 “毕业才两个月吧，科长？”布棋同样惊得目瞪口呆。 老洞县招商引资同样有特殊政策，但说一个才毕业两个月的大学生直提正科，那也没那么容易的。 布棋直接就给朱志远打了电话。 “小朱，恭喜啊，这就当科长了。” “多谢多谢。”朱志远谦逊了两句，也确认了，他确实是当了招商二科的科长。 他亲口确认，再不会假的，布棋不由得连连惊叹：“他背后的靠山果然硬扎，立项也好，提正科也好，都是一句话的事。” 他心中更加火热了。 当然，这是后话。 第70章 这个人，可以用 回来的第二天，朱志远去了招商局。 曾盈看到他，眸子一亮，叫道：“朱科长，恭喜了啊。” “多谢曾姐。”朱志远顺手递上一个小盒子：“平日多亏曾姐关照，一点小心意。” “这怎么好意思。” 说是不好意思，曾盈还是接了过去，道：“这是什么呀？” “香水。”朱志远道：“香港带过来的。” “呀。”曾盈讶叫一声：“这个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收。” “什么呀。”朱志远不以为意：“就是一点小意思，不值什么钱的，曾姐要是不收，我以后可就不好求曾姐关照了，我又经常不在局里，没曾姐关照，我可就两眼一抹黑了。” 他说着还拱手：“曾姐，你一定要收下。” 这就是会做人会说话的地方，送礼送到别人不收都不好意思。 “那我就不客气了。”曾盈笑盈盈的收下：“你放心，局里有什么事，我一定通知你的。” “有曾姐在，我再不会吃亏的了。”朱志远一脸庆幸的样子，把曾盈逗得咯咯笑，非常开心。 说了几句闲话，朱志远道：“局长在不在。” “在，你稍等一会儿。” 曾盈说着离开，过了一会儿，她回来，对朱志远道：“你进去好了，我跟局长说了，他这会儿专等你呢。” “多谢曾姐。”朱志远道了谢，进了张自强的办公室。 张自强一见朱志远，立刻站起来，而且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小朱，这一次，你可是立下大功了，也帮我招商局涨了脸，外面一些狗屁说法，说我们招商局管杀不管埋，只把企业忽悠进来就不管了，这一次，我们不还帮着企业卖产品了吗，别说东城，全省的罐头厂，都要感谢我们招商局，这都是你的功劳。” “不敢不敢。”朱志远忙道：“是张局领导有方嘛，你要是不批准我去乌克兰，可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有功归领导，有过自己担，这是能升官的决窍。 张自强听了他这话，果然就非常开心。 拉着他说了半天话，下午开了话，正式宣布了朱志远的任命，二科科长。 朱志远这科长，最大的权力是，可以自己招人，其它单位调过来也行，社会上的也可以。 招商局要的是能人，社会上招人是可以的，不过进来先只能是编外人员，嗯，就是社会上广传的临时工。 要立了功，拉了比较大的项目，才有可能转正。 但不管怎么样，张自强给了朱志远这个权力，他就能自己往里面塞人了，至于能不能转正，那又另说。 编制紧张，哪怕是张自强自己，想要搞一个指标也不容易，但如果朱志远能搞来指标，他肯定不会阻拦，一定会顺水推舟。 晚上，朱志远请了酒，他先前其实和党委书记霍杨还有另外几个副局长没见过面，不认识。 这次算是正式认识了。 霍杨他们对朱志远同样非常好奇，酒桌上也很给面，哪怕是霍杨胃不好的，都喝了半杯酒。 朱志远回来，柳眉她们当然是知道的，第三天，柳眉给朱志远打电话：“小志，晚上来家里吃饭。” “哎。”朱志远立刻答应下来。 晚间，朱志远到高家，提了个礼盒，是一个变形金刚，送给亮亮的。 小男孩嘛，没有不喜欢变形金刚的，亮亮果然非常喜欢。 倒是高东红柳眉两个，朱志远啥也没送。 送礼关健是要送对人，对于父母来说，能让他们的儿子开心，他们就会加倍的开心，尤其是高东红柳眉这样的人，他们什么没见过，还真不稀罕什么礼物。 朱志远记着高亮，哎，他们就很开心了。 酒菜上桌，高东红端杯：“小志，我敬你一杯。” “不敢。”朱志远忙端杯：“我敬姐夫。” “有什么敢不敢的。”柳眉道：“他这个做姐夫的，也没见有什么用，反而是你屡次帮了他的忙。” “你看，你姐都埋怨我了。”高东红笑：“来，先走一个。” 朱志远便笑，喝了一杯。 高东红道：“小志，你这次是真帮了我大忙，要不是你万里之外拉来这个订单，这事还真是个麻烦。” “是啊。”柳眉感慨：“哪怕市里给点补贴，但水果烂在枝头，报道出来，社会影响也不好，这次真是多亏了小志了。” “姐夫是个有大福气的人啊。”朱志远笑：“无论碰上什么事，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人帮忙，没有我，也有别人嘛。” 这个话，中听，高东红哈哈笑。 这夜，高东红破例多喝了两杯，酒席间和朱志远闲聊，说到美国次贷危机给世界经济以及中国经济带来的影响，高东红层次还是低了点，觉得应该没太大关系。 朱志远稍稍预言了两句，没有多说。 现在不必吹，到时自然知道。 而朱志远有拉项目，炒股，再加罐头换飞机这些先例在前，明年等大批企业倒毙，省里市里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再到高东红面前说一嘴，高东红肯定信他。 而且，他居然提了正科，这把握更大三分了啊。 一个新人接手厅级企业，还是太夸张了点，但一个正科，那就好听多了。 当然，正科到正厅，还是有着天差地远的距离。 可那是企业啊，而且明年可是世界性危机。 中国是逃不掉的，明年还有几件大事，一个汶川大地震，一个三鹿奶粉，可以说全赶上了。 07年本是房地产的爆发期，象万科这些，都在疯狂拿地，结果08年世界经济危机一来，全都傻了眼，地不拿了，房子也赶着降价，回收资金过冬。 房地产一直是拉动经济的一个主要动力之一，房地产完蛋，经济垮一半。 三鹿奶粉则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直接踢爆中国乳业，这又搞掉一批企业。 再加上汶川大地震，这一年的中国啊，借句古话，那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但危机危机，危中有机，对别人是危，对朱志远来说，却是机。 而且他今年布好了局，并且有着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意外的红利，头上戴上了正科的帽子，手中还有海量的资金。 明年，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那现在就完全不必吹。 而他的谦虚稳重，落在高东红眼里，那更是加分项。 官场中人，最怕轻狂浮燥，也最不喜欢轻狂浮燥的人。 朱志远救了亮亮，高东红自然会回报，但直到今夜，朱志远的表现，才让高东红确认，这个人，可以用。 帮你和用你，绝对是两回事。 第71章 酒量见长啊 第二天，朱志远接到井平衡电话：“朱科长，我和乔妹妹在小肥羊等着呢，那个啥，新扎科长来结一下帐吧。” “好咧。”朱志远痛快的答应一声，赶过去，井平衡乔周果然都在。 “你小子，居然就是科长了，没天理啊。” 见了面，井平衡直接就给了朱志远一拳。 乔周也深深的看了朱志远一眼。 上次的事，让她知道朱志远有人有关系，但毕业才两个月，居然就当了科长，这仍然太夸张了点，这让她对朱志远的认知，又高看了三分。 进去，叫了酒菜，乔周给朱志远敬酒：“朱志远，上次的事，谢谢你了。” “班长敬酒，那我得接着。”朱志远跟她碰了一下，乔周一口干了。 朱志远也干了，道：“乔妹妹，你酒量见长啊。” “没办法。”乔周叹了口气：“我做业务，到处求人呢，而且社会上那些人，特别恶俗，他就是喜欢把你灌醉。” “酒桌文化嘛。”井平衡点头：“就是这个调调。” 朱志远当然也知道中国这所谓的酒桌文化的恶俗，摇摇头，道：“那天那个猪头，后来没再逼你喝酒了吧。” “他不敢了。”乔周笑起来：“第二天他还主动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单子。” “那你别跟他客气。”朱志远笑。 “肯定的啊。”乔周道：“我过去，他本来只想给两百万的单子，我就提起你，说你是我同学，我晚上还约好了，要跟你们去喝酒K歌什么的，三说两说，他脸色就变了，又给我加了一百万。” “哈哈。”朱志远大笑：“不愧是咱们班长，即有美色，又有智计。” “那必须的。”乔周小得意，却又摇头：“不过我其实是狐假虎威，要没你的虎皮镇着，他可不会怕我。” “这么说，我还有座山雕的潜质是吧。”朱志远笑。 乔周井平衡便也笑。 说笑间，乔周电话响了，她接了电话，眉头就皱起来：“哪有这个道理，巧巧你别哭，我马上过来。” 她挂了电话，对朱志远道：“谢巧巧给人欺负了，我过去看看，要不你们先喝着。” “谢巧巧？”朱志远眉头一凝：“谁欺负她了，一起过去啊。” “一起一起。”井平衡立刻站起来。 乔周就看了他一眼。 他素来不是个热心的，今天这么热心，自然是朱志远的原因。 “那就一起去。” 出来，乔周抢先结了帐。 朱志远道：“说了今天我请客啊。” “这个算我那张单子的提成。”乔周道：“不过别以为会放过你，呆会平了巧巧的事，晚间还是要好好的宰你一顿。” “对。”井平衡挥手：“我磨了几天的刀子，还没出鞘呢。” “你们这些家伙。”朱志远只能摇头。 井平衡是开了车来的，乔周没车，对朱志远道：“朱志远，我坐你的车。” 她上了车，道：“去枫林路那边。” 朱志远发动车子，道：“谢巧巧碰上什么事了，谁欺负她啊？” “她不是喜欢音乐吗，没找工作，自己开了一家培训机构，在枫林小学对面。” “开培训机构，可以啊。”朱志远顺口应了一句。 他倒也不是顺口敷衍，而是这会儿开培训机构，确实是一个好行当。 这些年，正在提倡所谓的素质教育，什么音乐舞蹈奥数围棋书法跆拳道，一堆一堆的，而且只要舍得下本的，基本上还都赚了钱。 搞得最好的新东方，甚至成了上市公司。 要到20年后，打击教培，才会成片倒闭。 “是还可以啊。”乔周道：“新学期要开学了，报名的挺多的，但竟争也激烈，有一家也是教音乐的，本来两不相干，却欺负她，居然把招生的牌板立在了她店子的旁边，那一家店子还隔得七八米呢，却摆到她店子旁边，这不纯心欺负人吗？” “那确实是欺负人。”朱志远点头：“把它挪开啊。” “巧巧的性子，你知道的，温温柔柔的，她只会去找那家说理，那家却说，没摆在她店子正门口，她管不着，巧巧就没办法，只会哭。” “谢巧巧性子确实温柔。”朱志远摇头：“要她跟社会上那些人去争，她肯定是争不过。” “哎。”乔周轻轻叹了口气：“以前在学校里不知道，进了社会，哎，真是难，各种各样的坑，各种各样的刁难。” 她入职其实也不过两个月，但做业务嘛，到处见冷脸，自己却还要陪笑脸，经常给人逼着喝酒，不喝还不行。 短短两个月时间，这个活泼大气的女孩子，心态就仿佛老了十几岁。 朱志远只能轻轻叹气，无话可说。 这社会就是这样，想要在社会上立起来，各种辛酸苦辣，就都得尝一遍。 枫林路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 “那就是巧巧的店子。”乔周指了一下，朱志远就在店子前面的马路上停下车子。 下车，乔周就叫起来：“还没搬开呢。” 朱志远顺着她眼光看过去，只见谢巧巧店子旁边，立着一块很大的牌子，写着四个大字：飞音培训。 下面，却画着一个巨大的红色箭头，指向左边。 左边七八米的地方，也有一家店子，挂着飞音培训的牌子。 你隔得那么远，照道理说，招生牌板就要摆在自己店子前面啊，却偏偏摆到谢巧巧店子旁边来，如果不是竟争对手，倒是没太大关系，也没堵门嘛是不是？ 但同为音乐培训机构，这就有问题了，这纯粹就是上门打脸。 这时井平衡也下车了，道：“怎么回事啊？” “这是谢巧巧的店子，千艺培训，那块牌子，却是旁边那家飞音的，可却摆巧巧店子边上，你说欺负人不？”乔周愤怒的叫。 她说着话，谢巧巧在店子里看见了，迎出来。 谢巧巧是音乐才女，人如其名，个子苗条细巧，性子也温柔。 她本来在哭，见了朱志远几个，她挤出笑脸：“朱志远，井平衡，你们怎么也来了。” 朱志远冲她点头，乔周迎上去，拉着她手：“巧巧，没事吧。” “也没什么事，就是……”谢巧巧眼圈儿又红了。 “别哭，我们给你撑腰，找他说理去。”乔周扯着她就要去飞音培训。 “废那么多话干嘛。” 井平衡把袖子一捋，走过去，搬起那块牌板，直接就往马路上一扔。 刚好一辆车子经过，直接压了上去。 那司机倒是吓一跳，停车道：“你们自己扔的，不怪我啊。” “走你。”井平衡挥手。 那司机立刻把车开走了。 “你们做什么？”飞音培训里冲出一个中年女子，吹了一头大波浪，一脸泼辣：“你们为什么扔了我的牌子？” “你的牌子，为什么摆别人店子前面。”乔周立刻怼上去，班长大人，说理从来都不怂的。 “我牌板又没堵着你店子的门，你管得着吗？”大波浪女人甩着胸脯叫。 乔周还是姑娘家，胸脯没她大，但也挺得高高的：“你牌板不摆自己店子门前，却摆我们店子门前，没有这个道理。” “跟这种老女人废话什么。”井平衡不耐烦了，斜着眼睛道：“老子就扔了，你要怎么着吧？” 大波浪看他一眼，尖叫起来：“你们要打人是不是，打人了啊，快来人啊。” 第72章 跪着道谢 这种培训机构，前面是门脸，后面是教室，大波浪一叫，后面就冲出三四个人来，都是男的，有一个手里还拿着一把牌，估计是在打牌。 为首的染了一头红毛，个子高大，一脸凶悍，叫道：“谁打人？” “你爸爸要打你，怎么着，要跪着道谢不？”井平衡斜眼。 公子哥儿，素来不怂的，不过要他出头，得看是什么人。 今天这事，如果只是谢巧巧，他是不会出头的，但有朱志远在，他就顶在前面。 这其实是在表现给朱志远看。 “老子搞死你。”红毛勃然大怒，冲过来就打井平衡。 井平衡迎上去。 朱志远一看就知道不对，这公子哥儿也打架，但只会打街头那种烂架，没受过训练。 朱志远伸手一扳井平衡肩头，一脚飞起，直接就把那红毛给踹飞了出去。 “搞死他。” 另外三个男的全冲来。 这种业余水货，对上受过布拉格严格训练的朱志远来说，再多十个也没用。 他迎上去，两拳一脚，把三人全打倒在地。 “朱少，高手啊。”井平衡都惊了。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周星星同学这会儿正是最火的时候，这个梗出来，井平衡大笑，乔周都笑了，惟有谢巧巧有些惊讶的看着朱志远，同学四年，她根本不知道，朱志远居然还这么能打架。 “打死人了啊。”大波浪女人尖叫起来：“快报警啊。” “报啊。”朱志远冷笑：“有手机没有，要不我帮你报一个。” 大波浪女人反而僵住了。 这事本来就是她们有错在先，真要报警，到了派出所，又怎么样呢？ 而且朱志远他们这边的人凶得很，明摆着是不怕事的，这样的人，一般都有点儿势力和后台，真要搞大了，她未必能占到好处。 大波浪女人在社会上混久了，倒也有一套，她往地下一坐，大声嚎起来：“打死人了啊，打死人了啊。” 谢巧巧有点怕了，对朱志远道：“朱志远，别打了。” 乔周也道：“朱志远，算了。” “就这么算了？”朱志远摇头：“乔妹妹，你先前也说，社会不比学校，你今天放过她，她明天可又会搞你，有些人，就跟蟑螂一样，你今天不打死他，他明天一定来恶心你。” 乔周就看谢巧巧。 谢巧巧有些胆小，道：“不……不会吧。” “不会。”朱志远呵呵一声冷笑。 转头看大波浪女人，大波娘女人还在那里嚎，红毛四个也爬起来了，虽然不敢上来，就一脸凶横的看着这边。 谢巧巧就打了个哆嗦，她才从学校里出来的女孩子，根本扛不住这样的场面。 “看你娘啊。”井平衡火了，指着红毛几个骂。 红毛几个红眼看着他，虽然摄于朱志远能打，不敢上来，但也没退走。 “不服是吧。”井平衡彻底火了，对朱志远道：“朱少，你来还是我来，彻底搞服他们。” “我来吧。” 朱志远知道，井平衡之所以给谢巧巧帮忙，其实是看他的面子，如果他不在，井平衡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而他之所以帮谢巧巧，却有另外的原因。 前世腿伤，一个人在医院，只有乔周和另一个同学来看了他，跟乔周来的那个同学，就是谢巧巧。 如果仅仅只是同学关系，说实话，到今天这个样子，也就可以了。 但前世的人情，朱志远会加倍的还。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多会儿，两辆车开过来，朱旦跳下车，还有七八个治安队的。 朱志远向大波浪女人几个一指，道：“这些人把牌板摆人行道上，占道经营，别人多说一句，他们还出来打人，黑社会团伙，希望你们能管一下。” 他不说大波浪女人把牌板摆谢巧巧店子边上的事，如果扯那个，就是两个店子的纠纷了。 他只拿牌板占道，加红毛几个打人说事，这借口足够了。 朱旦一挥手：“牌板不允许放外面，没收，罚款，谁打人，都带走。” 他是小队长。 为什么他进治安执法大队没几天就成了小队长？因为他是他们这一小队惟一的正式工，其他的虽然进来几年了，但都是临时工。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背后有孟平，执法大队大队长要给孟平面子。 他身后几个治安队员立刻冲上去。 红毛反抗：“明明是他们打人。” “还敢反抗。” 一个治安队员扬起手中的红白警棍，一棍子就抽下去。 当警察，往往要警校毕业，或者军队退伍回来的，但治安队不需要，进治安队的，大部份是社会上的人，说白了，和红毛这些人是同类，可没什么客气的。 其他几名治安队员同样一顿乱抽，红毛几个给抽得吱哇乱叫，不敢反抗了，全给抓上去，红毛几个其实甚至不算什么黑社会，最多就是几个混混，碰上真场伙，秒怂。 抓人这个权利，一般属于警察。 税务也好，城管也好，可以罚款，但不能抓人。 但朱旦他们治安队却可以。 他们这个治安队，全名就叫治安执法大队，带执法两个字的。 但搞笑的是，治安队虽然有抓人的权力，但他们连一把铐子都没有，也没有立案的权力。 但不能立案，却又可以抓人，可以把你关几天罚款。 社会上有句话，说发改委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 综治办也差不多。 属于警察的他们能管，属于城管的他们能管，属于卫生的他们能管，属于城建的他们能管，属于交通的他们同样能管……还有不少，或者说，只要是社会上的事，就没他们不能管的。 一个神奇的部门。 其实说白了，是正式的部门人手不够，要加人就要加编制，批不下来，但乱七八糟的事又多，就搞了这么个部门，弄一帮子临时工，到处去救火。 有事就顶上去，万一惹出事来，就说是临时工干的，开除完事。 好用得很。 大波浪女人这下傻眼了。 她也不算什么黑社会，就是社会上混久了，算是有点儿泼的一个女人。 平时她不怂，生意场上竟争，她甚至还有几分厉害，但碰上这种真抓人的场伙，她就撑不住了。 “别抓人啊，你们要把人抓到哪里去啊。” 她上来阻拦，有个治安队员把棍子一扬，虽然没打，也把她吓一跳。 大波浪女人不敢拦了，回头去求谢巧巧：“谢妹子，是我们不对，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求你让他们别抓人了好不好？” 谢巧巧就有些为难的看朱志远。 她不知要怎么开口，乔周知道她是个不喜欢惹事的性子，就道：“朱志远，要不算了吧。” 朱志远也知道谢巧巧的性子，不喜欢惹事，甚至有些怕事，她店子开在这里，真要把大波浪女人这些人往死里得罪，以后她开店子也担心。 当然，如果她开得三五年店子，在社会上混久了，就不会怕了，现在嘛，她还撑不住。 第73章 给她们个教训 “弹子，人就别抓了。”朱志远招呼一声：“罚点款吧，给她们个教训。” “行。”朱旦一摆手：“把他们放了。” 对大波浪女人道：“罚款五百。” 大波浪女人不敢不交，乖乖交了五百罚款，朱旦给开了罚单，却是手写的，就朱旦那鬼字，歪歪扭扭。 朱旦收了钱，上车要走，朱志远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大约有两三千的样子，扔给朱旦。 朱旦道：“哥，不要了吧。” “不是给你的。”朱志远道：“兄弟们辛苦了，买包烟抽。” 他给朱旦使个眼色，朱旦就收了下来，一帮子治安队员个个眉开眼笑。 这是朱志远会做人的地方，其实也是帮朱旦撑场子。 朱旦把人叫过来，大家伙出了力，你要是烟都不买一包，别人就有意见，朱旦面子上也下不来。 不能帮手下搞到好处的领导，都不是好领导，哪怕只是一个小队长。 朱志远给钱，而且给得多，就这么走一趟，两三千到手，大家分一下，一人少说也有几百块，这就舒服了，下次朱旦叫人，那也叫得动。 罚款他们是拿不到手的，收支两条线，但朱志远给的这个钱，却可以。 朱志远给钱，谢巧巧乔周没注意，井平衡却特别留意他的，井平衡对乔周谢巧巧她们本来没什么兴趣啊，他出头全是因为朱志远，自然事事留心，也就看到了。 “这家伙，靠山硬，会做人，是个人物。”他暗暗点头。 朱旦他们离开，大波浪女人一伙也缩进店子里，不敢再露头，甚至店子门都关上了。 “朱志远，谢谢你。”谢巧巧上来给朱志远道谢。 “小事一桩。”朱志远摆摆手。 谢巧巧又给井平衡道谢，井平衡更是完全不当回事。 谢巧巧请他们到店里，她这店前后两间，楼上还有一个阁楼，占地不小，价格也不便宜，一个月要六千，水电什么的另算。 不过现在搞音乐培训的家庭，一般也舍得投钱，一个学期下来，一个人至少得投几千块，再加上卖乐器什么的，上万都有可能。 素质教育，没有钱，你是玩不转的。 没钱，你就没素质。 只要招得十个人以上，就不会亏本，招二十个，赚个几万块轻轻松松。 这其实比找工作要挣钱，象朱志远，就死工资的话，一个月就两千多点。 “朱志远，井平衡，今天多谢你们，我请你们吃饭。” 谢巧巧虽然才出校门，很多事不懂，但基本的人情还是懂的，人家帮了忙，当然要感谢一下。 “今天不要你请。”井平衡却把手一摆：“今天我是来杀猪的，一定要吃猪肉。” 他说着，还做了一个捅刀的姿势，一脸恶狠狠的样子。 乔周也道：“是哎，今天必须朱志远请客。” 她对谢巧巧道：“巧巧，你还不知道吧，朱志远当科长了呢。” “朱志远当科长了啊。”谢巧巧叫：“恭喜恭喜。” 井平衡一看就乐了：“我说巧巧，你到底知不知道科长是什么啊？” “科长是什么？”谢巧巧迷糊：“科长就是科长啊。” “哈。”井平衡大笑：“我就知道你不明白。” 见谢巧巧迷迷糊糊的样子，他道：“科长当然就是科长，但毕业两个月，就当了科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 “意味着什么？”谢巧巧一头雾水。 她这个样子，井平衡反而觉得没劲了，摆手：“算了，跟你说不清楚，你对官场一无所知。” “巧巧当然不知道这些。”乔周嗔她一嘴，对谢巧巧道：“毕业两个月当科长，就好比，你在班上文艺晚会的节目，却上了春晚一样，明白了吧。” 这一对比，谢巧巧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的啊，朱志远，那你真是厉害了。” “什么呀。”朱志远也觉得好笑：“班长的话信不得的，她素来就爱给人戴帽子。” “我什么时候给人戴帽子了。”乔周顿时就恼了，娇嗔着要朱志远给个说法。 说说笑笑的，谢巧巧就关了门。 这会儿学生都上学呢，不可能有人来的，而且这一期招生基本结束了，培训在周六周日，开着店门，只是个习惯，捞着一个是一个。 “红景天好象就在附近吧。”朱志远道：“即然我请客，去红景天。” 谢巧巧乔周都上了他的车，井平衡就在后面跟上。 红景天是一家会所，后台硬，服务好，小姐漂亮，当然，收费也贵。 到红景天，下车，几个人进去，里面却有一个女孩子跑出来。 这女孩子大约也就是二十三四岁年纪，很漂亮，身材好，打扮也是尚，不过这会儿红着脸，走路也有些跄。 谢巧巧一眼看到，惊叫道：“表姐。” “巧巧。”那女孩子看到谢巧巧，也有些惊讶：“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一个同学请客，我跟着来玩。”谢巧巧道：“表姐，你喝酒了啊。” “喝了点。”女孩子说着，突然干呕一声，慌忙跑到一边的垃圾桶前，呕了几下，却没呕出来。 谢巧巧扶着她，道：“表姐，你喝太多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女孩子摇头：“我还有事。” 见谢巧巧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她道：“我真没事，你跟同学去玩吧。” 她一眼看到乔周，打招呼：“乔乔，你也在啊。” “我和巧巧一起来玩。”乔周也认识她，道：“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坐一坐，喝杯茶暖暖胃吧。” 她出来工作两个多月了，做业务，结常要陪酒，知道有些酒局逃不掉，哪怕躲出来喘口气，还得回去。 谢巧巧的表姐名叫何诗雅，音专毕业的，漂亮，歌唱得好，谢巧巧很羡慕她，但现在看来，也逃不过社会这个染缸。 “不打扰你们吧？”何诗雅眼光在朱志远井平衡身上扫了一眼。 井平衡穿着有些花哨，脸上也有着一点公子哥儿惯常的那种傲气。 朱志远平平淡淡，不过他个子高，尤其是身材好，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煅炼，而且主练肌肉形体，T恤下面，鼓鼓囊囊的肌肉，就娜佳都有些迷。 何诗雅的眼光，在他身上明显多停留了一会儿。 乔周道：“这有什么关系？” 她看朱志远，朱志远点点头，点了个包厢。 几个人进去，乔周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何诗雅，不但是大美人，还是大歌星哦。” 又介绍朱志远井平衡：“这是朱志远，这是井平衡，都是我们同学。” “你们好。” 何诗雅倒也没什么架子，和朱志远井平衡打了招呼，不过她喝得有点儿多，坐下，就有点头晕的样子。 谢巧巧给她倒了热茶，道：“表姐，你平时不是不喝酒的吗？要保护嗓子啊，怎么喝成这样。” “没办法。”何诗雅摇头，一脸苦涩：“陪一个客人，不喝酒不行。” 乔周倒是好奇了：“何姐，你喝歌的，要陪什么客人啊，还不喝不行，又不象我们，做业务，要拉单，那是真推不掉。” “一样啊。”何诗雅苦笑，她似乎有些不想说，看一眼朱志远井平衡，觉得没什么妨碍，就道：“有些节目，你要想上，就必须拉关系。” 这一说，乔周就明白了：“哦，那也是的。” 谢巧巧道：“是不是就是那个中秋晚会的节目，不是说你定下来了吗？独唱。” “本来定下来了，但后来又。”何诗雅摇头。 她不想说了，但她不说，乔周也明白，道：“你们娱乐圈，其实和生意圈也差不多，我们有些单子，临到最后一刻都有可能变卦的。” “是啊。”何诗雅叹气，又干呕了一声。 “表姐，你喝口热茶。”谢巧巧担心，又有几分恼怒，道：“不能上就不上了呗，喝这么多酒。” 何诗雅苦笑，乔周却摇头：“说不上就不上，你得说得轻松，不上，哪儿来的钱，再说了，中秋晚会这样的节目，暴光率很高的，上一次这样的节目，身价就要高很多。” 她说着问：“何姐，你要上的，就是东州卫视的那个中秋晚会吧。” “就是那个。”何诗雅点头。 “东州卫视收视率还蛮高的，真要是上一个独唱，何姐身价就要高一大截。” “就只怕上不了。”何诗雅一脸苦涩。 第74章 我真不能喝了 她是真长得漂亮，比白雪甚至还略强两分，但见面这段时间，朱志远就没见她露过笑脸。 当然，朱志远也能理解，其实象娱东圈，竟争比外界还要激烈几分，那个圈子，终究还是小了点，资源有限，自然也就卷得更加厉害。 现在的卫星台，正是最火的时候，不象朱志远重生时，人手一台手机，电视都没人看了，卫星台也要死不活。 现在能上一次卫星台的晚会，暴光度相当可观，可以说，如果何诗雅能去晚会上拿一个独唱，再出去商演，价格至少翻一倍。 但也正因为节目的含金度高，竟争也就更激烈，想上，也就更难了几分。 陪酒，都只是小事，陪睡，也不稀奇。 正说着话，包厢门给人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探头进来，看到何诗雅，她一皱眉，走进来，道：“何诗雅，你怎么躲这里来了。” “明姐。”何诗雅回头，带着一点恳求之色：“我真不能喝了，你能不能帮我推掉。” “你没醉吧。”明姐进来，仔细看了她一眼，道：“坚持一下，行不行。” “明姐。”何诗雅苦叫。 “明姐。”谢巧巧道：“我表姐真不能喝了。” “巧巧啊。”明姐也认识她，有点无奈：“我知道，但没办法啊，今天陪的是晚会的一个副导，节目的最终名单，他是有建议权的，不陪好他不行啊。” 谢巧巧张了张嘴，她其实想说，不能上就不上了呗，但先前乔周解释过，这个话她就说不出口了。 “明姐，你先帮我拖一下，我缓一会儿，好不好？”何诗雅恳求。 “那你快点过来啊。”明姐也没办法，出去了。 朱志远这边就点了酒菜。 井平衡倒酒，谢巧巧道：“我不喝酒的。” “那不行。”井平衡道：“今儿个是庆贺朱志远当科长，你不敬他一杯，那可不行。” 谢巧巧一脸为难：“我真不会喝酒啊，我喝饮料行不行？” “不行。”井平衡断然摇头：“喝饮料，表明你没诚意，即然没诚意，那以后想让我们朱科长翻你的牌子，那就是摇头丸它哥，摇头翁了。” “你少胡扯了。”朱志远笑起来，道：“巧巧，别理他，你不能喝就不喝。” “你这家伙，怎么吃里扮外呢。”井平衡道：“我这是给我们音乐才女上职场科，毕业了，不是学校了，在社会上混，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你不能什么都由着你自己，你得学会顺着别人的心意行事，这样你才混得开，走得远，当然。” 他说着一挥手：“你是女孩子，也可以不学这些，不来外面混，让你男朋友或者老公养着你，那也行。” “我才不要男人养。”谢巧巧微微嘟嘴。 “那就从今天开始，让哥给你上一课，不收学费。” 井平衡嘿嘿笑，而且故意装出一脸委琐的样子，还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一下。 谢巧巧都给他吓到了，呀的轻叫一声，往后缩了一下。 “行了啊你，恶不恶心。”乔周拿起一包餐巾纸就丢他。 井平衡顺手接过，正色道：“我说乔妹妹，你看着我恶心，但说真的，真要在社会上混，比我恶心的，那是太多了，你别说你没见识过吧。” 乔周做了两个月业务员，还真是见识过，不过她当然不会承认，把嘴一撇：“巧巧，别理他。” 谢巧巧就有些为难的看着朱志远，道：“朱志远，要不，我喝半杯好不好？” “说了你别理他。”朱志远笑：“你喝饮料吧，来，毕业两个月，我们同学又见面了，走一个。” 他们举杯，何诗雅就在边上看着，端着杯热茶，慢慢的喝。 她本来没把朱志远井平衡这几个人放在眼里，都是谢巧巧乔周的同学嘛，几个才毕业的大学生，用不着另眼相看，可刚才井平衡居然说，这个朱志远是个科长，她就好奇了。 谢巧巧对社会，尤其是对官场，一无所知。 何诗雅音专毕业的，长得又漂亮，歌也唱得好，没毕业就到处跑场子了，这些年，在社会上沉浮，却深刻的知道，一个体制中人的能量，尤其是当了官的。 朱志远这么年轻，就当了科长，这让她非常好奇。 不过她不敢确定，井平衡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但慢慢的，她就发现，这边好象是说真的，这个朱志远，居然真是科长。 “听他们这话头，他们还是同学啊，都是才毕业的，那才两个多月啊，他怎么就当上科长了，这不可能啊？”何诗雅心下极其惊讶：“难道，他是哪一家的太子。” 正常情况下，毕业两个月当科长，是不可能的，只除非，背后有着极硬扎的靠山，什么二代三代，那才有可能。 她因此对朱志远好奇起来，喝第二轮的时候，井平衡又恶形恶色的吓唬谢巧巧，逼谢巧巧喝酒。 他是开玩笑，何诗雅当然也看得出来，但她却心里一动，就插嘴道：“即然是朱科长新官上任，当然要敬一杯才行，巧巧不能喝酒，我代他敬朱科长一杯吧。” 她会主动敬酒，井平衡都有些意外，但随即也就洒然一笑。 朱志远同样有点儿意外，但也同样是一转念就想明白了。 谢巧巧对官场一无所知，何诗雅显然是知道的，她因此想结识他这个年轻的科长，尤其是毕业两个月就当科长，那更不得了，这样的机会，她这样的女人，当然不会放过。 反倒是谢巧巧劝道：“表姐，你都喝多了，怎么还喝啊，别喝了。” 她还真是天真，乔周都在边上暗暗摇头。 何诗雅道：“没事，这杯酒，我一定要敬。” 她说着，举杯。 朱志远几个便也举杯。 怦。 门突然给推开了。 朱志远几个愕然转头，只见一个圆胖中年人站在门口，一脸怒色，后面，站着明姐。 “孙导？”何诗雅讶叫。 圆脸胖子冷哼一声：“让你陪我喝酒，就推三阻四，死了娘老子一样，看到帅哥，就来劲了是吧。” “不是。”何诗雅忙道：“孙导，你听我解释。” “不必。”孙导把手一摆。 他走进来，随手拿过一个空碗，抓过一瓶酒，通通通倒了大半碗，把酒瓶子往桌上一顿，斜眼看着何诗雅：“什么都不必说，喝了这碗酒就行。” 这是个汤碗，这一碗酒，至少半斤。 酒也是高度酒，茅台。 何诗雅本来就喝得有点多，再把这一碗干下去，绝对会当场醉翻。 “孙导。”何诗雅为难的叫。 “又这样是不是？”孙导冷笑：“我叫你喝酒，就左难右难，跑出来见了帅哥，就主动敬酒。” “孙导，她不是这个意思。”明姐忙也在边上劝。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什么意思？”孙导冷笑。 第75章 不服气？ 见明姐还要说，他把手一摆：“你不必说了，今天说什么都没用，我亲眼看到的。” 他说着，把手一指酒碗：“何诗雅，你今天喝了这一碗，你的独唱，我就定下来了，但如果你不喝，那今年晚会，你就不要想了，中秋晚会不要想，春晚也不要想。” “孙导。”何诗雅脸色大变。 “你还知道我是孙导啊。”孙导嘿嘿笑，不屑的瞟一眼朱志远井平衡几个：“我虽然只是个副导，但我能决定你何诗雅的生死，至于这些小白脸，呵呵，屁用没有。” 朱志远井平衡本来就看着，没吱声，但这家伙开群嘲，井平衡顿时就不能忍了，怒叫道：“死胖子，你嘴巴放干净点。” 孙导瞟他一眼，脸上不屑的神情更浓三分：“怎么？不服气？那你给她把节目定下来啊？” 要是南山区的事，井平衡多少有点儿办法，但东州电视台可是省台，东州中秋晚会，井平衡也就只能在电视中看看，安排一个人上晚会，那他真没这个本事。 “怎么？熊了？”孙导哈哈大笑，他手向何诗雅一指：“看看，你发骚讨好的帅哥，一点用也没有，但我却能决定你的生死。” 说着，他笑声猛地一收：“何诗雅，今天喝了这碗酒，一切好说，否则，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东州台，我孙逊一定能赶绝你，你信不信？” 何诗雅信。 而且这会儿的电视还是最强势的媒体，后世的一些直播什么的，都没成气候。 象何诗雅这样的小歌手，如果上不了电视，那几乎真就跟判了死刑一样。 当然，她也可以去外地发展，可她在本地都混不出来，去外地，会更容易吗? 这就象那些走线的，在本国都混不出来，却以为润出去能混出来，那也太天真了吧。 何诗雅没那么天真，她在社会上尤其是娱乐圈里混了几年，深知这圈子的残酷。 她长得漂亮，但娱乐圈里从来不缺美人。 她歌唱得好，但说得不好听点，歌唱得好的人，比狗还多。 她胀红了脸，眼中屈辱悲怒，但最终还是陪了个笑脸，伸手去端酒碗。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先一步端起了酒碗。 是朱志远。 朱志远冷然一笑：“我不信。” 说着，一泼，一碗酒全泼在了孙导脸上。 “呀。”孙导躲避不及，给泼了一头一脸。 他踉跄后退，伸手抹着脸上的酒水，怒叫道：“小子，你是找死。” 朱志远站起来，把胸膛一挺：“唷，孙导这么牛，还能判我死刑，那你试试。” 他特意煅炼的型体，这一挺胸，更显得结实雄壮，典型的肌肉猛男。 孙导个子不高，一米七都不到，而且人到中年，酒色过度，鱼泡眼，挺着个大肚子，和朱志远完全不能比。 朱志远这一站起来，孙导反而又退了一步，他点点头，一指何诗雅：“何诗雅，你记住了，我放句话在这里，有我孙逊在的一天，你的任何节目都上不了东州台。” 他说着，转身气虎虎的出去了。 “孙导，孙导。”明姐忙跟上去。 孙导在门外叫了一句：“滚。” 明姐涩涩的退回来。 她对何诗雅道：“何诗雅，现在怎么办？” “明姐。” 何诗雅也没想到会搞成这个样子，一脸为难。 谢巧巧道：“不上就不上吧，有什么了不起。” 明姐气着了：“你……” 她也不好说什么，见何诗雅一杯酒还端在手里，她猛地抢过去，一口灌了下去。 “明姐。”何诗雅忙叫。 “别叫我。”明姐把杯子放桌上一放：“你才是我姐。” 她对何诗雅发火，但其实是冲着朱志远来的。 朱志远当然也知道，他也不废话，拿出手机。 一看他拿手机，乔周井平衡眼光全闪了一下。 乔周猜：“他又要打给谁？” 井平衡却直接猜出来了：“他应该是给柳眉打电话。” 为什么他能猜到，因为他知道，柳眉在省委宣传部。 柳眉虽然是跟着高东红跑，但柳家的女儿，有她自己的骄傲，所以，她不是在东城市委宣传部，而是在东州省委宣传部。 东州的一切媒体，电视，广播，报纸，全都归东州省委宣传部管。 就如所有的快递，无论你是顺丰还是世通，都归邮政管，哪怕社会上再诟病邮政速度慢，但邮政就是婆婆，媳妇再漂亮也没用。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朱志远拨通柳眉的电话，闲扯了两句，就道：“姐，我这边有个朋友，是个歌手，她有个独唱，想上东州台的中秋晚会，不过有个叫孙逊的副导拿捏她，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这个容易。”柳眉回答得非常轻松：“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她的独唱，是什么歌？” “她叫何诗雅。”朱志远又问何诗雅：“你独唱的那歌叫什么名字？” “月满西楼。”何诗雅说着，又解释一句：“就是李清照词改的那一首。” “我知道，安雯唱的嘛。”朱志远点头，把歌名跟柳眉说了，又闲扯了两句，挂了电话。 “朱科长，谢谢你啊。” 见朱志远放下电话，何诗雅道谢。 不管成不成的吧，朱志远肯帮她打个电话找人，她就得表示一下，她在外面几年了，这方面的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你先别急着谢。”朱志远笑道：“说起来，还是我搅和了你的事呢，你别怪我就行。” “那不会，不会。”何诗雅忙摇头。 那个明姐则不吱声，只是看了朱志远一眼。 她心里肯定是怪着朱志远的啊，人家喝不喝酒，关你屁事啊，用得着你来强出头。 不过何诗雅叫朱志远朱科长，倒是让她心中多了几分忌惮，加上朱志远又是当着她面打的电话，她摸不清朱志远的底细，也就不敢开腔。 但她心里却冷哼了一声：“年轻人，什么狗屁科长了，怕不是吹出来的吧，谁知道他给什么鸟人打的电话。” 她正转着念头，手机突然响了，一看，她心中一跳。 打电话的，是东州台文娱部的副主任，也是这一台晚会的副导，副导好几个，这人的权力，比孙逊还要大一点点。 明姐慌忙站起来，走到门口，接通，恭敬的道：“周导，您有什么事吗？” “你手中那个歌手，叫何诗雅是吧，她的独唱月满西楼，定下来了，你让她注意一下，保养一下嗓子，后天来彩排，你一定要通知到她，必须要来啊，领导亲自点了她的名。” “是是是。”明姐又惊又喜，连声答应。 她挂了电话，惊喜的对何诗雅道：“何诗雅，你的独唱定下来了，后天去参加彩排。” “真的？”何诗雅即惊喜，又惊讶。 “是真的。”明姐用力点头：“文艺部周主任打来的，他也是副导之一，权力其实比孙导还要大几分，绝对错不了的。” “那肯定是朱科长的电话起作用了。”何诗雅回头，满脸感激的对朱志远道：“朱科长，谢谢你。” “说了不必太在意。” 朱志远摆手。 “这个可真是帮了大忙啊。”明姐叫着，她看向朱志远的眼睛里，仿佛有火苗子在抽动了。 她身为经纪人才知道，想在东州台的大型晚会上，搞一个名额，有多么的困难，可到朱志远这里，一个电话就可以了，朱志远的能量之大，简直难以想象。 她先前不把朱志远当回事，这会儿，朱志远在她眼里，就如五庄观的人参娃娃，真恨不得一口就吞进肚子里。 第76章 不是为了你 何诗雅也差不多，她倒了一杯酒，道：“朱科长，我敬你，这一次，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你要唱歌，先保护一下嗓子吧。”朱志远道：“说了你不必太在意，我和你素不相识，我这个电话呢，其实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和井少。” 他说着向井平衡一指，笑道：“井少和我，我们两个渣渣，乔妹妹看不上也就算了，那个死胖子居然也看不上，岂有此理嘛。” “这话对头。”井平衡点头：“那死胖子算根毛啊，换了乔妹妹，那还差不多。” 他说着对乔周一挑眉：“乔妹妹，是吧。” “没错。”乔周傲然昂起下巴：“你们两个渣渣，让本姑娘哪只眼睛看得上你们。” 说着，她自己倒是笑了。 何诗雅也笑，她瞬间就知道了，朱志远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甚至不需要她领情。 可她必须领这个情啊。 而且不仅仅是领情的问题，朱志远这腿太粗了，一个电话，直接可以在节目组定下她的独唱，那元旦晚会呢，春晚呢，或者其它节目呢。 岂不都是一样。 只要抱上了这条粗腿，以后她再也不要求爷爷告奶奶，横趟啊。 她站起来，一脸诚挚的道：“朱科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只是一个电话的事，但对我这样的小歌手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这杯酒，我一定要敬。” 她说着，把杯中酒一口喝干，喝得有点急了，还呛着了。 “表姐，你没事吧。”谢巧巧忙给递纸巾。 “没事。”何诗雅咳得面红耳赤，却对朱志远道：“朱科长，见笑了。” “没有的事。”朱志远看她一眼，道：“何姐，我和巧巧是同学，你叫我名字吧。” “那我们加个号。”何诗雅立刻拿出手机，加了朱志远的号。 乔周在边上，微微撇了撇嘴。 娱乐圈，果然是见缝就钻。 不过她也在社会上混了两个月了，知道在社会上混，有多么艰难，何诗雅看到机会往上钻，也没什么可指摘的，她只是瞥了一眼谢巧巧。 谢巧巧坐在那儿，一脸的懵。 以前在学校里，这是气质，音乐才女，如诗如兰。 但到了社会上，这么不会来事，机会就在眼前也不会抓住，可就要命了，这不是气质，这是傻气啊。 不过她当然也不会跟谢巧巧挑明，她反而拿了筷子在杯子上一敲，凶巴巴的对朱志远道：“朱志远，行啊，同学四年，藏得够深的，这个也认识，那个也认识，说，还认识些什么人？” 朱志远立刻装出惊慌的样子，道：“禀大人，小的确实还认识一个人，她叫乔周，乃是一代凶魔，好不厉害呀。” “哈。”井平衡在一边笑疯了。 乔周自己也笑，谢巧巧更是笑得咯咯的，她没什么心机，她的笑，最单纯。 何诗雅明姐也笑，她们看向朱志远的笑眼里，却有着太多的东西了。 这一餐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才分手，本来说是朱志远请客，但明姐却先悄悄的去结了帐。 这就是会做了，朱志远推辞了一下，见明姐说得诚恳，也就算了。 分开，朱志远自己回去，那一面，何诗雅却跟谢巧巧去了店里。 她有个车，红色的马六。 她到谢巧巧店中，问：“巧巧，那个朱志远，真是你同学啊。” “是啊。”谢巧巧点头：“大学同学。” “他爸爸是什么人啊？” “啊？”谢巧巧懵：“他爸爸，我不知道啊。” 何诗雅又问：“他家里哪里的？” “我也不太清楚？”谢巧巧不太关心这些的，想了一下，道：“对了，我好象听乔乔说过一次，说他家里是下面山区的，一个山里娃。” “山里娃，不会吧。”何诗雅吃惊：“那他怎么这么大能量，一个电话就能搞定节目组？” “这我就不知道了。”谢巧巧摇头，见何诗雅有些失望，她道：“要不，我帮你问一下乔乔吧，她是班长，好多事她都知道的。” “好。”何诗雅点头：“你别说是我问的，就说是你自己好奇，问一下朱志远的事。” “我知道的。”谢巧巧点头：“就你问也没关系嘛。” “你只说是你自己好奇就好了。”何诗雅摇头。 她天真，何诗雅可不傻，她看得出来，乔周比谢巧巧要现实得多，她问朱志远，明显是要抱大腿，乔周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真的把消息告诉她？ 起码一点，换了何诗雅，如果乔周来问，她就不会说。 谢巧巧真就给乔周打了电话。 乔周这会儿刚到厂里，她是业务员，和朱志远一样，去不去单位，无所谓的，只要能拉到业务就行。 不过她今天喝了点酒，回家怕妈妈担心她，就去厂里休息一下，解了酒再说。 接到谢巧巧电话，听谢巧巧问起朱志远，她心下就冷笑：“巧巧瓷笨的，根本不会问这些，肯定是她那个表姐在问，哼。” 她是女人，女人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天生有一种妒忌之心。 她即便真知道朱志远的事，她也不会告诉何诗雅，但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否则就不会在酒桌上，半真半假的审了。 “朱志远，下面县里的啊……不说了嘛，山里娃……他爸爸？不知道啊……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亲戚……我说巧巧，我只是班长哎，不是家长哎，是真不知道……” 胡乱搪塞一通，挂了电话，心下冷笑一声，想：“想抱朱志远的大腿，那就直接上门啊，衣服一脱，还怕朱志远那老油条不上钩？又想吃大餐，又舍不得下本，哼。” 何诗雅在谢巧巧这边没问到什么，心中有点失望，不过这也在她意料之中，乔周即便知道一些东西，也不会告诉她的。 何诗雅回来，明姐找来了，道：“何诗雅，那个朱志远，是什么人啊？” “就是我表妹的同学。”何诗雅摇头：“但他没毕业就走选调进了招商局，两个月就当了科长。” 这些信息，乔周说过，谢巧巧还是知道的，自然都跟她说了。 “毕业两个月当了科长？”明姐惊到了：“这可太厉害了，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爸爸是谁啊？” “没问出来，说是山里的一个农民，哼。”何诗雅哼了一声：“巧巧不太爱管别人的事，那个乔周，哼。” “那个乔周比你表妹厉害多了。”明姐点头，她一脸热切的对何诗雅道：“这个朱志远，你一定要抓住，他这个能量，太大了，你只要抓住了他，别的台不说，中州台，那就是你的后院了。” 她说着兴奋的道：“你不知道，刚才周导还跟我问，我到底找了什么关系，居然让总导演直接点名定你的节目，而且还叮嘱我，一定要你保养好嗓子，说你的节目必须要上，如果上不了，领导没看到，到时问起来，总导演不好回答，你掂量一下。” 她越说越兴奋：“先是想上都上不了，现在好了，必须保你上，万一上不了，总导演都要吃挂落，天差地别啊。” “确实是天差地别。”何诗雅也一脸感慨的点头，她眼前浮现出朱志远的样子。 朱志远脸型一般，不过体型不错，想到朱志远那力量感十足的身体，何诗雅心中蓦地热了一下，俏脸儿瞬间浮起一层红霞。 第77章 表现得太急切 明姐看在眼里，立刻给她加码：“何诗雅，要不你呆会下午就约他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完了再去KK歌什么的。” 何诗雅明白她的意思，脸更红了，道：“太急了，过几天吧，先缓一下。” 见明姐有些急，她道：“我是女孩子，又是混娱乐圈的，表现得太急切，他心里可能会有想法。” “那也是。”明姐点头。 对娱乐圈，外界有两种看法。 一种，娱乐圈光影眩目，都是明星，个个光彩照人，让人神往。 另一种，却走向另一个极端，娱乐圈就是下水道，男盗女娼，没一个干净的。 何诗雅知道外界对娱乐圈的看法，但即然走了这条路，她也并不在意。 只是她先前观察朱志远，虽然年纪和谢巧巧她们差不多，却极为精明沉稳，甚至是有些油腻，仿佛不是二十多岁热血张扬的大学生，而是四十多岁满身委琐的社畜。 这样的男孩子，或者说，这样的男人，就如深水中的大鱼，即便咬了钩，太急切了，也会给他挣脱开去。 何诗雅长得漂亮，初中就有男孩子给她写情书，怎么对付男人，她有着自己的一套。 面对朱志远这样的男人，过于傲娇肯定不行，但裙带太松，那也不行。 “明天晚上之前，看他约我不？他要是不约我，我再撩他一下。”她微咬红唇，暗暗的想。 第二天，朱志远意外的接到赵芳的电话。 赵芳先在电话里恭喜他：“朱科长，恭喜啊，当科长了。” “多谢多谢。”朱志远谦逊一句：“芝麻大点儿的小官，算不了什么的。” “省长部长，那也是科长起步呢。”赵芳会说话：“朱科长前程远大啊。” 朱志远当科长的事，当然是井平衡跟赵芳说的，赵芳本就是热切，这下心中更热了，得到消息，立刻就打电话。 朱志远便笑，道：“赵姐，我和井少是同学，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要不叫我小朱也行。” “难怪一下就当了科长，比我表弟可谦虚多了。” “井少不怎么谦虚，这一点，是实话。”朱志远哈哈笑。 赵芳也在那边咯咯笑。 朱志远就问：“赵姐，你是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你车子的手续都办好了，你住哪里，我叫人给你送过来啊。” “我过来拿一下吧。” “我叫人给你送吧，这是我们的服务流程，对重点客户，都是这样的，服务上门。” “还这样啊。”朱志远笑起来：“那行，那我就享受一把日式的服务上门。” 他说了地址，二十分钟左右，院外车子响，朱志远到门口一看，院门口停了一台车。 车门打开，赵芳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黑色的套裙，银色衬衫，下面配了肉丝，大波浪长发在发尖染了一线红，时尚感十足。 一个很有韵味的职场少妇。 “赵姐，你怎么亲自来了啊。”朱志远装出惊讶的样子。 “你是重点客户嘛，当然是我亲自送。”赵芳笑吟吟的走进来，把全套手续交给朱志远。 她倒也没有多停留，把东西给了朱志远，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她的裙子很合体，但在后面看，却似乎稍有点紧，她扭着腰胯往外走，朱志远就在她的臀部上多瞄了几眼。 第二天中午，赵芳又打电话来了：“朱科长，你在家里不？” “在的。”朱志远道：“赵姐，有什么事吗？” “这不是快过中秋了嘛，我们准备了点礼品，感谢客户的关照。” “这么好啊。”朱志远笑：“难怪日本车横扫全世界，这可太多礼了。” “日本人就是这样的嘛。”赵芳笑：“我叫人给你送过来啊。” 说是叫人送，却又是她自己来了。 今天她换了衣服，不再是套装，而是一条改良版的短旗袍。 她身材相当不错，应该是生过孩子了，腰肢不如姑娘家那么细，但却有一种丰腴的绵软，那种少妇的韵味，相比干巴巴的小姑娘，其实更诱人。 “赵姐，你们这可是太客气了。” 朱志远迎出来。 “也没什么东西。”赵芳下了车：“一件酒，还有一篓螃蟹。” “螃蟹？” 朱志远来了兴致，看了一眼：“这还是大闸蟹？” “对。”赵芳道：“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今天上午才送过来，我赶忙给你拿过来了，还都是活的，冷冻车送过来的，没死。” “这成本可就太大了。”朱志远不由得惊叹：“这怎么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赵芳道：“朱科长你可是我们的重点客户呢。” 她说着指了指螃蟹：“朱科长，这螃蟹你会弄不？” “不太会。”朱志远皱眉，他厨艺还可以，但真没弄过螃蟹，他山里娃，从来没吃过这玩意儿，也不喜欢。 “那要不我帮你弄吧。”赵芳道：“顺便今天中午就在朱科长这里蹭个饭。” “太麻烦了吧。” “这有什么麻烦的。”赵芳道：“你不会舍不得一顿饭吧。” “哪有的事。”朱志远笑道：“赵姐这样的客人，可是请都请不来哦。”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芳自来熟：“厨房在哪里。” 她进了厨房，围上围裙，把螃蟹下锅蒸上，又另外搞了几个菜，朱志远就在边上帮忙。 赵芳看他手熟，道：“看你这样子，还经常下厨房？” “外面的菜难吃，有时间就自己搞。” “找个女朋友噻，让她给你煮饭菜。” “那还是算了吧。”朱志远摇头：“现在象赵姐你这样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的，那可真是太罕见了，一般的女孩子，别说煮饭给我吃，我煮好饭了，插上筷子，还得说声请，她才会上桌。” 赵芳给他说得咯咯笑。 她这款改良版的旗袍稍有点短，到大腿处五公分以上，掐了腰，把臀和胸全托了出来，笑得稍开放一点，就形成S线的波浪。 朱志远自然不会放过，就盯着看。 赵芳注意到他的眼光，瞥了他一眼，四目对上，朱志远并没有躲闪的意思，大大方方的看着她，赵芳脸就稍有点红，眉眼间，水意儿却又漾开了三分。 送的螃蟹里居然还准备了吃蟹的大八件，赵芳十指纤纤，极为灵巧，轻轻松松就把蟹肉给剥了出来。 赵芳送来的酒也极好，是那种三十年陈的女儿红。 这种酒，入口绵柔甜软，非常好喝，但后果就是，容易喝多。 当然，对朱志远这种三瓶伏特加也放不倒的体质来说，喝再多也无所谓，但赵芳显然不行。 喝了一瓶左右，她酒意上涌，满脸红霞，她本来长得就漂亮，或许不如何诗雅，但她多了一股少妇的韵味，这会儿眼波流转，更添三分媚态。 “啊呀，今天喝多了。” 赵芳抚着额头，声音中也带着一透子酒意了。 “要不去躺一下？”朱志远问。 “我回店里去吧。”赵芳站起来，却又跄了一下。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店里去啊。”朱志远起来扶她。 “啊呀，真的醉了。” 他一扶，赵芳身子一软，整个人就软绵绵的靠在了朱志远身上。 她个头不高，一米六多一点点的样子，在朱志远这种一米八五的大个子面前，显得极为娇小。 朱志远低头看她，她也抬头看朱志远，带着醉意的脸上，红霞遍染，那水意盈盈的眸子里，却仿佛有钩子。 她这个样子，朱志远如何不明白，从头到尾，从昨天到今天，赵芳所谓的送礼，送的就是她自己。 朱志远没有客气，即然你送上门来，我为什么不收？ 前一世，他为白雪所伤，后来一直没娶妻，对所有女人，抱的就是这种态度。 他一俯头，直接就吻上了赵芳红唇。 果然，赵芳嘤咛一声，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一对绵软雪白的膀子更直接缠了上来…… 第78章 我送你 到三点左右，赵芳才去店里，她娇嗔道：“还说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本来就是啊。” “哼。”赵芳娇俏的耸了耸美人鼻：“跟头进了西瓜地的大野猪一样。” “那是芳姐你魅力大啊。”朱志远哈哈笑。 不过对自己重生后这个身体，他还真的是很满意，只看赵芳那娇软无力的样子，他心中就非常的得意。 “要不我送你吧。” “当然要你送我。”赵芳撒娇：“人家腿都软了，根本踩不动刹车。” 朱志远大笑，赵芳就在他胸膛上捶了两下，俏脸却又带上了红霞，这种壮实的胸膛，对她这种三十多岁的少妇来说，简直比毒药还要致命。 朱志远就开着赵芳的车，把赵芳送到店里。 他也跟着下车，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井平衡。 井平衡当然也看到了他，看到朱志远从赵芳车上下来，而且是朱志远开车，再一看，赵芳光着两条腿。 赵芳这种职业女性，基本每天都穿丝袜的，这会儿跟朱志远开她的车回来，她丝袜都没有了，这中间的意味，还用得着说吗？ 看着两人进店，井平衡脸上就有点儿僵。 本来他见了朱志远，每次都是主动打招呼的，这一次，却不开口。 朱志远主动打个招呼：“井少，你也在啊。” 井平衡就哼了一声。 朱志远知道他看出来了，心下也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 前世和井平衡没有什么交集，这一世，井平衡每次都主动凑上来，而且一直对他释放善意，结果呢，他把人家表姐给上了。 不过朱志远面上不表现出来，他心念一转，已有主意，道：“店里生意有点差啊，我说井少，想点儿办法呗。”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井平衡语气还是有点僵：“你朱科长可是个大能人，要不，你给想点儿办法呗。” 这是将军了，带点儿赌气的味道。 朱志远扫了一下店里的几台车，道：“芳姐，你这种专卖店，可以卖别家的车不？” “那不可以的。” 赵芳摇头，她也知道井平衡看不出来了，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甚至借着去倒水，离得朱志远远远的。 不过她又好奇，道：“你另外有什么车要卖吗，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有一批卡车，算重卡吧。”朱志远拿出手机，给井平衡和赵芳手机上都发了几张图片。 “我查了一下，这种载重的，东风卖十五万八，日本进口的，十七万多，欧洲进来的最贵，差不多二十万了。” “你这是前苏联的车啊。”井平衡看了一眼，一脸鄙视：“老土，现在没人要了。” “这是克拉斯吧。”赵芳专业一点，道：“前苏联著名汽车品牌，五六十年代，还有后来的八九十年代，我们进口了很多，是汽运主力，不过后来分给了乌克兰，价格就涨了，就没怎么进口了？” 井平衡倒是好奇：“为什么分给乌克兰，反而涨价了？” “因为零配件吧。”赵芳道：“零配件厂在俄罗斯，以前一家，现在变成两个国家，甚至多个国家了，进口就要关税啊。” “哦。”井平衡一下想到了，点头。 赵芳又道：“而且乌克兰还有些看不上俄罗斯，他们要进口零配件，也放着俄罗斯便宜些的不要，要去进口西欧尤其是德国的，那边就贵多了，整车因此更贵，品质上，却又赶不上欧洲同款车，我们自然就不进口了。” “芳姐专业。”朱志远一翘大拇指。 “我吃着这碗饭啊。”赵芳道：“不多知道一点，可就要去讨米了。” 她好奇的问朱志远：“你手头有这种克拉斯啊。” “有一批。”朱志远点头：“五百辆。” “五百辆？”赵芳皱一下眉头：“这就有点多了，要是十几二十辆，随便找个运输队什么的，就可以塞过去，五百辆。” “五百辆确实多了一点。”井平衡同样点头。 “如果我说，只要五万八一辆呢？”朱志远抛出个炸弹。 “五万八？”赵芳一愣：“二手车，旧车？” “新车。”朱志远道：“全新的，才出厂，不过在仓库里放了几年了。” “那没事的。”赵芳眼光霍一下就亮了起来：“五万八，为什么这么便宜？” “本来是要出口的啊，结果卖不掉，放在仓库里，几年下来，保管费和车钱差不多了，老板索性就拿来抵仓管费了。” 朱志远笑了一下：“所以，这个车，你要不要？” “要。”赵芳几乎是冲口而出：“有多少我要多少，全要。” “五万八确实可以。”井平衡也用力点头：“同样载重的，东风最便宜的都要十五万八，不卖东风的价，就十万零八，绝对有人要。” “十万零八？那不是有人要的问题。”赵芳哈的一声：“那是一分钟就会给抢光的问题，十二万八都会抢爆。” 朱志远道：“不会吧，不是说现在的苏卡不流行了吗？” “不不不。”赵芳大大摇头：“汽车，尤其是搞运输的这种卡车，没有什么流行不流行一说，克拉斯之所以后来不行了，我说过，就是因为前苏联垮台，厂子分给了乌克兰，然后涨价了，同马力同载重，别人肯定选日本车或者欧洲车。” 她稍稍停了一下，解释：“苏式卡车样式土，傻大笨粗，还特别耗油，这都是缺点，但同样的，也因为傻大粗笨又耗油，马力就非常强劲，特别皮实耐操，无论什么样的烂路土路沟沟坎坎，它一脚油门就过去了，真正的老司机，尤其是不在乎油的国企的司机，还就喜欢这种车。” “缺点和优点同样明显啊。”朱志远点头：“就跟苏联这种国家一样。” “所以，如果同款同价，克拉斯卖不过省油的日式车，也卖不过品牌溢价的欧洲车。”赵芳道：“但如果便宜几万块，那所有懂行的老司机都会选它。” 她说着，眼光炯炯的看着朱志远：“志远，你说的这个车，真的有？” “真的有。”朱志远点头：“马上就回来了。” 他当时帮着娜佳清点资车，一看中了飞机，二则看中了这一批卡车。 明年四万亿，铁公基轰鸣，卡车是绝对不愁销路的，他跟娜佳一说，娜佳却说，这批卡车跟飞机一样，在她手里，就是鸡肋，送给朱志远也可以，要是帮她卖掉，一千美元一辆就行。 一千美元，人民币七千多，加上运费税费，也就是一万出头的样子，所以朱志远敢喊五万八。 他本来是想把这批车放在鹿回头公司，让查理来卖，做为查理踏入大陆的第一步，结果把赵芳给上了，赵芳还是井平衡的表姐，他有点不好意思，那就给赵芳井平衡算了。 他禀着前世对女人的心态，来者不拒，但终究不是冷血。 赵芳主动送上门，当然不是为了爱情，就是想抱他的大腿，他即然接受了，把人家睡了，情谈不上，但至少不能提起裤子不认帐吧，那他还做不出来，所以，就把这批车送出去算了。 当然，查理那边还得出面，车子还是得挂鹿回头的名，卖车的钱，得打入鹿回头的帐户啊。 朱志远不会让赵芳他们直接打红K公司帐户的。 第79章 不可以 赵芳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真的只要五万八？” 朱志远笑了起来：“芳姐你要，就只要五万八。” 这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他不是傻瓜，同款的车，就算卖便宜一点，十万零八也有得是人抢。 他之所以开五万八，就是因为赵芳这个人，或者说，就是因为刚才把赵芳给睡了。 “太好了。”赵芳狂喜，她狠狠的一握拳头，对井平衡道：“老弟，我们另外注册一家公司，就卖这批克拉斯，嗯，价格就定十二万八，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井平衡也重重的一挥拳头，同样兴奋起来。 他虽然不务正业，但跟赵芳混了这一段时间，对车辆也有点儿了解的，现在国内到处搞建设，运输卡车非常抢手，克拉斯又是老牌子，至少运输行业，大部份司机都是知道的。 要是太贵，那没话说，相比东风还要便宜三万块，那绝对抢手。 一辆差价七万，五百辆，那就是三千五百万。 这么大一个便宜，他当然知道，是朱志远送赵芳的，但赵芳即然叫上他，多少要分他一点，哪怕百分之二十吧，也是大几百万了。 他虽然是二代，一直不差钱，借着帮人拉各种关系，也到处来钱，但其实一年到头，也不过就是个十来万的样子，那要多少年，才能搞到几百万？ 这让他如何不兴奋。 至于说朱志远睡了赵芳，那关他屁事啊，别说是表姐，就亲姐又如何？她自己乐意就行。 “我去跑手续。”井平衡腾地站了起来：“下面运输队什么的，也是我的事。” 他知道，朱志远之所以送去这份大礼，主要还是看赵芳的面子上，所以，他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拿干股，基本不做事，这一次，得出力了。 不过临了，他又有点不太确定，转头问朱志远：“朱少，你确定没有忽悠我？” “要是井少你呢，坑死一个算一个。”朱志远笑：“不过芳姐我还是舍不得的。” “靠。”井平衡狠狠的竖一根中指，飞快的跑出去了。 “志远，到我办公室去。”赵芳直接就把朱志远往办公室扯。 “做什么呀。”朱志远还装模作样：“不可以，不要。” “呸。”赵芳羞呸，又恶狠狠的道：“今天休想本宫会饶了你。” 说着，她自己也笑了，妙目中，春意如水…… 她主动送上门，确实不是因为朱志远长得帅，而是看中朱志远的能量。 而事实证明，不亏啊，虽然这家伙一点也不怜惜人，逮着了就往死里弄，但确实能量大啊，而且出手也大方，随手一甩，三千五百万。 这样的豪哥，如何能不让人腰软如绵，情浓如水？ 那五百辆卡车，是随着运罐头去的空船一起回来的，已经到港了，随后清关，赵芳井平衡拿到车子，找老司机试了一下，典型的苏卡，看着土，特别有劲。 这种车，往往是老司机的最爱，如果价格便宜的话。 井平衡放风出去，果然引发了轰抢。 十二万八啊，哪怕相比东风都要便宜三万块，而马力却比东风要高出百分之二十。 同样载重，爬个坡，东风跟老牛喘气一样，这车呢，一脚油门，轰隆一下就上去了。 便宜又好用，真正的老黄牛啊，老司机谁不抢？ 五百辆卡车，没出南山区就给抢光了，有的运输队一家伙买了几十辆，不仅自己用，转手加一万两万的，也多得是人要啊。 车子卖得好，赵芳人就有点疯。 还好，重生后的朱志远底气足，否则还真吃她不消。 这天晚些的时候，朱志远接到何诗雅电话，她说她参加彩排了，很顺利，领导也很照顾她。 “顺利就好。”朱志远道：“那我中秋那天，就等着欣赏何姐的美妙歌声了。” “真是谢谢你呢。”何诗雅道：“要是没有朱科长你关照，我肯定都上不了晚会的了。” “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朱志远打个哈哈，再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不在意，何诗雅那边却就牵肠挂肚了。 “奇怪，他好象对我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啊，我不漂亮吗？可白雪还不如我啊？” 何诗雅从谢巧巧嘴里，基本把朱志远的事掏了个底儿清，朱志远和白雪的事，她当然是知道的，甚至谢巧巧还拿了白雪的照片出来。 白雪跟他们不是一个班，但白雪人漂亮，文艺活动什么的，往往都有她一份，谢巧巧音乐才女，各种活动也少不了，两人认识，有合照。 白雪确实漂亮，但终究是学生妹，相比于何诗雅这种在娱乐圈中混的，各方面都要差一点。 对比下来，何诗雅对自己还是蛮自信的。 她没等到朱志远的电话，就想着自己主动，结果她主动了，朱志远却仍然不冷不热的。 这就让她有些不会了。 她过往的经验，男人就象狗一样，只要见了她，就一定会发情。 胆子的大，直接就前凑，花样百出。 胆子小的，躲躲闪闪畏畏缩缩偷偷摸摸，但无动于衷的，一个也没有。 “这人怎么这样呢？”她想：“难道他这种二代，见得太多了？” 她在这边暗暗琢磨，朱志远在那边，却念叼了一句：“月满月楼，为什么不是荷塘月色呢？” 荷塘月色是凤凰传奇的歌，要2010年才会出来，何诗雅自然是不知道的，而朱志远当然也不会把这歌抄给她。 第二天，朱志远接到柳眉电话：“小志，晚上一起吃个饭，我们几个约好了，商量一下去巴黎的攻略。” “一定到。”朱志远满口答应下来。 下午五点半，他到了约好的会所，开了房，再一一发了短信。 他把房先开好，服务周到，柳眉几个只要过来就行了，这些小地方，他做得很好的。 很快，柳眉吕珍顾瑶三个先后就到了。 “几天不见，居然就当科长了，今天这单，你买，不让我们喝好了，哼哼，我们就去拆了你的招商二科。”一见面，顾瑶就开玩笑。 “没问题。”朱志远大包大揽：“今儿个小弟豁出去这二百斤肉，一定让三位姐姐满意。” “态度可以。”吕珍点头。 顾瑶娇哼一声：“还要看行动。” “行了。”柳眉恼了：“你两个少在这里作妖作怪。” “可见是干弟弟了，这心痛的。”顾瑶揽着她肩膀，突然就把她往朱志远身上一推。 “呀。”柳眉娇叫一声：“这天我非收了你这妖孽不可。” 嬉笑打闹，朱志远点了酒菜，都是她们几个爱吃的，聚过几次，他早留了心。 对朱志远跑到乌克兰，拿罐头换飞机的事，顾瑶吕珍几个都很好奇，问了一下，朱志远自然不会提娜佳，随便编个故事就应付了过去。 这三女人酒量都不错，三女人喝了两瓶红酒，她们当然也不会放过朱志远，朱志远差不多一个人喝了一瓶。 喝到七点多钟，有几分醉意了，趁着酒兴，又去K歌。 唱到中途，包厢门突然给推开，一个女子走进来。 这女子也是三十四五岁年纪，个头高挑，瓜子脸，非常漂亮。 柳眉三个也漂亮，但相比白雪，都还要差一点，只不过她们都是官员，手握权力，自傲，自信，气质上就有加成。 而这女子，却是真的漂亮，脸蛋身材，都不在白雪之下，气质上又要胜出一截，和柳眉三个差不多。 第80章 凤凰儿 这女人眼晴尤其漂亮，极有神彩，她眼光往包厢中一扫，叫道：“好啊，你们这三个妖精，给我抓现行了吧。” “朕的凤凰儿来了。”顾瑶跳起来，伸手就去抱她：“来，亲一个。” “你少疯了。”这女人一个闪身，躲开了，她眼光转到朱志远脸上，仔细打量了两眼。 她眼光极亮，这两眼，仿佛要把朱志远给剖开一般。 朱志远脸上带笑，迎着她眼光，没有躲闪。 “这就是你们几个这段时间反复提到的小志了，眉子的干弟弟。”这女人问。 “就是他。”柳眉点头，对朱志远道：“小志，这是宫凤凰，在金投，你叫宫姐就行。” 其实不用柳眉介绍，这女人，朱志远认识。 朱志远前世，去非洲前，他进过两家公司，第一家公司只干了三个月就倒闭了。 公司倒闭的原因是，老板跑路，而老板之所以跑路，就是因为这个叫宫凤凰的女人。 宫凤凰当时是金投集团的副总经理，大权在握。 宫凤凰出事，被纪委抓了，这女人也厉害，出事之前，她发了一堆的消息，把和她资金上有往来的，不太光明的，基本都通知到了，这些人跑的跑躲的躲，大抵都溜掉了。 朱志远所在公司的老板，就是其中的一个。 老板都跑了，公司关门，朱志远只好自认倒霉，另换一个工作呗。 不过在这过程中，他倒是大致知道了一点这后面的事，而且得到一个消息，宫凤凰自杀了，她虽然通知了很多人，断尾求生，但事情太多，牵扯的人也太多，最终捂不住，她就选择了自杀。 宫凤凰死得极为惨烈。 她利用自己女人的特殊性，说生理期到了，要了一包卫生巾。 晚上，她把卫生巾打湿了，蒙在脸上，活活把自己蒙死了。 一个人如果清醒着，气闷的时候，哪怕有心自杀，也会下意识的挣扎，会扯掉。 宫凤凰为了防止这一点，她先用内衣的带子绑住双手，再把打湿卫生巾蒙在脸上，然后躺倒，把双脚从双手间穿过去。 这样一来，双手就给压在了背后，而且是绑住的，哪怕在迷迷糊糊中，也没办法下意识的伸手去扯掉捂住口鼻的卫生巾。 而且为了防止翻滚把卫生巾碰掉，她还把卫生巾做成了口罩的形状，紧紧的挂在耳朵上。 死志之坚决，让人咋舌。 这种死法，会让人怀疑，以为是纪委办案的人都她弄死的，然后弄出这么个假场面。 宫凤凰家里有人，也算是红三代，这个场面，绝对交代不过去。 办她这个案子的人，当时就给抓了。 不过后来在搜查宫凤凰家里时，搜到了她的一本日记，宫凤凰在日记上有一段话，说她如果出事，被抓，她宁可死，绝不坐牢。 而且她详细记录了自己想要选择的死法。 纪委办案有经验，当然会防止被询问对象自杀，绳子刀子什么的，不要想，弄不到的。 她就想到了，要利用女人特有的生理特性，用卫生巾来自杀。 为了防止自己捂迷糊后，下意识扯掉卫生巾，要先把双手绑上，还要反倒背后去。 为防翻滚，要把卫生巾做成口罩的样式，挂在耳朵上。 看到日记本上的记录，被抓的办案人员才给放出来，否则他们要搭着倒个大霉。 而她这种惨烈或者刚烈的自杀方式，也传了出来，成为一时奇谈。 朱志远当时听了一点，后来去非洲，有东城去那边投资的，隔得远了，说起国内的事东城的事，肆无忌惮，而因为宫凤凰的自杀方式过于传奇，也是酒桌常说的段子之一，朱志远就了解得非常详细。 可以说，他根本不需要柳眉介绍，他比柳眉三个，更了解宫凤凰。 当然，他面上不会表露出来，听了柳眉介绍，他主动站起来伸手：“宫姐。” “眉子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以后有什么事找我的，别客气。” 宫凤凰性子和顾瑶有点儿类似，豁达奔放，不过她显得更大气一些，带着一点男性化，顾瑶则女人味更浓一点，经常作妖。 她表现得很亲近，可朱志远知道她的事啊，这女人，还有两个月，就要出事了，然后会在元旦零点钟声之后，自己把自己捂死，结束她风光骄傲的一生，哪怕死，她都能死成一个传奇。 朱志远不可能在这最后三个月里，跟她扯上关系的。 朱志远当然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他只是笑着点头：“那以后就请宫姐多多关照。” 几个女人玩得很疯，一直到十点多，这才分开。 柳眉到家，洗了澡，上床，没多会，高东红也洗了澡进来了，见她拿着手机没看，却在那里出神，他道：“想什么呢？” “好奇怪。”柳眉道。 “什么事奇怪？”高东红好奇的问。 “小志今夜的表现很奇怪。” “哎哎哎。”高东红抗议：“上床之前，不许想别的男人啊。” “去。”柳眉踹他一脚：“那是我弟。” 高东红不是真这么小心眼，他情商很高，很会在一些小地方逗柳眉开心。 他嘿嘿笑着，道：“你们不是一直夸小志的吗？他又怎么奇怪了。” “是夸他啊。”柳眉道：“这个鬼，情商真的很高，珍娘娘有点儿矜持，顾妖妖看似疯，其实眼光比珍娘娘还要挑剔，但我只是牵一个线，小志立刻就跟她们搭上了关系，处得非常好。” 高东红点头：“小志确实很会处人。” “但很奇怪，他好象对凤凰不感兴趣。” “宫凤凰？”高东红皱了一下眉头。 “是。”柳眉道：“我们今天聚会，宫凤凰也去了，小志平时跟我们聚会，表现一直很活跃的，但今夜却比较闷，而且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对宫凤凰比较淡，不象跟吕珍妖妖一样，几句话就贴上去了。” “你是说，他不想跟宫凤凰交往，有意拉开距离。”高东红问。 “我就是这个感觉。” 柳眉点头。 “可能他对宫凤凰……”话说到一半，高东红又不说了。 他想说朱志远可能看宫凤凰不太顺眼，所以不想交往。 可没道理啊。 宫凤凰是个极漂亮的女人，比柳眉吕珍顾瑶三个都要漂亮，而看在柳眉的面上，她也不高冷，第一次见面，朱志远凭什么看她不顺眼啊。 “算了，个人有个人的看法，别管了吧。”高东红转身关了床头灯：“睡觉。” “不行，我睡不着。”柳眉想了想，摇头。 她本来把手机放下了，又拿过来，给朱志远发短信：“小志，睡了没有？” 朱志远秒回：“睡了，现在是智能客服0号为您服务，请问客官需要什么服务，洗澡忘拿毛巾了？” 柳眉咯一下就笑了，这就是朱志远让她喜欢的地方，他总是一句话就能让她笑起来，吕珍顾瑶几个也一样，这家伙简直是个活宝，只要他在群里出现，群里立刻就会活跃起来。 这家伙段子特别多，而且借着年纪小，什么都敢说，甚至敢开她们的黄玩笑。 象什么洗澡送毛巾，这都是小菜了。 第81章 你今晚上是怎么回事 她一笑，高东红好奇了，偏过头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好笑：“这小鬼。” 柳眉打字：“你今晚上是怎么回事，你以前见过凤凰？” “没有。”朱志远这次的回答倒是规规矩矩。 “那你是怎么回事？”柳眉问：“你和吕珍顾瑶她们，三句话就搞得比跟我还亲热了，为什么和宫凤凰就亲热不起来，而且明显有点疏远的样子？” 她问得直接，朱志远在那边，倒是摇头叹气了。 “这些女人，还真是敏感啊。” 朱志远摇着头，想了想，道：“姐，我说点事，你不要问来处好不好？” 这话让柳眉更好奇了，立刻回复：“说。” 朱志远道：“我得到一点消息，关于宫姐的，她搅和的事太多，牵扯的人也非常多，可能会出事。” 高东红手撑着脑袋在一边看着，看到这话，他咦的一声，坐了起来。 柳眉同样惊咦一声，她道：“宫凤凰会出事？” 她扭头看高东红。 高东红摇头：“我没听到什么风声。” “奇怪了，那小志怎么知道的？”柳眉大是好奇，她打字，问：“你怎么知道的？” 朱志远回复：“说了不问了的嘛。” “这家伙。”柳眉恼了，鼓着嘴巴子，看高东红。 高东红凝着眉头，他下床，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回头，见柳眉看着他，他摇摇头：“没有消息。” “奇怪了。”柳眉讶异。 高东红的门路，都没有什么消息，朱志远又哪来的消息。 “可能是一些民间的小道消息吧。”高东红给出推测：“宫凤凰是漂亮女人，她身上本来是非就多，又是金投的副总，管钱的，那更是扯不清楚，民间有传闻，也正常吧。” “应该是。”柳眉点头，打字：“小志，你不要胡乱猜测。” 朱志远在那边苦笑了一声，有些消息，他还是后来到非洲后，才知道的，而且事情这会儿没发生，他也不好说啊。 他可以跟娜佳装神棍，因为除了装神棍，他实在没有让娜佳他们重视的办法。 但这一手对柳眉不行，也没必要。 不过他的布局中，高东红是很重要的一个枢纽，虽然前世宫凤凰的死，好象也并没有牵扯到高东红，但他还是多了句嘴：“姐，你们这次去巴黎，就不要找宫姐换汇了，外汇的事，交给我好了。” 外汇管得严，别说现在，就是朱志远重生前，管理都很严格，一般人一年只有五万美元的额度。 对有些人，五万足够了，但对另一些人，五万却远远不够。 柳眉吕珍她们去巴黎扫货，人民币是用不了的，必须换汇，她们每次都是让宫凤凰给她们换。 朱志远本来可以不多嘴，因为前世好象宫凤凰的事没有影响到高东红。 但这一世有一点不同，他帮柳眉几个赚了一大笔，那柳眉要出去，换的外汇肯定比他前世要多得多，这一多，说不定就出事了。 和娜佳在双鱼岛的事，让他知道，如果不是前世已经发生的事，那他的重生的影响，是有可能改变周围一些固有的人生轨迹的。 他这个提议，柳眉倒是没有多想，朱志远肯为她着想，她还是蛮开心的，回道：“你即然有把握，那就交给你，明后天我和她们再约一下。” 第二天下午，她就又约了吕珍和顾瑶，先通知了朱志远，朱志远还是先订好了房间，她们才过去。 其实每次也都是朱志远结帐。 柳眉她们这些女人，出身好，自己手中还有权力，万千的人追捧，但想为她们花钱，一般人却没这个资格，她们是不会轻易给别人机会的。 朱志远另说，柳眉本来就认了他做干弟弟，然后这个鬼借着年纪小，和吕珍几个也没上没下，真就跟弟弟差不多，这些小地方，他来出力，很正常啊。 当然，即然把朱志远当弟弟看，她们也不会占朱志远的便宜，可朱志远一句话就撇开了：“股市上赚的，请姐姐们吃红。” 他还截图给柳眉三个看，这段时间，他一千万买的股票，又涨了一截，赚了好几百万。 07年股市，十月到顶，这会儿正在疯涨。 柳眉三个看了，顿时无话。 也更开心，这样的弟弟，有本事，还会来事，舒服啊。 那就享受着噻。 反过来，朱志远有任何事找她们，那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乔周井平衡觉得朱志远的电话很神奇，一个电话打出去，往往立刻就会有反响。 他们只以为朱志远是哪家的太子，借的是家族的力量，根本不知道，朱志远只是认了几个干姐姐，而他和这几个干姐姐之间，处得比亲姐弟还要顺溜。 这是高情商，一般人学不来的。 上了酒菜，喝了一轮酒，柳眉问：“珍娘娘，妖妖，你们这次准备了多少预算？” 顾瑶道：“都花掉。” 柳眉吓一跳：“你是说，小志帮你赚的五百万，你都要花掉。” “没错。”顾瑶点头，手一挥：“以前去，朕每次都别手别脚的，这一次，朕要痛痛快快的大杀四方。” “你疯了是吧。”柳眉嗔恼。 “哼。”顾瑶得意的晃着硕大的胸部：“我要成仙，快乐齐天。” 柳眉懒得理她了，问吕珍：“珍娘娘，你呢？” “我也准备换个十万美元。” 吕珍话没落音，顾瑶直接怼她：“十万美元够干什么的。” “以前两三万美元，不逛了？”吕珍反怼。 “所以我说别手别脚啊，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憋屈。”顾瑶娇哼：“好不容易，借着小志帮我们赚了钱，这一次，朕一定要花一个痛快。” “那也得宫凤凰有那么多美元换给你才行。”吕珍凝眉。 “这倒是个问题。”顾瑶眉头凝成八字：“哎，我打个电话，把凤凰儿叫来，这个鬼，天天忙得跟个八脚蜘蛛一样，简直了，把她逮过来问问，要她先给我们预备着。” 她去拿手机，柳眉却道：“这次换汇，不找凤凰。” “不找凤凰儿，你准备找谁？”顾瑶问。 吕珍也好奇的看着柳眉。 柳眉不答，却先对顾瑶道：“你五百万，要六七十万美元了，不要那么疯。” “嗯。”顾瑶扭着腰：“奴家想要嘛。” “少发骚。”柳眉呸她一嘴。 朱志远一直没说话，他在剥螃蟹，金秋正是吃螃蟹的好时候，不过螃蟹好吃，想要吃到嘴，可不容易。 本来有服务生，但柳眉她们有事要谈，朱志远就自告奋勇。 他以前不会弄，不过这段时间，赵芳经常去他那里，给他弄了几次，就着红酒，吃了螃蟹再吃她，每次把朱志远爽到爆，也学了几手。 这会儿他就开口了：“外汇的事，我来解决。” “咦。”顾瑶转头看他，讶叫道：“这里还有一位大神呢，能用罐头从乌克兰换飞机回来，换点美元欧元，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朱志远把一碟子剥好的蟹肉送过去，点头：“嗯，一碟小菜。” 顾瑶拿小叉子叉了一点螃蟹肉送到红唇中，眼波流转：“我要七十万，珍妃十万，眉子二十万，总共一百万美元。” “你疯了是吧。”柳眉娇嗔。 “这有什么呀？”顾瑶娇叫：“一架飞机可是几千万美元呢，这才哪到哪？” 她说着，斜眼看朱志远，嗲声嗲气道：“是不是，干弟弟？” 她这个干，搞成了四声，还拖着音。 柳眉可就咬牙切齿了：“看来不收了你这妖孽，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不要。”顾瑶忙娇笑着躲闪。 “没问题。”朱志远笑着点头。 “真的假的？”这下顾瑶不笑了，扭头看他：“一百万，美元。” “美元欧元都行。”朱志远点头，另外分出两碟子蟹肉，给柳眉吕珍一人分了一碟，自己也留了一小碟，八只大螃蟹，差不多一人两只的样子。 蟹寒，两只刚刚好，过多，就不舒服了。 第82章 我包了 “咦？”顾瑶妙目上上下下的打量朱志远。 柳眉也有些吃惊了，对朱志远道：“小志，别理这妖精。” “真没问题。”朱志远笑：“我这次到乌克兰，搞了点外汇。” “多少？”顾瑶问。 “不多不少。”朱志远笑道：“反正一句话，你们去巴黎的外汇，我包了，我吹句牛皮，三位姐姐的，要多少都有。” “唷。”顾瑶娇叫：“看来还真是我们走眼了。” 她眼眸流转：“真是要多少都有？” “要多少都有。”朱志远点头。 “一千万呢。”顾瑶叫。 “一千万？”柳眉嗔恼：“你是要上天啊。” 朱志远却点头：“没问题。” 他应得痛快，柳眉就转头看他，吕珍也一样。 她们知道朱志远在股市上赚了钱，上千万了，但人民币不是美元，朱志远到乌克兰跑一趟，就赚了上千万美元？ 也没去多久啊，乌克兰有钱捡？ “我不信。”顾瑶稍稍歪着脑袋。 “真没问题。”朱志远笑：“妖妖姐你只管花，一千万两千万，我给你刷卡，但凡皱一下眉头，你把我敲开，拿叉子叉了肉，沾点儿酱油，生吃。” 一千万不算，两千万都来了。 这下别说顾瑶不信，就柳眉都不信了。 不过相处这段时间，虽然朱志远口花花，甚至经常跟她们开荤段子，但说到吹牛，好象还真没有过，至少不会撒谎骗她们。 “我不信。”顾瑶还是那三个字。 “这个简单。”吕珍笑道：“一个说有，一个说不信，那就打个赌罗。” “可以。”顾瑶来劲了：“赌什么？” “你说赌什么？”吕珍反问她。 顾瑶眼波一转，拿过一瓶还没开塞的波尔多红酒，对朱志远道：“你要是没有，就把这瓶酒喝了。” “那他要是有呢？”吕珍帮朱志远：“你输点什么？” “你要什么？”顾瑶问朱志远。 朱志远不说话，笑吟吟的打量着顾瑶。 顾瑶上身一件大红的纱衫，下身一条黑色包臀裙，配了肉丝红高跟，一头美发，随意的披在脑后，眼波顾盼之际，春水盈盈，真是好一个花龄少妇。 又因为身在体制内，且手握实权，眉眼婉转之间，又有一种一般女子身上没有的自信。 就长像来说，她和赵芳不相上下，但她的韵味，却远在赵芳之上。 当然，这些东西，朱志远只能藏在心里，不过他不开口，吕珍却搞事了，她笑道：“这样好了，你要是输了，就跟小志亲个嘴儿。” “可以。”顾瑶竟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那么，请乙方验资吧。”吕珍很专业的把手一伸。 朱志远哈哈一笑，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接通，那边是英文：“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我想查询一下我帐户中的余额。”朱志远同样用英语询问。 他知道，顾瑶三个都懂英文。 她们出身确实都不错，但同时也很努力。 她们是属于那种出身即比你好，又比你努力的那一类人，至少相比于井平衡那种，要努力得多，区区英文，完全不在话下。 “请稍等。”那边非常客气，因为朱志远能打通这个电话，就说明他是极重要的客户。 大约十多秒后，声音再度响起：“您帐户中的余额是九千九百万美元。” 包厢中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顾瑶吕珍柳眉三个，凤眼都瞪圆了。 “还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客服问。 “没有了，谢谢。”朱志远道了谢，挂了电话。 他放下电话，也不说话，就笑吟吟的看着顾瑶三个。 他这是炫耀。 他为什么炫耀。 还是因为他的根本目地。 因为他知道，这个数字，过于惊人，差一百万一亿美元啊，哪怕是柳眉，也会给惊到，她回去，就一定会告诉高东红。 高东红也一定会给震一下。 数度震惊的他，会对朱志远的实力更高看三分，那么，明年朱志远开口，要一家厅级国企，高东红就不会有太多的犹疑。 朱志远是想要带资入股的，他不想只做一个简单的国企领导，奋斗一辈子，也就领几个退休工资完事，他除了要级别，还要钱，他要成为另一个柳联想。 这会儿把一个亿露出来，高东红先知道了底子，就不会乱想。 柳眉三个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却是真的给他惊到了。 现在07年了，改革开放三十年，很多人发了财，别说一亿，就是十亿百亿的都不少。 但朱志远不同啊，他大学毕业才三个月不到，就有一个亿了，而且还是美元，这太夸张了吧。 “你不会在跟我唱二人转吧？”顾瑶果然就怀疑。 “谁举张，谁举证。”吕珍道：“你没有证据，就不能胡乱怀疑。” “哼哼。”顾瑶娇哼。 “哪些人是想赖皮？”吕珍同样哼哼。 “谁赖皮了。” 顾瑶霍地站起来，伸出双臂搂着朱志远脖子，嘴对嘴，叭唧就亲了一口。 朱志远没想到她真会亲，呆愣在那里，眼珠子都瞪圆了。 吕珍柳眉也没想到顾瑶真会亲，她们跟顾瑶相处久了，知道她的性子，这妖精看着放浪，其实眼光极高，也极有心眼。 她跟你浪，但你不能跟她浪，你要真以为她浪，想跟她浪时，她一定翻脸。 说白了就是后世典型小仙女的性格，她可以作，你不能跟。 但这一次，面对朱志远，她竟是玩起了真的，这就意外了。 “看来这妖精还真是对小志另眼相看了。”吕珍柳眉心中都是这个念头。 吕珍突地扑哧一笑，指着朱志远道：“你们看小志，跟雷劈了的蛤蟆一样。” 朱志远故意在那里演，张着嘴，瞪着眼，一动不动，真就跟傻了一样。 柳眉也笑了，在顾瑶手臂上掐了一下：“整天就见你作妖，迟早碰上高人收了你。” 顾瑶自己也乐了，咯咯娇笑。 吃了饭，又去K歌。 吕珍柳眉虽然都有家庭有孩子，但家中都有保姆，孩子也都几岁了，吕珍女儿甚至上小学了，在寄宿，所以有时间出来玩。 至于顾瑶，干脆婚都离了，同样有个女儿，父母在带，随她怎么浪。 她们这个时间段的女人，是最好玩的，青春还有一点尾巴，时间却又大把，有钱又有闲，国内玩得不够，甚至还要去国外玩。 消费的主力，也基本是她们这一类人。 玩到十一点才散伙，她们都有车，不需要朱志远送。 柳眉回去，高东红先已经洗了澡上床了，不过没睡，靠在床头柜上看电视。 他们卧室里也有一台电视的。 换十年后，人人刷手机，现在是模拟机，虽然能上网，功能还是太少，没几个人会整天刷手机的，电视仍然是信息的第一大传播平台。 第83章 小志有一亿美金 柳眉洗了澡进房，她洗了头，也没吹，吹多了伤发质，她一面进来，一面就拿毛巾搓着。 她只穿了一个丝质的吊带睡裙，胸口本来就低，再这么低着头搓头发，衣领垂下，胸前风景就全现了出来。 高东红看了两眼，道：“我帮你？” “吹多了，头发开叉。”柳眉摇头，继续低着头搓头发。 高东红眼光从她胸前移到脸上，道：“怎么着，今天没玩开心，小志那家伙，不是个开心果吗？” “就是因为小志。”柳眉抬头，把头发甩到脑后，再用毛巾包起来。 “小志怎么了？”高东红好奇的问。 “小志有一亿美金，你想得到不？” “什么？”高东红果然就给吓一跳：“一亿美金？” “对。”柳眉点头：“差一点点，九千九百万。” 另一百万，朱志远给查理开公司了，不过他没说，但在柳眉眼里，九千九百万和一个亿，也没什么差别了。 “九千九百万，美元？”高东红吸气。 他不是没见过钱，但朱志远手中居然有一亿美金，还真是惊到了他。 “加上他在国内股市上的，那不是一个多亿了。”他叫。 “对啊。”柳眉先还没想到，这下也讶叫出声：“两边相加，他身家超过一亿美金了。” “他哪来这么多钱？”高东红惊讶的问。 “他说是在乌克兰赚的，主要是石油期货。” 柳眉几个当时自然也问了，朱志远就拿石油期货搪塞。 “石油期货？”高东红眼晴眨巴了两下：“这不对吧。” “你以为他骗人？”柳眉就拿眼也斜着高东红，自认识朱志远以来，朱志远所有的表现，都让她相当满意，就容不得别人质疑，哪怕是高东红。 “不是。”高东红道：“要炒期货，要开户啊，他一个中国人，在乌克兰怎么开户啊，时间也没多久啊，再说了，最近经济危机，油价应该会下跌。” “亏你还读了MBA。”柳眉娇哼：“期货可以做多，也可以做空，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高东红点头，说到这里，他猛然一眨巴：“不对。” “又什么不对了？”柳眉娇嗔：“一惊一乍的。” “不是。”高东红道：“最近世界经济情况不好，照道理说，油价应该是下跌的，但好象……” 说到这里，他拿起手机，上网，一看，叫了起来：“油价居然在涨。” 他平时并没有留意油价，这很正常，因为国内的油价，和国际完全是两回事。 国际油价随意涨跌，一个劲爆些的消息，即可能涨上天，也可能跌下去。 但国内是受两桶油控制的，无论你上天还是下地，两桶油都会淡定的表示：一切尽在掌控。 油价衡稳，所以高东红这个管经济的常务副都不怎么关心油价，关心也没用，两桶油是央字头的，他一个东城的正厅，在两桶油面前，啥也不是。 柳眉同样不怎么关心这些，她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道：“经济不好，为什么油价还在涨啊？” “国际资本炒作呗。”高东红哼了一声：“所有人都以为会跌的时候，他们偏偏拉高油价，然后在市场上作多，趁机收割。” “那不就是了。”柳眉道：“他们能作多，小志跟着炒作一把，自然也能赚钱，难怪他这么短时间就赚到了一个亿，还真是厉害了。” “确实厉害。”高东红点头，也不再怀疑了。 朱志远有一亿美元这个事，就深深的烙在他心底，需要的时候，就会冒出来。 朱志远的目地达到了。 前一世，朱志远情商虽高，但性子绵软，婆婆妈妈，优柔寡断，曲己从人，人前笑，人后哭。 而这一世，朱志远面上依旧带笑，一张嘴依旧能哄得人头晕脑胀，但一颗心却要硬得多，也冷得多，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着明确的目地。 目标明确，脚步稳定，带着精明，带着算计。 前世的人情他会还。 前世的仇，他也要报。 而他的双脚，会踩上前世只能仰望的山头。 前世，贺家百亿资产，就能压得他没有丝毫办法，这一世，百亿算个屁啊。 中秋还要几天，这天下午，朱旦来了，带了条鱼，还有点卤菜。 他自己杀鱼，朱志远就没管，不过他看出来了，朱旦好象有什么话要说。 朱志远也不问， 朱旦因为无父无母，别人看不起他，他就习惯性缩着，人前不出头，话非常少。 孟平话少是性格问题，朱旦话少，则是命运的捉弄。 不过他不傻，甚至可以说是心明眼亮，也有心劲，对人也不错，跟朱志远尤其好，这也是朱志远喜欢他的地方。 朱旦弄了个鱼肉火锅，放了粉丝，加上卤菜，即可下酒，也可以下饭。 朱旦能喝点儿啤酒，朱志远就也喝啤酒，坐下，倒了酒，朱旦一口气喝了一杯，再倒上，终于就开口了。 “哥，我有女朋友了。” 朱志远一听也不知是气是乐：“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退学呢，我都寻摸着，是打断你左腿还是打断你右腿。” “那不能。”朱旦不好意思的笑：“我都报了名交了钱了，怎么会退学。” “嗯。”朱志远点点头：“居然就有女朋友了，行啊，叫什么名字？漂亮不？” “姓毛，叫毛丽丽。”朱旦笑得灿烂，带点儿不好意思：“漂亮的。” 他说着，拿出手机，给朱志远看照片。 朱志远看了一下，一个圆脸姑娘，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像还行，不算太漂亮，但秀秀气气的，打扮打扮，不比乔周谢巧巧她们差，基本就是同一个档次吧。 但配朱旦，足够了。 “不错，挺好的。”朱志远赞了一句：“哪里人？老洞的？” “不是。”朱旦摇头：“她家东城的，本地人。” “唷。”朱志远来劲了：“正宗城里妹子，可以啊蛋子。” 朱旦便嘿嘿的笑。 “怎么把上的？”朱志远好奇的问。 “我巡逻，她经过的时候，几个小混混对她吹口哨，我就吼了一嗓子，第二天又碰上了，原来她家就在附近，她对我笑，我们队里那些人就撮着我去要她的号，她还真给了，就那样了。” “咋样了？”朱志远追根问底：“在追着呢，还是追上了，到哪一步了？” 朱旦有些不好意思，摸头：“看了三场电影了。” “就只看了电影？” 朱志远追问。 朱旦更加不好意思了，嘻嘻笑道：“第一次，我牵了她手，第二次，我搂了她腰，第三次，我……我亲了她嘴，她……她就正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可以啊蛋子。”朱志远都有些意外的惊喜了，朱旦平时不声不响的，在女人方面，竟是意外的不怂。 “来，走一个。”朱志远举杯。 喝了一杯，朱志远道：“中秋干脆带她回一趟老家，让你奶奶看看，三奶奶一定开心死了。” “那怕是不行。”朱旦摇头。 朱志远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她家里知道了？不同意？” “她家里知道了。”朱旦点头：“她跟她爸妈说了。” “她家里不同意？”朱志远问：“你条件也可以啊，公务员，还买了房，哪怕是平房，也是房子啊，她家条件很好吗？爸妈做什么的？” “她爸以前铸件厂的，后来倒闭了，就弄了个三轮车到城外进菜，然后她妈妈去菜市场卖。” “卖菜，也就那样啊。”朱志远道：“你还吃公家饭呢，说起来要强一点吧。” “她爸妈没什么意见，不过她有个叔叔，是水利局的，当科长，她叔叔有点儿意见。” 第84章 没根脚 毛丽丽的爸爸名叫毛长厚，叔叔叫毛长根，毛长根是南山区水利局水土保持科的科长，四十多岁的老科长，没靠，升不上去，心里就有想法。 眼见毛丽丽长大了，也还算漂亮，他就有心让毛丽丽搭搭线，嫁个什么领导家的孩子，那他说不定还能借借力，升个一级半级的。 因此，他对毛丽丽找对象的事，就比较关心。 毛丽丽找了男朋友，他第一时间知道了，跟朱旦见了一面，一顿酒喝下来，他就觉得朱旦不行。 为什么呢？ 他有两个理由。 一，朱旦是下面农村来的，在东城没根脚，甚至也不是考上的，本来是临时工，只是走狗屎运破了个大案，才转了正，但狗屎运可一不可再。 二，朱旦性子不行，话少，不会来事。 即没有靠，又不会来事，这样的人，哪怕是公务员，也很难出头的，各大行局，一辈子当科员的多得是。 毛长根认定，朱旦和大多数基层公务员一样，忙忙碌碌一辈子，到老也就领个退休工资完事，说起来有保障，但其实也就那样。 真要说赚钱，毛丽丽爸妈卖菜，甚至都要比他强。 东城的公务员，工资也就是两三千块，毛丽丽爸妈卖菜，平均一月，也能有六七千，逢年过节，上万都有。 这样的婚姻，只能说不好不坏，那就没必要啊，毛丽丽才刚刚二十岁，急什么，慢慢挑呗。 因为毛长根当官，毛丽丽爸妈对他的意见就很重视，把这个意思跟毛丽丽说了，毛丽丽就转头跟朱旦说了。 朱旦急了，他初尝恋爱滋味，哪里放得下，就把朱志远抬了出来，说他在东城也有靠，有个堂房的哥，是个科长。 毛长根一听，还有当科长的哥，那好象也还可以，刚好明天是毛丽丽奶奶七十大寿，就约着朱志远去喝个酒，见一面。 “意思是要我明天去喝寿酒是吧，行。”朱志远立马答应了下来。 本来朱旦和毛丽丽就谈个朋友，即没订婚也没结婚，朱志远哪怕就是朱旦亲哥吧，都没道理去喝酒的，但毛家有这个要求，那倒也不必拒绝。 “放心，哥肯定给你撑起来。”朱志远在朱旦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你自己也不要婆婆妈妈，有机会，直接上。” “哎。”朱旦红着脸点头，眼光一闪一闪的。 这家伙，虽然有点儿不自信，但心眼还是有的，挺机灵。 第二天，朱旦请了假，到朱志远这里，朱志远开车过去，先见到了毛丽丽。 毛丽丽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两分，刚好二十岁，正是嫩得出水的年纪。 见了朱志远，毛丽丽有点儿腼腆，微微红着脸打了招呼，很可爱。 朱志远就怕朱旦陷在那些社会女孩手里，毛丽丽这样的，正合他意。 然后又见了毛丽丽爸妈，毛丽丽爸爸毛长厚今年也就四十五六，比朱志远爸爸还要小几岁，但因为长年早起去收菜，风吹日晒，显得催老，看得五十了。 他话不多，看上去是个老实人。 毛丽丽妈妈倒是白白净净的，有点儿中年发福，不知名字，甚至姓什么都不知道，朱旦这笨蛋，就叫阿姨，阿姨姓什么，没问。 这也正常，很多女婿其实并不知道岳母娘叫什么名字的。 朱志远跟他们聊了几句，确认这就是一对很普通的夫妻，没什么毛病。 随后去酒店，见了毛丽丽的叔叔，那个当科长的毛长根。 毛长根四十出头，戴着副眼镜，圆脸，微胖，有肚子，挺着肚子背着手，官气很重。 毛长根就不象毛长厚那么好打交道了，看了一眼，脸色明显有些冷，一点笑意也没有。 握了下手，他问了一句：“朱旦说你在招商局？做业务是吧，那也可以了。” 然后就没话了，点点头，走开了。 没有什么冷嘲热讽，但冷淡是明摆着的。 毛长根为什么这么冷淡呢，他是科长，朱志远也是科长啊，平起平坐好不好？ 那为什么毛长根这样呢？ 原因是，毛长根以为朱旦在吹牛皮。 先听说朱旦一个堂哥在当科长，他下意识就认为，朱志远至少也得三十出头吧。 结果一见面，好么，毛都没长齐呢，这么年轻，当科长？你怎么不上天啊？ 他就以为朱旦在忽悠他，心下作恼，所以就没好脸给朱志远看。 朱旦悄悄观察着，见朱志远没得个好脸，他就胀红了脸，过来跟朱志远道：“哥，对不起，别叫你来好了。” “没事。”朱志远倒是不当回事，在朱旦肩上拍了两下：“放心，包在哥身上，没问题的。” 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席。 毛家这寿酒，弄了十多桌，毛长厚这边，基本没什么贺客，他一下岗工人，然后卖个菜，就算有熟人，他没发贴子，也没人来，更没人捧。 毛长根那边就不同了。 毛长根是水土保持科的科长。 这科长听着好象没啥子用，其实有用的。 水土保持，就要做工程，工程包给谁，量多大，难易程度如何，什么价，给多少钱，工程完了，什么时候结帐，都在毛长根手里。 这就是权力。 有这个权力在手，就有人捧，尤其是那些小包工头。 毛长根这边的客人，络绎不绝，热闹无比，相比下来，倒显得毛长厚这个老大，一点出息也没有。 要是个心眼小的，可能就有些心态不平衡了，不过毛长厚是个厚道人，倒是没显出来，陪酒敬酒，笑呵呵的，心态很好。 毛丽丽妈妈那边陪着女客，主要是亲戚之类的，也笑盈盈的。 朱志远暗暗观察着，就觉得这家人还不错。 反倒是朱旦觉得让他丢了面子，有点儿懊恼，让朱志远觉得好笑。 酒席间，并没有什么妖蛾子。 散席，朱旦却来给朱志远说了一声，说让他等一下，毛长根有句话跟他说。 “哥，不行就算了。”朱旦带着一点恼怒。 “没事。”朱志远笑了笑：“看他怎么说。” 等了一会儿，毛长根送了客，过来了，他看了朱志远一眼，道：“丽丽和朱旦不合适，你是朱旦他哥，我跟你说一声，以后让朱旦不要来找丽丽了。” “为什么不合适啊？”朱志远眉头一挑：“我看挺合适的啊。” 他这话，就让毛长根挑起了眉头，斜看着他：“我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你应该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 “我觉得这话不对。”朱志远呵呵笑：“我的看法是，甜不甜，先摘下来，尝一口再说。” 毛长根顿时就恼了，他挑眼看着朱志远，道：“我知道你们招商局净是些牛鬼神蛇，但你要是觉得我毛某人好欺负，那我跟你说，你可能找错人了。” 一般人，对招商局的人，有点儿看法。 招商局要招商引资，就要能人，里面什么舞神啊，酒仙啊，舌棍啊，甚至是跳大神的啊，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 没两把刷子，你凭什么招商引资啊。 朱志远即然是招商局的，毛长根下意识就认为他也是那种三山五岳的人，这一类人，心黑皮厚，很不好招惹，但毛长根老科长了，怕他是不怕的，反而更加厌蹭了。 第85章 我给你介绍个人 朱志远就呵呵笑：“毛科长，你这话呢，我还是不认同，朱旦要和丽丽结亲，我们是要做亲戚的啊，怎么说欺负人这话呢，对了，我给你介绍个人啊。” 说话间，一转进口奔驰开过来，到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井平衡从车上下来，叫道：“朱少，什么事？” 他当然是朱志远叫来的，毛长根不是看不起朱旦，说他们兄弟在东城没根脚吗？那就让他看看他们兄弟的大粗腿。 朱志远看了一眼车子：“新买的？” “才到。”井平衡嘿嘿笑，在他肩头捶了一下：“托你的福。” 那批卡车卖了，税后还有三千多万，井平衡分了六百万，直接搞了一台原装进口奔驰。 朱志远呵呵一笑，对毛长根一偏头：“井少，这位你认识不？” 井平衡就转头打量毛长根。 毛长根先以为朱志远要叫一帮子混混来耍流氓呢，他都准备要叫警察了，结果下来的，却是井平衡。 井平衡不认识毛长根。 南山区有三十个局，局长副局长上百。 而毛长根所在的水利局，只是这三十个局中的一个。 而且他即不是局长，甚至都不是副局长，只是个科长。 井平衡哪里会认识他。 打量两眼，摇头：“不认识，谁啊？” 朱志远就呵呵笑，拿眼看毛长根：“毛科长，你认识这位不？” 井平衡不认识毛长根，但毛长根却认识井平衡。 南山区，一位区长，三位副区长，这数量就少多了嘛，毛长根又是个热衷官场的，几位区长，以及区长的家人，他基本都是认识的。 这是基本操作啊，连人都不认识，你还想升官？ 这会儿听朱志远问，毛长根脸上就堆了个笑，道：“小井，我是水利局水土保持科的，毛长根。” “哦。” 井平衡就哦了一声，然后就讶异的看着朱志远：“朱少，你跟我介绍他做什么？” “哦。”朱志远也哦了一声，却不答他，反而对一边的朱旦招手，把朱旦叫过来，给井平衡介绍：“这是我堂房老弟，朱旦，元旦的旦，现在在综治办。” 又对朱旦道：“这是井平衡井哥，以后你见了，叫井哥就行。” “你堂弟啊。”井平衡主动握着了朱旦了手：“你是朱少弟弟，就是我弟弟，以后有什么事，朱少不方便的，你找我说话，来，加个号。” 他一脸热切的加了朱旦的号，毛长根在一边，就有些发愣。 他先以为朱志远这个科长，是朱旦吹出来的。 后面朱志远又有些耍无赖，这就让他更加看不上。 但这会儿，朱志远一个电话，居然把井平衡叫了来，而且井平衡还这么热情，他就觉得味道有些不对了。 介绍了朱旦，朱志远又对井平衡道：“井少，你前几天说，你爸想见我。” “对对对。”井平衡连连点头：“我爸一直看我不顺眼，难得这一次，居然干了件正事，他说都是因为我有一个好同学，所以要请你吃饭呢。” “有饭局，那我就不客气了。” 朱志远呵呵一笑，对朱旦道：“你先回去。” 又对毛长根点点头：“毛科长，那个啥，我先去赴了井副区长的饭局，回头再跟你聊啊。” 扯上井副区长，这帽子压下来，毛长根就有些撑不住了，只能点头：“好。” 朱志远并没有再来找毛长根聊，他虽然才吃了席，但去了井家，还真跟井平衡爸爸井远图吃了个饭，还合了张影，随后，把合影发到了毛长根手机上。 晚上，朱志远跑去高东红家，高东红今天倒是在家吃饭，朱志远帮着柳眉下厨，菜弄好，他说这菜不错，拍一下。 高东红不知他另有用意，看他举着手机，自然也不会闪开，就合拍了一张。 饭后，朱志远把合照发到毛长根手机上。 这会儿，毛长根正在毛长厚家里。 毛家兄弟父亲死得早，他们的母亲是跟着大儿子过的，也就是住毛长厚家里。 中午虽然做了酒，但还有亲戚，所以毛长根也在这边。 正吃着饭呢，收到照片，毛长根顿时吓一大跳。 高东红绝对不会认识他，但他绝对认识高东红。 东城常务副啊，书记市长之下，三号人物，怎么可能不认识？ 但这个在他眼里，绝对高攀不上的大人物，居然在和朱志远玩合拍，而且笑嘻嘻的，根本不象平日一脸威严的副市长，而就象邻家大哥。 朱志远发了照片就不管了，收到照片的毛长根，随后的时间里，手都一直在发抖。 他不是怕，而是激动。 他本来以为朱旦在忽悠他，但随后的井家父子，再到现在的高东红，他就知道，朱旦没有忽悠他，这一次，真有可能撞大运了。 他老科长了，也还是有点儿人脉的。 他开始打电话，三问两问，终于也就搞清楚了朱志远的来路。 “还真是科长？”这下他彻底惊了：“而且是毕业两个多月就当了科长。” 但随即就自以为猜到了真象：“原来他跟高副市长关系这么好，那就难怪了。” 而朱志远的照片发送，还不是到此为止。 第二天，朱志远又发了一张照片来，照片里面，四个女子，朱志远夹在中间。 这四个女人，毛长根全都认识。 高东红的妻子柳眉，柳家的女儿。 发改委计划处的处长吕珍。 卫生厅医药局的处长顾瑶。 剩下一个，更了不得，东城最招摇最引人注目的几个女人之一，金投的副总：宫凤凰。 毛长根这种老科长，东城大部份实权官员他都是认识的。 宫凤凰几个虽然都是省里的，说起来和东城不搭边，但省城就在东城啊，再一个，女官员相对较少，所以毛长根也全都认识。 即然认识，他自然就知道，这些女人的来头，能量。 这里面，就没一个轻省的。 他虽然是正科，和宫凤凰这些女处长只差一级，但说得寒碜一点，他要是凑上去，这四个女人基本不会拿正眼看他。 可朱志远呢，居然坐在四女的中间，左边两，右边还有两，四女全都笑嘻嘻的，就跟开了四朵花一样。 这说明什么？ 毛长根几乎无法形容了。 他只是知道，看到这张照片，他整个人都麻了，脑子空了半天，完全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他一直想往上爬，但实在是不认识人啊，或者说，他认识人，人家不认识他啊。 但现在，好象有一条金光大道在他面前铺开了。 那还有什么说的，清醒过来，他立刻就很严肃的跟毛长厚夫妻谈了一次话。 他认为前面自己走眼了，朱旦这孩子，很好，很有前途，他绝对绝对支持朱旦和毛丽丽谈下去，而且严正提醒毛长厚夫妇，这是一桩好婚姻，要抓住，绝对不要为难。 毛长厚夫妇对朱旦呢，本来觉得也还行，公务员，金饭碗，又还买了房，配自家女儿，可以了的。 先只是毛长根反对，他当官嘛，说话有份量，那就听着，这会儿毛长根反过嘴来，那他们更不会反对了。 第86章 不许欺负我 他们跟毛丽丽一说，毛丽丽喜滋滋的告诉朱旦：“蛋子，我爸妈同意我们交往了。” 朱旦还以为黄了呢，正沮丧着，听到这话，又惊又喜：“你叔叔不是反对的吗？” “他不反对了，而且很支持。” 不反对，很支持？ 说句数学没学好的话，这态度，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啊。 朱旦立刻就想到：“肯定是志哥发力了，嘿嘿。” 他一时间大乐，眼见毛丽丽微红着脸儿看着他，他一冲动，一把抱住毛丽丽，就压在了床上。 “不要，不……” 毛丽丽推他，推不动，捶他，后来就哭起来了。 朱旦吓到了，慌忙放开，道歉：“对不起，丽丽，是我不好，我太激动了。” 毛丽丽就呜呜的哭，朱旦哄了好一会儿，才又哄转来，嘟着嘴道：“你不许欺负我，否则我就哭给你看。”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朱旦举手发誓：“我要是以后再欺负你，就让车子……” “不许发毒誓。”毛丽丽忙捂着他。 朱旦就搂着她嘿嘿笑。 “傻样。”毛丽丽娇嗔。 朱旦又来劲了：“丽丽，你真漂亮。” “是吗？”毛丽丽喜滋滋的。 “身材也好。” “讨厌。”毛丽丽娇嗔：“不许说。” 朱旦就嘿嘿笑，搂着她，慢慢的又把她压在了床上，这一回，毛丽丽却不推他了，反而伸手上来，搂着了他脖子。 不过这种正经女孩儿，真想吃到，也没那么容易，关健处，毛丽丽又不肯了，拿小拳头捶他：“不许……我要哭了。” 朱旦就只好放开她，倒也不急。 随后，朱旦就来告诉了朱志远。 他来找朱志远的时候，朱志远正在烦燥着。 他为什么烦躁呢？因为宫凤凰缠上他了。 他发给毛长根的他和宫凤凰四个的照片，其实不是他约的宫凤凰四个，而是宫凤凰她们约他的，且主要是宫凤凰发起的。 有井远图，还有高东红，这已经足够吓到毛长根，用不着扯上宫凤凰几个。 后来发照片，只是顺手为之，真不是他有意的。 宫凤凰为什么约柳眉几个还叫上朱志远呢？还是因为外汇的事。 柳眉她们每次出国，都是找宫凤凰换的外汇，但这一次，她们居然说不要了。 宫凤凰就好奇了，一问，顾瑶就说了，这一次的外汇，由朱志远解决，多问得几句，她甚至把朱志远有一个亿美元的事说了出来。 这下宫凤凰就惊奇了。 一个大学才毕业的年轻人，有一个亿美元？ 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就去问柳眉。 顾瑶这妖精，经常作妖，她的话，不太可信。 柳眉的可信度就要高得多。 柳眉知道朱志远对宫凤凰有一点看法，朱志远的事，她本来不想跟宫凤凰多说，但宫凤凰也是她多年的闺蜜，这会儿主动问上来，她倒也不好瞒她，就承认朱志远确有近一亿美元。 而且她主动解释了，说朱志远是炒股和炒期货的天才，他那一亿美元，是石油期货市场上赚来的。 不解释不行啊，否则怎么说得清楚。 这下宫凤凰可就真的惊了。 她先只把朱志远当柳眉的干弟弟，看柳眉的面子，她也给个好脸。 可这小家伙居然是金融天才，那就让她怦然心动了。 她是金投的副总，就是做金融的啊，这方面，天然比柳眉顾瑶这些人要敏感得多。 她当即就发起邀约，约上柳眉三个，也叫上了朱志远。 这一场聚会，她对朱志远刨根问底，而顾瑶几个其实也好奇，四个女人，从各个角度对朱志远集火，差点把朱志远当场打爆。 还好，朱志远的钱虽然是娜佳帮着赚的，他自己下场，估计赚不到。 但实操不行，嘴炮却还可以。 他前世是认真琢磨过股票和期货的，这是他的特点，做任何事，不做则已，做就会很认真，穷小子嘛，不多付出点努力，怎么可能出头。 他前世认真琢磨过，这一世，也多少看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是不缺的，反正打嘴炮足够。 加上对经济面的一些前知，就把宫凤凰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惊为天才。 宫凤凰这样的女人，很精明的，一般的人骗不了她，但朱志远说的确实很有见地，最关健的是，那一亿美元假不了啊。 宫凤凰就给他忽悠瘸了，视他为金融奇才。 朱旦来的时候，是下午了，时差的关系，美国这会儿准备开市了，宫凤凰好象有资金在美股，一堆的问题发过来，把朱志远搞得头大无比。 他本来实在是不想招惹宫凤凰，再有两个月，大约是到十二月下旬的时候，宫凤凰就会出事，到元旦的夜里，她就会以一种极惨烈的方式自杀。 这样的女人，朱志远只想敬而远之。 可宫凤凰缠上来，他也不能冷淡啊，也只好笑脸相对。 朱旦来，朱志远刚把宫凤凰应付过去，让她开市再说。 朱旦把毛丽丽叔叔态度转变的事跟朱志远说了，道：“哥，是你发力了是不是？把她叔给震了？” “呵呵。”朱志远笑了一下，这个没必要吹，他道：“丽丽不错的，你要好好待她。” “我会的。”朱旦用力点头，笑得见眉不见眼。 朱志远好笑摇头，问道：“丽丽毕业了吧？” “毕业了。”朱旦道：“她读的职院。” “学什么的？” “服装设计。” “服装设计啊？”朱志远皱眉。 这学科可不太好找工作，服装厂倒是不少，可人家一般只招普工啊，设计人员，很少招的。 你要是985211的，那还好，又是职高，那本本拿出去，人家看都不会看一眼。 “她还在自学财会，想要拿一个会计证。”朱旦帮女朋友说好话。 “女孩子学财会可以。”朱志远点头。 “哥，你能帮她找个工作不？”朱旦眼巴巴看着朱志远：“她可以边上班，边读书的。”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朱志远问。 “还有个弟弟，在读初中。”朱旦皱眉：“成绩不上不下，她妈妈找了人补课，今年一个暑假，说是花了七千多。” “看来她也有点压力了。”朱志远点点头。 “是啊。”朱旦道：“她也想找个工作，不过找了几个，都不太好，要不就是收银，要不就是卖保险，正经服装设计的，根本不要人。” 不是不要人，是你那本本不行啊。 不过这话朱志远没说出口 他想了想，道：“让他去招商局吧。” 朱旦眼光一亮：“哥带她是不是？太好了，我让她跟哥学着做业务，嗯，回头训练她喝酒。” 朱志远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你是想把她灌醉了，好趁机下手是吧。” 朱旦就嘿嘿笑着挠头：“拉业务是要喝酒的嘛。” “我要她拉什么业务。”朱志远摇头：“没必要，我二科今年的任务完成了，明年的，明年再说。” 招商局即然成立了二科，任务自然要分过来，不过成立得晚了一点，又只有朱志远一个人，就只分了十亿。 结果朱志远一炮炸响，居然完成了三十亿，而且还帮着卖了罐头，换了飞机回来，让招商局露了个大脸。 那没得说，今年的任务，就跟朱志远无关了，完成完不成，那都是一科的事了。 至于明年，明年再说呗。 朱志远这个科长，有自己招业务员的权力，张自强不给编制，但临时工的话，科长想招谁都行。 工资照发，而且招商局的工资，和乔周那种厂里业务员的工资不同的。 一般的公司工厂招业务员，底薪不会高，八百，一千二，这还是高的，很多是五百六百，甚至有二百三百的，主要靠拿提成。 招商局不同，招商局工资能有二千出头，但没有提成，只有奖金，百万一个坎，百千万亿，一级级往上加。 朱志远招毛丽丽进招商局，就没想她去拉业务，这种嫩妹子，即不会说话，又不会喝酒，也不是什么绝世美人，能拉什么业务了。 朱志远根本不靠她，她进去，领工资就行了，一个月两千多，不多不少，管自己足够。 他把大致情况跟朱旦一说，朱旦喜得差点蹦起来：“就只领工资啊，太好了。” “领工资就行，单位都不必要去。”朱志远点头，又把脸一沉：“不过我有个要求，你不是不喜欢读书吗？让她陪你读，她去拿个会计证，你也把毕业证拿了。” “哎。”朱旦这下应得快：“我保证把证拿到，她也肯定能拿到。” 给朱志远下了保证，他喜滋滋又跑回去，跟毛丽丽报喜去了。 第87章 不会要她去陪酒 他回去一说，毛丽丽也高兴坏了，她妈妈倒是有点儿没把握，就给毛长根打了电话。 虽然毛长厚是老大，但毛长根当官，毛丽丽妈妈更信得过小叔子，对自家男人，反而不怎么信服。 这是很多女人的通病，别人家的，都是好的，自己家的，各种差劲——儿子除外。 儿子肯定是自己的好，男人嘛，呵呵，永远无法让她们满意的。 毛长根一接到电话就过来了，仔细一问，他就拍着大腿叫：“这工作好，确实只要领钱就行，至于业务，丽丽是朱旦的女朋友，他当弟媳妇看的，肯定不会要她去陪酒什么的。” 毛丽丽妈妈还嘟囔一句：“不过是临时工。” “临时工可以转正的啊。”毛长根不当回事：“朱志远一进招商局，就拉了个三十亿的大项目，明年他要是再拉一个，他手下又只有丽丽一个人，肯定分一点功劳给丽丽，转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一点，朱旦都没想到，这下明白了，顿时笑得见眉不见眼。 毛丽丽妈妈也明白了，同样笑逐颜开，转眼看朱旦，也特别的顺眼了。 丈母娘看女婿，要么就看不上，看得上的话，那就是越看越爱看。 朱旦本身也可以，一米七多，虎头虎脑，在码头上干了几年，壮，显得很墩实，只是稍微黑了点。 但他是男人啊，男人黑点有什么关系了。 第二天，朱旦带着毛丽丽来找朱志远，朱志远带她去招商局，都不必找张自强，直接去人事招呼一声就可以，科长有招业务员的权力的，这是规定，不必找局长批。 不过科长也要为业务负责，这一年分到你的任务，你得督促业务员去完成，完不成，那也只找你科长，不找下面的业务员。 毛丽丽入了职，这个月还有几天，就可以算几天工资。 工资要下月领，但福利却本月就有，中秋了嘛，首先月饼走起，然后是购物卷。 招商局拉来了不少项目，联系的单位多，过年过节的，很多单位都要意思一下。 毛丽丽才入了职，各种乱七八糟的卷，就有好几千。 这种情形，要到十八大后，才会变过来，这会儿则是最疯狂的时候，因为这些年，中国的经济本就象疯了一样的往上涨，大河涨水小河满嘛。 毛丽丽领了一堆卷回去，她妈妈一看，好么，这比一个月工资还高，高兴坏了，逢人就说，朱旦的行情也更加的水涨船高。 而关山也得到了消息。 他以前只盯着朱志远，等朱旦入了综治办还转了正，他自然也盯上了，时不时的就叫朱旦去店里吃饭什么的，回去了，也要跑一趟三奶奶那里，有什么捎的带的，他也没二话。 朱旦没爹没娘，别人看不起，他也不往前凑，但关山主动凑上来，他倒也不乔情，关系就处得好，他的事，关山也往往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我就知道，嗨，我就知道。” 他冲文香感慨。 文香一问，也羡慕得眼珠子发红：“每个月领工资就行啊，怎么就这么好命啊。” “那不是命好，是沾的蛋子的光。” “蛋子也是时来运转了。”文香再次感慨。 “那又不对。”关山摇头：“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小志那个人，别看他逢人就笑嘻嘻，大学生也没个架子，跟谁都能扯上半天，但心里其实清醒得很，蛋子打小跟着他，每次打架，蛋子总是冲在他前面，他照顾蛋子，因为蛋子真给他出力啊，别人叫臭蛋，人家心里其实不臭的，不象哪些人，自以为香，其实顶风臭三里，人家根本躲着走的。” 文香知道他说的是二毛，还没法回嘴，只是叹气。 明摆在那里啊，朱志远一毕业，就把朱旦塞进综治办，朱旦找个女朋友，也立刻带进招商局，二毛一个大活人站那里，他却视而不见。 偏偏这时候二毛通通通跑回来了，把工具包一放，转身又往外跑。 文香喊：“你怎么没做了？” “那老板抠死了，不给他干了。”二毛头也没回，跑远了。 “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文香恼火，嗔骂：“你以为是蛋子女朋友，可以白领工资啊。” 不过二毛早跑远了，也不知听到没听到。 把个文香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 关山就转开头，看都懒得看。 过了中秋，国庆就近了，二十九三十调休，三十号下午，朱志远就和柳眉吕珍顾瑶三个一起坐飞机，直飞巴黎。 朱旦叫了个车在后面跟着，他车到机场，朱旦就把车开回去。 毛家答应，让毛丽丽跟他回一趟老家，朱旦就要开朱志远的车回去。 朱志远悄悄问了一嘴：“到手了？” 朱旦笑得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毛丽丽入职招商局的当天晚上，就不拦着他了，自己捂着眼睛，任由他剥得精光，吃干抹净。 朱志远就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你小子，可以，带媳妇回去，三奶奶肯定开心死了。” 前世，朱旦死后，朱志远不敢跟家里说，怕三奶奶受不了。 他在非洲呆了五年，一直瞒着，只借朱旦的名字寄钱回去。 第三年的时候，三奶奶死了。 朱旦三年不回家，虽然朱志远冒名寄钱，但朱旦电话都没一个，老年人可能有了点直觉，心中仓惶，养成了个习惯，有事没事的，就去九曲桥边等着。 桥头是个站，外面回来的，都会在桥头下客，朱旦要是回来，下车第一眼，三奶奶就能看到。 老年人没有办法，只能这么盼着。 那年下大雨，水大，三奶奶失脚，掉河里淹死了。 朱志远接到电话，他妈让他叫朱旦回家奔丧，他才说了实话，气得他妈在电话里把他骂了半天。 他妈是最节省的，国际长途啊，那一次却什么都不顾了。 “这一世，弹子，你要幸福啊。”看着朱旦喜眉笑眼的把车开走，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飞机到巴黎，时差的原因，这边刚好是晚上十点钟的样子。 朱志远道：“先去酒店，睡一觉，明天精神满满的，想怎么逛，就怎么逛。” “行。”柳眉点头：“这次全听你的。” 顾瑶娇笑：“把你姐卖了，我帮你数钱。” 柳眉就娇嗔：“把你这妖精卖了差不多。” 吕珍插嘴：“卖给黑人。” 顾瑶小舌头在唇边舔了一下：“那我可以自己挑买家不，本宫要壮实的。” “把你骚的。”柳眉气得掐她一把。 朱志远安排了车子来接，到酒店，订的总统套房。 到酒店，朱志远送她们进了房间，自己出来，到了另一个豪华标间。 按门铃，门开了，娜佳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看到他，娜佳眼光亮得如午夜的星辰。 关上门，娜佳直接就跳到他身上，双手吊着他脖子，双脚也缠到了他腰上。 一夜缠绵，第二天一早，朱志远把四手八脚缠着他的娜佳给摘下来，起床。 娜佳还没睡够，爱娇的嘟嘴：“嗯，我还要睡。” 朱志远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睡吧宝贝。” 把枕头塞娜佳怀里，让她搂着，自己下床，洗了个澡，随后给柳眉发短信：“姐，起来了没有？” 柳眉很快回复：“起了。” 其实那边顾瑶还没起床。 她们虽然是东城顶尖的那一小拨女人之一，也不是第一次来巴黎，但住总统套房，却也是头一次——一晚上三万多欧呢。 三女一床睡，有点小兴奋，叽叽喳喳，搞到半夜才睡，顾瑶却还睡不着，她性子外向，稍稍碰上点事，睡晚一点，就睡不着了。 后来没办法，又起身喝了杯红酒，这才睡下，但这会儿却又有点儿起不来。 柳眉就恼了她晚上闹腾，掀起被子，照着她屁股就是一巴掌：“晚上就作妖，白天就不起来，起床了。” 顾瑶给她打得尖叫，好不容易才爬起来。 第88章 小心刷爆 早餐桌上，朱志远一人给了一张卡，道：“尽管刷，回去结算就行。” 吃住行他都可以安排，但购物就算了，如果购物他也刷卡，柳眉几个心里就会过意不去了。 买东西，还是花自己的钱才痛快。 反正她们其实不缺钱，缺的只是花汇，朱志远提供美元就好了。 “这才爽利嘛。”顾瑶开心了，瞥一眼柳眉两个：“就你们婆婆妈妈的。” 柳眉白她一眼：“小心刷爆了，把你抵在这里。” “可以啊，死在巴黎，正是我的梦想。”顾瑶洋洋得意。 三女急着逛街，没什么心思吃早餐，随意吃了点，回房收拾打扮了一下，就开启逛街之旅。 出了酒店，柳眉发现还是昨天那台加长版的林肯，司机也是同一个人，稍稍奇怪了一下，但也没有多问。 她并不知道，朱志远所谓的安排，其实是娜佳安排好的，这车子，这司机，都是娜佳安排过来的。 娜佳虽然精明，但很长一段时间，她浑浑噩噩，混一天是一天，因为她看不到方向，没有太多的动力。 朱志远给她指明了方向，也就激发了她的野心。 而她扩大红K，尤其是重开培训学校的事，传开后，就在她曾经的同学和老师之间引发了骚动。 这些老师和学生，都受过特殊的培训，可苏联倒台，他们就成了无用的弃子。 十六年来，跟娜佳一样在社会上浮沉挣扎，有的甚至已经死了，活着的，也大多混得不好。 现在娜佳突然奋起，就如午夜里的一点灯光，虽然微弱，却瞬间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很多人开始联系她，例如米拉，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还带着她妹妹杨娜。 她们不是孤例，还有很多。 娜佳来者不拒。 这些人，不是普通人啊，他们曾经受过最好的培训，有纪律，有特长。 最重要的是，在他们心底，有一股子气啊。 苏联完了，他们输了，高层依靠卖国拿到好处，底层却一无所有，受尽屈辱嘲讽。 他们不服气啊。 这股气，娜佳也有，她理解他们，所以，她接收他们，她要带领他们，把这口气发泄出来。 就朱志远回去的这二十多天，娜佳收了一千多人，都是曾经的同学和老师，数量比双鱼岛上培训的学生还要多，她那一届当然没那么多人，但学长学弟也算啊。 而这些人，都是受过培训的，不需要再培训了，走私也用不着他们，那么，招了他们做什么呢？ 娜佳的想法是：开公司，布商业网点。 朱志远跟娜佳说过，稀散的欧洲，永不可能跟中国一样实现大规模的网购，超市和商铺这些实体，永不会消失。 刚好这会儿经济危机，大量公司开始倒闭，而娜佳偏偏借朱志远的指点，在股市上赚了一堆的钱。 钱也有，人也有，她完全可以趁机扩张，在全世界买楼买铺，开公司，布网点，把人手安排下去。 她并不需要他们帮她赚多少钱，因为红K的核心，将是朱志远为她设想的瓦格纳的模式。 这些网点，最重要的功能，是收集信息。 就如蜘蛛布网，并不是每一根丝线，都能捉虫，但虫子只要碰到任何一根丝线，都会提供信息。 巴黎是世界名城，刚好朱志远又说十一要陪人来这边玩，娜佳想着要跟朱志远幽会，那就一方两便罗，第一个点就放到了这里。 早二十天前，她就带着人来了这边，买了一幢楼，开了一家安保公司，提供安保和私人侦探事务。 曾经的燕子和前克格勃特工，做这些，正是老本行，非常拿手。 接人的这个司机和这台车，就属于娜佳的安保公司，是娜佳的学长，一只曾经的后备乌鸦。 这里要说明一下，燕子学校，不是只培训女特工的。 克格勃中，女特工叫燕子，男特工叫乌鸦，男女是同校的，内部统称第四学校，不是什么燕子学校，更不会是什么乌鸦学校，燕子学校只是外界的习惯说法。 柳眉她们对这些，一无所知，反正由朱志远安排，还怕他把她们卖了不成？ 车接车送，上午逛了下午逛，一路买买买，疯狂购物，顺便还做美甲美体美肤美发。 想怎么美，就怎么美。 只要有钱，这里真的是天堂。 柳眉和吕珍原想着只花个几万美元就算了，结果给顾瑶带着，一路花花花，三天时间，不知不觉，竟就花掉了大几十万美元。 顾瑶则干脆超过了一百万。 “不行了。” 第三天晚间，稍稍算了一下帐，柳眉叫道：“不能再这么花下去了。” 吕珍也有些怕起来，嗔道：“都怪妖妖，都是她怂恿的。” “哼哼。”顾瑶扭着腰肢儿哼哼：“花钱的时候，可没见你们皱一下眉头。” 见柳眉吕珍神色不豫，她咯咯笑起来：“怕还不上，没事啊，把自己抵给小志就行了。” “呸。”柳眉吕珍齐齐呸她一口。 “我说真的哎。”顾瑶娇笑：“我回去要是还不上，真就把自己抵给小志，不收还不行，最多打个折罗。” 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把柳眉和吕珍气乐了。 第四天早上，她们上午就不出门了。 可女人来了巴黎，要她们不上街，怎么可能？ 而且朱志远又反复的安慰她们：“没事没事，这才哪到哪，给你们订个小目标，一人一千万美元，不花完，不许回去。” 他这话，把柳眉三个都逗笑了。 不过他这话，还是让柳眉吕珍动了心，想了想，柳眉道：“就这一次。” 吕珍也咬牙道：“对，下次不跟妖妖来，这死妖精，专会蛊惑人。” 顾瑶就气到了，呲牙：“要怪也怪眉子好不好。” 柳眉恼：“怎么就怪我了？” “当然怪你啊。”顾瑶道：“要不是你认了小志这个干弟弟，我们有这么多钱花吗？以前不是没来过，有个五万美元都美滋滋了，敢这么可着劲儿花？” “这倒也是。”吕珍点头。 柳眉顿时气到了，叉腰道：“你们……” “好了好了。”顾瑶搂着她：“你这个干弟弟认得好，认得妙，我们领情好了吧，来，朕有赏，亲一个。” 搂着柳眉就亲。 “死流氓，滚。”柳眉尖叫。 笑闹一气，也就撇开一边，吃了中饭，小憩一会儿，又精神满满的出了门。 不过下午就不去购物了，先去卢浮宫，杜乐丽花园，凯旋门，去这些著名景点逛一逛，再去巴黎歌剧院听一场音乐，然后出来吃晚饭。 吃了晚饭，当然是去逛香街。 说真的，夜晚的夜榭丽大街，才是巴黎最迷人的地方，虽然很多店子是不开门的，但灯光很漂亮啊。 安全问题也还好，尤其是有朱志远在，朱志远拍着胸脯担保：“放心，我保证，你们的人一定能保住，不会给人抢走，至于包包什么的，那我不担保。” 他这话，把柳眉几个又逗乐了，但也放下心来。 朱志远长像一般，但一米八五的个头，尤其是特意训练出来的形体，倒三角形上身，鼓鼓突突的健子肉，典型的肌肉猛男，看着就让人安心。 第89章 带了女保镖 吃了晚饭，一路闲逛着，顾瑶突然叫：“凤凰儿。” “宫凤凰？她也来了？”柳眉吕珍齐问。 她们顺着顾瑶的手指头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宫凤凰。 顾瑶是个尖嗓子，她那一声叫，宫凤凰也听到了，扭头看过来，看到柳眉几个，她立刻招手，往这边走过来。 才走出几步，突然一个人斜剌里插出来，手一扬，手中居然有一把刀，猛地插向宫凤凰胸前。 “呀。” 顾瑶尖叫，柳眉吕珍同样变了脸色。 宫凤凰后面一个女子往前一冲，挺身挡在宫凤凰身前。 宫凤凰来巴黎，居然带了女保镖。 那匕首狠狠的扎进女保镖身体里，女保镖却也是个狠角色，一个插手，戳在剌客喉头。 剌客捂着喉咙倒地。 另外两边，却又有两名剌客冲过来。 女保镖急叫：“宫总，快跑。” 宫凤凰扭身就跑。 她没有往柳眉她们这边跑，她要是跑过来，就是给柳眉她们招灾了，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可柳眉她们一看，不干了，宫凤凰一个女人，后面两个剌客，宫凤凰的女保镖又受了伤，宫凤凰怎么逃得掉？ 难道她们坐视宫凤凰被杀？ 柳眉急得花容失色：“怎么办？” 吕珍道：“报警。” 顾瑶摇头：“怕是来不及了。” 她扭头看向朱志远：“小志，你不是说天天练拳的吗？能不能帮一下凤凰儿。” 朱志远顿时就坐蜡了。 他平时和顾瑶柳眉几个闲扯，经常秀自己的身材，吹嘘自己天天练拳，成龙李小龙，到他面前全是虫，少林武当派，敢来都是蛋黄派。 反正吹牛不上税，无非是逗柳眉几个笑一下。 可没想到，远来巴黎，居然碰上了这样的破事，居然要兑现了。 朱志远倒不是怕，非洲五年，AK狂扫，RPG对轰，什么场面没见过，几把匕首算个屁啊。 就重生后，他在双鱼岛还干死过六个精锐雇佣兵呢。 问题是，他不想管宫凤凰的事，眼见还有两个月不到，宫凤凰就要死了，他搅和她的事干嘛。 但顾瑶这么一叫，柳眉吕珍全看过来。 柳眉虽然没开口，但眼底的意思，就是希望朱志远出手。 朱志远不能犹豫。 这段时间，他在柳眉几个身上花了巨大的心力，也借柳眉的嘴，在高东红心里打下了浓重的烙印。 可如果今天他犹豫了，前面的一切，就都打了水漂。 不说柳眉就此不认他了，但至少，柳眉心里会有一个看法，关健时刻，他靠不住。 而柳眉必然影响高东红，那就麻烦了。 不靠高东红自己也能闯出来？ 或许可以，这几个月来看，这一世的自己，确实很强，而且现在就有不错的资本了。 可是何必呢？有人相助，比自己闯，不强多了？ “不就是个宫凤凰吗？就插她一脚，又怎么了？” 朱志远瞬间下定决心。 “姐，你们三个先回酒店。” 朱志远说着，一个箭步就冲出去。 宫凤凰本来是往这边走，中途给人截杀，她斜剌里往旁边跑去，离着朱志远这边，也就二十多米。 两名剌客一左一右包抄，右边一个最近，已经冲到宫凤凰身后，伸手就去抓宫凤凰头发。 宫凤凰急闪，但脚下却一跄，她穿着高跟鞋呢。 高跟鞋这个东西，可以让女人曲线玲珑，但关健时刻，可就要命了。 眼见她要给那剌客抓住，朱志远一个飞身扑过去，一脚踹在剌客身上，把剌客踹得飞了出去，匕首也落在了地上。 朱志远一躬腰捡起匕首，回身，另一名剌客已追到三米开外。 他随手一甩，匕首闪电般飞出，正钉在剌客右肩窝。 他其实可以射胸口，但这大街上杀人，而且是为了宫凤凰，不值当。 “走。”朱志远一扯宫凤凰，拖了她就走。 车子就停在不远处，他们逛，司机是慢慢的开着车跟着他们走的，这边这么大响动，那司机也看到了，眼见朱志远拉着宫凤凰跑过来，他立刻下车，拉开车门。 “上车。”朱志远先把宫凤凰推上车，自己也上了车，司机关上门，飞快的上车，把车子开了出去。 这中间说来啰嗦，其实前后一分钟都不到。 柳眉三个呆立在那里看着，眼见着车子启动开出，顾瑶才喜叫出声：“好哎，小志好厉害。” “多亏有小志。”吕珍同样一脸惊怕的点头，说真的，这样的场面，她真是平生第一次见。 “小志好样的。”柳眉即感慨，又欣慰。 朱志远在她心中的形象一直很好，救亮亮，救拉蒂西亚，是一个真正有担当的好男人，今天这一幕，朱志远的形象在她心中更加稳固了。 车里，宫凤凰惊惶始定，对朱志远道：“小志，谢谢你。” “没事。”朱志远一点头，道：“宫姐，你现在什么打算，回酒店？去机场？还是去另外的地方？” 宫凤凰微一沉吟，道：“直接去机场吧，不过我那个保镖……” “没事。”朱志远道：“柳姐她们都在呢，给她们个电话，让她们帮着善后就行，你的敌人应该主要目标是你吧，不会再追杀你的保镖了。” “那不会。”宫凤凰摇头：“也不会对眉子她们有什么动作的，他们就是想杀了我。” 朱志远估计就是这样，点点头，他也不问想要杀宫凤凰的人是谁。 因为他知道想杀宫凤凰的人很多。 为什么想杀宫凤凰的人很多？ 因为宫凤凰的金投，是主管不良资产处置的。 改开以来，无数的企业倒闭，地方的不管，有很多，是省属的，省里只能接手。 不是说企业倒闭了，就不存在了，还有很多东西的，例如地皮，例如厂房，例如机器，例如债务。 省里就想了个办法，成立金投集团，把这些不良债务，全拨付给金投集团，让金投集团想办法变废为宝，就当卖废铁吧，能卖几个是几个。 卖得的钱，转手再投资。 所以，金投其实是没拿省里一分现钱的，是处置了倒闭企业后，得了钱，才能有钱投资，才算是名符其实的金投。 初一看，金投就是个收废品的。 其实不是的。 倒闭企业，就一定是废品？ 大错特错。 很多企业其实是不错的，只是国家搞，无数蚂蟥趴在身上吸血，就无论如何都搞不好，但换成私人搞，立刻就能搞好搞活。 而且有一些企业的倒闭，其中是有猫腻的，是一些高层，内外勾结，故意搞倒闭的。 等企业倒闭了，他们一倒腾，一转手，自己承包下来，立刻就会大发横财。 改开三十年，这样的例子非常非常非常多，例如联想，例如双汇，例如…… 金投集团接手的倒闭企业里，也有很多这样的。 宫凤凰很厉害也很精明，一家倒闭企业她一接手，一盘底一评估，她就能看个七七八八。 那些有猫腻的企业，本来一帮子人策划好了，随便花几个钱，就要买下来包下来，结果到宫凤凰手里，这个算盘竟然就落空了。 这就大大的得罪人了。 所谓动人利益，如杀人父母，宫凤凰在金投集团这些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很多人不但美梦落空，甚至因为给宫凤凰查出了猫腻，吃了牢饭，或者不得不远跑海外。 这就让他们恨死了宫凤凰。 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要搞掉宫凤凰，把她赶走，让她坐牢，或者直接杀了她。 今天的剌客，就是这些人找来的。 第90章 他到底是什么人 朱志远知道这些，不必问，也懒得问，只要确认那些剌客只想杀宫凤凰，不会牵扯其他人，那就没事了。 他就吩咐那司机：“去机场。” 司机这时却道：“他们追上来了。” 宫凤凰立刻后看。 朱志远也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一辆车紧跟在后面。 “要不我们不去机场，我们另外……”宫凤凰犹豫着，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在国内还有点办法，在国外，就无处使力了。 朱志远皱了一下眉头。 看来仅把宫凤凰从剌客手里救出来，还是不够，这很头痛啊。 但没办法，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朱志远拿出电话，给娜佳打了电话，道：“我们现在从香街出来，往机场去，有剌客，他们在后面追杀。” “收到。” 娜佳在那边干脆利落的回应。 挂了娜佳的电话，朱志远又拨打了柳眉的电话。 那这立刻就接通了，柳眉声音急促的传过来：“小志，怎么样，你们在哪里？” “姐，你不要担心，我们没事。”朱志远声音平稳：“我和宫姐正往机场去，她打算直接回国了，不过她那个保镖受了伤，你们送她去医院吧。” “好的。”柳眉在那边痛快的答应：“这边交给我们，你不要担心，如果有可能，你直接陪宫凤凰回国去吧。” “没事，我再看看吧。” 朱志远应付一句，挂了电话。 他转头对宫凤凰道：“你那个保镖，柳姐她们会送她去医院，不会有什么事的。” “谢谢。”宫凤凰道谢：“今天这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的事。”朱志远微微摇头。 如果换了是柳眉她们，他这会儿就要开个玩笑，把气氛搞活，但宫凤凰就算了。 这时车子突然一震，撞了一下。 是前面路口拐了一辆车过来，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撞上，明显是故意的，而且那车还冲到了前面，显然是想把他们的车别停。 不用说，这也是那些剌客的车。 司机叫：“他们还有人。” 朱志远看了一眼，道：“冲过去。” 司机道：“明白。” 朱志远扭头对宫凤凰道：“宫姐，系好安全带。” 他自己也飞快的把安全带系上。 宫凤凰也系上了安全带，她虽然受惊，但并不慌张，显示出良好的心态。 朱志远暗暗点头：“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前面的车一直拦在前面，但到一个路口，司机车头一拐，猛地加速，虽然前面的车别过来，但加长林肯体量大，硬挤了过去。 两车交错之际，那边副驾驶突然摇下窗子，伸出一把手枪，对着这边开枪。 枪声套了消声器，声音不大，但这边的响动却大，两枪把玻璃打碎了。 朱志远立刻低头，同时伸手去按宫凤凰脑袋：“宫姐，低头。” 宫凤凰给他按着低下了脑袋，脸上却仍然没有半点惊慌之色，反而眼光炯炯的看着他。 朱志远知道宫凤凰是当过兵的，有这个表现，还可以，但他不知道，宫凤凰却在为他的表现惊讶。 宫凤凰最初没把朱志远当回事，在她的认知里，朱志远就是救了亮亮，给柳眉认做了干弟弟。 她看柳眉的面子上，那也就当朱志远是干弟弟好了。 后来突然说朱志远是投资天才，国内股市赚了钱，国外石油期货还赚了大钱，她才有点惊讶，但也只当朱志远是个金融天才。 可今天朱志远的表现，又刷新了她的认知。 朱志远会功夫就算了，金融天才煅练身体甚至练过武，不算太稀奇的事嘛。 但这会儿的表现，是怎么回事。 她在知道朱志远是金融天才后，对朱志远上了点心，查了一下，做金投的嘛，要投钱，肯定要查把对方查清楚，她是习惯了，也有这个手段。 她所查到的，朱志远的一切都非常简单。 山里娃，考上了东大，大学期间打工，救了亮亮后，给高东红弄进了招商局，表现不错，拉了个三十亿的项目，还搞了罐头换飞机。 再然后，还炒股炒期货。 所有这些，都说明他很优秀。 但朱志远没当过兵，档案里也没有刑事记录，就是一个普通人。 而在正常情况下，普通人，碰上剌客，碰上杀手，而且直面枪击，是一定会惊慌的。 可眼前的朱志远，一点也不慌，竟然好象司空见惯一样。 这就太不正常了。 可以说，无论朱志远罐头换飞机，还是在期货上赚了一个亿，都没有这一刻，朱志远直面枪击面不改色给宫凤凰的震惊大。 “这不可能？”宫凤凰在心中暗叫：“他没当过兵啊，更没上过战场，怎么可能这样。” 司机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乌鸦，那两枪没有打中他，他一脚油门，就冲了过去。 后面两辆车紧追不舍。 他们应该是宫凤凰的仇家花了高价买来的剌客，不完成任务，不会放手。 这么一追一逃，又经过一个路口时，等红灯。 前面车堵着，朱志远的车想走也走不了。 后面的车追上来了。 司机停车，去下座下一掏，掏了两把手枪出来，反手递给朱志远一把。 朱志远接过枪，熟练的上膛。 “他打过枪，而且非常熟练。”宫凤凰眼光打闪。 国内控枪极严，普通人，如果没当过兵的话，基本没有摸枪的可能。 宫凤凰查到的资料中，朱志远小学初中在镇上读，高中在县里读，大学来了东城，毕业就进了招商局，没有当过兵。 那么，他从什么途径接触的枪支，而且如此熟练？ 朱志远倒是没去注意她，他把车窗摇下去，如果后面车上的剌客下车过来，他就要开枪。 不过他刚摇下窗子，就知道没必要了。 因为，旁边路口停的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一个铮亮的光头，正是娜佳的保镖光头熊，娜佳接到电话，就安排他们来了。 光头熊和另一个人，一人一支冲锋枪，照着后面两辆车，就是一通狂扫，瞬间把后面两辆车连人带车打得稀烂。 扫完，绿灯刚好亮起，光头熊他们上车，车上还有司机，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倏一下冲过去，往侧边路口一拐，消失不了见。 这边的车流也动了，朱志远的车子同样过了街口，但却是直行，没有跟光头熊他们走。 这可以撇开关系。 光头熊他们下车，扫射，上车，开走，前后不过数十秒，极其专业，极其快速。 很多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宫凤凰反应过来了。 一脸震惊。 是的，是震惊，不是惊慌。 她出身红色家庭，小时候就见过枪，长大后当过兵，枪对她来说，一点也不稀奇。 她也见过精锐的战士。 她的眼中，光头熊他们绝对是精锐好手，但这样的好手，她见过，在大陆军为主的中国，这样的轻武器好手，一堆一堆的。 就如轰传世界的单手换弹匣，就是中国一个连长传出去，然后由港片传播开的。 让她震惊的是，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 她不懂乌克兰语，所以不知道朱志远先前的电话打给谁，说了什么。 但这不难猜啊，很明显，这两个枪手，绝对跟朱志远先前的电话有关。 也就是说，朱志远一个电话，可以叫来精锐枪手，而且这些人敢在大马路上直接开枪杀人。 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朱志远是港片中的大哥大，那也好说一点。 可资料中的朱志远，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可这样一个普通人，在遥远的巴黎，居然一个电话就叫来枪手，而且直接敢在大街上开枪扫射杀人。 这简直逆天啊！ 宫凤凰彻底给震惊了。 第91章 怀器而不欲示人 朱志远收了枪，一回头，与宫凤凰眼光对了一下。 他看到了宫凤凰眼中的震惊，不过他一点也不得意，心中反而苦笑。 他是真不想跟宫凤凰搅和太深，也不想宫凤凰对他另眼想看，他完全不需要宫凤凰震惊或者佩服他。 而他那种无奈的表情，同样落在宫凤凰眼里，让她眼光又闪了一下。 “怀器而不欲示人。”她在心中骇叫：“他在隐藏，他在藏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很快到了机场，车一停下，宫凤凰下车，就看到一个女子过来，用她不懂的语言和朱志远打了声招呼，递上机票。 这短短的时间里，机票已经买好，这还不算什么，宫凤凰下车就敏锐的发现，周围至少有四五个人，以她和朱志远为中心，跟随着他们进了候机楼。 宫凤凰自己当过兵，也请过保镖，她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精锐好手。 先前半路截杀的枪手，现在一下车，就有保镖保护，这些都是朱志远的人。 “他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宫凤凰越发惊骇，也越发惊疑。 到候机大楼门口，朱志远转头对宫凤凰道：“宫姐，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说着，又一指先前送机票的女子，道：“她叫杨娜，她会送你进去，如果有需要，她也可以陪你一起回国，不过我觉得，剌客应该不可能跟上飞机动手，所以如果候机厅里没什么动静，她不必要跟你回国。” “好。”宫凤凰点头，接过机票。 她一肚子的疑问，但这时候不适合问。 看着宫凤凰跟杨娜进去，朱志远转身回来，先打了电话：“姐，宫姐进候机厅了，我就回来了，机场里面，应该是安全的。” 柳眉道：“那没事了，你回来吧，对了，我们在医院，那个女保镖没事，我们呆会回酒店。” 朱志远问了医院名字，赶过去，接到柳眉几个，她们把女保镖送到医院，剩下就不需要她们管了，柳眉已经跟宫凤凰通过电话，女保镖是宫凤凰在这边请的，有自己的公司，他们公司会接手。 见了面，顾瑶突然冲上来，很激动的抱了朱志远一下：“小志，姐很欣赏你，亲一个。” 她还真就在朱志远脸上亲了一下。 还好，不是亲嘴。 这奖励不错，朱志远乐了，对吕珍柳眉道：“两位呢。” 吕珍柳眉也乐了，吕珍笑道：“我也很欣赏你，很有男人味。” 她说着，也上来亲了朱志远一下。 “对，我弟弟是男子汉。”柳眉一脸欣慰，同样在朱志远脸上亲了一下。 朱志远摸摸左脸，又摸摸右脸，然后脑袋就向一边歪，嘴里啊啊叫：“不对不对，这下麻烦了。” “怎么了？”柳眉问。 “这边重这边轻啊。”朱志远叫：“你们是三千金，但不均衡啊，左边两千金，右边一千金，这边太重了啊，脖子受不住。” 他这话，把柳眉三个都逗笑了。 这人就这个好，他永远能把气氛弄得很舒服，绝对不尴尬。 回酒店，顾瑶对朱志远道：“小志，你现在不许回去，到我们房里，我要喝酒。” 朱志远知道她们今夜给惊到了，就跟着她们到房里，朱志远拿了酒，一人倒了一杯。 顾瑶直接一口把一杯酒喝光，拍着饱满的胸脯：“今夜吓死我了，在巴黎，居然碰到杀手，这治安也太差了。” “巴黎治安差，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吕珍吐槽。 柳眉道：“要说安全，那要去东京，国际大都市里，东京治安应该是最好的。” 她的话，朱志远是赞同的，中国现在的治安也不太好，要大规模好转，还要过几年，经济跃升，天网工程也开始布点，才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现在全世界大城市里，治安最好的，首推朝鲜的平壤，然后是东京，再然后是新加坡，这是前三的存在，其它的嘛，都差不多。 西方普遍不怎么安全，哪怕是到朱志远重生前，都是这个样子，不但没有丁点好转，甚至更差，巴黎是其中的典型。 吐槽了一下治安，顾瑶又道：“凤凰儿搞什么啊，居然有杀手跑国外来追杀她，天爷爷啊，太可怕了，她得罪了谁啊。” 她的话，却无人回答。 柳眉吕珍都不是普通女人，都是实权女官员，柳眉更是柳家的女儿，知道的东西，远比普通人多。 宫凤凰是东城最亮眼最眩目最招摇的几个女人之一，但也是最遭人忌恨的女人之一，吕珍柳眉都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自然不好说什么。 其实顾瑶也知道一点，她见柳眉几个都不说话，她啧了一声：“今天多亏有小志，但以后怎么办啊？都不敢出国了，而且，在国内，只怕同样有不少人想要她死吧。” 柳眉轻轻叹了口气：“凤凰得罪的人太多了。” “其实何必呢。”顾瑶叫：“本来是国家的资产，又不是她的，她何必在里面做恶人？” “那不是做不做恶人的问题。”吕珍摇头：“给谁不给谁，即然权力在她手里，她当然可以选择，但这一选择，自然就得罪人了。” “是这个理。”柳眉点头：“怕得罪人，那就不要做事了。” 朱志远同样点头。 一注资产，破产清盘转卖，宫凤凰当然可以选择跟她关系好的，或者送了她好处的人，而这些人，自然不可能全是原先的利益相关方，这就必然得罪人了。 他知道的，其实比柳眉几个要多，不过他不插嘴。 顾瑶她们喝着酒，议论半天，基本尽了兴，朱志远才回来，到娜佳房里，娜佳已经洗了澡在等着他了。 搂着亲了一下，娜佳道：“那人是谁啊，居然出动到暗影来剌杀她。” “暗影？”朱志远问。 “一个杀手组织。”娜佳解释了一下：“不便宜，他们行动一次，看难易程度，但最低也要十万美元，象这次出动了好几个人好几辆车，那至少要五十万美元以上。” “杀手组织，花钱就可以是吧。”朱志远问。 “当然。”娜佳点头，又顽皮的一笑：“先生，你需要请杀手吗？红K为您服务，我们很专业的哦，而且可以给你打折，最低八折。” “只打八折吗？”朱志远笑。 “七折也可以。” “那我要是想打屁股呢？” “打屁股不可以。”娜佳咯咯娇笑起来，装作要逃，自然逃不掉，她在朱志远怀中娇笑乱扭：“不要，不可以，我们不提供这样的服务……” 中场休息，朱志远想到一事，光头熊他们杀了暗影的人，暗影只怕会报复。 娜佳下巴一扬：“我会怕他们？” 朱志远一想也对，娜佳他们是什么人，他们的前身是克格勃啊，区区一个杀手组织，算个屁。 就如后世的瓦格纳，怕过谁？国战都敢打，单挑北约。 而娜佳这个小傲娇的样子，让朱志远又冲动起来，嘿嘿怪笑：“那你怕不怕我。” 娜佳立刻化身小白兔，瑟瑟发抖：“怕……” 第92章 她不是简单的女人 柳眉几个本来还想玩几天，但发生宫凤凰这件事，她们玩兴大减，又玩了一天，就回了东城。 朱志远自然跟着回来，朱旦却还没回来，他跟毛丽丽一直到七号下午才回东城，结果在高速上堵到半夜，他给朱志远打电话，朱志远听了好笑。 不过车不车的，暂时无所谓，朱志远只是觉得奇怪，宫凤凰从巴黎回来后，好象就消失了，电话都没一个。 照理说不应该，他问了娜佳，杨娜没有跟着上飞机，送宫凤凰上了飞机她就回来了，在国内，宫凤凰还是不怕的。 但说起来，是朱志远救了她的命，她回来了，电话都不打一个的吗？ 而且，朱志远在巴黎居然有那么大能量，她不会好奇的吗？她不是简单的女人，即然起了好奇心，她不问的吗？ 但回来几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不太正常。 又过了两天，动静来了，却把朱志远吓一大跳。 这天上午，曾盈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招商局办手续，说他上调省金投集团了。 “把我调金投集团去？搞什么呀？”朱志远即吃惊，还有几分恼怒。 这明显是宫凤凰的手笔，可宫凤凰即便看中他，要调他走，至少也跟他说一声啊，问一下他愿不愿意啊。 朱志远立刻拨打宫凤凰电话，响三声，通了，朱志远道：“宫总，是你把我调金投集团去的？” 宫凤凰在那边咯咯一笑：“怎么了，生气了，姐都不肯叫一声了。” 朱志远不说话。 “真生气了啊。”宫凤凰笑得更欢了：“怎么，看不起我们金投集团，我们金投可以的啊。” “我希望你能收回成命。”朱志远把嗓音沉下去：“我在招商局很舒服，不想动。” 那边沉默了一下，道：“这样吧，你到我这里来，我们当面说。” 宫凤凰报了个地址，却不是金投集团的办公地点，而在南山里面。 朱志远想了想，答应下来。 他实在不想跟宫凤凰有过多牵扯，但宫凤凰直接通过组织关系下了调令，如果她不收回去，朱志远想要推掉，还得去找高东红才行。 为这点事，去找高东红或者柳眉，他又不愿意。 “我倒看这女人想干什么？”朱志远心中有点恼，重生一世，他绝不希望再跟前世一样，受别人压制。 他开车过去。 南山里面环境好，有不少别墅区，这里面的别墅，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 照宫凤凰提供的地址，到一幢独幢别墅前面，朱志远停车，按门铃，一个保姆来开门。 朱志远进去，宫凤凰在客厅里，她在煮茶。 看到朱志远，她抬头笑了一下：“请坐。” 朱志远坐下，打量着宫凤凰。 宫凤凰穿了一条白色的丝质长袍，国庆后的天气，有点儿冷了，她在外面加了一件黄色的透明长缕，长发在脑后盘了一个髻，整体给人一种柔美安静的感觉。 朱志远印象中，宫凤凰漂亮，眩目，招摇，真就如天上的凤凰，所过之处，光彩照人，万众瞩目。 但这一刻，她却给了朱志远另一种印象。 具体的，朱志远也说不上来，他就有一个感觉，眼前这烹茶的女子，仿佛千年前的仕女穿越而来，而不是那个他熟悉的时尚而时代的女子。 “所有女人，都是妖精。”他想。 宫凤凰煮好了茶，亲手给朱志远端过来：“请。” “谢谢。” 朱志远端起茶，喝了一口。 宫凤凰看着他，道：“怎么样？” “又香又甜。” “什么呀。”宫凤凰笑嗔：“这是茶，不是可乐。” 朱志远笑了一下，看着宫凤凰：“所以，我们的口味，可能真的不相合。” 宫凤凰明白了他的意思，嫣然一笑，道：“小志，你是七月份才毕业的吧。” “嗯。”朱志远点头：“正确的说，我六月十五就拿到了毕业证，正式离开了学校。” “六月底进入招商局，七月份拉到西芝的项目，八月份罐头换飞机，自己也正式成为正科。”宫凤凰对朱志远的事如数家珍：“你从一个大学生，到实职正科，前后刚好两个月。” “是啊。”朱志远点头：“太慢了。” 宫凤凰盯着他，似嗔似怒，但最终，她还是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这个话，也就是在我这里说，要是去外面说，看别人打死你不？” 朱志远也笑了，端起茶，又喝了一口，不说话。 “好了，你别跟我阴阳怪气。”宫凤凰微嗔：“我可以告诉你，我调你过来，再给你升半级，让你当副处长，怎么样，这样不慢了吧。” 居然又升级，这一下，朱志远真的意外了。 他心中恼火，所以说话各种皮里阳秋，但宫凤凰居然给他升级，他是真的没想到。 大学毕业，两个月正科，这已经是突破天际了，只除了红军时代，二十一岁的师长，二十二岁的军团长，开国后，再没有这样的怪事。 可宫凤凰倒好，居然又还要给他升级，哪怕是升半级吧，那也是升级。 别看是科长到副处长，多少科长混一辈子，就是迈不过这个坎。 例如毛长根，十多年的老科长了，至今看不到升级的希望，只除非到退休，或者可以提半级，正常情况下，他不敢想。 而朱志远这正科还两个月都没有呢，就要升副处，坐火箭也没这么快吧。 “原来宫姐还是省组部部长啊。”朱志远呵呵一笑：“倒是失敬了。” “我说了你别跟我阴阳怪气。”宫凤凰有点儿恼了，小拳头扬起来，虚虚打了他一下。 她这个动作，女人味十足。 朱志远眼光闪了一下，道：“宫姐，不是我阴阳怪气，你这是明显哄小孩子嘛，你也知道我才升正科，怎么再又升级，哪怕你真是省组部部长，只怕也做不到吧。” “我当然做得到。”宫凤凰笑了：“因为我们金投，是企业，企业的人事，可以自己安排。” “哦。”朱志远恍然大悟，他一时间，倒把这个给忘了。 企业和行政不同。 行政有着严格的规定，只除了招商局这种独特的部门，其它部门只能熬资厉，一级一级慢慢升。 如果稍稍有一点坎，那就升不上去，至于越级升，呵呵，那基本不可能。 但企业就不同了，尤其是改开后，搞活经济，打破条条框框，你只要有能力，工人成为厂长副厂长，都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且屡见不鲜。 而这个厂，也许是县办的，也许是市办的，也许，还是省办的，可能是科级，可能是处级，也可能是厅级。 但级别无所谓啊，在厂子倒闭，工人失业，组团闹事的时候，你只要能把厂子搞活，能让工人有活干，能让上面收到税，一切好说。 别说科级处级，就是厅级，给你又如何。 我要的是能人，有能力，你就上。 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地区不是差异，性别没有关系。 级别，那更是一个橡皮图章，盖一下就行了。 这也是朱志远大学还没毕业呢，就想着要拿一家厅级国企的底气所在。 因为这确实做得到。 而金投集团，就是一家国企，架子很大，正厅级。 做为企业，企业的人事，确实可以自己安排，别说副处，就直接安排一个副总，也可以自己决定，上面不管。 反正你自己发工资，只要你不往上面要钱，你自己单位的事，随便你怎么折腾。 “不对吧。”朱志远想了想，道：“金投是财政拨款吧。” “是财政拨款。”宫凤凰点头：“但我们工作需要，调一个人进来，升半级，这没有任何问题。” 她说着笑了一下：“至于这个人，是大学毕业才三个月，升正科才一个多月，那又另说，反正我们可以坚持，工作需要，必须要这个人，其它的我们不管。” “哦。” 朱志远这下彻底明白了，也相信宫凤凰确实没哄他，因为这确实做得到，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是高东红要把他调到身边去，说要给他升半级，都做不到，但宫凤凰调他来金投，给他升半级，就一定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他也就是哦了一下，端起茶杯，又浅浅的喝了一口，没有表态，脸上也没有任何惊喜或者意外甚至是感激的神情。 宫凤凰反倒是意外了：“怎么，还不满意。” 朱志远笑了一下。 对于一般人来说，甚至哪怕是对于毛长根那种老科长来说，能升半级，都会是一种惊喜。 但朱志远不会，因为他另有想法。 他是在明年，要拿一家正厅级国企，准备要拿厅级的人，一个副处，有什么惊喜的？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 第93章 能不能给我正经点 “不是不满意，而是受宠若惊啊。”朱志远把杯子放下，做了一个抱臂的动作：“我这小身板，撑不住，瑟瑟发抖的感觉。” 宫凤凰眼眸一凝，带着一点恼意，道：“朱志远，你能不能给我正经点？” 朱志远脸一沉，看向宫凤凰，一脸严肃的道：“宫总，我正式回复你，我不接受你的调令，我会向单位申诉，给你们发回函。” 说完，他站起来，径直往外走。 其实吧，如果这个人不是宫凤凰，换成柳眉吕珍或者顾瑶任何一个，他都会接受。 升级谁不喜欢啊，虽然是从行政到企业，但在退休前，行政和企业其实没多少区别的。 一些垄断型国企，例如水气电铁烟盐，比一般地方的一把手要强多了。 金投也不错的，金投有钱啊，而且以后更有钱，因为地皮值钱了。 那些倒闭企业的地皮，当年全拨给了金投，可随着08年房价飞涨，地皮越来越值钱，金投手中的废厂房，成了一座座金山。 在朱志远穿越前，金投集团可是千亿级的超大型金融集团，里面不知安插了多少太太小姐，公子少爷，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但这个人是宫凤凰，朱志远就不想接受了。 都不要两个月，宫凤凰就会出事，然后自杀。 他是宫凤凰调进来的，会有个好？ 上面会查他，虽然他没什么好查的，买了一台车，钱是股市上来的。 公务员不允许炒股？ 是我妈在炒，我帮着操作一下，这会儿全民炒股呢，多少卖菜的大妈都在炒，别人的妈炒得，我妈炒不得？ 信不信我问候你妈？ 他还在招商局拉了三十亿的项目，还有罐头换飞机。 最重要的是，他背后有人，高东红，柳眉，甚至是顾瑶吕珍都会帮他。 他不可能有什么事。 可又何必呢？ 为什么要折腾这一下，就为了升半级？ 明年直接接手一家厅级国企不香吗？ 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往外走，宫凤凰眼眸闪动，道：“小志，我没看错，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朱志远知道她这感慨的含义，他在巴黎借娜佳的人帮宫凤凰，让宫凤凰误会了。 他没有答腔，他只想摆脱宫凤凰，在这两个月里，宫凤凰不纠缠他就最好了，他完全不需要宫凤凰对他有好感。 “等一下。”宫凤凰却又出声了。 出于最基本的礼貌，朱志远站住了，他半转身，看着宫凤凰。 宫凤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手，双手搭在了他脖子上。 朱志远没有闪开。 他看着宫凤凰，眸光凝定。 宫凤凰个子在女人中算高的，大约有一米七一到七二的样子，比柳眉顾瑶三个都要高。 但她在家里，没穿高跟鞋，而朱志远裸高有一米八四接近一米八五。 他还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如果。”宫凤凰同样看着他：“加上我自己呢？” 她说着，身子贴近。 她身材极好，仅就胸来说，和顾瑶有得一拼。 她身子这么贴上来，那种沉甸甸的质感，让朱志远想到四个字：货真价实。 朱志远神色不动，眸光没有一点散乱。 两人的脸，距离不到一尺，宫凤凰在这个距离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神，道：“怎么，还不够？” “你是宫凤凰。”朱志远开口。 “是。”宫凤凰点头。 随着她的动作，身子微动，胸前的质感，就如秋天的柚子，在风中微微摆动的感觉。 “你自己应该知道。”朱志远道：“东城三女皇，金融女皇，娱乐女皇，珠宝女皇，你是三皇之一。” 所谓东城三女皇，是民间的说法。 娱乐女皇是东州台的女主持人舒欣，珠宝女皇是贺世豪的妹妹，贺义的姑姑贺冰。 金融女皇就是宫凤凰了。 宫凤凰笑了：“所以呢？” “所以。”朱志远没笑：“你这样的女人，这么做，不觉得丢份吗？” “为什么丢份？”宫凤凰笑得更灿烂了：“你未婚，我呢，离过婚，即不是出轨，也不是傍大款，而且你救过我，没有你，我就死在巴黎了，所以。” 她眸中水意漾动：“救命之恩，舍身相报，这不是传统美德吗？有什么丢份的？” 这女人好口齿，朱志远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了。 “你到底在拒绝什么？”宫凤凰深深的看着他：“又或者，你到底在隐藏什么？” 她好象看出了一些东西，不过，朱志远可以肯定，她只会是一种女人的直觉，至于查，她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宫家有人，有门路，但朱志远本身没什么可查的，至于说查到乌克兰，查到娜佳身上，呵呵，那宫家还差了亿点点。 她抓着朱志远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眼中媚意如水：“抱我，卧室在楼上。” 如果是赵芳那种女人，朱志远不会有一秒钟的犹豫，直接就抱起来了。 但宫凤凰就算了。 虽然宫凤凰比赵芳要漂亮得多，也更眩目，上这样的女人，男人会更有征服感。 但朱志远没有丝毫兴趣。 “抱歉。” 朱志远退一步，摆脱宫凤凰的手，然后错身而过：“告辞了。” “站住。” 宫凤凰厉叫，显然有些恼羞成怒了。 她猛地抓着自己领口，用力一撕。 撕拉一声，丝质的裙子给撕开了，露出了里面绿色的蕾丝胸罩。 “你敢走，我立刻报警，说你强奸我。” 朱志远转头看着她，微微皱眉，但不意外。 这才是宫凤凰嘛。 但凡她想要的，无所不用其极。 先前那个柔美娴静的烹茶仕女，果然只是个假象。 “随便。”朱志远微微一笑，再度转身。 “你会坐牢的。”宫凤凰道：“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 “你做不到。”朱志远笑了。 宫凤凰眸光一凝：“为什么，告诉我，你背后是谁，别说是高东红或者柳眉她们。” “都不是。”朱志远掏出手机：“是这个，我进屋，就开了录音，而且联网了，上传到了电脑里。” 他说着一笑：“你即然查过我，应该知道，我其实是个卖电脑的。” 宫凤凰傻眼了。 全程录音，她的威胁，就一点用没有了。 她的样子，让朱志远想笑，不过强忍住了。 跟这个女人斗，赢了，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他转身出门，到外面，上车。 这时一辆吉普开过来。 吉普停下，车上下来一个四五十左右的中年汉子，下身一条劳动裤，上身一件迷彩服。 最打眼的是，他左手齐腕断了，左眼也瞎了。 一只手是可以考驾照的，但一般来说，断了手的开车，极为少见。 何况这人还瞎了一只眼。 第94章 无声的威压 不过朱志远没有意外，也没有惊讶。 因为这个人，他认识。 这人叫成光辉，是一名战场上下来的英雄，他的手和眼，是炮弹炸的。 不是英雄朱志远就认识，而是因为，成光辉是一家雨具厂的厂长。 这个厂，很特殊，里面的工人，全是残疾人。 而这个厂，是金投集团投资的，具体的说，就是宫凤凰做主投资的。 前世，宫凤凰自杀后，成光辉带着几百个残疾人，把纪委给砸了，讨要一个说法。 因为宫凤凰的死状太奇怪了，他怀疑，宫凤凰不是自杀，而是给纪委办案的人逼死的，然后弄出的自杀的假象。 他这个事，当时闹得非常大，他自己是战场下来的英雄，带的又是残疾人，而且多达五百多个。 市委省委拿他们几乎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他们的行动，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因为金投集团是省管的，办案的也是省纪委，省委没办法，同时主要领导也有怀疑，只好把纪委办案的人都抓了，承诺给一个说法，成光辉他们才回去。 但成光辉几乎每天都来省委，穿一身旧军装，胸前别着勋章，到省委门前，敬礼三分钟，然后离开。 这是一种无声的威压，他是英雄，他不怕死，更不怕任何处理，不给他个说法，不行。 他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五百多残疾人，而且他有很多战友，还有军方，以及很多的普通百姓，无数双眼晴在默默关注他。 省委当时头大无比，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在新的办案人员在宫凤凰的家里，搜到了宫凤凰的日记，宫凤凰的日记本里，详细的记录了她想要选择的自杀方式。 成光辉看了日记，仍然不甘休，通过他在外地搞公安的战友做了笔迹对比，这才认可。 而他的事，不是到此为止。 一年后，没有宫凤凰支持的残疾人工厂倒闭了，工人下岗。 其中有一个，是一个脑瘫女孩，智力有问题，长得却不错，给一些混混带进夜总会卖身。 成光辉知道后，去夜总会找那个女孩子，和那些混混起了冲突，打斗之下，他后腰给捅了一刀，死了。 他的死，引发了东城甚至是东州的一次严打，那几个混混固然吃了枪子，连带夜总会老板在内，一堆人吃了牢饭。 这是一个传奇人物，当时朱志远还在东城，在第二家公司，因为第一家公司牵扯到宫凤凰，他比较关注这件事，也就知道了成光辉的事。 当时的他，对成光辉是非常佩服的，这是真的汉子。 叫他想不到的是，这一世，居然在宫凤凰的别墅外面，碰到了成光辉。 成光辉下车，朱志远已经上车了，成光辉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却给人一种极为锐利的感觉，当然，是朱志远的心理作用也有可能，不过成光辉的眼光确实很亮。 这是一个心气很强的人，心中坦荡，正气浩然，自然眸光铮亮。 成光辉下车，走进别墅，按门铃。 朱志远上了车，就没有发动车子，他想要看看，成光辉来找宫凤凰做什么。 门开，保姆看了一眼门外的成光辉，说了句什么，又关上了门。 保姆这样子，很显然，成光辉不受欢迎。 成光辉没有离开，他继续按门铃，一直按。 门又打开，保姆出来，一脸愤怒的叫：“你怎么不要脸呢，滚。” 骂了一句，门怦又一声关上了。 成光辉不走，继续按门铃。 门再次打开，保姆一脸愤怒：“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成光辉啪的一个敬礼。 保姆瞪他一眼，关门。 朱志远以为，这一次，成光辉要走了，结果成光辉又按门铃。 朱志远都乐了：“这人，还真是，难怪前世省委都拿他无可奈何，这性子，啧啧。” 门再次打开，保姆一脸愤怒，不等她开口，成光辉啪的又一个敬礼。 “你神经病啊。”保姆怒骂。 成光辉不还嘴，不出声，不走，也不放下敬礼的手。 保姆无可奈何，这时，宫凤凰现身了。 她换了一条裙子，出来得急，没有披外衫，光着两条手臂。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微微有点儿风，但也有太阳，只是太阳的热度不高。 秋阳照着她，还有成光辉。 她雪白的膀子，在秋阳下熠熠生辉。 反衬着她的，是成光辉敬礼的手。 这一幕，突然就给了朱志远一种巨大的触动。 “我重生，到底为了什么？或者说，我为什么重生？” 他以前想过这个问题，只以为是老天开眼，让他重来一次，改变那压抑的前生。 重生以来，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以一种极其冷静的心态，筹划着一切。 但今天，他突然生出了另外的想法。 重生一世，仅仅是快意恩仇？ 那似乎格调低了一点啊。 真的就不能做一点别的？ 真的就那么现实？ 就如宫凤凰，真的就这么看着她去死，只是因为怕麻烦，怕扯上自身？ 如果真跟前世一样，那么，一个多月后，宫凤凰就会被抓，元旦零点钟声过后，她就会自杀。 然后成光辉闹事无果，一年后，没有宫凤凰资金支持的雨具厂倒闭，几百残疾人流落社会，生活无着。 脑瘫女孩给人渣诱去卖身，成光辉怒闯夜总会，给混混捅死。 成光辉仍然是英雄，仍然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他呢？ 重生一世的他，是什么？ 宫凤凰请成光辉进去，成光辉不肯进屋，也不肯放下敬礼的手，宫凤凰似乎有些无奈。 朱志远远远的看着，心绪激荡。 就眼前的成光辉来说，是有些无赖的，明显是因为雨具厂效益不好，他来求宫凤凰资金支持，宫凤凰不肯给，成光辉就耍赖皮。 这位英雄人物，身上即有光辉的一面，也有着赖皮的一面。 而宫凤凰呢，也不是圣母白莲花，不是小说影视里那种正气凛然的官员。 那种玩意儿，太假了。 宫凤凰自身是不干净的。 不良资产评估后，怎么卖，卖给谁，是她的权力，这中间，自然就有说法，自然也就有好处。 卖得资金后，金投集团投资，投给谁，这又有说法，很简单，想要从她手里拿到钱，必然得给她好处。 她前世被抓，是有原因的。 但这些，并不能否定，她为国家做出的贡献。 有很多企业，资产其实非常优良，是给一些吸血鬼吸垮的，甚至是故意搞垮的，搞垮了企业，他们就可以私人买下来，然后成为大老板。 78年改开，到07年，三十年风云激荡，有多少人是这么发的财，数都不数不过来啊。 为什么很多有钱人移民，因为他们的钱，来得不干净，怕算总帐，怕倒查二十年，三十年。 而宫凤凰接手金投后，以她的精明，揪出了无数牛鬼神蛇，好多企业重组后，重新焕发出生机，即便有些实在无法重开的，资产也给她卖出了更好更高的价钱。 她主掌金投八年时间，至少挽回了上百亿的资金，也让没有拿省委一分钱的金投集团，拥有了数亿资金，以及数十亿投资。 她手脚不干净是事实，但她做出的贡献，谁又能否认，谁又能抹杀？ 她是自杀的，但她成了一个传奇。 她那种极其惨烈或者说刚烈的死法，在无数人口中流传，无论什么人，听过了她的事，都要赞一声：是个人物。 这样的两个人，现在，就在朱志远的眼皮子底下，真实的站着，无奈的对峙。 秋阳照在他们身上，似乎晕起了一圈淡淡的光环。 这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活得风风光光，死得轰轰烈烈。 “那么，我呢？” 这么自问一声，朱志远猛然推门下车。 第95章 她也调过来 宫凤凰先前没注意到朱志远没走，见他走过去，宫凤凰讶异的看着他。 朱志远走到近前，看着她，道：“我在招商局，有一个手下，我来金投，把她也调过来。” “可以。”宫凤凰倏地一亮：“完全没有问题，下午我就发函。” 金投是财政拨款没错，因为金投最初是没给一分钱的，把一帮子公务员，搞成事业编，而且不给一分钱，让人家怎么活？ 所以他们一直是财政拨款发工资。 但金投搞活后，有了自己的资金，就有钱了，虽然还是财政发工资，但因为他们自己有钱，所以多几个人发工资，一点关系也没有。 事实上，在宫凤凰死后，就因为房地产的大发展，金投资产成百倍提升，进的人也越来越多。 到朱志远重生前，金投搞成了一个巨大的投资集团，资产上千亿，员工也有上千人，而其中的绝大部份，都是各家的太太小姐，公子少爷。 朱志远现在只要多进一个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也不是临时工，有编制，不过是事业编。 这却是没办法的，金投是企业性质，事业单位，朱志远调过来，也从行政编，改成了事业编。 这同时也是宫凤凰可以给朱志远升级的理由，上个月才提正科怎么了？这是个人才，这是我们金投急需的人才，把人家调过来，从行政编转成事业编，还不能升半级了？ 无话可说。 “那我同意了。”朱志远点头。 “太好了。”宫凤凰美眸晶亮：“小志，你这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来，进屋，成厂长你也进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成光辉却不动，也不放下敬礼的手，他道：“宫总，你再给我们一百万，实在不行，八十万也可以，否则下午一点，不缴电费，真的要停电了。” “行。”宫凤凰这一次答应了：“今天小志加盟金投，开心，我给你一百万，你缴了电费，再发点工资吧。” “太好了。”成光辉喜叫出声，大声道：“宫总，我代表我们厂五百一十七名员工，给你敬礼。” 他放下手，重新又一个敬礼，再又转身，对朱志远道：“这位同志，谢谢你，我也给你敬个礼。” 宫凤凰就在边上介绍：“他叫朱志远，将出任我们金投的副处长。” “朱处长，敬礼。” 成光辉啪的一个敬礼。 他是英雄，个性鲜明，但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也有着社会人的油滑，例如，朱志远明明是副处长，他却叫朱处长，这就是典型的社会化，捧着人说话。 “成厂长这个礼，我受不起。”朱志远笑了笑：“不过即然受了你这个礼，我跟你去厂里看看吧。” “啊？”成光辉愣了一下，他眼睛飞快的眨巴两下，立刻点头：“好啊，欢迎，欢迎朱处长去我们厂调研。” 宫凤凰也不明白朱志远的意思，妙目讶异的看着他。 朱志远看她一眼，道：“宫总，你也去吧，我教你怎么做事。” 这话说的，换了其他人，宫凤凰绝对翻脸。 她是什么人，她可是东城最眩目最招摇最风光的几个女人之一，身后有家族支持，手中握着大笔的资金，金融女皇，可不是说着玩的。 教她做事，信不信一个大比兜扇过来？ 但朱志远这么说，宫凤凰妙目一闪，竟然就笑了，道：“好啊，那我今天就跟朱副处长学几招。” 他们的对话，让旁边的成光辉拼命的眨眼晴，他显然搞不清朱志远和宫凤凰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厂长，请吧。”朱志远比了个手势，自己上车。 宫凤凰有一台红色的宝马。 金投是国企，但他们有借口，投资融资，要招待贵客甚至是外商，一台好的车子，是必须的。 而且，金投自己有钱，不必上面批钱，那就没办法了，没人能管。 不过宫凤凰没有坐自己的车，而是上了朱志远的车。 成光辉开了吉普在前面带路，朱志远车在后面跟着。 车子启动，上路，朱志远道：“宫总，我调到什么处啊？” “二处。” “二处？”朱志远扭头看了宫凤凰一眼。 宫凤凰与他对视，咯一下就笑出声来：“你在招商局不是二科科长嘛，我就学一下，搞个二处。” 合着这二处是临时设立的。 朱志远无语。 他无奈的样子，反而让宫凤凰笑得更欢了。 她胸不在顾瑶之下，笑得稍激烈一点，胸前就如端着两碗豆腐，剧烈的晃荡。 朱志远忍不住瞥了一眼。 宫凤凰却又看到了，带着一点挑逗道：“好看不，想不想摸一下。” 这女人，人如其名，真如天上的凤凰一般，我行我素，个性鲜明到极致。 哪怕死，她都会死得格外眩目。 如果是前世的朱志远，这样的女人，他撑不住。 这一世嘛，倒是不在话下。 他不看宫凤凰，道：“宫总，你是金融女皇，如果把女皇的架子端起来，男人征服你，会更有成就感。” “是吗？”宫凤凰声音中透着媚意，道：“那我就把架子端起来，等着你来征服我。” 这后面的话，半真半假，事实上，她所有的作派，全都半真半假。 就如顾瑶，她看着放浪，但如果你真以为她是个荡妇，想跟她浪一下时，她会直接一巴掌把你扇晕，再踩上一只脚。 可惜，她骗不了朱志远，朱志远对她太了解了，根本不受她诱惑。 宫凤凰看出来，却更感兴趣，妙目中光彩闪动。 “这个人，有意思，很深，他到底藏着些什么呢？” 她心下暗暗叫着，小腹甚至微微有些发胀。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喜欢挑战，喜欢征服。 而如果，有一个强大的男人能征服她，她也乐意。 这是她身为女人特有的禀赋。 “二处的处长是谁？”朱志远又问。 “暂时由我代理。” 这个答复，让朱志远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怎么？”宫凤凰挑眼看着他：“不行啊。” “行。”朱志远点头：“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金投确实是宫凤凰说了算。 她虽然是副总，上面还有一位总经理，姓郑，叫郑毅。 但郑毅不管事，郑毅本来是金管局的副局长，有升局长的条件，结果没升上去，却反而给打发来了金投。 金投虽然是正厅的架子，但却是事业单位，而且最初是不给钱的，就一堆倒闭企业，负资产，这等于是个垃圾堆啊，废品收购站。 把郑毅气得啊，当天就住进了医院。 八年了，他几乎就没来金投露过面，所有工作，全由宫凤凰这个副总负责。 而宫凤凰也乐得如此，由最初的五个人，没有一分钱，拉起了今天的局面。 他和郑毅之间，甚至达成了某种默契，所有功劳，都有郑毅的一份，但郑毅也绝不管事。 当然，这也就是宫凤凰了，有宫家支持，如果换个人，干出了成绩，尤其是居然有了几十亿资产，还有几个亿的流动资金，郑毅早就从医院跳出来摘桃子了。 宫凤凰为人精明厉害，性子刚烈泼辣，很不好惹，她背后的宫家，更不好惹，而郑毅连个挂在眼前的局长都捞不到手，就是因为背后没什么有力人士。 他当然不敢招惹宫凤凰。 于是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金投的一切，全由宫凤凰这个副总说了算，而且因为是企业，厂长负责制，那真的是为所欲为，肆无忌惮，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制约得了她。 她说调朱志远进来，就调朱志远进来，说设二处，就设二处。 第96章 巨大的人脉 “那我这个二处，具体负责什么事务？”朱志远问。 “海外资产。”宫凤凰这一次倒是认真了一点，也给出了具体的解释。 金投接手的倒闭企业，有一些，是有海外投资的，有负债，也有债务，总之一句话，资产不少，坏帐一堆。 宫凤凰在国内干得不错，但在海外，有些力有不逮。 当然，也有一定的成就，所以她手里多外汇，柳眉她们要外汇，都要找她换。 象柳眉她们这样的人，还不少，包括一些润出国的，以及想把不干净得来的钱，转出国外的，都来找宫凤凰。 当然，这中间要收好处，而且比例不低。 最低百分之十五，最高，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很高吗？不，很多地下钱庄收得更高。 其中最著名的，是赖昌星。 赖昌星走私石油的款子，转出去，香港钱庄最初就是收百分之五十五，结果赖昌星每天五千万，把转钱的地下钱庄都惊呆了，主动给他降到百分之五十，后来又降到百分之四十。 赖昌星前前后后，共转出一百二十个亿，地下钱庄因此吃得撑暴了肚子。 宫凤凰没有那么厉害，她也没有那么大资金，转得少，但即便如此，也牵扯着出巨大的人脉。 朱志远前世听过一些，去非洲后，知道得还更详细一点，正因为知道宫凤凰的复杂性，他才畏火，不想掺合。 而他同时也明白了宫凤凰耍尽手段要把他拉进金投的原因：他在期货市场上赚了一个亿美金，尤其在巴黎露的那一手，让宫凤凰觉得他在海外很有力量，所以就打上了他的主意。 “重生后，新生出的人和事，会影响前世的时间线和轨迹。”朱志远暗暗的想。 可有些事，是旧有的，却仍然会沿着固定的轨迹前进，例如宫凤凰的事败露，被抓。 要改变，还有得头痛。 当然，朱志远有了想法，不过需要宫凤凰配合才行。 他说教宫凤凰做事，就是抓主动权。 要改变宫凤凰这辆狂冲向悬崖的车子，就必须先控制住车上的司机。 宫凤凰解释着金投内部的事情，构成啊什么的，也就到了雨具厂。 到雨具厂，成光辉下车，对朱志远宫凤凰道：“宫总，朱处长，请。” 朱志远宫凤凰跟着他进去。 厂子不算小，不过厂房有些陈旧。 还没进门，就闻到浓重的橡胶味，朱志远皱了皱眉头，瞥一眼宫凤凰。 宫凤凰是个精致而时尚的女人，一般这样的女人到这样的场合，会下意识的厌恶。 但宫凤凰表情平静，好象没有一点感觉。 朱志远暗暗点头，他前世听说过宫凤凰的很多事，但听说的，与亲眼见到的，终究不是一回事。 宫凤凰时尚精致，精明厉害，但她是个能做事的女人，当然，也会作妖，作起妖来，甚至比顾瑶还要厉害。 到厂里，大致看了一圈，朱志远心中就有数了。 成光辉这个雨具厂，共有五百一十七名职工，基本全是残疾人。 这个厂本来就是残联搞的，成光辉退伍后，就给他安排到了这个厂当厂长，他是这个厂惟一有编制的一个，其他全是社会人员。 这个厂本来搞不下去了，但残疾人流落社会，无法生活，根本找不到工作啊。 成光辉就到处想办法。 成光辉在部队里当到了连长，他的团长是宫凤凰的堂哥，给他介绍了宫凤凰。 成光辉就找上了宫凤凰，宫凤凰看他堂哥的面子，给他投资了三百万，把厂子改造了一下，由以前糊纸盒的街道小厂，改成了生产雨具的厂子。 最初还好，最初人也不多，也就一百多个人，但慢慢的，人就多了起来，残联老是往里面塞人，成光辉看着这些残疾人可怜，他也来者不拒。 人一多，负担就大，最初改成雨具厂的时候，效益还可以，慢慢的，效益越来越差。 他们这个厂不交税，但电费什么的总是要交的，生产原料总是要花钱买的。 产品却又不怎么样，卖不动，没钱进原料，到后来，甚至电费都交不上。 成光辉没有办法，就到处跑着要钱，而他跑得最勤的，就是宫凤凰那里。 老是问宫凤凰要钱，他有他自己的理由，因为金投是国企，金投的钱，是国家的钱。 如果金投是私企，金投的钱是宫凤凰自己的钱，那他不会这么赖皮。 金投的钱是国家的钱，那没说的，给点儿呗，反正国家的钱，你投哪里不是投？ 他有这个想法，几乎就赖上了宫凤凰，搞不下去了，他就来找宫凤凰，把宫凤凰弄得头大无比。 但成光辉虽然赖皮，厂子的管理其实不错，残疾人因为找工作难，有一个工作不容易，也相当听话。 成光辉差不多是用军队的办法管工厂，别的不说，整齐，清洁，井井有条。 当然，气味难免，生产雨具，必须和橡胶之类的化工品打交道，没有气味是不可能的。 有宫凤凰的投资，搞了一条生产线，最大产能，可以做到年产雨靴雨衣手套三十万套左右，还是相当可以的。 成光辉介绍了一圈，道：“宫总，朱处长，到厂办说吧，这里面味道大。” 厂办另有一幢楼，隔得有四五十米，虽然仍有气味，但相对好多了。 成光辉给泡了茶，朱志远端着杯子，道：“成厂长，你们的雨具，为什么卖不动，你做过调查没有？” “调查过的。”成光辉点头：“我们的雨靴雨披，质量不差，最初上市的时候，效益也还可以，后来越来越差，和国家的整体环境有关。” “哦？” 朱志远倒是好奇了：“说说。” “具体的一点就是，国家经济发展了，工厂越开越多，越来越多的农民工进了城，进了厂。” 成光辉一脸认真：“在农村，出门就是泥巴地，下田下土，尤其是雨天，雨靴雨披什么的，是必须品，但进了城，进了厂，就不需要了。” 他说着无奈苦笑：“城里到处是水泥地，没有泥巴，要雨靴做什么，呆在厂房里，雨天不要下地，也不要雨披，所以这几年经济越发展，厂子越多，我们厂的效益，反而就越差。” “有道理。”朱志远点头。 他对商场精熟，但具体到雨具这门生意，他还真是不了解，成光辉所说，让他觉得很有道理。 “那面对这种情况，你有什么打算？”朱志远问。 “我有一点想法，想改行。”成光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宫凤凰，宫凤凰却不看他，端起杯子，也不喝，而是低头去吹杯中的茶叶。 成光辉无奈，眼光又转回朱志远脸上，道：“但改行需要资金，银行不给贷，残联没有，我找宫总，宫总不给。” 他说着，眼光又转向宫凤凰：“宫总，说真的，你给我投资五百万，我搞一条灯具生产线出来，一定行的，你看现在城里人搞装修，灯具五花八门，各种各样，这方面的市场，真的可以的。” “是可以。”宫凤凰点头：“但你竟争不过人家。” “凭啥呀。”成光辉急了：“无论什么样的敌人，也无论什么样的碉堡，我老成都能干掉。” 宫凤凰轻飘飘回他一句：“这不是打仗。” 成光辉萎了，嘟囔：“你就是不信我。” 第97章 立军令状 朱志远看着他两人对话，有些好笑，他估计，这样的对话，两人已经不止一次了。 宫凤凰是个个性极为鲜明的女子，而这个成光辉，也差不多。 “成厂长，你们这个厂，如果调到最大产能，一年的产量有多大。”朱志远问。 “再大产量又有什么用。”成光辉没精打彩，看一眼朱志远，见朱志远眼光炯炯的看着他，他提起精神，道：“我们这条生产线，再调一下，还可增加几万套，三十五六万吧，再多，就要加生产线，加人。” “行了啊。”宫凤凰插嘴。 “我知道。”成光辉身子又塌下去了：“就现在的都卖不掉了，以后厂子越来越多，农村里现在就快没人了，也更没人买雨靴雨披，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叹着气，又对宫凤凰道：“宫总，说真的……” “不行。” 不等他说完，宫凤凰直接回他两个字。 “国家的钱，你投哪里不是投啊。”成光辉急了。 “国家的钱也是钱，也要赚钱的。”宫凤凰道：“我投你这里，亏本，投别人那里，一块钱可以赚两块，甚至十块，百块。” “我们改行搞灯具生产线，肯定赚钱。”成光辉拍胸膛：“我给你立军令状。” “我不是你那二货团长。” “宫总。”成光辉急得瞪眼，宫凤凰却不理他了。 朱志远终于忍不住笑了。 宫凤凰眼光转到他脸上，妙目流转：“对了，我们朱处可说要教我做事的啊，开课啊朱老师。” “好。”朱志远哈哈一笑：“同学们稍等啊。” 他说着，走了出去，到外面走廊上。 宫凤凰眉头微凝，看着他背影。 成光辉眼光却在宫凤凰和朱志远身上转来转去，他先前听了朱志远和宫凤凰的对话，感觉这两人的关系，好象不太正常，至少不象正经的上下级，倒有点儿狗男女调情的味道。 朱志远到外面，掏出手机，打了娜佳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通，娜佳声音还有些迷糊：“喂。” “懒婆娘，还没起床是吧，太阳晒屁股了。”朱志远调笑。 时差的原因，这边是上午，那边还是凌晨，娜佳生活习惯不错，但一般也要七点左右才会起床，这也是朱志远为什么先要来成光辉厂里转一圈，把时间拖一下的原因。 “太阳还没出来。”娜佳在那边吃吃的笑，带着点儿媚意。 “太阳虽然没出来，但我看到你光屁股了。”朱志远笑。 娜佳也在那边吃吃的笑，更媚了。 调笑几句，朱志远道：“娜佳，你那边的雨靴雨衣橡胶手套之类，好销不，是个什么价？” “这个我不怎么了解啊。”娜佳道：“你怎么问这个。” “你查一下。” “好。”娜佳答应下来。 没多会，她回道：“我们这边，一双雨靴，售价是三到五百格里夫纳，如果是欧美货，还要贵一点，看品牌。” “嗯，雨衣呢。”朱志远问。 “雨衣也看品牌，一千到五千之间。” “相差这么大？”朱志远有点儿惊讶。 “欧美品牌贵一些。”娜佳道：“橡胶手套大约是一百到两百，这个相差不大。” “那如果是你来供货，你觉得有市场不？”朱志远问。 “我供货肯定有市场啊。”娜佳笑：“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价格低，就一定有市场。” 朱志远一下子乐了。 是啊，无论是什么，哪怕就是石头沙子吧，只要价格低，就一定有市场。 而娜佳有走私渠道，她出货，价格一定低。 她缺的是货，前苏联重工业不比西方差，轻工业却非常差，没办法，那纬度，那气候，天生就不适合搞轻工业。 可朱志远不缺货啊。 而且朱志远的货，非常便宜，哪怕走正规渠道，过海关，交税，都要便宜得多。 格里夫纳和人民币的比价，是一比五。 以雨靴为例，那边的普通货，最低价三百格里夫纳，相当于人民币，也就是六十块左右。 而成光辉的出厂价是多少呢，看大小，四到六块之间，也就是，十倍的差价。 娜佳拿到手，翻五倍，三十块一双卖出去，有没有人要？ 绝对有，而且肯定是爆抢。 就跟那边的卡车，跑这边来，便宜三万块，分分钟抢爆一样。 “市场有多大？”朱志远问。 “无限。”娜佳道：“乌克兰，俄罗斯，以及东欧甚至是西欧，我们都可以进去，只要价格低，当然，质量不能太差，对了，你给我的罐头，很好，非常好，我现在一天吃几个。” “当心变成小胖猪。” “嗯。”娜佳在那边撒娇：“变成小胖猪你也要爱我的。” “当然。”朱志远没有丝毫犹豫：“我喜欢你胖一点，尤其是屁股和胸。” 娜佳就在那边吃吃的笑，甚至微微有点喘了。 “娜佳。”朱志远认真一点：“我这边，有十万套雨靴雨衣橡胶手套，我的想法是，打包卖，一套，我给你的供货价，一千格里夫纳，你看怎么样？” “一套，一千格里夫纳？”娜佳吃惊。 “是的。”朱志远道：“单独一件，可能还没那么好卖，而做为雨具，本来就可以成套的，那么一套三件，顾客肯定会更喜欢。” “当然。”娜佳道：“尤其是价格低，真的是一千格里夫纳三件套吗？” “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娜佳兴奋的叫：“我要，我要好多。” 说到后面，又带着水意了。 现在场合不太对，虽然朱志远说的是乌克兰语，但终究是不太合适，没再跟娜佳调笑，大致定下来，他就挂了电话。 进办公室，宫凤凰成光辉都看着他。 朱志远对成光辉道：“成厂长，如果是三件套，就是说，一双雨靴，一件雨衣，一双橡胶手套，同码，合起来的价格是多少。” “三件套啊。”成光辉稍微想了一下，道：“大人和儿童，男人和女人，体形不同，用料不同，价格也稍有区别。” 他微一沉吟，道：“平均下来，一双雨靴，五块左右，量大，四块七八也可以，雨衣的话，平均十七八块吧，手套便宜一点，两块左右。” “就是说，平均下来，三件套，二十五块？”朱志远问。 “对。”成光辉点头：“如果量大，还可以便宜个块儿八毛的。” “十万套这个量怎么样？”朱志远问。 “多少？”成光辉眉毛很浓，这时那对粗大的眉毛猛地一掀，一脸讶异的看着朱志远。 “十万套，三件一套。” “这么大量，二十三块，不，二十二块我可以给你。”成光辉急叫：“另外，我还可以给回扣，十万套，五万块。” 他说着又问：“是谁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量啊？” “出口。”朱志远笑了一下，见宫凤凰也在看着他，但他没有去看宫凤凰，道：“二十五块不行。” “我说二十二块的。”成光辉急叫。 “不行。”朱志远摇头。 “再低，我们就没钱赚了。”成光辉脸都红了：“朱处长，是真的，我们厂都是残疾人，也还是要个生活费的。” 朱志远不说话，就看着他。 成光辉身子扭了一下，看一眼宫凤凰，一咬牙，道：“最低价，二十块零五毛，我另外单独给八万块回扣，可不可以？” 果然，这浓眉大眼的退伍军人，曾经的战斗英雄，进了商场，也还是比较奸啊。 朱志远前世在商场滚了十六年，什么人什么手段没见过，他估计，成光辉这个样子，还是在演，应该还可以压价。 一个最简单的原因，成光辉这家厂，工人都是残疾人，不交税的，甚至有补贴。 他的成本，天然比别人要少一截。 第98章 你没骗我吧 “我不是说你这个价高了，我是说，你这个价，低了。”朱志远笑起来。 “低了？”成光辉这下不会了。 宫凤凰也有些好奇的看着朱志远。 “嗯。”朱志远点头，不想再逗他：“你先按五十块一套的价给我，然后每年加价五块。” “五十块一套，每年加价五块？”成光辉这下彻底懵了，还有这样做生意的？ “是。”朱志远点头：“一直到一百块为止，这里面你自己去拿捏，工资和效益，怎么把资金积累下来，改行也好，多开一个灯具厂也好，有了钱，你都可以干，也不必再缠着宫总要钱了。” “当然当然。”成光辉连连点头：“工资要加一点，主要是医药费可以给报一下，多一点补贴，残疾人可怜的，好多都要长期吃药，不过我不会全发下去的。” 他说着，身子前顷：“朱处长，你没骗我吧。” “不骗你。”朱志远道：“今年还有三个月，就十万套，明年你可以拿出全部产量，三十五套，我全收下来，一套五十五块。” “完全没问题。”成光辉猛地一挥拳：“保证完成任务。” 他兴奋的站起来，转了个圈，先看一眼宫凤凰，再看向朱志远：“那个啥……” 朱志远知道他的意思，不等他说话，道：“把你们厂的帐户给我。” “好。”成光辉拿出手机，把帐户发给朱志远。 朱志远转发给查理，指示：“立刻打钱。” 他卖车的两千九百万，就是在鹿回头的帐上，公司帐户，他不会私下去操作的，要由那边财务操作。 查理立刻让财务打钱。 这边，成光辉眼巴巴的看着朱志远，宫凤凰也好奇的瞟着他。 朱志远也不看他们，发了信息，他刷了一下手机，主要是看短信。 没多会儿，成光辉的手机响了，是财务打来的，他接通，财务告诉他，帐户上突然打进来五百万。 “五百万？”成光辉又惊又喜，他对朱志远道：“朱处长，五百万？” “是啊？”朱志远点头：“十万套，五十块一套，不就是五百万吗？” “你打全款啊？”成光辉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一般发货前都是给一点点定金的，后续的款子，要拖好久，有的帐期甚至有一年，有的干脆就要不到了。” 朱志远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些，而且生意一般都是这么操作的。 “我这边是打全款。”朱志远笑道：“以后也一样。” “太好了，太好了。”成光辉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他一步跨到朱志远面前，抓着朱志远的手，连声道：“朱处长，太谢谢了，真的，我代表全厂五百一十七名工人，给你敬礼了。” 他说着，退后一步，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个礼，我受了。”朱志远也站起来：“我只有一个要求，质量要好。” “保证保量，我可以立军令状。”成光辉一脸正色：“如果有次品，你毙了我，不对，我自己毙了我自己。” “你这话其实没错。”朱志远也一脸正色：“如果质量太差，顾客到后面不要了，那真是自己毙自己了。” “绝对不会。”成光辉道：“我保证。” “你不必向我保证。”朱志远摇头：“你向自己保证就行，而且如果是那种情况下，以后宫总也不会帮你了。” “绝对不会的。”成光辉一脸严肃。 “好，那就这样。”朱志远道：“我把这家公司的名发给你，他们会和你联系，然后你发货就行。” 朱志远不会让成光辉把货直接发红K，而是会由鹿回头接手，鹿回头再发给红K。 他把鹿回头公司的联系方式发给了成光辉，道：“那先这样了。” 他回头对宫凤凰道：“宫总，我们先走吧。” “怎么现在能走呢。”成光辉急了：“快中午了，至少吃个饭啊，朱处长，你可是我们厂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好好的敬你几杯。” 朱志远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你能喝一瓶二锅头不？” 成光辉拍胸脯：“没问题，敬朱处长，两瓶都没问题。” “告辞。”朱志远一抱拳，转身就走。 “啊。”成光辉一愣。 扑哧。 宫凤凰一下笑出声来。 “不是。”成光辉忙道：“朱处长，我敬你，你可以喝饮料的。” “你们这种酒蒙子，我信不过。”朱志远大大摇头，见成光辉发急，他笑起来，道：“成厂长，说真的，下次吧，我今天和宫总还有点事。” “可是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酒都不敬一杯。”成光辉很不好意思。 “行了。”宫凤凰道：“想喝酒，找你那二货团长去。” 她挥挥手：“好好组织生产吧，要保证质量。” “绝对没问题。”成光辉一挺胸，大声回答，声音哄亮，典型的军人。 上车，出了厂子，宫凤凰突然咯的一声笑：“朱老师果然有水平，学生凤凰领教了。” 朱志远一个电话，帮雨具厂卖出了十万套雨具，而且价格远比正常价要高，且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年年都有，甚至可以加量加价。 这本事，震到了她。 “那你觉得我水平高在哪里？”朱志远问。 “朱老师水平高就高在，能找到市场。”宫凤凰道：“我以前帮他，只能给他一点点钱，交电费发工资，但不能帮他找到市场，这就是学生和老师的区别吧。” “孺子可教。”朱志远点头。 宫凤凰咯咯娇笑。 她坐副驾驶，和朱志远是并排的，朱志远只要稍稍一偏头，就可以从她衣领里看进去。 而她的身材又非常好，她外面换了裙子，里面的内衣是没换的，还是那只绿色胸罩。 她咯咯娇笑，朱志远眼角余光，就仿佛看到绿荷叶托着两大碗嫩白的豆腐，说不出的诱人。 “不过学生其实没学会。”宫凤凰嗲着声音道：“朱老师，你还得给我解惑才行。” 这女人就是个妖精，朱志远半真半假开玩笑，她也半真半假的配合。 如果是其她人，说不定就会拿出领导的架子，但她不会。 当然，不是说她脾气好，她个性极强，脾气可好可坏，主要看人的。 朱志远虽然是她下属，但在她眼里，朱志远神秘幽深，雾隐海藏，根本看不透。 在把朱志远的底细彻底摸清之前，她不会有脾气，她会一直伏低作小，配合着朱志远。 她倒要看看，朱志远的根底，到底是什么？ 她并不知道，朱志远要的就是这效果。 朱志远拿住娜佳，也是这一套，现在对她也一样。 “解惑可以啊。”朱志远道：“听说你厨艺不错，好好弄两个菜，老师吃好了，可以满足你。” “谢谢朱老师。”宫凤凰声音娇媚：“那就请朱老师去我家里吧。” 朱志远点点头，把车直接开往宫凤凰家。 第99章 我不漂亮吗 到家，宫凤凰先给朱志远泡了茶，她自己又去换了一身衣服。 天气在点凉，外面有太阳，穿无袖的裙子勉强可以，到家里却不行。 宫凤凰换了一身浅紫色的长衣裤，休闲款，但在腰间收了一下，这让她的腰臀显得更加的曲线玲珑。 “稍等。”宫凤凰对朱志远嫣然一笑，还真是亲自下厨。 她手脚麻利，二十分钟左右，就弄了四菜一汤上来。 她又拿了一瓶红酒来，给两人都倒上酒。 她举杯，道：“朱老师，这一杯，我先谢谢你，实话说，我真是给成厂长缠得怕了，你这一次，可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想到成光辉先前和她对峙的场面，朱志远也不由得好笑。 他和宫凤凰碰了一下，干了一杯。 宫凤凰再又倒酒，第二次举杯：“这一杯，我自己干了，请朱老师为我解惑。” 她说着，一饮而尽，还把杯底倒过来，看着朱志远，妙目中带着几分俏皮的意味。 她这个眼神，又娇又媚，女人味十足。 这就是个妖精。 朱志远微微一笑，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慢慢的嚼了几下，道：“你帮我升职，甚至还搭上自己，我却仍然不愿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宫凤凰眼中满是好奇：“是因为我不漂亮吗？” 朱志远瞟她一眼，嘴角带笑：“错，你可以再猜一下。” “嗯。”宫凤凰微微扭腰：“我猜不到嘛。” 她年纪比朱志远大，说起来也是朱志远的领导，但她这个动作，却是带着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朱志远身子后倚，靠在椅背上，淡淡的看着宫凤凰，道：“因为，不算今天，你只能活五十一天了。” “什么？”宫凤凰愣了一下。 她怔怔的看着朱志远，朱志远也看着她。 朱志远的眼光，给她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就如夏日午夜的星光，寂寥，幽深，神秘。 宫凤凰身子同样后靠，她笑了一下：“五十一天，也就是说，我无法活到08年。” “嗯。”朱志远点头：“你会在元旦新年的钟声里，自杀。”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宫凤凰一定会冷笑，或者干脆一杯酒泼到对方脸上。 但朱志远这么说，她没有笑。 “为什么？”她问，眼光紧紧吸着朱志远眼眸。 “因为你被纪委抓了。”朱志远道：“虽然你事前得到了一点风声，做了很多准备，但仍然无法掩盖，而骄傲如你，不想坐牢，不愿给人嘲笑，所以选择了自杀。” “我确实不喜欢坐牢。”宫凤凰点头，嘴角慢慢带起了一点笑意：“你知道我死的时间，那你知道，我是怎么自杀的吗？” “你用卫生巾自杀的。” “嗯？” 本来在嘴角慢慢漾开的笑意，蓦地收敛，宫凤凰眼光一凝，死死的盯着朱志远。 朱志远的话，她其实是不信的，或者说，就算信了三分，也有七分不信，她收钱都在国外，国内做的事情虽多，但都可以找到借口。 她自信，想凭这些来抓她，没那么容易。 但朱志远这句话，却把她震了一下。 朱志远注意到了她表情的变化，淡淡一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用装神弄鬼的手法，终于拿下了娜佳，而宫凤凰这个女人，比娜佳更复杂。 娜佳虽然是燕子学校出来的，但心态其实比较简单，就是帮着布拉格他们走个私，赚点儿钱，没有太多的想法了。 直到朱志远出现，才激发她的野心。 而宫凤凰不同。 宫凤凰出身好，长得好，她一起手，就有一个可以让她肆意腾挪的平台，并且干得相当漂亮，折腾得风生水起，甚至给人称为金融女王。 这让她极骄傲，极自我，极自负。 别说女人，就是大部份男人，她都不看在眼里。 而偏偏，她身上一堆的麻烦。 朱志远本来是不想掺和她的事，是真的怕麻烦，但即然想要插一脚，那就必须控制她，让她老实一点。 否则，他会给她拖下水，一个不好，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但要压制宫凤凰这样的女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他凭什么呢？ 其它方法都是不可能的，他惟一的倚仗，就是跟对付娜佳一样，以自己的前知，震住她，压服她。 “你借着女人的特殊性，要了一包卫生巾，你把卫生巾吸了水，活活把自己捂死了。” 宫凤凰眼光死死的盯着朱志远，但朱志远注意到，她的手抖了一下。 “你担心自己给捂得迷迷糊糊后，手会下意识的把卫生巾扯掉，你就用内衣带子绑住双手，躺下后，双脚从双手间穿过去，这样，手到了背后，给身子压住了，想扯也扯不下来。” “你又想到，憋急了可能会翻身，卫生巾会掉，你又在卫生巾上加了带子，做成口罩的样式，就这样，活活捂死了自己。” “而你这个死法，是学自红色谍王，金无怠。” 听到最后三个字，宫凤凰腾地站起：“你……你……” 她盯着朱志远，全身颤抖，却不知要怎么说下去。 朱志远说的，就是她为自己做的最后的选择。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她心中惊涛骇浪：“他看了我的日记？没可能啊。” 她看着朱志远，朱志远也看着她， 他的眼光，淡而冷，远而深，明明就坐在面前，却好象，隔着千万亿光年。 她做投资，手中抓着亿万资产，自然有无数的人打主意，这中间，也包括一些神棍。 但那些神棍一眼就能给她看穿，根本忽悠不了她。 但眼前这个人，却让她灵魂颤栗。 宫凤凰只觉全身发冷，她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膝弯在沙发上一撞，她脚一软，坐倒在沙发上。 她缓了好一会儿，抓起酒杯，一口把杯中酒喝干，眼晴闭了一会儿，睁开。 “我还有救吗？” 她其实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说出的，却是她最不想说的一句，因为这一句，太软弱了，不合她的性格。 潜意识中，她的心志，已经被震撼了。 朱志远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知道已经有七分把握了。 他神情不变，道：“我本来实在不想掺合你的事，但又突然变卦，你知道为什么吗？” 宫凤凰眼光闪了一下：“是因为成厂长？” 她确实厉害，哪怕心神震撼，却仍然有着敏锐的思维。 “对。”朱志远点头：“你死得古怪，消息传出，别人只是议论纷纷，但成厂长不同，他带着一帮残疾人，直接冲了纪委，他一只手把纪委书记顶到窗口，要纪委给他一个说法，否则，他就要跟纪委书记同归于尽。” “老成。”宫凤凰眼中的神情，不知是喜是悲：“我活了一世人，最后竟然是一个残疾人为我出头吗？不过这确实是老成能干出来的事情。” “然后呢？”她问：“老成没事吧。” “他是英雄，还是残疾人，他还带着几百个残疾工人，谁能拿他怎么样？”朱志远微微笑了一下：“这不是美国，不是资本当家，省委书记亲自出面跟他保证，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他才放手。” “然后呢？”宫凤凰问。 “成厂长把人带回去，但他自己，每天早上八点，他穿着军装，戴着军功章，在省委大门口，敬礼三分钟，然后才离开，谁劝也不听。” “老成这人。”宫凤凰终于笑了：“他是有点儿赖皮的。” 赖皮不是好词，但这会儿在她嘴里说出来，却满是欣慰。 第100章 手拜之礼 “后面呢？”她又问。 “纪委办案人员，在你的家里，搜到了你的日记，你在日记本上，详细的描述了自己想要选择的死法，以及想要自杀的理由。” “你看了我的日记？”宫凤凰冲口而出。 她前面虽然受到震撼，但其实有一个怀疑，朱志远是看了她的日记。 否则呢，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真的能掐会算？ “呵呵。”朱志远笑了一下。 他没答宫凤凰的话，道：“办案人员让成厂长看了你的日记，成厂长又请他在外省搞刑侦的战友做了笔迹对比，这才信了。” “所以我就那么死了？”宫凤凰声音中带着一点悲凉的意味。 朱志远没有接她的话头，自顾自往下说：“你死之后一年，成厂长没有资金支持，雨具厂最终倒闭，工人解散。” 宫凤凰点点头，这是一个可以预见的结局，事实上，如果没有她，雨具厂早就倒闭了。 “工人中，有一个叫何星的女孩子，母亲脑瘫，父亲是个侏儒，她出生就有问题，智力只相当于六七岁的孩子，但其它方面没问题，长得甚至还比较漂亮。” 朱志远喝了口酒，道：“雨具厂倒闭，她无处谋生，给她家附近的混混引到夜总会卖身，成厂长知道后，跑去夜总会，想要把何星救出来，却和夜总会的人起了冲突，一个混混在他后腰扎了一刀，他死在你死后一年零二十五天的夜里。” “老成。” 宫凤凰喃喃的念叼了一声。 她猛地拿起手机，拨通成光辉电话：“老成，你们厂，是不是有一个叫何星的女孩子？” 成光辉在那边回应：“是啊，你问星妹子做什么啊？” “她智力有问题？” “是啊。”成光辉在那边叹气：“好好的一个妹子，长得还蛮水灵的，就是那个脑子，唉，不过也有七八岁的智力吧，她还读了小学的，读到三年级，也能认识千把个字，简单的加减，她也会的，蛮上进的一个妹子。” 成光辉絮絮叨叨的说着，宫凤凰眼晴却死死的看着朱志远。 朱志远不可能看到她的日记，但万一呢？ 可成光辉那边，朱志远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何况还不是成光辉，是成光辉厂里的一个残疾工人，那个什么何星，宫凤凰自己都不认识，朱志远怎么认识的？ 他不但认识，甚至知道她智力有残缺，父母也是残疾人。 这绝对不可能。 她不是个好哄骗的女人，事实上，她精明无比，性子也极为厉害。 所以，她当着朱志远的面，打这个电话。 可越听，她心中越怕。 “她父母呢？”到这一刻，宫凤凰仍然不死心。 “她父母说来也是作孽。”成光辉叹气：“她爸爸是个侏儒，妈妈生下来脑瘫，这没办法的，残疾人，只能是这样的组合家庭，她生下来水灵，还以为老天爷终于开了眼呢，结果，唉。” 成光辉叹了口气，问：“宫总，你问她星妹子做什么啊？” “哦，没事。”宫凤凰挂了电话。 一切和朱志远说的一模一样。 虽然她绝对肯定，朱志远不可能看过她的日记，但说不定仍有万一的可能。 但加上何星的事，就绝无可能了。 她怔怔的看着朱志远，突然起身，到厅中，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跪倒，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合手重叠，额头碰在手背上。 这叫手拜之礼，传于汉唐，五代之后才失传，是真正的仕女古礼。 这才是礼仪之邦的底蕴。 她这种礼节，倒是把朱志远给震了一下，朱志远前世是有点儿媚洋的，对外国的东西，学得很多，弄得很精，反而是中国的东西，他知道得不多。 但这种礼他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宫凤凰会突然给他行这种礼。 这是一个极浓重的礼节，古老，庄严。 也说明宫凤凰的郑重。 同样也证明，他确实震到了宫凤凰，宫凤凰信了。 “成功。”朱志远暗暗握拳。 宫凤凰拜倒，停三秒，上半身起来，臀部跪坐在双脚后跟上，双手搭在腹前，眼睛认真的看着朱志远：“我还有救吗？” 朱志远点点头，抬手：“起来吧。” “是。”宫凤凰点头，身子前顷，手仍然搭在腹前，低头。 这是简礼，也叫常礼。 嗯，这种，日本人身上多见，因为日本人的礼节，多传自中国，尤其是唐，遣唐使很出名的。 宫凤凰行了礼，起身，到沙发上坐下，见朱志远杯中没酒了，她又起身给朱志远把酒满上，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朱志远。 这一刻的她，彷徨如小白兔，看向朱志远的眼光里，带着惊惶，带着渴盼，甚至带着几分哀求。 但是，这是真实的她吗？ 或许在这一刻是这样，但是，过后，她会反复吗？ 会。 朱志远可以肯定这一点。 “还得给她添把火。” 朱志远心念微动，道：“你很小心，但有两个漏洞，这是你被抓而且无解的原因。” 宫凤凰没有问，就看着他。 她做的事实在太多，如果是她自己来看，一堆的问题，没有碰到朱志远之前，她觉得应该都没事，但现在来看，到处都是毛病。 就如老旧的茅草屋，处处漏风。 “第一个，是无极公司。”朱志远微微顿了一下，道：“无极公司，十个亿的投资，差不多用掉了金投拍卖旧有资产所得资金的三分之一，是吧。” “是。”宫凤凰点头，犹豫一下，道：“无极公司这个投资，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你觉得没问题，是因为，你信了他们厂长的话，他们生产出来的扫地机器人，质量一流，国际流先，非堂时髦，只要一面世，一定会受到国际社会的热烈追捧是吧。” “应该是这样的啊。”宫凤凰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之色：“无极公司这个扫地机器人，理念先进，用吸尘器搞卫生，必须手持，离不得人，而扫地机器人只要启动，放在屋里，你就不要管了，它可以自己清扫，其它例如技术，品牌，这个产品都有优势啊。” “错。”朱志远道：“理念是先进，但技术上实际实现不了，而因为追求先进，配件很多用的进口产品，价格贵，整机也就贵了，而所谓的品牌，你们用一个洋品牌来给自己贴牌，并没有什么用，却要付出高昂的授权费，这些加起来，这款产品价格贵得吓人。” 见宫凤凰要开口，朱志远一竖掌：“还有一点，你们运气不好，无极厂已经做出产品，准备是今年的广交会上推出来，一炮打响是吧。” “他们是这个想法。”宫凤凰点头。 “如果是去年，可能有一丁点儿希望。”朱志远摇摇头：“但今年就不行了，刚好碰上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如果便宜还好，这东西又这么贵，谁会要啊。” “啊。”宫凤凰脸上变色。 无极厂的这款扫地机器人，是她这些年最得意的一项投资，她为人招摇放逸，我行我素，过于高调，让她非常招人忌恨。 但她从来不在乎，因为这八年来，她一双空手，把金投做成了投资额几十亿，帐户中还有好几个亿现金的金融集团。 成功者不受指责，她是成功的，就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在她的预想中，无极厂也会一炮打响，成为年销售额几十亿利润几百亿的超级现金奶牛，有这头大金牛在手里，她即便有点小毛病，谁敢动她？ 但朱志远现在告诉她，这居然只是一个梦，这让她真的的些难以接受。 第101章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朱志远也知道光凭嘴无法说服她，道：“这个先不提，明天吧，明天我跟你去厂里，现场给你验证一下你就知道了，今天要解决的，是你的另一个问题。” 他喝了口酒，道：“宫姐，你在炒美股，亏损了好几千万是吧，五千万左右，是不是？”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宫凤凰心中一颤，点头：“是。” “这笔钱，不是你的钱，是国资，你利用入帐之前的空档，拿去炒股，结果越炒越亏，眼见年底入帐，你却根本不敢离场，离场就要割肉。” “是。”宫凤凰点头，这一刻，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 虽然穿着衣服，她却觉得，什么都给面前这个男人看穿了，就仿佛一丝无挂，最要命的是，她甚至不敢说不，没有一丁点的抵抗力。 “宫姐，你对美国经济怎么看？”朱志远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 “美国经济？”宫凤凰思索了一下：“美国经济还是很强大的，虽然次级债方面有一点问题，但以美国的雄厚实力，应该可以解决，事实上，他们也在解决。” “例如降息是不是？” “是。”宫凤凰道：“有什么问题吗？美国降息之后，美股应声而涨，而美股和中国股市不同，美股是可以真实反应美国经济基本面的。” 看着宫凤凰一脸信心的样子，朱志远微微笑了一下。 这会儿的中国人，对西方，尤其是欧美，有着迷一样的崇拜。 宫凤凰这样，高东红也是这样，他们已经是这个国家的精英了，面对欧洲，却自然而然的带着仰视的心态。 欧美是最好的，美国是最强的，世界灯塔，永远光明，高高在上，绝不会错。 “今天是十一号。”朱志远把手伸出来：“道琼斯指数，将在今天，达到14198的历史最高点。” “多少？”宫凤凰身子一震，急问。 “14198。”朱志远重复了一遍：“这是历史最高点。” 他说着，把手往下一压：“明天，就会急速跌破这个点，五天后会有一波上升，但也升不到这个点，升几天，又会跌，每一次波浪，都会跌多涨少，到明年，道指会跌去一半。” 他前世琢磨过美股，虽然不可能记得全部，但一些标志性的点，例如道指的最高点，他还是记得的，也顺便记住了前后的几个波段。 “跌去一半？”宫凤凰惊叫出声：“不会吧，那世界经济……” “没错。”朱志远点头：“世界性的危机，已经暴发，将会在明后两年，横扫全世界。” “那……那我的股票？”宫凤凰双手攥紧。 她现在套得死死的，舍不得割肉，而且一直在想办法补仓把成本价拉低，但要是照朱志远这么说，那岂不完蛋了。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朱志远道：“今天，会达到最高点，明天下跌，跌五天左右，又会上涨，涨五天左右，又会下跌，你不会操作吗？” 宫凤凰眼光亮起来：“你确认？” “14198。”朱志远看着她的眼晴：“今天晚上，你会看到这个数字。” 时差的原因，美股开市，是中国的晚上，所以朱志远说要到晚上才能看到。 宫凤凰怔怔的看着他。 如果说，日记还有万一的可能，朱志远能偷看到。 何星的事，也同样有着万一的可能，朱志远事前认识何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所以来忽悠她。 但美股没有这样的可能，绝对没有。 任何人，如果没有消息面，绝不可能提前知道股市的涨跌，哪怕提前一天。 如果能提前一天知道股市的涨跌，那股市就是他的提款机，只要相应的做多做空就行。 没有这样的人。 而朱志远不但提前知道股市的涨跌，甚至给到精确的数字。 这不是股神。 这就是神。 “如果今晚上美股确实到这个数字，那他就是神。”宫凤凰心中如惊涛骇浪。 但就在这时，她猛然叫出声来：“你流鼻血了。” 原来，就在她眼前，朱志远突然流起了鼻血。 “哦。”朱志远抹了一下，一手的血，他仰头，向后靠到沙发上。 “我帮你塞一下。”宫凤凰急忙起身，拿了一点纸巾搓成条，要给朱志远堵上：“怎么突然流鼻血啊。” 朱志远笑了笑，没有回答。 宫凤凰自己却醒悟了：“你泄露了天机，所以？” 朱志远心中顿时就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宫凤凰这样的女人，永远都不会安生，他现在压住了她，到晚上，等美股那个数字出来，她会彻底信服他。 但以后呢，她碰上事情，肯定就会让他再预测，那就麻烦了。 朱志远必须堵死她这个想法。 所以他耍了一个小手法，让她意识到，不能事事预测，泄露天机，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这么一来，宫凤凰以后就不好在这上面纠缠他了。 普通人，没有办法在不打不碰的情况下，让鼻子流血。 但朱志远可以。 大树神巫教他的大地之母咒语，七个音节，顺着念，心安神定，功力到了，很快就能入境。 但如果逆着念，例如先念第三个音节，再念第二个音，身体就会不舒服，血气逆流，或者面红耳赤，或者头晕眼花，或者腹痛心痛，具体的，要看是从哪个音节开始逆。 如果从第五个音节逆念，先念第五个音节，再念第四个音节，就会流鼻血。 如果是前世的功力，他要多念几遍才做得到，但重生后，功力确实大大增强了，只念了一遍，鼻血就流出来了。 这只是一个修行上的小手法，但宫凤凰不知道啊，她就眼睁睁的看到，朱志远坐在那里，莫名的就流鼻血了，再联系到朱志远预测股市，以及说出她的事，这都是天机啊。 于是她就自己脑补了，认为朱志远是泄露天机，遭了天道的惩罚。 她虽然是极精明的女子，但修行这些东西，完全出乎了她的认知之外，被骗，很正常。 “那怎么办呀。”宫凤凰急了：“啊呀，都是为了我。” “没事。”朱志远装出有点虚弱的样子，拿纸巾塞了鼻子，道：“我回去休息一下，练一遍功就可以了。” “那要不就在我这里休息一下。” “我还是回去吧。”朱志远说着站起来：“股市的事，你自己操作一下，在这个月底，一定要入帐，缺多少，你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先借给你。” “谢谢你，小志。”宫凤凰眼中含泪，她激动起来，猛地一把抱住朱志远。 她死死的抱着他，身子都在颤抖。 虽然美股要到晚上才能看到，但一连串事情下来，尤其是突然的流鼻血，让她已经彻底的相信了朱志远。 即然信了，那么，朱志远就是救了她的命，她又怎么能不激动。 “好了，好了。”朱志远轻拍她的背：“我先回去，明天一起去无极厂，好吧。” “不要去了，我信你。”宫凤凰看着他，满眼都是激动崇拜。 “好。”朱志远一脸宽和的笑着，又拍了拍宫凤凰的背：“我先回去，得休息一下才行，明天吧，好不好。” “好。”宫凤凰点头：“我送你吧。” “那倒没必要。”朱志远笑着摇摇头：“我还没那么弱。” 他说着，屈起胳膊。 宫凤凰不由得破啼为笑，眸子里却泪花盈盈。 这个样子的她，很美。 第102章 他绝不可能看过 “我先走了。”朱志远出来，开车离开。 开出一段，朱志远把塞鼻孔里的纸巾扯出来扔了，这种逆念流鼻血，只要顺着念一遍就可以了。 拿水漱了一下口，他不由得笑了一下：“这下应该差不多了。” 又不由得摇头：“重生一世，倒是给她拿了一血，这女人，啧啧。” 朱志远一走，宫凤凰就上楼，把保险箱中的日本记翻了出来。 她其实自己都忘记了，关于自杀的记载，是哪一天，在哪一页。 翻了几下没找到，她索性给自己倒一杯酒，一面喝，一面从头看下去。 在三分之一的地方，她看到了那一页。 “我自己都要找半天，他绝不可能看过。”宫凤凰坚定的摇头。 仍然在怀疑啊。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天慢慢的黑下去，宫凤凰先洗了个澡，让保姆给她弄了一点清淡的小菜，吃了个饭，然后打发保姆回去。 到点，她打开电脑。 美股有三个指标，不过主要看纳指和道指就行了。 朱志远只说了道指，宫凤凰就紧紧盯着。 她看着那个数字往上跳，终于，跳出了朱志远说的那个数字：14198。 “嘶。”宫凤凰猛地一吸气，闭上眼晴，她头叩下去。 在这一刻，她再无半丝怀疑。 “他就是神。” 抬头，道指又往上跳了一点点，14198.02. 宫凤凰立刻发出指令，全抛。 她雇的操盘手还质疑了一下：“降息后，基本面看好，应该还会涨。” “抛。”宫凤凰毫不犹豫的下令。 她心中冷笑：“你有技术，但我背后是神。” 操盘手没有办法，全部抛出。 宫凤凰的总亏损，刚好五千万美元。 “全部买入空单。”宫凤凰随即发出第二道指令。 “做空？”操盘手惊呼。 股市这会儿正一片火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点，她却居然要做空，疯了吗？ “做空。”宫凤凰的语气坚定无比：“加杠杆，嗯，五十倍杠杆，我会打入保证金。” 金投在海外，把一些倒闭公司处理后，有外汇收入，宫凤凰用来炒股的，就是这个钱。 帐户上还有一部份，宫凤凰本来不敢再挪用，害怕再次套住。 但现在她确信朱志远是神，有神的预言，挪用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操盘手虽然质疑，但宫凤凰是金主，他还是照指令下单了。 看着操盘手下了单，宫凤凰关了电脑。 她呼出一口长气，却仍然觉得心中火烧火燎的。 她一生骄傲，平生让她看得起的人，没有几个，无论男女。 但她这会儿心里，却全是一个男人的影子。 朱志远。 那不是人，那是神。 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了，她却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住，出门，驾车，直奔朱志远住的唐村。 她做金融的，而且是国企，有正规的调查路径。 投钱嘛，不查清楚了怎么行，而做为国企，有合法的渠道配合，只要在国内，基本没什么是她查不到的。 朱志远的一切，她查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朱志远住在哪里。 车到朱志远院子外面，她下车，不管不顾，直接敲门。 朱志远这会儿刚睡下没多久，不过他处在一种练功状态中。 重生后，他本来只练形体和技击，没练大地之母那个咒，但在双鱼岛，大地之母居然激发出眼晴的特殊功能，他立刻就来了兴致，现在每天睡前都练，在功态中睡去。 不过功态中的睡眠，虽然睡得极佳，但又极为敏锐，事实上，没等宫凤凰敲门，她停了车，人往院子里走，朱志远就感应到了。 他睁开眼晴，敲门声响起。 “她居然来了。”朱志远微有些讶异。 他确认是宫凤凰，没有理由，就仿佛看到了一样。 朱志远起床，开门，他也没穿衣服，就一个内裤。 门打开，朱志远故意有点儿惊讶的叫：“宫姐。” 宫凤凰不管不顾，直接就扑到他怀里，双臂死死的箍着他，火热的红唇凑过来，寻找他的唇，口中更激情的念叼：“要我，小志，让我做你的女人。” 这就是女人的优势所在，压不住你，那就依附你。 丝萝傍树，可以凌云。 朱志远当然不会拒绝。 他最初确实是不想搅和宫凤凰的事，但因成光辉而触发心绪，插脚其中，那么，再深插一点，又怎么样呢？ 他直接把宫凤凰抱起来，抱进屋中…… 第二天一大早，宫凤凰就开车离开了，没人知道，她曾半夜来过朱志远这里。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太引人关注了，长得漂亮，家世好，女官员。 最要命的是，她手中握着很大一笔资金，好几个亿呢，想要她投钱的，从国企到私企，从中国人到外国人，多如过江之鲫。 她仿佛是聚光灯下的明星，一举一动，都是万众瞩目的中心。 她并不想自己私下里的一点点事情，暴露在众人眼前，所以她半夜来，天明走。 朱志远其实无所谓。 他本来是有点儿纠结，不想和宫凤凰扯到一起，但即然上了宫凤凰，他也有自己的担当。 但宫凤凰要把他藏到幕后，那也可以。 宫凤凰回去又睡了一觉，太累了，但她卡着闹钟，十点钟还是起来了，约了朱志远，一起到无极厂。 两辆车，一前一后进了厂子，朱志远先下车，看着宫凤凰下车，他眼光亮了一下。 宫凤凰穿一条黑色的裙子，外面加了一件黄色的针织长开纱，腰间系了一条同色的腰带。 鲜明的配色，衬得她整个人极为娇艳。 “宫姐，你今天真漂亮。”朱志远赞。 “是吗？”宫凤凰眸中带着艳色：“谢谢。” 朱志远凑近一步，低声道：“我突然想扒光你，把你按在车门上……那个啥，你会不会告我强奸。” “会。”宫凤凰点头，眸子里似嗔似笑。 “就为你坐牢，也不后悔。”朱志远一脸坚决的表情。 宫凤凰咯的一声笑。 这里厂里有人出来了，宫凤凰轻咳一声，脸色一正，道：“我们进去吧，郭厂长来了。” 无极厂的厂长名叫郭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戴一副眼镜，单瘦，看上去颇为精明。 “这是郭严郭厂长，海归博士，自动控制方面的专家。”宫凤凰给两人介绍：“这是朱志远，朱副处长，我的副手。” “朱副处长你好。”郭严主动跟朱志远握了手。 宫凤凰道：“郭博士，我们的产品怎么样了？” “已经调到最佳状态。”郭严自信满满：“月产量大约是三万台左右，只等广交会一炮打响，就可以全力生产。” 宫凤凰点点头，道：“你拿一台过来看看。” “好的。”郭严让人拿了一台扫地机器人过来。 朱志远在前世见过的扫地机器人就象一个圆球，郭严设计的这款，却是方形的，方头方脑，也要大得多，至少两个那么大，看上去，怎么说呢，就象一个矮小的侏儒。 “这外形设计……”朱志远想说的是，这外形设计太老气了。 但郭严却得意的道：“这外形设计有科幻感吧，是不是一看就让人想到机器人？” 朱志远只好闭嘴：你开心就好。 宫凤凰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没有吱声。 第103章 看看效果 郭严按下按钮，扫地机器人启动，嗡嗡嗡的动起来，声音不算大，但机器人整体的震动却比较大，让朱志远想到肉联厂的绞肉机。 机器人自己在房间里移动，看上去还不错，反正郭严很得意，看着机器人的眼光，充满溺爱，就仿佛家长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宫凤凰似乎觉得也还行，她扭头看向朱志远：“怎么样？” 朱志远没有说话，他搬过几条椅子，摆在房中间，东摆一条西搬一条，然后拿过桌上的一盘瓜子，抓了两把，洒到房中到处都是。 “我们看看效果。”他说着，坐了下来，顺手端起了茶杯。 “那就看看。”宫凤凰也坐了下来。 机器人移到有瓜子的地方，很轻易的吸了进去，但碰到椅子的时候，过不去，就自动往旁边移动。 到另一面，把瓜子又吸干净了，但再次碰到椅子，它又退开了。 十分钟左右，它能移动的地方，确实把瓜子都吸干净了，但椅子背后，还有其它给椅子阻拦的地方，地下的瓜子它却吸不到。 “宫总，假设你是家庭主妇，对这个效果，你满意吗？”朱志远问宫凤凰。 宫凤凰想了想，摇头。 郭严急了，道：“不能这样的，我们的小无极，它的设定是，在宽敞无遮挡的地方，才可以运行。” “就是说，我买了这一台机器人回去，搞卫生前，先要把家里的椅子凳子什么的，都搬空。”朱志远看着他，问。 “是这样的。”郭严点头。 “哦。”朱志远哦了一声，起身，把椅子都搬开，顺手去门背后拿了一把扫帚，三两个，就把瓜子扫干净了。 而那个机器人，还在那里嗡嗡嗡的慢慢移动。 朱志远看着郭严：“我这样，扫一下不是更快？” “不不不。”郭严连连摇头：“我们这是自动机器人，它的设计理念是，自行运作，一些高档的工作人士，缺乏时间，或者上一天班回来，不想动弹了，开启机器人，让它自己工作，清扫完了，只要倒一下垃圾就行。” “可它自己并不能清扫干净啊。” 朱志远把扫进灰斗里的瓜子又撒开，再把椅子一摆，机器人碰到椅子，又绕开了，还是吸不到瓜子。 “你这是故意刁难。”郭严有点恼火了：“我们的设定不是这样的。” 宫凤凰秀眉微凝。 朱志远不和他争辩，他拿起一杯水，对宫凤凰道：“假设，家中有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他喝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杯子，水洒了。” 他说着，走到机器人面前，把水倒在机器人身上。 “不能倒水。”郭严猛地跳起来，急叫。 迟了，机器人滋的一声，冒出一股黑烟，伴随着一股子焦臭味，不动了。 很明显，电线短路，死机了。 “机器人不能接触水的。”郭严赤白急脸。 他跑到机器人面前，按了几下按钮，机器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郭严恼火的看着朱志远。 “我是顾客。”朱志远道：“我只是在模拟家中的场景。” “哪有这样的。”郭严急了。 朱志远不跟他辩。 宫凤凰一脸严肃。 她是女人，虽然请得有保姆，但有时候也自己搞卫生的，她自然知道家中搞卫生是个什么情形。 郭严的这个机器人，如果是在宽敞无遮碍的地方，还是合适的，但一般的人家，哪里会是宽宽敞敞无挡无碍的，一般都是桌子凳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摆得有，这个机器人明显就太笨了点，根本扫不干净。 至于倒水什么的，也很常见，家中只要有一个小孩子，就一定会有类似的情景发生。 她本来对郭严的这款机器人充满信心，这会儿朱志远随便出了几个小题目，就让她的信心打了对折。 朱志远道：“你们这款机器人，准备卖什么价。” 郭严有些恼了，不理他。 这人，有点儿知识份子的固执。 宫凤凰道：“郭厂长，我们这款机器人，推广价是三百欧吧？” “嗯，这种小型的是这个价。”郭严瞟了一眼朱志远，有点儿恼火的嗯了一声：“订单多了，产量上来了，还可以降价，最终价大约二百五六十欧，还是非常合适的。” 宫凤凰皱了一下眉头：“可据我所知，欧美那边，家用版小型手持吸尘器，才一百欧左右啊。” “那不能比的。”郭严摇头：“这是两个东西，手持吸尘器是工具，我这个，是机器人，理念就先进一代，不，两代。” 朱志远有些好笑。 家庭妇女，搞个卫生，还要先讲究一下理念吗？ 真要讲理念，家庭妇女的理念应该是，便宜，搞得干净，方便，简单耐用。 不过他发现郭严有点儿固执，而且有点儿恼火了，他就不出声。 和人争辩是最愚蠢的。 你很难说服别人，即便说服了，你也不会得到一个崇拜者，而只会获得一个敌人。 而且，他事实上已经说服了宫凤凰。 宫凤凰眉头轻皱，道：“郭博士，这款机器人，已经生产了多少台了？” “已经生产了三千多台了。”郭严又恢复了自信：“在月底前，可以生产一万台的样子，等广交会一炮打响，下个月，我们可以生产三万台左右，我建议，为防我们的产品太火，原材料涨价，我们应该先屯积一批原材料，我可以肯定的说，等春节档电视广告出来，会更火。” 他巴拉巴拉的说着，满脸红光，说到激动处，还挥舞着手臂。 朱志远不吱声，慢慢的喝着茶，他的眼光偏转，悄悄看向宫凤凰的小腿。 宫凤凰穿了一双白色的细高跟，配了丝袜，也可能是裤袜，她买的都是高档货，紧崩的丝袜，让宫凤凰的小腿更加的纤细秀气。 朱志远突然间竟然就有感觉了。 女人都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宫凤凰也有，她虽然在听郭严说，却竟然就感觉到朱志远在看她。 她收了一下腿，见朱志远看过来，她瞟了一眼朱志远，眸子里似嗔似娇。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宫凤凰道：“郭厂长，我的建议是，先不要有太多的动作，等广交会上看看，看拿到的订单数，再考虑后面的事。” “好吧。”郭严无奈的点头。 无极厂这款扫地机器人，金投是全额投资，做为金主，宫凤凰说什么就是什么，郭严这个厂长只有执行的份。 “我们先走。” 宫凤凰起身，朱志远跟着起身，郭严送到外面。 到车子前面，宫凤凰道：“朱副处长，我们回金投。” 她的车子在前，朱志远的车跟在后面。 第104章 满意吗 金投集团设在环球大厦，有整整一层楼。 金投的人不多，因为金投的业务，是接收不良资产，然后评估拍卖就行，不事生产，用不着太多人。 金投最初就是七个人，总经理郑毅，副总经理宫凤凰。 下面还有五个人，分别是财务，法务，估价师之类的，都有行政级别，最低的也是副科。 金投是企业，但职工不是企业编，是事业编，工资由财政拨款。 在赚到钱后，下面的人本来建议，可以自己发工资了，但郑毅不同意。 自己发工资，那就真是企业了，郑毅非常恼火这一点。 这方面，宫凤凰不和他争，听他的，所以金投的工资还是吃财政。 金投赚这么多钱，财政发工资，那不是亏了？ 不会。 工资不能自由发，但可以发补贴啊。 金投各种乱七八糟的补贴，仅是现金，每个月就能发六七千。 然后还有各种报销。 这里面的说道就多了。 同样一个出差，住招待所，和住五星级酒店，是完全不同的。 同样做业务请人吃饭，四个菜和十个菜，二锅头和82年的拉菲，又完全不同。 总之一句话吧，金投的人赚了钱，就会变着花样花钱。 这方面，连郑毅都是支持的。 他又不是私人老板，国家的钱，能花为什么不花？反正他也不亏，虽然常年住医院，但拿的只会比下面的职工多，不会少。 但金投这么搞，外面的人自然有意见，不知道的就算了，知道的，各种羡慕嫉妒恨。 宫凤凰是非常精明小心的，钱上面，别人抓不到她半点把柄，她再招摇，再大手大脚，别人也没办法。 这有说法啊，我要把不良资产卖高价，当然要把场面做起来，要招待好客户，花费自然高一点。 你说我浪费，可我把不良资产卖出了几十亿，为国家挽回了几十亿的损失，我花个三五百万的，多吗？ 不花钱，客户会来吗？会满意吗？会投钱吗？ 没人有话说。 因为金投成立，除了一堆不良资产，省里没给一分钱，宫凤凰能把这些负资产搞出几十个亿，这是天大的功劳，至于这中间多花了一点，很正常的，不能求全责备。 改开嘛，一切以经济为主，你经济上来了，赚到钱了，一切好说。 前世宫凤凰之所以被抓，主要还是无极厂和美股这两件事出了漏子。 也可以说是运气不好，刚好碰上世界性的经济危机。 无极厂的机器人，价高质次，一张订单都没拿到。 美股上面，高位站岗，越陷越深，这两个大雷一爆，眼红她的人立刻蜂涌而上，就把她搞了下去。 她给搞掉，郑毅也受了牵累，索性就病退了。 后面接手的人，可就捞着了一个聚宝盆，本来就有几十亿的投资在外面，还有几亿流动资金，刚好08年四万亿也来了，房地产发了疯一样狂飙。 金投手中的不良资产，别的都不说，那一堆地皮，瞬间成了金山。 后面十多年间，金投的人越来越多，朱志远重生前，金投集团已经有一千多人了，但却换了四任总经理。 因为眼红的人太多，一块太肥肉，你不能一人独吞，各方势力，都要来咬一口，于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我吃几口，再让给他。 进了金投，宫凤凰给朱志远介绍了同事，这会儿加上朱志远，有十五个人了。 宫凤凰还真搞了个一处二处，前面这些人，全划归一处，二处就朱志远和毛丽丽，宫凤凰兼任处长。 拨了两间办公室给二处，朱志远毛丽丽一人一间。 办了入职手续，到宫凤凰办公室，宫凤凰面色沉凝，她对朱志远道：“小志，无极厂怎么办？” 朱志远不答，到窗口看了看，环球大厦有二十一层，金投拿了十九层，看得很远，巨大的落地窗，更给了良好的视界。 “宫姐，你过来。”朱志远招手。 “怎么了？”宫凤凰走过来。 “往窗外看。” “什么呀？”宫凤凰依言往窗外看。 朱志远突然在后面抱住了她。 “你做什么呀？”宫凤凰回头。 朱志远对着她耳朵吹气，以一种恶狠狠的语气道：“我先前不是说了吗？我想要强奸你。” “讨厌啊你。”宫凤凰轻咬银牙，眸子里却带着了艳色：“人家心里都急死了。” “火烧火燎的是吧。”朱志远笑：“所以，我来给你灭火。” “你讨厌……放开……” 下午的时候，毛丽丽来办了入职手续。 “哥，这间办公室是我的？”毛丽丽又惊又喜：“我也有办公室了吗？” “当然。”朱志远笑吟吟的：“还满意吧。” “太满意了。”毛丽丽双手合在胸前，脑袋歪着，一脸的小可爱。 她又小心翼翼的道：“那我是正式工了不？” “当然。”朱志远点头：“有编制的，不过是事业编。” “只要是正式工就行。”毛丽丽欢呼出声：“谢谢哥。” 毛丽丽回头就跟朱旦说了，朱旦还好，他只是点头：“跟着哥，没错的。” 但跟家里一说，尤其是毛长根听说后，简直就疯魔了。 “上个月才提的科长，这个月就副处长了，这是逆天啊。” 他过于激动，差点脑溢血。 只有身在体制内，才知道这有多夸张，毛长厚这种局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毛长根知道啊，他整个人，都差点要燃起来了。 虽然不是他，但同是体制内，他可以代入啊——如果是自己，两个月正科，三个月副处，天爷爷，我十多年的老科长了啊…… 井平衡也知道了。 朱志远跟赵芳说了，赵芳告诉他的。 晚上，他爸爸井远图回家，井平衡问：“爸，如果上个月才提了正科，这个月又提副处，可能不？” 井远图想了想：“企业内有可能的。” “还是有可能是吧。”井平衡吁了口长气。 “怎么了？”井远图问。 “就是那个朱志远，上次来家里吃饭的那个，我同学，他上个月提的正科，这个月，当副处长了。” “朱志远，招商局那个。”井远图想了想，摇头：“不可能吧，怎么可能？” “确实提副处长了。”井平衡一脸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金投把他调过去，升了半级。” “就算调去金投，应该也没那个可能啊。”井远图还是摇头。 “你刚不是说，企业可以吗？”井平衡倒是不服了。 “企业是可以。”井远图点头：“也有这样的例子，有些能人，拉了大单回来，或者谈成了大的合同，把本来要倒闭的企业，一下子搞活了，厂里给他升级，然后上级领导看中了，要表彰，又给他升一级，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工人直接当厂长都有可能，但是。” 他一挥手：“金投不是一般的企业啊，金投是金管局分出来的，它管钱的啊。” “但他确实当副处长了。”井平衡无奈摊手。 “我问问。”井远图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不由得啧啧摇头：“居然是真的，金投把他当成特殊人才引进，升了半级。” “是吧。”井平衡也啧了一声。 “我干了半辈子才是个副处，他三个月副处了。”井远图下时间大是感慨，对井平衡道：“你这个同学，不得了啊。” “那家伙就是个鬼。”井平衡重重的一拍桌子：“同学四年，我居然没看出来，嘿。” 他这边父子俩感慨万分，另一边，关山和文香则是夫妻俩啧啧称奇。 关山之所以知道，自然是朱旦告诉他的，他跟文香说，文香一时间还没明白：“又升级了啊，副处长是多大的官啊。” “就是副县长，一样的。” “副县长？”文香这下吓到了，副处长她不知道干嘛的，副县长，她可就太知道了：“小志当副县长了，吓死人哦。” “关健他毕业才三个月啊？”关山叫：“这才是吓人的地方。” “小志家祖坟，一定冒青烟了。” 文香合手念了声阿弥陀佛。 “今年回去，我好生修一下坟，明年祭祖。”关山咬着牙关：“我关家，祖上可也是出过县令的。” “可二宝又读不得书。”文香叹气。 “他泡妹子不是很厉害吗，毕业了就让他结婚。”关山一脸狠劲：“崽不行，就培养孙子。” 这个好象可以，文香又气又笑，倒是点头了。 但真正受震动最大的，其实是杨柳。 那次吃酒，看到朱志远坐在吕珍顾瑶中间，杨柳就对朱志远特别留上了心，她开美容院，各种顾客都有，自然有消息来路。 “这就副处长了。”杨柳在确认消息属实后，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要是小雪不跟他分手，那现在……” 但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买。 第105章 相信我，我能解决 朱志远自己倒是不知道这些事，而因为他一直想着明年要入主厅级国企，所以升级的震动也没那么大，不就副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现在想的，是怎么解决宫凤凰的事情。 他给拉蒂西亚打了个电话，拉蒂西亚还在欧洲，本来还要几天，不过朱志远说有个比较重要的事跟她说，她答应第二天回来。 这两天，宫凤凰坐立难安。 道指在11号晚上，达到14198的最高点后，第二天果然就跌了下去。 虽然宫凤凰是做空赚了钱，但她却反而更加害怕。 因为那通红的曲线，证明着朱志远预测的精准。 有朱志远指点，美元她能赚回来，即便赚不回来，朱志远手中有一个亿，也答应帮她垫上。 可无极厂呢？ 无极厂寄托着她的野心。 一个领先世界的产品，一个爆火的企业，一头金光闪闪的现金奶牛。 可朱志远告诉她，那都是梦。 而且是一个噩梦。 十个亿啊，金投这些年的总投资中，差不多一半都给她砸在这上面。 不知有多少双眼晴盯着，有多少人非议，只要她失败，这些人就会蜂涌而上。 如果她一直是成功的，那么她再招摇，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可一旦失败，就会有无数双脚踩过来。 骄傲如她，根本无法想象，身陷囹圄，受万人践踏，从此如蟑螂一般，永远只能躲在黑暗中。 不。 那样活着，她宁愿死。 而朱志远的预言中，她就是死于元旦钟声之后，用的是自己预想的死法。 她写日记的时候，是充满勇气的。 我，宫凤凰，宁死不辱。 但真正从朱志远嘴里听到预言，她害怕了，越想越怕，甚至是害怕得全身发抖。 活活蒙死自己，她只是试了一下，就差点崩溃了，她根本受不了啊。 那要怎么办？ 她不想死，但她救不了自己，她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朱志远救她。 她每夜都去朱志远那里，然后在天明离开。 她是个极骄傲的女人，虽然以前也有过男友，有过婚姻，但有些要求，她是死也不肯答应的，例如什么吹拉弹唱，她听着就恶心，骄傲如她，绝不会任由男人这么作践自己。 然而在朱志远这里，她什么都答应了，放弃一切的傲娇矜持，只要朱志远开心，她什么都愿意做。 朱志远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惶恐，心下感叹，他只能安慰她：“放心，有我，相信我，我能解决。” 每当这时候，宫凤凰就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乖乖的点头。 第四天上午的时候，朱志远接到拉蒂西亚电话：“朱，我回来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有一点事，见面说。” 朱志远带上一台无极厂的扫地机器人，到了拉蒂西亚那里。 拉蒂西亚见他搬着一台大箱子，有些讶异的道：“这什么呀。” “你的竟争对手。” 朱志远说着，把扫地机器人拿出来，开启，扫地机器人就在房中嗡嗡嗡的移动起来。 “有点意思。”拉蒂西亚来了兴致，走近来看。 扫地机器人，说白了，就是一台自动化程度更高一点的吸尘器，拉蒂西亚当然是知道的。 “中国这边生产的吗？”拉蒂西亚看了一会儿，试着开关了两次，问。 “是。”朱志远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拉蒂西亚沉吟着，没有做出评价，而是问：“价格怎么样？” “中国不流行这种，主要是做出口。”朱志远道：“这种小型款的，出厂价大约是三百欧多一点点。” 朱志远问过，郭严的出厂价，是三百一十欧，合人民币三千多点的样子。 因为成本摆在那里，低于这个价，就没得赚了，要是再低一点，就要亏。 “太贵了。”拉蒂西亚立刻摇头：“我们的小型手持吸尘器，最低只要一百欧就够了。” 她说着笑了一下：“它不是我的竟争对手，而且，现在的自动控制技术，其实很不合格，这种，说是自动机器人，其实还得人操作，性价比很低，不会有人买的。” 她是做这一行的，眼光很敏锐，都说在点子上。 朱志远笑了一下，道：“你只注意到了它的缺点，它的优点你看到了吗？” “优点？”拉蒂西亚想了一下，道：“什么优点，它大吗？可这不是什么优点啊，一般家庭，天天搞卫生的，不会有那么多垃圾，所以一个小型的手持款就足够了，真要是一些会议室之类垃圾多的，我们也有中型款的吸尘器，性价比同样高于它。” “不是。”朱志远摇头：“你发现没有，这台机器人远比你们的手持款吸器尘要大得多，但声音却不大，而吸力又还要强得几分。” “咦？”他这么一说，拉蒂西亚凝眉了。 她仔细听了听，然后去拿了一台手持吸器尘来，丢了两把瓜子，扫地机器人扫一堆，她自己拿吸尘器扫一堆。 两下对比，她更快，更方便，扫地机器人的效率，大约只有她的五分之一。 但扫地机器人发出的声音，确实和她的吸器尘差不多，而且吸力也确实要强一点。 “里面的电机不错。”拉蒂西亚倒也并不固执，扫地机器人有优点，她还是承认的：“但是，它的性价比太差，顾客不会因为声音小一点点，吸力大一点点，就会花差不多三倍的价去买，如果我是顾客，我绝不会买它。” “是。”朱志远点头：“但如果，我用这台机器人的电机，做一款和你们一样的手持吸尘器，那么，同样的价格下，顾客会怎么选。” 拉蒂西亚猛然一愣：“什么？” 朱志远盯着她眼晴：“这款扫地机器人之所以贵，是因为它的芯片和程控技术，但如果，抛去这些，只做一台人工手持的吸器尘，它的价格，不会比你们厂的高，而它的电机技术却更先进。” “已经有产品了吗？”拉蒂西亚眼神有些慌乱了。 “暂时还没有。”朱志远继续盯着她：“但可以有，我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就一定会有人投资。” “不。”拉蒂西亚猛地抓住朱志远的手，急叫道：“朱，你不能这样。” 看到她慌神的样子，朱志远笑了。 “你在吓我是吗？”拉蒂西亚一脸娇嗔，双臂环上来，搂着了朱志远的脖子：“坏蛋。” “我们合体吧。”朱志远搂着她纤腰。 “大坏蛋，你坏死了。”拉蒂西亚嗓子里发着昵音，身子贴了上来，在朱志远身上慢慢的摩动着，她的红唇也越来越近。 朱志远却没有吻她，道：“同时，也让它们合体吧。” “什么？”拉蒂西亚有点儿迷蒙的眼睛眨了两下。 “我说，让它们合体。”朱志远道：“让我的电机，和你的吸器尘合体。” 拉蒂西亚看着他，好一会儿，她把朱志远一推：“坏蛋。” 她退开，去倒了一杯酒，在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道：“所以，你是来卖电机的。” 第106章 你一定会开心的 这女人很聪明，男女间那点事，根本不会让她犯迷糊。 朱志远也没有否认，道：“五十欧，我只要五十欧，就可以把这款电机供应给你，而有了这台声音更小，功率却更强的电机，你们的吸器尘会如虎添翼，性价比更高，更具竟争力。” “五十欧？”拉蒂西亚给他气乐了：“你以为是我是才入行的新人吗？这种小型电机，你们国内，一百多人民币的，多得是，要是采购量大，甚至可以压到一百以内。” “是有。”朱志远也倒了一杯酒，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来：“别说一百，就三五十吧，象吹风里面那种，甚至几块的都有，那也是电机啊。” 他浅浅的泯了一口酒：“但是，它们的质量呢，时长呢，声音呢，稳定性呢，功率呢。” 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拉蒂西亚：“西芝是一个国际性的大品牌，年销售量五六百万台，如果只图便宜，你就是在砸自己的招牌。” 拉蒂西亚看着他，突然就咯咯的笑了。 她走过来，坐在朱志远腿上，手环着他脖子：“我一直不知道，你还会谈生意？” 朱志远也笑，放下酒杯，伸手搂着她腰：“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呆会我们试几个新姿势，你一定会开心的。” 拉蒂西亚咯咯娇笑，眼神妩媚，红唇轻启：“一百五，人民币，我第一批可以采购五十万台。” 朱志远同样眼神暧昧，语气却同样坚决：“四百，一次性五百万台。” “那不可能。”拉蒂西亚果断摇头，声音娇嗲：“一百八，一百万台，这是我的最后出价。” “三百六，还是五百万台。” “五百万台不可能的。”拉蒂西亚坚决摇头：“新厂这边，暂时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产能，我必须顾及那边的厂子，产品的稳定性，还有工人的就业率，如果突然完全关闭那边的厂子，工会那一关就过不去。” 朱志远前世就是做外企的，知道她说的是事实，道：“三百万台？” “我说句实话，明年最多一百万台，后年可以增加到两百万台，三年后，才能三百万台。”拉蒂西亚眼神认真起来：“我们的产能，你是知道的。” “那就明年一百，后年两百，三年后三百。”朱志远道：“你给我一个合适的价格，我这两百斤就卖给你了。” 拉蒂西亚咯一下又笑出声来：“那就一百五啊，刚好是你的体重。” 朱志远身材控制得不错，虽然加强了肌肉塑型，但体重一直控制在一百五以下，他可是一米八五的架子，这是标准体重了。 “还减了十块是吧。”朱志远猛一下把拉蒂西亚压在了沙发上，恶狠狠的道：“我允许你，再说一遍。” “不要。”拉蒂西亚娇笑尖叫：“我加，一百八，最多二百……不要了……求你……我加……” 朱志远努力奋战半天，最终拿到了二百二十人民币一台电机的价，采购量一百万台。 无极厂生产的这款电机，成本价就在一百左右，量大的话，能控制在一百以下。 这意味着，一台电机，可以赚一百二十块钱。 这是非常高的利润了，无机厂的扫地机器人，即便如郭严预想的能卖出去，利润率其实还没那么高，毛利也就是百分之二十的样子。 而朱志远之所以能拿到这么高的价，不是因为拉蒂西亚不精明，更不是因为两人之间的那点男女关系。 那是不可能的。 拉蒂西亚屈服，是朱志远真真假假，借扫地机器人给了她压力。 无论性价比怎么样，扫地机器人已经做出来了，是一款现成的产品了。 即然能生产扫地机器人，那么，生产手持吸器厂，还会难吗？ 说白了，扫地机器人，不就是一台吸尘器吗？ 扔掉那些智能控制，换个壳子，分分钟给你做出来。 而它的电机更好，功率更高，声音更小，吸力更大。 加上中国便宜的人工，再打一点价格战，那就是西芝一个超强的竟争对手。 以拉蒂西亚之精明，她当然不能让这个竟争对手出现，那么，给一点更高的价格，让这个有可能出现的竟争对手和自己合体，成为自己的供应商，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朱志远能拿到这个价，不是他床上战力强，而是拉蒂西亚精明会算计。 当然，这也正是朱志远需要的。 他当然可以生产手持吸器厂，可那没意义，他加入金投，是要救宫凤凰。 而要救宫凤凰，就必须救无极厂。 午后，朱志远去找了宫凤凰，宫凤凰狂喜，当天下午，就带上郭严，还有法务，代表无极厂，跟西芝签了合同。 无极厂为西芝供应电机，第一批次一百万台，第二批次两百万台，三年后，稳定达到三百万台。 但同时，合约也规定，无极厂不能做手持吸尘器，至于扫地机器人，爱做不做。 拉蒂西亚是行内人，她可以肯定，十年之内，扫地机器人成不了势。 至于十年之后，那另说，自动化控制，人工智能，西芝也在研究的，她相信自己不会落后。 她怕的是，现在出现一个手持吸尘器的强力对手。 这个合同一签，宫凤凰固然狂喜，拉蒂西亚也同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真正愤怒的是郭严，他对宫凤凰道：“我们的电机生产，一年的产量，就是一百万台，明年供应西芝一百万台，我们的无极怎么办？” 宫凤凰很简单的回了他一句：“等广交会你拿到订单再说。” 她也不管郭严面皮胀红，直接对朱志远道：“朱副处长，我们走。” 她的车在前面，朱志远的车跟在后面，回到金投，到她的办公室，她一关上门，猛然就回身抱住朱志远。 她是如此的用力，朱志远甚至都有些痛了。 朱志远回搂着她的腰，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剧烈颤抖。 而且，她在哭。 她哭得很激烈，但却没有声音。 朱志远把她抱起来，坐到沙发上。 “想哭，你就哭出来吧。”朱志远轻拍她背。 “呜。”宫凤凰一下子哭出声来。 “我怕，小志，我怕。”宫凤凰看着他，满脸的泪：“我越想越怕，我不想死的，小志，我其实怕死的。” “我理解。”朱志远拍着她背，安慰她。 “不，你不理解。”宫凤凰甩着泪水摇头：“因为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会那么死掉，你不知道，我越想越怕，我真的害怕极了，呜。”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 朱志远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了，给她拿了纸巾擦着泪水，想象着前世，宫凤凰坚决的弄死了自己。 “她性子真的很烈，但是，真正下决心自杀，她也很纠结吧。” 这么想着，他心中对宫凤凰的怜惜，又添加了几分。 当天晚上，宫凤凰又来朱志远这里，这夜的她，格外疯狂，也格外美丽。 这几天，压在她身上的石头，给搬掉了，轻装上阵，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到后来，朱志远半真半假求饶：“女王陛下，放过贫僧吧，贫僧还要去西天的。” 宫凤凰咯咯娇笑，咬着牙：“本宫现在就送你去西天。” 第107章 她的宿命 她还是在第二天一早离开。 朱志远不着急，去跑了步，煅练了一个小时，回来洗了澡，到街上吃了东西，这才去金投上班。 走进办公室，毛丽丽先到了，在帮他的办公室打扫卫生，看到朱志远进来，毛丽丽甜甜一笑：“哥，哦，不，处长，来了。” 朱志远呵呵一笑，道：“蛋子送你来的？” “嗯。”毛丽丽点头，笑得眼睛眯成了月芽：“他买了个摩托车，每天先送我上班，他再去上班，下班他也会来接我。” “买了摩托车啊，不错，上下班还是方便的。” “嗯呢。”毛丽丽放下手中的扫把：“处长，我给你泡茶。” “我自己来吧。”朱志远道：“你去忙你的好了。” 朱志远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拿出一叠资料，这是宫凤凰给他的，是一些海外不良资产，划给金投的，需要金投处置。 宫凤凰把朱志远调来金投的主要任务，就是这些海外不良资产的处置。 朱志远首先大致翻了一下。 触目惊心。 很多的海外投资，可以说是就是瞎鸡毛乱整，反正是国家的钱，脑袋一拍，就投了，然后就给坑了。 甚至有些投资，根本就是故意送出去的，国家亏损，企业领导却私人发财，而且是海外帐户收钱，等退休了，就去国外逍遥——美其名曰投奔自由民主。 或者自己在国内领退休工资，子女去外面享受，然后子女还吹嘘：我家帐户上有九位数，都是韭菜奉献的。 嗯，我不是说的北极鲶鱼。 这些不良资产，省里都划给了金投。 相比于国内的，国外这些不良资产更难处置，宫凤凰在国内如鱼得水，但在国外，就比较困难了，可以说是步履艰难。 在看到朱志远不但在石油期货上赚了钱，居然还有一股子海外势力，宫凤凰就动心了，不惜一切把他调了过来。 朱志远前世其实听说过很多，那些去非洲投资的，说起同在海外的投资，尤其是国企的事情，个个摇头，各种黑幕内幕，全给你捅出来。 这会儿看着资料，再与前世的一些信息相对比，很多的真像，就昭然若揭。 还好，有着两世人的心态，再一个，朱志远也不是什么愤青，否则，他真会把桌子都拍烂。 “要不要玩一把举报呢？”朱志远转着念头。 不良资产到了金投，那些人呢，大部份都没事，简简单单一句话：交学费了，也就完事。 这有些不能忍啊。 正在他琢磨着要不要以及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跟纪委打交道的时候，毛丽丽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哥，不，处长，纪委来人了，把宫总带走了。” “什么？”朱志远大吃一惊，急忙冲出去，到外面一看，几个人围着宫凤凰，刚好走进电梯。 宫凤凰扭头，在往他这边看。 宫凤凰看到他，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灰黯下去，形若死灰。 虽只是一记眼神，朱志远却读懂了她那一眼的意思：被抓，这是我的宿命，逃不掉的，你也帮不了我。 几个人走进电梯，朱志远过去，电梯门也关上了。 宫凤凰在电梯的缝隙里，死死的看着他。 看着电梯门合上，数字灯一个个亮起，朱志远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他在心中叫：“前世不是这样的啊，现在才十月份，前世，她是十二月初发现风声不对，放出消息断尾求生，十二月底，才被抓的啊，为什么变了？” “难道是因为我重生，掺和了她的事情，所以引起了时间线的变动？” 意识到这一点，朱志远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难道这真是她的宿命，哪怕一个重生者也救不了她？” “哥，怎么办啊？” 毛丽丽也跟过来了，在他身后叫。 朱志远转头看了她一眼，毛丽丽小脸煞白，她哪见过这样的事，吓着了。 她的惊惶，却反而让朱志远心中有一股气升起来。 “我还就不信了。” 他暗叫一声，对毛丽丽道：“没事，跟你无关，去忙你的吧。” 他沉稳坚定的语气，给了毛丽丽信心，毛丽丽哦了一声，转身回去了。 其它办公室门口，也有人探头探脑，朱志远跟他们还不太熟，而且，这些人来历复杂，虽然金投是宫凤凰的一言堂，但里面的人，却各有来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宫凤凰的人。 甚至可以说，大部份人都不是。 这种国企，很复杂的。 朱志远也不想和他们交流，他也懒得回办公室了，到另一部电梯前面，等电梯门开，走进去，下去。 出了环球大厦，到外面的环球大广场上，左边的桂花林里，没什么人。 朱志远走进去，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柳眉打了电话。 电话响两声通了，柳眉好听的声线响起：“小志，什么事啊？” “眉姐。”朱志远直入主题：“刚刚纪委把宫凤凰带走了。” “什么？”柳眉讶叫，她显然还不知道：“纪委把凤凰带走了，知道理由吗？” “不知道，所以我打电话问一下姐。” “我问一下。”柳眉说着，又安慰他：“你才调过去，不要怕，万事有姐。” “哎。”朱志远应下来。 他当然不可能有什么事，但柳眉这个态度，让他心中生出暖意。 柳眉挂了电话，朱志远也不想回办公室了，过了马路，对对面的一间酒楼里，叫了酒菜，一个人慢慢的喝着酒，同时整理着思绪。 宫凤凰调他过来，他做了两件事。 一是雨具厂，给拉了单子，帮宫凤凰摆脱了成光辉的纠缠。 二是促成了无极厂和西芝的合作，解开了无极厂这一条绞在宫凤凰脖子上的绞索。 或许还有半件，他给出了美股的涨跌，宫凤凰告诉他，她照他的指点，割肉后，另加杠杆做空，因为投入多，杠杆又加得大，这两天，就赚回了不少。 这两件半事，对朱志远本身没有任何影响。 但为什么会影响宫凤凰呢，以致于改变前世的时间线。 “没道理啊。” 朱志远左思右想：“前世各种消息都说，宫凤凰倒台，首先就是因为无极厂一张订单没拿到，十亿投资打了水漂，再加上美股亏空，她帐做不圆，眼红忌恨她的人趁机发难，她才给拉下马，可现在这些都改了啊，且时间也没到啊，亏空的美金，只要十一月底前到帐，就不会有事，无极厂更是直接翻盘了，那是为什么？” 他想破脑壳，也想不清楚，就算自己是重生的，又掺和了宫凤凰的事，改变了时间线，但理论上来说，只会变好，不可能变坏啊。 一时间，他真的有一种无力感了。 就仿佛在双鱼岛，黑暗中面对六名精锐枪手时，他悲哀的想着，死在双鱼岛，就是娜佳的宿命。 而被抓，最后自杀，难道也是宫凤凰的宿命？ 第108章 有人举报 “不。”朱志远狠狠的一握拳头：“我能彻底改变娜佳的宿命，也一定能改为凤凰的宿命。” 自己是重生者，自己的这一世，很强，不是前世那个婆婆妈妈软弱无力的情感受伤者。 他给自己鼓着劲，但其实呢，没有太多的办法。 重生者并不是万能的，他能怎么办啊？ 真正有办法的，还是柳眉，下午的时候，柳眉叫朱志远去路口等着她。 朱志远车过去，柳眉车开过来，看到他，停下来，打开车窗，对朱志远道：“我问到了，是有人举报。” “谁？”朱志远眼光一凝，问。 “是无极厂的厂长郭严。”柳眉轻声道：“他举报凤凰在引进购买扫地机器人自动化控制芯片的时候，接受了外国公司的好处，包括外商的超豪华接待，摩洛哥七日游，还有包包，手链，化妆品这些，他自己跑到纪委亲身举报，而且提供了照片等物证，所以纪委抓人了。” 居然是郭严？ 这真是打破朱志远脑袋也想不到啊。 不过他瞬间就明白了，郭严认定他的扫地机器人会成功，会大爆，结果宫凤凰居然把电机产能，全卖给了西芝，对郭严来说，就等于是出卖，他自然就怒了。 不过他居然有宫凤凰以前和外商谈技术引进时的照片，可见也是处心积虑了。 “这白眼狗。”朱志远咬牙，道：“有没有宫凤凰收钱拿回扣的证据。” “这个倒是没有。”柳眉摇头：“也就是因为没有收钱的证据，所以纪委并不是特别重视，消息就能传出来。” 接受点儿豪华招待，收点儿礼品，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国内也这么干嘛。 外商来了，那必须是超规格接待走起啊，一样的，可以理解。 不过郭严亲身举报，还有照片，纪委就不得不走一趟程序，但因为并不怎么当回事，问的人又有来头，也就把消息放出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姐。”朱志远吁了口气。 只要没有宫凤凰收钱的铁证，那就还有办法。 “凤凰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柳眉安慰他一句，却又道：“实在情况不对，你另调个单位就行了。” 这对于柳眉来说，一句话的事。 “谢谢姐，我知道了。” 朱志远道了谢，柳眉车子也就开走了，她还是蛮谨慎的。 朱志远这段时间跟宫凤凰走得近，又还给宫凤凰调进金投，有心人或许会关注朱志远，她通消息，自然不想给人看到。 这些世家子女，政治方面的敏感性，远强于朱志远这些草根家庭出来的孩子，没办法，他们从小耳孺目染，见得多了，而普通家庭的孩子，到哪里去见识这些？ “郭严的举报，不会有大的影响。”朱志远思索：“不过要告诉宫姐才行，她好象有种宿命感，万一乱想，就麻烦了。” 宫凤凰给带去了纪委的小招待所，在确认罪行，移交司法之前，还是自己同志嘛，是不可能关去看守所的。 晚上，十点后，朱志远悄悄的到了招待所。 他不可能走大门，而是绕到后面。 招待所有墙，不过这对于朱志远来说，不是什么障碍。 他前世受过布拉格他们将近五年培训，没事天天跟他们练。 而布拉格他们不是一般的军人，他们属于克格勃，是克格勃的行动部队，即有着精锐的军事技能，又有着一般军人没有的特工技能，可以说，他们是特工中的特种兵。 前世朱志远虽然受过了五年训，但技能一般，布拉格手下的任何一个，他都比不上。 但这一世不同，这一世，他很强，前世布拉格一只手掐着脖子可以把他举起来，这一世，布拉格挨他一拳，得倒半天气，那还是他留了手。 这样的墙，对于布拉格烈夫他们来说，完全不是任何问题，对朱志远也是一样。 朱志远悄无声息的翻墙进去。 里面一幢三层的楼，一楼二楼都有窗口亮着灯。 朱志远到一楼窗子后面，往里看过去，这是个套间，后窗只能看到前屋的一角，刚好看到一个女子歪在沙发上。 这女子不是宫凤凰，估计是服务人员，或者纪委的工作人员。 朱志远前世对行政这方面是真的不太熟，即不认识什么人，也不熟悉工作流程，所以搞不清到底是哪一路的。 不过就在他凑到窗子前面来看的时候，那女子起身了，关了电视，到外面看了一眼，上了个厕所，回到里屋，脱衣睡觉。 朱志远顺便看了一眼，这女子长像一般，身材也一般，内衣倒是很热辣。 那女子关灯上床，没多会儿，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朱志远稍稍等了一会儿，绕到前面。 招待所的这幢小楼，是老式的结构，没有电梯，在屋子的一端，建有楼道。 朱志远沿着楼道上去，到二楼那个亮着灯的房间。 朱志远估计，宫凤凰应该是在这间房里。 房门口有铁栅栏，在外面上了锁。 招待问题的时候，是不会允许人随便走动的，一是防串连，二则是怕跳楼自杀什么的。 朱志远来之前，做了准备，克格勃的技术，开个锁，很轻松，而且这也是普通的锁，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朱志远拿了根小钢丝，随手捅两下就把锁打开了。 打开门，里面的门是关着的，他依旧用钢丝捅开。 进屋，他一眼就看到了宫凤凰。 宫凤凰半倚在床头柜上，电视开着，好象是在看电视，但眼睛半闭着，又好象在想什么问题。 门一开，宫凤凰转头看过来，一眼看到朱志远，她眼光陡然一亮，张嘴欲喊。 “嘘。”朱志远忙把手指竖在嘴巴前面，宫凤凰立刻闭嘴。 朱志远进去，关上门，走过去，宫凤凰从床上下来，直接扑到他怀里，呜一声就哭了。 “好了，别哭了。”朱志远搂着她安抚。 “呜。”宫凤凰哭着，抬着泪眼看他：“小志，这是不是我的宿命，这一关，我就过不去了是不是？” 她果然这么想。 朱志远前世就发现，好多官员其实非常迷信，宫凤凰照理说应该不是那种人，不过估计是给他装神弄鬼，吓住了。 “谁说的。”朱志远道：“有我在，我才是你命中的克星。” 他扳着脸，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宫凤凰看着他，不由得就破啼为笑。 “好了好了。”朱志远也笑了，拿纸巾给她擦了一下脸，道：“宫姐，听我说，这次是个意外，是郭严举报了你。” “郭严？”宫凤凰同样一脸意外：“他举报我？” “你也没想到吧。”朱志远道：“他有你在引进机器人自动化控制技术时，和外国公司接触，外商招待你，请你旅游，以及给你买包的这些，他拍了照片。” “他居然还拍了照片，处心积虑啊。”宫凤凰勃然大怒：“真想不到，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居然是这么一个阴谋家。” “不过他只有外商超额招待你的照片，没有你拿钱的证据。” “哼。”宫凤凰得意的哼了一声：“他不可能有证据。” 朱志远前世也知道，宫凤凰哪怕死了，纪委也没能抓到她收钱的证据，不是她没收钱，她收了，但她一般都是在海外转帐，根本抓不到她证据的。 无极厂的操作显然也是这样，郭严只能拍到明面的照片，内里涉及到钱的交易，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宫凤凰随后又加了一句：“因为无极厂的技术还有产线引进，我根本没收钱。” 见朱志远好象有些不信，她道：“真的，无极厂这个扫地机器人，很具有行业前瞻性，我很看好，引进的，都是最好最先进的技术和产线，而不是看哪一家给的回扣多。” 朱志远信她。 这是个极骄傲的女子，拿了就是拿了，她不会瞒着他，没拿那就是没拿，她也没必要对他撒谎。 不过这也让朱志远看出，宫凤凰虽然是一个合格的官员，但生意眼光可真是不怎么样，她甚至和很多官员一样，好大喜功，碰上看好的，往往就拍脑袋决定。 行业前瞻性，一投十个亿，呵呵，想得美，但市场却不由人的想象决定。 哪怕是到十多年后，朱志远重生前，扫地机器人也并不成熟，虽然市场上确实有了，但还是让人各种吐槽。 第109章 你命中注定的克星 但朱志远这会儿不会跟她驳这个，道：“郭严没有你收钱的证据，只一点作风违规，这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 “真的就是郭严举报了我？”宫凤凰还有点不放心。 “我找柳姐帮着打听的。”朱志远道：“应该没问题吧。” “那就没问题了，眉子还是靠谱的。”宫凤凰瞬间有了信心：“想靠这几张照片扳倒我，哼哼，作梦。” “那就行。”朱志远道：“我特地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这小脑瓜里胡思乱想。” 宫凤凰吃吃笑，双手搂着他脖子，扭着腰肢撒娇：“我真是吓到了，只以为这就是我的宿命呢。” “以后不许乱想。”朱志远严肃的道：“只要我在，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克星。” “嗯。”宫凤凰看着朱志远，喉中发着腻音：“我喜欢你克我，把我克得死死的。” 说着，她红唇就凑了上来。 朱志远本来没想，但宫凤凰情热如火，他也不好推开，也不想推，关健时刻，只把内衣塞宫凤凰嘴里，免得她叫声太大，惊醒下面的看守。 半夜三点，朱志远离开。 第二天，他照常去上班。 毛丽丽又先到了，在给他办公室搞卫生。 看到朱志远，毛丽丽道：“处长，你来了，我给你泡茶。” 她泡了茶，又悄声问：“宫总给抓了，怎么办啊？” 她担心是有一点，但她是靠朱志远的，所以，其实是一种八卦心理。 “没事。”朱志远自然不会给她透露什么，道：“你上你的班就是了，谁要是问你什么，你就一概说不知道，问多了，让他们来找我。” “哎。”毛丽丽乖巧的应了一声。 她八卦心有，小担心有，但有朱志远这句话，她一颗心也就放到了肚子里。 朱志远也安下心来，认认真真的去琢磨那些文档，对照前世听到的小道消息，提练里面的真像。 昨夜中场休息，他跟宫凤凰商量好了，他这边镇之以静，啥也不做，宫凤凰那边会自己申诉。 仅郭严那点儿照片，对宫凤凰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最多就是认个错，把包包手链什么的交出来，也就行了，仅凭这些，不可能处理她。 朱志远虽然已经是副处了，但他升官太快，对官场这些套路，他还是不熟。 不过他也觉得，宫凤凰的看法是对的，上面不可能仅仅因为一点作风问题违规就处理一个干部，尤其是宫凤凰这种有能力且做出了很大贡献的干部。 要知道，金投最初可真正是白手起家的，除了一堆负资产，是真的一分钱没拨。 一般各地的城投公司，都是拿钱来投，象东州搞的这个金投，真的是奇葩。 当时其实就是个实验品，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这也是郑毅极为反感，始终对抗的原因所在——这根本就是发配嘛。 可没想到，碰上宫凤凰这个极品，居然给她搞成了，不但没要上级一分钱，反而搞出几十个亿。 这样的干部，哪怕没有宫家这个因素，上级也是极为看好的，仅仅因为一点作风违规就处理她，不可能。 甚至可以说，这次把宫凤凰抓进来，反而是一种保护，小问题大动作，戴帽闯关，以后别人再要告她，那就很难有什么成效了。 改开改开，要改革，就要放开。 把干部管得太死，还怎么做事？ 改革开放，抓经济是主题，干部只要把经济抓上去，其它的，都好说，上级会保。 嗯，说这个话的人，现在在牢里，具体的就不说了，但在很多主官眼里，这确实就是默认的。 就如另一句话说的，不需要忠诚的傻瓜，也不需要清廉的废物。 需要的，是能干事的干部，两头冒尖也没事。 所以，宫凤凰不可能有什么事，慢慢等着就行了。 无极厂这边已经解决，扫地机器人不行，但电机明年两个多亿的销售额，利润更是高达一点二亿，而且后年大后年有着更好的前景。 十个亿的投资，几年就可以收回来，这放到任何地方，都是极为亮眼的成绩，这样的干部，任何人都不会深责，会保。 美股投资亏损，宫凤凰因为信朱志远信得足，割肉后做空，额度大，杠杆高，仅几天时间，就把亏损补回来了，甚至还赚了几百万美元。 宫凤凰果断离场，把资金打入金投海外帐户，把这个漏子也补上了。 其它各种乱七八糟的举报也有，很多，但那些没用的，以前动不了宫凤凰，现在也不行。 可叫朱志远想不到的是，下午，突然开大会，组织部来人，送了一个人来，出任金投的副总经理，全权接手宫凤凰的所有权力。 “这又是怎么回事？”朱志远懵了：“宫姐不是说，她这点事，上级无非问一下，有个交待，最多训两句，把东西上交，就会放出来，一切如前，可这个副总是怎么回事？” 朱志远自己搞不懂，他就给宫凤凰发短信。 昨天夜里，他特地带了一部新手机给宫凤凰，还给了两张卡。 这会儿的手机，不需要实名的，有那种电信卡，带号的，打完了可以充值，也可以换一张卡换一个号，轻易查不到。 他短信一发，宫凤凰随即拨了过来。 “宫姐，你别打电话啊，小心给人听到。”朱志远担心。 “没事。”宫凤凰道：“我关了门，在厕所里，开着手龙头呢。” 确实，那边有哗哗的水声。 朱志远也听出了宫凤凰语气中的恼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家伙叫什么名字。” “好象是叫商容。” “原来是他。”宫凤凰咬牙切齿。 “这是怎么回事？”朱志远问。 “摘果子啊。”宫凤凰声音中透着怒火：“无极厂，十个亿投资，我一直是满怀信心的，上级当然信我，这是一个，现在电机两个亿的意向，一个多亿的销售额，这又是一个，还有泰北的那个矿山，我也基本谈妥了，那更是二十个亿，更何况，我们帐户里现在有三个多亿的流动资金，还有投出去的二十多亿，你想想，多少人眼红，多少人流口水。” “还真是哎。” 朱志远先前没想那么多，宫凤凰这么一说，他也不由得感慨出声。 现在的金投，确实是一个肥美的蛋糕啊，无数人眼馋，无数人想摘果子。 而趁着宫凤凰被抓，不管有事没事，这都是个空档，逮着空档来卡位，到果子摘到手，宫凤凰哪怕出来了，也无可奈何。 “这有些不地道吧。”朱志远道：“哪有这么干的？” 他只熟悉商场，商场上虽然也无所不用其极，但有些事，还是不能干的，你真要是不择手段，那别人也会不择手段对付你。 “官场上，哪有什么地道不地道。”宫凤凰怒哼。 “那现在怎么办？”朱志远问。 他这么一问，宫凤凰那边却沉默了。 很显然，她一时间，没有太多的办法。 把商容派过来，是上级的决定，如果她在外面，当然也可以找人，可以上诉，可以找宫家。 但她这会儿还关着呢，她甚至不能闹，否则纪委的人就要怀疑了：外面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姓商的想摘我的桃子，没那么容易。”好半天，宫凤凰憋出一句：“我呆会跟我叔说一声，我宫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这个话，虽然说得恨意十足，但朱志远却不怎么看好。 那个商容，明显也是有根脚有来头的，如果怕了宫家，那就根本不会来接手，而即然来接手，就不会怕。 即然来摘你家的果子，就不会怕你家的狗，否则就不会来。 朱志远虽然对官场的套路不熟，但道理是一样的。 第110章 听我的就行 “你还在里面呢，这么通消息，不太好吧。”朱志远担心激怒之下，乱通消息，反而把事情搞得更糟。 “这没事。”宫凤凰道：“我被抓，自然会有人给我叔通消息的。” “但理论上来说，你叔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啊。”朱志远道：“这会儿不会因为一个商容来摘果子，就敲锣打鼓的来维护你吧。” 宫凤凰一时间又沉默了。 朱志远便暗暗点头。 前世，宫凤凰被抓，她叔也没能把她保出去，也就证明，她叔的能力有限，或者说，她叔不太愿意为她付出太多的代价。 具体的朱志远不知道，但人心如此，可以理解。 宫凤凰风光的时候，捧的人多，家族也给力，但她一旦出事，朋友固然星散，家族也不是那么可以依靠啊。 “这个事，交给我好了。”朱志远突然有了主意。 “交给你？”宫凤凰疑惑：“你有什么办法？” “不要问，听我的就行。”朱志远信心满满：“乖，换个姿势。” “坏蛋。”宫凤凰在那边羞嗔一声，却就答应了：“那我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听你的。” “听我的就没错，乖。”朱志远哄了她两句，挂了电话。 组织部的人离开，这边就开小会。 商容在小会上做了自我介绍。 他四十四五岁年纪，中等个头，秃顶，鱼泡眼，大肚子，说话喜欢嗯嗯啊啊，一款经典的官僚。 晚上还举行了欢迎酒会。 金投最初是七个人，宫凤凰加郑毅，另有五名员工。 后来金投搞好了，有钱了，各方面就想办法塞人进来，一共十五个。 最近再加朱志远毛丽丽，十七个。 然后加商容，十八个。 但这是理论上的人数。 宫凤凰给抓了，郑毅躲医院，他两个是不可能来的。 十六个，刚好两桌。 朱志远虽然是副处长，但他没去商容那一桌，而毛丽丽自然是跟他走的。 中途敬酒，他们这一桌人，轮流过去敬，就朱志远没去，他不去，毛丽丽当然也不去。 他这个态度，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本来有意无决煽起来的气氛，竟就冷下去了几分。 毛丽丽都感受到了这种气氛，散席后，她回来，跟朱旦说：“呀，哥好牛气的呢，他根本就不把那个商总放在眼里，酒都不敬一个，那个商总后来脸都沉下去了。” “没事。”朱旦对朱志远有信心：“哥很厉害的，不要怕。” 第二天上班，朱志远接到办公室主任古芬的电话，说商容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朱志远过去。 商容当然不可能占用宫凤凰的办公室，他另外有一间办公室。 朱志远敲门进去。 商容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什么东西，见朱志远进来，他稍抬一下头，道：“稍等。” 朱志远现在知道了，官场有个学习时间，就是晾你一下，用官威压你。 朱志远可不惯他那毛病，他转身就走。 商容没想到朱志远会这样，愕然抬头，讶叫：“朱志远，你去哪里？” 朱志远头也不回：“你不是不空吗？等你空了再说。” 说着，他直接开门出去了。 商容愣了好一会儿。 他官当久了，还从来没见过就种呢，官场上，大家不都是循规蹈矩的吗？ 领导要晾你一下，你就规规矩矩坐着呗，一般来说，坐三分之一屁股，腰背要挺，绝对不能靠着椅背，更不能把脚翘起来。 朱志远倒好，转身就走。 哪有这样的剌头，这又不是企业。 不对，金投还真是企业。 商容腾地站起来，想了想，又把怒火强压下去，把办公室主任古芬叫来。 古芬原先就是办公室主任，算是宫凤凰的人，但宫凤凰一被抓，古芬昨天就表忠心了。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会打扮，也挺漂亮的，还颇有几分韵味。 古芬进来，商容问道：“那个朱志远，是什么来头？” “他是宫总做为特殊人才引进来的。”古芬小心的斟酌着字眼：“海外资产那一块，宫总一直有些力不从心，这个朱志远听说在海外很有能量。” “在海外很有能量？”商容微一凝眉：“他家里有什么人？” “家里不太清楚。”古芬道：“不过听说，他是省委宣传部柳眉柳处长的干弟弟。” 商容瞬间明白了：“柳眉，高东红。” “是的。”古芬点头：“柳处长的丈夫就是高副市长。” “高，柳。”商容哼哼两声，嘴角翘了一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古芬出去，商容想了想，哼了一声：“高，柳，哼哼，别以为我会怕了他们。” 他不怕，但高柳不好惹，没必要的话，他也不会去招惹。 事实上，金投后进的几个人，都有一定的根脚，金投这样的企业，能进来的人，都不简单，背后还不知道是谁呢。 他不想招惹朱志远了，但朱志远不会放过他啊。 从商容办公室出来，朱志远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出了金投，去了拉蒂西亚那里。 拉蒂西亚在工地，她穿一身粉蓝色的套装，头上戴了一个工作帽，这装扮，把朱志远都看乐了。 拉蒂西亚回头看到朱志远在笑，她笑着过来，道：“朱，你怎么来了？” “我来做个回访啊。”朱志远顺嘴胡扯：“看我们的客商落地后，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你现在又不在招商局了。”拉蒂西亚微嗔：“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 “有有有，必须有。”朱志远笑：“要不，呆会我请你吃好吃的东西。” 他说着，还眨了一下眼晴。 这中间另有意味，拉蒂西亚俏脸微微一红，嗔道：“你不要上班的吗？” “说了我特地做个回访啊。” “净胡扯。”拉蒂西亚不信他的鬼话，道：“说真的，你有什么事吗？” “拉蒂西亚，你和无极厂签的协议，董事会还没批吧。” “没有。”拉蒂西亚摇头：“怎么了？” “那你帮我个忙。”朱志远道：“你给无极厂发一个函，就说因价格太高，董事会不同意，协议作废。” 西芝和无极厂签的，暂时还不是正式供货合约，是意向协议，需要董事会批准的，没批准之前，随时可以废弃。 “协议作废？”拉蒂西亚讶问：“为什么？” “你不要问为什么，发个函就行了。”朱志远不想详细解释：“就当帮我个忙。” 拉蒂西亚看着他，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是因为宫凤凰吗？” “你也知道了？”朱志远有点儿惊讶。 “当然。”拉蒂西亚点头：“我来你们这边投资，可不能当瞎子聋子啊，尤其是你们中国，是人情社会，和很多国家都不同的。” “倒也是。”朱志远翘起大拇指：“你这么用心，西芝一定会成为世界级的大企业。” “我们本来就是。”拉蒂西亚小小的翘了一下鼻子。 “那就成为宇宙级的大企业。”朱志远拍马屁，从来不要脸。 拉蒂西亚果然就咯咯笑了起来。 她笑了一会儿，道：“你们现在是政治斗争吗？” “差不多吧。”朱志远也不瞒：“本来是我和宫总的成绩，但一些眼红的人，就故意找岔子找宫总的麻烦，然后他们就来摘果子。” 他说得简单明白，拉蒂西亚自然能理解，而且这种事吧，中国有，外国也有啊，一样的，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 “我可以配合你。”拉蒂西亚表态，又娇笑道：“不过，你要怎么谢我呢。” 朱志远一拍胸膛：“我这一百多斤，今天就是你的了，你想炖着吃就炖着吃，想片着吃就片着吃。” 拉蒂西亚咯咯娇笑，蓝色的眸子里，漾着水意。 第111章 我看他哭不哭 朱志远下午才回来，不过拉蒂西亚的函，并没有马上发。 他跟拉蒂西亚商量好了，要等到十一月五号才发。 为什么要等到十一月五号呢。 因为广交会，十一月四号闭幕。 朱志远可以百分百肯定，郭严在广交会将会颗粒无收，因为前世就是这样的，他的重生，不可能影响到广交会上外商的态度，他还没那个能量。 因为宫凤凰对无极厂充满信心，上级也就有信心，他们又不懂，宫凤凰一直以来都做得比较成功，这一次他们自然也相信，宫凤凰仍然会成功。 商容急着卡位，就是想摘这个果子。 但广交会颗粒无收，就会兜头给他泼一瓢凉水。 他这边受了凉，自然就会想着，虽然机器人主机不行，但好歹还有电机呢。 电机两个多亿的销售额，更有一个多亿的超高利润，同样是一块极为丰美的大蛋糕。 然后朱志远就会给他当头一棒，直接打懵他。 他把这个想法跟拉蒂西亚说了，拉蒂西亚都乐了，说他阴险狡诈，朱志远怒了，一顿收拾，拉蒂西亚最终只能求饶，这人的体力，真的变态的。 拉蒂西亚给收拾美了，答应一切配合他。 朱志远回来，就给宫凤凰发了短信。 他可不敢打电话，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万一在问话，结果手机响了，或者震动，那就麻烦了。 宫凤凰胆子却大，反手拨了电话过来。 朱志远吃惊：“你小心给发现。” “没事。”宫凤凰不在意：“我在卫生间里，不会有人听到的。” 她喜悦的对朱志远道：“那个拉蒂西亚，真的答应配合你。” “是的。”朱志远道：“下个月五号，她会给无极厂发通知，就说价格过高，董事会不同意。” “太好了。”宫凤凰兴奋的道：“志远，你真厉害。” “必须的。”朱志远得意：“广交会一棒，西芝这边再一棒，姓商的想摘果子，接连两棒棒，我看他哭不哭？” “他肯定会哭的。”宫凤凰咯咯笑，又有些迟疑的道：“无极厂的扫地机器人，在广交会真的没有订货。” “居然还敢不相信我？”朱志远哼哼两声：“等你出来，非得狠狠的给你抽一顿屁股板子，让你记个心。” 宫凤凰便吃吃的笑，语音中透着媚意。 “还有一个，就是泰北那个铜矿了。”朱志远道：“那边有二十个亿是吧。” “是。”宫凤凰道：“当时是奔远矿业投资的，矿藏含量也相当丰富，厂子也建起来了，甚至第一批铜锭都出来了，结果那边一乱，就黄了，这边是贷款投资的，收不回钱，利息压力大，奔远最终倒闭，就拨到了金投，我接手，借了我堂哥的人脉，现在基本上理清了。” “商容接手，就等着捡现成的。” “哼。”宫凤凰哼了一声：“也没那么容易。” 确实没那么容易。 因为这里面，本来就有内鬼。 前世，朱志远听过这个矿的内幕。 这个矿，投资的时候，就别有用心，幕后黑手没钱，就勾结了奔远的高层。 奔远投资，厂子基本建好后，幕后黑手就搞鬼，让那边生乱，无法生产。 这边，则买通了奔远的高层，不把事情往好里搞，专往坏里搞，奔远完全搞不下去，最终只能破产完事。 奔远投资的矿做为负资产，划给了金投。 前世，宫凤凰借着她堂哥在军方的人脉，本来基本理顺了，这就让幕后黑手和奔远高层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但随着她被抓，自杀，她堂哥自然也不会再管这个事，厂子随后又乱了，最终，幕后黑手和奔远原高层，以极低的价格，从金投手中把产权买了去。 朱志远甚至怀疑，宫凤凰在巴黎被剌杀，都有可能跟奔远矿那个幕后黑手有关。 因为奔远矿能理顺，都是宫凤凰的手段，只要宫凤凰死了，宫凤凰的堂哥不再搭理这事，那边的乱局就理不顺，就仍然无法正常运转，就还是负资产，只能低价处理。 不过这个猜测，朱志远没跟宫凤凰说，而且也不一定对，宫凤凰为人骄傲自负，我行我素，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得罪的人多，想搞她的人，也多。 天知道巴黎那边想杀她的人，是哪一批的。 朱志远只对宫凤凰道：“你别到处乱通消息。” “我知道了拉。”宫凤凰拖着声音，显然不服气。 朱志远就吓她一下：“因果因果，有因就有果，你看你这一次，本来弄好了，结果郭严还举报你一下，是不是？” 宫凤凰顿时就吓到了：“我听你的，我不跟我堂哥联系。” “嗯。”朱志远道：“一切交给我，我保你没事。” “嗯。”宫凤凰语气乖巧：“我听你的。” 朱志远暗中吁了口气：“这女人，不轻省，还好给我拿住了。” 商容想来摘三个果子，无极厂，电机供应，泰北奔远矿。 无极厂扫地机器人铁定颗粒无收，电机供应也黄了，最后那个泰北矿，朱志远可以肯定，都不用他做什么，奔远那边的幕后黑手自然会出手，把事情搞黄。 商容将颗粒无收。 他搞出这个烂摊子，上级会怎么想？ 尤其是，这几个果子都是现成的，居然收不到，为什么？ 商容当然会辩驳，会找各种理由，可上级想的是，为什么宫凤凰在，就一切顺风顺水呢？ 宫凤凰的事本来就不大，商容只是卡位摘桃子。 如果他顺利，上级看到，没有宫凤凰，似乎也无所谓，那自然而然，也就默认了，宫凤凰处理一下，调开完事。 可商容把摊子搞烂了，上级就会觉得，没有宫凤凰，只怕还真是不行，那没办法，只会把宫凤凰放出来，让她继续干。 等宫凤凰一出来，无极厂肯定是没辙的，朱志远也没办法。 但电机合同可以延续啊，这也要记在无极厂帐上，那等于十个亿的投资，至少不是打了水漂。 然后，泰北那个矿，有宫凤凰堂哥的人脉，也依旧可以理顺。 三个果子，等于两个又回来了。 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上级一对比，哎，宫凤凰就是有能力，就是比商容强。 那宫凤凰的屁股就会坐得稳稳的，以后别人再想动她，呵呵，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就是朱志远的全盘打算。 他把这个想法，跟宫凤凰说透了，宫凤凰非常认可，也非常开心。 “你安生呆着，不要乱来，等姓商的搞烂了，领导自然就会请你出山收拾烂摊子，明白不？” “明白了拉老爷。”宫凤凰腻声道：“小女子一切惟老爷之命是从。” “哼哼哼哼。”朱志远哼哼：“还不服气是吧，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要。”宫凤凰嗲着声音，吃吃的笑。 商容和朱志远的猜测是一样的，他急不可耐的来卡位，就是盯着这三枚果子。 在商容看来，电机已经熟透了，只等西芝董事会批准，到时他去代表金投，正式签约就行。 这个可以甩到一边，不用管。 奔远矿业在泰北那个矿呢，远了点，又是在国外，而且那边情势复杂，果子虽然香甜，商容多少有点畏火，暂时也先放到一边。 他这会儿最上心的，就是无极厂的扫地机器人，这个果子要吃到嘴，就要看广交会上的订单。 郭严已经信心满满的带着产品过去了，临行跟商容拍了胸脯，一定爆火。 但几天过去，情况却好象有些不妙，古芬打电话问，郭严在那边吱吱唔唔的。 第112章 我信不过他 古芬是办公室主任，见惯了这种吱吱唔唔的情形，一般这个样子的，都是心中有鬼的。 她立刻就跟商容反应：“广交会那边，情况好象不太对，那个郭厂长大话一套一套的，但具体说到订单，他却没个数。” “他搞什么鬼？”商容火了，拿起电话，随即又放下：“我亲自去，那家伙是条狗，宫凤凰把他提起来，他反手举报了宫凤凰，这会儿还不知道想干什么呢，我信不过他。” 郭严举报宫凤凰的事，他也知道了，他能在第一时间来摘果子，当然是有根脚的。 第二天，商容带着古芬，赶到广交会。 到无极厂的展台前，人还不少。 郭严搞了几台扫地机器人，在那里开着，现场展示搞卫生，带了瓜子，洒地下，让机器人吸，吸干净了，再扔。 商容和古芬没有立刻过去，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古芬道：“好象还可以，问的人不少。” 商容点点头，走过去。 郭严这会儿正在和一个客户介绍产品，天有些热，他穿着西服打着领带，额头上冒着一层细细的汗珠。 他说的是英语，介绍得也很卖力，但那个顾客最终摇摇头，走开了。 郭严有点儿失望的样子，拿过一瓶水，咕噜噜的灌了半瓶。 “郭厂长。”商容走过去。 郭严一转头：“商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啊。”商容笑容亲和，透着关切：“这么热的天，辛苦了。” “没的事。”郭严摇头：“应该的。” “怎么样了？”商容问：“订单爆火吧。” 说到这个，郭严脸上就僵了一下，他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爆火暂时还说不上，不过现在才刚开始，我有信心的，商总，你信我。” “我当然信你。”商容脸上笑容依旧，心底却阴沉下去，道：“郭厂长，你跟我说句实话，现在有多少订单了。” “这个，那个。”郭严吞吞吐吐：“商总，你不用急吧，一定会有的，相信我，我们这款产品，理念先进，品牌优良，绝对没有问题的。” 商容脸一沉：“就是说，现在一张订单还没有。” 郭严给他一逼视，有点儿慌神了，道：“会有的，相信我，商总，你要给我时间啊，很多东西，都需要时间证明的。” 商容这下彻底相信，郭严确实是一张订单都没拿到。 他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去。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一声惊叫：“起火了，冒烟了。” 郭严扭头一看，一台扫地机器人冒起了黑烟，发出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怎么回事？”郭严急忙走过去。 “是他。”他带的工作人员指着一个女人道：“他把小孩放在机器人身上，机器人就冒烟了。” “你怎么能让小孩子坐在机器人身上呢。”郭严急了，吼。 那女人三十多岁，抱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给郭严一吼，她急了，道：“坐一下怎么了，这个机器动来动去的，为什么坐不得，那些喜羊羊懒羊羊都可以坐的啊。” “我这不是超市门前的儿童玩具。”郭严恼火。 “呸。”那妇人直接呸了一声：“我看你这个，还不如人家一个玩具呢，还扫地机器人，这么磨磳半天，我十间房也扫干净了，要是能骑呢，我还买一台给我儿子玩，骑都不能骑，我才不要。” 她说着，抱着孩子，扭着肥硕的屁股离开了。 “不可理喻。”郭严气得鼻子冒烟。 “郭厂长，这台机器人怎么办？”工作人员问。 “放到一边啊，另拿一台出来。”郭严吼。 商容在一边看着，只想到四个字：无能狂怒。 他脸色更黑了。 但无极厂这个扫地机器人的订单，过于重要，商容暂时也只能选择相信郭严。 他带着古芬，在展会守了一天。 扫地机器人的外形，还有能自己动的特性，还是蛮吸引人的，但很多客户在看了半天，问了价格后，基本上都只有一个动作：扭头就走。 商容一看不对了，对郭严道：“郭厂长，这个新产品，客户认知度不高，是不是可以降一点价。” “这个价，是我们对照成本算出来的最优价。”郭严摇头：“降还可以降一点点，但那样就不赚钱了。” “降一点试试，多少先拿几张订单再说。” 商容和郭严的想法是不同的。 郭严做为生产方，需要赚钱。 但商容做为投资方，尤其还是国资，赚钱并不是最重要的，还要注意另外方面的影响，例如工作岗位。 如果无极厂能有个十几万几十万的订单，能提供几百上千的工作岗位，哪怕不赚钱，他对上面也交代得过去。 我不赚钱，提供了工作岗位不是？ 我不赚钱，产业链赚钱了不是？ 完全没有订单，开不了工，那才是最要命的。 郭严其实比他更心焦，也就答应下来，降了三百块。 但相对于降价后仍然近三千的卖价，三百块的降价其实毫无用处，依旧是看的人多，下订单的却一个也没有。 商容不死心，订了酒店，跟着守了一个星期，他甚至发动自己的人脉，拉了几个政府方面的后勤人员来，但人家一问价，立刻摇头。 这些人几乎众口一词：“三千块买一台扫地机器人，疯了差不多，我请一个清洁工多少钱啊，八百块好不好？而且你这个也不省人工啊，还不是得清洁工操作。” 哪怕冲着熟人的面子，也没有下订单，他们也不敢下，单位领导不会批的。 商容在会场守了一星期，扫地机器人没能拿到一张订单，其中有一个人买了一台，第三天就退回来了，说机器人很不好用，从噪音大，到扫不干净，笨得要死，到倒灰不方便，设计不合理，说出一堆的毛病。 一句话，要退货。 郭严跟他吵了起来。 看着郭严面红耳赤口沫横飞，商容一张脸黑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他带了古芬，转身就走。 广交会从十月十五到十一月四号，一共二十天。 四号晚上，古芬打了郭严电话，她非常严厉的质问郭严：“郭厂长，商总说了，他不要听别的，他就只想听一个东西，订单，你拿到了多少订单。” 郭严在那边沉默了，好半天，他才道：“没有。” “混蛋。” 古芬跟商容汇报，商容气得拍了桌子。 古芬想了想，道：“其实不一定是郭厂长的责任，他还是卖力的。” 商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是说，这个产品本身不合适，可宫凤凰不是一直在吹嘘说，这款扫地机器人理念先进，会引流国际潮流吗？” “宫总那个人。”古芬微微摇头：“她喜欢眩目的，招摇的，引人关注的，她那种风格，用来造势蛮好，但具体说到做产品，可能就有些不太合时宜。” “她那个人就是好高骛远。”商容冷哼一声：“我还真以为这款扫地机器人国际领先，会成为大爆的产品呢，合着给她坑了。” “其实这样更好啊。”古芬笑道：“她过于自信，上级领导其实一直也是信她的，这会儿神话打破，她即便出来，也呆不下去了。” “倒也是。”商容一想，有道理，他眼角漾开笑意，随又皱眉：“但我这边……” “没事啊。”古芬道：“电机那个跑不了啊，两点二亿的订单，就有着一点二亿的超高利润，无机厂哪怕不做扫地机器人，就专门提供电机，也仍然是一头现金奶牛啊。” “对对对。”商容这下彻底想通了，一把搂过古芬，狠狠的就亲了一口：“你真是我的女诸葛。” 住酒店一个星期，他有意，古芬也有心，就滚了床单。 这是他做为男人的优势所在，宫凤凰再对古芬贴心，这方面也不如商容。 第113章 我们可以降价 但叫古芬也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十一月五号，西芝突然发来通知，合约取消。 煮熟的鸭子飞了，商容瞬时间傻了眼：“为什么？” “他们说是因采购价格过高，董事会不批。”古芬也有点儿慌了。 “只是价格吗？”商容急叫：“价格可以谈啊，我们可以降价。” 他说到这里，猛地一挥手：“是的，我们可以降价，通知郭严，让他降价，哪怕不赚钱，这张订单绝对不能丢。” “好的。”古芬点头：“我马上通知他。” “不。”商容叫：“我亲自去，通知郭严，跟我一起去西芝。” 古芬立刻通知了郭严，一起到西芝，见到了拉蒂西亚。 商容先还说了几句客套话，拉蒂西亚却不吃他这一套。 因为拉蒂西亚是和朱志远商量好的啊，昨夜朱志远在她身上耕耘半夜，她这会儿腿脚都还软着呢，心下也酥酥的。 她对朱志远很满意，这个男人很懂味，又有情趣，最重要的是，真的很强壮啊，太舒服了。 而面前的商容，秃顶，鱼腩肚，本来微胖的脸，笑起来就如摊开的大饼，或者说，稀牛屎，看着就没劲啊。 “商总。”拉蒂西亚直接打断商容：“我们能给出的价格，是一台五十块，如果你们可以答应，那再签一个意向，我再拿去董事会审议，如果不能，那就不必说了。” “五十块？”商容看向郭严。 “那不可能。”郭严几乎要跳起来了：“我们成本都远不止这个价，那等于卖一台亏一台。” 商容也觉得不能答应。 他可以不赚钱，但亏钱还是不行的，亏的钱从哪里来啊，无极厂已经投了十个亿，再投？而且是亏？领导非生吃了他不可，酱油都不带沾的。 “拉蒂西亚女士，这个价太低了，我们是不是再商量一下。”他把笑脸尽量摊开，以一种恳求的眼光看着拉蒂西亚。 他以为放低姿态，拉蒂西亚会给他机会，他却不知道，西方人从来不可怜弱者，西方文明，骨子里是一种海盗文明，吃干抹净再把骨头榨一遍油，才是海盗文明的核心，同情从来不是。 象朱志远要说服拉蒂西亚，哪怕已经有了肉体关系，都是耍尽了花样，直接以同样电机做一款低成本的手持吸尘器，才逼拉蒂西亚让步的。 恳求，呵呵，哀求都没用。 “这个价并不低。”拉蒂西亚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我这里有更低的，而且不止一家。” 她让克拉拉拿了一堆的产品价格书给商容看，都是一些电机厂商发来的。 这不是作假，是事实，百块以下的小型电机，很多的，非常多。 中国嘛，什么玩意儿都能给你卷成大饼，白菜可以，电机也可以。 商容一看傻眼。 郭严也同样傻了眼。 拉蒂西亚冷眼看着他们，暗暗摇头：“这两人都不行，典型的官僚。” 电机是多，价格是低，但一个产品，不是价格低就行的，还要看性价比，你的功率怎么样，稳定性怎么样，返修率是多久，再有附带的静音怎么样。 这些，都需要综合考虑的。 朱志远知道用这些来说服拉蒂西亚，而商容郭严两人居然完全想不到，拉蒂西亚又怎么可能高看他们。 两下对比，更显出朱志远的优秀，拉蒂西亚因此都有些走神，想到了朱志远。 一时间想得有些远，她暗暗夹了一下腿，心下暗呸一声：“坏蛋。” 心绪飞扬，眼前的商容郭严两个，就更加剌眼。 “我很忙，没事的话，请先回去吧。” 她直接逐客了。 商容郭严出来，一时间就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惶惶然，有如两头丧家之犬。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商容回过神来，恼羞成怒，怒叫一声：“给我写一个报告过来。” 他带着古芬怒气匆匆的离开，留下郭严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郭严是真想做一番事业的，为了这个扫地机器人，他可以说耗尽了心血，可为什么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呢？ 他想不通。 商容更想不通。 以为必定成功的无极厂扫地机器人，居然是镜花水月。 而电机供应，这只煮熟的鸭子，居然还飞了。 接连两棒棒，商容一时间头晕眼花。 “现在怎么办？”他问古芬。 古芬哪里知道怎么办啊。 她是办公室主任，一般能出任这种职务的，情商都很高。 但情商这个东西吧，只能用在人身上，不能用在具体的事务上。 就如同朱志远，要他处人，他处得滑溜无比，但要他炒股，他能炒到最终删了交易软件收场。 古芬也一样，她能从宫凤凰的人，一个转身，又成为商容的心腹，这手腕是非常高的，但说到扫地机器人，说到电机供应合同，她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只能推到宫凤凰身上。”她咬牙：“扫地机器人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她好高骛远搞出来的，造成亏损，当然是她的原因。” 商容想一想，只能点头了。 他本来是来摘果子的，到了树下才发现，尼马上面光秃秃的，别说果子，叶子都没几片啊。 那就只能推到栽树的人身上了：栽树的人没栽好，树上没结果，自然不能怪我摘果子的人。 商容当夜就打了报告，向上面汇报。 盯着无极厂的人太多，他必须抓住主动权，否则等别人先告一堆妖状，那他就完蛋了。 果然，上级极为重视，第二天，主管经济的常务副省长吕同就召见了他。 接到电话，商容心中重重的跳了一下。 他不是吕同的人，而且，无极厂十个亿虽然不小，但对一个省来说，也不是太大，他报告才上去，身为常务副的吕同就召见他，这里面，别有意味啊。 他恭恭敬敬的汇报：“……宫总的理念是先进的，眼光是超前的，但也许就是太超前太先进了，市场反而无法接受。” 他必须把锅甩到宫凤凰身上，他也甩得很巧妙，听起来，似乎对宫凤凰还有点儿赞扬，宫凤凰理念先进，眼光超前，就是步子太迈大了，所以就扯着那啥。 他说得很巧，可吕同能当到常务副省长，又哪里是个好忽悠的，吕同问道：“扫地机器人眼光太超前，市场无法接受，那电机供应呢，电机理念不超前吧，本来签好的意向，为什么黄了？” “是因为价……价格。”商容有点儿口吃了，电机这口锅，不好甩啊：“宫总给出的价格太高，西芝董事会无法接受。” “电机价格当然有高有低啊。”吕同逼问：“别说几百，几千几万几十万的都有，宫凤凰当时能谈下那个价格，你们为什么谈不下来。” “我……我们，无极厂……”商容额头冒汗，不知要怎么接，或者说，让谁来接这口锅。 吕同一看，厌烦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要多从自己身上找毛病。” 说到这里，他补了一句：“写个报告上来，十个亿的国资，不能随意浪费。” 随即挥手，让商容出去了。 第114章 将功补过 商容出来，心下惊惶，立刻向自己的后台报告，对方只回了他两个字：“废物。” 商容如遭雷击，他回来，在椅子上瘫了半天，才把古芬找来，把吕同的责难说了，道：“现在怎么办？” 古芬哪知道怎么办啊？ 她冷眼看着半瘫在椅子上的商容，心下突然有一种厌恶的感觉。 这男人很差劲的，形象不好，在床上也很废。 她傍上他，只是因为他手中的权力，她这个办公室主任，只是一个正科啊，她三十多了，而那个朱志远，才二十多岁就副处了，没天理啊。 她想往上爬，本来以为，宫凤凰倒台，来了个男的，又是个好色的，她趁机勾上床，就此能借势腾飞，现在看来，只怕和这个男人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心中，一时有一种给狗日了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不敢把心中的想法暴露出来，整理了一下情绪，想了想，道：“现在惟一的办法，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商容眼光一亮：“怎么做？” “奔远矿。”古芬道：“奔远矿投资高达二十个亿，本来黄了，但宫凤凰进去前，又基本谈妥了，商总你可以最后加一把火，只要彻底拿下来，如果能把已经炼出的铜锭运回来，那一定能得到上级的表扬。” “奔远矿，在泰北啊，那边靠近金三角的。”商容脸色闪烁不定。 看着他这个样子，古芬心下更是看不起：“泰北怎么了？宫凤凰一个女人都敢去，你一个男的还畏畏缩缩，呸，老娘也是瞎了眼。” 她暗自吐槽之际，商容却下了决心，因为他无路可退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就去泰北跑一趟。”商容猛地握拳，下定了决心。 他这一奋勇，古芬倒又高看他一眼，再怎么说，她跟这个男人上床了，已经下了血本，如果这个男人能稳住，再废一点，那也没事嘛，攀着这个男人，干两年，说不定就能升副处哦。 她眼珠子一转，道：“商总，你可以带上那个朱志远，听说他在海外很有能量，宫凤凰之所以把他引进来，甚至还带上一个拖油瓶，就是想让他主打海外业务的。” “朱志远，好。”商容立刻点头：“你通知他来我办公室，不。” 他说着起身：“我亲自去见他。” 他这个作派，倒又让古芬暗中点了一下头。 商容其它方面比较废，但做为一个官僚，还是勉强合格的。 需要的时候，要弯得下腰，不需要的时候，又要能立刻翻脸，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官僚。 朱志远这一段日子很悠闲，除了根据记忆，在股市上折腾了一下，把国内资产变成了接近一个小目标，其它基本没干什么。 就是宫凤凰有点儿粘人，宫凤凰要求他，每天晚上都要去小招待所，白天的时候，也时不时的就跟他发短信聊天。 她本不是这样的女人，她很独立的，估计是给关着的原因，心底最深处，隐隐还是有一种宿命感，就更加依赖朱志远。 朱志远大致也能理解，听她的，每天晚上过去。 反正现在不象后世，满世界到处是摄像头，天网工程要11年呢，这会儿摄像头一般用来拍闯红灯的，招待所附近，就十字路口有一个。 倒是宫凤凰有时候白天打电话，让朱志远有点儿担心，结果宫凤凰说无所谓，即便看守听到她打电话，也不敢报告的。 朱志远问为什么，宫凤凰说：“她敢报告，我就说手机是她塞给我的。” 还可以这样？ 朱志远傻眼。 不过这才是前世那个传说中的宫凤凰啊，高飞九天的凤凰儿，为人处事，非同凡俗。 宫凤凰自己不怕，朱志远也就懒得多说了，没事就陪宫凤凰聊天，商容来的时候，朱志远就正和宫凤凰聊着，主要是宫凤凰在说。 朱志远发现，宫凤凰很多时候比男人还大气，但也有着小女人的一面：话多。 他这办公室是敞开着门的，商容过来，朱志远一眼就看到了，立刻打字：稍等，商容找我来了。 宫凤凰立刻回话：打我电话，我要听他说什么。 朱志远飞快的打字：打你屁股。 宫凤凰回他一个娇俏的表情，然后是一串字：要…… 朱志远没办法，只好拨打她电话，都没等这边响铃，那边立刻就接通了。 这时商容进来了，一脸的笑：“朱副处长，忙着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商容笑脸相对，朱志远便也笑着站起来：“商总，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商容笑容灿烂：“我了解过，朱副处长可是大能人啊，毕业才两个月，就拉到了三十亿的大项目，随后又罐头换飞机，这可比牟其中还厉害啊。” “不敢不敢。”朱志远谦虚一句：“还真是借的牟老板的思路，也就是拾人牙慧而已。” “即便是借了思路，也得能走通才行啊。”商容说着翘起大拇指：“朱副处长，确实大能。” “商总过奖了。”朱志远懒得跟他绕了，道：“商总，你是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不敢。”商容摇头：“是这样的，省里划拨给金投的一项不良资产中，有一个奔远矿，在泰北，昨天省里来了指示，要尽快处理，尽量为国家挽回损失，我一想，朱副处长你是大能人，宫凤凰宫总招你进来，也是看重你在海外的能量，所以。”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了一下，一脸诚恳的看着朱志远：“我想请朱副处长陪我去一趟，借助一下朱副处长的能量啊。” 朱志远其实早猜到他来是这个意思，三个果子，两个都落空了，剩下泰北这一个，他当然想要抓在手里。 泰北可不好玩，挨着金三角呢，山高林密，民风骠悍，商容跑那儿去摘果子，肯定是畏火的，必然想要别人陪他去。 朱志远来金投，宫凤凰当时给出的理由就是，朱志远善于抓海外的机遇，是金投必须的人材。 商容知道这一点，这会儿要去泰北，来找他，理所当然。 朱志远没有拒绝，一口就答应下来：“商总夸奖了，我也没什么海外能量，就是蒙着脑袋闯呗，不过商总有令，那我没说的，什么时候走，你给个时间。” 商容还生怕朱志远会推托呢，上次他召见朱志远，只想稍稍拿捏一下，朱志远直接翻脸，典型的剌头，没想到这会儿这么好说话。 他瞬间笑得一脸稀烂，道：“朱副处长果然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这样好了，我让古主任去办手续，我们尽快起行。” “行。”朱志远点头。 第115章 够了没有 他应得痛快，商容心下开心，又说了一堆废话，明里暗里，一堆的许诺。 领导都这样，要你的时候，那嘴比蜜还甜，什么都可以答应，等事情过了，脸一板，翻脸不认人。 朱志远前世虽然没当过官，但对人性还是看得很透的，商容的屁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也不需要，耐着性子跟商容扯了一通，送走商容，这才拿起电话：“听够了没有？” “够了。”宫凤凰道：“我都快吐了。” “不许吐。”朱志远呵呵笑：“吞下去。” “讨厌。”宫凤凰娇嗔：“你真跟他过去啊。” “嗯。”朱志远应道：“我去看看。” “那我跟我堂哥说一声。” “你跟你堂哥说什么啊。”朱志远道：“难道还想让你堂哥给他保驾护航，让他顺利摘果子。” “那不能。”宫凤凰犹豫一下，道：“但我有点担心你，那边很乱的。” “没事。”朱志远道：“我就去看看，不会有什么事的。” 宫凤凰想到另一件事，道：“我那边借我哥的力，其实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他要是过去，就怕……” “你怕他拿下奔远矿啊，不可能的。” “为什么？”宫凤凰问。 因为前世，奔远矿就没能拿回来。 前世，宫凤凰死，宫凤凰的堂哥就不管了，那边内外一使力，最终彻底搞烂。 这一世，宫凤凰虽然还没死，但也给抓了，她不出面，她堂哥自然也不会乱管闲事，而那个幕后黑手，一直在盯着呢，怎么可能让商容顺顺利利把奔远矿拿回来，想都不要想。 朱志远过去，是想看看，那个幕后黑手，会有些什么手段。 他前世，只是听到一点消息，牵扯到宫凤凰，别人说了一嘴，但具体的，不可能说啊，他知道得不太多。 再看了这边的资料，两下对照，心里多少有点数，但还是要具体看到人，才能理得清里面的迷雾。 前世的消息，朱志远不会跟宫凤凰说，道：“我看资料，奔远矿前期建设，基本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可为什么到建好了，第一批铜锭甚至都出来了，却一下就翻盘了，这里面，必然有猫腻。” “当然有啊。”宫凤凰道：“奔远厂那几个高层，尤其是厂长吴向前，绝对不是个好东西，奔远厂的倒闭，可以说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吴向前判了刑吧，出来了没有。”朱志远问，他有一点消息，但不具体。 “早出来了。”宫凤凰道：“贪污腐化，给国家造成巨大损失，判了三年，其实没半年就出来了。” “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宫凤凰道：“好象听说是出国去了，他儿子在澳大利亚。” “呵呵。”朱志远呵呵了两声。 很多贪官都这样，国内坐牢，国外收钱，进去关几天，保外就医，然后跑国外去享受。 不过也有没跑掉的，但前期跑掉的非常多，某大会之前，其实没怎么管的，或者说，上下一体，大家都这样，是一个默认的潜规则。 后来才开始查裸官，再后来倒查二十年，慢慢才好一点。 宫凤凰道：“你是说，吴向前还会搞鬼？” “肯定的啊。”朱志远道：“他在那边有人的，内外勾结，他们会看着商容把奔远矿拿回去？想想都不可能啊，至于你不同，你是借你堂哥的力量，其实吧，我有个猜测。” “什么？”宫凤凰问。 不过不等朱志远回答，她就叫了起来：“你是说，在巴黎剌杀我的，是吴向前他们的人？” “有可能。”朱志远道：“奔远矿他们搞不到手，就是因为你的存在，如果你没了，拦路虎也就去掉了。” “好大的狗胆。”宫凤凰怒了，咬牙切齿，不过反过来，她又担心朱志远了：“那你更要小心啊，他们狗胆包天，即然敢在巴黎剌杀我，在泰北，那更是肆无忌惮的。” “我没事的。”朱志远笑道：“你要想，他们之所以要剌杀你，是因为你堂哥的存在，让他们无法借本地人的力量，他们玩不过你堂哥，所以只好直接剌杀你，从根子上把挡路石给搬掉，而商容哪有这个本事啊，你堂哥只要不管，他们有一万种办法玩死商容。” “但就怕他们下死手啊。”宫凤凰还是担心。 “你糊涂了不是，平时很精明的啊。”朱志远道：“他们求的是财啊，随便搞点什么事，把商容挡回来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啊，把这边彻底惹恼了，有什么好处？” “这倒也是。”宫凤凰赞同他的看法，又腻声道：“人家担心你嘛。” “担心收到，晚上有奖。”朱志远笑。 “那你早点儿过来。”宫凤凰声音中水意弥漫：“带几双丝袜过来。” “什么颜色的？”朱志远笑问。 “你喜欢的颜色。”宫凤凰声音更媚了。 朱志远呵呵的笑。 他心中非常开心。 宫凤凰这女人，非常骄傲，也非常强势，只看她前世选择的死法，那么惨烈，就可见她的个性。 这一世，朱志远神神鬼鬼，再借着宫凤凰意外被关，终于彻底拿下了这个女人。 征服这种女王型的女人，真的很爽。 朱志远本来怕麻烦，这其实仍然是前世他那种相对软弱性格的体现，但现在看来，不亏啊。 玫瑰带剌，但它娇艳啊。 商容很急，几天就把手续都弄好了。 商容没有带古芬，除朱志远外，他只带了一个人，这人是个律师，名叫南行，现任金投法务部主任。 南行三十多岁的年纪，不胖不瘦，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看着斯文，但朱志远看到他，却莫名的想到一个词：斯文败类。 律师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搞得好的律师，一般都是黑白灰通吃的，尤其是这个经济急剧膨胀，社会野蛮生长的年代。 南行外表越斯文，内里，可能就越狂野，别的不说，就一个，能进金投，能让宫凤凰这女人看中的人，绝对不会简单。 南行对朱志远则很客气，朱志远的来头，金投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背后，站着高柳，南行外敛而内狂，但面对高柳，他没资格发狂。 第116章 商量一下 三个人，坐飞机，先到曼谷，再转车去一个叫八旺的小城，奔远矿，就在八旺。 八旺不大，人却很多，整个城区看去上，拥挤，杂乱，烟火气十足。 到八旺，下午了，先找了酒店住下。 “朱副处长，南主任，大家先休息一下，六点吃饭，饭后，我们商量一下。”商容一脸疲态。 他年纪不过四十四五，但长年耽于酒色，底子早空了，这么一路奔波，明显吃不消。 南行身体要好得多，镜片后的小眼睛，仍然很亮。 朱志远则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 重生的这个身体，还真的是不错，再加上双鱼岛事件后天天睡前练习大地之母的咒语，更是倍儿棒。 往往就在功境中睡过去，醒来，天就亮了，梦都不做一个，起来一泡晨尿，能打得墙壁啪啪作响。 三人三间房，三星级酒店的标准豪华间，金投是很有钱的，国家的钱，也没人会给省着。 只是八旺是小城，最好的酒店也就是三星级，要是有五星的，那肯定就是五星了。 宫凤凰一直很招摇的，商容自然不会逊色于她，至少在花国家的钱上面，不会认怂。 朱志远把行包到房间里放下，不需要休息，闲着无事，就出了酒店大门。 他前世所在的外企，名叫飞达，是做工程机械的，瑞典的百年老牌子，各种机械产品，卖遍亚非拉。 他在非洲呆了五年，推出去上百亿美元，回来，又做亚洲市场，主要是东南亚，八年时间，又卖出去几百亿，所以他年薪才高达百万，比韩林那个留洋博士还要高。 前世的朱志远，对东南亚是很熟的，经常跑，不过他没来过八旺。 出了酒店，顺着街道胡乱逛着，走出一段，买了个椰子，一边吸，一边走，有一种一个人旅游的感觉。 正逛着，一扭头之际，突然看到了南行。 南行坐在一辆三轮车上，没有看到到朱志远。 “南行？”朱志远暗叫一声：“他还坐着车，干什么去？” 要是南行跟他出来闲逛，他不会多想，但居然还坐车，就让他起了心思。 刚好旁边也停了一辆三轮车，朱志远立刻坐上去，拿出一张百元的美钞，对车主道：“跟上前面那辆三轮车，这张美元就是你的。” 他说的是英语，这一带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英语是通用语，尤其是这种拉客的，英语应该没问题。 即便听不懂，美元也一定认识的。 那车主果然能听懂，同样用英语叫一声：“坐稳了。” 发动车子，紧紧跟在那辆车子后面。 朱志远让车主也不要跟太紧，隔着十多米就行，也不怕南行回头看到，这种三轮车，就是一台摩托车加个后座，装了车蓬，车上的人，可以看前面和两边，但看不到后面的。 街道拥挤，车速不快，而且扭来扭去的，大约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前面的车在一幢屋子外面停了下来。 南行下车，拍门，朱志远对车主道：“不要停，到前面十米外停。” 如果这时候停，万一南行扭头，就可以看到他，但超到前面去，有车蓬子挡着，南行即便扭头，也看不到他了。 绿美元的威力，让车主非常的好说话，超到前面停下，朱志远微微探头出来，就看到门开了，南行走了进去。 朱志远看了看那房子，不是酒店，也应该不是什么寻欢作乐的场所，而应该就是民居。 “他在这边居然有熟人吗？”朱志远心下寻思，也不着急，就在车上喝着椰子水，慢慢等着。 车主也不急啊，朱志远手中拿着的，可是一百美元呢，这边物价低收入也低，一百美元，他至少要跑半个月，也许一个月才赚得到。 今天一天就能赚到，他急什么？ 其实在中国国内，很多人一个月也就赚一百美元吧，按比价，人民币七百五呢，这会儿国内很多地方的工资，甚至还不到这个数。 哪怕就在他重生前，不也说中国六亿人收入不到一千吗？ 这么对比，就知道一百美元的魅力有多大了。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南行出来了，有一个人送他出来。 朱志远盯着看了一眼，这人四十多岁年纪，中等个头，这边的人普通较黑，这人却微有些白胖，穿着打扮也不错，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手上还套了几枚戒指。 这是个有钱人。 南行又叫了一辆三轮车，直接从朱志远身边开过去，不过朱志远缩在车里，有车蓬挡着，南行看不到他。 “跟上。” 南行的车子过去，朱志远挥了一下美元，车主立刻又发动车子跟上去。 南行直接回了酒店。 一看南行车子往酒店开，朱志远就知道，没必要跟了，他让车主停下，把那张一百美元的票子给了车主，自己下车，在外面呆了一会儿，这才回房。 六点半，敲门，朱志远打开门，商容站在外面，道：“朱副处长，吃饭去。” 商容敲了朱志远的门，又去敲南行的门：“南主任，吃饭去了。” 朱志远出来，看了一眼南行，南行回来后，好象睡了一下，衣服有点皱。 商容没有出去，就在酒店的餐厅叫了几个菜，边吃边聊，商容道：“朱副处长，你可是大能人，这一次的任务，你有什么建议。” “什么大能人啊。”朱志远摇头：“我其实就是会几门外语，碰上老外，不管熟不熟，敢于上去打招呼，就这样了。” 商容对他其实不是很了解，古芬能问到的，也就是柳眉是朱志远的干弟弟，然后拉了西芝那个项目，又搞了个罐头换飞机。 这当然也是能力，但好象也并不太出奇，商容心中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嘴上却道：“会几门外语，朱副处长那也厉害了。” “没用。”朱志远摇头：“尤其在这边没用，这边的本地话，我也不懂。” 商容点点头，扭头看南行，南行微微皱眉，道：“奔远厂搞不下去，主要就是本地人刁难，这种在国内都非常麻烦。” 第117章 为人强势 商容眉头皱了起来，道：“宫总前面不是来过这边几次吗？说基本和八旺市政府还有镇政府谈好了啊？” 他看了一眼朱志远，眼光转到南行身上：“南主任，我和朱副处长好象都不熟，你是老人，你说一下。” 朱志远也看着南行。 南行道：“宫总去年来过三次，今年也来过两次吧，他们这边，市政府其实好说，主要就是镇政府，因为闹事的，就是镇上的百姓。” 他微微皱了皱眉，道：“宫总和他们的镇长谈过两次，具体谈到什么程度，她没细说，只跟我说了一嘴，合约可能要改一下。” “改成什么样的？”商容问。 “具体的她没说。”南行摇头。 “你是法务部主任，她都没跟你说吗？”商容有点儿不信。 “没有。”南行看他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看一眼朱志远，又没说了。 但他这一眼，内容丰富，商容自然就明白了。 宫凤凰为人强势，金投的事，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她不跟南行等人商量，南行也没办法。 本来南行可以吐槽，但朱志远是宫凤凰引进来的，算是宫凤凰的人，他当着朱志远的面，当然就不好开口了。 商容久混官场，做事也许不行，揣摩心思，却一定是把高手，这是官场的必修课。 商容也没再问，他点点头，道：“这样好了，明天我们先去矿山看看，见了留守处的向处长，把基本情况摸清楚了，再定方向方法。” 奔远矿业倒闭，但固定资产不能扔了啊，自然倒要有人看守。 这边专门设了一个留守处，有五个人。 不过留守处的人事和工资，不归金投管。 金投只管资产处置，资产附带的一切，全都不管的。 例如奔远矿，金投接手，就清点一下，奔远矿有多少资产，评估一下，有哪些值钱，然后找卖家，把值钱的卖掉，至于其它的，工人的安置，银行欠债什么的，一概不管。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商容叫了个车，一起到奔远矿。 奔远矿在城外的王蛇镇，离城二十公里，有一座矿山，一个冶炼厂，一座电站。 其实这边的公路也是奔远厂修的，不过不能算奔远厂的产业。 投资的时候说好了，奔远厂来开矿建厂，八旺市政府这边一概不管。 厂子建好后，炼出的铜锭，有百分之二十，属于八旺市政府。 八旺市政府不要实物，就按国际市价，由奔远厂换成钱给他们。 除了铜矿之外，还有电站。 挖矿冶炼都要电，八旺电力紧张，市内都时不时停电呢，自然没有富余的电力提供给奔远厂。 不过这边水力丰富，奔远厂就建了一座水电站，合约规定，电站百分之三十的电力，要免费提供给八旺市和王蛇镇。 至于公路就不用说了，矿石要运到冶炼厂，自己需要，修路没得说，然后王蛇镇也得了个方便，那是顺带的。 一矿，一厂，一电站，一公路。 八旺市政府不需要掏一毛钱，可以凭白得一笔丰厚的收入，免费的电力，还有一条方便的公路，以及至少上千的工作岗位。 而中国得了需要的铜。 可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局。 中国在海外，基本上都是这个操作。 但总有人见不得中国的好，各种搞事。 具体到奔远厂这边，搞事的，其实不是当地人，而是一个最初就打着不劳而获心思的人。 这人叫阮乡，祖上有华人血脉，也可以说是华裔。 阮乡是本地人，知道这里有铜，但无力开采，他经商，经常跑中国，他的母亲姓吴，他还回了趟外婆家，就遇到了奔远矿业的厂长吴向前，说起来，是老表。 这样一来就熟了。 奔远矿业在国家干得不错，有钱，但是呢，国内矿少，而且品位低，满世界找矿呢。 阮乡一看，是个机会啊，就跟吴向前说八旺有矿。 吴向前带了人来勘探，哎，还真有，而且矿脉还算丰厚，便向上面打了报告，要在这边开矿。 要说，最初的时候，阮乡并没有打什么坏心思，还真就是认了个老表，一是给老表送好处，另一个，老表来开矿，他也可以卖东卖西赚钱。 但慢慢的，他就发现，吴向前他们花国家的钱，一点也不心痛，国家的浪费一个亿都无所谓，只要他自己能拿一万块好处，甚至一千块都行。 阮乡因此就动了心思，和吴向前商量，内外勾结，要把奔远矿吞下来。 他这心思一露，吴向前立刻就答应了。 那会儿，苏联刚刚垮台，中国受到巨大的震动，国内人心纷杂，很多人都在想，苏联的今天，可能就是我们的明天。 普通百姓没办法，但有点办法的人，都是一个心思，能捞就捞，国家的人民币，换成自己的美元，等变天了，老子还是人上人。 吴向前和阮乡约定，先用国家的钱，把奔远厂这边建起来，基本建好了，阮乡就利用本地人的便利，在这边捣乱。 吴向前同步在国内发力。 奔远矿业在国内，开采几十年后，原有的矿脉差不多耗尽了，再往深挖，成本非常高，已经是负债经营了，只是需要矿，国家给补贴。 吴向前再暗中使点力，国内纯亏，成为国家的一个大负担。 本来有八旺这边的奔远矿，是新的利润增长点，但阮乡这边一闹，不但收益没了，还要还银行的高额利息。 这么两边一压，奔远矿业彻底撑不住了，国家再要铜，也不能这么补贴啊，真以为是两桶油，每年光补贴都几千亿啊？ 奔远矿业没那么重要，直接倒闭完事。 本来阮乡和吴向前筹划得好好的，奔远矿业倒闭，这边又无法开采，吴向前在国内使点儿劲，买通上面的人，就可以便宜卖给阮乡，然后两人分帐，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那时代，好多国有企业都是这么操作的，一搞二搞，最终给私人老板买了下来。 可没想到的是，省里搞了个金投出来，而金投管事的宫凤凰，居然是个怪胎，自身极为精明，极为强势，而且还是红三代，家族中还有人。 第118章 一不做二不休 宫凤凰接手，虽然吴向前买通了不少人，但宫凤凰根本不卖帐，她过来一看，优质资产，而且是极为优良的资产。 矿脉丰厚，矿山完备，冶炼厂建成了，电也有，公路也通，甚至第一批五千吨铜锭都炼出来了，只是闹事，运不回来。 宫凤凰立刻就把奔远矿看成了自己事业的一个闪光点，她一定要拿下。 为此，她不惜动用家族的力量，她堂哥宫武这会儿已经当到了这边卫戍区的参谋长，借由宫武的人脉，她居然慢慢的就摆平了市里和镇里闹事的人。 阮乡虽然是地头蛇，虽然也花了钱，但宫武的人脉还是要强得太多，市政府和镇政府都基本摆平了，阮乡只是个商人，有点儿钱，政治上没什么力量，就眼睁睁的看着宫凤凰把奔远矿这块美味的蛋糕吃进了肚子里。 阮乡急了，吴向前也保外就医了，两人商量，一不做二不休，要搞掉宫凤凰。 巴黎的剌杀，朱志远的猜测是正确的，还真就是阮乡给杀手组织暗影下了单，花了五十万美元。 不过前世没有这一出，前世，宫凤凰没有去巴黎，这一世，还是朱志远重生，影响了宫凤凰的轨迹。 前世，宫凤凰手中的美元，给了柳眉几个，她又在炒美股，手中没什么钱了，没办法来巴黎玩。 这一世，柳眉几个是从朱志远手中拿的外汇，没找她拿美元，她手中有了余钱，加上美国降息，美股在涨，钱景看好，她心中痒痒的，就跑来巴黎玩，这才给了阮乡吴向前他们机会。 只不过，朱志远虽然影响了宫凤凰的行动轨迹，却又扯上了克格勃，暗影的杀手，碰上克格勃的专业行动队，根本不是对手，直接给打烂在巴黎的街头。 这样的结果，阮乡吴向前都傻了，可没想到，却又跳出个郭严举报，居然把宫凤凰给弄进去了。 这仍然是朱志远重生的影响，不过阮乡吴向前当然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拦路虎宫凤凰进去了，换了个商容来。 商容有点儿背景，但是嘛，应该比宫凤凰好对付。 商容完全不知道这些。 他来摘个果子，也就想着，要爬树，有点儿苦，却完全没想过，树上藏着一条蛇，张着毒牙在等他。 城里拥挤，车开不快，出了城，反而是快了，靠近奔远矿的时候，更快，因为这边路是奔远矿特地修过的。 南行通知了这边的留守处，留守处主任向东带了四名手下在迎接。 向东四十多岁，中等个头，是一名退伍军人，黑黑瘦瘦的，精神不错。 商容一行下了车，握了手，商容介绍了朱志远南行，向东呵呵笑道：“南主任我认识的，朱副处长倒是第一次见面。” 他跟朱志远握手，眼光中有几分讶异，显然，朱志远如此年轻，却成了副处长，惊到了他。 他手劲不小，而且好象是故意加大了力量。 朱志远心下好笑，同样加力。 向东只觉朱志远手上一股极大的力量传过来，握得他手都有些痛了。 向东眉头一扬，收力，朱志远也就收回了力量。 向东松手，哈哈笑道：“朱副处长年轻有为啊？” “都是领导提携。” 朱志远敷衍了一句。 向东也介绍了留守处的另外几个人，迎进厂办。 到里面坐下，商容代表金投，说了几句慰问的话，这都是应有之义，随后商容就让向东介绍这边的情况。 “比较麻烦。” 向东以四个字开场。 这边停产后，矿区，冶炼厂，电站，包括那条从矿区到冶炼厂的公路，都需要维护。 这个维护，分为两方面。 一是机器的维护，停产后，机器如果完全停死不动，几个月就会锈死，必须有专门的人，时不时的开一下机，再打打油什么的。 二是厂区矿区的维护，主要是防本地人。 对于本地人来说，奔远矿的一矿一厂，全都闪着诱人的金光，溜进来，随便搞点什么，拿出去就可以卖钱。 这就要命了，矿区厂区那么大，虽然四面砌了围墙，但那两米高的墙，根本拦不住有心人，四面都是漏洞。 仅凭向东这五个人，完全不管用，上级只好想了个办法，请了当地的安保公司。 安保公司最初只要二十万，但年年涨价，现在已经涨到六十万了。 不提价不行，不提价，安保公司就摆烂，厂区矿区立刻就出事情，一堆一堆的本地人涌进来捡破烂。 另换一家安保？ 别扯了，这家安保公司是镇上开的，背后是镇上的势力，市里也有人参股，外地安保公司，根本进不来的，进来了也搞不定本地人。 朱志远的前世就是这样，奔远矿无法开采，没有利益，却又不停的要花钱，留守，维修，安保，慢慢的一年直奔百万以上，且年年涨价。 本来是一棵摇钱树，搞到后来，却仿佛成了身上的一个溃疡，不停的失血。 那会儿宫凤凰也死了，没人能解决这边的事情，上级给逼得没办法，最终一个亿，把奔远矿一矿一厂一电站一公路，整体二十个亿的投资，打包卖了。 “安保公司阮经理说，明年还要涨价。” 向东一脸愤怒。 “明年还要涨。”商容惊讶：“有理由吗？” “要什么理由啊。”向东哈的一声冷笑：“奔远矿在这里，除了他们，我们搞不定本地人，这就是理由，除非搬走。” 矿区怎么可能搬得走？ 商容想了想，道：“上次宫凤凰宫总来，不是说基本谈好了吗？” “宫总是个有本事的。”向东道：“她来了几次，上次来，这边市长镇长都来了，确实好象是基本谈好了。” 他说着，反问商容：“宫总怎么这次没来？” “哦，宫总那边有点事。”商容敷衍了一句，道：“怎么谈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向东摇头：“我只边只负责留守，隔天启动一下机器，督促安保公司赶人，其它的我们不管的。” 这倒是事实，金投和留守处没有管辖关系的，留守处不对金投负责，金投也不管留守处的事，向东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宫凤凰和这边谈到了哪一步。 而宫凤凰为人独势，她谈的事情，根本不跟下面的人说，哪怕是南行，同样也不知道。 第119章 谈下来是你的本事 商容顿时就皱眉了。 这个事，要怎么搞呢？ 打电话回去，要宫凤凰配合，呵呵，商容根本不敢想。 他是来卡位摘果子的，摘的还就是宫凤凰的果子，宫凤凰会配合他，做什么好梦呢？ 他几乎可以想象宫凤凰的回答：“哦，是啊，是谈了一下，他们还蛮配合的，具体事项，你再跟他们谈谈呗，找镇长，找市长，找议会，找本地长老……” 一句话，你找去呗，谈下来是你的本事，谈不下来，抱歉，我上次也是这么谈的，也是一个个找过去。 我能找，我能谈下来，你为什么不能？ 宫凤凰会这么说，上级领导也会这么想。 宫凤凰那边不用想，商容皱着眉头，看一眼朱志远，再又看一眼南行。 领导有难处，做手下，当然要出面。 朱志远知道他的意思，可惜，朱志远没有半点要出面的想法。 倒是南行开口了，道：“商总，上次我来了，宫总和我说过一嘴。” “哦？”商容眼光一亮：“宫总怎么说的？” 南行道：“宫总说，这边的难题，主要在本地人身上。” “对。”向东插嘴。 商容点头，眼光炯炯的看着南行：“继续说。” 南行道：“宫总说，要解决这边的问题，主要还是在从本地人身上下手，要找到本地说话算数的人。” “对头。”向东再又插嘴。 商容看了他一眼，道：“宫总找到了吗？是谁？” “宫总来这边，见了个人。”南行想了想，道：“这人叫阮乡，是这边的一个商人，很有能量。” 向东又插嘴了：“对对对，阮老板确实很有能量，安保队其实就是他的族人开的，他是大股东。” 朱志远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向东，性子直，有点儿不太会看眼色。 不过商容这会儿倒是看向他了，道：“向处长，你说那个阮乡就是安保公司的大股东？” “对啊。”向东道：“这人生意做得大，家族又是这边的，所以影响力非常大，也只有他的安保公司的人，才能搞定本地人，否则嘛，呵呵，本地人进来，你敢碰他一下，他就敢躺地下装死，然后你就赔吧。” 商容点头，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那是不是说，如果搞定了阮乡，王蛇镇这边，基本就妥了，而只要王蛇镇这边妥了，奔远厂重开就有希望了？” 向东点头：“差不多吧。” 商容又看向南行，南行想了想，点头：“镇里市里，有合约，有协议，还是好说话的，吃象不是特别难看，主要就是本地人闹事，只要找人能搞定本地人，应该就没问题了。” 商容眼光瞬间亮了起来。 省里最初把不良资产划给金投，就是让金投卖卖卖。 即然就是卖废品，为什么要专门成立一个金投？就让原厂里的人卖掉不就行了吗？ 这是血的教训。 让原来厂里的人卖，会有各种利益输送，往往卖来卖去，都给厂里的高层或者高层的亲属买走了，一转手，就成了他们的摇钱树。 哪怕事后把厂里高层什么抓起来，也没用，最多坐几年牢，有什么关系了？ 吃了无数的亏后，省里吸取了教训，所有省管倒闭企业，债务人事剥离，资产则全部划给金投，让金投去卖。 甚至为了避免又养一个废物出来，给出个政策，金投卖出去的资金，金投可以留下，进行投资，不说让金投赚多少钱吧，至少让金投自己养活自己。 这种完全放养的政策，对郑毅这种官僚来说，等于流放，非常不开高兴。 但对宫凤凰这种爱折腾的人来说，却是放水养鱼，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本来省里把不良资产划给金投，让金投卖卖卖就行了，可宫凤凰接手后，却不是简单的卖卖卖，她在进行评价调查后，对一些优质资产，重新投资，让它们重开。 八年时间，宫凤凰白手起家，让金投成了一个投资额几十亿，还有流动资金几个亿的大型投资集团，她的能力，她的野心，她的本事，是个人都得翘一下大拇指：牛。 现在商容来摘果子，如果把奔远矿当废品卖，那很容易的，只要放出消息，搞一个竟拍，这边有得是人接手。 但有宫凤凰玉树在前，如果商容只会卖，上级领导会怎么看？ 所以，他根本没想过要卖，而是想着，让奔远矿重开。 他本来有些讨厌向东的没眼色没领导，这会儿却一脸热切的看着向东：“向处长，你在这边这么久了，又跟安保公司合作，那应该认识那位阮老板吧？” “认识啊。”向点概然点头：“阮老板是个华裔，他妈妈就是华人，还蛮好说话的，灌他酒，他也不生气。” 酒蒙子看人，就看酒品，能喝的，就是好人，不能喝的，再好的他们也看不上。 商容眼光更亮：“那你能不能帮着约一下阮老板，我们见个面，和他谈谈。” “可以，没问题。”向东一句话应了下来。 朱志远在一边看着，从头到尾没插嘴。 因为奔远矿投资二十个亿，是一项重大投资，且宫凤凰曾经谈得差不多了，所以宫凤凰死后，她的传奇故事里，是有奔远矿一份的。 前世的消息里，宫凤凰死后，过了一年多，奔远矿就以一个亿，卖给了这边一个姓阮的商人，而曾经的奔远矿业总经理吴向前，也早就坐牢出来了，买下奔远矿的公司，就是他和阮姓商人合股的。 这会儿朱志远冷眼旁观，耳听得什么阮老板，他就知道是那话儿了。 “南行先提到的那个阮老板，难道……” 想到昨天才一下飞机，南行就去见了一个本地人，朱志远暗暗点头：“这家伙只怕也是一个内鬼，那个吴向前或者姓阮的，买通了不少人，南行只怕就是其中一个。” 想想宫凤凰去巴黎，居然就会遭遇剌杀，那就说明，她身边有人通风报信，把她的行踪报给有心人。 “对宫姐行踪这么清楚的人，是谁呢？古芬？” 朱志远暗暗猜测。 第120章 一言而决 不过他没有给宫凤凰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在国内通信，换手机换卡，不会有人注意，但出了国，搞长途国外通信，就有可能有监控。 或者说，一定会有监控。 五大流氓，没有一个会是圣母白莲花，把中国想得过于纯洁，那也太可笑了。 从建国起，西方就想尽办法一切要搞死中国，兔子真要是那么人畜无害，能活到今天？ CIA很牛，克格勃很屌，但是，当红色特工之王李克农的死讯传出时，CIA竟然放假三天以示庆贺。 这就是中共情报机构的咖位。 给监控，一查，好么，纪委指定地点交代问题的官员，居然还跟国外通信，那一定会调查，那就麻烦了。 朱志远不冒这个险。 向东是退伍军人，性子直，但做事干脆利索，他转头就约了那个阮老板，约好了，他跟商容道：“商总，阮老板答应了，说晚上请你吃饭，大家谈一谈。” “向处长不愧是军人出身，这行动力，牛。”商容先捧一下向东，然后就问：“阮老板叫什么名字啊，有什么喜好，他请我们吃饭，我们要准备点什么，这边有什么顾忌的吗？” “阮老板叫阮乡，是他妈给取的名字，带有一点思念故乡的意思。”向东道：“我和他喝过两次酒，是他告诉我的，这人蛮好说话的，也没什么顾忌，灌他酒都没事。” “那就好。”商容点头，又对南行道：“那还是要准备一下，买点礼物。” 南行点头：“应该的。” 商容又看朱志远：“朱副处长，你说呢？” 朱志远同样点头：“商总决定就行。” 企业是厂长负责制，相比行政，企业的一把手往往更加的肆无忌惮，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的一言堂。 宫凤凰就是典型的例子，金投上下，她一言而决，她做什么事，往往不跟任何人商量，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她把事情做到了什么程度，下面也往往不知道，就如奔远矿这边，她到底找了什么人，谈到了什么程度，谁都不知道，别人想要来接手，呵呵，从头来吧。 商容才来金投，远没有宫凤凰这么大威望，所以才要先问南行，再问朱志远，换了宫凤凰，她直接就定了。 商容重回八旺市，买了礼物，再又回来，下午五点左右，向东带路，直奔阮乡家里。 阮乡住所，是一个很大的庄园别墅。 阮乡很热情，在庄园门口迎接，见了面，也非常亲热。 朱志远冷眼看着，这个阮乡，就是南行初来第一天，就急于去见的那个人。 “南行果然是内鬼，呵呵。”朱志远暗暗冷笑。 阮乡迎了商容一行人进去，先让人上了茶，双方说了一番客气话。 商容对阮乡的支持关照表示感谢。 阮乡则非常大度的表示，他是半个中国人，国人来投资，他当然要支持，而在商容说准备重开奔远矿后，阮乡更有些激动起来，说他一定尽全力配合，说服附近的百姓，尽量不捣乱。 他的表态让商容非常高兴，南行也一脸开心的样子。 朱志远脸上也微微带着笑意，心中暗想：“倒看他搞什么鬼。” 随后上了酒菜，在酒桌子上，阮乡颇颇劝酒。 朱志远前世的酒量就很大，反复的喝了吐，吐了喝，练出来的。 重生后，酒量更大，他跟布拉格他们拼酒，可以把布拉格烈夫等人全干到桌子下面。 但喝阮乡这个所谓的乡里自酿的米酒，度数不高的，喝着喝着，却有些头晕了。 “酒不对。”朱志远心中立刻警醒。 他就装醉，喝到中途，就装出喝醉了的样子，瘫坐在椅子上，然后又装出要呕的样子，急忙跑去卫生间呕了一阵。 以他的酒量，并不想呕，但他有办法，逆念大地之母咒语就行。 大地之母咒语七个音节，逆念各有效果，分别指向五脏六腑眼耳口鼻，其实就是和经络有关，气入不同的经脉，作用于不同的脏腑而已。 不过大树神巫并没有象中国古人一样，总结出经脉理论，他只告诉朱志远，不同音节逆念，会有些什么作用和效果，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朱志远把酒呕出来，还装醉，装晕，阮乡就安排下人扶他到一个房里，让他躺着。 朱志远躺在床上，把大地之母咒念了一遍，身体各种症状就消失了。 “他这酒里，应该是惨了迷药之类的药物，他想干啥？” 朱志远这么想着，爬起来，看看天已经黑了，他就从窗口跳出去。 大厅那边，已经没什么声音了，商容南行看来都给迷晕了，但另一个地方有声音传过来。 朱志远循着声音过去，到后窗一看，里面人不少，商容躺在床上，已经晕了。 阮乡南行都在，南行没醉，他喝的酒里，可能没放药，或者给了解药。 阮乡南行站着，一些人在忙碌，有人架着摄像机，又来了四个女人。 这些女人把商容的衣服脱了，给他嘴里喂了一粒药。 这四个女人也都脱了衣服，不过朱志远一看，其中有一个，竟然是半男半女。 嗯，这种是这边的特产，不稀奇。 商容服下药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但好象又不是特别清醒，他双目发直，满脸红光，口中嗬嗬而呼，伸手就抱住了身边的女人。 四个女人跟商容玩了半天妖精打架，阮乡指挥摄像机，全拍了下来，南行则在旁边笑咪咪的看着。 前后拍了有四五十分钟左右，阮乡叫人来给商容打了一针，南行则走了出去。 商容这次彻底清醒过来，他左右一看，啊的一声大叫，忙扯过床单遮住身子。 “阮……阮会长，你……你什么意思？”商容看着阮乡，又是惊恐，又有几分恼怒。 “商总，请审阅一下，看看我们的摄像师技术怎么样？” 阮乡笑嘻嘻的，让人拿过一台笔记本电脑，把转录的视频放给商容看。 商容看着视频中自己的丑态，尤其是不男不女的那个，更让他即惊又怒，却又惊恐万分。 第121章 一百万美元 他哀求道：“阮会长，你有什么吩咐，直说就行了，不必这样吧。” “不敢说吩咐。”阮乡道：“只是想求商总带着一起发点儿财。” 商容并不傻，一听就明白了，道：“你想要奔远矿？” “对。”阮乡点头，伸出一根指头：“一百万美元，只要商总配合，事成之后，你给我个帐户，我打一百万美元到你帐户里。” 事到如今，商容知道抗拒不得，他微一犹豫，道：“你要我怎么配合你，简单的回去打报告说卖给你吗？上级只怕不会同意。”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阮乡笑得象一只偷鸡得手的老狐狸：“商总回去后，可以打一个报告，就说这边要求，建一个码头，可以扩充河道，直通湄公河，这样走水路不走公路，还可以节省运费。” “建码头。”商容皱眉：“要多少钱。” “十亿。”阮乡双指一搭。 “那不可能。”商容脑袋乱摇：“上面不会批的。” “要的就是他不批啊。”阮乡呵呵笑：“这本就是以进为退的手段。” 见商容看着他，他道：“你给上级的报告里，可以写清楚，投资十亿，建一个码头，方便奔远矿，更方便本地人，所以，这是本地人的要求，也是重开奔远矿的前提条件，不建码头，本地人就会阻拦，不会允许奔远矿重开。” “这个……”商容迟疑。 “你们上级就会想，即便投了十亿，建了码头，奔远矿就真的能重开吗？” “对啊。”商容点头：“肯定会这么想。” “会这么想就对了啊。”阮乡笑得一脸奸：“我们就要他们这么想嘛，他们这么一想，再投资十亿，也未必能重开，而放在这里呢，一分钱收益没有，要看守，安保费还年年涨，再过两年呢，所有机器也作废了，那他们会怎么想？” 他说着两手一拍：“如果是我，那就不如索性卖了完事。” 商容也彻底明白了阮乡的意思，道：“阮会长好算计。” 阮乡笑嘻嘻的道：“商总是个聪明人，反正是国家的钱，是不是，跟你私人没什么关系啊，国家的人民币，换私人的美元，你一点都不亏，是不是？” 商容想了想，道：“我只负责打报告，成不成的，我不管。” “当然。”阮乡点头。 “那……”商容迟疑着没说话。 “商总是担心过河拆桥是吧。”阮乡猜到了他的想法，道：“这样好了，商总给我一个帐户，最好是海外的，我先打五十万美元，事成之后，再打五十万，你看怎么样？” “不。”商容道：“你先打一百万，事成之后，再打一百万。” “商总。” “你听我说。”商容打断阮乡的话：“其它的我不敢担保，但上级决定要卖，怎么个卖法，肯定是金投为主，我负责金投，钱多钱少，卖给谁不卖给谁，却还是有点儿选择权，难道不值这个价？” “商总。”阮乡看着商容，沉吟不语。 商容也看着他，眼光微冷：“阮会长，你不是真以为凭这么一个视频，就可以威胁我吧，你这视频一眼就可以看出，我的表情不正常，你要把我逼急了，我就上报，我和本地人拉好关系，要喝酒，是正常的工作，结果你们下药，用视频来威胁我，你觉得，上级会怪我吗？你真以为中共是吃素的？” 阮乡冷冷的看着他，他也冷冷的看着商容。 窗外的朱志远都有些意外了，他一直有些看不起商容，这一刻，他倒是多了三分佩服：“这家伙，也是属狼的。” 阮乡脸上笑容猛然绽放：“商总是个人物，成交。” 他哈哈大笑，商容也嘿嘿笑了起来。 朱志远也冷笑了：“前世看来就是这么操作的了，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呵呵。” 但笑了一会儿，他又叹气，象这么操作的，又何止商容阮乡南行吴向前，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建国几十年，积下的庞大资产，借着改开，很大一部份，就是给大大小小的虎狼蛇鼠吞了去。 幸运的是，中国撑了下来，没有给这些人挖倒，在朱志远重生前，还跟老美搞成了G2。 天佑中华！ 朱志远懒得再看，他掏出手机，也拍了几张照片，这会儿的手机还不能拍视频，不过有照片也够了，随即回屋。 到床上，躺倒，宁心静气，默念大地之母咒语，很快入境，入睡。 第二天，阮乡跟昨天一样的热情，商容也跟个没事人一样，南行也是老样子。 第一眼，朱志远就觉得，南行象斯文败类，这会儿他确认了，这个头发疏得整整齐齐，衣服干净整洁，镜片后面，不大的眼睛永远冷静的家伙，就是个斯文败类。 阮乡提议，可以疏浚一下蛇水，建一个码头，这样炼出的铜锭，不必走公路，可以走水路，入湄公河，进入中国。 商容表示很有兴趣。 南行也兴致勃勃的样子。 朱志远心中冷笑，面上不露，跟着一起去看了一下。 蛇水发源于大山之中，在王蛇镇外流过，水量极为丰沛，这也是这里能建水电站的原因。 但河道过窄，七歪八拐的，中间又多礁石，只能通小型船只，稍大一点的船就不敢走。 “只要把河道疏浚一下，炸掉几个主要的礁盘，就可以通三五百吨的大船，治炼厂炼出来的铜锭就可以走水路直通湄公河。” 阮乡兴奋的做着介绍。 商容装出有些犹豫的样子：“这个投资不低吧。” “不会太高的。”阮乡道：“而且，要往长远想嘛，我们这个矿，可是富矿，要挖二三十年呢，几十年运费下来，绝对赚回来，再说了，也方便本地人嘛，可以拉动经济。” 说着，阮乡一本正经的道：“只要你们再投一点钱，把码头建起来，我阮乡可以担保，本地人绝不会再闹事。” “这样啊。”商容想了想，问朱志远：“朱副处长，你觉得呢？” 阮乡也笑眯眯的看着朱志远，南行镜片后的小眼睛闪烁，没有太多的表情。 第122章 冷眼旁观 “我觉得可以啊。” 朱志远知道他们是在演戏，索性就给他们捧个场。 “朱副处长也是个有眼光的嘛。” 对朱志远的表现，阮乡很满意，不吝赞赏。 商容又问南行：“南主任，你说呢。” “我听领导的。”南行说话，一直有一种职业的干脆利落：“不过就我个人的看法，疏浚一下河道，建一个码头，即省了运费，又方便了当地百姓，确实是一方两便的事情。” “即然朱副处长和南主任都赞成，那我回头打个报告上去看看。”商容装模作样演了一番，回来，阮乡又摆宴席。 随后几天，商容就由阮乡陪同，各种考察，又还见了镇上和市里的官员。 镇上和市里其实好说，官面上，他们是盼望着奔远矿重开的。 奔远矿重开，别的不说，工人就要招上千，这就是上千个工作岗位啊，再加上各种消耗，别说一个王蛇镇，就市里经济都要上来一大截。 这中间搞鬼的，就是阮乡。 朱志远前世，他们搞成了，这一世嘛，呵呵，朱志远冷眼旁观，看他们演戏。 因为拿住了商容，阮乡觉得奔远矿肯定能搞到手，所以非常大方，招待起来极为热情，也舍得下本，不但每天好酒好菜，每晚还有美女陪侍。 这在国内其实也一样，来了重要客人，不弄几个小姐，客人是不会高兴的。 当然，这是低档的，真正上档次的，那就不是这么操作了。 这中间的花样很多，其一，凑一个剧本，例如红楼梦，把重要客人想要玩的明星全拉到剧组来，宝姐姐林妹妹，逐一开发。 其二，小红楼。 其三，海天盛宴。 其四，歌舞团，许大老板的歌舞团可是很出名的，也就是借歌舞团，许大老板在17年成就了首富。 阮乡这种，说实话，土里土气的，不上档次。 不过朱志远不挑，他也不乔情，来者不拒。 事实上，前世的他，在外企，要拿单，这方面的花费也不小。 外企在这方面，是很能入乡随俗的，各种公关费，数额惊人。 例如辉瑞，仅2019年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在中国的公关费就高达一点六八亿美元。 两个季度，将近两个亿，还是美元。 啧啧。 所以不要只指摘国内的人，外国人也一样。 朱志远前世在外企批的公关费，虽然远不如辉瑞，可也不少。 同样的，做为外企高管，他要求人，别人也要求他，他要招待客人，别人也要招待他，玩法是一样的。 两世人，他早习惯了，无可指摘。 因为社会风气就是这样，你不这么玩，不好意思，那你就上不了席面，只能去外面喝西北风。 老子说，和光同尘，与物混同，几千年前的智者，就有了这样的觉悟啊。 玩了七八天，商容这才打道回国。 这几天，他有意拉拢朱志远，搞得非常亲热，称兄道弟的。 朱志远假意配合，让商容很开心，完全放下心来。 回来，商容就提交了报告，奔远矿储量丰富，已探明储量就可以开采二三十年，未探明的矿区，也许还藏着更丰富的储量。 奔远矿有着远大的前景，金投的建议是，不应该卖，而应该重开。 但重开需要一个条件，本地人要求，疏浚本地镇上的一条河道，建一个码头。 这个码头不仅仅是方便本地人，也可以为奔远矿节省运费，投资十亿，核算下来，大约二十年就可以收回成本。 金投的建议是，值得投。 他这个报告，当天就交了上去。 而当天晚上，朱志远就悄悄摸去了小招待所。 见了宫凤凰，朱志远把里外的猫腻说了，还把照片给宫凤凰看了。 宫凤凰勃然大怒：“我就知道这些狗，没安好心。” “南行是内鬼，吴向前是外贼，阮乡则是坐地虎。”朱志远道：“这局面，换了你，也不好玩啊。” “什么牛鬼神蛇。”宫凤凰凤眼圆睁：“我要是出去，一巴掌全给他们拍死。” “我就看不得你这样子。”朱志远把她搂在怀里：“这个样子的你，最让人上头了。” “呸。”宫凤凰羞呸一声：“你也是坏坯。” 嗔是嗔，却乖乖的任由朱志远搂着，但她心思暂时不在这上面，道：“不行，我不能任由他们猖狂。” “你准备怎么做？”朱志远问。 “我准备……” 她话没说完，朱志远突然把她翻过来，压在膝盖上，甚至还撩起她裙子，照着她屁股蛋，啪啪就是两巴掌。 “你准备怎么做？”他问。 “我……” 宫凤凰张嘴。 不等她往下说，朱志远再又扬手，啪啪又是两巴掌。 “你想做什么？”他又问。 宫凤凰鼓着嘴巴子，一脸嗔怨：“坏人，下那么重手，打得人家不痛的吗？” “不打你，你不清醒。”朱志远冷哼。 “好了拉。” 宫凤凰翻身起来，坐在他腿上：“我知道了，我什么也不做，可以了吧。” “你本来就应该什么都不做。”朱志远道：“你还关着呢，你能做什么？” “我就是不甘心。”宫凤凰嘟嘴。 “放心，你有机会的。”朱志远道：“阮乡的打算，本就是以进为退，上级领导，一定不会同意的，然后他们就拖下去，让奔远矿这个疮口一直流血，等流到上级领导受不了了，只好卖掉，那就落到他们嘴里了。” “是啊。”宫凤凰道：“我就气这个，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得手。” “你到底是不是宫凤凰啊？”朱志远搬着他脸看：“怎么我越看越傻了，宫凤凰不是这样的啊？” 宫凤凰给他气乐了，捶他一下：“都怪你。” “给我弄傻了是吧。”朱志远笑。 “就是。”宫凤凰眼中媚意流转。 不过她不是真傻，稍一想就明白了：“你是说，领导确实会跟他们算计的一样，不会同意，但是呢，也不会如他们的愿，不会轻易卖掉？” “肯定的啊。”朱志远道：“如果你的命不改，那么，他们的算盘能打响，因为哪怕把商容换掉，别人也玩不转，但是。” 他语气微微一凝：“你的命改了，你还在，你活着，那么，上级就有另外一个选择。” “你是说，上级会让我重回金投。”宫凤凰眼光亮了起来。 第123章 领导会怎么想 “否则呢。”朱志远道：“金投没了你，无极厂玩不转，电机都卖不掉，奔远矿还要重投十个亿，而你在的时候，好象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啊，领导难道不会想的吗？” “也是哦。”宫凤凰胸脯不由得挺了起来。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但商容也有后台，她又是犯了错误的，即便查不出大的东西，违规也是肯定的，商容即然卡了位，她即便出去，也会给调开。 但朱志远这么一说，宫凤凰心思又活泛了。 她在的时候，金投风风火火，她一走，金投立刻半死不活，领导会怎么想，对比之下，是不是有可能，会把她重新放回去呢？ 事实上，朱志远的猜测是正确的。 商容的报告一上去，立刻引发了强烈反弹。 反弹之一，对这个投资不认可。 金投是企业，企业自负盈亏，赚了亏了，都是你的，即然这样，那么，投或者不投，金投可以自己做主。 但是呢，金投自己没有这么多钱，金投现有流动资金，只有三个亿，奔远这边要十个亿，还有七个亿哪里来？ 上级拨？不可能。 找银行贷款？同样不行。 为什么找银行贷款都不行？这涉及到金投最初设立时的一个原则。 金投最初设立，就是上级恼火下面把国有资产乱卖乱送，各种利益输送，就成立了金投，搞个专门的卖家，这样就能尽最大可能避免损失。 但金投拿了钱去投资，上级又不放心，万一金投也跟其它国企一样，有了钱，瞎鸡毛乱搞，怎么办？ 上面的这个心理，其实和古代的皇帝一样，信不过百官，成立锦衣卫。 锦衣卫同样信不过，又成立东厂。 然后东厂还信不过，再成立西厂。 有西厂就信得过了？做梦，还是信不过，又再成立内厂。 但这边肯定不能这么重复套娃啊，要怎么办呢？ 划一条红线。 金投卖了不良国资得的钱，上面不要，金投可以拿去投资，但是呢，只能是金投自有资金投资，上面绝对不拨一分钱，也不允许金投向银行贷款。 你是国企，你贷了款，欠一屁股债，最终还是要上面来背，那绝对不行。 打保证什么的也没用，各种怪事见多了，上面根本不信。 总之就一条，有钱你就投，没钱你就呆着，要钱没有，背债不行。 这会儿如果金投有十个亿，说投也就投了，报告是要打一个，上面审一下，但只要是正当投资，不会干涉。 就跟宫凤凰以前一样，她有了钱，随便她怎么投，一切都是她做主，整个金投她说了算。 但商容手中只有三个亿，还有另找七个亿，上级立刻就干涉了，绝对不行。 反弹之二，则是对商容的这个人的不认可。 宫凤凰给举报，到纪委交代问题，一般来说，她这样的情况，上面不应该那么急着安排人来接她的手，而应该等一等。 因为纪委收到的举报，宫凤凰的问题，就是纪律违规，就是犯个错嘛，算不上犯罪。 仅仅犯个错，就立刻换人，没有这个道理。 谁不犯错了，要都是这么搞，大家还干不干工作了。 但商容后台心急了，宫凤凰一直在宣扬，她的无极厂，会是一个极优质的企业，一旦投产，必将成为东城的一个明星企业。 而爆发的时间点，就在这一次的广交会，她将会以海量的订单，证明她的眼光。 宫凤凰这八年，白手起家，折腾得风生水起，信誉度极高，她的话，很多领导都信啊，商容的后台也信。 本来虽然眼红，也只好看着，结果郭严居然举报，把宫凤凰抓进去了，商容的后台立刻动了心，不顾一切，就把商容搞进来，赶着广交会的时间摘桃子。 如果确实摘到了桃子，那也好说，换个人也行嘛，商容也可以嘛，是不是，非得要宫凤凰干嘛呢？ 结果商容没摘到桃子，不但扫地机器人的桃子没摘到，电极供货单那摘到篮里的桃子还飞了，这就不行了。 再加上奔远矿还要十个亿，那更是火上浇油。 一时反对的意见如潮而起，省委省政府，到处是杂音。 眼红宫凤凰的有，但眼红商容的更多啊。 金投投资了几十个亿在外面，手中还有三个亿的流动资金，大家都眼红呢，凭什么你商容就去摘桃子？ 你实在要是摘到了，大家也就忍了，即然你摘不到，就莫怪大家拿石头扔你。 省里一时极为被动，商容的后台都给搞得一头包。 最终，省里决定，把商容调走，调下去面一个地级市当政协主席去了。 政协嘛，养老的地方，对野心勃勃的商容来说，这是很大的惩罚了。 搞成这个样子，商容事先也没想到，他以为，上面最多不同意，然后拖一段时间，明年安保那面再加价，他再打个报告上去，就可以把奔远矿卖了。 就和阮乡预想的一模一样。 结果反弹居然如此激烈，就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阮乡估计也没想到，阮乡只是个商人，跟前世的朱志远一样，对商场熟悉，对官场不熟，预料不到官场的反应，也很正常的。 因此商容和阮乡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商容丢了前程，他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希望了，也就政协主席到顶，熬几年，退休吧。 而阮乡呢，不但去了商容这个内鬼，还丢了一百万美元。 那一百万美元，他早就打到了商容在瑞银的卡上，那是收不回来的。 他也不敢威胁商容退款，商容反正完了，真急了，索性全兜出来，那他也暴光了，也休想再打奔远矿的主意。 这一百万美元，只能是打了水漂。 朱志远看到这个结果，简直牙齿都笑爆。 宫凤凰是最开心的。 月底的时候，她给放出来了，当然，写了检讨，交了两个包包一部手机一对耳饰上去，再给训斥了一顿，也就算过关了。 她重回金投，仍然是副总，郑毅仍然在医院里躺着，他狡猾得很，哪怕宫凤凰被抓，他也绝对不露面，多年官场打熬，见惯风云，他是不会那么冒失的。 果然，商容给两棒子打晕，宫凤凰毫发无伤，那就一切照旧，郑毅该有的那份，也绝对少不了。 宫凤凰出来，当天没有回金投，晚上，她来了朱志远这里，一见面，她扑到朱志远怀里，死死的抱着他。 她抱得是那么用力，箍得朱志远都有一点痛感了。 “这是一劫，我渡劫了是不是？”她四手八脚的吊在朱志远身上，一脸激动的问。 朱志远看着她的脸，有些好笑。 这会儿他确认了，这个骄傲的红色后代，其实极为迷信。 或者说，她完全给他忽悠瘸了。 “这只是一小劫。” 朱志远一脸正色。 这女人个性极为强烈，特别能折腾，朱志远实在有些怕了她，还是要吓她一下。 果然，宫凤凰脸色一下就变了：“你是说，还有一大劫？” “大劫本来就在。”朱志远眼光幽幽的看着她：“元月正旦，它就在那里，你要过了那一关，才算是真正渡了这个劫。” “呀。”宫凤凰惊叫一声：“是了，我是死在元旦钟声之后的，它一直在那里。” 这么说着，她脸色惨白，身子都抖了起来。 她猛地抱住朱志远，死死的抱住：“小志，我怕，我不想死。” 第124章 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 朱志远反手搂着她，避开眼晴，他心下暗笑，但笑到一半，他心中却也一凝。 真的没有宿命吗？ 真的没有天意吗？ 那他重生是怎么回事？ 看着窗外悠远的天空，朱志远心中蓦地打一个冷颤。 “小志。”宫凤凰发现他情绪不对，看他的眼睛，顿时就惊惶了：“小志，怎么了，是不是我这一劫，过不去了，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 “没有。”朱志远猛地抱紧她，眼中光芒激射：“有我在，不要怕。” 他的声音斩石断金，铿锵有力。 宫凤凰看着他，眼神即惊惶，又渴盼，她蓦地送上红唇：“小志，吻我，要我，答应我，永远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好。”朱志远重重的吻她。 老样子，在天明后，宫凤凰就回去了。 其实过于激动，差不多一夜没怎么睡，主要是朱志远那一刻的神情，吓到了她，她真的怕了。 仿如世界末日，一夜折腾，朱志远重生开挂，尤其是重练地母咒，精力源源不绝，还撑得住，宫凤凰自己就差点把自己拆散了架。 回去，睡了一个上午，到下午，醒来，先给朱志远发了短信：“我又活过来了。” 朱志远回信：“妖精。” 宫凤凰咯咯娇笑，回了一串得意的表情，随即脸一沉，打了几个电话。 下午三点，几个经警到无极厂，把郭严抓走了，理由是，有人举报，郭严涉及利益输送，损害了厂里的利益。 理由也不是瞎编的，是事实。 无极厂的扫地机器人，主要是三大块，一是自动控制芯片，这是必须从国外进口的。 二是电机，由无极厂自己生产。 三就是各种配件。 无极厂不可能生产所有的配件，都是外面采购。 这就有了猫腻，用谁的，不用谁的，价格多少，都有说法。 而这个说法，就在郭严这个厂长手里。 郭严搞了一堆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弄了好几个厂子，专门给无极厂提供配件，什么外壳啊，电线啊，轮子啊，垫片啊，弹簧啊，诸如此类的，大部份交给他亲戚开的厂子。 亲戚的厂，价格自然好说，远比市面上的要贵得多。 这种搞法，很正常，很多企业都是这么搞，很多国企搞不好，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但这是赤裸裸的利益输送，宫凤凰先前不管，但无极厂失败，郭严居然还敢举报她，她就不能忍了。 她手段厉害得很，不是说投了钱，她就放手不管的，无极厂，郭严之外，她还安排了不少人的，因为是金投全投啊，大权在她手里的。 她安排的人，早把郭严的把柄抓在手里，这会儿得到她命令，立刻举报。 至于是经警来抓，是因为，无极厂是企业，这不归纪委管的，但经警管得到。 郭严被抓，愤怒大叫：“宫凤凰，你这是报复。” 宫凤凰要安排人当厂长，所以自己也去了的，她冷笑：“没错，我就是报复，我不但要抓你，还要把你所有的亲戚一网打尽。” 她还真说得出做得到，郭严那些开厂子的亲戚，还有搞采购的亲戚，全给抓了。 他们在郭严手里得了好处，当然要回报郭严，郭严受贿，他们就叫行贿，同样是犯罪。 郭严气得眼中喷火，宫凤凰俏丽的下巴微微抬起，视而不见。 这才是宫凤凰，美丽，骄傲，自负，我行我素，目中无人。 昨夜里那个又哭又笑，在朱志远身下要死要活的小女人，则是她的另一面。 千变妖精。 她随后告诉了朱志远，朱志远听了好笑，道：“你也等一等啊，一出来就这么搞，也不怕别人说。” “为什么要等？”宫凤凰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我是女人，女人报仇，没早没晚。” 她说着，声调一变：“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敢打我主意，就要承受我的报复。” 朱志远无语。 但这正是他前世认识的那个宫凤凰。 骄傲自负，光彩夺目。 但正因为如此骄傲，也就分外受不得挫折，一旦发现自己被锁住，再也飞不起来，她就走了绝路。 宁死不辱！ “人如其名，还真是一只凤凰儿。”朱志远暗想。 他突然就觉得，插手宫凤凰的事，是正确的。 这么优秀的女人，应该有着更精彩的人生，让她就那么死了，这个世界，都要缺了几分亮色。 宫凤凰处理了郭严，任命了新厂长，扫地机器人不再生产，但也不说放弃，放弃就证明全部失败了啊，那不行，继续开发研究呗。 而新厂长的主要任务，是狠抓电机的生产，明年一百万，后年两百万，再后年，三百万，最终要稳步提升到年产五百万台以上的电机供应商。 新厂长发懵：“我们的电机质量较好，配件过硬，相应的，成本就过高，价格略贵，竟争不过那些小电机啊，生产了，卖不出去啊。” 宫凤凰一挥手：“那个不要你管，你主抓质量就行。” 宫凤凰的信心，在朱志远身上。 朱志远给拉蒂西亚打电话：“你们董事会的批复下来了没有？” “下来了。”拉蒂西亚说着笑：“不过宫凤凰一出来，合约立马恢复，他们领导不起疑的吗？” “起疑又怎么样？”朱志远笑：“成功者不受谴责，真理只在订单射程范围之内。” “有道理。”拉蒂西亚笑：“不过你为了那个宫凤凰，还真是很用心呢。” “怎么？”朱志远也笑：“是吃醋了，还是皮痒了。” 拉蒂西亚咯咯娇笑：“都有。” 朱志远就只好赶过去，给她狠狠的收拾了一顿，止了痒，这才拿了合约回来。 不过合约改了，本来是两百二十一台，现在改为两百。 这是拉蒂西亚的说法，让朱志远起了心。 宫凤凰一进去，合约就作废，宫凤凰一出来，合约立马恢复，上级又不是傻瓜，肯定认为是宫凤凰搞了鬼。 现在合同改了，一台少了二十块，就可以说，是宫凤凰出来后，重新谈的，就是让利，才谈了下来。 至于说商容曾经让到一百块都谈不下来，那是商容的原因，是商容废物，不能用那个来指摘宫凤凰。 这一来，宫凤凰有交代，领导信不信吧，反正有个说法。 至于说利润少了，那就呵呵了。 请记住，金投是国企，钱是国家的，宫凤凰需要的，是业绩。 赚一点二个亿，是业绩，赚一个亿就不是业绩了？ 必须是。 所以多与少，与宫凤凰是没有关系的。 而拉蒂西亚这边也开心啊，配合着玩个游戏，就省了两千万。 两千万呢，不是钱啊？ 但那与宫凤凰无关，她只是拿了合约，上报，上面立即就给出表扬。 眼红宫凤凰的人多，支持宫凤凰的当然也有，支持她的领导立刻就表态：“看看，还得是宫凤凰。” 经济时代，一切向钱看，上级领导的心态其实都差不多：我不需要忠诚的傻瓜，也不需要清廉的废物，我需要的，是能出成绩的干吏！ 你能出成绩，那就一切好说。 虽然也有人说，宫凤凰在里面搞了鬼，但那无所谓，领导只要成绩，至于你是人还是鬼，有什么关系了？ 第125章 野心勃勃 宫凤凰得了支持，又有了动作，她把南行和古芬都赶走了。 南行和古芬都有编制的，没有过硬的理由，想开除都做不到，但宫凤凰就是有本事，把他们赶走，虽然只是调开，但能调开，就是她的本事。 朱志远都不得不佩服，这女人，是真的神通广大。 偏偏宫凤凰事后还跟他委屈：“南行那个鬼，只是实在抓不到他把柄，否则我直接就要送他去牢里，至于古芬那个墙头草，哼哼，懒得搭理她。” 朱志远点头：“南行干律师的，知法懂法，想抓他的把柄，难。” “不急。”宫凤凰冷哼一声：“那人我知道，野心勃勃的，他换了单位也会折腾，迟早落到我手里，算了，不管他。” 她一撇头：“小志，你说，奔远矿那边，到底要怎么办？” 朱志远想了想：“那要看你怎么打算了。” 金投设立的目地，就是卖卖卖。 那么，把奔远矿卖了，是合规的，没有任何人能说二话。 而这么一卖，就会省了很多麻烦。 朱志远现在百分百肯定，宫凤凰在巴黎被剌，就是阮乡吴向前买的杀手，而通报宫凤凰行踪的，可能是南行，也可能是古芬，或者还有另外的人也说不定。 如果宫凤凰是个怕事的，那就拍卖，也不一定要卖给阮乡，奔远矿这样的优质资源，想要的人很多的，至于买下来的人，对不对付得了阮乡，那跟金投无关。 就如法拍房，我只管卖，剩下的事不管。 那样一来，阮乡也没道理再盯着宫凤凰了。 宫凤凰可以省很多的事情。 朱志远前世有点儿婆妈，这一世，他很强，胆子也很大，但他突然间也有了点儿宿命感。 郭严的举报，就是一个意外。 那有没有另外的意外了？ 宫凤凰要是再折腾，会不会有另外的事发生？ 他不敢担保。 反正奔远矿是国家的，又不是宫凤凰自己的，上级都视做不良资产放弃了，宫凤凰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牲命去拼？ 他是这种心态，但宫凤凰却是另外的心态。 “想占我的便宜，没那么容易。”宫凤凰微咬银牙：“奔远矿，我偏要拿下来，就不让吴向前阮乡这些内鬼外贼得手。” 看着她满腔的斗志，朱志远只能感叹：“果然就是那个宫凤凰。” “你想让你堂哥帮忙？”朱志远问。 “嗯。”宫凤凰理所当然的点头：“那家伙闲着也是闲着，给他找点事干干，要不整天乱管闲事。” 朱志远听了好笑，宫凤凰和她堂哥的关系，应该不错，但前世，无论是她叔，还是她堂哥，都保不住她。 “就算你堂哥出面，明面上压住了他们，他们施暗手呢？”朱志远道：“跟在巴黎一样，再剌杀你一次？” 宫凤凰一下子愣住了，她想了想，咬牙：“我不去八旺就行了，他们还没本事来国内剌杀我吧。” 还是不肯放弃啊。 不过要是肯轻易放弃，那就不是宫凤凰了。 朱志远点点头，想了想，道：“你即然坚持，那阮乡他们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宫凤凰讶异的看着他。 “对。”朱志远点头。 “你要怎么对付他们？”宫凤凰问。 “杀了不就完了呗。”朱志远轻描淡写：“他们想杀你，我先把他们杀了，你自然就没事了。” “我不要你去冒险。”宫凤凰搂着他。 “这冒什么险啊。”朱志远笑：“一个电话的事。” 宫凤凰深深的看着他，朱志远还以为她会盘根问底呢，结果她没问，而是死死的抱着朱志远，喃喃的叫：“你是第一个肯为我杀人的男人，我宫凤凰即便死，也值了。” 朱志远回抱着她，心下感慨：“这女人，要是生在古代，也该是吕后武则天那样的人物。” 朱志远随后跑了一趟香港，见了一下查理。 这会儿国内地价什么的都在跌，在明年上半年，会跌到最低点。 所以朱志远没让查理公司一成立，就去东城买二纺的地，而是先让他做一点其它的生意，明年再去东城。 问了一下公司业务，查理干得不错，不过真正赚钱的，还是朱志远让他做的两单，一是汽车，二是卖雨具。 汽车赚了两千多万，雨具嘛，从成光辉那里收，是五十一套，卖给娜佳，是两百一套，绝对的暴利，只不过总利润不高。 朱志远无所谓，大致问了一下，也就不管了，查理还是很能干的。 当天下午，娜佳就过来了。 朱志远来香港的主要目地，就是见娜佳。 他要杀阮乡，必须得娜佳帮着去找人手，这种事，又是跨国的，他不敢打电话或者短信，怕监控。 见了面，自有一番缠绵，这金发大美人，火辣性感，缠上身来，那滋味，无法形容。 空下来，朱志远就把阮乡的事说了，娜佳一口就应了下来。 她都不必从红K派人，直接去那边找杀手就行。 东南亚乱得很，只要你出得起钱，各种各样的国际杀手多如牛毛。 而且要的价其实不高，娜佳就出了十万美元。 朱志远在香港呆了七天，第五天，阮乡被杀的消息就传过来了。 阮乡当时刚从市议会出来，他准备参加议员竟选，办报名手续呢。 才走到门口，刚准备上车，路边一个卖甘蔗的，从摊子下面掏出一把AK，对着他就搂火。 阮乡和他的几个保镖瞬间给打成筛子。 杀手打完一梭子，然后把枪入甘蔗堆里一塞，转身钻进旁边的小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乡的死，在当地闹了一阵，因为他要参选，舆论就怀疑，是他的竟争对手杀了他。 他的几个竟争对手遭了无妄之灾，却再也没人想到，阮乡的死，完全是另外的原因，也完全没有怀疑到宫凤凰身上。 娜佳收到消息，很随意的告诉了朱志远，又说：“还要杀谁，告诉我，一次帮你清空了。” 那语气，清空购物车呢。 不过对于从小接受特工培训的她来说，杀人，本就是基本课程，确实用不着太看重。 朱志远摇头：“暂时没有了。” 但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朱志远就跟娜佳约定了一个秘密联系的方式。 他采用了一套最原始但又最管用的密码。 他买了两套古龙的小李飞刀，他和娜佳一人一套。 即便有监控，别人除非知道他们的密码本是小李飞刀，否则还真不好破译。 第八天，朱志远回来，宫凤凰得到消息，晚上就来了他这里，一见面，她就搂着朱志远拼命的亲，跟疯了一样。 朱志远立刻就知道她知道了。 果然，他一问，宫凤凰就告诉他，她确实知道了。 朱志远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宫凤凰吃吃笑：“那边留守处，虽然不归金投管，但有一个留守人员给我收买了，他这边有一个妹妹，我给他妹妹安排了工作，让他做我的情报员，那边奔远矿有任何事情，他都会告诉我，你说阮乡有问题，我就让他留意阮乡，所以阮乡一死，他就告诉我了。” 居然是这样？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看朱志远目瞪口呆的样子，宫凤凰娇笑：“怎么样，我厉害不？” “厉害。”朱志远咬牙：“你这妖孽，果然道行深厚，看来必须请大师兄出马，才能收拾你了。” 宫凤凰便咯咯的娇笑，眼中满是媚意。 更妖了。 第126章 另一个真象 阮乡即死，最大的障碍也就消除了。 南行只是阮乡收买的内鬼，通个消息而已，吴向前虽然和阮乡合谋，但吴向前同样没有那种买杀手杀人的手段和胆子。 阮乡一死，他们只能收手。 宫凤凰这边早有准备，第三天，她就带着朱志远以及金投的另外几个人直飞泰北。 阮乡这边乱了。 阮乡有四个妻子，这在这边是合法的，还有几个小妾，他的女人加起来，有二十多个，一共给他生了三十多个孩子。 他一死，这些女人和孩子就开始争家产，闹得沸沸扬扬，至于奔远矿，没人管了。 宫凤凰和市里镇里的官员约见了两次，市里镇里的官员，其实是盼着奔远矿重开的，上次宫凤凰来，其实基本上就谈好了，这会儿就一些细节上再理顺一下，奔远矿就重新开张了。 宫凤凰任命了经理，向东他们的留守处撤销，他们不归宫凤凰管，向东这个留守处处长，还真是处级，因为曾经的奔远矿业，是厅级的架子。 金投接收奔远矿，就是完全的企业，虽然是国企，但和金投又不同。 金投改制不彻底，虽然是企业性质，职工却是事业编。 奔远矿可不享受这种待遇，全员企业编。 彻底改成企业编制，向东这个大处长可就不好安排。 但向东却还是留了下来。 奔远矿业已经倒闭了，他现在回去，能干嘛，怎么安排他？ 回去到地方上当官，呵呵，他要有这样的门路，还用得着来异国它乡的山沟沟里当看守？ 回去无非是内退，还不如留在奔远矿这边呢，好歹这边还熟，也是一份工作。 他和宫凤凰一说，宫凤凰同意了，但要重新签聘用合同，处长不处长的，咱不管，你要来，那就是奔远矿聘用的，干不好，不听话，随时可以让你滚蛋。 留守处其他四个人也都留了下来，他们以前都是正式工，但奔远矿业都没了，回去就是失业，在这边，好歹有一份工作，而且工资并不低。 向东任安保经理，他们全在向东手下，然后收编了原来阮乡的安保公司，熟人熟手，事半功倍。 不过到晚间的时候，宫凤凰告诉朱志远另一个真象，这些人，在这边都包有女人，有人甚至包了两个。 留守处虽然是发配，但出国嘛，又是危险地方，待遇还是不错的，原工资双倍，另外有补贴。 这边物价低，而且这边的风俗，一个男人，是可以有多个女人的。 这些家伙过来，就都包了女人，很便宜的出一点彩礼钱，也不需要什么婚礼，就可以包一个十几岁的嫩妹子，而且一定是处，可不象国内，基本都是接盘侠。 “那个向东，浓眉大眼的，居然也玩这套。”朱志远啧啧摇头。 但也没有太惊讶。 因为他前世在非洲那几年，类似的情况，见得太多了。 非洲那边是一样，国内的人过去了，往往就会找女人，出点儿小钱，在当地部族找一个女孩子，说是娶，其实是包，没有什么结婚证，也不可能有。 过得两三年，调回去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女人，甚至还有孩子，全都不要了。 至于由此引发的一些悲剧，谁管呢。 国女曾经也有过这么一段时期，刚改开的时候，香港那边的货车司机来深圳拉货，顺便就会包二奶三奶，深莞有些地方，甚至都聚集成村了。 这种现象，无法深究，也不能指摘什么，只能说，贫穷是原罪。 等国内富了，小仙女自然就猖狂起来了，这种现象，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宫凤凰这一次八旺之行，不但让奔远矿重开，而且把以前炼出来，但一直没能运回来的五千吨铜锭拖了回来。 奔远矿业倒闭的时候，这五千吨炼出来的铜锭，和奔远矿一起，全划给了金投，运不回来，别说铜锭，就金锭，也是不良资产啊。 可这会儿一运回来，就是钱了。 这会儿国际铜价，一吨人民币六万块，五千吨，这就是三个亿呢。 宫凤凰人回来，铜锭还没到岸，就已经卖掉了，中国缺铜，铜一直都是紧俏物资。 金投的流动资金等于瞬间又增加了三个亿。 拿她和商容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商容去八旺跑一趟，回来还要再投十个亿。 宫凤凰出马，不但不要一分钱，奔远矿直接重开不说，还带回来三个亿。 上级一看，是个什么感觉？ 就一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宫凤凰自己也得意，她对朱志远道：“我回京里一趟，有些东西，是我的，我要拿回来。” 宫凤凰最初进金投的时候，二十七岁，正科。 因为金投是企业性质，又不给钱的，一般人都不愿意来，郑毅就极为抵触。 宫凤凰当时刚刚离婚，从京里跑来这边，她倒是愿意接受挑战，进金投，升了半级，副处。 她一番折腾，还真成功了，几年后，就升了正处。 这几年她干得一直不错，年纪也差不多了，三十四五了，升副厅，各方面都够了。 本来没有任何问题，在宫凤凰的筹算中，只要无极厂这一炮打响，这个副厅就手拿把攥。 结果无极厂竟然是个哑炮，而且郭严还把宫凤凰举报了，虽然没查出什么大的毛病，也可算违纪，给了个警告。 这一来，副厅就有点儿问题了。 但宫凤凰性气强盛，无极厂虽哑，电机供应补回来了。 奔远矿那边，也是她一手重新打开的局面，本来只能卖废品，现在却成了一头大金牛。 奔远矿明年的产量，预计能有上万吨呢。 别小看一万吨，中国缺铜，铜产量一直不高的，万吨以上的企业，放在国内，也算是大型铜企了，前十妥妥的。 有电机合同，还有奔远矿在手，这么优良的业绩，宫凤凰凭什么不争一争？ 第二天，宫凤凰就回京了。 至于金投这边，直接放了鸭子。 金投虽然是企业，但和一般的企业又不同，不是它改制不彻底，而是它的工作方式很另类。 金投只有两个业务，一是接收不良资产。 省里把不良资产划过来，金投就收下，收下后，什么时候处理，那没个定数的，看宫凤凰的心情，她高兴了，觉得有利可图，就早一点处置。 不高兴，或者没什么收益，那就放着，反正金投只接收纯资产，即不管人事，也不管债务，甚至看守都不由金投负责。 放一两年是放，放十年二十年，那也是放。 这样的倒闭企业很多的，有的倒闭几十年了，厂区矿区还在，还一直有留守处的，国家甚至还要一直投钱，机器要维护，有家属区的，水电要通，房子要维修，以免家属闹事。 但这些，都跟金投无关。 第127章 六个亿现金 金投的第二个业务，就是投资。 金投的投资，和一般的城投公司不同的，省里给金投两个原则。 一是不给一分钱，金投所有投资的钱，必须是卖废品得来。 二是金投不允许负债投资。 这些年，上级给搞怕了，但凡是涉及钱的事情，哪怕你十双眼睛盯着吧，下面也能给你搞出鬼来，各种妖蛾子，层出不穷。 所以才催生了金投这么个怪物，一不给钱，二不许欠债。 上级的想法非常简单，赖地洒瘪谷，有得收更好，没得收，也无所谓，但想要我多洒肥料什么的，那也别想。 而在不欠债的情况下，想怎么投，想投哪里，想什么时候投，那就是金投自己的事情了。 上面只是审一下，你不过于另类，尤其是不欠债不贷款不抵押，那就随便你。 这就舒服了啊，完全没有压力，宫凤凰手中攥着六个亿，想投谁投谁，想什么时候投，就什么时候投。 大权她一手抓，现在她要去京里活动，这边就直接停摆。 倒闭企业，不良资产，你划过来就行。 投资？不着急哈，看看再说，我手头还有另外的项目。 这会儿国外经济危机，影响到国内，到处缺钱，到处是嗷嗷叫的企业。 可宫凤凰手里，居然攥着六个亿现金，这就不得了了，不知有多少双眼晴盯着，甚至省里领导都来打招呼。 宫凤凰不理不睬，直接拍屁股走人，因为最初给金投的政策就是这样，不给一分钱，但卖了钱，金投想怎样就怎样，上级也别来干涉。 她一走，这边谁也做不了主，那不就放了鸭子？ 朱志远直接班都不去上了，毛丽丽倒还每天去跑一趟。 说起来，她可是美死了，在这边发了一个月工资了，正工资三千多，各种补贴什么的，居然有六千多近七千。 这就一万多了。 然后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卡，居然还有一万多。 全部算下来，一个月，她拿到了两万多。 但这还不是全部。 宫凤凰搞定奔远矿后，回来就宣布，今年的业绩不错，年终奖不会亏了大家。 去年发了五万，今年估计还要多一点。 毛丽丽九月进来的，可以算半年，两万往上，三万不一定打得住，看宫凤凰怎么发。 违规不？ 不违。 金投是企业，自负盈亏，要不是改制不彻底是事业编，工资由财政发，那正工资就不止三千。 现在正工资卡住了，补贴啊奖金什么的，只要金投自己有钱，想怎么发，就怎么发。 你也别眼红，改开就是要打破大锅饭，能者上，慵者下，能赚的撑死，没本事的那就饿着。 更何况，金投今年投资收益这么高，电机年利润过亿，奔远矿今年三个亿了，明年利润甚至好几亿。 金投十多个人，赚这么多钱，你不给大家发点奖金，出差不给补贴，人家凭什么给你干，信不信明年一分钱赚不到，还给你全亏了。 你只要敢说不信，宫凤凰一定能给你亏出花来。 赚钱没几个人会，嗯，商容就不会。 亏钱，呵呵，傻子都会好不好？ 所以，金投发钱，没人能吱歪的，不过也不要声张就是了，终究是国企，说起来是国家的钱，这么发，总会有眼红的。 毛丽丽家里算了一下帐，毛长厚夫妇整个人都麻了，毛长根倒是见怪不怪，这样的企业有，很多国企，赚钱的时候，是想着花样花钱的。 总部大楼一个三千万的吊灯，你见过没有？ 老总每晚用茅台泡脚，你听说过吗？ 毛丽丽之所以能进金投，全是因为朱旦，毛家上下，对朱旦那是一万个满意。 朱旦也就美滋滋的，只是一桩不好，每天要去夜校，老大一本的书，啃得他愁眉苦脸，他读书是真不行，就没那脑子。 还好，有毛丽丽陪着，毛丽丽想着花样慰劳他，也就乐在其中了。 朱志远班也不去上，就无所事事，赵芳时不时中午会来一趟，但也不是每天来。 朱志远有时去拉蒂西亚那里，看她的工厂进度，顺便帮她搬搬砖，松松骨。 有时候就跟井平衡瞎混，井大少认识的公子哥儿不少，带着朱志远也认识了不少人。 有时候李虎会过来，这家伙就一酒鬼，来就会喝一顿，而且都是自己带酒。 倒不是怕吃朱志远的不好意思，他就没这个心理。 他是公安局长，求他办事的多，那边煤老板又多，有钱，送他茅台五粮液都是一箱一箱的。 他经常来就带上一箱，叫上孟平，三个开喝。 朱志远的酒量，让他觉得很过瘾。 他们这种酒鬼，就怕碰上不能喝的，朱志远能喝，正合他们的胃口。 朱旦不喝酒，每次打下手。 这天，朱志远接到谢巧巧电话，说请他吃饭。 朱志远一听，就知道根由，过去，果然，何诗雅在这里。 这段时间，何诗雅时不时打电话，也经常发短信，但朱志远都是不冷不淡的应着，这让何诗雅有点儿无处下手的感觉。 明姐就给她出主意，借口上次朱志远帮了谢巧巧，让谢巧巧请朱志远吃饭。 何诗雅一想不错，找了谢巧巧，谢巧巧是个懵的，还说要叫上乔周呢，何诗雅忙给她推了。 谢巧巧租的这个门面，里外两个大套间，要陪训嘛，必须要大，楼上还有架空层，可以起居的。 谢巧巧平时在这边开伙，朱志远过来，谢巧巧请他上楼，何诗雅在厨房里，这时也迎出来，腰上还围着一块花围巾，头上戴着同色的小花帽，还真有点儿厨娘的味道。 看到朱志远，何诗雅笑着打招呼：“朱处长，来了。” “叫我名字吧。”朱志远笑，上下打量何诗雅一眼，不知如何，何诗雅的这副打扮，格外有韵味，他道：“何姐还会厨艺？” “我表姐厨艺很好的。”谢巧巧在一边帮腔：“反倒我是个吃货。” “是吗？”朱志远有点意外：“那今天倒要尝尝何姐的手艺。” “希望能合你的口味。”何诗雅谦逊的笑了笑，道：“你们坐，还有两个菜，很快就好了。” “朱志远，坐吧。”谢巧巧招呼朱志远坐下，道：“我好象听说，你又升官了？” “嗯，一个月升一级。”朱志远点头：“这也正常吧，大家都这样啊。” “才不是呢。”谢巧巧虽然对官场一无所知，但什么一个月升一级，她也是不信的，对朱志远一耸小鼻子：“你又在骗我，跟乔乔一样，乔乔也是每次都骗我。” 朱志远听了哈哈笑。 谢巧巧音乐才女，很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天真得可爱。 “乔妹妹这段时间在干嘛。”朱志远问：“短信里面，聊过几次，好象经常在叫苦。” “能不苦吗？”谢巧巧也苦着脸：“做业务，经常要陪酒，她说她要改名，不玩三国了，要玩水浒，改名叫孙二娘，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拿大刀子砍人。” “哈。”朱志远大笑。 第128章 显不出诚意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何诗雅端了一个菜出来。 “说乔乔呢。”谢巧巧忙起身：“菜好了吗？我来帮忙。” 两个人把菜端出来，朱志远帮着摆好碗筷，何诗雅问朱志远：“朱志远，喝什么酒？” “别喝酒了吧。”朱志远道：“喝点饮料就行了。” “还是开瓶酒吧。”何诗雅道：“巧巧要谢你，我也要谢你呢，酒都不敬一杯，可显不出诚意。” “是了是了。”谢巧巧拿了一瓶红酒来：“朱志远，我也要敬你一杯。” “那就多敬两杯啊。”朱志远笑：“我们音乐才女喝醉了，或许可以让我占点便宜。” “你敢。”谢巧巧冲他扬了扬小拳头，一脸娇俏。 何诗雅在一边抿着嘴笑，她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朱志远跟乔周谢巧巧在一起的时候，很随和，荤玩笑也会开。 但她给朱志远打电话或者短信聊天，朱志远却有点儿疏远，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开了酒，何诗雅谢巧巧还真是一人给他敬了一杯，朱志远自然来者不拒。 她们敬完，朱志远笑道：“现在是不是轮到我敬你们了啊？” 谢巧巧忙道：“啊呀，我不能喝了，再喝要醉了？” “醉了好啊。”朱志远笑：“醉了才有便宜占啊。” “哼。”谢巧巧就冲他一皱小鼻子。 朱志远哈哈笑，对何诗雅道：“何姐，你酒量好象不错，我敬你。” “不敢。”何诗雅没有推辞，举杯。 喝完了，她却又倒酒，反过来又敬朱志远。 她自己想要喝，朱志远也就不劝，闲聊着，他发现，何诗雅酒量居然是真的不错，一瓶红酒，谢巧巧只喝了一杯，剩下的，差不多何诗雅跟他平分了。 不过一瓶酒喝完，何诗雅也有几分醉了，她是那种天生丽质的美女，皮肤特别白，喝了酒后，两颊就起了一层淡淡的酡红色，异常娇艳。 喝酒吃饭，一直到八点多钟，谢巧巧道：“啊呀，我喝多了，头晕，还说吃了饭出去K歌的。” “我也有点儿醉了。”何诗雅道：“今天是不行了，要不下次吧，下次补上。” “不敢。”朱志远道：“下次两位美女要K歌，尽管叫我。” 看两女都有点儿醉意，他也就告辞，何诗雅起身道：“我也回去了，巧巧，这边你收拾一下。” “我知道。”谢巧巧点头，又问：“你还能开车不，要不，今晚就睡这里啊？” “没事。”何诗雅摆摆手，跟着朱志远下楼。 她自己有一台红色的马六，不过走到车边，她好象是有些醉了，还干呕了一下。 朱志远道：“何姐，你这样子，能开车不？要不你车放这里，我送你回去吧。” “太麻烦你了吧。” “这有什么麻烦的。” “那行。”何诗雅道：“车就放巧巧这里，我坐你的车。” 她上车，坐了副驾驶位，朱志远发动车子，何诗雅说了地址，朱志远咦的一声：“青竹寺？离我那里不远啊。” “你住哪里？”何诗雅问。 “我住唐村啊。”朱志远道：“唐家村过去，东边就是青竹寺了吧。” “你住唐村啊。”何诗雅点头：“那还正好顺路了。” “你房子在那边？”朱志远道：“青竹寺那边，比较老吧，没什么新楼盘啊。” “不是我的房子，租的。”何诗雅笑：“我哪里买得房子起。” “不是吧。”朱志远笑道：“你们这一行，很赚钱吧，随便唱首歌，至少得几千几万吧。” “哪有这样的好事哦。”何诗雅苦笑：“歌手正要这么赚钱，那就用不着去各种酒吧夜总会唱歌了，每个月唱一两首，不就够花了吗？” 朱志远给她说得一愣。 朱志远对这一行，不是很了解，但想想确实有理，象黄渤，还有那个马户，都是长年在一些酒吧夜总会当驻唱歌手的，真要是随便出个台，就能几千几万的挣，还用得着这么辛苦？ “看来是我误解了。”朱志远笑。 “也不全是。”何诗雅道：“这样的有，甚至出个台，几十万的都有，但需要名气，名气越大，出场费越高。” “哦。”朱志远恍然大悟：“是的是的。” 他瞥一眼何诗雅：“何姐名气应该不小了吧。” “那你听过我的名字没有？”何诗雅反问，她眼睛很漂亮，这会儿看着朱志远，眸子里带着一点儿狡黠的味道，很有女人味。 “肯定听过啊。”朱志远笑。 “哼。”何诗雅小瑶鼻轻哼一声：“言不由衷，你根本没听说过的名字，只是因为巧巧认识了我吧。” 她说的是事实，朱志远只好笑笑：“我对娱乐圈，不怎么了解。” 想了想，又道：“你不是上次都上过东卫吗，应该小有名气了啊。” “是有一点。”何诗雅点头。 “那请你的应该不少啊？”朱志远好奇。 “是有。”何诗雅道：“但有些邀请，是不合适的。” 她说着似乎有些为难，不知道要怎么跟朱志远说的样子，朱志远却已经明白了。 何诗雅长得漂亮，歌也唱得好，就有点野心，对自己的前途，有一定的期待。 那么，就要保持自己的形象，不能什么场合都去，什么钱都赚。 再一个，就是热度的问题，何诗雅上一次东州卫视，名气能上涨一点，但也就那样，当时邀请的多一点，随后也就淡下来了。 即便如此，她赚得还是远比普通人多，但她要保持形体，要维护形象，各种花销也远比普通女孩子多，这么些年，也就勉强维持着，还真没攒下多少钱。 名气有了点，也真没出大名，三线都差得远，五六线的小角色。 “理解。”朱志远点头着：“看来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难处啊。” “真的是难死了。”何诗雅叹了口气，却扭头看朱志远道：“说起来，还是你厉害，大学毕业，两个月正科，三个月副处，你那些同学里，有的只怕工作都没找到吧。” “哈哈。”朱志远笑起来：“那还真有，读东大的，好多都是本地人，家里有钱有房，独生子，上班根本不着急的。” 他转头看何诗雅：“你是不是觉得我后台很硬，所以升官很快？” “别人可能会这么认为，我不会。”何诗雅摇头。 “为什么？”朱志远倒是好奇了。 “明摆着啊。”何诗雅道：“越是家世好的，后台硬的，反而越是谨慎，不会两个月正科，再过一个月，又升副处的，那是竖靶子给别人打，他自己轻浮，但家里人即然能有那么大能量，头脑就绝不会那么简单。” 她说着微微一顿，眼光带着探询的意味看着朱志远：“你升这么快，必然是做出了极了不得的业绩，别人无话可说，所以才能升官。” 她的感觉没有错，朱志远对娱乐圈印象一直没什么好印象，所以对她攀上来，始终不冷不热的，但何诗雅这番话，却让他刮目相看。 这分析，有理有据，很有头脑啊。 他看了一眼何诗雅，一时没说话。 何诗雅倒是笑了，道：“你怎么这么看我啊？” “何姐你这么漂亮，我就是多看一眼啊。”朱志远言不由衷。 “才不是。”何诗雅娇笑：“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个漂亮花瓶，又还混娱乐圈，所以印象一直不好是吧。” 她还真把朱志远的心里话给掏了出来，不过她居然会这么直接又说出来，让朱志远不免又看了她一眼。 这女人，好象也不简单啊。 第129章 别哭了 他不说话，何诗雅却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怎么了？”朱志远道：“要是觉得我误会了你，我跟你道歉，别哭了。” “不是。”何诗雅摇头：“一个漂亮女孩子混娱乐圈，别人这么看，正常的。” 她拿纸巾，擦了一下脸，道：“我只是觉得，真的好难，我小时候就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也会唱歌，就想当明星，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揣着一颗火热的心，想让自己成为那些梦想中的大明星，但是。” 她叹了口气：“真的好难啊，现实与梦想，就如并行的铁轨，彼此看得到，却永远碰不到一起。” “如果碰上了，那可就是车祸了。”朱志远开个玩笑，想把气氛搞轻松一点。 何诗雅勉强笑了一下，道：“我不想轻贱了自己，不想去碰，不想出车祸，但是……” 她不说话了。 朱志远明白她的意思。 今天说是谢巧巧请客，其实是她请。 朱志远知道这一点。 何诗雅也知道他知道这一点。 这是她的本意。 可是呢，她又觉得有点丢了面子。 或者说，就是演给朱志远看吧，她哪怕呆会直接跟朱志远上床，也先要说清楚，她是个自爱的女孩，她从小有着明星的梦想，她想好好的努力，唱歌，出名，成就自己的事业。 而不是靠男人，靠和男人上床。 但是呢，凭自己，她又做不到，这么多年了，虽然她漂亮，虽然她努力，虽然她也唱得好，可一个晚会的名额都搞不到。 她只能靠男人。 只能委屈自己。 她没有办法，而不是她贱。 朱志远轻轻叹了口气。 何诗雅的这一番做作，他没有笑，他是两世的人生，人活着，在这社会上混，有多么难，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事实上，前世的他，更压抑，更难。 这一世好象很轻松，只是活过一次，有了前知啊。 否则呢，他也是一样啊。 他如果不知道高亮的事，他就不可能救高亮，那也就不可能认识高东红，或者说，高东红柳眉不可能认识他。 没有高东红，他一个东大的毕业生，能走选调？没睡醒吧。 即便进了招商局，如果他不知道拉蒂西亚的事，他也不可能拉到西芝的业绩。 不认识布拉格，他更不会知道娜佳的事，那同样也就不能用罐头换飞机。 没有这些，他又怎么可能两个月当科长，三个月升副处？ 没有这些，他真的不见得混得比何诗雅好，前世的这三个月，他刚从情伤中勉强脱身出来，回到东城，进了一家公司，结果呢，因为宫凤凰的事，老板逃跑，他工资都没拿到。 前世的他，还不如何诗雅好不好？ 沉默中，车子过了唐家村，到了青竹寺。 朱志远道：“何姐，你住哪里啊？” “老电厂那边。” 何诗雅抹了一下眼晴，指了指路：“那边走。” 她指点着，到了一个老小区，这样的老小区，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去，保安都没有的。 到一幢楼前，何诗雅说：“到了。” 朱志远停车。 何诗雅打开车门，却又扭头对朱志远道：“到我那里坐坐吧，我给你泡茶，解解酒气。” 朱志远对娱乐圈印象不好，不过何诗雅长得挺漂亮的，如果她自己愿意送上来，他也不会拒绝。 但刚才何诗雅的话，不管演也好真也好，终究是一番挣扎，而且他看出来了，这女孩子并不简单，其实挺聪明的。 怎么说呢，还算是一个好女孩吧，这就让他有点儿犹豫。 前世是一样，乱七八糟的，他来者不拒，真碰到好女人，他一发现不对，反而会抽身远走。 他给伤过，所以不想伤人。 他迟疑着道：“你喝了酒，早点睡吧。” “这点酒算什么？”何诗雅笑了一下：“有时候要陪酒，喝得更多呢。” 她说着又飞快的补一句：“不过我实在要喝，也一定要明姐在边上。” 朱志远明白她的意思，她虽然被逼陪酒，但不会陪睡，要明姐护着。 看了看她眼神，她眸子里，带着一点恳求。 “行啊。”朱志远点头：“还真有点口干了。” 他下车，何诗雅在前引路。 老旧的楼道，灯也没装一盏，一进楼道，乌七抹黑。 “小心一点，这里面黑，还堆了杂物。” 何诗雅说着，脚步停了一下，朱志远跟上，身子贴近，何诗雅手回过来，就抓着了朱志远的手。 她的手软软的，带着一点凉意，就如一块软玉，摸在手里，很舒服。 朱志远就任由她牵着，摸着黑往上走。 何诗雅租的是二楼的房子，同样乌七麻黑的。 “到了。”何诗雅松开手，从包里找钥匙，开了门。 “坐，我给你泡茶。” 何诗雅请朱志远坐下，她自己去泡茶。 她这是一个里外的套间，老式楼大抵都是这样的，不大，但收拾得挺干净的，布置得也挺雅致。 “房子有点小。”何诗雅泡了茶来，笑了一下。 “一个人住，够了。”朱志远道：“这边租金不高吧。” “不高。”何诗雅道：“八百。” “那挺便宜的。” “是便宜。”何诗雅道：“我在京城的几个朋友，住地下室，几个人合租，分摊下来，一个人都要一千多。” “东城还是不能跟京城比嘛。”朱志远笑了一下。 “所以，我一直不敢去闯京城。”何诗雅微微摇头：“我终究还是软弱了些，吃不得那些苦。” 她迟疑了一下，又道：“最主要的，还是我没有那个信心，在东城，我都闯不出来，京城竟争更激烈，我凭什么能闯出来啊。” 这倒是事实，不过很多人，是认不清自己的，何诗雅能意识到这一点，也说明她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不说这个了。”她笑了一下：“你尝尝这个茶，是明姐从老家带来的呢，她家里是茶乡，那里的茶，好出名的。” “是不错。”朱志远喝了一口茶，看着何诗雅。 何诗雅眼光闪了一下，错开，随后又转过来，迎着朱志远的目光。 她眸子很漂亮，眸光也很清亮，带着渴盼，也带着勇气。 她想成功，她想成名。 自己再漂亮再努力都没用，必须借助男人。 这么些年，有很多男人打过她的主意，她不愿意。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神秘的能量，绝对能帮到她。 即便放过这一点不说，就这男人的外貌，那一米八五的大个头，那雄壮的身材，那鼓鼓突突带着压迫感的肌肉，就让她心动。 朱志远本来情商就高，何况是两世为人，他一眼就能看清何诗雅的想法。 第130章 为什么就是不红呢 他眸子垂下去，又喝了口茶，抬眼，道：“何姐，你这么漂亮，也很努力，这次也上了东视的中秋晚会，但始终出不了名，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何诗雅摇摇头：“我真的很努力在唱歌了，可是……” 她这话，让朱志远想起后世的一个女歌手汪小敏。 汪小敏唱的笑看风云，郑少秋都夸唱得有韵味。 但是，她始终不是很出名，当然，相比何诗雅，她要出名得多，但最多也就是二线，相比于那些一线歌手，她的名气差得太远。 在一个访谈节目上，她自己也曾委屈的说，她真的很认真在唱歌了，可为什么就是不红呢，她长得也极漂亮，比绝大多数歌手都要漂亮，可她就是没有她们红。 何诗雅也一样，她长得绝不在汪小敏之下，事实上，朱志远重生以来，接触过的女孩子里，就长像来说，要以何诗雅为第一，白雪娜佳宫凤凰，都不如何诗雅。 她也认真的唱歌，可她就是不红。 她自己也反思过，只是觉得运气不好，没有人帮她。 “你们其实走进了一个误区。”朱志远道：“身为歌手，你以为，努力唱就行了，其实是不对的。” “那原因是什么？”何诗雅问。 “一首歌，歌手其实不重要。”朱志远道：“重要的，是那首歌。” “是的。”何诗雅立刻点头：“当然要好歌。” “呵呵。”朱志远笑了起来：“就听你这话，当然两个字，我就知道，你始终没能找准自己的定位。” 见何诗雅迷茫，朱志远道：“很多歌手，都以为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但其实呢，歌手真的没那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那首歌，歌好，才能红，而不是歌手漂亮帅才红。” 他说着挥手：“很多歌手，一辈子就吃一首歌，为什么，是那首歌之后，他不会唱了？再没新歌了？都不是，是因为，他再也碰不到好歌了，这同样就证明，歌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何诗雅点头：“好多歌手，确实就是一首歌红了，后面就再也没有好歌出来了。” “歌比歌手重要。”朱志远叹了口气：“可在收益上呢，好处都给歌手拿走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元，这个话，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何诗雅点头。 “十五的月亮多火啊，人人知道董文华，董文华凭着这首歌，红遍天下，获得不可思议的名声，利益，金钱。”朱志远说着，重重一顿：“可词曲作者呢，得到了什么？连零头都没拿到，甚至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 何诗雅怔怔的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她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我不红，是没有一首好歌。” “没错。”朱志远点头：“红不红，当然有很多原因，但首先，一定要一首好歌，当然，你也可以反驳，歌好也不一定红，好多歌，原唱就唱不红，但是呢，这首歌最终能红，一定是歌好，这一点，没人可以反驳，对不对。” “对。”何诗雅是歌手，当然知道，歌好，不一定火，但歌不好，是绝对不可能火的。 “可是，到哪里去找好歌呢。”她的眼神更加迷茫了。 朱志远笑了。 他老神在在的喝了两口茶，轻轻咳了一声，抬眼：“把手机上的录音打开。” 何诗雅愣了一下。 “哦。”她拿起手机，打开录音。 朱志远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剪一段时光慢慢流淌 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弹一曲小荷淡淡的香 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 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歌声一起，何诗雅眼光就亮了，朱志远低沉的男中音，带着一点点磁性，非常的好听。 但真正让她亮眼的，是这首歌。 这首歌，异常的好听，太抓耳了。 “他唱得真好……这是什么歌……怎么从来没听过啊……他为什么要我录音……” 她耳朵听着歌，无数念头在心中回旋。 朱志远一遍唱完，何诗雅连声赞道：“太好听了，你唱得真好。” “是吗？”朱志远有点儿得意：“好久没唱了。” 前世他要招待客商，酒桌之外，按摩，K歌，这都是必须的节目。 他因此也就是歌房的常客，他甚至专门请教过老师，这是他的习惯，做任何事，都要做好。 “真的唱得非常好。”何诗雅一脸诚挚：“你要是去当歌手，一定能红。” “不敢。”朱志远哈哈一笑。 何诗雅道：“刚才你唱的是什么歌。” “荷塘月色。” “荷塘月色。”何诗雅眼中带着思索之色：“好象从来没人唱过啊。” “嗯。”朱志远点头：“我是第一个唱的，你呢，则是这世上的第一个听众。” 何诗雅眼光瞬间大亮：“你是说，这是一首原创？” “嗯哼。”朱志远很装逼的点头，心中叫：“玲花女神，抱歉啊，不过我是你的粉丝。” 把凤凰传奇的歌偷过来，还蛮有成就感的，哈哈。 “哪来的？”何诗雅急问。 “你的问题不对。”朱志远摇头：“我允许你再问一次。” 何诗雅一愣，她看着朱志远，突然就明白了，激动的道：“这首歌，是给我的是不是？” “对了。”朱志远点头：“看在你今夜做的啤酒鸭的份上，这首歌，送给你了。” “真的吗？”何诗雅一时间都激动得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身为歌手，她太知道一首好歌的重要了，多少歌手，一歌而红，然后一辈子就吃那一首歌啊。 “当然是真的。”朱志远点头，却又一皱眉：“这歌是没问题了，必红的歌，你唱歌我虽然没听过，但能上电视独唱，应该也没问题，不过，一首歌要火，歌本身，歌手，还有平台，都很重要。” 何诗雅忙道：“东州台有元旦跨年晚会。” “邀请你了吗？”朱志远问。 “没有。”何诗雅摇头。 这也就是她这段时间很急的原因，中秋晚会，她唱的月满西楼，因为是老歌，没多大反响，稍稍增加了一点名气，如果后面不露面了，这点点名气就会急剧衰减。 明星都这样，必须频繁的露脸，否则很快就会让人忘记。 可平台就那么大，想上的人，又是那么的多，不是她想上，就能上的。 她只能找朱志远，这个男人，一个电话，就可以帮她定下名额。 她看着朱志远：“你可以帮我……” “不好。”朱志远摇头。 何诗雅眼光一黯，却听朱志远道：“我这首歌，国家级的，东卫太小了点。” “啊？”何诗雅看着他，美丽的眸子急速的眨了两下。 东州卫星，卫星台呢，他居然嫌小。 这个男人，这么牛气的吗？ 第131章 没得跑 而就在她的注视中，朱志远掏出手机，打了柳眉的电话。 “姐，睡了没有？” “没呢。”柳眉道：“哎，宫凤凰回京去了是吧。” “是。”朱志远道：“宫姐回京了，她那个副厅，差不多了，要回去烧把火。” “她倒是敢想。”柳眉哼了一声：“才从纪委出来呢。” “那又怎么样？”朱志远道：“她是有过，但也有功啊，电机合同，明年一个亿，后来两个亿，大后年三个亿。” “你数鸭子呢，一只两只三只的。”柳眉娇嗔。 “是这样的啊。”朱志远道：“西芝的产量，明年一百万台，后年两百万，大后年三百万，这个没得跑的。” “哦。”柳眉明白了。 “是吧。”朱志远道：“有电机合同，还有奔远矿，明年也是几个亿的钱景，一个副厅，要求高吗？” “哼。”柳眉在那边哼了一声：“凤凰也是运气好，有你帮她。” “那没有了。”朱志远道：“宫姐很厉害的。” “凤凰当然厉害，但也就那样了。”柳眉不服气：“别的不说，那个电机合同，没有你的面子，那个西芝公司的拉蒂西亚，会把合约给她，我还真不信了。” “看来我也有一点点功劳了。”朱志远嘿嘿笑。 “你不是一点点功劳。”柳眉道：“其实奔远矿，你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是不是？” 朱志远倒是奇怪了，道：“宫姐跟你说什么了？” “你还瞒着我是不是？”柳眉娇哼一声：“凤凰可是问我了，你在海外，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来头呢？” 她说着，却也好奇了：“小志，你在海外，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宫凤凰都有点儿发怵的。” “哪里啊。”朱志远自然不承认：“宫姐哄你呢，我不就是去乌克兰，认识了个朋友吗？那边的人，都乱讲义气的，只要酒喝好了，为你两肋插刀，绝没二话。” 柳眉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听他这种忽悠，呸了一声：“总之你给我小心一点。” 这是关心了，朱志远忙道：“我知道，谢谢姐。” “哼。”柳眉娇哼一声，道：“这个点打电话，你有什么事吗？” “姐，央视你有关系没有？”朱志远问。 “想有就有。”柳眉回答得很傲气：“你要干嘛？” 不过她马上就明白了：“是你那个女朋友，想上春晚是不是？” “女性朋友。”朱志远解释。 “哼。”柳眉在那边娇哼一声：“你又没结婚，谁还来管你，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朱志远便嘿嘿笑。 柳眉道：“春晚麻烦点儿，也不是不能上，但节目质量要求高，倒是那个元旦的跨年晚会，一般般就可以了，她要是乐意，可以给她定一个。” “央视元旦跨年晚会啊？”朱志远就看向何诗雅。 何诗雅拼命点头。 她所求的，其实不过是东州卫视的元旦晚会就满足了，结果朱志远居然能给她搞到央视的名额，这可是央视啊，真正露一面，全国都知道的。 “跨年晚会差点儿。”朱志远咂巴了一下嘴：“还行吧。” 柳眉不乐意了：“可以了好不好，她又不是什么著名歌手。” “她是不太出名，可这次不同啊。”朱志远吹牛：“这一次，我帮她写了一首歌呢，这歌可是世界级的。” “你还会写歌？”柳眉在那边乐了。 “啊？”朱志远故作惊讶：“姐，你弟弟我，是非著名音乐人，你不知道？” “别的我不知道。”柳眉笑道：“我就知道你离我远点儿，要是近了，看我揍你不？” 这时高东红洗了澡进来了，问道：“揍谁啊？” “小志。” 柳眉回了他一句。 朱志远在那边听到了，道：“姐夫在是吧，那个啥，姐，你把扩音打开，我给你和姐夫清唱一遍，我保证，你们今晚上一定给震得睡不着。” “还真给我吹上了是吧。”柳眉撮着牙花子：“行，我把扩音打开了，让你姐夫来当裁判，免得你说我不公道。” 高东红插嘴：“当裁判，这个可以有，我以前可是麦霸哦，绝对专业。” “那就开始了。”朱志远很认真的道：“评委老师，裁判老师，现在是原创歌曲，荷塘月色。” 柳眉忍着笑，娇哼了一声：“开始。” 朱志远哼了一个前奏音，随后开始唱：……剪一段时光慢慢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曲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高东红本来很放松的搂着柳眉，手还从衣领里伸了进去，本就是睡前逗趣嘛，不当真的。 但这歌声一出来，他浓眉猛地就是一扬：“咦……可以啊。” 柳眉眸光同样亮了起来，一脸惊讶。 主歌唱完，副歌，高东红柳眉脸上的惊讶越来越浓。 等朱志远哼着尾音结束，柳眉叫道：“小志，这是什么歌？” 先前说了歌名，但那会儿没在意，她没记住。 “荷塘月色。” “你写的？”柳眉讶问。 朱志远便嘿嘿笑：“姐，别当真，不过这绝对是原唱，你和姐夫，绝对是第一批听众。” “这歌好。”高东红在一边插嘴。 “确实是好歌。”柳眉也连声赞叹：“这个歌，上春晚都够了。” “也不一定要上春晚吧。”朱志远这会儿倒是退了一步：“先上个跨年晚会，试试水再说。” “行。”柳眉立刻答应：“这个我现在就能给你定下来，这样，你让那个谁……” 朱志远忙道：“何诗雅。” “嗯。”柳眉道：“你让她录个小样，哦，不必，我给你一个邮箱，你让她录下来，发到这个邮箱里，我这边再打个招呼就行了。” 她说着，发了一个邮箱过来。 电子时代，有关系的，就不必再象以前一样，先要录小样，再寄送上门，很麻烦。 “姐，我记下了，让她明天就录。”朱志远转身把邮箱发给了何诗雅。 “让她快一点。”柳眉说着，又道：“不行，我今晚就要让她听到，这样好了，你再唱一遍，我这边给你录下来，呆会直接发给她，我那闺蜜，可是个乐迷，天天嚷着找好歌好歌的。” “啊呀，我这嗓子行不行啊，不会出丑吧。”朱志远作精作怪。 柳眉恼了：“唱，再吱吱歪歪，信不信我抽你。” 高东红在一边，夸张的一哆嗦。 柳眉斜眼看他。 高东红一拱手：“还以为你生了孩子，变温柔了呢，原来还是那个眉子大魔王啊。” “哼。”柳眉便得意的娇哼一声。 朱志远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夸张的道：“原来姐姐是大魔王？” 高东红便在那边叫：“现在知道了吧，你姐夫我，苦呢。” 朱志远便沉重的道：“姐夫，我向你表示十万分的同情。” 柳眉咯的一声笑，道：“快唱，再吱吱歪歪，我把你们都收拾一顿。” 朱志远忙道：“我那一顿，让姐夫代收吧。” 高东红怒：“你个没义气的家伙。”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柳眉哄得心花怒放，咯咯娇笑。 第132章 他写的 “那小弟我就献丑了。”朱志远清了清嗓子，又唱了一遍，柳眉就在那边录了下来。 唱完，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柳眉却没有放下手机，调出录音，又重听一遍。 “这歌确实不错，而且适合各种晚会唱。”高东红赞。 柳眉点头：“这歌不知他从哪里收来的。” “他不是说他写的吗？” “不会。”柳眉摇头：“他这么说，就说明不是他写的。” 高东红却微微凝眉：“如果是别人写的，他不会冒名吧。” “倒也是。”柳眉同样凝眉：“他还会写歌？没听他说过啊。” 高东红摇摇头，他更不知道。 柳眉想了想：“不过小志确实厉害就是了，连宫凤凰都夸他。” “宫凤凰怎么夸他了？”高东红讶问。 “这一次，凤凰绝地翻身，没让那个商容摘了果子，可以说全是小志的功劳。”柳眉把宫凤凰翻身的全过程，给高东红说了一遍。 高东红一听乐了：“那个西芝的老板拉蒂西亚，是给小志救了的，那自然是小志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商容怎么玩得过。” “就是啊。”柳眉咯咯笑：“商容想摘桃子，却不知道，这桃子是小志专送给凤凰的，他怎么可能摘得到？” “哼。”高东红冷哼了一声：“商容那帮子人，太贪了，做事不行，抢功劳摘果子，却是比谁都积极，下作。” 柳眉也哼了一声：“姓商的给发配了，要是还敢留在东城，哼哼。” 高东红却道：“奔远矿，宫凤凰是什么意思啊？小志也出了力，他做什么了？” “凤凰没具体说。”柳眉摇头。 “不对吧。”高东红道：“宫凤凰她堂哥宫武，是那边卫戍区的参谋长了，而且那家伙为人四海，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交结，有他在，用不着小志吧。” “本来是这样。”柳眉道：“但凤凰说，这一次的事，她堂哥都帮不上忙，反而是小志出了力。” “她没具体说？”高东红讶问。 “没有。”柳眉摇头：“凤凰不是妖妖，她有时比妖妖还要作妖，但嘴其实比妖妖严。” “奇怪了。”高东红道：“奔远矿远在泰北啊，那地方，乱得很，小志能帮上什么忙了。” “不知道。”柳眉摇头：“不过我发现，小志还真是不一般的。” “何止是不一般。”高东红道：“西芝三十个亿，罐头换飞机，国内股市捡钱，国际上石油期货赚一亿美金，油价一直在涨呢……简直就是妖孽啊，和他一样的年轻人，我还没见强过他的。” 他说着嘿嘿一笑：“只除了我。” “唷。”柳眉斜眼看他：“这还跟我吹上了。” “怎么是吹呢？”高东红得意：“他二十二吧，嘿嘿，我二十一，把眉子大魔王剥光弄上床了。” “呀。”柳眉羞恼掐他：“你个臭流氓，哄着人家喝酒，还在这里吹……” 高东红得意大笑，猛地一个翻身，把她压住了…… 这一边，朱志远对何诗雅道：“先上个跨年春晚，效果可能差一点，先试试水。” “太好了。”何诗雅抚掌，她本就极美，这会儿激动欣喜之下，整张玉脸仿佛都放出光来，朱志远都看得呆了一下。 “这首歌真是你写的吗？”她问。 “这个不重要。”朱志远摇头。 “不，重要的。”何诗雅道：“发歌，要把词曲作者的名写上的啊。” “这样啊。”朱志远挠了挠头：“那你就写蒙面人好了。” “蒙面人？” “对。”朱志远笑了一下：“要是别人问你，你就说，是一个蒙面人给了你这首歌，至于蒙面人长什么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你也不知道。” “为什么呀？”何诗雅又是好奇，又是好笑。 朱志远一时间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偷歌容易，但善后难。 他会唱，抄词也容易，可不会作曲啊，对音乐，乐理之内的东西，还有音乐界的人和事，他都不怎么了解的，真要敢冒充，这些都是问题。 如其到时漏馅，还不如玩把神秘的，反正他也就打算给何诗雅一首歌，然后就不玩了，那更不必抛头露面。 只不过这要怎么跟何诗雅说呢。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何诗雅却自行脑补：“哦，因为你是官身是吧，我知道了，官场上忌讳多。” 这样理解也行，朱志远也就不找另外的理由了，道：“没人问，你就不说，有人问，你就弄个蒙面人应付就行了。” “好的。”何诗雅喜滋滋点头。 她心里认定，这首歌是朱志远写的，居然能写歌啊，而且能写出这么好的歌，却不愿意露面，那等于是她一个人的宝库啊，她当然开心。 “那先这样，你练几遍，然后录了音，发过去，基本没问题的。”他说着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现在就走啊。”何诗雅明显有点不舍。 “嗯。”朱志远点点头：“天有些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他走到门前，何诗雅在他身后，见他去开门，何诗雅突然在前后抱住了他。 从借谢巧巧名义请吃饭起手，朱志远就知道她的心思，但后来，多了些了解，他发现，何诗雅和赵芳是不同的。 赵芳是纯粹的抱大腿，而何诗雅，还有着另外的心思，至少，她是不甘心的，她想的还是凭自己的歌去出名，去成功，还是有事业心的。 这就让朱志远转了心思。 他前世就是这样，碰上好女人，他反而会往后退。 可他没想到，他已经主动起身离开了，何诗雅居然迅猛出击了。 见他身子发僵，何诗雅在身后道：“志远，留下来，好不好？” 朱志远轻轻抚着她手，她的肌肤细嫩柔白，如玉如乳。 “你先不是说，不想轻贱了自己吗？” “我没有轻贱自己啊。”何诗雅道：“我喜欢你，我追求你，怎么会是轻贱自己呢。” 朱志远在心中叹气。 他还就怕这样的回答。 重生一世，他觉得自己很冷静甚至是冷酷，但其实，阴影一直在那里。 就好象伤疤，虽然不痛了，但疤痕并没有消失。 何诗雅转到身前，双手搂着他脖子，眸子火热的看着他：“志远，你不喜欢我吗？我不美吗？” “美。”朱志远点头：“你是我迄今为止在生活中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 “那为什么？”何诗雅问：“你听巧巧说过，你和大学的女朋友也分了，现在没女朋友吧。” 朱志远不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何诗雅，道：“何姐。” “叫我小雅。” 她比朱志远大，但她很希望扮小。 “小雅。”朱志远道：“这样好了，等过一段时间，等你这首歌出来。” “为什么？”何诗雅问。 “人的心态，会因为时间，高度，地位的不同，而产生变化。”朱志远道：“到那会儿，也许你就看不上我了。” “不会。”何诗雅断然摇头：“你那么有才，又那么强壮，我……我真的喜欢你。” 她红唇主动凑过来，朱志远一闪，道：“小雅，等一等，等你这首歌出来了，再说，好不好？” 何诗雅有些失望，她怔怔的看着他，道：“那我们说好了。” “说好了。”朱志远点头：“等你成了明星，无数粉丝喜欢你，那时候，如果你还喜欢我，我会很荣幸。” “肯定会的。”何诗雅认真点头，却仍然不松手：“那你吻我一下。” “不要。”朱志远摇头：“你太美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那就别控制。” 朱志远不说话。 何诗雅微有点失望，道：“那你不能反悔。” “好。”朱志远点头。 何诗雅这才松开手。 朱志远开门，何诗雅道：“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朱志远道：“天黑，外面不太安全，你注意关好门。” 他拿出手机，开机，屏幕亮起来，他冲何诗雅晃了晃：“好了，我先走了。” 他下去，何诗雅走到栏杆边上，看着他到下面，何诗雅摆手：“白白。” “白白。”朱志远摆了摆手，上车。 关门之际，何诗雅突然叫道：“我不会反悔的。” 朱志远苦笑。 他车子离开，何诗雅站在栏杆前，怔了半天。 “他为什么拒绝我，就算玩玩，他也不亏啊，为什么？”她心中思忖：“巧巧说，他那个女朋友跟他谈了四年，临毕业分的手，他失恋，却好象跟个没事人一样，那个乔周都说他心好冷硬的，难道，其实是假象，他心中其实还……” 她自以为找到了真象，却不但没有退缩之心，反而更激起斗志：“朱志远，我一定要追到你。” 第133章 你上来 第二天上午，朱志远接到何诗雅的电话：“志远，我一直唱不好，怎么办嘛。” “唱不好？”朱志远道：“多练几遍吧。” “你帮我纠正一下好不好？”何诗雅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我现在到唐村外面了，你住哪里啊。” 居然直接已经来了，朱志远只好把地址告诉她：“你走主街进来，我在路边等你。” 他走出去，到主街边，何诗雅的车很快就来了，看到他，何诗雅冲他甜甜的笑：“志远。” “你顺着这边开，到前面，右拐，五十米，就到了。” 朱志远指路。 “不要。”何诗雅一脸娇：“你上来嘛。” 她打开了车门。 朱志远只好上去。 她今天精心打扮过，淡黄色的吊带连衣裙配了白色的针织开衫，让她整个人显得即娇嫩又明艳，就如一抱刚摘下来的郁金香。 朱志远不由自主的赞了一句：“小雅，你真漂亮。” “是嘛？”何诗雅一脸开心：“喜欢不？” “喜欢。”朱志远点头。 “那你亲我一下。” 这还真是会缠人，朱志远只好捂脸。 何诗雅就咯咯笑起来。 到租屋，何诗雅停了车，打量了一下，道：“志远，你一个人租一个这么大的院子啊。” “嗯。”朱志远道：“没找到人合租，就一个人租了。” “那我跟你合租啊，好不好？” 这真是见缝就钻吗？ 朱志远摇头：“不好。” “嗯。”何诗雅更进一步，直接就抱着了他胳膊，扭腰撒娇：“好嘛，好的嘛。” 她个头较高，有一米七的样子，看上去非常苗条，但却极为有料，这么一抱，朱志远手臂仿佛陷在一个深深的棉花堆里。 朱志远无奈的看着她：“我们昨夜说好的啊。” “嗯。”何诗雅嘟着嘴，轻轻扭着腰，却不肯松手。 “你会受伤的。” 朱志远认真的看着她。 如果何诗雅只是跟赵芳一样，那他不会有丝毫犹豫，可何诗雅明显有着另外的想法，这就让他为难了。 他不可能为了她，放弃娜佳宫凤凰她们。 “我不怕。”何诗雅一脸坚决。 “先练歌吧。”朱志远无奈：“好不好？” “那你亲我一下。”何诗雅真就象丝萝缠着大树，摘都摘不下来。 朱志远没有办法，只好去亲她，不想她手臂突然环上来，搂着他脖子，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吻极为火辣热情，朱志远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何诗雅还不想松手，朱志远急了，扬手就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先练歌。” 何诗雅吃吃笑起来，这才松手。 何诗雅唱到其实很好了，荷塘月色这首歌，也很适合她的声线。 朱志远前世是K房高手，但并不是专业的，他听了两遍觉得好听了，也就行了，或许有一些细节上的毛病，他也挑不出来啊，他又不是学声乐的。 “可以了。”朱志远道：“录下来吧，然后发过去就行了。” “要不再练两遍。”何诗雅有点儿担心：“会不会打回来。” “不会的。”朱志远一脸自信：“我这首歌，没人敢打回来。” 何诗雅一脸痴迷的看着他，道：“志远，你这么自信的样子，真的好迷人。” 朱志远不回应她，打开手机，道：“好好唱，开录了。” 何诗雅定了定神，认真的唱了一遍。 唱完，她有些不自信的道：“志远，这样行吗？” 朱志远调出录音，放了一遍，点头：“很好，反正我喜欢，我都喜欢了，谁还敢不喜欢。” 何诗雅便吃吃的笑：“我就喜欢你霸气的样子。” 朱志远有些受不了她了，道：“好了，录完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办公室一趟。” 他说要去办公室，何诗雅就不好缠着他了，嘟着小嘴儿走了。 朱志远抹了一把冷汗。 下午六点左右，何诗雅又来了，她又换了身衣服，黑色吊带深V的连身包臀裙，配了一个短上衣，肉色丝袜，与上午的娇嫩比，这一身，显得极为性感。 “志远，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她进屋，直接就上手抱着了朱志远的胳膊。 “我只想吃了你。”朱志远恶狠狠的道。 “那就吃啊。”何诗雅咯咯笑，媚眼如丝，把朱志远的胳膊搂得更紧。 朱志远无可奈何，道：“先去吃饭吧。” “我要吃日料。”何诗雅得胜欢呼。 日本菜口味一般，而且风格怪怪的，但这会儿崇洋媚外风是最严重的时候，一个肯德基都高大上了，日系韩系，同样极受追棒。 朱志远无所谓，他也不是愤青，何诗雅喜欢，那就带她去。 吃了饭，何诗雅又嚷着要去看电影。 朱志远便又找了家影院，带她看了场电影。 这是一部韩国戏，狗血的情杀剧，朱志远觉得俗不可耐，何诗雅却看得津津有味。 看完戏出来，何诗雅还跟朱志远讨论剧情，朱志远本来觉得这戏没意思，但脑中突然电光一闪，记起前世发生的一个案子。 他开了车，绕了一下，到老街，他突然停车，对何诗雅道：“小雅，我们下车走一走。” “好。”何诗雅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了下来。 下车，何诗雅直接挽着了朱志远胳膊。 这边是老街区，两边的风景树又高又大，枯黄的叶子落在地上，脚踩上去，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在静谧的冬夜里，如乐音一般迷人。 何诗雅紧紧挽着朱志远的胳膊，虽然不说话，她却觉得非常的浪漫。 朱志远也不说话，就那么走着。 走出一段，朱志远刚想回头，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 这人是个捡废品的，左手提着个蛇皮袋子，右手拿着一把长柄铁钳。 朱志远眼光一闪：“是不是那话儿？” 前世，老街这边，发生过一桩案子，大约也就是这个时间段。 有一对恋人，晚上在这边约会，散步的时候，遭到袭击，男的后脑给打了一铁锤，当场丧命。 女孩子给凶手威逼着带到旁边的烂尾楼里。 这边的烂尾楼，是原财政局留下的。 当时以财政局为首，联合了几个单位，要在这边建一个家属小区。 建到一半，财政局长落马，就没再建了。 那个凶手把女孩子带进烂尾楼，关了起来，回来又把男子的尸体扛进烂尾楼，扔到地下窖井里。 男女约会，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他们失踪，他们的家人一直到几天后才发觉，报警，警方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发现有什么尸体啊，就当成失踪人口处理了。 甚至有人说，他们就是私奔了。 一直到大半年之后，08年，国家开始四万亿救市，这幢烂尾楼也重新开工，建筑队进来，才发现给关在里面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居然已经孩子都生了。 这案子比较传奇，当时传得比较广，朱志远当然也听说过，看了电影，他记了起来，就来试试，不过他也不敢确定，对面走来的这个捡废品的，就是那个凶手。 不过那个凶手，确实就是扮成捡废品的，住在烂尾楼里，这一点对得上。 第134章 直觉 朱志远瞥了一眼，这边光线暗，但朱志远的眼睛自从双鱼岛练出看光功能后，视力有了很大的加强。 虽然隔得远，他仍然看清了捡废品的人的样子。 这是个三十来岁的人，个子不高，戴着顶帽子，但身体很结实，手臂粗壮有力。 朱志远前世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看过凶手的照片，他只是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凶手。 他不动声色的搂着何诗雅往前走，错身而过，走出两步，朱志远霍地转身。 那凶手果然就窜到了他身后，手中的长柄铁钳换成了一把铁锤。 铁锤高高扬起。 如果朱志远不转身，他这一锤，就要砸在朱志远的后脑上。 前世那个男子，就是这么一锤给砸死的。 凶手没想到朱志远会突然转身，一下子愣住了。 何诗雅这会儿也回过身来，看到凶手高举铁锤的样子，她吓得一声尖叫。 她这一声叫，让凶手眼中凶光一闪，上前一步，一锤就向朱志远面门砸下来。 他个头大约一米六五的样子，朱志远却有一米八五，他这一锤，砸不到朱志远的头顶，只能砸朱志远的脸。 但这人手臂粗壮有力，下手也极狠，这一锤，风声呼呼，真要砸上了，哪怕就是砸在脸上，也能把脸砸碎。 不过朱志远当然不会给他砸上。 他上步，举锤，朱志远同时抬脚，一脚就踹在他胸膛上。 朱志远这一脚有力，把凶手踹得直飞出去四五米。 凶手落地，铁锤和蛇皮袋子全都脱了手。 凶手在地下打个滚，不等站起来，直接就那么爬着去拿蛇皮袋子。 他抓着蛇皮袋子，一手就向袋子里伸进去。 前世的消息，这个凶手，是个通缉犯，手中有枪。 他手伸向蛇皮袋子里，显然就是去掏枪。 朱志远飞步上前，一脚踢在凶手脑袋上，凶手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但他的手里，已经抓了一把枪。 “就是这家伙了。” 看到枪，朱志远就百分百肯定了。 他掏出手机，打给朱旦：“蛋子，你现在在做什么？” 朱旦道：“我刚跟丽丽看了电影出来，她要去逛夜市，有事吗哥。” “你到老街这边来。” “哎。”朱旦立刻应了下来。 五六分钟左右，朱旦就来了，骑着摩托车，后座还带着毛丽丽。 车停下，毛丽丽先叫了朱志远一声：“哥。” 又好奇的看了一眼何诗雅。 朱旦则去那地下的凶手，道：“哥，怎么回事？你打死人了吗？” 他说着，就左右的看，看有没人看到。 “没死。”朱志远知道他的想法：“但这家伙不简单，他是个通缉犯，手上还有枪，看到没有。” 朱志远一指，朱旦就看到了枪，他一步跳下摩托车，先把枪踢开一点，一脸兴奋的道：“有枪，哥，这可是大案啊。” “嗯。”朱志远点头：“你叫人，呆会我先走，你别扯上我，就说你和女朋友看电影回来，听到有人喊救命，你就出手把凶手抓了，喊救命的跑了，你也不认识，就行了，知道不？” 朱旦立刻明白了朱志远的意思，眼光亮起来，点头：“知道。” 他当即掏手机打电话。 他的治安小队，很抱歉，没有什么休息时间的，天天要上班，早八点到晚十点，要是碰上事情，干到十一二点，甚至凌晨都有可能。 不过他是小队长，有点儿特权，到下午六点，他就回去了，有事叫他就行。 当然，队里其他人也一样，可以轮着休。 他打了电话，没多会，远处就有车子开过来，是治安队的车，朱志远就带着何诗雅离开。 何诗雅从头看到尾，但她很聪明，一句话不说，也不问，只是紧紧的搂着朱志远胳膊。 车到她家，上楼，进屋，何诗雅不开灯，却反身抱住朱志远，拼命的吻他。 到这一刻，朱志远彻底忍不住了，也不管了，直接把她抱起来，进里屋，扔到床上，恶狠狠的道：“我警告过你的，你自己要飞蛾扑火，怪不得我。” “我就是蛾子，就算烧成灰，也不后悔。” 她的声音象猫叫，眼光也象发春的猫，妩媚中带着一点狠劲。 朱志远早看出来了，这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子。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下了大半夜。 一直到中午，两人才起床。 何诗雅去弄了几个菜，她厨艺不错，但家里没什么菜了，鸡蛋，香肠。 朱志远看了一眼，牌子是双汇的。 这会儿的双汇还行，还是国企，过几年，就会变成私企，在朱志远重生前，会卖掉，老板拿钱上岸，去国外逍遥。 “你喜欢吃香肠啊？”朱志远问。 “也不是。”何诗雅道：“就是简单啊，有时候忙一天回来，不想弄什么菜，就煎几片香肠。” “油炸的，不怕发胖。” “我吃不胖。”何诗雅得意的扭了一下腰：“天生的。” 又摇头：“也不敢多吃，但也不能不吃，肚子饿，没力气，一首歌有时都唱不完。” “其实胖一点没事。”朱志远道：“你们歌手，红不红，其实看歌的。” “嗯。”何诗雅点头：“我听你的，不红也没关系。” “不红就打红你。”朱志远挥了一下巴掌。 何诗雅就吃吃的笑，媚眼如丝。 吃了饭，朱志远开车，带着她出去。 何诗雅也没问朱志远要带她去哪里。 朱志远带何诗雅到了江边，这边有一个楼盘，名为江山帝景。 这个盘，是这会儿最贵的一个盘，均价一万三千九百九。 而东城这会儿的平均房价，也就是七八千的样子，而且在降，贵了将近五千。 不过这个盘贵有贵的理由，一是精装修，二是户型非常好，板式结构，南北通透。 小户型，六十到八十之间，两室一厅一卫，却有两个阳台。 北面生活小阳台，南面观景大阳台，设计成半球形，整体落地玻璃窗。 这样的设计，早上可看日出，晚上可看日落，前面就是东江，江枫渔火，千帆竟渡。 朱志远选了一个六十七平的小户型，让何诗雅拿身份证出来。 何诗雅惊喜的道：“志远，你……” “嗯。”朱志远点头：“买给你的，全款，今天就搬。” “志远。”何诗雅一脸激动。 “你那边黑灯瞎火的，我不放心。” 这话让何诗雅更加激动，紧紧的挽着朱志远胳膊，恨不得整个人都化在他身上。 精装修的，提包可以入住，拿了钥匙，回去就开始搬。 租房的人，都是经常搬家的，有经验，何诗雅就两个大提箱，加上桶子盆子什么的，朱志远一车就给装了过来。 “我去买菜，晚上，我弄几个拿手菜，算我们入伙好不好？”何诗雅脸颊儿红红的，显示着内心的激动。 她是下面小县城的人，二十岁音专毕业出来闯，五年了，到今天，终于在东城这个大城市里，拥有了自己的一套房子，这种激动的心情，就如那江边的晚潮，压都压不住。 “你收拾一下吧，我去买菜好了。” “那我们一起去，收拾不急。” 这会儿，何诗雅一刻都不想跟朱志远分开。 她有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啊。 “行啊。”朱志远笑着，让他挽着胳膊，一起出了小区。 第135章 你拿主意 江山帝景是新小区，但附近却是成熟的社区，各种超市菜市场什么的都有，买了几个菜，回来，何诗雅对朱志远道：“志远，我想请明姐一起来吃个饭，你说好不好？” “好啊。”朱志远道：“你拿主意就好了。” 何诗雅其实还想叫上谢巧巧，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缩了回去。 朱志远和谢巧巧是同学，她要是叫了谢巧巧来，谢巧巧知道是朱志远给她买的房子，自然也就知道，她成了朱志远的女人。 她其实无所谓，但朱志远是个什么态度，她就把握不住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何诗雅给明姐打了电话。 没多会，明姐就来了，带了一大抱花，还有一个精美的礼盒，经济人嘛，人情这方面，做得很好的。 “哇。”明姐进屋，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大声赞道：“早听说江山帝景的房子好，这设计，尤其是这个大阳台，真是太贴心了。” 何诗雅微微嘟嘴，带着一点点乔情：“就是太贵了。” “贵有贵的道理嘛。”明姐还是赞叹不绝。 何诗雅心花怒放，道：“你坐一下，我弄几个菜，很快就好。” “我帮你。”明姐跟着她进了厨房，悄声问：“真是他给你买的？” “嗯。”何诗雅悄悄点头。 “你跟他睡了？”明姐也悄声问。 何诗雅俏脸飞霞，又微微点头，忽地抿嘴一笑：“应该说，是我把他给睡了。” 她说着，自己都乐了。 “这是你最英明的决定。”明姐翘起大拇指：“你该出头了，借着这个男人。” “嗯。”何诗雅用力点头，眼中仿佛有火苗在燃烧：“他很强，真的很强，有他托着我，我一定能红，一定会红，一定要红。” 明姐眼中同样仿佛有火在烧，她是何诗雅的经济人，何诗雅的一切收益，她都可以拿百分之十，何诗雅越红，收入越高，她拿得也越多。 “那首荷塘月色，真的是他写的？”明姐又问。 朱志远给何诗雅写了一首歌，还一个电话帮着拿了央视跨年晚会独唱名额的事，何诗雅当然是第一时间告诉了明姐。 “嗯。”何诗雅点头：“我不是说了吗？就是当时他现场唱给我听的。” 她说着，微微促眉：“不过应该是早就写好了的。” “问题是，真的是他自己写的吗？” 明姐再问。 “我问过，他说让我别问了。”何诗雅理解明姐的心情，她其实自己也是一样，如果荷塘月色真是朱志远写的，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一个宝库啊。 朱志远有这样的才气，哪怕他不是官，哪怕他没有后台，只要一首一首的歌拿出来，都可以捧红她。 “很奇怪哦。”明姐眼中带着疑惑：“荷塘月色我反复听了十几遍，越听越喜欢，这样的歌，是真正的才气流露，一般人是写不出来的。” “他不是一般人。”何诗雅语气中带着一种骄傲回护的情绪，道：“昨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呢？” “什么事？”明姐问。 “他是个英雄。”何诗雅带着一点激动的情绪，把昨夜的事说了。 可明姐是经济人，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心思极为细腻，她立刻就发现了中间不对的地方：“等一下，你是说，到老街那边，他突然带你下车，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是啊。”何诗雅点头：“怎么了？” “没怎么。”明姐摇头，眼中却明显带着疑惑之色：“他为什么好好的，要带你下车，那地方是老区，树太高了，晚上阴森森的，我开车经过那一带，都会下意识开快一点……” “他又不怕的。”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明姐摇头：“就是太那个啥了。” “什么？”何诗雅问。 “就好象。”明姐想了想，道：“就好象他知道那里会发生那件事，然后故意下车等着一样。” “那怎么可能。”何诗雅笑起来：“你说他未卜先知啊？他可不是神仙，他只是……” 说到这里，她脸微微红了一下：“他真的很强，那个凶手还有枪呢，给他一脚就踢晕了。” 明姐看她一眼，她脸一红，道：“啊呀，我们快点吧，呆会再说了。” 明姐对她很了解，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好笑，突然对她胸前一指：“确实强，你脖子这里的印子都没消呢。” “呀。” 何诗雅忙拿手掩了一下，红着脸道：“都说不说了的。” 明姐便笑了起来。 何诗雅更羞，心下却非常得意，手脚也非常麻利。 两人合作，很快就弄好了一桌菜。 何诗雅还买了酒，她倒酒，明姐有点儿担心的道：“要上央视跨年晚会，那地儿要求高，还是别喝了吧，保护一下嗓子。” “嗯。”何诗雅微微扭腰：“今天高兴，我无论如何都要喝一杯的。” 她看向朱志远，道：“志远，好不好？” “喝吧。”朱志远带着一点宠溺的味道：“没事的，实在跨年晚会上不了，也还有其它的机会，不难的。” 这个话，在明姐心中仿佛放了一个炸弹，何诗雅更是心花怒放。 她们两个女人，在这圈子里挣扎，明姐很精明，何诗雅歌也唱得很好，而且非常漂亮，可四五年了，一直出不了头。 也有很多男人打何诗雅的主意，但无论是何诗雅，还是明姐，都信不过他们。 可朱志远的话，她们都信，因为前面验证过啊，这个男人，真的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轻松的把何诗雅送上她们难以企及的平台。 有他这个话，还有什么可怕的？ 看着何诗雅因为兴奋激动而格外美丽的脸宠，明姐心下暗暗感叹：“小雅是真的要出头了。” 明姐吃了饭，帮着收拾了一下厨房，也就识趣的离开了。 她一走，何诗雅直接就扑到了朱志远怀里，眼神迷离，身子娇软，整个人，就如一朵夜来香，已经完全盛放，只等着采摘。 朱志远当然也不会客气。 何诗雅不但脸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而且她有个特色，她是从小开始练舞，身体的柔韧度非常好。 她的腰软到什么程度呢？ 嘴中叼着一枝花，反过来，可以放到自己的臀部。 在朱志远感觉中，她仿佛就没有骨头一样，不象一个人，倒是一条美女蛇。 这种柔软度，可以解锁的姿势就非常多了，让朱志远真有些爱不释口。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何诗雅接到电话，是央视跨年晚会导演组打来的，让她去京里彩排。 何诗雅欣喜的抱着朱志远，又叫又跳。 她比朱志远大几岁，而且其实很精明的，但这会儿，却象个小姑娘一样。 朱志远看着好笑，道：“好了好了，再叫，嗓子哑了，就真唱不了了。” “人家本来就有点儿哑了好不好？”何诗雅娇羞的嘟嘴：“都怪你。” “怪我怪我。”朱志远笑着认错：“好了，从现在起，保护嗓子，不要激动，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这会是常态，你会红的，而且会越来越红。” “谢谢你，志远。”何诗雅眸子里，闪跃着美丽的光芒，她箍着朱志远脖子，激情的吻他。 第136章 多抄几首 何诗雅通知了明姐，当天就坐飞机赶去京城了。 何诗雅的意思，是要朱志远住她这里，不过朱志远没住，她一走，朱志远也就回来了。 第二天，何诗雅给他打了电话，说她参加了彩排，导演很满意，定下来了。 朱志远也很高兴，挂了电话，他想了想：“以后只怕还得多抄几首歌才行。” 这么一想，他自己都乐了。 重生以来，他有很多打算，但从来没想过要抄歌，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了。 过了两天，朱旦来找他。 “哥，那个家伙，是个重犯呢，手里有两条人命的。” 朱志远早就知道，点点头，道：“你这一功，上级有什么说法没有？” “有。”朱旦兴奋的点头：“说是要给我评功，提半级，升副科。” “可以。”朱志远也乐了，朱旦入职，三个多月，升副科，相当不错了。 朱旦又道：“还有，领导的意思，要重点培养我，说是过了年，让我去东城政法警察学院上学，脱产培训，带工资，学期两年。” 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了，朱志远都开心的道：“这个好啊，脱产培训，不错。” “可是要读书。”朱旦愁眉苦脸：“是大专课程呢，还有英语什么的，我初中都没读完……” “怕什么。”朱志远道：“有老师教的嘛，英语也不要怕，多背单词就行了。” 见朱旦苦着脸，朱志远又气又笑，道：“你带副科培训，出来，用不了一年就可以升正科，过得几年，只要表现好一点，当个局长什么的，一句话的事。” 朱旦没爹没妈的，有点儿慕强，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当警察，还幻想着当局长。 而这会儿，就真有可能实现了。 即便他自己不够，不还有朱志远吗？ 照理说，朱旦是最了解朱志远的，两个光屁股一起长大啊。 但朱旦偏偏对朱志远有一种迷之信任，朱志远说的话，他都信。 他一时就给朱志远描绘的远景诱惑了，用力点头：“嗯，那我就去读书，不就是背个单词吗，我往死里背。”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直接帮朱志远逗乐了。 要说朱旦脑子其实不笨，甚至比一般同年龄段的人还要灵醒一些，但就是读书不行，摸着本书他就想打瞌睡，也真是个怪事。 不过这一次由不得他了，不读也得读。 其实无所谓，这种带工资的脱产培训，其实属于委培，单位是要给学校钱的，培训完，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以前好多国企也都是这样，单位给出学费，给学校钱，学生毕业了，就回单位去，不回去也行，那就得把委培费什么的都还给单位。 类似的还有公费留学，这一种还比较坑人，有些学生学完了，根本不回国。 这个最要命，挑她出去的领导都要受牵累。 例如最近说她不是中国人，中国却有义务帮她的那个，就是公费留学滞留不归的，占了国家的便宜不算，还带累了当初看中她的领导挨了处份。 朱旦得了消息，是先来告诉朱志远的，朱志远给他打了定心针，他才回去毛丽丽。 毛丽丽一听开心了，道：“太好了呀，那你这个函授都不要读了。” “不还是要读。”朱旦愁眉苦脸的：“我最怕读书了。” “读嘛，读嘛。”毛丽丽就搂着他，哄小弟弟一样：“我陪你读，你去学校，我读函授，对了，你是去哪里读啊，不是去外地吧？” 要是去外地读，就要分开了，这会儿两人正好得蜜里调油，可舍不得分开。 “不是，就是东城政法警察学院，就在南山区。” “太好了。” 毛丽丽这下真的开心了，搂着朱旦又跳又蹦，女孩子一般比男人早熟，也想得更远。 朱旦是破案立功转的正，但没有文凭，前途还是有限。 可由单位送去培训，那就完全不同了，单位送你去培训了，也就意味着，要重用你，没人会白花钱的，无论国家企业还是个人。 这也就意味着，朱旦有了可以预见的前程，更何况，还有个朱志远呢。 想到朱志远，毛丽丽道：“你哥对你真好，这一次，等于又是他白送你的功劳。” “哥当然对我好。”朱旦便嘿嘿的笑。 “要好好谢谢他。”毛丽丽道：“要怎么谢他呢。” 朱旦倒是不以为意了：“他是我哥，要谢什么啊。” “你这人。”毛丽丽掐他一下，朱旦便嘿嘿笑，不以为意。 毛丽丽跟毛长厚夫妇一说，毛长厚夫妇也高兴，他们有大事，都要跟毛长根说的，毛长根更有主意一些。 毛长根听了，尤其是听说朱旦这个功劳，根本就是朱志远送他的，也不由得啧啧感叹不绝：“这还真是比亲哥还要肯帮忙了。” 毛丽丽妈妈也点头，道：“丽丽都说，不知道要怎么谢他了。” “哎。”毛长根大大摇头：“这不是一般的东西可以谢的，真要是搞得大路了，说不定反而生分。” 朱旦就点头：“嗯。” 他这个样子，又让毛长根叹气，暗想：“这小子，还真是有福气了。” 再听说朱旦要提副科，他帮着畅想：“培训两年出来，大学生干部，肯定重用，最多两年，肯定正科，然后副处，正处。” 他说着一拍大腿：“十年之内，一个正处，没跑。” “那不可能吧。”毛长厚道：“升处长，哪有那么容易的，你看你这么多年，不都升不上去吗？”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毛丽丽妈妈白他一眼。 毛长根倒是不以为意，他道：“那不同的，官场和其它地方一样，也不一样，官场即要靠自己，要脑瓜子灵活，心思要巧，嘴巴要会说会捧，但最主要的，还是要靠人，朱旦嘴巴差点儿，但现在平台上去了啊，关健是，有他哥啊，有硬靠。” 他说着叹气：“我升不上去，是我没靠啊，只要有靠，升起来就跟火箭一样，你没见朱旦他哥，大学毕业三个月，就副处了，我十多年还是个正科呢，能比吗？” “那朱旦以后还真有当处长的可能呢。”毛丽丽妈妈就喜滋滋的。 毛丽丽瞟她一眼，等毛丽丽拉了朱旦回她房里去了，毛长根道：“嫂子，他们的婚事是怎么个说法？” “说过，不过他们年纪还小，朱旦还只有二十一，二十二还没满，扯不到结婚证，所以就。” “糊涂。”毛长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扯不了结婚证，先办酒啊，否则年轻人万一使个小脾气，说分就分了，那怎么办。” “也是哦。”毛丽丽妈妈恍然大悟，立刻拍巴掌：“我呆会就跟朱旦说，先把酒办了。” 吃饭的时候，毛丽丽妈妈就提了这个事，朱旦一口答应下来，他随后就给朱志远打电话，说了先做酒，明年年纪到了，再扯证。 朱志远也赞同，道：“跟你奶奶说一声，让她给看个日子，到时我提前回去，给你操办起来。” “哎。”朱旦理所当然的应下来，他结婚做酒，肯定要朱志远帮他操办啊，这没什么好说的。 第137章 凤凰涅磐 朱旦打电话回去，三奶奶高兴坏了，由朱志远妈妈陪着，专门去五十里外找了一个有名的神婆看了日子，就在年前，十二月二十二。 朱旦把日子告诉朱志远，朱志远算了一下，阴历的十二月二十二，阳历这边就是元月二十九，早得很，不必着急。 家里要准备的，自然有朱志远妈妈帮着三奶奶操心，朱志远这边，元月中旬回去就行了。 朱旦到时也可以请婚假，毛丽丽更无所谓，她那个班，去不去吧，就那个样。 元旦钟声敲响的时候，宫凤凰给朱志远打了电话来。 “小志，祝我新生快乐。” 她的声音里，透着欢快欣喜。 在她的认知中，元旦钟声响过，她的劫，就过了。 朱志远呵呵笑，大声道：“凤凰涅磐，一飞冲天，宫姐，今日之后，你就是我们村里，最靓的那个妞。” 最后那一句，他用了东北腔，和赵本山一个味。 宫凤凰开心了，咯咯的笑声，哪怕是窗外的鞭炮都压不住。 不过鞭炮还是影响了通话，说了几句，宫凤凰也就挂了电话。 何诗雅抬起头来，道：“宫姐，是宫凤凰吗？” 元旦晚会是录播的，她提前就回来了。 “你认识她？”朱志远轻抚她的脸，她脸上带着一抹艳色，更添三分俏丽。 “东城女人，谁不知道她啊。”何诗雅带着一点艳羡的神色。 朱志远笑起来：“放心，今夜之后，认识你的人，绝对比认识她的人更多。” “谢谢你。” “怎么谢？”朱志远笑。 何诗雅眸子里涌起一丝妩媚，又埋下头去。 第二天上午她就离开了。 昨夜元旦晚会一播放，她的荷塘月色瞬间轰动，在网上，被评为跨年春晚歌唱类节目第一。 邀约的电话，几乎把明姐的手机打爆，而且开的价非常高。 有一个煤老板，这天儿子结婚，直接开价一百万，只要何诗雅去唱一首歌再说一声祝福就行。 同样的还有不少，一般价格也都不低，这一天，何诗雅在外面跑了一天，赚了三百万。 她以前五年的收入，也还不到这个数。 “红了，小雅，你真的红了。” 晚上，在酒店，明姐不顾疲累，抱着何诗雅，欢快的大叫。 何诗雅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一天跑下来，嗓子累，更累的是双脚，但她的心，却欢快得有如春日的云雀。 她拨打朱志远电话。 接通，她一时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朱志远在那边笑：“怎么了，嗓子累倒了？” “有一点。”何诗雅笑起来：“志远，我真的红了。” “必须的。”朱志远道：“你本来就有红的潜质，现在的你，只是你应有的样子。” 应有的样子吗？ 如果何诗雅是新出道，她可能会信，但她在这圈子里已经混了五年了，没有朱志远之前，灰头土脸，才是她镜中的样子啊。 “志远，没有你，我不会红的。”她突然有些哽咽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朱志远道：“小傻瓜，先休息吧，另外，不要太累，钱是赚不完的，你以后会更红，知道不？” “你保证。” “我保证。” 这三个字，瞬间让何诗雅全身充满了力量，所有的疲劳，仿佛突然间都消失了。 她是一个很聪明也很精明的女子，轻易不会相信男人的话。 但朱志远的话，她信。 这个男人，真的做得到啊。 他不仅有权，关健是，他还能写出好歌啊，何诗雅绕着圈子问过，朱志远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她，但也真真假假的承诺了——需要的时候，他还能拿出歌来，不比荷塘月色差。 这就真的厉害了。 挂了电话，她对明姐道：“从明天起，少于十万的，不接，太过偏远的，不去。” 她说着，轻轻握拳：“他跟我保证了，以后会更红，我信他。” “他真这么说？”明姐问。 “嗯。”何诗雅用力点头。 “稳了。”明姐也有些激动起来：“小雅，抓住朱志远，是你最英明的决定。” “哼。”何诗雅轻轻哼了一声，下巴的得意的昂了起来。 本以为过了元旦，宫凤凰就会回来，结果宫凤凰到五号才回来。 她一回来，就找了朱志远，对朱志远道：“小志，我要回京了。” “啊？”朱志远一愣：“你不是才从京里……”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不对，讶道：“你要调回京城去。” “是。”宫凤凰眼中带着一点伤感的神色：“外婆得了老年痴呆，家里人大部份她都不认识了，但她认识我，见了我就叫我的名字，拿糖给我吃。”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小时候就是这样，我放学回来，外婆总会给我准备点零食，有时候是糖，有时候是西瓜，有时候是梨子，有时候是冰淇淋。” 她好一会儿不说话，沉浸在回忆中，朱志远静静的坐着，不打扰她。 宫凤凰回过神来，道：“医生说，外婆还认识我，让我多陪陪她，这样可以延缓病情的加重，所以。” 她看向朱志远：“我要调回去了。” 她自失的笑了一下：“我本来野心勃勃，但外婆病了我才突然发现，人活一辈子，什么风光，什么荣耀，其实都是空的，重要的，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对我来说，外婆就是最重要的。” 她走过来，搂着朱志远的脖子：“小志，你能理解吗？” “能。”朱志远点头：“回去吧，多陪陪你外婆。” 宫凤凰依在他怀里，不再说话。 几天后，宫凤凰就走了。 她走之前，发了奖金，老员工一人十万，哪怕毛丽丽这个才来几个月的，也发了五万。 朱志远二十万。 她自己拿了多少，别人不知道，朱志远也没问，这个不重要。 不过金投有这个政策的，做得好，主要负责的人是要重奖的，她拿多少，有个政策在那里，只不过没公布，下面的人也没人问——人均发十万，可以了，没人吱歪。 宫凤凰离开，朱志远没有去送，事实上，宫凤凰是天微明时，才从他这里走的。 接手的人，名叫项章。 这人和商容有相同之处，同样是四十多不到五十的年纪，同样半秃，加啤酒肚。 不同的是，项章对朱志远很热情，当天的欢迎酒会，他竟然主动来给朱志远敬酒。 第138章 关健点就在你身上 第二天，他召见了朱志远，朱志远一进办公室，他就站起来，热情的过来跟朱志远握手。 “朱副处长，宫总走前跟我说，西芝的电机合同，还有奔远矿，你都立了大功，真真是年轻有为啊。” “哪里。”朱志远一脸谦逊：“宫总夸赞了，主要还是宫总领导有方。” “呵呵。”项章笑起来：“宫总走前，亲自跟我说了，奔远矿，如果没有你，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松重开，而且，即便开了，后期也还需要维护，而关健点就在你身上，只要你在，奔远矿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项章这个话，宫凤凰没跟朱志远说过，朱志远心中暗想：“宫姐看来是走前吓唬了他一下，以强调我的重要性。” 他嘴上当然就谦虚道：“是宫总看重了，其实没有我，宫总同样能让奔远矿重开的。” 他说着又表态：“项总你放心，宫总走前也跟我说了，奔远矿这边，要我后期还注意一下，我会留心的。” “那就太好了。”项章一脸欣喜：“以后还有多多借重朱副处长啊。” “不敢，应该的。”朱志远点头应着。 项章扯着他，一直谈了小半天，从金投内部，谈到外面的业务，尤其是海外部份，他非常恳切的征求朱志远的意见，表现得极为谦逊大度。 不过朱志远不是新人，他前世虽然没从过政，但在生意圈子里混得久了，各种各样的人都见过。 项章这种，也就是常规表现吧。 朱志远嘴上应得痛快，实际上，他已经在策划着要开溜了。 他还是最初的想法，去一家厅级国企当厂长，以一到三年左右的时间做起来，五到八年的时间做强，然后以此为平台，再借一把高东红或宫凤凰的力，入主部级国企，实现三级跳。 以前还担心拿不到手，现在是副处了，又做出了成绩，会容易很多。 开年后经济会更难，会有很多企业彻底撑不住，只要高东红支持，一句话的事情。 如果宫凤凰不走，宫凤凰死缠着他，他还不好调走，宫凤凰走了，那就太好了。 项章连着开了几天会，大会小会，征求大家的意见，接收不良资产，那个不必说，反正是省里划过来的，接着就行。 主要是投资这一块。 宫凤凰做得非常好，项章即然接手，也不能做得太差，但那些容易的，基本都给宫凤凰处理了，剩下来的，都是些骨头。 项章还是比较头痛的，自然要征求金投老人的意见。 不过能进金投的，基本没什么傻瓜，不是领导一忽悠就头脑发热的小青年。 场面上来看，大家都很热情，各种踊跃发言，但朱志远从头到尾听下来，真正靠谱的，基本没有。 而朱志远也看出来了，项章同样是那种老官僚，他其实同样是做样子，广撒网，能捞着鱼固然好，捞不着呢，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自己肯定有他自己的主意。 但他不说。 这方面，他跟宫凤凰一样，真正的权力，真正的好处，会死死的抓在自己手里，谁也别伸筷子。 “这家伙水平比商容高，后台估计也更硬。” 这是朱志远对项章的评价。 其实不必估计，肯定是的。 宫凤凰留下的，是一只真正的可以下金蛋的金鸡。 二十多个亿的投资，六个多亿的流动资金。 别的投资产生的效益都不说，仅西芝的电机合同，还有奔远矿，明年就是近十个亿的利润。 这太吓人了，也太诱人了，但凡知道的，谁不想打主意？ 项章能从一堆竟争者中脱颖而出，没点后台，可能吗？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靠自己，惟有当官，还真就得靠人，所以官场最重靠山。 而在玉石行业中，但凡买靠山石的，一般都是官场中人，或者也是买了去送官的，很少有例外。 年前，项章开了好几个会，但真正落实的，一个也没有，大致把人心拢络住后，他就开始玩起了失踪，找不到人了。 这倒不是他故作神秘。 他手中有六个亿现金呢，想要把这笔钱挖出来的人，太多了，天天来找他的，不知有多少人，在办公室他根本呆不住的。 他不在，其他人手中没有权力，哪怕朱志远这个副处长，同样一点权力没有的，也就无所谓，找他们没用啊。 不过项章玩失踪，其他人也就继续放鸭子。 朱志远老样子，办公室都不去了，项章要是找他，毛丽丽自然会通知他。 他也不怕项章知道他不坐班发脾气，如果项章真要找他麻烦，那更好，他直接摆烂，过了年，就调走。 不过他相信项章不可能这么没脑。 别说有宫凤凰的话，就没有，以项章的老道，他来之前，肯定也把金投这些人的根底都摸清楚了。 朱志远三个月升到副处，一是确实有能力有本事，二嘛，他背后是高柳，这一点，项章肯定是清楚的。 高柳不好惹，无论是什么样的后台，没事，不会有人去招惹的。 朱志远本来的想法，月底才回去，和朱旦一起走。 但到了二十五号，他突然记起前世的一件事，于是跟朱旦打了个招呼，提前回去了。 二十六号一早，天蒙蒙亮，朱志远就从何诗雅的软香玉臂缠绕中把自己摘出来，洗了个澡，动身。 他昨夜跟何诗雅说好了的，何诗雅还说要送他，但折腾得太晚，这会儿腰酸骨软，别说爬起来，眼皮子都睁不开。 东城到九曲桥，近三百公里，高速快，但进了老洞县，就慢了下来，绕着大山转一圈，路况还不好，到十一点左右，朱志远才开进九曲桥镇。 过了桥，朱志远没有往家里去，而是往山里开。 九曲桥镇多山，人不多，管的地方却大，十五个自然村，鸡零狗碎的，隔一个山头，就是一个村子。 以前靠双脚，翻山就行，现要走公路，呵呵，绕着山走，反而要绕半天，走得快的，翻山还更快一些。 但九曲桥这边，还就是这么个情况，没有办法的事情。 整个老洞县，差不多都是这么个情况，经济极度不发达，哪怕是到了八十年代，分产到户了，那一点点田都不够嚼裹，饭里面经常要打几块红薯才行。 男人小孩子吃硬饭，女人们嘛，有锅巴吃一点，没有就吃个红薯，那还得感谢新社会，好歹不饿肚子。 真正吃饱，偶尔能吃上餐肉，得九十年代以后，到外面打工的多了，有钱寄回来了，不靠那几分山田了，才做得到。 朱志远把车开到一个叫石碑村的村子，没进村，把车在村口停下，自己下车，往村后去。 石碑村后面的山坳里，有一个庙，叫石碑庙。 曾经香火还不错，六七十年代受了冲击，道士们都散了，近些年，信迷信的又起来了，又有了香火。 朱志远就是往庙里去。 他当然不是来上香，他是来找人。 这人是他在镇上的同学，名叫孙胜。 孙胜读书不行，读了个初中，就跟着当竹匠的父亲做起了竹器。 他结婚早，十七岁就成了亲，农村好多这样的，不读书了，十七八岁往往就成了亲，没有结婚证无所谓，办了酒，大家就认，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 成亲第二年，就有了孩子，是个女儿。 在农村，如果头胎是女儿的话，允许生二胎，不过要推迟一年，不能紧接着生。 孙胜就隔了一年，第三年，又生了一胎，又是个女儿。 再生，那就不允许了，可孙胜家里不甘心啊，农村里，不生个顶门立户的儿子，立不起人的。 孙胜就又过了半年，他老婆就又怀上了。 象他这种生了两个女儿，又不肯去结扎的，镇上盯得紧，他就悄悄的把老婆藏在了石碑庙里面，庙里主事的道士，是他一个堂叔，可以让他老婆藏身。 他瞒得紧，藏得也严，但这种事，总会走漏口风，镇上不说，村里的人，其实很多都是知道的。 一般人知道也没事，但也有不做人事的，村里有个混混，外号猪溜子，穷极无聊，就去镇上计生委举报，因为举报一个属实，可以拿五十块钱。 有他举报，计生委就让他带着来抓人，到石碑庙里，把孙胜老婆给搜出来了，带去镇卫生院引产。 当时怀孕七个多月了，胎儿太大，导致大出血，一尸两命。 孙胜就疯了，操起把破篾刀，冲进计生委，连捅带砍，搞死了五个，他自己回去，也喝农药死了。 当时朱志远在东城，他是回家过年的时候，听他妈说的。 第139章 搭个信 小学初中，朱志远和孙胜一共当了六年同学，孙胜为人不错，话不多，为人却大方，朱志远这人自小嘴皮子油，固然经常跟人起冲突打架，但朋友也多。 孙胜跟他的关系就不错，孙胜不敢打架，但他大方，他家做竹器的，经常上山搞竹子，能挖到竹鼠。 孙胜爸爸把竹鼠抹上盐和调味料，挂起来风干，想吃了，就切半边来下酒。 孙胜偶尔就拿纸包几块，偷偷带到学校里吃，每次他都会给朱志远塞几块。 那会儿的农村，虽然饭能吃饱了，但吃肉也不容易，一般要过年过节，或者是杀猪，平常时候是看不到肉的。 可竹鼠肉是肉啊，而且孙胜他爸厨艺不错，味道调得好，那滋味，朱志远有时做梦都在回味。 后来听说孙胜死了，朱志远回来，还去上了次坟。 这会儿重生，记起这件事，他当然要避免这个悲剧。 顺着山坳进去，大约两三里路的样子，就看到了一座庙，这就是石碑庙了，半新半旧。 下面一截是旧的墙基，上面屋顶是新盖的。 石碑庙前面一个院子，中间是庙，后面还有一个院子，是道士们起居之所。 庙里一共有五个道士，孙胜老婆躲庙里来，就顺便帮他们煮饭，孙胜白天外面做篾活，晚上就回庙里来陪老婆。 所以朱志远不去孙胜家，孙胜跑外面做篾活去了，找不到人的，不过朱志远认识孙胜老婆李秀娥，打声招呼就行。 庙门敞开着，朱志远进去，廊下有两个老道士在晒太阳，见朱志远进来，两人都抬眼看过来。 朱志远打了声招呼：“两位师公，李秀娥在不哦，她男人要我搭个信来。” 其中一个老道士问：“你哪个哦？” 朱志远道：“你莫问我哪个罗，我就搭个信。” 朱志远说着，扬声喊：“李秀娥，李秀娥，孙胜要我搭个信来。” “哪个噢。” 随着话声，一个女人从廊后绕出来，挺着个大肚子，正是孙胜老婆李秀娥，脸有些浮肿，不过大样子还在，能认出来。 朱志远就喊了一句：“李秀娥。” 李秀娥也认出了朱志远，惊喜的道：“大学生，你怎么来了，都说你在东城那边当大官了哦。” “先莫说官不官了。”朱志远道：“你收拾一下，快跟我走，有人去计生委举报了，这会儿要来抓你。” “真个假个？”李秀娥吃了一惊。 “我哄你？”朱志远道：“快一点，带上钱包身份证，其它的东西不要管，快跟我走。” “哎。”李秀娥点头，往里面跑，跑出两步，又回头：“孙胜他……” “你打他手机罗，他有手机没有？” “他有手机，只怕就是没信号。”李秀娥点头又摇头。 这会儿还是零八年，好多地方，尤其是山区，基站少，信号差，要不干脆就是没信号。 “我打一个。” 李秀娥掏出个手机。 这会儿模拟机推广得很猛，国外的诺基亚西门子，国内的熊猫金立，还有那个什么波导，天天喊手机中的战斗机，价格也不贵，很多人都有。 李秀娥打了一下，还真打通了，不过信号好象不行，她大声喊：“是朱志远呢……朱大学生……他来喊我，说有哪个天杀的举报，计生委要来抓我咧……那我跟他走啊……我去他家哦……” “不去我家里。”朱志远喊：“你告诉他，你去火车站，让他去火车站找你。” “哎。”李秀娥应一下，喊：“朱大学生让我去火车站咧……我去广东躲一下罗……你来噻，带上衣服……” 她说着往后面跑，没多会儿出来了，斜背着挎包，背上还背了个双肩包，应该是些衣服什么的。 “走。”朱志远说着看她一眼的大肚子：“能走吧。” “没事。”李秀娥抚着肚子：“我崽好乖的。” “那好。” 朱志远不废话，带头往外走，李秀娥跟在后面，果然手脚麻利，农村妇女嘛，日常干活的，并不娇气。 走到一半，坳口进来一个女人，朱志远视力好，一眼认了出来，是孙胜的妈妈。 朱志远道：“嫂子，你婆婆来了。” 李秀娥也看到了，扬着胳膊喊：“妈。” “秀娥。”孙胜妈妈应了一声，快步走近来，有些惊惶不定的看着朱志远，朱志远忙道：“婶，我是朱志远，孙胜的同学。” “你是孙胜的同学？”孙胜妈妈认出来了，突然就跪下了：“求求你，莫捉秀娥去引产罗，罚多少钱，我们都认，我们卖屋，卖牛，都认，求求你们了。” 原来她误会了，以为朱志远是来抓李秀娥去引产的。 李秀娥顿时也惊慌的看着朱志远。 朱志远忙道：“婶，你误会了，我不是计生办的，我是听说有人举报，特地来通知李秀娥，让她躲一下的？” “真的？”孙胜妈妈猛一下站起来：“那快跑，他们往这边来了，猪溜子那个杀千刀的举报的。” “啊呀。”李秀娥叫起来：“那只怕出不去了。” 这里离着坳口，还有几百米，直接出去，只怕正好碰上。 “我们进山。”孙胜妈妈一脸坚决之色，扯着李秀娥的手：“妈扶着你。” “没必要。”朱志远左右一看，道：“你们去那边林子里躲一下，等他们过去了，再出来。” 孙胜妈妈转头看了一眼，道：“那林子倒是能藏人，就只怕他们在庙里搜不到，又追出来。” “我在村口停了辆车，等他们过去，你们跟我上车，直接去火车站，他们追不上的。” “是哎。”李秀娥点头：“我跟孙胜打了电话，说好了的。” “那好，躲一下，我扶你。” “不用。”李秀娥都不用孙胜妈妈扶，两个女人麻利的躲进了旁边的林子里。 她们才躲好，坳口处便有几个男子现身出来，脚步飞快的往里面走。 朱志远嘴角微微一撇，拿支烟出来，慢悠悠的点上，这才往外面走。 不多会碰上，最先一个头上染了一撮红毛的年轻人盯着朱志远，突然喝问：“你什么人？” 朱志远本来不想搭理这些人，没想到这些人会主动挑事，他眉毛一挑：“关你什么事，想孝敬你爹啊，我可不认得有你这么个崽。” “咦？”那红毛立刻就怒了：“哪来的野屌，跳是吧。” 他说着，上来就揪朱志远衣服。 朱志远左手把他手一拨，右手中烟头一伸，按在红毛脸上。 “啊。”红毛发出一声杀猪一样的嚎叫，往后急退。 他退开两步，摸着脸，痛得跳了几下，脸上就现出狞恶之色：“老子今天要你死在这里。” 说着又扑上来。 朱志远脚一抬，一脚蹬在他胸口，把他蹬得飞出去两三米远。 红毛在地下打了个滚，爬起来，却不敢冲上来了，对另外几个人叫：“林主任，这人肯定是来通风报信的，抓他啊。” 另外还有四个人，有两个就有些蠢蠢欲动，为首的那个戴眼镜的胖子却盯着朱志远，突然道：“你是朱志远？” 朱志远高中在县城读的，暑假都没过完，拿了通知书，就去了东城，后面为了赚钱，也因为有白雪在，也回来的少，所以哪怕是一个镇上的，也有很多人不认识他。 不过他认识这个胖子，镇上的干部，计生办的主任，林凡。 第140章 我官比他们大 朱志远本来不想打招呼，但是给认出来了，他也没办法，只好点一下头：“林干部啊，我是朱志远。” “真是朱副处长？”林凡又惊又喜，慌忙上来握手：“朱副处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朱志远大学毕业两个月正科，三个月副处，给关山回来一嚷嚷，通九曲桥镇都知道的，林凡当然也知道。 他热情，朱志远便也带了个笑，跟他握了一下手，道：“才回来。” 说着又解释一句：“这不，屁股还没坐稳，就给我妈赶出来了，说是在这边的庙里许了个愿，说都是庙里菩萨保佑了我，让我来叩头还愿呢。” “呵呵。”林凡就笑起来：“老年人都信这个的，不过这庙里的菩萨，听说还是蛮灵的。” “看吧。”朱志远道：“反正我是头也叩了，香也上了，灵不灵的，看各路菩萨的心情吧。” “肯定灵的，肯定灵的。”林凡说着好话：“朱副处长一路高升。” “借你吉言了。”朱志远笑着道：“你们这是……也去还愿啊。” 林凡有点尴尬，道：“我们去有点事。” “哦。”朱志远点头：“那你们忙。” “那回头给你贺喜啊。”林凡道：“要做酒的吧。” “酒肯定有得喝。”朱志远笑：“只怕你林主任不给面子，不肯喝。” “那不能。”林凡也笑：“朱副处长的酒，一定要喝的。” “那就说好了，到时可不许往桌子底下躲。”朱志远笑着，让到一边。 “那我们先走。”林凡说着挥手：“快一点。” 他当先往前面走，后面几个跟上，那个红毛捂着脸，也跟在后面，错身而过时，看一眼朱志远。 朱志远要笑不笑的看着他，红毛忙陪个笑脸，一脸的谄媚。 朱志远估计他就是那个猪溜子，懒得理他。 朱志远自己也往外走，走到坳口，身后孙胜妈妈和李秀娥就追上来了。 孙胜妈妈扶着李秀娥：“快一点，他们在庙里找不到人，肯定会追出来的。” “哎。”李秀娥应着。 朱志远道：“也不要太急，他们到庙里，再追出来，没那么快，我车就在村口的。” 孙胜妈妈道：“真坐你车啊，他们认出你了哎，只怕找你的麻烦。” “是哎。”李秀娥也担心的看着朱志远：“要不我不坐你的车，我自己走，我能走的，还能跑呢。” “没事。”朱志远不以为意，见李秀娥两个都有些担心，他故作骄傲：“我官比他们大，小小九曲桥，哪个也不敢抓我。” 李秀娥就惊喜的看着朱志远：“是哎，我听我家孙胜说，朱大学生你是当大官了哎。” “大官不算。”朱志远笑了一下：“只不过九曲桥太小了一点，大过我的没有。” 这倒是实话，九曲桥只是一个镇，最大的镇党委书记和镇长，也不过就是科级，而他是副处。 他这么一说，孙胜妈妈和李秀娥也就不担心了，跟着他往外走，到村口，上了车，朱志远就直接往火车站开。 林凡几个到庙里，搜了一圈，没看到李秀娥，可就急了，问几个老道士，这些老道士都是成了精的，一个个装聋作哑。 猪溜子急了，威胁道：“你们窝藏李秀娥，是同犯你们知不知道，要吃牢饭的。” “唷？”一个老道士阴阳怪气：“好大的官威唷，要不，你把庙里的菩萨也抓了去吧。” 另外几个老道士就哈哈笑起来。 猪溜子面红耳赤，却毫无办法。 林凡皱着眉头，一摆手：“走了。” 从庙里出来，猪溜子道：“我的消息没错的，肯定是刚才那个朱志远通知了李秀娥，让她躲起来了。” “闭嘴。”林凡喝了一声。 “本来就是啊。”猪溜子不服气：“他好端端的跑这边小庙里来还愿，鬼才信哦。” “不信你又怎么着？”林凡冷笑：“就算他通风报信，你要怎么着？” “那就抓他啊。”猪溜子道：“还不能抓他了？” “抓？”林凡直接给他气乐了：“镇派出所所长，只是个副科，县公安局长，只是个正科，而他是副处，你知道什么是副处不？” “什么是副处？”猪溜子还真不知道。 “那你知道副县长不？”林凡问：“他和副县长平级。” 猪溜子确实不知道什么是副处，但副县长有多威风，他就太知道了。 他胀红了脸，嘟囔道：“他犯了法，还是可以抓的啊。” “犯法？”林凡彻底气笑了：“好吧，证据呢？不能凭你一张嘴吧？” 边上一人插嘴：“猪溜子，你可以去派出所举报，看派出所是抓他，还是把你吊半边猪。” 其他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猪溜子但讪讪的，摸了摸脸上的烫伤，道：“那我的信息费……” “这不就是吗？”林凡冷笑：“给你一点红。” 另几个人也笑：“这可是副处长赏你的哦。” “是哦是哦，带着官气呢。” “跟副县长一个级别呢，猪溜子，你家祖宗三代，没出过这么大的官吧。” “别洗脸，好好留下来，还可以当传家宝。” 朱志远把李秀娥孙胜送到火车站，没多会，孙胜也来了。 孙胜个头不高，大约也就是一米六五的样子，单瘦，但因为打小跟着他爸学做竹器，手掌大而粗糙，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农民。 但就是这个老实人，在朱志远的前世，一怒之下，血溅五步，杀了好几个人。 说起来怪，平时那些跳跳诈诈喊打喊杀隔三岔五进派出所的，其实很少有杀人的，而那些平时看上去极老实的人，一个不好，却反而能踉出血案。 所以说，别欺负老实人，越是老实人，给欺负急了，反噬就越大。 见了面，孙胜给朱志远道谢：“朱志远，真是谢谢你了。” “老同学了，说这个做什么。”朱志远摆手。 “就怕给你添麻烦哦。”孙胜担心：“你去村里接了秀娥，肯定有人传的。” “那又怎么样？”朱志远又拿出骄傲的样子：“九曲桥，谁敢来问我？” 孙胜果然就安心了：“是哦，你现在是大官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官，不过九曲桥还小了点。”朱志远笑了笑，道：“火车快到了，你先去买票，到东城，我给我弟打了电话，哦，就是臭蛋，你认识的。” “臭蛋我知道。”孙胜点头：“听说他也当官了？” “嗯。”朱志远点头：“提了半级，副科了。” “啧啧。”孙胜就一脸艳羡：“听说都是沾你的光，哎，还是要读书啊，大学生就是厉害。” 朱志远笑了一下，道：“臭蛋以前在码头上扛包的，认识那边的人，你过去，可以去码头扛包，没问题吧。” “没问题。”孙胜点头：“我有力气的。” “嗯。”朱志远道：“春节期间，尤其过年那几天，三倍工资，一个月五六千不成问题的，码头那边流动人口多，人杂，小诊所也有，流产啊，接生啊，都不成问题，你攒点钱，生了孩子再回来，交点罚款，也就没事了。” “哎。”孙胜道：“我这几年也攒了点钱，罚多少我都认了。” 孙胜妈妈也就点头：“我只要个孙，卖牛卖屋，都没事。” 朱志远心里叹了口气，道：“你们进去吧，哦，我把臭蛋的手机号给你。” 他把朱旦的手机号给了孙胜，看他们进了站，这才转身回来。 第141章 不会飘到天上去 这一次，安安生生往家里开。 到外面马路上停下，下车，他带了个箱子，提着往家里走，土路上净是泥巴，不能拖。 到屋门口，就看到他妈冯桂香在厅屋里剁猪草。 冯桂香是过日子的女人，儿子当了官，她高兴，但日子照旧那么过，不会飘到天上去，猪还是要喂，田还是要种。 看到那个身影，朱志远有点儿感慨，这其实是他的第二世了。 前世，他突然出车祸死了，孙子都没给他们留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孤的老人，后面一截的日子，真不知他们要怎么过下去。 这时冯桂香抬起头来，一眼看到朱志远，她眼睛眯了一下，就认了出来，脸上立刻就现出惊喜之色，叫道：“小志。” “哎。”朱志远往屋里走：“妈，我回来了。” “你回来，电话也不先打一个。”冯桂香忙站起来，接他手里的提箱。 “不用。”朱志远自己把提箱提自己屋里去：“我爸呢。” “看在哪里喝酒罗。”冯桂香带着一点埋怨：“现在找他的人，也不知哪来那么多，天天喝得颠三倒四的。” 朱志远就笑。 儿子当了官，父母走得起，有人请酒，不稀奇。 冯桂香给打了水来，拿了毛巾：“先洗个脸，我去杀鸡。” 她说着，却先打了朱有能的手机，没多会，朱有能也回来了。 朱有能话不多，见了儿子，也就笑笑。 朱志远叫了声爸，朱有能应了，道：“又长高了啊。” 冯桂香便也看了一眼，道：“是哎，还真是又长高了。” 朱志远前世就是一米八二，这一世，一米八五了，确实是高了一截。 朱有能嘿嘿笑：“我朱家的种，还是可以的。” 冯桂香就有些不屑的瞟他一眼：“你就算了吧，还是我崽，节节高。” 朱有能不高不矮，一米七三的样子，在村里算可以的了，但女人眼里，儿子肯定比男人强。 朱有能也不恼。 要是冯桂香说别的男人比他强，他一定要争一下，儿子强过他，呵呵，他只有开心。 朱志远就笑眯眯的看他们拌嘴巴子，心里洋溢着的，全是喜悦。 他回来的消息，风一样传开了，首先三奶奶就过来了，拉着朱志远的手，都哭了。 “小志啊，臭蛋都是托你的福啊，我一直跟他说，跟着哥，不会错，果然就出身了啊。” 她哭，朱志远也有点儿心酸。 前一世，朱旦跟着他，可是没出身啊，死在了非洲，他最后就带了一点骨灰回来，三奶奶都没见着最后一面。 “还好重生了。”他在心里叫：“这一世，臭蛋，给哥好好活着。” 下午来的人就多了，镇上有头有脸的，书记，镇长，派出所所长，全来打了一转。 而到晚上的时候，布棋居然来了。 “朱老弟，恭喜啊。”布棋双手握着朱志远的手，热情无比。 他两个月前还叫小朱的，可谁叫朱志远两个月居然成了副处，而他，四十多，说是县长，其实就是一正处，两人之间，只隔了半级啊，这个小朱，出不了口了。 “多谢布哥。” 朱志远就也就顺便叫上了哥。 “朱老弟，你可真是创造了奇迹啊，大学毕业三个月，升了副处，我还真是没听说过。”布棋坐下，一脸感慨。 “我是给调去了金投，企业呢。”朱志远解释了一句。 “那也了不得。”布棋翘起大拇指。 朱志远便笑了笑，拿了酒出来，冯桂香去炒了几个菜。 布棋到九点多才走，喝得有六七分醉意，上了车，他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摇头感概：“不可思议。” 梅书清同样一脸感慨：“不可思议。” 大学毕业，两个月正科，三个月副处，不懂官场的人，象谢巧巧那种，或许没什么感觉，但身在官场，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奇迹。 说实话，布棋是真的给震到了，梅书清当然也一样。 而这一边，朱志远爸爸妈妈也震到了，他们当了几十年小百姓，平日里，连镇长都难得一见，突然间，县长居然会半夜上门喝酒，这同样不可思议啊。 倒是朱志远自己没怎么当回事，他这会儿手忙脚乱，何诗雅宫凤凰同时发短信来了，群里还要应付。 他和柳眉顾瑶吕珍的群聊会，每天晚上睡前是必聊的，那三少妇现在完全把朱志远当男闺蜜了。 柳眉吕珍两个还好，顾瑶那个妖精，她是真的买内衣都要朱志远帮她参考的。 她甚至会穿了内衣让朱志远品评，柳眉吕珍先前还呸她，后来也就不当回事了，因为朱志远眼光真的很精准，提的意见，她们也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她们可不敢穿了内衣让朱志远看，脸皮终究没有顾瑶那么厚。 身份也不同啊，顾瑶离了婚的，她爱给谁看谁看，哪怕她不穿呢？别人也管不着啊。 她们不同，有男人的，这种事可不敢干。 但也就是顾瑶的没脸没皮，让四人的关系更亲密也更随便。 当然，朱志远自身的表现，也是一个原因，相处得越久，她们就越发现朱志远的优秀。 三人都有一个感觉，明明她们比朱志远大得十几岁，可她们在朱志远面前，却好象小妹妹一样。 无论哪方面，朱志远的表现，都象一个四十多岁，见多识广，沉稳成熟又不泛幽默的中年男人。 三人私下里闲聊，都觉得怪异无比，最终是顾瑶给出了定论：“这就一猴，别人娘生的，他石头里蹦出来的。” 朱志远手速贼快，但同时应付三方，也有点儿乱。 这会儿是睡前，刚好这些女人都闲下来，准备睡了，一人找他聊五毛钱的，那也好几块啊，而且还都是VIP客户，必须全身心接待的，可是累。 二十八号，朱旦回来了，带着毛丽丽，还有毛长厚夫妇。 朱旦开了台新的捷达，是毛丽丽买给他的。 毛丽丽拿了三个月工资，其中一个月是招商局发的，那边就两千多，但金投这边多，正工资六千多，乱七八糟的补贴却有一万多，加起来两万多， 还发了五万的年终奖。 另外各种购物卡，居然还有五万多。 金投是做投资的，有钱啊，有很多企业捧，到年底了，给各大单位行局送福利，自然少不了金投的一份。 毛丽丽跟着朱志远来金投两个多月，拿了十多万。 反倒是朱旦这个正宗的行政编，四个月也才拿了一万多块，购物卡倒还有点，综治办也能捞油水，奖金加购物卡加起来，也有两万出头的样子。 这会儿就是这样，工资卡上呢，钱确实不多，但只要有点儿实权的部门，各种福利还是不少的。 但这还是不能跟毛丽丽比啊，关健是，毛丽丽这个钱，她还拿得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反倒是朱旦他们，有些钱，见不得光。 毛丽丽拿得钱多，也就越觉得朱旦的好，毛长厚夫妇同样是这个心理，就拿毛丽丽的工资奖金，再又凑了点，给朱旦买了辆车，算是嫁妆。 然后说了，不要一分钱彩礼，只要他们过得好就行。 朱志远问得缘由，暗暗点头，毛家的态度，让他很满意。 三奶奶更满意啊，拉着毛丽丽的手，笑得一脸向阳花开。 第142章 一县之长来敬酒 朱旦家是老房子，正宗的田字结构，中间厅屋，两边里外两进的厢房，后座还加了个耳房，不算大，又是老房子，但毛长厚夫妇根本不挑，一直笑嘻嘻的。 明摆着，朱旦在东城工作，甚至房子都买了，以后肯定住东城的，老家的房子，完全不重要。 但他们也还是给惊了一下，因为到办酒这一天，不但镇长书记，甚至县长布棋都来了。 布棋甚至还给毛长厚敬了杯酒，跟毛长根也喝了一杯，毛长根是做酒当天来的。 布棋来喝酒，固然是看朱志远的面子，但给毛长厚夫妇敬酒，也有给朱旦面子的意思。 朱旦也是副科了啊，而且给选送去读书，这就是入了领导的眼，三五十来年后，一个处长少不了。 更何况还有朱志远这个哥呢，肯定提他。 布棋敬的，就是十年后的朱旦。 但对于现在的毛家人来说，一县之长来敬酒，那是面子啊。 毛长厚夫妇迷迷糊糊的，毛长根则感慨：“丽丽嫁得好，可别以为我们是下嫁，她其实高攀了。” 这是毛丽丽妈妈偶尔说的闲话，卖菜嘛，空着的时候就闲聊，有些妇人，听说朱旦家里是农村的，还是山里的，就有点儿挑剌。 毛长根当时就说那些都是屁话，这会儿更坚定了他的看法，还特地叮嘱了毛长厚夫妇一番。 毛长厚夫妇其实没那个想法，他们对朱旦，真的很满意。 初八上班，不过朱志远初三就走了。 他从东城转香港，他不是去鹿回头公司，这边他不会露面的，只是让查理给红包就行。 他来香港，是因为宫凤凰要来。 宫凤凰呆了两天，回去了，娜佳又来了。 缠绵几天，送走娜佳，朱志远这才回来，先去给高东红夫妇拜了年，然后去何诗雅那里。 荷塘月色确实是首好歌，又借了央视跨年晚会这个平台，凭这一首歌，何诗雅从默默无闻，稳稳跃升三线以上，接近二线，不但请她出场的人多，甚至已经有企业找她代言了。 但何诗雅是个很清醒的女子，越是红火，她就越清醒，她知道这一切，是因谁而来。 她问好了朱志远回来的日子，提前就把邀约都推了，专心等朱志远来。 何诗雅给了朱志远钥匙，但朱志远还是按了门铃。 猫眼处闪了一下，门随即开了。 何诗雅笑靥如花：“志远，进来。” 在家里，开了空调，何诗雅没穿羽绒服，上身一个粉色V领的打底衫，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阔腿裤，头发很随意的披在一边的肩上，很家居的打扮，但仍然给人一种眼睛一亮的感觉。 “小雅，新年快乐。” 朱志远把花递过去。 “谢谢。”何诗雅接过花，闻了一下，随手放在柜台上，帮着朱志远拿托鞋。 “年过得开心吧？” 朱志远换着托鞋问。 “不太开心。”何诗雅摇头。 “怎么了？”朱志远问：“跑的地方太多，累着了？” “累倒是不太累。”何诗雅道：“好多场子我都让明姐给推了。” “那是为什么？”朱志远关心的问。 何诗雅看着他，身子贴上来：“就是想你。” 朱志远明白了，心下感动，手环着她腰，道：“我也想你。” 何诗雅眸子里已经漫起了水雾，这个时候，不必多话，朱志远直接吻了上去…… 正式上班，项章露了一面，开了个会，然后又失踪了。 这和很多企业领导是一样的，神出鬼没，职工很难看到他们。 金投和一般企业还不同，不需要生产的，领导更象神仙一样。 宫凤凰以前就这样，项章好象比宫凤凰更过份。 而金投的所有权力，都在项章手里，郑毅年前正式病退了，现在项章不是副总，就是总经理，副总没有。 项章不安排下来，所有人就无所事事，包括朱志远在内。 他无所谓啊，先混着呗。 08年，事其实蛮多的。 汶川大地震，三鹿奶粉，奥运，四万亿救市。 国际上，美国次级贷造成的经济危机正式漫延开来，横扫整个世界，很多国家，哭爹喊娘，无数企业倒闭。 这是纷繁杂乱的一年。 前世的朱志远，迷迷糊糊，随波逐流，因为07年的股市火爆，他以为08年也有可能火，还搞了几万块进股市，梦想着一夜暴富，再把白雪追回来。 结果是，亏掉内裤，最终删了炒股软件完事。 但现在他重生了。 他有着前世的眼光。 他不再迷茫。 而且做好了准备。 手中有钱，头上还有副处的帽子。 他冷眼旁观，就如冷静的猎人，他会选择最肥美的猎物，在最合适的时机，开枪。 项章不找他，更好。 李虎发现他天天闲得起毛，乐了，道：“到我那儿玩去。” “你那儿有什么好玩的？”朱志远撇了撇嘴。 孟平在一边点头。 只要李虎来了，一定叫上孟平，一对酒蒙子。 以前还叫朱旦，朱旦不喝酒，但可以凑四个人斗地主，现在朱旦读书去了，就他们三个鬼。 “黑不溜秋的，那鬼路，一步十个坑。”朱志远补一句。 “现在好多了。”李虎呲牙：“老子上次差点翻坑里，火了，给所有煤矿都下了任务，补坑，路都是给他们拖煤的车子压烂的啊。” “路归路政或者交警管吧。”朱志远好奇。 李虎点了点他：“说起来你也是副处了，哪些部门哪些权责都搞不清楚是吧。” 孟平就笑。 朱志远自己也笑。 他是确实没搞清楚，他这个副处，是火箭提升，不是熬出来的，而且招商局金投都是神仙单位，基本不跟各大行局打交道，他这副处当得，飘飘扬扬的，不沾地气。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李虎摆手：“反正路给修了一下，现在好走多了。” “那也行吧。”朱志远道：“羊毛出在羊身上，路修好了，也方便拖煤不是。” 他说着一挑眼：“可你们那儿也没什么好玩的啊，你不会拿你们那儿的夜总会出来显摆吧。” 青羊县煤多，有钱，夜生活丰富，夜总会，KTV，酒吧，洗脚城，按摩院，一堆一堆的。 “那个没意思。”李虎伸手做个打枪的姿势：“上山打猎，怎么样？” 他这一说，孟平眼睛亮了，朱志远也有点儿心动，道：“有野猪？” “多了去。”李虎一脸夸张。 孟平突然笑了一下：“有老虎没有？” 朱志远顿时也乐了。 去年，陕西周正龙搞了假虎案，说陕西有虎，闹得沸沸沸扬扬，结果是一张年画摆拍的。 “有啊。”李虎也乐：“老子不就是？” 孟平朱志远同时给他一个中指。 他是官员，官员被查，也叫做打虎，他自诩老虎，可不是什么好话。 第143章 前面有个美女 不过朱志远还真动心了，主要是实在闲得无聊，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快要改成陪柳眉顾瑶吕珍三个逛街了，完全无所事事。 当天晚上，李虎就睡朱志远这里，搞笑的是，孟平也睡这里，他们喝酒到半夜，然后就都没回去了。 朱志远这边也习惯了，专给他们搞了房间，反正他这里房间多。 第二天一早，简单吃了早饭，三个动身。 李虎开车来的，但他却不想开自己的车回去，偏要开朱志远的陆巡。 孟平去年底也搞了个车，他们有条件，交警没收的车，有些车况不错，过一段时间就会统一发卖，孟平一万块，搞了台桑塔纳。 但孟平也不开自己的车，搭车。 三个一车出发，进了青羊县，朱志远发现，路况确实好了许多，年前跑，哪怕是他这种陆巡，都要小心翼翼的，这会儿李虎一路狂踩油门，却还比较平稳。 一县的公安局长，发起威来，还是有点威力的，不过也是青羊县有煤，有钱，否则也白搭。 钱不是一切。 但没有钱，一切都没有。 “还是不行。”李虎却还嫌弃：“跑不起速。” “可以了。”朱志远不嫌，孟平也点头。 李虎就撇嘴，突然眼睛一亮：“哎，前面有个美女，在招手呢，她那车可能出问题了。” 朱志远坐的副驾驶，也看见了。 那是一台红色的雅阁，旁边站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穿一身白色的套装，留着齐耳短发，身材欣长苗条，但胸前也颇为有料，看到李虎这车过来，她招着手，胸前一漾一漾的。 朱志远先前没看清，车子开近一看，他眼光就闪了一下。 这女子三十出头的年纪，确实是个美人，不能跟何诗雅比，但也相当不错，而且这女人眉眼间，有一股很独特的气质，就是那种经典的白领范儿。 不过让朱志远起心，不是因为这女人长得漂亮，而是因为，这女人他认识，她是梁信龙的姐姐，梁娇，一个女律师。 朱志远重生后，最恨的其实不是白雪，两世为人，他看得清清楚楚，白雪就是傻。 他最恨的，是梁信龙。 前世如果不是梁信龙故意坑他，让他伤了腿，没能参加面试，他应该能考公成功，那杨柳基本上就不会逼白雪离开他。 杨柳只有一个女儿，要是朱志远考公成功，留在东城上班，那跟上门女婿也差不多了，就算出身差一点，她也可以忍受。 考不上公务员，随时会溜走的，那就不行了，这也就是大学四年，杨柳可以容忍白雪跟朱志远同居，但一说考公失败，她立刻发作的原因。 可以说，只要他考上公务员，他的前世，会相当成功，他很努力，情商也很高，不可能差的。 可就是因为梁信龙坑他一下，才有了后面一连串的憋屈。 所以，他真正想要报复的，其实还不是贺义，就是梁信龙。 只不过这段时间他也找不到什么机会，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上了梁信龙的姐姐梁娇。 去年那一次和梁信龙打架，朱志远故意剌激梁信龙，说要玩他姐姐，当时其实只是说着玩，这会儿见了梁娇，心中倒是真的动了一下。 李虎车子停下，车窗打下来，梁娇看车窗里一看，叫道：“李局长，太巧了。” 李虎倒是疑惑：“你是？” “我是梁娇，东诚律师事务所的。” “哦。”李虎点头：“你这是？” “车子坏了。”梁娇微微嘟嘴：“我刚好要去你们县里接个案子，你能捎我一段不？” “我要是不捎你，你会告我不？”李虎要笑不笑。 “李局长开玩笑了。”梁娇笑：“怎么可能。” “那算了。”李虎道：“我本来想拒绝你，然后等你来告我，就可以多打几次交道了，不告啊，不告没意思，上来吧。” 梁娇这才知道他在开玩笑，咯咯的笑起来。 这一笑，胸前乱漾。 她是那种精英范儿，比较高冷的，但偏偏胸大，这就形成一种很强烈的反差。 梁娇上了后座，对孟平笑了一下，关上车门，对李虎道：“李局长，介绍一下啊。” “孟平，综治办政法处的副处长。” “孟处，你好。”梁娇伸手跟孟平握了一下。 李虎大拇指对朱志远一撇：“这是朱志远，金投的副处长。” 梁娇先前就扫了朱志远一眼，不过她不认识朱志远，加上朱志远年轻脸嫩，她也没放在心上。 李虎一介绍，她倒是一愣，很明显，她不信李虎的话，这么一个小年轻，副处，你逗我是吧。 但她也没说出来，只是主动伸手，跟朱志远握了一下：“你好。” 朱志远点点头：“你好。” 李虎启动车子，这家伙开车猛，起步就是一脚油门，孟平朱志远习惯了还好，梁娇不熟悉他的风格，一下给惯在座椅上。 “呀。”她轻轻叫了一声。 李虎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朱志远暗暗摇头：“这家伙。” 李虎这人不坏，但就是有点儿恶趣味，爱作弄人，别人狼狈了，他就开心。 “李局，你这车不错啊。” 梁娇不好直接指责李虎，所以这话其实是反话，意思就是李虎车开太猛了。 李虎当然也听得出来，他却故作不知，反而得意的笑道：“陆地巡洋舰，猛吧，爽不爽？” 梁娇再有职业素养，也想翻白眼，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朱志远在后视镜中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不由得嘴角微掠。 梁娇这时却向后视镜看过来，与他眼光对了一下。 本来对一眼后，梁娇眼光就错开了，不想李虎开口说道：“车不是我的，朱志远的。” 梁娇眼光立刻又向后视镜中看过来，她明显有些意外。 陆地巡洋舰的价格，她大致知道的，至少大几十万，朱志远这个年轻人居然买得起陆巡，这就不简单了。 朱志远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微微笑了一下。 梁娇就也笑了一下，有点淡。 李虎闲聊着，知道梁娇是去县里接一桩离婚案，青羊县的官司，找东城的律师，也不算很稀奇，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 进了县城，到十字路口，李虎就把梁娇放下了，他不可能把梁娇送到客户那里去的，他可没那个耐心。 梁娇下了车，没有先跟客户联系，反而打了另外的电话。 朱志远引起了她的好奇，她要搞清楚，李虎到底是在跟她玩笑，还是说真的。 她是律师，认识的人极多，在东城，查一个人不难。 “那个朱志远真的是金投的副处长……他才多大啊……大学毕业三个月就升了副处……” 查到的消息让她目瞪口呆。 身为律师，算得上见多识广了，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遇不到的稀奇古怪事情，她都见过。 但二十出头的年纪，大学毕业两个月正科，三个月副处，还是惊到了她。 “他是什么来头？” “不太清楚，私底下的消息，好象听说常务副市长高东红很欣赏他。” “原来是高东红的人。” 梁娇当然知道高东红是什么人物，顿时就觉得恍然了。 但同时又生出另外一个疑惑，朱志远即然走官场，怎么可能买得起近百万的陆巡，哪怕他有钱，也不敢买吧，太招摇了。 做律师的，在交管方面是一定有关系的，她一查，立刻就查了出来，这台陆巡，户主还真就是朱志远。 “这个人……。”梁娇微微眯眼：“有点意思啊。” 大学毕业三个月升副处，公然开陆巡…… 她开始对朱志远有兴趣了。 但她并不知道，朱志远对她也有兴趣。 第144章 搭个便车 中午吃了饭，下午就上了山，李虎搞了三把五六式。 五六式在越战时被垢病，不如AK可以连发，火力不够，但其实优点还是有的，至少稳定方面就远超AK，也远超仿AK的五六冲及后来的八一杠。 AK扫起来是猛，啪啪啪啪，机枪一样，可震动实在太大了，子弹打出去，给洒水一个味，打到了哪里，只有天知道。 五六不会，瞄准了，一枪一个，好的枪手，三百米打人脑袋，说打左眼，不会打右眼。 所以，用来打猎，五六式，比AK或者八一杠都要强得多。 不过朱志远三个的收获并不怎么样，三人枪法都不错，李虎孟平都是战场上下来的，朱志远更是布拉格训练出来的，他的技战术也好，枪法也好，其实是要超过李虎孟平两个的。 李虎最初还怕他不会玩枪，结果他拿着枪一摆弄，把李虎吓一跳。 “你小子，当过兵？”李虎一脸好奇。 “没有。”朱志远摇头。 “不对啊。”李虎叫：“你没当过兵，怎么会玩枪？” “我爸当过兵啊。”朱志远有理由：“退伍回来后，当村支书，兼民兵营长，我天天找他们玩，我爸就顺便给我训练了一下，好几年呢，年年小民兵。” 这解释合情合理，李虎也就不问了。 但枪好枪法好，不一定能打到猎物，说是野猪多，但这会儿的野猪吧，其实远不如后世多，而且野猪很聪明的，老远闻着气味就躲开了。 李虎这个公安局长，在青羊县是坐地虎，进了山，他其实也不熟，也没有什么猎人的经验，孟平朱志远当然也没有。 半天跑下来，毛都没打到一根。 野猪没见到，兔子也没看到，倒是野鸡见到了几只，但野鸡会飞的，打野鸡，最好的是猎枪，装一蓬铁砂子，一枪轰出去，几十粒铁砂子，总能蒙中一粒。 用步枪打就不行了，朱志远三个也都开了几枪，鸡毛都没能打下来一根。 打到天黑，扛着枪上去，扛着枪下来，赤条条三个空人。 不过本来就是玩，也无所谓吧，朋友在一起，开心就行。 晚上喝酒，喝到中途，朱志远接到梁娇电话。 先前在车上，梁娇加了三人电话。 她认识李虎，但没有李虎电话，搭个车，顺便加上。 一个公安局长，哪怕是下面县里的，说不定也用得上嘛。 同车三个人，即然加了李虎，当然也要加孟平朱志远，这是起码的情商。 就如发烟，在场一圈人，你要么不发，要么全发，十个人发九个，剩下那个一定恨了你。 一根烟就能结下个仇人，这个仇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搞你一下子。 梁娇当律师的，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何况孟平是政法的副处长，同样值得结交，含金量最低的，似乎只有一个朱志远，可事后一查，好么，朱志远含金量更高，三个月升副处，这得是什么妖孽？ 看到显示的是梁娇，朱志远嘴角微翘，他立刻就知道了，梁娇查证了李虎说他是金投副处的事，对他有兴趣了。 接通，道：“梁律师，什么事啊？” 梁娇道：“朱处长，你什么时候回去哦。” “回去啊。”朱志远道：“要明天下午吧，也有可能是晚上，你有什么事吗？” “明天下午啊，那太好了。”梁娇有点小兴奋的语气：“我也明天回去，那到时搭个便车啊。” “可以的啊。”朱志远心中暗暗冷笑，嘴上应得痛快：“我明天走前叫你啊。” “好咧。”梁娇声音清冽，电话中，还带有几分磁性，或者是，她故意的，总之很好听：“谢谢朱长处啊。” “没事，那我明天打你电话。” 朱志远说完，挂了电话。 “那个律师？”李虎问。 “嗯。”朱志远点头。 “哈。”李虎眼光一亮：“那妖精盯上你了，想吃唐僧肉。” 朱志远呵呵一笑：“我不是唐僧，我是孙大圣，她敢来，我就请她吃金箍棒。” “可以可以。”李虎眼光大亮：“那妖精还可以的，有股子范儿。” 孟平蹦出一句：“学西方的呗。” “嗯。”李虎点头：“律师这一圈人，都是学西方的，精致自私，说得好听点，是有法无情，说得不好听点，眼里就只有金钱，玩弄法律，自以为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是他们的玩物。” “那我就玩玩她。”朱志远笑。 “老弟，有志气。”李虎大喜：“来，干了。” 孟平同样举杯。 说是第二天还要上山，但喝酒吹牛到半夜，而悲摧的是，晚上还出了桩案子。 一个煤车司机的老婆，偷人，趁着司机出车去了，以为当天不会回来，叫了情人来家里睡，结果司机半夜回来了，直接捉奸在床。 那司机是个猛的，一顿揍，那奸夫给打急了，门口出不去，爬窗子，结果给司机一冲，摔下去，摔死了。 人命案，就把李虎这个公安局长惊动了，搞到快天明才回来。 他精力好，不睡也没大事，但出了人命案，再想上山打猎，可就不行了。 白天还有其它的事情，差不多一天都不空，到下午四五点，孟平就跟朱志远道：“我们先回去吧，这家伙忙起来，没个准数的。” 他说着对朱志远一眨眼：“捎上那妖精，说不定晚上就可以三打白骨精了。” 这家伙话少，但其实也是个闷骚。 朱志远哈哈一笑：“我试试。” 他拨打梁娇电话，响两声通了，梁娇的声音响起：“朱处长，是要回去了吗？” “是啊。”朱志远道：“早点回去，你忙完了没有。” “那好啊，我这边也刚好完事了。”梁娇道：“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吧。” “我去接你吧。”朱志远道：“我有车。” “那就麻烦朱处长了。”梁娇说了地方：“那我在电信大楼下面等你。” 朱志远挂了电话，对孟平道：“走了。” “我自己走。”孟平冲他一眨眼：“我不当电灯泡。” 朱志远哈哈一笑：“那行。” 李虎的地盘，要搞个车送孟平，太容易了，朱志远自然不会坚持。 他把车开到电信大楼，远远的就看到了台阶上的梁娇。 梁娇还是一身白，但衣服明显换过了，上面是长款的白色开衫，里面配了一个银色的紧身打底衫，下身是修身的白色长裤，显得双腿又细又长。 偏生她胸大，上下一对比，极为打眼。 朱志远车子开过去，梁娇看到了，脸上漾起笑意，下了台阶，她步子有点快，紧身打底衫下面，就漾起一圈波浪。 朱志远车子停下，梁娇拉开车门，直接上了副驾驶，她对朱志远笑：“朱处长，麻烦你了。” “梁律师客气了。” 朱志远随口应一句，等梁娇坐好，他发动车子，顺口问：“案子怎么样？” “还行吧。”梁娇道：“离婚案，男方转移资产，挂到他父母名下。” 梁娇简单介绍了一下案子，顺口问：“对了，朱处长，我听说，你去年大学才毕业啊。” “是啊。”朱志远点头。 “去年到今年，现在才三月，一年都没有啊，你就升副处了。”梁娇惊讶的样子：“你可真是官运亨通啊。” “金投是企业啊。”朱志远解释：“招商局是行政编，行政转企业，说起来我还吃亏了呢。” “你还吃亏。”梁娇笑：“金投也是事业编吧，又不是企业编，你这么转一下，正科就升副处了，好多人一辈子就卡在这个正科上呢。” “就是因为他们舍不得行政编啊。”朱志远笑：“所以才说我吃亏了。” “哪里吃亏了？” “怎么不亏。”朱志远道：“行政编，退休工资比事业编的，可就高多了。” “你才多大啊。”梁娇咯咯笑：“就说退休了。” 朱志远就瞟她一眼，道：“我不小的。” 这话语含暧昧，梁娇自然听得出来，她看一眼朱志远，眼中没有恼意，反而别有意味。 “呵呵。”朱志远心下冷笑。 昨天梁娇给他打电话，他就知道，梁娇对他起了心思，这会儿随口试了一下，确定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吸引人，从赵芳到何诗雅，全都是冲着他头上的光环来的，而不是他的脸。 这个梁娇，明显也一样。 而朱志远这小小的试探，梁娇也听出来了，她的美色，对朱志远有吸引力，这同样让她正中下怀。 第147章 野营 开了两个小时左右，果然就有一个小镇子，人不多，有一个小超市。 朱志远下车买了瓶水，问了路，到车上，道：“前面就一条路，直通八一林场的，不过要开一个多小时。” “你累了吧。”梁娇道：“我来开。” “没事。”朱志远摇头。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进山越来越深，林子越来越密，树也是越来越大，路上甚至可以看到野鸡在飞了。 早年开山砍树，林场一条路，越开越深。 后来又封山育林，路倒是留下了，来这边野营，确实方便，可以开车一直到林场。 车开到一个山坳里，看到一个废弃的林场，大大小小好几幢屋子，多半坍塌了，但也有一幢半幢完好的。 “应该就是这里了。”朱志远把车停下：“前面也没路了。” 他下车，梁娇跟着下车，四面看了看，向西面一指：“那边应该是观日台了。” “观日台不应该在东面吗？”朱志远有点儿疑惑：“而且那边也不太高啊，就半山腰。” 梁娇笑起来：“因为这边观日，观的不是朝日，而是夕阳。” “那不是刚刚好。”朱志远眉头一扬：“我们呆会儿上山，刚好可以观那个啥……日。” 梁娇暗咬银牙，心中又气又笑，一路过来，朱志远时不时的就语带调笑，可要是不跟她见面，又完全不搭理她，哪有这样的人。 梁娇心中恼起来，忍不住就踢他一脚：“好好说话。” “遵命。”朱志远一挺胸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梁娇给他一下逗笑了。 她是想把朱志远抓到手里，但如果朱志远要是那种看着碍眼的玩意，秃顶，大肚，鱼泡眼还一脸油，又或者为人死气沉沉古板呆滞的，她也不会下手。 但朱志远不但是副处，而且年轻，健壮，又幽默有趣，胆大敢玩，那她就喜欢了。 其实她这种心态，跟何诗雅是一样的。 勾引朱志远这样的人，她心里不觉得下贱，因为朱志远的年轻和健美，本身就能让她们动心。 以她的年纪，和朱志远上床，说得不好听一点，还不知谁玩谁呢？她可是三十多了，朱志远才二十出头，说句老牛吃嫩草，不过份啊。 “先搞点吃的，饿死了。” 朱志远左右看了看，找到一个灶台，估计以前也有人来这里面野炊，现成的，附近又还有小溪。 朱志远手脚麻利，把灶台附近清了一下，找了一堆干柴来，烧起火，又从登山包里拿出炊具，到溪边打了水来，把水架上。 梁娇配合他，把登山包里的帐蓬拿出来，在不远处搭好。 但帐篷只有一个，就朱志远登山包里那个，她自己则只带了个双肩包。 一男一女一个帐蓬怎么睡？ 一起睡呗。 这是非常明显的暗示。 但实际上，不要她暗示，朱志远也早就心知肚明。 对何诗雅，他还乔情了一下，对梁娇嘛，呵呵，即便她不送，他都要想办法搞到手，即然自己送上门来，那还有什么客气的？ 不过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水烧开，朱志远拿了两桶方便面出来，泡上，又还拿出几根香肠，还有一包卤菜。 梁娇一看，道：“还有卤菜，你准备得挺充分的啊？” “那必须的啊。”朱志远道：“想着能跟梁姐这样的大美人野炊，我心里先就烧了一把野火，两个晚上没睡着觉呢。” “哼。”梁娇娇哼一声：“净鬼扯。” 说是不信，她眸子里，却已经开始起雾了。 女人不怕男人挑逗她，关健是，她要看你顺眼。 朱志远竟还带了茶叶，吃了面，他又还泡了茶。 梁娇是个精致的美人，生活方面，是有点儿挑剔的，朱志远的这些准备，让她觉得很舒服。 喝了茶，朱志远道：“时间还早，梁姐，要不，你小睡一会儿。” “不了。”梁娇摇头：“我不困，我们爬山吧，去观日台看夕阳。” “好啊。”朱志远起身，把灶中的余柴拨拉出来，踩熄，又还把锅中剩下的水，倒在灶中。 梁娇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避免引发野火。 对他的细致，梁娇又多生出三分好感。 男人必须要有能力，要能让女人依赖，什么都不要女人操心，事事给你想在前面，万事料理妥当，女人只要享受就好，这样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一首歌，好男人不会让女人掉一滴眼泪，呵呵，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梁娇是律师，尤其挑剔一点，但从认识到今天，朱志远没有一点可以让她挑剔的，如果有，就是这人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见面，居然能忘了她，这一点让人莫名着恼。 “好了，出发。” 朱志远拿了一根棍子，顺手抓了一瓶水，当先开路。 梁娇背了一个小挎包，跟在后面。 上山有现成的路，不过给两边的灌木杂草封住了，朱志远左砍右僻，一路扫过去。 观日台在半山腰，但要这么一路扫上去，也不容易，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观日台上。 观日台是个坪，而且是个石坪，间有杂草，但总体看上去还是非常宽敞的，大约有三到四百个平方。 这里只是半山腰，但这里之所以可以观日，是因为，后山这边，看得很远，站在台上，只见远山绵绵，视界非常的好。 “哇。”上得山来，朱志远看了一眼，叫道：“不亏我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这景致，值了。” “辛苦了。”梁娇拿了一张湿巾出来，直接给朱志远擦脸。 朱志远站着任她擦，道：“本来这景致，只抵得九分辛苦，但有梁姐你替我擦汗，可再加三分，十二分，超值了。” “是吗？”梁娇咯咯的笑。 她穿的是一套登山装，天热，领口的拉链拉下了一截，这么咯咯娇笑，胸前就仿佛端着两碗豆腐，晃得一片白。 她大约一米六八的样子，朱志远却有一米八五，站得高，眼光往下一瞥，就什么都看到了。 梁娇注意到了他的眼光，嗔道：“往哪里看呢。” 朱志远一脸嬉笑，不但不收回眼光，反而凑前一点，结结实实的往里打探了一番，嘴上笑道：“不愧是观日台，果然是好景色。” “讨厌。”梁娇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把湿巾往他手里一塞：“自己擦。” 不想手却给朱志远一把抓住了。 梁娇轻轻一挣，没挣脱。 她看着朱志远，朱志远也看着她。 朱志远道：“观日台上，最美的，其实不是日，是人啊。” “是吗？”梁娇眸子里涌起水雾。 “是。”朱志远一伸手，搂着了她腰，梁娇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梁娇心下其实犹疑了一下，是不是要拿着一点，别太快，但四目对视，朱志远眸子里仿佛有火喷出来，而他的唇，更是直接吻了下来。 梁娇脑中一懵，随后就什么都不顾了。 这个男人就象一把火，彻底点燃了她…… 第148章 抽了骨头的小狐狸 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说是来观日台上看日，梁娇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几个小时里，她不知道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 “你简直是个混蛋。” 梁娇骑在朱志远脖子上，双手抱着他的头，没办法，她走不了路，整个人仿佛都给拆散了，只能让朱志远驼她下去。 “我是双黄蛋。”朱志远呵呵笑，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还得意。”梁娇气得掐他：“哪有你这样的。” “我怎么样的啊。”朱志远笑。 “就跟拆迁办的一样。”粱娇嗔恼：“你拆屋子呢。” “这其实不怪我。”朱志远笑。 “难道还怪我。”梁娇真有些恼了。 “当然怪你啊。”朱志远有理：“你要不是这么漂亮，这么性感，这么气质独特，我会这样子吗？换成三百斤的肥婆，你看我腿硬不？” 这歪理，直接把梁娇气乐了，嗔道：“懒得跟你说了。” 她也真不想说话了，真心嗓子眼都疼，双手搭在朱志远头顶，整个人人就软软的趴着，就如一只给抽了骨头的小狐狸。 随着朱志远一晃一晃的下山，她的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更象了。 她确实有些恼，全身上下，到处火烧火燎的，但同时呢，却又不是真恼，因为那种火辣辣的背后，是透到灵魂深处的酥麻。 “真是壮得象一头大公牛。”她想。 朱志远下山，把她放下，道：“娇娇，你坐一下，我马上就弄吃的。” 有中午捡的现成的柴，烧着火，朱志远道：“我去打水。” 他拿着小桶子盆子离开，梁娇就把方便面打开，做好准备。 好一会儿，却没见朱志远回来，梁娇忍不住叫：“志远，志远。” 朱志远没应。 梁娇瞬间就慌起来。 她崇拜西方，一直想要做那种西方的独立女性，绝不依赖男人。 但这一刻，以往的那种勇气，突然就没有了，尤其往四面一看，天黑如盖，到处黑漆漆的，让她一颗心瞬间揪紧。 “志远，志远，你去哪里了？” 她连声喊着，几乎都带着哭音了。 就在她惊慌之际，朱志远在远处回应：“来了来了。” 听到他高亢有力的声音，梁娇心神立刻就安稳了，不过嘴巴就微微嘟了起来。 朱志远走近，她嗔道：“你去哪里了，喊你也不应？” “我去抓了只野鸡。” 朱志远举手，手中居然真的提着一只野鸡。 那野鸡不小，只怕有三四斤。 梁娇惊讶：“哪来的？” “当然是捉的啊。”朱志远笑：“这野鸡傻乎乎的，在溪边喝了水，居然也不走开，就躲在一个草堆里，而且还在那里撩骚，咯咯咯，咯咯咯，我就学母鸡，也咯咯咯，咯咯咯，结果它居然还跑过来了。” 他边说，边模拟那个情形，把梁娇都逗笑了，却又好奇：“这么黑乎乎的，你能看见？” “没问题拉。”朱志远吹牛：“我视力超好，别人一点五，我是五点一，别人只看到梁姐你穿着衣服漂亮，我却看到你不穿衣服更漂亮。” “讨厌，不许说。”梁娇羞到了，攥着小拳头捶他，朱志远哈哈笑，直接凑过嘴，就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道：“稍等，我把这骚鸡公处理一下，做个烤鸡。” 他说骚鸡公，又把梁娇逗乐了，微嗔道：“我看你才是骚鸡公。” “那你是什么？”朱志远笑：“你先前也很……” “不许说。”梁娇立刻封他的嘴。 朱志远哈哈笑着，烧了开水，把鸡毛拨了，洗剖干净，拿根铁条架到火上，他早有准备，所有东西都不缺，包括作料。 这个男人，还真是事事想得周全，这让梁娇更满意了。 看着火光映照着的朱志远并不英俊但却很有男人味的脸，梁娇痴痴的想：“就是太小了点。” 这么想着，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红，暗嗔：“坏东西，简直坏透了。” 朱志远烤了野鸡，梁娇吃了两个翅膀就饱了，剩下的，全进了朱志远的肚子。 这野鸡很肥，至少得有三四斤，朱志远巴唧巴唧，从头到尾，几乎没打什么嗑绊，就全下了肚。 吃了鸡不算，他又还泡了面条，那种两块的桶面，他直接泡了两桶，粱娇就吃了一点点，剩下的，又全给朱志远一扫而光。 “你这饭量，也太那个啥了吧。”梁娇都惊得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能吃才能干嘛。”朱志远对梁娇眨一下眼睛。 梁娇脸一红，嗔道：“晚上你不许碰我。” “那你可以碰我嘛。”朱志远抓着她手，按在他脸胸膛上。 “才不要。”梁娇说是不要，按着他胸膛的手，却舍不得放开了。 这强健的肌肉，实在是太那个啥了，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爬上了山颠，满天的星光，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 星月之下，是时高时低的吟唱，伴着山虫啾啾，形成一曲合奏…… 本来说好呆一天就要回去，结果呆了三天，第四天才出山。 山中没有信号，出了山，梁娇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就响个没停。 梁娇看了一下，连声叫：“糟了，这下糟了。” “怎么了？” 朱志远问：“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那要不我们现在掉头。” “你还说。”梁娇攥着小拳头在他肩上捶了一下：“都怪你。” “怎么怪我呢。”朱志远笑：“每次都是哪些人睡到中午还爬不起来，好不容易爬起来，吃了饭，又差不多天黑了。” “还不都是你。”梁娇恨得又捶他。 “好好好。”朱志远只好点头：“怪我，怪我。” “就是怪你。”梁娇娇嗔，嘴上说着，双手飞快的打字，回着短信。 “不愧是大律师，有够忙的。”朱志远捧一下马屁。 “唉。”梁娇却叹气：“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且往往一点点小事情，能给你纠结半天。” “我看电视上那些律师，都很英明神武，威风凛凛的啊。” “我就是给电视骗了啊。”梁娇道：“所以从小立志当律师，结果真当了律师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律师，简直连保姆都不如。” “不至于吧。”朱志远给她这个说法逗笑了。 “真的。”梁娇道：“很多客户，你真的跟他说不清楚的，完全就是无头苍蝇，一点一滴都要问你，而且还反反复复的问，跟他解释了，他又不理解，甚至是怀疑你，赢了，他也未必满意，因为往往达不到他们预想的要求，输了，他还怪你，甚至还喊打喊杀的。” “律师看来也不好当啊。”朱志远感慨。 “我有时真不想干了。”梁娇丧气。 说是不想干，但很快却又催朱志远加快速度，而且要朱志远直接送她到律师事务所。 第149章 等一下 粱娇供职的东诚律师事务所在一幢大厦里面，大厦前面是个很大的停车场。 朱志远把车停下，梁娇下车，朱志远一瞥眼，却看到梁信龙从大厦里面出来。 朱志远心中一闪，他本来不想下车的，这会儿却猛地推门下车，叫道：“娇娇，等一下。” “怎么了？”梁娇有点儿急，但还是回头看他。 朱志远绕过车头，走到梁娇身前，一伸手，把梁娇搂在怀里，俯唇就往她唇上吻去。 “不要了。”梁娇反应过来，推他。 她这会儿事急，而且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心里确实不愿意，可这三天，她的身体完全适应了朱志远，只要朱志远手搂上来，身子自然而然就发软，根本一点抗力也没有。 朱志远吻着她的唇，眼睛却没有闭上，而是挑眼看着梁信龙。 梁信龙自然也看到了，他先还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信，但与朱志远眼光对上，他就确认了。 “朱志远。” 他瞬间狂怒，猛冲过来。 梁娇本来眼睛都闭上了，脑子也迷迷糊糊的，但梁信龙这一声吼，让她猛一下睁开眼睛。 她一把推开朱志远，回头一看，就看到梁信龙如一头激怒的公牛一般，红着眼睛，狂冲过来。 “小龙，你要做什么？”梁娇惊怒娇喝。 她这个姐姐，平时还是有一点威严的，但这一次，梁信龙却根本不搭理她，绕过他，直接就向朱志远冲过去，挥拳就打。 朱志远转身就跑。 梁信龙在后面猛追。 “小龙，你做什么？”梁娇急了，尖叫：“梁信龙，你给我站住。” 梁信龙却根本不理她。 朱志远这会儿已经跑到车子的另一面，他好象要往车里钻，这一钻，自然就慢了。 梁信龙赶了上来，挥拳就打。 梁娇尖叫：“梁信龙，你敢。” 叫声出口，她突然一愣。 因为她看到，朱志远一回头，身子蹲了一下，然后梁信龙身子就僵住了。 朱志远随即往车里一钻，倒车，后退。 先前车子拦住了一部份视线，这会儿车子退开，梁娇才看到，梁信龙双手抱着肚子，身子慢慢蹲下，满脸痛苦。 “小龙，你怎么了？”梁娇大惊，急忙跑过去。 梁信龙却不应她，身子蹲下不算，一只脚还跪下了。 “小龙，小龙。”梁娇情急大叫。 她虽然先前没看清，但看这情形自然明白，梁信龙是给朱志远打了。 她急了，扭头看朱志远，朱志远车子退开，但没开走，停在了三四米开外，车窗打开了，在往这边看。 梁娇叫道：“你把小龙怎么了？” “没事，碰了他一下。”朱志远道：“过一会儿就好了。” 梁娇看梁信龙脸都扭曲了，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又急又怒，道：“你怎么下这么重手？” “不好意思。”朱志远抱歉：“那个啥，我先走了啊，放心，他没事的。” 说着，把车倒出去，开走了。 “别走。”梁信龙这会儿却缓过口气来了，强撑着又站起来，还想要追。 “梁信龙。”梁娇一把扯住他：“你疯了是不是？好端端的，你为什么打人？” “他亲你。”梁信龙叫。 梁娇顿时恼了，嗔眼道：“我是你姐，不是你未成年的妹妹，我做什么，不用你管，你也没资格管。” “别的男人我当然不管，但他不行。”梁信龙红着眼睛叫：“他是我的仇人，他是故意钓你的。” 说到这里，他猛地瞪眼看着梁娇：“你是不是已经给他睡了。” 梁娇不答他的话，道：“他是你的仇人，他怎么会是你的仇人，怎么回事？” “你先回答我。”梁信龙急了：“你是不是给他上了。” “不要你管。”梁娇恼了：“你告诉我，你和他怎么成仇人了，他是朱志远啊，应该说，你们是同学啊。” “同班同学。”梁信龙叫：“你真给他上了，噫。” 他猛地捂脸。 朱志远居然真的上了他姐，这羞辱，跟烙铁烙在脸上一样，火辣辣的痛。 “你们是同班同学？”梁娇讶叫：“那怎么成仇人了，到底怎么回事？” 她知道朱志远是东大毕业的，也知道就是去年毕业的，和她弟弟梁信龙一年，但就因为和她弟弟同年，她就有点儿不好意思，给自己弟弟的同学上了啊，脸红，所以压根就不提这一茬。 这会儿梁信龙这么一说，她就疑窦丛生了。 “我跟他打过架。”梁信龙叫。 “哦。”梁娇吁了口气：“同学之间，打个架，也没多大事嘛，说开就行了。” “不是。”梁信龙急了。 他本来不想多解释，但问题是，如果不解释清楚，梁娇十有八九还会去找朱志远，只要想到自己冷艳骄傲的姐姐给朱志远压在身下肆意玩弄，他简直就想死。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梁娇干律师的，自然察觉梁信龙的情形不对。 梁信龙也必须跟梁娇说清楚才行，心一横，就把他看朱志远不顺眼，借着打篮球，把朱志远撞了，让朱志远腿受伤，无法面试，失去考公的机会。 而因为朱志远不能考公，白雪就离开了朱志远，他后来去剌激朱志远，还跟朱志远打了一架的事，从头到尾都说了。 “原来是因为白雪。” 白雪和梁信龙从小就是同学，梁娇也见过的，虽然梁信龙说得不是很清楚，至少他是把妒忌说成看不顺眼，但梁娇立马就猜到了真象。 “你还真是有出息了。”梁娇气得饱满的胸脯高高起伏：“自己追不到，就去拆散别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白雪就是瞎了眼，给他骗了。”梁信龙不服气：“否则凭什么啊，他一个乡巴佬。” “他是乡巴佬。”梁娇快要气疯了：“他是乡巴佬，能走选调，能两个月正科，三个月副处，你是他同学，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一说，梁信龙不吱声了。 “所以，你知道？”梁娇更气：“这样的人，你还去招惹他。” “有什么了不起了。”梁信龙昂着头：“他还能吃了我啊？” “你，气死我了。”梁娇气到极致，扬起巴掌，啪，抽了梁信龙一巴掌。 “姐，你打我？”梁信龙惊怒的看着梁娇：“你是给他搞傻了是吧？” “你？”梁娇扬起巴掌又要打。 梁信龙转身就跑。 梁娇尖叫：“你去哪里？” “不要你管。”梁信龙赌气。 “你不要去找朱志远。”梁娇叫：“你惹不起他。” “我不信他有两条命。”梁信龙不服气。 “你敢。”梁娇尖叫：“梁信龙，你要是敢去找他，我立刻找人把你送进局子你，我说话算数。” 梁信龙回头瞥她一眼，跑远了。 第151章 三分邪火 朱志远这时却走了过来，看着梁信龙，脸上要笑不笑的。 他这个笑脸，让梁娇心中一寒，急叫：“小龙，快跑。” 梁信龙本来确实给朱志远震住了，但梁娇一叫，他心中反而生出三分邪火。 “啊。” 他一声暴叫，从后腰上拨出一把匕首，猛向朱志远冲过去。 “不要。”梁娇尖叫，看向朱志远：“朱志远，手下留情。” 朱志远看她一眼，嘴角一撇：“难怪你当律师，你这傻弟弟却只能当混混。” 说话间，他手中木棒猛地送出，正戳中梁信龙小腹。 “噢。” 梁信龙嘴中吐出一口气，手捂小腹，身子慢慢软倒。 朱志远把手中木棒一扬，回身揪着一个红毛的头发，拖到梁信龙面前。 梁信龙一手捂着腹部，另一手还抓着匕首没松呢，朱志远从袋子里掏出一张百元的大钞，往梁信龙手上一垫，包着他手，再顺手抓住，然后就着他手，把匕首插进了黄毛大腿。 “啊。”黄毛惨嚎。 朱志远站起身，脚一抬，把梁信龙的手，连着匕首踩下去，匕首穿过黄毛大腿肌肉，深深透了过去。 梁信龙的手，也就给压在了黄毛大腿上，瞬时间一手的血。 梁信龙想要把手扯出来，却怎么也扯不动，朱志远那脚，仿佛有如一座山。 朱志远掏出手机，他的烟一直叼在嘴里，这会儿拿出来，斜眼看着梁娇：“梁律师，我跟你说个案情啊，有个叫梁信龙的人，纠集一伙黑社会，攻击国家干部，打斗中，他动用凶器，误剌同伙致伤。” 他说到这里，嘴角扬起来，道：“梁律师，以你的专业眼光，你觉得会判几年，我虽然不太懂法，但好象也听说过，黑社会团伙罪判得比较重哦，加上还动了凶器，何况还是攻击国家干部，一个年轻有为的副处长。” 他声音不高，梁娇却全身发抖。 山中三日，他年轻健美的身体，是那么的壮实，有力，阳光，火热。 但这一刻，她心中却在叫：“我是梁信龙姐姐，我的证言不会踩信，用钞票垫手，也没有指纹留下，匕首还在抓在小龙手里，小龙手上还沾了血……根本无解……他好阴险……” 见她不答，朱志远又把烟叼进嘴里，开始拨号。 “不要。”梁娇猛地冲过去。 朱志远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怎么，你也想抢我手机？” “不。”梁娇没有来抢他手机，而是抓着他手，一脸哀求道：“不要。” 朱志远看着她，不吱声。 梁娇全身都在抖，她是律师，自命精英，过往的岁月里，她总觉得别人都在她的计算之中，每一个案子，至少在开庭前，她都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切尽在掌握。 但在今天，面对朱志远，她过往的自信，全部崩塌了。 这个男人，让她完全没有半点信心，他不但身体强壮，让她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他的智慧，精细，阴险，同样让她害怕至极，完全生不出半点抗拒之心。 “求你了。” 最终，她嘴里只吐出三个字。 朱志远看着她，抬手，轻抚她脸。 梁娇不动，任他抚摸。 朱志远的食指从她唇上掠过，伸向她嘴中。 她乖乖的张开红唇，任由他插进去。 “你看着办吧。”朱志远突然眼光一冷，瞥她一眼，转身：“没有下次了啊。” 说着，他上车，把车子开了进去。 看到他车影消失，梁娇才吁了口长气。 三十二年里，她从没有象今天一样软弱过，但那种无力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她确信，如果朱志远不放手，他真的可以让她弟弟万劫不复。 而她，虽然是律师，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是一个强大的男人，而且极为精明，极为阴险。 而且敢下手。 他最后的那句话，梁娇听到了杀气，而在此前，他始终要笑不笑。 也就是说，当他让她看到他有杀心时，他其实放弃了，而当他笑眯眯的时候，他反而准备下死手。 一个可怕的人。 一个可怕的男人。 “啊。”黄毛的痛叫让梁娇清醒过来。 原来梁信龙放开了手，站起来了，但他的动作，带动伤口，黄毛嚎叫起来。 梁娇看一眼梁信龙，梁信龙有点儿狼狈，有点儿愤怒，也有点儿迷茫，还有点儿畏缩。 他还没能完全搞清楚状况，这个状况是指，他自己，以及朱志远。 不稀奇，很多人其实都这样，即看不清别人，也搞不清自己。 这一刻，梁信龙好象怕了，但又好象不服气，后面要怎么办，他更是一脑袋浆糊。 “别叫了。”梁娇冷喝一声。 她声线清冷严厉，那黄毛倏地静声，有些畏惧的看着她。 梁信龙也看着她，眼神迷茫。 梁娇拿出钱包，掏出一叠钱，大约有三四千块的样子，递给旁边一个站着的光头，道：“那面包车是你们的吧，送他去诊所包扎一下。” “哎。”那光头接过钱，另两人扶起那黄毛，一拐一拐往车上走。 梁信龙也要跟上去，梁娇厉叱：“你去哪里？” 梁信龙一愣，想要开口，梁娇却不给他机会，叱道：“跟我走。” 她转身上车，梁信龙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 这个姐姐，从小到大都很厉害，他一直是有些畏惧的。 梁娇发动车子，经过朱志远院门口时，她还扭头看了一眼，不过没有看到朱志远。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转头。 难道他还想看到那个男人？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思，出了巷子，她加大油门，很快就到了她家里。 进屋，梁娇让梁信龙去洗手，等梁信龙洗了手出来，她向沙发一指：“坐下。” 梁信龙犹豫了一下，给她一瞪，他还是坐下了。 “姐。”他开口。 “住口。”梁娇直接打断他：“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立刻出国，先去英国读一年硕士，然后去加拿大，我会找人给你安排工作。” “姐。”梁信龙叫。 梁娇再次打断他：“第二个选择，如果你不听话，我立刻找人，把你送进牢里。” 见梁信龙看着她，她冷冷的道：“你应该知道，我做得到，我随便叫几个人，抓着你，就学朱志远的，抓着你的手，让的匕首在别人身上捅一刀，就可以把你送进去，再找点关系，判重一点，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一句话的事。” “姐。”梁信龙怒了。 “你也知道我是你姐？”梁娇更怒：“我宁可亲手把你送进牢里，也不会让别人把你送进牢里。” 梁信龙一下子怔住了，他嘴巴动了动，愤声道：“那条狗，我一定要搞死他。” “你还在做梦。”梁娇厉叫：“难道到今天你还没清醒，他有多厉害。” “也不过那样吧。”梁信龙不服气：“我下次多叫几个人，要不干脆搞把喷子。” “噫。” 梁娇气得抓起沙发上的娃娃摆饰，狠狠的砸向梁信龙。 第153章 爽不爽 一番激情后，朱志远吁了口气，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烟。 “我来。”宫凤凰翻身过来，拿了烟，叼在自己嘴里，点着了，还吸了一口，这才送到朱志远嘴里。 看朱志远吸烟，她美美的道：“大爷，妾身服侍得你爽不爽？” “你应该说小奴家。”朱志远吐了口烟圈。 “小奴家。”宫凤凰学着说了一句，又自己乐到了，吃吃的笑。 朱志远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她的皮肤极好，激情之后，红润光滑，就如新雨后绽放的莲花。 看着她如花的娇颜，朱志远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慨，前世，这一刻的宫凤凰，坟头新草都有半尺高了啊。 “怎么了小志？”宫凤凰看他眼光不对，问。 “没什么？”朱志远摇头：“我突然想到一首歌。” “什么歌？”宫凤凰好奇。 “花妖。” “花妖？”宫凤凰想了想，摇头：“没听过矣。” 肯定没听过啊，这会儿才08年，刀郎作花妖，还要到23年，花妖与那又鸟，马户，高公公，成为四大经典。 “怎么唱的啊，好不好听？”宫凤凰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 “好听啊。”朱志远道：“其中几句，用吴语唱，尤其好听。” “我要听，你唱啊。”中国在他身上摇晃着。 “别晃，晃得眼花。” 宫凤凰就吃吃的笑：“唱嘛。” 晃得更厉害了。 “听着啊。”朱志远清了清嗓子，用吴语唱了起来：“君住在钱塘东，妾在临安北，君去时褐衣红，小奴家腰上黄……” “好听哎。”宫凤凰抚掌：“不过你这是女声？” “花妖嘛。”朱志远道：“当然是女方视角。” “好象有故事哦。”宫凤凰问。 “嗯。”朱志远点头：“这是一个恋爱故事，一个女子，生时无法与恋人相守终生，死后，她不肯喝孟婆汤，想要找到转世的恋人，但却阴差阳错，把时间搞错了，她知道恋人转生在杭州，她也跟着去，但恋人的杭州，是钱塘，这是唐朝的杭州，而她却在临安北，而临安，是宋朝才有的。” “呀。”宫凤凰惊叫起来：“同在杭州，一个在唐朝，一个在宋朝，那怎么碰得上啊。” “所以这女子一直在尘世间漂泊，化成了年轮上的一滴眼泪。”朱志远叹息着，轻抚宫凤凰的脸。 如果不是他重生，他又怎么可能在这里拥着她。 “好感人。”宫凤凰一脸伤感：“你教我唱，我喜欢。” “可我不喜欢。”朱志远突然把脸一沉，扬起巴掌，就在她屁股上抽了一板。 “啊。”宫凤凰给他打得痛叫，嘟着红唇儿：“坏蛋，下怎么重手，打得人家不痛的吗？” “说，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把我调去当什么助理？”朱志远巴掌扬起来：“上次，也是不经我同意，就把我调去金投，这一次又是一样。” “官人别打了，小奴家错了。”宫凤凰双手护着屁股，扭着小腰儿求饶。 “哼。”朱志远哼了一声：“说，你又搞什么妖蛾子。” 宫凤凰让他来香港，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跟他幽会，一定还有其它的想法。 “我想让你去帮我表哥。” “帮你表哥？”朱志远疑惑：“你表哥在虎山，县长，书记？” “不是。”宫凤凰摇头：“他是富林市长。” “我就说嘛，你表哥怎么级别比你还低。”朱志远恍然：“富林市长啊。” 他随又凝眉：“可也不对啊，虎山是富林下面的县，而且就一个县长助理，能帮上市长什么忙啊，你干脆把我调去当市长助理啊，那还说得通一点。” “你当我不想啊。”宫凤凰道：“可富林是地级市，市长助理，至少至少，那也得一个正处，你才是副处，最要命的是，你这副处才几个月啊。” 她说着就烦恼起来，小手在朱志远胸膛上掐着：“啊啊啊，你怎么这么小啊。” 这个小，有多方面的含义，其中就包括年纪，朱志远但凡大得几岁，那就不是偷情了，她百分百会缠着嫁给他。 但朱志远才二十二，她今年却三十六了，大了一轮还止，这就让她完全没了想法，只有无尽的遗憾。 “那我也没办法啊。”朱志远给她掐得有点起毛，道：“他一个富林的市长，我去虎山当助理，有什么意义？” “有。”宫凤凰道：“最近虎山出了个事，修一道公路，结果弄出个大贪腐工程，县长以下，一锅烩，都进去了。” “哦。” 朱志远哦了一声，这种事，这些年见多了，不稀奇：“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宫凤凰道：“现在虎山县，就老书记周云书记县长一肩挑，而周云有个外号，周菩萨。” “周菩萨？”朱志远笑起来：“看来很神通广大啊。” “才不是。”宫凤凰道：“他这个周菩萨，是另一个意思，就是跟庙里的菩萨一样，不管事，就一个样子货。” “那让他当书记？” “没办法啊。”宫凤凰道：“他年纪大，资历老，虽然没什么大的政绩，可也没什么过失啊。” “哦。”朱志远点头。 “本来他也差不多到点了，等换届，县长转书记，他去政协。”宫凤凰一摊手：“可谁想到，本来是县长的一个政绩工程的公路，反而把县长自己送进去了。” “可把我弄去做什么啊？”朱志远迷糊：“又不是让我当县长，一个助理，用来干什么？” “他们那边，不仅一个虎山县，这个事，还牵涉到了市委市政府的不少人。” “不稀奇。”朱志远点头：“一块肥肉，大家肯定都要分润一点的。” 说着笑起来：“看来你表哥没分到。” “我表哥也是新调去的。” “哈。”朱志远笑起来：“这下热闹了。” “是啊。”宫凤凰叹气：“进去的太多，一时半会，根本配不齐班子，虎山现在就暂时由周菩萨书记县长一肩挑。” “书记县长一肩挑，还是个庙里的菩萨。”朱志远笑起来：“有意思啊。” “有什么意思了。”宫凤凰冷哼：“说起来，我表哥也是没魄力，换了我，肯定大刀阔斧调整干部。” “哈哈。”她的样子，让朱志远笑了起来：“你以为是金投呢，你一个人说了算，别说你表哥新调去的，而且还只是市长呢，你把书记放哪里，不掌握常委会，他一个市长都不见得有什么用吧，说不定命令出不了市政府。” “那不会。”宫凤凰道：“富林的市委书记，其实也受了牵扯，只是实在不能动了，否则整个富林都要瘫掉，而且如果动了富林市委书记，还会牵累到省委，那就更麻烦了。” “所以……” “所以我表哥是受命而去，过渡一年，换届，他就是书记，市里干部心知肚明，基本都往他这边靠，常委会他占绝对优势，书记一般都支持他。” “哦。”朱志远恍然大悟：“这还差不多。” 掌握了常委会，那么调整干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了，和宫凤凰在金投有得一拼。 “但我表哥人不行。”宫凤凰撇嘴：“魄力不够，很多时候都在和稀泥，照顾这个，照顾那个，要换了我，哼哼。” 看到她一脸张扬的样子，朱志远不由得笑起来。 第160章 你到底想搞什么 “我不问那些。”朱志远道：“胡厂长，我就问你，你们开动最大产能，能到多少，能不能有两百万，或者一百五十万，你给我个准数。” “要是象以前一样，有任务，那没有问题。”胡良眼光闪了一下：“我们可以把老工人请回来，好多其实也不老，也就是四五十岁，不过子女要顶职，就退了，再把产线优化一下……” 他说着，眼光又黯淡了下去：“可惜，以前打会战下任务的那个样子，只怕再也不会有了。” “能达到两百万是吧，好，我知道了。”朱志远点头，说着，往外走。 “朱助理。”胡良急了，一把扯着他。 “胡厂长。”林忠一直跟着呢，顿时就恼了：“你到底想搞什么？” “我……”胡良胀红了脸。 他是怕朱志远走，问半天，拍拍屁股走人，这样的情形，他见多了啊，好多领导都这样，东问问西问问，然后就没然后了。 他担心朱志远也这样。 “我打个电话。”朱志远笑了一下：“我就在厂里打。” 他走到一边的窗子边上，掏出手机。 这会儿下午两点多的样子，娜佳那边是上午，电话打过去，很快就通了。 朱志远问：“在做什么呢？” “在算帐。”娜佳的声音娇脆，带着一点甜蜜，就如同那边的特产椴树蜜。 不过这种蜜意，只有朱志远能享受，一般人可享受不到。 朱志远听着这声音，脸上笑意就漾开来，道：“算清楚了没有？” “没有。”娜佳声音中透着一点甜蜜的烦恼：“好多，越来越多了。” 朱志远就呵呵的笑。 娜佳行动力很强，朱志远给出意见，可以借经济危机的机会，多发展实体，主要是销售端，这样可以把触角伸到最下层，同时又可以尽可能多的安排人手。 娜佳照做，这段时间，东西欧到处开店子，各种各样的都开，反正手头有钱，她就如一头千足怪物，到处是她的触脚。 娜佳也笑，问起一件事：“油价是七月十一到顶吗？” “大约是那个时间点。”朱志远道：“其实你注意中东就知道，中东形势持续紧张，这是那些金融巨头的抓手，他们就是借这个点，才能把油价推高。” “是呢。”娜佳道：“现在经济危机，可油价偏偏涨这么高，他们就是借这个理由，一群卑鄙的家伙。” “哈哈。”朱志远忍不住笑了起来。 娜佳也笑了：“不过我们也跟着赚了钱，朱，你太厉害了，你是我的神。” “不要太贪。”朱志远道：“中国有句俗话，吃鱼，吃鱼身就可以了，不要想着鱼头鱼尾全吃。” “嗯呢。”娜佳道：“我听你的，到七月初，我就全抛，然后做空。” 七月十一到顶后，油价会一路下跌，到十二月五号，跌破四十美元，最终会从一百四十美元跌到三十美元，可以说是一路狂跌。 资本下起刀来，非常的狠。 这个过程，朱志远跟娜佳说过，娜佳现在信他信得足，尤其是经济危机下的油价暴涨，每一个上跃，就让她对朱志远的信任，更深一层。 “你操作就好了。”朱志远也表现了绝对的信任，事实上也是，说到实操，他是真不如娜佳。 他也没问他的四亿美元赚了多少钱了，股票也好期货也好，就如赌桌上的赌徒，不离场，输和赢都没有意义。 不过这半年，肯定赚不少就是了，只听娜佳那仿佛透着蜜的声音就知道，她入场的资金肯定更多，赚得自然也更多。 “问个事。”朱志远闲聊了一会儿，问道：“娜佳，你们那边，电器开关插板之类的，价格是什么样的？” “这个我不太知道哎。”娜佳道：“我叫人问一下啊。” 她大小姐一个，逛街也只买衣服吃食之类，电器开关这一类，她肯定不会去买的，不知道很正常。 她随手一个电话，自然有人去问，很快就有了回复。 不出朱志远所料，那边的价格，比这边，平均要高出好几倍，虽然胡良的是出厂价，但朱志远也知道这边的零售价，那边仍然要高得多。 前苏联的轻工产品本就不行，解体分家后，乌克兰全面西化，自己的不要了，要西欧的，这下好，更贵。 朱志远问清楚了，心里有了数，也不再煲电话粥了，不是话费贵，实在是，胡良他们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气氛不对啊。 朱志远走回来，胡良眼巴巴的看着他叫：“朱助理。” “嗯。”朱志远点一下头，胡良这个样子，他实在有些看不得，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却跟只可怜巴巴的流浪狗一样。 但象胡良这样的，全国甚至全世界都还有很多。 世界性的经济大危机啊，资本家从来不做人，他们只想尽一切办法，压榨出最后一个铜板，但由此造成的后果，他们是不管的。 “我找了家公司，会买下开关厂所有的库存。” “真的？”胡良狂喜：“太感谢了，朱助理，太感谢了。” “你先听我说。”朱志远举一下手：“这是一，二，我给你个任务，把产能提到最高，从下个月起，每月二百万的任务，做不做得到。” “提效。”胡良犹豫一下：“要做肯定做得到，产线在，把工人招回来，实在不够，还可以返聘老工人，只是，就怕卖不掉。” “销售不要你管，你只管生产。” “那没问题。”胡良眼中瞬间发出光来：“领导下任务就行，我可以立军立状，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 很明显，他曾是军人，开关厂本就是军工的配套厂嘛。 而这种跟以前一样，只要任务，不管销售的方式，正是他熟悉的，也是他喜欢的。 “不仅仅是生产出来就行，还得抓质量。”朱志远强调。 “质量绝对没问题。”胡良信心十足：“我按以前的军工要求下料。” “那倒是没必要。” 朱志远虽然要抓质量，但军工那种质量，有时候实在是没必要，冗余太大，好多根本就是浪费。 军品不在乎，一发炮弹只要能打响，那就行，至于打炮弹就是扔钱，抱歉，不在军队考虑之内。 但民品得考虑啊。 “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能省还是可以省一下。” “没有问题。”胡良用力点头。 “那行。”朱志远道：“你把你们厂的银行帐户告诉我。” 听到银行帐户，胡良眼珠子真就亮得跟灯泡一样，他顺口就把帐号报了出来。 估计这个帐号他是滚瓜烂熟了。 朱志远笑了一下，道：“你还是把你们厂出纳叫来吧。” 胡良立刻让人把出纳叫了来，朱志远记了帐户，给查理发过去。 没等太久，出纳就叫了起来：“胡厂长，银行刚通知我，我们帐户里，到了三百万。” “三百万？”胡良狂喜，他看着朱志远：“朱助理。” “你们库存不就是三百万吗。”朱志远反问。 “是。”胡良点头：“可是……” 朱志远知道他的疑惑，一般来说，发货之前，最多一点订金，验货之后，能不能给全款，还不一定，就算给，也有个帐期。 象这样的，货还没发，也没验，直接就给了全款，太罕见了，或者说，胡良当了这么多年厂长，就没见过。 第161章 我给你电话 “你不要问这些了。”朱志远道：“这一家公司，名为鹿回头有限公司，香港的，我给你电话，后续发货什么的，你联系他们就行。” “哎，哎。”胡良点头不叠：“朱助理，那个啥……我……我们厂……” 过于激动，他简直有些语无伦次了。 激动的不止是他，消息传出，全厂轰动。 一次拿到了三百万。 不是空数，钱已经到帐。 这意味着，工资可以发了，医药差旅费可以报了。 以后每个月还有两百万的任务，那更是不得了，等于开关厂又活了啊，而且比前更好。 本来只等着倒闭的开关厂，瞬间成了年产值近三千万的大厂。 这个消息，惊天动地啊。 厂里居然有人放起了鞭炮。 这个鞭炮声，甚至周云都听到了。 周云为什么会听到呢，因为林忠给他打电话了啊。 “朱助理一个电话，就把开关厂所有的库存产口全卖出去了，而且钱都打过来了？” 周云还有些不相信。 开关厂产品积压是老问题，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可他也想不到办法啊，产品没人要，他有什么办法了。 可这个朱志远，跑到开关厂，问了几个问题，转身一个电话就全部推销出去了，这也太牛了吧。 “是的。”林忠在那边都有些激动了：“我就在现场，全程亲眼目睹，周书记你听，他们厂工人高兴，放鞭炮呢。” 他把手机举起，噼里啪啦的鞭炮炸响声从话筒里传过去，这下周云也信了，道：“这个朱助理，确实是个大能人啊。” 方自成把朱志远交给他，他其实是不怎么相信的。 他一度猜测，朱志远是哪一家的太子，借着虎山这个烂摊子，来镀一下金，过得半年年把，升县长，然后调走。 抓经济？拉倒吧，别刮地皮就行了，不过虎山穷得要死，也没什么刮的，所以他也无所谓。 叫他想不到的是，朱志远居然真的会去抓经济，会去管开关厂，而且真的销出了产品，这就让他点儿意外的惊喜了。 那头林忠又道：“不仅是库存卖出去拿到了现钱，而且朱助理还给开关厂下了任务，以后每个月两百万的产值，让胡良必须完成。” “你说多少？”周云一下提高了声调。 “两百万。”林忠也把声音提高了，一是鞭炮声，二是激动：“每个月两百万产值。” “你确定？”周云大声问。 “我确定。”林忠道：“我当场听到的。” “确定是每个月都有？” “确定是每个月。”林忠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是的，每个月。” “太好了。”周云那边，怦的一声，却是他猛然起身，带翻了椅子。 莫怪他激动。 每个月两百万，而且以后每个月都有。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虎山有了一家年产值近三千万的大厂啊。 可怜的虎山，去年的财政收入，就一千七百万。 没看错，堂堂一个县，财政收入还不到两千万。 而一家开关厂，产值就有近三千万，利税几百万啊，只这一家厂，就能撑起虎山的半边天。 周云脑中瞬间闪念，各机关单位的工资，大大小小的窟窿，全有了啊。 “紧跟着朱助理，为朱助理做好贴身服务。”周云下令。 “是。”林忠大声答应。 周云又道：“仔细一些，有任何不开眼的，立即报告。” 他周菩萨的外号尽人皆知，但不是他没火气，真把他惹火了，他也下得了狠手。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都是佛像。 他为什么说这个话，因为虎山现在的状况是不正常的，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县长的位置不敢想，副县长却都想争一下。 突然出来个朱志远，虽然挂的助理的名，天知道最终会是什么，各种猜想之下，就难免有那些野心家搞鬼。 周云只是清高或者说性子软，但不是傻，官场混久了，各种鬼惑伎俩见多了，当然得要提防。 “是。”林忠又是再次大声答应。 周云挂了电话，想了想，转头给方自成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周云道：“方市长，我向你报告，你给我调的这个朱志远，真是个能人啊。” “哦？”方自成好奇了：“他做什么了？今天才过去啊。” “是啊。”周云道：“上午到的，开了个会，中午喝了点酒，安排他去休息的时候，给开关厂的厂长堵住了，然后他就去了开关厂……” 他巴拉巴拉，把林忠转述的朱志远去开关厂的前后过程全给说了一遍，他当老师的出身，这方面，很拿手，前因后果，转折起伏，说得清清楚楚，而且详略得当。 “居然随手一个电话就把所有库存卖出去了，还真是大能啊。”方自成都有些惊到了。 “不仅仅是卖出库存啊。”周云激动的道：“而且拉到了长期订单，以后每个月两百万啊，是每个月都有啊。” “那了不得。”方自成大赞：“这一下就给虎山烧了一把火啊。” “方市长，谢谢你啊，还是你眼光独到，这么一个年轻人，就敢请过来。” “哈哈。”对周云顺手而来的马屁，方自成也就打着哈哈笑纳了。 挂了电话，方自成想了想，转手又给宫凤凰拨过去。 电话接通，方自成高兴的道：“凤凰，你推荐的那个朱志远，确实是个大能人啊。” “怎么了？”宫凤凰问：“他做什么了？” “他一到，就解决了虎山的大问题。”方自成又把周云给他说的，添油加醋的学了一遍。 说到最后，方自成都有些激动了：“随手一个电话，虎山那帮子人想尽了办法也解决不了的，他就给解决了，这还真是，大能人啊。” “这家伙确是有点本事的。”宫凤凰听得开心，笑得欢快，咯咯的娇笑着：“妹子不会哄你的。” “哥当然信你。”方自成也会哄：“换了别人，我可不敢用他。” 这话宫凤凰听着开心，笑得更欢了。 挂了电话，宫凤凰想着给朱志远打一个，想想，又放下了，鼻中娇哼一声：“这家伙能量大得狠，我倒要看看，他的底限到底在哪里。” 朱志远全身上下她都熟，但却始终摸不到朱志远的底。 至于说朱志远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开关厂的问题，她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成光辉那一次，他就是这么解决的。 胡良下了三个命令。 “一，发工资，这个月不全补，先发两个月的，医药费差旅费什么的一样，先报一半，进原料要钱，不能全发了，其它的以后慢慢补发。” “二，下午停产检修，产线维护。” 这就废话，本来也没生产了好不好。 “三，晚上开全厂职工大发，聚餐，福利科具体负责一下，买头猪来，鸡鱼也搞一批，酒去搞米酒，年轻人要喝啤酒的，也可以搞一批。” 三个命令一下，尤其最后一个，引发轰然叫好。 为什么是轰然叫好，因为消息传出去后，在厂里的大部份职工都赶来了，甚至来了不少家属，乌压压的，好几百人呢。 “好了，各自负责去办事，别挡路。”胡良说完挥手，下面的人一轰而散。 国企嘛，习惯性按指令办事，就怕没指令，只要有了明确指令，国企做起事来，效率远超民企。 第162章 打算灌醉我是吧 胡良随即转向朱志远：“朱助理，去厂办坐坐，呆会开大会，请你给我们讲两句。” “然后你就打算灌醉我是吧。”朱志远笑。 “酒是一定要敬的，朱助理，你可是我们开关厂的救命恩人啊。”胡良嘿嘿笑：“不过灌是绝对不敢的。” “我信你个鬼。”朱志远笑着摆手：“行了，你自己忙去吧，我另外还有点事。” “哎，朱助理，别走啊。”胡良忙上来扯。 这时一辆自行车直冲过来，差点就撞到人。 车上一个四十来岁的高瘦汉子，双脚当刹车，眼光炯炯的看着朱志远：“你是朱助理？” “我是。”朱志远点头：“你是哪位？” “我是铸件厂的厂长莫问。”高瘦汉子一跨腿下了自行车，把撑架一打，双手就伸过来握着了朱志远的手：“朱助理，救救我们铸件厂啊。” 好么，这是得到消息了。 不稀奇，信息时代嘛，虽然开关厂不行，但有手机的人也不少，莫问明显也就是得了信，飞驰过来了。 胡良一看急了，道：“老莫，你急么子罗，朱助理今天哪也不去，我们这边，还得请朱助理开动员大会呢。” “你们是饱了，我们还饿着呢。”莫问看着瘦，颇有几分匪气：“你要拦着也行，那就多准备三百人的酒菜吧，我们铸件厂几十名工人，加起来三百家属，晚餐就在你们开关厂吃了。” “你跟老子耍流氓是吧。”胡良顿时就捋袖子了。 “打啊。”莫问直接把脸伸过来：“要打往死里打，打不死，嘿嘿，姓胡的，你今天就认了爹了。” “你们想做什么？”林忠一声暴喝：“周书记说了，但凡有任何人敢为难朱助理，周书记会亲手送他去坐牢，我看你们今天哪个动一下试试。” 莫问脸立刻垮了下去，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我们铸件厂，同样小半年没发工资了啊，大人还好，小孩子饿肚子，惨呢。” 他看着朱志远，一脸激动，眼眶都有些湿了：“朱助理，帮帮我们，我代表铸件厂全厂工人家属，给你下跪了。” 他膝盖一弯，居然真的打算跪下。 朱志远哭笑不得，他是两世人的老鬼，前世在去非洲前，在国内是呆了三年的，07年，尤其是08年，国企的各种惨状，他是亲身经历亲眼见过的。 年底四万亿救市，都说是救美国，简直是放屁，美国死不死另说，自己多少企业活不下去了啊。 “行了莫厂长。”朱志远手一伸抓住他胳膊：“我跟你去看看。” “哎。”莫问一张脸瞬间就放出光来：“朱助理，我给你带路，你开车，我踩自行车，很快的。” “朱助理，那个啥。”胡良道：“呆会的动员大会……” “有订单，就是最好的动员，是不是。”朱志远笑：“我就不来了。” “我们得谢谢你啊。”胡良道：“朱助理对我们厂这么大恩情，要是酒都不敬一杯，我开关厂上下，成啥人了。” “领情了。”朱志远道：“喝酒不急，下个月吧，下个月，我来检查，两百万产值，看你们能不能完成。” “保证完成任务。”胡良胸膛几乎要挺到天上去：“少一分，我自己连夜加班都要补上。” “要保量，也要保质。” “保质保量，军工品质，朱助理你绝对放心。” “那就这样，我下个月来。” 朱志远点点头，对莫问道：“莫厂长，走吧。” “哎。”莫问把单车一提，打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回转，一跨腿骑了上去：“朱助理，我在前面领路，不远的，二十分钟。” 胡良在后面叫：“姓莫的，今天这事，我给你记下了。” 莫问哈哈笑：“行，等我铸件厂有粥喝了，我一定请你老胡吃大餐。” “老子少你那一顿？”胡良没好气。 “有好酒哦。”莫问笑：“我亲自酿的。” “呸。”胡良直接呸了一口：“你个卖水酒的，还好意思说。” 莫问大笑。 朱志远听了好笑，上了车，道：“他这个卖水酒什么意思？” 林忠笑道：“莫问是本地人，他老婆是个家属，没工作，就自家酿酒卖，不过节约成本，尾子水接得多了一点，酒比较淡。” “哈哈。”朱志远大笑：“那可以卖到日本去，日本所谓的清酒，其实就是尾子水掺得多。” “确实。”林忠点头：“日本人那个清酒，其实就是我们的尾子水，甚至还不如，却还卖得死贵。” “这就是态度问题。”朱志远道：“日韩在这方面做得很好，自己的东西，不管好不好，先夸到天上去，以一种极度自信甚至是自恋的态度，拼命的吹捧，我们在这方面，就差得多，我们很多好东西，自己都不珍惜。” 当然，做得最好的是三哥，三哥那蜜之自信，简直都不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朱志远都不好意思提。 “是啊。”林忠点头：“我们确实是有很多好东西的，但是风气却不好，拼命的媚洋，媚日，甚至是媚韩，韩国有什么啊，泡菜吗。” “嗯。”朱志远道：“六零后七零后跪洋的多，没办法，打开国门，洋人就是比我们强，八零后九零后哈日哈韩，人家文化方面做得好，不过00后就会好起来。” “00后？”林忠微微凝眉。 他显然并不怎么信朱志远的话。 如果是前世的朱志远，其实也不太信，他自己就崇洋的。 但他是重生的，却知道后面的事。 中国入世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狂飙猛进，几年一个跨度，到10年，GDP超过日本，成为第二经济大国。 随后虽然有所放缓，但也还是一步一步逼近美国，而且和后面的国家越拉越远。 GDP这东西比较形而上，普通人看不到。 但有些东西是看得到的，例如高铁，例如网上支付，例如全国各地的高楼大厦。 朱志远重生前，曾看过一个贴子，是一个中学老师写的。 那个中学老师安排了一个暑假作业，让同学们写暑假游记，他们那学校很强，很多学生暑假去了国外玩，写的游记，也都是国外的。 那些作文，几乎清一色的鄙视国外。 什么机场小而破旧，没有高铁，什么网购不方便，什么国外马路破烂，街道狭窄，离城稍远一点，就没有信号，什么巴黎纽约不但老，而且小偷多。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几乎都是说国外不好的。 老师看了不对，就开了个班会，想把这种思想扭转过来，说大家去旅游，不要看高楼大厦，应该领略人家的文化，那些古老的建筑，里面的人文思想。 结果同学们根本不认同。 有个同学家里农村的，直接就说了，他家以前是大地主，现在老屋还保存着呢，五百多年了，现在是文物保护单位。 要看古老，要看人文，要看老房子，我为什么不回老家去看，我五千年文明，五百年老屋，不比纽约那两百年的强？ 老师给他怼得做声不得。 老师因此发贴，要大家小心，中国人，尤其是00后的思想，未富先骄，未强先傲。 结果网上跟贴的，却反过来又给他上了一课。 从高铁到航母，从空间站到无人机，从电动车到东风快递。 数来数去，能跟中国并肩的，也就一个美国而已。 而美国那鬼鸡滴屁，那真是鸡放屁都要算进去的。 别的不说，美国及后面六个发达国家加起来，也就是所谓的G7，发电量居然和中国持平，要是钢铁产能，全加起来，还不够唐山打的。 至于古老，至于人文，至于情怀，你可拉倒吧，一帮子海盗的后代，跟五千年文字史的中国讲这些，你不嫌丢人，我还怕脸红呢。 朱志远当时站那老师一边，跟着看了，还回了几贴。 那会儿，他仍然认为外国总体是强于中国的，虽然中国有些东西赶上来了，但总体仍然落后。 后来给骂多了，不回贴了，心里其实是不服气的。 然而重生一世，他却知道，中国，在他重生前，其实已经有了超越诸强的底气和实力，东方大国，站在世界之巅已经是必然。 第164章 两百万 朱志远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你是听说开关厂要求两百万，你也跟着开两百万是吧，电器的价格，溢价可比你们高。” “不是啊。”莫问叫：“我们是粗活啊，无论是钳子起子，还是饭锅炊壶，有现成的模具，只要有了料，大家撸起袖子干，三班倒，两百万绝对不成问题的。” “哦。” 朱志远这下想到了，铸件厂的东西，确实都是粗活啊，只要有模具，有原料，往里倒就行，要多生产一点，加班就行。 “两百万。”朱志远嘴里念叼着，四下看了看。 他不问娜佳，就知道这边的价格，绝对比娜佳那边便宜，哪怕同样是跟中国货竟争，娜佳出手也要更便宜一些，因为她有走私渠道，相比其它商人走海关进货，天然就要便宜一大截。 不过他总觉得散货不太好，他想了想，眼光一亮，道：“莫厂长，你们这些钳子起子什么的，就这么零卖，不能成套卖的吗？” “成套？”莫问一时间没明白。 “就是所有家伙事，装一个小箱子里。”朱志远比划一下：“一买就是一套的。” “那不好卖吧。”莫问皱眉：“一般人就是家里缺个起子钳子什么的，就去买一把，买一套做什么啊，浪费钱啊。”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朱志远道：“这样，你把钳子，嗯，老虎钳尖口钳各一把，起子两把，一字起十字起各一把，再来一支试电笔，一盒卷尺，一把电工刀，一个钉锤，对了，再加一把小型手锯，这个放得下不？” 他大致比划了一下，莫问看着，点头：“可以的，专门倒个模，把模子的边框用来放手锯就行，手锯嘛，也不要太大的。” “那就这样。”朱志远道：“就这九大件，全装一个工具箱里，配两片锯条，再加五枚钉子五个锣丝，做成一个工件盒，能不能做出来。” “做肯定可以做出来啊。”莫问道：“这个不难的，就倒个模，配一个盒子嘛，全装进去就行。” “不要太大。”朱志远比划了一下，和一台笔记本大小差不多的样子。 “可以的。”莫问点头。 “那行。”朱志远道：“就这么干，把你库存的，全弄成这样一套一套的，名字嘛，就叫九大件好了。” “这名字倒是好。”莫问笑：“就是……不太好卖吧。”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朱志远笑，又道：“对了，每一件，配一个炊壶或者饭锅什么的，卖一个工件盒，送一个炊壶这样子。” “多个搭头，可能买的人要多一点。”莫问接一句，不过明显信心不足。 在他想来，一般人家，又不是专业的，谁买这么一大套啊。 但朱志远却知道，还真有人买，因为外国跟中国不同，中国人多，人工很便宜，至少十年内是这样。 而外国人少，东西便宜，反而人工极贵，所以外国人的动手能力，很多都要强于中国人，他们不自己干不行，请人，那真的是请不起啊。 但自己干，空手也不行啊，得有家伙事，一件一件的买，麻烦，不如买一个工件盒，钳子起子试电笔电工刀锤子加手锯，啥都有了，还送一个炊壶，它不香吗？ “那就这样。”朱志远直接挥手定下来：“你们每个月，两百万产能，全给我做成盒式的，炊壶什么的，就做搭头，一盒搭一件，嗯，成本自己控制一下，别搭头比工件盒还贵就行。” “那销售方面？”莫问眼睛死死的盯着朱志远。 “我找人包销。”朱志远向莫问一指：“但质量你要抓好，一旦质量出了问题，那我就不管了，话说在前面，机会只有一次。” “质量绝对没问题。”莫问用力一挺胸膛：“但凡质量不合格，朱助理你杀我的头。” “我对杀你的头没兴趣。”朱志远摇头：“你们自己的饭碗，自己端好吧，另外，你们的销售部门也可以试着自己推销，能卖多少是多少。” “哎。”莫问点头，道：“那这些库存。” “两百五十万是吧。”朱志远道：“把你们帐户给我。” 这边是早得了消息的，都准备着呢，出纳立刻把帐户报给朱志远。 朱志远给查理那边发了过去，没多会儿，出纳就喜叫出声：“钱到帐了，三百万，厂长，三百万哎。” “怎么是三百万？”莫问已经快笑得嘴都合不拢来，但还是疑惑的问：“我们只有两百五十万的货啊。” “就三百万吧。”朱志远无所谓：“另外五十万，算在下个月的货款里就行了。” “哎。”莫问大喜点头：“太好了，朱助理，你可真是我们铸件厂的救命恩人啊。” 他连连拱手，一脸感激。 工人们更加激动，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朱助理万岁。” 顿时万岁声响成一片。 朱志远都乐了。 还好，这不是封建社会，不用怕帝王猜忌，杀他的头。 旁边的林忠则是整个人都麻了。 “开关厂包销，而且定下每个月两百万的产能，铸件厂又是这样，他怎么做到的？” 他看着朱志远的侧脸，那张脸，年轻得可怕。 “他绝对是哪一家的太子，背后有着庞大的力量。” 他悄悄走远一点，给周云做了汇报。 “什么，铸件厂又包销，而且也定下每个月两百万的产量？”周云明显又给惊到了。 “是。”林忠道：“全程和开关厂差不多，我也一直在边上，而且，钱也到帐了，还多打了五十万。” “多打了五十万？”周云讶问。 “铸件厂的钳子起子炊壶，相对好销一些，库存积压没那么严重，只有两百五十万，不过开关厂三百万，朱助理估计是平衡一下。” “哪有这么搞平衡的。”周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他到底是怎么销出去的，卖到哪里？” “不知道。”林忠道：“在开关厂，他打了个电话，不知道打给谁，这边，电话都没打了。”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估计，他可能是某一家的后辈。” “你不要乱猜。”周云立刻叮嘱他：“放在心里就行，嘴巴一定要严，记住了没有。” “我记住了。”林忠慌忙表态：“我绝不会乱说的。” “嗯。”周云嗯了一声，又在那边问：“红阳厂呢？” 第165章 有事立刻汇报 红阳厂就是那家军工厂，全名是红阳机械厂，代号365，所以也叫365厂，铸件厂开关厂最初就是给红阳机械厂配套的。 不过改开后，基本上就是各顾各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上级不会再给开关厂铸件厂下调拨单子，红阳厂即便有订单，也不一定把单子给开关厂铸件厂。 “还没去红阳厂。”林忠说着又补充一句：“开关厂铸件厂，是胡良莫问主动找上来的，红阳厂孙大庆没来。” “孙大庆。”周云哼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注意一下，有事立刻汇报。” 钱到帐，莫问跟胡良的处置差不多，下午停工，维修机件，其实就没开工。 二是发工资，同样是发一半，也能补三个月的。 工人们也能理解，要进料嘛，钱都发下去，没钱进料，下个月你吃屁啊。 更何况，下个月两百万产值呢。 年轻人不说，很多老工人满面红光，信心十足，仿佛又回到了计划经济年代，上级下任务，这边撸起袖子加油干，其它有的没的，根本不要管。 莫问也有这种感觉，他下令：“五月了，把红五月的横幅扯起来，呆会开动员大会，大干快上，会后聚餐。” 全厂欢声雷动，树上的麻雀全给吓跑了。 安排了工厂的事务，莫问扯着朱志远：“朱助理，呆会你给我们讲几句，再烧把火，然后工人们敬你几杯。” 说话间，一辆桑塔纳开进厂里。 莫问一看，眉头一皱。 林忠凑过来，对朱志远道：“红阳厂孙厂长来了，这是他的车。” 红阳厂是重点，周云就跟朱志远介绍过，红阳厂的情况，朱志远知道得多一点。 红阳厂全盛时期，有工人一千多，后来不行了，但现在也还有近五百人，加上退休工人，两千多近三千。 不过红阳厂做为军工厂，一直能在体系内拿到一点订单，一个月不说多了，二三十万的能有，勉勉强强能维持着不倒。 红阳厂有过两次技改，一次生产洗衣机，一次生产电动车，最终全都无果而终，反而欠了一屁股债。 如果没有债务，还能勉强撑下去，甚至稍微向好。 伊拉克战争，让中国见识到现代化战争与传统战争的不同，也认识到军队的不足。 以前说军队要忍让，这一下发现，不能忍了，加上经济在这些年好了起来，有钱了，军工的投入也就多了起来。 水涨船高，红阳跟着也多拿了点单子。 可问题是两次技改，欠的债太多，现在每个月赚的那点钱，付了利息，发工资都还不够。 周云对红阳厂的形容就是，棺材里的半死人。 说他死了吧，他还有口气，想要他好起来呢，那一斤半斤人参的，只怕还起不了作用，非得有惊天妙手，来几剂猛药，或许能救过来。 这时车停下来了，车上下来一个人，却是个女子。 这女子三十出头的年纪，上身一件水湖绿的外衫，里面是一条黑色的连身裙，裙子的领口有些低，而女子的胸部又极丰满，就她下车之际，朱志远就看到，她胸前闪过一抹漾动的白。 她下车直接就往这边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她长得挺漂亮，笑起来也很有韵味，让朱志远想到一个人：赵芳。 这女人走过来打招呼：“林主任，莫厂长。” 说话间，妙目又看向朱志远：“这位便是朱助理吧。” 说着，她主动伸过手来。 朱志远点点头：“是我。” 伸手和她握了一下。 这女人的手白而嫩，很软。 “朱助理，我是红阳机械厂的办公室主任许艳，不知朱助理这边忙完了没有，我们红厂长请你去厂里考察。” 她话说得极为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却透着一点傲气，孙大庆派她来接朱志远，但孙大庆自己却不来。 红阳厂是处级的架子，孙大庆是正处，处县团级，他和县长是平级的。 而朱志远呢，其实只是个副处。 孙大庆要拿一下架子，有他的道理。 不过莫问却在旁边冷哼了一声，林忠不吱声，但眼光却阴沉了下去。 朱志远倒是没有这些动作，他只是呵呵笑了一下：“孙厂长客气了，不过今天不空啊，过两天吧。” “朱助理，希望今天能拨冗去一趟啊。”许艳不肯甘休：“我们孙厂长特地派我来，他可跟我说了，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朱助理请过去。” “哈。”莫问开声了：“孙大庆是楚霸王啊，你们不是准备开鸿门宴吧。” 许艳秀眉微微一促，她不看莫问，只看着朱志远：“朱助理。” “今天不空。”朱志远回了一句，直接转身：“莫厂长，你这边有清静一点的地方没有，我跟你说个事。” “有。”莫问大声应着：“朱助理，这边走。” “朱助理，朱助理。”许艳急了，要跟上来。 莫问恼了，大声喝令：“来两个人，把这骚狐狸给老子叉出去。” 立刻就有几个工人围过来，其中一个，先前在机台前装样子，这会儿两手黑乎乎的机油，作势就要往许艳胸口抹去。 “呀。”许艳尖叫后退，顿时就变了脸色，对莫问叫道：“莫问，你别太过份，你们铸件厂，迟早有求到我们红阳厂的时候。” “啊呸。”莫问重重的呸了一声：“老子就是带着铸件厂几百人去讨米，也不会去求他孙大庆。” “看来铸件厂和红阳厂，矛盾不小。” 朱志远暗想。 不过他大致也能猜到。 开关厂铸件厂都是红阳厂的配套厂，而且是县里后搞的，上级在虎山建了红阳厂，县里看着有利可图，给配套了两个厂子，其实还不是一个系的，只不过有县里协调，红阳一直也就认了。 但改开后，计划经济没了，不再有指令，也就不再有配套这一说。 各找各妈，各寻活路，红阳厂自己顾自己，有点儿单子，配套的，也没必要就给铸件厂开关厂，厂里高层，都有自己的关系嘛，当然是照顾自己人罗。 莫问以前肯定是找过红阳厂，孙大庆估计没什么好话，这个许艳做为厂办主任，肯定是孙大庆的心腹，也肯定没什么好脸色，莫问以前十有八九是受够了他们的气，这会儿有朱志远每个月两百万撑腰，可就发作了。 莫问带朱志远到一幢小楼里，虽然老旧，但很宽大，收拾得也还干净。 “朱助理，林主任，坐，我给你们泡茶。” 莫问请朱志远林忠坐下，他自己泡了茶来。 “这茶我们自己去山上摘的。”莫问嘿嘿笑：“不是什么名牌，但口感不差的。” 朱志远喝了一口，有一种茶的原味。 什么叫原味，就是先苦后甜。 很多市面上买的茶，入口香甜，反而失了茶的本味。 “不错。”朱志远点了点头，道：“莫厂长，你对红阳厂了解不？” “太了解了。”莫问哈的一声，看一眼林忠：“朱助理是要问红阳厂的事？” “我想了解一下。”朱志远点头。 “红阳厂啊。”莫问自己也坐下了。 他给朱志远林忠泡茶，是用的玻璃杯子，他自己却端了一个搪瓷大缸子，说了一句红阳厂，却没有接下去，而是端着茶缸子喝了两口。 第166章 明白了 林忠道：“朱助理，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你忙完了，通知我。” 朱志远要了解红阳厂的事，本来不必避着林忠，但他问的是莫问，那莫问就有顾虑。 林忠当秘书的，当然能想到这一点，要莫问痛痛快快的跟朱志远说实话，他就不合适呆在这里。 朱志远自然也了解莫问的顾虑，伸手一拦：“稍等一下。” 朱志远对莫问道：“莫厂长，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才来的，别说红阳厂，虎山县的事情，我都是两眼一抹黑，林主任呢，是周书记派来协助我的，他等于就是周书记的眼睛和耳朵，你有什么事，当着他面说，就等于跟周书记汇报了，明白了没有。” 莫问立刻点头：“我明白了。” 林忠看一眼朱志远，眼光微闪。 周云派他来跟着朱志远，是有这个意思，也暗示了他，盯着朱志远，如果朱志远有做得出格的，立刻报告。 他没想到朱志远会直接说出来，心下暗想：“这人好象是个练家子，但脑子却也极为灵活，到底哪一家的太子，是个厉害角色啊。” 他也开口道：“莫厂长，你放心，我只带了耳朵，需要的时候，我也只会向周书记汇报。” 这等于是承认了朱志远的话，他代表的是周云。 如果只是林忠自己，莫问在背后说红阳厂的事，还要担心他泄露，而且背后说人，也不太好。 但现在林忠是代表周云，那就没什么担心的了，莫问无论说什么，等于就是向周云做汇报。 莫问端着大茶缸子，身子坐正了，看着朱志远：“朱助理，你想要问什么？”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朱志远想了想，道：“这么假设一下吧，如果现在让你去当红阳厂的厂长，你打算要怎么做？” “哈。”莫问哈了一声，有些意义不明，也不知是笑，还是惊。 朱志远看着他，他想了想，道：“红阳厂这个厂长，一般人当不了。” 朱志远道：“说说看。” 莫问又想了想，喝了口茶，道：“为什么当不了呢，有他的根本原因，一是负担重，红阳做为老军工，以前是调了一些工人来的，老军工，这些人退休早，所以红阳厂光退休工人，就有近两千，这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他说着苦笑摇头：“无论换了谁，这个负担都背不起。” 朱志远点点头，看林忠，林忠叹了一声气，对朱志远苦笑：“没有办法。” 朱志远嗯了一声，对莫问道：“继续说。” 莫问道：“退休工人，可以说是原发性负担，这和厂长无关，但红阳厂还有一个负担，却是人为的，就是他们的负债。” “负债？”朱志远问。 “是。”莫问道：“红阳厂曾经两次技改，一次搞洗衣机，进口了一条国外的生产线，结果生产出来的洗衣机，居然漏电，打死了一个人，还没出厂呢，直接就瞎了。” “漏电，还打死了人？”朱志远惊讶：“他们出厂没检测的吗？” “出什么厂啊。”莫问冷笑：“生产出来，他们的工人，也不算工人吧，供销科长，直接就先抬了一台回家，他老婆拿来洗衣服，漏电给打死了。” “这……”朱志远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好了，他想了想：“就算漏电，也可以整改吧。” “理论可以上改，实际上改不了。”莫问摇头：“他们生产出来的，从电机到外壳，全都需要外面供货，然后搞采购的又从中间拿油水，采购价高，他们的成本，就比市面上卖的机子要高一节，这个怎么卖得掉？” “那就没救了。”朱志远摇头：“他们的采购，不能把价压低吗？” “这不可能。”莫问道：“钱是国家的，拿的回扣却是自己的。” “可生产不下去，他自己也干不下去啊。”朱志远反问。 “不是这么想的。”莫问摇头：“假设是我，厂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垮就垮了呗，我这边先捞饱了再说，再一个，是国企啊，国家总会救的，是不是？” “对。”林忠忍不住开口：“很多国企人，都有这种心态，反正是国家的，国家总会救的，我挖点儿墙角，又怎么了，还怕他倒不成？实在倒了，那也不是我一个人，我凭什么为大家牺牲自己啊，尤其是那些利益阶层，这种心理非常普遍。” 朱志远前世没进过国企，但多少有些了解，只是理解没有莫问林忠这些人深刻。 他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 莫问道：“第二次技改，更搞笑，这些年，电动车不是流行起来了吗？红阳厂就贷了笔款子，而且贷得多，一次就贷了两千万。” “银行也贷给他们？” 朱志远好奇。 “红阳厂终究是国企嘛。”莫问哼了一声：“另一个，则是刚那个许艳，出了大力。”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没再往下说，但朱志远自然理解了。 朱志远问：“没搞成。” “一样啊。”莫问道：“搞成了，但价格高，发动机，电池，轮子，都要采购，红阳厂自己也就能生产个车架，加上搞采购的，都是孙大庆的私人，回扣飞起，那成本得了，市场上便宜的，一千多两千就能搞一辆，他这车，光成本就要两千近三千，又不是什么名牌，也不是外国货，人家傻的啊，为什么要买？” 朱志远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生产出来的车子怎么样？” “不知道。”莫问撇了撇嘴，似乎想鄙视一下，但看了一眼朱志远，道：“听说还行。” 林忠在边上加了一句：“红阳厂是老厂子，有一些老军工的传承，技术方面，还是硬扎的。” 朱志远点点头：“就是价高，是吧。” “嗯。”莫问点头。 “那如果采购方面把好关，价格降下来呢？”朱志远问。 “这个。”莫问想了想，先是皱眉，摇头又点头，最后苦笑一声：“国企，想要大降，没可能的，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只除非换成私人老板，自己去进货，即便如此。” 他说着，停了下来，皱眉想了半天，摇头：“还是不行。” “为什么？”朱志远问。 “就算是把采购价打到最低，也竟争不过的。”莫问苦笑：“红阳厂有两千退休工人啊，这都要发工资的，都要算成本里面的，这天然就要高一截啊。” “哦。”朱志远恍然大悟。 他老是前世做外企的那种心态，又把国企独有的生态位给忘了。 第167章 我来给你添水 “另外则是人事方面。”莫问说发了性，全兜出来：“象红阳厂，现在五百左右的工人，真正生产一线的，其实刚好三百出头，还有很多闲人，后勤，福利，采购，供销，这些就不说了，还有厂办，党团，工会，甚至是妇联，这些人，一拨一拨的，这都是成本啊，能和私企比？” 朱志远点点头，笑道：“那你们厂呢？” “也有啊。”莫问道：“有些机构是规定死要设置的，不过我们厂，我是厂长，兼党委书记，没有副书记，兼工会主席，兼福利科长，反正也没什么福利。” “完全没福利？”朱志远笑问。 “其实也有。”莫问苦笑：“工人家属，年终年节的，总要发点什么，退休了，开水瓶你得发一个吧，特别要是死了人，总得慰问一下，再穷再难，死了人，厂里总得掏几个，所以啊。” 他说着长叹：“国企搞不好，有他原生性的顽疾在里面，还真不能完全怪到贪腐上面。” “那红阳厂的厂长，孙大庆是吧。”朱志远突然问：“他贪没贪？” 他问得凌厉，莫问愣了一下，看一眼林忠，牙一咬：“别的我没证据，我就知道一个事，孙大庆的儿子在英国流学，不是公派的，私人掏钱，孙大庆两口子都在厂里，红阳厂的效益，两口子加起来，正常工资，一个月撑死两千块吧，留学的钱哪来的？” 见朱志远不说话，他又道：“不止是孙大庆，整个红阳厂，我说句实话，他们厂整个中上层，其实形成了一整条利益链，朱助理你刚才说，如果我去当厂长，要怎么办？我真要去当厂长，先就要把厂里整个高层和中层，全给换了，不把那条利益链砸破，根本背不动。” “洪洞县里无好人？”朱志远开玩笑的问。 “那倒也不。”莫问道：“他们的生产副厂长万千山，就是根直肠子，不过技术好，厂里无论什么活，他都能拿起来，孙大庆经常神出鬼没的，十天有九天不在厂里，财务供销后勤都是他的私人，厂办是许艳，是他的床上人，而生产，就基本交给万千山这个外人，反正万千山也只能管生产，其它的，都是孙大庆的私人在抓着，翻不了天。” “万千山。”朱志远点点头。 他凝思着，好一会儿不说话，莫问也不再说了。 屋中一时沉寂下来。 好一会儿，朱志远看向林忠：“林主任，红阳厂的情况就莫厂长说的这个样子，我没有办法下手。” 他微微一顿：“我即便有资源，也不会投给这样的厂子，去养着孙大庆这一帮子人，我不是他们的爹。” 听到最后一句，莫问哈的一声：“对头。” 朱志远对林忠道：“林主任，这个情况，你跟周书记反映一下吧。” “好的。”林忠立刻点头，他站起来：“那我跟周书记汇报一下。” 他拿了手机，走出去。 朱志远把杯中的茶水喝干，起身。 莫问忙道：“朱助理，我来给你添水。” “不必。” 朱志远走到柜子前，打开茶叶罐，那茶叶罐有趣，是个铁皮盒子，写着乃糖两个字，不过那个乃，应该是奶，只不过一边的漆掉了。 朱志远抓了一把茶放杯子里，冲上水，对莫问道：“我们老祖宗弄的这个茶啊，真是个好东西，清凉褪火，还解毒。” 莫问似乎理解了他的话，咧嘴一笑：“确实是个好东西。” 林忠在外面的走廊上，给周云打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如实说了。 “朱助理确定说他有资源？”周云问。 “他确确实实说了。”林忠道：“从开关厂和铸件厂两个厂子来看，他的资源也非常强大，而且他说话非常管用，他一个电话，那边给钱都不带眨眼的。” 周云在那边默然了一下，道：“我知道了。” 林忠这边挂了电话回屋，周云挂机，拿着电话，稍稍犹豫了一下，翻出方自成的手机号，想要拨，手指伸上去，又停下来。 好一会儿，他好象下了决心，一拧嘴：“都喊我周菩萨是吧，我今天就扮一回金刚看看。” 他翻出另一个号码：“段书记，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纪委代书记段延东很快来了他办公室，段延东其实是副书记，至于原书记，一样，在交代问题，虎山原班子，是真的给一网打尽了，十一个常委，就剩下周菩萨这一个光杆司令。 另一边，红阳厂，孙大庆召集了几个心腹开会。 “开关厂给了三百万，铸件厂也给了三百万，两个厂，同时都下了每月两百万的任务。”许艳汇报，她没请到人，但情况还是摸清楚了。 “他这钱哪来的，有个说法没有？”孙大庆问。 “我没问到。”许艳摇头：“说是包了两个厂的库存。” “那不可能。”孙大庆摇头：“就那两个厂的东西，傻大笨粗的，往哪里销啊。” 旁边供销科长，财务科长，后勤科长，全都点头。 许艳道：“我猜也是。” 她微微撇了撇嘴：“那个朱助理，看上去就刚二十出头，我估计，是哪一家的太子，带了笔启动资金，想趁着虎山这个烂摊子，卖个好，然后占县长的位置。” “有可能。”孙大庆摸着下巴。 他五十了，但生得白净，胖胖的一张脸，一根胡子也没有，厂里因此有人叫他孙太监。 “不肯来是吧。”孙大庆嘿嘿两声：“我晚上打听一下，要真是有来头的，明天我亲自去请。” 话刚落音，房间猛一下给推开了，女秘书一脸慌张的冲进来。 孙大庆脸一沉：“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天塌了。” “孙……孙厂长。”女秘书叫：“纪委来人了，是段书记带队。” “嗯？”孙大庆脸色瞬间变了：“纪委来做什么？而且是段阎王带队，想干什么？” 段延东性子冷硬，有段阎王之称，但也就是这性子，一直转不了正。 许艳等人也全都变了脸色。 还不等孙大庆做出反应，门口进来几个人，当先一人，中等个头，黑着一张脸，正是人称段阎王的纪委代书记段延东。 “段书记。”孙大庆忙站起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段延东看他一眼，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稳稳的站在屋中，道：“孙大庆同志，有一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现在请你跟我们走。” 孙大庆身子一软：“段书记，你没开玩笑吧，我有什么事啊，你实在要了解什么，就在这里问啊，完了一起喝个酒，我敬你两杯。” 段延东不理他，眼光转到许艳脸上，道：“你是红阳厂办公室主任许艳是吧，你也跟我走一趟。” 许艳本来站起来了，听到这话，身子一歪，坐倒在沙发上，俏脸瞬间惨白，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段延东不看她，在屋中另外几人脸上扫了一眼，转眼看向孙大庆：“财务科长，供销科长，后勤科长，全都跟我走，孙厂长，你通知一下。” “不用。”孙大庆苦笑：“都在这里。” “那就都跟我走吧。”段延东语气森冷，仿佛没有一点温度：“大家最好配合一下，都是党员吧，你们应该都知道党的纪律。” 党的纪律，平时只是干巴巴的文字，但当纪委找上门来，那就是冰凉的刀锋了。 孙大庆几个全都缩了缩脖子，乖乖站起来，跟着段延东的人走出去，没一个人敢多嘴。 和其它部门，都可以闹一闹，尤其是有官身的，哪怕是公安，都不会放在眼里。 但纪委不同，跟纪委闹，没有任何用处。 普通人有了不平，公安不管还可以找法院，但纪委不同，纪委抓人是党的纪律，不是法律。 纪委是一切例外的例外。 当然，如果你不是党员，纪委也不会找你——你不够资格。 第172章 军方订单 通过万千山的介绍，朱志远算是对红阳厂的现状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军品除外，红阳厂的民品可谓五花八门，百花齐放，但没有一个能打的。 低技术的有，蚊香，衣架，甚至是手串，搞来那种小珠子，让家属们串起来，卖到广东那边去。 这些乱七八糟的，多多少少，也能养活一些人。 也有几个有技术含量的，其中技术最高的，就是电动车。 虽然生产的电动车卖不出去，但整个生产线保存完好，而且红阳厂其实一直在改进，有一个技术组，一直在攻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啊，就让他们攻关，想办法把价格降下来。 价格实在不能降，就想办法提效，电机马力加大，电池功率加强，让充电更快，跑得更远，骑得更稳。 看了一圈，朱志远点点头。 万千山说得口干舌燥，见他点头，也就不说话了，只眼巴巴的看着他。 林忠也一样。 他一路听下来，也琢磨过，如果是他，有什么办法。 结论是，没有办法。 红阳厂有着颇为雄厚的军工实力，但没有订单。 多经公司就是个笑话，小孩子的游戏。 电动车想要翻身，同样的遥遥无期，若是林忠来说，他甚至觉得，宁可在多经公司上面再多想想办法，再去外面搞点儿珠串之类的订单来，也好过在电动厂技改上耗时耗力。 朱志远凝思一会儿，道：“拿张画图纸来。” 他这是要画图？ 万千山没多问，立刻让人拿了纸笔来。 朱志远把纸笔尺子什么的，摆到一个工件台上，低头画了起来。 他很快就画好了。 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似乎是一辆车子。 这车子很怪，有六个轮子，有车身，但没有车头。 车头车尾，各有一对把手。 “这个车，要求是，载重五百公斤，充电五小时，能跑三到五十公里，速度不要求多快，时速三十公里左右就行。” 朱志远一一提着要求，并写下来：“上面的钢板，要求是能抵挡AK47的子弹，轮子必须是子午轮，不会因中弹而漏气，车架要求高低可调，在山地上也可以自由行走，要求能爬七十度左右的坡。” “车头呢？”万千山问。 “没有车头。” “没有车头，那怎么走？”万千山都傻了。 “整车就是这个样子。”朱志远道：“控制面板放在挡板上，前后的推手，就是用来控制方向的。” “人工控制？”万千山傻眼：“这不是跟手推车一样吗？” “跟手推车差不多。”朱志远点头：“不同的是，这个车有动力，不必人去推，只要抓着把手，控制一下方向就行，而且要求可以遥控。” “遥控？”万千山问。 “是。”朱志远点头：“假设一个士兵，攻击了一段距离，没有子弹了，敌人火力又猛，无法从掩体处走出来，这时候，就需要遥控，让这个车子自己过去，把补给送过去。” “这是军用的？”万千山眼光霍地一亮。 林忠心中则是重重的一震：“他能拿到军方订单，难道还和军方有关系，是了，这些太子党，他们父辈爷爷辈，都是老革命，在军方自然有关系。” “是军用的。”朱志远点头：“这个车，总结一下，就是一台可以跟随步兵爬山涉水的多功能地形车，可以载重五百公斤，跟随一个班的步兵，上山下水，不要求多眩目，但一定要皮实，耐用。” “耗电方面呢。”万千山问。 “美军不考虑这个。” “美军？” 万千山拼命的眨眼睛，这一瞬间，他的警惕心陡然爬高。 “哦哦哦，这个不重要。”朱志远失笑摇头：“总之你看一下，能不能生产吧，要是能生产出来，或许可以卖给美军。” 朱志远在前世，做过一张单子。 朱志远所在的飞达机械，是瑞典老牌厂子，老板是犹太人，而犹太人是美国真正的主人，控制着军工复合体。 朱志远回来两年后，也就是现在的十年后，在电视里看到阿富汗的美军配备驴子，生出一个灵感：为什么不给美军配备机械驴子。 在一番调查后，他提出意向，老板表示有兴趣，他就组织了研发生产，搞了一台多功能补给车。 这种车子，没有车头，只有车体，前后有推把控制方向，载重四百五十公斤，电池供能，充电五到八小时，可以前进三到五十公里。 这个距离，对于步兵尤其是爬山的步兵来说，足够了。 他这台车一推出去，就大受美军欢迎，第一批就拿到了五千辆的订单，随后又拿到了两万辆，后面又还追订了三万辆。 不过那三万辆的订单最终没有拿到，因为美军后来怂了，跑了。 但即便那两万五千辆，也让飞达的老板赚了个盆满钵满，因为一台车，售价是两万九千九百九十美元。 说起来是差十美元三万美元，实际上，加上一些配件什么的，远远超过三万。 就这么一台车，三万，还美元？ 不可思议是不？ 有更不可思议的。 这三万美金，是飞达公司拿到的钱，而美军报的采购价，是十三万美元。 中间的差价十万美元哪去了？你懂的。 没错，这就是美军，一个杯子六千美元，一个马桶十万美元，两头驴子，三百万美元，九只羊，六百万美元。 这都是公开的新闻，也是世界级的笑话。 要知道，美军在阿富汗，总共花了两万多亿美元，超过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GDP。 这些钱怎么花掉的？就是这么花掉的。 前世，这台车，是朱志远职业生涯的一个闪光点，帮老板赚得盆满钵满，也让他自己走上了更高的位置。 他本来的想法是，等他入手一家厅级企业，再搞出来，去拿这张单子。 他搞出这台车时，已经是十年后了，而现在，还是08年，美军正在阿富汗漫山遍野的打地鼠，为此买光了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驴子。 甚至中国奸商都因此发了一笔财，以没有驴皮为借口，阿胶疯狂涨价。 现在的美军，正迫切的需要这样一台车，跟随步兵前进，为背着沉重背包爬山的美军大爷减轻重量，以更好的在阿富汗茫茫的群山中间，追杀塔利班牧羊人。 在十年后，他都能拿到五万多辆的订单，提前十年，不说多了，十万辆，绝对不成问题。 财大气粗的美军大爷，是这个世上最大的败家子，他们浪费东西，是从来都不会眨眼的，十万辆，未必够他们败的。 也不说三万美元了，哪怕就一万美元吧，十万辆就是十亿美元。 这可是美元啊，十亿美元，将近百亿人民币。 他只要拿到这张订单，就能坐稳厂长的位置，就能救活至少几千人的厂子。 一个厅级的编制，谁敢不给他？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谋算。 第173章 会不会涉密 只是他没想到，给宫凤凰连哄带骗，连舔带吹的，弄来了虎山，而红阳厂的技术力量，刚好有这样的生产能力，那么，就拿出来吧。 也无所谓，他十六年的眼光，挂还多得是，想要捡漏，到处都有。 万千山并不知道这中间是多么丰厚的一笔天财，他是军人，又一直在军工厂，这会儿还起了警惕心，问道：“这会不会涉密啊？” “哈？”朱志远给他逗乐了，扫一眼红阳厂：“就你们厂，你说说，什么产品是涉密的？” 万千山瞬间给他问住了。 他们厂，要说生产多少炮弹，数目确实涉密，但技术嘛，可就拉倒吧。 至于电动车，那更是扯蛋，就他们厂这点儿民用技术，涉密？ 玩笑都不是，根本就是在开玩喜。 “嘿嘿。”万千山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们做军工的，习惯了。” 而林忠则是眼睛一亮：“朱助理，你是说，这个可以卖到美国去，出口换汇。” 他只是换了个说法，但出口换汇四个字，就如玉旨纶音，把万千山整个人都震动了。 “朱助理，你是说真的吗？这个车，还能出口换汇？”过于激动，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这要看你们能不能生产出来，技术能不能达到要求。”朱志远回应淡淡的，销售是绝对不成问题的，飞达这一单，是他想出来，又亲自去谈下来的，他知道美军有多么渴盼这个东西——背着包满山跑，和把所有包放车里，推着走，完全两种感觉啊。 可以肯定的说，只要他拿过去，一定能拿到订单。 所以他完全不激动，反倒是红阳厂的技术，能不能做到，他倒是有点儿怀疑。 不过基本上应该不成问题，因为飞达那台车，技术含量其实不高的。 电推进，充电一夜走三十公里，载重大，能爬山，皮实耐操，那就行了。 至于什么美观啊，耗效比啊，民用的那些要求，完全不在美军大爷的考虑之内。 “请杨工他们都来。”万千山激动起来，把厂里所有的技术大拿都叫了过来。 大家聚拢来一看，再对照朱志远的要求，觉得没太大问题。 杨工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是厂里技术最牛的工程师，也是电动车攻关组的组长。 “几个点，一是载重，五百公斤，这个不成问题，我们现在可以做到三吨载重行驶五十公里，充电时间五小时。” 杨工屈着指头：“二是遥控，这个也简单，电池功率加大，在没有阻挡的情况下，一到十公里，都不成问题，三是控制系统，这个车要求简单，也完全不成问题。” 他说着一握拳，满是信心的道：“我们可以造出来，不会有太大问题。” 万千山转头看向朱志远，道：“朱助理，杨工说了，我们厂的技术，应该可以。” “电池只要功率够，遥控也简单。”朱志远点头：“我提一个问题，轮子。” 他指着图上的轮子，道：“这个车轮的挂架，要求是可调的，就是说，在山地行驶的时候，地形高低不平，有时左边高，右边低，这时候，就要求轮子可调，否则就容易顷翻，通行性也不好。” “这个。”杨工皱眉：“我们厂没有这方面的技术积累，不过我们可以求援。” 他想了想：“就不知保密方面能不能通过。” “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万千山道：“就是一个车轮的上下调节嘛，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先进的技术啊。” “其实我们可以的。”旁边一个年老些的技术人员开口：“悬挂系统嘛，也不能说我们完全没有技术积累，再说了，多试几次就行了嘛。” “对。”杨工点头：“实在要是其它厂保密，我们自己试，这个理论上不难。” “不管难不难，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来。”万千山下了决心，他看向朱志远：“朱助理，这个车，我们厂能造，没有任何问题。” “成本呢？”朱志远问：“你们估计一下，这样一台车，成本会是多少。” 他提了几个数据要求，例如钢板厚度，子午胎，电池安装的组数，遥控所需要的芯片，悬挂的液压系统。 万千山杨工这些人还好，林忠在一边听着，眼珠子都瞪圆了。 朱志远报出这些数字，嗑绊都不打一个，这怎么可能啊。 “他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他应该不懂技术的啊，即便学理工的，也不可能懂电动车吧，即便懂车，这些数据，包括钢板厚度，多少厘米可以挡住AK47扫射，他怎么知道的？” 跟朱志远相处两天，他在朱志远身上，发现了无数神奇之处。 练家子，后台深厚无比，酒量极大，而在今天，他竟然又见到了一个技术帝。 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肯定是哪一家的太子，受过特别的训练。” 他在心中认死了这一点。 他又哪里知道，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重生者，朱志远的前世，曾亲手打造了这样一台车，所有的数据，就是根据那台车报的。 那台车经过美军实战检测，修改数次后，最终定型，就是朱志远口中报出的这个数据。 万千山杨工他们没注意这些，他们把朱志远报的数据统估下来，最终得出一个数字。 “五千。”万千山稍一犹豫：“或许四千多一点，能拿下来。” “就五千。”朱志远道：“那你们的利润是多少？告诉我个真实数字。” 见万千山有些尴尬的样子，朱志远笑起来：“万厂长，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客商，我是县长助理，我现在站位，是虎山县，是红阳厂，我是要帮你们赚钱。” “哦哦哦。”万千山猛然明白了：“瞧我笨的。” 杨工几个也恍然大悟，都笑了起来，林忠也乐了，却冷眼瞟着朱志远。 他觉得这里面，可能不那么简单。 “成本大约是两千五到三千之间。”万千山道：“控制系统，芯片，子午胎，都不便宜。” 他又算了一下：“如果量大，应该能控制在两千五以内。” 他看向杨工，杨工几个人点头：“差不多。” “这个利润可以了。”朱志远道：“那就这样，把你们的银行帐号给我。” 万千山眼光瞬间亮了起来。 有前面开关厂铸件厂的例子在，这是要打钱啊。 他也早有准备，事实上财务科这边早在等着呢，虽然科长给带走了，出纳会计都在，立刻报上银行帐号。 朱志远拍下来，给查理发过去。 没等多久，会计就喜叫出声：“到帐了，厂长，我们帐户上，刚才打入了两千万。” “多少？”万千山吓一跳：“两千万？” “是。”会计用力点头：“就是两千万。” “怎么这么多。”万千山失惊，看向朱志远：“朱助理。” “嗯。”朱志远点头：“五千一辆，先订四千辆吧，就是两千万啊。” 万千山先以为能卖个三五百辆都了不得了，没想到朱志远出手就是四千辆，而且车还没出来，更没发货，货款居然就先打过来了。 这风格，太让人那啥了，万千山激动得双手紧紧握着朱志远的手，嘴唇颤抖：“朱助理，我……我们……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总之一句话，这个任务，我们一定按时完成。” 杨工几个也在一边用力点头，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激动。 就旁边的林忠都激动了：“没发货，先打钱，果然是他的风格。” 第174章 带上枪 “马上五月了。”朱志远道：“我的要求是，五月六月，这两个月，你至少生产二十辆出来，然后试车，争取把这二十辆车试到报费，把所有的毛病都试出来，七月份，我要最终样车，至少五百辆，我要带走，让客户验证。” “绝对没有问题。”万千山大声道：“我代表红阳厂，立军立状。” 他一声令下，红阳厂立刻行动起来。 模板其实差不多，动员大会是一定要开的，国企嘛，习惯搞这种会战的气氛，别说，还真能调动人心。 会后发工资。 聚餐什么的，也都是应有之义。 不过中途出了个岔子，会计去取钱，却慌慌张张跑回来：“万厂长，出事了。” “什么事？”万千山莫名其妙：“给抢了？不能吧，不是保卫科去了人吗？还带了枪。” 军工厂，保卫科是有枪的。 “不是给抢了。”会计摇头：“是给银行扣下来了。” “银行扣下来了？”万千山又急又怒：“我们可是两千万啊。” “但银行方面说，我们总共欠债，三千四百万，扣下这两千万，还欠一千四百万呢。” “怎么能这样？”万千山惊怒交集：“我们欠钱没假，但可以慢慢还啊，哪有把所有现金都扣下的，我们不能生产，怎么开工，怎么赚钱，怎么还后面的欠款？” 旁边的工人们也急了，个个愤怒不已，有年轻的就叫起来：“找他们去。” “哪有这个道理，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逼吗？” “是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有条活路。” “不让我们活，那就大家一起死。” “一起去，带上枪。” “把那台大八轮开过去，我看银行的防盗门，扛不扛得住37炮。” 万千山怒发冲冠，工人们群情激愤。 林忠急了，忙道：“万厂长，你们别激动。” “我们能不激动吗？”万千山面红耳赤，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朱助理好不容易把我们从泥坑里拉出来，银行居然要一脚踩死我们，那就一起死罗。”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林忠疑惑：“照道理说，银行方面应该不至于做得这么绝啊，哪有把所有流动资金都扣下来的道理。” “不是误会。”万千山摇头：“我们这个帐户，是开在农信社的，这银行是一家股份制银行，是孙大庆要开的，因为当时要贷款，全走的这家银行。” 他说着怒叫道：“这里面其实有猫腻，前后两次，说是贷了两千五百万，但实际上的资金出入到底是多少，除了孙大庆和几个亲信，谁也不知道，现在孙大庆给抓起来，他们肯定是觉得不妙，所以要把钱扣下来，然后逼我们把孙大庆放出来，因为他们肯定有鬼，孙大庆要是招供，他们也会跟着倒霉。” “哦。”林忠恍然大悟。 朱志远也在一边暗暗点头：“这是将县委的军了，这些贪官们，果然都是互相牵扯的。” “那我先给周书记汇报一下吧。”林忠掏出手机。 万千山却道：“这怕没什么用，农信社后台极硬，周书记怕是管不到他们。” “这。”林忠一时也犹豫了。 银行是另一个系统，垂直管理的，而合资银行，更是独立于地方之外，地方上还真是管不到。 “不必废那些事。”一个老工人叫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我们冲进去就行了。” “对。”工人们义愤填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这。”林忠犹豫道：“你们厂欠款是现实存在的，这么硬来，怕是不太好。” “顾不得那多了。”万千山道：“我们至少要拿出一半资金来，发工资，大家要吃饭，另外，还要研发车子，这是我们的命根子。” 他说着一挥手：“跟我走，我担全责，最后要处理，先处理我。” “是个有担当的。”朱志远暗暗点头，开口道：“万厂长，等一下。” “朱助理。”万千山转头看他。 林忠同样看着朱志远，眼光闪烁，心下暗叫：“他后台深不可测，或许有另外的办法。” 朱志远道：“你刚才说，这个帐户，是孙大庆搞的，那你们以前的帐户呢，还能用吗？” “当然可以啊。”万千山点头：“我们以前开在农行的，而且我们军工订单，一直是走农行那个帐户，涉军的，不好改的。” “那你把农行那个帐户给我吧。” “啊？”万千山愣了一下，想问什么，又没问了，只让会计把帐户告诉朱志远。 朱志远拍下来，给查理发过去。 没多会儿，会计收到提醒，她失惊的叫：“三千万，厂长，这次是三千万。” “怎么还多了一千万？”万千山不喜反惊。 “再订六千辆吧。”朱志远道：“五千一辆，六千辆，不就是三千万了。” “朱助理。”万千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而全厂工人也全都惊呆了，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 林忠脑子里同样给震得一片空白。 “扣下两千万，索性再打三千万，这得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硬扎得这个程度啊。”他看着朱志远年轻得过份的脸，心中震撼：“这个人，可怕了。” 朱志远道：“万厂长，你们厂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车辆研发出来，至于其它的，银行反正在那里，跑不掉的，等纪委查清楚了，组织上自然有一个说法。” “听朱助理的。”万千山猛一挥手：“大家都回去，各归岗位，从明天起，不，从今天起，红阳厂进入会战状态，在取得完全胜利前，任何人不许下火线。” 朱志远再一次感受到了国企那种独有的激情，这在外企和私企，是完全感受不到的。 外企和私企，钱是老板的，成就也是老板的，工人除了996的福报，其它一切，都和他无关，自然不可能有这种激情。 而林忠对这些则是视而不见，他见多了，不新鲜。 他在第一时间，打了周云的电话。 “两千万扣下，再又打了三千万进来？”周云吃惊失语：“他……他……难道那边的客户……”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这实在是太罕见了，甚至是不合理。 哪有没发货，甚至是货的样品都没有，就直接打全款，打了一次还打二次，第二次还比第一次打得多。 这样的情形，太奇怪了，甚至可以称得上荒诞，周云从政这么多年，不知经过多少事，但这样的事，真的从来没见过。 林忠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道：“那边几乎可以说无条件支持他。” “到底是什么人？”周云问。 “不知道。” 林忠没敢问，他甚至不敢猜测。 周云也没让他查，他同样有些吓到了。 他只是回头就给方自成拨打了电话。 而方自成同样给惊到了。 他做为一市之长，几千万还是不放在眼里的，惊到他的，是朱志远的操作。 扣下两千万，就另打三千万，这是牛气，还是豪气？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175章 他又做什么了 他回头就打宫凤凰的电话：“妹子，那个朱志远，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你不是看过他档案吗？”宫凤凰笑：“怎么这么问啊？” “这档案不靠谱。”方自成直接就给否决了：“老洞县的山里娃，祖上七代贫农，上大学来的东城，毕业不到一年，这绝对不可能。” 宫凤凰吃吃笑起来，道：“他又做什么了，看你这样子，好象给吓到了样子。” “不就是给吓到了吗？” 方自成把朱志远的神操作说了，道：“样车都没有呢，先打全款，打一次就算了，关健是，钱给扣下，他居然打第二次，还多打一千万，哪有这样的啊，除非是他爸或者他妈，才会这么无条件支持他吧，要是正经客商，怎么可能？可他又不是哪一家的二代三代，一个山里娃而已，旁边人，怎么可能这么支持他？” “怎么就不能这么支持他了。”宫凤凰在那边娇哼一声。 方自成惊道：“不会是你吧？” “那不是。”宫凤凰道：“我手中可没有金投了，没这个本钱了。” “那是谁？”方自成大是好奇。 “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方自成更好奇了。 “我只知道，他神通广大，这样的操作，并不是第一次。” “啊。”方自成失惊。 “我还知道，他很靠谱，他答应我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宫凤凰的语气，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方自成突然想问：“你不会和他……” 不过话到嘴边，他又缩了回去。 男女之间那点事，算不了什么，他真正奇怪的，还是朱志远背后的势力。 但宫凤凰不知道，或者不肯说，他也没办法，但却更加好奇了。 杨工他们技术组，把所有技术好的全拉了进来，成立了好几个分组，有的攻关控制系统，有的攻关动力系统，有的攻关悬挂系统。 朱志远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悬挂，他前世那个车，就吃过这方面的亏，阿富汗那个独特的山地形貌，对轮子实在是太不友好了，轮子必须可调，而且调的幅度还要比较大才行。 他虽然不懂技术，但他有销售经验，有顾客反聩，这会儿就可以提供技术指导，至少是可以提要求吧。 而杨工他们也非常欢迎，有人提要求，就等于画了线在那里，那就尽最大力量，去够那根线啊，够到了，就是成了，够不到，那就是不成。 这比自己瞎子摸象，等顾客试了，再又来提上限下限，就要靠谱得多。 而在下午的时候，又还发生了一件事。 农信社那个银行经理来了。 朱志远先打两千万给扣下，竟然又打三千万的消息，如长了翅膀的麻雀，半个下午，就飞遍了虎山，农信社的经理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这人也有趣，居然上门来找万千山要钱。 “钱，老子有。”万千山冷眼斜睇：“但老子一毛也不会给你。” 那银行经理是个胖子，抖着脸上的肥肉道：“你们厂，还欠一千四百万，你们想赖债不还吗？” “哼哼。”万千山冷笑：“你们这个贷款，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具体贷了多少出来，只有孙大庆一个人知道，但我可以百分百肯定，你们蛇鼠一窝，一定搞了鬼，还不知在里面捞了多少，而且，这笔钱，也不知干不干净，说不定就是哪里的黑钱，是你们在帮着洗，都有可能的。” 胖经理恼了：“你这是造谣。” “随便你怎么说吧。”万千山道：“反正孙大庆进了纪委，想出来，没那么容易，至于那一千四百万，你们找他要去吧，我是一毛也不会给你们的。” “我会向上级反应。”胖经理叫：“我会告你们。” “随便。”万千山冷笑着，突然看到厂门口进来一辆车，他顿时就乐了：“要找上级吗？不要费心了，上级来找你们了。” 胖经理回头一看，认了出来，那是纪委的车，一台吉普，他膝弯一软，一下子坐倒在地。 理论上来说，虎山纪委管不到他，但事涉孙大庆，要他配合调查，也是可以的。 他心中有鬼，直接就吓瘫了。 胖经理给带走，万千山很开心，朱志远则是无所谓。 进入五月，有一件极重要的事要发生，但朱志远却无能为力，他只能看着，这让他郁闷：重生者，并不是万能的啊。 他能做的，是给宫凤凰打电话：“你这个月出差不？” “要出差啊。”宫凤凰道：“怎么了？” 她调回去，出任金管总局下面资管司的副司长，副厅。 资产监管，需要调查，经常出差的。 “会不会去四川？” “不知道哎。”宫凤凰好奇：“去四川怎么了？” “也没怎么。”朱志远道：“这个月，尽量不要去四川。” 宫凤凰在那边沉默了一下，道：“小志，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我的劫还没过是不是？” 朱志远不好说，道：“不要问了，总之不要去。” 宫凤凰突然冲动起来：“我要见你，今天就要。” 她说着就挂了电话。 这是一个骄傲的女人，一个精明的女人，一个性如烈火的女人。 但朱志远刚好掐到了她的死穴。 朱志远也不好阻止，只好随她。 他倒是没给高东红柳眉他们打电话，因为前世，他们一点事也没有，不必他多嘴。 给何诗雅打了个电话，他前世不认识何诗雅，何诗雅也不出名，他不知道她的事。 何诗雅在横店剧组，说是还要拍几个月，跟他吐槽，说那导演慢得要死，经常一个镜头卡几天甚至半个月，跟女人化妆打扮似的。 朱志远听了好笑，安慰几句，也就不管了。 其他人不必打，爸妈也好，朱旦也好，李虎他们也好，不可能跑四川去的。 而除了自己的一点私人关系，他也再做不了什么了？ 晚间快九点的时候了，宫凤凰打他电话：“小志，我到小招门前了，你来接我。” 朱志远出来，一眼看到了宫凤凰，穿一身浅紫色的套装，头发扎了个髻，还戴了一副巨大的墨镜，几乎遮着半张脸。 手中，还拖着一个小小的拉杆提箱。 这装扮，太那个啥了，朱志远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宫姐。”朱志远走过去：“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呢。” “我请了假。”宫凤凰把墨镜往额头一推，看着朱志远，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你要是不开口，我就不回去，如果我要死，我要死在你怀里。” 这女人，看来是真信死了他。 朱志远摇摇头，帮她接过拉杆提箱，道：“先进去吧。” 又轻拍她手：“别怕，有我呢。” 即然她信，那就让她更信他一点。 这女人，个性过于强烈，死都不怕，你拿她怎么办？ 现在能拿捏住她，是好事。 也因为朱志远确实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希望看到她好，那就要让她听话。 “嗯。”宫凤凰果然就乖乖的，跟着他，进了小招。 到朱志远住的楼，进屋，宫凤凰直接就扑到了朱志远怀里。 她嘴中喷火，喃喃的叫：“小志，要我，我死也要死在你身下……” 蛇一般软，火一般烈。 朱志远心下感慨，腹中却也热了起来…… 第176章 去洗个澡 几度风雨，快天明时才睡下，以至于朱志远醒来时，都快中午了。 他把自己从宫凤凰的裹缠中摘出来，洗了个澡，出来，宫凤凰也起来了。 这女人不肯穿自己的衣服，却把朱志远的一个衬衫翻出来，套在自己身上。 她一米六八的样子，朱志远则有一米八五，朱志远的衬衫，套在她身上，下摆刚好遮到大腿中部，完全可以做短裙穿。 她平时精明而强势，而这一刻，穿着男人的衣服，披散着头发，全身上下，是浓浓的女人味。 “醒了，去洗个澡，我订餐。” “嗯。”宫凤凰点头，却不动，反而软软的趴在朱志远怀中。 “怎么了？”朱志远搂着她：“跟条没骨蛇一样。” 宫凤凰扭着腰：“小志，我是不是会死？” 昨夜忘了，这会儿又想起来了，或许是撒娇。 “有我呢，保你活到百岁。” “真的？”宫凤凰抬眼看他，一脸惊喜。 “真的。”朱志远点头。 “你保证。” “我保证。”朱志远再次点头。 宫凤凰却犹不满意：“你要盖章。” 朱志远笑了，扬起巴掌，照着她屁股蛋子，啪的就是一巴掌：“可以了不？” “可以了。”宫凤凰眉开眼笑，在朱志远唇上啄了一下，蹦蹦跳跳的去洗澡了，这一刻的她，仿佛不是三十六岁的女人，而是十六岁的小姑娘。 她洗了澡出来，朱志远已经订了餐。 不是外面订餐，就是小招食堂订的餐，住在这几幢楼里的人，有这个特权。 宫凤凰仍然穿着朱志远的大衬衣，她也不管。 “我要喝酒。”坐下，宫凤凰提要求。 “哎。”朱志远笑：“我这里还真有好酒。” 朱志远到柜台前，拿了一瓶酒来。 他给宫凤凰倒了一杯，红色的酒液，跟琥珀一样。 “怎么这么红？”宫凤凰道：“这是掺多了色素吧？” “你以为这是葡萄啊。” “难道不是？”宫凤凰好奇。 “不是。”朱志远摇头：“这是杨梅酒，本地特色，他们送我的。” “杨梅酒？”宫凤凰端起杯子：“我尝尝。” 她喝了一小口，品砸了一下，道：“好喝哎。” 她把整杯酒一口全喝了下去，道：“好喝，我还要。” “这酒喝是好喝。”朱志远给她倒酒：“不过是米酒酿的，杂醇多，也醉人，而且要是喝多了，第二天醒来，难受。” “那就搞好酒来泡啊。”宫凤凰道：“用茅台泡，要不五粮液也行。” 朱志远听了哭笑不得：“大姐，这里是虎山呢。” “你叫我什么？”宫凤凰嘟嘴。 “哦哦哦。”朱志远忙改口：“大小姐，能用茅台泡杨梅酒的，只有你了，这边可泡不起。” 宫凤凰这下满意了，端起杯子，这次不急了，慢慢的喝，道：“米酒也行吧，少喝一点，不过这个酒。” 她看了看：“太好入口了啊，不知不觉只怕就会喝多。” “好喝吧。”朱志远笑，他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品了品，咽下去，却又摇头。 “怎么了？”宫凤凰道：“你觉得不好喝吗？我喝着还行啊。” “好喝啊。”朱志远道：“比那些葡萄酒，好喝多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但是，葡萄酒能卖到几百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一瓶，而杨梅酒，卖十块一瓶都没人要。” “十块一瓶没人要？”宫凤凰不信：“不会吧。” “如果摆在超市里，你会买吗？”朱志远问。 “会啊。”宫凤凰点头。 “真的会？”朱志远问。 宫凤凰想了想，摇头：“可能不会，酒这个东西，要看牌子的，尤其是红酒，一般都喝葡萄，不会去喝什么杨梅酒的。” “是啊。”朱志远点头：“葡萄酒给外国人做成了品牌，其它果酒，市场就轻易不会认可。” “那倒也没有吧。”宫凤凰道：“外国果酒也多的，象什么苹果酒，龙舌兰酒，外国市场上也特多的。” “但中国在这方面不行。”朱志远道：“中国没有任何一款出名的果酒。” “这倒是。”宫凤凰道：“你是想推销果酒？” “是啊。”朱志远道：“这边山区嘛，水果多，尤其是杨梅多，五六月，马上杨梅就出来了。” “那直接卖杨梅啊。”宫凤凰出主意。 朱志远摇摇头。 “怎么了？”宫凤凰问。 朱志远笑看着她，道：“你今天真的不回去。” “你赶我走。”宫凤凰嘟嘴。 “行了，可以挂油瓶了。”朱志远伸手拨她嘟起的唇儿，宫凤凰嘟得更高了，撒娇的女人。 “不走的话。”朱志远道：“吃了饭，我们去杨梅镇玩吧，现场考察一下。” “好哎。”朱志远肯带她去玩，宫凤凰立刻开心了：“那我们快点吃。” 吃了饭，宫凤凰这才去换了衣服，出来一看，朱志远不由得眼光一亮。 她穿了一条绛色带暗花的旗袍款连衣裙，这款连衣裙花色庄重大气，但收腰加高开叉的设计，暗含诱惑，再配上肉色丝袜，显得女人味十足。 说到衣品，宫凤凰比顾瑶柳眉她们都还要强上三分。 这和她的性格有关，胆大，强势，敢穿。 而同样敢穿，顾瑶的眼光却还不如她。 惟一有点儿不配套的是，宫凤凰把墨镜戴上了。 朱志远一看就笑，她这副装扮，很有点儿民国时期老电影的感觉。 朱志远跟林忠打了声招呼，带上宫凤凰，开车出了小招，直奔杨梅镇。 杨梅镇杨梅树多，干脆就以杨梅命名了。 一路过去，沿途就可以看到高高矮矮的梅子树，不过还没熟，只能看到一串串的果子，沉甸甸的挂在那儿。 “杨梅好多哦。”宫凤凰看着风景，不时的惊叹。 在车上，她把墨镜取掉了，推在额头上，却别有一番风韵。 “多。”朱志远点头：“本地人说，今年是个端年。” “端年？” “这是本地人的说法。”朱志远解释：“他们把年景分为端年和厄年，丰收就是端年，欠收就是厄年。” “哦。”宫凤凰明白了：“那是好事啊，杨梅丰收，你又帮他们搞起了工业，虎山今年是好过了。” “端年未必就是丰年啊。”朱志远摇头。 “怎么说？”宫凤凰问。 “呆会你就知道了。”朱志远车开进杨梅镇。 这是一个古老的镇子，有一条河，河上有一条风雨桥。 所谓的风雨桥，一般都是廊桥，就是在桥上，建有房顶一样的廊，可以遮风避雨。 不过桥上不能通车，要过河，必须另外走一条石桥，是后来修的。 宫凤凰看到风雨桥独特的景观，欢呼起来：“我们去桥上玩。” “好。”朱志远就把车停在路边。 第180章 女人中的女人 如果说朱志远这个身材，是男人中的男人，宫凤凰则是女人中的女人。 她是真漂亮，身材也极好。 而且她身上有一种很强烈的气场，看着无形，但是个人都感觉得到。 这样的两个人，大城市里，偶然能碰上，但在这偏僻的荒山沟里遇到，可就太稀奇了。 两个妇人经过时，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宫凤凰没有和这种女人打交道的心思，直接拉着朱志远的手，往山上走。 半山亭其实占了山道三分之二的距离，上半载只有三分之一的样子，两人一口气爬了上去。 上到山顶，眼前陡然一阔。 这座山，居然是附近数十里，最高的一座山，站在山顶上，四面看去，所有的山，都是弟弟，都要矮上一截。 “哇。” 宫凤凰一下叫出声来：“这里好，好开阔。” 朱志远四面看了看，眼见群山茫茫，有一种天下尽在脚底的感觉，他点头：“确实开阔，这里要是开僻成旅游区，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 宫凤凰笑起来，牵着他手：“好了拉，别净琢磨这个了，走，我们去进香。” 朱志远也不由得失笑。 他是一个做事极认真的人，两世人都是如此，不做则已，即然做，就要尽全力做好。 这几天，他脑子里一直在琢磨怎么把虎山的农业商业旅游业搞上去，确实都有些走火入魔的味道了。 庙离着不远，大约四五百米的样子。 庙不大，整体占地，大约也就是三四百平方米，前后有院子，有墙，把主殿围在中间。 庙门半掩着，有些古旧，以前应该刷了漆，这会儿大多脱落了，边边角角，又还剩了几块，更显出一种古韵。 朱志远和宫凤凰进去。 院子里有一个老和尚，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看到人，他站起来，合什行了个礼：“两位施主，是来上香的吗？” 他说的是本地方言，不过本地话也还算好懂，别说朱志远，就宫凤凰都能听懂。 宫凤凰一进寺庙，就显得很虔诚的样子，这时也合什还礼，很恭敬的道：“是的，我们是来进香的。” 朱志远不吱声，不过也跟着合手行了一礼。 他情商高，即便心里什么也不信，但面子上，一定不会表现出来，无论是外国的上帝，中国的佛道，还是非洲的各种巫神，他表面上都一定恭恭敬敬的。 到处发狂的，往往只是些傻叉。 “两位施主请。” 老和尚把宫凤凰朱志远两个引进去。 神殿不大，约摸四五十个平方的样子，当然，也不算小了。 正中间，供着一尊佛，看模样儿，应该是如来佛祖，两边还有两尊站立的佛像，一尊很眼熟，绝对是观音菩萨，另一尊嘛，可就不认识了。 朱志远对这些，稍稍听说过一点，他估计，另外一尊，应该是文殊菩萨，因为文殊和观音，经常是在一起的，尤其是有如来佛的地方，侍立的往往就是他们两个。 不过也不一定，但朱志远对这个真没多少研究，也无所谓，随便吧。 宫凤凰很虔诚的叩头，朱志远便也跟着叩了一个。 旁边有香，两人上香，老和尚就在边上念经，每个人上完香了，他还要敲一下铁钟，好象是在提醒佛祖接收一样，很有趣的仪式。 但朱志远当然不会笑。 他前世是绝对不信的。 但这一世，居然重生，让他心里对天道神道，有了一种莫名的敬畏。 宫凤凰带了一个小挎包，上完香，她从挎包里拿出钱，厚厚一叠，至少有两三千块，放进旁边的功德箱里。 老和尚在旁边本来极为严肃，看到她掏出这么厚一叠钱，老和尚脸上立刻生动起来。 “两位施主如此虔诚，佛祖一定保佑你们，大富大贵，前程似锦。” “多谢大师吉言。”宫凤凰合什行了礼，她很恭敬，但对老和尚随后推荐的供长明灯之类的佛事，她却没什么兴致，很礼貌的聊了几句，问了老和尚法号，也就出来了。 前前后后，朱志远一声不吭。 前世，他对神道，不信，但会抱着利用的心理靠近。 这一世，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敬畏，但他敬畏的是那无形中的存在，现实中的僧道，他同样没什么兴趣。 见钱眼开的和尚，高僧？你还是算了吧。 出了寺庙，宫凤凰牵了朱志远的手，就在附近逛了起来。 这山顶上树木不多，眼界就很开阔。 南面下去是山坳，北面则是峡谷。 到崖壁前，往北山看，北面一个个的山包，仿佛一盘散乱的棋子。 “那边山上，以前好多老虎的。” 朱志远手指着对面的山。 “现在还有吗？”宫凤凰问。 这种问题，正常情况下，她这样的女人，是不会问出来的。 但现在的情况不正常，她在朱志远身边，就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恋爱中的女人智力一般都呈负数，问出什么傻问题都不稀奇。 “当然不可能有。”朱志远笑：“现在野外哪里还有老虎啊，那个周正龙，不就搞了个大笑话吗。” “是。”宫凤凰咯咯笑了起来。 但在她的笑声中，朱志远眉头却猛地一凝。 “怎么了？”宫凤凰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问。 “宫姐，你说，虎山这边的景色怎么样？”朱志远不答反问。 “还可以吧。”宫凤凰想了想：“有山有水的，但是呢，没有特别亮眼的地方。” 她说着摇摇头：“要搞旅游区，必须要有特色，例如山，或者奇绝，或者奇秀，要不就是水，这崖壁上要是能有一道瀑布挂下来，那这边绝对可以搞成一个旅游区，可惜没有。” “就是说，一定要有一个点，特别吸引人的那种。” “对。”宫凤凰点头，她做投资的，对这方面有研究：“可以穷，可以远，可以荒僻，可以无名，但必须要有特色，否则就无法吸引人。” 她说着摇头：“虎山这边景色可以，但就是没有特点。” “我们自己造一个呢。”朱志远道。 “人造景观啊？”宫凤凰还是摇头：“人造景观有，但一般也是借地方人文或者人名什么的，生造一个，没有附加的人文背景，很难吸引人的。” “老虎怎么样？” “什么？”宫凤凰愣了一下：“老虎？” “对。”朱志远点头，手向北山一指：“如果对面山上，有老虎呢，然后把这边，搞成一个观虎的平台，你说，有没有人来看。” “那肯定有啊。”宫凤凰笑起来：“可哪来的老虎啊。” 说到这里，她猛然一愣：“你是说，弄一头老虎来，放到对面山上？” 恋爱中的女人是傻的，但说到投资，说到商业运作，她绝对不比朱志远差。 第183章 五千万投资入地 他这种大包大揽，让周云眉开眼笑，更象一个菩萨了：“真要是五千万投资入地，那我们虎山的经济，今年要上一个大台阶。” 他心满意足了，朱志远却又掏出一个炸雷。 “虎园之外，我还想搞一个杨梅节。” “杨梅节？”周云一愣。 “杨梅镇杨梅多，梅子也不错，但他们的杨梅，却卖不出去。” “是啊。”周云叹气：“山里其实是有好东西的，就是出山难，所以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咬牙修了路，不过即便修了路，要卖出去，也难。” “我们出去难，就让别人主动来。” 朱志远道：“我的想法是，杨梅节不卖杨梅，白送。” “白送？”周云又一愣。 朱志远的想法，过于天马行空，他完全跟不上节奏。 “白送。”朱志远道：“我们的杨梅节，请人来摘杨梅，吃杨梅，摘下来的，可以带走，一分钱不要。” “这样啊。”周云想了想：“免费的，可能有人会来，只是……” “免费白送，农民们肯定不愿意。”朱志远知道他的心思。 “是啊。”周云道：“这边是卖不起价，他们镇上，几毛钱一斤都没人要，到县里，也不过块把钱一斤吧，但再便宜，那也是钱啊。” “嗯。”朱志远点头：“我们不让农民吃亏。” “不让农民吃亏？”周云看着朱志远。 “我了解过。”朱志远道：“在杨梅镇，因为几乎家家户户有，即便镇上人，自家没有的，亲戚也有，所以镇上卖不起价，最高也就是几毛钱。” “到处有摘，哪个会去买哦。”周云摇摇头。 “到县里，最好的杨梅，大约也就是块把钱一斤。” “差不多吧，卖不起价的。”周云又点点头：“到富林能高一点，好的也许能卖两块上下，但要去富林，要走高速，要过关费，要油钱，少了划不来，多了，又卖不掉。” 他叹气摇头：“往年一般也就贩子收一点，但市场不大，收得不多，而且即便贩子来收，给农民的，也就是几毛钱一斤。” “我给两块。”朱志远竖起两个指头。 “两块？”周云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杨梅节的杨梅，由承包商承包，每斤两块，免费提供给组委会。” “这怎么可能。”周云一愣之下，连连摇头：“这不是当冤大头吧。” 他摆着手，对朱志远道：“朱助理，我知道，你有能力，有背景，但支持你的人，也不能这么出冤枉钱吧。” 他这话，说得很诚恳，朱志远做的几件事，都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期待了，现在搞个杨梅节，两块一斤从农民手里收梅梅，再免费提供给组委会，那也太过份了。 便宜不是这么占的。 “这不是冤枉钱。”朱志远道：“这是为虎园的旅游预热。” “为虎园预热？”这个说法，让周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是的。”朱志远道：“虎园需要游客，但仅是一个老虎，吸睛效应不够，可如果我们搞一个杨梅节，免费送杨梅，游客们贪这免费的便宜，自愿就愿意来，而只要他们来了，不可能吃粒杨梅就走吧，是不是，这会儿，就需要有东西把他们留下来，那时把虎园推出来，他们肯定愿意去看一眼啊，这就是客源啊。” “原来是这样。”周云终于明白了，把手一拍：“妙啊，朱助理，这个想法，一环套一套，太妙了。” 他竖起大拇指：“朱助理，难怪方市长把你请来，你的脑子，就是这个。” 前面朱志远大包大揽，周云虽然激动，但并不太佩服，无非是哪家的太子，背后有人呗。 但朱志远这个杨梅节为虎园吸引客源的策划，却是商业上的手段，他是真心想不到，一下就震到了他，他是真心佩服了。 “周书记夸奖了。”朱志远笑了一下。 这种手法，太简单了。 后世最常见的，就是那些卖保健品的送鸡蛋，老头老太太贪便宜，去领鸡蛋，然后顺手再量量血压，同样不要钱。 可这血压一量嘛，呵呵，你毛病就来了，所谓的专家再忽悠你一下，某某产品，神效无比，老头老太太就栽进去了。 很多老头老太太，都是一屋子的保健品，屡屡上当，却当当都上，永不后悔。 免费的杨梅，就如同免费的鸡蛋，鸡毛最终还是要出在鸡身上。 “杨梅节收购杨梅的钱，就由投资虎园的投资商出，总之一句话。”朱志远给出总结：“钱的方面，我来考虑，但虎园的承包，尤其是杨梅节，各方面的统筹，还要请周书记你出面主持才行。” “行。”周云毫不犹豫的点头：“朱助理你打了头阵，余下的，我来兜底。” 只要有钱，他就有底气，没钱嘛，他书记也白搭。 周云当即就打电话，把杨梅镇的党委书记尚文，镇长杨同，虎跳峡镇的党委书记钱义，镇长肖一山召了来。 不过他们来之前，朱志远先跟周云打了招呼，虎园的事，先保密，因为他有个想法，要借老虎的噱头炒作一下，要炒作，就不能先期泄密。 周云对他的想法，很是佩服，一口答应了，只说建个景区。 虎跳峡搞景区，杨梅镇搞杨梅节。 朱志远大致一说，杨同肖一山几个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纷纷拍着胸脯表态，全力配合朱志远。 “景区这一块，明后天投资商会过来。”朱志远对钱义肖一山道：“先签合同，然后投资入地，需要建一些景观，具体到时现场再看。” “好。”钱义肖一山点头。 “人手有没有问题？”朱志远这几天虽然有所了解，但一些细节肯定不如肖一山他们这些地主。 “人手没有问题。”肖一山道：“我们镇近四万人口，壮年人几千是有的，虽然年轻人大部份出去了，但四五十岁以上，在家的很多。” “年龄是不是大了点。”朱志远有点儿担心：“虎跳峡我上去过，那山道至少一千多米吧，虽然不是太陡，但一天爬两趟，怕也比较累。” “不大不大。”肖一山连连摇头：“朱助理，你不了解农民，农民这个年纪，正好是出力的时候，做事不急不躁，却有长力，就跟老黄牛一样。” “是啊。”钱义也在一边帮嘴：“越是这个年纪的人，越是做事的人，力气还有，又耐得烦，家里负担重，只要有个钱赚，完全不要担心他们做不了事。” 朱志远想想也对，后世其实工地的主力，反而就是这些四五十左右的人。 这些人家里负担重，那真的是任劳任怨，而做惯了事的人，力气也有，精力也还在，非常的好使唤。 “那就没问题了。”朱志远道：“等签了合同，投资商会招人，工资方面，就按本地的行情来，没问题吧。” “那肯定没问题。”肖一山钱义同时点头。 肖一山道：“能在本地赚钱，不要出去，即便少赚一点，大家也乐意啊。” “是啊。”钱义道：“人离乡贱，到外面赚钱，不容易呢，本地有得做，谁想出去啊。” “那行。”朱志远道：“你们这边先这样，具体的，到时再商议。” 第184章 自己上门 朱志远转头，对眼巴巴看着他的尚文杨同道：“杨梅镇的杨梅节，免费请游客来吃，这个钱，由景区投资商来出，我初步的想法是，一斤梅杨两块钱，行不行？” “当然行。”尚文杨同齐齐点头。 杨同道：“两块一斤太高了，镇上完全卖不掉的，哪怕到县里，也就是块把钱一斤。” “是啊？”尚文道：“杨梅多了，它贱啊。” “所以我们不出去卖，让顾客自己上门。”朱志远道：“两块一斤也不高，我的想法是，假设，杨梅节来十万人，一人十斤杨梅打底，那就是一百万斤，一斤两块，也就是两百万。” “两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尚文杨同眼中同时烧起了火焰。 这可是两百万啊，绝对数字好象不大，但放到镇上，放到农民手里，这数字就大了。 可以说，杨梅镇的杨梅，有史以来，从来没有卖出过两百万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杨梅镇的杨梅卖了二十万块钱？ 从来没听说过。 “是不是太多了一点。”杨同尚文几乎同时开口。 这好处，太大，他们感觉承受不住。 “不多。”朱志远道：“只怕游客不来，如果游客来得多，这个数字也可以往上调，两百万，四百万，都不是问题，总之越多越好。” 他一脸的漫不在乎，杨同尚文则是如同喝了烈酒，几乎要喘着嘴呼气了。 周云在一边看着，点头：“这就是底气啊，唉。” 他点着头，又暗暗的摇头。 他若是有这底气，他也敢大刀阔虎的干事啊。 他为什么是周菩萨，就是因为没底气，无论想要干点什么事，各方面掣肘，而他后腰又没有硬家伙撑着，没办法啊。 那就只有和稀泥了，和着和着，就成了周菩萨。 “掏钱收杨梅，其实只是小事。”朱志远道：“真正麻烦的，是游客来了的接待问题。” 他看着杨同尚文：“假设一天来一万人，你们杨梅镇，能接待得了？中午要吃饭吧，同时一万人开伙，你们有这么多店子？” 尚文杨同齐齐傻眼。 先只想着杨梅两块一斤收，天上掉馅饼，这会儿朱志远一问，他们才想到，这盘子小了，即便馅饼掉下来，他们也接不住啊。 朱志远再进一步：“吃饭是一个问题，还有，假设他们要住一晚，住哪里，你们有这么多旅馆。” “游客吃了杨梅就走吧。”杨同道：“不一定住的啊。” “笨。”周云开口：“免费送杨梅是为什么？就是要让游客留下来消费啊。” “对对对。”杨同敲自己额头：“瞧我这脑子。” 他转头看尚文：“尚书记。” 尚文苦笑。 两个人一脸惭愧的看着朱志远：“朱助理，我们没想到这些，我们真没这个接待能力。” “不，你们有。”朱志远却给出不同的答案。 “我们有？”杨同两人看着朱志远，全都一头雾水。 周云肖一山等人也差不多，哪怕是县里吧，如果同时来一万人要吃要住，县里都挤不下。 “我去过杨梅镇。”朱志远道：“你们镇里，空屋子不少吧，几乎每家每户至少都有几间屋子空着的，人都出去打工了，甚至整幢房子都是空的，是不是？” “朱助理，你的意思是。”杨同眼光亮起来。 “对。”朱志远点头：“搞民居旅舍。” 他这四个字出来，周云肖一山等人眼光也亮了起来。 尤其是肖一山钱义，他们本来也在想，景区搞起来后，如果人太多，怎么接待。 朱志远这个想法，瞬间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镇上出面，征集各家各户的空房子，如果是整幢的更好，搞成民居旅舍。”朱志远道：“也不能随随便便，报名的，镇里要调查资质，镇里可以打造一批牌子，报名通过的，挂牌，一号二号什么的。” “好办法。”周云点头。 尚文道：“必须得这么办。” 下面具体办事的人才知道，一个事情，如果没个规矩，没个管制，一切自由主义，那就一定会有妖蛾子，再好的事情，也有可能给你搞砸了。 “当然，不白住。”朱志远道：“即然是旅舍，就按旅舍的价格，镇上没旅馆吧？” “镇上哪来的旅馆。”杨同尚文齐齐摇头。 “县里招待所多少钱一晚？”朱志远又问。 周云不知道，看一边的林忠，林忠其实也不知道。 不过杨同他们倒是知道，杨同道：“那个金鑫宾馆，算是好的了，一晚上也就是五十块吧，一般的，二三十够了。” “那就三十。”朱志远道：“按一间房，三十一晚收费。” “那肯定没问题。”杨同兴奋的道。 如果是凭白征召房子，一般人肯定不愿意，哪怕打出杨梅节的招牌，为镇上经济发展做贡献，很多人也肯定推三阻四，但要说给钱，那就会人人争抢了。 空着也空着，拿出来，住一晚，就是三十块。 三十不是钱啊？ 三十块，够镇上好多人家吃两三天了。 “那么，能征多少房子？”朱志远问：“假设一万人同时住宿，当然，暂时不可能，但我们可以假设一下。” “没有问题。”杨同拍胸脯：“农村的房子，一般都比较空闲，无论哪一家，空一两间房子，那都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能乱七八糟的都要啊。”周云皱眉：“要收钱的，做旅舍，那至少要象个样子才行。” “就是啊。”肖一山笑道：“你一个茅屋子，也收人家三十块，好意思。” “对头。”钱义也笑：“不过我们可以帮忙吧，我们镇上空屋子不少的，有好多都是起的新屋子，又欠了钱，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几个老棒棒在家里，刚好可以做旅舍。” “你们够了啊。”杨同恼了：“你们有景区呢，还打我们杨梅镇的主意。” “这不是给你们帮忙嘛。”肖一山呵呵笑。 “可是谢谢了。”杨同拱手，对朱志远道：“朱助理，你放心，我约摸估了一下，我们镇上加几个近的自然村，屋子还是不少的，新屋也有，另外，还有小学，真个需要的时候，可以发动人手，把小学改成旅舍。” “那不行。”朱志远断然摇头。 “朱助理。”杨同有些急。 朱志远道：“这个杨梅节，要办就办好，要让客人满意，你们自己回去调查一下，按旅舍按准，看有多少屋子房子，最好是能整幢空出来的新屋，如果实在来的人多，就把游客引去隔壁的镇，该让的利，就要让出来。” “好吧。”杨同尚文不敢再争。 周云插嘴：“杨梅节的根本目地，是为虎跳峡景区以后揽客造势，所以。” 他看向肖一山钱义：“你们虎跳峡镇，准备起来吧，即便这次没客人来，也先准备着。” “行。”肖一山钱义齐齐点头。 周云看向朱志远：“朱助理，还有什么问题？” “还有。”朱志远道：“接待不仅仅是吃饭住宿，客人要来，下高速，有私家车的，可以直接来，没车的，走汽车站，汽车站到杨梅镇，多少公里？” “九公里。”杨同脱口而出。 “对啊。”尚文道：“这九公里，不能让客人走过来啊。” “这可是个大问题。”周云顿时也头痛了。 九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也真不近，走路肯定不行，派车？别说杨梅镇，就虎山，也没多少车，县里就没有公交一说，都是私人承包的班车在跑。 这些车，都征集起来也没几辆，再说了，车都征了，其它线路不跑了？ 那肯定不行。 包括周云在内，全都无解，就都看着朱志远。 第185章 再多都没问题 朱志远想了想，掏出手机，拨给万千山，道：“万厂长，你们的电动三轮车，后座载两个人的，能开发出来不？” 万千万在那边应得飞快：“可以啊，我们攻关组有这方面的设计的，三轮车，载重两百公斤，充电五小时，可以跑八十公里。” “如果我在十天内，要两百辆这样的电动三轮车，你们能拿出来不？” “没有问题。”万千山道：“我们现在产能其实空着的，再多都没问题。” “成本多少？”朱志远问：“这个车，我有用，你按百分之十的利润算。” “一千五。”万千山在那边稍稍犹豫了一下：“后面要加两个座，外面还有个棚子吧，这七七八八算下来，估计要这么多，也许还能便宜一点。” “行，就一千五，呆会我让人把钱打进你们帐户。”朱志远不跟他计较这三毛两毛的。 周云等人在边上听着，一千五一辆，两百辆，又是三十万出去了。 “真有钱。”他们在心中感慨。 但他们并不知道，朱志远不会亏的。 他虽然是帮宫凤凰的忙，但也不会自己掏钱做好事。 做好事，甚至做到泪流满面，呵呵，他两世人的老鬼，前世就是精明的商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无论是开关厂铸件厂，经鹿回头公司一转手，他都是赚的，至少赚百分之五十以上，红阳厂那一单，他甚至要赚到百倍以上的暴利。 虎园，杨梅节，一样。 看似最初是纯投入，但他是后世来的人，亲眼见过也亲身经历过后世旅游业的疯狂，那种人挤人，简直让人绝望。 而游客的绝望，就是商家的暴利啊。 虎园除非做不起来，否则他绝对不会亏的，只会血赚。 六十万一年承包，实在是太便宜了啊。 他其实要担心的，反而是以后火了后，太赚钱，当地人出妖蛾子。 不过他也不怕，因为他手里还掐着红阳厂几个厂子的销路呢。 要是虎跳峡镇后面眼红，出妖蛾子，例如在虎跳溪这一边设卡收门票什么的，他就可以用红阳厂几个的订单来威胁县里。 红阳厂等三个厂，做起来后，一年过亿的产值。 要是没了，县委县政府立马能跳起来，不论到时是谁当书记县长，一定能立马跳屋顶上去。 虎跳峡镇敢出妖蛾子，就要面对县委书记和县长的混合双打。 而一个县的书记和县长如果要齐心对付县里的某个人，那还真是天一般的存在，谁也撑不住。 灭门的县令，这话传了几千年，不是说着玩的。 “行了。”朱志远挂了电话，道：“最后一公里，这个车，我给解决了，但光有车不行，还得有人。” 他看向杨同：“杨镇长，这个车，包接包送，这些司机，你从镇上找人，做不做得到。” “没问题。”杨同拍胸脯：“电动三轮车嘛，一般的人鼓捣两下，都能开的。” “嗯。”朱志远点头：“司机不白当，杨梅节一个月，给五百块保底，然后呢，每接一个人，给五块钱，送一样。” “那不和出租的摩托车一样了？”杨同惊道：“这个钱？” 肖一山在旁边道：“来回十块，要是客人多，一天接得个几十趟，那不就是几百块？” “不怕人赚钱。”朱志远道：“就是要让他们赚钱，他们才有动力，至于这个钱，还是投资商出，但投资商肯定没这么多人，也不熟，所以这个登记，得由你们镇上负责。” “没问题。”杨同尚文同时点头，都是一脸兴奋。 这又是赚钱的门路啊。 “不许搞鬼？”周云一脸严肃：“这个事，投资商是出了大力的，也出了大钱，你们要是在小钱上给我搞鬼，嘿嘿，我知道你们叫我周菩萨，但我这菩萨，有时也斩得了马稷的。” “我们绝对不搞鬼。”杨同一脸严肃：“帮我们搞杨梅节，两块一斤的杨梅，又还掏钱买车，接送还给钱，要是还贪小钱，我们还是人吗？” 尚文同样虎着脸承诺：“周书记，朱助理，我在这里保证，这个事，我亲自抓，谁敢弄虚作假，不等县里处理，我亲自料理了他。” 他这话，颇有几分杀气。 但他有底气。 别小看一个镇的党委书记，在一个镇上，他是真正的太上皇，他要收拾镇里几个人，轻而易举。 朱志远倒是不在乎这些小钱。 但即便有钱，也还有一堆的问题。 接待方面，光有司机是不行的，最好有导游什么的，引游客上山去摘杨梅嘛，这也是野趣，游客会喜欢。 游客要上山，就要人带路，这要人。 导游也不能白导啊，得给钱，同样按人头，一个人头给五块。 游客摘了杨梅，要东西装啊，凭农家的几个篮子肯定是不够的，朱志远便又掏钱，专门订了二十万个小竹篮，三块一个，又是六十万扔出去。 他这么扔钱，尚文杨同肖一山钱义，包括周云林忠在内，到后面，全都麻了。 但有钱，是真的好办事啊。 无论是县委书记，还是镇长，只要说有钱，那就都把胸膛拍得山响：绝对没问题。 敢有问题，不劳朱助理出手，我们自己踩死他。 他们真有这个底气：只要有钱。 而朱志远要的就是这种配合，至于钱，呵呵，太好说了，这才几个钱。 开了一天会，杨同肖一山这个兴匆匆回去，连夜就开始折腾起来。 消息立刻也就传出去了。 很好，另外五个镇的镇长和党委书记，连夜就找上了周云。 周云老书记了，应该有经验，只是今天这事吧，过于那个啥了，怎么说呢？他在官场中沉浮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朱志远这样的，一个钱字兜底。 他因此都兴奋得头脑发热，脑子里就嗡嗡的，根本就没多想，只想着赶快把事情搞起来。 这会儿另外五个镇的领导班子全杀过来，他才清醒了。 虎山县七个镇，杨梅镇有杨梅节，虎跳峡镇要搞风景旅游区，另外五个镇啥也没有，这铁定不行。 周云第一个就想到把朱志远请来，但随后一想，不行，朱志远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还要怎么样？ 即便朱志远是大肥羊，可也不能指着一只羊薅啊。 周云想了想，把杨同和肖一山几个又叫了来，七个镇，十四路诸候，团团座，分果果。 杨同肖一山他们当然不干，另外五个镇则喊打喊杀，要在往常，周云这个周菩萨是镇不住的。 但这会儿不同，这会儿虎山的领导班子不存在，连常委会都没有，全县上下，就他一人说了算。 几个镇领导，但凡有点儿资历的，都有着争一争副县长的野心，而要争副县长，周云这个县委书记，可是有着提名权的。 如果没有朱志远，周云的提名权，份量可能也不重，但朱志远这么一搞，虎山的经济肯定要上一个大台阶，或者说，已经上了一个大台阶。 水涨船高，周云这个县委书记，权重立刻就大了，他若提名，上级就一定会慎重考虑。 一个把经济搞得欣欣向荣的班长，当然要尊重他的意见，给他配一个安定团结的班子，难道还搞几个剌头去，把好不容易搞上来的局面搞乱？ 上级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可以肯定的说，朱志远这个杨梅节只要搞好了，周云提名，上级基本就不会否。 七个镇十四路诸候，基本都是混老了的，不是朱志远这种火箭干部，个个心思慎密，这一点，绝对想得到。 这么一来，以前不怎么当回事的周菩萨，他的话，份量就重了起来。 周云借着这个势头，好不容易，才基本把七大镇的利益摆平。 第186章 公平合理 杨梅镇虎跳峡镇当然分出了不少利益。 例如接人，两百司机，就给另五个镇分了。 例如导游，也给另五个镇分了。 虎跳峡镇肯定分不到这些，景区在他们镇啊，真正的一大肥肉，其它的汤汤水水，绝对不会有他们的份。 再有，游客到了后，要吃饭，这同样是一桩大利。 杨梅镇没有饭馆，也不可能新建饭馆酒店，没人能确定会有多少游客，这个不好搞的。 杨同的想法是，就去周围百姓家吃。 但朱志远否决了。 这怎么可能？ 假设来一万人，都带去镇上居民家？那非乱作一团不可。 朱志远给出的办法是，学烧烤，摆摊子。 镇上建一长溜大棚，一次开餐，至少可以接待千人以上的。 挑一些厨艺好的，一个摊子分一个，再分两三个服务员。 游客来了，就进棚子里来，接待量大，而搭个棚子嘛，又不费几个钱。 如果建酒馆饭店，投资大，多了少了都麻烦，搭棚子就容易得多。 而且搭棚子这个钱，朱志远也掏了，镇上确实是没钱，而朱志远也不缺这几个，他惟一的目地，就是把杨梅节搞好。 统一搭棚，统一管理，价格同样统一，就虎山县餐馆的价，公道实惠。 甚至各类菜蔬，都统一采购，这可以避免质量参差不齐。 本来这些，都是杨梅镇的，这会儿就给分了。 五个镇，一家一个场子，五个大长棚，各家的厨师服务员，也从各镇上抽调，菜蔬肉类的采购，当然也从各镇搞过来，这都是钱啊。 至于五家怎么分，不许拉客，就把那两百辆车，分给五个镇，各镇的司机拉来的客人，就去各镇的长棚。 这样就公平合理了，谁也没意见。 吃了饭，各镇的导游再带去摘杨梅，最后再又带回来。 这样其实更好，具体责任，直接落实到各个镇了。 吃住之外，还有买卖，游客来了，除了杨梅，也肯定有其它消费的欲望吧。 山里的好东西其实很多的，例如笋干，很多人家都干得有，这里叫玉兰片的。 例如腊肉。 这几乎家家户户有，有的老腊肉，在火塘上甚至挂了两三年了，而越是这种挂得久的老腊肉，就越好吃，也越能卖得起价。 这会儿拿出来，肯定有顾客起心。 还有各种各样的干菜，药物，什么野生天麻啊，金银花啊，木通啊，这可是真正野生的，顾客有识货的，也会买。 再有，各种手工艺品，竹凳竹椅，各式藤筐藤包，卖像好的，说不定就有人要，这也是钱啊。 五家因此又分，要一家分一块。 这下杨同肖一山不干了，老百姓家里的东西，难道还不许人家出来卖。 最后周云拍扳，搞一个集市，统一摆摊，统一管理，大家想想也行，也就不争了。 但乱七八糟的事还有不少。 杨梅节之外，还有个虎跳峡风景区呢，朱志远说投资五千万搞建设，这个数字，让其它五个镇的诸候们眼珠子都红了。 景区搬不动，那没办法，但建设需要的人工，建材，诸如此类，虎跳峡镇必须分润出来。 肖一山钱义当然不肯，争得面红耳赤，要不是周云压着，几乎要打起来。 最终也还是分出了一大块。 这个会，直开了一夜，到天光大亮，周云让招待所送了早餐来，吃完了，这才分头回去。 这一下，不止是杨梅镇虎跳峡镇，其它五个镇也动起来了。 不过在早餐桌上，一个镇长问了周云一个问题：“这杨梅节到底能不能搞起来啊，要是没人来，我们不白折腾了。” 周云把手一摆：“人来不来，那确实没有办法预测，不过朱助理说了，他会去打广告，包括东城卫视，报纸，还有网站，开心网人人网天涯啥的，最火的那些，都会去打广告。”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见各路诸候都眼巴巴看着他，他竖起两根指头：“朱助理说了，他的广告预算是，两千万。” “两千万。” 各大诸候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虎山穷啊，各大镇更穷，以前好歹还有点儿提留，三提五统嘛，还能见到点钱。 06年取消农业税后，那真的是精穷，基本就看不到钱。 两千万，对各镇诸候来说，真的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结果朱志远居然用来打广告。 “这个朱助理，还真是……” 一个镇长感概，却又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翘起大拇指：“神人啊。” 这个说法，各大诸候都认同了。 朱志远在他们眼里，确实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 其实不止是在他们眼里，在周云眼里，同样如此。 周云当然给方自成汇报了，方自成同样感慨不已，他给宫凤凰打电话，宫凤凰故作淡定：“我早知道了，哥哥，你可要记得妹子的好。”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方自成反而有点儿牙痛的感觉，因为宫凤凰去了虎山，跟朱志远在小招三号楼里呆了几天的事，自以为瞒得好，其实方自成都已经知道了。 如果朱志远大几岁，或者宫凤凰小几岁，那就太好了。 可两人年纪差得实在太大，这么搞，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就很有点儿卖妹子的感觉。 他只能嘿嘿笑：“记得，当然记得。” 朱志远没有忽悠周云他们的意思，他是确实安排了两千万广告费。 杨梅节要搞起来，首先要有人来，而要让客人来，得先让客人们知道啊，这个广告，必须要打。 广告费走鹿回头的帐，但打广告的推手，朱志远却不想交给查理。 查理是个香港佬，对国内不熟，必须得找熟悉国情的人。 先不急，五月有个非常麻烦的事情，五一二，大地震。 这就是个坎，广告要是打早了，五一二一来，所有观注点都去那边了，广告的效果肯定大幅下降。 所以广告时间不能早，至少得推后几天。 但又不能太迟。 朱志远了解过，杨梅镇的杨梅，大量成熟，一般在五月底的样子。 看了一下日历，五月二十四是星期六，刚好双休，远地方不说，东城以及周边城市的人，看到广告，说不定就愿意趁着双休来玩玩。 因为通了高速，甚至更远一点的城市，都有可能有人来。 朱志远和周云杨同他们商量了一下，杨梅节就定在五月二十四到六月二十四。 杨梅这个东西，一旦熟了，在枝头就挂不住，不摘它自己也会落，要是一下雨，还可能起蛆，所以这个杨梅节搞不了太久的。 不过一个月还是可以的，杨梅成熟有早晚嘛。 哪怕一座山上，山尖的，和山脚的，山阳的，和山阴的，熟的时间就不相同。 杨同他们可以规划好，看成熟早晚，把客人们分片分时引过去。 当然，归根结底，得要有客人来。 这一点上，朱志远还是有一点把握的。 第187章 帐不能这么算 改开三十年，尤其是01年入世后，中国经济狂飙猛进，国家有钱了，很多人腰包也鼓了，哪怕今年经济危机，也还是有很多有钱有闲的，愿意出来玩玩。 一个杨梅节，只要广告打得猛，朱志远估计，多了不说，来个三五万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杨梅白送，但吃住什么的，加上购物，平均一人花个一百块，假设五万人，那也有五百万啊。 这个钱好象不多，相比于广告费什么的，纯亏损。 但帐不能这么算。 人来了，就有了人气，有了暴光度，就为以后虎园的开放，作了预热。 杨梅年年有，杨梅节也可以年年搞，今年是亏的，明年呢，后年呢。 一旦搞成个热点保留节目，加上虎园，五六月杨梅节来，十一长假来，平时也可以来虎园看老虎，一年要是有得几十万人，同样一人一百的花销，那不就是几千万了？ 真要搞起来了，一人一百其实是打不住的，平均两三百，就得上亿。 一年就可以回本。 给后世景区挤得膀胱发胀的朱志远，在回本这一点上，有着强烈的信心。 虎园最终会大赚，而杨梅节，如果操作得好，也可以年年办下去，不会亏。 五年左右时间，虎山绝对会成为富林的明星县市，这将是方自成的巨大政绩，他完全有可能，凭借这个，跨入副省的行列。 那朱志远也就算是对得住宫凤凰穿着黑丝为他表演的各种节目了，那么骄傲优秀的女人啊，在他面前，可真是什么尊严都放下了。 不能让她失望。 查理是第三天的下午来的，开了三台车，带了七八个人，包括黑线包臀裙的女秘书以及戴墨镜的保镖。 这是朱志远要求的，香港大老板嘛，就是要把架子端起来，虎园只是小菜，二纺那块地，才是真正的猎物。 这世道，敬衣不敬人，所以场面上混的，哪怕一屁股债，出门也得宝马开道，小秘挎上，保镖带上，越是混得烂的，越要搞得光鲜。 朱志远先通知了周云，周云亲自出面迎接。 见了面，在查理确认会投资虎园及杨梅节后，周云一颗心彻底落到了肚子里。 他确认，朱志远绝对是哪一家的太子，这个什么鹿回头公司，根本就是朱家的白手套。 他也会做，当即就把小招的七号楼拨出来，做为鹿回头公司在虎山的总部。 这个待遇就高了，这要算政治待遇啊。 别的不说，在这里面，要干点什么，公安都管不着——公安根本进不来。 周云大方，朱志远也没客气，让查理接着，不过也不会小气，直接跟招待所说了，按每月五千给租金，吃的什么，另外算钱。 招待所所长跟林忠汇报，林忠再报给周云，周云赞一声：“果然是给大家族做事的，大气。” 林忠同样一脸钦佩的表情。 他一直是跟朱志远的，但跟得越久，反而越看不清朱志远的底细。 当天晚上，周云举行了盛大的接风酒宴，各行局及各镇的诸候们齐刷刷到场。 查理绝，这家伙不喝酒，一杯白开水端着，笑眯眯的，打着港腔，即不疏远，也不亲和，看着象冤大头，但好象又很精明。 这正合内地人对香港的看法。 很好，很正宗，各大诸候都很放心。 至于周云，他根本不担心，他认定查理是朱家的白手套，来捧太子的，那有什么担心的。 酒会完毕，查理去了朱志远的三号楼。 先前电话里，朱志远做了简单交代，这会儿更详细的跟查理说了一下。 这边本身有朱志远在，没什么好担心的，根本不怕坑，任何人敢出妖蛾子，不用朱志远动手，周菩萨一定金刚怒目。 “这边你派几个人留下来，签了约后，开始投资。”朱志远道：“至于你自己，完了就去东城，二纺那块地，可以着手了。” “是。”查理点头：“我的想法是，多看几块地，把消息放出去，把真实的目标藏起来。” 查理的想法，很符合朱志远的心意，但也不意外，他前世就知道，查理很能干，是把商业运作的好手。 “就照你想的去干，钱不是问题，五到十亿都可以。”朱志远挥手：“我只有一个要求，二纺这块地，一定要拿下来。” “是。”查理恭声答应：“一定能如你所愿。” 他的姿态，和官场的姿态又不同，同样的恭敬，他却带着一点英国的绅士范。 这一世，朱志远虽然不媚洋了，但前世的记忆仍然影响着他，他其实还蛮欣赏查理这个态度的。 这让他有一种熟悉感。 商圈才好玩嘛，官场，实话说，不好玩，哪怕他现在其实顺风顺水，还是觉得不好玩。 因为现在的顺风顺水，是一种特定的情况。 虎山这样的情形是很少见的，几乎不可复制。 正常情况下，别说他一个助理，哪怕就是县长吧，做事都没这么痛快。 官场，就如一张蜘蛛网，你只要上了网，就一定会给网住，否则你就掉线了。 这张网确实非常敏感，查理去朱志远的三号楼，第一时间就报到了周云这里，周云暗暗点头：“果然如此。” 白手套向太子爷报到，这就是他的看法。 第二天签约，朱志远代表虎山县，和查理签。 周云看看朱志远，又看看查理，莫名觉得好笑，他也确实在笑，笑得象个弥陀佛。 签了约，查理就在虎山这边的农行开了户，钱进钱出的，没有本地帐户，会很麻烦。 开了户，他立即打了五千万进来，并放言说，这个五千万，要全部在虎山花掉，少了，就再打五千万。 这个豪言放出去，尤其是真金实银到帐，虎山上下，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整个县都开始骚动起来。 没人知道，查理这么高调，不仅仅是为朱志远捧场，根本目地，还是远在三百公里外的，东城二纺的那块地。 他的豪气一定会传到东城去，只要他去东城，放出准备买地的消息，就一定会有人查，香港那边查不到，但虎山这边，肯定会查个底掉。 一个虎山，穷得掉渣的穷山沟，都这么大手笔，东城拿地，那肯定不假。 到时候，东城方方面面，自然就会重视起来，查理再拿地，就要方便得多。 香港大老板，且是确认过眼神，是真有钱人，那自然是要高看两眼的。 对查理的操作，朱志远直接三十二个赞，也彻底放心，果然还是前世那个查理，精明得让人没话说。 而在虎山上下激动得乱扑腾之际，朱志远却开车去了东城，广告要开始打了，这在虎山操作不了，必须得去东城找人。 朱志远下午走的，晚上约了拉蒂西亚吃饭。 或者说，是拉蒂西亚约了他吃饭。 第188章 另外的心思 拉蒂西亚最初以为他只是招商局的一个小员工，给了他西芝的项目，也就足够回报他的救命之恩了。 后面接触下来发现，这个男人不但体壮如牛，而且说话幽默，处事得体，这让她多了点兴趣。 如果仅是这样，时间久了，终究会慢慢泛味，慢慢疏远。 可让拉蒂西亚想不到的是，朱志远从她的西芝项目起手，居然一步步往上升，而且那升级的速度，非常的快，真就跟坐火箭一般。 这就让她对朱志远有了更多的兴趣，虽然她不问朱志远的背景，但公司的调查，隐隐约约表明，朱志远后台极硬，他的火速升级就是明证。 拉蒂西亚顿时就有了另外的心思。 个人方面，朱志远救过她，在床上也让她极为满意。 公司方面，一个有着极硬后台，火箭般升级的未来官场明星，对西芝公司未来的发展，也有着极大的好处。 因此，拉蒂西亚开始主动约朱志远。 不过朱志远去了虎山，虎山虽然不是太远，可也有近三百公里，一来一回，也要半天时间呢，可没那么方便。 这会儿听说朱志远要回来，她直接就约上了。 而朱志远对拉蒂西亚也兴味不减，这个金发大美人不但长像漂亮，身材好，而且从小受过严格的贵族培训，身上有一种几乎是骨子里透出的贵气。 把这样的贵妇按在身下，会让男人产生极强的征服感，何况还是一只金丝猫。 这会儿在社会上，崇洋的风气是极强的，经济越发展，反而越不自信，对洋人越是崇拜。 实在西洋人舔不上，东洋人也要舔一下，东洋人还是够不着，那就舔棒子，哈韩风居然形成了所谓的“寒流”。 而朱志远居然能征服拉蒂西亚，而且拉蒂西亚还是王室出身，在白人中也是顶级贵妇，这绝对是顶顶有面子的事情。 皮还是那张皮，肉还是那块肉，但心态上，就完全不同。 如果拉蒂西亚对他没兴趣，开始主动疏远了，他也不会去舔。 可即然拉蒂西亚对他有兴趣，他当然也就顺水推舟了。 吃了饭，又去跳舞。 拉蒂西亚很喜欢跳舞，不过缺乏舞伴，不是高傲，一般的男子，她是真看不上。 朱志远来了，她顿时就兴奋起来，甩开女保镖，跟着朱志远就走，至于朱志远把她带去哪里，那无所谓。 女人碰上喜欢的男人，是什么都不会问的，可以跟他去天涯海角。 这一点上，女人心态是相通的，不论中外。 当然，因此而受伤的女人也很多，同样不分中外。 不过拉蒂西亚信得过朱志远，不会伤害她，只会让她爽。 进了舞厅，音乐一起，拉蒂西亚腹中瞬间就有一股热流涌上来。 而朱志远也没有让她失望，朱志远健美的体态，温和的笑容，火热的眼眸，轻盈的舞姿，让她从骨子里骚动起来。 当跳到尽兴，朱志远把她带回他的出租屋，在院子里突然又把她扛上肩头时，她已经兴奋得不顾一切的尖叫了。 第二天，中午过后，拉蒂西亚才回去，朱志远洗了个澡，四点，在步行街见到了柳眉顾瑶吕珍三个。 “居然跑虎山那么远。”顾瑶见了他，娇哼：“今天罚你给我们提包。” 朱志远抚胸：“愿意为三位女士效劳。” “态度还行。”吕珍道：“不过还不够，妖妖早说要让你帮她挑内衣的，今天就给现场参谋一下吧。” 顾瑶插腰，斜瞟着朱志远：“你不会怂吧？” 朱志远一脸壮士赴死的表情：“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怎么就是刀山火海了。”顾瑶故作嗔怒：“我有那么可怕吗？” “有。”朱志远老实点头。 “我哪里可怕了。”顾瑶插着腰直接上前两步，几乎是贴脸逼问。 朱志远鼻子耸了耸，突然张嘴，打了个喷涕：“阿秋。” 这下吕珍柳眉都笑喷了，顾瑶也咯咯娇笑。 柳眉猛然扬手在她丰臀上抽了一板：“少发骚了，逛街去。” 顾瑶给打得尖叫，一马当先，杀进步行街。 仅陪着逛街是不够的，朱志远即然回来了，顾瑶三个就不会轻易放开他。 对这个干弟弟，不仅是柳眉自己，就是顾瑶吕珍也非常满意。 她们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能跟她们玩在一块的男人，真的不多，或者干脆就找不出来，不是说没有强于她们的男人，但各种各样的顾碍吧，都不合适。 惟有朱志远，各方面都适宜，也不需要有任何忌讳，这就太好玩了。 柳眉的弟弟，陪着几位姐姐逛街跳舞K歌，谁能说什么了？ 敢吱吱歪歪，别人不说，高东红首先就会大耳括子抽过去。 因此朱志远一回来，这三少妇就把一切撇开了，好好的放松一个下午再说。 柳眉三个对朱志远在虎山的事当然也非常好奇，吃饭的时候，就问他在虎山的情况，朱志远顺口就把要搞一个杨梅节的事说了。 然后说了回东城的本意，要去电台视打广告。 “这种事，打广告的效果不太好。”吕珍道：“要政府方面推，这样权威性足一些。” 柳眉立刻点头：“对。” 朱志远对官场里面的运作，是真的不熟，他问道：“那要怎么操作。” “这样。”柳眉想了想道：“我先给你安排个电视采访，把风声打出去，然后再找找人，最好是找一个副省长站台，到时去主持剪彩。” 还要找副省长站台？ 朱志远眨巴眨巴眼睛，他可真没往这方面想。 至于周云他们，则根本没想过，不敢想。 虎山这穷山沟里，几粒卖不掉的杨梅，还要找一个副省长来站台，疯了是吧。 而吕珍却在那里点头：“至少一个副省长，这格调才能起来。” “副省长，很忙的吧？”朱志远道：“能去吗？” “有什么忙的。”顾瑶撇嘴：“一天天的，还不知在搞些什么呢。” 这话说的，朱志远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柳眉道：“没事，这个交给我就行。” 她即然开了口，那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三女中，吕珍是最稳重的一个，她底气最弱，行事也就最谨慎。 而柳眉则是最大气的一个，她敢开口，一般就做得到。 顾瑶则是最疯的一个，但她的疯，却又真真假假，她看你顺眼，可以跟你真疯一下，看你不顺眼，根本懒得搭理你。 而你如果以为她疯疯癫癫的好占便宜，说不定就会给她推到河里，弄你一身水，搞得不好，淹死都有可能。 副省长要请，政府方面也要推动。 吕珍是发改委的处长，政策方面极熟，虎山这个杨梅节，一些惠农政策是可以靠上去的，不说给多少补贴吧，至少在宣传上，可以上一个台阶。 上到省级台面，虎山杨梅节的格调瞬间就高了。 当然，广告也还要打，这个钱，主要是网站方面。 电视台，柳眉可以动用行政的力量帮着宣传，网站就不行了，那些大网站，可不会卖东城政府的帐，东州省委也不行，没钱，啥都不好说。 饭桌上，柳眉三个你一嘴我一嘴，完善补充，朱志远突然就觉得，这个杨梅节，搞不好还真能火一把。 他本来其实并没有太大把握，真正的杀招，是后面的虎园，用山中有真虎，炒一把周老虎的余韵。 至于杨梅节，行不行，难说，游客真的愿意来山里摘杨梅吗？ 有肯定有，有多少，那就难说了。 不过给柳眉三个这么一操作，好象还真的能搞起来。 第189章 你好久没这么陪我玩过了 基本敲定，饭也吃完了，去K歌，跳舞。 柳眉三个身份使然，一般情况下，她们即便去K歌，也是姐妹三个包一个包间，至于舞厅，基本不去的。 否则传出去，风言风语的，虽然未必有什么事，但很讨厌。 不过有朱志远陪着，那就好说了。 柳眉三个痛痛快快的跳了一夜舞，快到十一点了才散伙回家。 柳眉回来，高东红已经先洗了澡，靠在床头柜上看书呢。 这会儿手机虽然能上网，但模拟机功能有限，远不是智能机时代，人手一机，包打天下，人人都是低头族。 要想看书，还得直接摸书本，手机可不行。 “今天玩痛快了？”看柳眉俏脸红扑扑的，眉眼飞扬，高东红小小的捧一下马屁。 “哼。”柳眉娇嗔一声：“你自己想想，你好久没这么陪我玩过了？” “确实有好久了。”高东红陷入回忆的表情：“要不，哪天陪你们尽兴玩一把。” “还是算了吧。”柳眉给他一个白眼，自己去洗了澡。 嗔是嗔，怨是怨，但其实呢，她也能理解。 一个副市长，去舞厅跳舞，哪怕就是带着老婆吧，都一定会传得满城风雨，而且传来传去，一定会变形，还不知会传成个什么妖怪。 如果高东红没什么野望，那也无所谓，但他自己有野望，家里也有家世支撑，他想自己能走得更远，也相信自己能走得更远，所以一直以来，都严格要求自己。 那么这种送把柄给别人的傻事，他是绝不会做的。 柳眉也不会傻到真要他这么做。 但女人嘛，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埋怨还是要有的，也就是撒娇的意思。 柳眉洗了澡上床，把朱志远在虎山要搞杨梅节的事说了。 “杨梅节？免费请人去吃，还白送？”高东红皱眉：“这里面涉及到农民的利益吧，山都分了吧，树应该也分了吧，肯定不是政府的，那这中间的利益要怎么处理？” “啊？”柳眉一愣：“这个我倒是没问。” 她虽然久在官场中，但属于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做事大气，细节方面，却往往不怎么注意。 而高东红是常务副，是真要做事的，要做事，就要注意方方面面，所谓细节决定成败，还真不是鸡汤文，是血的教训，是实践经验的总结。 “不仅是杨梅的问题。”高东红道：“虎山是一个农业县，而且是一个山区县吧，这种县很穷的，农业税取消后，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自有资金，要搞杨梅节，方方面面，都要钱的，这个钱，哪里来。” 他看一眼柳眉：“小志自己有钱，但这是政府方面的事，他不可能自己掏钱吧。” “对啊。”柳眉这一细想，就发现很多问题，先前饭桌子上也没问，都想着怎么搞大，在政策上推动一下，就没想过，具体到下面，任何一个东西，任何一个人，要动一下，其实都是需要资金支撑的。 “我问问小志看。” 她立刻给朱志远打电话。 电话接通，朱志远声音响起：“姐，还没睡呢，是不是姐夫没回来，那你要小心一点，姐夫风流倜傥，可是很受女人欢迎的，尤其是小姑娘。” 高东红顿时就急了，凑过来道：“你小子给我使坏是吧。” 朱志远在那边哈哈笑：“原来姐夫在啊，那当我没说。” “你已经说了。”高东红叫。 朱志远笑得更欢了：“嗯，我是说，我姐驶夫有术，高明啊。” “你这小马屁精。”高东红彻底给他气乐了。 柳眉则乐得咯咯娇笑。 这就是朱志远的情商，他总能把关系处得很随意，很自然，这是柳眉特别喜欢他的地方。 朱志远救了亮亮，她是真心感激，但如果处得很尴尬，那也不舒服。 但朱志远就能把关系搞得非常的自然，真的让她非常舒服，非常开心，因此对朱志远的事，她也更加上心。 请一个副省长，她确实做得到，但也真不是说一句话那么容易的。 但柳眉就要开这个口，而且要做到。 她乐意帮朱志远的忙。 这份热情，不仅仅是朱志远救了高亮，而是朱志远这个人，让她喜欢。 “小志。”柳眉道：“你那个杨梅节，杨梅都是白送，那边山都分了吧，杨梅也是私人的，政府不好让农民拿杨梅出来白送吧。” “怎么可能让农民拿杨梅出来白送。”朱志远道：“我们是收购的，一斤两块钱。” “一斤两块？”柳眉微微皱眉：“那农民也不会干吧，太便宜了啊，我记得去年我买过杨梅，刚上市的时候，要十块左右一斤呢。” “那是东城啊姐。”朱志远道：“虎山这山沟沟里，一块一斤都不得了了，如果贩子大量来收，撑死五毛六毛，那还挑三捡四，品像稍差一点的就不要。” “哦。”柳眉恍然大悟：“那倒也是，山区交通不方便，有点好东西，想出来也难。” 高东红在旁边插嘴：“就算两块一斤，也要不少资金吧，假设一百万斤，就要两百万，虎山那边政府有这个钱拨出来？” “没这个钱，有钱也拨不出来。”朱志远道：“这个钱，不是政府的，是一个商业公司的。” “商业公司出资？”高东红这下疑惑了，索性直接拿过手机：“商业公司为什么肯出资？这完全是赔本的生意吧，它的目地是什么，用什么回本？” “虎山这边，有一个虎跳峡镇，这个镇，有一块极为独特地形，风景极好，可以搞一个风景区。” 朱志远解释：“但风景区要游客来，就需要卖点，刚好虎山有杨梅，那就免费送，利用游客占小便宜的心理，把人吸引过来，根本目地，是落在虎跳峡景区上。” “这倒是个办法。”高东红恍然大悟。 他开着扩音，柳眉也听着的，同样赞了一声：“好主意，就跟那些卖保健品的送小礼物一样，把人吸过去，再打主意。” 但高东红想得却更多。 什么公司，愿意到虎山那个地方去投资？ 为什么以前不去，朱志远去了，那家公司就去了？ 不过有些东西，哪怕他这个便宜姐夫，也不太好问，他绕着弯子道：“虎山那边，我不太熟，那边风景很好吗？” “风景还可以。”朱志远道：“不过没有什么亮点，所以要搞个杨梅节，先炒作一把，然后等景区建成了，再搞一个噱头，炒作一把。” “什么噱头？”柳眉对这个感兴趣。 “老虎。”朱志远自然不会瞒着他们，直接说了出来。 “老虎？”柳眉讶叫一声：“哪来的老虎？虎山还有老虎，咦，它们叫虎山，不会真的还有虎吧。” “那怎么可能？”高东红断然否认：“在六十年代，东州的虎就打绝了。” “那哪来的老虎？”柳眉问：“小志，你不会又搞出个假老虎吧。” 朱志远哈哈笑：“我这必须是真老虎。” “你哪来的真老虎？”高东红问。 “动物园里有啊？”朱志远笑。 “动物园里的？”高东红眉头一掀，柳眉则叫：“你打算去动物园租老虎啊，那倒是真老虎，不过，那不行吧。” “怎么就不行了？”朱志远反问。 高东红道：“你这个租的老虎，最多也就是一点新鲜劲吧，新鲜劲过了，就没人有兴趣了。” 柳眉道：“而且你这属于骗局，要是给揭穿，哪怕真有老虎，舆论起来了，也会比较麻烦。” “可我不是租的啊。”朱志远道：“我们直接买。” 第190章 非常高明 朱志远把策划兜底儿说出来：“我们偷偷的买，偷偷的放进去，再找人放风，说野外拍到野生老虎什么的，我们先不声张，假作不知道，等舆论起来了，我们再来说明一下，说是我们政府和联合国动物保护组织的一个合作，搞老虎的野化训练，而且这个是真的，我们会预先和联合国动保组织签一个协议的，只不过这些不会前期公布。” 他说着笑起来：“到时候，我们请联合国动保组织的人来虎山，直接由他们出面说明，舆论自然就下去了，不会再说我们骗人，而我们的目地也达到了，景区也出名了，游客自然就会来了。” “好象确实可以哦。”柳眉想了想，点头。 “这绝对可以。”高东红却大赞出声：“这一手，是非常高明的商业操作手法，你小子，可以啊。” “有姐夫这一声夸奖，那我更有信心了。” “少拍马屁。”高东红道：“这一手，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是你小子的鬼主意是吧。” “什么叫鬼主意啊。”柳眉不干了：“这明明是神仙点子好不好？” “确实是神仙点子。”高东红道：“这一招，其实可以复制啊，好多地方，都可以套用，利用噱头，先炒作，舆论起来了，关注度高了，再作说明，污点洗白了，而目地也达到了。” 他这一说，柳眉更开心了：“小志，姐给你点赞，这个事，一定能成。” “那必须的。”朱志远笑道：“有姐点赞，还有姐夫的肯定，不成也要成啊。” “你小子少拍马屁。”高东红道：“明天中午来家里吃饭，仔细说说。” 挂了电话，高东红没有睡，而是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柳眉挤到他怀里：“想什么呢，你不会真的想把小志这套手法，往其它地方套吧？” “为什么不能？”高东红反问。 “那也得小志他们杨梅节搞完，那个跳虎峡什么的景区搞起来以后再说。” “呵呵。”高东红笑起来，搂着她：“好了，我不会占你干弟弟便宜的。” “嗯。”高东红有些作怪的手，让柳眉鼻中发出一声娇音：“本来就是啊，小志都完全没从我们身上占什么便宜。” “小志这个人。”高东红想了想，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柳眉问。 “你有没有想过？”高东红道：“为什么以前没人去虎山投资那个景区，小志去了就有了？” “小志有能力呗，能说服投资商去投资。”柳眉道：“再说了，就他说的，和联合国动保组织签协议，一般人也想不到吧，就想得到，也没那么容易做到吧，可他就敢想敢干，而且照他一向以来的风格，他也肯定做得到。” “这倒是。”高东红点头：“小志确实极有能力，啧。” 他说着啧了一声：“我本来想着要用他了，没想到给宫凤凰先下了手。” “哼哼。”柳眉娇哼：“谁叫你瞻前顾后的。” “可是。”高东红摇摇头：“他资历太浅了啊，你算过没有，到今天为止，他大学毕业还没一年呢。” “对啊。”柳眉叫道：“现在才五月，去年这个时候，小志还没毕业呢。” “一年不到，就敢给他提副处。”高东红啧啧摇头：“也只有宫凤凰敢想，敢干，也必须得她的金投才做得到，我是真做不到。” 别说他只是常务副，就算他是市长市委书记，也不敢这么破格提拨一个干部。 只有宫凤凰那种女人，只有金投那样的企业，才敢这么疯狂操作，然后大面上还说得过去。 改革开放，企业就要用能人，不服，你来，只要你能干出这样的成绩，我也给你提，你干不出？那就别逼逼。 当然，话是这么说，一般人不敢这么干。 可宫凤凰就不是一般人好不好？ 那女人素来就是招摇的，我行我素，她想干什么，她就敢干什么，别人的想法看法，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的。 这一点上，高东红真的没法跟她比。 “那疯女人。”高东红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什么疯女人？”柳眉没明白，随即柳眉倒竖：“你要抱着我还敢想别的女人，就给我到外面去睡。” “那不能。”高东红嘿嘿笑：“我老婆这么漂亮这么性感，我怎么可能想别的女人。” “哼哼。”柳眉娇哼：“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啊？”高东红嘿嘿笑着，一个翻身，就把柳眉压在了身下…… 第二天中午，朱志远到了高东红家，高东红还没回来，柳眉在家。 朱志远带了两条三年陈的火腿。 其它礼物，柳眉不稀罕，火腿她却喜欢。 “虎山那边，不叫火腿，就叫腊猪脚，其实是一样的。”朱志远道：“这个盐壳子硬，得先烧一下，再拿钢丝球刷，不过外面一层还是不能吃，要削掉。” 他说着进了厨房：“这是个力气活，我来吧。” 保姆给他打下手，他一烧二刨三削，个把小时，把两条腊猪脚全给搞干净了。 高东红回来，看到他在厨房里忙活，倒是稀奇了：“小志，你还会做饭。” “你以为个个跟你一样啊。”柳眉娇嗔：“大少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 “冤枉。”高东红立刻叫冤：“我也洗过碗的好不好？” “你还好意思说你洗过碗。”柳眉吐槽：“洗了三次碗，居然倒了一瓶洗洁精，后来那碗，我烧开水洗了两次，都还好大的洗洁精味道。” “反正我洗了碗的。”高东红嘟囔：“没洗干净是一回事，态度在那里，是不是？” 朱志远倒是好奇：“姐，你们没请保姆的吗？” “以前了。”柳眉道：“当时我们刚毕业，在一个小县城里，就我们两个人。” 高东红就一脸感慨：“所以，小志啊，你姐，那可是跟着我上过山下过水的女人啊。” “你记得就好。”柳眉娇嗔，眉眼间却净是笑意。 朱志远暗暗点头：“姐夫这嘴，还是蛮会哄的。” 柳眉这会儿给哄开心了，索性不要保姆，就指挥朱志远高东红给她打下手，弄了几个菜。 上桌，开了一瓶酒，朱志远就把杨梅节以及虎园的打算，从头至尾跟高东红说了一遍。 这里面的核心，其实就是投资商，无论干什么，没钱一定不行的。 朱志远也不瞒，他直接就说了，那个所谓的鹿回头公司，就是他的，至于他的钱，则是炒石油期货赚的。 有些人，有些事，可以瞒，但有些人，有些事，最好不要瞒。 然后，他还给出了截图，是他以前特意截下的。 “五亿美金？” 这一下，哪怕高东红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第191章 五个亿美金 其实现在已经远远不止五亿了，不过具体有多少，朱志远自己都不知道，娜佳跟他透露过，很多，但期货股市这个东西，时涨时跌。 你今天赚十亿，明天一个狂跌，说不定就还亏了。 股市如赌场，你只要不离场，就不好说输赢。 当然，朱志远是重生者，知道石油期货会涨到七月，然后下跌，十二月跌到底。 有他提点，再加上娜佳的水准，涨的时候做多，跌的时候做空，哪怕华尔街大鳄能量再大，一般的情况下，也不会亏的。 但朱志远觉得没必要再提。 有这五个亿美金，足够了。 没错，他是故意的，他要再进一步，加深他在高东红心中的印象。 他从头到尾的心思都没变，要去国企，而要去国企，要越级拿到一家厅级企业，高东红的支持就很重要。 哪怕宫凤凰说她也做得到，但高东红是常务副，关健位置上有人，这比什么支持都重要。 惊叹半天，柳眉道：“但你用自己的钱，来为虎山搞建设，这也不太好吧。” “姐，你以为我会亏啊，不会的。”朱志远笑起来：“中国经济，整体是向好的，国家有钱了，百姓袋子里也开始鼓起来了，就有了闲心，去旅游，去购物，我可以肯定的说，虎山这笔投资，在未来十年，将会有五倍以上的收益，甚至有可能不止，只要虎园能真正成为一个旅游景点，它就一定会赚，而且是大赚。” 高东红点头：“你这个分析对头，这会儿的经济虽然不好，但中国的整体经济面是积极向好的。” “可美国对中国打压得厉害啊。”柳眉眉头微促。 “一个911，给我们缓了五年，现在美国把阿富汗打下去了，眼光又转到我们身上了。”高东红也摇摇头：“没办法，这几年，尤其是入世后，我们发展太快了。” “我们有国运的。”朱志远想到后世一些自媒体的话，笑道：“先是伊拉克，中东那个钱袋子，美国绝对不敢放手，帮我们挡了几年，后来眼光转过来了，又来了个911，而现在嘛，这不，次贷危机又来了。” 高东红眼光一亮：“你是说，这一次的经济危机，对我们反而是个机会？” “必须的啊。”朱志远道：“本来美国搞定了中东，压下了阿富汗，已经腾出手要打我们了，现在你看，一面要人民币升值，一面呢，却又拉高大宗商品的价格。” 他说着挥手：“人民币升值，不利于出口，中国是出口型经济，进出口总值，占到GDP的百分这六十五，把出口一打，中国经济立刻下行，当年的日本就是这么打死的，广场协议，强迫日元升值，日本就进入失落的二十年，还没到头，还会有升落的三十年，失落的四十年。” “原来美国逼人民币升值，是这个意思啊。”柳眉对经济不怎么关心，她也搞不懂这些，给朱志远一说，她吓到了。 高东红却道：“货币升值，虽然不利于出口，但却是有利于进口的。” “对。”朱志远赞同：“货币升值，有利于进口，但华尔街那帮子大鳄，他是准备了两手的，另一手，就是大规模拉高大宗商品的价格，姐夫你看，石油，现在接近一百四十美元，再看粮价，涨了三倍都还不止，铁矿石更不用说，从2000年以来，涨了整整五倍，而中国的进口的主要大宗商品，就是粮油铁。” 他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中国这些年，中国几亿农民工在血汗工厂里赚的这些钱，基本上，又因为外国大宗商品的涨价，还给了外国人，进了华尔街的腰包。” “怦。”高东红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直接震倒了酒杯。 柳眉忙扶起来，却也气恼的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跟妖妖她们说，现在人民币值钱了，买东西，更划得来了，原来根本不是这样啊。” “是。”朱志远点头：“华尔街嘴上说得漂亮，但心里面，永远都盼着中国死，让人民币升值，一定不是让我们的钱更值钱，而是为了更好的盘剥我们。” “那怎么办啊？”柳眉看看朱志远，又看看高东红：“上面知不知道，要不，你进京一趟。” “怎么会不知道。”高东红苦笑：“你当上面是傻瓜啊，但是。” 他说着，想了想，又拍了下桌子：“无解，美国对整个世界经济的掌控，实在太厉害了。” “那我们也要跟日本一样吗？”柳眉眼眶都有些红了，又是恼怒，又是伤心。 “不会。”朱志远笑起来。 柳眉眼光一亮：“为什么？” “中国有国运啊。”朱志远笑：“我不是说了吗？九十年代，出了个萨达姆，搞了个伊拉克战争，进入二十世纪，出了个911，五年过去，眼见着美国腾出手来了，华尔街自己作死，过于贪婪，弄出个次级债，自己后院着火了。” 高东红眼光也亮了：“所以，这次的经济大危机，确实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朱志远点头：“危机危机，危中藏机嘛，美国这一次，搞成世界性的经济大危机，我们虽然也卷进去了，但我们经济的基本面不错，只是缺乏流动性，但我们还有基础，我们可以搞铁公基啊，尤其是房地产，虽然这玩意儿也有毒，但至少可以撑过这一阵。” “对对对。”高东红连连点头：“这是个办法，小志，你继续说。” 他虽然是高级干部，知道的东西，要比普通人要多，眼光也有，但跟一个重生者，还是不能比的。 他能看到的，就是世界性的大危机下，中国经济同样困难重重却又想不到解法。 而朱志远这个重生者，知道是怎么解套的，他轻轻松松抛出来，却让身在其中的高东红这些人，有黑暗中突然见到署光的感觉。 “向外我们走不动，我们向内。” 四万亿，朱志远是不会说的，但说一个大的预测，还是可以的：“美国打我们的出口，我们刚好借这个机会调结构，把进出口占GDP的总量降下来，这是一。” 他说着，伸出第二根指头：“另一个，就是大宗商品，华尔街一个升一个降，就如绳索的两头，套得我们死死的，但现在，华尔街没钱了，大宗商品必定会降，无论是石油，粮食，还是铁矿石，我们可以趁机搞一个大仓机制。” 第192章 大仓机制 “大仓机制。”高东红没听明白。 “哦哦哦。”朱志远道：“这是一些网上论坛里面的口水话，不过中心意思差不多，说白了，就是囤货。” “囤货？”柳眉问：“这怕不行吧，过年可以提前囤点货防涨价，但这是国家的进口，那量太大了啊，怎么囤得下来。” “可以的。”朱志远道：“以大豆来说，我们一年的进口，是八千万吨，我们当然不可能一次囤八千万吨，但没那个必要啊，其实我们只要囤一两千万吨，那就可以了。” 高东红到底是常务副，主抓经济的，他立刻就明白了：“你是说，大豆涨价的时候，我们自己就抛，那他们就涨不起来？” “对。”朱志远点头：“但凡敢涨一分钱，我都不买，他就毫无办法。” “不对吧。”柳眉道：“我们囤的终究比较少，现在不买，囤的货完了，也要涨啊，那时候他们可以涨更狠。” “不是这样的。”高东红摇头：“以大豆来说，他是年年要种的，今年的卖不掉，明年的怎么办？我们如果有一定的仓储，都不要久了，只要能撑三个月，国际大豆价格就一定要崩掉。” “大豆是年年要种，但铁矿石和石油呢？”柳眉还是没太明白。 “一样的啊？”高东红道：“你以为铁矿石不去挖，石油不去采，放在那里就行啊，不行的。” 他摇头：“这是一根链条，从开采，到运输，到仓储，都是需要成本的，并不能跟小商人一样，你价格低了，我就关几天门，自己在家里搞卫生，吃火锅，甚至去旅游几天，不行的。” “其实就小商贩也不行。”朱志远笑：“那些小店子，同样有压力，房租水电，都是压在货价上的。” “对。”高东红点头，眼光炯炯的看着朱志远：“小志，你还有什么建议，都说出来。” 今天的谈话，让他对朱志远的看法，提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他这个话的意思就是，他会把朱志远的建议，写成内参，直接送达最高层。 朱志远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笑了一下：“也说不上什么建议了，其实也就是拾人牙慧，好多都是论坛上的人一些人说的，大家争来争去，也不一定对。” 四万亿，后世在网上，可是骂的多，赞的少，朱志远可不想最后把锅背在自己身上。 或许是他想多了，但重生一世，他远比上一世精明，不管有没有，先算在中间再说。 “没关系嘛。”高东红道：“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嗯。”朱志远倒也不必藏着掖着，他本就是要让高东红对他另眼相看的，至于另外的，更高层什么的，倒是不必去多想。 “调结构，内循环，大仓储。”他说着，举起两根手指：“还有两点，一是重科技，现在有个说法，造不如买，这归根结底是错的，到关健时刻，一些关健技术，我们即便在钱，想买，也买不到。” 这会儿柳联想春风得意，随后十几年里，更是步步生莲，登上教主的宝座。 但事实证明，买办永远只能肥个人，而不能让国家富强。 买办可以舔着洋人的腚沟子吃得脑满肠肥，国家和人民，却要付出惨重十倍百倍千倍的代价。 朱志远这一条，高东红只是点了点头，朱志远无法彻底说破，高东红身在局中，也无法看透迷雾。 科技兴国，讲了很多年了嘛，老黄历了，没什么新鲜的。 朱志远也知道是这样，他也没办法说得更细，提一嘴也就算了。 “另一个，则是内外勾结。”他举起另外一根手指：“一般老百姓去买东西，进的量越大，就应该越便宜，要给一个批发价嘛。” 他说着冷笑：“可我们国家在国际上进货，进什么，什么就涨价，这是为什么？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内奸，把我们的底都透出去了，例如铁矿石。” 前世的胡士泰案，要到09年才会暴发，但代价其实已经付过了，从03年起，中国钢企前前后后，多付出了七千亿的高昂费用，这个钱，已经交了，没办法再挽回。 朱志远现在说，无非是属于亡羊补牢。 但内奸只存在于钢铁行业吗？ 错。 内奸买办公知，几乎充斥着每个行业。 疫情期间，为了帮洋人卖药，内奸买办们甚至祭上了整个国家和民族。 多少冤魂，无声呐喊。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刀郎作歌：未曾开言先转腚，岂有猪狗坐画堂。 真以为就是他和那英几个的私人过节？那也太小看刀郎了。 未曾开言先转腚，转的真的只是那几个导师的屁股？ 不过朱志远这一条，高东红仍然只是微微点头，不是太在意。 他最上心的，还是朱志远前面说的三条。 朱志远没办法，就把前世的一些东西，能说的，都说出来。 他多一世的眼见，他自己又是混商圈的，而且混得还不错，眼光见识，就远比普通人要高。 这就对上了高东红的胃口，他越说，高东红眼光就越亮。 柳眉对这些没兴趣，她知道的也少，她也不打扰他们，眼看着酒菜冷了，她也不叫保姆，而是自己下厨，帮他们热一下，或者另外再搞几个菜。 对于她这样的人家来说，酒菜完全不是问题。 自己认的这个干弟弟很优秀，而丈夫的建议，肯定会引起高层的关注，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而看着朱志远侃侃而谈，丈夫满脸红光，她则在心中暗叫：“小志这个杨梅节，我一定把档次给他搞上去，一定要让他成功。” 第二天，柳眉就向宣传部长做了专门汇报，宣传部长同意，把虎山杨梅节的宣传，提到省一级的高度。 这资源就多了。 起码规格上，就要高几个档次。 “虎山县，杨梅节，县长助理。” 舒欣微微皱了皱眉头，站起来，走到窗前，往窗外看。 上午下了雨，这会儿天气还有点儿阴，风从窗口吹进来，稍有一点凉意。 她就穿了一个连衣裙，露着胳膊。 她左手抱臂，身子靠在窗帘上，这让她稍稍有了点暖意，但却不肯从窗前退开。 做为东州卫视的王牌主持，虽然她偶尔也做出镜记者，但都是一些重要的节目，或者是一些重量级的人物。 一个山沟沟里的农业县，而且只是一个县长助理，上面却点名要让她做采访，这有她点奇怪。 第193章 第一美女 舒欣号称东城第一美女，这主要得缘于她东州卫视主播的身份，不过她也确实是顶尖的美女，无论长像身材，全都无可挑剔。 很多人因此认定，她能当主播，就是因为那张脸，甚至还有很多无端的猜测，某某大佬的情妇啊什么的。 但其实呢，舒欣能进东州卫视，并能一路斩将夺旗，成为东州王牌主播，还真就是因为她的业务能力极强。 她胸大，但绝不是胸大无脑，她其实很善于动脑子。 例如眼前接到的这个采访，如果换其她的记者，无非就是个工作罗，采访一下就行了呗，想那多干啥子？ 但舒欣却就琢磨了，她觉得这里面有另外的原因，她就想搞清楚。 上面给的资料极少，舒欣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什么线索。 不过她不甘心，想了想，她拿起手机，拨打了死党邓欣的电话。 邓欣是她大学的同学，因为名中同有一个欣字，两人因此成了好朋友。 不过邓欣不在东城，她家是下面国林市的。 国林是一个地级市，和虎山所在的富林市，刚好挨着。 邓欣是国林市市委秘书处的副主任，副处，混得相当不错。 而她的目标，是在四十岁前，干一任市长，或者哪怕是县长也行，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但舒欣还就喜欢她这种不矫揉造作的性子。 因为舒欣其实也是这样的性子。 “宝贝，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接通，电话那头，立刻响起邓欣娇脆的声音：“发骚了？想让我帮你找野男人？” 前面一句很正常，后面一句嘛，呵呵，一般人是想象不出的。 一个是副处，另一个，是号称东城第一美女的东州卫视主播，两个这样的女人，对话居然是这样的。 其实吧，仙女们的私房对话，污着呢，这才哪到哪。 舒欣直接就应：“好吧，不过我的要求，你知道的。” “记着呢，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那啥也要一百八。”邓欣欢快的笑着，大包大揽：“包在我身上，绝对没问题，不过你得来国林才行，我不包送货。” “你先帮我挑几个吧。”舒欣笑了两声，道：“对了，问你个事，有个虎山县，你知不知道？” “这个肯定知道啊。”邓欣道：“虎山就在我隔壁啊，就隔着一座山，不过要绕过这山，要一个多小时，怎么了，有野情人在虎山？” “虎山有个县长助理，叫朱志远的，你知道不？” “朱志远？”邓欣叫起来：“你问他做什么啊？” 这语气不对，舒欣道：“你知道这个人？” “必须知道啊。”邓欣来了兴致：“这人可是个神人，上任没几天呢，可是折腾出好大一个场面，你怎么问起他来了，哦，我猜到了，是他搞的那个杨梅节，上级要求你采访他是吧？” “正解。”舒欣赞一句：“你的脑容量终于赶上胸了。” “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邓欣娇嗔：“我要做大胸浪女，就是要胸大无脑。” “好吧，你胸最大好了。”舒欣妥协：“给我说说，这人有什么背景来历。” “这人的背景我不知道，但这人确实是个神人。”邓欣巴拉巴拉，就把朱志远到虎山这段时间搞出的事情，全说了。 从给三个厂拉单，到搞杨梅节，还有投资五千万搞风景旅游区，全给倒了出来。 为什么她知道，因为这是信息社会啊，富林和国林又刚好是挨着的，两个市都多山，多林，经济都不怎么好，大家都苦哈哈的。 结果富林的方自成把朱志远要了来，几天时间，又是搞活三个厂，又还要投资几千万搞杨梅节搞风景区，这自然就传遍了。 国林这边，就起了议论，要市委书记或者市长也找这么个神人来，拉一拉国林的经济，搞得书记市长还很被动。 邓欣做为秘书处的副主任，对这些消息是敏感的，收集的信息因此还比一般的人要多。 她甚至还知道，朱志远大学毕业其实一年都不到，走选调进的招商局，拉了一个三十亿的大项目，成了正科，眨眼又去了金投，一个转身成了副处，再又给调到虎山。 “你是说，他去年才毕业，今年就副处了？” 舒欣惊到了。 她做新闻的，对官场比较熟悉，要采访嘛，对象什么级别，需要什么态度，这都要搞清楚的。 正因为清楚，她才惊讶，大学毕业不到一年，就成了副处，这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说他是神人啊。”邓欣啧啧两声：“但最神的，是他家的这个操作。” “他家，哪一家？”舒欣问。 “不知道。” “那你又说。”舒欣嗔。 “这不明摆着吗？”邓欣道：“走选调进招商局，然后家族给个大一点的项目，有了功劳，立升正科，这也还说得过去，招商局嘛，有这样的政策，就我们市里也有，谁要是能拉来三十个亿，别说正科，正处都敢给，就让他当开发区主任都没问题。” “所以这也不是什么神操作啊。”舒欣道：“改革开放，好多单位都是这样的，敢于用人。” “我说的是神，是后面的操作。”邓欣道：“他在招商局，升了正科，再要升，就没那么容易了是吧。” “那是。”舒欣赞同。 “可他随后就去了金投，立升副处，怎么样，神吧。” “这确实有点神。”舒欣微微皱眉，她眼前浮眼出一个美丽而招摇的脸，那是宫凤凰。 或许是同为美女吧，她天然就看不惯宫凤凰。 “不过金投是事业编吧。” “这就是取巧的地方啊。”邓欣道：“才升正科，转眼提副处，没个过硬的理由，市委书记也不敢这么干的，但行政转事业，这理由，就很说得过去了。” “对。”舒欣终究不在官场里混，先还没想到这一点，邓欣一说，她才恍然大悟：“这一手，确实神。” “不不不。”邓欣道：“真正神的，是把他弄来虎山当助理。” “去虎山当县长助理，也是副处吧。”舒欣疑惑。 “县长助理是副处没错。”邓欣道：“可县长助理，又是行政编啊。” “啊。”舒欣猛然叫出声来。 “明白了吧。”邓欣叫：“扣到G点了吧，话说，宝贝儿，你叫起来，还真是性感呢。” 舒欣确实有一种全身过电的感觉，这操作，确实是太高明了啊。 “不过能这么操作，他自己的能力做不到吧。”她问。 “肯定的啊。”邓欣理所当然的语气：“所以我说是他家里的操作嘛。” 说到这里，她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第194章 背后有男人 她声音有些怪，舒欣奇道：“你在搞什么啊？不会背后有男人吧。” “不是。”邓欣声音尖亢：“最高明的，不是那些，是在虎山。” “虎山怎么了？”舒欣问。 “虎山现在是最佳空档，就好比你上大学那会儿，才失恋，然后随便一个丑胖子就给你上档了。” “我才没有失过恋。”舒欣恼了：“从来都是我踢人，我什么给别人踹了，而且更不可能有什么丑胖子，是你自己吧，老实交代，是哪个丑胖子，阮大个。” “你还记得阮大个？”邓欣咯咯笑：“看来你也好这一口？” “呸。”舒欣呸了一声：“两米的个子，方形电视机一样的脑袋，唱起歌来跟案板上的年猪一样，偏偏还自鸣得意，你有这样的同学，也忘不了啊。” 她说着道：“那你鬼叫什么，失了魂一样？” “是虎山啊。”邓欣声音又拨高了，满是亢奋。 “虎山怎么了？”舒欣问。 “虎山前两年修路，然后把县长和几个副县长以及行局头头脑脑，一网打尽了，就剩一个县委书记。” “那又怎么了？”舒欣不以为意：“这种事，多得很吧。” “是多得很，但虎山的县长和副县长，全部空缺啊。”邓欣叫：“而这时候，却把朱志远调来了。” 舒欣瞬间想到了：“你是说，他要打县长的主意。” “否则呢？”邓欣反问。 “不可能吧。”舒欣道：“行政和企业完全不同，哪怕是行局和地方上，也有很大不同，如果是行局，当个处长不难，但要在地方上，当一个处级的市长或者县长，那就难得多了，他这一点点资历，大学毕业不到一年，提县长？” “否则他家里为什么这么支持他？”邓欣再次反问：“把他调过来，来的第一天，就搞活了三个厂，随后又搞杨梅节，又搞景区，而且直接一把打进五千万到本地银行，这样的高调，是为什么？还不就是想让他上位。” “可一年不到当县长，这是也太那个……”舒欣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所以我才尖叫啊。”邓欣道：“这才是神中神啊，我先前都没想到这一点，好象也没人想到这一点，只想着，虎山官员给一网打尽，就没去想，他们家里把朱志远调过来，瞄的就是这个空档。” “还是太夸张了。”舒欣道：“应该成不了吧。” “不一定。”邓欣道：“就现在这形势，他们家里对他的支持，可以说是不遗余力。” 她微微一顿：“如果杨梅节搞得火，景区又搞好了，那么。” 说到这里，她猛烈吸气，就仿佛，狂猛冲击的前奏。 “完全有可能。” 她这五个字，斩钉截铁，尖利，锋利，一往无前。 舒欣甚至都给她震住了，一时间无法反驳。 理论上来说，不可能，过于夸张了。 但从头细想，走选调进招商局，合理。 拉到三十亿的大项目，因此升正科，合理。 招商局去金投，行政转企业，因此升半级，合理。 调去虎山当助理，是由企业又转回了行政，但并没有升级，所以，还是合理。 而在虎山县长副县长全体空缺的情况下，如果，他做出眩目的成绩，那么，他为什么不能当县长？ 即便有点儿越格，但真要论起来，还是合理——改革开放，不就是能者上，庸者下吗？ 企业可以破格提拨，一个工人或者技术员，直接提厂长都可以，行政为什么不可以？ 助理到县长，副处到正处，不就是半级吗？ 这么一细细剖析下来，竟是完全合情合理。 可这在现实中，基本是不可能存在的。 只能说，朱志远家族的操作，实在是神之又神，精妙无比。 在舒欣震惊之际，邓欣突然问：“你是要采访他是不是？” “是啊。”舒欣有些儿失神：“刚安排的。” “好机会。”邓欣叫。 “什么好机会？”舒欣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下手的好机会啊。”邓欣叫：“这样的男人，是一定会飞上九天的，这会儿趁着他还在低处，不是正好下手吗？” “我才不要。”舒欣下意识的反驳：“谁知道他长什么样？说不定就跟阮大个一样呢，一个脸盆大的脑袋，还常年一脸的痘痘。” 她是绝对的颜控，看不入眼，再有钱再有权，她也不会动心。 “你还记得阮大个那一脸痘痘？”邓欣咯咯娇笑。 “无法直视好不好？”舒欣嫌弃。 “现在不是大学里了，宝贝。”邓欣叫：“我们毕业十年了啊，你虽然成了东州卫视的王牌，但你甘心一辈子当主播，即便你愿意，等你老了呢，人老色衰了呢。” “呸，你才人老色衰了呢。”舒欣恼怒。 邓欣咯咯娇笑，却又叹气：“这是必然的过程啊，时间是把杀猪刀，它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 “别扯这些了。”舒欣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她是个有脑子的女人，但一生最得意的，其实还真就是自己这张脸。 她害怕它老去。 “对了，采访是哪天？”邓欣问。 “就明天。” “那好，我现在过来。” “你过来做什么？”舒欣一时没明白。 “认识他啊。”邓欣一脸理所当然：“这样的人，只要有机会，为什么不结识一下。” “你真想下手？”舒欣惊到了。 “为什么不？”邓欣反问。 她的反问，竟然让舒欣无话可说了。 这世道，不就是这样吗？ 邓欣却在那边咯咯笑起来：“放心了，我不会跟你抢的。” “呸。”舒欣直接呸了一声。 “说真的。”邓欣笑：“你给我介绍一下，我看能不能从他手里，搞点儿资源。” “从他手里搞资源？”舒欣问。 “对啊。”邓欣道：“我们这边，本来比富林还要强一点儿，尤其是他们修那个路，一网打尽的可不止是虎山，隔壁的县，包括市里，一堆人牵扯进去了，我们这边还看笑话呢，结果来了个朱志远，折腾得天摇地动的，我们这边，书记市长没面子，也整天不给我们好脸色。” 她说着停了一下，道：“我要是能从朱志远手里搞点儿资源过来，那就得了彩了，别的不说，这副处要是能给我搞正了，那本宫说不定也能去哪个市或者县，干一次一把手呢，那才叫爽。” “行。”舒欣一口就答应了：“我帮你牵这个线。” “真是我的好姐妹，亲一个。”邓欣在那边嗒的亲了一下，道：“等着啊，我马上找个理由请假，晚上我们约起。” “等你。” 舒欣说着，挂了电话，这才发觉，两只胳膊凉嗖嗖，她赶忙找了件衣服来披上，却又发现，心里仿佛揣着一团火一样。 邓欣野心勃勃，她其实也一样。 虽然她已经站到了这世间绝大多数女人都需要仰望的高度，但她不满足啊。 女人永远都不会满足的。 因为她们的生理结构，就是这样的。 第195章 打个野 快六点的时候，邓欣打了电话：“宝贝，我到了。” “就来。”舒欣合上电脑，出了电视台。 到外面，邓欣的车已经在等着，一辆红色的马自达。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吊带款的，胸部还比较低。 看到舒欣，她送了一个飞吻：“宝贝，你越来越性感了。” 舒欣探头扫了一眼：“你在单位，就这副打扮？” “那不能。”邓欣摇头：“我在单位敢这么穿，非给他们生吞活剥了不可。” 她说着抛个媚眼：“我这不是来东城了吗？呆会看有没有帅哥，打个野。” “行。”舒欣笑道：“呆会我帮你打望一下。” “果然是好姐妹。”邓欣手一挥：“跟上，四季阁。” 舒欣自己有一台思域，她跟在邓欣车子后面，到了四季阁。 四季阁是个会所，环境不错，菜品酒水什么的也还可以，只不过价格略贵，普通工薪阶层消费不起，这反过来，就满足了一些商务人士的需求。 至于邓欣舒欣，虽然她们也拿工资，但她们当然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这地方，同样适合她们。 哪怕在这种地方打野，也不至于丢份。 两人要了个包间，点了菜，说起这段时间各自单位的新闻，也顺便聊了朱志远。 中途，两人上厕所，邓欣先出来，在外面等着，一个平头男子走过来。 平头男有些醉了，脚下踉踉跄跄的，看到邓欣，平头男眼光一亮：“靓妹。” 邓欣虽然三十多了，但保养得不错，胸大腿长，脸像也好。 加上她这条裙子，吊带款式，上面仅仅掩着胸，下面到大腿中部，配上肉色丝袜，往那儿一站，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多看一眼。 但邓欣可看不上这平头男，眉头一皱，往边上闪了一下。 她不想搭理，平对男却来了劲，借着酒意，呵呵笑着上前：“靓妹，你好辣哦，交个朋友。” 他说着，居然直接伸手就向邓欣脸上摸过来。 邓欣恼了，退一步，眼一瞪：“滚开。” 她越恼，平头男却越来劲，一脸嘻笑：“别发脾气嘛。” 上前一步，再又伸手，而且这一次，直接抓向邓欣胸前。 邓欣这下真恼了，她可不是个怕事的，直接抬腿，一脚就踢在平头男裆下。 “啊。”平头男一声痛叫，捂着裆蹲了下去。 “摇哥，你怎么了？” 转角又有四五个人走出来，看到平头男蹲在地下惨叫，慌忙跑过来。 “这女人，她踢老子。”平头哥指着邓欣，扭着脸叫：“给老子把这臭婊子拖进厕所里去，老子今天就在这厕所里玩了她。” 邓欣那一脚，虽然踢痛了他，但其实并不重，他痛怒之下，反而激起了色心。 “摇哥带种。” “对这种臭女人，就不要客气。” “别说，这臭婊子还挺靓呢。” “四季阁嘛，贵，有钱人多，来这里吊凯子的妹子，水准自然也要高一些。” 几个人嘻嘻哈哈，就四面围向邓欣。 邓欣往后退，但后面是墙，她急了，尖叫：“你们敢乱来，一定会后悔……” 但这样的威胁，显然毫无用处，这些人也根本不怕，越逼越近。 邓欣退无可退，尖叫：“来人啊……” 便在这时，一个男子冲过来。 这男子年纪不大，个子却极为高大，而且极为雄健，他就穿一个T恤，稍有点儿紧，胸前的健子肉，鼓鼓囊囊的，好多妹子，要是不戴加厚的罩罩，只怕赶不上他。 这人冲过来，拳打脚踢，只三两下，就把那几个男子全打倒在地。 “美女，没事吧？” 那男子打翻几个，还转头问了一句。 邓欣才一米六，这男子却有一米八以上，加上一身的健子肉，靠得近了，那强烈的雄性气息，让邓欣几乎有一种头晕眼花的感觉，心脏更是怦怦急跳。 “没事。”邓欣摇头，道：“谢谢你啊帅哥。” 她发觉，自己嗓子甚至都有些干哑了。 “不客气。”那男子摇头，笑了一下。 他脸有些方，说起来不俊，但这身材配上这方脸，却别有一股子男人味。 邓欣心跳得更厉害了。 “邓欣，有点出息好不好，没见过男人啊。”邓欣在心中骂着自己，但眼光却情不自禁的落在这男子壮实的胸膛上。 舒欣这会儿也出来了，一看情形不对，她急忙过来，道：“欣欣，什么事？” “几个酒鬼搞事。”邓欣看到舒欣，倒是冷静些了，道：“多亏这帅哥，把他们赶走了。” 平头男几个这时已经跑了，邓欣也不想再追究，这里不是国林，要是在国林，她一个电话，那几个家伙一个都跑不了，东城就算了。 邓欣转头看向那男子，道：“帅哥，谢谢你，加个号。” “好啊。” 那男子看到舒欣，眼光亮了一下，见邓欣亮出手机，他也拿出手机，加了邓欣的号。 “有空联系。”邓欣打了招呼，那男子点一下头，进厕所里去了。 邓欣眼光紧紧跟着那男子，直到他身影消失，这才把眼光收回来。 舒欣把她情形全看在眼里，吃吃笑：“怎么了？有目标了？” “他好性感哦。”邓欣兴奋的叫：“刚才你没看见，他冲过来，一拳一个，把几个人全打翻在地，那情形，就仿佛雄狮冲进狼群中一样，太有感觉了。” “那就上啊。”舒欣笑：“反正你也加了他联系方式，就今晚上，吃干抹净，明儿个回去，谁也不知道。” 邓欣眼中仿佛有火在燃烧，一拉舒欣：“回去说。” 这会儿是08年，是经济发展最疯狂的时代，也是一切滑向深渊的时代。 改革，开放，打开大门。 门打开，窗子打开，屋顶都可以掀掉。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放眼看，西方一切自由，可他们发展得多好，那就证明他们是正确的，我们当然可以学，我们必须要学。 这样的思潮，几乎从上到下影响着所有的人，包括邓欣舒欣这些精致的白领——她们甚至是先锋。 两人回到包厢，邓欣已经完全无心吃喝，眼前浮现的，全是那男子高大的个子，壮实的胸膛，喷火的眼眸。 脸方了点，不怎么帅，但很有男人味。 邓欣是妇人，不是少女，少女喜欢帅哥，妇人才知道，那豆芽菜一样的小身板，其实没什么用，止痒都不够。 惟有那男子那样壮实的身板，跟公牛一样，才能让人火辣辣。 舒欣也在鼓励她，舒欣相对矜持高冷，但也是个黑肚子，好闺蜜要打野，她是绝对热心的。 见邓欣好象还有些怕，她道：“怕什么，这里没几个人认识你的，发短信啊，撩他。” “可是，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邓欣迟疑。 “你是打野，不是相亲，要知道他是什么人做什么？”舒欣急。 “可是，万一，他是坏人呢？” “不会。”舒欣冷静的分析：“这里是四季阁，消费高，来这里吃饭的，一般都有点身价。” “也不一定的。”邓欣反驳。 “你色迷了眼，但我观察过他。”舒欣冷静分析：“他个子高大，气场很强，这说明，他不是见不得光的那种人。” “嗯。”邓欣点头，这一点感觉他也有。 “再看他身上。”舒欣道：“没有剌青，完全不象社会人。” “嗯。”邓欣再又点头。 “他的衣品，虽然简单，但应该是牌子货，他的皮带，是皮尔卡丹的。” “好象是。”邓欣先前眼花心跳的，完全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不会错的。”舒欣很有把握，她是记者，善于观察善于分析，这是一个优秀的记者必备的素质。 第196章 缠上你 “总体分析，他应该是一个有一定身份，有一定身家，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的，嗯。”她想了想：“不是社会人，没有那种痞气，不是公家人，没有那种局气，应该是商务人士。” “应该是。”邓欣觉得舒欣这个分析还是靠谱的。 “所以。”舒欣道：“很好的打野对象，不可能卖了你的，最大的后果，可能是缠上你。” “啊呀。”邓欣叫了一声。 “这样好了。”舒欣出主意：“你换张卡，用过了，就丢掉，然后拍拍屁股回国林去，那就啥事也没有，他不可能缠上你，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她这么一说，把邓欣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打掉了。 她有两部手机，还有好几张卡，秘书处嘛，没办法的，领导以及一些重要的联系人，在一部手机上，这是二十四小时待机的。 另外一部是私用的，上面的联系人不是很重要。 她刚才加的，也是这个号，但这个号，也轻易不能换的，加的人太多了。 她另外换一张卡，又犹豫了一下，见舒欣盯着她，她一咬银牙，发短信：“帅哥，刚才的事，真是谢谢你呢。” 发了短信，她的心就掐紧了。 “会不会回？”她下意识的问舒欣。 “肯定会。”舒欣点头：“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性感，是个男人都会回的。” 她话没落音，短信响了，那边果然就回了：“别客气嘛美女。” “回了回了。”邓欣雀跃。 她说着又问舒欣：“怎么回他啊欣欣。” “直接约嘛。”舒欣鼓励。 “那怎么好？”邓欣摇头：“说不定吓跑他了。” “把你怂的。”舒欣恼了，拿过手机：“我来。” “你要怎么说啊？”邓欣凑过来，又兴奋，又忐忑，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和闺蜜一起分享小秘密。 舒欣打字：“帅哥，你来四季阁玩的吗？” “怎么这么问啊。”邓欣道：“来四季阁，肯定是来玩的嘛。” “闭嘴。”舒欣凶巴巴镇压。 邓欣嘟嘴，不敢说了。 不过对方秒回：“是啊。” 邓欣叫：“回了回了。” “闭嘴八婆。”舒欣再次镇压。 她打字：“你们在玩什么呀？” 对方回：“也没玩什么，就是吃吃喝喝加K歌罗。” 舒欣：“带着女朋友，很潇洒哦。” 她这是试探，邓欣当然懂，两个白嫩嫩的拳头瞬间掐紧了。 “哪有女朋友哦。”对方回。 “不会吧。”舒欣打字飞快：“你这么帅。” 对方回：“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这是网上的梗，邓欣立刻就笑了，舒欣翻她一个白眼：“花痴。” 舒欣打字：“那给你介绍个女朋友，要不要啊？” 邓欣手立刻掐紧了。 对方回：“好啊，是什么人啊，不会是你家的小九妹吧。” 这是一个梗。 祝英台十八相送，说要给梁山伯介绍家中的小九妹，其实就是她自己。 梁山伯不懂，但舒欣邓欣都是懂的。 “有戏。”舒欣叫了一声。 邓欣心脏怦地跳了一下，手掐得掌心都痛了。 舒欣回：“是啊，你要不要？” 对方秒回：“要啊。” 舒欣问：“真的要？” 对方回得飞快：“当然要，千真万确，求之不得。” “好了。”舒欣看着邓欣：“下决心了没有？” “我。”邓欣一下又犹豫了。 “哼。”舒欣哼了一声，不理她了，直接打字：“那你胆子大不大啊？” 对方秒回：“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邓欣又笑。 舒欣不理她，打字：“南山公园顶上的枫树坪，知道不？” 对方回：“知道啊。” 舒欣打字：“今晚上月色好，我想去赏月，就是没人陪。” “呀。”邓欣轻叫一声，伸手就抓着了舒欣的手。 对方秒回：“我陪你啊。” “呀。”邓欣又是一声叫，手一下抓紧了。 “你掐痛我了花痴。”舒欣打开她手，打字：“现在是九点，九点半，枫树坪见。” 对方秒回：“好，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舒欣回了四个字，对邓欣道：“行了，就这么简单。” 她说着又道：“走吧，这会儿不堵车，这里到枫树坪，半个小时刚刚好。” “我……”邓欣俏脸变幻。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舒欣眸子发冷。 她知道自己这个闺蜜的性子，心还是比较野的，不过有时候呢，又有些犹豫不决，需要别人推一把。 “你要是不去，那就我去。”舒欣道：“我到那里告诉她，你失约了，不过以后可别想我再帮你。” “去。” 她这一激，邓欣终于下定了决心，但随又抓着舒欣的手：“你陪我去好不好，我怕。” “行。”这方面，舒欣还是蛮仗义的：“我的车，跟在你后面。” 这一下，邓欣胆子就大了，两人结帐出来，邓欣的车在前面，舒欣的车在后面，稍稍离了一点距离。 她注意到，有一辆车，紧跟着她们的车从四季阁开了出来。 舒欣看了一下，是一辆陆巡。 她是懂车的，这车可不便宜，这让她有点儿怀疑：“那人年轻得很，不过二十来岁吧，开陆巡？” 九点多了，车少，等到上了公园路，车更少了。 舒欣基本可以确定了。 “居然真的开陆巡吗？”舒欣暗叫，打邓欣电话：“欣欣，后面跟了一辆陆巡，你问一下，是不是他？” “好。”邓欣回。 不一回会，她回道：“是他的车。” 舒欣道：“那我就不跟着去了。” “为什么呀？”邓欣急了。 “开陆巡的人，不会卖了你。”舒欣道：“你那百来斤肉，不够他一个轮子钱。” 这话说服了邓欣，她道：“好吧，那你等我啊，给我留着门。” “好。”舒欣回了一个字，到前面路口一拐，看着那辆陆巡跟着邓欣的车上去了，她也就回头了。 舒欣在电视台旁边，买了一个公寓，有时忙的时候，就住这边公寓，不回家。 她回公寓，不过没有睡，她也兴奋呢，自己找了个片子来看。 一直等到凌晨三四点了，才听到门铃声。 舒欣去开门，一看邓欣的样子，吓一跳。 邓欣散披着头发，裙子也有些乱，甚至脖子上的金项链都是歪的，至于丝袜，不出意外的没有了，光着两条腿。 不过眉眼之间，春意盈盈。 她给人的感觉，就仿佛狂风暴雨之后的花，枝叶零落，但花辨吸饱了雨水，现在看着惨，等明天太阳一出来，它会更加娇艳。 雨润红姿娇！ 第197章 求求你 “你这是打野，还是给打劫了？”舒欣还是给吓了一跳，忍不住问。 “现在别问。”邓欣摆手，嗓音嘶哑：“让我先睡一觉，否则真要死掉了。” 她匆匆去卫生间冲了一下，直接裹着浴巾出来，又拿过一瓶红酒，灌了几大口，往床上一倒。 疲惫到极致，再加上酒，她立刻就睡着了。 “真是的。”舒欣给她气到了，没办法，只好自己也睡下，却反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突然听得邓欣叫：“不要了，求求你……真的不要了……” 舒欣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邓欣睡得乱七八糟，枕头抱在怀里，嘴里叫着不要，却把枕头抱得死死的。 舒欣摇摇头，虽然心中仿佛有一千只猫爪在挠，但她还是没有叫醒邓欣，她也不睡了，起床，去洗个澡，身上特难受。 “要死了。”她暗骂。 八点，赶去上班，今天还有采访呢。 到台里，准备好，她进采访室。 里面，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在和摄像说着什么，摄像在打着哈哈笑。 舒欣进去，那年轻人转过头来，四目一对，舒欣瞬间呆住了。 这年轻人，居然就是昨夜在四季阁，帮着邓欣打跑那几个流氓的人。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也是邓欣打野的那个野啊。 “他是朱志远？”舒欣瞬间反应过来，然后整个人都懵了：“上帝，佛祖，观音菩萨，真的这么巧吗？” 没错，这个人就是朱志远。 舒欣现在才觉得巧，朱志远昨夜就觉得巧了。 他当然不认识邓欣，但他绝对认识舒欣啊。 东城台的美女主播都不认识，那不扯蛋吗？ 在四季阁碰到舒欣和朋友吃饭不稀奇，但舒欣的朋友，居然玩得那么野，可就稀奇了。 所以，他昨夜毫不犹豫的赴约，邓欣打野，却并不知道，她自以为的野，其实没那么野。 “是朱志远朱助理吗？” 舒欣稳了稳神，进来，还有一丁点儿侥幸。 但朱志远的话，打碎了她的侥幸。 “舒主播你好。”朱志远点头：“我是朱志远。” “你好。”舒欣外表上勉强稳得住，心里其实已经乱作一团。 请朱志远坐下，照着提纲开始采访，看上去好象跟平常也没什么两样，但只有舒欣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一直在嗡嗡的叫，整个人，就好象在梦游一样。 采访没出岔子，只是多年的职业素养形成的习惯，实际上，她几乎不敢跟朱志远对视，她总觉得朱志远在笑。 虽然昨夜打野的是邓欣，可她是邓欣的朋友啊，她的朋友是那么一个人，那么她呢？朱志远会怎么想？ “他肯定早就笑死了，还不知怎么看我呢。” 这么想着，舒欣就只想在摄像机上一头撞死。 职场十年，她一直维持着高冷知性的人设，可私下里居然是这样的，而且居然给朱志远撞破了，偏偏她还要假模假样的来采访朱志远，这实在是，尴尬它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啊。 采访一结束，余下的工作随便应付一下，舒欣立刻驾车，狂奔回家。 到家里，邓欣还在呼呼大睡。 舒欣又气又恼，掀开被单，照着邓欣屁股，狠狠的就是一巴掌。 “啊。”邓欣一声痛叫，身子缩成一团：“好哥哥，别打了，欣欣真的要死掉了。” 这什么呀？ 不过舒欣瞬间明白了，她以为还在昨夜里呢？给朱志远打屁股。 舒欣无语望苍天。 “累了，毁灭吧。” 邓欣发了一会儿梦癫，还是清醒过来了，抱着被单坐在那儿，也不知在想什么。 舒欣倒了一杯红酒过来。 她一般上午不喝酒的，但今天例外，压不住了。 “我也要喝。”邓欣嗲着声音。 “哼。”舒欣根本不搭理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喝了口红酒，想了想，道：“你昨夜里提我没有？” “没有。”邓欣摇头：“我提你做什么啊？” “他没问？” “没问。”邓欣又摇头：“哪有当着一个女人的面，问另一个女人的，他又不是傻瓜。” 舒欣长长的舒了口气，但想了想，没用。 “他问你名字没有？”舒欣又问。 “也没问。”邓欣吃吃一笑：“我就告诉他，我叫欣欣。” “那他呢。”舒欣问：“你有没有问他的名字？” “问了，他说他叫大脸猫。”邓欣吃吃笑：“好有趣，他还蛮幽默的。” “幽默你个头啊。”舒欣只想吐槽。 “怎么了？”邓欣看出她情形不对，好奇的问。 “马上起来，给我滚回去。”舒欣叫：“删掉他所有的信息，你那张卡也扔掉，一年内，不许来东城，对了，不许去虎山。” “为什么呀？”邓欣这下更好奇了：“就算我再跟他约，也不碍着你啊，啊呀，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说着嘻嘻笑：“一世人，两姐妹，姐姐自然关照你，就今晚上，我约他，你代我去。” “你疯了。”舒欣把沙发上的小熊娃娃拿过来，丢她脸上。 “这有什么关系嘛，反正。” 邓欣说着这里，突然醒悟：“啊呀不行，他不认识我，也一定找不到我，但他肯定认识你，这就头痛了啊宝贝，你这张脸，东城不认识的人，可真没这个，要不你化一下妆。” 舒欣气得那啥都要爆开了，一口灌了一杯红酒，再又倒了一杯。 邓欣终于发现不对，道：“宝贝，你怎么了？” 见舒欣不说话，她皱眉：“不对，不让我见他就算了，居然还不让我去虎山，这就奇怪了。” 身为秘书处副主任，她是很善于揣摩人心的，也特别注意细节。 “他和虎山有什么关系？”她叫。 “你猜。”舒欣冷笑。 邓欣看着她，眼珠子慢慢睁大：“难道……不会吧。” 她居然猜到了。 这也是舒欣喜欢她的原因，两个人能做朋友，各方面必须得要差不多才行，邓欣别的不说，在智力方面，一直在线，绝对不是胸大无脑，虽然她一直口口声声说只做大胸妹，但其实一直都很有脑子。 舒欣不喜欢傻蛋，无论男女。 第198章 不可能那么巧吧 “真的？”邓欣尖叫出声：“他真的是朱志远，不可能那么巧吧？” “你自己看。” 舒欣打开手机。 她今天的采访，她手机上有一份。 “真的是他。”看着采访室里侃侃而谈的朱志远，邓欣彻底傻掉了。 “这下完蛋了。”邓欣猛地往床上一倒，脑袋钻进枕头里，屁股高高厥起，这个样子，象极了一只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驼鸟。 看着她这个样子，舒欣实在气极了，忍不住，扬起巴掌，照着她屁股，啪的又是一巴掌。 “啊。”邓欣给她打得尖叫，一侧身，捂着屁股：“为什么打我呀，人家都完蛋了好不好，你不但不同情，还打人家，真是的。” “你完蛋什么？”舒欣气得胸部高耸：“我才完蛋了呢。” “你怎么完蛋了啊？”邓欣奇怪的叫：“约他的是我，又不是你？” “你还说。”舒欣叫：“我是你朋友，你昨夜发骚，那他怎么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其实是和你一样的人。” 邓欣瞬间明白了，不由得吃吃笑，道：“你本来就是和我一样的啊，外表高冷，其实嘛……” “啊。”舒欣尖叫：“我和你拼了。” 她扑上去，两人撕巴成一团。 朱志远不知道这些，他还忙着呢。 本来以为，即便是柳眉帮他宣传，也还得做广告。 但柳眉吕珍她们告诉他，这种事，做广告不权威，会让人以为是一种商业行为，别人就会怀疑，杨梅白送，你信啊？别人就不会来。 这个事，只能是政府去宣传，以政府信誉担保，让人觉得是政府搞的一个活动，才会有人去。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广告。 电视上不必管，网站上，可以搞点儿软文，例如某个有一定粉丝的大V什么的，说要去参加杨梅节，再搞些水军有意无意的炒，把关注度炒起来。 这个柳眉帮不上忙，说起来，各级政府部门，几乎都建有网站，但全是一砣大便，无一例外。 网上宣传，必须得找私人。 朱志远也懒得自己去联系网站，他找了一家网络宣传的公司，二十万，在人人网，开心网，天涯，新浪，网易，这些大网站去宣传炒作。 如果是上东州卫视，二十万，只有几秒钟的广告，但给一家小网络公司，二十万，可是一笔大钱了。 网络公司是专业的，一台机器，一个人，控制着几万个号，把话题反复的炒呗，却用不着几个钱。 朱志远先给了五万，然后看效果，主要是看话题的热度。 在各大网站，如果看到话题热起来了，炒到了前面，那就是网络公司炒作有效果，那就行了，至于人来不来，那没办法的事情。 私企赚钱，是最有动力的，到晚上，朱志远就看到，几家大网站的论坛上，有关虎山杨梅节的贴子就顶到了前面，偶尔下去了，很快又会给顶上来。 朱志远可以肯定，贴子给顶上来，不可能是吃瓜群众，十有八九，是网络公司的水军。 但这无所谓啊，只要把贴子顶到前面，自然就有人看，看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会有人来。 在各大网站逛来逛去，一直逛到凌晨一点，这才关了电脑。 他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不由得笑了一下。 他等到这会儿，固然是看贴子的热度，但其实呢，也在等邓欣的电话。 但邓欣一直没给他打电话。 当然，他也不知道邓欣叫邓欣，但这无所谓啊。 他知道，邓欣是舒欣的朋友就行了。 他估计，舒欣回去，肯定跟邓欣说了，而且一定抓狂无比。 高冷知性的名主播，东城第一美人，原来私下里和朋友泡吧打野，居然是这样的女人啊。 想想舒欣把真象告诉邓欣时的样子，朱志远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猜测，有一半的可能，邓欣会再次约他，跟他解释，她是她，她朋友是她朋友，两个人是不同的，让他不要胡乱猜疑，更不要乱说。 但也有一半的可能，邓欣不会约她，这种事，越抹越黑的，舒欣本来就丢脸了，再来跟他解释，那岂非更加没脸？ 他不知道这两女人会选哪一个，所以一直在等。 不过等到这会儿，他知道了，她们选择了后者，脑袋埋沙子里，装死呗。 第二天，又呆了一天，邓欣那边彻底没了消息。 朱志远也没去拨邓欣的那个号，他估计那个号是个小号，一般情况下是打不通的。 这会儿不用实名制，卖卡的人一堆一堆的，神州行卡甚至还在电视上打广告，有的人手里，有几百几千个号，当然，这种人做什么的，就不用说了。 第三天，朱志远回了虎山，同时带回了省委宣传部把虎山杨梅节定为省重点节目进行宣传的文件。 朱志远向周云做了汇报。 小小一个虎山，搞个杨梅节，居然得到了省里的重视，这让周云喜出望外之余，更加确定，朱志远来头极大，绝对是哪一家的太子。 他当然也不会问，只是很热情的赞扬了朱志远，同时表态，一定把杨梅节搞好。 即然省委宣传部把虎山杨梅节提到了一个省级的高度，虎山这边，当然也不能拉胯，周云把所有行局的头头脑脑，以及下面七个镇的诸候们，全给召了来。 会上定调，杨梅节，不再是虎山的事，而是全省的事，也不再仅仅是一个商业行为，而要提到一个政治的高度。 虎山所有的一切，都要为杨梅节让路。 周云难得放下狠话：“谁要是乱七八糟的搞，给杨梅节抹黑，我是不会客气的。” 他这狠话，效果其实有限，真正有用的，是接下来朱志远的表态。 朱志远最初并不是特别看好杨梅节，觉得能来个三五万人，也就不错了，说不定就是个万人八千人呢。 但柳眉这么一通操作，以政府信誉背书，把虎山杨梅节推上了一个崭新的高度，就让朱志远觉得，这个杨梅节，说不定还真能火起来。 别小看政府宣传的威力，政府的宣传，看着僵化，但宣传机器真的开动起来，那几乎是无缝不入的，而且其它一切都要给它让路，且不许你怀疑。 一个商业行为，可以说各种怪话，商业对手甚至可以抹黑你。 但如果是一个政府行为，这就不允许了，你要抹黑，铁拳说不定就下来了，别说省内，就跨省抓你，都是一句话的事。 第199章 做大火的准备 即然有可能火，就有做火的准备，甚至是有做大火的准备。 本来订了两百辆电动车接送，一天来个千儿八百的，或者千多两千，有这些车也够了。 可要做大火的准备，那就得备着，一天来一万人呢，来两万人呢？ 那两百辆车就不够了。 朱志远给万千山打电话，加订八百辆。 然后给七大镇下任务，司机导游同步增加，总共两千人。 接和导之外，就是吃喝拉撒住。 吃，还是大棚，五个镇五个大棚，全部加量，多招厨子，物资方面也做好准备。 住也一样，民居旅舍先预订出来，但凡报了名，合格的，不管最终用不用，一家给五百块补贴，这是为各家准备新被单开水瓶之类的，否则光报名没用，得有准备。 装杨梅用的小竹篮，本来是二十万个，朱志远再订三十万个，总量五十万个。 其实还有一些细节，例如厕所什么的。 还有统一的着装，电动车司机，以及导游，全搞统一的服装，挂牌。 所有这些，加起来，可以说，千头万绪。 还好，前世朱志远长期担任高管，有经验，更有眼光，再加上杨同等人察漏补缺，各方面基本上也就都想到了。 但所有这些的前题，其实是一个钱字。 电动车，要钱。 加司机导游，要钱。 加厨子，加大棚，要钱。 统一服装，还要挂牌，可以啊，但要钱。 朱志远手一挥：“钱的事，不用你们考虑。” 这才是真正的鸡血啊，那效果，刚刚的。 各大行局头脑，七镇各大诸候，尽皆动容，人人争着表决心。 其中尤以杨同的表态最为激烈：“朱助理你放心，我杨梅镇上下，万众一心，一切为杨梅节让路，这是涉及到我杨梅镇四万多百姓的饭碗的大事，谁敢砸了大家的饭碗，我一定先砸了他的饭碗。” 各镇上上下下，如勤奋的工蚁，在金钱的剌激下，在政府的强力推动下，分工合作，整个县，全都动了起来。 朱志远反倒是没什么事了，不过也没办法闲着，各镇都会扯他去检查，每天也跑来跑去的，他那台陆巡，虎山上下，几乎没人不认识。 如果是其它的官员，居然开一辆上百万的车子，老百姓一定说怪话，但朱志远开着，却没有任何人说闲话，要议论，也只是一种羡慕的语气。 “一台车，百多万，天爷爷，我一辈子，挣不到一台车啊。” “别说一辈子，我三辈子都挣不到。” 农民嘛，一个月也就是几百块，都算多的了。 一月几百，一年几千，十年几万，一百年，也就是几十万而已。 但羡慕，却无人眼红，都是一个口气：“朱助理，就该开这样的车。” 为什么会这样？ 很简单，因为朱志远给他们带来了利益。 就不说杨梅节到底来多少人了，就说现在，一千司机，一千导游，朱志远是五百底薪包底的。 这两千人，就是一百万了。 但不止是司机和导游啊。 五十万个小竹篮，五块一个，二百五十万。 统一的服装和牌子，八十万。 各民居旅舍，被子水瓶的什么补贴，三十万。 这是多少了？ 等于啥还没开始呢，虎山七镇，就拿到钱了啊。 也许一家就几百块，但几百块不是钱吗？ 瞧不上几百块？信不信唾你一脸。 老百姓是最朴实的，也是最刁钻的。 你真实的让百姓拿到了钱，哪怕不多，哪怕很少，他也不吝赞扬，而且就信你的话。 你说什么，他都信，听你话，跟你走。 但如果你只是空言忽悠，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人信你。 很多事情还是政府推动的，也有人信，但最终，百姓吃了亏，而且当官的往往屁股一拍，都不善后，直接调走了，甚至高升了。 是，老百姓是拿你无可奈何，但是，老百姓也不会再信你，只会冷眼看着你。 百姓是热心的称赞拥护，而周云林忠这些人，则是无奈的叹气，羡慕嫉妒恨啊。 为什么恨？ 不是恨朱志远，是恨自己，投胎的技术太差。 在周云等人眼里，朱志远就是投抬投得好，后面有大家族支持。 那个什么查理，什么狗屁港商，明摆着就是朱家的白手套，朱志远这个大少爷在前面搞事，查理这个管家，就在后面擦屁股。 明摆着嘛，哪有一个商业公司，这么乱扔钱的？ 这不是拿钱打水漂吗？ 可查理屁都不放一个，朱志远在前面拼命的折腾，他就在后面不停手的掏钱包。 他们之间是一个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说。 别说周云，就是方自成都这么猜，可他知道的，比周云又要多一点。 但正因为多一点，反而更迷糊。 朱志远就一个山里娃，七代贫农，根本不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 那就奇怪了，他的钱哪来的，谁在后面这么支持他？ 如果宫凤凰还在金投，那有可能，宫凤凰疯起来，一般人是想象不到的。 但宫凤凰现在不在金投了啊，虽然还升了一级，是副司长，但资管局的制度在那里，国家部门，别说一个副司长，就是司长吧，也不能乱来，以为是金投那种企业啊。 宫凤凰帮不上忙，那会是谁呢？ 方自成打宫凤凰电话，宫凤凰只是咯咯的笑，说她也不知道，但又极为自信的告诉方自成，朱志远做什么，不要管，反正朱志远答应她了，就一定会做好。 这什么呀，一腔恋爱中小女人的口气。 方自成无可奈何，只能看着。 “我倒要看看，你的猴子尾巴藏在哪里？” 各方或努力，或坐观，日子一天天过去。 到了十二号。 地震如期而至。 朱志远除了一声叹息，无可奈何。 有些东西，即便是一个重生者，也是无可奈何的。 晚间，他接到宫凤凰电话，宫凤凰在电话里直接吓哭了：“小志……” “好了好了。”朱志远忙安抚她：“你又没去那边，怕什么？” “是不是因为我？”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第200章 你要一直照看着我的 朱志远忙道：“你想多了，你一个小女子，哪有那个能力，这只是天意，和你无关的，只要你自己不去，就没有关系，别胡思乱想。” “嗯。”宫凤凰乖乖的应着，又哽咽着道：“可是，我怕。” 这一次，她是真的吓到了。 以前朱志远吓她，说她死于元旦钟声过后的夜里，她虽然信，虽然怕，但因为没有实践，终究差着一点意思。 但这一次，朱志远直接预言大地震，她就彻底吓慌了，也彻底信了朱志远，五体投地的那种信服。 “不怕不怕。”朱志远安抚她：“有我呢。” “那你要一直照看着我的。”宫凤凰声音弱弱的。 “当然。”朱志远道：“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会看着你，敢出轨，我打烂你屁股。” “好。”宫凤凰又哭又笑：“我要是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你就打烂我屁股。” 腻了半天，到手机没电，这才挂断。 第二天凌晨，朱志远开车去了东城，捐了八千万。 他在国内股市上，去年一共赚了将近一个亿的样子。 他最初的打算，是要在国内股市上圈钱，再带资入股国企。 后来娜佳帮着在国际股市上赚了钱，他就不想在国内赚钱了，所以今年股市上的机会，他一动没动。 这一次，索性直接捐出来。 他捐，没有写自己名字，落款：风雨同舟。 他不写，有关部门也查得到的，这就为先前在股市上赚的钱洗白了。 有人或许会问，股市上赚的钱，本来清清白白，需要洗白吗？ 理论上不需要，但是呢，朱志远是有着很大的野心的，他以后折腾的动静会非常大，大到一定的程度，就会进入高层的视野，那么，他钱的来历，他对钱的态度，就非常重要。 前一世的朱志远想不到这些，前一世，朱志远也捐过款，只是一种本能，就两百块。 这一世，他算是被动的在官场中打滚，还是要多了一些觉悟。 是的，朱志远捐款，不完全出于善心，还是带着算计。 但是，谁能责备他呢？ 人生在世，谁又不带着算计呢？ 大地震也影响了杨梅节的宣传，不过停了几天后，还是继续推进了。 杨梅节和一般的娱乐节目不同啊，杨梅是农产品，为农产品做宣传，哪怕是在地震中，也没什么好责备的，稍停几天就行。 二十号，柳眉给朱志远打电话：“小志，决定了，常务副省长吕同会来参加杨梅节，给你们的杨梅节剪彩，你准备一下吧。” “哎。”朱志远喜道：“谢谢姐，姐你真是王母娘娘，神通广大啊。” “什么王母娘娘啊。”柳眉很开心，咯咯笑：“对了，吕副省长知道你，本来我想找的是管农业的姜副省长，但吕副省长知道你，听说是你在折腾，就说他要来。” “他知道我。”朱志远好奇：“那个啥，他不会把我当成孙猴子了吧，入了大神的眼。” “你本来就是只孙猴子啊。”柳眉笑：“你上次罐头换飞机，虽然不宣传，但该知道的全都知道啊，吕副省长尤其要领你的情，那一次，全省的罐头，几乎给你一网打尽，可是帮了他个忙。” “真的假的啊？”朱志远这下倒是上心了：“所以，吕大神准备来看看我，还是要考量考量我。” “你不管他。”柳眉明白他的意思：“你姐夫也会来。” “那太好了。”朱志远叫道：“我听姐夫的就行了。” 柳眉对他的通透很满意，道：“嗯，有你姐和姐夫在，没人能打你主意。” “哎。”朱志远叫：“我这小心肝啊，可以安心放在肚子里呢。” 柳眉便开心的笑。 挂了电话，朱志远向周云做了汇报。 周云震惊。 小小一个虎山，几粒杨梅，居然会来一个常务副省长，还搭上一个东城的常务副市长，虽然东城管不到富林，但一个东城的常务副能来，那也是面子啊。 虽然早就猜测朱志远是哪家的太子，但这份能量，也太逆天了点儿。 周云算是彻底给震麻了。 清醒过来的周云，召集所有诸候，通报了吕同高东红要来给杨梅节剪彩的消息，同时严厉警告，不许搞也任何妖蛾子，否则不等秋后算帐，夏天就把帐给你算了。 各大诸候震惊兴奋之余，个个表态，拿出十二万分的勤勉和警惕，察漏补缺，把一切危险的苗头，掐死在萌芽阶段。 吕同高东红的车，是二十四号上午七点出发的，若是一般的活动，领导来剪彩，当然得就领导的时间，但吕同这次却直接跟高东红打了招呼，早一点去。 很明显，这是因为他欣赏朱志远。 高东红无所谓啊，也就跟着一起，七点出发，到地头，也差不多十点了。 朱志远在高速路口接。 周云他们当然也来了，包括方自成。 吕同下车，跟方自成周云握了手，转头便笑问高东红：“哪位是小朱啊。” 高东红就招手：“志远，来，这是吕副省长。” “吕副省长好。”朱志远上前。 吕同握着他手，笑看着他：“小朱，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了啊。” “不敢。”朱志远谦逊的笑着：“领导夸奖了。” “还真不是夸奖。”吕同摇着头，对高东红道：“你这弟弟，还真是好本事，要是多有得几个他这样的，大家的日子就要好过得多啊。” 他这话，是出自内心的感慨。 进入五月，受世界经济大危机拖累，中国经济非常非常的不妙，出口是断涯式的下跌，就这几个月，倒闭的企业多达五万多家，而且是规模以上的企业，可不是什么小作坊。 全国如此，东城也不能例外。 吕同这个主管经济的常务副，真的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而在一片黑暗之中，惟有虎山，惟有朱志远这里，发出了一点光芒，虽然不是很强，但在漆黑的暗夜中，哪怕是一点烛光，都已经可以传出很远了。 吕同这次之所以来，不仅仅是因为上次罐头换飞机，也是因为这次朱志远在虎山的折腾。 而听着他的感慨，高东红同样感慨，甚至犹有过之。 那天他和朱志远对话之后，事后思考了几天，总结提练，写了一份内参。 这份内参影响很大，第二天，他就给召进京，受到了高层的接见咨询。 上面对他的看法，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和肯定。 上级的肯定，就是对朱志远的肯定啊。 一个才毕业不到一年的大学生，真的无法想象，会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眼光。 第201章 真正的天才 有人好高骛远，夸夸其谈，但做不了实事。 有人勤勤恳恳，但眼光却不行，拨他才动一下，不拨，他就躺平了。 而朱志远呢，即有眼光，也有行动能力，即能高屋建瓴，也能自己动手——国内股市不说，国际上赚到的五个亿美金，就是铁证。 这是真正的天才。 不过心中感慨是一回事，嘴上倒是帮着朱志远谦虚一句：“吕副省长，别夸他了，小孩子不经夸。” 一句小孩子，意义非常清晰——这是高家人，无论有什么想法，你先往我这里看。 朱志远自然听得懂，一脸嘻笑。 在这一刻，他确认，他在高东红心中的份量，足够了。 旁边的方自成则是一脸震惊：“高柳的人？没道理啊？他不是山里娃吗？凤凰这个死丫头，居然不说清楚……也不对，他的档案清清楚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糊涂疑惑，周云则没有这些想法，周云是恍然大悟加另一重震惊：“还以为他只是吃了宫凤凰的软饭，原来他居然还是高家的人，啧啧啧，难怪那个港商在他面前，就跟封建世家的老仆一样，果然不一般啊。” 对朱志远的仰视，再加三分。 吕同当然也听得懂，他拍拍朱志远的手，熄了乱七八糟的想法，笑道：“小朱，你这个杨梅节，有创意啊，我这次来，是来取经的，你这个杨梅节要是搞得好，其它地方，看能不能复制一下啊。” “不敢。”朱志远态度谦虚，但绝不卑下，一脸灿烂的笑容：“我们也是第一次搞，没什么经验，全程都在摸索，吕副省长即然来了，干脆我就胆大一把，全程给吕副省长演示一遍，请吕副省长帮着我们检查一下，给我们察漏补缺，看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这是个好主意。”高东红在旁边帮腔：“老吕，我们就跟着走一遍流程。” “行啊。”吕同呵呵笑，对朱志远抓他做义工，没有半点反感。 他是真心欣赏朱志远，即便不看高东红的面子，他也乐意看一看，这个年轻人，能折腾出些什么？是不是眼高手低，而如果真的高明，他也真不介意学一把，在其它地方推广一下。 现在的经济实在太难了，但凡有丁点儿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吕副省长，姐夫，方市长，请跟我来，我来给你们当导游。” 朱志远没有开他的陆巡，而是准备了一台电动车。 他给吕同介绍：“这是我们准备的电动三轮车，司机之外，可以坐两个人，还可以带一点东西，总的载重量是两百公斤，充电五小时后，可以开五到六十公里，看载重。” 他说着，上了三轮车，道：“我们在高速路口，摆了花门，欢迎所有来参加杨梅节的人，如果是私家车的，顺着路可以自己去，在岔路口都有同样的花门，指向杨梅镇。” 吕同看了看高速路口的花门，还有穿旗袍肉丝的礼仪小姐，点点头：“这个可以，考虑周到。” 高东红问：“如果是坐班车来的呢？” 朱志远道：“坐班车来的，先到汽车站，然后就用得到我们的电动车了，我们一共准备了一千辆电动车，下了车，只要说明是去杨梅节的，我们免费接送。” “一千辆？”吕同有些惊讶。 对一个副省长来说，一千车三轮车，不算稀奇，但这是虎山啊，一个穷得掉渣的农业县，准备一千辆电动三轮车，那就不是小数目了。 “是的，一千辆。”朱志远启动车子：“吕副省长，姐夫，跟我来。” 他在前面引路，吕同高东红的车跟着，后面电视台的采访车，再后面是方自成他们的车。 高速路口下去，三公里到汽车站。 汽车站同样张红结彩，扎着花门，场面比高速路口还要大，十来个旗袍肉丝的礼仪小姐，摆着一溜的茶水摊，顾客来了，只要过来问杨梅节，先就奉上茶水，然后就会叫来一辆电动车。 电动车司机同样的服装统一，胸前挂着牌子，而且礼仪小姐会给所有上车的顾客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杨梅节的流程，还有投诉电话。 “只要是去参加杨梅节的游客，我们免费接送。”朱志远介绍：“所有司机统一着装，挂牌，牌子上有名字，有编号，有投诉电话，顾客有任何不满意的，都可以打电话投诉。” “嗯，可以。”吕同点头，对高东红道：“大型活动，最怕的就是乱七八糟，管理缺失，而且投诉无门，小朱这方面做得非常好。” 高东红点点头，他心里满意，嘴上就不夸了。 他看了一眼，汽车站外，一长溜的电动车，车棚统一颜色，刷着杨梅节的宣传口号，司机统一着装，个个挂牌，只这份整齐划一，就给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不是草台班子。 “小志确实是个能做实务的人。”高东红暗暗点头。 “游客好象不少了啊？”吕同看着不时有游客给电动三轮车接着，好奇的问。 “一早就有人来了。”朱志远开心：“到这会儿为止，已经超过了一千人，我们这里有统计数据的。” 朱志远说着，拿了一台笔记电脑过来，电子统计，来一个游客，这边司机接一个，就都有登记——这是要给司机钱的啊，一个游客五块呢，接送一样。 “一千人，比较少啊。”这个数字，吕同不太满意：“你们这个投入成本，不少吧。” “不少。”朱志远道：“电动车是我们新买的，司机给底薪，载一个人，五块，接送一样，然后这些礼仪小姐，同样要给钱的。” “杨梅是两块一斤，组委会统一收购了，然后免费送给游客是吧，再加上一千辆电动车，多少钱一辆？” “一千五。” “一千辆就是一百五十万。”吕同屈着指头：“你刚才说，司机接一个人，给五块，接送一样，那不是一趟接送，就是十块？” “是。”朱志远点头。 第202章 省了广告费 “假设一万人，那又是十万块是吧。”吕同再屈下一根指头：“还有这些礼仪小姐，这些服装，这些牌子花门，都是组委会的钱？” “对。” “你们的总预算是多少？”吕同问。 “加上杨梅，总预算是两千万？”朱志远没有隐瞒，没有这个必要。 “两千万？”吕同吓一跳：“怎么要这么多？” 他不知道，这其实是省了广告费的。 “车是新购的，这是一笔，司机接送一个五块，这是一笔，礼仪小姐这些，是给底薪，然后到镇里后，游客上山摘杨梅，自己不识路，我们因此请了一千个导游，带游客上山，同样是一个游客，给导游五块。” “游客给？”高东红问。 “不是。”朱志远摇头：“我们杨梅节，主打一个让游客无忧无虑，导游的钱，也是我们出。” “一万人又是五万块。”吕同加数。 “是。”朱志远道：“接送之外，游客到了，可能中午了，要吃饭，我们统一搭了棚子，请了厨师，这些都要钱的。” “吃饭免费？”吕同问。 “那倒没有。”朱志远摇头：“杨梅节只管杨梅，吃饭还是不管的，不过我们是统一搭棚，统一请的厨师，就是乡下做红白喜事，手艺好的那些人，然后统一采购菜蔬，统一定价，很便宜的，基本上不赚钱。” 他说着补充：“组委会不靠这个赚钱，但菜蔬之类的钱还是要的，总之就是成本价。” 吕同明白了：“那组委会还是亏的。” “这里还好。”朱志远笑：“这上面，基本不亏，只是不赚，农民赚一点。” “嗯。”吕同点头：“吃之外，还有住，要是远地来的人，山上跑一阵，回来晚上，又没有私家车，班车也没有了，要怎么办？” “可以住下。” “你们有这么多旅馆？”吕同觉得找到了一个大漏洞，高东红也凝睛看着朱志远。 “当然没有那么多旅馆。”朱志远摇头：“一个小镇子，根本没旅馆的，不过我们征集了很多农民的房子，农民家里，一般都有空房的，有好多还是新房子呢。” “征集农民的房子。”吕同眉头皱了起来。 “是的。”朱志远道：“这些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镇上出通知，愿意做家庭旅舍的，我们检查一下，看够不够资格，如果房子可以，通过了，就发家庭旅舍的资质，门前订牌子，列编号。” “即便是为杨梅节，农民也不太会愿意吧。”高东红道：“住家里，要被子什么的，还是比较麻烦啊。” “给钱的。”朱志远道：“列入家庭旅舍的，前期一家给五百的补贴，用来买被子水瓶什么的，然后呢，一间房，住一晚，三十块，这也是收入。” “我说呢。”高东红恍然大悟：“这样可以。” “这何止是可以啊。”吕同大赞：“这是解决了大问题啊。” 他一时兴奋起来：“一个地方搞旅游开发，最怕的是，投入了没人来，因为担心这个，就不敢投入，而不投入，就更没人来，这就陷入了死循环。” “对。”高东红点头。 “但小朱这个法子，征集农民的空房子做家庭旅舍，前期投入就要小得多，就算一千间吧，一家给五百，也不过就是五十万，要是新建旅馆，一家旅馆都建不起来。” 他说到这里，转头问朱志远：“农民很愿意的是不是？” “当然愿意啊？”朱志远笑道：“房子在那里，空着也是空着，首先有五百补贴，然后一间房一晚三十块，有收入，他自己却基本不费什么，为什么不乐意啊。” “我就知道。”吕同点头：“只要有利益，大家就踊跃，所以，不是我们的百姓不好说话，是我们没给他们好处啊。” 高东红同样点头感慨。 以前计划经济时代，说什么是什么，领导有权威，改开后，老百姓就越来越不听话了。 为什么？ 说白了，还是一个利益问题。 你要给百姓带来好处，百姓才会听你的啊。 你脑袋一热，鼓动百姓投入，结果呢，事情办砸了，你又屁股一拍，换个地方当官，百姓呢，留下一地鸡毛，甚至背一身债务。 这么搞得几次，谁还听你的啊，自然就没威信了。 朱志远这个，百姓基本不投入，钱先到手了，那当然是踊跃报名啊，就跟当年踊跃报名打鬼子，一个道理，都是为百姓自己好。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做什么，为了谁，大家一清二楚。 “走，老高，去看看。”吕同兴致越来越高了。 身为领导，他就喜欢这种什么事都能做好，不用他操心，尤其是不需要他事后擦屁股的人。 不过他并不天真，这中间，说来说去，都是一个钱字。 但这个钱，怎么来的，他就没问。 如果没有高东红一起来，他肯定要问清楚，但高东红跟着来了，那就不必问了。 高柳的人，要找个投资商来帮朱志远撑场子，很难吗？ 是，这里花了钱，可能回不了本，但回本的地方多拉。 羊毛，是完全可能出在鸡身上的，对于手中有权的人来说，这样的操作，太不稀奇了。 在他说话的这段时间内，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汽车站不断的有车辆进来。 这是很正常的，虎山偏远，别人要来，起床，吃了早饭，再坐车，至少也得几个小时啊，这会儿，十点来钟的样子，刚好就是上量的时候。 朱志远还是骑他的电动车，在前引路。 汽车站到杨梅镇九公里，不远不近，没多会，也就到了。 没有进镇子里，其实是在镇子外面。 一块巨大的空地。 山地，以前是麦田，这几年，农民都出去打工了，地都荒了，没人种，镇政府就征过来，不白征，也给点儿钱。 这次的杨梅节，镇政府做事，一呼百应，方便无比，大道理上，大家都支持杨梅节，是为整个镇上的百姓好。 但私下里，其实还是有钱。 无论什么事，人也好，物也好，给钱啊。 谁都一样，黑眼珠子看到红票子，立刻就好说话了。 第203章 带走不行 这会儿的空地上，搭了很多棚子。 大花门，进去就是欢迎点，一长溜桌子，摆着一篮篮的杨梅，游客来了，下车，就可以品尝杨梅。 不愿意上山去摘的，在这里免费吃，吃多少都行，不过不能带走，带走不行。 想要带走，可以，有导游带你们上山去摘，自己亲手摘的，你可以带走，多少都可以，别说你用篮子提，你就一担框来，要挑一担去，那也可以。 当然，这边也不傻，真要是碰上这种带着大框来的，导游就会引导他们去偏远的山上，你就爬吧，即便摘下来，你要挑下山，那也不容易。 不过这样的人极少，绝大部份人都是空手来，有宣传啊，空手来就行，包接包送，有装杨梅的篮子，自己摘，带你上山，摘好了，无论多少，你连篮子一起提走，不要钱，且包送到汽车站。 游客下了车，先尝几粒杨梅，就没有说不上山的。 本就是来玩的嘛，体会一个野趣，即然到了地头，又有导游带，而且不要钱，为什么不去山里玩玩。 城市里的人，就喜欢这种野趣。 所以游客在这里尝了杨梅后，集合七八十来个人，就给导游带走了。 在这集合点的两边，是五个长条形的大棚子。 这些大棚子，是五个镇分别建的，棚子里面，一排排长桌，一个个摊子，可以吃东西。 而在这些大棚的东端，还有一溜摊子，摆着各种山里的东西，什么竹凳藤椅，腊肉风鸡，干笋干菜，应有尽有。 几百个摊子，形成一个十字形的街市，摘了杨梅的游客回来，可以逛一逛，看一看，城里的人，看到这些乡里的东西，或许就会有兴趣。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设施，厕所，这边也建了很多，隔得远了点，但建了不少，都是搭的棚子。 吕同就上了一次厕所，一个棚子里，地下挖个坑，放一个大缸，上面搭了两块板，很简便，乡下农家，基本都是这样的。 但很合用啊，也很卫生，这样的大缸子，一个就可以用很久，等完事了，收集起来，就是很好的农家肥，绝对不浪费。 吕同是常务，做实事的，特别注意细节，一看就点头。 吃喝拉撒，后两者，甚至要比前两者重要，不吃不喝，忍一下就行，但内急起来，还真忍不了。 杨梅节能考虑得这么细，那基本就没有问题了。 吕同还跟着逛了一下集市，各种农产品，琳琅满目，这些都是钱，城里人喜欢，而农民呢，能把平时卖不出去的东西换成钱，也开心。 “这个杨梅节不错，但关健是，前期的投入。”吕同点头又摇头。 前期这个钱，得要人投，朱志远背靠高柳，找个投资商容易，换了其它地方其它人，可就难了。 有些师，是不能偷的，哪怕摆在你眼前，手把手教你，你也偷不了。 吕同这么想着，暗暗叹了口气。 但无论如何说，朱志远这个杨梅节是不错的，吕同高高兴兴的给剪了彩，杨梅节就算正式开始了，而这会儿的人流，也越来越多了。 朱志远掌握着第一手的数据，到这会儿，导游带上山的，已经超过三千人了。 吕同问了数据，道：“后面人还会多点，农民还是有得赚的，不过你们前期的投资，就有点大了。” 他没把话说明白，但高东红在边上，立马就听出来了。 吕同的意思是，你们这是花钱听响了，他甚至是在暗点，这是高柳在捧朱志远，花钱给他造势，然后趁着虎山这个县长空缺的点儿，用功绩把朱志远送上县长的宝座。 他的想法，和邓欣的一模一样。 这很正常，稍稍有点脑子的，都会这么想。 否则呢？ 哪怕是高柳，要找投资商不难，但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做事，一定有个目地不是，何况是这么大一个杨梅节，这么大的投资，难道扔这么多钱下来，真是为了虎山县的百姓卖点儿山货？ 那也划不来啊。 这个帐，傻瓜都会算。 朱志远搞这个杨梅节，一定有他的目地。 而他的目地也非常明白，因为县长的宝座，就空悬在那里？ 也惟有县长的宝座，才值得这么大笔的投资。 高东红可就笑了，他把朱志远叫过来，道：“小志，吕副省长不是外人，别藏着掖着了，把你的底牌都亮出来，吕副省长高兴了，给你点儿支持，那你就方便多了。” 这话别有意味啊，吕同眼光一闪，看向朱志远。 朱志远稍带点儿腼腆的笑了一下，这很符合他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身份。 “吕副省长，我们这个杨梅节，不亏的。” “不亏？”吕同讶叫。 这个话，他不信。 “就眼前看，是亏。”朱志远道：“但我们另外还有一个点，这里亏的，在那里会赚回来，而我们这边免费的目地，其实就是为了替那边吸人流。” “哪边？”吕同这下真的好奇了：“是个什么项目。” “一个景观区，我们准备搞个虎园。” 朱志远拿过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里面有虎跳峡的照片，他对着照片，作了介绍，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搞老虎来，弄观虎台，利用杨梅的免费，吸引人流。” 吕同一时间有点儿头发过电的感觉，这个操作，很有水准啊，他是真的没想到。 “这个想法很好。”吕同兴奋的道：“虎跳峡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好，我带路。” 朱志远还是骑电动车，道：“不远，因为太远的话，游客可能懒得去，不过我们也准备了电动车，平时的话，车子可以直接开到虎跳峡，如果是杨梅节，我们可以用电动车载了游客去，电动车二十分钟可以到。” “二十分钟，不长不短，可以。”高东红点头。 吕同同样点头。 电动车起不了速，时速最高也就是五六十公里，而杨梅镇到虎跳峡镇，也就是十多公里，确实也就是一二十分钟的事情，这还是电动车，要是小车，十分钟都不要。 第204章 出不来 朱志远把电动车打到最高挡，十八分钟，到了虎跳溪对岸。 吕同一行人下车，朱志远道：“这条溪，叫虎跳溪，解放前，这边多虎，经常就有老虎在溪两岸跳来跳去，得了这个名。” “以前老虎是多。”吕同道：“我老家以前也有，可惜后来都打光了。” “过了桥，那个峡口，就是虎跳峡，里面深三公里多一点，最宽处，有一到两公里，南边和东端峡底，是绝壁，猴子都攀不上去，北面是山，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山包，适合老虎生存，但过了北山，又是一条大断崖。” 朱志远说着把手一划：“我们只要在峡谷口，建一道墙，老虎放里面，就绝对出不来。” “那你们的观虎台是在……”吕同问。 “在这边山上。”朱志远带路过桥：“请跟我来。” 他过了桥，带路上山。 一千多米，吕同这些人，也爬了一个多小时。 上了山顶，眼前一阔，吕同叫道：“光这个景色，这趟山爬得就不亏啊。” 高东红点头：“城里人天天关在尺寸之地，来这里爬爬山，开阔一下眼光，确实不亏。”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其实都知道，一个旅游区，没有一个特别吸睛的亮点，游客不会来的。 而朱志远的虎园，就是这个亮点。 朱志远带他们到悬崖边上，指着北面的山包，道：“峡谷里面，连着北面这些山，就是一个最大的虎园，在这上面，白天看老虎，晚上听虎啸，就是最大的卖点，而我们的收入，就是从这观虎台上来。” “仔细说说。”吕同开口。 不仅是他，高东红方自成这些人，全都起了兴致。 前面的杨梅节，纯投入的，大家兴致不高，投钱谁不会啊，关健没钱不是。 但虎园能带来收入，这就是本事了，自然吸引人。 “投资商和县里签约。”朱志远从头介绍：“虎跳溪以东，包括整个虎跳峡，由投资商承包，一年六十万，县里五十万，镇里十万，这个承包费，每年增加百分之五。” “这个可以。”吕同点头：“不算多也不算少。” 要是真的特别奇秀的风景区，六十万一年肯定包不下来，但虎跳峡，就这么一个山包，如果没有老虎，是很难吸引游客的，一年六十万，确实是可以了。 “投资商会把这山顶上，打造成一个观虎台，所有的收入，都从观虎台上来。” 朱志远双手比划着：“从西到东，这面山顶，加上东端，大约是五公里左右，最宽处，一千米左右，这么大一块台，可以一次性容纳五万以上的游客。” “有这么多游客来吗？”高东红问。 “所以杨梅节免费。”朱志远道：“每年的杨梅节，就会吸引一波游客，这里到杨梅镇，不过十多公里，私家车一拐就过来了，没车的，我们安排了电动车接，游客来了，难道真就只摘了杨梅就走？这边不但有山水，还有老虎，老虎还是很少见的嘛，不去动物园，是见不到的，而整个东州，就东城动物园有几头老虎，绝大部份东州百姓，其实是没见过老虎的，何况是野外的老虎。” 他说到这里，嘿嘿笑：“今年是没老虎，明年，有了老虎，我们在杨梅节，就会做宣传，杨梅树下卧着老虎，杨梅树上呢，站着几个摘杨梅的人，一脸惊恐。” 他不往下说了，但吕同这个想象那画面，全都乐了。 你来摘杨梅，下面老虎盯着你，想想就膀胱发紧啊。 “你小子，有点儿鬼才。”吕同笑着向朱志远点了点：“不过，这么一宣传，确实会让绝大部份来摘杨梅的游客起兴趣，换了是我，也会这么想，居然有老虎，来都来了，为什么不来看一眼。”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高东红点头。 “所以我说这小子鬼嘛。”吕同又向朱志远点了点，转头看向方自成几个，道：“这是智慧啊，杨梅本来也吸引人，再一免费，愿意来摘的人就不会少，而老虎同样罕见，到时一宣传，愿意来看一眼的，肯定也不会少，来都来了嘛，而只要他们上了山，这山顶上，就全是生意。” 方自成几个也全都点头。 周云暗想：“朱助理确实背景硬，但这脑子，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小朱，你觉得这个观虎台，如果搞起来了，每年的收入会是多少？”高东红问。 “不敢确定。”朱志远道：“我们这么算，假设，杨梅节能吸引来十万人，其中一半人，来观虎台看虎，从那边来，再到这边山上，差不多大半天就过去了。” 他说着笑了一下：“即然来看虎，没看到虎，一般人不甘心吧，我们当然也会宣传，录一点老虎的视频，或者去下面搞几声虎啸，吸收着游客，那么，一般来说，游客不看到老虎，不会走吧。” 吕同高东红几个都点头，这个心理，大家都能理解。 “就算一半人走，留个三万人吧。”朱志远又退一步：“这三万人，在这山顶上，吃的，喝的，住的，再加上购买山里的山货，一人花三百块，多不多？” “不多。”吕同高东红齐齐摇头。 现在城里人的工资，几百上千还是有的，而且即然出来玩，几百块都舍不得花，你来玩个屁啊。 “三万人，一人三百，那就是九百万，差不多一千万的样子。”朱志远说着，又道：“当然，这只是毛收入，不是纯利润，但即然在这山顶上，东西稍稍卖贵点，商家利润高点，例如，百分之一百的利润，没问题吧。” “没问题。”高东红几个点头。 旅游区的东西，尤其是到了里面，那都是贵得惊人的，泰山顶上一瓶水，那得翻几个翻啊，没说的。 “那么，一千万的货，五百万利润，轻松到手。”朱志远说着一笑：“而承包商一年的承包费，只有六十万，差不多十分之一的样子。” “但杨梅节的投入你没算啊。”吕同点出症节所在。 第205章 纯赚三千万 “是。”朱志远点头：“算杨梅节，是亏的，但是呢，即然有了免费的杨梅，有了老虎这个稀缺的卖点，不说平时吧，一个杨梅节一个月时间，真的只能有三万游客上山？不可能吧。” 他说着一挥手：“假设有二十万游客来摘杨梅，一半人来虎园，就是十万，一人三百块，就是三千万，利润算一千五百万，这个投资基本就不亏了，如果游客再加五万，那就是纯赚的，何况还有其它时间呢。” 他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我帮投资商算了一下，一年时间，前前后后，如果能吸引三十万游客上山，他至少可以纯赚三千万以上。” 三千万？ 吕同高东红几个全都惊了。 三千万，就绝对数字来说，不多。 可问题是，这是纯利润啊。 整个虎山，不，整个富林，有一家企业，一年的纯利润，能有这个数？ 一家都没有。 别说富林，就算是东城，一年纯利润能有三千万的，也屈指可数。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到处愁云惨雾，哀号遍野，家家喊亏钱，人人喊完蛋，三千万纯利，那更是比暗夜里的灯光还要亮眼。 而且这三千万基本是年年有，且是不欠帐期的现金流。 这是一只真正的金鸡啊。 吕同高东红几个，一时间全都激动了。 “小朱，你这脑子，天才啊。”吕同激动得大声夸赞。 高东红虽然不好夸，但同样的眼光发亮。 他知道得多一点，至少虎园先就知道了，但没算过这个细帐。 现在这一算，竟是出乎意料的高，这把他也惊到了。 吕同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了，道：“有杨梅这个免费的好处，有老虎这个稀缺的噱头，一年来个几十万游客，那真的不是幻想，而如果一年有百万游客，这一座荒山，就是几个亿的产值，过亿的利润。” 他这话，有如鸡血，让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尤其是方自成周云几个坐地户，更是兴奋得满脸放出红光来，看向朱志远的眼光，兴奋，感激，佩服。 最虔诚的信众看向观音菩萨，大约也就是这眼光了。 兴奋起来的吕同等人，完全忘了爬山的疲劳，四处逛了逛，还进伏虎庙上了香，随便就吃了午餐。 观虎台上的建设，暂时还没开工，还在测量，设计，报批，这中间是要走程序的。 朱志远可以自己掏钱，但程序一定要走，以后万一有事，有正规程序，锅也就甩不到他头上。 只不过有他在，程序可以走得更快更方便，但该走的一定要走，该有的章，一定要有。 建设虽然还没开始，各种材料却已经开运了，落在吕同等人眼里，这些材料，这些人工，就是经济的动力，也就是所谓的GDP啊。 朱志远就顺便给吕同介绍了查理。 听说查理是港商，而且不但在虎山投资，还准备去东城投资地产，吕同热情的表示了欢迎。 他当然知道，即然是虎园的投资商，那肯定是朱志远的人，或者说，高柳的人，所以他的热情，也就是程序化的。 反倒是高东红知道得更多一点，朱志远跟他说过啊，鹿回头公司，就是他的。 这就是真正的自家人了，高东红稳重，面上也不怎么显露，只是说了一句，到东城，有事可以找他。 有这一句就够了。 前前后后折腾一番，下山的时候，就三点多了，真正下到山下，太阳已经挂在了西边的山顶上。 “要是游客，今天基本上就不会回去了。”吕同道：“小朱你的判断是对的，游客只要来了，只要肯住一晚，花个三五百，不成问题。” 高东红道：“现在的关健是，杨梅节，到底有多少人来。” “免费的嘛。”吕同道：“会有人来的，杨梅还是蛮好吃的，又不要钱，不可能没人来。” “已经有七千人了。”朱志远举起手机：“我刚刚接到报告，司机有统计，导游那方面也有统计，大数差不多，因为有些人私家车来的。” “今天七千人，不算少了。”吕同点头，他其实还是有点嫌少。 “和我们预想的差不多。”朱志远道：“因为是第一届，虽然有宣传，但知道的不多，有些人即便知道了，因为免费，也会持怀疑态度，不太敢来。” “是这样。”吕同点头：“现在坑人的东西太多了。” “不过我们会把第一天的情况，实行通报。”朱志远道：“我们请了网络公司，他们会在一些大的网站，以水军的形势，实时报道游客来杨梅节摘杨梅的全过程，那些不信的人，只要看到了，明天说不定就会动心了。” “这是个好办法。”吕同点头，对随车来的电视台来的人道：“我们政府方面的宣传也要跟上，那个小舒，你呆会儿给朱志远做个专访，争取今天晚上，就放上去，另一个，对虎山杨梅节，可以搞个滚动报道，每天一报。” 常务副出来，当然带了电视台的人，而且宣传部这次特地点的舒欣出镜。 没人知道，舒欣一肚子苦水。 她就怕见朱志远啊。 每次看到朱志远那一脸灿烂的笑，露着一排大白牙，她就郁闷无比，总觉得朱志远是在笑她。 可吕同给了任务，她不接还不行。 回到虎山，吕同他们直接回去了，她和摄像几个，还得和朱志远做了专访，再又拍了一堆游客摘杨梅回来的视频，采访了一些游客，一直搞到快天黑了才回去。 不回去还不行，还得上节目呢，领导一张嘴，下面就跑断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不容易做完采访，舒欣几乎是逃也式的离开了虎山。 朱志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要笑不笑。 不过他没有太多心思关注舒欣，这边还一堆的事呢。 初步统计，第一天，游客总数八千人，大部份当天回去了，有五六百人地方远一点，没有班车了，只能留宿。 摘走的杨梅，平均一人十斤的样子，也就是去了八万斤，这不算多，杨梅镇今年的梅子，至少有几千万斤以上。 关健是，游客的观感，杨同这边全程紧盯，基本没什么问题，绝大部份游客都是满意的。 这些人回去，就是口碑。 第206章 多挣一点 然后是消费。 杨梅不要钱，食宿都统一，也不算贵，比平时当然贵一点，但相比在城市里下馆子，绝对要便宜得多。 农民的农产品，相当畅销，其中最畅销的，是腊味，尤其是有年头的火腿什么的，特别畅销。 几个镇的头头脑脑们都盯着呢，当夜就开会，杨梅上挣不到钱，其它方面要尽量多挣一点。 即然城里人喜欢腊味，那就多弄一点，本镇本县没有了，就去外县收，陈货没有了，就上新鲜的，现杀，现熏。 利动人心，这一夜，荒僻千年的虎山，有着前所未有的燥动——因为他们真看到了游客，真见到了钱。 舒欣他们八点多才回东城，不过现在是信息时代，他们拍摄的内容，提前就传回去了，无论是给朱志远做的专访，还是拍摄的游客摘杨梅的视频，全都做成节目，在新闻联播后播出。 无论东城台，还是东州卫视，这都是最好的时间段，用钱，是不可能拿到这个时间段的，这是省委宣传部的要求。 这就是政治待遇，在这个讲政治的国家，有些东西，是优先于一切的。 资本主义，钱是一切，在这里，并不是，至少不完全是。 对于虎山杨梅节，所谓的杨梅免费，很多人其实是心有疑虑的——有这好事？ 所以哪怕省委宣传部开动机器，报纸电视甚至是给各地市发文，要求配合，第一天来的人，也并不多。 八千人，实话说，太少了点儿。 搞这么大一个节目，才八千人，简直就是个笑话，随便一个二线的明星来东城开演唱会，也远不止这个人数啊。 说白了，就是信任缺失。 但第一天游客采摘杨梅的新闻播出，信的人就多了。 当然，还是有人不信，但问题是，采摘杨梅的人真的带着杨梅回去了，亲眼看到，甚至是亲口尝到，这个就假不了了。 一时间，你传我，我传你，邻里互传，单位里也互相奔走相告，信的人就成倍甚至成十倍的增加。 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虎山就有大批的游客涌进来，很多人甚至是天堪堪亮就到了。 这有个心理，怕自己去晚了，好杨梅给别人摘走了，所以邻近一点的县市，天不亮就动身了。 到十点多钟的时候，人流更是蜂涌而来。 朱志远接到报告，立刻知道不对：“口碑发酵了。” 还好，他两世人生，知道中国人多，也知道中国人的一个僻好——凑热闹。 他预有准备，让万千山把另外几百辆电动也全部调过来，红阳厂以前不是生产了一千辆电动车嘛，还剩几百辆，紧急加个车架子车棚子，焊一下的事，熟手，不难。 周云也动员虎山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但凡有车的，不管你们什么车，全都征用，去接人。 不白接，司机发牌子，跟前面的司机一样，接回来登记，一个人头，五块。 这谁不愿意啊。 即有钱拿，说起来还讨个口彩——为虎山杨梅节做贡献。 人人争先。 几乎是全城动员之下，才勉强做到人来即走，不让游客久等。 接到镇里，还要导游，这个也好说，杨同发动镇里村里所有腿脚好的，分村分片，发牌子，把人接了去，带游客上山。 要求就一个，带着游客畅快的玩，带他们摘杨梅，帮他们提回来，那就算完全任务。 同样不白导，一个人头，五块。 这五块，比司机那五块难挣点儿，要两条腿爬山呢。 但有一点好，一次可以多带几个人啊，甚至十来个人都可以，带去指定的一片山林子就行嘛，不必一人跟一个，这也划得来了，跑一趟，好几十块呢。 村里人因此也都愿意干，反正天天往山上跑，这会儿跑一趟，几十块入手，不是钱啊？ 甚至很多老头老太都争当导游，比年轻人还要勤快一些。 可怜，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了，也不能到外面去打工，到哪里挣个钱啊，这会儿有钱送上门来，他们远比年轻人热心。 游客虽多，但动员有力，司机多，导游多，竟然还真就接下来了。 随后的吃喝拉撒，那也得加码，游客摘了杨梅下山，肯定饿了，饭是要吃的。 光吃个饭不行啊，这有几个钱，得想办法让他们买一点东西回去。 不要周云招呼，另外五个镇的镇领导，全体坐镇，棚子不够，现搭，厨师不够，现抓，菜蔬不够，土里现摘。 腊味不够，你特马是猪啊，机会难得，游客上门送钱给你，你居然没货，那就滚一边去，哪凉快哪呆着，看别人挣钱吧。 只要有钱赚的事，就不怕缺人，也不怕缺货，五个镇加上杨梅镇虎跳峡镇，把家底都掏出来，搞成了数里长的集市。 游客也喜欢，都是城里人，山里人不可能来你这摘杨梅啊，哪个山上还没棵杨梅树，花着车费来摘自家有的杨梅，毛病哦。 来的，都是城里人，城里没有杨梅树，城里也没有腊味，城里不可能允许你熏啊。 对于腊味，城里人是非常喜欢的，自然非常畅销，陈年的老火腿没有了，现熏的也行，那也有个腊味不是。 虎山这种山区，一般人家，都有一个习惯，过年杀猪，挂起来腊着，能吃一年。 风俗久远，这边的腊味做得就很有水平，昨天回去的人，有不少就尝了鲜，同样有口碑，因此更加畅销。 意外的是，销得最好的，并不是腊肉腊鸡腊兔子什么的，而是猪血丸子。 猪血丸子是这边的特产，杀了猪，放出的血，加上豆腐，一部份肉，一起打碎搅均，压干水，再放到火上熏。 熏出来一个个男人拳头大小，看上去黑红黑红，一片片切开来，和香肠差不多。 放点辣椒芹菜什么的一起炒出来，豆腐，猪肉，猪血，加上腊味，口感非常独特。 而且也不贵，一斤也就十来块，差不多也就是一斤肉价钱的样子，完全可以接受，所以但凡看到的，基本上都会买几个去尝尝，而有些知道虎山猪血丸子名声的，甚至一买几斤十几斤。 而农民也乐意啊，猪血加豆腐，稍稍放了点肉，一斤猪血丸子，成本不会超过两块钱，因为主料是豆腐，也就是豆子，不贵的。 哪怕是干货，也有几倍的利润，这样的生意，而且是送上门的，开心啊。 第207章 天高皇帝远 这一天来的人非常多，然后造成一个极大的后果，很多人走不了了，没有回去的班车。 那就住下来。 还好，民居多，登记的住满了，那就临时发牌，临时登记，条件一样，只要发了牌，哪怕就住一晚吧，也有五百块补贴。 住一晚的价格，一间房，三十块，这个不允许涨价。 对这一点，没有人吱歪，更没人趁机涨价。 真不敢，就一个镇上，天高皇帝远，你要是敢乱来，镇上真能搞死你。 也没必要啊是不，补贴已经给了，五百块到手，说不定就住一晚两晚，那还要怎么样？ 人心放刁，但人心也向善，只要你不损害他的利益，那还是好说话的，更何况，头上还悬着一把刀呢。 杨同尚文可是真放了狠话的，杨梅节是杨梅镇天字第一号的大事，给了钱的情况下，还有人放刁，那是绝不会客气的。 人人热情，人人热心，游客因此也安心，到天黑，还真就把所有游客都安顿下来了。 一统计，吓一跳，这一天，来的游客居然超过了五万，留下来的，就有一万多人。 这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数字。 哪怕是朱志远，都暗暗抹了把冷汗。 不是说游客多，有过两世人生，朱志远知道一些热门景点，游客能多到什么样子。 让他惊讶的，是杨梅镇的接待能力。 就一个镇子，而且是第一次，居然接待了五万游客，而且一万多人留宿，竟然真的就吞下来了。 他预有准备是一个原因，但农村的独特情况，是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改革开放，也有三十年了，虎山县穷，但农民家家户户有人在外面打工，挣了钱，一般都会回来起屋，而起了新屋，又往往不住，再又跑出去打工。 这就造成，镇子上，以及周围的村子，有很多的空房，有些甚至就是整幢的新房子。 一幢这样的房子，腾出来，接待能力，就不亚于一个城里的小旅馆。 这就是虎山能容纳上万游客住宿的秘密所在。 而今天之所以游客狂涌，则是昨天的接待做得好，真免费，真接送，真的不坑人。 口碑发酵，才有了这个后果。 游客基本安顿下来，朱志远，周云，包括杨同尚文等一帮子诸候，这才有时间吃口饭，同时开会。 大致通报了情况，一众诸候人人兴奋得满脸红光，七嘴八舌议论之余，周云最后给出总结：“我们这个杨梅节，现在可以肯定的，成功了，朱助理已经把人吸引过来了。” 他这话，赢得了全场掌声，一众诸候看向朱志远的眼睛里，全都喷着火一样的光芒。 是感激，也是敬佩，同时，还有敬畏。 几粒卖不掉的杨梅，居然真的搞成了杨梅节，虽然杨梅免费，但其它方面可以赚钱啊，人只要来了，就一定会消费。 就怕没人来。 “现在人来了。”周云敲着桌子道：“那就不是朱助理的事了，是我们的事了。” 他环顾四周，一众诸候人人点头，个个一脸凝重。 “人来了，最终能不能让游客满意，别免费送了杨梅，结果还败了口碑，搞得游客回去骂，发牢骚。”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提高声调：“我知道，坑人，是各个旅游景点都存在的事情，反正中国人多嘛，坑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不怕。” 他猛地一拍桌子：“别人不怕，但我们怕，因为我们不是那些著名景点，我们没名气，所以我们得免费送人杨梅，请人来吃，请人来玩，我们败不起这个名声。” 一众诸候人人点头，各个脸色凝重。 朱志远同样暗暗点头：“不愧是老书记，不浮燥，抓住了关健。” 虎山有什么？杨梅镇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在此之前，没几个人知道。 也就是借着杨梅节，借着免费请人吃杨梅的幌子，才能吸引游客的眼光，把游客吸引过来。 要是看到人来，自己作死，象那些出名的旅游景点一样，把游客往死里坑，那就真是自己作死了。 只要名声坏了，口碑败了，人家来得一次，再不来第二次，那就彻底完蛋。 你不是黄山，你不是九寨沟，你不是香雪海。 你没有名气，没有人文的积累，只要败了口碑，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有了周云的严厉提醒警告，本来满腔兴奋的各大诸候人人心中一凛，现场做了总结，察漏补缺，回去后，又连夜召集各自的手下，开会，敲打，警告。 好的加勉，不好的，缺失的，连夜赶紧补上。 第二天，杨梅镇上下固然是全体崩紧，其它几个镇也差不到哪去。 把留宿的人游客送走，再又把新来的游客接进来。 这一天是二十六，星期一，但还是来了近两万人。 中国人是真的多，但同样，也是口碑进一步发酵的原因。 昨天五万多人啊，回去的有四万多，这些人回去了，自然就会把消息带回去。 真免费，很热情，还算方便，再加上一个野趣，动心的当然不少。 而朱志远这边，也让电视台和网络公司，发了新闻，说杨梅镇杨梅多得很，游客们不要担心，来再多的人，虎山都有杨梅供应，一定不会让游客空手回去。 打消了后续游客的担心，第四天，又来了近两万人。 接下来几天都差不多，高朝，是在三十一号。 这一天星期六，从一大早开始，就有游客疯狂涌入，整整一天，来的游客就几乎没有停过，所有人都忙疯了，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一直到晚上近十点，朱志远拿到统计数据才发现，这一天，来了八万多人，而因为班车少，留宿的就超过三万。 不但杨梅镇，隔壁的几个镇，都有大批游客给送去留宿。 这里要说到万千山，这人还是有眼光的，红阳厂也有产能，就这几天，他发动全厂，又造了两千辆三轮电动车。 这就管了大事了，不但接要车子，晚上留宿，要去隔壁镇的，不能走路去啊，也还需要车子。 先前的，加上这两千辆，一共三千多辆电动车，在这个傍晚，穿梭于各个镇子，这才勉强把所有游客安顿下来。 第二天，人少一些，但也超过了五万。 但八万人都吞下来了，五万也就不在话下了。 到六月三号，人数才真正降下来，终于是低于两万了，但也还有一万八九千。 一直到六月十号以后，人数才真正人降，先是降到一万，然后降到一天几千，到二十几号，就基本没人来了。 这个杨梅节，也就差不多过去了。 但这个杨梅节，绝对成功了。 第208章 有点儿野蛮 最后统计，前后二十多天近三十天时间，接待的游客，超过五十万，其中留宿的超过十万。 这个原因，主要是回去的班车有限，这就真的没办法了，虎山不可能再派车，给人千里万里的送回家去啊。 不过游客其实无所谓，本来就是出来玩的，即然来了，多留一天又怎么样？反正有吃，有住，也不贵，相比于那些著名旅游景点，这边可以说便宜得发指。 而且这边的人，真的热情啊，个个热情，人人热情，也不象其它景点一样，拼命的想宰你。 卖的东西，价格都还算公道，一问就说，不敢喊高价，县里镇里规定了，敢喊高价敢宰客，败了杨梅节的名声，就会给抓起来。 是的，不是赶出去，是抓起来。 山沟沟里，有点儿野蛮的。 但游客喜欢这种执政者的野蛮啊，可以放心购。 所有摊贩都说了，我们就是山里人，我们平时不做生意的，也不会做生意，就是趁这个杨梅节，卖点自己家里的收藏。 我们自己平时也吃这个，而且舍不得吃的，绝对不会有假。 领导说了，敢造假，敢坑人，敢败了杨梅节的名声，还是那句话，抓起来。 他们这么说，游客也都信，因为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做惯生意的人，稍稍讨价还价，还会脸红，秤也高高的。 真有那些机心重的，回去过秤，呵呵，只多不少。 然后，有戴着红袖章的人在摊贩间游荡，一问，居然是镇长书记什么的，亲自在监督。 这一点一滴，琐琐碎碎的细节，给电视，网络，以及人传人的口碑，传递，发酵，才最终奠定了虎山杨梅节的成功。 不过即便如此，游客的消费仍然不高。 杨梅不要钱，接送不要钱，吃的很便宜，住的也不贵。 真正赚了点钱的，就是山货腊味，但一个游客不可能买很多啊。 最终统计，平均一个游客，在虎山的消费，也就是两百块的样子。 五十万游客，总消费，也就是一个亿上下。 朱志远拿到数据，颇有些失望。 “山沟沟里，没东西卖啊。” 但周云杨同等人，则是喜笑颜开。 一个亿啊。 这是一个亿啊。 小小的虎山，一个月时间里，创造了一个亿的产值，试问，放眼富林，还有谁？ 别说富林了，就整个东州吧，还有谁？ 而这个场面，是朱志远一手搞出来的。 一夜之间，朱志远声名雀起。 先前罐头换飞机，没有公开宣传，这一次就不同了，别说富林，东州省委省政府高层，都在传他的名字。 再把罐头换飞机一叠加，高层们的心里，就有个数了：这年轻人，是真正的能人。 能人当然要重用，可再一查，傻眼。 大学毕业，到这会儿，居然才刚刚一年，而且还升得飞快，早在去虎山之前，居然就已经是副处了。 这要怎么办？ 朱志远这个事，省委甚至专门上了一次会。 朱志远的情况，底儿掉，全在那儿摆着。 大学就会做生意，大学四年，赚的钱就比普通公薪阶层还要高。 毕业走的选调，这个没什么说的，不违规。 谁说东城大学就不能选调了，你规定的？ 进招商局，救了外商，拉到了三十亿的项目，升正科，合情合理。 招商局有政策的，没话说。 转金投，正科提副处，也没话说，因为金投是企业。 行政转事业，提半级，不算违规，再说了，金投也是个特殊单位啊，不但是企业，而且是享有特殊政策的企业。 就宫凤凰那女人，谁不知道啊，谁敢说她提拨朱志远违规，她绝对能唾你脸上去。 八年时间，这女人一手打造出金投，现在一年，近十亿的现金流呢，这样的人，有几个？ 她有发飙的底气。 再然后，宫凤凰调走，朱志远调去虎山当助理，虽然是企业又转去行政了，有点儿偷鸡的意思，但也没升啊。 无可挑剔。 可要命的是，虽然去虎山没升，但你大学毕业一年，已经升到了副处了，还要怎么升？ 省委这个会，最终无疾而终。 就算高东红柳眉知道了这个消息，都无可奈何。 “小志实在升太快了，真没办法啊。”高东红叹气摇头。 柳眉微微嘟嘴：“小志能干啊，做出那么大功绩，怎么就不能升了。” 说是说，但她也知道，这不现实。 总不能大学毕业一年，就给朱志远升县长吧，那新闻出去，舆论非炸了不可。 知道的，这是真有功绩，真有本事，应该提拨。 不知道的，可就会各种猜测了，而且一定会搞出各种妖怪出来。 官场就是这样的，这也是朱志远不喜欢走行政的原因所在，各种圈圈套套，实在太多了。 如果从商，就完全没有这些忌讳，从普通员工，升主管，升经理，升大区总经理，升总经理，一夜升八级，那又怎么样？ 你一个公司的事，根本没人关注，也不会有人议论。 方自成真有心给朱志远升县长，但也是真没办法，最终，还是升了一点，任命朱志远为虎山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级别不变。 虎山的班子，依旧不调整，整个虎山县委，就周云朱志远这两个县领导。 以前的虎山，本就是一点点大，没什么屁事，现在开始搞好了，那就更不要动，配班子干什么，给朱志远扯后腿吗？ “虎山班子，不动。” 方自成在常委会上，说得斩钉截铁。 周云抓总，政府事务，就交给朱志远，等于他是代行县长职权，不是县长的县长。 但朱志远自己却不干了。 他跟方自成周云说得很清楚，他只擅长于抓经济，而且手头还有个事，红阳厂，还有一万辆特殊款的电动车呢。 当时和鹿回头公司签的协议，这边是需要帮着推广的，打广告也好，出人也好，都可以。 打广告就算了，红阳厂没钱，那就只好出人了，别人派不了，朱志远自己上。 不行吗？当然行，各地县长甚至市长帮着卖产品，不是常态吗？ 方自成一听，这是个大事，这车要是真成了，红阳厂可就彻底活了啊。 于是，还是老样子，周云党政一把抓，朱志远只管经济，第一要务，先把红阳厂的电动厂卖出去再说。 周云因此感慨：“朱助理是真的能人，有能力，还不揽权。” 他不知道，朱志远不是不揽权，他是不喜欢官场里的权，牵牵绊绊太多，他喜欢企业里的权，就跟宫凤凰一样，一言堂。 那样才爽快。 第209章 背后的能量 朱志远准备七一后才过去。 车子要送去阿富汗，可没那么容易，要走海路，先到巴基斯坦，借道才能进入阿富汗。 朱志远早就让查理在巴基斯坦那边成立了公司，接收车子，车到了，他再走，来得及。 还有几天空闲时间，朱志远没呆在虎山，找他的人太多，下面一众诸候你来我往，都来跟他拉交情。 朱志远最初来的时候，众诸候看他是没有好眼色的，就好象本地乌鸦，看一只外地来抢食的乌鸦。 但杨梅节后，没人这么看了。 朱志远的本事不说了。 朱志远本事当然是有的，一个杨梅节，他搞得有声有色，有条不紊，脑子清醒，处事果断，确实是个能人。 但众诸候真正叹服的，是朱志远背后的能量。 能把虎山杨梅节，搞成省级节目。 剪个彩，能请来副省长。 这才是本事啊。 再然后，他无论怎么折腾，哪怕就是扔钱听响，都有商人帮他兜底，这不止是让人叹服，这真真是让人羡慕到眼珠子发红啊。 一个年轻人，凭什么有这样的本事？ 家里有人呗。 自身有能力，家世还渊深如海，是的，到现在为止，虽然瞎子都看得出，朱志远必定是哪家的太子，可到底是哪家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而越是这样，就越让忌惮，也越让人眼红想要攀附。 或许他来时，一众诸候还有各种各样的心思，架空他，挤走他，让他跌个跟斗，灰溜溜滚蛋。 到这会儿，再没人这么想了，所有的人都认定，最多到明年，朱志远一定是县长，而且虎山，一定是他的一言堂。 就是现在，周菩萨几乎都已经是他的应声虫，但凡他说什么，周菩萨除了会点头，还会干啥？ 这种情形下，行局头头脑脑，下面一众诸候，自然而然，就往朱志远这里钻，争相表现。 却没人知道，朱志远其实心不在这里，他不喜欢这种繁复的人事关系，当然，必要的时候，他也驾驭得住。 但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别处啊。 县长，处级，呵呵，没兴趣。 他盯着的，是厅级的国企，直接上厅级，不爽吗？ 以前或许还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杨梅节后，他有着百分百的把握，只要他想，高东红一定会帮忙，甚至会喜出望外。 现在的经济环境，太难了，而且越来越难，高东红这个常务副，真的是焦头烂额，朱志远要是肯来帮他，拉起一家大型企业，那可真是天旱送来及时雨啊。 即然不想呆在虎山，自然就懒得和这些诸候们拉关系，一句话，我要去卖车，有事你们找周书记，然后他屁股一拍，走了。 他这一走，一众诸候心里都空落落的。 不过真正失落的，是另外的人。 下午的时候，舒欣录完了节目，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站在窗前。 广电大楼比较高，可以看得很远，她特别喜欢在工作之余，站在窗外，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南山。 这总让她想到一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正把神思放空，手机铃突然响了。 舒欣皱了一下眉头，不动，先喝了一口酒。 有些电话，响几声，她不接，也就不响了。 但这个电话，却是不屈不挠的响着。 舒欣没办法，把杯中酒一口喝干，回来，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一看，是邓欣打来的。 接通，她没出声，邓欣尖脆的嗓音就响了起来：“宝贝，我要死了。” “少发骚。”舒欣没好气：“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咦？”邓欣在那边讶问：“怎么这么大火气，大姨妈来了，不对啊，不是还要几天吗？” 十几年的闺蜜，彼此间实在太熟了。 舒欣没好气：“还不是因为你。” 邓欣明白了，咯咯笑起来。 “你还笑。”舒欣更恼。 但她越气，邓欣笑得越厉害。 “说真的。”邓欣咯咯的笑着：“那天晚上，他玩着我，只怕想的就是你，因为他根本不认识我啊，他就只认识你，东城第一美人，冷艳高傲的美女主播，啧啧啧。” “啊。”舒欣气得大叫：“你还说。” 她这段时间，心里一直烦躁，就是这一点。 邓欣打野，朱志远是绝对不会知道邓欣是什么人的，可朱志远认识她啊，邓欣是她的朋友，邓欣这个样子，她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朱志远心里到底怎么看她？ 那天晚上，朱志远往死里折腾邓欣，邓欣后面的形容，就仿佛一头公野猪进了烂泥地，那个来来回回的拱啊。 当时，邓欣真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为什么那么疯，肯定有原因的。 让他那么激情，只怕正如邓欣所说的，他在拱着邓欣，心里，却在想着舒欣吧。 每每想到这一点，舒欣就只想死掉算了。 如果能躲着朱志远，那也还好，可偏偏朱志远折腾得还比较大，还要她去采访，推都推不掉，这就让她更加尴尬了。 每次对上朱志远笑嘻嘻的眼光，看着阳光灿烂，但舒欣总觉得，朱志远是在笑她。 简直就是世界末日啊。 她一生人里，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这就是她心气不顺的原因。 “好了好了。”邓欣也怕她真个恼了，道：“不过说真的，宝贝，那个朱志远，是真有神通啊，他搞的那个杨梅节，你知道不，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创造了好几个亿的产值呢。” “不是说只有一个亿吗？”舒欣要做节目，要宣传，自然要拿资料，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何止啊。”邓欣道：“五十多万游客，在虎山消费的就有一个多亿，但还有其它的呢，来来往往的交通，以及带动的上下游，包括周围邻县的物流，这些不是钱啊。” 这么一说，倒是说得通。 “那又怎么样？”舒欣还是没好气。 “什么叫那又怎么样？”邓欣叫：“宝贝哎，这是几个亿呢，你知道我们国林，一年的GDP有多少不？” “不知道，没兴趣。”舒欣干脆利落：“你要是没事，我挂了。” “别啊。”邓欣叫：“有事呢。” “什么事？”舒欣问。 邓欣在那边却犹豫了。 舒欣不是什么胸大无脑的女人，她脑子灵动得很，瞬间就猜到了：“你还想约那个朱志远？” 不等邓欣回答，她先就尖叫出声：“不行。” “怎么了嘛？”邓欣声音弱弱的。 “你说呢？”舒欣叫。 邓欣再次送上门，朱志远肯定又会想到她，只要想到那个情形，舒欣就想拿头撞桌子。 “绝对不行。”舒欣斩钉截铁。 第210章 白给他玩 “唉。”邓欣就在那边叹气：“本来我也不想的，可朱志远搞那个杨梅节，搞得我们全市上下，乌烟瘴气，市长摔了好几个杯子，书记则放下话来，谁要是也能搞出类似的杨梅节来，他一定全力提拨，三年两级，绝对不成问题。” “那就搞啊。”舒欣冷笑。 “搞不了啊。”邓欣叹气。 “有什么搞不了的？”舒欣道：“你们那边也有杨梅吧。” “杨梅不行。”邓欣叫：“我们不象虎山那个杨梅镇，我们这边也有，但散乱，到处都有，不可能的。” “没有杨梅，桔子板栗什么的也行啊。”舒欣道：“你们那儿，桔子不是很多的吗，还有橙子。” “橙子倒是有。”邓欣道：“我们国林的橙子，还算是比较出名的。” “那就搞啊。”舒欣啊：“橙子十月收，刚好准备几个月，就可以搞起来了。” “搞不成。”邓欣道：“我们讨论过，事实上，我们以前其实搞过的，搞不起来。” “为什么？”舒欣气笑了：“就照着朱志远的套路，照猫画虎都不会？你们那市长，不如换我来当吧。” “别以为照猫画虎容易啊。”邓欣道：“你就没听过，画虎不成反类犬吗？古人有这个话，可见是吃过苦头的。” 舒欣哼哼两声：“我就不信了，照着抄也不会。” “你还别不服气。”邓欣道：“宝贝，你知不知道，虎山这次杨梅节，一共免费送出去六百多万斤杨梅呢。” “那又怎么样？”舒欣道：“你们也送啊，国林的橙子，一年好象也有上千万斤吧。” “要钱啊宝贝。”邓欣叫起来：“虎山是两块一斤收上来，然后免费送给游客的，这就是一千二百多万啊，莫说其它的，就这个钱，你掏啊。” “市里掏啊。”舒欣道：“国林一个地级市，不会这点钱都没有吧。” “然后呢？”邓欣反问：“市里掏钱送游客，然后呢。” 舒欣一下子给僵住了。 是啊，免费掏钱送游客，然后呢？ 就只为了办个节日？没有任何利益回来，你有病啊？ “虎山有个虎跳峡风景区。”舒欣道：“我听说，他们办杨梅节免费，其实是为了给虎跳峡风景区吸引游客。” 她脆声道：“你们也可以这么办啊，用免费来引流，用景区来收回投资，一样的套路啊。” “这个套路我们也知道啊。”邓欣道：“可是，我们没有这样的景区啊。” “找一个啊。”舒欣道：“虎山那个虎跳峡，其实也就那样吧，不就是一个峡谷，几个山沟沟，你们国林别的没有，山沟沟也没有？” 朱志远准备偷偷引进老虎的事，只有周云方自成高东红吕同几个人知道，他们当然也不会往外说。 舒欣虽然去采访了，也知道了杨梅的免费，是为风景区引流，但要引进老虎的事，她是不知道的。 “山沟沟有啊。”邓欣道：“可你确认，这样的山沟沟搞出的景区，会有人去玩？” 舒欣可没这把握，但有朱志远这个例子在前面，她道：“那朱志远为什么有把握？” “他有个屁的把握。”邓欣直接否决：“我们市长，把他的司机偷偷派去虎跳峡看了，说是一个山包，看得远一点，这算什么啊，要看得远，就在你们广电大楼顶上，都可以看到半个东城，还用得着跑那山沟沟里去。” 事实上，舒欣也是这么想，道：“那他发什么神经啊？” “不是说了吗？”邓欣道：“他为的是，虎山县长的那个宝座。” 舒欣顿时就不吱声了。 花几千万，搞一个县长的位置，很多人其实都愿意吧。 这样的交易，并不难操作，至于说投资商的那几千万，如果家族有人，那随便在哪里置换一下，就可以让投资商回本，甚至拿得更多。 这样的生意，有得是投资商愿意做。 别说现代，古代就有人做，最出名的，就是吕不韦投资秦始皇的故事。 “我们这边开过几次会，也找过几个投资商，但没人愿意接手。”邓欣道说着叹气：“没有哪个投资商有信心搞出一个风景区来，绝对亏本。” “怎么会亏呢。”舒欣道：“市里面，或者给块地，或者其它方面给点补偿呗。” “然后呢？”邓欣问：“市里给地，投资商出钱，免费送人橙子，我们国林的橙子其实好卖的好不好？现在免费送人，然后呢，市里的好处在哪里？” 橙子不象杨梅，橙子有皮，利运输，好保存，而且可以保存得相当久，还是比较好销的，算是国林一个比较亮眼的产业。 “可以让你们市长做业绩啊？”舒欣道：“搞火了，你们市长市委书记不也可以升官吗？” “你当上面都是瞎子傻瓜啊。”邓欣没好气。 舒欣也就不吱声了。 好多官员上任，其实就是这么操作。 拆拆拆，建建建，反复这么一折腾，业绩就有了，各方面也盆满钵满。 至于说重复建设啊，没有用处啊，纯粹是消耗财力啊，这些不去管。 但国林要是这么搞，那就太明显了，卖得好好的橙子，免费送，让人来玩，人来了，却又兜不住，那纯粹是扔钱啊。 你有钱扔，可以，但这边扔了钱，那边给地去补偿，那国家利益呢？国林百姓的利益呢？ 橙子能卖钱不？卖了钱，能收税不？ 能啊。 地能卖钱不？卖了钱，能收税不？ 能啊。 结果你倒好，橙子白送，地也白送，国家的税呢？地方上的税呢，没有税，你拿什么来发工资？ 要不你干脆把国林白送出去好了。 上面只要不是瞎的，就一定看得到，也一定会问责。 “那你就算找朱志远，又怎么样？”舒欣问：“还不是白送？” “不一定。”邓欣道：“我反复琢磨过他的事，还真是神通广大呢。” “神通广大，哼哼。”舒欣冷哼：“我看你就是发骚了。” “发骚也没错啊。”邓欣吃吃笑：“你不骚啊。” “呸。”舒欣直接呸了一口。 “说真的。”邓欣笑道：“我是真想找他，直接摊牌，反正也不亏是吧，万一呢，万一他要是能帮我，那我就能升级了，要是能提正处，到下面哪个县当个县长，嘿嘿，女县太爷哦。” “你少做美梦了。”舒欣又呸了一声。 “是啊。”邓欣叹气：“本来是做美梦啊，我没人又没背景的，混久了，行局当个处长什么的，有可能，想去地方当县长，真的是做梦。” 她顿了一下：“可这不有个朱志远吗？如果他肯帮我。” 舒欣这下明白了她的真意，而且，邓欣即然是这样的想法，她还真不好阻拦了。 可不拦着，想想邓欣去找朱志远，朱志远肯定会想到她，那又太尴尬了。 “那个朱志远，其实是个黑肚子。” 不好直接拦，舒欣就另想主意：“他明明认出了我，却装出不认识，可见一肚子黑水，你送上门去，十有八九，白给他玩了。” “试一下啊。”邓欣道：“不试一下，我真的不甘心，这是我惟一的机会了。” 舒欣心中恼火：“那随便你，你愿意给他白玩，我也不能拦着。” “怎么是白玩呢。”邓欣笑了起来：“我也不亏啊。” 这下，舒欣彻底气急：“你个骚货。” “说真的哎宝贝。”她一骂，邓欣反倒来了劲：“他真的好强哎，好过瘾的，其他男人跟他比，真的，全是牙签，我跟你说，那天晚上……” 她一路往下说，越说越兴奋，舒欣不停的冷嘲热讽，却始终没有挂断电话…… 第211章 记得我不 邓欣给舒欣打了电话，转头，就换了另一张卡，给朱志远发短信：“在不在？” 朱志远那头，回复倒快：“在。” 邓欣：“还记得我不？” 朱志远：“我想一下啊。” 然后好一会儿没回复。 邓欣：“想起来没有？” 朱志远：“想不起脸了，就想到一个好大的……” 邓欣好奇：“什么？” 朱志远：“屁股。” 邓欣脸一红，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人蛮好玩的。 那天晚上，到山顶后，邓欣其实终究有点儿害怕，这三更半夜的，约一个男人到山上，万一呢？ 她就不肯下车，看朱志远过来，她就把车窗摇下来。 朱志远看到她，不等她开口，朱志远突然说：“口令，天王盖地虎。” 邓欣扑一下就笑喷了，所有的谨慎提防，瞬间破功，她回道：“宝塔镇河妖。” 朱志远却还在玩：“脸为什么红了。” 邓欣更觉好玩，这些梗，这个年代的人，基本都是知道的，邓欣答：“精神焕发。” 朱志远问：“怎么突然又黄了。” 邓欣笑：“天冷涂的腊。” “同志啊。”朱志远一步跨过来，很夸张的伸出手。 邓欣觉得太好玩了，这个男人太有趣了。 她打开车门，下车，跟朱志远握手，结果朱志远却不握她的手了，而是直接搂着了她腰，就往唇上吻去。 很直接，很霸道，很野。 但是她喜欢。 邓欣当时就迷失了。 后来知道这个男人是朱志远，她虽然逃离，却也一直难以忘记。 这会儿重新联系上，给朱志远一逗，她心里就仿佛干柴上点了火，腾一下就燃了起来。 她什么也不顾了，道：“你今天空吗？” 但朱志远的回复，却让她失望了：“今天啊，可能不空。” 邓欣不甘心，她以为朱志远是在虎山，有事要忙，道：“你在虎山是吗？” 朱志远不知道她是谁，这一点可以肯定。 但朱志远当时就认出了舒欣，后来又做了采访，自然能猜到，她认得他。 反正这次也要摊牌的，邓欣的主要目地，还是想要朱志远帮她。 所以这会儿她虽然没提朱志远名字，但直接就把虎山说了出来。 朱志远在那边回复：“所以，我暴露了？” 这个回复，让邓欣咯一下笑出声来：“是的。” 朱志远道：“那让我猜一下你。” 邓欣兴致大起：“猜。” 她就不相信，朱志远能猜到她是谁。 舒欣绝不可能跟朱志远提她的事，而她又不象舒欣一样，是什么名女人，尽人皆知。 哪怕是在国林，她也不怎么出名，就算市直机关，都有人不认识她呢。 何况虎山还是属于富林，没道理认识她的。 朱志远道：“漂亮。” 这算什么啊？ 邓欣笑：“嗯。” 朱志远：“气质好。” 邓欣开心：“嗯。” 朱志远：“还有个大屁股。” 邓欣咯一下笑出声来，她个子没有舒欣高，但胸和臀比例却相当不错，她自己也很满意。 邓欣便又回复：“嗯。” 心下想：就凭这些，我看你能猜出个什么？ 朱志远回复：“你果然是舒主播的朋友。” 这个回复，让邓欣一下子笑出声来。 这个回复太有趣了。 屁股大，就是舒欣的朋友。 舒欣要是看到，非气疯了不可。 邓欣回：“对了，再猜。” 朱志远道：“你在国林。” “咦？”邓欣惊讶了：“他怎么猜到的。” 回头一想，她马上明白了，是自己的车牌。 邓欣：“对，再猜。” 朱志远道：“你今天穿的是肉丝。” 邓欣咯一下又笑了。 这个男人，总是带着几分不正经，但真的很有趣。 邓欣：“对，再猜。” 朱志远：“你今天的内衣是红色的。” 这就是纯粹瞎猜了。 邓欣笑，道：“错。” 朱志远：“我不信，我要检查。” 邓欣腹中一股子热气冲上来：“好，我来虎山。” 朱志远说他不空，那她就自己过去，这样其实更方便。 来国林，她终究有些害怕，熟人太多，万一呢。 但去虎山，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虎山基本没人认识她的。 但朱志远的回得却让她失望了。 朱志远：“不巧，我今天不在虎山啊。” 邓欣心中那股子邪热怎么也压不住，道：“你在哪里？” 哪怕就在东城，她今天也要去，借口总是找得到的。 可朱志远的回复让她彻底失望了：“我在京里。” 邓欣：“你回京了啊。” 朱志远：“不是，我又不是京城人，回什么京啊，我是要出国，在这边转机。” “出国？”邓欣疑惑：“你出国做什么？去哪里？” 朱志远：“阿富汗。” 邓欣好奇：“你去阿富汗做什么？” 朱志远：“搞推销啊，我这个副县长，苦呢。” 朱志远提拨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事，也传过来了，没办法，谁叫朱志远这段时间红呢，他的一点一滴，都是新闻，都有人传。 邓欣更好奇了：“阿富汗在打仗吧，那里能推销什么啊？” 朱志远：“就是打仗好啊，我们虎山，不是有个红阳机械厂吗？我准备卖点儿坦克给美国大兵，看他们要不要？” 红阳机械厂，邓欣当然是知道的，但说卖坦克给美国大兵，这个呢，邓欣半信不信。 嗯，她要是男的，十有八九就不信了，但她是女的，女的极少有军迷的，对军事不熟，根本不知道，美国大兵，是绝不可能用中国坦克的。 她关心另一件事：“那你要小心哎，那边好危险的。” 朱志远：“真关心我啊，那就帮我个忙。” 邓欣道：“帮什么忙？” 朱志远道：“每天换一双不同款式的丝袜，一直到我安全回来为止。” 邓欣咯一下笑出声来，这家伙又在搞怪，但真的好有趣。 “好。” 她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朱志远这会儿确实是在京里，约了宫凤凰，五一二后，这女人越发的火热，没白天没黑夜的，缠了朱志远几天，这才放他走。 朱志远坐飞机，先到巴基斯坦，再转车，出境，到阿富汗。 几度转车，他到了阿富汗一个叫卡拉卡多的地方。 这是一个小城，或者说，一个大一点的镇子，这里的人，以卡拉族为主。 朱志远到镇上，先找个旅馆住下来。 第212章 照他的吩咐做 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他去找了一个人，这人叫图力，是卡拉族族长伊里布的亲信。 朱志远为什么知道这些？ 因为，前世，他在十年后，也就是18年，来过这里，他就是通过图力，联系上的伊里布。 他为什么要找伊里布呢？ 因为通过伊里布，才能联系上美军的高层。 伊里布曾是反苏的英雄，是CIA的线人。 等美军入侵阿富汗时，伊里布已经是族长，德高望重。 借着以往的关系，伊里布和美军再次拉上关系，成为美军和当地一些部族的中间人，美军交给当地部族的保护费，大部份都是他谈拢的。 美军交给当地部族的保护费？ 没错。 美军在阿富汗，是需要给当地部族交保护费的。 看起来荒唐是吧？ 不，其实一点也不荒唐。 美军很强，地表最强，这没错。 但美军的强，对上阿富汗本地部族，却一点用也没有。 本地部族，就如山洞里的耗子，美军上有飞机，下有坦克，中有大炮，但能打掉耗子吗？ 打不掉。 而这些耗子，却可以为难美军。 或许有人会问，美军飞机大炮打不到耗子，但耗子也拿美军的飞机大炮没有办法啊。 没错，耗子是打不过飞机大炮。 可耗子为什么要跟飞机大炮去打啊？ 美军很强没错，但也有弱点的。 美军的弱点，就是他的运输线。 几十万美军，每天都要消耗海量的物资。 这些物资，有一些空运，绝大部份，是走海路先到巴基斯坦，再走公路进入阿富汗。 这一条公路，就是美军最脆弱的地方。 上千公里的公路上，任何一点，只要出了问题，这条运输线就会瘫痪。 而要让它出问题，那太容易了，随便一个牧羊人，扛一个火箭筒，就可以做到。 甚至不需要火箭筒，就半夜里，几个农民，拿几把锄头，给你在路上挖个坑，你的汽车就开不过去。 加强保护？ 怎么保护？ 是每一公里都派上大军驻守，还是把沿线所有的人都杀了？ 这两者都不可能。 上千公里的公路，派兵驻军，那得派多少人？ 不守，把沿途所有的人都杀了？那更是扯蛋。 人家是牧羊人，是农民，你凭什么把人家都杀光啊？ 美军还没这么牛。 再说了，即便把沿途的人都杀光了，别的地方就不会过来人了？人是会动的好不好？ 派兵驻守不可能，把人杀光更不可能，那要怎么办？ 那就只有和本地部族妥协，给钱，给物，让本地部族保证，所在部族那一段，不出妖蛾子。 说得好听点，是支持当地建设。 但说白了，就是交保护费。 而且这个保护费还交得非常贵。 就以卡拉卡多而论，美军一辆车，需要交1500美元。 没错没错，不象中国那些路卡，交个五元十元的就给过，这边过一辆车，要一千五百，美元。 就是这么酷。 从卡拉卡多过的，每月大约是三千五百辆大卡车，就需要交五百多万美元给卡拉族。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部族，还有其它地段，其它部族。 每年，美军交给这些部族的过路费，多达数亿以上。 这就是美军天兵在阿富汗的真实状况。 牛逼不？ 卡拉族的伊里布，因为他的前科，美军信任他，然后本地部族也信任他，所以他德高望重，朱志远要跟美军做生意，就必须通过他。 伊里布为什么会帮朱志远的忙呢，因为，朱志远手中，有一个秘密武器：豆腐。 阿富汗干旱少雨，天气燥热。 伊里布身为一族之长，吃得也不错，普通牧民只能喝羊奶吃奶渣，身为族长的伊里布，是天天有羊肉吃的。 羊肉里面呢，还放了孜然等热性香料。 这就更加燥热了。 伊里布因此得了个病，常年眼睛通红，跟孙大圣一样，一双老火眼。 不仅是眼睛有问题，其它地方也有问题，口唇干裂，皮肤干燥，痒，一挠呢，就是一层皮屑，经常挠出血。 外面这些不算，里面也有问题，胸间总是火烧火燎的，有时候半夜能热得神智迷糊，大喊大叫，哪怕灌凉水也不行。 伊里布当着族长，又收着美军的保护费，跟各大部族也交好，是真正的德高望重，日子理应是很好过的，可就是因为这个病，每天就象受刑一样。 不过后来他好了。 给他治好的，不是医生，是从中国来的一个打豆腐的手艺人。 伊里布嘴唇开裂，想吃点容易入口的，他的厨师在街市上愁眉苦脸的逛荡，看到豆腐，一想这个容易入口，就买了点回去。 伊里布一吃，奇迹发生了，他发现，胸中那股子热气，减轻了好多，他连着吃了半个月，居然就好了。 他狂喜之下，以重金把厨师请进府中，让厨师专门给他打豆腐。 那厨师发了财，也成了一个传说。 不过那个厨师要来卡拉族，还要六年后，现在，厨师还没来，伊里布也每天火烧火燎，就如热锅上的蚂蚁，难受。 朱志远前世，是以重金买通的伊里布，这一世，他准备直接把豆腐祭出去。 先以豆腐给伊里布治病，获得伊里布的友谊，然后，再通过伊里布联系上美军高层。 这个设想，他认为，可行。 朱志远找到图力，送上厚礼。 图力很开心，第一时间把朱志远引荐给了伊里布。 伊里布五十多岁年纪，个子不高，一脸大胡子。 打扮呢，还颇为威严，他穿的袍子，绣有金边的。 只可惜一双通红的火眼，干裂起皮甚至还有一处血泡的嘴唇，让他的形象大跌。 因为有图力的引荐，伊里布对朱志远颇为客气，说道：“远方的客人，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朱志远单刀直入，道：“尊敬的族长，我有一样礼物，想要送给你。” 伊里布道：“是什么礼物？” 朱志远道：“这件礼物，需要族长的配合。” 伊里布对朱志远所说的礼物，本来有些兴致缺缺，一个身上有病的人，往往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太高的兴趣。 不过朱志远这个话，倒是引发了他的好奇心。 送个礼，还要主家配合，有这样的吗？ “哦？”他看着朱志远：“要我怎么配合啊。” 朱志远道：“我需要族长提供一台石磨，五斤豆子，一桶水。” 好象更有意思了。 伊里布道：“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朱志远道：“我要做一样东西，等我做出来，尊敬的族长你就知道了，我保证，尊敬的族长你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石磨豆子加水，还会非常喜欢？ 伊里布都笑了，也更加好奇，手一挥：“给这位客人准备，照他的吩咐做。” 他是族长，就是这个族里的王，家里的仆人女人多得是，得了他的吩咐，这些人就忙碌起来，立马给朱志远提供了他想要的一切。 朱志远就当着伊里布的面，先把豆子磨了，打成浆，煮开，再磨了石膏。 豆浆倒出来，掺了石膏，魔术发生了，豆浆成了豆腐。 另一面，朱志远又用一个砂锅，煮了一锅汤。 这锅汤里，放了麦冬和沙参等中药，石膏和麦冬这些，是他从国内直接带来的。 为什么要放这些呢。 那个厨师最初给伊里布做豆腐，伊里布吃了后，基本好了，但就是不断根，有时候半夜里，仍然会觉得有一股热气，烧得胸口不舒服，偶尔一个不好，嘴里还是会起泡。 吃再多的豆腐，好象也没用。 那个厨师也没了办法，他过年的时候回去，请教了一个老中医。 老中医告诉他，实火要泄，石膏是对的，石膏苦寒，刚好泄火。 但到伊里布这个年纪，女人又多，所以光泄火不行，还得补一补。 一说补，往往就补阳，其实是错的，伊里布天天吃羊肉，放孜然这些辛香料，就是提阳的，不能再补阳了，得滋阴。 人体阴阳要平衡，阳气过盛，先泄一下，不能久泄，久泄反虚，这个时候，就可以滋阴，让阴气多起来，阴阳平衡了，人体自然就舒服了。 厨师听得恍然大悟，但其实要懂不懂，直接问怎么办。 老中医就给他开了个方子，几味中药，就是麦冬沙参石斛之类，让他煮豆腐前，先用这些熬一锅汤，用这些汤来煮豆腐。 厨师回来后，照方抓药，伊里布吃得几次，就彻底好了。 厨师因此成了伊里布的红人，也到处吹唬，这个故事，也传到了朱志远耳朵里，所以他知道。 第213章 很好看 朱志远用同样的方子，麦冬沙参玉竹石斛这些，先煮了一锅汤，汤煮好后，渣不要，把水倒出来，再放几个西红杮，煮成一锅西红杮汤。 为什么要放西红杮呢，不是西红杮有什么药效，西红杮是用来调味的，否则有药味，不好入口。 这边慢慢熬出药汤，等那边豆腐好了，加入西红杮，汤滚，把豆腐打进去，就是一锅豆腐西红杮。 红的红，白的白，好不好吃不说，最起码，第一眼就很好看。 汤好，朱志远让佣人倒了一大碗，他自己端着，也不招呼伊里布，就那么当着伊里布的面，唏里哗拉，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他摸了摸肚子，对伊里布道：“尊敬的族长大人，请吧，吃一碗西红杮豆腐汤，你的嘴唇，会觉得非常舒服。” 伊里布这下明白了朱志远的意思，朱志远就是来给他治病的。 虽然有些不太信，他这个病吧，不但本地巫医治过，美军军医都给治过，没辙。 但这西红杮豆腐汤吧，看像不错，朱志远又当着他的面吃了，这中间的意思他也明白，是为了怕他担心下毒。 伊里布没了担心，看朱志远吃得爽，他自己也有了点儿口水，那就吃罗。 佣人端一碗上来，哎，口感相当不错，西红杮酸酸甜甜，豆腐入口即化，别的都不说，至少很容易入口，尤其对他这种口唇干裂起泡的人来说，相当的友好。 伊里布一时起兴，连吃了两碗。 等他吃完，朱志远道：“尊敬的族长，这就是我的礼物，不过这个礼物要见效，估计要明天，你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个睡的地方，我先住一晚。” 他这意思，是以自己为质，还是怕下毒嘛，有些毒，要过一段时间才见效的。 伊里布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很满意，也没客气，就让人给朱志远安排了一个房间。 朱志远安心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伊里布让人来请，一脸喜悦的告诉他：“朱先生，你那个西红杮豆腐，我吃了后，觉得很舒服，昨天晚上，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你的礼物，我非常满意。” 满意就好，那就继续。 朱志远直接把方子告诉了伊里布的厨师，麦冬之类的中药，他本就带了一大包，也足够用了。 伊里布连着吃了几天，照朱志远的提点，这些天他也不吃羊肉羊奶孜然等热性东西，整体以清淡为主。 一个星期左右，他的病，就彻底好了。 他本身其实也没什么病，就是一点火气，清了火，滋了阴，自然就好了。 身上的病好了，整个人舒服了，伊里布一时间意气风发，对朱志远，自然是极为感激。 不过朱志远这个东方人，巴巴的从中国跑过来给他治病，当然是有要求的。 他很客气的问朱志远：“朱先生，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吗？只要我做得到的，你尽管提。” 朱志远还是单刀直入：“我有一个东西，想卖给美军，但缺泛途径，不知族长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 “没有问题。” 伊里布一口就答应下来。 他直接给朱志远引见了美军后勤部的主管戴维斯，一个中校。 戴维斯官不大，但却是典型的二代，家族在美国极有势力，家族中光参议员就出过好几个，绵延百年。 中国所谓的官二代三代，跟美国比，跟日本比，要差很远，人家才是真正的铁杆庄稼，一代又一代。 戴维斯年纪也不大，有着一种骨子里的傲慢，对伊里布还好，那没办法，把伊里布惹恼了，只要随便派个牧羊人给美军车队来一发火箭筒，美军运输线立刻完蛋。 所以戴维斯对伊里布还是很客气的，但对朱志远嘛，他就没那么客气了。 但朱志远也不需要他客气，朱志远给他展示了他取名为电骡的电动推车，然后，他递给戴维斯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一家瑞士银号的电话，里面有一百万美元，打通电话，提供预留的密码，就可以随时支取。” 说到这里，朱志远微微停了一下。 戴维斯只瞟了一眼，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对他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区区百万美元，完全没看在眼里。 朱志远道：“如果能达成采购，随后还会有一千万美元。” 一千万，这就有点意思了。 戴维斯虽是富豪子弟，但一千万，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算一笔小钱。 戴维斯的眼神动了一下，多看了纸条一眼。 “这种电骡子，价格是怎么样的？”他问：“你准备怎么卖？” 这话，问得很有技巧。 出价就行了啊，准备怎么卖？什么意思？ 朱志远却知道这中间的意思。 “每辆电骡子，十三万美元。” 朱志远看着戴维斯，见戴维斯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显然，十三万美元的价格，并没有吓到戴维斯，哪怕它其实就是一台电动车。 对于财大气粗的美军大爷来说，价格从来都不是问题，关健是，你要怎么卖。 朱志远续道：“不过我只要三万美元，另外十万美元，我公司会做为返点返回。” 戴维斯本来死板的眼神，眨间就活泛了。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做生意的样子嘛，尤其是跟美军做生意，必须得是这样。 “嗯。”他点点头，但却没有说可以，而是继续看着朱志远。 朱志远是明白的，他道：“返点之外，每一辆车，我们可以提出五百美元，打入纸上这个帐户，算是对上校先生个人的谢意。” 这就真的可以了，大家的，私人的，都有了。 但戴维斯做为贵族，他的贪心是没有底线的。 他神色不动，只微启嘴唇：“一千美元。” “可以。”朱志远没有丝毫犹豫：“五万辆，每辆五百美元，如果达到十万辆，每辆一千美元。” 他微微一顿：“后面的一样，如果十五万辆，每辆一千五百美元，二十万辆，每辆两千美元，如果是三十万辆，那就是一辆三千美元，没有上限。” 他画出大饼，戴维斯采购得越多，拿得就越多。 至于说太多，美军用不完？ 哪有这样的事？ 美军的耗损率，一向以来，都是非常高的，美军这些败家子大爷，扔东西，从来都不知道心痛的。 即便没到美军手上，都有无数的办法。 例如，在运输途中，一支车队遇袭，运输物资全给抢走了，这中间，包括一万辆电骡，可不可以？ 再比如，某个仓库遇袭失火，里面又烧毁了两万辆准备提供给前线的电骡，可不可以？ 必须可以。 火龙烧仓嘛，中国人都会玩，美国人当然也会玩。 美军更会玩。 美军在阿富汗，一共花掉了两点三万亿美元。 没错，是两点三万亿。 这是什么概念呢。 韩国，天天牛逼得要死，号称现代国家，他在2022年的GDP总量，也就是一点六七万亿美元。 也就是说，美军在阿富汗，打掉了差不多两个韩国的经济总量，而且是2022年的。 这个对比，清晰明白吧？ 可美军在阿富汗，真的打了什么仗吗？ 除了最初的进军，打死几个人，就占领了喀布尔，后面，再没打过什么大仗。 没有D日，没有仁川登陆，也没有伊拉克战争，打几个游击队，却打掉了两个韩国的经济总量，这个钱，怎么花掉的？ 就是这么花掉的——军事共同体，国内国外，采购部门的蛆虫，以及朱志远这样的奸商，一起联手，插管子，挥锄头，大吸特吸，大挖特挖。 一辆电骡，十三万美元的采购价，真实价格却只要三万美元，剩下的十万，戴维斯一个人是吞不下的。 他能坐到采购部主任的位置上，本就是一个交易，他是为所有高层服务的，任何一项采购，都是一个吸血吃肉的过程，他做为经手人，必须要为所有人都准备一份，否则就通不过。 这就是先前，他问朱志远准备怎么卖的原因。 如果朱志远不通味，不懂行，那么，这个采购，就不可能达成。 而朱志远即然通味，懂行，那就基本没问题了。 第214章 潜规则 戴维斯终于热情起来，跟朱志远握了手，让朱志远把两百辆电骡交给他。 程序还是要走的，先要测试，前线要有意见返聩，通过了，程序上没有问题了，才会正式签合同。 这跟朱志远在虎山搞虎园，其实是一样的，暗里可能有内幕，但表面的程序，一定要走，而且一定要合规，那么，过后即便出了事，要调查，你也无处下口——一切都是按规定来的。 做为人类的灯塔，美国是没有贪污的，美军当然也没有。 一切都只是潜规则而已。 朱志远也不急，就在卡拉族呆着。 他给伊里布治好了病，是伊里布最看重的客人，加上他为人热情，又有钱，手面大方，广交朋友，每日不是这个请，就是那个请，很短时间内，就成了卡拉族炙手可热的人物。 朱志远在卡拉卡多，一呆就是两个月，这才正式签定合同，美军通过测试了，把鹿回头公司的电骡，正式纳入采购目录。 每辆车的价格是，十三万九千美元。 加了九千，戴维斯要求的。 当然，朱志远跟戴维斯表示，鹿回头公司仍然只要三万美元，余下的，都是返点。 戴维斯表示，朱先生是美军的重要合作伙伴，朱先生在阿富汗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美军都会帮他解决。 嗯，这会儿的朱志远，很有点鬼子维持会长的味道了。 戴维斯给出的第一批订单，是一万辆。 朱志远前世，第一批订单，只有五千辆。 为什么这一次增加了呢？ 原因很简单。 前世，他来时，是2018年，那会儿，美军在阿富汗，已经完全油痞了，上上下下，只想着早日结束战争，好把这中间无数的黑幕，一笔划掉。 大家都吃饱了啊，再搞下去，说不定就要把肚皮撑破了。 惟有结束战争，而且是以一种荒唐的方式结式战争，这才好做帐。 战争结束了，阿富汗重新回到塔利班手里了，你还怎么查帐？ 审计人员去找塔利班问询？ 可以啊，去呗，我吃着瓜子喝着可乐看你怎么死。 但这会儿，还只是08年，军工复合体，以及所有能上桌的人，全都没吃饱。 无论是美国国内，还是在阿富汗，所有能上桌的人，都表示，这个酒席，还得继续吃下去。 要吃席，样子当然就要做出来，最起码，前线的美军装备，就不能抠扣吧。 飞机，上。 坦克，上。 大炮，上。 马桶，上。 山羊，上。 电骡子，那当然也得上，大上特上，每多一辆，就多一块肉不是？ 所以，朱志远前世的五千辆首单，到这一世，就增加了一倍。 这就是原因。 表面看，是为了美军的大义。 暗里，其实都是利益。 八月底，朱志远签了合约，不过字不是他签的，是查理。 朱志远是官员，明面上，他只是做为地方政府，配合商业公司做单而已，他和鹿回头公司，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也不可能由他签字。 查理是知道采购价的，五千一辆，而且是人民币哦，从红阳厂拿的车，这一转手，卖给美军，居然变成了十三万九，而且是美元。 一百多倍的溢价。 这手腕，查理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另一个佩服的，是娜佳。 八月八号，刷卡时为零发动战争，给普大帝阴了一把，十天就完蛋。 而这个日子，朱志远曾准确的告诉过娜佳。 娜佳跟宫凤凰一样，彻底把他当成了神。 其实石油期货在七月中如期下跌，娜佳就已经信了，或者说早就信了。 但股票期货这个东西，涨涨跌跌的，本就正常，一些天才，也许就可以推测到。 可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这谁能提前大半年预料到啊。 这不是神？那什么是神。 娜佳不管不顾的跑来了阿富汗，跟宫凤凰一样，穿着性感的黑丝，跪在朱志远面前，奉献上一切。 当一个女人，打骨子里信你爱你崇拜你，她就会跟花儿一样，绽放出所有的妩媚娇妍。 这种娇艳，难描难画，惟有亲身体验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朱志远表示他也形容不了，但是，真的很爽。 他对娜佳和宫凤凰，与对其她女人不同，因为她们都是这一世他亲手救下来的，这就让他有一种冥冥之中魂魄相连的感觉。 他前世已死，今世重生，而她们呢，前世在这个点，同样已经香消玉殒。 某些方面来说，她们和他，都是重生者。 所以，在他眼里，这两个女人，和别的女人，都不相同，在她们身上，他的感受，也格外不同，往往特别的意气飞扬。 这也造成一个后果，宫凤凰娜佳虽然开心，但有时候，也实在是怕了他，娜佳稍微好一点点，宫凤凰则往往事后不依，掐他，踹他，咬他，说他是大公猪，朱志远便哈哈大笑，很开心。 八月底，娜佳离开，朱志远送她到喀布尔机场，他自己则坐飞机回来。 先到京城，东城可没直达喀布尔的航班。 刚开过奥运的北京，余韵未消。 宫凤凰来接机，自然又缠绵了几天。 宫凤凰有些舍不得放朱志远走，但高东红打了几个电话，让朱志远回去。 8月，美国两房暴雷，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彻底暴发，全世界一片哀号。 做为出口导向型经济的中国，就如风口上的猪，给狂风暴雨刮得，那叫一个难受啊。 风口上的猪能起飞，但是掉下来，摔得也重啊。 而身为主抓经济的东城常务副，高东红的日子就更加难受。 以前朱志远跟他讨论过，不过朱志远说得语焉不明，而高东红则和很多人一样，对美国强大的实力，有着迷之信任，认为美国是不可能出问题的。 现在好了，美国出大问题了，他就迷茫了。 无边的黑暗中，惟有一个朱志远，身上有着耀眼的光芒，而且现在事后想来，朱志远老早就说过，美国会出问题，中国会连带出问题，出大问题。 当时不觉，或者说，没有意识到会那么严重，现在一看，全给朱志远说中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朱志远有着远超于众人的眼光啊。 这就是高东红连着给朱志远打了好几个电话的原因，他需要朱志远给他指一指方向，帮他稳住信心。 宫凤凰有点恼，不过也没办法，她也知道这会儿实在是乌云压顶，别说高东红，就是高层，也全都惶惑不安，不知道要怎么办。 进出口占经济总量的百分之六十五啊，现在出口一完，怎么办？ 路在哪里？那么多工厂，那么多工人，那么多银行贷款，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没，整个国家都有可能动荡。 而动荡的下场，有一个现成的例子：苏联。 现在有信心的，似乎只有一个朱志远，宫凤凰因此在烦恼之中，又很骄傲，对朱志远道：“我的男人，就是强。” “服了？”朱志远托着她俏巧的下巴，笑问。 “早就服了。”宫凤凰乖乖点头。 朱志远哈哈一笑，在她红唇上一吻，启程回东城。 第215章 我就露了一手 还是先回出租屋，把包放下，洗了个澡，这才去高东红家。 电话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到高东红家，高东红还没回来，虽然他跟朱志远约好了，但高东红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他主抓经济，而现在经济一团糟，他也就忙得双脚起飞。 柳眉在家，看到朱志远，她道：“小志，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姐夫要直接飞京里找你去了。” 说着又问：“你还好吧，没出什么问题吧。” “我没什么问题。”朱志远在胸口上捶了一下：“腿脚好，睡得好，牙口还好，吃嘛嘛香。” 这个嘛，他用的天津口音，让柳眉咯咯直乐：“也就是你了，别人全都手忙脚乱的，尤其是你姐夫，简直是火烧眉毛了，这几天嘴巴上都起了个大燎泡。” “嘴上起泡啊，我倒是有法子。” “你有什么法子。” 外面接口，却是高东红回来了。 “姐夫。”朱志远先打了招呼，笑道：“我这次去阿富汗，有一个部族的族长，火气重，嘴唇干，舌头起泡，我就露了一手，三天就给他治好了。” “你还能治病？”高东红倒是好奇了。 “别的病治不了，要是口舌起泡什么的，倒是真有个小偏方。” 朱志远笑着，就把伊里布的事说了，高东红柳眉听得啧啧称奇，柳眉听完了，当即就让保姆去买豆腐，抓中药。 高东红不管这些，他问朱志远：“小志，你说，美国这一关过不过得去。” “过肯定过得去的。”朱志远忍不住笑起来。 现在国人两极分化，一批人，对美国迷之自信，认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美国都不会有事。 另一批人呢，却又觉得美国到处是漏洞，这一次两房暴露，美国说不定就完蛋了，甚至有可能跟苏联一样，啪嗒，一暴几十块。 网上还真有这样的贴子，讨论得热火朝天。 “我也觉得美国能挺过去。”高东红点头：“但他们要怎么办？你说说，他们能怎么办？” “很简单，发钞，救市。” “发钞？”高东红惊讶：“两房这个雷，好几万亿呢，由此引发的整体性灾难，更是几十万亿的级别，这个要怎么救？” “真是因为两房太大，太到不能倒，所以必须要救。”朱志远道：“而且也并不是说，要全包的，美国整体实力很强，只是因为突然暴雷，引发了市场的恐慌，只要有一部份资金进来，市场信心恢复，自然也就没问题了，有问题的，反而是其它小国。” 美国这一次的经济危机，美国没什么大事，反而冰岛这样的小国，整体破产，这就是小国和大国的区别。 高东红对什么小国不关心，他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上次不是说了吗？”朱志远道：“美国救市，我们也救市啊。” “可是。”高东红有些犹豫了。 “是不是有人说，这个时候救市，救中国等于救美国？”朱志远笑问。 “是。”高东红点头。 “是不是有人提议，这会儿，索性苦一苦自己，火上给它浇把油，说不定能彻底把美国搞死，让美国和苏联一样垮台，然后中国就独大了？” 高东红深深的看他一眼，再次点头：“是。” “做不到啊。”朱志远摇头。 “为什么？”高东红眼中突然发出锐光来：“这一次两房暴露，牵涉到的，可并不仅仅只是两房，可以说，引发了整个美国，甚至是整个西方世界的经济大动荡，这就有同台风一样，真的就没机会把美国搞垮吗？” “他们想多了。”朱志远断然摇头：“他们只看到危机，但这个危机，是金融危机，金融这个东西，说白了，只是纸上游戏。”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见高东红死死的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姐夫啊，你想过没有，钱是印出来的，而美国，是掌握着印钞机的。” 高东红重重的一震，瞬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对啊，两房暴露，无非是资金出了问题，可美国缺钱吗？ 不缺啊。 美元是世界性货币啊，而印钞机，就掌握在美国手里啊。 你要是说缺粮，缺油，缺铁，缺飞机大炮，那是实物，一时之间变不出来。 只是缺钞票，那不就是纸吗，实在需要的时候，印呗，无非是引发世界性的通货膨胀，可那又怎么样？谁还能不认美元？ 高东红在房中转着圈子，好一会儿，他仰头向天，长叹一声：“所以，至少眼前，不可能搞垮美国。” “不可能。”朱志远摇头：“美元是世界性货币，越是乱的时候，世界各国反而更认美元，只要这个认知不改变，美国就不可能垮。” “呼。”高东红长长的吐了口气，头一甩：“不幻想了。” “难怪这一向，你坐立难安的。”柳眉一直在边上看着，这时插嘴：“合着你们一直在幻想美国垮台啊？” “为什么不？”高东红反问。 “还真是。”柳眉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当然可以想一想啊。”朱志远笑道：“不止姐夫，好多人都想过吧，美国和苏联一样，突然垮台，然后我们去啃他的尸体，从此成为惟一的大帝国。” “什么啃尸体，说得那么恶心。”柳眉呸了一声：“不过你们也是真敢想。” “算了，不想了。”高东红摇头：“想着别人不好捡便宜，这个心态还是要不得，还是要搞好自己。” 他看向朱志远，道：“小志，你是说，我们自己救市，怎么救？” “一样啊，发钱呗。”朱志远笑：“否则怎么救啊？” 高东红愣了一下：“那具体到东城呢，东城怎么办？我们可没钱。” “我上次说过，由外转内，铁公鸡。”朱志远道：“具体到东城，做为一个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房地产开发，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抓手，卖地，用卖地的钱，再搞建设，这样钱就流动起来了，危机自然就解除了。” “不行啊。”高东红摇头：“现在好多房企日子也难过，象万科他们，我们也接触过，他们这段时间，不愿意拿地，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 “当然。”朱志远道：“光靠市场自己救，肯定不行的，中央得带个头，先放一部份资金出来，把市场拉动了，民间资金才能动起来。” “中央。”高东红说到一半，又闭上了嘴巴。 上次他和朱志远交谈后，写了内参，高层很重视，专门召他进京，谈了话，但具体决策，却还没出来。 高层最终到底是怎么想的，会怎么做，高东红现在一点把握也没有。 不过朱志远是重生者，他知道高层一定会有动作，前一世，是十一月十号，中央做出的决议，四万亿救市。 当时这个决议出来，全世界欢呼，包括美国在内，股市都涨了一波。 救中国就是救美国，就是救全世界。 因此也引发了网上无数人的骂声，甚至到朱志远重生前，都是一片骂声。 这些人是幻想者，以为不救中国，美国就会完蛋？ 这不是扯吗？ 美元是世界性货币，美联署掌握着印钞机呢，真以为缺你这点钱？ 后世美国欠债几十万亿了，它垮没垮？ 每一次债务到期，国会象征性的演一次戏，哄一哄全世界，然后呢，继续发债，继续印钞。 假得要死。 可以自己印钞票的人，怎么可能缺钱？ 第216章 我拿十个亿出来 “中央一定会出手的。”朱志远给出肯定的答案：“不过我们不能被动的等。” 他眼光火热的看向高东红：“姐夫，动起来，让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高东红在沙发上的屁股扭了扭，苦笑：“怎么动啊？我现在倒是动，却是到处救火，给他们推着走，团团乱转。” “姐夫，你刚才说，现在房企不肯拿地？”朱志远问。 “是啊。”高东红点头：“从去年底起，各房企就开始收缩了，今年大半年了，整个东城，卖地的资金，还不到十个亿，现在两房暴雷，那更不用说了。” 他说着摇头：“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敢入市的，谁也没有信心。” “我有。”朱志远猛然暴出两个字。 “你？”高东红眼光猛地一闪。 “我。”朱志远点头：“姐夫，你刚才说，整个东城，今年卖地资金不到十个亿是吧，那我就拿十个亿出来，带个头。” “小志。”高东红眼中现出激动的神色。 万马齐暗中，如果突然有一匹黑马冲出来，那必然引发所有人的关注。 现在不仅仅是东城，全国房市都在收缩，甚至可以说，全世界房市都在收缩，这时候，东城突然带头，搞出一个地王，那就是一匹黑马啊。 而做为主管经济的常务副，高东红也必然成为明星，或者普通百姓不知道，但市里面，省里面，甚至是更高一层，都会看到。 柳眉也激动，却又有些担心，道：“小志，你的钱……” “我的钱捡来的。”朱志远笑：“而且是在美国捡来的。” 他这一说，柳眉不由得就笑了，连高东红都点了点他，无话可说。 这是本事啊，是真本事。 “再说了，我不会亏的。”朱志远笑道：“我百分百肯定，中央一定会出手，有中央出手救市，各地方上的资金都会起来，房地产，将进入一个高速的发展期。” 他停了一下，道：“东城现在的房价不高，平均七八千，这是不符合东城在全国的定位的，我估计，十年之内，不说十倍吧，平均涨五倍，不成问题。” “涨五倍？”高东红吓一大跳：“那至少得三万以上？可能吗？” “三万以上，呵呵。”朱志远冷笑一声：“十年后，别说三万，一中，一小，大学城，步行街，那些热门有炒点的地方，学区房什么的，十万一平也不是个事。” “十万一平，那怎么可能？”高东红不相信：“就北京上海都不可能。” 08年，北京的房价也就是一万左右，均价其实还不到一万。 但到09年就开始涨，然后就一路狂奔。 十万不可能？ 朱志远只能冷笑。 十年后，二十万一平的都有，而且还是老破小。 有些东西，不是重生者，是想象不到的。 中国的经济，会在改革开放仅仅四十年后，就跃升为世界第二，这个没人想得到。 世界初的时候，网上有一个贴子，说中国要到2030，经济总量才能赶上日本，而且永不可超过。 但事实是，01年入世，到10年，仅仅十年时间，中国经济总量就超过了日本，从后更是一年一大步，十年后，总量已经是三个日本还要多。 而与经济同步飞奔的，则是房价。 08年是最低潮的一年，随后，就会飞速上涨，尤其是北上广等一线城市，到15年达到最疯狂的程度，哪怕是十八线的小县城，都敢暴涨十倍以上。 那种疯狂，除了重生者，谁敢想象？ “我们可以拭目以待。”朱志远笑了笑：“总之一句话，姐，姐夫，你们不要担心我会亏，我绝对会赚的，而且是大赚。” 他说得信心十足，但落在高东红柳眉眼里，只是一种安慰，在他们心中，朱志远就是要帮他们，要帮高东红。 “你要哪块地？”高东红眼光一凝。 有他在，朱志远不会亏，即便这里亏了，其它地方，也总能补上来，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二纺。” “二纺？”高东红微微凝眉，想了一下，不太清楚，当即打电话。 问得清楚，他对朱志远道：“二纺那块地，后面有一座山，还有一个湖，可供开发的地皮不多啊。” “要的就是那座山和那个湖。”朱志远道：“城市里，最稀缺的是什么？医院，学校，超市，车站？都不是，城市里面，最稀缺的，其实就是山水。” 高东红眼中露出思索之色：“你这个说法，有一定道理，经济发展了，大家伙想过得好一点，想住得舒服一点，工作之余，想要一个休闲的地方，有山有水，确实会吸引人，但可供开发的地皮不多啊。” “够了。”朱志远道：“山北别墅区，山南小高层，双方夹湖相对，而前脸的那个商城，临街的，可以开发成高层商住楼，已经足够了。” “那行吧。”高东红道：“我了解了一下，这块地，大约是五个亿的样子。” “不。”朱志远摇头：“就十个亿。” “毛病。”柳眉道：“有钱多啊。” “不是。”朱志远道：“这不是有钱多的问题，是要搞一个地王出来。” 他问高东红：“东城以前拍卖的住宅用地，最高的有几个亿？” 08年以前，房地产虽然也在发展，但没有那么疯，无论是地价还是房价，都是如此。 一块地动则十几亿几十亿，这里地王那里地王的，要到15年左右，至少13年以后。 “三个亿吧。”高东红想了一下，道：“就五个亿，也超过了。” “五个亿不够。”朱志远道：“要搞就搞大一点。” 见高东红柳眉都看着他，他道：“这就跟央视的标王一个意思，不管值不值，就是把价格拉高，让所有人都看到，这是有好处的，看似多花了钱，但会在所有人心中，打下一个烙印，这种广告效应，就远远超出溢价了。” 他说着一笑：“我那个杨梅节其实是一样的，免费，白送，那还不是扔钱啊，但效果，你也看到了，一个穷山沟，居然吸引了五十多万游客，如果不那么操作，可能吗？” 高东红柳眉都久居官位，对官场上的一套很熟，但说到商业操作，他们确实要差一点，哪怕是高东红这个常务副，他也习惯性的以官场思维看问题。 朱志远这么一说，尤其是举了杨梅节这个例子，两人就恍然大悟。 要发展东城房地产，要提振地产商的信心，就要下猛药。 你们不是迷茫吗？不是不看好吗？现在有人以天价购入地块了，那说明什么？ 是傻子？ 还是眼光独特？ 在十一月之前，绝大部份人会认为是前者。 但到十一月之后，四万亿政策出来，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后者。 甚至有人会认为：“什么眼光独特，就是有内部消息，国家要推房地产了，妈的二代，白手套，黑幕。” 这一套是最吃香的，这个说法只要传开，地产商们瞬间就会跟进。 事实上，四万亿出来，跟得最紧的，入场最快的那一批，都发了财。 其中就有贺义的爸爸贺世豪。 “那行，就十个亿。”高东红兴奋起来，但他也补了一句：“姐夫就领你这个情。” 柳眉也连连点头。 哪怕朱志远说得天花乱坠，归根结底，他还是要帮高东红的忙。 否则呢，真有钱扔啊，我有钱，打广告不会啊，用得着多花五个亿？一个亿，可以在央视连拿几年标王了好不好？ 这一点，无论是高东红，还是柳眉，当然都看得出来，他们心里，对朱志远也就更加认同。 第217章 你来接我 边吃边聊，一直到八点多，高东红还是忙，不时有电话打进来，还有人找到家里来。 朱志远也就告辞离开了。 出来，他直接给拉蒂西亚发短信：“跳舞去。” 拉蒂西亚几乎是瞬间回复：“你来接我。” 拉蒂西亚三十多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成熟精力最旺盛的年纪，她工作认真，但也特别喜欢玩，只是一般人她看不上。 当然，凑近她身边的男人也不少，可一则很难入得她的眼，二则呢，即便有眼缘，她心中也有各种忌惮提防。 她是贵族，而且资产亿万，这天然就是别人追逐的猎物。 男人们凑近来？如果只是为了图她的色，那还好说，她是女人，也需要男人。 怕就怕的是，这些男人除了色之外，打另外的主意。 有着这样的提防之心，自然而然就放不开。 但朱志远不同啊。 首先，朱志远救了她。 其次，朱志远自身实力强大，仅仅一年不到，这个人居然当到副县长了。 拉蒂西亚来中国投资，自然对中国的社情世态多有研究，这个国家，就是一个官本位社会。 正因为是官本位社会，对官有着迷一样的崇拜追逐，想当官，自然也就特别难，升官更难。 很多人，四十岁五十岁，还只是一个芝麻粒大小的副科正科。 这其实还是好的，好歹还提了干，绝大部份人，一生都是小职员。 可朱志远呢，大学毕业才一年，居然就升到了副县长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朱志远自身极有能力。 这一点，拉蒂西亚有着亲身体验，这个男人，身体强壮，那张嘴，可也极为花哨，不但能领会她的心意，且往往一句两句，就能逗得她心花怒放。 另一点就是，朱志远绝对有很硬的后代。 在这个国家，光能干是没用的，想升官，一定要有靠。 而拉蒂西亚收集的情报也表明，朱志远是高东红的人，是柳眉的干弟弟，而且好象和金投的那个宫凤凰也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这些，就反证了拉蒂西亚的猜测。 这样的一个人，他绝不会胡乱打拉蒂西亚的主意，这就让拉蒂西亚安心了。 交朋友，其实和婚姻一样，也讲究个门当户对。 彼此实力差不多，你也不担心我，我也不担心你，这样才能结婚，也只有这样，才好处朋友。 所以，只要朱志远有时间，只要朱志远约她，她立刻就会出来。 当然，拉蒂西亚也有着女人固有的毛病，朱志远车子到了，却也还等了她近二十分钟再出来。 洗澡，收拾打扮化妆，呵呵，只等了二十分钟，算好的了。 不过这二十分钟等得也值，从门中走出来的拉蒂西亚，一条波西米亚风的吊带裙，香肩如雪，金发如云，恰如绿野仙踪里面走出来的仙子，仙气飘飘。 但她的眸子里，却又喷射着火热的欲望。 借网上的名词：又仙又欲。 这样的女人，就是男人的毒药。 而能带着这样一碗毒药在身边的男人，会让所有人妒忌羡慕恨。 事实上也是，朱志远把拉蒂西亚带到舞厅，拉蒂西亚瞬间就成了所有人注目的中心，无论男女。 跳了好一阵，拉蒂西亚有些累了，去了洗手间。 朱志远坐下，点了支烟。 他这一世烟瘾不大，也不怎么吸，但飘渺的烟雾，给他一种很独特的感觉：重生一世，这种感觉其实一直都在，即真实，又恍惚。 “白雪，这不就是你那个前男友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朱志远扭头，几个人站在不远处，三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一个是贺义，另一个，则是白雪。 乍见白雪，朱志远有一瞬间的恍惚。 前世，分手十六年，虽然他女人不少，但内心里，其实一分钟也没忘记过白雪，哪怕白雪辱他虐他，都是如此。 甚至白雪越看不起他，他就越难以忘记，简直就跟噩梦一样。 而这一世，他突然发现，他竟是好久没想到白雪了，如果不是这会儿突然看到，他竟是完全没有想到她。 “我已经忘了你了吗？我的女孩？” 看着白雪，朱志远喃喃自问，一时间，不知是悲是喜。 他重生时，发誓要让白雪杨柳后悔，要让贺义付出代价，可这才一年时间，他竟然已经忘掉他们了。 而他呆看着白雪的样子，则让白雪误会了，她顿时就以为，朱志远还是以前的那个朱志远，对她痴迷，为她不惜一切。 她雪白的下巴，不由得就微微抬了起来。 旁边的贺义也是这么想。 贺义本来不认识朱志远，不过和白雪混了一年多，也和白雪的同学朋友有了交集，自然也就知道了，白雪有个前男友，名叫朱志远，而且这个朱志远好象混得还不错，甚至还上过电视台，搞了个什么杨梅节。 也因为看过电视，他也就认出了朱志远。 男人嘛，抢了别人的女朋友，总是很得意的，如果那个男人表现优秀的话，他会更得意。 这会儿的贺义，就是这个心态，而眼见朱志远呆呆的看着白雪，他更得意了。 “唷，看这副痴情的样子，还真是难舍难忘呢。”贺义哈哈笑着，对身边的朋友道：“你们看看，他们象不象梁山伯和祝英台啊，哥哥我，不会是做了那个恶人吧？对了，那恶人叫什么来着？” 他这一说，他的朋友自然凑趣，也跟着笑起来。 “马文才啊。” “可见你就是个文盲了，连马文才名字都没记住。” “还真是象呢，有才的梁山伯呕血而死，文盲马文才却可以怀拥美人。” 朋友们这样的调笑，让贺义更加开心，他哈哈笑着，搂着了白雪的腰。 白雪腰肢扭了一下，不过并没有用什么力。 “怎么着，还有些不舍？”贺义笑：“要不，再跟你的旧情人跳上一曲？” 白雪不理他，眼光却看着朱志远。 贺义也看着朱志远，眼眉一挑：“朱志远，来啊，哥哥我今天心情好，格外开恩，让你的旧情人，和你跳上一曲。” 朱志远笑了。 他吸了一口烟，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熄，站起身来。 这时音乐也响了。 看着他走出来，贺义以为他真是要来邀舞，这让他更加兴奋起来，一种猫戏耗子的感觉啊。 他放开了手。 而白雪，则微微挺起了胸脯。 她是东方美人，脸蛋精致，但胸不大，不过这么一挺，曲线还是有的。 而她的下巴，则又高抬了两分，心中微微哼了一声：“果然忘不了我吗？哼。” 她看着朱志远，一脸的小傲娇，而贺义的脸上，更是带上了戏谑的神色。 他旁边的几个朋友也是如此。 可出乎意料，朱志远走过来，却没有向白雪邀舞，而是错身而过。 “咦？” 无论是白雪，还是贺义，以及他们的朋友，瞬间都一脸愕然。 他们转头，就看到朱志远迎上了一个女子。 第218章 极品 那女子，居然不是东方女子，而是西方女子。 那女子穿着吊带裙，露着雪白的香肩，胸极大，比白雪至少要大一倍以上，半掩半露的，随着步伐的走动，就如荡漾的嫩豆腐。 她的脸蛋也极为精致，而那双宝蓝色的眸子，更带着一种醉人的风情。 这竟是一个极致的西洋美人。 这会儿崇洋媚外的风气，极为浓厚，在国人眼里，洋人天生就要高一头。 而其中的金发美女，更是洋人中的贵物，最高贵的那一款。 加上拉蒂西亚身上那几乎难以掩饰的贵族气质，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心中就会给出一个评价：极品。 但这样一个极品金发美人，看到朱志远，瞬间就漾开笑脸，那俏脸绽放，真就如同开了一朵花。 她迎上朱志远，双手搭上朱志远肩头，随着音乐，轻盈起舞。 而她款款摆动的腰肢上，则搭着朱志远的双手。 这还不算，只是跳了一会儿，她整个人，就几乎全偎进了朱志远怀里，这情形，太明显了，她就如同一客精美的冰淇淋，但已经盛在了朱志远碗中，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贺义甚至已经在脑中幻想，呆会跳了舞回去，朱志远会在床上，把这仙气飘飘又火辣风情的金发美人，摆成什么样的姿势赏玩。 他同时也记起了：“这女人，我好象见过。” 他记起来了，白雪也一样。 但白雪的心情，却和他完全不同。 他这会儿是羡慕嫉妒，白雪则是极为失落，她哼了一声，扭头就跑。 “白雪，白雪。”贺义叫了两声，又不甘的回头看了朱志远，眼光死死的在朱志远怀中的金发美人身上盯了一眼，这才追了出去。 他几个朋友一时间面面相窥，傻在了那里。 他们本来想看笑话，结果呢，也确实看了个笑话，只不过笑话的对象，换了人。 白雪跑开的时候，朱志远其实注意到了，他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就如同，秋日的傍晚，看到一枚飘零的黄叶，在眼前轻轻的飘落。 “别了，白雪，别了，我曾经的女孩。” 这一刻，他知道，这个前世纠缠了他十六年的女孩，已经从他心里，彻底的离开了。 或许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因此，回去后，他在拉蒂西亚身上狠狠的折腾了一番，哪怕是拉蒂西亚这样的西方大洋马，也完全承受不住，只能哀哀求饶…… 第二天，直到过了中午，拉蒂西亚才离开。 朱志远则招来了查理。 白雪已经走远，但他不会忘了贺家。 另一面，高东红向市政府市委做了专题汇报：以房地产开发为核心，提振东城经济。 他这个汇报，市委书记和市长虽然很重视，但又都有些不以为然。 明摆着啊，这一次的经济大危机，就是美国两房暴的雷啊。 你要说别的方式提振信心，那还有可能，房地产，这会儿人人惟恐避之不及，谁会入市啊？ 地产商不入场，你口号喊得再响，又有什么用？ 别说市委市政府，就是省里，也是这么个看法。 吕同是最不看好的一个。 同为常务副，同样都主抓经济，他因此更知道这里面的难处。 但他又奇怪，以他对高东红的了解，这家伙典型的乌龟流，为人处事，四平八稳，滴水不漏，未必有多英明多精明，但也轻易不露破绽。 这个时间点，高东红这么大张旗鼓喊出这样的口号，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啊。 “他一定有什么阴招，但他的狐狸尾巴，会藏在哪里呢？”他的眼光，悄然的转了过来。 高东红为人沉稳，不过一旦下定决心，却也雷厉风行。 他喊出口号，也亲自来抓，划出了几块地，都是优质地段。 这中间，当然也包括二纺那块地。 二纺那块地，说起来，其实还不算是最好的，因为有石山，有湖，可供开发的地皮不多，要么就要挖山填湖，那工程量可就大了。 因此，以正常眼光来看，二纺那块地，吸引力不大。 但高东红首先推出的，就是这块地。 他亲自操刀，很快就完成了征收。 这是二纺的地，虽然二纺倒了，可地皮还是属于二纺的，市里要拿回来，当然可以，但不能白拿，得有个说法。 或者说，给补贴，二纺在册可还有那么多工人呢，虽然说厂子倒了，但以前的工人可都是固定工，不是私企，一声倒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没这样的好事。 市里真要是没个说法，直接就把地拿回去，工人们非闹起来不可。 但高东红给了说法：所有工人，工龄买断。 这笔钱可不小，近万的工人，光工人这一块，就要一个多亿。 而且退休金是分为三部份的，工人自身一块，厂里一块，国家一块。 工人自身的固然没交，厂里那一块，其实也是欠着的，以前就挂了个虚数，根本就没交够钱。 加上这一块，就要超过三个亿。 高东红居然一口给包了。 吕同得到消息，直接暴出一句：“高东红是疯了是吧？” 就二纺那块地，虽然大，但因为有山有湖，可供开发的地皮不多，正常情况下，也就是卖三四个亿。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极为不正常，两房暴雷，世界性的经济危面，厂子倒闭，经济停滞，工人失业，没了工资，饭都吃不上，谁还来买房。 没人买房，地产商怎么可能投资建房子，建了，卖给谁去？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是这个情形。 东城也不可能例外。 可高东红在干嘛？ 逆势而上？ 他凭什么？ 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这一刻，不仅是东城市委市政府，包括省委省政府，都在看着高东红。 甚至有更高层也在盯着。 全国房市，万马齐喑，哪怕是北京上海，这会儿房价都在跌，到处一片愁云惨雾，市场可以说是惨淡之极。 可高东红居然搞出个另类：说好大家都逆世成魔，结果你满身圣光。 你要干嘛？ 你又凭的什么？ 无数人在问。 而且这些人，往往都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不过都处于迷茫之中。 918，二纺那块地举行了拍卖。 这个日子，是朱志远选的，带着一点恶趣味。 918对于中国来说，曾是悲惨的开始。 朱志远现在选这个日子，则是在宣示：这是振兴的开始，是重新崛起的日子。 是中华民族的崛起，是东城地产的崛起，是东城经济的崛起。 来的地产商不少，高东红给了邀请，大家总要给个面子嘛。 其中就包括，二纺商城的主人，贺世豪，以及他的妹妹贺冰。 二纺那块地，市里突然收回去，让贺世豪又惊又怒，他也有关系，也找了人。 但没有用，面对一个常务副的决心，谁也挡不住。 不过，高东红也给了他一个承诺，仓库区必须在一年内腾空，但前脸临街的商场，可以暂时不开发，高东红说了，到时他会帮着说话，给商场一个承包期，至少三年，也许五年。 但这仍然让贺世豪极不开心。 他其实是盯上了二纺这块地的，几乎就把二纺这块地视为自己的禁脔。 可自己碗中的肉，居然给抢走了，他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他第一时间就找来了自己的妹妹贺冰。 第219章 等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贺冰是晚生女，贺世豪今年五十，贺冰却只有三十六。 贺冰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极有经济头脑。 贺冰在大学期间，就开始显露经商的能力，毕业十多年间，她的珠宝店就成了东城第一大品牌，甚至得了个珠宝女皇的外号，与宫凤凰舒欣齐名。 贺冰曾经建议，在低潮时，把二纺这块地，买下来，而不是租。 贺世豪一直没动手，因为他觉得，二纺这块地最有价值的，就是临街的门脸，而门脸现在在他手里，给他开发成了商城。 商场屁股后面的，那有什么用啊？ 别人看不上，不会动心思，他就可以慢慢来，慢慢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可他无论如何想不到，高东红突然动手，不惜代价把二纺的这块地收了回去。 这让他后悔莫及。 “我早该听你的话，去年底，市场低迷时，就该入手。” 贺世豪见了贺冰，一脸悔恨。 “现在也来得及。”贺冰却安慰他。 “现在不行了。”贺世豪摇头：“市里已经收回去了。” “收回去他得放出来啊。”贺冰给出判断。 她的五官极为精致，保养得当，让她看上去不象三十五六，倒仿佛二十五六。 但她的眸子晶亮而锐利，任何人，只要与她的眼光一对，就会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放出来？”贺世豪有些迷惑的看着她。 “否则呢？”贺冰冷哼：“那么大一块地，收回去，各种补贴，就要差不多三个亿了，东城市政府这么有钱，花三个亿收回去，拿在手里当手办？” “也是哦。” 贺世豪不是不够精明，只是事关自己，懊恼之间，脑子就迷糊了，这会儿贺冰一说，他也就想到了。 “不对。”他随又摇头：“二纺这块地，要重新卖出来，那至少得要三个亿以上，才能回本，可这个时间点，谁会要啊？” 他这话，把贺冰也问住了。 别说房子没人要，她的珠宝，这会儿都没人要了，生意下跌了一半都不止。 珠宝没人要，地皮当然也没人要，除非白送。 可东城市政府花几个亿拿回去，再白送出来，有病啊？ “高东红不象是脑子发烧的样子啊？”贺冰迷惑。 她双手抱胸，秀眉微凝。 她身材极好，裙子的领口又有些低，这个姿势，胸前便露出半边月亮。 贺世豪扫了一眼，没在意。 这是亲妹妹，没有想法，毫无触动。 他现在满心里，就是二纺那块地啊。 而随后市里放出风声，正如贺冰猜测的，市里果然就要拍卖。 “有点意思。”贺冰冷笑：“高东红那个人，我突然有点欣赏他了。” 贺世豪不由得瞟了她一眼，不过心思立刻就转开了。 贺冰要是真和高东红有点什么，他还是乐意的，但事实上不可能。 别说高东红没意思，就有意思，高东红老婆也不好惹。 他是东城地头蛇，东城英雄谱，他自然滚瓜烂熟。 高东红老婆柳眉，那可是京城柳家的人，惹了那女人，比惹了高东红还要可怕。 男人有时还要讲究个面子，女人给惹疯了，撒起泼来，呵呵，那可真没什么下限的。 “你是说。”他看着贺冰：“他这是炒作，或者是冒险？” “否则呢？”贺冰反问，她性子是有些尖刻的，说话往往不给人留情面，哪怕是对自己亲哥哥。 当然，也正因为是自己亲哥哥，怼了也就怼了，从小到大，贺世豪拿这个漂亮精明的妹妹，一直都无可奈何、 “这个点，谁会入市？”贺冰看着贺世豪，眼光如箭：“两房那个雷才暴，现在看来，大得不可思议，那么强大的美国，都给炸得摇摇欲坠了，这会儿，还敢有地产商购地？” “有道理。”贺世豪点头。 美国两房那个雷，实在太惊人了，贺世豪一直极为关注，每天都在盯着，越看越是惊心动魄。 美国，会不会是另一个苏联呢，虽然美国要强大得多，但很多人心里，仍不自觉的有这么一个问号。 贺世豪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情形下，美国都撑不住，全世界的商家都在收缩，中国的地产商，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高东红会闹一个笑话。”贺冰毫不留情：“到时我跟你一起去，去看笑话。” “嘿嘿。”贺世豪相信了贺冰的判断，因为他内心也是这么想，他冷笑着，摸着下巴：“那我们就去看一场笑话。” 于是，这一天，他们一起来了。 高东红发表了讲话：“……我们国家的整体经济面还是优良的……东城的整体经济面，也是优良的……美国暴雷不可怕，美国是美国，中国是中国嘛，就算美国完了，中国一定完蛋？没这个道理嘛……大家要有信心，要对我们国家的经济有信心，要对我们东城的经济有信心……” 贺冰坐在台下，一手抱胸，另一手，用一根白嫩的指头，轻点着左颊。 她这个样子，很优雅，很漂亮。 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点淡淡的冷笑，轻声对贺世豪道：“他信心十足啊。” “当官的，都这样。”贺世豪哼了一声：“忽悠起人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不过来这里的，可没有傻瓜。” 他扫了一眼：“都是千年的狐狸，可轻易不会上他的套。” 贺冰也跟着扫了一眼，突然对上一个眼光。 那是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 这年轻人看着她，眼光炯炯，带着很高的热度。 这样的眼光，贺冰见得太多了，她是美人，从小到大，一直是关注的中心。 对这一类眼光，她一直是无视的，她从小到大就很精明，不会把精力，浪费到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身上。 不过与这个年轻人眼光对上，她倒是多看了一眼。 有两个原因。 一是这年轻人身材极好，极为壮硕。 她是单手抱胸，这年轻人则是双臂都抱在胸前。 她这个动作，会把本来就相当丰满的胸，托举起来，因而显得更加的峰峦叠嶂。 而这年轻人双臂抱胸，则是把两条胳膊上的肌肉都显露了出来。 那胳膊上的肉可是真多啊，鼓鼓囊囊的，如果他不是穿的一个T恤，可以直接看到胳膊上的肌肉，简直要让人怀疑，他是在衣服里藏了一堆石头。 但他胳膊上肌肉虽多，却又不显累赘，就只给人一种极为雄壮的感觉，仿佛山林中的豹子，充满着暴发力。 贺冰是熟透了的女人，她这样的女人才知道，这种壮硕的身材，有多么谗人。 别以为只男人看到女人的胸臀肥乳流口水，女人看到雄健的男人，那口水流得更多。 另一个原因则是，这年轻人有些脸熟，好象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她眼光停留，没有错开，那年轻人就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贺冰没有回应，直接把眼光错开了。 而错开眼光之际，她想起来了：“哦，那个杨梅节的采访，原来是他，虎山县的县长助理，朱志远，好象是这个名字。” 省委宣传部重点力推，朱志远的杨梅节，一段时间里，几乎到处都是，贺冰当然也看到了。 搞明白朱志远是什么人，她也就不在意了。 一个小小的虎山县，如果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县长，那还可以再看一眼，县长助理就算了，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贺冰不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无论是表情还是精力。 第220章 她等着好戏上演 这时高东红话也讲完了，下面是极为热烈的掌声。 贺冰也跟着拍了两下手，她是美人，这拍手的姿势，也极为优雅。 而她的嘴角，则微微上掠：她等着好戏上演。 不出她所料，拍卖一开始，就遇冷了，根本无人举牌。 满满当当一屋子大商家，不完全是地产商，也有其它行业的大商人，好半天，没一个人举手。 有的交头接耳，有的仰头看天，有的低头在翻手机。 贺冰嘴角上掠的弧度更高。 她看向台上的高东红，高东红在低头看着什么东西，一脸沉稳。 不过和他坐一排的，房产局那些头头脑脑，则明显有些六神不安，东张西望，尤其是那肥胖如猪的房产局长，不停的拿眼光去瞄下面的人，瞄了这个瞄那个，拼命的打眼色。 可惜，无人搭理他。 “高东红今天这脸，要撂这里了。”贺世豪低声叫，带着一点兴灾乐祸的意味。 贺冰嘴角的笑意，就如蕴积了一个冬天能量的花苞，几乎忍不住的就要绽放了。 便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人举手：“十亿。” 全场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人，包括贺冰兄妹在内。 那是一个三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中等个头，稍有点瘦，坐得也比较偏，无论是坐的位置，还是他这个人，都不打眼。 贺冰不认识这个人，贺世豪也不认识。 这是谁啊，这会儿跳出来，而且一开口就是十个亿。 这是一个绝对不可能的数字。 贺冰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他人大约也差不多，包括台上的举持人。 举持人在愣了一会儿后，竟然发问：“这位先生，你是报价了吗？” 贺冰都差点乐了。 十亿，谁信啊？ 主持人都不信。 怎么可能？ 但那人却点点头，道：“是的，我出价了，这块地，我出价十亿。” 这一下，贺冰确认她没听错了。 其他人也一样，一时间全场哗然。 主持人则是兴奋无比，激动得脖子都红了，连声叫：“这位先生出价十亿，还有人加价没有？” 神经病，十个亿还加价，加你妹哦。 不过这会儿没人吐槽主持人，所有人，都在震惊于这个人出的十亿天价，都在打听这个人。 贺冰是美人，矜持一点，贺世豪可没这样的顾忌，他很快就打听到了这个人的身份：香港鹿回头有限公司总经理，查理。 “香港人？”贺冰愕然：“这是搞的什么？” 而贺冰这会儿却想清楚了，不屑的冷笑：“演一出戏呗。” “演戏？”贺冰看向她。 “否则呢？”贺冰反问，她下巴本来就尖，语气更尖：“这个时间点，有人入市，就是另类了，他居然还出价十个亿，他是傻的，还是疯的？” 贺世豪点头。 是啊，这太不正常了，除非是疯子或者傻子，否则，绝无可能。 “这就是一场戏。”贺冰揭露真象：“高东红想要拉经济，但市场缺乏信心，所以他搞了这么一出戏出来，万一有人给忽悠住了下场，那当然好，没有呢，也没关系，他早找好了演员，帮他演一个舞台剧，也不至于不可收场，甚至还可以对外面宣示，忽悠东城百姓，稳定人心。” “应该是这样了。”贺世豪点头。 “绝对是这样。”贺冰冷哼。 贺世豪摇摇头，又点点头：“身为抓经济的常务副，这也是没办法了，两房暴雷，这会儿别说东城，就是整个中国，整个世界，全都人心惶惶，不提振一点信心，不行啊。” “哼。”贺冰哼了一声：“身为官员，做法没错，就是手法糙了点。” 果然，当天晚上，就有新闻出来了，东城台，东州卫视，连篇累牍的报道：中国经济潜力巨大，市场恢复信心，不仅是本国商人，就是香港人都看好内陆经济，现在就有港资入场了。 贺冰看着新闻，脸上贴的面膜都脱落了，太好笑了有没有？ 可出乎她意料，第二天，贺世豪告诉她一个消息：“那个鹿回头公司，真的把钱打进来了。” “钱打进了东城帐户？”贺冰问。 “是。”贺世豪点头：“十个亿。” “哼，就是在演戏。”贺冰冷哼：“这可是十个亿，不是十万块，正常情况下，不拖到最后一天，是不会打钱的。” 贺世豪点头，他也觉得不正常：“是很奇怪。” “越是反常，就越说明他们心虚。”贺冰给出结论：“就是一场戏。” 贺世豪认同她的看法。 东城其他商人，也都是这么个看法。 东城市委市政府，包括省委省政府，也基本是这个看法。 吕同都有些牙疼：“演戏容易，可要怎么收场呢？” 身为省常务副，他是知道内情的，在鹿回头公司打进十个亿后，东城就把二纺拖欠的养老金补上了，工人的，加上二纺本身的，一共三个亿多一点点。 如果只是演戏，那十个亿可是要抽回去的，那这边补上的三个亿怎么办？岂不是一个大窟窿？ 有人疑惑，有人不解，有人嘲笑，有人则等着看笑话，纷纷攘攘之中，到了十一月十号，一个惊天大消息出世：中央放水四万亿救市。 哗！ 整个东城，一片哗然。 “竟然是这样。”贺世豪瞬间清醒。 贺冰当然也一样，她精致的脸宠都有些扭曲了：“他早得到了消息，知道上面会放水，所以先行一步，得个头彩，这是黑幕，太黑了。” 这里面真正的黑幕，其实就是朱志远要抢二纺那块地，打断前世他们的财路。 但她是不可能知道的，很多人也都是她这个想法。 包括吕同在内：“高家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 商家争先恐后的入场，生怕下场晚了，这一桌盛宴就给别人抢光了。 前世，是北京地产最先发动，这一世，因为朱志远的这十个亿，反是东城的地产最先启动。 高东红因此也成为明星人物，在十二月，市委书记到点，去了省政协，原市长就任市委书记，高东红升任市委副书记，代市长。 书记可以直接任命，市长必须要经过选举，所以在明年两会之前，只能是代。 这只是一个过场，无所谓的。 当然，这只是时间的快进。 回到九一八这天，朱志远参加了拍卖会，散会，他去了关山那里，他妈妈给他做了两双鞋，关山带过来了。 朱志远妈妈勤快，手巧，做衣服还差一点，鞋子却做得非常好，朱志远父子的鞋子，都是她做的。 前一世，曾有一段时间，朱志远很嫌弃，同学都穿白球鞋，就他穿布鞋，觉得好丢人的，不穿，甚至赌气打赤脚。 她妈妈拗不过他，只好给他买白球鞋。 这一世就不同了，重生后，他一直穿妈妈做的鞋，至于别人的眼光，无视。 他甚至有些骄傲：我能穿妈妈做的鞋，你有吗？拿钱你买得到吗？ 第221章 给你去当女秘书 到关山店里，柜台后，一个年轻妹子坐在那里，看到有人进店，这妹子瞟了一眼，随即眼睛一亮：“猪头。” “豆芽菜？”朱志远眼睛一亮：“你毕业了？” 这妹子，是关山和文香的女儿，关明月，小时候是朱志远和朱旦的跟屁虫，曾经深恶痛绝，这小不点老是要跟着他们，爱哭，还爱告状。 然后还甩不掉，朱志远妈妈和三奶奶都叮嘱他们，要他们带着她的，关明月要是哭了，回头就收拾他们俩，简直了。 重生后，却是第一次见到。 “本宫实习结束，正式毕业了。”关明月得意叉腰，随又叫：“以后不许叫我豆芽菜。” “那你又叫我猪头。” “你本来就是猪头啊。”关明月笑：“猪头臭蛋，一对儿活宝。” “那你就是豆芽菜。” “我哪里是豆芽菜了？”关明月站起来，叉着腰，还往朱志远面前走了一步。 朱志远瞟了一眼，姑娘十九岁，抽条了，长大了，是个小美人了，不能跟何诗雅那种妖孽去比，但中上水平还是有的。 “你往哪里看呢？”关明月见朱志远眼光往她胸前瞟，凶巴巴的叫。 说是不许看，却偏又往前走了一步，差点都要杵朱志远身上来了。 朱志远不得已退后一步，嫌弃：“一对儿青苹果，有什么看头？” “呀。”关明月顿时就抓狂了，追着朱志远就打：“猪头，我今天不把你打成猪头，誓不为人。” “本来就是嘛。”朱志远哈哈笑，绕着桌子躲避。 “明月，你做什么呢？” 文香从后院闻声出来：“你小志哥现在是县长了，要有礼貌。” “县长好了不起么？”关明月张牙舞爪。 很显然，对于她这样的小姑娘来说，官员那种生物，离得太远，没有什么敬畏感，尤其还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如其说敬畏，不如说新奇。 追追打打，闹了一气，关山也出来了。 晚饭当然就在关山店里吃了，关山还打了电话，六点多钟的时候，朱旦毛丽丽也来了。 关明月一见毛丽丽，就丽丽姐的喊得亲热，两人瞬间就粘在了一起。 关明月性子活泼，极善于结交人，这一点上，可能是关山的遗传。 朱旦见了朱志远，也很开心，朱志远当然也一样，他有些疑惑：“弹子，你是不是长高了啊？” “是长高了一点。”朱旦笑。 “嘿。”朱志远都不由得有点惊讶了。 前世，他就一米八二定死了，朱旦一米七多，到死都没再长了。 这一世，不但他长到了一米八五，朱旦竟然也长个了，这会儿估计得有一米七八的样子，快接近一米八了。 重生居然还长个，不但自己长，朱旦都长，这就让他颇为好奇了。 朱旦自己倒是有解释：“我这一向吃得好，在学校里又天天煅炼，就长高了。” 这也有道理吧。 前世，朱旦只有奶奶带着，虽然没饿着吧，但说有多好的营养，那也是扯。 后来在码头上打工，天天扛大包，吃得也不怎么样，自然也不肯长。 这一世就不同了，没扛大包了，毛家看重这个女婿，家里吃饭，伙食自然抓得好，进了警校，有专业的训练方法，一直给压着的身体，长一点儿，正常。 问了朱旦的学业，还行，朱旦最初有些怕，他最愁数理化，进去了才发现，警校和一般学校不同的，学的不是那些，这他就开心了，他跟朱志远保证，毕业证绝对没问题。 朱志远也高兴，他其实已经不太操心朱旦的事了，因为朱旦的前途已经摆在那里了，用不着他操太多的心了，最多以后出来后，需要的时候，给他提一把。 潜意识里，他其实有点怕，前世，朱旦就是他带去死在非洲的，这一世，朱旦要是一直跟着他，万一呢？ 现在朱旦有这个样子，以后他的影响，可以少一点。 饭桌子上，最活跃的是关明月，她对朱志远居然当了县长，尤其好奇，逮着问个没停没空，她甚至异想天开：“我给你去当女秘书好不好？” “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朱志远举手投降：“就你这嘴，你当秘书，非把我给卖了不可。” “才不会。”关明月保证：“我嘴好紧的。” “信你才是个怪。”朱志远吐槽：“还记得那次不，我和弹子两个打了架，躲着，让你回家去拿红药水，结果你倒好，把我妈给招来了，一顿好打。” “咯。”关明月一下笑喷了。 关山等人也好笑。 朱旦也吐槽：“就是，你这个小告状婆。” 毛丽丽好奇：“明月，你还告他们的状啊？” “必须的啊。”关明月得意：“婶娘特意交代我的，让我看着他们，他们要是在学校里打了架什么的，回头就让我去告诉婶娘，我婶娘就揍他们。” “然后我妈还给你买冰棍吃。”朱志远气死。 “就是。”关明月开心得晃着身子，毛丽丽就很羡慕，这种打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不是外来人可以比拟的。 果然，饭桌子上，关明月就直接提要求了：“猪头，我不管，不让我当秘书，那你给我安排个工作。” 朱志远就挠头：“你想干啥？” “钱多，轻松。”关明月屈着指头：“还要有面子。” “嗯。”朱志远点头：“要不，我这个副县长，你来当。” “别以为我当不下。”关明月拍着胸脯：“真要我当，我还真……啊呀。” 却是给她妈妈掐了一把。 “你少疯了。”文香骂。 关明月揉着大腿，道：“反正我不管了，我要求就这么多，今天我要是不满意，你休想出这个门。” “还反了你了。”文香骂，眼睛却看着朱志远。 关山也看着朱志远。 他本来是想卖自己的面子，结果发现，关明月在朱志远这里，地位好象不比他低。 想一想，正常啊，朱志远朱旦关明月，他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啊，读书时一起上学，放学了，一起回家。 在关山开店子赚了钱去镇上起新屋之前，关家的老屋也在村里，和朱家隔得不远的，关明月上学，就要经过朱家的屋子。 这丫头嘴甜，见了朱志远妈妈，每次都婶娘婶娘的叫得亲热，朱志远妈妈也特别喜欢她，经常给她拿零嘴，有时还会买冰棍。 那些过往的岁月，长大了，就成了情义。 第222章 你想上天啊 “你学的护理是吧。”朱志远想了想：“护士当不当，东城的医院。” 文香一听，心中就是一跳，在她心里面，女儿能进东城的医院当护士，那就等于是飞了高枝了，从此就从乡里柴禾妞，变成了城里的金凤凰。 没想到关明月直接把脑袋一甩：“我才不当护士呢，又累又脏又没钱。” “护士还不行。”文香气得掐她，这次可真下了手：“你想上天啊。” “啊。”关明月给他掐得尖叫，却坚持道：“妈，你知道什么啊，护士永远出不了头的，当到死，最多也就是个护士长，知不知道？” 她说着嘟嘴：“我才不干。” “那你又学护理？”文香恼怒。 “可以前小志哥也没当县长啊。”关明月有话回：“小志哥没当县长，那我当护士，也还可以了，但他都当县长了，我当然也要拽起来。” 她说着对朱志远道：“猪头，你别想一个护士就打发了我。” “你还拽上了。”文香气得又要掐。 “呀。”关明月尖叫，跳起身，把朱旦一扯，扯到她位置上，她自己就坐了朱旦的位置：“换个位置，否则今天我非死在我妈手里不可。” “打死了省心。”文香气。 “好了好了。”朱志远笑着劝：“婶，你莫急，这个事，容易的。” 他伸出两根指头，对关明月道：“两个选择。” 东城的护士不当，居然还有两个选择？ 关山文香全都眼巴巴看着他。 “第一个。”朱志远扳下一根指头：“你去金投，跟你丽丽姐作伴去。” 居然可以进金投？ 这一次，别说是文香，就关山心脏都重重的跳了一下。 毛丽丽在金投，虽然正工资并不是很高，一个月也就是三千多，可各种乱七八糟的补贴多啊。 她们说是出差，其实就是游山玩水，结果呢，一个月下来，补贴居然好几千，加上工资，上万了。 这还不是全部啊，她们还发各种卡，平均一个月下来，至少五六千，要是逢年过节，更是不得了。 然后还有年终奖什么的，去年，毛丽丽就拿了五万，那会儿她才进金投三个月啊。 而且金投虽说是企业，改制却不彻底，是事业编。 这样的单位，那真真就是金饭碗。 文香几乎是冲口而出：“要得。” 不想关明月把脑袋偏着，斜眼看着朱志远，居然问：“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如果说前面还多少有点演，这一下，文香是真的气到了，她腾地站起来：“关明月，今天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 “呀。”关明月吓得躲到毛丽丽背后，却犟嘴道：“妈，你知道什么呀，小志哥不是臭蛋，小志哥从小到大，都是个黑肚子，诡主意特别多的，他放在前面的，往往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投还不好？”文香气。 “就没比金投更好的？”关明月不服气：“他要是能把我搞进市直机关去呢？” 这话一下就堵住了文香。 关山则始终不说话。 边上的二毛也不说话，倒是眼睛眨了几下。 “市直机关？”朱志远苦着脸：“我说妹妹，你有这个心，你读书认真一点啊，莫说本科，你就考个师范也好啊，你要是有个师范的本子，那真可以进，我知道你野心大，那也没问题，两年副科五年正科，十年后，一个副处长，基本没问题。” 他说着摊手：“可你一个卫校的本本，这真不行啊。” 师范生也可以走选调的，但卫校是真不行，这一点，朱志远是真没办法。 “可你也没说，你会当县长啊？”关明月嘟嘴。 “噢。”朱志远捂脸。 文香这会儿不说话了。 朱志远刚才的话，两年副科五年正科，十年后副处长，吓到了她。 金投有钱，福利好，但中国是官本位社会，如果能当官，那比有钱，又要强多了。 她心下暗叫：“原来小志真有这本事啊，不过也是，蛋子这会儿不就是副科了吗？” 关山当然也是她一样的想法，嘴上却道：“妹子，你别难为你小志哥。” “爸。”关明月叫：“你也不了解小志哥，只有我才了解，我小时候，就跟在他们屁股后去上学的，他和臭蛋屁股一歪，我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 “哼。”朱旦哼了一声。 “哼什么哼？”关明月一脸威胁：“信不信我把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都告诉丽丽姐。” 朱旦立刻就怂了，抱拳：“怕了你了。” “哼。”关明月得意洋洋。 她转头看朱志远：“第二个选择是什么？我话说在前面，太差了，你别说出口。” “第二个选择，进企业去。”朱志远道：“香港公司。” 进公司？ 关山文香全都眉头一皱。 关明月眼光却亮了起来，道：“前途呢，有什么前途？” “前途要看你自己。”朱志远挑着眉头：“自己肯上进，那么，两年左右当个经理，五年左右大区经理什么的，不成问题。” “经理的收入高不？”关明月追问。 “也还是要看你自己。”朱志远眉头挑得更高：“做得好，一年几十万上百万，不成问题，做得不好，只能做文员，那一个月，也就是万把两万港币。” 关明月就歪着脑袋，还拿一根指头抵着脸颊，她不是很漂亮，但打扮打扮，七八分的样子也是有的，而且年轻啊，十九岁的妹子，会打扮，就没有丑的。 她这会儿的这个样子，就蛮可爱。 关山文香全都不吱声。 金投当然好，可市直机关更好。 然而，改革开放了，钱的份量越来越重，如果一年能拿百万，那比当官，好象又不差哪里去。 他们因此都不知道要怎么选了。 关明月想了想，下巴一昂：“哼，我可不比谁差，我还真就想当经理。” 说到这里，她却又一改口：“那要是我混不出来，回来还能进金投不？” “你这死丫头。”文香都给她气乐了。 朱志远却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以。” 项章一直在跟他拉关系。 项章接手金投，去了一趟奔远矿，结果才到酒店住下，晚上就碰上两帮子人仇杀。 那边可不是国内，挥拳头抡刀子，那边直接上AK的，两边几十把AK互射，那子弹横飞的场面，直接就把含着金汤匙出身的项章吓尿了。 他都没敢出酒店，只把奔远矿的负责人叫来，开了个会，自己立刻就跑回来了。 可就目前来说，奔远矿，是金投最大的一只现金奶牛，他也不敢放手啊。 想着宫凤凰说，朱志远在海外很厉害，奔远那边，主要就是朱志远搞定的，他就记了心。 再加上朱志远折腾得有声有色，离开金投，居然一眨眼，又当上了副县长，朱志远的靠山他也知道，高柳嘛，绝对的潜力股，所以他时不时的吧，就跟朱志远联系一下。 他甚至主动跟朱志远说过，金投在进人，朱志远有什么亲戚什么的，给他吱一声，完全没问题。 第223章 哥给你兜底 “那行。”关明月终于点头了，但随口又追问：“进去就能有一两万港币的工资。” “差不多吧。”朱志远道：“具体的我没问，但他们香港公司，不可能低的，至少一万多吧。” 朱志远把鹿回头开在香港，工资自然是按香港那边走，不过具体发多少，是查理决定的，朱志远没管。 他需要的是查理帮他做大事，这些小事，查理当然有决定权，否则他就不是经理，真成管家了。 “那我确认没问题了。”关明月终于放过朱志远了，举杯：“小志哥，来，我敬你一杯。” 朱志远捂着杯子：“你又想干什么？” 关明月一挑眉毛：“不叫你猪头，你还不自在了是不是？” “扑。”毛丽丽一下子笑喷了。 朱旦点头：“你这小叛徒精，每次哄人的时候，就这个样子，我们可不上当。” “哈。”这下连文香都乐了。 关山也摇着头笑。 关明月咯咯一乐，道：“臭蛋，你也来，总之一句话，我赖定你们了，不管我，哼，我就跟小时候一样，跟三奶奶婶娘告状去。” “你个臭丫头片子。”朱旦一脸生无可恋，杯子却举了起来。 朱志远也哈哈笑着举杯。 前世，他混得不好，朱旦则死在非洲，关明月，这个打小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小豆丁，在卫校毕业后，她爸托关系进了县中医院，嫁了一个医生。 那医生却又跟护士出轨，关明月大闹一场，离婚后，自己带着女儿，在县城开了家宠物医院，过得不好不坏。 朱志远偶尔回去，总要到她店里坐坐，她女儿跟她一样，瘦瘦小小的小豆丁，但是很机灵，朱志远很喜欢，认了做干女儿。 这一世，他希望这个小妹妹过得更好一点。 朱志远随后给查理发了短信，然后把查理的手机号告诉了关明月，让关明月明天去找查理就行。 对关明月的选择，关山文香都无话可说，再说了，朱志远都允诺了，关明月如果在公司混得不好，还可以回金投，那还有什么说的？ 关山只是叮嘱了关明月一句：“进公司去，可得听老板的话，你自己估量一下，看吃得消不？” “这个不必担心。” 不等关明月开口，朱志远道：“公司的规章规度，当然要遵守，但制度之外，有些话，也可听可不听，例如陪酒啊什么的，不必搭理。” 他看着关明月：“明月，不要怕任何人？谁要是敢乱来，大耳括子抽他，哥给你兜底。” 鹿回头公司规模越来越大，总部又在香港，一切全交给查理，也并不妥当。 信任从来都是有限度的，无限信任的后果，有一个最经典的例子：唐玄宗和安禄山。 朱志远把关明月安排进鹿回头，不会交代她要做什么，但查理不蠢，只要知道关明月是跟朱志远一个地方的人，甚至是一起长大的，他自然就会上心。 关明月再表现得强势一点，查理即便有心做点什么，也会心存忌惮。 关明月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她脆快的应声：“哎，我指定不怕，我哥可是县长。” 关山文香当然也不知道鹿回头和朱志远的真实关系，但有朱志远这句话，他们也就安心了。 快十点了，朱志远朱旦几个才回去，鞋子自然拿上。 朱旦也有，三奶奶做的，农村女人，做衣做鞋，都是老传统了，反而是关明月一点都不会，毛丽丽就更不用说了。 关山洗了澡，不多会，文香也洗了澡洗了衣服上床来了。 她长长吁了口气：“明月算是不要担心了。” 关山也摇头：“我还想着，得卖我的面子呢，结果明月和小志他们的关系，居然……” “你那些年，经常在外面，家里的事，你根本不管的好不好？”文香带着一点埋怨：“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 关山眼睛飞快的眨巴了两下：“小志和明月？” “你莫乱想，明月可配不上小志。”文香摇头：“他们三个，是小时候的情份。” 她说着笑起来：“小志跟臭蛋不同，臭蛋闷，小志却是个捣蛋精，上山下河，就没他不敢干的，他妈妈可管得严，打起来也下得手。” 关山点头：“小志确实从小就跳皮捣蛋的。” “是调皮，但脑子也活。”文香说着笑：“他和臭蛋每次闯了祸，就总会打发明月帮她们探路，看他妈在不在家，有时候实在躲不开了，就会求明月救他。” “明月还能拦着冯嫂子不成？”关山疑惑。 “还真能。”文香笑：“明月当然不会劝，但冯嫂子打厉害了，她就会吊着冯嫂子的手，哇哇的哭，喊莫打小志哥了，莫打小志哥了，冯嫂子好几回跟我说，明月哭得她都伤心了，就只好停手不打了。” “哈。”关山忍不住乐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他们小时候，跳皮捣蛋的事，多着呢。”文香笑：“你大老爷们，又在外面做生意，不知道而已。” “我就说了。”关山恍然大悟：“小志对明月，好象比我们还热切，原来颠倒是这样。” 他说着摇头：“不过也是小志那人恋旧，哪怕当了官，也跟以前一样的，没怎么变。” “小志是恋旧，人好。”文香点头，她想了想：“哎，当家的，你说，要是跟小志开句口，要小志帮二毛安排一下，行不行？” “二毛。”关山冷笑一声：“今天饭桌子上，你也看到了啊，明月怎么个表现，她多活泛，而二毛呢，从头到尾，屁不打气不出，小志蛋子不跟他说话，他就不说话，嘿。” 他说着直接气乐了：“他以为他是谁啊，还要小志蛋子去捧他的腚尾子？” “二毛那个人，哎。”文香也叹气，但还是不死心：“小志现在真的好厉害呢，金投说进就进，甚至市直机关都可以安排，要是开句口，把二毛安排到哪个派出所……” “你算了吧。”关山直接打断他：“小志要是肯安排，早给安排了，等今天，莫说派出所，就是综治办，那绝对一句话吧，甚至都不要他开口，蛋子就行，可你看他们兄弟俩，开这个口不？” 第224章 没想到就有今天 “可要是我们开口，他们卖我们面子……” “怎么就跟你说不清楚呢。”关山急了：“他们看不上二毛，别说小志，就蛋子都看不上二毛，二毛以前觉得蛋子没爹娘，也没个好脸色，你当蛋子看不出来啊，你看看明月，她喊臭蛋，蛋子表面上嫌弃，眼里可都是笑意，完全不同的，小志也一样啊，换别人喊他猪头试试？” 他说着就嘿了一声：“我都不知道，他们三个之间，还有这种情义。” “说起来也是巧。”文香有些得意：“我当时就怕上学路上，有人欺负明月，你又不在家，我还带着老二，没时间送，就让小志他们带她一下，没想到就有今天。” 她也摇头：“主要是没想到，小志居然这么大出息。” “我都想不到啊，小志那个人，啧啧。”他啧啧连声，文香却不吱声。 “本来明月不要担心了，我这点老面子还在。”关山见文香闷闷的，他换个话题：“但还有老二呢。” 说到他们的儿子关红贵，文香心思立刻就转开了，道：“当家的，老二你怎么打算的？明年让他直接来东城？” “不。”关山摇头：“今天明月的事，你也听到了，她没文凭，有些地方，小志有力都使不上。” “可老二那成绩，肯定考不上大学啊。” “去当兵？”关山早有打算：“当兵回来，别的都不说，至少带个指标吧。” “哦。”文香恍然大悟。 关山看着屋顶，一脸老神在在：“他明年高中毕业去当兵，两年后，蛋子书早读完了，说不定就是正科，到时候，先就让老二跟着蛋子，有小志在，蛋子肯定升得快，老二虽然读书不行，人还是活泛的，跟他说清楚，都不说跟着小志，只要死死的跟定了蛋子，十年八年的，一定有个前途。” 对关山的算计能力，文香一直都是服的，她自己一个城里妹子，不都给关山算计了吗？ “这样好。”文香点头：“小志对蛋子，那确实是对任何人都不同。” 她说着就哎的一声：“那我们把脸面卖在蛋子这里就行了啊，小志那里。” 她居然还没想清楚，关山都无话了，他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真以为我们在蛋子面前有什么情份啊？那我问你，你以前有什么好处到三奶奶面前没有？” 文香给问住了。 三奶奶一个孤老太婆，带着一个孙子，一般人都看不起，文香即便不落井下石吧，但说有什么好处到三奶奶朱旦面前，那也是真没有。 “是吧。”关山道：“所以老二明里是跟着蛋子，但其实还是要小志开口的，小志开了口，蛋子才会关照一下，小志不开口，蛋子屁都不会打一个，你信不信？” “臭蛋那人是这样。”文香点头：“平时真是闷屁都不打一个的。” “他开口有什么用啊？”关山冷笑：“以前除了小志，谁看得起他，他开口，不就是当打屁一样吗？这些事，他会不记得，你当他傻啊。” “只能是小志开口啊。”文香算是彻底想清楚了。 “没错。”关山点头：“小志不开口，九曲桥有一个算一个，蛋子都不会放在眼里，嗯，现在看来，大约就是明月多多少少有点脸面，但其实也还是因为小志。” “是这样了。”文香点头：“换我也是这样。” 她叹着气，想了一会儿，摇头：“算了，二毛的事，我也管不着了。” “本来就是啊。”关山道：“今天一张饭桌子上，坐着呢，换了一般人家，一个县长，能坐你家饭桌子上？可二毛倒好，桌子已经摆好了，人已经上桌了，他居然话都不会说一句，你能怎么办？” “不管他了。”文香也彻底火了：“真是狗肉丸子端不上桌面。” “狗肉丸子？”关山不屑的冷哼：“要真是狗肉丸子，那就好了？” “什么？”文香没听清，问他。 “没什么。”关山不想说了，看文香还有些闷闷的，他一个翻身，到了文香身上。 “做什么呀。”文香微嗔。 “打豆腐。”关山嘿嘿笑。 “你又不行。”文香嘟嘴。 “谁说的，我搞口酒。” 关山翻身，到床底下拿出个国公酒瓶子，不过里面不是国公酒，是助阳的酒。 他灌了两口，想了想，又灌了一口，放下瓶子，转身就按着了文香脑袋：“来……” 第二天，关明月去了鹿回头公司在东城的办事处，见了查理，回来就告诉文香关山：“我入职了，正宗香港公司。” 文香问：“工资说了没有，有几千？” “要只有几千，我非把猪头打成猪头不可。”关明月娇哼，见文香关山都看着她，她一脸得意：“工资一万四，港币。” “呀。”文香失惊，叫出声来：“一万四，还是港币？” “港币怎么了？”关明月哼哼：“我查了，现在港币还没有人民币值钱呢。” “好象是。”关山点头：“港币一块，现在好象只值得人民币九毛的样子。” “那也有一万多啊。”文香还是欢喜。 “才不止。”关明月咯咯笑：“我入职的是香港公司，来大陆，算是出差，每月薪水是翻倍的。” “薪水翻倍？”这下就关山都惊到了：“那岂不有两万八？” “可你本来就是大陆人啊。”文香叫。 “大陆人怎么了？”关明月道：“我入职的是香港公司，享受的是香港总公司职员的待遇，他们是什么薪水，我就是什么薪水。” “那可太好了。”文香欢喜的叫：“两万八呀。” “还不止呢。”关明月越发得意了：“还有车补，房补，啊呀，总之各种补贴吧，一共三万三四千的样子，具体的我还没搞清楚，只多不少。” 一个新人入职，三万三四？ 关山文香面面相窥，人都麻了。 他们先前眼红毛丽丽，眼红得要死，可这会儿拿关明月跟毛丽丽一比，又还要强得多了，除了没编制。 可现在这个社会，有钱就行了，编制真的没那么重要了，没见好多人都离职下海了吗？甚至包括一些干部。 “你一个大陆妹，居然和香港总公司的人一个待遇，这资本家怎么这么大方了？”文香疑惑。 “资本家怎么可能大方。”关明月撇嘴：“是猪头的关系。” “小志的关系？”文香问。 关山点头：“肯定是小志打了招呼了。” “肯定的。”关明月道：“那个香港总经理，叫查理的，见了我，热情得不得了，还说让我尽快进入工作状态，东城这边，要让我负责呢。” “你才进公司就要你负责？”文香惊：“你一个新人懂什么啊？不会坑你吧。” “敢？”关明月娇哼：“我哥可是县长，在大陆，他敢坑我？借他三个胆子。” “可是。”文香一时就没主意了，看向关山。 “应该都是小志的原因。”关山沉吟着道：“做生意，其实说白了，就是做关系，小志是县长，在东城这边也混得好，他一家香港公司要来东城发展，当然要结交这边的人脉，莫看是一个县长，那人脉不得了呢，明月即然是小志推过去的，他当然就要捧着一点。” “可明月还什么都不懂啊。”文香勉强给关山说服了：“她自己也才来东城没几天，路都不熟。” “我不熟，有人熟啊。”关明月才不在意：“丽丽姐熟，我找丽丽姐去。” “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啊。”文香道：“你别老是打扰她。” “她那工作就算了吧。”关明月道：“她跟我说了，根本就无所事事，而且，她还偷偷告诉我，她们老总，对她蛮好的，有好事总会有她的一份，累的辛苦的，却不会叫她，因为她是小志哥带过去的人。” “是了。”关山点头：“无论是香港老板，还是金投的老总，看的都是小志的面子。” “小志。”文香不由得叹息：“还真是出息了啊。” “哼哼。”关明月道：“猪头居然真的混出来了，还当了县长。” “以后不许叫猪头。”文香恼怒。 “要你管。”关明月小屁股一扭：“我找丽丽姐去了，我们公司在东城买了块地，十个亿呢，据说投资五十个亿，要大展拳脚，本姑娘我，要准备辛苦了呢。” 她一脸傲娇，让文香又笑又气，看着关明月身影消失，她对关山道：“当家的，你说……啊呀，我怎么跟做梦一样啊。” “都是因为小志啊。”关山同样感慨：“不过小志和明月居然还有小时候的交情，我是真不知道，这也真是我们家的运气。” 他说着，就往里屋走，不多会，拿了存折出来。 “你做什么呀？”文香问。 “买车。”关山道：“给姑娘买台车。” 他一脸傲然：“小志帮着明月搭了台子，我们就要帮她把台面再撑起来。” “哎。”文香立刻答应了：“是要买台车，买台好点的。” “嗯。”关山想了想：“让她自己选。” 他打了关明月的电话，关明月开心了，叫上了毛丽丽，选了一台思域——这会儿最火的就是日本车。 第225章 这姑娘长得漂亮 关山还想着晚上要请朱志远吃饭，感谢他，不过关明月告诉他，朱志远没在东城，可能回虎山了。 朱志远其实没回虎山，他去了横店。 就昨天夜里，何诗雅给他打电话，说戏可能拍不成了，朱志远问为什么拍不成，何诗雅告诉他，导演拖戏，过于浪费了，本来三千万投资，结果钱花完了，戏还只拍了五分之三的样子，至少还要两千万。 导演找投资，来了个煤老板，那煤老板却看上何诗雅了，答应投资，但要何诗雅陪她睡觉。 何诗雅当然不干。 她不干，煤老板不投钱，这戏自然就拍不成了。 对于朱志远来说，何诗雅这个戏，拍不拍的吧，无所谓，不过听何诗雅的语气，还颇有几分遗憾，这姑娘长得漂亮，打小就有明星梦，有人找她拍戏，她蛮开心的呢。 戏拍到一半不能拍了，她当然遗撼，不过要她陪睡，她又不肯了。 这一点上，朱志远倒还是蛮欣赏她的。 以何诗雅的美色，她要真肯把裤腰带松一点，有得是人捧她，之所以一直不红，还就是这方面不肯随便。 至于她拼命倒追朱志远，那又另说。 不说权钱，起码朱志远年轻啊，没结婚啊。 再一个，朱志远健硕的身材，对女人天然就有吸引力。 这是动物的本能，一切雌兽，都会挑选最强壮的雄兽。 正如她自己说的，给朱志远睡，她不觉得是轻贱了自己，哪怕最终一无所有，她也觉得值啊。 因为那是自己喜欢的人，就当谈了一场无果而终的恋爱呗，至少无论如何说不上丢人。 朱志远喜欢她这一点，当然也就要成全她，而且这段时间一直没在一起，他也有点馋了。 没开车，太远，坐的飞机，当天就到了。 他没去找何诗雅，他到底是县长了呢，虽然这边不可能有人认识他，但还是要注意一点。 订了酒店，告诉何诗雅地址，没多会，何诗雅就来了。 一见朱志远，何诗雅直接就往朱志远身上一跳。 这姑娘身材好，一米七二，一对大长腿，就占了多半，这会儿大长腿直接往朱志远腰上一盘，红唇就送了上来。 朱志远的感觉中，这就是一团火，扑到了他怀里。 何诗雅的激情，让他感动，也让他激情如火，反脚踢上门，就在门边把何诗雅的裙子扒下来了…… 激情之后，何诗雅给朱志远点了支烟，她自己吸着了，再送到朱志远嘴里。 这样的美人，肯这么乖顺的服侍一个男人，带给男人的成就感，是很难形容的。 这是她乖巧的地方。 而朱志远当然非常满意。 靠在床档上，美美的吸了口烟，另一手搂着何诗雅，体验着那种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感觉，朱志远心中惬意，道：“你们那导演，就没个预算的吗？怎么拍一半就没钱了。” “本来够了的。”何诗雅嗓子微有些哑了，这会儿声音就嗲嗲的：“但何导要求高，好多镜头拍了一遍又一遍，戏拖久了，钱就没了。” “还差多少？” “至少还差两千万吧。”何诗雅道：“反正对外说要拉两千万。” “你怎么打算的？”朱志远问。 “嗯。”何诗雅就在他怀中扭着身子。 意思很明白，她想拍完，这是她生平第一个戏呢，她长这么漂亮，打小就揣着明星梦，开局第一部戏，她当然不想放弃。 但她不想陪煤老板去睡，这也很明显。 朱志远就笑了：“行了，我给你投资。” “真的。”何诗雅一脸惊喜，又嘟嘴：“可是，要两千万呢。” “两千万算什么，我的宝贝开心就行。”朱志远会哄人，何诗雅果然就心花怒放，再又送上红唇。 这美人儿傲娇，但只要心怀打开，就如同一团烈火一般，男人弱一点，还吃不消，但男人若是足够强，就会很享受。 朱志远很开心，道：“这是你第一个戏，要搞个开门红。” 他说着问：“你们那戏，叫什么名字啊，拍的什么？” “仙侠奇缘。” 朱志远皱了皱眉头。 这名字正常，这会儿流行的就是这一类带武打的仙侠剧，有些还蛮火的。 不过朱志远回想了一下，好象，也许，好吧，他记不起来了，有没有这么一部戏火过。 但即便火过吧，应该也不会大火，反正他前世没有太多的印象。 “大致剧情是什么？”他问。 何诗雅说了剧情，很俗套，无非就是男女相遇，打打杀杀，恩爱情仇呗。 何诗雅演的是二号，女配角，和男主角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闯江湖时，男主角遇上了女主角，何诗雅这个二号为了成全男主角，选择了默默退让，最终遁入空门。 “你在里面还是个悲剧角色啊？” “嗯。”何诗雅点头：“不过我喜欢这个角色，为自己心爱的人牺牲，我觉得值。” 她说着，眼光就火一样的看着朱志远。 朱志远笑了，亲了她一下，道：“这个角色还是可以打动人的，不过这整体剧情嘛……” 这方面他是真不懂，但以观众的角度来看，这剧情，实在没亮点啊。 “你觉得这个剧，怎么样？”朱志远问何诗雅。 “我也不知道啊。”何诗雅迷茫。 “那如果你是观众，去看这个剧，你觉得吸引人不？”朱志远问。 “我不知道。”何诗雅还是摇头：“不过，好象，确实不太吸引人。” “我也觉得不勾人。”朱志远托着何诗雅下巴：“白白浪费你这张脸了。” “反正我又不是女主角。”何诗雅身子扭了一下：“明姐也说了，我圆了梦就行，实在电影火不了，还是去唱歌好了。” “唱歌？”朱志远猛地一扬眉：“这样好了，我给你一首歌，当成主题曲，即便剧不火，歌也要让它火起来，你也就跟着火了。” “真的？”何诗雅狂喜。 她撒娇放嗲，固然是想朱志远给她投资，但她最欣赏的，其实还是朱志远写歌的能力，这是真正让她心甘情愿为朱志远打开身子的因素。 “我还会骗你不成？”朱志远笑。 前世十六年呢，他为了陪客人，不知混过多少KTV，记得的歌，可真是不少。 “什么歌？”何诗雅迫不及待的问。 “我想一下啊。”朱志远道：“你是女二，和男主青梅竹马，但为了成全男主，你选择退让，哼哼，但反过来可以说，是男主忘情别恋吧。” “也可以这么说。”何诗雅点头：“女二之所以退让，也确实是男主遇上女主后，明显的就移情别恋了。” “那歌就写这个。”朱志远想了一下，道：“有了。” 何诗雅美眸就紧紧的盯着他，甚至半个身子都抬了起来。 “我直接唱吧。”朱志远说。 其实他也真的只会唱，歌词还好，要他把乐谱写出来，那就坑爹了。 “嗯。”何诗雅用力点头。 朱志远酝酿了一下情绪，张嘴：“ 那天十里红妆， 你笑颜如画， 辜负我的青梅竹马成全她， 迎亲的唢呐，让我心碎成沙， 我唯恐泪雨沾湿你的红花， 我等着雨落下，把回忆冲刷， 千万句的道别离，在唇边融化， 从此再不能，相约春秋冬夏， 我用尽余生，去挣扎，去牵挂 你为什么负我不负她…… 这首歌，歌名负我不负她，是当年的抖音神曲，赵洋的歌。 当年这首歌一出来，瞬间就红遍网络，到处有人唱，尤其是那个撕心裂肺版，简直成了失恋之人最好的心灵安慰。 第226章 还是靠的男人 神曲就是神曲，朱志远一开口，何诗雅就给紧紧抓住了，当朱志远唱到副歌，何诗雅身子微微抖了起来。 她是激动的。 做为一个歌手，歌好不好听，她绝对是有发言权的。 而朱志远这首歌，绝对好听啊，太抓耳了啊。 这首歌，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不输于那首荷塘月色，某些方面，甚至尤有过之。 因为荷塘月色虽美，但太淡了，不煽情，而这首歌，却是情歌。 从来狗血动人心，无论是小说，电影，还是歌曲，都是一样的。 当朱志远把整首歌唱完，她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颤声叫：“给我的是不是，给我的是不是？” “当然是给你的啊？”朱志远笑。 “太好了。”何诗雅狂喜，红唇喷火，直接就吻上了朱志远的唇：“爱你，爱你，爱死你了。” 她疯狂的吻着，叫着，一路吻下去…… 疯了一天，第二天，何诗雅反而更加的精神熠熠。 她把明姐叫来。 明姐一看到朱志远，一颗心就安稳下来，这个男人来了，就有办法了。 果然，何诗雅告诉她，朱志远答应投资两千万，戏可以继续拍，另外，朱志远还给写了一首歌，做为主题曲，授权给剧组。 她一唱，明姐眼光也亮了，激动的道：“这首歌好，我可以肯定的说，即便剧不火，这首歌也会火起来。” “果然，明姐也是这么认为的。”何诗雅对朱志远得意的笑。 朱志远也有这个感觉，歌火戏不火，也屡见不鲜的，倒是并不觉得稀奇。 他无所谓，但明姐做为经济人，考虑得却要多一些，道：“这首歌太好了，我们又投资了两千万，必须要跟何导好好谈谈，该我们的收益，一分都不能少。” “好。”何诗雅点头。 她反而不在乎这个了，身为歌手，有这首歌，她知道自己必将又会火一把，只要火了，钱都是小问题。 朱志远插嘴：“你们两个，一直就这么单打独斗啊？” “最初进了一个公司的。”何诗雅道：“明姐当时就是在公司里的经济人。” “然后呢？”朱志远问。 何诗雅嘟了嘟嘴：“我想唱歌，想演戏，那老板却只想让我去陪酒甚至陪睡，我不干，就把我雪藏了。” “哈。”朱志远一听乐了：“后来呢，雪藏多久。” “也没多久。”何诗雅咯咯一笑：“就一年不到，那公司倒闭了，老板跑了，我也就自由了，然后明姐就做了我经济人，我们就在江湖上打流。” 她自己说得开心，咯咯的笑，明姐也笑，不过有点儿苦涩。 没有公司撑腰，就两个女人，想出头，太难了。 何诗雅是漂亮没错，可你越漂亮，打你主意的人就越多，而你如果不听话，那反而就成了阻力。 “还好，碰上了这个男人。”明姐看着朱志远，暗暗的想，但随即又苦笑：“还是靠的男人啊。” 朱志远倒是不知道她的心里活动，道：“这样好了，你们干脆成立个公司啊。” 明姐眼光一亮，看向何诗雅。 何诗雅也动心了，道：“那你成立公司啊，签我，我做你公司的首席艺人。” 明姐也眼光亮亮的，这男人强得不可思议，而且有才，有大才，他要是成立公司，捧一下何诗雅，何诗雅绝对可以成为一线明星。 但她随即想到一件事：“朱先生是县长啊，官员不能从商吧。” “啊呀。”何诗雅也想到了，就扭腰：“好讨厌。” “这个没事。”朱志远道：“我在开曼群岛注册了一家公司，查不到的。” 他微一沉吟，道：“这样好了，我投资一个亿，公司的股权呢，我百分之七十，诗雅百分之二十五，明姐百分之五，可不可以。” 直接投资就是一个亿，而且还给股权，这简直太可以了啊。 何诗雅还撒娇：“我不要股权的，我签公司就好了。” 朱志远照着她屁股就是一板：“听话。” 何诗雅立刻就乖乖听话了。 本来就是撒娇嘛，她越是不要不要，男人就越会给，这方面，女人都是天才。 朱志远对明姐道：“这部戏，叫什么来着，仙侠奇缘是吧，这部戏两千万，如果少了，也可以再投，剩下的，就一个任务，给诗雅发歌，同时炒作她，把剩下的几千万全花出去，捧红她。” 他说着笑问：“花钱你会吧。” 这个简直太会了，哪有女人不会花钱的，尤其明姐本就是这一行的，只是实在没实力，没资源。 现在有了钱，她绝对能花到点上。 明姐一时间心花怒放，用力点头：“我会，朱县长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借这部戏，不，借这首歌，一定把诗雅炒红，不说一线，准一线绝对没问题。” “那就交给你了。”朱志远给查理打了个电话，让查理那边成立公司，拨款，不过公司交给明姐管理。 他最初拿了一亿美金，前前后后，也就差不多花完了。 不过他交给娜佳帮他炒石油期货的那四个亿，在七月初，已经变成了三十个亿。 朱志远拿了五亿出来，剩下二十五亿，娜佳再次入市，买空。 华尔街巨鳄们，挥刀子时，是非常狠的，油价从七月中旬的一百四十美元，到十二月底，就跌到三十多美元，几乎是照着脚脖子砍。 而跌得越狠，娜佳赚得就越多。 娜佳估计，她自己的不说，光朱志远这二十五个亿，到十二月底出来，不会少于六十个亿，理论上应该更多。 所以，朱志远花钱就象花水一样，完全不心痛。 其实吧，做为精明的商人，他也并不亏。 这一年多，鹿回头就一直是赚钱的，别的不说，仅一个电骡子，就赚了几亿美金，这还只是第一批。 杨梅节看似纯亏，但远景也绝对是赚的。 投资何诗雅也一样，何诗雅长得漂亮，唱歌又好，再加上他给的前世神曲，必然会火起来。 而一个明星火了，吸金能力，是无需置疑的，等到智能机普及，再搞个带货，一年百亿都有可能。 怎么可能会亏？ 只是别人不知道。 杨梅节，周云杨同高东红他们不知道。 这一面开公司，何诗雅明姐也不知道。 只看到朱志远大手笔投钱，把她们激动得啊，就如同直接打了十针鸡血。 明姐兴匆匆离开，而何诗雅一个翻身，便扑在了朱志远身上。 这美人儿，花绽枝头，春溪水涨，那春意儿，东江水都浇不灭…… 第227章 十里红妆 第二天，何诗雅明姐找了这部戏的导演何源，何源听说何诗雅找了资金来，倒也不意外。 美人嘛，尤其是何诗雅这样的极品美人，自然有男人捧，能找来钱，太不稀奇了。 不过等何诗雅说，她请人写了一首歌，可以做为电影的主题曲，何源倒是犹豫了。 何诗雅知道他犹豫什么，道：“何导，你听一下。”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直接开唱： 那天十里红妆， 你笑颜如画， 辜负我的青梅竹马成全她…… 就只唱到前三句，何源眼珠子就亮了。 一首歌好不好，唱几句其实就知道了，而这首歌，一开腔就抓人。 全部听完，何源大赞：“这歌好，好听，也很符合剧情。” 不过随即就苦恼了：“啊呀，要是这首歌做主题曲，那重心就全在女二身上了，男主女主反而成了配角。” 但他只是苦恼了不到一分钟，就拍扳了：“不管了，女二出彩就女二出彩，有这首歌，这部戏，至少有七分把握能红。” 他是导演，虽然尽心竭力，但这个片子，本就是烂大街的仙侠打斗情爱片，根本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这一点，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可不拍也不行啊，金主是爸爸，不听话，是要饿肚子的，他因此拍得不情不愿的，能拖就拖，拖得没钱了，甲方自己去想办法。 但有了这首歌，他终于看到了亮点，这首歌歌词简单通俗，调子又极易上口，他可以百分百肯定，戏放出来，剧情未必有几个人讨论，这首歌却一定会传开。 歌红了，反过来又会吸引其他人去看戏，这是彼此成全的事情。 何源亲自出手，改了一下剧情，更加突出女二和主角前期的情爱和后期离别的悲凉。 男主娶女主，本来在剧中，是没有多少可指摘的，原剧中，女二基本就是单相思，女二单方面对男主好，但男主并不喜欢女二。 到后面，男主遇上女主，爱上女主，女二更成了背景板，最终男主和女主成婚，观众只觉得理所当然。 但何源改剧，前期，女二对男主好，男主也表达了好感，可等女主一出来，男主立刻移情别恋。 这一改，剧情就大变样了，主角瞬间成了负心汉。 而女二呢，面对男主的背叛，并不纠缠，反而是默默的成全他们。 何源加了戏，一出救男主的，本来是女二救的，结果男主以为是女主救的，只感谢女主。 他们亲亲爱爱的洒狗血，女二则一个人在野庙中醒来，吐血，疗伤。 这样的剧情，狗血无比，但身为导演，何源知道，这样狗血的镜头才抓人，看到这里，观众一定对女二充满同情。 最后，男主女主成婚，大红花轿，十里红妆。 女二躲在人群中，看着男主骑着大马，戴着红花，走在花轿旁边，得意洋洋。 她转身走开，然后主题曲响起： 那天十里红妆， 你笑颜如画， 辜负我的青梅竹马成全她…… 何源可以百分百肯定，放到这里，情绪就到了最高潮，再给这歌一衬，剧院里肯定骂声一片，而女观众们只怕就要泪洒剧场了…… 这么一改，这部剧完全成了女二的剧，可那又怎么样呢？能抓人就行，能吸金就行，至于谁是主角，有什么关系了？谁说主角就一定要红，配角就不一定不能红啊？ 谁规定的？ 改了剧情，另加了戏不算，何源还亲自操刀，给拍了一个七分多钟的MTV，让何诗雅发歌的时候宣传。 他把MTV拿给明姐，明姐公司也成立了，何诗雅发歌，MTV放出来，这歌本就抓人，明姐再雇了水军一炒，瞬间就火了。 但朱志远一看，摇头：“力度不够。” 明姐讶异：“那还要怎么加力？” “不仅仅是投钱的问题。”朱志远道：“我来。” 他亲自开唱，让何诗雅拍下来，不过只有声音，没有人。 他录的，是男声的撕心裂肺版，他一开腔，现场的何诗雅和明姐都惊了，这也太狗血了一点，但相比何诗雅那一版，确实更抓人。 明姐大喜，提议让何导来拍，朱志远拒绝：“不，就是要用手机拍，让人觉得，就是那些失恋的人，自己拍下来的，这样更有认同感。” 这会儿的手机，可以拍视频了，诺基亚的6670是第一款可以拍视频的手机，虽然清晰度一般，但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真。 拍好了，朱志远让明姐到处去发布。 场景一：同学失恋了，在操场一角唱歌：那年十里红妆，你笑容如花，辜负我的青梅竹马成全她…… 场景二：同事失恋了，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库：那年十里红妆，你笑容如花，辜负我的青梅竹马成全她…… 场景三：邻居失恋了，在小区天台的顶上…… 他会不会跳楼啊？ 然后其他贴子刚好有跳楼的，这就接上了。 相比于何诗雅凄惋版的浅吟低唱，朱志远这撕心裂肺版更加狗血，也更加抓人，传唱度更高，尤其是那些失恋的人，简直就是毒药。 这首歌真的火了，爆火，大街小巷，全网上下，到处是鬼哭狼嚎：……负我不负她…… 何诗雅哭笑不得，即高兴，又嗔怨：“总是这样，我认认真真的唱歌，反而就不如人家随便唱的。” 明姐笑：“这是才气，天才是没有办法用勤奋来弥补的。” 这一点，何诗雅认。 她最初只是贪朱志远的权，到后来，就完全给朱志远的才华征服了。 这个男人，太有才了啊，这样的男人，值得她每天换十次丝袜去讨好他——朱志远是丝袜控。 与她一样哭笑不得的是何源，这个戏，还没上演，已经借着歌火了，可这好象和他这个导演无关啊。 他们只是哭笑不得，有人则是羡慕嫉妒恨。 何诗雅本来一直不温不火的，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没有资源，再漂亮也白搭，结果借着两首歌，居然一下子就火了。 他们敏锐的注意到，何诗雅前后两首歌的作词作曲，标注的都是同一个名字：蒙面人。 这神秘的蒙面人是谁？ 圈中人四处打听，却谁也不知道。 最终，有人甚至托关系打听到了明姐这里，明姐当然不会说，她当笑话跟何诗雅说了。 何诗雅得意娇哼：“我的，吃干抹净，谁也不给，邀歌，做梦去吧。” 朱志远跟她说过了，他是官员，不可能入娱乐圈的，所以，他用了蒙面人这个名字，直接就表明了，他就不会露面。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朱志远所有的歌，都是她的。 把何诗雅乐得啊，花儿都开了。 邀歌的事，朱志远根本不知道，他美美的享用了何诗雅几天，留下满网的鬼哭狼嚎，直接开溜了。 他好歹还记得，他还是虎山县的副县长，而且是常务。 当他以这个理由要走时，何诗雅即舍不得，又特别好笑，这个人，居然是县长了啊，他这么年轻…… 好强！ 第228章 满意不 朱志远先回的东城，他的车还在东城呢。 到关山那里吃了晚饭，关明月一直说要找他呢。 朱志远先不问什么事，而是问：“公司干得怎么样？满意不？” “满意，也不满意。” 这回答，很关明月，透着傲娇。 不过这小姑娘的傲娇，与何诗雅，尤其是宫凤凰的傲娇，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至少再锤炼五年，或许勉强可以一望项背。 “哪里满意，哪里不满意？”朱志远问。 “薪水满意拉。”关明月道：“我是按香港那边开的工资，乱七八糟加起来，有三万多港币呢。” “三万多啊。”朱志远故作惊讶：“怎么这么高？” “香港公司啊。”关明月一脸理所当然：“香港可是国际大都市，他们的人来内陆，就跟东城的人，去了乡下一样，觉得好辛苦的，所以是发双薪，各种补贴也高。” “哦唷唷。”朱志远就撇嘴：“香港老板，好了不起哦。” “本来就是的嘛。”关明月倒是不意外。 本来也是，这会儿崇洋媚外之风，是最严重的时候，越开放，越有钱，就发现洋人更有钱，就更媚外，包括这会儿的香港，那头上都是一圈金光的。 这会儿也是读者发行最高的年份，中国人的崇洋媚外，读者立功匪浅。 2006年，读者月发行量，突破一千万册，创造了史无前例的历史记录。 不知有多少人，喝了它的毒鸡汤，义无反顾的跪下，去舔洋人的脚趾头。 “那不满意的是什么？”朱志远问。 “那个香港老板，脑子短路了。”关明月直接吐槽。 文香在边上就道：“不要在背后说老板坏话。” “本来就是嘛。”关明月不服气：“公司花了十个亿的天价，拿下了原二纺那块地，就要开发嘛，二纺那里，人气最高的，最值得开发的，就是临街的门脸那一块。” “那一块人气旺。”关山点头。 “所以要开发，就要先开发那里嘛。”关明月一脸恼火：“结果老板居然要跟二纺商城的那个贺老板签协议，说可以允许贺老板的二纺商城再经营十年，而且十年内，租金不涨。” 她说到这里，都咬牙了：“猪头，你说这老板糊涂不？” “你们老板怕是给忽悠了，也可能没去现场看过。”关山也疑惑。 “哪里啊。”关明月道：“去过现场的，我特地带了他过去，让他现场看了一圈的。” “那是怎么回事啊？”关山不明白了。 “我看他就是鬼捉倒了。”关明月吐槽。 “明月。”文香喝叱：“女孩子家家的，说话要文明。” “啊呀。”关明月恼了：“我现在和猪头臭蛋说话，要文明什么呀，他们是文明人吗。” 朱旦毛丽丽都在，关山只要有机会，就会叫朱旦来吃饭，平时还不好叫，朱志远来了，那不可能不叫上朱旦的。 朱志远朱旦就只好齐齐捂脸。 没错，他们在外人面前，可以人模狗样的，哪怕是朱旦，今天也立起来了，已经没人敢喊他臭蛋了。 但在关明月面前，却一点用也没有。 关明月打小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他们那点子事，就没关明月不知道的，在关明月面前，他们再怎么涂金抹粉都没用。 看到朱志远朱旦的样子，文香又气又笑：“你个死丫头，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好不好？” 关山也笑。 关明月根本不搭理，对朱志远道：“猪头，你去跟我们老板说一声好不好，让他不要跟那个贺老板签那个协议，就是市里答应那个贺老板了，那又怎么样？我们是香港公司，即然买了地，那就要收回来。” 她一脸气恼的样子，让朱志远好笑，道：“人家老板的事，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啊呀。”关明月叫：“本来不关我的事，但现在老板看重我，东城这边的事，他都把我带在身边，每次有什么事，都要问我的意见，他也说过，他是香港人，内陆这边，以后要以大陆人为主，尤其是东城这边，他打算是要交给我的。” 朱志远这下明白了，暗暗点头：“查理倒是个机灵的。” 他把关明月派过去，以查理之精明，自然很快就套出了关明月的底，关明月不但是朱志远的老乡，而且是一起长大的。 他瞬间就想多了，所以才有这样的作派。 朱志远自然不可能揭穿，还翘起大拇指：“看来我们关明月大小姐，还是很能干的嘛。” “哼。”关明月就得意的挺了挺胸脯，可惜，没什么量。 这姑娘胸小，个子还矮，大约就是一米五五的样子，豆芽菜不是白叫的。 虽然瘦小，气势却很足，象只骄傲的小母鸡。 “可他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啊。”关明月又泄气。 “他有他的考虑吧。”朱志远道：“香港人，都很狡猾的，他们可能觉得，房地产才起动，这会儿开发，其实划不来，不如囤地，等过得个十年八年的，房价起来了，再开发，就是十倍几十倍的利。” “他打的这个主意？”关明月瞪大眼珠子：“好黑啊，那大陆人的钱，不都叫他们赚走了？” 好么，这一刻，她又站大陆了。 也正常，她这样的小姑娘，刚出校门，对社会缺乏认知，思维也没固定，墙头草一样，别人随便忽悠几句，她们就随风倒了，好多人都是这样的。 年轻人，永远是社会变革的主力，说白了，就是好忽悠而已。 “多新鲜啊。”朱志远道：“豆芽菜，你注意一下一个叫李嘉城的香港人，你可以收集一下，看他在内陆拿了多少地，开发的有多少。” “李嘉城我知道啊，首富嘛。”关明月倒是知道李嘉城。 李嘉诚是1999年成为香港首富，此后十五年，一直蝉联香港首富，关明月知道，不稀奇。 “嗯。”朱志远点头：“你可以看他是怎么拿地，怎么开发的。” 李嘉诚拿地不开发，等房价起来后，光卖地，就可以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例如重庆一块地，他拿地的时候是二十亿，十年后，光这块地，就值两百亿。 而他最精明的是，他拿的二十亿，并不是从自己腰包里掏出来的，是找内地银行贷的款。 前前后后，他没掏一分钱，却从内地卷走了几千亿。 老百姓的血汗钱，就是给这样的人内外勾结卷走的。 改革开放几十年，老百姓却并不富，钱去哪儿了？ 豪商权贵洋，以及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一小撮人，去了他们那里。 “原来老板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关明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好黑哦。” 文香道：“黑不黑的，不关你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给谁做事，拿谁的钱，你要搞清楚。” 她这是典型的小市民心理，吃谁的饭，就为谁说话。 大部份人都是她这个心理。 关明月嘟嘟嘴，不吱声了。 朱志远也不解释。 他让查理跟贺世豪去签这个协议，当然不是为了囤地，而是为了拖住贺世豪。 贺世豪很厉害的，如果硬逼着二纺商场关门，贺世豪拿着资金，说不定就去另外买地搞房地产了，借着四万亿的势，他说不定还是能起来。 朱志远就要拖住他，让他深陷在二纺商城里面。 这会儿实体其实还行，电商真正成为王者，要到五年后，也就是13年，智能手机大规模普及，人手一机，足不出户，就可以网购一切的时代。 那会儿，二纺商城才会彻底走下坡路。 这五年时间里，二纺商城将是贺世豪的鸡肋，嚼之无味，弃之可惜，而到五年后，那就大势已去，回天无力了。 没有二纺那块地的加成，不能便宜的拿到地，不插足房地产，贺世豪就不可能成为前世的百亿富豪，贺义也就不可能用贺家的百亿财富，压得朱志远十六年喘不过气来。 前世，真是绝望的人生啊，朱志远再优秀，面对一个百亿家族，也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一世，他不会让这种情况再发生。 第229章 求你 第二天离开，回虎山，不过是先到富林。 一是顺路，二是方自成给他打过几个电话，要见他一面。 方自成现在对他极为客气，即是因为宫凤凰，也是因为，朱志远的表现过于优秀，当然，也还有高东红亲自站台的加成。 方自成最初以为，朱志远就是宫凤凰的关系呢，杨梅节一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朱志远另有根脚，他的想法看法自然就变了。 进了富林，拐向市委，还没到，前面一幢楼里，突然跑出一个女人，后面一群男的在追。 朱志远一看，这女人居然是梁娇。 梁娇想跑向自己的车子，但后面的人追得急，她来不及上车了，只好向马路上跑。 刚好是红灯，朱志远的车就停在那里，梁娇一眼看到朱志远的陆巡，眼光倏地一亮，直接就跑过来。 朱志远先就看到梁娇了，但他没想着要下车。 在他想来，梁娇肯定恨了他的，他去管闲事，梁娇不会领情。 但梁娇往他这边跑过来，而且到车边上，直接拍车门，还真向他求援了，那倒是可以管一下。 朱志远把窗打下来，问：“怎么了？” 梁娇一脸惊慌：“救我，让我上车。” 说话间，后面的人却已经追上来了。 梁娇一脸惊慌，对朱志远道：“求你……” 竟是和上次一样，又求上了。 朱志远不由得想笑。 他打开车门，自己下了车。 梁娇吓到了，叫：“你别下车啊。” “别怕。”朱志远直接就揽着了她的腰，在腰间摩挲了一下，梁娇个子略矮于何诗雅，一米六八的样子，但她腿长，腰还细，朱志远都说她其实更适合去跳舞。 追的人这时已经到了面前，为首一个平头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瞪着眼珠子，上下打量一眼朱志远，又看了一眼朱志远身后的车子。 陆巡这款车，在东城也不多见，豪车一般都是BBA，富林更少见。 平头男显然是认识这车的，他没有直接冲上来，而是问朱志远：“你是什么人？” “男人啊。”朱志远回。 他揽着梁娇纤腰的手，还紧了一下。 梁娇整个身子，因此全挤进了他怀里。 梁娇是独立女性，以前总觉得靠自己就可以，但这一刻，面对一帮子凶悍无比的大汉，朱志远的怀抱，还有男人这两个字，突然让她安心无比。 朱志远这个回答，平头男当然不满意，他眼光一凝：“小子，很屌啊，你混哪里？” “少逼逼。”朱志远烦了：“想动手就来，不想动手就滚，别耽搁老子玩女人。” 他这腔板，泥人也有火啊，何况平头男还不是什么省事的角色。 平头男勃然大怒，手一挥：“给老子上，老子今天一定要撕了这小婊子的嘴，我看她以后还怎么上庭。” 他叫声中，后面几个人齐冲上来。 朱志远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普通人，或许打过架，但绝对不专业，至少绝对没有受过训练。 这样的人，说真的，前世给布拉格训练后，他都可以一个打十个，当然，前提是边打边走，不给围住。 至于这一世，他可以吹句牛，二三十个都不成问题，重生后本就力大，这一向练地母咒，效果越来越明显。 他隐隐的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气在流动，而且可以随心而动，力大，精力也更加充沛。 这一点，女人们给出了明确的反应。 朱志远放开梁娇，不退反进，啪啪啪一顿拳脚，把冲上来的五个男子全打翻在地。 剩下平头男一个，哈着嘴站在那里。 朱志远一勾指头：“过来。” 平头男吓一跳，他又不傻，自己送上来，不是找打吗？ 他不但不上来，反而退后两步，但架子却没倒，反而一脸狠厉：“练家子是吧，很好，我看你能打几个。” 他说着，掏出手机打电话。 梁娇在朱志远身上扯他一下：“他叫人呢，快走。” “让他叫啊。”朱志远回头看她一眼，见她头发有些乱了，不由得好笑，道：“我说梁大律师，你怎么混到给人当街追杀啊。” “就一桩官司啊。”梁娇道：“离婚官司，这家伙转移资产，给我查出来了，他就追打我。” “啧。”朱志远不由得摇头：“我说，你是不是太厉害了一点，难得糊涂啊。” “那要我这律师做什么？”梁娇道：“别人即然请了我，我当然要为雇主考虑。” 朱志远笑起来：“你这是分成的吧，固定的律师费外，雇主分到的越多，你提成越高是不是？” 梁娇恨恨的看着他：“你永远都不给我留面子。” 朱志远笑了，他伸手，轻抚梁娇的脸。 他这其实带有一点试探的味道，是先前揽腰的进阶。 如果梁娇恨他，就不会让他摸她的脸。 但梁娇没有闪开，任由他指头轻抚她的脸，而当他指头划到她唇边的时候，她微一犹豫，张开了嘴。 朱志远指头就伸了进去。 这是一个标志，意味着，梁娇在他面前，没有底线，他可以进入她的一切。 这让朱志远即满意，又意外。 他和梁信龙有仇，梁娇是知道的，而梁娇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这女人，很有个性的，加上还是律师，职业加成，西方思想洗脑，气性十足。 可她在朱志远面前，居然如此的伏低作小，确实让朱志远有些意外。 当然，这也让他更加满意。 男人最享受的，其实不仅仅是女人的肉体，精神上的征服，往往更能让人兽血沸腾。 这时，大楼里冲出一帮子人，足有二三十个，梁娇急了，把朱志远指头吐出来，道：“快上车，跑啊。” “我要是跑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朱志远笑问。 “什么呀？”梁娇急道：“我看不起莽汉。” “哈哈。”朱志远大笑一声：“那今天我就莽给你看看。” 不远处，有一个卖冰棍矿泉水的摊子，撑着一把巨大的太阳伞。 朱志远走到摊子前面，钱包里掏出一把钞票，大约有五六百块的样子，扔在冰柜上，道：“买你的太阳伞。” 一把太阳伞，撑死几十块，朱志远给出十倍的价，摊子老板自然不会不同意，他飞快的收了钞票，但也没开口说同意，很显然，他认识那个平头男。 朱志远不管这些，他把太阳伞抽出来，合上伞，试了试，手感不错。 这种大太阳伞，还颇有点重量，至少十几斤是有的。 朱志远大吼一声，挥舞着大伞，迎着那些人冲上去。 这伞两米多长，又重又粗，而朱志远力气又非常大，这一扫上去，真有如秋风扫落叶，二三十条冲出来的汉子，瞬间给他扫倒一片。 一时间鬼哭狼嚎，纷纷作鸟兽四散。 朱志远扫开场子，回身，把太阳伞柱在地下，对梁娇笑道：“怎么样，我这样的莽汉，可还入得梁大律师的眼。” 梁娇吃吃笑，道：“叫我娇娇。” 朱志远看着她，她也看着朱志远，眸子里，明显的带着媚色。 这味道越发的不对了。 你弟弟恨得想吃我的肉，你这当姐姐的，难道也想吃我的肉？ 第230章 钱是大问题 朱志远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就转头看向那平头男：“还叫人不，要叫就赶紧的，不叫就滚蛋。” 平头男又退了两步，却仍然一脸狠劲：“能打是吧，我看你能打多少。” 他又打了个电话。 “你猜他还能叫多少人来？” 朱志远转头问梁娇，明显没话找话。 “不知道。”梁娇摇头。 “也有你不知道的？”朱志远故作讶异：“把对方调查清楚，不是律师的职业素养吗？” “谁去查这个啊。”梁娇摇头：“我们一般就查查他的资产吧。” “也是哦。”朱志远点头：“钱是大问题，没钱，打赢了官司也没用。” 他一时好奇：“你怎么每次都到外地来打官司啊，东城的官司不香吗？” “我名气不够。”梁娇有点儿苦恼：“在东城，大一点的案子，一般就找名律师了，也只有下面这些县市，才能接大一点的案子。” “你不是很有名的大律师吗？”朱志远好奇。 “谁说的？”梁娇问。 “你弟弟啊。” “你不是和我弟弟有仇吗？”梁娇反而好奇了。 “以前没有啊。”朱志远道：“以前经常打球的，后来他搞我，才算是结了仇了。” “哦。”梁娇这下明白了，撇了撇嘴：“那你了解我弟弟，他那个人，除了会吹牛，还会啥？” “哈。”朱志远笑起来：“不过他还是好算计了，故意撞我，让我没法子面试，而丢了那次机会，女朋友也就跑了，说起来，这也算是本事了。” “这算什么本事？”梁娇叫：“蠢得要死。” “不蠢吧。”朱志远道：“就我来看，算计还是蛮阴狠。” “还不蠢。”梁娇气得胸部都高高耸了一下：“居然得罪一个你这样的仇人，他简直已经蠢出天际了好不好？” “哈哈。”朱志远不由得笑起来，一时间却无话。 如果他只是一世的人生，他当然有话，会觉得梁娇说得没错。 可他是两世人生，前一世，梁信龙是真的算计成功了，从那一撞，朱志远开启了十六年压抑的人生，哪怕到死，其实都没有解开——由白雪而贺义，而后百亿贺家，就始终压在他头顶。 他心中感慨，一时间找不到话题，这时一辆车开过来，车上跳下七八个，穿着一水的迷彩服。 平头男立时迎上去。 梁娇一看，忙道：“这些人好象是联防队的。” “呵呵。”朱志远笑起来：“黑道不行就玩白道，也是行家了。” 不怕黑社会，只怕社会黑，黑的玩不过你，就给你玩白的，总有一款适合你。 “你别再动手了。”梁娇道：“他们代表政府的。” “真这么关心我？”朱志远斜眼看着她。 梁娇恨恨的瞥他一眼：“你现在在帮我。” 朱志远呵呵笑起来。 “真的。”梁娇道：“你跟他们动手，影响不好。” “影响？”朱志远一撇嘴：“影响看人的，有些人，有些事，有影响，有些人，有些事，响都不响。” 梁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嘴唇动了动，又闭上了。 她一直在密切关注朱志远，朱志远从金投调去虎山，一眨眼，居然就成了副县长，这深深的震惊了她——她对官场是有一定了解的，二十二岁的副县长，且大学毕业才一年多，这实在太惊人了。 如果别人说这话，她会以为是吹牛皮，但朱志远这么说，她信。 这时那几个联防队员已经走过来了，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高个子，一脸的凶狠，对朱志远厉声喝道：“把凶器放下。” 这一喝，声色俱厉，还真是有几分气势。 “牛逼啊。”朱志远对梁娇灿然一笑，都懒得搭话了，扬起太阳伞，直接一伞就把这人抽翻在地。 “敢打我们联防队的，你今天死定了。” “把他抓起来。” “铐起来铐起来。” 社会上混的，只要听到联防队的旗号，一般就不敢耍横了。 可朱志远不是混社会的，他是混政府的。 他一声不吭，扬起太阳伞，一伞一个，把几个联防队员全打趴下了。 收手，朱志远要笑不笑的看向平头男：“联防队也不行，还有谁，摇吧。” 平头男这会人是真的愣住了。 朱志远能打不稀奇，但能打和敢打是一回事。 尤其是敢打联防队的人，那绝对不是等闲角色。 因为联防队代表政府啊。 平头男能混成有钱人，脑子自然不傻，朱志远如此的肆无忌惮，再加上身后的豪车，很明显，他今天踢上铁板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平头男咽了口口水。 这是怂了，打算盘盘底。 “呵呵。”朱志远呵呵一笑：“你不摇人，我可要摇了。” 他掏出手机，拨打方自成秘书丁昆的电话：“丁主任，我朱志远啊……对，来市里了，跟方市长汇报……不过我这边碰上点事，金龙大厦这边，跟人打架呢……” 他放下电话，平头男惊惶不定。 他是富林人，做生意的，当然要背英雄谱。 丁这个姓，不算大姓，叫丁主任，也未必真就是什么主任，就如马总统也不是真总统。 但丁主任后面再搭上一个方市长，富林但凡背过几页英雄谱的，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认识方市长的秘书，难怪胆子这么大。”平头男狂咽唾沫：“这下麻烦了。” 市长的秘书，有时比市长还要难惹，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圆今天这个场子的时候，就听得警笛狂鸣，随即就见一辆警车飞奔过来，到前面停住。 几乎不等停稳，警车上就有警察跳下来，一名警察叫：“哪位是朱志远朱副县长？” “我是。”朱志远点点头。 “您好。”那警察走过来，啪的一个警礼，道：“我奉命保护你。” 他说着，和另外一个警察就站在了朱志远身前，手上也亮出了手铐。 很坑爹，他们都没有配枪。 这会儿的警察，大多都不配枪。 但有没有枪，其实并不重要啊。 重要的，是朱志远的身份。 听到朱副县长四个字，平头男已经彻底傻掉了。 他看了看朱志远，再看了看朱志远随手扔掉的太阳伞，欲哭无泪：“你一个县长，居然撸起袖子和人在街头肉博，麻子不是麻子，你是坑人啊。” 随后，警车越来越多，前后来了四辆，一时间如临大敌。 再过一会，又一辆政府部门的车过来，丁昆从车上下来。 “朱副县长，你没事吧。”丁昆上下打量朱志远一眼，一脸紧张。 这紧张不是装的，朱志远折腾的动静太大，现在在方自成那里，他都是重量级人物，更莫说丁昆。 “我没事。”朱志远笑：“给丁主任添麻烦了。” “你没事就好。” 丁昆上下打量朱志远一眼，明显松了口气。 要是明星县长在富林街头给混混打了，这乐子就大发了。 第231章 都给我抓起来 他一转脸，一张脸瞬间就沉了下去。 他是秀才，小白脸，戴眼镜，平时总是斯斯文文细声细气的，但这会儿脸一阴，居然带着了几分杀气。 平头男是认识丁昆的，他还给丁昆敬过酒。 一看丁昆这脸色，他胆都寒了，忙堆一个笑脸，哈着腰道：“丁主任，这是一个误会，我是瞎了眼……。” 他以为，和以前一样，陪个笑脸，说几句好话，再摆一桌酒，这事能过去。 但他明显想错了，不等他把话说完，丁昆厉声道： “大庭广众之下，聚众攻击人民政府工作人员，好大的胆子。” 这话出口，平头男脑中嗡的一声。 这是定性。 这个性质，恶劣无比，早二十年，就凭这一句话，可以直接拖出去打靶。 “冤枉啊，丁主任，这真的只是个误会，我……” 但还是不等他把话说完，丁昆直接一挥手：“都给我抓起来。” 几乎在他的车到的同时，又有几辆警车过来，其中一辆是中型面包车，上面跳下来十几名警察，这些人胸前都写着特警两个字，手中也拿着枪，而且是冲锋枪。 警察一般不配枪，配枪就配冲锋枪，很神奇的配置。 听到丁昆的命令，那些特警没有丝毫犹豫，四面一围，枪口一指，其他警察就去上铐子。 联防队几个人就叫：“搞错了，我们是联防队的。” 铐人的警察看丁昆，丁昆身为秘书，深知黑白勾结的现状，黑的不行白的上嘛，太不稀奇了。 而且联防队本就是野路子，基本没有正式工的，很多地方的联防队，招的就是社会上的人。 他想也没想，喝令：“都抓起来。” 包括联防队在内，以及平头男，全给上了铐子，抓上去带走。 平头男还叫，一个特警烦了，照着脑袋就是一枪托，平头男血光飞溅，彻底认命，再也不敢吱声了。 梁娇看着这一切，一颗心，就仿佛在云里飘着：“黑来黑对，白来白打，最后再给你上一盘红的。” 她看着朱志远，心中喃喃叫：“这才是男人啊。” 她一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她渴望风光，渴望金钱，最渴望的，则是权力。 今天她见到了，那种真正的特权。 眼前的朱志远，让她心中滚烫，仿佛烧了一把野火。 她甚至隐密的夹了一下大腿。 扫了场子，丁昆对朱志远道：“朱副县长，方市长非常关心你，要是没事了的话，现在过去吧。” “好的。”朱志远回应一声，回头跟梁娇点了一下头，上了车，就那么走了，梁娇在风中呆立，猛地一咬牙，上车，跟了上去。 朱志远到市政府，见到了方自成。 方自成见了朱志远，一脸关心：“小朱，没事吧。”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也叫朱志远朱副县长，但朱志远一则年轻，二则是宫凤凰那面来的，算是他的私人，所以只要不是在公众场合，他就叫小朱，这样显得亲切。 “没事。”朱志远摇头：“让方市长关心了。” “没事就好。”方自成点头，对丁昆道：“到底怎么回事，居然敢在街头攻击政府官员，查清楚，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都不要放过。” 他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 丁昆方刻点头：“已经都抓起来了，我会跟钱局长打招呼，办成铁案。” “其实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朱志远道：“是一桩离婚案，男方可能是打输了，在街上追打女律师，给我碰到了，伸手管一下闲事。” “原来不是针对你啊。”方自成语气稍微松了一下：“但还是不能轻易放过，街头聚众，什么人都敢打，岂有此理。” 他看一眼丁昆，丁昆点头：“是。” 丁昆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不肯放手了。 很明显，敢跟朱志远打架，在方自成眼里，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必须要严厉镇压。 这说明朱志远在方自成心中的份量，丁昆身为秘书，当然掂量得出轻重。 丁昆出去打电话处理，方自成这才对朱志远道：“小朱，你那个电动车，是怎么回事，上面有关部门居然问到我这里来了。” “电动车问到你这里来了？”朱志远好奇。 “对啊。”方自成点头，手在头顶指了指：“直接京里来的，还有军方的。” 他有点担心的道：“小朱，你那个，不涉及什么军事秘密吧？” “就一辆简单的电动车，涉及什么军事秘密了。”朱志远笑起来：“不过是卖给了美军，倒是事实。” “卖给了美军？”方自成吃了一惊：“这个，真的没事吗？” 朱志远笑道：“上面来人，说的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方自成想了想，道：“他们只去红阳厂带走了几辆车，然后，也没阻止红阳厂卖，我好象听说。” 他说到这里，微微皱眉：“他们对价格特别奇怪。” “哈。”朱志远一下笑出声来，他知道原因所在了。 十三万九千九，换成人民币，上百万了。 这么高的价格，买这样一辆电动车，买家又还是美军，显然就引起国内有关部门和军方的好奇了。 “是怎么回事？”方自成看到他笑，忍不住问。 “我那车，卖的价格比较高。”朱志远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先打了两个哈哈，这才道：“出售价是十三万九千九百美元，实际上加一些配件，超过十四万美元。” “十四万美元？”方自成眨了眨眼睛。 “一辆。”朱志远伸出一个指头。 “首批一万辆？” “对。”朱志远点头。 “那就是。”方自成愣了一下，猛地叫出声来：“十四亿美元。” “对。”朱志远再次点头。 “十四亿，美元。” 方自成叫着，腾地站了起来。 他终于给这个数字惊到了。 十四亿美元意味着什么？ 富林一年的GDP，去年也就是两百多亿人民币，换成美元，也不过就是两个十四亿。 这可是一个地级市啊。 也就是说，朱志远出去跑一趟，随便卖一批电动车，就卖出了将近半个地级市的产值。 这真的吓到他了。 而最关健的是，这个数值，是富林下属的红阳机械厂创造出来的。 一个红阳厂，创造了半个富林的经济产值。 这太惊人了。 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方市长，你稍等一下。”朱志远忙伸手安抚他：“这是美军的采购价，实际上，那家鹿回头公司拿不到那么多钱的，其中的大头，要做为回扣，返回去的。” “返多少，几个点？”方自成问。 “不是几个点的问题啊。”朱志远叹气：“采购价十三万九千九，真正拿到手的，只有三万，另外十万零九千九，必须要返回去的。” “返点这么高？”方自成吓一跳。 “就是这么高。”朱志远点头。 “这个钱？”方自成有些迟疑。 “就是贪污。”朱志远直接给出答案：“那个采购部长，不是一个人，他背后一批人的，所有人都需要利益，在任何一个项目上，哪怕是一卷卫生纸，都是利益，都要有相关的人分润。” 第232章 吓到了 朱志远把这中间的猫腻，仔细说给方自成听，方自成听得大开眼界：“美军原来这么操作的啊，这不跟以前的明军一样吗？” “是啊。”朱志远笑起来，想到网上的一句话：“鄙视明军，成为明军，不如明军，帝国末年，都是一样的。” 他这个帝国末年，来自后世。 美军从朝鲜，越南，一直到阿富汗，越打越拉胯。 到俄乌冲突时，集合所有小弟之力，居然干不过一个俄罗斯，甚至炮弹都供应不上，末世景象慢慢显现，不过现在还看不出来。 这会儿的美军，搞垮了苏联，打败了伊拉克，绞死了萨达姆，又摧枯拉朽一般干翻了塔利班，那真是放眼四海，天下无敌，正是最威风的时候。 方自成不是军友，也不关心这些，他只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喃喃叫道：“难怪上面都来了人，这么高的价，他们肯定也吓到了，还以为是一件多么先进多么了不起的武器呢，结果……” “就是一辆电动车。”朱志远手一摊。 “哈哈。”方自成终于笑出声来。 “疯了，美国人真是疯了。”方自成抚着额头，在房中走来走去。 “不是美国人疯了，只是贪婪得太吓人了。”朱志远道：“美国其实是控制在一小撮人手里的，华尔街，金融集团，军工复合体，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他们搞起来的，而他们搞事的目地，就是利益。” “是啊，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方自成感慨：“人权，民主，自由，呵呵，真是天真啊。” “也不完全是天真吧。”朱志远冷笑：“有的是坏，有的，只是蠢而已。” 方自成摇摇头，又点点头，道：“还好有苏联，给我们打了个样。” “是啊。”朱志远道：“这也是美国最失败的地方，如果他们能让苏联的情况稍稍好一点，我们只怕也就步他们后尘了，可惜啊，他们过于贪婪了。” “过于短视，没有格局。”方自成给出结论。 “是的。”朱志远点头：“美国立国才两百年，格局太小，他们看不到中国的底蕴，加上现在我们国家实力过于弱小，他们也没在看眼里，所以就肆无忌惮了，他们不会想到，苏联的样板，让我们警惕，缩头扮乌龟，拼命积蓄实力，等他们警觉了，已经吞我们不下了。” 他来自后世，自然知道，十六年后的美国，从外交战，金融战到科技战，想尽一切花样，却拿中国无可奈何，最后集一国之力，居然打不垮一家华为，那种尴尬，简直成了国际笑话。 “是这样的。”方自成用力点头。 他心中兴奋，去拿了一瓶茅台，倒了两杯，给朱志远一杯，道：“来，敬苏联。” “敬苏联。” 朱志远跟他碰了一下。 一口喝干，两人哈哈大笑。 一杯酒下肚，方自成激动的情绪有所缓解，开始关心实际了，他问朱志远：“那红阳厂这边？” “那没办法。”朱志远知道他关心什么，摇头：“鹿回头公司给红阳厂的采购价，只能是五千人民币一辆。” “唉。”方自成叹了口气，一脸苦像：“乡下的东西，就是不值钱啊，就象杨梅一样，除非白送，否则就卖不起价。” 朱志远知道他在演戏，心下好笑，道：“不过采购量不会小。” “有多少？”方自成眼光一亮。 价格没办法涨，但要是量上去了，那也不错。 “我给美军采购部长的私人好处是有台阶的。”朱志远笑得一脸诡：“五万辆，一辆给他私人五百美元的好处费。” “一辆五百。”方自成默算一下：“五万辆就是两千五百万，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采购部长，发财啊。” “哪一家大公司的采购部长不发财啊。”朱志远笑：“国企那些搞采购的，哪一个不是肥得流油？” “也是。”方自成点头。 “十万辆，加码。”朱志远道：“每一辆，抽成一千美元。” “还加五百美元一辆？”方自成又吸了口凉气。 “不止。”朱志远道：“十五万辆，一辆抽一千五，二十万辆，一辆抽两千，三十万辆，一辆抽三千，四十万辆，四千，累积上加，没有上限，所以，哪怕为他自己的利益，他的采购量也不会小。” “嘶。”方自成再次倒吸一口凉气：“那要是总量达到一百万辆。” “我一辆给他抽成一万。”朱志远笑：“一分不少他的。” “一百万辆，一辆一万，那就是一百亿，美元。” “只要他敢要，我就敢给。”朱志远声出如雷，斩钉截铁。 一辆抽一万，他也有两万的赚头，去了成本，还有一万以上的净利润。 一百万辆，他也能赚一百多亿，有什么不敢给的？ 这叫双赢，不是吗？ 方自成则彻底惊呆了。 中午，方自成请朱志远吃饭，还没从这种震惊中醒过神来，他这个市长，只是山沟沟里一个地级市的市长，穷啊，美军大爷这种贪腐的豪气，彻底震惊到了他。 方自成因此喝醉了。 丁昆扶他回去，他还在呵呵笑语：“美国人，呵呵，美国人……这世界，就是一小撮人，在玩弄绝大多数的人……一切口号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丁昆有些无奈的看一眼朱志远：咱们市长的三观，好象歪了啊。 朱志远却觉得是好事。 08年，从上到下，弥漫着崇洋媚外之风。 从普通百姓，到商人，知识份子，再到官员，基本没有什么例外。 所有人，对美国都有一种迷之向往，把美国当成自己的精神祖国。 哪怕是一切从利益出发的商人。 其中一个最经典的例子，就是陈天桥。 陈天桥做游戏，一分一角的，从中国孩子手中刮取利益，有好多，是孩子的早饭钱啊。 他成了首富，没有一分一角回报给中国人，却转身给美国捐了十亿美元，记者采访他的时候，他反问：“中国人缺钱，关我什么事？” 美国才是他的祖国，中国不是，所以，中国人缺钱，关他屁事。 方自成身在这个社会氛围中，也同样受着这样的影响，他也是读者杂志的读者之一啊，几乎每期都看的。 但朱志远这一次，把美国人的黑箱操作，把整个美国的真面目，赤裸裸的，撕开给他看，而且是实操，就震歪了他的三观。 朱志远喝不醉，送走方自成，他上车，回虎山去。 开出没多远，电话响了，一看，梁娇打来的。 朱志远嘴角微微一掠，接通，道：“粱大律师，还有什么事吗？” “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娇娇吗？”梁娇语气中带着幽怨。 朱志远脸上笑意漾开，道：“娇娇，有什么事吗？” “我在这边酒店订了个房间，你能过来一下吗？” 酒店订了房间？ 朱志远稍稍愣了一下：“她玩真的啊？” “哪家酒店？” “红宝大酒店。” 梁娇说了酒店名和房间号。 朱志远调转车头，到酒店，梁娇跟服务员打了招呼，服务员领朱志远上去，开了房门。 第233章 她一直在跟踪我 梁娇不在房里。 朱志远又一愣，不过马上明白了：“她一直在跟踪我，所以我一准备回去，她就知道了，这应该是她这边住的房间，呵呵，不愧是干律师的，想得倒是挺周到。” 他猜的没错，梁娇一直在盯着他的车，眼见他的车要出市区了，她就打电话了，这个房间，是她接单时订下的房间，所以东西都放在房间里。 没多会儿，梁娇回来了。 她进门，就一脸幽怨的盯着朱志远：“志远，你真就这么狠心？” 她这一脸怨妇的表情，让朱志远有些想笑，道：“娇娇，你想清楚了没有，我和你弟弟……” “我弟弟是我弟弟，我是我。”梁娇直接打断他：“再说了，你也没杀了他啊，炒个嘴，打个架，算什么？就亲兄弟还打架呢。” “他可未必这么想。”朱志远道：“在他看来，是我搞了他姐姐，让他没面子呢。” “没本事的人，不需要面子。” 律师都这么现实的吗？ 朱志远一时间真有些不会了。 在他想来，他和梁信龙有仇，而且梁娇已经知道了，理应就不会再找他了，他也不会再去找梁娇，重生一世，他虽黑冷，但还是有底线的，再想着法子去报复玩弄梁娇，那不可能。 可梁娇这么缠上他，是什么个意思呢。 这时梁娇走了过来，而且双手直接勾上了他脖子。 她的眸子里，带着幽怨，又仿佛有火苗在燃烧。 “你自己呢？”朱志远伸手揽着她腰，轻轻摩挲了一下：“你不会觉得没面子吗？” “我是女人。”梁娇摇头：“女人和男人不同的。” 她深深的看着朱志远：“女人雌伏于强大的男人，不叫没面子，这是天地之理，哪怕强于母狮，也会雌伏于雄狮身下。” 她勾着朱志远脖子的手用上了力量：“你是强大的男人，我被你征服，没有什么可说的，哪怕你是我弟弟的仇人，那又怎么样？就如秦始皇，收六国女人于后宫，哪个女人能说没面子？李世民抢了杨广的江山，还纳了杨广的女儿，杨广的女儿还给他生孩子，难道杨妃会觉得没面子？” 她居然有这么一套理论，朱志远都给她说笑了，轻抚她红唇：“不愧是律师啊，这嘴，可真能说。” “那就别让我说。”梁娇眼中喷火：“让我叫。” 她这话，一下子把朱志远腹中的野火全撩了起来。 个性独特的女人啊，更让人有征服的快感……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下去。 朱志远翻身找烟。 “我帮你点。” 梁娇拿过烟，在自己嘴里点着了，再送到他嘴里。 朱志远吸了一口烟，吐出来，让烟雾慢慢散去。 他没有说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前火起时不管不顾，这会儿烧得残砖烂瓦的，倒是有点儿不太好收拾了。 当一个女人不顾一切的打开身子，任你赏玩时，男人往往也就硬不起心肠了。 这时梁娇的手机响了，她接过来，说了两句，对朱志远道：“志远，先前那个，姓齐的，他怂了，愿意把大半家产分给女方，只求你抬抬手，放他一马。” “你的意思呢？”朱志远问。 “我是律师。”梁娇道：“我只求财，不求气。” “那行。”朱志远拿过手机，给丁昆打了个电话，丁昆自然会处理。 挂了电话，见梁娇看着他，眼神有点儿迷茫，他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一言可让人生，一言可让人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梁娇轻叹：“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朱志远突然明白了梁娇的心态。 她就是崇拜强者，是打骨子里的慕强心理，至于一点儿仇啊怨啊，在这种心态下，完全可以忽视。 就如日本人，给美国扔了两颗原子弹，反而就彻底成了美国人的狗。 “呵呵。”朱志远笑了一下：“你这一单，能拿不少吧？” “也没多少。”梁娇道：“我的顾客大约能分到一两百万吧，我按百分之十五抽成，估计二十万左右。” “一单就有二十万，那也可以了啊。” “哪有啊。”梁娇轻叹：“律所要抽成百分之八十的。” “百分之八十？”朱志远吓一跳：“怎么这么高？” “规矩是这样的。”梁娇苦笑。 “西方律师也这样？”朱志远问。 “也这样。”梁娇点头。 “这太夸张了吧。”朱志远道：“不是说西方律师很赚钱的吗？” “是赚钱啊。”梁娇道：“但得是出名的律师，大律师，或者合伙人什么的，小律师，也就是打工的，比工资高一点吧，哪个老板会给工人抽大头啊。” “倒也是。”朱志远一想就明白了，律所，和一般公司，不都一样吗，老板开公司，都是为了赚钱啊：“那你自己干啊？” “不行的。”梁娇摇头：“律师这个业务，对资历极其看重，你一个无名之辈，即便开了律所，也接不到什么单子的。” “这里面也论资排辈啊？” “不是也，是非常严重。”梁娇叹气：“医生也好，律师也好，这种专一的技术行业，特别看重这个，老师，老师的老师，祖师爷，一个个排上去，清清楚楚的。” 朱志远以前对这些真不了解，今天倒是上了一课。 “那要这么算起来，你这一单，拿得也不太多啊。”朱志远道：“不过要是一月能有一两单，也还可以了。” “哪有这样的好事。”梁娇摇头：“象这一次的顾客，老公有钱，但大部份这样的案子，其实都没多少钱的。” “也是哦。” 朱志远点头。 结婚离婚的，大部份都是普通人吧，能有几个有钱人。 朱志远把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按熄，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大律师，有名又多金呢，就跟电视里那些香港律政白领一样。” “那是电视。”梁娇笑：“其实就算是香港，不出名的小律师，也苦巴巴的。” “看来又给骗了。”朱志远叹气。 梁娇笑看着他：“怎么，觉得我其实只是个小律师，就没有那种征服感了？” 这女人，慕强，但也确实是只小野猫，还是有个性的。 “不。”朱志远轻抚她脸颊，手伸到唇边，梁娇主动张开了红唇。 “征服你，我很有快感。”朱志远笑。 梁娇回应他的，是满眼的妩媚。 “即然做我的女人，就不应该这么苦巴巴的。”朱志远道：“我给你一张单子。” “你给我一张单子？”梁娇含着他指头，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你要打官司？” “我打什么官司。”朱志远摇头：“我给你两万吨白糖。” “两万吨白糖？”梁娇有点懵了。 “一吨两千块。” 梁娇愣愣的看着他，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拿过手机，开始打电话。 身为律师，人脉还是很广的，乱七八糟的人认识不少。 她很快就查到，现在一吨白糖的价格。 中粮的收购价，一吨三千五，批发价，一吨三千七，至于零售价，终端要到四千五以上。 而朱志远给她，一吨只要两千。 也就是说，哪怕她转手全卖给中粮，一吨也能赚一千五，两万吨，三千万。 三千万！ 得出这个数字，梁娇完全惊呆了。 第234章 征服你 “志远，你没有骗我？”梁娇看着朱志远，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骗你做什么啊？”朱志远笑。 “三千万呢？”梁娇还是不敢相信。 “哈哈。”朱志远笑起来，把她揽过来，轻托她下巴：“我没有骗你，征服你，我还蛮有快感的。” 他说着，拿过手机，给查理那边发了短信，把梁娇的手机号发过去。 白糖是乌克兰来的，现在船来船往，当然不会空跑，这边货物过去，那边也有货物过来。 乌克兰是农业大国，粮食，豆类，白糖，都比较便宜，娜佳收购的，尤其便宜。 这跟虎山的杨梅其实是一个道理，东西在山里田里的时候，真的不值钱，至于出去了，进了超市，值钱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东城杨梅十块一斤，但在杨梅镇，一块一斤都没人要。 娜佳收得便宜，拿给朱志远也便宜。 朱志远也就便宜拿给梁娇。 梁娇慕强，那就再让她见识一下他的强大，让她彻底的雌伏于他跨下。 他前世最恨的，就是梁信龙，梁信龙的姐姐，却在他的床上，让他换着各种姿势玩弄，梁信龙知道了，一定不开心吧。 是的，他肯定不开心。 他不开心，朱志远就开心了。 这是一种黑暗的快感，不可对人言，但可以一个人在心里暗爽。 所以他一次砸出三千万，一次就要把梁娇弄晕，弄服气。 就如鱼上的香饵，越是肥美，鱼儿就越是舍不得松口。 查理那边随即跟梁娇联系，都不用她预付款，款子可以在她卖了再给。 梁娇随后打了两个电话，找了买家。 白糖这个东西，属于绝对的必须品，要是战争期间，甚至是战略物资，只愁买不到，不愁卖不出。 梁娇找了两个人，就联系上了一家批发商，以一吨三千六的价格，全批了出去。 这比中粮批出来还要便宜一百块一吨呢，两万吨，就是两百万，不是钱啊？ 两百万绝对是钱，有人抢。 这批糖已经过来了，在仓库里，仓库单号交割就行。 很简单的，只是几个电话，梁娇的帐户里，就多了三千两百万。 这个钱，真是来得太容易了。 不过真正看到钱，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朱志远一早就走了，他怕方自成醒酒后，打他的主意。 本来杨梅节是亏了的，方自成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担心朱志远付出的太多。 结果好，一个红阳厂一辆电动车，居然可以卖到十几万美元，就算去了高回扣，一万辆，也有三个亿，是三亿美金啊。 杨梅节那几个钱，才哪到哪？ 方自成肯定会打大户，朱志远当然要赶快跑。 梁娇昨夜给折腾坏了，也是她自己作，朱志远一把砸出三千万，差点让她疯掉，不管不顾的折腾，结果她小看了重生者的体力，朱志远没啥事，她自己散了架，昏睡到中午才醒来。 一醒过来，打开手机，就看到了银行短信，三千二百万到帐，一分不少。 买家验过了货，是正宗的乌克兰优质白糖，且这么便宜，当然要赶快付钱，万一单子又给抢了呢？ 这种抢手货，可没什么帐期可说的。 那一长串数字，让梁娇数了半天，确认没错，她下床，衣服也不穿，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口喝干，然后她就猛然尖叫起来。 又叫，又笑，又哭，又跳。 别人看着她风光，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些年，有多难。 这个国家，就没有诉讼基因啊，老百姓就不喜欢打官司，对律师的看法也不好，律师在西方，是极为高大上的职业，极受尊敬，而在中国，却被称为诉棍，简直气死。 如果只是不尊敬还好一点，关健是，有些输了官司的，还找律师的麻烦啊，梁娇从业八年，挨的打竟然超过了五次以上。 有好多次，她都不想干了。 可事后想想，不干律师，干什么呢？ 干别的行业，就一定会好一些？ 恐怕不见得。 正所谓，座座山有鬼，条条蛇咬人啊。 相比其它行业，律师其实还要算不错的，至少人脉上，就要广得多，有些事情，也要方便得多。 她因此就一直干了下来，但心底里，其实是厌倦的，只是没有另外的出路而已。 而今天，现在，她就无所谓了。 有这三千万，后半辈子，她就是躺着不动，都够花了。 叫累了，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想到了朱志远。 那个男人，真是强大得不可思议啊。 不仅仅是在床上，在任何方面都是。 而且大方啊，真是大方啊，只是因为玩爽了，有了征服的快感，随手就给她三千万。 三千万啊。 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辈子挣不到这个数。 包括梁娇自己，她确信，没有朱志远这一单，她这一辈子，不可能挣到三千万。 可那个男人，弹弹指头，就扔给了她。 这才是男人啊。 梁娇腹中火烧火燎。 朱志远看得没错，她就是慕强，惟有强者，能让她兴奋，越强，她越兴奋。 她拿过手机，想着要给朱志远打电话，不过随又想：“不行，他是官员，而且是实权县长，找他的人肯定多，不能打扰他，是的，一定要乖，一定不能让他讨厌我，娇娇，你要记住这一点。” 她想了想，给朱志远发了短信：“志远，吃了吗？” 朱志远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正吃着呢，你呢？” 梁娇立刻回一个羞羞的笑脸：“我还在床上。” 朱志远这次回得快了：“懒婆娘。” 梁娇回：“才不懒，都怪你，那么弄人家，现在全身骨头都痛着。” 朱志远回了一个呲牙的表情，明显很开心。 梁娇回了一串小拳头，撒娇嘛，她太会了。 她平时看着高冷强势，但其实，该软的时候，她腰肢比谁都软。 “你在虎山吗？”她问。 朱志远回复：“是。” 梁娇问：“那你晚上空吗？” 朱志远回：“晚上啊，不一定。” 梁娇不甘心，腹中烧得厉害，昨天简直想死，但这会儿，火头又起来了：“我去虎山好不好？” 只要朱志远答应，她立刻就会起身，饭都可以不吃。 但朱志远的回复让她失望了：“呆会有事，今天可能真的不空。” 梁娇回了一串嘟嘴的表情。 朱志远回她一个字：“乖。” “嗯。”梁娇回：“那你有空就联系我。” “好的。”朱志远回复，又道：“我这会儿不太空，有空找你啊。” “嗯。”梁娇回应，然后就不见朱志远回复了。 梁娇心中，一时就有些空落落的。 这个男人很强，但是，很难抓住啊。 第235章 封你的口 她茫然间，手机短信响了，是她弟弟梁信龙发过来的。 梁娇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看短信，梁信龙是要钱：姐，我没钱了，再给我点钱呗。 梁信龙在那边读书，生活费学费，都是梁娇这个姐姐支持的。 梁娇回：“不是上个月才给你两千美金吗？” 梁信龙回：“你也知道是上个月啊。” 这什么语气，梁娇就有点恼，但想想，这个弟弟，不一直是这样吗？ 以前也没这么恼火，只是，今天有些变了，因为，今天的她，不同了。 有火气，就想要发出来，但突然间，她心中生出另外一个念头。 她把银行帐户余额的截图发了过去。 梁信龙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国际长途，贵，梁信龙以前也轻易不敢打，但三千多万的截图，过于惊人，吓到他了。 他也不怕花钱了啊，这银行帐号是梁娇的，即然梁娇都有三千多万了，难道不给他报销个电话钱。 “姐，你发天财了啊。”梁信龙粗大的嗓门，即便是透过电话，也让梁娇皱眉。 她又有点儿烦恼，又有点儿得意，哼了一声：“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不是，姐。”梁信龙声音反而更大了：“真的假的啊，三千多万。” “我会骗你吗？”梁娇哼了一声：“只你从小到大，都在骗我。” “嘿嘿。”梁信龙嘿嘿笑：“你是我姐嘛，亲姐。” 没错啊，亲姐亲弟弟，一点办法也没有。 梁娇的性子，是有点儿冷酷的，心不冷的人，也干不了律师。 但她再冷，对这个惟一的亲弟弟，却也是例外的。 “姐，你这是接了个什么案子啊？律师费这么高。” “什么什么案子？”梁娇道：“这是中国呢，你以为是美国啊，会有这么高的律师费，即便有，也轮不到你姐好不好？” “那是怎么回事？”梁信龙好奇了：“你哪来这么多钱，抢银行啊？” “你嘴里就没句好话吗？”梁娇没好气。 梁信龙嘿嘿笑：“我也觉得不可能，我姐可是大律师，玩法的人，怎么可能去犯法。” 他又问：“那哪来的？” “做生意呗。” “你改行做生意了？”梁信龙惊讶。 “做生意怎么了？”梁娇问：“我还不能做生意。” “不是。”梁信龙道：“不愧是我姐，从律政俏佳人改行做生意，那也是一等一的，姐，从小到大，我最崇拜的就是你哦。” 这家伙，拍姐姐马屁，没有底线的，尤其是要钱的时候。 梁娇便娇哼一声：“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好话。” “嘿嘿。”梁信龙嘿嘿笑，虽然没视频，但梁娇仿佛仍能看到他没脸没皮的样子。 “姐，你做的什么生意啊？一下赚这么多。”梁信龙夸张的叫：“太厉害了吧。” “没什么厉害的。”梁娇道：“别人给我的单子，其实就是扔钱给我。” “啊。”梁信龙叫：“我知道了，肯定是哪家的凯子，给姐你那律政俏佳人的风采迷住了。” 梁娇稍稍等了一会儿，才道：“是朱志远。” 那边一下愣住了。 呼呼的喘气声，然后梁信龙大嗓门的吼声就响起来了：“他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是不是他又搞你了，他强奸你了是不是？怕你报案，所以封你的口。” “你在想什么呢。”梁娇怒叫：“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啊。” 梁信龙强奸过女人，当时是高中，成绩不好，梁娇给他请了个家教，那家教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颇有几分姿色。 梁信龙荷尔蒙上头，逮着个机会，居然把人家强奸了。 完事，女家教哭哭嘀嘀要报警，梁信龙吓坏了，从小到大，他闯了祸，都是梁娇帮他擦屁股的，他立刻找了梁娇。 梁娇几乎给他气死，但没办法，这是亲弟弟。 她只好安抚那女家教，连劝说带吓唬，说梁信龙还没满十六岁，真要报警，也判不了多重的罪，最多是学校开除而已。 而事情暴光，女家教自己的生活也毁了，她老公肯定跟她离婚，她以后也没法子做人了。 吓唬之外，她又拿了两万块钱给女家教。 那会儿是03年，刚好大下岗余韵未消，女家教老公还下岗了，家里有点儿困难，她才利用业务时间出来当家教。 两万块钱，在那会儿，不算少了。 给了这笔钱，最终才把女家教安抚下去。 旧话重提，梁信龙气势一弱，道：“那是怎么回事？他凭什么给你钱？” “你不要问这些，这些跟你无关。”梁娇没好气，道：“你知道，我给你截图是什么意思吗？” 正常情况下，这是炫耀，但梁信龙知道他这个姐姐，性子冷傲，不是那种浅薄的人。 “什么意思？”他问。 “我是昨天碰到他的。” 梁娇没有直接回答，却从头说起，先把昨天的事说了。 “那个齐老板在这边，也算是一号人物了，碰上他，不但给打了一顿，最后还给安个罪名送进了号子里，随后还得托人找我来帮着求情。” “国内就是这样了。”梁信龙道：“正常。” “国外不那样？”梁娇反问：“加拿大的乌鸦是白的？” “反正比国内好。”梁信龙不太服气，道：“后面呢？” “随后我找他，跟他说起打官司的事，说我这个律师就是表面风光，其实根本不赚钱，一个不好，还要挨打，他听了，随后就给了我一张单子，两万吨白糖。” “糖啊？”梁信龙叫：“我还以为，他给你钱呢。” 这脑子，梁娇气得只想敲他，可是远了点，逮不到。 “你傻啊。”梁娇叫道：“他是县长呢，直接给我钱，他疯了，这钱又哪来的，当然只能给我物资了。” “那家伙当县长了？”梁信龙惊问。 “没错。”梁娇道：“虎山县副县长，虽然是副的，但是常务副县长，还是县委常委。” “这也爬得太快了吧。”梁信龙惊叫，声音中透着愤怒：“我就说了，国内黑得，简直就没法子看。” “重点。”梁娇怒叫：“重点不在这里，你怎么就没明白呢？” “重点是什么？”梁信龙问，语气中透着迷茫，就如脑中空空的学生，面对提问的老师。 梁娇简直要气死，怒叫道：“重点是，他随手给我一张单子，就能让我赚三千万。” 说着，她提高语气：“明白了没有？” 梁信龙这下终于明白了，却仍然不服气：“不就是我说的吗？批条子，批物资，利用手中的权力，把国家紧俏物资批给自己的亲戚，他再收回扣，多新鲜啊。” “混蛋。” 梁娇气得想吐血：“这不是国家的物资，这批货，是乌克兰过来的。” “乌克兰过来的？”梁信龙愣了一下，道：“还是一样吧，他若不是当了县长，手中有了权力，有什么本事批给你啊？别人为什么就批不到？” 具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梁娇还真不知道，一时倒是给他问住了，不过她随即就尖叫了：“重点，混蛋，哪怕他以权谋私，那又怎么样？重点是，他有这个权力，他有这个能力，明白了没有？” “哼。”梁信龙在那边哼了一声，显然不服气，或者说，他根本没明白。 第236章 他是用钱砸瘫了你 梁娇只想把他的脑袋敲开，怒叫道：“你还是没明白，我截图给你，就是要告诉你，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有多大的本事，随手一笔钱，就能把女人砸瘫，而不是光靠嘴吹牛皮，明白了没有。” 梁信龙哼哼：“所以，他是用钱砸瘫了你？” 梁娇彻底无语了，叫道：“没错，就是这样，现在，说说你的感受，答得好，我给你十万美元，你买套房子，答得不好，自己去洗盘子，我不会再给你钱了，你应该知道，我说话算数。” 梁娇性子冷，确实说话算数啊，梁信龙可是太知道了。 他顿时就慌了，不敢再胡咧咧。 再一个，十万美元，也太诱人了。 他刚才不服气，恼怒梁娇让朱志远给钱砸瘫了，这会儿，他自己却也腿软了。 想了想，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姐，我不是傻瓜，站在客观的立场上，他确实有本事，值得我学习，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努力向上爬吗？争取做一个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男人。” “对了。”梁娇终于给了他一声肯定：“这就是我的意思，这也是我对你的期望。” 她微微吸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小龙，你是男人，要立得起来，这个世界是极为现实的，中国如此，加拿大美国也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有一只白的，那也不是圣母，而是基因变异。” “我知道。”梁信龙道：“这些我懂。” “我知道你懂。”梁娇道：“但你不是真的懂，你在外面，只是拿舅舅姐姐的招牌来吹牛，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中间真正的精髓，为什么我们可以让你吹，就是我们站在很多人的头顶上啊，你做为一个男人，扯别人的虎皮，是没用的，要靠自己，自己要立起来。” “我懂啊。”梁信龙嘟囔：“我不是，没那个本事吗？我可不象那个朱志远，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太子，特马的，投胎技术真好。” 梁娇这一次倒是没骂他，朱志远真正的根底，她其实也不知道。 “投胎没办法。”梁娇道：“但后天可以自己努力，朱志远这个事，我要你记住，如果男人没本事，他的姐姐，女友，妻子，甚至有可能是母亲，都有可能会给别的男人抢走玩弄，你听懂了没有？” 梁信龙听懂了，不过心里不服气，道：“你小心妈揍你。” “我只是打个比方。”梁娇喝道：“这样的例子很多的，我是律师，见过好多黑暗面，有些变态，专门就好这一口，玩了人家女儿不算，还要打人家妈妈的主意。” “我知道啊。”梁信龙道：“就搞体育的都有，那个踢足球的，少教队的王教练，就要队员妈妈拿身体来换儿子上场的机会，而且不止一个。” 他体育生，体育圈子里的事，知道的多。 “所以，你记住了？”梁娇语气幽幽的：“小龙，你以后放纵自己的时候，就要去想，你的姐姐，你的亲姐姐，在你仇人的胯下，给他摆出各种姿势玩弄。” 这剌激有点大，她的性子，也确实是有点儿残冷，为了教弟弟，竟不惜拿自己来举例。 梁信龙在那边呼呼的喘了几口气，道：“我记住了。” 他的语气沉重，还带着火气，梁娇觉得，这一次，可能有点效果了。 她挂了电话，给梁信龙打了十万美元过去。 让梁信龙买房子的意思是，不要回来了，朱志远，他惹不起。 美元有额度，只能私下换汇，不过她是律师，认识的人多，换点美元还是不成问题的。 私下换汇，价格要高一些，超百分之十的样子，十万美元，要近九十万人民币。 梁娇以前的收入，要拿这笔钱出来，可也不容易，但现在就无所谓了。 她因此更感受到朱志远的强大。 她不知道的是，她眼中强大无比的朱志远，这会儿却一个头有两个大。 虎山县下面七个镇，有一个镇叫大排镇，这个镇的镇长，卢访，这会儿缠住了朱志远。 杨梅节后，虎山所有行局的头头脑脑，以及下面七个镇的诸候们，都知道朱志远背景硬手段高，在他们心里，虎山，以后一定是朱志远的天下。 所以朱志远一回县里，才简单的跟周云做了汇报，下面的头头脑脑就蜂涌而至。 其它的还好应付，人事方面的，朱志远坚决懒得管。 虽然现在虎山常委会不健全，周云本就是周菩萨，现在更几乎成了他的应声虫，他若是要调整干部什么的，绝对是一句话的事。 但朱志远不想搅和，虎山太小，级别太低，哪怕是县长吧，也才一个正处，他兴致真的不高。 可有些事情，就头痛了。 例如这个大排镇。 大排镇杨梅少，但板栗多，这会儿秋天了，正是出板栗的季节，他们镇上挖空心思的，就想了个板栗节出来，然后他们那镇长卢访，就缠上朱志远了。 朱志远简直哭笑不得啊。 周云知道都恼火，喝斥卢访：“杨梅节是扔钱呢，你真以为人家的钱是大风吹来的，随手就可以乱扔？” 卢访苦着脸，道：“我们大排镇，苦啊。” 他四十多岁年纪，礅礅实实的一条汉子，但这会儿苦巴巴的，却象个怨妇。 他倒也没说谎，大排镇是真苦。 虎山七个镇，五个镇村村通公路，只有两个镇没通，大排镇就是其中之一。 大排镇窝在深山之中，自然村多达二十一个，它占的地方大，但也同时说明它占的那地，实在是稀碎，过几个山包，聚一堆人，搞个村子，过几个山包，又聚一堆人，又搞个村子。 这样的山窝窝里，田少，灾害多，历史以来，就是虎山最穷最苦的。 改开后，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有钱寄回来，稍微好一点，但也好得不多。 镇领导想要改变这些，但却实在想不到办法，面对这茫茫群山，束手无策啊。 可突然来了个朱志远，居然搞了个杨梅节，杨梅镇居然一夜之间就富了。 以前的杨梅镇，虽然杨梅多，但也卖不了几个钱，一年能卖个二三十万块，那都不得了了。 可今年呢，一个杨梅节，朱志远让鹿回头公司两块一斤收，直接收了六百多万斤，砸下了一千两百多万接近一千三百万。 一千三百万啊。 对于这些山沟沟里的山民来说，这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数字。 杨梅镇一夜暴富。 其它六个镇全都羡慕得眼中出火，大排镇尤其如此。 大排镇没杨梅，但大排镇有板栗。 杨梅能搞杨梅节，板栗为什么不能搞板栗节，都属于虎山，都是朱志远这个县太爷的子民，你得一碗水端平啊。 朱志远头痛的就在这里，他是常务副县长，确实得一碗水端平，可他又不能惯这毛病。 杨梅镇搞杨梅节，大排镇就要搞板栗节，那其它镇呢，可不可以都学一下？ 实在没什么特产，咱搞个泥巴节行不行？请大家来玩泥巴，算五毛一斤吧，鹿回头公司只要砸钱就行。 那不是扯吗？ 但做官这个东西，和做生意还不同。 做生意，你买我卖，得心甘情愿，觉得划不来，一句话撇开就可以。 当官则不行，中国的官尤其不行。 第237章 当官的艺术 朱志远不能一句话给打回去，只能问：“卢镇长，你们大排镇，一年能出多少板栗啊？” “那多，那多。”卢访一听好象有戏，精神一振，道：“至少得有几百万斤。” “几百万斤？”朱志远微微凝眉。 周云却是地头蛇，直接打断：“你听他扯，那是鲜货，真要摘下来，干货的话，最多二三十万斤，多打点，撑死五十万斤，顶天了。” 卢访不服气，周菩萨嘛，好说话的，他嘟囔道：“杨梅也是鲜货啊。” 周云恼了：“板栗能跟杨梅比吗？杨梅直接就能吃，皮都不要剥，板栗呢，外面一层剌皮，这个也能吃？你卖板栗，直接卖带皮的？你要啊？” 朱志远也给气乐了，不过他不是周云这样的老书记，不好揭面皮，只好看着卢访笑。 卢访虽然是镇长，却常年风里雨里山里的跑，面皮晒得黑，他也就涩涩的对朱志远道：“板栗是要剥出来才好卖，不过也有几十万斤的。” “几十万斤。”朱志远摇头：“杨梅节来了五十多万游客，而且借杨梅节，我们打出了口碑，至少来过一次的就知道，我们玩真的，是真送，所以。” 他看着卢访：“如果我们真的搞一个板栗节，大规模宣传的话，我估计，就一个十一长假，游客能来上百万。” “上百万。”卢访倒吸一口冷气。 “完全有可能。”周云一脸兴奋：“下面反聩，这一次我们的杨梅节，反响非常好，带游客上山，包接包送，杨梅是真送，吃住也不贵，不坑人，这样的景点，可是太难得了，很多游客走前都问，我们明年还搞杨梅节不，要是搞，他们一定会来。” 他说着一挥手：“杨梅节想来二次，板栗节当然也会来啊，本来就有五十多万，口口相传，再翻一倍，根本不稀奇的。” “卢镇长，这么多人，你那几十万斤板栗，一人半斤都分不到啊。”朱志远笑：“你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卢访就给问住了。 这就是当官的艺术，你不能直接否决，得绕着弯子让他自己打退堂鼓，否则他就跟你闹事。 只说官场人人是太极高手，但你不会打太极，真当不了官，至少当不好。 卢访变不出板栗，但这人却不死心，不肯回去，缠着让朱志远帮他们想办法，要县里给钱，修公路，他们也想搞村村通。 村村通是98年中央提出来的，但大排镇之所以不搞，不是县里偏心，是实在搞不了啊。 那鬼地方，一山接一山，二十一个自然村，真要村村通，两百个亿只怕都打不住。 虎山今年靠着朱志远，确实能多有几个钱，但说用来给大排镇修公路，那也不可能的，那几个钱扔下去，响都听不到一个。 但给大排镇修路，又是卢访这个镇长的职责，你还不能说他。 后来是周菩萨火了，直接把他赶走完事。 “朱县长，你年轻，不知道下面这些油条的德性。”周云把卢访赶走，对朱志远道：“你要是不拿出点杀气出来，他们能跟蚂蟥一样吊在你身上，不吸口血，怎么都不会松的。” 朱志远听了苦笑，看了看地图，再次摇头。 “这虎山，还真是山多啊。”他感叹。 “就是山多啊。”周云却有点儿兴奋，他道：“朱县长，你说，明年咱们杨梅节，游客能不能来一百万人？” “有。”朱志远给出肯定的回答：“百分百。” 见周云眼光炯炯的看着他，他道：“我们这边有反聩，网上也有反聩，这次的杨梅节，反响基本偏正面，有人置疑，都不用我请的水军去驳，自然就有参加了杨梅节的游客站出来说话。” “网上嘛，有一百个人发贴，给人的感觉就铺天盖地了。”他笑着道：“而我们是五十多万游客，加上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千个里，一个人跟贴，那都不得了。” 周云不怎么上网，但也能想象那种情景，点头道：“那确实是多了。” “是啊。”朱志远道：“我们这次杨梅节，在网上基本都是说好的，有很多人都后悔没来，更多的人则表示，明年一定要来。” 他说着笑起来：“明年一百万是底数，也许两百万三百万，都有可能。” “三百万？”周菩萨笑脸摊开，真就象一个菩萨了。 “但有个大问题啊。”朱志远叹气。 “什么大问题？”周云立刻问。 “交通。” “那没事吧。”周云道：“最多我们再跟红阳厂订两千辆电动车啊。” “不仅仅是县里到镇里啊。”朱志远道：“外面来县里呢。” “通了高速啊。” “但没有那么多班车的。”朱志远摇头：“外地，例如东城，人要是太多，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多车送过来的，即便过来了，回去呢。” “哦。”周云恍然大悟，一时就苦恼起来：“这是个大问题啊。” 他想了想，就又看着朱志远。 他是菩萨，一是性子软，二呢，其实也是真没多少本事。 但朱志远有本事啊，通天的本事，现在有了难题，自然就看朱志远了。 这上面，朱志远真没什么办法。 “要是再过十年就好了。”朱志远道：“再过十年，私家车多起来了，家家户户有车了，那就好办了。” “家家户户有车？”周云摇头：“那不可能吧，车可贵。” 朱志远笑了一下，没吱声。 中国经济发展之快，简直不可思议，私家车现在是高档配置，但十年后，就和洗衣机电视机一样，只是常规配置了，但国人却还是人人不满意。 网上有专家总结过，说中国人之所以不幸福，就是要求太高。 这个专家给人骂出屎，但某些方面来说，他说的其实是对的，至少很多老人就会说：我们那个时候啊，饭都没得吃，跟你们现在比…… 这就是一个意思。 “我们明年要想想办法。”朱志远道：“明年虎园能建起来，杨梅镇到虎跳峡镇，那条老路，中间要经几个村子，其实是绕了的，如果走直线，从西面山谷里过去，不到四公里，更快更近。” “那边是有路。”周云太熟了：“整一下，电动车能过，要是拓宽一点，大车也能过，完全没问题。” “嗯。”朱志远点头，道：“还有县汽车站，也要拓宽，这一次就有点挤了，明年要是翻倍，根本容不下。” “这是个问题。”周云赞同：“必须拓宽，那周围该腾的，都要腾出来。” 他没什么开拓的能力，但具体到一个事务，他还是有能力的，当即表态：“这两个事，都交给我，我来协调，就按一百万，不，按两百万腾地方。” “那就辛苦周书记了。”朱志远点头。 历来搞工程，都是有油水的，但朱志远显然不会想这个，周云也明白这一点，否则他就不会主动揽上这个事了。 朱志远捞钱？可拉倒吧，钱都是他掏出来的。 最怕的，不是他捞钱，最怕的是他不掏钱。 他只要肯掏钱，事情，周云可以干。 “不辛苦。”周云哈哈笑：“实话说，朱县长你要不来，我们就算想辛苦，那也没地方使力去。” 朱志远只是副县长，周云又是书记，一般情况下，只会叫朱副县长，但他就是叫朱县长。 这说明他的态度。 虎山县，哪怕是他这个书记，也要捧着朱志远。 其他人，自己可以掂量一下。 第238章 误会比真象更美丽 他这个态度，朱志远还是蛮舒服的，表现得自然也更谦虚一点，笑道：“那也要周书记支持，否则我就算全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棵钉子。” 对他的谦逊，周云也很满意。 年轻人，最怕翘尾巴，目中无人。 朱志远就表现得很好，这让周云不止一次跟林忠感慨：“大家族培训出来的，就是不同啊，有贵族气质。” 林忠同样有这样的感受。 朱志远不知道他们的感慨，要是知道，一定会笑掉大牙。 不过他永远不会说出真象，对谁都不会。 误会就误会吧，有时候，误会比真象更美丽。 周云离开，万千山来了。 “老万。”朱志远打招呼：“没问题吧，产能跟不跟得上。” “绝对没问题。”万千山胸脯拍得山响：“一月三千辆，完全无压力，五千辆的话，怕就要加生产线加工人了，那也没事，有钱，加一条生产线，一句话的事，至于工人，好多退休的，其实是为了子女顶职，也就五十多，有的甚至只有四十多就退了，把他们招回来，一个顶俩，这个年纪的，精力还有，身上又有负担，只要给钱，那真是比老黄牛还要听话。” “那就没问题。”朱志远点点头：“今年一万辆，明年每月两千辆吧，稳住就行。” 他前世18年去的阿富汗，最终拿了五万五千辆的单子，后面其实还有三万辆，只是美军跑了，单子也黄了，否则就是八万五。 而现在，还是08年，整整十年的差距呢，多了不说，前世的订单翻一倍，十五六万辆不成问题吧。 他估计，至少至少，一定会上十万。 因为这涉及到戴维斯个人的抽成。 十万辆以下，一辆只给五百美元，超过十万辆，一辆可就是一千了。 一倍的差距啊，戴维斯难道不会算？ 他花的又是国家的钱，肥的是自己的腰包，朱志远百分百肯定，电骡的订单，一定会超过十万辆，戴维斯想尽一切办法，都会订到这个数。 有这个数打底，红阳厂的产能基本上就稳住了。 “保证没问题。”万千山信心十足，却又凑过来：“朱县长，这个订单，没问题吧。” 朱志远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起来：“你说有什么问题？” “我也想不出来啊。”万千山挠脑袋：“上面来人，好家伙，直接京里来的，好几个单位，总参的，总装的，啧啧，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没吓着吧。”朱志远笑。 “那倒没。”万千山把脖子一横：“我有什么怕的？” 他声音又放下：“我们其实就是担心牵涉到朱县长你，你为我们销产品，却受了牵累，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不可能。”朱志远道：“就你们那电动车，想牵累到我，还差点儿火候。” “我说也是啊。”万千山道：“但不知上面是发什么神经，总装不说了，总参居然都来了，啧啧。” 看着他啧啧连声，一脸夸张，朱志远就好笑，道：“你真的一点风声也没听到，不会吧。” 万千山就嘿嘿笑：“我听到一点消息，说是我们那车，卖给美军，价格高得吓人，上面就惊动了，以为我们生产了个什么高科技的家伙出来。” 朱志远就知道一定会泄露，因为这本身也不什么军事机密，军工又是一个体系，里面的关系纵横牵扯，极为复杂，很难保密的。 “我也不瞒你。”朱志远身子后坐，点了支烟，给万千山也发了一支，万千山立刻拿出火机给他点上。 朱志远抽了一口，道：“你们这个电动车，我卖给美军，一辆是十三万九千九。” “十三万九千九？我的乖乖。”万千山一脸惊容：“那就难怪了，都赶上一台小车了啊。” 朱志远呵呵笑了一下：“我说的是美元。” “什么？”万千山腾地跳起来，看着朱志远，眼珠子瞪得比灯泡还要大：“美元，十三万九千美元。” “是。”朱志远点头。 万千山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还是难以相信，他伸出一根指头：“一辆？” “一辆。”朱志远再次点头。 “天爷爷。”万千山再以抑制不住心中的惊讶，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就如同一头骡子一般，在屋子里不停的转着圈子。 “一辆十四万美元，一七得七，四七二八……一百多万啊。” 他算着数，越算越激动，脚下也越转越快。 朱志远都乐了，也不说话，就看着他转。 “难怪了，难怪了啊。”好半天，万千山终于缓过神来：“这么高的价，惊动上面，也就可以理解了，这一万辆的价，可以装备几个坦克师了啊。” 中国五九式坦克，内部价也就是几百万一辆，出口价也不贵，中国卖给孟加拉一批，单价也就是一百万美元，那还是改装了125炮的，自家用，绝对不到一百万。 一个坦克师，三百多辆坦克，也就是十多个亿人民币。 而红阳厂这一万辆电动车，合人民币一百亿。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就红阳厂这一万辆电动厂的采购价，拿给中国，可以装备至少五个坦克师。 “什么几个坦克师。” 门外响起莫问的粗嗓门，随即，莫问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胡良。 万千山摇手：“莫问，莫问。” “呵，还不能问了。”莫问笑。 万千山斜他一眼：“你不就是叫莫问吗？” “哈。”朱志远都笑了。 不过他对万千山这个表现还是满意的，万千山明显是为了替他保密，不想泄露。 “你们怎么都来了。”朱志远问：“自己倒水。” “秘书也不给搞一个。”莫问吐槽：“那个啥，朱县长，红阳厂有个姓郑的妹子，那可是漂亮呢，我给你搞过来，给你当秘书好不好？” “你怎么不去自己厂里找一个。”万千山一脚就踹过去。 莫问一闪，哈哈笑：“我们厂没有那么漂亮的妹子啊，要不调过来。” “你作梦。”万千山翻他一个白眼，对朱志远道：“朱厂长，说真的，你要秘书不，我把郑妹子给你调过来。” “你自己留着吧。”朱志远摆手。 “他留着也白搭。”胡良道：“就他家那母老虎，他但凡多看一眼别的妹子，明天脸上就会一脸花。” “好象你家那个好温柔一样。”万千山撇嘴。 “至少比老莫家那个强些。”胡良得意。 “可拉倒吧。”莫问立刻反驳。 他们都是熟人，彼此开着玩笑，其实是给朱志远逗乐。 先前帮三个厂搞销售，后来杨梅节期间，也多次一起喝酒。 万千山几个都看出来了，朱志远这人，本事是真大，背景是真深，但胸怀也是真的宽广，没有架子，开得起玩笑，再加上酒量如海，他们因此非常认同朱志远。 开了一阵玩笑，莫问几个说起来意。 最初朱志远给他们两百万产值，他们千满意万满足，但慢慢的，朱志远搞得越来越大，尤其是红阳厂，直接就一万辆的订单，五千万呢，够他们生产几年的。 他们心中也就长了草，来找朱志远的意思是，旧产品，想上产能，然后还想开发新产品。 “开发新品，好啊。”朱志远笑着道：“不过我不包销，你们得自己找市场。” 莫问胡良顿时就傻了眼。 他们要是自己能找到市场，以前就不会混得这么惨了，朱志远没来之前，他们真的是要讨米了啊。 或者说，就是在讨米。 第239章 机器狗 朱志远装没看见。 娜佳那边市场大，借着黑海，布拉格他们的走私货，可以遍及东西欧，说句不好听的，莫问他们的产能再大一百倍，朱志远也吞得下。 但他不惯他们这毛病。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 朱志远先前包销，是救他们的急，但缓过了劲，就得他们自己去趟路了，一切朱志远包销，那又回到了计划经济时代，实际证明，那条路是死路，朱志远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不过莫问胡良两个也能理解，没有纠缠朱志远，而是找上了万千山。 他们两个厂，最初就是红阳厂的配套厂，只不过孙大庆手里，把他们撇开了，现在万千山当家，他们当然想给万千山供货。 万千山顿时就拿起了架子：“可以啊，那我下个任务，老莫，你每个月送两坛杨梅酒来，老胡，你岳母娘的腊味是一绝，每月不要多了，来个二十斤吧。” “老子今天一顿就搞死你。” 莫问直接上去掐着他脖子，胡良也在一边捋袖子。 朱志远看了直乐。 万千山其实也愿意照顾莫问胡良，给谁不是给，当然先照顾老朋友啊。 但莫问胡良他们的厂子，能供应的其实只是边边角角的东西，核心的，例如子午胎，例如芯片，例如智能控制，那就全部抓瞎。 他们的讨论，就引起了朱志远的一点思索：“芯片……人工智能……无人机……机器狗……” 他记得，大疆也就是06年才成立，到这会儿，还窝在深圳的一个小厂里，艰难摸索呢。 朱志远在心中记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他前世就比较精明，这一世，眼光更远，想得也更深，说得文雅一点，更有城府。 前世，他在白雪面前，几乎没有秘密，这一世，无论是娜佳宫凤凰，都摸不到他的底，何诗雅拉蒂西亚她们就不用说了，至于赵芳梁娇，那就更不可能了。 上了床的女人都不行，其他人，更不用说。 但朱志远也给万千山提了个意见。 “老万，你们即然产能有一定富余，可以开发一下其它产品。” 他说着，画了一张图：“例如这种手推车，轮胎不用子午胎，就用简单的钢丝胎，钢板也不必好钢板，一般的就可以，也不用那么厚，电池配一组就够。” 万千山看了迷糊：“这跟工地上那种灰斗车差不多啊。” “对。”朱志远点头：“就是灰斗车。” “这个车，有人要吗？”万千山凝眉。 “为啥没人要。”朱志远道：“中国这么大，一直在发展，到处在搞建设，这种灰斗车，需求量很大的。” “不是啊。”万千山道：“这种灰斗车，他也要工人控制啊，反正是一个人工，为什么不采购那些便宜的，我们这个再便宜，也比普通的灰斗车要贵得多吧。” “效率啊，同志哥。”朱志远道：“要依你说，反正要人，那搅拌机也不要了，提升机也不要了，反正也要人工啊。” “那倒也是。”万千山点头，却又道：“只是现在的房地产市场……” “眼光要看远。”朱志远打断他：“中国这么大，再怎么着，也要建房子的，再说了，你不相信中国，还不相信美国吗？美国那么强大，这一次就倒下了？不可能嘛，说不定过两三年，就又恢复元气了呢，世界经济一好，中国也好了嘛。” 这会儿的人，绝大多数，对美国有迷之自信，没办法，那么强大的苏联都给美国干掉了，何况是中国。 说中国会强起来，很多人不信，但说美国会复原，大部份人都信。 果然，胡良先就点头了：“美国那不可能倒的，以前那几次经济大危机，不也挺过来了，而且越来越强，这一次肯定也一样。” 说到以前的经济危机，就更有说服力，莫问也道：“老万，听朱县长的，可以搞，我支持你，那个啥，轮胎电池之外，其它的，我们厂全给你包了。” 胡良顿时急了：“哎哎哎，什么叫你们厂全包了，我们厂吃灰啊。” 莫问笑眯眯：“到时请你们喝酒，我老婆自酿的，杨梅酒，放冰糖。” “啊呸。”胡良直接呸了他一口。 万千山皱着眉头：“这个要有竟争力，价格怕要打到最低才行。” “你估计能是个什么价？”朱志远知道他抓住了核心，问。 市场销售，低价永远是王道，如果不要钱，那就更好。 所以卖保健品送鸡蛋，才能骗到那么多人，而一个杨梅节，居然来了五十多万游客，也是同样的道理。 “钢丝胎，车斗，铁皮的就行，电池组不要那么多，芯片不需要。”万千山扳着手指头：“最低最低，也要六百以上，如果量大，最后能做到五百一辆的样子。” “那也差不多了。”莫问立刻插嘴：“现在工地上那种灰斗车，一辆差不多也要五百多的样子。” “那是零售价。”万千山摇头：“出厂价肯定不是那个数，我们也只能卖给批发商，不可能直接卖给包工头啊，一个工地才几辆？” “为什么不可以？”朱志远笑。 “啊？”万千山转头看他。 “你搞个淘宝店。”朱志远道：“直接网上订货，厂家直发，一辆也能发，那不就是出厂价了？” “着啊。”莫问猛地一拍大腿：“这法子好。” 胡良也受了启发：“我们其实也可以搞。” 08年，电商其实已经慢慢的发力了，这一年的二月，支付宝还推出了手机支付。 不过真正一只手机打天下，还要到13年，智能机出世，然后14年双十二，二维码现身，就此横扫天下，买把葱都可以刷码，让全世界目瞪口呆。 但即便还不能刷码支付，网上订购还是比较方便了，这会儿开网店的，只要做得正规，后面都发了财。 红阳厂要是现在搞，再搞个噱头，例如跟后世一样，搞什么官方旗舰店，完全可以把中间商撇开。 朱志远这个提点，打开了万千山莫问胡良这三个中年老男人的新世界，这几个家伙一时就兴奋起来，当天就开始搞淘宝店。 朱志远给他们当了一回高参，也就不管了。 他另外有事。 邓欣联系他了。 这女人有趣，给他发了一个压缩包，里面几十张图，全是丝袜美腿。 “每天一双不同的丝袜。” 这一句话，瞬间就把朱志远的心火给勾了起来。 邓欣没有何诗雅那么漂亮，但这女人时尚干练的外表之下，又颇有几分野性，很会勾人。 男人好的，其实还就是这一口，如果没情趣，再漂亮的女人，也会让人生厌。 其实女人也一样，所以才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所以黄毛往往能睡到嫩妹子，而老实男人，绝大多数，都只能喝剩汤。 朱志远立刻回复：“我要亲自检查。” “好。”邓欣回她一个羞羞的表情，却应得干脆利落：“我来虎山？” 她来虎山，当然是因为在国林不太方便，不过虎山这边吧，朱志远也不太方便。 他现在是钱宝宝，全县上下，几乎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朱志远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我们去盘县，那里有有个桃溪古镇，听说景色不错。” “那里好。”邓欣立刻赞同。 第240章 千年碧水，十里桃花 当下两人约好了，朱志远跟林忠打了个招呼，只说要去办个事，驾车就往富林来，中途车头一拐，拐去了国林的方向。 盘县和虎山县其实是挨着的，中间就隔着一座盘山，公路绕山而行，有一百多公里，要一个多小时，但如果从山谷间穿过去，其实不过二三十公里。 桃溪古镇在盘山里面，朱志远的车也就不要开全程，高速上开了二十多公里，就下了高速，再进去十多公里，就到了镇子上。 桃溪古镇很有年头了，一条桃花溪，号称千年碧水，十里桃花。 山谷间有这一条桃溪水，两边又可以开劈出农田，足可以养育好几万人。 加上桃溪古镇又窝在盘山深处，历朝历代，远离战火，一直就比较平静稳定。 这几个原因加起来，千年下来，这里就积累了深厚的人文古迹。 农业社会，有钱粮，就可以送子弟读书，读得好，考秀才，中举人，当官。 老了，就会回来，这是中国人根值在血脉深处的情结，落叶归根。 他们回来，往往就要起新房，建大屋。 千年下来，桃溪古镇出过不少官，也建起了很多的大房子，留到现在，虽然毁了很多，但也还有不少。 这些古建筑，还有那十里桃花溪，便是极好的景点，只不过窝在大山深处，知道的人不多。 朱志远车子开进去，过了盘水，再一拐，就进了桃溪古镇。 这是一个极为幽静清雅的小镇，一条桃花溪，溪边是成片的桃树，桃树掩映之中，是差参起落的屋舍，有现代风格的小洋楼，也有古香古色的老房子。 只可惜，进入工业社会后，这样的农业小镇，只能做为景点，却并没有多少经济产出。 以前的桃溪古镇算富裕，是因为有水有田，有粮就富。 现在不同了，那田里几粒粮食，真心卖不了几个钱，而且因为人多，田少，一个人几分田，那更是不起作用。 所以，桃花古镇清雅的外表之下，其实还有两个字：清贫。 不过借着千年的名声，多多少少会有人来游玩，镇上就建有宾馆，名叫桃花源宾馆。 邓欣和朱志远就约在这个宾馆。 邓欣那边要近一些，她先到，开好房间了。 朱志远停好车，跟服务员问到房间号，过去，敲门。 门打开，门后，一张桃花面，正是邓欣。 邓欣精心打扮过，她本来不过七八分的水准，但打扮后，却差不多能打九十分的样子。 这会儿心情激动，玉颊带润，眸含春水，更增三分丽色。 而最吸引朱志远眼珠的，则是她短裙之下，给红色网格丝袜裹着的一对美腿。 “哇，红丝。”朱志远夸张的叫。 邓欣面染桃红，道：“喜欢吗？” “喜欢。”朱志远一把抱住邓欣，直接就往她唇上吻去。 邓欣激情回应。 古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确实是有道理的，这会儿别说邓欣，就是朱志远都有一种另类的激动。 下午来的，一直到八点多，两人才出了房间，到外面叫了酒菜，吃了点东西，再又手牵手，去桃溪边游玩。 桃溪古镇的布局不错，桃花溪两岸，全都是桃树，河堤上不建屋，所有的房屋，都要过一条街，大约退后三十米左右，才有屋子。 这样的布局，等于一边是桃林，一边是屋宇，中间是街道，这就很适合游玩。 朱志远搂着邓欣的腰，一边走着，一边闲聊。 这会儿月亮也起来了，倒映在溪水中，如玉一般的月盘，仿佛跟着人在走。 “可惜没有桃花。”朱志远感慨：“否则就是人间仙境了。” “明年来啊。”邓欣道：“这边桃花开得早，二月就开了，桃花开的时候，好多人都来这边玩呢。” “那就说好了。”朱志远笑看着邓欣：“明年来。” “说好了。”邓欣点头。 “你不怕？”朱志远笑问。 邓欣微一犹豫，媚眼一挑：“不怕。” “胆儿真肥。”朱志远伸手，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板：“跟这里一样肥。” 邓欣便吃吃的笑：“你胆子不是更肥吗？” “我有什么怕的？”朱志远笑。 “哼哼。”邓欣娇哼：“要是传出去，你那县长的宝座，只怕就坐不上去了。” “县长而已，区区一个正处。”朱志远哼了一声：“当不当的吧。” 他说着，又在邓欣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就这个，值一个正厅。” 邓欣便吃吃的笑，很开心。 她以为朱志远是哄她，却不知道，朱志远真不是哄她。 朱志远是重生者啊，他的野心，大着呢。 “你不想当县长，别人可是做梦都想当啊。”邓欣娇笑，带着一丝感慨。 “你也想当？”朱志远问。 “为什么不想？”邓欣反问。 “所以？”朱志远问。 邓欣没有犹豫，她最初只是打个野，但知道了朱志远的能量，她是有想法的，这会儿也不必瞒。 “我叫邓欣。” “又耳的那个邓，舒欣的那个欣？” “咯。”邓欣一下笑喷了。 朱志远也笑，嘴上却问：“笑什么啊。” “你真是个黑肚子。”邓欣在他鼓鼓囊囊的胸膛上轻轻捶了一下：“那天晚上，你就认出了舒欣是吧。” “必须的啊。”朱志远道：“东城哪有不认识舒主播的男人。” “哼。”邓欣娇哼：“你们男人，我问你，你是不是玩着我，在想着她？” “那没有。”朱志远坚决摇头。 “哼。”邓欣一脸不相信。 朱志远岔开话题：“你在国林，她在东城，你们怎么成了好朋友啊。” “我们是大学同学。”邓欣解释了一句：“我是国林这边的，毕业就回来了。” 她停了一下，见朱志远没有追问，这是风度，但她现在不要他的风度，只好自己说出来：“我在国林市委秘书处。” “处长？”朱志远问。 “不是。”邓欣摇头：“副处。” “那还好。”朱志远拍拍胸膛：“我还以为，我刚才是上了一个领导呢，那可就冒犯了。” 邓欣给他逗得娇笑，道：“那我要是正处，你就不敢了？” “必须敢啊。”朱志远回应得非常坚决：“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他看了看：“哦，这里没有牡丹，不过桃花也一样，把我埋在桃树下，明年这一树桃花一定开得更艳。” 邓欣咯咯的娇笑着。 这个男人很强大，很健壮，然后，还很幽默。 她很开心。 朱志远道：“副处到正处，也就是半级，嗯，你确实可以做一把县长的梦。” “但也就是做梦而已。”邓欣轻叹。 这个话，朱志远就不好接了。 朱志远曾跟关明月说，十年后，可以保她一个副处，那是在行局。 但在地方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县市这种地市一把手，含金量远比行局的同级处长要大得多，朱志远可真不敢吹这个牛皮。 第241章 提正处不难 他不接口，邓欣却不想放过你，她看着朱志远：“志远，你能帮我不？” “提正处不难。”朱志远没有虚言回避。 他也不是吹牛，他自己是做不到，但柳眉宫凤凰都做得到，这些女人的能量，大得不可思议，人脉之广，难以想象，无论什么事什么人，她们七绕八绕的，总能找到关系。 想把一个副处提半级，对于柳眉这样的人来说，太容易了，只不过一般人求不到她们开口，但朱志远不是一般人，他要是开了口，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提县长，这个。”朱志远摇头：“我真做不到。” 其实硬要说的话，柳眉是做得到的，但那要动用的关系太大，朱志远不可能跟柳眉开这个口。 他和邓欣，也就是个露水情人，现在一股子新鲜劲，有得几次，自然也就淡了，他不可能为邓欣去卖这个脸。 若是邓欣要钱，那倒是好说，就如赵芳梁娇一样，花个几千万，玩个你情我愿，那是可以的，动用人情，就划不来了。 对今天的朱志远来说，几千万，或者个把两个小目标，远比不上他去跟柳眉要人情。 邓欣有点儿失望，但她不是个死心的人，她道：“我不是要你直接找人帮我提县长。” 见朱志远疑惑的看着她，她道：“说起来原因还在你身上。” 她说着笑起来，见朱志远挑眉看着她，她掩嘴娇笑道：“你在虎山这么一折腾，我们书记市长，就眼红得不得了，天天拿着望远镜瞄来瞄去，看我们国林有你这样的人没有？” “哈。” 她这话，把朱志远也逗笑了。 “找到没有？”他笑问。 “就是找不到啊。”邓欣叹气：“所以我们书记发话了，只要谁有朱志远一半的本事，三年两级，他包了。” “哦。”朱志远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要我帮你拉投资，做业绩，至于升级，其实用不着我。” “对。”邓欣用力点头：“我只要也能搞出你那个杨梅节一样的业绩出来，区区县长，完全不在话下。” 国林市委书记，要提拨下面一个县长，那确实是一句话的事情，党管干部，书记就是干这个的。 关健是要书记肯开口。 “这样啊。”朱志远点头：“我明白了，这个也容易，我可以找人给你投资。” 邓欣心中怦地一跳，她苦等了几个月，专门买了高档丝袜天天换，还拍图，等的就是这一句：“投资多少。” “你想要多少？”朱志远问。 “当然是越多越好。” “啪。”朱志远扬手，照着她肥臀就是一巴掌。 “嗯。”邓欣给打得媚眼如丝，双手吊着朱志远脖子，整个人就在他怀里扭：“要嘛。” “一个亿，两个亿，都可以。”朱志远道：“再多，就要看你有没有好的项目了，有好的项目，十亿八亿的，也不在话下。” “十亿。”邓欣眼光大亮：“不骗我。” 啪。 朱志远又是一巴掌：“这是男人章，不骗女人。” 邓欣吃吃笑：“那你再盖一个。” 啪啪。 朱志远直接给她盖两个。 邓欣给他打得媚眼含春，红唇娇喘，但真正烧着她的，是心中的野火：在国林，十个亿的投资，她完全可以直接去跟市委书记要县长的宝座了，市委书记也一定会给。 国林这样的穷地方，十个亿的投资，那是天文数字，对地方经济的拉动，怎么形容都不为过，一个县长算什么？ “但话说在前面。”朱志远道：“要有好的项目，一个垃圾项目，明摆着扔钱的，人家投资商也不会干的。” 他这是个坎，果然一下就把邓欣难住了。 “啊呀，上什么项目好呢？” 看她秀眉微促，朱志远直接给她气乐了：“合着你啥也没有啊，就只知道要要要？” “嗯。”邓欣在她怀里扭：“人家是女人嘛。” 朱志远顿时就无话可说。 邓欣一时间是真的找不到好的项目，朱志远也不帮她出主意。 这里面有个关碍。 同为地级市，国林的党政一把手，天生是方自成的竟争对手。 宫凤凰把朱志远弄来虎山，是要帮方自成做业绩，给方自成提副省铺路的。 他要是在国林搞大了，国林的书记市长，就成了方自成的拦路虎了。 他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不过投资一两个亿，建个把红阳厂那样的厂子还是可以的，一个地级市，个把亿元厂，不算出格，翻不了天。 就如朱志远把红阳厂搞起来，那也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把虎山整体拉上去，造一个明星县出来，这样的业绩，方自成才可以拿来当招牌，才有可能进军副省。 十亿级别，有可能翻盘，但朱志远提了一个条件：好项目。 什么是好项目，那就有得说道了。 山里的气候，变化无常，说话间，就下雨了，那雨还越下越大，带着电闪雷鸣。 两人回来，外面打雷闪电，里面也电闪雷鸣，得了朱志远的允诺，邓欣兴奋，着实有点儿疯，还好朱志远接得住。 差不多半夜时分，朱志远猛地睁眼，有人在敲门。 “谁？”朱志远出声问。 邓欣也给惊醒了，她顿时就吓到了，紧紧抱着朱志远：“啊呀，不会是……” “别怕。”朱志远安抚她，脑中同时转着主意。 外面有人应声，是一个女声：“先生您好，外面的陆巡是你的吧，我们这里有个事，一个支教老师得了阑尾炎，要去县里做手术，想借你的车送一下，请你帮帮忙好不好？” 支教老师得了阑尾炎要去县医院做手术？这么巧的吗？ 再说了，虽然现在不象后世家家有车，但这么大一个桃溪镇，就找不出一辆车？ 朱志远很有点儿怀疑。 这会儿比较乱，几次严打，也治标不治本。 说中国治安好，要到至少13甚至是15年后，经济大规模好转，人手一机，钱包都慢慢废了，小偷也好，抢劫的也好，搞不到现金，然后11年天网工程起步，几年时间，到处是摄像头了，安全环境才好起来。 08年可没这个条件，而因为一切向钱看，人人有趋利之心，这个人人，是包括一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人的，例如各地的联防队什么的，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抓收入。 前世，李虎就跟他说过，联防队什么的，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抓嫖，基本没风险，一定有收入。 外面这些人，朱志远就很怀疑，有可能是这种来路，服务员找借口叫开门，他们一涌而入把人按住，然后就吓唬拷问，看有钱没钱，有钱的，多罚一点，没钱的，少罚一点，但不罚是不可能的。 “你别动，我去看看。” 朱志远起床穿衣，但邓欣吓到了，她心野，但到底是女人，加上心虚，可真是怕了，也翻身起床穿衣。 看她一脸惊惶的样子，朱志远道：“别怕，有我呢。” 他镇定的神情，低沉有力的语气，让邓欣稍稍心安，嗯了一声，但还是穿好了衣服。 朱志远穿好衣服到门口，他能听到外面的呼吸声。 一般人耳朵没这个能力，他刚重生时也没有，但在双鱼岛那次眼睛可看到人体微光后，其它方面的功能也都有所提高，不仅仅是在床上，身手，五观，全都整体有所加强。 当然，现在是半夜里，环境安静，也是一个原因。 呼吸声判断，外面至少有三个人。 这符合朱志远的判断，很有可能就是联防队的。 第242章 加一个女老师 “主意打到我头上。”朱志远暗暗撇了一下嘴。 他是不会老实认罚的，钱无所谓，甚至他自己都无所谓，但邓欣不行。 所以他就想好了，等这些人一涌而入，他就要关门打狗，全给打翻制服，然后带了邓欣离开。 一般人不敢打这样的主意，哪怕身上有功夫，也轻易不敢动手，因为联防队是披有狗皮的，虽然都是临时工，却属于政府管理。 不怕黑社会，只怕社会黑，这句话，蕴意深远啊。 但朱志远不怕啊，打就打了，带着邓欣往虎山一走，哪怕这边就是派出所出动来追吧，敢到虎山抓人？ 虎山那可是朱志远的大本营，别说派出所，你就是盘县公安局，到了虎山也白搭。 在虎山，朱志远是什么人？他自己就是常务副，且全权管理政府事务，管着公安局——公安局归政府管的。 难道盘县公安局比虎山公安局大？ 我虎山的副县长打了盘县联防队的人？打了就打了，怎么着吧，打你，是给你脸，再逼逼叼叼，信不信把你们也打一顿？ 哪怕你再往上告，国林市出面，这边还有富林挡着呢，想搞朱志远？信不信方自成一脚踹死你。 朱志远本就是方自成借宫凤凰的关系找来的能人，而朱志远确实非常有能力，几个月时间，搞得风生水起，这样的人，无论谁想搞他，都一定过不了方自成这一关。 朱志远底气十足，拿定了主意，打开门。 出乎他意料，外面不是什么联防队，还真是一个女服务员，后面站着两个人，两人都戴眼镜，一个年轻一点，一个年纪大一点。 “先生您好。” 看到朱志远，女服务员打招呼，随后介绍：“这位是我们镇的燕副镇长，这位是镇中心小学的华主任。” 随着她的介绍，那个燕副镇长上前一步，伸手道：“这位先生你好，我是桃溪镇的副镇长燕和春，是这么回事，我们镇小学来支教的一位老师，突发阑尾炎，镇卫生院条件不好，想急送县医院，但我们自己的车坏了，想借你的车送一下，不知行不行？” “没问题。” 真的是送医，那绝对义不容辞，朱志远一口答应下来。 他转头对邓欣道：“你睡吧，我送一下，很快回来。” 邓欣虽然穿了衣服，但仍然没露面，桃溪镇属于盘县，镇政府的人，是有可能认识她的。 不过她也听到了对话，安心下来，应道：“好，你注意一点，路况不太好。” “我知道。” 朱志远出去，带上门，出来。 酒店大堂里，还坐着几个人，两个女子，还有两个男的，其中一个女子闭着眼歪着，应该就是病人。 “这位先生答应送人，你们去一个医生，加一个女老师，我亲自跟车。”燕和春出来，安排人手，不过那个华主任也跟上了。 朱志远的陆巡是标准的三排八座，也坐得下。 人上车，坐好，朱志远发动车子，上路。 燕和春很和气，看车子上了路，他问朱志远：“先生贵姓啊。” “免贵，姓朱。” “朱先生东城人啊。” 朱志远的车牌一直是东城的，燕和春看一眼就知道。 “是啊。”朱志远点头。 “来我们桃溪镇玩？”燕和春又问：“那你来得不太巧，要是春天来，刚好桃花开的时候，那才好看呢。” “是有些遗憾。”朱志远笑道：“我就是听说了桃溪古镇的名气，来这里玩玩，不过虽然没看到桃花，也还是不错的，环境搞得挺好。” 燕和春就有些得意：“我们这里是古镇嘛，千年历史了呢，这些年也特地整治过，把环境搞好，自己住着舒服，游客来了，看着也顺眼。” “你们这游客多不多啊？”朱志远问。 “平时不多。”燕和春叹了口气：“不过每年二三月，桃花开放的季节，那就多了。” “有多少？”朱志远问。 “多。”燕和春道：“去年前年，都有上万人呢，要不那酒店怎么开得起来，那还不得关门啊。” 他说着上万人的数字，挺得意的。 正常情况下，一个山沟沟里的小镇子，能有上万游客，那确实是可以得意一下。 就拿杨梅镇来说，同样是一个镇，杨梅镇就基本没游客，所以镇上招待所都没一个，根本没人来的。 而桃溪镇却能办酒店，这就是区别。 一万人看着不多，连吃带住的，平均一个人，至少二三百块是要消费的，那就是二三百万啊。 一个镇，有得几百万流动资金，即便算不上富裕，但也有点儿活力了，不象杨梅镇虎跳峡镇，死气沉沉。 燕和春三十多四十不到，主管教育的，人和气，话挺多的。 他话多也有另一个原因，路况不太好，又还下着雨，他担心朱志远大半夜的打瞌睡，跟朱志远说话，可以提神。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则朱志远精力很好，哪怕先前和邓欣折腾了半天，他也没有半点精神疲惫的感觉。 另一个原因是，开出镇子没多远，就走不了。 大雨，山洪暴发，一段山体滑坡，把路给堵了。 “路堵了？”燕和春下车一看，傻了眼。 堵在路上的土石方，象一座小山一样，车绝对过不去，一时半会的，也清不空。 陪病人的女老师，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可就吓坏了，带着哭腔叫：“这要怎么办啊？这要怎么办啊。” 病人更是直接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叫上妈妈了，说是教师，其实也还是个小姑娘啊。 那个华主任急得跳脚，问燕和春：“燕副镇长，现在怎么办？要不回去卫生院再想想办法。” 陪着来的，还有一个女医生，燕和春看向女医生，女医生摇头：“我们能做手术的高医生去广州打工了，卫生院没人能开刀。” 这种山沟沟里的小镇，本就没有什么高明的医生，就有，也受不得一个月几百块的穷，跑外面打工挣钱去了，镇卫生院，也就能看个感冒，打个吊针。 “那怎么办啊？”华主任急得团团乱转。 朱志远在一边不吱声。 真要想办法，他有，打个电话给宫凤凰或者柳眉，调一台直升机过来就行了。 但朱志远是来跟邓欣幽会的，这个口，不好开。 那个燕和春却是个有决断的，他道：“用担架，走十八里坡。” 他说着就开始打电话。 这会儿的中国，基建方面还是搞得不错的，后面的电商起飞，依托的也就是电、网、路，没有国家搞起来的电信，电网，公路铁路，杰克马就算生了翅膀，他也搞不出淘宝。 即便是桃溪镇这样的山沟沟里，也有电，有手机信号。 燕和春打了电话，没多会儿，就来了几个人，抬着一架竹躺椅改装的担架。 这改装还蛮巧的，竹躺椅本就可以躺人，坐基处绑两根长的抬杠，抬着就可以走，轻便，稳当。 第243章 十八里坡 把女老师扶上躺椅，盖上一块塑料雨披，再左右两个人，女老师和女医生打伞，燕和春一挥手：“走。” 他自己也跟上，打着伞，那个华主任也跟着一路走，另外两个人抬着。 看着躺椅抬起来，燕和春对朱志远道：“朱先生，辛苦你了哈。” “不辛苦。” 朱志远看了看，想了想，道：“燕镇长，那个十八里坡，不好走吧，真有十八里坡？” “差不多吧。”燕和春皱了皱眉头：“是以前出山的路，不太好走，十八里可能也有。” 十八里山路，还要抬一个人，还下着雨，朱志远很不看好，他想了想，道：“我跟你们走一趟吧，中途说不定可以帮着抬一下。” “那怎么好意思。”燕和春还客气一下。 “没事，我力大。”朱志远屈了一下胳膊。 他这身材，很有说服力，燕和春也就没跟他客气了，道：“那就有劳朱先生了。” 朱志远把车子倒一下，停到一个宽敞些的地方，打把伞，跟了上去。 他其实是在想，万一那什么十八里坡也给泥石流堵住了，那就只好打电话，调直升机。 但事情再一次出乎他意料。 走出两三里，前面手电光闪烁，四五个人等在路边，远远的就打手电：“燕镇长吗？” “是我。”燕和春迎上去。 对面一个中年汉子，对燕和春道：“吕老师还好吧，来，抬上，加把劲，赶快一点。” 他带来的几个人立刻就上来，替换了先前抬躺椅的两个人。 有了生力军，速度马上就加快了。 朱志远没有用武之地，就在后面跟着。 又走出三四里，前面又有手电光闪烁，同样是四五个人，一个平头汉子带队，见了面，那个平头汉子道：“吕老师来支教，学生中，也有我们小竹村的孩子，这一段，我们小竹村来抬，换上。” 他手一挥，他带来的人立刻换上前面的人。 又走三四里，居然又有一帮子人在等着，同样的一句话：“这一段，我们新碑村来。” 他们的人，同样立马替换。 就这样，每走三四里路，就有一个村子的人在等着替换。 这可是大半夜，还在下着雨。 这要得益于电信，山顶上的基站让所有村子都通了电话。 但光有电话不行啊，得有人，在这样的雨夜里，愿意出来替手。 看着一站又一站，前后五个村子的人，先后接力，脚不停步的，把女教师送了出去，朱志远心中莫名的生出触动。 出了十八里坡，外面的路是好的，早打了电话，已经有救护车在路口等着，朱志远这一帮子人就不必上救护车了，原路返回。 燕和春也跟着回来了，又一起坐朱志远的车，回到镇上，燕和春还感谢朱志远：“朱先生，谢谢你了。” “我也没做什么。”朱志远谦虚一句，和燕和春等人告别，回房。 听到响动，邓欣迷迷糊糊起来，看到朱志远，邓欣问：“怎么样了。” “送医院了，不过不是我的车送出去的。”朱志远把经过说了，邓欣都吃惊：“十八里山路抬出去的啊，这可不容易，那山路可难走，而且还下着雨。” “是难走。”朱志远回想过程，那些永远等在前路的灯光，仿佛仍在眼前。 “这里的人，不错。”他感慨。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朱志远也不想再睡，他去洗了个澡，淋了雨，身上粘粘乎乎的，不舒服。 洗了澡出来，见他穿衣服，邓欣就在那里哼哼唧唧。 “怎么了？”朱志远问。 “我还想睡。”邓欣带着鼻音，很腻。 “你睡啊。” “嗯。”邓欣就在那里扭。 桔黄的床头灯下，她就象一条肉虫子。 见朱志远眼光看过来，邓欣扭得更厉害：“抱我睡嘛。” “算了，你也别睡了，跟你说个事吧。” 朱志远说着，还是上了床，靠在床档上，点了支烟。 他前世烟瘾极大，这一世，平时并不抽烟，但往往有什么事触发，就好象也触动了前世的烟瘾开关，总想点一支，不一定抽，就点着也行。 邓欣钻到他怀里，她倒并不讨厌他的烟味，看向他的眼光里，反而有一种痴迷的意味。 女人是这样的，喜欢一个男人时，就会喜欢他的一切。 “虎山那个杨梅节，去了五十二万多，近五十三万游客。” “知道啊。”邓欣道：“那一段时间，我们书记派人天天盯着的，然后就整天唉声叹气。” “是不是啊？”朱志远听了好笑。 不过他想象得出，富林市委书记听着报告，今天又去了多少人，这些人，会花多少钱，那一天天叠加的数字，会在富林市委书记心里，形成多大的压力。 “是啊。”邓欣道：“我们任书记那段时间，简直就跟个失宠的怨妇一样。” 这个比喻让朱志远笑出声来，道：“你们任书记是个男的吧。” “是男的啊，不过那段时间……”邓欣说着，自己笑了起来：“说实话，我真的觉得你是皇帝，她是冷宫中妃子，就盼着你去宠幸他呢。” “咦。”朱志远夸张的打了个寒颤：“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邓欣便咯咯的笑。 “我说到哪里来着？”朱志远说着，伸手在邓欣肥臀上打了一板：“不许打岔。” 邓欣给他打得吃吃的笑，媚眼如丝，手在他胸膛上做着小动作。 啪。 朱志远又给她拍了一板：“小手放好，不许说话不许动。” 邓欣收回手，就吃吃的在那里笑，眸子里水意盈盈。 这个男人，太让她喜欢了。 朱志远抽了一口烟，道：“今年五十二万，我们预估，明天杨梅节，至少一百万，有可能两百万到三百万。” “明年还搞？”邓欣惊讶。 “必须的啊。”朱志远点头：“否则今年不就亏了。” “也对。”邓欣道：“我听说你们搞杨梅节的目地，是准备把游客吸引到虎跳峡景区去参观是吧。” “是。” “虎跳峡。”邓欣微微皱眉。 “怎么了？”朱志远问。 “我没去过。”邓欣道：“但我们书记悄悄派人去看了。” “怎么样？” “实话说。”邓欣看着他眼睛。 见她迟迟不放下手，朱志远啪的又是一板：“实话实说，跟朕玩心眼儿，朕打烂你的屁股。” “啊呀。”邓欣夸张的叫了一声，道：“我们书记不太看好。” “理由呢？”朱志远问。 “景致并不出众，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邓欣想了想，道：“而且在山沟沟里，历史上也不出名，没有人文历史附加，游客一般没什么兴趣的。” “嗯。”朱志远点头。 “不过任书记说的也未必就一定对。”邓欣看着朱志远：“他对你还是很佩服的，说这手法很精妙，只是虎跳峡可能接不住。” “他的看法没错。”朱志远道：“不过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二是什么？”邓欣瞬间来了兴致。 第244章 虎跳峡中有老虎 “其二嘛。”朱志远笑了笑：“虎跳峡确实单调了点，并不出众，但如果。” 他微微一顿，脸上带着一点诡秘的笑意：“虎跳峡中有老虎呢？” “虎跳峡中有老虎，那怎么可能。”邓欣讶叫：“老虎早打绝了。” 说到这里，她猛地一顿：“你是说？” “是。”朱志远点头：“我准备搞两头老虎来。” “哪还有老虎啊。”邓欣茫然。 “动物园有啊。” “动物园的虎？” “动物园的虎不是虎啊？”朱志远问。 “倒也是，可是。”邓欣还没转过弯来。 “可是动物园的虎不吸引人是不是？”朱志远笑：“可我不会说是动物园的虎啊。” “呀。”邓欣叫起来：“你是准备？” “嗯哼。”朱志远点头：“我们前期，会故意找人炒作，说是发现了野生老虎，这是一个大噱头吧，野生的虎，现在绝种了，肯定吸引人。” “但万一泄露了呢？” “炒作的是别人，是游客。”朱志远笑：“等热度起来了，我们可以发一个声明，说是联合国动保组织搞的一个项目，在我们虎山搞个虎园，做老虎的野化训练。” 他顿了一下，见邓欣讶然的看着他，他笑道：“这个声明，可以由联合国的工作人员来发布。” “啊。”邓欣终于叫出声来：“你好狡猾，难怪舒欣会说，你就是个黑肚子。” “舒欣，舒主播？”朱志远呵呵笑：“她这么说我吗？” 邓欣吃吃笑：“自打知道那天晚上的人就是你，她就一直这么说。” 她看着朱志远：“她一直怀疑，你玩着我，其实想的是她，因为你不认识我，但一定认识她。” 朱志远哈哈笑。 “果然是的。”邓欣嘟嘴。 “说了没有的事。” 朱志远啪的给了她一板，坚决镇压。 “嗯。”邓欣扭了扭腰肢，一脸挑逗的看着朱志远：“你想不想玩她。” 朱志远迎着她眼光，道：“想啊，东城第一美人嘛，东城几百万成年男子，不想玩她的，只怕一个也没有吧。” “哼，我就知道。”虽然朱志远扯上了东城几百万成年男性，但邓欣还是吃醋了。 “其他人，不过就是做白日梦，对着电视机发花痴吧。”邓欣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你有机会？” “嗯？”她这个话，朱志远都意外了：“我有机会？我哪来的机会？” “她蛮欣赏你的。” “你刚不是说，她说我是黑肚子吗？” “黑肚子无所谓啊。”邓欣道：“舒欣骄傲得要死，眼光极高，一般的男人，她眼皮子都不夹一下的，她肯对你做出评价，其实就等于你入了她的眼。” “还有这事？”朱志远意外。 “是真的。”邓欣点头：“我太了解她了，她这人吧，哪怕感兴趣了，也不会正面夸的。” “咦。”朱志远来了兴致：“那个啥，要不，今晚上朕就翻她的牌子，让她来侍寝？” “那可不行。”邓欣摇头。 “她敢抗旨。”朱志远怒。 邓欣就吃吃的笑。 朱志远居然当着她的面，说要舒欣，正常情况下，她是要吃醋的，但朱志远表现得极为霸气，反而让她觉得很开心，很有趣。 “算了。”朱志远其实也是开玩笑，他把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按熄，道：“刚又说到哪里来着。” 说着就故意发怒，扬手：“你这女人，就是欠揍。” “不要。”邓欣慌忙伸手去护着肥臀：“你说到要让联合国动保组织发声明。” “对，是到那里了。”朱志远道：“所以，你觉得怎么样，虎跳峡有老虎，是不是就有独特之处。” “确实。”邓欣点头：“现在野外没有老虎，虎跳峡居然有，确实是个极好的噱头，你果然高明。” 她说着叹气：“我们书记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骂人了。” 她说着，换了一种语气：“你们一个个的，平时眼高于顶，可要你们做事，你们能干什么，你们看看那个朱志远，杨梅节不算，居然又搞出了老虎，你们为什么想不到，啊，为什么？” 她说到后来，自己都笑了。 朱志远也笑，道：“你们任书记很有威望啊。” “嗯。”邓欣点头：“他是本地培养起来的干部，从副市长，市长，到书记，一步步升上去的，到处是他的人，市长是外个来户，就是个菩萨。” “又是个周菩萨啊。”朱志远笑。 不过这种事很常见，官场斗争嘛，不稀奇，太祖就说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可没说东风西风和和气气，携手前进的。 “只怕还不如周菩萨。”邓欣撇了撇嘴，随即叫了一声：“呀，让杨梅节免费吸引游客，这些游客只要有一半去虎跳峡游玩，那就不得了啊。” “你觉得行？”朱志远问。 “肯定行啊。”邓欣用力点头：“杨梅是免费的，这是绝杀，一定会有人来，而且你们这一次，做出口碑了，我们任书记派了人，偷偷调查了，问的人，十个有九个都说好，杨梅是真送，不坑人，不作假，而且我们问了，如果明年还搞，他们去不去，都说还会去。” “哈哈。”朱志远笑起来：“是吗？” “是真的。”邓欣道：“我们任书记派了好几个人，专门守在高速收费站那里，做了调查的。” “守在高速收费站那里？”朱志远惊讶。 “其它地方不行啊。”邓欣道：“怕你们发觉，但高速收费那里，你们不会派人去的，我们就假说是记者，里面也确实有记者，看到有拿杨梅的，就问一嘴。” “呵呵。”朱志远笑：“你们任书记，狡猾狡猾的。” “说了，任书记蛮厉害的，可惜啊。”邓欣叹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呵呵。”朱志远笑。 “别笑了。”邓欣又叹气：“明年，你们虎跳峡景区成了，把游客吸过去，那至少是几千万的收益，而且是年年有，我们任书记，唉，到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任书记看来是真的看好了。”朱志远摇摇头：“但有人却不看好。” “不看好，谁啊？”邓欣讶问：“为什么？” “我们当时都是看好的。”朱志远道：“但我们其实是外行，属于脑袋一热，就做出了决定。” “这决定没错啊。”邓欣道：“哪里错了，杨梅免费，一定会有人去，这是游客的保证，野外没老虎，虎跳峡却有野生老虎，哪怕是野训项目吧，也是一个吸睛点啊，就算不是所有的游客都去，去个一二成，那也是几十万啊，也不得了啊，哪里错了。” “所以说，拍脑袋做决定嘛。”朱志远摇头。 见邓欣疑惑的看着他，他道：“所有人，都只想到老虎可以吸引人，但没人想到，老虎其实是夜行性动物啊。” “啊？”邓欣讶叫一声，整个身子都抬了起来。 “对啊，老虎好象是晚上才出来活动的，白天不会出来。” “所以。”朱志远苦笑：“虎跳峡的虎，游客根本看不到的。” “晚上看啊。”邓欣叫，不过随即自己就摇头了：“哦，不行，站在虎跳峡上，不可能看得到对面山里的老虎的。” “是啊。”朱志远摇着头笑：“我们当时想，游客来了，看到对面山上有老虎，就会兴致勃勃的，看老虎上山下水，捕羊抓猪，个个兴致勃勃，可实际上呢。” 他一摊手：“老虎白天根本不会出来，晚上出来呢，站在虎跳峡顶上，人眼根本看不到的，看老虎？看个寂寞。” “那……”邓欣想了想：“但至少是个噱头啊。” “第一次是个噱头，第二次呢，第三次呢？”朱志远问：“游客又不傻，网络社会，信息也封不住，有得一次两次，游客肯定就不会去了，而我们的目地，是要搞成一个固定项目，这是涉及到投资的，酒店，商铺，餐饮，所有这些，要有长期收益，至少能收回成本，投资商才会投资啊。” “是了。”邓欣这下彻底想清楚了：“这是要投资的，要是两三次就不去了，那山顶上所有建设的投资，包括杨梅节的，就全亏了。” “那怎么办啊？”说到这里，她急了：“那明年不搞了？” 第245章 九曲十八弯 朱志远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对盘水熟不熟？” “不太熟。”邓欣道：“不过我知道，盘水，也叫排水，从盘山中出来，经过虎山，再又经过盘县。” “盘水有什么景致，你知道不？”朱志远问。 “当然知道。”邓欣一下来了兴致：“说起来，盘水的景致，还真是……”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想了想，道：“你可能不知道，盘水有著名的天地鬼三关，九曲十八弯，非常出名的，以前放排的人，过这三关，个个要惊出一身冷汗，更有好多人，就死在这九曲十八弯之下，进了鬼门关。” “三关？” “是啊。”邓欣解释：“天门关，地门关，鬼门关。” 她挥动着手，有些夸张的形容：“盘水两岸的地形，非常独特，都是那种极为陡峭的悬崖，就跟虎山虎跳峡那种悬崖一样的，而且有些地段，极为狭窄，河道可能百米都不到，但两边的悬崖，却有几百米，最高的鬼王岭，听说是六百六十七米。” 她说着吸了口气：“我中学时代，去过一次，三关，尤其是鬼门关，船从河道中走，三个弯，拐得急，河道窄，两边的悬崖又高，一个弯拐过去，两边的悬崖就好象当头倒下来一样，而悬崖壁上，岩石各种各样的形状，有的如虎，有的如狼，有的，更象恶鬼一样，真是吓死人了。” 朱志远看她边比划边说，不由得笑起来：“听你说，身临其境啊，你要是当导游，一定是一流的。” “不是我说的好，是真的吓人。”邓欣抚着胸，一脸的心有余悸：“我就去过一次，回来几个月都做恶梦。” 见朱志远笑，她道：“真的哎，不信，你去一次……” 说到这里，她突然眼光一亮：“哎，你为什么问这个，你是不是要开发盘水的旅游啊？” “不可以吗？”朱志远问。 “可以。”邓欣点头，却又摇头：“不过，也难。” “为什么？”朱志远问：“是怕没游客吗？杨梅节免费，这是游客的保证哦。” “是，有杨梅节，游客确实不愁。”邓欣道：“但盘水景色虽好，不适合开发旅游啊。” 她叹了口气：“盘水，也叫排水，以前就是放排的人，砍了木头，借水道放排出来的。” 朱志远点头，他知道这个，盘山，其实本地人是叫排山的，盘水其实是排水，盘县自然也是排县。 包括虎山这边的大排镇，小排镇，都是因排而来。 千年前，就有放排人，从茫茫大山中，砍了木头，组成排，借着水道，进入东江。 “这道水条适合放排，但不适合旅游啊。”邓欣摇头：“太急了，弯又多，又有各种明礁暗礁，上千年来了，这条排水，不知出过多少事故，死过多少人啊，以前是没办法，现在要是游客出一个事，那就完蛋了。” “呵呵。”朱志远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邓欣凝眉：“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 “哈哈。”朱志远笑：“你真就觉得我有这么多主意？” “嗯。”邓欣点头：“舒欣说你是个黑肚子，她的眼光，再不会错的。” “哈哈。”朱志远大笑起来。 “你真有主意是不是？”邓欣急问：“快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这不是我的主意。”朱志远道：“是投资商的。” “投资商？”邓欣疑惑。 “是。”朱志远道：“最初指出靠老虎吸引游客有致命缺陷的，也是投资商的人，投资商请了专家来做策划案的。” 朱志远把虎跳峡交给查理，查理是个极为精明而务实的人，虽然是老板交代的任务，他也会尽全力去做好。 他自己不懂，就专门请了旅游策划方面的专家。 专家来了，一看，就指出一个致命的缺陷：老虎是夜行性动物，白天观虎，不可能。 查理一听急了，这是老板交代的，不行也得行。 那专家就尽心尽力做了调查，然后给出了解决的方法。 “专家有什么办法？”邓欣问。 朱志远还是不直接答，却问：“你们盘县，就是这桃溪古镇，那条桃花溪，和盘水的交汇处，以前想建一个大坝，你知不知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邓欣点头：“那个大坝，刚解放就有人提，最初是没钱没技术，想要发电嘛，后来技术方面有了，又做了测量，规划，甚至这边镇上心急，把引水渠都的挖出来了，最终却还是没上马。” “为什么？”朱志远问。 “一个大坝，一般是两个目地。”邓欣解释：“一个是防洪灌溉，一个是发电是吧。” “嗯。”朱志远点头。 “先说防洪灌溉。”邓欣屈着指头：“盘水从山里走，六百里到东江，沿途基本上都是山区，有现成的河道，用不着防什么洪，就有山洪，历朝历代也有现成的河堤，加固一下就行。” “灌溉呢？”朱志远问。 “灌溉也没什么用啊。”邓欣苦笑：“山区能有多少地啊，而且多山就多水，根本用不着盘水。” “哦。”朱志远点头：“倒也是。” “发电也一样。”邓欣道：“盘县多山，有山就有煤，建一个火力发电厂，自己的煤，不贵，火力发电又比水力发电稳定，再一个，盘县，包括国林，都没什么工业，用不了多少电，所以。” 她叹了口气：“先前还想着，有了坝，水道抬高，可以行船，山里的东西能出来，至少放排不用那么险了嘛，可后来，封山育林，树都不准砍了，最后一点想法也落空了，干脆就下了马，再也没人提了。” “是这样啊。”朱志远点头。 “其实我们县里，最初是真想搞的，而最最想搞的，是桃溪镇的人。”邓欣道：“这里要是能建一个坝，船从桃花溪下水坝，可以通达盘山，各个山谷间的水道，纵横交错几百里，山里所有的东西，都要从这里出来，桃花溪就成了一个汇聚点，经济马上就上去了。” “那桃溪镇就不是山窝窝里的桃花源，而是一个交通山内山外的大码头了啊。” “是啊。”邓欣叹气：“所以他们急，甚至自己组织人手，把引水渠都挖了出来，那一任县长，是桃溪镇上去的，市里省里到处跑，拼命的推动，但随着封山育林政策出来，最终还是下马了。” 她叹息一回，问朱志远：“志远，你是什么意思？” “那个专家，以投资为名，到过盘山县，拿了些资料。”朱志远道：“以前测量过，如果大坝三十米水线，水面就和虎跳溪齐平了是不是？” “具体的我不知道。”邓欣摇头：“不过我听说，大坝只要建起来，一个雨季的水，就可以形成一个大水库，可以走两三百吨的机帆船。” “三十米水线，可以走百吨机帆船，四十米水线，可以以走三百吨机帆船，而大坝的设计，坝高七十米，最高，可以达到六十米水线。” “那太高了吧。”邓欣有些惊：“只怕桃溪镇都要淹了。” “不会。”朱志远摇头：“桃花溪是从山里出来的，以前为了防山洪，多修了一条泄洪的河道，等于是一个人字，正常情况下走桃花溪，山洪若是暴发，就把另一条水道也用上。” “是有。”邓欣点头。 “这条泄洪道，同样可以泄盘水的水。”朱志远解释：“水坝里的水要是实在太高了，可以倒灌进桃花溪，然后走另一条水道反泄出来，从水坝下面，进入盘水。” “这样的啊。”邓欣明显不太清楚，惊叹道：“那设计蛮精妙啊。” 她说着又摇头：“不过不用蓄那么多水吧，蓄六十米水做什么啊？” “发电啊。”朱志远笑：“以前他们还是蛮有野心的，想把桃溪大坝，搞成一个大中型的水电灌溉枢纽呢。” “唉。”邓欣就叹气：“其实蛮好的，就是没钱啊。” “找投资商啊。” “你是说？”邓欣眼光倏地亮起来：“你愿意投资？” “是投资商。” “哼。”邓欣鼻子一耸：“现在谁不知道，朱家三太子来虎山耍威风，后面跟着个管家，专门给他擦屁股。” “这么传的吗？”朱志远笑。 “你说呢。”邓欣娇声叫：“你那杨梅节，完全是扔钱啊，然后又虎跳峡投资，正常的商人，有这么扔钱的？” 朱志远点头，他其实也听到了一些议论，这也是正常的，他也无所谓，反正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议论也没用。 第246章 打得人家好痛 “所以，你到底是哪家的太子啊？”邓欣试探着问。 啪。 朱志远直接一巴掌，打得她肥臀乱颤：“不许问。” “呀，打得人家好痛。”邓欣扑到他怀里放嗲。 随又抬头：“你真的愿意投资？” “那要看人。” “看人？”邓欣疑惑。 “对。”朱志远道：“别以为老虎真不能吸引人，那个旅游专家，其实给出了解决方案的。” “什么方案？”邓欣问。 “老虎是夜行性动物没错，但是，我们可以在北山的山顶上，圈一块地，做为羊圈，里面放羊。” “啊？”邓欣迷茫。 “羊圈晚间关门，白天才开门。”朱志远笑：“老虎肚子饿了，就只能白天去扑食。” “呀。”邓欣惊叫。 “明白了是吧。”朱志远笑：“白天去扑食，那就成捕羊表演了，游客就能看到了，是不是？” “对啊。”邓欣道：“老虎要捕食，就只能白天出来，白天不出来，就只能饿肚子。” “这叫逼上梁山。”朱志远呵呵笑。 “你果然是个黑肚子。”邓欣小手掐他的肚皮。 “所以呢。”朱志远道：“我们不一定要开发盘水景区，除非有合适的人。” “你的意思是？”邓欣眼光亮亮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朱志远咳嗽了一声，装出正经的语气：“邓欣同志，是一个工作认真负责，有能力，有想法的好同志，由她出任盘水县长，我觉得非常合适。” “呀。”邓欣尖叫出声。 “如果是邓欣同志出任县长。”朱志远继续演：“鹿回头公司可以在桃溪投资，建桃溪大坝，蓄水三十米线，旅游观光船就可以行驶了。” 邓欣用力点头，看着朱志远，眼光晶晶亮。 “虎山的杨梅节，明年预估，至少一百万游客，其中的二十万，在参观了虎跳峡虎园后，意犹未足，坐观光船，从虎跳溪，经由大排水，小排水，进入盘水，再由桃溪水库，直入十里桃花溪。” “确实可以。”邓欣用力点头：“桃花溪上的三条桥，都是拱桥，桃花溪，历来都是可以行船的，观光船要是不太高的话，确实可以直接开进来。” “嗯。”朱志远点头：“游客随船进了桃花溪，可以在任意地点靠岸下船，游玩，进餐，购物。” 说到这里，朱志远语气中就带着了诱惑：“我们假设，一个游客，吃喝加购物，在桃溪镇平均消费三百块，二十万游客，那是多少？六百万？” “什么呀，六千万好不好。”邓欣冲口而出，不过看到朱志远要笑不笑的眼神，她立刻知道朱志远是逗她，顿时就在朱志远怀里乱扭：“嗯，把人家当傻女人。” 朱志远笑：“假设是三十万游客呢，那就是九百万。” “九千万。”邓欣嘟嘴，又呀的一声叫：“一个亿啊。” “所以。”朱志远问：“盘县想不想要这一个亿呢？” “肯定的啊。”邓欣一脸兴奋：“要。” “那么，盘县的县长，姓什么呢？”朱志远要笑不笑的看着邓欣。 邓欣兴奋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朱志远的意思非常清楚，如果国林任命邓欣为盘县县长，他就会来投资，建桃溪大坝，然后把杨梅节引来的游客，再引到桃溪来，十几万几十万的游客，至少至少，就是几千万的收入。 但如果，不是邓欣当县长，那抱歉，这个投资就没有。 朱志远也说了，有办法解决老虎白天不出来的难题。 这是条件，或者说，这是要挟。 “你果然是个黑肚子。”邓欣尖叫：“但是我喜欢。” 她红唇喷火，在朱志远用力亲了一下，跳下床：“我换上丝袜，让你玩，好不好？” “好啊。”朱志远也起兴了：“那么，邓县长，请换上黑丝吧。” “如你所愿。”邓欣娇声应，满面潮红，恰如二月桃花开…… 堵死的公路，第二天就通了，上午，邓欣就回了国林，朱志远没有跟着去。 回到市里，邓欣直接向市委书记任诚汇报。 她说得巧，从舒欣身上说起，说舒欣采访过朱志远，而舒欣是她的闺蜜。 舒欣采访朱志远的节目，东州卫视播了的，任诚当然也看到了，很合理的解释。 通过舒欣，她认识了朱志远。 “盘县以前有一个建桃溪大坝的意向，坝建起来后，由桃溪溯水而上，可以直入虎跳溪，而虎山的虎跳峡风景区，就在虎跳溪对岸，游客们在虎跳峡景区参观后，可以在虎跳溪上船，经盘水，入桃花溪，前后五十多里，大约需要两个多小时，这会儿肯定就饿了，就可以上岸，吃东西，游玩，购物。” 邓欣说到这里，亮点就完全出来了，任诚眼光也亮了起来：“建桃溪大坝，走观光船，引游客过来，这是个好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 他手指兴奋的在桌上敲了几下，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朱志远答应了？” “他没有直接答应。”邓欣道：“他说是值得考虑，会向那个鹿回头公司的老总提建议。” “鹿回头公司的老总。”任诚微微哼了一声。 邓欣留意着他的表情，道：“其实谁都知道，鹿回头公司那个老总，对他惟命是从。” 任诚笑了一下，对她这个小报告，显然不生气，关于朱志远的各种传说，他也听了不少了。 邓欣看任诚满意，继续往下说：“只要他肯来投资，游客就会来，虎山的杨梅节，杨梅免费，游客是有绝对保证的。” “嗯。”任诚点头：“他们第一届办得不错，明年如果办，游客肯定会来，而且会更多，游客确实有保证。” “他也说过这一点。”邓欣道：“今年五十二万游客，他估计，明年至少翻一番，百万以上，其中如果有十万游客坐船来玩，吃，喝，玩，加上购物，平均算三百一个，就是三千万，如果是二十万游客，就是六千万，如果是三十万游客，就是差不多一个亿。” “三十万游客。” 任诚叫了一声。 他年纪比方自成要大，将近五十了，但这一刻，他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仿佛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 “三十万游客，这么多人，我们接待不了吧？”他说着，又补一句：“就虎山那边，也没那么多船啊？” “他有办法解决。” 邓欣和朱志远在镇上混了一天，每每中场休息，就讨论中间的细节，朱志远都跟她说清楚了，主要策划是那个旅游专家的，不过朱志远也有所补充。 第247章 三百艘 “他有什么办法？”任诚问。 “他说，鹿回头公司会购买三百艘小型游艇。” “三百艘。”任诚吓一跳。 “是的，三百艘。”邓欣点头：“那种观光游艇，不大的，每艘大约是十五到二十个左右的位置，不会贵，一艘也就是十万左右。” “三千万。”任诚瞬间报出数字。 “是的。”邓欣道：“不过鹿回头公司有实力，没有问题的，不但是船，还有酒店什么的，总投资估计会有两三个亿。” “那个鹿回头公司确实有钱。”任诚几乎是一种叹息的语气。 鹿回头在东城狂扔十个亿买地，并且放风要投资五十亿开发的消息，当然也传过来了，所以说这边投资两三个亿，他信。 “投资款上是不需要担心的。”邓欣道：“三百艘船，一艘载客十五人，一次就可以送过来四千五百人，五十里水路，一天两趟，可以送过来九千人，再接回去，完全不成问题。” “一天一万。”任诚点头。 “杨梅节有一个月嘛。”邓欣道：“游客不可能一天一百万的，会分头来，三百艘船基本上是够了。” 她说着补充：“如果实在游客太多，可以多接两趟嘛，下来的时候，要观光，慢一点，两个小时，船一空，立刻加速赶回去，机帆船，三四十分钟也就够了，我们要担心的。” 她说着停了一下：“反而是桃溪镇的接待能力，如果一天一万人的话……” “桃溪镇没有这个接待能力吧？”任诚也并不是太清楚，他去过桃溪镇，但镇上的接待能力到底有多大，他没有把握。 “如果象虎山杨梅节那样，是有的。”邓欣道：“但我们不能那样，我们要赚钱啊，要搞成餐馆，酒店，那就远远不够了。” “那个好办。”任诚道：“只怕没人来，只要有人，有市场，自然有商人投资，这一投资，钱就活了，再加上每年的游客……” “朱志远说了，杨梅节年年会搞的。”邓欣补火：“因为杨梅节的目地，就是为了虎跳峡景区拉人头。” 虎跳峡会搞老虎来的事，朱志远让邓欣暂时不要说，她也就没说。 “年年搞，年年有，那就是一个经济热点啊。” 邓欣再又补火：“而且，我们可以搞桃花节。” “桃花节？”任诚讶问。 “是的。”邓欣道：“这也是朱县长的主意，他说，十里桃花溪，每年桃花开，完全可以宣传一下，搞一个桃花节。” “就是看桃花，不会有多少人来吧。”任诚质疑：“以前也宣传过啊，没多少人来。” “以前只一个桃花，单调了一点，但现在不同了啊。”邓欣解释：“现在有盘水水道，还有虎跳峡景区，参加杨梅节的，可以从虎跳溪坐船来桃花溪，反过来一样，参加桃花节的，也可以从桃花溪坐船，上溯去参观虎跳峡景区嘛，这样玩的地方多，游客自然就会来。” 见邓欣还有些疑惑，邓欣道：“朱县长说了，他会加大宣传力度，首先是省里，可以跟杨梅节一样，把宣传力度提到省级的高度。” “嗯。”任诚点头。 他知道朱志远做得到，因为杨梅节已经证实过了，那家伙，后台是真的硬。 “这是一，第二，他说了，鹿回头公司会去电视上和网上宣传，而且因为鹿回头公司是香港公司，他们甚至会去香港和东南亚以及国际上宣传。” 山沟沟里的桃花溪，居然要有国际影响了吗？ 这饵太香了，任诚脸上仿佛都有光溢出来，道：“那需要的资金可不少。” “朱县长说，那个鹿回头公司不缺钱。”邓欣补刀：“宣传嘛，又是网络时代，只要有钱，就一定有效果。” “那确实。”任诚彻底兴奋了，他站起来，在屋中转了两圈，眼光炯炯的看着邓欣：“小邓，你这次很好，非常好，那这个事，能确定下来吗？” “我把这些都跟朱县长说了，他答应考虑。” “很好，你真的很好。”任诚大赞。 “所以我立刻来向书记汇报，要建大坝，必须书记你拍板才行。” “没有问题，完全没有问题。”任诚道：“你联系一下朱县长，我亲自跟他谈谈。” 邓欣放出一堆香饵，想要等的就是这一句。 她点头：“好，那我马上跟朱县长约一下，不知书记你定什么时间。” “任何时间都可以。”任诚挥手：“就他的时间，你跟他说，我这边，随时恭候。” “书记大度。”邓欣小小的送上一个马屁：“那我马上联系他。” 她说着，当场就拿出手机，拨打朱志远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邓欣道：“朱县长吗？我是邓欣啊，对，是我……是这样的，我回来，立刻跟我们任书记做了汇报，对，任书记非常重视，他说想跟你先商量一下，向你表示谢意呢……对对对……就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任书记说了，只要是能拉动国林经济的事，就是头等大事，他二十四小时都有时间的……” 任诚在边上听着，就微微点头，邓欣的话，他很满意。 邓欣又跟朱志远说了几句，他们本就是说好的，在演戏呢。 说完，邓欣对任诚道：“朱县长说，他明天过来拜访任书记，大约十一点左右到。” “很好。”任诚叫来秘书：“明天十点以后，所有的事项全部取消。” 又对邓欣道：“小邓，明天你作陪。” “好的任书记。”邓欣点头，心下暗喜。 第二天上午，朱志远准时到了，任诚亲自到门口迎接，他双手握着朱志远的手，呵呵笑着道：“朱县长，久仰大名了啊。” 他表现亲切热诚，朱志远则满脸谦逊：“不敢，我只是副县长。” “迟早的事嘛。”任诚呵呵笑。 这一点，朱志远不好多说，只能笑笑。 “朱县长，请。”任诚直接请朱志远去了市委招待所。 说是招待所，但市委的招待所，比一般的酒店，还要豪气得多。 酒菜早已经摆上了，中国人的习惯，办公室只能打太极，真正要说事，还得在酒桌子上。 陪客就是邓欣，还有任诚的秘书，很明显，朱志远以及桃溪投资这个事，任诚要全部抓在手里，在定下来之前，不会通报任何人。 “朱县长，我敬你。” 一上桌，任诚直接就举杯了。 酒桌文化嘛，先干一个再说事，要是感情深，那就先干三个。 感情不深，那就再干三个，酒到了，情自然就到了。 “我敬任书记。”朱志远回敬。 一来一往，自然就熟络了，酒就有这个魔力。 第248章 上上下下 任诚先不说桃溪的事，而是从侧面把朱志远一顿捧，再加上几轮酒，等火候差不多了，才说起桃溪大坝的事。 他手腕高，但朱志远是重生的老鬼，而且他本身情商也高，这点场面，完全没问题。 “邓姐，我必须叫一声邓姐，实在是太能缠人了。”朱志远一脸吃不消的表情：“所以这个事，我回去还真了解了一下，桃溪大坝，好象上上下下的，说了好多年了啊。” “是说了好多年了。”任诚点头：“刚解放那会儿，就有过提议，但那会儿没钱，更没技术，想发电啊，那会儿，发电机组就是个天大的难题。” “那会儿是。”朱志远点头：“不过现在不必要发电了吧，我问了一下，盘县，还有国林其它几个县市，好象火力发电厂都有几家，煤也不缺。” “是不必发电了。”任诚道：“我们不缺火电，所以桃溪大坝，就只建一个水坝就可以。” “那可以。”朱志远点头：“那样投资要小得多。” 任诚忙道：“确实不用太多的投资的，而一旦建起来，桃溪古镇也是一个景点，从虎跳溪到桃溪镇，就是一个完整的景区啊，绝对是虎跳峡的最佳补充。” “任书记高见。”朱志远笑着点头：“不过这一点上，任书记你不必再补刀，邓姐实在太厉害了，早已经把我两个耳朵都灌满了。” 他这是捧邓欣，任诚便也跟着表态：“小邓在工作上，还是很负责的。” 这就到坎上了，朱志远顺口就道：“是啊，盘县有邓主任这样的干部，确实让人放心，安心。” 他故作沉吟：“我回去，会强烈向投资商建议，盘县有桃溪镇这样的景观，尤其是有邓姐这样一心为百姓谋利的好干部，完全可以来考察一下，应该值得投资。” “强烈建议，拉倒吧。”任诚在心里吐槽：“谁还不知道那个鹿回头是你家的白手套。” 不过他关注的重点，是朱志远话中的另一个意思。 所谓听话听音，那些刚出校门，刚入社会的年轻人，往往听不懂话，但任诚久历官场，最善于从别人尤其是领导云山雾罩的话语中，抓到那一丝真意。 朱志远的真意是什么？ 邓欣啊。 他口口声声，盘县有邓欣这样的好干部，所以值得投资。 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 而如果，缺了邓欣呢，那就不好说了。 “这个小邓倒还真下得本。”任诚瞟一眼邓欣，突然就发现，这小少妇还是蛮有魅力的。 他当即就表态：“小邓是个好同志，我们市委早有考虑，是一定要重用的。” 这就行了。 朱志远的话点到了，任诚也听懂了，并给出了承诺。 然后，就看结果呗。 任诚要是放空炮，那朱志远自然也就还他一个镜花水月。 任诚坐言起行，当天中午喝了一顿酒，送走朱志远。 回头下午就开常委会，调整盘县班长，邓欣出任盘县党委副书记，代县长，级别自然不用说，提半级，副处升正处。 谈话一结束，邓欣出来，到无人处，立刻就给朱志远打电话：“志远，成了。” 朱志远笑：“不是要先对暗号吗？。” 邓欣咯咯笑：“天王盖地虎。” 朱志远回：“宝塔镇河妖。” 邓欣笑得想打滚，腹中火热：“志远，你在哪里？” “在虎山啊。” “我想要。” 隔着电话，邓欣的声音都有些烫人。 “蛋定。”朱志远道：“突然副处提正处不算，还任命为县长，这会儿国林官场上下，盯着你的眼睛不知多少，稳住。” 他的话是没错的。 邓欣的副处有几年了，如果只升个正处，甚至说，到哪个行局当个局长主任什么的，都不算稀奇，但任命为县长，那就稀奇了。 别说县长，就是任命为副县长，都是重用，地方和行局，权重完全不同的。 何况邓欣还是个女人，这就更引人注目。 这会儿要是浪一把，给人盯住了，闹出风浪来，只怕任诚都压不住。 邓欣瞬间清醒，把媚声一收，道：“我听你的，志远，大事上面，还是你们男人稳重。” “呵呵。”朱志远倒是笑了：“你这话要是放到网上，非给喷成筛子不可。” “网上就一群喷子。”邓欣鄙视。 “哈哈。”朱志远笑：“那不叫喷子，那叫女权，你现在不知道她们的厉害，再过十年，智能机出来了，自媒体横行，你才知道她们的威力了。” “智能机？”邓欣问：“自媒体又是什么？” “自己做媒，卖自己。”朱志远道：“具体的现在说不清楚，总之一句话，为了流量，死不要脸就对了。” “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差不多吧。”朱志远道“不过借着网络的大平台，吆喝声比王婆大，污染也更严重。” “网络是要整治一下才行。” 朱志远一听乐了：“行，县太爷的威风已经出来了。” 邓欣顿时就乐坏了，跟朱志远腻了半天，几乎到手机没电，这才挂机。 第二天，市委组织部长亲自送邓欣上任。 和朱志远说的差不多，国林上下，但凡跟官场沾点儿边的，或者虽然不沾边，但对官场极为热心的，都盯上了邓欣。 一个副处级的女干部，突然就成了盘县的县长，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而且非常离奇的是，盘县班子本来好好的，一夜之间，县委书记上调市人大，县长调去另一个县级市任市长，然后邓欣空降，县委书记却空缺，这更是让人云里雾里，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任诚这一手，其实是学的方自成，虎山就一个周菩萨搭配朱志远，没人掣肘，你看朱志远折腾得多火爆。 现在朱志远顶到了邓欣后面，那为什么不放手让邓欣去折腾呢，男人为了女人，那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说不定就有奇迹呢，为什么要让人扯邓欣的后腿？ 不过任诚的想法，别人不知道，国林是他的一言堂，市长基本属于摆设，常委会上，如果任诚不点头，市长就他自己那一票，啥也干不成。 若在平时，任诚不会那么过份，他是老官僚了，做事讲究一个不温不火，过犹不及，但邓欣这件事上，他看到了机会，难得的机会。 朱家太子，自带白手套，而且那白手套威力惊人，就这几个月，虎山扔了上亿，东城干脆扔了十个亿，这不得了啊。 现在朱太子要支持邓欣，这样的机会，他当然要博一把。 反正他要调整盘县班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那就拿出最大的诚意，给邓欣最大的空间，看朱志远会为了他的女人，做到哪个程度。 任诚的谋算，外间是不知道的，各种猜测。 不过到第三天，就水落石出了。 第三天上午，查理来了，开着三辆豪车，带着一堆的保镖助理秘书法务，浩浩荡荡，金光闪闪。 这是朱志远特意要求的，架子要大，场面要足，泥菩萨刷金漆，就讲究个脸面——因为国人就吃这一套。 邓欣亲自迎接，带着查理一行人到桃溪镇转了一圈，查理现场拍板。 首先是建桃溪大坝，投资两千万。 其次是建一个矿泉水厂，投资三千万。 第249章 总投资一个亿 桃溪镇在盘水的左边，而盘水右边的山上，有一个仙人洞，洞里从大山中压出来的阴河水，千年不绝，每天至少几百吨的流量，水质非常好。 查理是一个极优秀的经理人，朱志远只需要他做事，其实一直没怎么要他赚钱的意思。 但查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非常好，上次旅游专家来考察的时候，也有商业方面的专家，看到了桃溪镇在这方面的潜力。 香港是很缺水的，尤其是这种大山中压出来的地下水，那简直就跟仙泉一样，包装起来，运到香港，绝对不愁卖。 查理给朱志远打过报告，香港那种大桶的纯净水，一桶五加仑，不到二十斤，批发价是二十多港币，去掉乱七八糟的成本，差不多一斤一港币的样子，若是瓶装水，更贵，一瓶就要港币三到五块。 仙人洞每天几百吨水，就算采水一百吨吧，也就是十万公斤，二十万斤，就按桶装水的批发价，那也是二十万港币。 一天二十万，一个月就是六百万，一年就是七千多万。 这还是最低采水量，最低批发价。 如果采水两百吨呢，那就是一亿五。 仙人洞流了千年了，再采水百年不成问题吧，鹿回头拿下来，那就是一条百年的金河。 朱志远前世虽然也是个精明的商人，但他没来桃溪实地考察过，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查理报告一打上来，他都乐了。 大坝水厂之外，再投资五千万，建一座星级酒店。 这三项加起来，总投资一个亿。 邓欣顿时喜出望外，她原以为，朱志远就只投资桃溪大坝呢，没想到居然还有额外的投资。 任诚第一时间得到了报告，也乐得笑出了后槽牙：“我就知道，男人在女人面前，不会小气的。” 一个亿，对于某些人来说，不过是个小目标，但对于盘县这山沟沟里的小县来说，可就相当的不小了。 哪怕就是国林，私人投资也从来没有超过一个亿的，能有个千万以上，都是大老板。 更何况，这一个亿，是和虎山联系起来的，明年杨梅节，借着盘水，虎山就会送过来至少十万以上的游客，那就是至少几千万的流水。 桃溪大坝建起来很容易的，以前几上几下，测量什么的，都有现成的数据，甚至引水渠都现成。 大坝也不是很大，七十米高，长度加上引桥也才一百多米，不装电机，工程总量不大，水电三局给出的工期，五十天足够了。 现在九月底，今年还有三个月，到明年二月桃花开，至少可以蓄水到十米线以上。 三十米线，可以走百吨大船，十米线，一般的平底观光船，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要是到了六月份杨梅节，那更不用说，三月桃花水发起来，群山中的水蜂涌而至，那水量是非常大的，蓄水到五十米线都有可能。 所以，游客一定接得住。 旅游一块，加上水厂和酒店，这也是税源大户。 这三者一加，桃溪镇彻底活了，盘县彻底活了，甚至是国林，也突然就有了一个经济增长点，而且是一个强力火箭。 任诚当然很满意。 任诚满意，有人就不满意了。 谁？ 方自成。 方自成得到消息，直接抓狂，立即给朱志远打电话：“小朱，你怎么跑盘县投资去了。” “没办法啊。”朱志远知道方自成一定会问，早有腹案：“虎山那个虎园，是我当时脑子一热，拍脑袋想出来的，后来鹿回头公司的专家来一考察，说根本不行。” “为什么不行？”方自成质疑：“有杨梅节免费杨梅，绝对不缺游客，然后你不是要搞老虎吗？有那么大一个噱头，还有现成的客源，怎么就不行呢？” “是啊，我当时也是这么想，怎么就不行呢？” 方自成脑子猛转，还是想不到毛病在哪里，问：“怎么就不行？绝对可以啊。” “因为。”朱志远胃口吊得差不多了，这才吐口：“老虎是夜行性动物。” “老虎是夜行性动物？” 这个专业名词，让方自成懵了一下。 “对。”朱志远道：“老虎白天不出来的，它捕猎，都是在晚上，白天它老人家不出来的。” “啊？”方自成一下愣住了。 朱志远暗笑，道：“游客白天来，爬到山顶上，看老虎？看不到啊，只能看个空气。” “啊。”方自成又叫了一声，这下他彻底明白了。 “游客看不到老虎，肯定不满意，最初一届两届，还可以哄一下，但现在是网络时代啊，游客上了当，肯定骂人，网上一传播，第三届四届，游客就一定不会去虎园景区了，都看不到，你不是骗人吗？别人为什么要去？” “这个，确实是。”方自成声气低了下去。 “我们办杨梅节的根本目地，是为虎园景区引流。”朱志远给出最后的绝杀：“结果呢，人流引来了，虎园却接不住，那杨梅节再办下去，还有意义吗？把游客吸引来干啥，花了钱，请他们来吃杨梅？投资商也不干啊。” 这一棒棒，把方自成彻底干懵了。 虎山的杨梅节，因为省委宣传部的宣传，搞得声势浩大，现在方自成在省委书记和省长面前，那面上可是光彩得很，说话声调都要高八度。 但照朱志远这么一说，最终是一场空，杨梅节最多两届，虎园接不住游客，没有收入，那就必须取消。 那不成一个笑话了吗？ 现在有多光彩，两年后，就会有多灰暗。 他还想着明年后年，越搞越红火，借着这股子声势，跨入副省的行列呢——如果都是今年的声势，完全有可能的。 但要是搞成个笑话，他就永远没机会了。 朱志远还在责怪自己：“我当时也急了，到底年轻啊，脑子一热就上马，没有做过调查，根本就没去想，老虎居然是夜行性动物，哎。” “这也怪不得你。”方自成一肚子懊恼，还只好安慰他，却又好奇：“你去盘县投资，是……” “必须救回来啊。”朱志远道：“杨梅节搞了这么大声势，不能搞成一个笑话是吧。” “那是。”方自成忙接腔。 “我就请鹿回头公司想办法，他们的专家就到处考察，然后就找到了一个点，可以突围。” “怎么突围？” 恍如黑暗中见到光明，方自成心脏都猛地跳了一下。 “专家考察发现。”朱志远开始忽悠：“从虎跳溪坐船，经过盘水，可以直达桃溪镇，关健是，盘水所过之处，景色极好，这边都是那种虎跳峡一样的断崖地形，盘水中间一段，有天门关，地门关，鬼门关，前后十几里，号称九曲十八弯，景色绝佳。” “盘水以前是叫排水吧，好象是放排的。”方自成不太熟，但多少知道一点：“那水太急了吧，现场考察过吗？适合旅游不？” 好么，这是虎园的老虎给了他心理阴影，有担心了。 朱志远暗笑，道：“商业公司的专家，是拿钱的，当然进行过现场考察，就现在的盘水来说，水流湍急，河道狭窄，暗礁明礁很多，放排可以，但确实不适合旅游船观光旅游。” 他说着微微一停，道：“但专家顺流而下，到盘县，一问，却发现，盘现以前在桃溪镇想上马一个桃溪大坝，如果坝建成，只要蓄水三十米，水坝的水平面就和虎跳溪齐平了，可以走百吨以上的船只。” “那就适合旅游船走了是不是？”方自成急问。 “那肯定的啊。”朱志远道：“旅游船，都是平底的，十几二十几个人，重量也不大，别说三十米线，就十米线蓄水，都足够了。” “那你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朱志远道：“这方面，我发现还是得听专家的。” 朱志远挂一面大旗，这样更有说服力。 第250章 世上本没有路 “专家考察后，给出意见。”朱志远道：“我们把景区的链条拉长，撇开虎园，而以盘水的三关九曲十八弯为卖点。” “游客会去吗？”方自成担心。 “宣传啊。”朱志远道：“鲁子不是曰过吗？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旅游景区也一样嘛，吆喝多了，自然也就成名胜了，那什么张家界，九寨沟，以前谁知道啊？还不是后来吆喝出来的。” “倒也是。”方自成给他那鲁子曰过的话逗乐了。 也只有朱志远，才敢这么跟他说话吧，其他下级可没这胆子。 朱志远续道：“从虎跳溪上船，到桃溪大坝，四十里的样子，然后船进桃花溪，又有十里，加起来五十里，大约需要两到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方自成接了一句，好象是在思索。 朱志远道：“两三个小时，差不多就中午了，吃了饭，逛一逛，再回来，又要几个小时，也就下午四五点了，基本也就回不去了。” “那是。”方自成赞同。 “回不去，就得住下来。”朱志远道：“游客来，住一晚，和不住一晚，花费是完全不同的。” 他顿了一下，道：“酒店客房，不是民居，不能那么便宜，一晚上至少几百是要的，加上晚餐和早餐的吃喝，然后留一晚后，其它的消费，这么七七八八加起来，一个游客，算五百，不多吧。” “那肯定不多。” “一人五百，十万就是五千万，二十万，就是一个亿。”朱志远又把诱饵抛出来了：“有得一个亿以上的流水，投资商就有得赚了，有钱赚，投资商就肯投资，那杨梅节就可以继续办下去，办得越多，越久，影响力就越大，收益就越高，最终会成为一个极为亮眼的经济热点。” “是这个理。” 方自成先前悬了半天的心，这一刻放下了一半，但还没有完全放心：“专家确认了吗？” “确认了？”朱志远道：“我说服了国林的任书记，投资商又加了码，不但投资建桃溪大坝，还要建水厂，后来又加个酒店，任书记才拍了板，全力支持。” “任诚那老狐狸。”方自成信了朱志远的话，一腔酸意：“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办法啊。”朱志远装出无奈的叹气：“没有桃溪大坝，旅游链条无法拉长，虎园景区就搞不成啊。” 而没有虎园景区，就没有杨梅节，没有杨梅节，就啥也没有了。 方自成顿时就没了脾气。 “不过桃溪大坝一上马，投资商确认项目可行，也给了我们这边好处。” “哦？”方自成立马来了兴致：“什么好处？” “投资商准备在虎跳溪边上，建一个超大型的星级酒店。” “超大型？”方自成胃口成功给吊起来了：“多大。” 朱志远道：“专家介绍，世界最大的酒店，是马来西亚的云顶世界，有七千多间客房，一次可以容纳一万五千人的游客住宿。” “一次一万五千人？”方自成还真不知道：“这么大？” “对。”朱志远道：“云顶世界大，但房价却便宜，普通客房，一晚上也就是两三百块就够了。” “经济型酒店啊。”方自成道：“好象还挺适合虎山那边。” “专家也是这么说。”朱志远继续扯大旗：“投资商的意见，好不容易免费送杨梅才引来的客人，必须尽量从他们身上多赚一点，尤其是去盘水游玩的，当然要让他们住酒店。” “是这个理。”方自成兴奋的道：“那打算建多大的？” “投资商现在的打算是，一万个标间，最多可同时容纳两万人，比云顶还要大。” “好家伙，有气魄。”方自成乐了，大赞：“投资不低吧。” “不低。”朱志远道：“准备同时建五个酒店，同时开工，总投资额，不会低于五个亿。” “可以，太好了。”一听到五个亿的数字，方自成彻底兴奋了：“小朱，我这边，全力支持，你有任何需要的，我都给你开绿灯，我们这边办不到的，我到省里去打官司。” “那肯定得要方市长支持啊。” “哎，私下里，叫什么市长，叫方哥。” “哎。”朱志远笑着应：“我的方哥哎，你应我一声，到时我要支援时，你可别推托。” “绝对不推。”方自成大声答应。 再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朱志远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还好，又忽悠过去了。” 他确实是在忽悠，不是不建酒店，建酒店，且是五个酒店同时开工，都是事实。 因为虎跳溪那边，地形狭长，沿溪而走嘛，分为五家，也方便游客上船下船，不至于挤成一堆。 五家酒店，一家两千个房间，总数一万，这也不是忽悠。 说忽悠，其实是投资总额。 一家酒店，如果是普客型的，装修不是特别奢豪的话，哪怕是两千个房间的酒店，总成本也不会超过五千万的，地皮不要钱，多垒几块砖头，花不了几个钱的。 五个酒店，加起来，可以控制在两个亿以内。 但盘水都投了一个亿，这边只投两个亿，方自成肯定有想法。 朱志远给他吊高一点，吊到五个亿，方自成一听，一对比，咦，还是自家强嘛，自然就开心了。 这就是朱志远情商高的地方。 至于说最后酒店没投那么钱，那就呵呵了，那是投资商的事，再说了，要做帐，还不容易吗？ 别说五亿，做十个亿，也就动动笔的事啊。 这边刚挂了电话，那边林忠来报，说大排镇的卢访又来了。 朱志远成了常务副县长，林忠这个办公室主任，就直接为他服务了。 “要不要把他申斥一顿。”林忠有点恼火：“赶他回去。” “没事。”对于卢访这样的老油条，朱志远本来也有些头痛，不过旅游链条延伸到盘县，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虎跳溪由虎跳峡镇出去，入大排镇，名为大排水，而在东面山沟里，还有一条小排水，和大排水汇合。 小排水所经之处，就是虎山县另一个没有村村通公路的镇，小排镇。 大排镇小排镇，有史以来，都是出木材放排的地方，镇子因此得名，水也一样。 虎跳溪，大排水，小排水，这三股水汇合，进入盘水，也就是以前的排水，经桃溪镇外，穿山越谷五百里，最终汇入东江。 这就是排水水系或者说盘水水系。 这是往下的，往上，整个排水水系汇聚了盘山千百条溪流河沟，同时也牵扯着山林谷地中聚居的人类，他们形成一个个村，一个个镇，一个个县市。 桃溪大坝建起来，得好处的，其实不仅仅只是桃溪镇，盘县，虎山，其实还有其它县市。 不过那些地方，朱志远就管不着了。 最近前的好处是，经大排水和小排水穿系的，大排镇和小排镇。 这两个镇无法村村通公路，但借着大小排水，却可以通船。 第251章 绝对真心 “林主任，你给小排镇的镇长赵长坳打个电话，他要是有空的话，让他到县里来一趟。” “好的。”林忠答应。 朱志远起身，到外面，等在外面的卢访看到他，立刻迎过来，堆下笑脸：“朱县长。” “卢镇长，你这个点来，没吃中饭吧，走，我们打油伙去。” 朱志远不让卢访开口，拉了他就走。 卢访开口能说啥，纠缠呗，朱志远懒得听。 带卢访上车，车上，朱志远就打了个电话：“老莫，听说嫂子的店子新装修了一下，得请客啊。” 莫问在那边哈哈笑：“请，请，朱县长你空不，恭迎大驾啊。” “空啊，我现在就空，正往你那边赶呢。”朱志远笑：“所以，你这请客是真心还是假意……” “绝对真心，绝对真心。”莫问忙不迭道：“那我在店里等着。” “好，我马上过来，还有大排镇的老卢。”朱志远笑：“要不再叫老胡，老万，一起给你贺一贺。” “就一个小店子，不敢说贺。”莫问道：“我给他们打电话，一起喝个酒。” “那行，那我过来了啊。”朱志远挂了电话，对卢访笑道：“找着油老板了，铸件厂厂长莫问，他老婆酿的杨梅酒不错。” “听说过，确实不错。”卢访笑着点头。 心下却感慨：“这个小朱县长，有能力，有背景，却没架子，真是难得。” 一般的县长，都端着个官架子，生怕失了官威，朱志远却跟莫问这些人打成一片，说说笑笑，平易近人，尤其他还是个年轻人，这就更加难得。 卢访也算是老镇长了，官场混迹多年，朱志远这样的年轻人，还真是少见。 他不知道，朱志远也只和莫问胡良万千山几个走得近，和其他行局，以及杨同那些镇长书记什么的，就没那么亲近。 因为杨同这些人，是有可能提副县长的，以朱志远现在在虎山的威望，他若是提名，周云百分百支持，等于他说谁就是谁。 上面也不会驳。 县长的话，上面有可能空降，但副县长，基本都是本地干部提拨。 各镇镇长书记做出了成绩，当然要提拨，不提拨本地做事的干部，提拨外地人，那本地干部就没有上进心了，也就没有人做事了。 可以肯定的说，最迟到明年，杨同肖一山这些人里，肯定会有人提副县长。 有这个因素在里面，朱志远就不想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走得太近。 而莫问万千山胡良三个不同，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提副县长的，没有利害关系，朱志远和他们再怎么亲近，都无所谓。 而和他们亲近，却又可以表现出朱志远亲和谦抑的一面，可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朱志远虽然前世没当过官，对官场也不熟，但终究也混迹商圈高层，对这种人事的拿捏，他还是点儿水准的。 莫问老婆的店子，就开在铸件厂门口，一个小餐馆，以前半死不活的，工资都发不出，职工哪有什么钱下馆子啊。 朱志远来，把开关厂救活了，下馆子的单身职工有了，酒也能卖得出了，莫问看到希望，就把店子重新刷了一下。 朱志远车到地头，莫问已经在等着了。 朱志远下车，笑问：“嫂子的杨梅酒还有吧。” “有。”莫问嗓门洪亮：“我还有几坛老底子，今天管够。” “好你个黑了心的。” 远远的，胡良的声音响起：“果然还藏得有私货。” 话没落音，胡良的电动车就开过来了。 朱志远一看，乐了：“老胡，你这电动车，是红阳厂那一批？” “不是，新的。”胡良道：“他们新改款，搞了一批，我说行不行啊，帮他们测试一下。” “占小便宜就占小便宜呗，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莫问鄙视。 “你好象也搞了一辆吧。”胡良反驳。 “便宜也不能给你一个人占了啊。” “呸。”胡良呸他一口：“你那脸皮啊，比酒坛子都要厚三分。” 他们开着玩笑，万千山来了，他也是驾的电动车，速度还挺快。 朱志远一看，咦了一声：“老万，你这车，换新的了？” “是。”万千山下车，道：“我们攻关组做电骡子，电池功率和控制系统都有所突破，产能也富裕，就顺便改装了一批电动车，搞了二十辆，正在试车。” “那可以啊。”朱志远道：“呆会我也去骑一辆，我帮你们试。” “那不行。”万千山断然摇头：“新车不稳定，万一出点什么事，虎山三十万百姓，非把我生吃了不可。” “哪有那么夸张。”朱志远笑。 “这个真不开玩笑。”万千山一脸正色：“我红阳厂，老莫他们铸件厂，老胡开关厂，包括整个虎山，能活过来，都是朱县长你一人之力，要是摔了你，那我真是虎山的千古罪人了。” 莫问胡良也在一边连连点头。 “夸张了夸张了。”朱志远心下感动，也就不再坚持。 莫问把朱志远几个让进店子里，直接搬了一坛杨梅酒来，让朱志远看泥封：“朱县长，这坛酒，封了六年了，我们今天干了它。” “我就知道。”胡良流着口水叫：“你这家伙，果然藏得有私货。” “没错。”莫问也不否认：“我这酒，是真正的老底子，除了朱县长，别人谁来都莫要想打主意。” “所以我们还是沾了朱县长的光了。”万千山哈哈笑。 “呆会多敬朱县长两杯。”胡良点头。 “你们这是为灌我酒找借口吧。”朱志远笑。 胡良几个也哈哈大笑。 开了泥封，倒了酒，封了几年的杨梅酒，色泽殷红，还没喝，一股浓郁的酒香就透鼻而来。 入口，绵软香甜，仿佛喝蜜水一样，却又有着厚重的米酒味道。 “好酒，真是好酒。”朱志远一口就喝了一杯，大赞：“我们中国的杨梅酒，其实真的比那些外国的葡萄好喝啊。” “那确实是。”莫问道：“那些狗屁红酒，跟喝溲水一样，又苦又涩，那也叫酒。” “可那些红酒还死贵死贵的。”胡良摇头。 “外国人掌握话语权啊。”万千山叹气：“没办法，我们的东西，明明更好，却就是卖不上价。” “是啊。”朱志远点头，一脸感慨，哪怕到他重生前，这些方面都没什么改善，酒是这样，很多奢侈品也是这样。 喝着酒，闲聊着，快结束的时候，小排镇的镇长赵长坳来了。 赵长坳年纪比卢访还要大，快五十了，老镇长，不过精神头极好，中等个头，走路带风，显然是惯常爬山的汉子。 “朱县长，你找我。”赵长坳进来就问：“是不是有什么任务交给我们小排镇，我先表个态，只要是你朱县长交下来的任务，我们小排镇无条件完成。” 啥也不问，先把姿态摆出来。 我姿态摆得好，你有好处，就得想着我点，就算要收拾我，那也不好意思下手太重。 这也是根老油条。 事实上，地方上混久了的，都有这么一股子味道，个个都象油坛子里浸了几百年的老泥鳅，那是真正的滑不留手。 第252章 投五十个亿 “不着急。”朱志远重生的老鬼，看得透，呵呵笑着道：“先喝杯酒，吃两筷子菜，稳稳神，我慢慢跟你说。” 等赵长坳喝了一杯酒，朱志远这才开口。 “隔壁盘县桃溪那里，要建桃溪大坝的事，你们听说了吧？” 网络时代，一个消息，半分钟可以传过太平洋，朱志远估计，桃溪镇要建桃溪大坝的事，这边应该传开了。 果然，莫问几个纷纷点头。 “桃溪大坝是鹿回头公司投资的，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吧。”朱志远笑着问。 “听说了。”莫问点头：“鹿回头公司这实力，可真是硬扎啊，我们这里投几千万，桃溪又是一个亿，我还听说，他们公司在东城，还投了十个亿，准备建房子呢。” “不是投十个亿建房子。”胡良摇头：“十个亿是买地的，我听说，他们建房子，要投五十个亿。” “五十个亿，啧啧。”卢访赵长坳啧啧连声，他们虽然说起来是镇长，但这山沟沟里的镇长嘛，实话实说，没见过什么世面，五十个亿，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天文数字了。 不过他们各种议论赞叹声中，其实有一句隐藏的话没说出来，投资东城就算了，投资桃溪干啥子啊，那可是盘县，而盘县是属于国林的，这不是便宜了外人吗？真有钱，虎山这边，到处可以投资啊。 这个话，他们不会当着朱志远的面说。 现在朱志远在下面的外号是：朱三太子。 朱三太子是崇祯皇帝的三太子，反清复明，无数人打朱三太子的旗号，这会儿安在了朱志远身上了。 而鹿回头公司，则是朱志远这个神秘朱三太子的白手套，同样传得尽人皆知。 他们自然不可能当着朱志远的面，说鹿回头公司的坏话，都是老油条了，这点腹水还是有的。 朱志远能猜到他们心里的想法，他点了根烟，道：“鹿回头公司之所以投建桃溪大坝，其实是为了我们虎山。” 建桃溪大坝的根本目地，是让盘水更适合行船，以便把虎山这边的游客引去桃溪镇，这个事，邓欣跟任诚汇报了，但没有公开宣传，知道的人不多。 建大坝，建水厂，建酒店，总投资一个亿，这瓜已经足够盘县人吃好久了，至于预期的盘水旅游的远景，看不到摸不着的，感兴趣的人不多，传的人少，这边更没人知道。 莫问几个果然就都疑惑了。 赵长坳眼光一亮：“桃溪大坝建起来，由虎跳溪下去，就可以直接到坝上。” 他脑子灵活，居然猜到了一点，虽然没有全部猜中。 “对。”朱志远点头：“我们办杨梅节，杨梅免费，目地，是为了虎跳峡景区拉游客。” 他说着一顿：“但是呢，虎跳峡景区景观单调了一点，游客上去，看一下山，也就没兴趣了，大部份的人，呆不过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说不定就下山了。” “是啊。”莫问点头：“就一个光突突的山顶，就算看得远，也没太多意思。” “登高望远嘛。”胡良跟他杠：“爬山就是这个意思啊。” “可你也不能望几个小时吧。”莫问说着，就看朱志远：“朱县长，我个人建议，那个虎跳峡景区，怕还得另外多想点办法才行，我女儿他们上次去玩了一趟，说没什么看头，爬到山上，没呆多久就下来了。” “确实是这样。”朱志远道：“虎跳峡景区过于单调，游客上山，看一眼，转身就走，拍拍屁股，说不定一分钱都不会留下，那投资商在杨梅节的投资，就亏大了。” “是啊。”莫问也担心。 胡良道：“要买门票的吧。” “门票能卖几个钱。”莫问不屑：“就算卖二十一张吧，十万人，也才二百万，这次杨梅节五十万人，全去，也才一千万，可光杨梅，就花了一千三百万，都不算其它的了。” “门票可以卖贵一点啊。”胡良习惯和他抬杠。 “来来来。”莫问把一杯酒送到他前面：“我这一杯酒，一百块，你要不要？” 见胡良不应声，他冷笑道：“就虎跳峡顶上那个山看一眼，五十块，我跟你说，二十块都多了拉，要是我，请我去，我都懒得爬。” “你是你，别人是别人好不好？”胡良辩着嘴巴子，自己却也没了底气。 “朱县长，你的意思是，让游客去桃溪大坝？”赵长坳的猜测越发清晰了。 “是的。”朱志远道：“虎跳峡景区留不住人，所以，投资商就建议，把观光的链条拉长。” 他沾点酒水，在桌上画了个示意图：“游客从山上下来，由虎跳溪上船，顺着大排水，进入盘水，一直到桃溪镇，四十里，再进十里桃花溪，总长五十里的样子。” “这是个好主意。”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卢访，终于醒过神来：“盘水里面的景致好，那三关九曲十八弯，值得一游啊，我小时候跟我爸放过排，第一次，吓得腿都软了。” “对对对。”赵长坳眼光更亮：“虎跳溪下去，四十里盘水，然后桃溪镇其实也可以的，他们那里以前富，送得起书，出过不少官，建了好多老屋，好看呢，游客一定喜欢。” “那些老屋是可以。”莫问也点头：“我以前去看过。” “那个尚书大屋，那真是好气派呢。”胡良也跟着点头。 万千山道：“盘水到桃溪，这一条线的景致，那确实是不输给那些著名景点的，只是一直没开发出来。” “现在在朱县长手里，那就可开发出来了。”莫问翘一下大拇指。 赵长坳眼光炯炯的看着朱志远。 朱志远道：“从虎跳溪下行，全长五十里，两到三个小时，不快，不慢。” “差不多。”莫问道：“太快了，景色一晃就过去了，这个速度刚刚好。” “是。”朱志远道：“两个多小时，进了桃溪，肚子差不多就饿了吧，就可以在桃溪镇上岸，玩一玩，看一看，吃点东西，这样，也要一两个小时吧。” “要。”莫问点头：“玩玩吃吃，两个小时起码的，出来玩，又不是赶集，那么急做什么？” 胡良道：“不过这就便宜桃溪镇了，连吃带玩加购物，那可是钱啊。” “那也没办法的事情。”莫问叹气。 “呵呵。”朱志远笑了一下：“这么一来，四五个小时就过去了，再坐船回来，也差不多天黑了吧，游客还能走？” “肯定得住下。”赵长坳猛地一拍大腿。 “着啊。”莫问也兴奋了：“住一晚，和不住一晚，那差别可太大了。” “那是。”胡良这次不和他抬杠了：“住一晚，花销可就多得多了。” 万千山微微皱眉：“住一晚，三十块……” “不。”朱志远摇头：“鹿回头公司准备加大投资。” “加大投资？”万千山几个全看着他。 “五个亿。”朱志远伸出巴掌，即然忽悠了周云，这个人设就得立住，不改口。 “五个亿？”万千山几个全吸了一口凉气。 “鹿回头公司准备在虎跳溪两岸，建五个大型酒店，每个酒店两千个标准间，共一万间，一次可以最多接纳两万游客住宿。” “一次两万人。”万千山几个再次狂吸冷气。 他们也都住过酒店的，一般五星级酒店，也就是几百个房间，一万间，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想想杨梅节一家伙涌来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人，又可以理解了，酒店房间太少，你接个屁啊？那杨梅节花的钱，不就白花了？ 第253章 房费就是九千万 “而酒店的价格，可就不是民宿了。”朱志远笑：“住一晚，最低最低，两百块是要的，而杨梅节人多，住房紧张，涨到三百，也是可以的。” “杨梅节期间肯定爆满。”莫问用力点头，满脸兴奋：“一万间房，三百一个，一晚上就是三百万，杨梅节一个月，三十天，光房费就是九千万啊，啧啧啧。” 他啧啧连声，胡良几个同样一脸兴奋。 万千山则微微皱眉，他以前管红阳厂，红阳厂相对要大，见的场面也大，他道：“一万间房，服务员什么的，要不少吧，杨梅节期间还好，平时没那么多客人，白发工资……” “这还不简单。”莫问道：“跟杨梅节一样啊，期间加人，平时减人呗，就我说，那些导游，白天上山导，晚上，就去酒店做服务员，过了节，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样给钱，他们为什么不做？” “好象也行。”胡良赞同。 “人有啊。”卢访道：“人还是有的，我们镇上的工作人员，学校的老师什么的，临时都可以动员嘛。” 赵长坳同样点头。 山里没有工作机会，哪怕是临时工，能抓住，也要抓住的。 “老赵老卢。”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说清楚了，朱志远看着卢访赵长坳：“今天请你们来，三个事。” “朱县长你说。”赵长坳看向朱志远的眼光里，仿佛在喷火。 卢访脑子不如他，但朱志远多投资五个亿，也让他看到了机会，看向朱志远的眼光里，同样带着了小激动。 “三个事。”朱志远伸出三根指头：“一，从虎跳溪到桃溪，要用船，鹿回头公司准备买三百艘观光船，需要三百名船长。” 他顿了一下，见卢访赵长坳眼光炯炯的看着他，他道：“驾船是一门技术活，其它镇也根本没有船，而你们大排镇小排镇，古老放排的原因，一直到现在都有船吧。” “有有有。”卢访点头：“现在好象还有十多条船，也许二十多条，没办法，我们出门实在不太方便了。” 朱志远看向赵长坳，赵长坳同样点头：“我们有十七条，镇上还有一条五十吨的沙船。” “属镇上的？”朱志远好奇：“五十吨，走不了吧。” “可以的。”赵长坳道：“春夏涨水的时候，可以走，从我们小排水，一直可以通到东江的，镇上有时候拉一些货回来，就用这条沙船。” “我们以前也有。”卢访插嘴：“以前还有三条呢，比他们小排水多一条。” “春夏涨水可能是。”朱志远明白了：“春夏涨水，水大吗？” “大。” 卢访赵长坳齐齐点头。 “那家伙。”卢访双手夸张的比划一下：“春夏两季，一个桃花水，一个梅雨，那水涨起来，不得了。” 赵长坳道：“朱县长，这三百名船长，你的意思是……” “这三百名船长，就从你们大排镇小排镇招。” “要得。”卢访大力点头：“我们保证把人召起来，就是全从我们大排镇招，都没关系，包在我身上。” 赵长坳瞟他一眼，没和他争，却看向朱志远，道：“朱县长，这个船长驾船，是要考的，然后杨梅节又只有一个月，虽然有了盘水景区后，平常时节可能也有人来，但应该不会太多，要是所有人都一齐待命……。” 他这话一出来，朱志远就完全看出来了，赵长坳的脑子远比卢访清醒，人也要精明得多，且颇有城府，卢访的水平远不如他。 这也是正常现象，基层干部，水平肯定有高有低的。 别说基层，高层也一样，眼光远大的固然有，稀里糊涂的也不少，要个个都是老毛，红军也就用不着长征了。 “是的。”朱志远道：“驾船是门技术活，真正驾船，是要考证的，加上杨梅节的特性，我们考虑，给保底工资，每个月两百。” “两百。”卢访嘟囔了一声。 赵长坳就嘿嘿笑：“朱县长，再加点呗。” 这家伙，不但精明，脸皮其实也厚，只是他的表现方式和卢访不同。 “可以。”朱志远很痛快：“那就三百，放心，这只是保底工资。” 见赵长坳两个看着他，他道：“平时怎么算钱呢，跟杨梅节的司机导游一样，按人头给钱，同样是一个五块。” “一个五块？来回十块是吧？”赵长坳飞快的问：“多大的船。” 朱志远道：“我们预估，明年杨梅节，游客会超过一百万，也许两百万。” “肯定有。”莫问插嘴。 “杨梅好吃，还免费，这便宜，谁不想占啊。”胡良道：“说不定三百万都有？” “就按百万算。”朱志远道：“我们准备用一切心思，尽量多留一些游客住一晚，按三分之一算，三十万人。” “三十万？”赵长坳微微吸气：“这个量，有点大。” “杨梅节三十天的。”朱志远道：“不会一天来。” “那还好。”赵长坳点头。 “三十天三十万，一天一万。”朱志远算数：“三百艘船，要送下去，那船不能太小，也不必太大，太大需要的人多，所以打算订那种十五到二十座那种船，一次送下去四千五到五千游客。” “这种船好。”赵长坳赞道：“这样的平底观光船，容易驾驶，也不要什么服务员，船长一个人就能搞定。” “三百艘船，三百个船长。”朱志远道：“你们一家一百五，没问题吧。” “绝对没问题。”卢访兴奋得脸上放光，拍着胸脯保证：“我们全包都行。” 赵长坳这会儿不忍了，剌他一句：“我说老卢，你们大排镇包我们小排镇吃饭不？” “哈哈。”莫问几个打着哈哈笑，卢访便也嘿嘿笑。 万千山在算：“三十万游客，去一个人头，回来一个人头，要按两个人算，那就是六十万，一个五块，那就是三百万，三百艘船，船长刚好一人一万块。” “一个月赚一万，搞得过啊。”莫问叫起来：“那个啥，赵镇长卢镇长，你们还缺人手不，我虽然不会游泳，驾船应该没问题的，算我一个行不行啊？” 他这话当然是凑趣，赵长坳卢访自然不会当真，全都哈哈大笑。 万千山算出的这个数，让他们很开心。 一个月挣一万块，他们非常满意。 现在是08年，工资并不高，东城这样的大城市，公务员的正工资，也就是两三千的样子。 而在富林虎山这些地方，如果是打工，例如酒店的服务员什么的，普遍是六百到八百之间保底，能拿到提成的，高一点，一般保安什么的，就是这个数。 也就是说，在富林的酒店当一年保安，拿的钱，还不如杨梅节期间开一个月船，那当然满意啊。 第254章 黑心肠的家伙 “这是一。”朱志远道：“第二个事，是住。” 他顿了一下，道：“鹿回头公司要建的，是超大型酒店，准备加班加点，赶后年的杨梅节，但明年的杨梅节，是无论如何赶不上的。” 赵长坳几个齐齐点头。 莫问道：“我倒是听说，现在有一种新的建楼方式，说是一个星期一层楼的。” “你知道什么。”胡良习惯性跟他抬杠：“建楼容易，但酒店要装修，那才是个大问题，一万间房呢，水电灯空调窗帘被子外墙，你也一个星期搞定。” “明年肯定赶不上了。”朱志远摇头：“后年看看吧，后年都不一定。” “那得加班加点啊。”卢访叫：“一个月，九千万房费，加上平时的，光房费就过亿呢。” 赵长坳又瞟了他一眼。 朱志远看到了，心下暗笑：“这老卢，脑子确实不行。” 他道：“是有些可惜，不过没办法，有些工期赶不了。” 他摇摇头，看着赵长坳两个：“酒店明年赶不上，但游客要留下来，三十万游客的住宿，你们两个镇，可以接一部份。” “我们接。”卢访有年纪了，坐在那里的时候，背就有点儿驼，这会儿就猛地一挺，身子一下就直了。 “是。”朱志远道：“因为，你们有船，三百艘船，可以顺道把游客的行礼或者摘的杨梅先送到民宿，然后才下去游玩，回来，也顺船把游客接回民宿，一方两便。” “对啊。”卢访叫起来：“这确实是一方两便。” 莫问也点头：“这方法好，第一批游客送下去，回头接了第二批游客，那第一批游客在桃溪镇玩得也差不多，顺便接回来住下，再去接第二批，刚刚好。” 卢访彻底兴奋起来：“这要是三十万游客，啊呀，那量就太大了，我们……” “一天一万，两个镇分，一家五千。”赵长坳想了想：“有点难度，但应该可以解决。” “对对对。”卢访醒过神来：“一家只有五千，那没问题。” “只怕有点问题吧。”朱志远笑道：“你们大排镇，有那么多空屋子？” “没屋子，就让他们空出来啊。”卢访有点老式干部的蛮劲，手一挥：“别说他们，就我们镇政府，都可以空出来。” 赵长坳同样点头。 “呵呵。”朱志远笑了一下，摇头：“那不行。” “为什么啊？”卢访急了：“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游客不是亲戚。”朱志远解释：“亲戚的话，来住一晚两晚，勉强对付一下可以，游客不行，游客比较挑剔，虽然民宿只要三十一晚，但要是住得不舒服，例如黑灯瞎火的，把他们送太远，他们肯定骂娘，这就败了口碑。” “那个是。”莫问道：“这些游客可是祖宗，而且还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祖宗，要是花了钱，还挨了骂，那就太划不来了。” “是的。”朱志远点头：“游客住的民宿，要挑选，要合格，要近，要方便，要舒服，象这次的杨梅镇，他们搞得就不错。” “那我们可能确实接不了那么多。”赵长坳锁着眉头：“我们镇在山里，有一些好的屋子，但不如外面的多，要是精挑细选的话，大约一次只能接千把人的样子。” 卢访似乎想反驳，张了张嘴，想了想，点头：“我们镇也差不多。” 他说着叹气：“山里面穷啊，又没路，起个屋，不容易啊。” “一千多也可以了。”莫问道：“算一千，三十一个，一晚也有三万块好收，三十天，那也近百万了。” “没有那多。”赵长坳摇头：“按房收，有的两个人甚至三个人一间房，也就三十块吧。” 他脑子确实好使，朱志远点点头：“好多都是一家人来，不过你们要是房子够，一人安排一间，也没事啊。” “对对对。”卢访道：“一人一间就好了嘛。” 赵长坳也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是朱县长想得周到。” 朱志远就笑一下。 这黑脸膛的山里汉子，拍马屁，也顺滑得很。 “还有早晚餐啊。”胡良道：“那也是钱。” “民宿只住宿。”朱志远道：“杨梅节的经验，如果去各家单独开伙，往往不能达标，有好有坏，要是碰上刁的，要高价，出次品，会有可能败口碑。” “那倒也是。”胡良点头：“黑心肠的家伙，到处都是，尾子水兑酒，别人烤酒只有二十斤，某些人能烤出四十斤都不止。” 莫问当然知道胡良是在骂他，莫问也不恼，反而笑骂：“要不是朱县长来，你有尾子水喝，那都是好的。” “朱县长，敬你。”胡良顺势举杯。 万千山几个也一齐举杯。 朱志远呵呵笑，和他们碰了一杯。 赵长坳道：“那其他的游客？” “今天找你们来，就是看一个你们的接待能力。”朱志远道：“你们回去摸一下底，把具体数据搞出来，剩下的，我们才好安排，虎跳峡镇，杨梅镇，青山镇，他们三家近，基本他们三家分了。” “大石镇和新禾镇要跳脚了。”胡良笑。 “那怪得谁？”莫问道：“谁叫他们远呢，未必还把游客送他们那里去啊？” 卢访道：“我呆会回去就摸个底。” 赵长坳同样点头。 朱志远道：“不必太急，还要明年呢。” 他说着一顿，道：“你们的民宿，和杨梅节的是一样的，自己报名，镇上考核，县里到时要查，合格的，屋门口钉牌子，编号，每一户，给五百补贴，住一晚，三十一间房。” “五百补贴，那可以。”卢访点头：“报名的肯定多。” 赵长坳道：“早晚餐，真的不能在民宿解决？” 卢访眼光也立时看过来。 光收房费，三十一间，终究少了点，要是能再卖个早晚餐，收入明显要高一截。 “我们趋向于统一安排。”朱志远解释：“同志哥，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思，但是呢，游客不是一般人，身娇肉贵的，万一要是吃坏了肚子，或者口味不对，吵起来了，那就败了口碑。” “这种事有。”莫问道：“就我家这个店子，时不时都有人找啰嗦，油少了盐淡了肉臭了，巴拉巴拉的。” “肉臭了你还好意思说？”胡良怼他。 “天热，有时难免嘛。”莫问不服气。 朱志远不理他们，道：“酒店一时半会建不起来，但可以建大排档，那会儿天气也热了，鹿回头公司的策划是，那一个月，搞一个美食大赛。” “美食大赛？”莫问眼光一亮：“这个有意思啊，具体怎么搞？” 赵长坳几个也全看着朱志远。 “来玩的，都是城里人，来了山里，肯定想换换口味。”朱志远道：“而我们这边呢，有著名的八大碗，他们的策划是，杨梅节期间，招标，有兴趣的，提前报名，先来露一手，考核过关了，就来我们统一建的大棚。” 他说着笑道：“大棚编号，游客吃了后，投票，第一名，奖十万，第二名，奖五万，第三名，奖三万，再有十个优胜奖，一家一万。” “这个好。”莫问几乎要跳起来：“我报名啊。” “就你那水平。”胡良白眼。 “我把我岳老子请出来行不行？”莫问急眼，他指着胡良：“你敢说我岳老子水平不行？” 这下胡良怂了：“那岳老子那可以。” 朱志远来了兴致：“老莫你岳父是？” 万千山插嘴：“是老胡他老婆的舅公。” “合着你们还是亲戚？”朱志远失笑。 “就这么屁大一点地方。”万千山道：“好多都沾亲带故的。” “确实。”朱志远点头，他们老家也一样，真要论起来，一个镇上，大部份都能扯上点亲戚关系：你老婆的妹夫的妈妈的哥哥，是我舅子的大姨夫的妈妈的弟弟。 就如瓜缕，切不断，理还乱。 第255章 利之所在，没有圣人 卢访也在那里搓手，赵长坳则问：“各镇上都可以报名是吧，那费用……” “没有费用。”朱志远道：“报名了，通过了，来大棚就行，自己带着炒菜的家伙事，至于菜料，由公司统一提供，这样可以保证质量。” “那个好。”胡良点头：“免得给黑心的家伙败了口碑。” 莫问这次不回他，也在一边点头。 做小生意嘛，以次充好，很正常的事。 “价格也是定死的。”朱志远道：“报名的师父们报各自拿手的菜，商量好，定价，不许涨。” “好。”胡良喝彩。 “当然。”朱志远笑道：“不会白干的，吃的东西，再便宜，毛利百分之三十还是有的，我的意思是，定价，可以在公司提供的菜品上面，溢价百分之三十到五十，这个收入。” 他一摆手：“全归厨师。”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莫问先就两眼放光了，他开了店子，知道里面的利润：“好家伙，三十万人，平均算一个人消费三十块，那就是九百万，实际上三十块一个绝对打不住的。” “九百万？”这下卢访几个反应过来了，全都兴奋起来。 赵长坳问：“多少大棚，多少厨师？” “公司算过。”朱志远道：“按一次一万人算，一家三口人，那就要三千桌，一个大棚里面，摆四到五张桌子，大约就是六百个大棚……” “太多了不好。”莫问立刻反对：“大多，游客就不好选了。” “你听我说完。”朱志远道：“游客不可能同时吃饭，所以呢，我们的打算是，八十到一百个大棚就行了。” “那差不多。”莫问点头。 “那岂不是只要八十到一百名师父就够了。”赵长坳问。 “少了点吧。”卢访插嘴。 “不少了。”莫问道：“棚子多了，并不好，另外，实话说，真有水平的师父，虎山数得着的，并不多。” “不止师父，还要服务员的。”朱志远道：“一个棚子，至少两个人是要的，夫妻父子档，最好了。” “假设九百万毛收入，百分之五十的利润，那也有四百万以上。”莫问算数：“一百个棚子，平均下来，一个棚子可以分到。” 他说着一顿，猛地大叫：“四万。” 这个数字出口，胡良都跳起来了：“一个月赚四万，我个舅外公，我也报名。” “来来来。”莫问招手：“先来我这里交一千块师父钱。” “啊呸。”胡良直接呸了一口：“你在想屁吃。” 而赵长坳卢访则已是满脸胀红。 一个厨师，加一个服务员，干一个月，可以赚四万，一人两万，这太让人眼红了。 “朱县长。”卢访急叫：“我们大排镇，分五十个，你看行不行？” 赵长坳也眼巴巴的看着朱志远。 朱志远笑：“别说五十个，就一百个都是你们大排镇都可以，但是。” 他竖起一根指头：“公司要考核。” 他嘿嘿笑：“报名的，公司提供菜料，他们做菜，公司组织品尝团，无记名投票，成或不成，到时按票数。” “这公平。”胡良大赞。 “公平个卵子。”莫问急了：“这点子谁想出来，小朱县长肯定想不出来。” “我为什么想不出来。”朱志远好奇。 “你大方。”莫问冲口而出：“而想出这点子的，一环扣一环，完全是做老了的那种奸商，简直是滴水不漏。” 胡良几个齐齐点头。 朱志远哈哈大笑。 这策划案，确实是查理找来的人提交的。 查理做事，很有主观能动性，前一世，朱志远就很欣赏他，这一世，查理也没让他失望，朱志远给出的指令，他几乎都能超额完成，且每每会给他惊喜。 卢访可就泄气了：“要考核啊。” “那没什么说的。”胡良道：“卢镇长，说句摸着良心的话，我还就喜欢这样，那种暗地里的私下勾兑，最讨厌了。” 莫问翻他个白眼，倒是没怼他。 朱志远暗暗点头。 胡良莫问万千山三个，虽然也都是国企领导，有着一些固有的毛病，但山里汉子，终究还是有几分纯朴。 或者说，他们的厂子，没多少油水可捞，也是一个原因吧。 利之所在，没有圣人，但如果利润不够的话，吃像多少就能好看一点。 就如中国古代，什么尧舜禹，三代圣王，其实就是三个小族长，利益就那么大，让了就让了。 等利益大了，你看他们的后人，让不让？ 到启就不让了好不好？ 其实舜就是给禹夺权的，所以史记说：舜……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嶷，是为零陵…… 一个狩字，就说明，舜是给禹逼迫追杀，甚至逃到了后世的湖南，那地方，哪怕到了秦汉，都是蛮夷所在，可见禹追杀有多狠，舜逃得有多狼狈。 “这是吃和住。”朱志远竖起第三根指头：“最后一个，就是基建。” 见赵长坳卢访看着他，他道：“五个大型酒店，要在这山沟沟建起来，那可不容易，人工物料，这些，都是机会。” “我立刻回去安排。”赵长坳腾地站起来，双手握着朱志远的手：“谢谢朱县长。” 卢访也反应过来了，同样站起来，一脸激动的道：“朱县长，太谢谢你了，以前我们山里汉子，尤其是四五十岁的，出去打工没人要，守着山里田里又挣不到个钱，买包盐都愁啊，这么一来，大家伙就可以在家门口挣钱了。” 他说着，走到一边，居然就给朱志远鞠了一躬：“朱县长，我代表大排镇三万多百姓，谢谢你了。” 赵长坳也跟着鞠了一躬。 “这可不敢当。”朱志远呵呵笑道：“只要老卢你莫怪我一碗水没端平就行。” “不是怪。”卢访老脸胀红：“前面是没办法，我只能厚着脸皮跟朱县长赖皮。” “这下不要赖了。”赵长坳笑。 “朱县长给我们找来了工作，还要赖什么。”卢访一脸正色：“朱县长，你放心，我一定抓住这次机会，船长，厨师，民宿，还有工地打工，采石运料，都是工作机会，所有人都要动起来，哪个敢偷赖，我把他吊起来抽。” 他这股子劲，让朱志远好象看到了老电影里的那种老干部，不由得笑了起来。 以前那个时代啊，人有劲，虽然有很多时候，只是股子蛮劲，但就是提气啊。 随着赵长坳卢访的离开，鹿回头公司将在虎跳峡景区再追加五个亿投资的消息也飞快的传播开去，不仅仅是虎跳峡镇，整个虎山，都沸腾开来，就如一锅烧开的水。 第二天，查理来了，三辆豪车，七八人的团队，一水的香港人，来到虎山，跟朱志远签了约。 周云自然在场，他就笑眯眯的看着，少爷和管家演戏，还似模似样的，咦，精彩。 消息彻底发酵，不仅虎山，整个富林都烧起来了。 五个亿的投资，这是机会啊，无数双眼睛都看向这里，各种羡慕嫉妒恨之外，则是逐利的商人们蜂涌而至。 而他们的主要目标，自然是朱志远。 事实上，外界的传闻，不是什么鹿回头投资五个亿，而是朱三太子加投五个亿。 什么鹿回头，什么香港豪商，拉倒吧，你见过这号的啊？什么都没有，就往穷山沟里一堆一堆的扔钱？ 这就是少爷乱搞，管家来擦屁股而已。 所以，想要赚这个钱，那就得抱朱三太子的大腿。 第256章 你的管家 这个朱三太子的传闻，甚至传到了宫凤凰耳朵里，网络时代啊，还真的是，没有秘密可言。 傍晚的时候，宫凤凰给朱志远打电话，就笑称朱志远为三太子。 朱志远自己也笑了，道：“你也听到了啊？” 宫凤凰咯咯笑：“我可不止听到了，还听了更离谱的呢？” “什么更离谱的？” “有故事说，你其实不是崇祯的三太子，其实是建文帝一脉。” “建文帝？”朱志远都惊了：“这又是哪跟哪？” “朱棣夺建文帝皇位，却留下一个千古之迷，建文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朱棣因此一直坐立难安，甚至派郑和七下西洋，到海外去找。” “听说过。”朱志远道：“可惜了，郑和那七下西洋，要是把海洋文明发展起来就好了。” “这没办法，中国人骨子里，没有那种强盗基因。”宫凤凰叹气。 “呵呵。”朱志远冷笑：“什么没有强盗基因，说白了，其实是一种农耕民族的保守天性，小农思想。” 宫凤凰咯咯笑：“我不跟你争这个，我听到的故事是，朱元璋当年夺取天下，其实一直担心元朝再打回来，他就在一个地方，秘密的建了一个地下城，城里面，收藏了无数的宝藏，万一失败，他就可以借这些宝藏再次起兵。” “还有这样的事？”朱志远惊讶：“有可能哦，朱元璋那个人，还真是难说的，以一个乞丐和尚起家，夺得天下，中国千古以来，起家最低的，就是他了。” “真假不知道。”宫凤凰笑：“反正故事这么说，说建文帝带着三千亲信锦衣卫，躲进了地下城，虽然没能把天下再夺回来，他建文帝的子孙却传了下来，第三十七代孙，名叫朱志远。” “哈哈。”朱志远大笑：“我们那里还真是山区，山洞子不少。” 宫凤凰也笑，道：“那三千锦衣卫忠心耿耿，他们的后代，传了几百年后，已经多达上百万人，却一直以朱家奴仆自命，那个查理，说是香港人，其实是锦衣卫的后代，就是你的管家。” “好家伙。”朱志远叫：“这故事编得可以啊，要是去写小说，应该有人看。” 宫凤凰却问：“到底真的假的啊。” “你还真信啊。”朱志远都乐了。 “可你真的好厉害哦。”宫凤凰语气幽幽的。 巴黎那一次，宫凤凰亲眼见识了朱志远在海外的势力，再加上查理的强大经济实力，宫凤凰还真有几分信了。 “不许胡思乱想。”朱志远不解释，宫凤凰这个女人，跟她掏心掏肺是不行的，给她一点神秘感，才能拿住她，压得住她，这女人才能安生：“抽烂你的屁股。” “坏人。”宫凤凰娇嗔，随又咯咯笑起来，笑了一阵，她道：“说真的，志远，那个虎跳峡景区，投资那么大，能不能回本啊。” “你别说，还真的差一点就塌台了。” “怎么回事？”宫凤凰急问：“怎么会塌台？是找不到老虎吗，不可能啊。” “不是没老虎。”朱志远道：“老虎是一种夜行性动物啊。” “夜行性动物？”宫凤凰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马上就是一声尖叫：“对了，老虎是晚上捕食的，白天不出来。” “你也没想到是吧？”朱志远笑问。 “我确实没想到啊。”宫凤凰急了：“那怎么办，游客来，根本看不到老虎，那他们最多看几分钟十分钟，就没了兴趣，就会回去，而如果不能留宿，那根本挣不到多少钱的。” 她能空手把金投做大，在经济方面的眼光，确实比一般人强得多，无论是周云还是方自成这些人，都远远及不上她。 “所以。”朱志远道：“在鹿回头公司的投资专家发现这一点后，想了个办法，把旅游链条拉长，你不熟不知道，虎山县和隔壁国林的盘县，就隔一座山，山中有盘水，盘水的景致非常好，刚好通到盘县的桃溪镇，那是一个千年古镇，人文景观方面，也相当不错。” “把链条拉长，那也不错。”宫凤凰赞同：“坐船去，坐船回，一天时间差不多就过去了，晚上就得留宿，那就有得赚了。” “投资顾问就是这个建议，所以在盘县桃溪镇建了个桃溪大坝，把水面抬起来，观光船就可以下去了，从虎跳溪到桃溪古镇，形成一个游玩闭环。” “这主意好，盘县可是占大便宜了。”宫凤凰有点子不甘心：“虎园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其实也有。”朱志远道：“他们有一个补救的办法。” “什么办法？”宫凤凰问。 “他们的办法是，把北山的十几个山包，划出九个最适合观赏的，建羊圈。” “建羊圈？” “对。”朱志远道：“羊养在这九个羊圈里，建一米五高的围墙，这个高度，羊出不去，虎却可以跳进来，虎要捕羊，就在这九个圈子里，南山顶上，就一定看得到。” “可老虎是晚上出来捕食的啊。”宫凤凰问：“这问题还是没解决啊，就算游客留到晚上，也看不到啊，那么黑又那么远。” “哈哈。”朱志远就笑起来。 “你笑什么？”宫凤凰问：“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猜猜看。” “嗯。”宫凤凰猜了一下，撒娇了：“猜不到，你告诉我嘛。” “这就是老虎的第二个特性了。”朱志远故意拖着腔调。 “嗯。”宫凤凰就在那里撒娇：“说嘛，坏蛋。” “老虎的第二个特性，它的眼睛，在夜晚，会反光。” “呀。”宫凤凰猛地叫出声来：“是的是的，老虎的眼睛，在夜晚会反光，特别特别亮。”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宫凤凰道：“我外婆就跟我说过，当时老家山上老虎也多，有一年，在外面乘凉，远远的，看到有人打着灯笼过来，后来听到虎啸才知道，原来是老虎，那个灯笼，是老虎的眼睛。” “不会吧。”朱志远反倒疑惑了：“要是老虎眼睛象灯笼一样，老远就能看到，那它还怎么捕猎啊。” “说了，要有反光。”宫凤凰道：“我们老家有河，老虎是沿着河岸过来的，月光在河面上反射，射到它眼睛里，它再反射出来。” “哦哦哦。”朱志远这下明白了：“那还差不多。” 宫凤凰反而就问了：“对啊，老虎眼睛，也需要反光才能发光的，游客就算晚上去看，也还是看不到老虎啊。” 她果然敏锐，已经想到是让游客晚上去看老虎眼睛了。 “光源可以制造的。”朱志远道：“专家的建议，在九个羊圈里，竖一批太阳能灯，到晚上就亮起来，老虎眼睛只要与光源对上，就会反光。” “对。”宫凤凰赞同。 “南山顶上你去过的。”朱志远道：“从南山往北山看，最近也有一公里以上，远的好几公里，但老虎的眼睛亮，它捕食的时候，就仿佛打着两个灯笼，游客们看着它打着灯笼捕食，肯定会有兴趣的是不是？” “那绝对有兴趣。”宫凤凰道：“我都有兴趣。” 说到这里，她道：“那这个问题解决了啊，晚上看老虎的眼睛，其实比白天看老虎，更有趣味吧，更有噱头吧。” 还是不甘心啊。 这女人，心气强捍。 第257章 奢侈品抓住的，是人性 “我们的宣传是。”朱志远不直接反驳：“游客来了，先摘杨梅，摘了杨梅，还有时间，可以坐船去盘水游玩，等晚上了，再来看老虎捕食，宣传的重点，当然是老虎眼睛晚上反光这个特性。” “这一点，游客肯定有兴趣的。” “但仅仅这一点，就怕吸引力不够啊。”朱志远道：“你想啊，游客摘了杨梅，还要等到晚上，有些人，就不耐烦是不是，这会儿给他们一个主意，宣传一下盘水的景致，让他们去玩，又是坐船去，不费什么力气，而且坐船都是免费的，他们为什么不去？” “倒也有道理。”宫凤凰道：“船票免费？” “我们的主要目地，就是让游客留一晚上，挣那个房费，酒店住一晚，至少两百块，杨梅节期间人多，可以定三百块，一些豪华间，可以定五百到八百，还可以搞几个总统套房，直接上万，以满足一些人的自大心理。” “确实可以搞。”宫凤凰道：“有些人，是时时刻刻想着要和别人不同的，说奢侈品是智商税，其实是错误的，奢侈品抓住的，是人性。” “对的。”朱志远道：“船票如果收钱，有些游客可能就不愿意去，但你要说不收钱，游客贪便宜，就和杨梅一样，就愿意上船了，而只要他们上船，等回来，就回不去了，就一定得住一晚，房费，加早晚餐的消费，那钱不就出来了？” “咯咯。”宫凤凰笑起来：“你这是钓鱼。” “本来就是嘛。”朱志远也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小钱，就挣不到大钱。” “志远，你要做生意，也一定很厉害。”宫凤凰感慨。 “我只是做生意厉害吗？”朱志远笑问。 宫凤凰就咯咯的笑：“其它地方也厉害。” “哪里厉害？”朱志远逼问。 宫凤凰娇笑：“……” 这里省略一万字，帮大家省钱，不谢！$%^&^ 跟宫凤凰聊了半天，朱志远腹中发火，这女人劲儿足，就是远了点，捞不着啊。 朱志远想了想，反手给邓欣打电话，却说那边占线。 “当县长了，看来也忙了。”朱志远想。 他不知道，邓欣这会儿，不是忙，而是在跟舒欣闲聊，且就是在聊他。 “……所以，你还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家的。”舒欣问。 “我问过啊。”邓欣语气幽幽的。 “问不出来？” “给他打屁股了。”邓欣似埋怨似嗔恼：“屁股都给打红了。” 舒欣却听出来了：“你能不能不要发骚。” “你不骚啊。”邓欣咯咯笑：“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要生气啊。” “我该生气就生气。”舒欣不上当。 “那我不说了。” “说。”舒欣恼怒：“否则我现在就杀过来，今天就灭了你。” “来啊。”邓欣语气中带着诱惑：“只要你来，我拿他招待你，保证你明天腿软得，刹车都踩不动。” “呸。”舒欣怒呸：“你还敢不敢要点脸了。” “男女在一起，要什么脸啊。”邓欣笑：“他直接给刷脸的。” 这还真是，舒欣吐槽无力，嗔道：“说。” “就是，就是……”邓欣笑得欢快：“不是说起你吗，然后他就有反应了……” “呸。”舒欣怒呸：“以后你们发情的时候，不许提我。” 邓欣就笑。 “然后呢。”舒欣问。 “然后我就说，要不要玩角色扮演，我扮东城美女主播，和他……” “啊。”舒欣尖叫，却又忍不住问：“他答应了？” “你说呢？”邓欣笑得象一只刚生了蛋跳上篱笆的小母鸡：“这么好玩的游戏，他肯定不会拒绝啊。” “你们这对狗男女。”舒欣彻底抓狂。 “那你想不想听狗男女是怎么玩的？”邓欣诱惑。 “不听，我才不要听。” 说是不听，她却一直没挂电话，以致于朱志远打电话过来，邓欣手机一直占线。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邓欣才发现朱志远打来的未接电话。 这会儿的手机，通话时，如果有另外的电话进来，是需要开通待机通话，才会有提示，否则是不知道的，不象后世的智能机。 邓欣立刻给朱志远反拨回去：“志远，你刚才打我电话啊？” “是啊。” “什么事？”邓欣问。 “就是看你忙不忙啊？”朱志远笑问。 “忙肯定忙。”邓欣笑：“但时间永远为你空着。” 这话，瞬间就把火撩起来了，朱志远刚好腹中烧得厉害，立刻问：“你现在在哪里？” “在桃溪镇呢。”邓欣声音中水汽弥漫：“你要过来不？” “我马上过来。”朱志远叫。 “嗯。”邓欣喉中发着腻音：“等你。” “洗澡，换丝袜。” “嗯呢。”邓欣竟就微喘了。 朱志远挂了电话，立刻上车，飞驶出去。 这会儿天黑了，而且这边本来车就少，上了高速也没什么车，速度飞快，全程四十多近五十公里，朱志远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其实就长像来说，在现在朱志远的女人里，邓欣应该是排在最末位的一个，但这种幽会，却是那么的勾人，朱志远两世为人，仍然心急火燎。 虎山专拨了一幢楼给查理，邓欣有样学样，在桃溪镇也专门拨了一幢房。 桃溪镇有很多古宅，解放时，这些大地主好多都跑掉了，或者就给镇压了，留下了房子。 这些房子有的分了，有的改了学校，还有的留了下来，后来开始保护修圪，成了旅游观光的景点。 邓欣专拨了一幢，是一幢三进的大宅院，给鹿回头公司，同时她自己在里面也留了办公室，做为盘县和鹿回头公司的联合办公基地。 鹿回头公司有一切要求，县政府现场办公，现场解决。 这是一个态度，也没人有什么可说的，而朱志远过来的时候，邓欣就在这宅院里。 朱志远车子响，邓欣到门口迎接，她才洗了澡，头发还有点子湿，紫色丝制的连身短裙，腿上却套着红丝，巴黎邮购的高档货，把她一对长腿裹束得更加修长，微微的夜光中，就如招摇的红玫瑰。 “来得这么快。”邓欣小惊讶。 朱志远不答，直接搂着她腰，就往她唇上吻去。 桃溪水涨……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朱志远就溜了，盯着他的人多，盯着邓欣的人也不少，尽量少惹麻烦的好。 但其实也无所谓，官员从来不会因裤裆里那点子事倒台，而是在倒台之后，才会把那点子事当成理由，让社会的八卦心里，去冲解对整个事件的愤怒。 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操作手法。 任何事，只要扯上桃色八卦，基本上就不会正经起来，那股子火也就烧不起来了。 事实上，在邓欣给提拨为县长后，就有很多的八卦出来，最初是扯她跟任诚，后来查理来投资后，又扯她和朱志远。 总之一句话吧，邓欣莫名上位，一定是跟色有关。 任诚听到风声后，勃然大怒，开了全市干部大会，在大会上口沫横飞：“……做事不行，造谣传谣，个个拿手……有本事的在前面做事，没本事的在后面放火……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容情……” 在他高压之下，国林一片死寂，至少没人敢在公开场合议论邓欣，不过朱志远还是尽量小心一点，悄悄的进村，默默的放炮…… 第258章 明年肯定更火 朱志远回来，当天开了个会。 鹿回头五亿的投资，五个超大型酒店的建设，对虎山经济的拉动，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基建，人工，材料，物流，各种事项之多之杂，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这必须要有一个统一的协调小组。 然后是明年的杨梅节。 今年的杨梅节，反响不错，明年肯定更火。 但今年的杨梅节，因为是第一届，各方面没有经验，没有准备，鹿回头公司大亏，虎山百姓赚到的钱，却并不多。 明年肯定不能这样。 游客来了，杨梅免费，其它的，得想着办法让他们花钱。 这一届的经验，腊味极受欢迎，那么，今年冬天就准备起来呗，多腊一点。 再有其它的干菜，药材，以及各种工艺品，全都可以搞起来，各种小作坊小厂子，可以多办几个。 办厂子没有钱？贷款，政府担保。 以前银行不敢贷，哪怕有房屋作抵，银行也不松口。 山沟沟里的房子，谁要啊，就算拿着，拍卖，这乡里乡亲的，谁会来拍啊？ 一点用也没有。 但有虎山政府担保，那就好说了。 若是以前，虎山政府担保也不行，你虎山穷得要死，现在担保容易，到时你书记县长屁股一拍，溜了，我找谁去？ 找政府？行啊，来来来，政府的牌子在这里，你摘了去。 现在就没事了，现在虎山有钱了。 再说了，虎山的县长是朱志远啊，朱家三太子。 人家朱三太子会欠你这几个钱，那不是笑话吗？ 农行工行信用社，全都来了人，个个一脸笑，要钱，好说话，贷这么少？小家子气，来，多贷点。 周云又气又笑，提着裤子骂娘：“一帮子白眼狗。” 这个会开完，各个事项安排下去，各行局辅助，各镇诸候全力以赴，整个虎山从上到下，就如一台上足马力的火车头，轰轰隆隆的发动了起来。 这场面，让一些老人想到了建国初，修水库，挑灯夜战，一时间老泪横流：“战天斗地啊……” 朱志远挑起了火，自己一拍屁股，溜了。 具体事项，让周云这个书记去干，周云没有开拓的能力，但具体做事，即细又稳，而且是积年的地头蛇，什么鬼都瞒不过他。 别以为你是书记县长就不敢骗你啊，正如朱总理说的，他们连我这个总理都敢骗，利之所在，就没有什么是不敢干的。 但虎山那一点点子事，那几个毛人，想骗周云，那就难了，这方面，朱志远都绝对赶不上他。 至于朱志远自己，他甩给周云一句话：“我去搞老虎。” 桃溪大坝五十天就可以完工，等可以蓄水了，刚好赶上桃花水，至少至少，大坝十米水线是有的，那就可以行二三十吨的船了，观光船绝对可以走。 杨梅节，游客从虎跳溪上船，到桃溪上岸，玩一圈，再回来。 那么，桃花节，游客从桃溪上船，在虎跳溪上岸，到虎园玩玩，看一下老虎，行不行？ 吃一个中餐，再购购物，多了不说，人均留下两百，就和这次杨梅节人均消费差不多，那也是钱啊。 朱志远甚至有一个想法，因为老虎眼睛的特性，到时要好好的宣传一下，让游客尽量留到晚上。 他的想法是，在虎跳峡顶上，搞烧烤大会，提前把淄博烧烤复制过来再说，游客一面搞烧烤，一面看老虎捕食，岂不乐哉。 他甚至想好了名字：虎啸烧烤大会，以虎会友。 到时他会让网络公司在网上拼命的宣传，让水军作死的炒作，野外老虎本就是稀缺品，就不信搞不来一帮人。 周云对他做生意的脑子，赞叹不绝：“朱县长你要是去做生意，也绝对是高手。” 朱志远便一脸谦虚的笑，心下暗叫：“我前世就是做生意的。” 他有搞老虎的理由，周云也就不拦他了，于是，朱志远拍拍屁股走人。 东城动物园就有老虎，但朱志远没有去东城，他车头一拐，去了阳城，这是另一个地级市，距富林三百公里。 朱志远去阳城做什么呢？ 这要从朱志远的前世说起。 朱志远前世，在国内是呆了三年的，找了三个工作。 第一个工作，因为受宫凤凰事件的牵累，干了不到三个月，老板跑路，他最后一个月工资都没拿到。 第三份工作，就是飞达机械。 这两者之间，还有一份工作，是一家卖保健品的。 朱志远当时进了这家保健品公司，做了业务员。 他是听了宣传，什么金牌销售，年薪百万，钻石销售，年薪千万。 还真不是吹，那些年，保健品一直都火，什么三株口服液，什么中华鳖精，什么脑白金，卖得那叫一个火，而有些王牌销售，也确实发了大财。 那会儿，朱志远做梦都想发财，然后把白雪从贺义手里抢过来，他真是那么想的，哪怕贺义把白雪摆成三十六般姿势还拍了照片放到网上，他都仍然放不下。 前一世的他，哪怕到死，都没能过去白雪那个坎。 心中一点执念，让朱志远非常的拼，很自然的，也吃了不少的苦，遭白眼就不说了，甚至挨过打。 给打得最惨的一次，就是在阳城。 即然重生，那就再来一次。 到阳城，先找了家酒店住下。 傍晚，先随便吃了点，八点左右，晃晃荡荡的，到了夜宵城。 朱志远一路逛过去，看到一个摊子。 看到摊主，他笑了。 摊子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个头比朱志远矮一点，大约也有一米八的样子，但身材比朱志远要横壮，头大脖子粗，肚子也不小，就穿一个背心，一身的红肉。 这人名叫古彪，人如其名，性子也有点彪。 这会儿还没什么生意，古彪坐在凳子上，在看一本武侠小说。 朱志远走过去，找一张桌子坐下，开口道：“老板，来两斤熟牛肉，打一角酒。” 梁山口吻。 古彪抬头，翻着眼睛看着他。 朱志远强忍着笑。 他前世当然不是这么说的，这不重生了吗？三生石上故人来，开个玩笑。 “不少你银子。”朱志远说着，摸出一个硬币，一弹，弹在了桌子上。 硬币在桌子上滴溜溜乱转，朱志远挑眉看着古彪，古彪翻眼看着他。 四目对视，古彪眼睛眨了眨：“我们认识？” 朱志远摇头：“不认识。” 古彪又眨一下眼睛：“你是纯心来消遣我？” 朱志远斜眼：“你姓郑？” “我姓古。” “合着你不是郑屠啊。”朱志远冷笑：“那我也不是鲁智深。” “真要两斤熟牛肉？” “切来。”朱志远拿过一瓶啤酒，也不要开瓶器，大拇指一挑，瓶盖就飞了出去。 这一手，顿时就让古彪眼光一闪。 古彪练过武，力气也大，寻常打三五个人不成问题，但他绝对不可能单指弹开瓶盖。 第259章 十一订婚，是你一劫 “原来是江湖上的朋友。”古彪立刻站起来，收了书：“稍等。” 他先端了一碟子油炸花生米过来，又切了一盘猪耳朵：“先吃着，送你的。” “痛快。”朱志远把一只脚踏在旁边凳子，仰头就灌了一瓶酒，也不用筷子，直接拿手拈两片猪耳朵到这嘴里，嚼两下，道：“还是那个味。” 古彪没听到，他还真切了两斤牛肉来，他的牛肉是卤好的，拌上香菜，色香味俱全。 朱志远一手啤酒，一手卤牛肉，吃得痛快淋漓。 古彪又坐下了，拿了书在那里，不过明显没太多心思看。 朱志远不是那种普通的顾客，这体形，加上指开瓶盖，明显就是练过的，说话又古怪，江湖人腔板。 做生意的人，最头痛这种三山五岳的好汉，古彪当然要留一点神。 朱志远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理他，就慢慢的吃着。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对街突然跑过来一个女孩子，后面还有一群人在追。 那女孩子慌不怿路，直接就往古彪这个摊子跑过来。 “来了。”朱志远暗叫一声。 这女孩子叫夏月，给同学骗进传销团伙，她发现后，就想逃跑，前世，就是因为她，朱志远给揍了一顿好的。 这一世，情形一模一样，夏月跑过来，对古彪朱志远叫道：“两位大哥，帮帮我，救命。” “怎么回事？”古彪挑着眼睛。 夏月道：“他们是一伙搞传销的，我不想搞传销，他们想抓我回去。” “传销？”古彪皱眉。 传销很难缠，一伙一伙的，而且给洗脑后，非常疯狂，也偶尔有来他摊子上吃夜宵的，甚至还想拉他入伙。 “你们的事我不管，你走远一点，要不直接报警。”古彪挥手赶人，他做生意的，不想惹麻烦。 传销团伙极不好惹，真要纠缠起来，别的不说，至少今晚上的生意就黄了。 这时那伙人已经追过来了，为首的是一个长发瘦子，眼尖看到了夏月，手一指：“在那里。” 一伙人往这边跑过来，夏月急了，一把抓着朱志远的胳膊，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哥，帮帮我。” 朱志远抬手：“你起来。” 夏月却不松手，反而紧紧的抓着了他的手。 那伙人已经跑过来了，为首的长发瘦子道：“把她带回去。” 夏月急得要哭了：“不要，求求你们了。” 又求朱志远：“大哥，帮帮我。” 朱志远站起来，道：“你们要做什么？” 长发瘦子瞪着他：“生意纠纷，这人是个骗子，骗了我们的钱，我们追债，跟你无关啊，少管闲事。” “不是。”夏月叫：“他们是一伙搞传销的，他们才是骗子，他们骗光了我所有的钱，还扔给我一堆货，就说我欠他们款。” “少废话，跟我们走。” 长发瘦子一挥手，两名传销团伙人员就来抓夏月。 夏月往朱志远身后躲，朱志远一伸手：“不要乱来，再乱来，我报警了啊。” 长发瘦子瞪着他，满眼威胁：“小子，你真要揽祸上身？我劝你少管闲事啊。” 到这一刻为止，都是前一世的复刻。 前一世，朱志远直接拿出手机报警，长发瘦子火了，抢了他手机，他回抢，长发瘦子就指挥人，把他揍了一顿。 古彪本来不想管闲事，但眼见那伙人下手太重，把朱志远打翻在地，还要打，他也怕出事，至少是他的顾客，牛肉还没付钱呢。 古彪就插了一句嘴，让他们别打了，结果其中一个人威胁他，让他闭嘴，那人还随脚踢起一张凳子，那是一张塑料高脚凳，凳子飞起来，好死不死，落在灶台上，把古彪备的香料盆子打翻了。 古彪顿时就恼了，操起换火的长柄铁钳，就是一顿抽。 他身大力不亏，又是练过武的，手上还有家伙，那伙传销人员根本不是他对手，直接就给他打跑了。 如果不是他出手，前世，朱志远只怕真的要吃个大苦头，那些搞传销的，洗脑后，极为疯狂，一个个就跟疯子一样，最是下得手。 这一世，朱志远不会让再复刻后面的情节，但是呢，他也没出手，而是转头看向古彪，道：“小古子，山人掐指一算，你有一劫啊。” 他这一出，别说古彪，就长发瘦子等传销人员都懵了。 明明现在是传销团伙的人在威胁他，他却转头找上了古彪不算，还神里神气的，这应对，太无厘头了吧。 古彪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什么？” 朱志远一脸老神在在的模样：“你有一劫，祸在不测，你要是信我，就把这些人赶走，我帮你渡这一劫。” 古彪看着他，他也看着古彪。 古彪眼睛飞快的眨了两下。 很显然，他捉摸不定。 真说信，肯定是不信的，但朱志远先前的表现，又过于荒诞了。 朱志远知道他的心思，盯着他，语气幽幽的：“天意难测，良机莫失。” 他扮神棍上瘾，长发瘦子不耐烦了，喝道：“带走。” 两个传销人员上来拉人，朱志远则盯着古彪。 古彪眼睛又飞快的眨了两下，他心中想：“这人明显是个练家子，指开瓶盖，我都做不到，他要伸手，这些人不够他打的。” 这么一想，他瞬间就有了主意，大喝一声：“给我滚，要搞事，滚远一点。” 一名传销人员怒了，道：“做你的生意，少管闲事啊，否则莫怪我们不客气。” 他说着，飞起一脚，踢在旁边的塑料凳子上。 塑料凳子轻，直飞起来，落在了古彪的灶台上，一只脚戳在香菜盆子里，把香菜盆子打翻了。 这情形，和前世一模一样。 “可我的应对，和前世并不相同啊。”朱志远暗想：“看来这命运的轨迹，果然有他自己的惯性。” 而古彪的反应也和前世一样，古彪勃然大怒，他返身操起灶台上插着的长柄火钳，冲出去，扬钳就打。 他灶台烧的是煤球，这种长柄火钳是用来换煤球的，有一米多长，指头那么粗。 他力大，练过，火钳又是铁的，偏偏又没开刃，不会象刀砍一样出血，只管用力抽。 这一劈头盖脸打过去，那伙子传销人员根本不是对手，给打得鬼哭狼嚎，长发瘦子都挨了两下，只能逃开。 这些人逃过马路，古彪也不追，一手叉着腰看着。 长发瘦子不甘心，指着古彪叫：“小子，等着，有你哭的时候。” “滚。”古彪回他一个字。 长发瘦子不敢再过来，没了办法，又威胁了夏月两句，带着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夏月给古彪道谢。 “不必谢他。”朱志远却坐了下来。 见夏月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古彪也转眼看过来，朱志远先灌了一瓶啤酒，又夹了一块猪耳朵到嘴里，嚼了两下，这才看向古彪。 “小古子，你十一订婚是吧。” 古彪眼睛飞快的眨了两下，这是他的习惯，改不了的，当然也没想改，他自己都没什么察觉。 “他知道我姓古，还知道十一订婚？” 古彪心中疑惑更重，点头：“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必问我怎么知道的。”朱志远摆摆手，道：“我跟你说，十一订婚，是你一劫。” 第260章 彩礼也掏了，还要我坐牢 “一劫？”古彪问。 订婚是好事啊，怎么会是一劫？ “是。”朱志远点头：“想不清是吧？” “想不清。” “坐吧，听我慢慢跟你说。”朱志远让古彪坐下，叫夏月也坐下，道：“十一订婚，你给六万彩礼，那边做了订婚酒，然后你和那妹子一起回你这边来。”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古彪就看着他，夏月也看着他。 这过程，很正常。 朱志远续道：“到你家后，你就搂着那妹子求欢，想跟她上床，那妹子却说，要结婚后才跟你上床。”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古彪看着他，见他一直不开口，竟然问：“然后呢。” 好么，他赶这里听故事了。 不过他这么问，也正常，因为把妹子带回来，搂着求欢，本就是正常生态啊，可劫又在哪里？ “然后啊。”朱志远慢悠悠的道：“你就用了点强，把那妹子给睡了。” 古彪稍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仍然觉得正常，又问：“然后呢？” 朱志远转头问夏月：“夏月，后面你能猜到不？” 夏月反是愣了一下，因为她没报名啊，朱志远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古彪也想到了这一点，也愣了一下。 朱志远没解释，只看着夏月，夏月想了想，道：“如果是一劫，那么……” 她迟疑了一下，道：“那女孩子有可能报警。” “报警？”古彪一下叫出声来。 “我只说有可能。”夏月解释一句。 “为什么？”古彪问：“她凭什么报警？” “因为你强奸啊。”朱志远插嘴。 “我怎么就强奸了。”古彪顿时急了：“我和她订了婚的。” “没用。”朱志远摇头：“订婚不是结婚。” “怎么能没用呢。”古彪脸红脖子粗：“几千年来都是这样啊，我爷爷奶奶是这样，外公外婆也是这样，难道我爷爷外公列祖列宗都是强奸犯？” “你说这些没用。”朱志远摇头：“法不溯及过往，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古彪僵了一下，道：“可我掏了钱的啊，对方要六万六的彩礼，还要三千八的三金钱，加上还要发红包什么的，我算了一下，要准备七万多呢，合着我这钱白花了。” “这是两回事。”朱志远道：“是，你是掏了钱，但强奸就是强奸，你强奸了她，她要报警，警方就要抓你。” 说到这里，他伸出三根指头：“三年，那还是同情你，否则还得多判。” “这不公平。”古彪跳了起来：“都订了婚，我彩礼也掏了，还要我坐牢，岂有此理。” “你强奸，就要坐牢。”朱志远要笑不笑：“至于强奸与掏彩礼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怎么没有因果关系。”古彪：“我去找个小姐，别说七万，就七百吧，她自动脱裤子了。” 他说得在些粗痞，夏月垂下眼光。 朱志远却直接给他一棒：“你强奸小姐，也要抓你。” “那不可能。”古彪断然摇头：“小姐只要给钱就给睡，不存在这种事。” “问题的关健就在这里了。”朱志远手一摊：“找小姐，给钱就给睡，订婚找老婆，给钱，掏多几十倍的钱，却未必跟你睡，你要用强，还要告你强奸，让你坐牢。” “岂有此理。”古彪暴叫：“这不公平。” “你说了不算。”朱志远再给他一棒。 古彪一屁股坐下，呼呼喘气。 他抓过一瓶酒，一口气灌了一下，猛地把瓶子在桌上一顿：“这个婚，我不订了。” “你永远不结婚了？”朱志远幽幽的问。 “不结就不结。”古彪赌气。 朱志远就笑，开了一瓶酒，先给夏月倒了一杯。 “我不喝酒的。”夏月忙要拦。 “不，你喝。”朱志远直接给她倒满。 见夏月讶异的看着他，他笑：“你不但喝，而且酒量非常大，只是还没开发出来。” “啊？”这话把夏月说愣了。 古彪眼睛眨巴了两下，他名彪，性子也确实有些彪，但脑子其实蛮灵活的。 “请问你贵姓啊。”他问。 “我这姓啊，确实有些贵。”朱志远呵呵笑：“姓朱，朱元璋的朱。” “朱大师。”古彪一抱拳：“请你指点，帮我渡这一劫。” 他脑子果然是灵活的，自己走不通，那就请师父呗。 “很简单，事前说清楚，订立契约。” “契约？”古彪懵了：“写合同啊。” “对。”朱志远给出肯定的回复：“写合同。” 见古彪夏月都看着他，他道：“你们是相亲认识的吧。” “是。”古彪道：“我快三十了，也谈过几个，没成，刚好婚介来发广告，我就交了点钱，报了个名，他们就介绍女方给我认识了。” “那就没错了。”朱志远道：“婚介也好，房介也好，都一样，你们本不相识，也没有感情基础，所以，你们这事，纯粹就是交易。” 他说着微微一顿：“即然是交易，当然要写合同，怎么付钱，怎么交货，你说对不对？” “对。”古彪想了想，点头。 “夏月，你说呢。” 朱志远看夏月。 夏月犹豫了一下：“没人这么说的。” “但就是这么回事。”古彪这一回想清楚了，插嘴：“我和女方完全不认识，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不就是我出钱，她出货吗，这就是交易，交易就应该钱货两契。” 夏月想了想，终于点头。 古彪看向朱志远：“朱大师，这个合同要怎么写？” “这还要问啊。”朱志远笑：“你让中介出合同，你说清楚，你这边，出多少彩礼，三金多少钱，红包多少钱，你把钱交割清楚后，女方有义务，和你回来，跟你上床，如果她不肯陪你上床，那就是违约，要双倍赔付。” 他微微一顿，道：“这么写清楚了，有合同在手，那个啥，最好还公正一下，至少要女方父母签字按手印，那就没问题了，无论如何，对方不可能告你强奸，你也不至于人财两失，最终赔了彩礼，还去坐三年牢。” “着啊。”古彪猛地一拍大腿：“这办法好。” 朱志远看向夏月：“夏月，你觉得呢。” “以前都没这样的。”夏月犹豫。 “因为以前的人要脸。”古彪叫。 夏月就不说话了。 “朱大师，我敬你。”古彪举杯：“你要是不点醒我，这确实是我一劫，订了婚，她要不跟我上床，我真会用强的，因为没道理啊，我都掏了这么多钱了，又订了婚，凭什么不让我睡啊，是不是？” “呵呵。”朱志远笑：“你自己不都说了吗？凭的就是不要脸。” “对。”古彪用力点头：“有的人，死不要脸，咱们得先小人，后君子。” 第261章 你向我报案吧 朱志远跟古彪喝了一杯，转头问夏月：“夏月，你呢，你怎么个打算？” 夏月迷茫：“我不知道，我的包，还在他们那里，我身上也没一分钱了。” “传销那伙子人，疯的。”古彪同样皱眉：“报警都没用，他们也不认，警察也拿他们没多少办法。” 夏月眼圈一红，哭了起来。 “别哭。”朱志远道：“你向我报案吧。” “向你报案？”夏月惊了。 古彪也懵了，他眼睛又飞快的眨了两下。 “嗯。”朱志远点头：“我现在算你报案了。” 他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语气一凝，道：“程副局长吗？我在阳城，这里有一个传销团伙，你带人来，都给我抓了……对，你来找我就行，明天上午过来就可以……” 他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夏月古彪两个人四只眼珠子，全都光闪闪的看着他。 程副局长，应该是警察，十有八九是公安局长，可他不是报警，他这是下令啊。 给公安局长下令，这什么人啊？ 朱志远对夏月道：“明天上午，公安过来，我到时联系你，你带路，把他们一网打尽。” “哎。”夏月点头，还有些懵：“他们好狡猾的，证据……” “要什么证据。”朱志远手一挥：“抓进去，吊起来一顿抽，什么问不出来？你以为他们是江姐？” 夏月给他这气势震住了，古彪带点小心翼翼的问：“朱大师，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不是都叫我朱大师了吗？”朱志远笑：“先别问，那个啥，明天抓了人后，我和你去婚介，要婚介出合同。” “哎。”古彪给他的电话震住了，应得非常痛快。 朱志远又拿出钱包，拿出五百块钱，递给夏月，道：“你今夜去住旅馆，嗯，算你借我的。” 夏月本来要推，听到后一句，她就接着了，感激的道：“朱大师，谢谢你。” “你手机号多少？”朱志远问。 夏月忙报了手机号，古彪当然也一样。 “那我先走了。”朱志远加了号，起身，对古彪道：“这一顿，算你请客啊。” “应该的应该的。”古彪忙点头。 “呵呵。”朱志远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第二天一早，朱志远接到虎山公安局副局长程元的电话，程元他们到了。 程元亲自带队，一共七个人，都带了枪，不是一般民警，是刑警大队的精兵强将，不过整个虎山，也就这么几个毛人了。 虎山公安局局长还在交待问题，基本可以肯定出不来了，即便出来，局长也是当不成了的。 那谁当局长呢？或者说，程元能不能转正呢？ 这一点上，朱志远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公安局本就是对政府负责的，朱志远现在就负责虎山政府的具体事务。 他若是要提程元，没人有二话，也不可能人反对。 有资格反对的，惟有周云一个。 但周云会反对吗？ 呵呵，整个虎山上下，谁不知道，现在的周菩萨，就是朱县长的应声虫，但凡朱志远放个屁，周菩萨都会大声叫好。 但没人鄙视周云，周菩萨是这个性子，再一个，朱志远这段时间做的这一切，实在是太牛了啊。 先前搞起了杨梅节，虎山上上下下，着实发了一笔，随后又是五个亿投资。 这样的人，谁不捧着，谁会反对他，有病啊。 别说周云只是周菩萨，他就是周老虎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也得趴着。 这种情形，程元又不瞎，他当然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机会，也自然要抓住，这会儿不亲自带队，还等什么时候？等别人当了局长，他再来跑腿吗？傻不傻啊？ 朱志远倒没去琢磨程元那点儿心思，见程元一帮子人来了，他就打了夏月的电话。 夏月接到电话过来，古彪也来了，看到一帮子警察，因为是外地出警，全穿着警服，腰间别着枪，那场面，震撼。 但真正惊到他的，不是程元等人的全副武装，而是朱志远的作派。 朱志远对程元道：“这女孩子叫夏月，给骗进了传销团伙，昨天向我求助，那些传销团伙居然还敢攻击我，程副局长，我命令，让夏月带路，去把他们全抓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走。” 传销团伙在阳城，夏月也不是虎山的，即不是属人，也不是属地，理论上，虎山警方没有执法权，别说传销，就是贩毒团伙，也轮不到虎山警方来抓。 别人不说，阳城警方首先就得跟你干一架。 但朱志远说，传销团伙攻击他，哎，这理由就来了。 虎山一句话，这些人袭击了我们县长，属人属地，两原则之一，县长是属人，满足一个，别说跨市，我就跨省，照抓不误，没人能逼逼。 “是。”程元挺胸应命，对夏月道：“夏月，请你带路。” 夏月脑子都是懵的，她忙答应一声，上了警车，指路去了传销团伙所在地。 古彪看着朱志远，整个人都是傻的。 昨夜打电话，他的感受还没那么明显，这会儿亲眼看到，那感受可就强烈多了。 给一群警察下令，这样的场景，他真的只在电视里见过。 好威风，好霸气。 还好，他即不是刘邦，也不是项羽，倒是没有彼可取而代之的想法。 他脑子里就一片空白。 他那样子，象一只给雷劈了的蛤蟆，倒是把朱志远给逗乐了。 “走，去婚介所。” “哎。”古彪应了一声，跟着朱志远上了车，带路去婚介所。 给古彪做介绍的，是一个三四十左右的女人，有点儿小胖，姓马，古彪叫她马姐。 见到古彪，马姐挺热情，请古彪朱志远坐下，还泡了茶。 “马姐，你别忙活，我们不渴。”古彪性子有点儿急，道：“今天来找你，是这么个事，我们本来说好，十一，一起过去，送彩礼，三金，是吧。” “是这样的。”马姐坐下：“你都准备好了吧？” “钱我准备好了。”古彪道：“不过我有点儿问题。” “你说。”一听古彪的钱准备好了，马姐胖脸笑开，犹如早市上摊开的大饼。 这世上啊，惟有对钱的笑容，是最真诚的，绝不掺假。 “是这样的。”古彪道：“我跟她订了婚，她也相中我了是吧。” “当然当然。”马姐连连点头：“那女孩子要求还是蛮高的，她要是不相中你，就不会跟你订婚。” “嗯。”古彪道：“她即然相中我了，我也相中她了，然后呢，十一过去，他们那边做了订婚酒，我也把彩礼给了，是吧。” “是是是。”马姐又连连点头：“订婚都是这样的，就是这么个习俗。” “那好。”古彪道：“即然习俗都这样，按老习俗，我把她带回来，可以跟她同房不。” “当然可以啊。”马姐笑了起来：“这还用问吗？” “可万一她要是不同意呢？”古彪反问。 “怎么会？”马姐胖脸甩动：“不会的。” “我是说，万一呢？”古彪追着问。 “那你不要急啊。”马姐道：“你哄一哄，女孩子嘛，都要哄的，或者等几天，那么急做什么啊？” “马姐。”古彪道：“你也知道，我是做夜宵生意的。” “知道知道。”马姐点头：“听说你生意还蛮好呢。” 古彪不答她的客气话，道：“现在，假设你是顾客，你付了钱，我也把夜宵弄好了，但我放在一边，不给你吃，你有意见没有？” “啊？”马姐一愣，她眼睛居然也眨巴两下，道：“那个，小古，不能这么打比吧？” “为什么不能这么打比？”古彪问：“有区别吗？就如你和我，素不相识，你来消费，给钱，然后我出货，天公地道，和她不也一样吗？我和她完全不认识，就是看了一眼，就如你看中了我夜宵摊子上的卤牛肉，觉得合胃口一样，然后我给钱，她出货，一模一样啊。” “啊呀，话不能这么说嘛。”马姐叫。 “呵呵。”古彪可就冷笑了：“话不能这么说，可事呢，就可以这么做？我要是睡了她，她要是报警呢，也和稀泥，也话不能这么说？法条也是稀里糊涂的？” “她怎么会报警呢。”马姐连连摇头：“不可能的事啊？” “万一呢。”古彪追问。 “啊呀，你这个人。”马姐烦恼：“那你要怎么样吧。” “很简单。”古彪道：“麻烦马姐出个合同，合同上要写清楚，十一那天，订婚，我出六万六的彩礼，三千八的三金钱，加上红包什么的，一共是七万块，零头就抹了，这是我这方必须要出的，是吧。” 马姐点头。 “但权利与义务，必须相等是吧。”古彪道：“我付了钱，就应该享受相应的权利，反过来，她那边，收了钱，也应该付出相应的义务，对不对？” 他看着马姐：“马姐，你说对不对。” “对的。”马姐想了想，应下来。 “那就请你在合同上写清楚，在我交付了七万彩礼钱后，她当天必须跟我回家，和我同床，不能拒绝，否则就算她违约，必须要双陪支付违约金。” “啊呀，你这个帅哥。”马姐听到这里，叫了起来：“这样的合同，怎么好写呢。” “为什么不好写。”古彪反问。 “这样写，显得太那个啥了嘛。”马姐叫：“女方肯定不同意的，好没面子的。” “哈。”古彪大声冷笑：“那她要彩礼，收钱的时候，为什么不觉得没面子。” “这……”马姐僵住了。 第262章 签字，按手印 “马姐。”古彪道：“请你出合同，就这么写，如果她们同意，就签字，按手印，我到时肯定痛痛快快按合约交钱，如果不同意，那我宁可取消，免得我到时付了钱，想享受一下应有的权利，她还报警，到时我还要去坐牢，我没那么傻。” “不会这样的拉。”马姐摇头：“都没这样的，没见过。” “万一呢？”古彪问。 “没有那么多万一的拉？”马姐还是摇头？ “没有？”古彪呵呵笑：“中国十几亿人呢，万一是多少？十几万的概率呢？” 朱志远在边上看着，眼见古彪满腔激愤，说话跟打珠炮一样，不由得暗暗摇头：“这小古子性子还真是有些彪，不过，这个事，对男方确实太不公平了，谁都气愤啊。” “马姐。”古彪语气坚定，斩钉截铁：“这个事，必须要有个合同，必须要写清楚，否则我绝不冒险，免得人财两空，还要带牢狱之灾。” 马姐眼见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答应：“我先跟女方商量一下啊。” 她起身，去打电话。 古彪回头对朱志远道：“朱大师，我昨夜躺床上，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也越觉得不公平，收钱她们就要收，权利要享受，却不提供义务，男方要是主张自己的权利，她还要告你强奸，简直太没道理了。” “哎。”朱志远叹了口气。 这不是有可能，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啊，古彪身上发生过，他也不是惟一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不多会，马姐打了电话过来，对古彪道：“小古，我打了电话，女方不同意。” “不同意什么？”古彪问。 “不同意写合同。”马姐道：“哪有这么明着写的？” “不写合同，录音也行。”古彪昨夜看来确实是想得通透：“他们只要当场答应，我交了钱，做了酒，女方跟我回来，跟我上床，就可以了。” “那也不行。”马姐还是摇头：“女方说了，两方没有感情基础，最好是处一段时间，再那个的好。” “可以啊。”古彪点头：“我答应。” “这样就很好了嘛。”马姐顿时笑了。 “不过呢。”古彪加上一句：“我的彩礼三金什么的，也等处一段时间再交，行不行？” “那不行。”马姐立马摇头：“女方不答应的。” “呵呵。”古彪可就冷笑了：“合着跟我上床，就没有感情基础，收钱，就有感情基础了？” “话不能这么说嘛。”马姐无奈。 “那要怎么说？”古彪追问：“是不是，一切都是她们说了算？” “这……”马姐皱眉：“女方的意思是，结婚后，再同房，这样好一点嘛。” “可以啊。”古彪再次点头：“那就不订婚了，十一，我们直接结婚，行不行？” “十一直接结婚啊。”马姐皱眉：“女方的意思是，没有感情基础，也不知双方合不合，所以先处一段时间看看。” “我同意处啊。”古彪点头：“我的要求是，处可以，彩礼结婚再付。” “那不行。”马姐断然摇头。 “结婚不行，订婚同房不干，但彩礼必须先收。”古彪仰天大笑：“这么牛，她为什么不上天啊？” 朱志远摇头又点头：“这小古子，打通小周天了。” 马姐见古彪一脸激愤，有些怕了，道：“小古，你别激动，我再打个电话问问啊。” 她起身，又去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回来，还是摇头：“我跟对方说了，她们不同意结婚，只同意订婚。” “然后呢？”古彪问：“彩礼十一交割？” “这个是必须的。”马姐点头。 “她肯跟我上床吗？”古彪追问。 “啊呀，小古啊。”马姐叫。 “马女士，你别跟我和稀泥。”古彪道：“这是七万块钱的问题，我天天出夜宵摊子，一夜也就挣个百八十块，碰上雨天，有时候一块钱都挣不到，我要把这七万块从牙逢里省出来，得要多少个日子，得熬多少夜，得流多少汗珠子，得给灶台烟熏出多少眼泪，你知道吗？她倒好，啥也不付出，就收了去，我要是主张一下权利呢，搞得不好，她还要报警告我强奸，我还要坐牢，有这个道理吗？” 他说着这里，重重的一挥手：“马姐，你就直说，我给了钱后，她肯不肯跟我睡，一句话就行。” “女方还是想婚后再同房。” “行了，不必再说了。”古彪起身，抱拳：“订婚取消，我是男人，我宁可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跪舔。” “小古，你别这么激动嘛。”马姐还想劝，古彪却根本不理她，朱志远自然也跟着出去。 到外面，古彪对朱志远道：“朱大师，谢谢你点醒我，我也不麻烦你了，你是高人，也是贵人，我不耽搁你的时间。” 朱志远点点头，想说句什么，一时间，竟是想不出话来说，只能看着古彪挥手打了个的，离开了。 这是个阴天，乌云堆积。 要下雨了。 程元他们行动快，朱志远没等多久，他们就回来了，抓了好几十个人，一网打尽，那些家伙，这会儿还全在睡觉呢，一个没跑。 “全带回去，办成铁案。”朱志远指示。 “是。”程无挺胸答应。 程元把人带走，夏月就没跟着去了，她把东西拿回来了，就一个拉杆提箱。 “夏月，你有什么打算？”朱志远问。 “谢谢你朱县长。”夏月先给朱志远道谢，还鞠了个躬。 朱志远笑了一下：“看来我是暴露了啊？” 夏月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她先前问了一个警察，得知朱志远居然是县长，真是吓了一大跳。 “那你是什么打算？”朱志远问：“在外面打工。” “嗯。”夏月道：“我是出来打工的。” “那要不，你跟我走。”朱志远道：“我给你安排个工作，去东城，行不行？” “行。”夏月慌忙点头。 “这么信我啊？”朱志远笑。 “你是县长呢，我当然信政府的。”夏月一脸理所当然。 朱志远轻叹。 这块土地上，这个民族，这些人，就如老黄牛一样，真的很老实啊，只除非你彻底把它逼急了。 “上车。”朱志远带了夏月上车，直奔东城。 第263章 别误会，她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到东城，先去关山店里，刚好也中午了，关明月回来了，看到朱志远身后跟着的夏月，上下打量。 这眼光，看得朱志远直乐，这总让他想起小时候，这小告状婆，但凡有一丁点事，就会去朱志远他妈妈还有三奶奶那里学嘴。 小时候，朱志远朱旦这两苦命娃，拿着关明月真是一点办法没有，不带着不行，上面镇压呢，带着呢，无论有什么事，关明月都会告状，朱志远他妈妈还有三奶奶就都知道。 那岁月，简直暗无天日啊。 但重生一世，所有的记忆，都是那么的温馨。 “看什么看。”朱志远道：“这是夏月，鹿回头公司不是招人吗，你在负责吧，让她进你们公司。” “夏月啊。”关明月哦了一声，当场没表态，这丫头，打小就鬼精鬼精的，事儿婆，想法多。 随后她逮着个空档，就问朱志远：“她什么人啊？” “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朱志远翻白眼：“管得真宽。” “唷。”关明月叫：“当县长了啊，果然是牛上了啊。” 她把腰一叉：“信不信我给婶娘打电话，说你在外面乱玩女人。” 朱志远顿时就草鸡了，忙求饶：“姑奶奶，你可做点好事吧。” “哼哼。”关明月得意娇哼：“婶娘可经常跟我打电话，让我盯着你的，说要你一莫贪钱，二莫好色，三要少喝酒，四要少抽烟……” 朱志远直接捂脸：这又回到小时候了啊！ 关明月就得意洋洋：“老实交代。” 文香这会儿刚好进来，一看到两人的样子，乐了：“又怎么了？” “妈，你别管。”关明月摆手：“我正审猪头呢，看他带的那妹子是什么人。” 文香也好奇，笑看着朱志远：“小志是该找女朋友了。” “不不不。”朱志远忙摇手：“别误会，她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是我在阳城那边管闲事救的一个女孩子，来东城找工作的。” 他把夏月的事说了一下，关明月还半信半疑的，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真的假的。” “向毛爷爷发誓。”朱志远举手。 “哼。”关明月娇哼：“你不发誓还好，你一发誓，就肯定有鬼，小时候每次都这样。” 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坏处了，太熟悉了。 为什么青梅竹马只在小说里有，现实中，能成的极少极少呢，就是因为太熟了，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信你呆会问她嘛。” “我肯定会问。”关明月可不是个好糊弄的，眼珠子一转：“那她是入香港总公司，还是入这边的公司。” “当然入这边的公司。” “咦。”关明月讶叫一声：“看来真没关系了。” 香港总公司，是香港那边的待遇，象关明月，一个月乱七八糟加起来，三万多呢。 但鹿回头来大陆发展，要在这边大规模招人，就不能是香港总公司的待遇了，只能是大陆这边的待遇。 当然，算外企，薪水还是比大陆的公司要高得多，关明月他们现在招人，工资三千多，还有房补车补什么的，加起来四千多的样子，也远超本地公司了。 所谓外企白领让人羡慕，主要还是工资高吧，要是工资不高，羡慕个毛线啊。 夏月如果和朱志远有什么关系，朱志远肯定把夏月安排成香港总公司的人啊，现在安排在大陆公司的人，那关系明显就一般了。 “本来就是嘛。”朱志远一脸冤屈：“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们其实光明磊落的，就你在疑神疑鬼。” “哼。”关明月一脸理直气壮：“反正我奉了圣旨，必须要盯着你的。” 朱志远就苦着脸。 文香在一边看了直乐。 中午在关山店里吃了饭，把夏月扔给关明月，朱志远就不管了。 前世，古彪把传销团伙的人打走，夏月扶了朱志远去诊所，朱志远问清了她的事，就收留了她。 朱志远就职的是保健品公司嘛，需要大量业务员的，一个月底薪就三百，主要靠提成，同时任何人都可以发展下线的业务员。 夏月跟了朱志远一年多，业绩还不错，朱志远还在她身上，抽了几千块钱。 这是公司的规定，所有人发展的下线，有了业绩，会给上线一部份奖励。 这也是变象让业务员多发展下线，反正底薪就三百，半年一清理，越多越好，没业绩的，半年滚蛋，三百都不发给你，有业绩的，公司坐享其成。 不过那家保健品公司到后来还是倒毙了，朱志远最终进了飞达，看着混了三年，在国内实在混不出来，一咬牙，去了非洲。 可他把朱旦带去了，结果朱旦死在非洲，终生之恨。 至于夏月，公司倒毙后，也就离开了，最后没了消息。 前世，朱志远在夏月身上，赚了几千块，这一世，给了她一个几千块一月的工作，这个缘，也就了了，不必再多。 吃了饭，先回出租屋，这个屋子一直留着，反正要拆还要两年。 他也懒得现在买房子，二纺那块地，前世贺世豪开发，湖北面别墅群，湖南面小高层，湖东临街商住楼，最终建成了当时的东城第三高楼。 哪怕重生一世，他也觉得贺世豪这个开发不错，可以学一学，湖北面，风水上所谓坐北朝南，九五至尊，还是可以开发为别墅群，卖得起价。 他重生时，北岸一套别墅，最便宜的也要上千万了，最贵的据说要三千六百万。 他准备给自己留一套半山别墅，自然就不必买房子。 不过一段时间没住，有灰，收拾了一下。 下午给柳眉发了消息，柳眉立刻就叫上了顾瑶吕珍，约起。 柳眉三个现在对朱志远，是真的喜欢，只要他回来，那一定要聚一聚的。 碰面，顾瑶就叫起来：“呀，小志，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啊？” “没有吧。”柳眉吕珍也看着朱志远，柳眉摇头：“高应该没高。” “可我看着怎么好象又变了。”顾瑶疑惑。 “是肌肉又多了。”吕珍上下打量着朱志远，啧啧称羡：“小志你这身材，还真是，一般的男模都比不了。” “那是。”朱志远也得意，做了几个动作：“我走健美一线的。” 他一直坚持煅炼，除了睡前练地母咒，早上起来，也要做形体煅炼，而且主练肌肉。 真要是搏击什么的，这样的肌肉群无用，可他用不着练搏击啊，够用了，他练肌肉的目地，是为了健美，说白了，秀给女人看的。 别说没用，何诗雅就好几次说过，哪怕他啥也不是，给他睡，她也不亏，她就馋他这一身肌肉，太有男人味了。 宫凤凰也说过类似的话。 哪怕是拉蒂西亚，每次看到他健美的身躯，也两眼放光。 女人好色，甚于男人啊。 “小志可以跟那些健美先生比一比了。”柳眉赞同。 “这肌肉。”顾瑶则是直接上手，在朱志远胳膊上胸膛上又捏又摸。 吕珍就笑：“把你馋的，咬一口啊。” “我还真馋了。”顾瑶居然真的抓过朱志远胳膊，一口就咬了上去。 “哎哎哎。”朱志远痛叫：“妖妖姐饶命啊，我这是肉，是肉呢。” 他这鬼叫声，逗得柳眉吕珍几个笑做一团。 第264章 彩礼法 上了酒菜，吃喝着，朱志远对柳眉道：“姐，我有个想法，明年两会，想给人大法工委上个提案。” “什么提案？”柳眉问。 “彩礼法。” “彩礼法？”吕珍讶异。 顾瑶则叫：“看上哪家姑娘了，要你给彩礼，给多少？” “不是我。”朱志远摇头。 他把古彪的事说了，道：“相亲之类，男女之间，本无感情，要是直接结婚还好，但订婚的话，女方往往就有些推三阻四的，可男方往往性急，又想着，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可以睡啊，有这个心理，女方推拒，他说不定就用强，但女方要是报警，就成强奸罪了，搞不好要坐牢。” “一般不会吧。”顾瑶道：“一般来说，只要订了婚，办了酒，就默认可以同房了，现在的女孩子也开放，不会推的。” “难说。”柳眉摇头：“有这样的可能的。” “也不至于报警啊。”顾瑶不同意。 “不一定。”吕珍思维相对慎密：“如果本就另有目地呢？” “那有可能。”顾瑶这下皱眉了。 柳眉叹气：“现在这社会上，风气是有些不好。” 吕珍加一句：“而且越来越不好了，人人拜金，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所以，我想做一个提案。”朱志远道：“请法工委出一部彩礼法，形成法律条文，要收钱，可以，但请提供相应的义务，如果不愿意，闹出事来，那不是男方强奸，而是女方违约。” “这个比较难。”柳眉想了想，摇头。 吕珍同样摇头：“直接形成法律，给钱就给睡，形如卖肉，这肯定不行的。” “那怎么办？”朱志远问：“彩礼要收，床却不给上，男方要是用点强，她还报警，然后还要坐牢，这对男方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但形成条文肯定不行的。”吕珍还是摇头，她是三人中最理智的一个，顾瑶性子就不同，顾瑶叫道：“我看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要是你呢？”吕珍反问她：“现在你跟人相亲，对方给了钱，你就要陪他上床，你肯干啊？” “为什么不？”顾瑶道：“我看上了，我才订婚，才收钱啊，看不上，我根本不会同意订婚，更不会收钱。” “可如果，有些人，根本就别有目地的呢？”吕珍反问。 顾瑶一下给问住了。 柳眉则点头：“这样的事有的。” 她微微皱眉：“但这要形成条文，却肯定不行。” “那怎么办？”朱志远问：“就是找小姐，给了钱，小姐也给睡啊，订了婚，掏了十倍百倍的钱，却不给睡，公平吗？” “婚姻这个东西，本就不能说公平不公平的。”吕珍道：“婚姻要带上情感，情感扯不清的。” “这倒也是。”顾瑶道：“真要说公平，那女人还要生孩子呢，十月怀胎，可没男人什么事，生了孩子，还跟男方姓呢，不同样不公平吗？” 她这会儿又占女方一边了。 这就是她和吕珍不同的地方，她更感性，吕珍则更理智。 “可相亲的人，哪有什么情感啊？”朱志远反问。 吕珍几个都不说话了。 柳眉沉吟半天：“这是个很大的话题。” “是啊。”吕珍道：“生活中很多事情，只能模糊处理，不能什么都说清楚的。” “可法条它是清楚的啊。”朱志远道：“女方要是告强奸，男方一定坐牢，因为强奸是事实啊。” 三女再次沉默。 “不扯这个话题了。”顾瑶举杯：“小志，你现在跟个鬼一样，轻易抓你不到，即然抓到了，先陪我们喝痛快了，再痛痛快快陪我们去跳舞K歌，其它有的没的，不归你管，说句不好听的，你不是全国人大代表，没有这种全国性的立法提案权。” “对。”柳眉这次赞同了：“小志，这个事，你别管，你管不了的，即便你当了全国人大代表，你也不要管。” “为什么啊？”朱志远倒是好奇了。 “很简单啊。”吕珍道：“谁有这样的提案，谁就会成为焦点，至少你会成为所有女人的仇人，你把女人当什么呢，给钱就要陪睡，卖肉啊，敢提这样的提案，捶不死你。” “那男人怎么办？”朱志远问。 “你管你自己就行了。”吕珍道：“你管不了天下事的。” 朱志远泄气。 “来，喝酒。”顾瑶举杯。 “要不你们喝交杯酒吧。”吕珍笑：“让妖妖代表天下女人，给你一点补偿好了。” “喝就喝。”顾瑶立刻来了劲，还真跟朱志远喝了交杯酒。 柳眉看了好笑，又微微皱眉：“小志，这次的512，你是不是捐了笔钱。” “是捐了点。”朱志远不知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什么事吗？” “你那一点是多少？”柳眉问。 “怎么了姐？”朱志远不说数字。 顾瑶吕珍也听出不对，顾瑶道：“你捐了多少啊？” “也没多少。”朱志远不想说，笑。 “他捐多少？”顾瑶反过来问柳眉。 “八千万。” “八千万？”顾瑶吓一跳，看朱志远：“你怎么捐这么多啊？” “我那个钱，是有国内股市上赚到的。”朱志远解释一句，看向柳眉：“捐多捐少，没什么所谓的，不过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对啊，眉子你怎么知道的？”顾瑶也问。 “他这个数额太大。”柳眉道：“他是捐现金最多的人，虽然是匿名，但上面肯定要清楚的，一查，发现他身份特殊，居然是一名副县长，就报上去了。” 她说着，指了指天花板，这意味着，最高层。 “啊。”朱志远吓一跳：“这才几个钱，不至于吧。” “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柳眉道：“你是县长啊，身份不同的。” 吕珍点头，笑道：“你可是党内自己同志，要是不查清楚，谁知道是冒出个什么东西。” “哦。”朱志远恍然大悟。 他的政治敏感性，一直比较差，象那个飞机换罐头，他觉得很拉风，高东红却直接给他否了。 这一次其实是一样的。 如果是企业家什么的，捐款再多一点，也入不了高层的眼，但一个党内自己的同志，还是县长，居然捐八千万，这就如同锥处囊中，太打眼了，肯定是要上报的，也肯定会给你查清楚。 至于说匿名捐款查不到，那就太搞笑了，社会上所谓有好心人常年捐款，不知道是谁的，那就是骗小孩子的。 要是一个大活人捐款都查不到，那特务怎么办？你不是扯吗？ 第265章 你要带我出国 “没什么问题吧。”朱志远问。 “能有什么问题。”柳眉笑道：“你那个钱，股市上赚的吧？” “是。”朱志远道：“我去年操作了一下，赚了差不多一个亿吧，用了一点，就捐了八千万。” 他解释一句：“国内搞股市，主要目地，是为企业发展提供资金，不是给私人捞钱用的，私人在里面赚多了，碍眼，所以我就捐出去了。” “你这个话可不能说出去。”吕珍道。 “为什么？”朱志远问。 柳眉摇头：“小志，我发现，你平时很聪明的，但在政治上，非常幼稚。” “啊？”朱志远一愣。 吕珍看着笑了起来，道：“你这个，其实和婚姻是一样的，拿订婚来说，本质上，就是男方出了钱，买女方一个信任，然后上床，但你要是公开形成条文，那是绝对不行的。” 她微微一顿，道：“股市也一样，根本目地，是让大家出钱支持企业发展，不是让大家来捞钱的，但你不能这么说啊，你这么一说，那谁还入市啊。” “对啊。”顾瑶也明白了：“谁炒股，还不是想发财啊，扔钱为国家做贡献，傻不傻啊？” “哦。”朱志远抚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这个世上有好多事，是只能做，不能说的。”柳眉笑。 “可他不公平啊。”朱志远有点不服气。 “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顾瑶捶他一下：“我和你还不公平呢，你的肉长胳膊上，我的肉呢，长胸口，下楼梯都看不见路，烦死了。” “那你天天还在那里摇。”吕珍讥讽。 “我摇给那些狗男人看啊。”顾瑶得意洋洋，胸前摇出一堆浪。 “骚的。”吕珍撇嘴，转头问柳眉：“这么说，小志居然入了高层的眼。” “是。”柳眉看着朱志远：“小志，你可能会给中组部列入后备干部，进行重点培养了。” “那就牛了啊。”顾瑶喜叫。 吕珍同样两眼放光。 朱志远自己则有些懵。 他捐钱，其实是一种歉意，重生一世，明明知道有512，却啥也做不了，所以才捐钱，但居然因为县长的身份，入了高层的眼，这是他事前完全没想到的。 “那我要是干点儿啥的，是不是就有人盯着啊？”他有些担心的问。 “什么呀？”柳眉笑了起来：“我们党培养干部，是成梯级批次培养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批，你这个年纪的，多着呢，也不是什么盯着，就是同一个层级上，你们会有更多煅炼的机会，要是表现好，进步也快，当然，要是这一级上表现不好，就放弃了。” “哦哦哦。”朱志远笑起来：“我完全不知道这些，还以为以后会有专人盯着我呢。” 他这话，把吕珍几个都逗笑了。 政治这个东西，有很多潜规则，不会公开说的，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领会得到。 朱志远两世为人，但前一世在外企，外企文化完全不同。 这一世呢，他又有些一心二用，一直打着回头去企业的打算，也没有潜进去，就如浮在水面上的冰，水底下到底有什么，他其实并不很清楚。 柳眉的消息，算是扔了个炸弹，顾瑶吕珍看朱志远的眼光，都有些不同了。 朱志远自己也有些意外，有点儿懵。 “难道真的要混官场？” 陪着柳眉三个痛痛快快的玩了半个晚上，回来，把梁娇叫了来。 这女人，时不时的就给他发消息，就如深宫的女人，一直在等待着帝王的临幸。 这给朱志远的感觉很好。 尤其是，梁娇还是梁信龙的姐姐。 中场休息，他点了支烟，烟雾飘渺中，他的思絮也有点儿飘飘忽忽的。 梁娇缓过口气，悄悄的看着他，这个男人，让她越看越迷，年纪和她弟弟差不多，但她弟弟，她一眼就可以看到底，而这个男人，越接触，反而越让她看不透。 “想什么呢？”梁娇钻进他怀里，问。 “没想什么。”朱志远手抚着她裸背，出了汗，有一点微微的凉意。 诗中说，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其实吧，女人给揉搓过后，出了汗，那感觉更好。 就如揉过的面，再经过发酵，面的所有特性就全部激发出来了，做出来的包子，才格外的香甜。 女人也是一样的，你不揉搓她，她永远不会发酵。 “国庆你会在这边吗？”梁娇小心翼翼的问。 她想把朱志远抓在手里，但这个男人就如天上的飞龙，她抓不住。 “在吧。”朱志远弹了一下烟灰，回过神来，伸手托着下巴：“怎么？还没够，刚才谁哭来着。” “坏人。”梁娇挥着小拳头，在他胸膛上捶了一下，恨声道：“每次都把人家往死里弄，求饶都不放过。” 这方面，她是真的又爱又恨。 爱的是，真的很爽，魂都飞了的感觉。 恨的是，这个人，他到底是不是人啊，一旦落到手里，就如同兔子落到狮子嘴里，把你撕碎了扯烂了，真是太可怕了。 朱志远呵呵笑，手指揉捏着她的下巴，她下巴尖尖的，但也有点儿肉。 “征服大律师的感觉，让我很爽啊。” “人家都不是大律师。”梁娇撒娇。 “大律师啊。”朱志远说了一句。 08年，有奥运，也有512，还有三鹿奶粉事件，这个事件，是有一些律师出了名的，不过朱志远没怎么关注。 这些年，经济大发展，好的坏的，都在撒着腿狂奔。 有毒的，真的只有奶粉吗？ 多拉。 例如鸡，例如鱼，它们的饲料里，抗生素是成包成包往里撒的，外人知道吗？ 例如水果，梨子葡萄苹果，打农药算是好的，有的直接拿一个袋子兜着，而这个袋子里，就涂了农药，这样没虫，长大了品像周正，甚至可以因此而卖高价，却没人知道，越是这种高价的，它越毒。 例如蔬菜，某蔬菜基地，有段时间，有些菜农，刨地三尺，把整块菜地的土挖出来，远远的扔掉，然后再去东北买黑土回来。 表面上说，这是为了换上东北的黑土，更有肥力。 实际上呢，是因为，他们原有的土，因为打了太多的农药，成了毒地，长出来的蔬菜，天然带毒。 甚至地下水都给污染了，水都是毒的。 类似的事情，太多了，根本管不过来的。 但大律师这个话头，倒是让朱志远记起了前世的另一件事。 十六年重生，而且他前世情商高，广交朋友，自身是大外企高管，位置也不错，知道的事情，真的非常多。 但这些事，往往都和官场不怎么搭边，即便沾点儿边吧，官场里牵绊也太多，不好施展手脚。 所以，别人能当官，能升官，高兴得要去祖坟上崩迪，朱志远却总是犹犹豫豫。 “你国庆期间有什么事？”朱志远问。 “本来是约了人。”梁娇巴巴的看着他：“不过你要是肯陪我，我就都推了。” “别跟我玩话术。”朱志远扬起巴掌，啪，在她翘臀上打了一板。 “坏人。”梁娇给他打得吃吃笑：“都不给人留面子。” 朱志远手指在她脸上轻抚：“面子？我只喜欢在你脸上作画。” “讨厌，好恶心的。”梁娇娇叫，却扬着脸蛋，任由他抚弄，就如朱志远每次在她脸上作画，她都非常配合。 “你肯陪我吗？” 她问，眼睛里带着渴盼。 她一直自负独立女性，但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莫名的有些卑微。 “你有护照没有？”朱志远问。 “有。”梁娇忙点头：“你想带我出国吗？不过要出去，也要先签证吧。” “不必，有好些国家可以落地签的。” 梁娇眼睛一亮，半个身子都支了起来：“你要带我出国？” “喜欢不？”朱志远笑问。 “爱死你了。”梁娇喜叫，红唇吻了上来。 第266章 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儿 说走就走，第二天，朱志远就带着梁娇，坐上了去菲律宾的飞机。 换了其他人，在知道自己入了高层的眼，成了后备培养干部后，必然是老老实实缩回老窝，谨言慎行，尽量争取给上面留一个好印象，至少不搞出什么事情出来。 朱志远倒好，他不但不回去捡点自己的言行，反而直接带了女人跑国外去了。 他在政治上，确实极不成熟，不过，他的心态也是一个原因：无所谓啊，行就行，不行拉倒。 飞机落地，先到酒店住下，直接住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一天两万多美元。 梁娇非常兴奋，几乎就粘在朱志远身上：“志远，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儿？” “别问，听话就行。”朱志远在她屁股上打了一板。 他很喜欢打女人屁股，而女人，也很喜欢他打她们的屁股，这个东西，看人的。 梁娇给他打得娇软无比，乖乖的道：“嗯，我听你的。” 朱志远打了几个电话，第二天，他带着梁娇出了酒店，上了一艘快艇。 上了快艇，他自己开了出去。 “你还会驾船？”梁娇惊讶。 “我会的多呢。”朱志远拽拽的。 可梁娇就喜欢他这个样子。 反过来，她弟弟梁信龙也经常这个样子，她却极为讨厌。 装逼，是需要底气的。 朱志远自身是副县长，随手扔张单子，就能给自己女人三千万？ 梁信龙呢？草根一个，别说三千万，就三千块，还得问姐姐要，你拽个屁啊？ 不过朱志远真不是吹牛皮，他会的东西确实非常多。 他是给布拉格培训过五年的啊，非洲那五年，他天天没事就跟布拉格他们训练。 别的高管生意之余，花天酒地，他呢，有时间，就把自己往死里练。 白雪的负情，朱旦的死，象两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花天酒地，只会让他更加压抑，锤练自己，身体疲累欲死，心中反而会轻松一些。 而布拉格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克格勃下属的特种部队啊，克格勃当年吊打全世界，而布拉格他们，则是克格勃行动部队中的尖刀。 这些人，都是全训全能的，天上飞机，地下坦克，水中潜艇，室内暗杀，野外生存，他们接受过所有的训练。 如果说，克格勃是红色苏联的黑暗之手，布拉格他们，就是那黑手上最锋利的爪牙，自然也打磨得最为全面。 朱志远差得远，但也真的学了很多东西，开个快艇，小菜拉。 开了半天，前面出现一个小岛。 “应该就是这里了。”朱志远驾艇围着小岛开了一圈，又在周围转了一圈，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什么东西应该就是这里啊。”梁娇问。 “神秘岛。”朱志远一脸神秘：“岛上有海盗王的宝藏。” “才不信。”梁娇咯咯信。 “居然敢不信。”朱志远扬起巴掌，啪的就是一巴掌，打得肥臀乱颤。 “呀。”梁娇娇叫着，不但没跑，反而伏到他怀里，就如一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 “先别发骚，上岛。” 小岛不大，大约也就是三四平方公里的样子，但环境不错，有山有水。 朱志远驾艇在东面冲滩，这一面有长长的沙滩，附近的山谷有小溪从山上流下来，还有大片的椰林。 “就是这里了。” 朱志远跳下艇，把野营装备拿下来，这是他打电话让人准备好的。 有钱，一切都好办。 在四棵大椰树间扯上绳床，朱志远拍拍手：“好了，我宣布，神秘岛夏日假期，正式开始，让我们来狂欢吧。” 他猛地把梁娇抱起来，扔向半空中。 “呀。”梁娇娇声尖叫，就如一只欢快的云雀。 她真的很开心。 沙滩，游艇，比基尼，蓝天碧水，强壮的男人。 这是电影电视里，最常见的西式生活，是她多年的梦想。 只不过梦想一直只是梦想，每天奔波来去，只是为了几两散碎银子，年华渐去，梦始终只是个梦。 但现在，朱志远把这个梦，摆到了她眼前。 她怎么能不开心？ 随后三天，她仿佛都活在梦里，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是那么的实实在在，这个男人，真的很强啊，每一次都能让她尖叫。 而这荒野的环境，更让她无所顾忌。 与她的梦游不同，朱志远倒是一直是清醒的。 等了三天，他有些没把握了：“怎么还没出现，该是这两天了啊？” 他在等一个人。 前世十六年，有着太多的信息，有些是亲身经历的，更多的，则是听来的。 但听来的往往会有些变形，所以他一时就迷惑了：“假的，不会吧，他自己亲口说的啊，或者，我找错地方了，应该也不会吧，导航上，这附近只有这一个岛啊。” “志远，你在看什么啊？”梁娇终究还是发现了不对。 “我在看，海盗王为什么还没出现。” “还真有海盗王啊。”梁娇咯咯娇笑。 “必须有啊。”朱志远道：“东南亚这边海域，什么时候缺了海盗了。” 他这一说，梁娇吓到了，呀的一声叫，抱着他胳膊：“真有海盗啊，我怕。” “少发骚。”朱志远啪的在她肥臀上抽了一板：“这三天还没够啊。” 梁娇吃吃笑，抱得他胳膊更紧：“人家真的怕嘛。” 朱志远不理她，看着远处的海面，微微皱眉：“难道真的搞错了？” 第二天早上，朱志远醒来，把自己从梁娇的章鱼抱中摘出来，出了帐篷，到外面一看，眼光猛然一凝。 快艇边的沙滩上，趴着一个人，半边身子在沙滩上，半边身子在海水里泡着。 “还是来了是吧。”朱志远笑了。 他拿了一瓶水，走过去。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朱志远一看脸，确认没错：中岛介男，日本中岛电子的惟一继承人，他前世的朋友。 中岛介男并没有昏迷，还有神智，听到脚步声，他勉强抬起头来。 “欢迎你，朋友。”朱志远把水递过去。 中岛介男坐起来，先低头：“谢谢。” 他道了谢，接过水，一口气灌了半瓶，这才放下。 见朱志远看着他，他道：“失礼了。” 这该死的日本礼仪，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 朱志远呵呵一笑，他前世的朋友里，有日本人，也有韩国人，这两个国家的人，都有着最烦琐的礼节。 第267章 缘份 “自我介绍一下。”朱志远道：“我叫朱志远，中国人，带女朋友来这里休假，阁下也是来休假的吗？欢迎你啊。” 说的中文，他知道中岛介男会中文，而且普通话很溜。 不过朱志远其实是会日文的，说得不太好，但能听懂，会看，他当年是为了看小片子，没有中文字幕，一发心学会的，半桶水。 中岛介男看着他要笑不笑的眼神，终于笑了，也说的中文：“鄙人中岛介男，日本人。” “居然还是一位日本朋友。”朱志远笑道：“日本和中国，本就隔着大海，结果我们居然在这个岛上相遇，这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还真是缘份。”中岛介男也笑起来：“朱君是个很有趣的人哦。” 朱志远给他的感觉，确实怪怪的，不过他从朱志远的眼神中，没有看出恶意，倒是不担心。 他把剩下的半瓶水也喝了，有了力气，站起来，朱志远道：“中岛君，先休息一下，我准备早餐。” “给你添麻烦了。”中岛介男行礼。 朱志远呵呵一笑。 他前世极度推荐日本礼仪，觉得中国人已经完全失去自己文明的韵味了，一句话，所谓礼仪之邦，礼在何处？ 从头到尾，就握个手，还是学西方的。 而在日本韩国人那里，却保存着完整的礼仪，而日本韩国，都是学中国的。 所谓礼在日韩，他前世，是极度推崇这句话的。 但重活一次，他的思想却变了。 这一世的他，即不崇美，更不崇日。 因为在他重生前，美国已经在开始走下坡路，帝国仍在，却已经生出了末日的景象。 至于日本，失落的四十年，也是绝望的四十年，最可怕的是，日本的命根子，汽车，居然要给电动车打败了。 那已经是后世日本惟一的支柱，当那根柱子倒下，日本还剩下啥？ 虽然没有看到那一天，朱志远就重生了，但身为商业精英，他有着大致的判断，而他搅尽脑汁，也看不出日本有什么办法能够自救。 他所有商界的朋友也全都是悲观的看法。 在他重生前，有一个论断：日本已死。 这个论断，很多日本人自己都深信不疑，而且无药可救，因此日本人大量移民。 同时还有韩国人。 韩国比日本更加绝望，在朱志远重生前，韩国每年出生的人口，只有二十三万，移民的，却有六十万。 哈韩哈日，在重生后，朱志远只觉得那就是个笑话。 但即便如此，一个有礼貌的人，还是受人欢迎的。 朱志远先去拿了一套沙滩服，就是那种大袖大裤头颜色鲜艳的，算是东南亚这边的典型服装。 他拿给中岛介男，道：“中岛君，先把衣服换了吧，这一套我没穿过。” “多谢朱君，太感谢了。”中岛介男确实觉得身上不舒服，接过衣服，到旁边椰林里换上，他还把自己衣服去溪边洗了，晾晒了起来。 这会儿梁娇听到说话声，也醒来了，她在帐篷门口叫朱志远：“志远。” “醒了啊。”朱志远道：“有人来岛上了，你再睡一会儿也可以，起来也行。” “有人来岛上了？”梁娇惊讶：“那我起来吧。” 她穿了衣服出来，中岛介男也洗了衣服回来了，朱志远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梁娇，这位是日本朋友，中岛介男。” “梁小姐你好。”中岛介男行礼问好。 梁娇则有些懵，她回了礼：“中岛先生你好。” 等中岛介男去晒衣服，她悄声问朱志远：“他怎么来岛上的啊？” “游上来的。” “游上来的？”梁娇小嘴张开。 这可是海，不是湖，从日本游到这边岛上来，她哪怕给朱志远弄了半晚上，人都失魂了，这个话也是不信的。 “他不会是你说的海盗王吧。” 她终究是女律师，脑子还是灵光的，对照这几天朱志远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她终于生出了怀疑。 “正解。”朱志远哈哈一笑。 可他这一笑，却让梁娇更加迷惑了。 “那人真是海盗王？可海盗王怎么没有船，还是游到岛上来的。”她琢磨着：“而且，志远这几天都在等他的样子，不对，志远带我来这里，好象就是在等他，可是，志远为什么知道啊？” 她一直觉得看不透朱志远，这一下，更加迷惑了。 朱志远不管她，准备了早餐，中岛介男吃了后，对朱志远道：“朱君，我现在没有精神，我需要休息一下。” “没事。” 朱志远道：“那边有吊床，如果觉得露天不习惯，那边还有一个帐篷。” “我睡帐篷吧。”中岛介男起身行礼。 “好。”朱志远却又拿了一瓶红酒出来：“中岛君，这大白天的，你可能难以入睡，不妨先喝一点点酒。” 中岛介男一直觉得他的表现有点儿怪，看到酒，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尤其是，看到酒的牌子，更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因为这个酒，正是他最爱喝的。 “朱君，多谢了。”他深深的看一眼朱志远，接过酒，进了帐篷。 进到帐篷里，他没有立刻就睡，反而是盘膝坐下，深呼吸三次，闭眼，心神放空。 如此坐息五分钟左右，他眼睛才睁开来。 虽然隔着帐篷，他看不到朱志远，但朱志远的眼睛，却仿佛就在眼前。 “为什么？” 朱志远的表现实在太怪。 他这个样子，明摆着就是一个遭遇海难的人，面对一个落难者，正常人不可能是朱志远那样的表现啊。 “难道他是悠子的人？” 这么想着，他又摇头：“那更不可能了，悠子终究只是人，不是神，即便我没死，也不可能判断我会漂流到这个荒岛上。”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他就是个怪人吧，中华文明久远，各种奇人异人，多如牛毛。” 这么一想，他也就放开了，因为实在是想不出理由啊。 而他漂流数天，又遇风暴，也实在是疲惫到了极点，大致判断出朱志远不可能是敌人，他也就安心了，拿过酒，一口气灌了半瓶，再看看酒瓶子，他又苦笑。 “还真是我常喝的那一款，奇怪啊。” 长叹一声，他仰天一倒，很快就发出呼噜声。 外面，梁娇也满心眼的好奇，朱志远给她问得烦了，把她逮过来，压在膝盖上，照着屁股，啪啪就是几巴掌。 打这女人的屁股，有瘾。 傲娇的美女律师，乖乖的趴着让他打，征服感满满。 梁娇给镇压下去，好奇心却更浓了。 中岛介男睡到天快黑才起来，他出了帐篷，朱志远刚好带着梁娇钓鱼回来。 “中岛君，醒了，今天有口福哦。” 他扬了扬手中的鱼，笑得阳光灿烂。 他这个笑，给中岛介男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他应该就是这么一个人吧。”中岛介男想着，也就把乱七八糟的心思抛到脑后，道：“如此，那就多谢了。” “你们日本人，就是礼多。”朱志远呵呵一笑。 第268章 问急了，就打她屁股 他和梁娇合作，弄了生鱼片，他居然准备了芥末等香料，中岛介男因为想开了，没有再多想，反是梁娇心下更多了奇怪。 “他早有准备，偏偏前几天不吃，这个人来了，他就拿出来了，而日本人最爱吃的，就是生鱼片，可是，为什么……” 梁娇满头雾水。 不过她知道问不出来，这男人根本不告诉她，问急了，就打她屁股。 虽然她喜欢给他打屁股，但她不敢真惹急了他。 天色黑了下去，暮色中，就着红酒，吃着生鱼片，中岛介男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直到，朱志远说了一个故事。 “……唐朝时的事了，说有一个富家子，名叫东门庆，这位东门大官人呢，娶了一个娘子，她老婆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这两姐妹出生前后只相差十分钟，长得一模一样，哪怕是她们的父母，都难以分辨。” 朱志远说到这里，举杯向中岛介男示意：“中岛君，走一个。” “哦。”中岛介男有些懵，他跟朱志远碰了一下，问：“后面呢。” “后面啊。”朱志远喝了口酒，道：“姐姐出嫁，因为同一条街，那妹妹就经常来姐姐家玩儿，东门庆也不在意，他是做生意的，时常去外面跑，有一回，他出去了半年回来，晚上跟他娘子同床，突然发现，他娘子好象变了。”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一眼中岛介男，又看向梁娇，道：“我刚才说，那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她们的父母也分辨不出来，而且东门庆平日也是分辨不出来的，那么，为什么东门庆和姐姐同房，就能分辨出来呢？” “可能身上另外有胎记什么的吧。”梁娇猜测。 “不是胎记。”朱志远摇头，问中岛介男：“中岛君呢？” 中岛介男看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猜不到。” “姐姐和妹妹，确实长得一模一样，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胎记什么的。”朱志远道：“但姐姐和妹妹之间，还是有惟一的一点不同，姐姐背后，肩胛骨上面，有一个骨节，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到，但伸手可以摸到。” 他说到这里，中岛介男脸色大变，抓着杯子的手，过于用力，骨节都泛白了。 朱志远续道：“东门庆和姐姐同床，习惯性的摸了一下，结果居然没有摸到那粒骨节。” “那是怎么回事？”梁娇讶问：“骨节是消失了吗？治好了。” “那又不碍事，不痛不痒的，要治什么治。”朱志远摇头：“再说了，古代不是现代，也没几个女医，女孩子背上的病，要脱衣，医生才能看得到，怎么可能去治。” “也对。”梁娇道：“那是怎么回事？是自行消失了？” “那么多年都没消失，这一个月就自行消失了，怎么可能。”朱志远还是摇头。 “那……”梁娇猜到了另一个可能：“难道那不是他娘子，而是他娘子的妹妹？” “东门庆当时也这么猜疑。”朱志远看一眼中岛介男，继续往下说：“东门庆是个生意人，颇有诚府，当时也不吱声，第二天，他就装出无意的样子，问他娘子，说小妹怎么没见来玩啊。” 他又看一眼中岛介男，喝了口酒，道：“不想他这一问，他娘子就哭了，说因为他们婚后无子，两姐妹就去城外的寺庙里上香，不想中途遇匪，她妹妹给匪徒劫走了，不知下落。” “啊。”梁娇惊呼一声：“古时候匪徒是多呢，太可惜了。” 朱志远呵呵一笑：“匪徒只劫走妹妹，却放过姐姐，你没觉得奇怪吗？” “也是哦。”梁娇醒悟了：“是有些奇怪，那是怎么回事。” 她突地讶叫一声：“不对，先说姐姐身上的标记消失了，这会儿又说妹妹失踪了，难道……那不是姐姐，其实是妹妹？” “呵呵。”朱志远笑了一下，看向中岛介男：“中岛君怎么看？” “请继续往下说。”中岛介男脸上的表情极为奇怪，就梁娇也发现了，她有些讶异的看了中岛介男两眼，但中岛介男根本没有看她。 “先说了，东门庆这人颇有城府，他就不吱声，却悄悄派心腹出去调查，他心腹查了三天回来，跟他说，寺里有一个和尚，知道一些消息，不过需要东门庆亲自去问。” “东门庆没有怀疑，这心腹打小跟着他，是他的长随，他不可能生疑啊，就跟着心腹去了。” “寺在山上，中途要过一条河，在桥上，那心腹突然把东门庆往桥下一推。” “啊？”梁娇惊呼一声：“后来呢。” “刚好前几天下了雨，那水势极大，东门庆也不怎么会水，直接就给大水打了去。” “再后来呢？”梁娇追问。 “你不先问原因的吗？”朱志远笑问。 “对了，原因是什么啊？”梁娇道：“那不是他心腹吗？怎么突然推他下河。” “问到点上了。”朱志远道：“东门庆的猜测没有错，床上的，确实不是姐姐，而是妹妹。” “真是的啊。”梁娇惊呼：“妹妹居然取代了姐姐，为什么啊？” “简单，姐姐富，而妹妹许的亲，是个穷秀才，穷日子越过越难受，妹妹就生出一计，借着出去上香，把姐姐推下河，回来只说遇匪，妹妹给匪徒劫走了，她却取代姐姐的身份，理所当然的住进了姐夫家里。” “竟然有这样的人？”梁娇惊呼。 “你没见过？”朱志远好奇：“你当律师的，这一类黑暗面的事，见过不少吧。” “是见过不少，兄弟姐妹争产，夫妻替对方买保险害死后骗保，甚至父子的都有，但这种双胞胎的，却是第一次听说。” 朱志远看向中岛介男：“中岛君呢？” 中岛介男深深的看着他：“请朱君继续往下说。” “对啊。”梁娇道：“后面呢，那个东门庆死了吗？对了，还有那个心腹，为什么要害东门庆啊？” “因为那个心腹仆人给妹妹收买了。”朱志远道：“东门庆暗察姐姐的事，给妹妹知道了，妹妹趁东门庆不在家，勾引东门庆的心腹仆人，上了床，却威胁说那仆人强奸她，要告诉东门庆，仆人吓坏了，妹妹又诱惑他，说只要仆人害死东门庆，她就提仆人为管家，以后这个家，就他们两人说了算。” “果然都是一样的套路。”梁娇摇头，这样的案例，她见过不少，套路基本差不多，主妇收买司机保镖，干掉老总，然后主妇嫁司机保镖。 第269章 怎么处置她 “那个东门君呢？”中岛介男问：“他死了吗？” “对。”梁娇也问：“东门庆死了吗？” “没有。”朱志远道：“东门庆命大，他跌下河，因为水大，有上游冲下来不少木头什么的，他浮浮沉沉的，眼见不行了，却意外抱住了一根木头，最终在洄湾处上了岸，没死。” “这个人命大啊。”梁娇叫：“那后面呢？” “后面啊。”朱志远却不肯说了，端起杯子，慢慢的喝酒。 “后面怎么了嘛？”梁娇急了。 “你说呢？”朱志远慢悠悠的看她一眼：“换了你，后续你会怎么办？” “那肯定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啊。”梁娇一握拳头：“那个仆人，还有那个妹妹，自然都是一个死。” 朱志远看看她，眼光转到中岛介男身上，道：“中岛君，你认为呢？” 中岛介男想了想，却又看向朱志远：“朱君，请把故事说完。” “你想听什么？”朱志远问。 中岛介男稍一犹豫：“那个妹妹，东门庆是怎么处置她的？” “我不知道。”朱志远摇头。 “你不知道？”梁娇好奇。 中岛介男同样讶异的看着他，眼中甚至有怀疑之色。 “我确实不知道啊。”朱志远手一摊：“我听来的，说故事的那个家伙，说到这里，手机响了，说他岳老子死了，要他回去奔丧呢，我特么到现在都不知道结尾。” “咯。”梁娇一下子娇笑出声。 中岛介男却没笑，他深深的看着朱志远，似乎想要从他眼睛里，找到些什么？ 不过等朱志远回看他的时候，他眼光又闪开了。 朱志远微微一笑。 他说的这个故事，主角不是什么东门庆，其实就是中岛介男。 中岛介男的妻子名叫百合子，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悠子。 有一次，中岛介男出差，中途听说悠子在海上出事了，他赶回来，出动家族的力量搜寻，但没能找到悠子的下落。 过了两天，晚上和妻子同床，事后，他搂着妻子，习惯性的在妻子裸背上抚摸。 百合子肩胛骨下面，有一粒骨珠，是百合子的独有印记，百合子和悠子长得一模一样，连她们父母都难以分辨。 但百合子肩胛骨下的这粒骨珠，是百合子独有，悠子没有，这是百合子亲自验证过的，这个秘密，百合子只告诉了中岛介男，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悠子都没告诉。 而因为它的独特，中岛介男就养成了习惯，往往事后，搂着妻子，就喜欢去摸那粒骨珠。 而这一次，他却没有摸到。 他非常意外，因为百合子身上这骨珠很多年了，是不可能突然消失的。 突然之间消失，那只有一个可能，怀中的这个人，不是百合子，而她和百合子长得一模一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百合子的妹妹悠子。 可妹妹悠子为什么要冒充姐姐呢？还和姐夫上床？ 中岛介男是世家子弟，见惯很多大家族中的勾心斗角，颇有城府。 他当时也不吱声，却开始派心腹手下调查。 但妹妹悠子也一直在注意他，发现他开始秘密调查了，情知不妙，就勾引了他那个心腹手下，借着出海的机会，那个心腹手下把船给弄沉了。 不过中岛介男命大，船虽然沉了，他却抱着一个箱子，在海上漂浮了几天，漂上了一个小岛。 几天后，有船经过，中岛介男得救。 中岛介男回去后，当然进行了处理，结局也跟朱志远说过，但是呢，朱志远不想说。 因为后面的事，是现在还没发生的，如果他现在说出来，就有可能影响中岛介男。 中岛介男的家事，还是他自己去处理吧，朱志远不想施加影响。 至于说他为什么巴巴的跑来搞这么一出，当然是有原因的。 中岛精工在精密电子领域，有着非常深厚的底蕴，中岛精工的很多技术，哪怕是到朱志远重生前，中国都没有掌握。 而上次给万千山出主意，制造电动灰斗车，提醒了朱志远，重生一次，他完全可以在一些高科技领域，提前布局。 即然有这个想法，又知道中岛介男有这么一回事，那他当然要捡这个漏。 不一定有大用，但闲着也是闲着，反正十一假，一面玩着美女律师，一面救个人，下一着闲棋，有什么不可以的？ 阴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嘛。 而且他故意搞得怪怪的，编的东门庆的故事，又与中岛介男的一模一样，尤其是姐姐肩胛骨后的骨珠，这样的巧合，中岛介男听了，真的会当成简单的故事吗？ 中岛介男不是傻瓜，相反，他是极聪明的人，而越是聪明人，其实越容易多想。 海上漂流，漂到岛上，朱志远居然就带着女朋友在岛上休假。 好，这是巧合，那东门庆的故事呢？ 朱志远不问他为什么落难，却跟他说这样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偏偏和他身上发生的，一模一样。 世上真有这样的巧事？ 而巧之又巧的，双胞胎姐妹不说了，那个姐姐肩胛骨下，居然也有一粒骨珠。 呵呵，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世上真有这样的巧合？ 可如果不是巧合，朱志远一个中国人，他为什么知道中岛介男身上发生的事情。 再往深里想，朱志远带着女朋友到岛上休假，是不是，就是在等他呢？ 如果这些推测为真，那朱志远是什么人？ 如果推测为假，那为什么会这么巧？ 这些疑惑，将盘踞在中岛介男心中，而以中岛介男的性格，他必定要解疑，那就必定来找朱志远。 鱼儿上钩，然后，就看朱志远的手段了。 这就是朱志远的全盘谋划。 算计精远，即黑又冷，但并不突破自己的底线。 这就是重生一世的朱志远。 一个年轻老男人。 中岛介男回到帐篷后，这个疑惑始终在心中盘旋，他有过冲动，想要冲到朱志远面前，把自己身上的故事，和盘托出。 但他又犹豫不定。 “他是知情人？这不可能，他怎么知道的，我还在海上漂着呢，他就知道了，而且还提前来这个小岛上等着？” “他不知情，那他是什么人？神仙，高人，能掐会算，中国真有这样的奇人？那为什么中国差点给日本打到亡国，他们的高人呢？”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知道？真的是巧合？真的有高人？” 这些念头，就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上上下下，在中岛介男心里不停的折腾。 第二天，朱志远启程回去，中岛介男当然随船回去。 上了岸，朱志远和中岛介男分开，中岛介男终究没有冲动到把一切都说出来，他只是深深鞠躬：“多谢朱君，必有后报。” “有缘再见。”朱志远微微一笑，随即搂了梁娇，扬长而去。 第270章 士下座 看着他背影，中岛介男差一点又冲动了。 这风格，太有高人味道了啊。 他不知道，朱志远用这一手，先后钓住了娜佳和宫凤凰。 只是因为他是男的，他若是女人，若是美女，呵呵，朱志远会直接把他挂到钩上。 中岛介男虽然落水，钱包是在带在身上的，他随即悄悄返回东京。 先去自己另外一幢别墅，晚上，再悄悄摸回家里。 翻墙而入，进门，门一打开，就听到古怪的声音。 上楼，床上两条肉虫，正是他的心腹手下，黑溱，另一个，理论上，是他的妻子百合子，但实际上，应该是妻妹，悠子。 中岛介男先没吱声，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鼓掌。 掌声惊醒了沉迷的两人，黑溱回头，一眼看到中岛介男，顿时吓得瞪大了眼珠子：“中岛君。” 他翻身下床，也不敢穿衣服，就那么赤条条的趴在地上，这叫士下座。 这是日本礼仪中最出名的一个，是五体投地表示请罪或请愿的意思。 黑溱这会儿的士下座，当然是请罪。 而与黑溱的羞惭认罪不同，悠子突然就尖叫一声：“中岛君，快打死他，是他强奸了我，打死他啊。” 黑溱身子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反驳，但却终究没有抬头。 因为他辩无可辩。 强奸这个东西，很难找证据，所以往往就是女人说了算，也因此有无数男人，直接给女人一张嘴，送进了牢里，后世，日本甚至搞出个性同意APP，也就是因为有过太多的教训。 黑溱这会儿即便强行辩解，说悠子撒谎，是悠子主动勾引他，再威胁他。 有用吗？ 中岛介男会信吗？ 但中岛介男的反应，出乎他意料。 中岛介男没有发出愤怒的咆哮，更没有冲上来打他杀他，反而笑了起来：“是吗？不过我想先问清楚，你到底是谁。” 这什么意思？ 黑溱本来羞惭的埋着头，士下座是在以头叩地的。 但听到中岛介男这话，他忍不住抬起头来。 因为这太怪了啊。 百合子是中岛介男的妻子，难道中岛介男落了一次海，脑子糊涂了，居然连自己妻子都不认识了吗？ 他抬头疑惑的看着中岛介男，而悠子则是哭出声来：“中岛君，你怎么了，我是百合子啊，我是你的妻子，你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认识了吗？” “悠子，你还在撒谎。”中岛介男冷笑。 “悠子？”黑湊晕了，转头看床上的女人，一时间也迷惑了。 做为中岛介男的心腹，他当然是认识百合子的妹妹悠子的，而且他往往分辨不出来，百合子和悠子，真的就是一模一样，而且她们往往穿一样的衣服，悠子特别喜欢穿姐姐的衣服，戴姐姐的首饰，没人能分辨出来她们谁是谁。 “她是悠子？可悠子小姐不是死了吗？”黑溱心中大是惊疑：“如果她是悠子小姐，那夫人哪去了，难道……” “中岛君，你怎么了？”悠子哭叫：“我是百合子啊，我不是悠子，可怜的悠子，她上次遇难了啊。” “你还在撒谎。”中岛介男冷笑：“不过你心中肯定惊疑，我是怎么知道的？” 悠子看着他，不应声，眼中还有泪，却带着惊疑，那情形，就如一只掉进陷阱的狐狸。 “百合子有一个秘密。”中岛介男道：“她后背的肩胛骨下面，有一粒骨珠，黄豆大小，滑溜溜的，我和她亲热过了，抱着她的时候，最喜欢去摸那粒骨珠。” “她后背有骨珠？”悠子惊呼出声：“我怎么不知道？” “百合子什么都跟你说，什么都跟你分享，但惟有这个，她没有告诉你。”中岛介男说到这里，眼中露出黯然之色：“她是个善良的女子，她最初以为，那是一个肿瘤什么的，害怕以后会长大，她怕父母妹妹担心，所以不肯说出来，一直保存着这个秘密。” “难怪了。”悠子眼中终于没有了泪：“那夜我冒充姐姐，完事后，你在我背上摸来摸去，原来……” “是的。”中岛介男道：“她有，你没有，这一点，百合子是亲自验证过的，她经常和你一起洗澡，亲手摸过你，所以，没有骨珠的，只能是妹妹，而不能是姐姐。” “难怪你会怀疑，会开始调查。”悠子恍然大悟。 而黑溱则惊呼出声，坐起来，指着她：“你……你不是夫人，你是悠子小姐？” 悠子冷笑：“奸淫夫人的快感没有了，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才不是。”黑湊面红耳赤：“我很开心，不是夫人，夫人在我心中，一直是温柔而高贵的，可结果居然勾引我，还威胁我，让我大失所望。”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原来不是夫人，太好了。” 他这个表情，让悠子又惊又怒：“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们所有人都喜欢她，上帝宠溺她，让她先出来十分钟，父母喜欢她，有什么好事总是先想到她，连中岛君你也特别喜欢她，先认识你的，其实是我啊，你却偏偏要娶她，为什么？” 她先前扯了床单遮掩着身子，这会儿双手愤怒的挥动着，床单也掉落了，露出了完美的身形。 但床前的两个男人，却都没有去看她的胸，而是看着她的脸，两人眼中，都有着鄙夷之色。 “夫人待人以诚，而你，待人以骄。”这是黑溱的评价。 “百合子一直怀疑，那粒骨珠，可能是个肿瘤。”中岛介男轻叹：“但我觉得，那应该是一粒舍利子，是她心中的佛性，才成就了它。” “佛性，舍利子。”悠子狂笑起来。 蓦地，她笑容一收，道：“姐夫，即然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想怎么处置我？” 不等中岛介男开口，她冷笑一声：“你可以揭露这一切，也可以杀了我，但是，我劝你三思。” 见中岛介男不吱声，她道：“一，我父母，也是百合子的父母，他们只有两个女儿，姐姐已经死了，如果我也死了，他们会伤心欲绝，你即然如此爱我姐姐，你会让她的灵魂，在天堂哭泣吗？” 中岛介男冰冷的眼光，顿时一凝。 悠子极善于察颜观色，她注意到了中岛介男神情的变幻，眼中露出得意的笑：“二，是你这边，中岛家族不是小户小姓，是世阀，几百年的清誉，如果闹出来，中岛君的妻妹，害死他妻子，还冒名顶替，外界会怎么说？” 中岛介男眼光再又一凝。 前一个是心中的软肋，后一个，则是现实的威胁。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可以说，都抓到了中岛介男的要害。 “三。” 悠子说着，突然在床上坐直了身子。 她全身赤裸，床单也掉下来了，这么挺直着身子，优美的身段就全露了出来。 中岛介男微微皱眉。 如果是百合子这个样子，他一定会凝睛欣赏，不过百合子很害羞，要百合子这么裸着身子主动让他欣赏，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这么主动的悠子，中岛介男却没什么兴趣。 他是世家子弟，十多岁就开始玩女人，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在他眼中，都只是一块肉，没有什么好新鲜的。 第271章 我怀孕了 但悠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她不可能想着来色诱吧，以中岛介男对悠子的了解，她并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反而极为精明。 果然，悠子手抚着小腹，以一种半得意半炫耀的语气道：“姐夫，不，中岛君，我怀孕了，三个月零十天了。” 她微微停了一下，给中岛介男一个思索的时间。 “你应该记得。”她悠悠的道：“那天，是出事后的第三天，你跟我同床，我怀上的，也就是那天，你事后搂着我，在我的后背抚摸着，在左肩胛骨那里反复的摸，还把我身子扳过来去看。” 她摇摇头：“我当时还以为，是背上有什么印子呢，却原来，我亲爱的姐姐，居然一直藏着一个这么大的秘密。” 说到这里，她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我一直觉得我姐姐是个傻白甜，整个人如一碗清水一般，一眼就看到底，却原来，她还藏着这样的秘密，且不为任何人所知，果然所有女人都会演戏，我姐姐的功力，其实还要超过我啊，她仅仅用了一招，就赢过了我全部的努力和布局。” 她叹着气，看向中岛介男：“中岛君，你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她语气在这一刻，变得极为温柔，甚至带着了一点伤感：“我和姐姐是亲姐妹，这个孩子，他的血脉中，也天然带着了姐姐的血脉，你和姐姐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但一直未能如愿，那就让我养大这个孩子，养大这个有着姐姐血脉的孩子，算是给她赔罪好了。” 中岛介男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回来的中途，他想过无数种方案，要怎么揭露悠子的真面目，再要怎么报复悠子，但悠子前后三条，把他所有的想法全打碎了。 尤其是最后这一点，更是绝杀。 他身体有点问题，血热，少精，虽然从少年时代起就有了女人，却没有任何女人为他怀孕，包括百合子在内。 偏偏悠子居然怀上了。 他不认为悠子在撒谎，因为这种谎言毫无意义，太容易揭穿了。 而悠子果然就拿出了证据，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份医院的检测证明，证明她确实怀孕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中岛介男一指黑溱。 “并没有多久。”悠子一听他问这个，就知道自己成功了，忙道：“我说的你可能不信，我和他，同时用手机把时间发到你手机上吧。” 她拿起手机，把时间发给了中岛介男。 黑溱也发了时间，两人的时间是一样的，就在半个月前。 “我先前并不知道你怀疑我了，在调查，后来是黑溱君无意中的一句话，我才知道你在查我，我才勾引他，让他对你下手。”悠子摇头：“其实我不想的，但我没有办法了，中岛君你性子坚韧，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怀疑的，但只要你怀疑了，肯定就可以查出我不是百合子，我只能这么办。” 中岛介男看着她，久久无语。 这个女人，给他布下了一个死局，他就如同落在她网中的小虫子，再无挣扎的余地。 无论如何说，孩子是无辜的。 中岛介男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转向黑溱。 黑溱立刻以首触地：“黑溱万死，请家主赐死。” 中岛介男看着他，好一会儿，道：“你家七代为我中岛家服务，你之所以害我，是以为是夫人勾引你，再一个，你虽然把我推下海，但没有对我开枪，而你当然知道，我游泳的水平很高。” 他停了一下，道：“我判你流放，离开日本，永远不要回来，至于你的儿子，中岛家依旧会关照他。” “嗨。”黑溱答应一声，立刻爬出来，穿上衣服，转身出去了，再不回顾。 中岛介男转头看向悠子，悠子手抚着肚子，眼光哀惋的看着他。 好半天，中岛介男转身就走，从头至尾，他一句话也没说。 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一生自负，但面对这个女人，他真的束手无策。 在朱志远的前世，悠子生下了一个儿子，中岛介男做过检测，确实是他的，而他在外面虽然女人不少，却再无一子一女。 他无法杀死孩子的母亲，也不能让幼小的孩子没了妈妈，他只能接受这一切。 可百合子的死呢，又要怎么算？ 这让他极为压抑，常年在外，甚至远去非洲，然后认识了朱志远。 那一世的朱志远，同样压抑，两人同病相怜，因此成了好朋友。 他在喝醉后，把自己的事说给了朱志远，他甚至问过，如果换了是朱志远，朱志远会怎么做？ 朱志远能怎么做？前世的朱志远，其实也是个软蛋。 但这一世，他更黑冷，这一世换了他，会有另外的选择，他不说结局，其实也暗暗的想着，这一世，他的重生，会不会对结局有什么改变。 然而并没有。 悠子的三条，真正拿着了中岛介男的死穴，他毫无办法。 不过也有改变的地方。 前世，中岛介男心里剩下的，只有压抑，而这一世，中岛介男想得更多的，却是岛上奇遇，是朱志远。 “他明明就是在暗喻，那个东门庆，就是我，东门庆的名字都这么奇怪，中国只有西门庆，哪有东门庆，而那对姐妹，就是百合子和悠子，肩胛上的骨珠更是明证，而他的故事没有结尾，就是把结局留给我。” “可是，他为什么知道，难道他真的能掐会算，中国真有这样的高人？” 这个结论，让他心神震撼，前世的压抑，这一世无影无踪。 朱志远身上的神奇现象，已经超过了所有的一切。 因为朱志远向他证明了，鬼神好象真的存在，这太不可思议了。 同样震撼的，还有梁娇。 梁娇在朱志远身边的时候，给朱志远又抽又打，整个人都是傻的，朱志远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回来后，朱志远离开，她就开始清醒过来，开始恢复身为女律师的精细和精明。 回思这一段行程，朱志远莫名的说带她去玩，远赴菲律宾，而后租了快艇，直奔海上的无名小岛，然后，中岛介男就漂流到了海岛上。 是巧合？ 为什么有这么巧？ 朱志远前前后后的一切，都无不说明，他就是直奔那个海岛去的，就好象他提前就知道，中岛介男会遇到海难，会漂流到那个海岛上。 可那怎么可能啊？ 预知前事，那岂不是神仙吗？ 梁娇并不相信有神仙。 她做了一件事。 她有个曾经委托她打官司的朋友在日本，且一直有联系，她委托那个朋友帮着打听了一下。 中岛家族虽然不是日本顶尖的世阀，但也相当出名，有心去打听，当然能打听出来。 反聩回来的消息让她目瞪口呆。 中岛介男娶的妻子，果然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不过前不久，那个妹妹过世了。 这完全就是朱志远那个故事的翻版。 这也彻底证明了，朱志远知道这一切。 知道中岛介男家的事，其实好说，可能是有什么消息嘛，但配合上朱志远去海岛，那就诡异了。 朱志远为什么知道中岛介男会被心腹所害，而且落水不死，且会漂流到那个海岛上。 这是神仙啊。 梁娇先前只是慕强，只是贪慕朱志远的权势，还有他的大气。 但这件事，却真正的惊到了她，或者说，吓到了她。 第273章 有魄力 朱志远点点头，看了一圈，又往对面看。 对面的山崖，要高出老大一截，确实是一个极好的观虎平台。 “距离稍稍远了一点。”朱志远道。 肖一山也微微凝眉，他虽是虎跳峡镇的镇长，但真的没见过虎，更不知道虎眼反射的光，到底有多亮，多远能看到。 杨昆道：“没有问题的，专家说过，虎眼的玻璃体，对光的反射极强，只要光度够，几公里外都可以看得到，而这里到对面，最宽处，也就是一千三百米。” “那就好。”朱志远高兴了：“那就这样，你们做得很好。” 他手一挥：“让装虎的车子进来吧，放虎。” 装老虎的车子进来，不过没有直接上山包，而是放到峡谷中部的空阔处。 打开门，两头老虎下来，却懒洋洋的，并没有到了野外就非常兴奋的感觉。 肖一山在车上看着，道：“这老虎，怎么跟猫一样啊。” “动物园里喂养的啊。”朱志远摇头：“生在动物园，长在动物园，打小就是人养大的，喂的也是肉块，它们见的人，比见的动物多多了，哪里还有什么野性。” “这个行不行啊？”肖一山都怀疑了。 “那倒是没问题。”朱志远笑起来：“老虎终究是老虎，你要是不信，可以下车试试。” “那还是算了。”肖一山也笑：“我这百来斤，还是留着过年吧。” 他们不笑还好，他们一笑，一头老虎居然奔他们来了。 “它过来了。”肖一山吓一跳。 “没事。”朱志远笑道：“你看它眼光，一点凶性也没有，却透着好奇，估计是动物园里呆惯了，有人投喂，所以听到人声，反而过来讨吃的了。” “好象是哦。”肖一山也来劲了：“先还说白天看不到虎，要是这个样子，游客来了，在对面山崖上一现身，它们来崖下讨食，那就有趣了。” “咦。”朱志远眼光一亮：“好象可以哦。” “那不行的。”杨昆忙摇头：“游客投喂，食物质量无法保证，量也无法把握，有时多有时少，对老虎健康极为不利。” “这也有道理。”朱志远也想到了，道：“算了，听专家的，我们就不操这个心了。” 那老虎有趣，这会儿居然立起上半身，两只虎爪趴在车前盖上，硕大一个虎头，和朱志远肖一山几个对视。 “虎妹妹，我们要走了，白白吧。”朱志远猛地一按喇叭，那老虎吓一跳，转身跑开了。 朱志远哈哈大笑，开车出来。 看了虎园，他又去看工地。 虎园这边是建设好了，简单啊，无非是砌墙砌围栏，有人有物，砌起来飞快。 但酒店工地就没那么快了，五家超级大酒店，可没那么容易建成。 不过基建狂魔也不是吹的，这会儿的中国，基建能力真的非常强大，只要你要钱，施工队大大的有，杨昆为了赶工期，直接请了五家工程队进驻，一家包一个工地，好几千人同时施工，那场面，热火朝天。 朱志远最初的想法，五家酒店，沿着虎跳溪一字排开就行，但专家给出的策划，则不是这样的。 南山后面是一个山谷，长度同样有三公里多，宽有近两公里，峡谷里也有一条小溪，流出来后，和外面的虎跳溪汇合，一起进入排水。 设计人员利用了这一点。 他们在峡谷前面，截断虎跳溪，让虎跳溪的水，流进峡谷，和原有的溪流汇合，最终形成一个近十平方公里的湖。 湖水涨满后，流出来，再又流入虎跳溪。 这等于就是虎跳溪拐了一个几字形的弯，对虎跳溪整体下行没有任何影响。 蓄这么一个湖，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就是，可以把五家酒店，沿湖而建。 “最东端建一家酒店，然后南岸北岸，各建两家酒店。”杨昆给朱志远肖一山介绍：“这样的好处是，游客如果多了，可以分开五个地方入住，不会挤。” “有道理。”朱志远赞同。 杨昆道：“环湖建有公路，一面是酒店，另一面，各酒店的对面，可以修建商铺，方便游客购物。” “你们的设计不错。”朱志远道：“旅游购物，这一块收入，也还是可观的。” “以前可怜啊。”肖一山感慨：“山里面的东西，根本出不去，有了这个旅游区，那就好办了。” “嗯。”朱志远道：“这方面，要重视起来，那些离得远的镇，至少可以把东西拿过来卖嘛。” “那肯定的。”肖一山道：“现在各个镇，全都在打这方面的主意，挖空心思想办法，都在闹腾呢，都等着明年的杨梅节。” 朱志远哈哈大笑：“明年游客绝对过百万。” 他看杨昆：“旅游方面的专家怎么看？” “专家看了今年的数据，有过测算。”杨昆道：“如果明年杨梅还是免费，那么游客肯定过百万，有可能是两百万以上，因为做过网上调查，反聩非常好，真的大规模送东西的，还真只有虎山这一家。” 听他这么说，朱志远肖一山全都笑了。 “我们可是花了一千三百万啊。”肖一山感慨，对朱志远道：“朱县长，你是真有魄力啊。” “也不是什么魄力了。”朱志远笑着摇头：“其实是思维转换的问题，无非是先投饵，后钓鱼嘛。”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肖一山摇头：“但敢这么干的，也只有朱县长你一个了，换了我，绝对不敢投，万一呢，那可是真要出票子的啊，几千万呢。” 他啧啧连声，一脸佩服，让朱志远大是开心，哈哈大笑。 杨昆其实也差不多，他还是第一次向朱志远汇报工作，这个年轻的县长，给他的观感非常好，不但形体健硕，为人也豁达大度，整体给人一种充满阳光的感觉，很舒服。 “国内的大家族，固然养了很多废物，但也有不少人才，有些厉害的，尤其了得，甚至可以说得上惊才绝艳。”他暗暗的想：“大陆，底蕴还是有的，不可小看。” 他是香港人，看大陆人，就如城里人看乡下穷亲戚，但这些穷亲戚中，也有出类拨萃的人物。 在他眼里，朱志远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他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朱志远是哪一家的二代，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来自十六年后的老鬼。 他的一切，不是来自家族，而是重生者的先行一步。 “这个湖什么时候可以蓄满水？”朱志远又问。 “那应该快吧。”肖一山道：“每年春夏，虎跳溪涨起水来，那还是蛮吓人的，山里面的水，大啊。” “是的。”杨昆道：“专家看过水文资料，测算过湖的面积，大约在明年二月左右，这里叫做桃花水吧，就可以蓄满水，实在不行，这里还有个什么梅雨季，水量更大，一定可以蓄满。” 他说着却又摇头：“但酒店绝对不可能在明年完工，明年的杨梅节，酒店是无法入住的。” “那没办法。”朱志远也有些遗憾：“后年呢。” “后年可以。”杨昆道：“其实在明年年底，赶一点工的话，差不多就可以完工了。” “明年明底也行。”朱志远道：“稍迟一点也没事，不必太赶，质量要抓好。” “质量我们是专门另外请了监理的。”杨昆解释。 朱志远点点头，畅想了一下，道：“游客过了虎跳溪，沿环湖公路，可以选任一家酒店入住，沿湖有店铺，可以餐饮购物，不错。” “船是可以由虎跳溪直接进入湖中的。”杨昆道：“游客要去盘水游玩，出了酒店，就可以直接下湖上船，回来也一样。” “这个好这个好。”肖一山点头：“这样就很方便了。” “确实方便。”朱志远也赞同：“这个湖的设计，很妙，有名字没有？” “这个倒是还没想。”杨昆推了推眼镜：“朱县长，要不你给取个名吧。” 肖一山在边上看着，暗想：“香港佬也会拍马屁啊，不过也看人，在我们朱县长面前，香港佬也得低头伏小。” 他看朱志远的眼光，因此又更多了两分热切。 第274章 第一美人 “取名啊。”朱志远笑了笑，道：“我想想啊，不要着急。” 杨昆拍他的马屁，他呢，当然也可以拿来拍其她人的马屁，例如宫凤凰，让宫凤凰取名，宫凤凰一定开心，那美人儿开心了，春溪水涨，可是醉人。 大体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这世间，很多问题，其实都是钱的问题，朱志远折腾得风生水起，归根结底，还是他事先搞到了钱，否则即便他有着重生者的眼光，没有钱，也白搭。 但朱志远做为县长，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非常多的，不回来还好，回来了，呵呵，找他的人，比虎跳溪里面的鱼还多。 朱志远忙了两天，第三天，才稍稍得空，邓欣却给他打电话：“你有空来这边一趟不？” “美女县长有约，必须有空啊。”朱志远笑。 邓欣便也在那边吃吃的笑，道：“可不仅是我哦，这次，真正的美女会过来。” “真正的美女？”朱志远好奇：“还有什么真正的美女？” “东城第一美人。” “舒欣？”朱志远讶道：“她要来，她来做什么？” “盘水景区，要宣传啊。”邓欣道：“你说明年搞桃花节，但光一个桃花，吸引力是不够的，得把盘水的景致宣传出去，三关九曲十八弯，只要宣传到了，应该还是吸引人的。” “宣传必须要有。”朱志远赞同。 “所以了。”邓欣道：“我们这边，准备请舒欣他们来拍个专题片，在电视上放一放，把宣传提前做起来。” “这个好。”朱志远赞：“有眼光。” 得到朱志远赞赏，邓欣也开心了，道：“节目申报还在走流程，不过舒欣明天会过来，明天你来不？” “你是说，她先一个人过来啊？”朱志远问：“她过来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邓欣吃吃笑，透着诱惑：“我准备带她去盘水先走一圈，你来给我们当导游好不好？说不定有福利哦。” “这女人。”朱志远暗暗啧了一声。 邓欣当然是想讨好他，但邓欣的野性，也展露无疑，事实上，从第一次，邓欣跑东城打野，就可以看出邓欣心中的那股子野劲儿。 但越是这样的野劲儿，就越吸引人。 朱志远腹中一时间都热了起来，道：“我明天上午有个会，中午过来。” “那最好了。” 他说要去，邓欣语气也更热三分：“刚好舒欣也要上午才到，先一起吃中饭，下午，进盘水，晚上就宿盘水。” 她说着吃吃笑：“我们野宿。” 叫野营也好一点，居然叫野宿。 “这女人，撩野火呢。”朱志远心下更热，道：“听你的。” 第二天，上午开了会，十一点，他跟林忠说了一声，说桃溪大坝开建了，要去看看。 桃溪大坝是鹿回头公司投资的，而鹿回头公司其实是朱三太子的白手套，这在虎山，已是共识，他要去桃溪看看，理所当然，没人怀疑。 上了高速，朱志远把车开得飞起，二十分钟，进了桃溪镇，这边路况差点儿，但现在这会儿车少，就东城的私家车都不多，更莫说桃溪镇这种山沟沟里。 路上就他一辆车，自然也快，十分钟，就到了镇子里面。 邓欣拨给鹿回头公司的那幢楼，名为侍郎坊，以前是一个户部侍郎的老宅，大宅门，门前的门坎就有半人高，不过现在给拆掉了，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去。 朱志远车子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两辆车，一辆邓欣的，另一辆，挂着东城的牌照，应该是舒欣的。 朱志远腹中就热了一下。 真要说起来，舒欣这东城第一美人，并不见得就能压过何诗雅去，朱志远之所以这么心热，想来想去，其实是给邓欣撩起来的。 朱志远下车，邓欣听到车子响，起身来开门。 十月的天气，还热着，她穿一身粉色的套装，裙摆只到膝盖中部，一双大长腿，裹了一对黑丝，显得格外的纤细。 “来了。”邓欣看到他，居然眨了一下眼睛：“舒欣先到了。” 这眼睛眨得，别有意味，朱志远心口就又莫名的热了一下。 舒欣来就来，可你眨眼睛干嘛？ 这不纯心就是撩野火吗？ 所以说朱志远口干舌燥的，还真不怪他，就是邓欣撩的。 这女人，野。 朱志远进屋，一眼看到了舒欣。 舒欣却一条水湖绿的裙子，却是一条长裙，身上也没有其它的装饰，但朱志远一眼看到，眼光不由得就亮了一下。 屋外阳光灿烂，屋内光线就显得暗一些，但舒欣的绿裙子，却绿得极为鲜明。 这给人的感觉，就仿佛幽寂后院池中的一朵荷叶儿，让人心旷神怡。 “舒主播。”朱志远先打招呼。 “朱县长你好。”舒欣起身回应，显得颇为矜持。 邓欣却咯的一声笑：“好了，我说你们两个，又不是不认识，搞得这么生分，也别什么朱县长舒主播了，都叫名字吧。” 又招呼朱志远坐下：“先吃饭，吃了饭我们就动身。” 服务员上了饭菜。 这些服务人员，是邓欣专给鹿回头公司安排的，不过查理不小气，鹿回头公司会给钱，而且不低，服务员一人两千，大厨三千，这在桃溪镇，已经是极高的工资了。 但鹿回头公司在这边其实没有常驻人员，施工都是包出去的，掏钱就行，所以这侍朗坊，其实成了邓欣和朱志远幽会的地方。 舒欣先有些矜持，其实也是邓欣撩的，这让她有点儿羞，也有点儿下不来台，不过吃着饭，给邓欣插科打诨的扯了几句，也就放开了。 “台里其实给了我一个任务。”舒欣对朱志远道：“要给你和鹿回头公司，再做一个专访。” “哦。”朱志远道：“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不知你想问什么？” 舒欣道：“我听说，鹿回头公司，在虎山加投了五个亿，是不是？” “是。”朱志远点头。 邓欣就叫了一声：“五个亿。” 她看向朱志远的眸子里，就幽幽怨怨的，朱志远只好用眼光安抚她。 舒欣道：“鹿回头公司确实是大手笔，再加上杨梅节的投资，还有盘县这边的，总共是多少？” “这我还真不知道。”朱志远摇头：“估计六七个亿吧，舒主播要知道确切数字，恐怕还是要问鹿回头公司的人才行。” “在这样的山沟沟里，投资六七个亿。”舒欣看着朱志远，眼中带着探询之色：“鹿回头公司真有这么大的把握收回投资，还是说，他们对朱县长你，有着别样的信任？” 这其实是绕着弯着探朱志远的底呢，朱志远就呵呵的笑起来，道：“资本嘛，没什么信任不信任的，他们其实是看中了杨梅节和盘水以及桃溪镇景区的钱途，经过评估才投资的。” 舒欣不说话，就看着他，眼光中的意思很明显，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朱志远发现，她眼睛很美，而且极为清亮，就如午夜的寒星。 第276章 腿都软了 桃花溪出水口上行，进入盘水，上溯十里，就进了鬼关门。 “前面就是鬼门关了。”邓欣指着高耸的崖壁给朱志远舒欣两个介绍：“最高的鬼王岭，高六百多米，而河道却只有百米，中间水道更是三十米不到，前后六里，三个急弯，上游放排下来，每次一拐弯，两面的崖壁纸就好象迎面砸下来一般，凶险至极。” 她说着抱着胳膊：“我就玩过一次，当时吓得腿都软了，站都站不稳，后来再没敢来第二次，学校组织我都不来了。” “你平时不是傻大胆吗？”舒欣讥讽。 “你别跟我吹。”邓欣道：“宝贝，我说真的，呆会进去，你亲身感受一下就知道了，上行还好一点，尤其是下行，春游嘛，桃花水大，水流急，那一个个急弯拐下来，那个滋味，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说话间，朱志远已经把快艇开了进去。 一入鬼门关，河道陡然收窄，两崖之间，最宽不过百米，而崖壁却极高，至少几百米。 人在船上，要看峰顶，必须把脖子仰到九十度的样子，别的不说，至少在船上要看峰顶，帽子是一定戴不住的。 两面的崖壁和虎跳峡的崖壁一样，光秃秃的，直上直下，这样的绝崖，真的是猿猴都攀不上去。 本来是大太阳的天，但河道过窄，两面山崖又太高，竟是把太阳遮住了，因此一进峡，光线一下就暗了下来，风给山势一束，加上快艇有点儿快，风在耳边就呼呼的括。 “感觉到没有。”邓欣抱着胳膊：“这里面好阴浸的，真好象就进了鬼门关一样呢，你看这阴风。” “什么阴风啊。”舒欣犟嘴，但手也抓住了窗沿。 朱志远倒是没多少感觉，其实里面的风不大，因为有驾驶舱啊，要是冲锋舟什么的，感觉会大得多。 “确实给人一种阴倏倏的感觉。”他两边看了看：“好象真的有好多鬼怪一样。” “呀。”邓欣吓得一声尖叫：“你别吓我。” “是真的啊。”朱志远道：“你看那边，那崖壁，象不象一张鬼脸，还有那里，快看。” “不要，我才不要看。”邓欣吓得要哭了，她抱着胳膊，整个人缩成一团。 舒欣比她要矜持一点，还在顺着朱志远的手指往外面看。 其实如果朱志远不在，邓欣不会是这个表现，女人嘛，有心爱的男人在，就要娇一点。 朱志远手指之处的崖壁，形状独特，半青半红，铮狞凶恶，确是给人一种青面獠牙的感觉。 加上河道窄，拐弯急，船头拐过去，船动，但在人的视觉中，却仿佛是崖在动，那青面獠牙的恶鬼，突然扑下来一般。 加上太阳给遮挡，光线阴暗，河道束风，耳边风声呼呼。 所有这些凑在一起，便形成一种极为恐怖的气氛，让人情不自禁的心跳加快，后背起毛。 舒欣因此也紧张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椅子扶手。 “我要拐弯了，注意一下。”朱志远提醒一句。 他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邓欣猛地尖叫一声，往舒欣身上一扑，就抱住了舒欣。 她突然扑过来，舒欣也吓一大跳，很自然也尖叫了一声。 朱志远在欣赏两边崖壁，听到叫声，不由得回过头来。 邓欣和舒欣抱在一起，邓欣头藏在舒欣怀里，眼睛紧紧闭着。 舒欣抱着邓欣，眼睛却没闭上，朱志远回头，刚好对上她视线。 舒欣本来也吓到了，一脸惊慌，一对上朱志远视线，她慌忙就把神色一收，整理了一下神情。 她垂下眼光，但随即又觉得有示弱的意思，眼光便又抬起来，与朱志远对视。 朱志远便笑了一下。 他一笑，舒欣不由得脸一红，仿佛给朱志远看穿了，这下她真的不敢跟朱志远对视了。 她是个极骄傲的女人，她只是懒得看男人，但真的从不对男人示弱，可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输给了朱志远。 这让她心下暗恼，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都怪邓欣。”她心下暗恼：“就是她出去打野，刚好碰上，让我在他眼中也成了那样的女人，硬气不起来了。” 这么想着，她心下恼起来，本来是搂着邓欣的，这会儿就伸手在邓欣腰上掐了一下：“别在我这里装佯，要叫，去你野男人怀里叫去。” 本来有朱志远在，这个话题她是绝对不提的，但刚才与朱志远对视，好象有什么东西给撕开了。 邓欣立刻就觉出不对，从她怀里抬起头来，探询的看她，然后又去看朱志远。 她这么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给人的感觉，就仿佛在抓奸，其实主要是舒欣自己心里发虚，就恼了：“你看什么看？” 邓欣偏偏看着她：“脸红什么？” 舒欣急了：“谁脸红了。” 邓欣却点头：“哦，我记起来了，是天冷涂的腊。” 不这么说还好，这么说，不直接就是说舒欣心虚吗？ 偏偏朱志远还笑起来。 他转头，笑容爽朗。 就脸形来说，朱志远长得一般，但他身形健硕，笑容爽朗干净，就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 尤其是他的眼睛，特别的亮，你可以说他温暖，但也可以说他火热，你可以说他亲切，但也可以说他强势。 这是一种可以让女人心跳加速的眼光。 舒欣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偏偏这会儿心中羞恼，给朱志远这么一看，就仿佛自己是光着身子的，完全没穿衣服一样。 “我今天灭了你。”舒欣伸手就在邓欣腰间掐了一下。 她羞恼之下，下手很重。 “呀。”邓欣给她掐得尖叫，猛地跳起来，就扑到朱志远身上，她一手抱着朱志远的腰，一手就去腰上揉着：“死欣欣，你要掐死我是不是？” “没错。”舒欣咬着银牙点头：“我今天就要灭了你。” “为什么？”邓欣讶叫：“是因为你刚才乘我闭眼的时候，和志远在眉目传情？” 她还问朱志远：“志远，刚才舒欣是不是在勾引你。” 朱志远不答，只笑。 他的表现中规中矩，没有什么错，但舒欣自己心虚啊。 她又羞又恼：“你还敢胡咧咧，我今天非灭了你不可。” 她跳起来，就去抓邓欣。 不想邓欣一闪，反抓着她手，就往朱志远身上一扯。 舒欣一下撞在朱志远身上。 舒欣大羞，急要撑起身子，不想邓欣却猛推她腰背，同时急叫：“志远，抱着她。” 邓欣推得猛，朱志远桩子再稳，这会儿也是站不住的，不过还好，前面是驾驶窗台，他身子靠在窗台上，倒是站住了。 舒欣则给邓欣推得完全站不住，整个人扑在朱志远身上。 第277章 强烈的感受 舒欣急了，想要推开，但邓欣把头一低，双臂抱着她，头抵在她背上，手还伸出去，抓着了朱志远的衣服。 邓欣只有一米六多一点点，舒欣却有一米七多，本来邓欣就矮，这会儿低头勾腰，再去舒欣腰背处顶着，舒欣竟就给她顶住了，根本挣不开。 邓欣又抓着朱志远的手搂住舒欣的腰，叫道：“志远，吻她。” 舒欣吓一跳，忙抬头看朱志远，朱志远这会儿半转过身子，也在看她，因为舒欣直接就是扑在他怀里的，朱志远的眼光近在咫尺。 他的眼光是如此的火热，而他身上那强烈的男性气息，更扑面而来，舒欣不是没经过男人，但从来没有象这次一样，有着那么强烈的感受。 她本来羞恼，但与朱志远眼光一对，脑子就懵了一下，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身体也软掉了。 她竟是下意识的微微闭上眼睛。 朱志远两世人生，对女人的反应非常熟悉，舒欣这个样子，竟是在等着他吻她。 这让朱志远心中讶异了一下。 虽然舒欣和邓欣一起出来打野，但邓欣也跟他说过，舒欣极为骄傲，而且因为她是名女人，认识她的太多，所以只是陪邓欣出来玩，给邓欣壮胆，她自己不是那样的。 邓欣也开玩笑，说舒欣虽然骄傲，但其实心中也有一蓬野火，只要朱志远能把她那蓬野火给烧起来，她也绝对会不管不顾的。 对邓欣的话，朱志远半信不信，虽然心中也痒痒的，但自觉机会不大。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刻，舒欣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那还等什么？ 他本来就给邓欣扯着手搂着舒欣呢，这会儿手一紧，一低头，就吻在了舒欣的唇上。 邓欣叫虽叫，其实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她跟舒欣十多年的同学加闺蜜，对舒欣的骄傲，她是深有体会的，她并不相信，舒欣会当着她的面，给朱志远吻到，哪怕朱志远主动，舒欣也会拒绝。 朱志远真要敢伸嘴，一个不好，说不定会挨上一巴掌。 她也担心事情会弄僵，所以这会儿还抬头看呢。 结果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舒欣给朱志远搂着，身子软软的，眼睛闭着，给朱志远吻得如醉如痴。 这实在出乎邓欣意料之外，她都愣住了。 就在这时，突然碰的一声，船身猛地一震。 邓欣受惊，呀的叫了一声。 这一震，也把朱志远舒欣惊醒了。 朱志远松开唇，往外面一看，叫道：“糟，触礁了。” “船不知坏了没有。”邓欣叫着，又咯咯笑起来：“果然啊，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我欺。” “死欣欣，今天我不灭了你，誓不为人。” 舒欣羞燥满面，咬牙切齿的就向她扑过去。 邓欣在船舱中无处可逃，只能全身缩在椅子上，娇声尖笑：“不要，饶命……志远，你的新情人要灭了你的老情人了，救命啊……没良心的，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骂……咯咯咯，不要……我要死了……” 她两个笑闹，朱志远却不能坐一边吃瓜看戏，刚才一撞，船熄火了。 船不进则退，在往后退，他一面掌住舵，一面重新发动引擎。 还好，船没坏，只是撞了一下，而船的引擎，都是在后面，撞船头，一般不会撞坏引擎。 船重新发动起来，船身的震动，让打闹的舒欣两个停下手来。 “船没坏？”邓欣问。 “应该没问题。”朱志远道：“估计就是船头撞了一下，引擎没问题。” “那就好。”邓欣拍着酥胸，又咯咯的笑：“要是坏了江山，那你就真成了昏君了，而我们的舒欣宝贝，就成了误国的祸水，妲己第二。” “你还说。”舒欣又恼了，再次扑上来抓挠她。 “不要了。”邓欣尖叫：“你再来，我扯你衣服了，刚好让志远欣赏一下，外表知性清冷的舒大主播，里面穿得有多么骚情。” “你穿得才骚呢。”舒欣呸了一句，不过邓欣的威胁真实有效，现在是十月，天气还有些热，穿得本就清凉，邓欣真要是掀她衣服，那就完蛋了，她就不敢再扑上来。 事实上两人这么一闹，衣服也乱了，她悄悄看朱志远，见朱志远在往后面看，她瞪了一眼。 她这一眼，其实带着一点娇嗔的味道了。 一吻之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就不同了。 朱志远笑了一下，转过头去。 他的笑，让舒欣脸红了一下，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尤其是里面的内衣。 邓欣比她更加不堪，不过邓欣不在乎，她在朱志远面前，不穿都无所谓。 邓欣一面整理衣服，一面就笑吟吟的看着舒欣，笑容暧昧。 舒欣给她看得脸红，狠狠的瞪她。 但邓欣哪里会怕她，反而对她使个眼色，嘴唇对朱志远嘟了一下。 舒欣明白她的意思，瞪她。 邓欣笑，突然伸手搂着她，凑到她耳边道：“宝贝，你不会后悔的。” 出奇地，舒欣这一次，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垂下了眼眸。 那一吻，那异常强健的身躯，那强势的男人的索取，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的心门，好象打开了一条缝，有小虫子爬进来了。 “不理你了。”舒欣起身，看向窗外：“到第几关了？” “不知道。”朱志远回应。 邓欣也知道过犹不及，舒欣骄傲又矜持，真把惹得羞恼了，反而坏事。 邓欣是真的想成全朱志远和舒欣。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 一是讨好朱志远。 她当县长了，但人心永不足，得陇复望蜀。 即然能当县长，为什么不能当市长，朱志远即然有本事把她送上县长的宝座，为什么不能把送得更高一点。 邓欣觉得朱志远完全做得到。 但要朱志远帮她，她当然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讨好朱志远，让朱志远开心。 另一个原因，则是心中的一点阴暗面。 她和朱志远的事，舒欣从头到尾都知道。 以前不在乎，以前的她，对生活不满意，心中火烧火燎的，就想着野一把，浪一把，放纵自己，趁着年轻，好好的玩玩。 男人能玩，她为什么不能？ 但突然间当了县长，那心境就不同了。 地位高了，心境也高了，有些东西，就要修饰一下。 对不知情的，可以修饰，可以掩饰，但对舒欣，就不行了，舒欣知根知底啊。 那要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舒欣也拉下水。 所谓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漂过娼，一起分过脏。 舒欣要是也成了朱志远的情人，那就是一起扛过枪了，也就再不必担心。 当然，这个心思过于阴暗，她不会明说，但她不是简单的女人，别的女人，想归想，做归做，一般来说，大部份女人，都是想得多，做得少。 但邓欣不同，她是真的敢想敢做。 所以她逮着机会，甚至是制造机会，把舒欣叫过来，然后又安排同游盘水，再借着玩笑，把舒欣往朱志远怀里送，都是这个目地。 她敢想敢做，不过如果舒欣硬是没有那个意思，她倒也不至于勉强，但现在看来，舒欣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野一点。 “我就知道，你也是个不甘心的。” 看着舒欣跪在椅子上，身子半趴着窗台上往外看，这个姿势，那屁股几乎要翘到天上去，她不由得就呸了一声。 这半跪的姿势，最能分辨少女和少妇的不同，少女的臀一般往里缩，而少妇却往往下意识的就会把屁股翘起来。 第278章 荒山野宿 但这会儿她没再撩火，不急嘛，说好野宿，即然舒欣有意，那就晚上再说，到时荒山野宿，有得是机会。 她就也凑过去，往外面看了一眼，道：“这边山势低矮得多，估计地门关都过了，可能是要到天门关了。” “三关十八里？”朱志远问。 “对啊。”邓欣道：“三关九曲十八弯，刚好二十里左右。” “桃溪下水到进关，十里，三关二十里，出了关，再进排水，差不多也就是十里？” “排水我没走过。”邓欣摇头：“不知道有多远。” “那你们以前玩，最远去了哪里？”朱志远问。 “去坪坝啊。”邓欣道：“盘水从大山里面发出来的，中间过坪坝县，那里有一个大坝子，所以叫坪坝，还有个水库呢。” “坪坝水库我知道。”朱志远哦了一声：“那个水库不小啊。” “大。”邓欣道：“毛爷爷时代修起来的，坪坝以前也看天吃饭，有时就大洪水，有时呢，又旱得要死，虽然有山水，但山沟沟里的水，真要担出来浇地，也是要命的，后来修了水库，坪坝就真成了坪坝了。” “坪坝也是个县吧。”舒欣插嘴。 “是，农业县。”说到这里，邓欣却叹了口气：“以前，有田有土，就是好地方，但在工业时代，土里那一点点产出，就真的是不够了，所以说真的，以前感谢毛爷爷，现在嘛，还真的是需要资本家。” 朱志远点点头。 他想起另一件事，道：“先前说桃花，你说桃溪镇的桃花，开得迟？” “也有早的。”邓欣道：“镇子里，人多，气温高，有的二月就开了，但镇子外面，气温低的，一般要三月，有的甚至是三月底了才开。” “桃花可以开半个月吧。”朱志远不太了解这个，他家里，其实就有桃树，但男孩子哪会去注意这些啊，结桃子了，倒是隔三岔五去爬树，桃花就算了。 “一般有二十天左右。”舒欣道：“桃花的花期不长，但比樱花要长一些。” “二十天左右，差不多了。”邓欣似乎想到了朱志远要说什么，眼光亮起来。 朱志远眉头微锁：“最早的二月开，一般是三月开，花期二十天，那要开败，岂不是要到四月了。” “可以到四月底。”邓欣已经完全明白朱志远的想法了：“要是搞桃花节，可以从二月底开始，那会儿花就已经多了，三月最盛，四月也还有，而且明年会开得更好。” “明年开得更好？”朱志远好奇的看着他。 “对。”邓欣满脸信心：“不是你说要搞桃花节嘛，我就找了专家，还有镇上的老人，专家开了会，对十里桃花溪的桃树，进行了保养，施肥。” 她说着小手摆了一下：“以前其实没怎么上心的，就是个桃花嘛，开就开了，败就败了，没当回事，要办桃花节，那就不同了。” 朱志远一听笑了起来：“杨梅镇的杨梅也差不多，以前就长山里，没管的，今年可就上心了，镇里正式出了文，杨梅树一株不许砍，每一株都要施肥，哈哈。” “杨梅树给他们带去了一千三百万呢。”邓欣撇了撇嘴：“那还不当祖宗供着啊。” “呵呵。”朱志远笑了一下，现在杨梅镇里的人，对杨梅树确实极为重视，还真有点当祖宗供着的意思了。 祖宗年年敬，喊着保佑，却未必保佑，但杨梅可真是年年结的，要是年年杨梅节，那就年年有收入。 今年一千三百万，才卖掉六百多万斤杨梅，而杨梅镇的杨梅加起来，怕有五六千万斤，十分之一而已。 明年杨梅节，要是游客翻倍，卖出的杨梅岂不也翻倍，那收入更高啊。 那预期的收入，让所有人眼红心跳，对这来钱的杨梅树，自然就特别上心了。 “二月底花多起来，基本上就可以招揽游客了，整个三月，一直到四月，就算四月中吧。”朱志远算了一下：“两个月啊。” “两个月能有。”邓欣眼光炯炯的看着他：“志远，真的可以哎，花期足够了，比杨梅节还要多一个月。” “这怕比不了。”舒欣摇头：“杨梅是可以吃的，而且好吃，大部份人都喜欢，免费送，也大部份人会动心，但桃花，只能看一眼，吸引力怕是不够。” “是啊。”邓欣又有些丧气了：“桃溪镇以前也宣传过，每年桃花开，也确实有人来，但真的不多，一般最多也就是个万把人的样子，能在镇上养一家宾馆，几家酒店，也就那样了。” “要找个噱头。”朱志远皱眉：“要找一个点。” “能找什么点呢。”邓欣道：“你总不能说桃花也免费送吧，哎，说真的，杨梅免费送，刚好就打到了人心占便宜这个点上，桃花不行啊，免费送桃花，没几个人动心的。” 她说到了点上，杨梅节能火起来，就是抓住了人爱占小便宜的心理，就如那些卖保健品的，两个鸡蛋，一把面条，就能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然后踏入陷阱而不自觉。 但桃花不具备这个属性。 “桃子呢？”舒欣问。 “桃溪的桃子也可以。”邓欣道：“但桃子要到八九月才熟了，这边花期晚，桃熟也晚，大熟，差不多是十月了。” 她看向朱志远：“要不我们搞桃子节。” 朱志远笑起来：“桃溪镇有多少桃子啊。” “不会少吧。”邓欣对这个倒是不了解。 “桃树一般也能结两三百斤桃子。”舒欣道：“我记得有个节目，好象介绍过，最好的，能结五六百斤。” “那不少了啊。”邓欣眼光亮起来：“十里桃花溪，至少上万株桃树，一株就算两百斤，也有两百万斤。” 说到这里，她猛然打了个呃，看向朱志远。 朱志远道：“今年杨梅节，杨梅镇送出去了六百多万斤，然后游客自己摘，浪费了不少，浪费的大约也有上百万斤。” “你们是一人送十斤吧。”邓欣坚持：“我们可以只送五斤，或者两斤。” “嗯。”朱志远点点头：“桃子再说吧，桃花，两个月花期，我直觉这上面，可以打点主意。” “怎么办？”邓欣眼光炯炯的看着他，舒欣也差不多。 第279章 真大 朱志远脸形一般，方不方圆不圆的，不丑，但也没什么特色。 可他个子高大，而且一身的健子肉，整体的男人味，就把脸像冲淡了。 这会儿舒欣看着他，他粗大的眉毛，就如他强健的身体，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他力可真大。”舒欣心中暗叫。 朱志远先前吻她的时候，手搂着她腰，那力量，给她一种完全无法抗拒的感觉，他的吻也极为火热，真仿佛要把她灵魂都吸出来一般。 不过朱志远这会儿显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他一抬头，突地叫起来：“前面又拐弯了，是天门关了吗？” “我看看。”邓欣往窗外看去。 朱志远驾着快艇，拐一个弯，不过这边的弯要缓得多，远不象最初那个，一拐弯，两面崖壁直砸下来一般。 “这边缓，崖壁也矮，应该是天门关了。” 邓欣给出判断。 “也还不错了。”朱志远道：“这前后三关，二十里的景致，不比三峡那些地方差，尤其是转弯的时候，更险。” 他看向舒欣：“舒主播，你用媒体人的眼光看看，这样的景色，能不能吸引人。” “可以。”舒欣道：“盘水这一段的景致，可以用雄奇险峻来形容，只要来玩的人，一定不会失望。” “我就知道。”邓欣兴奋的一握小拳头。 她个子没有舒欣高挑，但有一个特点，肉乎乎的，不是胖，就是有肉。 就拿手来说，舒欣的手，苗条纤细修长，如玉如削，而她的手，却象个肉馒头，软软的净是肉，十指关节处，甚至都有肉窝。 舒欣的手好看，邓欣的手呢，手感却更好，抚箫吹笛，绵软温润，感觉好极了。 但舒欣却又给她当头一棒：“有好景的地方其实很多的，关健在于宣传，盘水要想人来，尤其想象杨梅节一样，一次涌来几十万游客，怕没那么容易。” “啊啊啊。”邓欣抓狂的叫起来：“杨梅可以免费送，这真是一招绝杀啊，其它一切办法都没你这招管用。” 朱志远自己也笑起来。 他之所以想到免费送杨梅，其实也是受那些卖保健品的人启发，但这一招，真的是绝杀。 杨梅好吃，还免费送，还让你自己去山里摘，好吃又好玩，这确实是抓住了人心。 而桃花也好，盘水奇诡的景致也好，再怎么宣传，也远远达不到这个效果。 “你那么急做什么？”舒欣白她一眼：“明年志远他们杨梅节，把游客送下来，走一趟盘水，这景致自然就宣传出去了。” 朱志远点头：“游客只要进一趟盘水，这三关九曲，绝对能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慢慢的就有了口碑。” “对啊。”舒欣道：“杨梅节要是办得好，年年办，年年有游客，年年来游玩，有得三五年，这个景区就定型了，十年二十年，就会成为固定的风景名胜。” “十年二十年，我都成老太婆了。”邓欣扁着嘴：“欣欣大宝贝，我又掉了一颗牙，你呢，还有牙没有。” 她装着老太婆，扁着嘴把脸往舒欣脸上凑。 “你少恶心了。”舒欣推她脸。 “本来就是啊。”邓欣叹气，她转头看朱志远，拉着腔调：“志远，帮我想想办法嘛。” 夹子音，嗲，舒欣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她也看着朱志远，她也想知道，朱志远有什么通天的手段。 朱志远摇摇头：“我暂时想不到办法，不过我的直觉，这个桃花上面，应该是可以打打主意的，然后杨梅节再加把火，盘水这个景区，应该能火起来。” 虎园那边，他大致有想法，在虎跳峡顶上，学后世的淄博烧烤。 如果桃溪这边，桃花节能搞起来，虎跳峡顶上的烧烤都可以提前。 关健是，桃溪这边，要怎么把游客吸引过来，这才是个大难题啊。 桃花好看，但不象杨梅好吃，吸引力，不够啊。 至于盘水景致，实话说，吸引力更差。 不是盘水风景差，而是风景这个东西嘛，天生吸引力就不够，说真的，不如两粒杨梅。 所以很多景区，往往都要扯上人文，和名人以及历史典故挂上钩，仅是几块石头几座山峰，不行的。 “又要拐弯了。”朱志远提醒一句。 邓欣舒欣都抓住了椅子扶手。 不过这边的弯，都不如鬼门关的弯急，河道也要宽一些，感受并不强烈。 舒欣道：“盘水看景，要从上游往下游，天门地门鬼门，一关接一关，一关比一关险，一关比一关急，那才有感觉。” “是啊。”邓欣道：“我们以前春游也是这样，上来的时候，还好，但下来，就一船的尖叫。” “所以了。”舒欣道：“你这边急没用的，要让游客有感觉，还是得杨梅节，那边的游客下来，亲身体验了一把，回去自然给你宣传了。” “好吧。”邓欣似乎也认命了。 但朱志远却不甘心，不过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重生者也不是万能的，前世也没来过盘水，也没做过旅游，即没漏可捡，也没挂可开。 拐过这个弯，前面河道就直了，也宽了。 “出了三关了。”邓欣道：“我们以前一般都是到这里，懒得去坪坝的，就在前面一点点，野炊，然后下午回去，玩一天，回去的时候，个个做鬼叫。” 果然，快艇开出一段后，山峰凹进去，形成一个山谷，盘水在西边靠崖，东边就是一块巨大的沙滩，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可以看到很多垒起来的灶。 “这里叫做欢乐谷。”邓欣开心的介绍：“我们那一次来，在这里搞了野炊。” 她说着咯咯笑，少女时代的回忆，让她很开心。 “那我们也在这里扎营？”朱志远问。 他眼光在舒欣脸上掠了一下，四目对上，舒欣莫名的脸一红，忙把眼光错开了。 她以前从来不这样，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休想让她心虚，但对上朱志远，却很奇怪。 事实上，她先前那么轻易的就让朱志远吻了，同样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至少对她而言，极为不正常。 可为什么会发生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好啊。”邓欣欢叫出声：“志远，你在那里冲滩，我们下船。” “不急吧。”朱志远道：“时间还早，我想直接开到虎跳溪去，探一下路。” “你知道怎么走不？”邓欣问：“这边小河道蛮多的，你要从哪里进排水？” “那我倒是不知道。”朱志远摇头：“我看看。” 他继续驾船上行。 盘水两岸，到处是山，山谷之间，往往就有小溪小河出来，形成岔道。 要是在五六月的丰水期，这些小溪小河，简直就和主河道差不多，不过现在十月了，水量没那么大。 朱志远一路开，一路看着，大约开了七八里左右，看到一条较大些的岔道。 “距离差不多了。”朱志远道：“这里应该就是排水。” “船倒是能进。”邓欣道：“水量够，河道也够宽，可能真是排水了，通大排镇？” “嗯。”朱志远道：“通大排镇，中间有小排水，可以通小排镇，一起汇成排水，最上面就是虎跳溪了，船应该可以直到虎跳溪里面，虎园下面。” “对了。”邓欣问：“你的老虎搞回来了没有。” “老虎？”舒欣问。 “对。”邓欣咯咯笑：“这个鬼，他那个虎跳峡景区，另有玄机呢。” “哪来的虎？”舒欣问：“动物园里搞来的？” “嗯。”朱志远道：“东城动物园，两头。” “你还搞了两头啊？”邓欣讶叫。 “一公一母。”朱志远笑：“免得孤单嘛。” 第280章 这家伙是个黑肚子 邓欣便吃吃的笑。 她见舒欣一脸思索的样子，笑道：“杨梅节的本意，是为虎跳峡景区引流，但虎跳峡就一座山，景观单调，游客看一眼，没意思，就回去了，不花钱，有的甚至都不爱来，但说这边有老虎，游客肯定就会动心，怎么样？” 她道：“这家伙是个黑肚子吧。” 舒欣便笑：“确实是个黑肚子。” 她这么说，就显出亲昵了，这也是那一吻的后续效应，吻过了，感觉就不同了。 朱志远便得意的拍拍肚皮：“某家肚子里，墨水多多的。” 他拍肚皮的时候，还把T恤撩了起来，八块腹肌，极为健美，邓欣就一脸馋，舒欣也盯着看。 “不过其实光靠老虎还是不行。”朱志远自己却又摇头：“光靠老虎的噱头，即便能把游客引过来，但游客看一眼，也没太多兴致，而要想赚游客的钱，最重要的，是要让游客住一晚，房费才是大头啊，后来得亏有邓欣，说有这个盘水景观，把链条拉长，把时间耗过去，游客游了盘水，去了桃溪镇，再回来，就不得不住一晚了，虎跳峡景区，才真正有了赚钱的入口。” “所以我是有功的。”邓欣兴奋的举手。 “你们的老虎，是跟动物园一样关着养吗？”舒欣关心另一个问题。 “关着养吸引力就不够了。” 这时已经拐进排水，朱志远一面注意着河道，一面解释：“我们的想法，最初是要搞个噱头的，说野外有老虎，把全国的关注点都吸过来。” 他见舒欣皱眉，道：“等炒火了，我们再找联合国动保组织的人出来解释一下，说是在我们虎山，搞了个老虎野化训练基地，那就不能说我们骗人了。” “高明。”邓欣赞，对舒欣道：“他确实有够黑，是不是？” “是。”舒欣妙目与朱志远对视：“这样的点子也想得出来，确实是个黑肚子？” “黑吗？”朱志远笑看着她。 舒欣没有闪开，勇敢的与他对视。 朱志远的奇思妙想，说是黑，但其实是智慧的表现，舒欣就欣赏聪明人。 “哎哎哎。”邓欣伸手在他们两人之间摆动：“要眉目传情，也看时候啊，别又撞石头了。” 朱志远呵呵一笑，转头，仔细注意河道。 舒欣脸一红，但出奇的没有反驳邓欣，而只是扭头看窗外。 但邓欣却不想放过她，突然搂着她，凑到她耳边，对着她耳朵里吹气。 舒欣又痒又热，整个人都麻了，慌忙推她：“你做什么呀，放开我。” 邓欣却不肯放，反而搂得更紧，凑到她耳边，低笑道：“晚上……” 舒欣心中一跳，忙推她：“不要。” 邓欣吃吃笑：“你要的。” “不。”舒欣羞急，但声音却有气无力。 邓欣笑得更得意。 “放开我。”舒欣这下真急了，用力推开她。 她这样的女人，特别骄傲，也特别会装，哪怕心里想死了想要，嘴上也一定说：不要。 朱志远听着她们笑闹，没有回头，他双脚叉开，稳稳的站着，凝神留意着河道，也在进行观察。 这条河道，他估计应该就是排水，河道最窄处，不到十米，但水量很大，水流湍急，确实适合于放排，但走观光船，就不大合适了。 不过等桃溪大坝建起来，水面抬高，这边河道也会放宽，水流就会变缓，应该就差不多了。 进去四五里，又有一个大些的岔道口，一条岔河，水量同样不小。 “这应该是小排水。”朱志远道：“小排水汇进大排水，上去是小排镇。” 两条河道，分不清哪个是大排水，哪个是小排水，但可以辨方位，大排水在小排水上游，朱志远看了一眼，拐进左手边的水道。 又进去三五里，就是一个镇子，一问，果然是大排镇。 大排镇再上去三四里，就进了虎跳溪，看到了虎跳峡。 虎跳峡高，最高的伏虎顶，远远高于周边山峰，老远就看得到，甚至可以看到伏虎庙的一角。 “好了，确认了，盘水进来，可以直入虎跳溪。” 朱志远在一个宽一点的地方，让快艇掉头。 他船上带着两个女人，不想露面，也就不想上岸了。 船下来更快，朱志远估算了一下，道：“虎跳溪下来，到小排水，五里左右，再入盘水，又是五里左右，盘水到天门关，八到十里，这就是二十里。” 邓欣道：“三关九曲十八弯，二十里，鬼门关出去，十里进桃花溪。” 朱志远接口：“然后桃花溪还有十里。” “六十里。” “比预想的要长啊。”朱志远微微皱眉。 “这样不是更好吗？”舒欣道：“链条越长，时间耗得越久，游客就越没时间回去，只能在虎山住一晚啊。” “是这样。”朱志远道：“但杨梅节期间，游客多，如果一天有一万游客，那要接送，就需要时间，因为是游玩，还不能太赶，至少下来不能太赶。” “哦。”舒欣这下明白了：“六十里，要是慢慢游的话，就要两三个小时左右，回程还要这么久，就把船占住了，后面的游客就没船下来。” “是这样的。”朱志远点头。 “其实也差不多吧。”邓欣道：“送下来，算三个小时，游客在桃溪镇上岸，吃饭，购物，游玩，船就可以回来接人，一天也能接两趟，三百艘船，一趟五千，两趟就不是一万了？” “但万一有两万呢？”朱志远问。 他是见过后世那种盛景的，别说两万，三万都有可能，杨梅白送，口碑起来后，明年会来多少人，后年又会来多少人，只要口碑不败，肯定越来越多。 加上虎园和盘水的景区也慢慢传开，下来玩的船也免费，人是绝对不会少的。 “两万。”邓欣叫了一声，双手合在胸前：“啊呀，我还真没敢想，那我们桃溪镇的接待能力，完全不够啊。” “游客来了，接不住，那就划不来了。”舒欣道：“那就白费了志远这边杨梅节和虎园的心思。” “那不行。”邓欣一脸肉痛的感觉：“必须接住。” 她看着朱志远：“我们要有超前的眼光，做两万的打算，不，三万。” “嗯。”朱志远赞赏。 第281章 扶我一把 “可是。”邓欣苦着脸：“现在虽然也有人来投资，但是，量不大啊，我估算了一下，到明年三月，一天最大的接待能力，大约也就是两三千人的样子，再多，怕就不行了。” “桃溪就是吃个饭，购个物吧。”舒欣插嘴。 “对啊。”邓欣皱眉：“就算吃个饭，那也得开店子啊，但问题是，桃溪现在只有一家宾馆，三家酒楼，这能接待几个人啊，要多开，可杨梅节又只有一个月，你店子开起来，就做一个月生意，那怎么划得来。” “那倒也是。”舒欣也想到了：“只做一个月，确实不好投资，要不你们学志远啊，也搞大排档就行了。” “搞一堆大排档？”邓欣一脸嫌弃的表情。 “你这什么表情？”舒欣同样嫌弃：“有钱赚就行了，还非得是大酒店啊，配你们桃溪千年古镇？” “本来就是啊。”邓欣理所当然：“我们是想搞得文气一点，还想申遗呢。” “那随便了。”舒欣冷笑：“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我个人表示赞赏啊。” “敢跟本县太爷阴阳怪气的。”邓欣突然伸手，去舒欣腋窝下一掏。 舒欣最是怕痒，顿时笑得缩成一团：“本来就是嘛，君子固穷，得其道也……啊呀呀，饶命……” 两女笑闹，朱志远就笑着摇头。 杨梅确实吸引人，但杨梅节，会让游客短时间大量聚集，而在平时呢，却又没人来，这真是一个死结。 这就如同这会儿的铁路，春节期间呢，就挤得要死，平时呢，又很多车放空。 要怎么解决？ 无解。 船下来更快，出了排水，很快就到了先前的那个河谷，邓欣给命名为欢乐谷的。 朱志远把快艇停下，先跳下船。 “志远，扶我一把。” 邓欣站在船帮上，向朱志远伸手。 快艇其实不高，出来玩，邓欣舒欣都是穿的运动鞋，就跳下来也没事，但女人在心爱的人面前，要娇一下，很正常。 朱志远就伸出手，邓欣拉着他手，跳了下来。 朱志远又对舒欣伸出手。 其实完全不需要，但舒欣也把手给他了，两手相握，朱志远的手掌宽大火热，让舒欣心中不由自主的也热了一下。 不过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客气的对朱志远说了声谢谢。 她这样的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会装。 而且下来她就松开手，行若无事的对邓欣道：“所以，邓司令，我们在哪里扎营，你下令吧。” “本司令下令啊。”邓欣手叉着小蛮腰，四下一看，纤手一指：“那边吧。” 这河谷极为宽大，差不多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了，而且河水靠一边的崖，河道十米都不到，另外这一边，就全是沙滩，用来搞野营什么的，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场所，那放眼所见，一个个的灶台，就是明证。 邓欣所指之处，却在北端靠里，那边灶台相对少一些。 朱志远把船上的两个登山包拿下来，舒欣道：“要帮忙不？” “不必。”朱志远摇头。 邓欣道：“你自己注意脚下吧。” 舒欣就惊了一下，看着脚下：“不会有什么地雷什么的吧？” 她说的地雷，当然不是真地雷，是大便。 “那不会有。”邓欣摇头。 “不会有？”舒欣狐疑的看着她：“来这里野炊野营的人，明显很多的，他们不会埋雷？” “笨的啊。”邓欣点她一指头：“山里水大呢，现在看着是河滩，明年桃花水一起，整个这山谷都淹了的，你看那个崖壁，那明显一条水线，上去有近三米高呢，再多的雷，也给冲走了的。” “我看你才是县太爷思维。”舒欣反驳：“去年的给冲了，今年的就没有了，八月以后，水势小了，沙滩露出来了，就有人来玩了吧。” “所以我才是县太爷啊。”邓欣洋洋得意：“因为就在上个星期，才下过一场大雨，这山里的雨，只要一下，就发大水，河滩自然就会给洗一遍，明白了没有，你要不信，自己看，能不能看到生活垃圾，纸啊，塑料袋啊，瓶子啊，这一类的，是不是找不到？” 舒欣扫了一眼，确实找不到，这证明邓欣说的是对的。 “哼。”舒欣鼻中哼了一声：“我又不是本地人。” “所以，到本县的地头，就要乖乖听话。”邓欣霸气：“是虎也给我趴着，是龙也给我盘着。” “牛气了是吧。”舒欣突然伸手，去她腋下一掏。 邓欣同样极为怕痒，顿时就尖叫着逃跑，两人一追一逃，反而跑到了朱志远前头。 朱志远到邓欣指定的那处沙滩放下登山包，先把地平整了一下。 年年涨水，会冲下来很多石块，有大有小，地面凹凸不平。 朱志远把石块清了一下，清出两块平整的地面，彼此之间，相隔五米左右。 在两个帐篷之间，用石头垒了个灶台。 “不跟你闹了。”舒欣走过来，问道：“志远，要我帮忙不？” “好啊。”朱志远道：“你去打桶水来吧，咱们先烧点开水，泡杯茶，再慢慢说道。” 他这话，顿时就让舒欣极为欣赏。 她是个对生活要求很高的女人，任何时候，都想要风雅一点。 朱志远第一件事，先泡茶，就说明朱志远有着一种悠闲的心态，这就对上了舒欣的胃口。 “好咧。”舒欣清脆的应了一声，拿了个桶子，邓欣也过来了，道：“跟我来，河里的水太脏，我知道这边有一道崖泉，水特别清冽的。” “崖泉，不错不错。”舒欣道：“记你一功。” “哼哼。”邓欣便娇哼：“我要你记什么功，我才是县太爷好不好？” “好了拉，知道了拉，县太爷。”舒欣扯着腔调。 邓欣带路，两人到一边的山崖边，那里果然有一处崖泉，山水从崖壁中喷涌而出，有酒杯大小，极为清冽。 舒欣把桶子放下接水，邓欣则在往远处看。 “这里面的景致确实可以。”舒欣也四面看着。 邓欣却道：“宝贝，你知道不，当一把手的感觉，真的好爽好爽。” “你在想什么啊？”舒欣吐槽：“我还以为你在看景色呢。” “看景是需要心态的啊宝贝。”邓欣道：“心态不好，天堂也是地狱，心态得意，地狱也是天堂。” 她这个话，舒欣没法子驳，哼了一声：“所以，现在是一把手心态，看着鹅卵石，也是黄金满谷。” “没错，还真是这种心态。”邓欣点头，眼光转到那边忙碌的朱志远身上，道：“我能有今天，就是因为那个男人。” 这话，舒欣就不好接了，不过眼光也转了过去。 “你看，他真壮实啊。”邓欣语气幽幽的，仿佛带着一点呻吟的味道。 “他不会专门练过健美吧。”舒欣也非常舒欣朱志远的身材，她是妇人，惟有妇人才知道，壮实的男人，有多么实用。 “要完全是健美先生那种，又有些恶心了。”邓欣道：“他这样的，最好了。” 第282章 挠她痒 朱志远在这一世，特意注重了肌肉煅炼，但不是专业健美先生那种练法，他其实还是兼顾了博击的需要，所以只是显得特别壮实，但和专业练健美的，把所有肌块都凸出来的那种，又不相同。 健美先生的是肌肉的健美，他这个才是真正全身心的健壮，健美先生摆各种造型要强于他，但他却可以连续高强度的运动两个小时以上。 邓欣痴迷的看了朱志远一眼，转头看向舒欣，见舒欣也眼光迷离，她咯的一声笑。 舒欣给她笑得不好意思了，嗔道：“好好的，又发什么神经啊？” 邓欣反而笑得更厉害，舒欣恼了，去挠她痒。 邓欣忙求饶：“饶命，是我错了。” 却又凑到舒欣耳边，道：“先别馋，晚上，美美的吃一顿，你就知道是什么味了，我保证你魂飞魄散，他冲起来，真的就跟野牛一样的。” “呸。”舒欣羞呸一声：“我才不要。” “真不要？”邓欣要笑不笑的斜睇着她。 “就不要。”舒欣一脸坚决。 邓欣便吃吃的笑。 舒欣给她笑得羞恼起来，推她：“走了拉，你个色坯。” 两人提了水回来，朱志远架上锅子，把水烧上。 邓欣道：“我带的都是方便食品，不过来野炊，就要吃野味才好。” “所以，给你抓个野人来？”舒欣剌她。 “你小心野人把你抓了去就行。”邓欣笑，对朱志远道：“志远，你钓鱼的水平怎么样？” “你还带了钓鱼杆？”朱志远问：“没看到啊？” “不是钓那种大鱼。”邓欣道：“钓那种麻婆鱼，也叫婆婆丁的，不大，最大的也就是小指头大，特别容易上钩，也不要钓杆，一根线，穿条蚯蚓就行。” “哦，我知道了。”朱志远点头：“那种麻婆鱼，确实容易钓。” “我们来钓好不好？”邓欣起劲。 “真有这么容易钓到鱼？”舒欣怀疑。 邓欣就鄙视：“所以，你们这种城里妹子，就不知道我们乡下人的艰难。” “你行了好不好？”舒欣反驳：“你们国林不是城市啊。” “我是下面镇上的。”邓欣得意：“我们镇外就有一条河，小时候，我经常去钓。” 舒欣便哼了一声，她是正宗的城里妹子，还真没这种体验。 这时水烧开了，朱志远泡了茶。 这茶不是买的，是邓欣带的，是桃溪镇的土产。 朱志远喝了一口，道：“桃溪的茶，不错。” “山里的东西，其实蛮好的。”邓欣道：“那外面买的，什么一斤几千几万的，还不就是茶叶啊，无非就是炒作，可市场就是买帐，反而是我们山里的茶，卖不起价。” 她看向朱志远：“就跟山里的杨梅一样。” 舒欣道：“杨梅还好了，只是不方便，真要出去了，价格也还高的。” “嗯。”朱志远赞同：“虎山的杨梅，还蛮受欢迎的，这次的反聩，相当不错。” “可就是出不了山啊。”邓欣道：“其实何止是杨梅，山里的好东西，多了。” “可见是县太爷了。”舒欣道：“这忧国忧民的。” “没办法啊。”邓欣叹气：“不在其位，没有那种感觉，但真正坐到这个位置，看着有些穷困的山民，几百块钱，就能难得他们眼泪婆娑的，那心里，真是不好过。” 她这个话，舒欣就不好驳了。 朱志远也点点头。 他重生时，最初的心态，只想打一个翻身仗，出一口前世的恶气。 但慢慢的，一路过来，他的心态也在改变，他也确实想做一点事。 这个起点，应该是成光辉缠宫凤凰那一回，那两个人，或者说，成光辉那个人，触动了他。 “志远，说真心话，要谢谢你。”邓欣对朱志远道：“桃溪百姓，盘县百姓，是真的穷啊，要不是你，他们还会穷下去。” “不敢当。”朱志远忙摇头：“现在是穷，不过慢慢会好的，这个国家，这个政府，这个党，虽然有各种毛病，但也一直在做事啊，短时间内看不出来，时间一长，就看得出来了。” 他前世其实是崇洋媚外的，对政府各种吐槽，但有着重生的眼光，他却知道，中国一直在赶，尤其是从01年入世后，更是以一种狂奔的速度在追赶。 01年到10年，连跳数级，在10年，直接超过日本，成为第二经济大国。 水涨船高，国家富了，老百姓自然而然，手头也就要宽松得多。 他表现得信心十足，但舒欣邓欣却没有他这样的信心，因为她们没有重生者的眼光。 “难啊。”邓欣叹气：“这一次世界性的经济危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要是象98年那一次，那就完了，亚洲四小龙，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当时的韩国，主妇们的金耳环金戒指都供献了出来，这一次更严重，我们只怕……” 这会儿是十月，四万亿救市还没来，到处愁云惨雾，每天都有无数企业倒闭，无数工人失业。 虽然中国有一个独特的国情，很多企业的工人，其实是农民工，实在不行了，回家种田去。 但田里，能挖出个什么东西啊，也就吊着口气不死罢了。 象邓欣这样的政府主官，放眼看过去，简直到处是一片惨淡，她们知道的东西，比普通百姓要多一点，看着就更凄惨，对前景也更加的不看好。 舒欣也差不多。 她是主播，记者，获得的信息也比普通人多要广，但看到的，也更多的是负面的消息。 “哎。”她也轻轻叹了口气。 她同样崇洋，向往着西方的精致优雅，但她不是那种恨国的公知，她向往着西方，却并不愿看到自己的祖国沉沦。 “没事拉。” 看着她们两个忧心忡忡的样子，朱志远笑了起来，他大手一挥：“困难只是暂时的，这一关，我们一定能闯过去，中国五千年文明，起起落落，这都是常态，就象那首诗说的，大雪压枝低，虽低不沾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志远，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邓欣一脸欣赏的看着他。 舒欣眼光也差不多。 这才是男人嘛。 男人就要跟雄狮一样，雄狮短暂的一生，永远都在战斗。 “大雪压枝低，虽低不沾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她喃喃念叼：“这诗很有气势。” “这诗的气势，绝对错不了的。”朱志远大笑。 这是朱元璋的诗，华为用来提气的。 华为，那可是真正牛逼的存在，美国扯着盟友，集全世界之力，都干不掉华为。 后来雷蒙多访华，华为一个巴掌呼上去，那一刻，哪怕是朱志远那种自诩为精英的媚外党，也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不过邓欣舒欣不知道这些，她们听着他爽朗的笑声，看着他阳光灿烂的脸宠，眼中都就有一种崇拜的神色。 第283章 这才是男人啊 “这才是男人啊。”舒欣在心中暗叫。 这一刻，她真的有些心动了。 想让她这样的女人动心，不容易。 事实上，如果没有前面的铺垫，仅是这么一首诗，舒欣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这诗的前题是，毕业不到两年，当了副县长，搞了杨梅节，虎山投资五个亿，桃溪投资一个亿。 而在东城，买地十个亿，更还要投五十个亿建房。 所有这些加起来，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至于邓欣，更不用说，如果不是碍着舒欣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怕就要直接扑到朱志远怀里，放肆尖叫。 哪怕就是大白天，哪怕就是荒野。 那又如何。 这女人心里，可是长了草的。 野火烧不尽，春火吹又生。 “钓鱼，钓鱼，我来挖蚯蚓。” 朱志远随手找了根棍子，去崖边沙土里翻找蚯蚓，结果居然找不到。 “蚯蚓都没有？”朱志远奇怪了，不过随即就明白了。 这河谷不涨水的时候是沙滩，但只要一下雨，一涨水，河谷就给淹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人类活动留下的生活垃圾留不住的原因。 时不时涨水的地方，蚯蚓怎么呆得住，要不淹死了，没淹死的，也跑了啊。 “算了。”邓欣也明白了，摇头：“别钓鱼了吧。” 她突然叫起来：“呀，有螃蟹，我们来抓螃蟹。” 她手指之处，有一只老大的螃蟹，可能是在晒太阳，给惊动了，正想往水里钻。 “真的有螃蟹哎。”舒欣也叫了起来，蛮开心的样子。 这女人平时矜持清冷，这会儿却象个小姑娘。 “好大一只青蟹。”朱志远一个箭步过去，两手一伸，捏着螃蟹盖，抓到了手里。 螃蟹张牙舞爪，邓欣就一脸害怕的样子：“呀，小心，夹人好痛的。” “你给夹过？”朱志远笑问。 “嗯。”邓欣一脸惊怕的样子：“我以前家里不是镇上的吗，外面有一条小河，我小时候，也去河里玩的，不敢游泳，就钓鱼啊，抓螃蟹啊，有一次给夹了一下，都出血了，后来就再也不敢抓了。” “看来是血的教训啊。”朱志远呵呵笑。 “真的好痛的咧。”邓欣一脸夸张的样子，朱志远就更觉得好笑。 这女人，她是个县长啊，这会儿，却象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舒欣也差不多，看着朱志远手中的螃蟹，又有兴趣，又有点儿害怕。 看着她的样子，朱志远觉得很有趣，笑道：“你也给夹过。” “没有。”舒欣忙摇头：“我害怕，有一回，别人送了一篓螃蟹给我，不小心打翻了，爬得到处都是，可把我吓坏了，后来还是喊了物业的人帮我抓起来的，结果。” “结果怎么？”邓欣都好奇了。 “结果没有抓干净，然后晚上我洗澡的时候，浴室里居然爬了一只出来，把我吓的啊。” “你不会光屁股逃出浴室吧？”邓欣大笑。 舒欣红了脸，不说话，这神情，很明显，给邓欣说中了。 邓欣顿时就捧腹大笑，朱志远也笑了。 舒欣就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过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我去拿桶子来。”舒欣跑去，拿了个桶子来。 朱志远把螃蟹放桶子里，邓欣四处找，又看到一只：“那里还有一只……这边也有……好多。” 这会儿是十月啊，是蟹肥时节，而且这天又有太阳，这一段河谷很宽，太阳没有给崖壁遮住，很多螃蟹都出来晒太阳，先前没注意，这会儿注意一找，确实到处都是。 邓欣就负责找，朱志远负责抓，舒欣给提着桶子。 螃蟹确实多，没多久，就抓了小半桶。 “是不是太多了。”舒欣问。 朱志远道：“也差不多够了。” 邓欣玩心起来了，还觉得不过瘾，四面看着：“好多哎。” 她一转头，突然指着舒欣道：“你脚上有一只。” 舒欣低头，她脚边还真有一只，而且那螃蟹晕了头，居然往她脚上爬。 “呀。”舒欣顿时尖叫出声，慌忙躲闪。 这片沙滩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头的，不平，她躲得急了，一绊，身子就栽了出去，桶子也脱手飞出。 朱志远一看不对，一个箭步过去，伸手搂着她腰，把她扶住了，没有摔倒。 不过桶子打翻了，螃蟹一时爬得到处都是。 “呀，螃蟹都跑了。”舒欣叫。 “螃蟹跑了没关系。”邓欣斜眼看着她：“美人没跑就行。” 舒欣还给朱志远搂着呢，很神奇，要是别的男人，她立刻就会闪开了，但朱志远搂着她，她一动不动，一只手甚至还搭在了朱志远肩上，半边身子也偎在朱志远怀里。 她这个动作，这个姿势，是那么的自然。 她自己真的都没注意。 这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在潜意识里，她就觉得朱志远是可以依靠的，是不讨厌的，是允许他碰自己的。 不过邓欣这么一说，舒欣立刻清醒了，脸一红，忙要退开。 朱志远又不傻，这种机会，他当然要抓住。 他不但不松手，手上反而突然用力。 他用的力有点儿大，舒欣没有防备，整个人一下子撞到他怀里。 “噢。”她喉中发出一声低吟。 这本来没什么，偏偏邓欣在边上点火：“啧啧啧，这就喘上了。” 舒欣大羞，推朱志远：“你放开。” 如果她真的用力推，朱志远说不定就放开了，可她推是推，双手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如其说是推，还不如说是在撒娇。 这中间蕴含的意味，朱志远要是不抓住，他就不是朱志远了。 他直接俯唇，就往舒欣唇上吻去。 舒欣脑中空白一片，好一会儿，唇分，她脑中仍然晕晕的。 邓欣在叫：“好了，这些螃蟹，都要感谢你们这一个吻，至少有一半，得脱生天。” 先前桶子打翻，他们这一吻，螃蟹自然飞快逃跑，这会儿放眼看去，爬得到处都是，有好多已经钻进了水里，还有一些，慌不择路，还在沙滩上爬着。 “呀，都跑掉了。”舒欣叫起来。 “至少有一半跑掉了。”邓欣笑：“救蟹一命，如造七级浮屠，你们这一吻啊，不知救了多少螃蟹，九天十地，都要感谢你们呢。” “讨厌，阴阳怪气的。”舒欣羞起来，推一下朱志远：“志远，抓螃蟹啊。” “没事，跑不了。”朱志远提了桶子要抓。 邓欣却道：“依我说啊，志远，你如其抓螃蟹，不如现抓着我们舒欣大美人，反正帐篷也搭起来了，把她抓进去，剥光了，红烧也好，清蒸也罢……呀。” 她尖叫，却是舒欣恼了，跑过去要掐她。 第284章 醉卧美人膝 邓欣尖叫着逃跑，舒欣在后追杀，朱志远看着好笑。 这会儿心情极好，他也懒得抓螃蟹了，掏了烟出来，点了一支。 重生一世，到底为的什么呢？ 先以为，是老天给他一个机会，重来一遍，弥漫前世的遗憾。 可最初在医院醒来，他并没有去舔杨柳，反而直接出言不逊，一刀斩断情缘。 到后来，干脆是把白雪都给忘了。 再后来，从招商局到金投，再到虎山，一路走来，他其实一直都有些迷惘。 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这才不枉他重生一场。 快乐的时光易过，说笑打闹间，天慢慢的就黑了。 沙滩上有不少上游冲下来的树枝，甚至还有一棵老大的枯树， 朱志远把那棵树给分解了，弄出老大一堆柴火，烧起好大的火。 天黑下去，火烧起来，映着两张美人的脸，宜喜宜嗔，赏心悦目。 邓欣有些遗憾：“我只准备了方便食品，其实要是准备些生食，搞烧烤其实最有味了。” 她对朱志远道：“志远，你说在虎跳峡顶上，搞烧烤大会，一面看虎，一面烧烤，我觉得你那个想法蛮好的。” “你也觉得好吗？”朱志远问。 “肯定不错的。”邓欣点头。 “在那个崖顶上搞烧烤大会？”舒欣问。 “是啊。”邓欣道：“他的点子，我觉得可以。” “舒欣，你觉得呢？”朱志远看着舒欣。 “杨梅节那段时间，五六月了吧，刚好可以吃夜宵了。”舒欣想了想，道：“应该可以吧。” “我觉得行。”邓欣道：“还有老虎看。” 她说着笑起来：“志远还给取了个名呢，叫虎啸大会。” “虎啸大会？”舒欣问。 朱志远就笑：“怎么样，这名字霸气不？” “霸气。”舒欣诚心点头。 “我当时听到，就觉得好霸气的。”邓欣笑，她对朱志远道：“志远，其实我觉得，桃花节期间，就可以搞起来，至少先试试水啊，反正老虎也有了。” “完全可以。” 朱志远意兴飞扬：“我让他们提前准备起来，桃花节期间，看了桃花后，游客溯流而上，告诉他们，晚间吃烧烤，听虎啸，江湖仗剑，虎啸龙腾。” “好。”舒欣抚掌：“好有武侠味。” “哎哎哎，我有个主意。”邓欣道：“那干脆就发英雄令，桃花，美人，酒，一起烧烤。” “你要烤美人啊。”舒欣笑嗔。 “我还有后半句啊。”邓欣道：“江湖，豪情，剑。” “有那味了。”朱志远赞，他眼光亮亮的，道：“我再加个东西。” “什么？”邓欣问，舒欣也看着朱志远。 “伏虎顶上，有一块极大的石头，叫伏虎石，就在伏虎庙后面。”朱志远道：“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在那个石头上，塑一个酒葫芦，一个巨大的酒葫芦，嗯，大约二十米高，身径七八米的样子，游客上来，一眼就可以看到，你们觉得怎么样，有感觉没有。” “一个巨大的酒葫芦。”舒欣眼光闪闪发亮。 邓欣抚掌：“有，太有了，志远，你这真是天才的想法，回去就雕，赶在桃花节前，雕出来。” “造型要好。”舒欣道：“要有古意，让人一看就心有所感，那意味就出来了。” “这个可以网上选图。”邓欣当即就掏手机，不过拿出手机一看，她叫起来：“啊呀，没网。” 她一脸遗憾，对朱志远道：“志远，你说，要不要跟电信申请一下，在盘水这边山顶上，建一个基站。” “你是说。”朱志远道：“游客坐船，也可以有手机信号？” “我倒是觉得没必要。”舒欣道：“来玩就玩呗，还看什么手机，再说了，就算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人在船上，知道也白搭，反而空自着急。” “这倒也是。”邓欣道：“而且要电信安基站，他们不会答应的，除非给钱，算了。”她摇头：“没必要，反正虎山桃溪，两头都有信号，天大的事，也要下船再说。” “看情况吧。”朱志远道：“以后如果需要，那就再说。” 他说着，突然微微凝眉。 “怎么了？”邓欣注意到他脸上神情，问。 “没事。”朱志远起身：“我去那边看一下。” 他往上游走，邓欣舒欣都不知道他要干嘛，看着他背影。 舒欣道：“他去做什么啊？” “不知道。”邓欣摇头，突然吃吃一笑，凑到她耳边道：“感觉怎么样？” 舒欣脸一红，不说话。 邓欣笑得更厉害了，道：“呆会我让你先？” “不要。”舒欣下意识的摇头。 “真不要。”邓欣笑看着她。 舒欣就不说话了，火光映着她的脸，如西天的晚霞。 “感觉好不要脸的。”她捂着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男女在一起，要什么脸啊。”邓欣笑。 “他会不会轻贱我们？”舒欣问。 邓欣怔了一下，见舒欣担心的看着她，她想了想，摇头：“你发现没有，他年纪虽然比我们小得多，但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极为成熟，就好象。” 她犹豫了一下：“就好象，不是二十三岁，而是三十二岁，不对，是四十二岁。” 见舒欣沉呤，她道：“是真的，我好几次都有那种感觉，他说话，做事，思维，行为，都根本不是那种二十多岁年轻人的做派。” “我也有。”舒欣道：“他做事确实比较沉稳，说话也很稳，幽默，但又能把握住度，不轻浮，思维也有深度，所以我先就说了，他是个黑肚子。” 邓欣便吃吃笑起来，道：“他这样的人，不会跟那些没什么思想更没什么深度的年轻人一样，他跟我们在一起，不仅仅是玩女人，他是在享受他的人生，我们，应该是他生命中的美景，而不是玩物。” 她这话，就有点深度了，甚至带着一点人生的哲思。 人生有许多的风景，关健看你的态度。 你是什么样的心态，人生就有什么样的景致。 如果你轻贱别人，其实也是自轻自贱，你愤世忌俗，自身其实也就遮着一身黑气。 而如果你心有暖阳，自然也就阳光灿烂。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都是一个意思。 关健就在你自己。 “他其实也是我们的风景。”舒欣扭头看朱志远离开的方向，喃喃念叼。 “是的。”邓欣道：“我这一生，有过这样一个男人，也就不枉这一生。” 舒欣轻轻点头。 这时朱志远走了回来，他手中居然抓着一只野鸡。 “野鸡？”邓欣又惊又喜：“你怎么抓到的？” “野鸡很好抓的。”朱志远笑道：“野鸡在天黑时分，全来河边溪边喝水，它们也没有什么固定的窝，喝了水，往往就在水边的灌木草里或者草从里不走了，我就试一下，结果真找到了一只。” 他笑着道：“你先前不是说试一下烧烤吗？我们先来试试。” “太好了。”邓欣欢喜，忍不住搂过朱志远脖子，就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真是有本事的男人，有奖。” 她吻完了，对舒欣道：“舒欣，你不奖他一个吗？” 第285章 她是个骄傲的女人 朱志远就看着舒欣。 舒欣脸红红的，却没有拒绝，真就站起来，双手搂着朱志远脖子，吻了他一下。 这是第三个吻。 前两个，都是朱志远吻她，是逮着了机会。 而这一个，则是舒欣主动，意味完全不同。 这个吻意味着，舒欣心门已开，她已经允许朱志远进来了，任何地方。 她是个骄傲的女人，但她不是个俗气的女人。 好吧，说得直白一点，她不是那种传统的女人，她是一个心慕西式生活的女人。 在08年这个点，三十年国门大开，随着经济发展，也随着苏联的倒台，这种对西方的崇拜，达到顶峰。 无论男女，最向往的，就是美国，就是欧洲，向住他们的一切，学习他们的一切，以西方的思维为指导，以西方的生活为荣。 其实哪怕是到朱志远重生前，这种风气也极为浓重，而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则正是最巅峰的时刻。 向西方学习，开放，开化，无论是思想，还是性。 性开放，不是羞耻，而是光荣，是潮流。 打野，不是偷人，是浪漫，是生活的点缀，是人生的亮点，是美好的回忆。 电影廊桥遗梦暴火，就是这个时代这种思潮最好的说明（看过的举手。） 廊桥遗梦说的是一对中年人，在偶尔相遇的四天里，激情碰撞，抵死缠绵。 好浪绵哦。 但真象是，他们是出轨。 女人是有家庭的，有丈夫，还有孩子。 出轨电影这么火，就可以想见，这个时候，社会上，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气，尤其是邓欣舒欣这种前卫的女人，她们是一种什么样的思潮。 理解了这个时代，才能理解她们的行为。 其实普通人还好，这种思潮影响最深的，则是娱乐圈，娱乐圈是走得最深最远的，不仅是男女之事，他们甚至以吸毒为荣，不吸两口的，根本进不了他们的圈子，也就拿不到资源。 例如这会儿极火的歌手尹相杰，唱那个纤夫的爱的，妹妹坐船头，我在前面拉纤弯着腰的那个，还要几年后才因吸毒被抓，但事实上呢，他在03年就开始吸了，都是这个时间段，好多都是。 这个吻浅尝辄止，不急嘛。 而朱志远这种成熟沉稳一切尽在掌握的心态，也更让邓欣舒欣欣赏。 烧了水，把两只野鸡都清理干净，架在火上烤起来。 这方面，邓欣舒欣都很拿手，方便食品里，刚好有调料，一面烤，一面刷上去，很快就香味四溢。 邓欣还带了酒，朱志远一看乐了，道：“杨梅镇的杨梅酒，其实不错的。” 邓欣道：“那边搞了个酒厂是吧。” “不止一个。”朱志远道：“有一个大的，年产千吨以上，还有不少小的。” “这么好销吗？”邓欣有点儿怀疑：“杨梅酒，喝的人不多吧。” “本地要销掉一些。”朱志远道：“本地人都喝酒，一般喝米酒，现在成了大工地，那几千工人，就是极好的顾客，杨梅酒好喝的，然后，想着明年的杨梅节呗，今年的杨梅节，就卖掉不少杨梅酒，有些游客，拿塑料桶，一桶一桶的买回去。” 杨梅镇今年的杨梅，有几千万斤，游客摘走的，加上浪费的，不到一千万斤，剩下的，品像比较差，或者成熟晚，但泡酒还是蛮好的。 “那倒也是。”邓欣点头，她说着凝眉：“桃溪镇的桃子，是不是也可以酿酒啊。” “行了，知道你是县太爷了，一心为民。”舒欣打断她：“开酒吧。” 邓欣咯咯一笑：“这里可不止一个县太爷，两个。” “鄙人是副的。”朱志远就凑趣拱手：“还是以邓太座为首。” 他这个邓太座，把邓欣逗得咯咯直乐，舒欣也笑得咯咯的。 她性子清冷高傲，很多男人想尽办法，最多也就是能让她浅浅一笑，能让她这么敝开怀咯咯娇笑的男子，极少见。 喝着酒，吃着野鸡。 邓欣舒欣的食量不大，她们都是美人，对身材的保持，是刻在骨子里的，而要保持身材，少食多餐加适当的运动，是不二秘诀。 她们一人一只鸡翅，一条鸡腿，剩下的，全进了朱志远肚子。 这荒野的野鸡肥，又是秋十月，积满了膘，足有四五斤，给朱志远吃得干干净净。 邓欣吃好了，拿出带来的录放机，放起音乐。 朱志远把剩下的鸡骨架一丢，洗了个手，回身弯腰行了个礼：“两位美女，不知鄙人是否有幸，邀你们跳一只舞。” 荒野，篝火，红酒，音乐。 再加一个强壮而彬彬有礼的男人邀舞，这简直太有感觉了。 舒欣邓欣的眼光全都亮了起来。 邓欣看向舒欣，舒欣笑道：“邓太座，请吧。” 邓欣也没有乔情，站起来，她穿的是裤子，却回了一个西式的宫庭礼，手放在两侧，仿佛拉着裙子一般。 礼毕，她一手搭着朱志远的手，另一手搭在朱志远肩上，朱志远一手则轻搂着她腰。 随着音乐，两人翩翩起舞。 邓欣先跳了一只舞，随后舒欣也起身，跟朱志远跳了一支。 “来个热烈的。” 邓欣换了曲子，换成了迪斯科。 后世跳迪斯科的不多，但在这个点，还是比较火的。 “开心。”邓欣跳得脸颊如火，身上也热起来，她又换了一支慢舞的曲子。 她先跟朱志远跳了一支，随后舒欣跟朱志远跳。 她双手搭在朱志远肩头，朱志远则双手搂着她的腰。 她个子修长苗条，腰极细，朱志远的手大，几乎能环着她半边腰。 大手掌握的感觉，让舒欣身上热得厉害。 她看着朱志远眼睛，朱志远也看着她。 两人的眼中，都有火苗在闪动。 舒欣平时高冷，但真个动了情，却反而更主动。 她身子前顷，整个人偎在了朱志远怀里，双手环着了朱志远脖子。 她的红唇更主动凑过来，朱志远微微俯唇，便吻在了一起。 这一个吻，就让朱志远知道，舒欣内心里，其实和邓欣一样的狂野，甚至是更狂野——她比邓欣更漂亮，也比邓欣更出名，心劲自然也更强。 而随后，舒欣的一个动作，证明了这一点。 唇分，舒欣眼中仿佛已经有火苗在燃烧。 她竟然缓缓的蹲了下去，伸手去解朱志远的皮带。 邓欣先前跳累了，这会儿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在喝，看到舒欣这个动作，她眼睛猛一下瞪圆了：“她难道要给他……” 朱志远显然也有些意外，他站着不动，看着身前的舒欣。 这是一张绝美的脸，这张脸上，还有着东城第一美人的光环。 这让他心中，更涌出强烈的豪情：征服东城第一美人，让她吹奏一曲，是无数东城男人的梦想，而现在，他做到了。 第286章 余震 就在他豪情激扬之间，大地突然一晃，朱志远身子也跄了一下。 “怎么回事？”朱志远还以为自己过于激动了，但似乎应该不至于啊，舒欣纤手还在解皮带呢，根本还没到高潮处好不好？至少也得她开始奏乐了，激动才到顶峰吧。 下一刻，却又是重重一晃。 朱志远桩子很稳，却也不由自主的往一边栽倒。 朱志远大吃一惊，慌忙一个跨步，站稳了。 舒欣也坐倒在地。 “地震。” 这一下，朱志远反应过来了。 而就在他叫出地震两个字的同时，远处哗啦啦的响，有山石从崖顶落下，轰然巨响。 朱志远心中一跳，不及多想，一蹲身，把舒欣抱了起来，再一个跨步，到邓欣面前，另一手把邓欣也抱了起来，拨步就跑。 河水靠东，不干净，所以朱志远他们宿营的地点，靠着西边的崖壁，这边有崖缝中喷出来的山泉水。 但地震了，靠着崖壁，就很危险，万一崖顶有石头打下来，那就成肉饼了，所以朱志远必须立刻带着她们跑开。 至于抱着她们跑，是因为，朱志远对自己的身法更自信，他哪怕抱两个人，也比她们快得多。 这个山谷极大，至少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跑到中间部位，就不怕掉石头了。 到这一刻，舒欣邓欣也醒过神来了，朱志远把她们放下，但她们都吓到了，一左一右，都抱着朱志远，不肯松手，朱志远也就搂着她们的腰，把她们搂在怀里。 “是地震。”邓欣道：“还有没有？” “不知道。”朱志远摇头，心下疑惑。 这一年，只有一个512，没听说还有其它地震啊，至少没有什么大的地震。 “我不可能不知道吧。”朱志远心下疑惑。 这时舒欣却给出了解释：“这应该是汶川大地震的余震。” “汶川大地震的余震？”邓欣讶叫：“不会吧，都过去这么久了。” “会的。”舒欣道：“那段时间，我采访过一个这方面的专家，说地震不是当时震过就算了，还会有余震，有些大地震，余震可以持续百年以上。” “哦。”朱志远恍然大悟：“原来是余震。” 他心下想：“难怪我没听说过，看来没什么大事，所以没怎么报道。” 邓欣却担心起来：“啊呀，这地震好强的，不会跟512一样吧。” “应该不会吧。”舒欣没太大把握，她只是做过采访，可不是专家，更不是朱志远这样的重生者。 “不知道县里有没有事。”邓欣皱眉。 任诚为了让邓欣放手做事，或者说，放手去朱志远那里拉投资，把县委书记都调走了，邓欣这个代县长，是县长书记一肩挑，她大权在握，盘县的一切，都要向她汇报。 平时还好，突然地震了，找不到她这个当家人，县里非乱套不可。 反而是朱志远无所谓，他就是个甩手掌柜，万事扔给周云，即便有地震，自然有周云做主，要周云搞钱不行，但要他稳定局面，实话说，还要强于朱志远。 “那赶紧回去吧。”朱志远道：“河道应该没堵死，快艇下去，也就个把小时的事。” 邓欣有些犹豫：“那就坏了你和舒欣的好事了。” 舒欣顿时羞到了，嗔她：“什么啊，地震了都堵不住你的嘴。” 邓欣咯的一声笑，道：“不过也没事，杨梅节可以继续办，该是我们舒欣宝贝吃的香蕉，也跑不了。” “你还说。”舒欣更恼，伸手去掐她的腰。 邓欣忙抓着她的手，对朱志远道：“志远，那我们先回去吧，我不在县里，怕是不行。” “好。”朱志远没有犹豫，看了一下，崖顶上没有掉石头了，也就回去，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帐篷什么的，就不要了，只带上舒欣邓欣的私人物品，朱志远则是光人一个，赤手条条的，什么都没带。 上了船，打开大灯，注意着河道。 舒欣对邓欣道：“我们一边一个，注意两边的崖顶，小心掉石头。” 邓欣有些不好意思：“让你们跟着冒险了。” 舒欣笑：“我无所谓啊，草民一个，倒是你们两个太座，要是出点儿事，那可是不得了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邓欣又恼了，掐她。 舒欣一闪，躲到了朱志远身后，朱志远便一伸手，搂着了她腰。 这美人腰细，但臀丰胸翘肉软，搂在怀里，非常的舒服。 舒欣也没有拒绝，就任由他搂着，到进了天门关拐弯时，她甚至主动伸手搂着了朱志远的腰。 邓欣也害怕，她也起身，在另一边抱住了朱志远的腰。 “怕就别看了。”朱志远桩子站得稳，眼光扫视着两面的崖壁。 上来的时候还好，回去，本就是顺流而下，再加上船速，拐弯的时候，速度快，两面的崖壁真仿佛迎面砸下来一般，别说是邓欣舒欣害怕，就朱志远自己都有点儿心惊肉跳的感觉。 “就怕上面打石头。”邓欣担心。 “没事的拉。”朱志远道：“这里上半段是你的地盘，下半段时我的地盘，我们两个县太爷在这里，哪块石头敢打我们。” “那倒也是。”邓欣给他说得咯咯笑起来。 舒欣也笑，搂着朱志远腰的手，更紧了，她就喜欢强势的男人。 朱志远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扭头看她。 舒欣也在看着他，她的眸子，火热潮湿。 朱志远心中一动，他一只手掌着舵，另一只手本来是环着舒欣腰肢的，这时就往后移。 舒欣没有躲闪，眸子却更加湿润了，就仿佛春二月涨水的桃花溪…… 下去速度快，出了鬼门关，手机就有了信号，邓欣的手机立刻就响了。 邓欣松开朱志远，回到座位上，接通。 “我是邓欣，地震的事我知道了……没有人员伤亡吧……各级干部紧急动员……让医疗机构做好准备组织应急分队……注意安抚百姓情绪……必要的时候，可以请求驻军出动……” 她沉着冷静，有条不紊，对所有的电话，都瞬接瞬回，处理起来，即有条理，又干脆果断。 她性子本来就有些强势，又曾是秘书处的副主任，见惯了各种应急处理的场面，这会儿照猫画虎，一点都不乱。 实话说，如果把朱志远换成她，朱志远还真没她这么拿手，朱志远就没这方面的经验。 别小看基层干部，曾有人说，中国的一个镇长，去美国，可以当州长，这不是吹牛，绝对是实话。 中国这种大政府的基层干部，什么都要管，往往有着极为丰富的处事理政的经验，相比于美国那种靠嘴炮吹上去的州长，能力要强得多。 不强不行，在中国，你能力不强，根本应付不了基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分分钟钟情就闹出事来，只能下台。 能留下来的，都是老油条，能升上去的，都是人精。 说领导是饭桶的人，自己其实最多也就是一碗稀饭。 不是领导不行，关健是，这领导他干不干人事。 不干人事，他是酒囊饭袋，但凡干点儿人事，那就能上天。 有两个人，是最典型的例子，刘跨越和盛高阻。 同为贪官，刘跨越虽然贪，虽然好色，专门拍一部红楼，然后挨个儿把钗黛全都睡一遍，但他干事，于是高铁起飞。 而盛高阻同样的贪，同样的色，却不干人事，于是三百五的高铁，成了三百，甚至是二百五，且改都改不回来。 第287章 搂着美女看热闹 在邓欣接了七八个电话后，朱志远的电话也终于响了起来，是周云打来的，也就问他有没有事，然后通报了一下县里的情况。 然后林忠也打电话来，同样是问好，汇报情况，请求指示。 朱志远的指示很简单，请周书记负责，有事，你们找周书记就行。 舒欣在边上都听乐了：“你这个县长，当得太舒服了。” “我年轻嘛。”朱志远笑：“年轻人，没经验，所以，搂着美女看热闹就行，不给他们添乱。” 舒欣就咯咯的笑。 她整个人都偎在朱志远怀里，身材又好，这么咯咯的笑着，软玉温香，感觉非常好，尤其她还是东城第一美人，东城无数男人意淫而不得的尤物，这感觉就更好了。 出鬼门关进桃溪，不过十里，看到镇子里的灯光，舒欣就从朱志远怀中出来了，自己到一边，整理衣服。 朱志远把快艇直接开进桃溪，一直开到侍郎坊的前面。 快艇靠岸，过马路，就是侍郎坊的大门。 这是桃溪最方便的地方，以前桃溪镇的大户人家，出门就可以坐船，由桃溪而盘水，由盘水而东江，由东江而天下。 贫民百姓，家里没有船，也没有坐船的船资，那就只好走路出山，十八里坡，一坡一把汗水，再走三十六里，才能进盘县县城。 邓欣上岸，又接了两个电话，对朱志远道：“我得连夜回盘县去，要不，你跟舒欣留在这里？” 朱志远就看舒欣。 舒欣脸微微一红，想了想，摇头：“不好。” 她是名女人，如果有邓欣陪，哪怕跟朱志远一起进盘水过夜都没事。 但如果邓欣不在，她和朱志远一起住侍郎坊，就难免引发留言。 别说这里没人认识她啊，认识的，她是东城第一主播啊，而现在还不是电视开机率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后世。 现在是家家有电视，且只要在家，基本上就会把电视打开的时代。 东城台是省台，上星后，收视率更高，而本省的新闻，是规定要收看的，新闻联播之后，放一分钟广告，就是本省新闻，然后，舒欣的脸就出现了。 邓欣是盘县县长，朱志远这段时间，也火得不要不要的，但真正见过他们的普通百姓，其实不多的。 如果他们三个站一起，让盘县和虎山百姓来认，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不会认识他们，反过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百姓，一定能一口叫出舒欣的名字。 她要是单独和一个男人在侍郎坊里住一夜，呵呵，明天一定有人传谣言。 邓欣也知道这一点，咯咯一笑：“还好，我还以为，你给志远摸得头晕脑胀了呢。” 合着她看见了。 舒欣脸一红，却没有反驳，只瞟了朱志远一眼，与朱志远微笑的眼光一对，她脸一红，垂下了眼眸。 “那行吧。”邓欣笑道：“你和我回盘县去，明后天，你们的拍摄团队也要来了，到时再一起过来。” 她又对朱志远道：“志远，放心，我保证，舒欣宝贝这块美肉，一定让你吃上。” “什么呀。”舒欣这下不干了，掐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吐不吐象牙无所谓啊。”邓欣笑着躲闪：“只哪些人嘴里，吐出半截香蕉，那才是一景呢。” 舒欣更加羞恼，追着她掐。 “好了好了，别闹了，真要赶回去才行了。”邓欣对朱志远道：“志远，舒欣先寄存在我这里，过两天联系你。” 她上了车，舒欣也上了车，朱志远的车子就跟在她们后面，上了高速后，分开，她们的车去盘县，朱志远则回虎山这边来。 第二天联系，邓欣说舒欣的团队到了，准备从桃花溪拍起，再进盘水，拍一个风光片，在东州卫视播放。 朱志远问道：“只要东州卫视放吗？能不能上央视什么的？” “那怎么可能。”邓欣笑：“我们可没这个能力，看你朱三太子行不行了？” “你们先拍吧。”朱志远也不敢保证。 柳眉宫凤凰顾瑶这些女人，个个手眼通天，人脉宽广，她们真要是起了心，我找你，你找他，七绕八拐的，还真没有她们找不到的人。 关健在于，她们肯不肯费这个力气。 当然，如果朱志远开口，她们会尽力帮忙，但有些事情，不值得花这么大人情。 所以朱志远现在不敢打保票，到时随口问一嘴，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舒欣要跟拍摄团队在一起，一时间也找不到机会。 不过朱志远不是那种没吃过肉的小孩子，他也不急，放一放，心绪如酒，放一放，沉淀一下，更香，更醇。 朱志远不回县里，没人找他，但他只要回县里，各种人就都找上门来了。 朱志远有点儿头痛，如果只是要钱，要投资，要发展资金或者机会，还好说，关健是，很多人是想升官。 这其实怪不得人家，虎山现在的情况，过于怪异了。 以前的整套班子，全在市委招待所，一直没个说法。 这里面，当然有一点猫腻，牵涉到某些人，且还在台上。 投舅忌器，烫手山芋，到底要怎么处理，度是什么，线在哪里，所有人都装聋作哑不吱声。 老班子没个定论，新班子也就定不下来。 如果没有朱志远，方自成还是得处理，虎山一直这样是不行的。 但现在有了朱志远，虎山搞得风生水起，那就无所谓了嘛，两个人，比十一个人干得还红火，那我要十一个人做什么？吃干饭啊？ 吃干饭还好说，他们说不定还扯后腿，还会破坏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局面。 要是那些人在常委会跟朱志远唱反调，把朱三太子惹火了，不投资了，那才叫坑爹呢。 所以这个事干脆就挂起来了，放着呗，慢慢交代。 这种拖延政策，在官场很常见的，例如那个女歌手曲婉婉婷的妈妈，就一关十几年，一直不处理，等到该下的人下了，甚至死了，那就可以处理了。 至于虎山班子，方自成的态度非常鲜明：不动。 他无所谓，别人心痒难挠啊，放着那么多把椅子在那里，居然不让坐，你不是馋人吗？ 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虎山看似周菩萨当家，其实朱志远才是真正的核心。 他要是开了口，周菩萨一定不会反对。 而如果虎山县委达成了一致意见，市委基本是不会打回来的，上级对于下级班子，还是要尊重的，尤其是下级干得不错甚至是很好的情况下。 对这个情况，虎山那些人精，个个看得清清楚楚，当然就想着办法往朱志远这里钻。 而朱志远却不想搅合这摊子事。 他只是把程元由副转正，上次阳城夏月的事，程元亲自带队，表现不错，算是回报。 其它的，他就不肯开口了。 搞笑的是，他不开口，周云居然也不开口。 这真的是一个极为罕见甚至是极为诡异的现象。 在其它地方，党政一二把手之间，往往斗得你死我活。 所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老一辈那些真正心怀理想的人，都斗得这么厉害，何况现在人。 但偏偏在虎山，却和谐无比。 朱志远不揽权，周云也不揽权，不但不斗，还互相推让，周云这段时间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事，要看朱县长的意思。” 而朱志远呢，要么在外面打溜，好不容易回来了，如果不涉及经济或者投资的，他往往也就是一句话：“请周书记拍板。” 两人打太极，乐此不疲。 可别人心里痒啊。 他们痒，就象跳蚤一样围着朱志远跳动，朱志远就烦了。 他找了个借口，跟周云打了声招呼，又溜了。 他的借口是什么呢？ 他的借口是，要去京城，找联合国驻京办，递交申请，让联合国动保组织，在虎山设立一个老虎野化训练基地。 这理由光明正大，没人能反驳，何况周云也不会反驳啊，反而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又要辛苦你去跑。” “没事，我年轻嘛。”朱志远挥挥手，一溜烟跑了。 第288章 有脸有面 朱志远先回东城，要东城才有去京城的飞机啊。 回来，先约了拉蒂西亚。 其实是拉蒂西亚约他。 这西洋大美人，劲儿十足，但对别人又不放心，还就是朱志远，能让她身心全部无所顾忌的打开。 朱志远上午到的，中午在拉蒂西亚别墅一起吃了饭，拉蒂西亚喜欢上了中餐，在学着做，这美人儿人美，脑子也聪明，极有悟性，做出的菜，味道还真是不错。 吃着喝着，到了中途，就搅合到了一起，最终是一锅乱炖，肥肠鲍鱼红酒香菜，那滋味儿，不好说。 下午小睡一会儿，起来，拉蒂西亚就扯了朱志远陪她去逛街。 其实不止是拉蒂西亚，就柳眉顾瑶吕珍三个，也喜欢扯朱志远陪她们逛街。 朱志远个子高大身材健硕，站一起，有脸有面，安全感爆棚。 再一个，朱志远眼光独到，他总能给出让她们眼光一亮的意见。 然后，他还是个人形挂架啊，无论多少袋子，挂他身上就行了。 这就太舒服了啊。 朱志远也乐意陪她们逛。 随意逛着，朱志远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有些眼熟，一转头，却又不见了。 “好象是舒欣？”朱志远眼光在人群人找了找，没找到。 这会儿电商才起来没多久，仍然是终端为王的时代，实体店里，人非常多。 人来人往的，要找一个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看错了？”朱志远有些疑惑：“她应该还在盘水拍风光片啊。” “朱，我们去那家店里看看。” 见他东张西望的，拉蒂西亚就挽着他胳膊。 朱志远也就把心中那一点疑惑抛到了脑后。 本来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就算舒欣看见了他和拉蒂西亚在一起，那又怎么样呢？ 陪拉蒂西亚逛了大半天，把东西放回去后，拉蒂西亚懒得动手了，两人出去吃了东西，又去跳了舞，到十一点出来，拉蒂西亚红潮满脸，宝蓝色的眸子里，却仿佛有火焰在跳动。 她对朱志远道：“朱，去你那里，我喜欢你那里。” 朱志远哈哈笑，带拉蒂西亚回到他的租屋，下了车，他猛地把拉蒂西亚扛在肩头。 “呀。”拉蒂西亚尖叫大笑。 她就喜欢这种感觉，一种粗野的放纵。 就仿佛，远古的公主，给海盗掳了去，被粗暴的蹂躏。 她小时候就经常听这样的故事，别人害怕，她却喜欢。 其实西方很多人都喜欢，海盗文化在西方特别盛行，是有它的潜在基础的。 而朱志远也能把握到她的这种心态，在她肥臀上狠狠的打了一板：“再大点声。” “呀。”拉蒂西亚纵声尖叫。 东城的夜，霓虹灯闪烁。 这是一个不夜城。 白天只是活着，夜晚，才是生活。 第二天下午，拉蒂西亚离开，朱志远这才买了机票，飞去京城。 他先跟宫凤凰说了，宫凤凰来接机。 “志远。” 朱志远没看到宫凤凰，宫凤凰先看到了他，扬手打招呼。 朱志远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由得眼睛一亮。 十月中了，北方有点冷了，宫凤凰外面一件米色的风衣，里面配了条长裙，长裙描金的花边从风衣下摆里露出来，连小腿都遮住了。 这种长款的裙子，没办法看到腿，但束腰的款式，却让宫凤凰的身形显得更加修长，而这种什么也不露的装扮，则给人一种淑女的感觉。 宫凤凰的衣品，一直是相当不错的，很时尚，很潮，加上她一米七多的身高，精致大气的五官，站在那儿，就如一道风景。 “宫姐。”朱志远拖着拉杆提箱走过去。 “叫我凤凰。”宫凤凰手伸过来，圈着他脖子，红唇喷火。 “凤凰儿。”朱志远叫，他加了一个字。 有些感觉，一定要那些情况特别高的人，才能抓住。 而朱志远两世人里，情商一直都没得说，只是前世偏软，这一世则略偏黑冷。 笑意从宫凤凰眼眸中漾开，她喷火的红唇送上来，直接吻住了朱志远的唇。 这让朱志远有些意外。 现在是学西方最火爆的时候，大街上抱着啃的年轻人，经常能见到，不稀奇。 但宫凤凰身份不同，上次宫凤凰也接过机，就没有这么激情。 这让朱志远有些意外。 唇分，上车，到宫凤凰房子里，一番激情。 朱志远点了支事后烟，宫凤凰就软软的趴在他怀里，看着他抽。 “凤凰，怎么了？”朱志远抚着她的裸背，问。 “没怎么？”宫凤凰轻轻摇头，闭上了眼睛。 朱志远也就不再问，他手指在她肌肤上轻轻抚摸着，这样的安抚，不带色情，更多的，是一种心灵的慰贴。 好一会儿，宫凤凰出声道：“外婆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有八十多了吧。” “才刚刚八十。”宫凤凰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外婆现在，连外公也不记得了。” “啊。”朱志远轻轻叫了一声。 “医生说，要尽量多陪她，多找熟人，让她多记忆过去的人和事。”宫凤凰道：“我就经常把相册拿出来，一个一个的翻给她看，去认那些人，说他们的故事。” “很好的办法。”朱志远赞赏。 “前段时间还好。”宫凤凰轻叹：“但这一向，却越来越不好了，好多前段时间她还记得，还认得的，现在不认得不记得了，甚至是外公，她都不认得了。” “是你外公年轻时的像片吧，可能相貌变化有些大。” “是从年轻到年老都有啊。”宫凤凰道：“外公不怎么喜欢照像，但年轻时中年时，年老时，都有，外婆经常就会跟我说外公那时候的事，蛮有趣的，好多事，我以前都不知道呢。” 宫凤凰说着，笑了一下，但慢慢的，她眼光又黯淡下去：“但最近，外婆连外公都不认识了。” “唉。”朱志远无奈的叹了口气：“人都是会老的啊，无论是英雄，还是美女，或者是普通人，都一样。” “是啊，我们都会老去。”宫凤凰声音中透着伤感：“我已经老了。” 啪。 却是朱志远扬手，在她肥臀上打了一板，不轻，回音清脆。 “没有。”朱志远道：“你屁股还是一样的嫩，甚至比刚认识你时，更嫩了，肉更多，因为回音更亮，这一点上，我有绝对的发言权。” 他的话，让宫凤凰吃吃的笑起来，道：“我屁股好象是大了一点点，可能是胖了。” “不是。”朱志远断然否认：“是我的功劳。” 宫凤凰就笑得花枝乱颤。 第289章 永不屈服，向死而生 她痴痴的看着朱志远，道：“我到八十的时候，是不是，也不会认识你了？” 朱志远突然明白她在机场激动的原因了，原来是心有所感。 他果断扬手，啪，又是一巴掌。 “简单。”朱志远道：“不认识，就打。” 宫凤凰便咯咯的笑，道：“好，到八十了，你还这么打我。” “九十也要打，百岁也一样。” 宫凤凰便感动起来，缠缠绵绵的吻他。 因此，她心绪就好了，又有了心劲，道：“志远，我想带外婆去国外治一治，你说怎么样？” “对这种老年病，外国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吧。” “但我想试一试。”宫凤凰抬起上半身，眼光炯炯的看着朱志远。 朱志远也看着她。 三十七岁的她，身材一点也没走样，虽然不是很夸张，却非常完美。 但朱志远更欣赏的，是她眼光中的斗志。 传说中，凤凰死的时候，不坠凡尘，而是会跳进火堆里，然后浴火重生。 宫凤凰，人如其名，永不屈服，向死而生。 “工作怎么办？”朱志远问。 “我可以停职。”宫凤凰一脸的无所谓。 她现在是副司长，副厅，几年之后，最多四十出头，一个正厅，唾手可至。 但她却全不在乎。 朱志远轻抚她的脸。 这是他欣赏的宫凤凰，前世，他为她刚烈的死法震惊，这一世，她是他的女人，他享受她的肉体，但是，更欣赏她的灵魂。 而同时间，一些前世的记忆，也给触发了。 前世十六年，亲身经过的，以及看来的，听来的，有无数的信息，这些信息堆在脑子里，有如电脑的内存，平时并没有什么用。 只有当偶尔的情况下，某些线索触发了，才会弹出来。 把脑中跳出来的某一些记忆疏理了一下，朱志远道：“对这种老年病，西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吧。” “是没有。”宫凤凰眼中带着一点倔强：“但我还是想试一下。” “嗯。”朱志远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道：“我觉得，这一类老年病，中医也许更管用。” “中医？”宫凤凰撇了撇嘴：“邓大人也是这一类老年病啊，中医有用没有？他的可是最好的医生了。” 鄙视中医最强力的一个话术是：皇帝的御医强不强，厉害不厉害，可皇帝有几个长命的？ 朱志远不由得笑了一下，道：“西医也不行啊。” 他想到了后世的拜登，也就八十而已，各种老年痴呆症，西医有什么办法吗？ “反正比中医强。”宫凤凰不宵：“中医那一套，说起来云山雾遮的，可真让他们上手，哼。” 说到这里，她突然眼光一亮，看着朱志远：“志远，你是个有本事的，你是不是？” “没没没。”朱志远慌忙摇头：“我可不会治病。” “不是。”宫凤凰不甘心：“你们修行的人，不是都会治病的吗？就好象气功能治病一样。” “谁说我是修行的人了？”朱志远惊讶。 “哼，你就是不肯跟我说实话。”宫凤凰娇哼。 朱志远一时间哭笑不得。 他用神神鬼鬼的把戏，拿住了宫凤凰，却没想到，宫凤凰真把他当成那种神棍了。 可他一时间又解释不得，他总不能说，他是重生的吧，那可更玄了。 “我真不会治病。”朱志远摇头：“不过我觉得，你外婆这种老年病，可以试试针炙，你不是信外国人吗？外国人现在也信针炙的。” “我才不是信外国人。”宫凤凰哼了一声，她有着自己的骄傲：“不过我信你。” “那行。”朱志远道：“明天我带你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宫凤凰问。 “明天找到再说。” “所以，是你算到的。”宫凤凰又想歪了，却急了：“志远，你别为我算这些了，会折寿的，甚至泄露天机，会受天谴的。” 她是真信了朱志远，尤其是512那一次，彻底震撼了她，她因此对朱志远信得死死的，朱志远说的一切，她都信，朱志远那次故意流鼻血，说是泄露天机会受罚，她也真信了，因此就担心上了。 朱志远又是感动，又是好笑，道：“这个不是算到的，是我听来的，有这么个人，很厉害，可以去找他试试。” “哦。”宫凤凰应了一声，却明显不信。 她不信，朱志远有办法，扬起巴掌，啪，在她肥臀上打了一板。 “敢不信我的话。”朱志远脸一扳：“打烂你屁股。” 宫凤凰吃吃笑，求饶：“老爷，饶了妾身，再不敢了。” “哼哼。”朱志远便哼哼两声。 宫凤凰把脸藏在他怀里，却又偷偷的看他，然后就吃吃的笑，象一只小狐狸。 听着她的笑声，朱志远便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极具个性的女人，但在前世的这个点，她已经死了快一年了，她的精彩，再无一人可以欣赏，而她心心念念的外婆，也应该是在老年痴呆中死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宫凤凰弄了早餐，这女人厨艺极好，关健是用心，就煎鸡蛋加面条，但鸡蛋煎得金黄透亮，这就见功夫了。 而她这么用心，就显露出，她心底的爱意。 朱志远心满意足的吃了鸡蛋，把面条连带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放下碗，大赞：“好吃。” 他嘟嘴：“来，老爷有奖。” “你都一嘴的油。”宫凤凰吃吃的笑，拿张湿纸，先细细的给朱志远擦净了，再才送上红唇，让朱志远吻了一下。 收拾好，动身，朱志远指路。 “叫什么大席胡同，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大席胡同是吧。” 宫凤凰是北京人，有个大致地名，她就能找到了。 问了几次，还真找到了地头。 一条老胡同，两边是低矮的平房，街巷狭窄，还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是北京？ 没错，这是北京。 哪怕是到十六后，这样的老胡同，也还存在着，还不少。 这就是正宗的老北京，说他们穷吧，北京有房，离着中南海，也就隔着几条街。 说他们富吧，住的这地，还不如外面的一些县城百姓。 朱志远要找的，是一个姓余的老头，名叫余白杏。 这人早年学医，但自己行医的时候，治死了人。 那死者家里有势力，不依不饶的，余白杏坐了几年牢出来，妻离子散，也没法子行医了，就租了个地儿，改行当了理发师。 余白杏虽然不行医了，但针术在身，周围四邻八舍的，知道他有本事，有个头痛脑热的，不爱去医院，就来找他扎一针，往往就针到病除。 后来有个日本人，有个怪病，给他治好后，那个日本人就瞄上了他的医术，缠着要跟他学扎针。 那个日本人很精，也有钱，余白杏的儿子要结婚买房，没钱，虽然是离婚后，儿子跟妻子过，但只有这么个儿子，余白杏还是要操心，没钱，他就唉声叹气的。 那个日本人问了出来，就给拿了二十万，那会儿大约是10，北京的房价还不是很高，二十万，首付足够了。 余白杏儿子开心，结婚时，还专门请了余白杏，带着媳妇敬了茶。 余白杏也就开心了，就把他真正的绝技，传给了那个日本人。 日本人学得真本事，回去后，治了几个人，再一炒作，成了国际著名的针炙大师，而余白杏则在数年后的一个寒夜，因为烧炭炉子，一氧化炭中毒死去了，死得无声无息。 这个故事，朱志远是听中岛介男说的，中岛介男喝了酒，什么都说，跟他说了很多日本的人和事，其中就有这个日本人学医的故事。 本来朱志远也没想起，他又不学医，但恰好宫凤凰外婆有病，就触发了这个点。 第290章 三生饮 中岛介男的故事中，余白杏是真正的中国民间奇人，身怀绝技，别的不说，就那个跟着学的日本人，也就学了半年多点，回去，就成了国际级的针炙大师，由此就可以推论，余白杏有多么厉害。 当然，故事嘛，总有夸张的成份。 而且中岛介男那个人吧，不喝酒还好，蛮有城府的，也蛮精明，但喝了酒，就是个话唠，和李虎有得一拼。 而酒鬼的话嘛，不一定就靠谱，例如他自己的事，朱志远掐着时间点过去，结果呢，在岛上就多等了三天他才到。 大错没错，小错嘛，呵呵，难说。 不过无所谓啊，朱志远本就是试试，安一下宫凤凰的心，行不行的吧，不抱太大的希望。 余白杏是老住户，这里的人大抵都知道，到巷子口一问，问到了。 进去，一个小院子，敝着门，到门口往里一看，堂屋中就是个理发店，这会儿也没顾客，一个老头，坐在屋椽前的躺椅上，手中拿着一个小收音机在听。 “余师父。”朱志远带着宫凤凰进去，招呼一声。 余白杏本来半闭着眼睛的，听到声音，他睁开眼，瞄了一眼，道：“理发啊，坐。” 他说着，自己也坐起来。 “我们不是来理发的。”朱志远解释一句。 “不理发来做什么？” 余白杏本来坐起来的身子，又躺下了，眯着眼睛，打量着朱志远和宫凤凰。 朱志远高大健硕，宫凤凰美艳时尚，神情气质，衣饰品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余白杏眉头就微微一皱：“你们是什么人啊？” “我姓朱，朱志远。”朱志远没提宫凤凰的名字，看着余白杏“余师父，我这次来，是想跟你买个东西。” “买东西？”余白杏眼皮子翻了一下：“买东西你去杂货店啊，哦，你们这种贵气人，要去超市，出门，左转，上大马路，王府井也不远。” “呵呵。”朱志远笑了一下。 他从中岛介男口中知道，余白杏因为早年行医出事，妻离子散自己还坐牢，性情大变，尤其是日常说话，很有点儿阴阳怪气的。 “我这个东西，别的地方没有。”朱志远看着余白杏，语气沉凝：“鬼门十三针，还有，三生饮。” 他这话出口，余白杏神情陡然一变，身下的躺椅，发出嘎吱的几下脆响。 不过他没有坐起来，而是眯着眼看着朱志远。 朱志远也看着他。 四目对视，很有点儿针尖对麦芒的意味。 “不卖。”余白杏没有否认，而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他看不出朱志远的来历，但朱志远的神情气度装扮，却不象普通人，而旁边的宫凤凰不但艳光逼人，身上还有一股贵气，来头显然也不简单。 跟这样的人撒谎，毫无意义。 所以他不否认，但拒绝得非常坚定。 不管是什么人，他不怕。 “一样，十万，总价二十万。”朱志远出价。 “不卖。” 余白杏吐出两个字，就如吐出两片瓜子皮。 “一样二十万，总价四十万。”朱志远不泄气，继续出价。 “不卖。”余白杏嘴中还是两个字。 “一样三十万，总价六十万。” “不卖。” “一样四十万，总价八十万。” “我都说了不卖了。”余白杏烦了。 “这样啊。”朱志远不再继续出价：“那我去找一下余荣好了。” “你想做什么？” 余白杏腾地坐起来，死死的盯着朱志远。 他个子不高，大约也就是一米六五的样子，老迈，单瘦，手上的皮包着骨头，看不到二两肉。 这样的老人，给人一种风一次就倒的感觉，但他的眼睛里，却光芒如电，亮得扎眼。 “我听说他找了个女朋友，女方家里呢，有个要求，要他买一套房，才肯把女儿嫁给他。” “关你什么事？”余白杏冷声叫。 “是不关我的事啊。”朱志远笑了笑：“但我可以跟他去说，他爸爸有两样手艺，宁可带到棺材里去，也不肯卖了，帮他买房子。” 余白杏死死的看着他，那眼光，真就跟刀子一样。 好一会儿，余白杏道：“一百万，少一分不卖。” “行。”朱志远毫不犹豫点头。 “现在就打钱。”余白杏加码。 “给我你的卡号。”朱志远掏出手机。 余白杏看了看他，转身去里屋，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 朱志远对着银行卡，转了帐。 但余白杏并没有开通银行通知。 “我去查一下。”余白杏说着，自己拿了卡出门去了。 看着他出门，宫凤凰笑了一下：“一个怪人。” “是个好人，只是受过剌激。” 朱志远就把余白杏的故事说了，道：“他在狱中发誓，要把自己所学，带进棺材里去，因为这些东西，没给他带来好处，反而害得他妻离子散还坐牢，是不详之物。” “那他又不肯卖。” “哈哈。”宫凤凰的话，让朱志远笑了起来：“爱恨交加啊，说是医术害了他，可他一生的骄傲，其实就在医术上，拿来卖，他又舍不得了。” “倒也是。”宫凤凰也笑了。 她好奇的看着朱志远：“那个什么鬼门十三针，还有什么三生饮是吧，好怪的名字，是什么东西啊。” “鬼门十三针是一门针术，据说传自扁鹊，非常神奇，专治精神类疾病，很多神经病，抑郁症，狂躁症，一针下去，立愈。” “还有这样的事？”宫凤凰不太信：“吹的吧，中医和很多传统文化一样，吹得厉害。” “我也不知道。”朱志远道：“不过这一手，西医也有吧。” “西医也有？”宫凤凰眉头一凝。 “电针啊。”朱志远道：“有些心脏停跳的人，其实并没死，电针一下，就又活过来了啊。” 宫凤凰立刻明白了朱志远的意思，娇嗔着捶他一下：“就不能好好跟人家说话吗？” 朱志远就笑，道：“你这样的女人啊，就应该一边打屁股一边弄你，你才会听话。” 宫凤凰便吃吃的笑，眼神妩媚。 “三生饮又是什么东西？” “三生饮是三种毒药。” “三种毒药？”宫凤凰吓一跳。 “是。”朱志远道：“毒药其实可以治病的，例如砒霜，例如蛇毒，例如蝎毒。” “好象听说过。”宫凤凰道：“三生饮是什么毒啊？名字还怪好听的。” “名字好听，药效也强。”朱志远道：“不对的人，服下去，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必死。” “呀。”宫凤凰吓一跳：“真是砒霜啊。” “三毒相加，比砒霜还要强着点儿。”朱志远道：“但如果是懂的，对的，却又刚好反过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一剂下去，就能好转。” 见宫凤凰有些不信，他笑道：“有个前题啊，是针对专门的病，可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什么病吃了都能好，这个，专治中风偏瘫类疾病的。” “我就说了。”宫凤凰抚着酥胸：“还真以为出仙丹了。” “仙丹没有，不过中国传统文化，还是有些好东西的。”朱志远道：“很多人吹西医，其实吧，在青霉素发明之前，就不存在西医，没有抗生素之前，西医治病就三招，放血，截肢，还有一个玄的，吃木乃伊粉。” “好象是。”宫凤凰点头：“据说埃及的木乃伊，大部份都进了欧洲人的肚子。” “西方人自己的记载是这样。”朱志远笑了一下：“中国也迷信，但科学同样存在，在几千年前，就有了黄帝内经，两千年前，华佗就能用麻药，刮骨疗疮，要是曹操肚量大一点，不那么疑神疑鬼，说不定，两千年前，就能有开颅手术。” 第291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错。” 应声的是余白杏。 随着声音，余白杏走进院子里，他扬了扬手中的卡，道：“钱没错，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我只卖艺，不传艺，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徒弟。” “我不学艺。”朱志远摇头：“余师父，你只需要把鬼门十三针和三生饮的资料整理出来，然后我给你出书，写你的名，那就行了。” “你不学艺？”余白杏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我不学医啊。”朱志远一脸坦然：“我不靠行医挣钱的。” 余白杏上下打量他两眼：“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虎山县的副县长。” 朱志远掏出工作证，递过去。 又一指宫凤凰：“她叫宫凤凰，是金管局的副司长。” “县长，司长？” 余白杏看了朱志远的工作证，还给他，眼中的疑惑更浓了。 朱志远明白他的心思。 一个县长，一个司长，却花了百万巨资来买他的医术，可又不学，只让他整理出书，还写他的名，这到底什么意思。 “她外婆八十了，有点儿老年痴呆。”朱志远一指宫凤凰：“然后我听人提到余师父你，知道你身怀绝技，但因为早年的遭遇，你有点儿不好说话，所以我们找来了，然后花了这个钱，我们买你的艺，不求改变你对这世界的看法和想法，我想，这是对你的尊重，你说对不对？” “对。”余白杏眼光顿时就亮了：“我就讨厌那些逼逼歪歪的，要你做事了，就跟你说大道理，不要你了，就理都不理你，甚至抹黑你打击你，恶心。” 他说着一指朱志远：“小子，你虽然是县长，但对我胃口，行了，这个交易成了，把她外婆送来吧，我给她扎两针试试，你要学就学，不学拉倒，至于出书什么的，就不必了，我不领情。” “我不需要你领情啊。”朱志远道：“余师父，你的东西，不是你发明的，是中华的传统文化，是你师父和师父的师父们，一代代总结传下来的，出书，是保存中华传统文化，并不是为你个人扬名，写你的名，无非是说，你是一个传承者，就是这样。” “这样啊，那也行。”余白杏这下点头了：“把人送来吧，嗯，明天来，我今天要有点事出去。” “那就先告退了。”朱志远抱拳作揖，带着宫凤凰出来。 “好怪的人。”到外面，宫凤凰娇哼一声，看向朱志远：“也就是你了，换别人，拿不住他。” “就跟你一样啊。”朱志远先在她翘臀上打了一扳，这才搂着她腰：“以宫凤凰之骄傲，一般的男人，能拿得住吗？” 宫凤凰就吃吃的笑得妩媚：“还不是给你拿得死死的。” “因为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二般人。”朱志远扬着脸，看着远处的天空：“我有两世的人生啊。” 这一刻，他说了实话，但宫凤凰根本不能理解啊，却以为朱志远是说情话，她昵声道：“两世不够，要三生三世。” 朱志远晒然一笑，道：“为什么不是七生七世。” “要永生永世。”宫凤凰瞬间动情了，紧紧搂着朱志远，到车上，她眸中涌起水雾：“志远，你好象没在车上玩过我。” “好象是哦。”朱志远也给她撩起了情绪：“你这车，不怕弄脏了？” “不怕。”宫凤凰已是情热如火，红唇凑了过来…… 另一面，余白杏见朱志远宫凤凰走了，却慢慢的坐下来，看着手中的银行卡，眼泪落下来。 他进里屋，把床底下的一个神主牌位拿出来，抹干净，放在了三立柜上，还点了一柱香。 “师父，我把鬼门十三针还有三生饮卖了，对方给了一百万呢，还是有识货的啊，只是弟子给你丢脸了。” 他又哭又笑，在师父牌位前说了半天话，外面有人喊理发，他出去，理了两个发，看看中午了，他就关了门，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往东头去。 骑了几条街，进一条巷子，到一个大杂院里。 这院子里住着五六户人家，快中午了，几个妇人在一边摘菜，一边说着什么。 余白杏走过去，一个妇人眼尖，叫了一声：“余师父来了。” 余白杏就应一声：“来了。” 另一个妇人转头看过来，看到余白杏，脸上就是一沉。 这妇人四十五六岁年纪，瓜子脸，风韵犹存，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 她就是余白杏的前妻，越青，曾是余白杏所在医院的护士，年轻时确实是一枝花。 “你来做什么？”看到余白杏，越青脸一沉。 在余白杏眼里，她仍然是漂亮的，但沉下去的脸，却一脸的寒霜。 “听说小荣找了女朋友，打算结婚了。”余白杏自觉对不起妻子，也不怪越青不给他好脸色，赔着笑脸。 “你问这个做什么？”越青激动起来：“未必你还想坐上头，你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不？” 她一脸激动，旁边几个妇人也议论纷纷，余白杏治死过人，坐过牢，她们也都知道的，而社会上对坐过牢的人，总是另眼相看的。 “是啊，余师父，这方面你是要多想一下。” “亲家那边怕会觉得没面子。” “要是把婚事搅了，就麻烦了。” “孩子的终身大事要紧啊。” 听着几个妇人的议论，越青更觉没脸，她站起来，手一指：“你走。” 余白杏没有动，看一眼议论纷纷的妇人们，他腰肢反而微微直了起来。 “我给小荣买了套房子。” 他说。 声音不大，但却石破天惊。 “你给小荣买了套房子？”越青根本不信：“你在说什么鬼话？” 曾经泼辣的护士，在生活的打击之下，更加泼辣了。 “就东门大街后面那里的新小区，叫东方新苑的。”余白杏手放到背后，头微微昂了起来。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当医生的时候，身怀绝技，满腔自信，说一不二。 他这个气势，倒是震住了越青。 “你哪来的钱？”越青问。 “你忘了，我会针术。”余白杏脸上自信的笑更加了三分：“我能治死人，也能治好人，我把人从鬼门关扯回来，自然有人给钱。” 见越青脸色变幻，他道：“不信，你跟我去看。” 他说着，转身就走。 越青还在犹豫，那些妇人们却激动了。 “真给买了房啊。” “东方新苑我知道咧，那房子可不错。” “听说都是大三房呢，均价一万多，八九十平就要一百多万了。” “百万，余师父哪来这么多钱啊。” “他会扎针呢，现在有钱人又多，真要是给人救回来，人家可不会小气。” 听着这些议论，余白杏心气激荡，脚下却走得更加沉稳，就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他去查房时的样子。 越青本来不信，但余白杏自信的步伐，又让她有些拿捏不定了，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第292章 搂着腰 余白杏上了电动车，越青稍稍犹豫了一下，坐上了后座。 “搂着腰，别摔了。” “你开就是了。”越青不上当。 小护士当年辣得很，余白杏最喜欢的，还就是她那股子辣劲。 他微微一笑，开动车子。 他没有直奔东方新苑，而是拐了个弯，后面的越青看出不对，道：“你往哪里开。” 余白杏不理她，开到一家银行前面，停下车，道：“取点钱。” 他下车，见越青没跟上来，他道：“你来啊。” “你到底搞什么鬼。”越青跟着过来。 到ATM机前，余白杏把银行卡插进去，自己让开一步，对越青道：“密码是儿子的生日，你点查询。” 越青狐疑的看他一眼，走近一步，按了密码，点查询。 ATM机里哗啦啦一阵响，停下，弹出一组数字。 “一百零五万？”越青吓一跳。 “嗯哼。”余白杏傲然点头，五万是这些年他自己省吃俭用存的，其实也还是准备给儿子的，只是少了点。 “你不是说给儿子买了房了吗？”越青问。 “骗你的。”余白杏笑：“儿子买房，当然要你和儿子去选，我要是先买了，你事后肯定又怪来怪去的。” 见越青瞪着他，他呵呵的笑了起来：“当年我追你，你在我和樊勇之间犹豫不定，我就说那天是我生日，让你陪我喝一杯，结果你喝醉了，给我上了，就嫁给我了。” “你还说。”越青胀红了脸。 她羞恼，余白杏却哈哈笑了起来。 越青看着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飞扬的余医生，她眼眶慢慢的红了。 “死鬼。”她骂了一声，微嗔的眼眸里，竟有了几分妩媚之色。 钱不是药，但有些病，药治不好的，钱却可以。 越青本来恨着余白杏，但这一刻，那一百万沉甸甸的数字，把所有的恨意，全打散了。 越青直接就把卡收了，两个一起去东方新苑看了房子，越青又给儿子余荣打电话。 余荣在一家酒楼当保安，女朋友就是在酒楼里当服务员的，接到电话，听说买房，带着女朋友一起过来。 他们也喜欢东方新苑的房子，当场就付了全款，八十四平，三房一厅一厕一阳台。 在北京，这是大房子了，香港所谓的千尺豪宅，那个千尺，其实就是百平。 房价一万一千八，不过现在房价在跌，打了折后，算上七七八八的费用，也就刚好百万出头，不过装修是不够了。 拿了收据，余荣还要和女朋友去上班，也可以去吹嘘一下。 越青跟余白杏回来，去的时候，她不肯搂余白杏的腰，回程，却搂上了。 到院子里，有妇人看见，就问：“余师父，真买了东方新苑的房子了啊。” “当然是真的。”越青扬着手里的收据和合同：“八十四平，三室一厅一卫，带一个生活阳台。” “啊唷唷，真是好哎。” “有电梯的吧。” “现在都是电梯房的哦。” “那可太方便了。” 一众邻居全是羡慕之声。 越青脸泛潮红，虽然四十五六了，这会儿，竟然有着三十多岁妇人的艳色。 到家里，越青对余白杏道：“你坐，我给你搞两个菜。” 余白杏却猛地抱住她：“我现在只想吃你。” “死鬼。” 越青微嗔，手却勾上了余白杏脖子。 余白杏当天就没走，第二天一早才过去，他本来有些勾偻的腰，挺得笔直，以前总有些愤恨的神情，则一扫而空，眉眼间，意气飞扬。 回到租的院子里，他打扫了一下，再又给师父的神主牌位上了香，他跪下，微一犹豫，道：“师父，弟子又活得象个人样了，都要感谢那个朱志远，我决定，鬼门十三针之外，守户四针，我也教给他。” 外界只知道鬼门十三针，却无人知道，鬼门十三针之外，还有守户四针。 这是中国古文化最让人诟病的地方，她摆在明面的，永远不是她的全部，总有那么一点点，藏在身后，而且藏着的往往都是精华。 医生这样，匠人也这样。 有作家写过一篇小说，说一个学徒，跟师父学打铁，师父明里什么都教，但就是不教淬火。 于是他打出来的东西，硬度就始终不够。 有一天，师父淬火的时候，他突然把手伸进淬火的水桶里，师父没客气，直接一下烙在他手臂上。 但徒弟却笑了。 虽然给烫了一下，但他终于知道，用来淬火的水温是多少了——水温的高低，直接影响淬火的效果。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想学真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同时也告诉我们，中国文化，就是这德性。 其实传武也这样。 现在社会上很多人学八段锦，但大多数人练很久，没有效果。 因为他们没有学到诀窍。 没有诀窍，八段锦和广播体操有什么区别？ 都是几个动作，广播体操你天天练，有什么用吗？能出功吗？ 为什么广播体操不出功，八段锦却可以？ 因为有密诀。 密诀是什么？呵呵，师父一般不会教你的。 其它功夫也一样，套路打来打去，有屁用啊，真正的练法，不入门，师父根本不教你。 第二天，宫凤凰接了外婆，和朱志远一起去余白杏那里。 宫凤凰外婆八十了，脑子有些迟钝，但表面上精神头还不错，挺有气质的一个老太太。 她以前是政府官员啊，退休以后，还组织过合唱队，还上过央视呢，只不过七十后，病了一场，身体慢慢的就垮了，但一生的修养，气质摆在那里。 宫凤凰也很得意，跟朱志远夸耀：“我外婆形象不错吧，她以前可是著名的美人哦。” “你也是著名的美人啊。”朱志远笑。 宫凤凰便得意。 她是个心气很高的女人，一生招摇，死都可以死得轰轰烈烈。 进余白杏的院子，余白杏把院子收拾了一下，外面还挂了个牌子：暂停营业。 朱志远就点点头。 一百万砸下去，还是有效果的。 见了余白杏，他又发现，余白杏的精神气质，比昨天要强得多。 昨天的余白杏，就如一头剌猬，动不动就炸剌，但今天看上去，就温和多了，头脸也收拾过，身上衣服也换了。 昨天，五十的人，看得六十，今天，却只看得四十多了。 而且今天，余白杏见了面，脸上还带着笑，看到朱志远三个，他主动打招呼：“来了。” “来了。”朱志远回应一声：“要辛苦余师父了。” “没事。”余白杏手一摆：“到里面吧。” 第293章 针技如神 宫凤凰扶着外婆进去，到里面一个榻上，让外婆躺下，余白杏拿一个针包出来，取一枚针，先在外婆右手小指上扎了一针。 很神奇，一针扎下去，没多会儿，外婆居然睡着了。 余白杏随即在外婆前额和头顶，各扎了一针。 留针半个小时左右，余白杏拨了针，让宫凤凰把外婆叫醒。 外婆醒过来，看到宫凤凰，她啊呀了一声：“我怎么睡着了，哎，这是哪里啊。” 不等宫凤凰回答，她突然就说：“哦，我记起来了，是来这里扎针的。” 宫凤凰又惊又喜：“外婆，你记得是来扎针的啊？” “你说过的啊。”外婆说：“怎么不记得。” “那这个人是谁，你记得不？”宫凤凰拿出手机，手机上有像片。 “这是你外公啊。”外婆笑道：“这是他二十多岁的时候，第一次给他照像，傻不愣冬的。” 她说着，呵呵的笑，宫凤凰也咯咯的笑，脸上却满是惊喜。 她双手搭在腹前，给余白杏行礼：“余大夫，针技如神，谢谢你了。” 余白杏点点头：“你外婆的体质不错，每天扎一次，有半个月，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太谢谢你了。”宫凤凰再次行礼。 “别客气。”今天的余白杏，很好说话，他道：“宫司长，你和你外婆先回去，朱县长，你留一下。” “好。”朱志远答应下来，先送宫凤凰和外婆上车，她们回去了，朱志远才又回来。 余白杏对朱志远道：“那个，朱县长，请坐，我有句话跟你说。” “余师父，叫我小朱吧。”朱志远坐下：“余师父，请说。” 余白杏仔细看了他两眼，一脸认真的道：“小朱，你是官员，我师门规矩，艺不入公门，所以，我还是昨天那句话，不能收你为徒。” “余师父，你不要为难的。”朱志远道：“我昨天说了，请你自己整理一下资料，我给你出书，目地是，保存一份中华文化，而不是要学你的技艺。” “你听我说。”余白杏摆摆手：“我不收你为徒，你不是我徒弟，我也不是你师父，但是呢，我可以教你技艺，这个叫传钵不传衣。” “传钵不传衣？”朱志远没听懂。 “如果是正式拜师，整体传承，应该是把衣钵都传给你。”余白杏解释：“衣是名，钵是技，衣是门面，摆在外面的，钵是吃饭的本事，藏在里面的。” “哦。”朱志远大约懂了，心下却感慨：“这些传统的东西，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居然还有什么传钵不传衣，当年五祖传六祖慧能，难道也是这一手，明传神秀，暗传慧能，把吃饭的本事传了，然后让慧能开溜？” 余白杏看着朱志远：“小朱，你是怎么知道我会鬼门十三针和三生饮的？” 朱志远笑了一下：“余师父，你其实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出名，你的本事，有人知道，也有人传。” 他这话不尽不实，但也算一个解释吧。 余白杏笑了一下，面上微有得色，道：“我以前出事之前，有点儿狂，可能有人传我的名吧，不过外面知道的，只有鬼门十三针，但我神针门，真正看家的，其实是守户四针。” “守户四针？”朱志远眼珠子瞪了起来。 看到他惊讶的样子，余白杏得意的笑了起来：“没听说过吧？” “没有。”朱志远摇头。 真的，他两世人，都是第一次听说。 “一些老的技艺，都是这样的。”余白杏道：“外面说的，往往不是全部，甚至根本就是假的，真东西，轻易不会露出来。” “佩服。”朱志远拱手。 除了这两个字，他真不知道要说啥了。 “鬼门十三针，所有针术，配穴，手法，以及三生饮的症候，都可以写在书上，可以出版，但是，守户四针，只传门人。” 余白杏一脸严肃的看着朱志远：“我说了，可以传你钵，所以，如果你学，守户四针可以传你，但不能上书，如果你不学，那我就不教，更不能上书。” “出书不是很好吗？”朱志远想坚持一下，举例：“你看好多老传统的技艺，例如武功什么的，都有书啊。” “都是假的，就是些套路。”余白杏一句话打死：“你照着书去练，只能练出个广播体操。” 朱志远就给僵住了。 他想了想，点头：“好，我学。” “那你跟我进来。”余白杏起身，朱志远跟着他进了里屋。 里屋有一个香案，有一个牌位，余白杏道：“我不是你师父，只是代传，所以你不必给我叩头，但这个技艺，是祖传的，你要给历代先祖上香叩头，得了他们允许，我才能传你。” “是。”朱志远没有拒绝。 他点了香，插上，然后跪下，恭恭敬敬的叩了头。 余白杏这才让他到外屋，传他针术。 “扎针手法简单，最难的，是找到穴位。” “在病人身上找穴，一个标准，是同身寸，所谓同身寸，不是尺子的一寸，是大拇指，大拇指的横截面，算是一寸，但又不是你手的一寸，你给谁扎针，那就是谁的手，例如你夫人，她大拇指的横截面，就是她身上的一寸。” “穴位找准了，就学到了一半，剩下的，是配穴，单独的穴位，效果往往不好，需要不同的经络，不同的穴位相配合，不过这些只是知识，死背硬记，然后自己在行医中，再去对照熟悉就行了。” 余白杏说着，给了朱志远一本书：“这书上，有十二经络及奇经八脉所有穴位对照图，你拿回去，先记下来，你可以在你自己身上，以及你夫人身上找穴，先把穴找到了，找准了，再说配穴治病，找不准穴位，没有效果的。” “好的。”朱志远很恭敬的接过书。 余白杏又叮嘱了他几句，就让他回去了。 朱志远回来，宫凤凰也回来了，见朱志远手中一本古书，道：“这是武功密籍了。” “没错。”朱志远扳着脸：“绝世密谱，你这妖女，即然知道了，那就是死路一条，我神针门将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宫凤凰咯咯笑，搂着朱志远，舌头去他耳上一舔，道：“我可以做你的女人啊，那就用不着杀死我了。” “这样也行。”朱志远自己说着也笑了。 两人说笑一气，宫凤凰拿过书，道：“还是线装书啊，繁体字，这书怕是有年头了。” “嗯。”朱志远点头：“估计至少也得是民国的，老物了啊，要好好保存才行。” “其实也没必要吧。”宫凤凰翻了一下：“就是些经络图，穴位图，网上好多的。” 她这话，却让朱志远想到了余白杏说的守户四针，摇头又点头：“外面传的，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真正的好东西，外人不知道的。” “他传你鬼门十三针了？”宫凤凰问。 “还没有。”朱志远摇头：“先让我找穴，扎针嘛，先要找准穴位，才有效果。” “所以，你还是要学了。”宫凤凰笑起来：“要不你这县长不当了，去当院长吧。” 这个话，把朱志远都逗笑了，道：“不学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宫凤凰好奇：“昨天不是说了吗？你不学他的东西，直接给他出书，不就可以了。” “书上的，都是露在外面的。”朱志远摇头：“真正的好东西，不肯上书啊。” “真正的好东西？”宫凤凰问：“就是那个鬼门十三针？” “不止啊。”朱志远叹气：“真正的好东西，是另外的。” “还有真正的好东西？”宫凤凰惊讶：“连你都不知道？” “你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啊。”朱志远好笑。 “必须的啊。”宫凤凰一脸理所当然：“那个余师父确实神，但你更神好不好，因为别人都不知道他神，但你就知道他神啊，就算他是千里马，也得有你这个伯乐才行。” 看着宫凤凰眼中满满的崇拜爱恋，朱志远又是好笑，又微微有些得意。 宫凤凰是多么骄傲的女人啊，能让这么骄傲的女人这么崇拜他，那还真是很有成就感的。 第294章 你个妖女，整天想些什么 朱志远心绪激荡，搂着宫凤凰吻了一下，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啊呀，做什么呀。”宫凤凰娇叫：“现在才上午呢。” 但她并不拒绝，反而配合着朱志远，让他把她剥出来。 但脱到内衣裤，朱志远却不脱了，把她抱上床，然后拿过书，翻动起来。 宫凤凰都懵了：“你干什么呀？” “找穴位啊。”朱志远一脸认真：“余师父说了，扎针，首要的，是找准穴位，找不准穴位，一切白搭。” “啊。”宫凤凰傻眼。 朱志远就虎着脸：“你以为我想做什么？白昼宣淫啊，你个妖女，整天想些什么？” “啊。”宫凤凰顿时就抓狂了，双脚乱踢踏，满床乱滚：“不来了，好没脸。” 朱志远抓过来，照着她屁股就是两巴掌：“躺好了，不许说话不许动，乱了穴位，本大圣一金箍棒灭了你。” 宫凤凰果然就不动，却吃吃的笑。 “不许笑。” “我没动就行啊。”宫凤凰反驳。 “没动也不许笑。”朱志远镇压。 宫凤凰就扳着脸，但没一会儿就撑不住了，咯一下笑出声来，而且越笑越疯，满床乱滚。 这还找个屁的穴位。 先三打白骨精吧。 唉，这也得找穴，所以，针术还是可以练的嘛！ 上午乱七八糟的混了一气，中午吃了饭，宫凤凰小睡了一会儿，下午才正真开始让朱志远找穴。 这妖精衣服多，找了一身全身薄纱的穿上。 这简直要命，比不穿还诱人啊。 朱志远就瞪着她，一脸无奈。 宫凤凰还作精作怪：“完全不穿，有点冷。” 这种薄纱，穿不穿，有区别吗？ 朱志远无可奈何，咬牙：“妖精，等本大圣找准穴位了，再收拾你。” 稳住心神，让宫凤凰躺好，照着余白杏所说，量了宫凤凰右手大拇指的长短。 就这都有说法，男左女右，反正朱志远照做就行了。 以宫凤凰右手大拇指横截面为一寸，然后一条条经脉去找穴位。 先从手上找起，第一个最明显的穴位，合谷。 合谷最好找，就在大拇指和食指的交汇处。 然后以合谷为标记，以大拇指横截面为度量，一个个穴位找过去就行了。 朱志远拿起宫凤凰的手，找到合谷。 “咦。” 他突然间咦了一声。 “怎么了？”宫凤凰问他。 “没事。”朱志远摇头。 但宫凤凰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就担心了，撒娇：“是不是我有什么病啊，啊呀，你要帮我治的。” “你就是个骚病。”朱志远在她手板心打了一下：“现在不许发骚。” 宫凤凰就吃吃的笑，倒是不担心了。 朱志远微微凝眉，他左手托着宫凤凰的手，把右手伸过去，掌心对准宫凤凰合谷穴。 掌心有微弱的牵引感。 就好象，用一块磁铁，去接近另一块磁铁。 朱志远移动手掌，磁力感慢慢变弱，移开了，就没有了，但移远一点，又有磁力感。 朱志远看书，有磁力感的地方，又是另一个穴位。 “我可以感应到穴位？”朱志远又惊又喜。 他这一年多，天天练地母咒，确实觉得身体里有气在体内流动，还可以随着意念，想去哪里去哪里，就如武侠小说中写的，内家高手，意到气到。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留意，任其自然。 没想到，今天找穴，竟发现了意外的功能。 这个功能有用吗？ 如果是用来搏击，没什么用。 真用来点穴啊？ 点什么死穴晕穴，真接给你一拳不行？ 以朱志远的劲力，打要害，例如咽喉，例如后脑，绝对一下可以致人死命，一下不行，那就两下。 致晕？ 脖子上劈上一掌刀，比什么晕穴都管用。 所谓点穴功，无非武侠小说夸张的描写，没什么用的。 但用在扎针上，却又有用了，而且是非常非常有用。 很多人听说过扎针，吹得神乎其神的，可自己去医院扎针，却往往没什么效果。 为什么？ 因为医生没找准穴位。 人的经脉，只是极细的一条，就如一根丝线，穴位，则是这些丝线上的点。 要想以细细的银针，一针扎准这些丝线般经脉上的细点，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极难的。 可以说，绝大部份针师，都很难精准的找到穴位。 穴位都找不准，扎针效果会好吗？ 是，有针感，电啊麻啊什么的。 那就算找准了？ 呵呵，打宫凤凰屁股，她还麻呢。 那也是气感？ 但朱志远以气感应，那就错不了了，真正的精准无比。 这并不玄奇。 人身是一个电磁场，两个活人之间，必然是有电磁感应的，经络就是电线，穴位，则是开关，是经脉上电流最强的点位。 朱志远手上有气，就如同手上拿着一块电磁铁，然后去感应对方手上的电磁铁，那肯定是不会错的啊。 嗯，就是一个电磁感应，不稀奇。 但有这个本事，才是真正的稀奇。 多少传武大师，吹得神乎其神，但其实屁都没有。 当然，真的也有，例如上海的黄仁忠，人称魔掌黄的那位，就曾经在电视台表演过，手悬停在指南针上面，隔着指南针玻璃，能让里面的针跟着他的手转。 这就说明，他手上是有磁场的。 这世上，有真本事的人，还是有的，只是骗子更多而已。 朱志远先前对学针术，有些不情不愿，他学针术干什么啊？ 给人治病？ 那他才真是有病了。 但意外发现，自己从地母咒练出的气，生成的气场或者说生物磁场，居然可以感应到别人身上的穴位，他瞬间就有兴趣了。 这是开挂了啊。 有这感应能力，找穴太容易，太精准了。 而扎针这个东西，就怕找不准穴位，只要能找准穴位，可以说，功夫就到手了一半，甚至是到手了百分之九十。 剩下的就是配穴嘛，都不要记，照着书本操作就行。 某某穴配某某穴，有某某功效，古人几千年积累，早已经摸得清清楚楚，照方抓药就行。 例如合谷配足三里，可以调理肠胃，肠胃不好，扎一针就行。 鱼际配颤中，可以清肺理气，工作中受了气，胸闷不开心，扎一针，宽心理气，对咳嗽也有用。 照海配申脉，治失眠神效，失眠睡不着，或者总是三四点钟醒来，就用这两个穴位配。 这些书上都有的，古人都摸清了，用不着自己去费脑筋。 古人有很多好东西，只是后辈不学而已。 第295章 天才 朱志远试着以手掌在宫凤凰身上沿着经脉缓缓移动，所到之处，一个个磁力点沿线冒出来，对照余白杏的古书，就是一个个穴位。 “看来没错了。”朱志远心下暗喜：“这个地母咒，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效，可惜那个六字大明咒，我不懂练法，否则说不定也有奇效。” 朱志远从电脑中找了六字大明咒练过，但练了几次，毫无感觉，他也就放弃了。 六字大明咒和地母咒一样，都是以音行气的功法，即然是以音行气通脉，这个音就要准。 神树大巫传弟子地母咒，是要弟子跟着他一起念颂的。 即便是有神树大巫带，大部份弟子也练不出功夫，能练出来的，百个里面最多有一两个。 原因是什么？ 原因就是音不准，哪怕跟着师父念，很多人也念不准。 朱志远在网上搜来的六字大明咒，读音是不准的，他跟着练，当然也什么都练不出来。 这就跟很多武术书一样，照着书练，除了花钱，也就是浪费时间，真想练出功夫，不可能。 朱志远在宫凤凰身上，把所有穴位都感应熟悉了一遍，开心之下，找着第一死穴，大针发功，宫凤凰直接死过去了。 第二天，又接了外婆去治了一次，效果更好。 完了，宫凤凰送外婆回去，朱志远继续留下来。 余白杏问：“能找到合谷穴不？” “能。”朱志远有信心。 “来，扎一针。” 余白杏伸出手。 这就是真传弟子的待遇，师父手把手喂，甚至直接在师父身上试招，武术如此，医术也一样。 扎针手法很简单的，扎自己，有些人可能怕痛，扎别人，怕什么？ 当然，扎自己朱志远也不怕。 他照余白杏教的手法，找着余白杏合谷穴，扎了进去。 一进针，余白杏眉头就是一扬。 针感很正，仅是一进针，就有感觉。 很多针师扎针进去的时候，是没感觉的，需要提插转捻等手法，患者才会生出酸胀麻等感觉，叫做气感。 但朱志远一进针，余白杏就有微微的酸胀感，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朱志远扎的针，正在穴位的正中心。 “三间。”余白杏叫。 三间与合谷一样，都是阳明大肠经上的穴位，在合谷往食指去的方向。 朱志远没有丝毫迟疑，飞快的找到三间穴，扎了进去。 跟第一针一样，进针就有感觉，这同样说明，准，非常准。 “二间。”余白杏眉角扬得更高，同时也有点不服气。 他自负天才，当年跟师父学针，师父就屡次夸他找穴精准，但要是跟朱志远比，可又差得太远，他还真有些不服气了。 二间在三间下面，往食指方向去。 余白杏声落，朱志远一针就扎了进去，那种利落，好象穴位象苹果一样摆在那里，扎上去就行，根本不需要找。 “商阳。”余白杏再叫。 他话落音，朱志远又一针扎下去，正是商阳穴，这是阳明第一穴，感觉比二间三间还要强一点儿。 余白杏眼珠子彻底瞪圆了。 朱志远找穴之快，认穴之准，简直不可思议。 反倒是扎针的手法差着一点儿，这个是需要练的，不熟练，没关系，多练得一段时间，就熟悉了，但找穴如此精准，才是真正的天赋啊，很多针师扎一辈子针，都不能精准的找到穴位。 哪怕是余白杏自己，也不能做这样的保证，因为人和人不同的。 有的人胖，有的人瘦，有的人偏阳，气足脉粗，有的人偏阴，气弱脉细。 这就让穴位大小偏正有所区别，同一个穴位，扎进去，可不一定就能正中穴井。 但朱志远几针扎下来，竟是针针神准，这就太厉害了。 “再扎一下小肠经上的穴位。”余白杏还是有些不肯相信：“关冲。” 关冲是太阳小肠经起始第一穴，在小指最前端。 朱志远针一转，在余白杏小指上扎下去，仍然没有丝毫迟疑，偏偏针感十足，真仿佛那小小的穴位到他眼里，就是放大的靶子。 “液门。” “中渚。” “阳池。” “外关。” 余白杏一路叫，朱志远就沿着经脉一路扎上去，银针起落如飞，又快又准。 “可以了。” 看着手上扎得满满的银针，就如剌猬一般，余白杏终于服气了。 前后数十针，朱志远每一针都扎得精准无比，一针两针三针，可以说是碰上的，针针如此，那只能说明，这就是一个天才。 “能找准穴位，你的针术已经到手一半，剩下的，就是配穴了。” 余白杏让朱志远把针拨下来，自己喝了两口温水，强压下心底的激动。 天才难得啊，可惜，却不能收为徒弟。 “鬼门十三针，有一首十三针穴歌，你先记一下。” 余白杏定了定神，把针穴歌背了出来： 百邪颠狂所为病，针有十三穴须认， 凡针之体先鬼宫，次针鬼信无不应。 一一从头逐一求，男从左起女从右， 一针人中鬼宫停，左边下针右出针， 第二手大指甲下，名鬼信刺三分深， 三针足大指甲下，名曰鬼垒入二分， 四针掌后大陵穴，入针五分为鬼心， 五针申脉为鬼路，火针三下七锃锃， 第六却寻大椎上，入发一寸名鬼枕， 七刺耳垂下五分，名曰鬼床针要温， 八针承浆名鬼市，从左出右君须记， 九针劳宫为鬼窟，十针上星名鬼堂， 十一阴下缝三壮，女玉门头为鬼藏， 十二曲池名鬼臣，火针仍要七锃锃， 十三舌头当舌中，此穴须名是鬼封， 手足两边相对刺，若逢狐穴只单通， 此是先师真妙诀，狂猖恶鬼走无踪。 余白杏一边背，一边就给朱志远指认穴位，而且让朱志远直接在他身上扎针。 扎针不运针，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有一点微微的针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余白杏一面说，朱志远一面扎，余白杏同时一面感应，针感非常足，还是一样，朱志远认穴，确实是非常非常准。 余白杏把针歌背完，让朱志远逐一扎过，再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了朱志远。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玄奇无比的鬼门十三针就传完了。 正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第296章 守户四针 随后，他又传了守户四针。 “四针四户，哪四户，眼耳口鼻。” 余白杏神色一正，道：“眼为肝之窍，耳为肾之窍，鼻为肺之窍，口为脾之窍，针四窍，守四户，配以相应的穴位，便可扎紧门户，便百邪不侵，寿长百岁，无病无灾。” 见朱志远听得认真，他又道：“鬼门十三针，是攻，是逐，是泄，是疏，以鬼门十三针逐出邪气，疏通经脉，再配以守户四针，调理元气，扎紧门户，使精神得养，元气得定，心志得安，病人也就能彻底恢复。” 他说着问：“一攻一守，一疏一藏，明白了没有。” “先要疏通，没有邪气了，再调理正气，把身体养好，让神志安定。” “对。”余白杏点头：“来吧，试针。” “先扎耳，肾为先天之本……” “后扎唇，脾为后天之母……” “再扎鼻，人得呼吸以养身……” “最后是眼，肝胆清疏，放眼四海……” 余白杏一面教，朱志远一面扎，又是半个小时，守户四针传完。 “不错。”拨了针，余白杏又喝了两口温水，道：“到这里，我神针门针术，就全部传给你了，钵已传，至于后面你是不是能讨得了生活，得看你自己了。” 他说着苦笑：“不过你是县长，不会去行医吧。” “大致不会。”朱志远实话实说：“不过如果是有缘份的，我也会治，传我神针门之名。” 他这个回答，还是让余白杏比较满意的。 他点点头，道：“至于三生饮，这个主要是看症候，再配药量，这个配量很简单，但症候的判断，比较复杂，你又不是医生，没有行医证，所以，我会传你三生饮，以及所有症候的火候药量，但我建议你不要试。” 他说着叹了口气：“当年我出事，就是太冲动了，那个病人，送来时已经晚了，整个人完全瘫痪了，但我自负医技，下了重药，结果他血栓入心，死了。” “唉。” 他又叹了口气：“我不下药，他也撑不过当晚，但我下了药，而三生饮的药，都有毒性，病人家属就不依不饶，说是我治死的，我因此倒了霉。” 他的故事，朱志远从中岛介男口中听过，看着余白杏一脸感慨，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余白杏望着他，他点头：“放心，我不会轻试的。” “不是不要轻试，是不要试。”余白杏一脸正色：“我有行医证都倒了霉，你没有行医证，用三生饮，一旦出事，那就是你下毒，那就不是医疗事故了，会变成刑事案，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朱志远也正色答应：“你放心，我不会用的，我说了，出书，传承下去，我自己不行医，不会去试。” “你记住了就行。”余白杏再次正告了一遍，这才传了三生饮的症候。 方子很简单，但症候才是最重要的，病人病况到什么程度，出现什么样的症状，用多少药，三种药的配比是多少，这个非常重要，轻了重了，多了少了，都不行。 轻则无效重则死。 这是余白杏这一门，历代师祖的经验心血，千金不换。 而余白杏感激朱志远，确确实实，兜底儿倒了出来。 一个上午，余白杏一生所学，就全部教给了朱志远。 真东西，其实真的不多的，无论哪一门哪一行，都是一样。 中午，朱志远回去，宫凤凰也下班回来了，见朱志远在看一本古书，她好奇道：“这又是什么绝世密籍。” “还真是绝世密籍。”朱志远感慨：“救人是它，杀人也是它啊。” 见宫凤凰好奇，他道：“这是神针门历代先祖，对三生饮症候药量的总结，其中治好者千人，治死者。”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见宫凤凰眼巴巴看着他，他叹了口气：“三百。” “治死的有三百？”宫凤凰吓一大跳：“那不是十个里面就有三个。” “对。”朱志远一脸沉重的点头：“那些中医黑，口口声声说中医没有人体试验，其实中医才是真正人体试验最多的啊，几千年文明，几乎所有传下来的东西，都是无数先辈用无数人的身体甚至生命试出来的。” 宫凤凰却没有心思感慨，她道：“志远，你可不要轻试。” “我不会的。”朱志远摇头：“我不是医生，试这个干嘛。” “不要试，甚至都不要跟人说。”宫凤凰一脸认真道：“别人不知道，就不会找你了，否则要是传出去，有那些治不好的病人，就会缠上你。” “嗯。”朱志远点点头，合上古书，把宫凤凰搂过来，埋首她胸口，深深的呼吸，好一会儿，抬头，道：“古人了不起，佩服，佩服啊。” “古人确实了不起，传下来好多好东西。”宫凤凰道：“我本来其实不信的，但外婆这两天，真的好了好多哎，我现在信了。” 她说到这里，对朱志远道：“志远，那个余师父，身怀绝持，当理发师，可惜了吧。” “他也行不了医了啊。”朱志远摇头：“他的行医证给吊销了。” “我想想办法看。” 这女人行事果决，下午就去跑了一圈，第二天，她就对余白杏道：“余师父，我问了一下，象你这种，吊销了行医资格证，而且出过事故的，想要重新拿证，确实很难。” “是。”余白杏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之色：“没事的宫司长，我也不想行医了，就这样吧，理发师也不错啊。” “我们可以绕一个弯子。”宫凤凰道：“你最强的，是针术是吧，那你可以拿一个中医技能资格证，有这个证，你就可以给人扎针推拿，不开药不打针就行。” “这样吗？”余白杏眼光亮了一下，却又有些犹豫，朱志远就在边上敲边鼓：“余师父，可以的，你一身绝学，就这么弃置不用，太可惜了，再说了，就你平时给人扎针，其实也要拿个证才好，否则别人要是讹你，那也麻烦。” “那行。”余白杏道：“那我就去申请一个。” “不必。”宫凤凰道：“余师父，你给我一份资料，还有两张照片就行。” 余白杏依言准备了申请资料还有照片，第二天，宫凤凰就把中医技能资格证给拿回来了，这女人办事，就是这么牛。 而她外婆在连着扎了一个星期的针后，已经恢复了大半，以前除了宫凤凰，儿子媳妇孙子甚至都不认识了。 但这会儿，不但家人能认出来了，甚至以前的邻居，她也能记起来了，又开始让宫凤凰陪着她去跳广场舞，跟邻居聊天，所有熟悉她的人都说，她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了。 而外婆这个当事人现身说法，顿时就给余白杏引来了大量的病人。 老年人嘛，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的，以前是看不好，现在突然发现，还真有神医啊，自然就蜂涌而至。 宫凤凰朱志远就撺掇着，让余白杏把理发店改成了理疗店，越青在一家小医院当护士，这会儿也就辞职回来帮忙，而朱志远嘛，就成了主力医师。 别说，他还真行，主要是找穴准，这方面，他甚至还要略强于余白杏。 现在好多人，一身的肥膘，人一胖，身体就变形，那个穴位啊，还真不好找。 但朱志远是以气感应的，无论你怎么变，他总能感应得到，这方面，余白杏就比不上他。 当然，配穴治病这些方面，以及行针手法，朱志远就远远不如余白杏了，但只要找得准穴，余白杏再在边上指点几个穴位配伍，那就没问题了，一样有效。 宫凤凰一看乐了，给朱志远也弄了个中医针炙师证，有这个证，就不算非法行医了。 有穴位感应开挂，有余白杏这个古传名家现场指点，再有大量病人练手，朱志远针术突飞猛进，半个月时间，他针术已经不下于余白杏。 第297章 他是县长 余白杏这面，也有好处，收入高啊。 越青一看余白杏又火了，立刻就扯了余白杏去拿了结婚证。 余白杏自己也乐意，虽然当年他出事后，越青果断跟他离婚，有些儿绝情，但没办法，有个儿子呢，他也五十了，还想怎么样？ 老老实实跟着去扯了结婚证，然后越青管钱，余白杏老黄牛一头，给妻儿打工吧。 大部份男人，一辈子都这样吧。 越青掌握主动权，倒是留意上了朱志远，这天回家，她就问余白杏：“那个小朱，你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的？”余白杏没明白。 越青道：“小朱针术已经完全可以出师了，他就给他个工资，他怕是不干吧，他要是跳槽，或者干脆自己去开店……” 她话没说完，余白杏乐了：“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越青急了：“现在这社会，一切向钱看的，爹亲娘亲，那也没有钱亲，何况只是个师父。” “我不是他师父。”余白杏摇头。 “你不是他师父？他的针术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不是。”余白杏道：“你猜那一百万哪来的，就是他给的，所以，他的技艺，是买的。” 越青只在乎钱，一百万买了房，那就行了，至于钱怎么来的，她才不管呢，也懒得问。 这一下倒是奇了，道：“他花一百万买你的针术，那这本钱花得多啊，那他肯定是要独自去开店子了。” “不会。” “怎么不会呢，肯定的啊。”越青性子泼辣急躁，急道：“他花这么大本钱，难道不赚回来，他傻啊。” “他不傻啊，他是天才。”余白杏感慨，朱志远找穴的精准，让他都自愧不如：“不过他是不会开店子的，因为他是县长。” “什……什么？” 余白杏这话过于意外，越青完全理解不能。 “他是县长。”余白杏道：“虎山县的县长。” “你没发烧吧。”越青根本不信：“他一个县长，好好的官不当，怎么跑你这里来学医了。” “不仅他是县长，他夫人，还是司长呢，比县长还大。” “啊？”越青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说朱志远是县长，她不太信，但说宫凤凰是司长，她立刻就信了。 宫凤凰这女人，气场强大，也就是在朱志远面前弯个腰，伏个软，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那都是不服输的，那气场，只要眼睛不瞎就看得出来，绝对不一般。 而且宫凤凰外婆引来的好多病人，也有很多有官身的，虽然退休了，但人家以前是官，虽然北京官多，但一群一群的，间接也就说明，宫凤凰的外婆不是普通百姓。 即然宫凤凰是官，朱志远是宫凤凰男人，他当个县长，也就不稀奇了。 “他真是县长啊。”越青又惊又奇：“那他跟你学的什么针术啊，还花那么多钱。” “我也奇怪。”余白杏眉头微凝：“而且他最初其实是不想学针术的，只是花一百万把我的东西买下来，要我出书，还写我的名，他连名都不留。” 他这么一说，越青反倒赞赏了：“这样不错，这才是一个人民政府县长该做的事嘛。” 余白杏看她一眼，没反驳。 人民政府县长该做的事？呵呵。 就算是该做的，朱志远也是虎山的县长，这里可是北京。 朱志远要是真敢说，他这虎山县长是来北京保护传统文化的，信不信北京市长要撸起胳膊跟他干一架？ 第二天，空一点的时候，余白杏就问朱志远：“小朱，你那个县长，当得可是悠闲啊。” “悠闲？”朱志远一愣，大叫：“啊也，我忘事了，我来京里，是来办事的。” 他跳起来，对余白杏道：“余师父，对不起，明天我不来了，我还有事要办，办完事我要回去了，那个出书的事，你整理一下，完了跟我打声招呼，我让凤凰帮你出。” 他说着，拨腿就跑。 看他急慌慌的跑没了影，余白杏愣了半天，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越青都乐了，道：“他怎么这样啊，还有这样当县长的？” 这一次，余白杏终于跟她唱起了反调：“我就觉得他不错，这样的县长，我喜欢。” 朱志远出门，给宫凤凰打电话：“凤凰，我忘了正事了，我是来申请联合国动保组织老虎野训基地的，我都搞忘了。” 宫凤凰在那边咯咯笑：“没事，这个不难，我陪你去。” 宫凤凰立刻就出来了。 她是副司长，且是实权副司长，上班时间开溜，没人来管。 她开了车，接了朱志远，找到联合国动保组织的办事机构，朱志远递交了申请书和资料。 然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动保组织收了申请书，先要审核，然后会派人去虎山，现场调研，回来后，提交报告，再审核，如果通过了，会给虎山县寄证书。 是的，即便通过了，也只会是通过邮政去寄，不会给某个人自己拿回去。 这是怕万一这人是个骗子，拿了证书，不回虎山，却去另外地方行骗。 别以为联合国不敢骗，现在的骗子，胆大包天，他们甚至敢冒充联合国秘书长。 只能说，骗子太多，联合国都不够用。 联合国在各地的机构，碰到过无数的骗子，血泪教训，就搞出了严格的程序。 总之公对公，走正规程序，出问题的概率就要小得多。 所以，朱志远递了申请书，就没他什么事了，那也就要回去了。 宫凤凰顿时就舍不得了。 分别前夜，抵死缠绵，朱大圣奋起金箍棒，三打白骨精，把白骨精打得筋酥骨软，哀哀求饶，这才罢手。 第二天一早，宫凤凰根本爬不起来，朱志远倒是无事人一样，从宫凤凰的裹缠中钻出来，洗了澡，换了衣服，宫凤凰要起来送他，他给她一个吻：“行了，你再睡会儿吧。” 到外面吃了个早点，到机场，坐飞机，回东城。 回到东城，没有急着回虎山，先到出租屋放下行李，弄了点吃的，晚上就去高东红那里。 高东红先前给他打过电话，让他有时间去他家一趟。 朱志远先给柳眉打了招呼，晚间过去，柳眉在家，朱志远打招呼：“姐，姐夫还没回来？” “快回来了吧。”柳眉见了朱志远，眉开眼笑：“你要再不回来，你姐夫要去京里抓你了。” “什么事这么急啊？”朱志远问。 “他回来，他自己跟你说。”柳眉打个埋伏，道：“来，过来帮我把鸭子剁了，姐给你做啤酒鸭吃。” 柳眉厨艺不错，不过一般懒得自己动手，朱志远来了，她才会亲自下厨，做一两个拿手菜。 “哎。”朱志远应一声，进厨房帮忙：“姐做的啤酒鸭，可真是一绝。” “我看你拍你姐的马屁也是一绝。”高东红声音在门口响起。 柳眉顿时就不乐意了：“哪些人晚上不许伸筷子。” “哎哎哎。”高东红忙解释：“我只说小志拍马屁一流，但没说我娘子做的啤酒鸭不行啊，我娘子的手艺，那必须是一流的。” 朱志远便怼他：“马屁精。” 高东红哈哈大笑，柳眉则咯咯娇笑，挺开心的。 第298章 好消息 菜上桌，摆了酒，先喝了一个，高东红这才对朱志远道：“小志，中央决定了，放水四万亿，拉动内需。” 这会儿是十一月上旬，中央正式的文件其实还没公布，但高东红这样的高级干部，自然先收到了消息。 引发后世无数诟病的四万亿，还是来了，朱志远暗暗感慨一声，道：“好消息啊，干一杯。” “确实是好消息啊。”高东红同样感慨。 对于这四万亿，网上们喷子们可以三百六十度喷出无数花样，但对于高东红这样需要做事的官员来说，却是救命的福音，中央再不放水，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不过他随即神色一凝，问朱志远：“小志，你上次说，中央放水，是好事，但同时也有很多后患，具体是哪些，你说说看。” “大水漫灌，有的地方浇到了，甚至淹死了，但有的地方，却根本没浇到。”朱志远道：“不过这些难免，真正要防备的，是那些空手套白狼，搞一个项目，反复贷款反复套利，最后他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却留下一个烂摊子。” “你仔细说说。”高东红凝眉。 “东城有千万人口，这种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工业方面有很多顾忌，最好的切入点，是房地产，现在如果有一个开发商，拿了一块地，说要建房子了，但他自己其实没钱，他立个项，就去银行贷款，现在的情况下，四万亿放水，银行会毫不犹豫的贷给他。” “嗯。”高东红点头。 四万亿放水，这个钱要放出去，有好的项目，贷款当然容易。 “这个开发商拿了钱，立了项，不建房子，只在外围彻一圈墙围起来，然后就搞预售，地基都没打好，他房子却卖出去了。” “嗯。”高东红再又点头。 “然后呢，他拿这个钱，去另外的城市，再又买一块地皮，再又抵押给当地的银行，再又圈一笔钱，再又立一个项，再又预售，再又圈钱，再又去另外的城市，再又买地，再又抵押。” “这不是俄罗斯套娃吗？”柳眉插嘴。 “就是俄罗斯套娃。”朱志远点头：“反复套，全国各地，无始无终，不停的套，他也不是不建房，也会建一批房子出来，但建起来的房子，不到他手中套娃的十分之一。” “他为什么这么做？”柳眉问。 “做大。”朱志远道：“套娃越多，公司规模就越大，公司规模越大，各地政府就越喜欢，就越容易贷到钱，到最后，中央甚至都会重视他，国庆还得请他上天安门观礼。” 见高东红凝眉不说话，朱志远知道他在想什么，道：“理论上说，这样拿地，也没错，发展各地经济，地方政府有卖地收入，又拉动了地方经济，有利无害。”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见高东红柳眉都看着他，他道：“但这里面，有一个核心要点，那就是，房价要涨，要一直涨，房价涨，他才付得出银行的利息，资金链才不会断裂。” “但如果跌了呢？”柳眉问。 “跌了他就完蛋。”朱志远看一眼柳眉，又看向高东红：“然后就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无数的烂尾楼，购房者的钱已经交了，但这些钱，却给他砸去了另外的地皮上，或者是乱七八糟花掉了，分红分掉了，总之各种名目吧，钱没了，楼没有，百姓就会闹事，锅就全在政府头上。” 朱志远说的，其实就是许家印，实际上不止是许家印，万科，碧桂园之类，都是类似的操作，只不过胆子没有许家印那么大，操作没有那么骚而已。 到这一刻，高东红完全搞懂了，但他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但这没法控制啊，就好比，小志你来东城投资，难道我还不同意？” “可是……”柳眉插嘴，说到一半，她又不说了，因为她也想到了。 “是的。”朱志远道：“我来东城投资，东城政府肯定巴不得，东城这边的银行，也肯定立刻放贷，如果我所有项目都在东城，当然可以控制，但我东城一个项目，然后下面国林一个项目，富林一个项目，再跑去外省，那东城政府就管不着了，东城如此，其它地方也一样。” 他说着挥手：“我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或者说，各地方政府即便知道，也会只顾自己，想着自己这边能卖地，能有收入就行，至于其它地方的，我不管，祸水东引，反正最终锅不砸在我手里就行，一种侥幸心理。” “是这样的。”高东红缓缓点头：“所以，对于这种大开发商，各地的地方政府是没有办法的，得中央监控协调才行。” “是的。”朱志远点头。 他要提醒高东红的，其实就是这一点，即让高东红注意东城的发展，同时呢，也让高东红向中央建议，这样会提醒中央，也会让中央对高东红的经济眼光，括目相看。 这对高东红是有好处的。 而高东红的进步，又间接有利于朱志远。 “而且这中间，骚操作还有很多。”见高东红明白了，朱志远再又把许家印的更多骚操作给说了出来。 例如，自己借钱给自己。 搞一家海外公司，然后呢，国内自己的公司，向海外自己的公司借钱，给高利息。 再例如，向外资银行借款，但却要中国的银行担保。 如果发展顺利，那自己公司做大，外国银行赚利息。 而如果公司完蛋了呢，那就到美国申请破产，做为有限公司，公司破产，公司完蛋，自己的私人资产却是可以保留的。 公司完了，那欠外国银行的钱怎么办？ 好办，是中国的银行担保的，请外国银行，向担保人要钱吧。 至于我自己，反正我私人资产不受影响，我仍然是大富翁，还可以去海外逍遥。 许家印欠外国银行的贷款，有一千多亿美元，他在美国申请破产，这些钱，全要担保的中国的银行还。 许家印先前没抓，后来却抓了起来，原因就是，他去美国申请破产了，把自己头上的债务，甩给了中国的银行。 至于什么恒大汽车，恒大冰泉，甚至什么恒大歌舞团，那都是小问题。 而朱志远一一举例，却把高东红柳眉听得目瞪口呆。 这些开发商胆子之大，手段之骚，胃口之贪，简直不可思议，高东红虽然也是高级干部了，但08年的干部，显然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冲击，他真的有些三观崩塌了。 这餐饭，一直吃到九点多，然后又去高东红的书房，聊到十一点，朱志远这回去。 朱志远离开，高东红直接摊开纸，开始写报告，一直写到三点多，却没写完。 柳眉睡到中途，回来看，见他在房中转着圈子，地下的纸团扔了一堆，她道：“天晚了，明天写吧，有理不清楚的，明天中午，再把小志叫过来。” 高东红是个听劝的，主要是，有些问题，他确实还理不清楚。 他也懒得洗澡了，直接上床，柳眉见他仍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道：“好了好了，说了，别想了，想不清的，明天直接问小志。” 高东红吁了口气，闭上眼睛，却道：“小志是个天才。” “小志确实了不得。”他这个话，柳眉非常赞同，这个干弟弟，还真是认得值。 高东红又道：“东大可以啊，居然可以培养出小志这样的人才。” 他这话，柳眉却不赞同了：“拉倒吧，就东大那水平，小志这种商业眼光，明显就不是东大能培养出来的。” 高东红没有反驳她。 东城大学，是原商学院升级而来，水平嘛，实在不怎么样，只不过是东城的亲儿子，没有办法，高看一眼。 即便如此，各大行局选调，也轻易不会要东大的学生，朱志远还是第一个，说起来他还算是开了先例了。 第299章 你姐夫一夜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柳眉又给朱志远打电话，她担心朱志远回虎山去呢，她直接就说：“你昨夜的话，让你姐夫一夜没睡着觉，今天中午你来，再给他仔细说说。” “哎。”朱志远答应下来，中午又过来了，高东红也回来了，再又说了一中午，高东红思路才算彻底理顺。 晚上他早早的回来，前后花了三个晚上，他才把给中央的报告写了出来。 报告递上去，立刻引发最高层的关注，随后一个月，高东红两次被召进京，而到十二底，他就被任命为东城市长了。 前世的高东红，没有当过东城的市长，他是先当了省委副秘书长，转了一圈，然后才提的副省长。 副省长比市长级别高？ 不。 东城是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东城的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是副省级，而且是省委常委。 而一个省，除了常务副省长，其它的副省长都不可能是常委。 所以，东城市的市长，级别是高于普通副省长的。 这是朱志远重生，给高东红带来的影响。 当然，这是后话，当天中午跟高东红聊了半天，朱志远也没有急着回去。 一个原因是，怕高东红还有话要问。 另一个原因，则是朱志远也不太想回虎山。 因为回去了，那些有资格的，就眼巴巴的看着他，想要他提拨。 可他又不愿意。 或许有人会问，亲手提拨一群人，这些人会是自己的死忠，做起事来更方便啊。 如果这么想，那么，就说明，脑子和朱志远一样，缺乏政治敏感性。 你一个副县长，连县长都不是，居然就搞了一堆自己人，拉帮结派，团团伙伙，让同僚怎么想，让上级怎么想，那以后，你还走得远吗？ 这一点，是柳眉提醒朱志远的，上次柳眉说朱志远入了中组部后备干部名单，就专门给他上了一堂课，把这中间的关节给他说清楚了。 这种中组部名单上的后备干部，调动会很频繁，会有多方面的历练，那自己就要注意，小心谨慎，尤其是不要每到一地，就拉帮结伙，那是最大的忌讳。 朱志远本来就不太想插手人事，因为他本就志不在从政，小小虎山，也遮不住他的野心。 柳眉再这么一说，他就彻底不想搅和了。 别人想要，他又不想给，那不得罪人吗？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溜出去，我都不在县里，你们总不好怪我吧。 他因此又呆了三天。 第三天，刚准备要回去，何诗雅来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何诗雅就跟他撒娇：“嗯，好讨厌。” 朱志远就笑：“谁讨厌了？” “就是你。”何诗雅嗲着声音。 “我怎么讨厌了啊？”朱志远呵呵笑。 “到处是你那一版？” 何诗雅这一说，朱志远真的哈哈大笑了。 负我不负她确实非常火，大街小巷都在唱，但唱的绝大多数，都是撕心裂肺版，而且最火的，甚至不是朱志远唱的，而是另外不知什么人唱的。 那些版本极度夸张，真的可以说是撕心裂肺，有的干脆就边唱边哭，可越是这种煽情的，就越吸引人。 世间男女，谁还没个心头好，即便不算失恋吧，暗恋也得有，眼看着自家的白菜，给别家的野猪拱了，心头那个痛啊——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好？ 而负我不负她这首歌，刚好就切中了这种心态，再来一个撕心裂肺版，那真真是贴心贴肺啊。 所以唱的的人特别多，而且是越撕裂越爽，反而是何诗雅这个原唱版本，没几个人唱。 当然，何诗雅也同样火了一把，她到底是原唱嘛，再加上朱志远给了明姐一个亿，投资电影后，还有七千万呢，到处去做广告，去打榜，去上节目。 一首好歌，加漂亮的歌手，再加金钱的投入，当然会火起来。 但相比于撕心裂肺版，又火得远远不够。 这段时间，何诗雅真是又气又笑。 气的是，自己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市场却就是喜欢朱志远那一版。 笑的是，撕心裂肺版是朱志远唱出来的，这是自家男人。 跟朱志远撒了半天娇，何诗雅说：“志远，我想上春晚。” “上啊。”朱志远心情愉快：“我呆会帮你打个电话，应该没问题。” 柳眉的能量，她真要是起了心，想送个人上春晚，一定做得到，关健在于她肯不肯真个去花心思。 而朱志远，就是柳眉肯为他花心思的那种人。 人情这个东西，道理上来说，是越用越薄的，但这一次，朱志远给高东红提的经济方面的意见，高东红总结后递交上去，跟以往一样，不会提朱志远，而只会说是他自己的东西。 为什么这样？ 不是高东红要贪他的功劳，而是朱志远年纪太轻，资历太浅。 同样面对高层，朱志远说话，和高东红说话，高层听在耳里，反应完全不同的。 如果真打着朱志远的旗号，不是说一点用没有，但效果绝对不会太好，无论是对朱志远本人，还是对整个事态。 但高东红说就不同了，他本就是高级干部，资历足够了，加上他是高家人，高层很多就是叔叔伯伯，小时候看着他长大的。 自家孩子说话，大人们肯定爱听啊，而且第一时间就会信，同样的话，换外人去说，效果完全不同的。 高东红把这中间的关系，跟朱志远说清楚了，朱志远当然没意见。 但他没意见是一回事，高东红要领他一个人情，那却是必须的。 而人情这个东西吧，其实很玄妙的，最好的是，有来有往。 你老是欠别人的东西呢，别人固然会烦你，但是，如果你只是做好事，只是给别人人情，而不让别人还给你，你自己觉得高尚，别人却会觉得心里歉疚，久而久之，说不定反而因爱生恨。 这样的事，真的很多的。 情商高的人，他往往会先让别人欠他一个人情，然后呢，又去找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不怎么麻烦的，让别人把人情还给他。 哎，这么一来，别人就觉得，我把人情还给你了啊，心态就平衡了。 然后呢，你再找一点事情，欠他一点人情，别人就有一种施恩于你的心态，这时候，你就表现得感恩戴德的样子，努力去回报，别人心里就会非常爽。 于是，这人脉就结下来了。 两世人里，朱志远都能很好的把握住这一点。 就眼前这件事来说，高东红得了朱志远的好处，柳眉心里就会有一种歉疚的感觉，这会儿朱志远找柳眉要一个春晚的名额，柳眉一定尽心。 而柳眉帮着把春晚的名额搞到了，心里的歉疚就会减轻，相处也就更融洽，感情也就会越好。 第300章 没有美人，就没有灵感 听朱志远一口答应，何诗雅在那边几乎喜炸了心。 可怜的，她出道六七年了，长得又漂亮，自己也努力，可以前别说上春晚，就是上个东城台的什么国庆晚会元宵晚会，都得求爷爷告奶奶。 而现在，说上春晚就上春晚，而且何诗雅绝对相信朱志远的承诺，因为事实已经反复证明了，朱志远确实有这个能力。 “太好了志远，谢谢你，爱你。”何诗雅隔着电话啪唧了一口。 她的反应，也让朱志远很开心，他想了一下，道：“不过要上春晚，得有一首好歌才行吧，那个负我不负她，怕是不行，大过年的，撕心裂肺的吼，怕是有人要骂娘。” 何诗雅就在那边咯咯的笑，撒娇：“那你再给我一首好歌呗。” “好歌啊。”朱志远想了想，道：“有了。” “真有啊。” “不骗你。”朱志远道：“听着啊。” 他清了清嗓子，唱了几句： ……花开的时候你就来看我 等你来摘最美的那一朵 月起的时候点燃了篝火 你会看见最炽热的眼波 花开的时候你就来看我 别等花落只留下了寂寞 不要辜负这如火的春色 我的温柔比那花儿还要多…… 这首歌，原唱是张冬玲，发行日期是2016，也就是八年后。 当年这首歌一出来就火了，而且这首歌，曲调大气，歌词优美，很适合春晚这样的场合。 朱志远唱的其实只是中间几句，但何诗雅一听就知道，这又是一首必定爆火的歌。 身为歌手，要她写好歌，她是真写不出来，但歌好不好，她绝对一听就知道。 朱志远唱了几句不唱了，何诗雅立刻追问：“后面的呢？” “后面的啊。”朱志远笑：“没有美人，就没有灵感啊。” 何诗雅咯一下就笑了：“你在哪里，在东城是不是，我马上回来。” “那我可等着了。”朱志远笑。 何诗雅这样的美人，要是天天吃呢，也多少有点腻，但要是隔三岔五的嚼上两口，那味道，没得说。 何诗雅挂了电话，立刻就对明姐道：“明姐，我要回一趟东城。” 明姐犹豫：“可这边有几个邀约……” “全都推掉。”何诗雅没有丝毫犹豫。 明姐为难：“其它几个还好说，但有一个是电视台的……” “不管了。”何诗雅摆手，见明姐看着她，她道：“志远答应我了，送我上春晚。” 明姐眼光霍地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何诗雅眉眼间喜气洋洋：“而且他又给我写了一首歌。” “什么歌？”明姐追问。 “他没说歌名，不过我听了几句，特别特别好。”何诗雅一脸的开心：“这首歌，绝对不下于他先前给我的两首。” “太好了。”明姐欢呼出声。 朱志远有权力有背景是一回事，但一个歌手，终究是要有歌的，而朱志远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他不但有权，他还有才，他给何诗雅的两首歌，全都是爆火的好歌啊。 “我马上给你订机票。”明姐再不犹豫，立马给何诗雅订了机票。 下午，朱志远就在机场接到了何诗雅。 看到朱志远，何诗雅小跑着过来，直接就扑到他怀里。 朱志远笑道：“你不怕狗崽啊？” “才不怕。”何诗雅不在乎，却有些担心的看着朱志远：“会不会影响你？” 朱志远知道她那一点小心思，不仅仅因为朱志远是官，她还在想着，朱志远会不会有正牌的女朋友什么的。 这是一种试探。 朱志远的回应是，手一紧，直接就往她唇上吻去。 何诗雅喜炸了心，双手勾着朱志远脖子，火热回应。 一个所谓的法式湿吻，朱志远这才放开何诗雅，搂着她上车，不过回头之际，他好象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有点儿象舒欣。 但他扭头去找，人来人往的，却又没找到。 这段时间，朱志远有联系，但说来奇怪，在盘水夜宿那一晚，明显已经敝开心菲的舒欣，突然间好象又变了卦，不冷不热的。 他在东城呆这几天，其实还有个心思，就是想约一下舒欣，如果有可能，尝尝这东城第一美人的滋味，结果约了几次，舒欣不是半天不回，就是说有事在身，不空。 朱志远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不过他不缺女人，也懒得多想。 这会儿也一样，找两眼没找到，也就不找了，怀中一个现成的大美人呢，任吃任嚼的，何必再舍近求远呢。 而且何诗雅无论哪方面都不逊色于舒欣，真要论五官之精致，何诗雅还要略强于舒欣。 且何诗雅是从小就想当歌星的，打小就练歌练舞，那腰肢儿又细又软，无论什么样的姿势，她都可以解锁。 有这样的美人，足够了。 上车，回家，朱志远准备了饭菜，但何诗雅却腻在他怀里，一对春水明眸，更是水雾迷蒙。 这意思，再清楚不过，朱志远也就从善于流，把这美人儿抱上床，给予一个火热的回应…… 等下了床，搞了饭菜，已经九点多了，何诗雅得了滋润，人比花娇，又记起了那首歌，娇声道：“志远，那首歌写完了吗？” “没写。”朱志远摇头：“不过那个不难，呆会你乖一点，我明天写给你。” “人家还不乖啊。”何诗雅撒娇。 “态度上还可以，技术上还不够熟练。” 何诗雅便吃吃的笑：“那我就多练习。” “嗯。”朱志远点头：“这才乖。” 甜甜蜜蜜的吃了饭，洗了澡，何诗雅又把两人的衣服都给洗了，她的表现，确实非常乖巧，她本就是极聪明的女孩子，碰上她真正喜欢的男人，她当然肯用心。 她洗澡洗衣服的当口，朱志远就把歌写了出来，不但有歌词，还有谱子。 上次把负我不负她给何诗雅后，朱志远找着空档，学了一下乐理知识，要他作曲，那肯定是不行的，但一首现成的歌，把谱子写出来，他现在也基本做得到了。 这是为万一的情况做准备，万一暴露了，结果他能谱曲都不会，甚至五线谱都不认识，却能写出一首又一首的歌，而且都是好歌，别人必然会怀疑。 现在能谱曲了，哪怕有错误，但至少大样子在那里，别人即便有疑心，也就不会那么重。 学谱曲，朱志远也没花太多心思，也就学了点基本的知识，不过也学得似模似样。 第301章 洗发液的香味 他这人吧，偏文科，语文历史地理，音乐绘画体育，全都拿得出手，且颇有天赋。 甚至外语都不错。 他中学时代英语就学得不错，上大学又选了拉丁语，为看小片子，又自学了日语。 后来去非洲，非洲是法国人的地盘，他学了法语。 跟布拉格他们在一起，又学了乌克语和俄罗斯语。 除了这六门主体的外语，在非洲五年时间，他还学了好几门非洲土语，且学得相当不错，甚至可以用本地语跟着神树大巫念颂地母咒，并能准确的掌握音准，达成气场的共鸣，练出地母咒的功效。 但数理化就不行了，他小学数学还好，到了初中以后，数学就一直拉胯，到高中后，接触到微积分，更是如同看天书，完全摸不到风。 天赋这个东西，真是没有办法，没有那个脑壳，那你就是打死他也没用。 何诗雅洗了衣服，晾好，进里间，看到朱志远写好的曲谱，她喜悦的道：“写好了吗？” “成了，你看看吧。”朱志远把谱子拿给何诗雅。 “花开的时候你就来看我，这是歌名吗？”何诗雅问。 “不好吗？”朱志远把她搂在怀里。 何诗雅只穿了睡袍，丝质的料子，柔软轻薄，搂在怀里，非常舒服。 她发尖还有点儿没干，头发上，有洗发液的香味，很好味，朱志远就把头埋在她头发里，轻轻的嗅着。 “好。”何诗雅身子后靠，倚在他怀里，轻轻唱了起来： 翻几座高山趟几条长河 才能找到我梦中的辽阔 风那么一吹雨那么一落 漫山遍野就开满七色的烟火 喝几碗烈酒唱几首情歌 温暖着你我心中的蹉跎 天那么的蓝地那么的宽 策马扬鞭别错过远方的传说 花开的时候你就来看我 等你来摘最美的那一朵 月起的时候点燃了篝火 你会看见最炽热的眼波…… 她是一个颇有天赋的歌手，朱志远先前又给她唱过几句，她熟悉了调子，所以这会儿直接就能上手，不过唱得还是有点儿结结巴巴的。 “这歌词写得太好了，意境非常优美，志远，你真是天才。”她由衷的赞叹。 “嗯。”朱志远完全没有抄袭者的愧疚，老天爷都帮他作弊了，让他重生，抄袭算什么？他理所当然的领受了何诗雅的赞美和崇拜。 “不过我唱得不好。”何诗雅撒娇：“志远，你教我嘛。” 这个可以有。 朱志远就把她抱着坐在腿上，头搁在她肩头上，轻轻的哼唱起来。 做为曾经的K房霸王，他唱得确实很有水准，何诗雅听得很舒服，学得也快。 她跟着唱，朱志远唱了两遍，她基本上就掌握了。 “不错，果然是天生歌姬。”朱志远也不吝于拍马屁。 何诗雅果然就很开心。 她这样的美人，一旦开心了，那种美，难描难画，而春心荡漾时那种妩媚，更是无法形容。 不过先前才吃了个饱，这会儿倒也不急，朱志远一面过着手瘾，一面给何诗雅纠正一些细节。 “这个其实可以男女对唱的。” “男女对唱？”何诗雅问。 “是。”朱志远点头：“我想一下啊，看要怎么处理。” 他其实不是想，是回想。 这首歌，有一个版本，是张冬玲和她老公阿宝的对唱版，朱志远以前在K房中，也陪一些女客户唱过，还是有映象的。 他想了想，大致想了起来，把歌词分开，跟何诗雅对唱，果然另有一番韵味。 何诗雅大喜：“对唱好，志远，我要你跟我对唱。” “可以啊。”朱志远笑：“不过，你要拿这首歌上春晚的，难道我也跟你上春晚去？” “你可以去不？”何诗雅眼巴巴的看着他。 “不可以。”朱志远摇头，柳眉给他上了课，他现在多少有点儿政治头脑了，一个副县长，跑春晚去唱歌，什么意思？ 就如相声演员挂职去当副县长，同样是个笑话。 “哦。”何诗雅有点儿失望。 朱志远便笑：“我永远只当你背后的蒙面人。” 何诗雅顿时又开心了。 朱志远如此有才，拿出的三首歌，每一首都是可以爆火的好歌，但这样的奇才，却只隐在她身后，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朱志远所有的歌，都是她的。 还有比这更让她开心的吗？ 朱志远这样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没办法独占，但能独霸朱志远的歌，那也非常不错了。 她一时间喜爆了心，放下谱子，回身就抱着朱志远猛亲：“志远，爱你，爱死你了。” 她情热如火，把朱志远的情绪也带动了…… 第二天，朱志远给柳眉打了个电话，顺便把歌也发过去，柳眉一口就答应了：“这歌好，没问题，我给你打个电话。” 她当即就打了电话，下午的时候，何诗雅就接到电话，说她这个歌过了，让她去彩排。 何诗雅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居然就这么过了，而且这么快。 这可是春晚啊，全国那么多歌手明星，打破脑袋想挤进去却不得其门，而她这边，朱志远只是打了个电话，就可以上了。 歌好当然是一个原因，但这世上的好歌多了，而且好与坏这个东西吧，说不清楚的。 你说好的，我偏说不好，我说不好的，别人却非要叫好，有什么办法。 所以，最终还是看人的。 而朱志远，就是那个可以把好与不好，一把打掉，直接让她上位的那个人。 这也太牛了。 “爱你，志远，我爱死你了。” 何诗雅抱着朱志远，又疯了。 第二天，何诗雅依依不舍的去了北京，朱志远送她到机场，分手时，这美人儿居然掉了眼泪，让朱志远又是好笑，又有几分感动。 前世他不认识何诗雅，印象中，也没有这样一个歌星，估计是没闯出来，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娱乐圈里，美人才子，那真是一堆一堆的，红的有几个？ 而这一世，可以肯定，一线歌手里，一定有她一个位置。 一个自己一手捧出来的红歌星，这种感觉，还蛮不错的。 何诗雅的感觉当然更好。 她下了飞机，明姐在接机，激动的道：“我这边也接到通知了，说定了一个独唱，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何诗雅一脸自信：“他打了电话，自然就没问题了。” “真厉害。”明姐啧啧感慨：“更厉害的是，他的歌也非常好，真是天才啊。” “他确实是天才。”何诗雅用力点头，又喜滋滋的道：“不过只属于我的。” “诗雅。”明姐叫，带着提醒的意味：“你可别跟他闹，他这样的男人，有些东西，难免的。” “我知道。”何诗雅道：“我是说，他的歌，只属于我一个人，至于其她的，我才不在乎呢。” 她眼光看向东城的方向：“他这样的男人，就如同草原上的狮王，狮王当然有一群母狮子，它的母狮越多，就越说明他的强大。” 骨子里，她也慕强，这一点上，和梁娇一模一样，她是混娱乐圈的啊，这个圈子，才是最现实的。 第302章 有感觉没有 送走了何诗雅，朱志远也就回了虎山，一个主管政府事务的县长，一直在外面溜达，也实在是有些不象样子。 回去，林忠就向他汇报：“朱县长，联合国动保组织的回函来了，说我们的申请他们同意了，但先要组织专家来实地考核，合格才能通过。” “这是应有的程序。”朱志远道：“这个事，你具体盯一下，你和他们联系，让他们的专家尽快过来，一切接待事务，也由你负责。” “好的。”林忠应下来，又汇报了一些其它事项，有些朱志远当场处理，有些让林忠去请示周云，还有一些，则干脆让林忠负责。 别的官员是尽量揽权，他则是能放手的，全都放手。 这一点上，让林忠非常佩服，觉得朱志远这样的大家族出来的子弟，果然是格局大气派大，敢拍板敢用人敢冲敢打也敢放手。 朱志远当然也不会解释，也没那个时间，找他的人多了，林忠之外，各路诸候，各行局主官，看见他回来，一堆一堆的找上门来。 马云说，他比总统还忙，但其实不要当到总统，就一个实权县长，就已经非常忙了。 朱志远忙了两天，这天下午，把杨昆找了来，大致问了一下各工程的进度，杨昆作了汇报，进度不错，朱志远基本满意，又问：“那个葫芦弄好了没有？” 在虎跳峡顶上弄一个大葫芦，是当日和邓欣舒欣在盘水峡谷里说好的，朱志远回来，就交代给了杨昆，当领导的，当然只要交代一句就行了。 “葫芦主体已经完工，不过还没刷漆。” “完工了吗？”朱志远来了兴致：“我去看看。” 开了车，去虎跳峡镇。 这边路改了，以前从县里去虎跳峡镇，有十多公里，这会儿走了直线，十公里不到了。 杨梅镇那边也一样，也改了直线，以前有十多公里，改的直线，只有四五公里。 农村是这样，公路都是绕来绕去的，哪里有村子，路就往哪里去，自然就是七绕八拐的。 但以后的核心目标是虎跳峡景区，无论是从县城去，还是杨梅镇过去，自然都要拉直线，尽量缩短距离。 这也不难，现成的工程队，修条路而已，有什么难的，对于基建狂魔来说，小事一桩，只要有人给钱，分分钟的事情。 路修得不错，甚至还铺了柏油，朱志远十多分钟就开过去了。 但朱志远还是不满意，他对杨昆道：“有些地段，还是过于狭窄了，现在车少，可以没问题，但我们眼光要放远，以后车子多了呢，要是人人有车，车流量十倍几十倍的放大，这路况就不行。” “人人有车？”杨昆虽然是香港佬，但也不敢想象人人有车的景象。 香港很多人是没有车的，不是买不起车，是停不起车，七百万香港人，只有七十万辆车，这还包括全部公车在内。 一台宝马，在香港也就卖几万美元，但香港一个停车位，却要几十万美元，一个停车位，可以买十辆宝马。 朱志远对香港很了解，他也不解释，道：“你回头规划一下，从县城到虎园，还有杨梅镇到虎园，这两条路，以及虎园五大酒店，不是环湖吗，停车位这个事情，要尤其注意一下。” “好的。”杨昆应下来。 他一个做事的，老板吩咐下来，他照做就行了，反正花的是老板的钱。 他一个香港佬，在其他人面前，总有一种骨子里的骄傲，但在朱志远面前，他是非常老实的，嗯，就如所有香港人在英国人面前一样。 车过虎跳溪，老桥已经拆了，修了一条新桥，对老桥不放心啊，车要是多了，压垮了怎么办，高度反而没问题，以前修的地段就高，又用的是拱桥的架构，本就可以过船。 峡后的湖也开始蓄水了，虎跳溪给改了道，河道呈一个几字，拐进南山后面的峡谷，再又拐出来。 沿着湖，五大酒店同时开建，一个巨大的工地。 朱志远没有把车开过虎跳溪，来来往往的工程车实在太多了，开进开出都是个麻烦。 他在虎跳溪这边下了车，走路过去，徒步上山。 “缆车站点设在哪里？”他问杨昆。 山下到山上，有一千多米，正常情况下，也要走个把小时，如果人多了，可能过于拥挤，因此规划中，就要建一条索道，上缆车。 “在湖的中段那里。”杨昆道：“因为我们的主要设想，缆车是为住店的旅客服务，游客车子进来，住进酒店，从店里出来，上山去玩，当然越方便越好，如果和这边的山路建在一起，那店里游客还要走出来，就不太方便了。” 这个设想比较现实，等于不住酒店的，要么徒步上山，要么，就要绕到山后去坐缆车。 不过这想法也没错，专家的意见，朱志远并不想驳，他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朱志远腿脚快，一千多米，他甚至可以直接跑上去，不过有杨昆在，也只能不快不慢的走。 上到山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酒葫芦。 酒葫芦主体已经铸造完毕，就是用水泥浇铸的，葫芦长二十米，底宽五米，腰二米，中段宽三米，呈一个放倒的姿势。 “在立姿和卧姿之间，有过争议，但专家们的意见是，太高了，容易招雷，即便安避雷针，也不合适。” 杨昆给朱志远解释：“因为避雷针那个东西，其实更容易招雷，只不过是电流引到了地下，但这边游览的客人多，还是不太安全，所以改卧姿，要好一些。” 其实朱志远也觉得，立姿更雄伟一些，不过即然是专家说的，那就算了。 先前他脑袋一热，虎园搞老虎来，结果老虎居然是夜行性动物，差一点闹个大笑话，他就记了心。 搞工程什么的，不是做生意，抖机灵是不行的，还是听专家的好一些。 即便是卧姿，这么巨大一个葫芦，也还是蛮有感觉的。 朱志远看了一圈，觉得还不错，他拍下来，给邓欣发过去：“这葫芦怎么样？有感觉没有？” 邓欣很快回复：“你回来了啊？” “回来了。”朱志远回：“今天穿丝袜没有？” 邓欣那边回他一个笑脸，随后居然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一对黑丝美腿。 这会儿十二月了啊，这边又是山区，邓欣居然仍穿着丝袜。 “不是吧，你不冷的吗？”朱志远问。 “我在屋里呢？”邓欣回：“有空调的。” “那出门也冷啊。” “出门要加裙子的。”邓欣又回一个笑脸：“你不是让我每天穿丝袜吗？” 朱志远心中顿时就一热，这种热，有一点点感动，但更多的是给撩起的野火。 他回复：“你在哪里？” 邓欣立刻回复：“我现在在县里，下午要去镇上处理点事。” 镇上当然是桃溪镇，至于处理点事，当然是个借口。 朱志远回：“那我晚上过去。” 邓欣秒回：“好。” “对了。”朱志远想起正事：“你觉得葫芦怎么样？” “不错啊。”邓欣回：“很大，很雄伟。” “很大是吧，那就没错了。” 这话语意双关，邓欣便又回他一个羞羞的笑脸。 第303章 金光闪闪 杨昆还在，朱志远不好和邓欣多扯，他在山顶看了一圈，肖一山闻讯上山来了。 “县长，这个酒葫芦的创意，真是高明啊。”肖一山一见面就马屁奉送：“以前上山，总觉得平平无奇的，但有这个酒葫芦，一上山，就让人眼光一亮啊，感觉马上就出来了。” “是吧。”朱志远也确实觉得不错，这个马屁，他接。 “还没刷漆，你们觉得刷什么颜色为好？”他问。 “县长你觉得呢？”肖一山问。 做下属都这样，当然是要看领导的喜好。 朱志远不回他，问杨昆：“设计师设定的是什么颜色？” “还没定，要等朱县长你拍板，设计师顷向于两个色。”杨昆道：“一个是红色，另一个是金黄色。” “红色和金黄色，都可以啊。”朱志远看一眼肖一山，见肖一山不吱声，他问杨昆：“为什么是两个色？” “因为金黄色不好定。”杨昆道：“设计师其实有一个想法，在葫芦身上刷金或者镀金，这样太阳一照，金光闪闪。” “金光闪闪，宝葫芦啊。”朱志远笑。 “但刷金或者镀金的话，一是成本，二是维护。”杨昆解释：“这两方面，需要考虑，所以需要县长你拍板才行。” “这么大一个葫芦要刷一层金，用的金子怕是不老少。”朱志远皱眉。 杨昆道：“设计师说了，要达到比较好的效果，不能刷太薄，所以，至少需要一百公斤以上的黄金。” “一百公斤，那得多少钱啊？”肖一山彻底忍不住了。 朱志远也苦笑出声：“现在金价猛涨，几千万吧。” “几千万，乖乖。”肖一山啧舌。 “算了。”朱志远摇头：“这个金闪闪搞不成，漆成红色的吧。” “好的。”杨昆记下来，心下暗叫：“看来他还是个做实事的人，不是那种一味好高骛远不踏实地的二世祖。” 葫芦颜色定下来，朱志远想起另一件事：“对了，老虎的眼睛，晚上到底会发光不，在这边看得到不？” “看得到看得到。”肖一山一脸兴奋：“而且好亮的，就象两盏灯笼一样。” “这么亮吗？”朱志远也好奇了。 “确实有的。”肖一山道：“我专门叫人拍了视频。” 他说着，掏出手机，打开视频，给朱志远看。 视频是晚上拍的，先是远景，再拉近，就看到两个光点，很亮，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出现，过了一会儿，又多了两个光点。 “这是老虎在捕羊。”肖一山道：“眼睛对着这边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了。” “确实够亮的。”朱志远点头：“这边能看清楚。” “看得非常清楚。”肖一山道：“看视频还是不行，现场看，感觉更吓人，有时还叫一声，让人汗毛都立起来了。” “是吗？”朱志远给他说得笑了起来。 “真的哎，那老虎叫起来，吓人的。”肖一山一脸夸张的表情：“那天放虎，还没感觉，跟猫一样，但晚上，那凶的，老虎还是老虎，胆小的，真的能吓尿了。” 他夸张的样子，让朱志远哈哈大笑，往对面看。 这会儿是白天，老虎也不知藏在哪里，根本看不到。 不过晚上能看到眼睛，那就行了，至少他最初的想法，这边山顶看虎，没有完全落空，而且他感觉中，晚上看虎眼，比白天看老虎，其实更有感觉，也更有噱头。 “视频没有泄露出去吧？”他问。 “没有。”肖一山立刻摇头：“现在不是时候，要是现在泄露出去了，到杨梅节那会儿就没了噱头，所以这边我专门开了会，任何人不准说出去，尤其是不准晚上来拍视频，专门有人守的。” “嗯。”朱志远点点头：“处理得不错。” 完全要瞒，是瞒不住的，不过如果只是口口相传，那无所谓，你说你那边山上有老虎，我还说我们这边河里有龙呢，周正龙假老虎的笑话，很多人知道，没人信的。 老虎的噱头要怎么搞，朱志远其实自己也没想好，他两世人，都没这种经验啊。 山顶看了一圈，防护栏是双层的，这样是为了避免人多，要是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都挤到栏杆边看老虎，万一挤塌了掉下去，那乐子就大发了。 设双层，第一层建得高，第二层低，即不会阻碍视线，又多一层保险，万一第一层挤塌了，还有第二层拦着。 这是朱志远的提议，他知道后世车多起来后，旅游的疯狂，多建一层，无非多花点钱，相对于安全事故，这点钱，屁都不算。 大致看了一圈，基本满意，随后下山，肖一山本来想拉着朱志远喝酒，但朱志远约了邓欣，没那心思，说是回县里，中途一拐，拐去了桃溪镇。 邓欣比他还心热，先到了。 她外面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里面是一条长款的黑底带花的毛料长裙，脚下则是棕色短靴。 这样的装扮，少妇韵味十足，即俏丽，又保暖，而且不妨碍她里面穿丝袜，不过别人看不到而已。 见了面，边上还有人，假模假式的握了手，邓欣就道：“朱县长，桃溪大坝建好了，请你现场指点啊。” 这会儿还早，当然不能直接钻屋子里，邓欣的借口，也是请朱志远来考察桃溪大坝的。 “指点不敢。”朱志远呵呵笑：“我来的时候看了，很雄伟啊。” “现场看更雄伟。”邓欣眉眼如花：“我给朱县长当导游啊。” “邓县长当导游，我可受不起。”朱志远笑。 “有什么受不起的。”邓欣对周边的人道：“要不是朱县长牵线，鹿回头公司投资，我们这桃溪大坝，还真是建不起来呢。” 旁边的人自然也捧场。 说了几句场面话，邓欣带着朱志远，上了桃溪大坝。 坝高七十米，长百多米，站在坝顶上看，视觉的冲击力还是蛮强的。 “已经开始蓄水了？”朱志远问。 “开始了。”邓欣道：“今年雨水多，盘水，桃花溪，水量都大，我们估计，到一月底，就能够蓄水到十米左右了，要是今年的桃花汛提前的话，说不定二十米水线都有。” “这边十米，盘水就要宽多了。” “现在就已经宽了很多，也深多了。”邓欣道：“十米水线，走那种平底的观光船，桃花镇到虎跳溪，没有任何问题。” “船还没回来，还要几天。”朱志远道：“船回来，试一下就知道了。” “肯定没问题的。”邓欣说着，微微皱眉：“现在忧心的，是游客。” “游客？”朱志远看她：“你是说桃花节？” “是啊。”邓欣点头：“我们现在犹豫不定的，就是桃花节，能不能招来游客，这也决定着一些商家的投资建设什么的。” “这个。”朱志远一时也不敢担保，他想了想，道：“舒欣他们的盘水的风光片，播了没有？” “播了。”邓欣点头。 看她眉头微锁，朱志远问：“效果不好？” “不太好。”邓欣摇头：“收视率一般，网上，我还找人开了贴子，专门提这个话题，反响也一般。” 她说着叹气：“我们这里，主要是没有名气啊，山啊水啊，到处都有，没点儿额外的加成，名人啊什么的，别人没多少兴趣的。” “这倒是。”朱志远也皱起了眉头。 “你说把桃花节推到省级，估计也没什么用。”邓欣锁着眉头：“舒欣用她的关系，找过一些网站，贴子置顶，却根本没有几个人看，什么桃花节啊，盘水风光啊，绝大部份人根本不关心，反倒是随便一个什么社会问题，就一堆的人顶贴。” 朱志远苦笑：“娱乐至死，八卦为王啊。” 他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 第304章 她对你有点儿冷淡 回来，去了侍郎坊。 这边说起来是盘县和鹿回头公司的联合办公处，而鹿回头公司的背后老板是朱三太子，现在也是尽人皆知，邓欣跟朱志远去侍郎坊，把两方的问题协调一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其实呢，朱志远和邓欣到这边，没有去鹿回头公司，而是到了邓欣这里，直接滚了床单。 “舒欣是怎么回事？” 中场休息，邓欣如一只没了骨头的软体动物，趴在朱志远胸膛上，懒洋洋的问。 “什么怎么回事？”朱志远问。 “你没发觉，她对你有点儿冷淡吗？” “好象有点。”朱志远道：“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邓欣讶异：“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去东城，招惹她了呢。” 她说着咯咯笑：“没能满足她，所以她各种燥火。” “我还不能满足她，这么厉害的吗？”朱志远不服气。 邓欣就咯咯的笑：“你别小看了舒欣，她外表高冷知性，骨子里嘛，其实比我还野。” “就是比你还骚是吧。”朱志远笑问。 邓欣便笑得如一朵春天的喇叭花。 “你真没招惹她？”她问。 “这段时间，我都没见到她，到哪里招惹她去。”朱志远冤屈：“那次盘水回去后，我就去了北京，最近才回来，倒是去了两趟东城，回来后也约过她，她说没空，都不带搭理我的。” “她就是这样的，不是一般的高冷。”邓欣说着又摇头：“不对啊，盘水那一次，她都主动要给你唱一曲征服了，哎，说起来，你可有福呢，她还从来没给人唱过征服。” “真的？”朱志远好奇：“不会吧。” “怎么不会。”邓欣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傲，哪肯委屈自己给臭男人那样，说实话，那一天，我都惊讶的。” “可我也没捞着啊。”朱志远一脸遗憾。 “看来你两个都不是一般人。”邓欣笑：“老天爷都看不得，天摇地动啊。” 她这话，把朱志远都说笑了。 “说真的，这丫头搞什么鬼？”邓欣好奇心起：“我给她打个电话看看。” 她从朱志远身上翻过去，到床头柜上拿了电话，又回来偎到朱志远怀里，拨通了舒欣的电话。 “宝贝，你在做什么呢？”邓欣问。 “没做什么啊。”那头响起舒欣清冽中略带点磁性的声音，这声音在电话中，更加好听，舒欣能成为东城第一主播，她的这把嗓子，是极大的加成。 “敷黄瓜片，准备要睡了。”舒欣说着，反问：“你在做什么啊，不会还在审案子吧？” “我在做爱做的事。”邓欣声音中带着一点诱惑。 “什么事？”舒欣问。 邓欣便呻吟了一声。 “你居然。”舒欣在那边就抓狂了：“你发骚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岂有此理。” 邓欣便咯咯的笑。 舒欣在那边咬牙切齿，声音拨高，有些尖，都没那种磁柔的味道了：“这次又是谁？” “什么叫这次又是谁？”这下邓欣急了：“就是志远啊。” 舒欣那边顿时就不说话了。 邓欣逗她，声音中带着诱惑：“宝贝，过来不？” “你疯了，我可没疯。”舒欣呸了一声。 “那我们过来，你在家里洗白白等着。” 邓欣这话其实是试探。 但舒欣不知道啊，她只知道，邓欣疯起来，那也是不管不顾的，国林到东城，不到两百公里，晚上车又少，真要赶过去，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邓欣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你要疯你自己疯，我可不陪你们疯。”舒欣又呸了一声，语气坚决。 邓欣就看一眼朱志远，朱志远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舒欣的拒绝说明，她的心态确实变了。 要是盘水那晚上的心绪，朱志远敢大半夜的赶过去，她心中也会火热起来，但现在，却明显没那个意思。 邓欣就问：“宝贝，怎么了？” “没怎么。”舒欣回，声音清冷，很显然，她猜到朱志远在旁听，语气都变了。 邓欣还要问，舒欣那边却道：“我要睡了。” 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死舒欣，居然敢挂我电话。”邓欣咬牙，扭头看朱志远，道：“她性子就是这样，要是不想搭理你，那真是跟冰一样，完全无法接近。” 朱志远点点头，他也能感觉得出来，舒欣确实比一般女子要傲一些，说起来，宫凤凰也傲，但宫凤凰的傲和她又不同。 她的傲，如一只远古的青花瓶，带着穿越时空的清冷。 宫凤凰的傲，却如光芒熠熠的珠宝，骨子里透着高贵。 “怎么会这样呢？”邓欣奇怪：“你真没招惹她。” 朱志远耸耸肩。 他是真想不起来，哪里得罪舒欣了，盘水回去后，他再没见过舒欣，偶尔聊两句，舒欣也爱搭不理的，他也没开什么恶意的玩笑，照理不应该这样啊。 “这丫头，不会是大姨妈失调了吧。”邓欣咬牙，她想了想，不得要领，娇哼一声，一握拳头：“没事，哪天找机会，我逮住了，直接把她扒光，她要是敢玩儿高冷，你索性直接把她强奸了。” “哈。”朱志远都给她说乐了。 邓欣自己也乐了，嘻嘻哈哈的，两人又滚到一起。 十一点钟左右，朱志远开车离开了。 半夜在一起没事，侍郎坊本就是盘县和鹿回头公司的联合办公处嘛，商量事情，有什么关系了？ 但要是朱志远整夜留宿这边，就不太妥当了，所以还是离开为好。 离开前，邓欣说，给她几天时间，好好审一审舒欣，迟早让朱志远吃上肉。 朱志远倒是没那么急，他又不缺女人，说起来，得亏他重生后身体转好，又练了地母咒，否则，还真应付不了。 前世就一个白雪，都差点给他吸干了，撒尿都开叉，何况好几个。 朱志远回来，忙了两天，又溜了。 他一个主管全县事务的县长，经常不在县里，换其他人，那是不行的，但虎山这边就没事。 杨梅节的成功，加上追加的五个亿的投资，让朱志远在虎山的威望，到了空前的水平。 朱志远无论做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天天往外跑，那有什么关系了？ 他能拉来投资，他能推销出去产品，没见虎山现在到处是工地吗？没见红阳厂等几家厂子，现在都红红火火吗？ 你倒是呆在县里，有用吗？订单从天上掉下来啊。 总之一句话，现在在虎山，没人能说朱志远的坏话，说得好就好，说得不好时，只怕是一顿打。 这不是夸张，象莫问万千山这些人，全都有点儿痞气，当厂长的人，没点儿气性，镇不住人的。 而他们对朱志远，又是打心底里佩服的，敢在他们面前说朱志远坏话，呵呵，那是真的抽你。 第305章 把所有空单抛掉 朱志远这次去了香港，是娜佳约他。 娜佳照着朱志远的指点，在十二月中旬，就把所有空单抛掉了，她在电话里极度兴奋，一定要第一时间见到朱志远。 不过她不好来中国，她是克格勃出身，虽然克格勃现在没有了，但仍然不太合适，尤其朱志远还是一个中国的政府官员。 而朱志远做为政府官员，老是往国外跑，也不合适。 但香港就没问题了啊。 香港是中国的，但又实行的是一国两制，朱志远去香港，还是去的中国自己的地盘，娜佳来香港，却又没有去内陆那么敏感，所以娜佳每次都约在香港。 娜佳这些受过克格勃专业训练的人，在这些方面，是相当敏感的，反而朱志远的政治敏感性要差很多。 朱志远到约好的酒店，娜佳早已经到了，见了面，娜佳直接跳到朱志远怀里，整个人就如一只美丽的树袋熊，挂在了朱志远身上。 一通激情之后，娜佳这才哑着嗓子告诉朱志远：“亲爱的，你知道我们赚了多少钱吗？” “多少？” “五百亿。”娜佳伸出五根指头：“整整五百亿，美元。” “厉害。”在美女面前，朱志远从来不吝惜马屁。 “不是我厉害，是你厉害。”娜佳看着他的眼光里，满满的都是崇拜，这个男人，就是神啊：“我一切都是照你的话操作的，全都是你定的时间点。” 朱志远便笑了一下。 如果换了他自己去操作，哪怕知道节点，他也不一定赚得有娜佳多，一个不好，说不定血本无归都有可能。 要知道，石油期货，可是一个万亿美元级别的国际大盘，华尔街巨鳄们随手一个反打，就可以把一切入场的资金吃得干干净净。 虽说娜佳只吃到了五百亿，相对于整个大盘，也就是九牛一毛，但能从华尔街巨鳄们嘴中抢到，那就是真本事。 朱志远虽然是重生者，虽然知道大势，但中间的操作，他是远不如娜佳的，他可是两次炒股，最终炒到删了炒股软件的神人，对自己的本事，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对娜佳，他是真心夸赞，不过娜佳对他的崇拜，他倒也没必要说清楚，受着就是了。 娜佳气性上没宫凤凰那么足，但也不是一般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完全掏心掏肺，其实是不行的。 这种女人，就如母狮子，你一定要比她们强，她们才会服你，你若是太弱，说不定就会反噬。 是真的，这样的女人，光对她们好，没用的。 娜佳总计赚了五百亿，具体到朱志远这边，他的二十五亿，变成了七十二亿，三倍多一点点。 这已经非常厉害了。 什么在股市上期货上，十倍百倍的赚，那基本都属于神话，百万千万这种级别，能有，资金量大了，上到亿计，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华尔街巨鳄嘴中的食物，不是那么好抢的，即便抢到了，你也带不走。 娜佳能全身而退，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说完了资金，又说到去非洲布局。 “格鲁吉亚那一战，让爸爸还有烈夫叔叔他们，全都彻底服气了。”娜佳笑着，宝蓝色的眼眸里，漾动着春波：“他们现在把你当神。” “哈哈。”朱志远哈哈笑：“不是把我当神棍吗？” “骗人的是神棍，但能准确的说出战争发生的日期，以及结束的过程，这不是神棍，这是真正的神。” 娜佳看着朱志远：“亲爱的，你是神吗？” “你刚才不是领教了神威吗？”朱志远笑。 “是。”娜佳美丽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崇拜爱意：“你是我的神，我要融化在你身体里，化成你的血液，谁也分不开。” 她炽烈的情话，让朱志远感动。 “娜佳，凤凰，她们，不应该那么早死的。”他搂着娜佳，暗暗的想：“或许，这才是老天爷让我重生的本意吧。” 至于白雪，真的，他已经好久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了。 “爸爸准备亲自带队。”娜佳不知道朱志远心中的感慨，她想要朱志远给出意见。 “可以啊。”朱志远笑：“你爸爸可是个闲不住的人。” “他就是这样的。”娜佳也笑了起来：“老小孩，永远都长不大，除非喝醉了，也一分钟都闲不住。” 朱志远便哈哈笑，布拉格，他太熟了，还真是一个老小孩，而且是个熊孩子，永远闲不住，而且特别爱捉弄人，把别人弄哭了，他就哈哈大笑了。 但朱志远记忆中最多的，其实是布拉格喝了酒后，因为回忆娜佳的死，而痛哭狂嚎的样子。 “你们第一站，准备选哪里？”朱志远问。 “还没定下来。”娜佳道：“八八那一战后，爸爸他们彻底服气了，决定听你的，向非洲发展，但具体从哪里着手，又有争论。” 她说着耸了一下俏美的鼻子：“他们永远都是这样，喝了酒，就乱七八糟的争，有时甚至还打一架，然后第二天又嘻嘻哈哈，第三天又喝酒，又打架。” “呵呵。”朱志远就笑，他想了想，道：“你手机上有非洲那边的地图吗？” 娜佳在朱志远身下伏低作小，满脸崇拜，但其实她出身克格勃，做事极为精细，朱志远估计，她应该为去非洲做了很多准备，肯定会有地图，而且会是克格勃特有的那种。 “有。”娜佳果然就点头了。 她下床，就那么光着身子，去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过来，电脑更好，比手机屏幕大，更直观。 电脑就直接放在朱志远胸膛上，开机，调出地图，朱志远拉动地图。 “这里，有一个叫咕噜的部落，这是一个大部族，人口有两三百万，地盘也很大，以前的国王死后，分裂了，现在很乱。” 朱志远把地图再次放大，指着一个小地方，道：“这里，这一条山脉，在这个口子处，有个小镇，你们可以从这里起手。” “这里地势不错。”娜佳赞同：“后面是山，前面是河，确实适合建基地。” “不仅是地势的问题。”朱志远道：“这个镇子后面，入山二十公里，最高峰的下面，那个峡谷里，有黄金。” “黄金。”娜佳蓝色的眸子陡然一亮。 “是的。”朱志远点头：“这里面有一个金矿，含量很丰富，但暂时还没人发现。” 朱志远看着娜佳：“你们过去后，跟咕噜族商议，帮他们赶走盘距在他们族中的反对势力，他们没钱，你们可以要求他们把这个小镇后面的峡谷，抵给你们。” “好主意。”娜佳眼中光芒更盛：“只是镇子后面的峡谷吗？镇子不行？” 朱志远一听笑了：“那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哼哼。”娜佳便哼了一声：“即然这后面有黄金，那整个这一片，我们都要。” 她蓝色的眼眸，是如此的美丽，但这一刻，她眼中放射的，却是危险的光芒。 她和宫凤凰一样，都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而在蛮野这一面，她甚至还要强于宫凤凰，她是克格勃培养出来的燕子啊，她们的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前苏联大国的侵略性。 朱志远当然不会劝阻她，具体怎么做事，这个女人不比他差，策划方面，有可能还要强一点。 朱志远最强的，其实是人情世故，就是情商高，但说到出谋划策方面，他的智力其实一般。 而娜佳不同，前世，她就是布拉格那伙人的核心，十四岁，就把布拉格那伙人团结在一起，搞得有声有色。 朱志远能拿住她，只是借着重生者的前知作弊而已。 他若不开挂，想拿住娜佳这样的女人，不容易，或者说，基本没有可能。 宫凤凰也一样。 第306章 进去十米有金矿 朱志远陪着娜佳在香港玩了一周，分开，朱志远回去，娜佳也回了乌克兰。 到家，娜佳就把布拉格烈夫等主要人员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布拉格他们以前虽然觉得朱志远还不错，却并不是完全信服，直到八月八号，格鲁吉亚那一战，娜佳精确的预测了一切，并说明是朱志远提前跟她说的，布拉格他们这才服了，随后眼光才转向非洲，并为此做准备。 所以，这会儿，娜佳指着地图说：“这里，咕噜族，咕噜山脉绵延千里，山中发源出来的咕噜河最终也可以通海，朱说了，我们可以以这里为基地。” “那就是它了。”布拉格一拳砸在地图上。 烈夫等人也跟着点头。 没有人反对。 他们是精锐的战士，一枪在手，不怕任何人。 但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的脑子一般，他们需要一个头脑，帮他们指明方向。 而现在，指点他们的，甚至是一个神，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段时间，尤其是八八之后，准备要去非洲，娜佳加大了招人的规模。 她以前招的主要是特工系的人马，铺的是商业点，而要去非洲，要打一个基地下来，那就需要战士。 当年的A部队，就地解散，十数万精锐流落民间，这些人，一般都是三四十岁，二十多岁的战士，十七年过去，就是这个年纪嘛。 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精力还有，却没有年轻时那么冲动了，肩上则一般有负担，这样的人，是最好的战士。 娜佳通过原克格勃特有的渠道，专召这一系的人。 短短几个月，召集了三千多人。 这些人原本就是精锐，稍稍集训一下，精气神便又回来了。 娜佳带回了决定，那就开动，布拉格亲自带队，以各种方式，杀向非洲，杀向咕噜族。 不过前期没有三千人都去，前期只去了八百人。 克格勃以前布武天下，非洲也曾是克格勃特务活动的重要基地，克格勃解散，也有很多人滞留在这里。 娜佳通过克格勃原有的渠道，联系上了这边的一些人，把他们召进红K。 布拉格他们过来，这些人便是现成的向导。 他们前期就联系上了咕噜族的族长。 咕噜王国历史其实蛮久远的，只不过分分合合，这几十年又分裂了，咕噜族做为主要的族群，想立国，却苦于反对派捣乱。 他们占着平原，反对派则把老窝建在咕噜山脉中，咕噜族有两三百万人，战士说起来也有好几万，却就是打不过反对派。 这会儿娜佳的人主动联系，说可以帮他们打反对派，不要钱，把反对派赶走后，将反对派原有的地盘的三分之一，给红K就行。 非洲大，咕噜族也不缺地，而且红K要的主要是山地啊，那有什么关系了？ 这生意做得过。 咕噜族族长一口就答应了。 而布拉格带着的人，也已经来了。 一句话，即然选定了咕噜山脉为基地，咕噜族答应不答应，其实不重要的，答应固然好，不答应，抢也要抢过来。 嗯，这很毛子。 有自己的向导，还有咕噜族的人指引，布拉格带着八百精锐，直奔娜佳指定的那个小镇子。 这个小镇子名叫胡胡，有两三千人，建在山口，背后是咕噜山脉，前面是咕噜河，不过这里其实只能算支系，完整的咕噜河，是由咕噜山脉中流出来的很多这样的小河水组成的。 但这条小河也可以，通不了太大的船，几百吨的船是可以通行的。 布拉格他们，就是坐着两艘船，到的小镇。 小镇给反对派占了，是反对派的前哨基地，在这里有三百多武装人员。 别说三百人，就三千人，布拉格也不放在眼里，他大手一挥，一个冲锋，就把镇子给占了。 占了镇子，布拉格没有去进攻反对派在山中的基地，而是在镇外修筑工事，做出要长期占领的样子。 山中的反对派一看，果然就急了，反对派首领恼怒之下，大集山中战士，有六千多人，气虎虎的杀奔出来。 他们不知道，这正中布拉格下怀。 布拉格通过船只运来了八门120口径的重迫击炮。 反对派冲到镇外，给工事挡住，首脑集中力量，想要来一个猛冲，不想迎接他们的，却是呼啸而下的炮弹。 120迫击炮虽然是迫击炮，威力却非常大。 打一个直观的比喻，标准足球场的面积是7140平米，而一枚120炮弹的杀伤而积是多少呢？ 5540平方米。 也就是说，一枚120炮弹，杀伤面积差不多可以覆盖一个足球场。 布拉格八门120炮同时轰下去，可以覆盖六个足球场的面积。 这火力，吓人不？ 非洲黑叔叔打仗，一般都是听个响，哪见过这场面啊，瞬间就给打懵了，随后一声喊，做了鸟兽散。 “追。” 布拉格大手一挥，一马当先，率领八百战士衔尾追杀。 以前咕噜族和反对派打仗，虽然经常打赢，但赢了后，最多追进山十来公里，不敢深入。 但这一次，他们碰上了布拉格，这些人，本就是山地战的精锐，阿富汗那种地形培训出来的，进了山，更是如鱼得水。 布拉格率领八百战士，一直杀进反对派在山中的老巢，把反对派一锅端，首领的脑袋都给砍下来了，顺便就占了反对派的老巢，一个叫红石谷的峡谷。 咕噜族族长得报大喜，牵猪赶羊，亲自来慰问了布拉格这些人，先前的约定，他也不反悔，把包括胡胡小镇在内的一大块地盘，全划给了布拉格。 娜佳这边接到消息，也没什么惊讶的，理所当然的事情嘛，克格勃精锐打黑人，那不是拍子打苍蝇，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娜佳立刻又率领一千多人赶过去。 进了红石谷，找到一块标志性的大红石，娜佳让人打眼放炸药。 布拉格烈夫他们不知道娜佳要干嘛，还奇怪，布拉格还问：“你要开矿啊，开矿要先勘探的，这么乱炸怎么行呢？” 娜佳不答，只让往里挖。 挖出大约十多米，矿石的颜色突然变了，变成了金黄色。 烈夫一看，叫起来：“这是黄金？” 布拉格半信半疑：“黄金？” 黄金矿不可能直接挖出金子，而是含金的矿石，所以布拉格一眼看不出来。 娜佳同样不可能一眼认出来，但她却信心十足的点头：“黄金。” 见布拉格烈夫看着她，她道：“是朱告诉我的。” “他知道这里面有黄金？”布拉格猛扯胡子。 烈夫同样目瞪口呆：“难道他真的是神？” “是不是神，事实为证。”娜佳满脸自信。 把金矿石一炼，炼出了黄澄澄的金子。 这就是金矿。 这一下，布拉格烈夫等人再无半丝怀疑。 “他真的是神啊。” 万里之外，深山之中，直指红石之下，进去十米有金矿。 敢说这话，并能应验的，若不是神，那是什么？ 五体投地，彻底信服。 第307章 猜中有奖 娜佳喜滋滋的给朱志远打电话：“亲爱的，我收了一大桶的鱼仔酱。” 为什么不直说黄金，因为身为克格勃知道，CIA的监听能力有多么可怕，而他们的身份又比较敏感。 一帮子前克格勃余孽，居然在非洲拿到了一个金矿，要是给CIA监听到了，只怕会有麻烦。 当然，布拉格他们不怕，紧随娜佳的脚步，第三批人员也来了，现在已经有了三千多人，三千多前A部队的精锐，想赶走他们，CIA也做不到。 CIA玩阴谋诡计是高手，但说到直接面对面硬刚嘛，向来都不是克格勃的对手。 而且非洲的主要势力其实是法国，美国在这边影响力一般，但娜佳还是很谨慎。 美国才赢了冷战，现在正是最强的时候，而娜佳所谋极大，她是要把这里打造成红K的一个核心基地，当然是越低调越好。 朱志远接到电话，倒是又惊又喜又佩服，不愧是克格勃啊，行动能力还真是刚刚的。 “恭喜恭喜。”他先道了恭喜，然后就给娜佳出主意，金矿先不要挖，不要泄露，先把人多多的搞过去，把基地建起来，把根扎下再说——反正现在也不缺钱。 娜佳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随后开始大规模移民，先把三千战士的家属接了过来，再招人，也全都到这边来，连同他们的家属在内。 人多了，来这边做什么？ 很好解决，战士打仗，当雇佣兵。 非洲这边非常非常乱，正是布拉格这些精锐特种兵的用武之地。 红K安保，扎根非洲。 非洲人没钱？ 错。 非洲很富，没有美元，但有矿产，有农产品，你给不起钱，给座山就行，给块地也可以。 这是朱志远给娜佳出的主意，因为后世的瓦格纳，就是这么操作的。 至于战士的家属，可以种地，可以开矿，也可以搞运输，咕噜河可以直接入海呢，搞点儿运输，弄点儿商品，做做生意蛮好嘛。 这边地广，人多，不缺市场，至于商品，哈哈，有朱志远在，会缺商品吗？ 无论你要什么，中国都有，娜佳一个电话，朱志远那边就给你发过来，要多少有多少，然后炼了矿石抵冲就行。 战士持枪，家属经商，这边有市场，有矿石，朱志远那边有商品，一个完美的闭环。 当然，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转回朱志远这边。 朱志远回东城，高东红的任命下来了，东城市长。 这个任命，朱志远都意外。 他前世好象没有印象，不过前世他也确实不怎么关心官场。 前世这会儿，他在带着夏月搞销售，卖保健品。 市长？书记？离得太远，够不着，不关心。 再过一年，他又去了非洲，所以高东红到底当没当过市长，他还真没印象。 但这一世是要关心的，也是开心的，直接上门道喜。 上门道喜的多，但朱志远是最例外的一个，这天晚上，高东红喝醉了，他拍着朱志远的肩膀：“小志，我这市长，有你一功。” 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高家虽然也有人，但想要竟争东城市长，正常情况下，还是很难的。 东城这样的大城市，行政一把手，不知多少人盯着呢，以高家的力量，想拿到，不容易。 事实上也是，前世他就没拿到，是从常务副市长转的副秘书长再升的副省长，而副省长不是常委，实际上也不如东城市长。 而这一世他却拿到了，这里面，固然有他自己的原因，有高家的力量，但朱志远的作用，绝对不能否认。 第一个，鹿回头十亿买地，五十亿建房，在世界性经济危机，整个中国也到处哀号遍野的情况下，东城亮出的这面旗帜，非常的眩目，中央都是关注的。 再一个，则是朱志远给高东红说的那些经济上的教训，高东红两次内参，前后三次被最高层召见，这也绝对是一个极重要的原因。 中央觉得，高东红懂经济啊，而市长就是抓经济的。 这些加起来，才有高东红今天的这一步。 这一点，外面的人不知道，但高东红自己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有这个话。 朱志远则憨笑：“我觉得，这是中央的英明决定，东城市长，早就该姐夫你来当了。” “哈哈。” 他这个话，把高东红逗得哈哈大笑。 柳眉同样咯咯娇笑，看朱志远的眉眼，也就更加温润。 这个干弟弟，真是太让人满意了。 会说话，尤难得的是，会做事啊，不但不给人添麻烦，反而是极大的助力，这就太难得了。 朱志远也开心，回来，给舒欣发短信，舒欣半天不搭理，朱志远也觉得没趣，就给梁娇发了个短信。 梁娇立刻回复：“我马上过来。” 不到二十分钟，梁娇就来了，羽绒服下面，居然是一套情趣装。 这才乖嘛。 朱志远开心。 他开心，梁娇就苦了。 后来哭了，朱志远才放过她。 梁娇抹了眼泪，却又爬起来，去床头柜上拿了烟，给朱志远点，看着烟雾中朱志远飘逸的脸，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小星星。 “你今天晚上好象特别兴奋啊？”她问。 “是。”朱志远点头。 “有什么好事吗？”梁娇试探着问。 她一直想摸朱志远的底，但摸不到，问得多了，屁股遭殃，这野蛮人，打起屁股来，真下得手的，好痛。 “你猜猜看。” 朱志远对她喷了口烟雾。 平时要是哪个男人敢对她着脸喷烟雾，梁娇一个巴掌就扇过去了，但朱志远喷她，她却一脸享受。 她微眯着眼睛，想了想，道：“是因为高市长？” 梁娇不可能完全摸到朱志远的底，但一些大路的消息，她还是知道的。 她是律师啊，而且是美女律师，人脉还是很广的，而朱志远后台是高柳，在东城的官圈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英雄谱嘛，普通人看不到，在这个圈子里的，还是基本人手一份的。 高东红拿下市长宝座，她当然知道，所以就猜出来了。 “正确。”朱志远又对她喷了一口烟子。 梁娇眼睛弯成了月弯儿，眸子里的崇拜更甚。 这个男人身后，是一市之长，省委常委，真牛啊。 不过让她更开心的，是朱志远随后的一句话。 “猜中了有奖，嗯，给你五十辆车吧。” “五十辆车？”梁娇懵了一下。 “嗯。”朱志远点头：“悍马，正牌的美军军用版，我给你两百万一辆。” “真的？”梁娇差点跳起来。 第308章 她为什么这么兴奋 她为什么这么兴奋？ 因为，国内一辆悍马的售价，高达三百多万，而且都是走的小贸的形式，并没有大规模进口的，所以非常抢手。 朱志远两百万一辆给她，她出手，至少至少，两百五六十万不成问题，那一辆就可以赚五六十万，十辆五六百万，五十辆，又是三千万。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朱志远笑。 梁娇信他，顿时就疯了，刚才还哭呢，这会儿又主动送上红唇，而且一路吻下去…… 看着她花儿怒放，朱志远就非常的享受。 不仅是漂亮身材好，梁娇还是梁信龙的姐姐啊。 在梁娇身上，他可以找到一种暗黑的快感，这是他其她女人身上所没有的。 这五十辆悍马，并不是娜佳那边来的，而是卡拉族族长伊里布发过来的。 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卡拉族靠着美军，那就吃美军。 虽然美军交了买路钱，但时不时的吧，也还是要搞他一下，弄点儿物资什么的。 美军也不在乎，只要不是太过份，丢了点物资有什么关系，报损就行了。 其实不安定更好，要是平平安安的，美军自己反而不好下手。 卡拉族搞的物资，什么都有，自然也有悍马。 但这种车，卡拉族自己是不适合开的，刚好朱志远来了，伊里布就说卖给朱志远，换物资。 伊里布开出的价，八万美元一辆，不过朱志远需要自己弄回去。 这个不难啊，鹿回头公司在那边有点，运回来就行了。 八万美元一辆的车价，加上运费，国内入关的税费什么的，也就是百把万。 朱志远两百万一辆给梁娇，他还赚百万一辆。 哎，有门路的，赚钱就是这么容易。 上次白糖的事，查理那边已经知道梁娇是什么人了，老板的女人呗，所以这次也一样，梁娇电话过去，那边直接提货就行，钱都不必付。 梁娇第二天放出消息，瞬间就给抢空了。 悍马啊，美军的军车啊，而且国内是没有正式进口的，那就更是稀有。 能开一辆这样的车，比什么BBA，那是有面子得多。 而且还便宜，梁娇放出的价格，就是两百六十万一辆，这比一般走水进来的，还要便宜几十万呢，那还有什么说的，抢啊。 一眨眼，又是三千万到手，梁娇整个人都是麻的。 下午的时候，她弟弟梁信龙打来电话，要钱。 梁信龙自从知道梁娇赚了三千万后，花钱也大方了，他在国内一直是这样，花姐姐的钱，大手大脚的。 本来到了国外，稍稍收敛了一点，但梁娇突然暴富，他就变本加厉了，现在一个月要花掉四五千美元。 “现在还没到月底，你花了四千美元了知不知道？”梁娇咬牙。 “这边物价贵啊，真不经花。”梁信龙嘻皮笑脸：“姐，亲姐姐，再给我两千，好不好？” “哼。”梁娇哼了一声，心念一转，又截了个图过去。 那边梁信龙顿时做鬼叫：“又是三千万。” “嗯哼。”梁娇得意的哼了一声，真的很爽啊。 “又是他给你的？”梁信龙问。 “否则呢。”梁娇反问：“你姐我就是去抢银行，也不可能有这么快。” “啧啧啧。”梁信龙啧啧连声：“果然还是要当官啊，特马的。” “重点。”梁娇叫。 “我知道了拉姐。”梁信龙扯着嗓子叫：“我要努力，要做人上人，要手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他说到后来，可又哀叫了：“姐啊，你弟弟我，没有那个命啊。” “不是命不命的问题。”梁娇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和他同学四年，象那个井平衡，和他成了铁子，你呢，反而和他成了仇人，这也是命，这是蠢？” 梁信龙就嘟囔：“我怎么知道啊，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老阴逼，学校里完全看不出来的。” “所以你以后就要多个心眼。”梁娇叫：“我为什么截图给你，就是告诉你，他有多强，而这世上比他强的，还不知有多少，你要往高处看，要向强者学习。” “知道了拉。”梁信龙在那边应得哀声叹气的。 梁娇啰嗦半天，他听没有听进去不知道，反正就是要钱。 梁娇也没什么办法，自家弟弟就是这样的，但这是亲弟弟，能怎么办呢？只好又给了两千美元。 朱志远把单子扔给梁娇就不管了，第二天回虎山，三百艘船回来了，但船长们还在培训。 朱志远去看了船，就那种平底的观光船，吃水很浅，载重也不大，二十个座位，左右两侧各十个。 这种船设计简单，整体塑钢结构，加了玻璃窗，舱中二十个座位，前面一个驾驶舱，船后有个卫生间储物间，就这样。 动力也一般，比较省油，搞运输是不行的，但用来载客观光，倒是足够用了。 朱志远看了一下，还自己上手驾船开了一圈，还行，最大马力，可以达到每小时三十公里的样子，主要是轻，所以真的算快了。 这个速度，如果要回头接客，加大马力从桃溪回来，一个小时能到。 下去两个多小时，上来一个小时，一天可以拉两趟。 船有了，只等船长培训回来，二三月的桃花节肯定赶得上。 其它方面也在准备。 桃溪镇搞桃花节，游客溯流而上，到这边，要吃个饭，这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而朱志远的想法是，不仅仅是吃饭，而是想让游客留到晚上，在伏虎顶上吃烧烤，看老虎眼睛。 想法很好，但要做到这一点，难啊。 首先，桃花节能不能搞起来，会有多少人去桃花镇，这就是个问题。 如果桃花镇都没几个人去，那就更莫说来虎跳峡吃烤烤了。 其次，即便人过来了，要让他们留到晚上，吃烧烤，看虎眼，也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 邓欣就一点把握都没有。 她确实是尽了力，而且有舒欣帮忙，但收视率摆在那里，所谓的桃花节，盘水风光片，收视率极为惨淡，根本没几个人看。 网上也发了不少贴子，但点击率回复率同样惨不忍睹。 往年桃花开的时候，桃花镇最多也能来个万把人，今年这么宣传，邓欣估计，会多来一点，可能五六万人能有，但撑死撑死，不会超过十万。 这就太少了一点。 尤其是有杨梅节那五十二万人的数字在前面。 什么事情，都怕比啊。 但朱志远也没办法啊。 往桃溪跑了两次，除了每次把邓欣弄得要死要活的，却始终拿不出个主意。 第309章 你有空不 这天，舒欣突然给朱志远打电话：“你有空不？” “有啊。”朱志远道：“舒大主播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可不敢吩咐你。”舒欣语音清冽：“不过台里让我给你做个专访，算是上次的补充吧。” “行啊。”朱志远应道：“什么时候，你说个时间点，我过来。” “我来虎山吧。” “舒大主播要来虎山，蓬荜生辉啊。”朱志远道：“哪天，我专程接你。” “你等着就行了。”舒欣没有说具体的时间，朱志远以为还要过几天呢，结果第二天下午，他突然接到舒欣电话：“我在县委外面，你在哪里？” 朱志远刚好在县政府里面，慌忙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舒欣的车。 朱志远过去，舒欣这才开门下车。 她穿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下面是一双棕色的靴子，一头秀发挽了个髻。 这样的装扮，很普通，但她从车里一出来，朱志远眼前就仿佛亮了一下。 那张脸，那份儿气质，实在是太秀气了。 “舒主播，怎么来这么快？”朱志远笑吟吟的打招呼：“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来呢。” “台里要得急。”舒欣美眸瞟他一眼，脸上只淡淡的一点笑意：“不打扰你吧。” “不打扰。”朱志远看了下，就舒欣一个人，他道：“就你一个人是吧，里面请吧。” 把舒欣请进办公室，朱志远给泡了茶：“我们虎山自己的山茶，不是什么名牌，但味道还可以。” “没事，我不渴。”舒欣有点儿公事公办的意思，也不喝茶，拿出录音笔，道：“朱县长，那我们就开始吧。” 舒欣过来，朱志远心里其实有点儿痒痒的，但舒欣这个样子，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让他有点儿无处着手的感觉，但同时呢，又有点儿奇怪。 那天晚上在盘水，舒欣明明已经把花儿打开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卦了呢。 朱志远到底没忍住，道：“舒欣，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没有啊。”舒欣看着他，眼光淡淡的：“朱县长，开始吧，我要提问题了。” 说着，她就按下了录音笔。 她越是这个样子，朱志远心中就越发的野火乱窜，他嗯了一声，道：“我准备好了，先说说感想吧，我的感想是，舒主播确实不愧东城第一美人，尤其是你的唇，东城几百万人男人，都想尝一尝吧，我吻了三次，啧啧，确实是美味啊，至今回味无穷。” 舒欣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双美眸再不能淡定，瞪着他，一脸恼火的样子。 她恼火，朱志远可就乐了，走过去，双手撑着她沙发的靠背，俯身盯着她，眼光幽幽：“我还想回味一下，不知道舒主播肯是不肯？” “我要是不肯呢？” 舒欣眼光直视着他。 她眼睛真的很美，而且眼光也很有力量，这么看着朱志远，清冷如箭。 朱志远与她对视。 “为什么？”他问。 “不为什么？” 舒欣眼光垂下去。 朱志远伸手托着她下巴。 舒欣眼光又与他对视。 朱志远俯唇，吻上她的唇。 舒欣没有躲闪，任由他吻，但也不反应，更不肯张开嘴巴。 这就没意思了。 朱志远吻了一下，脸退开一点。 他看着舒欣，舒欣也看着他，眼光一点没变。 “好吧。”朱志远退回来，坐下，端过茶杯，喝了一口，也不放下杯子，就那么端在手里，道：“舒主播，要问什么，你问吧。” 舒欣再次按下录音笔，道：“桃花溪镇的桃花节，你有把握吗？” “没有。”朱志远摇头。 “如果你都没把握，那让投资商怎么投资？而如果投资商不肯投资，那万一游客来了，却又接待不了，那要怎么办？” “凉拌。”朱志远摊手。 舒欣眉头皱了一下：“你别跟我赌气。” “不敢。”朱志远摇头：“我是真没办法，不信你问邓欣。” 说到这里，他倒是笑了一下：“我说舒欣，你承认是在跟我赌气了，可我什么时候气着你了啊。” 舒欣不理他，道：“第二个问题，游客来了桃花溪，再从桃花溪入盘水，你有什么办法让游客下船，去虎跳峡顶上，是叫伏虎顶是吧，邓欣说，你准备在那上面搞烧烤大会，游客为什么会去，凭什么？” “老虎啊。”朱志远道：“你不是知道了吗？” “可你一直没宣传啊。” “是。”朱志远道：“我们最初的想法，是搞个噱头，装出让人无意中撞到，先炒作起来，但后来要搞桃花节，那重点就要落到桃花溪那边，所以我们的想法是，让第一批上伏虎顶吃烧烤的游客，被动发现它，爆一个惊喜，或许效果更好。” “你有把握？”舒欣问。 “没有。”朱志远摊手：“大姑娘上轿，头一次，谁知道新郎官是美是丑啊，说不定就是个大马猴呢。” 他这话，倒是让舒欣脸上多了点笑意，不过随即就收敛了。 舒欣继续往下问问题，朱志远一问一答的，也懒得再撩拨舒欣，这美人美则美矣，但故意拿矫，就没意思了。 朱志远又不是没见过女人，马屁可以拍，舔就算了。 采访完，朱志远要留舒欣吃饭，舒欣却直接告辞了。 朱志远也不想强留她，要走就走呗，送到外面，看舒欣车子开走，他也就回来了，事情多着呢，忙得很。 快天黑的时候，突然又接到舒欣电话：“桃花节是二月底，那会儿天气还冷，你确定有人会来伏虎顶上吃烧烤？” “那有可能，到时看一下天气预报吧，选一个晴好一点的日子开节。”朱志远说着，猛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在哪儿，不会在伏虎顶上吧。” “嗯哼。”舒欣应了一声。 “我靠。”朱志远吃了一惊：“我马上过来。” 他本来准备要去吃饭了，忙就掉头，开车过来。 到虎跳溪，果然就看到了舒欣的车子。 “这娘们。”朱志远暗暗骂了一声。 舒欣说回去，却又不走，上了伏虎顶，却又给他打电话，这是钓鱼呢。 朱志远一口气爬上山，快了点，即便以他的体力，也微有点喘。 上山，天差不多已经全黑了，但朱志远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舒欣。 舒欣站在那个巨大的葫芦下面，正仰着头在看那个葫芦。 第310章 我等着天黑 朱志远大步过去，舒欣听到脚步声，扭头看过来。 看到朱志远，她脸上有了点笑意，道：“我等着天黑看老虎眼睛呢。” “老虎在这里。” 朱志远把握到她的心态，不跟她客气了，一把搂过来，扬起巴掌就在她屁股上打了一扳。 但舒欣穿着羽绒服，打着没感觉。 朱志远不甘心，掀起她羽绒服，她里面是弾力修身裤，把臀部崩得紧紧的。 她个子高，身量苗条，不象邓欣看起来肉肉的，但惟有胸有屁股，和邓欣不相上下，而由于她腰肢纤细，臀部看上去比邓欣甚至更加夸张。 朱志远这一板，就结结实实打在她屁股上。 先一板，舒欣没感觉，这一扳，给她打痛了。 “呀。”她叫了一声，嘴巴嘟起来，才要说话，朱志远唇已经直接吻了下去。 这一次，舒欣就有回应了，嘴唇张开，让他进入。 唇分，朱志远看着舒欣：“说，为什么跟我赌气？” “野蛮人。”舒欣嘟嘴，语气一改先前的清冽，带着娇腻。 “说。”朱志远又打了一板。 他发现，舒欣的屁股打起来，比邓欣的，弹力更足，手感更好。 “你打痛我了。”舒欣撒娇。 朱志远再又扬手。 “不要。”舒欣娇叫，不是逃开，而是双手勾着了朱志远脖子，身子扭着：“不许再打了。” “哼，老实交代。”朱志远霸道。 舒欣双手勾着他脖子，看着他眼睛，不说话。 不说话也行，朱志远俯下唇又要吻。 这一次，舒欣却躲开了。 见朱志远看着她，她幽幽的道：“坏蛋，你有多少女人？” “有几个。”朱志远没有否认。 前一世他偏软，对白雪粘粘乎乎，对其她女人呢，又不敢投入真情，碰上好女人，他甚至会逃跑。 但这一世，他不会，想要得到的女人，就会果断下手，且不会避讳。 “拉蒂西亚。”舒欣居然报出了拉蒂西亚的名字。 “是。”朱志远点头。 舒欣又报出一个名字：“何诗雅。” 她为什么都知道？ 朱志远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哦，难怪了，和拉蒂西亚那一次，还有送何诗雅上飞机，我好象都看到过你，但一闪，又没见了人影，还以为看错了。” 舒欣咯一下笑出声来：“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没说不让人知啊。”朱志远盯着舒欣，眼光霸气：“还有几个，例如，邓欣，还有，舒欣。” “我才不是。”舒欣微微嘟嘴，随即轻叫：“呀，你弄疼我了。” 朱志远哼了一声，俯唇又要吻她，不过舒欣却又闪开了。 她咯咯笑：“没交代清楚前，不行。” “你确定？”朱志远手上用力，把舒欣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舒欣身量苗条，但她个高，有一米七多，体重也有一百多斤，但给朱志远随手搂着，就如搂着一抱花，是那般的轻盈。 舒欣咯咯的笑：“宫凤凰是不是？” 她问。 “为什么这么猜？”朱志远问。 “哼。”舒欣娇哼：“你进过金投，而宫凤凰那个女人，哼。” “宫凤凰怎么了？” “那个女人。”舒欣撇了撇嘴：“骚。” 朱志远好笑：“你怎么知道她骚。” “我就是知道。” 朱志远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是妒忌她吧。” “我妒忌她？”舒欣不服气。 “你就是妒忌她。”朱志远道：“你比她漂亮，也比她出名，但她是二代，出身好，又手掌金投，实权正处，且手中有钱，在东城真正的权力圈子里，你有名而无力，她却有着实实在在的地位，一直压你一头，是不是。” “讨厌。”舒欣给他说穿，生气了，嘟嘴。 朱志远哈哈笑。 “不许笑。”舒欣捶他一下，却又问：“她骚不骚？” “你想知道？”朱志远问：“这是记者独有的探密心理，还是你自己的僻好？” “我才不想知道。”舒欣口不应心：“我只是看不惯她张扬的样子，就想知道她在人后的骚样儿。” “可以啊。”朱志远点头：“不过你要先跟我骚过了，然后我给你看她的视频。” “你还拍了视频？”舒欣惊讶。 “嗯哼。”朱志远理所当然的点头。 “她肯让你拍？”舒欣有些不信：“她不怕的吗，一旦泄露。” “没有拍正脸的。”朱志远解释。 “哦。”舒欣哦了一声：“那她也……” 不等她说完，朱志远道：“你也要拍。” “才不要。”舒欣急叫。 “你会要的。”朱志远一脸自信。 舒欣看着他，却突然笑起来：“我不会跟你上床的。” 见朱志远瞪眼看着她，她道：“除非你强奸我，但你如果强奸了我，那我以后永远都不会搭理你。” 朱志远看着她眼睛。 她也看着朱志远。 从她的眼光中，朱志远知道，她是说真的。 而从邓欣对她的评价中，朱志远也知道，这女人极美，却也极傲，个性鲜明，说得出，就做得到。 “为什么？”朱志远有点儿抓狂了。 这女人，是真美，但也真是难搞。 “我不要和别人一样。”舒欣用纤指轻轻在他脸上抚动着：“你有本事，就征服我，但我绝不会象其她女人一样，主动上你的床。” 这下朱志远明白了。 因为拉蒂西亚何诗雅宫凤凰邓欣都是极优秀的女人，而舒欣呢，她心里觉得，她比她们还要优秀一点儿，或者说，出于一种女人的妒忌心里，她想要朱志远格外高看她一点儿。 所以，她要给朱志远设置难关，朱志远必须拿出手段，想尽办法去征服她，否则她就不给吃。 如果朱志远要强吃，她也不会拒绝，但只有一次，下次就再也不会搭理朱志远了。 这还真是，傲娇啊。 朱志远恼火，掀起她羽绒服下摆，扬起巴掌，啪啪，狠狠的打了两板。 “痛。”舒欣叫痛，双手勾着他脖子，看着他：“但这样的痛，不会让我屈服，或者，你干脆拿根棍子来，狠狠的抽我，我其实怕痛的，把我打服了，我也会给你跪下。” “但是。”她看着朱志远：“你舍得吗？” “你这妖精。”朱志远无奈。 舒欣便咯咯的笑，踮起嘴尖，主动来吻朱志远。 “别招我。”朱志远没好气。 舒欣便笑得欢快，她一跳，整个人挂在了朱志远脖子上，双脚更盘到了朱志远腰上。 “你是男人，你有本事，就征服我。”她咯咯笑着，又来吻朱志远。 她吻得缠缠绵绵，让东城无数男人顷倒的红唇，温柔如水，炽热如火。 朱志远却很有些无奈。 这妖精管杀不管埋，不是坑人吗？ 第311章 母老虎傲娇 嗷！ 突然间一声虎啸。 “老虎。” 舒欣扭头，讶然看向对面的山顶。 “去看看。” 舒欣不肯下来，八脚蜘蛛一样，在朱志远身上盘得更紧，朱志远就直接兜着她屁股，抱着过去。 到护拦边上，往对面看，看到两点亮光，就如同夜里的远光灯。 说远光灯可能夸张了点，但也确实非常的亮。 先只是两点，过了一会儿，又有两点亮光出现了。 “老虎眼睛真的好亮哎。”舒欣语气夸张娇嗲，平日的清冷，电视上的知性，无影无踪：“它们怎么不打架啊。” “因为母老虎傲娇，说要公老虎征服了它，才给上啊。”朱志远没好气。 舒欣顿时笑得差点要疯掉，还在朱志远身上一跳一跳的，气得朱志远扬起巴掌，在她屁股上抽了两巴掌，舒欣却笑得更厉害。 “它们是在抓羊吗？”舒欣问。 “是。” 朱志远视力极好，那边虽然有灯光，但灯杆之间，彼此隔得较远，而且亮度一般，因为就不是用来照亮的，是用来给老虎眼睛反光的。 所以，从这边山顶看过去，那边的光线仍然比较暗，一般人，是看不清的，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山影。 但朱志远却能看清老虎的样子。 他看到一只老虎抓住了一头羊，却没吃，按在地上，另一头虎过来，毫不客气的撕咬起来。 “公老虎抓了羊，母老虎在吃。” “好象是哎。”舒欣看不清楚，不过老虎低头吃食，眼光垂下，就不见了，她是看到了的，却又道：“是母老虎抓了羊，公老虎在吃吧。” “你觉得可能吗？”朱志远反问。 舒欣可又咯咯笑了：“本来就是啊，要是狮子，就是母狮子捕食，公狮只管干饭的。” “公狮不只是干饭，它还干母狮好不好？” 舒欣顿时又笑疯了。 她捧着朱志远的脸，温温柔柔的吻他，道：“这不怪我，你那么多女人，我要是也巴巴的送上来，好没面子的，你让我骄傲点儿好不好。” 这确实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啊。 但征服这样的女人，会更有成就感。 “可以。”朱志远点头：“我一定会让你主动跪下来，乖乖的唱一曲征服。” “嗯。”舒欣娇嗯一声，眸子里三分柔情，三分狡黠，三分挑衅：“我等着那一天。” 说着又笑：“别让我等到花儿也谢了哦。” “不可能。”朱志远一脸自信。 舒欣眼中就现出欣赏的光芒，吻他：“我就喜欢霸道的男人，但他要真正有实力，我才心服口服。” “你会心服口服的。” “嗯。”舒欣再次送上红唇。 两人看了一会儿老虎，但是看久了，其实也没太大的味道，舒欣是那种喜欢诗情画意的文青女，对老虎这种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兴趣，看了一会儿，就不想看了。 她道：“喜欢老虎的肯定有，但估计不会太多。” “是啊。”朱志远头痛：“老虎的噱头能吸引人一部份人，但不会太多。” 舒欣安慰他：“不过在这上面搞烧烤，边喝啤酒边听虎啸，应该还是吸引人的。” “看吧。”朱志远知道淄博烧烤曾经的盛况，但烧烤这个东西，只能火一时，火不了太久，淄博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再一个，淄博烧烤之所以火，如其说是大家想吃烧烧，不如说，是全国人民给各大景区坑苦了，突然看到一个不坑人的，就如黑乌鸦群中看到了一只白乌鸦，就引发了惊呼。 但乌鸦始终只是乌鸦，成不了凤凰。 舒欣眼珠转了转，道：“哎，我觉得你可以多搞一点元素在里面啊。” “怎么搞？”朱志远问：“舒大才女，帮着出出主意呗。” 舒欣一直四手八脚的盘在朱志远身上，朱志远双手兜着她屁股，那情形，仿佛爸爸抱着小女儿，而舒欣还蛮享受这种感觉的。 她喜欢强壮的男人，反而对那种奶油小生毫无兴趣。 “我觉得啊。”舒欣转头看向那个酒葫芦：“光一个葫芦，元素不够丰满，为什么不加一把剑呢。” “加一把剑？”朱志远凝眉。 “对啊。”舒欣说着兴奋起来：“我爸爸是武侠迷，他在家里的墙上，就挂了一把剑，还有一个很老旧的酒葫芦，上面还挂了一幅字，写着，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我就觉得很有感觉，有剑有酒，才有江湖味。” “有剑有酒，才有江湖味。”朱志远慨然点头：“难怪我也总觉得缺点儿什么，果然是舒大才女，有才。” 舒欣便咯咯的笑：“我是要你征服我，可不是要你拍我马屁。” “我不拍你马屁。”朱志远恶狠狠的道：“我只想把你扒光了，狠狠的打你屁股。” 说着，就在舒欣屁股上打了一板，打得舒欣咯咯娇笑。 对舒欣的提议，朱志远还真觉得不错，两人商量一会儿，酒葫芦是横放着的，那就铸一把立着的剑，同样铸在巨石上，就在葫芦的旁边，好象一半插在巨石里一样。 朱志远当场就给杨昆打了电话，舒欣还在手机上找了一幅图，就是葫芦配剑，朱志远给杨昆发过去。 “就照这个图，在葫芦边上铸一把巨剑，比例和这个图差不多就好了。” “是。”杨昆在那边毫不犹豫的应下来：“我马上发给设计师，明天就现场测量。” 舒欣一直挂在朱志远身上，同样能听到手机中杨昆的应答，暗暗的想：“他这根本不是商量，直接就是在下令，那个鹿回头公司，果然就是他家的白手套，随手抛出来就是几十个亿，好牛的底气。” 她傲娇，但其实也是一种驾驭男人的手法，如果直接把身子给了朱志远，朱志远玩过了，兴致就不会太高了，再想摸朱志远的底，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如邓欣，给朱志远玩得花残叶乱，前前后后都玩透了，对朱志远的底细却仍然云里雾里。 而她这么吊着，朱志远只要一天吃不到，就一天不会满足，就有可能露出更多的底细。 又玩了一会儿，下山，朱志远让舒欣住这边算了，舒欣不干，她在朱志远怀里吃吃笑：“我会忍不住的。” 果然，她这么说，就让朱志远一脸又气又恨的样子，舒欣能明显的感到，这钩儿咬得更紧了。 她连夜赶回去，不过要朱志远送。 朱志远就开了她的车，把她送回去，再又打车回来。 不过他没有回虎山，而是去了桃溪，先打了电话，邓欣在这边等着呢，他一腔火气，就全发泄在了邓欣身上，邓欣可就苦了，这一夜风狂雨聚，不过风雨之后，花儿更艳。 不管桃花节规模如何，搞还是要搞的，游客多一个是一个嘛。 邓欣无法说服投资商，她最终想了个办法，把桃溪镇的古宅，拿几幢出来，搞成古风型酒店。 当然，这是违规的，因为这些古宅，都是文物保护单位。 但一个实权县长要违点儿规做点儿事，一般情况下，很难阻止，事实上，如果完全按规矩来，这世上很多事，就根本做不成。 因为制定规矩的人，往往都是高高在上的老爷，看似面面俱到，其实不切实际。 第312章 撒娇的小妇人 桃溪千年古镇，这样的古屋很多，而且好多屋子都是大屋，最大的，是一个曾经当过相国的人的宅子，里外居然有九进，大小房间419间。 邓欣只腾了七幢大屋，算了一下，居然有两千间标准房的样子。 “至少可以接待两千人。”邓欣掐着指头跟朱志远算：“就只腾了七幢大屋，这样的大屋，还有二十多幢，稍小一点的，还有一百多近两百幢。” “那为什么不把那二十多幢都搞出来？”朱志远问：“反正违规了，上面实在要查，七幢也是查，三十幢也是查啊。” “不是怕查。”邓欣嘟了嘟嘴：“没钱啊，就算是有现成的屋子，但要搞成标准间，也不容易的，床铺桌椅，毛巾被单，洗漱用具，杯子开水瓶窗帘，还有服务员的工资，啊呀呀，我还没赚到钱呢，就要破产了。” 她这么嘟着嘴儿，哪象一县之长，根本就是一个在男人怀中撒娇的小妇人。 朱志远知道她的意思，却也享受她在他面前撒娇的样子，哈哈一笑，道：“行了，算鹿回头赞助吧，反正那边酒店也在采购，就多采购两千套好了。” 邓欣开心了，欢叫道：“四千套，那我再开发两千个标准间。” 见朱志远虎着脸看着她，她就吃吃的笑，扭着身子在朱志远身上撒娇：“好嘛，好嘛，你是大男人，要宠我的嘛。” 桃溪这边的老屋开发，收入也是公家的，但邓欣没办法，她这属于违规开发，这个钱，没有来路，所以只好赖在朱志远身上。 这温柔攻势，朱志远招架不住，而且也能理解，也就答应下来，当场给杨昆打了电话。 邓欣开心得跳起来。 但随后又忧心了：“可要是游客不来，那要怎么办嘛？” 这个，朱志远就真没办法了。 一面准备，一面烦恼，时间流水而过。 眨眼到了月底，过年了。 二十五的除夕，朱志远在头一天赶了回去。 朱旦毛丽丽也回去了，还有关山一家。 这一次回去，最招摇的，是关明月。 外企白领，三万多一个月，这个数字，太吓人了。 关明月还是个喜欢招摇的，一身穿金戴玉，简直能把人的眼睛晃瞎。 朱旦看她作得厉害，就剌她：“象只才生了蛋的小母鸡一样。” “就是。”关明月得意，叉着小蛮腰：“怎么着吧。” 朱旦撇嘴，结果关明月恼了，直接跑三奶奶那里把朱旦告了一状：“三奶奶三奶奶，臭蛋在外面学坏了。” 三奶奶果然就紧张：“怎么学坏了？” 朱旦气死，恶狠狠道：“你个死丫头片子，又告状。” 关明月就作精作怪，躲到三奶奶身后：“三奶奶你看，臭蛋他还凶我。” 三奶奶便道：“臭蛋啊，这是你妹妹，你不许欺负她。” 朱旦便只好无奈的应着。 关明月对毛丽丽眨眼，毛丽丽便咯咯的笑。 三奶奶简直太喜欢毛丽丽了，拉着毛丽丽的手，看她的肚子：“怀上了没有？” 毛丽丽羞红了脸，低声道：“没。” 三奶奶就急了：“怎么还没怀上啊，啊呀，出了年，奶奶去求个菩萨。” “啊呀奶奶。”朱旦急了：“我还在读书呢，等我毕业了，正式分配工作了，安定下来，再怀吧，现在不急。” “哦哦哦。”这个话，三奶奶听得进：“那是的，还在读书，不急。” 又还安慰毛丽丽：“丽丽，不急哈，咱们不急。” 毛丽丽便羞笑点头。 关明月捉弄了朱旦，眼珠子一转，又跑去冯桂香那里告朱志远的状：“婶娘婶娘，那天我看到，小志哥身边有个妹子，唷，花枝招展的……” 朱志远一听跳脚，而冯桂香则不出意外的来了兴致，问了半天，问得朱志远全身起毛。 到最后，冯桂香三奶奶又差不多是异口同声的把朱志远两个叮嘱了一番，又拜托关明月，盯着他们。 两兄弟对视一眼，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这苦日子，没到头啊。 不过让朱志远真正烦恼的，是闻风而来的各路人马，镇里的县里的不说了，最头痛的，是各种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 升官发财什么的不说，最起码的，给安排个工作呗。 关明月那三万多一个月，实在是太让人眼红了啊。 朱志远一看不是个路，吃了年夜饭，初一一大早，借口县里有事，开了车，直接溜了。 朱旦关明月他们要初八才走，但关明月可不是个好说话的，这丫头精得很，她也有亲戚朋友同学，找她的也多，但真正想让她帮忙，可不容易。 朱志远朱旦说是恼火她告状，但也就是嘴上说说，这小告状婆但凡开了口，他们还真得上心给琢磨琢磨。 而关明月则是反过来，嘴上倒是应得好，心里面嘛，让她真正上心的，可没几个。 至于朱旦就更不用说了，以前别人看不起他，现在嘛，他直接就不拿正眼看人 这些人找到三奶奶面前，他就一句话：“我还在读书呢，外面的人，不认识咧。” 直接给打发了。 三奶奶其实知道，她一个老寡妇把孙子拉扯大，受了多少冷眼啊，这些人，以前不撩冷灶，现在看见热锅子了贴上来，有那好事？ 她也不得罪人，但也只说孙子在读书，还没能力呢，等读书出来了，有能力了，再回报大家伙。 后来来了个人，朱旦的亲妈，也姓冯，冯玉，真要往上扯，和冯桂香还真能扯上点儿亲戚，小地方嘛，都这样。 冯玉带着她后嫁男人的女儿，说是叫唐月儿的。 朱旦还是不想搭理，三奶奶却唉声叹气的。 冯玉改嫁，三奶奶是同意的，当时朱旦的爸爸病了两年才死，家里拉了饥荒，孤儿寡母三个人，那日子，真的是有上顿没下顿了。 朱旦可以跑朱志远家里去，冯桂香见了，有朱志远一碗，也绝不会少了朱旦一碗。 小孩子不在乎，大人不行啊。 冯玉就改嫁，收了点儿彩礼，还了这边的饥荒，这边田还是有的，三奶奶再捡点儿山货去镇上卖，才把朱旦拉扯大。 三奶奶理解冯玉，可朱旦不理解啊，六岁没了娘，不是死了，是跑别人家去了，他心里苦啊。 冯玉就嫁在隔壁镇上，朱旦在镇上读书，偶尔冯玉就会来看他，朱旦性子犟，总是躲着不愿见，心里有怨气。 这股子怨气，一直保持到今天。 第313章 你带她去 但关明月这会儿却插手了。 因为关明月实际上知道朱旦的。 每次冯玉来看朱旦，都不会空手，要不就买只铅笔，要不就买几个鸡蛋糕什么的。 朱旦不接，冯玉总是拜托朱志远或者关明月帮忙，关明月每次都帮着转交，而她拿了东西回去，朱旦说是不要，但其实最后还是接下来了。 他有怨气，但是呢，妈妈来看他，还给买东西，他心底里，其实也是乐意的。 总之说不清道不明吧，但关明月明白啊。 所以她就出来了，拉着唐月儿的手，笑着说：“你也叫月儿啊，我也有个月，刚刚好，行了，跟我去东城吧。” 又对冯玉道：“婶，月儿交给我，没事了。” 冯玉应着，红了眼圈儿，交代唐月儿：“月儿，你跟着哥哥姐姐，要听话。” 然后她自己回去了，唐月儿就留了下来。 唐月儿年纪比关明月小一点点，性子腼腆，有点儿胆小。 原来冯玉嫁过去后，头胎生的是女儿，然后收的彩礼全留给了朱旦这边，那边婆婆就很恼火。 男人先还好，后来也有些动拳脚，虽然后来生了儿子，但又给罚了款，婆家还是不高兴。 冯玉的日子其实苦，连带着唐月儿日子也不好过，奶奶不喜欢，爸爸也没个好脸色，她的性子，竟是和朱旦差不多了。 但她脑瓜子随朱旦，不笨，相处半天，关明月看出来了，这丫头脑瓜子还蛮灵醒的，而且她也上了职校，还是学的财会，冯玉吃得苦，打工挣的钱，唐月儿想读书，她就供。 “财会，那正好了，我们那边正在招财务人员呢，我给老板说说看，也许能招你做会计。” 她也真敢说，一个职校毕业的，才出校门的，就敢进鹿回头公司当会计。 她之所以这么大包大揽，一是查理看重她，现在东城那边，基本是以她为主，二纺那块地，要年后才会正式着手开发，正在搭公司的架子，关明月现在当了经理。 至于她真正的底气，则来自朱志远。 冯玉的事，朱志远当然也是知道的，他其实也是同情的，而唐月儿虽然和朱旦是两个姓，但是一个妈生的啊，朱旦说是赌气不管，但其实呢，心里是想管的。 即然朱旦想管，那朱志远就必须得管，关明月如果自己搞不定，那就找朱志远了。 果然，她随后给朱志远打电话，朱志远就说了：“唐月儿来了啊，行了，我知道了，你带她去东城吧。” 初八，唐月儿直接就坐关明月的车。 其实毛丽丽也喜欢唐月儿，唐月儿性子好，温温柔柔细声细气，但脑瓜子又还灵醒，也没什么毛病。 最主要的是，她私下里跟朱旦聊了，朱旦让她多关注一下唐月儿。 其实朱旦只是不搭理冯玉，对唐月儿，他倒是始终挂着个笑脸。 他这点儿心思，关明月看得出来，毛丽丽当然也看得出来，他不叫妈，但妈妈始终在心里。 到东城，查理来了，发红包呢，关明月顺便就把唐明月的事说了，说要招唐明月进公司，刚好这边的财务还是香港那边的人在管，招两个本地的财务，也省钱。 结果查理一听，直接就说：“让她当会计吧，管帐，算总公司派出人员。” 总公司派出人员，那就是和关明月一样了，这口子开的，关明月都愣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就明白了：“肯定是猪头给老板开口了，果然，但凡是臭蛋的事，猪头就特别上心，哼哼。” 好么，她还吃上醋了。 所以说，女人的心思，就和男人完全不同。 她猜的没错，朱志远确实跟查理说了一声，倒没说进总公司，只说让查理安排唐月儿进这边的公司，具体做什么，随便，看着安排就行。 但查理不那么想啊，老板直接开口安排人，也是老家的人，而且关明月一开口就要管财务，那等于就是朱志远的意思了。 一个公司，财务当然是最核心的，朱志远有这个心思，很正常啊，查理当然能理解这一点，于是就有了这个安排。 关明月随后跟朱旦一说，朱旦果然心里就高兴。 消息传回去，冯玉直接就哭了，她男人烦躁，瞪她，她头一次直接瞪回去：“臭蛋出息了，你要再打我，我就跟你离婚，月儿跟我，儿子跟你，其它的我也什么都不要，我一个光人来，还一个光人走，但好歹也给你们唐家生了儿子，对得住你们家了。” 他男人顿时就不吱声了。 冯玉要是真跟他离婚，他未必还能找得着第二个？有这本事，以前就不会找个二婚的寡妇了，之所以一点彩礼计较这么多年，不就是穷的嘛。 这些年，借着改开，稍微好过了一点，但也说不上富裕，而他自己也五十多了，不可能再有发财的命了。 真正的希望，只能在子女身上，儿子读书不行，还给奶奶娇惯了，天天逃学打游戏，看不出有什么出息。 可女儿就不同了，三万多一个月啊，天爷，他一年也挣不到这个数，不，两年也不够这个数。 要是他跟冯玉离婚，唐月儿跟着冯玉，那他就完全靠不上了。 他不喜欢唐月儿，他妈也不喜欢，唐月儿不说恨了他们吧，但也绝不会有多少感情，要是没有冯玉，唐月儿会搭理他们才是个怪。 这男人不傻，还是会算计的，立刻就怂了。 不但他怂了，他妈还怂了。 三万多一个月，还是港币，直接让这乡下老太婆软了膝盖，从当天起，这娘儿俩在冯玉面前，竟然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唐月儿其实也是个有心思的，第二个月，发了工资，她直接就寄了三万块回来。 她工资加补贴，到手有三万四五呢，寄三万，剩下的也花不完，但不是钱多得花不完的原因，她就是故意的。 果然，这张三万的汇款单，彻底打断了她爸爸和奶奶的腰杆。 这是一个月工资，一个月啊，天王菩萨，太吓人了。 冯玉因此又哭了一场，却是高兴的，但她一转身，就把钱存了银行，用的唐月儿名字，一分也不拿出来，她男人还有婆婆，屁都不敢放一个。 朱志远没管这些，他给查理打了个电话，这个事就不必管了，真要是查理不开眼，等小告状婆告状，才会有他的事。 但那是不可能的，查理是一个极精明的经理人，以至于朱志远重生了，都会去找查理，而查理也确实没让他失望过。 朱志远到东城，先去高东红家里拜了年，其他人，就只打个电话了——别人以为他在老家啊，当然就是电话里联系了。 他也不冷清，往拉蒂西亚那里一钻，拉蒂西亚是西方人，不过年的，但公司放假了，她也闲着，朱志远来她这里，让她非常开心。 第314章 二月桃花水 二十六初一，出了年，就二月了。 回到县里，邓欣找他，朱志远直接去了桃溪镇。 今年雨水早，山区聚洪，盘水水量极大，二月初大坝水线就过了十米，而且还在飞快的上涨。 “二月桃花水，估计月底水线可以到十五米以上。”邓欣道：“而且今年桃花应该也没问题，去年说要搞桃花节，镇里组织人，所有桃树都松了土施了肥，桃树眼见都长得好，肯定花盛。” “看来就游客一个问题了。”朱志远皱眉。 邓欣同样皱眉。 她一直组织人在各大网站上炒作，但效果真的一般，话题都无人关心，又怎么可能会有很多人来游玩呢？ 但朱志远也是真没办法，两人中场休息的时候，邓欣给舒欣打电话。 这女人很有趣，她每次跟朱志远在一起，就总喜欢去撩舒欣，把舒欣撩得骂她，她反而就更加的兴致勃勃。 这一次也一样，撩得舒欣春意盎然，她就咯咯直乐，但舒欣后来说：“你那个桃花节，要不要我出个主意。” “要。”邓欣急问：“宝贝，心肝，有什么好主意，快说。” “哼哼。”舒欣却拿矫了：“好主意是有的，不过嘛……” 她拿腔拿调，邓欣急了，道：“我送你一个礼物。” 说着，另拿了一台手机，直接就拍了朱志远裸照，给舒欣发过去。 她手快，朱志远都没防备，而舒欣在那边看到照片，直接爆炸：“你要死了，你个死流氓。” “这礼物还不行啊，诚心满满好不好？”邓欣咯咯笑。 舒欣就在那边呸呸连声。 朱志远也无语，心下叫：“这女人，还真的是。” 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舒欣骂了几句，道：“这个事，其实很简单的，找个明星代言嘛。” “找明星？”邓欣皱眉：“行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舒欣道：“那些明星，粉丝百万千万，关注度特别高，桃花节不是没关注度吗，找个红星代言，她的粉丝，就是一个巨大的群体。” “好象有道理哎。”邓欣有些动心，不过她没这方面的经验，就看朱志远。 朱志远则是眼光一亮。 后世带货，那些大V可是很厉害的，不过现在智能机没出来，直播也才刚刚开始。 最早的直播，是YY直播，2008年刚露面，还在幼儿园阶段，所以他没想到。 但直播平台虽然不行，明星代言这个方式是行得通的，不说电视广告，就网络上，只要牵扯到明星的话题，关注度就高，最少她的粉丝就会点进去。 “好象是个办法。”朱志远点头。 “那找哪个明星呢？”邓欣问：“要是那种当红的，不便宜吧，怕不得几百万。” “用不着。”舒欣在那边道：“有一个现成的，而且正当红，志远一个电话就行，一分钱都不用花。” “正当红的？”邓欣疑惑的看向朱志远：“谁啊。” 朱志远没答，舒欣在那边道：“你的竟争对手，何诗雅。” “何诗雅？”邓欣叫起来。 “没错。”舒欣道：“她也是志远的女人之一，志远别说让她唱个歌，就是让她跪着吹一曲，那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真的？”邓欣看着朱志远，不但不吃醋，反而一脸兴奋：“志远，那个何诗雅真的是你的女人，她好漂亮的哎，而且还红，哇，你好牛哦。” 她居然是这样的反应，朱志远都乐了。 “何诗雅现在真的红呢。”见他默认，邓欣更兴奋了：“她春晚那首花开了你就来看我，特别好听，当天就传开了，然后春节档那部电影里面的主题歌，什么负我不负她，也传开了，两下一加，久了不说，今年开年，确实是她最红。” “是吧。”舒欣在那边道：“让她代言，或者干脆让她来桃溪镇搞一个演唱会，别人不说，她那些铁粉，至少就会来几万人。” “哎，对啊。”邓欣兴奋之下，一个翻身，直接就骑坐在了朱志远身上：“桃花节开节那天，让她来搞现场演唱会，这绝对是一个卖点。” 她看着朱志远：“志远，你说行不行？” 舒欣在那边应：“就怕哪些人舍不得。” 她作精作怪，把朱志远气乐了，道：“行，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现在打。”邓欣心急。 “现在，先给舒欣打一个。” 朱志远说着，翻身把邓欣压住，邓欣的手机也不挂，给舒欣来个直播。 舒欣的手机，就一直没挂…… 朱志远没有当场给何诗雅打电话，他是想到了另一个点子。 回去后，他给何诗雅打电话：“诗雅，在哪儿呢？” “我在北京这边。”何诗雅声音甜甜的：“元宵节晚会也有我的节目。” 好么，现在红了，节目赶着上了。 “是有什么事吗？”她问：“要是有事，我不参加也没关系的。” “是有点事，不过不急。” “是什么事？”何诗雅问。 “这边有个盘县，准备搞一个桃花节，想请你代言。” “盘县？”何诗雅问：“你是在虎山县吧。” “盘县和我们虎山挨着，我们联手搞了个旅游区，其实也是为我们虎山拉热度。” “那可以啊。”何诗雅立刻就答应了。 这态度可以，朱志远开心，道：“我的想法，你让明姐发个声明，搞个现场演唱会吧，就在桃花节开节那一天。” “好。”何诗雅应得痛快：“我马上让明姐发，哪一天啊。” “二月二十八。”朱志远解释：“那天是周六。” “好，我记下了。”何诗雅道：“呆会让明姐发。” “不过你最好提前几天过来。” 何诗雅一听，声音中就有了水雾气：“好，我也想你了，不过是去你那边吗，不影响你吧。” “没事。”朱志远道：“我有首新歌，男女对唱的，你提前过来，我们排练一下。” “新歌？”何诗雅欢呼出声：“还是男女对唱的，你和我对唱吗？” “有这个想法。”朱志远道：“不过另外找个男歌手也行。” “不要。”何诗雅嗲着声音：“我要和你一起唱，才不要和别人唱。” 朱志远就笑，道：“一起唱也行，我到时蒙个面吧。” 何诗雅就在那边咯咯笑：“对，你蒙面和我对唱，嗯，我让明姐发声明，说到时会有巨大的惊喜。” “哈哈。”朱志远笑了起来：“你的粉丝要听的是你的歌，我算什么巨大惊喜啊。” “当然算啊。”何诗雅道：“志远，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好多人对你感兴趣呢，荷塘月色，负我不负她，再加上花开的时候你就来看我，首首爆火，你的关注度很高的，尤其是圈内人，都在拼命的找你。” “不许曝光。”朱志远笑：“否则打烂你的小屁屁。” 何诗雅要的就是独霸，听到这话，简直喜炸了心，道：“没有你允许，我绝不会透露你的消息。” 随又问：“是什么歌啊。”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哇，好浪漫哦。”何诗雅在那边叫：“歌写好了吗？” “基本差不多了。” “那你唱给我听。”何诗雅急不可待了。 对朱志远的才气，她现在有着巨大的期望。 “行。”朱志远清了清嗓子，就在电话里唱了起来。 他先唱的女声： 入夜渐微凉 繁花落地成霜 你在远方眺望 耗尽所有暮光 不思量自难相忘 再唱男声： 夭夭桃花凉 前世你怎舍下 这一海心茫茫 还故作不痛不痒不牵强 都是假象 没错，他唱的，就是后世的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主题曲：凉凉。 不过朱志远觉得凉凉这歌名不合适，桃花节嘛，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刚刚好。 而他这个男女变音，则是学的后世那个马来西亚小伙。 马来小伙一人包揽男女声，当时就惊艳了全场，朱志远也觉得非常好玩，还跟着学了一阵，这会儿拿出来，那边何诗雅果然就给惊艳了。 第315章 厉害吧 朱志远就唱了前面两段，何诗雅不停的尖叫：“好听，太好听了，志远，你还能唱女声啊。” “厉害吧。”朱志远笑。 “太厉害了。”何诗雅在那边尖叫：“太好了，我要，志远，爱死你了，我要。” 她的激动，不作半点假。 她是歌手，一首歌好不好，她一下就能听出来，朱志远这首歌，虽然才听了半面两段，她却已经可以肯定，又是一首必火的歌。 朱志远的才气，彻底的征服了她。 “那你录了元宵晚会的节目就过来吧。” 朱志远也有点儿腹中发热了。 他现在的女人里，说到五官精致漂亮，还就是以何诗雅为第一，而且何诗雅是练舞的，那腰肢极度柔软，可以解锁任何姿势，而且特别听话，在床上，怎么摆弄她都行，爆爽。 “不。”何诗雅却是急不可耐了：“我今天就过来，我要那首歌，我把歌拿到元宵晚会唱，可不可以？”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朱志远道：“不过元宵晚会的曲目还没定下来吗？可以改？” “本来是定的荷塘月色，但换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肯定没问题的。”何诗雅说着，又霸气的道：“他们要是不肯换，那我就不上了。” 央视的元宵晚会，她以前哭都哭不到，现在居然敢说不上，这底气，牛叉了。 朱志远就笑：“那行，你过来吧，我回东城等你。” “嗯拿。”何诗雅娇应：“我马上订机票，爱你。” 在电话里啪唧了一口，这才挂断，转头就找明姐：“明姐，我回东城一趟。” 明姐急了：“明天要彩排呢。” “不管它。”何诗雅摆手：“志远给我写了一首新歌，我回去拿，回来换上。” “换歌？”明姐犹豫：“导演那边……” “不会有问题的。”何诗雅信心十足：“这又是一首好歌，绝对不比前面几首差，导演组要是真不肯上，哼，我还就不在它们节目唱了。” 这牛气的，明姐都目瞪口呆了。 她现在是红了，不过她真正的底气，还是来自朱志远，不说别的，只说朱志远的才气，就足以让她目空一切。 何诗雅订了机票，直奔机场，这一边，明姐去跟导演解释。 这边可是央视，你再红，耍大牌也是不行的，不过明姐跟导演说：“那个蒙面人又创作了一首新歌，诗雅是去拿新歌了，回头请导演听听，要是歌好，她准备在晚会上换新歌。” 蒙面人三首歌，首首精品，导演也知道的，竟然就同意了：“她回来，让她第一时间来我这里，要是歌好，可以换。” 明姐本来悬着心呢，听到导演这话，她不由得就吁了口长气，心下叫：“有才气的人，果然到哪里都可以例外。” 何诗雅回到东城，朱志远先到了，见了面，直接就扑到怀里，手吊着脖子，脚也盘了上去。 这美人儿一对大长腿，软得如缠树的藤萝。 朱志远的权力，朱志远的才气，这些都让她心热。 而朱志远强壮的体魄，则让她腿软。 这个男人，每一次都能让她死去活来，真是爱死了。 激情释放，何诗雅嗓子也哑了，但还是想要听歌。 朱志远就给她唱了一遍，道：“你一个人唱，少一点韵味，不过也还是可以的。” “确实要差好远。”何诗雅也有些遗憾：“但我们可以另外录一版，放到网上，然后说明，桃花节那天，我会和你对唱，就是那一版。” “放网上？”朱志远想了想：“那干脆拍个MTV，把桃花节还有盘水景区做为歌曲背景。” “好啊。”何诗雅道：“那我录了晚会节目就过来。” 商量好了，第二天一早，何诗雅又赶回北京，导演那边不能等太久的。 虽然她的独唱缺点儿韵味，但好歌就是好歌，导演一听，当即拍版，换歌。 这边邓欣问朱志远：“志远，你那个宝贝儿歌星，给不给你唱歌啊。” “唱啊。”朱志远道：“昨儿个才唱过，蛮好听的。” 邓欣笑：“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朱志远道：“不过她今天又回北京了，她要参加元宵节晚会，录了节目她再过来。” “真在桃花溪开演唱会？”邓欣兴奋了：“她答应了。” “敢不答应。”朱志远哼了一声：“敢说半个不字，朕抽烂她屁股，就跟你一样。” 邓欣就在那边吃吃的笑：“知道你是霸王了。” “桃花节是二月二十八号，她十几号就过来了。”朱志远道：“她有一首新歌，好是唱桃花的，我的想法是，在桃溪录一首MTV，放到网上，同时把她要去桃溪开演唱会的消息公布出来，先行预热，让她的粉丝们关注桃溪。” “太好了。”邓欣欢叫：“今年歌手里面，她算是最红的，粉丝应该很多。” “至少几百万得有吧。”朱志远不太确定：“关健是，全国各地都有。” “哇。”邓欣叫：“这关注度就高了，要不我们就算上卫视，也没几个人看。” “肯定的。”朱志远道：“会有多少人来不敢说，但桃溪小小的出把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关注她的就会知道桃花溪，那确实是出名了。”邓欣道：“不过还是你厉害，最红歌星居然会给你独唱。” 朱志远便笑：“那你要不要领教一下我的厉害。” “要。”邓欣吃吃笑，声音中就透着了水气儿。 何诗雅没等到元宵就过来了，晚会是录播的，不是直播，所以她只要录了歌，就可以走。 朱志远接了何诗雅，虎山这边不方便，他把何诗雅安排在了桃溪镇。 他跟邓欣商量，邓欣道：“就住侍郎坊好了，她也方便，你也方便。” 朱志远就笑：“那你方不方便？” 邓欣吃吃笑：“那要看她方不方便了，她方便，我就方便。” 咦！ 这女人，朱志远算是真正领教了她的野性。 朱志远把何诗雅送去桃溪镇，邓欣果然亲自出面接待。 朱志远给何诗雅介绍：“诗雅，这是盘县的县长，邓欣。” 何诗雅忙伸手打招呼：“邓县长。” 邓欣在朱志远面前野，但对上何诗雅，县长的矜持就端起来了，不过不是冷淡，她一脸的官样热情：“何小姐能为我们桃溪代言，是我们桃溪镇，还有我们盘县最大的光荣，我代表盘县，也代表桃溪，以最真诚的热情欢迎你。” 场面话，何诗雅同样也会说：“能为千年古镇桃溪代言，同样是我的荣幸。” 两人说了一番场面话，随后安顿下来，邓欣果然就把何诗雅安排在了侍郎坊。 在外界看来，这是很隆重的，因为侍郎坊是盘县县政府和鹿回头公司的联合办事处，等于把何诗雅摆到了县长和鹿回头公司同等的地位。 至于住的地方也不挤，侍郎坊三进大院子，包含六个小院子，光房间就有五六十间呢，邓欣和鹿回头公司，各自只占了一个小院子，还有多半空着，给何诗雅单独安排一个小院子，找来的拍摄团队，再安排一个小院子，宽敞得很。 第316章 热潮 给书友们拜年了，龙年万事如意，龙行天下，大展宏图。 …… 这会儿到了二月上旬，桃溪的桃花虽然开得早，往年的时候，也要二月中旬，才会星星点点的开出来，但今年有一片，却已经开花了。 原因很简单，那一片的上游，是鹿回头公司所建桃花溪酒店的工地。 工地上五六百工人，天天要烧水做饭，工人下班后，也还要烧点热水，即便不是天天洗澡，睡前热水洗个脚也是要的，冬天嘛，睡前不洗个热水脚，睡不暖和啊。 这么一来，就生成了大量的热水，这些废水倒出来，带着余热，顺着小河沟流下来，小河沟两岸的桃树，因为气温升高，以为春天到了，就开花了。 有这一片桃花，拍MTV足够了。 拍摄团队拍了五天，越拍到后面，花开得越盛。 拍摄团队搞了个故事背景，比较烂俗，说有一个叫桃花的姑娘，和一个叫大牛的小伙，成了夫妻，本来幸福的生活着，不想突然来了盗匪，要把桃花抓走。 大牛带着桃花上了船，沿着盘水往上游走，这就可以夹带私货，把盘水风光，尤其是三关九曲十八湾的奇景险景给拍进去。 在虎跳溪上岸，爬上伏虎顶，匪徒不肯甘休，穷追不舍，到了伏虎顶上，大牛和桃花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那把巨大的石剑突然飞起来，变成一把神剑，把所有匪徒全杀了。 不过大牛在逃跑的途中，中了一箭，眼见着神剑把匪徒杀光，他也倒下了，桃花抱着他的尸体，泪如雨下，而桃花也纷纷落下。 对于这种烂俗的故事，还有悲剧的结尾，朱志远无力吐槽，话说都有神剑了，就不能搞个喜剧结尾吗？ 但拍摄团队却说悲剧才能打动人心，而且符合歌的意境。 朱志远也就不啰嗦了，随便吧，他也无所谓。 他唱歌就行了。 MTV拍了几天，后期又进行了剪辑处理，在二十号的时候，全网发布。 一上线，立刻就引发热潮。 邓欣朱志远都在关注，看到这样的热潮，两人又是开心，又有些无奈。 邓欣舒欣她们先前搞的风光片，还有网上弄的贴子，花了极大的心力，但热度与何诗雅的MTV一比，百分之一都不到。 “娱乐至死的年代。”邓欣哼唧，彼有几分醋意，朱志远同样无奈。 现在还好一点，以后智能机时代，人手一机，何诗雅这样的红星带去的人流量，那才是真正的惊人呢。 一个网络大V带货，竟然比很多上市公司的利润还要高，你能想象？ 借着何诗雅这个MTV，千年古镇桃花溪瞬间也成了网红。 MTV二十号发布，二十一号，就有三千多人涌进桃溪镇，二十二号，更多达一万多人，差不多接近两万了。 桃花节是二十八号呢，何诗雅在MTV的后面，也专门做了说明的，还有八天，居然先就有这么多人来了，这让朱志远邓欣即惊又喜。 这有两个原因，一是何诗雅的影响力确实大。 她春晚刚唱了花开的时候你就来看我，加上春节档那首负我不负她，正是最火的时候，元宵节又来一首凉凉，三首歌，首首爆火，开年以来，她是所有歌星里，最火的一个。 另一个原因则是，二十一号是周六，二十二号是周末。 双休啊，有些想出来玩的，看到MTV里，古色古香的千年古镇，掩映在桃花中，还有盘水两岸惊险的景致，以及伏虎顶上那个巨大的酒葫芦配剑，都觉得不错，也起心来现场看一看，所以才有了这么多人。 还好，邓欣这边已经做了准备，万把人，完全不成问题。 朱志远那边也把船派了过来。 游客都是看了何诗雅的MTV而来的，熟悉MTV的整个故事背景，自然对故事里面的盘水景区，还有伏虎顶上的巨大的酒葫芦和石剑有兴趣。 在桃花镇看了桃花后，绝大部份都上了船，入盘水，进虎跳溪，上伏虎顶。 伏虎顶这边也有准备。 本来是想着，在伏虎顶上搞虎啸大会，让游客晚上吃着烧烤看虎眼。 后来一看不行，这特么才二月啊，伏虎顶上，寒风倏倏，谁会半夜等在这里看个虎眼啊？于是只好算了，老虎的事，干脆从头到尾都不提。 但餐饮可以搞啊，也是必须搞啊，游客从桃溪上来要两个多小时，才爬个把小时，肚子早就空了，有吃的，绝对不会犹豫。 近两万人吃吃喝喝，还加上购物，平均每个人的消费，也能有一百多两百左右，这也有两三百万啊，也相当不错了。 说起来，房费才是大头，可酒店没建成，没办法啊。 总之一句话，就二十一二十二两天来看，桃花节形成的旅游链条，哪怕延长到了虎跳峡，虎山得到的好处也不多，油水基本上都落入桃溪镇的盘子里了。 当然，等杨梅节来了，游客是先奔杨梅镇的，这种形势就会反转。 肖一山他们总结了两天的情势，即遗憾，但也有了很大的期待。 而邓欣这一面，巨大的惊喜后面，就是手忙脚乱了。 桃花节还没到，或者说，何诗雅的演唱会，还没开始，仅仅一个MTV，就有这种效果，那到了二十八号当天，会有多少人来？ “说不定一天就有十万，甚至二十万。” 朱志远直接放炸弹。 而他的话，在邓欣这里，特别有效果，邓欣立刻就行动起来。 桃溪镇做为文物保护起来的古宅，有近两百幢，而因为是违规开发，邓欣就只开发了其中十几幢最大最近的，四千多标准间。 但现在朱志远说，有可能一天来十万甚至二十万游客，那四千个标准间，就远远不够了。 而如果不能把游客留下来，那就太遗憾了，那都是钱啊。 “不管了。”邓欣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她看着肉乎乎的，脸上有酒窝，手指关节都有肉窝，全身都软绵绵的，朱志远每次在她身上，都觉得特别舒服，但她肉软的外表下面，其实蕴含着一股野火。 她一握肉拳：“再挑三十幢大屋出来，搞一万个标准间。” 第317章 首先得要有钱 古宅是现成的，房间也有，人手也不缺，主要是物资，不过现在的中国嘛，你只要有钱，供应全世界都没问题。 离着二十八号，恰好还有几天，邓欣发动全部力量，疯狂改装，其实也容易，现成的屋子，往里面摆床摆桌椅，再弄上各种洗漱睡觉用品就行了嘛，有钱，不难的。 她开发古宅搞的标准间，属于镇上的，当然，县里，还有文物部门，都要分润，这样一来，文物部门才可以有说法：以开发赚的钱，行保护文物之举嘛。 要保护文物，我没钱啊，是不是？现在开发一下，赚点钱，可以更好的保护文物嘛，是不是？ 人嘴两张皮，看你怎么说。 而你的说法要有人信服，首先得要有钱。 有了钱，一切好说话。 只要邓欣赚到了钱，她的违规，到最后，肯定也是不了了之。 但这个钱，是公家的，镇上的百姓，还分润不到。 不过因为朱志远说有可能是十万以上的游客，这么大数量，一万个标准间，也远远不够，这就给了镇上百姓机会。 镇上百姓，尤其是沿街一线的，完全可以搞民宿嘛。 桃溪镇搞民宿，条件比杨梅镇就要强得太多太多了。 十里桃花溪，一条长街，全都是老宅。 这是镇上强制的规定，老屋子可以修，不能拆，不能新建，因为这是千年古镇，所有老屋子，自带文物属性。 镇上居民要建新屋子，可以，到镇后两边去，拨宅基地，随你起多大的新屋都行，但镇上的老屋，绝对不能动。 改开后，镇上居民有了钱，起新屋的多，都在镇子的后面，街上的老屋是完全没变的，却因此也就空了许多下来。 这些老屋，就是现成的民宿，且环境优美，又都在一条街上，这比杨梅镇那边，到处散开，东一个西一个，无论是观感上，还是居住的舒适性上，都要强得太多了。 且房子也多，邓欣让镇上登记，最终居然腾出了三万多个标准间。 “这应该够了吧。”邓欣拿到统计数据，信心满满的对朱志远道：“镇上一万个，民宿三万多，一个标准间两个人，但其实有的是可以住三个甚至四个，这样加起来，可以让十万人同时入住，难道还不够。” “差不多了。”朱志远便故意带着一点酸气的恭喜她：“你这一把，可就是赚大发了。” 邓欣咯咯娇笑，极为开心，看周围没人，就献上红唇，给朱志远美美的吻了一下，道：“都要感谢你嘛，没有你，何诗雅那样的红歌星，可不会为我们桃溪免费代言还开演唱会。” 何诗雅为桃溪的桃花节代言，是免费的，但仅仅代言不够，真正能为桃溪吸引人流的，是她来桃溪开演唱会。 来这样的山沟沟里开演唱会，而且没有门票收入，一般歌星都是不愿意的，何诗雅肯这么做，邓欣当然要领情。 不过这个情嘛，领的不是何诗雅的，而是朱志远的。 没有朱志远，就什么都没有，这一点，邓欣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么大的人情，仅仅一个吻当然是不够的，到了晚上，换上巴黎网购来的情趣装，狠狠的卖了一把力。 邓欣以为有四万多个标准间，无论如何够了，朱志远也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杨梅节虽然总量五十二万，但最多一天也才八万多人嘛。 那还免费送杨梅呢，免费接送呢，这边什么都不免费，难道比杨梅节人还多，明星的号召力，真有那么大？ 没错，明星的号召力，还真就有那么大。 二十七号，涌进来三万多人，而且前几天来的人，也基本没走，等着何诗雅演唱会呢，走什么走？ 邓欣让燕和春一统计，好家伙，到这天晚上为止，镇上住的人，居然就超过八万人，不但邓欣搞出来的一万个标准间全部住满，民宿也大多住满了。 哦，燕和春就是那个主管教育的副镇长，朱志远觉得他人不错，邓欣上任，直接就给他提镇长了。 朱志远这几天也一直都在这边，他有理由嘛，桃溪的旅游链条，是一直延伸到虎跳峡的，桃花节的成败，他当然要盯着。 得到数据，他再报一个大雷：“如果明天再来十万，晚上住哪里，打发他们回去？别说晚上送不走，就送得走，这可是钱啊，钱啊。” 他带着调侃的话，让邓欣即喜又是愁，捏着肉拳儿，在他胸膛上捶了两下，随即就一撸胳膊：“必须都给我留下来，到了我锅子里的肉，绝对跑不了。” 保护的古宅，前期只开发了不到五十幢，没有开发的，还有一百多幢，不过这一百多幢不是相对较小，就是位置稍偏，前期也想着够了，所以没动。 这会儿就不管了，全部拿出来，再又增加了两万个标准间。 古代的官宦人家，又是回乡建屋，屋子都大，最小的，也能有几十个房间。 象邓欣拨给鹿回头公司的侍郎坊，就只有三进，差不多是排末尾的了，却也有六个小院子，五十多间房。 剩下的一百多幢，平均下来，每幢一百多间房是不成问题的。 一百多幢，弄出两万个标准间，不难。 看到这个数字，让朱志远极为感慨：“千年古镇啊，这就是底蕴。” 其实要是在江浙那一带，类似的古镇更多，但盘县这样的山沟沟里能有这样一个古镇，就相当难得了。 至于洗漱用品之类的物资，只要有钱，不缺，前期订货，供应商也熟了，连夜就给你送货，没二话。 两万个标准间，最多塞进去五万人，但朱志远可是说了十万，甚至二十万。 别人的话，邓欣不信，朱志远的话，她信。 那就还有至少五万人，甚至十五万人，在那里挂着。 属于镇上的古宅是没有了，只能继续开发民宿。 镇上一些百姓的屋子，前期挑三捡四，稍差一些的，都没算上，这会儿不挑了，全上。 镇上又添加了一万个标准间。 还是不够。 但镇外还有。 这真的要感谢桃溪镇以前的政策，镇上老屋不许动，要建新屋，只能去镇外。 也要感谢改开，镇上百姓外出打工挣了钱，才有能力建新房子。 镇上的老屋，大抵都旧了，镇上的百姓也因此大抵在镇外建了新屋。 农民建房子嘛，可不象城里，什么两室一厅三室一厅，最低也是一个田字，还厅房加添房的，要喂猪喂鸡厕所什么的啊，房子少了根本不行的。 而且现在流行楼房，小洋楼，镇外的新屋，大多都是三层以上的小洋楼，与镇上古香古色的老屋，形成鲜明的对照。 这样的小洋楼，最少最少，七八间房是有的，多的甚至有一二十间。 而这些楼房，很多都是空的，平时家里就没什么人，因为桃溪是农业镇啊，必须去外面打工才能挣钱的，除了过年过节，平时很多人都在外面。 楼多，且空，这就是现成的民宿。 燕和春全镇大动员，一句话：为了桃花节。 这话的意思，大家懂，其实就是为了钱嘛。 因为邓欣给定下的民宿的房价是，一间房，一百块。 不少了啊，一般人家，随随便便也能腾个五六间房出来，那就是五六百块啊。 别小看五六百块，要是不出去打工，只在镇上混着，种个田的话，一个月绝对搞不到五六百块，甚至可能一个月到头，一分钱都搞不到手里。 你种个田，到哪里去搞钱？镇上又没工打，只有花的钱，就没进的钱。 人人愿意，家家争先，尽量腾房子，一夜腾出五万个标准间。 且因为是民居，家家户户自己都有准备，最起码，被子枕头之类能有啊，厕所卫生间什么的，也家家必备。 即便不如酒店，可我收费便宜啊，那些著名的旅游区，一间房，至少也得四五百起吧，八九百是常态。 咱才一百块？ 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你还有什么说的？ 事实证明，没人有话说，相反，后来的反馈，都说还不错，便宜，不坑人，而且感觉不错。 第318章 极为惊人的数字 得知镇上百姓又搞出五万个标准间，朱志远都惊到了，最终暴出一句：“这是人民战争的海洋啊。” 陈元帅曾说，淮海战役的胜利，是人民用几百万辆小推车推出来的。 因为人民看到了利益。 而桃溪镇的百姓也是一样，有看得见的利益，当然是竭尽全力。 不过也就是桃溪这样的千年古镇，换了杨梅镇虎跳峡镇，绝对做不到，起码居住地就不成片。 桃花镇所有的屋子，都在十里桃花溪两岸，老屋靠河，新屋在老屋后面，整体就是一大片。 而杨梅镇虎跳溪镇那种，却是东一个村子西一个村子，给游客的感觉，完全不同。 住之外，还有吃，最初邓欣不想搞朱志远那种大排档，但来投资酒店的又不多，最终她还是学了朱志远，沿着桃花溪，搞了大量的大排档。 其它方面，也勉强做好了准备，邓欣甚至向任诚求援，请求军队协助。 任诚听说桃花节有可能会涌进十万以上的游客，非常开心，当天就打了电话，请求支援。 二十八号这天，就来了十几车武警，任诚更把国林所有能抽调出来的警力，都给调来了，那是他权力之内的事情，一个电话就行。 事实证明，这些准备，没有放空炮。 二十八号上午，就涌进八万多人，下午，又来了五万多人。 最终的总数，大约是二十一到二十二万之间。 这是一个极为惊人的数字，虽然总量不如杨梅节，但杨梅节那五十二万，是摊到一个多月的，而这二十二万，是在同一天，同时挤在一个小镇上。 这里要再一次说到桃溪镇的好处，沿着十里桃花溪，就是一大片平原。 这是桃溪古镇屹立千年的根本，而到了桃花节这一天，这样的平原，就足以容纳数十万游客。 而何诗雅的演唱会现场，则在镇外，在桃溪大坝东侧。 建桃溪大坝时，为了施工，盘水靠桃溪镇这一面，经过了平整，从大坝到桃溪镇之间，是一块巨大的坪。 舞台放在引桥上面，游客们在引桥下面，所有人都看得到。 不过人太多，前面的还好，后面的，就隔得太远了。 这也有办法，搞大屏幕，搞扩音，这都是可以解决的。 游客也不会有太多的意见，不收钱啊，免费给你唱，条件差一点，怎么了？ 再说了，又不是故意的，是人太多，我有什么办法？ 来的又都是粉丝，容忍度本来也要高得多，所以，没什么意见。 二十多万外地游客，加上七八万本地人。 桃溪镇历来富裕，人比一般的镇子要多，杨梅镇四万多人，桃溪却有六万多人，近万户，这也是桃溪能腾出大量民宿的根本原因所在。 然后还有外镇闻讯而来的，这人自然就多了。 三十多万人呈扇形围着引桥礅台，那场面，就如同华为手机的那个标志，一朵花的形状。 有武警和警察维持秩序，加上镇上县里的工作人员，这场演唱会，算是平平稳稳的开了下来。 前后三个多小时，何诗雅唱了近二十首歌，朱志远是主要帮手。 不过他都是蒙面的。 而且他的蒙面特别搞，他披了一件蓑衣，戴了个斗笠，脸上再加个眼罩，手中居然还提了一把剑，而且腰上还系了一个酒葫芦。 这装扮，妥妥的江湖侠客，他一上台，还舞了一套剑，顿时就引发了轰动。 邓欣也在现场，朱志远的装扮，同样让她笑得花枝乱颤，这个人，实在太搞了。 粉丝的声浪先前比较乱，但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声调：“揭面，揭面。” 朱志远不慌不忙，先压手，等声浪下去了，他拿着麦克风，笑着道：“新娘子入洞房，新郎官才给揭面是吧，就算我愿意当新娘子，可你们这几十万新郎，怎么分？所以，揭面这一点，请大家原谅，妾身实在做不到啊。” 最后一句，他还捏着嗓子，扮起了女腔，所有人顿时都哈哈大笑，那声浪，让桃溪大坝里的水都涨了三分。 等大家笑了一会儿，朱志远再次压手：“大家可能好奇，我为什么要蒙面，哦哦哦，那边有人说了，我蒙面，肯定是因为太丑，恭喜这位朋友，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品，不但没奖，你甚至成了我的仇人，我恨你。” 他再又扭捏作势，捏着桃花指，对下面指了一下。 这作派，再次引发哄笑。 “宝贝，你没来，太遗憾了。”邓欣一面笑，一面给舒欣直播。 2008年，中国正式进入3G时代，可以网络直播了，第一个直播台YY直播也是这一年出现的，还有六间房，呱呱，虽然数据差一点，但可以直播，这一点是没问题的。 不过直播肯定不如现场，所以邓欣觉得遗憾，舒欣自己倒是不觉得，她是个清冷的美人，要她去跟几十万人挤现场，她不乐意。 等笑声一收，朱志远就说：“我很丑，但我很温柔。” 然后，他居然就唱了起来。 他曾是K房霸王，浑厚低沉带着磁性的男中音，唱起歌来，还真的不输于一般的歌手，他一曲唱完，叫好的声浪，直上云宵。 随后何诗雅上台，和他合唱了花开的时候你就来开我，再次引发叫好声。 可以说，朱志远这个蒙面人所受到的欢迎，并不比何诗雅低多少。 这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确实唱得不错。 另一个原因是，他是何诗雅所有歌曲的词曲作者，这就自带光环了。 有他帮场，何诗雅这场演唱会，不但全须全尾的开了下来，而且开得高潮迭起。 到十一点左右，何诗雅唱完最后一首，谢幕。 可台下却不干了，一片声的喊：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何诗雅鞠躬致谢，还是不行。 也能理解，都是何诗雅的粉丝，这么千里万里的赶了来，就这么收场，有些不舍啊。 朱志远一看收不了场，他只好帮场，他扬手压下声浪，道：“大家都知道，何老师的歌，都是我写的，我其实还帮她写了一首歌，不过才写好，还没来得及给她。”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一下。 现场的声浪，同时静了一下。 新歌？甚至何诗雅都不知道。 这是个意外啊，所有粉丝惊讶之中，要有一个反应时间，自然而然就愣了一下。 但随即里，声浪就爆发了：“唱，唱。” 粉丝意外，何诗雅同样意外。 她看着朱志远，满脸惊喜。 第319章 神秘强大 但真正惊喜意外的，其实是邓欣和舒欣。 她们两个，一个在现场，一个看直播，却一直没有把唱歌的蒙面人，和写歌的蒙面人，对上号。 朱志远上台，那装扮，直接让她们笑疯了，没有多想。 后来朱志远和何诗雅男女对唱，何诗雅也并没有介绍说，这位是词曲作者蒙面人。 因为对于何诗雅的粉丝来说，一般是不需要介绍的，何况那首MTV上面也写了。 可问题是，无论是舒欣，还是邓欣，都不是何诗雅的粉丝啊，她们知道何诗雅有几首歌，但何诗雅的歌是谁写的，她们真不知道。 很多人其实都是这样。 情网，哦，张学友的歌。 忘情水，哦，刘德华的歌。 奢香夫人，哦，凤凰传奇的歌。 但你要是问，这些歌谁写的？十个有九个不知道。 天知道。 鬼晓得。 管它呢。 我听的是歌，追的是星，词曲作者，重要吗？ 何诗雅的歌也一样，除了真正的铁粉，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她那些歌是谁写的。 舒欣邓欣，只是其中之一。 所以，她们一直懵懵懂懂的，只觉得朱志远的装扮很搞怪，很好玩，脑子根本就没去想，这个蒙面人，就是何诗雅那些歌的作者蒙面人。 直到朱志远这一说，两人才猛地反应过来。 “呀。”邓欣直接一声尖叫。 舒欣在那边也同样一声尖叫。 “他还会写歌？”舒欣难以置信的叫。 “而且都是好歌呢。”邓欣同样无法相信。 她们对朱志远是比较熟悉的，尤其邓欣，可以说朱志远有多少尺寸她都一清二楚。 朱志远后台神秘强大，自身能力也极强，无论外表还是内在，都是一都一的男人。 但她们真的想不到，朱志远居然还会写歌，而且写出来的，还都是好歌。 这彻底打破了她们对朱志远的认知。 特别是舒欣。 她是美女，但她更以才女自负，她之所以傲娇，就是因为，她觉得，她是超出于朱志远那些女人之上的。 朱志远仅仅有权，仅仅有钱，甚至加上一些世俗的能力，都还不放在她眼中：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朱志远居然能写歌，居然还有才，这瞬间就让她破防了。 一个现场，一个通过直播，两个人四只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着朱志远。 朱志远等声浪平息，他才把麦克风举到嘴边，道：“这首歌，名叫一曲相思，献给何诗雅小姐，也献给何诗雅小姐所有的粉丝们。” 没有配乐，甚至吉它都没一把，朱志远直接开唱： 这人间袅袅炊烟 和风花雪月浪漫 痴情人多半贪恋 爱恨情仇都好看 又让你痛不欲生 又让你趁醉装疯 终有天脱胎换骨 直到哭着笑才懂 欲问青天这人生有几何 怕这去日苦多 往事讨一杯相思喝 倘若这回还像曾经执着 心执念你一个…… 一曲相思是半阳的歌曲，发行于2018年，最初的时候，不温不火，后来是一个偶然的情况，一个婚礼上，一个叫阿悠悠的女孩子，抖着腿唱了这首歌，结果一下就火了。 一曲相思是一首好歌，曲调优美轻快，带着一点淡淡的忧伤，有着流行音乐必备的所有要素。 但一首歌火不火，有些时候，真的要看运气看天意的。 一个抖腿女孩子，带火了一曲相思。 两个民工，带火了春天里。 这里面根本找不到逻辑，但火了就是火了，没有办法的。 所以何诗雅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楚，没有朱志远，她啥也不是。 长得漂亮没用，歌唱得好没用，甚至拿到好歌，也没多少用。 就拿负我不负她来说，她唱的，就没有朱志远那一版火，而朱志远唱的，又没有另一版哭腔的火。 而惟有朱志远，惟有这个男人，可以让她火。 前世，半阳这首歌最初不火，但这一世，朱志远唱出来，借助现场几十万观众，借助网络，却一夜爆火。 当然，这是后话，朱志远唱完，何诗雅上来致谢，灯光熄灭，这场演唱会，也终于就结束了。 人群散去。 几十万人啊，可不是小数目，还好，这边预有准备。 武警，民警，镇上工作人员。 然后还有上万的志愿者，其中的主力，是镇中学的学生和老师。 杨梅节那边的经验，给朱志远总结后，全盘教给了邓欣。 所有志愿者挂牌，游客来了，志愿者带他们先去古宅酒店，或者民宿，先住下，同时加志愿者的电话。 散场后，如果游客能找到自己的住处，当然更好，如果找不到，那就打所加的志愿者的电话，志愿者会引导他们去住处。 这样就不会找不到住的地方，手忙脚乱。 所以，虽然人数多达数十万，但在有序的组织下，还是基本平稳的疏散开了。 不过一大半人在散场后没有马上回去睡觉，因为镇上摆着无数夜宵摊子呢，刚听了歌，尤其是蒙面人现场出了一首新歌，太剌激了，那兴奋劲儿一时半会的，根本下不去，回去也睡不着。 刚好有夜宵，那有什么犹豫的，开干。 桃溪千年古镇，这一夜灯火通明，喧嚣声，远在十里外都听得到。 这份热闹，一直到半夜两三点，才慢慢平息下来。 实际上，大约有四五千人，这晚上根本就没去睡，直接就在夜宵摊子上吃吃喝喝，谈谈笑笑，搞了一个通宵。 本来就是来玩的嘛，当然要玩一个痛快。 朱志远邓欣他们也差不多到两三点才睡下。 担心啊，几十万人呢，只要出一个事故，那就不得了。 还好，基本平稳。 第二天上午，就有人走了，不过上午走的不多，下午走的多了一点，但这一天走的，也就是十万左右，留下来的，还有十二三万人。 这就出乎朱志远邓欣的意料了，因为三月一号，是星期一啊。 不过有这么多人留下来，当然是好事，一个人多留一天，至少就要多几百块钱啊，一万人就是几百万，十万，那就是几千万呢。 民宿的房价是一百块，古宅改装的，是酒店性质，有服务员的，收费贵一些，两人间两百，三人间三百，最贵的豪华间，也不过就是六百八十八。 这些豪华间，是以前大户人家小姐的绣楼改出来的，古代的大户人家，只要家里有女孩子的，一般都会有绣楼。 这种绣楼雅致精美，加上解说，什么尚书小姐，侍郎闺秀，千年百年之下，你与当年的闺阁秀女同住一楼，甚至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床，会不会觉得很浪漫。 就冲这份浪漫，多收几百块，贵吗？ 再说了，即便是六八八，相比于那些著名景点的客房，也还要算便宜的，所以真心没有人嫌贵，反而是争着抢。 第320章 一票难求 千年古镇，十里长街古色古香，沿溪桃花如海，物价又便宜，这就是吸引这些人留下来的原因。 这些留下来的人，基本都是何诗雅的铁粉，也基本都看过那首MTV，除了桃花，他们对盘水景区，尤其是伏虎顶上那个巨大的酒葫芦和石剑，也有兴趣，自然也就有人坐船去虎跳峡镇玩。 朱志远最初的想法，游客坐船，是不收费的。 但这一次，收费了，这是杨昆的建议。 最初想着不收费，是拖延时间，把游客留下来，游客住店后，赚那个房费。 可现在，酒店还没建好啊，房费赚不到，那再免费，就划不来了。 因此，游客坐船，是要收费的，不过船费不贵，就十块钱。 鹿回头公司按人头给船长钱，一人五块，这边一人收十块，每个人，公司还可以赚五块，但要油，还有维护，基本上不赚不赔吧。 但至少比纯亏要好一点。 朱志远有娜佳帮他赚到的美元，现在对这些小钱根本没概念，但查理杨昆他们做为打工人，当然要为老板考虑，为公司考虑。 但船只有三百艘，距离又有些长，也不能开太快，从桃溪上船，到虎跳溪下船，最快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 然后回头再来接人，下来也要一个小时的样子，而且第二趟起，下来也要带上游客，那也不能开快了，游客要欣赏沿途景色啊，所以也要两个多小时。 这么一算，一艘船，一天最多接三趟。 三百艘船，一趟六千人，三趟就是一万八。 这数量，其实很大了，但问题是，桃溪挤着十二三万人呢，其中多半想去看那个酒葫芦和剑的，这就有些一票难求了。 但朱志远也没有办法，哪怕他是重生者，他也变不出船来，即便有船，也得有船长。 这个开不得玩笑的，只要有一个游客落水出事，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所以，对于卢访他们的建议，什么出动镇上的小船之类，朱志远一概否决。 钱要赚，但有些钱，最好不赚。 邓欣其实挺开心的，没有船，游客去不了虎跳峡，心里不甘心，有些人说不定就会多留一天。 别说，还真有，且还不少。 第三天，都还有三万多人留下，到第四天都还有一万多人。 这些人留下来，倒不是一定要去看什么酒葫芦和MTV那把可以变神剑的巨大石剑。 他们留下来，一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本就是闲人，出来玩的。 另外，则是桃溪古镇，古色古香的古建筑，配上十里桃花，白天徜徉花海，晚上在花香中入睡，真的很有诗意，很浪漫。 再有一个，这里的物价真心便宜啊。 房价便宜，与其它景区比，最多也就是五分之一的样子。 吃的喝的也便宜。 桃溪是乡镇，乡镇的物价，和城里，天上地下的。 尤其是蔬菜，城里的萝卜，一斤要一块二。 在农村，几斤一个的大白萝卜，别说一块二，就两毛一斤，也没人要。 谁来买啊。 就如杨梅，东城杨梅十块一斤，而在杨梅镇，一块一斤都没人要，一个道理。 这边蔬菜便宜量又足，哪怕是肉类，相当于城里，也要便宜一些。 于是到了终端，在饮食摊上，就反应出来了，吃的喝的，比城里的馆子摊子，要便宜至少三分之一以上。 又浪漫，又舒服，又便宜，当然就可以多玩几天罗。 而留下的人越多，留得越久，邓欣就越开心。 朱志远那边也一样，每天都有一万多人去虎跳峡啊，虽然这些人往往到伏虎顶上看一圈后，吃点东西，就又原船回去了，甚至民宿都赚不到房费，但一万多人的餐饮，还有购物，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而在三月二号，朱志远准备的老虎，终于曝光了。 进入三月，气温渐高，这几天天气也好，然后呢，听说这边山顶上有帐蓬租，可以在山顶过夜，又有自助烧烤的家伙事出租，就有一伙年轻人，决定留下来，在山顶上过夜，吃烧烤。 这些年轻人吃吃喝喝的，天也黑了下去，突然就听到一声虎啸。 “虎啸？” “怎么可能是虎啸？这里又没有老虎。” “可这绝对是虎啸啊。” “哪来的？” “好象就在对面山上。” 这些人惊讶之下，纷纷起身到护栏前面，往对面山上看。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虎眼。 “那是什么？” “是有人打灯笼吗？” “不象灯笼，象手电光。” 而在议论纷纷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不对，不是手电光，是老虎，老虎的眼睛，老虎眼睛在晚上会发光的。” 这下就炸了窝，所有人瞬间都惊呼出声。 “真有老虎？” “不止一头，看，那边还有一头。” “两头老虎。” “不是说野外没老虎了吗，前年那个周正龙，就搞的一张年画。” “中国这么大，山这么多，你怎么知道一定没老虎？” “对啊，这里就叫虎山啊，虎山虎山，肯定以前虎多的。” 在他们的兴奋激动中，对面却又传来一声虎啸。 这一次，这些人听得清清楚楚，再不会错。 而且，有一头老虎，刚好走到了一根太阳能灯杆下面，虽然隔着一千多米，并不能看得很清楚，但大概的模样还是能看清的。 “是老虎。” “绝对是真老虎。” “原来山里真的有老虎。” 这些人狂喜乱叫之余，纷纷拿出手机，现在的手机像素不行，这么远，根本拍不到，但拍不到并不妨碍他们发信息。 虎山野外有老虎，而且有两头的消息，借助网络，瞬间传遍全国。 本来信的不多，06年周正龙用年画搞出的假老虎闹剧，还记忆犹新呢，很多人看到这个消息，下意识的就以为，又是骗局。 但杨昆这边一直在关注，一看到贴子，杨昆立刻就让人把一个视频放了上去。 这是有预案的，炒作嘛，只要消息出来，公司就要配合着炒，至于事后再声明，那是热度上去了之后。 杨昆让人放出的这个视频，是用摄像机拍的，五分多钟，拍的是两头老虎在夜里捕食，眼如灯笼，飘忽来去。 视频同时声明，这就是在虎山拍摄的。 有视频为证，这下质疑声就小了许多，而感兴趣的，则是成倍增加。 到第二天，这则消息几乎冲上了所有网站的头条，关注的人，不说几亿，几千万绝对能有，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 而就在第二天的上午，就有人赶来虎山，这是想要验证，到下午更多。 当天，虎山就来了一千多人，其中有很多带着摄像机，甚至有玩直播的。 第321章 出来了出来了 “爆了。” 邓欣他们也在关注，看到这些人，邓欣开心的对朱志远道：“只要他们今夜玩一出现场直播，明天虎山有虎的消息，一定爆炸。” “看吧。”朱志远也有几分期待：“要看老虎们今晚上给不给力了？” “给力？”邓欣愣了一下。 给力这个词，要在2010年世界杯期间，才会流行起来。 这会儿虽然出来了，没几个人说，而且这个词有点儿怪，最初是出自日本动漫，日本人学中文，牛头不对马嘴，邓欣一时间理解不了。 朱志远醒悟过来，解释了一下，邓欣也没多想。 那两头老虎，却还真的给力，天黑没多久，两头老虎就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 “真的有老虎。” “是真虎，绝对是真虎。” “而且是两头哎。” 这些叫声，不仅仅是这面山顶上的这些人，还包括无数台电脑后面关注的人，网络时代嘛，世界是扁平的，没有千山，也没有万水，只要有一个基站就行。 两头老虎，在无数摄像机下，捕食，游戏，甚至虎啸，通过网络，传遍全中国，甚至是全世界。 于是，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这个消息就爆了： 中国还有野生老虎。 中国的虎山县，发现了野生老虎，而且是两头。 网络上，这个消息铺天盖地，甚至一些电视台，也开始报道了。 方自成也知道了，他给朱志远打电话：“小志，这消息太火爆了，要不要发个政府声明，以免造成负面影响啊。” “要发，不过先等几天吧。” “等几天，万一……”方自成有些担心。 “万一什么呢？”朱志远安抚他：“政府嘛，反应迟钝，消息延后，是正常的嘛，再说了，就算有负面影响，那又怎么样？” 他说着，呵呵一笑：“我们这是一级政府，不是商业机构，不怕顾客不买货，也不怕股票跌，我们怕什么呢？” “这倒也是。”方自成给他不怕股票跌的话逗笑了。 不仅方自成，柳眉高东红那边也知道了，柳眉也给朱志远打电话，柳眉气魄就大多了，在电话里道：“要不要省宣给你们再加把火。” “我们无所谓啊。”朱志远打哈哈：“火烧眉毛是烧，火烧屁股也是烧嘛，不过只怕省宣到时下不来台，算了，现在够火了，让它自由发挥吧。” 柳眉这才收了煽风点火的心，但晚上却给高东红道：“小志那个虎园，又成了。” 高东红也在关注这个新闻，也知道关注度有多高，而关注度，一定会引去人流。 “确实成了。”高东红因此感慨：“小志在商业上，还真是天才啊。” 他的感慨没有错，随着消息的发酵，全国各地的人流，纷纷涌向虎山。 第三天就来了五千多人，第四天八千多，第五天直接过万，而到周末的时候，直接涌进三万多人，周六更多，超过五万。 到周一降了一点，也还有一万多，且随后几乎一直保持着这个数字，再到下一个双休，又陡然暴增，周六来的人，直接超过十万。 这个人流量，让所有关注的人，方自成，柳眉，高东红，以及邓欣舒欣，任诚，全都目瞪口呆。 他们是知道真象的，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朱志远这么一个鬼点子，从动物园搞两头老虎放山上，居然会有这样的效果。 虽然06年周正龙仅凭一张年画就轰动全国，但亲身感受，仍然让他们惊讶不已。 方自成因此给宫凤凰打电话：“杨梅镇的杨梅，几百年前就有，那个虎跳峡伏虎顶，千年前就存在了，但免费送杨梅，从来没有人肯这么做，而凭空引进两头老虎，更是谁也想不到，这个朱志远，真是一个鬼才啊。” 宫凤凰咯咯娇笑，开心至极，随后给朱志远打电话，把方自成的话转告，朱志远却在那边唉声叹气。 “怎么了？”宫凤凰问：“你叹什么气啊。” “钱啊。”朱志远叹着气：“一天十万人呢，而且都等到了晚上，这就是钱啊，可惜，酒店没建起来，哎。” 原来他癫倒为了这个，宫凤凰就在那边咯咯的乐：“没赚到钱，是虎山人的事，但你的声望是赚到了，人人夸你呢，商业鬼才，绝世天才。” “哈哈。”这下朱志远也乐了。 直到两周后，联合国动保组织在虎山开了个发布会，宣布在虎山设立老虎野驯基地，热度才减下去。 当然有骂的：“骗子。” “我早就知道了，一定是个骗局。” “无耻之尤。” 但也有维护的：“人家哪里骗你了，老虎又不是假的。” “而且消息也是游客发出来的啊，又不是他们发出来的。” “联合国的野驯基地，先前没有挂牌，所以他们没公布，现在挂牌了，就公布了，这也能怪他们，没道理吧。” 网上总是这样，说什么的都有。 而无论是黑的粉的，喷的骂的，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借着这两头老虎，虎山火了。 杨昆这边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他们早有预案，发动大量的水军，添油加醋的宣传，发起一个命名为虎啸大会的烧烤大会。 来虎山，上伏虎顶，喝啤酒，吃烧烤，然后听着虎啸入眠，岂不乐哉。 这个信息，在水军反复的烘托炒作下，慢慢的，就印在了一些人的脑海里。 然后这个虎啸大会，还真就开起来了，从第一个周末起，伏虎顶上，就变成了烧烤城，少的时候几千人，多的时候，能有几万。 朱志远仿佛看到了后世的淄博，淄博在五一期节，最多一天，接待了十二万人。 淄博只有一个烧烤，而这边，有晚上看虎这个噱头，能赶上淄博，并不稀奇。 只可惜，淄博有完整的酒店业，能赚到所有能赚到的钱。 而虎山这边，酒店没能建好，民宿呢，房价又低，而且虎跳峡镇的民宿又散又乱，根本不象桃溪镇，全在桃溪两岸，游客一听说还要走好远，哪怕免费接送，也不愿意去。 还好，这边本来有预案，想着游客在伏虎顶上吃烧烤，晚了不想下山，就准备了几万顶帐蓬。 帐蓬出租，一顶帐篷也就是三十块一晚，但这个收入，就太低了一点。 不过就虎跳峡镇甚至是虎山县来说，就相当满意了。 邓欣那边也开心，拼命宣传桃溪啊，桃花节还没过呢，桃花开得正好呢，大家第一天晚上看了老虎，吃了烧烤，第二天可以沿水而下，看看盘水的风景，再去看看桃溪的桃花嘛。 别说，还真有不少人去，这就是巨大的人流量。 哪怕后来联合国动保组织来这边开了发布会，真象揭露，人流量大幅度下降，但每天的人流量，少也有几千，多则两三万。 桃溪这边，还要加上专门来看桃花的。 邓欣这边统计，整个桃花节，三月四月两个月，平均每天的游客，达到了一万五千人左右，其中留宿的，超过了一万人。 无论是先看虎，还是先去桃溪看桃花，然后再去看虎，一个白天基本是不够的，所以绝大部份人，都要睡一晚上，甚至两晚。 新来的和多留一天的重合，每晚超过一万人住宿，很正常。 朱志远这边，在真象没有揭露之前，是人流最多的，后来慢慢削减，平均一天也有一万多。 虎啸大会，火了。 甚至是在到了五月，桃溪桃花落幕，没有几个人去了，虎山这边，人流量竟然也没减多少。 吃着烧烤，看着巨大的葫芦和石剑，再看看虎眼，听一听虎啸，真的很有感觉。 而这种感觉，随着网络上的各种贴子，以及无处不在的水军，慢慢的深入人心。 而且天气也热了，正是好时候，所以，五月，虎山人流不减，伏虎顶上，每夜喧嚣尘上。 第322章 扎堆 而在进入五月下旬后，杨梅熟了。 第二届杨梅节，来了。 所有人都在期待，有的人兴奋，有的人焦噪，有的人，则在眼红中，还带着一点点诅咒。 不是每个人都希望你好的，事实上，你如果表现太好，大部份人都会眼红。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因人心而转移。 这一届的杨梅节，时间稍晚，一直等到五月底，因为担心人多，熟的杨梅太少，到时顾不过来，稍晚几天，杨梅大熟了，即便前期人来得多点，也有杨梅可摘。 事实上，这个考虑是合适的。 杨梅节安排在三十号开幕，这天是周六。 这个日期，虎山是在二十八号公布的。 结果，二十九号，一天就涌进来五万多人，第二天，直接超过三十万，第三天也差不多。 这样的人流，哪怕是朱志远都傻掉了。 这有几个原因，一是第一届杨梅节打出了口碑，这边是真送，绝没有坑人。 另外，何诗雅的演唱会，从桃溪到伏虎顶，吸引了大量的视线。 再一个，虎园的老虎，以及这段时间的虎啸大会，也是一个加成。 但关健的关健，杨梅好吃，还免费。 免费又好吃，好吃还好玩，吃了玩了还可以带着走，如果说是第一届，还怕是个坑，可这是第二届了，第一届证明，这边是真送。 那还等什么，等着别人摘完了，你在一边鼓酸气吗？所以三十号三十一号两天，全都超过三十万人。 这一部份人，大多是参加过第一届杨梅节的，确信这边是真送，这边的杨梅是真好吃，信任度拉满，惟一担心的是，杨梅少了，给别人先摘走了，所以虎山一宣布开节，他们就蜂涌而来。 朱志远一看情况不对，三天时间，堆积了五六十万人，虽然虎山做了一年的准备，也仍然撑不住。 他赶忙发通告，吹牛皮，说虎山今年杨梅大丰收，足有十亿斤以上，哪怕来一亿人，每人十斤，都撑得住，大家不要急，杨梅节一个月，可以慢慢来。 他以虎山政府县长的信誉保证，只要你来，十斤杨梅绝不会少，而且越到后面一点，熟得更好，更红，味道更佳。 通告中还夹了视频，杨梅镇满山满谷的红杨梅，确实非常非常多，根本摘不过来。 这通告一出，人流减少了吗？ 错，反而更多了。 因为总有些人是不信的，而那些满山去摘杨梅的游客证明，这边真有杨梅，而且是真送，那还等什么。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中国人有一个极古怪的特性，特别喜欢抢，最经典的，是抢盐。 中国盐多，青海一个盐湖，就可以让全体中国人吃一百年，根本不缺盐是不是？ 可只要有一个消息说，缺盐了，好么，那抢盐的人，乌压乌压的，能把超市商场瞬间抢空。 盐还要花钱买，这边杨梅白送，那劲儿，可就上来了。 看着如山如海涌进来的人流，周云杨同等人脑子都是懵的，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朱志远两世人的老鬼，且才在桃溪组织了桃花节，有经验，立刻就请方自成调动武警，还有全市所有的警力，来这边维持秩序。 虽然这边是山沟沟，杨同这样的镇长就是土皇帝，威权极重，他们发了重话，一般百姓就不敢闹妖蛾子，但谁知道呢，好不容易打出的口碑，绝对不能毁，更不能出意外事故。 同时还向桃溪学了一招。 当时何诗雅演唱会散场，桃溪出动了镇中学，从初一到高三，六个年级，三千多学生老师帮忙。 别小看初高中生，这些孩子是最有热情的，脑瓜子也灵醒，也最有动力，又因为是本地人，无论是维持秩序还是当导游，都是最合适的。 燕和春这一招不错，朱志远当然要学一下，把虎山几个镇中学的学生和老师，除了高三的不动，其它的，全体放假，先招来一用，不说一个月吧，顶过这几天再说。 事实再次证明，学生确实很好用，而家长老师也没意见，因为朱志远比邓欣大方，朱志远给钱，和其他导游司机一样，一个人头五块。 说到司机，万千山乐坏了，何诗雅演唱会的疯狂人流，让朱志远做了超额的准备，直接定了一万辆三轮电动车，加上原有的，以及一些其它车辆，一万三四千辆车，却还是差点没能顶住那疯狂的人流。 中国人就这样啊，扎堆，一个东西火了，就全都涌过去，后世的淄博烧烤，哈尔滨冰雪节，无不如此。 第一个星期，直接涌进一百多万人，杨梅镇，虎山，竭尽全力，甚至方自成都赤臂上阵，直接跑来虎山，亲自坐阵。 他去年底已经当了书记，是真正的富林之虎，一言九鼎，富林无论有任何问题，他一句话都可以解决。 以这样的架势，几乎是集全市之力，才勉强撑了下来，至少没出安全事故。 一个星期后，人流才慢慢减少，但少的时候，也还有五六万，双休则绝对超过十万。 杨梅镇的杨梅，因为去年照顾得好，施了肥松了土锄了草，今年确实大丰收，但象朱志远说的什么十亿斤，那也是扯，甚至一亿斤都没有，但六七千万斤还是有的。 所以，哪怕是后来的人，也可以保证有杨梅，只要你来，随你吃，吃完了，送一大篮子，十斤，保证不缺斤少两。 宣传当然不会少，虎山的杨梅节，省里都是盯着的，电视台直接搞了个专题，每天轮流播报，拍了游客摘杨梅以及游览虎园盘水景区的盛况，滚动播报。 网上当然也一样，朱志远请的网络公司，在各大网站打钱，直接拉横幅，置顶，水军更是二十四小时疯狂发贴顶贴。 因此，杨梅节热度始终不降，甚至央视都参于了报道，在一个多月时间里，就和后世的淄博哈尔滨一样，成了一个社会现象。 到六月底杨梅节结束，统计数据，一个月时间，涌进虎山的人流，总计三百一十多万，将近三百二十万的样子。 平均一天，超过十万。 这就是免费的魔力。 而摘走的杨梅，加上浪费的，达到了惊人的四千万斤。 最初人多的时候，杨同其实有过提议，这次不送十斤了，只送五斤。 朱志远没同意。 杨同后来又提议，主动降价，别两元一斤收了，就一元一斤，老百姓也不会有意见。 朱志远还是不同意。 所以，最后，仅这个杨梅钱，鹿回头公司就掏了整整八千万。 加上其它方面的费用，这次杨梅节，鹿回头公司，砸了一个亿下去。 那收入是多少呢？ 三百二十万人中，有两百万多一点，去了伏虎顶。 这中间差不多有一百万人，在伏虎顶留了一夜，看虎眼，听虎啸，吃烧烤。 这些人的花销，主要就是饮食了，两百多万人，平均的消费，也就是两百块左右。 山沟沟里的物价，真的便宜，鹿回头公司统一采购物资，再统一发售给饮食摊子，这样可以保证质量。 虽然鹿回头公司已经加了价，饮食摊又加了价，最终的售价，相对于城里的酒店餐馆，仍然很便宜。 因为采购价低啊，在东城，贵的时候，一斤萝卜要一块二，这里呢，一斤给两毛，农民都要笑死了，其它蔬菜也差不多。 哪怕就是肉类，这边也要便宜一些。 虽然便宜，但人多啊，两百多万人，最终在饮食上的消费，也有五个亿左右。 餐饮的利润，素来都比较高的，一般能有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五十，何况这边采购价还低，基本就保证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利润。 五个亿的一半，也就是两点五个亿。 鹿回头公司在其中能拿到百分之三十的样子，七千多万，八千万不到。 这基本上，就是鹿回头公司的全部收益，其它的收益，都归了虎山。 所以，这一次的杨梅节，鹿回头公司还是纯亏。 第323章 朱志远的话应验了 但虎山可就赚大发了。 虎山的算法，和鹿回头公司的算法还不同。 鹿回头公司，只能在餐饮上赚一点钱，而虎山赚的，就不仅仅是餐饮了。 虎山赚得最多的，是游客购物的钱。 有第一届的经验，虎山人知道，游客喜欢山里的东西，各种腊味，干菜，草药，还有木器竹器什么的，反正只要拿出来卖，就总有人买。 即然城里人要，那就都拿出来呗。 虎山人准备了一年，而且朱志远放了话，说第二届的游客，会成倍增加，有可能达到两百万人以上。 现在在虎山，朱志远的话是最权威的，他说有两百万，那就一定会有两百万，不会有任何人置疑。 虎山人，就冲着两百万人以上做准备，从公路，停车，住宿，吃喝，到所有物资，都顶着上限去。 结果来了三百多万，朱志远的话应验了，但虎山人早有准备，也接了下来。 三百多万人里，有一百多万，只摘了杨梅，即没去伏虎顶，也没下盘水，有些人，对旅游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们就是来摘杨梅占免费便宜的。 这些人对旅游不感兴趣，对山里的东西却很感兴趣。 山里的东西好啊，山里的东西，一切都是土的，土猪，土鸡，土鸡蛋。 可怜，城里人想要吃个土鸡蛋，掏高价不算，往往还买的是假货。 来了虎山，那就不同了，这里的鸡和鸡蛋，那绝对是土的啊，想要洋的也没有是不是？ 货真，而且价格也不贵，至少比城里的要便宜，当然就大把扫货。 这一百多万人扫货，另外两百万，也不会空手啊。 三百多万人，把虎山一年的准备，扫得干干净净。 所以，虎山的算法是，饮食加购物，平均一个游客，在虎山大约扔下了一千多块的样子。 一千块很多吗？ 呵呵，到一些著名的风景区，就一间标准房，差不多都要八九百了好不好。 来虎山，连吃带玩加购物，吃饱喝足还大包小包的提了走，最终只花一千多块。 这算多？ 便宜得发指啊。 所有来的人都非常满意，网上的反馈，第二届杨梅节的口碑，非常非常的好。 而在虎山这一面，虽然便宜了，但人多啊，三百多万，平均一人一千多，那是多少，四十个亿啊。 四十亿其实不多，甚至有些可怜，要知道，后世的哈尔滨冰雪节，总收益是三百多亿，接近十倍了。 但现在是09年啊，而且是富林这样的穷市，所以，当周云把这个数字报给方自成的时候，方自成都有些惊了。 “多少？” “四十个亿。” “就杨梅节，一个月时间？”方自成仍然不敢相信，或者说，愿意多问一遍。 “我确定。”周菩萨声音都有些发颤，激动的：“就这一个月时间，四十个亿，如果加上三月四月，上半年，虎山经济总产值，至少四十六七亿，接近五十亿的样子。” “太好了。”方自成终于信了，声如洪钟：“你们立刻形成文件报上来，我要上报省委。” 莫怪他激动，五十亿啊，这可是五十亿啊。 在朱志远来之前，富林这个地级市，一年的经济总产值，也就是鸡滴屁，不过一两百亿，还远不如国林，国林虽然也穷，还接近三百亿呢。 富林，名富，实不富啊。 可有了朱志远这个杨梅节，仅一个虎山，半年就创造产值五十个亿，占了富林的四分之一啊。 这得了？ 方自成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而且，今年五十亿，明年还会有啊。 因为杨梅年年有，杨梅节，也可以年年搞，那同样的经济奇迹，也同样可以年年复制。 不过方自成也知道这中间的关健所在，他当即打了朱志远电话：“小志，你跟我说实话，鹿回头公司，今年亏了多少？” 朱志远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朱志远呵呵笑道：“亏是亏的，不过也没亏多少，大约两三千万左右吧。” 其实不止，不过他懒得多报了，没意义。 方自成心中就是一紧：“那加上去年的，亏了至少五千万以上啊。” “没事。”朱志远道：“去年今年亏，明年就不会亏了。” “明年不会亏？”方自成眼光陡然一亮。 “明年肯定不会亏了啊。”朱志远笑道：“其实，如果酒店建起来了，今年都不会亏，你听我给你算啊。” 朱志远略停一下，道：“酒店两万间房，房间再便宜，两百一间要吧，今年两百万人来了伏虎顶，平均算两人一间房，那就是一百万间次是吧，两百一间，那就是两个亿啊。” 他说着笑起来：“不赚房费，我们只亏两三千万，算上房费，明年一年，我们就能把所有亏的，全赚回来，所以，杨梅节，对于鹿回头公司来说，是赚的，即然赚钱，当然可以年年搞，这一点，方哥你完全不必担心。” 朱志远这么一算数，方自成一颗心，瞬间就落到了肚子里。 他知道了朱志远在红阳厂的电动车上，赚了大钱，其实不怕亏，但资本嘛，永远只算亏不算赚的，哪怕在东头赚了一头牛，在西头只亏一根毛，也会觉得痛心，会把西头给裁掉。 那些大公司，年入几千亿，却经常裁人裁部门，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如果鹿回头公司在杨梅节上，年年亏损，正常情况下，就一定会裁掉。 现在一听，虽然去年今年亏了，但明年就能赚回来，那就没问题了。 只要鹿回头公司能赚，那就能搞下去。 而只要杨梅节明年还搞，今年的盛况，明年就仍然可以复现，甚至超越，因为今年口碑进一步发酵，网上的反馈，非常好，明年人肯定更多。 虎山，将成为富林的明星县，而他方自成，借助虎山这张明片，头上也将戴上耀眼的光环，有了这个光环的加持，他竟争副省长，就有了足够的底气。 在拿到周云的正式报告后，方自成立刻上报省委，省委都惊了。 朱志远到虎山，不到两年时间，平白创造出一个旅游景区，搞成一个经济热点，半年五十亿产值啊，且这个盛况，明年有，后年有，甚至是年年有。 这就不得了了。 一般的企业，都不敢保证年年盈利，而虎山这个景区却可以保证，因为杨梅年年有，年年免费送。 而只要是免费的，游客肯定年年来。 整个东州，都没有这样的一个景区，朱志远仅以一粒杨梅，生生给创造了出来，这手法，让人叹服。 省委甚至专门上了会，讨论这个问题，关健是，其它地方能不能复制。 不过讨论来讨论去，好象没人敢担保。 鹿回头公司两年亏了近一个亿，来来来，找一家公司，亏两年试试？ 风投烧钱是很厉害的，真要有好的项目，别说一亿，就是十亿百亿，其实也有人投。 可问题是，到哪里找再一个杨梅这样的东西出来？ 谁能保证找出来的东西，亏两年甚至三五年后，能够盈利？ 没人敢。 虎山杨梅免费，简直绝了。 就算其它地方也有杨梅，也搞杨梅节，你有虎跳峡这个天然的虎笼吗？ 你有盘水吗？ 盘水尽头还有千年古镇桃溪。 虎跳峡，盘水，桃溪，就如一个哑铃，形成了一个旅游闭环。 你有吗？ 有些东西，就是给你抄，你也抄不了的。 第327章 省里有奸贼 朱志远接到调令，只跟周云打了声招呼，随后就回了东城，一人一车来，一人一车走。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虎山可就炸了。 杨同肖一山等人直接冲到周云办公室，杨同是个火爆性子，胀红了脸叫：“不给当县长，居然当团支书，这是打压，省里有奸贼，我们要为朱县长喊冤。” “对，是这打压，这是迫害。”肖一山同样脸红脖子粗：“周书记，我们要去帮朱县长申诉，我们组织人，去市里游行，去省里游行。” 其他几个镇长书记也同样一脸义愤。 虽然受惠最多的，是杨梅镇和虎跳峡镇，但其它镇也是得了好处的，这样的县长，他们当然支持，上头居然打压朱志远，他们也理所当然的气愤。 至于害怕，呵呵，我一个农民，我怕你个屌？最多这鸟官不当了，回家种田罗，还饿死了？ 不过朱志远走之前，跟周云说清楚了的，周云就压压手，道：“如果朱县长是出任富林团市委书记，当然是打压，但他是出任东城团市委书记啊。” 这话把杨同等人说愣了。 “还不是一样？”杨同问：“都是团干啊，清水衙门，屁权力也没有的地方。” “是清水衙门没错。”周云无奈：“可级别在那里啊，东城市团委书记，是副厅啊。” 朱志远并没有说，他是正处低配担任市团委书记，至少要一年后才会把级别提上去。 这样当然是可以的，别说地方，就军队里都可以。 中将先当司令员，过一段时间，再给你升上将嘛，一样的。 但朱志远没说，周云就不知道，他以为，朱志远就是连升两级。 而他这个误会，也传导给了杨同等人。 这下众人再无话可说。 不当县长当团干，那确实是打压，但副处直升副厅，那又绝对是高升了。 副厅哎，要知道，周菩萨当了十几年县长县委书记，也一直是个正处。 “啊呀呀，那朱县长要请酒啊，居然就让他跑了。”肖一山一脸惋惜。 “是啊，他要请酒，我们也要敬酒，居然让他跑了。”杨同也捶胸顿足。 但朱志远已经走了，大家伙也就只好散了。 其实这边有一个人，是提前知道的，这人是邓欣。 朱志远临走前一晚，约了邓欣，邓欣一听，瞬间就反应过来：“东城团委书记是副厅级啊，你直升两级？” “那没有。”朱志远摇头：“要过渡一两年吧。” “那还不是一样。”邓欣撇嘴。 “怎么能一样呢？”朱志远在她肥臀上啪的就打了一板：“你趴着和躺着，能一样吗？” “都一样。”邓欣吃吃笑：“都是你弄的。” 这答案，朱志远满意。 于是，又给她一板，打得邓欣媚眼如丝。 “你今年二十四吧。”邓欣偎在他怀里，扳着手指头：“就算过渡一年，副厅，也才二十五。” 说着就叫：“二十五的副厅，真是的。” 她搬着朱志远的脸：“真嫩啊，弟弟，叫声姐姐来听。” “哎。”朱志远直接叫个大的：“阿姨。” “咯。”邓欣一下笑疯了，在他胸膛上腻了一阵，又扳手指头：“最多三年，你就能升团省委书记，那是正厅，那也才二十八岁。” 然后她又抬起身子，搬着朱志远的脸看，嘴里啧啧连声。 朱志远给她逗笑了，道：“你再看，我就要叫奶奶了。” 邓欣噗的一声笑，道：“本来就是啊。” “怎么本来就是了？”朱志远道：“组织部你家开的，怎么三年后我就能当团省委书记了？” “因为齐书记四十了啊。” 邓欣英雄谱背得熟，如数家珍：“你过渡一年副厅，再过三年，他还不外放，难道想当到五十岁的团干？那除非是团中央书记，他还没那个根底吧。” “哦。”朱志远这下点头了。 说到官场，他是真不如邓欣熟悉。 “那也不一定是我啊？” “那还能是谁？”邓欣翻一个可爱的白眼。 朱三太子，如此牛气，大学毕业两年，就以正处担任副厅级别的东城市团委书记，再过三年，团省委书记跑得了？ “团省委书记再磨三年，把年龄稍微磨一磨，你就可以外放了。”邓欣说着叹气：“可是，哪怕磨三年，你也刚好三十岁，磨五年吧，也才三十二，而你的级别，却已经是正厅了，这要放出去，至少也得是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啊，天爷爷，这怎么可能？” 她叫天叫地，朱志远自己也发现，他这年纪，实在是个问题，三十岁的正厅，怎么用啊，估计省委书记都要脑袋痛。 职位低了吧，他级别在那里。 职位高了吧，他年纪在那里。 还真是左右为难。 “有办法。”邓欣突然叫起来。 朱志远倒是惊异了：“你有什么办法？” “简单啊。”邓欣道：“你先前怎么操作的？” “什么先前怎么操作的？”朱志远没明白。 “跟我还装。”邓欣又翻一个漂亮的白眼：“你先前，先在招商局升到正科，行政不好升了，立刻换到企业，到金投，立马升一级，成了副处，然后再转来虎山，又转为行政，不就是这个套路吗？” “哦。” 朱志远这下明白了，不由得笑着摇头。 邓欣以为那么弄，是他或者说是他家族给操作的，其实根本没那回事。 招商局升正科，是开挂捡的漏，去金投，是宫凤凰那个女人硬扯过去的，来虎山，则是宫凤凰请他帮方自成的忙。 不过这些就不必解释了。 邓欣也不会听他解释，兴致勃勃的道：“你还是去企业，三十岁的正厅，走行政，很麻烦，但去企业，就完全没问题了，你又是抓经济能手，虎山搞得这么火，上面自然也看得到的，你的级别在那里，又有这能力，给你一家副部级的央企，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所以。” 说到这里，她自己就惊了，一个翻身坐起来，直接骑在朱志远腰上，她激动的时候，就喜欢这样。 她一脸夸张的看着朱志远：“三十岁的副部级，天爷爷。” 她那韩国农民式表情，把朱志远都逗笑了。 不过想想，他自己也觉得夸张。 他最初的想法，是想拿一家厅级国企，那都已经相当夸张相当敢想了，但要是象邓欣这么说，三十岁，甚至可以直接拿一家副部级央企，而且他级别完全够。 三十岁的正厅，去企业，升半级，怎么了？ 我行政转去企业，还不能升半级了？ 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而做企业，当厂长，没人会去注意你的级别的，不会引发舆潮，上面任用他，也不会有任何担忧。 这比他最初的想法，又还高一档次啊。 第329章 搞一个青创园出来又如何 朱志远先看了一下大略，东城团委下面，居然有五万多个团支部，团员七十多万人。 “好家伙。” 朱志远虽然在东大当过团支书，但他真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支部，这么多团员。 “这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啊。” 朱志远略微翻了一下，没有细看，也没有细看的必要，都是一些官样说辞，发展了多少团员，组织了几次活动，诸如此类的。 但朱志远不想看这些，他对这些也完全没有兴趣。 “团委只能务虚吗？呵呵。”朱志远嘴角微掠：“好象姐夫也是这个意思，让我冷几年，把正厅搞到手再说，呵呵。” 他忍不住好笑。 “打起团的旗帜，鼓励青年创业，搞一个青创园出来又如何？扶几家几十家公司出来又如何？立几个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又如何？” 朱志远眼光透过纸面，似乎看到无数青年，在他的大旗下，鼓捣出一家又一家的公司，一个个百万千万亿万富翁，崭露头角。 而周围，是无数惊讶的眼睛，市委，省委，包括高东红，柳眉。 现在是改开时代啊，一切向钱看，哦，这说法太俗了，应该说，一切以经济发展为中心。 团员发展得再多，活动搞得再热闹，没有用，他也搞不过人家。 那些前辈们，搞这些，都是超级高手。 人家能从团中央到党中央，那得是怎么样的牛人啊。 朱志远绝对玩不过他们。 但朱志远是重生者，他有自己的长项。 带年轻人搞活动，他搞不过人家，但带动年轻人创业，却是他的长项。 如果能搞出几家比较大的公司，扶起来几个千万亿万富翁，提供几万几十万个工作岗位，那他就能弯道超车，超越那些神级前辈。 心中畅想着，随手翻了一下，却意外看到个名字：舒欣。 舒欣居然是东城台团支部的支书。 朱志远顿时就眼光一亮。 舒欣跟他玩傲娇，摇着一身美肉儿，却说什么要他征服了她，才让他吃。 这让他又气又笑，但也觉得蛮好玩的，那就陪着她玩玩罗，反正他也不缺肉吃，不着急。 那次何诗雅在桃溪搞演唱会，他扮蒙面人上台，现场搞了一首原创，舒欣后来给他打了电话，语气中透着惊喜，但仍然有一点儿傲娇。 朱志远也不急，但舒欣居然是东城台团支书，这还真是个意外。 朱志远立刻给舒欣发短信：大脸猫呼叫月亮鸟。 月亮鸟是舒欣的昵称，这昵称很对她的人，还真是月亮上的鸟儿，天天在电视上招摇，一般凡人，也就只能看看了。 舒欣很快回复：月亮鸟不想搭理赖皮猫。 朱志远：我怎么赖皮了？ 舒欣：上次某些猫说，要给我写一首诗的。 朱志远：我说了要找灵感的啊。 舒欣：那你的灵感要什么时候才有啊？ 朱志远：我先打开电视啊，一般来说，我看到美人，就有灵感，看到东城第一美人，当然有第一灵感。 舒欣：还第一灵感呢？那就做吧。 朱志远：可电视上现在没有啊，净广告。 舒欣回他一个吐舌头的表情，随后发了一段视频过来，居然是她播音的视频，不过不是电视上的，是她在家里录的，她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站在阳台上，介绍她栽的一些花。 朱志远：漂亮，不过我好象看到你没穿内衣。 舒欣回他一个打头的表情。 两人的关系现在就是这样，虽然还没上床，但朱志远要是开一些暧昧的玩笑，舒欣也不会生气，她甚至有时会故意撩他。 舒欣：现在美人有了，诗呢。 朱志远就叹气：哎哎哎哎哎哎……“ 舒欣：哎什么哎。 朱志远：小时候读乡愁，觉得很不错。 舒欣：所以，你要做一首乡愁？ 朱志远：不，长大了我才知道，手机才是最大的乡愁，爱妃在里头，朕在外头。 舒欣发过来一串笑脸，估计在那边娇笑。 但她随又回复：别说这就是你给我的诗啊。 朱志远：小时候看过一首诗。 舒欣：什么诗。 朱志远：我想一下啊，嗯，这样的，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拮，此物最相思。 他又问：这诗怎么样？ 舒欣：王维写的，当然是好诗，但我要的是你的诗。 朱志远：我以前只是觉得诗好，现在嘛，却有了新的感悟。 舒欣：什么感悟。 朱志远：同样是豆子，为什么红豆配相思，绿豆配王八，后来才知道，相思一文不值，王八一斤八十，相思味苦，王八大补。 他如果有天眼，就会看到，东城的另一个角落里，舒欣咯咯娇笑，在沙发上打滚。 不过舒欣发过来的却是：我要的是诗，不是读诗后的感想，我不是你的语文老师，没要你写读后感。 朱志远会写个毛线的诗，不过和美女玩调情嘛，插科打诨就行了。 朱志远：诗从生活中来嘛，小说也一样，水浒的彪，西游的妖，三国的壮士，红楼梦的娇，哪一样不是从生活中来。 那一头，舒欣又笑了。 她发现，朱志远这个人，不但有钱，有权，有后台，有能力，还很有趣。 她隐隐的觉得，小腹中有热流在涌动。 舒欣：那你的水浒和西游，三国和红楼呢？ 朱志远发一个惊恐的表情：饶命啊姐姐，我还是作诗吧。 舒欣便回一个得意的表情：赶紧的。 朱志远想了一下，回： 可能南方的阳光照着北方的风 可能时光被吹走从此无影无踪 可能故事只剩下一个难忘的人 可能在昨夜梦里依然笑得纯真 可能北京的后海许多漂泊的魂 可能成都小酒馆有群孤独的人 可能枕边有微笑才能暖你清晨 可能夜空有流星才能照你前行 可能西安城墙上有人誓言不分 可能要去到大理才算爱得认真 这是《可能》的歌词，《可能》发行于2022，是宁缺的歌，朱志远给抄过来了。 是，他不会写诗，可他是重生者，会抄啊。 舒欣在那边一看，有点意思，问：你会写成歌吗？ 朱志远回：当然，你要听吗？ 他手机很快就响了，舒欣打来的：要。 语气娇柔脆嫩，又带着一点磁性，比在电视上还要好听，电视上略正经了一点。 朱志远就笑，他也吊一下她再说，所谓情趣，不就是互相吊来吊去吗？ 他说：“我还没写完，只有一半。” 舒欣急不可耐：“一半我也要听。” “那我清唱一下啊。” 朱志远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可能西安城墙上有人誓言不分 可能要去到大理才算爱得认真 可能谁说要陪你牵手走完一生 可能笑着流出泪某天在某时辰…… 这首歌前面一般，真正好听的，是副歌，也主是这几句，舒欣在那边，顿时就听得痴了。 她是美女，也是才女，某些时候，心态有些类同于红楼梦里的林妹妹，冷眼看人，一股子文青劲儿。 朱志远的后台，能量，权力，能让她略微瞟一眼。 朱志远那健美的身材，能让她多看一眼。 但朱志远表现出的才气，才真正让她正眼相看。 第330章 现在给我过来 但女人就是女人，她在激动之后，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这首歌，你还是准备给何诗雅唱？” 朱志远道：“她的声线，还是比较适合这首歌的。” “不要。”舒欣叫道：“这首歌给我。” “好啊。”朱志远笑道：“说真的，还没听你唱过歌呢，邓欣说，你是大才女，吹拉弹唱，样样俱全的，就是不肯给人吹。” 这话正经中透着暧昧，舒欣就在那边娇哼了一声，道：“你把曲子给我，我到时吹给你听……” 朱志远心中一喜，笑道：“是我理解的那种吹吗？” 舒欣就在那边娇哼：“不许联想。” 朱志远笑：“必须不是联想啊，我的是电信。” 舒欣咯一下就笑了。 说笑一阵，朱志远才道：“哦，忘了正事了，舒欣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本人上任东城团市委书记，你这个东城台的团支书，什么时候来给我汇报一下工作啊？” “你回东城了？”朱志远昨天才回来，舒欣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对啊。”朱志远道：“回来当团干。” 舒欣对官场却有一定了解的，播音啊，政治方面，比普通人了解得要多。 “你担任市团委书记？” “是啊。”朱志远问：“怎么了？” “市团委书记是副厅级啊。”舒欣道：“你原先是副县长，副处级吧。” “哦。”朱志远明白了，道：“我是低配版的，我这个团委书记，是正处。” 但舒欣当然明白中间的意味，不过她和邓欣的理解是一样的，以为是朱志远家族的操作，暗暗咋舌，道：“这有什么问题，先上任，再把级别提上去嘛。” “看吧。”朱志远不把话说死。 但他这话，听在舒欣耳里，却以为自己理解正确，朱家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到底是哪一家的。”舒欣暗想，不过她没有问出口来，而是笑道：“想不到你居然成了我上级了，行吧，有机会，找你汇报工作。” “什么叫做有机会啊。”朱志远道：“同志姐，这是团的工作，你要摆在头等重要的地位，现在给我过来，赶紧的。” “人家现在不空呢。”舒欣就在那边咯咯的娇笑，她承认心动了，但她是个极讲究情调的女人，现在大上午的，时间气氛都不对。 朱志远倒也不急，鱼儿太大，慢慢遛呗。 正在调着情，电话响了。 “我有电话了，下次聊，记得要把工作放心上啊。”朱志远说笑一句，挂了电话。 电话居然是严峻打来的。 高东红上任市长，把严峻也带过去了，当然，严峻也理所当然的升了半级。 “严哥。”朱志远忙问：“什么事？” 严峻道：“你手机打不通，我打的电话。” 严峻先解释一句，这才道：“你姐夫让你过来一趟。” 他知道朱志远和高东红的关系，越来越亲近，所以他才会解释，说词也透着亲近。 “好咧，在办公室是吧，我马上过来。” 朱志远放下电话，直接过去。 到高东红办公室，先见到了严峻，朱志远悄声问：“严哥，我姐夫找我什么事？” 他这样子，把严峻直接逗笑了，因为他知道朱志远是在搞怪啊，朱志远可不象其他官员，见了高东红得小心翼翼的，做为高东红的心腹，他知道朱志远和高东红柳眉的关系极为亲近。 “我也不知道啊。”严峻笑着向门里指了指：“你进去就知道了。” 朱志远嘿嘿一笑，进去了。 看着朱志远的背影，严峻心下感慨。 两年前，是他亲自去电脑城接的朱志远，那会儿，朱志远还是一个给人装电脑的大学生，还没正式拿到毕业证。 而仅仅两年之后，朱志远就已经是正处，而且担任了副厅才能担任的市团委书记，最多一年，就会给提为副厅。 他曾经以为，十年之内，东城会有朱志远这一号，事实上，仅仅两年，东城就有了朱志远的名号。 团委书记是无权，可无人敢小看，因为这地儿，就是专为培养后续干部准备的，别人不说，历任一号里，就有好几个是团中央第一书记，至于省部级干部，更是一堆一堆的。 以朱志远这种窜升速度，谁敢小看他？ 更厉害的是，朱志远这么窜升，靠的不是高东红，而是凭借他自己的本事，甚至高东红都沾了他的不少光。 这是严峻最佩服他的地方。 朱志远不知道严峻的感慨，他进去，高东红正在打电话，看到他进来，手指了一下沙发，示意朱志远自己坐。 朱志远没坐，走过去，看了一下高东红杯子，给他续了点水，自己也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高东红打完电话，见他蹲在柜子前面，笑问：“看什么呢？” 朱志远回头：“姐夫，你这茶叶不错啊，闻着挺香。” “别人送的一点茅尖，说是今年的新茶。”高东红道：“你喜欢喝，拿一点去。” “那我可不客气了。” 那茶叶是用一个很漂亮的茶叶盒装着的，朱志远把盖盖上，直接连盒子端了出来。 “你小子。”高东红不由得好笑。 朱志远当然不贪这点茶叶，他这作派，其实是表示亲近。 高东红很喜欢这种感觉。 朱志远嘿嘿一笑，问：“姐夫，什么事？” “是有个事。”高东红道：“想让你出国一趟。” “出国？”朱志远疑惑：“做什么？” “东城和日本京都是友好城市，双方青年互相往来，这也是老传统了。”高东红解释：“这一次，对方提议，彼此派二十名青年，去对方城市工作生活一段时间，深入的体验对方国家的风物人情，为期半年吧。” “日本。”朱志远轻轻念叼了一声。 他不是愤青，相反，他对日本颇有好感，女老师们真的很敬业啊，朱志远为了向她们表示敬意，还特地学了日语的。 “市里决定，这一次，由你带队，你任团长，团省委办公室主任闻保中任副团长。” “去日本啊。”朱志远微微皱眉。 “怎么，你不想去？”高东红看他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好奇的问。 公费去日本，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美差啊，朱志远的表现让他觉得奇怪。 第331章 直接点名让你过去 “我不太想去。”朱志远直接点头：“即然团省委闻主任也要去，就让他带队呗。” “这个事，上半年就有提议，本来是他决定他带队的。”高东红道：“但这一次，日本友人突然提议，而且直接点名让你过去。” “直接点名让我过去？”朱志远这下惊异了：“为什么？” “这边外事部门还奇怪呢。”高东红好奇的看着朱志远：“小志，你认识中岛精工的董事长？” “哦。”朱志远这下明白了：“是中岛介男提议的是吧。” “是啊。”高东红道：“中岛精工是日本一个大集团，这次的活动，主要就是中岛精工赞助的。” 他好奇的问：“你认识那个什么中岛介男？” “打过一次交道。”朱志远点头。 “那就对了。”高东红道：“中岛介男直接提的你名字，请你过去。” “这家伙想干什么？”朱志远皱眉。 “怎么了？”高东红问：“你和他有什么冲突吗？” “那倒是没有。”朱志远道：“就是和他喝过两次酒，我把他喝桌子底下去了，他难道不服气，还想找我拼酒？” 高东红哈的一下笑了，道：“我看过中岛介男的资料，他也就是三十出头吧。” 他笑着对朱志远道：“你姐说，这两年，你也够忙的了，即然来了团委，现在又有日本朋友直接点名，那就去日本玩玩吧。” 朱志远其实兴致不高，他已经想好了，准备搞一个青创园，带动青年创业，孵化一批企业出来。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推辞，高东红又道：“你是中组部重点关注的干部，去一趟国外，开阔一下眼界，也是一种资历。” 他这么一说，朱志远立刻就知道，这个事，恐怕身不由己。 改开，一切向西方看齐，让后备干部出国学习历练，也是培养干部的一种手段。 就高级领导人，都要出国访问，考察西方的发展嘛，年青干部，更应该有对西方的了解。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中国要发展，就要学西方，要学西方，首先就要有了解西方的干部。 朱志远以前对政治不感兴趣，也缺乏这方面的敏感性，后来上了课，他也就开始留心了。 高东红已经提到，他是中组部重点关注的后备干部，而且这个事还是中岛介男直指提名，还引发了外事部门的关注。 所谓外交无小事，外国友人直接提名的，外交部门肯定上了心，也会引发相关部门的关注。 所以，他如果拒绝，就很不理智了。 “行。”朱志远稍稍一想，就点头了：“那我就走一趟。” 高东红对他这种慷慨的态度很欣赏，道：“日本是所有国家里，学西方学得最好的，我们也可以向他们学习嘛，又都是年轻人，多交朋友，不过言行上，也还是要注意一点，要交朋友，但要也讲政治……” 高东红是真喜欢朱志远，而且他听柳眉说过，朱志远什么都好，但就是政治方面比较幼稚，本来也是啊，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了解官场明里暗里的各种规则，他这会儿就耳提面命，给朱志远上了一堂外事课。 到严峻进来提醒，说要开会了，高东红才对朱志远道：“行了，你准备一下，那就去吧，自己注意一点，但也不要怕。” “好咧。”朱志远痛快答应。 严峻在一边听着，暗暗点头，高东红最后一句，不要怕，潜在的意思就是，有事，我给你兜底。 这才是自己人啊。 东城和京都县是友好城市，这种青年间的交流，进行了很多年了，属于常规活动。 这边也准备了一段时间，选人啊，出国之前还要培训啊什么的。 让朱志远加入，是因为那边中岛介男的提议，临时加塞，还好朱志远自己有护照，第三天就把一切手续办好了，第四天一早，坐飞机出发。 行前，朱志远和另外十九名团干见了面，认识了副团长闻保中。 闻保中三十出头，个子不高，戴副眼镜，有点偏瘦，看上去颇为精明强干，不过朱志远有一种感觉，闻保中看他的眼光，有点儿阴郁的样子。 朱志远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在意，以为闻保中就是那样的性格。 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他，团市委书记应该是闻保中的，包括这次的团长，也是闻保中的。 朱志远横插一脚，连抢闻保中两个位置，闻保中看他能有好心情？ 要是在战场上，打黑枪的，一定会有闻保中一个。 现在虽然是和平年代，打不了黑枪，但所谓官场如战场，朱志远只觉得闻保中的眼神阴郁，其实那不仅仅是阴郁，还带着杀气。 就如路边草从中的眼镜蛇，随时有可能给你一口，只要逮到机会。 抢人官位，比抢人老婆，更让人忌恨啊。 不过朱志远不知道这些，他对东城官场里面的弯弯绕绕，几乎是两眼一抹黑，甚至高东红柳眉都不清楚——谁没事关心团委啊。 一个中日青年人的交流，高东红亲自关心，只是因为朱志远是朱志远，换了是闻保中，高东红根本不会管。 飞机先到东京。 出了机场，朱志远一眼就看到了中岛介男。 “我上次在岛上忽悠，这家伙估计吓到了。” 朱志远暗笑。 他前世和中岛介男做了七八年的朋友，他们是在非洲认识的，中岛介男很神奇的视他为最知心的朋友。 这其实也可以理解，朱志远情商高，性子好，会说话，然后呢，还有点儿抑郁——这刚好就对上了中岛介男胃口。 又因为朱志远是中国人，中岛介男就几乎完全可以不防备朱志远，两个国家呢，他不怕朱志远给他下绊子，有这个心态，喝了点儿酒，那真是什么都说啊。 可以说，朱志远对中岛介男的了解，某些方面，甚至要超出他自己——人有些时候啊，还是真的看不清楚自己，哪怕天天照镜子。 由前世对中岛介男的了解，朱志远就清晰的知道，中岛介男心里是怎么想的，想着前世的中岛介男，还有这世的忽悠，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就掠开笑意。 第332章 他是一个很大气的人 他一出机场就看到了中岛介男，中岛介男同样看到了他，朱志远个子高啊，身材又特别健硕，典型的肌肉男。 就如美女在人堆里也会给人一眼看见一眼，身材健硕的男子，同样很招眼。 而朱志远嘴角微掠的表情，也同样落在中岛介男眼里。 “他的笑，好神秘啊，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中岛介男心下暗叫。 这半年，岛上的一切，一直深深的困扰着他，他想更多的了解朱志远，以求解开心中的迷团，但朱志远是中国人，远在异国，实在是没办法啊，所以，他才以中日青年交流的方式，把朱志远请到日本来。 他其实担心朱志远不会来，知道朱志远来了，他非常开心，而现在，第一眼看到朱志远，见到他脸上那一抹笑意，只觉得神秘莫测，心中也怦怦乱跳，兴奋，期望，还有一些些的恐慌。 嗯，网友见面的感觉。 “志远君。” 朱志远出来，中岛介男抢上两步，恭敬的行礼。 “中岛君。”朱志远回了个礼。 “志远君，抱歉了。”中岛介男道：“这一次的行程，是我安排的，事先没有征得志远君的同意，冒昩了，请志远君多多原谅。” 他说着，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没事。”朱志远呵呵一笑：“能再次与中岛君会面，我很高兴。” 他是真的高兴，因为，能见面，其实是两世人的缘份啊。 但中岛介男并不知道这一点，见朱志远笑容爽朗，他脸上也就露出了笑意，心下暗想：“他是一个很大气的人，果然，有本事的人，都是这样。” 中岛介男安排了车队，把所有人接去京都。 中岛介男本来想请朱志远上他的座车，但朱志远拒绝了。 高东红又给他上了一课，他也开始注意这些了，否则嘛，他说不定直接就坐上去了。 至于是不是和自己的团队隔离，因此而让同事以及上级产生什么想法，他根本不会去想，因为他不了解这些啊，政治怎么玩的，他前世根本不知道。 前世，先只是小人物，后来入了外企，又非常的崇洋媚外，一言一行，都要学西方人，再以西方人的眼光去看中国人，典型的二鬼子心态。 西方人最垢病的，就是中国政府和官员，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眼光，看着中国政府和她的官员们，又厌恶，又不得不和他们打交道，非常的扭曲。 朱志远一切向西方人学习，也同样是这样的眼光和心态，所以很多东西他都是不了解的，也不屑于了解。 这一世就不同，最起码的，宫凤凰，柳眉，高东红在发现他的毛病后，给他狠狠的上了几堂课，他终于是有一些觉悟了。 一些细节仍然缺乏了解，但至少自己会留心了。 车到京都，先在安排好的酒店住下，第二天，才在日本人的陪同下，去各自的单位。 包括朱志远在内，一共是二十个人，但并不是在一起。 这种交流，要求不能流于表面，要深入对方国家社会的方方面面，这样才能深切的了解对方国家的风土人情。 二十个人，每个人都有单位，跟正常的日本人一样，上班，下班，吃住行，完全一模一样，要求是彻底融入进去。 当然，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就如去各公司上班，就是日本青年社安排的，然后租的房子，也是青年社这边出钱，都是安排好的。 真要自己去搞这一切，很多人都是搞不定的。 分开前，朱志远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开了个会，其实包括闻保中在内，他们都是提前培训过的，这样的选拨，早在去年就定下来了，选出的人，先学了半年日语，去各公司上班，总不能带一个翻译吧。 至于外事纪律，也同样有过培训，真正云里雾里的，反而是朱志远自己。 所以，这个会，他就简单的说了两句，后而是闻保中惯例讲了半个小时，归纳起来一句话：大家即要昂然向上，更要夹紧尾巴，绝不能给国家丢脸，更不要乱来。 说到最后，闻保中声名俱厉的道：“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乱来，惹出了事情，团委是保不了你们的，望好自为之。” 他这话，让另外十八名青年个个一脸紧张。 朱志远看着有些好笑，插了一句：“好了，也不必太紧张，我的手机号，大家都记住了，实在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是团长嘛，别的不敢说，谁要是吃饭忘了带钱什么的，我是可以帮着垫付的，不过事后要还的哦。” 他最后一句，倒是赢来了几下笑声，紧张的气氛也因此放松了一点。 闻保中就很不满意，心下暗暗吐槽：“你当放鸭子呢，还开玩笑，哼。” 但他这话只能藏在心里，朱志远抢了他的位置，他当然要去了解，然后就知道，这家伙不好惹，身后是高柳，和金投的宫凤凰好象也不清不楚的，后台硬，且特别能折腾，大学毕业才两年，就坐上了副厅级的团市委书记宝座，这样的人，只能避其锋芒，不能硬扛。 不过他心思细腻阴诡，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是留着神的，朱志远这么大大咧咧，他甚至是有几分期待的：“真要惹出事来，那就是他这个团长的责任，哼哼，到时候，我看他这个团市委书记坐不坐得稳，坐不稳，就给老子滚蛋，打哪里来，回哪里去。” 开完了会，所有人散去，这边青年社安排得很妥贴，会一盯一的把人送到各单位。 当然，国内对交流过去的日本青年团，做得更妥贴，这个就不必细说了，懂的都懂。 朱志远自己，则由中岛介男接待，他分到的单位，就是在中岛精工，具体职位，总经理助理。 总经理是谁？当然是中岛介男了。 而且来接的，也是中岛介男自己，而且他老早就来了，一直在等着。 闻保中注意到了这一点，暗暗皱眉：“这个中岛介男，是中岛精工的太子，中岛家族惟一的继承人，据说还是市议员，真正的大人物了，可他跟朱志远好象很熟的样子，奇怪了，资料中，朱志远没来过日本啊，他们怎么认识的？” 他只能把疑惑藏在心底，在东城，他还有点办法，但这是日本，他也只能听由别人的安排，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333章 玩一下 把包括闻保中在内的其他十九名青年送走，朱志远这个团长的肩头，暂时就轻松了，他转身对中岛介男笑道：“好了，中岛君，鄙人这一百五十多斤，就交给你了。” “志远君，请上车。” 中岛介男反而没有他那么放松，带着一点客气的把朱志远请上了他的座车，一台加长版的劳斯莱斯。 日本汽车的出口量，长期雄居世界第一，但日本的富人，尤其是世阀中人，也以坐欧洲名牌车为荣。 所以别说只有中国人崇洋哈，中国人舔的日本和韩国，其实更崇洋，中国只是崇洋，日本是跪着舔，韩国则干脆是趴着舔。 “志远君，以前来过日本吗？”车上，中岛介男问。 “没有。”朱志远望了望车外，摇头。 其实他是来过的，而且不止一趟，不过是前世。 “那这次来，可以好好玩一下。”中岛介男笑道：“我可以为志远君当导游。” “我很期待哦。”朱志远笑了笑，他看得出来，中岛介男有些拘谨，这合乎中岛介男的性子，他在摸不清朱志远的底细之前，必然是极度谨慎的。 但朱志远知道，中岛介男只要认同了你，就会很放得开，而要是喝了酒，那就完全是个混蛋。 很多日本人都是这样的，很奇怪，日本这个民族，他的两面性，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两人一路闲聊着，进了一个大庄园。 日本大部份是一户居，而象中岛家族这样的大富豪，一户居就成了庄园式别墅。 进了庄园，下车，中岛介男亲自引朱志远到一个小院子里，道：“志远君远途而来，先休息一下，晚上，我给志远君接风。” “那就麻烦了。”朱志远也客气了一下。 中岛介男离开，朱志远安顿下来。 他不知道中岛介男花这么大精力把他搞过来，是什么个意思，但也无所谓。 “他不会真把我当成了神仙，想要求神求仙吧。” 他这么想着，有些好笑。 然而回想前世，他还真就笑了起来。 他和中岛介男是在非洲认识的，在那边做了两年朋友，回东城后，又过了八年才重生，先后十年，真可以说是老朋友了。 中岛介男视他为知己，且因为朱志远又是异国人，他没有什么忌讳，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尤其是在喝了酒后，那真是什么都说。 于是，借着中岛介男的嘴，朱志远对日本，有着非同一般的了解。 而那些消息，到了这一世，不就是先知吗？ 中岛介男要是真把他当神仙，那他还真是可以秀一把，这就是他忍不住笑出声来的原因。 晚间，中岛介男摆酒，宴请朱志远。 朱志远以为，中岛介男会把他夫人，顶着百合子名头的悠子请出来，但实际上没有。 宴席非常丰盛，但作陪的，就中岛介男一个。 “志远君，请不要客气。”中岛介男盛请举杯。 朱志远也确实没跟他客气，而且他太了解中岛介男了，这人不能喝酒，不喝酒他放不开，只要喝了酒，那就解放天性了。 所以中岛介男敬他，他也反过来敬中岛介男。 日本所谓的清酒，其实就是尾子水，尾子水兑得越多，酒越淡，莫问酿酒，就专门干这种破事，别人一斤米出八两酒，他能烤出一斤半，就是兑的尾子水多。 然而很神奇的是，这种淡如水的清酒，日本人偏偏就能喝醉，这大概也是一种基因刻录吧。 喝了一两个小时，中岛介男果然就有几分醉意了。 他又喝了一杯，突然就趴在了桌子上，好象是喝醉了。 但肩头却在耸动。 他居然是在哭，无声抽泣。 “戏肉来了。”朱志远暗暗点头。 又有些好笑。 他为什么好笑呢？ 当然是想到了前世的事。 他前世，有两个人喝了酒爱哭，一个是布拉格，一个就是中岛介男了。 布拉格是永失爱女，老年的父亲，悲凉苦痛。 而中岛介男则是痛失爱妻，然后还拿悠子无可奈何，心中纠结抑郁。 两人心态一样，但性格不同，布拉格哭，是狂嚎乱吼，形如困兽。 中岛介男哭，却不吼不叫，总是默默流泪，跟朱志远说着百合子的一些事情，边说，边哭，形如妇人。 朱志远前世与中岛介男十年朋友，他对中岛介男真的是太了解了，他也不吱声，就慢慢的喝着酒，偶尔夹一筷子菜。 一些精日们把日本料理捧到天上，但其实呢，日本菜和日本这个清酒一样，大部份寡淡无味。 不过中岛家族有自己的家族厨师，那厨师一家是几代人为他们家服务的，家传手艺，极为精致，选料也上心，真可以说得上色香味俱全，还是可以下筷的。 中岛介男哭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到席外，对着朱志远趴下，一个经典的士下座。 “志远君，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他什么也不说，却直接问要怎么办，这等于是在心里把朱志远当成了神仙，认定朱志远知道一切，所以直接这么问了。 本来也是啊，他漂流海上，能漂到荒岛上，已是天幸，结果朱志远居然带着美女在那里等着，然后说了一个什么东门庆的故事来点化他，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而朱志远是了解他的，自然也就能摸到他这会儿的心态。 朱志远倒也没有解释，他装神弄鬼，忽悠住了娜佳和宫凤凰，对中岛介男，他也抱着同样的心态。 对娜佳，他是因布拉格而生出的，前世的怜。 对宫凤凰，则是因为宫凤凰那刚烈的死法，前世的敬。 而对于中岛介男，则是前世的朋友，十年知己的认同啊。 前世，中岛介男痛失爱妻却又拿悠子毫无办法，心中抑郁难解，而朱志远也同样的伤心人别有怀抱，两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因此成了知己。 这一世，朱志远心态变了，但中岛介男显然和前世一模一样。 朱志远稍稍等了一会儿，中岛介男见他不吱声，又叩了一下首：“拜托了。” “中岛君，你先起来吧。”朱志远道：“起来，我们放平心态，慢慢说。” “是。”中岛介男起身，抹了泪，但却以一种很执拗的眼神看着朱志远。 他不能说把朱志远当成了神仙，但在他心底，确实是把朱志远当成了中国传说中的那种高人，他是真的希望，朱志远能帮他解开眼前的困境。 第334章 实话说，我帮不到你 朱志远看到他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本来还想忽悠中岛介男一下，但中岛介男的这个眼神，过于悲凉无助，让他心中不忍。 “中岛君，实话说，我帮不到你。”朱志远盯着他眼睛，一脸坦然：“你所困，是因为你的心，能解开你心结的，只有你自己，别人是没有办法的，哪怕是神佛，这一点，你能明白不？” 中岛介男直直的看着他，眼圈又红了，但他忍住了，仰头向天：“可是，我没有办法啊。” “是。”朱志远点头：“悠子是百合子惟一的妹妹，他们的父母，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如果再失去一个，那打击就太大了，他们的父母绝对受不了，百合子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是啊。”中岛介男眼泪终于滚滚而下：“百合子，她真的象百合一样纯洁善良，哪怕是悠子害死了她，她也不会希望我杀了悠子给她抵命的，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她受了伤害，从来都不想着报复，而是自己默默的伤心，然后原谅别人，何况这个人还是她妹妹，她父母剩下的惟一的女儿。” “嗯。”朱志远点头：“然后，悠子还是你儿子的母亲，如果你杀了悠子，固然是为了百合子报了仇，但对于你儿子来说，百合子只是大姨，悠子才是母亲，你杀了悠子，就是他的杀母仇人……” “是。”中岛介男点头，从嗓头中发出一声低吼，就如受伤的猛兽。 “年迈的父母，不能没有惟一的女儿，年幼的儿子，不能没有母亲。”朱志远叹息：“这就是你的困境。” “是。”中岛介男看着他，两眼通红，愤怒，绝望，悲苦：“志远君，谁能渡我？” “中岛君，你是中国通，中文里，有一个忍字，你知道怎么写吗？” 中岛介男微微一愣，点头：“知道。” “忍字，心字头上一把刀。”朱志远微一停顿，道：“但你想过没有，那把刀上，为什么会有一点？” “啊？”中岛介男这下真的愣住了。 他沾了酒水，在桌案上把忍字写了出来。 确实啊，那刀上，居然有一点，他以前还真没注意呢？ “为什么？”他问。 “古人创字，是有深意的。”朱志远笑：“你自己想想？” 中岛介男很精明，一般人骗不了他，但朱志远前面表现得太神，而这一次，朱志远也直接说出了他的困境，他对朱志远，是深信不疑的。 于是，朱志远这个笑，在他眼里，同样的高深莫测，含义深远。 “忍，为什么要忍，忍什么？”他喃喃的道：“羞辱，痛苦，悲伤，艰难，这些要去承受，真就如同心上插着一把刀。” “嗯。”朱志远点头。 “但心上放一把刀就可以了啊，为什么，那刀上还有加一点呢？”中岛介男看着朱志远，似乎是在问朱志远，又似乎是在自问。 朱志远不吱声，而是倒了酒，慢慢的喝。 他知道中岛介男自己会找到答案。 果然，中岛介男苦思半天，说道：“那一点，是父母头上的白发，是妻子期待的眼光，是孩子纯真的笑脸……” 他看向朱志远，满眼痛苦：“可是，我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啊。” “嗯。”朱志远点头：“端起酒杯。” 中岛介男以为是让他喝酒，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他要把杯子放下时，朱志远道：“不要放下。” 中岛介男奇怪的看着他。 “你手中的杯子，不是杯子，是悠子。” 中岛介男看向手中的杯子，眼光微凝。 “砸碎她，用你最大的力气。” 见中岛介男不动，朱志远突然一声暴喝：“砸。” 中岛介男身子一震，眼中猛然暴发出光芒，他啊的一声狂叫，扬手，把杯子狠狠的砸在墙壁上。 他用的力气非常大，杯子给砸得粉碎。 “好了，悠子死了。”朱志远道：“你亲手杀死了她，甚至是把她砸成了碎片，一切也就过去了。” 中岛介男呼呼的喘着气，眼光死死的盯着墙壁上给砸出的印子。 “一切都过去了。”朱志远走过去：“放下吧。” 中岛介男抬眼看他。 朱志远道：“盘膝坐下，五心朝天。” 日本人本来就是坐在垫子上的，倒是很方便，中岛介男坐下，盘腿。 “闭上眼睛。” 朱志远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针包，取出一根银针。 中岛介男眼中闪过一缕讶异，不过随即就释然了。 他是把朱志远当成高人的，高人即然能掐会算，会扎针，那也不算什么吧。 中岛介男闭上眼睛。 朱志远口中念道：“舍利子，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舍利子，一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口中念颂，手中同时扎针。 中岛介男呼吸慢慢深长，若有若无，深入禅定。 二十分钟左右，朱志远拨针，微微吁了口气：“三生石上旧精魂，此身虽异性长存，中岛君，我已两世为人，你也放下吧。” 前世，中岛介男自己是想清楚了的，他不能杀悠子，是因为百合子年迈的父母，是因为幼小的孩子，他下不了手。 但人这个东西，总是有点执念的，想清楚了是一回事，可要真正放下，却又做不到。 前世的中岛介男，就是这样，所以一直纠结抑郁。 前世，朱志远拿中岛介男没有什么办法，他自己还放不下呢，虽然也安慰自己，一个女人而已，现在女人多得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可就是放不下。 两个怨鬼。 这一世，他重生了，中岛介男又找上了他，他也就想帮中岛介男一把。 而这一把，他也算是使尽了全身的本身。 日本人崇佛信佛，中岛介男也一样，朱志远让中岛介男把杯子当成悠子砸碎，有佛的禅意在里面。 后面念颂的空不异色色不异空，同样是佛门谒语。 而扎针，先以鬼门十三针疏肝清肺，把中岛介男心头的一点余火清理掉，再以守户四针调心肾，使心肾相交，水火即济。 可以说，他重生以后，所有的本事，都在这一刻用了出来。 成不成的，他也不知道。 人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非常贱，明明屁大一点事，就是放不下。 朱志远起身，叫过门外侍女，把中岛介男的手机给她，道：“中岛君在开悟，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必叫醒他，必须等他自己醒来，或者明天这个时候，我来叫他。” 中岛介男信佛，练武，打坐是常事，侍女看一眼中岛介男，果然是打坐的样子，她也没什么怀疑的，躬身应诺。 朱志远出来，回了自己房间。 第335章 我放下了 中岛介男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朱志远来问，那侍女还守在门外。 这种大世阀的侍女侍者，都是家族中培育的，往往数代人为主家服务，极为忠诚。 美国当年炸日本，炸死的，大多是普通人，但包括皇族在内的世阀高层，没有什么损失，很多东西，就一直传承了下来。 见朱志远来，那侍女站起身来，道：“朱先生，家主还未醒来。” “没事。” 朱志远进屋，中岛介男还是盘膝坐在那里，呼吸悠长深远。 朱志远取了两个杯子，互相磕击。 叮。 瓷器互击的声音有若金石。 禅定之人，一般情况下是喊不醒的，如果大喊大叫或者摇晃他，则又可能受惊，对神魂有影响。 要让禅者出定，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罄钟之类轻击，让禅者醒来。 上好的瓷器，互相交击时，声音是类似于罄的，有着相同的功效。 一声脆音之后，中岛介男眉心微微动了动，又过了三分钟左右，中岛介男缓缓睁开眼睛。 “志远君。”他起身，缓缓站了一会儿，随后，对朱志远深深一鞠躬。 朱志远没有避开，就看着他。 中岛介男抬头，看着朱志远，眼中一片清明：“志远君，谢谢你，我放下了。” “好，好，好。” 朱志远连叫三声好，转身就走，到门口，他道：“明日来见。” “是。”中岛介男躬身，非常恭敬的送朱志远离开。 朱志远回到自己屋中，脸上也微微带着笑，两世为人，用尽手段，好象也还有点作用。 第二天，再见中岛介男，中岛介男神色平静安详，他后面，则跟着悠子，悠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这是志远君。”中岛介男介绍，又给朱志远介绍：“志远君，这是我妻子，百合子。” “志远君。”悠子抱着孩子行礼。 “夫人。”朱志远还礼，他取下手碗上的一个珠串，递到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不过几个月，虎头虎脑，眼睛瞪得大大的，极为可爱。 小男孩伸手就抓住了珠串。 “很有力量。”朱志远扯了一下，随后放手，哈哈大笑。 他在小男孩额头上摸了三下，道：“是个有福的。” “是吗？”悠子一脸惊喜。 中岛介男同样满眼喜悦。 他眼中，朱志远是真正的高人，朱志远即然说他儿子是个有福的，那就一定不会错。 关健是，朱志远在他儿子额头摸了三下啊，这是高人的祝福，自然鬼神远避。 “快谢谢志远君。”中岛介男拉着悠子，一起给朱志远道谢。 随后悠子抱着小男孩离开，中岛介男对朱志远道：“志远君，昨天，哦，不对，前天，我们没喝好，今天，我们再好好的喝一个，我当以师礼敬志远君。” “那就不喝。”朱志远摇头，他看着中岛介男，嘻嘻笑道：“我只喜欢跟朋友一起喝酒，这样才放得开，要是老师和学生，那怎么喝花酒？” 他说着，还眨了一下眼睛。 中岛介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他一笑，朱志远也笑，搂着他肩膀：“中岛君？花姑娘的有？” “有。”中岛介男用力点头：“必不使志远君失望。” “唷西。”朱志远大笑。 成功解开中岛介男心结，他很开心，但是，中岛介男在喝醉后的逗比属性，也必须开发出来，这样才好玩嘛。 两人喝了一天酒，中岛介男隐藏的属性就给朱志远完全开发出来了。 看着喝得半醉后，唠叨个不停，且时不时逗比一下的中岛介男，朱志远仿佛又看到了前世的那个酒鬼，这让他即开心，又感慨。 同时，他开始期待另一个人。 三天后，中岛介男接到个电话，猛然皱眉：“秋马又发作了，前段时间不是好多了吗……我知道了……” 他放下电话，想了想，躬身对朱志远行礼：“志远君，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不必客气。”朱志远道：“我们是朋友，有事你说话。” 他说着，又一眨眼睛：“当然，有帐单，也是你付。” 中岛介男给他一下逗笑了。 这几天，两人一起鬼混，所谓花花公子的花天酒地，朱志远算是扎扎实实的体验了一把，在这过程中，他和中岛介男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的洒脱，让中岛介男非常欢喜，他笑道：“即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微微顿了一下，皱着眉头：“我有一个好朋友，名叫大桥秋马，他是一个极好的人，是一个天才，十五岁就入了东大，十八岁博士毕业。” “十八岁博士毕业，那真是天才了。”朱志远啧的一声，同时暗叫：“来了。” 中岛介男所说的这个大桥秋马，就是前世给余白杏治好，并学走了鬼门十三针，在日本扬名，十年间成为国际著名针炙大师的那一个。 大桥秋马是中岛介男的发小，同样是大族子弟，两人关系极好，大桥秋马的故事，就是中岛介男跟朱志远说的，所以，朱志远一直在期待。 他这种期待，当然另有目地。 中岛介男算是他前世的朋友，大桥秋马就什么也不是了。 但大桥家族，是实力不逊于中岛家族的大家族，也算是世阀，虽然不是顶尖的那一撮，但也非常强大了。 大桥家族主要扎根于医药和医疗器械，而中国，在这一块，尤其是大型医疗器官方面，与世界水平差得极远。 朱志远重生前，芯片炒得极热，但其实呢，中国落后的，远不止芯片，在科研器材，还有医疗器材方面，与世界先进先平，差距更大。 中国的一些先进科研仪器，还有大型医疗器械，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从外国进口的，这个比率，远远高于芯片，只是没有怎么报道，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而外国对中国的打压封锁，这些方面，则和芯片是一样的，很多先进的科研以及医疗上工业上的仪器，外国对中国都是封锁的，即便卖，也绝不会是最先进的。 这中间说来话长，这里只说大桥家族，大桥家族在医疗器械领域，具有世界领先水平，他们在彩超，波谱，磁共振方面，都有着世界顶尖的水准。 朱志远期待的，就是在这里。 “他是真正的天才，是我最佩服的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中岛介男一脸感慨：“可惜，天妒英才，就在他博士毕业那年，因为和一个女人的纠葛，他精神上出了问题。” 他看向朱志远，道：“秋马平时是个极好的人，为人温和有礼，却又并不拘谨，率直洒脱，实在是一个最好的朋友，可只要病一发作，他就会变得癫狂暴燥，无法自控……” 朱志远插嘴：“神志出了点问题。” “是。”中岛介男一脸期待的看着朱志远：“志远君，你的针技，神乎其神，不知对秋马这个病，有没有什么办法？” 第336章 亢奋 [] 朱志远早有谋算，他知道大桥秋马的病会发作，因为前世，大桥秋马也就是在09年下半年去中国找的余白杏，给余白杏治好后，10年左右，他就回了日本，然后治好了几个病人，一举成名。 即然他有谋算，自然而然，就先下了饵，这几天，和中岛介男花天酒地，他时不时的，就露一手针术，例如喝醉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头痛，扎一针就好，肚子不舒服，同样扎一针就好。 中岛介男本来就信他是高人，对他表露出来的针术，也无比崇拜，所以，这会儿一得知大桥秋马旧疾发作，他就找上了朱志远。 他并不知道，朱志远一直就在等待，不过，他这一开口，朱志远却没有立刻应下来，反而皱眉，露出凝思之色：“神志方面的病啊……这个还蛮头痛的……” “是的是的。”见他为难，中岛介男也忙点头认同：“精神方面的病，确实是不好治。” 他又介绍：“大桥家族，深植医药和药疗领域，家族所属医院和科研所里面，有着无数的世界顶级专家，但对于秋马的病，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最多也就是控制而已，每次都只能稍稍好一点，无法根治……” “西医治精神类疾病，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朱志远直接打断他，并且一棒子把西医打死：“他们的治病机理就不对。” 他这么武断，鄙视西医，中岛介男却反而眼睛一亮。 中岛介男眼里，朱志远是高人啊，几座山那么高的高人，别人说西医不行，中岛介男说不定要反驳一下，或者干脆驳得懒得驳，但朱志远说西医治精神病不行，那就绝对错不了。 再一个，他还有自己的切身经验啊。 他道：“我也觉得西医在这方面的治法不对，他们主要就是用镇静剂，秋马这病，就是神志类的，其实和我前面的病差不多，心头放不下，光用镇静剂有什么用呢，就象我，那些日子，整夜整夜睡不着，只好喝酒，后来喝酒也不行了，就只能吃镇静剂，当时倒是睡着了，可醒来后，有一点效果吗？完全没有好不好，身体反而差了，神志也越来越不稳定，要不是志远君你点醒了我，我怀疑我都会成为精神病。” 他吐槽半天，又道：“我感觉，治这方面的病，还是得中医，志远君你的针术，疏理神志，我就觉得蛮好，每一次扎针好，我都觉得精神安稳，神清气爽的感觉。” 说到这里，他对朱志远鞠躬：“志远君，劳烦你去看看秋马的病吧，他其实也不是完全神智迷糊，他头脑是清醒的，就是亢奋，狂燥，但西医除了镇静剂，就没有别的了，我觉得，这世间，如果有谁能治好他的病，也只有志远君你了。” “呵呵。”朱志远笑了一下，没有谦虚，因为事实如此，前世，大桥秋马的病，就是余白杏以鬼门十三针治好的，余白杏能治，他也行。 当然，他针术应该是不如余白杏的，虽然他找穴比余白杏还要准，但医理方面，余白杏是要强于他的，但没关系啊，实在自己不行，还可以打电话问余白杏嘛。 所以，没必要谦虚，不过他也不把话说满，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先去看看吧。” 中岛介男大喜，当即站起来：“请。” 他亲自开车，好吧，这几天，只要跟朱志远出去，都是他亲自开车，保镖什么的，驾着车在后面跟着。 日本人在礼仪方面，确实让人无可挑剔。 大桥家族做为世阀，住的自然是豪宅，极大，和中岛介男家差不多，几乎就是一个庄园，不过中岛介男和大桥秋马是好友，他的车，没有通报，直接就开进去了。 到里面，下车，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已在等着，对中岛介男鞠躬，中岛介男摆手，不跟他废话，对朱志远道：“志远君，跟我来。” 他带着朱志远往里闯，管家就在后面跟着。 日本文化受中华影响非常深，房子也一样，这种大型庄园式豪宅，都是绕来绕去的，讲究的是曲径通幽，而不是一竿子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