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香江大佬的内地未婚妻》 第2章 告诉你两个秘密 先是夜夜跟个男人在梦里纠缠,再到穿越八十年代,江瑶觉得世界有点玄幻。 不过她没时间想太多,因为原主爷爷身患重病,已然油尽灯枯,她必须尽快去替原主见爷爷最后一面。 房间内。 大姐江静正守在床前抽抽噎噎。 房子隔音很差,刚才大伯母一番话,屋内的江老爷子和江静显然听见了。 见到江瑶进来,江静眼泪顿时更汹涌。 “对不起瑶瑶,都怪姐没本事,护不住你……” 床上的江老爷子也咳嗽起来,浑浊的眼中满是对江瑶的心疼。 儿子儿媳撺掇这门婚事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心里门清。 他跟赵家有点交集,也见过赵长风。 自己孙女配那个矮冬瓜,实在是糟践。 而且赵家几代都有精神病史,性格出了名的暴戾偏执。 几个赵家媳妇儿还被家暴过,时不时就给打得鼻青脸肿。 自己孙女怎么能嫁进这种人家? “瑶瑶……咳咳咳咳咳……” 一想到自己孙女被赵家盯上,江老爷子便气血翻涌,肺都快咳出来。 江瑶心疼地蹲到床边,一只手慢慢帮爷爷顺气,另一手紧握住老人的手。 “爷爷,您别担心,我不会跟那个赵长风相看。” 江瑶继承了原主记忆,对赵长风也没有好感。 对方第一次在村里见她,就想对她动手动脚。 长得丑还这么猥琐,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归宿。 别说他爸是水厂厂长,就算是天王老子,她也看不上。 在江瑶的安抚下,江老爷子渐渐顺过气来。不过他这几天,呼吸已经有些艰难,怕是快到头了。 等他走了,家里那几个孽子便更无忌惮,保不准会用些龌龊手段来逼迫瑶瑶嫁进赵家。 有些事,得尽早告诉瑶瑶。 江老爷子转头看向杵在一旁的江静:“阿静,你去灶房屋熬点稀粥,咱们中午吃。” “好的爷爷。”江静抹了抹眼角的泪,红着眼睛出了房间。 等她走后,江老爷子才看向江瑶: “瑶瑶,爷爷恐怕撑不了几日,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其一,你和香江陈家少爷陈宴北定过娃娃亲,结亲信物就缝在我枕头里。 你拿着信物去香江,就算陈家不认这门婚事,也会给你份谋生的活计。” 江老爷子早年对陈老爷子有救命之恩。 当时对方正好从内陆逃往香江,大部分财产都已经转移过去。谁知路上突发意外,恰好江老爷子经过救下他。 身边无以为报,他便做主替自己孙子和江瑶定了娃娃亲。 留下订亲信物和一张孙子的三岁照片,承诺等江瑶成年后便可去香江完婚。 以前江老爷子不想孙女远嫁,而且双方家境悬殊太大,所以一直没告诉江瑶有这门娃娃亲。 现在形势所迫,比起高攀,江老爷子更不想孙女被赵家糟蹋。 江瑶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上竟然还背了门亲事,而且未婚夫还在香江。 她震惊地看着江老爷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要是你不想去香江,还有个选择。”江老爷子顿了顿,继续道。 “赵家有个把柄。在他们家祖宅后院池塘西南角,埋着一箱本该上交给国家的小黄鱼。 你可以去省里举报赵家,够那家人判个十年八年。” 提着劲说完这番话,江老爷子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枯瘦的面颊仍挂着对江瑶的担忧。 江瑶看在眼里,心里酸涩,紧紧握住爷爷的手。 终于,老人眼里最后一丝亮光熄灭,缓缓闭上眼睛。 江瑶似有所感,哭着轻摇床上的老人:“爷爷你醒醒,爷爷……” 门外,江静手里的搪瓷缸“哐当”滑落到地上,溅起的开水有几滴落到她脚背,烫得她嘶地叫出声。 顾不上脚背火辣辣的触感,她冲进屋内,哭着扑倒在江老爷子床前。 ”爷爷……” 江老爷子去世,除了江瑶姐妹,其他江家人皆大大松了口气。 老爷子整天卧病在床,口袋里只进不出,还得家里人平摊看病吃药的钱,几个儿子和儿媳早就怨声载道。 而且江瑶已经满19岁,明明可以相看人家,替家里挣一笔彩礼。 偏生老爷子护得紧,谁都不让打她主意。 眼下,老碍眼的终于走了,他们也能真正地当家作主。 江家人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捞钱的机会。 江老爷子的丧事能让他们收一笔礼钱。 几个儿子在老宅门口搭起简易灵堂,跟村里借了个大喇叭放丧乐。 儿媳妇们则各自面前摆一张桌子,忙着记自家收的人情钱。 江家小辈们聚在一起嗑瓜子瞧热闹,脸上没有丝毫哀痛之情。 只有江瑶和江静两姐妹身穿孝衣,守在江老爷子的遗体前。 临近傍晚,已经没有人来吊唁,江家几房便早早回屋歇息。 守夜的任务自然落到江瑶两姐妹身上。 “姐,你起来坐会儿,我进去煮两碗面。” 今天一天两人还没吃东西,江瑶不是亏待自己的主,准备进灶房煮点东西吃。 灶房内。 江瑶打开平时存放米面粮油的柜子,里头空空荡荡。 连油盐酱醋这些调料也不见了。 她心头顿时冷笑,爷爷尸骨未寒,江家人就已经把家产分得明明白白。 连灶房的粮食都不放过。 可若要分家产,家里的庄稼土地,原主和大姐都出了力,凭什么毛都没分到? 她气鼓鼓地打算去找大伯一家理论。 爷爷走了,大伯顺势当家,自然该找他们家说理。 乡下天黑得早,外面又没啥娱乐活动,八九点的时候大家几乎都已经上床。 江瑶走到江大伯的房门前,抬手正欲敲门,却听到屋内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她下意识放下手,贴耳附到门上。 第3章 挖金子 江大伯屋内。 “我看江瑶那个死丫头肯定是不想嫁进赵家。相看那天就找借口没去,还把我给膈应一顿。” 说起那天被江瑶刺挠的事,李香兰心里极其不舒坦。 江大伯不满道:“她不嫁也得嫁,不然咱儿子怎么进水厂工作? 赵家跟我打过保票,只要婚事成了,立刻就给咱儿子安排工作。而且以后厂里职位有空缺,二丫也能进去。” 听到这话,李香兰立刻双眼放光:“真的?要不弄点药,把那丫头撂倒送赵家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她不嫁!” 她弟弟的媳妇儿就是这么娶到手的,用来对付江瑶肯定也能行。 江大伯被李香兰说得有些心动:“不过……上哪儿弄药去?” 李香兰得意一笑:“你忘啦,我外侄儿在兽医站工作,弄点给牛配种的药,八百斤的牛都抗不住,何况她那小身板……” “嘿嘿,我看行,你明天就找你外侄儿去。”江大伯当即拍板。 门外,听见两人密谋要给自己下药,江瑶如坠冰窖。 爷爷没预料错,江家几房都不是省油的灯。 再加上一个赵家,里外夹击,她根本无处可逃。 更关键的是,她从原主的记忆里面得知,赵家是有前科的。 赵长风没成年之前,强迫过班上一个女同学。 把人肚子给搞大又不幸流产。 女方家里上赵家要说法,结果反被赵家倒打一耙,一口咬定女方精神有问题,有臆想症。 女方家只好去公安局报案。 谁知,局长竟是赵长风的舅舅。 最后,赵长风啥事没有,女方反被当成疯子关进了精神病院。 原主相看那天没去的原因,正是因为有人看不过去,偷偷告诉了她这件事。 她本来就对赵长风没好感,听到这件事后,更心生排斥。 赵家有权有势,江家心狠手辣,两家狼狈为奸,干出什么阴毒事都有可能。 江瑶心里瞬间升起一股危机感。 不行,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思索一番后,江瑶决定去香江。 她没文化没家世偏生又长得这般招人,如果没人护住,就算没有赵家,还会有王家李家,到时候如何招架? 不如远走香江,不管陈家履不履行婚约,肯定是能护住自己。 至于赵家的把柄,江瑶也不想浪费。 不过,举报就真的能惩治赵家吗? 有了之前女同学被关进精神病院那件事,江瑶并不敢保证。 赵家树大根深,谁知道背后有什么关系网? 别到时候赵家没事,她把自己坑进去了。 所以,赵家那箱金子,作为自己去香江的路费正好。 心里盘算着,江瑶借月色一路摸到了赵家祖宅。 赵家人全都搬到了市里,祖宅没住人。 江瑶很容易就翻进后院。 直接来到池塘边,试了试水位深浅。 庆幸她身高不算矮,一六八的个子,深度只到她腰部的位置。 穿好在田里干活的防水衣,再拿上铁锹,江瑶进入水中。 按照江老爷子给的方位提示,很快便在底下挖到东西—— 一个匣子。 不过这个匣子着实份量不轻,沉甸甸的。 江瑶抱着匣子上岸,拆开外面包裹的层层防水油纸,再打开。 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黄鱼映入眼帘! 粗略数了一下,一共50根小黄鱼,按照现在的金价换算,差不多等同于十万块钱。 十万呐!在这个人均年工资不到一千块的时代,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有了这笔钱,江瑶瞬间对未来充满希望。 她将匣子里的小黄鱼掏出来,最后只在里头留了五根金条,又放进去一叠写着英文的信纸。 信纸是她前几天连夜写的,还特意打磨和做旧。 金条加上通敌叛国的英文信,就算整不倒赵家,也够他们吃一壶。 做好一切后,江瑶把匣子又原封不动地埋了回去。 正准备上岸,寂静夜色中忽然传来一声响动,转瞬又安静下来。 江瑶凝耳听了一会儿,没再有别的响动。 她赶紧换好衣服,将所有工具和小黄鱼通通收回自己空间。 不错,江瑶也有穿越者的金手指。 不过这几天她太忙,根本来不及探索自己的金手指。 只当空间先用着。 谨慎起见,江瑶特意绕到刚才传来响动的围墙外查看。 只见地上凌乱躺着几块缺了角的砖头。 不难猜测,刚刚肯定有人垒起砖头爬上围墙朝院子里看,这才弄出的动静。 完了,说不定挖宝的过程被人看见了。 江瑶立刻决定提前自己的计划。 然而赵家人的行动比她更快。 眼看再过一天,老爷子就要入土为安。 这节骨眼上,赵家人上门了。 第4章 半夜跑路 “赵厂长!” “哟,赵厂长来了!长风也来了!” 见到赵徳礼和赵长风,江家男人立刻点头哈腰,江老大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散给赵徳礼父子,再拿着打火机眼巴巴等在一旁点烟。 江老二起身把屁股下的条凳让出去:“来,二位快请坐。” 赵徳礼对江家人的热情颇为受用,接过烟后坐下,朝几人点点头。 紧接着就冲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 赵长风立马会意,将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摸出来,递给旁边记情的人,肥厚的嘴唇一张一合: “节哀顺便节哀顺便,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 江老大的媳妇儿摸到厚度可观的信封,登时嘴角飞翘。 转头冲江瑶喊道:“瑶瑶,长风来了,你还不快过来打个招呼。” 听到这话,一旁的江静登时手足无措地看向自己妹妹。 怎么办,爷爷刚死,赵家就登门,怕不是要逼妹妹嫁人了? 而早就听见动静的江瑶面色不变,大方地转身看向赵家两父子:“赵伯父,赵大哥。” 她声音本就乖软,称呼更是将彼此的距离拉近。 赵长风一见江瑶,绿豆大的双眼立刻瞪大,阴冷侵略的目光毒蛇一般,从江瑶漂亮的脸蛋一路往下梭巡。 尤其是涨鼓鼓的身前和曲线分明的腰臀处。 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按在身下,狠狠地扒开干一顿。 而赵徳礼则颇满意江瑶的礼数,和颜悦色地看了她一眼,开门见山:“既然瑶瑶的长辈们都在,我就直说了。 今天我登门,一来是给江老爷子吊唁,二是想早点定下长风和瑶瑶的婚事。” 上次赵长风跟江瑶相看被放鸽子,心里原本有些生气。 打听之下才知道江老爷子去世了。 未免夜长梦多,他便让亲爹直接登门,把婚事定下。 听清赵徳礼的话,江家众人全都喜笑颜开。 大伯母李香兰笑得眼睛眯成缝:“哎呀,那敢情好,老爷子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瑶瑶,现在他刚走瑶瑶就找到归宿,老爷子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江大伯眦着一口大黄牙:“那可不,瑶瑶能嫁给长风,真是修来的福分,我看呐,婚期宜早不宜迟,要不就等老爷子下葬之后?” 这提议正合赵家人心意。 赵徳礼满意地点点头,将江家几人拉到一边,毫不避讳地开始讨论彩礼和摆酒的事。 一群人讨论得十分投入,压根没人关心江瑶愿不愿意,想不想嫁。 大人说话,几个小辈便上前围在江瑶身边,笑嘻嘻道: “哎呀瑶瑶,真羡慕你啊,刚到年纪就能嫁人,不像我,对象还没影子呢。” “是呀是呀,咱们家数你最有福气,能嫁给赵大哥这么优秀的人才。” “大堂姐跟你说,你嫁了人可得好好伺候妹夫……” 说到“伺候”两个字,几个堂姐对视一眼,眸中闪过讥笑。 江瑶这小身板能经受得起赵长风那个黑墩子压吗? 啧啧,一想到那画面,几人都觉得辣眼睛。 听着堂姐们明面祝福实则讥讽的话,江瑶一点没吭声。 那边,赵家和江家人很快商量好,婚期就定在江老爷子下葬后,办完丧事办喜事。 江瑶全程没有任何异议,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她的识时务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赵长风临走前更加肆无忌惮,赤裸裸的目光再次将江瑶全身梭了个遍:“瑶瑶,那我就跟我爸先回去了,你安心等我娶你!” 江瑶忍住恶心,朝他扬起一抹羞涩的笑。 江家人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心里都在骂,哎哟,这小骚蹄子,还挺会勾搭男人。 但也更加放心,看来这个死丫头是想通了,自己也很满意这门婚事。 晚上,灵堂前照旧只剩下江瑶和江静两姐妹。 趁现在没人,江静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瑶瑶,你真愿意嫁给赵长风?” “不愿意。”江瑶直接道。 江静不解:“那你还……” 原本江瑶是打算等爷爷下葬后再走,但赵家人的登门让她不得不把计划更加提前。 今晚,她就必须离开。 “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原主跟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错。 如果江静想留下,江瑶打算将挖出来的小金条分一半给她。 如果要一起离开,那就等到香江两人安顿好再说。 面对妹妹的询问,江静似乎察觉出什么。 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拉住妹妹的手腕: “瑶瑶,你要离开这里是不是?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里……” 妹妹在江家尚且艰难,自己性格懦弱怕是更会被欺负。 所以她也想要离开。 明白江静的意思后,江瑶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姐,今晚月黑风高,江家人又在警惕性最低的时候,非常适合跑路。” 江静:“这么着急吗?可是我们身上没有钱,出去以后怎么生活呀?” 江瑶:“姐,你别担心那么多,我身上有钱,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江静似信非信地点点头。 商量好,两人便转身跪在江老爷子遗体前,作了正式告别。 接着江瑶一把将灵堂方桌上摆的东西扫到地上,还特意留下一只自己的布鞋。 “瑶瑶,你这是干什么?”看着妹妹一系列动作,江静疑惑。 江瑶解释道:“我在伪造现场呀,让他们误以为咱们是晚上遇到什么意外,被人劫持走,而不是计划逃走的。 这样可以替咱们出逃拖延时间。不然赵家知道我们跑了,肯定会想尽法子找到我们。” 江静恍然大悟,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妹妹。 自从爷爷去世后,妹妹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江瑶便带着她出了村子。 路上还顺手顺了一辆自行车。 江瑶将车骑到河边,把早准备好的另一只鞋和一件外套都扔到岸边。 接着才继续往前骑。 她要尽量迷惑江家人的视线,让他们以为她被人掳走,然后受辱后跳河。 总之搅和得越乱越好。 一个小时后,江瑶两姐妹骑车到了镇上。 江瑶直接来到好姐妹王小红的家门口。 原主前几天去镇上赶集,闲聊中得知好友舅舅是跑长途货运的,而且正好是跑粤市那边。 这几天舅舅会在好友家歇脚。 江瑶计划搭好友舅舅的车到粤市,然后再想办法去香江。 屋内。 王小红揉了揉惺忪睡眼,打开门看清站在面前的姐妹,瞪大眼睛:“瑶瑶,你怎么来了?” 江瑶把自己被江家逼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 听完之后,王小红瞌睡瞬间醒了大半。 天呐! “你大伯他们也太丧尽天良了,居然想通过下药逼迫你嫁给赵长风?!” “瑶瑶,还好你跑出来了,我跟你说,那个赵家也是个黑心黑肺的,烂到骨子里了!” 王小红义愤填膺,她可太清楚这家人有多阴险了。 “你知道我那个嫁到市里的表姐吧?” “她朋友经人介绍跟赵长风处对象,刚处几天就被赵长风半哄半骗地给睡了。 眼看肚子大了,赵家人根本不提结婚的事,转头就以两人不合适把人给踹了! 女方想不开,跳河自尽,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但是也不知道赵家人用了什么手段,女方家根本不敢声张。” 江瑶这才知道,那个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女同学不是个例。 赵家居然还干过类似的恶心事。 不行,她得赶紧去香江! 第5章 祸从天降 “小红,赵家人在江市有权有势,赵长风的舅舅还是公安局长。我这次跑出来,绝不能让赵家人找到,我想躲去香江!” 江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香江?”对王小红来说,那地方就跟另一个世界一样,太遥远了。 江瑶却无比坚定:“对,香江!小红,你能不能让你舅舅帮个忙,我想搭他的车去粤省。” 王小红这才恍然大悟。 对啊!她舅舅就是跑粤省那条线路的,正好可以送瑶瑶过去。 “瑶瑶,你来得还挺巧,我舅舅凌晨四点就准备发车,你要是再晚一点就赶不上了。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叫我舅舅。” 王小红的舅舅跑长途货运,经常三更半夜发车。 睡觉时间跟普通人不一样。 这个点,她舅舅已经睡了个囫囵觉。 没一会儿,王小红便领着一个模样敦厚的中年男人出来。 “瑶瑶,这就是我老舅。” “这是我朋友瑶瑶和她姐江静。” 王小红替两边介绍了一遍。 舅舅周华刚才已经从外甥女口中大概了解两姐妹的遭遇。 他也看不惯赵家人的做派,主动道:“你们跟着小红叫我舅舅就行。” 江瑶嘴甜,直接喊了声:“舅舅好。” 一旁的江静也跟着妹妹腼腆叫了声“舅舅”。 几人刚要说话,客厅的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急促。 王小红家里是镇上为数不多装电话的人家,知道她家电话,又这么晚打过来的人,会是谁呢? 江瑶心中有些不安。 “喂?”刻意让电话响了好几声,王小红才接起来。 听清听筒那头的声音,她登时惊慌地看向江瑶,同时飞快摇头:“我不知道呀,瑶瑶好久都没和我联系过了。” 那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电话挂断。 “怎么了小红?”江瑶预感这电话肯定跟自己有关。 王小红忽然紧张地看向江瑶,上前抓住她胳膊:“瑶瑶,你赶紧跟我舅舅走吧,是你家人打来的电话,问你是不是在我家。” 什么? 江瑶脸色唰地白了。 江家人不会反应那么迅速,唯一可能,赵家人已经掺和进去了。 并且十分准确地猜到她会去找王小红帮忙。 简直太可怕了! 一旁的周华当机立断,摸出货车钥匙对两姐妹道:“咱们现在就出发!” “无论如何先出了江市范围再说,赵家在江市能一手遮天,不代表在外省也吃得开。” 江瑶跟周华想到一块儿了。 说走就走,江瑶姐妹跟王小红道别后,便跟着周华上了货车。 货车一路开出江镇驶上国道。 就在江瑶离开一个小时后,赵长风带着五六个街溜子打扮的男人杀到了王家。 ”江瑶呢?把人交出来!”赵长风一脸横相,看向王小红的目光满是威胁。 而他身后的几个街溜子则操着棍棒杀进屋内,左右仔细查看起来。 结果没有任何收获。 赵长风不甘心地瞪了王小红一眼,恶狠狠警告:“要是知道是你把人藏起来,老子剁了你全家!” 放完狠话,一群人又快速离去。 等人走了,王小红再绷不住,身子筛糠似地抖落起来。 这群人太可怕!太肆无忌惮了! 她窥见那些人腰间都别着匕首,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还好瑶瑶和舅舅提前走了,否则今天要是被抓到不知道会被怎么折磨。 香江。 全港最贵的圣玛丽私人医院。 原本风光霁月的豪门公子陈宴北此刻却无比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双目裹着一层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唇瓣干裂可见血丝,瘦削的下颌更显得整个人棱角分明。 距离他车祸进院已经半月有余。 眼下命是保住了,却留下严重后遗症。 双目失明加上双腿瘫痪,后半辈子只能依靠轮椅生活。 谁也想不到,半个月前还是叱咤港圈的豪门公子,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连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 院长办公室内。 陈家人和几名骨科和神经科的专家围着一张长桌相对而坐。 这已经是专家们第三次对陈宴北的病情会诊。 不过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气氛几度陷入僵局,院长艰难开口:“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陈少爷的症状暂时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回家静养观察。” “那,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恢复?”陈老爷子面色不甘,自己最优秀的孙子怎么能变成残废? 院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除非是出现奇迹。轿车卷到大卡车下,能从阎王手里把命抢回来并且保住双腿不截肢已经算是幸运儿了。 陈老爷子和陈父陈国邦登时露出失望之色。 今天替陈宴北会诊的医生,个个都是在国外有名有姓的专家,连他们都对病情束手无策,除了接受事实,陈家人别无选择。 陈国邦扶着老爷子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爸,要不要去看看阿北?” 陈老爷子捏紧手里的拐杖,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走吧,直接回家。”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孙子。 陈宴北打小就优秀,外貌出众能力卓绝,行事又雷厉风行,杀伐决断,陈家一直按继承人的身份在培养他。 没想到,在他人生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却遭遇这种致命打击。 陈国邦陪着陈老爷子到了车上,才出声安慰: “爸,想开点,阿北不行,家族里还有别的后辈。现在培养他们接班完全来得及。” “至于阿北,以后就安心做他的豪门公子哥,家族的分红够他后半辈子无忧。” 陈老爷子没有接儿子的话。 他最中意的孙子只有陈宴北,至于其他孙子,等先到公司历练一圈,做出成绩再说吧。 陈家人丁兴旺。 陈老爷子娶了三房太太。 陈国邦是大房所出。陈国邦又育有一儿一女,其中儿子陈宴北是原配所出,原配去世后他又娶了一任,生下女儿陈西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看陈家二房、三房那边子孙不断,大房这边像被下了咒一样。 陈国邦是大房独子,陈宴北也是独苗苗。陈国邦在外面没少沾花采露的,可子嗣就是单薄。唯一的女儿陈西贝还是妻子求来求去才得了一个。 陈家是做造船业起家,到香江之后才开始转向航运业务,慢慢积攒起巨额财富。 同时,也不断在开拓其他商业领域。 发展至今,已经稳稳站到港城豪门圈的顶峰。 庞大的家族生意,总得有个能站在浪尖上掌舵的人。 陈老爷子挑中了长孙陈宴北。 现在陈宴北成为一枚废棋,陈家其他人便又有了机会。 第6章 拉个垫背的 另一边。 江瑶姐妹跟着舅舅周华的大货车顺利到达粤市。 但是想从粤市到港城,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仅需要各类繁复的证明材料,相关部门还会卡赴港名额。 因此,各种偷渡生意应运而生。 江瑶原本是打算走正规渠道,可她出来得匆忙,手续不全。 正经去港城这条路行不通,只能冒险偷渡。 周华长期跑粤市,在这边朋友多,消息又灵通,正好认识一个干这行的人。 在他牵线之下,江瑶认识了蛇头阿祖。 两人很快谈好价格和时间。 临出发这几天,为免节外生枝,江瑶姐妹借住在周华跟人合租的房子里。 房子位于棚户区,十几平的地方硬是挤了六个人。 周华每跑一趟长途,都要休息个一天一夜。 趁这个时间,江瑶打算出门兑换几根小黄鱼。 粤市靠近港城,香江人爱在这边开银楼。 银楼就有典当业务,可以兑换黄金。 见她要出门,江静不放心地想跟着:“瑶瑶,你要去哪?” “姐,我出去办点事就回来,你留在这里等我吧。”合租房人多口杂,江瑶没有详说。 而且她的宝贝全藏在空间里,如果有人跟着确实不太方便。 等顺利到港城,再告诉姐姐小黄鱼的事吧。 看着江瑶离开的背影,江静眸光闪过一抹复杂。 银楼外。 江瑶用两条小黄鱼顺利换到现钞。 一部分付给蛇头阿祖作为人头费,一部分给周华舅舅,算作帮忙的路费。 至于剩下的钱,留下傍身。 很快到了出发的日子。 晚上十二点,南海值班的海警会有十分钟的换班时间。 趁着这短暂的时间,一艘隐藏在月夜里的小艇飞快驶离岸边。 阿祖提前就打点过下一班站岗的海警,就算发现他们的船只,也不会立刻拉响警报。 等到确认追不上的时候,值班的海警才会上报有可疑船只进港的事。 江瑶上了船便趴在快艇的船舷边,神情紧张地盯着海面警报灯。 等小艇驶到安全区域,警报灯也没亮起,她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 按这个速度再过半个小时,她们就能顺利到达港城。 江瑶正欲转身回到驾驶舱,后背却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 “江瑶,去死吧!” 凉嗖嗖的声音同时从后面传过来。 毫无防备加上巨大的力道,江瑶身体往前一栽,眼见就要掉进冰冷漆黑的海面。 她本能地朝四周抓去,竟幸运地勾住船舷,整个人挂在船身上,下半截身子浸入大海,被疾驰的快艇拖着往前。 飞起的浪花不断朝她浇打,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 江瑶仰头,便见平时懦弱胆小的姐姐居高临下站在船上,表情狰狞地盯着她。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江瑶冷声质问,明明在原主记忆中姐姐和爷爷一样,都是至亲之人。 听到这个问题,江静狰狞的表情瞬间变得嘲讽无比。 她大笑几声,眉眼渐渐染上疯狂: “江瑶!最没资格问这个问题的就是你!” “明明我比你大,爷爷却让你和陈家订娃娃亲!” “连临终嘱托你的时候,也要把我支开,就怕我抢了你的婚约!” “你得了一箱小黄鱼却一根都不愿意分给我,但对王小红的舅舅大方得要命,临走居然给了他三百块钱!” “凭什么呀江瑶?凭什么爷爷只偏心你?凭什么你就能去香江当阔太太,我就只能像个丫鬟一样跟在你身边?”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你占了?凭什么?” 江静表情扭曲,倾倒着心中所有的不甘。 下一秒,她目光阴毒地盯向江瑶攀住船舷的双手,抬脚狠狠踹了过去。 “你必须死!你必须死!”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过上好日子!” 这一脚,江静用了十成的力道。 然而,江瑶动作竟更快。 她松开一只扒着船舷的手,直直朝着江静踢过来的脚腕抓去,然后用力往下一拉—— “姐姐,要死也要拉上垫背的啊。” 江瑶的声音又轻又冷,仿佛从地狱飘上来。 江静惊愕得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脚下的力道扯入海中。 “咚——” 漆黑的海水如同没有实体的巨兽,顷刻间将她吞没。 而江瑶扒着船舷的那只手再坚持不住,整个人也坠入海中。 不过,她腰间早就系上了一根小臂粗细的安全绳。 绳子一头的金属锁扣与船舷连在一起,坠海之后,她拽着绳索又重新回到船上。 刚才故意引诱江静说那么多话,一方面是替原主解惑,另一方面也是拖延时间,好从空间里拿出安全绳。 驾驶舱内。 阿祖一直背对着两人专心驾驶,加上马达噪音太大,他根本不清楚船尾发生了什么。 看到江瑶裹着毯子,浑身湿漉漉地进来,才惊讶道:“怎么回事?落水了?” 他又往后看了一眼,“诶,你姐姐呢?” 江瑶脸色苍白地摇摇头。 见她这副模样,阿祖自动脑补:“是不是你姐不小心掉海里了?” 偷渡死人是常有的事,干这行的见怪不怪。 江瑶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哎,节哀顺变吧。”阿祖拍拍她肩膀,不过既然人都死了,有些话也不用再瞒着。 “其实你姐从江市到粤城这一路,一直趁你们停车歇脚的时候,偷偷在留记号。” “华哥发现以后,没惊动你姐,只是悄悄把记号抹掉了。否则你刚到粤城那天,公安就上门了。” “华哥怕影响你们姐妹感情,一直没跟你说。” 听到这话,江瑶没多意外。 其实早在挖小黄鱼的那天晚上,听到赵家围墙外的动静,她就开始疑心爷爷临终嘱托的话被人偷听了去。 因为赵家祖宅附近没有别户人家,很少有人会凑巧经过。 所以围墙外的人要么是跟踪她,要么是知道点什么也想过去挖宝。 江静在爷爷断气那天就在门外,自然是嫌疑最大的。 原本江瑶打算带着姐姐去香江,把小黄鱼分对方一半,然后就分道扬镳。 没想到江静都等不及到港城,就想致她于死地。 第7章 当年婚约 到香江后,阿祖给了江瑶一张身份证明。 “你把这个带在身上,万一碰到阿sir检查,可以拿出来应付。” “不过,这个身份的主人已经在警局登记死亡,经不起细查。” 如果陈家那边有变化,有了这张身份证明,江瑶也多个保障。 “谢谢。” 江瑶接过身份证明,她是偷渡过来的,一旦被抓就会即刻遣返,而阿祖给的身份经不起细查,所以她必须尽快得到陈家庇护,取得合法身份。 陈家是香江顶级豪门。 根本不用费劲打听,随便一个路人都知道太平山顶那座最扎眼的豪宅就是陈家。 江瑶叫了辆计程车,直奔目的地。 半个小时后,红色的老皇冠计程车停在一座气派的黑色雕花铁门前。 江瑶下车。 黑色大门缓缓朝两边滑开。 一个巨大的圆形浮雕喷泉映入眼帘,水花晶莹闪耀,四周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再往里便是望不到尽头的绿茵,三栋白色小楼间次矗立于绿茵之上。 江瑶心中感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香江豪门。 还来不及欣赏豪宅风景,便有管家模样的人上前询问。 江瑶操着一口娴熟的粤语告知对方来意。 没想到对方异常热情地将她迎进去:“原来是江小姐,快请进。” “你来得正巧,我家老爷正派人去大陆找你呢。” 找她?江瑶狐疑,难道陈家还真打算认下娃娃亲? 她是做好了对方拿笔钱打发她的准备,到时候她再趁机要一个合法身份,就能顺利在香江苟下去。 当然,如果对方要履行婚约,她也不排斥。 毕竟想在香江立足,有这层身份,能多个保障。 而且豪门少爷大多花心,到时候整日出去花天酒地包养女明星,这么一来自己倒落得清净。 陈家客厅。 陈老爷子身穿暗红印花唐装,端坐在沙发正中。 见到江瑶进来,他立刻起身,目光里带着几分慈祥: “丫头,这一路过来辛苦了吧?你爷爷现在怎么样?身体好吗?” “本来婚事应该我们主动一些,但小北这些年帮着他爸处理家族生意,我又考虑到你年龄还小,就没去内地提亲。” 他没有用粤语,而是说着不太标准的江市方言。 既表明了诚意又一下拉近跟江瑶之间的距离。 话里的意思也开门见山,直接把婚约放到明面上。 江瑶对陈老爷子的印象还不错,她没提家里逼婚的事,只简单回答:“谢谢您关心,我爷爷他……前段时间刚去世。” 闻言,陈老爷子面露遗憾,还带着几分伤感。 他轻声安慰了江瑶几句,接着便话锋一转,眸光里带了几分忐忑:“丫头,不瞒你说,我家宴北出了点意外。” “前段时间他遭遇车祸,导致双目失明,腿脚也不太方便,这辈子怕是……如果你接受不了,这门婚事也就作罢。” 毕竟陈家是要报恩,不是给人火坑跳。 说话的时候,陈老爷子一直注意着江瑶的表情。 见她听到陈宴北身体残疾却仍然面色如常,才继续往下: “如果你能接受宴北的情况,那我们家也会遵守婚约。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陈家的媳妇,该给的一样不会少。” 说出这些话,陈老爷子心中终于坦然。 不管对方怎么选择,他都会尊重。 第8章 我愿意嫁给陈宴北 豪门未婚夫双目失明还双腿残疾? 这就跟去上班但是老板常年在外地出差一样,多自在啊! 世界上去哪儿找这种好事? 江瑶按耐住内心的激动,面容羞涩但目光坚定地朝陈老爷子点了点头: “爷爷,做人应该言而有信,我愿意嫁给陈宴北。” 好!好! 陈老爷子立刻喜笑颜开,眉毛胡子乐得一抖一抖的,当初真是没看错人,这江家人就是真善美的化身。 要说这么漂亮一个姑娘,在内地随便找个条件好的婆家绝不是问题,但却不嫌弃他们家宴北的身体,还愿意嫁给他作妻,由此可见对方有多么人美心善! 陈老爷子赶紧叫来管家:“福叔,你马上安排车送瑶瑶回浅水湾。” 他大孙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朝跌落云端,心头定是难受至极,正好让新媳妇儿给暖暖心窝! 福叔是陈老爷子的心腹,看着老爷子近几个月愁眉不展的脸如今笑容满面,再听他对江瑶的称呼从“丫头”变成“瑶瑶”,自然明白该如何安排。 出了陈家大宅,江瑶便随福叔上了一辆黑色宾利车。 等人走后,陈老爷子才拿起一旁已经接通许久的电话: “阿北,刚才都听见了吧,人家没有因为你身体残疾而嫌弃你,反而坚定地选择履行婚约。” “愿赌服输,这一次你得听爷爷的安排。” 电话那头良久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来挂断的机械声。 陈老爷子知道,那代表自己长孙同意了。 他长长抒了口气,哎,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虽然阿北不能再继承家业,至少身边有个嘘寒问暖的人。 浅水湾别墅。 挂断陈老爷子的电话,陈宴北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想不到他一个残废,还有人上赶着愿意嫁。 而且不远千里从内地的江市赶过来,到底是想嫁他,还是冲着陈家少奶奶的名头?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陈宴北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既然老爷子想折腾,那就陪着他折腾这一遭吧。 “陈少,该吃药了。”女护工端着盛放药丸和水杯的搪瓷托盘,在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 过了片刻,陈宴北才冷冷开口:“进来吧。” 闻言,女护工推开门走进去,将托盘放到床边的小桌板上,再将桌板贴心地转到陈宴北面前。 “陈少,药丸和水杯都放在您面前了。” 只要伸手就能够到。 说话的时候,女护工目光既心疼又爱恋地看向半倚靠床头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丝质睡衣,肩宽背阔,双目蒙着一层绷带,高鼻薄唇,下颌线条锋利流畅。 即使是这副病中的模样,浑身的气势依然冷冽非常,就像卧睡的雄狮,让人不容小觑。 仗着陈宴北眼睛失明看不见,女护工的目光毫无顾忌,不一会儿便看得脸颊红云晕染,心跳加速。 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陈宴北的腿:“陈少,马哥今天请假,由我替您作按摩康复。” 说完,手指已经掀开了盖在男人腿上的被子—— “滚出去。” 男人冰冷刺骨的声音骤然响起,一点情面都没留。 第9章 洗香香 “滚出去。” 这短短三个字冰寒锋利,足以将任何旖旎的心思摧毁。 女护工吓得缩回手,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陈家聘请了一男一女两个护工,但平时都是男护工照顾陈宴北,女护工就是个摆设,只负责做些记录类的工作,比如填写每日的康复日记。 今天正好男护工请假,她便抓住机会,揽了送药的活儿。 没想到被毫不留情骂出卧室。 女护工哪里受过这种冷待,当即抹着眼泪冲出别墅…… 这个点,别墅的佣人们都在房间偷懒。 根本没人注意花园角落还有人在委屈落泪。 也是在这个时候,福叔带着江瑶进了别墅。 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吸引了两人注意。 “朱小姐。”福叔喊了一声。 女护工叫朱碧霞,原先是圣玛丽医院的一名护士。在陈宴北车祸出院后,便辞了医院的工作,毛遂自荐到陈家来当护工。 朱碧霞红着眼睛转头,见是福叔,立刻抹干泪站起来。 “福叔,这位是?”她视线转向一旁的江瑶,心里蓦地涌起一股危机感,该不会是来取代她的女护工吧? 福叔不知道她的想法,正好想让江瑶多了解一下少爷的身体情况,便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少爷的未婚妻江瑶,之前一直在内地生活,最近刚到香江。” “朱护工,还麻烦你把少爷的身体情况多跟我们少奶奶交流。” 未婚妻?少奶奶? 不是说这位陈家大少爷单身吗? 这比取代她工作更让人难以接受,朱碧霞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 不过面上却很快调整好表情,笑着朝江瑶伸出手:“你好江小姐。” “你好。”江瑶也伸出手。 朱碧霞接着道:“陈少现在眼睛还是看不见,小腿以下都没有知觉,每日需要热敷和按摩来保持肌肉活力,江小姐有时间可以多学学按摩手法,以后每日帮少爷按摩……” 然后就会像她今天一样被陈宴北骂出房间。 想到江瑶未来的遭遇,她心里好受了些。 说着话,三人进了客厅。 刚走进来,福叔便眉头紧皱。 一个个下人不见人影,乍看之下地板反光之处还能见到一层薄灰。 他没想到这些下人平日如此懈怠,欺负少爷双目失明,也不常在客厅活动,便连打扫也省了。 “少夫人,您在这边随意逛逛,我去佣人房那边看一眼。” 跟江瑶交待了一声,福叔叫上护工朱碧霞,步履匆匆地走出客厅。 他要去好好管教一下这些懈怠的下人。 福叔走后,江瑶转头打量起别墅内部的装潢。 室内是现代简约风格,宽敞空旷,以黑白灰配色为主。 大理石地面加白色石膏吊顶,昂贵的意国定制沙发组合,水晶灯奢华夺目……即使放到后世也不过时。 就是显得有些清冷。 收回视线,江瑶注意到一楼有卫生间,而且还带淋浴。 顿时眼睛一亮。 江瑶爱干净,之前落进海里,擦干后身上还是会有粘腻的感觉,上岸了又紧赶慢赶地到陈家,根本没时间收拾自己。 一会儿还得跟大少爷见面,虽说对方双目失明,江瑶还是想把自己收拾得干净点。 现在趁家里没人注意,正好洗个澡。 进浴室锁好门,江瑶从自己空间拿出香水沐浴液和干净的毛巾,快速洗完身体和头发。 再从空间里找了身跟刚才差不多款式的衣服换上。 第10章 终于见面啦! 收拾好自己后,江瑶才走出浴室。 客厅里依然安安静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江瑶走到沙发边,正准备坐下。 “咚——” 楼上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像什么重物落地。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视线探究地望向二楼的方向,随即起身,沿着客厅中间的旋转楼梯往上。 等看清眼前的画面时,不由怔住。 二楼走廊,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狼狈地躺在地上。 身旁的轮椅四分五裂,散落一地,两个轮子还在咕噜噜往远处滚。 男人额角青筋迸现,手肘撑在地面,正努力从地上起身,奈何双腿软绵沉重,似断线的木偶,完全使不上劲儿。 试了几次没能成功,男人呼吸加重,额头也蒙上一层薄汗。 似乎知道前面有人,他表情微凝,唇角不悦地绷紧,朝声音方向抬起头。 “看够了吗?” 冰冷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语气带着十足的嘲弄,即使是在如此狼狈的时刻,男人周身气势也依然占据绝对主导。 随着男人抬头,江瑶目光落到那张如冰似刃的脸上—— 黑色短发,双目还缠绕着绷带,鼻梁挺拔,下颌线条优越得过分,只是唇瓣干涸苍白,透出几分病态。 因为用力,男人睡衣领口被扯开许多,冷白如玉的肌肤与一身黑衣形成强烈对比,莫名添了几分禁欲感。 江瑶肯定,眼前这人就是她的未婚夫陈宴北。 不过她总觉得这男人好眼熟,在哪里见过呢?她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 便见男人脸色越发阴沉,在那薄削唇瓣再要蹦出什么冷言恶语时,江瑶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想着要不要假装没看见,悄悄走掉? 反正对方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她是谁。 但转念一想,两人还要在一个屋檐生活,早晚都会对上,她又硬着头皮往前一步,主动开口: “你好,我是江瑶,是……你的未婚妻。” “陈爷爷让我过来这边的。” 娇软的声音天然带了一丝嗲意。 听得人耳朵麻酥酥的,是男人抵御不了的那种勾人。 但娇滴滴的声音落入陈宴北耳中,他唇角却勾起一丝嘲讽。 要不是知道这个未婚妻的背景,还以为是哪家被娇惯坏的大小姐。 娇里娇气的,肯定受不了内地乡下的贫苦生活,才千里迢迢来香江跟他履行婚约。 知道他眼瞎腿残后,还死死不愿放手。 真是虚荣的女人! 跟香江那些整日削尖脑袋想要傍富商的女明星没什么区别。 陈宴北唇角的嘲讽蔓延到脸上。 江瑶并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的第一印象已经大打折扣。 见男人一动不动僵持在地上,她好脾气地伸出手—— ”别碰我。” 寒冰利刃般的警告响起,江瑶伸出去的手登时僵在半空。 想过大少爷有脾气,但没想过脾气这么差。 行,那就自己起来吧。 江瑶也有脾气,她撇撇嘴,干脆利落地收回手,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安静得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有哭也没有难堪委屈,跟中午被他骂出卧室的女护工是完全不一样的反应,陈宴北眉尾微挑,脸上的嘲讽淡了些。 接着他紧抿薄唇,手肘再次发力,尝试从地上起身。 然而事与愿违,一次又一次,只是在做无用功。 第11章 怎么?嫌弃我是个残废? 江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男人的自尊真是比金子还昂贵,身体都这样了,让人帮帮忙又不少块肉。 算了算了,她跟个病人计较什么劲。 “我帮你吧。” 实在没忍住,江瑶还是出声了。 这次,陈宴北没有拒绝,精准地抓住了她伸出的手。 可江瑶没想到,男人看着虚弱,但身量并不轻,骨架宽大沉重,整个人颇有份量。 她不仅没有成功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反而脚下绊了一下子,连带着男人一起跌回地板。 江瑶直接成了肉垫,被男人砸个正着。 “唔——” 软绵绵的胸口被挤压得变了形。 而且还有什么带棱角的东西一直抵着那处绵软。 “你压到我了,快起来呀~”软软的嗓音带了点哭腔,像被欺负惨的奶猫。 可身上的男人却不见半分动静。 “唔……你动一动呀~”江瑶只好低头,伸手去推胸口处的重物,这才发现,男人居然…… 陈宴北只觉得自己脸颊处枕在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像枕头一样舒服。 挺拔的鼻梁被枕头捂住,淡淡的又熟悉的幽香不时往鼻子里钻,跟每晚梦里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陈宴北神情微震,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掌,往枕头上揉了揉,又软又弹,只手握住还有许多从指缝漏出。 这手感……也跟梦里那女人差不多! “你、你……” 那动作一下就让江瑶想起每晚的梦,梦里男人也总喜欢这样,江瑶羞愤地捂住脸,骂人的话就在嘴边打转。 男人却忽然想到什么,烫手似的放开,一个翻身挪开了自己的身体。 随之耳后窜起一抹薄红,飞快蔓延到耳垂。 因为他皮肤白,红得还挺明显。 看着对方一系列反应,江瑶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想到她这个未婚夫看着冷戾,实际还挺纯情的,刚才也许也不是故意的。 所以这尴尬的一页,还是赶快翻过去,没必要再提。 空气忽然陷入安静,两个人都颇有默契地沉默着。 但缓过劲,还得把男人扶起来。 江瑶抬头,视线看向地上的人。 陈宴北虽然看不见,感觉却极其敏锐,冷嗖嗖的声音瞬间朝着江瑶的方向: “怎么,你不是想嫁给残废?这么快就嫌弃了?” 他唇边噙着一抹弧度,似笑非笑,配上那一身黑衣,仿佛活阎罗一样,冷意从骨子里透出来。 江瑶分明是该有些害怕的,却不知怎的从男人身上看出一种龙困浅滩的感觉。 她在来的路上听福叔大概讲了陈宴北以前的事。 天之骄子跌落云端,任谁都有些难以接受。 性格脾气扭曲了些也能理解。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这个未婚夫有些可怜。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手滑了,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江瑶软下声音,像哄幼稚园的小朋友。 没等男人反应,她便俯身蹲下,柔软小手主动握住男人大掌。 男人的手心干燥温暖,江瑶嫩葱似的手指一根根嵌进粗大的指节之间,十指紧扣。 好了,这下应该不会手滑了。 她呼了口气,“准备好咯,这次我会小心些。” 娇滴滴的声音,还有女人软腻香滑的触感从掌心传来,陈宴北只觉得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热得快要燃烧起来。 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若有似无。 整个人不自觉便配合起江瑶的动作。 第12章 行呀,以后在床上别哄着女人出声 这次,江瑶终于成功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还、还有轮椅吗?” 轮椅坏了,男人又无法站立,江瑶只好将人驮到自己背上,垂柳般的细腰瞬间压弯到极致。 还没往前走,她已经气喘吁吁,小脸跟熟透的红苹果似的,额头蒙了层亮晶晶的汗。 别人出汗是有味道,偏偏江瑶自带体香,出了汗反而香味更明显。 柑橘夹带茉莉的清香传过来,是十分熟悉的味道,陈宴北顿觉呼吸都轻松许多。 不过语气仍旧冷冷淡淡:“没有。” 好吧,没有轮椅。 江瑶已经自动屏蔽男人的坏脾气,不想再前功尽弃,只好咬牙驮着男人一步一步往前挪。 短短五六米的距离,硬是走了十多分钟。 终于将人弄进了房间。 一把将男人放倒在柔软大床上,顾不上对方什么状况,江瑶直接趴倒在床上。 呼~ 她的腰快断了! 一边揉着酸痛的腰肢,一边不自觉嘤咛出声。 如果此时陈宴北眼睛没有失明,便能看到美人趴成诱人的姿势,撅着挺翘浑圆,红嘴唇微微张开,柔白玉手不断揉搓细腰。 可惜他不仅看不见,还十分不解风情,捕捉到空气里细微的嘤咛声,顿时不悦道:“闭嘴。” 什么? 江瑶气鼓鼓地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还这么快就卸磨杀驴。 呵,江瑶妩媚的狐狸眼一下瞪得浑圆:“行呀,以后在床上别哄着女人出声!” 女人在床上出声,那不就是…… 话一出口,江瑶便羞愤地咬住自己唇瓣。 ——她在说什么呀?这话可太色色了,好像已经默认要跟陈宴北圆房一样。 听到她的话,陈宴北也愣了一瞬。 回味过来后,男人唇边溢出一声极低沉的笑,“江小姐还真看得起我这个残疾人。” 明明话里是自嘲,但听进江瑶耳朵里,就是赤裸裸地在打她的脸。 讽刺她居然连残疾人都不放过,还想着要圆房的事。 江瑶刚想张嘴怼人,但忽然想到论气人,她肯定比不过眼前这活阎罗。 索性改了策略,腰肢一扭,直接翻身坐到了陈宴北腰上。 一只手攀着男人坚硬的胸膛,另一只手若有似无地拨过男人喉结,勾人的声线又软又媚: “没关系,你虽然动不了,但我还可以呀~” 一边说,那纤纤细腰随之在空中扭动画了个8。 然后便感受到身下忽然多了根猫咪尾巴,硌人得不行。 “噗”,江瑶笑得明目张胆。 果然身体比嘴巴诚实! 被一团香软压制着,陈宴北一张俊脸黑沉如水,唇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但身体的反应确实骗不了人,饶是他克制了再克制,猫咪尾巴还是坚硬如铁。 就跟在梦里的反应一样,他向来不是重欲之人,却对那个女人欲罢不能。 两个人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陈宴北虽然小腿使不上力,但腰腹力量强得可怕。 他略一挺身,铁钳般的双臂紧箍着身上的女人—— 然后两人的位置来了个对调! “啊!” 江瑶娇呼出声,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便感觉天翻地覆,局势陡变! 她被陈宴北牢牢压制在下面,男人没法坐起来,所以直接趴在了她身上。 第13章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两人一上一下,好似小白兔被大灰狼摁在爪下。 陈宴北虽然身体有恙,但他受伤前倒是很爱锻炼,尤其爱自由搏击,肌肉力量和爆发力都恐怖得惊人。 加上男女之间的体型悬殊,江瑶被压制得毫无还击之力。 不仅如此,陈宴北一只手将江瑶两只纤细手腕捉到一起,直接举过她头顶,牢牢桎梏住。 另一只大手精准地箍住她细腰,将她往他的方向贴得更紧。 紧到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身体轮廓。 一边是绵软无骨,一边是铜墙铁壁。 身体无比契合又熟悉的感觉让陈宴北心头再次产生猜想,江瑶?江小姐?连姓都一样。他眸光幽暗,陷入思索之中。 下面的江瑶却怂了。 “唔,你干什么呀~” “快放开我~” 娇滴滴的声音带了丝哭腔,全然没有之前骑在男人腰上那般作威作福的胆量。 主要是那猫咪尾巴太烫人了。 尺寸还很吓人。 感受着身下女人缺水鱼儿般的挣扎和软绵绵的哭声,陈宴北思绪忽然乱了,平稳的呼吸加重了几分,手掌下女人腰侧凹陷处烫得他掌心发麻。 女人的腰都这么细吗? ——单手便可牢牢掌控。 这么想着,他手上稍一用力—— “痛~” 女人立刻奶猫儿一样喘起来,娇气得不行。 “呵。”陈宴北卸了力道,挑衅地对着江瑶笑了一声。 刚才不是很厉害吗? 还敢骑到他身上,还对着他做那种动作。 原来只是纸上谈兵,稍微逗弄一下就吓得哭鼻子。 不过此刻陈宴北自己也不好受。 腹部涌起的那股陌生异样感来得汹涌,他呼吸重了几分,粗大的喉结上下轻滚,全身绷得很紧。 宽阔的脊背向上微拱,抵御着那股感觉。 江瑶被压着,两人还有身高差,她仰起小脸只能看到男人修长的脖颈和滚动的喉结。 手腕被男人捉住,双腿也被压制,全身唯一能动的,只有头。 所以江瑶尽力抬起头,贝齿朝着男人的脖子咬上去—— 然而预想中男人的痛吟并没有响起。 只有一声极低沉又带点沙哑的“en……” 听得人耳膜发颤。 江瑶登时惊得松开唇瓣,脸颊艳若三月枝头的桃花。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是要咬男人脖子,仰头的时候却……含住了男人的喉结! 因为角度的缘故,她嘴并使不上力,所以咬才变成了含,贝齿好像在厮磨,舌头还不小心刮过了那凸起的圆。 猫咪尾巴瞬间大了数倍。 吓得江瑶彻底不敢发声了。 再残疾毕竟也是男人…… 而陈宴北喉结处的酥麻还在向下蔓延,刚刚被含住那一瞬间,他身子都快爆炸了。 长久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差点崩溃。 梦里的场景再次重现,不过在确认对方跟他梦里的女人是同一人时,他还是忍住了。 飞快松开对江瑶的钳住,他滚到了大床另一边,狠狠喘了几口气。 等身体恢复,陈宴北又变回了那个清冷端方的模样,声音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看来江小姐已经迫不及待要跟我履行夫妻义务了。” 江瑶羞得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就这么傻傻躺在床上。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第14章 怎么?哑巴了? “怎么?哑巴了?”江瑶不说话,陈宴北却没打算放过她。 精壮宽阔的胸膛上下起伏,还在抵御刚刚的余韵,出口的语气跟那身钢筋铁骨一样,硬得不行。 江瑶紧咬下唇,就是默不作声,手腕和腰肢处好似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灼热。 微微吸了口气,她忍不住撩起身上的衣服检查,果然,细腻白皙的肌肤上几道红色指痕十分触目惊心。 尤其盈盈腰间留下的几条红印,就像一团软乎乎的面团被摁了几个深深的指印。 难怪她总感觉火辣辣的痛。 江瑶一下就委屈了,也不管是不是还在跟男人较劲,撒娇似的控诉道:“呜呜,我身上都被你弄红了……” 脱离了江家的环境,她本身的娇气性子便完全展露了出来。 说话做事都不需要刻意扮演原主。 面对女人的控诉,陈宴北脑子里立刻有了画面,还是带颜色的画面。 他抿了抿唇,半晌才挤出两个字:“娇气!” 卧室门外。 原本是来跟江瑶知会一声的福叔此刻站得仿佛一尊石像。 他听到了什么? ——我身上都被你弄红了…… 弄、红、了?弄? 啧啧…… 还有少爷那声“娇气”。 虽然语气还是硬梆梆的,但越品越有意思呐! 关键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大床上躺着的两人。 虽然两人中间隔得老远,可也是在同一张床上。 而且重点是,少爷什么时候让人碰过他的床? 除了佣人打扫换洗床单被套,别的时候,女佣都不能随便上二楼的。 想到这些,福叔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哎呀,他们少爷真是铁树开花了! 不行,他得赶紧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老爷子!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得跟两人知会一声。 “少爷、少奶奶。” 福叔敲了敲卧室门,非常识趣地没进去,而是就站在门口朝两人道: “我准备回老宅那边了。刚才我跟别墅下人交代过了,少奶奶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佣人。” 听到福叔的声音,陈宴北可以继续躺着,但江瑶却不行。 她立刻从床上起来,快速扯好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口去。 “福叔。” 福叔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哎呀,少奶奶你和少爷继续、继续……,我马上就走。” “对了”,他声音故意提高几分,确保陈宴北也能听见,“少奶奶,少爷受伤后,别墅里的客卧都打通改成复健室和疗养室了,您就跟少爷一起住主卧吧。我已经让佣人去准备东西了。” 跟陈宴北住一个房间? 江瑶刚想找个借口拒绝,福叔已经脚下生风,溜得没影了。 江瑶有些为难地抠了抠肩头的辫子,完了,不知道那阎罗一会儿是什么反应。 想了想,她还是硬着头皮回到床前: “那个,刚才福叔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家里没房间了,我、我只能跟你住……” 她咬着唇,看向床上的男人,心头预设着男人各种冷言冷语。 谁知,陈宴北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并无多言。 第15章 乡巴佬顶多小学毕业,怎么可能会讲英语? 佣人房内。 福叔离开后,刚被劈头盖脸训斥的几个女佣立刻骚动起来。 “家里几时有少奶奶了?我怎么不知道?” “唔知啊!” 大家疑惑地互相对视,对这位忽然入住的女主人一无所知。 女护工朱碧霞是唯一知道得多点的:“我听福叔说她之前一直生活在内地,前几天刚到香江的。” 她这么一说,就有在陈家老宅待过的佣人想起来了: “我知道那少奶奶什么来头了!之前陈老爷子给少爷在内地订过一门娃娃亲,听说对方条件不怎么好,在什么江市下面某个偏远山村里面。” “江市啊?那地方可穷了,穷山恶水出刁民。”有早年从内地过来的佣人回忆道。 一听江市穷,加上大家对内地落后的印象,全都摇头叹息,替陈宴北不值。 “哎,真想不到老爷子居然还愿意认这门亲事,这不是糟践少爷么?不过就算老爷子认了,依大少爷的性格恐怕没那么容易听话。” “是啊,虽然少爷身体不好,可再怎么也是陈家人,娶个什么样的找不到?偏生娶个条件那么差的,传出去不被人笑死。” “嘁,谁说不是呢,那大陆乡巴佬住进来就住进来呗,凭什么还让我们大扫除?” “再说,少爷腿脚不便又不会下楼,楼下地板擦了也没用。” 女佣阿丽垂着嘴角,眼神满含怨念地揉着手里的抹布。 她这几天躲懒没打扫地板,今天被福叔逮了个正着,当着一屋子佣人的面训斥,脸上很挂不住。 想到福叔走前吩咐她们去问少奶奶采买东西的事,她忽然眼珠子一转,看向一旁肤色黝黑的菲佣。 用语速很慢的粤语道:“安姐,一会儿你上去问少奶奶要个采买清单,看缺什么东西,明天我和阿芳正好要去趟深水埗的百货市场。” “吼呀。”菲佣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揣上纸笔,便出了佣人房。 她能听懂粤语却只会说简单的词,平日都用英文交流,连带着家里佣人都会一些简单的英文单词。 等她离开,阿丽将剩下几个女佣招到一块儿,得意道:“走,瞧热闹去!” “看看咱们这位大陆少奶奶英文水平怎么样!” 她这么一说,大家忽然反应过来,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嗨呀阿丽,你可太坏了!” 大陆乡巴佬顶多小学毕业,怎么可能会讲英语? 连粤语都够呛! 可她们大少爷却是留洋回来的,经常跟外国人打交道,英文水平那叫一个厉害。 到时候乡巴佬听不懂菲佣的英文,在少爷面前出洋相…… 啧啧,真是迫不及待想看那场面了! 几个女佣和护工对视一眼,手里相继抓了件清洁工具,朝着二楼奔去。 既然福叔让她们大扫除,那二楼自然也不能忽略。 没一会儿,别墅二楼便热闹起来。 有拿着抹布擦地的,有用鸡毛掸子给古董摆件掸灰的,还有给窗户通风的…… 但无一例外,耳朵眼睛都盯着陈宴北的房间。 第16章 这是怎么回事? 主卧内。 陈宴北靠在床头,慢条斯理整理着手臂衣服的褶皱。 他眼睛失明,但爱干净整洁的性子改不了。 总是下意识地注意到这些细节。 江瑶则起身打量主卧的环境。 卧室很大,足有一百来平。 进门不远处是一张偌大的欧式软包床,往床的左边是衣帽间入口。 里头的衣柜呈回字型排列,男人的衣物和配饰占了一大半空间,不过摆放得并不紧凑。 比如挂着的衬衫和衬衫之间,隔着大概一指长的距离,且所有衣物的间隔相等。 充分彰显着主人的强迫症。 江瑶刚从衣帽间转出来,便见门口有位女佣模样的人,皮肤有些黑,长相偏东南亚。 这应该是菲佣吧?陈家还真是豪,八十年代家里就请菲佣了。 江瑶心里感叹,目光与门口的人对上。 门口的安姐眼睛忽然亮了一下,表情带着羞涩,然后用有些生硬的粤语叫了声:“少奶奶。” 江瑶礼貌地朝对方笑笑,用粤语回复道:“是有什么事吗?” 安姐连连点头,下意识用英文问道:“少奶奶有没有需要采购的东西?明天家里有人会去百货市场采买。” 说完之后,安姐才忽然意识到,这位少奶奶好像是大陆人,可能听不懂英文。 可安姐又不会讲内地话,所以没等江瑶回答,她就紧接着一边比手势,一边配合蹩脚的粤语去解释刚才的话。 卧室门外,其他女佣早就等着瞧热闹。 听到安姐问出英文,接着还开始比手势,大家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全都挂着“嚯!这乡巴佬果然听不懂英文!”的表情。 光看热闹还不解气,女佣阿丽故意拿着抹布走到主卧门口:“少奶奶,安姐是外国人,粤语还不太熟,只会讲英文。” “您要是听不懂英文,可以跟少爷求助,少爷英文可厉害了。” 说完阿丽颇有些得意地看向江瑶。 她这一番话,既点出了乡巴佬不会英文,又顺便拍了少爷马屁。 江瑶岂会看不懂对方的路数? 她唇边勾了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看向阿丽:“哦,是吗?既然你们少爷英文这么厉害,想来你的英文也不差咯,那你就帮我翻译一下吧。” 听到这话,阿丽眼中的得意更甚,这少奶奶果然是个草包! 阿丽仰着下巴,表情骄傲:“刚才安姐是问您是否有要采买的东西,我们明天要去市场采购,可以帮您买齐。” 她自己虽然只会几个英文单词,但安姐就是她安排上来的,岂能不知道刚才那句英文的意思? 非常流畅地翻译完,阿丽视线情不自禁往主卧里头飘,期待看看陈宴北的反应。 想来少爷肯定也会嫌弃这个草包少奶奶。 正想着,便见江瑶不紧不慢地拿过安姐手里的纸笔,一边唰唰埋头写,一边飙出一段流利的英文。 把要采买的东西清单全用英文列在了纸上。 听到那流利的英文,阿丽得意的神情瞬间僵住。 周围瞧热闹的女佣也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乡巴佬居然会讲英文? 第17章 要么背,要么滚。 还没等几个女佣反应过来,一旁的安姐看着购物清单上漂亮的英文花字,连连朝江瑶竖大拇指: “少奶奶,原来您不仅会说英文还会写呢!您这些英文单词用得好地道,只有当地人才会这么表达。” 安姐现在也看明白几个同伴们的心思,原来是想借她的手让少奶奶出丑。 可她倒觉得,这个少奶奶漂亮聪明,一看以后就有大造化,她才不要跟着那些人一起欺负少奶奶。 面对安姐的夸奖,江瑶谦虚地冲她笑笑。 接着便收起脸上的笑容,转向阿丽的方向: “既然你会英文,那就按着我写的清单去采购,买错一样扣一天的工资。” “对了,找安姐帮忙翻译一样扣工资。” 江瑶笑起来的时候,娇软可人,甜到人心坎上。 可不笑的时候,身上的气质便陡然一变,清冷而不可攀,仿佛高高在上的神女。 阿丽被江瑶那摄人的气势逼迫,哆嗦着接过购物清单。 看着上面一串串英文单词,她两眼一抹瞎。 天呐,这些弯来钩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不许让安姐翻译,这不明摆着为难她吗?! 阿丽还想辩驳几句,抬眸却撞进江瑶“早就看穿你”的眼神中。 她嘴唇张了张,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主卧内的陈宴北。 这里可是少爷的地盘,哪轮得着一个乡巴佬指手画脚。 再说,两人还没结婚呢,算哪门子少奶奶?还敢扣她工资? “少、少爷……” 阿丽瘪着嘴巴,一声少爷喊得那是缠绵悱恻,满腹委屈。 有点像古代填房丫鬟被主母欺负,可怜巴巴地找老爷主持公道的意思。 江瑶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搓了搓自己胳膊,看向她那个未婚夫。 空气陡然静了一瞬,所有人注意力都汇集到陈宴北身上。 说到底,江瑶的话有没有份量,还得看大少爷的态度。 ——“还不滚?是想换份红街的工作?” 冰冷不耐的声音响起,连带着气温瞬间低了几个度。 九龙红街,香江最出名的红灯区。 而换工作,显然指的就是这群女佣。 明白过来陈宴北的意思,几个女佣面色一变,赶紧收回视线,低头干起手上的活儿。 而阿丽的脸色尤其难看,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踉跄着离开主卧。 然而江瑶却没打算放过这群女佣。 既然想给她下马威,就得承受得住她的回击。 “等等。” 江瑶风情万种地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多亏阿丽提醒我,英文确实是门重要语言。 既然大家能来陈家工作,必然也是同行业中的佼佼者,学点英文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话乍听起来好像是在夸人,女佣们一时也拿不准这位少奶奶想干什么,便听见江瑶后面的话—— “那大家就把这张购物清单上的单词抄一百遍吧,都是些常用的词汇,背下来对大家也有好处。” 什么? 抄一百遍?! 还要都背下来? 佣人们瞪着一双二筒,震惊地看着江瑶。 第18章 少奶奶的惩罚 “当然”,她勾了勾红唇,“你们也可以不遵守我制定的规则,不过香江这种地方,可不缺劳动力,想必九龙鸽屋里有很多待业打工仔愿意接受。”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要么背,要么滚。 听明白江瑶话里的含义,一个个女佣立刻收起瞪眼撅嘴的表情,连连点头。 在豪宅当女佣算是她们能找到最舒服的工作了,要是被辞退了……那好日子真是到头了。 她们愿意抄一百遍,也愿意背单词! 一旁的安姐见同伴们那霜打茄子的样儿,止不住心里偷笑。 心头对这位内地来的少奶奶更加佩服无比。 这种惩罚方式真是高,不打不骂,就算被佣人传出去,也不会落得苛待下人的名声。 因为要求佣人学习进步,何错之有? 技多不压身,换个角度看,少奶奶反而是在为佣人们的长远发展考虑呀! 打发走这群女佣,江瑶收起气势,一下又变成了娇花似的模样,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 真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呀,她还没真的嫁进来,就先领教了佣人的手段。 不过这次她回击,是存了试探的意思。 一来她初来乍到,要是在这群佣人面前都立不稳脚跟,传到陈家老宅那些人耳朵里,怕是更会上赶着欺负她。 二来也是试探陈宴北的态度。如果他出面维护佣人,那两人就只能当对塑料夫妻,她绝不会倾注任何真心。 好在陈宴北的态度没让她失望。 “你会英文?”江瑶舒服地坤了坤身子,便听一旁的陈宴北问道。 “只懂点皮毛啦。”其实应该算精通。因为她后世在一家外企工作,英文那是基本的工作语言。 能发出标准美式口音的人,只懂点皮毛?陈宴北语气里带了丝戏谑:“你倒是够谦虚。” “呵呵,谦虚使人进步嘛。”江瑶干笑两声。 又多解释了一句,“以前有几个大学教授下放到我们村,闲着没事,我就偷偷跟他们学了点。” 还是得给会英文这事找个出处,不然万一陈家找人去内地查她就尴尬了。 原主只拿了小学文凭,初中还没念完就辍学了。 整个江市,也只有市里面的中学才有英文老师,原主根本没机会学英文。 不管陈宴北信不信,反正是解释过了,江瑶现在顾不上别的,因为她饿了! 真的好饿。 偷渡的时候人精神高度紧张,根本没有食欲。 紧接着她又到陈家、来见陈宴北,中间没顾上吃点东西。 刚才跟女佣一通折腾,现在再绷不住,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迫切需要进食。 江瑶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正好是饭点。 应该有佣人做好饭吧? 正想着,便听卧室门外有动静。 “少爷,少奶奶,晚餐来了。” 护工朱碧霞和菲佣安姐一人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 没等陈宴北发话,江瑶便道:“进来吧。” 门口两人便端着晚餐进了卧室。 朱碧霞这次吸取教训,没多言,而是放下托盘,将床边的桌板推到中间,再把晚餐放到桌板上。 然后就跟安姐退出了卧室。 第19章 轻轻碰了碰男人唇角 江瑶看着桌板上的晚餐:清蒸石斑鱼、避风塘炒蟹、白灼菜心、蛤蜊汤。 乍一看确实很丰盛,但细看之下,再结合陈宴北现在的身体情况,这菜安排得就很有问题。 海鲜是优质蛋白,病人少量食一些有助于营养,可也没必要三道菜都是海鲜吧? 而且海鲜还是发物,正常人多食一些身体都会不适,何况是病人? 还有,这些饭菜吃起来并不方便。 鱼肉有刺要尤其注意,炒蟹需要手剥,带壳的蛤蜊也不好夹。 唯有一道白灼菜心算是正常菜。 陈宴北眼睛看不见,佣人偏生做了这些吃起来很麻烦的菜,真是有点意思。 难怪都说豪门是一场大戏,果然呐。 江瑶视线移到陈宴北身上,只见男人身子坐得笔直,双手摸索着端起桌板上的碗。 一口一口吃着米饭。 动作没有受伤不便的狼狈,反而优雅又矜贵。 不过除了米饭,桌上那些菜他连碰都没碰。 最后那一小碗白米饭,还剩了大半。 江瑶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还有干涸的唇瓣,忽然有些明白。 天天吃这么点白米饭,脸上能有血色才怪。 再联想到男人排斥佣人近身的习惯,怕是平时连水都很少喝。 因为喝水后需要去厕所,男人身体不便,需要人帮忙。 “再吃点蔬菜吧,补充纤维素”,江瑶夹了两根菜心到男人碗里,怕对方有洁癖,又补充道,“我用的公筷。” 听见她的话,陈宴北抿了抿唇,没有动作。 “不喜欢吃蔬菜?那喝点汤吧。”江瑶没勉强,又盛了碗汤,用小汤勺搅拌几下散热。 “张嘴呀~”她声音软得黏人,小汤匙轻轻碰了碰男人唇角。 骨瓷温热的触感从唇瓣传来,陈宴北怔愣了一秒,随后慢慢张开了唇。 海鲜汤的味道,自然比没滋没味的白米饭好。 陈宴北不知不觉就喝了小半碗。 江瑶还要再喂,陈宴北闭紧了唇,有些抵触。 “别担心,想上洗手间我可以帮你。”江瑶像是能看穿男人的心事,立刻保证道。 呵,陈宴北挑了下唇角,这女人倒是了解他。 之前虽然有男护工在,可他还不习惯这种事事都要靠别人的生活方式。 索性不喝水、少吃东西。 长久下来,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这么折腾,何况还是病人。 这段时间,全靠他之前的身体底子在撑。 最后,陈宴北还是把剩下那半碗汤也喝完了。 喂完陈宴北,江瑶才顾得上自己的肚子。 吃饱喝足,精气神又回来了。 正好安姐上来收盘子,江瑶随意问道:“少爷的一日三餐是谁在负责?” 安姐:“是老宅那边派过来的厨子,专门替少爷调养身体的。” 江瑶点点头,“那麻烦安姐帮我把人叫过来,我有事问他。” 没一会儿,就有一位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主卧门口。 “少奶奶,您找我。” 男人表情恭顺,看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但江瑶还是细心地捕捉到对方藏在低眉顺眼背后的那一点不屑。 第20章 你来吃吧 “少爷的康复食谱是你制定的?”江瑶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开口。 “是的,少奶奶。” 中年男人叫廖志刚,之前一直在老宅,陈宴北出事后,就被调来这边的厨房负责。 做完今天的晚餐,他正打算回自己房间就着香喷喷的避风塘炒蟹,配点红酒,好好享受一番,结果就被点名上楼。 听说下午阿丽就被罚了,现在又叫他,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少奶奶,不过是个乡巴佬,刚进门第一天就找事,啊呸! 廖志刚心头暗骂,不过面上挂着恭顺的表情,主动询问道: “少奶奶,是我做的菜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老宅厨房干了十几年,几房太太的月子餐都是我伺候的,从没出过错。是不是少奶奶刚从内地过来,吃不惯粤菜?” 江瑶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既然你经验这么丰富,那你看看今晚做的这些菜,适合病人吃吗?” 一旁安姐的手里还端着托盘,上面的菜几乎没怎么动过。 廖志刚面色自然地看了眼自己做的菜,揣着明白装糊涂: “少奶奶,石斑鱼和螃蟹都是今早刚打捞的,新鲜又营养,蛤蜊汤鲜香对肾脏最好,这些都是我精心搭配过的。” “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呵,确实是精心搭配,江瑶面色当即沉下来,盯着廖志刚的视线带了几分压迫感。 “安姐,你去叫两个保镖上楼,再找个眼罩。” “好的少奶奶。”安姐领命离开。 廖志刚则垂手站在一旁,有些摸不准江瑶想干什么。 直到不一会儿,看见两个牛高马大面容肃杀的保镖过来,其中一人手指上还吊儿郎当地转着一个黑色眼罩。 “少、少奶奶,你这是想干什么?”看这阵势,廖志刚莫名有些慌,表情惊恐地看向江瑶。 江瑶冷笑一声,接过保镖手里的眼罩,再一把丢到廖志刚身上:“把眼罩带上,然后把你精心搭配的饭菜都吃完。” 精心搭配四个字,江瑶咬得格外重。 什么? 蒙上眼罩吃饭? 廖志刚惊愕地瞪着江瑶,没想到这少奶奶居然想出这么一招。 那蒙上眼睛吃鱼,万一被鱼刺卡住喉咙怎么办? 万一剥蟹的时候划伤手怎么办? 而这些情况,是他专门用来整陈宴北的! 廖志刚一张脸青白交加。 看着他吃了屎一般的表情,江瑶心里爽了:“怎么?你刚才不是说这些菜适合病人吃吗?那你也把眼睛蒙上,我看看你怎么吃。” 说完她朝两个保镖看了一眼,保镖立刻会意,一脚踢向廖志刚的膝盖,将他摁得半跪在地上,另一人将眼罩蒙住他眼睛。 “死扑gai,赶紧吃!” “不吃老子砍死你!” 两个保镖是福叔走前特意留下的,就怕这些佣人欺负江瑶。 说话间,两个保镖还一人一脚地踹着地上的廖志刚。 “哎哟,哎哟,少奶奶饶命!少奶奶饶命!”廖志刚狼狈地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求饶。 江瑶没发话,两个保镖便继续对他拳打脚踢。 这个年代的香江,有钱就是王道,出了事自有陈家担着。 所以保镖根本没有顾忌。 第21章 是谁在背后暗害她未婚夫? 廖志刚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求饶没用,他只好伸手摸索向地上的餐盘,饿狗刨食般将那些饭菜往嘴里塞。 见他动手吃饭了,江瑶才对着两个保镖抬抬手。 保镖立刻退到一旁。 “呕……”廖志刚吃着吃着,一根鱼刺横在喉咙,他下意识地干呕出声,面色涨红地看向江瑶,“少、少奶奶……” 江瑶嫌恶地别开脸,“行了,起来收拾东西走人,老宅派你过来是想让你伺候少爷,不是让你给少爷添堵。” “咳咳咳咳咳……”一听要让他走人,廖志刚顿时气血翻涌,疯狂咳嗽起来。 早就适应了豪门厨子的生活,要是被开除,他就只能去外面的餐馆打工,那环境和薪水跟陈家可是天壤之别,傻子才离开这里! “啊呕——”终于把喉咙的鱼刺咳了出来,廖志刚梗着脖子看向江瑶:“少奶奶,就算我一时考虑不周,准备的饭菜不适合少爷,您也不至于开除人呐!” “再说,我可是老宅那边的人,要开除也得老宅那边发话……” 轮不到你这个乡巴佬在这指手画脚,还没嫁进来呢,真把自己当少奶奶了! 当然后面的话廖志刚没敢说出来,毕竟刚才被保镖揍的阴影还在。 江瑶都要被气笑了,这是拿老宅那边的人威胁她? “且不说你今晚做的饭菜,就说你偷吃主人家的食材,还以次充好,闹到老宅那边也占不到理。” 江瑶朝安姐使了个眼色,便见一直躲在楼梯口的女佣端着一份炒蟹过来。 “少奶奶,这个是在廖志刚房间找到的,旁边还有半瓶红酒。” “这瓶红酒我在酒窖打扫的时候见过,上面的年份跟我看到的那瓶一模一样!” 那一大盘又大又肥的蟹腿和晚上给陈宴北那份干瘪的蟹腿对比过分明显,廖志刚脸皮顿时红到耳后,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一旁的安姐和女佣则恨恨地瞪着他。 哼,还真是会享受,居然偷偷在房间里开小灶! 江瑶直戳要害:“你昧下昂贵的帝王蟹给自己吃,却把普通河蟹给主人家吃,这还不能开除你?” “真闹到老宅,你能占什么理?” “现在可以收拾东西滚了吗?” 江瑶勾勾唇,轻飘飘的声音,出口却很不客气。 “你、你!”被当众抓包又被江瑶如此下面子,廖志刚再待不下去,转头便气匆匆地跑下楼。 一边跑嘴巴里还嚷嚷:“啊呸!扑gai乡巴佬真把自己当少奶奶了!我要回老宅告诉夫人去!” 江瑶才不怕他回老宅告状,就怕他不去。 她倒想看看,是谁在背后暗害她未婚夫。 未婚夫? 江瑶忽然回神,这才多久呀,她怎么就开始跟陈宴北同仇敌忾了? 卧室内。 刚才的一幕,陈宴北在房间听了全程。 他没想到最先替他出头的,竟然是他这个刚见面的未婚妻。 更没想到本以为娇滴滴的女人凶起人来也杀伐决断。 这让他不由得对江瑶兴趣更浓。 更重要的是,她似乎跟他梦里的那个女人很像很像。 同样的姓氏,身上一样的味道,还有都曾让他身体起反应。 第22章 心疼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 其实陈宴北早就察觉佣人们的懈怠,不过是懒得管罢了。 他这身体,估计后半辈子都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房间中。 比起这个事实,其它的事都不足以让他心绪波动。 但被人维护的感觉是好的,陈宴北原本板着的表情松懈了些,唇角微动,脸颊很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卧室的气氛也随之冰消雪融。 江瑶进来的时候,便第一时间感受到了。 看着微靠床头的男人,她忽然就有些心疼。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眼瞎腿残了,还要被佣人暗暗使绊子。 “怎么,心疼我这个残废?” 男人硬梆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江瑶的沉思。 江瑶回神,仿佛刚才冰消雪融的气氛只是错觉,他这个未婚夫又恢复了那副冷硬模样。 反正这男人是懂怎么阴阳怪气的。 江瑶也想气他一下,笑着道:“放心吧,心疼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 “我很惜福的。” 心疼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 陈宴北只觉得心口梗了一下,堵得难受。 周身气压骤然降低,连带整个房间都冷嗖嗖的。 江瑶搓了搓自己手臂,嘴角悄悄弯了弯。 呵,男人果然经不起激。 折腾一天,江瑶也有些累了。 佣人早就把生活用品拿到房间,江瑶开始动手铺床。 当然,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选择打了地铺。 按陈宴北的性子,肯定不愿意跟她同床共枕。 但又考虑到男人身体不便,江瑶的地铺紧挨着大床。 江瑶忙活的时候,陈宴北就坐在床边,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努力抵御着膀胱处一阵一阵的胀痛感。 终于,等到江瑶忙完了。 “咳咳”陈宴北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想要开口。却听江瑶先道:“我去洗澡啦。” 接着便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浴室又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陈宴北皱了皱眉,只好耐着性子等江瑶洗完澡。 原以为洗个澡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没想到过了小半个小时,还没听见江瑶出来的声音。 反而时不时就从浴室里传出水花撩动的声音,还夹着欢快的曲调。 这女人居然在里头泡澡? 陈宴北眉头皱得更紧,膀胱处酸胀的感觉一波比一波汹涌。 终于,在他脸色黑沉如水,即将要爆发之时,浴室门打开了—— 一阵馨香热气涌出来。 接着是女人软软的声音:“陈宴北,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江瑶刚才洗澡的时候就在想,晚上喝了那么多汤,陈宴北是不是该上洗手间了。 一出来便见男人眉头紧皱,脸色发白,所以她赶紧上前关心。 “扶我去洗手间。”陈宴北语气有点不自在。 果然是要上洗手间,“对了,轮椅我让佣人重新准备了,你等等。” 说着江瑶去衣帽间里面推了一把新轮椅出来,扶着陈宴北坐到轮椅上。 整个房间加装了许多残障设施,江瑶将男人推进洗手间,固定在某个特殊位置。 “可、可以了。” 江瑶退到一边,扭过头背对着男人,语气有些羞涩。 第23章 激流直下三千尺 “哗——” 江瑶刚扭过头,便听到激流而下的声音。 铿锵有力、酣畅淋漓…… 一直持续了小半分钟。 江瑶不禁想起以前听人说,尿尿声音可以判断男人是不是器大持久。 听陈宴北这声音,应该还不错吧? 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些画面,江瑶脸颊发烫,赶紧甩头将那些画面赶跑。 她在想什么呀,羞羞。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江瑶转头—— “啊!” “你、你怎么还……” 脑子里刚刚赶跑的画面跟此刻眼前的巨物重合在一起,江瑶尖叫着捂住眼睛。 陈宴北淡定道:“要擦干净。” “给。”江瑶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手从旁边扯过纸巾递过去。 接着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擦、擦完了吗?”江瑶问道。 “嗯。” 江瑶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 “我要洗澡。”陈宴北一句话,又将江瑶的心提了起来。 江瑶:“你、你要洗澡?可是男护工今天不在呀,总不能让我、我帮你洗吧?” 这种有洁癖的大少爷,肯定不会随便让人靠近。 她也就是客气一下。 没想到男人顺杆往上:“你是我妻子,帮我洗澡有何不可?”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们还没领证呢”,江瑶嘟囔道。 陈宴北以为她是在提条件,沉声道:“既然应下婚事,我不会反悔。” 江瑶撇撇嘴,这男人该不会以为她在逼他领证吧? 算了算了,洗就洗吧。 江瑶在浴缸里放水,转头见陈宴北还坐着不动,“你不是要洗澡,不脱衣服怎么洗?” “眼睛上的绷带也得解开,一会儿沾水打湿了。” 绷带好像熏了什么药物,敷在眼睛上可以治疗,江瑶擦干手上的水珠,半躬着身子凑到陈宴北面前,纤白指尖轻轻挑开绷带结扣,顺着一层层绕开—— 男人紧闭的双眼露了出来。 狭长的眼型,眼皮上有一层浅浅的褶皱。 纤长睫毛轻轻颤动,紧接着缓缓睁开眼睛。 江瑶这才看清男人的长相。 一张如冰似雪的脸,眉眼冷峻,双眼皮褶皱极深,眼珠黑曜石般夺目,眼尾微微上挑,既深邃又透着些桀骜。 鼻梁高挺,唇形漂亮勾人,连下颚线条都精致得令人感叹,整张脸仿佛女娲精雕细琢的作品。 江瑶顿时愣住—— 他、他怎么长得跟梦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难道每天晚上在梦里跟她翻云覆雨的男人就是陈宴北? 江瑶心中震撼,有点分不清梦里跟现实,她伸出手,触碰了一下男人的脸颊,手感真实还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唔——” “你干什么呀~” 她手还没收回来,迎面忽然袭来一阵力道,男人的大掌毫不留情地抵住她的小脸,将她推远。 “离我远点。”是赤裸裸嫌弃的声音。 江瑶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推开,小脸气鼓鼓地瞪着陈宴北:“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推我!” “呵,再不推你,你整个人都要黏我身上了。”陈宴北收回手,慢条斯理地解着衣服扣子,掌心却隐隐有些发烫,仿佛还残留着女人肌肤软绵绵的触感。 不过就那么一瞬间的触感,摸得出来她这个未婚妻五官平平,跟惹火的身材完全相反。 罢了,心灵美就行了。 收起心思,陈宴北上衣的扣子也全解完了。 他脱下衣服,挺括有型的上身暴露在灯光下。 第24章 洗香香,睡觉觉 江瑶放完水,转头便被男人宽肩阔背的身材晃了眼。 不是那种肌肉喷张的感觉,而是腰腹紧窄有致,手臂线条结实匀称。 再配上那张惊艳冷绝的俊脸,饶是在后世见过许多顶级帅哥的江瑶,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上帝真是偏心呐! 这种极品,自然任谁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何况她在梦里还反复跟这样的极品颠来倒去。 陈宴北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身上好似装了雷达一样,非常精准地感知到江瑶炙热的视线:“看够了吗?” “我要洗澡。” 冷冽的声线在浴室中如金石振振,江瑶已经自动忽略了男人语气中的冷,只觉得这声音尤其好听。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陈宴北身上已经脱到只剩一条子弹头。 布料包裹的地方鼓鼓囊囊一大包。 而那一大包,江瑶刚才是见过实物的,不仅见过,还在梦里感受过。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陈宴北就是梦里对她酱酱醸醸的男人,但长相和身材是一模一样。 只盯了那东西一会儿,江瑶视线如同被火星撩到,飞快移开: “我、我出去了,浴巾就放在你左手边的架子上。” 丢下话,她就落荒而逃,生怕再晚一秒,又看到巨龙抬头的画面。 呼—— 跑出浴室,江瑶一屁股坐到床边,小手贴住自己滚烫的脸颊,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疯狂跳动。 原来男人也可以是妖精! 后世追求江瑶的男生很多,可没有一个让她产生现在这样的感觉,就像心尖尖上有什么东西在挠一样,酥酥麻麻的……梦里那些羞人的画面时不时闪现,她腿都差点站不住。 很快,浴室响起水声。 过了好一阵才渐渐停止。 江瑶从床上坐起来,估摸着陈宴北收拾得差不多了,才抱着干净的睡衣推门进去。 浴室内。 陈宴北坐在轮椅上,腰间裹了条白色浴巾,恰好遮住关键部位。他赤着脚踩在轮椅踏板上,修长的大腿被浴巾盖住,露出的小腿修长匀称。 擦得半干的黑发自然凌乱地支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很像后世那些男明星精心抓出来的造型。 微微起伏的胸膛处,几滴水珠正沿着肌肉线条的沟壑滚落,落进腰间的浴巾里…… 这幅画面,再配上他冷酷英俊的容貌,活脱脱一副男妖精出浴图。 江瑶只觉得刚刚降下去的体温又堪堪升了上去。 “换衣服吧。”她赶紧将睡衣套到男人身上,再辅助男人套上裤子。 穿裤子的时候,饶是再小心注意,两人还是不可避免有些肢体接触。 唔——好沉!江瑶纤软的指尖扶住男人小腿,往裤腿里套。 手上一滑,她掌心不经意擦过男人小腿肌肤,明明是扶着的动作,瞬间变成了抚摸。 陈宴北闷哼一声,小腹骤然绷紧,抓着轮椅的大掌微微收紧。 “对、对不起,你腿太沉了,我抓不住呀~” 江瑶赶紧解释,又忽然反应过来:“诶,你小腿有知觉啦?!” 她明明听福叔说陈宴北小腿没有知觉,也使不上力气来着。 听到江瑶的话,陈宴北也是一愣,他小腿刚刚确实涌起一股酥麻。 他动了动身体,尝试着活动小腿,结果仍旧跟之前一样,他燃起的希望顿时又消退,整个人气场说不出的冰冷。 看见男人这样,江瑶心下不忍,鼓起勇气再次用指尖捏上男人的小腿,一边揉还一边软声软气地问他:“这样有感觉吗?” 第25章 浴巾突然顶起来一角 陈宴北冷着脸,摇了摇头。 之前是有感觉,但现在感觉消失了。 江瑶注意力放在男人脸上,小手不知不觉就沿着小腿往上,一直揉到了大腿内侧…… “这样有感觉吗?” 她指尖停在内侧,来回撩了几下,话还没说完,便听陈宴北“嘶”了一声,接着盖在他腿上的浴巾就突然顶起来一个角。 “弄疼你了吗?” 江瑶顺势往下面一看,手完全无意识地跟着视线往那一角按下去。 谁知那一角反而顶得更高。 感受着手中回弹的触感,江瑶意识突然回归,脑子嗡地一声炸开,脸颊爆红:“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 她居然按到巨龙了! 娇娇软软的声音入耳,更像是某种催化剂,陈宴北喉结重重滚了一下:“……出去!” 江瑶腿比脑子快,立刻捂脸冲出浴室。 完了完了,这下她脸可丢尽了! 浴室内。 陈宴北俊脸冷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全身肌肉都绷得跟块铁板一样,努力抵御着那一股自小腹处不断上涌的电流。 他是小腿没有知觉,但大腿有,甚至还因为受伤,知觉变得异常灵敏。 可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受控制?只是被那个女人碰了下,反应便如此强烈。 想起梦里那些缠绵画面,陈宴北更加肯定,自己这个未婚妻跟梦里的女人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脑子也不由自主开始想象女人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没见过江瑶,只是成年之后听陈老爷子提过几次娃娃亲的事。 知道女方生活在内地江市下边某个乡镇,虽然是乡下人,胜在心地善良。 所以他印象中的江瑶,一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相。 但此刻,他又觉得自己这位未婚妻的长相和声音对不上。 声音娇软如水,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他心弦撩拨,但若配上一张普通的脸,怎么都说不过去。 疑惑一番,浴巾顶起的那角才渐渐平下去。 陈宴北转动轮椅出去的时候,房间里只剩女人平稳的呼吸声。 睡着了? 不过随即陈宴北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肯定是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无法面对,所以只好装睡。 他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一下,双手摸索到床边的扶手,臂膀用力,撑着身子从轮椅转移到了大床。 卧室里的设施都按照残障人士重新设计过,陈宴北躺上床后,伸手摁灭床头的开关,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一室寂静,月色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江瑶睁开眼睛,悄悄松了口气。 这段日子她脑子里随时都像绷着一根弦,一刻也没有踏实过。 现在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睡个好觉,不用担心被逼婚,或者被赵家人找到抓回去。 她重新闭上眼睛,轻轻抱住身侧的被子,进入梦乡。 梦里,画面一转,周围的一切变得古色古香。 月亮高悬,床边小几燃着一鼎香炉,烟气袅袅,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淡雅的清香。 江瑶躺在一张红木雕花拔步床上,床顶悬挂的粉色纱帐从两侧垂下,她闭着眼,睡得香甜,红润润的嘴唇微微张开,贝齿露出一点,吐气如兰。 第26章 竟然是陈宴北! “夫人,将军回来了。” 丫鬟朝里头小声通报。 没多久江瑶身上的并蒂莲赤色锦被就被掀开一角,一双握惯刀剑的大手探了进去。 “唔……”江瑶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男人俊朗非常的脸出现在眼前。 ——赫然跟陈宴北一模一样! 江瑶美眸微震,红艳滴水的嘴唇下意识张开。 “瑶瑶,为夫回来了。”男人声音低沉沙哑,低头撅住女人娇红欲滴的唇瓣,大手在柔嫩白皙的肌肤上游走。 因为常年舞刀弄棍,骑马射箭,男人指腹和掌心都生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摩擦得江瑶有些疼,她哼哼唧唧地去推男人的手,但某些地方又疼得她有些舒服。 “夫、夫……君……” 江瑶娇媚的嗓音断断续续,里衣早就被挑开,肚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扯掉了,白白软软仿若面团,可以揉捏成各种形状。 再后面…… 江瑶醒了! 她忽地从地上坐起来,呼吸紊乱,小脸烫得惊人! 借着月色,她发现自己还是睡在地上,在陈宴北的卧室。 而一旁大床上的男人,呼吸沉稳绵长,好生生地躺着。 不是什么将军,也没有对她这样那样…… 她又做这种梦了! 可这次的感觉不一样,她把梦里的男人彻底代入成陈宴北以后,格外的脸红心跳,身体反应也强烈到让她害怕。 即使醒过来,身体和大脑都还残留着梦里最后那一刻心跳加速烟花盛放的感受。 该不会是她大姨妈要来了吧? 据说大姨妈来之前,身体会分泌某些激素影响女人身体,所以反应强烈了些。 江瑶羞耻地抱住自己双腿,将头埋进膝盖,平复着急促的心跳。 过了会儿,她才重新躺下去。 房间又恢复安静。 黑暗中,陈宴北睁开眼睛。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身下凉飕飕的一片提醒着他,他又做梦了。 还是那种不可言说的梦。 这次背景是在古代,女人肌肤细若凝脂,轻轻一碰就会留一道红印。 他看红了眼,大手探进被子里碰了又碰。 直到女人在他手下头顶步摇乱颤,双颊绯红,缺氧鱼儿一般求他。 再然后他…… 醒来便是一片濡湿冰凉。 陈宴北烦躁地揉了揉额角。 虽然梦里的女人还是看不清脸,但身上特殊的幽香还有那娇滴滴的声音,都跟他那个未婚妻一模一样。 想到那些旖旎的画面,陈宴北只觉口干舌燥,想喝水…… 这么想着,他微微挪动身体,伸手去够床边的桌板。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发现自己小腿竟有些微麻,难道是恢复感觉了? 为了验证,他立刻身体侧压,伸手去触碰小腿。 果然有感觉! 不过当他尝试着调动自己小腿,结果还是使不上劲。 但恢复知觉是个好的信号,也许是好转的开始。 这么想着,陈宴北烦闷的心情轻松了些。 原本因为洁癖想重新换裤子,现在伸手在床头摸索了两张纸巾,草草擦了下又重新躺回去。 好在后半夜,两人都没有在做梦。 江瑶一夜好眠。 早上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少爷,我到了。” 男护工马旺站在门外,他一大早就接到陈宴北的电话,立刻便赶回别墅。 第27章 我要洗澡,还有把床上的东西都换了 江瑶揉了揉眼睛,往一旁的大床看去。 陈宴北似乎醒了很久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床头,等听到江瑶起床的声音,他脸上的表情才有一丝变化,朝她那个方向侧过头:“你去开门。” 清冷的声线,细听之下会发现语气里透着的些许不自然。 看着男人那张冷峻英挺的脸,江瑶脑子里情不自禁浮现梦里某些羞人的画面,昨夜将军丈夫戍守边疆三年才回来,激烈程度可想而知,她现在体内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的灼热。 她捂住扑通直跳的小心脏,莹白的耳尖红得滴水。 深呼吸几口,江瑶调整好情绪,随手将头发扎成高马尾,起身裹紧睡袍走到门口。 她生得极美,刚起床的模样也比旁人好看,五官精致妩媚,肤白似雪,配上一身白色真丝睡袍,背薄腰细,曲线毕显,整个人看起来轻盈又性感。 打开门俏生生往门口一站,男护工敲门的手顿时停在半空。 几秒后人才反应过来,愣愣地叫了声:“少、少奶奶。” “进来吧。”江瑶朝他点点头,转身进了浴室。 男护工马旺视线贪婪地追逐着走远的背影,咽了下口水。 这就是少爷的未婚妻? 早上他进门时候,碰到朱碧霞和女佣阿丽在偷偷议论,说少奶奶是内地乡下来的土鳖,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他还想,难怪少爷大早上给他打电话,想必是不愿意被个乡巴佬伺候。 现在见到真人,他忽然觉得,这要是乡巴佬,那整个香江的女人连乡巴佬都不如! 收回视线,马旺走到陈宴北床前。 “少爷。”他恭敬道,低头开始帮陈宴北换衣服、整理床单被子。 往日也都是这么个流程。 但今天,陈宴北没有配合,拽了拽身上的被子道:“我要洗澡,还有把床上的东西都换了。” 浴室门开着,外面的说话声江瑶也听得清楚。 她心下狐疑:这男人洁癖这么严重吗?昨晚刚洗的澡,佣人也换了新的床单被套,怎么一大早又要洗又要换? 转念又觉得,爱折腾就折腾吧,反正也不用她伺候。 收回心思,江瑶开始对着镜子专心收拾自己。 今天她打算出门逛逛,以前没感受过八十年代的香江,现在既然穿过来,当然得趁机好好感受一番。 她把头上的马尾盘成了丸子头,耳畔挑一些发丝自然垂下来。 白色衬衫袖子随意挽起来,领口扣子解开几颗,弄成大v领的感觉。 衬衫下摆的几颗扣子故意错开扣上,弄出极有设计感的褶皱,再搭一条阔腿牛仔裤里加白色波鞋。 整身穿搭松弛又时髦,这已经是她利用原主的衣服穿搭的极致了。 对着镜子转了转,江瑶满意地勾勾唇。 “少奶奶,要出去呀?”江瑶拉开浴室门,迎面便对上马旺黏腻的视线,一副恨不得把眼睛长到她身上的感觉。 这种眼神让人很不舒服,江瑶连看都不想看见他,直接转身避开,语气敷衍的“嗯”了一声。 第28章 原来两个人已经…… 马旺并不在意,视线继续追着江瑶的身影,讨好道:“少奶奶刚到香江还不熟悉吧?一个人出门也不太安全,我可以陪您一起出去,拎包带路我都可以。” 既然少爷眼瞎腿残无福消瘦这么漂亮的妞儿,那就让他来啊! 马旺咽了咽口水,视线贪婪地在江瑶身上梭巡,从她漂亮的脸蛋、细极的腰肢到形状饱满的臀。 真极品啊! 比他昨晚在录像带里看的香江艳情里的美人儿还极品。 “我听说最近中环新开了一家百货,老板是法国人,有很多进口的洋货……少奶奶想逛街买东西,可以去那边看看。”见江瑶板着脸,马旺继续找着话题。 自从跟赵长风打过交道后,江瑶就对这种暗戳戳的目光非常警惕。 这个马旺跟赵长风给她的感觉一样,敦厚老实的面孔下,目光猥琐又肮脏。 所以她想没想,非常果断地拒绝了:“不用你跟着我,福叔说家里有司机。而且你走了,谁在家照顾我老公?” 话里还顺带插了马旺一刀,指责他心思不在本职工作上。 被毫不留情拒绝,马旺一脸的讨好表情顿时僵住,嘴角往下撇了撇,眼神闪过一丝阴桀。 他还想再跟江瑶说点什么,却忽然感受到背后凉飕飕的,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 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转头一看—— 陈宴北正眼神凌冽地盯住他在的方位。 那瞬间,马旺心头毛毛地想,如果不是知道大少爷眼睛失明,他都觉得自己刚才对少奶奶那番心思已经被对方看穿。 “少、少爷,我就是怕少奶奶迷路……”马旺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脖子,飞快藏好眼底的情绪。 陈宴北没说话,黑如曜石的眸中射出一股冷意,仿佛能洞穿人心。 马旺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再不敢出声。 看着被陈宴北一个眼神就吓得老实起来的马旺,江瑶忽然心思一转,她只要好好抱紧陈宴北这条大腿,还怕什么变态男? 想通后,她故意走到床边,软乎乎的脸蛋贴到陈宴北耳边: “老公~我出门买点东西,晚饭前回来,你自己在家要乖乖吃饭哦。” 嗲声嗲气的调子,是那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暧昧声音。 馨香甜软的气息喷洒在耳阔,陈宴北心弦仿佛被什么拨了一下,余韵震颤。尤其那声“老公”叫得百转千回,跟昨晚梦里的“夫君~”简直一模一样。 他额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这女人在玩什么花样? 忽然叫得这么亲热? 虽然摸不准这个未婚妻的套路,但陈宴北并不反感,反而无比配合地叮嘱道:“嗯,注意安全。” 看到两人亲昵的动作,马旺心下惊讶,没想到大少爷还挺重视少奶奶的。 不是都在传大少爷不中意娃娃亲吗?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马旺顿时收起心思,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打量江瑶。 江瑶离开后,陈宴北推着轮椅进浴室洗澡,马旺则趁这个时间叫女佣来换干净的床品。 看着换下来的床单上一片干透的白色印记,马旺忽然明白过来。 怪不得少爷才跟少奶奶处了一天就改了态度,原来两个人已经…… 第29章 逛逛香江 江瑶今天出门,打算置办一些穿戴行头,日用品可以让佣人去采购,但穿着打扮的东西,审美不一样,她还是习惯自己挑。 昨天福叔离开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是老爷子先给的零用钱。 江瑶细数了下,里头有十万港币。 十万港币有多大的购买力呢?吃顿早茶大概11块港币,普通地段的公寓房价大概4000港币一平。 陈家这种豪门世家,跟古代的大家族一样,家族成员每个月会领一份类似“月例”的零花钱,大概有八千港币左右。 香江普通民众每个月的平均工资在三千港币左右,八千块已经是中环那些金融公司的高级经理拿的工资。 不过,陈家人也不靠月例生活,有人有自己的事业,有人直接在家族企业里任职,都有正常的薪水收入。 而且一大家子人基本住在老宅,房子不用愁,出入有司机,生活有佣人,日常基础开销也不需要花钱,所以工资加八千港币的零花钱,足够陈家人在香江过得很滋润。 江瑶出门的时候,特意带了司机和一个保镖。 倒不是怕路上被阿sir查她身份,她现在已经有香江身份,经得起查,而是担心外面的治安。 听说八十年代的香江,正是古惑仔最鼎盛的时期,治安属实算不上好。 很快,私家车驶出浅水湾别墅,穿梭在香江繁华大街上。 江瑶透过车窗,打量着这个年代独特的街景。 蜿蜒狭窄的道路夹在一座座高楼之间,各种车型的私家车、红色皇冠计程车还有贴满广告的双层巴士来往穿梭。 前一秒还是摩天大厦,繁华都市,下一秒随着车子转弯,画面便变成了老旧低矮市井气十足的楼房。楼房外墙挂满五颜六色的广告牌,什么锦香园饭店、金城银行、乐苑海鲜酒家、纽约大酒楼、李玉茹妇科、六福珠宝…… 街边小商小贩云集,卖吃食的居多,像鸡蛋仔、鱼蛋、碗仔翅……后世香江能数出来的小吃都可以见到。 街上行色匆匆的男女打扮得比大陆那边要鲜艳时髦一些。 男士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花衬衫搭牛仔裤再配一双白色波鞋,头上或者衣领处还别一副蛤蟆墨镜,或者脖子上戴根手指粗的金项链。 而女士多数是港风大波浪,戴着款式夸张的耳环,紧身t恤搭牛仔裤或者百褶连衣裙配红色高跟鞋。 车窗外一幕幕场景,都让江瑶真切地感受到,她身处八十年代的香江。 最后车子停在新界一家百货商场门口。 “少奶奶,我们到了。老宅的夫人和小姐们常来这边购物,据说品牌和款式是整个香江最全的。” 司机将车子泊在路边,指了指不远处的商场入口跟江瑶介绍。 这家商场叫“巴黎春天”,是香江非常出名的外资商场,定位高端消费人群。 不过江瑶后世并没听过这家商场,估计到她那个时代已经倒闭,或者改名之类的。 江瑶推开车门,司机阿忠和保镖阿力也紧跟着准备下车。 看了看身边跟着的两个人,江瑶觉得有些浮夸了:“阿忠,你留在车上等我吧,阿力陪我去就行。” 江瑶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简单的决定,会让人钻了空子。 第30章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司机阿忠还有些意外,这少奶奶人还怪好的嘞,竟然不使唤他,只让他在车里等? 要知道以前他开车送夫人小姐们出门购物,都得跟在后面拎包提东西,特别累人。 江瑶倒没想那么多,只是知道香江治安差也分地段。 像九龙区域,众所周知的危险地带,法外狂徒的聚集地。里头鱼龙混杂,帮派横行,连警察都颇为头疼。 但“巴黎春天”这样的高档百货商场不同。里头都是香江的有钱人在消费,还有许多外国佬,自然是警署的重点关照对象。 商场里面也会配备自己的安保人员,相当来说是很安全的,所以没必要带两个保镖那么招摇。 百货商场内。 果然符合高端消费人群的定位,里面大部分商品来自国外知名品牌,什么拉夫劳伦、菲拉格慕、Bally……连prada、gucci这种都有。 跟后世高奢商场的品牌没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业态布局。八十年代的商场业态还比较单一,只有零售,而后世的商场,融入了餐饮、娱乐、教育、医美等丰富业态。 说到这些,江瑶算是内行人,因为她在后世的职业——商业地产策划。 穿越前,她在一家非常有名的外资公司任策划总监,专门负责公司旗下的商业地产项目包装。 所谓的商业地产,特指用于零售、餐饮、娱乐、休闲等经营用途的房地产,最典型的比如商场。 行业内对江瑶的评价只有四个字:点石成金。 在她手下,无论多偏僻多冷门的地段,经她策划后都能变成城市里的现象级网红地标,吸引无数人流去消费打卡。 在后世,江瑶的家境虽不算豪门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可也算得上有钱人家,加上她年薪加项目提成也能有上百万,吃穿用度自然都是极好的。 所以此刻,看着琳琅满目的名牌店铺,她一点都不忐忑,松弛感十足地挨个品牌逛过去。 没一会儿,身后保镖阿力的手上就拎了七八个购物袋。 而江瑶口袋里的十万港币只剩下七万多块。 钱可真不经花呀! 孤身穿越到这里,没有可以依仗的家世,更没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江瑶忽然滋生出一点危机感。 别看她现在即将嫁入豪门,但每个月陈家只给八千港币的零用,攒到十万也要小一年的时间。 而且陈宴北出车祸后就没有参与家族生意,也不知道名下还有没有别的挣钱产业,如果没有的话,他们两个人婚后岂不是只能靠领家族零用钱过日子? 那多憋屈啊? 江瑶性子娇气,也喜欢享受,不过骨子里依然保持着独立女性的意识。 当豪门米虫固然舒服,但舒服背后呢? 手心向上的女人一辈子都得低眉顺眼,尤其是在大家族里头,端茶倒水、侍奉公婆……活得跟古代女子差不多。 这当然不是江瑶想要的生活。 既然上天让她穿越到遍地是黄金的年代,又让她嫁入陈家这种顶级豪门拥有常人够不到的资源人脉,那她何不趁着这个机会顺势而为,攒些家底? 江瑶美美地想着,心里有了主意。 第31章 完全不同意这门婚事! 江瑶是个行动派,她已经给自己置办了好几身名牌行头,剩下的七万块决定先不花。 将这笔钱加上她之前从赵家祖宅挖的金条,作为第一笔本金,用钱来生钱,反正积少成多嘛。 至于如何快速实现这个目的,江瑶想到了两个方式, ——炒股和赌马! 早在1891年香江就成立了第一个正式的证券交易市场。 八十年代初期和中期,香江市场指数持续上升,屡创新高,在1987年逼近4000点历史高位,87年之后伴随美股“黑色星期一”的爆发,港股受到灾难性的波及。 这意味着,只要她在87年之前及时从股市抽身,避开股灾,完全可以趁最近这几年时间在股市里边大捞一笔。 而赌马,就是押注马匹在赛场上的表现,玩法类似六合彩,奖金层层叠加,十分丰厚。这种玩法就跟买足球彩票一样,把踢球的人换成了不同的马而已。 现在时间还早,股票交易所三点就要收盘,赶过去有点来不及。 江瑶打算今天先去赛马会那边看看,摸摸行情。 商场外的马路边。 “喂,到底还要让本小姐在太阳底下晒多久?你不是说这边很好打车吗?” 说话的女人双手抱胸,脸上满是不耐烦。穿着打扮紧追当下的时髦:一头爆炸大波浪,耳垂挂着两个金色大圆耳环,身上是紧身露脐短袖和超短裙。 “对不起小姐,上次我来这边的时候很好打车,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旁边的女佣一面解释,一面眼神焦急地盯着一辆辆驶过的计程车。 她两只手臂挂满购物袋,细嫩的皮肤被勒出一道道红印,抬眸间,忽然注意到马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 “喂,你在看什么?”时髦女顺着女佣的视线看过去—— 诶,那不是自己家的车吗?司机她也认识! 时髦女表情立刻由阴转晴,想也没想便直接走过去拉开车门。 后面的女佣也紧跟着她上了车。 “呼——累死我了,呐阿忠,赶紧送我回老宅。”上车后,时髦女对驾驶座的司机发话。 阿忠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大房的小姐——少爷陈宴北同父异母的妹妹,陈西贝。 大房那边,陈宴北是陈国邦跟原配所出,原配去世后,他又跟继任生了女儿陈西贝。 大房子嗣单薄,陈西贝是唯一的小姐,自然比家里别的姐妹受宠些。 所以阿忠有些为难:“西贝小姐,我、我今天是跟着少奶奶出来的……” 他要是送西贝小姐回去,那中间少奶奶要用车怎么办? “少奶奶?”陈西贝翻了个白眼,“你不会说的是我大哥那个乡巴佬未婚妻吧?” 她想起来了,昨天爹地还跟爷爷吵了一架,导火索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爹地完全不同意这门婚事,觉得大哥就算是残了,那也可以嫁个家境小康、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何至于跟一个内地乡下丫头结婚? 传出去之后非得被圈子里的人给笑死。 没想到爷爷非常坚持,还说大哥亲口应下了婚约,而且女方都已经住进浅水湾别墅了。 第32章 就当给阿北找了个贴身保姆伺候 “开车呀!你愣着干什么?难道本小姐叫不动你了?!”知道阿忠等的是江瑶,陈西贝根本有恃无恐。 反正爹地都不喜欢那个乡巴佬,就算她今天截胡对方的车,也没人会替乡巴佬说一句话。 阿忠毕竟只是个司机,尽管心里还想着等少奶奶,但又不得不听话地踩下油门。 算了,等他将大小姐送回老宅,再回来接少奶奶。 车子往陈家所在的半山别墅驶去,陈西贝眼底划过一抹得意。 陈家老宅是庄园式的联排别墅,为了家庭和睦,三房各占一栋,只有家庭聚餐的时候一家人才会在一起吃饭。 到老宅后,陈西贝顾不上自己今天在商场里头的战利品,便匆匆回到自家客厅。 “爹地、妈咪,你们猜我今天出门遇到谁了?!” 陈国邦和夫人周丽敏正好在家,陈夫人闻言好奇道:“遇到谁了?” 陈西贝:“遇到大嫂了呀!跟大哥结娃娃亲那位!” “什么大嫂不大嫂的”,陈国邦脸色顿时黑得难看,“别在外面乱喊,叫人听到笑话你大哥。” 陈西贝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一副天真表情:“我没乱喊呀,爷爷不都承认她了吗?再说,大哥自己也同意这门亲事。” “西贝说得对,人都住进浅水湾那边了,这个儿媳妇咱们只能认。”陈夫人附和女儿的话。 两母女一唱一和,搞得陈国邦脸色愈加难看。 周丽敏又适时上前抚了抚丈夫的背,柔声道:“你换个角度想,就当给阿北找了个贴身保姆伺候,要真娶个门当户对娇生惯养的,怎么能好好照顾阿北?” “说起来儿媳妇都进门了,我们还没主动见过人,怕是老爷子知道,又该挑我们理了。不如我们还是把那个女孩叫到老宅,一起吃顿饭。” 周丽敏脸上挂着对这门亲事无可奈何、非常理解丈夫心情的表情,心底却是有些窃喜的。 高矮不是她亲生儿子,娶个乡巴佬又怎么样?外人要笑话也笑不到她头上,她还能免费看场笑话,何乐而不为? 知母莫若女,陈西贝也是这种心态。一面看不上江瑶,觉得高攀了她们陈家,一面又觉得,看看乡巴佬出丑的热闹也不错。 “是呀,爹地,说起来我对这位大嫂也挺好奇的,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当认人嘛。” 陈国邦昨天才跟陈老爷子就娃娃亲的事有过争执,他原本是想等江瑶上门,给笔钱打发了,没想到老爷子直接让人进门,还住进浅水湾别墅,把婚事给坐实了。 而且他那个素来冷心冷面的儿子居然也松口了。 不过妻子的话倒是提醒他,老爷子认定的事没有回转余地,他就算不满意,面上也不能让老爷子挑理。 罢了,就叫那个乡下丫头来家里吃个饭吧,顺便敲打敲打,别在外头丢他们陈家的脸。 想到这儿,陈国邦对妻子道:“你给浅水湾那边打个电话,让阿北带着人下周末回老宅吃饭。 “好。”周丽敏笑着应下,转身坐到沙发边,拿起茶几上的电话。 第33章 大哥真嘅要娶一个大陆妹? 趁着亲妈打电话的功夫,陈西贝去隔壁二房和三房那边转了一圈。 不到一刻钟时间,陈家人都知道下周末陈宴北的娃娃亲未婚妻要来老宅吃饭。 看热闹和幸灾乐祸的有,真心实意惋惜的有。 几个堂姐妹凑到一起感叹: “想唔到大哥真嘅要娶一个大陆妹,听说对方一直住在乡下,简直唔敢想象……” “是啊,以前多少名媛女星削尖脑袋想博得大哥注意,没一个能入大哥的眼,现在大哥转头娶个乡下妹,唔知那些名媛女星们作何感想?” “呐,今时唔同往日嘛,以前大哥系香江太子爷,人人仰望,现在连食饭著衣都离不开人照料,名媛女星们又不傻,当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哥以前是集团太子爷,手里唔知握着多少资源,要说没点小金库边个信??长得帅又有钱,就算残废又点样?还唔系大把女人往上扑……” 陈西贝和陈宴北不是一个妈生的,向来关系一般,几个陈家姐妹在她面前说话也向来没什么忌惮,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不过大家最关心的还是江瑶话题焦点很快又转移到江瑶身上。 “诶,你们说那个北姑长什么样?是不是像国文书里面大陆仔的配图,面黄肌瘦跟逃难似的?” “唔知啊,不过乡下妹仔应该每天都要种地吧?风吹日晒的,想来也不会太好看。” “撇开长相,穿着打扮肯定土气死了,每次坐车路过九龙附近,那些摆摊的大陆妹仔一个赛一个土。” “咦——”几个姐妹脑补出江瑶的形象,嫌弃地甩甩头。 陈西贝道:“讲起嚟,我今日还差点在商场跟这个大嫂打罩面。也唔知阿爷私下补贴她多少,进门第二天就去巴黎春天血拼了,还带着司机和保镖。” “还挺会享受,不过她那点小学文化水平,能认全里头的品牌咩?哈哈哈哈……” 随着陈西贝的笑声,二房三房的姐妹纷纷愣住:“真嘅假嘅?北姑只有小学文化?” 陈西贝笑着点点头,“系真嘅,我听我老豆讲嘅。还有啊,你们当面可别叫她北姑,小心阿爷知道训人。” 而此时,商场门口。 江瑶刚从商场出来。保镖阿力没在之前泊车的地方找到阿忠。 “搞咩啊?人呢?”阿力挠挠头,绕着附近路口找了一圈。 江瑶摆摆手,示意他别找了:“算了,我们拦辆计程车吧,我还想去沙田马场逛逛,听说今天中午就有比赛。” 沙田马场?阿力眼睛一亮:“少奶奶你也中意赌马?” 江瑶:“谈不上中意,就是好奇,你对赛马很了解?” 这话算是打开了阿力的话匣子,他拦了辆计程车,跟江瑶上车后,便开始滔滔不绝地科普起来。 “呐,赛马呢,系我们香江人最爱的娱乐消遣之一,每周三和周六日都有赛马比赛,每场比赛都可以下注,买哪匹马能跑第一或者猜前一二三名的马匹,总之玩法很多,买中之后的奖金也唔同。” “这个怎么下注呢,也有讲究……” 说起马经,阿力眼睛都发着光,赌马确实是普通人最能发偏财的机会了。 第34章 笑容逐渐凝固.jpg 如果说赌马是香江人人都玩得起的博彩游戏,那玩马就不一样了,是只属于顶级富豪的消遣。 因为光是买一匹血统优良的马就动辄几百上千万。更别提后期还有各种附加费用,比如聘请专业的骑师、练马师、马房员……每年的花销都在千万港币。 不过光有钱买得起马还没用,玩什么都讲究圈子。 赛马会就是香江玩马最顶层的圈子,如果能成为赛马会的马主,那在香江绝对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这些资讯江瑶倒是知道,因为后世香港数得上名号的富豪基本都是赛马会的会员。 跟阿力在计程车上聊了一路,车子停到目的地。 沙田马场。 此时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 “少奶奶,你在这里等我。”安顿好江瑶,阿力挤进人群,不一会儿就拿着两张下注单和一份马经日报回来。 将东西递给她,阿力道:“少奶奶,报纸上有这场参赛马匹的资料,下注的时候可以参考。” “嗯。”江瑶接过报纸,翻了几页,找到关于参赛马匹的信息浏览起来。 视线停在一个名字上, ——金枪十六? 江瑶忽然回忆起后世看过为数不多跟赛马相关的新闻,其中一篇讲到香港赛马史上连赢19场的赛驹,好像就叫这个名字来着。 那她只要盯紧了场场买这匹马赢,岂不能赢很多钱? 赌马的最高奖金有多少来着?怎么着也得好几千万吧? 完了完了她要发财了! 就跟买六合彩提前知道开奖号码一样,江瑶心头登时激动起来,饱满诱人的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一抹贝齿,唇角抑制不住地翘起,唇红齿白,美得要晃花人的眼。 她喜滋滋地在下注的单子上填好号码,递还给阿力:“选好啦,赶快帮我买马。” 阿力拿着单子离开,江瑶忍不住再次打开报纸,想算算自己这场可以赢多少。 结果,这一研究,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买马的玩法太多,赔率也不一样,按她买的玩法,买中头马的名次,最多只能翻十倍,也就是这一把,她顶多能赢一万港币。 还指望着靠买马赢把大的,将手头的现金资产翻倍呢,结果就一万港币? 江瑶不开心了,小脸鼓了鼓,美眸里是掩藏不住的失落。 美人一喜一悲,皆是风情万种。 这一幕,尽数落进楼上贵宾观赛室的男人眼里。 落地窗前,梁遇则一双桃花眼,眉尾微微抬了抬,一边欣赏着楼下美人,一边跟坐餐桌对面的好友道:“陈大少爷,多出嚟透透气,对身体恢复真嘅有好处。我看你就是缺阴阳调和。” 阴阳调和四个字,还故意咬重了发音。 不知道想到什么,陈宴北拿着叉子的手顿了下,耳后忽然浮现一丝微不可查的薄红。 “啧,陈大少爷。” 梁遇则眼睛尖得很,桃花眼倏地亮起来,“什么情况?” 他对陈宴北对女人的吸引力很自信。 不过,回应他的是冷冷的一声哧。 陈宴北放下手里的叉子,准确无误地拿起右手边的雪白餐巾,缓慢擦拭了几下嘴唇,把话题拉回来:“让你查的事有唔进展?” 第35章 赛马场偶遇 “哦,你说要找的那位江小姐啊,最近倒是找到几个符合你描述的,不过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啊,那几位身材是还不错,但长相可就太普通了。” 梁遇则几乎把香江翻了个遍,才勉强淘出来几个基本符合陈宴北要求的。 姓江,身材要好,说话声音要好听,还得有体香,但是又不知道长什么样,这几个寻人标准凑到一起,他都怀疑陈宴北是不是跟哪个女人一夜情了。 梁遇则好奇得紧:“诶,我可把人都请到公司了,一会儿你跟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妖精,把我们陈大少爷迷得神魂颠倒又跑路了,害我们少爷找了大半年时间。” “不去。”陈宴北冷冷道,“还有,找人的事先停了。” “什么?”梁遇则瞪大眼睛,“你又不找了?难道你自己找到了?” 陈宴北手指敲了两下轮椅扶手,意味深长道:“还没确定。” 梁遇则“啧”了声,“我替你找了那么久,到时候可得领着嫂子给我见见啊!” “再说吧。”陈宴北端起桌上的水杯,浅喝了一口,神情不明。 聊完找人的事,梁遇则又想起另一件事,他收起刚才吊儿郎当的态度,问道:“你当真不管陈家的公司了?任你们那些个兄弟叔伯瓜分你嘅成果?” “最近几年陈氏的业绩可都是你的功劳,白白拱手让人太可惜。” 陈宴北车祸之后,陈家那些人趁他在医院抢救的时机把他踢出董事局,换掉他亲手培养的人,直接享受了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成果。 梁遇则替自己发小不值当。 一窝子白眼狼,用人的时候一口一个“太子爷”地叫,用不上你了就狗一样把你踢开,霸占你所有成果。 陈宴北放下手里的餐巾,表情如常,只是声音有些冷:“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惧。” 急什么,狗咬狗的剧情才刚刚开始。 他安安心心养自己的伤。 梁遇则感叹:“行,还得是你陈大少爷,我要是有你这份心态,我老豆估计就把家业传给我了。” “诶,对了,我怎么听说你老豆前段时间跟冯家约了个饭,冯欣怡也在,不会是想跟冯家结亲吧?你不是还有个内地娃娃亲未婚妻?真嘅假嘅?” 说话间,梁遇则视线再次瞥向窗外楼下。 美人还在,不过身边多了几只苍蝇,美人心情好像更差了,冷着眉眼跟那几只苍蝇周旋。 梁遇则看得心里痒痒:“算了,我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嘅终身大事。” 陈宴北扯了下唇角:“哦?白俄嘅鬼妹唔够你玩,这次又睇上边位?” 上次游轮开趴,梁遇则就找了两个白俄那边的女人,还一个电话把正在开会的陈宴北喊过来。 陈宴北以为有什么紧要事,搞半天是邀他过去尝鲜。 梁遇则也想起上次游轮派对的荒唐,不自然地摸摸鼻子,打趣道: “这次不一样,呢个真系靓绝香江,等我一下,我去帮人解个围。” 抛下话,梁遇则便匆匆离座。 走到俱乐部门口,考虑到发小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挥手招来会所的公关经理susan:“陈少那边你主动关注些。” 他说的关注是让susan看着点,万一陈宴北有什么不方便,需要人帮助什么的。 susan明显会错意,冲梁遇则抛了个媚眼:“放心梁少。” 不过梁遇则没时间解释,反正他马上就回来。 赛马场观众席入口。 保镖阿力去里头买马,人太多,一时还没挤出人群。 兴许就是这个空挡,江瑶被几个飞仔盯上。 “靓女,一个人呐?” “一起睇比赛啊!” “……” 说话的同时渐渐开始动手动脚。 江瑶避开伸过来的咸猪手,冷声拒绝:“唔好意思,没兴趣。” 这几人一看就是混帮派的古惑仔,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人人胳膊或者胸前都有纹身,脖子上还戴一根手指粗细的金项链。 “靓女够脾气,我喜欢。”其中一个黄毛撸着头发啧了声,朝同伴使了个眼色。 这种极品货色,玩完还能卖个好价钱,谁舍得放过? 两个飞仔收到讯号,一人一边抓住江瑶胳膊,将她往路边的面包车上拽。 “唔——” “干什么!放开我!” 江瑶激烈挣扎着,大声叫喊。 第36章 大哥,得罪得罪 “喂,放开她——” 一道带点痞气,语调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梁遇则长腿一迈,拦住几人去路。 身后两个牛高马大,神色凶戾的保镖一左一右站在他后面。 被人挡住路,黄毛飞仔将梁遇则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十分不耐烦:“你谁啊?劝你少管闲事!这妞是从我们霓虹夜总会跑出来的,我们现在要抓她回去!” 神他妈霓虹夜总会,那种消费地段能有这么靓的妞? 骗骗门外汉还可以,骗他一个天天万花丛中过的人? 哼—— 梁遇则舌头刮过后槽牙,朝身后的保镖抬了抬手。 高大强壮的黑衣保镖立刻眼神凶狠地盯住对面的人,稍微撩开西装外套,露出腰间别着的黝黑锃亮的玩意。 ——美国柯尔特M2000型手枪。 在香江道上有价无货的东西,能请得动保镖,还能给这种配置的主,背后的财力和势力可想而知。 叼你老母!遇上祖宗了,黄毛飞仔心头暗骂,面上的表情却从不耐变成了恭恭敬敬,朝梁遇则双手合十作了个作揖:“大哥,得罪得罪。” 一见自己老大都给人作揖了,旁边两个飞仔立刻松开江瑶,对着江瑶道歉:“对唔住靓女,系我们认错人。” 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主,放了人之后便飞快窜上路边停着的面包车,跑得比兔子还快。 “谢谢你啊。”江瑶得了自由,一边揉着被抓疼的手腕,一边感激地朝梁遇则道谢。 她手腕处的肌肤被那飞仔捏得死紧,掐出一道青红色指印,跟一身雪肤对比明显。 “要紧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梁遇则视线落到那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上,眸中闪过心疼。 江瑶摇摇头:“不要紧的。” 她皮肤就是这样,白润如玉,发亮发透,稍微一碰就红一片,青一片的。 不过这些就用不着跟陌生人解释了。 江瑶将手腕藏到身后,偷偷揉着:“对了,今日真嘅多谢你,要唔系你及时帮忙,今晚我可能真得去霓虹夜总会营业了。” 梁遇则一双桃花眼弯了弯,笑得绅士:“客气了,见义勇为,系每个香江市民的义务。” “不过,你真系我遇见最幽默乐观的女孩子。” 遭遇这种事之后还能自我调侃,换成别的女生早就怕得躲他怀里娇滴滴哭了。 江瑶勾了勾红唇,她其实也娇气,但她撒娇分人,做不来对着陌生男人露出柔软那面。 见她不再接话,梁遇则换了个话题:“你是过来观马赛的?外面人多,确是有些鱼龙混杂,想观赛可以去那边的露天看台。”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赛马会俱乐部,正是他刚刚出来的地方。 江瑶怎会不知道那里可以观赛,关键她又不是马会会员,根本进不去呀。 “马会的露台只对会员开放,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说话间,江瑶时不时往身后张望一眼。 梁遇则道:“是在等同伴?” 江瑶:“嗯,我带了保镖一起,他去里面买马,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第37章 想当明星吗? 听到江瑶是在等保镖,梁遇则心思微转,桃花眼眸光闪动,带着温柔迷人的光芒: “这里不太安全,不如我带你去会所等?我是高级会员,里面的工作人员可以帮你广播,这样你的保镖就知道去哪里找人。” 外面的环境不适合交谈,影响他泡妞技能发挥,还是去会所里面安安静静的比较有氛围。 “对了,这是我的名片。” “职业使然,其实我刚才就注意到你,我们公司正在筹拍一部电影,刚好缺个女主角,你的外形条件非常适合。” 看江瑶有些顾虑,梁遇则从外套口袋摸出一张烫金名片,递过去,顺便开诚布公的道出目的。 至于是目的还是借口,总之可以打消对方的戒备就行。 江瑶接过名片,浅浅扫了一眼。 ——梁遇则,梁氏影业执行董事。 如果是在后世碰上找女主角这种说法,江瑶百分百肯定对方是骗子。 但八十年代的香江,娱乐业确实非常发达,遍地都是星探。 何况如果对方真存了坏心思,就凭那两个牛高马大带着家伙的保镖,她也逃不掉。 “那就麻烦梁先生了。”江瑶把名片装进手包,就算答应了跟对方进会所,她心中还是紧着一根弦。 不过马会的会员都是香江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当真要强迫她些什么,对于这种人还有些谈判周旋的空间。 不像那些刀口舔血的飞仔,光脚不怕穿鞋的,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请。”梁遇则伸出手,绅士地替江瑶引路,两人中间隔了半个人的安全距离。 “小姐系香江人咩?念书仲系工作了?”一路上,梁遇则没放过跟江瑶搭话的机会。 “我是内地人,来香江投奔亲戚的。” “哦——,那是打算常住咯?” “嗯。” “那正好,可以在香江好好发展一番事业。聊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小姐名字?” “江瑶。” 江瑶?梁遇则条件反射的想起好友要找的人,乍一看这位江小姐还真挺符合的。 不过随即他又摇摇头,自己这是找人找魔怔了吧。 刚才陈宴北不是说人已经找到了?肯定不是眼前这位江小姐。 他恢复绅士笑容,领着江瑶走进马会俱乐部。 俱乐部门口。 “梁少好。”开门的侍应生弯身恭敬道。 梁遇则朝对方微微点头,视线却一直不离身后的人:“江小姐,这边。” 男人走在江瑶斜前方,绅士有礼,矜持端方。 对不同的女人,他有不同的面孔。 江瑶跟着他踏上通往露台的旋转扶梯。 复古优雅的雕花旋转楼梯,艺术品般的水晶壁灯光芒璀璨,台阶铺着厚厚的印度手工地毯,踩在上面听不见一点脚步声。 走在前面的梁遇则稍一转头便陷进身后极致惊艳的美色中。 一张漂亮得摄人心魄的小脸,五官精雕细琢得如同艺术品,眉眼冶丽,眼尾睫毛微翘,眸光流动间便添一丝风情,樱唇琼鼻,唇瓣饱满润红似熟透的果子,诱人品尝。 墨云般的青丝盘起,露出了一段优美的颈项,往下便是教男人魂牵梦萦的身段。 该饱满的地方丰耸有肉,该细的地方又单手可握,如垂柳摇曳…… 在外面梁遇则还能控制自己,但在这逼仄的楼梯之间,这样的尤物,他几乎立刻就有反应……桃花眼里温润斯文的光渐渐幽深起来。 他阅女无数,自然懂徐徐图之,尤其江瑶这样的,他直觉跟以前交往过的女人不一样。 江瑶太懂男人看她的目光,状若随意地开口:“今天的比赛,梁先生买的什么?” 用聊天转移男人对她的注意力。 第38章 介绍一下,这是…… 说到买马,梁遇则笑笑:“今天我没买,江小姐买的什么?” “我买的……”江瑶话还没说完,前面忽然插进来一道委委屈屈的控诉—— “梁少,你终于回来了。” 一阵香气迎面而来,女人飞扑进梁遇则怀里,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会所的公关经理susan。 梁遇则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他这边还在撩江瑶呢,突然又多出个女人投怀送抱,显得他风流花心。 不过出于绅士本能,他又没推开susan,只是手臂略抬,握住女人的胳膊,将人稍稍扯离自己的胸膛。 “怎么回事?” susan红着眼:“呜呜呜……我看陈少想喝水,便主动帮他倒水,没想到他拿到水杯后直接将水泼到我身上,还让我滚。” “人家也是好心,他不领情就算了,搞咩这么不绅士呐!” 她没说她趁着递水的时候,手指故意轻蹭了下陈宴北的手背,也没说她故意崴脚想趁机跌坐到陈宴北的大腿上。 明明一个瞎子,居然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将她的小动作、小算盘看得清清楚楚,拒绝得也明明白白。 在陈宴北身上摔了跟头,自然要有个地方找回来。 梁遇则想到自己离开前叮嘱susan的话,顿觉头疼,这事也有他的责任。 “他那个性格你还唔知咩?咁些年你在哪家八卦报纸杂志上睇过他跟女人的绯闻?” “好了好了,有没有想要的名牌手袋?我送你啊。” 这些年,陈宴北的确洁身自好,身边没有一个女人近身。 香江的八卦狗仔牟天天拿着相机蹲这位香江太子爷,结果连半张他跟女人的同框照都没拍到。 听到梁遇则的话,susan这才破涕为笑:“谢谢梁少。” 她作为会所的公关经理,说白了就是女接待,得天天跟男人打交道,指望嫁入豪门或者跟这些公子哥拍拖,还不如指望能捞就捞点。 起先她也是脑子发昏,被陈宴北眼瞎腿残的形象蒙蔽,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现在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梁遇则出手向来大方,说要送名牌包,那就一定会送,而且不止一个。 susan心情好多了,这才抬眸打量起一旁的江瑶,这一看,眼中掩不住惊艳。 好靓! 不是没见过阔少们带女伴来马会俱乐部,可第一次见这么靓的。 长相和身材,整个香江想不出一个名媛女星能与之媲美。 “梁少,这位是?”不用梁遇则多说,susan自觉就跟他隔出距离,生怕自己误了公子哥的好事。 江瑶自然察觉出susan的刻意避嫌,她朝susan微微一笑,先开口解释道:“别误会,梁先生刚才在门口见义勇为,帮我赶走了几个飞仔。” 言下之意,她和梁遇则可没关系。 听出她的意思,susan也朝她笑笑,又离得梁遇则近了些。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观赛的露台。 “阿北,我回来了。”陈宴北还坐在原先的位置,梁遇则走过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嗯。”陈宴北应了声,侧耳专业听着赛场的广播。 马赛开始了。 第39章 居然在这里遇到陈宴北! 陈宴北正凝神听着广播,身边一阵呛人的香水味由远及近,他抬手不耐地将头顶的墨镜拨到鼻梁,唇角绷紧几分。 又是刚才那个刻意接近他的女人。 陈宴北心情很不美妙。 他气场本就强大,俊脸阴沉,连带周围气氛都低了几度。 一旁的susan自然感受得到,苍白着脸往后退开几步,指了指隔壁桌的空位,对梁遇则道:“梁少,我去那边坐。” 她可不敢再去惹那尊煞神,再被当众泼水羞辱。 跟susan的反应不同,此刻江瑶看着陈宴北那张冰块脸,觉得无比亲切! 太好了! 居然在这里遇到陈宴北! 看样子还跟梁遇则认识! 那她还担心什么?就算应付不了梁遇则还有她这位冷面未婚夫顶着。 从踏进会所就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倏地放松下来,江瑶心头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看着男人生人勿近的表情,她要不要主动打招呼呢? 犹豫间,梁遇则已经替她拉开椅子:“江小姐,请坐。” “这位是陈少,我多年好友,他这个人性格比较高冷,江小姐别介意。” 江瑶点点头,脸上挂着“理解”的表情,顺势坐下。 这个位置她和陈宴北面对面。 能清晰地看见他冷冰冰的脸,墨镜下的眼睛看不清情绪,但细看便会发现男人唇角挂着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似嘲讽又似别的,总之很不友好。 江瑶倒不在意,毕竟在家里早就领略过男人的脾气,此刻看到男人熟悉的冷漠表情,只觉得十分有安全感和亲切。 江瑶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男人虽然脾气臭,可长相和身材没得挑:昂贵西装包裹下的身体紧致有型,如果不是坐着轮椅,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病人的身材。 皮相和骨相都优美到毫无瑕疵,脖颈修长,喉结格外明显,吞咽时上下滚动,冷峻又性感。 也难怪那位susan小姐会往上贴。 收回视线,江瑶才看向赛场那边,参赛的马正挨个在展示区亮相。 “江小姐,看看有没有什么想食的?”梁遇则挥手叫来服务生,递给江瑶一本菜单,“呐,看比赛就是要边吃边看才享受。” 知道对方跟陈宴北认识,江瑶便没了顾虑,该享受享受。 她接过菜单,随意指了两道菜,又要了杯水。 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梁遇则同江瑶找着话题:“江小姐来香江多久了?有四处逛逛咩?” 江瑶:“刚到香江两天而已,还没来得及逛。” 听到熟悉的声音,专注听着比赛的陈宴北眉心一紧,再回想刚才好友嘴里叫的“江小姐”,难道是他的未婚妻江瑶? 梁遇则对陈宴北的反应毫无察觉,反而听到江瑶还没逛过香江,笑着道:“正好明日有一场游轮派对,是我公司主办,唔知有冇荣幸邀江小姐同游香江?” 江瑶还没回答,旁边忽然插进来一声极低沉的笑。 梁遇则寻声看去,有些奇怪地睇了好友一眼,搞咩啊? 随即便见陈宴北抬起手臂,随意转了转手腕处的表,然后右手精准地伸向桌上的玻璃杯。 端起水杯,优雅地浅饮一口后,又继续侧耳专心听着赛事广播。 似乎刚才的笑只是不经意发出的。 原来是要喝水,梁遇则松了口气,收回视线。 第40章 睇我笑话? 然而江瑶却不似梁遇则那么乐观,她总觉得陈宴北的笑有点东西。 加上男人时不时释放的强大气场,江瑶忽然有些心虚,不会是听出她的声音了吧? 她下意识瞄了陈宴北一眼,只对上一副黑洞洞的墨镜,窥不见半点情绪。 “江小姐?”梁遇则唤了她一声。 江瑶回过神,哦,好像她还没回应人家的派对邀约,她本来对这种富家公子哥的派对就没意思,婉拒道:“谢谢梁少好意,我最近时间不是很空。” “没关系,那拍电影的事你好好考虑。” 被拒绝,梁遇则表情都没变一下,反而深情的桃花眼仿佛要将人溺毙。 追女人,他有的是耐心。 “谢谢,我会考虑。”江瑶也没立刻回绝拍电影的事,毕竟挣钱的机会谁会拒绝呢?万一哪天她被净身出户,走投无路了呢? 她话音刚落下,便听对面“咚——”的一声, “江小姐真有能耐,才来香江几天就进得娱乐圈。” 陈宴北江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回桌面,玻璃杯擦过硬物,声音刺耳。 这似笑非笑的语气,旁人听不出来是夸是贬,但江瑶清楚得很。 定然是讽刺她这么快就搭上别的男人,没把他这个未婚夫放眼里呗,正欲开口解释,没想到梁遇则先接过话: “阿北,江小姐本身就优秀,外形条件靓过一票香江女星,气质又非常吻合我的电影女主角,所以我才邀江小姐来试镜。” 靓过女星? 陈宴北唇角勾起一丝弧度,真要这么靓至于千里迢迢来香江投奔他这个残废吗? 早在内地就嫁人了吧。 “你该看看眼科。”他毫不留情道。 梁遇则:“相信我阿北,本少爷从小到大就视力最好,绝对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说完又转头睇着江瑶:“江小姐,我等你答复啊,可千万别先签别家公司,我保证能把你捧得大红大紫。” 这次江瑶没应声,改成点头,免得说错话惹大少爷不爽。 气氛一时有点凝固。 梁遇则换了话题,转头盯向好友:“你别说,你之前要找的那谁,跟江小姐气质还有点像,你把嫂子喊出来,咱们一起搞个四人聚会怎么样?” “你真想聚会?”陈宴北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衫袖口,淡淡道。 “当然!你赶紧让人打电话。”梁遇则双眼泛光,已经迫不及待。 “好啊。”陈宴北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轮椅扶手。 随后下巴微抬,朝江瑶的方向抬了抬:“喏,就在你旁边坐着。” 旁边坐着? 梁遇则缓缓转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旁边坐着的人,桃花眼倏然瞪大:“嫂子?江瑶?江小姐?” “你、你……你们……” 陈宴北“嗯”了一声,语气云淡风轻:“就是她。哦,对了,她就是爷爷给我订的娃娃亲,我的未婚妻江瑶。你不是老早就好奇吗,现在人在你面前,正好可以好好了解一番。” 梁遇则仿佛头顶挨了道惊雷,他看看对面的好友,又看看旁边的江瑶,自己孔雀开屏半天,结果泡的是兄弟的女人?! 梁遇则顿时哑巴了。 陈宴北虽然看不见,但能想象得出此刻自己好友那副震惊表情,他薄唇微抿,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了一下。 然后面不改色地冲着江瑶的方向:“还不过来?” 江瑶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还在震惊中的梁遇则,乖乖站起身来。 “我要喝水。”陈宴北毫不客气地提着要求。 桌上的水杯已经见底,服务生又站得远,江瑶左右看了看,发现不远处的吧台就有酒水。 “等我一下哦,我去那边倒水。”她拿着水杯离开。 等人走远了,梁遇则才缓缓回神,咬牙切齿地看向自己好友:“好啊,陈大少爷,睇我笑话?” 陈宴北勾了勾唇:“我也是昨日才认识我这位未婚妻,来不及跟你介绍。还有阿则,给你一句忠告——玩有夫之妇,风险太大。” 第41章 玩有夫之妇,风险太大 玩有夫之妇,风险太大?! 梁遇则气得牙痒痒,温润深情的桃花眼此刻火光熊熊,回头看了眼还在吧台倒水的江瑶,他忽地转头,一脸坏笑地冲着陈宴北: “阿北你说得对,我是该看看眼科。难怪你之前不怎么爱提你未婚妻,看久了姿色的确平庸,哪比得上女明星,连刚才被你泼水的susan也靓过她。” 说完他站起身,朝隔壁的susan挥挥手,“走,本少爷带你购物去!” susan喜滋滋地上前挽住他手臂。 楼梯在吧台的反方向,两人亲密无比地相携离去。下楼的瞬间,susan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身后。 只见之前冷酷无情泼她一身水的陈家大少爷,此刻竟自然无比地接过了那位江小姐递过去的水杯。 虽然周身气势依然是冷冰冰的,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是有些不一样。 susan心头涌起一点酸意,又很快压下去,至少她能在梁少身上捞一笔。 等走出会所,梁遇则垂下手臂,松开靠在他怀里的女人:“susan,我晚餐约了人谈事,现在就要赶过去,我让Jason陪你去逛吧。” jason是保镖,经常会帮老板处理各种女人纠缠,听到梁遇则的话,他已经站到susan旁边,作了个绅士的邀请手势:“走吧,susan小姐。” susan不满的朝梁遇则嘟嘟嘴,“那下次你要陪我啦。” 梁遇则微笑着点头。 打发走susan,他走向路口泊着的跑车,拉开车门坐进去。 哎——,摸着自己仍旧跳得飞快的心脏,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朋友妻不可欺。 何况谁敢跟陈大少爷抢女人呐? 梁遇则苦笑一声,忘掉心中那点刚萌生就被掐断的小爱苗,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 会所内。 陈宴北喝完水,马赛也结束了。 江瑶听着广播里的比赛结果,脸上的笑抑制不住。 果然是她买的那匹马拿了第一名! 这么快就到手一万港币,以后再多买几场,也能小挣一笔。 想到这,她心头喜滋滋的,连带着对陈宴北也更贴心。 “你还有别的安排吗?要不我们现在回家吧?” 她是考虑到男人喝了那么多水,万一要上洗手间,在外面好像不太方便。 陈宴北“嗯”了声,同意她的提议。 江瑶推着男人坐电梯到一楼,正好保镖阿力听见广播,也找到会所里面。 “少爷、少奶奶。” 一见面阿力就无比歉意地朝江瑶鞠躬:“对不起少奶奶,我刚才去里面买马,不知怎么被个老头给缠上,对方死缠烂打,好不容易我才脱身。” “没事。”江瑶摆摆手,又回头问陈宴北,“对了,阿忠之前跟我们在新界那边走散了,我们是打计程车过来的,你出来的时候带司机了吗?” 说到司机,陈宴北这才想起,他出门的时候,是梁遇则去接的,现在人被他气走,他自然也没有车子回去。 放在西装裤上的手指点了点,嗓音略冷:“没带。” 那就只能叫计程车了,江瑶吩咐阿力去叫车,然后推着陈宴北到的士停靠站。 第42章 啊~ 现在正是马赛散场的时候,路边打车的人很多,好在阿力运气好,刚过去就碰到一辆空车。 一路上,司机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往后座瞄,后座的俊男靓女实在太养眼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男人腿脚好像有点不便。 陈宴北戴着墨镜,所以司机没发现他其实眼睛还失明。 从上车后,江瑶就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气压越来越冷。 悄悄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男人微微蹙眉,似乎很不舒服。 “怎么了?是不是有些晕车?”江瑶小声关心道。 香江的地势和后世的山城很像,高低起伏,弯弯曲曲,车子稍微开得快些,便容易晕车。 何况男人眼睛失明,其他感官比常人敏感,自然也更容易晕车。 知道对方嘴巴有多硬,江瑶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应,她打开手包,翻到了上午商场柜姐送的水果糖,选了颗薄荷味道的,剥开递到陈宴北唇边: “吃颗糖会舒服些。” 她小时候晕车,就爱吃薄荷糖。 “张嘴呀,你试试嘛,真的管用。”柔软的手指捏着糖果纸,轻轻点了点男人唇瓣。 这一幕被前面的司机捕捉个正着,司机感叹道:“哎,靓仔,你老婆对你真好,唔像我家的黄脸婆,声音大得像喇叭,从未这么轻声细语。” 司机说话间分了下神,没注意到跟前车的距离,反应过来后,狠狠踩了脚刹车。 突如其来的变故,车上的人都由于惯性身子不可抑制地往前一倾—— “唔……” 江瑶手上的薄荷糖精准无误地塞进了陈宴北嘴巴里,连带着软绵绵的手指也塞了进去。 手指被一股温热湿润的气息包围,软软的舌头扫过指尖,带起一股酥麻,江瑶整个人傻傻愣住。 而陈宴北神情凝滞几秒,薄荷味道在唇齿间蔓延,还有什么绵软的触感,意识到嘴里含住的是什么东西时,他飞快松开嘴唇,但舌尖还是不可避免地扫到一些。 车子恢复正常行驶,司机看着后视镜的两人,连连道歉:“对唔住、对唔住……” 话音刚落,前面又是一个急转弯。 “啊~” 江瑶娇呼一声,整个人直接撞进了陈宴北怀里。 小手下意识攀住男人劲窄腰肢,想要平衡身体。 谁知,又一个急转弯。 “啊~” 江瑶还没起身,又跌了回去。 一阵痛疼传来,这次两团绵软磕到了硬梆梆的大腿。 不能揉也不能表现出来,江瑶委屈得红了眼,真的好痛,痛得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趴在那里想缓一会儿。 连续两个转弯后,车子终于驶上一条笔直公路。 “还不起来。”感受着小腹以下软绵绵的一团,陈宴北低沉的嗓音带着些紧绷。 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到男人冷冰冰的声音,江瑶再忍不住,一股酸涩冲上鼻腔,眼眶渐渐湿润。 她一声不吭,咬牙直起身体,坐回自己的位置,红着眼睛没再讲话。 车子已经停到别墅门口。 停车后,江瑶一秒也不想在车上多待,直接推门下车。 第43章 全开除了? 江瑶身后响起阿力狐疑的声音:“诶,少奶奶——” 江瑶没回头,也没有停顿。 径直往前走。 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阿力一脸迷茫:少奶奶走这么快,是不是忘了少爷腿不能走的事了? 最后阿力只好让司机下来帮忙。 陈宴北黑着脸被阿力扶上轮椅。 一旁的司机看了看一脸冷意的男人,实在没憋住: “靓仔,休怪我多嘴,山路本来曲折唔好走,你该护着你老婆的,没睇到落车时你老婆眼都红了。” “你老婆长得这么靓,你要不珍惜,出去大把地阔少追,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丢下话,司机飞快上车,一脚油门溜了。 靓仔气场太强,司机也是鼓起勇气才说出那些话。 但司机敢在陈宴北面前直言,阿力却不敢。 大少爷的事,他们当下人的,哪有多嘴的份? 感受到少爷越发低沉的气压,阿力只能缩着脖子尽力降低存在感,默默在后面推轮椅。 谁知快进别墅前,陈宴北忽然开口: “她……长什么样子?” 阿力自然听得出这个“她”指的是少奶奶江瑶。 刚才司机说少奶奶靓,那少爷现在应该是想问他少奶奶具体的长相吧? 咳咳,阿力脑子里组织着语言。 “少爷,少奶奶她皮肤很白,像牛奶那种白,还很透亮。脸蛋小小的,眼睛很漂亮,水汪汪的,眼尾微微上翘很……” 妩媚两个字被阿力咽了下去。 “总之五官很精致,走在路上都有好多男士会盯着少奶奶看。” “嗯,身材的话……”这个阿力就不好具体描述了,总觉得怎么说都有些冒犯的意思。 少奶奶那身材就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瘦而不柴,该有肉的地方饱满圆润,不该长肉的地方一丝赘肉也没有。 腰身像垂柳一样,柔韧纤细,走起路来一扭一摆,媚劲十足……不过媚而不俗,有时候少奶奶的表情又透着点纯真。 但这些话他可不敢当着少爷的面说出来。 好在陈宴北也没有要让他说的意思:“行了,推我进去。” 别墅内。 江瑶一边走,一边抬手将脸颊的泪痕抹干,路是她自己选的,就算要哭,也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可奇怪的是,家里安安静静,那些个昨天还看她笑话的女佣,一个也不在。 “诶,少奶奶,你回来了?” 江瑶正欲去厨房看看,便撞见菲佣安姐端着东西从里面出来。 “少奶奶,要不要尝尝清凉补,我刚从泰国朋友那学过来的。” 安姐原也是准备把清凉补端到餐桌上,摆盘好,等江瑶和陈宴北回家吃,现在正好赶上。 “那我尝尝”,江瑶拉开椅子坐下,随口问道,“对了安姐,家里的佣人怎么都不在?” 安姐笑眯眯地将盛着清凉补的小瓷盅摆到她面前: “少奶奶,早上您刚走,少爷就打电话到老宅把福叔叫了过来,然后把家里佣人全开除了,连那两个护工朱碧霞和马旺也没留。” “不过独独留下我,福叔走前还叮嘱我好好照顾您,我猜呀,这肯定也是少爷的意思。” 全开除了? 江瑶拿起的汤勺僵在半空,人都开了,以后谁来照顾陈宴北呀? 不会是想让她一个人贴身照顾吧?! 第44章 少爷是在替您出气呢 看着江瑶震惊的表情,安姐又继续道:“少奶奶,少爷是在替您出气呢,您没发现被开除的,都是昨天惹您生气的吗? 哦对了,那个马旺早上还跟下人编排您呢,说您对着他抛媚眼儿,故意勾引他,肯定是少爷满足不了您……结果正好被少爷听到,发了好大脾气,然后才让我帮忙拨老宅的电话。 马旺是老宅那边大夫人找过来的,您不知道,他仗着少爷看不见也不怎么爱管佣人的事,跟家里几个女佣都不清不楚的。 我曾经还撞见过他跟阿丽在花园里头偷情,转头又去调戏阿芳。总之不是什么好人,走了也好。” 安姐一股脑把知道的事全告诉了江瑶。 其实佣人之间也排外,在这群佣人里头,只有安姐一个是讲英文的。 菲佣便宜又好用,还会讲英文。 那个豪门世家没配几个菲佣,那档次都是不够的。 所以菲佣在一众佣人里,很有地位。 但这边只有安姐一个菲佣,阿丽便时常联合另外几个女佣故意孤立安姐,脏活累活都丢给安姐做。 这次阿丽几个被开除,安姐心里也觉得舒坦。 听完安姐讲的这些,江瑶心里的委屈消退了些,想到早上出门前她跟马旺碰面的场景,原来陈宴北什么都知道。 不仅知道,还帮她出气,直接将马旺给开除了。 莫名的,江瑶心口那团酸涩瞬间消失了,又重新滋生出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 她看了眼手里的清凉补,又朝大门的方向望了望。 正好阿力推着陈宴北进来。 “安姐,送一晚清凉补去主卧。”叮嘱完安姐,江瑶立刻起身,走到陈宴北身边。 “我来吧。刚才想上洗手间,所以走得着急了些。” 她随口胡诌了个借口,也不管陈宴北信不信,伸手接替阿力,推着轮椅进了电梯。 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 等到了主卧,知道男人爱干净,江瑶先将人推进浴室。 洗漱台前。 “先帮你洗个手哦~”江瑶打开水龙头,轻轻地握住男人的大手,带到水流下面。 她知道有洁癖的人一般要求也比较苛刻,她得好好洗,一丝不苟地洗,手指、手掌、指缝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她小心地涂抹香皂,软软的手掌握着男人修长指尖,一根根揉搓干净,最后细软掌心再覆上男人大掌,肌肤相贴在一起,缓缓地揉压着。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有几处指腹略带薄茧,手背皮肤净白,隐隐可见淡青色血管和脉络,有种说不出的男人味。 看着这双手,江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昨晚梦里,那双在她身上四处点火的宽大手掌。 一样的手型,一样青筋凸显带着薄茧,抚摸的时候勾得她皮肤麻酥酥的,从心底钻出一阵痒意。 江瑶心思飘远了,白润晶莹的耳垂渐渐变成粉红色。 陈宴北抿着唇,因为看不见,全身的知觉都定格在被女人揉捏的掌心上。 他从来没被人这么亲密地照顾过,只觉得空气里仿佛有透明的电流,从他掌心窜起,沿着手臂,一直蔓延到心脏。 第45章 洗个手,足足洗了有五分钟。 洗个手,足足洗了有五分钟。 偏偏两人都没觉得这时间有什么问题。 江瑶唇角挂着甜甜的笑,用毛巾给男人擦干手:“好了,洗干净啦!” “接下来要给你换上家居服。” 说着她将轮椅推到衣帽间,替陈宴北挑了身睡衣。 其实不用挑,衣帽间里的衣服几乎不是黑就是白色。 脱衣服倒是不用江瑶帮忙,陈宴北可以自己动手,只不过江瑶没主动回避,视线随着男人解扣子的手移动。 一颗、两颗、三颗…… 江瑶的视线从男人滚动的喉结、线条分明的锁骨、微微起伏的胸肌一路下移,最后停在块垒分明的腹肌上。 第七块腹肌的地方,有一道拇指大小的疤痕。 这块疤痕……江瑶目光仿佛被烫到,慌乱移开。 为什么陈宴北身上的伤痕跟将军身上的一模一样呀? 两人不仅长得一样,连身体都一样,这是不是说明昨晚自己确实做了个跟陈宴北相关的春梦? 想到梦里面两人那些姿势动作,江瑶只觉得脸颊臊得慌,连气都喘不均匀了。 “紧张什么?”陈宴北冷倦的声音响起。 “没、没什么。”江瑶吐吐舌头,有种被看穿的心虚,伸手往男人眼前晃了晃,想测测到底是真失明还是假失明,不然怎么能看出她在紧张呢?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陈宴北勾唇:“没紧张的话,点解心跳得咁快?” “很快嘛?我怎么没感觉。” 嘴上这么说,江瑶手还是不由自主地覆到自己心口。 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出来了。 因为陈宴北身上的衬衫已经全部脱掉,露出宽阔有力的肩背,漂亮的脊柱线条顺势而下,肌肉就跟有意识一样,均匀地包裹着骨骼生长。 接着是裤子,到最后全身只剩了条布料贴身有弹性的男士内裤。 尽管是坐着,但男人腰腹间无一丝赘肉,整个人端坐在轮椅上,四肢修长,大腿肌肉微微鼓起,并不显得粗壮,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不良于行的人。 江瑶红唇微张,感受着眼前顶级荷尔蒙的冲击,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你生病之后还在坚持健身吗?”愣了片刻,江瑶才回神,好奇道。 也不知道这话哪里戳到男人,陈宴北声音骤然降低了几度,又恢复了昔日冰冷:“与你无关。” 江瑶赶紧哄道:“我这么问,是因为你……身材很棒,很有型。” 说点夸奖的话应该不会生气了吧? 谁知男人声音更冷,还带了点嘲讽:“你见过很多男人?” 江瑶听出来了,这男人是在讽刺她阅男无数! 她原想顺着话气一下对方,承认她就是见多识广,见过很多男人。 不过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变成了:“没有呀,就只见过你这样子,没想到你身材那么好,这么有男人味,我哪里有心思看别人呀~” 娇娇软软的调子,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声音。 反正嘴甜一点没错,哄好大少爷,日子也好过些。 果然,江瑶这点觉悟还是管用。 陈宴北虽然再出声,但脸色肉眼可见的由阴转晴。 江瑶悄悄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刚才没一时冲动说些气话去呛人。 看来她这个未婚夫得顺毛捋。 第46章 现在就可以解除婚约,去找梁遇则 有了这个觉悟,江瑶好像找到了跟陈宴北相处的技巧。 反正无论说什么,把男人当小孩子,顺着哄就行。 千万别一个钉子一个眼的跟男人对着干。 正好安姐端了甜品过来。 江瑶刚才尝过这清凉补,味道不错,陈宴北饮食单调,吃点甜品调剂下胃口也不错。 扶着陈宴北躺回床上后,江瑶把小桌板推到他面前: “尝尝安姐新研究的甜品吧,她知道你不爱食甜,只放了些椰汁调味。” 冰凉的瓷勺轻轻碰了碰男人唇角,“来嘛,尝一下嘛。” “张嘴,啊~” 软着声音,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偏偏男人就是受用。 向来冷声冷气的陈宴北破天荒配合,张开唇瓣,尝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至少不甜腻,他还能接受。 见他眉眼间没有抗拒,江瑶又盛了几勺。 一小碗清凉补,没一会儿便见底了。 江瑶笑眯眯地放下瓷碗,拿了纸巾轻轻替陈宴北擦拭嘴角。 然后又贴心地从沙发上抱了两个软垫,垫在男人腰后:“你长期久坐,还是垫个腰枕舒服些。” 江瑶从小就会哄人,一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一边小嘴还甜滋滋地关心人,饶是陈宴北再冷淡的一个人,也没有对她说半个“不”字。 安置好陈宴北,江瑶才下楼去把今天逛街的战利品提回衣帽间。 她今天买的都是名牌,两条长款修身连衣裙,一黑一红,可日常也可在重要场合穿着。 剩下的就是比较百搭的T恤、长裤、半身裙,还有一双平底鞋和一双高跟鞋。 这个年代的大牌质量还是不错的,做工、剪裁、款式都是一眼出挑的好。 江瑶把衣服和鞋子一件件分门别类挂到衣帽间。 然后再换上家居服。 陈宴北就坐在床头,听着衣帽间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女人自言自语地嘀咕。 什么这个衣服配什么裙子,那个衣服搭什么裤子。 忙活了好半晌,才听到女人坐到沙发上,长叹了口气的声音。 他想起今天梁遇则说要让江瑶试镜的事,开口问道:“你想当明星?” 江瑶其实也没有想好:“也许会尝试一下,我觉得拍电影还挺好玩的。” “好玩?”陈宴北冷笑一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听到这话,江瑶小脸一下皱了起来:又来了又来了,这男人就不会好好说话吗?非得这么一副冷嘲热讽的态度。 “我就是觉得演戏好玩,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嘛。” 体验不同人生? 陈宴北不知该笑女人傻还是天真:“确实可以体验不同人生,还可以体验被强b,被轮,拍三ji片,被黑she会绑去陪各种男人。” 男人每蹦出一个违禁词,江瑶脸色就白上一分。 她说的好玩是单指拍电影这件事。可现在是八十年代,这个时候香江娱乐圈完全是被黑道掌控,最盛产的就是san级片。 如果背后没有大靠山,她这样的小羊羔入了娱乐圈,绝对被啃得渣都不剩。 江瑶承认自己刚才确实天真了:“我、我……之前没考虑那么多,就觉得……”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宴北冷声打断:“你如果想要体验那些,现在就可以跟我解除婚约,去找梁遇则。” 第47章 什么时候她才能舒舒服服睡到床上?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宴北冷声打断:“你如果想要体验那些,现在就可以跟我解除婚约,去找梁遇则。” 听着男人明显跟她置气的话,江瑶鼓了鼓脸颊,有些无奈:“我没有想要体验这些嘛,而且就算我要当明星,为什么就得去找梁遇则?” “梁少今天帮我赶走了几个骚扰我的飞仔,我确实感谢他,但我对他没别的意思,反正他不是我喜欢的型,你以后别再把我和他扯到一起。” 江瑶原本是不想解释的,但不知怎么的,她不是很想陈宴北误会。 也不知道她刚才的话里哪个字眼取悦到了男人,陈宴北周身的气压缓和许多。 “既然不想当明星,那就进学校念书。正好我跟香江大学的校长还有几分交情,帮你走走后门也不是不行。” 咦,念书?江瑶眼神亮晶晶的,她之前只想着要搞事业,还真没想过这事。 现在她可是八十年代的江瑶,只有小学文凭,以后随着时代发展,文凭会越来越重要。 虽然文凭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能力,但却是一块必不可少的敲门砖。 陈宴北这个提议有道理! 江瑶询问道:“我真的能直接去念大学?不用高考?” 陈宴北:“高考是什么意思?” 江瑶:“大概相当于你们的高中联考。” 陈宴北:“不过,你当真只有小学文凭?” 要是这样,仅凭交情就不够了,多少得给学校捐楼或者建实验室之类。 江瑶也觉得这事有些离谱,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胡诌道:“虽然我文凭不高,但是我一直跟着村里几个下放的大学教授学习,他们都说我的水平相当于大学水平了。” 就是没有文凭而已,她学习能力是够的。 也不知道陈宴北是信了没信,沉默一瞬,道:“你倒是自信。”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小学文凭但是有大学的水平。 “不过,不管你什么水平,入学考试那关肯定要过。” 江瑶点点头,“那是肯定的,放心,绝对不会丢你的脸就行了。” 上学的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江瑶搞事业的计划又得变动,之后只能一边念书一边寻找有没有挣钱的机会。 “陈宴北,你也是香江大学毕业的吗?”聊到念大学,江瑶开始对她这个未婚夫好奇起来。 陈宴北:“不是。” “那是哪所大学?我听之前女佣说你留过洋。” “ Cambridge.”陈宴北淡淡道,很地道的伦敦腔。 “剑桥大学?” 江瑶一脸震惊,这所大学可是世界顶级名校。 即便是在后世,也是拔尖中的拔尖才能申请上的。 陈宴北对她的反应有些好奇:“你知道剑桥?” 江瑶只能又把村里的教授拉出来:“嗯,以前听下放到村里的大学教授提过。” 晚上。 今天逛街加看马赛,江瑶也有点累,早早就帮陈宴北洗漱完,然后把自己收拾好,换上睡衣躺回了温暖但坚硬的——地铺。 揉着有些酸痛的腰,江瑶开始怀念起后世柔软的大床,她那价值百万的定制床垫,专门按照她的身体量身打造。 她今天在家里逛了一圈,除了主卧的床,别的房间硬是连榻榻米都找不到,别提床了。 看来福叔为了让她和陈宴北一个房间也是煞费苦心,居然让佣人把所有的床都撤走了。 哎,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舒舒服服睡到床上呢? 江瑶视线不经意间瞄向一旁霸占了整张大床的男人。 第48章 她想要睡床! 她想要睡床,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跟陈宴北一起睡。 可依照陈宴北的性格,压根不可能让自己上床。 唯一的办法便是…… 江瑶正思索着,便听见墙上时钟的钟摆哒哒响了起来。 已经是晚上九点。 九点? 江瑶脑海里闪过安姐告诉她的话,陈宴北睡眠不太好,以前男护工在的时候,晚上都会给陈宴北做腿部按摩,保持肌肉活力,促进血液循环。 按摩!对啊,江瑶勾人的美眸眯了眯,这个借口太合理了。 “咳咳,那个,陈宴北,你睡了没?”明知道对方看不见,江瑶还是有些心虚地往床上看了眼。 房间静了一瞬,然后响起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嗯。” 没睡就好,江瑶心头一喜:“那个,到按摩时间了,你准备好了吗?” 公式化的语气,好像她也只是象征性地问一问。 但她身体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顺手脱掉真丝睡袍,只穿了里头打底的吊带裙。 反正陈宴北看不见,她穿得再性感也不担心暴露。 片刻后,等再次听到一声男人低沉的“嗯”时,江瑶爬上了大床,跪坐在男人身边。 想起后世在某短视频平台刷到过的男士精油开背手法,她开始像模像样地模仿起来。 “先帮你做个头部放松。”柔声提醒后,柔弱无骨的小手摸上了男人额头。 先从眉心的位置慢慢滑向太阳穴,再往下推到耳后,在耳后的穴位停留片刻后,纤软指尖捏住了男人的耳垂。 微凉的触感,江瑶指尖慢慢搓揉起来。 随着搓揉,陈宴北凸出的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 “现在帮你放松下后背。” 江瑶在男人耳边吐气如兰,俯身一颗一颗解开陈宴北衣服扣子,脱掉。 男人背过身体,趴在了枕头上。 斯哈,江瑶的视线随着男人翻身的动作颤了颤: 宽阔的肩背微微起伏,带动有力的肩胛骨、紧窄的腰身……极其完美的流线的比例。 江瑶咽了下口水,将浴巾搭在男人腰部以下,柔声道:“按摩后背会用到精油,这个是薰衣草味的,有助眠作用。” 她指尖沾了点精油,在空中晃动了几下,淡淡的薰衣草味在空气中氤氲开。 见陈宴北没有反感的意思,江瑶才放心地滴了几滴精油在掌心,慢慢揉开。 然后手掌抚上男人肩颈两侧,顺着流畅完美的脊背线条,慢慢往下滑…… 最后停在腰窝的位置,改为指节点按。 “嘶……” 刚按了一下,陈宴北便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江瑶又改成用手掌,柔弱无骨的小手贴住男人腰窝,借着掌心的力道往腰侧慢慢推过去。 “en……” 房间里响起男人的闷哼声。 江瑶瞬间便感觉到手掌下的筋骨变得硬梆梆的,她愣了下,软着嗓子问:“是不舒服吗?重了还是轻了呀?” 回应她的只有男人加重的呼吸声。 江瑶试着减轻些力道,这次男人的反应更大—— 陈宴北咬着牙翻过身,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原本盖在腰上的浴巾滑落到一侧,关键部位便只剩一层贴身nei裤。 薄薄的布料支起了一顶小帐篷,直挺挺地立在江瑶面前。 第49章 精油开背 空气忽然静了一瞬。 江瑶盯着逐渐变大的小帐篷,偷偷勾了勾唇。 男人,果然身体比嘴巴诚实。 她假装什么也没看见,重新拿起一侧的浴巾盖住男人的腰:“现在该给你按摩双腿咯~” 跪坐到男人小腿边,搓热掌心后,掌力轻轻地顺着男人小腿皮下筋膜的弧度上下滑动。 陈宴北小腿刚恢复了些知觉,此刻能感受到轻微的麻和痒,慢慢开始又有点酸胀。 还不等他仔细体会,那酸麻感已经顺着膝盖爬到大腿根。 女人的小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到了大腿内侧。 柔软的掌心在危险边缘徘徊,但又三过帐篷而不入,不知道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正经在找穴位。 感受到掌心下的肌肉越来越僵硬,江瑶一双勾人夺魄的狐狸眼微微上挑,一边继续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一边嗲着嗓子胡说八道: “这是神阙穴,肾脏的反射区。” “这是关元穴,心脏的反射区。” “这是石门穴,胃的反射区。” 穴位是对的,但位置根本就是张冠李戴,反射区也是胡诌的。 好在这些知识也不在男人涉猎区。 听着耳边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陈宴北小腹处仿佛有一团火在拱,灼热蔓延全身,浑身肌肉都硬得跟铁板一样。 “行了”,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摁住还在腹部下方作乱的小手,“我要洗澡。” 江瑶水润润的唇微张,故作慌乱:“怎么了?是我按得不舒服吗?那我轻一点好不好?” “再让我试试嘛,我保证会让你舒服。” 保证会让他舒服? 这话听到陈宴北耳朵里又成了另一层意思。 他哑着嗓子又重复一遍:“我、要、洗、澡。” 江瑶唇角挂着坏笑:“洗澡?可是你今晚已经洗过了呀,这个精油对身体没有伤害,按摩完我用热毛巾帮你擦一擦就好了,不会有黏腻感。” “你等等啊,我去拿湿毛巾。” 演戏演全套,她从床上起身,走到浴室取了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打湿后,又回到床边。 “我帮你擦干净。”江瑶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男人身体。 当然,尤其照顾某些危险区域。 也不知道她是哪一步暴露了,陈宴北忽然扯着唇极低沉地笑了声,然后一把捉住女人手腕,将人往自己方向狠狠一拽。 江瑶一下撞进男人石头一样坚硬的胸膛。 “唔,陈宴北你干……啊——” 没等江瑶反应过来,陈宴北一双大掌顺着她起伏有致的曲线一路下滑,最后精准无误地箍住女人纤软的腰肢。 两人毫无间隙地贴在了一起。 陈宴北声音透着几分喑哑:“叫什么,刚才不是玩得很开心?” 江瑶有些怕了,在男人怀里挣扎:“我、我没有,我只是在帮你、你按摩。” “别、动。” 陈宴北喉结微微滚动,低声呵斥。 “我不,我要下来,你放开我呀~” 江瑶就是个作精,刚才玩火,现在火真的烧起来了,她又怂了。 她继续扭动身子挣扎。 这次陈宴北没训人,而是身体力行的警告 ——他腰身狠狠挺动了一下。 江瑶忽然就跟被点了穴一样,妩媚的狐狸眼倏然瞪大,红唇半张…… 第50章 江瑶不敢动了 被什么形状奇怪的东西抵着,江瑶不敢动了。 她乖乖趴着,小脸红得滴血,连呼吸节奏都慢了半拍。 “陈、陈宴北……”猫儿似的叫了一声。 娇娇软软的声音,尾音还有些颤,陈宴北觉得自己耳膜有些痒。 “想要了?” 他声音又低又哑,大掌在细腰凹陷下去的地方缓慢地摩挲了一下。 没等江瑶回答,他又语气很坏地凑过去:“想要……就自己动。” “我没有呜呜呜……”江瑶都快羞哭了,她不是想要,她只是想睡大床而已。 没想到引火烧身,自己被架起来烤。 “呵。”陈宴北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两人就这么面贴面僵持着,江瑶没敢乱动,陈宴北也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两人的呼吸从急促变得慢下来。 江瑶忍不住小声问:“还有多久呀?” 陈宴北喉结滚了下:“别说话。” 淡淡的薰衣草香弥漫在空气中,那什么东西还在,源源不断的热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江瑶贝齿咬住下唇,这种感觉……真的难以言喻。 不知过了多久,灼热才终于散去。 陈宴北额头出了层薄汗,他摸索到枕头边的纸巾,擦掉汗珠,然后推了推趴在胸口的女人:“起来。” 江瑶像只小猫一样团着,脸颊枕在男人胸口,正睡得香甜。 她今天本就累了,加上薰衣草精油的助眠,自然很好睡。 感受着胸膛处热乎乎的气息,陈宴北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又推了推身上的人:“起来,回你的床睡。” “不要嘛~”江瑶闭着眼不满地嘟囔一声,脸颊换了个方向,又继续趴好。 她好不容易才能睡到这么舒服的床,怎么可能起来? 不起来,死都不会起来。 叫不动人,陈宴北抬起手臂,大掌捉住女人的胳膊微微用力,打算直接将人从他身上推下去。 修长指尖陷进一片绵软,跟腰两侧的触感完全不同,陈宴北忽然想起下午保镖阿力的评价:皮肤又白又亮,脸蛋小小的,眼睛很漂亮,水汪汪的,眼尾微微上翘…… 再回味着掌下的触感,陈宴北额角跳了跳,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词: ——狐狸精! “唔……”许是被胳膊处的力道弄得有些不舒服,江瑶动了动身体,换了个更有安全感的姿势。 她挣脱开被束缚的手臂,改成圈住男人的脖子,双腿分开缠在腰侧,整个人就像只小青蛙的姿势,牢牢趴在人肉垫子上。 这下彻底舒服了,江瑶在梦里无意识地弯了弯嘴角。 陈宴北却被这个姿势弄得有些烦躁,尤其女人睡觉不太老实,时不时就扭来扭去的动,他胸膛处就能清晰感知到软绵绵的挤压感,刚刚消退下去的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就这么煎熬了一夜,天亮的时候,陈宴北双眸浮现一丝淡淡的红。 太阳照进来,江瑶也悠悠转醒。 “唔……”她脸颊习惯性在枕头上蹭了蹭—— 不对,这枕头怎么回事?硬邦邦的! 第51章 是暖手宝吗? 江瑶刚醒来脑子还没转,觉得枕头硬,她便伸手摁了两下,又稍稍伸展双腿,整个人往下蹭了些,小手也顺势往下摸索。 摸到什么凸起,她嘟囔了句:“咦,这床上怎么有根棍子呀?” “好暖和,是暖手宝吗?”感受到温度,江瑶软乎乎的手心贴了过去。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闷哼。 紧接着是男人沉闷沙哑的声音:“放开。” “不要嘛,暖一暖舒服。”抓着暖宝宝搓了搓,江瑶半眯着眼睛,身体再次往下滑,她还想暖暖小腹呢。 柔软的小腹紧贴上一片热源,江瑶忍不住喟叹出声:“好舒服啊,真暖和。” 小腹是暖和了,但她睡的这个床垫怎么越来越硬呢? 江瑶慢慢睁大眼睛,疑惑地看向自己身下的床垫—— “啊!” 看清眼前的一切,江瑶倏地尖叫出声,一股热意轰然冲上脑门,冲得她大脑空白一片。 她、她居然趴在陈宴北的身上,睡了一夜! 江瑶赶紧手忙脚乱地从男人身上下来,舌头好像被打了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昨晚实在太困就睡过去了……” “对、对不起啊陈宴北,我没压坏你吧?” 一边道歉,江瑶视线一边在男人身上检查,然后视线便定格在某处,再也挪不开。 天呐,她刚才又揉又蹭的暖手宝居然是…… 完了完了,江瑶好想自己此刻能变成一条鱼,只有七秒记忆那种! 陈宴北看不见,但能感受到女人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紊乱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气中。 他戏谑道:“想起来了?” “现在可以扶我起来了么?” 江瑶红着脸将男人扶起来,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以、以前村里晚上冷,我、我睡觉前都会在床上放一个暖水壶,我以为……” “暖水壶?”听到她的解释,陈宴北勾了勾唇,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以前陈老爷子捐赠给上头的军用物资里头就有那个东西,是钢铁材质。 他似笑非笑道:“你意思是讲,我跟钢铁一样硬?所以你才错认成暖手的?” 江瑶:…… 是她先开车的,不能怪陈宴北超车啊! 就在房间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时,外面响起安姐的声音:“少爷、少奶奶,早餐准备好了。” 呼——,江瑶心头舒了口气,立刻抓住机会转移话题:“先吃早餐吧,我去开门。” 不等陈宴北反应,江瑶便飞快爬下床往门口跑。 家里佣人都被开除了,只剩了个安姐,所以江瑶没什么顾忌地打开门,接过早餐。 把早餐放到床边的桌板上,江瑶先去浴室洗漱。 然后才过来推陈宴北进浴室,洗手、洗脸、刷牙,一样样帮着男人一起完成。 “好了,可以吃早餐啦!我先喂你喝粥哦~”江瑶没给陈宴北追究她昨晚罪行的机会,先盛了碗鱼片粥,挖了一勺吹凉喂到男人唇边。 “张嘴呀,不烫哦,我有吹凉。”她甜甜道,态度好得不行。 陈宴北就着送到嘴边的瓷勺喝了口粥,果然没再提昨晚的事。 第52章 这么快? 吃完早餐,江瑶没什么事干,想到陈宴北说让她念大学的事:“那个,陈宴北,我真的可以去香江大学念书?” “当然。” 陈宴北转动轮椅到了床头的电话机旁。 拿起听筒,摸索着拨了个号码,当着江瑶的面把读书的事落实了。 挂了电话,他对江瑶道:“入学考试就在周五。” “这么快?”江瑶惊讶,今天周一,距离周五中间就隔了三天! 陈宴北颇有深意的道:“你不是已经有大学水平了么?” “嗯……”江瑶扶额,昨天她的确说过自己是小学文凭大学水平,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故意整她,居然把考试时间定得那么突然。 何况她就算水平不错,总得了解下考试的题型和内容吧,要不上了考场两眼一抹黑怎么办? “陈宴北,入学考试一般都考哪些学科呀?像我们内地是靠语文、数学、英文这些……” 陈宴北将刚刚电话里校长的话重复了一遍:“全英文作答,考点涵盖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还有历史和地理。” 江瑶:…… 这么多科目,三天后就要考试,跟她开玩笑吧? 陈宴北好像能猜到她的心思,又补了一句:“一会儿有人会送前几年的考试资料过来。” 行吧,江瑶悬着的心稍微回落一点。 她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是有点信心的,后世她可是高考省状元,考上了全国最高学府,最擅长的就是应付各种考试。 加上毕业后又进了外企,英文几乎是工作语言,所以全英文答题也难不倒她。 这么一想,江瑶又觉得三天的时间还行。 没多久,果然有人送资料过来。 是一些历年入学考试的真题。 知识点虽然涉及的学科多,但难度并不大,都是些皮毛。 江瑶是个行动派,拿到资料就开始学习起来。 至于男人,彻底被她抛到脑后,她心里只有一件事——学习! 到晚上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真题都练完一遍。 心里也对这个入学考试差不多有底了。 舒舒服服坤长胳膊,伸了个懒觉,江瑶才想起被她忽视的陈宴北。 一看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晚上九点了。 完了完了,她连晚餐都错过了,也不知道陈宴北有没有吃? 她赶紧起身,来到卧室。 卧室内。 “各位听众晚黑好,呢度系香江之声FM92.6……” 房间的窗帘被完全拉上,黑漆漆的,电台主持人的声音从床头方向传来。 有种又寂寞又喧闹的感觉。 江瑶忽然有点心疼陈宴北。 她上前打开灯,房间一下亮了起来。 陈宴北端坐在轮椅,膝盖上放了个收音机。 江瑶走到男人面前,声音透着歉意:“对不起呀,我学习太投入忘记时间了。你用晚餐了没有?” 听到她的声音,陈宴北关掉手里的收音机,冷冰冰甩出两个字:“没有。” 果然是没吃饭,还被她晾在房间这么久,生气是应该的,江瑶好脾气道:“我也没吃饭,我去楼下厨房找点吃的,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不等陈宴北回答,江瑶已经哒哒哒小跑着下楼了。 陈宴北到嘴边的那句“不好”又咽了回去。 等了小半个小时,还不见女人回来,陈宴北板着脸关掉收音机,莫名有些烦躁。 第53章 回你自己的床 “我回来啦!”一阵食物的香气飘来,江瑶端着托盘走进来。 一进来便感受到房间内的低气压,再看看那张阴沉的俊脸,江瑶便知道某人又不高兴了。 心里默默给男人取了个外号:陈不高兴。 江瑶一边将手里的托盘放到小桌板上,一边柔声哄着陈不高兴: “对不起呀,让你等久了。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我怕吃别的不好消化,临时煮了两碗面。” 香江人一般喜欢吃车仔面、云吞面这种,江瑶想让陈宴北换换口味,便就着安姐炖的鸡汤,煮了两碗鸡汤面。 细软白的面条只加了点盐和鸡汤,出锅的时候再洒点葱花,清淡又有营养。 她把小桌板转到陈宴北轮椅前面,夹了一筷子面条,等热气散得差不多再喂到男人唇边。 被江瑶轻声细语地哄着,又耐心细致的照料,陈宴北原本绷着的唇角松懈下来,唇瓣动了动,尝了口面条。 “怎么样,好吃吗?”江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男人。 等了片刻,才听到男人低沉地“嗯”了一声。 被肯定,江瑶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喜滋滋地继续喂男人吃面。 喂一口,她又用另一双筷子自己吃一口。 晚上不宜多食,所以江瑶煮面条的量并不多,不一会儿两碗都见底了。 吃完饭,江瑶推着陈宴北去别墅外面的小花园散步。 浅水湾的别墅临海,沿着小花园往前走是一个露台,露台上摆放着休憩的桌椅和遮阳伞,若是白日,坐在这里便能欣赏到720度的环海美景。 不过此刻夜幕笼罩,海面黑漆漆一片,只能听到浪花翻滚拍打的声音。 江瑶推着陈宴北听了会儿海浪声,忽然道:“在书房学习有点闷,明天我要来露台这边,学累了再看看海景,多舒服呀!” “陈宴北,你明日陪我一起好不好?” 人还是得出来晒晒太阳,接触新鲜空气,天天待在卧室,心情能好才怪。 直接劝男人多出来走动肯定会被拒绝,江瑶换了种方式劝。 “喂,好不好嘛?” 陈宴北静静望着海面方向,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女人软软求他的声音混在海浪声中,他并不反感。 “随你。”他淡淡道。 答应了!江瑶心里一下雀跃起来,其实他这个未婚夫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两人又在露台待了一会儿,江瑶才推着陈宴北回房间。 照例是帮着男人洗漱,换好睡衣。 接着就是每日按摩时间,不过这次江瑶可不敢再玩火,只老老实实按腿,膝盖以上的地方绝对不碰。 弄完一切,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 关了灯,江瑶厚着脸皮往陈宴北床上钻。 反正该摸的都摸了,她没什么好怕。 而且依照陈宴北的性子,也不可能会做出什么强迫她的事,否则昨晚她不可能好好地睡一晚上,毫发无损。 所以,江瑶裹着被子,心安理得地霸占了大床的一边。 “下去,回你自己的床。” 黑暗中,陈宴北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第54章 我睡觉很老实的 “不要嘛,我不想睡地上了,地板好硬哦~” “你放心,我不会像昨晚那样影响你睡觉,我就睡边上,绝对不会打扰到你。我睡觉很老实的。” 江瑶裹着被子转身面向男人的方向,小声保证道。 男人不为所动:“不准,回你自己的床。” 他昨晚就被折磨得一夜没睡,那种气血翻涌的感觉,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江瑶继续磨他:“可是我们是夫妻诶,哪有夫妻分床睡的嘛~” 忽又想到,陈宴北腿脚不便,又不能把她踹下去,顶多嘴上呵斥几句,江瑶换了套路,耍赖道:“陈宴北,我太困了,有什么明天再说,晚安啦。” 她确实是困了,头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真的睡了过去。 陈宴北无可奈何,只能也闭上眼睛。 事实证明,女人嘴里没什么实话。 还没等他睡着,江瑶就踢开被子,挤近他身边。 娇嫩的肌肤贴了上来,接触的瞬间仿佛有电流蹿过,陈宴北浑身倏然绷紧。 他伸手将人往外推了推,指尖陷入一片柔软,年轻的身体饱满得似刚洗好上盘的蜜桃,一碰就能出汁水。 陈宴北又触电般收回手,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宴北呼吸才渐渐平稳。 一旁熟睡的江瑶并不知男人入睡前的煎熬,她正陷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 梦里,她不小心从船上掉进大海,恰好身边飘过一根浮木,她赶紧一把抱住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一只腿搭了上去,紧紧缠住。 她抱着浮木飘到了岸边沙滩上。 浮木陡然间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王子,就像青蛙王子的剧情一样。 两人视线相对,彼此眸中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然后喜悦渐渐变成炙热的爱意,心跳如鼓捶,两片柔软的唇慢慢贴到了一起。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湿哒哒的衣服被剥开,江瑶躺在沙滩上,一只腿挂在浮木臂弯…… 如同两尾快乐的鱼交缠在一起,跃过浪尖那一瞬间,江瑶睁开眼,想记住眼前人的模样—— “啊!” 她娇呼一声,陡然惊醒。 梦里王子的脸居、居然是陈宴北! 她又做了一个跟陈宴北羞羞的梦? 更可怕的是,江瑶发现自己此时一只腿正弯折着,攀到了陈宴北腰上,而她的脸颊就枕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臂弯。 趁着男人没醒,江瑶赶紧放开人,心虚地滚回了自己睡觉前的位置。 谁能信啊,她一个没开苞的黄花大闺女,在梦里已经身经百战了。 迷迷糊糊想着,江瑶再次进入梦乡。 等再听不见窸窸窣窣被子和肌肤摩擦的声音,黑暗中,原本呼吸平缓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陈宴北抬起手臂往床头摸去,寻到纸巾,连续扯过来好几张。 贴身布料濡湿的感觉让素来洁癖的他蹙起眉头。 不一会儿,湿漉漉的纸团从被子里扔出来。 陈宴北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自从跟江瑶住到一起,他已经连续两晚在梦里有反应了。 以前虽然在梦里破戒,但醒来裤子是干干净净的,现在居然…… 第55章 少爷怎么更生气了呢? 接下来的几天,江瑶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不过她也没忘记要带陈宴北多出去透透气。 临考试前一天,她抱着书打算去露台。 “那个,陈宴北,我要去外面的露台学习,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前两天天气不好,外面都是阴天,今天的天气正合适。 陈宴北没有拒绝。 别墅外。 阳光明媚,远处湛蓝大海平静无波,一眼望去仿佛一块纯净的蓝宝石。 江瑶推着陈宴北到了露台,又折回去叮嘱安姐准备些吃食。 没一会儿,露台餐桌就摆满了各种点心、水果还有两杯橙汁,颇有点度假的感觉。 陈宴北摸索着手里的收音机。 香江的电台节目挺丰富的,从国际时政到狗血八卦,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节目。 他选了个分析香江未来经济走势的谈话节目。 陈宴北听得认真,江瑶就在一旁埋头刷题。 刷完一套题,她坤了坤胳膊,伸了个懒腰,看向旁边认真听节目的男人。 等听到开始插播广告,江瑶把橙汁插好吸管递到陈宴北手里:“喝点东西吧。” 陈宴北低头吸了两口橙汁,太甜,他蹙了蹙眉,把橙汁又还给了江瑶。 “那你尝尝蛋糕。”江瑶用银质小叉子挖了一角红丝绒蛋糕。 这次陈宴北闭紧唇瓣,有些抵触。 “我尝过了,不甜的,你试试嘛。”江瑶坚持,语气里是她自己都没意识的撒娇。 陈宴北薄唇抿了抿,不情不愿地将蛋糕咬进嘴里,的确没有刚刚的橙汁甜。 看着男人配合的模样,江瑶心里升起一种隐秘的喜悦,没想到脾气那么坏的某人居然迁就了她一次。 不过赶在男人发难前,她已经转移话题:“哎呀,起风了,我们进去吧。” 很快到了考试那天。 司机要送江瑶去学校。 “陈宴北,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考完试我们一起去茶餐厅吃饭,我到香江还没吃过地道的粤菜呢。”在别墅待了这么多天,再美的海景也看得有点腻了,江瑶想出去放放风。 加上这几天家里没有佣人,只有安姐做饭,口味有点偏东南亚风格,江瑶也想换换口味。 “不去。”陈宴北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江瑶:“为什么呀?你不喜欢人多的话我们可以找一家私密性好的餐厅,保证没有人打扰。你在家待着不闷么?” 每天唯一的消遣就是收音机,新闻从早听到晚,陈宴北不觉得腻,江瑶都替他腻。 陈宴北淡淡道:“不闷。” “那我闷了,你就当陪我嘛?求求你了~”劝不动,江瑶只能祭出撒娇这招,可怜兮兮的声音,走上前挽着陈宴北的胳膊摇来摇去,像只小狗狗。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出去吃饭,只是想让陈宴北尝试着跟外界正常接触,如果腿和眼睛一辈子都没法康复,总不能在家待一辈子吧? 磨了一阵,陈宴北终于松口了,不情不愿嗯了声。 江瑶表情一下从可怜巴巴切换成喜滋滋,十分殷勤:“那我推你去车上。” 第56章 你们很熟? 香江大学。 车子停在教学楼下。 江瑶最后检查了一遍装了文具的小挎包,推开车门,想到什么,她又转头对车里的人道:“陈宴北,我走啦,要是等着无聊就让阿忠带你下车逛逛校园。” “嗯。”陈宴北不冷不热。 阿忠却笑着看向江瑶:“少奶奶,您放心考试,我肯定好好照顾少爷!” “谢谢你呀,辛苦了。”江瑶甜甜一笑。 江瑶走后,车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阿忠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刚才少奶奶在的时候,少爷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呢? 想到少奶奶临走前的吩咐,阿忠鼓起勇气打破沉默:“少爷,要不要下车透透气?” “你们很熟?”陈宴北一只手肘随意地搭在车窗边,没回答阿忠的问题。 难得少爷愿意说话,阿忠自然不想让话题冷场:“也不算熟,不过少奶奶长得好看,性格也好,我们都很喜欢她。” “你们?喜欢?”陈宴北收回搭在车窗上的手臂,坐直身体。 车里的气氛比刚才还要冻人。 阿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解释:“额,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少奶奶很受欢迎,人缘很好的意思。” “就像上次我开车送少奶奶出门,路上等交通灯的时候,还有人朝我们车里吹口哨,还礼让我们的车先走。” “还有啊,阿力陪少奶奶去新界商场逛街,碰到好几个人上来要签名合照,以为少奶奶是明星呢!” “对了少爷……” 陈宴北抬手打断他:“行了,开车去外面绕一圈。” 车子再次启动,阿忠偷偷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后座的大少爷冷厉沉默,摸不准在想什么。 考场教室内。 偌大的空间只靠墙摆了一竖排的桌子,其他地方空荡荡的。 一眼数过去,只剩第一个位置没人坐。 江瑶只好走向唯一的空位。 她是掐点进来的,刚坐下不久,监牢老师便开始分发试卷,宣布考试开始。 这几天的复习让江瑶对答题轻车熟路。 距离考试结束还剩半个小时的时候,她已经放下了笔。 “咚咚咚。” 后背传来轻微的敲击感,江瑶微微侧目,用余光瞟了下后排。 见她有反应,后面女生用气音道:“靓女,帮个忙好不好,给我抄抄选择题。” 江瑶往讲台方向看了看,监考老师靠在椅子上,右手托腮,脑袋一点一点地,一看就是睡得正香的状态。 反正大家都是走后门的,帮帮忙也无所谓,江瑶把自己的答题卡往左手边放了放,然后人往课桌右边坐,方便后排女生抄答案。 试卷分为选择题和简答题,满分120分,选择题占100分,入学合格线达到90分即可。 抄完选择题,就剩下一道简答题。 简答题需要写的东西多,后排女生小声询问江瑶:“诶,靓女,你水平怎么样呀?” 江瑶比了个ok的姿势。 后排女生顿时放下心来,懒得再抄简答题。 等考试结束交完试卷,江瑶拉好自己的小挎包,准备下楼找陈宴北。 后排女生从后面追上来,笑着拍了拍江瑶肩膀:“靓女你好呀,刚才谢谢你给我抄答案,能跟你认识一下吗?” 第57章 又不高兴了? 江瑶在香江没什么朋友,眼前的女生娃娃脸,看着挺顺眼的,于是她笑着伸出手:“我叫江瑶。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陈莹莹,你可以叫我莹莹,你长得好靓啊!”娃娃脸女生盯着江瑶凝脂般的小脸,目光里满是惊艳。 江瑶收回手道:“你也很好看呀。” “是吗?”陈莹莹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挺少有人夸她漂亮,一般都是说她脸圆喜庆的。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教学楼外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江瑶一眼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轿车,怕陈宴北等久了不开心,她转身跟陈莹莹告别:“陈同学,改天有机会再聊,我先走啦。” “好,靓女拜拜!”陈莹莹挥挥手。 江瑶一路小跑着上车。 车内。 陈宴北还维持着江瑶下车前的姿势,一只手肘随意地搭在车窗,表情冷酷。 阿忠默默地待在驾驶座。 江瑶欢快的音调打破车内的沉闷:“久等啦,陈宴北,我们一会儿去哪家茶餐厅,你有推荐的吗?” 陈宴北收回搭在车窗边的手臂,松了松衬衫领口,嗓音低冷:“没有推荐。” 江瑶疑惑地眨眨眼,这是又怎么了?对她这么冷淡。 她记得自己下车前男人明明还好好的呀? 算了,不推荐就不推荐吧,本来也是她求着陈宴北出来吃饭的。 “阿忠,开车吧,一会儿路过铜锣湾,路边随便挑家茶餐厅停车,我下车打包一些回家。”江瑶对着驾驶座道。 车子驶出香江大学,一路上,江瑶也没有自讨没趣再去跟陈宴北搭话。 到了铜锣湾,阿忠挑了家本地人常去的老字号茶餐厅停车。 江瑶下车打包了几样特色菜式,什么虾饺、豉汁凤爪、菠萝包……然后很快返回车上。 回到别墅。 趁着阿忠去后备箱帮忙取轮椅的功夫,江瑶也借口下车帮忙,走到后面悄悄询问:“阿忠,怎么回事呀?大少爷怎么又板着脸不高兴了?” 阿忠把车上两人相处的巨细复述了一遍,挠着后脑勺:“少奶奶其实我也有点纳闷,哎,还是您哄哄少爷吧。” “嗯。”江瑶点点头,她心里也没底,不过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她哄呗。 晚餐吃的是江瑶从餐厅打包回来的小吃。 大少爷不喜甜食,江瑶特地挑了艇仔粥和一小碟咸菜,她分盛了一小碗递给男人:“餐厅老板说这家粥是你们香江最地道最出名的,你尝尝。” 陈宴北接过粥,低头尝了一小勺,接着又连续吃了几勺。 江瑶察言观色,等大少爷一碗粥快见底,才柔声试探道:“要是你不喜欢出门,那我以后除了去学校上课,尽量也不出门,就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听到她的话,陈宴北拿着瓷勺的手顿了顿,冷冷丢出一句:“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言下之意,江瑶爱干什么干什么。 这话明显在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这几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温馨氛围一下便被打破,江瑶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惹大少爷了。 江瑶也是娇娇性子,需要人哄着呵护着,现在她已经主动给了台阶下,对方还阴阳怪气,根本没法沟通。 江瑶脾气也上来了,啪地将手里的筷子丢在餐桌上,起身往外走。 第58章 轮椅扶手几乎要被他捏碎 “你去哪里?”江瑶刚踏出房间门,身后就响起男人冷厉的声音。 江瑶停下脚步,回头用同样冰冷的语气道:“你不是说不干涉我的自由吗?去哪不用跟你汇报吧?” 陈宴北英挺的眉眼一片阴沉,唇角绷得笔直。 江瑶小嘴叭叭气人的话不断往外输送: “既然你不用我陪,那我晚上当然要出去玩。听说香江年轻人都喜欢夜蒲,我打算去兰桂坊蹦迪喝酒,去参加各种派对,玩到凌晨再回家。对了,sorry啊,今天晚上不能帮你按摩了。” 说完江瑶又折返回衣帽间,开始找衣服打扮自己。 “去夜蒲当然要穿得好看一点,这件吊带紧身裙不错,显腰又显胸,就是长度有点短……” 她一边弄出窸窸窣窣的动静,一边观察陈宴北的表情。 大少爷脸色越难看,江瑶越开心,要的就是刺激男人。 终于,在江瑶打扮完,走出卧室关上门的瞬间,陈宴北冷着脸将手里的瓷勺狠狠砸向地板。 瓷器与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门外的江瑶勾起唇角,生气了吧?生气就对了!最好气到内伤! 演戏演全套,江瑶真的下楼找阿忠。 别墅晚上一般不会用车,此刻阿忠和保镖阿力抬了一打啤酒在露台喝酒聊天。 见到江瑶,两人都有些诧异。 阿忠:“少奶奶,这么晚你要出门?” 江瑶:“对,我想去中环那边的夜店玩,兰桂坊你知道吧?香江最出名的夜店,听说能见到各个国家的帅哥,我也想去感受一下异国风情,不像某些人,那是不解风情!” 这……,阿忠没法接话,因为他知道江瑶口中不解风情的人是谁。 要是让少爷知道他大晚上开车送少奶奶去夜店,那后果他不敢想。 一旁的阿力也表情为难。 江瑶本来就是想气陈宴北,也不是真要去夜店,但是没想到保镖和司机都因为害怕陈宴北而不敢带她出门。 看着餐桌上那一打啤酒,江瑶忽然改了想法:“把这些啤酒带上,你们送我去个地方。” 这次阿忠没拒绝,赶紧拿上钥匙去开车。 阿力则返回别墅主卧,应江瑶的嘱咐去照顾陈宴北。 主卧内。 地板上摔碎的瓷勺还留在原地,陈宴北独自坐在轮椅上,手掌紧紧抓住两侧扶手,薄唇紧绷,神情冷到仿佛能将房间结冰。 “少爷”,阿力敲了敲门,“少奶奶出门了,让我过来看看你。” “她去哪里了?”抓住扶手的修长手指骤然收紧,陈宴北语气冰冷。 阿力战战兢兢道:“少奶奶没、没说,不过我听到她提到中环。” 中环,全香江夜店聚集区。 陈宴北额角青筋跳了跳,轮椅扶手几乎要被他捏碎。 “你,现在推我去车库。” 不容置喙的语气,阿力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顶着森寒的气息上前推动轮椅。 车库里。 “少爷,只、只有跑车了,您……” 出行便捷的车被阿忠开走,现在车库只剩一排底盘超低的跑车,跑车没办法载轮椅。 第59章 陈宴北呢? “扶我上车。”陈宴北没有温度的声音在车库中回荡。 阿力没想到大少爷如此冲动,竟然打算出去找少奶奶,本来少爷身体就不好,要是再出点事可怎么办? 阿力鼓起勇气劝道: “可是少爷,跑车不太适合出行,您坐在后座也不安全。您放心,阿忠会一直跟着少奶奶的……” “上车,别让我再重复一遍。”陈宴北冷声打断。 阿力只得硬着头皮照做。 跑车大多是两人位,后座即使有空间,也狭窄拘束,不适宜坐人。 将大少爷安置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阿力坐进了驾驶位。 “20分钟,必须到中环。”陈宴北伸手拉紧扶手,命令道。 20分钟,那得飙到150迈才行,不要命呐?! 阿力紧张地擦了下额角的汗,踩下油门。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黑色跑车离弦之箭一般冲出车库。 车子从山顶绕着盘山公路疾驰而下,流线型的车身在夜里如同一道滑过的闪电。 好在阿力知道江瑶没去中环,所以他一边开车,一边随时注意着周围路况。 终于,熟悉的劳斯莱斯一闪而过。 阿力赶紧踩下刹车,渐渐减速: “少爷,我看见阿忠的车了,少奶奶好像没去中环。您在车里等我,我去看看。” 不远处就是一家Bar。 阿力一眼便看见趴在吧台灌酒的江瑶,旁边阿忠站得笔直,如同老虎护崽一样将江瑶护在身旁,隔绝了大部分男人饿狼一样的目光。 “兄弟,你可终于来了,咱们赶紧把少奶奶带回去吧,她干了大半瓶伏特加,我怕再喝下去会出事。” 见到阿力,阿忠紧绷了大半个小时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 大半瓶伏特加,那可是酒精浓度75%的烈酒,一般男人都扛不住,何况少奶奶一个娇滴滴的女生。 听到身边的动静,江瑶支起身子,用微微上翘的眼尾睇过去,殷红唇瓣水漾诱人,仿佛轻轻一按就能揉碎溢出果浆。 “阿、阿力?你怎么来了?陈宴北呢?他睡了?” 江瑶尚还有意识,就是身子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她这幅又美又欲的模样,在这酒吧里就跟小绵羊捅了狼窝一样。 阿力着急道:“少奶奶,少爷来接您回家了,您可别闹脾气了,赶紧回去吧。” “谁?你说谁来了?”江瑶迟疑片刻,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陈宴北来找她?不可能吧? 红唇弯了弯,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那个冷心冷情的男人,她捂了好多天都没把人捂热。 “少爷真的来了,一听到您去了中环,二话没说就出来找您,连轮椅都没带,少奶奶,我从来没见过少爷对谁这么上心过。” 阿力一边不断劝说江瑶,一边朝一旁的阿忠递了个眼神,再不出去,他们都得准备好承受大少爷的雷霆怒火。 江瑶虽然作,但只想作陈宴北,她摇摇晃晃撑起身子,手臂搭在两个保镖的肩膀:“那走吧。” 将江瑶扶到酒吧外面,阿力指着那辆黑金色的跑车:“少奶奶,您看,少爷就坐在那辆跑车上等您。” 第60章 魔鬼魔鬼魔鬼! 江瑶顺着阿力指的方向看过去—— 跑车车窗缓缓滑下,男人侧脸冷硬,表情在夜色中晦暗不明,隔着几米远,江瑶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源源不断透过来的冷。 江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许是听见三人的动静,陈宴北微微侧过头,凌厉的眼神往这边射过来。 江瑶登时吓得后退一步,连酒意都清醒了几分,她摇摇头:“我不要坐那辆车,不要坐……” 说完转身就爬上了来时那辆劳斯莱斯。 阿力只能硬着头皮回去复命:“少、少爷,少奶奶她喝醉了,已经上车了。这跑车底盘低,您坐着不舒服,要不我扶您过去?” “嗯。”陈宴北拔开安全带,摸索到按钮,车门翅膀一般朝上缓缓张开,他咬紧牙,双手撑在身侧,艰难地挪动双腿。 终于,双脚触到了地面。 而这一步,他以前从来没有成功过,今天却意外做到了。 “少爷。” 眼看着陈宴北还打算自己再尝试站起来,阿忠和阿力赶紧跑过来,一人一边扶住他。 医生说过,不可强行站立,否则可能会导致更糟的情况。 车内。 江瑶歪着身子靠在后座,小手一下一下抚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水润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一抹贝色。 喝了酒,她不仅觉得口干舌燥,还有点心跳加速。 整个身体都像躺到了一团热烘烘的棉花上,又轻又热,脑子更是乱糟糟的一团。 忽然,狭小的空间透进一道冷冽气息。 陈宴北坐了进来。 紧接着前后座之间的挡板缓缓升了起来,后座立刻变成了一个私密空间。 江瑶迷蒙荡漾的狐狸眼半眯,伏特加的后劲完全显了出来,她燥热地扭动着身体,小手不断扒拉着身上的衣服。 “好热啊~” “怎么那么热~” “我要开空调!” 在空中乱舞的小手忽然寻到一抹冰凉,就像饥渴的鱼儿寻到水源,江瑶整个人都趴了过去,伸手将“冰凉”紧紧抱住。 “好舒服啊~”滚烫的小脸贴上了男人冰冷的脸颊,江瑶轻轻喟叹一声。 “坐好。”陈宴北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但并没有伸手将贴在他身上的女人剥开。 熟悉的语气,江瑶意识拉回了一点。不过酒壮怂人胆,她不仅没有坐好,反而变本加厉,整个人直接跨坐到男人大腿上,小手一把捧住男人俊脸: “陈宴北~” “你干嘛凶我呀?天天都板着张脸,跟我欠你钱一样~” “你、你……是魔鬼吗?” 陈宴北剑眉扬了扬,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是。” 听清这个答案,江瑶差点厥过去,这男人果然是魔鬼! 呜呜呜…… 陈宴北看不见,但能感受得到身上的人儿像水做的一样,泪水就没停过,他肩头的衬衫湿了一大片。 “陈宴北,你这个魔鬼!” “魔鬼魔鬼魔鬼!” “大魔王!” 江瑶哭得梨花带雨,鼻尖泛红,一直重复着这话。 陈宴北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呵,我怎么魔鬼了?” 第61章 舒麻透骨,酥醉入心 江瑶肩膀一耸一耸的:“你太难哄了…明明说好要陪我出去吃饭的,我就考个试回来,你就翻脸不认了!” “你到底哪里不开心了,你说呀,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但你偏不说,你非让人猜。” “好,你不想出去就不出去,那我在家陪你总行了吧?结果你还说什么不干涉我的自由……你、你混蛋!” 她第一次这么迁就人,这么哄人,没想到就碰到一座怎么都捂不热的冰山,别的男人排着队哄她,偏偏她这艘游轮要去撞一座冰山! 江瑶哭累了,也控诉累了。 她松开男人脸颊,两只手臂垂在身侧,转而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男人身上,小脸还正好贴在男人心口的位置。 “陈宴北……我好热、好难受……” “你欺负我……呜呜呜。” 江瑶哼哼唧唧地扭来扭去,身前绵软两团也跟着蹭来蹭去,就是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男人身上哪哪儿都硌人。 “别动。”陈宴北一声闷哼。 铁钳般的手掌忽然扶在女人细腰两侧,低沉紧绷的声音满是威胁:“再动一下试试。” “我就动!我就要动,你又凶我呜呜呜呜……” 江瑶仰着小脸,狐狸眼半展,挑衅十足的表情望着男人。 陈宴北手掌力道瞬间收紧几分,江瑶好像被迫穿了束腰一样,胸口不停起伏,软绵绵地伏在男人肩头,难耐的嘤咛声不断从小嘴逸出…… 身前是软绵绵的一团,耳边是哼哼唧唧的声音,陈宴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烫手似的松开了女人的腰肢。 “陈宴北,你这个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能自由呼吸,江瑶又活了过来。 “我不要跟你订婚了,我要取消婚约,我要找个绅士的男人,不凶我也不会对我动手……” “既然你不珍惜我,我就嫁给会珍惜我的男人,那个梁少就不错,至少他见到我就笑眯眯的,不会凶我!” 江瑶口不择言,小嘴叭叭地控诉着男人,什么话都敢往外讲。 陈宴北一声冷笑,声音仿佛从地狱透出来: “绅士?你以为夜店的男人能有多绅士?你今晚去,轮完就被飞仔抓去红街接客,一天24小时,接到你接不了为止。你要是想上香江日报的社会头条,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 “哦,也不用舍近求远,梁遇则名下的电影公司就是干这行的,手底下的女星个个会陪客,你要是姿色靓,还能争取个头牌。” 男人的话一句一句砸过来。 江瑶小脸煞白,脑子嗡嗡一片,她下意识地仰起头,找到让她难受的源头,娇艳欲滴的唇瓣狠狠堵了上去—— 柔软粉舌毫无章法地游滑在男人唇间,想轻轻钻进去…… 男人唇瓣微凉,气息如山间冰泉,也别适合接吻。 粉滑小鱼儿在舌尖搅动,江瑶舒服得扭腰摆臀,丰盈处挤压着坚硬胸膛,就像前几次在梦里那样来了感觉。 “en~” 江瑶红唇间溢出一声细碎的嘤咛,余音颤抖,如同丝丝缕缕的琴弦不断撩动人的心弦,舒麻透骨,酥醉入心。 陈宴北一身筋骨快要硬成铁板,脑中仿佛有烟花炸开…… 第62章 领结婚证 江瑶一向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脑子直接断片了。 瞄了眼四周,咦,她是怎么从陈宴北车上回家的? 完全想不起来。 没在卧室看见陈宴北的身影,江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间。 客厅餐桌上早就摆好了丰盛的早餐,看到她下楼,安姐笑着招呼道:“少奶奶,快来吃早餐,少爷等你好久了。” 江瑶才发现陈宴北也坐在餐桌旁。 大少爷不是都在卧室里用餐吗?怎么今天改成客厅了? 安姐看出江瑶脸上的疑惑,上前笑着解释道: “少奶奶,少爷昨晚回来特地吩咐的,以后用餐都在客厅。” 原来是这样。 江瑶拉开餐椅,在陈宴北对面坐下。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昨晚的事,气氛有点安静。 江瑶注意到她坐下来之后,陈宴北才拿起了桌上的叉子,从卧室改到客厅用餐,再到特意等着她一起吃早餐,显而易见,男人在主动示好。 江瑶也就顺着台阶往下走,“那个……”她刚想说点什么,便听陈宴北道:“今晚要回老宅吃饭。” “哦。”江瑶应道,端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 又听陈宴北道:“吃完早餐,我们去领结婚证。” 啊?江瑶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一早上起来给她两个重磅炸弹。 虽然说两人有婚约,可江瑶以为陈家这种豪门,怎么着都得考验她一两年才会领证,这才过了两个星期而已,就聊到领证的事了? “怎么,你想没名没分地跟着我?”没听到女人应声,陈宴北反问道。 没名没分,那不是二奶吗?江瑶连连摇头:“不是这样,就是觉得太快了,你真的不再多了解我一下?万一不合适,你还有别的选择。” “没有别的选择,十点准时出发。”男人放下手里的刀叉,语气不容置喙。 吃完饭,江瑶就去卧室倒腾自己了。 既然要领证,肯定要拍证件照,她要好好打扮一番。 拿出前几天在商场买的名牌小礼裙,烈焰红加斜肩设计,裹身收腰,长度到脚踝,搭一双高跟鞋正正好。 至于发型和妆容,江瑶打算适应一下时代潮流。 她把头发披散下来,弄了个港风大波浪,再涂上正红色口红,红唇加红裙,美得张扬又明艳,港姐的味儿一下出来了。 江瑶美滋滋地对着镜子照来照去,非常满意。 一看时间,哎呀,还有十分钟就到十点了。 江瑶赶紧拿上包包往楼下走。 客厅,家里的人都在,阿力推着陈宴北,安姐在收拾餐桌。 看到江瑶从楼梯下来那瞬间,安姐和阿力齐齐深吸了口气,眼睛都看直了: 少奶奶也太漂亮了! 好像从电视里边走出来的大明星,光彩四射,明艳动人! 安姐感叹道:“少奶奶,要不你去选港姐吧,我肯定天天守在电视前给你加油!” “加我一个!”阿力也附和。 江瑶笑笑:“你们这么支持我,那下一届港姐我一定报名呀。” “可以走了吗?”三人说笑间,旁边插进一道低冷的声音。 江瑶目光转到一旁男人身上,赶紧上前推过轮椅,甜甜道:“当然可以,我收拾好啦。陈宴北,你今天也很帅哦~” 第63章 陪她逛商场 被江瑶夸帅,陈宴北唇角不自然地抿了抿,低声提醒道:“抓紧时间。” “哦。”江瑶赶紧上前接过轮椅,推着男人出门。 登记结婚的过程很顺利,香江的结婚证书没有封皮,就是一张粉红色的纸。 江瑶还没揣热乎,就被陈宴北收走了,美其名曰怕她弄丢,代为保管。 保管就保管吧,反正这证放在她那儿也没用。 领完证,离晚上吃饭的时间还早得很,江瑶道:“陈宴北,我们现在去哪里呀?要回家吗?” “不回。”男人回答言简意赅。 副驾驶的阿力赶紧替自家少爷解释:“少奶奶,我们接下来要去新界的商场,上次您去逛过的那家,少爷昨晚就打电话让人安排好了。” 听到是逛商场,江瑶小脸挂上笑容,喜滋滋地看了陈宴北一眼。 原来昨晚上就打算好了。 她正好想买点化妆品和上学时候穿的衣服,上次买那些衣服太有女人味,上学的话有点招摇了。学生嘛,就要买些有书香气的款式。 商场一楼。 跟后世一样,一楼一般销售珠宝首饰。 “陈少,欢迎欢迎。”早就接到通知的商场经理站在门口迎接道。 陈宴北戴着墨镜,闻声微微点了点头。 经理立刻点头哈腰地走在前头带路,带着两人穿过各大柜台,直接进了贵宾休息室。 休息室内,各大珠宝品牌的当季新品和经典款都陈列在了茶几上。 陈宴北很少逛商场,不喜被人围观的感觉。今天要带江瑶来买东西,就提前让人跟商场打了招呼,把商品统统送到贵宾室来挑。 “两位贵宾请慢慢逛,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经理脸上挂着热情的笑,然后留下一个珠宝柜台的营业员在房间一对一服务。 留下的营业员叫小美,因为工作的缘故,接待过不少有钱人,平时也喜欢看各种八卦报纸杂志,对香江各大豪门和明星名媛如数家珍。 她之前只在报纸上见过陈宴北,知道他是香江最受欢迎的钻石王老五,后来出车祸残疾了,还有好多名媛女星惋惜。 今天见到陈宴北,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这男人能让全香江的名媛趋之若鹜,抛开家世,单凭长相,这位太子爷就能让女人替他疯狂。 即使身体残疾,浑身上下的气质依旧矜贵端方,让人挪不开眼。 只是旁边那位女人,她没见过,好像也没在报纸杂志上见过,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小美偷偷打量着江瑶,见她拿起了一枚7克拉的粉钻戒指,立刻笑着夸道:“您眼光真好,这是莱美品牌刚推出的周年纪念款,整个香江只有这一枚。” 江瑶戴上戒指,伸手对着灯光比来比去,确实挺漂亮的,可惜不保值,二手价直接打到骨折。 何况她戴在手上,陈宴北也看不见。 想了想,江瑶褪下粉钻戒指,改挑了一款只镶了些碎钻的:“我试试这个。” 这款戒指的价格比粉钻的便宜了十倍,是品牌里面价格最低的。 小美劝道:“这款不太衬您的气质,您要是不喜欢粉钻,可以试试另一款。” 另一款价格跟粉钻不相上下。 江瑶摇头:“谢谢啊,太张扬了,我不太喜欢。” 听到这话,导购小美脸色微变。 第64章 哪个小妖精傍上了陈家大少爷? 听到这话,导购小美脸色微变,不过又很快调整过来,把戒指放了回去。 最后江瑶选了些款式百搭的耳饰、项链还有手链,她知道自己适合的风格,所以挑选的时候节奏很快,几乎不怎么犹豫。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就买完了。 江瑶道:“陈宴北,我选好了。” 一旁的营业员小美已经快速算好账单:“陈少,一共是两万三千港币。” 听到价格,陈宴北微微蹙眉,没挑什么贵的款式,是在替他省钱吗? 他掏出一张汇丰银行的黑卡,对江瑶道:“再多选些,我去楼下咖啡厅等你。” 他跟梁遇则约了时间谈事。 陈宴北走后,江瑶将银行卡递给小美:“就刚才那些结账吧。” 她还打算接着去楼上逛逛服装区。 小美笑着接过银行卡,心里却暗骂,真倒霉,碰到个抠逼,就消费这么点,还让人一对一服务。 结账要去收银台,小美走出休息室,心里的想法再藏不住,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眼看这个月就要到月底,销售额还差十几万港币,本来以为今天来了只肥羊,谁知道就消费了两万多。 小美黑着脸往收银台走,迎面却忽然看见上个月的大客户,眼睛一亮:“嗨,陈太太!好巧啊,又过来逛街呐?这次我们品牌到了很多新款珠宝,要不要看看?” 黑成锅底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好啊。”被叫陈太太的女人答应得爽快。 女人叫冯美珠,自从嫁给豪门陈家二房的少爷,连带着她们冯家的生意也多了许多客户照顾,现在钱包鼓鼓,当然就要各种买买买了,何况她最是喜欢珠宝首饰。 有大客户在,小美把江瑶忘到了脑后。 她带着冯美珠到自家柜台,热情推荐,忙前忙后,哄得人十分开心,没一会儿就卖出去小十万港币的珠宝。 “哎,陈太太,我经常在报纸上看到您和陈先生出席活动的照片,感情好得简直羡煞旁人。您品味和眼光也好好,挑的都是我们品牌最经典的款式,不像我今天遇到一个顾客,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见过世面,好看的不会挑,尽挑些边角料,眼光差还抠抠搜搜的。” 有人捧着夸她,冯美珠倒是听得舒坦,接了句:“可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吧,没见过好东西。” 小美忽然想起来:“诶,陈太太,说起来,这个顾客兴许您认识,她是陈大少爷带过来的,长得倒是挺漂亮的。” 冯美珠惊讶道:“你说的是陈宴北?” 陈大少爷不是残疾了吗?风头正盛的时候向来不近女色,怎么眼瞎腿残之后倒是带女人出来逛街了? 真是稀奇! 小美肯定道:“正是陈少,今天特地带了一个女人去贵宾室挑珠宝,我看两人关系不一般。” 冯美珠好奇心一下上来了:“人在哪儿?你带我去看看,都是一家人,我顺道也打个招呼。” 打招呼是假,主要想看看是哪个小妖精傍上了陈家大少爷。 “啊——”冯美珠刚转身,冷不丁叫出了声。 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站了个人。 第65章 人傻钱多 “你、你……”看清身后的人,小美也吓了一大跳,心头突突跳了几下,不知道刚才那些话有没有被听到。 江瑶在两人身后站了好一阵,自然是听到了。 她在休息室等了小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回来,只好出来看看什么情况,没想到就撞见有人拜高踩低,在背后内涵她。 她挑得少是因为不想花太多钱在成品珠宝这种又贵又不保值的东西上。 何况只要试过的她都买下来了,除了那颗粉钻戒指,也不算浪费别人的服务时间。 江瑶伸出手,冷冷道:“你还没结账吧,正好,刚才挑的那些我不想要了,请把银行卡还给我。” 苍蝇腿也是肉,刚才还嫌弃两万多业绩太少的小美不愿意了:“那怎么行呀?你挑的那些首饰我都包装好了,现在你说不要了,这不是耍人玩吗?” 刚卖出的十几万加上这两万多业绩,刚好就够拿这个月的销售奖金。 江瑶笑了,反问道:“你不是说自家产品都是边角料吗?我又不傻,为什么要花钱买一堆垃圾回去?除非我人傻钱多……” “人傻钱多”四个字江瑶特意加重语气,视线还不经意瞥过一旁的冯美珠。 消费了十几万的冯美珠立刻真情实意地对号入座了。 她将手里的名牌手包往柜台上一扔,用下巴对着江瑶:“喂,你骂谁人傻钱多呢?自己买不起就别来商场丢人现眼,才消费2万多块,也好意思在这里大呼小叫。” 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小美更加有恃无恐,在一旁帮腔道:“别以为你傍上陈大少爷就了不起,人家陈太太可是陈家正儿八经、明媒正娶的少奶奶,你一个没名没分的情妇,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这番话恰好提醒了冯美珠,她斜着眼睛,从头到脚将江瑶扫视一遍,又在脑子里搜索一番,十分确定江瑶不是什么豪门世家的小姐。 要么是十八线不知名的小明星,要么就是从底层飞出来的穷凤凰。 冯美珠高高在上地睨着江瑶:“这位小姐,奉劝你一句,别以为傍上我们陈家的少爷就能野鸡变凤凰,想进我们陈家的门,你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完,又转身:“小美,她不要的那几样算我账上,就当支持一下你的工作。” 还有这种好事?小美嘴角一下翘到了太阳穴:“谢谢陈太!谢谢陈太!” “看到了没,这才是豪门,人家就是有底气。”小美嘴里感叹,两根手指伸进兜里,夹出一张汇丰银行黑卡,朝江瑶飞过去,“喏,还你的卡——” 啪嗒。 银行卡从半空掉落,孤零零坠到了地板上。 小美双手抱胸,一脸“我就是故意”的神情看着江瑶。 一旁的冯美珠将名牌包挎回臂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呵,最喜欢看这种野鸡为钱折腰的画面,再漂亮再伶牙俐齿又怎样?野鸡就是野鸡,看到大米就不自觉点头去啄。 有热闹瞧,其他柜台的营业员和路过的顾客也渐渐围了过来。 好奇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移动,最后定格在地上那张银行卡。 第66章 从人上升到了品牌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江瑶气定神闲地看了眼地上那张银行卡。 转而拉过一旁的高脚椅,往上面一坐,右腿优雅地搭到左腿上,比看热闹的人更像看热闹的人。 她不急不躁:“大家看看,这就是这家商场对待顾客的态度。因为消费的金额没能帮营业员完成销售业绩,所以就把顾客的银行卡扔到地上来羞辱顾客。” 说完,江瑶视线停留在小美身上,暗示大家刚才的话说的就是这位营业员。 听到这种事,再看到一旁一脸势利表情的小美,立刻就有顾客代入了江瑶的遭遇,责怪的目光射向小美: “哎哟,这可真是太过分了!顾客花钱来买东西,不是买你气受,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敢对顾客颐指气使,把人家的银行卡扔地上。 怎么?两万块已经不被你们商场的人放在眼里了吗?你们自己的月薪有两万吗?!” 另一个顾客附和: “呵,大概是天天卖珠宝,跟名媛阔太打交道,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吧?不想想,人家至少能来这里消费,而你只能站在这伺候人。” “不是这样的,这就是个误会……”没想到大家都在帮江瑶说话,小美脸上有些挂不住,着急忙慌要解释。 可惜晚了。 出来混迟早要还。 恰好人群里就有曾经被小美同样对待过的顾客: “哈,又是你!上次我跟我先生来这边选结婚纪念日礼物,听到我们只有一万块的预算,你翻脸比翻书还快,全程板着一张脸接待,就差明着让我们赶紧滚了。因为你的态度啊,我和我先生这辈子都不会购买这个品牌的任何珠宝首饰。” 这位顾客的话引起大家共鸣,豪门毕竟是少数,来这里消费的大部分都是中产阶级,只能买珠宝里面的入门级产品。 有了解这个珠宝品牌背景的顾客道:“这个品牌的设计师在业内就是出了名的势利眼,对着有钱人点头哈腰,各种迎合,但凡是比她地位低一些的,她看人都是用下巴的。所以呀,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就是他们的品牌风格,大家以后可别买这个品牌的珠宝了。” 内行人也站出来补刀:“其实呀,这个品牌的珠宝品质并不好。听说没有自己的原石开采厂,都是从供应商那边收的边角料,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高定珠宝。 也就只能骗骗那些不识货的冤大头啦,真正懂行识货的人才不会买这种垃圾品牌。” 这年头,没人想当冤大头,也没人想承认自己不懂,大家纷纷附和: “我以后再也不买这个品牌的珠宝!也不会让我的亲朋好友购买!” “我也是!珠宝品牌那么多,干嘛花钱买罪受,有钱的话我就买真正的高定珠宝!” “对!谁买谁就是冤大头,没品没眼光,人傻钱多!” 事情一下从人上升到了品牌。 还引起了一小波人抵制。 小美一下有些慌神了,要是被品牌方知道,她的饭碗可能就彻底不保了! 她求助地看向冯美珠,希望对方能开口帮她说句话。 第67章 没挣到钱就是不努力吗? 而一天被骂两次人傻钱多的冯美珠心情糟糕透了! 花了十几万买了个晦气,莫名被一帮穷鬼酸。 冯美珠朝围观众人翻了个大白眼:“人家做销售的,当然要把时间和精力都留给高价值客户,难不成对着你们一帮穷鬼白费力气?” “呐,你们口口声声说人家品牌用的材料差,又说人家员工拜高踩低势利眼,我看呐,你们不如反思一下自己,多大的人了,拿那么点工资,是不是自己工作没努力,挣的钱太少了?” “等你们消费得起了,能随手就买十几万的珠宝,我相信没有人会把你们的银行卡扔地上,OK?” 这一副高高在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资本家嘴脸深深刺激了众人。 所谓的豪门不过就是运气好踩中时代风口,吃了第一批红利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大家不努力? 没挣到钱就是不努力吗? 资源都被这些豪门世家给瓜分霸占,平民努力就一定能挣到钱吗?不过是帮这群资本家打工罢了! “喂,大家让一让,我们是香江电视台的记者。”就在众人的不满情绪被刺激到最顶点的时候,几个扛着摄像机身穿黄马甲的挤开人群。 “诶,有记者来了!” 刚才被冯美珠指责不努力的群众们仿佛滔天洪水找到了倾泻口。 “记者先生,你们来得正好,赶紧来拍拍这些资本家豪门阔太的嘴脸……” “呐,这个就是莱美品牌的销售……” 还没等记者主动询问,大家就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补充完整。 同是底层打工人的摄像大哥瞬间共情了。 肩上扛着的镜头跟随着事件发展,一会儿拍小美,一会儿对准冯美珠,最后还给了地上那张银行卡一个时间超久的大特写。 冯美珠此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次面对镜头,她还想保持自己良好的形象,伸手撩了撩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又把名牌包垮到显眼的位置,才对记者道: “呐,这位记者先生,你可别听这一帮穷酸鬼乱讲,他们自己不努力挣钱,买不起莱美品牌的珠宝,又是怪人家商场营业员势利,又是嫉妒我们这些有钱人。” “你看呐,人家服务我,能开出十几万的单,服务穷酸鬼,只能卖出去两万块的货,换成是你,你是不是也会对我笑得更灿烂些呢?!” 跟记者输出完,冯美珠还觉得不过瘾,又回头朝着镜头露出一个十足轻蔑的笑: “下辈子投胎看准咯,别又生在穷鬼家里,出生就是给我们资本家打工呢。” 那副有钱人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嘴脸简直被她表现得淋漓尽致,看得摄像大哥和记者都暗暗捏紧了拳头—— 可恶!简直太可恶了! 围观的群众更是被这话气昏了头,纷纷抛下平日的礼仪道德,撸起袖子,红着眼睛,将冯美珠围在中间。 “你、你们要干什么?” “别碰我啊,小心我告到你们牢底坐穿!” “我可是陈家正儿八经的少奶奶,你们要是敢惹我就死定了!我老公不会放过你们!” 冯美珠瞪着眼前逼近的人群,手里的名牌包不断朝着众人挥舞,阻碍人群靠近。 第68章 深深共情了 大家都是被资本家剥削的打工人,此刻深深共情了,谁还管什么陈家李家的,只想痛快抒发心底的憋闷! 人群里的摄像大哥吼道:“大家放心,我们摄像机已经没电了。” 言下之意,就算大家做点什么,也不用怕留下证据。 这话无疑是一道催化剂,众人再没有顾忌,纷纷上前将冯美珠身上耳环首饰、名牌包扯落到地上,用脚碾几圈再吐几口唾沫。 没扯到东西的,开始瞄上冯美珠精心打理的头发,也不知道谁竟然随身带着剪刀,薅到她一把头发果断剪掉。 旁边的人看得过瘾,也借过剪刀来效仿,转眼之间,冯美珠的头发就被剪成了狗啃,后脑勺的头发几乎贴着头皮,就剩头顶和刘海还留了点浅桩子,一摸剌手那种。 “啊!啊!你们这些疯子!”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啊!” 冯美珠抱头疯狂尖叫起来,她什么都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自己变丑,那可是她斥重金保养,精心呵护,平时摸都不认别人摸一下的头发啊! 这种丑态,摄像机又有电了。 摄像大哥抱着机器怼着冯美珠360度无死角的拍。 刚才噤声的记者也活了过来,拿着贴了电视台台标的话筒介绍道:“现在我们在位于香江新界的巴黎春天百货商场,眼前这位抱头蹲地,嚎啕大哭的女人被证实是豪门陈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 我们在她周围的地上发现许多被剪掉头发,还有许多丢弃的珠宝和一个名牌手提包。” 豪门阔太为何狼狈痛哭?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让我们走进今天的香江说法。” 录完这段片头,加上之前录制的采访,拿回台里用倒序的手法剪一剪,今晚的节目素材完全足够了。 记者离开之后,围观的群众也发泄够了怒火,纷纷离开。 贵宾室。 “还不给陈少和江小姐跪下。”商场经理一脸铁青,朝着一旁的小美命令道。 “江小姐是陈少的合法妻子,人家新人今天刚刚登记领证,被你这么个没有眼力见的贱人毁了!” 经理是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去处理了点别的事,回来之后,小美竟然捅了天大的篓子。 而此刻,之前还颐指气使的小美低垂着头,脸色堪比调色盘,片刻后,她双腿微折,咚地一声朝着陈宴北和江瑶的方向跪了下来。 “对、对不起江小姐,不,陈太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扰了您购物的兴致。” “真的对不起。” “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了。” 江瑶睥睨着地上的人,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前一秒你是消费少的顾客,人家就拿下巴对着你。 下一秒,知道你是陈太太,又跪着跟你道歉。 但是道歉就非得接受吗?不好意思,她没那么大度。 江瑶表情平静的收回目光,没有接小美的话。 倒是一直没开口的陈宴北抬起手,朝身后的保镖阿力示意:“把东西拿出来。” 第69章 不好意思,手滑 阿力赶紧将手边的购物袋递过去:“少爷。” 陈宴北接过袋子,动作极其优雅地往前慢慢举高,然后忽然倒转口袋—— 哗啦啦啦,口袋里一堆亮晶晶的珠宝首饰全都倾袋而出,从高处坠落。 地板上,被拆散的珍珠项链,珠子朝着四处滚落,噼里啪啦跳跃起来。 各种带钻的戒指咕噜噜散落一地。 宝石项链缠绕交错在一起,仿佛一团乱麻。 无一例外,这些珠宝首饰都来自莱美品牌,也就是小美销售的那个品牌。 柜台里光彩夺目,昂贵不可攀的首饰,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堆垃圾。 “不好意思,手滑。”陈宴北轻描淡写,但目光却令人压迫感十足,根本看不出是双眼失明的人。 阿力刚才已经奉命把这个品牌柜台里所有的商品都刷卡买了下来。 还是商场经理亲自陪着去付的钱。 所以看见这一幕,经理立刻反应过来,冲地上还跪着的小美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东西捡起来,给顾客恢复如初!” “是、是。”小美战战兢兢地点头,跪在地上开始一颗颗捡。 不仅要捡,还得把东西复原。 真是刚才在外面有多高傲,现在就有多憋屈,小美紧咬着后槽牙,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偏偏还不敢反抗,除非她不想要这个月的工资,不想在这里干了。 想到家里欠了高利贷的男人、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无业游民整天好吃懒做的父母,小美只能咬牙继续捡。 等她跪着将地上的东西都捡完,准备起身—— “让你起来了吗?” 陈宴北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衫袖口,冷冷出声。 “我太太什么时候消气,你什么时候起来。” 小美刚直起的腿只好又折了回去。 “陈、陈太太。”她可怜委屈的目光看向江瑶,声音小得仿佛蚊子在叫。 江瑶无动于衷,随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慢悠悠坐回沙发。 一边喝,一边欣赏着小美的跪姿。 不过她忽然想起来确认一件事:“陈宴北,地上这堆破烂你不会已经付钱了吧?” 陈宴北:“怎么?有问题?” 有问题,太有问题了,江瑶简直哭笑不得。 就算要帮她出气,也不用把钱浪费给那种人,虽然羞辱了对方,但也损失了真金白银呐。 江瑶对商场经理道:“您好,请问这里的退货规定是怎么定的?” 经理:“陈太太,在我们商场购买的商品,销售之日算起,一周内在不影响二次销售的情况下可以全额退款。如果是商品有质量问题的话,则随时可退,不计算购买时长。” “那就好”,江瑶点点头,“那地上那些莱美品牌的首饰,我要全退。” 听到要全退,商场经理还没反应,小美先急了:“不行陈太太,商品已经损坏,不可能退货,退回去之后我们还怎么销售呀!” 商场经理也被小美的话提醒,虽然这么说会得罪陈大少爷,但是没办法:“陈太太,这些商品确实退不了,除非是有质量问题。” 不过一般很少有顾客能发现珠宝类商品的质量问题,所以经理对这点也很自信。 第70章 卖的是假货 “好。说话算话哦!”江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她刚才试戴的时候就发现问题了,这家品牌号称的钻石材质很可能是锆石。 因为锆石和钻石在外形和硬度上很相似,但价格天壤之别。 有的黑心珠宝商就会用锆石来冒充钻石,然后卖得高价。 至于如何分辨这两种材料,这就要用到高中的物理知识了。 江瑶给商场经理科普道:“钻石内部折射率很高,几乎没有光线可以穿透,而锆石折射率较低,光线可以轻易穿透。所以,我只需要做一个实验来验证。” 江瑶找了一张白纸,用笔在纸上画了一条黑色的直线。 然后她从地上捡起来两条钻石项链,取下上面的钻石配饰。 一个钻石是心形,一个钻石是水滴形。 江瑶将两颗钻石放在黑线上:“你自己来看吧,视线要垂直于钻石表面。” 经理将信将疑地按照她的提示往下看—— “咦,透过这两颗钻石,我能看到黑线,这是什么意思?” 江瑶解释道:“如果是真钻石,折射率高,是不可能看见纸上的黑线,所以这两颗根本不是钻石,而是锆石。莱美品牌卖的是假货。” “这、这……”经理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瑶,莱美品牌在市场上很受阔太们的喜欢,怎么可能是假货呢? 见对方不信,江瑶道:“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就去找个内行的工作人员过来验证一下。” 经理不是不信,只是不敢相信。 这一堆珠宝商品价值过百万,如果真是假货,就凭商场“假一赔十”的规定,不得赔个上千万? 要是这事发酵到外面,之前买过莱美品牌的顾客都来索赔的话,这后果…… 经理觉得背后一凉,不行,得赶紧找个懂行的人过来确认一下。 也是巧,莱美的竞争品牌也在商场开设了柜台,设计师今天过来巡店,听闻商场在找珠宝行家,立刻自告奋勇地来到贵宾休息室。 “我是八福珠宝的设计师,珠宝鉴定是我们设计师的入门课程,来,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完,设计师从随身手包里掏出了特质的放大镜,对着刚才江瑶检验的那两颗钻石仔细观察起来。 随着设计师的沉默,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小美揪着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设计师,心里七上八下敲着锣,如果真是假货,那她会不会被牵连呐? 商场经理一边摸着额角的汗,一边在心中慢慢祈祷,可千万别是假货,否则商场的声誉受损不说,还得赔一大笔钱。 唯一不紧张的就是江瑶和陈宴北。 陈宴北是无所谓,不管真假,这点钱他都花得起。 而江瑶是笃定,是自信,这钻石就是假的。 好在悬念没多久便被揭开。 八福珠宝的设计师放下手里的放大镜,得出了跟江瑶一样的结论。 ——“是锆石,不是钻石。” 接着设计师看了眼地上剩下的珠宝首饰,挑出一枚钻戒:“啧啧,这倒是真钻石,不过地上这一堆,十件里头有八件都是锆石仿冒的。” “早就听说莱美的珠宝原材料有问题,不过因为有一众阔太名媛捧场,没人敢说莱美的不是,现在终于有明眼人发现了。” 第71章 陈太太,注意影响 面对摆在眼前的事实,商场经理和小美都齐齐白了脸。 “陈、陈太太,您看……”商场经理支支吾吾,看向江瑶。 现在首先要处理的,就是顾客退货的需求。 既然已经证实是假货,退货当然可以,但赔偿就有点问题了。 近百万的珠宝,假一赔十,可就是近千万了。 就算莱美品牌可以承担部分,那商场也得出血,到时候追责,他这个商场经理估计也别想干了。 江瑶倒没想着借此讹商场一笔,也不想卷进珠宝品牌之间的争斗,她只想把钱要回来: “经理,现在证实了是商品质量问题,原价退还我们支付的金额就行。” 听到这话,商场经理总算松了口气:“没问题陈太太,我马上让财务部的人去处理,您和陈少请稍等。” 退钱的事有着落,也教训了狗眼看人低的营业员一顿,江瑶没心情再待在贵宾室。 “陈宴北,你陪我去楼上逛逛好不好?”江瑶上前推过轮椅,附在男人耳边柔声道。 陈宴北淡淡嗯了声。 江瑶推着陈宴北出了贵宾室,阿力在后面跟着。 等到了楼上服装区,见四周没什么人,阿力向江瑶投去崇拜的目光:“少奶奶,你太厉害了,居然能辨别出钻石真假。我常常看老宅的夫人小姐们佩戴,一点都看不出端倪。” 一不小心又炫技了,江瑶笑了笑,又把村里的下放教授推了出来:“只是恰好跟村里的大学教授学过点物理皮毛而已,光的折射嘛,物理入门级别的知识点。” 阿力挠挠头,入门级别的他都不了解,更别说能运用到实际中了:“那您也厉害,怪不得刚刚您只在那个品牌消费了两万多块,原来是早就知道那些贵的货是假的!” 江瑶大方收下了阿力的彩虹屁。 转瞬想到刚才陈宴北替她出气的画面,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甜蜜,江瑶俯身,凑到男人脸颊边,唇瓣轻轻碰了一下:“陈宴北,刚刚谢谢你呀。” 女人吐气如兰,声音酥软,软糯的红唇触碰皮肤时,像有微小电流蹿过,陈宴北半边脸颊的肌肤麻酥酥的。 身体的反应让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耳后飞起一抹薄红,搁在轮椅扶手上的大掌掌心微缩。 “陈太太,注意影响。” 虽然语气还是有些冷,但称呼已经从江小姐变成了陈太太。 江瑶对陈宴北的脾气摸得有七八分,见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凑上去,再飞快亲了口男人另一边脸颊。 然后立刻笑着转移话题:“刚刚的记者是你安排的吧?来得简直不要太及时。” 从陈宴北豪掷百万为她出气,江瑶就猜到记者应该也是男人安排的,至于在闹事的时候,商场经理没出来阻止,估计也是陈宴北的手笔。 “嗯。”陈宴北没否认。 江瑶:“喂,你知不知道那位被记者围攻的阔太,是你们陈家的少奶奶,那岂不是你某个嫂子或者弟妹?你这么搞没关系吧?” 第72章 裘千尺附体 江瑶一开始只是想借其他顾客之手施加些舆论压力,给营业员和那个阔太一点教训。谁知记者及时赶到,把这个偶然事件发酵成了大新闻。 虽然对方付出的代价惨了点,但不作就不会死,说到底还是自作自受。 陈宴北跟江瑶的观点不谋而合,修长手指漫不经心敲击着轮椅扶手,黑眸如寒潭:“出嚟混,迟早要还嘅。” 看着两人默契十足的互动,一旁的阿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少爷变了! 以前少爷在外面从不让女人近身,受伤后也不怎么出现在公众场合,现在不仅亲自陪少奶奶逛街,为了替少奶奶出气,连打了几个电话安排,现在居然还跟少奶奶在大庭广众之下玩亲亲? 天呐,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厉无情的大少爷吗?! 不过这样的少爷,好像更有人味了一点,阿力看在眼里,暗暗决定以后要抱紧少奶奶这条金大腿。 江瑶对阿力此刻的想法浑然不觉,她心思全被漂亮衣服勾走了。 今天有陈宴北这个大金主付钱,江瑶要攒钱的想法暂时抛到脑后,放纵自己各种买买买。 她在后世常买的名牌都能在这个商场找到,又对自己适合的风格和尺码门清,所以完全省去了试穿的时间,看上就咔咔刷卡买下来,超级有效率。 刷了十几万港币,江瑶也买得差不多了,把家里地址留给品牌柜姐们,然后就可以等着商场派人送货上门了。 “陈宴北,我买完啦,可以回家啦!” 江瑶把那张汇丰黑卡放回男人手里,声音透着欢快。 陈宴北没有收下,修长手指夹着那张卡,随意地递了回来:“拿好,以后喜欢什么自己买。” 十分朴素却有力量的一句话。 江瑶唇角翘了翘,任哪个女人都抵抗不了这句话吧? 她一点没矫情,又收下了。反正两人是夫妻,花点钱合情合理。 “谢谢——” 江瑶撩撩头发,凑到陈宴北耳边,再娇滴滴地补上剩下两个字:“老公~” 轻颤上扬的尾音仿佛带了小勾子,撩得人心弦震颤。 陈宴北漆黑的瞳孔微顿,面不改色,心跳却倏然乱了一拍。 陈家老宅。 今晚的老宅比以往都热闹。 个个都知道大少爷陈宴北要带乡巴佬未婚妻回家吃饭。 自从陈宴北车祸后就没在陈家露过面,家里人只知道他如今眼瞎腿残,在浅水湾别墅静养,现在又多个乡下未婚妻,所以二房和三房那边,都抻长了脖子注意着大房这边的动静。 不过除了刚刚回到陈家的冯美珠。 “滚!滚呐——” “给我滚出去!不许看我!” 卧室内,冯美珠双手抱头,朝上前关切她的女佣疯狂怒吼。 她坐回梳妆台,双眼血红地盯着镜子。 镜子里,她整个人如同被裘千尺附体一样,头顶秃噜了一大片。 少了发型加持,昔日姣好的容颜直接打了对折。 “啊!” “啊!” 冯美珠心口倏地窜起一团怒火,越燃越旺,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震痛,她抬手抓起梳妆台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对着镜子狠狠砸过去。 第73章 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小贱人 卧室门外。 几个女佣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少奶奶突然发的是什么疯。 听着里头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几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回事?怎么都站在这里?”二少爷陈耀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见大家都站在卧室门口,询问道。 二少爷陈耀祖便是冯美珠的老公。 惯常伺候冯美珠的佣人回答道:“二少爷,少奶奶好像被人欺负了,回来的时候顶着一头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进卧室后就……就把镜子给砸了。” 陈耀祖担忧地看了一眼卧室方向,走上前打开门。 “滚!”刚打开门,迎面便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 卧室地板一片狼藉,陈耀祖眉头紧蹙:“是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冯美珠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蹭地一下从梳妆台起身,哭着奔进男人怀里。 “老公——” “你终于回来了,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 “就是大哥包养的那个狐狸精害的我……” 冯美珠哭哭啼啼开始讲述今天在商场遭遇的事。 “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抽了什么疯,被那个狐狸精煽动了两句,就开始围攻我,把我头发剪成这样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呐?” 陈耀祖看着妻子一头狗啃似的秃毛,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说大哥在外面包女人?可是大哥眼瞎腿残,今晚还要带那个什么娃娃亲未婚妻回家吃饭,怎么会……” “怎么不可能?”,冯美珠打断道,“我亲眼所见,那个狐狸精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我不管老公,这口气我忍不下,你让人去帮我查那个狐狸精是谁,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柿子摁着软的捏,冯美珠不敢直接报复陈宴北,也不敢去收拾电视台的记者,所以就把这仇记在了江瑶头上。 陈耀祖安抚妻子:“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个交代,不过大哥今天也在商场,难道就这么放任那个女人欺负你?” 事发之时,冯美珠其实并没有看到陈宴北,不过肯定不能说实话:“大哥就在不远处的贵宾室,肯定能听到外面的动静,而且你想啊,没有大哥的默许,那个女人怎么敢这么嚣张的对我。” “老公,我看大哥也没把你放眼里,不会是嫉妒你现在接手他管理公司吧?” 冯美珠对自己老公还是很了解,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点火。 果然,陈耀祖脸色变了一瞬,又很快恢复:“行了,你快收拾一下,先找顶假发戴上,今晚说不准老爷子要叫全家一起吃饭。据说老爷子还挺喜欢那个乡巴佬的,不出意外,以后她就是陈家的大少奶奶。” 听到陈宴北真要娶个乡巴佬,冯美珠心里的火气总算消了些。 一边去找之前买的假发,一边幸灾乐祸起来:哼,乡巴佬进门也好,外头那个狐狸精就是见不得人的小三情妇,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小贱人! 而有了乡巴佬大少奶奶陪衬,陈家也会知道她这个二少奶奶有多体面。 第74章 都来看热闹 不出陈耀祖所料,下午四点过,陈老爷子就派福叔挨个打电话,通知二房、三房但凡在家的,都要过来大房这边一道吃饭。 老爷子发话,各房都忙碌起来。 大房别墅。 佣人们早早就扎进厨房忙碌,准备着晚餐。 陈国邦今天提早下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楼上衣帽间,陈夫人周丽敏和女儿陈西贝正倒腾着今晚要穿的衣服。 虽只是一场家宴,母女俩却不想放过任何显摆的机会。 周丽敏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欣赏发型师给她新做的造型——脑后头发盘成一个优雅的髻,额前加了偏分。 “嗯,这次换的造型师不错,帮我改的发型看起来年轻不少。”周丽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道。 女儿陈西贝凑上来,嘴甜道:“跟发型师没关系啦,还是妈咪你天生丽质,什么发型都能驾驭。” “妈咪,你快帮我看看,晚上我穿这件红色小礼裙好,还是穿这件嫩黄色的套装?” 床上一左一右摆放着两套衣服,红色那套是裹身长裙,成熟显身材。嫩黄色的套装上身是短款格纹外套,下身搭的同色短裙,优雅端庄,名媛范十足。 陈西贝正纠结。 即使知道未来大嫂是内地来的乡巴佬,但抵不过女人隐隐作祟的好胜心,想要把对方狠狠比下去,最好衬托得对方跟土狗一样。 周丽敏走到床边看了看,稍微斟酌了几秒,指向红色长裙:“贝贝,穿这条吧,颜色喜庆,你爷爷最信这些,可不能让他在衣服颜色这种小事上挑理。 还有,今天虽是那乡下丫头第一次登门,但你爷爷早就把她看成陈家的准少奶奶,到时候你见着人,姿态稍微放低些,主动上去跟人家打招呼说话。” 周丽敏借着选衣服的机会,顺带提点了女儿两句。 “知道了妈咪。”陈西贝撇撇嘴,拿起了床上那条红裙。 她心里也更中意红色小礼裙,那可是她前两周才买的新款,还没穿过呢。 换好衣服,陈西贝迫不及待站到落地镜前:红色的及踝裹身长裙,斜肩设计,优雅又显身材。 果然如商场柜姐所说,这裙子上身效果比挂在店里更好看。 陈西贝得意地勾了勾唇,哈,今晚她绝对能把乡巴佬大嫂衬托得更像个土包子,想想对方那局促自卑的模样就很爽。 周丽敏对女儿这身打扮满意得很:“哎哟,谁家女儿长得这么漂亮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国皇室的公主。” 陈西贝被哄得笑弯了眼,“妈咪,我是公主,你就是王后咯。” 母女俩互相打趣,又挑好搭配的项链耳环。 等两人收拾好,陈家其他人已经陆续过来了。 楼下隐隐传来说话声,周丽敏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小声跟女儿抱怨:“呵,这二房、三房看热闹倒是挺积极。” 往常家庭聚餐,那些人都是姗姗来迟,今个却都提早就到。 陈西贝弯了弯唇角,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谁让大哥管理公司的时候,把那两房的人得罪了个透。现在有机会看他笑话,大家当然来得快。” “嘘,这话你可别当着你爹地面说,小心挨训。”周丽敏对女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陈西贝捂住嘴巴,母女俩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第75章 谁架子大? 客厅内。 二房、三房的人已经自顾在沙发坐下。 “咦,大哥大嫂不在?”二房陈国强挨着妻子郑志玲坐下,往客厅左右打量了一圈。 大儿子陈耀祖和儿媳冯美珠挨着两人坐下,小儿子陈耀光在两人另一边坐下。 陈耀光小声接话:“要不是爷爷张罗,估计大伯他们根本不想让咱们过来。” 毕竟谁愿意让人瞧笑话呢? “哎,大伯也是惨,就这么一根独苗,先是眼瞎腿残,又娶了个大陆妹……”陈耀祖语气感叹,但眼神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情绪。 听罢,二房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唇角都带着心领神会的笑。 跟二房来人整齐不同,今天三房那边,来的全是跟陈宴北一个辈分的——二小姐陈芳芳、三小姐陈莹莹还有四少爷陈耀宗,三人皆是未婚。 剩下的人陪着三太去美国探亲,没在香江。 没一会儿,周丽敏挽着女儿下楼了。 她上前招呼着二房的人,陈西贝则跟三房那边的堂妹堂弟们坐到了一起。 陈芳芳一向把陈西贝当成时尚风向标,觉得家里小辈们就数这位大堂姐长得漂亮又会打扮。 她习惯性地打量着陈西贝的穿搭,眼里的惊艳不加掩饰:“大堂姐,你这裙子好漂亮!” 陈芳芳起了头,陈莹莹只好也跟着夸了句:“嗯,大堂姐穿什么都好看。” 享受着堂妹们的恭维,陈西贝骄傲地扬起下巴,随意道:“前段时间逛街买的啦。” 二房的冯美珠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起身坐过来,脸上挤出笑:“是lavin的最新款吧?之前在商场看到过,可惜缺码了,西贝你穿上很合身,不错。” 陈西贝点点头,视线移到冯美珠头发上:“咦,我记得前两天二嫂还留的长发,今天怎么剪短了?” 陈芳芳几个小辈也注意到了,好奇地看过去,以前可听说这位二嫂最是爱护头发,一周要做三次保养,睡觉用的枕套都是真丝材质,就怕棉质的枕套摩擦头发造成脱发。 被几人盯得有些不自然,冯美珠扶了扶自己头顶的假发,随口道:“换个造型换个心情嘛,长发留久了也腻。” 提到头发就让她想到今天受的屈辱,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恨意,冯美珠把话题引开:“嗨,倒是你西贝,穿衣这么有品位,以后也得多帮你大嫂参谋参谋,听说之前一直生活在乡下,以后可别出去丢你大哥的脸呀。” 陈西贝不在意地挑挑眉:“什么大嫂啦,不过是给大哥找的贴身保姆而已,再说,反正大哥眼睛也看不见,帮乡巴佬打扮那么靓干嘛?” 呵,贴身保姆这个形容倒是精准。冯美珠勾了勾唇,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都要六点了,还不见主角回来,架子还真大。”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沉稳苍劲的声音:“谁架子大?” 陈老爷子被大儿子陈国邦搀扶着走进来,沉甸甸的视线扫向冯美珠的方向。 冯美珠吓得立刻噤声,有些心虚地盯着别处。 旁边几个小辈见到陈老爷子,瞬间变得规矩起来,个个收起刚才的散漫坐姿,坐得笔直:“爷爷。” 陈老爷子朝几人点点头,慢慢踱步到沙发坐下。 第76章 终于来了! 老爷子一来,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周丽敏起身接过丈夫的外套,一边把衣服挂在旁边的置衣架上,一边回头笑着对陈老爷子道:“爸,厨房的菜已经备好,就等阿北和江小姐到家就能开饭。” “不急。”陈老爷子淡淡道,气定神闲地往沙发一靠。 “爸说得对,不急。”周丽敏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笑,“阿北身体不方便,出门比常人费些时间。何况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下班高峰期,从浅水湾过来且得堵一会儿。” “对,不急不急,好事多磨。”二房媳妇儿郑志玲也赶紧表态,心头却暗道这周丽敏惯会在老爷子面前扮善解人意。 陈老爷子没说话,颇为赞同的视线扫过周丽敏。 周丽敏心头得意,继续道:“爸,刚才我还跟大家说呢,宴北的未婚妻从小在内地长大,不懂香江这边的规矩,希望大家多多包容,别给她太大压力。” 听到这话,二房两口子脸色微变。 小辈们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他们两口子倒是门清。 这周丽敏又在老爷子面前树立善良大度的形象呢,什么叫请大家包容?说得大家好像有多苛刻似的。 郑志玲不甘示弱地接过话:“宴北好不容易肯结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要对女方宽厚些,怎么会给她压力呢? 倒是大嫂和西贝今晚打扮得光彩四射,我站在一边都有些自卑呢,更别说宴北未婚妻从小就生活在内地乡下。” 冯美珠也站到自己婆婆那边帮腔:“是呀,伯母,您和西贝本来就长得漂亮,还穿得这么隆重,怕是把江小姐衬得更像个村姑。” 婆媳两人枪口一致对准大房。 被点名的陈西贝沉不住气了,反驳道:“呵,二嫂这话好有意思,难道村姑长得丑就不许我们打扮了?” 女儿冲在前头,周丽敏就在后面:“哎,都怪我们西贝天生丽质,随便穿条裙子都像是盛装打扮一样。” 哧—— 几人话音刚落,沙发上的陈老爷子却忽然嗤笑出声。 听了半天,他才听明白几个女人话里的意思。 敢情是觉得他挑的孙媳妇是个乡巴佬,长得丑还没规矩? 陈老爷子慢吞吞摩挲着手旁的拐杖,意味深长道:“行了,你们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不用瞎操心。但……也别对自己太自信。” 老爷子点到为止,没把话说明。 “大少爷回来了!” 陈老爷子话音刚落,便听客厅入口传来佣人的声音。 各怀心思的众人目光瞬间汇聚到同一个方向—— 客厅入口,陈宴北一身定制黑色西装,冷厉俊朗,端坐在轮椅上。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女人,身着红色斜肩长裙,烈焰红唇,长发大波浪,美艳不可方物。 “爷爷。” 陈宴北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冽,他慢条斯理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漆黑眼底静如寒潭,视线自然地扫过众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双眼已经复明。 一旁的江瑶也乖巧地跟着叫人:“爷爷。” 第77章 表情都十分精彩 听到江瑶的那声“爷爷”,再看看那张十分惹眼的脸,目瞪口呆的众人顿时回神: 什么?! 难道这、这位长得跟天仙似的红裙靓女就是老爷子给陈宴北选的未婚妻? 什么乡巴佬?又土又丑上不得台面? 这要是都上不得台面,那他们就都属于歪瓜裂枣了! 一屋子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周丽敏不自然地理了理头发,心头暗暗腹诽,怪不得陈宴北那个煞神这次轻易就答应了老爷子的催婚,以前介绍那么多门当户对的,他连见都懒得见,这次居然把人领回家了。 哼,男人呐,果然都一样,还不是看脸! 而一旁的陈西贝盯着江瑶那张脸,还有那身衣服,瞳孔微缩,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敌意。 原以为今晚一定能全方位碾压对方,谁曾想……她脸颊微微发烫,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口缓缓蔓延开来。 剩下二房和三房的人,脸色也同样精彩。有羡慕陈宴北的,有看陈西贝热闹的…… 欣赏着众人调色盘一样变幻的神情,陈老爷子喜滋滋地从沙发起身:“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路上是不是有些塞车?” 江瑶刚想回答,陈宴北就面不改色地接过话:“没有,去婚姻登记所耽误了点时间。” “什么?”陈老爷子双眼迸射出巨大惊喜,“你和瑶瑶已经登记结婚了?” “嗯。”陈宴北表情波澜不惊,教人看不出真实想法。 听到想要的答案,陈老爷子才不管孙子怎么想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飞,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 “哎,结婚好!那今天就算是正式的家宴了。来,瑶瑶,爷爷带你认认人。” 他是真没想到,长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接受这段婚事。 原以为两人怎么着还要磨合一段时间呢,没想到竟真的成了! 陈老爷子上前笑眯眯地拉过江瑶,挨个给她介绍家里人。 先走到大儿子陈国邦面前。 陈国邦原是嫌弃儿媳出身,觉得乡下丫头根本配不上自己儿子,此刻见到真人,心中的想法完全改变。 不管儿媳妇家境出生怎么样,就凭那张惹眼的脸,站在自己儿子身边就毫不逊色。。 陈国邦这段时间阴沉不定的脸总算有了点笑容,先冲着江瑶点了点头。 江瑶十分配合:“爸。” “诶,这段时间照顾宴北辛苦了。”陈国邦面上笑容更加灿烂,心道难怪一向执拗不肯联姻的儿子这次婚事答应得如此爽快,怕是车祸前就看过对方照片吧。 跟陈国邦一脸满意的表情不同,周丽敏视线落到江瑶那身红裙上,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江瑶知道这是陈宴北后妈,豪门加上后妈,想也知道两人关系如何,不过江瑶面上没露丝毫,仍是笑盈盈地叫着:“妈。” 周丽敏也冲她点点头,刚想把女儿拉过来跟江瑶认识一下,便听旁边插进一道惊呼:“呀,大堂姐,你们俩的裙子是同款吧?” 说话的是陈莹莹,她冲着江瑶眨了眨眼睛,江瑶显然也认出了她。 众人没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换,注意力都在裙子身上,看了看江瑶身上的红裙,又看了看陈西贝,果然是同款。 撞衫这种事,一向是谁丑谁尴尬。 陈西贝是H型身材,腰臀比不怎么显眼,单独穿这裙子的时候,还能靠脸和瘦撑起衣服。可跟长相绝艳,腰细腿长还一身雪肤的江瑶穿同一条裙子站到一起,那对比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西贝自己当然也能看出来,大小姐表情管理显然还没修炼到位,登时脸色便黑了几分。 周丽敏赶紧替女儿救场:“哎呀,瞧我这记性,西贝,你去酒窖把红酒取过来吧。晚上外面温度低,你记得多披件外套。” 多穿件外套就能避开跟江瑶撞衫对比,周丽敏可谓是煞费苦心。 第78章 原来是你! 奈何陈西贝根本没理解亲妈的用意,嘟囔道:“这种事让佣人去就行了,干嘛让我跑一趟。” 二太太郑志玲看了看配合失败的两母女,笑着走到江瑶面前:“哎,我们刚才还在讨论,阿北第一次带未婚妻上门,大嫂她们盛装打扮会不会让你有压力呢,没想到是白担心一场,这么靓的囡囡随便穿什么都好看得不得了。” 三言两语就把周丽敏母女的用心挑到了明面。 江瑶聪明地没接话,而是转头看向陈老爷子:“爷爷,这位是?” “这个你应该叫二婶。”陈老爷子介绍道。 江瑶立刻笑眯眯地叫人,视线移到旁边,忽地对上一双喷火的眼睛。 “是你!” 冯美珠咬牙切齿地盯着江瑶,目光里的怒意滔天,恨不能把江瑶剥皮抽筋。 “原来是你。”江瑶愣了一秒,才认出面前这个对她恶意满满的短发女人是谁,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丝毫不惧地对上冯美珠的视线。 这幅无所畏惧的模样深深刺激了冯美珠。 今天在商场被羞辱的场景开始在她脑海一幕幕回放,一切都是拜江瑶所赐! 冯美珠双眼喷火,拦在江瑶面前:“好美的一张脸,好狠的一颗心呐!” “怪不得你今天在商场敢肆无忌惮地欺辱我、伤害我,原来是仗的陈家的势!” 这话瞬间把众人的焦点都吸引了过来。 一个个满脸疑惑地看向冯美珠和江瑶。 难道这两位陈家少奶奶有什么恩怨不成? 刚刚跟江瑶撞衫的陈西贝忽然兴奋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二嫂,怎么回事呀?难道大嫂还没进门前就欺负过你?” 冯美珠顺势愤怒道:“不止是欺负,是羞辱!我不过是和她在商场产生了几句口角,她嫉妒我买的珠宝比她多,就挑唆别人把我头发全剪掉了!还把我身上的珠宝首饰全都抢走!” 说完,冯美珠一把扯下自己头顶的假发套,将光秃秃的头顶暴露在众人眼前。 天呐—— 看着亮如白昼的光头,陈家众人齐齐惊呼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冯美珠的头发难道真的被江瑶给剪掉了? 还没等江瑶开口解释,陈耀祖已经向江瑶开火:“江小姐,原来伤害我老婆的人竟是你!我老婆不过与你起了几句口角,你就剃光她头发,明天家里谁不小心得罪你,是不是连命都要丢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看着年纪轻轻,手段却如此狠辣!” 紧接着,身为婆婆的郑志玲也站出来替儿媳撑腰:“真想不到呀,江小姐长得这么好看,心思却如此歹毒,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些腌臜手段,咱们陈家娶了你这样的毒妇进门,以后还能有安宁日子过吗?” 儿子和妻子都表态了,陈国强也转头看着老爷子:“爸,这事是不是该给我们二房一个交代?” “二叔想要什么交代?”陈老爷子还未表态,陈宴北漫不经心接过话,带着冷戾气息的目光精准射向说话的陈国强。 陈国强只觉得后背一凉,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他领教过这个侄子的狠。 第80章 赶紧关掉啊! 电视里熟悉的新闻播报声音响起,众人视线也随之被吸引过去。 陈宴北吃了口菜,不紧不慢地用纸巾擦了擦嘴巴,问道:“几点了?” 身后的佣人看了眼时间:“大少爷,现在是晚上七点半。” 陈宴北点点头:“帮我调到翡翠台。” 佣人拿起遥控器,按要求去调台。 餐桌上的众人看稀奇一样看着陈宴北,大少爷真是脑子坏了,不看财经时政,突然看翡翠台做什么? 下一秒,“香江说法”的背景音乐配合着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现在记者在位于香江新界的巴黎春天百货商场,这是一家阔太名媛们最常消遣的商场。” 接着,画面一转,切到一个正抱头蹲地,浑身狼狈的女人身上,伴随着画面背景音:“眼前这位女人被证实是豪门陈家明媒正娶的二少奶奶。豪门阔太为何狼狈痛哭?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让我们走进今天的香江说法。” 陈家二少奶奶? 众人被这几个字惊得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电视镜头一转,里头女人的脸渐渐清晰放大—— 正是冯美珠! “这是怎么回事?”陈耀祖惊呼出声,看向身边的妻子。帮妻子出气是一回事,但这种丑态被放到电视上,即使妻子占理,丢脸的也是自己。 冯美珠也没想到今天的事居然这么快就上了新闻,她以为那些记者只是八卦报社的,只要花点钱就能撤下来,没想到对方动作居然这么快,下午的新闻,晚上就直接播出了! “老公,晚点我跟你解释。” 现在首要任务是赶紧把电视关掉。 冯美珠站起身,就要去抢佣人手里的遥控器:“关掉,赶紧关掉啊!还愣着做什么!”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电视镜头再次转换,里面是各个顾客在补充事件发生缘由。 “住手!”陈老爷子沉声道,不怒自威地目光扫向冯美珠,“你先坐下。” 老爷子的话,冯美珠不敢不听,只好坐回位置。 电视继续播放,整个事件的经过也清清楚楚展示在众人面前,包括冯美珠被情绪激动的顾客用剪刀剪掉头发,还有她那几段讽刺顾客是穷鬼,没投个好胎的言论。 节目最后,主持人把整个事件上升成阶级层面,直指陈家就是冷血无情的资本家吸血鬼,吸着平民的血肉上位,却还反过来嘲笑大家是穷鬼,买不起珠宝首饰。 此刻,被骂吸血鬼的众人再也忍不住。 陈莹莹扔下筷子,不悦道:“哇,二嫂,你不是说是大嫂把你害成这样的吗?明明是你自己在外面乱说话惹出的祸事,要不是有这个节目,大家就要冤枉大嫂了。” 陈耀宗也跟着妹妹道:“是呀,整个节目连大嫂一个镜头也没有,动手的也是那些顾客。” 陈芳芳倒无所谓江瑶被冤枉的事,她是觉得:“呐,现在好了,我们陈家出了这种丑事,还上了新闻,本来我们专业的教授就对我有偏见,这下期末的论文更不可能给我高分了。” 陈芳芳是靠捐楼进的香江大学,教她专业的教授是底层出生,十分看不上她这种脑袋空空的富家子女。 今天的新闻恰好挑起民众对豪门的仇恨,怕是被教授看到了,要更加鄙夷她。 第81章 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吃瘪 再看二房那边。 陈国强铁青着脸,看都不敢看老爷子的眼睛。 郑志玲脸色涨红,也不敢多言。 陈耀祖倒是横眉竖眼地瞪着自己妻子,但冯美珠低头紧咬着唇,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真是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吃瘪。 倒是弟弟陈耀光道:“爷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追究谁对谁错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要联系公关部的人善后,把舆论影响降到最低。” 这话倒是提醒了陈耀祖,他现在是公司暂代的执行总裁,这些事该他想到的。 陈耀祖道:“爷爷,耀光说得对,当务之急是尽力将事件影响降低,我现在马上去联系公司的人处理。” 说完,不等老爷子指示,陈耀祖便要抓起外套起身。 ”等等。”陈宴北仿佛能猜到他这个二弟接下来的打算,“公关部的人如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还要二弟亲自打电话才能善后处理,那,公关总监这个位置是不是该考虑换个人做?” 听到公关总监四个字,陈耀祖停下动作,探究的眼神看向陈宴北,然后重新坐下:“大哥说得对,公司太久没出这样的事,正好可以考验一下公关部的能力。” “那现在,是不是该谈谈‘交代’了?”陈宴北眉尾微微挑了下,声音透着冰寒。 说到交代,众人的记忆瞬间回笼。 陈莹莹道:“对,二哥二嫂,你们是不是该给大嫂一个交代呀?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就被人冤枉,明明什么都没干,还被你们骂心思恶毒。” 陈莹莹这么一说,陈芳芳和陈耀宗也觉得江瑶有点惨,纷纷替江瑶说话。 刚刚一直没开口的陈西贝道:“你们也别得理不饶人,二嫂被人欺负成这样,大嫂在场却不想着帮帮她,说到底,大嫂也有错的……” “哈,大堂姐,那今天要是你被冤枉,你也这么想么?”陈莹莹毫不客气地呛过去。 陈西贝还想说话,被亲妈周丽敏使了个眼色,顿时又闭嘴了。 餐桌上重新安静了下来。 看清众人的态度,陈宴北一点也不意外:“二叔,刚才你让我给的交代,我给了。现在该你们给一个交代,是断手……还是断脚?” 断手断脚? 陈国强倒吸了一口凉气,背后的寒毛又竖了起来。 刚刚儿媳妇要剪光江瑶的头发,现在陈宴北就要她断手断脚。 果然够狠! 冯美珠听到这几个字也吓得脸色煞白,这才想起以前关于陈宴北的传说。 那可是活阎罗,真刀真枪跟索马里海盗争过航道地盘的人。 冯美珠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公公陈国强。 陈国强和冯家私下还有生意上的合作,让儿子跟儿媳离婚是不可能的,让冯美珠断手断脚也不可能,他只能从江瑶那边尝试: “江小姐,实在是对不住,我们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指责你,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二叔在这里跟你郑重的道个歉,美珠也会跟你道歉。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也是陈家的大少奶奶,这次能不能高抬贵手,放美珠一马?” 说完,陈国强给儿媳使了个眼色,冯美珠就算心里再不情愿,面上也只能服软,强装歉意地走到江瑶身边,深深鞠了个躬。 第82章 心头涌起一丝甜蜜 “对不起,大嫂。” “请你原谅我。” 冯美珠一脸歉意,表情和语气都显得无比真诚。 江瑶才不信一个人能这么快就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反正有陈宴北替她出头,现在正是她该在陈家树立威望的时候,如果轻易就原谅对方,那只会让陈家人觉得她是个软柿子,一个二个以后都可能来拿捏她。 所以江瑶没着急开口,而是下意识地等着陈宴北的反应。 陈宴北就在江瑶身边,听见冯美珠的道歉,眉梢微微挑了起来,语气散漫又带着点戏谑:“道歉有用的话,公司还花钱养公关部干什么?出事了一封道歉信就摆平,要多真诚就能写多真诚。” 显然是不打算轻飘飘把这事揭过。 听到陈宴北两次提到公关部,陈耀祖想到什么,神情微滞,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陈国强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闪烁的神情,心中隐隐察觉到端倪。不过现下儿媳的事才是重点,他再次站出来对陈宴北道: “阿北,这次美珠做得不对,歉也道了,错也认了,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今天又是你和江小姐喜结连理的日子,能不能翻过这页?” 为表诚意,陈国强又加了筹码:“正好我在中环那边有间店铺,送给江小姐作为赔偿,怎么样?” 那间店铺本来是冯家送给他作为私下合作的诚意,现在用来替儿媳摆平错误,到头来冯家还是欠他个人情,反正他倒不亏。 道歉加赔偿,这次诚意的确摆得很足。 一直没开口的陈国邦此刻倒是站了出来,似是而非地说了句:“阿北,都是一家人,别闹得太难看。” 陈宴北漫不经心地伸手整理着袖口,偏头,低声问一旁的江瑶:“老婆,消气了没有?”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跟刚才对着别人时冰寒的语气截然不同,江瑶觉得耳膜连带着整只耳朵都隐隐有些发烫。 要不是平时陈宴北对自己也是冷冰冰的模样,江瑶可能真的要信了男人此刻的深情。 不过无论男人是不是在演戏,总之是在替她撑腰,江瑶心头涌起一丝甜蜜。 她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看到她的反应,二房的人顿时松了口气。 陈国强立刻笑着表态:“江小姐,明天我就派人把铺子过户到你名下。” “那就辛苦二叔了。”该拿的赔偿,江瑶拿得心安理得。 事情终于翻过去,二房的人却再也没有心思待在这里。 二房的人走了,三房的小辈也赶紧跟着离开。 一场家宴,众人吃得是五味杂陈,各有滋味。 家宴结束,陈宴北拒绝了陈老爷子的留宿挽留,要带着江瑶回浅水湾的别墅。 陈国邦上楼换身衣服的功夫,下楼客厅里已经没有儿子和儿媳的身影。 “阿北和江瑶呢?”他还想跟两人多说几句话呢。 一旁的周丽敏道:“早就走了,老爷子都留不住。” 陈国邦叹了口气,有些遗憾:“改天多喊他们过来吃饭,我看阿北跟江瑶关系好像处得不错。” “好。”周丽敏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当然不反感了,眼瞎腿残还有一个大美人在旁边陪着,哪个男人会反感? 她转了话题,状若无意地提起:“对了老公,今天这出,倒让我想起一件关于江瑶的事。” 第83章 吹枕头风 “什么事?”陈国邦转头,好奇地看向妻子。 “哎,我也是听佣人说的。”周丽敏挽着丈夫的臂弯,拉着人在沙发坐下,缓缓道来:“浅水湾那边的佣人跟芳姐抱怨,说江小姐行事太过狠辣。先是找借口惩罚了家里的女佣,又怂恿着阿北把人全都开除了。” 陈国邦将信将疑:“有这回事?” 周丽敏点头:“芳姐告诉我的,据说连在厨房做事的廖大厨也没躲过,就因为饭菜做得不合江小姐口味,被保镖揍了一顿找个由头开除。现在浅水湾那边只留个菲佣,其余人都被赶出去了。” 芳姐是老宅的佣人,在陈家十几年了,一直在大房这边做事。 陈国邦蹙着眉,脸色有些沉:“那护工呢?护工也给开了?谁照顾阿北?” 周丽敏摇摇头:“护工也走了。呐,今天你也看到你儿子有多护着自己老婆,怕是要天上的星星也肯摘,何况是开除几个人替老婆出气。” 周丽敏一边讲话,一边注意着丈夫脸色,见丈夫周身气压低下来,她又语气担忧道:“哎,我就是担心呐,阿北现在眼睛看不见,腿又站不起来,家里就一个佣人,剩下的不是保镖就是司机,哪里懂照顾人。” 后面的话她没说,深深叹了口气,给人留足了想象空间。 陈国邦已经不知不觉顺着妻子的话想象下去,年轻貌美正值春色的美人,丈夫眼瞎腿残,家里又都是身强力壮的司机和保镖,简直太适合发生点什么了。 “不行!绝对不行!”陈国邦目露担忧,语气透着几分凝重,“你明天从老宅多调几个佣人去浅水湾。” 枕头风吹得很成功,周丽敏按耐住激动:“好,我明天就去办。只是……调过去了万一惹怒江小姐也可能被开除,要不,把倩盈叫回来怎么样?” 高倩盈是陈宴北司机高忠的女儿,母亲去世,从小就跟着老高。 老高到陈家后,高倩盈也住进了陈家,一边念书,一边也会帮着佣人们干点活。 陈宴北车祸没丢性命,多亏了司机老高反应机敏,但老高却因此丢了性命,留下女儿一个人。 所以陈宴北曾经许诺会负责高倩盈一辈子的生活,当然仅仅指让她衣食无忧方面。 车祸后,高倩盈在陈宴北的资助下,已经去美国留学。 “倩盈这个孩子,咱们知根知底,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她那么小就跟着老高到了陈家,老高跟了阿北十年,深受信任,念着这层关系,江瑶再任性也会有所顾忌。所以呐,倩盈比佣人更合适去照顾阿北。 至于倩盈在美国的学业,听说他们那边休学会保留学籍,以后想要念书可以随时回去,这样的话,也不会耽误倩盈的前途。” 周丽敏一番话,分析得头头是道。 陈国邦觉得有道理,很快松口:“嗯。确实如此。那就把倩盈给叫回来,等过两年再去留学也行。” 成功给陈宴北添完堵,周丽敏心情不错地上了楼。 第84章 打蛇打七寸 二楼卧室。 陈西贝正指着地上那条今晚穿过的红裙,对佣人发脾气:“我让你拿去给我扔掉,怎么又给我拿回来了?听不懂话是不是?” “我才不要跟乡巴佬穿同款衣服,晦气!” 佣人低着头,战战兢兢:“对、对不起大小姐,我现在重新拿去扔。” “怎么了?”看到女儿气呼呼的模样,周丽敏柔声问道,朝佣人使了个眼色。 佣人捡起地上的裙子,忙不迭退出房间。 关上房门,周丽敏转身拉着女儿在床边的沙发坐下,语重心长:“别板着脸了,妈咪刚才已经替你出气了。你说你把裙子扔了有什么用?对那个乡巴佬一点影响都没有。打蛇得打七寸,你想出气,要找准重点。” “什么意思呀妈咪?”陈西贝脸上的愤怒转变成疑惑,“你把那个乡巴佬怎么啦?” 周丽敏把自己如何把高倩盈安插进浅水湾别墅的事告诉女儿,点拨道: “这就叫借力打力,兵不刃血,高倩盈一直对你大哥有意思,不过因为她出身不好,自觉配不上你大哥,可现在有那个乡下丫头对比,你觉得高倩盈还会选择把爱默默埋在心里吗?” “别低估一个女人的妒意,想必到时候你大哥家里一定很热闹。” 陈西贝豁然开朗:“对呀妈咪!还是你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既能给乡巴佬添堵,又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妈咪,咱们现在就给高倩盈打电话吧,正好美国那边是白天。” 陈西贝已经迫不及待抓过小茶几上的电话听筒,递给了周丽敏。 往日高倩盈在陈家的时候,跟周丽敏关系不错。周丽敏时常会给些小恩小惠巩固两人关系。比如把女儿陈西贝穿不了的衣服或者用不上的包包送给她,过年封的红包比其他佣人多一点。 越洋电话很快被接通,跟洗脑陈国邦的说辞类似,周丽敏三言两语就说通了高倩盈。 高倩盈当即表示会尽快从美国回香江。 挂了电话,母女俩相视一笑,终于能心情愉悦地躺上床。 与此同时,陈家二房。 回到自己家,陈耀祖就忙不迭进书房给公关总监Amy打去电话。 Amy今晚也看到新闻,接到电话,她已经做了一系列安排:“别着急阿祖,我已经写好了公司的道歉声明,并且联系了香江几大主流媒体的记者,等你确认声明没问题,他们就会在报纸和电视上同步发布。” “你放心,一般新闻的热度最多持续三天,三天之后就会有别的新闻吸引大家目光,也就不会把关注点放到我们公司。” Amy的一系列安排无懈可击,是公司危机公关的范本操作。 电话这头的陈耀祖脑子里紧绷的弦终于松懈几分,嗓音温柔下来:“处理得很好,谢谢你Amy。” Amy清脆的笑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呐,道歉声明还等着你确认,今晚……” 缱绻暧昧的语调拉长,后面的话意味分明。 陈耀祖勾了勾唇,留下了两个字:“等我。” 第88章 新婚快乐 行了一段路,江瑶低头翻看着自己的手包,摸到什么东西后,她眼底倏地亮起来:“喂,陈宴北,把手伸出来。” “做什么?” 陈宴北扬了扬眉,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袖口的扣子。 袖子被挽上去一截,男人手腕坚实有力,内侧几条纵横的青筋微微鼓起,一直延伸到宽大的手背,有种蓬勃愈发的力量感。往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是那种手控看了会尖叫的程度。 江瑶没忍住盯着男人的手看了几秒,脑海里情不自禁闪过几个少儿不宜的片段,脸颊微微发烫。 “在看什么?”男人虽然失明,但感觉十分敏锐。 江瑶走神的几秒,他已经有所察觉,宽大手掌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没、没什么。”江瑶红着脸将话题囫囵过去,低头从手包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红丝绒礼盒。 礼盒里是她下午偷偷买的戒指,结婚总得有点仪式感,她轻轻拉过男人大手,将戒指套进无名指,声音娇软清甜: “陈宴北,新婚快乐呀。” 戴戒指的时候,江瑶纤白指尖无意间蹭过男人手背凸起的青筋,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从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她心脏猛地一缩,砰砰砰地急速跳动。 江瑶赶紧缩回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简直太犯规了,一只手就把她撩成这样。 感受着左手无名指传来的束缚感,陈宴北目光幽深了几分,右手手指拨弄着戒指转动了几下。 随即他收回右手,慢吞吞伸进西裤口袋,摸出一个什么东西,随手朝江瑶的方向一递, ——“新婚快乐。” 男人低冽冷沉的嗓音回荡在车厢内,如金石振振。 那一瞬间,江瑶觉得自己耳朵都要怀孕了,心里又微微有些惊喜,没想到还有礼物收。 她红着脸,面带娇羞地接过男人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粉色丝绒礼盒,正面有品牌低调的logo浮雕,是某个国外经典品牌,即使在后世也售价不菲。 江瑶打开盒子,一枚璀璨夺目的粉色钻戒出现眼前。 “好漂亮!” 她情不自禁感叹出声,目光亮晶晶的。 真钻果然比下午看到的假货要惊艳得多,江瑶声音甜丝丝的,小嘴仿佛抹了蜜一样:“太漂亮了,我很喜欢,谢谢你呀陈宴北。” 听着女人声音里不加掩藏的开心,陈宴北挑了下眉,送个戒指就这么开心? 他漫不经心道:“卡不是给你了?喜欢什么就买。” 江瑶撅着小嘴,不同意:“那不一样呀,钻戒都是要别人送的,哪有人自己买的。” “有什么不一样?”陈宴北摁下车窗,手肘随意搭在上面,问道。 江瑶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反正,就是意义不一样。你没听过那句话吗?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地球历经十几亿年才形成了钻石这种物质,它古老、坚硬,象征着亘古不变的爱情。” 听着女人一本正经的解释,陈宴北扯了扯嘴角:“珠宝商骗人的话你也信?钻石和煤都是碳元素构成,成分一模一样。” 江瑶反问:“那你还送我钻戒?怎么不送我一块煤炭呀?” 陈宴北轻哧一声:“所以你喜欢煤炭?” “不喜欢呀~”江瑶连连否认,谁没事喜欢煤呀? 不过,她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娇滴滴反问:“你意思是,我喜欢你就会送我呀?我喜欢天上的星星,你也会帮我摘吗?” 第89章 少奶奶,有您的信件! 对于摘星星的问题,陈宴北是这么回答:“最近的星座距离地球236万光年,你大概得投胎数万次,轮回数千年,才有可能等到。” 江瑶:…… 男人真是天生的浪漫绝缘体。 两人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菲佣安姐等在客厅,一见到江瑶便兴奋地跑上前,手里扬着个纸袋:“少奶奶,有您的信件!” 信件? 江瑶接过来。 安姐道:“下午有人专门送过来的。我怕耽误事,就一直在这等着您回来,把信交给您。” 江瑶疑惑地拆开,抽出里头的信件—— “呀!我被香江大学录取啦!” 看清信件内容,江瑶兴奋得叫起来。 “陈宴北,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我可以去念书啦!” 江瑶拿着录取通知书跑到男人面前,一字一句念着录取书上的内容。 香江大学在后世的世界大学QS排名中排第21位,属于全球顶尖的大学。 这么轻易就能进这种大学念书,江瑶当然兴奋了。 比起那些苦哈哈准备高考的穿越女,她已经轻松不少。 “陈宴北,谢谢你!” 江瑶再次郑重地给金主鞠了个躬,这就是人民币玩家的快乐吧,随便给学校捐栋楼,就能轻易拿到入学名额。 虽然也得参加入学考试,但已经很轻松了。 听着女人叽叽喳喳快乐小鸟一样的声音,陈宴北勾了勾唇。 收到戒指开心他理解,内地乡下条件艰苦,很多人连温饱都达不到,别说其他物质需求了。 但能念书也开心,陈宴北不解:“内地念书很难?” 在香江,有免费的公立小学和中学,只要想念书,基本都可以念到高中毕业。 难得男人对她的事好奇,江瑶葡萄般黑亮的眼珠一转,打算卖个惨: “嗯嗯,很难的,我能顺利读完小学还是靠爷爷悄悄替我攒的学费。不然家里长辈早就让我辍学回家干活了。后来初中的学费和住宿费太高,我不想让爷爷太辛苦,就主动辍学了。” 听到她因为没钱辍学,陈宴北眯了眯狭长的眸子,似乎有点不悦的样子:“那为什么不早点来香江?” 偏偏在他车祸后才来。 说到这个,就要扯到江家人逼婚那出,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江瑶不想再提:“爷爷不想我那么早嫁人,所以一直没告诉我跟你有婚约的事嘛。” 听到这个答案,陈宴北原本有丝不悦的表情恢复如常,他知道江老爷子的确刚去世不久,这么一看,也说得通。 话题囫囵过去,江瑶将录取通知书小心收起来,抬头看了眼旁边的落地钟,已经十一点了。 她上前推过轮椅:“陈宴北,我们上楼吧。” 卧室内。 江瑶喜滋滋地将今天的战利品挂到衣帽间,大钻戒放进首饰盒内。 收获颇丰,她心情不错,对陈宴北的态度也十分殷勤。 知道男人有洁癖,放好东西,江瑶便进浴室放水,帮男人泡澡。 泡完澡又帮着陈宴北擦干,换上干净舒适的睡衣,像哄小朋友一样柔声道:“我现在要去洗澡,等我洗完澡再帮你按摩腿好不好?” 陈宴北淡淡嗯了一声,躺上了床。 第90章 天呐,好大! 安顿好男人,江瑶才进了浴室。 先美美泡了个澡,清洗擦干后,对着镜子开始给全身抹身体乳。 镜子里,她丝滑柔顺的长发随意散下来,凝脂般的肌肤白里透粉,整个人就像一只成熟饱满的蜜桃,粉嫩嫩,水晶晶,好似轻轻吸一口就能溢出汁水来。 一张小脸不施粉黛,眼位微微上翘的狐狸眼妩媚勾人,琼鼻樱唇,看起来又美又娇又媚。 擦完身体乳,江瑶随手拿起一旁的吊带真丝睡裙换上。 因为陈宴北看不见,所以江瑶选的款式大胆得很,吊带低胸,裙长堪堪到大腿根。胸前是交叉绑带设计,后背是空的,一直露到腰窝位置,再往下的剪裁便开始收紧,完美勾勒出她的丰腰蜜臀。 江瑶对今晚的睡裙非常满意,男人看不见,取悦自己也是好的。 从浴室出来,江瑶看向大床,陈宴北居然还睁着眼睛,显然是在等她。 新婚夜的睡前按摩,自然得有点新意。 江瑶将床头按摩用的精油和毛巾准备好,清清嗓子,凑到陈宴北耳边娇声道:“陈先生,我是7号技师瑶瑶,您今晚想做什么服务呀?” “我们有风情骑士、纤纤玉指、玉竹吹萧……” 一阵幽香靠近,女人吐气如兰,声音娇媚如水,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撩动着陈宴北的心弦。 明白过来江瑶说的那些词语的含义,陈宴北身子骤然紧绷,声音冷沉沙哑:“你……” “人家叫瑶瑶。”江瑶娇滴滴打断他,纤纤指尖在男人绷紧的胳膊上轻挠两下。 陈宴北表情如常,语调低沉地重复了一声:“瑶瑶?” 质感磁性的声音,配合着暧昧的灯光环境,江瑶觉着自己耳朵都要怀孕了。 她搓热掌心,在陈宴北腿上洒了几滴精油,轻轻推开,娇声道:“那我开始咯~” 手指刚触上男人的肌肤,就感觉手掌下的触感硬梆梆得像块铁板。 按摩是要放松的,这么紧张可不行:“放松点呀,太硬了。” 也不知道这话被男人理解成什么样了,江瑶只觉得手下的肌肉更紧绷了,她推都推不动。 不过男人的腿部肌肉真紧实,形状也好看,不是那种一大坨凸出来的,而是均匀地包裹着大腿,微微鼓起来一点,修长又有型。 不敢想象,如果男人的双腿恢复,该是如何英姿勃发,视觉盛宴! 江瑶咽了咽口水,正想再添把火,转头瞥见男人喉结滚动,一脸冷欲沉沉的表情,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万一把人惹急了,今晚真把她拆吃入腹就惨了。 虽然两人已经登记结婚,但她还没做好准备呢,而且那种事要双方心意相通才有乐趣,没有感情交融,就真跟会所服务没有区别了。 江瑶收起逗弄的心思,正正经经按摩起来。 小手顺着男人腿部经络来回推动,一边推还一边关心:“有感觉了吗?” 陈宴北没有回答,依然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额角的青筋已经绷得突突直跳。 第92章 火山喷发 女人软绵绵的手臂搂着陈宴北的腰,一只腿还搭到他的身上,占有欲十足地抱住他。 陈宴北眉心微蹙,伸手想去推开身上的人,却不知道按到了什么地方,手指触碰的地方忽地陷了下去,仿佛按进了一团棉花里面。 眼睛看不见,他只能靠手掌摸索—— “唔……” 随着他的探索,怀里的人娇滴滴嘤咛一声,接着脸颊在他胸口蹭了两下,身子往前挪了挪,和他的身体毫无间隙的贴合在一起。 陈宴北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摸到了什么地方,他被烫到似地收回手,周身绷得如同铜墙铁壁。 再这么下去今晚别想睡了,犹豫片刻,陈宴北再次伸出手。 这次他手刻意避开刚刚的位置,没想到,触手又是另一番感觉—— 细腻滑嫩,如同上好的羊脂凝膏。 他摩挲两下,那触感不像布料,反而像是……女人的皮肤? 而且他手上还抓到了几根绳子似的东西,再往下的手感……陈宴北身子瞬间如同点燃引线的炸弹…… 他脑子里大概能拼凑出女人穿的是件什么玩意了。 前胸、后背还有大腿,该露的地方一个不少,这是觉得他身体残废,所以才肆无忌惮地穿成这样? 陈宴北恼火地紧咬后槽牙,强忍小腹火山喷发一样的异样,终于一股脑将身上的人给拨开。 “唔……”江瑶还陷在梦里,无意识地哼唧一声,转个身又以同样的姿势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幽香虽然远离,但仍若有似无地飘过来,点燃引线的炸弹终于爆了,火山喷发,只有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室内。 ------------------------------------------------- 这几天,冯美珠的事件逐步发酵,连带着陈家和冯家的公司都被卷入舆论风暴之中。 冯家是小公司,大客户都是看陈家的面子上把订单给到冯家来做,所以只要陈家没倒,那些客户也不会抛弃冯家。 这么一来,冯家虽然声誉上受到这次事件波及,但其实生意上没怎么受影响。 但陈家就倒霉多了。 原以为公司发一封致歉信,就能平息民众怒火,过个三五天,再出个别的新闻,这事的热度就自然降下去了。 谁知,这次的事却没那么容易平息。 接连几天都有媒体评论员跳出来就此事发表社评,热度是越炒越高。 还有民众自发组织静坐和游行活动,要抵制陈家旗下所有公司的业务和产品。 陈家树大招风,业务遍布各行业,背后推波助澜的竞争对手不少。 作为公司的代理执行总裁,陈耀祖忙得焦头烂额却一效果也没有。 公司的董事和股东们觉得事情已经超出掌控,纷纷电联陈老爷子,要求明天召开董事会,就这件事商讨出解决办法。 总裁办公室。 陈耀祖刚接到明天召开会议的通知。 挂了电话,他阴沉着脸,哗地一声将桌上的文件通通扫到地上。 叼你老母! 第94章 挑火 关键是,光耀和保力的老总都是有妇之夫,太太还是香江的名门闺秀。 两个人都最喜欢在大众面前扮演恩爱夫妻的戏份。 要是这个消息爆出来,绝对震撼。 Amy屁股蹭了蹭,两团绵软贴得陈耀祖更紧:“所以呀,既然对方买记者搞我们,那我们也可以用这个丑闻搞他们,等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对付我们呢?” 感受着胸前的挤压,陈耀祖顿时心猿意马,一手搂住女人的细腰,另一手已经开始在绵软处探索。 不过他脑子还没完全昏头,疑惑道:“那照片不是都被买断,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记者收了封口费,又怎么会把照片再刊登出来?” Amy身子随着男人的动作水蛇一样扭了几下:“那个女明星的经纪人是我堂妹,消息是她放给我的。至于照片,只要钱到位,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不过最近公关部预算有点超,要摆平这件事,需要陈总再批一点点预算啦。” 来要钱,才是Amy今天的目的。 她下巴朝办公桌上那个黑色文件夹扬了扬,“喏,预算申请表我都填好了,就等陈总点头签字。” 说完她媚眼如丝,手指点了点男人胸膛,再顺着往下滑…… 陈耀祖下面的火瞬间被挑了起来。 他长臂一展,顺手拿起文件,飞快签完字后,回身急不可耐地将女人直接抱到了腿上。 Amy下面穿的是西装短裙配黑色丝袜。 陈耀祖粗暴地掀开短裙,扯破丝袜…… 办公室内,宽大舒适的黑色皮椅前后摇动起来,久久不停。 浅水湾别墅。 书房内,陈宴北一身黑衣,端坐轮椅。 一手握着电话听筒,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 听筒那头,陈老爷子沉稳的声音透着一丝焦虑: “阿北,最近关于公司的舆论你都知道了吧,这件事耀祖处理得很不理想,明天公司的董事和股东要召开会议,到时候少不了问责。这事,你怎么看?” “爷爷是指公司舆论还是指股东追责的事?”陈宴北语气漫不经心。 陈老爷子被噎了一下,顿了顿,试探着开口:“是……舆论的事,爷爷想让你帮耀祖一把,虽然事情因他而起,但毕竟损害的是公司的利益。” 呵,陈宴北唇角扯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出事的时候,倒是想起他来了。 一阵沉默后,陈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不愿意爷爷也不逼你。对了,我听阿力说你的腿已经恢复知觉,只要好好复健,就有可能恢复?” “嗯,只是可能。”陈宴北不敢抱有希望,万一失望,只会更痛苦。 要挂电话前,他还是对陈老爷子松口了:“舆论的事我已经在处理了。这次背后主要是光耀和保力两家合伙在搞陈氏,我让人安排了记者爆料这两家公司的丑闻,估计明天就会刊登出来。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应该没精力再跟我们耗。” 陈老爷子没想到长孙早已经插手,苍老的脸上挂着欣慰之色:“好、好。阿北,等你恢复,爷爷还是想让你回来继续管理公司。” “再说吧。”陈宴北淡淡道。 挂了电话,陈老爷子脸上的欣慰不减,他就知道公司有难,长孙不会坐视不管的。 与此同时,楼下客厅,凑巧来找陈老爷子的陈国强也放下手里的电话。 他来得晚,只偷听到了最后那句话,眸子闪过一丝阴鸷,转身飞快出了客厅。 第95章 查到Jack 陈家二房。 匆匆从老爷子家出来的陈国强一个电话将儿子叫了回来。 陈耀祖刚跟Amy偷吃完,又有了解决公司舆论危机的对策,可谓是身心轻快。 书房内。 陈耀祖将西装外套随手往沙发一扔,然后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爸,你这么火急火燎叫我回来什么事?” 视线落到儿子衬衫衣领内侧那抹红痕上,陈国强瞬间来了气: “你给我坐好!” “明天董事会你想好对策了没有?怎么跟那些董事股东交代?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偷腥!” 陈耀祖收起二郎腿,坐直身体:“爸,你瞎说什么呀?我最近这么忙,哪有时间偷腥?” 哼,没有时间偷腥?陈国强阴沉着脸:“你自己去照照镜子,衣领上都是女人的口红印!” 偷腥就偷腥,还留着证据,得亏回来时候没撞见老爷子,否则,明天的董事会想必都不用参加了。 他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你爷爷都打算继续让陈宴北回来管理公司了,你还连自己的裤裆都管不好。” “啊?不能吧?”陈耀祖震惊道,“眼瞎腿残的,怎么管理公司啊?” 陈国强恨恨道:“人眼瞎腿残也比你管理得好!” 陈耀祖:“爸,到底谁是你儿子?你怎么帮别人说话?再说了,我哪里不如陈宴北了?这次危机公关我已经查明原由,纯属是光耀和保力的人在后面搞鬼,对策我也有了,已经让公关部的人去执行了。 你就放心吧爸,明天的董事会我肯定会给股东们一个交代。” 听儿子提到公关部,陈国强瞬间就想起了那个与儿子有染的Amy。 他脸色黑沉,严肃道:“这原由为什么早点查不出来?偏偏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之后才发现?说到底,还是公关部的人能力不足,对待这类事件缺乏经验。你借这点,把那个Amy给我踢出公司。” 陈耀祖还指望Amy帮他善后,怎么可能现在就把人开掉。 何况,他现在还没玩够,Amy的花样比老婆冯美珠多得多,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不行,爸,这次舆论事件后续还得靠Amy带着公关部的人执行,现在把她换了,新人接手万一捅出篓子,那就得不偿失了。你放心,我有分寸,明天董事会你等着看吧。” 眼看亲爹表情执拗,还要再劝说,陈耀祖赶紧换了个话题:“对了爸,我的人最近把周克华老婆孩子都查了一遍,家里也翻遍了,没有找到那个东西。 不过,我们发现周克华的私人账户这几年每年都会往新加坡一个银行账户转一笔钱,金额不小。起先以为是他转给家人的,因为他老婆和孩子就生活在新加坡。最近才我们才发现那笔钱是汇给一个叫Jack的男人。” “你说,我们一直找不到的东西会不会就在这个Jack身上?” 果然,陈国强注意力立刻就被这事吸引过去:“不排除这个可能,接下来调查重点就放在那个Jack身上。” 第96章 不行就换个人 陈氏集团。 会议室内。 几个董事、有分量的股东和陈老爷子皆准时出席。 众人神色凝重,一脸疲态,一看就是被最近的舆论风暴搞得心累。 陈耀祖紧了紧自己脖子的领带,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不出所料,会议一开场,就有股东直接发难: “公关部是食屎的吗?已经一周多的时间,外头民众还天天追着公司骂,这点屁事都处理不好,一群饭桶!” 骂的是公关部,实际骂的是谁,懂的都懂。 啪——,另一位董事将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扔到桌上:“一个季度亏出一年的利润,简直闻所未闻,陈总,解释一下?” 虽然陈耀祖早就做好心理建设,可此刻被当众质疑和指责,他脸色还是肉眼可见的黑了几分,交合在胸前的双手指节暗暗用力,手背根根青筋凸起。 他咬着牙,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离媒体爆出光耀和保力的丑闻还有十几分钟,姑且让这群老头先骂一阵。 他忍下冲动,一言不发地盯着桌上的报表。 “陈总哑巴了?”刚刚质疑的董事似笑非笑。 旁边的股东看了眼上座的陈老爷子,摇了摇头:“陈董事长,总裁这个位置不行就换个人坐,再不行把陈宴北叫回来也可以。腿断了能坐轮椅,眼睛瞎了就多找几个秘书。” “是呀。”有股东跟着附和,“陈宴北虽然脾气大,行事独断专行了点,好歹管理公司的时候没出岔子,公司股价那是节节攀升。哎,不像现在,小小一个舆论风波都处理不好,害得公司股价跌成屎!” 陈老爷子捏了捏手里的拐杖,也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 时间差不多了,他吩咐助理:“把电视打开。” 助理去开电视,陈耀祖有些狐疑地看向老爷子,怎么回事?这不是他一会儿的台词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助理已经打开电视,调到“香江商讯”栏目。 正正好主持人开始播报光耀和保力两家老总互殴的新闻,旁边还有配图。 刚刚还焦虑陈氏丑闻的股东和董事一下看起了热闹。 唯独陈耀祖,一脸震惊地看向陈老爷子,爷爷怎么知道今天光耀和保力要被记者爆出丑闻? 而且时间还比他策划的提前了十分钟! 他狐疑这会儿,新闻已经播完。 助理关了电视,用会议桌上的座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按下免提。 “现在光耀和保力的股价走势如何?” 电话那头:“已经开始下跌,陈氏的股价有了小幅度回升,按这个趋势,收盘前上升10%没有问题。” 听到股价回升,股东们脸色总算浮起一丝笑意。 “陈董,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回过神,看向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则侧头看着自己孙子:“阿祖,你来给大家解释吧。” 明显前面都是在给陈耀祖铺垫。 陈耀祖怔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按照他之前就准备好的说辞对众人道: “这次陈氏舆论风波,就是光耀和保力在后面搞鬼,我们发现问题后,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还击,呐,就是刚才大家看到的那个新闻。相信过两天,公司股价会很快回归到之前水平。” “这就是我给各位的交代。” 第99章 男人变了 江瑶快吃完午餐的时候,正好碰到钟义下楼。 “少奶奶,少爷还在忙,我下来拿点吃的送上去。”钟义主动解释道。 江瑶:“他很忙吗?” 吃午餐的时间都没有,以前也没见这么忙呀。 钟义含糊道:“嗯,少爷最近有点事。” 对方不愿多讲,江瑶也识趣地没有刨根究底。 她指了指餐桌上的托盘:“那你把这份端上去吧,都是陈宴北喜欢吃的菜。” 刚才她都提前分装好了。 钟义端起托盘,笑道:“谢谢少奶奶。” 江瑶点点头:“你快端上去吧,一会儿菜该凉了,让他趁热吃呀。” “对了”,钟义刚走了两步,又被江瑶叫住,“他腿才刚刚好一点,训练量别太大。” “好的,我会转告少爷。”钟义笑眯眯应下。 书房。 钟义将托盘里的餐碟拿出来,在书桌上摆好。 “少爷,少奶奶好关心您,您爱吃的菜她都替您提前准备好了。还特意让我转告您,身体要紧,锻炼别太累了,是不是今天早上看到您锻炼得太辛苦,心疼了呀?” 钟义是陈家收养的孩子,从小跟陈宴北一起长大,有点像古时候太子伴读的角色,长大又成了陈宴北的得力助手,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跟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不同,更亲近一些,说话做事也更像朋友之间相处。 听到钟义的话,陈宴北手里的叉子转了一下,冷冰冰道:“你今天话有点多。” 钟义适时闭紧嘴巴,不敢再多言。 快用完餐的时候,陈宴北忽然想起:“让你联系的医生怎么样了?” 钟义:“昨天刚到香江,就住在离这不远的洲际酒店,您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过去。” “嗯。”陈宴北放下手里的叉子,淡淡道,“准备一下,下午过去。” 隔壁书房。 江瑶单手托腮,眼神放空,正对着书本发呆。 她总觉得,陈宴北腿可以站起来之后,好像有点变了。 白天几乎见不到人,不知道在忙什么。 江瑶揉了揉脑袋,想不明白,算了,她有些烦躁地合上书。 想不明白就不想,还是去搭配一身明天上学穿的衣服吧。 江瑶从书房出来,陈宴北和助理也正从书房离开。 听见陈宴北在让钟义准备车,江瑶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要出去呀?” “嗯。”陈宴北薄唇微抿,声音冷沉。 “去哪儿呀?”江瑶怯怯地看着男人,语气里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听到女人打听他行程,陈宴北冰冷的脸色缓和几分:“有点事,明天就要开学了,你待在家,别乱跑。” “嗯”,江瑶很会察言观色,乖乖点头,“我今天不出去,就在家准备明天上学用的东西,你办完事早点回来呀,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 家里只有安姐和保镖,江瑶习惯了天天跟陈宴北待在一起,现在一个人在家还真有点不适应。 听着女人娇声娇气又带点依恋的语气,陈宴北薄唇微勾,低低地嗯了声。 一旁见证两人对话全程的钟义嘴巴半张,眼神震惊:他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出现幻听了?大少爷什么时候跟女人报备过行程? 还管得这么严格,连门都不让人家出? 第100章 实践出真知。 “走了。”陈宴北冷声提醒。 钟义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推过轮椅。 走了一段路,他鬼使神差地回了下头,竟然看见江瑶还站在原地。 娇软妩媚的模样,就跟笼里的金丝雀似的,是男人都会心疼。 “少爷,少奶奶还站在门口看你呢。”钟义没忍住,多了句嘴。 陈宴北微微侧眸,似乎想回头但又努力克制住。 “去开车。” 他冷冷转移话题,黑眸深邃幽深,看不清情绪。 洲际酒店总统套房。 钟义守在门口,陈宴北和威尔逊医生单独在房间。 威尔逊是美国非常知名的心理医生,这次特地受陈宴北所托来香江替他做心理咨询。 沙发上,威尔逊双手交合托着下巴,目光严肃专业:“陈,可以说说你的症状。” 陈宴北唇角绷得笔直,眸底情绪微滞,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描述。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嗯,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同一个人,我知道她的身份,但是看不清她的脸,梦里我们会一起做一些事。” “而且,每次梦,她都是以不同身份出现。” 威尔逊挑眉:“女人?” “嗯。”陈宴北点头。 威尔逊:“可以描述一些梦里的场景吗?比如你们在一起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陈宴北沉默了。 思绪飘到最近几晚的梦,在梦里,他好像什么都做了。 摁着人翻来覆去的折腾,食髓知味。 女人肤白似雪,手感又细又软,丝缎一样。 细腰单手就可掌控,软得要命,动起来让人魂都丢到她身上…… 关键是,他知道梦里的人就是江瑶,不过看不清脸。 两人第一次见面后,陈宴北便梦了两次,登记结婚后,梦境更加频繁。 而且梦里的内容都是不可描述的运动。 他一向冷静自持,天天做这种梦,搞得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 其实登记结婚后,名义上倒是可以做某些事,但他腿和眼睛都没恢复,男人的自尊作祟,他反而退却了。 加上也不知道江瑶的想法,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冷处理,尽量不跟江瑶过多接触,因为一触碰,他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忍住不对她…… “陈?”威尔逊出声提醒。 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可以讲讲你们在梦里的经历,或许能帮你找到原因。” 梦里的经历……的确是有些难以启齿,陈宴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最后用了两个隐晦的字眼:“纠缠。” 威尔逊不愧是资深的心理医生,从这两个字眼再配合陈宴北刚才的反应,心里已然有数。 “你看不清这个人的脸,却又知道她是谁,所以,这个人是你身边的人,你们认识,而且还很亲密。” “嗯。”陈宴北点了点头,不过在听到亲密两个字时,一向冷酷的表情微微变化,耳后晕起一抹极浅的红。 威尔逊的观察力十分敏锐:“ok,这么说吧,梦是你的潜意识反应,你每天都做这样的梦,说明你潜意识想与她有类似的经历。所以,我给出的建议是,你可以遵从内心想法,在现实中跟她实践一下梦里的经历。” 第101章 唐伯虎点秋香? 浅水湾别墅。 陈宴北出门后,江瑶就去了衣帽间忙活。 正选着明天上学要穿的衣服,卧室门外传来安姐的声音: “少奶奶,您快下楼看看吧,老宅派了好几个佣人过来,等着您安置。” 老宅派人? 不是刚解雇一批佣人吗?怎么又派过来了? 稍微想了一下,江瑶很快回味过来: 二房和三房没权利往这边塞人,老爷子又没那么爱管陈宴北的闲事,所以肯定是大房派过来的。 至于目的嘛,想到婆婆周丽敏笑里藏刀的模样,这批人怕是来添堵的。 江瑶面色微凝,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吧,我下去看看。” 楼下客厅。 五个女佣并排而立,穿着统一的黑白女佣服,头发全部往后盘在脑后,看起来有模有样。 江瑶沿着客厅的旋转楼梯下来,安姐跟在旁边。 听到响动,客厅里的女佣们齐齐朝楼梯方向看过来,随后恭敬垂首:“少奶奶好。” 阵仗着实有点大,瑶视线从几人身上扫过,微微颔首。 她能感觉到,这次来的佣人跟之前那批被解雇的不同,从着装和态度上显得专业许多,至少第一印象教人挑不出毛病。 江瑶走到沙发坐下,视线随意地扫过面前几人,并未着急开口。 领头的女佣见她坐下后,便主动站出来介绍:“少奶奶,大爷和大夫人体恤您照顾少爷太辛苦,特地派我们过来帮忙。” “我叫高倩盈,您可以叫我阿盈,这几位分别是阿春、阿花、阿秋、阿月。” 春花秋月? 江瑶心头扑哧笑出声,八十年代内地都不玩这套了,香江豪门还搞唐伯虎点秋香呢? 不过这几个女佣的模样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这个高倩盈,身高一米六左右,眉眼精致,长得小家碧玉,细皮嫩肉的,在一众女佣里很是显眼。 江瑶收回视线,淡淡开口:“家里现在确实缺人打扫和做饭,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说完她停顿了两秒,视线在客厅转悠一圈,继续道:“别墅上下两层面积不小,主卧是安姐负责,剩下的地方你们看着分配吧。” 江瑶说完就从沙发起身,准备上楼继续收拾,刚踏上旋转楼梯,便听到身后有道细声细气的声音对其他女佣叮嘱: “大少爷不喜欢人近身伺候,尤其不喜欢别人随便触碰他的东西,你们打扫的时候都注意点。” “还有餐食,口味清淡些,大少爷不吃辣也不吃葱,最喜欢牛排……” 江瑶听着女人事无巨细的叮嘱,好似对陈宴北的喜好十分了解,她眉尾微微挑了下,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女佣,正是那个叫高倩盈的。 兴许人家以前就是陈宴北的贴身丫鬟吧?反正香江豪门现在还玩封建残余那套,什么大房二房丫鬟少爷的。 收回视线,江瑶继续上楼。 快到晚上十点,陈宴北和钟义才回别墅。 江瑶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随手拿了本书趴在床上消磨时间。 要不是等着给陈宴北按摩,她早就自己先睡了。 听到楼下有响动,江瑶系好睡袍起身。 第104章 他这是娶了个什么尤物? 随着唇齿纠缠、深入,陈宴北黑漆漆的眼前忽然亮起了一点光晕,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这次他看得清晰,房间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墙上还有一团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 所有画面都指向一个事实:他能看见了! 陈宴北心口蔓延起一阵失而复的喜悦,捏在江瑶腰侧凹陷处的大掌无意识上下摩挲—— “en……”腰侧酥酥的感觉让江瑶情难自禁,红唇逸出一声细碎的嘤咛,身子不住地往前贴。 娇媚的声音仿佛丝丝缕缕的线,不断勾动着陈宴北心口,舒麻透骨,他掌下力道更重,唇齿更加凶猛地探入纠缠。 随着深入,他眼前的光晕也变得愈加清晰,甚至能看见女人紧闭的眸,纤长卷翘的睫毛随着他的掠夺而微微颤抖,如同蝴蝶挥动翅膀,凝脂般的肌肤透着红晕,真正的粉面桃腮。 陈宴北停下动作,半眯的眸不可置信地瞪大,女人俏生生的脸蛋就在他眼前,真实无比,他终于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他眼睛恢复了!能看清了! 江瑶正在忘情之时,那感觉实在太美好,她身子鱼儿一样摆来摇去,谁知唇上的触感忽然被断掉,她瞬间不满地哼哼唧唧,张着小嘴去找的同时,美眸微微睁开,就这么迷迷蒙蒙地对上了男人漆黑幽深的眸。 她还不知道男人眼睛已经恢复,所以脸上迷离投入的表情完全是自然呈现:星眸水光潋滟,眼尾微微上勾,脸颊白里透粉,刚刚亲过的唇瓣一片樱色,整个人香腮粉润,软媚玉娇,是任何辞藻妆匣也描绘不出的美。 看着这样娇艳的殊色,陈宴北喉头发紧,心口酥酥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网紧紧网住,手掌下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唔,好痛呀~” 腰间传来一阵痛感,就像被钳子箍住一样,江瑶忍不住叫出声。 听到声音,陈宴北这才回神,倏地松开箍在凹陷处的大手,再低头一看,只见雪莹纤细的腰肢上,一边五个红色指印清晰无比,显然是他刚刚的杰作。 视线从细腰处往上移,等看清楚女人穿的什么衣服时,陈宴北浑身的火都往下面涌去:“你,穿的什么……?” 江瑶还以为男人是在问她,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布料少得可怜的睡裙,长度堪堪到大腿一半,稍微一动便风光乍现,腰间镂空,胸线是收紧的设计,白腻逸出来一片,连女人看了都会脸红。 “我、我就穿的睡衣呀,怎么了?”反正男人看不见,江瑶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些睡裙都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后世她买了很多这样大胆的款式,还没机会穿呢就,现在她结婚了,老公眼睛又失明,此时不穿还等什么时候? 所以江瑶每天晚上换一件,款式大胆得她自己看了镜子都脸红心跳。 说完,江瑶还伸手拨了拨肩头的吊带,调整着丰盈的位置,直到两边都均匀了,她才满意地勾勾唇。 在她对面,将她一切小动作都尽收眼底的陈宴北薄唇紧抿,身下火势翻涌,浑身肌肉筋骨都绷得如同一块铁板。 他这是娶了个什么尤物? 第105章 你压到我头发了~ 见陈宴北愣愣地看着自己没说话,江瑶心中生出一丝异样,伸出手指在男人眼前晃了晃:“陈宴北?” 陈宴北眼睛都没眨一下,视线毫无移动。 看见男人这个反应,江瑶彻底放心了。 刚才某个瞬间,男人盯着她眼神火热,还以为眼睛恢复了呢。 不过亲吻被中断,江瑶就算再意犹未尽,失去了刚才那种恰到其分的氛围,再要让她主动去吻陈宴北是不可能的。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被亲得樱红水润的唇瓣,顺带撩了一眼还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 “晚安,陈宴北。” 江瑶掀开被子,钻进了自己的小被窝。 直到看见女人闭上眼睛,陈宴北才有动作,忍着下腹的火,摸索去了浴室。 等关上浴室门,他行动自如地走到花洒前打开。 过了许久,浴室才响起一声极低沉的闷哼。 浴室外。 听着一直不断地水声,江瑶狐疑地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 奇怪,今晚不是洗过澡吗?怎么又洗?还洗得这么久。 难道跟她接过吻后觉得身上沾了她的气息,脏了? 想到这点,江瑶气鼓鼓地嘟了嘟唇,暗暗决定以后再主动亲男人谁就是狗。 心里憋了气,江瑶迟迟也没能顺利入睡。 陈宴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瑶意识还十分清醒,但她双眼紧闭,假装出已经睡熟的模样。 床垫一边微微下陷,陈宴北也躺下了。 饶是他心理素质再好,今晚受的冲击也不小。 原本以为恢复无望的眼睛居然复明,还看见了自己梦里的女人,也是他的老婆…… 过了许久,陈宴北仍然没有睡意,他微微侧头,往枕头另一边看了眼。 今晚的女人睡姿老实许多,不似之前,睡熟之后总会滚进他怀里,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他心口顿时说不出的空。 另一头,江瑶熬了一阵,睡意才渐渐来袭。 她睡前心头警醒自己要离陈宴北远点,睡着之后就渐渐忘了这事,潜意识又去寻找男人宽大又暖烘烘的胸膛。 怀里滚进来一团香软,陈宴北心口那点空缺终于被填满。 他低头嗅了嗅女人馨香的发丝,然后心满意足地搂着人入睡。 第二天早上。 江瑶纤细白皙的腿习惯性在夹住的被子上蹭了蹭,慢慢睁开了眼睛。 身体随之舒醒,江瑶动了动头,一股拉扯感顿时从头皮传来。 她下意识侧头一看,她夹在腿间的被子怎么变成了真人?! “唔……陈宴北,你压到我头发了~” 江瑶红着脸,推了推身侧的男人。 她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男人宽阔胸膛,一只腿搭在男人平坦坚实的小腹上,刚才还把人当成被子蹭了又蹭。 一大早,娇香软玉在怀,耳边还有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陈宴北人还没醒,下腹的火先蹭地窜了起来。 他烫到似地挪开身体,努力压下身下的火:“这就是你说的睡姿老实?” 刚睡醒的声音低沉中带了一丝沙哑,听起来格外性感。 江瑶听得身子都软了几分,娇滴滴辩解:“我、我睡觉的时候习惯抱着东西嘛~” “你把我当成东西?”陈宴北剑眉微扬,冷声道。 第106章 原来她没告诉您呀! 江瑶哪敢承认自己把人当了一晚上的被子,夹了又夹,蹭了又蹭:“我没有,绝对没有,你是我老公嘛,我就想抱着你睡不行吗?” 老公?抱着睡? 每个字都恰到好处地取悦到了陈宴北。 他唇角翘了翘,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哄好男人,江瑶抬眸看了眼床头的时钟,登时整个人彻底清醒—— 已经早上八点二十了,九点她就得到学校报道! 江瑶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进浴室对着镜子刷牙、洗脸、梳头……火急火燎地忙活起来。 后世天天上班打卡的紧迫感一下笼罩在她身上。 还好她不用化妆,衣服也是昨天就准备好的,没耽误多久时间,她就完全收拾好了。 一半头发挽了个丸子,用红色的蝴蝶结发夹遮住皮筋,剩下的头发就自然垂落在脑后,俨然是乖乖女的常用发型。 至于衣服,香江这边沿用了英式教育风格,学生都要穿制服上课。江瑶还没领到学校的校服,就自己搭了一身学院风穿搭。 上身是灰色西装外套,内搭白色花边衬衫,下身是红色的苏格兰格子短裙,再搭一双灰色小腿袜和乐福鞋,提上前几天在商场买的剑桥包,摇身一变就成了学校里的学生妹仔。 对着镜子照了照,江瑶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因为她的长相太过扎眼,乍一看还是觉得有点太娇媚了。 差点什么呢?江瑶在衣帽间转了转,赫然看到了陈宴北抽屉里那一排闲置的眼镜。 金丝边的、银边的、无框的、半框的……简直应有仅有。 江瑶挑了个黑色半框的,不过框在靠近眼睑的地方,而不是常见的那种上半框眼镜。 而且镜片还没有度数,正好适合她! 戴上眼镜之后,江瑶对着镜子看了看,嗯,这下书卷气更浓了。 打理好一切,江瑶瞄了眼手腕的表,才仅仅过了十分钟,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她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她在后世练就的社畜技能还没生疏,依然是时间的主人。 不过吃早饭是没时间了,得赶紧让司机送她去学校。 提上书包,都来不及跟陈宴北打个招呼,江瑶就噔噔噔往楼下跑。 卧室内,被老婆忽视了个彻底的陈宴北脸色冷沉。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他只看到女人有条不紊地打扮自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而且他第一次觉得,学生制服剪裁得有问题,尺寸有点太贴身了。 显得胸前涨鼓鼓的,腰细得过分,腿还露了一截,白得晃眼。 正沉思着,卧室门外响起敲门声,还伴随着女人的声音: “少爷,我来给您送早餐了。” 楼下客厅。 江瑶下去的时候,司机阿忠已经在客厅候着了。 “阿忠走吧,离九点还有半个小时,能赶过去吧?”江瑶扫了眼餐桌,随意拿了片吐司咬在嘴里。 阿忠还是第一次看江瑶穿学生制服,反应了几秒才回过神:“少、少奶奶,您不知道?今天一天都可以报道,您不用非赶九点那趟。” 他在这里候着,是不知道江瑶几点会用车,所以干脆一早就等着。 江瑶一愣:“知道什么?不是九点报道吗?” 阿忠:“昨天学校领导特地来电话,今天一天都是报道时间,您什么时候去都行,不用非得赶九点那趟。至于您收到的录取通知书,那是模板,上面写的时间是对普通学生而言。” 陈家每年给学校捐一笔不菲的实验费用,陈家人的待遇自然也就跟普通学生不一样。 见江瑶明显一脸疑问的表情,阿忠挠挠头,又道:“我昨天接到通知,本来准备过来告诉您一声,结果正好在楼下碰到阿盈,她知道后说会替我转告您。原来她没告诉您呀!” 第107章 心思不言而喻 听到一天都可以报道,江瑶也就不急着出门。 她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 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口,问道:“阿忠,昨天你几点把报道时间变动的事告诉阿盈的?” 阿忠想了想:“下午两三点左右吧。” 江瑶心下有数。下午三点之后,她还和高倩盈打了好几次照面,对方看到她压根没提报道时间变动的事。 看来不是忘了,是故意的呀。 只是不告诉她这事,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江瑶正想着,便见高倩盈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 “少奶奶早上好。”高倩盈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江瑶擦肩而过,径直往楼上走。 “等等。”江瑶开口叫住她,走上前,视线扫了眼她手上的餐盘。 餐盘里摆放着精心搭配过的早餐,中式和西式各准备了一些,有鱼片粥加开胃小菜,还有培根三明治、煎蛋、咖啡和牛奶。 江瑶视线再看向一旁餐桌上摆放的早餐:牛奶、吐司和几种口味的果酱,除此外再没有别的。 啧啧,在早餐上的差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高倩盈就像完全没察觉这有什么不妥,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被江瑶看出来,她脸上表情恭敬:“少奶奶有事?不着急的话能等等吗?” “我现在要上去给少爷送早餐。少爷要求很严格的,咖啡和牛奶的温度都要65°,凉了热了他都不爱喝。” 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对陈宴北的喜好了如指掌。 江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高倩盈蹙眉想了想,在看到旁边的阿忠时,脸上又出现豁然的表情:“哎呀对不起少奶奶,昨天阿忠拜托我转告您的事我给忘了。 昨天我一直在厨房替少爷准备晚餐,您不知道,少爷对粥的口感有多挑剔,米和水的比例还有火候都有要求,他以前在外面喝粥只喝洪记一家,在家喝的粥都得是我亲手熬的……” 听着高倩盈叭叭地说个没完,江瑶勾了勾唇,算是瞧出来她什么用心了:“行了,这些伺候人的细节你不必跟我说,我又不是佣人,用不着学。不过——” 江瑶似笑非笑地伸手,眼疾手快地将那碗鱼片粥端了过来,“这粥看着的确不错,我忽然也想喝了。” “少奶奶!”见自己的精心准备的餐食被江瑶拿走,高倩盈顿时急了,声音拔高几度,“您要想喝粥我可以再给您熬,但您怎么能跟少爷抢呢,少爷可是病人呐!” 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就差明着指责江瑶跟病人抢食了。 欣赏着对方跳脚的模样,江瑶没着急反驳,而是端着粥在餐桌边坐下,不疾不徐地慢慢品尝起来。 高倩盈显然也不是傻子,一看江瑶那模样,就知道自己光在这里口舌之争没用,她也没恋战,转身端着餐盘急急往楼上走,先伺候好少爷再说。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江瑶忽然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告诉她报道时间变动的事了。 原来是想趁着她早出门,好单独上去给陈宴北送早餐呢。 明面上是丫鬟,实际上揣的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江瑶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放下手里的粥,吩咐阿忠去把安姐叫了过来。 第108章 她要再观望一下 安姐正在洗衣房整理洗好的衣物,听到江瑶找她,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赶紧过来了。 “少奶奶。”安姐朝江瑶点点头,视线不经意扫过桌上的早餐,这一看,她脸色忽地就变了,“少奶奶,这、这早餐怎么变成这样了?阿盈就给你和少爷吃这些?我明明特地跟她交待过呀!” 往常安姐自己准备早餐,至少都要备四五样不同的,碳水、蛋白质、维生素……每种营养缺一不可,还从来没有只拿牛奶和吐司敷衍。 安姐这么一说,一旁的阿忠也看出点苗头:“少奶奶,这个阿盈是故意的吧,早上给少爷准备的早餐那叫一个丰盛,中西式都有,给您的就这么敷衍。” 什么?听到这儿,安姐又惊讶又气愤:“少奶奶,这简直太过分了!要不您把这事告诉少爷吧,让少爷替您做主。” 她刚才还以为这早餐是给两个人准备的,搞半天只是敷衍少奶奶的? “不急。”江瑶搅了搅手里的勺子,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房才刚把这个阿盈派过来,她就急着把人开除的话,传到老宅还不知道被怎么编排。 而且,从阿盈的口中还有平时的表现,似乎又跟陈宴北关系匪浅。 她要再观望一下。 楼上卧室。 高倩盈端着早餐站在主卧门口,小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敲门:“少爷,我来给您送早餐了。” 陈宴北刚换好衣服,准备洗漱,听到门口的声音,眉心微蹙,他现在已经不在房间内用餐了,怎么还送过来。 他冷着脸走进浴室,完全没管门外的人。 高倩盈没等到回答,想着兴许还在睡觉,便轻手轻脚地拧开卧室门,走进去—— “少爷。” 她掐着嗓子,柔声唤道。 看见大床上没人,又听到浴室的水声,她顿时了然,将早餐放在床边的小茶几上,开始打量着房间的一切。 男人睡过的床,穿过的睡衣,床头搁着的劳力士手表…… 她看的每一眼都带着深深的迷恋,然后情不自禁地伸手,撩起床上男人的睡衣,想闻一闻上面的味道。 没曾想,刚拿起宽松休闲的男士睡衣,下面却带出了一条——布料少得可怜的女式睡裙! 高倩盈迷恋的眼神骤然变冷,阴森得有些可怕。 她拎起那条睡裙看了看,心头暗骂,真是个臭婊子! 果然长成那幅模样耐不住寂寞,对着个眼睛失明的人也能卖骚! 她捏着睡裙的手指渐渐收紧,将裙子在掌心揉成一团。 “谁?”身旁忽然响起男人寒冰般的声音。 陈宴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浴室出来。 看见高倩盈站在他床前,手里用力捏着个什么东西。 但他视力恢复的事还不想让人知道,只能质问一声。 听到男人的声音,高倩盈吓了一跳,手里攥成一团的裙子还没来得及扔掉,先转过身:“少、少爷,是我。我是阿盈,上来给您送早餐。” 看见陈宴北目光落在某处虚无,高倩盈忽然回味过来,对方眼睛失明了。她心头顿时舒了口气,又抬手将掌心那一团被揉得皱皱巴巴的裙子扔回床上。 第110章 看你这少奶奶的位置能坐多久 回到房间。 高倩盈迫不及待地给周丽敏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周丽敏也是一惊:“还真有你说的那种可能,不过在我们没有证据之前,这事你先别告诉宴北,他这个人最是护短。上次美珠的事你看见了吧,不过是女人间起了点口舌之争,硬是给闹上电视了,多难看呀。” 这背后没有陈宴北推波助澜,周丽敏是不信的。 高倩盈点头:“放心吧夫人,我不会在少爷面前多言。” 挂了电话,高倩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等着吧臭婊子,看你这少奶奶的位置能坐多久。 周丽敏那边也没闲着。 她想起来家里就有佣人是大陆来的,于是将人招过来。 “夫人,您找我?”女佣叫李华,是在香江抵垒政策废除前从大陆过来投奔亲戚的。 抵垒政策是港英政府针对内地非法入境者实施的难民政策,若偷渡进香江后,成功抵达市区,便可成为香江合法居民留下。 李华过来后才知道,亲戚只是给有钱人家当佣人,那些信里描述的富贵堂皇都是在主人家的见闻。 不过即使是当佣人,也比在内地乡下强,李华也就留在香江,又在亲戚的介绍下,进了陈家当佣人。 李华站在卧室门口,周丽敏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往脸上涂涂抹抹,一边道:“听说你是大陆过来的,具体是那边哪个地方的人?” 李华老老实实回答:“夫人,我是江市人。” “江市?”周丽敏挑眉,心道正正好,“那你知道那个什么林丰村吗?听说就在江市下面哪个乡镇。” 提到林丰村三个字,李华整个人忽然就紧张起来,身子微微哆嗦,眼神中闪过深深的惊恐。 “怎么了?”注意到对方的反应,周丽敏有些惊讶。 李华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眼前的夫人,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对,这里是香江,不是内地,也不是林丰村,自己已经逃出来,不用再害怕了。 想到这些,李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转而问道:“夫人,您为什么问起林丰村?是、是想打听什么事吗?” 李华不傻,远在香江豪门的夫人忽然提到林丰村,定然是有想知道的事,说不定这是她的机会,只要抓住了,取得夫人信任,以后一辈子留在陈家养老都有可能。 周丽敏眼力多毒,一眼就瞧出眼前的佣人很可能跟林丰村有点什么牵连,她想了想,没着急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事,转而道: “我看你刚才提到这个地方,神情有些害怕,是在那里经历过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你别多心,你在我们家也有两年多了,平时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只是关心你一下,你要不想讲也没关系。” 周丽敏表情和蔼,语气又十分亲近,李华心里顿时温暖起来。 加上她本来也想博得周丽敏的好感,想了想,觉得自己的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如实说出来不定还能得到同情。 她如实道:“夫人,不瞒您说,我就是从林丰村出来的。” 第111章 从赵家逃出来 李华是林丰村出来的,确切地说,是从赵家逃出来的。 对,就是江瑶原本被逼着嫁的那个变态男赵长风所在的赵家。 李华嫁的男人,在赵家排行老四,村里人都叫他赵老四,跟赵长风亲爹是兄弟。 村里的老人只知道赵家祖上有精神病史,赵家男人喜欢打老婆,但不知道的是,他们还喜欢强迫女人,在某些方面有病态需求。 李华逃跑就是因为实在受不了丈夫这样,一天要七八次,弄得她都没力气下床,一动就疼,可偏偏家里的农活和家务,她样样都不能落下。 长期这么下去,李华简直苦不堪言。 可只要拒绝丈夫,就会换来一顿毒打。 李华经常鼻青脸肿出现在村里人面前,没少受大家非议。 偏偏赵老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从晚上关上门打老婆,变成了喜欢当众表演揍老婆,看着李华被打得缩在角落,抱头痛哭的样子,他就越发兴奋。 有看不下去的村民站出来帮李华说话,如果对方是女人还好,若是男的,赵老四就会怀疑李华跟对方有染,到了晚上,可劲儿地折磨李华。 祸害总是运气格外的好。 赵家赶上某个特殊时期,家里忽然有人在市里当了官,一下发达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赵家慢慢从林丰村迁了出来,搬到了市里。 不过李华的日子依然不好过。被过度索取还被家暴,中间孩子怀了又掉,甚至赵老四在她小月子的时候,只要想,就会折磨她。 李华找娘家求救,可娘家人口众多,又害怕赵家势力,只能装聋作哑,劝李华多忍忍,忍久了,一辈子就过了。 直到某天,李华收到一封来自香江的信。早年到香江的舅母不知怎么听说了她的事,便给她写信出主意,还在信里将香江的见闻描述一番。 李华看到了希望,决定干脆躲去香江,赵家人在江市有关系,但香江那边总插不上手吧? 也是上天帮忙,赵老四在某天喝多了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 李华趁着赵家人注意力在赵老四丧事上,偷偷潜进赵家几户人的家里,卷了所有现钞和值钱的玩意儿,跑路了。 等赵家人发现的时候,李华已经到了香江。她刚办完合法居留手续,香江就发生了暴乱,紧接着政府就取消了抵垒政策。 如此一来,赵家人就算知道李华躲到了香江,也没办法追过来。 听完李华的遭遇,周丽敏一脸唏嘘:“哎,想不到你经历这么坎坷,那个林丰村就没人管这种事吗?” 李华摇头:“说出来不怕夫人您笑,我们村里多的是腌臜事,山高皇帝远,根本就没人管。” “家里穷的,兄弟俩共用一个媳妇儿的都有。还有实在憋得不行的老光棍抓了女人往玉米地里钻,几个二流子钻寡妇被窝……” 总之这种事,李华听过不少。 这些正是周丽敏关注的:“照你这个意思,一个漂亮女生从小在村里长大,又没有父母只有家里亲戚照看,岂不是很危险?” 第112章 万人骑过的二手货 李华点点头,一想到这个设定面色便凝重几分:“女娃在我们那儿紧俏得很,16岁生娃的都有,何况是漂亮女娃,多的是人惦记呐。” 周丽敏眼里闪过了然,这个林丰村是个腌臜地,那江瑶从小在这种地方长大,又没有父母护着,可想而知会经历什么。 跟阿盈猜想的没错,说不定江瑶早就嫁过一次人,就算没嫁,身子肯定也不清白了。 哼,要是陈家娶回来的真是个万人骑过的二手货,那就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点,周丽敏唇角便扬起一抹戏谑。 不过,凡事都得讲证据,看来应该派个人跑一趟内地,好好将那个江瑶调查一番。 其实对于周丽敏来说,陈宴北娶个乡巴佬老婆正合她意,她自己生不出儿子,也希望丈夫前妻的儿子什么事都不顺。 怪就怪那个江瑶长得太好看,把她女儿陪衬得倒像个村姑,那这就不能忍了。 只是该派谁去呢? 香江大学。 教务处。 因为学校环境还算安全,江瑶又不想太高调,就让司机阿忠在学校附近的停车场等她。 她自己一个人过来办手续。 领到了教材和学生卡,江瑶正准备离开,办理手续的老师忽然想起还有件事忘了,又把她叫住,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表格: “江同学,这是学校的住宿申请表,你要是不住校就在对应那栏打个勾,然后签上你的名字就行。” “好的,谢谢老师。”江瑶接过表格,粗略看了一眼,打算签字时,脑中忽然闪过高倩盈给陈宴北送早餐的画面,她手里的笔顿了顿,然后在“四人间宿舍”那栏打了个勾,然后签上名字。 早上她还在想着怎么对付膈应高倩盈,来学校之后,感受着同学们拼搏奋发,生机勃勃的氛围,她又突然释怀了。 拿着陈家的钱,一边念书,一边利用时代信息差挣钱不香吗? 高低她现在占着陈家大少奶奶的名头,那个女佣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东西,她已经拥有了,何苦自降身份,被个女佣挑唆情绪? 虽然陈宴北哪哪儿都长在她的审美上,但她自愿对男人好而细心照料男人是一回事,被个女佣刺激而刻意去争宠又是另一回事。 再说了,一个男人能允许你靠近他,也允许别的佣人靠近,那你和那些佣人在他眼中其实没有区别,都是在伺候人而已。 想通后,江瑶把住宿申请表格交了上去。 因为她是插班,所以流程走得很快,等了没一会儿,办手续的老师便拿着一张纸条过来了:“喏,这个是你的住宿条,拿着这个去宿管那里登记就可以入住了。” 江瑶接过住宿条,跟老师道谢,便打算去宿舍看看。 去宿舍的路上,已经是午饭时间。 上午的课程基本结束,穿着校服的学生抱着书本,拎着包正往食堂赶。 一路上大家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正巧有几人聊着天经过江瑶身边,聊天的内容不经意飘进江瑶耳朵里,她好奇地抬眸打量了一眼,视线在扫过为首同学手里拿着的报纸时,忽然凝固住。 第113章 连载小说 那几位学生谈论的是他们最近追的一部连载小说,小说刊登在香江的《明报》上,而为首那位同学手里拿着的正是今天刚买到的报纸。 没有互联网的时期,小说一般都是在报纸上连载,尤其以武侠小说最受欢迎。 像金庸最开始写《书剑恩仇录》就是在《新晚报》上连载,后面的作品《鹿鼎记》是在明报连载。 金庸、古龙、温瑞安、倪框……都是这个时期比较火的小说作者。 江瑶后世是搞商业地产策划的,笔杆子功夫还不错,闲暇也喜欢看小说,如果写连载小说能挣钱,好像是个挺不错的路子。 学习和挣钱都不耽误。 江瑶有点心动,她上前道:“同学,我能看看你手里的报纸吗?” 说话的几位同学停下脚步,好奇的目光纷纷投到江瑶身上。 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同学了,她们怎么不知道? 为首的同学大方地将报纸递给江瑶:“同学,你是哪个系的?我是金融系大二的,我叫徐明霞。” 顺带也替旁边两个同学介绍了:“这位是周美仪,她是马嘉琪,我们都是一个系的。” 江瑶接过报纸,朝几人笑了笑:“你们好,我也是金融系大二的学生,不过刚插班过来,我叫江瑶。” 原来是刚插班进来的,怪不得之前没在学校见过,徐明霞了然,又见江瑶对报纸上的连载小说感兴趣,热情道: “你也喜欢看温瑞安的《神州奇侠之江山如画》呀,我们几个最近都在追这部小说,追连载可太折磨人了,天天盼着第二天的剧情。每天到点还得去学校门口的报刊亭抢报纸,去晚了就得坐车去更远的地方才能买到。” 江瑶对这个年代的小说不太了解,“我没有追这部小说,只是想看看怎么在报纸上发表小说,想挣点稿费。” 说到这个,徐明霞也有得聊:“哇呀,原来你是想发表小说,这你可算问对人了,我表姐就爱写小说,高中毕业也不去找工作,天天就在家琢磨写,说要成为香江第二个亦舒。她那儿正好收集得有各大报纸杂志的投稿地址,等我这周回家帮你抄过来。” 那敢情好,江瑶笑眯眯道,“那就谢谢你啦,你们现在是去吃饭吗?要不我们一起,边吃边聊。” 毕竟后世当过社畜,人际交往对江瑶来说信手拈来。 “好呀,那就一起吧。”徐明霞几人也觉得跟江瑶投缘,毕竟很少近距离见到这种姿容的大美人,立刻答应下来。 学校食堂。 打好饭菜,江瑶和徐明霞几人端着餐盘坐下来。 尝了几口菜式,江瑶不禁感叹,果然呐,不管哪个年代,食堂的菜都是一个水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她兴致缺缺地挑着蔬菜吃了几口,剩下一个硕大的炸鸡腿,实在是没胃口。 徐明霞见她对鸡腿没兴趣,问道:“你不爱吃油炸的?” 几人买的是不同类型的套餐,江瑶那份鸡腿是套餐配的。 见对方又看了盘子里的鸡腿好几眼,江瑶将盘子推过去:“我胃不太好,吃不了太油腻的。要不你帮我解决了吧?” 徐明霞一听,立即乐呵呵地夹了过去:“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趁着她吃鸡腿的功夫,江瑶跟她打听道:“对了,你知道报纸上的稿费是怎么算的吗?” 第114章 她要住校 徐明霞咽下一口鸡肉,道:“专栏的稿费最高,能拿到千字700港币。不过专栏很难发表,一般只收有名气或者资深作家的稿件。” “武侠和奇幻类小说的话,《明报》可以给到千字50港币。《香江日报》价格更高些,能到千字100港币。” 《明报》销量高,名气大,压根不缺投稿的作者,所以价格给的低。 《香江日报》虽然是老牌报社,可也是近几年才开始刊登连载小说,读者基础和稳定程度不如《明报》,所以稿费开得高一些来吸引作者投稿。 一顿饭结束,江瑶已经打听到了想了解的大部分信息。 她决定先回去先整理出小说大纲和开头十万字,然后投去徐明霞说的那两家报社试试。 吃完饭,江瑶要去宿舍看看,正好徐明霞几人也要回宿舍,大家又凑在一起同路。 也是巧,等江瑶找到自己宿舍的时候,发现竟然和徐明霞她们是同一个宿舍! “哎呀,这就叫缘分呐!”徐明霞感叹道。 她们开学换到这个四人间新宿舍,空了一个床位没人住。 周美仪和马嘉琪也笑道:“想不到我们宿舍能住进这么一位大美人,我都感觉我住的不是宿舍,是电影片场了。” “是呀,每天早上起床就能见到美女,心情想不好都难。” 几人倒把江瑶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们也很漂亮呀,各有各的风格嘛。” 那倒是,周美仪和马嘉琪打眼一看也属于美女。 周美仪五官小巧精致,瓜子脸,脸上化着淡妆,留着一头及肩的羊毛卷发,一看就是常捧着时尚杂志追的摩登女郎。 马嘉琪脸蛋圆圆,五官清秀温润,戴着圆框眼镜,很有书卷气息。 至于徐明霞,留着齐耳短发,五官大气明朗,给人十分敞亮的感觉。恰好她性格也是这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跟谁都能聊上几句。 初步接触下来,江瑶对宿舍的三个舍友印象都很不错。 这也让她对宿舍生活有了丝期待,至少在这里,有合得来的同伴,生活不会太孤单。 从宿舍出来,江瑶抬手看了眼表,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再晚又要赶上晚高峰了,她赶紧出校门跟阿忠汇合。 好在她出来得及时,阿忠紧赶慢赶,终于在晚高峰前到家。 一回到家,江瑶就一头扎进书房,进入自己的空间。 她在后世的家也跟着她穿过来了,里头书房有她的个人电脑,闲暇时写的小说和记录的灵感全都存在电脑里。 不过大部分小说只有开头几万字和大纲,还没写过一本完整的小说。 江瑶打算从里面挑一个合适的本子,继续扩写完整,拿去投稿试试。 但是挑哪一本呢? 目前武侠类是香江最火的连载小说类型,里面融合了家国江湖、英雄道义、爱恨纠葛……,也难怪男女读者都爱看。 不过年纪稍大一些的妇女一般不爱看这些,更偏爱谈情说爱的类型。 这个时期香江也有写谈情说爱的,比如亦舒。作品风格飘逸空灵,情感细腻,娓娓道来,文学性质的确高,但覆盖的读者群体并不宽泛。 江瑶查看了这个时期香江的人口统计数据,30岁以上的妇女可是占了总人口数的四分之一,相当大的比例了,要是能把这部分读者牢牢圈住,想不挣钱都难。 分析完读者市场,江瑶打算在香江开辟一个小说新赛道! 第116章 挺会鉴茶的嘛 江瑶这才抬眸悠悠看了对面男人一眼。 眸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想不到陈宴北还是挺会鉴茶的嘛,还以为他很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觉呢。 旁边没有恼人的苍蝇嗡嗡嗡地乱飞,江瑶脸色好多了,胃口也不错,连续夹了好几口菜。 她在大快朵颐的时候,陈宴北一直没动筷子,等她吃完了,才开口道:“过来。” 还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不过语气没那么冷了。 江瑶放下筷子,淡淡看了他一眼:“过来干嘛?” “咳咳。”陈宴北右手握拳抵住薄唇,咳嗽了两声,“我还没吃。” 江瑶这才注意到,男人面前餐盘里面那堆成小山似的菜,都是刚才高倩盈给他夹的,但他似乎压根没动过,只有碗里的米饭少了一些。 “你面前不是有菜吗?伸筷子就能夹到。”江瑶出声提醒,心头的别扭虽然消散了些,不过嘴角仍旧挂着冷淡的弧度。 陈宴北盯着她的表情沉默了几秒,郑重其事道:“别人夹的,我不吃。” 噗—— 听到这话,江瑶拉垮了许久的小脸终于浮现一点笑意。 别人夹的菜不吃,意思是只吃她夹的菜? 那她要是不在,岂不是只有饿死? 看在男人刚才对高倩盈态度坚决的份上,江瑶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她起身走到对面,在男人身边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一边重新夹菜,一边喂到他嘴边。 陈宴北周身的冰寒终于冰消雪融。 江瑶喂什么,他就吃什么,十分配合。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氛围。 喂了几口,江瑶忽然停下动作,视线看向那一盘鱼肉。 鱼虽然是高倩盈做的,可鱼是无辜的,而且确实有营养,江瑶夹了一块鱼肉,低头用筷子慢慢剔着鱼刺。 “等我一下呀,我在剔鱼刺。”江瑶态度好起来,声音软糯,哄得人心口暖乎乎的。 这一幕,在陈宴北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色:女人肤白似雪,樱红小嘴微抿着,神情专注,肩头的发丝自然地垂落在脸颊,仿佛电影里的绝美慢镜头。 他望着女人的目光透出几分炽热。 “好了,没有刺啦,可以放心吃了。”江瑶转过身子,手里的筷子夹着一小块鱼肉,笑容明艳勾人,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小脸就这么冲击着陈宴北的视线。 陈宴北移开视线,伸手松了松衬衫领口,感觉周身有一点燥热。 江瑶完全没察觉他已经恢复视力,小脸依旧笑容明艳,眼睛亮晶晶地好像只装着他一样:“张嘴呀。” 陈宴北努力压抑着身下的燥意,配合地张开嘴巴,将那块鱼肉咽了下去。 他从来没有觉得吃饭是件多快乐的事,但今天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口腹之欲。 吃完饭,陈宴北拿起手边的纸巾擦嘴。 江瑶目光温柔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然后手指点了点他嘴角的地方:“这里沾了点东西,我帮你吧。” 她拿过男人手里的纸巾,轻轻擦拭了几下。 呼吸可闻的距离,陈宴北不用再装作双目失焦,可以肆无忌惮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看着女人美媚娇不可方物的容颜,他漆黑的眸忽地幽深起来。 第117章 跟她一起滚 餐厅角落。 正准备过来找陈宴北汇报事情的钟义双目圆瞪,嘴巴张成一个O,不可置信地看着餐桌旁的两人。 天呐,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少爷吗? 这么听话又配合,让张嘴就张嘴,喂什么吃什么,还一点都不挑食。 连周身冷厉的气压也变得柔和起来。 要知道车祸刚出院那一段时间,少爷可是宁愿饿死都不让人喂饭的,而且整个人每天都是冷得像块冰,完全没有丝毫温度。 可是现在,少爷明明能动手吃饭,还偏让少奶奶喂? 钟义不理解。 非常不理解。 转瞬又想到来找陈宴北汇报的事,表情闪过一丝为难。 可能是钟义的视线太过强烈,江瑶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钟助理。”江瑶放下手里的纸巾,朝他点点头。 钟义没法再当隐形人,硬着头皮上前:“少奶奶好。” 看着他似乎有什么事要说的表情,江瑶非常识趣地起身:“我去外面散散步,你们聊吧。” 然而江瑶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陈宴北低沉的声音:“回来,等我一起。” 他态度坚决,大手顺势握住她手腕,拉着她重新坐下。 等江瑶坐下后,陈宴北冷嗖嗖地看向钟义的方向:“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钟义垂在身侧的手指缩了缩,看着坐在旁边的少奶奶,表情有些微犹豫。 江瑶便知道她猜得没错,对方要说的事应该跟她有点关系。 “我还是出去散步吧。” 她挣了挣被男人握紧的手腕,再次起身。 陈宴北眼睛已经恢复,自然也将助理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坚持让江瑶留下来一起听,就是不想江瑶对他有什么误会。 宽大的手掌再次攥紧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就在这陪我。” 男人手掌火热的温度传来,江瑶手腕处的肌肤微微发烫,她挣脱了几下,只是徒劳,只好又不情不愿地坐回去。 陈宴北唇角微扬,再也没松开她的手腕,反而顺势下滑,从攥住手腕变成了握住她的小手,彻底地包裹住,指尖微微摩挲着手下娇嫩的肌肤。 一旁的钟义还没见过自家少爷对那个女人如此亲昵过,别说牵手了,连衣角都没挨过。 看这形势,阿盈求他的事,还是得过少奶奶这关才行。 想了想,钟义开口道:“少爷,阿盈刚才来找我拿高叔房间的钥匙,说之前收拾高叔遗物的时候,有张全家福落下了,想趁着离开前找到带走。” “我看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就多嘴问了她一句……少爷,她也是好心想照顾您,不是故意打扰您和少奶奶用餐。” “高叔不在了,她要是不能留在您身边,在香江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怪可怜的。” 钟义和高叔关系不错,这几天又受了高倩盈不少照顾,人心都是肉长的,今天看到她委屈落泪,又听完她诉苦,心里便生出些同情,想着来找少爷求求情,让她继续留在这里。 陈宴北面无表情地听着钟义的话,漆黑的眸凛如冰霜。 钟义又把目光投向江瑶:“少奶奶,如果阿盈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代她向您道歉,她爸爸生前是少爷的司机,不幸车祸去世,她妈妈又死得早,少爷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呵,听到这话,本来还打算安静当个旁观者的江瑶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想表达的意思是我要赶走高倩盈?” “不、不,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钟义急急解释,他只是想帮高倩盈留下来,并不是要冲撞江瑶。 虽然高倩盈跟他倾诉的时候,的确是表达过因为她惹了少奶奶不开心,少奶奶让少爷赶她走这种意思。 可为了不让事情越来越乱,钟义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 看着身边女人小脸冰冷的神色,陈宴北心中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酸涩难忍。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助理,凛冽的眸酝起风暴:“没地方去就滚回美国,你要是有空管这些闲事,就跟她一起滚。” 钟义背脊发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少爷。” 陈宴北再次警告道:“下次再到我面前说这些蠢话,就自己请辞,我不需要一个智商堪忧的助理。” 冷冰冰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透出来。 第118章 堵住她的嘴 钟义回房面壁思过去了。 江瑶看了眼自己被男人包裹得紧紧的手心,往外挣了挣,娇声道:“干嘛呀,我要去外面散步了。” 虽然在高倩盈这事上,陈宴北态度明确,可刚才钟义突然闹了那么一出,江瑶还是有些不开心。 她不开心,小脸就绷着,表情毫不掩饰。 看着女人小脸不悦的模样,陈宴北手上反而裹得更紧:“我们一起,你推我。” “你坐在轮椅上,散步还有什么意义呀?”江瑶不乐意,小嘴不自觉撅了撅。 陈宴北视线落在女人嫣红水润的唇瓣上,用她以前说过的话来堵她的嘴:“你不是说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有利于恢复吗?” 这下江瑶没话说了。她刚开始为了哄陈宴北出来走走,的确说过这话。 没办法,江瑶只好推着男人一起出去,沿着别墅花园一直往海边露台的方向走。 一路上,江瑶光顾着走路,既没心情看风景,也没心情说话。 直到快走到露台,能看到远处海天相接的天际线,她才忽然想起自己要住宿舍的事好像还没跟陈宴北提。 两人毕竟是夫妻,这种事还是应该知会一声。 江瑶停下脚步,组织着语言:“那个,陈宴北……我今天去报道的时候,填了住宿申请,以后我打算在学校住。” “为什么?”陈宴北神情微凝,眸色发沉地问道。 江瑶低头搅着自己手指:“没有为什么,反正家里那么多佣人,你还有助理,我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自从高倩盈来了以后,她心里就莫名有些别扭。 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这样。 听到她的回答,陈宴北瞬间满脸冰霜:“帮忙?你和我结婚只是为了帮忙?” 他缺帮忙的人?男人眸色阴沉地盯着她。 “不、不是。”江瑶否认,严格算起来,结婚反而是陈宴北帮了她的忙。 “那是因为什么?” 陈宴北语气冷厉,一字一句问道。 男人气场强大,压迫感十足的视线仿佛锋利的手术刀,要将人一寸寸解剖开。 江瑶笼罩在男人摄人的气场中,贝齿紧紧咬住下唇,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 她因为什么结婚?一开始当然是因为想摆脱赵家逼婚,在香江站稳脚跟…… 但是见面之后,她发现男人长在她审美点上,她对男人有了些好感,所以并不排斥结婚,甚至还想过结婚后要好好相处过日子。 可是之后总是有各种因素影响两人,高倩盈算一个,还有前些日子陈宴北突然的冷淡,这些都让她对这段豪门婚姻缺乏安全感。 她讨厌那种患得患失的安全感。 江瑶还在心里组织着语言,陈宴北却以为她是有别的想法,语气强硬道:“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答应这门婚事,我们都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住校的事我不允许,你必须回家住。今天就当你没提过这事。” 听到这话,江瑶不可置信地抬头,瞪着男人,好像这一刻才深刻领会到什么是资本家的独断专行和强势霸道。 可笑,她还想着跟他商量一声,结果人家直接就给她否决了! 江瑶小脾气顿时也上来了,像被惹炸毛的猫咪对主人伸出爪子:“不好意思,我是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允不允许我都要住校。” “你又不缺人伺候,干嘛非得让我回家住?高倩盈不是还眼巴巴想留下来伺候你,你还等什么,赶紧宠幸她呀,娶她进门当二太太,你放心,在外面我还是会跟你扮演好恩爱和睦的塑料夫妻……” 话还没说完,江瑶手腕便被一道强势的力道抓住,再一扯—— “啊!” 她整个人被男人直接拽进怀里,侧坐在硬梆梆的大腿上。 “你干……唔……” 江瑶还没来得及出声,红唇就被堵住,剩下的话直接哽在了喉咙里。 强势清冽地气息在馨香中搅动,陈宴北大手握住江瑶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拎起来换了个方位,从侧坐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他一只大手滑到她背后,将她的身体往自己方向压过来,两个人彻底贴在一起,密不可分,然后他压着她,气息越探越深,霸道地缠住小鱼儿深吮、搅动……另一只手自然滑到她腰侧,情不自禁地摩挲…… 男人吻技了得,江瑶从抵触变成渐渐沉沦,她整个人颤了一下,全身似有电流划过,连脚趾头都麻酥酥的,小嘴发出舒服又投入的嘤咛声。 她的回应让男人心情愉悦,热吻从唇瓣移到她敏感的耳际,白皙莹润的耳垂被一股湿热的气息包裹,她有些眩晕地闭上眼睛,身子软得如同一汪水:“不、不要……外面有人……” “那我们回房间?”陈宴北气息就贴着她耳廓,嗓音低沉冷欲,如同诱惑人心的男妖精。 第119章 滚回美国 佣人房内。 收拾好行李,高倩盈有点坐不住了。 按照她的计划,钟义知道她打算离开,应该会去跟少爷求情,然后少爷看在她爹地的份上,肯定会留下她。 但过了这么久,钟义都没来找她,高倩盈心头忽然有些没底。 她叫住一个路过的女佣:“阿春,你去帮我看看外头什么情况,钟助理跟少爷在干什么?” 阿春是她亲自从保姆中介挑的人,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闻言立刻跑出去打探消息。 没过一会儿,阿春回来了。 “盈姐,钟助理在客厅沙发坐着看报纸,少爷他……” 阿春后面的话不太敢说出口,因为这段日子她能看得出高倩盈有多喜欢大少爷。 “少爷怎么了?说呀!”高倩盈表情急切,追问道。 阿春抿了抿嘴唇,吞咽了一下:“少、少爷他和少奶奶回房间了,还、还是抱着少奶奶回去的……” 抱着回去?高倩盈脸色忽地暗了下来:“少爷还坐着轮椅,怎么能抱人?” 阿春低头抠着手指,正想着该如何回答,斜刺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怎么抱?当然是一只手推轮椅,另一只手搂住少奶奶,少奶奶就侧坐在少爷大腿上,头埋在少爷肩膀,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吗?” 安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间门口,整个人斜靠着门框,双手抱胸,目光戏谑地看着房间内的两人,一字一句描述道。 她描述得画面感十足,一旁的阿春不自觉地点头:“对、对,就是这么抱的。” 听完安姐话,高倩盈脑子里都能浮现江瑶一副骚样靠着男人的画面,她黯淡的表情倏然扭曲,双目瞪得浑圆: “少爷腿还没好,膝盖怎么能承受得住?哼,真不知道少奶奶安的是什么心,不会是别人派来害死少爷的吧?!” 安姐嗤笑一声:“我看你是老母鸡孵小鸭——多管闲事!当自己太平洋警察呢?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指手画脚?” “我劝你认清自己的身份,青天白日的别做什么少奶奶梦,你不过就是陈家司机的女儿,一个佣人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家里大小事你都要去插上一脚。” 安姐跟江瑶这段时间,下定决心要学习中文,江瑶就扔了一本歇后语大全给她看,增添点学习的乐趣,正好现在活学活用。 她早就忍很久了。少奶奶平时不怎么管家,倒是让高倩盈钻了空子,但凡能在少爷面前露脸的活儿,全被对方抢走,还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事事都要指手画脚一番。 被安姐戳破心思,高倩盈垂在身侧的双手收紧成拳,指甲深深戳进掌心。 她红着眼,紧咬着后槽牙,冷笑着挤出话:“你不过就是江瑶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我是司机的女儿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家主人就比我高贵?一个北姑,内地乡下出来的贱货,有娘生没娘养,长得一副骚样,谁知道以前被多少男人糟蹋过,仗着少爷看不见,就算被人睡烂了也不知道罢了。” 安姐毫不客气地还击:“呵,内地乡下出来的又怎么了?你们不都是内地迁过来的,只不过来香江早而已!你不是打小就在陈家长大吗,总该知道少爷以前什么样吧?你见过他跟哪个女人走得近?” 但凡你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来,他对少奶奶就是不一样!而且少奶奶长得那么漂亮,性格又好,等少爷眼睛恢复,看见少奶奶的模样,只会更喜欢她!” “呐,家里有镜子也有尿,你自己好好照照你现在那嫉妒扭曲的模样吧!” 安姐的中文水平进步神速,对着高倩盈一通流畅输出。 被个菲佣指着鼻子骂,高倩盈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你!” 安姐毫不恋战,扭头甩上门就潇洒地走掉。 楼上主卧。 江瑶窝在陈宴北怀里,软绵绵地靠着他的胸膛。 男人的吻技太好,又很有服务精神,把她亲得晕晕乎乎,浑身酥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等关上门,陈宴北不再掩盖自己腿已经恢复的事,他抱起怀里的女人,径直从轮椅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得沉稳,将女人抱到大床放下。 江瑶还穿着白日的制服裙,外头的衣服脱了,只有里面腰身收得刚好的衬衣和长度堪堪到大腿下面一点的短裙,裙子下两条又白又直的腿诱人地并在一起。 看着站在床边,像看猎物一样俯视她的高大男人,她反应了好几秒,才组织好语言:“你、你的腿…恢复了?” 之前她还看见男人在复健,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不用任何辅助也可以行动自如。 陈宴北低低“嗯”了一声,伸手松了松衬衫领口,侵略感十足的视线从女人白嫩长腿掠过,最后停留在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上。 他一边盯着女人的脸蛋,一边慢条斯理地往下解着衬衫扣子。 顶着男人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的视线,江瑶莫名有些害怕。 她身子不自然地往远离男人的方向挪了些,小心翼翼地抬眸,仔细观察着男人的眼睛。 “你、你眼睛也恢复了吗?” 江瑶一边问,一边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软绵绵地倚在床头。 一张小脸艳若桃李,丰润樱红的唇瓣微微张开,露出一抹贝色,又欲又性感,星眸似含着一汪水,就那么潋滟荡漾地看着男人。 久久没等到男人的回应,她纤白长腿有些不安地左右摆动,最后曲起膝盖,弯身抱住。动作间她裙子随之往上缩,又白又直的腿几乎完全呈现在男人眼皮底下。 陈宴北见过多少容貌出众的明星名媛,却未曾领略过这样的绝色。 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女人这么早就知道他眼睛恢复了。 呼吸微窒,陈宴北勾了下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解着衬衫的手移到最后一颗扣子上,块垒分明的腹肌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两人就隔了抬臂间的距离,只要他稍一探身就能触到她。 “过来。”温香软玉近在眼前,陈宴北声音低沉中隐隐泛着沙哑,好似诱人心智的男狐狸精。 “过来干嘛呀?”江瑶娇滴滴问道。 陈宴北勾了勾唇,嗓音中的沙哑更重了一分:“继续刚刚没做完的……” 江瑶脑子里登时浮现两人在小花园吻得难舍难分的画面,脸颊的嫣红瞬间爬到耳根。 她不排斥跟陈宴北接吻,甚至还有点享受。 想到男人眼睛看不见,她乖乖直起身子,往他的方向挪过去,好似主动将自己送进狼窝的小白兔。 娇软的身子主动攀上精壮的胸膛,两条纤细的胳膊圈住男人脖颈,再仰着小脸将自己的红唇印上男人微凉的唇瓣。 她吻技青涩,只知道含住他的唇胡乱地吮。 陈宴北眸光一震,没想到江瑶会主动吻他,他大手揽住女人的腰,压着她贴紧自己,俯首加深了这个吻。 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攀上女人身体,在一片绵软之中,肆意探索。 “en……”江瑶被亲得舒服,哼哼唧唧地扭腰摆臀,身子跟没了骨头一样,搂着男人脖颈的手臂也软绵绵地往下滑。 陈宴北索性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抵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鱼儿越探越深,压着她凶猛肆意地攫取卷吮,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走。 江瑶脑子一片空白,从头到脚都是酥的,好似飘在水里的浮木,本能地跟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衬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裙子里拔出来,内衣的搭扣也被解开…… 空气里回荡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交换的声音。 眼看一切就要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卧室门外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声音不小,且足够执着,让人想忽视都难。 江瑶艰难地喘着气,推开身上的男人:“我去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一般佣人是不会来楼上打扰他们的,除非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陈宴北呼吸沉重,将人拽了回来,继续抵住厮磨:“不用理会。” 话音刚落,敲门声骤然又大了一个音量。 江瑶清醒了几分,含糊不清道:“还是去看看吧……” 陈宴北只好松开唇瓣,抬手快速将她垮到领口的衬衣系好,“好了,去吧。” 江瑶扶着墙,快步走到门边,打开了一条缝:“谁呀?” 她声音还透着欢愉后的娇媚,水眸往外看去。 门外。 高倩盈拖着行李箱,目光偏执地盯着卧室门,一只手不断地敲击着。 直到门开了一个缝,江瑶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她透过门缝,看清对方此时脸颊生晕,眼波如醉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刚才里头是在做什么。 联想到之前阿春和安姐的话,高倩盈心头瞬间涌起铺天盖地的嫉妒。 她努力压下心头的情绪,手肘抵住卧室门,暗暗用力:“我是来跟少爷道别的,少爷呢?” 江瑶本来就被陈宴北亲得身子酥软,手上压根没什么力道,自然抵不住高倩盈忽然用力,卧室门一下就被推开。 高倩盈直接拖着箱子进来,眼睛直勾勾往大床方向盯:“少爷对不起,我知道你夹在我和少奶奶之间也很难做,我今天就搬出去,我就是来跟你道个别……” 嘴上说着要搬出去,字里行间都在给江瑶和陈宴北之间添堵。 她的话被一道冰寒冷冽的声音打断,陈宴北坐在轮椅上,放下手里的电话,转头目光阴沉地盯着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我不过是看在高叔的面子上,对你照看两分,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性。还有,我对你毫无兴趣,别自作多情。” “现在就滚回美国。” 男人的话如同一柄利剑,冷漠无情地捅进高倩盈的心口。 “少、少爷……”高倩盈脸色涨红,往后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暗恋了许多年的男人。 而此刻,楼下刚刚接到电话的保镖正好赶到。 “得罪了,高小姐。”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站在高倩盈两侧,抬手架住她的胳膊,像拖垃圾一样将她往楼下拖。 “少爷,我爹地是因为你才没命的,你不能这么对我!少爷!”高倩盈疯狂挣扎着,表情狰狞。 ”少爷!你这样对得起我爹地吗!” “我爹地在地下得知,不会瞑目的!” “……” 第122章 查到什么了 因为江瑶提供的线索,陈宴北的调查方向又增加了一个。 可惜,钟义派人在香江找了好几天,连高倩盈的影子都没看到。 钟义回来请罪:“少爷,对不起,我们没找到高小姐的行踪,机场和轮渡也没有她的出入记录,她整个人好似在香江人间蒸发了一样。” 蒸发?陈宴北是不信的,不过这也恰好说明,高倩盈背后还有人在帮她,否则她的行踪不可能隐匿得如此好。 陈宴北冷着脸,手指敲了敲书桌:“既然找不到高倩盈,那就盯紧保险公司和银行那边。这么大一笔理赔款,她总得再去保险公司签字确认,即使取钱也得本人去银行。另外,高叔那边也要继续查。” 陈宴北并没有干涉保险公司理赔,钓鱼总得挂点饵,他就不信这么大笔钱,高倩盈能沉得住气。 而此刻,正被人四处搜寻踪迹的高倩盈,已经顺利到达了粤城。 保险公司的理赔流程要走一个多月时间,她想着先去内地把江瑶的底细调查清楚,等回香江的时候,刚好能拿到理赔款。 到达粤城后,高倩盈就拖着精致的行李皮箱,迫不及待赶去机场,打算坐飞机去江市。 结果到了粤城机场的售票中心才知道,江市根本就没通飞机,只能坐火车过去,而且还是人挤人的绿皮火车。 她当即就在心头暗骂:“果然是穷乡僻壤,连飞机都没有!” 但没办法,她只得认命地又赶去粤城火车站。 粤城火车站。 高倩盈在香江虽然社会地位不高,可到底在大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又在美国留学过,穿衣打扮和举手投足之间都隐隐流露出一种优越感。 所谓穷家富路,她不仅腰包鼓鼓,出门还特地打扮了一番: 上身一件红色的波点真丝衬衫配百褶裙,衬衫下摆在腰间打了个结,脚下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肩头还垮了个棕色的皮包,在火车站一众灰头土脸的群众中十分扎眼。 她买的是卧铺。长途火车,一个车厢的人都喜欢聊聊天,搭搭话。 高倩盈穿着打眼,上车后就有同车厢的人跟她搭话:“喂,同志,你是哪里人啊?这趟去江市是回家还是啥?” “看你年纪不大,结婚了没有?” 那个年代的人分寸感不太强,聊天都喜欢问东问西。 这让习惯了美国文化的高倩盈非常不适,她挑眉看了眼对方的穿着:的确良花布衬衫配裤子,脚下还穿着手工布鞋。 这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有身份的人,她眸中闪过一抹鄙夷,自然没有想与对方攀谈的意思。 她从皮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唇角微垂,表情冷漠至极。 果然,见她摆出这幅姿态,也没人再敢上前搭话。 等到了中途停靠站,正是饭店。 同车厢的人纷纷开始从包里掏出各种吃食,什么馒头,鸡蛋,熏肉还有咸菜干,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着各式各样的食物香气。 甚至还有性格热情地互相分享着吃。 高倩盈鄙夷地扫了一眼那些简陋的吃食,起身出了车厢,不一会儿便端着一份盒饭进来。 香喷喷的回锅肉加番茄鸡蛋,一荤一素的套餐售价五块钱,对于大多数长途旅客来说,吃上这么一份盒饭,还是有些舍不得。 但换算成香江的消费水平,就跟白捡的差不多,所以高倩盈买得毫无心理负担。 她端着盒饭,大喇地在餐桌坐下,然后将鼻梁上的墨镜推到头顶,低头慢吞吞吃起来,硬是把一份盒饭,吃出了西餐的气势。 盒饭实惠量大,高倩盈吃了一半就再吃不下,她随手便扔进了垃圾桶里。 看得同车厢的乘客连连抽气,这也太浪费了。 高倩盈看着周围人那心疼的眼神,心头暗笑,一群乡巴佬,五块钱的盒饭都吃不起,要不是还顾及颜面,怕是巴不得去垃圾桶里把她吃剩的捞起来吧?丢死人了! 吃完饭,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床铺躺下。 高倩盈也爬上床,躺了下来。 这两天她赶路太累,打个盹的功夫,一醒来居然过了六个多小时。 她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往自己身旁搁着的小皮包摸去。 这一摸,她顿时清醒了! 她的包呢? 高倩盈坐起身,往床铺四周找了一圈,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皮包的影子! 她来内地的全副家当都放在皮包里,要是丢了可怎么办呀! 她顿时就急火攻心,噌地一声从床上爬下来,冲着车厢里的几人质问: “你们谁偷了我的包?赶紧给我交出来,否则我马上报警!” 见没人站出来承认,她继续道: “瞧你们那穷酸样,早就盯上我的皮包了吧?自己买不起就惦记别人的,真是下贱!” 莫名挨了顿骂,本不打算搭理她的乘客纷纷起身,将她围在中间声讨: “你骂谁下贱呢?!别以为你穿得人五人六的就可以乱冤枉人,谁稀罕你那破包!” “是呀,你自己没看好东西,丢了却怪到我们头上,欺负我们老实是吧?” “哼,你要报警就赶紧报,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反正人在这里,行李也在这,乘警来了随便搜查就是。” 高倩盈扬着下巴翻了个大白眼:“车厢里就你们几个人,我睡了一觉起来东西就不见了,不是你们拿的还会是谁?行,不承认是吧,我现在就去叫乘警过来!” 说着她就冲出车厢,要去找列车员报警。 结果刚出去,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列车员。 没等她开口,列车员倒先对她道: “诶,同志,你要去哪儿?马上就要到终点站了,你赶紧回车厢待着去,看好自己的行李,我们刚才已经接到好几个乘客报案说钱夹丢了。” “什么?”高倩盈瞪大眼睛。 列车员解释道:“下午列车停靠过一个大中转站,历来是这条线最混乱的站点,上下的乘客多,正是小偷作案的最佳时机,行李目标太大,他们不好偷,就专门瞄准钱包。” 听到这,高倩盈脸色霎时白得难看。 她刚才一觉睡了六个小时,根本不知道列车停靠过,完了,该不会皮包就是那个时候被偷的吧? 列车员见她脸色不对劲,问道:“怎么了?难不成你钱包也丢了?” 高倩盈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 列车员叹了口气:“哎,那你去乘警那边登个记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不过你也作好心理准备,东西大概率是追不回来了。” 一听到东西追不回来,高倩盈登时双手叉腰,气得直跺脚:“这破火车!破地方!真是晦气死了!” 列车员见惯了丢东西的乘客,什么样的反应都遇到过,见状无奈地耸耸肩,继续往下一节车厢走。 走了几步,回头又往后看了一眼,转头小声嘀咕道,坐火车打扮成这样,恨不得把全身家当都穿在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似的,不偷你偷谁啊? 高倩盈丢了钱,整个人就像点燃的鞭炮,一路走一路炸。 等她回到车厢,看到同车厢的几个乘客居然在说说笑笑,那画面就像针一样往她眼睛里刺,她心头的火烧得更旺: “喂,你们几个心肠也太歹毒了!明明一直没睡觉在下面聊天,看到有人偷拿我的包,居然都不站出来阻止?!” 说笑声被打断,有人转过来,一脸诚惶诚恐地表情:“哎呀,你不是不稀罕我们跟你说话吗,我们哪敢自讨没趣地主动提醒你呀。” 另一个人则有点幸灾乐祸:“可不是吗,你一进车厢,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动不动就朝我们翻白眼,就差把看不起三个字写脸上了,我们可不上赶着犯贱。” “是呀,人列车员都说了,自己的行李自己看管,可没硬性规定我们还得帮别人看好行李。” “你、你们!”高倩盈被几人挤兑得说不出话来,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说话间,列车已经靠站。 几人快速起身,低头收拾着各自的行李,再没人搭理高倩盈。 身上没钱,高倩盈浑身的底气瞬间掉了大半。 她气急败坏地拖起仅剩的行李箱,跟着人潮下了火车。 第124章 报社来信 稿件寄出去之后,江瑶便天天盼着报社的回复。 她留的是家里的地址,每天从学校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安姐打听有没有自己的信件。 小说要是被收用,就能拿到千字70港币的酬劳,十万字就能拿7000港币。如果以后每天连载1万字的话,日收入700港币,一个月就能挣21000港币,比中环格子间里面的白领拿得还多。 要是小说被电影公司或者翡翠台看中,买去版权,那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么一算账,江瑶心里就美滋滋的。 她虽然嫁入豪门,不愁吃喝,甚至可以随便买买买,可花着别人的钱,总是少了那么点成就感。 终于,今天江瑶从学校回家后,一踏进客厅,安姐就一脸兴奋地小跑过来,手里挥舞着一个什么东西。 “少奶奶!您的信到了!” “我看看!”江瑶眼睛里头仿佛藏着小星星,亮闪闪的,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信封然后拆开。 等看完信件内容,她唇角飞翘,就快扬到了太阳穴。 太好了!太棒了! 她的小说被报社选中了! 因为连载小说的火爆,报纸销量蹭蹭飙升,所以报社领导决定再增加一个版面来刊登小说。 江瑶就是赶上了这个好时机。 报社给的价格是千字70港币,如果后续读者反馈良好,还能提价。 另外,信函上还说让她尽快拿着证件到报社来签订合同。 读完信,江瑶笑着把信纸赛回去。 见她如此高兴,安姐忍不住问道:“少奶奶这是碰到什么喜事了?” 江瑶也没瞒着:“我给报社投的稿子被采用啦!” “哎呀,那少奶奶太厉害了,真有才啊,写的东西还能登上报纸!”安姐笑眯眯地夸道,“那是不是报社还得给您发稿费呀?” 江瑶点点头。 安姐更惊讶了,没想到还能拿稿费。 陈家几房太太,都是待在家里面不工作的。 去公司上班她们嫌丢人,自己做生意呢又没有天分,投资什么亏什么,久了就没人愿意折腾了,安安心心在家享福。 光头看着光鲜,但毕竟依附男人,女人就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尊严,基本在家都得伏低做小,伺候好丈夫。 “安姐,我回房间啦。”江瑶拿着信上楼。 楼上。 “人呢?”江瑶在主卧没见到陈宴北,又去书房转了一圈,依旧没找到人。 她知道最近陈宴北在查车祸的事,可查人又不用亲自出去,腿是恢复了,眼睛还没好呢,也不知道出去干嘛。 算了,江瑶回到书房坐下,趁着有时间多写点存稿,要不之后每天连载还要兼顾学业压力太大了。 写完小说,又吃完晚餐,都不见陈宴北身影。 佣人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偌大的楼上只有江瑶一个人,她有点坐不住了。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如果陈宴北不回家,她连人都找不到。 江瑶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气鼓鼓地进了浴室。 她进浴室没多久,卧室门外便有响动。 陈宴北转动轮椅进了房间。 虽然腿已经恢复,可他没让消息传出去,整日依旧不离轮椅。 他今天是去见银监会的一个朋友,想要查司机高叔在香江各家银行的账户记录。 调取银行账户的信息需要本人授权或者警方介入,可这样难免打草惊蛇。 如果有银监会的人以例行检查工作为由头,进入到各家银行内部系统,顺带在调取信息,就保险得多。 浴室内。 水声太大,江瑶完全没注意到陈宴北已经进来了。 她洗完澡才发现,昨晚浴袍放到衣帽间了,现在浴室里只有普通尺寸的毛巾。 反正卧室没人,现在天气也暖和,江瑶随意擦了下身体,便就这么拉开浴室门,打算去衣帽间取浴袍。 浴室外。 陈宴北爱干净,进卧室后要先洗澡才换家居服,但江瑶占用着浴室,他只好在浴室外等着。 浴室门被打开,他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阵热气混合着沐浴液的馨香涌了出来,江瑶双手护在胸前,走了出来。 她双颊被热气蒸得粉扑扑,像盛夏枝头将熟未熟的蜜桃。一头长发乌黑丰厚,如海藻般,湿漉漉披散在雪白肩膀和胸前,窈窕曲线半遮半掩。 发梢不断有水珠往下滚落,滚过她雪白莹润的肩头,丰盈满溢的胸前,纤细的腰肢,丰挺蜜桃形状的臀,再到一双又白又直的长腿。 活脱脱一个勾人夺魄的妖精。 最香艳的语言也描绘不出这一幕的万分之一。 四目相对,陈宴北眸光微震,视线顿时凝固住。 “啊!”江瑶先叫出声,捂着身子往浴室里躲,“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不出声?” “刚到。”陈宴北声音低沉,想到刚才眼前的一幕,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一下。 “忘拿浴袍了?”见她没回应,陈宴北眉尾微扬,再次开口,“需不需要我帮忙?” 江瑶看了眼镜子里活色生香的小妖精,那一身前凸后翘的模样,她自己看了都忍不住脸红,不过陈宴北眼睛看不见,她慌什么呀? 想到这里,江瑶胆子又大了起来:“不、不用了,你不方便,我自己取吧。” 男人是瞎子,当不存在就好,她心里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再次踏出浴室。 这次,她明显镇静许多,捂着关键部位,从容不迫地走到衣帽间,套上浴袍。 陈宴北就这么看着妖精一样的女人从他面前经过,一身雪肌在灯下白得晃眼,那丰盈和纤细的地方比例都恰到好处,一个身影已经足以勾魂夺魄。 他瞳孔缩了一下,下腹登时起了一团火。 江瑶压根不知道男人的感受,穿上浴袍后,她又觉得身上的水珠早就干透了,不如直接换上睡觉的衣服。 她随意从衣柜里挑了条真丝睡裙套上,这次款式不算夸张,吊带鱼尾款式,后世俗称后妈裙。 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肩头,往下是低胸设计,雪白丰盈的起伏若隐若现,裙摆是鱼尾款式,正好凸显女人腰臀比,穿上之后有种女人成熟的风韵感。 这已经是江瑶所有睡裙里最保守的了。 换好衣服,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看到陈宴北还处在浴室门口,娇声问道:“最近很忙吗?” 看到女人那身穿着,陈宴北下腹拱起的火蹭地烧得更旺,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嗯,在查高叔的事。”他艰难出声,努力压制着身下的火。 江瑶浑然不觉,知道男人在忙什么之后,原先心头被冷落的感觉也好了许多,她款款走上前,“那我帮你放洗澡水吧,时间也不早了。” 不对,男人的腿好了,可以站着淋浴了。 她又改口道:“我去帮你拿睡衣。” 不等男人回应,江瑶又去了趟衣帽间。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陈宴北已经进了浴室。 浴室内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这次的澡洗得有点久,江瑶都困得不行了,陈宴北还没有出来。 她把睡衣放在床头,敲了敲浴室门提醒了一声,然后实在是扛不住眼皮子打架,倒头就进入了梦乡。 她刚睡着,浴室内便响起一道低沉压抑的闷哼。 陈宴北全身肌肉线条绷得笔直,右手手臂青筋条条鼓起,没多久,青筋才消退下去。 他闭了闭眼,冲干净身体,思绪有一瞬间的放空。 也是神奇,自从他身体恢复后,一直困扰他的梦频次也开始减少了。 从之前每天都能梦到,到现在一周才会梦到一次。 而且他最近一次居然看见了梦里女人的脸,确实跟江瑶的脸一模一样!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没有认错,梦里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想到这,陈宴北平直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他擦干净身体,走出浴室。 抬眸往床上一看,女人侧身抱着一条被子睡得正香。裙摆撩到了腰侧,一双又白又直的腿就这么搭到被子上。 不知道梦到什么,小脸绯红,一身雪肌都隐隐透着粉红,搭着被子的腿无意识地蹭了蹭,将被子夹得更紧。 陈宴北目光幽深地看着这一幕,身下的热渐渐又涌了上来。 很想用某种方式把人叫醒,但想到江瑶的课程表,明早还有课,他又舍不得了。 折腾起来,她一个晚上是别想睡了。 压了压下腹的火,陈宴北才躺上床,抬手抽走江瑶腿间的被子,直接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娇香软玉一团在怀里,陈宴北心口也被填得满满的。 第二天早上。 江瑶上午有两节课,讲课的教授最讨厌人迟到,要是不想期末的时候那门课成绩难看,最好还是不要触碰红线。 所以江瑶起床收拾一番,匆匆从桌上拿了个三明治便出门了,连招呼都来不及跟陈宴北打。 精神紧绷了一上午,上午的课终于结束,下午没什么事,江瑶看了下时间,想着要不就跑一趟报社,去把合同的事落实了。 保镖阿力被陈宴北派出去做事了,所以阿忠就成了江瑶的专职司机加兼职保镖,把江瑶送到《明报》报社门口,他也跟着一起进去。 第125章 臭三八,滚开! 《明报》报社在一座写字楼里。 江瑶进去的时候,一身职业装配大卷发的前台小姐刚接完咨询电话。 江瑶拿出报社的回函,礼貌道:“你好,我是过来签约的。” 前台小姐粗略扫了一眼回函,在看到作品和作者名字时,目光微微凝固,又看了眼江瑶,丢下一句:“等着吧。” 随后便从座位起身,哒哒哒踩着高跟鞋往办公区里头去。 估计是通报去了,江瑶和阿忠站在门口耐心等着。 副主编办公室。 “冯主编,您要我留意的那位到了,派头挺大的,身边还跟着个保镖,当我们报社是龙潭虎穴呢。”前台小姐对着办公桌后的人汇报。 被叫冯主编的女人朝她点点头,叮嘱道:“你先把人安排在会客室,晾着她就行。” 前台小姐经常替领导干这种事,听到“晾着她”三个字,瞬间心领神会。 从副主编办公室出来,前台小姐慢吞吞地踩着高跟鞋往回走,路上还跟同事东聊一会儿,西扯一句,等回到工位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半个小时。 她一句解释没有,面无表情地把江瑶和阿忠往会客室领:“主编还在开会,等着吧。” 阿忠不满她的态度,呛声道:“半个小时才确认领导在开会?故意耍我们呢?” 前台回了他一个白眼,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阿忠还想再说话,江瑶朝他摇摇头。 江瑶在后世当过社畜,前台的态度一般代表背后领导的态度,明报不缺投稿的作者,主编态度高傲些也正常。她今天本来就是临时过来,没有提前预约过,等等也无妨。 江瑶掏出今天做的课堂笔记,拉开椅子坐下,不急不缓地看起来。 然而直到她把今天上课的笔记全部消化,那个主编都没有出现。 揉了揉脖子,江瑶看了眼手腕的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见她没看书了,旁边的阿忠才开口道: “少奶奶,我中间出去问过,前台回复说主编还在开会。不过我看见她给旁边会客室的人送咖啡,却连杯水都没给我们倒,真是过分!” 江瑶眉心微蹙,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今天签约估计难了。 算了,今天先跟前台预约个时间,改天再过来。 江瑶起身来到前台。 前台小姐正夹着电话听筒,一脸甜蜜地在煲电话粥。 看到江瑶过来了,她脸上的甜蜜瞬间变成不耐烦,一把挂了电话,然后扬着下巴翻了个大白眼: “喂!你们烦不烦啊,都跟你们说了主编还在开会,结束了自然会过来,还问问问,问个屁。看不见我正在忙吗?!” 江瑶冷笑道:“你所谓的忙就是跟男朋友聊电话?那你们公司还真是很会做慈善。” 每个月花钱请员工来谈恋爱。 被江瑶戳中痛处,前台小姐白眼翻得愈加厉害,眼珠子都快转到天灵盖上了:“关你什么事啊?臭三八!” “你骂谁呢?放尊重点!”阿忠站出来护在江瑶面前,表情凶狠地盯着前台,“要三八也是你比较像三八,脖子上的颈纹都快绕成年轮了,还好意思自称小甜心,我yue——” 阿忠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前台小姐顿时就炸毛了:“喂,你懂不懂隐私啊!居然偷听别人讲电话!你个衰仔!” 阿忠:“臭三八!” 前台:“死衰仔!” 眼看两人就要干起来,江瑶赶紧拉开阿忠,又对前台道:“既然今天你们主编在开会,那就约个别的时间,你进去请示一下哪个时间方便吧。” 前台小姐双手一摊,语调极尽阴阳怪气:“我们主编行程满着呢,你约哪个时间过来都得等。” 这态度,既傲慢又无礼。 江瑶是来签约的,不是过来要饭的,她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没必要在这里死耗。 不过很奇怪的是,既然主编同意签她,为什么前台的态度这么差呢? 有点不对劲。 “阿忠,我们走。”江瑶叫上阿忠,准备离开。 除了明报,她也有别的备选,不一定非得在这棵树上吊死。 转身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前台的声音:“诶,冯主编来了。” 江瑶停下脚步,转头,跟一个穿着黑色修身连衣裙,一副office lady打扮的女人碰了个正面。 “江小姐留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去会客室聊吧?” 对方作了个“请”的姿势。 江瑶倒想看看这个冯主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抬脚跟着过去了。 阿忠则站在会客室门口等。 会客室内。 江瑶将报社的信函拿出来,放在桌上。 冯主编随意拿起信函看了眼,又轻飘飘地扔回去,双手抱胸上下将江瑶梭巡了一遍,才似笑非笑道: “抱歉啊江小姐,我们刚刚开过会,又决定不签你的小说了。” 江瑶早就料到签约的事恐怕有波折,从她踏进报社,到现在这位主编说的话,一连串行为放到一起来看,就好像对方在故意折腾她。 不过她还是问道:“是什么原因决定不签呢?” 冯主编弹了弹指甲,态度带着一丝傲慢: “之前是下面的编辑看走眼给你发了回函。今天我们几个主编过会,一致觉得你这个小说文笔差,故事老套,让人完全没有读下去的欲望。江小姐,恕我直言,你不是在写小说,只是在制造文学垃圾而已。” “下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再往我们报社寄垃圾。” 江瑶没有从事过纸媒工作,但也知道基本的工作流程,怎么可能一个编辑就能随便给人发回函?而且她跟舍友徐明霞了解过,明报有好几位主编,最后能否中稿不是一个主编决定的,是团队投票定的。 “冯主编,你确定是编辑发错了回函?回函上的落款可是你们整个明报的编辑团队,我想没有哪个编辑敢胆子大到私自代表主编给作者发回函吧?” “还有,你确定你看过我的小说?故事老套?可整个香江小说界还没有出现我写的这种题材。” 江瑶眼神凌冽的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步步紧逼。 冯主编显然没想到江瑶会这么难缠,往常打发这些作者,往往随便挑几处行文缺点,对方就会自卑地离去。 不过,她到底是明报的主编,她说不采用就是不采用。 “我是主编我说了算,你写的那堆垃圾简直是侮辱读者的眼睛!行了,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浪费在你这种庸才身上,赶紧走吧。”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随后哐地一声甩上了会客室的门。 但在江瑶眼中,却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她回忆了一下,非常确定跟这位冯主编没有个人恩怨,为什么对方这么针对她呢? 按理要是拒稿,直接再发一封回函,或者干脆让前台转告一声就行了。 用得着亲自来羞辱她一顿? 正想着,江瑶忽然注意到会客室角落有明报的创刊纪念手册,她走过去拿了一本,想看看这位冯主编到底是什么来头。 翻到最后编辑团队介绍的时候,她视线停留在那位冯主编的名字上——冯美琳。 冯美琳,冯美珠? 如此相似的名字,江瑶顿时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冯美琳恐怕是冯美珠的姐妹! 今天搞的一出,根本就是在报复她! 而且这个冯美琳根本不是主编,只是副主编,就算是被拒绝,江瑶也要听到主编亲口说,而不是一个本来就对她怀有敌意的副主编。 “阿忠,我们进去。”江瑶拿起桌上的回函,抬腿就往报社里面冲。 “诶,你们干什么!不准进去!”报社前台小姐见两人往里头闯,立刻扯着嗓子大喊,急匆匆地从后面赶上来拦住两人。 阿忠就是江瑶手里的利剑,还不等主人开口,已经出手像薅小鸡仔一样把前台薅到了一边:“臭三八,滚开!” 前台一下摔了个龇牙咧嘴,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 有阿忠开路,江瑶一路顺利地杀到了总编办公室门口。 江瑶长得漂亮,身边又跟着穿着一身黑西装的阿忠,两人乍一进去,办公室里的记者和编辑们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来了,纷纷扔下手里的工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江瑶得体优雅的朝大家笑了笑,然后转身敲响了总编办公室的门。 总编办公室。 查礼国唇瓣微抿,身体微微前倾抵着办公桌,双手交叠托着下巴:“你说那位江小姐不想跟我们报社签约?” 查礼国正是明报的总编,也是冯美琳的上司。 冯美琳点点头:“江小姐嫌弃我们给的价格太低,说香江日报给的更多,所以不想跟我们签约。小说还没红就把钱看得如此重,这么功利的人,很难真的沉下心来搞创作。” “还有啊,我听说她原先一直生活在内地,只有小学文凭,这种学历连字都识不全,怎么可能会写小说,怕不是别人给代写的?前不久她嫁了个香江豪门,给报社投稿估计也是贪图名利,说出去好听而已。” “是吗?”查礼国眉心微蹙,江小姐那本小说大多数编辑都看过,反馈不错,而且专门针对女性读者,如果不能签约挺可惜的。 冯美琳顾不上研究上司表情,已经迫不及待递过去一叠整理好的稿件: “查总编,您看看这份小说初稿,是我这周刚收到的,非常有潜力。而且这个作者是香江大学中文系毕业,又去英国剑桥大学念到了文学博士,文学素养和专业度都有保证。” 查礼国接过来,刚准备翻看几页,办公室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第126章 快圆房了,马上啊~ 查礼国接过来,刚准备翻看几页,办公室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口道。 冯美琳也自然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门被推开。 江瑶走了进来,视线轻飘飘的扫了眼冯美琳。 “你怎么进来了?赶紧出去!这里是报社,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面蹿,没有规矩的北姑,你当这是你们内地乡下啊?!” 看清是谁,冯美琳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等反应过来,她蹭地从座位站起身,目露凶光。 “急什么冯主编。”江瑶红唇轻勾,欣赏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更加肯定退稿的事情有蹊跷。 她目光从容地对上办公桌后的男人,递上报社给的回函: “查总编,你好,我叫江瑶,前段时间给贵社投递的小说稿件被采用,今天本来是过来签约的,结果碰到冯主编,不仅晾了我近两个小时,不承认这封回函,还把我的小说批得一文不值,拒绝跟我签约。” “所以我进来就是想确认一下,贵社的工作风格如此草率吗?稿子都没审清楚就随便给人发签约回函,然后又抵赖不认,做新闻最重要的就是客观严谨,贵社这种草率的作风,跟那些随便胡诌新闻的八卦报社有什么区别?” 明报创立之初,便是将严谨二字刻在骨子里,想要做一份专业客观的报纸,跟那些不入流的八卦周刊区别开来。 这些是查国礼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过的话。 江瑶刚才在明报的纪念周刊上正好看到这些内容,所以她故意这么说,想试探一下这个查主编行为处事是不是表里如一。 果然,查国礼听到这番话,面色沉了下来。 等仔细看了回函上的内容,他发现江瑶正是他中意的那位小说作者,可刚刚冯美琳明明说她嫌弃报社给的价格低,要改签香江日报的。 查国礼目光移向正对面的冯美琳,犀利直接:“怎么回事?冯主编请解释一下。” “这……”冯美琳心里阵阵发虚,眼神也飘忽不定。 可当时自己是在会客室单独跟江瑶说的那些话,又没有人听见,是非黑白谁知道呢?只要一口咬定都是江瑶的错,对方又能怎样? 这么想着,冯美琳顿时又底气十足: “主编,冤枉呐,明明是她嫌弃我们给千字70的价格太低,说香江日报能给到千字100,如果我们不能给到同样的价格,她就不签了。” “价格是您审批过的,我哪里能随便提价,何况这个口子要是开了,其他的签约作者个个都来威胁我提价,咱们报社还能正常运营吗?!” 说完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江瑶一眼,哼,贱人想跟她斗?门都没有! 江瑶早就料到对方不会认账:“呵,冯主编不愧是做新闻的,谎话张口就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敢对天发誓吗?若是有半句假话,就在明天的明报上用一个版面来向我道歉!” 冯美琳这几年做新闻也算见识过各种大风大浪,她笃定江瑶拿不出证据,根本无所畏惧:“好啊!我发誓就发誓!我,冯美琳,刚才说的如果有半句假话,就在明报上连登三天的道歉信跟你道歉!而且每天一个版面!”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飘进来一阵议论声: “哇塞,赌这么大啊?” “冯主编这是着急了吧??” “诶,你们信冯主编还是信那位靓女啊?” “……” 江瑶刚才进门的时候,故意没把门关紧,留了一人宽的缝隙。 好奇是记者的天性,何况外面的阿忠刻意引导了一下,大家就都围在主编办公室附近听墙角。 此时听到外面传进来的议论声,冯美琳才惊觉外面的同事已经看了一场热闹,她最是爱面子,这种时刻根本不想被人围观,脸色倏地阴沉下来,心里更是怨毒了江瑶。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这事江瑶拿不出证据来,最后丢脸的又不是自己,她怕什么?! “好了,现在我发完誓了,江小姐还想耍什么花招?我劝你还是自己乖乖离开,别等着我找人轰你,到时候闹上报纸,丢了你老公家的脸,你回家可不好交代了。” 冯美琳双手抱胸,得意洋洋地看向江瑶。 江瑶依然镇静自若:“急什么冯主编,好戏还在后头呢。既然大家想看热闹,那索性就一起看呗。” 她抬手将办公室的门完全打开,再走到门口: “刚才冯主编发的誓大家都听见了吧,烦请帮我做个见证哦。” 说完,她从外套口袋摸出一只录音笔,摁下开关键。 冯美琳熟悉的声音瞬间响彻在众人耳边: “之前是下面的编辑看走眼给你发了回函。今天我们几个主编过会,一致觉得你这个小说文笔差,故事老套,让人完全没有读下去的欲望。” “江小姐,恕我直言,你不是在写小说,只是在制造文学垃圾而已。” “下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再往我们报社寄垃圾。” “我是主编我说了算,你写的那堆垃圾简直是侮辱读者的眼睛!” “……” 半办公室内外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大家纷纷眼神震惊地看向冯美琳。 刚刚她可是斩钉截铁的发誓,一口咬定是对方要价高所以没签,现在…… 天呐!原来冯主编真的在撒谎。 居然想把查主编亲自定下的作者给赶走?! 这么看来,冯副主编对查主编意见很大啊! 众人心头闪过各种猜测,但查国礼却对冯美琳的动机清楚得很。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那份稿件,这就是冯美琳想要的吧?赶走他想签约的人好把自己推荐的人塞进来! 查国礼黑着脸,视线冰冷地扫向冯美琳,手里的稿件顺势朝她一扬—— 稿纸雪花一样飘散下来,砸了冯美琳一脸。 “看看你干的好事!还有个主编的样子吗?!”查国礼怒声呵斥。 冯美琳拍了拍飘到身上的稿纸,神情惶恐:“主编,您听我解释……” 查国礼抬手打断她:“你别跟我解释,你自己想想怎么跟江小姐道歉吧!” “江小姐”,查国礼走到江瑶面前,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你看了我们报社的笑话,冯主编的行为不代表我们整个团队,回函依旧有效,你的作品非常有吸引力和创新力,我很欣赏,你要是还愿意跟我们签约的话,我们可以单独聊聊。” 江瑶道:“签约的事可以聊,不过——” 她转头看向冯美琳,“得等看见冯副主编登报向我道歉之后再聊。” 一想到之前发誓要登报道歉,冯美琳脑子里理智和体面的弦便轰然断裂,泼妇一般冲向江瑶: “你个贱人!别给脸不要脸!你那点小学作文水平,谁信那小说是你自己写的,我不让你签约,也是不想报社和广大读者被你骗了!” 她当时特意把人叫去会客室,就是想避免被别的同事听到,万万没想到江瑶这个贱人居然偷偷录下了谈话内容! 手段如此阴损,难怪自己姐姐冯美珠斗不过对方! “冯副主编”,江瑶侧身一步避开她的纠缠,冷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录音笔,“说话要讲证据,你随意攀咬诬赖我,我完全可以去法院起诉你。” “你现在可是报社的主编,言行代表着明报做新闻的态度,如果这事闹上法庭,想必你们报社的新闻可信度也会大打折扣,到时候影响了报纸销量,还有哪家公司愿意往你们报纸投广告呀?” 传统报纸最大的盈利就是来自广告,如果这条利益链受影响,那整个报社的收入就会大打折扣。 “贱人,你敢威胁我?”冯美琳咬牙切齿,狠狠攥紧手心。 江瑶轻笑一声:“做都做了,你还问我敢不敢。” 旁边的同事看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指责: “冯主编,做错事就要学会承担,别因为你个人的行为,影响我们整个报社的声誉!” “对呀,你刚刚指天发誓的时候,我们可都听见了。” 冯美琳平时在报社就不得人心,不仅因为她是走后门进来的,能力不足,更是因为她喜欢抢占别人的功劳。 明明是别的记者跟了很久的新闻,她总到最后关头插手,摘了别人的胜利果实,最后报道刊登出来,收获的荣誉都被她享受了。 不过大家平时都敢怒不敢言,因为冯美琳的男朋友是报社所在公司的股东。 而主编查国礼虽然不怵冯美琳,好歹得给股东几分薄面,所以只要她没闹到无法收场,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今天这事,实在是触碰查国礼的底线了。 明报好不容易才靠高质量小说培养了一批忠实读者,连带着新闻版面也深受读者认同,冯美琳今天私自回绝高质量作者,转而想推一个只会咬文嚼字堆积文笔的庸才上位的行为,无疑是要砸报社的招牌! 这点查国礼不能忍! “冯主编,这事我会如实上报董事会,你手里的工作都先暂停吧,等公司的处理结果出来再说。不过,你对江小姐登报道歉的承诺,明天我会替你留足一个版面。” 这话无异于表明了查国礼的态度。 冯美琳没想到查国礼这么不给她面子,居然站到江瑶那边: “查国礼!你他妈敢这样对我,你这个总编位置绝对坐到头了!” 她表情狰狞,抬手指着查国礼,眼神里满是威胁,完全没有昔日精致知识分子的气质。 接下来报社内部之间的矛盾,江瑶不想再围观,她只关心这件事的结果: “冯副主编,明天我会准时去报刊亭买报纸,如果没见到道歉声明,那就别怪这录音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不等冯美珠调头朝她发疯,江瑶已经在阿忠的保护下顺利离开报社。 浅水湾别墅。 回家后,今天发生的事,阿忠自然一五一十的全部汇报给了陈宴北。 “呵,冯家,还真是打不痛呐?” 陈宴北唇角勾起一抹冷冰冰的弧度,抬手抓起书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第127章 等着看两位斗法 第二天是周末。 因为前一天的事,阿忠早早就守着点,等《明报》发售时间一到,便赶紧买了一份回来。 不出所料,冯美琳根本没有登报道歉。 “少奶奶,您看——” 阿忠把报纸递给江瑶 江瑶早就有心理准备,拿着报纸转向一旁沉默的男人,娇滴滴道:“陈宴北,有人欺负你老婆,你管不管呀?” 陈宴北剑眉微挑,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衬衫领口:“想让我怎么管?” 江瑶凑上前,挽着他臂弯娇声道:“能不能借我个好用的律师,帮我打个官司。” “借律师可以,但没必要。” 江瑶疑惑:“为什么没必要呀?难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借律师?” “少奶奶,昨天的事我气不过,已经告诉少爷了。”阿忠怕江瑶误会陈宴北,赶紧站出来解释。 原来是这样。江瑶没觉得这事陈宴北知道有什么不好,反而想到男人上次处理冯美珠的事情时杀伐决断,一环扣一环的设计,干脆向他请教道: “陈大少爷,那能不能请你指点指点,不请律师的话,我该怎么做?” 陈宴北淡淡道:“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就行。” “等?”江瑶将信将疑,难道是人贱自有天收,等天收了冯美琳吗?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呀? “当然是等冯家主动上门道歉。”陈宴北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诮。 江瑶看着男人这无比熟悉的表情,忽然想到,上次冯美珠撞到枪口上的时候,陈宴北就是这样的笑容。 她顿时就放心了。 “谢谢你呀陈宴北,你又帮了我一次。”江瑶将小脸枕到男人结实的臂弯,小奶猫一样蹭了蹭。 陈宴北顿觉胳膊处蹿起一阵酥麻,心脏猛地加速跳动起来。 江瑶还浑然不觉,撒了会儿娇,倏地抬起脸颊,惊讶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陈宴北低声问。 江瑶手背拂了拂额头,嘟囔道:“我今天跟同学约好一起去练游泳的,差点忘了。” “陈宴北,我现在得出去一下,晚饭的时候就回来哦。” 江瑶站起身,哒哒哒地跑上楼开始收拾游泳要带的东西。 香江大学每学期都会要求学生必修体育课,期中和期末还各有一次体育考核。 这次期中体育考核的技能就是游泳,还不是蛙泳,是蝶泳。 江瑶会蛙泳和仰泳,但是蝶泳还不怎么熟练。 宿舍的几个同学也不会,所以请了体育系的学长私下给她们开小灶,约好周末在某位学长家的私人泳池练习。 本来江瑶住的别墅也有大泳池,而且还可以180度看海,邀请同学过来比去什么学长家练习更方便。 但几个宿舍同学都是普通家境,她不想显得另类,就没提这事。 江瑶在楼上收拾,楼下,阿忠主动在跟陈宴北汇报行程。 “少爷,少奶奶跟同学约的地点在太平山的私家别墅,我听少奶奶说,那里好像是一位学长的家。” “学长?”陈宴北面色微沉,嘴角微不可查地绷了一下。 阿忠只感觉客厅内的气压忽然低了下去,一边搓了下胳膊,一边解释:“对,少爷,听说那位学长还是校游泳队的,少奶奶宿舍的其他三个舍友也会一起去。” 陈宴北低声“嗯”了下,叮嘱道:“保护好她。” 陈宴北下午也要外出,江瑶出门不久后,他也带着钟义出去了。 明讯报业集团。 香江最大的一家报业集团,旗下拥有《明报》、《香江财经》、《商业周刊》等知名报刊杂志,深受香江读者喜爱。 冯美琳拍拖对象正是这家集团的股东之一。 报业集团最大的收入来源是广告。最近这个时间段,跟几个大客户的广告合约正好要到期了。集团市场部要开始准备跟客户谈续约的事情。 市场总监cici王按照往年的惯例,打算去一一拜访重要客户。 在报纸杂志投放广告一般是各家企业的公关部或者市场部负责,所以cici只要维护跟客户公司这两个部门领导的关系,续约的事也就稳了。 浏览了一遍秘书整理好的联络表,cici拿起桌上的电话,先给第一家客户霍氏企业拨过去。 “Lily啊,我系明讯嘅cici王,最近有空吗,得闲出嚟约个饭呀,听讲弥敦道嗰边新开了一家泰国餐厅,尤其冬阴功汤很正宗,一起去尝尝呀?” “sorry啊,亲爱的,我最近在忙公司新产品的事,都没时间,改天约啊!” “好呀好呀,工作要紧,你先忙。” 被回绝是常事,cici挂了电话,又给第二家客户拨了过去。 差不多的邀约方式,但对方也是以工作忙拒绝。 一连拨了五家,没有一个人应邀,cici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五家企业里面,有三家可是明讯报业最大的广告客户商,如果他们不续约,那公司今年的广告业绩就会十分难看。 她再坐不住,起身拿起外套,背上包包,打算实地去刚才那几家企业拜访。 正好马上要到中秋节,公司采购了一批月饼作为客户伴手礼,cici随手拎了几盒到自己车上,然后开车去了霍氏企业。 霍氏企业。 cici之前来过几次,跟霍氏的前台混了个脸熟,今天正好趁着登记的时候,她状若随意地打听道: “诶,听说你们马上要推出新产品,新品发布会的时间定了吗?” 发布会定时间这种事,行政一般都是最后才知道。 但前台却疑惑道:“新产品?我们最近刚裁了几个产品部的员工,没听过要推出新产品呀?” “哦?这样啊,那可能我记错了”,cici笑了笑,“哎瞧我这记性,客户太多我可能记混了。” 前台没多想:“嗨,不怪你啦,稍等啊,我帮你call下公关部的lily。” 前台拿起电话,拨去了公关部。 讲完电话,前台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啊王小姐,lily在开会,可能今天都没有时间……” cici也是职场人,当然懂这话的意思。 她朝前台笑笑:“没事,那我改天再来拜访。” 霍氏企业楼下。 cici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霍氏附近找了家茶餐厅,餐厅落地窗刚好可以观察到霍氏员工出入。 这个lily避着她,但中午总要出来吃饭吧,就不信见不到人! 果然,到饭点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员工从霍氏门口出来,lily的身影赫然就在其中。 好巧不巧,lily中午就打算在茶餐厅吃饭。 “lily!”等人进来,cici便假装偶遇地上前,语气还有点惊讶。 都是千年的王八成精,lily一点都没尴尬,反而自然地跟她打招呼:“CiCi,你怎么在这里呀,哎呀,好久没见到你啦,最近怎么样?” 仿佛上午的事压根没有发生过。 cici也笑得自然,将手里的月饼递过去:“今天过来给你们送中秋礼品嘛,呐,正好我还没吃饭,一起?” “好啊。” lily笑道,都被人堵到了,当然只能一起吃饭。 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 闲扯了几句后,等菜上得差不多,cici便开始把话题往续约上引导:“lily呀,我们去年一年合作都蛮愉快的,我听说你们今年的市场计划已经定下来了,那广告合作方面……?” 这种时候,lily也不好再跟她绕弯子: “cici,不瞒你说,其实今年我也是有意向跟你们继续合作的,预算表都报上去了,但今早上开会,总裁却忽然提出合作的事要再考虑,所以我这边也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我明白了,谢谢你啊lily。” cici点点头,心里明白客户忽然要考虑合作关系,肯定是对他们明讯报业有意见了,想要继续促成合作,就得先弄明白客户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不过这事光靠她自己肯定弄不明白,得回去向上级汇报。 跟lily吃完饭,cici下午又跑了两家公司,得到的答复都差不多,要再考虑合作关系。 这下她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中间一定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明讯报业集团总裁办公室。 “迈抠,我今天跟几个大客户聊了聊续约的事情,不过他们都说要再考虑考虑。按理我们合作好几年了,往年续约都很顺利,甚至还会主动联系我们,今年感觉有点故意拖延的意思。” cici把今天跟客户打听的信息如实向总裁汇报,然后又继续道:“我已经让部门的人去自查,看看是不是合作过程中出现过我们忽视的问题导致客户不满。” cici的汇报既有问题,又有方案,麦抠非常满意:“没关系,你先内部自查,我这边跟客户公司的老板也聊聊。” cici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下面组员的自查报告也送上来了,基本都反馈说跟客户合作对接过程没出现过任何问题。 cici就纳闷了,那是怎么回事呢? 想了想,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了在《明报》工作的朋友,想从集团下面的各报社入手查一查: “喂,阿梅,我是cici呀,跟你打听个事……” 阿梅是记者,做记者的就没有消息不灵通的,当下便道:“cici,昨天报社倒是出了件丑闻,不过不知道跟你说的那事有没有关系,你知道冯副主编吧?……” 阿梅把昨天冯美琳和江瑶的事复述了一遍,:“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昨天跟冯主编对上的那位居然是陈家的大少奶奶,陈宴北的妻子!怪不得敢跟冯美琳呛声。” “陈宴北可是香江的前太子爷,你说冯美琳惹到那位,会不会也牵连到我们报社?凭那位在商界的人脉资源,即使如今身体不行,随便搞掉我们几个客户这种事也是易如反掌。” 听到这话,cici眉心微蹙,这么一看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可是:“我记得冯美琳的姐姐不是也嫁进陈家?陈氏现任总裁好像是她的先生,难道还斗不过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 阿梅:“那就不知道了,客户的事你先别操心,等着看两位斗法吧,一个前太子爷,一个现掌权人,最近肯定能有结果。” 不得不说,阿梅预料得十分准确。 第128章 到底是谁来了? cici按兵不动,等着陈氏两位太子爷斗法。 结果显然新上位的那位稍逊一筹,明讯报业几个大客户那边直接给了不打算续约的回复,而且还在积极接触别家报业集团。 今天周末。 cici被火急火燎的call到了总裁办公室。 麦抠一边穿上西装外套,一边叮嘱她:“马上出发,跟我去拜访个客户,停车场等你。” “好的麦抠。”收到指令,cici赶紧返回自己办公室,从办公室拎了两盒伴手礼匆匆离开。 停车场。 因为周末,麦抠没叫司机,打算自己开车。 cici把伴手礼放到后座,自己坐进了副驾驶,她以前经常跟麦抠出去拜访客户,两人私下关系其实挺近的。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cici也没那么拘谨,直接问道:“麦抠,我们今天要去拜访哪位?” “霍沉风。”麦抠一脸沉重。 霍沉风,霍氏企业现任执行总裁兼董事总经理,霍家排行老大。霍氏正是cici昨天去拜访过的公司之一,也是明讯集团最重要的广告客户。 车子驶离停车场,麦抠看着外面路况,解释道:“在霍氏企业他不肯见我,我昨晚又去他私人别墅堵了一次,也没见过。事不过三,既是不合作了也该给个理由。” cici表情也凝重起来,客户拒绝续约的态度很坚决啊,那今天绝对是一场硬仗。 车子往着太平山顶的方向驶去。 另一边,江瑶从家里出发,快到的时候,她让阿忠把车停到太平山脚的公交站,她和舍友就是约在这个公交站见面。 站台现在没有人,江瑶朝阿忠挥挥手:“你先回去吧,下午五点再到这个站台等我就行。” “好的少奶奶,您注意安全。” 阿忠车开出没多久,就有一辆公交车驶过来,徐明霞几人从公交下来。 “江瑶!”徐明霞拍了拍江瑶的肩膀,从后面跳上来,“你来得好早,你们家住哪里呀,过来方便吗?” 周美仪和马嘉琪也走上前跟江瑶打招呼。 江瑶朝舍友们笑了笑,跳开了徐明霞前一个问题:“只比你们早到一会儿,过来挺方便的。” “不过,我们怎么去那位学长家里呀?爬山上去吗?” 徐明霞道:“霍学长会开车来接我们,本来他还说去家里接呢,但四个人四个方向有点太麻烦人家,我们就说让他来这个公交站接。” 江瑶点点头:“这学长人还怪好的,又教我们游泳,还亲自来接,咱们学校的氛围不错呀。” 听到这话,其他三个舍友忽然沉默了,然后互相对视一眼。 “怎么了?”江瑶看着大家欲言又止的模样,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不起瑶瑶”,周美仪眼神闪烁着歉意,“其实这次学长要教我们游泳是因为……因为你。” 江瑶更疑惑了:“因为我?” 马嘉琪接过话:“是这样的瑶瑶,霍学长他……他对你有意思,跟我们打听过你的情况,正好知道我们最近在愁游泳考试的事,就主动说可以帮助我们练习,我们想着他是校游泳队的,技术肯定好,就、就答应了。” “其实本来是定的在学校游泳馆教,但周末校游泳队要占用泳池,学长便提议去他家里……” “我们想着霍学长人不错,家境又好,反正你也是单身,趁这个机会彼此多相处了解也挺好的。你、你不会怪我们擅作主张吧?” 终于说出来,几人表情明显松了口气。 江瑶却一口气提了起来:“那个,我不怪你们,但我其实已经结婚了。” 她之前没说是觉得没必要,去学校是念书的,而且大家好像也没问过她这个。 “什么?你、你结婚了?”徐明霞惊讶地捂着嘴巴。 周美仪和马嘉琪也一脸震惊:“瑶瑶你才多大呀?这么早就结婚了??” 这就是江瑶不想在学校透露过多隐私的原因,说了一件事,就得解释后面的事。 为了不扯出更多问题,她解释道:“嗯,是我爷爷给订的娃娃亲,反正以后都要结婚,早晚也差不多嘛。” 徐明霞道:“那你老公是在念书还是上班了?怎么开学没见他送你呀?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你好像从来没提过你的家人。” 江瑶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舍友们只是好奇,她可以理解,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是从好奇开始。 她不得不继续解释:“我是内地人,我家人都没了,所以我才来香江投奔夫家。我老公他身体不好,不怎么出门,也没有上班。” “啊?”周美仪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那这娃娃亲不是坑你吗?你这么漂亮年轻,嫁一个病秧子,还是连门都出不了的那种,这种婚姻有什么意思呀?” 马嘉琪也附和道:“是呀,以你的条件在香江连豪门都能嫁,怎么就非得应下娃娃亲呀?” 江瑶:“……”她该怎么解释?要不就直接说她夫家就是豪门,她就是冲着豪门底下好乘凉去的? 然而她这一沉默,大家还以为她有什么苦衷,顿时也不再问她。 不过又开始关心起她老公的情况:“那你老公到底得的什么病呀?很严重吗?” 这个问题江瑶倒是可以回答:“他……眼睛失明了,那个腿脚也不太行,不过他家境不错的……” 嘶—— 听到这话,三个舍友齐齐吸了口气,目光同情地看向江瑶,瑶瑶也太可怜了,居然嫁了个残疾人。 至于家境不错这句话,自动就被三人忽略了。 说话间,一辆白色宾利停到了三人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霍继扬那张英俊青春的脸:“学妹们,上车吧。” “霍学长!” 知道江瑶已经已婚,大家就不敢瞎撮合了,徐明霞主动拉开副驾驶的门:“霍学长,我晕车坐前面。” 不等霍继扬反应,剩下几人已经在后座坐好了。 霍继扬这种从小受绅士教育长大的人,当然不会计较一个副驾驶谁坐,他笑着朝几人叮嘱了一声:“系好安全带,上山的路有点绕,我尽量开平稳点。” 说完他视线扫过后视镜,落到后座中间的江瑶身上。 江瑶状若随意地撇开脸,跟旁边的周美仪说话。 霍继扬看着女人巴掌大的小脸,灵动妩媚的五官,唇角不自觉翘了翘,随即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霍宅。 看清眼前的庄园式别墅,徐明霞几人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心里暗暗感叹,霍家果然有钱呐! 只有江瑶还算淡定,因为陈家老宅也差不多规模。 霍继扬车子没开去车库,而是直接从大门往里开,等车子减速快停下的时候,车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霍总。” 麦抠带着cici正好堵在霍宅大门旁边,想要争取一个谈判的机会。 霍继扬今天开的是大哥霍沉风的车,显然对方是把他当成霍沉风,他降下车窗,打算跟对方解释一句—— “又是你?” 看到熟悉的面孔,霍继扬顿时脸色就变了,眉头微蹙很不耐烦。 “我大哥今天不在家,你在门口等着也没用,要谈公事就去公司谈,上家里来堵门算怎么回事?” 说完,他升起车窗,不再搭理。 车里江瑶几人都看到了外面站着的一男一女,徐明霞经常看《明报》,莫名觉得那人有点眼熟:“诶,那男的是不是什么名人呀?我怎么觉得在报纸上见过呢?” 霍继扬替她解了惑:“明讯报业的总裁麦正良。” “原来是他啊!”徐明霞顿时想起来了,调侃道,“行啊学长,想不到大总裁都卑微得到你们家来堵门了。” 霍继扬被她逗得弯了弯唇,目光不自觉透过后视镜扫向江瑶。 听到明讯报业,江瑶也有点震惊,那不是《明报》所在的公司?来霍家谈什么业务呢? 霍继扬对江瑶的一举一动都很关注,见她有点兴趣的神情,便解释道: “往年我们霍氏都跟明讯有广告合作,算是他们的大客户吧,今年我大哥忽然不打算续约了,明讯这不就着急了吗,为这事堵门来了。昨天那个麦正良来我家就被我大哥晾了几个小时,没想到今天还没放弃。” “其实除了我们霍氏,其他几个客户好像也不跟他们合作了。” 这些是霍继扬听他大哥说的。 江瑶脑子捋着思路:原本合作得好好的,突然不合作了?还是接连好几家,那明讯岂不是损失惨重? 《明报》是明讯旗下销量最好的报纸,客户都愿意把广告投到《明报》上,如果大客户流失,《明报》的收入也会锐减。 她前脚刚跟冯美琳杠上,后脚《明报》就出了这事,该不会是陈宴北在帮她出气吧? 江瑶越想,越觉得这事说得通。 她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一丝丝甜蜜,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呀。 宾利车停在一片草坪旁边,再往前走几步就是露天泳池。 霍继扬解开安全带,长腿一迈,跨出车座,随即走到后座绅士地拉开车门。 “学妹们请下车。” 周美仪恰好坐在最外面的位置,居然让霍家小少爷替她拉车门,出来后她诚惶诚恐地道:“谢谢啊学长。” “我的荣幸。”霍继扬回答着周美仪的问题,目光却看着江瑶。 刚好一只脚踏出车门的江瑶顿时胳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低头避开霍继扬看过来的视线,快速从他身边经过。 后面的马嘉琪倒是也跟周美仪一样,战战兢兢地道了个谢。 “小少爷。” 几人下车后,一个穿着黑色正装的中年男人上前朝霍继扬拂了拂身。 霍继扬把车钥匙扔给他:“帮我开去车库,对了,我哥在家吗?” 中年男人是家里的管家,闻言点了点头:“大少爷跟朋友在书房聊事。” 朋友? 霍继扬有点惊讶,他大哥朋友不多,能往书房带的更不多,而且他都恰好认识,到底是谁来了? 第129章 现在是不是流行娃娃亲? 走过一片草坪,前面就是霍宅的露天泳池。 泳池设计非常超前,外框无边际,与周围的庭院景观融为一体,游到尽头,又能观赏远处的山景。 “好漂亮!”周美仪没忍住小声夸赞了一句。 徐明霞感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设计的泳池,果然有钱人的快乐我们想象不到。” 马嘉琪则庆幸:“还好我今天带了相机,一会儿等你们换上泳装,我多给你们拍点美美的照片。” 听到她带了相机,周美仪朝她竖起大拇指:“琪琪你真有先见之明!我带了化妆包,一会儿可以帮大家补妆哦!” 知道今天要来霍宅,几人都提前做足了准备。 江瑶也觉得这里设计得不错,放在后世的话,说不定还会成为网红打卡地。 不过比起舍友的充分准备,她就有点敷衍了,只带了条泳衣和浴巾。 更衣室。 几个女孩子一进去就开始忙碌起来。 跟在学校游泳馆的装扮不同,徐明霞她们没有选择那种保守的连体泳衣,转而纷纷带上了比基尼,颜色一个比一个鲜艳,布料也一个比一个少。 反正今天男生只有霍继扬一个。霍家的小少爷不是常人高攀得起的,加上一开始人家就表明对江瑶有兴趣,所以徐明霞几人更没有顾忌,只想着自己美美地来个私人泳池体验。 马嘉琪拿出自己的靓粉色比基尼换上,上面是抹胸,下面就是条三角裤,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忍不住感叹道:“哎,平时都没什么机会穿,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周美仪也换好了衣服。 她的比马嘉琪的款式还夸张,整个身上就只有三个点有布料,其余地方都裸露在外。 “我先补妆啊,一会儿大家需要化妆找我。”换好衣服,周美仪就开始对着镜子描眉画眼。 徐明霞还在跟自己身上的肉作斗争。 她手伸到上衣胸垫里,把腋下的肉使劲往中间拨,不过拨来拨去,两座山峰之间还是隔着一条比太平洋还宽的沟壑。 她愁眉苦脸地感叹:“哎——,真想把大腿上的赘肉补点在胸上。” 马嘉琪扭头安慰她:“没关系,拍拖之后就会慢慢好起来。” 是吗?徐明霞将信将疑地扫了一眼身旁两个舍友:马嘉琪和周美仪刚上大学就开始拍拖,现在跟对象处了一年多,好像胸前都比刚见面时候要鼓。 视线再落到江瑶身上时,徐明霞噌地一下脸红了,果然已婚就是不一样,那鼓起的弧度,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吞口水。 “瑶瑶,你胸真大。”徐明霞吞咽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感叹。 感受到落到自己胸前火热的视线,江瑶赶紧捂住胸口,有些别扭地瞪了舍友一眼:“明霞,你此时的表情好像一个猥琐男。” 周美仪和马嘉琪也扭头看过去,默默点了点头。 徐明霞自我调侃道:“要是不看我的脸,光看我身材,确实跟个男的没什么区别。” 这话瞬间把大家都逗笑了,更衣室内充斥着欢声笑语。 舍友们忙得热火朝天,江瑶才慢吞吞从背包里拿出一条红色连体泳衣,是那种最保守最普通的设计,无袖U型领,下面是三角裤,露到大腿根。 马嘉琪正好转头看到她的泳衣,一脸震惊地走过来拎起那件连体泳衣:“瑶瑶,不会吧?!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会买这种泳衣?” 徐明霞也跑过来围观:“哈哈哈哈,瑶瑶,你这泳衣穿上都能直接代表香江去参加运动会了,实在太正经了。” 周美仪瞄眉毛的手一顿,扭头看了一眼,也噗嗤笑出声。 她一边摇头,一边感慨:“暴殄天物啊瑶瑶,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身材,洗澡都不带关门的,恨不得裸泳,你却穿这种阿奶才穿的泳衣。” 江瑶从马嘉琪手上抢过自己的衣服:“你们别笑我了,我换衣服去了。” 她也想大胆,但她现在是已婚人士,还是陈家的少奶奶,香江狗仔这么发达,万一被人抓拍到她在霍宅穿比基尼跟霍继扬游泳,指不定第二天报纸就能解读成她和霍继扬开淫趴。 想到陈宴北听到新闻时候那张冰块脸,江瑶就默默放弃了那些款式大胆的泳衣,挑了件最保守的。 “瑶瑶,你换好衣服快出来呀!”徐明霞拉着几个室友往外走,扭头留了一句。 更衣室只剩下江瑶一个人。 换好泳衣,她简单挽了个丸子头,脸蛋未施任何粉黛,就这么出去了。 室外。 霍继扬早就已经知道悠闲地在躺椅上等着了。 看见徐明霞几人出来,他坐直身子抬眸望去,却没看见自己期待的身影。 “江瑶呢?”霍继扬随口问道。 徐明霞几人看他期待的表情,瞬间就想到之前他对江瑶有意思的事。 知道江瑶已婚,舍友们就不好再撮合两人。 徐明霞状若随意地回了一句:“瑶瑶还在换衣服,她老公管得严,非让她裹严实点才行。” “老公?”霍继扬表情震惊,“江瑶不是单身吗?” 周美仪:“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瑶瑶已经结婚了,不过她也是没办法,家里订的娃娃亲。” 马嘉琪:“对,男方还是个残疾人,眼瞎腿残不好娶老婆,瑶瑶这么漂亮,我要是男方家,肯定舍不得放手这么一个儿媳妇。” 一人放了个重磅炸弹,把霍继扬炸得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 江学妹居然已经嫁人? 男方还是个眼瞎腿残的残疾人? 反应过来,霍继扬已经彻底懵逼了,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从震惊到遗憾再到对江瑶深深的同情。 不过他到底是豪门世家出来的,心底情绪再翻江倒海,面上的表情却还是很快恢复自然。 他刚调整好心情,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你们在聊什么呀?” 江瑶站在几人不远处,笑着问道。 听到声音,众人都转过头,一抹亮红就这么俏丽生动地立在大家面前,冲击着大家的视网膜。 只见江瑶一身烈焰红连体泳衣,冰肌玉骨,露在外面的肌肤如凝脂般晶莹透亮,白到发光。 泳衣样式虽简单,却将她的身材展露无遗,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一对玲珑圆润丰耸,沟壑若隐若现。腰肢处深深往里凹进去,臀型蜜桃一样挺翘,长腿又白又直。 身材已经足够完美,那张活色生香,娇媚绝艳的小脸更是让人无法从她身上挪开视线,尤其那双水汪汪的含情眼,乌黑眼睫微微上翘,在眼尾带出一丝弧度,一动就显出一丝妩媚。 霍继扬看得眼睛都直了,其他几个舍友也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虽然平时江瑶已经很漂亮了,但舍友们还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她极品身材的冲击力。 太美了! 太绝了! “不是要练习游泳吗?”江瑶眨眨眼,伸手在舍友面前晃了晃。 几人才回过神:“哦对!对!练游泳!” 霍继扬也反应过来,目光从江瑶身上收回来,心脏砰砰跳得飞快:“那、那我们开始吧,先做做热身运动。” 做完热身运动,霍继扬要开始教大家蝶泳的动作。 “蝶泳动作的核心难点就在腰部的wave,要双腿伸直,臀部抬起,像这样……” 霍继扬趴在垫子上,给大家示范动作。 然后让大家各自趴下,做一遍他的动作。 蝶泳腰部的律动,就像是美人鱼在海里游泳时一样,腰臀要在水里画波浪线。 江瑶本来身材就好,一练这种动作,细腰往上一拱,蜜桃臀再一撅,上上下下律动起来,身体曲线愈发诱人。 霍继扬要纠正大家的动作就要每个人都盯一遍,视线落到江瑶身上时,看到抹亮红上下波浪一样摆动,他脑子一热,鼻腔忽然涌出一股热流。 “学长……你、你流鼻血了。”徐明霞刚好扭头看见,出声提醒道。 江瑶也停下动作,扭头一看,哎呀,真的流鼻血了。 她赶紧起身,从躺椅上的背包里取了一张纸巾过来:“学长,擦擦吧。” “谢谢。”霍继扬捂着鼻子,整张脸涨得通红,简直太丢人了,他居然在自己女神面前流鼻血了。 霍继扬身体出了状况,大家也不好意思再让他教蝶泳,周美仪提议道:“要不我们自己在泳池里练习一下吧。”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支持:“是呀,我们自己练习就行,学长你去休息吧。” 霍继扬点点头,他刚才的t恤沾了几滴血,“那我去房间换身衣服。” 泳池发生的一幕被楼上书房窗前的两人尽收眼底。 霍沉风黑着脸摇了摇头,按弟弟这心理素质,怕是很难追到心仪的女孩子了。他转了话题,看向身旁气压低冷的男人:“你身体不是恢复了吗,怎么还不回去管理公司?真打算把家业拱手让人?” “我才不回去帮人收拾烂摊子。”男人声音低沉,视线一直停留在楼下泳池某人身上。 霍沉风笑道:“也是,不过你那个二弟也是惨,以为岳丈家可以给他锦上添花,没想到是拖后腿的。那事你到底什么打算,麦正良可亲自堵我好几回了,想让我给个不续约的理由。” “不急,再晾他一阵。”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镜框,晾得越久心里的火气越大,到时候对着罪魁祸首发泄的时候攻击力才越强。 霍沉风应道,“行,听你的。” “对了,你那个娃娃亲未婚妻怎么样了?你真打算娶人家?”霍沉风最近一段时间忙,此时才想起来好友的婚事。 听到这个问题,对面男人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什么?霍沉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还真认啊?你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男人漫不经心补了一句:“已经登记结婚了。以后你该叫嫂子。” 嫂、嫂子? 霍沉风震惊地看着好友,脑子还没转过来。大少爷这女人近身就翻脸,又冷又硬的脾气,居然能接受娃娃亲?还让他叫嫂子? 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吧! “大哥,陈少?” 霍沉风正默默感叹,书房门忽然被推开,弟弟霍继扬捂着鼻子走了进来。 霍继扬刚换好衣服,想着顺带来书房看一眼。 看着弟弟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霍沉风就一脸嫌弃:“你说你好不容易开窍,知道带女生回家开趴,怎么还没开始你就流鼻血了,出息!” 霍继扬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陈少一眼:“大哥你别乱说,我只是教学妹游泳而已。” 霍沉风摆摆手:“教个游泳那你乱流什么鼻血?把你那几个学妹领上来看看,哥帮你把关把关。” 霍继扬摇头:“算了,没戏,人家都结婚了。不过她也挺惨的,老公居然眼瞎腿残,还是什么娃娃亲对象,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认娃娃亲,真是封建残余害人不浅。” 呵,说到娃娃亲,霍沉风饶有兴趣地看了旁边的好友一眼,“这不巧了,人陈少也有门娃娃亲,正好,你把你学妹请上来聊聊,我倒好奇,现在是不是流行娃娃亲?” 陈少居然也结过娃娃亲? 霍继扬神色微震,不过转念一想,把学妹们请上来交流一下也好,万一学妹心里对娃娃亲很反感呢?那他正好英雄救美,让大哥找律师帮学妹离婚。 第130章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霍继扬下楼招呼江瑶她们。 “游累了吧?给大家准备了点下午茶,进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听到有下午茶,徐明霞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响了起来。 她想去吃东西,不过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比基尼,“学长,我们先去换身衣服。” 周美仪和马嘉琪当然没有意见,江瑶只好也跟着去。 江瑶来的时候穿的是身宽松休闲的运动服,头发刚才游泳的时候打湿了一点,但好在她挽的丸子头,并不显得凌乱,索性就这么出去了。 这次换衣服大家动作倒是很快,游了一下午也累了,此时肚子急需补充些能量。 书房内。 霍沉风起身:“走吧,你就不好奇哪个女孩把我弟都迷得流鼻血。” “呵。”对面男人冷着脸也起身,跟上了他的脚步。 客厅茶歇早就布置好了,正经的英式风格:精致的三层甜品台错落摆放,其间搭配着五颜六色的果盘,还有一套专门泡茶的骨瓷茶具。 “大家随便,别客气。”霍继扬端着茶杯在沙发坐下,唇边带着浅浅的笑。 “谢谢学长,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徐明霞早就饿了,直接叉了一块慕斯蛋糕到盘子里。 看到徐明霞开动,周美仪和马嘉琪也没客气。 江瑶只叉了两块水果放在盘子里,慢慢咬。 大家沉浸在美食之中,顾不上说话。 客厅一侧却忽然响起两道脚步声:“继扬,这么热闹也不叫上我们一起。” 霍沉风和陈宴北并肩朝这边走过来。 霍继扬起身迎上去,“大哥,陈少,正准备上楼叫你们呢。” 听到动静,徐明霞几人也放下餐具,抬眸看过去。 这一看,她们再也顾不上填饱肚子,因为眼前出现的两个男人,比甜品更加诱人。 两人长相都相当出色,一个脸上挂着和煦如春风般的笑,一个表情冰冷莫测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 大家都在往那边看,江瑶咽下嘴里的水果,转过头—— 啪叽一声,她手里的水果叉顿时掉到了地板上。 陈、陈宴北怎么在这?! 对上男人幽冷漆黑的眸,江瑶红唇微张,眼神如同受了惊的小鹿。 陈宴北戏谑地勾了勾唇,声音低沉冷冽:“继扬,不介绍一下?” 话是冲着霍继扬,但视线却一直锁定江瑶。 “好啊,陈少。”霍继扬不动声色地挡在江瑶面前,“这几位都是我学校的学妹,她们期中体育要考蝶泳,所以约着来我家练习。” 说完,霍继扬又转头跟江瑶她们介绍:“我大哥霍沉风,陈家大少爷陈宴北。” 商业新闻里面经常有霍沉风的照片,大家并不陌生。 但陈家,徐明霞惊讶得说话都有点哆嗦:“是、是新闻天天报道的那个陈家?” 霍继扬点点头。 徐明霞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没想到今天这趟居然见到陈家大少爷。这位可是号称香江太子爷,只闻其名很少看到他的照片出现在新闻里。 不过还是流出过一张照片,当时只觉得样貌惊人,但远不及今天本人站到这里有冲击力。 好看是真的好看,但冷也是真的冷。 徐明霞跟他视线对了一下,现在还觉得手脚冰凉。 其他几个同伴跟徐明霞的心理活动可谓一模一样。 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到霍家兄弟身上。 江瑶被霍继扬挡着,看不见陈宴北,她又怕这行为被某人误会,只好借着捡水果叉的机会,从霍继扬背后出来,走到沙发坐下。 霍沉风这才看清楚弟弟身后女人的模样。 怪不得他这弟弟要流鼻血了,饶是他这样见识丰富的也被震惊到,这女孩子的确长了一张让男人精血翻涌的脸。 “继扬,这位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位嫁了娃娃亲的学妹吧?”霍沉风笑着问道。 霍继扬没想到大哥会这么直接把这事点出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冲江瑶解释道: “你别误会江学妹,我听你舍友说你一个人从内地过来履行娃娃亲的婚约,对方还是个残疾人,我只是替你打抱不平而已,就在我大哥面前提了一下。” “我大哥手下有一家非常专业的律所,很擅长打离婚官司,你要是想离婚,我们可以帮你。” 听着霍继扬的话,江瑶瞳孔微缩,眼神比刚才更加惊怕,连连摆手,“不不不,你误会了学长,我没有想离婚!” 完了完了,这事怎么传成这样了?江瑶下意识就去看陈宴北,果然,男人表情阴沉得可怕。 她刚想说点什么找补,徐明霞已经接过话:“哎呀,瑶瑶,既然学长都开口了,你就让他帮你吧。你想啊,你这么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确定要跟个残疾人生活一辈子?” 周美仪和马嘉琪都是谈过恋爱的,知道情侣在一起总会做些爱做的事,瑶瑶要是嫁给一个身体有缺陷的人,那往后的幸福怎么保障? “瑶瑶,你没拍过拖不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没有歧视残疾人的意思,但……反正就是有时候不方便嘛!” “是呀,你看着别的男生抱着女生亲亲抱抱举高高,你就不羡慕吗?何况他眼睛还看不见,白瞎你长得这么好看。” 两人一人一句劝着江瑶,霍氏律师团在香江是出了名的,有他们出马,瑶瑶肯定能顺利离婚,这种机会当然要把握。 “学妹,你的意思呢?”霍沉风也表态了。 江瑶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哪里知道舍友会把这事传得这么离谱,她告诉她们的时候可没说过要离婚啊?而且也没说自己过得不好。 看着某位男人阴沉得吓人的脸,江瑶再次郑重解释:“霍先生,我舍友误会了,我没有想离婚,我跟我先生很恩爱,虽然我们订过娃娃亲,但我们结婚的时候都是双方自愿的。” “还有啊,我先生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了。” 说到这,江瑶下意识又朝陈宴北看了一眼,这一眼她忽然觉得有点奇怪,陈宴北的眼睛怎么跟平时有点不一样?他、他眼睛……能看见了? 没等她确认,陈宴北唇角便勾起一抹冷笑:“江小姐的经历真是让人同情,如果有需要,我手下也有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团,保证让你顺、利、离、婚。” 最后几个字,男人语气倏然加重。 江瑶欲哭无泪:“我真的没有想过离婚。”可恶,她明明长嘴了,却完全说不清楚。 这个时候即使把真相说出来也不合适,因为刚才舍友们可是一人一句残疾人,要是知道她们口中的残疾人就是陈宴北,那尴尬场面,光是想想都脚趾抠地。 哎——,江瑶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顾及舍友的感受,直接承认自己是陈家大少奶奶得了,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看她这幅模样,霍继扬以为她是有苦难言,顿时拍着胸脯表示,“江学妹,你真的不必担忧,我会帮你把一切都处理好。” 江瑶已经懒得解释了,她注意力都在陈宴北身上,见男人已经起身,她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完了,这是真生气了。 陈宴北跟霍沉风的事情早就聊完,本来他就打算先走,不过是忽然看到楼下的江瑶,才陪着在这坐了这么久,没想到…… 见好友要离开,霍沉风起身,“我送送你。” “不必。”陈宴北丢下两个字,快步往外。 霍沉风倒跟他不见外,闻言又慢悠悠地坐回沙发。 眼看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厅门口,江瑶才赶紧起身:“忽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我也先走了。” 丢下一句解释,她就追了出去。 陈宴北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车子就泊到离门口最近的停车区。 江瑶追出来后,一眼就看到男人往门口的身影。 她赶紧追了过去。 “陈宴北,你听我解释呀,跑那么——”江瑶追得气喘吁吁,双颊绯红片片,说一句话要喘两声。 陈宴北俊脸黑沉,完全没有停下等她的意思。 江瑶索性直接拽住他的胳膊,“陈……宴北,这事就是个误会,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哦?哪样?”陈宴北转头,目光冷沉地盯着她,声音冷彻心扉。 “是嫁给我这个残疾人委屈你了?还是你想离婚的事?” 江瑶解释道:“我没有想离婚,是我舍友误会了,然后又把错误的理解传给了霍继扬。” “呵。”陈宴北冷冷甩开她的手,“霍继扬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 霍家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好心到会管女同学考不考试,离不离婚?连夜店都不去的男人,怎么会随便带女生来家里?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霍继扬中意他的女人。 一想到江瑶穿着泳衣出现在霍继扬面前,陈宴北心里的火气就压抑不住,蹭蹭往上蹿。 江瑶知道这事错在自己,陈宴北发脾气她能理解,手被甩开,她又厚着脸皮黏上去,这次手指一根根插进男人指间,来了个十指紧扣。 “我是跟着我舍友去的,哪里知道霍继扬什么想法嘛,再说了,我一开始就表明我已婚了,就是说到已婚这事,大家才好奇我的婚事。呐,我怕舍友知道我的身份相处起来不自在,就没说实话。但离婚的事,真的是他们自己想象的。”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有什么话我们回家面对面沟通好不好?”回家她才好亲亲抱抱的撒娇,把冰块捂热呀。 江瑶握着男人的手摇了摇,声音娇滴滴的:“我想不想离婚你还不知道吗,我做梦都在和你亲亲爱爱,怎么会要跟你离婚呢?我们回家说好不好,回家到小被窝里慢慢聊。” 江瑶小嘴抹了蜜一样,哄起男人完全不害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只要男人爱听。 也不知道哪句土味情话奏效了,这次陈宴北没再说话,但也没放开她的手。 两人手托着手走到车边,陈宴北才开口: “上车。” 江瑶立刻笑眯眯地放开他的手,坐上副驾驶。 陈宴北拉开车门,进了驾驶座。 在车内安全的环境,江瑶没去触男人雷点,转而换了个话题:“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呀?是今天吗?” 说到这个话题,该陈宴北词穷了,他总不能说自己眼睛早就好了。 没等到回答,江瑶以为男人还在生气,乖乖闭嘴了。 车子驶出霍宅。 江瑶视线不经意扫过窗外,“诶,明讯集团的人居然还在?” 此时,麦正良和cici也看到了陈宴北的车。 做媒体的必须要有足够敏锐的嗅觉,麦正良看着那个车牌:“陈家大少爷的车怎么在霍宅?难道霍沉风刚才一直在跟他聊事?” 霍沉风见陈宴北,独独不见他? 旁边的cici比老板知道得多一点,想到冯美琳和陈家大少奶奶闹矛盾的事,再看到陈家大少爷的车出现在这里,她忽然悟了! “麦抠,走,我们跟上去。我知道客户不续约的原因了。” 来不及解释,cici已经带着老板钻进车里,启动车子朝陈宴北的车追了上去。 第131章 谁敢动我太太? 车子驶过铜锣湾,速度明显慢下来。 江瑶降下车窗外,随意欣赏着外面的街景,刚刚游泳太消耗体力,在霍宅又吃了几块水果垫底,现在静下来,饥饿感反而一阵一阵涌上来。 她看了眼前方缓慢行驶的车流,按这个速度,回家估计都晚上了。 正好车子经过的街道两边全是饭店,江瑶盯着饭店橱窗里的各式美食,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饿了?”陈宴北虽然在开车,但注意力一直分了些在她身上。 江瑶揉着肚子,一脸乖巧地点了点头。 “前面那家荃记餐厅不错,你可以下车吃点东西。” 江瑶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荃记的招牌,现在才刚开门,门口没有等位排队的人。 江瑶眼巴巴地回头看着陈宴北:“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吗?” “这边不好停车,而且我身体恢复的事暂时不宜公开,前面不远有个停车场,我就在车里等你。” “那我把东西打包回来好了。对了,你眼睛刚刚恢复,不要用眼过度哦。” “好。” 趁着堵车,江瑶直接从车上下来,走进了荃记餐厅。 后面车子里的cici见状,果断道:“麦抠,到前面的停车区停车,我们也去荃记餐厅,刚才车上下来的那位很可能就是陈太太。” 麦正良不解:“这事找陈太太谈能有用吗?” 刚才在车上,cici已经把冯美琳和江瑶的事跟老板科普了一遍,两人现在十分确定,这次丢客户的原因就在于此。 cici道:“车子虽然是陈宴北的,但他本人在不在车里还两说,再说,传闻陈宴北这个人并不好说话,我们从陈太太那边切入更容易些。” 麦正良点点头,女人之间的恩怨还是得从女人切入。 荃记餐厅。 “老板,两份炒牛河打包,谢谢。” “好嘞,稍等。” 收了钱,老板转身把点餐的单子递给厨房窗口。 江瑶就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座位等。 她屁股刚坐下,后面便传来一道戏谑的女声:“哟,这不是江小姐吗?” 听见声音,江瑶转头一看,在她卡座后面的一张桌子,冯美琳和一个男人正在用餐。 六目相对,江瑶淡然地收回视线,她肚子还饿着,现在可没力气跟人吵架。 被江瑶无视了个彻底,冯美琳也没气,反而得意地抬着下巴,冲江瑶背影嚷道: “喂,北姑,不是想要拿录音去法庭告我吗?还想让我给你登报道歉?我告诉你,下辈子吧!” “我咨询过律师,你私自录音我也可以告你侵犯隐私,还有啊,我现在已经复职,从副主编升到了主编,至于替你撑腰的查国礼,被公司发配到下面不挣钱的副刊去了。” “说起来,这些都要感谢你那天去我们报社闹了一场,谢谢你啊北姑。” 江瑶听着冯美琳这番话,连头都懒得回,就当没听见一般。 蠢女人估计还不知道明讯丢了几个大客户的事吧?否则不可能还笑得出来。 广告收入至少锐减几百万,报社只能靠销量吃饭。 如果去年卖十万份报纸就能完成业绩,今年估计三十万份才能让利润表稍微好看那么一点。 而现在冯美琳是明报的主编,提升报纸销量的压力自然就落到她的身上。全香江那么多家报社,市场份额基本已经固定,想要提升销量难度何其大。 接了一个烂摊子,还在那儿沾沾自喜,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冯美琳说了半天,江瑶连点反应都没有,本来得瑟的快乐一下少了大半。 倒是她身边的男人诧异地问道:“这谁?” 男友眼睛一直黏在江瑶身上,冯美琳心下醋意横生:“这位啊,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只有小学文化还想写小说的北姑咯。” 男人诧异的目光瞬间变得玩味,也没人跟他说北姑长得这么好看啊? 他忽然来了兴致,起身走到江瑶面前,睥睨着她:“喂,北姑,你陪我睡一晚,我就让明报签你成特邀作者怎么样?给你混个副主编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 话还没说完,冯美琳已经气势汹汹地上前拉过男友:“喂,你说什么呢?当我不存在啊?” 平时男友除了她这个正牌女友,外头也有些花花草草,但她从来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只要最后嫁进陆家的是她就行,她图的不过是陆家的资源和人脉。 可此刻男友惦记的人变成江瑶,冯美琳心里就是不得劲。 “内地来的北姑能是什么正经人?长成那副样子说不定在内地早就不清不白了,也就仗着陈家老爷子为人正直,还认早年定的娃娃亲,不然的话,凭她那种货色怎么可能嫁进陈家。” 嫁进陈家?男人忽然反应过来:“你说的那个陈家大少奶奶也是她?” 冯美琳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她让男友撑腰的时候,可没说江瑶的身份,所以男友还以为江瑶就是个从内地来香江打拼的北姑,对付这种小虾米,男友自然随便她折腾。 但现在知道江瑶是陈家的大少奶奶,男人就有点退缩了,转身就要走。 刚才江瑶是懒得计较,但她清清白白一个黄花大闺女,被冯美琳说成这样,这笔账自然是要算的。 她倏地抬起头,眼神意味深长地睨着冯美琳:“呵,冯主编一张利嘴说别人倒是厉害,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肚子里死过人的事,你男朋友知道么?” 肚子里死过人这几个字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冯美琳和男人双双愣住。 反应过来后,冯美琳背脊瞬间窜上一阵凉意:“贱人,你胡说什么!” 扬手就想给招呼江瑶两个大耳光。 但手刚伸出去,就被身旁的男人握住,男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江瑶:“别管她,你继续说!” 江瑶退开到安全距离,用那种易立竞采访的表情直视着冯美琳: “你是怎么从一个新人记者爬到副主编位置的你心里没点数吗?你那些获奖的新闻报道,是你自己亲自跑的吗?享受着那些不属于你的荣誉,你心虚吗?” 三个问题甩出来,冯美琳整个人都虚晃了一下,扶着桌子才堪堪站稳。 江瑶声音冷厉,继续道: “你刚进明报的时候交往过一个男记者。男记者文笔好,逻辑强,特别会挖新闻,业务能力甩你八条街。但偏偏你资质平庸,野心倒是不小,天天想往上爬,于是你就开始倒追男记者,骗人家跟你搞地下恋情,然后借着恋爱的名义,让人家把新闻成果全部拱手相让于你,甚至还屡次帮你代笔。” “最后新闻获得的奖项和荣誉也自然落到你的头上,升职加薪好不得意。这个时候,男记者已经满足不了你再往上爬的野心了,你又盯上了明讯集团的某位股东。你一边跟股东暧昧,一边想甩掉男记者。” “可男记者却早对你情根深种,争执之下,你发现自己怀孕了,男记者向你求婚,想让你把宝宝生下来,你狠心打掉孩子,顺便做了个处女膜修复手术,还利用手里的权利把男记者赶出报社,搞臭他的名声,让别的报社也不要他。” “后来男记者承受不了爱情事业双双失败的打击,患上抑郁症,之后在家里烧炭自尽!” 江瑶字字清晰的讲完,就好像整个事件的旁观者一般,听得冯美琳心惊肉跳,那段上位秘史怎么会被她知道呢?明明人都死了,究竟是谁告诉她的? 轻飘飘看了眼旁边脸色黑得如同锅底的男人,江瑶继续点火: “你不会就是那个冤大头股东吧?我听说你有处女情节来着,怪不得冯主编要做处女膜修复手术。” 听到这话,男人脸色瞬间更加难看。 冯美琳赶紧拉住男人胳膊,解释道:“阿豪,你别听那个贱人瞎说,她一个写小说的,编故事最是擅长!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胡说?冯主编,非要我把证据甩你脸上才甘心吗?”江瑶红唇轻勾,一脸挑衅。 “你住口贱人!你给我滚!”冯美琳大声吼道,恨不得扑上去撕碎江瑶。 欣赏着对方虚张声势的表情,江瑶忍不住笑出声。 她为何知道这些事,还不是冯美琳自己做的孽。男记者那么有才华,同报社自然有倾慕他的女记者,结果却被冯美琳抢先了。 那天她从报社出来后,就有一位女记者偷偷往她包里塞了一袋东西。 她回家拆开后,发现里面有一本日记,还有许多冯美琳和男记者的合照,医院的流产证明,甚至还有一盘录音磁带。 抱着八卦的心态查看完所有东西后,江瑶便什么都明白了。 “阿豪!我真的没做过那些事!都是那个贱人乱说的!你相信我。”冯美琳还在试图跟男友解释。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哪里会如此轻易拔除? 男人沉着脸不说话,冯美琳又朝着江瑶开火: “贱人!你等着,我一定找人撕烂你的嘴!让你乱编故事!” “管好你自己吧!陈家根本就不承认你,只是把你当成免费保姆而已,要不然怎么会连个婚礼都不给你操办?” “过不了多久圈子里就会传开,堂堂陈家大少爷居然娶了个乡巴佬,到时候陈宴北沦为整个圈子的笑柄,肯定会把你扫地出门!有你哭的那天!” “是吗?” 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似寒风刮过,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江瑶回头,便见陈宴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推着轮椅从餐厅门口进来,尽管是坐着,却依然无损他周身冷峻暗黑的气质,仿佛从天而降的神袛。 黑眸随意一扫,冯美琳两人便胆战心寒,面露恐惧。 第132章 我教你游泳 陈宴北身体恢复的事还不宜对外公开,所以他仍旧是坐在轮椅上。 江瑶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来,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膝盖,关切道:“你怎么下来了,在车上等我就行,你身体还没恢复呢,万一再受伤怎么办呀。” 陈宴北顺势握住江瑶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你这么久没回来,我担心你有事所以下来看看。” “我没事。”江瑶仰头朝他笑笑,小脸蹭了蹭他的膝盖。 两人默契的配合,不仅没让冯美琳和男友陆以豪怀疑陈宴北身体恢复的事,还狠狠秀了一波恩爱。 冯美琳心里颇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见过香江高岭之花陈大少爷对一个女人如此亲昵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大少爷对着女人有另一幅表情。 而陆以豪自然也听圈子里的人谈论过陈宴北。乍一见到本人,没想到对方气场这么强大,只是一个眼风一扫,他心底就突突直跳,一点底都没有。 “陈少,今天的事是一场误会,我……”陆以豪只想赶紧撇清关系,他压根不敢招惹陈宴北,虽然陈宴北现在没有掌权,可对方毕竟还是陈家的大少爷,真要结下梁子,自己家那点底子可经不起折腾。 陈宴北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完全越过他的话,冷声道: “谁说我太太不被承认?只要我太太愿意,随时都可以办婚礼。至于扫地出门,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 冯美琳被这话噎了一下。只要江瑶愿意就可以办婚礼?敢情不办婚礼的原因是江瑶不愿意办?那种内地乡巴佬攀上香江豪门巴不得登报昭告天下,怎么可能不愿意办婚礼? 但她再不愿相信也只能相信,因为陈宴北什么时候在公开场合维护过别人?还是个女人。 冯美琳不情不愿地撇撇嘴,挽上男友的胳膊就想走。 陆以豪此时生怕陈宴北把这笔账算到他头上,嚯地甩开女友的手,撇清关系道: “冯美琳,你听好了,你被我甩了!” “我陆以豪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一个虚荣物质的女人,居然为了往上爬故意跟我交往,还把自己前任男友给害死了,你简直太可怕了!” 高傲如冯美琳,什么时候被人当众甩过?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男友,“陆以豪!你居然相信江瑶那个贱人的话也不肯相信我?还要甩了我?!” “对!我要甩了你!”陆以豪态度坚决。 好!好!冯美琳仿佛才看透自己交了个什么男友,她脸上先是浮起深受伤害的凄苦笑容,心里却已经想好如何将男友拖下水: “陆以豪,我看你就是对那个贱人见色起意了!刚才你还想让她陪你睡一晚。呵,你不是有处女情节吗?一个婚前婚后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腻的北姑你也馋,你还真是不挑食!” 啪—— 冯美琳话音刚落,陈宴北手里的盲杖已经朝着她的脸重重甩了过去。 “冯家不管教你,那只能我们陈家担起这个责任。”男人的声音冰冷锐利,如同索命的地狱魔煞。 那一下是下了八成的力道,冯美琳被抽得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地,噗嗤一声口中喷出两颗带血的牙。 “啊!” “啊!我的脸!我的……牙……”她捂着已经高高肿起的右脸,含糊不清地痛呼起来。 餐厅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老板清空,门口立着“贵客包场,恕不接待”的牌子。 陈宴北进来的时候就打点好了一切,此时大厅里只剩下他们几人。 他转头盯着陆以豪的方向,手中的盲杖在地上点了两下,再缓慢地转了转。 陆以豪背脊一寒,直接跪倒在地:“陈少!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冯美琳那个疯女人瞎说的,我从来没有打过江小姐的主意,也没有诋毁过江小姐,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我口误!” “对!我就是口误!就是口误!” 陆以豪表情惊恐地看着陈宴北,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咚—— 下一秒,他后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直接朝着陈宴北嗑了个响头。 麦正良收回脚,越过地上哀嚎的男人,走上前来向陈宴北鞠躬道:“对不起陈少,我这外甥就是欠管教,我来就行,别脏了您的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以豪趴在地上扭头往回看,麦正良顺势又踹了一脚。 巨大的磕碰声伴随着陆以豪的惨叫,听着都觉得那一脚力道不轻。 然而麦正良却面不改色,继续道:“陈少,江小姐,我这个外甥被家里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人都敢惹,什么混账话都敢说,我在这里给二位赔个不是。回家一定严加管教。” 呵,陈宴北嘴角扯出一抹讥诮:“麦总倒是有自知之明。” 麦正良起了头,陆以豪像是忽然开窍了一样,疯狂朝着陈宴北和江瑶道歉:“对不起陈少,对不起江小姐,我下次一定管好自己的嘴,不乱说话。” 他舅舅都对陈宴北毕恭毕敬,他更是不能把人得罪了。 江瑶捏了捏陈宴北的手指,示意他这事可以了。 她知道他是想替她出气,但反过来,她也不想事情太不可收拾,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给陈宴北在商场上树敌。 陈宴北却没松口,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黑金盲杖。 想到对方手里捏着明讯集团几个大客户,还捏着自己外甥这个错处,麦正良咬咬牙,开口道:“江小姐,道歉确实弥补不了您受到的伤害,赔礼的条件随便您开。” “随便什么条件都可以?”江瑶看向他。 “您尽管提。” 麦正良这话冲着江瑶说是有打算的。因为他觉得女人不懂生意,提不出什么过分的条件,自己无非就是损失点钱而已。 如果这条件让陈宴北提,那就危险了。 “江小姐考虑好提什么条件了吗?”没给对方留太多时间考虑,麦正良笑着提醒。 江瑶肚子饿得不行,也没功夫跟他绕弯子,想到自己曾经在明报纪念周刊上看到过的集团架构图,心下有了主意: “听说明讯旗下有一家专门做建筑专题的杂志,但销量一直很低迷,已经打算停刊。不如,麦总价格放低一点,把杂志社卖给我怎么样?” 什么? 麦正良万万没想到江瑶不仅没要钱,还反而打算给他送钱? 那家杂志社他倒是有印象,里面的主编和编辑都是国内外知名大学建筑系的毕业生,杂志内容主要是对世界各地建筑案例的鉴赏。 因为内容专业性过强,只有建筑师或者是特别痴迷建筑的发烧友会买,因此销量一直很惨淡,他确实是打算解散这个杂志社,把人员都收编到别的地方。 从商人的角度,麦正良思来想去都没发现江瑶买下这个杂志社有什么用。 最后他忽然想到江瑶投稿过小说,说不定就像那些阔太名媛喜欢折腾咖啡馆和花店生意一样,图个兴趣而已,对外还能有份上得了台面的事业。 兴许就是这样吧,麦正良心头有数了。 “怎么样麦总,开个价吧?”江瑶语气很随意,好似她这个决定也是临时起意。 麦正良不再犹豫,直接道:“江小姐客气了,这个杂志社没有房屋或者大型设备这样的固定资产,只有一些简单的办公用品还有一批员工而已,既然您想要,就无偿转让给您。您有空可以随时来明讯签转让协议。” 对方不要钱,江瑶当然不会上赶着给:“那就谢谢麦总了。” 谈好赔礼,江瑶也不想在这里待着,捏了捏陈宴北的手指,示意要离开。 “我饿了,打包的干炒牛河都坨成饼了,我去让老板重新做一份。” “好,一起去。” 江瑶推着陈宴北离开,走前目光淡淡地往冯美琳的方向扫了一眼。 有的人可以谈赔礼,但有的人压根就没必要要求道歉,因为道不道,江瑶都不会接受。 等陈宴北和江瑶离开,麦正良才冷冰冰地看向地上的两个罪魁祸首。 外甥陆以豪是自家人,对外再怎么打骂,心里是疼爱的。 但冯美琳不一样。 “冯小姐,你已经被我们明讯报业正式解雇,周一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吧。” 明讯是最大的报业集团,在业内有多家报纸和杂志,被明讯解雇,意味着冯美琳在这个行业的职业生涯基本已经断送。 以后只能去工资低销量差的小报社,或者靠冯家谋份工作。 刚被甩,又被人打掉两颗牙,现在又被解雇? 冯美琳再也绷不住,她恨恨地撑着身子站起来,双眼火光熊熊冲着麦正良喷发:“哼,凭什么要解雇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可是跟公司补签了合同,无故解雇公司要赔偿我高额违约金!” 一旁的cici立刻挡在老板面前:“冯小姐,冒领他人荣誉,找人代笔,私下收受客户广告回扣,这些理由够了吧?如果冯小姐在世界上没有在意的人了,那我还可以登报帮你回忆一下。” 最后那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原来那天不仅江瑶收到举报信,明讯集团的举报信箱其实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收到举报信。 只不过冯美琳的职位和跟陆以豪的关系,每次收到举报信,工作人员就自动扔资料室压箱底,毕竟谁敢真的去查公司股东女朋友呢? 这次,cici知道丢客户的原因后,暗地开始找人查冯美琳,以前石沉大海的举报信就被人翻了出来。 明讯就是干传媒的,要是以集团的资源帮冯美琳宣传这些丑闻,那她在香江可就彻底红了。 不过是黑红的红。 冯美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彻底闭嘴了。 车上。 江瑶捧着刚刚出锅的干炒牛河,痛快地唆了几口,胃里终于有了点饱腹感。 她吃得香,但其实动作和声音都很文雅。 吃得差不多,江瑶条件反射地拿起新的筷子,夹了一点喂陈宴北:“不好意思啊,太饿了,把你给忘了,要来一口吗?” 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她动作一顿,才想起男人眼睛已经恢复。 两人视线对上,空气里好像有看不见的火花在燃烧,陈宴北凝视她片刻,沉声问道:“吃饱了吗?” 江瑶乖乖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陈宴北眉尾略挑:“吃饱了就好,回家正好游泳消食。” 转头启动车子,他又淡淡补了一句:“我教你。” 江瑶:???? 第133章 她一衣柜的……被发现了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车窗外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江瑶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八十年代的香江夜景,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转头确认:“陈宴北,你今晚回去真的要教我游泳呀?” “质疑我的实力?” 一个男人不管成功与否,绝对不能被质疑。江瑶深谙这个道理,非常坚决地摇摇头。只是她今天跟着霍继扬练那个wave动作太卖力,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坐下来只觉得腰酸得不行,最近两天恐怕都游不动了。 她刚想着要怎么开口跟陈宴北说这事,却感觉鼻子一酸,直接打了个喷嚏。 江瑶有些难受地揉了揉鼻子,接着又是一声:“阿嚏——” “感冒了?”陈宴北微微侧目,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一只手顺势解着西装外套。 江瑶看他的动作,揉着鼻子闷声道:“你别脱给我,你身体才刚刚恢复,小心着凉。我估计就是鼻子吸了冷空气不舒服而已,不是感冒。” 话音刚落,她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车内响起男人不容拒绝的声音:“穿上。” 这次江瑶只好乖乖接过来。 披上男人的西装外套,她把车窗升上去一些,心里不以为意地想着,估计是下午在泳池上岸之后吹了风,有点着凉了,回家多喝热水,睡一觉就好。 不过这次,显然是出乎江瑶的意料。 车子刚开进别墅,她就觉得脑子晕乎乎的,腰和后背酸痛得厉害,浑身力气好似被抽走了一样。 别墅太大,走回房间且要一阵,江瑶忽然觉得连提腿都困难,她靠在座位上,声音有气无力: “陈宴北,能不能把你的轮椅借我用用,我好累,一步都走不动了。” 陈宴北看了一眼窝在座位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女人,下车绕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探身进去,结实有力的胳膊穿过她的臂弯,直接将人给抱了出来。 江瑶以为他只是抱着自己放轮椅上,没想到,男人直接抱着她往别墅里走。 宽大温暖的怀抱温暖极有安全感,挺阔的衬衫布料散发着淡香,江瑶舒服地靠在男人怀里,小脸微仰,男人俊朗的侧脸便映入眼帘:瘦窄的下颌线,高挺的鼻,剑眉星目,所有五官仿佛上帝精雕细琢过。 江瑶看得走神,被抱着走了一段路才反应过来:“你、你不用这样,我坐轮椅就好。” 陈宴北略微低头,视线落在女人那张娇媚小脸上:“还有力气说话,不如现在就去泳池?” 现在就去泳池,简直要了江瑶的命!她彻底闭嘴了,乖乖靠在陈宴北怀里,一只手还无比配合地绕过男人的肩膀,挂在他脖子上。 见她如此安分,陈宴北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抱着她一直往前,穿过入户花园,踏进客厅,上楼,最后把人放到了卧室沙发上。 卧室内。 江瑶下午游完泳只是简单的冲了个澡,头发还没洗,泳池的水质不好,被水泡过的头发干了之后有些发硬,顶在头上尤其难受。现在她只想全身仔仔细细地洗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再躺到床上休息。 然而还没等江瑶有所动作,浴室已经传来水声,陈宴北从里面走出来,沉声道:“给你放好水了,先泡个热水澡再好好休息。” 江瑶像是才认识一样打量着他,没想到看着冷冰冰的大少爷,好像还挺会照顾人的嘛,居然知道帮她放洗澡水? “谢谢。”江瑶唇角扯出一个笑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她动动脖子,伸手解开绑了一天的丸子头,波浪长发散落肩头,乌发红唇,衬得一张小脸更加艳色殊丽。 看着女人那张巴掌大的绝色小脸,陈宴北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低沉嗓音带了一丝沙哑:“快去。” 接着他转身在沙发坐下,身上浮起一丝热意,他松了下领口,手指微动,单手解着衬衫扣子。 江瑶一向习惯把衣服脱到外面再进浴室,此刻她脑子也是昏昏沉沉,完全忘记陈宴北眼睛已经恢复的事,还像从前一样,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 脱到只剩贴身衣物时,她晕乎乎的脑子才忽然转过弯来:陈宴北的眼睛好像恢复了吧?那她怎么还能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脱衣服? 反应过来,江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身体,扭头往沙发方向看过去—— 没想到她正好对上男人幽深的眸,那目光仿佛盯上猎物的猛兽,霸道炙热,侵略性十足,显然是已经将她看完了。 江瑶羞得赶紧往浴室跑。沙发到浴室要绕过一张大床,跑到一半,她觉得身上凉悠悠的,低头一看,小脸瞬间烫得厉害—— 她、她今天怎么选了这种无支撑的刺绣蕾丝内衣?蕾丝又薄又透,都露点了! 之前仗着陈宴北看不见,反正贴身衣物穿在里面,取悦自己而已,所以她的贴身衣物都是从自己空间里拿出来的,款式既性感又大胆,加上她本来身材就好,穿上后视觉效果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咽口水。 结果现在…… 江瑶羞得简直要咬掉自己的嘴唇,她不可抑制地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了一件刚脱的外套裹住自己。 外套是陈宴北的西装,倒是足够宽大,不过她怎么穿都有种莫名的诱惑感。 顾不上那么多,江瑶跑进浴室,飞快关上门,然后背靠着墙壁,小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完了完了,陈宴北看见她的衣服不知道会怎么想她? 她本来长得就不是那种端庄大气的类型,再加上穿了那样大胆的款式,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太正经? …… 再想下去,江瑶已经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陈宴北了。 她脱掉衣服站到花洒下面,借着水流冲刷身体,强迫自己脑子静下来。 洗干净身体,刚刚的尴尬和羞耻感倒是淡了许多。 江瑶进入浴缸,打算舒舒服服地泡个澡。结果挨着浴缸壁没多久,她便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子好像有千斤重,不知不觉就闭上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是江瑶听到浴室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想回应,出口的话却软绵无力,跟蚊子一样小声。 没等她回应,浴室门已经被撞开,男人急促地脚步声靠近,一只微凉的大手轻轻放在她额头。 “烧成这样,自己都没感觉吗?”熟悉的低冷嗓音响起,江瑶有些恍惚地睁开眼睛。 “我、我……”她想解释,但下一秒,整个身体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身体脱离水面束缚的感觉太过真实,她下意识地哼唧了一下,接着虚弱地叫了一声:“陈宴北。” “还没烧傻。”男人语气透着戏谑,随即用宽大的浴巾裹住她,抱着她到了床上。 床头就备有药箱。 陈宴北先取出体温计给她量了体温,看到刻度飙升至40的时候,他眉头皱了一下,拿起床头的电话,拨到楼下:“送杯热水上来。” 趁着佣人送水的时间,陈宴北走到衣帽间,打算找件睡衣替女人换上。 两人的衣帽间一直泾渭分明,打开女人那边,找到睡衣区域时,陈宴北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只见里头各式各样的睡衣挂了一整排,每一件布料都少得可怜,设计大胆得让人脸红心跳。难道平时他失明的时候,她就是穿着这些衣服睡到他身边? 一想到她穿上这些衣服的样子,尤其刚才洗澡前那一身,陈宴北下腹倏地涌起一股异样感。 他无奈地揉了几下眉心,压下汹涌的感觉,转头从自己衣柜里挑了套睡衣给女人换上。 “好凉,好舒……服,别走……”江瑶烧得迷迷糊糊,一把拽住男人微凉的大手,不着寸缕地身体往上贴。 “别闹,我帮你换衣服。”陈宴北指尖陷进一片柔软之中,像棉花一样,他克制地抽回手,声音沙哑。 再这么缠下去,他怕他忍不住现在就…… 好不容易换完衣服,陈宴北摸了摸女人湿漉漉的头发,又起身去找吹风。 “别走~”江瑶睡着了也不忘撒娇,抓住陈宴北的衬衫下摆不让他走。 陈宴北拿她没办法,只好坐到床头,让江瑶趴在他大腿上,不让她压着湿头发睡觉。 正好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安姐的声音:“少爷,水来了。” “进来,帮我把吹风找过来。” 安姐找到吹风,拿过去的时候,看见床头搁着的体温计和感冒药,再看江瑶还湿着的头发:“哎哟,少爷,少奶奶这样湿着头发睡觉可不好,早上起来肯定头疼,我来帮她吹吧。” “不用,我来。”陈宴北接过吹风,调到暖风档,慢条斯理地帮江瑶吹着头发。 安姐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大少爷什么时候伺候过人了? 看来少爷跟少奶奶感情处得不错啊!她就说嘛,少奶奶那样的美人,天天在少爷身边嘘寒问暖,少爷再怎么冷那也是男人呐。 安姐非常识趣地退出房间。下楼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有点不对劲地往回看了一眼,她刚才看错没有?少爷的眼睛好像恢复了? 发现什么天大秘密的安姐登时惊愕得瞪大眼睛,随后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忘掉忘掉! 卧室内。 “乖,把药吃了。”吹干头发后,陈宴北把江瑶抱在怀里,一只手臂圈着她,另一只手拿过感冒药,药丸抵在她唇瓣,耐心哄道。 药丸是中医专门为陈宴北调配的,因为他身体治疗的时候摄入过太多西药,这个中药丸是不伤脾胃的,对高烧有奇效。 中药丸也是中药,难免会有苦味,江瑶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尝到味道之后就哼哼唧唧地不肯再张嘴。 陈宴北看着女人那张烧得红彤彤的小脸,沉声威胁:“不吃?是要我换种方式喂你?” 江瑶脑子现在就是一团浆糊,根本没读懂男人话里的潜在含义,只要不让她直接吃这个药就行,她本能地点点头,娇滴滴地“嗯”了一声。 陈宴北没想到她是这种回答,静默了一瞬,随即真的含住药丸,低头吻上了女人柔软温热的唇。 “唔——”唇瓣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正烧得周身发烫的江瑶本能地张开唇瓣去吸取那股冰凉…… 药丸就这么被喂了进去。 鉴于她还在生病,陈宴北只是浅尝辄止,喂完药之后便退了出来,然后端起水杯给她喂了些水。 做完一切,陈宴北才把人放回枕头上:“睡吧。” 第134章 小睡怡情 吃完药,江瑶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 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江瑶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浑身乏力,连床都起不来。 早餐安姐熬了鱼片粥送上楼,陈宴北正在浴室洗漱。 ”少奶奶,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安姐把粥放到床头的小桌板上,看江瑶依然虚弱无力的模样,安姐拿起汤匙,准备喂她吃点。 江瑶压根没有胃口,身体酸沉的厉害,像绑了千斤重的沙袋:“安姐,我不想吃东西。” 安姐担心她:“少奶奶,你昨晚就没吃东西,多少得吃点,不然身体哪有抵抗力呀。” 两人说话的时候,陈宴北正好从浴室走出来。 他看了眼床头的粥,示意安姐先出去:“放下吧,我来。” 安姐对于大少爷会照顾人这事已经不惊讶了,毕竟昨晚还见到少爷亲自给少奶奶喂水喝。 她笑了笑,识趣地退出房间,还把门给带上了。 陈宴北走到床边坐下,一手将江瑶扶起来,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拿过床头的体温计,先给她量了个体温。 “37度,退烧了。” 放下体温计,陈宴北又把小桌板推过来,伸手拿起盘子里的汤匙。 不等江瑶拒绝,他已经盛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语气不容抗拒:“张嘴。” 江瑶只好乖乖配合。 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她忽然有了胃口,又连续喝了几口。 见她愿意吃东西,陈宴北唇角微勾,继续一勺一勺地将大半碗粥都喂给她。 吃饱喝足,胃里暖和起来,周身的力气也恢复许多,看来生病还是得正常吃饭,身体也需要能量。 江瑶有了力气,便想着起床洗漱一番。 陈宴北见她进了浴室,以为她要出门,跟着进来,冷声道:“今天不许出门,好好在家休息。” 江瑶本来就没打算出去,只是想梳洗一下。 她折腾完自己,又重新躺回床上,拉着男人的手,眼神可怜兮兮地问道:“陈宴北,你今天忙吗?能不能在家陪我呀?” 她知道陈宴北近期一直都在处理许多事,不似外人看起来在家养病这么简单,可她生病难受的时候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想有人一直陪在身边。 江瑶从拉手变成拽住男人的衣角,晃了晃,眼神里的依赖和眷恋毫无掩饰。 “你先休息,我去一趟书房。” 陈宴北把衣角从她手里抽回来,起身出了卧室。 江瑶有点失望,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她拉过被子抱在怀里,气鼓鼓地转过身去。 还没等她郁闷的情绪扩散多久,房间又响起脚步声。 陈宴北拿着一本书走回床边,在江瑶身边坐下,背脊靠着床头:“睡吧,我陪着你。” 江瑶莫名从他清冷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宠溺,郁闷心情顿时消散,捂着被子偷偷弯了下唇角。 等陈宴北拿起书,江瑶便开始得寸进尺地往他身边凑,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一会儿捏捏,一会儿碰碰,直到手下的触感越来越硬,江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从被子里仰起小脸,才发现男人手里的书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幽深的墨眸锁定着她:“不想睡?我不介意换个方式陪你。” 算起来,两人接过几次吻,平日是同床共枕,还日日在梦里纠缠,在心理上对彼此早就不排斥。 这回男人的视线太明晃晃,江瑶羞得用被子捂住头,瓮声瓮气道:“我还是病人呢。” “意思是病好了就不介意?”陈宴北低低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喑哑,试探道。 江瑶又转过身不吭声了。 “睡觉吧。”陈宴北唇角微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昨晚陈宴北担心江瑶高烧反复,一晚上其实没怎么睡,眼睛都有红血丝了,这会儿他哄江瑶睡觉,也觉得有点困意,索性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打算陪着她一起睡。 感受到身边多了一丝暖意,江瑶又翻过身,结果就看着男人背对着她躺下。 她勾勾唇,主动凑过去,整个身子贴在男人后背,手臂还搭在他的腰间,语气撒娇:“陈宴北,你转过来好不好,我想让你抱着我睡嘛。” 她贴在他背后动来动去,柔软挤压着他的背脊,陈宴北后背微僵,整个腰腹都绷得如同铁板。 见男人没有反应,江瑶伸手捏了两把他硬梆梆的腰侧,结果一点肉都没有,江瑶小声抱怨了一句:“好硬啊。” 陈宴北下腹忽地涌上一阵异样感。 没一会儿,到底还是如了江瑶的愿,陈宴北无奈地转身将她搂进怀里,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相拥的瞬间,江瑶才发现……男人的腰还不算硬,还有更硬的地方。 而且持续了好一阵,一点没有疲软的迹象。 这下江瑶的困意彻底消散了,睁着大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陈宴北低头对上她水波涌动的眸,声音喑哑:“睡不着?” 江瑶娇声娇气地嗯了一声。 房间里一时静得可怕,直到—— 江瑶感觉到睡衣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她身上的睡衣本来就宽松,这么解开后,衣领彻底敞开,露出整个香肩和…… 莹白如玉的肌肤,丰盈挺耸,配上那张妩媚绝艳的小脸,活脱脱一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陈宴北钢铁般的意志彻底瓦解,低头埋了进去…… 房间里响起断断续续的哼唧声, 好像舒服又好像难受。 “陈……宴……北……”江瑶说一个字就要哭喘上两声,她也没想到,明明是男人先点的火,到最后关头竟然能忍住,害得她现在一吊一吊的难受。 “乖,你还在生病,等病好了……”陈宴北声音紧绷,几乎是用尽了所有意志力才能停下来。 江瑶缠住他,娇滴滴地哼唧。 被这么磨人的妖精缠住,陈宴北只好换了方式帮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瑶衣衫凌乱的被陈宴北横抱起来,边走边低头亲着她的唇瓣,江瑶的体重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他双臂有里地将她抱在怀里,稳稳地走进浴室,然后还能腾出一只手给浴缸放水。 放好水后,他才把江瑶放进浴缸,帮她里里外外洗了个澡。 洗完澡,又用浴巾裹着她,把她放到床上,换好衣服。 这下江瑶彻底舒服了,再也没力气折腾,自己裹住被子就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陈宴北无奈地揉揉眉心,转身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江瑶在别墅养病,被打掉两颗牙的冯美琳就没那么好命了。 牙医诊所。 医生仔细检查着冯美琳口腔的伤口,“冯小姐,你掉的牙齿还残留了一部分牙体在牙龈里面,如果不及时清理干净,以后可能会导致发炎,相邻的牙齿也会更容易脱落。” “那你帮我清理干净!”冯美琳含糊不清地要求道。 医生点点头,接着便拿出弯曲的麻醉针,往她牙龈推了一针。 这个年代的麻醉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处理牙齿的时候会打麻醉,但剂量没法控制得那么精准,秉着宜少不宜多的原则,医生只给她注射了微量。 但清理残根是个细致活儿,而且耗时不少,到后半段的时候,麻药早就过了。 “啊!” “啊!啊!” 医生再次将钳子伸进去,夹住残根往外拔的时候,诊室内响起了冯美琳的哀嚎声。 “抱歉,还有一点残碎,您再忍忍。”医生安慰道,手下的动作没停。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治疗结束的时候,冯美琳已经痛得嘴都合不上,全身浸出冷汗,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看完牙,冯美琳还得去外科诊室看脸上的伤。 她现在整个脸肿得跟个馒头似地,起码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出去见人。 一想到自己遭受的这些,冯美琳便气得眼冒火光,表情扭曲,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江瑶!陈宴北!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给她等着! 冯家。 “爹地、妈咪,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陈家简直欺人太甚!”一回到家,冯美琳便哭嚎开了。 冯母看着面部充血,左脸缠着厚厚绷带,说话还漏风的小女儿,顿时心疼地上前拉住她:“美琳,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谁把你欺负成这样?” 冯父也跟着上前关心。 “爹地、妈咪,都是陈家那个新进门的那个乡巴佬害的!”提到江瑶,冯美琳就恨得抓心挠肝。 “乡巴佬?你是说那个什么江瑶?”冯母立刻反应过来,因为之前大女儿冯美珠就是被那个女人害得出那么大的丑,她印象非常深刻。 冯美琳点点头,“就是她!妈咪,你们可要帮我出这口气!她不仅撺掇陈宴北打我,还害得我丢了报社的工作,以后再也没法在行业内立足了。而且陆以豪也跟我分手了!” “什么?你报社的工作黄了?”冯父震惊道,小女儿的工作说出去一向是加分项,现在居然没了?嫁不进陆家还可以嫁其他豪门,但没有主编这层身份加成,就丢了一个光环。 冯美琳自然没说自己做过的错事,反而把一切都推到了江瑶和陈宴北头上: “还不是因为陆以豪和他那个舅舅害怕得罪陈家,就把我推出去挡灾,不仅把我开除,还不准我在行业内立足。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怕什么,现在陈家掌权的不是我姐夫吗,又不是陈宴北!” “你看看你们宝贝女儿都被那个乡巴佬欺负成什么样了,医生说我的脸起码要一个多月才能恢复,牙齿掉了两颗还得去种牙,上次她把我姐害得头发剃光,还上了新闻,这次她又把我害成这样,爹地,妈咪,这次我们可不能再忍了,要不人家还以为我们冯家真的软弱可欺呢!” 听着女儿的控诉,冯母也气得面色扭曲:“这个乡巴佬还真是可恶!不行,这次我们一定要去陈家讨个公道!” 冯父这次也支持这个决定,女儿被害成这样,陈家多少都得给点补偿才行,不能白受欺负! 第135章 (修过可重看)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陈家老宅。 冯家一行人上门的时候,二房这边只有冯美珠一个人。 她坐在户外小花园的阳伞下,享受着美好的下午茶。忽然看到佣人领着自己娘家人进来,惊讶地起身:“爹地、妈咪,小妹?你们怎么来了?” 结婚后,一般都是冯美珠回娘家,娘家人几乎不会主动到这边来。 冯母上前拉过女儿的手,示意她看看小妹冯美琳:“这次你可要帮你妹妹做主啊,你看看你妹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冯美珠顺着亲妈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妹妹整张脸包得跟馒头一样:“小妹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冯美琳牙齿和脸还隐隐作痛,说话不方便,冯母替她解释道:“还不是跟你一样,被那个乡巴佬给害的。” 听到乡巴佬三个字,冯美珠表情大变,眸中闪过一丝恨意:“你说江瑶那个贱人?” 冯母愤愤地点头:“可不就是她!上次她害你出了大丑,你妹妹为了替你出气,就把她投到报社的稿件给退了。这下可又她给激怒了,这不,撺掇自己老公把你小妹打了一顿,牙都打掉了两颗,脸也毁容了,医生说起码得在家养一个月时间。” 冯父在旁边咬牙补充:“这还不止,那乡巴佬还害得你妹妹连工作也丢了!以后怕是都没办法在传媒行业立足,你妹妹辛辛苦苦经营了那么久的事业,就因为她毁于一旦!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什么事!” “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天天被乡巴佬摁着欺负!” 冯父冯母捶胸顿足,一脸哀叹。 旁边的冯美琳配合地红了眼睛,几乎要哭出声:“姐,你看我……” 听着父母的控诉,再看妹妹的惨样,冯美珠一颗心揪疼揪疼的,她们冯家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 江瑶这个贱人!真的该死!该死! 冯美珠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江瑶挫骨扬灰,可一想到挡在前面的陈宴北,她又退缩了。 那尊阎罗可惹不得,上次的事已经给了她深刻的教训。 她上新闻出丑,沦为整个圈子里的笑柄,至今还没脸出去社交。陈氏名声陷入危机,导致老公被公司董事会追责。甚至整个莱美品牌都彻底在珠宝界除名,名媛贵妇们不再买单。 这一切都是拜陈宴北所赐,想到这些后果,冯美珠就不敢轻举妄动。 一开始的仇恨愤怒渐渐被恐惧取代,看她的表情,妹妹冯美琳不解:“姐,难不成你还怕那个残废和乡巴佬不成?姐夫现在可是公司的掌权人,姐夫肯定能给我们做主!” 找老公陈耀祖做主?想到这点,冯美珠更加退缩。 冯母第一时间就发现女儿的不对劲,追问道:“阿珠,你是不是在陈家遇到什么事了?你和耀祖怎么了?” 听到这话,冯家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冯美珠身上。 看着家人关切的眼神,冯美珠再受不了委屈,只能实话实说: “不是我不愿意去找耀祖,只是自从上次我被那个乡巴佬害得上新闻,连累了公司之后,耀祖就对我冷淡许多,虽然他没打我也没骂我,但回家之后对着我就没好脸色,连话都不愿跟我说。” “最近更是过分,他已经接连一周都是凌晨四五点才到家,回家换身衣服又出门上班。问是在忙公司的事,还怪我蠢不自知,不体贴,管得太多。要不是我们跟爹地妈咪一起住,他恐怕早就连家都懒得回了。” “所以这次小妹的事,我要是去找他做主,他怕是不仅不会帮我们,还反过来怪我们家又给他惹麻烦。” 听完女儿的话,冯母总算明白女儿为什么不对劲了,敢情是被老公给冷暴力了。 她没好气地抱怨:“什么忙工作,嫌你这嫌你那的,都是借口,怕是在外面被什么狐狸精给缠住了!” 想到什么,她把冯美珠单独叫到一旁,小声询问:“他最近碰你了没有?你们多久一次?” 冯美珠自然懂亲妈说的“碰”是什么意思,羞涩地摇摇头,“自从上次吵架到现在,都没有再碰过我。” 最近都没碰?冯母脸色微变,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哼,在外面吃饱了,回家当然不饿。阿珠,你可得长点心了,耀祖在外面肯定有情况。” 冯美琳也凑过来:“姐,你可得把姐夫看紧了,就姐夫这身份和地位,外头多的是女人往上贴,你也别整天在家待着,没事就去姐夫公司转两圈,露个脸震慑震慑那些心思不纯的女人。” 妹妹说的这些,冯美珠自然想过,她不是没去过公司,只是上次那个事件闹得太大,她根本没脸出现在公司。 看三个女人在旁嘀咕,冯父都能猜到几人在说什么,女儿这事站在男人的角度看根本就不算事,哪个男人在外面没点花花草草? 他把冯美珠拉过来:“别听你妈的话,妇人之见。普通男人都会偷吃,何况是陈家这种豪门子弟。你既然嫁进来,就得接受这个事实,别钻牛角尖想不通。” “你听爹地跟你分析”,冯父继续道,“男人在外面有人又怎么样?好歹你才是家里的正室,你只要在家哄好公婆,孝敬老爷子,把自己的位置坐得稳稳的,有什么好处往娘家捞,把自己娘家给壮大,别的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冯母还是白了丈夫一眼:“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冯父脸色心虚地辩解:“我这是在说女儿的事,别扯其他的。现在老大遭遇感情危机,老二被人欺负丢了工作,怎么解决这两个问题,才是关键。” 再次统一战线后,冯家人皆陷入沉思。 就在此时,亲家公陈国强和亲家母郑志玲参加完活动回家。 两家人碰面,冯美琳脸上的伤势实在太引人注目,郑志玲询问道:“小琳这脸怎么回事?” 陈国强也目光关切的看过来。 现在冯父和陈国强有合作的生意项目,所以面上的关心还是得做到位。 听到亲家关心,冯父心思一转,有了主意。 他先把实情跟两亲家讲了一遍,随即道:“毕竟大房也是陈家人,我们不想耀祖在家人和我们之间为难,所以这回就只当吃了个闷亏。” “只是——”,他话题一转,“阿琳好不容易才奋斗到报社主编的位置,因为这事工作丢了实在可惜,亲家,你人脉广,你看你能不能帮忙给阿琳安排个工作?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就当我们没说。” 冯父短短时间已经想通,小女儿受伤的事即使在陈家闹大,最后无非是赔钱道歉。事后说不定陈老爷子还反过来怪冯家总是招惹事端,连带对二房有意见,那自己女儿在陈家就更加失宠。 倒不如自己先认下这个亏,博得亲家同情,再顺理成章地提出帮忙介绍工作的要求,这样对方反倒觉得欠了自己一个人情,给小女儿安排个好点的工作。 果然,冯父这一番知进退的话,倒把陈国强架到高处了。 他心里对冯家有些愧疚:“哎,安排工作这种小事当然没问题,只是不知道阿琳对什么工作感兴趣?” 冯父朝女儿使了个眼色,冯美琳立刻心领神会:“伯父,我之前是报社的主编,习惯了跟媒体记者打交道,所以对口一点的职业就是去企业的市场部或者公关部。” 冯美琳也是个心里弯弯绕绕多的人。 她一下就看出亲爹的用意,是想让她进陈氏工作,这样既可以结实更多豪门人脉,还可以顺带帮姐姐看着姐夫。只要姐姐陈家少奶奶的位置稳了,他们冯家的好日子就不会结束。 对于冯家的要求,陈国强只是沉思了一会儿,就忽然想到公关部的Amy跟儿子的事,他早就想找机会把那个Amy踢走,奈何儿子最近都很重用她,不如—— “阿琳,要不你来陈氏的公关部上班?你之前做主编,对媒体工作应该很熟悉,公关总监的职位很适合你。” 公关总监的头衔不比报社主编差,说出去同样很有面子,冯美琳立刻点头:“好啊伯父,我没问题!” 陈国强也干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安心养伤,这个职位我会替你安排好。” “谢谢伯父!”冯美琳喜滋滋的道谢。 冯父跟着笑:“哎,谢谢亲家公了。” 心愿达成,冯家人没有久留,寒暄了一小会儿就起身告辞。 冯母走前偷偷跟大女儿通气:“你放心,等你妹妹去了公司就可以帮你看着耀祖,你在家好好哄好公婆。” 送走娘家人,冯美珠还是有些气不过自己妹妹被欺负的事,旧仇加新怨,她心里憋着一股火,想发泄。 好巧不巧,晚饭在花园散步的时候碰到了大房的陈西贝。 “二嫂。”陈西贝倒是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 冯美珠朝她笑笑,随即就把话题带到江瑶身上: “西贝,你那个大嫂还真能折腾,走后门进了香江大学不知道好好念书,整天把时间浪费在写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上面,还把作品拿去报社投稿,结果被我妹妹退稿之后恼羞成怒,撺掇人打了我妹妹一顿。” “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我爸妈早就把事情捅到老爷子面前去了。” “有这回事?”陈西贝惊讶道。 冯美珠掐头去尾,没把陈宴北给牵扯进来,只把枪口对准江瑶。 婆婆郑志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上前挽住儿媳妇的手臂,替她撑腰: “当然了,西贝你是没看见,美珠妹妹都被打得毁容了,那个江瑶到底是内地过来的,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完全是乡下泼妇,稍微跟人起口角就喊打喊骂的,那副样子在外面迟早丢我们陈家的脸。” “就是啊”,冯美珠配合着点头,又叹了口气,“不过爷爷向来偏爱大哥,爱屋及乌,就算这事告诉爷爷,他也不会相信,只会觉得是我妹妹不长眼去招惹江瑶。” 郑志玲适时打断儿媳:“哎,不说这些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一唱一和地跟陈西贝说完,便进屋了。 等回家后,郑志玲才跟儿媳道:“你还不算太傻,知道把这事透给大房那边,等着吧,你大伯母那个人心眼比针尖还小,最忌讳有人比她女儿优秀,这回肯定要拿这事做文章,那个乡巴佬日子不会好过。” “不过以后你做这种事不用避开我,你既然是我的儿媳妇,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只要事情不像上次那样闹到明面上就行。” 冯美珠被婆婆安抚一番,心情稍微好了点:“我知道了妈咪,谢谢你。” 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妈咪,我怎么觉得大伯母好像不太喜欢大堂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郑志玲嘴角勾了勾,“你的感觉没错,她岂止不喜欢,简直恨得要死,因为—— 她跟陈宴北的亲妈是闺蜜,她是踩着闺蜜上位的,嫁进来之后又一直生不出儿子,当然恨死闺蜜的儿子了。” 原来是这样,冯美珠心里窃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以后可要跟周丽敏和陈西贝走近点。 第136章 回家我就教你。 陈家大房。 不出郑志玲所料,陈西贝果然回家把事情跟亲妈周丽敏分享了。 周丽敏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添油加醋地跟丈夫陈国邦吹枕头风: “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上次把倩盈赶走,这次又把美珠的妹妹打伤,哎,我看呐,再这么纵容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陈国邦原本以为就是女人的口舌之争,没想到还打了人,一时也觉得妻子说得没错,的确是该敲打一下这个儿媳妇。 漂亮是漂亮,未免太过蛇蝎心肠。 第二天一早,陈国邦便给浅水湾别墅打了个电话。 江瑶吃了感冒药,这几天几乎都在床上,接起床头的电话,就按下免提放在一旁:“喂,爸?” 听到江瑶的声音,陈国邦语气严厉,直接切入正题: “这里是香江,不是你们乡下,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我听说你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家里估计也没教你规矩,既然这样,那你以后每个周末就过来老宅这边,好好学习规矩。” 电话免提的扩音效果不错,正在衣帽间换衣服的陈宴北听了个全须全尾,还不等江瑶回答,他已经快步走到床边,沉声回复道:“人是我打的,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你!”听着儿子强势霸道的语气,陈国邦顿时气血上涌。 正准备说教一番,电话那头已经响起阵阵忙音。 陈宴北果断挂了电话。 “下次他再打电话过来,直接挂断就行。”陈宴北对江瑶道。 江瑶裹着被子,露出一张乖巧的脸,反正有人给她撑腰,她才不担心会不会得罪公公。 在家休息了好几天,江瑶的感冒也好得差不多,学校的课程紧张,还有各种小组作业要完成,她不能再耽误下去。 陈宴北今天也要出门,顺路送江瑶到学校门口,临下车的时候沉声叮嘱她:“下午五点过来接你。” “嗯,拜拜。”江瑶朝他笑着挥了挥手,她今天的课刚好就到下午五点结束。 看着江瑶进了学校,陈宴北的车才离开。 江瑶的课本和作业都放在学校宿舍,下午是金融理论课,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先回宿舍去取课本。 “瑶瑶!你终于来了,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你那天忽然走了,担心死我们了。你回家没事吧?” 江瑶刚一踏进宿舍,就被舍友们围住,她那天从霍宅离开,回家后就生病了,这几天都在家,这个年代又没有手机,舍友们几天不见她,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 江瑶:“我没事,就是那天游泳感冒了,在家养了好几天。” 听到她没事,舍友们松了口气。 徐明霞想起昨天霍继扬询问她的事,支吾道:“瑶瑶,那个……下周一就是体育期中考试了,我们蝶泳还没完全学会,昨天我在学校碰到霍学长,他说周末有时间可以帮我们练习……” 周美仪和马嘉琪也看向江瑶,这事她们得尊重瑶瑶的意思。 江瑶哄陈宴北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这次可不敢再跟霍继扬学习: “你们跟学长约吧,我周末有事,就不参加了。明霞,我对霍学长没有意思,而且我已经结婚了,我和我先生感情挺好的,为了不引起误会,以后这种事你都不必算上我,你自己做主就行。” 江瑶索性把话讲开,免得舍友又帮她乱搭红线。 听她这么说,徐明霞也懂了:“行,我明白了瑶瑶。” 周美仪和马嘉琪也跟着点点头。 大家收拾好书本,一起出发去教室。 刚下楼,江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 “查主编?”她有些惊讶,没想到能在学校碰见明报的主编查国礼。 查国礼笑道:“我过来跟学校谈合作,刚才正好在校门口看到你往宿舍走,就在这里等你,你现在方便吗,我有点事跟你聊。” 江瑶看了看手腕的表:“十五分钟够吗?” 查国礼:“可以。” 见有人找江瑶,舍友们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徐明霞拉着剩下的人先走:“瑶瑶,那你先聊事情,我们在教室等你。” “好。” 舍友离开,江瑶跟查国礼走到一棵树下。 查国礼拿出一张报纸,语气非常真诚:“江小姐,冯美琳没有登报道歉,但是我们报社登报宣布跟她解除雇佣关系了,并且真诚地向您道歉,你还愿意成为我们报社的签约作者吗?” 江瑶没想到明报能做到这个份上,她接过报纸翻开,果然在头版最下面有一则报社声明。 之前的事情说到底是冯美琳从中作梗,报社并不知情,江瑶合上报纸:“查主编,我同意签约。” 听到她同意,查国礼立刻趁热打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江小姐,您先抽空看看合同,没什么问题的话,随时可以来报社签约。” 江瑶收好合同,正准备跟查主编告别离开。 忽然从斜刺里冲出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生,一把拽住查主编的手臂,哀求道: “查主编,你看看我的小说好不好,我给明报投了几十次稿子了,每次都被拒绝,求求您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签上明报?!” 女生脸色蜡黄,身材干瘦,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比眼镜黑框还浓厚,一看就不知道熬了多久的夜才会变成这样,但手上的力气却大得出奇,查国礼一时竟没挣脱开。 江瑶见状也有点惊吓,不过还是上前道:“同学,你先放开,你这样拽着查主编,他也没办法帮你看稿子。” “我不放!放了他就溜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见面机会!”女生态度坚决,转头又看到江瑶手里的合同,一时愤愤不平, “凭什么你可以签约上,我就不行?我写小说三年了!整整三年,几十个大纲初稿,没有一个被选中,凭什么你就可以?!” 女生越说越气愤,看着江瑶的脸,忽然阴恻恻地笑道,“不会是你和查主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你靠脸上位!” “你别胡说!江小姐是靠实力签约的。”查国礼朝女生呵斥道,他可不敢跟陈家大少奶奶扯上关系,要不然,冯美琳就是他的下场。 江瑶后世没少因为脸被人质疑过,听见这话,心里倒也没什么波澜,她看了看女生身后的背包,鼓鼓囊囊似乎装的都是笔记本,看来在创作上没少下工夫。 对于勤奋执着的人,她还是有几分好感,跟女生商量道:“诶,要不你把稿子拿出来,我帮你看看?你这样抓着查主编,他也帮你看不了稿。” 查主编也跟着配合道:“江小姐是我们报社签的第一位连载小说女作者,她的意见会对你有帮助。” 女生本来的目的就是想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拒稿,犹豫了一下,便甩下肩膀上的背包,朝江瑶道:“你自己翻,近段时间写的小说都在里面。” “好。”江瑶打开对方的背包,本子上都写着时间编号,她很快就挑出最近投稿的那本。 小说的名字叫《龙珠奇缘》,讲述的是一个小乞丐被人打落悬崖之后,无意间捡到一颗龙珠,然后又无意间吃下龙珠,成为龙族少主的逆袭故事。 看完小说大纲,又看了开头,江瑶道:“你的文笔不错,小说也很有代入感,只不过——” “不过什么?”女生追问道。 江瑶:“只不过你的故事情节太老套,读者定位也不清晰。看你的题材和设定,应该是想吸引男性读者,但是你剧情里面主角的感情纠葛占了大半,明显不是男读者想看的。他们更喜欢看逆袭打脸,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而不是乞丐恋上大小姐,爱而不得。” 江瑶说的这些,女生之前根本没想到过,乍一听,忽然就如醍醐灌顶。 “那我按照你说的改能过稿吗?” 江瑶:“过稿这事我没法给你保证,但是我看你明显擅长写感情戏,为什么一直要写这种男人喜欢看的江湖恩怨的剧情呢?不如思路打开,写点少爷小姐之间的爱恨纠葛,你写起来得心应手,女性读者也更爱看。” “查主编”,江瑶借着这个机会也给报社提了点意见,“”其实报社可以考虑多开设几个女性连载小说专栏,女读者市场不比男读者小,如果明报积累一批忠实的女读者,提升在女性当中的影响力,那更多的服装、家居、化妆品类的商家就会在明报投放广告,报社的营收也会提升。” 她这番话简直说到查国礼心坎上了:“江小姐对市场研究得很透彻!我们之前一直在考虑如何提升报纸的销量,因此对投稿作品的要求也越来越高,结果销量也没有起色,所以现在已经在开会研究往女性市场扩展了。” “这位小姐”,查国礼转头鼓励拽住她手臂的女生,“我们要增设女性专栏,你就按江小姐说的那样改,改完后你再来投稿试试。”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女生也没有执着,终于松开了手。 “好,我就再信你们一次。” 一场风波平息,江瑶低头看了眼手表,马上都要下课了。 她今天上课上了个寂寞,索性直接去校门口等陈宴北。 “江学妹?!”校门口,霍继扬正好背着书包进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那里的江瑶。 江瑶礼貌地朝他点点头:“霍学长。” 霍继扬拉了拉书包肩带,“那个,江学妹,上次……” 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急促连续的鸣笛声,霍继扬转头一看,便见一辆迈巴赫停在自己不远处,车窗缓缓降下来。 车内,陈宴北薄唇紧抿,表情冰冷地朝两人看过来。 “还不过来。”他沉声道。 霍继扬以为是在叫自己,几步过去,却看见江瑶跑到他前面—— 拉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一气呵成。 霍继扬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车内的江瑶和陈宴北,脑子一片空白。 江学妹、陈少? 他、他们? 陈宴北却没给他反应时间,淡淡道:“继扬,叫嫂子。” 嫂子?! 霍继扬脸色发白,嘴唇微张,震惊地盯着江瑶的脸,就是开不了口。 看着他这副样子,江瑶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次室友不在,江瑶解释道:“霍学长,其实……他就是我先生,还请你帮我跟我室友保密,我怕她们跟我相处有压力。” 半晌,霍继扬好像才消化了这个事实,缓缓吐出个“好”字。 “走了。”陈宴北升上车窗,淡淡的视线掠过霍继扬的脸。 霍继扬却只觉得后背发凉,脑子里瞬间想起上次在霍家,他口口声声要帮江瑶离婚的画面。 完蛋了! 他肯定被陈少记仇了! 车内。 撞见霍继扬后,陈宴北的脸色就一直冰冰冷冷,在车上也没跟江瑶讲话。 江瑶抱着手臂搓了几下,车里的气压也太低了。 “那个,今天碰到霍学长只是凑巧,我是站在那里等你的。” 江瑶试探着解释了一句。 陈宴北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江瑶小手拉住男人的衣袖,继续哄:“你生气了?我们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现在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以后肯定不会再找我了。” “对了,你不是要教我游泳吗?我们下周就体育测试了诶……” 江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语气撒娇。 终于,陈宴北有了点反应,侧眸看了江瑶一眼,声音低低缓缓:“嗯,回家我就教你。” 第137章 泳池普拉提。 车子开进浅水湾别墅。 陈宴北下车,助理钟义便迎了上来:“少爷、少奶奶。” 江瑶点点头,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是有事情要汇报,她松了口气,看来今晚的游泳教学应该逃过一劫了。 “你们聊,我还有点小组作业要写。”江瑶丢下话,打算上楼去书房。 还没踏过两步台阶,身后就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上楼换衣服,在泳池等我。” 江瑶刚落地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小脸带着讨好的表情:“你不是有事要处理吗?要不明天吧?” “你们下周就考试,你不想要体育学分?还是你想换个教练?” 男人语气轻描淡写,却隐隐透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好吧好吧。”江瑶乖乖上楼换衣服。 卧室。 自从那些暴露的睡衣被陈宴北发现后,江瑶也没有再收进自己空间,就这么挂在衣帽间。 而最近要学游泳,她也顺带从空间拿了几款泳衣出来。 在自己家的泳池,江瑶自然不用担心什么影响,挑起泳衣的款式也没什么顾忌。 她上次去霍宅选了条红色的连体泳衣,这次嘛,她手指划过一套套款式各异的泳衣,最后停在了一条黑色绑带设计的泳衣上。 前面依然是连体设计,两条细细的肩带在背后交叉,延伸到腰侧,露出整片羊脂玉般的后背,显得腰身更加盈盈一握。 江瑶换好泳装,披上浴袍,再简单把头发在头顶挽了个髻,便穿着人字拖下楼了。 书房内。 钟义正在跟陈宴北汇报老宅那边事。 “少爷,昨天冯家一家人去了老宅,冯家倒是没怎么闹,好像跟二房达成了什么交换条件。晚上二少奶奶在花园碰到了大小姐,两人说了一会儿话。” 陈宴北听着汇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他今早上接到陈国邦的电话后,便让钟义去查老宅那边的动向。 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除了冯家,里头还有他那位后妈和妹妹的手笔。 看来这些人都对他的妻子很有意见。 略微沉思,陈宴北淡淡开口:“既然都这么闲,那就给他们找点事干。至于我那个便宜妹妹,是不是也该谈婚论嫁了?” 钟义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他对陈宴北的做事风格已经摸索到一二。 给冯家找事,那就从陈耀祖那边下手。 至于周丽敏母女,两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一心想找个比陈家还显赫的金龟婿,那就给她们安排一个,不过是金龟婿还是屎壳郎,他就不保证了。 “少爷,我去忙了。”钟义汇报完便适时离开,刚才可是听到少爷要教少奶奶游泳的,他这个电灯泡还是赶紧走吧。 “嗯。”陈宴北也起身,打算去衣帽间换身衣服。 室外,露天泳池。 傍晚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了粉红色。 穿过户外花园,眼前便是宽广的草坪,湛蓝的泳池犹如一块硕大的蓝宝石镶嵌其中。 泳池周围边铺设了几把遮阳伞和躺椅,躺在休闲椅上,就可以欣赏到远方海天相接的美景,十分惬意。 江瑶先到泳池,脱下身上的浴袍,一边做热身运动,一边等陈宴北过来。 做完两轮热身还不见陈宴北人影,她打算自己先游一游。 莹润白皙的小脚拨了拨水面,江瑶蹲下身子,用手撩起池水浇了一些在身上,适应了温度后,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凉悠悠的水流包裹住她的身体,纤白的手臂在水中伸展,笔直白皙的双腿划开水面,任由水波推动着她整个人向前飘荡,江瑶如同一抹灵活的美人鱼,在水里自由自在地穿行。 比起别的运动,其实江瑶还挺喜欢游泳的,因为胸前的两团累赘做别的运动时都有些不方便,就算有运动内衣支撑,每次动起来还是会一晃一晃,压得胸口喘不上气。 但游泳不会,游泳让她觉得身体非常舒展,简直如鱼得水。 江瑶不会蝶泳,别的姿势倒是运用娴熟。游了一会儿,她就在水里仰面躺着,双腿规律地拍打水面,整个人悠闲地飘荡起来,好像鱼儿在里头戏水一般。 游了一个来回,还不见陈宴北的身影,江瑶打算保存体力,上岸休息一会儿。 这个季节20来度,运动之后不觉得冷,江瑶上岸后没裹浴巾,而是直接躺在躺椅上,欣赏着远处的海景。 黑色的泳装和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她胸前饱满丰耸,腰肢纤细,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莹白圆润的小脚在空中一晃一晃,好不自在。 陈宴北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咳咳。” 他靠近泳池,掩唇轻微地咳嗽了两声。 听到声音,江瑶转头,见到泳池边站着的男人,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你来啦!” 陈宴北上身赤着,下面只穿了一条黑色泳裤,宽肩窄腰大长腿,再配上那张俊美冷酷的脸,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江瑶不是没看过他的身材,只不过以前他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要不就是在梦里把她撞来撞去,她只顾得上看个局部,现在忽然整个人完整真实地站在她面前,那视觉冲击力跟梦里完全不一样。 江瑶飞快地从躺椅爬起来,笑嘻嘻地扑进男人怀里,圈着他的腰,仰着小脸看他。 “老公……”她撒了一声娇,“我都游完一圈了你才来。” 陈宴北低眸,女人小脸美艳娇媚,两团绵软挤压着他的胸膛,中间那条沟壑若隐若现,饶是再坚硬如铁的男人,怕是也要被她这幅娇滴滴的样子给叫软了。 “站好。”陈宴北克制住想将人揉进怀里的冲动,板着脸严肃道,虽然别墅佣人少,但不代表周围没人,万一被下人看到,他还是有点不自在。 江瑶软绵绵地站直身体,一幅乖乖听老师讲课的模样看着陈宴北。 陈宴北给她简单示范了一下动作:“蝶泳的发力核心点在腰腹,由腰腹核心力量带动腿和四肢,让身体形成自然的波形摆动。” 示范的时候,块垒分明的腹肌跟着动作收紧又放松,性感到炸裂的人鱼线一鼓一鼓,看得江瑶腿都软了。 “动作就是这样,去泳池里面练习试试。”示范完,陈宴北就要带着江瑶下水。 下水后,江瑶整个人就挂在他身上,娇滴滴地:“好难呀,我一下水就忘了动作了,你带着我好不好?” 被一团绵软贴着,陈宴北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双手自然搂住了她的腰。 “这样动……”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放在江瑶的小腹上感受。 江瑶配合地挺了一下腰,丰耸随着动作也随之颤了颤,像白色的波涛涌动。 “是这样吗?老公~”她扬起脸,表情清纯无辜,乌发红唇,美得仿佛误入凡尘的神女。 看着她这模样,陈宴北扶在腰侧的大手倏地收紧,嗓音紧绷:“嗯。” “那你放手,我自己试试。”江瑶自告奋勇地推开男人,打算自己实践一下。 泳池的水不深,只有1米2,江瑶站直身子,动了动腰,感受在水压里做波动的感觉。 试了几下,江瑶往水里一跃,直接游了起来。 她本来就有游泳的底子,加上动作到位,划拉几下就很快领悟到了蝶泳的精髓。 游了个来回,江瑶站直身子,脚踩到泳池底,得意地凑到陈宴北身边:“陈宴北,我会蝶泳啦!你好厉害,一教我就会了,比霍继扬厉害多了!” 说完,她又将小脸拱在他怀里,腰身紧贴着他滚烫的身体,磨蹭了下,像只小猫咪一样趴到他胸膛,听着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声。 担心陈宴北还在气她下午在学校门口和霍继扬说话的事,所以江瑶小嘴甜得要命,好听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蹦,又哄又抱。 或许是太得意,她脚下一滑,整个人身体朝后仰去—— “啊!” 陈宴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将她搂进怀里。 这一搂,两个人再次牢牢贴在一起。 陈宴北再冷静自持也抵不过江瑶三番五次的投怀送抱。 他下腹猛地涌起来一股火,大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托起来抱到胸前,抵在泳池璧上。 四目相对,鼻尖抵着鼻尖,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空气里仿佛燃烧着看不见的小火苗,噼里啪啦,气温陡然升高。 江瑶红唇轻启,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男人的薄唇。 轰—— 陈宴北脑子里理智的弦彻底崩断,薄唇逼了过去,含住柔软红唇,轻轻吸咬辗转。 “唔……” 吻从唇瓣转移到了敏感的耳后,再到脖子、锁骨,最后 陈宴北低头,埋进一团雪白波涛中…… 江瑶身子立刻软成一滩水,奶猫儿一样哼唧,挂在男人脖子上的手臂直往下滑。 陈宴北托在下面的大掌配合着动了动,指间滑动。 “陈、陈……宴……北……” 随着手指的力道,江瑶嗓音也断断续续,美眸半眯,小脸表情娇媚欲滴。 “叫我什么?”陈宴北在雪浪中哑着嗓子问道。 “嗯?”低沉喑哑的声音,滚烫的气息喷洒在雪肌上。 江瑶仰着头,身子绷得好似一弯半月:“老、老公……” 水波震动,波纹一圈一圈往外扩散…… 关键时刻,陈宴北还是忍了下来,今天没有清场,他不放心在外面。 一把抱起怀里的女人,他从旁边的台阶上岸,直接走进了不远处的更衣室。 更衣室有一个巨大的下沉式圆形浴缸,水温是恒温的,以前游完泳他就会直接在里面泡澡。 江瑶已经软得跟没骨头似的,小脸娇红,羞答答地窝在男人怀里。 进了浴缸,陈宴北再没有顾忌,直接拆了江瑶身上那碍人的泳衣…… 第138章 普拉提继续 更衣室内。 陈宴北抱着江瑶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给反锁了,所以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人,别人不可能进得来。 下沉式浴缸外围地面,湿哒哒的黑色泳装和泳裤凌乱散落。 浴缸内,震荡的水波渐渐平静下来,刚才经过一次剧烈颠簸,江瑶束在头顶的头发早就散落,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香肩两侧,灯光下,她浓密的睫毛沾了水汽,双颊白里透粉,颜色如同刚刚洗好上盘的蜜桃,水嫩嫩惹人垂涎。 “瑶瑶。”陈宴北嗓音沙哑,黑眸里翻涌着看不清的情绪,手指轻轻拂过江瑶娇嫩的脸颊。 食髓知味,虽然他在梦里早就品尝过这种味道,但现实的感觉比梦里还要美好。 江瑶被他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烫得心口乱跳,像揣了个闹钟,叮叮当当,胸口不受控制地高低起伏。 她整个人乖乖躺在下面,浸在温暖的水流中,如一只乖乖的兔儿等着叫人享用。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耳垂被什么轻轻地碰了下,湿热包裹住耳垂,扫过耳廓,她忍不住蜷紧脚心……接着,唇瓣被温热的气息堵住,小腹微烫,好像有暖乎乎的水流进去了。 “陈宴北……” 她推了推男人的胳膊,软绵绵地喊了一声,表情娇媚又带了点羞涩。 “瑶瑶,放松点。” 陈宴北背脊紧绷,幽黑的眸紧盯着身下的人。 找准方向,整个人一下全压了过去。 江瑶圈着他脊背的指尖登时急速收缩,指甲无意识地抓挠着硬梆梆的肌肉。 平静的水波快速漾出一圈圈涟漪。 陈宴北将她的手腕举过头顶,墨眸收缩,梦里的场景跟眼前的一幕重叠在一起: 女人小脸娇媚,雪肤红唇,手臂藤条似地环抱住他宽阔的肩膀,泪眼汪汪地求他慢点,难以描绘的美好身体完全暴露在他眼前,如玉似雪,娇娇颤颤,手只要挨着她,便再也舍不得挪开。 陈宴北发狠似的往前…… 如同一匹疾驰在草原的烈马,跑起来就不会停。 江瑶随着水波颠来晃去,一会儿被抱起来,一会趴在水池边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圈圈涟漪才逐渐散去,水面平静下来。 江瑶已经累得连动弹一下都费劲,陈宴北起身去旁边的冰箱取了一瓶果汁,喂了她一点,沙哑的嗓子才感觉舒服了些。 至于接下来洗澡的环节,江瑶直接让陈宴北代劳了。 她软绵绵地躺在浴缸里,任陈宴北给她里里外外的洗干净,顺带还给她把头发也洗了一遍。 洗完之后,陈宴北自己冲了个澡,然后给江瑶裹好浴巾,抱着她回了卧室。 “老公,吹头发。”江瑶趴在床边,朝他撒娇。 别看陈宴北看起来冷得跟座冰山一样,一旦动情却非常专一。 而且就吃江瑶这一套,跟他撒撒娇,好听的话哄一哄,他心都快要化了,只想把人捧在手心里疼。 他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不过已经起身去找吹风机了,找到之后拿到床边插好电。 “过来。”他举着吹风,朝江瑶示意。 江瑶笑嘻嘻地躺过去,枕在他大腿上,毫无心理压力地享受着男人的吹发服务。 吹风机温热的风吹过头发,暖呼呼的,江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没几分钟,就有浓浓的困意袭来。 刚游完泳,又做了好几次剧烈运动,江瑶闭着眼,昏昏欲睡,等头发彻底吹干,陈宴北关掉吹风,她直接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 陈宴北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俯身将她扶到枕头上,才转身去把吹风放好。 也许是在现实中两人已经负距离接触,江瑶没再做那些脸红心跳的梦,她睡得香甜,在睡梦中还轻轻哼了一声。 陈宴北回到床边,看着睡梦中的女人,他的手顺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缓缓滑下,然后俯身拉过被子盖到她身上,确保她全身上下只有头露出来。 “少爷。”卧室门被推开,安姐站在门口,小声朝里面问道,“晚餐准备好了,要给您和少奶奶送上来吗?” 安姐是看到陈宴北抱着江瑶上楼的,所以才特地来询问。 “不用。”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估计一觉就到第二天了,晚餐肯定不会吃。 “等等。别的菜不用留,厨房温着点粥就行。”安姐刚要离开,又被陈宴北叫住叮嘱了一句。 “好的,少爷。”安姐下楼照做。 陈宴北这么早睡不着,去书房拿了本企业管理的英文书回来,靠在床头翻看起来。 过十二点,江瑶都没有再醒,陈宴北放下书,也掀开被子,将睡着的女人搂进怀里,沉沉睡去。 两人一夜好眠。 陈家老宅那边却有人夜不能寐。 陈国邦早上被儿子挂了电话,脸色很不好看。 这些年,他这个亲爹就跟摆设似的,儿子从来都不听他的话。从以前儿子掌管公司,公司的事务他一句嘴都插不上,想往公司安插个人也困难重重。到现在儿子的婚姻大事,娶谁不娶谁,他依然是没有任何话语权。 甚至儿子宁愿接受老爷子给安排的娃娃亲,也不愿意接受他给介绍的对象。 越回想,他越觉得憋屈。 直到中午老爷子叫他过去陪着吃饭,陈国邦再忍不住,在饭桌上跟老爷子抱怨道: “爸,阿北自从身体出问题,脾气也渐长,今早上我不过打个电话说了他老婆几句,他竟然直接给我把电话挂了。” “那个江瑶也是,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育的,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打的还是冯家的女儿,你说说,这事要传出去,我们陈家的脸往哪里搁?就算阿北不在乎陈家的脸面,难道他自己也不要脸了?” 老爷子听完他的抱怨,气定神闲地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品尝起来。 “爸,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这事您不打算管管吗?” 陈老爷子撇了儿子一眼,淡淡道:“脑子是个好东西。” 陈国邦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被亲爹骂没脑子了。 “爸,我脑子是不如您好,但好歹也能分辨是非吧,这事怎么看都是那个江瑶的错,难道我让她每周过来学规矩,提升自己,还错了不成?” 陈老爷子简直要被自己的儿子给蠢哭了。 索性直接道:“你说我孙媳妇打人,打的还是冯家的小女儿,那为什么这事没人上我跟前来说?” 见儿子没说话,老爷子又提点道:“上次冯美珠一口咬定瑶瑶在商场欺负她,最后真相大白,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问题,你想清楚了,就知道阿北为什么挂你电话了。” 陈国邦被老爷子给问沉默了,脑子跟着老爷子的话转起来。 好在他脑子还不算没得救,想了一会儿给想明白了:“您是说,这次的事,肯定跟上次一样,也是冯家不占理?所以才不敢把事情闹大?” 老爷子点点头:“如果冯家有理,早就吆喝着上门了,还用得着你从别人嘴巴里听说。” “国邦,凡事不要只听说,要看事实,讲证据,要有判断力。至少,你得听听当事人怎么说,别听风就是雨,半道就去兴师问罪。” 老爷子点道为止,没再继续深究这事背后的弯弯绕绕。 反正只要没嚷嚷到他面前来,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各凭本事吧。 被老爷子教育了一顿,陈国邦回去的时候脑子清醒了一点。 刚进家门就逮住妻子周丽敏质问道:“你以后少道听途说,长点心吧,别人说点什么你都当真。阿北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也是我的儿子,江瑶是我的儿媳妇,你不帮着弄清楚事情真相就算了,还净在里头添乱。” “我添乱?你这是在哪里受了气,回家冲我发呢?”周丽敏双手抱胸,一脸无辜地看着丈夫。 陈国邦板着脸训斥:“不是你说江瑶打了冯美琳吗?说她欠管教,没规矩,以后要惹出大祸。我问你,你亲眼看见她打人了吗?即使打了,她为什么不打别人,要专门去打冯家人?” “上次冯美珠自己在商场闹事被记者拍到,还把锅甩到江瑶身上的事你都忘了,她们冯家就有这种颠倒黑白的前科,你还信她们家说的话?!” 见丈夫有理有据,逻辑清晰,周丽敏自知辩下去讨不到好处,索性姿态放低,先软下来: “哎呀,这事确实怪我没弄清楚,我哪里想到冯家人心思这么坏呢,在贝贝面前颠倒黑白,故意抹黑江瑶。贝贝也是怕这事连累到陈家,才回来告诉我。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以后我让贝贝离冯家人远点就是了。” 几句话,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陈国邦虽然心里还有点气,但消了大半:“你知道就好,以后没证据的事别在我面前说。” “不说就是了,你这么凶我干什么。”周丽敏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她心里知道,从这次以后,再想在丈夫耳边吹枕头风,难度更大了。 该死,这个陈宴北难对付,娶了个乡巴佬也不是省油的灯。 也不知道高倩盈在内地拿到乡巴佬的把柄了没有,赶紧回来闹上一出,把那对思源样给拆散了才好! 第139章 收集证据 内地。 高倩盈顺利找到江家,从大伯母李香兰口中得到了江瑶订过婚的消息。 看出江家人对江瑶的厌恶,高倩盈心下窃喜,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忽然对江家人的态度热情得不行。 而江家人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个年代,香江对内地人来说,那就是一块金饽饽。 内地大多数民众还在温饱线挣扎的时候,香江人已经过上了小资生活。 听说在那边的洗碗工,一个月都能拿三千块,这工资水平就足够羡慕死一大票人。 连带着大家看香江人,也觉得格外高人一等。 高倩盈有意跟江家人交好,江家几个小辈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又觉得倍有面子,你看,我有个香江朋友呢。 不仅如此,江家大房还一改抠搜的本性,杀鸡宰鸭地款待高倩盈。 这让原本打算马上就去找赵家的高倩盈改了主意,打算在江家多住几天再走。 毕竟白吃白喝还天天受人崇拜的日子,谁不乐意过呢? 今天吃过早饭,高倩盈便把江淑芬拉到一边,偷偷赛了个东西给她: “淑芬姐姐,你昨天不是说你一看书就老犯困吗,这个叫咖啡,喝完之后保准你精神十足,浑身充满干劲。” 江淑芬是江瑶的大堂姐,最近在准备卫校的考试。 原本是想等江瑶嫁进赵家,好进市里的水厂工作,结果婚事黄了,李香兰听别人说市里的卫校在报名,读三年出来,以后可以进医院上班。 她咬咬牙凑了点钱,打算送女儿去读卫校。 “咖啡?”江淑芬根本就不知道咖啡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东西的包装看着还挺精致的,“这个怎么喝呀?一天几次?” 噗—— 高倩盈差点笑出声,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咖啡当药的。 “你早上起床喝一条就行,这个就是提神醒脑的,我在美国上学的时候天天都喝。” 她给的是雀巢速溶咖啡,一小袋有十条,价钱挺便宜的,本来想带在身上自己喝,现在用来笼络江淑芬倒是不错。 江淑芬从来没喝过什么咖啡,听高倩盈这么一说,迫不及待的想尝尝鲜,便进厨房拿了个搪瓷杯子出来。 高倩盈在一旁给她解释怎么冲泡咖啡。 江淑芬按她的说法,撕开一条咖啡,把里头的粉末倒进去,然后抱起暖水瓶,往杯子里加了点水,用筷子搅拌。 一股咖啡香气飘了出来,江淑芬凑近闻了下,“好香呀!” 接着她吹了两下杯口,喝了一小口。 “咦——”咋咋舌,她五官都皱到了一堆,“好苦啊高同志。” 高倩盈解释道:“咖啡就是这个味道,你可以加点牛奶和方糖,家里有吗?我去帮你拿。” 牛奶和糖可精贵着,乡下哪里舍得买这些东西,江淑芬摇摇头,忍着苦继续喝。 看着她一边喝,一边皱眉的样子,高倩盈心头暗暗吐槽,果然是山猪吃不来细糠,明明喝咖啡是种享受,却被她喝得好像在受刑一样。 而且这江家也太穷了,居然连牛奶和糖都没有。 想到这儿,她故意道:“哎,淑芬姐,要不是江瑶逃婚,你现在都已经进那个什么水厂工作了,何至于还苦哈哈的要准备考试呀。” “她现在在香江可享福了,你知道吗,婆家把她送进了香江最高学府,全世界排名前一百名的大学,她连考试都不用准备,直接就能进去念书。” 江淑芬从小就爱跟江瑶比,听到江瑶居然去念大学,而她只能去个卫校,登时心里就难受了:“她念大学?她一个小学毕业的水平居然也能直接进大学念书?你们那边的大学都不用高考吗?” 高倩盈笑道:“一般人肯定得考,但江瑶嫁的是香江首富呀,婆家给学校捐两栋楼,自然就不用考试了。” 什么?捐两栋楼?江淑芬听得瞪圆了眼睛,嘴巴大张,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操作,而且江瑶的婆家居然随便就能送别人两栋楼,啧啧,那得多有钱呐? 高倩盈继续点火:“这算什么呀,江瑶每天在家里都有佣人服侍,什么活都不用干,只管享受就行。柜子里一水的名牌衣服和包包,珠宝首饰手表,只要看上,马上就可以到手。” “哎,你说她自己过得这么好,都没想过把你们也接过去享福,或者给你们寄点钱回来改善生活也行啊,真的是替你们打抱不平,养了个白眼狼。” 江瑶父母走得早,江家人总觉得是他们把江瑶给拉扯大的。 听了高倩盈的话,江淑芬心口直冒酸水,那种有钱人家的好日子,她想都不敢想,江瑶那个小贱人却轻而易举就过上了。 关键江瑶有钱了也不想着拉扯一把家里人,帮帮她们这些姐妹,果真是头养不熟的白养狼! 江淑芬妒火中烧,语气酸溜溜的:“哼,你们香江有钱人找媳妇儿都不挑的吗?我堂妹那种货色都愿意娶回去,也不怕家里多出几顶绿帽子!” 高倩盈偷偷打开包里的录音笔,引导道:“江瑶怎么了?以前在你们村名声很不好吗?” 江淑芬回忆起自己以前跟江瑶一起出门的画面,路上男人的眼睛恨不得长在江瑶身上,不管自己穿多好看的衣服,头发梳得有多油光水滑,只要江瑶在,她就彻底沦为陪衬。 江淑芬添油加醋:“岂止名声不好,她从小没爹没妈,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没少跟村里男人不清不楚,路上看到个男人就瞎抛媚眼,靠勾搭男人换好处。” “怎么个不清不楚?”高倩盈追着问。 “额……她、她……”江淑芬犯结巴了。 她本来就是随口胡诌的,只是出于嫉妒说堂妹的坏话好让心里舒服点,现在高倩盈问得这么详细,要是编不出来,岂不显得有点丢脸? 高倩盈看江淑芬那个心虚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是瞎编乱造的,不过没关系,只要是对江瑶不利的话,她就乐意听。 “这样吧,淑芬姐,要不你带我去找几个以前江瑶勾搭过的男人,我去问他们。你也知道,我这趟来就是想要调查江瑶的底细,好让我未婚夫家里彻底认清江瑶的真面目后把她扫地出门。你会帮我的,对吧?” 江淑芬岂止会帮,恨不得亲自去香江撕了江瑶:“当然会帮你,走!我带你去找人!” 江淑芬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带着高倩盈便出发了。 要说村里觊觎江瑶的男人,那是数不胜数,不过人品和条件最差的,那就得数住在村尾的张癞子。 那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跟镇上几个二流子还搞了个小团体,什么混蛋事都有他们的份。 不过江家和张家有那么丁点沾亲带故,乡下人还是很看重亲戚关系,所以张癞子再浑也没找过江家什么事。 加上以前有江老爷子护着江瑶,张癞子就算再馋,也只能看着偷偷流口水,或者趁江瑶落单的时候调戏几句。 江淑芬领着高倩盈来到张家。 “志国哥,你在家吗?”江淑芬敲了敲门,嘴上称呼倒是很有礼貌。 张癞子大名就叫张志国。 张癞子昨晚上跟那帮二流子打牌打了个通宵,正躺炕上做梦呢,梦里他搂着个肤白貌美的小妖精亲嘴,还没亲下去,就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 “谁啊?”揉了揉眼睛,张癞子直接起身,光着上身,穿条大裤衩就往屋外走。 门打开,见到屋外站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长得还有几分姿色,穿着一看就是城里人打扮,不是在做梦吧?居然有女人来找他? 他顿时就伸手往人脸蛋摸去—— “啊!” “你干什么耍流氓啊?” 高倩盈脸蛋猝不及防被男人摸了一把,吓得往后大退一步,厉声呵斥。 这一嗓子倒把张癞子给彻底嚎清醒了。 他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江淑芬:“你咋来了?” 江淑芬挽住高倩盈的手臂,跟张癞子介绍道:“这位是我朋友,高同志。人家香江来的,你客气点呀,别动手动脚的。” 香江来的?张癞子瞪大眼睛唆着高倩盈,啧啧,细皮嫩肉的,还真是有点滋味。 高倩盈警惕地盯着他,扯着江淑芬往后退了一步。 这男人又矮又瘦,头顶头发就跟癞子似的,怪不得叫张癞子。 双方打量了一遍,江淑芬也不想跟张癞子久待,赶紧切入正题: “害,你知道我堂妹江瑶上哪儿了不?她没死也没跟人私奔,而是偷渡到香江,嫁进豪门当阔太了!可惜呀,她是抢了别人的老公,喏,抢的就是这位高同志的男人。”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跟我堂妹关系挺好的吗,你快跟高同志讲讲,你和我堂妹的事。” 江淑芬知道,按张癞子喜欢吹牛逼的性格,又听到曾经觊觎得不到的女人转头过上了更好的生活,肯定会编点有的没的来抹黑江瑶。 果然,张癞子砸吧了一下嘴巴,开始吹起来:“啧,江瑶嘛,我们哥几个早就睡腻了,她爹妈死得早,家里又穷,为了骗点吃的经常半夜跟我们去滚玉米地,那叫声,骚得不得了。” “也就那些人傻钱多的富商愿意接盘,我们这些知根知底的才不会娶这种女人。” 高倩盈把他的话录了下来,又问道:“你们哥几个?” 张癞子点点头:“对啊,我们哥几个,你还不信呐?那你等等,今儿中午他们要来我家打牌,一会儿你亲自问问他们。” 话音刚落,几个狐朋狗友就上门了。 “哟,张哥,家里来客人了?”其中一个胖子男调侃道,好色的视线在高倩盈和江淑芬身上梭巡,最后定格在高倩盈身上。 这妞挺洋气,胖子男对着高倩盈露出一个猥琐的笑。 旁边的两个男人也围了上来,“妹妹,你是张哥什么人呀?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面对三个猥琐男,高倩盈才开始觉得有点害怕,不由自主地拉住江淑芬的手。 江淑芬看向张癞子,软着声音叫了声:“志国哥。” 张癞子一下就上前将自己几个朋友呼到一边去:“去去去,这我江家妹妹。” 几个男人悻悻地退开,有点遗憾:“害,你早说嘛,是不是瑶妹妹那个江家?” 高倩盈见张癞子的话好使,胆子又大了起来:“几位哥哥,你们都认识江瑶?刚才张哥还说你们经常跟江瑶滚玉米地呢。” 滚玉米地? 几个男人目光疑惑地朝张癞子看过去,张癞子给几人打了个眼色,几个盲流子立刻心领神会:“哦对!滚玉米地,瑶妹那大胸小细腰的,别提多销魂!” “可不是嘛,声音也好听,叫起来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 几人跟张癞子一样,私下没少意淫江瑶,此刻张嘴就来。 听到这些话,高倩盈心头一阵窃喜。 说吧说吧,说得越多越好,编得越脏越好。 哈,她现在都等不及想看看大少爷听到这些话会是什么表情,说不定直接就一枪把江瑶那个贱人给崩了! 录得差不多,高倩盈扯扯江淑芬的衣袖,示意要走。 因为她注意到这几个男人嘴上说的是江瑶,赤裸裸的目光却紧盯着自己。 她总觉得心里突突直跳,有点怕。 江淑芬心头也被几个男人盯得有点发毛:“志国哥,我们还要去趟赵家,去晚了我怕长风哥不开心!” 她故意把赵长风给搬出来,让几个人有所顾忌。 村里人都知道赵家有权有势,赵长风更是有精神病,杀人不犯法那种,所以都有点怵。 一听到是赵长风在等她们,张癞子几人收起那种眼神,嚷嚷道:“走吧走吧,我们也要打牌了。” 赵长风那种疯批,他们看着都得躲远点。 江淑芬赶紧拉着高倩盈离开。 高倩盈知道赵长风就是跟江瑶结婚的男人,但她之前听了江家对赵家的形容,不太敢单枪匹马地去找人,所以就想着住在江家,先收集一下村里人对江瑶的评价。 张癞子家住在村尾,江家住在村头,两人回去的路上刚好要经过赵家的祖宅。 往常赵家人只有过年回村祭祖才会在那里住几天,但今天,江淑芬和高倩盈经过的时候,赵家祖宅的门却大大地敞着—— “淑芬姐。” 一道阴冷的男声响起,江淑芬脚下一顿,寻声望去,只见赵长风不紧不慢地从赵家大门跨了出来。 第140章 我们结婚吧 回头见到赵长风,对上那双耷拉的三角眼和阴测测的表情,江淑芬上下牙不自觉咔嚓嗑了一下。 “赵、赵同志。” 江淑芬其实比赵长风要大一岁,刚才在张癞子面前喊“长风哥”只是狐假虎威,现在真遇上了,只敢称呼同志。 旁边的高倩盈感受到江淑芬的紧张,拽了拽她衣袖,小声问:“这是谁?” 江淑芬压低嗓子:“就是你要找的那位。” 原来他就是江瑶的老公? 高倩盈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矮小敦实,身高目测不到一米六,身材五五分,样貌就像那种港片里的雨夜屠夫,看起来普通不起眼,但细看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尤其是那双倒三角眼,时刻散发着幽幽的光,就像蛰伏在暗中的毒蛇。 看到这个男人,高倩盈算是明白江瑶为什么要跑到香江,正常女人都不会想嫁给这样的男人。 高倩盈在打量对方的时候,赵长风一双眼睛也在她身上梭来梭去。 他一手拿着铁镐,铁镐上有水珠不断往下滴,另一手垂在一侧,也在滴水。 “淑芬姐,我听说,江瑶没死?她人在哪里?” 赵长风转了转手里的铁镐,慢慢开口。 当初赵家翻遍整个江市都没找着江瑶,赵长风怀疑江家人把江瑶藏起来了,还因此讹了江家一笔钱,这事才算了结。 但只是表面了结,赵长风根本忘不掉江瑶,只要一想到江瑶那娇媚的小脸,白软的身子,他就浑身气血翻涌,浑身的细胞仿佛都在叫嚣:得到她!得到她! 得到之后再狠狠地占有她!折磨她! 他赵长风看上的女人,还没有跑得掉的,所以他根本没放弃,还一直利用家里的人脉在寻找江瑶。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抓回来! 江淑芬知道赵家在村里甚至市里的权势,不敢瞒着,赶紧如实交代: “赵同志,江瑶确实没死,她偷渡到香江去了!还嫁进豪门当上了阔太太,不信你问这位高同志,这些都是她告诉我们的。” 她赶紧把高倩盈推出来,还强调道:“我们家也是才知道江瑶的消息。” “是吗?”赵长风眯着眼睛,视线定格在高倩盈身上。 高倩盈被那视线盯得既害怕又恶心,她强忍着不适,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想要示弱: “这位大哥,确实是这样,江瑶抢了我的未婚夫,顶替了我的位置,把我未婚夫迷得神魂颠倒。她是长得漂亮,但忽然就出现在香江,我就觉得有些蹊跷,想着来她老家调查一下她的背景。” 听到江瑶嫁人了,赵长风三角眼里迸射出不甘的光,心里就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他的女人居然被别的男人给睡了,他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 他手里的铁镐狠狠杵着地面,眼睛定格在空气中某处,一脸凶光。 高倩盈好歹学过一段时间心理学,刚开始还有点惧怕赵长风,不过此刻看着他的反应,显然是对江瑶有很深的执念。 她忽然想起这种偏执人格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事情偏执,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就没有危险。 所以,她何不利用这个男人去对付江瑶? “赵同志,你我同病相连,都是被抛弃的可怜人,要不我们合作吧,我帮你把江瑶抢回来,这样我也能跟我未婚夫重新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赵长风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不知你要跟我怎么合作?” 高倩盈刚开始的计划是收集到江瑶在内地结婚和人品不检点的证据,然后把这些证据交给陈宴北和陈家,彻底揭穿江瑶的伪装。 但现在嘛,她看到赵长风这幅骇人的模样,忽然改了计划:“既然你是江瑶的未婚夫,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香江,当面揭穿江瑶的谎言,再把她带回来。 你放心,她现在嫁的那家人是香江豪门,最在乎颜面,只要你能证明江瑶是你老婆,他们肯定不会让江瑶继续留在那边。” 当然,高倩盈没说的是,她还会把这消息放给香江的媒体和狗仔,让江瑶在香江彻底身败名裂。 等江瑶回内地,凭赵长风对她的变态占有欲,肯定还会继续折磨她。 一想到江瑶一辈子都要跟这种变态生活在一起,高倩盈心里就爽得不行,连带着看赵长风也更顺眼: “怎么样?合作吗?” “可以。” 赵长风回答得很干脆,因为就算高倩盈不提,他也是要去一趟香江的。现在对放提出来,正合了他的心意。 听到两人商量怎么带回江瑶,一旁的江淑芬也跟着脑子一转: “可是,虽然江瑶跟赵同志是要结婚的关系,但除了人证并没有物证,连结婚证都没有扯,到时候她只要一口咬定她没结过婚,你们能怎么办?” 这话倒提醒了高倩盈。 只有人证没有物证,就算陈家其他人信了,万一陈宴北不信,依然护着她,那江瑶不也一样没事? 还得是有结婚证这样实打实的证据,才能彻底锤死江瑶! “赵大哥,你看……”高倩盈求助的目光投向赵长风。 赵长风略一思索,心里已经有数:“证据我自会准备。你还是想想怎么把我带去香江,据我所知,现在香江可是严格限制内地人过去。” 赵长风舅舅是公安局局长,对这些政策多少听说过。 香江之前实行抵垒政策,内地人只要能顺利到达香江,就可以成为香江的合法居民。 但因为这个政策,导致大批难民涌入香江,想要去混口饭吃,结果造成秩序混乱,香江那边就取消了这个政策。 现在内地居民想去香江,不仅审批严格,连放行人数都有限制。 大多数人都是以探亲为理由去申请,经过层层材料审核到最后拿到过关通行证明,至少需要大半年的时间。 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下,但凡材料在哪个审批环节被卡,时间又要重头开始计。 全程折腾下来,保守估计都需要一年。 高倩盈从香江坐船过来的时候,就顺带了解过这些。 她现在也有些发愁,这个时间她肯定等不起,她恨不得明天就带着赵长风去把江瑶抓回来,让她等一年的时间,变数太多了,万一江瑶那个小贱人怀孕,再生个儿子,赵长风根本不可能把人带走。 陈家怎么都会保住那个小贱人的。 但是,怎么才能在短时间内把人带过去呢? 除非—— 高倩盈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赵大哥,要不我们假结婚吧?” 跟香江人通婚绝对是去香江最快最保险的办法,只要有结婚证和伴侣的香江护照,审批环节可以减少一大半,而且不用跟那些申请探亲的人抢名额。 “我是香江护照,我们俩在大陆领个结婚证,只要一个月你就能拿到去香江的通行证,等拿到通行证,我们再去民政局把婚离了,怎么样?”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赵长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反正他是男的,假结婚他不吃亏。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高倩盈道:“好,那我明天就去市里找你。” 赵长风道:“不用明天,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回市里。我民政局有熟人明早上就可以帮我们办好证。” 高倩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迫切手撕江瑶的心占了上风:“好,我跟你走。” 说完她就挽着江淑芬,打算回江家收拾东西。 “等等”,赵长风叫住她,“你先帮我一件事。” “淑芬姐,你先回家。”赵长风直接开口,把江淑芬支走。 等江淑芬走了,他才对高倩盈道:“你是香江人,应该会英文吧?” 高倩盈点头。 “跟我进来。”赵长风提着铁镐在前面带路。 高倩盈跟着他进到赵家祖宅,来到一个房间。 赵长风放下铁镐,用毛巾擦干手指,才拿起桌上的几页信纸,递给高倩盈:“你看看这个,帮我翻译一下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需要她翻译,高倩盈心下放松,拿起信纸阅读起来。 见她翻看完,赵长风迫不及待地追问:“写的是什么?” 高倩盈大概总结了一下:“贬低内地的当局,然后希望美国那边的组织尽早把你们赵家人接过去。难不成你们家在美国还有认识的人?” 听到高倩盈的话,赵长风脸色突变。 他一把夺过信纸,找到火柴擦亮,飞快点燃信纸。 看着信纸在眼前烧成灰烬,他面色才缓和下来。 简直不敢想,如果不是这几晚他接连做梦,梦到自家祖宅后面的池塘埋了东西,为了验证梦境真的去池塘挖了一番。 这些东西要是被人交到上头,足够他们赵家全家蹲大牢了! 还好他及时发现还销毁了,赵长风心里松了口气。 高倩盈没有错过他脸上劫后余生的表情,似乎明白点什么:“那个……我这人记忆力不好,刚才的事我都忘了。那什么,我们现在就走吧。” 外头青天白日,太阳高照,高倩盈心里才有底。 赵长风也没跟她多说什么,直接抬腿就往外走,高倩盈在后面跟着。 第二天。 赵长风果然信守承诺,带着高倩盈去民政局领证,然后拿着证件又去公安局提交申请去香江的材料。 公安局局长就是赵长风舅舅,第一关审批自然当天就通过了,材料直接递交到上级单位。 高倩盈看赵长风的办事能力还挺强,顿时也放下心来。 看来这个男人虽然是别人眼中的疯批,做事还是很有章法的。 现在就剩一件准备工作了:“你和江瑶结婚的证据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赵长风道:“今天一趟就办了。” 高倩盈有点好奇:“这么快?你都准备什么了?” 赵长风阴恻恻地勾了勾唇:“想知道?那就跟我一起去。” 高倩盈现在看他这阴笑也不觉得可怕了,反而觉得对方是胸有成竹的表现:“好呀,去就去。” 赵长风带着她先去了医院的妇产科。 昨晚上他就打电话安排好了,今天就是过来拿材料的。 “舅妈。”赵长风推开某间办公室的门,朝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喊道。 被叫舅妈的女人笑着抬头:“长风来了?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办好了。” 说着女人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过去。 赵长风拆开袋子,把里头的东西取出来—— 婚前体检报告、孕检单、病历、流产单子甚至还有孕初期的b超单和血检报告! 高倩盈看着一张张盖着医院鲜红公章的材料单子,再看单子上病人的名字,登时惊呼出声:“江瑶生过孩子?” 赵长风将材料塞回档案袋:“准确的说,是怀上又流掉了。不知道这份证据够不够?” 高倩盈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当然够!” 不愧是疯批,足够歹毒,她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这些证据要是甩到陈宴北面前……高倩盈惊讶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期待。 然而赵长风给她的惊喜还远远不止。 下午又带着她跑了一趟公安局,这次的材料竟然是他和江瑶的结婚证明! 两人的结婚日期写的是一年前,而且盖着红色鲜章,虽然不是事实,但这份材料是真实的。 “赵大哥,你不是刚跟我领证吗?这不会算重婚罪吗?”高倩盈有点好奇。 赵长风不以为意:“我舅舅是局长,爸爸是水厂的厂长,还有在市委的干爹,我们赵家的人脉渗透在江市各个权利机关,谁敢判我的罪?我在江市都是横着走。” 高倩盈没话说了,拽!足够拽! 她心里也更加确信,自己跟对方合作是绝对正确的,有这样的人在,江瑶一旦回到内地,这辈子绝对别想逃开赵长风的魔爪。 一切准备妥当,高倩盈就在江市招待所安心等着赵长风办理去香江的通行证。 香江那边。 江瑶跟陈宴北练了一次蝶泳,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 她没想到陈宴北看着冷冰冰,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那方面却热情得过分。 而且还很有服务精神,每一次都会先让她先舒服,再继续。 总之两人在那方面非常合拍,每回都会登顶好几次。 只是马上周一就要体育期中考试了,到时候要穿泳装,江瑶看着镜子里自己胳膊、腰背、还有大腿……一身雪肌全是各种暧昧的红色痕迹,简直犯愁—— “陈宴北,你是属狗的吗?你这样让我怎么去参加考试呀?” 第141章 上药 “陈宴北,你是属狗的吗?你这样让我怎么去参加考试呀?” “我看看。”陈宴北俯身从后面亲昵拥住她,下巴枕到她肩膀,炙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耳廓。 江瑶娇滴滴地哼了一声,有些痒地侧过脸,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她穿着性感贴身的睡裙,上面是低胸吊带设计,丰盈饱满呼之欲出,后背几乎是镂空的,长度只堪堪遮到大腿根,露在外面的肌肤全是各种暧昧红痕,一看就知道两人晚上玩得有多花。 陈宴北长臂收缩,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眼睛盯着镜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痕迹,低低的声音透着几分喑哑:“老婆,我去拿药膏给你抹好不好?” 不等江瑶回答,他已经转身去柜子里找药箱,没一会儿手里便拿着什么东西坐到床边。 “过来。”他拧开药膏盖子,把药膏挤到一根小巧圆润的玉柄上,朝江瑶示意。 江瑶慢吞吞走到床边,她两腿之间还有点疼,走路的姿势不太自然。 她爱干净,想到那些黏糊的药膏要涂满全身,顿时就有些抵触:“要不,我穿潜水装去考试算了,从头到脚都遮住,这样应该不影响吧?” “躺过来。”陈宴北没给她退缩的机会,空着的那只手揽过她的腰肢。 江瑶只好乖乖躺下来。 她躺下后,陈宴北却起身了,他站在床边,俯身,好像医生在给病人检查身体那样,手指捏着那个沾了药膏的玉件儿,黑眸平静的斜向她:“脱吧。” 啊? 江瑶有点懵,不是擦露在外面的肌肤吗?脱什么? 陈宴北低低解释了一句:“这药是抹里面的。” 他昨晚没控制住,动作有点重,早上看江瑶走路的姿势不自然,便想到家里有消肿的药。 陈老爷子信中医,陈家的家庭医生里面也配了中医,而且这位中医还颇有来头,据说祖上几代都曾是宫里的御医,流传下来不少宫廷秘方。 这消肿的药就是那位中医特意调制的,以前宫里娘娘都用这个配方。 在江瑶进门的那天,管家福叔送过来的药箱里就多放了一瓶这种药,还贴心地配了使用说法。 江瑶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抹里面是什么意思,她脸颊瞬间便红透了,腿也紧紧并在一起。 “你怎么有这个药呀?”她只在古文小说里听说过这种东西,没想到现代还真有。 陈宴北:“这个是家里的私人医生自己配制的,他是中医世家出生,曾祖父和曾曾祖父都是宫里的御医,手里也不少宫廷秘方。” 御医? 江瑶微微震惊之后便只剩下感叹,有钱真好呀,家里随便一个医生居然都是这种背景。 不过感叹之后,她又忽然疑惑:“他还给你们家配这种药?” 陈宴北:“配药都是根据家里各房的需求,我们新婚,配这种药也不奇怪。” 他看出江瑶有点抵触,又低声哄道,“乖,抹了这个就不痛了,不然你想就这样出门?” 一想到今天自己还要去趟报社,这走路的姿势确实有点奇怪,江瑶咬唇:“那、那个,我自己抹行不行?” 陈宴北转了转手里的玉件:“你自己涂能看见吗?” 他语气和表情都一本正经,让江瑶觉得自己再多扭捏一下反倒显得矫情。 算了,涂个药而已,昨天两人什么没玩过? 想到这,江瑶就放开了。 不过当陈宴北轻轻转动玉件,让药膏尽量涂抹均匀的时候,江瑶还是不受控制溢出一声轻哼,有些难为情地问道:“还、还要抹多久呀?” “快了。”陈宴北目光幽深,手里的动作更轻柔了一些。 江瑶脸色一片潮红,压根不敢往下看,她抬起手背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好不容易熬到抹完药,江瑶赶紧从床上起身。 不得不说,药效发挥得还挺迅速,她尝试着走了几步,完全没有之前的不适感。 江瑶惊讶道:“那个……陈宴北,这药好像效果还不错。” “是吗?”陈宴北淡淡地挑眉。 “是呀,现在感觉舒服多了。”江瑶一脸天真地点头,完全把她是因为谁才需要上药的事抛到脑后。 陈宴北当然也不会提醒她。 行动顺畅之后,江瑶就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又对着镜子收拾一番。 她今天还得出去一趟,上次跟明报的查主编约了今天去报社把合同的事情敲定了。 收拾完,江瑶便打算出门。 陈宴北下午也有事要忙,不能陪她一起,沉声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江瑶乖乖应下,还笑嘻嘻地朝男人挥挥手:“老公,拜拜!” 明报报社。 江瑶还没到,办公室内,查国礼跟律师相对而坐。 律师出示了一份委托文件:“查主编,我们受陈宴北先生委托,过来先确认一下贵社和江小姐即将签约的合同。” 查国礼知道江瑶和陈宴北的关系,十分配合地把合同拿出来,笑着打趣:“呵呵,陈先生对太太还真是体贴,事事都替太太考虑周全。” 律师礼貌地回了他一个微笑,接过合同就认真审阅起来。 对方看得专注,查国礼也没什么事干,悠闲地端着咖啡,靠在皮椅靠背,一边小口品尝,一边看着对方忙碌。 看着看着,他总觉得这位律师有点眼熟,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见过的律政界人士。 这种刊物类的签约合同相对简单,律师很快就检查完毕: “查主编,合同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一会儿等陈太太过来,我就在旁边看着你们签约。不过,还请查主编不要向陈太太透露我的身份。” 查国礼点点头。不过有点不明白,既然是陈先生安排的,为什么不能跟陈太太透露呢?这不正说明陈先生关心自己的太太吗? 徐正庭好似能看穿他的想法一样,简单解释了一句:“陈先生希望给陈太太留些空间。” 简而言之,就是陈宴北尊重江瑶的所有决定,但是又担心她,所以提前派律师过来替她把坑给填平了。 查国礼明白之后又有些感慨,想不到历来高高在上的陈家大少爷对自己太太这么体贴,既要帮忙,又不想让对方有事事都被监视的感觉。 啧啧,还真是爱得深沉。 不过想到江瑶那张脸,查国礼又觉得一切很合理,再不近女色的男人,怕是也很难抵御那样一张脸。 查国礼心思转回来,视线再次跟对面的律师对上,电光火石之间,忽然他就想起来对方的名字了! 他一下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激动道:“您、您是不是徐律?徐正庭律师?!” 被叫徐律的男人淡淡点头,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 徐正庭,香江律政界和金融界最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极其擅长金融类案件,从业以来无一败绩,并且咨询费是按分钟计算,每分钟高达1万港币。 就这样,还有不少人抱着钱排队找他。 之前明报的财经版面还想找他做一期专访,结果上门拜访了好几次,都被他的秘书给挡回来了。 没想到,现在这位全香江最贵最厉害的律师,此刻就坐在自己办公室,查国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徐律师,久仰久仰,想不到我们这种合同也能惊动您。” 徐正庭一本正经回答:“合同无大小,对我们律师来说都一样。” “那是那是,徐律师的专业水平毋庸置疑。”查国礼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么一位顶尖律师来审阅报社这种最基础的签约合同,简直大材小用。 他还想再聊几句,办公室门已经被推开,江瑶走了进来。 “查主编。” 江瑶笑着打了个招呼,看到办公室还有另一位男士,也朝着对方点点头。 徐正庭是第一次见到委托文件里的陈太太,看着那张脸,微微有点惊讶。 心里有点明白为什么陈少要派他过来盯签约合同,这位的确是长了一张很容易招惹是非的脸。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没让江瑶感觉到异常。 查主编看到江瑶,笑得更灿烂,亲自起身迎过去,“来这边沙发坐吧,喝点咖啡还是茶?” 江瑶在沙发坐下:“茶就行,谢谢。” 查主编笑眯眯地去茶水间泡了杯红茶,端到江瑶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又把律师审阅过的合同放到茶几上,贴心地准备好钢笔: “江小姐,这是我签好的合同,您再检查一下,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就可以。” 江瑶之前就看过合同,条条框框都写得很清晰,她没什么问题,毫不犹豫地提笔签字。 签完字,旁边徐律师完成任务,打算离开。 查国礼连忙叫住他:“徐律师,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跟您约一个专访?” 当着江瑶的面,查国礼觉得徐律师不看僧面看佛面。 徐正庭过来之前就收到陈宴北的指示,尽量配合。 当然这个配合也没说清楚是配合什么,现在既然对方开口,他也就应下来:“可以,跟我秘书约时间就行。” 徐正庭递了张名片给查国礼。 “好的!那就不耽误徐律的时间了。”毕竟对这种级别的律师来说,时间比金钱还要值钱,查国礼喜笑颜开递接过名片,没想到这事还真让他料对了。 送走徐律师,查国礼又笑眯眯地看向江瑶,就跟看福星一样。 他可得把这位福星给紧紧拢在他们报社。 “哦对了江小姐”,查国礼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您的稿费,之前投稿那十万字还没给您结算稿费,以后的稿费都会按月结。” “谢谢查主编。”江瑶笑着接过信封。 走出杂志社,她心里还有点小激动,点了点信封里的钱,整整7000港币! 有钱人可能看不上这点钱,但已经是写字楼里面的白领一个月的薪资了。 而且这是江瑶到香江之后,靠自己实力挣的第一笔钱。 一想到这点,她嘴角就抑制不住的翘起。 不过这笔钱,也有陈宴北的功劳,要不是陈宴北插手把冯美琳从报社踢走,自己也不可能顺利跟报社签约。 当然,就算陈宴北不插手,她也可以解决冯美琳,只不过过程会更曲折一些。 想到这,江瑶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两人这两天身心结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挣到的第一笔钱,要不买个什么礼物送他? 打定主意,江瑶就决定先不回家,去商场逛逛。 路过附近的商场,阿忠就把车停下。 江瑶今天不血拼,用不着人帮忙拎东西,所以阿忠在车里等她。 江瑶在车上就已经想好了,打算给陈宴北买件衬衫。 买表或者买别的她这7000港币根本不够,倒是可以刷陈宴北的卡,但心意就不一样了,所以最后选下来,也就衬衫合适一些。 进了商场,江瑶就直奔男装那层。 陈宴北的衣服要么是顶奢品牌,要么就是手工定制,江瑶照着自己的预算,最后走进了Ralph Lauren品牌店。 这是个美国百年品牌,定位中产阶级,属于是轻奢品牌吧。最出名的是他们家的polo,衬衫和猎装夹克也很不错,款式经典又百搭。 看见江瑶进来,导购笑着迎上去:“小姐,想选购什么?是给男朋友挑吗?” 导购看她的年纪,不像是已经结婚了的,猜想应该是要送对拍拖对象的,接着就给她推荐了一些:“小姐可以看看这边,是我们秋季新款衬衫,刚刚才推出的新款,跟美国那边是同步上市的。” 江瑶选的就是衬衫,很快就锁定一件纯黑色斜纹休闲衬衫,剪裁修身,黑色又低调,而且价格在江瑶的预算范围内。 “我要这件,麻烦帮我拿大一个号码,直接包起来就行,谢谢。” 导购一听她直接就要,顿时喜上眉梢:“没问题,您稍等,我这就去帮您打包。” 导购转身去店内的仓库拿货,江瑶就坐在沙发区等着。看到旁边茶几上有一本品牌杂志,她随手拿起来翻看打发时间。 刚翻了两页,门口就传来一道讥诮的声音:“哟,这不是大嫂吗?是大哥没给你家用吗,居然逛这种打工仔才买的品牌。” 第142章 又来给记者送业绩了 江瑶放下手里的杂志,抬头一看—— 冯美珠挽着一个衣着靓丽的女人站在店门口,正要往她这边过来。 刚才出口讽刺她的自然是冯美珠。 真是冤家路窄! 江瑶今天是过来选礼物的,不想被疯狗破坏心情,她低头再次拿起杂志,压根不搭理冯美珠的挑衅。 被忽视了个彻底,冯美珠翻了个白眼:“真能装,明明是个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乡下泼妇,在外面非摆出一副清高样子,演给谁看呐?” 旁边跟着冯美珠的女人轻轻拽了拽她袖子,小声问道:“美珠,这位是谁啊?” 她刚才听到冯美珠叫大嫂,按理对方应该是陈家的大少奶奶,她们这种家族,最重视长幼尊卑,可看冯美珠对待对方的态度,又不像是对待长嫂的态度。 冯美珠拿下巴指了指江瑶,跟好友介绍道:“她呀,就是我大哥的那个乡巴佬娃娃亲对象,内地来的北姑。” 跟她站在一起的好友叫季舒。季家是做皮革生意的,在香江有好几家中等规模的皮革加工厂。 所谓的皮革生意,就是先从屠宰厂采购动物新鲜的皮料,比如猪皮、牛皮,然后买回来经过一系列加工,变成成品的皮料后,再供给上游的比如皮鞋厂,家具厂之类的客户。 听到江瑶真是陈家的大少奶奶,季舒微微震惊地看过去,上下打量着她。 江瑶今天出门打扮得比较休闲,没戴任何珠宝首饰,也没有拿名牌包,只提了一个剑桥包用来装合同。 能跟冯美珠玩到一起的,都是一类人,既虚荣又势利眼,而且出一趟门,恨不得把全身的家当都穿在身上。 所以扫了一遍江瑶身上的穿戴,季舒眼中顿时就流露出几分讥诮。 果然是乡巴佬,穿戴这么寒酸,连像样的首饰和包都没有。 “美珠,这真是你大嫂啊?看这打扮还以为是你们家的佣人呢。按理陈大少爷身家不低呀,怎么都舍不得多给自己太太一点零花钱呀?” 听到有人讽刺江瑶,冯美珠心里就极爽:“哎呀,大哥的想法谁知道呢,兴许就当个贴身保姆处着吧,有人鞍前马后的照顾,偶尔还能发泄某些需求,你见过谁给保姆零花钱的呀?” “对了,这事你可别出去到处声张啊,大哥现在都没提要操办婚礼的事,谁知道以后她还在不在我们陈家的族谱上,要是闹得人尽皆知丢了我婆家的脸,家里又该怪我了。” “放心,我嘴巴严着呢。”季舒对着好友做了个缝上嘴巴的手势。 两人一唱一和,比演戏还精彩。 奈何江瑶连个眼神都没给过两人,慢悠悠地翻着手里的杂志。 这个时候,刚刚去打包衬衫的店员也过来了。 “小姐,您要的衬衫,拿着这张单据去收银台付款就行。您眼光真好,我们这款是周年限定款,一个号码只有一件呢。” 店员把装着衬衫的手提袋放在江瑶面前的茶几上,再递给她一张付款单据。 “谢谢。”江瑶接过来单据,起身打算去收银台付钱,经过冯美珠两人时,完全当两人是空气。 冯美珠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根本就不接招。 季舒在旁边撺掇:“嚯,美珠,你这大嫂架子还挺大的,连个招呼都不给你打,是不是压根就没把你看在眼里呀?你老公好歹是陈氏的总裁,她怎么敢这么对你?” 几句话就把冯美珠心头的火气勾得更盛,加上前几天自己妹妹还因为江瑶受伤丢工作,新仇旧恨加到一起,冯美珠气得脑门突突直跳。 这小贱人进门一定是专门来克她的,事事都要跟她作对,今天非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不敢真的打江瑶一顿,但可以拿别的东西撒气。 冯美珠视线落到茶几上面放着的手提袋,那里头装着江瑶刚刚选的衬衫,刚才店员说过,这是什么周年限定款,一款只有一件,她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几步上前,抓出袋子里头的衬衫,用鲜红色的口红在衬衫领口涂了一圈,然后再拿出包里的香水往衬衫上一通乱喷。 “诶,你们干什么呢?这件衬衫已经是刚才那位小姐定下的!” 店员被她这骚操作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冯美珠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夹在手指递给她:“喊什么喊,这衬衫我要了,你去收银台刷卡吧。” 店员还挺有原则,没接银行卡:“可是刚才那位小姐已经去付款了,您要真想买,可以看看其他款式。” 一旁的季舒翻了翻衬衫吊牌上的标价,示意好友:“才6000多港币,你直接用纸币付就行。” 冯美珠收回银行卡,翻出自己的钱包,数了7000港币给店员,霸气十足:“呐,多的算你的小费,不用找了!” 店员当然不敢收,“抱歉,这不行……” 正推脱着,江瑶已经拿着付款凭证回来了。 一眼就看到自己选的那件衬衫被随意地丢在了沙发上。 走过去拎起衬衫,一股呛人的香水味袭来,味道跟冯美珠身上的一样,仔细看,衫领口还有黏糊糊的印子。 店员赶紧上前跟她解释情况:“小姐,您刚刚出去付款的时候,这位女士把自己的香水喷在了衬衫上,还把口红也抹到上面,然后她说这件衬衫她要买。您看这事……” 店员一脸为难,从来没处理过这种情况。 没等江瑶开口,冯美珠便将店员没收的钱扔到了茶几上,表情嚣张至极:“不好意思啊,这衬衫我看上了,买给家里打理花园的丁叔穿正合适。” 丁叔是陈家的园丁,偶尔还会负责通下水道,运输肥料这类的事,在冯美珠眼中,算是陈家最下等的佣人。 江瑶自然也知道丁叔是谁。 屡次三番被挑衅,江瑶也不是泥捏的,美艳的小脸沉下来,眼神冰冷地看向冯美珠:“看来你上次新闻头版的热度还没享受够,现在头发长好了,又想出来给记者送业绩了。” “你!”冯美珠胸口起伏,一下就被江瑶戳中痛处。 一想到之前被全香江记者群嘲的经历,冯美珠就后背发虚,脑门直冒冷汗。 同一个陷阱,她可不想再跳第二次。 冯美珠一只手紧张地摸了把自己的短发,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围观后,才放心地朝江瑶开火: “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的事是你故意设计我的,真是阴险歹毒,你这次休想故技重施!” 江瑶看蝼蚁一样看着她,挑衅地勾勾唇。 店员倒是听出点门道,脑子里回想着冯美珠那张脸,总觉得有点眼熟。 一旁的季舒在旁边帮腔道:“美珠,你怕个乡巴佬干什么,你妹妹可是报社主编,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新闻,难道还压不下来?” 提到妹妹冯美琳,冯美珠又得意地将眼尾一抬:“我妹现在不在报社工作了,她马上要出任陈氏集团的公关总监。” “啊?美琳这么厉害,年纪轻轻已经是集团的公关总监啦?恭喜啊!不过我上次碰到她,她还说挺喜欢媒体工作的,怎么又跳去企业啦?”季舒不知道中间发生的事,惊讶道。 说到这个,冯美珠就瞪了一眼对面的江瑶:“说来话长,都是这个北姑搞的事。不过我妹妹也算因祸得福,以后我老公是总裁,我妹妹是总监,我公公还是董事会主席之一,我看谁还敢骑在我头上蹦跶!” 这话显然是说给江瑶听的,撂完话,冯美珠就挽住季舒的手臂,仿佛出了一口极大恶气的感觉:“走吧,今天开心,我们逛包包去!” 听到这话,原本还打算有所动作的江瑶安静下来。 也没拦着冯美珠两人,任她们走出店门。 当然,那件衬衫冯美珠也没带走,扔垃圾一般扔到了沙发上。 店员也看出来冯美珠的行为完全是在恶心人。 她气愤地跺了跺脚,对着两人的背影啐了口,然后捡起茶几上的钱交给江瑶:“小姐,实在抱歉,我也没想到那两人看着人模人样,干的事比狗都不如。” 江瑶刚才已经付钱,既然衬衫被冯美珠毁了,她当然要把自己的损失拿回来,毫不犹豫地就将钱收下。 店员拎起那件衬衫,打算拿去处理掉,江瑶叫住她:“这个衬衫给我吧,我帮你处理。” 店员没多想就装好递给她:“那就麻烦你啦。” 江瑶道:“没关系。不过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 江瑶凑到她耳边,小声叮嘱了一番。 店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莫名觉得是要搞什么大事,想到刚才冯美珠两人在店里嚣张的模样,立刻点点头:“放心,一定帮你办妥。” 安排好,江瑶这才不紧不慢地追着冯美珠的方向而去。 而店内安静下来后,店员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刚刚嚣张的女人是谁!这不是陈家二少奶奶吗!前段时间上过报纸的那位! 想到这,打工人店员顿时更加同仇敌忾,让隔壁店的同事帮她暂时看一下门店,然后抓紧时间去办江瑶刚刚找她帮忙的事。 再说江瑶那边,看着冯美珠进了一家大牌店——HERMES,中文名字爱马仕。 这个牌子在后世属于顶奢级别了,在这个年代当然价格也是不菲。 这牌子的包包,最经典的包型莫过于Kelly系列,这个系列诞生于1892年,是爱马仕最早的包袋,因被摩纳哥王妃Grace Kelly使用而闻名,一般价格区间在4万-30万之间,特殊皮料或者限量款式更是炒到上百万都有。 名媛贵妇都以收集这个系列的手提袋为荣,互相之间还要攀比谁拥有的颜色最多,款式最全。 不过陈家有点不一样,陈老爷子最是反感家里人学那些豪门贵妇收集名牌手袋,搞互相攀比那套。 在他看来,买珠宝手表可以,毕竟保值,买大牌服装也可以,反正日常需要穿戴属于消耗品,但因为攀比专门去收集名牌手袋,他理解不了。 当然,他只是不喜,并不会干涉家人的行为。 饶是这样,冯美珠也不敢学别家阔太收藏包包,顶多偶尔买上一两个普通款,满足一下虚荣心。 她也想要个限量款,可限量款就那么点数量,关系不到位,拿着钱都买不到。 冯美珠是有钱买不到,季舒呢,则是纯粹拿不出这么多钱。 季家的工厂回款周期长,前期采购原材料的阶段还需要自己投入大批资金,所以季家的资金周转一直很艰难,一有点钱全要投到生意里。 季舒的日子自然是不像冯美珠那样,想买就买,也就只有年底收到货款的时候,能潇洒一把。 今天,冯美珠拉好友出来逛街,是想选一只包包送自己妹妹。 冯美琳马上要去陈氏上班,自然需要制备一身名牌行头,职场也是名利场,尤其是牛鬼蛇神云集的公关部,所以有一只爱马仕包包撑场面是非常必要的。 爱马仕店。 冯美珠和季舒并肩走进店里,她昨天已经给店员打过电话预约。 今天到店,sales立刻热情地迎上来:“陈太太,这边请。” 冯美珠将自己臂弯挎着的包包自然地丢给店员,就亲热地挽住季舒的胳膊,“送美琳的包,你也帮我挑挑,是买kelly系列好还是买Constance系列?” 季舒也很迷爱马仕:“两个系列都不错,不过kelly好像更衬美琳。” 冯美珠点头认同,低头看见好友另一只手臂还挎着包,对她道:“你把包给sale拿吧,自己拎着包逛街多累呀。” 一旁的sales也很有眼力见:“是啊,季小姐,帮您提包是我的荣幸。” 季舒笑着道:“属你嘴甜,不过不用啦,我提着也不沉。” sales也没强求,转而夸起冯美珠那只:“陈太太,您这只白色kelly包好漂亮,这是前年美国那边出的限量款吧?全球就只有三只,在香江都不销售的,只在美国那边卖,您真有实力,竟然能买到这只。” 冯美珠没有否认,看了季舒一眼,然后得意地抬抬眉:“托朋友买的啦。” sales继续夸:“人以群分,您能有这么厉害的朋友,说明自身也很优秀。” 一句话夸了两个人,冯美珠朝好友努努嘴:“夸你厉害呢。” 季舒扯扯嘴角,朝sales笑了一下。 气氛正融洽呢,忽然冯美珠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凉意,转头一看,江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后面。 “弟妹,包不错,不知道季小姐在美国哪个城市哪家爱马仕店买的呢?” 第143章 豪门贵妇,在线发疯 忽然被江瑶cue到的季舒愣了一下,随后反问道:“在哪里买的关你什么事,凭什么跟你汇报?” 冯美珠也反应过来,跟好友统一战线:“对啊,你算哪根葱,凭什么要告诉你?” “呵”,江瑶轻笑一声,表情嘲弄地看向两人,“是不敢说还是……根本就不知道?” 听到这话,旁边拎包的sales(销售)眼神也转向季舒和冯美珠两人,目光中透着好奇。 来自品牌销售的凝视显然刺激到了冯美珠,而且在专柜被这么质疑,也让她很没面子,她抬起下巴对着江瑶: “哼,就算告诉你是在美国哪里买的又怎么样,你这个乡巴佬出过国吗?恐怕连爱马仕的品牌英文都拼不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疑我!” “对!”季舒理直气壮地附和,“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亲自帮美珠带回来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就是不想告诉你而已,赶紧滚吧,别在这儿没事找事。” 对,赶紧滚,冯美珠转头看向sales,命令道:“你们不是对贵宾提供一对一服务吗,现在这里蹦出一条野狗,还不赶紧给我弄走,否则,影响了我今天购物的心情,我肯定跟发电邮去你们品牌总部投诉!” 门店销售被品牌的vip客户投诉,那可是要丢饭碗的。 奢侈品销售的工资加提成比普通的白领可观多了,sales可不想丢掉这份薪资不错的工作,立刻便对江瑶道: “不好意思,小姐,这边是我们的贵宾服务区,您如果想逛一逛,可以去那边的普通区,那边也有销售可以接待您。” sales看江瑶长相气质不凡,而且显然跟眼前的两位贵宾有点过节,怕也是一个圈子里的,所以他不敢轻视江瑶,语气还挺礼貌。 “听到了没有乡巴佬,这里是贵宾区,你还不够资格站在这里。”季舒眼神鄙夷的睨着江瑶,好似护在冯美珠前面的狗一样尽职尽责。 江瑶平静地看着季舒上蹿下跳,等她说完才轻飘飘道:“这只全球限量三只的喜马拉雅28 kelly白金鳄鱼包,连英国王妃都没拿到,季小姐居然能买到,我好奇一下不是很合理吗?季小姐这么着急想赶我走,是心虚呢?还是心虚呢?” 江瑶从刚刚碰面就注意到冯美珠这只包。 这个包全球限量三只,其中两只被美国某老钱家族的人买走收藏,还有一只被欧洲某皇室的公主买走,这些信息都是上过后世新闻的。 后来某场慈善晚宴,老钱家族的人拿出一只来拍卖,在佳士得拍卖行拍出了高达182万人民币的价格,收入全部捐给了慈善机构。 追溯这三只包的去处,根本就没有流入过什么香江阔太的手里。 所以,冯美珠手里拎的这只包,显然很有问题。 加上刚刚听到两人的对话,这包是季舒从美国买回来的,江瑶就更怀疑了。 而此刻被指心虚的季舒,脸色明显比刚才白了几分,不过嘴上还是理直气壮: “笑话,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可没有义务满足一个乡巴佬的好奇心,再说了,我从没有说过这包是我亲自去专柜买的,我凭自己的人脉拿到的包,为什么要透露给你?这是我的隐私!” “对!”冯美珠帮腔道,“这是我们的隐私,没必要告诉你!赶紧滚吧!” sales也过来劝江瑶:“抱歉小姐,您真的不能在这边再停留,不然我只能叫安保人员过来,那样就闹得太难看了。” 江瑶的目标只有冯美珠一个,并不想为难sales:“既然是贵宾接待区,那成为你们品牌的贵宾应该就可以待在这里吧?” 江瑶在后世就是这个品牌的vip,年消费达到100万人民币就可以成为vip。 但穿到这个年代,后世的vip显然没用,所以她只能重新积累消费。 听到她的话,sales点点头。 江瑶刚想问现在vip的标准,便听冯美珠接过话:“呵,你连衬衫都只能买打工仔的品牌,还想成为爱马仕的贵宾客户?简直搞笑!” 陈家每个月的家用还不到一万港币,江瑶虽然嫁进陈家,但没听过陈家给她什么聘礼,所以冯美珠料定江瑶拿不出这么多钱。 听好友这么说,季舒跟着笑出声:“就是啊,想成为爱马仕的贵宾客户,起码在品牌的年消费额要超过100万港币,你兜里有那么多钱吗乡巴佬?”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再双双鄙夷地朝江瑶撇撇嘴。 江瑶没着急回击两人,而是随意地翻开手上的剑桥包,拿出一张卡递给旁边的sales。 看到那张信用卡,冯美珠和季舒瞬间呆住,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张卡: 江瑶怎么会有黑金卡?! 那可是单笔额度最高可以刷到一千万的黑金卡,全香江能拿到这种卡的不超过20个人! 她居然有?! 还没等两人消化这事,江瑶又对sales道:“那一面墙陈列的包我都要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花的不是钱,是草纸一般。 “您、您确定?” sales拿着黑金卡的手颤抖了一下,双眼都透着不可置信。 那一整面墙的陈列全是最新款,大概有20多只包,平均单只价格接近10万,也就是说,那一面墙的包至少值200万港币,远超贵宾消费标准100万港币。 冯美珠和季舒也再次震惊了:乡巴佬居然买下整面墙的包? 江瑶看都没看两人,朝sales点点头:“现在我可以在这个区域待着了吧?” “当然可以!” sales笑得合不拢嘴,岂止可以待在这,在里头尿尿都行。 接着sales招呼同事,呼啦啦围了三个人过来服务江瑶。 江瑶慢悠悠地在沙发坐下,喝着香槟,吃着点心,还享受着sales们的嘘寒问暖,衬得旁边的冯美珠和季舒备受冷落。 看着江瑶那副样子,冯美珠气得脸都变形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小贱人!故意眼红她是吧?! 季舒心里也嫉妒得抓心挠肝,不过她现在更想赶紧摆脱江瑶,于是趁机拉拉好友的胳膊,小声劝道:“美珠,我们换家店逛吧,看到她就晦气。” 说罢,季舒就上前要拿走刚才sales放在茶几上的那只白色kelly包。 “慢着”,江瑶叫住她,又朝旁边围着的三个sales道,“我怎么觉得这只包看起来有点奇怪,你们觉得呢?” 江瑶现在是超级vip,sales们自然无比配合她,立刻就上前盯着那只白色包审视。 毕竟是天天跟真货打交代的销售,很快就有人发现端倪:“诶,这个地方的走线怎么是单股,我记得这个地方的走线有三格是双股的呀?” “对!双股走线是我们品牌防伪的重要细节,这包有问题!” 听到销售们的结论,季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们懂什么,这是限量款,自然跟普通的款式不一样!” 冯美珠坚定地认为好友季舒是不会骗她的:“对,这是限量款,你们都没见过这款,凭什么说是假的。包包我实打实花了80多万港币买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说着她又恨恨地白了一眼江瑶,对销售们道:“你们别被一个乡巴佬给骗了,她跟我有私人恩怨,所以才故意说我的包有问题!” 冯美珠这么笃定,销售们也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毕竟陈家二少奶奶,完全有实力买真包,不至于会买个假的。 可是这个限量款确实很难买,陈太太怎么买到的呢? 大家心里虽然有疑惑,可刚才听到冯美珠和季舒说什么隐私,好像很不愿意说出包包的来处。 大家正想着,门口忽然响起了镁光灯的声音—— 咔嚓咔嚓,不知道忽然从哪里冒出了一批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就对着店内一通拍。 店内的销售都在江瑶身边,门口就留了一个人看守,记者们很快就涌了进来。 十几台机器瞬间怼在冯美珠面前,将她围在中间,话筒直往她面前伸:“陈太太,听说你背假包来专柜逛街,真的假的?” “陈太太,你为什么要买假包?是陈先生不给你家用吗?你们夫妻感情是不是破裂了?” “是不是陈先生在外面有新欢了?已经威胁到你正房的位置了?你会和陈先生离婚吗?还是选择忍辱负重,继续享受陈家少奶奶的风光?” “陈太太,你上次不是嘲笑打工仔买不起珠宝首饰,既然您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买假包?是虚荣还是穷?” 媒体们一个问题接连一个问题,想象力异常丰富。 冯美珠被团团围住,之前被记者拍的噩梦重现,她脸色和嘴唇瞬间发白,整个人哆嗦起来。 她下意识想找旁边的好友季舒求助,结果连季舒的影子都没看见,转头却看到江瑶在人群外朝她挑衅地勾了勾唇。 贱人! 又想用上次那招算计她! 冯美珠气得一股血直冲脑门,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我没有背假包!你们别拍了!别拍了!” “滚!滚呐!”她一边吼,一边挥舞着手上的白色kelly包朝记者打过去,哪里还有半点贵妇的样子。 记者们见她这个样子,拍得更起劲了,豪门贵妇发疯什么的,观众最爱看了! 当然,还顺便给那只包来了个特写。 有记者不忘把话筒伸到sales们面前:“陈太太这只包是在你们品牌店买的吗?包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sales们太清楚香江媒体的影响力了,一旦流传出品牌店卖假包的传闻,估计他们都得跟着丢饭碗。 所以一开始给冯美珠拎包的sales解释道: “不是!陈太太的这只包不是在我们品牌店买的,是她自己找朋友从美国买的,这只包全球限量三只,连我们店员都只见过这包的照片,没见过实物。” 言下之意,他们sales不清楚、不知道。 冯美珠听到这话,心里忽然就冷静了下来,既然sales都不知道这包真假,那她还怕什么? 其实从季舒忽然消失那刻,冯美珠就意识到这包可能真有问题,可是她确实花了80多万买的包,就算是假的,那也绝不能在记者面前承认!否则她就只能在全香江人面前再丢一次脸。 她果断接过一个记者的话筒:“你们听到了吧,sales没说我的包是假的,我和先生的感情也很好,没有任何问题,你们不要捕风捉影。” “再敢随意歪曲事实,发表不实报道,我就告你们诽谤!” 冯美珠强装镇定,目光冷冷地扫过一圈记者,最后停留在人群外的江瑶身上,警告意味十足。 见她这么坚定,记者们也有点被唬住,正有退缩之意,便听后面忽然有一道女声响起: “这款包全球限量三只,有两只被美国人买走,还有一只卖给了欧洲客户,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打现场打电话跟品牌高层求证,他们系统里肯定有客户信息。” “还有,这只鳄鱼皮的包叫喜马拉雅 28 kelly,皮质取自尼罗鳄,鳞片比较大,且多为方形,因为它配色类似于喜马拉雅山上的雪一样洁白无瑕,所以取名喜马拉雅。” 江瑶不想在媒体面前露脸,说话之前早就从空间拿了只露出眼睛的防晒口罩带上。 她继续道:“而你们看陈太太这只包,乍一看也是鳄鱼皮,颜色也符合,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皮质的鳞片形状偏圆润,而不是方形,所以这个皮来自短嘴鳄,而不是尼罗鳄。” 随着她的话,记者和销售们都仔细盯着那只包观察,果然如她所说。 “还有,爱马仕的包都是人工缝制,精准到可以控制每只包的走针数量,喜马拉雅这个包型要缝制2000针,数一数针脚的数量就能辨别真伪。” 江瑶说的这些信息在后世非常透明,但这个年代嘛,只有品牌高层会知道。 记者是最有求真精神的人,立刻就有人快速数起针脚来。 看到大家又被江瑶鼓动,冯美珠气得指甲深深戳进掌心:贱人!这个贱人!为什么总是要跟她作对!总是要害她! 接收到她怨毒的目光,江瑶抬抬眉,回了她一个极其挑衅的眼神。 冯美珠脸色瞬间跟调色盘一样精彩。 要不是被记者围住,她真想上去把江瑶撕成碎片! 就在她气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居然有记者数完了针脚:“1890针!不是2000针!陈太太背的是假包!” 天呐! 在场的记者和销售齐齐吸气,陈太太还真背的是假包! 紧接着,一道严厉又带着急促的声音再次证实了大家的猜测:“这只喜马拉雅kelly确实是假货。” 众人回头,销售们一下就认出来自家品牌的高层——Steven,品牌香江区总裁。 Steven迎面过来,首先略带歉意地看向陈太太:“抱歉,陈太太,您这只包确实不是我们品牌所售。” 随后Steven又看向记者,“刚刚我和美国总部通过电话,总部那边给购买这款包的三位客户分别致电核实,目前三只包均在客户手里,并没有转卖。所以陈太太这只包不是我们品牌美国的门店销售。” “还有,我看陈太太这只包采用的是短嘴鳄的皮,并非我们所用的尼罗鳄,从这点也可以推断。” 这话就跟刚才江瑶说的一模一样。 记者们一下又将话筒怼到陈太太面前: “陈太太,现在品牌方已经证实你背的是假货,请问你有什么话想说?” “你和陈先生的感情真的没问题吗?方便透露一下陈先生每个月给你多少家用吗?” “你以前出席晚宴也背过这个品牌的包包,请问都是买的假货吗?” “陈太太,介不介意跟我们分享一下你买假包的渠道?” “……” 一个个问题直戳冯美珠痛处,潮水一般将她包围。 先是被江瑶打脸,接着又被品牌方站出来打脸,再被记者们围攻,冯美珠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呼吸急促,脸色涨红,耳边全是嗡嗡嗡的声音。 之前还找回来的镇定气场全然被击溃,她双手捂住耳朵,崩溃大叫:“走开啊!走开!别问我了!我没有背假包!” “我没有!” “我也是被人骗了!你们别拍我了……” “求求你们别拍我,别报道了呜呜呜呜呜……” 从大吼大叫到崩溃大哭再到跪地求饶,冯美珠完美演绎了豪门阔太的发疯过程。 江瑶就站在人群之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第144章 自食恶果 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儿冯美珠被记者包围崩溃的模样,江瑶满意地离开。 若是今天在衬衫店的时候,冯美珠只是嘴上叫嚣几句,江瑶也就当她是烦人的苍蝇,避开就行了。 偏偏她非要作死,把江瑶选给陈宴北的衬衫给糟蹋了,江瑶只能再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冯美珠自食恶果,江瑶一点都不同情,也不觉得自己过分,这种嘴贱又喜欢找事的女人,就该被媒体曝光,被舆论裹身,这样以后至少能安分点,不会随便出来恶心人。 江瑶心情好了点,还是打算给陈宴北选个礼物。 既然衬衫没了,那索性挑对袖扣,7000港币的预算足够挑个名牌,正好旁边BVLGARI品牌的橱窗就有袖扣展示,江瑶直接进去了。 进去后,她一眼就相中了一款灰金色袖扣,设计师将罗马时期货币上的狮身像融入其中,外面镶嵌一圈金色镀铜,低调又大气。 就它了! 江瑶爽快地付完钱,拿着包装好的袖扣离开,绕回了爱马仕店里。 店里的记者已经陆续离开,冯美珠自然也不见身影。 sales见到江瑶,喜笑颜开地迎上来:“小姐,您要的包包我们已经全部整理好了,是给您送到车上还是送去家里?” 二十多个包,车里应该装得下,江瑶道:“帮我送到车上。” 说着她拿起茶几上的笔,留了一串车牌号。 sales笑容恭敬,转身去安排同事将东西送到车上。 安排好之后,sales又拿着钢笔打算填客户信息表。 “小姐,您现在已经是我们品牌的vip客户了,还请您配合我们完善一下您的资料。” 这种客户资料需要填的信息挺多的,江瑶不太想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想了想,她直接拿过sales手里的笔,“我来吧。” 接着大笔一挥,自己唰唰唰地填了起来: 姓名:雷锋 年龄:18岁 职业:打假 …… 放下笔,江瑶满意地看着自己填完的资料。 旁边的sales看着那资料表上的名字,满头问号:没听说过香江有姓雷的富商啊?兴许是刚发家的? 不过不重要啦,反正今天他的业绩超标完成,全仰仗这位雷小姐。 想到这,sales又给江瑶漏了个消息卖好:“雷小姐,您知道吧,陈太太被警署的人请去配合调查了。” 被警署带走? 江瑶面露惊讶,事情的发展显然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sales见她感兴趣,继续讲:“陈太太背的那个假包,如果不是专业人员很难辨识出来,我们总裁怀疑背后有一条成规模的制造售卖渠道,假包在市场流动,严重损害了我们品牌的利益,所以就直接报警了。” “陈太太被带走的时候,那些记者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也扛着摄像机追去警署了,怕是今晚就有新闻放出来,雷小姐到时候别忘了准时收看。” 下午在店内发生的事,sales自然看得出来两人不对付。 江瑶也没遮掩,直接回了对方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谢谢你提醒,晚上回去一定准时收看。” sales被那笑容晃到眼睛,心跳不由自主快了好几拍,这到底是哪家千金小姐,长得可真好看! 从爱马仕出来,江瑶顺路又再去了一趟衬衫店,特意跟那位热心的店员道谢。 江瑶因为关注报纸连载小说,所以收藏了不少媒体的电话,遇到冯美珠后,她就拜托那位店员挨个给媒体打电话,还给记者先露了点料。 这才有记者闻风赶来的一幕。 不过,她只提了几家八卦媒体,没想到那位店员比她更牛,又另外通知了几家最擅长写豪门八卦的狗仔。 —————————————————— 江瑶回到别墅的时候,正好赶上香江晚间新闻的时间点。 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放好可口的饭菜。 陈宴北靠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随手拿了本《货币战争》打发时间。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放下手里的书,抬眸:“回来了。” 低沉的音质如同大提琴一般,江瑶觉得自己耳朵都要怀孕了。 “嗯。”她一边指挥阿忠把东西送到楼上,一边朝沙发那边走过去。 走到沙发边,正打算坐下,陈宴北已经伸手揽过她的细腰,抱着她侧坐在自己大腿上:“下午去逛街了?” 江瑶顺势伸手亲昵地搂住男人的脖子,唇角轻勾,脸上的笑容藏不住:“嗯,老公~我有礼物要送你。” 陈宴北微微抬眉,唇角随着这声老公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圈着江瑶细腰的手臂收紧几分,俊挺的脸凑过来,薄唇几乎贴到她脸颊,呼吸温热:“送我什么?” 江瑶被他抱在怀里,半边身子都酥了,礼物就在她外套的口袋里,她眼神往下示意,软着声音:“你自己拿。” 陈宴北圈在她腰侧的那只手往前探了探,伸到她的外套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灰蓝色丝绒礼盒。 “是这个吗?”低沉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她耳朵瞬间不争气的红了。 陈宴北将礼盒换到另一只手,单手打开,一对灰金色袖扣在灯光下中散发着淡淡奢华的光泽。 “今天收到我的第一笔稿费,所以特意买个礼物谢谢你呀,要不是你帮忙,我没那么顺利跟报社签约。” 江瑶漂亮的眸亮晶晶地望着陈宴北,表情无比真诚依恋,水润的唇殷红如樱桃,仿佛只要往下一按,就能揉碎溢出果浆。 陈宴北盯着她唇瓣的目光忽然深邃几分,嗓音低沉而暧昧:“想谢我,一对袖扣可远远不够。” 江瑶小脸一红,“那你想让我怎么……”,谢字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低头,骤然吻住了她的红唇。 突如其来的吻让江瑶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完完全全被男人占据,她乖乖地待在他怀里,仰着小脸任他予取予求。 他越吻越深,江瑶渐渐沉沦,闭着眼睛哼唧回应,却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男人抬了起来。她睁开眼,发现他将她的手按在了他心脏的位置,掌心下强劲有力的心跳传来,扑通扑通节奏快得好像鼓点擂动,他吮着她的唇,眼神热得快要将她融化。 江瑶骨头都要酥了。她按在他心口的手指轻轻挠了一下,他立刻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唇舌持续交缠、深入、掠夺,直到她因为缺氧而软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衬衫,指尖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火热的温度。 江瑶软绵绵地哼了一声,陈宴北看着她漂亮的小脸染上红晕,眼神迷离地看着自己,喉结忍不住轻轻滚动,直接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江瑶微微喘息,伸手去推他:“晚餐……还没用……,要不然等晚上我们……” 餐桌上还摆着饭菜,江瑶折腾一下午,肚子早就饿了,何况,她今早上里面才刚刚抹过药,药效再好的药也得有个恢复期吧。 陈宴北压根没给她退缩的机会,唇舌继续猛烈地进攻。 “等、等一下,这里是客厅……”江瑶小小地挣扎了一下,试图提醒道,他不是很介意被人看到吗,上次在泳池还特地抱着她去室内,应该不会愿意在客厅沙发吧? 陈宴北俊挺的眉宇微抬,薄唇退离,接着辗转到她的耳边。湿热的气息包裹着她莹白小巧的耳垂,牙齿轻轻厮磨,又滑落到她脖子、锁骨,没放过任何一点敏感地带,江瑶全身软成一滩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客厅传来由远及近地脚步声,陈宴北才放过她,低哑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晚上继续。” 江瑶身子又不争气地软了。 安姐和阿忠从楼上下来,刚刚两人在房间里帮江瑶整理那些买回来的包包。 “少奶奶,东西都归置好了。”阿忠朝江瑶汇报。 江瑶点点头,转头吩咐安姐:“帮我把电视打开。” 安姐去找遥控器开电视,阿忠识趣地退出客厅。 开电视的功夫,江瑶想起来自己下午刷了两百多万还没跟陈宴北讲:“老公,我那个……下午逛街没忍住,刷了你的卡。” 陈宴北不以为意:“卡就是给你刷的,喜欢什么自己买,不用跟我交代。” 这句话是个女人都抵抗不了,江瑶撒娇道:“那你不问问我刷了多少?” 陈宴北看着她的眼睛,漆黑沉静的眸中透着浓浓的宠溺:“刷多少都可以,只要我太太开心。” 江瑶唇角控制不住地翘了翘:“刷到你破产怎么办?” 陈宴北也笑了:“看来我这身体也该恢复了,我太太居然质疑我的挣钱能力。” 听到他这么一说,江瑶也不打算告诉男人她到底刷了多少钱,估计两百万在陈大少爷眼里,那就是毛毛雨啦。 两人有说有笑,正在旁边开电视的安姐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大少爷刚刚是在笑吗? 她好像从到陈家以来,就没有见过大少爷笑过,而且自从少爷接手公司以来,随时随地都冷着一张脸,车祸以后那种冷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 可自打少奶奶进门后,大少爷好像就不一样了。 虽然对着别人还是冷冰冰的,但跟少奶奶待在一起的时候,显然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现在居然还会笑? 安姐十分欣慰地点点头,打开电视后,就把空间完全留给了两个人,默默退出客厅。 香江的记者追八卦的速度果然快准狠,这个点,翡翠台的记者已经剪辑好下午的新闻,播放出来。 电视屏幕上,冯美珠那张崩溃大哭的脸被拍成特写镜头,几乎占据大半个屏幕,旁边配了一只爱马仕白色手提包,还有一行标题—— 拎假包逛真店,陈太当场失心疯。 紧接着新闻一边向观众讲述事件起因,一边播放着下午冯美珠在店里的画面。 镜头一转,冯美珠披头散发狼狈地被警署的人带走配合调查,怀疑她背后有一条制假售假的完整链条。 最后新闻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冯美珠出席活动背的包包全部盘点了一遍,鼓励观众来打假。 结尾顺带贴心地帮观众回忆冯美珠上次在商场装逼被路人剃成光头的画面。 江瑶是笑着看完整条新闻的,不得不说,冯美珠那张气成调色盘的脸让她极度舒爽。 陈宴北看着旁边一脸笑意的女人,挑挑眉,问道:“她又来招惹你了?” 江瑶没瞒着,绘声绘色地给陈宴北讲了一遍经过。 “呐,她找我麻烦没关系,但毁了我要送给你的东西肯定不行,我自然要给她长点记性,免得她下次看到我,还跟疯狗一样出来乱咬。” “对了,我今天听她说,冯美琳马上要去陈氏任公关总监了,是不是真的?” 这事陈宴北也是江瑶说了才知道。之前只当冯家和陈家达成了什么条件,现在看来恐怕二房就是用这个公关总监的位置平息了冯家的怒火。 “呵”,陈宴北唇角噙着一抹戏谑,“公关部历来是公司流动性最高的部门,她这个位置能坐几天还不一定。” 现任的公关总监Amy之前只是公关部的普通职员,这么短时间就升到总监,背后离不开他那个堂弟的助力。 情人和小姨子对上,够陈耀祖喝上一壶。 这边江瑶和陈宴北看完新闻,老宅那边的陈家人自然也看了新闻。 陈国邦和周丽敏正陪着老爷子吃饭。 看完新闻,老爷子胃口全无,揉了揉太阳穴,一言不发地关上电视。 这个二房的孙媳妇,太不安分了。上次那事才过多久,一点都不长记性,这次又在外面丢这么大个脸,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明天公司的股价。 旁边的陈国邦也担忧道:“哎,但愿别像上次那样,又被对家抓住大做文章。” 倒是周丽敏思路清奇:“咦,我怎么好像在新闻里看到江瑶了?就那个戴口罩出来指证美珠背假包的女士,身形和气质跟江瑶很像。” 陈国邦回忆了一瞬,“好像是有点像的。” 周丽敏道:“哎,你说江瑶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就算跟美珠之间有再大的矛盾,在外面也应该以陈家的脸面为重嘛……” 周丽敏一边说话,一边看陈老爷子的脸色。 见老爷子听她提到江瑶脸色没变,不像是有意见的表情,她又立刻闭嘴,不敢再往下说。 陈家三房那边就安静得多。 第145章 事件发酵 三房跟其他两房不一样。 三夫人林月华还健在,她跟陈老爷子育有一子一女:儿子陈国栋,女儿陈碧霞。 陈家主要的家业在香江,但美国也有一些零碎的产业需要人打理,陈国栋就主动申请去管理家族在美国的资产,跟妻子在美国过二人世界,把自己的儿女留在香江。 陈碧霞则是在留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老外,直接嫁人定居在美国。几个月前她怀孕生孩子,三太太林月华就以照顾女儿为由也去了美国。这一去估计还得待个一年半载。 所以三房这边,现在就只剩陈莹莹几个小辈在家。 二房得势,陈耀祖暂任公司总裁,三房的主心骨都不在,几个小辈得了叮嘱,不许搅和家里和公司的事,所以一出什么事,三房那边就待在一旁瞧热闹。 只有需要出席公司董事会议的时候,陈国栋才会代表三房的人,出来行使自己的投票权。 ———————————— 此刻,香江警署,冯美珠还在审讯室内等着律师过来。 这会儿她整个人逐渐从崩溃状态恢复过来,脑子清醒了几分,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不太妙。 因为一般配合调查也就是警方例行询问一下,问完就可以走人,但她现在的状态,明显是被警方限制了人身自由。 从被带走到现在,她已经在警署待了三个多小时,去帮她call律师的警员一去不复返,反而是面前两位警员一直在询问她售卖假包的事。 “阿sir,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总之呢,在我律师来之前,我都是这个答案。” 她坐在审讯桌前,双手抱胸,目光防备地盯着面前两位警员,一副你们问也是白问的表情。 阿sir显然比她有耐心,指间的钢笔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桌面: “陈太太,别的问题回答不了,但你手里这个包从哪里来的总该清楚吧?你连这种问题都拒绝回答,很难让我们不怀疑你也是制假链条上的一环,而且还是重要的一环。” 另一位警员在一旁配合科普:“陈太太,制假售假可不是小案子,根据香江法律,制造销售假冒伪劣商品,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律师迟迟没到,面前两位警员又时不时逼问敲打,饶是冯美珠心理建设做得再好也有点绷不住,脸色白得吓人。 这包是她托好友季舒从美国买回来的。季舒之前在美国留学,说是认识了什么爱马仕的首席设计师,还跟对方拍起了拖,可以利用对方的权利,买到香江这边买不到的限量款。 冯美珠登时就心动了,花了八十多万拿下了一个白金限量手袋,之后她背着手袋到处交际的时候,不少阔太名媛都找她打听怎么买到限量款的。 限量款手袋极其难买,又要配货,又要派对,还得跟sales搞好关系,眼下有季舒这个便捷渠道,大家自然愿意多付一点成本,找她代买。 一来二去,季舒就跟冯美珠合伙做起了代购生意。 冯美珠负责介绍客户,季舒负责代购,客户支付的代购费,两人五五分账。 冯美珠虽然不缺钱,但谁会嫌钱多? 代购一个包,客户要支付包包价格百分之五的代购费,一个十万的包,代购费5000港币。 但限量款的包,普遍价格都远超十万,代购费也超过一万港币。十个包,就超过10万港币,冯美珠能拿超过5万港币的介绍费。 只需要经常背着包去各种交际场合走动,动动嘴皮子甚至嘴皮子都不用动,就能轻松挣个几万港币,放眼望去,这投资回报率吊打市面上一众投资产品。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包包是正品的基础上。 现在包包被品牌盖章成假货,那她的这种行为无疑等同于诈骗,她和季舒算同伙。 而她迟迟没有跟警方开口交代任何信息,就是不确定,怎么交代才能撇清自己在这个事件里的关系。 想到制假售假要被判三到七年,冯美珠后背就直冒冷汗,不过她清楚,律师来之前,她绝不能随便开口。 冯美珠心头早把季舒骂了千万遍,甚至比起江瑶,她现在更想把季舒给千刀万剐! 终于,审讯室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警员迎过去,冯美珠隐约听见对方提到陈先生、律师,她面上一喜,太好了!她老公和律师都来了,终于有救了! 不得不说,冯美珠这点法律意识还是挺强,因为一直没开口,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她现在仅是嫌疑人,是可以保释的。 律师跟警方交涉好之后,陈耀祖就顺利进入审讯室。 “老公!”看到自己男人,冯美珠再绷不住,飞快跑过去扑进男人怀里。 她双手紧紧拥着男人的腰,正打算诉苦,陈耀祖却毫不留情地撇开她的手,声音隐隐含着愠怒:“有什么出去再说,记者还在外面,一会儿该怎么说话不用我教你吧?” 冯美珠被男人的冷漠伤到,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跟他吵架,点点头:“我知道。” “不过老公,你和齐律师怎么现在才来,害我在这里被关了三个小时。”走出去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小声跟陈耀祖抱怨了一句。 陈耀祖正在整理领带,确保自己在记者面前形象得体,听到冯美珠这么问,顿时不悦地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要不是电视台播了新闻,他今晚都不会让律师过来,最好是关个三天三夜让她在里面好好长记性! 快到警署门口的时候,陈耀祖才伸过手臂,让冯美珠挽着,然后两人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表情,相携走出去。 警署门口,记者早就架好长枪短炮,只等着第一时间拍到豪门阔太从警署出来的画面。 “诶,陈先生和陈太出来了!” 看见两人的身影,记者们潮水一般涌过去,将两人紧紧围在中间。 贴着不同媒体名称的话筒争先恐后伸了过去,恨不得怼到两人嘴巴里: “陈先生,陈太太涉嫌倒卖假包的事你是否知情?” “你们两人感情是不是出现问题?陈先生你在外面是不是有新欢?” “陈先生平时都给太太多少家用?一年能超过十万港币吗?” “陈太太……” 香江记者提问根本没有顾忌,主打一针见血。 陈耀祖紧咬后槽牙,顿了片刻才吐出一句话:“谢谢你们关心,我们夫妻感情正常。至于这次的事件,我们也在等待警方调查,相信警方可以还我太太清白。” 话音刚落,警署里面忽然出来几个警员。 “警方办案,大家让一让。”为首的那个走到包围圈外,扒拉开记者。 听到这句话,记者们纷纷转头,侧身,给阿sir留出一条通道。 为首的警员过去,将手里的一张拘留文件展示在陈耀祖夫妻面前:“陈太太,抱歉,你的保释申请作废,我们刚刚接到多起报案电话,指控你售卖假包,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这次不是配合调查,是接受调查。 听到阿sir的话,冯美珠顿时脸色煞白,浑身直冒冷汗,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她紧紧拽着自己老公的衣袖,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一看她这个反应,警员就心里有数,八成是没跑。 陈耀祖心里也咯噔一下,不过还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警员:“阿sir你没弄错吧?” 说冯美珠人蠢又虚荣,买到假包他是信的,但说她胆子大到倒卖假包,陈耀祖觉得不太可能。 警员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朝他扬了扬手里的拘留令。言下之意,文件都下来了,白纸黑字,怎么弄错? 一般没有证据,不会直接拘捕。 旁边围观的记者们自然读懂了阿sir的言下之意,霎时一片哗然:什么?原来陈太太真的倒卖假包! 咔咔咔,镁光灯立刻对着冯美珠闪起来。 冯美珠被一片白光闪得朝后倒退几步,这下她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拽住陈耀祖的衣袖,声音几乎要哭出来:“老公,帮帮我,我这次也是被季舒给坑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卖的是假包,我还介绍了不少人找她买,当然她也分了些代买费给我。” 听到她这话,陈耀祖不可置信的表情瞬间一片铁青。 蠢货!简直是蠢货! 这下全香江人民又该看他的笑话了! 不过在记者面前,他到底是忍住没有破口大骂,转头跟着冯美珠一起进了警署。 好在律师还没走,跟阿sir争取了一点和冯美珠单独谈话的时间,陈耀祖也跟着进去。 关上门,冯美珠再不敢隐瞒半分,把跟季舒合伙卖包的事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我真的不知道包是假的,季舒说她跟爱马仕的设计师交往,所以可以买到限量款,而且她带回来的包确实跟品牌周刊上的限量款一模一样……” 齐律师提笔唰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重点,陈耀祖已经再忍不住,大骂道:“我顶你个肺!我们陈家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好好的豪门阔太你不当,非要整天到处跟人搅和,蠢的像块叉烧!” 冯美珠哭丧着脸,还不忘把锅往别处甩:“我还不是想多挣点钱,谁知道会被人坑?还有啊,这次的事都怪江瑶那个贱人,是她跟记者爆料说我背的假包,还找来记者拍我!这个贱人,等我出去一定要撕了她!” 陈耀祖一听到江瑶的名字,非但没有跟冯美珠站到同一战线,反而转身指着她骂得更狠:“猪头啊你?!谁让你去招惹她的?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同一个坑你跳两次!我怎么就娶了你这种蠢货?!” 一想到陈宴北现在肯定在电视前看他笑话,陈耀祖双手抓着头发,气得狠狠踹了一脚墙壁。 看到两人这幅场景,旁边的齐律师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陈先生,时间不多了。” 他只申请了一个小时的沟通时间。 “陈太太,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关键在于季小姐怎么跟警方交代你对于包包真假是否知情。” “你先跟警方如实交代情况,我和陈先生马上去找季小姐谈判,尽量帮你脱身。” 齐律师跟冯美珠交待完,陈耀祖已经不耐烦地打开门往外走,齐律师只好一边跟上,一边回头朝冯美珠点头示意。 浅水湾别墅。 今晚有冯美珠的新闻下饭,江瑶晚餐吃得异常愉悦。 看到她吃得开心,陈宴北也比平时多吃用了些。 吃完饭,江瑶想去外面的小花园散步消食,她微微上翘的狐狸眼朝着男人眨了一下,声音软绵绵的:“老公,要不要一起?” 现在家里的佣人都是自己人,陈宴北也没刻意瞒着身体恢复的事,从座位站起身上前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以行动给了她回答。 江瑶立刻甜滋滋地靠着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外走。 最近佣人给外面的花园小道装上了户外灯串,晚上的时候,一个个星星形状的小灯泡发出暖黄色的光,格外浪漫温馨。 两人十指紧扣走在其中,一个美一个俊,如果再配一首BGM,简直是一副唯美的韩剧画面。 走到花园小道尽头,前面就是露台,地板上装了暖黄色的地灯,周围一圈跟花园一样挂着星星灯串,映着天边悬挂的弯月,格外有氛围。 陈宴北牵着江瑶走上露台,转身将人抵在露台栏杆边。 “干嘛呀~”江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随后指尖戳着男人硬梆梆的胸肌往后推,猫儿一样的力道,挠在人心头最痒处。 陈宴北垂眸看着女人艳若桃李的脸蛋,喉结滚动,低沉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帮她回忆:“晚上继续……” 男人滚烫的呼吸吹拂在江瑶耳畔,后面的话虽没说完,眼神却露骨地说出了一切,江瑶瞬间就想起两人晚饭前在沙发的荒唐一幕,她双腿倏地发软,心口小鹿乱撞,望向男人的眼眸仿佛含着一汪水。 温香软玉近在眼前,还用这种眼神望向自己,陈宴北喉结轻滚,狭长俊挺的眉眼写满情欲,大手捉住她的腰肢,直接将她抱坐在露台围栏上,俯身吻了上去。 薄唇用力吮着粉红的小鱼儿,扶在腰间的大手随着亲吻情不自禁地往上攀登探索,江瑶身体软得跟没骨头似的,直往下坠,嘴里还娇滴滴地喘,听起来简直撒娇一般,叫人忍不住想狠狠欺负。 陈宴北更深地压了过去,眼眸里翻滚着浓浓的欲望,凸起的喉结连续滑动、吞咽,大手用力,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 江瑶被吻得脑子里一团浆糊,闭着眼睛,仰着小脸,本能地由着男人索取,内衣搭扣早就被扯开,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眼看就要在露台擦枪走火,旁边忽然想起了两声咳嗽—— “少、少爷。” 钟义背对着两人,声音都有点颤抖,天知道要不是老宅那边连打好几个电话过来,最后一个还是陈老爷子亲自打的,他真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扰两人。 “什么事?”陈宴北声音还带着几分喑哑,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江瑶身上,将她整个人护在自己的怀里,才转身看向钟义。 钟义硬着头皮汇报:“那个,老宅那边打了好几个电话,老爷子也打了一个,好像挺急的。” 第146章 老公,快送我去挣钱 钟义也不知道老宅打电话过来做什么,只说要让陈宴北听电话,开始是二房那边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听语气不算太好。后来是大房,老爷子也在旁边,拿过电话问了两句。 钟义自始至终都没转过头,简短跟陈宴北汇报清楚,便沿着原路返回,很快消失在花园尽头。 钟义来得快,走得也快。 江瑶还坐在露台栏杆上,整个身子朝前靠在陈宴北怀里,身后罩着男人宽大的外套,里头衣衫不整,小脸绯红。 “陈宴北,我腿好软,走不动了~”江瑶软声软气地暗示他,一步都不想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爱在陈宴北面前撒娇,就享受那种被男人随时随地捧在心尖宠的感觉。 陈宴北脸上动情的表情恢复如常,变成了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听到江瑶的话,他没回应,但结实有力的胳膊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然后长腿一迈,往别墅的方向走。 江瑶乖猫儿一般缩在男人怀里,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她简直太爱陈宴北这种表面冷淡但内心宠溺的反差感,尤其长相还完全是她的菜。 她心下欢喜,纤白的手臂轻轻环住男人的脖子,脸颊枕在他的肩膀,眼睛里好似装着星星,亮闪闪地盯着他好看得如艺术品一般的侧颜,嘴巴跟抹了蜜一样:“这是谁的老公呀,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好喜欢哦~” 陈宴北没应她,但平直的嘴角明显弯了一下。 江瑶一直注意着他,自然发现了这个反应,她得寸进尺地抬头,红唇凑到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吻完还娇滴滴地表白一句:“老公,好喜欢你呀~” 婉转莺啼般的声音,又甜又酥,眼睛还无比真诚依恋地看着人,任谁看了半边身子都会酥掉。 陈宴北寒冰一样的神情果然松动,喉结滑动,“还想继续?嗯?” 低冷的嗓音在夜色中格外撩人,没等江瑶回应,他手臂已经换了个姿势,大手托在她臀部,直接将她端抱起来。 低头,炙热的薄唇狠狠地含住她娇软红唇,又亲又吸。 “唔……” 江瑶下意识的双手搂住男人脖子,软绵绵的丰盈抵着他,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花园里一直亮着暖黄色的星星灯,不远处有一棵棕榈树,树干太高,没挂星星灯,所以树底下一片阴影,跟夜色融为一体。 陈宴北一边吻她,一边往那边移动。 等抱着她到树下,陈宴北一下将人抵在树干上,大手稳稳地托在下面,唇上的攻势逐渐加深,江瑶被吻得不断溢出嗯声,圈在男人脖子的手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男人滚烫的喉结。这动作堪比催化剂,陈宴北闷哼一声,动作越发疯狂。 棕榈树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时不时透出树下亲昵入骨的交换声。 最后“啵”的一声,两人唇瓣分开,江瑶软成一滩水,浑身力气好似被抽走,伏在男人的肩头娇声娇气的喘。 她吻技生涩,还不会换气,都是陈宴北卷着她掌控节奏,分开之后她才感觉舌头都被吮麻了,喘着喘着又不时哼唧两声,那声音酥软入心,酥醉入骨,听得陈宴北刚刚平稳的呼吸又乱了起来。 “还想继续?”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呼吸相交,男人低低的声音透出几分沙哑和欲。 江瑶往后躲了一下,她可没忘记刚才钟义说老宅那边有急事找过来,再这么亲下去,今晚上这个电话恐怕半夜才能回过去。 再说,钟义虽然识趣地消失了,但肯定还在别墅等着。 “下次继续,老公~”江瑶手指抵住男人的唇瓣,暧昧地抚了一下。 陈宴北就着她的手指吻了吻,再次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别墅走去。 陈家老宅。 此刻二房客厅内,十几个阔太名媛坐满了沙发,而地上堆了一大堆爱马仕的限量款包包。 其中带头的一位阔太开口道:“陈太,冯美珠骗我们说是有渠道买限量款,还收了我们一笔好处费,结果却给了我们一堆假货,要不是我们看到新闻,还不知道自己花正品的钱买了个假货!” 有人附和:“是呀!陈太,冯美珠和她朋友合起伙来蒙我们,说什么认识爱马仕的首席设计师,我们那么信任她,她却干出这种缺德事!” 今晚冯美珠背假包的事上了新闻,曾经找她买过包的一众阔太不干了,后知后觉到自己被冯美珠和季舒给骗了,花真包的钱买了个假货。 限量款的包,动辄就是几十万,还要额外付代购费,名媛阔太也不是傻子,当然要挽回损失。 香江的豪门圈子本来也不大,大家互通消息之后,发现被骗的人不在少数,涉案金额近千万了。 合计之下,大家先打电话去警署报案,举报冯美珠和季舒,紧接着就是上门找两人要说法。 季舒早就跑了,大家也不知道季家在哪里,而陈家的别墅在太平山顶,香江人尽皆知,自然很容易找上门。 面对大家的谴责,郑志玲一声没吭,默默受着,她也被儿媳妇坑了,现在衣帽间还有两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限量款包包,她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丈夫陈国强飞新加坡跟人谈生意去了,大儿子陈耀祖去警署还没回来,小儿子陈耀光跟女友出国旅行,家里能主事的就只剩她一个。 等大家都发泄完了,她才开口: “各位,我能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但事情真相还没调查出来,美珠那只包虽然是假的,不代表各位收到的包也是,不如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坐下来商量。” 大家显然对这种说法不感冒,其中一位阔太直接道: “陈太,你还不知道吧,季舒早就跑了,要是包没有问题,她为什么要跑路?你儿媳冯美珠跟她是同伙,人证物证都在,怕是律师也不好使。” “我们现在过来,就是想要一个说法,这包要是真的,那就拿出证据来证明,否则,我们就一律当假包处理,包留在你们陈家,但是冯美珠收的钱得退还我们。这里一共25个限量款包,金额九百多万港币。” “对!证明不了包的真假那就退钱”,其他阔太立刻响应,“你们陈家可是香江第一豪门,不会连这点钱都赔不起吧?” 什么?退钱?还九百多万?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郑志玲保养得宜的脸登时就被气得扭曲了几分。 她反问道:“那你们也证明不了这些包都是假的呀?” 阔太们一致道:“那陈太倒是拿出这些都是真货的证明来。拿不出来,那我们只能当假货处理。要是陈家不退钱,我们也不怕,大不了明天再去找记者曝光,堂堂香江第一豪门居然干出这种坑蒙拐骗的事。” 现在大家已然把冯美珠干的这事,算到了陈家头上。 这名声郑志玲可担不起。 可她也没办法去证明这些包是真的,因为香江有珠宝鉴定,手表鉴定,还从来没有名牌包鉴定,总不能打电话去爱马仕品牌店,让他们派人来鉴定吧,那这样的话,陈家的脸就真的丢尽了。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时,大嫂周丽敏带着陈西贝进来了。 “二弟妹,这是出什么事了,家里这么热闹。”周丽敏脸上挂着疑惑的表情,但实际上嘛,已经跟客厅里某位阔太交换过眼神。 郑志玲现在也顾不上被大房笑,拉着周丽敏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哎呀,这可怎么办?”周丽敏不动声色地摸了下耳垂的耳环,状似在替她思考,“二弟妹,要不你去找江瑶过来鉴定吧,我看新闻里她在记者面前鉴定美珠假包的时候,好像挺专业的。” 新闻?鉴定?郑志玲一脸疑惑地看着周丽敏。 周丽敏仿佛才察觉到自己说错话,捂住自己嘴巴,心虚道:“我以为你看出来新闻里那个戴口罩指证美珠背假包的路人是江瑶呢。” 郑志玲看新闻的时候还真没想到那个人是江瑶,听到这话,忽然脑子转过什么,一下就想明白了关键:江瑶就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她找的记者曝光自己儿媳! 弄明白之后,郑志玲气得直咬牙,那个贱人!怎么什么事儿都要插上一脚?! “陈太,想好了没有?是拿出证据还是退钱?”眼见时间不早,阔太们催促道。 退钱是不可能退钱的,即使要退,那也得先验了包再说。等验了真假,再找冯家谈赔偿,郑志玲在脑中盘算着。 周丽敏在一旁替她回答道:“大家别着急,这事我们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我们先找人来鉴定一下包包的真假,再谈处理的事。” 安抚完众人,周丽敏又转头小声对郑志玲道:“这事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我跟这边几位阔太还算有点交情,我先在这安抚她们,你去找国邦吧,让他给江瑶打电话。” ———————— 浅水湾别墅。 陈宴北抱着江瑶回到房间,将她放到床上,才转身进了书房。 钟义早就在书房等着,把刚收到的消息跟陈宴北同步了一下:“少爷,警署那边的消息,冯美珠跟人合伙倒卖假包,据说受骗的名媛不少。” 刚说完,电话铃又响了,陈宴北随手摁下免提,陈国邦严肃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阿北,马上带着江瑶回一趟老宅。” 陈宴北表情不变,淡淡道:“这么晚了,我太太已经休息了。” 听到儿子云淡风轻的语气,旁边还有二弟妹和老爷子盯着,陈国邦莫名有些窝火,他难道还叫不动自己的儿子? “九点就休息了?你老婆惹出来的事,自然该她过来收场,休息了也把人给我叫起来!” 陈宴北狭长的眸闪过一丝冷意,猜想得到事情应该跟冯美珠被抓有关,语气比刚才更淡:“我太太每天家里学校两点一线,能惹出什么事?” 电话按的是免提,二郑志玲也听到了这句话,脸色堪比吃屎一样,她直接开口道: “宴北,你老婆找记者曝光美珠背假包,害得美珠现在还在警署关着,家里又因为这跑来一大群人要说法,你和江瑶都是陈家人,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过来处理吗?” 呵,陈宴北冷笑一声,“我太太又没有卖假包坑别人钱,行得正坐得端,不需要给谁说法。” “你!”被陈宴北噎到,郑志玲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大哥陈国邦。 陈国邦刚要开口,听筒那头的陈宴北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冷冷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一句话把陈国邦和郑志玲都气得够呛。 两人只好看向陈老爷子。 陈老爷不紧不慢地咳嗽两声,缓缓开口:“那个,阿北,把瑶瑶叫过来吧,你二伯母想请她帮忙鉴定一下包的真假。” 连老爷子都出面,看今晚的形势,怕是不把他太太叫过去不罢休了,陈宴北淡淡应下。 回到卧室,江瑶已经洗完澡换好睡裙趴到床上,手里玩着她今天送陈宴北的袖扣,见男人推门进来,她转头随口问道:“老宅那边出什么事啦?” 衣帽间里的性感睡裙曝光,江瑶就没藏着掖着,每天晚上换一款穿。她早晨涂了药,晚上睡觉不想有束缚摩擦,今晚穿的是开档款,后背照旧露了一大片。 这么趴在床上的时候,春光乍现。 陈宴北眸光瞬间幽深几分,嘴边要说的话停顿片刻。 见他没吭声,江瑶转头,漂亮的蝴蝶骨随着她回头的动作微微滑动,莹白如玉的美背在灯光下泛着淡淡光泽,身体无意间扭成了诱人的s型。 “怎么啦?”江瑶又问了一遍。 陈宴北额头的青筋突突跳了几下,克制住想将人压到身下的冲动,冷声道:“冯美珠卖假包骗了不少人,现在被骗的人聚集在老宅那边要说法,二房那边请你过去帮忙鉴定包的真假。” 听到这个消息,江瑶有些惊讶:“冯美珠不仅自己背假包,还卖别人假包?” 陈宴北点点头,“嗯,不少人报案,她已经被警方正式拘捕了。” 江瑶美眸微眯,随即想到什么,蹭地从床上起来,抱住陈宴北问道:“老公,你们香江的珠宝鉴定师都怎么收费?” 突然温香软玉入怀,陈宴北伸手揽住她的腰,声音都有些紧绷:“鉴定费一般是商品价格的百分之五。” “那我得去呀!”江瑶兴奋地捧着他的脸亲了亲,“老公,快送我去挣钱!” 第147章 取名无能了 没等陈宴北反应,江瑶已经放开他,一骨碌跑进衣帽间开始换衣服。 天上给她撒钱,她当然得赶过去捡。 三两下换了一身职业西装裙,再提上她的剑桥包,江瑶就从衣帽间走了出来。 “走吧老公,我收拾好了。”她笑眯眯地朝陈宴北wink了一下。 陈宴北挑挑眉,看了下手腕的表,离他进房间只过了不到十分钟。平时出门收拾至少半个小时,今天转性了? 江瑶已经上前挽住他的臂弯,“走呀,老公,愣着干什么?” 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模样,陈宴北忽然低沉一笑:“就这么想挣钱?” 江瑶仰着下巴,笑着反问:“谁会嫌钱多呢?你看冯美珠不都要以身试法卖假包,我挣点辛苦钱也没问题吧?” “没问题。”陈宴北勾勾唇,抽出手臂,改成紧紧揽住她的细腰:“我陪你去。” 陈宴北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裤,不用再换衣服,小夫妻俩亲密无间地贴着往楼下走。 陈宴北身体恢复的事本不想这么快让陈家人知道,但最近耐不住最近总有人频频招惹他妻子,他只好把计划提前——先公布自己眼睛恢复的消息。 钟义早就在楼下客厅待命,看到两人下来,站起身道:“少爷,少奶奶。” 陈宴北点点头:“你去车库把车开上来,记得把我轮椅也带上。” “好的,少爷。”钟义领命去执行。 陈宴北揽着江瑶往别墅大门方向走。 陈家老宅。 陈宴北坐在轮椅上,江瑶在后面推着他,一起到了二房的别院。 “哎哟,可算等来了。”看见两人,周丽敏自顾感叹一句。 郑志玲黑着脸,看向江瑶的视线藏了几分恨意,似是回应周丽敏的话:“哼,架子还挺大,三请四催的才来。” 听到这话,旁边的陈国邦沉着脸,没搭话,但视线却不悦地扫过儿子和儿媳妇。 陈老爷子熬不住,早就睡了,此刻不在现场,只让儿子陈国邦帮着二房好好处理这事。 江瑶全当看不见几人的表情,推着陈宴北过去,笑眯眯地同三人打招呼:“爸、妈、二伯母。” 江瑶脸上带笑,陈宴北却是一副扑克脸,连招呼都省了。 陈国邦本来还想说儿媳妇两句,一看自己儿子这脸色,顿时话又咽了回去。他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的儿子忤逆。 周丽敏则点点头,聪明地没多说话。郑志玲连头都没点,但也顾忌着外人在没直接撕破脸。 江瑶和陈宴北一进门就吸引了沙发上一众阔太名媛的视线。 陈宴北大家认识,但他后面的江瑶,大家没见过,互相小声询问:“这谁啊?” “没听说陈家大少爷结婚了呀,难不成是护工?” “不会吧,护工长得这么好看?我看这气质倒有点像女秘书。” 就在大家纷纷猜测江瑶身份的时候,就听到她招呼陈国邦三人的称呼,登时全都睁大眼睛:什么? 这、这难不成是陈宴北的太太? 可大家都没听说过陈宴北跟哪家的千金订过婚,更是知道陈大少爷眼睛长在头顶上,一次桃色绯闻都没传过。 最后还是周丽敏替大家解了惑,她拉着江瑶到众人面前,笑着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宴北的太太江瑶小姐,江小姐是内地人,从小跟宴北就订了娃娃亲。” 什么?娃娃亲? 这下大家都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圈子里传陈大少爷有个内地未婚妻,原来就是这位! 众人惊艳的目光聚焦在江瑶身上,仔细打量着她。 不是说是乡巴佬嘛? 这长相和气质都算乡巴佬的话,那她们这些人岂不比乡巴佬都不如? 江瑶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大大方方任凭大家打量。 江瑶来之前,陈西贝跟几位名媛聊得正欢,现在江瑶一出现,大家的注意力就全被江瑶吸引过去,她顿时心里就酸溜溜的。 “大嫂,你今天不是在新闻里说二嫂背的假包嘛,那你现在就赶紧帮大家鉴定,都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我们还要回去休息呢。” 江瑶才不惯着她,直接回怼:“我睡下了又被叫起来说什么了吗?” 一旁的陈宴北冷眼睨着陈西贝,眸中寒意森然,显然是替江瑶撑腰。 陈西贝被他的眼神盯得后背发凉,回嘴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郑志玲却忽然站出来替自己侄女说话:“西贝说得对,江瑶你不是会鉴定吗,那就赶紧给大家看看。” “好啊。”江瑶弯唇一笑,答得很干脆,接着话音一转,“不过,按照珠宝鉴定的行规,收费标准是商品正价的百分之五,且先付费再行鉴定,不知道二伯母,你们商量好鉴定费谁出了吗?” “什么?”郑志玲怀疑自己听错了,“你鉴定包还要收费?” 江瑶点点头:“当然了。虽然我们是亲戚,但生意是生意,没有搅和到一起的道理。就好像二弟管理陈氏,每年也从公司领年薪一个道理。” “呵——”,郑志玲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我儿子好歹是美国商学院的硕士,有文凭有资历,拿年薪是理所应当。你一个空口鉴包的人,凭什么我们要给你付费?” 陈西贝也跟着附和:“是啊大嫂,人家珠宝鉴定师是有专业证书的,我还真没听过有名牌包鉴定证书。” 这话说得,旁边的名媛阔太也不干了:“陈太,你这随便叫个人过来鉴定,万一她瞎说这些包都是真的,你们一家人合伙坑我们,那我们可不干!” “对!我们凭什么相信她能鉴定包?而且就算要付鉴定费也得你们陈家出。”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把枪口对准了江瑶。 江瑶将大家的质疑照单全收,不紧不慢地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剑桥包:“谁说我是空口鉴包,没有专业证书?”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铜版纸打印的材料,出示在众人面前:“这是意大利奢侈品鉴定协会颁发的证书,这个协会专门提供各类奢侈品鉴定课程,在欧洲非常知名。” “不过,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天天还消费名牌,连这个协会都没听说过,多少有点孤陋寡闻了。在香江还好,都在一个圈子,要是出国跟那些old money打交道,可别露了怯。” 她弯了弯唇,就差明着骂这些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 看着她那张制作精美的证书,再听她那番话,众人顿时默不吭声。尤其是陈西贝和郑志玲,生怕在外人面前丢脸。 有位名媛此刻倒是站出来道:“今天新闻里江小姐跟品牌总裁鉴定包的观点一模一样,而且她都没有包庇冯美珠这个妯娌,想来是公正公平的。我现在相信江小姐了。”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表态,相信江瑶。 江瑶今晚敢出来捡钱,肯定不会空手而来。 她在后世是实打实考过奢侈品鉴定师的证书。因为有段时间特别迷各种大牌的中古包,但是中古包行业水深,真真假假的,要是没点经验特别容易被骗。 所以江瑶闲暇之余就开始研究怎么鉴定品牌包包,研究得多了,知道意大利有专门的奢侈品鉴定师,就顺带飞过去考了个证。 当然,证件上原本是刻着日期的,她用空间里的作弊工具改动了一下。 江瑶看向郑志玲:“二伯母,现在该来谈谈鉴定费了吧。” 郑志玲想要鉴定真假,一是怕大家浑水摸鱼,明明是真包还借机索要赔偿。二是以此为由前去跟冯家谈赔偿。赔偿的钱她肯定不会出,要出也是冯美珠的娘家出。 至于鉴定费,郑志玲求助地看向旁边的大哥陈国邦。 陈国邦则视线不悦地扫向江瑶:“都是一家人,你顺手帮个忙的事,还收什么费?”旁边一直没开口的陈国邦忽然出声,不悦的视线扫向江瑶。 周丽敏跟着附和,冲江瑶道:“是呀,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因你而起,你二伯母没有追究你的错已经很大度了,你何必还要苦苦相逼?是不是缺钱了?” “妈,她缺什么钱?她上次可是坑了二伯父一间中环的店面,平时又有大哥给的信用卡随便刷,怎么可能缺钱?”刚刚被打脸的陈西贝逮着机会又出来蹦跶道。 “呵”,陈宴北一声冷笑,转动轮椅挡到江瑶前面,寒冰般的视线射向陈国邦三人: “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我太太的鉴定师证书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她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凭什么不能收这个费用?就因为嫁进陈家,就要顺手帮忙?要是按这个逻辑,你们也是陈家人,不如一起把这笔钱出了,顺带替冯美珠把窟窿给填上。” “要是真不在乎陈家的颜面,大可以继续在这里耗下去。”陈宴北又冷声丢下一句。 这下陈国邦三人彻底闭嘴了。 郑志玲听到陈宴北这番话,气得脸色隐隐发白。 阔太们已经等得呵欠连天:“都这么晚了,陈太赶紧拿个主意,要是舍不得出鉴定费,那我们只好去联系记者了。” “哼,我看陈太这点钱都舍不得出,我们买包的钱怕是更难要回来,还是找记者曝光吧,我正好有认识的记者……” 阔太们的话好似一个个巴掌抽到郑志玲脸上,要是记者再掺和进来,她儿子的脸,她的脸都要被人摁到地上摩擦,更别提耀祖的总裁位置,怕是要换给三房的人来坐了。 不就是几十万的鉴定费,郑志玲终于咬咬牙:“好。这钱我付!” 有她这句话,江瑶才开始行动。 当然,她可不怕对方反悔不给钱,因为她偷偷录音了。 江瑶找了个小茶几,将自己剑桥包里的鉴定工具拿出来摆放好,这些都是她事先从空间里边找的。 戴上防指纹静电手套和特殊眼镜,江瑶从地上拿起了一个棕色的爱马仕kelly包。 这款包她知道,是为纪念摩纳哥王妃Grace Kelly百岁生日推出的限量款。 这款的皮料比冯美珠那只的皮料还罕见,是采用的渐变蜥蜴皮,保留了蜥蜴皮原本的颜色和纹路,花纹一气呵成,特殊之处是包身左右两侧进行了阴影渐变处理,使色彩过渡对比分明却柔和。 因为皮料太难寻觅,这款的市场价值超过百万港币。 江瑶仔细观察了包身的各处细节后,心中已然有数,取下眼镜问道:“这只是哪位女士的包?” “我的!”一位阔太举手。她一身珠光宝气,是霍家霍沉风的小姑姑,本来是不屑过来打假的,可按捺不住看热闹的心思,就跟着太太团们一道过来了。 霍家人不缺钱,买的也是顶级的限量款,这款全球只有一只,她等了大半年才从冯美珠那边拿到,倒是跟杂志发布的样子一模一样。 当然付的辛苦费也不少,给了冯美珠和季舒十五万港币。 江瑶直接道:“这只是假的,但仿的质量还不错。” 她后世研究中古包,从各种杂志上剪了本画册,上面全是各类大牌包袋限量款盘点。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给这位阔太讲解道: “这款的正品用的是整张蜥蜴皮,售价之所以如此贵,正是因为蜥蜴是一种天然的珍稀动物,不能饲养,只能在野外捕获,完整的蜥蜴皮很难获得。这些信息你都可以在品牌周刊里面得到。” 霍太自然也关注过这只包的杂志介绍,对于包的背景可以说烂熟于心。 接着江瑶把手里的高倍放大镜拿给霍太戴上,然后指着包的几处:“你手里这只,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明显的拼接痕迹,虽然处理得很好,但不是用的整张皮,这是其一。” “其二,拼接的蜥蜴皮有色差,为了统一颜色,就需要给皮料染色,染色就要用到一种化学试剂,但正品是一张整皮,根本不用染色。” 江瑶拿出一张湿润的小试纸,轻轻擦拭包袋,“你看,试纸上的试剂跟包袋的化学染料产生反应,试纸变色了。” 霍太探头去看,果然,原本的白色试纸变成了浅粉色。 这两点已经足够验证包的真假了。 霍太是各大奢侈品的常客,一看江瑶做的画报,还有那些工具,就知道她说得没错,心悦诚服道:“江小姐,你很专业。” “江小姐,不知你有没有时间,等做完这票,再接一单生意。”霍太不止在冯美珠这里买了包,霍家还有专门的人在美国和欧洲帮她采购奢侈品,出了冯美珠这事,她倒是长了几分警惕心。 挣钱的事江瑶自然积极:“没问题,一会儿我把我联系方式留给您,随叫随到。” 有霍太背书,江瑶后面的鉴定工作倒是顺利,一共25个包,她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鉴定完了。 其中倒是有十个真包,剩下的都是假货。而那些真包,不算难买的限量款,很容易跟人撞包,一对比肯定露馅,所以季舒是买的正品。 核算下来,冯美珠的涉案金额瞬间少了近两百万。最后郑志玲承诺会赔偿大家的损失,至于如何赔偿,还要跟冯家商议后才能给出方案,三天后再给大家答复。 今天时间折腾得也挺晚了,大家没有再提出疑义。 打发走众人,客厅就只剩下陈家人。 江瑶精神高度集中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放松下来,动了两下肩,只感觉酸得厉害,眼睛也有点干涩。 陈宴北见她不时动着肩膀,还揉眼睛,便转动轮椅到她身边,拉着她在自己大腿上坐下。 当着家里人的面,江瑶倒有些害羞,“干什么呀~” 话音刚落,陈宴北已经抬手覆到她肩膀上,替她松肩。 江瑶一下舒服得眯着眼,表情舒展。 替她松了会儿肩膀,陈宴北又从外套口袋摸出一管东西递给她:“这是缓解疲劳的眼药水,我用着不错,你试试。” “好呀。”江瑶接过来,站起身坐到沙发边,抬头滴着眼药水。 两人旁若无人又无比自然的互动,简直惊呆了客厅内的其他人。 陈国邦惊愕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他儿子居然、居然也会关心人? 周丽敏和陈西贝一脸不可置信:这还是平时那个冷硬无情,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生吞活剥的陈宴北? 郑志玲惊讶之余则是愤恨:怪不得江瑶根本不把他们二房放在眼里,原来背后是陈宴北给的底气! 陈宴北完全不知道他的一个动作,给了别人多大的震撼,见江瑶仰着头一只没滴好,直接转动轮椅过去,自然地拿过眼药水:“我帮你。” 他坐在轮椅上,微微超前俯身,一只手的手指帮江瑶撑住眼皮,另一只手精准无误地将眼药水滴了进去。 这个时候,旁边的几人才注意到他的动作哪里像是一个瞎子! 陈国邦激动地上前,伸手在儿子眼前晃来晃去:“阿北,你、你的眼睛……恢复了?” 陈宴北将眼药水瓶盖拧好,揣回外套口袋,抬眸冷淡地看着自己亲爹,嗯了一声。 听到他承认了,周丽敏心头咯噔一下:什么?眼睛恢复了?不是说很难痊愈吗?! 郑志玲也跟着心口针扎般痛了一下:眼睛好了,万一腿再恢复,岂不是…… 只有陈国邦自动忽略了儿子的冷漠,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哎,恢复了就好!恢复了就好!我得赶紧告诉你爷爷这个好消息!” 陈宴北冷笑:“别高兴太早,我间歇性失明。” “什么意思?”陈国邦脸上的笑容凝固。 陈宴北:“就是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会瞎。” 陈国邦显然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倒是旁边周丽敏和郑志玲松了口气,原来还没完全恢复啊! 陈宴北将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最后视线停留在郑志玲身上:“今晚我太太的鉴定费别忘了开支票,我们明天过来取。” 随后拉住江瑶的手,声音不似刚才对其他人说话那般冷,“走吧,我们回家。” 第148章 今天吃顿好的。 江瑶和陈宴北从老宅出发回浅水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上车后,江瑶就舒服地靠在后座,没一会儿眼皮子就开始打架,然后变沉,再也睁不开。她睡觉的时候习惯怀里抱个什么东西,睡着了之后还闭着眼睛往身旁摸索,直到触碰到陈宴北结实有力的臂弯,下意识地一把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接着整个人歪头倒在他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 这个睡姿不仅舒服还安全感爆棚,江瑶直接就进入了梦乡。 听见她均匀细微的呼吸声,陈宴北微微侧眸,见她在自己肩膀睡得如同婴孩般,唇角止不住扬了扬,他这个太太,好像秘密挺多的。 他今晚也是第一次知道,她还考过什么奢侈品鉴定师。他倒是听过意大利有类似的协会,可江瑶一直生活在内地乡下,没出过国,什么时候去哪里考的证书?今晚家里太乱,其他人没想到这点,就怕事后有人怀疑她而真的去意大利调查,到时候肯定会出事。 思索片刻,陈宴北对正在专心开车的钟义道:“你明天飞一趟意大利。” “啊?”钟义诧异地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有点摸不着头脑,最近不是在查车祸的事吗,怎么忽然要飞意大利? 陈宴北跟他的视线在后视镜里对上,淡淡道:“去意大利奢侈品鉴定协会,帮少奶奶注册一个证书,要允许远程授课的那种。” 这么一说,钟义忽然就明白过来:少爷这是在帮少奶奶善后? 钟义今晚也在场,只不过站在客厅角落没什么存在感,现在听到陈宴北交代的事,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少奶奶拿出的那份证书有点问题,所以少爷才派他去一躺意大利,替少奶奶查漏补缺。 啧啧,少爷对少奶奶还真是挺不一样的,钟义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放心少爷,我明早就买机票过去。” 晚上这个点,路上已经不堵车了,也没有阿sir查车,钟义的车速不知不觉就跳到了120迈。 江瑶上车的时候没系安全带,香江的路弯道多,车速太快,她在睡梦中整个人被车甩得左摇右晃,脑子晕晕沉沉还有点犯恶心,闭着眼睛难受地哼唧了一声。 听到耳边的动静,陈宴北冷嗖嗖地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数字,开口朝钟义提醒:“车速降到80。” 车子在慢慢减速,陈宴北再次侧眸看着身旁的女人,见她蹙着眉头,好似睡得不太舒服的模样,索性抽出被她抱着的胳膊,直接将人揽进怀里。 江瑶的脸颊瞬间就从男人坚硬的肩膀移到了宽大温暖的怀抱,整个人被陈宴北结实的臂弯揽着,安全感十足。 姿势确实比刚才舒服许多,“en……”江瑶小嘴无意识出声,娇嫩的脸颊依恋地在男人硬梆梆的胸膛蹭了几下,接着整个身子顺势侧过去,小手搭在男人腰侧,就好像侧抱着一个人型抱枕一般。 钟义眼神不经意瞟了一眼后视镜,便见自家少爷和少奶奶亲密无间地搂在一起,他赶紧收回视线,专心看着前面的路况。 温香软玉在怀,女人身上清淡好闻的香气萦绕鼻尖,陈宴北忽然就觉得车里有点热。他空着的那只手扯了扯衬衫衣领,解开两颗扣子。 车子正在经过兰桂坊那条路,街道两旁的霓虹亮如白昼,不时有跑车轰鸣,路上还时不时窜出几个喝得醉醺醺的鬼仔,交通渐渐拥堵起来。 钟义只好将车速一降再降。 陈宴北今天的车是黑色的劳斯劳斯,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跑车,更显得低调奢华。 等红灯的间隙,前面忽然设了路障,钟义探出窗外看了一眼,“少爷,好像出车祸了,阿sir都来了。” 说话间,红灯跳绿,但车流却明显慢了许多,很快就停滞不动。 “哎,看这阵势估计要堵个半小时。”钟义叹了口气,认命地往后靠着车背,除了等阿sir处理好开道,没有别的办法。 陈宴北见江瑶睡得香,倒不着急,空着的那只手拿过旁边的西装外套替她罩上,这才缓缓降下车窗。 深秋的夜已经有了点凉意,窗外微凉的空气透进来,陈宴北感觉周身的热意降了些,他手肘随意搭在车棱,视线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 嘘——,旁边车道忽然响起一声略带挑逗的口哨声。 陈宴北侧头,视线淡淡瞥过去,便见一旁红色法拉利里,某人一手方向盘,一手夹着烟,朝他眨眨眼。 “陈少,巧了。” 不着调的声音加上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除了梁遇则还有谁。 梁遇则在外一向是纨绔不着边的模样,只有两个人私下谈事的时候才会正经几分。 两人眼神对上,梁遇则表情玩味,朝他挑挑眉:“下来玩玩?我开了个卡,霍少也在。” 三人一起长大,私交匪浅还有生意合作,陈宴北身体恢复的事在三人间不是秘密。 听到他的邀约,陈宴北眼皮冷淡地掀了一下,拒绝得很干脆:“不去。” 拒绝完,身子还略略往旁边挪了一点,方便梁遇则看到车内的画面。 梁遇则果然探着脖子往他这边的车里看,这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看不出来你陈大少爷还有耐心这么好的时候。” 居然在车上陪老婆睡觉,还搂得这么紧!谁说陈大少不懂情趣来着? 梁遇则之前对江瑶有点心思,但早在知道她身份之后彻底打消了。朋友妻不可欺,他可不敢打大嫂的主意。 但是,他不打主意,坑一把好友报仇还是可以的。 想到今晚聚会来的人,他桃花眼眯了眯,再开口道:“嫂子在车上睡太久回家该睡不着了,你带着她一起下来坐坐,来的都是熟人,正好也给大家介绍一下呀。” “你陈大少不声不响地就结了婚,多少香江名媛明星芳心暗碎,你带着嫂子转一圈,也好让她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宴北刚要拒绝,江瑶慢慢翻了个身,坐直身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什么明星名媛呀?” 车窗开着,路边嘈杂的声音不断飘进来,江瑶困意渐渐清醒。 梁遇则见她醒了,唇角得意地一扬,朝她喊了声:“嫂子。” 江瑶视线对上那双温润的桃花眼,瞬间也认出来:“梁少?” 梁遇则趁机道:“前面出车祸了,估计还要等半天,要不要下车体验一下我们香江的夜蒲文化?” 夜蒲? 江瑶瞌睡已经彻底醒了,双眼发亮,她早就想体验,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唯一一次要去夜店,还被陈宴北给训了一顿,她可不敢折腾。 “下次吧,今天有点累了。” 梁遇则看出她其实有点想去,轻啧一声,给陈宴北挖了个坑:“陈少,你这是玩双重标准啊,之前我找白俄鬼妹开趴的时候,你不也玩得挺好的。” 听到他这话,江瑶立刻睁大眼睛瞪着陈宴北,身体也跟他拉开距离。 陈宴北眉心微蹙,冷冷看了梁遇则一眼,“新加坡那个项目,你不想要可以直说。” 说完他直接将车窗升了上来。 “我错了陈少!喂!”梁遇则在外面大喊。 陈宴北并不打算理会他,吩咐钟义:“把车门锁死。” 钟义立刻照做,还识趣地把车后的隔板升了上去,跟车前变成两个独立空间。 他刚才虽然默不作声,但该听的都听见了。这种时刻,他还是继续当个隐形人才好。 后座。 “什么白俄鬼妹?”江瑶气鼓鼓地盯着陈宴北,如果没有脸颊边的两道在衬衫上嗑出的睡痕,她的表情还挺唬人。 陈宴北直直迎上她的视线,黑眸与她对视了一瞬,认真解释道:“没有。上次他开趴,我是过去找他谈正事的。” “好吧。”江瑶其实也相信陈宴北不是花花公子的类型,否则的话,单凭他这幅长相,根本不会缺女人。 不过,也不代表他没有过女人,说起来,两个人灵肉结合之后,她还没认真了解过陈宴北的过去。 想到这,江瑶咬咬唇,借这个话题问道:“那你之前也经常跟他去夜店吗?有过那……什么吗?” 她想问有没有过那方面的伴侣。至于前女友,她已经从八卦杂志和周围人嘴里了解了,陈宴北没有交过女朋友。但男人总有需求吧,有需求就有那啥。 听到她的问题,陈宴北黑眸微凝,低低的嗓音回荡在车厢中:“有过什么?” “就那种……”江瑶咬唇,在香江应该叫,“sex partner?” “什么?”陈宴北好似没听懂她的话,喉结上下滑动,语调缓慢。 江瑶抬起下巴,睨着他:“你不是剑桥毕业的吗,这两个英文单词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嘛……” “这两个词单独的字面意思我明白,但组在一起我不太懂,还请陈太太帮我解惑。”陈宴北忽然俯首,黑眸幽深地盯着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车厢里的热度陡然上升。 “就、就是……姓……伴侣的意思呀。”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江瑶脸颊发烫,支支吾吾说出了那几个字。 “哦?”陈宴北呼吸又贴近她一分,语气玩味,“那你觉得我有没有?” 江瑶被他深不见底的视线盯得有点心虚:“不是我先问你这个问题的吗?” 说完她又娇滴滴地嘟囔了一句:“你长得好看,身材又好,那方面还挺厉害,我有这个疑问不是很正常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害臊,漂亮的眸子一闪一闪,表情无比真诚。 那、方、面、还、挺、厉、害…… 一句话里,陈宴北就听到了这几个字,他喉结滚动,盯着江瑶的视线幽深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瑶瑶,你说什么?” “我、我……”江瑶红唇刚张了一下,发出的声音就被对面的男人全数吞下。 陈宴北高大的身姿完全向她压过来,薄唇瞬间堵住了她的唇瓣。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肩膀,将她完全牢牢控制在怀里。 “唔……”江瑶开口,却只能发出细碎的轻哼声。 那声音仿佛带了勾子,勾得人理智全无。陈宴北温热大掌顺着她肩膀往下滑,唇瓣也顺着她的红唇往下移,吻过她的下巴、颈窝,在锁骨处徘徊流连。湿热的气息带起一片酥麻,江瑶身子软得不像话,高高仰着下巴,双眼迷离,软绵绵地哼唧。 江瑶身上的西装外套滑到了地面…… 西装裙侧面的拉链被扯开…… 啪嗒,身前的束缚感消失了…… 男人的攻势很猛,指尖仿佛带了火星,撩得江瑶全身仿佛着了火,仰着下巴,伸手本能地勾住男人的脖子,手指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衬衫领口。 后座一片火热,两人贴在一起难舍难分。 “不、不要在车上……钟……助……理……啊哈……”江瑶声音断断续续,又软又勾人。 陈宴北动作停了一瞬,接着又惩罚似加重力道,气息低沉:“瑶瑶,别在这种时候提别的男人。” 前面的车祸已经处理完,路障撤掉,交通恢复,车子早就在马路上疾驰起来。 等到了浅水湾别墅,钟义直接将车停到隐蔽处,然后飞快下车、消失。 听到他关车门的声音,陈宴北唇角勾了勾,盯着身下的女人:“瑶瑶,现在只有我们了。” 江瑶当然知道这话的意思,她脸颊红得像五月盛绽的桃花,完了,钟助理肯定知道他们在车后座干什么。 “别在车上呀~”江瑶别过脸,艰难地喘气,胸脯高高低低地起伏。 “好。”陈宴北嗓音紧绷,极其克制地挤出了一个字。 紧接着便单手抱起江瑶,让江瑶趴到他怀里,然后空着的那只手推开车门,抱着她径直回到卧室。 刚进卧室,江瑶顷刻就被他推进沙发。 陈宴北单膝落在她身侧,大掌将她两只手腕捉到一起,举过头顶,接着热烈又火热的吻一点点顺着她的红唇往下蔓延。 江瑶完全被他禁锢在身下,只能本能地挺着身子去迎合他的攻势。渐入佳境,陈宴北松开她的手腕,薄唇再次含住她的唇瓣,动情地辗转。江瑶仰着下巴热情地回应他,一只手抬起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去解他衬衫扣子,手触到他火热的胸膛,慢慢往下探索…… 陈宴北幽深的眸顿时变红,他忍无可忍地起身,一把抱起身下勾人的小妖精,带着她一起陷入大床。 床边,一地散落的衣物。 第149章 剩菜剩汤 卧室内的气温陡然攀升,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火焰在燃烧。 陈宴北手臂撑在她两侧,一边进攻,一边视线沉沉地盯着身下的娇人儿: “瑶瑶,别咬太紧……” “松一点。” 听到这话,江瑶娇羞地咬了下唇,侧脸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脸颊染上一片绯红。 陈宴北爱惨了她这么羞答答的模样,又娇又媚,教人直想揉进骨子里疼。他整个人压了过去,江瑶立刻娇滴滴地嗯哼了一声,目光迷离地抬起下巴,小猫舔水一般去舔他滚动的喉结。 陈宴北闷哼,喉结在她的唇下艰难咽动,周身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热汗滚了满身,汗珠沿着他背脊隆起的肌肉线条往下落,他一把掐紧娇柔的腰肢,猛烈进攻…… 直到窗外天色渐渐泛白,室内的火热气氛才渐渐降下来。 一晚上消耗,江瑶软绵绵地瘫在床上,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反观陈宴北整个人精神奕奕,俊美容颜越发容光焕发,好像采阴补阳的妖精般,这体力差距,简直让江瑶羡慕。 一番激烈的结合,两人的身心都贴得更紧,陈宴北没有像大多数男人那样立刻起身,而是躺在江瑶身边,一边将搂她进怀里,一边低声说些情话温存,跟他在外人面前高冷的形象全然不符。 江瑶被他那些情话哄得小脸通红,伏在他肩膀吐气如兰:“陈宴北,真想不到你是这种类型……” “什么类型?”陈宴北勾了下唇,声音还带着几分事后的沙哑。 江瑶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给出了两个字:“闷骚。” 闷骚的陈大少爷立刻低笑一声,大掌惩罚似地揉了一把怀里的人。 江瑶登时嘤咛出声,模样娇嗔地伸手去推他,“不要了呀~”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昨晚的问题呢!”她赶紧转移话题。 陈宴北明知故问,目光带着笑意看着她:“什么问题?” 江瑶身子往后挪了一下,拉开跟他的距离:“就是sex partner嘛。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这种事情是不是该坦承相待呀?” 她亮晶晶的眸对上他的视线。 以前她把这段豪门婚姻当避难所,只求有人庇护她周全,所以这种问题她一点都不关心不在意。 但现在她明显对陈宴北走心了,女人一旦动了感情,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以前陈宴北有过partner,她心里肯定膈应。 陈宴北迟迟没回应,江瑶亮晶晶的眸黯淡下去,嫣红的唇瓣也不自觉地微微嘟起:“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所以你以前有过吧。” 江瑶小脸闪过一分失望的神情,果然是这样,普通男人尚且做不到在新婚前守身如玉,何况陈宴北这样的。 她转过身,背对着陈宴北,气鼓鼓地生闷气。 别看江瑶长得娇媚,在那方面还是很保守的,总想着要把最完整的自己留给灵魂伴侣。也因为这样,在后世,她虽然谈过恋爱,但也就止步于拉手、拥抱这种小儿科级别,连接吻都没有,更别说迈出最后那一步。 除非她非常确定对方就是她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否则不会那么轻易的交出自己。 以前闺蜜还经常笑她,说她浪费了上天给的脸和身材,这么极品的长相,就该肆意人生,睡遍帅哥。 江瑶思绪渐渐飘远,正想着,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低沉的嗓音贴在她耳边:“生气了瑶瑶?” 哼。江瑶在心里冷哼,没接话。 陈宴北继续哄,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以前没有什么sex partner,现在和以后都只有你。” “别生气了陈太太。” “老婆。” “瑶瑶,嗯?” 他薄唇含住她莹白小巧的耳垂,不急不缓地厮磨。刚才没问答,纯属是起了心思想要逗弄她一下,想看看她为他吃醋的模样。 湿热很快从耳垂转移到脖子的敏感地带,陈宴北忽然来这么一下,江瑶被他亲得身体发软,双腿紧紧并在一起。 “相信我瑶瑶。”薄唇吻过她颈窝,陈宴北声音低沉如水。 被这么又亲又哄,江瑶总算是不气了,转过身回搂着身后的人,仰头依恋地亲了亲他的下巴:“天都亮了你还不让我睡一会儿,我今天还要去老宅取我的支票呢!” “睡吧。”陈宴北又亲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放人。等江瑶睡着,他才起床,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后去了书房。 早上钟义飞意大利,有的事陈宴北只能亲自处理。 江瑶一觉就睡到了中午,睡足了觉,身上流失的力气也回来了些,她起床洗漱收拾,换好衣服,正打算去书房看看陈宴北,便看到他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安姐。 看江瑶穿戴整齐,陈宴北便回头朝身后的安姐示意,“端进去吧。” “好的少爷。”安姐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精心搭配的餐食。 安姐熟门熟路地进入主卧,将餐盘放在床边的小餐几上,抬头看向江瑶:“少奶奶,少爷特地吩咐我熬了鸡汤给您补身子,里头放了好几种滋补的药材,您趁热喝。” 安姐拿碗盛了两碗汤,放到一旁晾着,接着又把餐盘里的其他菜摆好。 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每一样都经过精心搭配。 “谢谢安姐。” 江瑶冲安姐甜甜一笑,挽起袖子在餐几边坐下,陈宴北也跟着在她旁边坐下。 “您太客气了少奶奶,您和少爷先用餐。”安姐笑眯眯地拿起餐盘,最近少爷和少奶奶真是蜜里调油,现在这个时间才用餐,肯定是两人昨晚上太忙了。 安姐正打算要走,视线不经意撇到揉成一团扔到脏衣篓里的床单,安姐眼里藏不了活儿,一看到脏衣篓满了,就主动走上前端起来:“少奶奶,我拿去洗衣房。” 江瑶大脑被饥饿感占据,没想太多,顺带还起身把浴室里的浴巾和浴袍也塞了进去,然后朝安姐点点头:“辛苦啦~” 安姐抱着脏衣篓走出卧室,房间里只有江瑶和陈宴北。 “过来。”陈宴北朝她沉声示意,江瑶走到沙发边,黏黏糊糊地挨着他坐下。 昨晚的体验太美妙,现在两人只要挨在一起,就忍不住想要肌肤肌肤相贴。江瑶坐在陈宴北旁边,身体微靠着他,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娇滴滴道:“老公,我想喝汤,你喂我好不好?” 说完,江瑶又放开他的手臂,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等着他投喂。 陈大少爷什么时候伺候过人? 只见下一秒,他就伸手端起汤碗,试了试温度正正好,然后瓷勺盛了一勺鸡汤喂到江瑶嘴边,眼神示意她张嘴。 江瑶甜滋滋地看着他,听话地张开小嘴。 喝了一口,江瑶点点头,味道勉勉强强,汤底药味重了些。 陈宴北好似能猜到她的想法:“我让安姐多放了两味滋补药材,你多喝些,补身体。” 原来是这样,江瑶非常给面子地一口一口,把那一碗汤都喝完了。 陈宴北放下汤碗,拿起桌上的纸巾,替她擦了擦唇角,“我已经吩咐安姐,以后每天都会给你炖一些滋补的汤。” 啊? 每天都要喝这种汤? 江瑶俏皮地鼓鼓脸颊:“我、我身体其实也没那么虚……还是你多喝点吧。” “你是说我身体虚?”陈宴北手里的筷子一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没、没有。”江瑶脑子这才转过来她刚才的话有歧义,她只是想说他身体才刚恢复,比她更需要滋补而已。 不过,想到男人昨晚持久的战斗力,跟电动打桩机似的,她又弱弱补了一句:“那个……你,你不喝也行。” “哦?”陈宴北夹了一块鱼肉到她碗里,目光带上浅浅的笑意,“那你多喝两碗,补水。” 补、水? 江瑶不想秒懂,但……昨晚她确实流失了很多水分,多到—— “啊!”江瑶忽然娇呼一声,羞怯地捂着眼睛,“完了老公,床单!” 昨晚两人折腾之后的床单直接塞到了洗衣篓里面,那上面简直惨不忍睹。她刚刚又让安姐拿去洗,那安姐岂不是就看见…… “完了,我以后没法面对安姐了。”江瑶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耳根飞上两抹淡淡的红。 陈宴北抬头揉了揉她的发顶:“没事,安姐有分寸,乖,先把饭吃完。” 洗衣房内。 跟其他女佣不一样,安姐洗衣服之前习惯把每一件都拿出来抖落利整,再放进洗衣机。 她拿起床单,抬头打开之后,视线忽然凝固住,紧接着明白过来之后,老脸一红,妈呀,少爷和少奶奶也太…… 想到两人对视时候黏糊的状态,安姐都能脑补出两人昨晚上玩得有多花。 她不敢再抖落,直接将床单塞进了洗衣机。 要命! 她知道得太多了! 江瑶和陈宴北吃完饭,就出发去了老宅。 老宅那边。 昨晚陈耀祖动用人脉去找季舒,谁曾想季舒当晚就跑去美国了,警察抓不到季舒,冯美珠就彻底成了替罪羔羊,唯一的办法就是她自己花钱把窟窿填上,让那些阔太撤销报案。 回到家后,他又从亲妈嘴里得知陈宴北眼睛恢复的事,当即就慌了神。自己太太接二连三捅娄子,把陈家的脸面踩到地上摩擦,公司那边近期的业绩也有点衰落,如此一来,他自己都有点心虚,不知道年底的股东会议上,自己还能不能坐稳这个总裁位置。 亲爹陈国强得到消息后,也连夜买机票从新加坡飞回来。今天上午,一家人终于聚到了一起,关起门来商讨解决方案。 郑志玲毕竟是女人,眼光看得不远,眼下根本不愿意替冯美珠堵几百万的窟窿:“她虽然是陈家的儿媳,但也是冯家的女儿,冯家要是不管也说不过去,大不了让他们卖几个物业筹钱。” 物业在香江是指土地或者建筑物这样的不动产。 冯家能和陈家结亲,家底本身就不薄,加上结亲后巴着陈家公司的资源挣了不少钱,所以郑志玲才觉得这事应该让冯家来赔偿。 陈国强想得深一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冯德保那个老狐狸还指望两个女儿给家里多谋点好处,怎么可能卖物业来填这个窟窿?” “再说,我和冯家合作在金三角那边开采金矿,现在项目才刚动工,金沙的影子还没见到,那边的工程都是冯家的人在盯,要是因为这件事闹僵,他们随便动点什么手脚,怕是我投进去的钱要直接打水漂。” 六千万的资金,损失起来多少有点肉疼。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与其跟冯家拉锯,还不如我们直接把钱出了,回头再卖冯家一个人情。” 陈耀祖点点头:“我同意爹地的处理方式,我现在就开支票,让人去银行取钱,尽早把钱退还给受骗人。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想必她们拿了钱,也会配合我们撤案。” 说到底,冯美珠的事,最后拿钱是可以摆平的,陈耀祖不担心,他担心的是:“爹地,你这次去新加坡跟那边的海运公司谈得怎么样?他们同意收购了吗?” 说到这事,陈国强面色凝重,摇摇头。他在那边耗了好几天,连对方公司的负责人都没见到,派出的全是下面的经理糊弄他,摆明了不想接受陈氏的收购提议。 之前陈家在东南亚这边的航运市场一家独大,但随着近年周边几个国家纷纷开通航道,不少航运公司注册,陈氏在航运业务上的表现越发引人忧虑。 陈耀祖任总裁后,一直提议收购周边国家的航运公司,增加陈氏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上个月董事会终于通过这项提案,陈国强便代替儿子去新加坡谈判。 “不过,虽然收购的案子没谈下来,另一件事倒是有进展。”陈国强眸中露出几分兴味,对儿子道。 陈耀祖迫不及待地询问:“爹地,什么事?” 一家人是在书房商议,书房的落地窗刚好可以看到大房的别院,陈国强阴恻恻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前我们不是一直在查陈宴北的财务总监周克华吗,查到他这几年每个月都会给新加坡一个叫jack的男人汇一笔钱。你猜怎么着?” 第150章 你猜怎么着? 陈耀祖微愣,好奇地看向亲爹:“怎么着?” 陈国强道:“那个Jack本名梁少康,是美籍华人,全家早就移民去了美国,不知道为什么,就他独自一人留在新加坡。我们的人从他房间里发现了一本相簿,从里面找到了一张合照,那照片竟然是他跟大嫂的合照!看起来两人不像是认识那么简单。” 旁边郑志玲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是说,跟周丽敏的合照?” 陈国强摇摇头:“不是她,是大哥的原配夫人姜雪之。” 姜雪之是陈国邦的原配,两人是在内地结的婚。陈家一直往返内地和香江做生意,姜家则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那边做买卖。 后来姜雪之生下陈宴北没几年,内地局势变化,陈家搬到香江定居,姜家则迁到新加坡。再后来,姜雪之因病去世,陈国邦就另娶了周丽敏进门。 陈耀祖眯着眼,双手抱在胸前:“周克华是陈宴北的人,他给Jack汇钱,肯定是陈宴北的意思,现在那个Jack又跟姜雪之有关系……” 他总觉得隐隐有什么东西把这三个人联系到一起。 陈宴北从几年前开始给Jack汇钱,每次汇的钱比新加坡的人均工资高上那么一些,倒像是在付生活费的感觉。 陈国强跟儿子想到一起去了:“姜家人现在就定居在新加坡,我已经派人去打听姜雪之和那个Jack的关系,希望真相不要让我们太失望才好。” 姜雪之是姜家的养女,早年姜夫人一直怀不上孩子,听信算命人的话,从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孩子攒功德。那个孩子就是姜雪之。 果然收养不到一年,姜夫人的肚子就有了动静,直接生了一双龙凤胎。当然,姜家也不缺姜雪之一口饭吃,也就跟着将她养大。 毕竟是收养的孩子,加上姜夫人又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对姜雪之这个收养的女儿自然没那么上心。 姜雪之跟姜夫人的女儿姜曦月只差了三岁,当初姜家跟陈家结亲,原本是定的姜曦月,结果姜曦月早就背着家里人跟外男私定终身,还坏了身子,姜家没办法,只能让姜雪之顶上。 哪知道,姜雪之嫁进陈家没多久,姜曦月就怀孕流产还被渣男抛弃,姜曦月后悔亲事被姜雪之抢走,心生嫉恨。连带着姜父姜母也不待见姜雪之。 在内地的时候,陈家和姜家家世相当。内地局势改变的时候,陈家人跑到香江,姜家人则举家搬去新加坡发展,摆明不想再跟姜雪之有任何联系。 甚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姜雪之不闻不问,当她完全不存在。对陈宴北这个外甥,更是没有感情。 加上姜家刚开始在新加坡混得不错,陈家在香江默默无闻,姜家就更看不上姜雪之。 谁曾想,不过一两年时间,陈家生意顺势而起,越做越大,成功跻身香江豪门圈。而姜家则相反,做什么亏什么,越发衰败。 本来姜家完全可以靠姜雪之重新攀上陈家,奈何姜雪之命薄,竟在陈家生意有起色之后,得了绝症逝世。 这下姜家和陈家的联系就彻底断了。 回想起姜家跟陈家的往事,陈国强得意地挑起唇角,视线看向窗外大房的别院,笑得一脸算计。 就在此时,书房的电话响了,是陈老爷子让陈国强过去一趟。 陈耀祖道:“那爹地你先忙,我让秘书去银行提钱,给冯美珠把窟窿填了,争取尽快拿到撤案同意书,把她放出来。” “好。”陈国强给了儿子一个赞赏的眼风,紧接着拉开抽屉,取出支票夹,对妻子道,“昨晚的鉴定费多少钱?老爷子说陈宴北也过来了,与其等着他在老爷子面前跟我要钱,不如主动送过去。” 一想到那笔钱,郑志玲就气得肉疼,咬牙切齿道:“25万港币,呵,这事全是江瑶那个贱人搞出来的,我们反而还得给她送钱,真是没有天理!” 陈国强倒不在意这点钱,安抚道:“人贱自有天收,放心吧,这次冯家肯定不会放过她。我记得冯美珠有个干爹是哪个堂口的大佬,底下小弟无数,想必这次应该会给北姑一个真正的教训。” 填好数字,陈国强将支票放进西装内袋,从容不迫地走出了书房。 陈老爷子住的主院。 客厅沙发,陈老爷子端坐主位,陈宴北位于他身侧,坐在轮椅上。 江瑶则跪在一旁的茶盘边,右手执壶,正往泡茶的瓷杯里浇热水,这是泡茶的第一步,温杯。 接着纤白指尖拿起木勺,盛上一勺茶叶放进盖碗,再用开水淋过茶面,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如此沸水反复相沏,等茶叶在水中三沉三浮,才一一倒进面前的茶盏之中。 美人泡茶的画面,总是赏心悦目。 “爷爷,请喝茶。”江瑶端起第一杯茶盏,送到老爷子面前。 陈老爷子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好、好,想不到瑶瑶你还会泡茶。” 香江的女孩子早就被西化,天天学人家喝咖啡、奶茶,完全忘了传统的茶道文化。 陈老爷子端着茶盏先是陶醉了嗅着茶香,接着浅品一口,连连点头:“不错,甘润绵延,香气分明,泡出了天目最佳的味道。” 江瑶浅浅一笑,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老爷子的夸奖。 陈宴北也浅尝了一口,他不懂品茶,但也知老爷子茶艺精湛,能得老爷子夸奖,说明江瑶确实不错。 只是,她什么时候学的泡茶?乡下泡茶也这么讲究吗?竟要反复七泡? 他太太又会鉴包又会茶艺,还会什么呢?看来他对她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想到这,陈宴北看向江瑶的目光透出几分兴趣。 不过江瑶完全没想过这些,她就是刚好看到老爷子有一套极品茶具,一下忍不住手痒。 她在后世,家中就有长辈经营茶室,她打交道的客户里有不少爱茶的,所以每次谈项目都会约去茶室,自然也练了一手茶艺。 不过就算知道陈宴北的疑惑她也没关系,反正乡下牛棚里的大佬随便搬一个出来当挡箭牌就行。 陈老爷子倒没想那么多,现在孙子的眼睛恢复了,孙媳妇还会给他泡茶,他这心情舒朗极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国强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爸。” 陈国强找了一处沙发随意坐下,才朝陈宴北和江瑶点点头。 陈宴北目不斜视,江瑶没他那个底气,只能老老实实叫了声:“二叔。” “听说宴北的眼睛恢复了,二叔真替你高兴。这么看来,腿恢复也指日可待,宴北不要放弃呀!”陈国强自顾笑着看了眼陈宴北,紧接着目光转向江瑶,伸手从西服内袋摸出支票,递给她: “昨晚上还多亏你帮忙鉴定,这是你二伯母让我转交给你的鉴定费。倒是不知道你在内地条件那么艰难,还能抽出时间考鉴定师的执照,实在值得钦佩。” “谢谢二叔,以后再有这样的需求,可以随时找我。”江瑶接过支票,假装没听懂对方的质疑。 特地在老爷子面前给她支票,不就是想让爷爷知道她昨晚上找二房要钱了吗,而且还质疑她考的鉴定师执照。 然而陈老爷子也是第一次听说鉴定师,颇有兴趣地看向江瑶:“瑶瑶,什么鉴定师执照?” 江瑶刚想解释,便见陈宴北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淡淡看了陈国强一眼,然后转头跟老爷子回话道: “瑶瑶刚来香江那段时间在家无事,我安排了意大利奢侈品协会的老师过来给她上课,骗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噗,听到这话,江瑶忍不住在心中给陈宴北竖了个大拇指,他就差明着骂冯美珠拿假包骗人了。 不过江瑶也才后知后觉,自己昨晚提到鉴定师证书的时候话里有多大的漏洞,万一真有人去意大利调查,她的执照是后世考的,这个年代协会的会员名单里自然没有她的名字。 江瑶才陈宴北偷偷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陈老爷子端着茶杯,看向江瑶的目光透出几分赞赏:“嗯,技多不压身,瑶瑶多学点东西也好。” 三人无比和谐的画面,看在旁边陈国强眼里,简直像一根刺! 他脸色僵硬了一瞬,有些尴尬地岔开话题:“爸,您叫我过来什么事?正好我还想跟您聊聊收购新加坡那家海运公司的情况。” 陈老爷子叫他过来也正是因为这事:“嗯,你这次过去什么进展?” 说到这事,陈国强硬着头皮道:“那家公司……没同意我们提出的收购方案,海运市场发展势头良好,他们在新加坡又是一家独大,不肯同意收购也是情理之中。” “爸,东南亚那边也有几家不错的海运公司,兴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他们。” 香江附近几个拥有海域的国家纷纷开始发展港口贸易,近一年就注册了好几十家海运公司,生生拉低了国际市场的航运价格,价格一降,利润就少了,陈家的航运业务因此大受影响。 听到陈国强那边没有进展,陈老爷子面色微沉,转头看着陈宴北:“阿北,你怎么看?” 陈宴北没着急回答,手臂随意搁在轮椅扶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呻吟片刻,他才开口: “爷爷,亚洲这边临海的港口不少,之前只是各个国家没重视,所以没有大力发展港口贸易,现在都知道这是块肥肉,自然会争先抢夺。” “我倒觉得与其花大成本去收购同类型的公司,不如把精力用来发展别的产业,我记得公司在各行各业都有投资,之前财报的表现也不错。” 陈老爷子:“不错。我也听说那边的政策在大力新建和发展港口,未来这个市场只会涌入越来越多的竞争者,单靠收购来提升竞争力的确不够。那依照你看,未来十年公司应该重仓哪个行业?” 八十年代的香江,还有什么行业能有房地产挣钱? 江瑶一边听着几人谈话,一边在心里偷偷给出答案。 下一秒,便听陈宴北说出了她的心声: “自然是房地产。香江是全球的金融中心,现在人口增长速度一年比一年翻倍,未来还会有大批人口涌入,那么多人来香江,最大的需求必然是房子。所以房地产行业的腾飞是必然。” 江瑶忍不住诧异又崇拜地看了陈宴北一眼,怪不得以前是陈老爷子指定的继承人,对经济发展和市场需求的判断简直准得要命! 陈老爷子显然也对陈宴北的话很认同,又跟陈宴北聊了一会儿,旁边的陈国强直接成了爷孙俩的陪衬。 “瞧我这记性”,陈老爷子一拍脑门,好似刚想起来,“阿北呀,前几天有老友给我推荐了一名德国的神经科医生,我在电话里简短跟他聊了一下你的情况,他觉得你目前的状况很可能是车祸应激后遗症引起的,通过微电流刺激神经元就有可能恢复。” “可惜治疗的仪器只有德国才有,你看什么时候抽个时间,让瑶瑶陪着你去一趟德国怎么样?” 之前陈老爷子也给陈宴北找过不少国外的名医,可惜每次尝试都失败了。这次他不敢报太大的希望。 听到陈宴北的腿也有可能恢复,陈国强眸中划过一抹阴暗,不过又被他很好地遮掩过去。 陈宴北倒反应平平,反正他腿早就恢复了:“嗯,爷爷,我会抽时间出国试试。时间不早了,我先带瑶瑶回去休息了。” 江瑶也趁机起身,主动推着陈宴北的轮椅,对着陈老爷子笑得乖巧:“爷爷,下次再来给您泡茶。” “好,路上注意安全。”陈老爷子叮嘱着,目送两人走出客厅。 客厅顿时安静下来,老爷子这才想起旁边的儿子。 咳咳,他干咳两声,对陈国强道:“阿北说得没错,房地产行业值得重仓,你把收购案暂停了,下一步计划等开完董事会再说。” “没什么事你也回去吧,我要午睡了。” 陈老爷子下了逐客令,对孙子和儿子的态度对比明显。 管家扶着陈老爷子回房间,陈国强也转身走出主宅。 回去的路上,陈国强脸色再绷不住,阴沉得厉害。他为收购计划跑前跑后忙了好几个月,现在陈宴北一句话,老爷子就立刻放弃了收购。 哼!这心偏得也太厉害了! 另一头。 江瑶推着陈宴北上了车。等车子启动,陈宴北胳膊一伸,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陈太太,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嗯?” “难不成乡下牛棚也有位茶艺大师?” 温热的气息撩过江瑶耳膜,她半边身子都酥了,直往他怀里躲:“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呀~” 怀里揽着又香又软的一团,没一会儿陈宴北身体便紧绷得厉害,他抬手升起前面的挡板,大掌掐住细腰两侧,直接将人抱坐在大腿上,然后俯首抵着她的额头,眸色深深地锁住她的双眼。 那眼神太有性张力,江瑶被他看得双腿发软,手臂不由自主圈住他的脖子,声音甜得腻人:“干嘛呀~” 她话音刚落,男人的吻便又深又急地落下来,含住她嫣红水润的唇瓣,辗转深入,力道大得好似要将她的灵魂也吸出来。大掌牢牢捉住她的细腰,一边亲,一边摩挲着将她往怀里摁。 “唔…”江瑶手软脚软,连声音都软得像只猫儿。 江瑶闭着眼睛彻底沉沦在男人猛烈的攻势中,与此同时,远在江城的赵长风如愿拿到了香江通行证。 第151章 香江!他来了! 内地江市。 赵长风顺利拿到香江通行证后,高倩盈激动得开始连夜收拾行李。 她在内地窝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身上的钱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吃饭和住宿全靠赵长风资助,后来索性就住进了赵家。 赵家在内地虽然算条件不错,但跟香江陈家比起来条件就不够看了。 赵家家里大点的电器只有一台电视机,像洗衣机和烤箱这些就不要想了,高倩盈早就住得有点憋屈。 现在终于可以回香江,她已经摩拳擦掌,打算先找江瑶一雪前耻,然后拿回爹的三百万港币的保险赔偿金,彻底摆脱这种节衣缩食的穷日子! 赵长风也收拾利整。第二天一大早就换上衬衫长裤,穿上一双黑色的皮鞋,再提一个军绿色的尼龙编织袋,来敲高倩盈的房间门。 高倩盈拉开门,看着他那身打扮,心底有点嫌弃,脸上却朝他扬起一个笑容:“赵大哥,收拾好了?对了,走之前,我们是不是先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 赵长风摸了摸兜里的火车票和证件,确认没什么落下之后,才回答高倩盈的问题: “你现在又不着急回香江了?放心吧,我在民政局有熟人,扯离婚证就是一句话的事。再说,万一我这一去有个什么事需要返回内地,想再去香江不就难了。等先办完事再离也不迟。” 高倩盈见识过赵长风在江市有多威风,家里关系盘根错节,亲戚都在各个部门,想办什么事,确实就是一句话,因此也没多心:“那好吧,我们先出发。” 有香江通行证自然比偷渡要方便,两天之后,赵长风就跟着高倩盈顺利到达了香江。 两人下了船,出了港口,再转乘巴士到九龙区。一路上赵长风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一眼望去周围皆是高楼大厦,路上行人的穿着打扮时髦摩登,好像在拍电视剧一样,江市跟这里一比,简直又穷又土。 赵长风此刻就像井底的青蛙突然跳出井口,贪婪地望着周遭繁华的一切,眼神里有惊诧、羡慕以及向往。 高倩盈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吐槽他乡巴佬,说话的时候不自觉便优越感十足: “赵哥,看到那边招工的广告栏了吗,我们这里餐馆的洗碗工每个月都能挣三千块,比你们内地的干部有钱得多。” 一个月就三千块?这工资水平也太高了吧?赵长风心头震惊,但眼睛仍黏在窗外,目不转睛地看着街景。 公交车驶过铜锣湾,前面马路的交通灯变红,车流瞬间静止。赵长风视线不经意扫过旁边车道,目光凝固在一辆黑色轿车上。 他不认得这是什么牌子的轿车,但看起来价值不菲,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明亮的光泽,车标是个银色的小天使,车牌号也霸气十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车。 他正打量着,黑车后车窗忽然降下一条拇指宽的缝,街边的行人窥不见里头,但他坐在比黑车高度高出不少的巴士上,一眼就看清里头的画面—— 一对男女正抱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两人面对面,女的跪坐在男的大腿上,胳膊软绵绵地圈着男人的脖子,男的双手托着女人的后背,边亲边把她整个人往怀里摁。 活色生香的一幕,赵长风看得眼睛发热,视线沿着女人上半身凹凸的曲线梭巡,心里意淫着要是这女的能让他爽一爽就好了,只是这么想着,他便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几下,身下燃起火。 心里暗暗羡慕香江在这方面也比内地开放,光天化日就可以在车里搞这种事。 兴许他的视线太过赤裸,女的忽然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跟男人分开,整个身子往后仰,被亲得嫣红微肿的嘴唇半张,饱满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不停起伏…… 赵长风这才完整看清女人的脸蛋,直勾勾地视线忽然凝住—— 江瑶? 那个女人居然是江瑶! 那张娇媚欲滴的脸,赵长风不知在梦里摸过多少回。此时再次看见,他表情登时扭曲,后槽牙狠狠咬合在一起,咬得腮帮子一下鼓了出来。 本来该是他的女人,现在居然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他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手指狠狠攥进掌心,粗大的手指关节青筋暴起,下一秒好似要把拳头捏碎一般。 交通灯变绿,车流恢复,黑色轿车渐渐往前。 注意到赵长风的表情,高倩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黑色轿车渐行渐远的画面,她当赵长风是对那车感兴趣,给他科普道: “那个车叫劳斯劳斯,五百多万港币一台,普通人就别想了。” 说完又指着旁边呼啸而过的红色轿车:“这种叫法拉利,阔少们最喜欢的跑车之一。对了,你别光顾着看车,我们还有两个站下,你拿好行李啊。” 倒了三趟巴士,高倩盈总算是领着赵长风到了九龙一处高楼。 抬眼望去,五颜六色的广告灯牌密密麻麻挂满外墙,什么旅馆、妇科诊所、移民咨询、家政保姆、红娘介绍所…… “呐,我以前听家里的佣人提过,这里的旅馆是全香江价格最便宜的,走吧!” 高倩盈之前一直住陈家的佣人房,在香江没有别的住处,现在也只能住旅馆,她挑中了十二楼一家旅馆,按了电梯。 赵长风对住的不挑剔,托着行李袋跟着进了电梯。 从电梯出来就是走廊,走廊呈回字形,中间是天井,过道十分狭窄。 赵长风提着尼龙口袋跟在高倩盈后面,迎面正好走过来两个身穿白色背心,戴着金项链,满臂纹身的黄毛。 擦肩而过之时,赵长风的尼龙口袋不小心碰到其中一个黄毛的胳膊,那黄毛登时毫不客气地反手推了他一把:“喂!捞松,没长眼呐!” “捞松”是香江人对内地人的称呼,谐音表兄,含有贬义,后又改称“阿灿”和“表叔”,到90年代的时候改成“大圈仔”、“大陆仔”、“大陆妹”。 另一个黄毛更不客气,直接抬脚就从后面揣了一脚赵长风的背:“死阿灿,找死啊你!” 两个黄毛刚刚因为这个月的追债kpi没完成,被社团老大k了一顿,现在心情郁闷,一点就着火。 偏偏赵长风就是那个火星子。 赵长风在内地也是混道上的,手底下不少混混跟着他,不过都是那种小打小闹的规模,动刀子这种事不敢,怕被严打。 没想到乍一到香江,就碰上两个黄毛欺负,加上刚才看到江瑶跟一个男的接吻,他恨得牙痒痒,也需要一个出气筒,当即扔下行李就跟人干起来。 “草你妈!”赵长风握着拳头直接朝其中一个黄毛的脸上招呼。 黄毛躲避不及脸上挨了一拳,也恶狠狠地挥着拳来还击。 另一个黄毛则从腰后抽出一把小臂长的砍刀,直接往赵长风身上砍去:“死衰仔敢打我兄弟,老子砍死你!” 一看对方有刀,是打算来真的了,赵长风一个闪身躲开,转身就往后面跑。 跑到走廊入口,一头是楼梯,一头是电梯,想也没想他就往楼上冲。 两个黄毛也跟着后面追。 突发的一幕,高倩盈还完全没反应过来,一看赵长风惹上古惑仔了,她赶紧拖着行李躲到旅馆里面。 那头,这种楼被追根本无处可躲,除非是能藏到房间里面,显然赵长风不行,他情急之下居然一口气窜上了顶楼天台。 这下完全跑进死路了。 三十几楼的高层,要么跳下去,要么就得跟身后提刀的两个黄毛干仗。 “跑呀,我看你能跑哪里!”黄毛一手拿着砍刀,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 另一个黄毛则恶狠狠地瞪着他,气势汹汹。 对方拿着刀,赵长风只有拳头,自然是干不动,他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想都没想就哐当一声对着两个黄毛跪下: “对不起两位大哥,是我刚才不长眼,冲撞了两位,我该死!” “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条贱命行不行?” 光是跪还没有诚意,他边说还边啪啪抽自己的耳刮子。 他这一系列操作倒把两个黄毛搞懵了,刚才多拽啊,怎么转眼认错认得这么快,真他妈不是男人! 混道的可没有认错就放过你的规矩,一个黄毛冷笑着走到赵长风面前,照着他脑门就是一脚:“还以为你踏马多拽呢,这点胆量也敢招惹老子!” 这脚力道不小,赵长风脑子嗡嗡,咚地一声倒在地上,迟迟没能起身。 另一个黄毛见状上前啐了他两口,喉了一趴浓痰吐到身上,然后一只脚踩住他扒在地上的手指,狠狠用力碾:“少他妈装死,老子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你演技还差点火候。” 赵长风被黄毛踩得吱哇乱叫,连连求饶:“大哥,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招惹二位,我再也不敢了——啊!” 骨节啪嗒的断裂声和赵长风的惨叫同时发出,他的小拇指被黄毛硬生生踩断了。 黄毛歪着头,滋着嘴巴:“打呀,你不是很能打吗?” “叼你老母!死铺gai!” 另一个黄毛还觉得不够出气,提着砍刀就往赵长风胳膊招呼,结果被同伴拦住:“四爷的地盘,不好见血。” 这楼是段四爷的产业,他平时最是迷信,今天要是见血坏了他的法事,两人少不得要被收拾。 提刀的黄毛停下动作,骂骂咧咧地踹了赵长风几脚泄愤,“哼,算你运气好。” 赵长风像死狗一样抱头缩在地上,一句嘴都不敢还,只盼着两人出了气,赶紧走。 两黄毛今天正好也有点事要办,出了气就扭头下了天台。 等两人走了,赵长风才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按着之前的记忆,回到那家旅馆。 高倩盈没钱,还守着行李在前台等赵长风。 见到他一脸挂彩的回来了,急忙上前道:“赵大哥,你来得正好,快付钱吧,这里房间便宜,住的人多,再晚就没房了。” 前台是个穿豹纹紧身裙,烫爆炸头的中年妇女,嫌弃地瞟了一眼面前的一男一女,也催促道:“一晚200港币,押金也是200,不住赶紧走,当我们这里是难民收容所呢!” 高倩盈坐了两天火车又搭船坐大巴,现在身上的确狼狈,加上赵长风也狼狈,不怪前台把两人当成来香江打工的内地人。她对前台道:“我们要两个房间。” “不用,一个就行。”赵长风已经从裤兜里摸出钱,数了400港币给前台。 高倩盈不愿意:“我们两个人一间房怎么住?不行,得要两间。” 赵长风理都没理他,拽上自己的行李,再抓过前台递过来的钥匙就往里走。 高倩盈气急败坏地追在后面,“喂,赵哥,你什么意思啊?不是说好这段时间你先帮我付钱吗?我又不是不还你钱!” 赵长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高倩盈只好跟着追到了房间。 200港币一晚的房间有多小,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床下可以放行李,床上则设计了一个折叠书桌,睡觉的时候可以把书桌收纳起来。 关上门,赵长风才转身阴恻恻地对高倩盈道:“你在内地吃我的,喝我的,到了香江物价这么高还想继续占我便宜?要住就住,不住就自己找地方去,还真把老子当冤大头。” 高倩盈被他阴沉的表情吓得后背发寒,一下就闭嘴了。 算了算了,她还指望对方联手对付江瑶,要是这个节骨眼把关系搞僵对她有害无利。大不了明天她就去保险公司,把爹的那笔保险赔偿款领到手,今晚就先将就一晚。 其实她之前在内地开始住招待所,后来没钱了,就住在赵家,也跟赵长风单独待在家里过,赵长风虽然长得猥琐,但好像对她挺规矩,没有动手动脚,所以今晚她倒是放心。 自我安慰一通,高倩盈安静下来,从行李箱里面拿出换洗的衣服,打算去公用的洗手间洗漱。 赵长风坐在床头撕了几根布条把小拇指缠好,等到高倩盈回来,他才拿着毛巾去洗漱。 晚上八点多,霓虹闪烁,九龙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序幕。 旅馆门口的招牌亮起了暧昧的粉红灯牌,前台的女人也从豹纹紧身裙换成了吊带超短裙,打算下楼招徕客人。 这种楼里面的小旅馆,光靠住宿活不下去,还得靠皮肉生意创收。 赵长风洗漱完回来的时候,正好在楼道里撞见一个男人搂着两个身着吊带和包臀紧身裙的女人往旅馆走。 男人一边走一边上下其手,嘴巴也没闲着,亲完左边亲右边,一幅身在极乐世界的表情。 看得赵长风眼睛都红了,心头痒痒的,他还认出其中一个女人就是刚才那个前台小姐。 他这表情恰好被对方尽收眼底,对方应付着身边的男人,还不忘朝他勾勾唇,语气暧昧地跟他报了个价:“600港币包夜。” 600港币?这么贵? 赵长风咂摸了一下,摇摇头,回了自己房间。 高倩盈早就洗漱好躺上床,不过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自己睡到床脚那头,把床头留给了赵长风。 见赵长风进来,她开口道:“赵哥,明天我出去办事,你先随便逛逛,准备好东西,后天我带你去陈家。” “可以。”赵长风转身锁好门,掀开被子也上了床。 被窝里,高倩盈挪动双腿,打算跟他拉开距离,谁知脚刚一动,就被一双手给牢牢捉住。 “赵哥,你干嘛?”高倩盈心口登时悬了起来,用力往外抽腿。 “干什么还用说吗?”赵长风掀开被子,直接将她拖了到自己这头,“高同志,好歹夫妻一场,当然是干点夫妻之间的事。” 说着,赵长风就顺势而上,压到了高倩盈身上。 “啊!” “你起来啊!你放开我!” “我告诉你,这里是香江,不是你老家,你敢对我做点什么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高倩盈现在才觉得有点害怕,连叫带威胁地挣扎起来。 赵长风正是周身难耐的时候,好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三两下就直入主题。 威胁没用,高倩盈激烈挣扎起来—— “走开!走开你这个恶心的乡巴佬!” “你这是QJ!” 赵长风正兴头上,闷不吭声地发泄一通后,才放开她,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两个大耳刮子:“贱人!你给我闭嘴!” “乡巴佬?你吃我的,喝我的,还花我钱的时候怎么不嫌弃我是乡巴佬?” “你还想告我,我睡我自己媳妇儿,算什么QJ?别忘了,咱俩还有结婚证呢!就算你报警又怎么样,哪家警察管这种夫妻之间的事?” 高倩盈直接被他这话骂懵了,连哭都忘了哭,是啊,两人还是夫妻,办理香江通行证会开一份婚姻证明,那份证明是内地和香江都承认的…… 想到这点,她简直欲哭无泪!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赵长风又起了兴致。 而且这次不仅起了兴致,还拿出照相机,咔咔咔一顿拍。 …… 好不容易熬到赵长风放过她,高倩盈赶紧穿好衣服,抓上相机,连行李都顾不上拿,只想要快点逃离这里。 赵长风看着她忙活,等她正欲拉开门的时候,才冷笑一声,在她背后阴恻恻地开口:“想走?你相机里的胶卷我早就抠出来了。” “你!”高倩盈惊恐地转身,对上他的视线,又害怕又愤怒。 赵长风此时也不忌讳:“呵,除了这个胶卷,我内地还有一卷,是你住在我家的时候,我偷偷拍的,那香艳程度,呵呵……” “不可能!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高倩盈背抵着门,此时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有多魔鬼。 赵长风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什么时候?当然是你来我家的第一天。还记得么,你喝多了在家里睡了一天。知道你为什么睡一天吗?因为我给你注射了麻醉剂。那是做全麻手术用的,本来是打算用到江瑶身上,结果先给你用了……呵呵呵” “不、不可能!”高倩盈不敢置信地摇头,“我醒来的时候身体并没有异样!” 赵长风半眯着眼,再不掩饰脸上变态一样的表情:“当然没有异样,因为我帮你清理过啊……里里外外都给你洗干净了,你能有什么感觉?” “啊!啊!”高倩盈无法接受自己被这么个丑陋变态的男人糟蹋过,一把抱住自己的头,尖声嚎叫起来。 赵长风欣赏着她这幅崩溃的模样,毒蛇般的眼神透出些愉悦,语气阴险:“所以,现在这个游戏该怎么玩,你得听我的了。” 第152章 书房开饭 赵家就是当h卫兵上位的,搞批斗有一手,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多得要命。 赵长风也深得赵家人真传,加上初到香江就被两个黄毛踩断手指,现实活生生地给他上了一课,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陈家作为香江首富,随便一辆车就是500万港币,如此的财大气粗,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黄毛那样的人抢着效忠,而他有什么? 就几张盖了公章的纸和一张嘴? 这里不是江市,也不是那个随便栽赃一声就能把人搞臭的时期,他就这么拿着那些捏造的证据去陈家,或许江瑶会被陈家冷落嫌弃,但他,绝对讨不了好。 恐怕刚上门开口,就会立马被陈家手下的人扫地出门,轻则断手断脚,重则连命都没有。 赵长风虽然疯批,但是惜命,他现在不想按高倩盈之前计划的那样,直接上门亮出证据然后把江瑶带走,反而打算先蛰伏在香江,摸清对手的情况之后,再一击即中。 旅馆房间内。 被人捏住了把柄,高倩盈只好打消了逃走的念头,她心里恨极了赵长风,却又不得不留下来跟他谈条件: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不打算去陈家揭穿江瑶那个小贱人的真面目?你不想带她回内地了?” “我说了,现在游戏怎么玩,你得听我的。”赵长风半眯着眼,笑得阴险,“一周之内,帮我租一间价格合适的房子,还有,之前答应还我的钱尽快拿回来。”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而是朝着高倩盈挺了挺胯,威胁的意味十足。 高倩盈攥紧的手指狠狠掐进掌心,她可不想再被这个禽兽给糟蹋了: “租房子?难不成你还想在香江住下来?我告诉你,香江的房租和物价可不便宜,你带的那点钱最多能撑半个月。我就不懂了,你手里明明有那么多证据,直接拿出来就能毁了江瑶那个小贱人,真不知道你在磨叽什么!” “呵”,赵长风冷笑一声,直接戳穿她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让他直接上门,到时候江瑶名声毁了,他也被陈家弄死,高倩盈渔翁得利?小婊子想得倒美! 被赵长风阴恻恻的眼神盯着,高倩盈有点心虚:“你不就是怕陈家找你麻烦,大不了你把证据都给我,到时候我替你出面,你只需要带走江瑶那个贱人就行。” 赵长风不想再就这事跟她白费口舌,昨天他不是没看见那个陈家男人有多喜欢江瑶,能这么容易就放她走? 见他不为所动,高倩盈不敢再说下去。 浅水湾别墅。 钟义办事的效率很快,三天时间已经帮江瑶善后得天衣无缝,顺带还带回来一张协会重新颁发的证书。 “少爷,东西都在里面。”钟义将一个牛皮文件袋递给陈宴北。 陈宴北没拆开,直接将档案袋收到抽屉里,表情冷然:“辛苦。你再陪梁遇则跑一趟东南亚,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将市场上那几家冒头的海运公司全部吃下。” 陈氏对新加坡那家海运公司的收购计划之所以失败,正因为那家海运公司的背后掌控人其实是陈宴北。 他在掌管陈氏时,就已经开始打周边几个国家港口的主意,加上陈家二房一直蠢蠢欲动,私下小动作不断,所以他借机跟梁遇则和霍沉风一起在新加坡成立了启航海运公司。 当然,三人出资后是找人代持的股份,所以明面上启航海运的老板另有其人。 后来陈宴北遭遇车祸,被陈氏董事会踢出局,启航海运却没有停滞不前,反而在陈宴北的操控下发展得越来越好。 上周,陈国强去新加坡谈收购失败,陈宴北在陈老爷子面前建议公司重仓房地产,这周陈氏就召开了董事会,宣布取消对附近国家海运公司的收购计划,要将资金池的钱都投到房地产行业。 陈氏放弃收购,东南亚那几家小海运公司就没法坐地起价,只得乖乖被启航海运吞并。 只是收购几家小公司也需要不少资金,钟义提醒道:“少爷,上个月我看了启航的财报,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只剩1亿多新币,而且我们马上还要参加新加坡政府放出的土地竞拍。” 以公司目前的资金,显然是不够玩的。 陈宴北从小就跟着陈老爷子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又是剑桥商学院的高材生,玩资本那套格外娴熟,他淡淡扬了下唇: “收购协议签好之后,公司规模就完全满足在美国证券交易所上市的条件,到时候一边准备上市,一边把这个消息放给各家银行,资金自然不是问题。” 他这么一点拨,钟义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了,少爷,这次去意大利,我顺带跑了趟英国去看看那边公司的情况,摩尔博士研发的寻呼机已经到可以商用的阶段。” 陈宴北在英国念书的时候结实了几个专注科研的同窗,其中一个叫摩尔的同学对通讯十分感兴趣,一直在尝试研发一种新型的无线通讯方式。 当时国外已经有公司研发出了寻呼机,但机器太大太沉,还处于最原始的阶段,而且多是军方在使用。 摩尔就从寻呼机着手,尝试着怎么改进这种机器,以达到商用的程度。 陈宴北对他的这个想法很感兴趣,随手投了一百万英镑,帮助他创立公司,潜心科研。 没想到现在居然真的有成果。 钟义这次回来还顺便带了寻呼机的样机,他弯身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少爷你看,这个就是寻呼机,又叫bp机,可以显示文字信息。” 比如A随身带着BP机出门,B想要通知A某些消息,B就可以用固定电话拨打给传呼台,告诉传呼台想要传递给A的消息,A的BP机就会显示该条消息。 或者B只告诉寻呼台有事找A,请A回电,A的BP机上就会显示B的电话号码。 陈宴北之前就了解BP机的通讯原理,他拿过那个巴掌大的机器,放到手里端详,目光沉思。 如果这种机器引入香江,必然会给香江的通讯市场带来巨大冲击,的确是个很好的商机。 正好,目前香江的三大通讯商之一就有英国的O2集团,摩尔的公司也在英国,兴许可以考虑合作。 钟义离开之前,怕陈宴北没有用着趁手的人,提议道:“少爷,要不我调两个助理回来?” 陈宴北手底下有一个助理团队,各司其职,他出事之后,就把人调到了各个公司去分管。 “好。”陈宴北最近也的确打算有所动作,需要用人。 钟义汇报完工作,又拎着行李箱去跟梁遇则会合。 隔壁书房。 江瑶正在奋笔疾书地码字。 报社需要一天连载一万字,之前的十万字只够连载十天,她必须多多存稿。 码完字,她伸展胳膊,靠在椅子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拿出自己的小账本开始算账。 昨天她拿到了陈国强的支票,进账25万港币,加上空间里价值十万的金条,手头就有35万港币。 35万港币算是一笔不错的本金,可以拿去股市滚一圈。 除了这些,还有陈国强之前赔给她的店面,店面的产权倒是已经去房屋委员会更改过,现在业主是她的名字,所有的证照文件、钥匙也都拿到手了。 至于麦正良赠与的杂志社,已经签完赠与协议和走完公司法人变更流程,不过江瑶还没实地去过杂志社。 这两样资产她得赶紧利用起来,多等一天都是在浪费钱。 至于她每个月连载小说进账的2万多港币,暂时算是固定的现金流,这笔钱不太稳定,连载到期钱也就没了,暂时放在一边不动,当做储蓄。 平时的花销有陈宴北,也不需要江瑶操心,她的钱全在她的小金库,她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 想到陈宴北,江瑶勾勾唇,不知道他跟钟义谈完事情没?要不去问问他有没有推荐的股票? 这么想着,江瑶推开了隔壁的书房门。 陈宴北端坐在书桌后的皮椅,手里拿着文件,眉眼深邃专注,哪怕只是这样安静坐在那里看文件,也一样吸引人的目光。 “陈宴北~” 江瑶娇滴滴地叫了一声,见书房内只有他一个人,左右张望着:“钟助理呢?” “你有事找他?”陈宴北放下手里的文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没有呀~”江瑶走过去拉住他的衬衫衣袖,一边拉一边无比诚恳地朝他眨眼睛,“我是来找你的呀,你不是跟钟助理在聊事情,我就随口问问嘛。” 果然,听到这个答案,陈宴北脸色由阴转晴。江瑶顺势抱住他的手臂,凑到他面前继续撒娇:“想你了,老公~” 才一个下午没见而已,能有多想?她哄人的话张口就来。 但偏偏陈宴北极其受用,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替她顺着发丝:“你下午待在书房干什么?嗯?” 女人淡淡的馨香传来,陈宴北眸色微暗,手臂环住她的腰身,直接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枕到她的颈窝,从后面抱住她。 炙热的气息吹拂在江瑶颈边,酥麻得不行,她嘤咛一声,软软开口:“刚刚说了呀,我在想你嘛,想了你一下午,但是你有正事,我又不敢来打扰你……” “老公,你都在忙什么呀?你不是不管陈氏了吗,怎么还天天要看这么多文件?” 江瑶看着书桌上那一大摞文件都替他头疼,上面全是英文,还有他的批注,显然都是极认真看过的。 “瑶瑶想知道?”陈宴北侧头,鼻尖抵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垂,落在她腰间的大手轻轻上下摩挲着。 “哈~啊”江瑶被他弄得又痒又酥,耳廓在他的鼻梁蹭了几下,声调软得滴水,“我就问问嘛,你眼睛刚恢复没多久,也要注意休息,不要用眼过度。” “嗯。” 陈宴北一手揽着她,一手随意拿了几份文件,一一在她面前翻开,极有耐心地跟她解释道:“这份是海运公司的收购方案。” “这一份是香江几个地块的调查报告。” “……” 江瑶英文不错,自然可以看懂那些文件的标题,现在他既不在陈氏任职,那这些应该是他自己的产业,其中不少都跟陈氏的业务有所重合,所以陈宴北这是在跟她透底? 这么信任她吗? 江瑶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陈宴北已经亲昵地从后面将她贴紧几分,金石振振般的嗓音透着宠溺:“所以陈太太不用担心会把卡刷爆。” 给她看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告诉她放心花钱? 江瑶莫名有点感动,侧过身环住他脖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红唇情不自禁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一个吻的暗示已经足够。 下一秒,江瑶只感觉腰身一紧,整个人就被压到书桌边,陈宴北微凉的唇瓣追了过来,吮住她的粉唇,霸道又激烈地探入搅动。 江瑶还没忘记自己过来是干嘛的,气喘吁吁地伸手去推他:“等……等……一下……” “怎么了?瑶瑶……”陈宴北声音哑得性感至极,喘着气松开她。 “老公……我……”江瑶被他撩得腿都软了,表情娇媚欲滴,开口的声音奶猫儿一般,带着绵绵的软。 看着她这副勾人的模样,陈宴北瞬间呼吸加重,情不自禁地低头舔吻着她的耳垂:“嗯?瑶瑶…” 江瑶仰着脖子,浑身彻底酥成了一滩水,再说不出完整的词来。 陈宴北的唇又覆了上来,江瑶后背抵在他结实的手臂,半眯着眸,脑袋高高仰起,声音嗯嗯唧唧。 灼热的呼吸很快顺着她的唇往下蔓延…… “陈……宴…北……哈啊……” 过了一会儿,江瑶便如同被甩上岸的鱼儿,缩着身子轻轻战栗。 陈宴北没停,捉住她的腰将她调了个方向,让她上身趴在书桌,双手撑住边缘……然后他从她身后贴住她,侧头动情地吻她,尽数堵住她冲到喉口的声音。 江瑶没了出声的地方,只能反手掐住他的手臂,呜呜呜地哆嗦起来。 第153章 炸得周遭的氧气都稀薄了 江瑶浑身瘫软地趴在书桌,像只沾了水的漂亮小玉兔。陈宴北眼尾猩红,起身一把将她扛起,大步往卧室去。 直到被抱到柔软的大床上,她身体仍旧在轻轻颤栗,眼角生理性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陈宴北俯身低头去吻她眼角滑落的泪,一边亲一边哑着嗓子问:“刚刚舒服吗……老婆?” 江瑶还在小声呜咽,听到这话,羞得满脸通红,偏过脸躲开他的吻,手指无助地去推他靠过来的头。 “舒不舒服?嗯?” 陈宴北眉眼幽深,黑漉漉的目光紧锁她的眼睛,沙哑的声音就贴着她的耳朵。 他说话的时候,滚烫的大手还顺着她的曲线肆意点火。 江瑶避无可避,脸颊染满绯色,嘴里哼唧含糊不清:“呜呜…舒……服……” 听到这个答案,陈宴北满意地勾了勾唇,炙热的气息再次堵住了她的唇,开始又一轮猛烈的攻势。 江瑶纤白的手臂紧紧环住他宽阔的背,指甲无意识抓着他的皮肉,强烈的感觉似烈火一寸寸烧尽她的身体,她嘴里又是哭又是叫,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满脸。 登顶的时刻,陈宴北伏在她肩头,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兽一般的喘息后,声音又低又哑: “宝贝,我爱你。” 他声音回荡在她的耳畔。 落在空气里。 炸得周遭的氧气都稀薄了。 江瑶在身心的双重冲击下,脑海似烟花盛放。 一番激烈地温存后,陈宴北抱着她清洗干净,又抱着她回到床上。 江瑶身体酸软得连抬手指都费劲,嗔怪地睨了陈宴北一眼。 两个人刚刚是一起洗的澡,陈宴北掀开被子,也在她身边躺下,长臂一伸便自然而然地将她揽进怀里,下巴亲昵地搁到她头顶:“我陪你睡一会儿,嗯?” “嗯。”男人的怀抱实在太温暖,江瑶枕着他的手臂,回话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一睡,江瑶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悠悠转醒。 床边空荡荡的,不见男人的踪影。 江瑶嘤咛一声,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起床边的睡袍穿上,系好腰带,然后起身进了浴室。 刷牙洗脸收拾好,江瑶抬眸望向镜子里的自己:不施粉黛的小脸,唇红齿白,眉眼娇媚,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连她都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怎么感觉最近皮肤又水灵了呢? 难道真如网上说的那样,多做那种事就是最好的保养? 江瑶偏了偏头,视线移到脖子和锁骨处的红痕,昨天羞人的画面浮现脑海,不由俏脸一红。 她转身对着旁边的落地镜,伸手拉开睡袍,看到里头的风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锁骨以下简直没一处好地儿,红梅大片大片地盛放,这一对比,脖子和锁骨的痕迹还算轻的。 看着痕迹分布的轨迹和密集是程度,江瑶耳边仿佛回荡着咂吮声和水声混合的声音,还有男人最后那句“我爱你”,她双腿不自觉地一软,心跳咚咚如鼓擂一般。 重新系好睡袍,江瑶走到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浇着凉水洗了把脸,才把脸颊的热意降下来。 从浴室出来,江瑶去衣帽间换了身可以出门的衣服,昨天她本来想要出门办事的,结果去了趟书房就再没能起床,果然,不仅女色误人,男色也同样误人。 江瑶晃晃脑袋,把陈宴北那张俊脸甩出脑海,然后拉开卧室门,打算下楼用早餐。 楼下客厅。 安姐一直在沙发候着,见江瑶下楼了,立刻笑眯眯地起身:“少奶奶,您起来啦?您先喝点热水,我去厨房帮您端早餐。” 早餐早就做好了,一直在厨房温着,就是在等江瑶起来。 安姐动作很利落,很快餐桌上就摆好了丰盛的餐食,中式和西式的一样一半。 江瑶昨天晚餐就没吃,加上剧烈的体力消耗,胃里早就空空,她拉开椅子坐下,端起一小碗粥。 粥温度刚好,味道也不错,江瑶是标准的华国胃,习惯吃中式早餐。喝了两口粥,她才想起起床之后还没问过陈宴北,也不知道他在家没有?吃早餐了吗? 江瑶抬头看向安姐:“安姐,少爷在家?” 安姐立刻明白过来江瑶是在关心陈宴北,笑眯眯道:“少爷在书房呢,没用早餐。少奶奶,少爷真是关心您,早上七点就起来吩咐我给您熬滋补的粥,还要炖药膳,然后自己就进了书房。” 现在早上九点多,陈宴北七点过就起床了?那算时间他应该在书房待了两个小时了,这男人铁打的嘛,不用早餐都不饿的。 “安姐,那你去叫少爷下来用早餐。” 江瑶放下手里的瓷勺,打算等陈宴北一起吃。不是她不愿上楼,而是她的腿现在还隐隐有点发酸,再看着客厅旋转楼梯那一级级台阶,实在是腿肚子打颤。 安姐也没多想,听着江瑶的吩咐,转身便上了楼。 没一会儿安姐又一个人下来了:“少奶奶,少爷工作得很投入,要不还是您去叫他吧。” 工作吗? 江瑶想到昨天在陈宴北书房看见的那些文件,估计是真的很忙。算了,还是给他把早餐送上去吧。 陈宴北一向用的西式早餐,江瑶见过他吃过好几次三明治,便起身用餐桌上的食材做了个三明治,切成两半用烘焙纸包好,然后又倒了一杯牛奶,盛了一碗粥,放到托盘里。 “安姐,你帮我端着托盘。” 江瑶扶着楼梯扶手,慢吞吞往上走,安姐在她后面替她端着托盘。 等上了楼,江瑶接过托盘,走到陈宴北书房门口。 咚咚咚—— 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回应,江瑶轻轻旋开门把手,里头收拾得整整齐齐,但并没有陈宴北的身影。 咦,人呢? 安姐不是说人在书房吗? 二楼就两间书房,一间陈宴北的,一间她用。难不成是在她的书房? 江瑶关上门,走到自己的书房门口,推门进去—— 果然,陈宴北正坐在她的书桌后面,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你怎么到我书房啦?”江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端着东西进去,把托盘放到陈宴北面前。 见是她进来,陈宴北立刻放下手里的文件,眸中凝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用完早餐了?” “只喝了几口粥,老公,你不在我一个人吃着早餐都不香。”江瑶哄人的话信手拈来。 说完又拿起半块三明治,喂到陈宴北嘴边:“老公,尝尝我亲手做的三明治。” 陈宴北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似在品味:“嗯,味道不错。” 江瑶眼睛一亮,另一手端起牛奶:“这个也要喝。” 陈宴北眼眸溢出浅浅的笑意,无比配合地喝下她喂过去的牛奶。 吃了几口三明治,他从江瑶手里拿过剩下的一小半:“我自己来,你把粥喝了,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 几口解决了剩下的三明治,他端起桌上的粥,盛了一勺喂到江瑶唇边,声音低沉好听:“陈太太,张嘴。” 江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在他的注视下,张开唇瓣,含住勺子。 她刚咽下去,陈宴北又盛了一小勺喂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两人视线对上,空气里都仿佛冒着粉红色泡泡。 江瑶甜滋滋地连吃了好几口,才推开他:“我自己来吧,你快把剩下那半个三明治也解决了。” “乖,我喂你。”陈宴北仍旧坚持,直到把那碗粥都喂完,才放下勺子,拿起那剩下的半个三明治。 吃完早餐,陈宴北主动起身收拾,把餐盘放到门口,然后返回书桌坐下。 江瑶在他对面坐下,托着腮眉眼弯弯地看他:“你今天怎么来我书房办公啦?” “我书房今天要清洗地毯,尤其是书桌下面那个区域。”陈宴北狭长的眉眼微眯,似有笑意在倏然蔓延,然后抬手松了松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 “不是前两周刚洗过……”话到一半,江瑶忽然就明白过来,小脸登时通红。 他书房的地毯是深色,稍微沾染点液体就很明显,昨天两人在书桌前那么荒唐,可以想象地毯上弄得多狼藉。 “过来。”陈宴北见她羞嗒嗒的模样,心口有点痒。 等江瑶起身过来,还没到他面前,他已经伸手一把将人拉到大腿上坐着,贴着她耳边道:“以前给我按摩的时候不是胆子挺大?嗯?” 以前按摩的时候……江瑶想到那时候的画面,她仗着陈宴北眼瞎腿残肆意挑火……确实挺大胆的。 江瑶咬着唇,有点心虚地转移话题:“老公,你今天什么安排呀?” “那个……我今天约了中介去中环的店面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就尽早租出去。” 陈宴北摸了摸她的头发,捻起几根放到鼻尖轻嗅:“嗯。我陪你一起。” 有人陪她去当然好,就怕耽误他工作,江瑶转身,胳膊绕上让他肩膀,仰着小脸看他:“你今天不忙?” 陈宴北抬眸,示意她看前面那堆文件:“昨晚抽了点时间已经处理完了,再收个尾就结束。今天有一天的时间陪你,怎么样,陈太太?” 江瑶视线落到面前厚厚一摞文件上,够拼的呀,这么多都看完了。她圈住她,在他唇边亲了一下,笑着道:“那就有劳陈先生啦~” 咦?这个是什么?江瑶亲完他,忽然感受到身下有点硌人,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大早上就挑火?嗯?”陈宴北摁住她的手,把底下那个东西拿出来。 一个黑色的塑料小盒子出现在他掌心。 江瑶看着那个东西:这不是……BP机吗?!算起来,这个时期,香江确实该流行BP机,等再过几年,就该流行大哥大了。 陈宴北以为她是好奇,解释道:“这个叫寻呼机,可以用来接收文字信息。我打算把它引进香江,明年初应该就能面市。” 江瑶瞪大眼睛:“你还投资了科技公司?” “嗯。公司在英国,不过想进入香江的电讯市场分一杯羹,还得跟现在的电讯商合作。”陈宴北没有瞒她,转而抱着她,耐心地给她讲解起来。 “目前香江的电讯市场被三家公司垄断,其中最大的一家是英国的O2公司,基站遍布香江,信号最稳定,用户也最多。寻呼机对信号的稳定性要求很高,所以我可能会和O2合作。” 江瑶消化着他的话,忽然脑中灵光乍现,她不是想用手里的35万港币买股票吗?如果按陈宴北的未来计划,一旦bp机进入香江市场,O2的股票肯定大涨啊! 江瑶记得昨天看了一下证券报上的股票行情,O2公司近期陷入窃听丑闻,公司的股票正一路飘红,股价要跌到发行价了。如果她此时买进,放到明年BP机面市的时候,股价不知道要飙升多少倍! 江瑶眼睛一亮,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证券交易所,大买特买O2的股票。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点贪心:“老公,你投的那家科技公司,上市了吗?” 如果O2的股价上涨,陈宴北投的那家公司的股价肯定也要涨,O2已经上市很久了,即使是发行价也不算低,但是那家科技公司不一样,发行价肯定比O2要低,到时候低买高卖,挣得说不定比O2还多! 小孩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都要!江瑶仿佛看到钞票长着翅膀朝她飞过来,眼睛眨巴眨巴,亮晶晶地看着陈宴北。 陈宴北被她盯得心口发痒,喉结轻滚:“还没上市,不过应该有上市的计划。陈太太是有什么想法?” 有上市的计划就好,江瑶喜滋滋地摇摇头,“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对了老公,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些工作要收尾吗?那你先忙,我回房间换个衣服再来寻你。” 陈宴北看着她穿戴整齐的一身,没有揭穿她,揉了揉她的发顶:“嗯,去吧,我这边半个小时结束。” “那你先忙,亲亲。”江瑶亲昵地朝他嘟了嘟唇,然后起身出了书房。 回到卧室。 江瑶就迫不及待地翻出一个电话号码,那是她刚到香江,逛证券交易中心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股票经纪人。 她当时只办好开户手续,但没往账户里面放钱。前两天拿到一笔鉴定费,才把那35万存进股票账户。 现在她既然得到内部消息,当然要赶紧趁低买入O2的股票。 江瑶拿起电话拨过去,交代自己的股票经纪人在O2公司跌破发行价的时候把账户里的钱全部all in买入。 她选的股票经纪人叫罗勇,现在还只是香江一名入行没多久的股票经纪人,但顶多再过5年,这个人就会一飞冲天,成为全球顶级投行高盈资本的合伙人。 电话那头,罗勇对江瑶的印象很深刻,除了江瑶那张任何人看了都会惊艳的脸,还有就是当时他正愁这个月的开户指标还没完成,拿不到奖金,房租就付不上,到时候恐怕要露宿街头,江瑶正好帮他解了燃眉之急。 临走的时候还大方地给了他1000港币的小费。 “江小姐,您确定35万港币都用来买O2公司的股票?”罗勇有点不可置信,虽然也有人在这个时候抄底O2,但据他得到的小道消息,另外两家通讯公司正在全力狙击O2,要把O2赶出香江的通讯市场。 加上最近O2频频爆出的电话窃听丑闻,不少香江市民和公司都开始把家里的电话改成其他通讯商。 江瑶相信陈宴北,所以连带着对O2也有信心:“买,all in。” 罗勇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信心,但他心底也隐隐觉得,赌一把,兴许也能单手变摩托:“好的江小姐,我会照您的意思操作。” “谢谢。” 江瑶跟罗勇通完电话,又把一会儿跟中介见面的文件检查一番,才去书房找陈宴北。 陈宴北也正好结束工作,穿好西服外套,揽着她往楼下走。 到了车库,江瑶先替陈宴北拉开副驾驶的门:“老公,这几天阿忠请假,你身体恢复的消息不宜对外,今天我来开车吧。” 陈宴北坐进去,一边拉过安全带系上,一边饶有兴味地挑眉:“哦?我倒是不知道我太太还会开车?” 即使在香江,会开车的女生也不太多。 江瑶坐进了驾驶座,摸了摸方向盘,完了,她只顾着开车,忘了原主一直长在乡下,连车都没有,去哪里学会开车这种技能? 她一时语塞,脑子里正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 陈宴北倒替她先找好了:“该不会是你们村牛棚刚好住了一位驾驶高手?” “这次不是。”江瑶冲他笑笑,想到了一个更完美的借口,“我以前是我们村的拖拉机手。” “哦?你们村的拖拉机是女人开?”陈宴北勾着唇,眸色好奇。 江瑶点头:“嗯,妇女能顶半边天嘛!” 第154章 如坠冰窖 开拖拉机跟开车可不是一回事。 一开始,陈宴北还打起十二分精神,打算随时在旁边指导。 直到看到江瑶动作熟练地打方向盘、换挡,甚至在路上遇到别的车插道,还十分熟练地别开。 陈宴北顿时明白,他这位太太确实会开车,而且车技相当了得。 车子驶进市区,陈宴北侧头看着女人专心开车的侧脸,想起这两天收到的消息,低沉的嗓音在车内响起: “冯美珠最近几天就该从警署放出来了。陈耀祖照单赔偿了所有阔太的损失,阔太们答应撤案。” “不过品牌方仍旧要求警方调查制假源头,现在冯美珠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季舒和季家身上,季舒逃出国,警方的调查重点放到了季家身上。” 这个结果江瑶还比较满意,她本来只是想让冯美珠在电视上再出一次丑,没想到牵扯出假货事件,至于季舒,她勾勾唇: “季家不是做皮革生意的吗,想必很容易取得制作假包的原材料,顺着季家查,相信警方很快就会有结果。” “嗯。”陈宴北点头,“季家还帮国外一些箱包品牌做代工,闹出制假的丑闻之后,应该不少品牌会重新考虑跟他们的合作。” 江瑶和季舒也就是口舌之争,没什么大矛盾,江瑶也懒得费心思去对付季舒。 倒是冯家,她这次把冯家给得罪狠了,按照冯家姐妹的性格,肯定不会消停,要来找她的麻烦,她最近一定要小心。 今天的交通还算畅通,江瑶两人很快就到了中环写字楼附近,现在正是午餐时间,写字楼下的中央广场人来人往。 江瑶顺手把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区,解开安全带,看着陈宴北那张招摇的脸,顿时打消了要带他一起过去的想法,万一引来记者就不好了:“老公,你就在车里等我吧,我跟中介聊完就回来。” 店面就在马路对面,陈宴北坐在车里就能看清那边的情况,所以还算放心:“嗯,快去吧,注意安全。” “那,老公拜拜,等我谈完一起去吃午餐哦!”江瑶冲他眨眨眼,推开车门。 店面五十多平的大小,在一栋写字楼的底商,周边写字楼环绕,人流量很大。 香江人有一点很好,十分守时。江瑶踩着时间到的,房产经纪人也刚好到了。 “江小姐!这边。”房产经纪人吴大海提着公文包,笑着朝她挥手。 之前办理过户手续的时候他就帮着江瑶跑前跑后,江瑶对他印象不错,走过去笑着道:“吴经理久等了,喝咖啡吗?我请你。” 这个点吴大海正好有点迷糊,来杯咖啡提神也不错。 旁边就有家快餐咖啡,询问吴大海的口味后,不一会儿江瑶就从里面端着两杯咖啡出来。 她递了一杯给吴大海:“你的拿铁。” 吴大海接过来,领着江瑶往店面所在的位置走。 “谢谢江小姐。您今天来得正巧,有个客户看上您的店面,打算长租,这个客户是一家美国的快餐连锁店,专门做三明治的。房租也在您接受的范围内。” 江瑶今天过来,一来是想实地看看店面的情况。 二来就是想跟吴大海聊聊这店面怎么打算,如果有租客长租,那当然再好不过,租金稳定而且店面还保值。 江瑶饮了一小口咖啡,点头:“我没问题,具体的条款你跟他谈,签约的时候我再出面。” 她花中介费找专业的房产经纪人打理店面就是为了省事,所以能省的麻烦就尽量省去。 “没问题江小姐。”两人站在店面门口,吴大海从公文包里掏出钥匙,打算带江瑶进去看看店面的情况。 钥匙还没插进去,吴大海便被一阵力道给撞开—— 不知从哪里窜出两个满臂纹身的黄毛,一人手里提着一个油漆桶,哗啦啦朝着店铺的卷闸门泼过去。 “小心江小姐!”吴大海起身,眼疾手快地将江瑶拉走,护着她远离店门口,免得被油漆溅到身上。 江瑶也反应迅速地跟着他一起往后退。 两个黄毛泼完油漆,抽出随身带的大刷子,蘸着油漆在卷闸门上开始写字。 直到整个卷闸门上都是各种威胁诅咒的字眼,才放下手里的刷子,冷笑着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红色的油漆像血一样刺眼醒目,惹得周围的路人纷纷探着脑袋往这边瞧热闹,几秒时间就把店面围了个团团转。江瑶和吴大海也躲到了人群中。 两个黄毛丝毫不怕被人撞见这种破坏行为,将卷砸门涂得乱七八糟之后,回头朝人群恶狠狠地放话:“这店面老板欠了我们钱跑路了,以后谁租这个店,我们就找谁要债!” “哼!不怕死的话,就尽管来试试!” 放完话,两人提着油漆桶大摇大摆地离开。中途没有一个路人敢出声阻拦,也没人敢报警。 等黄毛走了,路人才纷纷感叹:“真倒霉,借什么不好要去借高利贷,惹上这群人,这店算是租不出去了。” “是啊,这么好的位置白白浪费,我看着都心疼。” “诶,把店抵给收债的不就得了嘛,为什么跑路啊?” “嗐,高利贷那就是无底洞,你今天用店铺抵债,明天他利息照算,你怎么还都还不完。” “……” 路人都信了两黄毛的话,真以为是老板欠债。江瑶却隐隐觉得这事透着几分不对劲。 吴大海的想法也跟路人一样,顿时满脸愁容地看着江瑶:“江小姐,这可怎么办,今天被要债的人这么一闹,店面肯定租不出去,怕是连卖都困难。” 毕竟正经人谁想跟高利贷集团扯上关系?沾上了那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不把你生生扒一层皮,绝不罢休。关键报警还没用,那群人背靠社团,成日砍砍杀杀,连阿sir都头疼。 江瑶现在也有点头疼,还指望店面租出去能帮她多添一笔收入,没想到转眼就被毁了。 “店面之前也出过这种事吗?”江瑶问吴大海。 吴大海:“没有。上一个租户是要扩大经营才搬走的,也没听说他们老板欠了人钱。” 江瑶凝眉:之前没出过这种事,上一任租户也是正常撤离,偏偏她今天过来查看店铺就出了这种事,不对劲,很不对劲! 跟店面有关系的人,一共就那么几个,只要都查清楚,肯定能知道问题出在谁那里。 她又问吴大海:“你能查到陈先生过户之前,这个店面归属在谁名下吗?” 这个店面之前不归吴大海管理,但也是挂靠在他所在的房产公司下面:“可以的江小姐,您稍等,我去那边打个电话回公司问问。” 吴大海走去那边的电话亭,江瑶则转身先回车上。 车内。 刚才的事发生得很快,加上围观群众挡住了视线,陈宴北并不清楚现场情况。 转眼看到店门外围了许多人,他推开车门,正打算下车找江瑶,便见江瑶皱着小脸回来了。 等江瑶上车,他探身摸了摸她的脸颊,语气担忧:“出什么事了?” 江瑶把大致情况讲了一遍,推测道:“我怀疑这事是冲着我来的,我先让吴经理去查这家店面之前的归属情况,看看是谁持有。不过出了这种事,恐怕店面很难再租或者卖出去了。” 一想到到嘴的鸭子飞了,江瑶就有点不爽,气鼓鼓地戳着座垫。 “没事,我会让人处理好,你想租或者卖都可以。” 陈宴北揉了揉江瑶的发顶,安抚道。转瞬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冷意,这店面之前在陈国强名下,必然跟他这个二叔脱不了关系。 江瑶相信陈宴北有处理这种事的能力,她在车上待了一会儿,就看到吴大海打完电话回来了。 她赶紧下车过去,询问道:“吴经理,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吴大海如实道:“这个店面最开始归属在一位冯先生名下,后来才转给陈先生,期间一直是正常出租给客户的,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听到姓冯,江瑶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是叫冯德保吗?” 她知道冯美珠的爹地就叫这个名字。 “对的!”吴大海惊诧地点点头,“江小姐您也认识他?” 江瑶心想,不仅认识,还有仇呢!不过她没跟吴大海多说,转而从钱包里面抽出几张现钞给他, “吴经理,可能还得再麻烦你帮忙找人清洁一下这些油漆痕迹。至于店面,租不出去就暂时空置着吧。” 店面租不出去,吴大海也没法抽佣金,所以他比江瑶还希望能维护好店面,收下钱,他立刻保证道: “清洁的问题江小姐您不用担心,我也会尽量帮您把店面租出去。不过今天的事有点蹊跷,您自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吴大海是老香江人,知道这帮讨债的人有多嚣张,今天泼油漆,明天就敢动刀子,江小姐长得这么如花似玉,可别被那帮人给盯上。 江瑶朝他点点头:“谢谢吴经理提醒,我会小心些。” 跟吴大海分别后,江瑶回到车上。 “查到什么了吗?”陈宴北问道。 江瑶叹了口气:“是冯家干的。估计是想替冯美珠出气吧,只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后手。” 知道店面的第一任业主是冯德保,她就肯定这事是冯家在向她复仇。 “果然是冯家。”陈宴北眸中冷意乍现,敢算计他太太,看来是嫌过得太舒坦了。 转瞬敛去眸底的冷,他执起江瑶的手,捧到唇边亲了亲再放开:“别担心老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江瑶娇滴滴地嗯了两声,探过身子,手臂亲昵地圈上他的脖子,“老公,抱抱。” 陈宴北伸手揽住她,给了她一个温暖又持久的拥抱。 别看江瑶刚刚表现得还算镇定,实际上她心里也在打鼓,早就听说这个时期的香江各路社团盘踞,连警察都只睁只眼闭只眼。今天被泼油漆这事,显然只算最低级别的警告,万一冯家还有后手,比如找人买她的命,或者把她绑了逼她拍颜色电影,那个时候她该怎么自救? 她总不能为了防范冯家的算计,天天连门都不出吧? 想到这些,江瑶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系好安全带,她侧眸看了看陈宴北:“老公,要不我们回家吃饭吧?” “好。” 江瑶启动车子,往浅水湾方向行驶。 一路上想着冯家的事,江瑶思绪有点飘散。 等到车子开出市区,交通顺畅许多,江瑶踩下油门,提升了车速。速度不知不觉飙到了120迈,保持了一段时间,前面是弯道,江瑶踩了踩刹车,想要减速。 这一踩,她背后顿时惊出一阵冷汗——刹车失灵了! 她没有办法减速! 而前面马上就是上山的路,如果不能刹车,车开到山顶就只有坠崖这一条死路! 江瑶脸色微微发白,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倏然收紧,一边小心操纵车子,一边余光观察着车两边的后视镜。 “怎么了?”见她忽然整个人紧绷起来,陈宴北沉声问道。 江瑶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刹车好像失灵了。” 听到她的话,陈宴北并未惊慌,面色冷然平静地对她道:“瑶瑶,别紧张,先听我说——” “我数一二三,我们调换位置,我来开。” 他声音沉稳有力,十分有安全感,江瑶也恢复冷静:“好。” 盯准车子直行的时机,陈宴北解开安全带,低沉稳重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准备好,一。” “二。” “三。” 话音刚落,两人灵活的身姿在车内交错。 陈宴北坐到驾驶座,江瑶到了副驾驶。 “小心!” 刚换完位置,前面忽然迎面驶来一辆大卡车,直直朝着他们的车冲过来,江瑶惊呼提醒。 陈宴北脸色不变,快速转换着手里的方向盘。 成功避开了大卡车,两人双双松了口气。 几秒钟的时间,陈宴北快速将所有迫停方法试了一遍,仪表盘的指针依旧稳稳停在120的位置。 江瑶也在思考逃生方式,她抬手试了下车门,还好,车门没被锁死,还不至于完全被动,实在不行可以跳车。但直接跳跟自杀没什么区别,她意识进入空间,寻找着可以利用的逃生工具。 而陈宴北凝神听着车子引擎的声音,总觉得除了刹车失灵,还忽视了什么。忽然,他视线扫到后视镜,注意到后排座椅下面开始有微弱的红光闪烁。 他仔细看去,瞬间就明白那里藏着什么,出口的语调带着使人如坠冰窖的寒:“瑶瑶,我们的车被装了定时炸弹。” 第155章 点个快餐 车子里还装着炸弹? 意识还在空间的江瑶听到这句话,心顿时一沉。 刹车失灵加车内装炸弹,这是铁了心要搞死他们,而且还迫不及待,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给他们留。 她闪出空间,快速朝后座看去—— 果然,后排座位和车门的缝隙里有微弱的红光闪烁。 江瑶脸色冷了下来,越是生死关头越要冷静。 一般这种远程炸弹,都要依靠定时器,她得弄清楚他们还剩多少时间。 江瑶起身跨到后座,趴在座位上,头抵着车门拔开缝隙,这次看得更清楚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银色金属块绑着一个微型定时器,两个东西一起用胶带粘到了车壁上。 江瑶快速把后座的情况告知陈宴北:“是金属炸弹加定时器和压力双重引爆方式,我们还有五分钟时间。” 金属炸弹是用炭纤维包裹弹药,里面填充了少量炸药和大量重金属钨的合金粉末制成。在炸药爆炸后,这些粉末会被抛散出去,并被迅速引燃,对目标形成强力的杀伤。 比起连了各种线路的炸弹,乍一看,这种炸弹装置简单许多,只要把胶带撕下来,取下炸弹,直接开窗扔出去就可以了。 显然,策划者也考虑到了这点,居然还用了压力引爆,一旦胶带被撕下来,不用等五分钟,炸弹立刻就会爆炸。 江瑶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不用想,这么恨他们的,除了冯家和二房,不会有别人。 现下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把车开到山顶,山顶有一面环海,直接让车坠到海里,金属炸弹最怕的就是水,在海里也不会爆炸。而他们也可以从海里游上岸。 陈宴北敛起冷峻的眉宇,抬眸看向后视镜,江瑶也正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里撞到一起,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显然,两人都想到了这个方法。 不用陈宴北多说,江瑶已经偷偷从空间里取出安全锤,砸向车窗。海水压力很大,车门在海里不可能打开,她必须赶在坠入大海之前,砸出一个逃生通道。 陈宴北透过后视镜,看见平时娇滴滴的女人,在这种时刻不是趴在他怀里哭,而是从容不迫地自救,心里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老婆。”他情不自禁地叫了她一声。 江瑶回头,在后视镜里冲他灿然一笑。 快速砸完两个车窗,时间已然耗尽,江瑶赶紧坐回副驾驶,系紧安全带,让自己牢牢贴在座位上。 车子开到山顶,朝着一边的悬崖飞去。 轰—— 尽头的护栏被撞得飞起来,在空中滑过一条弧线。 车子在同时一跃而出,往百米之下的海面扎去。 咚—— 车身坠入海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便以可怕的速度往下沉。 冰冷刺骨的海水从破裂的车窗疯涌而入,很快就灌满整个车厢,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两人在车子刚接触水面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陈宴北在水下艰难地睁开眼睛,准确无误地抓紧江瑶的手,拽着她从车窗钻出来,再带着她往上游。 两人现在位于海面几十米之下,海水的压力和窒息感扑面而来,体力的消耗远比在游泳池剧烈。 江瑶很快就感觉四肢酸软,连抬抬手指都费劲,她没忍住张了下嘴,无意中呛了一口海水,顿时身体紧绷,难以忍受到差点咳出来,胸腔里如同刀刮一般的剧痛。 她咬紧唇瓣,强忍着疼痛感,手不停地向上划动,不想在这个时候拖陈宴北的后腿。 察觉到她的异样,陈宴北回头,伸手揽过她的腰,一边眼神示意她可以不用动,一边带着她奋力往上游。 因为多带了一个人,陈宴北体力消耗得更快,胸腔里的氧气早就耗尽,完全是凭着强大的信念感和自制力。 江瑶凭着微弱的意识,终于在空间里找到了唯一一瓶潜水用的氧气罐,她拔下呼吸面罩,直接塞到了陈宴北口鼻之间。 充盈的氧气灌入,陈宴北惊诧地瞪大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怀里的女人。江瑶却已然意识模糊,闭着眼睛,面色已是难受到极点。 陈宴北吸完两口氧气,便直接揽过她,薄唇狠狠堵住她的唇瓣,将胸腔里的氧气渡给她。 被他渡了几口气,江瑶的意识恢复了一点儿,她闭着眼睛,开始用意识在空间里游走,手里瞬间又多了一个浮力泡沫。那是她在后世练游泳的时候用过的,早就被当杂物扔在储藏室某个角落,她费了好些时间才找到。 她空间的大小和布局跟她后世的家一模一样,但不能存活物,而且进入需要宿主的意识足够强烈才行,像刚才那样缺氧的情况,很难进入空间。 其实如果不是砸车窗浪费了些时间,她原本是能在坠海之前有充足的时间找到氧气罐和浮力泡沫。 现在有了辅助工具,两人的情况瞬间缓解许多。终于,陈宴北揽着江瑶钻出了海面。 江瑶之前胸腔就呛了水,此刻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到眼睛通红,眼泪顺着眼角不自觉滑落。 看着她咳得通红难受的小脸,陈宴北心疼地紧紧揽着她,抬手不停帮她顺着后背,恨不得代替她遭罪。 足足剧烈咳了十几声,江瑶才缓过点劲来。对上男人担忧心疼的目光,她心头一颤,忍住还想咳出来的声音,沙哑着说:“我、我没事,别担心。” “瑶瑶,你靠着我,省点力气。”陈宴北眼神无比心疼地看着她,伸手解着自己身上的浮力泡沫,打算系到她身上。 “我没事老公,你带着吧,我可以自己游。”江瑶按住他解系带的手,湿漉漉的眼里满是坚定。两个人距离海岸线还有好几百米,而且上岸之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数,还是让陈宴北保存体力比较合理。 陈宴北目光深沉地望进她眼睛里,低低道:“好。” 两人重新出发,江瑶一边被陈宴北带着向前,一边自己也奋力向前划动手脚,免得自己带给他的负担太大。 至于氧气罐,早就被江瑶收到了空间,反正她都已经暴露了,所以也没什么顾忌,在空间里面找了两条士力架,撕开一条递给陈宴北:“把这个吃下去,有助于恢复体力。” “好。”陈宴北也没问她到底从哪里拿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直接几口嚼碎咽了下去。 江瑶自己也吃了一条补充能量。 屋漏偏逢连夜雨,江瑶原以为补充了能量,自己多少还能撑一段时间,没想到才游了几十米,她一只腿忽然紧绷,一股肌肉扭曲的疼蔓延开来—— 她抽筋了。 江瑶简直恨死自己这具娇弱的身体,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怎么了?”陈宴北一直分了些精力关注她,见她面露痛苦之色,当即关切地揽过她询问。 江瑶疼得快要哭出来:“我、我右腿好像抽筋了……” “我看看。”陈宴北深吸了口气,沉到海面下,一只手捏住她的右腿,另一只手缓缓替她按摩。 江瑶渐渐感觉缓解许多,抬眸看向还有很远的海岸,她再出点什么状况,怕是晚上都游不回去。 她意识再次进入空间,在家里翻了一遍,终于找到放在角落吃灰好多年的浆板。 她赶紧把东西抽出来。 陈宴北从海面浮上来的时候,便见到面前多了一个浆板,还有一个划桨。 他深邃的眉眼先是闪过一丝惊诧,然后看着她的脸,漆黑的眼底涌动着某种情绪: “瑶瑶,你……” 江瑶不敢看他的眼睛,扒着浆板边缘:“那个……我以后跟你解释行吗?” 陈宴北没有再问她,托着她上了浆板,然后自己再跳上去,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我的瑶瑶好像有很多秘密。” 江瑶心虚地没有接话。 有了浆板,两人在海中的前行的确轻松许多。 没多久,海岸线已经近在咫尺。 又过了几分钟,两人划到了岸边。 这边的海滩只有一小片,而且没对公众开放,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冷嗖嗖的海风刮过,混合着海浪拍打声,莫名有点瘆人。 江瑶冷得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正欲起身,陈宴北已经先她一步,沉稳有力的臂膀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刚上岸冷,小心着凉。我抱你。” 说着他又腾出一只手,将她凌乱粘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开,冷峻的眉眼间蹿上一抹心疼:“累了就靠着我睡,别硬撑。” “好。”江瑶颤抖着点点头,她这会儿确实不太好受,小脸一片煞白,身上的力气早就耗尽,不过是在硬熬。 不过两人此刻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江瑶不敢大意,即便已经身心俱疲,她也没完全放松,随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提防着对方再留后手,比如派个人在岸边伏击他们,那他们刚才遭的罪就白受了。 感受到她的紧张,陈宴北放慢脚步,默默将她揽紧几分,让她更有安全感。 直到回到浅水湾别墅,江瑶才完全松了口气,登时浑身脱力地挂在陈宴北身上。 “老公,我们活着回来了……” 她用力深呼吸着,声音因为疲惫而沙哑,小脸贴在他的胸膛,隔着潮湿的衣物听着他的心跳,眼泪差点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陈宴北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眼神无比爱怜地看着她:“嗯,没事了。” 指尖感受着她脸蛋冷冰冰的温度,他抱着她往楼上的卧室走:“身上这么凉,我先带你去洗个热水澡。” 闻声过来的安姐看到两人这幅浑身滴水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少爷、少奶奶,你们这是……” 江瑶窝在陈宴北怀里,虚弱地朝安姐笑了一下,“我们没事。” 陈宴北对安姐道:“去准备点姜汤送上来。” “好、好,我这就去厨房准备。”安姐不敢再多问,赶紧去厨房熬姜汤。 浴室。 陈宴北帮江瑶放好热水,让她进去泡澡,自己则走到旁边的淋浴头下,直接冲洗身体。 江瑶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暖乎乎的热水包裹着身体,寒气渐渐消散,身体轻松起来,额头也出了层薄汗,苍白的小脸此刻浮起几分红晕。 见陈宴北冲洗完,江瑶不假思索地朝他道:“老公,你也进来泡泡澡。” 男人的身体也是身体,见他站在原地没动,她又勾勾手指:“过来呀,老公。” 陈宴北看着她一脸粉嫩又有些绯红的模样,喉结轻滚,低声道:“你确定?” 江瑶还没意识到什么,水光潋滟的眸望着他,眨眨眼:“嗯,确定,我要和你一起泡澡。” 话音刚落,陈宴北已经抬腿跨进浴缸,背靠着浴缸壁坐下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宽阔火热的胸膛紧贴着她光洁的背。 江瑶只觉得后背好像靠在一个火炉上,暖融融的十分惬意。她眯着眼睛,舒服地喟叹一声,还不时往后蹭来蹭去。 “老公,这里也要暖暖。”江瑶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陈宴北闻言,大手放到她的腹部,轻轻替她搓揉起来,揉了片刻,手心的温度渐渐发烫,他喉结滚了一下,声音沙哑:“暖了吗?嗯?” 江瑶舒服得连说话都懒得开口,哼唧一声表达自己的满意。 看着女人莹白的肌肤,姣好的曲线,陈宴北黑眸沉沉,手掌也渐渐换了方向。 浴室内的气温越来越热,江瑶红唇半张,贝齿咬着下唇,无力地靠在陈宴北胸膛,声音呜呜咽咽:“唔……老、老公……” 陈宴北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声音低缓:“别怕,帮你换种方式暖身。” 换种方式果然热得很快,江瑶一身雪肌变得粉红,回身趴在陈宴北胸膛,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去吻他薄削的唇瓣。 即使身体已经火热,她的唇还是带了点冰凉,他的也很凉,唇舌交缠,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托在她颈后,将人深深按进怀里,越吻越深。两人的唇终于热了起来。 他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力道大得仿佛要探到她灵魂深处,江瑶被亲到舌根微微酥麻,口中呜咽声不断,胸脯急促地起伏。 眼看她快缺氧,陈宴北才放开她,星星点点的吻落在她雪白颈间。 江瑶仰着头,小脸绯色欲滴,被亲得微微红肿的唇瓣半张,大口大口地吸气,“陈、陈……宴……北……” 陈宴北握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一带,将她再次拉近,盯着她凝脂般的一身,眼底暗色翻涌:“瑶瑶,是你先邀请我的。” 第156章 来客人了 心疼江瑶在海里泡了大半天,陈宴北没舍得让她太累,给她充分暖身后,只节制地宠了她一次。 结束后,江瑶虚脱般地靠在浴缸旁,浑身快要散架,要不是之前吃过士力架补充能量,她现在可能已经累晕过去了。 不过她身体确实暖了起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烫得要命。她抬眸看向一旁神采奕奕的男人,目露羡慕:果然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体力悬殊,这人是铁打的吗?怎么精力就这么充沛? 接收到她的眼神,陈宴北微微扬唇,“还想?” “不不不,不要了。”江瑶双手抱胸挡在身前,红着脸摇头。 “那我帮你清理,再抱你出来。”陈宴北从浴缸起身,站在淋浴下快速冲洗干净身体,拿过一旁的浴袍披上。 接着他蹲在浴缸边,打开花洒,仔细替江瑶冲洗。 江瑶软趴趴地靠着浴缸,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照顾,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贴心服务。 洗干净后,陈宴北帮她披上浴袍,抱着她放到床上:“先别睡,把头发吹干。” 说完他就转身返回浴室,从洗手台下面的抽屉里取出吹风机。 江瑶正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侧卧着,果然床还是最舒服的地方,刚才在浴缸里面,她浑身都被嗑得痛死了。 “过来。”陈宴北拿着吹风机在床边坐下,声音低沉地开口。 江瑶刚找到最舒服地姿势躺着,完全不想动,眨了眨眼睛,朝他撒娇道:“不吹头发好不好?反正我侧躺着,头发湿也不会影响。” “乖。吹了头发再睡,不然会感冒。”陈宴北嗓音低低地哄着她,见她仍旧一动不动,干脆放下吹风,一只腿跪在床边,俯身将她抱过来,让她的头侧躺在他的大腿上。 然后他才摁下吹风开关,一下一下捋着她的头发,帮她吹干。 江瑶舒服地眯着眼睛,温热的风吹过她的头发,暖暖的吹过她的头皮,让她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吹了没几分钟就有浓浓的困意袭来。 等吹完头发关掉吹风,房间里只有江瑶安静均匀的呼吸声。 陈宴北没有再叫醒她,轻轻叹了口气,俯身将她安稳地抱到枕头上躺好。视线无意间扫过她身上的浴袍,本来腰带就系得松垮,这么一抱一挪,她的领口呈深V状敞开,里头的凝白雪软呼之欲出。 雪白之中夹着各种青红痕迹,想到刚才在浴室的一幕,陈宴北眸子渐渐变得深暗,呼吸微沉。 江瑶闭着眼睛无意识地哼唧一声,伸手去扯身上的浴袍,她习惯睡觉的时候穿得布料清凉,而浴袍太厚,穿在身上实在束缚。 陈宴北摸了摸她动来动去的小手,沉吟一瞬,从床边起身走到衣帽间,找了身真丝睡裙返回床边,替她换上。 换了身衣服,果然舒服很多,江瑶不再哼哼唧唧,抱着被子睡得香甜。 看着她安静美好的睡颜,陈宴北伸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顺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慢慢滑下,再忍不住俯身在她樱红的唇瓣落下一吻。 在床边静静陪了江瑶一会儿,陈宴北才起身离开。 安姐正好端着姜汤上楼,正打算敲卧室门,门就从里面打开。陈宴北裹着浴袍出来,看了眼安姐手里的汤,想到刚刚睡得香甜的女人,现在把她叫起来喝汤,估计她困得连嘴巴都张不开,他沉声道:“汤去厨房温着,等少奶奶睡醒再喝。另外再熬点艇仔粥。” “好的少爷。”安姐只好又端着姜汤下楼。 书房内。 陈宴北关上门,室内的气压立刻因为他眸中的冷光降到零点。 今天的事出自谁的手笔,他心里大概有数,拿起桌上的电话,他抬手拨了个号码出去,等那边传来恭敬的声音,他才冷声道:“查查冯家的底细。” 二房的动静他倒是清楚,不过倒是小看了冯家,之前一直没把冯家当回事,没想到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就是不确定这件事背后有没有二房掺和? 又接着拨了几个电话,聊完之后,陈宴北看看时间,已经快深夜了。正打算起身回卧室看看江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钟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少爷,抱歉这么晚打扰您,这边的收购计划遇到点阻碍,我和梁少估计比预定的时间还要多待一个月。我已经替您把周深和林琳从新加坡调回香江,明天就能到别墅报道。” 周深和林琳之前在陈氏的时候就是陈宴北助理团队的一员,新加坡启航海运的注册和运营就是由两人在全权负责。 现在公司上了正轨,自然也不用天天盯着。 钟义不在,陈宴北身体恢复的事也没有对外公布,确实有很多事不便亲自出面,需要助理代劳。 陈宴北揉了揉眉心,声音是惯常的冰寒:“好,我知道了。对了,你顺便再查一下东南亚现在的势力划分,还有跟冯家有牵连的是哪一方。” 钟义从小就跟着陈宴北,自然揣摩出几分:“少爷,您那边是出事了吗?” 陈宴北也没瞒着他,简单讲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钟义吓了一跳:“您和少奶奶现在没事吧?这事肯定是冯家干的!真想不到他们本事如此大,居然能搞到金属炸弹。” 制作金属炸弹用到的几种稀有金属材料都产自东南亚,东南亚的势力不仅把控着材料源头,还制作成品私下倒卖。 当然,普通人肯定买不到,必然是在东南亚那边有门道的人,所以陈宴北才让钟义顺便探探东南亚那边的底。 “我们没事,你和梁少在那边也要注意安全,最近可能不会太平。”陈宴北叮嘱一句,挂了电话。 卧室。 江瑶陷在大床里睡得香甜,身上的被子早就被她踢开,她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一条雪白纤直的腿搭到裹成一条的被子上,无意识地蹭了几下。 陈宴北换上黑色的真丝睡衣,缓步走到床边,看到她这副睡姿,眸中浮现一抹笑意,随即俯身抽出她腿间的被子,再展开替她盖上。 眼下已是深秋,晚上天气有点凉,加上今天她又在海水里泡了半天,不注意保暖很可能着凉。 陈宴北大手刚刚离开被子,江瑶抬腿就把身上的被子踢开,嘴里还轻轻嘤咛了一声。 “乖。盖好。”陈宴北再次耐心地将被子牢牢盖在她身上,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然后安抚地拍了怕她的后背。 江瑶身子在被子下挣扎,表情有些烦躁,迷迷糊糊道:“好热呀~” 陈宴北只好放弃给她盖被子的想法,索性在她身边躺下,将她环抱在怀里,用身体帮她保暖,这样不盖被子也没事了。 睡梦里的江瑶好似知道这次暖着身子的不是被子一样,她整个人安静下来,窝在男人温热的胸膛,一只手抱住男人的窄腰,一条腿还搭在他的身上,对他的依赖和占有毫无掩饰。 被她当被子一样夹着,陈宴北不仅没觉得不舒服,反而甘之如饴,托在她后背的大手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像在哄小孩子睡觉。 就这么哄到他也有了睡意,才沉沉闭上眼睛。即使是睡着的状态,他环着她的手臂也没放开。 江瑶睡到半夜,没被饿醒,反而被渴醒。 “好渴呀~” “想喝水……” 她下午泡了半天海水,回家又继续泡澡,身体的水分过分透支,即使睡前喝了一杯水,此刻仍是觉得口干舌燥,舌头无意识地舔着嘴唇。 陈宴北睡眠浅,一听到她的动静就睁开了眼睛。 听到她说口渴,便抬手打开床头的台灯,睡前他没有在床边备一杯水,现在江瑶要喝,他只能下楼去厨房取。 “乖,等我。”陈宴北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安抚了一句,才起身下楼。 从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返回,陈宴北把水杯放在床头,然后坐到床边,一手穿过江瑶的肩膀,将她环抱起来,靠坐在他身上,然后另一手端过水杯,凑到她唇边:“乖,张嘴。” 江瑶闭着眼睛,浑身像没骨头一样地靠在他胸前,额头似有若无地贴着他的下巴,听到他的话,乖乖地张开嘴巴。 陈宴北手臂微抬,喂了她一口水就放平杯子,等听见她咽动的声音,才继续抬高杯子,再喂她一口。 一口又一口,直到把那杯水喂完。 江瑶大脑还在混沌状态,根本不知道水已经喝完,还小猫儿一样的伸出舌头,舔来舔去的找。 “傻瓜,水喝完了。”陈宴北声音带了几分笑意。 江瑶现在根本没有自主意识,粉嫩的舌头继续寻找水源,刚刚被水滋润的唇瓣饱满嫣红得如同吸过雨水的花瓣。 陈宴北喉头一滚,放下手里的杯子,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乖,睡觉。” 江瑶果然没有再舔,粉嫩舌头缩了回去,整个身子又往陈宴北怀里蹭。 陈宴北揉了揉她蓬松的发顶,抬手关灯,继续将人抱在怀里。 感受着怀里女人温热的呼吸,陈宴北一颗心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他唇角轻扬,安心地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 江瑶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床边摸去,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昨天刚经历了生死,她莫名有点依赖人,不想一个人待着。 江瑶在浴室梳洗了一下,在睡裙外面裹了件真丝睡袍,就往楼下走。 客厅也没见陈宴北的身影,她有点不开心地鼓了鼓脸颊,总是这样一早醒来就看不见人。 “少奶奶。” “哎哟,这有穿堂风,您昨天才泡了水,可不能再吹风了。” 安姐从厨房出来便撞见江瑶站在餐桌边发呆,赶紧上前把离餐桌最近的落地窗关上。 关上窗户,安姐又回到餐桌边,笑着道:“饿坏了吧,昨晚上就没用晚餐,中午饭菜都给您温着呢,马上就能开饭。” 中午? 江瑶眼中闪过惊诧,回头看了下墙边的落地时钟,果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紧了紧身上的睡袍,江瑶问道:“安姐,少爷在家吗?” 安姐麻利地往餐桌上摆着碗筷:“少爷在书房呢,好像在跟人谈事情。早上家里来人了,还抱着好多文件,昨天钟助理特别打电话回来交代过,说那两人也是少爷的助理,要在这里住一个月。” 助理吗?江瑶没听陈宴北提起过。她抬眼看着一桌子饭菜:“安姐,他们什么时候来的,用过午餐了吗?” 安姐:“一大早就过来了,哎哟,算起来少爷起床之后连早餐都没用就进书房了,现在已经四五个小时了。” 江瑶点点头:“那我上楼叫他们下来一起用午餐。” 书房有客人,江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一身睡袍,好像不太合适,又倒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她挑了一条真丝印花长袖连衣裙,裙子收腰设计,长度到脚踝,印花颜色饱和度极高,皮肤不是那种白得发亮的人绝不敢轻易。 但江瑶穿上刚刚好,明艳得好似一朵花,国色天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毫不夸张。 她把胸前垂坠的飘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一头微卷的长发用跟裙子同色的发带绑了个低马尾,脸颊两边八字刘海自然散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随意又优雅,美得非常有松弛感。 稍微打扮了一下,江瑶便出了卧室。 书房沙发。 周深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鼻梁架了一副黑框眼镜,坐着的时候双腿规矩地并在一起,整个人都透着一板一眼的气质。 “陈少,这是启航海运未来三年的市场发展计划,若是钟助理那边收购顺利,预计一年后公司可以在美国顺利上市。” 陈宴北坐在周深对面的沙发,长腿交叠,眉目透着冷峻,正在翻看那份市场发展计划,随意翻了几页,未来几年的现金流和估值都在他预计范围。 看完之后,他面不改色地推了下耳边的金丝边眼睛,声音冷沉让人看不出态度:“继续。” “我的部分汇报完了。”周深端正身子,恭敬道,又抬眸看向林琳,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始她的部分。 林琳朝他点点头,拿着文件起身,一身靓蓝色紧身西装套裙勾勒得曲线毕至,八公分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依然走得又稳又快,几步到陈宴北面前,她唇角弯起,将文件双手奉上:“陈总,这是跟英国O2电讯公司的合作方案,请您过目。” 她弯唇是因为她足够自信,这份合作方案不管从哪个方面都将公司的利益考虑在内,是她熬了一周的心血。 陈宴北接过文件,翻看了几页,书房内忽然响起敲门声。 第157章 在卧室用餐,还能因为什么呢? 江瑶站在书房门口,抬手敲了几下门,直到听到男人低沉的一声“进来”,她才将门推到一半,没有进去,而是探头喊了一声:“陈宴北——” 娇滴滴的声音,好像羽毛挠在人心尖上。 书房内汇报的声音戛然而止,林琳和周深惊愕地朝门口看过来,大少爷居然金屋藏娇?等看清楚门口女人的长相时,两人目光里又带了几分同情—— 老板开会的时候,最烦被人打扰,而且看对方的长相就知道是老板最讨厌的那种花瓶,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林琳收回视线,看向对面沙发坐着的男人,正准备继续汇报,便见陈宴北朝她抬手,然后对着门口方向:“进来,什么事?”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江瑶慢吞吞走进来。 书房内水晶吊灯璀璨的光从上而下落在她脸上,好像给她雪瓷般的肌肤渡了一层光晕,一身法式印花长裙,容貌绝艳,令女人如临大敌,也令男人心旌摇荡。 林琳和周深这才看清“花瓶”的全貌,忍不住在心里倒吸一口气。 不得不否认,即使是花瓶,那对方也是最美的那个。 书房里气氛严肃,江瑶看向陈宴北,只见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眉目冷厉,长腿交叠随意坐在沙发,却陡然透出一种距离感来。 江瑶没往里面走,只站在离书房门几步远的地方,朝陈宴北道:“我听安姐说家里来客人了,所以上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用午餐。” 她说话的声音自带一点娇嗔,听起来就像在撒娇一样。 陈宴北不自觉地滑动喉结,朝她扬眉:“过来。” 听到这话,周深和林琳顿时愣住,少爷居然没发火?还让人过来? 江瑶爷怔愣了一下,随即慢慢走到沙发边,还没站定就被陈宴北一把拉过,直接坐到他硬梆梆的大腿上。 男人的大手自然地揽住江瑶的腰,将她脸颊垂落的一绺碎发挂到耳后,薄唇贴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我还得忙一阵,你昨晚就没吃饭,肚子不饿?” 江瑶侧身勾着他的脖子,娇滴滴道:“再忙也要吃饭呀~安姐说你早餐都没用,铁打的胃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明明是有些苛责的话,从她嘴巴说出来就听得人耳朵和心里都舒服。 陈宴北唇角微扬:“十分钟结束。” 江瑶手指玩闹似地揉捏着他的耳垂:“五分钟。” “好。你就这里陪我。”陈宴北空着的那只手拿过一旁的文件,眼神示意江瑶,“帮我翻。” 江瑶腾出一只手,替他将文件打开。 对面的周深和林琳再次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大少爷不是最讨厌花瓶吗?怎么还…… 接收到对面人投过来的目光,江瑶也觉着她和陈宴北这样好像有点腻歪,她伏在男人肩膀,小声道:“你聊正事,我还是出去等你。” 说完她就从他腿上起身,走出了书房。 怀里的馨香绵软忽然消失,陈宴北心口微微有些失落,他紧绷唇角,冷声开口:“五分钟之内汇报完。” 五分钟?林琳脸色微变,她可是洋洋洒洒准备了大半个小时的汇报,保证大少爷这一段时间的注意力都会在她身上,现在却忽然缩减到五分钟? “很难?”看她一脸为难的表情,陈宴北蹙了下眉。 不是难,只是她不甘心,她想向老板多展示一下她的见识和眼光:“陈总,我……” 陈宴北没看她,而是低头看了一眼手腕的表:“那就下午再汇报,现在你们跟我一起下楼用餐。”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从沙发起身。 周深和林琳皆是一愣,没听错吧,少爷居然邀请他们一起用餐? 要是在饭店他们还没这么惊讶,但这是少爷的家,少爷可是极重视私人空间的,这么多年他们都没跟陈宴北一起吃过几次饭,今天竟…… 周深回过神来:“少爷,我、我们去外面的露台用餐就行。” 陈宴北淡淡道:“是少奶奶邀请你们。” 少奶奶? 周深隐约知晓陈宴北有个内地未婚妻,前不久还听钟义提过陈宴北答应了陈老爷子的要求,要履行娃娃亲。他嘴比脑子快了一拍,问出口:“少爷,您说的少奶奶是那个内地女人?” 听到他这个称呼,陈宴北周身气压瞬间降到冰点,表情冷得令人胆寒:“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称呼。她是我的太太,你该叫少奶奶。” 一股沉重压力袭来,周深后背发凉,赶紧低头认错:“对不起少爷,是我口误。” 林琳也跟着垂下头,但眼神却藏着不甘,什么少奶奶,只不过是一个内地乡巴佬而已,根本配不上少爷。 不过想到刚刚陈宴北抱着的那个女人,她又释然了,乡巴佬也就占了个少奶奶得名分,大少爷要真像嘴上那么重视,又怎么可能金屋藏娇? 书房门打开,陈宴北走在前面,周深和林琳恭敬地跟在他身后。 江瑶还在门口等着,身体倚靠在墙上,一只手指百无聊赖地饶着胸前的真丝飘带。 看见她,陈宴北便自然地揽过她的腰,语气透着几分宠溺:“怎么在这等。” 江瑶抬眸,先娇滴滴地看了身旁男人一眼,再朝他身后跟着的两人看过去。 刚才林琳是坐着,江瑶没怎么注意她的穿着,现在人站起来了,才发现她穿着紧身的包臀西装裙,长发大波浪,烈焰红唇,脚下还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站在陈宴北身边,竟意外有些登对,一看就是一对精英男女。 一想到陈宴北一大早就丢下她,跑去书房跟这位女助理聊工作,江瑶心里有点不开心,身子在男人的大掌间微微挣扎,不是很想让他揽着自己的腰。 林琳敏锐地察觉到了江瑶的动作。她向来自负美貌,可在江瑶的打量中竟觉面皮发烫,只觉她视线中带着轻蔑嘲讽。 两个女人之间的气氛微妙,男人难以觉察。 “不饿了?”陈宴北放在江瑶腰间的大掌揽紧几分,低沉的嗓音贴近她耳边。 江瑶点点头,“忽然有点没胃口,你先去吃吧。” 说完她就扒拉掉男人的手,转头哒哒哒地往卧室走。 陈宴北立刻抬腿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像是忽然想起后面还有两个助理,道:“你们先去楼下用餐。不用等我们。” 老板都发话了,周深和林琳只能自己先下楼。 楼下客厅。 江瑶早就跟安姐打过招呼,厨房的饭菜备得充足。 见到两人下楼,安姐赶紧张罗着两人用餐。 林琳还在回想江瑶看她的眼神,忽然道:“我手表好像掉书房沙发了,我上去拿一下,你先吃吧。” 不等周深回答,她就返回了二楼。 只不过她没有立刻去书房,而是盯着刚才江瑶进的那个房间,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 房间门半开着,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情景。 英挺的男人靠着沙发,女人跨坐在他大腿,与他面对面,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不知道在说什么。 男人身上的衬衫不似刚刚那么规整,领口微敞,袖口挽到臂弯,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骨节分明的大掌托着女人的纤薄的背,表情跟工作时候的冷厉完全不同,眉眼间流露着不经意的宠溺。 没一会儿,男人托在她后背的大手便移到了脑后,身子朝他压了下来,狠狠堵住了她的唇。 房间里回荡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啄吮声。 男人的手从她背后移到了前面,唇齿搅缠,大手不自觉地揉搓,跟平日里清冷的形象大相径庭。 女人的声音忽然变了调,整个人没骨头一样软在男人怀里。 林琳眼皮一跳。 没有人比她知道陈宴北有多洁身自好,她跟了陈宴北三年,才能站到他身边换一个说话的机会。 不是没有过样貌身材都绝顶出挑的女星往他身上贴,可每一次都是自取其辱。 这个被金屋藏娇的小妾,居然能让冷情绝爱的大少爷动了凡心,林琳手指紧紧攥进掌心,心里划过一抹酸涩。 房间内。 江瑶趴在陈宴北怀里气喘吁吁,陈宴北伸手捏了捏她绯红的脸颊,声音性感沙哑:“我们瑶瑶怎么不开心了?” 江瑶拍开他的手:“骗子,每次说好会一直陪我,结果早上醒来就不见人。”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原来是有美女相伴,怪不得迫不及待要去书房,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说完之后江瑶就有点后悔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话里的醋意要冲破天际了,她讨厌这样没出息的自己,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 “你快去吃饭吧,人家还等着你。”她推了推男人放在她腰侧的手,想要起身。 陈宴北手臂顺势上移,改成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食指弯折,慢慢摩挲她的脸颊:“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不去吃饭,饿肚子?” “吃醋了嗯?” 江瑶当然不能承认:“没有!绝对没有!” 陈宴北唇角微扬,眉眼都透着笑意:“陈太太靓绝香江,对自己这张脸未免太没有自信。” 江瑶心里不想承认她确实有点没自信,毕竟除了这张脸,她现在在其他方面确实没什么优势。 当然,如果是在后世,她美貌、事业、家庭背景皆有,心态肯定跟现在不一样。 她没接话,陈宴北就当她是真的吃醋了,低声贴在她耳边哄:“最近事情太多,我又想多些时间陪你,所以才那么早就去书房工作。那位只是女助理而已,聊的也只是工作,别多想宝贝。” 伴随温热的呼吸,他唇舌一下一下舔吻她的耳廓,牙齿含住她莹白小巧的耳垂,轻轻厮磨。 江瑶控制不住地嗯了一声,身子轻颤,软绵绵地伏在男人肩头。 看着她娇娇颤颤的模样,陈宴北喉结轻滚:“瑶瑶,既然不想吃饭,那我们吃点别的。” 说着大手已经从裙边探了进去,轻车熟路地解开背后的内衣搭扣…… 江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敌人揉捏住要害。 裙子侧边的拉链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开,裙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欺霜胜雪的一身肌肤,乌发红唇,五官浓艳娇媚,当真是靓绝香江。 陈宴北瞳眸酝起幽深的光,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俯身埋了进去。 不一会儿,房间内就响起毫无意识地吟哦声。 江瑶闭着眼睛,头颅高高仰起,双手紧紧抓着男人钢铁般的胳膊,指甲深深嵌进他硬邦邦的肌肉之中。 客厅餐桌。 周深端坐着,没有动筷子。看见林琳下楼走过来,他问道:“手表找到了吗?” 林琳点点头,微微拉起袖子,方便他看到手腕地表。 “那快坐下吃饭吧,下午还要继续跟少爷汇报。”周深拿起筷子,开动起来。精神高度紧张了一上午,现在放松下来,确实很饿。何况下午还有一场硬仗,少爷十分严谨,每个数据都会刨根究底,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免得出错。 安姐正弯身在岛台下面的抽屉找餐具,正好是林琳的视线死角,她以为客厅内没有别人,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小声抱怨道: “我们不等着少爷和少奶奶一起用餐?那女的也太不省心了,少爷这么忙,她还莫名其妙耍小性子,真把自己当正室了。” 周深咽下嘴里的东西,“哎,你就少说两句吧,你没见少爷对那位有多不一样。” 少奶奶是家里指的娃娃亲,跟被金屋藏娇的那位能一样么?都是男人,周深自然懂。 两人的话一字不落落到安姐耳朵里,稍微一分析就明白过来,敢情对方是把少奶奶当成少爷的情人了,而且说话的语气还酸不拉几的。 她忽然直起身,笑眯眯接话道:“林小姐,您就放心吃吧,少爷刚刚打电话,让我把饭菜送到卧室,他和少奶奶在卧室用餐。” “嗐,您刚住进来还不知道,少爷跟少奶奶如胶似漆,这种情况是常事。” 安姐笑着捂了捂嘴,新婚小两口在卧室用餐,还能因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那啥起不来床,懒得下来吃饭,或者是连吃饭的时间都不愿意耽误,要抓紧时间甜甜蜜蜜。 少奶奶?林琳神情微震,看向安姐:“你是说,穿长裙那位是少奶奶?” 周深也一脸惊讶地看过去。 安姐点点头:“对呀,家里就少奶奶一个女主人,难不成你们还看见别人了?” 什么?! 那个女人不是少爷的情人,而是少奶奶? 那个内地乡巴佬? 林琳震惊地捏着筷子,捏得骨节泛白,筷子都快被她折断。 周深也回过神来,嘴巴半张,眼神呆滞地回想着刚才书房的一幕,怪不得! 怪不得少爷会答应这什么娃娃亲! 娃娃亲对象长成这样,再冷的男人也得给他融化了! 第158章 浮出水面 知道江瑶就是那位来自内地的少奶奶之后,林琳这顿饭吃得有点不是滋味。 草草吃完饭,放下筷子,她就打算返回书房。 周深叫住她:“你干嘛去?不会是打算继续回去工作吧?” 林琳挑眉,反问道:“怎么?老板不是说了下午继续汇报,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偷懒?” 周深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安姐不在客厅,才压低声音:“你怎么回事,没听到刚才那个菲佣说吗,少爷和少奶奶要在卧室用餐,你现在上楼谈工作岂不是扫少爷的兴。” 林琳不以为然:“呵,我相信老板分得清楚什么是更重要的事。你要想休息就继续在楼下待着,我回书房了。”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 看着她坚决离去的背影,周深心头微微叹气:平时挺有眼色的一个人,怎么这种时候犯蠢?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少爷对那位有多特别,非得堵上自己的前程去验证,哎…… 二楼。 林琳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不由自主地往主卧的方向走去。只见之前还半开的房门,现在已经完全关上。 她看不见里面的场景,但能听到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娇媚声音,都是女人发出来的。 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她眼神逐渐转暗,手指紧紧攥在掌心,那女人当真是祸国妖姬,让大少爷连工作都顾不上。 林琳踩着恨天高,一脸不悦地回到书房。 屁股刚挨到沙发上,书桌上的电话便响了。 急促的铃声回荡在房间内,她愣了一瞬,接还是不接? 这个点,还是打的书房电话,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大少爷汇报,她接通后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让少爷的注意力从那个女人身上移开。 林琳不再犹豫,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稳重的声音:“你让我查的事都查清楚了。” 林琳捏着电话,想跟对方解释一句她不是陈宴北。 但男人显然觉得电话里的沉默很正常,因为陈宴北本来就话少,于是不等她回应就直接往下说: “你料得没错,冯家的确是幕后主使。这次的事是他们和一个叫基哥的人谋划的。” “这个基哥不简单,是东南亚最大势力金爷手下的得力干将,我们要收购的其中一家公司就是被这个基哥罩着,梁少那边收购受阻,也是这个基哥在从中作梗。我看,不如就借这次的事,把那个基哥给……” 说到这里,男人停顿了一下,因为他发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有点奇怪,比平时要急促几分。 “你不是陈宴北。”男人语气肯定。 又用漫不经心又带了些警告的语气道:“呵,敢擅自接听他书房的电话,胆子不小。” 被人识破,林琳呼吸更加紊乱:“我、我是他的助理,您稍等,我这就去老板听电话。” 放下电话,她捂着跳得飞快的胸口,转身往书房外面走。 她一直帮老板处理的都是明面上的生意,根本不曾涉猎地下领域,今天这通电话的内容,显然暗示着老板还有另一面的产业。 新加坡那边的公司最近的确在东南亚市场执行收购计划,听电话里人的意思,那个基哥阻碍了公司的收购,所以就要被…… 没有再细想,林琳已经再次站到了主卧门口。 一墙之隔,里面女人娇媚如水的声音不断,如同一根根微小的针,不断刺向她的耳膜。 她准备了一周的汇报,就是因为这么个女人给耽误,除了有点姿色以外,这女人其他地方还有什么优点? 现在新加坡公司的收购计划受阻,少爷明明该去处理,却被这个女人缠着…… 林琳胸口起伏,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响了卧室门。 房内。 真丝印花长裙被撕成碎片,散乱一地。 陈宴北抱着江瑶进了浴室,帮她细心清理完身体,再返回浴室将自己收拾整齐。 安姐送上楼的饭菜就摆在房间茶几上,江瑶走到沙发坐下,将保温桶里的饭菜一一在茶几上摆好,然后双手托腮,眼巴巴地等着男人收拾好出来一起吃饭。 终于听到浴室门口传来动静,江瑶抬眸看去,见陈宴北穿戴整齐地走出来,她笑着朝他勾勾手指:“过来吃饭呀~我都饿了。” “不是说饿了就自己先吃,不用等我。”陈宴北用毛巾擦了擦湿发,然后随手将毛巾扔进换洗的收纳筐内,迈开长腿,走过去挨着江瑶坐下。 江瑶用筷子夹了一块牛腩,喂他嘴边,朝他眨眨眼:“陈总刚刚那么辛苦,多吃点牛肉补补身体。” 陈宴北扬扬眉,欣然享受着她的投喂。 然而薄唇刚刚张开,房间内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你先吃饭,我去看看。”陈宴北恢复平日的清冷表情,抬腿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林琳的身影出现眼前。 “陈总,刚才您书房的电话响了好一阵,我怕有什么急事找您,就接听了电话。电话里的人说我们公司在东南亚市场的收购计划遇到阻碍,有人从中作梗,我听对方的意思,好像是想直接除掉那个人。” “陈总,恕我直言,这样做有相当大的法律风险,公司完成收购后是要在美国上市的,如果留下这个污点,我怕证监会那边……” “你在教我做事?”陈宴北单手插兜,目光微冷的盯着她,周身寒意凌冽。 林琳被他眼底的冷漠逼得后退一步,战战兢兢道:“对、对不起老板,我也是为了公司好,合法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何必采用最极端的那种?” 呵,陈宴北嘴边溢出一抹冷笑。 真要按她说的那套玩,他早就活不到现在。何况,她根本连事情的全貌都不清楚,完全不是一个专业助理该有的工作态度。 “我花钱雇你,不是来听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建议,ok?”陈宴北抬起下巴,用黑漆漆的眸睨着她,声音听不出什么温度。 无形的压迫感像锋利、冰冷的手术刀刺在喉尖,林琳像是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绞住,窒息的感觉传遍全身,骨头都在发抖,如坠冰窖。 “老板,我、我……”她艰难开口,还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陈宴北直接抬手打断,冷声道:“回去找个男人嫁了吧。” 回去找个男人嫁了吧。 锋利的手术刀最终刺了进去,正中林琳的喉尖。 她自诩跟那些以色伺人,早早就步入婚姻,依靠取悦男人过日子的女人不同,她是职场精英,独立女性,能够靠自己的工作能力获得男人的尊重。 所以这一句话,完全摧毁了她一直以来的骄傲,让她的内心防线直接崩溃。 但显然,她的感受不在陈宴北的考虑范围,他毫不在意地抬手,“嘭”的一声将门甩上。 两人在门口的对话,江瑶自然听见了。 陈宴北冷着脸返回沙发坐下,见他脸色不好,江瑶上前拉住他的手,关切道:“怎么啦,干嘛对美女助理发这么大脾气,小心把人吓走。” 陈宴北揉了下她的发顶,面色缓和几分:“本来以为是个聪明的,结果看走眼。不仅私自接听我的电话,还未知全貌随意发表意见。” 那的确是有点蠢了,不过江瑶还是有些可惜:“哎,女性在职场本来就走得比男人艰难,即使不胜任你的助理,也可以在公司安排别的职位嘛。陈先生,你真的很懂怎么伤害独立女性诶……” 江瑶虽然一开始有些吃醋陈宴北身边多了个美女助理,但跳脱开这个层面,她觉得能胜任陈宴北助理的,工作能力肯定没话说。 陈宴北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下她的脸颊,黑眸里的寒意完全转变为宠溺:“所以刚刚是谁在吃醋?嗯?” 江瑶有点心虚:“嗯……小作怡情嘛。” “作是什么意思?”陈宴北微微扬眉。 江瑶怔愣了一瞬,她好像忘了这个时代还没有“作精”这种形容词,她眸光流转,解释道:“大概就是漂亮女人的专属行为。” 嗯,陈宴北点点头,活学活用:“陈太太,你真系特别作。” 噗—— 江瑶没忍住笑出声,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看她的反应,陈宴北表情认真:“怎么了?夸得不够真诚吗?” 江瑶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很真诚,非常真诚,但是菜都要凉了,我们赶紧开动。”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饭。 陈宴北没有立刻离开卧室,他大概知道书房的电话是谁打过来的,抬手直接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那头,霍沉风的声音响起:“喂?” ”是我。” 简短的两个字足够证明身份,霍沉风立刻就听出他的声音,调侃道:“你书房居然有女助理在,不怕嫂子找你算账呐?” “那倒不用你操心”,陈宴北漫不经心道,“你查到什么进展了?” 陈宴北交代霍沉风查的正是前两天他车子被人绑炸弹的事,这件事也关系江瑶,所以他直接按下免提,示意江瑶一起听听。 霍沉风收起调侃的语气,正色道:“冯家是主谋,执行的人是基哥的手下。这个基哥是东南亚最大势力金爷手下的得力干将。金爷你知道吧,金三角的风云人物,手下有自己的独立武装组织,连政府都忌惮不已。” “说起来,这个基哥还是我的‘老熟人’,当年我被绑架,他也是其中一个绑匪。后来分赃不均,他拿了大部分钱跑出国,怕被同伙追杀,直接躲到东南亚,拿着钱投诚到金爷麾下。” “这些年已然混成了金爷的左膀右臂。金爷手下的部分军火生意就是他在管,你们车上绑的那个金属炸弹,就是他手上流出来的货。” 这事牵扯到东南亚势力,陈宴北不得不谨慎。那位金三角的金爷,不仅贩卖军火,还制毒贩毒,非常棘手。 “那冯家跟那位基哥是怎么搭上线的?是单纯的拿钱买凶还是两人之间有别的往来?” 这个问题霍沉风自然也查了,答案让他也觉得惊讶:“之前我们没重视冯家,一查才知道,冯徳保跟你二叔陈国强在东南亚合伙买了一座山,要开采金矿。那个基哥也入股了,还顺带帮他们罩场子。” 淘金?江瑶知道,这个年代东南亚的确刮过一阵淘金风,甚至骗了不少大陆劳工过去下苦力。 一开始给工人们承诺只要淘到金沙,上交完规定的量,剩下的可以自己攒下,而且额外还会发放工资,人人都能轻松在那边暴富。 结果,等到了那边,等来的是牲口一样的对待。把你圈禁在矿区,没日没夜地替矿主淘金。 每天上交的金量不够,垮垮就是一顿毒打。 想偷偷攒金子?搜到之后又是一顿毒打。 想要工资?呵呵,还得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领的那天。 受不了想要跑?那就等着吃枪子吧! 而陈宴北没想到的是,二房居然跟冯家联手在东南亚开发金矿,还是跟基哥那样危险的人打交道。怪不得冯美珠蠢成这样,二房还得忍气吞声地给她擦屁股。 霍沉风继续道:“冯徳宝和基哥都是在九龙城寨长大,两人曾经还是邻居,关系不错。只不过后来冯徳宝选择念书,那个基哥小学之后就加入社团了。如今看来,两人的确是交情不浅。” 听到这里,事情就已经很清楚了。陈宴北随即联想到刚才林琳说的事:“我们在东南亚的收购计划受阻,是不是也跟这个基哥有关系?” 这正是霍沉风马上要说的:“正是。最大那家海运公司就是被那个基哥罩着,本来他们老板都答应收购条件了,结果那个基哥不让卖,还要再抬价,价格比市场估值直接翻了两倍。” “而且即使我们答应这个价格,以后公司还要在东南亚运营,被这个基哥盯上,少不得敲诈。” 呵,翻了两倍?以后还想继续敲诈,还真是狮子大开口。陈宴北屈指敲了下桌面,冷冷道:“先暂停收购,你再查查那个基哥上面的金爷有没有什么仇家。” “好。”即使陈宴北不说,霍沉风也想好好查这个基哥,早年绑架的仇,该是时候清算了,敢讹他霍家的钱,现在必须给他吐出来! 第159章 sorry啊!你下线了。 挂了电话,陈宴北和江瑶神情凝重。 事情是冯家主使的无疑,二房的人估计也不清白,最后执行是靠基哥手下的人。 但这个基哥十分危险,手里不仅握着大量炸药军火,上面还有金爷那样的势力罩着,连警方都要忌惮几分,不是那么轻易好对付。 所以陈宴北和江瑶一旦出手报仇,就必须得一击即中,让那个基哥再也没有翻身之力,否则反噬起来肯定令人头疼。 “怕不怕?”陈宴北将江瑶揽进怀里,大手顺着她头顶的发丝轻轻抚摸而下。 江瑶生在太平盛世,的确没有接触过那些危险势力,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世界的另一面,不能说不怕,但因为有陈宴北在,她莫名地就有安全感。 “不怕。我老公也很厉害的。”她坚定地摇摇头,顺势靠上他的坚硬火热的胸膛。 陈宴北发出一声低笑,抬眸望进她眼中,微微抬眉:“你对我很有信心?” 江瑶戳了戳他的胸膛,崇拜地望进他的眼睛,红唇扬起引以为傲的笑: “当然啦,有能力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查到基哥,还能想到合并新加坡和东南亚的航运市场来抗衡陈氏,又眼光独道地投资了电信科技公司来颠覆现有的通讯方式,就这几点,已经证明我老公有多厉害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反正多夸男人肯定错不了。 加上江瑶本来也是真心实意地欣赏他,崇拜又自豪的表情骗不了人。 陈宴北眼角眉梢都透着愉悦,看着她的脸,漆黑的眼底似是涌动着某种情绪,低哑的嗓音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赞许: “陈太太能够这么快就理解到我的商业策略,眼界也远高于常人。”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江瑶从他身上起来,膝盖跪在他大腿两侧,替他整理好领口:“好了,我们就不要商业互夸了,你下午不是还要跟助理开会,现在已经三点多了,再不出现恐怕你助理得骂我是祸国妖妃了。” 陈宴北抬手看了眼表,时间确实不早,他看向江瑶:“你之前不是对O2公司感兴趣吗,正好助理要汇报跟O2的合作方案,你也一起来听听。” “学校教得再多也是纸上谈兵,想学真知识还是要多参加商业实践。” 江瑶在香江大学念的正是金融系,如今有这样学习的好机会,她当然不想错过:“好啊,那你等我换个衣服。” 虽然是旁听学习,她也要穿得正式一点。 江瑶飞快从沙发起身,到衣帽间挑了身白色的紧身西装套裙,再对着镜子把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当然高跟鞋也少不了。 裙子修身的剪裁将她的身材优势发挥到极致,高跟鞋衬得她气场十足。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张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的脸。 江瑶从衣帽间走出来的瞬间,陈宴北不紧不慢地挑起眉,黑眸闪过惊艳的光,随即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到身边,贴在她耳边低语: “很美。美到以后都舍不得让你去公司。” 他漆黑的眸望进她眼睛,贴在她腰间的大手力道渐渐收紧,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江瑶被这话哄得笑弯了眼,脸上浮起一抹热意,娇嗔地推了推他的胳膊,手却被他一把捉住,十指紧扣。 “走吧,陈太太。”陈宴北牵着她,推开卧室门,往书房的方向过去。 书房门口。 林琳并没有离开,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跟在陈宴北身边的机会,一直站在书房门口等着。 见到陈宴北过来,她自动忽视旁边的女人,主动上前低头认错:“对不起少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犯那张错误。” 她双手紧张地垂在身侧,红唇紧抿,等待着陈宴北的审判。 书房内的周深听到门口的动静,也起身走到门口。他跟林琳共事了三年,知道她的确有几分自视甚高,但工作能力确实不错,能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地跟少爷认错,不容易。 他帮着向陈宴北求情道:“少爷,林助理在跟O2的合作方案上花了不少精力,许多财务数据也是她亲自核算的,由她向您汇报或许更清楚一些。” 陈宴北没说话,凉凉地瞥了周深一眼,似是在考虑他的提议。 见状,江瑶轻轻拽了下男人的衣袖,朝他眨眨眼,陈宴北立刻想起她在房间里说过的话,女人在职场原本就比男人要艰难。 既然江瑶想给这个助理一个机会,陈宴北自然尊重她的意思。 “进来。”他目不斜视地牵着江瑶从两个助理面前经过,冷冷丢下了两个字。 林琳面上一喜,飞快抬起头,跟在陈宴北身后进去。 周深也跟着几人进去。 书房沙发。 陈宴北与两个助理相对而坐,江瑶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 “开始吧。”坐定后,陈宴北冷淡地勾了勾唇。 林琳站起身,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方案,挨个分发。 经过江瑶的时候,她径直跳过,将资料递给陈宴北:“少爷,这是完整的方案。” 她就准备了三份,自己留一份,如果没有江瑶,剩下的人一人一份刚好。 被彻底忽视,江瑶挑了挑眉,发出一声轻笑。 呵,一个助理就这么点格局和眼力见?也不想想,既然陈宴北都带她进来旁听了,还会介意她看到方案? 或许是她笑里的嘲讽意味太明显,已经回到座位的林琳直接对上她的视线,语气里藏着一丝傲慢:“sorry啊少奶奶,我这次准备的方案都是全英文,还没来得及准备中文版本,一会儿汇报的时候我会尽量用中文。” 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周深和陈宴北同时抬眸,只不过周深看的是江瑶,觉得少奶奶不会英文在香江可不好混。 陈宴北则冷漠地盯了林琳一眼。 江瑶红唇勾起,波澜不惊地朝林琳道:“不劳林助理操心,我的英文水平看你的方案完全够用,你手里那份给我就行。” 林琳脸色微变,胸脯快速起伏了一下:哼,一个乡巴佬连英文字母都认不全,在这装什么装? 见她站着没动,江瑶似笑非笑:“林助理准备得这么充分,脱稿汇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陈宴北扫向林琳的视线越发的冰寒。 林琳顿时背脊一凉,不得不把自己手里那份文件交了出去。 江瑶接过文件,视线便没投到林琳身上半分,专心看起方案来。 哼!装模作样!林琳心头冷笑着,很快也把注意力放到了汇报上,房间内开始充斥着她中英夹杂的声音。 显然她对自己的方案足够自信,从眼神、肢体语言再到说话的腔调,都透着一股胸有成竹、舍我其谁、傲视群雄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汇报在她自信的笑容中结束。 她知道,以陈宴北的性格,整个过程没有打断她、质疑她,就说明对她的方案是初步认可的。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一起交流。”她自信满满地看向周深,最后抬着下巴,骄傲的目光停留在江瑶身上,“少奶奶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尽管问。” 周深在职场做事,自然懂她这话只是客套,礼貌地回了她一个笑。 江瑶却没有抬头,视线定格在文件财务数据那一页,似乎在思考。 陈宴北见状,起身坐到江瑶身边,长臂伸展,搭到她身后的沙发,虚揽着她,语气耐性十足:“是发现什么问题了?但说无妨。” 陈宴北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份方案的问题所在,但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就是想引导江瑶多些实践经验。 这一幕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林琳眼睛里,哼,乡巴佬装得还挺像,真当自己能看懂一样。 就算懂点英文又怎么样?她就不信她一个华盛顿商学院毕业的高才生精心准备的方案,能被一个乡巴佬挑出毛病?简直可笑! 江瑶思考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外界的反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琳见她半天没反应,终于是憋不住:“少奶奶翻的那页是我做的未来现金流预估表,都是些枯燥的财务数据,少奶奶弄不懂也没关系。” 江瑶依旧没吭声。 林琳以为她是尴尬,话语里藏着嘲讽:“这些数据我给财务部的同事审核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少奶奶是哪个英文单词没弄明白吗?说出来大家都可以帮你翻译。” 林琳自言自语地一通功夫,周深在旁边都替她捏了把汗。 姑奶奶诶,这可是少爷明媒正娶的少夫人,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一个劲地挑事。 连周深都听出来她言语里的暗讽,陈宴北当然也听出来。 不过陈宴北的目光一直落到江瑶身上,连个眼神都没给林琳。 但看在林琳眼里,反而成了老板对她的纵容,她坐回沙发,双腿优雅地搭在一起,唇角噙着得意的笑。 江瑶终于想起来数据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把自己的几个问题汇总,一边说一边用笔在方案上勾画:“林助理,第3页第15行和18行,这两个词汇用在这里不够严谨,会影响读者对后面财务数据的理解。” “还有,你所有的财务数据都有问题,恐怕需要重新计算。” 听到江瑶指出的第一点,林琳只是唇角的笑容消失。 当听到说所有财务数据都有问题的时候,林琳脸色大变,简直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聋了! “少奶奶,我没听错吧,您说我所有财务数据都有问题?!” “容我冒昧地问一个问题,您学过会计吗?您看得懂财务报表吗?懂什么是现值净值,什么是资金周转率吗?” “这些数据我都是经过仔细的计算,连公司专业的财务人员都没觉得没有问题,呵,您居然觉得我需要重新计算?” 林琳双手抱胸,脸上毫不掩饰对江瑶的质疑和嘲讽。 江瑶被她的三连问给气笑了,语调缓缓道:“所以林助理是觉得我在故意为难你?” “难道不是吗?”林琳毫不犹豫地回击。 呵,江瑶面色忽然冷下来,也不再给她留余地: “新加坡的公司遵从的是SFRS会计准则,而英国和香江的公司需要遵守IFRS会计准则。你用新加坡的会计准则去估算英国公司的财务数据,难道不是有问题?不需要重新计算?” “林助理,容我冒昧地问一个问题,您学过会计吗?您看得懂财务报表吗?懂什么是现值净值,什么是资金周转率吗?” “一个特助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让我对你之前和今后的工作水平都很怀疑!” 江瑶每甩出一句话,林琳的脸就红上一分,直到最后整张脸都涨红了猪肝色。 她整个人仿佛凝固在了沙发上,紧咬唇瓣,垂在身侧的双手手指狠狠攥进掌心,指骨因为用力都变成了白色,几乎快要被她捏碎。 她确实犯错了,而且是相当低级的错误,财务数据有误,那方案里面依靠数据作出的决策和建议就全都有误。 她整个方案现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怎么?林助理哑巴了?刚才不是还对自己的方案很自信吗?” 江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本来只是想心平气和的指出问题,没想到对方硬是没给她机会,非要把脸凑上来,巴巴地让她抽。 那她也就却之不恭了。 林琳难堪片刻,最后艰难地从沙发起身,走到上位:“少、少爷,对不起,这次的方案我回去重做,我不是专业财务人员,所以当初计算数据的时候还专门找财务部审核过,没想到……” 陈宴北毫无温度的目光在她身上掠过,语气冷厉非常:“还想推脱责任?财务分析和管理难道不是作为特助的基本能力?还用我教你?” “周深。”陈宴北冷冷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周深立刻会意,起身走到林琳身边:“林助理,走吧,我陪你收拾行李,送你出去。” 话语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你被炒了。 林琳显然也听明白了,惊恐地瞪大眼睛:“不、不!!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 “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不要被炒,她爬了三年才爬到这个位置,才能跟陈宴北并肩而战,她不要就这样被炒掉! 陈宴北冷淡地拂了拂衬衫袖子,重新揽住江瑶的肩膀,连个眼神都没给对面的女人。 林琳看着两人亲昵地动作,忽然又转头去求江瑶:“少奶奶!对不起少奶奶,是我太自以为是,没看清自己几斤几两,求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求您了!” 如果林琳高傲地离开,江瑶还会高看她几眼,没想到她的傲气也就如此廉价,刚才还看不起她,转眼又能对着她低头哈腰。 可惜,她不吃这套:“sorry啊林助理,我有自知之明,从来不插手我先生的公事。” 第160章 我有办法白瓢! 林琳被周深带走,书房内又只剩下江瑶和陈宴北。 “谢谢陈太太帮我整顿团队。”陈宴北拉过江瑶的手,顺势将她抱到他腿上侧坐,低头在她侧脸亲了亲。 江瑶转头就在他凑过来的唇上反咬一口:“你还说,林助理跟你三年,刚来香江一天就因为我被炒鱿鱼,传出去你助理团队的人该骂我刻薄了。” 陈宴北顺势含住她的耳垂,吮了一下又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贴在她耳边:“谁敢骂,我就把他炒掉。” “暴君!”江瑶半边身子都软了,细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声音里带了一分酥,“到时候都没人给你这个资本家打工了。” 陈宴北低低一笑,深邃的眸望进她的眼睛:“不是还有你吗,陈太太?今天你的表现比我的两个助理可优秀得多。”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公司帮我?”陈宴北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发丝,放到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嗅着。 江瑶清澈的眸对上他的视线,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所以陈大少爷这是不打算回去继承家业,要单独出来自立门户?” 陈宴北很坦诚,这些年他在陈氏独挑大梁早就看透了: “家族继承人说穿了只是一颗听话的棋子,一言一行都被公司董事会盯着,做起事来束手束脚。明明是有利于公司发展的决策,但因为触碰多方利益,在执行的时候总会遇到各种阻碍。” “就比如我早就提出过把陈氏航运业务往新加坡和东南亚发展,跟当地政府合作修建港口,以此扩大公司在亚洲市场的规模。当时,董事会那帮人觉得修建港口的工程周期太长,中间的不确定性太多,诸多借口理由,计划便被搁置。” “如今他们眼看着东南亚和新加坡的航运公司发展起来,挤压了陈氏的市场份额,又开始着急忙慌地提出收购计划。” 陈宴北没把江瑶当成普通女人,这段时间他早就看出来,他这位太太不简单,在商业策略方面颇有见解,所以跟她聊生意的事也没有保留,分享的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江瑶在后世不是刚出象牙塔的学生,是在公司摸爬滚打好多年的职场人,要是选择当这个助理,那就意味着自己完全跟陈宴北捆绑在一起,就没有时间发展自己的事业。 “老婆,我真的需要你。”见她没有松口,陈宴北紧紧环住她的腰,将头枕在她的颈窝,高挺的鼻梁在她耳廓蹭来蹭去,呼吸温热。 “来帮我,嗯?正好你学的也是金融专业。”他没放弃,大手从她紧身的西装套裙探了进去,游走点火。 “哈啊……”被上下齐攻,江瑶朝后仰着脖子,身子颤了一下,红唇情不自禁地逸出声音。 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陈宴北心头微动,揽住她腰身的手滑动到她纤薄的后背,慢慢拉下后背的拉链—— 西装裙瞬间顺着她雪白单薄的肩膀往下滑,一直滑到胸口的位置,露出惹人遐想的沟壑。 江瑶细白指尖及时拎住胸前的布料,阻止裙子继续往下滑,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凝着陈宴北,表情魅惑:“陈总都是这么服务助理的吗?” 工作内容指的什么显而易见。 陈宴北挑眉:陈总?所以是已经代入他助理的角色? 他勾了勾唇,眼底跳动着火热的光,性感磁性的声音撩动着她的耳膜:“只这么服务你,宝贝。” “宝贝”两个字特意咬重。 四目相对,江瑶也勾了下唇,以行动给了他回应——她仰着头去吻他喉结,柔软的舌轻轻扫过那点凸起。 陈宴北仰着下巴,发出一声沉闷的嗯哼声,手上的动作未停,顺着她细腰往上摩挲。 江瑶身形登时扭成了麻花,抓着胸前的布料的手指不知不觉松开,脸颊绯红一片,双手顺势搂住男人的脖子,仰头胡乱地去吻他的下巴、脖子、锁骨…… 陈宴北瞬间浑身紧绷,胸腔振鸣发出低低的喘息,转身直接将她摁在沙发上,狠狠攫住她水润的唇,猛烈地辗转、深入…… 书房内气氛一片火热,一直持续到深夜。 江瑶被陈宴北服务得呜呜呜颤了三四回,最后在他身下哭着答应了当他助理的要求。 周深自然迟迟没有回来复命,不过他就住在钟义的那个房间,等到第二天陈宴北call他,他才出现在书房。 “少爷。”周深恭敬地垂首,“林琳今早已经回新加坡办理好离职手续,公司额外补贴了她半年的薪资。” “嗯。处理得不错。”陈宴北点头,该给员工的补偿他不会吝啬。大半年的工资,够普通人衣食无忧地度过一年的时间。 周深继续道:“少爷,英国摩尔博士那边传来消息,BP机的最后出厂试验已经完成,可以继续推进跟O2公司的合作。不过这个项目之前一直是林助理在跟进,现在她离职,您看谁接手她的工作比较合适?” 陈宴北昨晚就已经跟江瑶谈妥,现在这个项目交给江瑶练手正合适:“我打算交给少奶奶,你怎么看?” “我相信少奶奶。”周深一脸绝对拥护少奶奶的表情。昨天连他都没看没出方案的问题,少奶奶却一眼就指出来,说明水平在他之上。加上还有林琳的前车之鉴,他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陈宴北淡淡看了他一眼:“嗯,那你就把项目的相关资料整理好,下午跟少奶奶交接。” 跟周深聊完,陈宴北就回到卧室,想看看江瑶醒了没有。 主卧。 江瑶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男人衣着整齐地坐在床头,她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还有些沙哑:“怎么又起这么早。” 陈宴北揉了揉她的发顶,眼中带着笑意:“江助理,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三点? 江瑶娇嗔地睨了他一眼,“自己起那么早搞事业,却放纵我睡在这里懒觉。” 自从遇上车祸之后,陈宴北就不让她去学校,直到彻底解决隐患之后。 江瑶想着在家也好,可以多写点存稿,还可以消化之前的课程,好像也挺充实。 结果她每天被陈宴北折腾,一醒来就是下午三点,晚上还变着花样折腾她,整日她都顾着沉迷美色了,事业和学业根本顾不上。 接收到她幽嗔的视线,陈宴北眸中笑意更深:“那江助理现在可以起床,跟我一起搞事业。” “我让周深把O2公司的合作项目交给你,一会儿他会给你交接一些项目文件。” 听到搞事业,江瑶瞬间就掀开被子爬起来,然后一头扎进浴室。 镜子洗漱收拾好自己,又去衣帽间换了身得体的衣服,这才走到陈宴北面前。 “我收拾好了,周助理在哪里?书房吗?” 陈宴北看着她又换了身跟昨天颜色不一样的西装套裙,碧玉的颜色,别人穿得艳俗,偏偏她穿上就跟个妖精似的,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江助理,建议你换一身衣服。”陈宴北眸色幽深地扫了她一眼,起身单手插兜,语气忽然正经。 江瑶以为她穿这身不好看:“怎么啦?不好看吗?” 陈宴北盯着她那单手收拢还绰绰有余的腰,不动声色道:“不合适。” “啊?哪里不合适?”江瑶走到镜子面前,照了又照,“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碧玉色的西装裹身裙,长度到膝盖,领口也只露了锁骨,已经是很正经的衣服了,还不合适? 陈宴北看着她转动的身姿,侧面前凸后翘,正面曲线毕现,还衬得她肤白如玉,整个人嫩得跟出水的豆腐似的,几步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将人禁锢在怀里,然后低头贴在她耳边,声音低沉磁性: “太好看了,影响工作效率。” 江瑶视线透过眼前的镜子与他对上,勾了勾唇:“那陈总可得多提升一下自控力,毕竟以后我们要天天一起工作。” 还没等两人说完话,房间的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陈宴北接起来,听到霍沉风的声音,他直接按了免提。 “说吧。” 霍沉风也没浪费时间,直接道:“是基哥那边,我查到了新线索。” 原来他查到基哥的老大金爷有个死对头——周坤。 周坤盘踞在泰国,手下也有一只独立的武装组织,只不过他没有金爷那么财力雄厚,军火主要靠抢。 他跟金爷有杀父之仇。 早年,周坤的父亲是金爷最受信赖最得力的助手。金爷还因此认下周坤当自己的义子。 周坤父亲某次帮金爷办事的时候,因为手下的人布局有误,导致他被对家一枪爆头,丢了性命。金爷心中有愧,便扶持周坤上位,顶替他父亲的位置,还拨给他一批精锐人手和一大批军火。 按照正常发展,周坤受了金爷如此大的恩惠,以后自然也会如他父亲一般替金爷卖命。 结果,周坤撞见自己的阿妈被金爷**,他才发现不对劲,原来金爷竟对自己阿妈肖想已久。后来更是大张旗鼓地将他阿妈圈禁起来。 也是从那个时候,周坤开始疑心自己父亲的死并不是意外,开始偷偷调查当初事情的真相。后来的发现验证了他的猜想,金爷看上了手下的妻子,想要占为己有,于是联合对家策划了一次事故,借机把手下搞死,好抢占手下妻子。 发现真相之后,为了救出阿妈,周坤私下谋划造反,想要取代金爷,虽然没成功,但是也削弱了金爷一部分势力,并且还有一部分手下向周坤投诚。 周坤没有恋战,当即带着这批人偷了一大批军火,跑到泰国筑巢。现在已经成长为泰国第一大势力。他一直对外放话,要跟金爷不死不休。 周坤有勇有谋,金爷一直特别忌惮他,在周坤没有动手前,金爷是不敢随意招惹他。 霍沉风汇报完自己的进展,道:“所以我们想要对付基哥,肯定会碰上金爷,而那个周坤对我们很关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打算拉拢他。” “还有,可靠消息,冯家投资的那个金矿已经动工,掏出了第一批金沙,但是内部发生混乱,死了不少人。淘金的劳工短缺,基哥是香江人,打算亲自来香江招揽人。他现在手头有武器又有金爷罩着,来香江根本有恃无恐。” “但是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对付基哥的好机会。” “的确是好机会。”听到霍沉风的消息,陈宴北单手托着下巴,:“而且巧了,最近东南亚那边有批货要运去意大利,正好走陈家的货船,不如就用这批货拉拢周坤。” 他话里的“货”显然不是字面意思。 霍沉风也听出点意思:“东南亚不是有现成的航运公司,怎么还会走香江的货船?难道还有什么我没打听到的消息?” 江瑶疑惑地目光也看向陈宴北。 陈宴北勾唇解释道:“说起来还得感谢冯家,不知道怎么说动陈国强,要用陈家的货船免费帮金爷出一批军火去意大利,大概是想借此跟金爷示好。基哥这次来香江,明面上是替金矿招揽劳工,实际上是过来押送那批军火。” “所以呢?”霍沉风还没听明白其中的关系。 江瑶却已经双眼放光地盯着陈宴北。陈宴北挑眉看向她,“江助理,你跟霍少解释一下。” 江瑶接过话,嗓音清甜:“霍少,陈总是打算劫了金爷这批货,然后把货送给跟金爷有死仇的周坤,周坤拿到这么大批军火,第一件事就是转头对付金爷。” “金爷那边,货丢了还到了自己死敌手里,很难不怀疑负责押送和运输的基哥,到时候自然第一个拿基哥开刀。” 后面的事自不用说,一旦基哥失去金爷的器重,那就好对付多了。至于冯家更不用说。 霍沉风恨不得从电话线里钻过来给陈宴北跪下:“这招祸水东引简直厉害!” 不过兴奋之后,他又有些可惜:“那些货白给周坤也太可惜了。我们帮着周坤劫了基哥的货,还得帮着他运到泰国,运输成本得我们倒贴。” 陈宴北勾唇:“难不成你还想我们白嫖?” 别看霍沉风是霍家大少,生意上可是相当会精打细算的:“要是能白嫖自然好。” 白嫖?江瑶脑子里想着陈宴北的话,脑子闪过一个想法,她拉了拉陈宴北的袖扣,兴奋道:“陈总,我好像有办法白嫖!” 第161章 我以后想跟着你混行不行? 听到可以白嫖,没等陈宴北说话,霍沉风先激动起来:“江助理有什么好方法快说出来听听!” 陈宴北饶有兴味地看着江瑶,也在等着她开口。 江瑶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劫货的时候带上我就行。” 她要用到的办法涉及她的空间,谁也不能说。 被人吊起胃口的感觉不好受,霍沉风咬咬牙:“喂陈总,这位江助理该不会是私自接听你书房电话那位吧?” 他还没反应过来江助理就是江瑶,听陈宴北那么叫,还真以为是助理。 陈宴北声音冷沉,听不出端倪:“那位已经被炒了,现在我身边只有刚上任的江助理。” 江助理? “等等”,霍沉风忽然想到,“我拨的是你主卧的电话,江助理怎么会在你房间?” 陈宴北勾勾唇,丢下了两个字:“挂了。” 随后干脆果断地摁断了电话。 “你不跟他解释一下?”江瑶笑道。 陈宴北唇勾得更深几分,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将她自然亲昵地揽在怀里:“让他自己发现不是更有意思?” 炙热的大掌在她腰侧凹陷处缓缓摩挲。 “以前怎么没发现,陈总还挺会开玩笑。”江瑶眉梢微微上扬,按住腰间逐渐上滑的大手,再这么下去,她今天恐怕别想下床了。 随即她轻轻推开他的手臂,一脸正经道:“不是要带我去找周助理要项目资料?现在我有时间,走呀。” 铜锣湾某条狭窄后巷。 这里是前面一排沿街店铺的后门所在,赵长风蜷在一张矮凳上,手上带着黑色的塑胶手套,脚下踩着同款的胶靴,胸前还围了一条同色的塑胶围裙,正在吭哧吭哧地刷碗。 “喂!大陆仔!能不能搞快点!” “洗这么慢,厨房碗都不够用了!” 赵长风飞快抬手用胳膊肘擦了擦额头的汗,嘴上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他带来香江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这边跟大陆通信又不方便,没办法找家里要钱。 高倩盈也指望不上,他只能自己出来挣钱。 但赵长风形象太差,又没文化,找来找去只有饭店洗碗工这种工作。 他只能认命,随便找了家日结工钱的饭店干起来。 再利用晚上的时间收集香江各家报纸对陈家的报道,多了解陈家的内部情况。 洗完今天的碗,赵长风把一摞摞碗抱回后厨,去找管账的靓姐要工钱:“靓姐,碗都洗完放好了,你看今天的工钱……” 他找的这家是按日结算工资,一天300港币,干满八个小时。 靓姐正在算白天餐厅的流水,不耐烦地斜了赵长风一眼,从抽屉里抽了几张现钞夹在指尖,头也不抬地递过去:“喏,你的工钱。明天不用来了。” 赵长风找了好几家餐厅,才找到这家愿意让他试试,没想到就干了一周:“为什么啊靓姐?” 算账的时候最烦被人打搅,靓姐将手里的计算器啪地摔了一下,垮着脸:“能为什么?动作慢还洗不干净。哼,本来以为大陆仔都勤快肯干,动作麻利,结果碰到你这么个少爷。呐,听姐一句劝,香江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家种地吧!” 被人毫不留情地数落一顿,要是在内地,赵长风早集合几个混混把店都给她掀了,但这是在香江,这家店还有社团的人罩着,赵长风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灰溜溜地拿上钱走人。 回到位于九龙的出租屋,赵长风将路上顺带打包的猪扒饭放到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埋头开始扒拉餐盒里的饭。 大口咀嚼着炸的焦脆的猪排,再喝一口健力宝,他舒坦地打了个嗝。 没一会儿,高倩盈也回来了。 因为把柄被赵长风捏住,她不得不按照赵长风的命令行事,每天还得跟他蜗居在这个鸽屋,她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进屋后她便丧着一张脸,视线扫过餐桌上扒拉掉的剩饭粒,地上凌乱的烟头还有扔到墙角的易拉罐,忍不住眉头紧皱。 没等她发作,赵长风倒是先开口了:“找到工作了没有?总不能让我一直养着你吧。实在不行你就先找陈家要一点。反正他们家欠你的。” “你倒是张得开口”,高倩盈冷笑,“陈家又不是慈善机构,我去要他们也不一定给。” 哼,指证江瑶的证据不给她,还想让她去找陈家要钱,算盘打得隔着一条街都听到了。 她最近也想清楚了,陈家的恩情是她爸用命换来的,她才不要把恩情用在要钱这种事上,而且要过来的钱还是给赵长风这个疯批男享受。 人情要用在关键时刻。 赵长风点点头,一屁股躺在床上,一边剔牙一边问:“那我让你打听的消息,你弄清楚没有?” 这个高倩盈倒是打听了。 她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叠东西扔到赵长风身上:“这里面有江瑶在学校的课程表,还有她平时出门会去的地方。” “不过,她已经连续一周没出现在学校了,不知道在干什么。再多的消息我也没办法打听。” 赵长风看着手里的资料,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倩盈沉不住气:“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就不能跟我提前说一声?” 赵长风头也没抬,搪塞她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 赵长风没说自己被饭店炒鱿鱼的事,还是照常起床出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床上的高倩盈睁开眼睛,顿时松了口气。终于平安熬过一晚,昨晚一晚上她都提心吊胆,就怕赵长风兽性大发。 好在他可能是白天洗碗太累,倒是没动那种心思。 早上补了个觉,高倩盈一醒来已经过中午了。揉了揉饿得只剩一层皮的肚子,她穿好衣服,从床下的夹层里抽出两张港币,打算去附近的档口吃碗云吞。 钱是她晚上趁赵长风睡着,从他兜里偷的。怕被发现,她每次都拿得不多,偷了好几次才凑够一顿快餐的钱。 穿好衣服,收拾妥当,高倩盈下楼找了一家云吞摊,这家味道正宗,甚至有不少名人特地来吃。 “高小姐?” 高倩盈找了个位置坐下,刚从竹筒里拿了双筷子就听到有人叫她。 她转头看过去,一下就认出对方是她的保险经纪人:“周先生?” 周少峰刚好吃完云吞准备离开,意外看到她,就顺势坐到她旁边:“高小姐好久不见,你的理赔文件早就通过审核,就等着你签字领钱,怎么这么久不见你来找我?” 听到保险理赔搞定,高倩盈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不过随即她又压抑住情绪,要是被赵长风知道她还有三百万的赔偿金,怕是这笔钱她肯定留不住。现在放在保险公司,反而更安全。 她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见整个摊位现在只有两人和云吞摊老板,放心道:“我最近这段时间都很忙,等我忙完再去找你签字。” 周少峰点点头:“没问题,那就等你有时间再来公司找我。不过三百万的赔偿金不是小数目,公司财务会以汇票的形式把钱转到你账户上。” “那高小姐慢慢吃,我约了客户。” 周少峰离开,高倩盈眯着眼睛咬了一口云吞,一脸享受,憋屈了这么多天,终于有点好消息了。 她心情大好地一口一个云吞,满足得不行。 那头,周少峰离开云吞摊,走到僻静的街道,在路边找了一座电话亭,赶紧去拨号码。 “喂,阿忠,你上次让我盯的那位高小姐有消息了,我按照你的要求跟她说了赔偿金的事,但是她说最近她很忙,没有空过来办理。我看她那个样子,不像是忙,倒像是在避开什么人。你说她不会知道这是陈少设的陷阱吧?” 阿忠:“你在哪里碰到她的?” “我在……” 梆—— 周少峰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人砸了一板砖。 一股鲜血从他后脑缓缓流下,随后整个人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电话那头,阿忠的声音还在继续:“喂、喂?阿峰?” 赵长风扔掉手里的板砖,果断挂了电话。 心里暗骂高倩盈蠢女人,差点就把他也连累了。那个陈少肯定就是陈宴北,难道他知道他们的计划? 不行,他的计划还没实施,不能被那个陈少找到! 赵长风脚下一拐,立刻往出租屋方向走。 他昨天被饭店炒鱿鱼,今天没工作就在附近转悠,正好看到高倩盈下楼走进云吞摊。 正准备过去,便见有个男人坐到了高倩盈身边,似乎是认识。 赵长风就假装系鞋带,躲在云吞摊围挡下面,刚好挡住高倩盈和那个男人的视线,又能偷听两人的谈话。 这一听,竟发现高倩盈居然能领一笔300万的赔偿金。 他一时兴奋不已,见那个男人离开,就下意识跟在后面,想仔细打听赔偿金的事。 结果就撞见男人在路边打电话,而那笔赔偿金居然是陈家设下的陷阱! 眼看那个打电话的男人就要泄露高倩盈的位置,赵长风自然果断出手。 回到出租屋,高倩盈正好也在。 “蠢货,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赵长风泄愤似地踢了一脚床边的凳子,然后低头快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什么意思?”高倩盈觉得莫名其妙,这个月房租刚交了没多久,就走? 赵长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把周少峰的事告诉她:“让你收拾你就收拾,再废话老子揍死你!” 高倩盈下意识缩了下脖子,赶紧也跟着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两人收拾好,刚打开门准备离开,迎面忽然扑进来一道黑影,后面紧接着闪过两道寒光—— 赵长风拽着高倩盈躲开,便听两道恶骂声响起:“衰仔!老子看你往哪里跑!” 两个花臂黄毛一人提着一把砍刀,就朝刚才冲进来的黑影招呼去。 “啊!啊!”黑影惨叫两声,出租屋太小,他无处可躲,胳膊生生挨了几刀。 趁他哀嚎的空挡,其中一个黄毛将他踹翻在地,脚踩到他的脸上,狠狠碾压。 黑影刚想挣扎,另一个黄毛手里的刀立刻插进他的手背:“再动一下,信不信我把你手给剁了!让你以后再也画不了画!” 黑影是个画家,因为父亲生病借了高利贷,结果父亲去世,他到期又没得钱还,到处藏身想躲债,结果今天被高利贷的人给抓住。 感受到刀刃划破手背的刺痛,黑影终究是放弃挣扎,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两位大哥,求求你们再宽限几天,我现在真的没钱,等我把画卖出去肯定能还上!” “等你?”黄毛嗤笑一声,“等你再跑再让我们好找?!” 另一个黄毛没了耐心:“飞哥,别跟他废话,今天剁了他一只手,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话音刚落,那黄毛就踩着黑影的右手,将他的手掌从手腕处齐齐砍断。 “啊!”黑影表情扭曲地大叫一声,额头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 黄毛早就见惯这样的场面,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开始擦拭刀刃。 鲜血淋漓地一只手就这么躺在地上,一旁的高倩盈贴着墙壁,双手捂住嘴巴,吓得直哆嗦。 赵长风却跟她的反应完全不同,看向两个黄毛地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 黑影还在地上呻吟,两个黄毛转身就走,完全没把旁边的赵长风和高倩盈放在眼里。 赵长风赶紧追着两人出去,在走廊处叫住两人:“两位哥,飞哥,请等一下。” 叫飞哥的那位转身,上下扫了赵长风一眼:“做什么?!” 赵长风哈着腰,从裤兜里摸了两只烟递过去,眼神谄媚又崇拜地看着对方: “飞哥,我叫赵风,以前在大陆也是混道上的,来香江也有一个月了,一直也想找个大哥跟着混,我以后想跟着你混行不行?” “以后像刚刚那种脏活儿,我愿意替飞哥干。” 刚才那一幕让赵长风恍然大悟,在香江,人人都怕飞哥这样的人,而他只有成为这样的人,才能有跟陈宴北抗衡的实力。 第162章 第162章。 “你想跟我混?” “让你干什么都行?” 飞哥嘴角叼着烟,将赵长风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对,飞哥。”赵长风一边表情坚定地表着忠心,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一只手护着火替飞哥把烟点燃。 飞哥深吸一口烟,吐出的烟圈全数喷到他脸上,表情玩味。 旁边的黄毛朝赵长风嚷嚷道:“呵,看你一身穷酸相,是在香江混不下去才想着找个靠山吧?想跟着我们飞哥混,没点真本事可不行。” 飞哥表情赞同地睨了黄毛一眼,没反驳他。 赵长风脑子立刻转过弯,飞哥是想考验他:“飞哥,有没有本事要试过才知道。飞哥最近有什么棘手的活,可交给我试试。” “还真有。”飞哥拿掉嘴里的烟,随意道,“你去帮我砍个人。” 赵长风:“没问题飞哥,不过那人也是今天这样欠高利贷的人?” 飞哥点点头:“还欠得挺多,多少年都没还上,为此还躲到国外去了,听说他最近几天要回香江。” “行!放心飞哥,等我的好消息。”赵长风拍拍胸脯,语气自信十足。 飞哥咧嘴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性格,走,请你吃点东西,顺便告诉你那人在香江的老巢。”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跟飞哥混到一起,赵长风满脸堆笑,“谢谢飞哥赏识!” 云吞摊。 “荣嫂,三碗云吞面!”黄毛轻车熟路地坐下,然后转头朝档口的大婶喊了一声。 飞哥大咧咧地将砍刀扔到桌上,示意赵长风坐下。 “这个档口在这里十年,都是我罩。这只是其中一个,你看这条街”,飞哥抬手指着路边的指示牌,“还有隔壁那条街,都是我的地盘。在这两条街做生意,没人越得过我飞哥。” 赵长风听出其中隐含的炫耀,连忙配合惊诧又崇拜的表情,还竖起大拇指:“您真厉害啊飞哥!” 黄毛看他这谄媚的模样,嗤笑了一声,起身去对面的电话亭打电话。 不一会儿,就有个平头瘦高个儿的男人过来。 “飞哥、毛哥,东西我带来了。” 说着瘦高个儿把手里的资料放到桌上,又好奇地看了眼赵长风:“这位是?” 黄毛介绍道:“这是飞哥新收的小弟,你叫他风仔吧。” 瘦高个儿立刻笑着跟赵长风打了个招呼。 黄毛没跟赵长风介绍瘦高个儿,赵长风知道对方还不算信任他,所以识趣地没有多问。 瘦高个儿是临时摇来的人,手里还有事,把东西带到后就要走:“飞哥,毛哥。四爷下午找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 瘦高个儿走后,飞哥拿起桌上的资料,扔给赵长风。 “这是那人来香江的确定时间和地点,还有他在香江可能会住的地方,你好好研究一下。” “好、好。”赵长风接过资料就认真看了起来。 云吞面正好也上来了。 飞哥拍拍他,好似多体贴下属的领导:“诶,吃完拿回家慢慢看。” 赵长风只好收起资料,把注意力放在吃饭上。 吃完饭,飞哥和黄毛还有事要先走,飞哥一边擦嘴,一边漫不经心地朝赵长风道:“走了。有好消息就在这个云吞摊等我。” 送走飞哥,赵长风也没心思吃面,打开资料看起来。 资料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光头男,大饼脸,眼神阴毒似蛇,看着就叫人不寒而栗,而最突出的就是他的鹰钩鼻,加深了他身上的阴狠气息。 赵长风看着这人,竟觉得格外亲切,有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飞哥和黄毛走了之后,躲在街边的高倩盈才敢走到云吞摊。 高倩盈自然知道飞哥是混社团的人,现在看赵长风也跟对方言谈甚欢,瞬间也不敢再轻视他,对着他的态度老实许多。 “这个房子不租了,我们住哪里?” 赵长风:“去后渔村那边,找个村屋住。村屋比市里便宜。” “村屋?”高倩盈声音提高一分,随即又想到现在她也没有钱,没资格挑住的地方,声音又降了下来,“行啊,那你赶紧吃完出发,后渔村离这里公交车还要一个多小时。” 赵长风三两口吃完面,就和高倩盈去附近的公交车站等车。 车子还没来,赵长风脑子回想着飞哥给的资料,思索着如何单枪匹马拿下对方。 另一边。 飞哥和黄毛回了住处。 黄毛朝飞哥竖了个大拇指,语气调侃:“我说哥,你这招真牛,那大陆仔傻呵呵地去砍肥基,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呵”,飞哥眼中满是算计的笑,“不是他自己说要替我干脏活,白送上门的替死鬼,不用浪费。” 黄毛脸上也带着同样的笑:“所以还是哥你厉害,横竖我们不吃亏。他要是真能伤到肥基,我们在四爷那边也算交差。” 飞哥让赵长风去砍的人,正是东南亚金爷手下的基哥,以前香江人称肥基。 两人口中的四爷,是香江三大地下势力之一。 当初霍沉风的绑架案,就是四爷主谋的,派基哥去呼应。哪知道基哥见钱眼开,自己拿着钱潜逃,躲到了东南亚金爷手下。 四爷也不傻,钱没拿到,一口咬定是手下想钱想疯了,背着他去绑架了霍沉风,直接把锅甩到了基哥身上。 不过,因为这事,四爷和基哥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 这次基哥要走陈家的港口押货去意大利,所以才亲自来香江,当然因为金爷拨了一批人手给他,他手里又有武器,不再把四爷放在眼里。 四爷收到消息,派飞哥去截杀他。 飞哥混了那么久,自然清楚肥基现在的实力,这就是个有去无回的任务。 今天正好碰到赵长风这个撞上门来的,就顺手把他推出去当替死鬼。 后渔村。 赵长风顺利租到一户村屋,只分租一个房间,价格只要30港币一天。 他租了十天,打算完成飞哥的交代就直接搬走。 这是他第一个差事,他不想办砸,安顿下来后就开始谋划。 他把高倩盈支出房间,然后从自己随身的蛇皮口袋里拿出一大叠旧报纸,这些都是他之前去废品站便宜买的废旧报纸。 经过挑选,他把跟香江豪门,地下势力还有陈家相关报道的报纸都搜集到一起,带在身边研究。 飞哥给他的资料上有“肥基”这个名字,他总觉得有点耳熟。 赵长飞开始埋头在那大叠废报纸里面翻找起来。 香江医院。 阿忠跟好友周少峰通话中断,担心好友出事,只好跑到他家里找人。没想到得知他住院的消息。 阿忠又火急火燎赶到医院。 看着好友头绑绷带,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阿忠气得把手里花篮往桌上狠狠一放:“到底是谁干的,这么缺德?居然往你后脑勺敲得那么狠!” 周少峰也纳闷:“我给你打电话那阵,还真没留意后面有没有人,这次算我命大,医生说要是他再敲偏一点,我可能当场就去了。” “你说我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到底是谁这么恨我?” 阿忠摸着下巴,总觉得这事不对劲:“我估计这人肯定是跟高倩盈认识,要不为什么刚好在你要跟我说高倩盈位置的时候敲你。” “后来我派人去你电话亭附近找了一圈,云吞摊的老板还真见过高倩盈,不过说当天就看着她带着行李离开。” 周少峰揉了揉太阳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前脚跟我聊完,后脚就搬走,除了心虚还有什么理由。” “行了,你别费脑子了,好好养病,我先回去跟我家少爷汇报。“ 之前因为他的疏忽,导致车子送去检修厂的间隙被人动了手脚,造成少爷和少奶奶开车坠海的事,他无比愧疚,一直想找机会弥补。 回到浅水湾别墅,阿忠把消息汇报给陈宴北。 陈宴北最近带着江瑶熟悉公司的事务,无暇顾及高倩盈:“再派人盯着保险公司那边就行,300万的保险赔金,她应该拒绝不了。” “好的少爷。”阿忠恭敬道,“对了,少爷,之前保养车子那家汽修厂有个员工离职了,而且现在连人都找不到,我怀疑他就是给车子动手脚的人。” 出事之后阿忠第一时间就查了汽修厂给车子检修保养的工人,结果没查出什么端倪,没想到一周后居然有人主动暴露。 陈宴北低沉“嗯”了声,“这事你不用查了。” 他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冯家和基哥,检修长的员工不过是棋子而已。 阿忠一向听话:“好的少爷。” 阿忠离开,陈宴北抬手看了下表,已经过了午餐时间。 他勾了勾唇,起身走到隔壁书房。 江瑶最近接手了不少公司事务,天天忙着熟悉业务,一起床就扎进书房研究。 她工作的时候非常投入,根本没发现书房门被人推开。 直到男人走到她身边,虚揽着椅子从后面圈住她,低沉沙哑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江助理。” 江瑶转头,脸颊刚好擦过男人薄削柔软的唇。 她红唇微勾,声音娇滴滴道:“陈总是来监督我工作吗?放心,我没偷懒。” 陈宴北顺势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吻,“江助理的工作态度我很放心,不过现在过午饭时间了,走吧,下楼吃饭。” 他一提醒,江瑶也觉得有点饿了。距离早餐都过了六个小时,她揉了揉肚子,赖在椅子上撒娇:“饿得走不动了,陈总。” “呵”,陈宴北薄唇微勾,直接将椅子转了个弯,跟自己面对面。然后结实有力的手臂直接从她腰间穿过,打横将她抱起。 一个标准的公主抱,江瑶就喜欢这种被宠着的感觉,配合地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微微贴着他的胸膛。 “陈总~”江瑶朝他眨眨眼,声音软得滴水。 陈宴北被她叫得眼神一暗,就这么抱着她,头贴在她雪白的脖颈,带了些温度的吻落到她锁骨上,惹得她浑身一颤。 感受到江瑶这敏感的反应,陈宴北身体更加紧绷,哑声警告道:“不想吃饭?” 江瑶头微微后仰,躲开他的唇,眯着眼睛朝他笑:“我还是选吃饭。” ”好,那就先吃饭。”陈宴北意味深长道,抱着她往楼下走。 楼下客厅。 陈宴北将江瑶抱到椅子上,一边替她夹菜,一边道:“对了,后天陪我飞一趟新加坡,摩尔博士带着英国的团队来开会,正好你也跟团队熟悉一下。” “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好假。” “好。”江瑶轻轻应了声,反正这学期后面的课程都是理论课,她自己看书也能学,不算耽误学业。 陈宴北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多喝点汤,补补。” “这段时间有没有觉得累?”他又目光关切地看着她。 江瑶摇头:“这点工作强度对我来说小意思。想我以前……” 她正准备往下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赶紧及时刹车。 陈宴北挑眉,眼底透出兴趣:“以前什么?” “以前在乡下干活可比这个累多了”,江瑶及时圆了回来,又笑盈盈地看向他,“怎么,陈总怕我太累?心疼我的话就给我打钱。” “呵”,陈宴北低低一笑,“这么喜欢钱?” 江瑶扬眉:“当然啦,钱谁不喜欢。所以陈总心疼我就直接给我打钱,这样我就能直观感受到你有多心疼了。” 说完她放下筷子,小口小口喝着陈宴北给她盛的汤。 等喝完一碗汤,她才再抬起头,面前忽然递过来一张支票,等看清上面的数字时,江瑶瞪大眼睛:“你、你这是干嘛?” “心疼江助理。”陈宴北将钢笔旋好,插进外套内袋,一本正经道。 看她小脸微愣的模样,又沉沉地笑道:“感受到我的心疼了吗?” “太直观了,太形象了!”江瑶再数了一遍支票上那一串“0”,不过她还是把支票推了回去,“刚才跟你开玩笑的,等我这个助理干出点成绩,陈总再给我签支票不迟。” 第163章 第163章 陈宴北没收支票,转而拉住她一只手,直接将人拽到怀里,贴在她耳边低声道:“那就当预支的工资,收好。” 既然是预支的工资,江瑶就收得心安理得。她顺势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唇边,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娇声道:“谢谢老公,爱你。” 陈宴北意犹未尽地勾勾唇,视线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上。樱红的唇柔软丰润,比玫瑰花瓣还要娇嫩,上唇有一滴可爱得过分的唇珠,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诱人亲吻。 他不知用唇舌临摹过多少次,而如今,他只要稍稍低头,便能将那一抹圆润含入口中。 陈宴北淡淡望住她,漆黑眼眸因情欲而闪闪发光,好似燃了两簇火,喉结咽动。 下一秒,他就扣紧江瑶的后颈,薄唇追过去,重重含住她的唇瓣。这吻有些重,有些深,甚至毫不客气。 江瑶只来得及低低呜咽一声,胸腔里的氧气便被尽数夺走,他吻得她的唇开始发麻,连舌根都隐隐作痛,浑身酥软无力,整个人直往他怀里倒。 许久之后,陈宴北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江瑶伏在他肩头气喘吁吁,乌黑发丝黏在脸颊边,唇被吻得娇艳欲滴,她实在是想不通,她不过就是亲热地叫了声老公,又主动吻了他,他怎么感情就忽然这么汹涌。 听到她呼吸平稳了些,陈宴北才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眸色深深地锁住她的视线,嗓音沙哑而克制: “你刚刚说什么,瑶瑶?” 江瑶被他眸里的火热烫到,一双眼天真又直白地看他,满脸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无辜稚拙:“我说谢谢老公呀,怎么了?” “不是这个,后面那句。”陈宴北抵着她的额头,眼中光芒灼人。 江瑶这才想起那句后世社交常用的礼貌用语:爱你! 他不会是觉得她刚刚突然在跟他表白吧?难怪看着她的目光如此热烈。不过既然他爱听,江瑶自然也不吝啬表达爱意。 她艳若桃李的小脸晕红一片,眨了眨微微上扬的杏眸,眼波如水地看着他:“陈宴北,我爱你呀~” “好爱好爱你。” “只爱你,baby。” 一句接一句的表白,像是甜蜜炸弹在空气中炸开。 陈宴北看不得她水波涌动的目光,一把将她揉进怀里,紧紧抱住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我也爱你,瑶瑶。” 他低沉的嗓音如金石振振,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江瑶耳边,江瑶只觉得从头到脚都酥掉了。 她从他怀里退出几分,细白手指点上他的胸膛,慢慢上移,抚过他的喉结,然后探身主动凑上去吻他薄薄的唇,像他刚刚吻她的那样,轻含慢吮,温柔缠绵。 两人唇齿交缠,吻着吻着就忘了情。 陈宴北一只手托在她后背,另一只手滑到她身前,配合着唇齿间激烈的节奏。 餐椅太小,不够两人发挥,陈宴北两只大手掐在她腰间,将她端了起来,抱坐到餐桌旁边的酒柜上,中间两人的唇齿依旧热烈搅缠着。 但被忽然抱到高处,江瑶害怕自己掉下去,忙松开唇瓣,下意识地勾住陈宴北的脖子,双腿圈在他劲窄的腰间,陈宴北意犹未尽地一下一下吻着她唇角,声音带着诱惑:“去卧室?” 江瑶身上的火也被点了起来,但是最近确实有点太频繁,现在要是回卧室,按两人的契合程度,怕是今天这一天时间又得在床上度过。 江瑶细白手指揉捏着他的耳垂,目光莹莹地看着他,有些撒娇地求饶:“晚上好不好?下午约了跟周助理交接工作呀。” 见他没吭声,江瑶又加大筹码,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晚上我换那身可以拆的睡衣给你看。” 那套布料只遮住关键部位,上身和下身都靠一条细细的带子系住,只要轻轻拉掉绳子,就能解开,好像在拆礼物一样,所以也叫“礼物”系列。 江瑶收集了这个系列不同颜色的款,但穿越之后还从来没有穿过,不过前几天陈宴北在她衣柜里见过。 果然,听到这个筹码,陈宴北眸光幽深地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她从酒柜上下来。 江瑶整理好衣服,一看墙上的挂钟,离跟周深约的时间就差五分钟。 她既然接受了助理的工作,就得尽快进入状态,何况周深也住在别墅,万一撞见她迟到是因为跟陈宴北酱酱醸醸,那以后工作起来多尴尬。 “来不及了老公,我先去书房啦!” 江瑶朝陈宴北丢下一句,便哒哒哒往楼上跑。 跑上楼,她先去卧室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确认身上没留下什么惹人遐想的痕迹后才匆匆往书房走。 周深果然已经提前等在她书房门口。 “周助理。”江瑶笑盈盈地朝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推开书房门。 江瑶的书房没有陈宴北那么大,一张大的写字桌配上旁边的立式书架,还有两把老板椅,差不多就占了大半空间。 江瑶指了指自己座位对面的椅子:“周助理随便坐,不用这么拘谨。” 她又不是周深的老板,不太习惯他这么恭敬地站着跟自己汇报工作。 周深也没推辞,拉开椅子桌下:“谢谢少奶奶。” 江瑶笑着翻开手里的笔记本,抽出港币:“我现在也是助理,所以咱俩算同事关系,以后还有很多跟周助理配合的地方,请多指教呀。” “少奶奶谦虚了,该是我请教您才是。”周深把资料放到桌上,表情恭敬中带着忐忑。 江瑶还正奇怪他脸上怎么会出现这种表情,转眼便看到桌上只有薄薄一叠的文件。 BP机(寻呼机)这么大一个项目,只有这点内部资料? 她挑眉,拿过来文件粗略翻看了一下:“周助理,这只是一份寻呼机的市场分析报告,林助理没有留下别的资料?比如产品研发相关的资料,还有产品性能、实验数据等等的信息?” 没有这些东西,她拿什么去跟o2公司谈合作?难道仅凭写得天花乱坠的合作方案? 虽然bp机可以颠覆现有的通讯方式,但归根结底只是一句口号,一个概念,如果没有明确的产品信息作为支撑,对方怎么确定你可以实现这个概念呢? 听见江瑶的问题,周深脸色微白,伸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少、少奶奶,对不起,我已经电话给英国的同事,让他们尽早再寄一份项目资料,但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收到他们寄过来的东西。” 按理之前是林琳对接项目,手里肯定有项目资料,除非……江瑶直言不讳:“是林助理离职的时候故意没给你项目资料吧?” 江瑶和陈宴北独处的时候黏黏糊糊,但一到了工作状态,气场就完全转变。周深顶着她颇有些压迫感的目光,艰难地点了点头。 林琳被开除,心里自然有气,交接的时候跟周深谎称资料都留在新加坡公司,回去之后会让那边的同事带到香江来。 结果办完离职,资料的事就再也没有下文。 他打电话回公司询问,同事跟他说林琳直接用碎纸机把所有项目资料都碎了,只留了一大堆碎纸片在抽屉里。 跟江瑶交接资料的时间是陈宴北定的,周深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来找她。 他手里就只有那份市场调查报告。 看周深的表情,江瑶已经猜了个大概,错不在周深,所以她也不想把气撒到周深身上而给自己树敌:“没关系,过两天反正我要亲自去新加坡,到时候再了解也行。放心,陈总那边我不会多说什么。” 周深更加愧疚了:“对不起少奶奶,是我办事不力。” 江瑶笑着安抚他:“林琳存了心要销毁资料,即使你逼得她留下资料,说不定她也会在资料上做点手脚,到时候防不胜防。现在也好,我自己重新收集信息,至少能保证真实可靠。” 周深没想到江瑶想得那么深,顿时对她更加敬佩,点头道:“那,少奶奶我先出去忙,有什么事您随时吩咐我。” 书房里只剩下江瑶一个人。 她意识进入自己空间,打算从空间的电脑里找点资料。 她后世是在一家知名的房地产咨询公司工作,负责商业地产策划。对于咨询行业来说,信息检索是基本功,她电脑里安装了一个智库,可以查询各行各业专业的报告信息。 BP机后世是一家叫摩托罗拉的公司首先推出的,后续的大哥大和移动电话也是这家公司推出。 反正都是同款产品,有的信息肯定可以通用。 江瑶一边在电脑里检索自己需要的信息,一边记录在笔记本上。 正认真工作,房间内忽然响起敲门声。 安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少奶奶,您在书房吗?” 安姐一般没事不会上二楼,江瑶放下手里的笔,走到门口打开门。 看见她,安姐赶紧道:“少奶奶,楼下来了两个女人,说是少爷的二姨妈和表妹,我刚刚听少爷好像在书房跟人打电话,只好来找您下去看看。” 二姨妈和表妹?不会是后妈周丽敏那边的亲戚吧? 江瑶转头道:“你在书房门外等着,等少爷打完电话就告诉他,我先下去会会他们。” “好。”安姐转身去陈宴北书房外面等,江瑶就先行下楼。 楼下客厅。 姜曦月和女儿周宁并肩坐在沙发上,正左顾右盼地打量着房间内的装修。 陈宴北母亲姜雪之是姜家的养女,姜夫人收养她之后,又生了一对龙凤胎,女儿姜曦月和儿子姜泽。 原本姜雪之去世后,姜家和陈家的联系就彻底断了,姜家现在在新加坡混得不怎么样,算是中产家庭里的末流。 姜曦月最近才知道自己大哥姜泽居然私下跟侄子陈宴北有联系,而且侄子还给大哥在他的公司安排了一份工作。 正好姜曦月的女儿周宁从新加坡州立大学毕业,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姜曦月就想让大哥牵线,也让陈宴北在公司给女儿安排个职位,没想到被她大哥拒绝。 这不,她只好亲自带着女儿上门。 听到楼梯边传来动静,姜曦月和周宁立刻转头看过去。 江瑶不确定对方的身份,所以只是礼貌地与两人对视,等着对方先开口。 这种没有告知就登门,一般是应该客人先自我介绍的。 姜曦月倒是听大哥说过,侄子跟娃娃亲对象结婚了,只不过那娃娃亲是个内地乡下女孩,眼前这位明显跟这个背景不太符合,不是妻子那就是养在外面的情人。 要是旧社会,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而自己好歹是陈宴北的姨妈,想到这点,姜曦月的气势便足了起来,看向江瑶的态度带了丝轻慢:“宴北不在吗?” 感知到对方的态度,江瑶脸上那点礼貌尽数消失,也用同样的态度回复:“不好意思,你哪位?” 姜曦月双手抱胸,不悦地瞥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态度?没人教你对待长辈要恭恭敬敬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哼,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话音刚落,楼梯口便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这里是我家,我太太不需要守什么规矩。” 周深推着陈宴北从楼梯旁边的自动轮椅道下来。 姜曦月看见陈宴北,立刻改了态度,笑着向前:“哎,宴北下来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真是好久没见你了!” 姜曦月自顾说着,不等陈宴北回答,胳膊肘又捅了捅身边的女儿周宁:“还不叫人。” 周宁被陈宴北冰冷的眼神吓得身子僵硬,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喊了声:“表哥。” 陈宴北没应她,转头看向江瑶,声音没那么冷:“过来。” “哦。”江瑶上前推着他到沙发这边,然后顺势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两个人手还十指紧扣地牵在一起,无比亲昵自然。 这一幕让姜曦月觉得有点刺眼,表情没由来地难看了几分。 坐在她旁边的周宁目光也冷了冷,手指不自觉捏紧。 安姐去厨房重新泡了一壶茶,然后把陈宴北和江瑶专用的茶具摆出来,给两人倒好茶。又顺手给姜曦月两人也续了杯新茶。 姜曦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茶杯,唏嘘道:…… 第164章 第164章 姜曦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茶杯,唏嘘道:“你妈咪要是还在就好了,你也不会搬出老宅,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养伤,这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说到知冷知热,她还特地意味深长地看了江瑶一眼,显然是觉得她这副模样不像是会照顾人的。 江瑶好看的眉毛一挑,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姜曦月,随即又掩唇笑了起来: “是啊,我先生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所谓的亲人没一个在身边,现在眼看着好转不少,倒是有人上门了。” “你!”姜曦月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知道这话是在暗指她,她声音提高几个分贝,“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跟长辈说话夹枪带棒,完全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别以为你住进这个别墅里,就真把自己当女主人,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不兴什么姨太太,你不过是我侄子养的一只金丝雀而已,没名没份的也敢在这里跟我叫嚣!” 她话音还没落,陈宴北森然的视线便骤然射向她,脸色冷得似万年寒冰: “我太太是这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说话做事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倒是你——” 他话锋一转,语调更加冷漠:“滚出去。” 江瑶听得出他言语间的冷冽和愠怒,跟他十指紧扣的掌心轻轻动了动,示意他自己没往心里去,不用这样动怒。 姜曦月没想到侄子居然为了个女人骂她,不过刚刚他说什么来着,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太太?那个内地娃娃亲对象? 她惊诧地看着江瑶:“你、你是宴北的太太?” 听见她这话,江瑶瞬间就明白过来,敢情这人刚才一直把她当情妇在看!难怪言语之间都是对她的鄙夷。 江瑶点了点头,倒想看看对方还想说什么。 姜曦月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顿时就换了一副脸色,满脸堆笑地看着江瑶: “哎呀,怪我这个做长辈的没有眼力见,没看出来你就是宴北的太太,刚刚都是误会,你别往心里去呀。” 见江瑶没接话,她丝毫不觉得尴尬地又转向陈宴北: “宴北,你怎么不早点跟姨妈介绍你太太,你妈咪当初在的时候还不同意你爷爷订的娃娃亲呢,要是知道你太太这么漂亮能干,肯定就放心了。” 听她提到姜雪之,陈宴北眸光暗了一瞬。他之所以还能容忍姜家人上门,正是因为母亲去世前交代过,不管姜家怎么样,总是有一份养恩在,若是今后姜家人遇到难处求上门,在能力范围内可以帮上一分。 而舅舅姜泽从小对母亲很不错,姜家跟陈家断联系那么多年,舅舅和母亲私下其实一直有往来。 所以陈宴北在新加坡成立公司的时候,才会拉一把舅舅,让他到公司来当会计。 不过陈宴北可不是姜雪之,会无限容忍姜家所有人。他冷淡地勾了勾唇,态度非常明显。 “宴北,刚才是姨妈不对,说话难听了些,看在你妈咪份上,你别跟姨妈生气了啊。” 姜曦月能屈能伸,又继续道歉示弱。 陈宴北并不吃她那套,神色冷漠地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 姜曦月碰了个钉子,尴尬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既不起身离开,也没继续开口,假装刚才无事发生。 见她坐如泰山,旁边的周宁小心地拽了拽她衣袖,压低声音提醒:“妈,别忘了正事。” 姜曦月这才咳咳两声,正色道:“哎呀那个,宴北,不说这些了,这次姨妈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她拉过一旁的女儿,介绍道:“这是你表妹周宁,她今年刚从新加坡州立大学毕业,学的是行政管理。你也知道家里前几年生意不景气,公司已经破产。我听你舅舅说你公司刚走了一位高级特助,不如让宁宁去帮你怎么样?” “你看呐,咱们说到底还是一家人,你又长期在香江养病,有个自家人帮你看着公司你也放心不是?看在你妈咪的份上,给你表妹一个机会怎么样?” 周宁也趁机表忠心:“表哥,我学的专业就是培养特助的,肯定能胜任这份工作。到时候我还能帮你监视各部门的领导,第一时间跟你汇报他们动向。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不同意!”江瑶面色微冷,直接打断她的话。 姜曦月倏地看向江瑶,脸上的笑意一下消失:“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那是宴北的公司,你当好你的陈家少奶奶就行了,男人的事你别插手。” 江瑶才刚解决了一个林琳,不想再招一个麻烦,什么表哥表妹的,婆婆姜雪之根本就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所以算起来这位周宁表妹跟陈宴北也没有血缘关系。 姜家家道中落,周宁又正是待嫁的年龄,万一对陈宴北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而且现在她才是陈宴北的特助,替老板分忧当然是助理的职责。 她笑了笑,道:“姜姨妈,公司已经招到了合适的助理,周宁表妹还是看看别的职位吧,比如行政前台?” 行政前台?!她女儿怎么可能去当前台!要当就当特助,跟老板走得最近那种! 姜曦月:“哼,怎么可能?那位特助离职还不过一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招到新的助理?” 江瑶不动声色地挑起好看的眉,语调轻慢:“怎么不可能?因为我就是那个新上任的助理呀。” “你?”姜曦月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扑哧笑出声,“你26个英文字母能认全吗?那是高级特助,不仅需要英文流利可作为工作语言,还得懂企业管理、市场营销、财务分析,你一个内地乡下长大的丫头,如何胜任得了这份工作?” “是呀表嫂!”周宁陡然站起身,插嘴道,“我听说表哥公司各个部门的人都要经过层层面试才能进去,表嫂这样破坏公司制度,让表哥如何服众。” “所以呀”,姜曦月似讥似笑地扫了江瑶一眼,接过女儿的话,“你还是最适合在家当少奶奶,整天逛街美容打麻将,年纪轻轻就开始享清福多好。” 母女俩一唱一和,却见陈宴北面色冰冷地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没一会儿,楼上就有个助理模样的人拿了一份文件下来。 陈宴北接过文件后,随手扔到周宁面前的茶几上,冷淡地勾了勾唇: “这是公司正在考虑的一个投资项目,既然你知道不能破坏公司的招聘制度,又自诩能力不凡,那就把这份文件翻译一遍,再附上你的投资建议。” 啊?这是要现场面试她?周宁脸色微愣,坐在那儿没动。 姜曦月胳膊肘捅了捅女儿:“愣着干什么?赶紧翻译呀,给你表哥证明一下你的能力!”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把那份文件放到了自己女儿手上。 周宁翻开文件夹,大致浏览了一遍,里头的资料是全英文的,虽只有四页,但一眼看去,全是不常见的生僻词汇,不过其中有个单词是矿产的意思,她猜测道: “这、这是一份跟矿产相关的投资项目,然、然后……” 只看了三四行她就翻译不下去了,脸色涨红地抠着手指。 姜曦月见状连忙替女儿打圆场: “嗐,宴北你这个考验来得太突然,宁宁事先都没做好准备。再说了,她英文水平应对日常工作交流没问题,可你要是专门用高难度的资料让她翻译,这不故意为难人吗?” “呵,为难人?”陈宴北嘲讽十足地撇了两人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替她量身打造工作内容?不能超出她的能力范围?” 噗—— 听到这话,江瑶扑哧笑出声。陈宴北绝对是懂怎么讽刺人的。 姜曦月脸色瞬间难堪得像嘴里含了一坨屎,咽下去怕恶心,吐出来又丢人现眼。 江瑶不介意再给她补一刀,起身拿过那份文件:“我来看看。” 她不紧不慢地翻开文件,视线一边扫过那些英文,一边就轻轻松松地翻译了一大段。 文件就四页,介绍了一个稀有金属矿的项目,中间还夹杂了一些专业的地质图表来说明开采的过程和周期。 最后她简单说了一下投资建议:“稀有金属矿的开采难度大,周期长,而且能够开采出来的纯度也无法确定,投资回报率并不比普通项目高出多少,所以不建议投资。” 说完后,江瑶抬头看了眼脸色已经从脖子红到耳根的周宁: “表妹好歹也是大学生,英文水平怎么连我这个乡下人都比不上,该不会这毕业证书……”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显然是在质疑周宁的学历有水分。 姜曦月忙上前将女儿护到身后,一脸不快地瞪着江瑶: “你能翻译出来说不定也是因为听宴北跟别人聊过这个项目而已,真以为自己有真才实学呐?要不是宴北宠着你,你以为你能坐上特助的位置?” “是啊,我就是仗着有人宠。不过,我看表妹的能力也不太适合出来上班,倒是适合整日逛街美容打麻将,不如还是回家找个男人嫁了吧。”江瑶笑盈盈地反驳了回去。 姜曦月被气得脸都白了,居然说她的宝贝女儿能力不行?! “宴北,我看你还是不该答应这门娃娃亲,乡下人果然没什么教养,长辈说一句她就顶一句!宁宁再怎么也叫她一声表嫂,她怎么能这么说话?” 陈宴北看也不看姜曦月母女一眼,转头亲昵地摸了摸江瑶的发顶,波澜不惊道:“我太太说得对,能力不够就别出来丢人现眼,回去找个男人嫁了吧。” “你!”姜曦月气得不行。 “妈咪,我们还是回去吧。”周宁从那份文件就看出自己确实难以胜任特助的工作,今天在表哥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她没有脸再待下去。 加上看到江瑶的长相和气质,从头到尾陈宴北都站到她那边,两人十指紧扣,旁若无人的亲昵,这一切都让周宁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姜曦月却没有女儿那般顾虑,反而疯了一样起身朝陈宴北吼道: “你妈咪说过要让你报答我们姜家你就是这么报答的?不过就是让你帮宁宁安排一个特助的工作,你们两夫妻倒好,合起伙来贬低她,还讽刺她早点嫁人。” “陈宴北,你这么对我们,你妈咪要是地下有知也会被你气得吐血!” “要是没有我们姜家,你妈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山旮瘩了,要不是我把嫁进陈家的机会让给她,能有你现在陈家大少爷这个身份?” 姜曦月婚姻不顺,姜家又家道中落,她早就后悔把嫁进陈家的机会白白让给了姜雪之。 现在被陈宴北这么对待,一下就把心里怨念和不满的那面激发了出来。 眼见自己亲妈越说越过分,周宁吓得赶紧拉住她:“妈,当年的事你就别提了。” 本来表哥和姜家关系就不亲近,好不容易因为大姨去世时候的嘱托,表哥才愿意搭理姜家那边的人,现在说这些话,那不就是亲手把表哥又推远了吗? 就算现在当不成特助,表哥给她介绍一份别的工作总是可以的,再不济还有舅舅可以说上话。 “表哥,我妈咪是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带着她离开。”周宁直接捂住姜曦月的嘴巴,然后推着她往外走。 姜曦月气得不行,一边走还一边口齿含糊地骂她:“你到底是谁的女儿?我在帮你说话,你却胳膊肘往外拐!” 母女俩的声音渐渐远离,客厅内安静下来。 安姐刚才一直在厨房,等着随时替客人服务,结果却听到那番动静,早知道就不该把那两人放进来。 安姐从厨房出来,打算收拾茶几。 陈宴北冷声道:“以后姜家人都不准进来。拦不住就叫保镖把人打出去。” “是、是。”安姐胆战心惊地点头。 江瑶捏了捏陈宴北的手指,声音娇娇软软:“好了,别生气好不好?她们那种水平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陈宴北眼中冷意退去,伸手顺着她头顶的发丝抚摸而下:“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能动手就别跟她们多费口舌。” 第165章 第165章 陈宴北眼中冷意退去,伸手顺着她头顶的发丝抚摸而下:“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能动手就别跟她们多费口舌。” 江瑶躲开他的大手:“没想到你助理的位置还挺抢手的,刚空缺一周的时间就有人找上门。” 她语气里藏着一丝酸意,不难听出来。 先是那什么高倩盈,后来又有个林琳,现在又来了个表妹。 明面上是想要助理的职位,实际上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她细白的手指捏住他的耳垂,在指尖搓揉,同时美眸半展地睨着他:“陈宴北,你到底还有多少桃花债呀?走一个又来一个,要每一个都来我面前演一场,那我可招架不住。” 耳朵是敏感处,江瑶这么轻轻搓揉了一下,陈宴北耳背已经爬上红晕。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将江瑶抱坐到他腿上,温热的呼吸贴到她耳边:“生气了?” 江瑶转过头没说话,用后脑勺对着他。 陈宴北揽在她腰间的大手轻车熟路地往上滑动,停到她最柔软的地方,略一用力,江瑶身子立刻软了下来,窝进他怀里。 陈宴北低头在她唇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着,幽深的眸紧锁住她的视线,神情无比认真:“不管是助理还是陈太太,我都只钟意你一个。” 不善言辞的男人说起情话来,效果才最是致命。 男人眼神中炙热又直接的爱意烫得江瑶头脑发热,脸颊、耳根到脖子都迅速绯红如霞。 她红唇微张,眼波盈盈地回看着他。 她五官本就娇媚,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人,最清冷的佛子也得被她勾下凡尘。 陈宴北凶猛地低头攫住她嫣红如水的唇瓣,薄唇辗转吮含,炙热的气息长驱直入,探进深处刮卷索取。 江瑶只来得及低低唔咽一声,整个人便被压到了沙发上。 陈宴北两只手分别扣住她的双手,十指紧扣,举过她的头顶,探入她唇齿间的力道越发凶猛大力,吮得她舌根都麻了,手软脚软浑身软成一滩水,连声音都像是猫叫。 眼见她胸口起伏到极致,陈宴北才松开她的唇瓣。 江瑶娇嫩嫣红的唇瓣张成O的形状,急促又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还没等她胸口的起伏平息,炙热的吻又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往下,在锁骨流连然后继续往下…… 十指紧扣的双手早已松开,江瑶的心尖跟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双手无力地抱住他的头,红唇间声音不断。 “瑶瑶,我现在就想拆礼物了。” “去卧室?” 陈宴北低哑的声音响起,唇齿力道加重。 江瑶是说过晚上要给他拆礼物来着,她声音被他的攻势弄得断断续续: “还、还……没……到……晚……上……啊……” 陈宴北起身一把抱起她,眼神幽深:“傍晚也算晚上。” 楼上主卧。 等不及她换礼物套装,将她抱到大床上,陈宴北再次覆身上去,一边吻一边熟练地剥开她身上的衣服。 正吻得难舍难分,江瑶忽然捂住小腹,表情闪过一丝痛苦。 “怎么了?”陈宴北松开她,大手放到她小肚子上,关切道。 就这么几秒的时间,腹部的绞痛一波一波袭来,江瑶原本绯红的脸颊已是煞白一片。 陈宴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入手冰凉,而且冷意越来越明显,他赶紧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她包起来:“别怕,我叫医生过来。” 江瑶点点头,窝在被子里的身体开始发抖,她痛苦地弓起身子,抵御着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 陈宴北拿起床头的电话,飞快拨了个号码出去。 “来浅水湾,马上!” 挂了电话,他大手探进被子,摸了摸江瑶的身体,仍旧是冰凉一片。 他索性脱了自己的上衣,掀开被子躺进去,直接从后面抱住江瑶,火热的胸膛紧贴她的背,用自己的体温帮她取暖。 大手不容拒绝地放到她小腹,帮她暖着:“是不是这里疼?” “嗯,”江瑶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可能是生理期要来了。” 可是她生理期一向很准,怎么会提前这么多天?而且她刚刚没感觉有来的迹象。 还是不放心,江瑶道:“我去洗手间看看。” “还能起身吗?”陈宴北扶着她从床上坐起来,“我抱你过去。” 不等江瑶说话,他已经抱着她到浴室。 江瑶疼得直不起身,陈宴北直接帮她代劳了,检查完沉声道:“好像不是生理期,等医生过来检查再说。” 他又把她抱到床上,将她紧搂在怀里再拉过被子盖上。 温暖有力的大手放到她小腹,慢慢地帮她搓揉,过了片刻,他感觉到她的身体仍旧在轻轻发颤:“还是很疼?” 江瑶转过身,用满是水光的眼神望着他,声音有气无力:“嗯,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还是得什么绝症了?” “别胡说。”陈宴北沉声道,温厚有力的大手仍旧放在她的腹部,慢慢替她搓揉。 江瑶咬着唇,忍痛道:“那要是我真的得绝症了,你助理的位置空缺,你会不会让表妹取代我的位置?或者是的贴身丫鬟?” 陈宴北眸色深深地看着她,放在她小腹的手移上来,捏了捏她的脸颊:“陈太太,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讨论这些话题。嗯?” 江瑶哼唧了一声,身子弓得更紧,抵御过那一波最痛的感觉:“我转移注意力嘛。” 陈宴北吻了吻她耳垂,爱怜道:“不会,永远不会。” “不过,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贴身丫鬟?” 江瑶提示了一个名字:“高倩盈。” 说起高倩盈,陈宴北想起前几天阿忠汇报的消息:“她现在还在香江,上次有人在九龙遇到她。我不会给她机会再来骚扰你。” 江瑶其实也没把她放眼里,现下只是用来转移注意力而已,她低低“哦”了一声,小腹处又一波绞痛袭来。 “少爷,少奶奶,宫医生到了!”卧室门外响起安姐的声音。 陈宴北穿上衬衫,又帮她江瑶换了身保守的家居服,才去门口开门。 宫医生就是陈家的家庭医生,祖上几代都是宫里的御医。 他是陈宴北的人,所以打开门,陈宴北直接省去寒暄,眉心紧拧地看着他:“突然小腹绞痛,已经确定不是生理期,有没有什么缓解之法?” 宫医生抹了把额头的汗,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大少爷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至少得等我见着人再说。” 陈宴北朝里面看了眼,见江瑶已经穿戴整齐,才带着医生往床边去。 宫医生还没见过江瑶,此刻看清床上躺着的病美人时,只觉眼角突突直跳,这么一张脸,难怪陈大少爷着急忙慌地叫他过来。 之前还私下要求他配各种女人用的常备药,甚至还有那种消肿的药,怪不得、怪不得。 宫医生心头感叹,面上表情却不敢肆意,他仔细观察了一眼江瑶的脸色,道:“少奶奶我帮您把个脉。” 江瑶听话地伸出手,将袖子拉上去,露出细白手腕。 宫医生抬了抬手,手指正要覆上她的脉门,却忽然有一只大手挡在前面。 “等等。”陈宴北低声道,然后扔过来一条格纹手帕,“把这个搭上。” 宫医生抬眸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简直了。 都什么时代了,连医生把脉这种事都介意。 不过他还是照做,先把手帕搭到江瑶手腕,再替她诊脉。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是忽然发生的吗?” 江瑶:“嗯,你来之前半个小时开始痛的,之前没有预兆。” “今天有没有吃生冷的食物?或者平时不怎么吃的食物?” 江瑶:“没有。” “那在突然绞痛前,有没有经历情绪剧烈起伏?或者剧烈运动?” 面对这个问题,江瑶瞬间哑巴了。 她在绞痛之前,的确跟陈宴北在剧烈运动…… 看她煞白的脸颊浮起一抹红云,宫医生也心知肚明。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他诊断道:“应当是肠绞痛,我可以先针灸帮您止疼。不过中医最擅长的是调养,不放心的话还是建议去医院检查一下,排除身体其他病灶的可能。” “是什么病症引起的绞痛?怎么治疗?”听到诊断结果,陈宴北忙沉声追问道。 宫医生:“用西医的理论解释更清楚些,肠绞痛,只是一种症状而非疾病,是由于肠壁平滑肌强烈收缩而引起的阵发性腹痛。所以不算什么病症,不用担心。以后只要注意饮食,不要食用生冷刺激食物,或者情绪剧烈起伏,一般不会发作。” 说话间,宫医生拿出了医药箱里的针灸包,准备给江瑶针灸。 江瑶看着那一根根金光锃亮又细又长的针就吓得咬紧唇,全身抗拒地往后挪。 “陈宴北,我不想针灸。”她可怜巴巴地望着陈宴北,几乎快哭出来。 她从小就怕打针,除非是必要情况,否则能吃药就绝不输液或者打针。 现在虽不是打针但却是比针头更可怕的针灸,一想到那么长一根针要扎进自己身体里面,江瑶便觉得腹部绞痛好像也可以忍。 陈宴北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别怕,针灸不疼,而且针灸完你小腹的疼痛会缓解很多。” 宫医生也道:“是啊少奶奶,只是针看起来吓人,实际上扎的穴位,并不是你的血管或者肌肉组织,所以痛感比针头注射要轻很多。大概就是蚂蚁叮咬一下的感觉。” 说是这么说,江瑶还是怕得不行。 肠痉挛她听说过,好像去医院也是打一针止疼针,并不需要额外治疗。 “我不要……”江瑶摇头,泪眼汪汪的模样简直我见犹怜。 陈宴北眉心紧拧,心疼得不行:“好,那就不做针灸。” 他转头看向宫医生,冷声问:“还有没有别的止疼方法。” 中医的疗效本来就比西医要慢,针灸已经算是见效最快的,宫医生想了想:“要不试试热敷,或者直接泡个热浴。肠绞痛在中医上属于气滞寒痛引起的,我药箱里正好带着疏气暖身的药包。” “那就热浴,把药包给我。”陈宴北沉声道。 宫医生找出一副药包:“这个药包得先用滚水煮十分钟,逼出药效再放进浴缸,我还是下楼交代安姐吧。” 见宫医生走出去,江瑶才松了口气,看来是躲过针灸了,她刚才真怕陈宴北坚持要让她针灸。 陈宴北看着她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揉了揉她发顶:“要是药浴没效果,还是要针灸。” 江瑶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去浴室帮你放水。”陈宴北帮她裹紧被子,确认哪里都裹得严严实实,没有冷风可以进去后,他才起身走进浴室。 江瑶后世并没有发作过肠绞痛,空间里没有备相关的药,不过好像肠绞痛也是疼痛类型,吃布洛芬缓释胶囊应该也可以吧? 想到陈宴北那句药浴没用还是要针灸,江瑶赶紧闪进空间,吃了一颗布洛芬胶囊。 “少爷、少奶奶,药熬好了,我现在拿进来吗?”门外响起安姐的声音。 “进来吧。” 陈宴北从浴室出来,接过安姐手里的药罐:“给我吧,你去交代宫医生,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好的少爷。”安姐把药罐放到地上,然后取下隔热手套递给他,“把手的地方很烫,您用手套包住比较好拿。” 安姐等着陈宴北把药罐里的中药都倒进浴缸,才拿上药罐离开。 肠绞痛发作起来是一阵一阵的,跟宫缩一样。绞痛一分钟,然后会缓个几分钟。 江瑶上一波绞痛刚过去,额角冷汗岑岑,脸色煞白似雪,娇嫩的下唇被咬破了一个口,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将她唇瓣染得更红,肤白唇红,越发显得羸弱娇艳。 陈宴北放完水走到床边,看到她这幅模样,更是心疼似针扎,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我抱你去泡药浴。” 男人修长有力的臂膀抱起她,将她抱进浴室。 “先试试水温能接受吗?”陈宴北耐心地帮她脱好衣服后,扶着她坐在浴缸边。 江瑶手指伸进水里探了探,温度还能接受,她点点头。 陈宴北便把她抱进水里,让她靠着浴缸壁躺着。 微微有些发烫的水流包裹住身体,江瑶哼唧一声,双手紧紧抓住浴缸边的扶手。浴缸里有些滑,她现在生病又没什么力气,就这么靠着浴缸壁容易往下滑。 陈宴北见状,索性也脱了衣服。 “你、你干什么呀?”江瑶见他也准备进来,惊讶道。 陈宴北跨进去,从后面拥住江瑶,让江瑶靠在他怀里:“我陪你泡,你靠着我,想睡就睡一会儿,等到时间我抱你去床上。” 浴缸里挤了两个人,水直接没过江瑶的胸口,身前背后都暖乎乎的,她很快就昏昏欲睡。 第166章 第166章 听到怀里女人均匀的呼吸声,陈宴北在水里试了试温度,再泡下去水温该凉了。他单手抱着她起身,扯过旁边的浴巾将她裹好,避免着凉,自己再披上浴袍。 他抱着她放到床上,原本打算帮她换身干爽舒适的衣服。结果她衣帽间的睡衣要么是裙子要么布料少得可怜,不太适合病人穿着。 陈宴北只好从自己衣柜拿了件白衬衫替她换上。他衬衫宽大,穿上后刚好盖过大腿,比穿睡裙保暖。 换好衣服,陈宴北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边边角角都盖得严严实实,确保不会进一点风。 江瑶泡澡前吃了布洛芬,加上药浴也是止疼助眠的,她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晨。 卧室内窗帘半敞,阳光从缝隙透进来,像一束舞台灯光打在床上。 床上男人睡颜沉静,一身黑色真丝睡衣,手臂占有欲十足地圈住她。 江瑶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唇角轻轻勾了勾,温柔的目光流连勾勒着身边男人的俊颜。 睡着时的陈宴北依旧眉眼英挺深邃,不过却不像平时那样透着高冷和疏离的感觉,像是卸下防备的某种大型猫科动物,透出一点点的慵懒柔和,让人很想靠近。 江瑶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轻轻临摹着男人的轮廓。 细白指尖划过他英挺好看的眉峰,往下是紧闭的眼,眼皮有一道极浅的褶皱,睁开的时候会变成双眼皮,再是挺拔的鼻梁,薄削的唇瓣,还有线条流畅的下颌线…… 江瑶手指渐渐落到他性感的喉结上,粗大凹凸,某些时候上下轻轻滚动,看得她双腿发软。 她拇指轻轻放在那处凸起,缓慢地揉了揉。 “瑶瑶。” 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江瑶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指。 陈宴北刚醒来的嗓音还带着几分沙哑,他并没有睁开眼,放在江瑶腰间的手臂收缩,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肚子还疼吗?”他大手摸索到她的小腹,缓慢地替她揉了几下。 江瑶小脸贴紧他的胸膛,猫儿一样蹭了两下,撒娇似地道:“好多了。你昨晚照顾我累了吧,时间还早,我陪你再睡一会儿。” 昨晚一直是这个睡姿,江瑶觉得脖子有点不舒服,又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弓着身子后背贴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上。 “好。”陈宴北揽紧她,大手下意识地在她小腹摩挲,像昨晚那样帮她按摩缓解。 两人毫无间隙地贴在一起,亲密得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轮廓。 就这么被他揽了一会儿,江瑶忽然觉得有些热。 她挪了挪身子,想要远离热源。 哪知道刚往前挪了一下,陈宴北放在她腹部的大掌便用力往后一带,她瞬间又回到原位。 “瑶瑶,别动。”陈宴北喉结滑动,闭眼哑声道。 江瑶只好老老实实贴着他。 好在虽然有些硌人,但他身上还挺暖和,就像个大火炉,烤得人舒服极了。江瑶眯了眯眼,暂时忽略了硌人的因素,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次回笼觉睡得够久,醒来已经是下午。 江瑶从床上坐起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空荡荡。 她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踩到地毯上,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陈宴北的衬衫,衬衫宽宽大大,扣子只扣了一半,领口不知什么时候往两边滑到肩膀处,刚好让事业线若隐若现。 陈宴北从浴室出来,看见的就是一副这样的场景。 女人一头乌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唇红齿白,表情娇媚中透着懵懂天真,雪肩半露,往下是诱人的深V,一双又白又直的腿踩在床边地毯上…… 陈宴北眸光微动,喉结无意识地上下轻滚了一下。 江瑶抬眸跟他幽深的视线撞上。 “你在房间呀,还以为你又丢下我去书房了。”她声音娇软如水,说话间走到他身边,抬手圈住他的腰,撒娇似地抬眸看着他。 “没有,我刚才在浴室洗漱。”陈宴北低低道,看着她的目光渐渐火热。 江瑶还没察觉到危险,仍恋恋不舍地圈着他,“你等等我呀,我们一起下楼。” “好。”男人嘴里回答,身体却未挪动分毫。 江瑶松开他的腰:“那你让我进去呀~”挡在门口她没法进去。 陈宴北缓慢而低哑地嗯了一声,深邃的眸注视着她,然后大手抚上她的腰间,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啊!”江瑶惊呼一声,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他抱坐在洗漱台上,带着薄荷味的唇落了下来,含住她的唇轻吮慢碾的深入。 一只大手扶住她的腰保持平衡,另一只大手直接从衬衫下摆探了进去。 “唔……”江瑶整个人笼罩在他清冷好闻的气息下,被他亲得全身发软,双手不自觉地揪住他腰侧的睡衣布料。 火热的吻带着燎原烈火往下,他抱着她从洗漱台下来,转身又抵到旁边的落地镜前。 浴室加装了残障设施,到处都是扶手。 落地镜前正好有一条横栏扶手,陈宴北抓着她的手放到横栏上,让她面对着镜子,而他站在她的身后。 “陈……宴……北……”江瑶胸口起伏,声音娇软得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衬衫被撩了起来。 从镜子里看到她被他亲得意乱情迷的样子,陈宴北眸光汹涌,大手扶住她的腰,压向她的后背,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声音低沉似水:“瑶瑶,昨晚的礼物我还未拆。” 浴室内的气温陡然攀升。 陈宴北抬手抓过墙上嵌着的音响遥控器,随意按了几个按钮,吸顶音响忽然流泻出激烈的交响乐。 柴可夫斯基的交响曲《第六交响曲》。 大片的乌云如大军压境,迅速覆盖了整个天空,浓墨般的夜降临。 狂风肆虐,似咆哮的野兽,猛烈凶悍地击打着房屋和树木,暴雨紧随其后,倾盆而下,如瀑布般汹涌倾泻。 雨滴大而有力,它们像子弹一样射向地面,发出啪啪响亮的撞击声,在路面形成湍急的溪流。 暴风雨中,闪电划破夜空,如同上帝的怒火,雷声隆隆,震耳欲聋。 高昂激烈的音乐声掩盖了浴室内的其他动静。 江瑶双手撑住扶手,紧缩的瞳孔里倒映着镜子中晃动的景象,她双颊艳若桃李,羞得又紧紧闭上眼睛。 “瑶瑶,睁开眼睛。” 陈宴北温热的唇贴在她耳边,沉声提醒。 江瑶神魂已经飞到天外,回应他的只有不断地吟哦。 …… 两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天又黑了。 江瑶实在是没力气下楼吃饭,陈宴北便让安姐把饭菜送到了楼上。 宫医生也跟着安姐一起上来了,站在卧室门外问道: “少爷,少奶奶身体好些了吗?晚上可以再泡一次药浴巩固一下。”宫医生白天一天没见两人下楼,现在都晚上了,他实在坐不住,听到安姐要上楼送餐,索性一起上来了。 陈宴北倒是把他给忘了,系好浴袍走出卧室,沉声道:“好多了。你今晚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 宫医生看着他身上松松垮垮的浴袍,再想到今天一天都不见两人下楼,现在晚饭还要叫到楼上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不过那个……咳咳……那什么刚恢复,那方面节制一点。” 宫医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实在很难想象有一天他居然会对陈宴北提出这种建议。 但要是不说的话,以陈宴北的耐力和体力,他怕今晚刚回去,又得被一个电话叫过来。 陈宴北脸色冷嗖嗖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到底没反驳。 “那我先走了。”宫医生提着药箱,打算下楼。 “等等”陈宴北思索一番,还是觉得再让宫医生确认一下江瑶的情况再走毕竟稳妥,“你再帮她把把脉。” “也行。” 卧室内。 江瑶也穿着同款睡袍,软绵绵地靠在床头,刚刚经历一番,整个人跟春雨滋润过的嫩笋似的,仿佛一挤就能挤出水来。 “少奶奶,我帮你再把把脉。”宫医生垂着眸,一眼都不敢多看,不过心中却暗自感叹,怪不得大少爷一天都不出房间,就这副模样,跟吸人阳气的小妖精似的,哪个男人能抵抗呐? 江瑶挽起浴袍袖子,露出莹白如玉的手腕。 这次不用陈宴北提醒,宫医生就拿出手帕搭在她的手腕,静静把脉。 片刻后,他收回手指,叠好手帕:“少奶奶已经无碍。不过还是应当注意保养,多食暖食,别着凉。” 江瑶点点头,笑着朝他道谢:“好,谢谢宫医生。” “少奶奶客气了。”检查完,宫医生一点都不敢久留,拎起药箱就离开了。 陈宴北也没再叫住他,而是走到沙发边,把小茶几推到床边。 布好餐碟后,他端起碗盛了一碗热鸡汤,端着坐到床边。 “过来,先喝碗热汤。” 他耐心地用勺子在碗里搅拌散热,确认温度合适之后,再盛起一勺喂到江瑶唇边。 江瑶就这么安心地靠在床头,享受着他的投喂。 喝一勺汤,就朝他甜滋滋地笑一下,眼睛里头好像藏着星星一样,亮闪闪的。 “谢谢老公,爱你!”喝完一碗汤,她嘴巴抹了蜜一样甜。 陈宴北淡淡看了她一眼,眉眼未动,表情如常地放下碗,耳后却飞快闪过一抹薄红。 喝完汤,陈宴北便陪着江瑶在床边用餐。 江瑶折腾一天确实饿了,一口一口吃得正香,旁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江瑶离电话近,她放下筷子,正要伸手去接,陈宴北已经快她一步走到电话旁,拿起了听筒。 见江瑶放下筷子等他,眼巴巴地看向他,他没有先应电话那端,而是停下来捂住听筒,对她道:“乖乖吃饭,不用等我。” 等江瑶再次拿起筷子,他才松开话筒,对那头道:“喂?” 电话那头是霍沉风的声音:“刚收到消息,基哥昨天已经偷偷到香江,比之前的消息提早了两天。今晚那批货就要跟着陈氏的船出海。” “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陈宴北神情凝重地看向江瑶:“瑶瑶,你在家好好休息,暂时不要出门。我现在要赶去港口跟霍少汇合。” 江瑶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小脸写满担忧:“这么晚出去,是不是基哥那边有动静了?他计划提前了?你们人手够吗?会不会有危险?” 陈宴北脱掉浴袍,拿起沙发上的衬衫往身上套:“对。他提早两天到了,那批货现在正在港口装船,今晚就要运到海外。” “放心瑶瑶,我们的人手只多不少,我不会有事。” 原本江瑶说过有计划能神不知鬼不觉帮忙把货运走,但陈宴北还是不想将她牵涉其中,所以跟霍沉风商量了plan B。 江瑶知道基哥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一旦被发觉,双方少不了火拼,枪弹无眼,万一陈宴北受伤怎么办? 一想到他刚遭遇过车祸,又被她害得坠海,现在又要牵扯进地下势力,江瑶扔下筷子上前抱住他: “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那些货总要从货舱搬出来,还要再运输到泰国,路上这么长的时间,局势随时可能改变,万一今晚基哥跑了或者金爷那边留着后手,你们打算怎么办?” “你带我去好不好?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们!” 陈宴北什么事都可以依她,但这种事绝对不行:“听话瑶瑶,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会拖累你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给我一把枪防身,我知道你们手里肯定也有枪,我在你书房的抽屉里见过弹夹!” 江瑶跑进衣帽间,从手提包里找出她的IDPA国际防卫手枪协会的考核证书。 她以前去美国出差的时候考的。因为服务的美国客户喜欢射击,她便投其所好,苦练了几个月,然后考了这个证书。 自从她知道基哥这个人后,就一直把证书放在包里,就是想用这个找陈宴北要一把枪防身。 “你看,我有证书,我会用枪!”她把证书拿给陈宴北看。 陈宴北眉心紧拧,似乎还在考虑。 “带我去吧,好不好?我就跟在你身边。”江瑶抓着他的袖子晃了几下,又是撒娇又是保证。 陈宴北最后还是松口了。 他走到衣帽间,拉开一道暗门,不知按了什么,从里头拿出来两件背心,扔了一件给江瑶:“把这个穿上。” “这是——?”江瑶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惊呼道,“防弹背心?” “嗯。会穿吗?”陈宴北一边扣衬衫扣子,一边问。 江瑶点点头,动作利落地换好打底紧身衣,然后把防弹背心穿好。 准备好,两人直接出发跟霍沉风汇合。 第167章 第167章 香江葵涌码头。 夜色浓墨般铺开,只留了稀疏的几颗星子闪烁,微弱的光芒照亮云层。 夜色下,一眼望去,整个码头铺满密密麻麻的集装箱。 远处,一艘即将启航的货船在码头一侧静静地停靠。 一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正在货船和堆场之间忙碌,把一个个用木条钉死的木箱搬到船舱。 “他们货快装完了,霍少,我们还不行动吗?”霍沉风身边的年轻保镖转动着手里的高倍望眼镜,有些焦急。 “别急,等个人。”霍沉风接过他手里的望远镜,继续观察起来。 他话音刚落,便听堆场入口传来一阵轰鸣声。 一辆大卡车风驰电掣,朝着正在运货的黑衣人轰地冲撞过去。 卡车出现得太突然,速度又太快,只听“嘭”地一声,转瞬黑衣人就少了一大半。 剩下反应过来的黑衣人快速拔枪,朝着卡车疯狂扫射起来。 大卡车就像一个巨大的盔甲,毫不畏惧扫射过来的子弹,驾驶座的司机踩下刹车,随即反应迅速地在座位趴下,然后架起ak47,砰砰砰朝车窗外扫射。 车子咔地停下,后车厢同时跳下一大批手持枪支的人,落地后分成两拨,一拨围剿剩下的黑衣人,另一拨直接朝着货船逼近。 货船周围停着十几艘快艇,就在那拨人逼近之时,快艇上的人飞快跳出来反击。 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这忽然开始火拼的场景,霍沉风有点懵逼,难道今晚除了他们还有别的势力也盯上了基哥? 还没想明白,身后便传来低沉的声音:“来了。” 借着刚才卡车冲撞的功夫,陈宴北带着江瑶顺利进入了集装箱区域。 听到熟悉的声音,霍沉风转身,看清陈宴北身边的人时,他又倏地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聘请了一个女保镖?” 江瑶一身黑衣又带着口罩,也只有身型能看出是个女人。霍沉风自然把她当成了保镖。 霍沉风视线落到江瑶身上,好奇地打量着,眼神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女保镖能行吗? 陈宴北显然读懂了他眼神里的质疑,不过这里除了他还有外人,陈宴北不想暴露江瑶的身份,冷冷睨了霍沉风一眼,没有解释。 江瑶则配合地退了一步,恭敬地跟在陈宴北身后,比保镖还像保镖。 还真是保镖!霍沉风收回视线,随即想到陈宴北过来的时机,问道:“刚刚那批人是你安排的?” 陈宴北冷淡地抬了抬眼皮:“不算安排,只是合理利用。基哥得罪过段四爷。” 霍沉风佩服地看着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兵不刃血的高手,一手借刀杀人用得炉火纯青。 “不过,你把段四爷挑进来,多了个人跟我们抢货怎么办?” “那就各凭本事。”陈宴北语气波澜不惊,抬手缓慢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 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霍沉风也不着急了:“行,那我们现在照原计划?” 陈宴北没直接回答,转身点了几个保镖,对他们沉声道:“你们几个现在去支援段四爷,火力吸得差不多,该跑就跑,都机灵点。” 等几个保镖领命离开,陈宴北才看向霍沉风:“我已经安排人报警,飞虎队一会就到,我现在带人从另一边上货船。” 听完他的布局,霍沉风顿时笑道:“你可真行,基哥绑架我的案子还没销案,这次碰上飞虎队,一旦被抓住就是死刑。” 一下给基哥安排了两波阻力,再加上他们的人,三方人马,基哥随便栽到哪方势力手里,都是死路一条。 “那我呢?”霍沉风又问道。 陈宴北声音平静低沉:“你不是调了直升机过来,现在就去停机坪等着,一会停机坪见。” 霍沉风疑惑:“那谁去劫货?段四爷应该也看上了那批货。” 陈宴北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 霍沉风:“不会吧?你单枪匹马就敢上船劫货?” 此刻集装箱内没有其他人,陈宴北大手揽住江瑶,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着她的腰,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霍沉风这才注意到两人身边的不对劲,瞪大眼睛看着好友那放在女人腰间的手。 不会吧?陈大少爷居然跟女保镖…… “咳咳……你还真是挺另类的。”霍沉风憋了半天,脑中浮现江瑶那张脸,感叹道。 陈宴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解释:“基哥的人手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先过去了。” 霍沉风收回飘远的思绪,点点头:“好。一会见。” 港口另一侧,早有接应地快艇等在那里。 “少爷。” 见到陈宴北,快艇上一个身穿港口夜值工作服的人立刻上前将钥匙交给他,然后快速消失在岸边。 陈宴北大步跨上快艇,随后站在船舷边,单手揽住江瑶的腰,直接将她抱了上来。 “你做你的事就行,我可以跟上你的节奏。” 江瑶拿起快艇上的救生衣穿好,然后又递了一件给陈宴北。 “我不用,你穿好就行。”陈宴北没接,反而转身仔细检查了一遍她救生衣两边的绑带是否牢固。 江瑶坚持:“穿上吧,以防万一。” 她虽然没参与过这种事,但从她之前偷渡的经验来看,随时可能会有突发情况,对大海应该有敬畏之心。 “放心,我不会有事。”陈宴北揽过她的肩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江瑶只好把救生衣直接收到空间,万一需要可以随时拿出来。 “坐好了。”陈宴北将钥匙插进马达,启动快艇。 江瑶坐在他旁边,双手抓住扶手。 快艇飞速驶离港口,朝着停泊在另一侧的货船逼近。沿途能看见许多停泊的无人快艇,江瑶心思一动:“陈宴北,这些快艇都是陈氏的?还是私人的?” 陈宴北扫了一眼那些快艇,指了指不远处那几艘:“陈家二房有经营船舶租赁业务,那几艘应该是陈耀祖的私人收藏。” 听到是陈耀祖的,江瑶毫不客气的意识闪动,直接将那几艘快艇收进空间。反正冯家和陈家二房沆瀣一气,冯家差点把她炸死,她拿几艘快艇也不算什么。 刚收完快艇,江瑶忽然又看到几艘并排听着的豪华游艇。 这次不用她问,陈宴北已经道:“那也是陈耀祖的。” 江瑶勾勾唇,把游艇也收了。 行驶不到十分钟,江瑶就分别收获了三艘快艇和两艘豪华游艇。” 眼看要靠近基哥的货轮,江瑶赶紧从空间拿出黑色的DJ无人机,借着月色掩盖操控无人机飞到货船上方。 货船上的画面时时传输回来。 江瑶看着空间里的平板,对陈宴北道:“有四个人正拿着武器下船,看四人的队形,基哥应该也在其中。不过船头、船尾还有四人把守,货舱口有2个人。” “我们等基哥下船后再靠近。” 段四爷来势汹汹,基哥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两方火拼得不相上下,段四爷不知道掌握了基哥什么软肋,现在双方停火,基哥答应下船谈判。 陈宴北知道江瑶有秘密,也没问她从哪里拿出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居然还能实时传输船上的情况。 他趁着基哥下船的时候,加快速度靠近货船。同时对江瑶道:“瑶瑶,用你手里的东西把船尾的人引开。” “好。”江瑶立刻降低无人机的高度,并调理机身的光圈。 这个年代的人没见过无人机,忽然看到天上有个不明飞行物,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过去。 对于未知的东西,人的第一反应还是害怕。 “那是什么?” “会不会是什么炸弹?” “快,开枪把它射下来!” 哗啦啦货船上把守的人全部集中在船头,只在船舱门处留了一人看守。 “砰砰砰——” 枪声此起彼伏,所有黑衣人抬手对着天上的无人机扫射。 江瑶赶紧将无人机调到震荡模式,让机器在空中毫无规律地乱飞,确保无人机能够干扰对方又不会被击中。 好在这些人虽然穿着看起来训练有素,射击准头却不行,一时还没人射中无人机。 不过趁着这个防守空档,江瑶和陈宴北从船尾攀上货船。 “砰砰——”借着月色掩盖,陈宴北快速靠近舱门,同时扣动消音手枪的扳机。 货舱门口把守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脑门便多了一个血红的洞。 陈宴北顺势绕到船头,背靠在驾驶室门口,趁黑衣人在朝天上开枪的时候,“砰砰砰”再次从背后顺利解决了几人。 江瑶那边,顺利进入货舱,意识一动,她将货舱里的货全部收进空间。 得手之后,她立刻出来跟陈宴北汇合。 “走!”陈宴北揽着她,正要快速通过滑索滑到船下的快艇。 “砰!”一颗子弹瞬间擦着他的手臂而过。 “砰砰——”子弹再次飞过来。 陈宴北一手揽着江瑶侧身躲过子弹,然后回身也朝对方开枪。 两人背靠着门板,在对方的视线死角。 对方也安静下来。 双方都在等待,在试探。 但明显陈宴北的时间更紧张,如果这个时候基哥带着人返回,那他和江瑶就会被包围。 江瑶从空间拿出一面小镜子,眼神示意他:“用这个。” 陈宴北立刻会意,用镜子反光观察到对方,对方居然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人。 另一个人在船顶上,慢慢靠近他们的方位。 陈宴北和江瑶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即,陈宴北将镜子丢出去,在对方对着镜子开枪时,精准射中对方的脑门。 而江瑶则抬手直接朝船顶的人开枪。 两人分工合作,没有浪费一发子弹,同时解决了两个人。 “走!”陈宴北揽住江瑶的腰,直接跳到快艇上。 两人驾驶快艇,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等走到安全距离,江瑶继续用无人机拍摄码头上的场景。 基哥和段四爷的谈判破裂,双方又开始了一轮火拼。 江瑶看着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画面,跟陈宴北实时直播: “咦,好像是飞虎队的人到了。” “双方都散伙了。” “基哥跑了!” 看到这,江瑶就把无人机收了回来,气愤道: “这个基哥还挺厉害的,这都抓不到他!” 陈宴北一边驾驶快艇,一边跟她解释:“他跑不了。他在香江有案底,被飞虎队抓到会被判刑,飞虎队肯定会大肆搜捕他。他带过来的人大半死在火拼,还有一批刚刚被我们解决,身边不剩什么人,而且霍沉风早就埋伏了一批人在码头几个水路出口等他,他不会跑出香江。” 听到陈宴北这么说,江瑶总算放下了。 两人说话间,快艇已经靠岸。 陈宴北拉着江瑶继续上了一辆黑色跑车。 飞驰电掣一段路,终于顺利和霍沉风汇合。 直升机原本是撤离准备的,现在基哥跑了,他们也不会着急撤离,霍沉风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陈宴北将江瑶圈在怀里,又淡淡瞥了她一眼,对霍沉风道:“问她。” 江瑶还戴着口罩,一副保镖打扮,回了一个地名:“新加坡。” 霍沉风又看向陈宴北,眼神跟他确认。 陈宴北点点头。 霍沉风转过身去操纵仪表盘,脸上的惊诧再掩盖不住:不是吧,陈大少爷现在都听保镖指挥了? 香江到新加坡的路程不远,很快直升机就停在新加坡某家酒店的顶层。 江瑶路上眯了一会儿,在陈宴北怀里伸了个懒腰。 霍沉风刚好摘下飞行耳机,转身便撞见这一幕,手里的耳机差点摔地上。 不是吧不是吧?他眼睛没花吧? 女保镖睡在陈大少爷怀里? 谁来告诉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没消化刚刚看见的场景,转眼又见陈宴北抱着女保镖下飞机。 霍沉风这下彻底相信,陈宴北确实跟女保镖有一腿。 等回了酒店房间,霍沉风怎么想怎么不对,脑海里时不时就浮现江瑶的模样,之前弟弟霍继扬总在他面前提到江瑶,如果陈宴北对江瑶没有意思,那是不是自己弟弟就有机会了? 这么想着,霍沉风再也坐不住,直接敲开隔壁陈宴北的房门。 陈宴北刚洗完澡,身上松松垮垮系着浴袍,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冷淡地撇他一眼:“有事?” 霍沉风也没绕弯子:“你跟那女保镖来真的?” 第168章 168章 “什么真的假的?”听到门口动静,江瑶用毛巾裹住湿发,从浴室慢吞吞走出来,身上穿的是和陈宴北一样的同款浴袍,只不过是女式款。 霍沉风倏然瞪大眼睛:“江、江小姐?” 不对,霍沉风摇摇头,探头往里面张望了一眼,之前明明看见陈宴北和女保镖进的房间,怎么现在江瑶也在? 看他这幅模样,江瑶唇角勾起一个明媚的笑:“霍少是在找什么人吗?女保镖?” “你怎么知道?!”霍沉风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了,“你就是那个女保镖?” “嗯哼。”江瑶红唇微扬,一双剪水秋眸就这么笑莹莹地看着霍沉风。 她刚沐浴完,露在外面的肌肤白里透粉,粉晶晶跟蜜桃似的,加上那张惹人惊艳的脸蛋,霍沉风恍了两秒才回神。 见他这幅表情,陈宴北不动声色地挡在江瑶面前,朝着霍沉风的声音凉飕飕的:“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在门口跟我们闲聊?” 霍沉风在心里替弟弟霍继扬默哀了一下,既然女保镖就是江瑶,那就没他弟弟什么事了。他咳咳两声,赶紧进入正题:“我刚刚收到消息,基哥被飞虎队抓了。霍氏的律师团会跟他清算当年绑架案的事,死刑跑不了。” “至于段四爷,目前还不知道货在我们手上。” “我来就是想问问,那批货你打算怎么处理?” 之前只商量好了要把这批军火给周坤,周坤跟金爷有死仇,有了武器就能跟金爷更好的抗衡,金爷也会因为怀疑基哥跟周坤串通,对基哥下手。 东南亚的势力陷入内乱,梁遇则那边的收购计划自然能顺利进行。 只是现在基哥直接被抓,倒是省得他们动手,那批劫来的军火好像就没必要再给周坤了。 “进来说。” 这种事实在不适合在房间门口聊,陈宴北朝霍沉风丢下三个字,转身揽住江瑶的肩膀,带着她往房间里面走。 “霍少,苏打水还是可乐?”等霍沉风在客厅沙发坐下后,江瑶起身走到冰箱边,拉开冰箱门看了一眼,回头问道。 霍沉风:“苏打水,谢谢。” 江瑶拿了两瓶苏打水,递给他一瓶,剩下那瓶她打开拉环,递给了陈宴北。 陈宴北接过水,反而抬手递到江瑶唇边:“你从晚上到现在都没喝水,嘴唇都干了。” 女孩子上厕所麻烦,江瑶怕耽误事,出门之后便一口水都没沾。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刚才没觉得干,现在陈宴北一说,确实有点渴了。 一旁正在喝水的霍沉风听到这话,诧异地看了陈宴北一眼,行啊!万年铁树居然也会关心女孩子了,真是活该他有老婆。 不过当他视线移到江瑶嘴唇时,嗓子里的水顿时噎住,这嫣红水润的唇瓣,哪里干了? 咳咳咳咳咳……霍沉风没忍住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陈宴北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抬手继续给江瑶喂水。 江瑶就着他手里的易拉罐,小口喝了几口,又把水推到他面前:“你晚上也没怎么喝水,多喝点。” “嗯。”陈宴北勾了勾唇,唇瓣覆盖在江瑶刚才喝过的位置,仰头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咳……刚刚咳完的霍沉风又疯狂咳嗽起来。 他没看错吧?大少爷不是洁癖最严重,怎么现在喝别人喝过的水一点都不嫌弃? 霍沉风看西洋镜一样看着对面的陈宴北。 陈宴北不紧不慢地又喝了一口水,顺势往沙发后一靠,一手拿着苏打水,长腿交叠,语气淡淡道:“不是要商量怎么处理那批货,现在又不着急了?” 霍沉风止住咳嗽,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那批货是你劫回来的,怎么安排你说了算。我只是觉得白送给周坤太可惜了。” 陈宴北:“东南亚金爷一家独大,死了一个基哥,他还会再培养下一个基哥,只要我们想在东南亚做生意,就绕不开金爷。所以这批货还是得给周坤,不过不是白给,直接卖给他。” “卖给他?他能吃下这么多吗?”霍沉风挑眉,那可是几个亿的货,周坤要这么有钱,何至于跑到泰国盘踞? 陈宴北冷峻的眉宇微动,屈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让他先用后付就行,东南亚好东西不少,比如基哥和冯家开发的那座金矿。” “妙呀!你这就跟信用卡一样,先用后付!”霍沉风大腿一拍,几乎要兴奋得跳起来,“周坤去东南亚跟金爷抢地盘,身上背着债肯定更卖力!到时候专挑来钱多的生意下手,几个亿估计轻轻松松。” “那我们什么时候运货?我让公司的人尽早安排。”霍沉风已经摩拳擦掌,恨不得快点看着周坤跟金爷打起来。 货在江瑶那里,今晚江瑶把货收到空间的时候并没有瞒着陈宴北,陈宴北也对她的秘密多少猜到一些。江瑶信任他,他自然会保护好她的秘密:“货我已经安排人往泰国运了。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去泰国。” “好。”霍沉风点头,“对了,今晚我们还抓到一个基哥的手下,已经看管起来了,我让人审审他,看能不能问出点有用的消息。” 陈宴北:“嗯,你看着办。” 货已经运往泰国,霍沉风心情顿时轻松下来,慢悠悠喝了口手里的苏打水,心里对江瑶的疑惑生了出来,好奇地看向她:“江小姐,你以前在内地是女兵吗?” 看起来娇滴滴的,居然敢陪着陈宴北单枪匹马去劫货,还没拖他后腿,简直不敢想象。 江瑶勾唇一笑,又把糊弄陈宴北那套继续糊弄霍沉风:“我啊,以前上山打猪草救过一个正在执行任务的军人,那段时间他正好在我们村秘密执行任务,我就让他教了我一些实用技能。” 霍沉风点点头:“原来如此!” 还想再说点什么,便感受到对面一道冷冰冰的视线射过来。 陈宴北双手抱胸,冷峻的眉宇透着一丝寒意:“你很闲?” 霍沉风不经意撇到茶几上的电子时钟,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嫌弃他当电灯泡呢!他这种没有老婆的人,确实不太适合在这里闲聊,他眉尾略扬,笑着道:“瞧我,忙得都忘记时间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见。” 房间门关上。 江瑶眼波涟涟地扫了陈宴北一眼,上前去扯他的浴袍袖子:“霍少只是跟我聊句天嘛,你就开口赶人。” “你想跟他聊?”陈宴北淡淡地憋了她一眼,抓住她作乱的小手,握在自己掌心揉搓着。 江瑶顺势坐上他大腿,另一手勾住他脖子,对着他无比诚恳地眨眼睛:“没有。我只想跟你聊呀,你知道的,我只跟你有聊不完的话题嘛。” “我只喜欢你,老公。”她红唇凑近他耳边,哄人的话信手拈来。 陈宴北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唇角忍不住地轻轻翘起,大手移到她头顶,慢慢顺着她的头顶往下,捋顺她的头发。 江瑶乖乖靠在他怀里,仰头看见他耳后浮起的薄红,心下感叹,想不到她老公表面霸总,实际这么害羞吗? 她立刻亮晶晶地看着他,继续表白:“陈宴北,我之前都没交过正式的男朋友,你是我的初恋哦!”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虽然你有点狼狈地摔倒在地,但是看到你的脸,我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速,那个时候,我觉得好像这门娃娃亲也不错,至少我未来的老公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感觉呀?”江瑶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水汪汪的眸望进他的眼睛。 陈宴北耳后的薄红蔓延到脖子,他没回答,但唇角勾得更深了点,似乎心情很不错。 江瑶勾着他脖子,娇滴滴地在他耳边吹气:“你怎么不讲话啊?你喜欢我吗?老公~” 其实她每晚都能感觉得到陈宴北有多喜欢她,多爱她。 爱得她稍微一撩,他就紧邦邦的。 但是女人嘛,就喜欢听点甜言蜜语,希望被人时时刻刻捧在手心的感觉。 陈宴北不讲话,江瑶双手便勾住他的脖子,红唇贴近他的唇瓣,伸出粉嫩轻轻舔了下他的唇,然后红唇若即若离地吻他。 一边吻,还一边娇声娇气地发出那种轻“嗯”声。 温热馨香的吻顺着他的唇瓣往下,亲他的下巴,渐渐移到他的喉结。 陈宴北胸腔发出一道低哑磁性的闷哼,大手揽住她的腰往前一带,两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黑眸幽暗望不到尽头:“还有力气挑火,不累?” 江瑶感受到身下的火确实挑起来了,她勾唇一笑,从他身上起来:“累呀,所以我要早点睡。” 刚走了一步,腰间就被一股大力揽住,陈宴北打横抱起她,快步往不远处的大床走去。 转瞬江瑶就被他抵到身下。 男人英挺深邃的眉眼紧紧锁住她的眸,喉结咽动。 江瑶只觉得他目光之中仿佛带了火,每扫过她一寸肌肤,她就感觉那处烫得惊人,不知不觉从身体滋生出一种渴。 第169章 169章 江瑶只觉得他目光之中仿佛带了火,每扫过她一寸肌肤,她就感觉那处烫得惊人,不知不觉从身体滋生出一种渴。 她美眸半展,视线落在男人咽动的喉结处,红唇微开,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瓣。 看到她这个动作,陈宴北脑中轰地一声,喉结重重滚动的同时低下头—— 空气忽然喧闹起来,好似凶兽享用美味的猎物,咽动声大力急切。 陈宴北很少对她说甜言蜜语,爱意全靠身体力行。 “呜呜呜……”江瑶下巴高抬,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头,口中呜呜咽咽不断。 没一会儿,她抱不到他的头了,只好双手揪住身侧的床单,身子反弓如同煮熟的虾:“哈啊………老公……” 她脸颊红得滴血,微微挣扎了一下,羞chi和快乐同时在大脑中拉扯。 没一会儿,朝水灭顶而来,她如同被忽然抛上岸的鱼儿,尾巴急速地甩了两下。 “满意吗?瑶瑶。”耳边很快响起男人低哑诱人的嗓音,陈宴北亲了亲她的脸颊。 江瑶俏脸绯红,目光失神地看着他。 陈宴北挑眉:“嗯?” 在男人炙热的视线里,江瑶轻轻点了点头,嫣红的唇一开一合,声音还带着娇媚的喘:“嗯,满意。” “满意就好。”陈宴北勾勾唇,起身解开腰间的浴袍,抱着江瑶去了浴室。 他结实有力的双臂稳稳地端着她,把她端抱到花洒中间。江瑶后背没了依靠,整个身体后仰,手臂倒立着垂在身侧。 哗啦啦的热水从花洒头冲刷而下,狭小的浴室热气腾腾。 陈宴北一手托住她,一手掐着她的腰,再次身体力行的表达了他到底有多爱她。 江瑶第一次这样,到顶的时候,她两股战战,脑部缺氧,终于受不住大叫出来。 隔壁房间。 霍沉风孤家寡人一个,拿起茶几旁的电话,叫了个客房服务。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推着餐车进来。 “霍先生,您要的红酒。” 红酒已经被倒在醒酒容器里,两只水晶高脚杯倒扣在一旁。 霍沉风靠在沙发上,朝他示意:“帮我倒上。” 服务生动作利落地倒了一杯红酒,递到他手上:“您慢用。” 说完就退出了房间。 这段时间忙着调查基哥,他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现在事情终于圆满解决,终于可以松口气。 霍沉风端着高脚杯摇晃了两下,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的霓虹夜景,一边仰头淡淡饮了一口。 不过没等他放松多久,房间内的电话铃就响了。 他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拿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负责今晚行动善后的手下:“霍少,我们刚刚审问了基哥的手下,他一口咬死他是段四爷的人。我派人去他住的地方搜索了一番,没想到找到一些东西,是跟陈少有关。那人应该真的不是基哥那边的。” 霍沉风:“什么东西?”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准确说是跟陈少的太太有关。” “哦?”霍沉风抬眉,脑中闪过江瑶那张脸,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你详细说说。” 手下把今晚在赵长风居住村屋找到的东西跟霍沉风复述了一遍。 “那些东西不像是伪造的,而且我们的人打听了一番才找到他的住所。所以霍少,您看,这人我们怎么处置?是放了还是?” 若是以往,那肯定斩草除根。但现在牵扯到陈宴北的太太,手下就不太确定。 霍沉风沉默片刻,道:“这事知道的人有多少?” 手下:“东西只有我看过。” 霍沉风:“先把所有东西保留好,确保消息别走漏出去。至于那个人,找个地方关起来,别弄死了。” 手下:“好,我知道了霍少。” 挂了电话,霍沉风再没有品酒的心情,烦躁地扶了扶额头,思索着怎么处理这事。 要是没见过陈宴北跟江瑶相处,他肯定毫无负担地如实告诉好友。 但见过两人相处,知道陈宴北对待江瑶有多特别,霍沉风的心情就不一样了。 思来想去,霍沉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大晚上的,想不到这消息折磨的却是他自己。 第二天醒来,霍沉风还是决定先把消息压下来,等从泰国这趟回来之后再告诉陈宴北。 他收拾好自己,在酒店房间吃了点三明治和牛奶,眼看到约定出发的时间,便去隔壁敲门。 陈宴北住的是套房,客厅和卧室是独立的。 打开门,见到门口的霍沉风,他淡淡道:“稍等。你去客厅坐坐。” 这个时间,卧室和客厅都没动静,霍沉风挑眉:“你太太不会还没起吧?” 他慢悠悠往沙发上一坐,一眼就看到陈宴北敞开的衬衫领口,锁骨下方有一排粉色的牙印,顿时看向好友的目光就带上几分调侃。 铁树开花,大少爷玩得挺花的。 陈宴北单手插兜站着,像清楚他的腹诽,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十分钟后准时出发。” “这么快?其实也不急,反正是私人飞机。”霍沉风双腿交叠,拿了个沙发抱枕靠着,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女人出门最是麻烦,又要洗澡又要化妆,等一两个小时是常事。 陈宴北勾唇:“ok,下午出发也可以。” 一般昨晚那种情况,江瑶都是要睡到下午才起床的。 等两个小时和等到下午还是不一样,霍沉风挠挠头,登时反悔了:“那还是十分钟后出发吧,夜长梦多。” 早点跟周坤谈妥,他也放心。 陈宴北没接他话,转身不紧不慢往卧室走。 江瑶确实没起床,还睡得正香。 陈宴北看着女人窝在被子里安静甜美的睡颜,实在不忍心把她叫醒。 “瑶瑶,我帮你换衣服。”陈宴北俯身,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随即起身走到行李架前,打开她的行李箱,打算挑一身衣服替她换上。 知道要去泰国,江瑶提前就把空间里那些漂亮的裙子放进了行李箱里。 陈宴北站在她行李箱前,每拎起一条裙子,脸色就黑上一分。虽然裙子都是长裙,但上面不是吊带就是低胸,要么就是后背一直露到腰窝,没有一件他满意的。 他转身走到床头,拨了个电话给客房管家:“帮我准备一身运动装,女式的,宽松些。” 挂了电话,他转身又去了客厅。 霍沉风刚才隐约听到他在打电话,挑眉道:“怎么了?江瑶没带行李?” 陈宴北在他旁边坐下,语气淡淡:“带了。但不合适。” “不应该啊,女人出门带衣服都是精心搭配过的,怎么可能不合适。”霍沉风疑惑道。 陈宴北蹙了蹙眉,冷淡地瞥他一眼:“你今天话很多。” 霍沉风被噎了一下,随即想到昨晚收到的消息,话锋一转:“这不聊聊天打发时间嘛,你说你早知道要娶娃娃亲,干嘛不早点答应老爷子,非得等那么久。你就不怕江家等不到你们履行婚约,提前把女儿嫁给别人。” “你想说什么?”陈宴北眸色微沉,他知道霍沉风不是爱随便闲聊的人,说这些话应该不是字面意思。 霍沉风轻哧一声:“都说了随便聊聊,你干嘛这么敏锐。说起来你结婚后,是不是还没陪江瑶回内地看看?女人嘛,背井离乡来香江跟着你,难免会想念自己的家乡。” 陈宴北沉着脸盯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霍沉风话就在嘴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瓣,正好此时门铃响了,他丢下怀里的抱枕:“我去开门。” 门口是酒店管家送来的女式运动服。 霍沉风拿进来递给陈宴北。 陈宴北接过纸袋,抬起眼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呵,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太太的心情。” 说完他便起身回到卧室。 霍沉风松了口气似的坐回沙发,哎,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说吧。 卧室。 陈宴北帮江瑶换好运动装,抱着她进了浴室。 “瑶瑶,我帮你洗漱。”他单手扶着她坐到洗漱台上,先用热毛巾帮她轻轻擦了擦脸。 江瑶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有点意识,到漱口的时候,她含着漱口水咕嘟了几下,再吐出去。 陈宴北给她擦了擦嘴角,拿梳子替她将头发梳顺,这才抱着她出来。 “你拿行李箱。”陈宴北怀里抱着江瑶,朝沙发上的霍沉风淡淡道。 霍沉风看着他怀里抱着睡得正香的女人,瞬间瞪大眼睛:“大少爷你不是吧?抱着她上飞机?” 他万万没想到,几个好友里,最宠女人的居然是陈宴北! 为了让老婆多睡一会儿,居然不把人叫醒,直接抱着上飞机。 “你有意见?”陈宴北眼尾微抬,冷冷问了一句。 “没、没有。”霍沉风摇摇头,转身老老实实进卧室帮他拎行李箱,大少爷为爱昏头,他哪里敢有意见。 这次去泰国是私人飞机,有专门的飞行员驾驶,霍沉风自动挑了个角落的位置,把空间都留给了陈宴北和江瑶。 陈宴北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他把座位放平,让江瑶可以睡得舒服一点。等看着江瑶睡熟,他才随便挑了本金融杂志打发时间。 新加坡到泰国的航程并不长,很快飞机就落地泰国。 第170章 170 霍沉风提前跟周坤联系过,飞机直接降落在泰国一座小岛上。 为表诚意,周坤亲自带着手下在机场迎接。他一身休闲的衬衫搭短裤,头发往脑后梳得规规整整,五官立体标致,根本不像是泰国最大地下势力的掌门人,反而像是个儒雅彬彬的商人。 “陈少、霍少,欢迎来到泰国。” 一见面,周坤便准确分辨出两人,显然是做了一番功课。 霍沉风脸上带着笑意,寒暄道:“周先生很会挑地方,刚才我在飞机上看到这座岛的海景,太漂亮了。” 周坤也笑起来:“这里是泰国第三大岛屿苏梅岛,海景的确是泰国数一数二的,我们正在同政府合作修建度假村,有规划别墅区,到时候给霍少留一栋。” “那就先谢谢周先生了。”霍沉风没拒绝,他确实觉得这里不错,离香江近,风景好又安静,特别适合度假。 周坤视线转到陈宴北身上,看到跟在他身边的江瑶,眸光微动:“陈少,这位是?” 陈宴北结婚的事只在圈子里小范围流传,周坤还不知道。他淡淡开口:“我太太,江瑶。” “原来是陈太太。”周坤朝江瑶扬起一抹笑,“这里风景很适合拍照,陈太太倒时可以让陈先生帮你多拍点照片。” “好呀,我还挺喜欢拍照的。”江瑶扬了扬唇,笑盈盈回答。 几人说话间,一辆白色的摆渡车开了过来。 周坤身旁的助理对几人:“我先带大家去度假村放行李,然后安排了泰国的特色菜式,大家一起用个午饭。” “这个岛正在开发中,目前只有一家度假村,不过是整个岛最佳的观景位,沙滩资源也是最好的。” 摆渡车缓缓开动,助理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转头跟大家介绍。 这次来泰国,霍沉风主要负责生意谈判,他坐在周坤旁边,两人低声交谈,话题自然是跟这次的交易相关。 江瑶和陈宴北坐在后排,江瑶挽着他一只胳膊,脸蛋亲昵地靠在他肩膀,一路欣赏着苏梅岛的风景。 从私人机场到度假村的路修整得很漂亮。路径两旁种植着高大的棕榈树,树下的草坪修剪整齐,五彩斑斓的花朵点缀其中,透过树的间隙往远处眺望,可以看见白色的沙滩和蔚蓝海面。 泰国的天气热,江瑶身上还穿的是长袖运动服,飞机上有冷气还不觉得,下飞机之后她感觉整个人好像被罩在蒸笼里一样。 “好热呀,你早上怎么不给我换裙子,我行李箱里面明明带了很多裙子呀~”她把衣服拉链往下拉,靠近陈宴北耳边小声道。 陈宴北摁住她还要继续往下拉拉链的手:“等吃完午饭,我带你去重新买几身衣服。” “为什么呀?”江瑶不解,她的裙子明明很漂亮啊,干嘛还要重新买? 陈宴北绷了绷唇,冷冷吐出两个字:“太露。” 太露? 江瑶语气撒娇:“我带的都是长裙呀,遮得严严实实的,而且你该不会要给我买运动短袖吧?” 陈宴北没说话,江瑶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么漂亮的风景,你难道要让我穿着短袖短裤拍照?那多不好看呀~” 她一边撒娇一边扯了扯陈宴北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咳咳……回房间再说。”陈宴北抓过她作乱的小手,牢牢握在自己掌心。 摆渡车停在一片白色别墅区。度假村第一期是周坤和泰国有名的地产商合作开发的。当然他出地,对方出钱。 第一期的别墅区只建了十栋,几乎全都留给泰国的权贵人物,周坤自己留了一套。 这次安排陈宴北和霍沉风入住的就是他自己的别墅,还特地请了泰国有名的米其林厨师,把午餐也安排在了别墅内。 陈宴北带着江瑶进了别墅楼上的房间,江瑶额头已经热出一层薄汗,一进房间她就把拉链全拉了下来,往沙发一坐:“真的好热,我要换我的裙子!” 说着她就要起身去拿自己的行李,陈宴北把手里的行李箱转到另一只手:“再忍忍,我已经安排人去给你买衣服了。” “我不要嘛,我就要穿自己的裙子~”江瑶眼巴巴地望着他手里的行李箱,撒娇道。 陈宴北态度坚决:“这里都是男人,你带的裙子不合适。你自己有多招人不知道吗?” 江瑶被最后那句话取悦到,噗嗤一笑,原来是怕她穿得太好看了。 她挽住陈宴北的手臂,笑盈盈解释道: “可是我带那么多漂亮裙子,只是想穿给你看,没想招别人。这样好不好,我换上裙子之后,外面再披一件防晒的外套,等我们两个单独去沙滩玩的时候,我再脱外套。” 她连哄带撒娇,陈宴北终于点头。 江瑶兴高采烈地打开行李箱,准备挑一条漂亮的裙子。正犹豫挑哪一条,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 陈宴北打开门,是周坤的助理在外面,手里还抱着一叠衣服。 “陈先生,刚才看陈太太穿的运动服,这边天气热,那么穿很容易中暑。这是我们泰国女子夏天常穿的套裙,布料清凉透气,陈太太不嫌弃的话可以试试。” “衣服是度假村给客人准备的,全新并且干洗过。” 陈宴北接过衣服,沉声道:“谢谢。”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助理笑着点点头,离开。 江瑶刚刚就听见了助理的话,等门关上,她便放下手里的裙子,转头去看助理送过来的裙子。 她记得后世有段时间,泰装特别火爆,她一直想尝试拍个泰装写真,可惜工作太忙没有时间。 助理送来的是泰国传统礼服查克礼,上衣为裹胸,带披肩,穿着需佩戴泰式腰带,披肩通常绣以华丽的泰式刺绣,是最受欢迎的泰国传统服饰之一。 不过这条裙子明显改良过,去除了腰带这种繁琐的配饰,变成了斜肩裹胸白色长裙,侧边叠了一层花纹华丽的披肩。 “这个裙子只露锁骨和手臂,应该符合你的标准吧!”江瑶朝陈宴北扬了扬唇角,便直接拿着裙子去换上。 好不容易有体验泰式礼服的机会,江瑶自然要精心打扮。 换好衣服之后,她简单画了个泰妆。泰式妆容的重点在眼妆,要通过眉毛、眼线和睫毛来加深眼妆。 江瑶眼睛是标准的双眼皮,睫毛浓密,眼尾微微上翘,是那种圆翘的狐狸眼。用眼线勾勒出眼型后,原本的魅惑又添了一份冷艳。 画好妆之后,江瑶又开始盘发,将额前的头发侧分再盘在脑后,用u型夹固定住。 最后再戴上小巧简洁的珍珠耳饰,整个妆容造型就完成了。 “怎么样?好看吗?” 打扮好,江瑶便拎着裙摆走到陈宴北面前,笑盈盈地朝他展示。 陈宴北单手插兜站着,视线一点点从她娇艳的脸蛋到凹凸有致的身材,眸中幽深的光渐渐加重。 他没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江瑶蹭到他身边,仰着头声音娇气:“陈总~” 雪白的肩膀蹭着他的胸膛,从他的角度还能看到一道诱人的沟壑。 陈宴北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体的方向按紧:“穿成这样,是不是不想吃午饭了?嗯?” 看着男人深邃的双眸,江瑶冲他眨眨眼睛,踮脚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不吃也可以。” 听到她这话,陈宴北眉宇一动,眸色深深地看着她,随后俯身狠狠攫住她的红唇。 昨晚他顾及今天的行程,多少收敛了些,没想到她还主动来招惹他。 惩罚性的吻越探越深,江瑶彻底软成一滩水,双手无力地挂在陈宴北肩头,嘤声求饶。 被哄着说了许多甜言蜜语,陈宴北才终于饶过她。 当然,两人也没去吃午饭,直接留霍沉风一个人应对周坤。 从别墅后门出来,江瑶就牵着陈宴北直接去了海滩。 海滩上只有一个看守的工作人员,除此外没有别的游客。江瑶拿出相机找到工作人员,用英文沟通道:“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拍一下照片?” “当然可以。”工作人员正好是个摄影狂热爱好者,拿过相机便开始自由发挥。 “靠近一点。” “先生搂住女士肩膀。” 陈宴北不太习惯这样被陌生人拍照,动作和表情都不太自然。 “你不用摆动作,我来配合你。”江瑶看出他不自在,便主动挽住他,头微微向他的方向偏了偏,对着相机笑容灿烂。 拍了几张之后,江瑶谢过工作人员,然后把相机递给陈宴北:“那你帮我拍好不好?我一直想要拍一个泰式写真。” 陈宴北对拍照不太擅长,不过他还是气定神闲地接过相机:“好啊。” 江瑶笑盈盈地对着大海摆了几个姿势,她长得好看,身材又好,随便抓拍几张就是电影海报的效果。 陈宴北原本对拍照不感兴趣,但给江瑶拍照特别有成就感,因为怎么拍都好看,他忍不住举着相机一直拍到胶卷都用完了。 江瑶也拍够了,牵着他的手:“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两人十指紧扣,沿着沙滩慢慢散步,最后找了处沙子细软的沙滩坐下来。 吹着海风,看着远处碧蓝的海面,耳边是海浪有节奏的翻涌声,江瑶双手撑在身后,惬意地眯着眼睛,她实在太喜欢这样的氛围。 陈宴北视线落在远处碧蓝的海岸线,淡淡问道:“你好像很喜欢海?” 江瑶点头:“嗯,因为我家乡在内陆,看不到海。” 陈宴北勾了勾唇,收回视线,侧头看她:“很少听你谈到你以前在内地的事。” 第171章 171章 陈宴北勾了勾唇,收回视线,侧头看她:“很少听你谈到你以前在内地的事。” 江瑶的确很少提到内地,因为她不是原主,对原主以前的生活没什么兴趣,加上江家除了老爷子外一屋子极品,根本没什么好提到的。 不过既然陈宴北问了,她还是回答道:“人总是要向前看嘛,总提以前的事做什么。” “嗯,有道理。”她不想多说,陈宴北也没再问,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看着大海,温馨又安宁。 到傍晚的时候,两人才相携回到度假别墅。 霍沉风跟周坤的交易早就谈妥,下午窝在沙发百无聊赖,只能靠看书打发时间。 此刻看到两人进门,他放下手里的书,感叹道:“你们俩倒是悠闲,剩我一个人在这里独守空房。” 陈宴北眼皮朝他掀了掀,道:“怎么,周坤没给你安排?听说泰国最出名的红灯区就是他的地盘。” 霍沉风眯着眼嗤笑:“安排倒是安排了,可惜我无福消受。” 周坤下午派了两个做泰式按摩的女按摩师过来,穿得着实惹火清凉,可惜霍沉风对这种事情不感冒,宁愿看书也不愿意沉迷声色。 他跟陈宴北一样,感情和身体方面都有洁癖。 “对了嫂子”,霍沉风见江瑶进厨房找吃的,提醒道,“冰箱里有隔壁邻居送过来的蛋糕和水果,你要是饿了可以垫补一下。” 江瑶打开冰箱,果然看到一整块芒果千层蛋糕,还有各种新鲜的应季水果。 她在后世就最爱吃芒果千层,赶紧把蛋糕拿出来切块,分装到盘子,然后端去客厅。 霍沉风对甜食敬谢不敏,摆摆手:“还是你们女孩子吃吧。” 他不爱吃,江瑶也没强求,端着一小碟千层蛋糕坐到了陈宴北旁边。 “要不要尝尝?”她用叉子挖了一小块,喂到陈宴北唇边,“这个奶油不多,不太甜。” 陈宴北原本是不爱甜食的,但江瑶软着声音眼巴巴地喂他,他便张开唇把那一小块吃了下去。 “你这里有奶油。”江瑶盯着他唇角那一点雪白,放下手里的叉子,细白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唇角,替他擦掉奶油。 “现在好了。”她勾唇,笑盈盈地看着他,然后再次拿起叉子,自己吃一口,再给陈宴北喂一口。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霍沉风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实在忍不住:“喂,我说你们两个好歹顾忌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情绪好不好?” “这蛋糕本来就甜,你们俩还喂着吃,也不怕被腻到。” 他认识陈宴北这么多年,连咖啡都不加方糖的人,怎么会吃那么甜腻的千层蛋糕?关键还吃得那么享受,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江瑶笑着收回叉子,考虑到某单身人士的感受,没再喂陈宴北。 陈宴北却冷瞥了霍沉风一眼:“客厅这么大,你还有很多选择。” 言下之意,他自己上赶着要来找虐。 霍沉风嘴角一抽,挪了挪位置,坐得离两人远了点。 眼不见,就不会显得自己单身可怜。 “对了”,霍沉风忽然想起下午周坤的邀约,“周坤在苏梅岛还有一块海滩想要找人合作开发,明天要不要去实地考察一下?” 香江海岸资源太少,不太适合大规模发展度假旅游,但是泰国却很合适,几乎四面环海,海滩资源在亚洲数一数二,很适合搞度假村。 “好,那去看看。”陈宴北点点头,看江瑶这么喜欢这里,如果能在这边投资建度假村,以后她过来度假也方便。 霍沉风看向江瑶:“嫂子你一起吗?” 江瑶算了算时间,小说存稿快用完了,她得再多写一些备用:“你们去吧,我明天不出门,就在家等你们。” 她不出门,陈宴北也省心,不用额外派人保护她。 第二天一早,周坤的助理就过来带着陈宴北和霍沉风出海进岛。 江瑶不用出门,自然是在家睡到自然醒,陈宴北走前没有叫醒她,给她在床头留了一张纸条,叮嘱她注意安全,按时吃饭。 江瑶醒来,看着床头陈宴北留给她的纸条,甜滋滋地将纸条收藏在空间里。 换好衣服,洗漱完,她便下楼进厨房,打算随便煮杯泡面对付一下。 从橱柜里找到煮面的小锅,仔细清洗了一遍,然后倒了两瓶纯净水进去,把锅放在电磁炉上加热。 厨房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就是蔚蓝的海景,江瑶站在窗前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等着锅里的烧开。 看了会儿风景,江瑶有点狐疑地回头看了眼电磁炉上的锅,怎么一点沸腾的动静都没有? 她端起锅,才发现电磁炉不知什么时候断电了。抬眸一看,发现墙上贴着一张英文小提示,说电磁炉功率太大,和冷气机同时使用容易跳闸,还顺便提示了电闸的位置。 原来是跳闸了,江瑶看了下提示图后就从厨房出来,找到电闸的位置,打算复位。 电闸是装在厨房旁边的一个小杂物间里,里面没放什么东西,一眼就看得到底。 江瑶推开门走进去,很容易就找到墙上一排闸门,确实有一个闸门是关闭状态。 她伸手碰到那个闸门,却忽然感受到整个电闸好像震动了一下。 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她把手再次放上去,确实在震动,而且好像不是电闸在震,是镶嵌电闸的那面墙发出的震动,一下一下,缓慢微弱,如果不是刻意靠近那道墙,根本不会感受到。 墙在震动,可这里是度假别墅,整栋别墅除了她没有别人,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在墙上敲了敲。 墙竟然是空心的! 而且她回敲了两下,墙那头的震动忽然停了一瞬,下一秒变成了节奏更快的震动,好似在回应她。 她没有敲击后,墙那边的回应声更急促了。 难不成这墙后面还有人? 太诡异了,江瑶心跳陡然快了起来,想到之前看过的泰国恐怖电影,后背瞬间升起一股凉意。 她还是赶紧打开电闸,离开这个房间! 心慌忙乱之下,她抬手将电闸往上一推。 “咔——” 那面墙忽然往旁边移开,眼前出现了一排向下的石阶,石阶上赫然趴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男人蓬头垢面,与一身黑衣完全融为一体,几乎分辨不出样貌。骨节枯瘦的手指紧紧握着一个不锈钢勺子,敲击声正是因为他用这个勺子在凿墙。 “救救我。”男人听到动静,慢慢抬头,用虚弱地用英文求救,看清江瑶的时候,他眼中迸射出一丝希望的光。 江瑶已经被吓得愣在原地,她万万没想到,刚刚情急之下推错了电闸,居然正是打开这面墙的开关。 不行,好奇害死猫,反应过来,江瑶第一反应就是要逃。 “救救我,求你。”似乎是察觉到江瑶的抗拒,男人再次虚弱地开口恳求。 “咳咳……我、我是一名建筑师……修建这个度假村的时候被囚禁在这里的……咳咳咳……” “求你……” 江瑶后世在地产咨询公司工作,经常跟建筑师打交道,多少算是同行吧。 算了,她心下不忍,又转身返了回去。 不过她并不是毫无防备,空间里还偷留了一批武器,随时可以自保。也是因为有这点依仗,她才敢冒险。 江瑶将男人扶起来,然后将那道墙复原。 她刚才听男人的气息很虚弱,以为是受了重伤,此刻才发现男人身上并没有伤口,只是饥饿导致。 “你等等,我先找点吃的给你。” 她打开储物柜,借着柜子掩护从空间里拿出两条士力架和功能型饮料,把包装撕掉以后拿给男人:“给你。” “谢……谢。”男人咽了咽口水,仰头咕咕喝了一大口水,再狠狠咬了两口士力架。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吃到正常的食物,全靠地下室那几个罐头保命。 填饱肚子,他体力也恢复了些,忙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看向江瑶,用英文道:“你是这里的游客吗?这个地方下面有放射性矿物质,对人体有辐射,不适宜度假,你赶紧离开吧!” 江瑶后世来过苏梅岛,没听过这种事:“可我怎么听说政府要在这边继续开发度假村二三期。” 一般政府在批施工许可证之前,都会有专业的地质勘察团队对土地进行勘探,辐射性物质是很容易检测到的,如果有这种情况,是不允许施工的。 听到这话,男人目光露出几分绝望:“呵,终究是阻止不了他们。” “什么意思?”江瑶直觉这度假村背后肯定有故事。 男人叹了口气:“我就是这个度假村项目的建筑设计师,在施工之前,我不知道这里的地质有问题。直到工程进展到一半,有两个工人晕倒被送医院,医生诊断他们患的是急性白血病。” “我觉得有点蹊跷,找了研究这方面疾病的医生朋友,我朋友怀疑这两人是接触了什么放射性物质才会突发疾病。” “就在这时,又有三名工人出现同样的病情,这下完全验证了我朋友的猜想。我带了放射性物质检测仪去工地上偷偷勘察,这才发现这里的辐射值完全超标。要么是地下有放射性矿物质,要么就是这里以前曾经是军方做某些研究的遗留地。总之不适合修建任何建筑。” “我立刻找到施工方反应,让他们马上停工,没想到工头害怕建了一半的房子收不到资金,打算隐瞒这件事,继续把房子建好,然后拿钱走人。我又找到发展商反应,结果还是一样,怕收不回投资,他们也选择隐瞒。” “更可笑的是,他们怕我泄露消息,想要杀我灭口。还好我事先把证据都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他们不敢杀我,就改成软禁,把我关在这里,定期投递两盒罐头,确保我不会被饿死。” “但是我知道,他们私下肯定在到处找我藏证据的地方。” 原来这里面居然有这样的隐情,不过听到有放射性物质,江瑶还是吓了一跳,她不会也被辐射了吧?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解释道:“放心,这片别墅区是安全的,能买到这片别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发展商知道有辐射后,就把别墅区位置改动了,挪到了远离酒店的安全区域。” 听到他这话,江瑶才稍稍放心。 第172章 172章 男人下一句话又让江瑶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虽然这片别墅区是安全的,但既然辐射存在,周围水源很可能受到影响,所以你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好。” “咳咳咳……”江瑶正端着水杯在喝水,顿时一口水梗在喉咙,该死的,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嘛。 见她咳得脸都红了,男人上前,伸手想替她顺顺背:“你没事吧?抱歉我不是故意这样说话的。” 感受到她忽然靠近,江瑶倏地往后一退,双眼防备地盯着他。 男人双手尴尬地举在半空,脚步往后退回到安全社交位置:“抱歉,别误会,我只是想帮你。” 见对方没有再进一步,江瑶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不过这也提醒她,单独跟陌生男人待在这里,不合适。 她看向男人,直接下了逐客令:“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先生和他朋友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们和这里的开发商有些交情,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男人点点头,看向江瑶的目光充满感激:“应该是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打开暗门,我不知道要在地下关多久。你放心,我这就离开,不会给你惹麻烦。” “对了”,男人忽然想起什么,“你有笔吗?我写个我朋友的联系方式给你,如果你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打给他就可以找到我。” 怕江瑶不接受,他又补了一句:“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就当我还你的恩情。” 江瑶没有拒绝,取了纸笔给他。 男人写好号码,将纸条递给江瑶,再次给她郑重道了个谢,然后转身往大门走去。 看着纸条上的号码和公司名,江瑶目光一滞—— DA建筑设计事务所? 那不是后世全球十大建筑事务所之一吗?曾经参与过巴黎卢浮宫改建、多个国家博物馆的设计还有许多发达城市的商业街区规划,总之就是设计过许多世界知名的地标性建筑,各项行业大奖拿到手软的一家公司! “你听过这家公司?”看江瑶微愣的表情,男人问道。 江瑶收起视线,不动声色道:“嗯,听人提过这家事务所。” 江瑶后世跟DA合作过不少项目,对这家公司内部还算熟悉,她看了眼男人留的名字,David黄维德,看来DA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可为什么后世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呢? 男人脸上浮起一丝自豪:“这家事务所是我和我朋友共同创立的,不过是他出资,我技术入股。” 技术入股四个字算是解答了江瑶的疑惑,很可能这人是DA的初始创始人,但后来被另一位合伙人踢走了吧。 江瑶心下了然,想了想,开口提醒:“生意场上的事瞬息万变,你失踪大半年,回去之后还是先摸清身边的情况再行动。” “谢谢提醒。”男人郑重地朝江瑶点点头,转身。 “等等。”江瑶叫住他,递给他一卷东西,“这五百美金你拿着吧。” 看他蓬头垢面的形象,想必身上也没有钱,从泰国到新加坡还有一段路,就当资助给他路费了。 男人没想到她知道他的窘迫,他身上的钱都被人搜走了,现在确实身无分文。刚才出于男人的自尊,不太好意思开口。 “谢谢,我给你打个欠条吧,等我回去就还你。” 江瑶不差这五百美金,就当做了善事,摆摆手:“不用,你快走吧。” 送走男人,江瑶看了眼时间,才刚过了中午,陈宴北他们估计要下午才会回来。她又转身回到厨房,打算继续煮面。 知道水源可能有辐射,她就不敢再用这里的水煮面,而是换成了空间里的矿泉水。 拿水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后世岛国往海里排放核废液时,她害怕吃的海产里有辐射,所以买过一个辐射检测仪。 在空间里搜寻了一会儿,果然在工具箱里找到了仪器。 江瑶拿出仪器,从水龙头接了一盆水,将检测试纸浸泡在里面,泡了一分钟,将试纸拿出来,放到仪器下检测—— 屏幕上辐射值显示在正常范围。 这下江瑶总算放心了,看来自己这趟应该没有受到辐射。 不过到底是有潜在辐射的危险,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 很快,锅里烧的水沸腾起来,江瑶把泡面和调料包都扔进去煮。幸好这回电路正常,泡面煮好之后,江瑶便关掉电磁炉,端着泡面到客厅餐桌边。 正打算吃顿热乎面,客厅的门铃倏然响起。 江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不打算让她吃饭呐! 她起身走到门口,用英文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一道有泰式口音的英文声:“你好,我是你的邻居,我今天做了很多椰奶冻,过来分给你们尝尝。昨天的芒果千层好吃吗?” 原来昨天的芒果千层也是这位送的。 江瑶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泰式传统服饰的中年女人,衣服材质一看就是上好的锦缎,像是高级定制,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臂弯还挎着一个精致的小竹篮。 女人把竹篮递给江瑶,目光顺势透过她看向里面:“咦,霍先生不在?” 江瑶朝她客套地笑了笑:“他上午就出去了,说是中午回来吃饭,估计也快到了。” 女人依然是笑容可掬的模样:“哦,我中午正好做了些泰国特色菜,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过来一起吃。” ”我和我先生最近一个月都会在这边度假,我特别喜欢烹饪,但是我有糖尿病,只能做不能吃,所以每次做完之后都会分给周围的邻居。” 女人随口解释着,视线却不时往客厅里瞄,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哎,您太客气了,不过我中午煮了面条,要不等改天再去尝尝您的手艺。”江瑶面不改色地应付着眼前的女人,心下却警惕起来。 他们刚到这边,跟这个女人没有交集,对方想找的很可能就是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 江瑶索性把门完全打开,大方邀请道:“您进来坐坐吗?” “会不会打扰到你?”女人嘴上这么说,脚却不由自主迈了进来,看到餐桌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时,她转头顺势接过江瑶手里的小竹篮,“这个要冷藏保存,我帮你放到冰箱吧,别耽误你吃饭。” “那真是麻烦您了。”江瑶没有推脱,看着女人走进厨房的背影,转身回到餐桌坐下。 一进门就直奔厨房,现在江瑶已经非常确定女人寻找的目标。 还好刚才那个男人并没有在厨房留下什么痕迹,地上没有脚印,连吃过的食物包装袋,江瑶都回收到了自己空间里。 女人在厨房搜寻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又笑眯眯地走出来。 看着江瑶坐在餐桌前面不改色地吃着面条,她拍了拍自己脑门:“哎,瞧我这记性,忽然想起我厨房的火还没关,我先回去了。” “那是得赶紧回去。”江瑶起身将女人送到门边,关上门后,她呼地松了口气,真怕被看出什么。 “啊!” 刚转头,江瑶便吓得尖叫一声。 “你、你怎么还没走?”看着刚才那个男人再次出现,江瑶赶紧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确认那个女人没有杀个回马枪,她才捂着胸口转身。 男人道:“刚才我躲在花园的灌木丛后面,准备从后门离开,结果正好看见她出门往你这边走,我怕她伤害你,所以又回来了。” “她丈夫就是跟坤哥合作开发这片度假村的人,她可是个狠角色,为了拿到银行的贷款,把自己女儿都送出去了。” 能跟坤哥合作的人,必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江瑶道:“我没事,你还是赶紧离开吧,现在坤哥不在度假村,等他回来加派人手,你想跑出去更难了。” 这次没等江瑶多说,男人就立刻从后门离开。 陈宴北和霍沉风那边。 两人跟着周坤搭乘游艇到了海中心一座小岛上。 整个岛呈心型,碧蓝的海水清可见底,坐在游艇上,就能看到水下游来游去的鱼群,还有五颜六色的珊瑚礁。 霍沉风感叹道:“风景确实不错!很有开发价值。” 周坤勾勾唇,指了指海岛上支起的一个巨大帐篷:“其实已经有人在上面做生意了。” 霍沉风两人随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便见有两个身穿比基尼的女郎迎了出来,朝着三人作了个泰式问候礼:“萨瓦迪卡!” 坤哥用那种只有男人懂的眼神看着两人:“这是我和朋友合作的私人会所,专门用来接待贵宾。周围都是海,独有一片天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说完他拍了拍手掌,帐篷里面又走出一排身材火辣的比基尼女郎,环肥燕瘦,不同发色和肤色,人种都集齐了。 “昨天不知道霍少和陈少的喜好”,坤哥朝那一排女人扬了扬下巴,“两位慢慢挑,怎么玩都行。” 两人没想到坤哥安排的参观居然是这样。 霍沉风咳咳两声,朝坤哥道:“周先生有心了,其实我们参观一下海岛就行,其他的接待就不必了。” 看着眼前围过来的女人,陈宴北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整个人就跟块寒冰似的,周围气压瞬间低了几个度。 坤哥知道有的富家公子哥有特殊癖好,唇角扯出一个斯文至极的笑:“两位放心,她们都是验过身的,保证干净。” 第173章 173章 海岛中间有个伞状的主帐,里面装修成bar的布局,可以喝酒休憩。 主帐外面,七八顶小帐篷零星围绕成圈,分布在小岛各个方向。小帐篷三面遮挡,只留了一面开口朝向大海,确保客人可以一边颠鸾倒凤一边欣赏海景。 周坤怕陈宴北两人放不开,便率先上前挑了个白人女生,手自然而然地揽住对方的腰肢,一边往下又揉又捏,一边揽着人进帐篷。 眼看同伴被老板挑走,剩下的女人眼巴巴地望向霍沉风和陈宴北。 两人气质和样貌皆是出众,如果她们能傍上这样的男人,随便混个情妇的名头,也比现在这样任人挑选强得多。 两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主动出击,朝两人抛媚眼:“两位老板,一起玩啊~” 两人扭腰摆臀,走姿妖娆地贴过去。 还没等靠近,陈宴北便用英文冷冷甩出一个词:“滚开。” 冷淡的黑眸中透着浓浓的厌恶。 金发碧眼的女人被他冰寒的气场冻得哆嗦了一下,脚步停在原地。 霍沉风担心还有不怕死的过来招惹陈宴北:“我们只是过来参观海岛,对这种事没有兴趣,你们自便。” 这一排女人来自不同国籍,他说话的时候用的是英文。 听懂他话的女人们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加上陈宴北跟座冰山似地矗立在那里,没有人再敢兀自靠上去。 女人们互相对视一眼,悻悻退回主帐篷。 最后只剩下一个干瘦的女人没有离开。 她听不懂英文,但她知道面前的两个男人是从香江来的老板。而且两人一个女人都没有挑,侧面说明人品不错,至少不是那种沉迷声色的男人。 女人顿时如同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靠近霍沉风:“老板,你会讲华语吗?” 香江人都讲粤语,她不确定对方能否听懂她的话。 霍沉风扫了一眼女人,跟刚刚那些胸大臀肥的女人比起来,这个显然是有点营养不良。 出于绅士的本能,他点了点头,用华语道:“有事?” 终于在异国听到熟悉的语言,女人扑通一声朝着霍沉风跪下,眼底迅速蔓延起一阵湿意。 “你干什么?” 霍沉风裤腿被女人揪住,但他骨子里还是绅士的,没有一脚踢开她。 女人立刻恳求道:“老板,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送我回香江?香江陈家你知道吗?你要是能带我回去,陈家一定会感激你的!” 香江陈家? 霍沉风狐疑地往旁边看了一眼,见陈宴北表情丝毫没有因为女人的话起任何变化,他又转头眯了眯眼,问女人:“你跟陈家什么关系?听你的口音不像是香江人。” 女人抬手抹了下泪:“我确实不是香江人,我是内地人。” “我自小和陈家订了娃娃亲,陈家大少爷陈宴北是我的未婚夫。如果你能带我回香江,我肯定会让陈家重金酬谢你!” 什么?陈宴北的未婚妻不是江瑶吗?怎么又跑出一个女人? “可是我怎么听说陈大少爷早已娶妻,你想碰瓷也想个好点的理由。” 当着本人的面撒谎,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他不肯相信,女人顿时急了:“我真的是他的未婚妻!不瞒你说,你知道的那个陈太太是个冒牌货。” “冒牌货?”霍沉风嗤笑一声,心道你编,你继续编。 陈宴北脸色已是风雨欲来,冷厉的视线审夺着女人。 没曾想,女人先是唇边溢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真的接过话: “现在跟陈大少爷结婚的那位是我的亲妹妹。原本我带着妹妹去香江投奔陈家,谁曾想半途她竟偷了我跟陈家的定亲信物,还狠心将我推进大海里。幸好遇到路过的船把我救起来,只不过救我的人也是个蛇头,又将我卖到泰国。” “我叫江静,我妹妹叫江瑶。你既然知道陈大少爷已经娶妻,应当也知道她妻子的名字吧。” 听到江瑶的名字,霍沉风整个人瞬间怔愣住。 不会吧?江瑶、江静,难不成这女人还真是江瑶的姐姐? 可他跟江瑶接触这几次,感觉江瑶不像是对方说的那样,不过,前两天他收到的消息,说江瑶在内地有过一段婚姻,那这么看来,兴许她跟陈家的婚事背后真的有什么隐情? 一时霍沉风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女人的话。 江静好似猜到他心里的想法,嗤笑一声:“你肯定见过我妹妹吧。也是,只要是个男人见了她,都会被她迷得五迷三道。我承认她比我长得好看,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蛇蝎美人!” “不瞒你说,她早就在内地结过婚,连孩子都怀过。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她知道我有个香江豪门少爷当未婚夫,就再也看不上她自己的丈夫,一心想要甩掉对方,为此还故意小产打掉孩子,好跟着我一起去香江过好日子。” “也怪我心软,带着她一起偷渡去香江。没想到她半途不仅偷走我的定亲信物,还狠心把我推进海里。只要我消失了,这个世界上就没人知道跟陈家订娃娃亲的人是我!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顶替我的位置!” 说到这里,江静看向海面,双目迸射出一股浓烈的恨意:“我能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可以回香江讨一个公道!我相信陈家人也不想当个被人玩弄的傻子!” 如果是几天前,霍沉风可能会怀疑这事是对方在编故事。可他的手下前几天刚抓到赵长风,从那个男人家里搜出了和江瑶的结婚证和各种证明。 跟面前女人讲述的事情完全对得上。 而且一个在香江,一个在泰国,若是两人串通,也不会有能耐布这么大一个局。 霍沉风下意识地看向陈宴北。 听到女人这番话,陈宴北面色已是冰冷到极致,他扫向江静的目光黑沉如水,压迫感十足。 江静被他的视线盯得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背脊爬上一股冷意,她毫不怀疑,如果目光能杀人,她已经被这个男人杀了几百次。 这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难不成也认识江瑶,还跟江瑶有一腿? 想到江瑶有这样的男人庇护,江静心底生起一丝妒意,她鼓起勇气迎向男人的目光:“你别被我妹骗了,她从小没爹没妈,苦日子过惯了,为了嫁有钱人她连我这个亲姐都能推进海里!” “她这个人根本没有心,谎话张口就来,对于男人她向来是能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就一脚踹开。你虽然看起来条件不错,但她肯定不会为你抛弃陈家那位大少爷。” 陈宴北勾了勾唇,眼底的冷厉忽然转变成深不可测的光:“谁教你编的故事?” 江静被男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但这种时候她不能退缩:“我没有编故事,只要你们送我回陈家就知道真相如何!” 陈宴北冷笑一声,收回视线,转头朝霍沉风道:“走了。” 他态度已然很明显,不会带走这个女人。 眼看两人要走,江静猛地扑上前,拽住霍沉风的裤腿,然后朝他咚咚咚地嗑起头:“你们别走!求求你帮帮我!” “求你了!” 霍沉风还没被人行过这种大礼,眼看陈宴北快走到游艇边了,他赶紧一脚踢开女人的手,追上去:“你这个当事人真不打算管?” “所以你相信她说的话?”陈宴北转身冷冷盯着他。 霍沉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万一她说的是真的,你也不管?” 陈宴北冷笑:“既然我太太都推她下海,我为何还要费心费力把她带回去?” 霍沉风啧啧两声:“那你太太在内地结过婚的事,你也不在意?” 听到这话,陈宴北脚步微顿,冷峻的眉宇挑起:“证据呢?我凭什么不相信我太太,而相信一个随便跑出来的女人?” 而且就算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跟他定娃娃亲的是她而不是江瑶。他当初只会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答应婚约,给这个女人一个名分,但绝不可能真的带她去登记结婚。 霍沉风没想到好友对江瑶这么信任,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觉得也是时机告诉他那个消息:“其实……前几天我们手下的人在追基哥的时候,抓到了一个叫赵长风的内地男人。” “从他租住的村屋里搜出来一些东西……”霍沉风抿抿唇,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陈宴北。 陈宴北声音冰冷:“什么东西?” 霍沉风抿抿唇,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他:“搜出来那个男人跟你太太在内地的结婚证明,还有,你太太在内地医院的婚前体检和……产检单。” “跟刚才那个女人说的差不多。” 终于说出口,霍沉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不过下一秒,他便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冷得打了个哆嗦。 他对面,陈宴北整个人的气压瞬间降到冰点。 黑沉的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地盯着他:“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霍沉风:“我让人把他软禁起来了。当然,那些东西都搜走保管好,不会有机会外泄。” “所以——”,霍沉风回头看了那边还跪着的江静一眼又转回头,“那个女人还带走吗?” 陈宴北静默了两秒,冷声道:“你去找坤哥要人,把她带回香江。” 第174章 174章 海景度假别墅。 江瑶窝在沙发上,双腿抱住自己的膝盖,防备地望向门口。 别墅空荡得吓人,以前看过的那些泰国恐怖片的画面在她脑海盘旋,她现在有点后悔今天没有跟陈宴北一起出去了。 正想着,便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紧接着,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江瑶意识闪进空间,手里顷刻间就多了一把枪。但看到熟悉的高大身影,她飞快跳下沙发,钻进男人怀里,纤细的手臂圈住他的腰:“呜呜,老公你终于回来了。” 往常陈宴北最是受用江瑶这样抱他,还会顺势将她揽紧,压着她亲,直到把她亲得气喘吁吁,软声求饶。 但今天,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一把拨开她的手,大步朝客厅走去。 江瑶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对她发这样的脾气? 她下意识地跟在陈宴北身后。 但男人走回卧室这一路,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她。 走进卧室,他更是大步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 高大俊挺的背影冷硬疏离,好似隐隐在压抑某种暴躁的情绪。 江瑶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虽然两人刚认识时,他态度也很冷,但跟现在这样冷漠中含着怒火的感觉不一样。 江瑶直觉气氛不太对,她走上前,从背后圈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背后,柔声道:“你怎么啦?” 陈宴北再次拨开他的手,转过身来,眼神冷若寒冰,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怎么啦,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眼睛怎么红啦?” 相处这段时间,江瑶早就习惯两人不是抱着就是贴着地说话,现在他忽然排斥跟她身体接触,江瑶就有点害怕,上前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手臂。 这次陈宴北站着没动,任她抱着。 江瑶便慢慢依偎在他怀里,仰着小脸看他,一脸娇滴滴的样子:“是不是今天在外面遇到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霍少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呀?” “你对每个男人都这么关心吗?”陈宴北冷冷盯着她,声音冰寒。 江瑶轻轻松开他的手臂,撒娇道:“没有呀,但他是你朋友嘛,你们又是一起出去的,我问问不行吗?” 呵,陈宴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盯着她的目光如同尖刃:“是吗?那你在内地的时候,有没有关心过别的男人?” 江瑶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就把话题转到这里了。 她摇摇头:“没有呀。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样子我有点害怕。” 她完全松开了他的手臂,站得离他远了一些。 看到她这个动作,陈宴北眼底酝起风暴,眼尾染上盛怒的红:“你在内地有没有结过婚?” 江瑶被问得心头一跳。 她在内地没有结过婚,但却是因为被逼婚来的香江。甚至为了稳住赵家人,松口答应过婚事,如果陈宴北找人会内地调查,说不定赵家人会一口咬死两人订过婚,甚至说成两人交往过。 她不知道陈宴北介不介意她经历的事,但她还是想跟他解释清楚:“没有。我没有结过婚,但被家里人逼过嫁给一个变态男。我不想嫁给他,所以才躲到香江。” “我承认我一开始来香江履行婚约,只是想摆脱那个男人,但我跟你见面之后,就慢慢喜欢上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然而陈宴北神色并未因为她的解释而缓和:“那你又是跟谁来的香江?” 说到这个问题,江瑶就彻底心虚了。 她是跟江静来的香江,因为江静想害死她,所以她反手把江静推进海里。不出意外,江静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是,她是杀了人,可江静先把她推进海里的,如果不是她有空间,现在死的就是她! 她是正当防卫! 但她莫名不想让陈宴北知道这件事。 殊不知,她这一犹豫,立刻就让江静在陈宴北面前说的那些话变得可信起来。 陈宴北眼底强压的怒意顿时喷涌而出,额头青筋隐隐爆出,他心中仿佛针扎一般,红着眼抬手便将一旁茶几上的电话挥到地上,连同旁边的陶瓷台灯一起,“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想到今天那个女人说的话,还有霍长风手下发现的结婚证书和医院的产检报告,往日甜蜜的相处仿佛成了一个笑话,什么只爱过他,没喜欢过别的男人,原来他只是她的最佳选择而已。 他看着她,眼睛里腥红一片。 踩着满地的碎渣,就像踩在他刺痛的心上。 “嘭——” 江瑶听到卧室门被摔上的声音。 她怔愣地看着一地狼藉,搞不懂他在生气什么。明明她已经跟他解释过了,难不成还是介意她被逼婚的事?还是说,他已经知道江静被她推进海里,接受不了她这样黑暗的一面? 江瑶眼底晕起雾气,她吸了下鼻子将眼泪逼退,急忙追了出去。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还是希望两人能好好沟通,别不清不楚地发脾气。 然而等她追下楼,别墅的门大大敞开,早已看不见男人的身影。 江瑶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所以,这是连解释都不愿意听就给她判了死罪? “嫂子,你怎么站在这里?陈宴北呢?”霍沉风处理完江静的事就赶紧回来了,一进门便撞见江瑶失魂落魄地站在客厅中央。 江瑶抬手揉了揉湿润的眼角,忍住泪摇头:“我没事。你们今天去哪里了?是遇到什么人了吗?” 霍沉风见她这幅样子,而陈宴北明明先回来却又不见人影,知道两人肯定是吵过架了。他道:“嫂子,阿北最讨厌人骗他,他那么在意你,你在内地的事不该瞒着他的。” 内地的事?瞒着他?果然,江瑶心下了然,陈宴北是因为听到关于她在内地什么传闻而生气。 可是她和赵长风什么事都没有,但凡他只要去内地查一查,就知道她没有说谎。 至于江静,除非江静还活着,不然没有人知道她推她下海。 想到这些,江瑶淡淡勾了勾唇,语气有些嘲讽:“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内地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如你提醒我一下。” 霍沉风尴尬地摸摸鼻子,这种事他一个局外人就不跟着掺和了:“你、你们夫妻俩好好聊吧。反正我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正眼看过,但唯独对你不一样。” 问不出什么,江瑶转身默默上了楼。 一直等到快晚上十二点,陈宴北还是没有回来。 她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烦躁地翻来翻去,准备了一肚子解释的话,可见不着人有什么用? 江瑶跳下床,打算再去找霍沉风问问。 刚打开卧室门,正好看到霍沉风从隔壁房间出来。 霍沉风也是来找她的:“嫂子,新加坡那边的公司有点事,阿北赶回去处理了。明早我带你先回香江。对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不等江瑶回应,霍沉风便转身,飞快关上门。 一对上江瑶那双水盈盈的眼睛,他就说不出让她为难的话。也难怪陈宴北要躲去新加坡,娶了这么一个美娇妻,即使知道她骗了人,也实在硬不起心肠对她说出什么重话。 可男人发泄不出来,难受的还是自己。 哎,霍沉风摇摇头,让两人自己折腾去吧。 而江瑶站在霍沉风门口,看着关上的房门,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什么新加坡的公司有事,怕是陈宴北根本就不想见她,才找了这么个借口。 香江。 霍沉风口中应该在新加坡的陈宴北此刻却出现在沙田一家修车厂。 “陈少。”看到他过来,马仔上前恭敬地点头。 “人在哪?”陈宴北将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他,冷声问道。 “在后面仓库关着,我带您过去。”马仔就是把消息传给霍沉风的人,说完他便领着陈宴北往修车厂后面放汽车零件的仓库走。 仓库内,赵长风狼狈地窝在墙角,双手反绑在背后,嘴巴贴着黄色胶带。 他原本是去替飞哥去除掉肥基,结果无意间从旧报纸里面发现肥基的身份并不简单,他这一趟纯粹是去送死的。 所以他临阵倒戈,投靠了基哥,又得知基哥在东南亚的势力不小,便在基哥被警方和段四爷围攻那夜,帮着他突围而出。 哪知道,半路突然杀出另一股势力。 直接把基哥送给警方,还把他也抓走了。 被抓过来好几天,赵长风都没看出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直到今天,仓库的门忽然被踢开,一个高大冷峻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大步上前抓住赵长风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然后一脚狠狠踹向他的胸口。 咚——,赵长风整个人像被炮弹的力量击中,整个人瞬间砸向后面的墙壁,又顺着墙滑到了地上。 倒地之后便一阵头昏眼花,被胶带封住的嘴巴难受地挤出几声闷哼。 没等他气喘均匀,男人再次将他拽了起来,冷硬的拳头一下一下往他身上招呼。 拳拳入肉,整个仓库回荡着皮肉撞击的闷声。 没一会儿,赵长风一张脸就肿得跟馒头一样,嘴上的胶带已经被血水染红,失去黏性。 他惨叫连连,两颗带血的牙齿从嘴里飞了出来,整个人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 “别、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赵长风趴在地上,哀声求饶。 然而男人却仿佛没有听见,抬脚准确踏在他肋骨的位置—— 咔嚓,骨头断裂的闷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赵长风直接痛得晕死过去,彻底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马仔立刻上前探了下他的鼻息,“陈少,还有气。” 陈宴北揉了揉拳头,血丝弥漫的眸冷冷扫了地上的人一眼,抬手慢条斯理地将衬衫袖口卷上去,声音冷酷冰寒:“吊起来。” “是。”马仔朝身后的兄弟招了招手,几人合力拽起地上的赵长风,将他双手绑在起重机的机械臂上,让他整个人悬空。 手臂传来撕裂般的痛感,赵长风意识恢复了一点,昏昏沉沉间听到有人在喊“陈少”,他登时明白过来眼前这男人是谁了。 第175章 175章 赵长风整个人被吊在半空。 他肋骨被踢断了好几根,每吸一口气,胸腔好似有刀子在刮一般。 陈宴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抬手接过马仔递过来的鞭子—— 啪! 鞭子猛地朝着赵长风的方向甩了过去。 “啊!”赵长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身下的裤子被抽开一条口子,露出的地方顷刻间皮肉翻飞。 啪!啪!啪! 陈宴北面若寒霜,抬手又连抽了三鞭。 赵长风痛到连喊都喊不出来,缓了片刻才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吟声。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咳咳咳……” 他吐出一口血水,半睁开眼睛,语气虚弱地问道。 陈宴北声音冷得仿佛从地狱透出来:“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 “怎么,你收集的那些报纸上没有答案?” 对上陈宴北杀人一般的目光,赵长风忽然痛快地笑了起来:“原来……你知道了。” 他往地上啐了口,一脸挑衅:“豪门大少爷娶了个二手货,感觉怎么样?” “我媳妇儿睡着还舒服吗?哈哈哈哈……” 反正对方横竖都不会放过自己,他索性每一句话都精准无误地往陈宴北死穴上踩。 听到他的话,陈宴北冷淡的眉眼瞬间阴鸷:“你们结婚的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话落,啪的一鞭就朝赵长风甩了过去。 “说!” 看着陈宴北疯狂的模样,赵长风咧了咧嘴,露出得意的笑:“原来豪门大少爷也会因为一个女人发疯。” “呵,你不是早就搜过我的行李了,结婚证、婚检单、还有产检报告……所有的证明都在里面,你说是不是真的?” 陈宴北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几乎要把手里的鞭子捏碎。 他不信,赵长风说的全部是真的! “你们结婚,是不是你逼她的?”他声音利如刀刃,腥红的眸寒光阵阵,猛地挥动手里的鞭子,“是不是!” 赵长风脸上带着痛快的笑,仿佛已经感受不到鞭打之痛:“呵,对于那种虚伪的女人,权势就是最好的彩礼,根本不用逼。” “就像——,她知道你是豪门阔少,便毫不留情地甩下我偷渡到香江。” 啪!陈宴北一鞭子抽到赵长风脸上:“闭嘴!我不许你诋毁她!” 赵长风嗤笑一声:“我睡都睡腻了,还用得着诋毁吗?你一个豪门大少爷,用着我用腻的东西,舒服吗?” “是不是很好睡?长得像个狐狸精,身段也软,要折成什么姿势都可以。” “哈哈哈哈哈……” 看着陈宴北阴沉得吓人的脸,赵长风痛快地放声大笑起来。 陈宴北扔掉鞭子,看向旁边站着的马仔。 马仔心领神会,立刻递过去一把手术刀一样的东西。 陈宴北转头,手术刀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了个圈。他腥红的目光凶厉地盯着赵长风,像一个失去理智的杀手: “我再问你一遍,你和她在内地是不是结过婚?是不是你强迫她的?” 赵长风眼睛盯着他手里那把刀,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试探道:“你想杀了我?” 看他一副不识时务的样子,马仔接过话:“这个叫剔骨刀,不杀你,只是帮你放点血。凌迟你听过吧?” “顺便再帮你拍点照片,去内地宣传宣传,听说你们赵家在江市有头有脸。” 话落,马仔的目光停留在赵长风裤裆的位置,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赵长风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他来香江这么多天,十分清楚香江狗仔的手段,按内地严打的环境,若是他被拍出那种照片,赵家就彻底完蛋了! “不!不要!”赵长风双脚在空中踢打,拼命挣扎。 嗖!陈宴北手里的刀直接朝他下面飞了过去。 一颗蛋爆了。 “啊!”赵长风大叫一声,脸色惨白,大颗大颗的汗顺着额头滴落。 马仔走过去拔出刀,用毛巾擦干净,再递回陈宴北手里。 陈宴北冷冷勾了勾唇,抬手就要再把刀飞出去。 看着他的动作,赵长风登时更加惊恐地挣扎起来:“真的不是我强迫她的,是她看上我家里的条件,主动勾引我的!她自己主动往我怀里扑,抱着我,亲我,还在我面前脱衣服……” “你也知道,她那副媚样,哪个男人受得住……” 嗖!这次,陈宴北手里的力道更狠,一片鲜红迅速从赵长风的裤裆蔓延到大腿。 赵长风直接痛得晕死过去。 陈宴北冷冷扫了他一眼,转身对马仔道:“挑了他的手筋脚筋,继续关着。” 马仔出门跟手下的小弟嘱咐了几句,随后拿着一包东西追上陈宴北:“陈少,这些是从那个男人行李里面搜出来的。” 陈宴北接过那包东西,转头往车上走。 上车之后,他把东西往副驾驶座位一扔,里面一叠文件散了出来。 他看也没看一眼,直接踩下油门,车子登时飙了出去。 车子绕着盘山公路飞驰,仪表盘的指针几乎快冲破极限值。 终于到了山顶,车子停了下来。 陈宴北神色冰冷地抓过副驾驶座位上那一叠文件,一张张翻开。 盖着鲜红印章的医院产检单、结婚证书…… 看完之后,他整个人像是坠入冰湖,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失了温度。 捏在文件的手指逐渐收紧,文件瞬间皱成一团。 他闭了闭眼,伸手拉开副驾驶的储物格,摸出一个打火机。 金属银色的打火机泛着冷冽的光,拇指轻轻一滑,火苗窜了出来,他降下车窗,将纸团点燃后飞了出去。 随后他踩下油门,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中环一家地下拳场。 “陈少。”拳场的老板朝他恭敬低头,再引着他去专属更衣室。 陈宴北换好衣服,老板仍在更衣室门口等他,“陈少,今天詹姆斯在,要不要跟他过几招?” “嗯。”陈宴北下颌微动,眉目凝满冷意,一边往擂台走,一边调整着手腕的绑带。 擂台上,陈宴北脸色阴沉如水,与詹姆斯拳来拳往对拆几招后,肢体轰然冲撞,震得擂台四角柱都在剧烈晃动,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顺着他喷薄的脊背滚滚往下。 詹姆斯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陈宴北摘了手套,长腿跨下擂台,进了在拳馆的专属休息室。 “你怎么在这?”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霍沉风,他冷淡地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 霍沉风一猜他心情不好肯定会来拳馆,自顾道:“人我给你安全送到浅水湾了。至于那个江静,我扔车场了,让马仔他们看着。” “听说你亲自审了一遍那个男人?” “嗯。”陈宴北神色冷冷地靠着沙发,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霍沉风:“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昨晚嫂子还问我来着,我说你去新加坡处理公司的事了,你就打算在公寓住?不回去了?” 陈宴北扯了扯衬衫领口,冷声道:“我打算先去趟内地。” 霍沉风了然,按他的性格肯定是要亲自确认一遍:“你不用亲自跑一趟,我uncle跟京市政府有合作项目,我让他找上面的人去江市查一查便知真假。” “谢了。”陈宴北声音消沉,冷峻的眉宇透着一丝疲惫。 霍沉风:“行,那你先好好休息。对了,摩尔博士明天到新加坡,要我过去帮你跟进吗?” 陈宴北揉了揉眉心:“不用,我今晚就过去。” 行吧,霍沉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浅水湾别墅。 江瑶回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安姐和阿忠,周深已经去了新加坡。 在家的一天时间,江瑶几乎都守在电话旁,眼巴巴地等着,想陈宴北会不会忽然打电话回来。 可整整一天时间,电话连响都没响过一声。 晚上的时候,江瑶躺在大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点难受了。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两人还如胶似漆,甜甜蜜蜜,转眼就变了,她连人都见不着。 她思来想去,自己在内地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就算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那也应该给她个机会解释啊,这么不清不楚地玩消失是什么意思? 江瑶最讨厌冷暴力,此刻她耐心也耗尽了。 这两天时间,她陷入反复内耗之中,什么都没干,报社的存稿没写,专业书也没看。 果然,恋爱脑就是女人悲惨的开始。 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每天靠挖野菜求生的画面不断在她脑海重复。 不行!江瑶忽然如梦初醒,刚嫁入豪门的时候,她说什么来着?她要挣很多很多钱,但现在她在干嘛? 江瑶登时从床上跳了起来,擦干湿漉漉的眼角,飞快走进书房。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江瑶手头多了5w字的小说存稿。 看着厚厚一叠稿件,她终于松了口气,今天就去报社把稿子交了! 换好衣服,江瑶下楼匆匆吃了点早餐,然后拿了杯咖啡就要出门。 “少奶奶。”阿忠忽然从后面叫住她,跑上前将一个大信封交给她,“这是昨晚有人送到家里的,太晚了我就没上去打扰您。” 江瑶狐疑地接过那个信封,随手就撕开看了起来。 里面是几张薄薄的纸,上面居然是……她和赵长风的结婚证! 江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结婚证书,怎么会这样? 她接着往后翻,没想到还有她在内地人民医院做的婚前体检单,甚至还有产检报告、B超单、以及写着流产的病历。 而且每份文件都有单位或者医院的章,要不是她有原主的记忆,都要怀疑她穿过来之前,原主真的做过那些事。 原来是这样! 江瑶终于明白陈宴北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还忽然消失了。 第176章 176章 看到这些东西,江瑶毫不怀疑是赵长风干的。 赵家人脉在江市盘根错节,赵长风舅舅又是公安局长,不难开出这些假证明。 至于医院的产检单,这个年代看病挂号不像后世对身份证要求那么严格,只要医院有人,赵家随便找个怀孕的女人张冠李戴,看病的时候用她的名字就行。 信封里的文件是复印件,而内地还没普及复印机,所以肯定是他带到香江之后再复印了。 江瑶将文件塞回信封,红唇勾起一丝冷笑,还真是阴魂不散,给她泼脏水都泼到香江来了。 江瑶转身又回了书房,提笔唰唰写了一封信之后才拿着信出来。 算起来,现在内地正好赶上严打时期。既然赵家不让她好过,那她就还赵家一份大礼。 阿忠一直等在客厅,见江瑶一脸冷意地下楼,赶紧过来:“少奶奶,您要现在出门吗?” 江瑶把手里的信交给他:“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把这封信带去内地?带过去之后寄到信封上的地址就行。” 阿忠接过信:“您还记得我那个卖保险的朋友周少峰吗?他认识不少在香江干保险经纪的鹏城人,他们每个月都会回一趟内地,我找他帮忙就行。” 江瑶:“太好了,不过又得麻烦你朋友。这样吧,我最近刚好想买一份医疗保险,你改天约你朋友出来,我请他吃饭一起聊聊。” 这样她就不用担心欠对方人情了。 阿忠:“少奶奶不用客气,我和少峰从小一起长大,经常互相帮忙。” 江瑶:“放心,我不是跟你客气,我是真的需要一份保险。” 阿忠挠挠头:“那我跟少峰说一声。对了少奶奶,那个高倩盈前段时间在香江出现了,她好像认识了什么社团的人,上次还把少峰给打晕了,您在外面也小心些,我怕她会来找您。” 江瑶现在没心思关注高倩盈,她只想专注自己的事:“我知道了,谢谢提醒。今天出门我自己开车吧,给你放天假。” 阿忠:“那我跟您一起去车库,您挑完车,我给您检查一下车况。” 自从上次车子送修理厂被人动手脚之后,阿忠每次出门都要仔细检查一遍车子。 车库地面划了线,每一辆车都停在划线的格子里,一眼望过去,很容易就看到有两个格子区域是空的。 江瑶之前来车库的时候,车子都是停满的,但今天除了上次坠海报废的车以外,还少了一辆。 她心里划过某种猜测,她站到空缺的格子前,语气随意地问阿忠:“这里停的车是送修了吗?” 阿忠:“没送修,是少爷前天晚上少爷回家开走了。” 听到这个答案,江瑶心里冷笑,原来陈宴北没去新加坡,而是回香江了。呵,在香江却故意不回家,连个电话也不给她打,既然这样,那她还解释什么? 愿意误会那就误会吧!男人只会影响她搞钱的速度。 见江瑶没吭声,阿忠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诶?少爷和少奶奶平时都形影不离,但少爷前晚回家却没带着少奶奶,少奶奶是昨天才回来的。 难不成两个人吵架了? 阿忠心思转动间,江瑶已经挑了一辆黑色的凌志车。 “我就开这俩。”江瑶指了指车子。 “好的少奶奶,您稍等,我检查一下这个车子。” 阿忠拿过一旁储物架上的工具箱,熟练地打开汽车引擎盖,仔细检查着刹车片,分电器、火花塞…… 检查完以后,他终于踏实了:“少奶奶,车子没有问题,您可以放心开。” “辛苦。”江瑶朝他点点头,随即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车子很快启动,驶离了浅水湾。 这个时间点交通还算顺畅,半个小时的时间,江瑶就到了报社停车场。 拎过副驾驶的手提包,开门,下车。 报社办公室。 明报这个月就要开始正式连载女性小说,为了防止开天窗,报社会要求作者提前交稿。 主编查礼国正准备给江瑶打个电话,问问她稿子存够了没有。 刚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助理就推门进来汇报:“主编,江小姐来了,在会客室等着。” 查礼国放下电话:“快请她进来。” 他清楚江瑶少奶奶的身份,上次冯美琳事件后,就特别交代助理,如果江瑶来了,要第一时间跟他汇报,不能晾着人。 助理出去,没一会儿便领着江瑶进了办公室。 “查主编。”江瑶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查礼国满脸堆笑:“江小姐来了。咖啡还是茶?” “不用了主编,我是来送稿子的。”江瑶出来前刚喝了一杯咖啡,坐下后就把手提包里的稿件拿出来,放到面前的办公桌上。 查礼国先吩咐助理去泡杯红茶送进来,然后转头看向江瑶:“你的小说下周正式开始在报纸上连载,我今天还准备给你打电话问问,没想到你主动过来交稿了,呵呵。” 江瑶指了指桌上的稿件:“加上之前的存稿,现在一共有20万字,足够连载半个月的时间。” 查礼国没想到她一次能交20万字,顿时眉开眼笑:“江小姐有才华还勤勉,我有预感这本小说肯定会大受欢迎!” 江瑶谦虚地笑了笑,“您对我太有信心了。” 小说没有正式开始连载,还不知道读者的反馈,江瑶心里其实没什么底。 查礼国鼓励道:“不用担心,我们编辑部都看过你的小说大纲和人物设定,大家的反馈一致不错。” “对了”,查礼国忽然想起前几天跟老板通电话提到的事,“江小姐,我们报业集团的那家建筑杂志社已经重新办理完证照,正式归属在你名下。今天有时间吗?正好我带你去杂志社那边,你今天就可以正式接管过来。” 江瑶今天本来也有这个想法,没想到对方先提了,她顺势点点头:“那就麻烦查主编了。” 建筑杂志社跟报社在同一栋楼。 目前杂志社还是在正常运转,只不过销量实在惨淡。明讯集团早就想砍掉这条业务线,因为杂志社多运转一天,不仅不挣钱,集团还要倒贴房租和员工工资,以及各项杂七杂八的运营费用。 所以巴不得江瑶能早点接手,这样集团就不用再倒贴钱。 “这里就是了。”查礼国带着江瑶坐电梯下到三层,指了指前面一块黑白配色的门头——GA Global Architecture(全球建筑)。 跟报社还有前台小姐接待不同,杂志社没有前台,甚至都没有人接待访客。 江瑶站在门口就能对里头的工位一览到底:能容纳几十人的格子间,只剩了不到十个人。 大家坐在位置上,有看报纸的,有喝着咖啡盯着窗外发呆的,还有几个索性围在一起聊天。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众人停下动作,齐齐转头。 都是一个集团旗下的,大家自然认得查国礼。 “查主编,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边?” 说话的是杂志社的主编梁雪,她之前只是编辑,最近主编辞职,杂志社群龙无首,她因为资历在杂志社时间最长,所以升职成了主编。 梁雪放下手里的化妆镜,目光在查礼国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江瑶身上,“这位是?” 其他几位员工也跟着看向江瑶,眼中既有好奇又有惊艳—— 该不会是哪家电影公司新签的女明星吧?只不过女明星没事来他们杂志社干什么?他们是建筑杂志,又不是八卦杂志,不需要靠女明星来吸引读者。 还是豪门大小姐来他们杂志社体验生活?恐怕来得不是时候,杂志社都要倒闭了,还上什么班。 没等众人猜想多久,查礼国介绍道:“这位是江瑶小姐,杂志社现在已经从集团独立,归属到江小姐个人名下。江小姐今天将正式接管杂志社,这也是麦总的意思。” 等他说完,众人全都一脸震惊: 什么? 杂志社脱离集团归属到个人名下? 背靠集团资源的时候销量都如此惨淡,现在换成个人当老板,岂不是更惨? 一时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查礼国没空管众人脸色,宣布完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给梁雪。 梁雪仔细翻看文件,看完之后脸色顿时黑了大半。她领导的位置还没坐几天,杂志社竟然直接易主了! 看到梁雪的表情,众人已经确定事情是板上钉钉了,一时心思各异。 江瑶环视每个人的脸,心里大概有数。改朝换代,第一件事自然是要进行管理层洗牌,虽然这里只有不到十个人,但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她开口向麦正良要杂志社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打算,当下立刻进入角色: “各位好,我是江瑶,今天正式接管GA杂志。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消化这个事实,五分钟后,就在这里召开第一次员工会议。” 她后世社畜十几年,从基层到成为跨国公司管理几十个人的部门领导,一进入工作状态,身上的娇媚气质就完全变了个样,整个人冷艳又有攻击力,距离感十足。 第177章 不好意思,我要辞职 查礼国见江瑶这么快就进入状态,还要开员工会议,低声对她道:“江小姐,那你先忙,我回报社了。” “好。”江瑶把查主编送到门口,看着他进了电梯,才转身回到杂志社。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到了。 江瑶随手拉了张椅子在众人前面坐下,正准备开口,梁雪就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她身边,语气冷淡:“不好意思江小姐,我要辞职。” 江瑶目光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理由?” 梁雪抬着下巴,神情居高临下:“恕我直言,我在这行干了十几年,从来没听过江小姐你的名字,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任何杂志从业经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来带领GA,呵,不难想象GA未来是什么结局。” “还有,江小姐买一家杂志社玩票是你的自由,但我不奉陪。” 梁雪已经四十多岁,让她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手下做事,她的自尊和骄傲都不允许。 江瑶淡定地坐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叩着桌面,没有马上开口回应她。 梁雪手下的两个资深编辑坐不住了,也站出来道:“不好意思江小姐,我们也打算辞职。” 编辑是一个杂志社的核心,编辑都走光的话,那杂志内容只能开天窗,等着停刊。 江瑶环视一圈工位,整个GA还剩下五个人。五个人里面有三个是新人编辑,刚入行两三年,一个是策划,一个是端茶倒水、采购办公用品的行政。 刚接手就碰到核心团队离职,职场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江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唇边还弯起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还有人要跟梁主编一起辞职吗?” 场面一时陷入安静,大家不由自主地看向梁雪。 什么叫跟她一起辞职?梁雪气愤地瞪着江瑶: “你这样问大家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暗讽我故意煽动所有人辞职?你也看到了,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杂志社易主,辞职也是刚刚才做的决定。大家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工作,只能说明GA已经没有任何前途,江小姐又完全是门外汉,自求多福吧。” 这话一出,剩下的五个人顿时军心涣散。 公司前途未卜,又来个看起来就像花瓶的老板,公司的前景可想而知,剩下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对离职也有些蠢蠢欲动。 江瑶表情不变,视线淡然地扫过几人,最后停在梁雪身上: “我接手GA之前看过公司财报,在梁主编的带领下,GA整整三年连续亏损,连个广告赞助都没谈下来过。这是不是说明,梁主编的水平比我这个门外汉还不如?” “你!”梁雪没料到她如此牙尖嘴利,本想今天带着团队离职,给她一个下马威,却反而当众揭了自己的短。 不过,梁雪很快冷静下来,得意地昂着头:“你嘴巴再会说又怎么样?没有我们这些资深编辑在GA坐镇,你以为杂志社能坚持几天?下个月就得开天窗!” 江瑶挑了挑眉,直接怼回去:“少了谁,地球都一样会转。梁主编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业务水准差又一把年纪,还带两个拖油瓶一起跳槽,也不知道哪家慈善机构愿意收留你。” “你!”梁雪再次被噎得面红耳赤。 她身边跟着的两个要一起辞职的资深编辑也脸色难看。 反而是刚刚还犹豫不决要不要辞职的那些人冷静了下来。 这几人都是新人编辑,平时在杂志社的活都是他们在干,梁雪几人就负责给他们挑刺,活是一点没干,就那种业务水平,几人离开GA能有什么前途? 他们干嘛脑子一热跟着梁雪离职?老老实实留在GA都比跟着梁雪有前途! 想通之后,大家便默默地站得离梁雪远了点。 场面再次陷入安静。 江瑶将几人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 看来是不打算跟着离职了,她慢悠悠地看向梁雪三人:“既然这样,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合约上写清楚了,这个月的员工工资由明讯集团结算,所以你们自己去找明讯的财务部结算吧。” 江瑶来之前就了解过,杂志社一共六个编辑,除了离职的那三个,剩下的都是国外知名大学建筑系毕业的,专业对口,文笔又不错,是难得的人才。 如果不是梁雪三人入行时间更早,怕是主编和资深编辑的位置根本轮不到她们。 现在正好,把那些不干事的大佛全都送走。 听到她的话,梁雪三人黑着脸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很快就抱着一堆东西离开。 江瑶转头看向剩下的五个人:“我们继续开会。” “跟大家同步一下GA接下来的发展方向。第一,GA杂志会进行全面改版。从偏学术性的风格转变为完全商业化的风格,砍掉从前世界知名建筑鉴赏的内容,专注到房地产行业。”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一脸震惊。 “房地产行业?可是这个行业的选题内容根本撑不起一期杂志啊!” “是啊,难不成让我们天天关注房价涨跌?楼盘开业?那我们跟那些房产中介关注的事有什么不同?” “对呀,江小姐,我们好歹也是建筑系毕业的,当初加入GA也是怀揣着对建筑的热爱,想要做一些把建筑和艺术结合在一起的工作。” “……” 呵,艺术?江瑶看着几人天真又理想的眼神,简直不忍心撕开真相,但她是来搞钱,不是来贩卖情怀的。 “ok,我理解大家的想法。首先,有人的地方就需要房子居住,香江未来十年的人口爆炸性增长,那就需要无数房子。所以未来几十年,房地产行业是绝对的风口,是所有人都关注的热门话题。” “做内容就要做热点,连续三年亏损的事实还没让你们清醒吗?世界建筑鉴赏的确高大上,但普通人才不会关注卢浮宫是怎么建造的,圣母院又是怎么修的,他们只在意自己挣了多少钱,能不能买得起房子住!” 说完,江瑶停顿下来,淡淡扫视众人一圈,再继续道: “其次,一个楼盘,从规划、拿地、盖楼、销售到入住装修,这么多环节,可以做的选题内容非常丰富。就拿家装来说,光是鉴赏不同住宅装修风格,内容就多到可以单独撑起一本杂志,再植入各种家具电器品牌,连广告商的赞助费也解决了。” “至于你们的艺术追求”,江瑶勾了勾唇,“饿了能当饭吃吗?去商场购物可以当卡刷吗?” 一句句反问如同利剑一般精准无误地射向所有人的心脏。 一时之间,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他们之前高傲了三年,结果被现实狠狠上了一课,每个月的杂志销量只有几百本,甚至其中一半还是学校图书馆帮忙采购的。 江瑶趁热打铁,继续宣布:“第二,除了做杂志,我们还要做专注房地产行业的活动策划和执行,比如筹办地产行业论坛或者楼盘开业策划等等。当然,这个业务线在杂志改版成功后再开始执行,到时候我会招聘专门的活动团队来跟进。” 有了前面的内容铺垫,再听到她要拓展一条专门做活动的业务线,大家已经能够接受了。 见众人都没吭声,江瑶又道:“最后,从下个月起,你们五个人的工资全部上调50%,年底每人三个月工资作为年终奖。” 没有人不喜欢钱,一听到这话,刚刚还默不吭声的众人一下双眼放光,眉开眼笑。 不过高兴之后,大家又马上冷静下来:“可是杂志社的账上根本没有钱了啊……” 江瑶勾了勾唇:“有没有钱是我该担心的问题,你们就只管好好工作。对了,这个月底,所有编辑交一份房地产行业的市场调查报告给我,完成报告期间,大家不用来公司坐班。” 现在距离月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个任务不算太赶,大家也没有意见。 “好了,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江瑶起身,打算离开。她开会不喜欢长篇大论,也没有老板瘾,说完事就打算撤。 殊不知,她这样果断利落反倒让大家觉得她的话可信。 见她要走,大家纷纷起身: “江小姐再见!” “江小姐慢走!” 江瑶对众人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 “江小姐,等一下!” 江瑶刚走了两步,就被人叫住。她回来,见是那位干行政工作的同事。 她接手之前就看过杂志社的资料,本来是打算砍掉行政这个岗位的,但刚刚对方没有跟着梁雪辞职,还算拎得清,她就改了主意。 “有事吗?”江瑶问道。 “江小姐,他们都有任务,我不是编辑,我一直做的行政,不知道我可以帮你干些什么?” 行政同事叫廖媚,五官小巧妩媚,身穿紧身针织衫和包臀裙,身材相当有料。 江瑶确实忘记给她规划工作任务了,不过这种姿色,干行政倒是浪费了,她笑了笑:“有没有兴趣换岗位,改做我们杂志的客户经理?” 廖媚之前没听过这个职位,好奇道:“这个岗位需要我做些什么?” 江瑶:“等我们杂志改版后,会有很多房地产商或者家居品牌商关注我们,他们就是我们的客户,而客户经理要负责维护好跟他们的关系,让他们在我们杂志投广告。当然,客户投广告,你可以拿提成。干得好,工资比你现在翻十倍。” 天呐,十倍?! 廖媚立刻点头:“江小姐,我愿意转岗!” 她早就干腻了端茶倒水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不如换个岗位博一博。 江瑶道:“那行,你这半个月的任务就是把香江所有富豪吃喝玩乐的地方都踩点一遍。重点要留意那几家大型地产公司的董事长爱去的地方。踩点的花费可以报销。” 廖媚眨眨眼:“好的江小姐,保证完成任务!” 处理完杂志社的事,江瑶就直接回了浅水湾别墅。 陈宴北还是没回家,但江瑶的心态已经改变,她到家之后就扎进书房,开始写杂志改版的详细计划。 写完从书房出来,已经快晚上十二点。 想到明天还要去学校报道,江瑶赶紧去浴室洗漱。 新加坡。 新加坡跟香港几乎没什么时差,此刻已是凌晨。 霍沉风揉了揉太阳穴,从沙发起身朝办公桌后的陈宴北道:“我说大少爷,我等你等得都睡了一觉了,你工作还没结束?” “快了。”陈宴北看着手里的文件,头都没抬一下,冷冷甩出两个字。 霍沉风扶额,以为陈宴北心情不好,他特地来办公室找他去酒吧喝一杯,哪知道大少爷排解郁闷的方法是工作! 第178章 你居然还想杀我? 霍沉风拍拍裤腿,从沙发起身:“算了,我看你今晚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改天再来找你喝酒。” 走出办公室,正好撞见外面的助理周深抱着一摞资料进来。 “霍总。”周深跟他打了个招呼。 霍沉风点点头,盯着他手里那叠厚厚的文件,忍不住挑眉,“还有这么多文件要处理?” 该不会陈大少爷今晚又不打算睡觉了吧? 周深解释道:“这些是BP机项目的资料,英国团队刚带过来的。” “前段时间不是听说这个项目给那什么江助理负责吗?她干什么吃的,这么多资料还要老板亲自过目?” 霍沉风皱眉,视线掠过不远处助理的办公的区域。 周深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往老板办公室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江、江助理就是少奶奶。” 这几天陈宴北整个人阴云密布,气压低到要冻死人,公司上下谁都看得出老板心情不好。 而且原本说好跟O2公司的合作是由少奶奶负责,但现在英国团队都飞到新加坡了,也不见少奶奶过来,反而是少爷一个人在新加坡,还天天关在在办公室,所以周深肯定,背后的原因肯定跟少奶奶有关。 听到周深的话,霍沉风一脸震惊:什么?江瑶就是江助理? 呵,夫妻俩挺会玩呀,一会儿保镖,一会儿助理的。 “还不走?”不带什么温度的声音从办公室飘出来,陈宴北终于从那堆文件里抬头,冰寒的视线扫过站在门口说话的两人。 大少爷都发话了,霍沉风缩缩脖子,溜了。 周深硬着头皮走进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办公桌上:“少爷,您要的资料。” 陈宴北冷淡地嗯了声,抬手拿过最上面那份文件:“出去吧。” 他说话的时候,右手翻动文件,左手在胃的位置停留了一秒,连带着眉心微微蹙起。 周深留意到他的动作,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道:“少爷,我买了宵夜,您今天好像都没吃东西,要不要拿进来给您?” 陈宴北向来不喜欢办公室内有杂七杂八的味道,所以周深没敢直接带进来,而是先询问他的意见。 “不用。你可以下班了。”陈宴北继续低头看着文件。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 几秒后,陈宴北眉心紧蹙,放下文件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片,倒出两颗。 手边没有热水,只有一杯放凉的咖啡,他就着咖啡将药片吞下去。 吃完药没多久,胃里烧灼的感觉褪去不少。 视线无意间扫过桌上的电话,他脑海里浮现江瑶笑得娇滴滴的脸,他愣了几秒,强摁下想要拿起电话的冲动,烦躁地捏了下眉心,从桌前起身。 已经是凌晨一点,落地窗外,淡淡的月色笼罩天空,整个城市黯淡无光。 陈宴北从酒架上取了一瓶Lagavulin 16,拿着酒杯坐回沙发。 周深从办公室出来,在工位上又等了半个小时,见陈宴北确实没有再找他,才起身离开公司。 坐上计程车,他从车窗抬头望向公司顶层的办公室,脑海中隐隐闪过刚才陈宴北捂着胃眉心微蹙的样子。 这两天老板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天天连轴转,咖啡当水喝,连饭都不吃。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少奶奶在这里,少爷肯定不会这样。 犹豫了一路,到家后周深还是给江瑶拨了个国际长途。 电话自然是没有打通。 江瑶回家没多久就上床休息,她这两天也没休息好,所以今晚特地吃了一片褪黑素,想养足精神,明天好去学校。 周深只好把电话拨到了酒店。 霍沉风小酌了一杯,正准备上床睡觉,床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霍总,抱歉这么晚打扰您,少爷还在办公室,我看他似乎身体有点不舒服……他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什么东西,还喝了很多咖啡。” “好,我知道了。我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霍沉风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快凌晨两点了还在公司,这是真打算不顾身体熬通宵呀? 穿好衣服,霍沉风让酒店准备了一份餐食送到房间,然后开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楼下,他抬头一看,陈宴北办公室的灯果然还亮着。 他赶紧拿上从酒店打包的餐食下车。 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便看到陈宴北坐在沙发上,衬衫半解,一杯接一杯在喝酒,面前的茶几上那瓶Lagavulin 16已经快见底了。 43度的酒,他整整干掉一大瓶,还是空腹喝的,这身体是不想要了吧? 霍沉风大步上前,把他手边的酒杯给夺下来:“喂,大少爷,你要喝酒好歹也先吃点东西,不要命呐?” 手里空了,陈宴北冷冷地抬头。 这么近距离对视,霍沉风才注意到,他眼眶布满血丝,整个眼圈都是红的,全身透出一股颓丧至极的气质。 昔日意气风发的大少爷,在车祸残疾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都没有展现过如此脆弱的一面,没想到现在…… 霍沉风叹了口气,把从酒店打包的餐食放到他面前,又起身出去接了杯热水回来:“先喝点水再吃东西。” 陈宴北摇摇头,往后靠着沙发,表情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霍沉风只好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张了张嘴,想安慰好友几句,但想到从赵长风行李里搜到的各种证件证明,他又词穷了。 那些证据太真实了,加上还有江静这么一个人证,他就是想相信江瑶,也没办法说服自己。 试想要是他娶的太太跟别的男人结过婚,还骗他说单身,那他肯定也受不了,恐怕疯得比陈宴北还要厉害。 而且他看得出来,陈宴北是真的喜欢江瑶,真的栽到她身上了。大少爷第一次情窦初开就碰上这种事,打击肯定不小。 霍沉风叹了口气,“你这么折腾自己也不是办法。等大陆那边调查的结果传回来,如果……事情属实,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陈宴北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知道。” 要是从前他被人骗了,那人的下场肯定很惨,但是现在他居然说不知道,霍沉风算是明白过来了:“呐,既然你还放不下人家,你折腾自己搞咩?不如现在回去,两个人把话说开,以后好好过。” “兴许嫂子之前是真有苦衷,你看大陆衰仔那副模样,多半是他强迫嫂子的。再说,嫂子要真想找有钱人,内地有钱有势的高官子弟也不少,至于找那么一个吗?” 霍沉风说的这些,陈宴北都想过。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想那些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 想…… 噗——,陈宴北心口涌起一阵燥热,紧接着嘴里喷出一口血,整个人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喂!你没事吧?”霍沉风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扶他。 “我……没事……”陈宴北声音虚弱,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霍沉风把他扶靠在沙发,快步起身走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 一眼扫到桌上的药,又看到旁边的咖啡,他顿时脸色大变:“喂,你不会用咖啡配胃药,然后又空腹饮酒吧?大少爷,你这样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那个胃药是国外医生开的,见效快但里面有些成分是绝对不能跟酒精和咖啡因一起服用的。 霍沉风直接拨了私人医院的急救号码。 香江。 昨晚吃了褪黑素,江瑶睡得还不错。 一早起床收拾好自己,便拿上剑桥包去楼下吃早餐。 正用到一半,安姐有些着急地跑进来:“少奶奶,老宅来人了。” 话刚说完,客厅入口已经传来脚步声。 江瑶抬眸看去:陈国邦和周丽敏走在一起,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江静! “爸、妈,吃早餐了吗?要不要坐下一起?”江瑶客套地问了一句,不过心里已经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 啪!江静走上前,二话没说,抬手就甩了江瑶一个大耳光。 一边打,嘴里还恶狠狠道:“贱人!想不到我会活着回来吧!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江瑶一时不察被她得手,左脸立刻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痛。 看着她漂亮的脸蛋肿了一半,江静痛快极了,反手还想再来一个耳光。 这次江瑶一个闪身躲开,然后顺手抄起桌上的花瓶,咚地一声,给江静脑袋开了个瓢。 “啊!” 江静捂着脑袋惨叫一声,鲜血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淌。 摸到一手黏稠,她惊慌大叫:“贱人!你居然还想杀我!” “呵,一大早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要是杀了你,你还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至于现在,我顶多算正当防卫。” 江瑶一脸冰冷的盯着她,红唇缓缓勾起。 江静没想到大半年不见,这个妹妹气场居然变得如此凌厉,她被她的眼神盯得打了个寒颤,捂着脑袋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一旁陈家夫妻身后。 看到陈家人,江静顿时心里又有了底气,恶狠狠地回瞪江瑶: “你为了抢我的婚约,骗我一起偷渡到香江,然后在中途把我推进海里,这不是谋杀是什么?还好我福大命大活了过来,我这次到香江,就是要揭开你的真面目!” 一旁的周丽敏挽着陈国邦的手臂:“老公,你看,之前说她打了冯美琳你还不信,现在眼见为实了吧?她当着我们的面就敢拿花瓶砸自己亲姐姐的头,简直就是个太妹!” 第179章 净身出户 陈国邦今天特地过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啪! 他把手里拿着的文件袋往桌子上一扔,脸色阴沉如水:“江小姐,解释一下。” 文件袋半开口,里面的纸散了一半出来。 江瑶没伸手去拿,只淡淡扫了一眼露出来的部分,就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昨天她也收到了同样的一份。 江瑶表情平静地看向陈国邦:“解释什么?我说我没做过,你们又不信。” “呵”,周丽敏嗤笑一声,双手抱胸地睨着她,“你心理素质真不错。证据都摆在面前了,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这些证据是高倩盈亲自跑了一趟内地,从被你抛弃的男人家里拿回来的,白纸黑字大红章,还能有假?” 听到这里,江瑶算是看懂了这局是哪些人攒的。 连陈宴北都不相信她,她也根本没指望这些人能相信,自然也懒得解释。 她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语气平淡至极:“你们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吧。今天来这里也不止找我兴师问罪这么简单吧?我马上要去学校,咱们就长话短说,速战速决。” 说完,她慢悠悠拉开椅子坐下,等着对方的下文。 江静看着她这幅样子,忍不住讥讽:“呵,装什么装?我还不知道你的文化水平,也就小学毕业,还去学校,简直可笑!” 江瑶冷冷回击:“你以为你贬低我,别人就会高看你一眼?不想脑袋真的开花,就闭上你的嘴巴。我现在脾气不太好。” “还是您说吧。” 江瑶不想再听这些人的废话,也不想跟她们斗嘴皮子功夫,直接对陈国邦道。 陈国邦到底是豪门出身,遇到这种事,就算心里再生气,嘴上倒是不会像女人那样先逮住对方攻击一番。 不过江瑶的反应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她至少会解释一句,或者哭着求原谅,但她两种都没有,反而淡定得过分。 这样也好,陈国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既然你跟我儿子原本没有婚约,那就把这个签了吧。” 江瑶接过来,“离婚协议”几个字跃入眼前。 她大致扫了一眼条款,薄薄几页纸,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让她净身出户。 从陈宴北暴怒出走的那天,这份离婚协议就在江瑶的意料之中。 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她微微勾了下唇,只问了一句:“这个协议也是陈宴北的意思吗?” 陈国邦顿了顿,这事其实陈宴北根本不知道,是他的意思。儿子对江瑶的维护他看在眼里,也清楚这种长相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 但二婚、流产还抢了自己姐姐的婚事,他们陈家没办法接受有这种污点的儿媳。 他怕儿子为爱昏头,选择瞒下这件事,所以知道陈宴北不在香江之后,就着急赶过来让江瑶签这份协议。 见丈夫迟疑了一秒,周丽敏赶紧接过话:“当然是阿北的意思。不然他为什么抛下你一个人在香江,他那个人性格高冷,这种事情当然不会亲自处理。” 周丽敏是女人,知道用什么刀子,戳哪里会让人痛。 果然,听到这话,江瑶毫不犹豫就拿起笔,唰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有一个要求。”签完之后,江瑶忽然道。 周丽敏笑道:“怎么?你不会是要求分财产吧?不好意思,你刚才没看条款吗,你婚后得到的一切都要全部还给陈家。包括你住的房子、你开的车、你穿的漂亮衣服……” 周丽敏还在喋喋不休,江静一脸痛快极了的表情。 江瑶不想浪费时间跟两人斗嘴皮子,而是直接看向陈国邦。 陈国邦打断周丽敏的话,问道:“什么要求?” 江瑶表情平静:“现在就去把离婚证领了。” 陈国邦显然没想到她的要求居然是这个,愣了一秒,不过还是点点头。 这点事,他还是可以办的。 江瑶的反应显然也出乎周丽敏的意料,她看傻子一样看着江瑶,随即脸上就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等着吧,过惯了少奶奶的生活,突然去过苦日子,有你哭的那天! 陈国邦转头去打电话,挂完电话后,跟江瑶道:“一个小时以后离婚协议可以送过来。” 江瑶点点头,“那我上楼收拾东西。” “等等”,周丽敏打断道,“我跟你一起上去,看着你收拾。” 免得她把家里贵重的东西带走。 “我也去。”江静也想跟着上去,参观参观豪宅。现在江瑶离婚,跟陈家订娃娃亲的又成了她,那她以后也能住进来。 江瑶无所谓两人跟着,反正她收拾行李也不用亲自动手。 上楼之后,江瑶先从书房经过,意识一动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周丽敏和江静根本毫无察觉。 江瑶又往卧室走,脑子里想着自己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就立刻被收进空间,她甚至连卧室都没进。 这个功能也是她最近才发现的。 空间升级了,只要她和物品的距离在百米内,就可以收纳进空间。 江瑶就在走廊走了一个来回,连房间都没进,又转身下楼,完全把身后的两人溜了一圈。 见她两手空空地下楼,陈国邦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江瑶也不解释什么,就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等着离婚证明送过来。 没多久就有律师把东西送过来。 拿到离婚证明,江瑶就再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一秒。 走出别墅大门那一刻,江瑶眼圈才慢慢泛红。 她回头看了一眼开着窗的二楼卧室、两人一起散过步的小花园、第一次温存的游泳池,接过吻的海边露台…… 她等了他四天,这四天都做好了解释的准备,她知道那些证据太过真实,很难去解释清楚,但只要他愿意给她一点点信任,她就会尽力找出证据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她只等来了离婚协议。 江瑶也有自己的尊严,她会主动去追求爱情,但绝对不会卑微祈求,也不会做无谓的纠缠。 江瑶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沿着通往山下市区的路一直走,没有再回头。 没走多久,天空就渐渐阴霾,飘起了雨花。 雨点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越落越急,越下越大,最后变成瓢泼大雨,疯狂地从天降落。 整片天空犹如怒涛翻滚,电闪雷鸣,天就像要崩塌下来一样。 江瑶躲到了路边的公交站台,衣服和头发早就被雨水打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坐上公交车,看着窗外瓢泼的雨景,江瑶心底溢出一丝苦笑,她用一次短暂的婚姻证明了,男人就是靠不住。 好在她醒悟得还不晚,手里也有一笔启动资金,以后就专业搞事业吧。 这一次,她要拿回属于她穿越者的一切! 浅水湾别墅。 外面雨势越来越大,陈国邦和周丽敏打算赶紧回老宅。 司机把车开到门口,两人撑伞匆匆出来,江静也跟在两人身后。 见两人拉开车门打算上车,江静一下着急了:“陈先生,陈太太,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陈国邦这才想起后面还有一个拖油瓶,他看了妻子一眼,周丽敏立刻会意,从臂弯挎着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江静: “江小姐,虽然你妹妹顶替了你的婚约,但对陈家来说,已经还了当年的救命之恩,谢谢你愿意把真相说出来。这里是两万港币,你拿着钱先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然后回内地好好生活吧。” 什么?江静不可置信地看着周丽敏:“可是江瑶不是离婚了吗,我、我……” “你该不会还想嫁进陈家吧?”看惯了江瑶的脸,再看江静,对比太明显,周丽敏都忍不住想笑。 江静将信封抓在手里,手指收紧:“你不是说只要我站出来指证江瑶,就会把属于我的一切还给我吗?” “呵,属于你的一切不就在你手里吗?当初我们也只是想给江瑶点钱打发她回内地,是她自己有本事让陈宴北娶了她。” 说完,周丽敏拍了拍江静的肩膀,弯身坐进了车里。 车子很快启动,只留下江静傻傻地站在原地。 此刻,她才明白,她被周丽敏那个女人耍了。 对方根本没想过要让她嫁进陈家,只是为了骗她去跟陈国邦说出真相而已。 没关系,她还可以继续住江瑶住过的别墅。 江静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别墅大门,走进去。 刚走到花园,安姐就带着阿忠匆匆出来,阿忠手里还拎着检修车子的扳手。 “滚出去!”阿忠挥舞着手里的扳手,像条护家的大狼狗气汹汹地朝江静吼道。 “滚!这是我们少爷和少奶奶的家,你再敢踏进一步,我就打死你!在我们香江,私闯民宅是会坐牢的!” 江静之前敢跟江瑶叫板,完全是因为周丽敏在背后替她撑腰。现在她就是被利用完丢掉的棋子,再没人护她,她自然又恢复了胆小如鼠的本性,吓得拔腿就往外跑。 看到人走了,安姐和阿忠才松了口气。 刚才阿忠在车库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但安姐一直在厨房,正好听着动静。 知道江瑶签了离婚协议,她心里着急得要冒烟了。她在家这么久,知道少爷有多喜欢少奶奶,即使少奶奶做错什么事,少爷怎么可能跟她离婚? 但她一个下人,压根没有资格站出去说什么,只能干着急。 好不容易盼到陈国邦离开,她才赶紧从厨房出来,跑去车库找阿忠,让他赶紧打电话给少爷。 第181章 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刚到学校,系主任就找她? 难道系主任知道她回学校了? 江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只好停下收拾行李,推门出去。 门口来通知她的同学也是金融系的,还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在学校各种活动中很活跃,平时跟学院领导关系挺近的。 江瑶出去的时候,她还没走,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江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声音很温柔:“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那位同学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憋了半分钟,才道:“没、没事,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她刚才去找系主任批活动申请的单子,结果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系主任正好在接电话,她无意间听到一些对话内容,是关于江瑶的。 她想告诉江瑶,但又害怕事后被系主任知道,所以最后只提醒了这么一句。 听到她的话,江瑶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闪过脑海。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她婚都离了,应该也没有什么事能比现在更糟。 “谢谢你提醒。那我先去学院了。” 江瑶跟对方道了声谢,便不紧不慢地往金融学院的方向走。 系主任办公室。 江瑶敲了敲门,听到“请进”的声音后,推开门进去。 看到是她,系主任面色瞬间严肃起来:“江同学,请坐。” 江瑶在系主任对面坐下,悄悄深吸了口气,等着对方下文。 系主任咳咳两声,打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然后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江瑶面前。 江瑶之前领过两次文件大礼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到面前又出现的文件,本能就觉得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该不会江静把那些证件又寄给学校了吧? 江瑶怀着这种猜测,接过文件之后便直接打开—— 这次不是什么证件,而是一张通知单! “江同学,前段时间你擅自缺勤一个月,已经违反了学校的纪律,学院经过研究,对你做出开除处理。” 系主任语气严厉,目光威压十足地看着江瑶。 江瑶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愕,她没有想过会突然被学校开除。 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张主任,之前缺勤我有跟学校请假,学校也批准了,如何违反纪律?” 系主任:“可是我没有收到过你的任何请假申请。” “江同学,我给你普及一下我们学校的请假制度,学生请假需要填写专门的请假条,经过学院领导或者导师批准签字后才算有效。” 系主任的话江瑶无法反驳。 她的确在学生手册里面见过这条请假流程。 本来江瑶要按这个流程请假,但陈宴北觉得折腾,就直接给学校领导打的电话,口头请的假。 可她根本不知道他是给哪位领导打的,也不知道领导之间是如何传达的,所以现在面对系主任的提出的退学理由,她无法反驳。 顿了顿,她还是尝试解释:“张主任,之前我是因为突发的身体原因才请的假,我先生给学校领导打过电话告知,是不是你们内部沟通有什么误会?” “江同学,对于开除你的事情我也很抱歉。但这处分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你看这通知单上面也有学校领导的签名,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行了,我还有事要忙。” 系主任直接下了逐客令,低头拿过手边的文件,一副忙碌十足的状态。 江瑶刚才没仔细看通知单,此刻听系主任这么一说,才注意到通知单上的日期居然写的是今天,而且领导签字的墨迹晕了一点点,有点像被水打湿之后的效果。 再联想到今天的大雨,江瑶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开除她的决定恐怕是临时起意,而且多半是今天才决定的。 她前脚刚离婚,后脚就收到退学通知,说这件事跟陈家无关她都不信。 但她现在无权无势无背景,根本就没有和学校谈判的资格,当然哀求更没有用,对方只会当个笑话来看,说不定还通知陈家也过来一起看。 深吸一口气,江瑶选择暂时接受这个事实。 她拿着那张退学通知单,没再跟系主任说一句话,起身就往外走。 现在退学对她影响最大的不是学历,而是她失去住学校宿舍的机会,只能出去租房子,可她身上的钱也就够撑两三个月的房租。 倒是可以去九龙找个便宜点的鸽屋住,钱是省了,不过那地方鱼龙混杂,搞不好人也顺带没了。 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江瑶漂亮的小脸闪过一丝烦躁,手指收紧将手里的通知单揉成一团,顺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筒。 在她走远后,有个人影出现在垃圾筒旁,伸手将那团揉皱的纸团捡了起来。 江瑶回到宿舍,室友们还在讨论刚刚看的小说,见她脸色不太好,室友们停下话题,转而关心道:“瑶瑶,怎么了?” “系主任找你什么事呀?” 退学的事情瞒不住,改天估计学校就会出通知,江瑶把事情如实告诉了室友。 室友们全都震惊不已,更为江瑶忿忿不平: “什么?退学?!不就是旷课一个月吗,就算不请假,最多也就给个警告处分,怎么可能退学呢,而且你老公还跟学校事先打过电话,口头请假也算请了,学校处理得也太过了!” “是呀,那么多旷课的阔少大小姐他们不管,偏偏抓着你罚!” “而且你期中考试专业成绩全系第一,这种好苗子别的学校抢都来不及,我们学校上赶着开除你,有病吧?” 室友们围着江瑶,越说越气愤,徐明霞干脆一拍桌子,提议道:“学校这个处分一看就有问题,不如我们联合系里的同学签名上书,要求学校领导收回这个处分吧?” 周美仪和马嘉琪也觉得可行,立刻附和。 看着室友们为她义愤填膺的样子,江瑶忽然特别感动,但这件事背后是陈家在左右,陈家每年都给学校捐楼捐款,甚至学校不少学生都领了陈家的助学金,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那些贫困的同学,也不想室友因为她得罪陈家。 “谢谢你们帮我想办法,联名上书也许会逼学校改变处分,但你们也会被学校领导记住,以后说不定还会影响你们毕业工作推荐。我不想你们因为帮我而自己受到影响。” 室友们都是没出过象牙塔的学生,骨子里还是十分理想主义,徐明霞道:“不会的瑶瑶,大家都签名支持你,学校怎么会只盯着我们几个?” 江瑶后世社畜多年,见过的社会阴暗面太多,真闹到联名上书,学校表面自然会顺从民意,但内部领导会马上开会追责,被追责的领导自然会把气撒到带头的学生身上,到时候暗地里使袢子,关键时刻捅上一刀,大家都防不胜防。 可是这些道理,现在讲出来,对室友们来说有些残忍了。她们也不一定会相信。 “你们别管了,这事我有办法解决。”其实江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看到室友们都在为她积极谋划,她忽然不想轻易接受这个处分,凭什么她好端端的要被学校退学? 江瑶心中瞬间燃起一股斗志。 退学通知之后有七天的离校时间,所以她还能在宿舍住七天,七天之内,她要么发财搬出宿舍,要么就得解决退学的事。 听到她有办法,室友们顿时放心下来。 新加坡。 霍沉风从医院出来,就马不停蹄地去让手下去安排飞机,他要亲自飞到香江去把江瑶接过来。 私人飞机并不是想飞就能飞,也得跟航空署申请航线和相关审批手续。 跟助理交代完,霍沉风又返回医院,打算去看看陈宴北。 刚走到门口,便撞见同样急匆匆赶过来的周深。 “周助理。”霍沉风在他后面叫住他。 周深回头:“霍少。” 想到陈宴北的身体状况,霍沉风特意叮嘱道:“明天梁少和钟助理就回公司了,公司的事你可以先缓缓再汇报。” 周深神色有些慌:“霍少,我过来是跟少爷汇报少奶奶的事。” 江瑶?霍沉风晚上还打算去香江接人,难道是:“她出什么事了吗?” 周深知道霍沉风跟陈宴北关系近,也没瞒着他:“少奶奶她、她签了离婚协议,跟少爷离婚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霍沉风脸色大变,显然没想到江瑶会主动跟陈宴北离婚。 周深赶紧把阿忠在电话里说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是少爷父亲趁少爷不在,一大早就去浅水湾逼少奶奶签了离婚协议,不仅要少奶奶净身出户,还当天就找人办好了离婚证。” 听完周深的话,霍沉风脸色更难看了,完了,这要让陈宴北知道,肯定在医院待不了一秒就得马上飞回香江去。 “霍少,我得赶紧去跟少爷汇报。”周深说完就抬腿要走。 “等等!”霍沉风叫住他,“你想让你们少爷死是不是?他胃部大出血,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你觉得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还能坐得住吗?” 周深脚步凝在原地,眼中闪过犹豫,是啊,他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少爷,凭少爷对少奶奶的在意程度,宁愿不顾身体也会马上赶回香江。怎么办呢?到底要不要如实汇报给少爷? “行了。你回去吧,这个消息先拖着。我马上就回香江。” 霍沉风已经帮周深做了决定。 第184章 讨债 买游艇? David仔细思考他之前做项目接触的客户,好像还真有一个喜欢收藏游艇的老板。 “我认识新加坡一个阔少,他挺喜欢收藏游艇的,不过他的眼光很挑剔,不知道你要出的游艇能不能入他的眼。” 江瑶现在穷途末路,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必须尝试:“那就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要是卖出去了,给你算提成!” David:“提成就不必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对了,你游艇着急卖吗?那位阔少的联系方式我没有随身带着,得等我回新加坡才能帮你问。我大概还要在香江待半个月。” 江瑶当然着急卖,别说半个月,半天她都等不及:“你留在香江是为了追讨客户的欠款?” 这事没什么好瞒的,David点点头。 如果不是缺钱,堂堂知名事务所的建筑设计师应该不会主动来催债,而且刚才对方还说被踢出了事务所,已经不是合伙人了。江瑶直接问他:“你很缺钱?” 男人都好面子,在女人面前承认自己缺钱,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David耳根微微发烫,但他没有否认: “嗯。因为度假村的事,我相当于被另一个合伙人在行业内软封杀了,所以我现在接不到项目。刚刚你看到的那个肥佬是我一年前帮朋友忙才接的项目。” 江瑶眼睛一亮,软封杀?那岂不是说明他在新加坡混不下去了?可对方的专业能力还在,想到自己马上要开展的事业,江瑶忽然有了个想法。 她试探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说到这个David也迷茫,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或许回新加坡就在公司里面随便找份工作吧,反正这辈子是不打算再干设计师了。” 泰国度假村的项目让他对这个职业彻底失望。 听到他这个答案,江瑶心头暗喜,看来是可以招揽过来跟她一起创业了。 不过在拉拢人才之前,她总得先给对方来点甜头。 “刚刚拖欠你项目尾款的人是谁,有他的具体资料吗,我可以帮你把钱追回来。” David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叠成方块的报纸,里面就有刚才那个肥佬的资料,他递给江瑶:“他背景不简单,跟社团的人有些牵连。” 看着江瑶的娇滴滴的长相,他又道:“算了,你别去招惹他,万一被他盯上就麻烦了。我是男人,惹到他顶多找人揍我一顿,你就不一样。”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江瑶也明白,是担心她长得太扎眼,被那个肥佬纠缠。 陈耀祖想利用她的美貌去获取资源,黄维德却担心她因为长相惹祸上身,从这点来看,江瑶觉得这男人至少人品还不错,心里更加确定找一个这样的人合伙创业不错。 江瑶将那张报纸收进包里:“放心吧,我有分寸。你在香江住哪里?等我帮你要到钱之后怎么联系你?” David留了个电话给她,见她马上就要离开,再三叮嘱道:“你千万别去招惹他,我来的时候就做好要不到那十万港币的准备了。” 江瑶朝他挥挥手,转头打了一辆计程车直奔肥佬的豪宅。 车费自然也算到肥佬的头上。 距离肥佬豪宅几十米的距离,江瑶叫停了司机。 “师傅,等我一分钟,我马上回来。”丢下话,江瑶就推开车门。 在马路边找到肥佬豪宅的方向,她意识闪动,开始搜寻对方别墅里放值钱东西的地方。 她空间升级后,可以隔空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这个功能有个bug,不能通过这个方式顺走现钞,不然她只要意识闪动,就能把银行洗劫一空。 可能系统也是怕她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对这个功能有所限制吧。 很快,江瑶就找到对方存放金条的保险箱。 她简单换算了十万港币对应的金条数量,再多拿了一条当自己的辛苦费。 得手之后,她便返回车上。 “师傅,走吧。”江瑶对着司机报了个地名,她打算现在就去银行把金条给兑换了。 第185章 他知道了 丽枫酒店。 江瑶掏出小纸条,让前台帮忙拨电话,自己则在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让服务员给她倒了杯水。 没一会儿,David就下楼了。 “呐,你的尾款帮你要回来了,你数数。”江瑶递给他一个牛皮信封。 David接过信封,打开,没想到里面竟然有厚厚一叠港币:“你、你怎么要回来的?” 他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江瑶,生怕她因为要钱受了什么委屈。 江瑶摆摆手:“怎么要回来的你就别管了,钱你收好。”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打算进入正题。 “对了,David,既然你觉得在新加坡没什么发展前景,不如来香江跟我一起创业怎么样?” “创业?” David思考着这个提议,随即苦笑着又摇摇头:“我在香江没有任何资源人脉,你跟我合伙的话,我只会拖累你。而且我现在全部资产就只有这十万港币,这点钱,入股都谈不上。” 他在新加坡曾经也是从0开始创立的事务所,十万港币,顶多够公司一个月的房租,他现在没有资格跟江瑶合伙。 江瑶鼓励他:“你对自己就那么没信心?好歹你之前也成功创立过新加坡知名的建筑事务所,你的才华和能力摆在那里,去哪个城市都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香江现在正是大力发展房地产的红利期,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何况是你我?其实我最近接手了一家建筑类的杂志社,你也知道,女人在生意场上行走不如男人方便,所以我需要一个男性合伙人,最好还是有建筑专业背景的,我觉得你很不错,怎么样?考虑一下?” 江瑶勾了勾唇,看着他的目光带着真诚期待。 她本就生得好看,这么眼巴巴求人的时候,没有一个男的可以抵抗。 David脑子还没转过弯,嘴巴已经脱口而出:“好。” 江瑶红唇微扬,朝他眨眨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David虽然还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事,但既然江瑶需要他,那他就愿意跟着她一起。 “对了,我叫黄维德,这是我的护照。” David把自己的护照拿给江瑶看,两个人还没有深入了解,他想尽可能表现诚意,“这十万港币也给你,算是我的入股金。” 江瑶拉拢他并不是想要他这十万块钱,“钱你自己留着,先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回新加坡联系你说的那个阔少,看看他要不要买游艇。” 按照二手市场的价格,一艘豪华游艇能卖到300多万,如果全部都卖掉,那公司的启动资金自然不是问题。 “好,那我现在就去订机票。”黄维德本来计划留在香江半个月的时间讨债,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拿到钱,现在回新加坡也可以。 说走就走,做事风格恰好跟江瑶合拍,江瑶索性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游艇在她的空间里,她得去新加坡找个港口把游艇给放出来。 而且一路上,她正好可以把公司的初步规划跟黄维德同步一下。 第二天,江瑶就和黄维德坐上了去新加坡的飞机。 香江这边。 霍沉风先赶到浅水湾别墅了解情况,听完阿忠和安姐的讲述,他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这下完蛋了,陈家趁机让江瑶净身出户,还把锅甩到陈宴北头上。 现在江瑶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霍沉风完全不敢想象陈宴北知道这事后会怎么样。 脑子里浮现江瑶那张惹眼的脸,霍沉风赶紧打电话让手下的人都出去找人。 他自己直接开车去了香江大学,这是他唯一能想到江瑶可以去的地方。 一路上,霍沉风都提心吊胆,我的姑奶奶诶,千万别出什么事,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跟陈宴北交代。 到学校之后,正好碰到弟弟霍继扬,霍沉风直接叫住他:“你之前不是认识江瑶宿舍的室友?走,带我去她的宿舍。” “不用去了,她不在宿舍。她今天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宿舍。”霍继扬今天听说江瑶被退学的事,出于关心,刚去找江瑶的室友打听了情况,没想到出来就碰到了大哥霍沉风。 霍沉风心又揪了起来,完蛋,今天找不到人,明天陈宴北肯定会亲自回香江。 见自己大哥面色焦急,霍继扬问道:“你找她干什么?哥,你知不知道她被学校退学了,我找人打听了,说是陈家的意思。江瑶不是陈家少奶奶吗,为何陈家要这么做?” “你说什么?”霍沉风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她被退学了?!” 霍继扬点点头,“陈少不知道?” “说来话长,你别插手了。”霍沉风第一次觉得有点棘手,又是净身出户又是退学,这要他是江瑶,肯定气得肝疼,不行,这事他得赶紧告诉陈宴北。 霍沉风吩咐手下继续找江瑶,自己又风风火火准备赶往新加坡。 新加坡。 江瑶跟着黄维德到了新加坡。 一路上,黄维德大致了解了江瑶现在的境况,也知道她这么着急卖游艇是因为手头缺钱。 刚到新加坡,给江瑶定好酒店,黄维德就去联系认识的那位阔少,想尽快帮江瑶把游艇卖出去。 霍氏医院。 陈宴北躺在病床上,手背挂着点滴,霍沉风迟迟没有消息送回来,病房里也没有电话,他坐不住了,冷着脸抬手扯掉手背上的针,从床上坐起来。 他推开门,长腿一迈,径直走到病房外的护士台。 “借用一下电话。”他声音低哑,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气压,淡漠的看了值班的护士一眼。 “您、您随便用。”护士被他冰冷的气场冻得哆嗦了一下,主动将电话推了过去。 陈宴北拿着电话,没马上拨,而是再次冷漠地看了护士一眼。 护士只觉得后背凉嗖嗖的,赶紧拿上病患登记簿离开,“我去查房。” 护士走后,陈宴北才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是安姐的声音:“喂,您找哪位?” 不是陈宴北期待的声音,他微凉的唇瓣动了动,一秒后才冷冷道:“是我。” “少爷?!”安姐声音惊喜,随即不等陈宴北说话,就忍不住噼里啪啦说起来: “少爷,您终于打电话回来了。您知不知道,前几天老爷和大夫人拿着离婚协议来逼少奶奶净身出户,还说是您的意思。少奶奶签了协议,拿到离婚证就直接搬走了,什么都没拿。” “哎,您不知道,那天下好大的雨,少奶奶就这么一个人走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筒里,安姐的声音还在不断传过来,一个字一个字轰炸着陈宴北的耳膜。 离婚? 离婚! 他脸色蓦地苍白,心跳几乎要骤停在那一刻,尖锐的疼痛从心脏蔓延,仿佛被人活生生用刀剜开一般。 他捏着电话听筒的手指越收越紧,直至骨节泛白,咔嚓一声听筒直接被他捏成了两截。 第187章 小小修罗场 酒店大堂,看到江瑶走到大厅,黄维德也从座位起身。 “江小姐。”黄维德迎上去,看清她的刹那,脸颊忽地飘起一团红。 不止他,酒店大堂别的男人也注意到江瑶,目光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前几天一直沉浸在离婚的低落中,江瑶没什么心思打扮,今天要出来谈生意,她才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 如瀑长发挽起,巴掌大的小脸完全露出来,眉眼亮晶晶,唇瓣涂了点唇釉,樱红水润得如同半咬开熟透的樱桃,肌肤就跟堆了雪似的,润白透亮。 穿了身淡绿色的职业西装连衣裙,腰身收得极窄,紧身包臀设计,长度刚好过膝盖,露出她又白又直的小腿。脚下搭了一双白色玛丽珍低跟鞋,她身高168cm,身材比例又极好,即使穿平底鞋,看起来也很高挑。 她不打扮的时候已是绝色,稍稍收拾一下,更明艳不可方物,笑起来整个人七分娇媚三分纯真,不笑的时候有如高高在上的神女,叫人完全挪不开眼睛。 江瑶早已对这些打量的视线免疫,她不急不缓走过去,朝黄维德微微勾唇,“走吧,车子应该到了。” 黄维德脸颊的红瞬间蔓延到耳根,跟在她后面往酒店外走。 江瑶没错过他脸颊浅浅飘着的那团红,走出酒店旋转门,两人并肩时,她忽然道:“David,知道我为什么想选你当我的合伙人吗?” 黄维德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疑惑地看向她。 江瑶笑了笑:“因为你正直,还绅士,是个好人。”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黄维德脸颊边红晕已经褪得干干净净。他不傻,能听明白江瑶话里的意思,是觉得他不像那些精虫上脑的男人一样,看到她脑子里都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一旦他有越界,她就会立刻结束两人的合作关系。 “谢谢你给我发好人卡。”黄维德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笑着自我调侃了一句。 江瑶淡淡解释道:“其实我刚结束了一段感情。之所以想自己创业打拼,就是不想再依附男人,也不想让自己在任何时候陷入被动的局面。” 说完,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黄维德则自动坐到了副驾驶。 东港码头。 江瑶昨天就把游艇停在这边,到码头的时候,距离跟齐墨约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我们去游艇上等吧。” 码头的风格外大,江瑶领着黄维德往游艇停泊的方向走。 风吹乱她额前的碎发,她身上的西装裙在风中显得有些单薄,黄维德注意到她被风吹得缩了一下肩膀,询问道:“要不要我把西装外套给你穿?” 刚才上车前的敲打有用,黄维德没有自以为是地直接脱掉外套给她披上,而是先询问她的想法。 江瑶很满意他的分寸感,是个聪明人,但她还是拒绝了:“不用,上了游艇就没那么大风了。” 说话间,她已经到游艇前,抬脚刚要往上跨,身后忽然传来动静—— “David。” 是齐墨的声音。 黄维德回头,紧接着江瑶也回头,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一身黑衣黑裤的男人,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冷戾的气息,仿佛一座冰雕矗立在那里。 在看到江瑶的那瞬间,他周身的气压更低。 黄维德习惯好友的冷,他大步走上前,看到江瑶的时候,眸中闪过几分惊艳,随后便笑着看向黄维德:“David,不介绍一下?这不会就是你那位要卖游艇的朋友吧?” 黄维德接过话,笑着回应:“这是我朋友兼合伙人江瑶小姐。” “这位就是齐墨,齐总。”随后黄维德又转向江瑶,跟她介绍道。 “幸会,齐总。”江瑶静静站在那儿,脸上挂着社交礼仪十足的笑,淡绿色的衣服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如玉,叫人移不开视线。 下一秒,她目光触及到齐墨旁边的男人,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仿佛刚才只是看了一眼空气。 齐墨完全没察觉出异样,十分绅士地朝她伸出手,要跟她握:“幸会,江小姐。” 就在齐墨伸出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秒,忽感身旁气压骤低,他想到什么似的转头,跟江瑶介绍:“哦对了,这位是我朋友陈少,他也对游艇感兴趣,今天跟着我过来看看。” 听到他的话,江瑶这才视线淡淡地扫过他身边的男人。 对着男人,她唇瓣勾起一点弧度,像是笑,却没有一点感情,只是礼貌。 紧接着她就移开视线,对齐墨道:“齐总,游艇就停在那边,我带你过去看看。” “过来。” 江瑶抬腿要走,身后响起一声低沉的声音,音量很低很哑,带着一种只有彼此熟悉的人才有的呵斥意味,却又三分气恼的命令语气。 旁边的齐墨和黄维德听到都愣了,彼此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说话的男人。 什么情况,两人认识? 江瑶停下脚步,却没有等在原地,而是转身对着齐墨,“齐总,抱歉,改天再约。” 经过黄维德的时候,江瑶叫他:“愣着干什么,走吧。” 丢下话,江瑶就兀自先往前走。 她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陈宴北。 既然齐墨是陈宴北的朋友,那这趟交易注定不会顺利,她不想在这里跟陈宴北纠缠。 陈宴北目光一直紧追着江瑶,看到她掉头就走,他周身气压低到极致,冷冷扫了黄维德一眼,便朝着江瑶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天空湿濛濛的,码头的风一阵一阵扑面而来,吹得人心底发寒。 江瑶本就穿的裙子,这风一吹,凉意从裙子下面灌进去,顿时从头凉到脚。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双手回抱着自己手臂。 世界真小,居然这么快就碰到前夫,江瑶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陈宴北已经大步追上来,一堵墙似地挡在她面前。他没说话,视线冷冷地锁住她,眼里有火光跃动。 离开她的这些天,他日思夜想,日夜难寐,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可见到她,看到她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言笑晏晏光彩照人的样子,还对着别的男人笑,他心里的占有欲和嫉妒心快要爆炸了! 听到她失踪后,他差点让人把整个香江翻过来,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却没想到她居然跑到新加坡,还要跟人卖游艇,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吗? “让开。”江瑶声音很淡,没有一点感情。 陈宴北没动,脸色黑沉如水,强压下心头的火气,他低声道:“离婚的事,我不同意。而且我根本不知情,是我爸自作主张,我已经让律师撤回协议。” 江瑶嘲讽地勾了下唇:“婚都离了,你不觉得现在说这种话有点晚吗?” 早干什么去了? 陈宴北见惯了她娇滴滴地围在他身边的样子,乍一被她如此冷待,心倏地抽痛,他硬不过她,只能先低头,主动去牵她的手: “对不起,老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香江。你以前在内地的事我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你跟我回去吧。” 陈宴北从来没跟人道过歉,这是第一次。说完后,他幽深的目光就紧紧锁住江瑶,唇角绷紧,等着她的问答。 呵,江瑶冷冷笑出声。 什么叫在内地的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她,连问都没问就给她判了死刑。 更别说她根本就是被冤枉的。 “陈宴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啊?连老婆的欺骗和背叛都能忍下来,回头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 “离婚证都拿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需要再笑脸相迎地伺候你,不用再看你的脸色。” 江瑶把自己手从他掌心抽出来,看着他的目光带了几分厌恶。 陈宴北受不了她这样冷心冷情的样子,心口像是被生生剜了一块,黑沉的眸越发凌厉,双臂直接箍住她的肩膀,逼着她跟他对视:“所以你觉得以前都是在伺候我?我给你脸色看?” “你放开!”江瑶挣扎起来,可惜整个身板都被他的铁臂禁锢,完全动弹不了。 陈宴北声音冰寒,继续道:“离婚的事我不同意,协议我已经让律师销毁,你必须跟我回去!” 以前陈宴北霸道,江瑶还能顺毛捋,说些好听的话哄他,以柔克刚,可自从上次被他冷暴力丢下,然后又被逼离婚之后,她是真的生气了,她也是有脾气的! 她美眸圆瞪,愤怒地瞪着他:“你捏疼我了!这么凶是不是还想打我啊?冷暴力不够现在又要加上家暴?” 陈宴北不知道冷暴力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家暴不是什么好词,他不想江瑶害怕他,缓了手上的力道,又软下声音哄着她:“我没有,我只想你跟我回家。我真的不介意你以前的事,你怎么样我都接受。” 谁知江瑶态度坚决:“我不要回去!”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抛下我的时候甩脸就走,完全没顾及我的感受,而且你宁愿相信别人的话,也不愿听我亲口解释,现在又要我跟你回去,不好意思,我伺候不来你这种大少爷脾气!”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少爷脾气? 伺候他? 陈宴北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气过,看着她那张漂亮小脸,气人的话一句一句往他心口上戳,他剑眉都竖起来,眼神冷幽幽地盯着她,但又舍不得对她说出什么重话: “你先跟我回家,我听你的解释,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呵。”江瑶轻轻扯了扯唇角,“但我现在不想解释了,也不在意你相不相信。陈宴北,我们之间,完了,结束了。” 第189章 我错了 霍沉风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宴北一眼,提醒道:“你最好先有个心理准备。” 陈宴北眼神波澜不惊,一点都没有犹豫地吐出一个字:“说。” 不管江瑶过去经历了什么,他都做好了全盘照收的准备。 霍沉风点点头,语气有点沉重:“我们的人去查赵家,结果正赶上赵家被人举报,罪名还不小,我大伯索性推波助澜了一把,最后上头直接成立了严打小组进驻江市。” “这个赵家在江市谈不上只手遮天,但的确有点势力。赵长风舅舅是公安局局长,借着这点,他经常在江市欺男霸女,强过不少女人。江家老爷子去世,赵长风就盯上嫂子,想要强娶,结果嫂子面上答应,当晚人就跑了,偷渡到香江。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所以嫂子根本没和他结过婚,结婚证是赵长风舅舅找人开的。他舅舅那个位置,开点这种证明简直易如反掌,至于那什么医院的检查单子,赵家亲戚为了撇清关系也主动交代了,是赵家在妇产科当主任的亲戚乱开的。” 听霍沉风说完,陈宴北脸色已是一片惨白,森然得吓人。想到他之前对江瑶做的那些事,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倏然收紧,手背条条青筋绷起,手指几乎要被他捏碎。 看他这副样子,霍沉风安抚道:“你也是关心则乱,赵长风那些证据准备得太充分,哪个男人突然看到那些东西都不会完全冷静。” 陈宴北没吭声,几秒后忽然就伸手拔掉输液针,从床上起身。 “你做什么?”霍沉风咻地站起来,拦在他面前,“你不要命了?胃出血不是小病,医生说了,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能有剧烈动作和清醒波动。” “让开。”陈宴北声音像裹了层寒冰。 霍沉风动作不变,嘴上劝道:“我知道你错怪嫂子心里不好受,就算你要去道歉挽回,那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 医生刚才就跟他交代过,至少要住院静养一周,要是再折腾一番,胃恐怕都得切掉,还会引起其他器官衰竭,危及性命。 他不论如何都要拦住陈宴北,不能让他这么折腾。 “我再说一遍,让开。”陈宴北利刃一般的目光落到霍沉风脸上,语气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我不让!”霍沉风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拦人的姿势没动,不过他心里也有点后悔,早知道大少爷的脾气,他就不该这么快告诉他真相,让他在床上安心多躺几天。 两人正僵持着,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看到门口进来的人,霍沉风收回手,这下好了,不用他拦。 他声音如释重负:“嫂子,正好你来劝劝,这人命都快没了,还不听医生的话。大晚上要出去找你。” 说完,霍沉风就麻溜地出了病房,给两人留空间。 霍沉风走后,偌大的病房就只剩下江瑶和陈宴北两个人。 四目相对,江瑶漂亮小脸没什么表情,目光平静地扫了站在床边的陈宴北一眼,然后只淡淡说了两个字:“躺下。” 陈宴北刚才还冷如阎罗的表情一下凝固住,一秒后,他重新回到病床上,半坐在床头,幽深的目光紧紧黏在江瑶身上。 江瑶此刻过来,完全是因为周深。 她和齐墨交易完就直接回了酒店房间。之后就接到了周深的电话,电话内容当然都是围绕陈宴北这段时间过得有多不好,现在病得有多严重,大概意思就是希望江瑶能去医院看看。 不管江瑶承不承认,她今天能顺利卖出游艇,的确是因为陈宴北。 没有陈宴北,她也许也能和别人完成交易。但保不准陈耀祖就会通过买家查到她,到时候游艇买家和陈耀祖都不会放过她。 而且她的确也没想到,明明陈宴北下午在码头还用这事威胁她,转个身又默默替她兜了底,这个人情她肯定是欠下了。 所以思来想去,她还是大半夜来了医院。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头两人对峙不让的声音。 她当然知道陈宴北大半夜这么冲动是要出去找她,也怕他真脾气上来了跟霍沉风打架,索性直接推门进来了。 陈宴北躺下后,江瑶视线落到病床旁的输液架上,输液袋里还有大半的药,针头吊在半空,一看就是输到一半就被拔了。 顿了两秒,江瑶道:“我去喊护士重新给你扎上。” “瑶瑶……” 陈宴北喊了她一声,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 江瑶没应他,径直走出病房,回来的时候她身边跟了一名护士。 护士战战兢兢地走到病床旁,先给输液袋换了根新的无菌软管,然后从托盘里拿出新的针头:“陈、陈少,我帮您重新扎。” 陈宴北就跟座冰山似的,岿然不动,连个眼神都没给护士。 前几天护士们负责照料他,没少受冷待,尤其知道他不愿被人触碰。之前是霍少在,她们才没被轰出去。 护士毫无办法,求助地看向江瑶,表情好像在说:看吧,我就说了他不会配合。 江瑶也没多说,直接上前接过护士手里的针头:“我来扎,你在旁边指导。” 话音刚落,刚才还岿然不动的陈宴北已经主动把手伸到了江瑶面前。 护士见鬼一样看着两人,真是一个敢扎,一个敢被扎。 护士还在发呆,江瑶等不及了,利落地从托盘里面取了消毒棉球往陈宴北手背上抹几下。 她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陈宴北的手背绝对是医学生最喜欢的类型,肤色白而且淡青色血管脉络分明,凸起明显,很容易就能找到。 扔掉消毒棉,江瑶左手扶着陈宴北的手,右手的针头对准他手背上那根最显眼的淡青色血管,毫不犹豫地推了进去,然后平行往前。 护士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生怕江瑶扎破血管或者扎疼大少爷被骂,结果针头推进去后,护士悄悄看了眼陈宴北的表情,顿时又跟见鬼一样。 她见过这位陈少黑脸,但着实没见过他脸色如此平和,甚至眼中还带了浅浅的笑意,周身的冰冷全然不在。 “胶带。”江瑶扶着针,转头说了一句。 护士还在察言观色,陈宴北另一手从托盘里准确找到一截胶带,给江瑶递了过去。 江瑶用胶带把针头固定好,确认不会乱戳后,才放手。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您随时叫我。”任务完成,护士松了口气,跟江瑶打了声招呼,便赶紧端过床头的托盘溜了。 病房里一下又只剩下江瑶和陈宴北两人。 陈宴北半坐在床头,江瑶就站在床边,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面前,想到之前对她的误解和冷待,陈宴北声音低哑: “瑶瑶……对不起。” “之前是我的错,我没有给你充分的信任。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我知道你在内地并没有做过那些事。” 陈宴北知道真相后,才明白为什么江瑶下午码头那么生气激动,还毫不犹豫地跟他离婚。因为她就是被冤枉的,而冤枉她的人,是他。 一想到这点,陈宴北既心疼又后悔,堂堂七尺男儿红了眼眶。 江瑶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陈宴北要是一开口就是凶她,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但偏偏陈宴北开口认错,江瑶心里到底软了几分,没有再一个钉子一个眼的怼他。 不过也从他的话里听出点意思:“你去内地查我了?” 陈宴北点点头,怕她误会,又解释道:“我只是想查清事实真相,不想我们之间有误会。” “哦。”江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虽然真相大白,但时间没法倒退,这件事给两人感情带来的裂痕依然横亘在面前。 两人都静默了一瞬。 “老婆——”陈宴北声音很低地喊了声,“我们……能不能不离婚?” 他转头看向江瑶,眸子黑沉如墨,眼尾微微泛红,目光里竟透着卑微和祈求。 江瑶脑子有一秒宕机,然后很快别开视线。 她今晚本来只是因为游艇的事来跟他道个谢,顺便劝他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完全没有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况——一向冷傲矜贵的陈宴北居然会求她? 但复婚是不可能复婚的,早在她独自签下离婚协议那天就发过誓,绝对不会回头。 沉默了片刻,江瑶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能。” 陈宴北漆黑的目光顿时死灰般暗了下去。 “你好好养身体吧,别乱折腾。我走了。”江瑶现在心情也很乱,她嘴上拒绝了陈宴北,但心里对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毕竟两个人之前甜蜜的时候也是真的甜蜜。 她气他不信任她,但现在他认错了,后悔了,她心里的气到底是消了些。 江瑶转身往门口走。 见她要离开,陈宴北心像被人拿刀子狠狠在剜。 “瑶瑶——”他声音低哑,一把扯掉手背的针头,下了床,大步朝她跟过来。 江瑶手已经放在门把上,闻声微微转过头。 陈宴北身量板直地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距离。 下一秒,他轻提了下长裤,屈膝跪下—— 瘦窄的下颌紧绷,眸子点漆如墨,目光深深望向她的眼睛,双手垂在身侧,扎针的那只手背,血管青紫一片,鲜红的血珠正从针眼的地方一滴一滴往外渗。 第192章 她做初一,他做十五。 “想要说法?”,陈宴北忽地勾唇,嘴角带了一丝狠意,“张校长——” 张校长站了出来,表情肃目地看向周家那一方人,围观的学生们则屏息凝神地望向张校长,等待着他开口。 “陈太,周琪同学的转学手续不符合流程,我校不予接收。另外,您女儿陈西贝同学多次违反校规校纪,学校决定对她予以退学处分。” 什么? 周丽敏反应了几秒才回过神,不可置信地望着张校长,与此同时她臂弯的名牌包滑落到手腕,手指紧紧捏住包带,轻笑了一声: “哧,张校长,我们陈家每年给学校基金会捐多少钱您应该清楚吧?” 语气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侄女周琪她现在顾不上了,但是想让她女儿退学,绝对不允许! 张校长表情不变:“陈太不用拿基金会压我,陈西贝同学多次违反校规校纪,在学校造成严重不良影响,退学已经是对她最体面的处理方式。” 体面?简直是笑话!都要让她女儿退学了还说体面?!周丽敏提高声音:“我倒是想听听我女儿如何违法校规校纪!张校长最好拿出证据来,否则别怪我找基金会其他董事投诉!” 张校长不急不缓地看了她一眼,想要证据是吧,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把东西拿出来给陈太看看。”张校长对身后的助理开口。 助理早就准备好东西:“陈太,这是我们收到的联名举报信,有三十多个同学一起签名,举报陈西贝长期威胁成绩优秀的同学帮她替考,一旦对方拒绝,就会遭到她保镖的恐吓和骚扰。” “还有陈西贝在学校组织小团体霸凌同学,其中有个女生因为她的霸凌,确诊了抑郁症,已经退学半年,前不久在家服用大量安眠药自杀。” “陈西贝还曾经指使保镖殴打向老师举报她不良行为的同学。” “……” 助理每说陈西贝的一条罪证,周丽敏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手里的包包带子都快被她攥断。 她不清楚女儿在学校的表现,但以她对自己女儿的了解,确实是有可能做出某些事。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她不把此事妥善处理好,传出去不仅败坏女儿的名声,还会影响到陈家,到时候老爷子不会放过她。 “呵,现在的学生听风就是雨,谁知道所谓的联名举报是不是受人撺掇,故意诬陷我女儿!” 周丽敏淡淡瞟了陈宴北和江瑶一眼,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她觉得这事八成是她这个继子主导的。 她抬着下巴,气势十足朝助理道:“如果你们不能拿出其他有力证据,就等着收律师信吧!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看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学校冤枉了她女儿,助理心头冷笑,毫不犹豫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随身听,摁下开关—— 里面响起一道虚弱无奈的声音,像是濒死之人的遗言: “爹地、妈咪,对不起是我不争气,没能报答给你们任何东西,我要先走了。我被困住太久,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为什么她们总是要逼我,逼我干不喜欢的事,逼我作弊,逼我脱衣服,逼我拍恶心的照片……” “我当然尝试过自救啊,可是在泥潭中挣扎越陷越深,太累了,走不动了,所以我逃避得很彻底,对不起。” “希望你们能宽容坚强,一如既往。还有不要因为我去找对方报仇,她是陈家的大小姐,惹不起的,我不想我走了以后还给你们带来麻烦,就以我的生命为终结吧。” 女生的声音一句句传出来,四周鸦雀无声,围观的学生们全都听得捏紧拳头,目光既心疼又惋惜,心疼都是同学,她在遭受这些霸凌的时候,大家却根本不知道。惋惜的是如此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戛然而止。 录音播完,那种怅然又愤怒的情绪却仍在蔓延。 大家愤怒地目光落到周丽敏身上。 助理情绪也有些激动,眼眶微微变红,一字一顿道:“陈太,还要继续看证据吗?” 周丽敏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是有备而来,再继续僵持下去,今天怕是要出大丑。 “不必了。”她佯装镇定,“同学之间有摩擦很正常,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我女儿有错,那位同学也不无辜。一点小事就选择自杀,只能说明是她自己心理脆弱,你们学校不去反思是不是老师的教育出了问题,反而把帽子扣到我女儿头上,简直可笑!” 三言两语就把锅扣到了学校头上。 校方助理气得脸色铁青,周围的同学也对这位陈太叹为观止,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不过周丽敏也没像她表现得那么理直气壮,前脚刚把锅甩给学校,后脚就能屈能伸地招呼着身后的周家人一起离开。 局势明显对她不利,她才不会傻呵呵地留下来应战。 周丽敏离开,陈宴北也没有让人拦住她,反而视线淡淡地往旁边人群里扫了一眼,跟某位视线短暂接触后,又很快移开。 紧接着,那人朝着周家人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用不到警方,警署那边的梁处长跟陈宴北告辞。 周家人走了,警方也离开了,张校长当着众多学生的面,对助理道:“把对周琪和陈西贝的处分通知直接张贴到学校宣传栏。” 通知一张贴,开除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接着张校长走到江瑶身边,一脸歉意:“江瑶同学,你的退学通知是学校领导工作失职导致,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重回学校,继续学业。” 看到张校长跟江瑶道歉,马主任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抢到前面对江瑶道:“不不,江同学,这件事情张校长完全不知情,都是我自作主张,对不住对不住。” “那马主任是收到过我的请假申请了?”江瑶唇角勾出微嘲的弧度,对他见风使舵的速度表示惊诧。 马主任点头哈腰:“收到过收到过,都怪我这记性。” 得饶人处且饶人,江瑶没打算退学,以后在金融系还要跟这位马主任打交道,她没再继续追究。 围观的人陆续散了,看着站在江瑶身边的男人,徐明霞几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周美仪没忍住,拉了拉江瑶的衣袖,小声道:“瑶瑶,这位是?” 江瑶淡淡看了身边的陈宴北一眼,跟室友们介绍:“我前夫。” 前夫? 前夫! 几个室友震惊地看着两人,脑子里各种问题乱飞:这位就是瑶瑶那个残疾老公?又高又帅根本看不出哪里残疾啊?但是现在怎么又成前夫了? 江瑶知道室友们有很多想问,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她出声道:“今天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宿舍吧,我改天再跟你们解释。” “那好,瑶瑶你晚上回来注意安全啊。”室友们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看两人的情形,明显是有话要说。 室友们离开,就只剩下江瑶和陈宴北面对面站着。 江瑶抬眸看他,陈宴北也在看她,两人的眼睛都没动一下。 片刻后,江瑶先开口:“谢谢你。” 今天如果不是陈宴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解决,还反将周丽敏一军。 陈宴北眸中闪过一抹歉疚,嗓音低哑:“对不起瑶瑶,让你受委屈了。” 如果不是他把她丢下,两人就不会离婚,周家也就没有胆子敢对她出手。 “不关你的事,有的人本性如此,防不胜防。”江瑶声音不自觉软了些,看他冷峻脸色有些微白,又觉得有些生气,“你怎么在香江?身体不想要了是不是?” 她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问过医生,医生说他至少要在医院观察七天,今天才第二天他就回香江了,是嫌命太长了吗? 看见她小脸微怒,陈宴北反而有些开心,低沉的声音里带了丝愉悦:“瑶瑶,你在关心我。” 是肯定的语气。 他其实昨天就回香江了,跟江瑶一班飞机,就为了多看她一眼。 江瑶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而严肃地盯着他,漂亮脸蛋都板起来了:“身体是你自己的,胃出血不是小毛病,走吧——” 她拽了拽他的衣袖。 陈宴北:“去哪?” 江瑶:“医院。” “我没事,回家静养也行。瑶瑶,我们回家好不好?”怕她气还没消,陈宴北不再提复婚的事。 江瑶没应他。前脚刚离,后脚又回家,当婚姻是在过家家吗?她不否认她对陈宴北还有感情,但她更想让自己独立起来,以后不管面对什么情况,才能有更多底气,腰板才挺得直。 两人并肩走到校门口,江瑶一眼就看到马路对面的黑色劳斯劳斯。 司机也看见他们,把车开了过来。 副驾驶还坐着周深,看到两人,推开车门下来。 “少爷、少奶奶。”周深恭敬地对着两人打招呼。 江瑶没去纠正他的称呼,爱叫少奶奶就叫吧:“周助理,送你们少爷去医院。” 周深一脸为难的表情看着江瑶,语气祈求:“少奶奶,还是您陪着少爷去吧,您不知道,昨天在新加坡,您前脚离开医院,少爷后脚就跟着您一起出来了。知道您要回香江,他也买了机票跟着一起,我不敢拦,霍少拦不住。” “周深。”陈宴北冷嗖嗖地扫了他一眼。 周深缩着肩膀,朝江瑶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瑶不是没有良心的人,陈宴北赶过来帮她解围,她不能卸磨杀驴,索性就送他去医院吧。 她拉开车门,先坐了上去。 陈宴北见她上车了,唇角不自觉地扬了下,也跟着上车。 关上车门,司机就把前面的隔板升了起来,后车厢变成了一个独立空间。 第194章 医院。 与男人深邃的黑眸对视了一秒,江瑶移开视线,语气平静道:“你刚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关心算是礼尚往来,没什么不对吧?” “嗯,很合理。”陈宴北唇角微微扬了扬,看向江瑶的目光更加炙热,是礼尚往来还是真的关心,他分辨得出来。 车子开进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下车后,江瑶跟在陈宴北身边,两个人一起往医院里面走。周深已经小跑着上楼,提前去联系医生。 圣玛丽医院是香江第一家外资私立医院,在这里工作的医生和护士都需要取得国外的执业执照,环境好价格贵,安保措施也到位,几乎是有钱人看病首选。 霍家在医院有股份,因此陈宴北的病历可以直接从新加坡的医院传真过来,不用再重新检查身体。 陈宴北一进医院,接待的护士就直接引着他住进vip病房。 女护士给他吊上点滴后,转头看到旁边穿着黑色运动服的江瑶,不像是阔太的打扮,便自动把她代入秘书之类的角色,叮嘱道:“病人这几天只能进流食,任何辛辣甜腻或者其他刺激性的食物都不能吃。” 甜腻?江瑶想到车上他吃的双皮奶和千层蛋糕,试探道,“如果不小心吃了一点会怎么样?” 护士显然没想到这种情况,反应了几秒,忽然就有点生气: “你们这些女秘书是不是都光长脸不长脑子呀?一点常识都没有!你boss都已经胃出血了,怎么还能让他吃甜腻的东西?不会熬粥就去外面的饭店买。” 她是特级护士,平时接待的病人都是有钱人,今天是临时替同事换班,并不清楚陈宴北的背景,只当他跟那些豪门阔少一样,换女人如衣服,不会特别把女人当回事,所以当着他的面,她对江瑶的态度也就非常随心所欲。 江瑶莫名其妙挨了顿呲,但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不是他秘书。” 不是秘书,那就是情妇或者拍拖对象了,也是,长成这副狐狸精样,难不成还能是正房太太?护士面上没显,眼里的轻蔑却毫不掩饰。 要出病房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什么,转身态度不太好地朝江瑶丢下一句:“晚上要陪床的话,床旁边的沙发拉开就可以睡觉,有什么需要就按床头那个提示铃。” 她跳槽到这家私立医院工作的这几年,见识过不少荒唐事,曾经有个少爷在国外滑雪摔断腿,从国外转院回来,腿还打着石膏呢,就在病房跟女秘书恩恩啊啊。她本来要进去查房,结果被迫听了个墙角,后面居然还叫她进去收拾战场,那个床简直没法看。 所以她今天一看江瑶这种娇滴滴的来陪床,几乎就认定两人的关系。她可不想再替两人收拾床,索性提醒了一句。 江瑶压根就没听出来护士临走的那句提醒是什么意思,就算知道她也懒得跟护士解释,下午打架已经耗费太多心神,这会儿只想赶紧看着陈宴北输液完,她好回宿舍。 护士出去后,江瑶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这才注意到陈宴北脸色出奇的冷,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的电子钟,随后伸手连续摁了几下床头的提示铃。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江瑶起身走到他床旁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输液瓶和软管,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没事瑶瑶,你坐下休息吧。”陈宴北视线仍旧看着墙上的电子钟,心里默数着时间。 三分钟后,病房门被推开。 之前那个护士进来,视线从陈宴北移到江瑶,问:“怎么了?” 江瑶也不知道陈宴北为何要摁铃,她靠着沙发,跟护士大眼瞪小眼。 陈宴北也没有说话。 “没事别乱按。”护士丢下一句警告,带上门出去了,心头却在嘀咕,该不会是刚才被她呲了,现在故意玩她吧? 护士走后,江瑶也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陈宴北:“没事你摁铃干什么呀?” 陈宴北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没一会儿,他又摁铃了。 这次护士来的时间比上次晚,五分钟后才到。 推门进来,态度比上一次更不耐烦,压根都没看陈宴北,直接冲江瑶问:“又怎么了?” 江瑶表情无辜地将双手一摊,然后看了眼床上的男人:“不是我摁的,你问他。” 护士视线移到陈宴北身上,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又瞬间吓得挪开,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开病房。 第三次铃响的时候,护士过来得更晚,足足十几分钟之后才到。 推开门就朝江瑶发难:“你玩我呢?别以为你傍上有钱人就能仗势欺人!等进门了再摆耍你的阔太脾气不迟!” 她话音刚落,只听床头的电话里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严厉声音:“蔡护士,你就是这么服务我们的贵宾?提醒铃响了十几分钟才赶到病房,还对病人家属出言不逊!” “马、马克院长……”蔡护士脸色都变了,根本没想到病房里的电话居然一直处于接通状态。 反应过来,她赶紧替自己辩解:“院长,不是这样的,是之前病人家属就多次摁铃,我过来之后她又不说话,故意捉弄我。” “行了,我不想听任何借口,总之你的态度很有问题,不适合我们医院服务至上的理念,明早之前,我要看到你的辞职信。” 电话那头没再给蔡护士说话的机会,转而语气恭敬地对陈宴北道:“陈少,陈太太,实在抱歉给二位带来不好的就医体验,我这边马上让人安排更有经验的护士过去。” 陈宴北挂了电话,转头看着还呆愣在原地的蔡护士,声音冷如冰刃:“还不出去?是要让你们院长亲自过来请你?” “对、对不起陈少,陈太太。”蔡护士慌乱地道着歉,没想到两人居然真的是夫妻。 “出去。”陈宴北摆明不给她任何弥补的机会。 江瑶也没出声阻止,她又不是圣母,整件事只能说对方自作自受吧。 眼看留在这没有任何作用,护士悔不当初地离开病房。 病房内安静下来。 “谢谢。”江瑶对陈宴北道,现在才明白他连按三次铃是为了替她出气。这收拾人的手段,她自愧不如。 “跟我这么客气吗?过来——”陈宴北眉目和煦地朝她示意。 江瑶走到他床边,看看输液袋还有多少,又看看输液管的流速。陈宴北扎着吊针的那只手顺势握住她的手心,将她拉坐到床边,语气低沉:“躺下陪我好不好?” 江瑶美眸圆瞪:“提醒你一下,我们现在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 他怎么能如此自然地提出这种要求?不过终究是顾忌到他手上还扎着吊针,没有一下从他手里挣脱开。 陈宴北低笑一声,主动放开她的手,在她脸颊捏了一下:“那就坐在这里陪我,嗯?” “我坐沙发就好。”江瑶退开,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好像没什么可以吃的,她道,“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刚问完,房间门外就响起周深的声音。 江瑶主动去把门打开,便见周深提着一个便当袋站在门口。 “周助理。”江瑶跟他打了个招呼,侧身让他进来。 “少奶奶。”周深只是来送饭的,没往里走,把饭盒交给江瑶,“少奶奶,里面是白粥和一些爽口小菜,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您随时叫我。” 江瑶接过饭盒:“谢谢,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里面有我,外面又有医生和护士,应该没什么事。” 跑前跑后一天,铁人也需要休息,她可不当剥削人的资本家。 “谢谢少奶奶体恤,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在这里也可以休息的。”周深明白她的好意,只不过他干助理习惯了,而且少爷给的薪资不菲,他非常愿意24小时待命。 他话音落下,便听房间内陈宴北低沉冷冽的声音:“回去休息。” “好的少爷。”眨眼间,周深就消失在门口。 那速度江瑶都震惊了。关上门,她把饭盒放到床头,感叹了一句:“果然是金牌助理。” 拎得清谁才是给他发工资的人,只服从老板的命令。 陈宴北:“你那边缺助理的话,我让周深过去帮你。” 他知道江瑶接手了杂志社,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有周深在,他也放心些。 江瑶:“不用了,我目前还请不起这么贵的助理。” 陈宴北:“他的薪资我付。” 江瑶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她已经决定要经济独立,什么都靠陈宴北的话,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她拉开病床侧边的桌板,把饭盒里的粥和小菜一一摆出来,又在便当袋里拿出一个勺子,递给陈宴北:“吃东西吧。” “你不一起吃?” 江瑶摇头:“不了,我不饿,你吃吧。” 她不吃,陈宴北也停下动作,就这么灼灼地看着她。 “怎么了?” “一起吃。”陈宴北停下动作,大有她不吃,他也不吃的架势。 江瑶只好像哄小孩一样想了个借口:“只有一把勺子。你先吃吧。” 她也不知道周深是故意的还是忘了,便当袋里只准备了一把勺子,但是餐食却明显是两人份。 “张嘴。”陈宴北盛了一勺粥,直接喂到她嘴边。 他用的是左手,右手背扎着吊针,江瑶怎么好意思让他一个病人来喂她,张嘴尝了一口后,就主动接过勺子:“还是我喂你吧。” 陈宴北无比自然地把勺子塞到他手里,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第195章 我会重新把你追回来 江瑶侧坐到床边,一手端着白粥,一手拿着勺子盛出来喂陈宴北。 陈宴北这几天根本没吃什么东西,没一会儿一碗粥就见底了。 “还要吗?”江瑶料想他的食量只吃一份肯定是不够的。 果然,陈宴北点点头。 江瑶顺手又把另一份粥打开,纤白的指尖捏着勺子,每盛一勺粥都要在外面晾一会儿才喂到陈宴北嘴边。之前他眼睛看不见,她每天也是这么喂他的,所以没觉得不自然,反而动作驾轻就熟。 陈宴北一边享受着她的投喂,一边墨眸深深地看着她,心中不自觉淌过一股暖流,他低着声音求她:“老婆,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说完不等江瑶回答,他已经抬起双臂,圈住她的肩膀,将头埋在她的柔软里,脸颊陷进一片绵软,又贴又蹭,鼻间深深吸着她身上的馨香气息,汲取她身上的能量和温暖,哪里还有平日禁欲高冷大少爷的样子。 江瑶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又顾忌到他手背还扎着针,只好一动不动任他抱着。让他抱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好啦,吃饭吧,粥都要凉了。” 陈宴北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继续接受投喂。 两份粥都见底了。江瑶把勺子和饭盒拿到卫生间冲洗干净,用纸巾擦干,再装回便当袋里面。 她收拾完,正好医生进来换输液袋,说还得再吊完这袋才行。江瑶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现在回宿舍肯定来不及,只能在病房将就一晚。 好在病房里的设施齐备,堪比豪华酒店,等医生走了,江瑶进卫生间洗漱,从空间里换了身跟今天一样的黑色运动服。 洗漱完,江瑶已经有了困意,她走到沙发边,微微倾身,双臂抠着沙发边缘,试图把折叠床打开,结果拉了半天,各种角度都试了一遍,沙发一动不动,根本就打不开,反倒把她累得够呛。 看着她泄气的小脸,陈宴北勾勾唇,用扎着吊针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他身边的床,沙哑着对她道:“过来——” “沙发太硬,不好睡,来这里睡。” 江瑶看着那张一米八的大病床,这算什么情况?离婚没几天又睡到一张床去,不行,绝对不行,她坚定地摇头:“我去问问护士沙发怎么打开。” 陈宴北随手摁下床头的提示铃:“不用去,我让人过来。” 不到一分钟,就有护士进来询问,江瑶指了指那个沙发:“这个怎么打开?” 护士看了一眼那个沙发,忽然想起什么,满脸歉意:“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房间的沙发床坏了,还没来得及报修。” 江瑶:…… 摆明了今晚她要想睡觉只能睡病床上。 护士脸上挂着歉意的笑,瞧着输液袋已经快见底,干脆就在旁边等着,等的间隙还不忘嘱咐江瑶:“陈太太,陈先生这袋水吊完就可以休息了,明天再继续吊。” 江瑶也懒得纠正她的称呼,朝护士点点头,问道:“那他可以洗澡吗?” 陈宴北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才行,想必吊完水,第一件事肯定要去卫生间冲澡的,干脆就替他问了。 护士:“最好是不要洗,现在陈先生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如果着凉的话,恢复期会拖得更长。” 果然,听到不能洗澡,陈宴北一张俊脸冷得要命。 护士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战战兢兢地跟他道歉:“对不起,陈先生。” “没事,他一向这个表情。”江瑶给护士解围,又提醒道,“好像可以拔针了。” 护士利落地拔完针就走人,快得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等护士走后,江瑶小脸一沉,看着陈宴北:“看你把人护士吓得脸都白了,你就不能和颜悦色一点吗?” 听到这话,陈宴北刚才还冷冰冰的脸一下眉目和煦起来,唇角微扬,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过来——” 他只对自己老婆和颜悦色。 江瑶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你还没洗漱呢。” “那我先洗漱。”陈宴北从床上起身,径直走进浴室。 “不许洗澡啊。”江瑶怕他不遵医嘱,在后面提醒。 陈宴北低低嗯了声,关上门, 没多久,里面就传来花洒的水声。 江瑶在外面气得脸颊一鼓一鼓的,男人怎么就这么叛逆?!医生越不让做的事越要做。 陈宴北穿着浴袍出来,江瑶已经从空间里拿出备用的床单和被子,把病床上的东西都换了一遍,她坐在床尾,双手抱胸,樱红小嘴不悦地撅着,都能挂个油瓶了。 “怎么了老婆?”陈宴北漫不经心地调整着腰间的浴袍带子,在江瑶身边坐下,揽住她的肩膀,轻声询问。 江瑶转过脸,气鼓鼓地瞪着他:“护士明明说了不能洗澡,你为什么非不听?现在室温也就不到20度,万一洗澡感冒了怎么办?是不是想在医院过年呀~” 看着女人粉嫩小嘴一张一合,表情严厉的训他,陈宴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语气笃定:“老婆,你还在意我对不对?” 江瑶看到他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我在意你有什么用,你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话一说完,她反应了几秒,登时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我意思是你如果一直没康复,我为了还你人情就要一直陪你耗在医院,我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陈宴北看着她小脸通红地辩解,眸中笑意更深,放在她肩膀的手滑到她腰侧,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低声哄道: “好了好了,不气了,我就是很快冲洗了一下身体,然后就穿上衣服了,不会感冒的。” “不是困了吗,我们睡觉好不好?” “不好。”江瑶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娇嗔地瞪着他,“放开呀~” “让我抱抱。”陈宴北低着声音求她,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身体,低头,下巴搁到她肩窝,轻嗅她发丝的香味。 也许是夜深人静,也许是因为他生病了,江瑶没有再挣扎,一动不动任他抱着自己。 男人的怀抱太温暖,江瑶被他抱着,没一会儿就眼皮子打架,昏昏欲睡。 “睡觉吧。”她推了推他,反正今晚都要睡一张床,她也不矫情了,等明天晚上她肯定要早点回宿舍。 江瑶脱了外面的运动外套,只穿了里面的贴身衣物就飞快地钻进床上的被子里。 陈宴北还是眼尖地看到了她身上那件性感贴身内衣,运动服里面就穿成那样?不知道她那模样多招人吗,万一拉链不小心坏了怎么办? 他心里的占有欲蹭地升了上来,语气严厉地朝她道:“以后不准穿那种内衣。” 江瑶困极了,没心思跟他争辩,娇滴滴地嗯了一声。 见她这么乖顺地躺在他身边,陈宴北舍不得再训人,就像以往那样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让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占有欲十足地圈着她。 感受到身后抵住自己的火热触感,江瑶小猫一样哼唧了一声,也没有再挣扎,自打跟他闹别扭以来都没怎么睡好,现在就这么被他的气息包围,紧贴着他体温,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身体一下就放松下来,眼皮轻轻阖上。 陈宴北又何尝不是,离开江瑶这段时间,他晚上几乎没有入眠过,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她的模样,一想到她曾经是别人的老婆,一颗心又难受得要爆炸。 闻着怀里女人淡淡的馨香,听着她均匀细微的呼吸声,他前所未有地安心,心里某处空缺被彻底填满,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 第二天,江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要起身,结果还没动,就被身后的手臂按了回去,背部贴向一片赤L的胸膛,她微微发怔,忽地清醒过来,转头往后一看,便见身侧男人毫无瑕疵的脸,黑眸清明如水,显然是醒了很久。 视线相对的瞬间,江瑶觉得有点尴尬,两个人这么抱着睡了一晚,算怎么回事? 陈宴北刚要开口说什么,江瑶就飞快接过话:“我、那个昨晚太困了,我没有要跟你复婚的意思。” 一早上醒来就被泼了盆凉水,陈宴北清明的目光闪了闪,唇角一勾,掀开被子翻身压在江瑶上面,江瑶脸颊绯红又含怨带怒地瞪着他:“你、你干什么?” 陈宴北目光沉静如海,不由分说直接扣着她的头吻了下去。 “唔……唔……” 江瑶抬起手就使劲捶打他,这次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吻,跟在车上被他稀里糊涂吻不一样。 陈宴北惩罚似地吻着她,大手箍住她纤瘦润盈的肩膀,吻很快从她的唇瓣移到耳朵,湿热的气息包裹住她细白耳垂,吮允吸含,再滑向白皙脖颈……大手也顺着肩臂握住她的柔软…… 江瑶很快就被他亲得浑身软绵绵的,手软脚软,根本推不开,出口的声音羞得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身体终究是比她嘴巴诚实。陈宴北看着她这幅羞愤难当的模样,没有再继续往下亲,双手撑在她身侧,望着她,眸中似有一望无际的深海: “baby,我会重新把你追回来。” 她不原谅他,那他就追求她,再把她变成陈太太。 第197章 大少爷的腿恢复了! 江瑶到了医院,病房内陈宴北却并不在。 “少奶奶。”周深特地在这里等她,怕她回来找不见人,“老宅那边来电话让少爷回去一趟,少爷让您在这里等他,他处理完事情就回医院。” “好,我知道了。” 江瑶走进病房,她大概猜得到陈家着急叫陈宴北回去的原因,眼看今年陈西贝就该毕业,结果被学校退学,白念三年书,毕业证拿不到,周丽敏和陈国邦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加上周丽敏的侄女周琪被她揍了一顿,周家必然也想要个说法,但是有陈宴北护着她,周家没有办法,只能向陈家长辈施压。 不出江瑶所料,陈家老宅大房那边,一片热闹。 陈老爷子前段时间去瑞士做疗养,最近才回来,家里发生的事他尚不知道,昨天的飞机刚到香江,倒时差睡到中午才起,一起床便得知周家抬着人上门要说法。 “怎么回事?”他穿好衣服,接过管家福叔递过来的黄花梨木拐杖,从床上站起身。 福叔跟老爷子一起去的瑞士,也是昨天才回来,不过已经从家里佣人那里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时脸色有点凝重:“老爷,周家人上门是因为大少奶奶在学校把周琪给打了,具体原因还不清楚。” “呵”,陈老爷子不以为意,“江瑶那孩子我知道,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上次冯家那个女儿冯美琳不是也说被瑶瑶打了,结果呢?” 结果打人的是他的大孙子,还是因为对方嘴欠才动手的,一个女人得嘴欠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个男人动手?换成是他,说不定他也动手。 福叔赞同地点点头:“的确,我听说周琪小姐经常惹是生非,小小年纪就开始拍拖,男方还是混社团的人,周家人三令五申不许她跟那些人接触,结果她倒好,越不让干什么越要干,您记不记得阿北少爷车祸住院那段时间,周琪小姐也在同家医院,听说是小产住院。” 刚成年就小产住院,啧啧,福叔一脸嫌弃,可想周家的家教有多差。 “呵呵,你消息倒是比我灵通。”陈老爷子捏着拐杖,扯了扯嘴角。 福叔笑道:“您忘了,我儿媳在那家医院的产科工作,当时就是她给周琪做的手术,据说周家人气得够呛,但男方在社团还有点地位,周家怕惹上麻烦,只能忍气吞声。” 听完福叔的话,陈老爷子脸上的嫌弃表情毫不掩饰。 “周家的确是欠收拾,让他们折腾去吧,咱们开饭。” 老爷子微微偏头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往大房别墅那边看了一眼,在餐桌边坐下。 福叔开始张罗着让佣人布菜。 “对了——”陈老爷子坐下后才忽然想起,“明天叫瑶瑶和阿北来家里陪我吃顿饭,好久没见那两孩子了。” 顺便也替江瑶撑撑腰,让大房的人看看,他孙媳不是没人罩着。 福叔自然明白老爷子的用意,想到昨天听佣人说的事,他脸色微有点僵,不知怎么跟陈老爷子说。 “怎么了?”陈老爷子跟他相处多年,一下就看出他的犹豫。 福叔深吸一口气,反正早晚老爷子都要知道,他道:“您得有个心理准备。” 听他这么一说,陈老爷子一下就紧张起来:“是不是阿北的身体又出问题了?难不成眼睛又失明了?还是有什么别的症状?” 福叔摇摇头:“哎,都不是,是大少奶奶……她,她跟少爷离婚了。” 什么? 陈老爷子脸色刷地一下变了,浑浊眼眸透着焦急:“怎么回事?两孩子好好的怎么就离婚了?” 福叔没瞒着,把听到的事情原委跟老爷子讲了一遍。 “胡闹!”听完福叔的话,老爷子啪地扔掉手里的筷子,抓过一旁的拐杖就要起身。 “我和江世海定的娃娃亲,我能不清楚谁才是我孙媳妇?再说了,当初要不是瑶瑶来香江,要换成她那个什么姐姐过来,我能让阿北娶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我的孙媳妇!” 陈老爷子气得脸色泛青,没想到他就走了一个月,儿子居然干出这种事!简直就是个没脑子的,还逼着瑶瑶签离婚协议,我看最该离婚的是他和周家那个女人! 老爷子胸口起伏,呼吸都比平时重了几分,看得一旁的福叔胆战心惊,赶紧上前替他顺背:“诶,您消消气,刚做的疗养,不能生气呀!回头您把江小姐和阿北少爷约到家里来,撮合撮合。” 陈老爷子冷哼一声,还撮合,他都没脸见瑶瑶。 不行,他越想越气,拄着拐杖就要往大房那边走:“我非得去给那个逆子醒醒脑子!” “诶,我扶着您,走慢点。”福叔护在老爷子身旁,生怕他走得急再给摔了。 老爷子在福叔的搀扶下走到大房别墅外,刚到门口,便听一阵泼闹声传了出来—— “我不管,妹夫,你必须给我们周家一个说法,你看看琪琪被打成什么样了?从小到大我们连她一根头发都不敢碰,那个贱人居然把她脸都扇肿了!” “而且阿北还跑出来替那个小贱人做主,我们和他好歹还是亲戚关系,那个小贱人都跟他离婚了,还把他骗得这么惨,他居然还维护那个贱人?!” “现在香江大学强制让琪琪退学,中文大学那边也不松口接收她,没大学可以读,你说琪琪该怎么办?这是要逼死我们呐!” 周琪的亲妈王碧春一脸气愤地跟陈国邦控诉。陈国邦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单手托腮眉头紧皱,一句话都没说。周丽敏挨着陈国邦,冷着一张脸也没说话。 等亲妈控诉完,一旁坐在轮椅上的周琪可怜巴巴地开口了: “姑姑,姑父,我扔江瑶的行李也是为了帮表姐出气,是她跟我说江瑶在内地是个公交车,谁都能上,还说她结过婚生过孩子,把宴北表哥骗得惨,我也是想替表姐和表哥出气,才去找江瑶麻烦的。” 谁知道踢到一块铁板,把她打成这样! 什么叫替她出气?陈西贝不乐意听:“琪琪,我承认我是说过那些话,可我也没让你去招惹江瑶呀,更没有让你找社团的人去把她行李箱扔下楼,还把她东西全踩个稀巴烂。” 真是没脑子,就算要整人好歹也想个周全点的方式,用这种低级手段那不是给人留把柄吗? 眼看周琪把锅甩到自己女儿身上,一直没说话的周丽敏坐不住了,又是无奈又是叹气地对着王春碧和周天翔道: “大哥大嫂,别说琪琪了,西贝眼看明年就拿毕业证了,现在也被连累得让学校开除,我去找基金会的董事投诉,人家压根就不给我面子,你说我又怎么办?” 一屋子人噼里啪啦跟放炮似的,听得陈国邦脸色越来越黑,终于忍不住抓过茶几上的电话,把陈宴北给叫回来。 听到陈宴北要回来,门外的陈老爷子转身坐到门口休憩的藤椅上,想等孙子回来再一起进去。 周家人也消停了,行,那就等当事人回来再说。 客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陈国邦这才觉得身体松快些,让佣人泡壶热茶过来。 佣人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陈国邦端起一杯,不紧不慢呷了一口,看向对面的周家人:“大哥、大嫂,喝口茶消消气,这件事我肯定让阿北给你们一个说法。” 听到这句话,周天翔夫妻脸上表情终于缓和一些:“妹夫,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周琪和陈西贝也不吭声了。 一屋子人全都静下来喝着茶,等着陈宴北回来。 半个小时后,陈宴北驱车回到陈家老宅。 车子直接开进老宅,停在自家别墅草坪,推开车门,他长腿一迈从车里下来,再哐当一声甩上车门。 一身黑色穿搭,神情冷峻,连头发茬子都冒着冷气,凌厉的眼神扫过,冻得人胆寒心颤。 “大、大少爷。”一路走过来,外面的佣人全都战战兢兢地跟他打着招呼。 等他走过,又全都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盯着他那双逆天长腿,什么情况?大少爷腿、腿恢复了? 佣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陈宴北已经走到别墅门口,跟坐在藤椅上的陈老爷子碰了个正着。 看着稳当当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孙,陈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咚地一声滑落到地面,随后眼睛瞪大,嘴巴微张,身子都坐不稳:“我、我眼睛没花吧?阿北,你的腿恢复了?” 旁边的福叔眼疾手快地扶住老爷子,另一手揉了揉自己眼睛,确认陈宴北真的是稳稳当当站着,他惊喜道:“没、没花,大少爷的腿真的恢复了。” “爷爷。”陈宴北波澜不惊地看着老爷子,淡淡开口。 陈老爷子在福叔搀扶下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站定,先是迟疑着伸手在陈宴北身上拍了拍,确定是现实不是梦境之后,心中激荡起巨大的喜悦,浑浊眼眸有泪花闪烁:“好!好!好!” 第198章 清算周家 陈老爷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福叔也欣喜若狂地望着陈宴北。 陈宴北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抬手看了眼手腕的表,手刚放下,身后就非常守时的响起车子刹车的声音。他微微侧眸,钟义和四个黑衣保镖齐齐从车上下来。 “抱歉少爷,路上连等了几个红灯,耽误了点时间。”钟义先朝陈老爷子和福叔点点头,随后走到陈宴北身边,低头恭敬地说。 他身后的保镖也恭敬地垂首,静静站在他身后。 陈宴北很少叫保镖进老宅,老爷子一看这架势,知道今天事情恐怕不简单,没说什么,手中的拐杖重重拄了下地面,道:“我跟你们一起进去。” 他要去给长孙撑腰。 听到老爷子要一起进去,福叔掏出别墅的备用钥匙,直接把门打开。 一群人不紧不慢往里走。 陈宴北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钟义和黑衣保镖,福叔陪着老爷子慢慢走在最后面。 沙发处,众人一边喝茶一边等着陈宴北回来,乍一听到客厅入口的动静,不约而同朝那边看过去,便见—— 陈宴北一身黑衣,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票黑压压的保镖,个个表情阴冷,一看就是狠角色。 陈宴北单手插在西裤口袋,周身笼罩起骇人的低气压,用冷漠的眼神一一扫过沙发上的人,最后落在周家人身上,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 周家人登时如芒刺背,不约而同地攥紧手里的茶杯。 “听说你们要我给个说法?”陈宴北忽然出声,冷厉的目光看向周天翔夫妻,充满威慑力。 瞬间,夫妻俩像是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周琪更是低垂着头,完全不敢跟陈宴北对视。 周天翔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同学之间的摩擦而已,她江瑶就把琪琪脸都打肿了,你还偏袒她,让学校把琪琪开除,琪琪好歹是你表妹,我是你舅舅,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家人?” “家人?我太太才是我的家人,至于你们,刚好够我仇人的标准。”陈宴北又轻又慢地说,嘴角弧度透着几分凉意。 “你!”周天翔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王碧春也不敢接话。 轮椅上的周琪不甘心地说:“表哥,你难道忘了那个贱人是怎么骗你的?她在内地结过婚还怀过孩子,为了傍上豪门顶替了自己亲姐姐的婚约,还把人推进海里,这种蛇蝎女人,你为什么还要偏袒她?” “我在学校找她的茬也是为了帮你报复她而已,我没有做错!你凭什么帮她不帮我?!” 周琪越说越激动,委屈得眼底闪出一层泪花。 陈宴北看死人一样看着周琪:“谁给你的胆子敢造我太太的谣,钟义——” 他微微侧头,扫了眼身后的人。 钟义跟旁边的保镖打了个手势,保镖立刻上前,对着周琪的脸就毫不客气地扇过去,啪! 周琪的头顿时被扇得偏过去九十度,脸颊青紫一片,耳朵嗡嗡直响。 “你干什么!” “琪琪!” 周天翔和王碧春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护住女儿。 “爹地、妈咪呜呜……我听不见了……我听不见了呀……”周琪眼泪滚滚,男人跟女人的力道不一样,江瑶扇了好几巴掌只是把她脸打肿,保镖一巴掌直接把她给干聋了。 听到女儿耳朵被打聋了,周天翔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你敢打我女儿,老子跟你拼了!” 他大叫一声,回身朝保镖挥拳。 保镖都没动手,直接一个抬腿,就把周天翔踹到了几米远,撞上装饰摆设的古董大花瓶,嘭的一声,周天翔和花瓶同时倒地。 “啊!”花瓶锋利的碎片扎进周天翔皮肉,他痛苦地哀嚎一声。 看着自己丈夫被保镖揍,正准备出声的王碧春吓得闭紧嘴巴,转头仇恨无比地瞪着陈宴北。 陈国邦要出声呵斥儿子,却在看到陈老爷子阴沉如水的脸色时,嘴里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周丽敏气得胸口怒火翻腾,这个疯子居然敢让人打她大哥! 她知道陈国邦根本管不住陈宴北,这家里如果还有一个人能管陈宴北,只有陈老爷子,她赶紧向陈老爷子搬救兵:“爸,我大哥怎么也是长辈,阿北这样对他动手,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老爷子敛起眸底的冷色,气定神闲地转了转手里的拐杖,一声都没吭。 周丽敏顿时明白,老爷子是要护短了。 王碧春一看小姑子周丽敏在陈家都说不上话,顿时心如死灰。一边顾着女儿,一边又心疼地看着丈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天翔硬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忍着剧痛抓过茶几上的电话就朝陈宴北道:“哼,你等着,我这就给香江报社的记者打电话,我要让全香江的民众都知道你被一个北姑戴了绿帽子,你堂堂陈家大少爷也不过如此,睡的是别人上烂了的公交车!” 行!真行啊!欺负他们周家人是吧? 她真当他们周家是泥的捏,想打就打! 既然想护着那个贱人,那他就把这丑事抖给八卦记者,哈哈哈哈哈,他都能想象到全香江民众看笑话时候的表情,什么香江太子爷?还不是被个北姑耍得团团转。 陈宴北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插在裤袋里的手伸出来,接过钟义递过来的东西,然后扬手砸到周天翔面前:“打吧,正好也让全香江的民众看看,周记海鲜做的是什么生意。” 什么意思? 周天翔正在拨号的手指一顿,放下电话捡起面前的文件袋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脸色唰地煞白,见鬼一样瞪着陈宴北: 怎、怎么会?他怎么能拿到自己公司的采购合同? 还有好几份产品成分检测报告,其中一份的结论显示从周记的海参中检测到了多种激素残留。 “怎么了?”见大哥表情不对,周丽敏拿过东西一看,顿时也脸色大变。 他们周家是做海鲜生意的,背靠陈家,客户自然不愁,这几年在香江开了好几家连锁店。但谁会嫌钱多? 为了更快更多地挣钱,周记海鲜低价从供应商手里买了一批品质不太好的海参,然后用火碱和福尔马林泡发,把原本看起来干瘪劣质的海参发得又大又胖,以次充好,再转卖给做海鲜酒楼的客户,大赚一笔。 最近半年周记更是跟一家专门圈养海参的养殖商签了采购合同,把圈养的海参当成天然海参来卖。 天然海参生长速度慢,但营养价值很高,含蛋白质、维生素和钙,磷,铁等营养物质。 但圈养的海参,一般养在围堰或是虾池里面,池子水位浅,光照充足,虽然海参生长速度很快,但所含有的营养元素极低,跟天然海参没法比。 甚至养殖户为了防治虫害,会在养殖海参的水池内加入抗生素,或是为了促进海参快速生长,在饲料中添加生长激素,导致成年海参体内药物残留,对人体有潜在的危害。 可想而知,如果陈宴北拿出来的东西交给记者,周记海鲜的招牌算是彻底砸了。不仅如此,还会招惹来食药署的人,封店罚款算轻的,最怕的是被起诉,很可能会被抓去坐牢! 全家生死存亡的把柄就摆在面前,周天翔是公司法人,对公司的违法行为要担全责!一想到那些可怕的后果,他后背已经冷汗层层,一张脸青白交加,手里的电话也慢慢滑落…… 周丽敏比他心理素质好一些,而且她不是法人,就算周记海鲜真的出事也连累不到她。可娘家是她的底气,周家人混得不好,闹出丑闻,那她在陈家、在豪门太太圈子里也没法直起腰杆。 想到事情如果被陈宴北捅到记者面前,周家要面临的后果,周丽敏也是面色僵硬地站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打电话了?”陈宴北扬了扬眉梢,语气似笑非笑。 周家人一个个跟僵尸一样凝固在原地,气都不敢喘大一声。 欣赏了一秒周家人的表情,陈宴北唇角弧度消失,微微偏头整理着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目光冰寒地扫过那一家人:“不打就赶紧滚。” 眨眼间,浑身是伤的周天翔就爬了起来,王碧春胆战心惊地推着女儿,一家三口跑得跟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周丽敏不可能走,她深吸了两口气,强压下心口翻涌的怒潮,硬是挤出笑来:“阿北,谢谢你放我大哥一马。” 被人打了还要赔笑脸的滋味不好受,周丽敏攥紧手指,指甲狠狠刺进掌心。 陈宴北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不紧不慢走到沙发边坐下,深邃的五官冷冽摄人,长腿随意伸展,整个人矜贵又冷漠。 坐下后,才慢悠悠甩出一句:“我可没说要放过谁。” 他就是要握着这颗定时炸弹,让周家人食不能寝,夜不能寐,只要一想到那天对江瑶做的事,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听到他这话,周丽敏脸上的笑顿时比哭还难看。 第199章 混账! 陈宴北刚才把周家打发走,陈国邦面上没显,心头却是舒坦的,他知道周琪退学是儿子的意思,正愁夹在周家和儿子中间,两头难做,现在周家自己灰溜溜走了,他也就不用左右为难。 仿若察觉不到儿子的冷漠,此刻陈国邦的心思全在另一件事情上,他欣喜若狂地走到陈宴北身边坐下,激动道:“阿北,你、你的腿恢复了?” 陈老爷子在旁边看着,周丽敏只能强忍怒火配合作出惊喜的表情,陈西贝脸上也是相同神情。 陈宴北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角,看着她:“怎么,我腿恢复的事你没告诉他?” 演得还真像,明明在学校那天就看到他行走自如了。 周丽敏脸上惊喜的表情瞬间僵硬,不过她一向是能屈能伸,刚才被欺负到头上了都能忍,现在不过是一句挑衅而已,她很快恢复自然:“哎,怪我,这两天因为你妹妹退学的事急昏了头。” 她昨天没第一时间告诉陈国邦这事,就是怕丈夫因为太过欣喜而轻易把今天的事情揭过去。 果然,陈国邦一门心思都沉浸在儿子身体恢复健康的喜悦中,压根就没听懂她后一句关于退学的暗示。他放下手里的茶杯,视线火热又激动地盯着陈宴北的腿:“你腿什么时候恢复的?怎么都没第一时间告诉我?” 听到这话,陈老爷子气得拐杖在地上重重拄了一下,带着怒意的声音回荡在客厅:“你怎么当爹的?自己儿子腿什么时候恢复的都不知道!该管的事不关心,不该管的事乱掺和,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脑子拎不清的玩意!” 老爷子很久没有这么训斥过人,客厅里的气氛再次降到冰点。 当着下人的面就被亲爹教训,陈国邦脸上划过一抹难堪,周丽敏知道这种时候她必须坚定的站到丈夫身边,才能抓住他的心,赶紧替他打圆场: “爸,您误会国邦了,阿北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关心呢?他一直都没放弃寻找能帮阿北治病的名医。但是阿北的性格您也不是不清楚,他搬去浅水湾就是不想被打扰。” 言下之意,陈宴北不喜欢被人打扰,他们总不能硬往上凑吧? 陈老爷子岂能听不懂儿媳的言外之意,他冷冷扫了对方一眼,明知故问:“你意思是阿北拦着你们去看他了?还是你们进门会被他赶出来?”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周丽敏辩解道。 陈老爷子跟她较起真来:“那是什么意思?” 周丽敏哪敢跟老爷子顶嘴,只好偷偷扯了扯自己丈夫的衣角,示意他替她说话。 陈国邦接过话:“爸,我承认平时对阿北关心少了点,您刚疗养回来,别动气了,好不容易一家人都在,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陈宴北并不在意陈国邦是不是真的关心他,不过他在意老爷子的健康,老爷子刚从瑞士做完疗养回来,的确需要静养,他锋利的目光瞥了眼亲爹声音冰冷: “我今天回来不是为了看你们夫妻表演怎么惹爷爷生气,正好爷爷也在,有些账是时候清算了。” 陈宴北要清算什么账周丽敏门清,她“咳咳”两声给女儿使眼色,陈西贝立刻站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冲陈宴北道: “大哥,你让周琪表妹退学就算了,为什么要让学校把我开除?我辛辛苦苦念了三年大学,眼看明年就要毕业了,要是拿不到毕业证,以后还怎么出去工作?外面的人又会怎么看我,怎么看陈家?” “对,阿北,你赶紧跟学校打声招呼,让他们撤销对你妹妹的退学处分,没必要为了维护一个外人拿自家人开刀……”陈国邦接过话,儿子身体恢复固然值得高兴,但女儿退学更令他担忧。 陈宴北是校基金会的董事之一,陈氏对香江大学的捐资计划也是由他发起,所以他在基金会里拥有很高的声望和绝对的话语权。 听到他一口一个“外人”,陈宴北唇角紧绷,眼底漫上一层寒霜:“你嘴里的外人是我的太太,我的家人。既然敢欺负她,就该承受代价,更何况一个情妇生的女儿算我哪门子妹妹?” “情妇”二字,直接扯掉了周丽敏的遮羞布,她的确是情妇上位,是趁着原配病弱之时,趁虚而入爬上了陈国邦的床。她以为这事只有她和陈国邦心知肚明,怎么也没想到陈宴北竟然也知道。 周丽敏此刻的表情既震惊又难堪。 见妻子受委屈,陈国邦脸色愠怒地瞪着儿子:“你怎么跟你妈咪说话的?你和江瑶已经离婚,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她对你来说就是外人!你现在的行为就是里外不分,愚不可及!” 陈西贝也站出来:“大哥,你太过分了!我知道你讨厌妈咪,讨厌我,从来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但妈咪明明是爹地明媒正娶回来的,不是什么情妇!” “西贝,不许跟你哥哥顶嘴。”周丽敏假意拉了拉女儿,劝道。 一家三口跟演话剧似的,轮流登台。 陈宴北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幕,漆黑眼底满是不屑与讥讽。 等三人终于演完,他才微微偏头,朝旁边的钟义看去,钟义马上会意,把一个档案袋扔到茶几上。 陈宴北对着那个档案袋扬了扬下巴,朝陈国邦道:“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在学校多次考试作弊,还让保镖恐吓殴打不配合她作弊的同学,导致同学抑郁自杀,现在她被全班同学联名举报到学校,呵,就这样还有脸回学校去上课,不愧是有个能当情妇的妈,够不要脸。” 他以前是不屑跟这些人说话,现在嘛,既然敢招惹他太太,他自然要一一奉还,话怎么难听怎么说。 “还有,我不会跟学校打招呼,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当然,如果你不在意陈家的颜面,也可以自己去跟校长说。” 原以为女儿被退学是儿子的报复,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陈国邦知道儿子不会说谎,他拿起茶几上的档案袋,正打算仔细看,陈西贝一把抢过东西,红着眼眶道: “爹地,不是这样的,是她们嫉妒我,嫉妒我是靠陈家捐钱才进的学校,所以才联合起来针对我,那个自杀的同学一直就有抑郁症,跟我没有关系的!” 周丽敏也替女儿说话:“是啊国邦,西贝是我们的女儿,她什么性格你最了解,怎么可能做出那些事情,要是我们做父母的都不相信她,那她该有多失望!你跟阿北之间已经有隔阂,难不成也想跟女儿生分吗?” “爹地……”陈西贝抱住陈国邦的胳膊,眼睛红红地望着他。 母女俩左右夹击,陈国邦的心顿时就软了。 是啊,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就算犯了错,关起门来教育就行了,何必闹得被学校退学,让所有人看笑话。 陈国邦回头看着儿子:“阿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你妹妹害得同学抑郁自杀,但也不见对方家长找上门来,既然对方都不追究这件事,我们也没必要主动把责任往身上揽吧?” 呵,果然如此,陈宴北讥讽地扯了下唇,无话可说。 陈老爷子在旁边静静看了半天,孰是孰非他不用看证据也能分辨得出来。若是孙女没有做那些事,为什么会心虚地把证据抢走?若不是孙女在背后挑唆周琪,周琪又怎么知道江瑶的事,又哪里有胆子敢去学校找麻烦? 可惜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他那个儿子偏偏就看不清楚。 陈老爷子失望至极地摇了摇头,一锤定音:“国有国学,家有家规,学校也有学校的纪律,犯错就要认罚,你要是不嫌丢脸,就自己去找张校长,别指望别人去替你丢这个脸!” 老爷子发话,陈国邦一家都不敢回嘴。 陈宴北冷冷开口:“现在该算另一笔账了。” 听到这话,钟义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协议,放到陈国邦面前的茶几上。 陈国邦很轻易就看到标题上那几个醒目的字——离婚协议! 周丽敏就站在他旁边,也顺带看过去,面色骤变。 夫妻俩同时对着陈宴北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 陈宴北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换了个姿势,语调不紧不慢: “字面意思,你们趁我不在家逼我太太签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现在轮到你们夫妻了,签了这个协议,你们离婚,女方也净身出户,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如果不签——” 后面的话他没说,暗无边际的黑眸冷冽地扫了两人一眼,周身蔓延起肃杀之气。 对上他的眼神,陈国邦和周丽敏齐齐后背一凉,完全不怀疑如果此刻不是在陈家,他们俩已然死了千万次。 陈国邦第一次被儿子威胁,震惊到久久没有动作,憋了半天,才回味过来他才是老子,而陈宴北是儿子,他有什么好怕的? “混账!” 回味过来,陈国邦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严重挑衅,他神情阴冷地朝着陈宴北吐出两个字。 “我看你才是混账!”陈国邦话音刚落,一旁的陈老爷子就骤然抡起拐杖,狠狠打在他身上。 第201章 看戏 周丽敏确实对陈国邦没有信心。 都说中年男人有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虽然她没死,但万一离婚后,陈国邦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趁这个机会换个老婆,她怎么办?不相当于死了么! 而且还签的是净身出户的协议,呵,到时候她就是人财两失,这账怎么算都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周丽敏脑子飞速转动起来,歉也到了,好话也说了,到底怎么样才能顺利度过这个危机? 她一边想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丈夫:“国邦……” 她无奈又无助地叫了一声,哀哀戚戚那模样,十足令男人心疼。 陈西贝也学着亲妈的模样,委屈兮兮地拽住陈国邦的袖子:“爹地……” 两个女人都需要他保护,陈国邦再憋不住,转头怒意滔天地冲陈宴北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不是要把我们这个家拆散你就高兴了?” 听到这个逻辑,陈老爷子登时冷笑出声:“哼,你还有脸说!你拆散你儿子婚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的感受?离不离婚是他的选择,你自作主张个什么玩意?现在轮到你感受这个滋味你就受不了了?别废话,赶紧把字签了!” “你要不签也行,你名下的资产和公司股份全部转给阿北和瑶瑶作为赔偿!” ——“不行!” ——“不可以!” 老爷子话音刚落,周丽敏和陈西贝就齐齐开口,仿佛自己身上的肉被割了一块似的。 陈国邦虽然也是一样的想法,但到底没显得这么急切,只是跟老爷子解释:“爸,反正我的资产以后都是留给孩子们的,签协议什么的,是不是太早了?” 陈西贝道:“爷爷,我才是陈家的大小姐,是爹地财产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且我妈咪嫁给爹的这么多年,爹地的资产也应该有她的一半,凭什么要把我妈咪的财产也分给大哥和江瑶?这不公平!” 周丽敏道:“爸,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样硬生生拆散我和国邦,还逼我净身出户,不觉得太无情无义了吗?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看陈家,怎么看您?” 涉及财产这种核心利益,大家都不装了。 “既然不想分财产那就把离婚协议签了,这件事必须给阿北一个交待。”陈老爷子转了转手里的拐杖,语气不容置疑。 陈宴北轻扯唇角,脸上的表情已然失去耐性,眼神示意身旁的保镖。 几个黑衣保镖立刻将周丽敏和陈国邦围在中间,其中一个保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钢笔,递到两人面前,周身气势压迫感十足:“请吧。” 显然是不签协议就绝不会放人离开。 两人迟疑了片刻,最终陈国邦还是慢吞吞接过笔。 见陈国邦有所动作,周丽敏心口仿佛瞬间被人捅了一刀,她瞪大眼睛看向丈夫:“你、你真的打算签字?真的要跟我离婚?” “阿敏你放心,离婚完还可以再复婚,今天我们不给阿北这个交待,这事就没完没了。”陈国邦语气无奈,不签还能怎么办?一个老子一个儿子,两个人都是手段了得的厉害角色,两头堵着逼他,他除了妥协没有别的选择。 说完,他就唰唰提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陈国邦就顺手把笔递给了妻子。 看着离婚协议上丈夫的签名还有面前的钢笔,周丽敏忽然猛地撞开保镖,一把夺过茶几上的水果刀,抵住自己脖子,朝众人大叫:“不!我不签!我不签字!死都不会签字!” 保镖反应很快,抬手便想要上前夺过她手里的刀。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马上自杀!”周丽敏歇斯底里地冲保镖大吼。 保镖们退到一边,不敢再上前。 陈国邦站在周丽敏两步远的距离,手举在半空,试图安抚:“你别冲动阿敏,有什么事把刀放下再说。” “妈咪!不要!”陈西贝吓了一跳,不敢上前,只一脸惊恐地盯着亲妈手里的刀,拼命摇头。 周丽敏把脖子上的刀抵得更深了些,皮肤下已经出现一道往里凹的痕迹,她一脸决然地对上陈老爷子的目光:“爸,我也是您的儿媳,我也嫁进陈家近二十年,您今天如果非要逼我,我只能死在这个家,死在您面前!” “爷爷,你好狠心,为什么要跟大哥一起逼死我妈咪?我妈咪就算做错了事,她已经跟大哥道歉,还要她怎么样啊?难道非要她死你们才开心吗?!” 陈西贝帮着自己亲妈冲陈老爷子大声控诉,一顶大帽子瞬间就给陈宴北和陈老爷子扣了下来。 陈国邦铁青着脸,沉声道:“爸,要不这事就算了吧,您总说家和万事兴,一家人有什么矛盾说开就行了,何至于非得把人往死里逼!” 陈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戏码没见过,还从来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他松了松手里的拐杖,威严的眸扫过对面拿刀抵着脖子的周丽敏,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陈宴北的反应和老爷子如出一辙,俊眉冷冷挑起,目光极其冷淡地看着对面的周丽敏,仿佛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物件。 半晌,他缓缓开口:“你该庆幸我太太心理承受力比你好。” 如果那天江瑶也被逼得拿刀了结自己,现在这些人全都已经到地下跟他太太赔罪了,不会有机会在这里跟他对话。 “想死是吧?那也得签了字再死。” 陈宴北朝保镖投去一个眼神,离周丽敏最近的那个保镖登时两步跨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周丽敏胳膊肘精准一踢,只听咔哒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女人的惨叫同时响起—— “啊!” “我的手!” 水果刀应声坠地,拿刀那只胳膊软塌塌地垂了下来,像断线的木偶,周丽敏瞬间脸色惨白,浑身惊起层层冷汗,然而下一刻她还不死心地想用另一只手去捡地上的刀。 保镖眼疾手快,先她一步将刀捡起握在手里,反手抵在她颈动脉处。 冰冷无情的声音仿佛吐着信子的蛇:“陈太,签字吧。” 两三秒的时间,情势已经陡然转变。 周丽敏震惊地看着保镖,一动不敢动:“你、你想干什么?”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此刻陈国邦和陈西贝才反应过来。 陈国邦紧张又愤怒地冲陈宴北道:“阿北,你想干什么?快让保镖把刀放下!” 陈宴北长腿交叠,手随意地搭着沙发靠背,唇角轻轻扯了扯,神情讥诮:“这不是她自己选的签字方式么?签完字,刀自然就会放下。”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差点把周丽敏气晕过去。什么叫她自己选的签字方式,明明一切都是他逼的! 保镖手头是见过血的,抵着周丽敏脖子的刀斜了几分,往里推了推,周丽敏只感觉脖子处一阵刺痛,冷汗瞬间浸湿后背的衣服,她心里的惊恐害怕也达到了巅峰。 “我签!我签!” 她忙不迭开口,没受伤那只手飞快抓过笔,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的瞬间,她脖子处的压制便骤然松开,她劫后余生般大口喘着气。 “妈咪!”陈西贝上前心疼无比地抱住她,“你怎么样?” “叫家庭医生过来!”陈国邦侧身对福叔吩咐,再转头看向妻子,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周丽敏委屈极了,伏在丈夫肩头失声痛哭:“国邦……” 一家三口相拥而泣的场面,好似刚经过生离死别。 在三人抱头之时,钟义拿着签完字的离婚协议,悄悄离开了客厅。 陈老爷子和陈宴北就一左一右坐在沙发,老爷子偏过头,问陈宴北:“你和瑶瑶现在……” “她不愿意复婚。”陈宴北淡淡道。 “哎”,陈老爷子叹了口气,眸中盛满愧疚,“是我们陈家对不住她,改天我亲自去向她赔罪。” 陈宴北:“不用了爷爷,该赔罪的人不是您。” 陈宴北和老爷子说话的时候,陈家的家庭医生也到了。 “宫叔叔,快帮我妈咪看看!”宫医生刚踏进客厅,就被陈西贝给拽了过去。 周丽敏已经被扶着坐到了沙发上,陈国邦用干净的白色纱布替她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止血。 “我看看。”宫医生把纱布取开,仔细检查着伤口,这一看就是刀伤,又伤在脖子上,不用说也知道是被什么人故意所伤。 “宫叔叔,我妈咪的伤怎么样?”陈西贝迫不及待地询问。 宫医生不知道她这伤口从何而来,一边包扎,一边道,“没什么大碍,不过伤口离颈动脉很近,要是再偏一点的话就很危险了。” 听着这话,周丽敏脸色一白,没有谁能比她更感同身受那种被死神扼住咽喉的感觉。 陈国邦和陈西贝的脸色也不好看,原以为陈宴北只是威胁人,没想到是打算动真格,要是今天不签字,说不定家里真的要见血。 一家三口此刻心里都是一阵后怕。 替周丽敏包扎完,宫医生看到旁边沙发陈老爷子和陈宴北气定神闲地坐着,他好似猜到点什么,主动过去给老爷子把了个脉,又跟陈宴北打了个招呼就赶紧离开。 这种家务事,他一个外人能不知道就不知道。 客厅再次安静下来。 “大哥,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陈西贝见陈宴北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已经毫不掩饰对他的恨意,“妈咪爹地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宴北淡淡扫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看戏。” 看戏? 简短的两个字又成功让陈国邦一家三口变了脸色。 陈国邦气得胸口起伏,刚想张嘴训斥儿子几句,便听客厅入口响起一道娇柔的声音:“陈大哥~” 第203章 扫地出门 钟义的话音落下,客厅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客厅内,唯一镇静的要数沙发上坐着的两人。 陈老爷子手里的拐杖有一下没一下地松开又抓紧,气定神闲。 他可是娶过三房太太的,女人之间的戏码还不至于让他慌乱。 陈宴北靠着沙发,双腿交叠,姿态闲适,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舞台剧。而他身边立着的保镖们也面不改色,跟着看好戏。 而陈国邦一家人的脸色跟调色盘似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来回切换。 半晌,陈国邦好像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跟钟义确认道:“你、你说什么?” 钟义拿起结婚证明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说恭喜陈叔和方小姐喜结连理!” 陈国邦一把抓住那张证件,定睛一看,的确是他和方盈的名字。 “这、这……” 方盈激动地拉了拉他的胳膊:“陈大哥,你不开心吗?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陪在你身边了!” 看着方盈激动的小脸,陈国邦没办法说出不开心三个字,因为他此刻心里的感受十分复杂,怎么说呢,既开心又有点愧疚,还夹杂着隐隐的庆幸,汇在一起,总之怎么都算不上不开心。 方盈和陈国邦交往了三年多。方家是从内地逃过来的,曾经在内地的丰厚家底到了香江之后很快坐吃山空,成为没落贵族。 昔日在深闺娇养的大小姐也得出来讨生活,方盈就是在这种时刻遇到陈国邦的。 长得好看是老天赏的礼物,但若是没有守护的能力,那便成了灾难。 方盈在一次酒会上差点被人抓走强暴,陈国邦顺手救下她,两人一来二往便渐生情愫。 一个英俊多金的富家子弟,虽然上了点年纪,但就跟酒一样越酿越香,别有一番味道,遇上年轻貌美的娇娇小姐,瞬间多巴胺就喷涌上头,更何况方盈跟陈国邦的原配姜雪之年轻时候有三四分的相似。姜雪之年轻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爱慕者不计其数。所以陈国邦犯男人都会犯的错简直就是意料之中。 与陈国邦反应截然相反的自然是周丽敏和陈西贝这边,一开始的震惊情绪渐渐转变成愤怒、崩溃,怒气似火山喷发,刹那间铺天盖地淹没所有理智。 周丽敏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扭曲的表情,每个五官都倾斜成从没有过的弧度,她大步上前,抡起胳膊,一巴掌就朝陈国邦身上招呼: “好啊!陈国邦!我算是看出来了,什么离婚了又复婚,这根本就是你和你那个儿子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狐狸精名正言顺的娶进门!” 陈国邦原本心里愧疚,硬挨了这一巴掌后,倒好受一些,眼看周丽敏还要再打,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阿敏,你听我解释,这事我完全不知情,你刚才也看见了,我不想签字离婚的,是阿北非要逼我签,我哪里知道他拿了离婚协议打的是这个主意?” 周丽敏此刻理智完全崩塌,杀了他的心都有:“我不信!陈国邦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和这个狐狸精早就纠缠上了,孩子都睡出来了,还有脸说是你儿子逼你?!难不成你跟这个狐狸精上床也是被你儿子用枪抵着逼的?” 她玩了一辈子鹰,没想到今天被鹰啄了眼。以前丈夫也没少在外面招惹花花草草,但都被她连根拔起,从来没有机会舞到她面前来,而现在,狐狸精不仅登堂入室,肚子里还揣着丈夫的孩子,关键现在两人还变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可想而知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周丽敏越想越气,手被丈夫捉住,她便开始用脚去踢打陈国邦下面,张嘴去咬他箍在她手腕的大手。 陈国邦上下被攻,竟然有些招架不住,瞅着这个空挡,一旁的陈西贝眼珠子一转,把目光瞄准了方盈。 “去死吧,小贱种!” 陈西贝忽然加速,整个人狠狠朝着方盈的小腹撞去,她要把那个没出世的小贱种给彻底解决,最好是连带着把狐狸精也撞成不孕不育,这样就没有人能抢走她的爹地! “小心——” 钟义就站在方盈对面,陈西贝动作的瞬间,他已经伸手一扯,带着方盈躲开撞击,这个节骨眼方盈的孩子可不能掉,不然枉费少爷布局了这么久。 陈西贝撞了个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她咬牙爬起身,还要再朝方盈撞去,钟义直接挡在她面前:“大小姐,你撞方小姐不要紧,可要是把陈叔儿子给撞没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已经足够给人留下想象空间。 陈国邦那么渴望再要一个儿子,若是想法落空,怕是会跟陈西贝父女反目。 眼看仇人就在自己面前却动不了分毫,陈西贝恨得牙齿咯咯作响,恶狠狠地瞪着钟义:“你不过就是陈家养的一条狗,我好歹是陈家大小姐,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吠?滚开!” 听到女儿想要伤害方盈和儿子,陈国邦心中原本的愧疚消退大半,也无心再跟周丽敏纠缠,手腕一扬,把周丽敏往后推了个趔趄,然后快步走到方盈身边,揽住她肩膀关切道:“怎么样阿盈,没事吧?” 方盈缩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那故作坚强的模样让陈国邦心疼得要命。 正好那边周丽敏母女还想要过来纠缠,陈国邦怒目直视着母女俩,大吼道:“够了!不要再闹了!” “事情变成这样,我的确有责任,我说了会照顾你们母女,但你们要是还继续这样闹,那就都给我滚出去!” 果然,听到这话,母女俩顿时消停下来,只是面色都难看得要命。 陈西贝一只手抚着胸口,气得大口大口的喘气,视线落被亲爹揽在怀里的方盈身上,一下恨不能上前把狐狸精给撕碎。 周丽敏到底是老姜,听到丈夫发怒,她脑子嗡地一下冷静下来,智商也渐渐回笼。现在两个人已经离婚,若是真的把陈国邦惹急了,到时候她就是人财两失,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周丽敏压下滔天的恨意,尽量语气平静地问丈夫:“好,我们不闹,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陈国邦想了片刻,吐出一句话:“我不会让你净身出户,会给你足够的补偿。” 听到这话,周丽敏简直想笑,前一秒刚承诺离婚再复婚,后一秒就说给她补偿,陈家大头资产全在陈老爷子手里攥着,除非陈国邦把名下的资产全转给她,否则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好啊,那你打算怎么补偿?”周丽敏问道。 陈国邦想了想:“我名下的房产都过户给你。” 他名下有七八套房产,地段都还不错,全部卖出去也值三千多万。 不过显然他高估了周丽敏的商业眼光,听到只是把房产转给她,她顿时冷哼一声,一脸不满。 陈国邦道:“那你想要什么?” 周丽敏:“除了房产,我还要你在公司一半的股份。” 陈国邦在公司占了10%的股份,5%的股份已经可以出席股东会并且在公司重大事项上拥有投票权。就跟后宫不得干政一样,陈家没有哪个女人拥有公司股份。 陈国邦想都没想,一口回绝:“这个不行,就算我答应,老爷子也不会答应。” 周丽敏也不让步:“那就没得谈,你跟我复婚。我可以让你的孩子生下来,挂在我名下。” 就像古代皇后抱养妃嫔的孩子一样,她只要她的后位稳固。 陈国邦还没说话,一旁的方盈不愿意了,红着眼睛拽了拽陈国邦的衣袖:“国邦,我不要跟孩子分开。” 旁边的陈西贝看得眼睛喷火:“贱人!我爹地和妈咪说话,没你插嘴的份!” “你给我闭嘴!”陈国邦转头就对她厉声呵斥。 周丽敏也拉了拉女儿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见陈国邦没开口表态,方盈窝在他怀里,柔柔弱弱地道:“陈大哥,不是我不信任姐姐,而是她在你身上动过的手脚让我有些后怕,我怕把孩子养在她的名下,她也会对我们的儿子下手。” 陈国邦一脸疑惑地望着她:“什么意思?” 方盈道:“陈大哥,你还记不记你陪我去中药馆抓药的时候,我顺便让方叔也给你开了一副调养身体的药?每次你来我这里,我都会熬给你喝。” 陈国邦点点头。 方盈继续道:“我们方家虽然现在已经落败,但也算是中药世家,跟同是医药世家的宫家有些交情,我从小耳濡目染,对药理和医术有所涉猎。之前我见你总是力不从心,便偷偷替你把脉,结果发现你身体的脉象好似是中毒了。” “后来我带你去我叔叔开的中药馆,让他给你把脉,这才确定你身上的确是被下毒,而且还是一种会让你不育的毒,用西医的话来说,这种毒会降低你的精子活性,从而达到绝育的目的。” “为了确认这种毒,我收集了你的体液,让我哥假装去医院挂男科,然后把你的体液给医生化验,最后发现了你体液内含有一种激素,这种激素在止疼药里很常见。”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一直想要个儿子,可你太太的身体有些问题,现在我想,也许不是你太太的身体有问题,而是你被人下毒了,降低了你精子的活性,这样就不会受孕成功,自然也就生不出儿子。” 方盈说完的同时,陈国邦忽然转头,震惊地看向周丽敏,眸中燃起熊熊火光:“是你!是你给我下毒!” 只有周丽敏知道他有偏头痛的毛病,隔三差五晚上睡前就要吃一颗止疼药,那个药是周丽敏大哥给他推荐的,说是德国进口,对治疗头疼很有好处,而他吃过几次之后,确实有奇效,也就没有怀疑过。 现在方盈这么一说,陈国邦顿时就把前因后果全串了起来! 怪不得他这么些年在外面从来没造出过孩子,原来周丽敏身体有问题后,怕他再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就对他的身体下毒!要不是被方盈无意间给他解了毒,他一辈子就要蒙在鼓里了! 对上他喷火的视线,周丽敏脸上流露出一丝心虚,随即疯狂摇头:“不!不是我!我没有!” 陈国邦哪里肯信,几步上前抓住她的头发就狠狠扇了两巴掌:“毒妇!你简直是个毒妇!” 任谁知道自己被枕边人下毒过年都不可能淡定,尤其还是这种毒,陈国邦气得面红筋涨,胸口不停起伏。 “你给我滚!马上滚!”陈国邦指着周丽敏的脸,怒声吼道。 “爹地,你别那个狐狸精乱说,妈咪怎么可能给你下毒呀?”陈西贝见状上前挡在周丽敏面前,替她求情。 周丽敏也哭哭啼啼道:“老公,我没有给你下毒,我大哥也吃的那种药,你看我大嫂不也生了儿子吗?” 听她说完,陈国邦脸上的怒意彻底变成冷,刺骨地冷:“滚。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也不想再看见你这张满嘴谎言的脸!滚!” 周丽敏上前抱住他的腿,泪流满面地求他:“老公,你相信我好不好?求你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没有……” 陈国邦瞪着旁边立着的黑衣保镖:“你们是瞎的吗?把人给我轰出去!” 保镖下意识去看陈宴北的表情,陈宴北点了点头,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周丽敏就往外拖。 “放手!你们放开我妈咪!”陈西贝哭着去拽保镖的胳膊,想让他们松开手。 周丽敏疯狂地挣扎哭嚎,像条被踩中七寸的蛇:“老公!老公!” “我不要走!” “国邦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第206章 胸前湿了一片 第二天早上,江瑶在医院同陈宴北用完早餐。 “走吧,我送你。”陈宴北换好衣服,打算亲自送她去学校。 江瑶拗不过他,好在出门就是坐车,也不存在累不累,她点点头,跟他一起上了车。 车子到了学校附近,江瑶对开车的钟义道:“就在这里停吧。” 她前段时间在学校扇人扇出了名声,好多同学都认识她,现在又坐豪车来学校,要是被同学撞见怕是又要贡献话题度了,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钟义在后视镜里跟陈宴北视线交汇了一瞬,见自家少爷没反对,也就踩了刹车,将车稳稳停到离校门尚有百米的街边。 “我走啦,拜拜!”停车后,江瑶一只手放在门把上,转头跟陈宴北告别。 看她这般迫不及待下车的样子,又想到她今晚要跟那个David单独出席酒会,陈宴北心中酸得好似喝了一瓶醋,昨晚没发作的醋意,此刻蔓延上头,他捉住她另一手,将她整个人拽到怀里,不满地挑眉看她,“就这么走了?” 江瑶仰头亲了他唇角两下,娇声娇气地哄他:“这样可以了吗?我今天早课,再不下车就……” “唔——” 她话还没讲完,只来得及低低呜咽一声,腰便被他圈住,转眼就被他顶在了车窗上,他的吻忽然落下,又深又重,等她胸口起伏下一秒再不呼吸就要断气的时候,他才渐渐松开她。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他眸色深深地锁着她的眼睛:“今晚酒会结束我来接你。” 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 江瑶被他吻得唇瓣发麻,浑身酥软得几乎立不住,此刻也没力气再去拒绝,想接就接吧,多个免费司机她不亏,她缓缓点了点头,又在他唇角柔情蜜意地亲了两下,声音娇颤,“今晚等你呀~” 陈宴北这才脸色缓和地放开她。 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整理了下头发,江瑶推开车门下车。 下车后又朝着车里的人挥了挥手,才转身往前走。 车内。 陈宴北没有让钟义立刻开车,而是停在原地,目光透过车前玻璃,静静看着江瑶走远的背影。 钟义知道少爷是想等着少奶奶进学校后才放心,也没出声,耐心等着。 不到百米的距离,步行也就几分钟。 就在江瑶快到校门的时候,抬眸忽然对上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江小姐。”陈耀祖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终于截住她。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想联系个人只能靠座机电话,然而江瑶离婚后也没有固定电话,所以陈耀祖想找她,只能来学校逮人。 “陈二少。”江瑶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心里想起上次陈耀祖跟她做的交易。 上矮她怕自己在香江势单力薄,如果拒绝跟陈耀祖交易会被报复,才答应了他。 但现在嘛,她和陈宴北虽不是夫妻关系,但到底是暧昧的,出了什么事陈宴北肯定罩着她,所以她有恃无恐。 这边陈耀祖没绕弯子,直接递了个手提袋给她:“这个你拿着,今晚酒会就穿这身。” 江瑶没接,今时不同往日,正好也想跟他把话说清楚:“不好意思陈二少,我们之前的交易作废。” “你什么意思?”陈耀祖脸色一下就暗了下来,“放我鸽子?” 江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字面意思,我考虑了一下,你让我出卖美色,我做不到,你还是找别人吧。” “呵”,陈耀祖冷笑一声,“没想到江小姐这个人如此没有信誉。” 江瑶一点都不否认他的话:“对,我就是没有信誉,以后别跟我做什么交易了。还有,女人天生善变,基因决定的,我抵抗不了。陈二少,我赶着上课,可以让开了吗?” 江瑶对陈耀祖没什么好印象,讲清楚后就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 陈耀祖显然看出她言语中的敷衍和不屑,眼色阴鸷地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到底是没有再多说,往旁边侧身让路。 江瑶走了两步,似有感应般回头,便见陈宴北的车还远远停在那边,显然陈耀祖刚才也看见了,因为忌惮陈宴北才没有为难她。 江瑶勾了勾唇,转身继续往前走。 晚上。 行业酒会在四季酒店的露天花园举行。 酒会不似晚宴,不需要穿着隆重的晚礼裙,只需着正装出席即可。 江瑶挑了身淡青色西装套裙,头发挽在脑后,淡妆,首饰只选了最简单的珍珠耳钉,整身搭配淡雅庄重。黄维德一身西装,领口配了条印花方巾,在酒店门口跟江瑶汇合后,便并肩一起进了会场。 临近八点,会场内已是热闹非凡,花园一侧的餐台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酒水,江瑶两人进去后,便见里面的人三五成群地在喝酒交谈。 江瑶最近做过功课,从报纸杂志收集了不少行业资料,此刻正好把会场内交谈的众人跟报纸上的信息对在一起。 “左前方那位是恒达地产的董事长。” “他旁边那个是东升置业的总经理。” “……” 江瑶小声跟黄维德认人。 黄维德也做过功课,把那些脸印在脑子里后,打算一会儿逮着空档就去主动认识一下,混个脸熟。 做地产杂志,第一步是建立行业影响力,第二步就是将影响力变现。 而要完成第一步的目标,最快捷的方式就是跟行业大佬攀上关系。 江瑶正想着怎么去认识恒达地产那位大佬,旁边有侍者端着托盘向她过来,盘子里摆放有各式酒水,“女士、先生,需要来杯酒吗?” 黄维德随手挑了一杯香槟递给江瑶,自己再拿一杯,两人站在原地一边浅酌,一边小声交谈着一会儿如何配合跟大佬宣传他们的杂志。 江瑶长得扎眼,刚一进场就有不少人注意到她,只不过看她身边一直站着男伴,不方便上前搭讪。 这也是江瑶带黄维德来的原因,替她挡挡这些人。 两人正说这话,旁边忽然插进一道惊喜的声音:“David?” 黄维德回头,也登时有些惊喜:“jason梁!” 说话间,那位叫jason的西装男已经走上去,拍了怕黄维德的肩膀:“没想到在香江能碰上你,这位是?” 他好奇又惊艳的目光随即就落到江瑶身上。 江瑶唇角挂着礼貌的微笑,黄维德介绍道:“这位是我合伙人江瑶,我们刚创立了一本专注地产行业的杂志,杂志前身是GA建筑。” Jason笑着对江瑶伸出手:“你好江小姐,GA建筑我听过,我们规划司以前还订过这本杂志,内容的确够扎实,就是没什么趣味,你们改版成地产杂志的想法不错,发刊的时候一定支持。” “这是我的名片。” jason从名片夹里掏出两张,给黄维德和江瑶一人递了一张。 江瑶看到名片上的title,心里感叹好巧,陈耀祖之前还想让她去勾引规划司的司长,现在她就认识了司长助理。 江瑶把名片收好,红唇微勾,伸手与jason礼貌地回握:“等杂志发刊,肯定给梁先生寄到,到时候还请多多帮我们宣传。” 黄维德和jason是大学同学,关系不错,只不过毕业后一个在新加坡,一个在香江,往来自然就少,如今jason已经是香江土地规划司司长的助理。 现在有这种现成的关系,叙了几句旧,黄维德就把话题引到了工作上。 jason不知是给他面子还是给江瑶面子,非常热心道:“既然你们要做地产杂志,正好帮你们引荐几位地产业的大佬。” 规划司管香江的土地审批,地产商想拿地就绝对绕不过规划司,规划司就是地产商的祖宗,所以外人眼里的地产大佬也得对规划司的人恭恭敬敬,加上jason又是马司长的得力助手,所以他说引荐这话,一点都没有吹牛逼的成分。 今天这场酒会原定马司长也要出席的,但临时有事,最后让jason代他出席,jason带着黄维德和江瑶去跟几家头部的地产商打招呼,两人之前想认识的恒达地产董事长也在其中。 没一会儿功夫,黄维德已然应付自如,跟那些地产商大佬混了个脸熟,江瑶则发挥花瓶的作用,在旁边微笑,只有问到她的时候才会聊上几句。 看黄维德应酬自如,江瑶也放心了,手里的酒见底,正巧旁边有侍者经过,江瑶想再拿一杯,结果侍者收过她手里的空酒杯时不小心带倒了托盘里的酒,酒水洒到江瑶西装裙上,胸前湿了一片。 “对、对不起,小姐。”侍者慌乱得连连道歉。 黄维德见状立刻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给江瑶,对着侍者的语气有些斥责:“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瑶跟他示意:“没事,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就行,你去跟他们多聊聊吧。” “好。”黄维德端着酒杯去找jason。 会场在露天花园,洗手间离花园有段距离,要进入室内。 江瑶跟着提示牌来的洗手间,现在里面没人,她站在镜子前,用纸巾吸干胸前的酒渍,然后打开水龙头洗手。 一边洗她一边觉得脑子好像有些发沉。她酒量不错,今晚只喝了一杯,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她摇摇头,用冷水浇着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些。 可那种发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身体里还涌出一股躁动感,她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她脸颊浮着两团不自然的红晕,粉腮桃颊格外妩媚,她收回视线,刚想转身离开,脚下却倏地一软,紧接着眼前阵阵恍惚,江瑶心头一惊,难道说她被下药了? 第207章 香江第一艳星 身体内的热潮和无力感一阵一阵涌上来,脚下软得连走动一步的力气也无,江瑶艰难地撑着洗手台才避免跌坐到地上。 她脑中回想着今晚从进会场开始吃过的东西,不过也就是喝了一杯香槟,下药的人不至于神机妙算到能知道她具体会喝哪一杯香槟。 忽然视线扫到洗手台对面的壁龛,里头正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铜绿香炉,袅袅的香气从香炉飘出,江瑶撑起身子凑近嗅了嗅,果然,体内的热潮又一波涌上来,她瞬间确定,这个香炉里的烟有问题。 她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往壁龛里头浇去,反复了两三次,香炉里的烟才熄灭,空气里的异香浓度渐渐降下来,江瑶身体也恢复了一丝力气,但依然软得迈不开腿。 正想着从空间里找点什么代步的工具,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就听洗手间门口传来一道阴冷的笑声。 “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妹。” 好妹妹三个字咬得极重,再配上女人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整个洗手间似乎被她的怨念笼罩上一层阴森感。 “原来是你”,江瑶撑着洗手台站起来,目光冰冷地盯着这位原主的亲姐姐,“你想干什么?” 江静眼中恨意翻滚,唇角勾出冷笑:“想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当然是想让你变成千人骑万人睡的烂货!” “贱人,你运气可真好!那么多证据摆在面前,陈宴北居然还愿意相信你,哼,等他看到你跟男人拍的香艳电影卖遍整个亚洲市场,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相信过你。” 江静毒蛇般的视线梭巡在江瑶身上,饶是她再恨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妹妹确实从头到脚都比她生得好看,也许上天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她公平过。 看着江静这一脸有杀父之仇的表情,江瑶有的话再憋不住:“你有什么资格报复我?恨我?当初本来跟陈家有婚约的就是我,也是你先把我推进海里,要不是我反应灵敏,现在早就尸沉大海了,要恨也是我恨你!” 如果她不是穿越过来的,而是原主,怕是早就被赵家吃干抹净,现在指不定什么下场。 “我没资格恨你?” 江静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明明我比你大,凭什么爷爷要把陈家的婚约给你?还有,赵家池塘的小黄鱼也是你一个人独吞,凭什么所有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了?” 江瑶被她这强盗逻辑震惊了,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凭什么把陈家的婚约给我?因为我比你长得好看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至于想不通吗?” “至于小黄鱼原本是打算到香江之后就分你一半,要是在江市就提前分给你,你有能力护住吗?何况你还一路给赵家人留线索,想让他们找到我,你也不想想,我落到赵家人手里,你拿着这么多小黄鱼赵家人就能放过你?” “还有你被卖到东南亚,不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谁呢?什么锅都往别人头上甩,自己过得不好就是别人的错,挺会给你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啊?” 反正两人都已经变成仇人,江瑶句句话都往她心窝子戳,一点不留情面。不过说这么多,江瑶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如果黄维德发现她一直没回来,应该会来洗手间这边找她。 江静多大本事,江瑶很清楚,这件事后面肯定还有别的主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派了江静出来打头阵。 江静内心最后的那点自尊被江瑶毫不留情地撕碎,眼中仇恨的火越燃越烈,忽地上前揪住江瑶的领口,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江瑶脸一偏,手上没有力气反抗,索性整个人直接朝江静扑过去,把江静扑倒在地。 江静后脑勺磕到大理石地面,脑子嗡嗡直响,江瑶趁机使尽全身力气往洗手间门口爬。 眼看就要爬出去,忽然一道身影匆匆探身进来,“喂,你在磨蹭什么?怎么还没把人弄出来?!” 江瑶抬头,视线与来人对上,心头瞬间咯噔一下,正是老熟人高倩盈。 很明显,这件事是江静和高倩盈联手设计的。 高倩盈反应过来,一面俯身揪住江瑶的头发将她往外拖,一面朝地上的江静吼道:“蠢货,还不快过来帮忙!” 江瑶被她扯住头发,整个上半身不得不被迫往后仰,后背在阶梯上连续撞了几下,疼得她脸色发白。 高倩盈身上穿着侍者的衣服,刚才一直在离洗手间入口不远的地方把风,见到有想要过来用洗手间的宾客,就把人往楼上的洗手间引,然后让江静去洗手间把中了药的江瑶弄出来。 没想到她等了半天,还不见江静出来,这才打算进来看看情况。 高倩盈一吼,江静也回味过来,刚才被江瑶几句话刺激得昏了头,却忘了今晚的计划,她嗖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扭住江瑶的胳膊,和高倩盈一左一右架起江瑶往电梯里带。 此刻药劲发挥到极致,江瑶全身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洗手间外面的走廊静悄悄的,宾客们都在外面的花园露台,正好方便了高倩盈和江静将她往电梯里拖。 很快,江瑶就被两人拽进电梯,电梯一路往顶层升上去。 叮—— 电梯门打开,江瑶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拖着出来,这是酒店顶层的套房,碰到人的几率更小,江瑶心下失望,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舌头,用疼痛抵御体内一波一波涌上来的热潮。 “进去吧你!”高倩盈刷卡打开一间套房,将江瑶推了进去,随即也跟江静进去,转身将门反锁好。 房间是个大套房,有卧室有客厅,高倩盈踢了踢趴在地上的江瑶,朝里面喊了声,“飞哥,人弄过来了!” 里面的房间立刻就有响动,一个黄毛男从卧室出来,嚷嚷道:“慢死了,机器都架好半天了,赶紧把人弄过来……” 看清楚被高倩盈拖着女人的长相,飞哥后面的话登时卡在了嗓子眼,双眸精光乍现:真他妈的靓!以前片场那些女演员跟这位一比,简直不够看。 一路上江瑶被拖着进来,身上的西装套裙早就皱巴得不成样子,挽在脑后的头发也被扯得乱七八糟,西装裙下两条白皙匀直的腿嗑得一块青一块紫,浑身很是狼狈,可即使是这样,也难掩她那张娇艳到极致的脸蛋,露出来的肌肤牛乳白白皙细腻,而且有种莫名的凌乱美,反倒更容易挑起男人的兴致。 “四眼仔!过来接人!”飞哥朝身后大喊一声。 飞哥正是之前赵长风投靠的社团大哥,上头是段四爷罩着的。高倩盈搞了那么多事,知道陈宴北不会放过她,索性直接找到飞哥,用身体投诚。后来又知道段四爷手下有个风月片场,专门拍那种电影卖,而飞哥正好在其中说得上话,便跟他“推荐”了江瑶。 四眼仔喊导演一起出来,两人看见跌坐在地眼神迷离的江瑶,也是欣喜若狂,这位要是拍他们的片,绝对火爆亚洲,没想到今晚能找到如此靓绝的妞儿。 高倩盈把江瑶拽进来后就站到了一边,此刻看着几个男人对着江瑶眼神中迸射出毫不遮掩的欲光,幸灾乐祸地勾了勾唇,对江瑶道:“江小姐,恭喜啊,明天之后你就能一脱成名,成为香江第一艳星了。” 一旁的江静此时也心潮澎湃,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了! “我的好妹妹,好好享受你的出道夜吧!哈哈哈哈哈哈……”江静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睨着江瑶,眼中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看着房间内隐约闪烁的灯光和设备,江瑶彻底明白这两个疯女人想干什么了!她目光冰寒地看着两人,同为女人,居然想出如此阴毒的计谋害她! 江瑶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牙齿紧咬着下唇,用疼痛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意识。 很快,那个叫四眼仔的男人就把江瑶拖进了房间,飞哥也兴奋地跟了进去,高倩盈和江静自然不会错过,一脸得意地跟在后面,想亲眼看看江瑶受辱的画面。 嘭的一声,卧室门被关上,高倩盈又反手将门锁上,回身走到一旁拿起一台DV机,“飞哥,今晚我来掌镜。” “那我来打光。”江静唇角一勾,主动拿起反光板,她怎么能错过江瑶被侮辱的画面呢? 男主角已经脱得只剩一条子弹裤,站在一旁对江瑶虎视眈眈,导演在跟他讲戏,教他怎么给江瑶脱衣服,关键的时候要怎么借位。 飞哥和四眼仔找好位置,一脸猥琐地盯着江瑶,就等着男主角跟江瑶拍完这段,导演喊卡,两人就接手真刀真枪地爽一把。 风月电影在香江属于合法产业,不仅能拍还能光明正大地发行。大部分风月电影关键步骤都会错位拍摄,但身体是必须全露。 这场戏是要拍女主醉酒后被男主霸王硬上弓,随着导演一声“action”,男主角大腿一迈,一只脚膝盖跪在床边,伸手准备去脱江瑶的衣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瑶积蓄了一路的体力终于发挥作用,她拽过手边的枕头朝男主角砸过去,同时翻身滚下床—— 第209章 捉奸 酒店顶层。 “陈少,这就是那位高小姐登记入住的房间。”管家站到某间套房门口,手里拿着房卡。 陈宴北剑眉冷凝,整个人周身杀气涌现:“打开。” 他身后,一众保镖蓄势待发。 管家麻溜地刷卡,打开门,房门的隔音性还不错,关上的时候丝毫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此刻房门大开,从卧室里面传出的惨叫声异常清晰。 是个女人,而且还是正在遭受某种折磨的女人。听到声音,原本跟着冲进来的保镖脚步仿佛被定住,纷纷低垂着头,脸色不敢有任何变化,更不敢去看陈宴北的脸色。 管家也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手里的房卡被他手心的汗浸湿,完了完了,要是江小姐真在酒店出事,还被他们撞见,陈少该不会要杀他们灭口吧? 就在众人都进退维谷,不知作何反应之时,却见陈宴北停在离卧室门几步远的地方,目光冷静地盯着那扇门。 下一秒,他朝后打了个手势,示意保镖直接冲进去。 收到旨意的保镖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开道。 “砰!”领头的保镖一脚踹向卧室门,其余保镖尾随而入。 一群人呼啦啦冲进去,房间里的声音顿时更加混乱。 而众人此刻才看清楚里面的人在干嘛,竟然是在拍风月电影的某些片段,不过一眼望去,大家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江小姐,反而是两个陌生女人。 “大、大少爷……救我……”高倩盈一丝不挂被男主角压在身下,艰难地偏着头朝陈宴北求救。 她万万没想到江瑶走后,男主角拍得兴起,居然动了真格,而导演自然不会阻拦。 另一边的江静被迫穿着布料极少的戏服,跪在地上,埋头伺候着靠在沙发上裤子半褪的飞哥和四眼仔。两人胳膊上的枪伤已经用房间医药箱里的东西包扎好。 陈宴北冷冰冰的看着这不堪入目的一幕,最后视线停在飞哥身上。 飞哥视线跟他对上,背脊不由爬上阵阵寒意:“做、做什么?” “她,在哪里?”陈宴北黑眸寒光一片,声音仿佛从地狱里透出来。 飞哥打了个寒颤,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是在问江瑶。 “大、大哥,这事是误会,完全是误会,都是那两个女人搞的——”飞哥抬手指着床上的高倩盈,“我没动江小姐,江小姐早就已经离开了,我们是照她的意思在这里拍戏。” 四眼仔在旁边连连点头,指着高倩盈道:“那个贱人说要给我们介绍一个女演员拍片,把我们骗来了酒店……” 识时务者为俊杰,四眼仔一看陈宴北的气势就知道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就是段四爷来了,怕是也得给他面子,干脆一口气把事情都推到了高倩盈和江静的头上,一口咬定他们是不知情被高倩盈利用了。 高倩盈也不是省油的灯,索性也攀咬起来:“大少爷,你别信他们的话,是他们逼我给少奶奶下药,然后把少奶奶引到这里来拍片的……” “对,陈大哥,你别信他们的话,我和我妹妹都是受害者!”江静自然也帮着高倩盈。 听完几人的话,陈宴北早就把事情串了起来。 “处理干净。”他冷落冰霜地朝身后的保镖丢下话,转身走出房间。 楼下,钟义通知的人手已经到了,一众人拿着无线对讲机,一层楼一层楼开始找人。 酒店十层。 江瑶跌跌撞撞从电梯里出来,已经坚持不到去找人求助,体内一波一波涌上来的热潮几乎要逼得她疯掉,如果不能马上找到解药,她这么下楼肯定会出丑。 她记得十层的房间被主办方包下来专门给酒会宾客休息用,就近进了一间没锁门的空客房,拿着枪检查完房间确认没人之后,江瑶把门反锁,开始往浴缸里面放冷水。 然后终于在空间里翻到一瓶有镇静作用的药,她拧开瓶盖,吃下两颗后,整个人躺进浴缸,冰凉的水没过身体,体内的燥热瞬间退散大半。 她心下微松,看来这个方法管用,她打算继续泡一泡,等身体恢复多一点力气。 殊不知外面忽然传来门被砸开的声音。 该死!到底是谁这个时候进来?! 江瑶双臂撑着浴缸边缘,咬牙用力翻出浴缸,抓过旁边的浴袍披在身上,手里悄然握紧了一把黑色手枪。 门外走廊。 冯美珠气势汹汹地带着保镖一间房一间房地在搜人。 姐姐冯美琳怀疑陈耀祖跟助理amy有奸情,知道陈耀祖今晚要带amy来参加酒会,便偷偷尾随,结果发现两人酒会进行到一半就不见踪影,又从服务生那里打听到陈耀祖跟amy去了休息室,于是冯美琳赶紧通知妹妹前来抓奸。 冯美珠也早就怀疑丈夫在外面偷吃,收到消息,直接带着保镖赶来酒店,直奔十楼。 酒会还没结束,大部分宾客都没到十楼来,所以她搜了好几间房里面都是空的。 直到让保镖砸开这间客房,女人对气味都很敏感,冯美珠吸了吸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跟其他几间房的味道有些微区别,而且浴室的灯是开着,显然里头有人。 二话没说,冯美珠便带着保镖往浴室冲。 “江瑶?” 看清楚浴室裹着浴袍拿枪指着自己的女人,冯美珠震惊又害怕地瞪大眼睛,她身后的保镖身手不错但却没有配枪,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此刻下意识地双手举高,往后退了一步。 冯美珠从来没见识过江瑶如此凌厉的一面,不自觉哆嗦了一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而且为什么手里还有枪? 江瑶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真是冤家路窄,不过绝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现在中了那种药:“这个问题该我问你吧,我来参加酒会,衣服不小心被酒水打湿,上来换个衣服,请你立刻带着你的人出去,否则——” 江瑶对着她扬了扬手里的枪口。 冯美珠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浑身哆嗦,惊骇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你、你别乱来啊,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抓奸的!” 比起被江瑶看笑话,冯美珠更害怕死,她赶紧抖落出实话,招呼着保镖离开: “对、对不起,我现在就带着人出去,你、你别杀我……” 江瑶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收起手里的枪,冷冷朝她吐出一个字:“滚!” “好、好……”冯美珠哆哆嗦嗦地往后退,退出浴室后,倏地转身就跑。 她身后的保镖也紧随其后。 等跑到电梯口,保镖问道:“冯小姐,现在怎么办?还找人吗?” 找?找个屁,碰到江瑶那个疯女人万一被误杀了怎么办?冯美珠朝保镖摇了摇头,“算了,回去吧。” 按下电梯的下降按钮,她脑中忽然闪过一抹狐疑,不对啊!刚才浴缸里虽然有放着水,可浴室的镜子和玻璃没有一点雾气,江瑶的头发是湿的,还在往下滴水,显然是刚泡完澡起来,难不成江瑶泡的是冷水澡? 江瑶细皮嫩肉那副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会自讨苦吃泡冷水澡的,难不成…… 她中了那种药?! 一想到这种可能,冯美珠顿时兴奋起来,正好电梯门打开,两个男人相扶着走了出来,看两人那红光满面眼神迷离的样子,就知道酒劲上头了。 冯美珠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位,是最近正跟陈耀祖抢地皮的王总,那方面风评不太好,经常被狗仔拍到跟不同女星出双入对,还都是在晚上。 冯美珠眼珠子一转,拦住那位王总:“嗨,王总,linda特意让我转告您,1012房间有给您的惊喜。” 说到惊喜两个字,她眨了眨眼睛,红唇轻勾,暗示意味十足。linda是这次酒会主办方公司的公关总监。 王总怎么能不明白她的暗示,咧嘴一笑:“替我谢谢linda。” 说完就拉着另一个男人急吼吼地往1012房间走。 看着两人进了1012房间,冯美珠得意地勾了勾唇,对身边其中一个保镖道:“去,想办法通知陈大少爷。” 今晚捉奸的人怎么能只有她呢? 真想看看江瑶这个小贱人跟两个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被陈宴北撞见的场面,一定很精彩! 她内心激动,一时不打算离开,返身回到1012隔壁房间,想等着一会儿看热闹。 让保镖打开隔壁1013的房间,冯美珠一边往里走,一边对保镖道:“你现在赶紧去通知狗仔,越多越好,跟他们说陈家少奶奶跟人在酒店偷情,总之说得越劲爆越好,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爆炸新闻。” 哼,小贱人,前几次你利用媒体把我整得那么惨,现在就让你也尝尝被媒体曝光的滋味,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冯美珠身边的一个保镖去叫陈宴北,一个去通知狗仔,此刻只剩她一个人,她一脸得意地返身关好门,径直走向客房中间的沙发,唇角掩盖不住地上扬。 她坐下,身子往沙发后面舒服地一靠,等着好戏开场,忽然后脑勺砰地一下,接着整个人就失去意识。 第210章 自作孽不可活。 “阿祖,我们现在怎么办?” amy看了眼被打晕过去的冯美珠,问旁边的陈耀祖。 原来两人的确是在酒会中途欲火焚身,迫不及待地上楼偷情。 只不过在冯美珠捉奸之前几分钟收到了消息,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两人索性翻到窗户外的阳台躲避。 原本两人见冯美珠离开,觉得危机解除,又难舍难分地贴在了一起,万万没想到冯美珠又忽然折返回来,还阴差阳错正好进了两人藏身的房间。 所以两人只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冯美珠给放倒。 “让我想想。”陈耀祖现在思维也有点乱,刚刚在房间里听到冯美珠要通知狗仔过来,说什么陈太在酒店偷情,陈太……陈太?! 他忽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江瑶肯定在隔壁房间,我太太是想叫狗仔过来拍江瑶跟别的男人偷情!” amy瞪大眼睛:“你是说陈大少的太太在跟别人偷情?”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女人放着陈宴北不要跑去跟别的男人偷情? 陈耀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指了指地上的冯美珠:“偷情谈不上,多半是被这个女人给算计的。” 冯美珠几次三番在江瑶手上吃瘪,的确有算计她的动机,所以现在他是坐视不管还是…… 见他若有所思的表情,amy上前圈住他的肩膀,坐到他腿上:“阿祖,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你太太出轨在先,那在财产分割上你就很占优势,你也不会因为离婚而遭受什么舆论压力,公司股价更不会有影响。” amy跟了他这么长时间,一直想要上位,而且也看得出陈耀祖已经对冯美珠没什么感情了,甚至是有些厌恶。加上冯美琳进陈氏后,明面上是公关总监,实际上整天都在监视陈耀祖的一举一动,但凡哪个女同事进过陈耀祖办公室,不久之后就会或多或少在工作上受到冯美琳的刁难。 amy作为陈耀祖的助理,更是冯美琳重点盯梢和为难对象,私下不知道被明嘲暗讽了好多次,但amy一直迫于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没办法公然跟冯美琳撕破脸。 如果能让陈耀祖和冯美珠离婚,那冯氏姐妹这两颗绊脚石就能被彻底踢开,她和陈耀祖之间就没有阻碍了。 陈耀祖显然也能明白其中的好处,他早就想甩掉冯美珠,之前是陈国强和冯家有生意合作,而且冯家在东南亚还跟黑帮有往来,他跟冯美珠离婚绝对伤筋动骨。可现在冯家在东南亚依靠的势力被人打击,金矿的合作生意也黄了,如果这个时机冯美珠再闹出偷情丑闻,他完全可以顺理成章地甩掉她。 跟amy对视一眼,两人瞬间就达成默契。 没多久,酒店十层灯光通明,热闹非凡。 数十家八卦杂志报纸的狗仔前后脚潜进酒店,举着相机直奔1012房间。 陈宴北和保镖也到了现场,还有酒店的高层和工作人员。 几方人马对上,陈宴北表情喜怒不变,抬手漫不经心地整理着黑色西装袖扣,但眉眼间的冰冷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好意思各位,非酒店住客不能随便进房间,请回吧。”酒店经理率先对着狗仔们开口,并让随行的工作人员迅速连成一排人墙,挡在狗仔面前。 蹲到这么大的消息,狗仔们怎么可能离开,消息灵通的狗仔早就从爆料人口中得知陈家大少爷的太太在酒店偷情,现在又在现场看到陈宴北,八卦的雷达都快要炸了。 随着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声音响起,狗仔们举着机器撞开人墙,瞬间朝陈宴北围上来: “陈少,你是来捉奸的吗?” “你知道你太太跟谁在里面偷情吗?” “你对给你戴绿帽的男人有没有猜想?一会儿抓到奸夫打算怎么收拾?” “陈少,你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听说你车祸后身体受损严重,是不是满足不了你太太?” “陈少,一直以来外界都传闻你不近女色,能透露一下你的性取向吗?” “陈少……” “……” 一个个问题抛出来,陈宴北脸色没变,但周身气压已是低到极致,身后一众保镖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这些狗仔可真敢问呐! 酒店经理面如死灰,完了完了,他让这群狗仔混进来,这下他这个经理的职位算是做到头了! “呵。”一声极冷的轻笑响起,陈宴北抬手示意酒店经理,“把门打开。” 随后目光三分凉薄七分警告地看向那群狗仔:“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叫人录下来了,律师函明天会准时寄到各位公司。” 他话落,经理也把门打开了,狗仔们一涌而入,看着床上的景象,所有人全都愣了一瞬: 劲爆! 两男一女! 陈太玩这么大?! 反应过来,大家手里的机器便开始怼着大床上的三人咔咔拍照。 如此大的动静,床上搂着睡觉的三个人也转醒几分。 “谁他妈敢坏老子的好事……”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先睁开眼睛,抬眼向四周看去,这一看,登时惊得就从床上坐起来,“你、你们干嘛?” 另一个男人也跟着转醒,啊地叫了一声,接着赶紧捂住自己的脸:“别拍了!别拍了!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香江圈子太小,狗仔们天天追这些豪门和明星的八卦,一眼就认出来其中一个男人赫然是正新置地的王总! 狗仔们看着还在王总旁边熟睡的女人,肆无忌惮地发问:“王总,你最近口味从明星变成人妻了呀?怪不得好几天没拍到你跟女明星吃饭了。” 王总将被子拉到胸口,遮住自己下半身,朝狗仔怒嚎:“别瞎说,小心我告到你们家破人亡!” 睡在王总旁边的男人附和道:“对,你们别乱编新闻,今晚我和王总是来参加酒会,我们喝多了上楼休息,谁知道床上怎么多出个女人?!” 说到这个问题,大家的视线全都聚集向睡在王总身边的女人身上。 只见她人紧挨着王总肥胖的身子,头发半遮面,胳膊光溜溜露在外面,身下裹着被子的女人身上,这么大的动静人都没醒,不愧是一晚战两男啊,可累坏了! “阴谋!这都是阴谋!”王总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头一回没怜香惜玉,一脚就把身边的女人踹下床,“贱人,还他妈装睡,今天要是不把这事解释清楚,老子就告你强暴!” 他这一踹,女人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一边伸手薅开挡在脸上的头发,一边睁开眼—— “啊!” “啊!” “啊!” 看清周围的环境,女人登时发出三声连续尖叫,一双手上上下下在空中挥舞,不知道该把身上哪里捂住。 这个时候,狗仔们自然也看清楚了她的脸,齐齐倒吸一口气:“嘶——” 这张脸,他们再熟悉不过,不就是前段时间因为卖假包连续霸占他们八卦版面一周的陈太冯美珠吗?! 我的天! 原来偷情的陈太是她啊! 王总此刻也看清楚了,睡上他床的人居然是他死对头陈耀祖的太太! “贱人!”王总下床站到她面前,挥手对着冯美珠啪啪就是两耳光,“居然敢算计我!” 之前在电梯口是喝醉了没认出人,现在清醒了才认出冯美珠。 冯美珠当众挨了两巴掌,憋屈得要疯了,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事情变成这样,江瑶呢?不是该江瑶跟这个王总被狗仔捉奸在床吗,怎么就变成她了? 偏偏她一丝不挂,挨了打不仅不能还手,还得把身上捂紧了。 狗仔们可没什么底线,对这种打码级画面,自然是咔咔一顿拍。 “别拍了!不准拍!” “走开啊!” “滚!” 冯美珠坐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牢牢护住自己的关键,疯狂咆哮。 王总早就起来自然地穿好衣服,一脸恨意地瞪着地上的冯美珠,对狗仔们道:“拍!就拍她!婊子居然敢趁我喝醉爬我的床,我王永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还不至于睡他陈耀祖睡过的女人!” 王总这种商场老狐狸,认出冯美珠的时候脑子就转过弯来了,这种事高矮男人不吃亏,他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是被算计的,丢人的肯定不是他。 人群外,陈宴北冷眼看着面前狗咬狗的一幕,唇角微微勾起。 自作孽不可活。 房间内的闹剧还在继续,陈宴北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酒店顶层。 原本高倩盈在的那个房间已经被处理干净,里面的所有人也将在今夜永远消失在香江。 而顶层另一间豪华套房,陈宴北疾步推门进去,然后迅速关上门,直奔浴室。 “瑶瑶。” 陈宴北走到浴缸旁,蹲下身子,一只手抚在女人额头,触手仍是滚烫,他脸色瞬间黑沉如水,目光心疼又满是怜惜,该死,到底是什么药,泡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降温。 浴缸内,江瑶全身浸在冷水里,湿发黏在她粉腻腻的小脸上,一双剪水星眸迷离地半眯着,贝齿紧咬着下唇,她双手抱胸,浸在水下的身子微微发颤,一波一波的热潮和空虚感涌上来,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搅碎。 看着她这副样子,陈宴北心疼地皱起眉,脱了衣服跨进浴缸,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别怕宝贝,我在,我陪你好不好?” 江瑶在他怀里难耐地蹭动,手指抓住他坚实有力的臂膀,声音颤抖:“陈…宴…北,我…好热……好难受……” 第211章 解药 “宝贝,再忍一忍,我已经派人去接宫医生了。”陈宴北薄唇轻轻吻着江瑶的额头,声音低哑的哄她。 他也想马上帮江瑶解药,可知道她吸入过迷烟,他不敢贸然帮她。 因为他曾经听宫诚说过,苗疆有一种催q迷药就是吸入式,而这种药不仅有催情作用,还会损伤心脉,尤其是在同房时,心率过高加上这种药物的作用,将会导致心脏负荷过重,出现急性心脏衰竭的状况。 简而言之,这药不是普通的催q药,不能简单用同房的方式来解。 而且在不确定这种迷烟到底是不是他知道的那种苗疆毒药时,他不敢拿江瑶的生命冒险。 但江瑶正药性发作,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空虚感折磨得她嘤咛不止,她实在是扛不住了,纤白手臂圈上陈宴北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怀里,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脸颊粉若桃花,水濛濛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果浆般嫣红湿润的唇从他的眼睫舌忝吻到他的喉结,活脱脱一只魅惑人心的妖精。 “瑶瑶……”陈宴北喉结在她唇瓣间滑动,声音低哑得不像样子。 江瑶贝齿轻轻咬住那抹凸起,唇瓣轻口允,一声又娇又嗲的声音从她嗓子眼溢出来。 陈宴北登时周身如同一块铁板。 好在没让他煎熬太久,门外响起钟义的声音:“少爷,宫医生到了。” 陈宴北如释重负,慢慢拿下江瑶缠着她的手腕,低声哄她:“宝贝,我让宫医生先帮你把个脉。” 江瑶美眸半展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回一点理智,难耐地嗯了一声。 陈宴北拿过一旁的浴袍替她穿戴好,自己也穿上浴袍,才抱着她出去。 “少爷。”宫医生垂眸站在一旁,视线都不敢乱动,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事后被陈宴北清算。 陈宴北把江瑶抱到大床上,自己也坐在床边,大手与江瑶的小手十指交握,这才转头看向宫诚:“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讲过一种苗疆迷药,看看是不是这种。” 他偏头示意钟义,钟义将手下在洗手间收集到的半截余香递给宫诚。 宫医生长年跟各种草药打交道,又擅长制药,对气味和各类药材都十分敏感,他先掏出一个葫芦状的小药瓶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之后才拿起那半截余香嗅了嗅,凝眉约半分钟后,道:“这是泰国的燃情香,药性持久且强烈,不过对身体没什么大的伤害。” “针灸可以帮少奶奶减弱一些药性,不过效果没有自然解毒的方法好,所以少爷,您还是快点帮少奶奶解毒吧。” 他不知道少奶奶扛了多久,但这种烈性药后劲极大,解毒都得来个四五次恐怕才行。 宫诚留了一瓶药膏就赶紧拉着钟义出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江瑶和陈宴北两人。 确认不是苗疆迷药,陈宴北总算是放心了。 而床上的江瑶似乎也知道宫医生走了,一边小手扒拉着身上的浴袍,一边嘴里哼哼嗯嗯的:“陈……宴……北……” 陈宴北抬手扯掉腰间的浴袍系带,喉结滑动,黑眸燃烧着幽暗不明的光,俯身,薄唇准确无误地封住一张一合的嫣红小嘴,湿漉漉的东西滑入她的口中,探得很深很深,吞没了她的嘤声。 陈宴北好久没有品尝过她的滋味,简直想进了骨子里。心爱女人唇齿间馨香馥郁的气息涌入鼻腔,香甜勾人。他火热滚烫的吻不断往下、辗转、加深、辗转、蔓延。骨节分明的大掌摩挲她雪色滑腻的大腿…… 气氛一触即燃。 两人亲昵地结合在一起,江瑶仰着小脸,闭着眼睛任由他索取。陈宴北看着在身下意乱情迷的女人,一边吻她一边狂风暴雨地进攻。 一个晚上,陈宴北给她解了七次药。 卧室、沙发、浴室、窗边、桌子…… 每一处都留下他征战的痕迹,放肆地进攻,疯狂地摆动,直击要害,重重到底再迅速抽离,江瑶承受着他暴风雨般的激情,整个人如泣如诉有如折磨,整个人就像离了魂一样,连粉莹莹的脚趾豆都在抽搐。 第二天。 江瑶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下午。她揉了揉眼睛,睁开。 凌乱的房间,地上都是散落的衣物。 江瑶试着动了动身子,浑身像被拆过一样,又酸又胀。她身上穿了一件男人的衬衫,宽大地罩在她身上,她抬手嗅了嗅衬衫袖子,一股淡淡的冷香味,是陈宴北身上的味道。 闻到这个气味,江瑶双颊一红,昨晚两人疯狂的记忆蓦地浮现脑海。 隐隐约约有记得她在迷药的作用下,缠着陈宴北一次又一次,说了许多羞死人的话,简直是社死那种。江瑶双手捂住脸颊,羞得闭上眼睛。 “醒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江瑶睁开眼睛,就见陈宴北从浴室探出头,下巴满是白色泡沫,手里拿着一个刮胡刀。 江瑶小声地嗯了一声,撑着身子打算从床上下来。 嘶——,她双脚刚触地站起来,便觉得腰酸腿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陈宴北回浴室擦掉下巴的泡沫,走过来扶住她:“别动,乖乖躺床上休息,我让人送餐上来。” “可是我想洗澡。”江瑶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衬衫,眼巴巴地看着陈宴北。 陈宴北昨晚已经帮她擦洗过身体,但知道她爱干净,俯身一把拦腰将她抱起来,声音低沉又温柔:“我先抱你去洗漱,洗漱完吃点东西,然后再带你回家泡澡好不好?嗯?” 江瑶被他在怀里,双脚腾空,一只手顺势圈住他的脖子,皱着小脸:“我不要回浅水湾,我就要在这里泡澡。” 她哭着被赶出别墅的那天就发誓,再也不要回那个地方。 陈宴北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哄道:“不回那里,我在中环还有一间公寓,去那里好不好?” 他一面低声跟她说话,一面抱着她走到浴室的洗漱台。 把人稳稳当当地放到洗漱台上坐好,陈宴北拿了一张干净的毛巾,放在水龙头下打湿,拧干后擦拭着江瑶的小脸。 热乎乎的毛巾敷在脸上,江瑶感觉脸上的毛孔好像都舒服地张开。陈宴北给了擦了两次脸,又接了一杯水给她漱口。 江瑶指了指一旁的牙刷,娇声道:“我想刷牙~” 陈宴北放下水杯,把牙刷拿起来挤好牙膏,视线落到她那两条细胳膊上,想到昨晚她被他反剪着双手的时候,就哼哼唧唧说胳膊痛,后面挂到他身前,胳膊都没力气圈住他脖子,他大手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张嘴。” 还是他帮她刷牙吧。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江瑶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牙刷,抬起胳膊往自己嘴里送,就在抬手的刹那,她顿时呜呜出声,上胳膊就跟挂了十斤沙袋,沉得抬不起来。 “呜呜呜……陈宴北…好痛呀~” 看着哭唧唧的女人,陈宴北唇角轻扬,又把牙刷拿回自己手上,“乖瑶瑶,还是老公帮你刷。” 这次江瑶不矫情了,听话地张开嘴巴,让他帮着刷。 陈宴北动作温柔又耐心,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给她牙齿刷了个干净,然后把水杯递到她嘴边,让她把嘴里的泡沫给涮干净。 第一次被人伺候刷牙,刷的时候不觉得,刷完了江瑶多少觉得有点不自在,脸颊红彤彤地像个小媳妇儿,好像自己是个小婴儿一样,什么都要男人代劳。 陈宴北只觉得她这个表情格外可爱,一颗心完全被她拿捏住,忍不住俯身一下一下轻啄着她的唇,“老婆,我真嘅好中意你。” 他这话用粤语说的,声音低沉缱绻,好像爱到骨子里,满心满眼都是她。 看着眼前男人帅得仿若天神的一张脸,再配上这样的情话,没有哪个女人不会沦陷,江瑶也恍惚了一秒,随后一下清醒过来,撅起小嘴,娇滴滴地哼了一声,“我饿了,去吃饭吧~” 一个平时寡言少语高冷得不行的男人忽然会说情话,背后肯定有军师支招,她才不要沉沦进去,然后就跟他糊里糊涂地和好了。至于昨晚他帮她解药,顶多给他加几分,不过昨晚看他也舒服得很,也没亏。 陈宴北把江瑶从洗漱台抱起来,抱着她回到沙发,正好门铃响了,外面是服务生说要送餐进来的声音。 陈宴北起身打开门,让服务生把餐车推到沙发边,把餐碟一一摆好。 等服务生走后,他坐到江瑶身边,扫了一眼一桌子的饭菜,最后盛了一小碗粥,一勺一勺地喂到她嘴边:“先喝点粥垫垫肚子。” 江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投喂,反正她也没少照顾他。 喝了小半碗粥,江瑶觉得胃里舒服多了,才想起昨晚的事,问道:“对了,高倩盈她们你打算怎么处理呀?之前你不是怀疑你车祸的事有他爸爸参与么,现在找到她,有问出什么吗?” 说到这个事,陈宴北黑眸微沉,昨晚钟义连夜审了高倩盈,结果她根本就不知道高叔买保险的钱从哪里来。 这下高倩盈唯一的用处没了,下场可想而知。 陈宴北眉宇间的杀气一闪而过,放下手里的勺子,转而揉了揉江瑶的发顶:“放心瑶瑶,以后这两个人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第212章 公寓 虽然陈宴北没具体说会怎么处置高倩盈和江静,但江瑶知道,他不单是陈家少爷,背后应该还有别的身份,单看他和霍沉风联手劫基哥的货,还有能一口吞下东南亚几家海运公司,就知道他的实力远比看起来要强悍得多。 既然那两个人不会出现在她面前,江瑶也就懒得操心两人的下场,反正什么下场都是活该。 “那冯美珠呢?昨晚记者来了之后有没有拍到?”江瑶颇有兴致地问道,这女人倒是聪明,昨晚居然看出她中药了还反过来想要算计她,结果哪里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陈宴北盛了一勺粥喂到她唇边,看着她张嘴咽下后,黑眸透出几分笑意:“今天香江各大报纸和杂志应该不愁销量,你要想看,等会儿我让钟义带一份给你。” “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看。”江瑶朝陈宴北眨眨眼,示意他现在就让钟义把报纸买回来。 “先吃东西。”陈宴北坚持要先投喂她,喂完粥又给她夹了一个虾饺。 江瑶昨晚体力耗费过大,的确急需补充能量,陈宴北喂什么过来,她都乖乖吃下去,一点都没挑食。 等喂完她,陈宴北自己才开始吃东西。 趁陈宴北吃饭的功夫,江瑶意识闪进空间,把一个小储存卡插进电脑,将里面的视频刻录成光盘。 昨晚上,江瑶在冯美珠走后就留了几分心眼,拿着枪藏身衣柜中,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有两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进来,还嘟囔着什么美人、惊喜。 不用问江瑶都能猜到,这两人肯定是冯美珠引过来的,否则前面那么多空房间,为何偏偏进了这间? 好在两人喝得着实有点多,没找到美人,倒也没出幺蛾子,倒头就睡在床上,江瑶正要从衣柜里出去,就听到房间外面有动静,她直觉这事有点蹊跷,索性从空间拿了一个摄像头装到隐秘的地方,守株待兔。 结果还真让她守到一出好戏。 陈耀祖居然把冯美珠给弄进房间,还给她脱光了扔床上。 摄像头正好把完整的过程拍了下来。 亲手把自己老婆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图什么?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陈耀祖想跟冯美珠离婚,但是又不想让她分走一半财产,所以才想出这个损招。 现在江瑶看着手里的光盘,美眸闪过一丝狡黠,等两人真的离婚的时候,再把这个光盘交给冯美珠,还能再看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想到这,江瑶直接把光盘拿出来,递给陈宴北:“可不可以麻烦你的人帮我个忙?” “怎么?”陈宴北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里的光盘。 江瑶解释了一下光盘里的东西,陈宴北立刻就明白过来,接过光盘收好:“我会让人处理。” 吃完饭,等服务生来收拾完东西,陈宴北要带江瑶回中环的公寓。 江瑶没有拒绝。 她现在浑身酸痛,回学校宿舍不太合适,回新租的公寓,里面又什么东西都没有置办好,她也没有精力去布置,索性就暂时去陈宴北那里借住一阵。 两人昨晚都酱酱酿酿了那么多次,她要拒绝多少显得有点凉薄,有用完就扔的嫌疑。况且她只是不再踏足婚姻,又不是从此要当尼姑,该享受的男色就享受,何必把自己搞得断情绝爱一样? 再说了,做生意还多条朋友多条路,背靠大树好乘凉,她抱陈宴北大腿,以后别人再想动她,也得掂量着点,不然今天这个算计她,明天那个搞死她,她就是九尾狐九条命也不够折腾的,她只想安安全全地挣点钱当富婆。 陈宴北拦腰将江瑶抱在怀里,坐电梯下楼,出酒店,江瑶觉得这样有点羞人,非让陈宴北用西装外套将她头罩住,头和上半身是罩住了,两条白嫩嫩的小腿在外面一晃一晃,脚踝处还有一圈惹人遐想的指印,反倒欲盖弥彰。 一路上碰到酒店的工作人员,陈宴北目不斜视,表情冷峻,工作人员一个个也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这位阎罗追究昨晚的事。 陈宴北走到酒店大堂,前台领班小姐和经理看到他抱着人出来,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这、这真的是陈大少爷? 以前陈少来酒店,可从来没见过他身边跟过女人,连客房服务的服务生也点名不要女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亲自抱着女人下楼? 啪嗒—— 一只白色高跟鞋从陈宴北身上掉了下来。 江瑶一只莹白小脚露在空气中,不自在地缩了缩脚趾豆。她手指点了点陈宴北的胸口,小声道:“那个,我鞋子掉了……” 陈宴北停下脚步,凝眉往地上一看,果然有一只高跟鞋。 “抱紧。”他单手横在江瑶腰间揽住她,另一手腾出来捡起鞋子,替她穿上。 穿好鞋子,他大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语气宠溺:“瑶瑶,不想被狗仔拍就别乱动。” 当众被打那个地方,虽然有外套遮着,江瑶也还是羞得抬不起头,两条细胳膊圈紧他的脖子,滚烫小脸贴在他颈窝处,嗔道:“你干什么呀~” 看她鸵鸟似地躲在自己怀里,陈宴北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将她搂得更紧,“放心,他们不敢看。” 就算看到了,也不敢有意见。 殊不知,这一幕落到酒店大堂工作人员的眼里有多惊世骇俗。 领班小姐道:“诶,你们刚刚看到陈太的长相没?好靓啊!” 刚才江瑶趴在陈宴北肩头,小脸一闪而过,被看了个正着。 另一个前台小姐语气羡慕:“脸我没注意,全在看陈太的脚了,又白又嫩,脚趾尖都是粉色的,怎么会有人连脚都长得这么精致啊!平时走路都不沾地的吧,全靠陈少抱着走……没想到陈少看起来冷冰冰的,还挺会宠女人的。” “你们都没抓到重点”,前台小姐里唯一已婚的那位捂嘴小声道,“最劲爆的还是陈太脚踝那圈红色指印,昨晚陈少肯定拽她脚踝了……” “拽脚踝怎么了?” ”对呀,拽脚踝怎么了? 已婚那位羞得咬着下唇:“哎呀,你们没拍过拖不懂,有的姿势就是要抓着脚踝才方便啦……” 另两位没吃过猪肉还是看过猪跑的,加上香江文化氛围开放,瞬间明白过来,捂着脸颊尖叫,天呐,天呐,脑子里有画面了! 陈宴北抱着江瑶上车,根本没想到两人就这么露了一面,酒店员工已经浮想联翩。 中环公寓。 陈宴北车祸之前其实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间公寓,偶尔才回浅水湾那边。 公寓定期有人过来打扫维护,所有的东西也都一应俱全。 江瑶被陈宴北抱着,正带她参观房间。 房间是大平层,户型方正,装修风格跟陈宴北气质很像,黑白灰配色,又冷又硬。 参观完房间,陈宴北又抱着她去浴室,给她放好水后,将她抱进浴缸,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别泡太久,水凉了就叫我。” “好。”江瑶靠在浴缸壁,美眸微眯,舒服极了。 陈宴北转身出了浴室,去书房打电话询问昨晚事情处理的进展,顺便安排一下公司那边的事。 他出书房的时候,一看时间,江瑶已经泡了大半个小时了,抬脚又进了浴室,果然不出他所料,小女人靠着浴缸直接睡着了。 他无奈蹙眉,找来浴巾给她裹好抱出来。 江瑶本就睡得迷迷糊糊,陈宴北这一挪动,她反倒醒了,哼哼唧唧地赖在他怀里撒娇:“不要起来,我还想要泡会儿嘛~” 陈宴北抱着她直接回卧室,放到床上,眸光深深地盯着她泡得粉晶晶的小脸:“乖,泡太久了也不好,想泡明天再泡。” 现在他要给她擦药。 他坐到床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口红大小的瓷瓶。 “这是什么呀?”江瑶从他掌心拿过瓷瓶,翻来覆去地研究,都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陈宴北把瓷瓶拿回来,打开盖子,手指挖了一层药膏,空气里顿时散发出一阵清香。 “瑶瑶,躺好别动,我帮你上药。”陈宴北低沉的声音沙哑了一分,眸光忽地暗下去。 江瑶小腿昨晚跟高倩盈扭打的时候磕到大理石地面上,内侧有些淤青,她想着可能是消肿的药,于是乖乖在床上躺好,还把腿内侧露出来,方便陈宴北上药。 “唔……” 她刚躺好,杏眼便瞪得浑圆,小嘴微张,发出一声惊呼。 一股清凉伴随着酥麻的感觉袭来,惹得她身体轻颤,同时羞恼地捂住眼睛,这下算是明白那药是做什么用的。 陈宴北带着些薄茧的手指还在动,来回转着圈,想把药膏涂抹均匀。 “好……好了没有呀?”江瑶仰着脖子,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 ”快了。” 陈宴北哑着嗓子,腹肌一块一块鼓了起来,喉结滑动,眸光滚烫似火,他的瑶瑶可真美,从里到外都美得让他挪不开眼。 涂一回药,涂得江瑶小脸粉晶晶,气喘吁吁地瞪他,陈宴北这才收回手指,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陈宴北!”江瑶又羞又气,抓过旁边的软枕砸他。 陈宴北侧身避开枕头,整个人俯身覆在江瑶上方,看着她的眼睛:“宝贝,你太敏感了……” 第213章 乐昏了头 “敏感”两个字,一下就把江瑶昨晚的记忆勾出来了,想起昨晚他两只手拽着她的脚腕,整个人俯身在她上面,惹得她娇娇颤颤,哭哭唧唧,整个人跟被在指尖揉碎的桃花瓣一样,最后他还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瑶瑶,你好敏感。” 收回思绪,江瑶双手抱胸并拢腿转到一边背对着陈宴北,嗔道:“帮我找件衣服呀~” “好。” 陈宴北嘴角噙着薄笑,不再逗她,转身去衣帽间找了一件自己的黑色衬衫送到床前,递给她,“你先穿我的,你的衣服我已经让人去浅水湾收拾打包,下午就搬过来,以后我们就住这边。” “谁说要跟你一起住啦,我也在中环租了公寓,等改天收拾完我就搬回去。” 江瑶接过衬衫套好,坐在床边,纤白小腿在空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一双大眼睛睁得圆圆的看他。 陈宴北视线落到她脚踝那一圈指印上,眸光微动,昨晚力道的确有些过头,他侧身坐到她身边,捞起她的腿搭到自己大腿上,一只手将她白嫩的小脚握在掌心,另一只手轻轻缓缓地替她揉着脚踝。 “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万一再发生昨晚的事怎么办?瑶瑶,我赌不起。”他神色认真的望进她的眼睛,黑眸深邃似海。 江瑶收起性子,抿唇认真地想了想,跟陈宴北一起住的确能省很多事,单说这里的安保就比她租的那间公寓强太多。但她那间也不能退租,以后万一两个人吵架,她也有个去处。 “好吧。”江瑶终于松口,对着陈宴北点点头。 听到她答应,陈宴北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那你看看家里还缺什么,下午我陪你去买。” “嗯。”江瑶穿好男人宽大的黑色衬衫,下身不着寸缕,起身在家里慢悠悠转了一圈。 刚进房子的时候,是陈宴北抱着她参观的,她只草草看了一眼,现在她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 房子是大平层,应该有140平以上,四室一厅,主卧占了一间,剩下的是书房和衣帽间,还有一间房间空着。 江瑶走到衣帽间,打开衣柜,里面挂满了男人的衣物,从衬衫、西裤、正装外套到休闲套装。 挂衣区下面是抽屉,里面一格一格的分好区域,有男人的贴身衣物,还有领带、袖口、手表这些配饰。 不过整个偌大的衣帽间,男人的东西只占了一小半,剩下的区域空着,看不到一点别的痕迹。 关上衣柜门,江瑶很满意地勾了勾唇,看来公寓之前的确只有陈宴北一个人住,没有别的女人来过。 虽然她知道陈宴北以前在男女关系上很洁身自好,但亲眼验证过还是不一样,心头莫名舒坦了些。 陈宴北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衣帽间,从后面拥住她,下巴亲昵地搁到她头顶磨了磨:“在看什么?” ”没什么”,江瑶背抵着他宽大温暖的胸膛,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你今天还有事吗?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去逛街?” 只要她想,陈宴北随时都有空,只是,“腿不难受了?” “能走。”江瑶丢给他两个字,不过随即就想到一件更麻烦的事,“哎呀,我没有衣服可以穿!” 昨晚酒店那身裙子皱皱巴巴,上面还有酒渍。 陈宴北道:“附近就有商场,我让人送几套过来。” 江瑶摆手:“不用啦,不是有洗衣机吗,我洗完烘干也很快,只是可能得等一阵才能出门。” “我现在就赶紧把衣服洗上。”说完江瑶就去找自己那身裙子。 洗衣机和烘干机上面的标识都是英文,以前洗衣服这些事都是安姐打理,陈宴北怕江瑶不会操作,脚步紧跟在她身后。 江瑶拿着衣服走到洗衣机前面,将衣服丢进去,又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拧开洗衣液,倒了一点进去,接着在洗衣机上摁了几个按钮,洗衣机就启动了。 “你会用?”看着她操作这么娴熟,连思考都没思考一下,陈宴北不禁有些好奇,在别墅没见过她用洗衣机,内地应该也没发达到乡下都有洗衣机的程度。 而且这台洗衣机是德国进口的西门子最新款,比浅水湾别墅用的还要先进。 那她为什么会使用得如此娴熟? 以前没觉得,现在跟江瑶相处了这么久,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乡下出来的,倒像是长期在国外生活的人。 对上陈宴北好奇的目光,江瑶忽然有点想逗他,抬眸一本正经地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吗?” “其实——,我是来自玛卡巴卡星球的外星人,那是一个比地球文明先进数万年的星球,我们每个玛卡星人都有一项特异功能……” “那你的特异功能是什么?”两人面对面站着,陈宴北一手放在她的腰间摩挲着,目光波澜不惊。 “我会隔空取物。”江瑶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接着摊开掌心,手里多了一只钢笔。 陈宴北上次截基哥那批货的时候就见识过江瑶的神秘之处,如果她真的有隔空取物的特异功能,那倒也能解释为什么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在香江的货运到泰国。 没有看到男人预想中的吃惊表情,江瑶有点挫败:“你不害怕?我可是外星人诶!” 陈宴北一只手继续摩挲她腰间的软肉,垂眸看着她,唇边噙着薄笑:“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你的星球?嗯?” 江瑶:…… 好吧,这男人的心理素质简直了,“可是我会隔空取物,难道你不觉得违背了科学常理?不怀疑我的身份?” 看着她杏眸小猫儿一样瞪得圆溜溜的,陈宴北清俊的眉宇微动,薄唇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嗓音淡淡道:“我也怀疑过——” “怀疑我的瑶瑶其实是上天送我的小仙女。” 噗,忽然听到一句情话,还是从一向冷冰冰的陈宴北口中听见,江瑶绷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出声。 同时响起的,还有不远处一声东西掉地的“啪嗒”声。 江瑶和陈宴北同时转头,便见钟义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公寓。 “少、少爷,少奶奶,你们继续,继续。”钟义努力憋住脸上的笑意,转身就溜。 他是过来给两人送东西的,还以为少爷还在酒店没回公寓这边,所以直接进来了,没想到进来就撞见少爷在跟少奶奶腻歪。 钟义走到客厅,实在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原来整日冷冰冰的少爷在少奶奶面前说话是这样的,还会说甜言蜜语哄人,啧啧。 “你很闲?”身后响起一道冰寒低沉的声音。 钟义转头便对上一张熟悉的冷俊面孔,“少、少爷。” “少爷,您要的东西我都拿过来了。对了,跟O2公司签约的消息今天媒体就会放出来,第一批寻呼机的样机已经交付给O2那边,也给您这边留了两台试用,我放到书房了。” 趁着陈宴北开口前,钟义赶紧转移话题,把重点放到工作上。 果然,陈宴北只面色冷沉地扫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钟义知道,这就是躲过一劫的意思。 等钟义走了,江瑶笑眯眯地从房间出来,她刚才听到了,寻呼机即将面世的消息要放给媒体,那就意味着O2的股票绝对大涨,并且陈宴北投资的那家公司也会水涨船高,说不定能借这股风上市。 当然,她最开心的还是她的股票终于可以大赚一笔! “陈总,恭喜呀~”江瑶笑着看向陈宴北。 陈宴北捏了捏她喜笑颜开的小脸,拉着她往书房走:“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呀?”江瑶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满脸写着好奇。 陈宴北拉着她在书房沙发坐下,然后从桌上拿过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给她:“给你的,以后要随身带着。” “会用吗?”陈宴北不知道摁了哪里,黑色的小盒子亮了起来,巴掌大小,中间一条绿色的屏幕带飘出一行黑色的小字:欢迎使用。 江瑶就没用过寻呼机,后世她长大的时候,已经开始流行手机,她摇摇头,脸上是明显的求知欲。 陈宴北手把手教她:“按这里,可以查看留言,这里是储存信息的,最多可以存储十条寻呼信息,我已经把我的号码存进去了。” 寻呼机就那几个键,江瑶很快就上手了:“什么时候可以正常使用呀?” 她刚才听钟义说这只是样机,离正式面世恐怕还有一段时间。 陈宴北道:“现在就可以,基站已经搭建好,寻呼台的工作人员正在培训,但面向普通用户还得等下个月。” “试试。”他把桌上的电话递给江瑶,示意她call他的号码试试。 江瑶摁了一串数字,电话那头传来甜美女声:“喂,你好,这里是9801,我的工号是06,请问您要call几号机?” 江瑶报了陈宴北的号码,随便留了句言。 挂了电话没多久,陈宴北手里的寻呼机就收到简讯提示,文字内容正是刚刚江瑶在电话里留的言。 速度虽然赶不上手机短信,但已经比座机电话先进许多。唯一不方便的是留言要经过寻呼台的小姐,就没什么隐私了。可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寻呼机绝对是惊世骇俗的发明。 一想到寻呼机上市之后,O2公司的股票会大涨特涨,江瑶就乐昏了头,喜滋滋地将寻呼机收好后,她突然热情地扑到陈宴北怀里,捧着他的脸颊,在他唇角亲了一下:“谢谢陈总!” 亲完她就往后退,结果忽然腰身一紧,陈宴北又把她按进怀里,带着男人特有的清凉气息的吻直接落到她唇上,慢口允轻吸,格外温柔缠绵,让江瑶整颗心都跟着酥了,闭着眼睛回应他。 两人就这么呼吸交缠,亲了好一会儿,眼看再亲下去今天就别想出门了,江瑶才气喘吁吁地伸手推他。 第214章 偶遇 “我、我衣服烘好了,我去取,你也赶紧换衣服吧。”江瑶转身出了房间,一路走一路抬手用手背给脸颊降温,差点两人就又亲到床上去了。 江瑶走到烘干机那边,将烘好的衣服取出来,看到衣服的一瞬间,她彻底傻眼了,干净倒是挺干净的,还带着洗衣粉的清香,但是,怎么能皱成这个样子?跟刚从缸里捞出来的咸菜似的。 这还怎么穿出门呀? “怎么了?”陈宴北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见她立在洗衣机前面发呆,过来问道。 江瑶小脸哭兮兮的,指了指自己的裙子,“那个,你家里有熨斗吗?” 她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陈宴北真的有,毕竟大少爷应该也不用自己亲手熨衣服。 没想到陈宴北拿过她手里的衣服,嘴角弯出一抹弧度,带着笑意地说:“衣帽间有熨斗,给我吧。” 说完抬脚就往衣帽间方向走。 还真有?江瑶一脸神奇地跟在他后面。 衣帽间。 陈宴北动作娴熟地将折叠熨烫板撑开,往熨斗里灌上水,把裙子平铺在熨烫板上。 “你会熨衣服?”江瑶美眸不可思议地睁大,她还是第一次看陈宴北做这样接地气的事。 “嗯,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这种事是基本生活技能。”陈宴北慢条斯理地挽起自己的衬衫袖口,露出一截流畅有力的小臂,随即微微俯身,宽阔脊背绷起,左手撑开裙子布料,右手握着熨斗一丝不苟地将裙子各个边边角角都熨平。 江瑶站在他旁边,入目便是他俊美专注的侧颜,眼神冷毅,薄唇微抿,动作不紧不慢透着一丝优雅,仿佛手下的不是衣服,而是高雅的艺术品。 江瑶看得出神,直到陈宴北放下熨斗,她才回过神,眼神带着无数小星星地望住他:“好厉害呀!被你熨完之后这裙子看起来都贵了!” 崇拜的眼神,真诚的语气,好似陈宴北不是熨了一条裙子,而是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一般。 不管什么时代,什么样的男人,都享受来自女人的崇拜,尤其是自己心仪的女人。 陈宴北没吭声,但是微微翘起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瑶抱着裙子,眼神亮晶晶地又看了他一眼:“我去换衣服啦,你也快去吧。” 说完她准备要去隔壁房间,刚踏出一步,陈宴北就从后面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羞什么,就在这里换,一起。” 陈宴北放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吞吞一颗一颗解着胸前的扣子。 江瑶脸颊一红,不过也没矫情,两人都负距离接触过那么多次,坦诚相对好像也没什么可害羞的,她也开始解衬衫扣子。 江瑶换好西装裙,直接用手指将披散的波浪卷发梳到头顶,扎成高丸子头,耳垂上佩戴的还是昨晚的珍珠耳钉,打扮完,她看了看镜子里那张白皙水润,皮肤好到一点瑕疵和毛孔都看不见的脸蛋,决定把化妆的步骤省了,就这么素面朝天的模样也不错。 陈宴北也换了一身衣服,不是衬衫西裤,而是休闲装。黑色的飞行夹克、白色t恤打底,下面配牛仔裤,他身材颀长挺拔,气质冷峻,穿上这身,简直是标准的T台男模。 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个高大冷酷,一个美娇媚,十分登对。 见江瑶换好衣服,陈宴北走过去,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牢牢扣在自己掌心:“走吧。” 就这么几步路,也霸道十足地要牵着她走。 一前一后地走到门口,陈宴北视线落到鞋架上那双唯一的白色高跟鞋上,眸光微动,他放开江瑶的手,从鞋柜下面取了一双新的拖鞋给她:“先穿这个,等会儿我带你去商场买一双平底鞋。” 高跟鞋的鞋跟目测有七八厘米,他心疼她穿这个走路。 江瑶正好也不想穿高跟鞋,乖乖接过拖鞋套上。 两人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这个年代香江的高级公寓已经跟后世的设计相差无几,电梯、停车场、公共休闲区域等配套设施非常完善。 今天陈宴北没让司机过来,也没要助理跟着,自己开车,江瑶自然是坐副驾驶。 车子驶出停车场,今天是难得的晴天,暖融融的阳光透进车窗,江瑶心情也莫名温暖起来,唇角不自觉带着笑。 “高兴什么?”等交通灯间隙,陈宴北转眼看着她,大手自然地将她的手握进掌心,十指紧扣。 “没什么呀。”江瑶笑得开心,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她就是忽然觉得很享受两个人现在这种相处模式,没有司机佣人,像普通情侣一样周末可以一起出门逛逛街。 看到她小脸言笑晏晏,陈宴北眼里也带了笑意。 红灯倒数三秒转绿,陈宴北转头,正打算启动车子,斜刺里忽然蹿出来一辆哈雷摩托抢在前面,发动机嗡嗡轰鸣,车尾排气管冒着白烟,叫嚣感十足。 陈宴北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唇瓣微抿,这要是从前碰上这种赵找死的,他一定毫不犹豫踩下油门,但现在副驾驶坐着江瑶,他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前方的银黑色的哈雷,转向了旁边的车道。 然而前面哈雷的主人嚣张得很,跟着他变幻车道,陈宴北往左,他就往左,陈宴北往右,他也往右,完全故意挡在前面,就这么压着陈宴北的车跑了一条街。 “真是哪里都有这种嫌命长的飙车党,载着人还敢乱超车。”江瑶盯着前头挑事的哈雷小声嘀咕了一句,忽然觉得哈雷后面载的那位身影好像有点眼熟。 “抓紧。”耳边响起男人低冷的提醒。 紧接着江瑶便感受到车子忽然提速,仪表盘瞬间从六十飙到一百多,朝着前面的哈雷冲过去。 陈宴北今天开的车是改装过的,车前盖特地加了防撞栏和缓冲带,车身是定制的防弹钢板,可以承受的冲击力比普通车子强好几十倍,撞上摩托车,顶多在车前盖留点凹印。 哈雷的车速也快,电光火石之间,江瑶忽然就响起来前头那个身影是谁了。 “陈宴北,快减速,前面那车坐的是我室友!”江瑶抓紧安全带,脸色发白地惊呼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陈宴北油门一松,猛地降速。 前面的哈雷幸免于难,似乎也知道自己逃过一劫,没了刚才的嚣张,马达轰鸣咆哮,一溜烟加速离开。 看着前面开远的哈雷,江瑶倏地松了口气,转头朝陈宴北解释道:“刚才哈雷后座坐的是我室友周美仪,我室友人不错,你要是真撞上去,我室友肯定得给那个男的当垫背。” 要不是看在周美仪的份上,江瑶指定不拦着。 “你室友需要洗洗眼睛。”陈宴北表情不辨喜怒地丢下一句话。 的确该洗洗眼睛,江瑶不置可否,车品见人品,那男的一看性格就嚣张挑衅,真遇上真刀真枪跟他干的,又怂得跑得比谁都快,可见就是个欺软怕硬的。 商场门口。 停车区域,哈雷摩托嚣张地插在一排轿车之间,一人就占了一个车位。 李嘉峰摘下头盔,抬手潇洒地往后捋了捋背头,再对着车子后视镜瞄了一眼,眉眼间的神情自恋又得意。 “美仪,走啊。”李嘉峰顾好自己的形象,才想起后座的女友。 周美仪摘下头盔,双手扶着前面座椅借力,这才颤巍巍从后座下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显然是难受到极点。 看她这幅样子,李嘉峰才忽然察觉什么,“sorry啊美仪,我刚才飙车太兴奋了,忘了你还在后面,你没事吧?” 周美仪一手捂住胸口,强忍要干呕的感觉,摇了摇头。 见她没事,李嘉峰得意地勾唇,回想刚才马路上的生死时速:“那辆限量法拉利也不过如此,别了我几次也没能超过我,啧,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肯定憋得内伤!” 那款限量法拉利是他一直想要的,可惜老豆没松口给他买,今天在街上忽然看见有人开,一时心生嫉妒,这才故意给那辆车找不痛快。当然这些内心阴暗的小心思他不会告诉女友。 他一脸得意,周美仪却惊魂未定,压根就不享受飞驰电掣的感觉,忍不住开口提醒:“啊峰,你以后别在路上飙车了,很危险的。” “啧,你们女人不懂”,李嘉峰听这种话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没了继续话题的心思,转头催促道,“走吧,今天答应带你逛街,看上什么随便挑。” 周美仪小跑了几步才跟上他的脚步,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两人一起进了商场。 没多久,陈宴北的车也停在了商场门口。 这家商场是附近最大的一家,商品种类齐全,既有服装类也有家居类,还大多都是国外品牌,是香江有钱人常去的消费地之一。 江瑶脚上还穿着拖鞋,陈宴北跟她十指紧扣,刻意放慢脚步配合她。 进了商场,江瑶道:“要不先去买鞋子吧。” “好。”陈宴北牵着她,慢慢往鞋品区域走。 路过一家名牌店,正好橱窗里就有女鞋展示,看着闪闪亮亮的,款式时髦,应该像女人会喜欢的,陈宴北停下脚步,问江瑶:“进去看看?” 江瑶看了眼店铺logo,是后世名媛们很爱的品牌miumiu,她在后世也买过几次,她点点头,“好呀,进去看看。” 两人踏进店铺,男帅女靓,而且一看就是有消费能力的,导购立刻笑脸相迎地过来招呼,将两人往贵宾区那边引。 “瑶瑶!” 江瑶刚跟着导购走了几步,迎面便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美仪!”江瑶刚才想到室友,没想到没一会儿就碰到了,也有几分惊喜。 第215章 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 “美仪,不介绍一下?”李嘉峰看着江瑶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艳,他半年前回的国,香江大小夜店蒲了个遍,也没见过这么极品的货色。只是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头,混夜场的还是干干净净的学生妹? 不过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肯定已经被人睡过了,啧啧,可惜了。 李嘉峰有严重的处女情节,追求周美仪也是因为知道她是学生妹,以前没谈过恋爱,当然模样身段也符合他的审美。 他单手摸着下巴,目光在江瑶身上穿梭,几秒时间,心思已经百转千回。 “瑶瑶,这位是我男友李嘉峰,我、我们已经拍拖半年了……”周美仪跟江瑶介绍道,脸颊随之浮起一抹浅红。她之前完全没跟室友提过这事,要不是忽然碰到,她也没打算说。 因为她知道李嘉峰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一看就靠谱的男友,他性格张扬跋扈,喝酒夜蒲飙车,跟校园里那种戴眼镜喜欢看书的斯文男完全不一样,是有点子坏在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让室友们知道她原来喜欢这种“坏”男孩。 跟江瑶介绍完,周美仪又看向男友:“这是我室友江瑶,那位是、是……” “她……朋友。” 说完,周美仪有点尴尬地看了一眼陈宴北,本来想介绍他是江瑶的先生,可想到两人已经离婚,总不能说是前夫吧?所以还是朋友这个称呼比较合适。 江瑶没想过干涉朋友的择偶,对面男人仿佛胶水一样的目光让她有些反感,不过碍于周美仪的面子,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朝对面点了点头,算打招呼。而对于陈宴北被定义成她的朋友,她也没过多解释。 一来两人现在的关系虽然暧昧,但的确没有明确的界定。二来,有李嘉峰在,她莫名不想解释太多自己的事。 而听到“朋友”这个称呼,陈宴北明显沉了脸色,周身气压骤然低了好几个度。 感受到身边男人时不时传过来的低冷气压,江瑶小手安抚地在他的手掌挠了挠,示意他别放在心上。 李嘉峰明显有些意外地扫了陈宴北一眼,原本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原来是还没追到美人,他心中莫名有点爽,面上浮起一丝得意,冲陈宴北伸出手: “认识一下,jack李,你可以叫我jack,去年刚从美国回香江,有空一起约。” 无视对方伸到面前的手,陈宴北转头看着江瑶:“有喜欢的么?” 摆明就是不想给李嘉峰任何面子。 江瑶怎么会看不出她男人不高兴了? 她笑着挽上他胳膊撒娇:“你帮我挑好不好?” “好。”陈宴北环顾陈列架上的鞋子,似在认真挑选。 “美仪,那我们先去逛了。”江瑶扭头跟室友打了声招呼。 周美仪点点头,也拉过自己男友,小声道,“阿峰,我们走吧。” 她知道陈宴北是陈家大少爷,看起来就不好相处。而自己男友那点身家在他面前肯定是不够看的,圈子不同,不必强融,所以完全没跟男友提到陈宴北的背景。 李嘉峰从小就在国外长大,压根没见过陈宴北,被对方无视,他面子上挂不住,也存了些挑衅的意思,他拉住女友,道: “美仪,既然你室友也在,不如一起逛街吧,你们女生之间肯定更有共同话题。” 说完不管周美仪反应,牵着她就跟在江瑶身后。 陈宴北在看陈列架上的鞋子,背对着李嘉峰,背影高大挺拔,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李嘉峰在后面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视线一偏,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江瑶竟然穿了双拖鞋就进来了。心下顿时对着陈宴北冷哼,傲什么傲,还以为是什么富家少爷,结果身边女人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没钱还学别人泡女人,笑死人了。 李嘉峰低头看了眼女友的脚,再跟江瑶对比了一下,随即抬手朝着sales打了个响指。 sales笑着走过去:“您好,有什么需要?” 李嘉峰往陈宴北所站方向的陈列架指了指:“那一排的鞋子,每款我要两双,36号鞋码,全都给我装起来,我要了。” “分开装。”他特意叮嘱了一句,指的那几双鞋子都是刚才陈宴北视线停留过的。 一排陈列的鞋子也就六七双,每款两双的话,一口气就卖出十几双,sales脸上的笑容扩大:“好的,先生,请稍等。” 周美仪见男友一口气买这么多鞋子,而且同款还买两双,觉得有些浪费:“阿峰,我挑一双就够了,你买那么多干嘛?” 李嘉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声音提高几分:“当我的女朋友,一双鞋怎么够,喜欢就给你买咯。多买的那份,算我给你室友们的见面礼,拿回去送你室友。” 周美仪没想到男友这么大方:“可是我室友的鞋码不一样,你都按我的鞋码买,我怎么送她们。” 李嘉峰往江瑶的方向看了眼:“也是,那你就先送给那位室友吧,其他人我再买别的礼物。” “那、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吧,瑶瑶其实也不缺鞋子。”周美仪总觉得男友的行为有点奇怪,就算是想跟她的朋友处好关系,送礼也不是这么个送法。 不是她不想送东西给江瑶,而是送礼这种事也有讲究。她拍拖的时候给室友送礼,那如果以后室友拍拖的男友不给大家送礼物,是不是就显得对方不会处事了? 就算对方也回送,还得考虑礼物的价值,礼尚往来,回礼不能比她之前送的差太多,万一室友男友经济条件不好,那岂不是无形加重别人的负担? 所以周美仪对男友突如其来的行为很不赞同。 李嘉峰一心为了在江瑶面前彰显实力,完全没考虑这些,还以为是女友吃醋了,安抚道:“你别多想,我也是看你朋友可怜,拍个拖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逛街还穿拖鞋。” 周美仪:“瑶瑶平时不穿拖鞋,兴许是脚不舒服,所以才穿拖鞋出来。” 哼,不舒服穿拖鞋? 那还来逛什么名牌店,还专门进来看鞋? 李嘉峰没耐心继续跟女友解释,掏出信用卡给sales刷,然后示意对方把鞋子直接包好给江瑶,还附带一句赠言。 男友花钱,周美仪也不好多说什么,鞋子还是试试好,她让sales别把自己的那份包起来,她要先试试。 miumiu门店很大,这边周美仪在沙发坐着试鞋子,那边江瑶已经拉着陈宴北去了另外一头。 sales拎着六个手提袋走到她面前:“女士,这些是那边那位先生送您的鞋子,您需要试试吗,不合适可以调换尺码。” sales把手提袋摆在地毯上,里头的鞋子一双一双取出来,打算给江瑶试。 江瑶有点懵逼,美仪男朋友给她送鞋子?有病吧? sales想起那句赠言,笑道:“女士,那位先生还让我给您带句话,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双好的鞋子,因为它会带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噗——,江瑶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声。 她看了看自己脚下的拖鞋,忽然就想起后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三十而已》,里面的海王梁正贤在邮轮旅行中盯上女主王漫妮,就是因为她穿了一双名牌高跟鞋,却给高跟鞋的鞋底贴了保护膜。 名牌高跟鞋的鞋底一般是小羊皮真皮底,很容易磨损,真正的有钱人不介意磨损,这双穿坏了,再花钱买一双,自然不会想到用保护膜去贴鞋底。 所以王漫妮的行为无疑在给别人释放信号:她是个虚荣的女人,实力消费不起名牌鞋,但虚荣心又让她想拥有一双,拥有之后捧若珍宝,连鞋底都得贴膜,唯恐鞋子磨损。 现在李嘉峰给自己送鞋,大概也有点那种意思,觉得自己穿着拖鞋逛名牌店,人穷还向往名牌,也是个虚荣的女人。 而他投其所好,送过来几双名牌鞋,意思也就很明显了,想泡她。至少是在跟她示好。 真行啊,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明知道她是周美仪的朋友,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她的主意,这就有点恶心了。 江瑶抬眸往那边看过去,却见周美仪还在傻傻试鞋子,一点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江瑶心下叹气,原本没想干涉朋友的恋情,现在觉得,改天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美仪,这个李嘉峰人品真的不怎么样。 江瑶没去看地上那一堆鞋子,对sales道:“麻烦你把这些东西还给那位先生。” “这……需要给那位先生带句话吗?” sales表情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跟李嘉峰交代,万一对方怪他办事不力没送出去怎么办? 江瑶道:“就说我不需要。” sales还想再说什么,对上一旁陈宴北冷嗖嗖的视线,顿时闭上了嘴。 陈宴北对那个李嘉峰印象很不好,看到周美仪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是在马路上开哈雷别他车的那位,现在还开始觊觎上他的女人了,当着他的面给他送鞋?是觉得他买不起? sales收好鞋子,正欲起身,便听头顶传来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把这一季的鞋都打包一份,回送给那边那位周美仪小姐。” 李嘉峰送六双鞋,他就回送他女友一整季的。 第216章 你踏马装什么装? 什么? 一整季? sales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先生,您是说的一整季鞋品?” 陈宴北面色不变地嗯了一声。 “可是我们整季的鞋品足有六十多款,您确定都要?” sales还是不敢置信,又确认了一遍。 陈宴北从飞行夹克内兜掏出一张信用卡递过去,示意sales拿去结账。 sales看着那张汇丰银行的黑钻信用卡,伸手颤巍巍地接过来:“好、好的。” 这可是单笔额度高达1000万港币的信用卡,她只在销售培训课上听经理讲过,从来没在现实中遇到有这种卡的卡主,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您稍等,我这就去帮您付款。” 拿着卡,sales飞快去喊经理,能买一整季鞋子的顾客,自然配得上最好的服务。 经理听说这事,立马安排手下去把店里茶水间准备的下午茶端过来,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笑容热情:“两位贵宾快请坐,我们为二位准备了精美的下午茶,二位可以边吃边逛。” 陈宴北牵着江瑶不紧不慢坐下,对经理的这种跪式服务习以为常。 等两人坐下,下午茶也送到了:一个摆盘精美的三层甜品台,茶水配的咖啡和英式红茶。 那边,李嘉峰看到这边还有下午茶,也拉着女友过来,自顾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我们也在店里消费了几十万,怎么连杯咖啡都没见到?”他翘起二郎腿,冲站在旁边的店铺经理道。 店铺经理自然会看眼色,一杯咖啡而已,他立刻吩咐店员去准备,转身赔笑道:“李先生不好意思,您稍等,马上为您准备咖啡。” 李嘉峰没接他这话,直接伸手就端起茶几上本来给江瑶两人准备的咖啡,自顾抿了一口,看向江瑶: “江小姐是美仪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几双鞋子而已,我送出去的礼物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江小姐要是不喜欢扔了就是。” 刚才sales把鞋子退回来,说江瑶拒收,李嘉峰就觉得脸上很没有面子。 周美仪怕男友不高兴,也帮他圆场道:“瑶瑶,前几天阿峰就说要给我室友送礼物,正好今天碰到你,看你在逛鞋子,所以才送了你鞋子。” 好友开口,江瑶只能给她面子,婉转拒绝道:“美仪,这礼物太贵重,别让你男友破费了。” “这点钱对我来说就是洒洒水,江小姐安心收下就好。”李嘉峰抢过话, “再说,江小姐这么漂亮,配双拖鞋多不合适。女人呐,还是要对自己好一些,鞋子是,拍拖也是。” 李嘉峰视线瞥了一眼江瑶脚下的拖鞋,又瞥了眼陈宴北。 显然是在内涵江瑶眼光不好,找了个连鞋子都送不起的男人。 他话音落下,刚刚去帮陈宴北刷卡的sales回来了,把手里的付款凭证和卡返还给他,态度恭敬:“陈先生,您一共消费八十万六千整,钱已经付完了,我们这就帮您把商品包装好。” 什、什么? 听到消费金额,李嘉峰眼中明显闪过一丝震惊,双目不自觉瞪大看向陈宴北。 随便就刷一百多万?! 在李嘉峰的震惊表情中,陈宴北面色波澜不惊地接过自己的信用卡,朝sales微微点头。 江瑶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暗暗觉得好笑,回眸看向好友:“美仪,既然你男朋友送了礼物给我,我男友也回赠了一份,一会儿sales会把东西给你,我们着急去买别的东西,就先走一步了。” 江瑶跟周美仪招呼了一声,穿上刚买的一双平底鞋起身。陈宴北送了周美仪整季的鞋子,江瑶不想要那么多鞋,只挑了一双平底鞋。 一旁的sales听到这话,笑着接过话,跟周美仪道:“女士,您稍等一下,我们正在给您包装鞋子,您这位朋友的先生很大方呢,买了我们品牌整季的鞋子送您。这下您可省心时间挑选了,所有款式都可以拿下。” 什么? 整季? 周美仪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鞋子陈列区那一整面墙的新款,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想拒绝来着,可惜江瑶已经走出了店铺。 周美仪只好道:“阿峰,那你刚才给我买的那几双鞋子就退了吧,要不太浪费了。” 几双,整季,听到女友的话,沙发上的李嘉峰一张脸青白交加,他送几双鞋,人家出手就是整季,这不是往他脸上打吗? “随你。”李嘉峰脸色不悦地丢下两个字。 周美仪拉了拉他的手:“阿峰,你别介意啊,我都跟你说了瑶瑶不差鞋子。” 李嘉峰语气不善:“你那位室友的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你知道他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早说?存心想看我出丑是不是?” “不、不是的,你一开始也没问我呀,而且我怎么知道你要送瑶瑶鞋子”,周美仪解释道,“瑶瑶低调不愿意提这些,我也是偶然才知道她男友是陈家大少爷。” 陈家大少爷? 李嘉峰单手摩挲着下巴:“你说的是陈宴北?” 周美仪点点头。 李嘉峰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难怪对方这么嚣张,一点不给他面子,要是那位香江前太子爷,那就不奇怪了。 李嘉峰的老豆李景良是香江电讯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可惜李嘉峰是私生子,从小就只能跟她妈咪躲在国外,李景良只有偶尔抽空会去国外看他。 李老爷子在世时,严防死守,不允许私生子上李家族谱。 现在李老爷子去世,李景良才敢把儿子从国外弄回来,打算先弄进公司,再慢慢认回家族。 但是在认回家族前,李嘉峰对外都不能透露自己跟李景良的关系,所以他不上不下,混不进香江顶层富豪圈,只能跟那种中产子女玩到一块。 江瑶和陈宴北从店铺出来,逛到了家居区。 家里缺的东西多,两个人先去了餐具区。江瑶看上了一套设计雅致的碗碟,不过想到两个人又不做饭,所以拿起来爱不释手地看了一会儿,又给放下了。 转眼陈宴北便直接把那套碗碟放进了购物车,随意道:“家里厨房太空。” 江瑶勾勾唇,没反驳他,但是看向陈宴北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个度。 陈宴北被她看得心口一软,大手握紧了她的手,唇角挂着薄笑:“去那边看看。” 两人手挽手走进一家店铺,店内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木香,让人感到温馨而宁静。 江瑶的视线立刻被一张高级床垫吸引,一看躺上去就很舒服,江瑶想起自己租的公寓里没有床垫,有点心动。 营业员走过来热情介绍道:“小姐,您眼光真好,这张床垫采用的是目前最先进的记忆棉技术,这种技术目前只在欧洲国家普及,能完美地适应您的身体曲线,保证您一觉到天亮。” 记忆棉,不就是后世常见的一种材质么,想不到八十年代的香江已经拥有了。 营业员以为江瑶不懂这个,提议道:“要不您躺上去试试,试过了才知道舒不舒服。” 江瑶听从建议,拉着陈宴北一起躺下试试,刚躺上去,两人身体立刻陷入一团柔软中,仿佛被温暖的云朵包裹,但腰背部又有足够的支撑高,确实挺舒服的。 江瑶起来就跟营业员道:“我就要这款床垫,能送货上门吗?” 这么大件东西,自己搬回去显然不现实。 “当然送货上门,您留个地址就行。”营业员一脸笑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拍板购买,往常那些顾客都得等她口水说干了,才会下决心购买,并且还会尽可能砍价。 江瑶掏出卡打算付钱,陈宴北却先一步把卡递给了营业员,语气淡淡:“这款床垫要两张。” “好、好!”营业员语气惊喜地接过信用卡,赶紧去收银台帮忙刷卡。 江瑶不解地看了陈宴北一眼:“你家里不是有床垫吗?干嘛还要买?” “铺地上。”陈宴北勾勾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接收到他幽深的目光,江瑶脑子里不自觉飘过几幅两人从床上滚到地上的画面,不行不行,她在想什么黄色废料,陈宴北买床垫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我去个洗手间,等营业员回来,你把这个地址给她。”江瑶松开他的手,把自己公寓的地址写到一张纸条上。 “嗯。”陈宴北低声道。 洗手间。 江瑶出来的时候,没想到碰到了李嘉峰,而且周美仪居然不在他旁边。 江瑶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目不斜视地经过。 “江小姐”,李嘉峰仿若察觉不到江瑶的冷淡,出声叫住她。 江瑶转身,眼尾微微上挑:“有事吗?” 之前当着好友的面,江瑶即使心中膈应,也没跟他甩过脸色,现在好友不在,她自然不需要再给对方好脸。 李嘉峰自恋地抓了一下头发,从兜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送你。” 里面是一条tiffany的经典款项链,价值不菲。 “有空出来一起玩啊。”他唇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坏笑,当初他就是这么追周美仪的,理所当然觉得女人都吃他这一款。 “呵”,江瑶挑眉,鄙夷道,“你私下约我出来玩,美仪知道吗?” 李嘉峰以为她是担心周美仪发现,朝她眨眨眼,“放心,她从来不管我。” 说着他又把盒子往江瑶面前递了递。 谁知下一秒,江瑶便冷冷看着他,吐出一个字:“滚。” 最讨厌这种玩弄女人感情的人渣,国字脸留背头,还骑机车炸街,条条都在她雷点上蹦跶。 李嘉峰还是头一次在女人身上吃瘪,一向都是他拒绝女人,他变了脸色:“装什么装?我看你刚才跟那位陈少在床垫上滚得不是挺开心的,你在床上一定玩得很花吧?” “说吧,多少钱才肯跟我睡一晚?” 李嘉峰赤条条的目光在江瑶身上梭巡,眼中的欲望不加掩饰。 江瑶红唇一勾,眼中对他的厌恶不加掩饰:“就算我真出来卖,你也不是我的目标顾客,银行卡上集满9个零再出来泡妞吧,丢人现眼。” “你!”李嘉峰气得嘴巴都歪了,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正准备来强的,就听到江瑶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响。 紧接着便看到她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盒子,摁了几下。 李嘉峰好奇的盯着那个东西,“这是什么?” 江瑶将寻呼机放进包里,刚才是陈宴北call她,估计是看她还没有回来,有点担心。 “关你什么事,滚开。”江瑶瞪了李嘉峰一眼,趁着旁边有几个人从洗手间出来,赶紧跟着人群离开。 第217章 他低声蛊惑:我现在去洗澡 洗手间离家居店不远,江瑶去了快二十分钟。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回到店内,陈宴北沉声问道,黑眸流露出关切。 回想起洗手间前那一幕,江瑶小脸气鼓鼓地,义愤填膺道: “还不是美仪那个男友,刚才在洗手间门口被他拦住,背着美仪想约我出去,还送我项链,谁稀罕他那项链,简直就是个渣男!” 陈宴北面色冰寒,眸中闪过一丝杀气:“他骚扰你?” 江瑶怕他动气,撒娇似的挽住他胳膊:“你别去找他,我已经明确拒绝他了。他现在毕竟在跟美仪交往,你要是动他,我怕美仪伤心。改天我找个机会提醒美仪就是了。” 她原本不想干涉朋友的择偶,可明知道李嘉峰不靠谱,还看着朋友一脚踏进去,她也做不到。 两人说着话,正好店员那边也处理好送货事宜,上前对两人道:“师傅今天就会把床垫送过去,二位今晚可以试试新床垫。” 听到最后那句话,陈宴北冰寒的面色微微缓和,握着江瑶的手力道不自觉加重几分,仿佛某种隐晦的暗示。 江瑶心照不宣,脑子闪过某些画面,脸颊一红。 从家居店出来,江瑶又顺道去内衣店买了些贴身穿的衣物,出商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逛了半天今天在酒店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了,两个人都觉得有点饿。 开车回公寓的路上,陈宴北一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侧眸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中环公寓附近有许多餐厅,中餐西餐还有东南亚菜,总之菜系挺全的。 江瑶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回家吃吧?” 她还没试过跟陈宴北两个人一起做饭吃是什么感觉,以前在别墅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总觉得少了点烟火气,她很想试试两个人像普通情侣一样生活是什么感觉。 陈宴北清俊的眉宇微动,回家吃也不错,正好遇到红灯,车子停下来,他转头看着她:“你会做饭?” 江瑶红唇微微勾起,目光灵动狡黠:“我不会,但你不是在国外留过学吗,据说每个留学生出国的第一堂课就是做饭,想必你厨艺也练得不错?” 陈宴北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嗓音沉沉地抛出两个字:“能吃。” “能吃就可以了,我不挑食。”江瑶眼巴巴地看着他,她本来食量就少,再难吃的东西,吃几口也就饱了,这个场她还是捧得起的。 “那晚上你下厨?”江瑶倾身过去抱着他胳膊,脸颊亲昵地蹭了蹭。 “嗯。” “坐好。”外面的交通灯转绿,陈宴北抬手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叮嘱了一句。 很快,车子停到了公寓停车场。 陈宴北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江瑶也跟着下车。 要做饭,但是家里没有现成的食材,陈宴北一手拎着下午在商场买的东西,一手牵着江瑶,往公寓外面走。 “去哪里呀?”江瑶好奇地跟着他。 陈宴北清俊的眉挑起:“不是想吃我做的饭?去超市买点东西。” “哦。”江瑶点点头,乖乖跟着他的步子。 超市离公寓也就几十米,从超市买完东西出来,两人直接手挽手上楼回家。 进门后,陈宴北让江瑶乖乖等着,换了一身家居服便扎进了厨房。 江瑶去房间里换了衣服,听到厨房传来动静,忍不住也想去厨房看看。 刚一踏进去,便见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料理台前,动作有条不紊,显然对厨艺很有研究。 看这样子是不需要帮忙了,江瑶安静地站在一旁,默默欣赏着男人做饭的风姿。 只见陈宴北慢条斯理地将袖口卷起,一层一层往上叠得工工整整,直到露出一截冷白流畅的小臂,接着修长手指拿过两片生牛排,用纸巾将表面的血水吸干,然后取了一个铸铁锅,放油,开始煎牛排。 空气里响起牛肉受热发出的滋滋声,陈宴北薄唇微抿,黑眸专注观察着肉质的变化,差不多火候的时候,动作从容地用夹子将牛排翻了个面。 好看的人即使简单煎个牛排,江瑶也觉得像是观看了一场视觉盛宴。 五分钟后,牛排上桌了。 还有一盘蔬菜沙拉。 江瑶迫不及待地在桌边坐好,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好棒呀,完全是米其林大厨的水准!” 陈宴北俊挺的眉宇微动,眸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拿起刀叉,将她那份牛排切成一小条一小条,嗓音低沉:“尝尝,米其林大厨唯一会的两道菜。” 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最常做的就是煎牛排和蔬菜沙拉,简单省事。 江瑶咬了一块牛排,肉煎得嫩而不柴,一口下去汁水丰富,足见火候。 “好吃!”江瑶毫不吝啬夸奖,笑眼弯弯地望着他。 陈宴北淡淡勾了勾唇:“不是饿了,快吃,冷了口感就没那么好了。” 江瑶点点头,咬了几口后,还是忍不住抬眸崇拜地看着他,真的好吃,比她在国外正宗西餐厅吃过的牛排还要好吃,牛排这种食材,看起来做法简单,但想要煎到程度刚刚好,却需要一定火候。 陈宴北因为她火热的目光而抬眸,嘴角噙着薄笑:“怎么,现在不想吃牛排,想吃我了?” 吃他? 江瑶瞬间就回想起某人在床上猛兽的一面,赶紧低下头,专心对付盘子里的牛排。 江瑶食量不大,一份牛排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陈宴北直接把她那份拿过来解决了。 吃完饭,江瑶挽起袖子自觉开始收拾餐桌、洗碗。 厨房响起水流声,陈宴北走进去便看到小女人正美滋滋地洗着盘子,料理台已经被她擦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东西都归好位。 她手旁边还放了一摞下午刚买的碗碟,看样子是打算顺道都洗一遍。 江瑶洗得认真,暖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给她周身晕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她偶尔用带着水的手将头发往后撩,露出雪白的脖子,微微宽松的家居服穿在她身上,从后面依稀可以看出她姣好的轮廓。 这一幕莫名有些温馨,陈宴北就站在她身后,看了许久。 直到书房的电话铃声响起。 他转身走进书房,拿起电话。 是霍沉风打过来的。 “有事?”陈宴北倚在书桌旁,单手拿着电话,声音低冷。打扰他看老婆洗碗,他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霍沉风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找你出来喝酒,梁遇则攒的局,还有几位你也认识。” “没空。”陈宴北毫不犹豫地拒绝。 “没空?”霍沉风不信,“你们跟O2的合作不是已经发新闻了吗,下个月寻呼机就上市,怎么还忙?” “忙着洗碗。”陈宴北淡淡回应了一声,他还准备去厨房帮江瑶分担点。 霍沉风不可置信:“洗碗?大少爷你跟我开玩笑呢?” 怎么看都觉得洗碗这种事跟某位沾不上边,实在很难想象陈宴北用那双矜贵的手拿着碗刷是什么样子。 那边梁遇则抢过电话,“你都回中环公寓住了,孤家寡人一个,还洗什么碗?我可听阿风说了,嫂子没跟你和好,你喝酒把自己喝进医院了,怎么现在不酗酒改暴饮暴食了?” 噗,霍沉风在旁边笑出声。 陈宴北勾勾唇,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帮我太太洗碗。” 太太? 电话那头明显凝滞了几秒,然后传来梁遇则惊讶的声音:“你跟嫂子和好了?” 陈宴北:“嗯。” 啧啧,怪不得大少叫不出来,梁遇则嗤了一声:“你俩家里没佣人?” “嗯,只有我们两个。” “不会你晚上还做饭了吧?” 陈宴北挑眉,声音极淡:“怎么,有问题?” 梁遇则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不忿道:“我和阿风跟你多少年的兄弟了,还从来没有吃过一顿你亲手做的饭,不行,我们明天也要过来蹭饭。” 陈宴北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你们做饭可以,蹭饭免谈。挂了。” 电话毫不留情被掐断。 厨房。 江瑶洗盘子洗到一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继续洗。 陈宴北挽起袖子,走上前从她后面拥住他,大手握住她正在擦盘子的手,低沉火热的气息贴在她耳边:“老婆,我帮你。” 江瑶只感觉耳朵一热,身后便贴上一堵热墙,又热又硬,紧紧贴着她。 她身子顿时不争气地软了大半,最后几个碗碟全是陈宴北一个人代劳。 收拾好厨房,江瑶又跟陈宴北一起把今天买的东西归置好。 先是客厅,深灰色的沙发太沉闷,江瑶买了几个颜色明艳的抱枕放上去点缀。 纯黑的大理石茶几空荡荡的,江瑶把下午买的全套英式下午茶瓷器摆上去,几何花纹配黑色茶几,不显突兀,反倒添了点生活气。 琉璃花瓶配一束从楼下花店买的小雏菊,放到餐桌上……简单布置了一会儿,看着明显多了一丝生活气和温馨感的房间,还是很有成就感。 忙活完,江瑶肚子里的晚餐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她从衣柜里拿了套新睡衣去浴室洗澡。 等她洗完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刚才在她洗澡的时候,下午买的床垫送过来了。 陈宴北已经把床垫在紧挨大床的地上铺好,还铺了一床干净的床单。 “过来。”陈宴北坐在床边,朝江瑶勾勾手。 江瑶坐到他身边,他撩起她刚洗过的发丝放到鼻尖轻嗅,视线落到她微敞的领口边,瞬间变得幽深。 “我现在去洗澡。”他贴在她耳边低声蛊惑。 第218章 你在勾引我? 陈宴北去浴室洗澡。 江瑶想到刚才他进去前那暗示的语气,忍不住脸颊发烫。 想了想,她起身去衣帽间把今天刚买的内衣换上,用香膏涂抹身体,脖子、耳后、手腕几处都没忽略,收拾好自己后,她才回到卧室。 陈宴北还在洗澡,江瑶把卧室的灯关掉,点亮床边的落地灯,暖黄色的灯光亮起,灯光能照到的范围不大,只有床边那一处是亮的,其他地方都是阴影,光影深浅分明,很有一种朦胧的氛围感。 不过江瑶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对了! 她想起今天在家居店买的蜡烛香氛,赶紧找出来放到床头,点燃烛心后,一股淡淡的香味散发在空气中,这下感觉对了。 江瑶躺到床上,整个人陷进柔软蓬松的被子里,小脸红红的等着陈宴北出来。 也许是之前吸入的迷药还有点后劲,她眼波颤动,仿佛含了水,心里也空得厉害…… 陈宴北从浴室出来,走到床边,先看到被子下一团鼓起,紧接着就看到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撞了一下,下一秒,陈宴北单手解开浴袍带,颀长挺拔的身体俯下去,一手拉开被子,另一只手捧住江瑶的小脸,高挺鼻梁亲昵地磨蹭着她,一个接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眼睑、脸颊和唇畔。 “唔。”江瑶仰着头,两只手臂主动圈上他的脖子,美眸半展,眼神迷离地回应他。 唇齿交缠,两人吻着吻着就忘了情。 江瑶只感觉腰间一紧。 陈宴北的大手从睡衣下摆滑了进去,手指不经意蹭过她丝绸般肌肤,滑腻触感叫人心神荡漾,他喉结咽动,唇瓣和手上的力道加重。 在双重攻势之下,江瑶身子软了,心也跟着酥了。 陈宴北抽出手,开始一颗一颗解她的睡衣扣子,凝脂般的肩膀与锁骨暴露在空气中,还有两根细细的红色蕾丝肩带。 再往下,盯着那绑成蝴蝶结的带子, 轰—— 他脑子一片空白,眸光幽暗,呼吸都差点停滞了。 “瑶瑶,你在勾引我。” 他沙哑着声音,呼出的气息灼热。 江瑶哼哼唧唧地动了一下身子,脸颊上的红一层层晕染开,眼波如水,娇艳欲滴。 陈宴北喉结滑动,手指挑开那根带子…… 猛兽脱笼。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里仿佛有看不见的火焰燃烧起来。 他宽阔的脊背绷直,汗珠滚动。 她娇柔的腰肢被掐紧,红唇微张,发出不堪承受的喘息呜咽。 两具身躯在大床上纠缠翻滚,抵死缠绵。 夜,还很漫长。 第二天。 “嗯……”江瑶两条细白胳膊伸出被窝,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一夜欢愉,全身每个毛孔都透着慵懒和餍足。 昨晚上被各种姿势又磨又撞,蜷着脚尖不知攀了多少次顶,回想起自己放浪的模样,江瑶忍不住脸颊发烫。 “醒了?”房间门口传来低沉的男声。 江瑶睁开眼睛,才发现陈宴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正倚靠在卧室门框,看着她的眼神透出几分愉悦。 “醒了就起来吃早餐。”陈宴北上前,掀开她的被子。 “抱抱。”江瑶声音娇滴滴的跟他撒娇。 陈宴北唇角勾出浅浅的弧度,结实有力的臂膀穿过她的身体,直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江瑶对公主抱的起床方式很满意,笑着亲了亲他的唇角,“放我下来吧,我去洗漱。” 陈宴北把她抱到浴室,在旁边陪着她洗漱完。 “走吧,吃早餐。”他从后面拥着她,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黏在一起,一直走到餐桌边。 江瑶站在餐桌边,惊讶的看着桌上的早餐:火腿三明治、水果沙拉,还有牛奶咖啡,摆盘精致得像高级酒店的早餐。 “你早上起来做的吗?”江瑶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托腮,崇拜地看着陈宴北。 “嗯”,陈宴北在她旁边坐下,给她倒了杯牛奶,“吃吧,今天不是还要去学校?” 他看过她的课表,今天上午有课。 江瑶喝了口牛奶,咽下,“现在几点了?” 她差点忘了今天上午有课了。 陈宴北看了眼手腕的表,“八点,吃完我开车送你去学校。” “嗯。”江瑶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上次医生说你身体还要再复查一遍,我下午没课,要不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陈宴北已经解决完一个三明治,点点头,“好,中午下课我来接你。” 吃完早餐,陈宴北开车送江瑶去学校。 江瑶的书都放在宿舍,她先去了一趟宿舍取课本,正好遇上马嘉琪和周美仪,三个人一起去教室。 徐明霞早早就到教室占了位置,看见三人手拉着手进来,赶紧挥手示意她们过来。 宿舍四个人坐在一起。 江瑶昨晚上没回宿舍,错过了一场座谈会,徐明霞一见她就憋不住:“瑶瑶,咱们宿舍有喜事你知不知道?” 江瑶笑着问:“什么喜事?” 徐明霞冲周美仪努努嘴:“咱们美仪恋爱了!昨晚那位还骑机车送美仪回学校,刚好在校门口被我偶遇,嘿嘿。” 徐明霞那大嗓门,惹得前面一排的同学都回头了。 “阿霞,你小声点呀……”,周美仪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又看向江瑶,“瑶瑶,昨天在商场真的不好意思,阿峰他性格就是有点高调,要是冒犯到陈少,我代他跟你道歉。还有,昨天陈少送的那些鞋子,我都退了,回头退款应该也会返还到陈少的卡上。” 看周美仪一副恋爱中的幸福模样,江瑶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后来李嘉峰撩骚她的事告诉好友。 “没事。”她笑笑,终究没多说什么。 徐明霞和马嘉琪一脸八卦地盯着她:“瑶瑶,昨天你们去商场了?发生什么事呀?” “原来你早就知道美仪拍拖了,你见过她那位男友没有,看到他那辆哈雷机车了吗?是不是也觉得很酷?!” “打住打住,瑶瑶也就比你们俩早半天知道而已,马上要上课了,你们俩别八卦了。”周美仪把桌上的课本分别塞到两个室友手里,昨天在商场的事顾忌到男友的面子,她没告诉室友。 江瑶自然也不会去说这种事:“行了,教授来了,小心一会儿提问你俩。” 话音刚落,教金融理论的教授就把书往讲台上一放,开始提问抽人回答。 所有学生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要知道这位教授会把随堂抽问记入期末考核成绩,答对了不加分,但要是答错了,就会被记上一笔,留下功课不认真的印象。 好不容易熬过这精神高度紧张的一节课,课间休息,江瑶还想放松一下,徐明霞非拉着大家一起去洗手间。 “阿霞,都大学了,还不能独立入厕吗?”江瑶无奈道,女生结伴上厕所,她记得是小学生和中学生爱干的事。 周美仪和马嘉琪一脸呵欠地跟在后面,昨晚宿舍三个女生聊了半宿,早上早起听课,困得要命。 徐明霞早上干了两罐咖啡,现在神采奕奕,“诶,出来走走嘛,换换脑子。” “诶对了,瑶瑶,我跟你说,我上次给你推荐的那部连载小说你看了没?可太精彩了,那男主……” 徐明霞就跟小喇叭一样,叭叭输出,马嘉琪推了推她,“到洗手间了,你赶紧进去释放。” 徐明霞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江瑶。 滴滴滴——,徐明霞刚进去,江瑶随身小包里就有声音响起,是寻呼机在响,她赶紧摸出来关掉。 周美仪和马嘉琪都好奇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瑶瑶,这是什么东西呀?”马嘉琪没忍住问道。 江瑶原本没想告诉室友,但既然被看到,她藏着掖着也怕室友误会什么,索性解释道:“这个是寻呼机,现在还在测试阶段,要下个月才会上市,所以拜托你们先别外泄。” “原来这个就叫寻呼机……”周美仪看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喃喃道。 马嘉琪看过报纸,知道最近大家都在关注这个机器的面世,说是会改变现在的通信方式:“这个,真的能随时接收简讯?” “嗯。”江瑶把寻呼机给两人看,还教她们怎么用。 “你们在看什么呀?”徐明霞从洗手间出来,也加入了讨论。 “嘘,这是寻呼机,下个月才会上市的,现在还在保密阶段。”马嘉琪提醒道,生怕徐明霞一个大嗓门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徐明霞上手摸了几下,又听江瑶给她讲了一遍操作方法,顿时感叹道: “诶,那有了这个东西,岂不是大家随时都能联系上了,真方便呀!” “对了,我姑妈在香江电讯公司投资部工作,据说她们公司跟美国一家电子公司签了协议,也要推出寻呼机,不过现在还没有对外放出新闻。到时候香江股市肯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你们要是炒股的话,可以看看香江电讯的股票,近期肯定要涨。” 几人学的是金融专业,平时对股市也有关注,徐明霞就随口提了一句。 不过她是没那个闲钱炒股,就算有,那点投入就算有内部消息也发不了大财。 “香江电讯公司也要近期也要推出寻呼机业务?消息可靠吗?”江瑶心里有点激动,她买的O2公司的股票已经翻了十几倍,要是现在买入香江电讯,那岂不是又能跟着分点肉汤喝? 徐明霞拍着胸脯保证:“消息保真,但是你们别告诉别人啊,这消息是香江电讯的高层间流传出来的。” 江瑶点点头,保证不外泄,周美仪和马嘉琪也连连保证。 第219章 悲喜交加 今天江瑶只有上午有课,结束课程后,她一心记挂着股票的事,到学校外面的电话亭给股票经纪人罗勇拨了个电话。 正好罗勇这几天也在找她:“江小姐,你终于联系我了!知道你买的O2股票翻了多少倍吗?!” “整整十二倍!你足足挣了2千万!” 200万的本金翻出2千万,天呐! 江瑶嘴角飞翘,要不是怕被人当成神经病,她现在就想挂了电话先傻笑一天再说。 难怪有人借高利贷也要去炒股,只因为一个消息,就能从百万富翁变成千万富翁,挣钱就跟玩似的,而且还玩的就是心跳。 当然,罗勇的佣金也水涨船高。 他在那边也笑得合不拢嘴:“江小姐,恭喜恭喜!” “不过看目前的股价趋势,O2还有上涨的空间,还没到最高点,我估计最后能翻到十五倍,你放心,我肯定给你盯着,争取在最高点套现。” 江瑶今天给他打电话,不是想要让他继续持有,而是:“不,你现在立刻帮我套现,然后全部买进香江电讯的股票。” “什么?香江电讯?”罗勇不可置信,哪有人不贪心的,都是挣了十万想一百万,挣了千万就想着能挣上亿就好,“江小姐,你确定吗?香江电讯即使股价上涨也是小范围的,不可能会有O2那么大的动静。” 罗勇不知道香江电讯内部也在憋大招,准备跟对家O2电讯打擂台。 但江瑶知道。她决定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肯定道:“就买香江电讯,你帮我操作吧。” 听她那么笃定,罗勇对自己的想法也有点动摇了,他只是一个股票经纪人,每天接触到的信息都是媒体放出来的,说不定江瑶消息渠道比他灵呢? 犹豫一瞬,他还是选择相信江瑶的话。毕竟上次他也劝她别买O2的股票,结果呢? 结果人家起死回生,股价跟坐了火箭一样飞升! 罗勇点头:“好,江小姐放心,我会帮你盯好盘。” 挂了电话,江瑶勾勾唇,美滋滋的等着数钱。 其实她这么着急想要快速积累财富,是因为最近半年,香江规划署就要官宣上水地区作为开发区,到时候上水区的地价起码会翻四五倍,地价翻起来那才叫挣钱,一千万的地转瞬就值四五千万,大胆一点,一个亿的地皮能翻到四五个亿,不少香江富豪都是这么发家的。 所以她得趁官宣之前,赶紧囤地皮,到时候转手一卖,大挣一笔。 买地皮需要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即使按现在的地价,想要在上水买一块小一点的地皮,也是几千万港币起步,她现在在股市挣的那点钱,完全不够看。 想到囤地皮的事,江瑶又给黄维德打了个电话。 近期黄维德都在中环办公室盯装修,装修进度已经差不多,晾个十天半个月,大家就能搬进去办公了。 电话接通,他先跟江瑶汇报装修进度,然后道:“你看什么时候搬进去合适?要不要选个什么黄道吉日。” 公司乔迁确实要挑个好日子,江瑶道:“要不你在路边找个大师算算?下个月之前能搬进去就行。” “好。” 说完装修的事,江瑶道:“David,你最近要是有空可以去上水区那边多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皮,我觉得那个区域未来发展不错,现在趁地价不高,可以入手。” 黄维德跟规划署马司长的助理Jason是同学,最近两人私下聚了两次,他自然听到了一些风声:“我正想跟你说呢,最近我也从Jason那边听到一些消息,规划署好像很看好上水区域。” 这个消息跟后世的上水开发区结合,江瑶更加笃定上水的发展价值:“行,那你尽快去看看地皮,资金方面不用担心,5千万以内我可以解决。” 三言两语商量完公司的事,江瑶远远看到陈宴北的车过来了,她结束通话后,朝着车子走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她喜笑颜开地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侧眸看向陈宴北。 “诶,钟义这几天不跟着你吗?”见是陈宴北自己开车,江瑶又随口问了一句。 “你想让他来接你?”陈宴北眼神沉了沉,声音极淡。 江瑶对他的情绪变化多少有点经验,知道大少爷不开心了,倾身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声音软软的: “我就随口一问,钟义是你的助理嘛,以前他都是跟在你后面形影不离的。我当然只想你来接我呀,听了一上午课我都累啦,我们中午去哪里吃饭呀?回家吗?” 江瑶转移话题,抬眸看他,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陈宴北把她挽在他胳膊上的小手拿下来,牢牢握进自己掌心,声音有了点温度:“刚刚怎么没给我回电?” 他看到她在电话亭打电话,却不是给他回电,心情不太美妙。 “啊?你简讯上没说让我回电呀?”江瑶忙不迭去翻包包里的寻呼机。 包包里统共就没几样东西,翻来覆去地掏了个底儿朝天,也没见寻呼机的影子。 完了完了,该不会丢了吧? 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没面世的产品,万一泄露被对手抢先发布,那……江瑶小脸发白,不敢想象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 “怎么了?”陈宴北见她脸色不对,问道。 江瑶哭兮兮地抬眸看着他:“陈宴北,我找不到寻呼机了。” “我、我一直随身带着的,中途收到你的简讯,拿出来看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动过,一直在我包包里。” “不行,我去教室找找!”江瑶摘掉安全带,推开车门就往外跑。 “瑶瑶,等等。”陈宴北下车,追在她后面,一把拉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大手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地拍了拍,“别着急,我陪你一起去,找不到也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宝贝。” 第一次见她急得小脸发白,陈宴北心疼了。 他越是这样,江瑶越是愧疚:“对不起……” 江瑶带着陈宴北赶去教室的时候,教室早就没人了,她找到自己上午坐的位置,前后左右排找了个遍,依然是没有任何发现。 她再次把包翻开,仔细检查了一遍,包包完好,不存在寻呼机会掉出去的可能,而她把寻呼机拿出来看过放进去后就没有再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寻呼机不是丢了,而是被人偷了! 可是谁偷的呢? 只有几个室友见过这个东西,难道是她们其中某个人偷的? 不对不对,江瑶本能就不愿意相信是室友做的这件事。 她再次回忆跟室友一起的情形,包没有离开过她身边,只除了中间有一次,教授把她叫到休息室,问她愿不愿意参加一个跟专业相关的比赛。 难不成寻呼机就是那个时候被偷的? “陈宴北,我想回趟宿舍,你回车上等我吧。”江瑶从教学楼出来,径直往宿舍方向。 “我陪你。”陈宴北牵住她的手,“你怀疑东西是你室友拿的?” “我不确定,而且她们也没有动机,寻呼机定价不贵,她们也买得起,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事。” 宿舍。 “瑶瑶?”看到她忽然推门进来,徐明霞惊讶道。 马嘉琪也从床上探头看她:“诶,瑶瑶,你怎么回来啦?” 几个室友是她在香江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她想了想,如实道:“我寻呼机丢了,你们有看到吗?” “啊?丢了?!”徐明霞比她还着急,披上外套走到她身边,“怎么会丢了呢?我没有看见呀,走,我现在陪你出去找。” 徐明霞家里就有人是香江电讯的,知道寻呼机面世对市场意味着什么,现在江瑶带的样机丢了,商业上属于泄密,很可能会产生纠纷。 马嘉琪也被徐明霞的情绪感染,翻身从床上下来:“我也一起吧,多个人多份力,瑶瑶你想想你上午去了哪些地方,是不是掉到路上了?” 江瑶看着两个室友比她还着急的模样,心下有点愧疚,就在进来之前,她还平等的怀疑过两人。 “不用不用,你们午休吧,我就是回宿舍问问,我先走了,明天见。” 徐明霞看了眼旁边周美仪的位置,随口道:“美仪出去跟男朋友吃饭了,等她回来我帮你问问她有没有看见。” “好。” 从宿舍出来,江瑶已经不抱希望,美仪应该也没有看见吧,如果真看到了,早就提醒她了。 看江瑶一脸失落的模样,陈宴北已经猜到结果,他上前牵住她的手,淡淡勾了勾唇:“没关系,就算真的被人拿走,一个样机而已,对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件事我来处理好不好?我们先去吃午餐,嗯?” 江瑶还是觉得这事透着点不对劲,因为不是丢了而是被偷,但又只有几个室友见过她的寻呼机,其他人压根就不知道她包里有这个东西。 哎,江瑶心里叹了口气,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东西肯定找不回来,只但愿这事别给陈宴北带来什么麻烦。 “对不起……”江瑶可怜巴巴地摇了摇他的胳膊,“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好啊。”陈宴北将她揽在怀里,带着人往停车的地方走。 第220章 请你解释一下 正值饭点,稍微有点名气的茶餐厅哪哪都是人,陈宴北不喜欢人多,江瑶索性挑了一家法餐厅。 果然放眼望去,一半的座位都是空着。 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服务生在两人面前分别放了一份菜单。 江瑶很少吃法餐,看向陈宴北:“你点吧,我跟你一样就行。” 她相信陈宴北的品味。 陈宴北浏览了一遍菜单,前菜、主菜、甜点各点了两道,把菜单又递还给服务生。 顾客不多,所以菜上得还算快,可惜江瑶没有胃口,象征性地一样吃了一点,就放下了刀叉。 陈宴北给她盘子里切了一块鹅肝,“还在想寻呼机的事?” 江瑶那叉子戳着那块鹅肝,表情担忧:“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很怕给你公司惹麻烦。” 陈宴北放下手里的餐具,表情认真的看着她:“傻瓜,如果公司真因为一台样机丢了出事,那只能说明事情原本就是冲着我公司来的,跟你没有关系。换句话说,即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真的吗?”听他这么一说,江瑶有被安慰到,但不管是她还是别人,她都不希望陈宴北的公司出事。 陈宴北点头,“其实寻呼机的技术在业内不是秘密,据我所知,美国军区那边早就用上了这项技术,只是没有大规模商用而已。事实上,香江电讯接下来也会跟一家美国的电子公司合作推出寻呼机。” “你知道香江电讯也要推出寻呼机?”江瑶惊讶,而且听他的语气还是早就知道这事。 陈宴北淡淡嗯了声,“这在业内不是秘密。” 江瑶就不明白了:“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们不抢占先机,率先发布寻呼机来抢占市场呢?” 毕竟在后世,那些智能手机商东西还没做出来,就先搞个预售,消费者付款之后还得等个大半月才能收到货。 陈宴北:“对于别的行业或许是这样,但寻呼机对基站的依赖很大,一旦基站出现问题,就会导致整个通讯瘫痪,现在O2那边正在反复进行基站测试,确保没问题后,才能让寻呼机面世。” 原来是这样,江瑶明白了。现在无线电技术才刚刚普及,的确需要足够的测试时间,更何况O2之前还出过窃听丑闻,必须万无一失才能再次赢得用户的信任。 两人吃完午餐,陈宴北要去医院复查身体,江瑶陪着他一起。 圣玛丽医院。 病房内,陈宴北刚做完一遍全身检查,正在等着出结果。 他身上的寻呼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公司那边的号码。 正好病房有座机,他直接拿起电话回过去。 那头,钟义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少爷,您在哪儿?工厂那边出事了。” “急什么,慢慢说,怎么回事?”陈宴北沉声道,眉宇间不见一丝慌乱。 钟义咽了口气,道:“工厂突发大火,一大批寻呼机组装零件被烧,恐怕我们无法如期给O2那边交货。现在已经有大批记者赶去现场报道,估计马上就会有新闻出来,到时候还不知道那些记者会怎么写。” 气氛忽然沉默,陈宴北没说话,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在沉思。 钟义也没敢继续说,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等着对面发话。 他知道少爷从陈家出来自立门户,寻呼机项目是他商业布局里的重要一环,这个项目不能出半点差错。 片刻后,陈宴北冰冷的声音响起:“去联系原配件供应商,尽快再订一批新的配件,再多联系两家代工厂,我马上回公司。” 江瑶在旁边听了个大概,心道不好,还真出事了。 挂了电话,陈宴北也没瞒着她,道:“组装厂突发大火,不能按时交货,寻呼机上市的时间还得往后推,我现在得回公司处理。” “我跟你一起!”江瑶立刻站起来跟在他身边,上午刚丢了样机,下午工厂就被烧,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两人走出病房,江瑶跟医生打了个招呼,检查结果之后再过来取,之后两人直接开车回了公司。 陈宴北的公司也在中环,跟江瑶的公司离得很近。 公司团队以前都在英国办公,后来去新加坡,现在因为跟O2公司合作,直接在香江注册了一个公司,叫摩尔电子。 公司在中环最气派的大厦租了一整层来办公,最近英国团队的员工也来香江出差,要在这边待半年。 整个公司今年最重要的项目就是跟O2合作的寻呼机业务,所以寻呼机组装厂突发大火,公司所有人脸色都很凝重。 钟义那边刚跟陈宴北汇报完,几个高管已经自发等在会议室,等着陈宴北回来主持大局。 会议室内。 负责研发、销售、市场等部门的负责人分别端坐长桌两边,人人面沉如水,如临大敌。 陈宴北牵着江瑶推门进去。 “陈总。” 众人目光立刻齐刷刷投过去,看到江瑶时,眸中又都带着惊诧。 几个负责人要么从新加坡要么从英国调过来,对陈宴北的私事了解甚少,甚至连他结婚的事都不知道,更别提又离婚追妻的事,大家都还以为他是单身。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陈宴北带个女人来开会。 钟义没想到江瑶也跟着来了,正打算给她推张椅子过去,让她坐陈宴北旁边。 江瑶朝他摇了摇头,自动走到长桌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就是来旁听的,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还黏着陈宴北,让下属觉得他们boss色令智昏。 “陈总”,陈宴北坐下后,销售部门的负责人就开始主动汇报,“我们联系了好几家配件厂商,他们目前正在处理手上积压的订单,没有多余的货能给我们。” “组装厂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即使接了我们的订单,交货日期也得往后排。东南亚那边的代工厂更是坐地起价,要了原本价格的三倍,这么算下来,我们的利润将会被压缩30%以上。” 对上陈宴北冷厉的目光,销售部门的负责人擦了擦脑门并不存在的汗,心头虚得要命。 不是他没想办法,而是走了几条路都是死路。 陈宴北眼神暗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叫人分不清他的态度。 片刻,长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钟义离得最近,接起来,听完电话那头的话,一下变了脸色。 他一边挂电话,一边慌乱地找出遥控器,把会议室的电视打开,调到翡翠台。 电视里,记者沉痛的表情和声音正传出来: “据本台记者消息,今日中午十二时左右,位于湾仔区的一家电子装配厂突发大火,经过消防人员全力救援,火势已被控制,未导致人员伤亡,但大批电子配件被烧毁,目前损失仍在统计中。火灾原因也在调查之中。” “此外,据悉此家装配厂跟O2公司合作密切,不知是否会影响到寻呼机上市时间,目前记者尚未联系上O2的负责人。” 钟义拿起遥控器换到了隔壁的商业快讯台。 “为O2公司合作的电子组装厂突发火灾,据知情人士爆料,火灾原因是配件短路爆炸导致,这家电子厂正在组装O2公司即将推向市场的寻呼机,希望O2公司在产品投向市场之前,能严格质检,别让火灾悲剧重演。” 接着是财经报道,截至目前,因为火灾事件影响,O2的股票已经跌了20%。 啪。 钟义关掉电视。 会议室内众人面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一场火灾,最后把问题归咎于产品质量有问题? 研发部的负责人气得狠狠砸了一拳桌子:“fuck(我日)!” “我们的产品测试了上百次,质检报告也有,怎么可能会配件短路?什么知情人士,完全是抹黑!污蔑!” 市场部负责人愤愤道:“还用说,这次火灾肯定是有人蓄意制造,我们的产品不可能有问题!” 销售部负责人道:“事情已经发生,现在不管是对手抹黑还是什么也好,当务之急是能如期交货,确保寻呼机能够在月底推向市场。还有,该怎么跟O2那边交代。” 几人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同事进来提醒:“陈总,O2公司的郑总来了,正等在会客室。” “请他来会议室。”陈宴北淡淡道。 等提醒的人出去后,陈宴北微蹙了下眉,眼风冷淡地扫过众人,最后看向钟义,道:“你现在带人去查火灾的事。” 至于怎么个查法,钟义自然知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少爷私底下养的那群人就该到用武之地了。 钟义领命出去,O2公司的郑总一群人被引着进来。 郑总西装革履,国字脸,表情愠怒,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 他身后跟着两位外国白人律师,金发碧眼,神情严肃中带了丝傲慢。 “陈总,请你解释一下。”刚落座,郑总就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东西,扔到长桌上。 什么情况? 众人探长脖子去看桌上的东西。 第一次当众被人扔东西,陈宴北眉尾漫不经心地抬了一下,眼风掠过郑总,整个人透着阴沉,戾气横生。 他略微抬手,拿过桌上那叠东西。 第221章 江小姐真是蛇蝎心肠 陈宴北寥寥翻了几页郑总拿出来的东西,是有几家小报社曝光了O2即将推出的寻呼机样机图。 “陈总,我们可是签了保密协议,在产品上市前,你们摩尔不允许对外公开产品图。你看看这图片上,还有样机编号,一看就是从你们公司这边泄露出去的。” “而且,我们联系过最先报道寻呼机照片的记者,记者明确表示这款样机是他花钱从你们公司的人手里买的。” 说完,郑总扫了旁边的律师一眼。 一名律立刻配合地拿出合同,将保密条款那部分标记出来,用英文道:“根据条款,这种情况除了合同正常履约外,我方还有权向贵公司索要合同标的金额50%的赔偿金。” “所以——”,郑总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宴北,眼神中的精明锐利毫不遮掩,“陈总是不是欠我们一个解释?” 郑总话音落下,会议室内,摩尔公司各位高管的脸色灰白一片。 谁也没想到,火灾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又蹦出一个样机泄露。 如果公司担下这个责任,赔偿50%的合同款,而因为火灾又导致无法按时交货,还得赔O2钱,要这么算下来,那大家这段时间岂不是白忙活? 钱没挣到,还倒贴出去一大笔? 这不搞笑吗? 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一种低气压,最后众人看向上座的boss陈宴北—— 啪! 陈宴北把手里的资料不轻不重地撂下,再往郑总方向一推。 他眉间攒着一缕淡淡的阴郁,眼是冷桀的,唇是紧抿的,自始至终没表态,只手指轻轻扣了一下桌面,嗓音冷而沉地低笑一声:“很好。” 一环扣一环,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他声音微冷,沉甸甸的视线朝郑总压过去,“需不需要我掏钱给你重新请个律师?” 郑总被他这视线盯得后背发毛,又想着自己是占理的那方,强迫自己直起背脊:“你什么意思?” 陈宴北漫不经心地扯了下唇角:“保密协议还有一条,对于泄密的界定,如果是由于非客观因素导致,比如被人蓄意构陷、设计等,我方不需要赔偿任何损失。” 什么?郑总面色一惊,不可置信地翻看着手里的合同。 旁边的律师也仿佛刚醒过来一般,急忙去找那个条款。 几分钟后,果然在附加条款里找到了一行不起眼的小字,跟刚才陈宴北说的一字不差。 瞬间,郑总的脸臭得跟厕所一样,抬眸剜了两个律师一眼,还说是什么英国皇家御用律师团,简直是饭桶! 不过他很快镇静下来,这场仗还没有定胜负。 “陈总,您要这么说,那我们就得好好聊聊蓄意构陷这回事了。” 郑总从包里又拿出一份东西。 刚才没拿出来是给彼此留点脸面,既然现在已经有撕破的趋势,那当然就没有顾忌了。 “这是我们收集到证据。”郑总把东西推给陈宴北。 “报社记者交代,寻呼机是花了五万块从内部人士手里买的,据我们调查,那位内部人士就是您前妻江瑶女士。” “此外,我们还查到江小姐在一个半月前分批购入了我们O2公司200多万的股票,而就在今天上午,火灾爆发前一刻,O2股票下跌前,她抛售了O2股票,套现了2000多万港币。” “或许到这,也只能说明江小姐投资嗅觉敏锐,但她马上又把那2000万买入了香江电讯的股票。而香江电讯下个月也要推出寻呼机业务,这就很有意思了,你说对吧,陈总?” 郑总眉毛微挑,看向陈宴北。 陈宴北只是扫了一眼所谓的证据,没头没尾地说了句:“纠正一下,江小姐不是我前妻,我们没有离婚,而且目前感情很好。” 郑总得意:“那正好,是你们内部的人出了问题,不存在外人构陷的情况。根据合同,你们应该支付赔偿金。” 峰回路转,郑总的气焰又高涨上去,倨傲地看着摩尔这边的众人。 高管们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气压低到极点。 搞了半天,泄密的人是boss的太太。 大家不敢贸然开口,忐忑的视线飘向坐在上首的大boss。 压力顿时给到陈宴北。 没等陈宴北再开口,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江瑶站了起来,她红唇轻扬,大方接过话: “各位好,我就是江瑶,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让大家认识我,但是对于刚才郑总的指控,我不认同。” 她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除了陈宴北,其余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摩尔的几位高管眼睛圆瞪,嘴巴大张:什么,这位就是自家boss的太太? 刚进会议室的时候,还以为是boss金屋藏娇的某位,没想到居然是正宫! 这次的事如果是boss太太惹出来的,那完了,这笔赔偿金公司肯定付定了。 而O2郑总那边,之前没见过江瑶,没想到本人居然就在会议室。 不过郑总只是微微震惊,很快就目光变得咄咄逼人: “江小姐,正好你本人在这,那就请你跟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样机卖给记者?” “卖?”江瑶唇角弯出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笑,秀眉一挑,“谁说是我卖的,我是受害者,样机是被他们偷的!” “原本没抓到偷盗的人,我只能自认倒霉,现在嘛,倒要谢谢郑总帮我把证据送到眼前。” 江瑶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当场给警署拨了过去。 挂了电话,她红唇一勾,笑得妖艳:“阿sir马上就到,到时候还请郑总配合调查。” “你少贼喊捉贼!”郑总被她的笑闪了眼,反应过来后怒骂了一声,“别以为这样就能帮摩尔逃避违约的事实,东西是从你手里流出去的,你说被偷就是被偷?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让人偷的?” 江瑶都要被他气笑了,“郑总,但凡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会想一想,我先生是摩尔电子的总裁,我至于为了五万块钱就让我先生的公司陷入危机么?请问我的动机是什么?” “哼,动机?自然是为了操纵股票牟利!” 郑总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认定了她,“为什么你抛售股票的时间就那么巧?上一秒你刚抛售我们O2的股票,下一秒组装厂就失火,导致我们O2股价大跌,我合理怀疑失火的案子也跟你有关!” 郑总越说越觉得自己摸到了真相,他坐在江瑶对面,最后干脆起身,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地俯视过去:“江小姐,你可真是蛇蝎心肠,就没有想过你这样帮着香江电讯搞我们O2,也会把你先生的摩尔电子拖下水吗?” 这句质问掷地有声。 气氛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摩尔电子这边的高管神色复杂地看向江瑶,不会吧?这件事难道真像郑总说的,是boss太太搞出来的? 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忽然又被敲响,这次是助理进来汇报最新情况。 “各位,刚收到消息,香江电讯宣布将于月底推出寻呼机产品,消息放出来后,截止股市三点收盘前,香江电讯的股价大涨了50%,O2股票持续下跌20%。” 刺啦—— 郑总的办公椅往后狠狠一退,双眸燃着熊熊火光:“我说什么来着?” “涨了50%,呵,江小姐的算盘打得还真响!一个下午的时间2000万就变3000万!捡钱都没有你这么快的!” 对于郑总的指控,江瑶脸上一点都没有心虚的表情。 炒股要想挣大钱,本来就靠信息差。说白了,资本家都靠内幕消息,真老老实实跟上班族一样每天盯盘还妄想一夜暴富,根本不可能。 但她在这种时候忽然买入香江电讯的股票,确实很惹人怀疑。江瑶下意识地看向陈宴北,现在她只想确定陈宴北是什么态度,因为这关乎她接下来应对这件事的方式。 “郑总”,陈宴北端正挺拔地坐在上首,眼皮微抬,冷沉的目光慢悠悠扫向下首的人,语气冷如冰霜,“我太太怎么炒股,还轮不到你管。” “摩尔也不是非跟O2合作,毁个约而已,那点违约金我还是出得起。只是就看你们要不要得起了。” 陈宴北微妙地弯了下唇角,话里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摩尔有产品,而香江甚至整个国际市场都不缺通讯公司,换个合作对象而已,不难。 但O2不一样,前有狼后有虎,香江本地的电讯公司围追堵截,就是想要把它赶出香江市场,现在就指着寻呼机这个项目翻身。 再说违约金,摩尔电子现在就是个壳公司,账上没放什么钱,到时候就算法院判摩尔违约,只要申请破产,这笔违约金O2只能去跟鬼要了。 所以真要撕破脸,陈宴北一点都不怵。 这种博弈就是,谁没有退路,谁输。 果然,郑总脸色刷地白了,气焰降了一半,“陈总什么意思?想要毁约?” 局势顷刻间陡然转变。 陈宴北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领口:“不是郑总先不分青红皂白诬赖我太太吗?” “我……”郑总尴尬地咳了两声,声音明显小了,“但就目前的证据来看,确实跟江小姐有关。” 第222章 真相大白 “郑总,样机确实是从我这里丢的,不管你信不信,都不是我故意泄露。至于其他的,钟助理已经去追查火灾的事,一会儿阿sir也会过来,肯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瑶语气缓和下来,陈宴北唱红脸,她就唱白脸,事情的确是因她而起,真要闹到毁约那一步,对双方其实都没什么好处。 郑总被陈宴北威胁后,脑子也清醒了些,公司派他过来解决事情,总得有个圆满结局,一开始他是打定主意既要拿到赔偿金,又能让摩尔把后续的合同履行完。 但显然陈宴北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人,真要闹得鱼死网破,自己不仅一点好处都拿不到,公司的整个寻呼机项目也会搁浅,到时候自己回去如何跟董事会交差? 所以,郑总现在整个人完全冷静下来,全然换了一副面孔:“好,江小姐,那我们就等阿sir过来处理。” 说曹操曹操到,会议室外,钟义带着阿sir一起进来。 走在最后的两个黑衣保镖一左一右挟持一个黄毛男。 黄毛男一张脸青青紫紫,肿得跟猪头似的,眼睛肿成一条缝,嘴角的血痕还是新鲜的,一看就是刚被格外照顾过。 “少爷。”钟义走到陈宴北身边,低声道,“放火的人抓到了。” 抓到人之后,钟义也报了警。虽然抓人的过程他用了点非常手段,简单粗暴,但有效就行。 “阿sir,做笔录吧。” 钟义示意保镖,保镖立刻把黄毛往前一推,推到了阿sir面前。 阿sir拉开椅子坐下,拿出本子和笔,威严又锐利的视线射向黄毛。 黄毛后面的保镖抬脚一踹,黄毛直接跪倒在地,哀嚎两声,连连开口:“我说,我说。” 刚才黄毛已经领教过两个保镖的手段,对方把他全家人的命都捏在手里,由不得他耍滑头。 黄毛老老实实道:“阿sir,火真不是我故意放的。是、是有人给我钱让我干的。今天中午趁着工人都在食堂打饭,我看装配台那边有一堆电子元件,就往上面浇了一点汽油,然后点燃。” “本来只是想烧个配件吓唬他们一下,谁知道那堆元件里居然有炸药,直接爆炸了,阿sir我真的没想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真的不关我事,我自己差点命都搭进去了。” 阿sir直接忽视他辩解的话,道:“说重点,指使你放火的人是谁?” 说到这个,黄毛表情为难,这就又要扯到一桩违法案件了。 阿sir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拍,“不说是吧,那你就是放火案的主谋,这辈子就安心吃牢饭吧。” 黄毛身后的两个保镖可没这么好说话,直接抬脚踩上他肩膀,将他整个人往地上一摁,再轻飘飘地报了个学校名:“汇德女子高中。” 听到这个名字,黄毛浑身一颤,后背爬上凉意,这是他亲妹妹念书的中学,果然,之前保镖并不是胡乱威胁他,而是真的把他全家的情况都摸得清清楚楚。 黄毛认命地低头:“我昨晚去参加了一场山顶飙车赛,在比赛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阿飞的男人,他知道我缺钱,所以拿钱让我替他办件事。” “我老豆就在装配厂上班,因为被主管冤枉偷东西,遭厂子开除了,我想着正好,又可以拿比钱,又可以通过这件事报复厂子,替我老豆讨点公道,所以才答应下来。” 阿sir的笔点了一下桌面,道:“那个叫阿飞的人在哪里?你怎么联系他?” 黄毛想了想:“阿sir,阿飞是个车手,真名我不知道,但是他跟当晚车赛跑第一的峰哥是兄弟,两人天天形影不离。我听他们说峰哥是个阔少,家里很有钱,全名好像叫……叫什么李嘉峰。你们只要找到李嘉峰,应该就能找到阿飞。” 李嘉峰? 江瑶脸色微变,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周美仪的男朋友就叫李嘉峰! 此刻,江瑶脑子里忽然就把所有事情串了起来。 她的寻呼机在学校丢失,可当时见过寻呼机的就只有室友三人,周美仪是其中一个。 当她返回宿舍去找寻呼机的时候,周美仪又刚好不在,跟男友出去了。 紧接着就是电子厂火灾,媒体报道,O2股票下跌。 这一环扣一环,江瑶很难说服自己,周美仪是无辜的。 而且在此之前,她还和李嘉峰在商场打过罩面,彼此闹得不太愉快。 想清楚是怎么回事,江瑶当然不会友情脑,她对阿sir道:“我认识李嘉峰。” “他是我室友周美仪的男友,昨天我们在商场碰过面,他当时趁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偷偷找到我,向我示爱,但是被我拒绝了。我怀疑因为这件事,他对我怀恨在心,为了报复我,才指使女友偷走样机并且唆使人纵火。” 阿sir道:“江小姐,这只是你的推测,有什么证据吗?” 江瑶道:“暂时没有证据,可两人有作案动机和嫌疑,一来,李嘉峰和周美仪都曾经见到过我身上的寻呼机。二来,今天上午我一直跟周美仪待在一起,中途没有和别人接触过,但等我们中午分开的时候,寻呼机就丢失了,这些我室友可以作证。剩下的还得辛苦你们去查。” 她要是能未卜先知,找到证据,那还要警察干嘛? 阿sir把她的话记录下来,同时也疑惑:“可是你跟李嘉峰之间的恩怨,他为什么把矛头对准O2公司呢?” 关于这点,江瑶有种猜想:“我怀疑李嘉峰和香江电讯集团有某种关联,因为这件事不仅报复了我和我先生,也对O2公司的利益造成了极大损害,相反,香江电讯却因为这件事股价攀升。” 她话音落下,便见钟义激动地站出来:“阿sir,我知道李嘉峰和香江电讯的关系!” 昨天少爷就打电话让他去查一个叫李嘉峰的男人,他根据哈雷车牌查到对方,发现: “这个李嘉峰是香江电讯集团董事会主席李景良的私生子,那个阿飞应该是替他在办事。”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江瑶道:“李嘉峰让女友偷我的寻呼机,然后泄露给记者,让O2的产品提前曝光,然后把这件事栽赃到我头上报复我,这是其一。” “其二,他找人在电子厂纵火,还把失火原因引到产品质量问题上,这样不仅导致摩尔无法顺利交货给O2,摩尔要赔偿O2损失,反过来,O2的产品无法如期上市,即使上市也会被质疑质量问题,导致O2股价暴跌。既报复了我和我先生,又帮香江电讯打击了竞争对手O2,一石二鸟。” “好。我们会根据这些去调查”,O2和香江电讯是竞争关系,李嘉峰又是香江电讯董事会主席的私生子,那事情就很明朗了,阿sir放下手里的笔,“现在我回去跟司长汇报,你们放心,这个案子我们警署很重视,一定会尽快破案。” O2公司是英国财团全资,现在香江还是英国殖民地,英女皇代管着,英资公司出了这种事,自然是要全力调查的。 阿sir押着黄毛离开,会议室再度陷入安静。 郑总也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过来是自己错怪江瑶了,赶紧道歉,“江小姐,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这事情中间还有这层关系,是我误会你了。” “不过我之所以一开始就怀疑到你头上,也是被有心人引导”,说到这,郑总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她,“你看,这个是中午有人送到我办公室的,包括我刚才拿出来那些证据,都是对方寄到公司的,要不我也不敢查到江小姐你头上。” 对方道歉了,江瑶也没有不依不饶,毕竟做生意还是和气生财。 见江瑶没有追究的意思,郑总顿时松了口气。 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火灾给O2带来的影响,他看向陈宴北:“陈总,香江电讯已经官宣要在月底推出寻呼机,我们O2的产品发布时间只能比他们提前,不能靠后,您看能不能想办法在月底之前就交货。” “郑总,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没等陈宴北回答,摩尔这边销售部的负责人就站了起来,本来火灾烧毁了一批元件,就导致交货时间要延后,想办法能按期交货就不错了,现在对方还要求提前交货,这不天方夜谭吗。 “想想办法嘛”,郑总陪着笑脸,“东南亚那边那么多元件代工厂,订单可以打包给他们做,你们只要把控好产品质量就行。” 呵呵,销售负责人内心冷笑,拿给东南亚代工厂做,成本直接涨了20%,对O2没影响,但压缩的都是他们摩尔的利润,当他们傻吗? 但面上他不能表现出来,笑着道:“哎,不瞒郑总,火灾发生后,我们就第一时间联系了东南亚那边的代工厂,他们倒是可以接订单,但保证不了交货时间。” “那怎么办?”郑总笑脸变哭脸,“要是等香江电讯先发布产品,抢占了用户市场,我们O2岂不是只能吃他们的剩饭?” “陈总,您看……”郑总又把话抛给了陈宴北。 “郑总,我有个提议。”江瑶接过话。 第223章 小丑竟是他们自己 听到江瑶有办法,郑总眼睛一亮:“江小姐请讲!” “稍等郑总,在说这个方案前,我必须先确定一点”,江瑶转向摩尔这边的几位高管,问道:“目前咱们能交出的货有多少台?” 跟工厂对接的是销售负责人,他翻看了刚才火灾之后工厂报上来的现货数量: “目前能交出5万台寻呼机,占合同订单量的一半。剩下一半的货,按之前的产能,至少需要1个月时间才能完工。” 也就是说,原定的这个月底给O2交货要延迟到下个月底才能交出来。 “好。”江瑶草草在纸上写写算算列了一下,心里有数了。 “郑总”,江瑶放下笔,抬头,“O2不用等月底,明天就可以直接发售寻呼机,但得改个词,叫限量发售。还有,定价模式得改一下,用‘0元购机’来吸引顾客。” 什么?0元购机? O2和摩尔两边的人都点懵。 郑总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确定道:“江小姐,你说0元购机,难不成我们白送寻呼机给顾客?你没开玩笑吧。” 江瑶十分认真的点点头:“没开玩笑,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白送寻呼机给顾客,首批5万台,先到先得。” 听到她这话,摩尔的各位高管一口气差点没撅过去,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这位江小姐脑子没问题吧,白送寻呼机给客户,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当人家郑总是傻了还是疯了?不懂做生意就不要随便提议,非得出这个风头干嘛? 完了完了,这下让郑总看笑话了,到时候回去不知道怎么嘲笑我们摩尔的人呢!我们摩尔好好一个高智商团队,就这么被江小姐给拉低了。 哎,boss那么精明,怎么娶个太太傻成这样?白瞎了那张漂亮脸蛋,当真应了一句话,上帝给你开扇门的时候必定关一扇窗,漂亮女人都是花瓶,只能看看,别指望里头真有内涵。 摩尔的各位高管在心头犯嘀咕,但碍于大boss陈宴北都面不改色坐着,丝毫不觉得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所以大家也只能在心里感叹,面上那是一点都不敢显出来。 不仅不敢显,还得帮着江瑶说好话。 结果江瑶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就听销售部负责人尴尬地笑了两声,道,“江小姐真会调节气氛,看我们这么紧张,就跟我们开个玩笑放松放松。” 销售负责人开头了,研发负责人也不甘落后,跟着呵呵了两声,“江小姐真是幽默,哈哈。” 市场负责人举着双手啪啪啪拍了三下,笑着道: “江小姐说的那个限量发售,我觉得是一个不错的营销切入点,什么东西一沾上限量,那可不就得抢嘛?你看,像限量版跑车,限量名牌手提袋,那都是一货难求,多少人捧着钱都买不到呢,依我看,咱们摩尔接下来的市场策略,可以往限量这个方向多想想。” 三个高管给江瑶善后,郑总自然是听出来了,皮笑肉不笑的道:“哦,原来江小姐刚才是跟我开玩笑呢,哎呀,我说嘛,吓我一跳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会议室内忽然就蔓延起一阵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声。 江瑶知道大家是误会了,等笑声过去,她才一本正经道:“我没有开玩笑。” “不,您在开玩笑,哈哈哈哈……” “对,开玩笑,哈哈哈哈……” 摩尔高管们赶紧接过话。 江瑶无奈打断道:“你们先听我说完,我没有开玩笑!这个0元购机是有前提的,完整的方案应该叫预存话费,可享受0元购机。” 怕再被打断,她索性一口气讲完:“我举个例子你们就明白了,假如寻呼机的定价在1000港币,那就规定预存1000港币的电话费,可以免费得一台寻呼机,而这个话费会分10个月的时间,返回给顾客。也就是每个月返顾客100港币的电话费。” “对于顾客来说,相当于没花钱就得到了一台寻呼机。” 大家把她的话在脑子里绕了一圈,还是没反应过来。郑总道:“那预存的1000港币话费又返还给顾客,不还相当于我们什么也挣,反而白送顾客一台寻呼机吗?” 跟刚才那个0元购机有什么区别? 江瑶看着郑总那张写满困惑的脸,顿时觉得有点好笑。 这个年代的运营商还真有点单纯,一点不及后世某移动、某电信脑袋瓜子灵光,世界上哪有什么0元购啊?只不过是把坑埋得深一点,隐蔽一点让顾客跳呗。 无奸不商,江瑶就是从后世通信运营商那里现学现用的。 “大家别光看表面,还有一些条款我没说呢,这些条款才是关键。假定预存1000港币话费,每个月返还100港币,但购机条款里要写明,每个月话费的最低消费额度需要达到300港币,未满这个标准的,仍以这个标准计算。” “也就是说,参与0元购机的人,每个月的电话费必须达到300港币以上,减去返还的100港币,实际每月给O2贡献了200港币以上的电话费,10个月就贡献了2000港币,扣除寻呼机的1000港币,O2还净赚1000港币。” “当然,这些数据只是我用来举例的,如果O2想挣更多钱,还可以接着在预存话费这里做文章,比如,话费返回时间延长,预存1000港币话费,分20个月返回,每个月返还50港币。” “按每月最低话费消费额度不低于300港币计算,减去返还的50港币,每个月顾客至少要支付250港币的话费,20个月,顾客支付给O2的话费足有5000港币。再减去寻呼机1000港币,O2就挣了4000港币。” “按照这个逻辑,还能写出更多更有诱惑的营销手段,比如预存1000港币话费返还1500港币话费,再通过调整返还的时间和限制顾客每月最低消费额度,实现利益最大化。” 江瑶一口气讲完,会议室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郑总,他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无比崇拜地看着江瑶,恨不得马上给她跪下:“江、江小姐,您、您简直是个天才!这个营销手段太高明了!太高明了!” 表面以预存话费,存多少返多少,还白得一台寻呼机来吸引顾客,实际上羊毛出在羊身上,通过每个月给顾客设置最低话费消费额度来增加收入。 以前顾客每个月可能只花100港币的电话费,但参加0元购机活动之后,必须每个月消费300港币,抵扣掉电信商返回的100港币话费,还得额外支付200港币,相当于顾客还是在把钱包里的钱往外掏! 高!实在是高! 摩尔这边的几位高管也把这账算明白了。 众人瞬间脸色涨红,仿佛空气里伸出了一只无形的大掌,啪啪啪对着他们翻来覆去地扇。 刚才他们说什么来着,江小姐开的玩笑好笑? omg,现在他们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好笑的,小丑竟是他们自己。 而坐在上首的陈宴北,轻描淡写地目光扫过几位高管,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臊得几位高管恨不得立刻挖坑把自己埋了,让他们自以为是!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摩尔几位高管还在抓心挠肝地反省时,郑总已经蹭地一下从座位站起来,朝江瑶深深鞠了个躬: “江小姐,谢谢你帮我们想出这么绝妙的营销手段!我现在就让律师改合同,交货期限你们摩尔来定,还有,订购数量我要再翻一倍,不,三倍!再给我追加三十万台寻呼机!” 郑总一边说,那边的律师已经在起草补充协议了。 半个小时后,补充协议起草完毕,郑总那边的律师给郑总过目后,郑总亲自呈到陈宴北面前:“陈总,您看看,有什么修改意见,咱们马上改,马上敲定。” 陈宴北这边也有律师在,他接过来后递给钟义,“让法务的同事去处理。” “行陈总,合同您这边先审着,有什么问题随时沟通,我就不打扰了,得赶紧回去跟董事会那边报备一声。” 郑总带着律师起身告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江瑶说的0元购机营销手段,仿佛已经看到他们O2今年的财报,那数据绝对好看! 送走郑总,会议室里全都是摩尔这边的人。 几个高管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江瑶道:“江小姐,刚刚是我们见识短浅,您别往心里去。” 江瑶这点度量还是有的,而且刚才几人强行替她挽尊的样子,她不仅不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有点搞笑。 大概这就是当领导的感觉吧?就算提出了一坨屎,大家也会笑着给吃下去,还要捧场说好吃。 不过幸好她没真的让大家吃屎。 她朝几位高管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弄丢样机还有火灾的事都跟我有点关系,现在能帮到你们,心里总算是没有负罪感了。” 销售负责人受宠若惊:“江小姐,那事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而且您刚才帮我们争取了三倍的订单,利润直接加了一个零,您现在就是我们的活菩萨,财神爷!”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噗—— 江瑶被几人的恭维惹得红唇轻扬,笑出了声,活菩萨这种词都用出来了,看来是真的很感激她了。 她笑眼弯弯,红唇轻轻上扬,本来就好看的一张脸越发明艳动人。 几位高管都是男性,而男性对美女这种生物毫无抵抗力,一下看得有点愣神。 陈宴北冷冷的眼风掠过几位高管,“都很闲?不用做事?” 第226章 祸水东引 第二天一大早,警署门口有了动静。 值班的阿sir发现门口地上躺着一个人,摸着配枪上前查看,只见那人面朝上躺着,双眼紧闭,眉心痛苦地蹙着,像是昏迷了过去。 阿sir没敢放松,握紧枪,伸脚朝地上的人踢了踢:“喂!” 连踢了几下,那人只是表情不耐地皱了皱脸,眼睛却没睁开。 啧,还睡挺熟,阿sir扯扯嘴角,冷下脸厉声道:“喂,起来!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要睡上别处睡去!” 踢不醒也叫不醒,阿sir掏出对讲机把同事给呼出来,没多久,警署里面就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昨天给周美仪做笔录的。 一看地上躺着的男人,顿时惊呼:“这不是那谁吗,李嘉峰!昨天刚被律师保释出去。” 这一提醒,几个警察都想起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地上的李嘉峰也睁开了眼睛。 看清面前矗立着的三个警察,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枪,他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随即脑中就涌入昨晚在仓库的遭遇,赶紧道:“阿sir,我交代!我全部交代!我是来自首的!” 自首的? 阿sir:“既然是自首,那就赶紧起来,在门口趴着像什么样子。” 起来,李嘉峰也想起来,但是他手筋脚筋都被挑断,根本起不来:“阿sir,我起不来,我手脚使不上力。” 阿sir眉毛一挑,有点意外地盯了他一眼,嘿,昨天进他们警署的时候他还记得对方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那副样子,今天怎么就怕成这样? 见他不似作假,阿sir伸手拉了他一把,没曾想他还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跟滩烂泥似的。 阿sir觉得有点不对劲,蹲下身查看他的手脚,这一看才发现,四肢都有缝合伤口,蜈蚣一样爬在手腕脚腕。 啧啧,真残忍,手脚筋都被挑了,难怪今天这么老实。 “来帮把手。”阿sir朝同伴道。 三个人把枪别好,空出手俯身抬人。 “啊、啊……痛。”这一动,李嘉峰又嚎上了,又痛又晕,脑子面糊一样,养尊处优的私生子哪里受过这种苦,就差当场哭出来了。 阿sir们又把他放下,其中一个直接进去call了医生过来检查。 没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过来的医生给李嘉峰查看伤势。 “他怎么样?”阿sir问。 医生正好也初步检查完,道:“脑后被击打过有脑震荡的可能,手脚筋被人打断,肋骨断了四根,有一根扎到肺里面了,需要马上去医院治疗。” 阿sir咋舌,看来伤人的那方很有经验啊,这么严重的伤,光看表面根本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惹到哪个狠角色了。 阿sir拉过医生交代了一番,随后李嘉峰就被救护车拉走了。 紧接着警车也跟着开去了医院,刚才李嘉峰把罪全都揽下了,现在就等着李嘉峰手术完,把笔录做完,警方好早点对媒体和上头有交代。 李嘉峰这边的消息很快传到亲爹李景良那边,知道儿子认罪,还被人打成重伤,他怒不可遏,当即就挥手把桌上的文件全扫到地面。 发泄后,他冷静了几秒,抬手拨电话把秘书叫了进来。 敢动他儿子,他一定让对方付出代价! “李董。”秘书进来看着一地狼藉,眉毛微不可查地抖了抖,还是第一次见老板发这么大脾气。 李景良表情已经恢复如常,“阿峰被人打伤去警局自首了,你让律师继续去捞人,再查查伤他的人是谁。” “好的,我马上去办。”秘书跟了李景良二十年,自然也知道李嘉峰是老板的私生子的事,而且也看出来,老板最近是打算让儿子借着跟O2打擂台的事,在董事会那边露面,然后顺理成章地空降到集团。 其实曝光O2产品图和放火烧装配厂的事,凭李嘉峰的脑子当然想不到,他最初跟李景良说起江瑶身上有寻呼机,只是想着要借亲爹的手把江瑶弄到自己手上,谁曾想亲爹直接给他设计了这么大个局。 局是李景良做的,最后却要儿子李嘉峰去承担,所以李景良愧疚又愤怒,尽全力也要把儿子捞出来。 秘书的办事能力很快,上午李景良让查,下午就有了消息。 查到的结果让秘书都有点忐忑,不知道怎么开口。 瞧秘书欲言又止的表情,李景良就猜到查到的结果会让他愤怒,他一拍桌子,冷冷道:“说。” 秘书自然不敢瞒着,把查到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告知。 李景良听完足足沉默了好几秒,直接把手边的咖啡杯砸了。 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杯子没碎,但咖啡渍在灰色地毯上溅成了泼墨画。 秘书一动不敢动,眼皮耷拉着,跟个透明人一样。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对面传来一道强压怒意的声音:“去把那个孽子叫过来。” 李峻伟在集团任市场经理,这个职位没什么实权,还得天天找公司要预算,加上上面有总监压他一头,下面能用的人没几个,想要出什么业绩难如登天。 出不了业绩,自然在董事会那边难以服众,以后再往上升,大家面上对你恭恭敬敬,私下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嘲笑是小事,就怕明里暗里使袢子。 公司派系多,李家虽是大股东,可也还有其他的股东董事,人人都想在重要位置安插自己人,总之为了利益,公司就是一部大型宫斗剧。 所以李峻伟对这份工作属于半玩票半认真的性质,上午一般不来公司,下午心情好才来。 现在是下午,这事又不能声张,秘书亲自去市场部叫人。 “李总,李董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李峻伟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毛,意思是知道了。 秘书也多少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跟李董不对付,小心道:“您看现在方便吗?” 李峻伟昨晚刚把人打了送警局,今天亲爹就叫他去办公室,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两件事的关联。 “走吧。”他懒洋洋起身,跟在秘书身后,反正早晚都要找到他跟前。 看他这么配合,秘书心下也有点意外,难得大公子这么好说话。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走进电梯。 李景良办公室。 “找我什么事?” 关上门,李峻伟大喇喇地往沙发一靠,双脚交叠放到茶几上,从西装外套内兜摸出烟点燃。 李景良见他这痞里痞气地样子就气不到一处来,扬手把桌上的文件夹朝儿子砸过去:“谁让你动他的!” “他?谁啊?”李峻伟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斜睨了自己亲爹一眼。 李景良被他这表情气得胸口起伏,大步走上前,坐到沙发对面,怒斥道:“你少给我装,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把人打成重伤!还让他去自首?!你怎么不让警察来把我给抓了?” “弟弟?”李峻伟原本痞气的脸倏地冷下来,“我妈好像只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弟弟?野种吗?” 野种两个字刺得李景良太阳穴突突跳,跳起身揪住儿子的衣领,啪地就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你他妈给我闭嘴!”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李峻伟嘴角脸被打得偏过去,他缓缓转过头,嘴角扯了扯,一言不发地盯着李景良。 眼神中有嘲讽、不屑、鄙夷……但就是没有一个儿子看父亲该有的眼神。 扇了人,李景良到底气消了些,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心头莫名发毛又有点后悔。 他咳咳两声,坐回沙发:“阿峰是帮我办事,跟他没有关系。” 这话像是在解释他暴怒的原因。 李峻伟勾勾唇,将手里的烟捻灭了,半真半假地丢下一句:“人是我打的,突然知道多了个兄弟要跟我抢父爱,我一时心里嫉妒打了他一顿。” 如此直白的理由,倒让李景良怔愣住,显然是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说,因为一直以来两父子都不对付,一个钉子一个眼,见面就没好好说过几句话。 一个从来不会说软话的人忽然说了句软话,效果可想而知。 默了几秒,李景良道:“那也不能打人。都是男人,你应该明白,我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但祸不及下一代,你弟弟是无辜的,他也不能选择出生。” “你享受了二十多年李家少爷的光环,他就跟老鼠一样在国外躲了二十年,冲这点,你应该明白我更看重谁。” 李峻伟似笑非笑地看了亲爹一眼,啧,这是间接表达他还是更看重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子? 前一秒还因为老鼠扇他巴掌,后一秒说最在意的是他不是老鼠,亲情牌都打上了,李峻伟接过话:“你儿子自己傻得要给女友顶罪可不关我的事。” “不可能。”李景良不相信,之前儿子可是把女朋友推出去当替罪羊,现在怎么可能又去给女朋友顶罪? 李峻伟嗤笑了一声:“兴许是良心发现呢,他女友肚子里揣着他的种,到底是当爹的男人,多少有点责任感。怎么,你秘书难道没查到他给警方的口供?” 说到这个口供,李景良才想起来秘书给的那份资料。 他走回办公桌拿过来一看,正是警方那边口供的复印本,右下角有儿子李嘉峰的签名,而口供里面确实提到自首原因的确跟刚才大儿子说的一样。 白纸黑字,饶是李景良不信也得信,他心里暗骂蠢货,居然为了个女人去自首。 李峻伟看着亲爹雕像一样矗立在那边,显然是对他的话信了七八分,站起身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走了。 这一招祸水东引用得甚妙。 既把打人的事轻轻揭过,又把让李嘉峰自首的事推到了女人头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唯一不爽的是,挨了一巴掌,啧,这口气得出。 第227章 把人请过来坐坐 让李峻伟挨了巴掌的罪魁祸首是谁? 很快他就找到了源头。 皇庭夜总会包房。 手下把查到的消息汇报给他:“少爷,是一个叫江瑶的女人把消息透给我们的人的,她是李嘉峰女友周美仪的朋友,两人一个宿舍的,听说关系不错。” “这个女人心思和手段都不简单,原本李嘉峰放火是要栽赃给她和周美仪的,结果她不仅把自己罪名洗干净,还连带着把那个周美仪也摘干净了。” “目前只查到她跟摩尔公司有点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关系,还不清楚。” 江瑶? 李峻伟眼神中透出点兴味,这女人借刀杀人玩得挺顺手,知道借他这把刀来除掉李嘉峰,只不过他这把刀是那么好借的吗? 小心把自己给捅死了。 他摇着手里的酒杯慢慢抿了一口,舌尖刮过后槽牙:“把人请过来坐坐。” 轻飘飘的一句话,但包间里的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至于用什么方式请,大家心知肚明,脸上都是一副:这下那女人可要倒霉的表情。 手下按李峻伟的意思去办事。 包厢内其他几个公子哥活络起来。 其中一个端着酒杯跟他碰了碰,笑他:“哟,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我们李少被女人算计。” 另一个接话:“这种胆大包天的女人,抓到人就该扔皇庭接满七七四十九天的客,让她知道她惹到阎王爷了。” 还有一个另辟蹊径:“格局放大点,能把你老豆设计的局给破了,这妞绝对人才啊,你身边不是还缺个秘书吗,直接招安得了。” 李峻伟睨了一眼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差不多得了啊,还女秘书呢,嫌我身边毒虫毒蜂的不多是不是?” 如果说陈家是香江的新贵,那李家就是香江的老牌财阀。 抗日年间就已经在香江站稳脚跟,以珠宝业起家,后来涉足电讯行业,十几年的时间,已然发展成香江电讯三大巨头之一。 不过最近几年电讯业没挣什么钱,加上香江被划为英殖民地后,英国财团又进来瓜分市场,李家的家底被削薄了一大半。 但在香江富豪圈子里依然占据一席之地。 成批想嫁入豪门的狂蜂浪蝶依然爱往李峻伟身上扑。 可在李峻伟眼里,这些狂蜂浪蝶就成了毒虫毒鸟,多看一眼都烦。 听到他那个形容,其他几个公子哥相视一笑,彼此隔空碰了一下。 有人咽下嘴里的酒,笑道:“哎呀,那些女人就是使力没使对方向,哪里知道你看着浪荡,其实喜欢的是清纯那挂。” 话音刚落,包间门忽然被推开,妈妈桑领着几位身穿衬衫搭百褶裙的女人进来,清一色的长发披肩加齐刘海,要多清纯有多清纯。 知道老板最近心情不好,妈妈桑特意按老板的喜好点了几个新鲜点的面孔过来陪酒。 妈妈桑使了个眼色,几个学生打扮的女孩脸上噙着羞涩腼腆的笑,分别朝包厢里几个男人坐过去。 当然,这些不是真的学生妹,只是打扮成这样而已。还受过妈妈桑调教,知道怎么演出又清纯又妩媚的模样。 看久了妖艳挂的,现在再看这种类型,除了李峻伟,包厢内几个男人都有点上头。 一人搂了一个就开始交流感情。 李峻伟是皇庭的老板,待遇自然不一样,有两个女人朝他贴上去。 眼看就要挨到一起,李峻伟长腿交叠,翘了个二郎腿,将左边的女人隔开,胳膊一抬又挡住右边靠过来的女人,不动声色间就把两人给拒绝了。 “出去。”李峻伟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他脸颊的巴掌还疼,现在只惦记着出气,没心情搭理什么女人。 听到这话,两个女人眼中顿时闪过失落的情绪,比起出去陪那些油腻富商,她们自然是愿意陪老板这种又帅又有钱的阔少,可惜今晚老板正眼都不看她们一下。 两人只有心情不甘地跟着妈妈桑出去。 香江大学。 江瑶最近有小组作业,下午课程结束后,她又跟同学去图书馆完成小组作业。 周美仪也是小组成员之一。 对于之前的事,江瑶没有跟宿舍其他人分享,周美仪自然也不会主动跟室友提,两人之间都心照不宣,面上相处还跟以前一样。 结束今天的小组讨论已经快晚上八点。 周美仪要回宿舍,江瑶打算回中环的公寓,正打算在图书馆门口分道扬镳,周美仪忽然感受到背后袭来一股推力,她整个人一个趔趄,直接从图书馆门口的台阶滚了下去。 “啊!”伴随着惊呼声,她痛苦地蜷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腹的位置。 “美仪!”江瑶几步跑下台阶,她刚才就站在她身边,虽然两人回不到从前,可到底是同学,看到同学摔倒,江瑶不可能冷血得视而不见。 “你没事吧?”江瑶刚扶起周美仪,便见她面色一变,惊恐地盯着她身后的方向。 江瑶也随之看过去,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几个黑衣男人,显然,刚才周美仪被推下台阶是其中一人干的。 江瑶顿时神经紧绷,警惕地看着几人:“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滚,别多管闲事。”为首的黑衣男人看了一眼江瑶,然后抬手就要去把地上的周美仪揪起来。 周美仪此刻感觉下面一股热流,小腹绞痛,嘴里不自觉地叫着江瑶:“瑶瑶,我好痛。” 江瑶知道她肚子里怀了孩子,刚才那一摔,肯定是摔流产了,也顾不上之前恩怨,一只手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另一个黑衣人脚下一拦,挡在两人面前不耐烦道:“去什么医院,直接去警署,你害得我们峰少爷替你坐牢,现在孩子摔没了,正好去监狱赎罪。” 听到这话,周美仪整个身子都哆嗦起来,更加惊恐地看着对方。 江瑶也明白过来,想必这些人是李景良派过来的,还是想要让周美仪当替罪羊。 她答应了周美仪保她,自然算话,江瑶正打算说点什么拖延时间,回头一看,身后竟然又出现了另一批人。 “江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瑶打量着面前的人,认出为首的那个好像是李峻伟的保镖。之前她把李嘉峰是私生子的消息放给李峻伟身边的人时,就调查过他周围的人。 那么这个时候李峻伟的人来找她,只会有一种可能,就是查到她是放消息的人,现在处理了李嘉峰,要倒回头跟她算账了。 两批人马一左一右的围住她和周美仪。 李峻伟要抓她,李景良要抓周美仪,一边抓一头,怎么才能让两人都脱身呢?理清楚关系,江瑶大脑飞转,想着对策。 “大哥,商量个事。”想了想,她放缓语气,对李峻伟那边的黑衣人勾了勾手指。 她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赤裸裸对着保镖使美人计,保镖恍神的瞬间,人已经凑过去:“你要说什么?” 江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李景良要抓我朋友去给李嘉峰顶罪,你想想,你们家少爷前脚刚把李嘉峰送进去,后脚他又出来了,这不是打你们少爷的脸吗?” “所以……” 美人计加上有理有据的分析,保镖脑中已经做出了选择。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只犹豫了一瞬,李峻伟的保镖就掏出枪指着对面那批黑衣人,冷冷道:“我数三声,还不滚的话就一枪一条胳膊。” 下一秒,消音手枪就真的朝着对面男人的胳膊开了一枪。 李峻伟经营皇庭这么大的夜总会,手下的人自然不是吃素的。相比起来,李景良派过来的保镖就有跌份,连枪都没配。 “啊!”对面男人挨了一枪,痛呼出声,一旁的同伴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大哥,你这还没数啊,我们这就滚。” 然而回应他的又是一枪。 来抓周美仪那批人连话都不敢说,登时屁滚尿流地跑了。 他没说,他数数,都是默数,不出声那种。 旁边,第一次看到真枪的周美仪早就吓得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捂住小腹,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 “江小姐。”解决完李景良的保镖,黑衣人枪口对准江瑶,语气不冷不热,“可以走了吗?” “可以。”这次江瑶回答得很果断,对方一看就是长期用枪的,她就算现在把ak47端出来扫射,也不一定干得过对方,所以还是先消停点,老老实实跟着对方走。 见她听话配合,黑衣人收起枪,对旁边的手下道,“把地上那个也带上。” 周美仪哆哆嗦嗦地被人从地上提起来,脸色白得吓人,忍着小腹绞痛被黑衣人推着往前走。 江瑶原本还想跟黑衣人求情,又怕得寸进尺惹恼对方,想了想还是作罢。 很快,两人就被押上面包车。 车子一路朝着皇庭夜总会开去。 邱旺是李峻伟的得力助手,也是刚才开枪的男人。他知道江瑶不简单,所以一路上将她看得很紧,手随时放在枪上,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江瑶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给盯出洞来。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放空,其实脑子里还在飞速想着对策,陈宴北早上临时去新加坡出差,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得到消息赶回来,她可能都被李峻伟射成筛子了。 眼下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第228章 让她陪酒 车子一路朝着皇庭夜总会疾驰。 周美仪紧咬牙关,双手摁在肚子的地方,小腹里头就好像有人拿刀在刮一样,疼得她额头大滴大滴的汗往下滑。 江瑶还没思考出怎么摆脱李峻伟的人,便见一旁的周美仪整个身子弓成一团,再低头仔细一看,她坐的那处位置,深色的座垫颜色明显变黑,是血! 小产不是要命的事,但拖久了也会造成宫腔感染,很可能以后都怀不上孩子。 室友一场,江瑶总不能视而不见,她只好硬着头皮跟旁边的男人商量。 “那个……大哥,您看我朋友身体不是很舒服,还挺严重的,能不能先让她去医院看看?” 听到她的话,邱旺扫了一眼周美仪,也没说可以还是不可以,只是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江瑶察言观色,只能再利用美貌优势,声音软了一些求道:“哥,看你做事说一不二,想必也是个爽快的人。你们要抓的人是我,跟我朋友没有关系,放了她好不好?要是怕她去搬救兵,你们派个人跟着她就行了。” 她水润莹亮的眸就这么可怜巴巴地望着邱旺,邱旺再狠也是个男人,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耳根子难免会软。 犹豫了一瞬,他还是让司机停车,然后点了一个手下,让他陪着周美仪去医院。 下车后,保镖拽着周美仪就往附近的医院走,一边走还不忘警告:“老实点,要是跟我耍什么花招,你朋友今晚就别想活着出去。” 周美仪见过他们说开枪就开枪的狠辣模样,老实得连连点头。 那头,车子还在路上疾驰。 咳咳,江瑶想探探邱旺的底,故意找他聊天:“哥,你刚才开枪打人的时候瞄得真准,一枪就是一条胳膊,好厉害呀!” 她眼神崇拜的看着他,目光十分真诚。 邱旺还没接话,旁边的保镖得意道:“哼,我们旺哥以前飞虎队出身,别说射胳膊了,就是百步穿杨也没问题,你以为呢。” 飞虎队,也叫香江特战队,上天入海,无所不能,是世界顶级的特种兵团队。 果然是专业人士。 江瑶心下暗暗庆幸,还好刚才没有贸然从空间里拿枪出来,她一个只拿过IPSC射击证书的业余选手,在特种兵面前班门弄斧,很可能直接被射成筛子。 试探了一番,江瑶彻底打消从空间拿枪跟对方火拼的想法。 算了,暂且安分一点,走一步看一步。 又过了一阵,车子停在皇庭夜总会后门。 “下车。” 邱旺拿枪点了点江瑶的肩膀。 他把不准自家少爷会怎么处置江瑶,所以对她的态度没有像之前对李嘉峰那样恶劣,已经算得上风度。 被人随时拿枪指着,就算江瑶心里骂翻天,面上也得装孙子。 她很自觉,没有做任何小动作,邱旺说什么,她就老老实实听话照做,乖得像只小绵羊,尽量降低对方的警觉。 邱旺倒没看出来她在演戏,毕竟她的长相和这种乖喵喵的性格很符合,看着就娇娇媚媚,经不起什么风吹雨打的模样。 邱旺带着她进了皇庭,往李峻伟所在的包厢走。 妈妈桑正好带着两个制服妹从包厢出来,因为没能顺利被老板留下来,几人脸色都不好看。 妈妈桑是怕老板觉得她不会挑人,制服妹是心疼错失了一个上位机会。 两方人马在亮着暧昧红色灯光的走廊碰了个正着。 “旺哥。”妈妈桑跟邱旺打招呼,后面两个制服妹也跟着叫“旺哥”。 邱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正要跟几人擦身而过。 妈妈桑视线忽然停在邱旺身边的江瑶身上,好似发现新大陆般瞪大眼睛:“等等。” 江瑶今天要上学,穿的是休闲装,上身针织外套,里面搭了条白色吊带打底,下身是垂坠的阔腿牛仔裤,一身晃晃悠悠的。 不过虽然光看打扮看不出她身材,可她那张脸实在是出挑,巴掌大小,狐狸眼像镶嵌在上面的璀璨宝石,又大又翘,鼻子挺立小巧,小嘴红如樱桃,活脱脱一个狐媚子长相,根本不用演就勾得男人下腹发紧。 再看她的皮肤,又白又嫩吹弹可破,在夜总会这种到处都是红黄蓝绿灯光的地方,整个人就跟盏白炽灯一样扎眼。 妈妈桑每天干的工作就是跟女人打交道,寻找一些姿色不错的潜力股,然后把她们培养成夜总会的头牌,其中运气好的如果被哪个富商包养,夜总会就挣一笔赎身钱。 要是没傍上富商,就多骗客人开几瓶贵点的酒,给夜总会创收。 总之,夜总会肯定不做亏本生意。 眼下看到如此极品的货色,妈妈桑登时走不动道了。 或许是她的意念太过强烈,邱旺停下脚步,转头。 “有事?”邱旺面朝着妈妈桑,但手里的枪跟长了眼睛一样,一直对着江瑶的面门。 江瑶老实得跟被点了穴一样,乖乖没动。 妈妈桑把邱旺拉到一边,小声道:“旺哥,老板今天心情不好,本来点了两个陪酒的妹妹,但最后他也没让人近身。你身边那位是什么来头,是老板朋友还是?” “不是朋友。”邱旺道。 不是朋友那就好,妈妈桑朝他打了个眼色:“我瞧着那位底子不错,给她换身衣服试试?” 邱旺明白妈妈桑的意思,想让江瑶代替陪酒妹去哄老板开心。 他偏头看了江瑶一眼,对她道:“去换身衣服。” 江瑶刚才在路上一口一个哥的叫他,邱旺心底不是没起波澜,难免动了怜香惜玉的心思。老板让他抓江瑶过来是兴师问罪的,可如果江瑶能哄得老板开心,说不定就免受皮肉之苦了。 “啊?”听到换衣服的要求,江瑶美眸圆瞪,假装听不懂他的话。 邱旺:“我们老板因为你挨了李景良一巴掌,心里有气,你是个聪明人,想全须全尾从皇庭走出去,也就是老板一句话的事,该怎么选你自己考虑。” 说完他吹了吹枪口,极有耐心地等着江瑶选择。 妈妈桑却等不及了,已经过来扯她的衣服:“走啊,愣着干什么!” 前面是邱旺的枪,后面是妈妈桑的催促,根本由不得江瑶犹豫,她只能硬着头皮跟妈妈桑走。 更衣室。 妈妈桑进去后,从衣柜里翻了一套衬衫百褶裙制服出来,扔到她身上:“换上吧。” 夜总会的制服,大部分就是穿个样子,质量自然不会很好,江瑶拎起那身衣服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一股很重的香水味,显然是别人穿过的。 江瑶心下嫌弃:“没有新的吗?” “还挺挑,行,我让人给你拿新的。”这个时候,妈妈桑脾气难得的好,又让人给取了套新的制服过来。 把衣服递给江瑶,妈妈桑也没回避,直勾勾盯着她的身段在瞧:“你不是香江本地的吧?” “嗯。”江瑶磨磨蹭蹭地接过衣服,这衣服尺码小到她怀疑人生,真不知道那些女孩子怎么穿进去的。 她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视线装作不经意地打量房间,观察这里的布局。 房间一览到底,没有别的出口,也没有窗户,想跑只能从正门出去,但门口有飞虎队那位保镖守着,插翅难飞。 确定在更衣室没什么逃跑的机会后,江瑶只能歇了心思,继续往身上套衣服。 妈妈桑一直在一旁观察她,见状嘴角一勾:“劝你一句,有的心思趁早歇了,不然我有的是手段教你听话。” 因为有妈妈桑监督,江瑶就是再磨蹭也终于还是把那身制服套在了身上。 “咳咳……撑死我了。”她忙不迭往下解开胸口的扣子,抱怨道。 她身材比例已经是极好的,没想到这衣服设计得如此变态,她穿上都快喘不上气了,人都裹成木乃伊了,还有什么美感? 可旁边的妈妈桑惊艳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上身是紧身衬衫,锁骨下面开了两颗扣子,波涛汹涌关都关不住,但又不是那种很突兀的大,而是饱满浑圆形状非常好看。 往下,一条灰色的百褶超短裙,长度堪堪到遮住大腿根,一双腿又白又直,泛着莹莹的光。 点睛之笔还是她的腰。 女人的腰夺命的刀,妈妈桑从来没见过这么细的腰,男人一个手掌就能圈住,而且腰臀的比例极佳,真真是蜂腰蜜臀,看得妈妈桑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种极品货。 “走吧,跟我来。” 妈妈桑心情激动地拉开门,领着她出去。 门口,忽然看到江瑶这身装扮走出来,邱旺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要不是他自控力好,恐怕此刻眼珠子已经黏江瑶身上了。 他收起手里的枪,走到江瑶身后,让妈妈桑在前面引路。 包厢内。 几个阔少已经喝了不少,一人搂了一个陪酒妹交流感情,不时有女人受不了调戏的嗔笑响起。 唯独李峻伟一个人,靠在沙发,一只手端着酒杯,若有所思地盯着杯里的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229章 视觉盛宴 包厢门口也有保镖把守,保镖看到邱旺,先是恭敬地点点头,接着又看到一边穿着火辣的江瑶,眼珠子顿时转不动了,夜总会的姑娘他都眼熟,这位他从来没见过: “旺哥,这是新来的?” 邱旺眼神警告地瞥他一眼:“进去跟少爷通报,说江小姐到了。” 江小姐?保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就是毁了少爷好心情的罪魁祸首。只是没想到本人居然长得跟个妖精似的,兴许少爷看到她,气应该能消大半。 保镖收回视线,转身推门进去。 包厢内。 李峻伟面前的威士忌酒瓶已经空了大半,他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白色衬衫领口解开几颗,古铜色肌肤和线条分明的胸肌若隐若现。微醺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没有刚进来时候那么烦躁。 “少爷,旺哥把江小姐带过来了。”保镖矗立一旁,低头附在他耳边汇报。 人到了? 李峻伟舌尖顶了顶上颚,脸颊挨的巴掌印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顿了片刻,他眼神渐冷,缓慢开口:“扔到赌场去。” 皇庭内部别有洞天,上面是灯红酒绿的夜总会,下面是纸醉金迷的地下赌场,是香江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赌场修建面积不大,但胜在精巧,而且赌场有准入门槛,有专门的人负责对客人验资,身家资产低于某个数的进不去,所以里头的客人非富即贵。 其中最吸引人的,还是赌场提供免费*服务。 只要是当晚赢到一定数额的人,可以在一群女郎里面随便挑了带走,生死不计,客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能进赌场的客人都喜欢追求刺激,尤其是赢了钱的人,加上生死不计,就跟白捡了个女人一样,所以他们为了发泄那种平时埋在内心深处的隐秘欲望,跟禽兽没什么两样。 可想而知,被扔进赌场的女人有多惨。 保镖自然也知道被扔去赌场意味着什么,只是想到江瑶那脸蛋那身材,多少觉得有些可惜,这么想着,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自家少爷的话。 见保镖还杵在一旁,李峻伟视线不悦地扫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有少爷……”保镖慌忙回神,转身就往外走。 手刚放到包厢门把上,后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等等。” 原本正搂着陪酒妹逗弄的男人忽然叫住他,等他停下脚步,男人才转头看向李峻伟,“李少,难得有个女人敢算计你,你就不好奇她长什么样子?” 其他两个同伴也颇有兴致地附和: “是啊,总得看看敢挑衅你的女人长什么样吧?我听说对方还是大学生,说不定是个雏儿,万一长得还不错,你扔赌场多可惜,那帮赌鬼可不会怜香惜玉。” “就是,都多久没看你身边出现女人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你家老豆还真以为你收心打算安安分分的跟汪家小姐订婚。” 汪家从政,是英女皇在香江的爪牙,又跟英国财团关系匪浅,李景良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搭上英国财团,跟在后面分肉吃。 而那汪家小姐,跟李峻伟留学期间在同一所大学,求学时遭外国佬调戏,被李峻伟顺手给救了,从此就对他情根深种。 几个同伴满脸都写着好奇,坚持要把江瑶叫进来看看。 李峻伟扯着嘴角似笑非笑:“不想看,没兴趣。” “你不想看,我们想看,把人叫进来瞧瞧呗。”同伴们不依不饶,可能人都有逆反心理,他越不让人进来,大家越抓心挠肝地想看。 包厢里霓虹灯光掠过李峻伟眉眼,最后他终于松口,嘴角勾着朝保镖扬了扬下巴,“带进来吧。” 保镖点头,拉开门出去。 李峻伟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交叠搭在茶几上的腿落地,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支着,慵懒中带了几分痞气。 同伴们怀里清一色搂着女人,眸光兴味地盯着门口方向,就等着外面的人进来。这气氛连带着陪酒妹们也觉得好奇,想跟着看个热闹。 没多久,包厢门便被推开—— 保镖走在前面,撑着门,示意江瑶进来。 进了包厢那就是龙潭虎穴,江瑶本能的就不想进,她抠着手指,能多磨一会儿算一会儿。 邱旺不可能让自家少爷干等,他人狠话不多,干脆摸出枪,枪口抵在江瑶后背,微微用了一下力。 “啊!”江瑶惊呼一声,整个人便往前一个趔趄,直接被推进了包厢。 邱旺跟在她后面进去,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一把枪的距离。她只要后退一步,就能撞上冰冷坚硬的枪口,所以她没得选。 站稳之后,江瑶慢慢直起身子,美目不悦地眯了眯,红唇微抿,眼带打量和警惕地瞪着一屋子人。 头顶是霓虹灯球,五颜六色的灯束旋转,她就站在中间,一身衬衫短裙制服,清纯妩媚,如娇似雪,衬得所有的灯光瞬间黯然失色。 包厢里忽然陷入诡异的安静。 几个看热闹的阔少视线仿佛凝固一般,牢牢定在她俏丽玲珑的身影上,从她那张娇艳如花的脸蛋,到鼓胀起伏的胸脯,再到她巴掌宽的细腰,最后到骨肉均匀的美腿,视线流连忘返,每一处都是极致的视觉盛宴,完全不知道该停在哪里。 原本揽着身边陪酒妹的手臂也下意识地松开,有这种绝色在眼前,怀里的庸脂俗粉自然是不香了。 而陪酒妹们感受到身边男人的冷淡,目光不悦地射向江瑶,看到江瑶身上跟她们一样的制服时,眸中又闪过警惕和危机感,该不会是来跟她们抢饭碗的吧? 江瑶被盯得极不自在,强忍想要骂人的冲动,她往下扯着裙摆,确保自己没有走光,然后脸上尽量维持礼貌的笑,淡淡道: “不知李先生大晚上把我请到这里来,有何指教?” 说话的时候,她目光对上坐在圆弧沙发正中的男人身上。 没想到李景良跟原配生的儿子还是个混血帅哥,五官融合了东西方特色,精致立体,眉毛浓密,眼睛是深邃的琥珀色,鼻梁高挺,头发尤其茂盛,一头浅褐色用发胶抓成凌乱随意的造型,很像后世的巨星。 江瑶对帅哥向来有宽容度,只不过眼前这个明显是头凶悍的狼,能把皇庭经营得有声有色的男人,能是什么简单角色?所以她脑中始终绷着一根警惕的弦。 她声线本身就偏软,听在男人耳朵里,倒像是在嗔怪。 看着她那一身学生制服裙,坐在沙发正中的李峻伟唇边溢出一丝戏谑,倾身拿起茶几上的酒杯,拇指指腹摩挲着杯口: “看来你也是有备而来,功课做得不错,不过你穿成这样也没用,我不喜欢心眼太多的女人。” 江瑶自然听得出他话里在讽刺她故意穿成他喜欢的样子来勾引他,不过,这倒让江瑶放下心来,至少说明对方不是色鬼,她干脆顺着他的话,也不解释,一脸被他识破的尴尬表情。 李峻伟的确被江瑶惊艳到,但再漂亮也就是副皮囊,浑身心眼的女人他不碰。他转了转手里的酒杯,冷声道:“你胆子不小,敢利用我对付李嘉峰。” 江瑶耸耸肩:“这怎么能算利用呢?你解决了一个威胁你家族继承权的人,我和我朋友也洗脱罪名,顶多是互利互惠。” 李峻伟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显然没想到她挺伶牙俐齿的:“那我还挨了一巴掌,又怎么算?” 怎么算?江瑶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算,她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有做错,但既然对方要个答案,她眨巴眼睛想了想,道:“要不你也扇我一巴掌?咱俩就算扯平了。” “我不打女人。”李峻伟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议。 “那你想怎么算?” 李峻伟抬了抬眼皮,视线淡淡地看着她,没说话。 旁边立刻就有人指了指李峻伟旁边的位置,对江瑶道:“嗐,江小姐站着不累吗?来来来,有什么账咱们坐下算,慢慢算,总能算清楚。” 一时间,沙发上其他人都默契地抬起屁股往两边挪,硬是给两人留足了位置。 江瑶站着没动,身后的邱旺看自家少爷没出声反对,便心领神会地拿枪点了点江瑶的肩膀,“江小姐,请坐。” 这就是暗戳戳的威胁了,江瑶心头猛翻白眼,一路上都被人拿枪威胁,简直憋屈死了,真想拎出ak47疯狂扫射一番。 但现实很骨感,在特种兵面前玩枪,江瑶赌不起,她只能乖乖坐下,坐得跟李俊伟之间隔一条街那么远。 她身上的裙子短,一坐下,裙摆就往上缩,白莹莹的大腿露得更多。她只好屁股抬起来一点,把裙摆往下拽,可一坐下,裙子又缩上去,拽了缩,缩了拽,江瑶跟裙子作着斗争,又不敢太用力,万一把裙子拽坏了,更加得不偿失。 李峻伟嗤笑一声,心底只觉得她欲擒故纵,大手不自觉抓过搭在沙发靠背的外套,朝她腿上掷过去,正正好把江瑶白花花的大腿盖得严严实实。 江瑶也不想穿成这样,还在包厢里像猴一样被人围观,她把外套展开,像盖毛毯一样把下半身盖好。 然后抬头朝李峻伟说了声“谢谢”。 李峻伟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第230章 犯恶心 江瑶坐下后,立刻就有男人端着酒杯凑上来,若有似无的目光往她胸上瞟:“江小姐做什么工作的?以前没在香江见过你。” “是吗?”江瑶应付着勾了勾唇,笑话,香江这么多人,她又不是夜店咖,见过才奇怪。 “人家江小姐还是学生,你上哪儿偶遇去。”另一个阔少往茶几上的空酒杯里倒了大半杯威士忌,递给江瑶,然后看着刚才说话的男人打趣道。 “谢谢,我不喝酒。”江瑶没接。 “呐,江小姐不给我面子?”男人硬把酒杯往她这边送了送,朝着她胸的方向而去。 江瑶双手不动声色地挡在胸前,“我酒品不好,喝多了疯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那我还真想看看江小姐这样的美人疯起来什么样,给我个机会大开眼界呗?”男人手里的酒杯堪堪停在半空,大有江瑶不接就不收回的意思。 不是江瑶不给他面子,而是夜总会的酒,她能随便喝吗?一屋子饿狼,万一酒里加了料,她被人吃干抹净都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真喝不了酒。”江瑶软了点声音,给对方示弱。 “就这一杯,意思意思就行。”男人还是不松口,说话的时候拿着酒杯的手腕故意一抖,冰凉的液体瞬间洒到了江瑶衬衫上。 衣服料子薄,沾了水就晕成透明色,能看到一点她里面穿的内衣颜色。 男人盯着那一小块湿的布料,眼神发暗。 江瑶恶心坏了,一把将腿上盖的衣服扯上来,直接套在自己身上,以防万一,还一颗一颗把扣子扣上,上半身扣了个严严实实。 男人咧嘴一笑:“江小姐这么有料,遮着干什么?” 听到这话,江瑶实在控制不住表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只觉得她瞪人也格外有风情,心口酥麻麻的,屁股一抬,向她更靠近几分,西装裤的布料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暴露在外的腿。 江瑶往另一边挪了挪,没想到男人跟着挪,还凑近她耳边:“装什么,这么大波,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揉的。” 故作低沉的声音配合男人那种猥琐语气,江瑶只感觉耳朵像被蛇舔了一口,恶心得要命。顿时也顾不上自己另一边坐的就是李峻伟,小脸怒不可遏,起身嗖地坐过去,巴不得跟猥琐男中间隔一条街。 不得不说,男人之所以猥琐,首先得脸皮厚,心态好,不论女方怎么嫌弃甩脸,他都能毫不在意的贴上去。 江瑶一挪,他跟着挪,最后江瑶退无可退,身体已经紧挨着李峻伟了。 李峻伟只觉得身体贴上了软绵绵的一团,登时眉心不悦地微蹙,他一向是讨厌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出声,也没有主动挪开位置。 旁边有人看出端倪,拿两人打趣:“哟,江小姐几个意思?贴李少贴得这么紧,啧啧……” 还有人借机会恭维:“那可不,还是我们李少魅力大,简直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听着几人调侃,李峻伟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 江瑶压根就没理会周围人的话,在她看来,李峻伟还算规矩,而旁边那个猥琐男一直不断找机会揩她的油,对比之下,她宁愿挨着李峻伟。 兴许是被她对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刺激道,猥琐男直接伸了手过来,想直接揽她的肩膀,把她揽进怀里。 眼看手就要挨到肩膀,江瑶实在忍不了,一个侧身,嚯地就站了起来。 男人手臂揽了个空,不肯吃亏,趁机转移到她大腿上,狠狠摸了一把,入手的肌肤又滑又嫩,跟想象的手感一样,他咋咋舌,回味指尖滑腻柔软的触感,一下更加心猿意马。 “李少,你不是想把她扔赌场吗,这样吧,给兄弟个面子,让我带走怎么样?” 男人搓了搓指尖,似还在回味。 其实他见到江瑶第一眼就已经生了许多肮脏想法,此刻已然是一秒都等不及。 他话音刚落,包厢内立马就响起几声调侃的笑:“哟,东哥身体都有反应了,看来真是等不及了,李少,要不你就成全他得了。” “诶,吃独食可要不得,李少可不能厚此薄彼,要不咱们一起分享?” “是啊,李少,反正你也对江小姐不敢兴趣,不如让我们兄弟几个玩一玩。” 当着江瑶的面,几个男人就毫不顾忌地开始讨论这种话题,好像已经将她似为囊中之物一样。 李峻伟转着手里的酒杯,不辨喜怒地回了一句:“我看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们谁玩谁还不一定。” 猥琐男以为他是要松口的意思,挥挥手:“现在我就喜欢这种脾气大的,越反抗越刺激,在床上才有意思……” 听到这话,江瑶面上的表情彻底冷了。 一抬眸,正好看到邱旺朝她状似无意地转了转手里的枪,摆明了是威胁她别出言不逊。 江瑶心里的火彻底燃了起来! 那种时刻被人威胁的感觉简直太糟糕了,她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她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她蹭地一下从座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群男人,眸中燃着愤怒的火苗: “我看你们是脑袋嫖坏了吧,喜欢脾气大的,那我捅你一刀你是不是还得高潮啊?” “成天脑子里都是裤裆那点事,这么喜欢上床,回家睡你妈去!” 骂人不骂娘,这话算是把几人给点着了。 “骂谁呢你?小婊子!” “别你他妈给脸不要脸,老子睡你是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是谁!” 猥琐男格外激动,嚯地从座位弹起来,大手一挥瞬间朝她脸颊呼过来。 江瑶侧身躲开,眼疾手快地抓起桌上的酒瓶,直接朝他头上招呼。 砰—— 她用了全力,给男人脑袋开了个瓢。 威士忌的酒瓶不似啤酒瓶那么脆,是那种挺厚的玻璃,男人头上挨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注,目光从震惊到涣散,几秒的时间就滑倒在地上起不来。 “叼你老母!” 包厢内不知是谁骂了一声,几个男人一窝蜂朝江瑶涌过去。 大有抓住她就要当场把她就地正罚的气势。 邱旺的枪也对准了江瑶。 包厢内的形势一触即发。 避无可避,江瑶瞅准沙发中间岿然不动的李峻伟,关键时刻,她根本顾不上男女之别,命都没了,留具有贞操的尸体有什么用? 她飞快蹿过去,一下扑进他怀里,双手圈住他脖子,声音又惊慌又委屈:“救我。” 赤裸裸的使用美人计。 众人显然没想到她会忽然跑去向李峻伟求救,一时之间大家跟被人点穴了一样,静止在原地,都在等李峻伟的反应。 李峻伟自己也没想到。 身上扑进来一团香软,他心口微微震动,动作比反应快,一只手已经揽上她的腰,把她护在怀里。 江瑶暗道这一步堵对了。 她敢出这招棋也是因为从始至终,李峻伟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说明他不是那种满脑子只有黄色废料的人,有谈判的空间。 见身后没有动静了,她趴在他怀里,声音软软地跟他商量:“李先生,咱们不妨挑明了说,你非得把挨了亲爹巴掌的事算到我头上,我无话可说,你提个解决方案吧,怎么才能让你出了心头那口气,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办。” 李峻伟低头看着怀里女人那张漂亮小脸,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中听:“那你觉得,除了你这张脸和身段,还有什么能拿出来跟我谈条件的?” 就差之间骂她是个花瓶了。 江瑶忍住想朝他翻白眼的冲动:“你可以说一件你觉得棘手的事,我帮你办好。” “哦?”李峻伟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眼中兴味更浓地盯着她,“还真有一件棘手的事让你办。” 听到这话,旁边那几个原地静止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邱旺收起枪,剩下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把地上满头是血的同伴扶起来。 “李少,那个,您跟江小姐聊,我们带东子去医院。” 刚才还喊小婊子,这下又变回了江小姐。 李峻伟嗯了一声。 没多久,包厢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连邱旺识趣地退到了包厢外面守着。 里面只剩下江瑶和李峻伟。 危机解除,江瑶飞快从李峻伟身上跳下来,退到了一米远的地方:“李先生,你有什么棘手的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看到她跑得比兔子还快,李峻伟拍了拍身上被她趴皱的衣服:“没良心,用完就扔。” “那叫卸磨杀驴。”江瑶表情一本正经地跟他纠正。 李峻伟不置可否地扬扬唇:“你倒是对自己的行为评价精准。这样,我明天要去参加一个私人酒会,你当我的女伴,我们之间的事就当扯平。” “酒会?什么性质的酒会,不会需要我做些别的事吧?”江瑶没想到他的要求这么简单,可别是什么不正经的酒会,比如让她去陪客之类的。 “私人酒会,参加的人不多,也都是正经人。”李峻伟解释了一句,随即挑眉,“你以为还会做些什么事?总不至于让你帮我拿酒瓶砸人。” 江瑶自动忽略他话里的调侃,反正只要没有额外条件就行:“那行,你把酒会的地址告诉我,明天我会准时出席。” 李峻伟对着她身上披的外套口袋,扬扬下巴:“请柬在我外套口袋里。” 江瑶伸手一摸,果然找到一张卡片,大致扫了一眼上面的地点和邀约主题,的确不像是什么不正经的酒会,她又把请柬揣了回去:“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李峻伟点点头。 江瑶还觉得有点不真实,今晚就这么放过她了?她试探地迈开脚步,同时回头去看李峻伟的脸色。 “不想走?”李峻伟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不不。”江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紧拉开门,往外走。 眼看门要合上,李峻伟又叫住她:“等等。” 江瑶回头,“怎么了?” 李峻伟指尖摸了摸自己鼻子,道:“你住哪?明天我开车去接你。” 江瑶下意识不想告诉他地址,但又想到临门一脚,可别把人再给惹毛了,只好顺从地报了个地址。 第231章 这一晚总算是折腾过去了 李峻伟没有食言,江瑶安全地走出了皇庭夜总会。 外面已经是凌晨两点,街道冷清得只有一辆辆安静停靠在两侧的空车,显然他们的主人都还在夜总会里头歌舞升平。 江瑶站在街头,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中升起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叹。 还好那个李峻伟不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不然她今晚铁定交代在这里。 经过这一遭,江瑶最大的感触就是她回去后一定要请个保镖随身跟着,还不能是一般保镖,最好是跟邱旺一样的特种兵,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那种。 贵就贵点,但一定要够牛逼!这样以后谁敢再用枪威胁她,她就让保镖把那个人射成筛子! 其实之前陈宴北就说要给她派保镖,她觉得冯家的后台基哥倒了,她在香江也没什么仇家威胁,每天学校公司两点一线,让保镖跟着反倒招摇,结果现在出了这种事,充分验证了陈宴北的考虑有多正确。 说到这事,江瑶又开始犯愁,她突然要聘保镖,以陈宴北的敏锐度,肯定猜到她是在外面遇到事了,到时候又该怎么跟他解释? 还有明天要她充当李峻伟女伴出席酒会的事,要是被陈宴北知道了,醋缸子估计又得翻了。 哎,犯愁…… 想完这些事,江瑶又开始担心起周美仪,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医院,身体怎么样了? 刚才出来得急,她生怕李峻伟反悔放她走,都没来得及问周美仪被送到哪家医院。 眼下让她再返回去是万万不行的,只有等明天陪他去酒会的时候再打听。 江瑶站在街头,愁绪万千。 深秋季节的夜风嗖嗖刮过来,刚刚沉浸在思绪中还不觉得,眼下回神,江瑶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双手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可惜外套再保暖也只能盖住上半身,她里面穿的还是制服裙,两条光腿露在外头,风一吹,忍不住直打颤。 她转头四处看了看,找了个能挡风的地方站着,视线随时注意着马路上的情况,打算拦一辆计程车回家。 等了还没两分钟,马路对面传来一道男声:“江小姐。” 江瑶抬眸望去,居然是邱旺。 她霎时小脸惨白,心头跟着咯噔,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她站在原地都不敢挪动,脑子里千头万绪。 邱旺已经过了马路,走到她面前,看她一脸警惕的样子,赶紧解释道:“江小姐,太晚了,少爷让我送你回家。” 刚才在夜总会里面,邱旺就跟在她后头想叫住她,奈何里面音乐声太嘈杂,叫了好几声她都没反应,他又被一个朋友叫住打了个招呼,所以现在才出来。 听到是要送她回去,江瑶松了口气,现在的确不好打车,她这么站着干等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加上大晚上还在夜总会潇洒的能是什么好男人?万一碰到醉鬼骚扰…… 这么想着,江瑶点点头:“那麻烦邱先生了。” “上车吧。”邱旺往旁边走了几步,走到一辆黑色凌志车旁,正要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江瑶抢先一步说“我坐后面宽敞点。” 说完她赶紧拉开后座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邱旺也没在意,收回手,自己走向驾驶座。 车子很快发动,之前江瑶报过地址,车子朝着中环的公寓飞驰。 车内一片安静,邱旺专心开车,江瑶努力瞪着眼睛随时警惕,等看到熟悉的公寓大楼,心中才松懈了几分。 “到了江小姐。”邱旺熄了火,要推开车门继续送江瑶上楼。 江瑶赶紧道:“送到这就行,公寓安保不错,邱先生不用麻烦。” “对了,邱先生”,又想起周美仪的事,江瑶问,“我朋友你们送到哪个医院啦?我打算明天去看看她。” 邱旺报了个医院名字,道:“我手下的人帮你朋友办了入院手续,这么晚了你去医院你朋友说不定都睡了,明天再去看她吧。” 怕她不放心,又补了一句:“我们的人一直在病房外守着,不会让李景良的人再把她带走。” 要真让李景良带走去帮私生子顶罪,那就相当于李峻伟的脸被亲爹摁在地上摩擦了,所以江瑶一点不怀疑邱旺这话的真实性。 她朝他礼貌地点点头:“谢谢,那我先回家了。” 推开车门,她一路小跑进了公寓大厅。 公寓大厅有保安24小时值班,保安自然是认得江瑶的,不仅认识,还成天看着她和陈宴北出双入对。 好在这个时间点,保安窝在值班室墙角的折叠床上打盹,并没有留意到有人进公寓。 江瑶大大松了口气,否则她还没跟陈宴北解释,估计保安就会先给陈宴北打电话。 进了电梯,一路到房间门口,打开门,再仔细反锁上,江瑶才有种回到安全地界的感觉。 她抬手摸到墙边一排开关,全摁下去,客厅瞬间亮了起来。 她抬脚走到沙发边,整个人往上面一躺,紧接着才长长吐了口气,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这一晚总算是折腾过去了。 陈宴北去新加坡出差,这几天家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缓过气,她才起身走进浴室。 身上的外套还是李峻伟的,江瑶想着明天两人还会见面,到时候可以顺便把外套还给他,她又从浴室出来,走到洗衣房这边,将衣服丢进去,再把洗衣机调到干洗模式,这才回到浴室。 放好水,剥掉身上紧绷绷的制服裙,江瑶整个人坐进浴缸,身体瞬间被温暖的水流包围,她眯了眯眼睛,舒服得喟叹出声。 靠着浴缸泡了一会儿,江瑶整个人都昏昏欲睡,想到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江瑶擦干身体,赶紧去床上睡觉。 客厅的电话留言灯亮了一阵又熄灭,江瑶从到家到上床,压根没空出心思去关注客厅的电话。 第二天一早。 江瑶调了个八点的闹钟,洗漱完换好衣服就下楼打车去医院。 虽然她没把周美仪再当朋友,可也没绝情到完全不顾她死活的程度,于情于理都该去医院看看。 江瑶在离医院不远的早茶餐厅那边下车。 进了饭店,随便对付吃了点东西,临走的时候让老板打包几样病人能吃的粥食,然后带着出了饭店。 邱旺的人送周美仪去的是私人医院,比最好的圣玛丽医院要差点,但也是香江中产的最常选择,消费自然不低,不过一般来看病的人都走商业保险,自己几乎不花钱。 八十年代香港的保险业已经十分发达,国外的几家大型保险公司都在香港有代表处。 江瑶拧着打包的餐盒到产科住院的那层楼,找护士台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周美仪的病房。 病房门口果然守着两个保镖一样的男人。 两人一左一右靠着房间外面候诊的座椅在打盹,估计守了一晚上,江瑶也没叫醒两人,悄悄推门进去。 周美仪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发呆,听到响动后抬眸朝门口一看,见是江瑶,她立刻就红了眼睛:“瑶瑶。” “给你打包了点早餐,趁热吃吧。”江瑶把她床旁边的桌板旋出来,把几个餐盒摆到上面,再一个个打开。 热气腾腾的艇仔粥、蒸得又软又松的马拉糕、还有一个煎得焦脆金黄的鸡蛋。 周美仪昨晚就没吃晚饭,现在正是饥肠辘辘,当即就咽了咽口水,红着眼睛看向江瑶,喉头哽咽。 “瑶瑶,谢谢你……” “对了,你、你昨晚没事了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周美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瑶的表情,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如果昨晚江瑶出事,她真的会内疚一辈子,因为要不是她身体出状况,凭江瑶的能力肯定能脱险。 “我没什么事。”江瑶把餐勺和筷子塞到她手里,“他们只是抓我过去问了几句话就放我回来了,赶紧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周美仪接过餐具,又把餐盒往她的方向推了推,“一起吃吧。” 江瑶摆摆手,转身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不用,我刚刚吃过了。” 周美仪这才放心吃了起来。 看她吃得差不多,江瑶才问她:“你身体……怎么样了?” 江瑶虽然知道她怀孕了,但这种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 果然,说到这个,周美仪脸上就浮起一丝纠结和难为情。 江瑶以为她不想说:“没事,我就问问,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照顾好就行。” “瑶瑶,我、我……”周美仪不是不想说,而是她现在的情况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终于,她放下筷子,看向江瑶:“我怀孕了,现在孩子快三个月了,昨晚我虽然留了很多血,但医生检查过后说没伤到孩子。” “我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可、可医生说,我的子宫壁很薄,做流产手术要刮宫,很可能我以后都不能怀上孩子,所以医生让我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做这个手术。” “一开始我很坚定说不要,医生劝我别在冲动的时候做决定,让我多考虑一天。” 第234章 以牙还牙 被齐刷刷十几个黑衣男人围住,花店女老板脸上先是闪过惊骇的表情,随即转变成一脸不好欺负地样子,质问江瑶:“江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江瑶没跟她绕弯子,美眸比她还要凌厉,语气冷冰冰地:“不是很明显吗,既然你非要在我公司乔迁这天来找晦气,我也不介意给你点回礼。” “你、你想干什么?”花店老板警惕地盯着她。 一旁的花店员工也用同样表情看着江瑶,有人忍不住吼道,“呐,你这已经算非法监禁了,我们完全可以请律师告你!” 告她?江瑶毫不在意地哧了一声,弯了弯唇:“我可没有非法拘禁,是你们不请自来参加我公司的乔迁宴。” “让这几位贵客把花都吃下去。”她整个人都透着冷艳气质,转头语气波澜不惊地吩咐保镖。 什么? 把花吃下去? 花店的人还没消化掉她这话什么意思,便见其中一个保镖动了,动作迅速又狠辣地伸手拧住花店老板的衣领,将人拖拽到一个花篮前—— “吃,废话一个字,切一根手指。” 花店老板没料到他会忽然袭击,反应过来后自然是激烈挣扎。 “你放开我!来人啊!杀人了!” 花店老板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嚎叫。 旁边的同伴被她影响,也扯着嗓子开始嚎:“来人啊!黑店杀人了!” “我们不过是来送个开业花篮,老板居然要杀我们!” 然而这些保镖可不是一般的打手,个个都是见过血的。 站在花店老板旁的那位保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巴掌大的匕首,一手抓住花店老板的手臂往后一折,一手照着她的手掌下去,手起刀落,一个小拇指啪地掉了下来—— “啊!” 花店老板凄厉地哀嚎出声。 旁边的同伴看到掉在地上那截血淋淋的断指,个个神情大骇,喉咙就跟被一双无形的手攥住,再也嚎不出一个字来。 里面热闹不断,外面围观的群众也想冲破保镖的人墙一探究竟。 “搞什么啊?” “真出人命了?” “要不要报警啊?” 听到这些议论声,领头的保镖只是淡淡转头,对外解释一句:“没什么事,电影公司试戏。” 这个年代香江电影业发达,到处都是拍戏的片场,保镖让同伴将人墙分开一个口,方便大家往里看。 地上溅了一溜血痕,还有一根血糊糊的断指,黑衣男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笑得自然:“都是道具。” “对吧?”随即暗含威胁的眼神瞥了花店老板一眼。 花店老板脸色惨白,牙齿上下打颤,毫不怀疑只要她敢说实话,下一个掉的不是手指,很可能就是她的命。 只能连连点头证实黑衣男的话:“对、对……我们在试戏。” 原来是试戏啊,围观群众新奇地看了几眼,感叹道具和演员演技还挺逼真的,逐渐散了。 等人散了,吃花的游戏又重新开始。 花店一众员工全都排成一排,一人面前两篮花,规规矩矩地边摘花瓣边往嘴里塞。 一个个脸色跟调色盘似的,机械地摘花往嘴里送,紧接着就是瞪眼用力,硬着头皮把花瓣往下咽。 菊花还好,曼陀罗的味道偏苦花瓣又是筋又是叶子,吃进去糊嗓子,空气里此起彼伏都是干呕的声音。 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地上那截断指血淋淋躺在那里,是威胁也是警告。 原本江瑶没打算为难花店的人,说白了花店就是工具人,真正恶心人的是背后订花的人,没曾想花店老板也不是个识时务的,她都已经不追究,只是让她们把花篮运走,这老板还打算挣这笔缺德钱,那就不能怪她心狠了。 不过江瑶这边的员工可一点都没觉得自家老板心狠,反而簇拥在她身边,无比崇拜地看着她,跟着这样的老板工作,心里有底气也有安全感。 在保镖监督下,花店的人终于把那十篮子花给吃完,表情无一例外都是一脸土色。 “我们可以走了吧?”有花店员工问。 江瑶漫不经心地扫了问话的人一眼:“把订花人的信息给我。” 这次对方很识时务,老老实实告知了自己知道的一切,还留了个电话号码:“那人说等花篮签收后,就打这个电话,她会付尾款。” 十倍的价格当然没有一次性付,而是先付了一半定金,余下的等事后再付。 瞧这抠抠搜搜的手笔,肯定不是什么有钱人,江瑶脑子里已经瞬间排除了两个嫌疑人。 她心思一动,指了指前台的电话,对花店的人道:“现在打过去,告诉他花篮已经送到,很多人围观,让他赶紧过来看热闹。” “这……”花店的人显然不想卷入两方的斗争之中。 旁边保镖一看他犹犹豫豫的模样,眼神沉甸甸地瞥了他一眼,匕首在手里灵活翻转。 这下,那人毫不犹豫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江瑶心下暗自感叹,还是以暴制暴有效果,都是一群吃硬不吃软的主。 说来也巧,电话拨出去后,对方还真就在附近,当即就赶过来了。 这里是中环广场,四周高楼围绕,江瑶的店是在一栋写字楼的底商,旁边咖啡馆餐厅遍布。 保镖分散潜伏在临近店铺,守株待兔。 十分钟后,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离GA公司只有两个店面距离的咖啡馆,先买了一杯热拿铁捧在手心,然后踱步出了咖啡馆,站在门口时不时朝GA那边张望。 “江小姐,疑似目标人物出现在costa咖啡馆,您可以出来辨认一下。”保镖透过耳麦向江瑶转达。 江瑶推开门,从公司出来直奔costa咖啡,正好跟那道纤瘦身影碰了个正着。 居然是梁雪! 江瑶几乎都快把这号人给忘了,梁雪是前GA杂志的总编,当初江瑶接手杂志社,她第一个跳出来辞职,冷嘲热讽江瑶不懂杂志这行,早晚要把公司干黄,还想鼓动编辑团队一起辞职,让江瑶无人可用。 后来江瑶听说梁雪跟冯美琳是闺蜜,两人在一块没少咒骂江瑶。 冯美琳原本是明报的副编,因为作妖作到江瑶头上,被报社开除,后来冯家又借东南亚基哥的势力报复江瑶,总之冯美琳和梁雪都恨毒了江瑶。 所以江瑶一看到恰好出现在这里的梁雪,都不用怀疑,立刻锁定她就是那个送花篮的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梁雪率先冷笑着扬唇:“哟,这不是江老板吗?” 江瑶不甘示弱地勾唇:“哟,这不是梁主编嘛,怎么样,在哪里高就呀?” 戳人就往肺管子上戳,果然,听到这话,梁雪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紧接着看向江瑶的目光迸射出几分怨毒。 梁雪从GA离职之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工作倒是有,但不管去哪里,都再拿不到主编的头衔,只能当普通编辑。 这其中的落差感,像梁雪这么高傲的人自然忍不了,所以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地,待业在家,人不顺心又闲就很容易怨天尤人,加上又有闺蜜冯美琳在旁边撺掇,天天说江瑶坏话,梁雪逐渐也把自己现在的遭遇怪到江瑶头上。 要不是江瑶接手杂志社,她现在还好好当着她的主编!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江瑶,江瑶的出现就是她不幸的开始! 梁雪恨得面容扭曲:“哼,你能接手GA不过是借着陈家的势,你要没嫁给陈家大少爷,你以为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江瑶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轻哧:“说得好像我不接手你就能把GA发扬光大似的,你在位期间的业绩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每个月两位数的销量也好意思嘚瑟,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领工资。” “你!”梁雪气得嘴歪眼斜,靠脸嫁进豪门的小贱人还敢嘲笑她? 看她不把她那张脸给烫毁容! 她嚯地抬手,将手里的咖啡杯照着江瑶的脸泼过去! 然而江瑶比她的动作更快,一个侧身闪到她旁边,双手抓着她胳膊往里一折—— 梁雪的咖啡尽数泼到了她自己脸上。 “啊啊啊!” 85度的热拿铁洗脸,皮肤传来一阵剧痛,仿佛火焰猛烈地灼烧,痛得她凄厉惨叫。 此刻根本顾不上跟江瑶还手,梁雪慌乱地冲进咖啡馆,想找冷水给自己脸部的肌肤降温。 潜伏暗处的保镖朝江瑶示意,要不要拦住梁雪,江瑶摆摆手,示意保镖撤走。 她要梁雪的命也没什么用,让一个女人脸被烫毁容的惩罚已经足够。 脸部皮肤娇嫩,即使梁雪现在立刻去医院治疗,烫伤的地方也不会恢复如初,所以这个容她毁定了。 江瑶转身往公司方向走,想到那杯滚烫的咖啡,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梁雪那杯咖啡完全照着她的脸而来,假如她反应慢一点,现在被烫毁容的就是她。 万幸的是,她一开始就没放松对梁雪的警惕,尤其是看到梁雪手里那杯冒热气的咖啡的时候。 调整好表情,江瑶才踏进公司。 花店的人已经离开,其余员工见到江瑶,立刻好奇地涌上去:“老板,看到人了吗?是谁干的那缺德事?” 江瑶也没瞒着:“梁雪。” 梁雪?! 除了黄维德不认识,其他同事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 廖媚摇摇头,一脸唏嘘:“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亏我以前还觉得她挺有书香气的,没想到气质和人品完全不符。” “什么书香气,分明是道貌岸然,以前就总爱抢我们稿子署她自己的名字。”编辑叉烧道。 波仔和阿D也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 梁雪那个主编位置本来就是捡漏上位的,又没什么真才实学,几个编辑都是那种勤勤恳恳干活的老实人,没少被她抢占劳动成果。 也是因为这样,当初梁雪撺掇大家离职的时候,大家没选她,而是留下来跟着江瑶。 好好一个乔迁日就被梁雪给毁了,编辑们情绪都有些低落。 廖媚也觉得晦气,转身去拿拖把要处理门口的血迹。 江瑶看了一眼地上的血,笑着道:“没事没事,咱们也算是开门红!” 反正,血是红的,梁雪的脸此刻应该也被烫得很红! 双红临门,公司肯定红火! 第235章 开门红 开门红这个说法把大家都逗乐了。 廖媚低头接着打扫门口地上的血迹,叉烧他们几个编辑把之前系在前台的红丝带重新拉好,整理好以后,几人又簇拥在江瑶身边,要她继续剪彩。 黄维德笑着将金剪子递到江瑶手上:“来吧,让我们GA开门大红!” 江瑶眉眼弯弯地接过剪刀,一刀剪断红丝带,同时道:“谢谢大家愿意跟着我一起打拼,祝福我们GA红红火火!业绩长虹!” 她话音一落,众人都捧场地鼓起掌来,各自跟着喊:“祝我们日进斗金!” “财源广进!” “一路发发发!” 黄维德笑得眼角飞扬还不忘替江瑶稳固军心:“看来我们的目标都一样,一致向钱看!放心,跟着江总混,江总带我们飞!” 其他人还不知道江瑶和黄维德的私交,只以为他是新加坡很出名的建筑师,是江瑶重金请过来的合伙人。 “对,老板带我们飞!”叉烧接过黄维德的话,狠狠点头。 波仔和阿D也深表赞同的表情,他们在GA建筑干了这么久,情怀是攒够了,可荷包空空,现在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去他妈的情怀,他们要挣钱! 剪完彩,今天乔迁仪式最重要的环节就算结束了。 中午江瑶请大家去附近的法餐厅吃了顿大餐,人均贵到所有员工咋舌,深感自己跟对了一个大方的老板,随便聚个餐去的都是米其林级别的法餐厅。 吃完饭,江瑶原本准备今天再放大家一天假,等下周一正式回来上班。 哪知道大家死活要今天就直接上班,几个编辑更是摩拳擦掌,要让江瑶今天就定下《GA地产》第一期的杂志选题。 看大家热情高涨,江瑶只好宣布临时开个会,大家一起来讨论杂志选题。 叉烧他们几个编辑做了大半个月的市场调查,现在心里十分认同江瑶抛弃建筑内容而改投房地产。 衣食住行,住房与民生紧密结合,香江大街小巷几乎人人不是在聊股票就是在聊房子,地产行业确实是未来十年甚至五十年的热门话题。 叉烧第一个发言:“老板,我和波仔、阿D他们讨论了一下,我们建议把《GA地产》分成两个板块,第一个板块做香江房产和土地政策的内容,此外还可以适当增加一些全球楼市资讯。” “第二个板块就专门介绍香江各大楼盘,这个板块专门给地产商留的,吸引他们来投广告,是咱们杂志盈利的核心点。” “不错。”听完编辑团队的意见,江瑶很欣慰地点点头。大家的规划跟她的计划大差不离,至少以盈利为核心的创刊理念没错。 她做地产杂志就冲着挣钱去的,很庆幸编辑团队也是奔着这一点去的,这样以后筛选稿件内容的时候,彼此意见不会出现太大争议。 就怕有人抱着情怀不放,非得坚持做什么有价值的内容输出,不是说有情怀的人就不对,而是她的团队注定是个充满铜臭味的团队,不适合有情怀的人。 继续回到杂志选题上,江瑶看向几个编辑,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房产广告的营销点是什么?” 波仔不假思索地道:“价格!” 不管什么商品,价格永远是摆在第一位,所有同类商品最后都是在打价格战。 阿D补充:“还有位置和环境,买房子要买有升值价值的地段,你看几乎所有卖房广告都在宣传自己的房子离学校、医院这样的公共资源有多近,交通有多便利。” 叉烧:“还有开发商的知名度,大家都倾向于信赖大开发商,这样房子的品质和物业都有保障。” “大家说得都没错”,江瑶目光赞同,却话锋一转,“房产广告的营销点的确就是你们刚才说的那几点,可香江有这么多报纸杂志,营销点大同小异,那为什么地产商要把广告投在我们GA呢?换而言之,在我们这里打广告跟在别家媒体打广告有什么区别?” 她这个问题一出来,会议室众人陷入沉默。 香江媒体业这么发达,杂志报纸不计其数,但地产商就那么几家,怎么跟别家媒体去抢广告? 更何况,《GA地产》现在还没做起来,销量也没有数据,又拿什么去说服客户投广告呢? 这个问题把大家都问住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江瑶开口:“我觉得我们杂志可以再加一个家居板块,把这个板块作为咱们杂志的核心板块。” “一来,市面上还没有专门的家居杂志,纸媒更是鲜少报道这方面的内容,这算是一个市场空缺。” “二来,家装会涉及各类材料、电器品牌商,拓宽了咱们的广告客户群体。” 江瑶继续给大家分析: “有房就要装修,家装和房子分不开。我们家居板块通过向读者展现舒适的内部空间布置,分享有品味有格调的装修案例,让读者产生想住进这样房子的欲望,进而也关注到房子所在的楼盘和地产商,这么一来,也能吸引地产商过来投广告。” 杂志盈利全靠广告,如何吸引广告客户就是大家努力的方向,目前香江的杂志还没有开始做家居和装修内容的,如果他们《GA地产》能够把这块空白内容做起来,自然就能区别于别的媒体。 所以江瑶的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 确定了杂志的板块,后面大家又开始讨论每个板块的初期选题。三个板块正好对应三个编辑,每个人负责自己板块的内容,大家又各自有事情忙了。 编辑团队搞内容,江瑶和黄维德就负责搞客户,至于廖媚,先跟着两人一起学习,等能独立上出去谈客户了,就可以独当一面。 江瑶安排好公司的事,已经是傍晚。 公司没什么事,江瑶留了两个保镖照看,剩下的人就让他们回去了。 江瑶晚上还要参加酒会,之后也打车回了公寓。 刚到公寓楼下,就看到前面停着一脸银色跑车,一个熟悉的人影倚在车头,时不时还抬头看手腕的表,似乎在等人。 江瑶进公寓大门就要经过他,不得不上去打招呼:“李先生,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声音,李峻伟眉毛一挑看向她,随即单手插兜的手掏出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很自然道:“不巧,我在等你。先上车,跟我一起吃晚餐,然后再去酒会。” “酒会上没有吃的吗?”江瑶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心里却暗道,她可没答应要跟他单独吃饭。 想到酒会上那些吃食李峻伟就眉心微蹙,有些嫌弃:“有是有,都是些女人爱吃的玩意,走吧,吃饭完再带你挑一套礼服。” 车门开到一半,李峻伟抬抬下巴示意她赶紧上车。 江瑶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脸上是礼貌又有距离感的笑:“不用了李先生,我午饭吃得晚,现在还没消化完,恐怕去了也吃不下,扫你的兴就不好了。至于礼服,我家里有,不劳烦李先生破费。” 啧,李峻伟舌头顶了顶后槽牙,还是头一次被个女人拒绝得这么彻底,他也没强迫人的癖好,甩上车门,他转身对江瑶道:“行,那你上去吧,我七点半过来接你。” 江瑶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眸中有点诧异,不过心下倒是松了口气,朝他点点头,赶紧小跑着进了公寓门厅。 拐进电梯,上楼。 江瑶刚踏进家门,电话铃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响起来,她赶紧踢掉脚下的高跟鞋,趿着拖鞋小跑过去接:“喂?哪位?” 刚才她楼下走得急,回家气还没喘匀,呼吸声比平时急促了点。 “跑这么着急干什么?”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是陈宴北。 听到是他,江瑶唇角微扬,浑身的紧绷顿时消散,腰肢一扭,顺势在沙发坐下来,声音不自然就带着撒娇: “我刚从公司回来,到家就听到电话响,着急了点嘛。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想你了。” 她一句话就惹得陈宴北声音沙哑几分:“快了。别乱跑,乖乖在家等我……” 才分开三天,陈宴北觉得像是分开了三年,等他回来,他要……脑子里出现两人身体紧贴,随着大床律动的画面,她百灵鸟一样啼鸣,一会儿悠长,一会儿急促。 男人性感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江瑶耳朵里跟过了一道电流似的,一直麻到心口,她一手抓着电话听筒,一手无意识地绕着自己的发丝,嗯嗯地点头。 听筒里,两人呼吸都比刚才重了几分。 平复了一会儿,江瑶舔舔唇瓣,一下转了话题,“对了,今天我公司乔迁,借了你一批保镖用,还好他们过来了,不然开业第一天我公司就要在中环出名。” 陈宴北打电话过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我知道,钟义跟我说了,以后那两个保镖就留在你身边,你去哪里都让他们跟着。” 江瑶刚才就想借今天公司出事让陈宴北帮她找两个保镖,没想到陈宴北先提出来,她赶紧顺着他的话应下,“好呀,以后就让他们跟着我。” 说完保镖的事,两人又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半个小时后才挂掉电话。 挂了电话,江瑶从沙发起身走到衣帽间,打算把一会儿酒会要穿的礼服提前拿出来。她对酒会并不上心,自然也不会精心打扮,挑了一身最简洁保守的黑色长裙,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那种。 珠宝首饰一样都没戴,连鞋子也挑的低跟,看起来只比平底鞋高了一点。 第237章 搅和黄了 江瑶和李峻伟站着说话这会儿,陆续有不少道目光向他们这边投过来。 今天的酒会是汪家主办的,来参加酒会的人都知道汪家和李家即将结亲的事,现在李峻伟公然带着女伴来酒会,多少不太给汪思敏面子,所以大家私下都在猜,是不是两家的联姻出了什么问题。 汪思敏那边,几个闺蜜围着她,也在八卦这事。 “思敏,你跟李少怎么回事?”闺蜜邵美琪撇了一眼不远处正和女人说话的李峻伟,转头担忧地望着好友。 邵美琪是邵家千金,邵氏影业的大小姐,毕业于皇家音乐学院,回香江后就在自家公司出道,原本是想走歌星路线,特意找国外知名的音乐制作人量身打造了一张音乐专辑,结果市场反应平平,唯一卖出去的唱片还是靠周围好友捧场,所以现在干脆开始走影星路线,在邵氏电影里演演配角,先混个脸熟。 邵美琪跟汪思敏是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关系很铁。 汪思敏喝了一口红酒,脸上带着笑,淡淡道:“我们挺好的呀,没什么事。你们别乱猜,那个女生叫江瑶,是峻伟的朋友而已。” 刚才李峻伟其实没解释他和江瑶的关系,但女人都爱面子,汪思敏只能这么跟闺蜜定义两人的关系。 邵美琪一眼就看出好友在强颜欢笑:“什么没事?你别自己骗自己了,今天明明是你主办的酒会,李峻伟带个女伴过来,两人还一直聊个不停,把你晾在一边,这不摆明不给你面子嘛?” 好友朱定欣道:“就是啊,而且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长得那副狐狸精样,什么江瑶不瑶的,我可没听说哪个名媛千金叫这名字,怕不是他们皇庭夜总会新招的坐台小姐吧?” “还有啊,你是没看到,刚才她一直在对着李少放电,你可长点心吧,别回头未婚夫被别人给撬走,哭都没你的地。” 邵美琪点头,深表赞同,她虽然没看到对方朝李峻伟放电,但也觉得对方是个很大的威胁,毕竟长得是真好看,她天天在片场见过那么多女星,没一个能比得过那什么江瑶。 汪思敏本来就觉得心里膈应,被两个闺蜜这么一说,心里更是难受。 “诶,那女的去洗手间了,走我们去会会她。”邵美琪一直在留意李峻伟那边的情况,此刻看到江瑶单独离开,她一边拉过一个闺蜜,也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洗手间内。 江瑶从卫生间出来,正站在洗手池前仔细洗手,关上水龙头抬眸看向前面镜子时,发现身后多了几道身影,其中一个是汪思敏。 彼此目光在镜子里对上。 “汪小姐。”江瑶从旁边的纸巾盒抽了纸巾出来擦手,跟汪思敏率先打了个招呼。 汪思敏朝她点点头,此刻这么近距离,她将江瑶那张脸看得更清楚,饶是素面朝天,浑身什么首饰都没佩戴,也美得炫目,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存在。 关键皮肤白得像雪乳,整个洗手间都好似被照亮了一般。 邵美琪和朱定欣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刚才远距离只觉得对方是狐狸精,站近了看,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精,是女人看了都会警铃大作的程度。 本来是想会会江瑶,结果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当成了最大威胁。 朱定欣回过神,没忘她们过来是替好友兴师问罪的,于是冲江瑶抬起下巴,语气威胁道: “江小姐刚来皇庭不久吧?这么快就能陪老板出席酒会,爬得倒是挺快。但是工作是工作,江小姐可不要入戏太深,李少是我们思敏的未婚夫,抢别人未婚夫这种事,下场一般很惨。” 比起朱定欣的威胁办法,邵美琪是走怀柔路线,她对江瑶道: “思敏是李家选定的儿媳,你跟着李少上不了位,顶多混个情妇当当。我看你长得挺不错的,在皇庭当公关有什么好的,我可以推荐你去邵氏拍电影,红了之后还能结实更多的富家阔少,到时候也能嫁进豪门当少奶奶。” 一听两人的话,江瑶就知道今晚果然是刺激到汪思敏了,要不也不会逼得人家朋友来跟她放狠话。 江瑶可不想为李峻伟惹上三个女人,她一脸坦荡地解释道:“我想几位误会了,我是陪李少来参加酒会,但一不是皇庭的公关,二跟他没什么不正当关系,我是欠了他一个人情才不得已过来的。” 不过显然,她的解释和她的脸比起来太过苍白,汪思敏几人打心里不信,看向她的目光仍然带着些敌意。 江瑶不想浪费时间跟女人打嘴仗,干脆开成公布地对汪思敏道:“汪小姐,方便单独跟你聊聊吗?” 汪思敏还没开口,朱定欣嚷道:“你别想私下欺负思敏,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面说?” 邵美琪也站出来护在汪思敏面前。 汪思敏道:“江小姐,她们是我很好的闺蜜,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是关于李少隐私,还是跟汪小姐单独聊比较好。”江瑶是要劝汪思敏放弃婚约的,多两根搅屎棍在这里,恐怕会坏事,她必须跟汪思敏单独说。 听到是隐私,汪思敏犹豫了一下,转头小声对两个闺蜜道:“你们先回避一下,放心,我也不是会吃亏的人。” 听到她这么说,朱定欣和邵美琪只好先离开。 江瑶左右看了看,洗手间门口也不是谈话的地方,“汪小姐,我们能去房间里说吗,我跟你说的事,不好让别人知道。” 汪思敏点头,直接带着江瑶去了楼上的卧室。 汪思敏走在前面,先推开进去,转身对江瑶道:“进来吧,这里很安全,没有别人,你不用担心被偷听。” 江瑶跟在她后面进去。 这是个套间,里面是主卧,外面有个小的会客厅,圆弧形沙发将中间围了个半圆。 汪思敏示意江瑶坐下:“说吧,你想跟我说峻伟什么事。” 江瑶咳咳两声,换上严肃的表情,看着她:“汪小姐,你有多爱李少?满分10分的话,你对他的爱有几分?” 汪思敏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什么意思?” 江瑶解释道:“这么说吧,如果不能跟李少结婚,你会不会死?如果没了他就活不下去,那就算你对他的感情有10分。” 汪思敏想了想,如果不能跟李峻伟在一起,结束生命不至于,顶多难受死吧。 她摇摇头,“那不到10,有个8、9分吧。” 不是10分,江瑶就放心了,她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卡带机:“那你先听听这个。” 摁下开关,机子里面先传出江瑶语重心长的声音,正是她和李峻伟刚才在酒会上私下聊的内容: “人家汪小姐家境万里挑一,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待人接物又这么得体,香江哪个名媛千金能比得上她?关键人家汪小姐对你情有独钟,这么好的太太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放到这里,江瑶关了卡带,声音戛然而止。 汪思敏自然也听出她的声音,有点诧异地看着她,显然没想到私下她对自己评价这么高。 江瑶道:“汪小姐,这下你能相信我对你未婚夫一点意思都没有吧?甚至我还巴不得撮合你们,但是你往下听。” 汪思敏点点头,一心在想卡带后面的话,“你快接着放。” 她想知道李峻伟对她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瑶没卖关子,又摁下开关,里面接着蹦出一句话:“这么大一个美人当你老婆,你没感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呐……” 这还是江瑶的声音。 但接下来就是李峻伟略显压抑的声音:“……我确实不是男人,以前打架身体出了点意外,所以我跟她玩玩可以,但结婚就是害了她。” 然后切换到江瑶的声音:“所以你今晚故意带我来参加酒会,就是为了让她放弃嫁给你?” 李峻伟:“嗯。” 紧接着卡带没声了。 汪思敏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中—— 李峻伟那、那方面不行,不能人道,所以不想跟她订婚? 她看看江瑶手里的卡带机,又看看她,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江瑶狠狠点头,一副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的表情:“现在你明白了吧,李少跟我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借我来劝退你。男人尊严大过天,你总不能让他亲自跟你说他不能跟你结婚的原因是他那方面不行吧?那多丢人呐,还不如杀了他。” “我录音的确不对,但身为女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一直以来喜欢的男人不愿意跟你结婚,还带着别的女人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你肯定无法释怀,天天钻牛角尖地想为什么他选别人不选你,所以我偷偷录音,给你一个真相。” “不错,李峻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但是中看不中用啊!你天天跟他睡在一起,跟个人形立牌睡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何况他不能人道这事你只能跟他心照不宣,你要是说出来,你不嫌弃他不行,他觉得你同情他,转头可能就跟你离了。你要是不说,他天天用这事惩罚他自己来气你,带不同女人来你眼前晃,膈应的还是你。” “所以啊,既然你没了他也不会死,不如放手。” 第238章 他回来了 “既然离了他不会死,不如放手。” 不如放手。 放手。 江瑶的话在汪思敏脑海盘旋,最后深深烙印。 是她上赶着要和李峻伟在一起,所以父母才跟李家示好,提出联姻的事,自家人也因此无形间在李家面前矮了一头。 父母虽然没有跟她抱怨过这事,她以前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想起来,难免还是替父母心酸。 而如果她现在放弃李峻伟,那父母就不必为她受委屈,她也不再因为李峻伟的冷待而患得患失。 更关键的是,她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忍受得了丈夫一辈子不能人道的事。 思来想去,汪思敏终于想通了。 整个人一扫刚刚郁郁寡欢的心情,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江小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到她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江瑶知道自己的方法成功了。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秀眉微微蹙起,眼神严肃地望着汪思敏:“你能想通就好。不过—— 还希望我们之间的谈话汪小姐能够保密,毕竟这事涉及到别人的隐私,传出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其实李峻伟压根就没有说过那些话,都是江瑶用空间里的ai声音软件合成的。 兵行险招,只有这样,她才能成功替李峻伟解除婚约,还两边都不得罪,自己全身而退。 汪思敏不是那种偏执型人格,没有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在这件事上她反倒记了江瑶一份人情:“你放心江小姐,你冒着得罪李少的风险把消息透露给我,我不会恩将仇报。” “那,汪小姐,我就先告辞了。”江瑶起身,跟汪思敏告别。 汪思敏跟着站起来,很客气道:“我送你下去。” 两人前后脚出了房间,沿着扶梯台阶往下走,台阶快走完的时候,汪思敏忽然叫住江瑶:“江小姐,之前我朋友对你有些误会,她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以后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想到之前自己闺蜜对江瑶冷嘲热讽的话,汪思敏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许是因为江瑶冒着得罪李峻伟的危险给她透了那么大一个秘密。 江瑶无所谓地朝她笑笑:“没事,大家都是女人,可以理解。” 话音刚落,汪思敏两个闺蜜正好过来找她,两人一直在楼下等着,就怕江瑶欺负人,没想到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下楼。 邵美琪和朱定欣一左一右走到汪思敏两边,朱定欣眼带敌意的瞟了江瑶一眼,小声询问好友:“她跟你说什么了思敏?你长点心眼,别傻乎乎的什么话都信。” 邵美琪也好奇,目光防备地打量江瑶:“对啊,你们聊什么了?快跟我们说说,我们跟你分析分析。” 汪思敏歉意地看了江瑶一眼,朝两个闺蜜摇摇头:“哎呀你们别问了,没聊什么,江小姐就是跟我解释了一下她和峻伟的关系,走吧,我们出去,外面客人还在等我呢。” 三个人手挽手走远,江瑶也出去找李峻伟。 “解决了?”李峻伟端着酒杯,挑眉看着朝她走过来的女人,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事情应该有了好进展。 “等着吧,差不多了。”江瑶走到旁边的甜品台,往盘子里夹了一块蛋糕,咬了一口。今晚饭都没吃,可饿坏了,现在事情圆满解决,她只想赶紧吃点什么填饱肚子。 看到她小口小口吃着蛋糕,李峻伟很淡地哼了声,请她吃晚餐她不去,这会儿倒知道饿。他问道:“你怎么跟汪思敏说的?” 李峻伟看到汪思敏带她上楼了,理所当然认为两个女人肯定促膝长谈了一番。 江瑶咽下嘴里的蛋糕,道:“你还说呢,我觉得汪小姐挺通情达理的,而且也挺理智的。我站在闺蜜的角度,跟她分析了一遍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顺便还说了点你的坏话,她就表示会再考虑联姻的事。” “坏话?”李峻伟摇晃了两下手里的高脚杯,表情似笑非笑。 江瑶赶紧解释:“你不是说了方法不计嘛,我要劝她放弃你,自然是要说些你的缺点。” 不能人道也算是缺点之一吧,万一汪思敏那边没瞒住这事,她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已经坦白过了。 哪知道李峻伟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刨根究底:“我倒是想知道,我缺点是什么?” “这不很明显嘛”,江瑶张口就来,“你是皇庭夜总会的老板,天天身边都是美女环绕,今天带我来酒会,明天可能就带别的女人去开房,当你的太太要么不爱你,要么心脏得足够强大。汪小姐这么优秀又骄傲的女人,肯定不愿意受这种气。” “哎,你别问了,反正事情解决了,方法不计,你等着看结果就行。现在事帮你办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吧,明天我学校还有课。” 怕李峻伟还要再问,江瑶先堵了他的嘴。 李峻伟知道她在念书,也没再为难她:“行,我送你回去。” 江瑶想说不用,但一想到这里是山顶别墅区,大晚上根本打不到计程车,话又咽了回去,老老实实跟着李峻伟往外面走。 那头,朱定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碰了碰好友的胳膊小声提醒:“思敏,你看看,我就说那女的不简单,前脚刚跟你聊完,后脚就哄得李少提前走了,连招呼都不跟你打一个。” 邵美琪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就是,你别被她花言巧语给骗了,她说她跟李少没关系,可你看看两个人脚跟脚步的,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没关系的。” 如果没听到录音,汪思敏肯定也会觉得江瑶在骗她,现在再看这一幕,只会觉得是李峻伟在故意气她,就是为了让她死心。 当然,她现在是真的死心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李峻伟那方面不行之后,她觉着他那张脸好像也没什么吸引力了。 汪思敏对两个闺蜜道:“行了,你们两个消停点吧,江小姐没骗我什么,只是跟我说了些道理,我本来也开始有点觉得我和峻伟不太合适,我又不是没人追,为什么非得巴着他不放?” 听到她这么说,朱定欣和邵美琪愣了一瞬,随即就是惊喜,朱定欣明显憋了好久的样子:“哎呀思敏,你可终于想通了!之前我们怎么劝你都不听,非李峻伟不嫁,害我天天看着李峻伟的绯闻都替你着急。” 邵美琪抚了抚胸口,也是如释重负的表情:“你能想通就好,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李家不靠谱,你未来公公李景良很早就包了个女明星,还把人养到国外,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峻伟又是做夜总会生意的,婚后各种莺莺燕燕有得你烦的。” 之前汪思敏又不知道李峻伟不能人道,所以闺蜜再怎么劝,她都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现在再听这些话,不禁觉得每一句都很有道理。 她今晚就要跟父母提这事,赶紧跟李家说清楚,两家联姻的事就算了。 中环公寓。 李峻伟开车把江瑶送到楼下,江瑶解开安全带,跟他拜拜了一声,就赶紧推门下车。 江瑶一身轻松地进了公寓大楼,想着今晚之后两人就互不相欠,再不交集,心情格外畅快。 李峻伟看着她跑得比还快的背影,没有叫住她,反正来日方长。 江瑶从电梯出来,站在房间门口,低头伸手在挎包里摸索找钥匙,摸了半天,终于从一包便携防身工具里面找到了钥匙。 拿着钥匙插进门锁,拧开门,抬手习惯性地去摸玄关边的电灯开关—— 啪,灯却先一步亮了,伴随着男人低冷的声音:“去哪里了?” 房间被灯光点亮,江瑶才发现沙发上坐着的人。 “陈宴北?你回来啦!”江瑶声音惊喜,自动就忽略了他的问题,关上门后,她换了拖鞋小跑过去,一下跳到他身上,膝盖跪在他身体两边,双臂亲热地圈住他的脖子。 “你什么时候到的呀?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饿不饿,要不要煮点面给你吃?或者三明治也可以,冰箱里有现成的食材,我下午回家时候买的。” 听到她嫣红小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眼神亮闪闪的落到他脸上,陈宴北大手放到她后颈,指尖在她纤细的脖颈处摩挲了几下,随即薄唇微张强势地堵住她的红唇。 “唔……” 江瑶只来得及哼了一声,整个嘴里都是他微凉的淡淡的烟草气息。 她这才惊觉,他似乎抽过烟。 然后念头刚一闪过,就觉得全身忽地一凉,后背长裙的拉链被退到腰后,紧接着整个裙子被大力一扯,直接从后面被撕成了两半。 身前一空,男人炙热的气息从她的唇辗转向下,停在某处—— “哈啊……” 江瑶浑身过电一样,猛地哆嗦了一下,双手抱住他的头,指尖插进他柔软的发丝,空气里响起大口大口的吞咽声,他狠得如同饿极的猛兽,江瑶也馋了好几天,整个身子后仰到极致,把最美味的食物送到他面前,任他享用。 第239章 素了三天的狼 自打两人住在一起,每晚上都要来个好几回,那方面简直天作之合,如鱼得水,回回都能搂贴抖颤一起升天,而今晚,两个人素了三天,更是一点就着。 不一会儿,沙发前那块地毯上就乱七八糟散了一地衣物。 空气里都是江瑶嘤嘤哼哼的声音。 他埋在她怀里,喉结咽动。她双臂紧紧圈住他的头,修长脖颈往后仰到极致,红唇一张一合,如同一条缺氧的鱼儿。 他一边咽动,一只手配合动作,另一只手则抓住她的手,引导着来到他的腹部,让她的小手顺着鼓起的形状,从上到下,来回滑动。 闷哼一声,他攻势加重,喉结咽动愈发急速,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她被他欺负得身子软似一滩水,小嘴不断逸出声音,整个人抱着他难耐地磨。 偏偏陈宴北只点火,不负责灭,像是故意折磨她一般,吊得她难受极了,漂亮眸子都被磨出一层水汽,眼尾渐红,声音仿佛笼了一层纱,用气音出声:“陈……宴……北……” 她想要了。 陈宴北从她怀里抬头,幽深的眸盯望着她意乱情迷的模样,声音沙哑:“叫我什么?” 江瑶大脑一团白光,小嘴只顾说他想听的话,又软又轻地叫他:“老……公……” “老公……嗯……哈……” 她娇滴滴地叫了好几声,腰肢扭得似水蛇。 陈宴北不疾不徐地捏住她的命脉,指尖若有似无地地拂揉:“晚上去哪里了?” 江瑶身子微微发抖,红唇张合:“去、去酒会了。” 陈宴北:“跟谁?” 他一边问,一边还在撩拨她,她脑子跟团浆糊似的,老老实实地回:“李、李峻伟……我答应帮他解决一件事,我们之间的账就两清了……” 听到这个名字,他黑眸顿时泛出危险的光,接着问:“洗衣机里的外套也是他的?” 洗衣机?这次江瑶没有立刻回答,小脸明显呆滞了一瞬,迷离的眸一眨一眨地盯着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自己都忘了,前晚从皇庭回来的时候,身上穿了一件李峻伟的外套,到家后她把衣服直接扔洗衣机清洗烘干后,就完全把这茬给忘了。 衣服现在还在洗衣机里没拿出来。 而晚上陈宴北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原想着给她一个惊喜,进门后却发现家里压根没人,紧接着又发现洗衣机里有一件男士外套,而外套去不是他的。 那一瞬间,他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见她不说话,陈宴北继续指尖撩动,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他来过家里?” 江瑶被他弄得吟哦出声,随即脑袋拨浪鼓一样地摇,“呜呜……没有没有……” 他又问:“那他碰过你没有?” 听到这话,江瑶原本半眯的眸清明几分,理智一点点回笼,然后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在怀疑什么?” 晕红小脸倏然浮起一层怒意,她一把打掉他覆在她胸前作乱的手,一只手臂横在胸前遮挡,直起身子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陈宴北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 “放开我。”江瑶气鼓鼓地瞪他一眼,伸手去够旁边的毯子,想要先把自己裹起来。毕竟赤诚相对的时候,吵架很没有气势。 看着她愠怒的神情,陈宴北心里没由来地一沉,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一双大手铁钳般箍住她的腰,将她牢牢按在他腿上,用力一顶—— “……” 江瑶美眸瞪得圆溜溜的,身子情不自禁地紧缩。 陈宴北闷哼一声,下一秒薄唇堵住她的嘴,大手扶着她的腰上下讨龙。 很快,江瑶就被颠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她被迫攀着他的肩膀,手指死死抠住他的肌肤,红唇张张合合,海藻般的长发在身后摇曳…… 沙发、地毯、落地窗……,数不清一共换了几个地方,直到最后两个人相拥着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她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连抬一下手指都觉得累。 他食髓知味,搂着她怎么都不肯松手。 “老婆……” 他低低地唤她,指尖一下一下在她柔软的发丝间穿梭。 江瑶闭着眼睛哼唧了一声,刚才心头的气早就被他又撞又颠地弄没边了。 她现在算是领悟了那句话,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如果还没合,那就多来几次,最后肯定累得都没力气算账了。 她脑子困成一团浆糊,都来不及听他后面说了什么,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 江瑶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尝试动了动身体,果不其然,一阵酸软的感觉从四肢百骸蔓延开,她哼唧了一声,翻身抱住被子,将脸颊埋进了松软的被子里。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想到后面两个人花样百出的姿势,她不禁脸红心跳。 “醒了?”低冷的声音传来,江瑶抱着被子翻身循声望过去,陈宴北高大身姿立在卧室门框边,一身深蓝色家居服,袖口被他整齐地挽到臂弯,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两人视线就这么在空气里撞上。 江瑶眨了眨眼睛,“嗯”了一声。 陈宴北右手虚握成拳,抵住鼻尖,咳咳两下,道:“饿了没?我做了早餐,起来吃点吧。” 江瑶点点头,双手撑着床垫,就要起身。 “老婆,我抱你。”陈宴北已经大步朝床边走过来,修长有力的臂膀穿过她的脖子和腰,直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他知道她此刻肯定腰酸腿疼,哪儿哪儿都没力气。 昨晚雪一样的人儿,被他折腾得周身斑驳,全是青一片,红一块。 他承认昨晚有点失控,力度没控制住,尤其她在他身上起起伏伏,妖精一样,惹得他双眼通红,掐着她腰狠狠地要。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浮上来,他喉结轻滚,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稳。 江瑶也没矫情,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小脸伏在他肩膀,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顾。 陈宴北直接抱着她去浴室,让她坐在洗漱台边,然后自然地取出漱口杯和牙刷,在牙刷上挤好牙膏,摆到一边。 接着从挂架上取下她的毛巾,打开水龙头将毛巾打湿,拧干后,他拿着热毛巾一点一点替她擦脸。 暖乎乎的毛巾盖在脸上,江瑶舒服地嘶了一声。 后面刷牙这种事她没让陈宴北代劳,但陈宴北也没出去,而是站在旁边等着她。 等她洗漱收拾完,他又长臂伸展,直接打横将她抱起,脚下没停,抱着她经过客厅,往餐厅方向走。 江瑶一眼就看到那件扔到地上的黑色夹克,正是李峻伟借她的那件,想起昨晚陈宴北质问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很生气他不信任她,但此刻, 她靠在他怀里,抬眸视线就落到他下巴浅浅的胡茬上,想到昨晚他为了早点跟她团聚从新加坡赶回来,行程一定排得很满很累,才能提前结束工作,应该很累吧?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指尖,碰了碰他的胡茬,有点扎手。 “老婆”,陈宴北立刻低头看她,声音很低的叫了声,“还气不气?” 他没忘昨晚他问那几个问题惹江瑶生气了。 后来他占了她一夜,看似她也沉沦,但他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上次两人就是因为信任问题分开,他再经不起一次。 看他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江瑶心蓦地一软,搂住他脖子,红唇亲了亲他的唇角:“我不气,衣服的事我可以解释。” 陈宴北亲了亲她额头:“不用解释,我相信你老婆,先吃早餐。” 陈宴北抱着她到餐桌边,把她放到椅子上。 桌上已经准备好搭配均衡的早餐:牛奶、咖啡和三明治。三明治里放了火腿、煎蛋和生菜还有沙拉酱,用烘焙纸包裹好,直接就可以拿起来吃。 “尝尝。”陈宴北把装着三明治的盘子推到江瑶面前。 江瑶拿起来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和配方,她笑着点点头:“好吃!” 昨晚体力透支厉害,她吃两口三明治喝几口牛奶,没一会就把早餐解决干净。 陈宴北早就吃完,双臂交握在胸前,眸光深深地看着他的小女人用餐。 江瑶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拿过纸巾擦擦嘴,“咳咳。” 吃饱喝足,有的事她还是需要解释一下:“我要跟你说说衣服和酒会的事。” 江瑶把跟李峻伟之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宴北,没有省掉任何细节。 以前她总想着只要她跟李峻伟把账算清楚,就不用告诉陈宴北,免得他操心。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两个人相处,坦诚很重要。 尤其是她换位思考,如果昨晚那种情况,是她突然半夜回来,看到家里有别的女人的衣服,再看到陈宴北被别的女人送回家,她是什么心情? 她估计也会跟陈宴北一样心里不舒坦,因为他们两个都有精神洁癖,受不了伴侣一点不忠。 江瑶想通了,所以将她和李峻伟之间发生的事,十分坦诚地告诉了陈宴北。 第240章 今天的出门计划搁浅了 “事情就是这样,你别多想,我对李峻伟完全没感觉,答应跟他参加酒会也是想早点和他撇清关系,还有他那个保镖邱旺一直暗戳戳的威胁我,据说是什么飞虎队退役的,我一个人又打不过特种兵,只能按他们说的做。” 看着自家老婆乖乖巧巧地跟他解释,陈宴北心里反倒生出一丝内疚。 他昨晚纯属就是男人那点占有欲作祟,只要一想到她穿别的男人的衣服,跟别的男人接触,他一颗心就像泡酸水里面一样,又酸又涩,难受极了。 现在听到江瑶是被人威胁,酸涩一下又化成了怒火。 “瑶瑶,今天跟我去个地方。”他揽过她的肩膀,侧头看着她,低声道。 江瑶今天学校有两节基础理论课,不过可以翘掉。公司那边也没什么事,编辑团队写稿,她等着审就行。 她顺势靠上陈宴北坚实的臂膀,仰起小脸好奇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陈宴北伸手捏了捏她粉润的脸颊:“去了就知道了,现在你去换衣服,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说着他就揽着她起身,把她推离餐桌区域,随后自己挽起袖子,开始收拾餐桌。 以前陈宴北压根就没干过这些事,但体会过家里没有佣人,两人可以随心所欲做某些事,整个家随便哪处都能成为两人快乐的雀巢之后,他就再不想请佣人。 两人不常在家做饭,但偶尔也会有些隐形家务,比如现在,吃完早餐之后,桌上的餐碟需要收拾清洗。 陈宴北舍不得让自己老婆动一根手指,所以自觉揽了这些家务。 江瑶虽然不用干活,但她也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站在餐厅入口,看着男人高大身影微微倾身,有条不紊地将桌上的餐碟叠在一起,端去厨房岛台那边,即使做着这些寻常小事,也依旧掩盖不住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早上两人吃的三明治,用过的碗碟杯子不多,很快陈宴北就收拾完,看到江瑶还站在那里等他,便走过去拉着她往卧室走,“去换衣服。” 两人脚跟脚一起到衣帽间,江瑶推开衣柜门,对着那一排排衣服犯愁,不知道该挑哪件。 陈宴北手臂一展,直接替她拎了一套白色的运动服下来:“穿这个方便。” 也好,江瑶本来还在想怎么穿衣服能遮盖住身上的痕迹,现在穿运动服正好,从头遮到脚。 “那你穿什么呀?”江瑶抱着运动服,笑嘻嘻回头看陈宴北挑衣服。 陈宴北平时都是正装,剪裁得体的衬衫西装,偶尔会搭一副银边眼镜,看着倒是很禁欲总裁风,只是她今天穿运动服,陈宴北要还是挑正装,两个人走在一起,好像风格不是很搭。 “老婆,你帮我选。”陈宴北单手插兜站在衣柜前,看江瑶一副好奇模样,索性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江瑶红唇一扬,指了指那套黑白配色的运动装,“就这个,正好跟我的是情侣装。” “好。”陈宴北直接把那套衣服取下来,扔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抬手一颗一颗开始解家居服的扣子。 江瑶双手交叉拽住睡裙两侧,也打算换衣服。 她才刚做了个脱衣服的动作,便见一旁陈宴北身上的家居服已经被脱了下来,露出线条分明的上身,后背几个位置,一道道淡红色抓痕格外明显,分明就是她昨晚上的杰作。 江瑶有点心疼了,看到陈宴北就打算这么套上运动服,她赶紧叫住他:“等等。” 她走上前,指尖沿着他背上的抓痕来回摩挲了几下,“疼不疼呀?要不给你擦点药吧?” 陈宴北对着镜子转身,看了眼后背的痕迹,随即便回头对上她的视线,嘴角微扯:“心疼了?昨晚上是谁又叫又挠的,小野猫一样。” 小野猫这个比喻瞬间让江瑶想起昨晚的情形,他一会儿深一会儿浅的吊着她,逗得她猫儿一样叫,最后才重重地给她,太重了她又受不住,手指攀紧他的后背,又挠又抓。 江瑶脸颊蹭地浮上两朵红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到底擦不擦药呀~” “我不用擦,倒是你身上——”陈宴北手指捏了捏她粉晶晶的小脸,赤着上身一把从后面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沉声说,“瑶瑶,我帮你检查检查。” 他双手放到江瑶腰侧,拎起她一点衣服,往上一拽—— 江瑶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前面是衣帽间一米宽的全身镜,江瑶正对着镜子,她全身牛奶一样的肌肤,到处都有被吸出来的红色印记,从脖子到大腿内侧,她羞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除了一身的痕迹,还有一身足以令任何男人血脉喷张的身材曲线。 该大的地方又大又形状漂亮,该挺翘的挺翘,腰细的只有一只手宽,往下的曲线呈沙漏型,腿又长又直。 陈宴北盯着镜子里的美景,视线逐渐幽暗,薄唇情不自禁地在她耳后地带流连,逐渐加重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侧面,惹得江瑶身子微微颤抖,小嘴不断嘤嗯出声。 她身子一动,镜子里的美景也跟着颤,陈宴北喷出的气息越来越烫,大手不断在她腰线摩挲,声音压抑沙哑:“老婆,你好美。” 江瑶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娇声抱怨:“还出不出门了呀~” “不急。”陈宴北大手箍住她的腰,将人在他怀里翻了个面,然后用腹肌推着她,一步一步,直到把她抵到镜子上。 镜面冰凉的触感贴上后背,刺激得江瑶哼了一声,但随即,声音便被陈宴北的唇彻底封住,他把她抵在镜子前,俯身狠狠地亲,大手流连探索。 江瑶一开始还哼唧着把他往外推,后来架不住陈宴北指法了得,她渐渐得了乐趣,闭着眼睛,毫无意识地嗯哼。 素了三天的余火,一点就着。 很快战场就从穿衣镜前转移到了一旁的沙发。 江瑶小手紧紧攀着他的肩,像一艘在浪里穿行的船,不断抛起又落下。 陈宴北眸色黑得几乎看不见瞳,浑身带着一股狠劲又冲又撞,空气里都是节拍密集的声音。 开弓没有回头箭,等两个人再分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江瑶腿软得连路都走不稳,赖在床上不想起来,陈宴北也心疼她,索性把今天的出行计划给取消了。 “老公,我饿……”江瑶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有气无力地开口。 早上吃的那点三明治早就被消耗完了,午餐没吃,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再晚都该吃晚餐了。 陈宴北倒是一脸餍足,神采奕奕得仿佛还能起来大战三百个回合。 “想吃什么?我去做。”他俯身看着裹在被子里的小女人,一张小脸白里透红水润润得,娇花一样,他爱怜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一颗心软得要命。 江瑶只想马上就能吃到嘴里,小嘴一张:“要不煮面吧,简单又方便。” “好。”陈宴北答得干脆,起身穿上拖鞋,扯过一旁的睡袍披上后,回头又帮江瑶把被子掖好,才转身进了厨房。 陈宴北在厨房忙碌,江瑶本来想在床上等现成的吃,可身体黏腻腻的不太舒服,尤其是里面她忍不了,索性起来去浴室洗澡。 要是往常她肯定要舒舒服服泡个澡,可今天惦记着陈宴北的面,她没泡澡,简单把身体和头发洗干净,就穿着睡袍出来了。 厨房。 陈宴北用雪平锅烧了一锅水,撕开两袋车仔面丢进去,刚准备拿筷子搅拌搅拌,便听到门铃在响。 他放下筷子去开门,一路上眉心微蹙,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哪个没眼力见的过来。 他手放到门把上,拧开—— “surprise!” 梁遇则和霍沉风异口同声,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夸张表情。 “我们两个不请自来,你不介意吧?”梁遇则晃了晃手里拎着的红酒,表示自己不是空手来。 霍沉风则是看着陈宴北身上的睡袍,笑得一脸意味深长:“都下午了还没起床?啧啧……” “进来吧。”陈宴北冷嗖嗖地看了两人一眼,拉开门。 梁遇则和霍沉风以前来过这间公寓,进门就轻车熟路地换了鞋往里面走。 “先待在客厅别乱走。”陈宴北交代了一句,转身就进了厨房,车仔面不能煮太久,他得赶紧把面挑起来。 眼看着他进了厨房,梁遇则和霍沉风快速对视一眼后,同时起身,好奇地跟过去。 刚走到厨房门口,看到一身睡袍慵懒矜贵的大少爷居然拿着筷子在挑面,两人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什么面得陈大少爷亲自煮呐?梁遇则瞪大眼睛:“你公寓没佣人啊?” “没有。”陈宴北挑完了一个碗,又拿起另一个碗,语气冷淡地丢下两个字。 “啧……”梁遇则从来没见过他干这种家务事,看西洋镜一样连连盯着他,一脸感叹。 感叹完,梁遇则吸吸鼻子,伸手想去端碗,“闻着倒是挺香的,正好我和阿风还没吃饭呢,给我们也来一碗……” 手还没碰到面碗,手背就挨了一筷子头。 “想吃自己煮。”陈宴北冷冷扫了他一眼,抓起旁边还没拆包装的面,扔到他手边。 第241章 送上门的生意(已修,重看) 陈宴北扔了两袋面给好友后,就进卧室喊江瑶出来吃面。 厨房里就剩下梁遇则和霍沉风两人。 两人是真没吃午餐。梁遇则捧着那袋包装花花绿绿的车仔面研究,看着袋子后面的小字念念有词:“锅里烧开水,水沸腾后放入面……” 他从小锦衣玉食,饭来张口惯了,压根就没进过厨房,更没机会吃泡面。 “研究明白没有?知道怎么煮吗?”霍沉风见他老奶奶看报纸一样的神情,忍不住开口催促。 梁遇则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学着刚才陈宴北的动作扔了袋面给他,连回复的话也一模一样:“想吃自己煮。” 霍沉风抬手接过面,啧了一声,感叹:“一个个都靠不住,吃碗现成的面都吃不到。” 梁遇则嗤笑:“要不我给你钱,你下楼去茶餐厅打包两份面回来?” 霍沉风不愿意:“要去你去,我就要吃这种面,闻着味比餐厅里的香。” 梁遇则也深有同感,要不也不会认认真真在这里研究怎么煮泡面,他把水倒进锅里,嘟囔道:“那不得了,赶快过来一起煮面,饿死我了。” 这面当然是香,因为是江瑶买的猪油蒜香味泡面,里头调料包的配料都有十几种,餐厅根本煮不出这个味。何况人饿极了的时候,自然见人吃什么都觉得香。 江瑶拉着陈宴北从卧室出来,刚走到厨房门口,便见到厨房里两道忙碌的人影,两个人衬衫西裤,挽着袖子,一人守着一个小锅,专注地盯着锅里,等着水沸腾,乖巧得好像两个小学生。 “扑哧。”她没忍住笑出声,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在厨房看到另外两位大少爷下厨。 听到声音,电磁炉前的两人同时回头,见到江瑶,异口同声地叫了声:“嫂子好。” 江瑶笑着朝两人点点头,视线瞄到锅里已经逐渐冒泡的水,提醒道:“可以放面饼了,煮三分钟就行。墙上贴得有计时器,摁一下中间那个按钮就可以开始计时。” 梁遇则赶紧回头把面饼放进去,霍沉风则去摁计时器。 “别管他们”,陈宴北拉着江瑶在餐桌坐下,把面碗推到她前面,“不怎么烫了,快吃吧,不是早就喊饿了。” “嗯。”江瑶拿起筷子,挑起两根面条放到嘴边吹了吹,慢吞吞吸进嘴里。 嗯,好吃,她满足地半眯眼睛,一脸享受。 看她吃得香,陈宴北也觉得有些饿,埋头专心挑着碗里的面吃。 厨房里飘荡着泡面勾人的味道和小声的吸溜声。 泡面这种东西是有传染性的,属于人传人现象,具体表现在看着别人吃,自己就想吃。 梁遇则和霍沉风闻着味,只觉得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计时器,终于,三分钟到了,两人赶紧把锅里的面挑进碗里,然后端着面碗在餐桌坐下,加入了泡面大军之中。 江瑶穿越过来之后就没怎么吃过泡面,另外三个大少爷是属于从来没有机会能吃到泡面。 四个人一人一碗泡面,吃得无比满足。 没一会儿,四个碗就见底了,连汤都没剩。 梁遇则甚至还把泡面的包装袋叠好揣进西装裤袋,说要回去让佣人照着多采购点囤家里。 江瑶笑他:“这个也不能天天吃,天天吃容易腻。我买了一大箱,你要喜欢一会儿走的时候多装几包回去。” 那敢情好,梁遇则笑得都看不见眼睛:“嫂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霍沉风勾唇,顺势道:“嫂子,我就不又吃又拿了,我想吃了就来这里蹭一顿。” “可以呀,随时欢迎。”江瑶笑嘻嘻应下。 闻言,陈宴北抬眸轻飘飘地扫了霍沉风一眼,那表情只有三个字——“想都别想”。 霍沉风耸耸肩,“嫂子说可以。” 陈宴北皮笑肉不笑,下巴朝着桌上几个吃完的面碗扬了扬,示意:“那你负责洗碗。” 洗就洗,霍沉风撸起袖子就开始收拾,还真打算洗碗。 陈宴北也不阻止,梁遇则躲一边看热闹,只有江瑶觉得不好意思让客人洗碗,起身道:“还是我来洗吧。” “别别别嫂子,你好好休息。”霍沉风哪里敢让江瑶洗碗,没看到刚刚煮面都是陈大少爷在煮,而且两人这个点才吃饭,想必两人昨晚肯定辛苦了一晚上…… 陈宴北昨晚回来的飞机都是霍沉风安排的,他当然懂两人干柴烈火在家干什么。 江瑶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打算去帮忙。梁遇则见状,赶紧道:“嫂子你就让他洗,我正好有事想问问你。” 江瑶只好坐下来。 梁遇则道:“嫂子,你是不是在明报连载小说来着?就那本古代宫斗言情《宫心计》?” 江瑶点头,“怎么了?” 梁遇则目光顿时亮了起来:“太好了嫂子,我们梁氏影业的张少辉导演想拍一部女性视角的古装宫廷剧,正好看中你这本小说,前几天跟明报的主编聊版权的事,对方一直没给准确的答复。” “张导找人打听才知道,邵氏影业也在跟明报那边接洽,并且邵氏的董事长和明报主编查礼国私交不错,所以张导找到我,想让我这边给想想办法,帮忙把《宫心计》的版权拿到手。” “这不,我一查到《宫心计》的作者居然是嫂子你,就觉得这事有希望了。你放心,版权费我们肯定给得比邵氏高,邵氏出多少,我们可以双倍。” 《宫心计》连载到一半,读者反响特别好,明报还给江瑶的稿酬提了价,但是还没跟她聊过有影视公司想买版权的事。 江瑶没想到梁遇则找她是为这事,小说能卖出版权她自然开心,何况梁遇则还要给双倍的稿费,她道: “我肯定是向着你那边,虽然按照合同规定,小说的版权费明报占百分之四十,我占百分之六十,但最后决定把版权卖给谁,是双方共同商议决定的。这样吧,我先找查主编聊聊,尽量把版权谈给你们公司。” 听她这么一说,梁遇则桃花眼笑成了一条缝,邵氏影业有查主编,他们梁氏也有原作者的关系,不见得梁氏就一定输。 “嫂子你不知道,我老豆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是这次的版权谈不下来,就让我去管海外的钻石矿生意,我可不想去南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所以嫂子,我能不能留在香江,全看你了。” 自从梁遇则接手梁氏影业以来,梁氏就一直被邵氏影业压着打,邵氏影业拍一部火一部,他们梁氏却部部不温不火,加上梁遇则又三天两头跟公司女明星上八卦报纸,梁董自然对儿子很不满。 江瑶点点头:“我尽量。” 梁遇则让江瑶帮忙也不是白帮,何况还有陈宴北这层关系在,礼尚往来,他也给江瑶回了份礼:“嫂子,听说你们GA地产也做活动宣传这块,我正好有个做房地产的朋友,想找家公关公司策划新楼盘的开盘活动,我介绍你们聊聊?” 江瑶公司正处于拓展客户资源的阶段,自然没有拒绝这个机会:“好啊,那改天麻烦你约个时间,帮忙引荐一下。” “没问题。”梁遇则当即保证道。 事也聊了,面也吃了,梁遇则和霍沉风还想接着开红酒喝,一看到旁边陈宴北冷得如冰似雪的脸,顿时把话咽了回去,起身跟江瑶告辞。 第242章 没瞧上你的小说 隔天。 江瑶正打算去明报找查主编聊聊小说版权的事,查礼国倒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邵氏影业的邵导组了个饭局,让她一块儿过去聊聊。 昨天梁遇则刚跟她说了版权的事,今天邵导又约饭,肯定也是要找她聊版权,合同里面写了,版权需要双方商议决定,所以邵氏绕不过她,必须得让她点头。 但凭陈宴北和梁遇则的关系,江瑶肯定是向着梁氏的,而且梁遇则以前还帮她赶走过骚扰她的古惑仔,这份人情她还没还。 挂了电话,江瑶就开始苦恼,怎么在尽量不得罪人的情况下,把邵氏那边给推了。 饭局定在晚上,江瑶心情纠结,临出门的时候也没心思打扮,随便挑了套正式点的套裙,涂了点口红就打算去赴约。 陈宴北刚好从公司忙完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她正站在玄关换鞋,顿时揽住她,将她圈进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去哪儿?” 江瑶反手圈住他的腰,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仰起小脸,语气有点无奈:“去个饭局,下午查主编给我来的电话,说是邵导想约我聊聊,肯定是聊版权的事呗。” 听她的语气,陈宴北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声问:“不想去?” 江瑶很诚实:“当然不想去了,一顿饭都得思来想去怎么拒绝人,太费脑细胞了。” 陈宴北大手从她头顶滑到她脸颊,指尖摩挲着她脸颊细滑的皮肤,道:“不想去就不去,邵氏那边不用担心,我直接跟邵启礼打个电话回绝他。” 梁氏是梁遇则在管理,邵氏则是邵启礼。而约饭的邵导,是邵启礼的堂哥,全名叫邵正荣,拍过几部卖座的武打片,圈内人尊称他邵导。 同时他也是邵氏影业的股东之一,虽然股份不多,但用现在的话说,又是资本又是名导,buff都叠满了,在圈内基本横着走。 可以想象,这得是多少女星眼中的香饽饽。 江瑶却不想陈宴北插手这些事,她工作上的人情世故自然该她自己去面对,事事都靠让陈宴北给她处理好,那她还搞什么事业,直接在家当阔太更省事。 她在他怀里依赖地蹭了蹭,娇声道:“你今天忙了一天,在家好好休息呀,我聊完就尽快回来。” 陈宴北却不打算放人,大手搂上她的腰,上下滑动,又很快探进绵软之中,轻轻重重地揉。 “别走,在家陪我。”低沉的语气暧昧又充满暗示性。 “嗯~哈~”江瑶被他捏住命脉,圈着他的手臂直往下滑,整个人软得站不住。 眼看气氛又要一触即燃,江瑶脑子里的事业弦倏地绷紧,眼中恢复几分清明,恋爱脑要不得、要不得…… 她从他温暖宽大的怀抱艰难地挣脱出来,红着脸哄他:“都答应别人了,我还是得去赴约,等我晚上回家,我穿你带回来的那套衣服好不好?” 昨晚上陈宴北从新加坡带了好几套内衣回来送江瑶,昨晚她只是换上试了一下,立刻就被他摁在衣帽间的穿衣镜前来来回回地折腾。 那套内衣当场就被撕成两半。 完事后非让她再试一套,结果那一套也没能幸免。 现在还剩有吊带袜的那款她没穿。 陈宴北没说话,目光幽深地盯了她两眼,大手一伸,直接捏住她的腰,将她一下抱到玄关上,火热的吻朝着她涂得红艳艳的小嘴落下来。 江瑶闭着眼睛,被他亲得嗯声不断,让他讨足了利息,最后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锦江饭店。 “江小姐!这边!”查礼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从包厢出来,到饭店门口等着江瑶。 一见着人,他立刻笑脸相迎地过去:“这个点从中环过来有点堵吧?邵导来了有一会儿了,走,我们进去吧。” “查主编。”江瑶笑着打了个招呼,她按着点来的,没想到对方来得更早,倒显得她晚了。 查礼国领着她一路往包厢走,等不及就开始铺垫:“江小姐,邵导在电影圈内很有地位,他能选中你的小说,你就等着火吧,以后就不是拿千字多少的稿酬了,多的是人抱着钱上门求你写。” “这次呀,邵导还是挺有诚意的,还带了一个女星过来,说让你也看看,符不符合女主角的形象。” “嗯嗯。”江瑶点头,脸上挂着礼貌倾听的笑。 离包厢门还有几步之遥,包厢门虚掩着,留了个缝,两道声音一前一后飘出来—— “邵导,要不我出去看看?查主编出去有一会儿,是不是江小姐人还没到……” “不用,你就坐这陪我喝酒,一个小作家而已,哪用得着你去接。” “哎呀……讨厌,一会儿人该进来了……嗯啊……哈……” “晚上到我房间,我给你试试戏……” 没见人,光听声都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查礼国和江瑶心照不宣地顿住脚步,等着里面安静下来。 听到没动静之后,查礼国咳咳两声,抬手先敲了两下门。 “邵导,江小姐到了。” “进来吧。” 查礼国这才推开门,包厢内是个套间,中间用屏风隔断,屏风这头是用餐的大圆桌,另一头是沙发茶几,邵导和那女星就坐在沙发上。 邵正荣穿着衬衫搭马甲,身材微微发福,国字脸戴个黑框眼镜。 而女星撩着肩头的头发,仔细看,嘴唇的口红都花了。 配合刚才两人发出的声音,江瑶自然知道两人在里头干什么。来之前,她虽然不认识邵正荣,但知道他拍的电影,确实挺有才华的,也在报纸上看过他和太太恩爱的新闻。 只不过现在对他的认识又多了一层。 江瑶脸上是不失礼貌的微笑,主动道:“邵导,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您久等了。” “不久不久,江小姐来这边坐。”邵导翘着二郎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他眼中带着惊艳的光,完全没想到一个作家能长得这么漂亮。 江瑶站着没动,刚在想怎么回话,便听查主编接过话:“邵导,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边吃边说。” “也行。”邵正荣站起来,朝旁边的圆桌走去,拉开椅子率先坐下,女星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他左手边。 他指了指自己右边的位置,对江瑶道:“江小姐坐近点,方便聊事。” 这次是点名要江瑶坐他旁边。 江瑶对他的暗示视而不见,拉开他旁边的椅子,转头对查礼国道:“查主编,您坐。” 查礼国硬着头皮坐下,然后江瑶才落座,跟邵正荣中间隔了一个人。 邵正荣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拂过面子,当即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哎,邵导来喝点茶。”查礼国端起桌上的茶壶,挨个茶杯倒过去,左边是大导演又是邵家人,右边是陈家大少的太太,哪个他都得罪不起,只能身兼打圆场的功能。 餐桌上的菜逐渐摆满,话题也说到了正题上。 查礼国道:“江小姐,邵导对你在明报连载的小说很有兴趣,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大家坐到一起聊一聊,把版权的事敲定。” 江瑶接过话:“没想到第一本小说能得到邵导肯定,谢谢邵导赏识。” 来参加饭局前,这话她的确是真心的,但现在嘛,也就是客套一下。 谁知邵正荣当真了,手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放,“我就跟你们查主编提了一句,想着提携一下年轻作家,江小姐,你那个小说我大致看了一点,问题很多,至少离我的标准还有很多差距。” “哦,邵导觉得有什么问题?”话都说到这里了,江瑶随口问了一句。反正她正愁怎么拒绝邵正荣,现在人家自己说她的小说达不到他的标准,倒还省得她想拒绝的理由。 邵正荣表情严肃:“你这写的是什么垃圾,到底是新人,水平还有待提升,小说节奏太慢了,几个女人在后宫斗来斗去的,没什么看头,立意和格局都不大。” “你把中间那个什么华妃的戏份都删了,再加几个男配角进去,再……” 邵正荣虎着脸指点江山夸夸说了一大段。 基本把江瑶的小说已经改得面目全非。 江瑶也就是跟他客套一下,没想到对方还真喘上了。她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但还是维持着礼貌表情: “邵导,您是以读者的身份还是以导演的身份在评论我的小说?” “您要是读者,我当您是入戏太深才说了这翻话,毕竟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您要是导演,抱歉,我一不是你们公司的编剧,二不是你的员工,这是我的创作自由,您无权干涉。” 旁边的女星察言观色,顿时有点幸灾乐祸:“哎呀,江小姐,你看你,我们邵导什么时候给人这么细致的指导过,多少人求还求不来,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 这话说到邵正荣心坎上,他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看了查礼国一眼:“要不是老查跟我再三推荐,按我选剧本的水准,还真不一定能瞧上这种。” 第243章 一起洗? 邵正荣这话一出口,江瑶就乐了:“你也不用看谁的面子,既然你觉得我的小说达不到你的要求,那就别花这个冤枉钱。” 她才不信查礼国的面子有那么大,能让邵正荣掏钱买个烂剧本,分明就是觉得她不识时务,没像那个女星一样捧着他邵导,还有就是想把版权价格压下去,所以才一直贬低她的作品。 邵正荣旁边的女星火上浇油的问了一嘴:“江小姐的意思,还不乐意把版权卖给我们邵导了?” 如果是见面前,江瑶肯定会谦虚地说是自己作品配不上邵导,但现在嘛,她面无表情地开口:“也可以这么理解。” 呵,不乐意卖? 一直在圈内被众星捧月的邵正荣哪里听得了这些,当即嘴角往下一沉,犹如被点燃的炮仗: “你一个臭写小说的,拿千字几百块的稿酬,跟我狂什么狂!给你脸了还?!” “你知道我是谁吗?整个香江电影市场,我的名字就是票房保证,你信不信,只要我放话出去说你这本小说是狗屎,就没人敢说你这本是金子!你以为你的版权还能卖出去?!” 查主编一看邵导这是真生气了,赶紧劝道:“哎呀邵导,您别生气,小江是新人,不懂规矩,您就别跟她一般计较。” 艺术都是一个圈的,如果邵导出去这么放话,那以后江瑶的作品是没有报刊敢发布的,哪怕她写得再好,再精彩,毕竟谁能因为一个小作家去得罪名导? 邵导这边劝了一遍,查主编又跟江瑶使眼色:“江小姐,还不赶紧给邵导敬杯酒。” 江瑶侧眸扫了一眼邵正荣,只见对方冷着脸,下巴撅得快要顶到天花板了,高高在上得好像等着大臣朝拜的皇帝。 江瑶也是个倔脾气,如果邵正荣是个德高望重的艺术家,即使批评了她的作品,她就是再不认同,也会虚心受教,至少不会开口反驳。 但偏偏那邵导是个表里不一的老色批,想吃她豆腐没吃着才恼羞成怒,她可不惯着这种人,稳如泰山地坐着,一点没有要起身敬酒的意思。 查主编两头的主都做不了,权衡之下,只好转头去劝邵正荣:“哎呀邵导,别生气别生气,来我敬你一杯,咱俩什么交情,你看在我份上别跟小江一般见识。我同你讲,有点才华的年轻人都有点个性。” 邵正荣沉着脸:“个性?哼,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小卒,我今天还就把话放到这里了,这本小说的版权我不买,我看谁敢买!” 邵正荣视线不悦地瞪了江瑶一眼,这种时候,识相的就应该赶紧跪下求他,讨好他,把他伺候舒服了,他兴许就原谅她了。 江瑶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刺啦一声推开椅子,站起身,冷笑着对上他的视线: “我的小说版权卖不卖得出去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身体吧,一脸肾虚样,眼袋都快掉到下巴了,还天天想着那档子事。就你这外强中干的身子骨,天仙放你面前,你顶多也就能挺半分钟。” “查主编,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版权的事明天再找你谈。”怼完邵正荣,江瑶跟查礼国打了个招呼,拎着包就直接走了。 说什么都不能说男人不行,那无异于把人脸往地上踩。 邵正荣气得一脸肥肉直抽抽,胸口怒火冲来撞去,抬手哗地一声把桌上的杯子碗碟全扫地上,“叼你老母!” 一旁的女星和查礼国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邵正荣狠狠喘了两声,对查礼国道:“把她的小说撤了,跟她解约,以后明报都不许刊登她的小说。” “邵导,这……” 邵正荣瞪了他一眼:“这什么这?你堂堂一个明报主编,别告诉我连个新人的稿都撤不掉!” 查礼国为难:“解约倒是简单,但撤稿的话,江小姐的小说很受读者欢迎,如果贸然撤掉,恐怕会被读者投诉。” 如果说江瑶的小说扑街就算了,偏偏很受读者欢迎,报社经常都能收到读者给江瑶寄过来的信。 邵正荣不屑地哼一声:“这点事还用我教你?你找个枪手再写一本同题材的小说,读者注意力被新的小说吸引,哪还有时间惦记她?” 查礼国当然知道有各种手段可以解决,问题是,他觉得江瑶很有潜力,加上她的背景,他不愿意跟她把关系搞僵,更不愿意得罪她背后的人。 冯美琳就是前车之鉴,因为得罪了江瑶,害得明报掉了好几个广告客户,还都是大客户,最后集团老板亲自上门道歉,才把客户挽回。 “你放心,你跟那什么江瑶解约,回头我就送你两个头版头条的大新闻,邵氏的广告约也可以签给你们明讯集团。”见查礼国还是一脸为难的表情,邵正荣加大砝码。 查礼国:“邵导,真不是为这,只是江小姐背景也不简单,你知道她先生是陈家大少爷吗?解约的事没那么容易。” 邵正荣挑眉:“陈家大少爷?你说陈宴北?现在陈家是二房陈耀祖在掌权,陈宴北算哪根葱?” 车祸以前提陈宴北的名字,邵正荣还掂量一下这事,自从车祸后,香江太子爷的名头早就没了,怕他个屌? 查礼国还是没松口,邵正荣不忌惮陈宴北,可他比不一样,他背后又没有豪门家族当靠山,一旦出事,报社肯定第一个拿他开刀。 “哎,邵导,你们神仙打架,就别把我们这些凡人拖下水了,我顶多能帮你周旋一下版权的事,不让江小姐的小说版权卖给别家公司,这样您看能消消气不?” 邵正荣也不想把他逼急了,“行了,你看着办,我还有事,先走了。” “露露,我们走。” 邵正荣搂着一旁的女星,走出包厢。 江瑶那边,从饭店出来后,她就上车让保镖把她送回中环公寓。 一直走到公寓门口,她气儿还没顺过来。 今天真是晦气,还不如不出门,在家陪陈宴北。 把她送到家,保镖就找地方待命去了,江瑶摸出钥匙打开门,换脱鞋。 陈宴北听到门口动静,从书房走出来,见到江瑶,他有些意外,挑眉:“这么快就谈好了?” 才一个半小时,算上来回的时间,双方见面最多也就十分钟左右。 江瑶撅着小嘴,不开心:“别提了,早知道今天就该听你的话别出门。” “怎么了?”陈宴北几步上前,长臂伸展,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问。 说到这个江瑶就来气,“那什么邵正荣简直就是个老色批,在包厢里就跟女明星胡搞乱搞,我和查主编进去后,他还想吃我豆腐,让我挨着他坐。 我看他那个色眯眯的样子,当然不能让他得逞,就没挨着他,结果他可能觉得面子挂不住,把我的小说批得体无完肤,还说要不是查主编求他,他才不会买我的小说。” 陈宴北听得直皱眉,眼神闪过一丝暗芒,这个邵正荣简直活腻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他太太头上。 “保镖呢?他们干什么去了?” “他们在包厢外面等着,我没喊他们进来收拾邵正荣,我把他损了一顿就走了,他要真敢对我动手动脚,我肯定让保镖揍他!” 江瑶怕陈宴北回头找保镖问责,赶紧解释了一句。 陈宴北凝眉:“下次碰到这种事直接让保镖出面。” “那是那是,你放心。”江瑶不想让他担心,连连保证。 回家跟陈宴北一通吐槽,江瑶才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她靠在他怀里,抬起手指在他胸肌上摁了摁:“老公,有点饿了。” 她这个饭局搞得一口饭都没吃上,折腾一通,倒是比出门的时候还要饿。 她说的是肚子饿,陈宴北不知理解到哪里去了。 一把将她作乱的小手握进大掌,放到唇边亲了亲,“饿了,那我先去洗澡?” 江瑶知道他爱干净,可没想到做饭前还要先沐浴,到底是吃人嘴软,她点头:“好吧,那你快点啊~” 她已经饿得急不可耐了! 已经等不及了吗?陈宴北揽着她肩膀的手慢慢滑到她腰侧,语气低沉:“一起洗?” 江瑶每天都要洗澡,出去一趟回家洗个澡再吃饭好像也不错,她再次点点头,“好呀~” 陈宴北眉心一跳,腹肌已然跟铁板似的,揽着她就往浴室走。 浴室有储物柜,柜子里放了浴袍和毛巾之类的,所以江瑶只把外面的套裙一脱,穿着贴身衣物就进去了。 陈宴北本来就穿的家居服,一脱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两人前后脚进了浴室,江瑶正站在没开的花洒下,双臂往后解内衣搭扣,看着她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陈宴北眼尾不自觉地一跳,喉结滑动。 他迈步过去站到她身后,声音又低又慢:“老婆,我帮你解。” “好呀~”江瑶收回自己的手,微微侧头,等着他解搭扣。 陈宴北手指挑动,江瑶很快就觉得前面一松,内衣倏然掉落在地上,然而下一秒…… 第244章 她不爽了 然而下一秒,陈宴北大手顺着她背后往前拢去,一手一边,轻拢慢捻—— “啊……”江瑶身子顿时向后软倒在他怀里,声音也软得不成调,“干什么呀,我还饿着呢……” 陈宴北手上的动作加重,浑身一堵热墙似的抵在她身后,又低又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老公现在就喂饱你,嗯?” 话音落下,他大手钳住她手臂两侧,将她身子转过来,直抵到墙上,随即他微微俯身,埋进一片绵软之中。 浴室里顿时响起如狼似虎地吞咽声,羞得江瑶耳膜发烫,湿热的气息在她身上攻城掠地,她拒绝的话涌到嗓子眼,最后皆尽数转化成了嘤咛…… 两人激烈地搅缠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误触了花洒开关,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蒸腾的湿气让浴室的氛围更増几分旖旎,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拍打、哈啊声,仿若人间仙乐。 江瑶只觉得自己就跟面团似的,被陈宴北随心所欲地揉成各种形状,最后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挂在他臂弯,身子后仰,两条纤细手臂倒垂在空中,浪里小船一样被他抛上抛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门才打开。 陈宴北的确说到做到,把她肚子给喂饱了,饱得都要溢出来了。 江瑶决定以后再也不随便喊饿了。 别看陈宴北这个人看起来清冷,一副高岭之花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到了床上完全变了个人,精力异常旺盛,每回要来好几次。 当然,江瑶每回嘴上嚷嚷着受不了,可被他一撩拨就又想了,而且他技术好又有服务意识,最后都是江瑶舒服得又哭又叫地缠住他。 事后江瑶想起来自己的反应,回回都觉得臊得慌,甚至怀疑自己骨子里是不是就那什么,偏生陈宴北喜欢她那副样子喜欢得紧,每次她只要一出声,陈宴北就跟疯了一样。 一顿“饭”吃到了半夜,从浴室出来,江瑶困得眼睛一闭就能马上睡着,可胃里空落落的,烧心,她怎么睡都睡不踏实。 “老婆,我去给你做宵夜。”陈宴北知道她的习惯,俯身亲了亲她红润润的小嘴,扯过一旁的浴袍穿上,去了厨房。 “做好了再叫我,我躺会儿。”江瑶虽然饿,但现在又不想起床,她哼唧着应了声,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腿夹住被子后,寻了个舒服姿势躺着,等宵夜吃。 没让她等太久,陈宴北就做好了宵夜,还把宵夜直接端进了卧室。 依然是昨天吃的车仔面,这次他换了个口味煮,里面额外加了煎蛋和火腿。 江瑶是真的饿了,闻着泡面香味,一下就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蹲到床旁边的茶几边,拿起筷子,一口气没停的吃完了整碗面,连汤都喝了大半。 陈宴北也饿了,毕竟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坏的牛,他刚才消耗了太多体力,一下子吃了两碗面才觉得勉强填饱肚子。 “老婆,你先休息,我来收拾。”吃完面,陈宴北心疼江瑶累,让她赶紧去床上休息。他自己主动把茶几上的面碗收到厨房,拧开水龙头,开始洗碗。他有洁癖,用完厨房和吃完的碗筷必须马上收拾,一刻钟都等不了。 江瑶黏着他一起到厨房,看着他那么高个人弯腰在水池前认认真真地洗碗,她莫名也有点心疼,从后面抱住他,小脸贴在他后背,语气很软:“老公,要不我们还是把安姐请过来吧。” 他工作忙,回家还要收拾家务,就算他精力再好,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陈宴北体会过家里没有佣人的好,哪里还肯愿意让家里多个人,他擦干手,回身将江瑶搂进怀里:“瑶瑶,我喜欢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感觉,以后家务你都不用管,我来做。” 江瑶道:“那就让安姐每天过来收拾两个小时,你的时间那么宝贵,怎么能浪费在家务上。” 她对家务没有什么执念,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应付学习和工作已经很累了,没必要还要跟家务死磕。她不乐意干,也不想坐着等陈宴北干,这样她心里有愧,所以请个保姆是最好的方式。 陈宴北揉了揉她发顶,道:“只要跟你在一起,干什么都不算浪费时间。不过,你要想找安姐过来也可以。” 江瑶一锤定音:“那就让安姐每天过来收拾两个小时,其他时间就待在浅水湾那边。” “好。” 厨房收拾得差不多,陈宴北揽着江瑶回房间。 吃完面江瑶觉得胃里暖呼多了,拉着陈宴北一起去浴室刷了个牙,两人便倒床上睡觉了。 女人的体力和精力跟男人没法比,陈宴北躺下还很清醒,江瑶头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看她那么累,后半夜陈宴北没闹腾她,将她搂在怀里抱着,两个人相拥而眠。 隔天。 江瑶没忘答应梁遇则的事,再次去报社,想跟查主编谈版权的事。 梁遇则之前就派人跟查礼国接触过,表现出对江瑶那本小说的兴趣,但查主编因为答应了邵导不帮江瑶卖版权,所以那天饭局之后,也没把梁氏想买版权的事跟江瑶说。 今天见江瑶过来找他,只道是她过来关心跟邵导合作的事,查主编道: “江小姐,那天的事对不住,我代邵导跟你道个歉,电影圈的风气就这样,邵导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态度轻浮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江瑶不是不辨是非的人:“查主编,他是他,你是你,他做的事你不必替他道歉。” “是、是”,查国礼连连点头,随即眸中浮起歉意,“只不过卖版权的事恐怕没戏了。邵导放话不买,圈里也没人敢公然跟他作对,不过江小姐也别灰心,下一本小说好好写,说不定还是有机会卖出版权的。” 听到这话,江瑶愣了一下,下一本有机会卖出版权?那意思是她这本小说的版权卖不出去? 不对啊,梁遇则分明找人跟查主编聊过版权的事,怎么到查主编这里,又说她这本没人买呢? 她留了个心眼,试探道:“查主编,香江也不是只有邵氏一家电影公司,我们是不是可以跟别的电影公司聊聊?” 查主编语重心长:“可以跟别的公司聊,但现在还没有邵氏之外的公司表示过对你这本小说的兴趣。江小姐,你现在还是把重心放在创作上,争取多产出一些高质量的作品。” “卖版权这种事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很难有作家第一本小说就能卖出版权。” 查主编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十分诚恳,要不是江瑶知道梁氏也想买她的小说版权,肯定会觉得查主编是完全站在她的角度在提点她。 可惜她跟梁遇则聊过。 江瑶稍微一想就能明白,查主编这么压着她的版权不让卖,必然是为了邵正荣,邵正荣自己买不到,也让别家没法买。 呵,还真把自己当香江电影霸主了。 而查礼国虽然不搞潜规则那套,但无形间也在纵容邵正荣对她的打压,这让江瑶很不爽。当然,两人本也没什么交情,查礼国选择站在谁那边,她无可厚非。 江瑶勾了勾唇,心里有数。 她起身跟查礼国告辞。 回去之后。江瑶就跟梁遇则通了个电话,第二天,江瑶带着律师直接杀到了报社。 查主编是认识徐律师的,当时江瑶跟报社签合约就是徐律师帮忙看的合同。看到两人同时出现,查主编脸色一变,“江小姐,徐律师。” 徐律师连寒暄都省了,直接开门见山地介绍道:“查主编你好,我是江小姐的委托律师,今天过来跟报社谈解约的事。” “解约?”查礼国神色震惊,视线呆滞地转向江瑶,“江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瑶红唇一勾,给徐律师递了个眼神。 徐律师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解约书,推到查礼国面前:“查主编,建议你先看看这份解约合同,条款里面对你刚才的问题进行了充分解答。” 查礼国拿过解约书一看,里面果然对报社的违约行为进行了充分阐述,都不用报社的律师看,他自己就挑不出毛病来。 他此时才发现,江瑶早就知道梁氏想买版权的事,想到自己口口声声说版权除了邵导没人要的事,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种被人扒光衣服的感觉。 憋了半天,查礼国才道:“徐律师,解约的事恐怕还要麻烦你和我们这边的律师谈。” 解约之后,江瑶小说的版权就不属于报社,卖版权的收益也跟报社无关,相当于报社白付了这么多稿费,最后屁都没捞到。最关键的是,如果梁氏把版权买走,邵导那边查礼国完全没法交代。 当年查礼国能当上这个报社主编,邵正荣功不可没,这个人情,他不能不记。 查礼国还在权衡,怎么拖住解约的事,徐律师不紧不慢地敲了敲手腕的表,“查主编,给你一个小时处理时间,我和江小姐下楼买杯咖啡再上来。” 解约只需要查主编签字,再加盖公司的章即可,一个小时的时间足以。 江瑶和徐律师出去后,查礼国赶紧给邵正荣打了个电话。 “邵导,江小姐打算跟报社解约,还有,不出意外的话,梁氏影业会买走版权,不是我不帮您,您看这事搞得……” 查礼国把情况跟邵正荣讲了一遍。 邵正荣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便冷笑出声:“解约?傍上梁氏就觉得了不起了?想通过解约膈应谁呢?你就让她解!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第245章 八卦一下 邵正荣那边发话了,查礼国心里倒是一松,既然邵导不让他插手了,那他也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就按江瑶的要求解约。 报社楼下咖啡馆。 梁遇则早就在那里等着,“嫂子,徐律师,怎么样?查礼国同意解约了吗?” “还没,你和徐律师先聊,我去帮你们买咖啡。”江瑶跟梁遇则打了个招呼,又替徐律师拉开椅子,才转身往收银台走。 徐律师坐下后,把情况跟梁遇则简单说了一下,很是自信地表态:“梁少放心,查礼国的意见不重要,只要法官同意就行。” 徐律师敢说这种话,凭的是他在香江律政界多年的经验,比这复杂百倍的金融纠纷官司他都稳赢,更何况这种小案子。他随便挑几处合约条款漏洞,合约都能直接推翻。 他刚才让查礼国考虑一小时,只是给对方找个台阶下,不至于让双方闹得很难看。 听徐律师这么一说,梁遇则心头有数了,一下变得云淡风轻起来,看来这次《宫心计》的版权,他们梁氏已经是囊中之物。 江瑶端着两杯咖啡回来,坐下后,递了一杯咖啡给徐律师。自从知道徐律师的真实背景后,她也不担心解约的事,喝了口咖啡,一脸轻松道: “徐律,今天麻烦您了,晚上有时间吗?请您吃个饭。” 徐律师受宠若惊地放下手里的咖啡:“江小姐,举手之劳而已,别跟我客气。不过也真是不巧,今晚我还约了一个客户,咱们有时间再聚。” “那好,下次约。”江瑶只好改天再请徐律。 梁遇则听见两人都开始约饭了,忍不住在一旁打趣:“喂,你们两个过分了啊,这约还没解呢,你们就约吃饭庆祝了。” 江瑶红唇轻扬:“徐律师出马,都没什么悬念。” 梁遇则双手抱胸,一副坐等好消息的姿态:“那行,我就安心等着签约。” 江瑶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解约之后,她就会和梁氏签约,把版权卖出去。 几人说了会儿解约的事,江瑶忽然有点好奇地看着徐律师:“徐律,能不能八卦一个问题?” 徐律师一脸温和表情:“当然,江小姐想知道什么?” 江瑶能感觉得到陈宴北很信任徐律师,而徐律对陈宴北的态度,不像是客户和律师之间那么尊卑有序,两人相处就像认识很久很默契的朋友。她就是想知道: “徐律,你和陈宴北是怎么认识的呀?你年龄比他长好几岁,他这人性子冷,你也挺安静的,你们怎么聊到一块儿的?” 这个问题把徐律师的思绪一下拉回了十年前。他和陈宴北是在英国认识的,当时他刚从法学院毕业,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了多积累案子经验,就去免费帮人做法律援助。 哪知道其中一个客户跟当地的黑恶势力有纠纷,而因为他替客户赢了案子,得罪了那股势力,被人当街报复开枪打伤。 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帮他,他只好主动开口向一个路过的华人求助,没想到那人正好是陈宴北。 陈宴北不仅把他送到医院治疗,还给他付了医药费。徐律当初还是个穷律师,无以为报,正好陈宴北有朋友涉及一个跨国金融纠纷案,徐律便主动提出帮忙辩护,还打赢了案子。 一来二去,徐律和陈宴北便有了几分交情。 后来陈宴北又给他介绍了几个大客户,让他在法律界逐渐打响名声。 律师想要挣钱,靠的是客户,接的案子标的越大,挣得就越多,徐律师入行至今能成长为香江第一名律,一是靠自己过硬的法律专业知识,二就是靠一开始陈宴北给的人脉。 总之,两人之间的交情不错。 江瑶跟徐律八卦完,咖啡也喝得差不多了。 徐律师看了眼手腕的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道,“江小姐,我们上去吧?” “好。”江瑶放下咖啡杯,跟着起身。 两人前后脚走出咖啡馆,乘电梯上楼,梁遇则还是留在楼下等两人。 明报办公室。 果然,徐律师的预料一点没错,查礼国最后还是同意解约,而且连公章都准备好了。 双方见面后,很快就签完了解约协议。 查礼国收起合约,颇有些可惜地看着江瑶:“江小姐,希望我们下次再有机会合作。” 江瑶笑了笑,只回了两个字:“再会。” 处理完解约的事,徐律师下面还约了客户,要先回趟公司拿材料,得先走一步,他一路往车子方向走,一路跟江瑶叮嘱: “江小姐,跟梁氏的版权合约我已经审过,没什么问题,你可以放心签,以后遇到跟法律相关的问题,随时跟我打电话就行。” “谢谢徐律,今天辛苦你陪我跑一趟,等你有时间了一定要告诉我,我请你吃饭。”江瑶一直把他送到车边才转身回咖啡馆。 回去咖啡馆,江瑶又跟梁遇则签了一份版权出售协议。 合同徐律师提前审过的,里面的条款几乎都是一边倒的利好她,而且给梁遇则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坑江瑶,所以江瑶只是草草扫了一眼就把合同签了。 收起合同,梁遇则朝江瑶伸出手:“合作愉快!” 江瑶笑着跟他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梁遇则看了眼表,已经快到饭点时间,他提议道,“嫂子,要不晚上我请你吃个饭?” 江瑶扬眉:“就我们?” 梁遇则哪里敢约江瑶单独吃饭,被陈大少爷知道,还不得活剥他一层皮,他桃花眼一挑,笑得一本正经: “还有我们公司的导演和几位同事,你们之后或许要一起合作,我想着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江瑶晚上有空:“行,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外面的电话亭打个电话。” 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结束时间肯定不会太早,她得跟陈宴北提前说一声,免得他回家见不到她,等晚上她回家又变着花样折磨她。 昨晚她就被惩罚了四五回,最后腿都放不平,还是陈宴北伸手给她把膝盖给按下去的。 江瑶在咖啡馆外找了间电话亭给陈宴北打电话,正好今晚陈宴北也有饭局,回家的时间也不一定。 两人抱着电话甜蜜蜜地煲了会儿电话粥,讲到投的币时间到了,才恋恋不舍地挂断。 丽枫餐厅。 梁遇则提前就定了包厢,结果他组的饭局,他倒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带着江瑶进去的时候,梁氏影业的几个同事已经都落座了。 第246章 我介绍一下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宫心计》的作者江瑶小姐,今天大家一起吃个饭,聊聊后续的合作。” 梁遇则先介绍江瑶,又转头跟江瑶一一介绍梁氏这边的同事,“这是张导,这位是制片,这是武术指导郑哥,这位是负责剧组统筹的孙姐,还有摄影、灯光……” 江瑶笑着跟每个人打招呼,最后笑容停在坐在张导旁边的男人身上,男人穿着棕色飞行皮夹克,里面搭复古印花衬衫,头发是时下流行的背头,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时尚的气息,五官棱角分明,皮肤很白,标准奶油小生的长相。 梁遇则没介绍这位,江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侧过头下意识去看梁遇则,等着他介绍。 事实上,梁遇则也不认识这位,接收到江瑶的视线,梁遇则挑眉看向张导—— 张导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这茬,赶紧笑着起身道:“梁董,江小姐,这位是我的表侄成峰,刚从美国回来,他之前在美国好莱坞当副导演,跟斯皮尔导演合作过,因为心系家乡的电影事业,所以还是选择回香江发展。” “今天我带他过来,也是想跟梁董您推荐一下,咱们公司不是还缺个能导文艺片的导演吗,您看看成峰怎么样?” 成峰是张导表姨的儿子,表姨二婚嫁了个老外,张导听说那老外正是好莱坞著名导演斯皮尔,成峰作为表姨的儿子,自然也顺利进入好莱坞,跟在斯皮尔身边挂了个副导的名头。 现在成峰回香江,张导表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照顾照顾表侄成峰,张导这才想着把成峰介绍进梁氏。 梁遇则不懂拍电影,对观众市场更不敏锐,甚至管理梁氏也是吊儿郎当的,否则也不会让邵氏影业天天压着梁氏打。 既然是张导推荐的人,梁遇则很爽快道:“行啊,回头我跟人事部打声招呼,直接去报道就行。” 听到这话,成峰很上道的说:“谢谢梁董。” 张导脸上也堆满笑,觉得很有面子,他一推荐,老板立刻就同意了。 介绍得差不多了,搞剧组统筹的孙姐笑着起身道:“大家先聊着,我出去让服务生上菜。” 一张圆桌,梁遇则自然是上座,江瑶坐他右手边,张导见江瑶跟外侄成峰年纪相当,便让成峰坐到江瑶旁边,两个年轻人能有话聊。 梁遇则在跟制片说话,等回过神的时候,成峰已经挨着江瑶坐了,并且还相谈甚欢。 梁遇则顿时太阳穴突地一跳,这要是被陈大少爷看见,估计又要找他算账了。只不过他一开始没介绍江瑶的身份,现在也不好再刻意补一句。 而梁遇则眼里的相谈甚欢对江瑶来说,只是成峰在单方面输出,夸夸而谈他在好莱坞的经历,而江瑶脸上挂着营业式的微笑,时不时点点头配合一下而已。 好不容易等上菜了,大家都开始动筷子,成峰还在说他在美国的事,江瑶拿起筷子往自己碟子里夹了块烧鹅,打断成峰的话,“成先生,这家烧鹅是特色菜,你试试。” 赶紧用吃的堵上嘴吧,可别在她耳边叨叨了。 这话听在成峰耳朵里不知道起了什么效果,他没去夹烧鹅,转而笑着看向江瑶:“江小姐喜欢吃烧鹅?我知道有一家老店做烧鹅很正宗,在旺角那边,改天我带你去试试。” 江瑶没应声,借着低头对付着碗里的烧鹅。 本以为这样成峰就能消停,没想到下一秒,江瑶碗里就多了一块鲍鱼。 江瑶停下筷子,抬头。 成峰立刻在她耳边绅士道:“江小姐,我用的公筷。” 桌上觥筹交错,大家注意力都在梁遇则身上,好不容易和老板吃饭,当然要尽力表现,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敬酒,生怕漏了自己。 所以成峰和江瑶这边并没有人注意。 梁遇则也忙着应付员工,都没有机会把话题引到江瑶那边。 一顿饭,江瑶耳边都充斥着成峰的殷勤声,她胃口都快被消磨没了,碍于成峰是张导的亲戚,她后面还要跟张导合作,只能一忍再忍。 终于,她放下筷子,打算去洗手间清净一下。 跟梁遇则打了声招呼,江瑶就推开包厢门出去。 进洗手间释放完,她站在洗手池前仔仔细细地冲洗手,餐厅的洗手池是男女共用,她刚洗完准备擦手,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江小姐。” 江瑶转身,见又是成峰,应付地勾勾唇,便打算转身回包厢。 刚走出两步,成峰便揽住她,指了指她嘴角的位置:“江小姐,你脸上有东西。” 有东西?有什么?江瑶狐疑地朝一旁的镜子侧头,想看看自己的脸,成峰却先一步抬手,手指冲着她脸颊而去:“我帮你擦。” “你干什么呀?”江瑶一把打开他的手,语气隐隐带着怒气,“不用你擦,我自己有手。” 她刚才怎么就脑子进水信了成峰的话,什么脸上有东西,分明是想借机摸她的脸,这种土味勾搭的手段,如果是两个暧昧期的男女用那叫情趣,如果是成峰跟她这样的,那纯属骚扰了。 江瑶拍开成峰的手,成峰却反手把江瑶的手捏在掌心:“脾气这么大,跟你开个玩笑嘛。” 那可以低沉的语气,让江瑶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放开我!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她狠狠抽出自己的手,下一秒,旁边忽地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江瑶嫌弃地甩了甩被成峰握过的手,转身对上那道愤怒声音的主人。 “怎么又是你?!”邵美琪瞪着眼睛,惊呼道。 江瑶挑眉,眸中也有点惊诧,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邵美琪。 她收回手,几步走到洗手间边打算再洗一遍手,邵美琪气呼呼地拦在她面前: “你是不是有专门插足别人感情的癖好啊?前几天拆散了思敏和李少,今天又想来勾搭我男友,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第247章 垃圾桶里挑男友 “你是不是有专门插足别人感情的癖好啊?前几天拆散了思敏和李少,今天又想来勾搭我男友,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江瑶刚要开口反驳,成峰已经很快接过话,“琪琪你误会了,江小姐脸上沾了点东西,让我给她擦擦。” 他这话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无疑是坐实了邵美琪的指控。 邵美琪拉着脸,往江瑶脸上看一眼,光滑白嫩得连毛孔都看不见,哪里有什么东西,不过是勾搭男人的手段罢了,她翻了个白眼,下巴朝着旁边的镜子一扬: “那么大面镜子是摆设吗?还是她没长手自己擦不到?!你有点脑子,别着了狐狸精的道!” 她话是冲着成峰说的,但字里行间骂的都是江瑶。 成峰揽着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宝贝别气了,气坏了我会心疼,你刚才说江小姐拆散李少和思敏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事,邵美琪登时更义愤填膺,她不看好李峻伟和闺蜜的婚事是一回事,但别人拆散两人的婚事又是另一回事,她厌恶地瞪了眼江瑶,道: “还不是拜这个狐狸精所赐,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把李峻伟勾得魂都没了,公然带着她去参加思敏办的酒会,两个人登门入室地欺负思敏,逼得汪李两家取消了婚事!” 成峰顺着她的话道:“那思敏应该很伤心吧,你这几天有没有陪着她?” 邵美琪情绪已经完全被成峰牵着走,此刻把自己代入了汪思敏的角色,越发气愤地道:“当然伤心了!我陪有什么用,最好是罪魁祸首得到报应才让人解气!” 邵美琪看杀父仇人一样的看着江瑶,恨不得上前把她给撕了。 “算了算了”,成峰当即揽住邵美琪的腰,凑到她脸颊亲了一口,“人贱自有天收,宝贝你这么美,气坏身子就不值当了。走吧,我们出去。” 邵美琪被他又亲又哄,总算是消了点气,也不想在男友面前跟泼妇似的,便窝在他怀里,被他带着走。 想走?哪那么容易? “站住!” 江瑶冷声斥道,等两人转过身来的瞬间,她一步上前,一手捏住邵美琪的下颚,强迫对方张嘴,一手操起洗手台上瓶装的皂液,直接往她嘴里喷。 “嘴这么臭,我帮你洗一洗!” 刚才邵美琪和成峰叭叭地说个不停,压根没给她插话的机会,现在骂完她就想走,想得美!江瑶小脸冰冷,手上动作不停,疯狂按住瓶子的挤压泵,往邵美琪嘴里喷了十几下。 “唔唔唔………” 皂液的喷嘴压着邵美琪的舌头,她没法说话,痛苦的声音从喉头涌出来,酸涩的皂液不断往她喉咙里流。 “呕……呕……”她连续干呕,双手一把抓住江瑶钳制她下颚的手腕,拼命往下掰。没掰成功,她转而五指成爪就往江瑶脸上挠,她要挠花狐狸精的脸,看她怎么勾引男人! 江瑶早就提防着邵美琪的动作,她没有恋战,一下拔出皂液瓶的喷嘴,反应迅速地躲开。 接着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又把喷嘴对准邵美琪的眼睛,疯狂朝她眼睛里滋水:“我看你不仅嘴脏还眼瞎,给你洗洗眼。” “啊啊啊!”碱性的皂液喷嘴里只是味道涩了点,但喷眼睛里就是火辣辣的疼,邵美琪一个不察眼珠子被喷了个正着,顿时捂住眼睛嗷嗷叫唤。 她痛得缓过劲,又张嘴想要骂江瑶,哪知道嘴唇刚分开,江瑶又举起瓶子对着她嘴里滋水。 邵美琪吓得赶紧捂住嘴巴。 江瑶一通操作猛如虎,成峰早在她冲过来的时候就松开了邵美琪,自己躲到一边了,眼见江瑶发泄完,他才假惺惺地靠过来,先是掏出手帕给邵美琪擦眼睛,然后对着江瑶呵斥: “江小姐,你也太过分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伤人!” 江瑶看着成峰那张虚伪的小白脸就觉得恶心: “好好说?你们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一个上来就给我扣狐狸精的帽子,一个明明自己来撩骚我还说我勾搭他?一个瞎一个贱,你们俩真是绝配!” “你!”成峰脸上再维持不住虚伪的笑,气得额头突突跳,但他刚从美国回来,华文说得没江瑶溜,想骂人还得想想用什么词。 江瑶自然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气场十足地睨着他道: “你什么你!说你贱你还想反驳?别想装傻,刚才明明是你说我脸上有东西,伸手就要摸我的脸,我拍开你的手,结果你趁机把我手抓住,想占我便宜,转头就把屎盆子扣我头上,说我勾引你,呵,你脸还能再大点吗?!” 成峰被点破,一张小白脸顿时青红交替,嘴里不忘反驳: “江小姐好厉害的嘴巴。行,我说不过你,但是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就不时往我怀里倒,还暗示我跟你一起出来,到洗手间这边后你又说你脸上有东西,要我帮你擦,抓着我的手往你脸上摸,胸口按,要不是我女朋友来得及时,恐怕我就着了你的道了。” “要不是琪琪提醒我,我还不知道你有专门插足别人感情的癖好!” 江瑶算是看明白了,这成峰就是个不要脸的,一张嘴黑得都能说成白的,难怪有恃无恐地骚扰她,因为他根本就不怕被人发现,发现了也能凭一张嘴给自己洗白。 对付这种人,能动手就别逼逼,江瑶举起手里的瓶子朝成峰脸上滋:“看到你这张虚伪的小白脸就恶心,洗洗吧你!” 成峰侧身躲开,身上的衬衫被弄湿,他皱着眉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江小姐真是蛮不讲理,说不过就直接动手,好,你说我骚扰你,想占你便宜,那有什么证据吗?有谁能作证?!” 一旁的邵美琪跌跌撞撞地趴到洗手池边,正疯狂往眼睛和嘴里浇水清洗,缓过气来,又听到成峰的话,顿时又恢复了些气焰,帮腔道: “对!你说我男友占你便宜,你有什么证据?谁看见了?倒是你拉着我男友的手往你脸上摸被我逮了个正着!” 说完邵美琪抬手放到鼻子下面扇了扇,嫌恶道:“狐狸精就是骚,隔着几米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骚味!” 瞎女贱男一唱一和,气焰嚣张。 忽然,斜刺里响起一道正义凛然的声音:“我可以作证!” 一个身穿t恤牛仔裤,头发微卷,个小瘦弱的男人从洗手间出来:“我刚才就在洗手间里面,亲耳听到这个男的说这位女士脸上有东西,要帮她擦,但这位女士说她自己有手,不用他擦。” “这个男士在说谎。”男人指着成峰道。 邵美琪还真没想到有人会出来作证,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看向成峰。 成峰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恶狠狠地瞪着那个作证的男人,看着对方的脸,忽然想起什么,一下跳了起来: “好啊你!我记得你!你天天在片场转悠,跟我表舅毛遂自荐想当演员,结果被拒了好几次,现在就把账算到了我头上,想趁机报复我是不是?” 说完,他转头跟女友解释:“美琪,你别听他乱说。” 刚才作证的男人叫周兴驰,的确这几天在片场跟着张导转悠,想让张导看看他的剧本,结果次次都被拒绝。今晚他无意间得知梁遇则晚上要在这里吃饭,便想着躲在洗手间里等梁董,直接跟梁氏的老板自荐,没想到撞见了这样一幕。 他知道成峰是张导的亲戚,最近一直跟在张导身边,说起来,张导不愿意看他的本子,也是因为成峰曾经在张导耳边吹风,说他看着穷酸,肯定是那种被高利贷逼疯了,才想来当明星,这种人有什么才华可言? 面对成峰倒打一耙的说辞,周兴驰解释道:“我没有报复你,我只是实话实说。” 邵美琪听到两人还有这样的交集,自然是坚定地站到男友这边,双手叉腰,一脸骄横模样瞪着周兴驰: “实话实说?我看你也是着了狐狸精的道,不过你这小身板穷酸样,狐狸精可看不上你,你上赶着给她出头也没用。” 她站在水池边,注意力全在周兴驰身上,压根没注意水池的下水口早就被堵住,现在已经蓄了大半池子的水。 江瑶觉得跟这种喜欢在垃圾桶里找男朋友的女人说再多也没用,嘴那么臭,光用肥皂液可洗不干净。 她抬脚往邵美琪膝盖弯一踢,趁她整个人往下跪的时候,一只手薅住她的头发,把她头往水池子里摁:“帮你洗洗脑子!” 江瑶薅住她头发跟洗拖把一样,往水里摁了又提起来,再接着摁。 水从鼻子、嘴巴涌进去,呛得邵美琪喘不过气。 洗了五六个来回,江瑶才松手放过她。 成峰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江瑶看起来娇滴滴的,打起架来毫不手软。 周兴驰则目光崇拜地看着江瑶,看她收拾人看得真爽! 收拾完邵美琪,江瑶转头,视线冰冷地盯着成峰,“她是嘴臭,你就是污染源!光用水冲不干净,得用——” 江瑶瞄到水池下面放着的马桶刷,抬腿朝成峰裆部踢了一脚,趁他张着嘴,惨叫躬身之时,预备抓过水池下的马桶刷往他身上涮,一旁的周兴驰仿佛看出她的想法,兴奋地转身返回洗手间拿了个东西递到江瑶手里: “用这个!” 也是马桶刷,只不过白色的刷毛上蘸了一坨黄色的黏稠物。 周兴驰上前反捡成峰的双臂,让他无处可逃。 江瑶则抓过刷柄,照着成峰的嘴巴就把蘸了屎的刷毛捅过去。 恶臭袭来,成峰此刻才看清楚江瑶捅过来的是什么东西,登时脸色煞白,整个人跟被定在粘板的鱼一样疯狂挣扎起来。 江瑶又往他下面踢了一脚,手里动作不停,沾了屎的刷毛往他嘴里捅。 很快,他一张脸全黄了,鼻子眼睛眉毛嘴唇全是屎,但是没捅进他嘴里。 江瑶眼珠子一转,朝周兴驰道,掐他的肉! 周兴驰立马会意,拧着成峰胳膊上的肉开锁一样转了个圈,成峰立刻痛得龇牙咧嘴,就趁着他嘴巴张开的功夫,江瑶一把将刷头狠狠捅进他嘴巴里,双眼冒着兴奋的光,疯狂搅动刷头。 成峰嘴巴被撑开,想出声都出不了,痛苦得五官全皱一块。 一旁的邵美琪倒是缓过气来了,一看男友被江瑶欺负成这样,红着眼就要上来帮忙,江瑶像后面长了眼睛一样,等着邵美琪靠近的时候,她身子微侧,一个侧踢腿将人直接踢翻在地。 下一秒,江瑶的鞋子碾上邵美琪的脸,不让她从地上起来。 邵美琪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哭嚎着大叫:“来人啊!杀人了!” 江瑶脚下用力碾,手上使劲捅,此时不出气等何时?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江瑶才松开手脚,朝周兴驰眨眨眼。 两人默契十足地在人群来之前撤离。 第248章 被炒鱿鱼了 洗手间门口的惨叫声吸引了服务生的注意,正好张导他们见江瑶和成峰久久没回来,也出来寻人,一群人齐聚洗手间门口。 “阿峰,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满脸屎黄色,趴在洗手池不断干呕的成峰,张导站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双手拼命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服务生和其他人则站在张导后面,都是一样捂鼻的动作,好奇地盯着成峰。 成峰根本顾不上回答,只机械地不断用水冲洗脸和嘴巴,恨不得把心肝脾肺全都吐出来洗洗,屎的滋味简直让他终生难忘。 “哟,这地上还有个人。”成峰状况不明,众人视线才移到地上,便见地上靠墙还蹲着一个女人,手捂着胸口,不断顺气。 服务生认出人来,惊呼:“邵小姐,你没事吧?” 邵美琪有点轻微哮喘,刚才一通折腾,又吸入了大量皂液,导致哮喘发作,正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 “去、去……找我……堂哥……药……”她十分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服务生知道她的身份,怕她在这里出事饭店会担责,赶紧转身去通知人。 不一会儿,邵美琪的堂哥就过来了,正是邵导邵正荣。 今天邵氏一个剧组聚餐,导演是邵正荣,邵美琪在里面演了个小角色,所以两人都来了饭店。 “美琪!药来了,快、快!”邵正荣把治疗哮喘的喷雾器打开,放到她嘴边,着急忙慌地伸手比划。 邵美琪拿着药往嘴连喷了几下,不一会儿,气喘才渐渐平缓下来。 气喘匀了,看着旁边的堂哥,她心头的委屈顿时蔓延,红着眼喊了声:“哥……” 然后眼泪便滚了下来,从抽泣到放声大哭。 邵正荣看着她这样,也是心疼:“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邵美琪哭劲上来了,说不出话只知道呜呜呜地哭。 邵正荣着急地往旁边扫了一眼,正好看到趴在水池边洗脸漱口的成峰,这不是堂妹的男友吗?再看旁边,有人正在给他递手帕,那不是死对头张导吗? 两人一看就关系匪浅,邵正荣一下怒了,起身嚯地一把揪住张导的衣领,怒斥道:“敢欺负我妹妹,找死吧你!” 张导一把推开他:“瞎说什么啊你?谁欺负你妹妹了!” 邵正荣没搭理他的质问,直接问:“你和成峰这小子什么关系?” 张导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他是我表侄,怎么了?” 邵正荣冷笑,抬手就推搡了他一把:“原来你们是亲戚,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你表侄跟我堂妹在拍拖!我看那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他欺负我妹妹了,把我妹气得哮喘发作!” 张导也是有脾气的,在电影圈被邵正荣压着打,私下岂能还被他欺负,伸手就用更狠地力道回推回去:“你妹自己是病秧子关我表侄什么事?你别张嘴就血口喷人!”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眼看就要扭打在一起。 一旁的邵美琪终于缓过劲,赶紧起身拽住自家堂哥:“哥、哥别打了,你误会了,阿峰没有欺负我。” 那边成峰也洗干净了脸,把身上的衬衫脱了,赤着上身回头道:“邵导,你弄错了。” 两边的人各自一劝,邵导和张导才松手彼此,但都脸色黑沉地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问题,成峰和邵美琪同时咬牙切齿又异口同声道:“都是江瑶那个婊子干的!” “堂哥,你不知道,江瑶那个贱人她……”邵美琪拉着邵正荣的手臂,一脸恨不得马上就把江瑶弄死的表情控诉道,“总之,你要帮我报仇!” 成峰也跟表舅张导把江瑶怎么“欺负”他的恶行控诉了一遍,“表舅,我不会放过她!” 张导完全不知道表侄出来上洗手间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些事,他想到表姨的嘱托,还有他好想通过表姨夫的关系搭上好莱坞的资源,开口道:“你放心阿峰,这件事我一定会让江瑶给你个说法!” “走,跟我回包间,我去找梁董说。”张导示意成峰跟他回去。 邵美琪满脑子都被仇恨充斥,也顾不上跟成峰多说,也带着自己的堂哥走了。 包厢内。 江瑶先成峰一步回来,已经把这事跟梁遇则打了个预防针。 成峰毕竟是张导的亲戚,张导在梁氏又有一定地位,江瑶不想梁遇则为难,主动表示自己可以退出《宫心计》项目。 梁遇则将江瑶左看右看观察了个遍,直到确认她身上没受任何伤,一点事都没有,他才松了口气。 正好,包厢门被推开。 张导领着成峰进来了。 包厢内一下弥漫开一股臭味,梁遇则面色不悦地捂住鼻子,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写脸上了。 其他同事也相继捂住鼻子,虽然表情很克制,但成峰还是从大家脸上读出了嫌弃的意思。 他脸色一下难看极了。 张导只好转头对他道:“你先出去,我跟老板说。” 成峰点头,转身前恶狠狠地瞪了眼江瑶,走出包厢。 包厢内。 张导刚才听到表侄和邵美琪对江瑶的控诉,一下对江瑶的印象就不好了,此刻见江瑶又坐在梁遇则身边,更是对她心生不满,果然是婊子,见男人就想勾搭,以为抱紧梁董的大腿就能留下来?想都别想! 此刻饭桌上的众人已经都转移到沙发那边,张导也走过去,当着公司同事的面,强忍怒意把刚才洗手间门口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众人刚才已经听完了江瑶的版本,现在张导说的跟江瑶完全相反,大家脸色十分精彩,视线在张导和江瑶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 见众人这反应,张导心想肯定是江瑶已经恶人先告状了,想到江瑶干的恶心事,他就替表侄心疼,强忍在心底的怒意也彻底喷发: “哼,江小姐真是好手段,勾引阿峰不成又想来勾搭我们梁董!真以为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我现在就正式宣布,你被踢出《宫心计》项目了,我绝对不会跟你合作!” 原本他是想让江瑶参与《宫心计》的编剧和选角工作,现在他要把她给踢出去。反正公司已经把版权买回来,他又是这部剧的导演,这点主还是能做得了的。 用手里的权利惩治人的感觉很不错,说完,张导又挺得意地看向江瑶,总算是出了口气。 江瑶就这么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张导。 她刚才已经跟大家解释了一遍,现在不想再浪费口舌跟张导打口水仗。 “怎么?还不服气?”张导被她看得心头发毛,忍不住又道,“别以为你卖了个版权就了不起,在电影圈里,你就算个屁,我才是导演,我说让你滚,你就别想留下!” 他这话说完,江瑶脸上表情没变,倒是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梁遇则冷冷地睨了张导一眼,嘴角微勾, “要滚也是你滚。张三丰,你被炒鱿鱼了!明天就去人事部把薪水结了,带着你那个小白脸亲戚给我麻溜地滚。” “梁董?!”张导目瞪口呆地望着梁遇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梁遇则不耐烦:“怎么,听不懂人话?还是要我也用马桶刷给你洗洗脑子?” “梁董,你别被那个女人骗了,她、她不是什么好货色!”张导以为梁遇则被江瑶迷住了,试图规劝道。 这话可算把梁遇则点着了,他好说歹说才把江瑶请过来,结果手下的员工居然敢这么羞辱人,他朝一旁的保镖招招手:“把人弄走。” 保镖常年跟着梁遇则,自然领会他的意思,这话含义不止表面那么简单,把人弄走,还得好好修理一顿。 两个保镖登时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张导就往外拖。 张导没想到梁遇则为了个江瑶真要让他滚,在保镖手下拼命挣扎,喊话道:“梁董!你不能这么对我!” 梁遇则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一脸歉意地跟江瑶说:“嫂子,真对不起,今晚让你受委屈了。” “跟你没关系。”江瑶摆摆手,怕他太内疚,又解释了一句,“我这不也没吃亏嘛。” 张导看见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更觉难堪,趁着还没被拖出包厢,愤怒的喊道:“梁董!你会后悔的!没有我,梁氏影业就等着破产吧!” 听见这话,梁遇则还没反应,保镖先一脚往他腰子踹过去,真他妈聒噪! 张导和成峰被带走收拾了一顿,这事在江瑶这边就算翻篇了,她也没有让梁遇则赶尽杀绝。 饭局散了,梁遇则亲自开车把江瑶安全送回中环公寓。 回到公寓,陈宴北还没回家。今天教训成峰,江瑶总觉得身上也沾了晦气,她一脸嫌弃地把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来,丢进垃圾桶里。 丢完衣服,她又忙不迭进浴室,打开花洒,全身涂满沐浴液,里里外外地把身体洗干净,最后再给浴缸放好水,丢了一颗花香味的沐浴球进去,打算好好泡个澡。 陈宴北回来的时候,江瑶已经浑身香喷喷地躺进了被窝里。 第249章 老公亲亲 陈宴北换鞋进门。家里很安静,客厅的灯没亮,但是卧室门口透出些光,他勾勾唇,知道她回来了。 还以为她今晚跟梁遇则他们公司的人吃饭,会聊到很晚,没想到这么早就回家了。 陈宴北抬脚往卧室走,路过沙发,顺手将臂弯的西装外套丢过去,抬腿继续往里走。 卧室门没关,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灯光在床边投下一块圆形光晕。 江瑶正侧躺在被窝里,手里捧了本书看。她刚洗完澡不久,浑身香喷喷的,头发蓬松地披在肩头。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放下书,抬眸。 “你回来啦!”看着出现在卧室门口的高大身影,她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细手臂朝他张开,红艳艳的小嘴声音娇嗔,“老公,抱抱!” 她穿了件烈焰红真丝吊带睡裙,裙子质地丝滑,穿在身上仿若无物,两根细细肩带挂在肩头,露在外面的肌肤凝脂一般,红裙雪肤,整个人仿佛美到闪闪发光。 陈宴北喉结滚了滚,克制着没去抱她,只是在她脸颊边亲了亲:“我先去洗澡,瑶瑶。” 他刚从外面回来,手没洗,衣服也没换,这么去抱她怕把她弄脏了。 江瑶嗯了声,从床上起来,穿上拖鞋跟在他身后:“我陪你一起呀。” 陈宴北走到浴室门口,江瑶脚跟脚步在他身后。 看着他劲挺有型的身材,被衬衫西裤勾勒出的宽肩窄臀,仿佛行走的荷尔蒙,江瑶腿都软了,总是不知不觉地被他勾引。 陈宴北听到身后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江瑶的裙子只到大腿根,里面没穿内衣,轻轻顶着睡衣,露出饱满的形状。裙身还是收腰款式,箍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雪白藕臂垂在双侧,配上她那张美艳妩媚的小脸,活脱脱一个狐狸精。 而且她还咬着唇,目光迷蒙地看着他。 陈宴北眸光暗了一瞬,喉结轻滚,克制忍耐着去关浴室门,在这么下去,这澡就要变成两个人洗了。 在他抬手之际,江瑶却伸手拉住他的衬衫袖子, 娇滴滴地喊了一声:“老公~” 像是一种信号。 轰的一声,陈宴北全身都烧了起来。 他猛地将她拉过来,一边单手解衬衫扣子,一边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门后,热切地吻住她的唇。 江瑶被吻得闷哼,手臂软软勾住他的脖颈。 陈宴北飞快地脱下衣服,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一边吮咬她的唇,一边粗喘着声音问她,“想我了?” 手指隔着她的睡裙又揉又拨。 江瑶软在他怀里,小声地喘气,红着脸没讲话。 陈宴北低笑一声,俯身隔着睡裙亲她。 江瑶“啊”地叫了一声,脖颈微微后仰,两只手无措地抓住他的头发,一会儿抓紧,一会儿松开,红唇张合,声音不断。 隔着睡衣被含得濡湿,又麻又痒,伴随着无尽的像踩在云端的感觉,江瑶双手使劲抓着陈宴北的头发,五指都插进去,身子轻轻颤抖:“老公……呜呜……” 好舒服。 陈宴北手指将她睡裙肩带挑下去,声音沙哑难耐:“老婆,陪我一起洗。” 说着他就抬手打开花洒开关,密密麻麻的水柱从顶喷落下来,两个人身上都被淋湿。 …… 江瑶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腿软得站不住,偏生他还在挑弄,她双眼迷蒙,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哭兮兮地喊他:“老公……进来……” 听到她的声音,陈宴北眼尾猩红,立刻如她所愿。 江瑶浑身打了个哆嗦,突如其来的感受让她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后仰着脑袋,小手无意识地抓着陈宴北的头发,嘴里的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婉转悠长。 陈宴北将她抵在墙上,一边疼她一边俯身亲吻厮磨,江瑶被多重感觉刺激着,没一会儿就掐着他的手臂,尖叫着又哭又叫。 浴室自然没有床舒服。 陈宴北要了她一次,就抱着她给她清洗干净,自己只草草冲了一下,身上的水珠都没来得及擦干,又抱着她出浴室。 他把她扔到大床上,俯身薄唇轻启,压着她又来了一次。 这次场地没有局限,他更能放开动作,大张大合,江瑶也更舒服。 “哈啊……” 没一会儿,她就眩晕得失了神,眼角红红的挂着泪,整张小脸都透着粉艳艳的颜色,嫣色小嘴张着,口中呜咽不止,喘出来的气息都是热乎乎的,带着香甜的气息。 陈宴北退出去,看着她那张绝艳小脸,目光一下变得缱绻又温柔,忍不住俯身不断亲她的眼睛和唇,落在空气里的声音喑哑至极: “老婆,你好美。” 江瑶脸红得说不出话来,一身肌肤跟三月最艳的桃花一样,白里透粉,又水又灵。 两人缠完都出了一身汗,江瑶哼唧着要再去洗澡。 “我去帮你放水。”陈宴北哪里舍得她折腾,自己起身去了浴室。 等放好了水,才出来抱着她进浴室,把她放进浴缸,让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他则在一边用花洒冲了一遍身体。 等江瑶泡完,陈宴北用浴巾裹着把她抱起来,又放回床上,给她把睡衣换好,全程江瑶连根手指都不用动。 折腾半天,两人才终于都安静地躺到了床上。可能是因为刚刚太激烈,两个人虽觉得累,脑子却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老公,我睡不着……”江瑶哼唧了一声。 陈宴北抬手把她揽进怀里,滚烫的身体抵着她后背,下巴搁到她发顶,语调低沉暗示,“还想?” 江瑶脸唰地红了,今晚的确是她主动的。 房间的落地灯还没关。 她在他怀里转身,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把他推远一些,然后抬眸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许说了。” 陈宴北看着她羞红的小脸,扯着唇低笑一声,手臂拽着她的腰,又把她拉近,“嗯不说了,我陪你聊天好不好?” 说是聊天,他手又不受控制地从她睡衣下摆探了进去,黑眸欲光沉沉,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江瑶伸着小腿踢了他一脚,“不要了呀,我肚子都疼了……” “哪里疼?”陈宴北大手放到她小腹的位置,轻轻地揉,“刚才这里被顶疼了是不是?” 第250章 推迟得有小半个月了 “哪里疼?”陈宴北大手放到她小腹的位置,轻轻地揉,“刚才这里被顶疼了是不是?” 男人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小腹的软肉,酸胀感消退了些,但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江瑶抬眸娇羞地睨了他一眼,轻哼出声,他还知道他顶得疼呢,刚才力道大得她都要怀疑他要把她给顶穿了。 “对了老婆,你这个月生理期是不是延后了?”陈宴北想起出差那几天两人通过电话,她生理期延迟快一周了,回来这几天两人又天天荒唐,算起来,她生理期推迟得有小半个月了。 江瑶这段时间忙,把这事完全抛在脑后了,现在陈宴北一问,她才惊觉自己的大姨妈好像真的推迟很久了! 一想到某种可能,她就忙不迭推开陈宴北的手,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双手懊恼地揪住自己头发,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看她的反应,陈宴北就知道她生理期的确是久久没来,他心下划过一抹欣喜,将她揽进怀里,一向沉稳的语调竟有些微微颤抖:“瑶瑶,我是不是要当爹地了?” 一想到他和江瑶有了孩子,他心中就难以抑制地悸动,就像有人捏住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跟他的反应截然相反,江瑶现在还完全不想要孩子,可能怀孕这个事实对她无异于晴天霹雳,她顿时小脸皱成一团,十分苦恼地咬住唇瓣。 “我让宫丞过来确认一下,他会把脉。”陈宴北已经按耐不住,起身就要给宫医生打电话。 江瑶回过神,一把拉住他去拿听筒的手,“不用麻烦,我前几天买了验孕试纸,本来那天就想着测一下的,结果忙忘了,我去浴室测吧。” 今晚上如果没得到个确切结果,恐怕两个人都没法安心睡觉,该来的总会来,江瑶认命地从床上起来。 陈宴北也跟着起身,“要不要帮忙?” 江瑶头摇得飞快:“不用不用,我很快就过来。” 试纸要用尿液测,她可不想让陈宴北看到她用量杯接尿的场景。 验孕试纸就放在洗手间,江瑶进去后,没两分钟就出来了。 “怎么样瑶瑶?”见她出来,陈宴北便迫不及待地问。 江瑶道:“还没出结果,试纸要浸泡5分钟才会显色。” 这个年代的验孕试纸还没有后世验孕棒那么先进,直接放标本液里就能马上看出结果,得浸泡5分钟充分反应。 不过江瑶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想起两人种种荒唐的场景,肯定是中招了。 她一直以来都偷偷吃着避孕药,但避孕药避孕成功的几率也没有百分之百,何况仗着吃过药,两个人折腾起来更加肆无忌惮,中间没有任何阻隔,陈宴北次次都全部释放进她身体,烫得她小腹哆嗦。 常常一晚上来个四五次,的确是有中招的可能。 等待的过程总是格外难熬,江瑶坐在床边,双手交握在一起,一会儿抠指甲,一会抠床单,一颗心吊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明明知道很大可能中奖了,却又忍不住祈祷意外出现,兴许只是姨妈不调所以延迟了。 江瑶第一次觉得五分钟的时间那么长。 陈宴北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纠结的模样,他心疼地把她动来动去的手直接握进自己大手之中,紧紧包裹: “别担心,有了就生下来,本来我们就是夫妻,早晚也会有宝宝。生完宝宝,你还是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一切都不会变。” 他知道她在纠结担心什么,香江的豪门阔太,有孩子之后几乎都不能出来抛头露面,在家专心相夫教子。 但显然,他太太是闲不住的人,他也不会要求她怎么样,只要她开心,做什么都好。 可是在孩子的问题上,他骨子里还是有点传统,总觉得夫妻之间还是需要有个纽带在。 何况上次他误会她之后,她还没有真的原谅他,两人现在虽有夫妻之实,法律上却没有关系,他那么骄傲的人,在两人的关系上,还是有些不安全感,想着如果真的有个孩子,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就能彻底稳定下来。 陈宴北的话到底让江瑶心底松了口气,她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到五分钟了,她起身道,“我去洗手间看看。” 走到洗手间门口,深吸一口气,江瑶走过去查看浸泡在标本杯里的试纸,长条形的试纸已经变成了粉红色,按照说明书的提示,说明她—— 的确中标了! 江瑶大脑空白了一瞬,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把试纸和那团东西全扔垃圾桶里,洗干净手,转身走出洗手间。 看到她出来,陈宴北目光期待地盯着她的小脸,一看她皱眉作哭脸状,陈宴北就知道结果了。 他挑眉,语气抑制不住地激动:“有了?” 江瑶生无可恋地点点头。 陈宴北唇角的笑一下扩大,上前一把拦腰将她抱起来,情不自禁地亲她的额头、眼睛、唇瓣,亲了又亲,最后才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像看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那样看着她,说:“瑶瑶,我给宫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大晚上把宫医生喊过来,还是因为这种事,江瑶羞得拽住他衣袖:“不用麻烦宫医生,明天我去医院检查就行。” 这种事光靠把脉哪里行,得验血查孕酮,还得做B超确认,江瑶虽然没生过孩子,可后世的闺蜜姐妹中有人生过,她多少了解些。 去医院检查也行,陈宴北点点头:“好,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将江瑶搂进怀里,大手揽着她的腰但规矩得不行,声音低沉缱绻,“睡觉吧,老婆。” 江瑶本来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结果窝在男人怀里,被他热乎乎的体温包裹着,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 陈宴北推了公司的事,开车带着江瑶去医院。私立医院不用排队,加上陈宴北的身份,各科最好的医生直接组了个团,给江瑶做了个全身检查。 结果她果然是怀孕了,身体各项指标也正常。 第251章 真不知道她要被管成什么样 陈宴北今天推了一天的工作,专门陪江瑶去检查,直到拿到确切的检查结果,江瑶以为这下好了,他该放心了,没想到陈宴北又带着她去了医生办公室。 接待他们的是个英国国籍的女医生,也是江瑶在产科主治医生。 “两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老外对怀孕这种事没有华人那么大惊小怪,只当做是很寻常的事,该吃吃,该喝喝,想运动就运动,没怀孕时怎么生活,怀孕了还是一样。 她看了江瑶的各项检查结果都是正常,所以不明白两人还有什么疑问。 江瑶没接话,而是下意识地去看陈宴北。 江瑶后世一直在外企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跟老外同事打交道,有些观念,潜移默化也会被他们影响,这怀孕就是其中一件。 刚才护士已经把怀孕期间需要做的检查和每次检查的时间都交代得很清楚,所以她现在跟女医生的想法是一样的,并不觉得还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见医生。 陈宴北不紧不慢地理了下衬衫袖口,坐得笔直,神情严肃,仔细看才能发现里面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孕妇的饮食该如何安排?有那些忌口的食物?除了饮食,怀孕期间还有没有别的忌讳事项?” 女医生表情明显惊愕了一下,没想到他一个看起来冷冷冰冰的大男人会问这些问题。 不过好歹是私立医院的医生,心里觉得这些问题没必要,但态度还是恭敬得很:“这位先生,孕妇跟正常人其实没什么区别,饮食和各方面不用特别注意,除了不能喝酒或者做很剧烈的运动。” 陈宴北:“咖啡能喝吗?” 女医生:“可以,一天一杯没问题,再多的话可能会引起心率过高,有的产妇会觉得心悸、难受。” 陈宴北:“剧烈运动具体指哪些类型?” 女医生很有耐心地列了一串:“蹦极、跳伞、冲浪……” 大部分都是极限运动,平常人都不会去做的,孕妇更不会去做。 但陈宴北还是一一记下来,又问了一句:“是不是能引起心率过高的运动都不能做?” 女医生非常谨慎地沉默了一会儿,想到华人的体质毕竟和他们白人不一样,给了一种最稳妥的回答:“其实只要是运动,心率都会加快。如果孕妇想运动的话,可以试试游泳和快走。” 陈宴北点点头,没有再问别的问题。 女医生笑着道:“陈先生不要紧张,每个月陈太太都会到医院产检,我们会随时关注她的身体情况,确保陈太太和宝宝都健健康康的。当然,回家后你们有任何关于孕期的问题,也可以随时call我。” 陈宴北这种vip级别的客户,自然能享受医生24小时的一对一服务。 “谢谢医生,费心了。”江瑶跟女医生道谢,陈宴北大手顺势牵住她的手,两人起身。 “等等。”眼看两人要走到门口,女医生又忽然叫住他们。 两人转身,女医生像刚想起似的道,“还有一种运动也能做,就是夫妻生活,在孕前期和中期适当进行还有利于胎儿发育,而且孕妇怀孕期间各项激素分泌增加,会比平常更渴望夫妻生活。但孕后期得避免夫妻生活。” 女医生表情极其自然,脸不红心不跳,说完之后还朝两人微微一笑。 陈宴北也表情没变,但牵着江瑶的大手轻轻捏了捏掌中的柔软无骨的小手,暗示意味十足。 想到两人床上某人顶着她的疯狂模样,江瑶唰地红了脸,朝医生点点头后,赶紧拽着陈宴北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医院离江瑶的公司近,从医院出来,她想着顺路去公司看看。 陈宴北今天本来就打算陪她一天,也跟着她一起。 车子开到公司附近的停车区,江瑶手拽着安全带,转头对陈宴北道:“你在车里等我吧,我就是去看看同事们的进度,很快就回来。” 她是个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的人,同事不是朋友,正常的工作交集就行了,没必要什么事都拿出来跟大家分享。 所以她从来没跟同事们介绍过自己的感情生活,当然也没有同事特意来八卦,毕竟她是老板,员工就算想八卦那也是私下,舞不到她面前来。 公司除了黄维德知道她和陈宴北的事,别的同事都不知情。 陈宴北自然是尊重江瑶的一切决定,他双手撑着方向盘,小心叮嘱:“好,我在车上等,老婆,注意安全。” 江瑶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正打算下车,陈宴北又叫住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双拖鞋递给江瑶,还是酒店穿的那种无纺布一次性拖鞋,“等会儿瑶瑶,把鞋换了,穿这个去。” 他视线扫过她脚下的鞋,不放心道。 江瑶今天穿的是一双黑白配色的玛丽珍鞋,跟最多有个3cm,刚才从医院出来就坐上车,没机会走路,所以陈宴北没提鞋的事,现在她要从停车的地方走到公司,至少要走100米,陈宴北怕她穿的鞋子会崴脚。 听到他这个要求,江瑶只想扶额,她怀孕也才4周左右,而且这跟还不是细跟,是粗跟3cm,他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可是我去公司诶,要是穿拖鞋去,不觉得很奇怪吗?” 陈宴北一本正经地摇头,一副谁觉得奇怪就炒谁鱿鱼的表情淡淡吐出一句:“你是老板。” 江瑶简直服了。 这才刚怀孕他就这样管她,后面还有这么多个月,真不知道她要被管成什么样。不过她还是妥协了,乖乖换上了拖鞋。 “这样可以了吧?”江瑶嘟囔了一句,小嘴偷偷撅了一下。 陈宴北冷峻眉眼带上一丝笑意:“嗯,去吧。” 拖鞋严重限制了江瑶的行走速度,尤其还是这种一次性拖鞋,根本不跟脚,她脚都使不上力,短短100米,硬是走了5分钟,跟蜗牛似的。 陈宴北在后面看着她慢吞吞地步伐,满意地勾了勾唇。 GA公司。 公司最近还在招人,前台暂时有几个同事轮流坐,今天轮到廖媚。 江瑶刚一进去,廖媚就朝她过来,汇报道:“江总,您跟李少有约吗?他人到了,在会客室等您。” “李少?”江瑶扬眉,她今天没约任何人。 廖媚提醒道:“就是香江电讯那位大少爷李峻伟。” 江瑶凝眉:“我没约他。” 前期江瑶让廖媚把香江阔少们吃喝玩乐的地方都踩点一遍,顺便还让她找杂志报纸把香江豪门那圈人认个脸熟,毕竟以后拉广告客户需要跟这些有钱人打交道。 今天李峻伟上门没报身份,只说姓李,还跟江瑶有预约,廖媚认出他的身份就没有怀疑他说的话。 第252章 情敌见面 听到江瑶没约人,廖媚心里顿时有点忐忑,她就这么让人进了会客室,万一那人是想纠缠老板怎么办,她一脸歉意道: “对不起江总,是我的疏忽,我现在就去把李少打发走。” “算了,我去见见他吧。”江瑶叫住廖媚,抬脚往会客室走,李峻伟那样的人不好打发,她被他手下的保镖拿枪抵着头威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今天兴许走了,明天指不定用什么方式逼她见面。 会客室内。 公司的地方本来就不大,会客室没办法像大集团那样摆一排圆弧形的沙发,只有一张半人高的小茶几搭配四张高脚椅。 四面的都没有浪费,作为宣传窗口充分展示了GA公司的企业文化和业务范围,地上跟外面的办公区一样,铺着浅灰色的地毯,整体装潢看起来是那种简约商务风,倒也舒服。 李峻伟还是第一次坐这种高脚椅上,一只腿屈膝踩着椅子横杆,一只腿随意伸展,饶有兴致地看着墙上的业务介绍。 自从上次从酒会回去,汪家就跟李家提出解除婚约,态度特别坚决,李景良原本还想通过汪家牵线,在政府接下来的开发区建设中分一杯羹,这下鸡飞蛋打了,罪魁祸首李峻伟没少被亲爹教训。 加上皇庭夜总会那边,也不知道招惹了谁,一营业就被警署突击检查,扫黄抓毒,还有一批小报记者趁机在门口围堵,就为了拍一手八卦,搞得最近那些平时在皇庭一掷千金的富商们都不敢再来。 李峻伟最近都在忙这些事,自然没时间来找江瑶,好不容易今天有空,他先是去中环公寓找她,结果没等到人,只好来她公司等。 “李先生,找我什么事?”江瑶敲了两下会客室的门后,直接推门进去,她懒得周旋,进去就开门见山。 李峻伟视线转向她,唇角勾了勾:“江小姐,好久不见。” 江瑶回身关上会客室的门,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脸上挂着营业式的表情,也不再开口,等着他的下文。 李峻伟挑挑眉,一脸轻松的表情,“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我跟汪家那边的婚约已经解除了,现在我是单身。” 江瑶面色不变,淡淡道:“交易讲究的是公平,感谢就不必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李先生还是请回吧,我公司刚起步,还有很多事要忙。” 当初说好了帮他退掉婚约,她利用他对付李嘉峰的事就一笔勾销,现在又来说什么感谢的话,好像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交情似的勾扯不清,江瑶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听到这种赶人的话,李峻伟一点没撂脸色,反而脸上带着酷酷的笑:“我又不吃人,江小姐何必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你公司刚起步,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江小姐不会不懂吧?” 江瑶当然懂,纯利益交换的朋友可以,可他对她的心思显然不是要什么利益交换,是男人对女人的索取,所以江瑶才要拒绝得彻底:“李先生这样的朋友,我交不起。” 呵,交不起?李峻伟想到什么,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不紧不慢地开口:“《宫心计》是你的写的吧?还把版权卖给了梁氏,梁氏打算把这本小说改编成电视剧拍。” 听到他忽然提《宫心计》,江瑶眼神微动,有点不明所以:“是我写的,也的确卖给了梁氏影业,有什么问题吗?” 李峻伟一脸深意地道:“我这里有个很劲爆的消息你肯定感兴趣,你陪我吃个晚餐,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既然她不想跟他牵扯,那他就只好用这种方式来约她。 本来是想看看她怎么拒绝,却见江瑶忽地勾唇一笑,“好啊,不过你特地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该是我请你吃饭,走吧。” 见她态度转变得如此快,李峻伟表情还有些诧异,江瑶已经起身走到门口,转身朝他笑得粲然:“走吧,马上就到饭点了,就在附近吃饭行吗?” “可以。”李峻伟本来就是想跟她吃饭,吃什么倒是无所谓。 他起身跟在她后面。 江瑶领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一直停在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面前。 驾驶座,陈宴北一早就看见两人朝这边走过来,冷硬的五官线条紧绷,黑眸透着寒意。 直到两人走到车前,江瑶敲了敲了驾驶座的车窗,车窗摇下,陈宴北冰山一样的俊脸露了出来。 李峻伟霎时脸色一变。 两个男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空气里仿佛燃起看不见的战火。 没等两人开口,江瑶率先娇滴滴的着朝陈宴北叫了声“老公”,然后道:“李先生说有一个关于《宫心计》的重要消息要告诉我,这么大的人情,我们是不是该请人家吃个饭呀?” 陈宴北一只手虚搭在方向盘上,抬眸,目光冷厉似鹰眼盯着李峻伟,语调却毫无波澜:“当然。只是想不到李少这么闲,还有时间特地来给我太太送消息,看来今晚皇庭应该是能正常营业了。” 李峻伟敢约江瑶,自然知道她跟陈宴北的关系,但听到陈宴北提到皇庭,他还是眉弓一跳,面色微微生变:“是你在背后搞皇庭?” 陈宴北淡笑了声,压低的音色显得有些阴沉:“礼尚往来而已,李少不也让人拿枪威胁过我太太。” 江瑶跟他说过李峻伟的事后,他就派人查了皇庭,顺便给警署和记者那边都送了点业绩。 欣赏着李峻伟精彩的脸色,陈宴北指尖点着方向盘,又开口:“李少,晚餐还吃吗?” 江瑶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也转头向李峻伟看过去,眼神询问。 李峻伟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吃瘪过。 不过至少知道这段时间害得他焦头烂额的人是谁,他咬了下后槽牙,嘴角噙上一抹痞痞的笑,“今天就算了,改天我单独约江小姐吃。” 说完他转身钻进了自己的车,车子引擎嗡鸣,轰地驶离原地。 这边车内,再次被牵扯进去的江瑶无奈地朝陈宴北解释:“上次事情了结后我跟他就没联系了,谁知道他今天来公司找我,我以后不会单独跟他见面。” 陈宴北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脸上全无刚才对着李峻伟时的冷意,漆黑的眸透出几分宠溺:“不用解释,晚上想吃什么?我们今晚在外面吃。” 江瑶拽着安全带想了想,红唇轻扬:“还是回家吃吧,我想吃你煎的牛排。” “那就回家。” 车上,江瑶想到李峻伟说的话,心中还是隐隐不安,关于《宫心计》的重要消息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这部剧没法拍? 那这样梁氏买的版权岂不是浪费了? “在想什么?”一路上陈宴北见她没怎么说话,关切道。 江瑶没瞒着,把自己心里的担忧讲了出来:“张导算是梁氏最受器重的导演,在电影圈的地位仅次于邵导,现在梁遇则因为我把张导给开除,我怕这事会给梁氏造成隐患。” “刚才李峻伟说有关于这事的重要消息要告诉我,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陈宴北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将她小手握进掌心,安抚道:“别担心,我先让人去查。” 第253章 果然是出事了 两人回公寓后,陈宴北就打电话让下面的人去查。 隔天就有消息传回来,张导和成峰去了邵氏影业,邵导那边组织了几个编剧正在连夜赶剧本,准备筹拍一部古装电视剧,而那部剧的背景和设定都跟《宫心计》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邵导还特地让张导来负责这部剧的拍摄,据说演员都挑得差不多了,服化道的工作人员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摆明了要赶在梁氏开拍之前先把剧赶拍出来。 本来古装宫斗剧在香江就是头一份,谁先拍出来谁就抢占了先机,何况两部剧的设定还一模一样,到时候梁氏的剧再上映反倒成了抄袭的那个。 中环公寓。 陈宴北上午公司有事出门了,只有江瑶一个人在家。 一大早知道那个消息,她心情不悦,正准备打电话跟梁遇则知会一声,便听到有人敲门。 放下听筒,气鼓鼓地去猫眼那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人正好是梁遇则。 陈宴北那边找人查消息的时候就通知了梁遇则,查清楚后,他第一时间就赶来中环找江瑶。 “嫂子,不好意思跑到家里打扰你,邵氏准备抢拍《宫心计》的事你听说了吧?” “这还不算完,那个张三峰居然挖走了我们梁氏剧组好几个经验丰富的摄像、灯光、剪辑、编剧,连化妆师都不放过!那帮人本来就是跟他长期合作,很有些情分,加上邵氏那边再抬一倍的薪水,人就全跑了!” 一进门梁遇则就直奔主题,实在是被邵氏和张三峰那帮人给恶心坏了。 拍剧是团队合作,剧组关键工作人员被挖走,梁氏根本没法开工,等回过神重新组一个拍摄团队,邵氏那边早就把《宫心计》拍出来了。 到时候梁氏白损失买《宫心计》的版权费,邵氏倒名利双收。 唯一庆幸的是梁氏的演员签的合约时间长,违约金又高,张三峰暂时没能挖走。 江瑶没想到梁氏内部还出了这种事,顿时脸色凝重:“那现在梁氏连能筹拍一部剧的人手都凑不齐?” 梁遇则眉心紧蹙,点头。 双手狠抓了两把头发,狂躁道:“真的憋屈死我了,真想直接找人把邵正荣几人给做了!” 江瑶拉住他:“别冲动,邵正荣不是无名小卒,真要把他弄死,邵家那边肯定不罢休,你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可不弄死这几人,梁遇则又没法出这口气:“那怎么办?难不成就看着他们搞我?不行,嫂子,你主意多,你帮我想想。” 江瑶也被邵氏这种行为给恶心得不行,说起来这事其实跟她也有关系,要不是她收拾了成峰,梁遇则帮她出头炒了张导的鱿鱼,后面的事也许没那么复杂。 想到这点,她心里有些惭愧,“梁少,版权费我还是退还给你吧,剧可以接着拍,我免费负责这部剧的编剧工作。” “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版权费是你该得的,不能退”,梁遇则怕给她压力,又道,“其实摄像灯光和化妆师这些工作人员都可以再招聘,关键是没有合适的导演来拍这部剧,邵氏开办了艺人班,把这行拔尖的人才全挑走了。” 梁遇则之前没认真经营梁氏影业,因为梁氏不仅涉足影视业,还有别的领域,盈利远超梁氏影业。 而邵氏的产业都集中在电影这一块,经营上自然花了不少心思。 现在邵氏铁了心搞梁氏,梁氏处处受制,完全被压着打。 这口气搁谁身上都咽不下去。 “合适的导演?”江瑶也想帮梁氏解决危机,脑中模糊闪过一个人影。 梁遇则:“嗯,导演是一部剧的主心骨,至于摄影剪辑这些,只要薪水够高,肯定有人干。” 江瑶脑中的人影渐渐清晰:“我倒是有个人选推荐,而且那人就在你们梁氏片场。” “谁?”梁遇则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他怎么不知道他们梁氏还有能当导演的人才? 江瑶卖了个关子:“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现在就跟你去梁氏找人。” 说着她就起身往衣帽间走,事不宜迟,得赶紧把人才笼络过来。 很快江瑶换了身休闲运动服出来,头发直接揪成一个丸子头,一身干净利落。 “走吧梁少。” 江瑶叫上梁遇则,两人一块出门。 梁氏片场。 随着张导被炒鱿鱼,剧组里摄影、灯光、剪辑、化妆这些但凡有点能耐的工作人员也跟着走了一批,片场彻底陷入停工状态,士气低迷。 剩下的剧组员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全在混时间,就等着上头通知他们领工资走人。 龙套演员的工资是日结,剧组也没人通知他们不来,所以他们就照旧上工。到片场一看又没活,就聚在一堆聊天: “张导这一折腾,起码得有三个剧组要停工,也不知道梁董怎么想的,怎么把张导给炒了。” “就是啊,导演多紧俏啊,张导在国外喝过洋墨水,拍戏经验又丰富,梁氏上哪儿再找这种人才去?算了,咱们混完这个月也赶紧撤了,去邵氏试试。” “呵,邵氏的门槛咱们可够不到,他们挑龙套演员都要考试,还要熟人推荐,咱们又不像摄影郑哥他们有张导罩着,直接就能跟着他跳到邵氏上班。” “哎,早知道当初就去报考邵氏的艺人培训班了……” “可不是嘛,这次梁氏要被邵氏给搞惨……” 片场挺大的,江瑶和梁遇则出现的时候,没什么人注意。听到这群人的议论,梁遇则面色黑得如同锅底,一向温润的桃花眼迸射出狠厉: “不想干就走人,梁氏不养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都给老子滚!” 正聊得火热的几人转头一见梁遇则,吓得立刻散开。有人张张嘴想解释什么,梁遇则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转身跟着江瑶走了。 江瑶往片场里面走了一段,视线朝周围扫过,最后停在一个正窝在角落看书的年轻人身上。 他中分头,穿姜黄色的尼龙运动服,脚下一双白波鞋,手里捧着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看得津津有味。 江瑶走过去,朝他挥挥手:“哈罗,周先生,还记得我吗?” 男人放下书,抬眸,眼中闪过惊喜:“是你!” 接着男人又看到旁边的梁遇则,男人眼中的惊喜加深:“梁、梁董?!” 江瑶朝梁遇则眨眨眼,道:“我帮你找的导演就是他。” 梁遇则将信将疑地看着男人,男人早就在等一个跟梁遇则毛遂自荐的机会,听到江瑶的话,他并没有惊讶,反而无比激动地掏出身后的剧本: “梁董您好,我叫周兴驰,这是我写的剧本《大话西游》,这个电影一旦拍出来肯定会大卖,希望您能看一看。” 第254章 就他了,反击邵氏开始! 梁遇则哪里懂看剧本,只想尽快找一个能开工的导演,他接过周兴驰递过来的剧本随意翻了翻,问道:“之前导过戏吗?会拍古装剧吗?” 周兴驰最早在邵氏跑龙套,连主角都没当过,更别说当导演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虽然我没有导过戏,但是我在片场打了三年杂,摄像、灯光、道具、剪辑都干过,什么都会一点,我还会演戏、写剧本,导戏的流程也很熟,肯定没问题的,梁董,您给我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要不是江瑶从后世穿过来,知道不少香江电影历史走向,恐怕也不会想到未来轰动华语影坛的天才导演如今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龙套演员。 但梁遇则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自然看不到对方未来能迸发出的潜力,他面露犹豫地看向江瑶,显然是不明白江瑶为什么要极力推荐这人。 江瑶看懂他的疑惑,附在他耳边解释道: “梁少,你想啊,导演是不是片场所有的技能都得懂一些?像拍摄啦、怎么打光啦、演员怎么诠释角色啦……刚好这些要求周先生都符合,所以我觉得他可以胜任导演的工作。” 一看梁遇则的态度,周兴驰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他已经被拒绝太多次,只是白费了江小姐对他的信任。 他脸上的失落表情一闪而过,而后又强撑笑容朝江瑶笑了笑,正准备开口跟她道个谢,肩膀却忽然感受到一阵沉甸甸的力道,便见梁遇则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 “行,就你了!你先把公司最近要开拍的那部剧拍出来,证明了你的实力之后,至于你后面想拍那什么《大话西游》,自然好说。” 要是平时遇上这种履历背景的人,梁遇则可能看都不会看一眼,但这人是江瑶推荐的,又恰好赶在他着急用人的时刻,他胸口憋着一口气不想输给邵氏,所以很痛快地就敲定了。 听到这话,周兴驰先是愣了一瞬,明白过来后,惊诧又惊喜地瞪大眼睛:“梁董,您愿意用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梁遇则一旦决定,就给与了百分百的信任:“当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梁氏的导演,享受导演的所有待遇,你专心导戏就行。” 周兴驰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先是朝梁遇则鞠了个躬:“梁董,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然后又感激地朝江瑶鞠躬:“还有江小姐,谢谢、谢谢你向梁董推荐我!” 江瑶摆摆手,未来大导演的鞠躬她可不敢受:“别这么客气,还是因为你自己有才华,我刚刚跟着梁董看了一下你那个《大话西游》的剧本,真的不错,期待它拍出电影那天。” 江瑶是真心实意在夸他,夸人的时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方,眼神中闪烁着真诚又崇拜的光。 被她这么看着,周兴驰一个大男人脸都红了,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笑得羞涩:“嘿嘿……谢谢江小姐赏识。” “行了,去我办公室,我们赶紧商量一下导戏的事。”梁遇则及时掐断他的幻想,又回头示意江瑶,“一起吧,嫂子。” 梁遇则喊“嫂子”的时候,余光扫了眼周兴驰,只要不傻,应该能明白这声“嫂子”的含义。 三个人一起并肩往办公室走。 片场的一幕没避着其他人,三人刚离开,周兴驰从龙套演员一下跃升为导演的事就在片场传开了。 《宫心计》开拍在即,邵氏影业那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导演、演员还有主要工作人员正聚在一起开会。 邵导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我看梁遇则那小子脑子进水了,居然让一个跑龙套的来当导演,可能是嫌他们梁氏影业倒闭得不够快。” “呵,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成活马医呗,我就看那跑龙套的能拍出什么垃圾来。” 张导附和地嘲笑一声,梁氏内部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根本找不到可以顶替他的人,等着吧,等那跑龙套的浪费一堆胶卷后被发现压根不会拍戏,就会被轰出梁氏。 邵美琪幸灾乐祸之后,斗志昂扬地朝邵导道:“哥,咱们赶紧把剧拍出来,到时候狠狠打梁氏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紧赶慢赶拍完戏,再看到咱们的剧,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她真是迫不及待要看江瑶一脸狗吃屎的表情了,到时候梁遇则肯定气得把版权合同砸她脸上,让她退钱! 成峰跟女友邵美琪想法一致,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恨意:“大哥,表舅,美琪说得对,我们赶紧开机,把梁氏和那个江瑶给摁死!” 看到两个年轻人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模样,邵导和张导都笑了。 邵导表示:“好好好,咱们明天就正式开机,回头我就在圈里放话,谁要是跟跑龙套导演合作,以后就别想跟我合作!” 张导笑着安抚两人:“美琪、阿峰,你们放心,表舅肯定给你们出这口恶气,我离开梁氏的时候就带了几个剧组技术人员跟着我跳槽,就算那个跑龙套的真能导戏,也没有人给他用,除非,他什么都自己亲自来。” 不过那样的话,呵呵,拍到猴年马月也拍不完一部戏。 而且也得那跑龙套的什么都会呀! “哈哈哈哈……” 显然邵氏剧组的人跟张导的想法不谋而合,大家笑成一团,都等着看梁氏的笑话。 事实上,梁氏那边还真被他们说中了。 高薪招聘启事在圈内发出去半天,压根没有人问询。梁氏的人私下找了几个圈内人打听,才知道邵氏那边,两个大导演放话了,谁跟周兴驰合作,以后就别想跟他们合作。 虽然高薪吸引人,但混圈里的都会审时度势,周兴驰能在梁氏干多久还不一定,但邵导和张导手里剧本不断,以后能提供的工作机会更多,长期看来,还是跟两个大导维持好关系是明智之举。 梁遇则知道消息后,要不是江瑶拦着,他都要气得拿枪直接去把那两人给崩了。 “嫂子,你说现在怎么办?邵氏那边都开机了,咱们连工作人员都凑不齐。” 江瑶斗志也被彻底激了起来,思索一番,忽然有了主意:“咱们思路打开点,香江招不到人,这不还有内地吗?内地电影圈人才济济,不比香江差。” 她记得八几年的时候内地就拍出了《红楼梦》、《西游记》这样的剧,服化道也做得很精彩,如果能把这批工作人员请过来,甚至直接在内地支棱个剧组来拍剧,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梁遇则对内地的影视市场也有耳闻,听到江瑶的建议,眼睛一亮:“行呀!这个方法靠谱!阿风的大伯跟内地政府的关系不错,可以让他大伯给牵牵线。” 霍家跟内地做生意时间早,霍沉风大伯投资了内地许多城市的基建项目,跟各个地方政府关系不错,对接点影视行业方面的人脉和资源不成问题。 两人就这么敲定了这事,梁遇则打算一会儿就跟霍沉风打电话说这事。 周兴驰昨天一起开会,知道现在梁氏要跟邵氏抢《宫心计》的拍摄,他看了剧本,导这个戏没问题,如果能靠内地那边的资源把团队组建起来就能很快开机。 可他最担心的是:“梁董,江小姐,拍戏不比别的,得按剧本一幕一幕来,邵氏已经开拍,我们哪怕24小时赶工,也不一定能追上对方。” 梁遇则不懂拍戏,想当然就觉得:“那就找演技好的演员,减少重拍的时间,再多在内地找两个导演,你们几个导演同时拍,一人负责一部分。” 周兴驰道:“梁董,镜头就是导演的语言,不同导演拍出来的画面和风格肯定不一样,几个导演没经过长时间的磨合,这么拍出来恐怕会影响剧的质量。” “那怎么办?”梁遇则单手托着下巴,以前没怎么管公司的事,还不知道拍戏里头这么多门道。 周兴驰陷入思考,在想怎么能提升拍戏进度。 一直没说话的江瑶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想到后世特别火爆的短剧,“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梁遇则和周兴驰异口同声。 江瑶兴奋道:“我们不拍电视剧,拍成1集只有1分钟的短剧,然后边拍边播!” 第255章 要去内地了 江瑶想到后世火爆全网的小短剧,服化道和演员都一般般甚至有点土味,但胜在故事情节引人入胜,一集一分钟,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几十万的制作成本,上线第一天充值就破1200万,挣钱比直接抢劫还快。 只是江瑶忘了这是八十年代,短视频还没普及,没有智能手机更没有网络,冷静下来后,她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提议:“不行不行,一集拍一分钟行不通。” “不过倒是可以边拍边播,最好先剪一版宣传片出来在电视台预热,先吸引一波热度。” 梁遇则和周兴驰还没听过这个边拍边播的说法,更没听过什么“宣传片”,都一脸惊诧地望着江瑶。 江瑶跟两人解释一番,两人从一开始的迷茫变得眼睛晶亮,梁遇则大腿一拍就作出决定:“就按这么办!我现在就去给霍沉风打电话。” 他迫不及待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拨出去。 见他去拉资源,江瑶干劲十足:“那我抓紧时间把剧本改编出来。” 周兴驰也忙活开了,三个人各自分工,朝着一个方向使劲。 中环公寓。 江瑶之前没写过剧本,虽然写作是相通的,但是剧本和小说还是不一样,她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写。 眼看邵氏那边已经开拍,他们这边连剧本都没写完,江瑶急得嘴巴上火。她已经把速度提升到极致,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别的时间都在赶剧本。 往常陈宴北回家,江瑶都会跑过来跟他抱抱贴贴腻歪一会儿,这两天因为赶工,她心思都扑在剧本上,陈宴北一回家,等他的永远只有一个在书桌前伏案的背影。 今天,陈宴北晚上在公司开完会,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 玄关处的鞋子还在,他知道江瑶应该在家。 换完鞋走到客厅,一股冷清气息扑面而来,沙发上的抱枕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儿,冰箱和餐桌上的食物一点没少,早上出门什么样,晚上到家还是什么样。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到沙发扶手,长腿一迈,往书房走。 果然,一推门就看到女人伏案的身影。 “瑶瑶。”他走过去,从后面俯身拥住她,看着书桌堆砌的一堆稿纸,还有亮着的台式电脑,眸中闪过一丝心疼,“还没忙完?” 江瑶都没时间抬头,嗯了一声,手指继续噼里啪啦在键盘敲击。 电脑码字比手写快,但她又不能总用空间里的电脑,只好花钱配了一台这个时代的台式机。 屏幕幽亮的光打在她脸上,兴许是天赋异禀,尽管她连续伏案好几天,除了眼下微微有点乌青,皮肤依旧白得发亮,素面朝天的小脸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五官立体精致,美得让人惊叹。 陈宴北维持从身后拥住她的姿势,微微侧脸,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蛋,又亲她耳朵,声音喑哑:“老婆,还要写到什么时候?”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拂过脖子处的肌肤,江瑶酥得缩了下脖子,娇声道:“别闹呀,我有正事。” 话音刚落,脖子侧边就被两片薄唇吸住,又痒又酥,她嘤咛出声,指尖节奏也乱了,屏幕上敲出了一行乱码。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无奈地转头看向身后作乱的男人,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乖,老公,你先去睡觉,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四目相对,陈宴北注意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微微泛疼。 他起身站在她身边,俯下身来,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腿弯,直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呀~你干嘛呀?”江瑶一声惊呼,整个人忽然腾空。 陈宴北脚步不停,抱着她出了书房,经过客厅,最后把她轻轻放在餐桌的椅子上,终究是没忍心对她说出什么重话:“先吃饭吧,再好好睡一觉。” 江瑶怀孕后,陈宴北就把安姐请过来照顾她一日三餐。中午安姐过来做午餐,江瑶在书房关着门工作,安姐还以为家里没人,也没敢在家里乱走,做好菜后就都放进保鲜盒装好,然后才离开。 看到桌上原封不动的菜,想到早上陈宴北出门前,江瑶还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一定会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结果…… 望着陈宴北那双深邃的眼,江瑶顿时有点心虚,“那个……我忘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觉得饿。” 她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 陈宴北波澜不惊地扫了她一眼,没说话,起身把桌上的菜一一端到微波炉加热,加热好,再重新摆回餐桌。 江瑶配合地去橱柜里拿碗筷,想起陈宴北也是刚到家,不知道吃饭了没有,她干脆拿了两副碗筷摆好,“老公,这么多吃不完,你陪我吃点好不好?” “嗯。”陈宴北晚上在公司喝了杯咖啡配三明治,现在的确有点饿。 陈宴北给她盛了碗鸡汤放到面前,随意问道:“剧本写得怎么样?还要忙多久?” 江瑶这几天不是白熬的,用勺子往嘴里送了口热鸡汤,很有成就感:“快了快了,还有一周的时间应该可以完成。梁遇则那边已经联系好内地的剧组,过去后就可以直接拍。” 梁氏缺的是拍摄工作人员,但是不缺演员,这几天她忙着写剧本,周兴驰在忙着挑演员。 现在演员已经定好,江瑶每写完一集剧本,就会传给演员,方便他们提前熟悉剧本和记台词。时间紧任务重,演员们也在努力。 听到还有一周才能忙完,陈宴北眉心微蹙,也就是说他老婆还得辛苦一周,他往她碗里夹了块牛肉,幽幽道: “梁氏不靠影视公司挣钱,梁家一个非洲钻石矿的利润都能买几十个梁氏了。” 言下之意,梁氏影业真破产了,对梁家来说完全不痛不痒,不用这么拼命。 江瑶这么拼,既是为梁氏又是为自己那口气:“也不是钱的事,要真被邵正荣和张三峰那样的人给整垮,那多没面子呀!而且梁少要是把公司给干破产了,就要被他爹地派到非洲去,三年都回不来,挺惨的……” 两人正说着话,还没吃几口饭,门铃忽然响了。 陈宴北放下筷子去开门。 门打开,梁遇则拎着行李箱,一脸谄笑地看着好友:“阿北,我找嫂子有点事。” 陈宴北双臂环抱在胸前,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什么事?” “那个……”梁遇则抓抓耳朵,小声吐出一句,“我想让嫂子跟我跑一趟内地……” 第256章 不去! 去内地? 听到这话,陈宴北周身的气压顿时往下骤降了几个度。 让他老婆辛苦了大半个月还不够,还要把人带去内地继续压榨? “不去。”陈宴北冷冷回绝。 “哎我的大少爷,我这也是没办法,剧是边拍边播,嫂子又是编剧,必须跟着剧组,以便随时调整剧本,不跟着去内地怎么行嘛?” 说完梁遇则缩缩脖子,一脸忐忑地看着好友。 陈宴北面无表情:“行不行跟我太太有什么关系,她身体不便,不能去内地。” 梁遇则倒不知道江瑶身体出了问题,该不会是这段时间赶剧本把人给累垮了吧?看着面前好友那张直冒冷气的扑克脸,他紧张道:“嫂子身体怎么了?” 怀孕前三个月不能随便跟人透露,以前陈宴北是不信这种话的,甚至嗤之以鼻,但现在换成他自己老婆,他的想法就完全变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嘴角绷了绷,没好气道: “怎么了?为了写你那个破剧本,天天都泡在书房,饭不好好吃,觉也睡不安稳,你说怎么了?” 梁遇则跟他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种口吻抱怨,甚至还能从他表情里瞧出了几分怨念,稀奇了! 嫂子固然辛苦,但稍一细想,老司机梁遇则立刻就把他这状态跟男人欲求不满的模样对上号了,也是,嫂子这么漂亮,某人天天只能看不能碰,可不就满脸怨念。 一旦有这种想法,再看好友那张扑克脸,梁遇则唇角就忍不住上扬,“哎哎哎,我说大少爷,天天吃这么好也该歇一歇了。再说小别胜新婚,适当保持新鲜感有利于夫妻感情。” 陈宴北双臂抱胸,眼皮冷冷撩起,小别胜新婚?这话从三天就要换一个女朋友的人嘴里说出来,他疯了才会信,漫不经心地回了句:“你单身的经验不适合我们已婚人士。” 梁遇则:…… 又被大少爷炫到了。 梁遇则行李箱都备好了,今晚就联系了船过去,事不宜迟,他只能继续磨陈宴北: “哎呀我的大少爷,你就当我帮我个忙,非洲那边的生意,我让你3个点的利润行不行?” 梁家在非洲开发钻石矿,陈宴北也有部分股份。非洲那边局势不稳定,各路武装势力横行,之前陈宴北掌管陈氏航运的时候,趁着出海的机会,带了一批人过去组建起华人势力,这几年势力逐渐壮大,梁家的生意这才顺利开展下去。 只不过这些事,除了梁遇则和霍沉风,陈家人压根不知,圈子里的人也不知。 但凡知道他私下的产业早就遍布全球,各处都有他的势力,就不会在他车祸瘫痪后,觉得他只是一个被家族淘汰的无用少爷。 不过,现在还不是显露实力的时候。 南非的钻石矿,是全球各大珠宝商的原料来源,3个点的利润,可想而知是多大一笔。 可惜陈宴北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道:“十个点的利润也不行。” 钱对他来说就是个数字,但是老婆只有一个,别说分开一个月,就是分开三天,他都受不了。 上次去新加坡出差三天,最后都提前赶回来了。 “行了,不送。” 哐当一声,陈宴北抬手关上了大门,小女人还在等她一起吃饭,他舍不得让人等太久。 梁遇则看着面前冷冰冰的大门,显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厚着脸皮又继续按门铃。 餐桌边。 江瑶看陈宴北回来,放下筷子问道:“刚才是谁呀?” 陈宴北拉开椅子坐下,揉了揉她蓬松的发顶,又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面不改色地道:“推销的,不用管。我们继续吃饭。” “哦。”江瑶这几天脑子都用在剧本上了,闻言也没当回事,继续专心吃饭。 没一会儿,门铃又响了。 “老婆,不用理会。”陈宴北继续气定神闲地吃东西。 门铃声没断,极有毅力地一遍接一遍。 江瑶都觉得不对劲了,哪有推销的被陈宴北拒绝了还敢继续上门? 她放下筷子,狐疑地起身:“我去看看吧。” 陈宴北想拦着,但再拦未免意图太过明显,他只好跟在江瑶身后一起过去。 门打开,依然是梁遇则那张笑嘻嘻的脸。 “嫂子,阿北。” 伸手不打笑脸人,梁遇则一双桃花眼当真是笑意绚烂。 “梁少?”江瑶惊诧地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刚才也是你?” 梁遇则笑着朝她点头,再耗子见猫一样躲开陈宴北冷嗖嗖射过来的目光。 江瑶见他拿着行李箱:“你这是打算去内地?” “对呀嫂子,内地那边的工作人员都到位了,今晚就要过去,那个,我今晚来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跟我一块去内地?”梁遇则顶着某人强大的气场,赶紧一口气把话说完。 哪知道江瑶十分爽快地回:“可以呀,我是编剧肯定要跟你一起去的,” 说完江瑶好像也感受到身旁某人嗖嗖直冒的冷气,转头小心翼翼地拉住陈宴北的手,小脸可怜巴巴地望住他:“老公,我可以去吧?” 她摆明了想去,陈宴北哪里舍得拒绝,视线沉甸甸地睨了一眼一旁的罪魁祸首,冷冰冰“嗯”了一声。 “你同意啦?”江瑶双眸晶亮地望着他。 “嗯。” 看某人的冰山脸,江瑶就知道他不开心了,正想着晚上好好安抚安抚他,便听他问梁遇则:“这次去内地,就你们两个?” 梁遇则哪敢单独带江瑶去内地呐,呵呵笑了两声,赶紧摆手否认:“当然不是只有我和嫂子,还有那谁,周导!我们三个一起去!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嫂子。” 说完还给了陈宴北一个“你放一百个心”的表情。 陈宴北蹙眉:“周导是谁?” 梁遇则:“就那个嫂子帮我找的新导演,人小伙子挺有才华的,还会自己写剧本呢!” 听到这话,陈宴北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更冷了,整个人跟座冰山一样嗖嗖散发寒意:“我跟你们一起去。” 第257章 邵氏片场风波 “喂,大少爷你跟我开玩笑吧?每天需要找你决策的事那么多,内地又不能通国际电话,要耽误了你挣钱,我可赔不起。”听到陈宴北也要跟着江瑶去内地,梁遇则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陈宴北去意已决:“工作的事我会安排好,最迟一周的时间,我就能带着瑶瑶一起去内地,今晚你和那个什么导演一起去。” 梁遇则定了今晚的船去内地,时间太赶,又是月黑风高的,陈宴北自然不放心让江瑶跟着他们一起。 “那行,就这么定了,我和周导先去,你尽快带着嫂子过来就行。”陈宴北好不容易松口,梁遇则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至于江瑶,更是没有没有多说一个字。 梁遇则拉着行李走了。 陈宴北关上门,牵着江瑶去餐桌继续吃饭。 隔天。 邵氏还不知道梁氏已经在内地找到拍摄资源的消息,甚至邵导和张导都觉得梁氏破产早已是定局,拍摄进度也没有之前那么赶,反而慢了下来。 本来这部剧就是为了恶心梁氏和江瑶拍的,邵导那边除了开机那会儿盯了一阵,就没再花心思在上面。 张导是临时加入邵氏的,只除了跟他自己从梁氏带过来的工作人员配合默契,跟其他邵氏原本的人员还处于磨合阶段,工作效率自然不高,甚至中间还发生了点小摩擦,导致进度一度被拖延。 起因是邵氏这边一个演丫鬟的演员总是三天两头迟到,丫鬟戏份不重,但她是女主身边的人,只要女主出现,她就得站在旁边当背景板。所以她一迟到,女主出场的戏就拍不了。 按理剧组出现这样耽误进度的人,导演是有权直接开除的,偏偏那个演丫鬟的演员不是什么小角色,是邵家世交兼合作方的女儿,来拍戏纯粹是想体验一下拍戏的感觉。 邵正荣思来想去才给她安排了这个丫鬟的角色,不需要什么演技和台词又能常常露脸,哪曾想对方会搞出这种岔子。 今天她又迟到了。 整个剧组足足等了她两个小时,张导脸拉得老长,手上的剧本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才终于等到人姗姗来迟。 丫鬟真名叫白洁。 来了片场后,丝毫没有迟到的自觉,慢吞吞地走进化妆间,换完衣服,然后让化妆老师给她上妆。 等她出来的时候,却见片场开始在拍女二和男主的戏份,一旁的场记让她在椅子上坐着等会儿,等拍完这场才到她的戏份。 白洁撇撇嘴,坐在一旁的休闲椅上,一边抠指甲一边看片场演员对戏。 等啊等,等了两个多小时,等到片场的剧务开始发盒饭了,导演也没让她拍。 怎么回事?这不是溜她玩吗? 白大小姐不干了,双手抱胸,气势汹汹地就朝张导走过去,手里的剧本往张导面前一摔:“导演,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今天第一场是我的戏吗?现在都中午了还没到我,我下午还有事呢,到底拍不拍了?!” 张导就是故意晾着她,想让她感受一下等人的滋味,皮笑肉不笑的道:“拍啊,怎么不拍了,等着吧,拍的时候我让人通知你。” 语气里的阴阳怪气不难听出。 白洁一个大小姐,习惯了别人对她毕恭毕敬,一下就不乐意了:“什么意思啊?别以为你是导演就了不起,凭什么让我白等两个小时?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张导冷冷回一句:“既然知道时间宝贵,那你还迟到,早干什么去了?” 白洁没想到对方敢这么回她,气焰噌地燃起来:“我迟到又怎么了?整个剧组都没说什么,你管得着么你?” 这话无疑在挑战张导的权威,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在这个当口被白洁给训了,那以后在剧组还有谁尊敬他?他瞪着白洁:“我是导演我当然管得着!今天你的戏份挪到最后拍!” 最后拍?白洁气得脸都白了:“我下午还跟人有约,你让我最后拍?你知道我下午约的谁吗?耽误了我的事,你个臭拍电影的赔得起么你!” 臭拍电影的…… 这话话一出,对张导而言就跟被人怼脸拉了泡屎一样,尊严全无! 他一张脸比煤还黑,脖子上青筋鼓鼓,手握成拳愤怒道:“你说什么?臭拍电影?要不是你走邵导的后门进来,凭你的长相和演技,连个丫鬟的角色都不配!还真把自己当大牌影星了,不想拍就给我滚!” “滚?要滚也是你滚!”白洁毫无害怕地跟他叫嚣。 张导在梁氏说一不二,但来了邵氏,一山不容二虎,他的权利越不过邵导,事事都要跟邵正荣汇报,一开始他为了打梁遇则的脸还能忍忍,现在随便一个关系户都能踩到他脸上,他忍不了! “场务,给我把她丢出去!扰乱片场秩序,耽误拍摄进度,我就不信老板会让这种人留在片场。”张导气昏了头,抬手指着白洁,朝旁边的场务命令。 邵导把白洁安排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跟张导知会过白洁的身份。 在邵氏工作的老人都知道白家小姐白洁跟邵氏总裁邵启礼有婚约,虽然从来没公开过,但防不住大家私下八卦,而且邵家大小姐邵美琪跟白洁还是闺蜜。 张导一个空降的外来户,跟未来公司老板娘吵架,谁敢真的听话去把老板娘扔出去? 场务低着头杵在原地,没动。 张导没叫动人,更加觉得在剧组没面子,越想越气,索性自己抬手一把抓住白洁的胳膊,拽着人往片场外走。 “放开我!你给我放开!”白洁哪里被人这么拽过,当即就甩着手里的手包朝张导脸上招呼,一边招呼还一边尖叫。 张导把她拽到片场门口,大手一推,直接将她推搡到地上,白洁头咚地一声嗑到地上,顿时眼冒金星,痛得眼泪直飙。 邵美琪今天没戏份,陪着成峰过来片场转转,刚一踏进来就看到闺蜜白洁倒在地上哭,一旁张导冷眼看着她。 “阿洁?” “这是怎么回事?” 白洁赶紧上前把闺蜜扶起来,询问道。 第258章 0元购机 看到闺蜜邵美琪,白洁仿佛看到救星,一骨碌从地上起身,抱住闺蜜就哭诉起来:“美琪你来得正好,你们家这是上哪儿找的导演,居然打人……” “你看!胳膊都给我捏青了,痛死我了,我不管美琪,你今天一定帮我出这口气,把这个导演给开了,你看他那副拽样,在片场众目睽睽之下就敢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邵氏老板呢!” 白洁一边哭诉,一边把袖子捞起来给邵美琪展示,眼神时不时小刀一样朝张导射过去。 成峰就站在邵美琪旁边,心道他表舅也不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白小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张导平时挺儒雅的,不至于跟人到动手的程度。” 听到这话,白洁横了成峰一眼:“哪来的小白脸?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邵美琪跟成峰刚交往不久,正处于热恋期,还没跟闺蜜白洁交底。 成峰最烦被人喊小白脸,看在女友的份上没跟对方回嘴,但脸上对白洁的嫌恶毫无掩藏。 眼见闺蜜和男友一来就不对付,还和男友表舅起了摩擦,邵美琪夹在中间有点尴尬地咳咳两声,先跟闺蜜半哄半解释道:“他是我男友,那个……张导是他表舅,哎,大家都是熟人,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你看在我面子上,别闹了啊~” 又转头安抚成峰:“阿洁的话你别放在心中,她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说话直了点,人很好的。” 能跟女友当闺蜜的,家世肯定相当,比如汪司长家的汪思敏还有家里经营地产的朱定欣,成峰心里拐了好几个弯,脸上原本的嫌恶表情也渐渐消失,转而唇角勾起几分笑意,朝白洁伸出手: “原来是阿琪的朋友,不打不相识,认识一下,我叫成峰,之前一直在好莱坞跟着斯皮尔导演学习,最近才刚从美国回来不久。” “白小姐可能跟我表舅有点误会,要不咱们一起去外面咖啡馆坐坐,把事情说开?” 白洁手臂被捏出的淤青还隐隐作痛,一杯咖啡就想抹掉那个张导对她做的事?她不屑地撇开脸,转而看向闺蜜:“美琪,你现在交男友的水平直线下降啊,这种小白脸你也看得上,我记得你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可都是喜欢又高又壮的肌肉男。” “嗨,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邵美琪朝白洁眨眨眼,示意她别说了。 两个人在美国留学,彼此都见证过对方的恋爱史。 这话还是刺激到了成峰,他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一旁的张导也帮着他说话:“美琪,舅给你一点人生经验,交朋友也要擦亮眼睛,不是什么人都配当朋友。这位白小姐在片场多次迟到,导致拍摄进度被耽误,结果她一来就要让我先拍她的戏份,呵,不知道的还以为剧组是她家开的。” “你!”白洁愤恨地瞪了一眼张导,转头跟闺蜜解释:“美琪,我是迟到了一会儿,但我又不是女主角,我就是演个丫鬟,我没来就不能先拍别人的戏份吗?而且他今天也晾了我两个小时,我下午跟你妈咪约好去逛街的,这下好了,伯母肯定要怪我爽约了!” 张导哧了一声:“你那叫迟到了一会儿?你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不想拍戏就回家当你的大小姐,来片场捣什么乱?吃饱了撑的?” 张导和白洁一人一句,毫不相让,邵美琪夹在中间甚是头疼,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劝着白离开公司。 那头,白洁跟邵太太逛街迟到了一会儿,一见面就撒娇地拉着邵太太胳膊,抱怨自己迟到的原因,还把手臂上的淤青露给她看,惹得邵太太心疼不已。 邵家和白家是世交,邵太太一直把白洁当自己儿媳妇看待,早晚是要让儿子把她娶进门的,儿媳妇在自家公司受委屈了,这事可不能算了! 当天晚上,她就借着儿子邵启礼回家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提了这事。 邵启礼知道最近堂哥邵正荣手下有个剧组,叫什么《宫心计》,一部投资不多的小成本古装剧,堂哥也没上心,反而是交给公司从梁氏挖过来的张导在负责,邵启礼心里有数了。 白洁的事,肯定得给白家一个交代,隔天邵启礼回公司就直接跟下面的人打了招呼,以后白小姐的戏份不设时间限制,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拍,还有剧组导演张导,在邵氏的头衔降级为副导演。 别看一个副字,在剧组受尊敬的程度和薪酬待遇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接到消息,张导几乎当天就想甩手走人,可不去邵氏,他又能去哪里? 权衡之下,只好继续留在剧组拍《宫心计》。 就是这么一耽搁,进度一下就拖慢了。 江瑶那边的剧本已经撰写完了,陈宴北和江瑶都要在香江先处理公司的事,所以陈宴北直接托人连夜将剧本送去内地,这样那边可以先开工,不耽误进度。而他和江瑶处理好香江的事后,就赶去内地。 这个时间节点,《香江日报》忽然空降一则新闻,香江电讯集团的寻呼机正式发售,一台定价3500港币一台,欢迎广大香江市民前往营业厅抢购。 寻呼机颠覆了现有的通讯方式,为大家提供更便捷快速的联系方式,消息一经发布,立刻在市民中掀起了热烈的讨论。 不少人成群结伴地涌向香江电讯营业厅,想买的有,想凑热闹的也有。看着营业员拿着巴掌大的黑色小盒子演示怎么接收讯息,怎么开机关机,不少围观的人都相当心动。 只不过在问清楚价格后,犹豫了:“什么?这一个小盒子要3500港币?每个月还要额外给电讯商交500的月费?” 心里算盘吧啦一拨,就有一批人打退堂鼓了。 “不划算不划算,太贵了,天天煲电话粥才300多的话费,用这个什么寻呼机一个月就要500,干脆去抢吧!” “是啊,当我们的钱大风刮来的?这些黑心资本家就知道压榨我们底层市民,一个电话才多少钱,这破机器就要3500,不买了!” “对对对!不买了,等它卖不出去,自然就会打折出售,到时候我们再来捡漏。” 当然,也有荷包鼓鼓的,大手一挥直接给全家都配了一台,看得周围的人眼睛红红。 发售第一天,香江电讯的股票就直接涨停了,董事会主席李景良一天嘴角都没垂下来过,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连带着也夸儿子李峻伟在这个项目里费心了。 不过没等李景良笑过三天,O2电讯那边也宣布正式对外发售寻呼机,而且打出来的广告十分吸睛——预存话费,0元购机! 不花一分钱,寻呼机免费带回家! 先到先得,数量有限! 正是江瑶当初给他们设计的销售方案。 这个广告一打出来,全香江市民哗然,接下来人群疯狂往O2的营业厅涌。 第259章 抢购一空 O2营业厅。 柜台被围得水泄不通,幸亏公司提前调了十几个保安过来维持秩序,才保证现场没有乱成一锅粥。 人群中,一个衬衫西裤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的男人迫不及待地朝营业员问: “呐,你们说的什么0元购机活动到底怎么个规则,赶紧给我们讲讲!” 后面跟着挤过来的人也纷纷发问:“对呀,怎么免费领寻呼机呐?” “隔壁营业厅卖3500一台,每个月还要缴500月费,你们居然完全免费,不会是玩我们吧?” 每个人脸上分明都写着“不相信”但脚下又抵挡不住免费的诱惑,疯狂往柜台围。 现场人山人海,O2的营业员没再卖关子,打开挂在脖子上的耳麦,“咳咳”试了两声音后,开口道: “大家别着急,都排好队,0元购机的活动绝对真实有效,下面由我来给大家详细介绍一下活动规则。” 一听要讲规则了,现场的市民全都屏息凝视,直直望向柜台的方向。 便见穿着藏蓝色紧身包臀裙,妆容精致的导购站上提前就准备好的小台阶,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将众人的表情一览无余,随即,一手扶着耳麦,一手拿着寻呼机,开口道: “咳咳,规则很简单,只要在我们O2营业厅预存话费超过3500港币,就能免费领一台寻呼机回去使用。大家放心,预存的话费后期我们会以通讯费的形式全部返还给你们,你们预存多少,我们就返还多少,相当于寻呼机白送给你们用。” “当然,返还话费不是一次性返还,而是按月来返,我举个例子,假如你们预存3500港币的话费,那公司就分20个月返给大家,每个月返还你们175港币的话费。” 讲到这里,底下有些顾客一听不是完全免费,还要预存话费,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失望:“说来说去,那不还是要我们掏钱吗?我还以为真是免费领呢!” 营业员听到这话也没生气,而是非常耐心地给他算了一笔账:“怎么不算免费呢?你想啊,你用寻呼机总得交通讯费吧?就算你不用寻呼机,那你家里安装了电话,每个月也得交通讯费吧?” “隔壁香江电讯每个月的通讯费可要500港币,一年下来就是6000港币,加上你们买寻呼机的3500,那就是小一万港币的支出了。还不算家里的座机电话费支出。” “既然现在每个月大家都要支出一笔通讯费,那大家先存一笔话费在我们这里,我们再分期分这笔钱以话费的形式返还给大家,一来一去,是不是相当于大家一分钱没花还免费得了台寻呼机?” “这账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算得过来。” 营业员这么一分析,脑子转得快的已经反应过来了,“是啊,反正每个月都要交通讯费,一年下来也要大几千块钱,假如现在把钱交到O2公司,这钱过段时间又返还回来,那不就相当于一分钱没花吗?最后还白得一台寻呼机,划算!这个活动真划算!” 还有精明的问:“反正是预存多少返还多少,那是不是我存得越多,我就越划算呀?” “是呀是呀,假如我现在存一万,那O2是不是就得返1万给我呀?” 这个问题一出,人群立刻又激动起来,就跟看见天上掉馅饼一样,按投资回报率来算的话,O2这个活动就相当于回报率100%! 可比什么炒股,保险理财回报率高! 营业员笑容不变,点点头:“当然呀,你们预存多少,我们就返还你们多少,不过存得越多,返还的周期会适当增加一些,毕竟公司也需要资金周转。” 虽然听到这个回答,大家已经信了大半,但还是有性格谨慎的人质疑:“那万一你们收了钱就翻脸不认账,我们的钱怎么办?谁来保障我们的权益?” 营业员道:“这点大家放心,为了确保大家的权益,我们这个活动都是要签署合同的,白纸黑字写清楚,一旦违约,我们公司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何况我们O2是背靠英资财团的大公司,在香江电讯市场已经有二十年历史,这点香江的老居民应该都知道,我们这次就是为了回馈新老客户,特意拿出了5万台寻呼机来支持这个活动,先到先得,后到的朋友只能等下一次活动了。” 果然!听到这个回答,大家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又开始往柜台挤:“我我我!我要参加这个活动!我存1万话费!” “我也存一万!我家里两部座机,我都要改到O2下面。” “我也要!” “我也……” 账大家已经都算明白了,既然这么划算,肯定要赶紧抢着参加这个活动。 导购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淡淡一笑:“大家别着急,排着队一个个办理,合同条款大家认真看看再签字。” 一听寻呼机是限量送的,大家积极性更高了,生怕错过。 人就是这样,什么东西,一旦要开始抢了,即使你原本没那么想要,也会产生非要不可的心理。 O2那边准备充分,一下派出5个营业员,每个人设了一个办理预存话费的柜台就开始办理。 顾客确认办理后,营业员就给对方两份东西:“这是本次活动的合同和知情同意书,提醒一下,您预存的金额不能低于3500港币,而且每个月座机和寻呼机加起来的话费要超过500港币才能享受返还政策哦。” 座机加寻呼机的话费每月消费超过500港币,这对普通人家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所以许多顾客也没多想,很快就签字成交,高高兴兴领着全新的寻呼机回家了。 刚才营业员当众没说限定了每月最低消费额,正是因为这是O2挣钱的关键。 按最低预存3500计算,分20个月返还给顾客,那每个月就返175,但顾客每月最低话费消费不能低于500,扣除返还的175后,顾客自己额外至少得付325港币,20个月就得付6500港币,O2挣的就是6500港币。 对于O2来说,扣除寻呼机的成本和通讯基站运营成本还有公司的其他成本后,至少净挣每个顾客3000港币。 这就是后世著名的“预存话费,0元购机”的营销手段,就算搁在后世也不少人掉坑里,放在八十年代的香江,更是所向披靡,压根没有顾客发现端倪。 而后面排队的人看到前面办完的人真领了一台寻呼机,更是对活动深信不疑,以至于更是对营业员强调的每月最低消费额要达到500港币没放在心上,飞快就把合同签了。 甚至有人还帮家里人都交了钱,一人领一台寻呼机。 一天下来,五万台寻呼机销售一空。 还有不少赶来的顾客没参加到活动,大家围在O2营业厅门口,不依不饶,非让公司再开放名额。 最后营业员一脸为难地道:“既然大家呼声那么高,那就再帮大家申请一批名额,但是这批过了就真的没有了,要不然公司都要亏死了。” “还有就是我们第一批寻呼机已经送光了,没想到你们这么热情,下一批还得五天后到货,愿意等的,就过来交钱签合同,不愿意等的,就去隔壁花3500原价买一台。” 一听公司亏了,顾客们心下暗道自己赚了赚了,而且能免费为啥还要花钱去隔壁公司买? 大家当然愿意等,纷纷交钱拿上合同,等着五天后过来提货。 就这样,也就几天的时间,O2就把在摩尔电子订购的寻呼机全卖光了,甚至还用上了预售的方式。 第260章 开始囤地了 隔壁香江电讯的营业厅。 两身穿制服的保安窝在大门左边拐角,一人手里夹着一只烟,百无聊赖地望着路边车流。 两人身后就是宽敞明亮的营业大厅,玻璃柜台在日光灯下泛着晶亮的光,柜台里头摆满了一台台码放整齐的寻呼机,身穿制服的营业员站在柜台后,一大上午的时间,一台都没有卖出去。 反而接待了好几拨过来退货的顾客,营业员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这O2电讯也太无耻了,搞什么0元购机,害得我们的产品全积压了!” 另一个营业员无语扶额:“十万台库存呐,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卖得完。” “是呀,还指望这个月卖完货能拿奖金呢,现在好了,恐怕饭碗都要保不住了。” 营业员发愁,香江电讯总部的人也在发愁。 李景良一上午连摔了秘书递过来的三杯咖啡,不是太苦就是太甜,搞得秘书都不知道该怎么泡咖啡了,战战兢兢地站在咖啡机前面,抬头正好看到迎面过来的李峻伟,顿时仿佛看到救星。 “李总,李董找了您一上午,叫您去一趟他办公室。” “嗯。”李峻伟吐出一个字,转头就推门进了李景良办公室。 寻呼机项目的发售是李峻伟在负责,但这几天皇庭夜总会出了点事,有个高级官员的公子在夜总会被人给捅了刀子,官员在政界势力不小,就这两天,给皇庭找了不少明面的绊子,他这两天就在忙着处理这件事,公司的事自然注意得早。 “李董,找我什么事?” 他现在已经连爹地都懒得喊,直接喊李董。 李景良一看到他,顿时就感觉气血往头顶涌,扬手抓起手边的烟灰缸往他头上砸过去:“你他妈还知道回来!公司出这么大事!你电话打不通,人找不到,去哪里鬼混了?” 李峻伟偏头躲开,他是昨天才知道寻呼机滞销的事,已经让下面的人去处理了:“急什么,我让市场部去登报打广告了,O2最低预存3500,我们就定成3000,除了香江市场还有东南亚和内地,还怕卖不出去?” 听到他好歹有了对策,李景良一脸的怒意才平复了些,但语气仍然不是很好:“人家能想出这么厉害的销售策略,你怎么就想不到?你还不赶紧让人去查,O2到底从哪里招聘的人才,把这样的人给我挖过来!” 李峻伟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说完公事,李景良想到汪家取消婚约的事,又道:“女人都是要哄的,你嘴巴甜一点,别整天板着脸给人思敏看,重新把婚约给争取回来。接下来公司要往地产行业发展,还得靠汪家的关系拿地。” 李峻伟好不容易才甩掉婚约,怎么可能再争取回来?他撇撇嘴,朝李景良道:“不哄,我的婚事我自己心里有数。还有事,先走了。” 丢下一句话,他人已经出了办公室。 要不是为了给李景良添堵,霸着位置不让私生子进公司,他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现在私生子坐牢,他自然不必再跟亲爹虚与委蛇,能应付就应付,不想应付了,转头就走。 李景良看着儿子走得干脆的背影,一股气梗在心口,抬手又砸了手边的东西。 香江市场就那么大,O2的寻呼机卖了近六十万台,几乎把能挖掘的客户都挖掘完了。即使香江电讯改了销售策略,依然惨淡,李峻伟只能把目光瞄向东南亚市场。 他回去后让底下的人查了是谁在背后替O2出谋划策,看着手下呈上来的消息,视线落在那个人名上面,久久没回过神。 居然是她?! 他眸中先是一片震惊,随即勾勾唇,一脸兴味,真想不到那个女人如此厉害的,居然能想出这么高明的销售手段,看起来是顾客占了大便宜,实际上是电讯公司挣了大头。 GA地产。 “啊切!”江瑶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双手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坐在他对面的黄维德给她递了张纸巾过去:“是不是没休息好有点感冒?我看你这两天好像状态不太好。” 江瑶接过纸巾擦了擦,又伸手揉了几下时不时就跳几下的眼皮,才看向对面:“我没事,我们继续说买地的事。” 黄维德:“好,我考察了上水那片区域,发现一块地不错,那地以前是家车厂,据说屋主手里资产太多,管理不过来,车厂就渐渐闲置,最后彻底被废弃。之后屋主就把地皮交给中介,让中介帮忙脱手,因为屋主不缺钱,价格喊得很高,一直没人问。” 江瑶:“什么价格?” 黄维德:“要价400万港币,按那个面积,比市场价还高出一些。估计是真不缺钱,所以一分都不肯便宜。不过地段是真的不错,在上水最中心的区域,你今天有时间吗?要不跟我去实地看看?” 400万超出了江瑶的预算近100万,如果要买,她就得想办法筹钱。 买地是她很早就计划的事,算算时间,政府应该很快就要宣布将上水区作为新开发区,大力发展,到时候各家房地产公司蜂拥而至,地价直接翻四五倍。 她后面还要去内地,最好是在走前把买地的事敲定,很快江瑶就决定:“行,我们现在就过去。” 黄维德点头:“那我联系一下中介?” “先不用。”江瑶要先看过那块地的具体位置后再作打算,她后世去过上水区,知道整个区域的大致规划,如果那块地真的值得,她立刻就去想办法筹钱。 说走就走,江瑶带上黄维德,直奔上水那家废弃车厂。 车子停在车厂门口,两人下车。 进入上水区域,江瑶一路都在脑子里把看到的街景和后世的规划对比,那家车厂的位置,刚好在未来地铁线路的中间站,周围就是商圈CBD,可以说是绝佳位置了。 一下江瑶就相中了。 江瑶心里暗道,黄维德的眼光真不错,一下就挑中这块宝地。 她按耐住激动,道:“这两天跟中介约个时间聊聊,让他把屋主叫上一块儿聊。” 虽然屋主表明不讲价,但争取一下,万一能便宜个十万二十万呢? 黄维德:“好,我回去就跟中介约。” 知道江瑶后面要去内地,他办事效率很快,隔天就跟中介约好在中环一家咖啡厅碰面。 黄维德和江瑶到的时候,中介已经到了,一见面,中介就用感叹的口吻对两人道: “你们运气不错,我帮这个屋主打理了这么多处房产,他从来没有出面跟买家见过面,也没松口降过价,你们还是头一个。他今天也要来,不过会迟到十几分钟,我们可以先聊聊。” 江瑶一听屋主答应见面,那就表示很有可能成交,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跟对方砍价。 第261章 偶遇一根烂黄瓜 “江老板,黄老板,两位喝点什么,我去买。”三人坐定之后,中介起身打算去前台点单。 江瑶怀孕不想喝咖啡,就要了一杯鲜榨的橙汁。 黄维德要了一杯拿铁。 没一会儿,中介就端着两杯咖啡回来了:“抱歉啊江老板,现在店里人手不够,橙汁得再等一会儿,服务员说榨好之后会送过来。” “黄老板,你的拿铁。”说着中介把左手的杯子递给黄维德。 黄维德刚要伸手接过,旁边忽然蹿过一个小孩,正好撞到中介端咖啡那只手臂,哗啦,手里的杯子一抖,咖啡瞬间洒了大半在黄维德的大腿上。 咖啡又热又烫,即使是穿着西装裤,大腿还是感受到一片滚烫的温度,黄维德忍不住蹙了下眉。 “David,没事吧?快去洗手间用凉水冲一下。”江瑶就坐在他右边,看着被咖啡泼湿的裤子冒着热气,她都替她疼。 中介也慌神了,生意还没做成就把客户烫伤,这可怎么整?放下手里的东西,中介一脸焦急地走到黄维德旁边,双手僵在半空作势要搀扶他胳膊:“黄总,对不起对不起,我带您先去洗手间看看。”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自己去处理吧。”黄维德摆摆手,起身往洗手间走。 中介哪能让他自己去,赶紧跟在他身后过去。 江瑶转头想找那个撞人的小孩算账,往店里扫了一圈,早不见人影了,这事只能认倒霉。 不过她这一扫视,倒看到一个意外中的人影。 在店里角落卡座,一男一女正坐在一起亲热的咬耳朵。 男人一只手揽着女人的肩膀,将她圈在怀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的脸红得跟苹果似的,还娇羞地用手去推男人胸膛。 女的江瑶不认识,男人她倒是看着很眼熟,是这段时间害得她天天熬夜的罪魁祸首成峰! 啧啧,成峰不是邵美琪的男朋友吗?这才过了多久,就跟别的女的在大庭广众调情,难不成跟邵美琪分了? 要是两人分手了,那张导跟邵导还能和平共处吗?现在可是张导在拍《宫心计》,要是两人闹翻,是不是也会耽误剧组进度? 想到这点,江瑶好奇心就被勾了出来。 正好眼下坐的这张桌子地上还有咖啡渍残留,服务员拿着拖把过来打扫,刚脱完的地滑,服务员在旁边立了个“小心地滑”的牌子,然后指着一个空桌对江瑶道:“女士,要不您移步去那边坐行吗?” 江瑶一看服务员指的桌子,正好在成峰那桌的前面,而且两张桌子中间隔了一块镂空屏风,视线被阻挡大半,刚好方便她吃瓜。 江瑶点点头,移到了服务员说的那张卡座。 成峰一门心思泡妞,压根没留意前面卡座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熟人。 搂着怀里的女人大吹特吹自己在美国拍电影的经历:“亚当你知道吗?好莱坞动作片巨星,我好哥们,我们经常在一起打篮球。” “还有那个安吉丽娜朱叶,以前跟我拍过拖……” 女人惊讶:“安吉丽娜朱叶?我最喜欢她拍的电影,居、居然跟你拍过拖?那你们怎么分手的?” 成峰邪魅一笑:“我家里人不同意呗。” 噗……隔壁卡座,江瑶听得手捂着嘴巴,硬是把笑憋了回去。 就成峰那小白脸的体格,人安吉丽娜朱叶能看上他? 还什么亚当跟他是哥们?亚当193的身高,又高又壮,没拍戏之前是在NBA球队打球的,成峰那最多170的身高,跟亚当打篮球? 捡篮球还差不多! 江瑶又竖起耳朵继续听,果然接下来没多久成峰就进入正题了,开始对女人动手动脚,女人欲拒还迎地说了声“这是咖啡厅,有人……” 成峰坏笑:“那去我家?” 女人没说话,但江瑶很快就看到成峰搂着女人起身离开了咖啡厅,想必是真去公寓了。 从两人的对话来看,应该不是在拍拖,更像是露水情缘,约P。 估计他没跟邵美琪分手,是背着女友出来偷吃的,江瑶嫌弃地一撇嘴角,心里给成峰打上烂黄瓜的标签。 成峰刚出咖啡馆,黄维德和中介就过来了。 江瑶关心道:“David,怎么样?烫伤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黄维德不想耽误事,摇头:“没事,等跟卖家见完面,回去买支药膏擦擦就好了。” 需要擦药的程度肯定不是小伤,等谈完事再去买药,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江瑶起身道:“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生意再重要也没有人重要。” 黄维德刚想拒绝,中介先开口了,朝两人道:“江老板,黄老板,我这个委托人不好约,下次就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了,这样行不行,我陪黄老板去医院,江总您在这里跟卖家谈,我看时间,马上他就要到了。” 眼看卖家都要到了,黄维德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伤耽误这次谈事,他了解江瑶,如果他坚持不去医院或者要独自去医院,江瑶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听到中介这么说,他点点头,“行,那就麻烦吴先生送我去医院了。” “应当的应当的”,中介吴先生提上自己的公文包,转头朝江瑶道,“江老板,那就辛苦你先跟我委托人聊了,对了,我的委托人姓李。” 现在也只能这样,江瑶应下:“好。现在打车不方便,我让司机送你们去。” 江瑶起身把两人送到门口的停车区域,又跟自己的司机打好招呼,看着两人上车后,她才返回咖啡馆。 坐下没多久,咖啡厅门口又进来了一张熟面孔。 是李峻伟。 江瑶把头偏向落地窗那边,不想跟他有什么视线交集,谁曾想李峻伟进来后就大步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江小姐,又见面了。” 这下江瑶没法再装不认识,转头对上他那张笑意隐约的脸,语气疏离:“有事吗?” 李峻伟自顾坐下,抬手让服务员过来点了杯咖啡后,才不急不缓地道:“听说你对我那块废地很感兴趣?” 第262章 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 没想到那块地居然在李峻伟名下,要不是冲着那块地极有升值空间,江瑶真想起身就走。 而且看他毫不意外的表情,显然早就知道买家是她,到底没有跟钱过不去,江瑶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李先生。” “今天约您过来是想聊聊那块地的价格,400万的价格对我们来说的确有点困难,能不能再降一些?我们看了周围的地块,您开出的地价差不多是周围地皮的一倍了。” 江瑶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李峻伟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双腿交叠,伸手端过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上水那么偏,江小姐怎么想到要去上水买地?” 江瑶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不是我们公司逐步发展,中环这边的办公室太小,租个面积大的房租又贵,所以就想买块地自己建一个么,选来选去,也就上水和粉岭两个区合适,偏是偏了点,胜在价格便宜。” “原来是这样”,李峻伟点点头,“如果是作办公用的话,我在粉岭那边还有块地,面积跟上水这块差不多,周围配套比上水还要方便些,价格只要200万,江小姐可以考虑那边。” 当办公用只是个说辞,江瑶当然不会买粉岭那边的地:“噢,不过我们找大师算过,公司五行正好缺水,选上水地区刚好。” 李峻伟勾唇:“想不到江小姐也信这些,我倒是对风水也有些研究,江小姐姓江,名字里就带水,要是公司再搬去上水,水多则溢,兆头可不好。” 江瑶本来就是张口胡诌的,没想到这人又给她堵了回来,听话里的意思是不想卖上水的地了?不想降价卖还答应中介出来见面,这不有毛病吗? 江瑶心里在骂,但脸上表情没变:“李先生的意思还是维持原价吧,也行,那我们就按原价交易也可以。” 大不了再筹一百万,反正转手卖掉就有四五倍的差价。 听到这话,李峻伟幽幽笑起来,嘴角弯出似是而非的弧度:“看来江小姐是很着急买我那块地呀?” 这人真是!江瑶算是看出来,他根本就是专门约出来玩她的,她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你是卖家我是买家,你管得还挺宽的。不卖就算了,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江瑶起身打算离开。 把人给气走可不是李峻伟的初衷:“江小姐别急,我也没说价格不能降,只是这块地空置好多年了,突然有人想买,我就好奇而已。” 刚刚绕来绕去都不跟她说价格的事,现在她要走了,他又松口说可以降价,江瑶面无表情道:“买地的理由刚刚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既然价格可以降,那李先生打算什么价格卖?” 李峻伟示意她坐下。 江瑶又坐回位置。 李峻伟勾唇:“降到什么价格其实取决于江小姐有多想买这块地。” “什么意思?”江瑶听出他话里有话,扬眉道。 李峻伟:“我听说政府要在上水和粉岭选一个地区作为开发区大力发展,江小姐这么着急要在上水买地,是不是有内幕消息?要真有内幕消息的话,可以跟我合作,光买一块地哪里够,我带你一起发财。” 江瑶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峻伟居然一下就猜中了她的目的。 她心头惊涛骇浪,脸上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甚至嘴角挂着隐隐的嘲讽: “呵,李先生还真看得起我,那么多地产开发商都没拿到内幕消息,我一个普通人哪里能知道政府的计划?再说了,要真有内幕消息,我直接让我先生买地就行了,我自己折腾个什么劲?” 她是有内幕消息,但要发财也是跟陈宴北一起发财,跟李峻伟只能发神发疯。 想到这里,江瑶忽然觉得之前自己想岔了,她一直想靠自己挣钱,拒绝陈宴北的帮忙,现在想起来,她干嘛放着陈宴北这个大金库不用?找他借点本金拿去抄底上水地块,等挣钱了再连带本金和利息一起还给他不就行了? 而且有了本金,还用得着紧张巴巴地挑一块地皮买吗?当然是大手一挥,一囤就囤一大片呀! 想通之后,江瑶一下就轻松起来。 听江瑶提到陈宴北,李峻伟脸色忽然沉下来,他怀疑之前皇庭出事就是陈宴北的手笔,可惜没有证据。 更恨的是,他看上的女人,居然是他的太太! “呵,一个被家族废弃的少爷,你还指望他有财力帮你买地?以前你跟着他住浅水湾的别墅,现在都搬到中环公寓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就算他愿意为你花钱,也得回去看陈家老爷子的脸色。我不一样,我名下资产无数,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实现,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江瑶想也没想地回绝:“谢谢,不考虑。” 反正买地的事黄了,江瑶想了想还觉得心里不爽,又刺了他一句:“付费买你一块地皮你都磨磨蹭蹭的,要真花你的钱,那还不是拿刀子割你的肉啊?什么豪门少爷,简直一个比一个抠门。” “谁说我抠门了?!”李峻伟挑眉,抽出随身带的一个文件袋,“给,打开看看!” 什么呀?江瑶狐疑地接过来,打开。 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她美眸瞪大了一圈:“什么意思?” 李峻伟居然已经把那块地过户到她的名下,那刚才跟她绕来绕去半天是在干什么? “咳咳。”李峻伟抬手用大拇指戳了戳自己眉毛,唇角弯起一丝弧度,“没什么意思,想跟你多说会儿话不行吗,那块地不用你出钱,我送给你。”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江瑶可没忘记之前两人相处的经历,她放下手里的文件袋,一本正经地跟他对视:“这次的条件是什么?” 李峻伟笑:“没什么条件,就是想挖你到我们香江电讯来工作,市场部总监这个职位怎么样?” “不去。”江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李峻伟:“你先别着急拒绝,听听条件,这个职位不要求你每天都来公司,只要像顾问那样给公司出谋划策就行,平时你还是可以做你自己的事。” 江瑶:“我自己公司都忙不过来,暂时没有时间去你那边。既然你地皮已经过户到我名下,我会按之前的价格付你钱。” 她今天没带支票夹出来,只能改天再付。 “李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江瑶也没想到地皮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拿到手,不过反正达到目的了,还是赶紧溜。 江瑶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结果可能站起来太着急了,刚一转身,忽然眼前一黑,差点儿向前踉踉跄跄跌倒。 她忙抬手扶住旁边的椅背,才勉强站稳。 今天早上出门得及,她只吃了一小块面包,可能是怀孕的缘故,身体饿得比平时快,刚才点的橙汁也没机会喝两口,没有及时补充糖分,估计这会儿低血糖犯了。 江瑶不敢再着急走,扶着椅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那股眩晕的感觉消失。 下一秒,她就感觉头上罩过来一片阴影,她的胳膊顷刻间被人扶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江瑶身上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触电似的甩开胳膊:“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 李峻伟无视她的拒绝,抬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怎么回事?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江瑶手腕在他的大手中挣扎,想抽出来,结果这一动作,眩晕感居然加重了,脸色白得吓人,还伴随恶心反胃的感觉,她另一手赶紧捂住胸口的位置。 李峻伟见她这样,更加不容抗拒地道:“我送你去医院!” 第263章 医院偶遇 江瑶头晕还犯恶心,一时没能挣脱开李峻伟的束缚,只能任由他扶着走出咖啡厅。 李峻伟的车就停在门口,出门之后,他摸出钥匙给车解锁,江瑶刚想说她可以自己打车去医院,或者打电话给陈宴北,让陈宴北来接她,结果胃里一阵翻腾,她一把推开李峻伟,蹲在路边难受地吐了一口。 胃里早就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只有一点水。 这种想吐又吐不出什么来的感觉是最难受的,倒是那种哇滋一吐就吐一大堆东西出来,把胃腾空了才舒服。 江瑶一直蹲在路边,手不断顺着自己胸口的位置。 脸色苍白,原本嫣红的唇都血色全无。 李峻伟见她脸色苍白,原本嫣红的唇都血色全无,赶紧打开车门,从副驾驶前面的置物箱里摸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喝点水。” “谢谢。” 江瑶有气无力地接过来,用水漱了漱口,等那股恶心劲过了,才慢慢扶着路边的树站起来。 刚站直身体,脑子里又是一阵眩晕感袭来,小腹处还隐隐有下坠的感觉。 她记得以前听闺蜜说过,怀孕初期出现这些症状是很正常的,她前两天刚去医院检查过,身体也没出什么状况,不至于就两天时间就出事。 想了想,她对李峻伟道:“你不用送我去医院,我自己打车回家休息就行。今天谢谢你,支票我过两天准备好转给你。” “跟我就这么生份?我不差你那点钱。”李峻伟沉下脸,视线定格在她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颊,“你难受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陈宴北平时就是这么照顾你的?是穷成什么样了,非得让你一个女人生病也要出来挣钱谈生意?” 江瑶身体正难受,懒得跟他争辩:“休息一下就好,不是什么大毛病。” 陈宴北对她好得不能再好了,两个人住在一起,家里大小事都没让她操心过,尤其怀孕之后,除了洗漱,她手指都很少有机会沾到水,全是他代劳。 只不过这些事,她没必要跟一个外人说。 江瑶正要伸手去拦的士,李峻伟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人往副驾驶一塞,然后他人也坐上车,油门一踩,车子已经发动了。 “系好安全带。” 他目不斜视朝江瑶道。 整个过程也就几秒时间,江瑶回过神想下车已经晚了,只好不情不愿地拉过安全带系好。 “我真不用去医院,你送我到中环公寓就行。” 公寓离这边也就不到十分钟车程。 但显然李峻伟不是那种听话的人,江瑶眼睁睁看着车子从中环公寓门口驶过。 算了,去医院就去医院吧。 圣玛丽私立医院离这边也不远,顾忌到她身体不舒服,李峻伟车速不快,开了二十分钟才到医院门口。 “走吧,我陪你进去。”他直接把车往路边一停,转头对江瑶道。 江瑶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医院大厅。 江瑶在圣玛丽医院有档案,进去后,跟前台接待的护士报了自己的主治医生。 护士看了一下医生今天的日程,现在正好有空档,笑盈盈道:“您前面还有一位病人,玛丽医生正在给她看诊,很快就到您,您直接过去就行。” “好,谢谢。”江瑶朝护士点点头,抬腿往电梯方向走。 李峻伟也跟在她后面。 直到两人进了电梯,刚刚接待江瑶的护士才赶紧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医院二楼。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看完病我会让我先生来接我,你回去吧。”江瑶现在已经感觉身体比刚才舒服许多,她在等待区找了个沙发坐下,看到还站在一旁的李峻伟,开口道。 李峻伟在她对面坐下,长腿交叠,一副气定神闲地模样:“那不急,我等他来了再走。” 江瑶:…… 这人真是,江瑶只好挑明:“你难道没发现我看的是产科吗?我怀孕了,你陪我来看产科算怎么回事……” 李峻伟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宣传栏,全是跟女性生产相关的知识科普。 他上下打量了江瑶几遍,好半天唇边挤出一声哼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但江瑶还是从他的笑里读出了一丝讽刺意味。 “你笑什么呀?” 李峻伟挑眉,直言道:“笑你们女人傻啊。放着好男人不选,非得选个让你过苦日子的男人,他们陈家几房的女人个个都在家养尊处优,你怀着孕还要出来挣钱,啧啧,对比不要太明显。” 江瑶忍着要对他翻白眼的冲动:“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啊,女人就得在家养尊处优?我喜欢挣钱不行么?算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要让人看见我们两个在这里,我怕会有误会……” “误会”两个字刚出口,对面玛丽医生的办公室门忽然开了—— 邵美琪和闺蜜白洁前后脚从里面出来。 邵美琪手里抓着一把单子,哭丧着脸,白洁喋喋不休地在数落她。 “早就跟你说了那个小白脸不行,你非要跟他拍拖,现在好了吧,你怀孕这么大的事,他人呢?居然也不来医院陪你!” “他说今天约了人谈新戏合作的事,他事业刚刚起步,忙一点正常嘛。” “正常?正常个叼,一听说你们家不给他资源,要让他自己奋斗,他人就开始玩消失,我看他根本就是出去鬼混了,想另外找个女人帮他上位。” “哎呀,阿洁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嘛……” 邵美琪说完一转头,就看到了对面的江瑶和李峻伟。 周身的软弱立刻消失,她整个人跟刺猬一样竖了起来,眼睛瞪大:“好啊你!你这个狐狸精!我就知道你跟李少的关系不简单!” “前脚花言巧语骗着思敏取消跟李家的婚约,后脚你就跟李少连孩子都造出来了,还口口声声说你跟他是清白的,我看你这次怎么辩解!” 江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邵美琪。 玛丽医生是医院很出名的产科医生,基本过来看诊的都是孕妇,也难怪邵美琪误会。 但江瑶还是解释了一句:“你误会了,李先生只是顺路送我到医院而已。” “哼,这种鬼话你骗骗别人还行,休想骗我!”邵美琪整个人张牙舞爪激动得不行,就跟撞见自家老公出轨一样。 白洁还从没见过她这种癫狂的状态,看了眼对面让她暴走的两人,再拉拉她的胳膊,小声问:“这谁啊?” 邵美琪故意大声介绍道:“一个专门喜欢抢别人男人的狐狸精,之前搅黄了思敏的婚事,前段时间又企图勾搭阿峰,结果正好被我给撞见了!” 第264章 他居然是董事会主席? 听到闺蜜义愤填膺地讲着江瑶的事迹,白洁双手抱胸,一脸审视地盯着对面的江瑶,看到她那张连女人看了都心动的脸,心道这成峰到底有什么魔力,一个二个女人前赴后继,难不成在床上很厉害? 江瑶感受到对面强烈审视的视线,她觉得很无语,把她跟李峻伟硬凑一起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个成峰,关键成峰还是她绝对瞧不上的类型,就离谱! “喂邵美琪,你自己喜欢在垃圾桶里挑男友就算了,可别侮辱我,真以为成峰是钞票,人人见着他都往上扑呢?你有功夫怀疑我,还不如现在去你男友公寓看一眼,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邵美琪很快就反应过来江瑶说的惊喜可能是什么,她双眼恨恨地瞪着江瑶,作势要上去扇她巴掌:“你什么意思?别想挑拨我和阿峰的关系!” 白洁及时拽了拽闺蜜的衣袖,劝道:“要不回去看看?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那个成峰到底在忙什么事,居然连陪你来医院的时间都没有!” 自从上次白洁在片场跟成峰和张导闹过矛盾之后,她就怎么看那个成峰都不顺眼。 这段时间借着跟邵家人相处的机会,她明里暗里说成峰不行,连带邵家人对成峰的印象也变得很差。 之前邵家人以为成峰背靠好莱坞资源,说不定以后可以为邵家进军国际电影市场牵线搭桥,现在被白洁一挑拨,加上得知成峰拍拖期间就把自己女儿肚子搞大,一下对成峰很不待见。 白洁这么一劝,邵美琪自己心头也没那么确定了,脸上闪过犹豫的神情。但一抬头看着江瑶那张漂亮又笃定的脸蛋,她一直积攒在心口的那团火又挥之不去,凭什么她怀孕了只能让闺蜜陪着来医院,而狐狸精怀孕就有男人嘘寒问暖? 想到这些,邵美琪表情扭曲地瞪着江瑶,那模样恨不得要把江瑶给吃了。 江瑶该说的都说了,人不能掉进自证的坑,她还着急去看医生,冷淡地瞥了眼邵美琪后,便抬脚往办公室走。 李峻伟跟在江瑶身后,目光警告地看了邵美琪一眼,刚刚女人之间斗嘴,他不方便插手,但要是她还不依不饶,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邵美琪不屑地撇撇嘴,眼看着江瑶经过她身边,她敛下眼皮,不动声色地伸出了自己的脚。 哼,狐狸精想借孩子嫁进李家,她偏不如她的意! 然而想象中江瑶被她绊倒的情形并没有发生,江瑶脚下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正好跨过了她伸出去的脚。 邵美琪眼底闪过浓厚的失望,心中的不甘和恨意像烈火烹油一般轰地燃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邵美琪整个人嘭地朝着江瑶撞过去—— 为求万无一失,她撞过去的同时,双手一把拽住江瑶的胳膊,这样两个人都会摔,只不过她要让江瑶成为她的人肉垫子。 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江瑶的确是没料到邵美琪居然恨她恨到这种地步,宁愿赌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来伤害她。 咚,肉体碰撞上冷硬的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下一秒,女人凄厉的惨叫响起—— “啊!” “啊!” 邵美琪后脑和后背着地,整个人躺在地上,而江瑶身子猫一样拱起,以双膝下跪的姿势在她上面,膝盖正正好跪在她小腹的位置。 小腹处持续不断地剧痛,邵美琪抓着江瑶胳膊的手早就松开,转而痛苦地捂住自己肚子,五官痛得扭曲到一起,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冒了出来,整个医院走廊都是她的惨叫。 邵美琪怀孕的周数比江瑶多了4周,孩子马上就要到三个月,让江瑶这么一跪,孩子肯定是没有了,不知道子宫有没有被跪穿。 江瑶慢慢从邵美琪身上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仿佛没听到地上人发出的惨叫,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她一点都不同情。 白洁已经被吓傻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顾不上追究谁是谁非,而是赶紧回身去喊医生。 李峻伟脸色也白了一瞬,看到江瑶起身没事,才恢复正常神色,上前想要扶住她:“你、你没事吧?” 江瑶摇头。 刚才邵美琪撞过来那瞬间,她胳膊被她死死缠住,挣脱不开,只好反手也抓住对方的胳膊,在两人即将坠地的瞬间,一个旋身交换了两人的位置。 要不然,现在当人肉垫子的人就是她了。 不过还是得让医生检查检查,看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受影响。 “瑶瑶!” 江瑶正想着,身后传来一声低冷急促的声音。 江瑶回头,便见陈宴北一身正装,面色冷沉,从走廊那头大步朝她奔过来。 走到她面前,没等她开口,他高大的身躯就一下罩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抱了几秒,又松开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冷厉的眼神在她身上穿梭检查:“有没有受伤?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陈宴北一脸紧张的神情,江瑶软软环住他的腰,柔声说:“老公我没事,你怎么过来啦,上午不是要见一个国外客户?” 陈宴北低眸看着她的小脸,抬手将她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说:“客户我让助理去接待了。护士给我打电话,说你身体不舒服过来看医生,我就赶过来了。” “呵,现在过来演夫妻情深,陈少不觉得太晚了吗?” 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让李峻伟实在忍不住,一脸冷意地打断两人。 陈宴北这才给了他一个冰寒的眼神,“看来李少的寻呼机是有销路了,还有时间来管别人的闲事。” 李峻伟丝毫不怵地对上他的视线,冷笑:“我的生意就不劳陈少操心了,就算我什么也不干,李家一样能确保我衣食无忧,不至于让我太太怀孕了还得出来挣钱。” “倒是陈少你,每个月只靠陈老爷子那点零花钱过日子,一定很辛苦吧。” 话音刚落,便见走廊那头,几个护士和医生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跑得太着急,为首的医生抹了抹额头的汗,才站定在陈宴北面前:“陈董,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陈董? 注意到医生的称呼,李峻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是说陈宴北名下已经没什么产业了吗?而且这家私立医院明明是霍家所有,跟陈宴北有什么关系? “你们真是圣玛丽的医生?不会是冒充的吧?” 李峻伟神色质疑地看着为首的医生。 听他这么一说,一群护士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怪异。 “怎么了,我还不能质疑了?”李峻伟不明所以。 为首的护士道:“先生,您别乱说呀,这位是我们圣玛丽的副院长李辉医生,在医院宣传栏上都有介绍的。” 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宣传海报:“你看,那上面就有李院长的照片和介绍,你要不信可以过去看看是不是他本人。” 李辉朝李峻伟点点头:“李少不认识我也正常,不过之前李家老爷子在我们医院住院,老爷子的主治医生就是我。” 李峻伟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我怎么记得我爷爷的主治医生叫乔治。” 李辉把胸前的铭牌取下来,递给李峻伟:“乔治是我的英文名,我的华文名叫李辉,陈少进入董事会后,改了医院的规定,以后本院的华人医生都要用华文名。” 进入董事会?圣玛丽是香江最高端的私立医院,不仅环境好,还能链接全球最顶尖的医疗资源,这点仅仅有钱是绝对办不到的。而且圣玛丽已经在美国上市,股价一直很稳,董事会怎么会允许新股东进来分一杯羹? 李峻伟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宴北。 李辉医生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陈少最近刚从霍家手里收购了我们医院,他现在是医院最大的股东,也是董事会主席。” 什么? 李峻伟粗略算了下收购需要的资金,那个数字连他都不是那么轻易能拿出来的,陈宴北怎么会?! 李辉也是知道李峻伟的身份,所以才多嘴解释了一句。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替陈太太做检查,他走到江瑶身边恭敬地喊了声“陈太太”,然后示意护士帮忙扶江瑶上床。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白洁见护士朝着江瑶去了,顿时着急地指了指地上的邵美琪,开口道:“医生,受伤的人是我朋友,快救救她。” 医生和护士的视线这才看向地上的邵美琪。 邵美琪脸色惨白地躺在血泊里,痛得说不出一句话,几近昏厥。白洁通知了医生后,不敢贸然扶起她,只能在旁边等医生和护士过来。 李辉医生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转头对护士道:“去打医疗救援电话。” 白洁急了,等救援的医生过来自己闺蜜气估计都断了:“为什么要打救援电话,这里不就是医院?你放心,我们有钱,尽管让最好的医生来,用最贵的药,我们承担得起!” 李辉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我们是私立医院,为了来这里的每个病人都能享受到充足的医疗资源,看诊必须要预约。” 白洁:“可是我朋友在你们医院出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定告到你们医院倾家破产!” 李辉笑了:“这位女士是怎么摔倒的,您应该很清楚。忘了告诉您,为了更好地服务病人,完善安保系统,我们医院最近引进了美国总部的监控系统,到处都安装了摄像头,这位女士的一言一行都已经被记录下来。” 白洁自然听说过美国那边的监控设备,这事的确是邵美琪理亏,真要闹上法庭,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但现在必须要尽快让好友得到救治:“算了,那到底你们怎么才能救我朋友?她刚才在你们医院看过医生,这还没出去,应该不用再预约吧?” 李辉松口道:“像这种急诊病人,我们也不是不接收,但是收费比普通看诊要高昂一些,您要是能接受,我们当然可以救治这位女士。” 听到可以救治,白洁松了口气:“行,多少钱都能接受,赶紧救救她!” 有了这句话,旁边的护士才叫人多推了一张担架床过来,帮忙把邵美琪扶上去,推去急救室,白洁跟着一块去了。 江瑶被李辉医生和护士推着去检查,陈宴北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很快,原地只剩了李峻伟一个人。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一群人走远的背影,思绪恍惚。 第265章 搬小板凳吃瓜 医院vip病房。 江瑶做完一系列检查,身上已经换成了淡蓝色的病号服,她半坐在床头,陈宴北搬了张椅子在床边陪她,两个人一起等着检查结果出来。 私立医院效率很高,两人刚坐下没一会儿,各项检查结果就已经出来,李院长亲自领着江瑶的主治医生玛丽来病房告知两人结果。 “陈董,陈太太。” 敲门进来后,李院长和玛丽医生朝两人恭敬地点了点头。 陈宴北抬眸,恢复一向的清冷气场,看向李院长:“结果怎么样?” 李院长示意玛丽医生来汇报,玛丽上前接过话道:“陈董,陈太太身体没发现异常,头晕、反胃和下腹坠感的情况是属于正常孕期反应。” 玛丽一边汇报,一边把各项检查单递给陈宴北,查血的、心电图的、血压的还有b超的单子,好几张叠在一起。 陈宴北拿过来后,不像大部分病人家属那样随意看一眼就放到一边,而是仔细查看每张单子上的数据,最后视线停留在b超单子上,眉心微凝: “没有胎心胎芽是什么意思?对孕妇有影响吗?” 江瑶的子宫b超显示,她现在孕期8周,胎儿还没有发育出胎心胎芽,而大部分胚胎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能看出胎心胎芽了。 闻言江瑶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玛丽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微笑解释道:“陈董放心,这种情况很正常,有的孕妇胚胎发育会慢一些,到12周才会长出完整的胎心胎芽。等陈太太12周的时候,再来医院拍一次b超确认就行。” “不过这之前,陈太太最好还是在家静养为好。” 玛丽医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江瑶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去内地的计划有变动了。 果然,等医生和李院长一出去,陈宴北就握着她的手,语气不容抗拒:“去内地的事再等等,你现在身体情况特殊,经不起劳累,等身体状况稳定了再过去。” 江瑶一副果然如此地表情,撅了撅小嘴:“可是剧组那边还等着我,本来就是要和邵氏抢时间,现在好了,因为我这身体又落后了人家一半。” 陈宴北看她气鼓鼓的脸蛋,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梁遇则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怀着孕还惦记着给他改剧本。” 江瑶:“不是钱的事,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就是看不惯邵氏那帮人。” “既然没办法追上对方的进度”,陈宴北黑眸微不可查地闪了下,“那就让对方彻底停下来。” 让对方彻底停下来? 江瑶脑子里回味着这句话,忽然眼前一亮:“对啊!我干嘛累死累活地去追邵氏的进度?还不如让他们的剧组彻底停工!” 至于怎么让他们剧组停工,要么是演员出事,要么就是导演出事。 现在邵正荣手上还有别的项目要操心,《宫心计》全权交给张导在拍摄,如果张导出事的话,群龙无首,那整个剧组不就会陷入停工状态? 而张导和成峰是亲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张导的小辫子不好抓,成峰的还不好抓吗? 想到这,江瑶眸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陈董,陈太太,晚餐送过来了。”门口护士的敲门声响起。 江瑶之前没感觉,现在回神发现肚子早就饿瘪了,听到晚餐两个字,就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 注意到她下意识的反应,陈宴北脸上闪过一瞬笑意,下一秒朝门外沉声道:“进来。” 护士推开门,将医院的餐车推了进来。 私立医院vip病房的餐标自然是丰盛,说满汉全席都不为过,三层的餐车放得满满当当。 病床前面的小桌板压根放不下,江瑶让护士把吃的都放旁边的茶几上,她和陈宴北都去茶几那边用餐。 “陈董、陈太太,请慢用。两位有什么吩咐直接按床头的呼叫铃就行,我就不打扰两位用餐,先出去了。” 护士推着餐车对两人道。 “等等”,江瑶还真有吩咐,她现在不方便去邵美琪那边吃瓜,想让护士去帮忙打听一下,“你知道那个送去急救室的邵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吗?” 下午医院发生那么大的事,护士自然是知道的,还听看过现场闭路回放的护士八卦了江瑶和邵美琪之间发生的事:“陈太,邵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她现在手术刚结束,人还在昏迷中。” 江瑶点点头,没死就成,不然她就成过失杀人了。错的是邵美琪,肚子里的孩子算是被殃及的,想到这点,江瑶心里多少觉得有点愧疚。 看她的表情,护士还以为她是在为下午的事自责,连忙道:“陈太太有所不知,邵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原本就不可能顺利生下来。” 咦? 江瑶看向护士,八卦的小雷达瞬间竖了起来。 顶着她好奇的目光,护士继续道:“今天邵小姐今天过来孕检,做了常规血液检测,结果血液标本被护士失手打碎了,还没来得及送去检测,结果手术前重新给她采血检测,发现她居然感染了梅毒!” “这个病毒会从母体传给胎儿,所以孩子肯定是不能要了。” 梅毒?这瓜的确出乎江瑶预料,她吃惊道:“那她之前不知道自己是感染者吗?” 居然还正常来医院孕检,真是心大。 护士摇头:“我听玛丽医生说,邵小姐怀孕初期时候的血检结果是正常的,现在才3个月出头,应该是在这中间感染的。” 江瑶瞬间就想起今天碰到成峰在咖啡馆跟女的约p,还把人带回家去,看他那撩妹的熟稔程度,平时那方面的生活肯定很糜烂,所以这个病毒,十有八九是成峰传染给邵美琪的。 不过也不一定,万一邵美琪也背着成峰出轨呢? 根据她长期互联网一线吃瓜经验来看,真相没大白之前,永远有反转的可能。 啧啧,江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只能说相当炸裂,相当下饭,也不知道邵美琪醒来得知这个消息,脸上的表情能有多精彩。 恶人自有恶人磨,女人还是别随便在垃圾桶里挑男朋友。 跟护士八卦完,江瑶唏嘘地拿起筷子,正准备跟陈宴北讨论讨论这事,却见他一脸淡定,一点都不意外的神情。 江瑶:“你就不惊讶?” 陈宴北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意料之中。” 啊?“难道你早就知道邵美琪得了梅毒?” 不应该啊,护士都是查血后才知道的,陈宴北一直在病房陪她,也没见有人跟他汇报,他不应该比早知道吧? 江瑶狐疑地盯着他的脸。 陈宴北淡淡勾唇,道:“想不想听成峰的八卦?” 江瑶:“你还知道成峰的八卦?” 陈宴北又淡定地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知道一点。” 江瑶碗里的菜都要堆成小山了,但是她顾不上吃饭,一颗八卦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连连点头:“快说快说!” 陈宴北朝着她碗的方向扬扬下巴:“都吃完,我就告诉你。” 第266章 永远爱你 听到陈宴北说吃完饭就能听八卦,江瑶正好也饿了,立刻埋头专心对付碗里的饭菜。 不知不觉她就吃完了一小碗米饭,要是以前,她饭量也就到这里了,但也许是怀孕的缘故,今天放下筷子,她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胃里甚至还有点饿的感觉。 “再给你添一碗?”陈宴北看她放下筷子还在盯着盘子里的菜看,挑眉问道。 江瑶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跟饥饿感妥协了,点了点头,将碗递给了陈宴北。 很快,江瑶就发现自己毫无停顿地吃完了第二碗米饭,她满足地往后靠着沙发,心道,以前怎么没发现医院的饭菜这么好吃呢? 见她小猫一样餍足的模样,陈宴北冷峻的眉眼间带了一丝笑意:“今天胃口不错,是饭菜很合胃口?” 要是合她胃口,他打算直接把医院的厨子挖走,每天专门在家给她准备孕妇餐。 “还不错。”说完江瑶揉了揉肚子,忽然意识到不是饭菜合胃口,而是因为她现在是个孕妇,据说怀孕后大部分女人的胃口都会变好,吃嘛嘛香,然后体重就越飙越高…… 她身边就有两个例子,一个闺蜜,一个表姐,两人平时都是体重从不过百的人,属于饭渣那种,结果怀孕后胃口大开,平时不爱吃的食物忽然就爱上了,嘴巴就没停过。 刚吃完饭没一会儿就饿了,开始到处找零食,两个人到生产的时候,体重直接从孕初期的90几多斤飙到了140斤,整个人生生大了一圈。 原本以为生完孩子之后能瘦,没想到从瘦到胖简单,从胖到瘦简直堪比登天,加上两个人都要亲喂母乳,又不能节食,所以这一胖就胖到了孩子一岁。 后面孩子断奶后,两个人才慢慢通过运动加控制饮食瘦回怀孕前的体重。 想到后世自己表姐和闺蜜怀孕的经历,江瑶思绪慢慢飘远了,其实变胖她倒是不担心,大不了生完孩子之后再慢慢减肥就行,她更担心的是自己变胖之后,身材走形,陈宴北对她的态度会不会变? 可能女人怀孕后情绪都有点敏感,就今天这么多吃了一碗饭的这种小事,江瑶就忍不住联想了许多。 陈宴北看她自己一个人靠着沙发,表情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皱眉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起身朝她坐近了些,抬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嗓音低沉:“在想什么?” 江瑶转头,表情忽然十分认真地看向他:“问你一个问题。” “嗯。”陈宴北大手在她头上安抚似的揉了一下,“你问。” 江瑶双目凝视着他,道:“如果我变成一个大胖子,你还会爱我吗?” 会不会嫌弃她不好看了,身材走形了? 这个问题问出口,江瑶自己也觉得有点矫情有点傻,这要是以前,她肯定不会这么问,因为她足够自信,长得好看又有事业,男人最多只能算她人生里的小小点缀,就算哪天男人劈腿出轨,她立刻面不改色转头就找个更优秀更帅的谈恋爱。 但现在,她想到后世自己闺蜜的老公在闺蜜怀孕期间出轨,就忍不住联想到自己身上。 要说闺蜜怀孕前也是个大美女,是许多人眼里的女神,她老公追了她三年才把她娶回家,结果咧,她怀孕后从九十多斤变成140多斤,她老公看她的眼神就开始不对劲。 孕前期还会亲亲摸摸,到孕后期基本就没有什么身体接触了,等她生完孩子后,她老公还明里暗里说一些让她赶紧减肥的话,回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开会。 女人月子期间本身心情就很脆弱,结果不仅没能感受到丈夫的体贴和关爱,还天天被嫌弃身材不好,胸下垂,腰上有肉,胳膊粗,闺蜜直接患上了产后抑郁。 后来某天半夜,实在是觉得难受,起床悄悄翻了她男人的手机。 果然,没有一个女人能笑着从男人的手机里退出来。 从她孕中期到月子这段时间,都有另一个女人陪着她老公,两个人的聊天记录简直不堪入目。 最刺激她的是,她老公在聊天里面抱怨她像个肥婆,看到都石更不起来,结果小三转头就发了张自己的健身自拍照过来,上身性感的运动内衣,饱满欲出,露出一截水蛇腰,下身一条瑜伽裤,她老公立马贱嗖嗖地发了个舔舌的表情包,后面就是两个人各种儿童不宜的对话。 再后面,两人明显是见面做过了,言语间更恶心,小三连洗澡都要自拍一段发sao的小视频过来勾引,男的更贱,马上就按耐不住地开车找过去了。 闺蜜看了一整晚的聊天记录,情绪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愤怒、崩溃、失望,整个人好像掉进冰窟窿一样,灭顶窒息,到后面渐渐冷静恨不得亲自将渣男贱女给手刃了。 后来闺蜜把聊天记录全部备份到电脑里,把手机原封不动地还给渣男,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闺蜜就把这事告诉了江瑶。 当时江瑶马上帮她出谋划策,怎么收拾渣男小三,怎么转移财产。也是调查才知道,小三和渣男居然是同事,小三自己有老公有孩子。 江瑶花钱买通了小三公司同事,趁着小三上洗手间的功夫,用小三的手机给她微信里面的所有人群发了不雅视频,效果当然是轰动性的,小三和渣男还因此上了某视频的热搜。 最后闺蜜顺利转移财产离婚,小三和渣男双双被公司开除,身败名裂。 江瑶知道,闺蜜虽然心口那股气虽然是发泄出来了,但心还是被伤了,尤其孩子还不到一岁两口子就闹成这样,这件事留下的阴影需要往后漫长的时间才能疗愈。 也因为这样,闺蜜之后都形成条件反射,只要体重超过一百斤,整个人就焦虑得睡不着觉。 所以江瑶现在怀孕后,一想到闺蜜的经历,心里就不由自主有些伤感,也有些对自己不自信,万一她身材走形,陈宴北也跟那个渣男一样怎么办? 倒是可以离婚,但终归心还是被伤了。 万一变成个胖子,还会爱她吗?听到这个问题,陈宴北意味深长地睨着她,手在她下巴挑过,低低地笑了一声,原来小女人是在胡思乱想了。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整个人朝她倾过去,直接将她抵在沙发靠背,一点点顺着她的颈窝亲了下去,然后又回到她的嘴角,滚烫的脸颊,咬着她的耳垂,炙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窝,轻啃慢吮,直到亲够了,亲到她软倒在他怀里,脸颊绯红,呼吸喘得快续不上来,他才停下来。 他宽大的掌心扣着她的脑后,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幽深的眸凝视着她,声音低沉喑哑:“瑶瑶,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永远爱你,只爱你一个。” 第267章 睁大你眼睛好好看看 耳边是男人深情的表白,眼前是男人清冽冷峻的眉眼,无可挑剔的五官轮廓,没有哪个女人不会为之心动,江瑶也不例外,理智有一秒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心里也是甜蜜蜜的。 “所以,刚才在乱想什么?” “嗯?” 一吻结束,陈宴北低哑缓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目光热烈的注视着她。 “没什么。”江瑶气息微喘,红着脸摇头,她当然不可能把后世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见他明显不信的神情,她眨了眨眼,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转移话题道,“对了,刚刚你不是说要给我讲成峰的八卦吗?快说呀~” 陈宴北一下将她作乱的手指捉在掌心,放到唇边亲了亲,挑眉低笑:“想知道?” “想。”江瑶眼中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光,她想从成峰那边下手,挑拨一下张导和邵导的关系,为梁遇则那边多争取些时间。 陈宴北心里还关心着她之前脑子里到底在烦恼些什么事,眼下看她这态度明显是不想讨论那些事,只好无奈道: “我让人去查过成峰在美国的底细,他根本不是斯皮尔导演的继子,他母亲嫁的只是一个好莱坞片场普通的摄影师,不过那人倒是参与过斯皮尔电影里某些场景的拍摄工作。” 果然,江瑶就知道这个成峰的身份很可能有问题,之前张导口口声声说他多有电影才华,回家乡也是想推动华语电影发展,可光看到他整天喝酒泡妞,片场都没去过几次,怎么看都不像是热爱电影的人。 “还查到什么了吗?”江瑶一副吃瓜的表情盯着陈宴北,迫不及待地问。 陈宴北抬手在她脸颊捏了一下,继续道:“他之前混北美那边的地下音乐圈,因为肤色原因,一直融不进圈子,后来就把自己包装成大导演的儿子,想借着这个身份在圈内站稳脚跟。” 地下音乐圈,也就相当于后世国内的那些rapper圈子,搞说唱的。北美那边玩说唱的大部分全是牛高马大的黑人rapper,抱团严重,亚洲人很难融进去。 听到成峰不是大导演的儿子,江瑶倒不吃惊,吃惊的是他居然玩说唱:“他那个白斩鸡一样的小身板,五音不全的声音,我要是黑人我都不跟他玩,跟智障似的。” 陈宴北还是第一次听到用“白斩鸡”形容一个男人,脑子里闪过成峰的样子,再和白斩鸡联想起来,忽然觉得江瑶的形容的确十分贴切,没忍住低笑了一声。 他这样笑起来,冷峻的眉眼全舒展开,淡色的唇色微弯,有种冰消雪融的美,瞬间迷了江瑶的眼睛,她抬手轻轻按住他上翘的唇角,水眸晶亮地注视着他,“陈宴北,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真好看。” 陈宴北对上她火热的视线,看着她刚才被他吮得水润嫣红微微发肿的唇,抬手扣住她两只手腕,嗓音低沉而缓慢:“不想听八卦了?” 不想听八卦,倒是可以干点别的。 他黑眸深处燃着幽幽的火。 江瑶对他这样的目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次他这么看她,她的腿就别指望能并拢。 她赶紧摇头:“不不,我想听,你继续,继续……” 怀孕前三个月陈宴北根本舍不得动她,怕伤到她,闻言又接着说:“北美的地下音乐圈非常乱,嗑药滥交是常态,成峰混进那个圈子,私生活也一样乱。” 至于有多乱,陈宴北没展开说,怕说出来脏了自己女人的耳朵。 江瑶也没细问,她在后世某八卦小组吃过不少嘻哈圈的瓜,据说嗑药之后人会变得完全没有底线,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三人行多人行都是常态,如果只是祸害同类就罢了,偏偏一根烂黄瓜到处祸害好女孩,把一身病毒传给别人。 所以邵美琪感染梅毒,绝对是成峰给传染的。 抓到了成峰的把柄,江瑶自然没浪费,转头就让人把消息匿名捅给了香江的狗仔们。 圣玛丽贵宾病房。 邵美琪进手术之后,白洁就通知了邵家人。邵美琪麻药效果还挺长,睡了一夜之后才转醒。 她醒来的时候,一家人已经齐聚她的病房。 “琪琪,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疼?”邵太太坐到病床边,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握着女儿的手,一脸关切的询问。 邵先生和邵美琪的大哥邵启礼坐在病房内的沙发上,看到她醒过来,也起身走到病床边看她。 邵美琪看到自己家人围在身边,鼻子一红,眼泪瞬间就滑落而出“妈咪、爹地、大哥……我的孩子没了……” “都是江瑶那个贱人害的,她把我孩子给弄掉了,你们一定别放过她,一定要狠狠帮我出这口气,帮我和孩子报仇!” 邵美琪刚醒过来就心心念念要弄死江瑶。 她说完这些话,却见床边的家人面色如常地看着她,没有接她的话,就连一向总宠她的妈咪也没有问她什么。 要是往常,妈咪肯定会马上跟她统一战线,然后让人去查江瑶的背景,但是今天,家里人怎么都怪怪的? 邵美琪有些疑惑,她又喃喃道:“妈咪,阿峰呢,他怎么没来?是不是你们还没告诉他我住院的事?” 听到她开始问成峰,邵家人脸色终于绷不住了,邵先生脸色黑沉,怒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个男人!” 往常这种时候,邵太太和她大哥邵启礼总是要帮腔,这次邵太太默不作声地低头,邵启礼眼神回避也没说话。 邵美琪被家人的态度搞得有点难受,顿时就联想到这段时间家里人对成峰的态度都很不好,成峰迁怒到她身上,都没有以前那么爱她了。 她红着眼睛质问:“我想他又怎么了,他是我男友,也是孩子的爹地,我想他有错吗?一定是你们不让他来看我,把他给赶走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接受阿峰呢,他到底有哪里不好?” “难道一定要让我嫁给你们挑的人,看到我跟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你们就高兴了?” “如果可以选择,有时候我都后悔自己出生在这个家,真的很让人窒息!” 听到这话,邵家人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邵先生右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邵太太见状赶紧扶住丈夫的胳膊,一只手放到他后背不断帮他顺气,一边顺气一边回眸瞪了女儿一眼:“你少说几句,你爹地心脏不好你不是不知道!” 邵太太扶着邵先生去沙发坐下,邵启礼忽然转身拉开门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拿着一叠什么东西。 大步走到妹妹邵美琪床前,他一把将手里的杂志砸到她脸上,冷声道:“好啊,你不当邵家的女儿,愿意当捡垃圾的是吧?” “睁大你眼睛好好看看,你口中哪里都好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第268章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 邵美琪不明所以地抬手抓下盖到自己脸上的杂志,展开—— 封面照片赫然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友成峰! 照片不止一张,足足有四五张,全是成峰跟女人们“互动”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一艘在海上的游艇,成峰在甲板上左拥右抱,一会儿脸埋在女人胸口,一会儿扒拉女人比基尼肩带,一会儿让女人趴在甲板的围栏上,他从后面…… 而且每张照片上的女人都长得不一样。 照片中间穿插了一行红字标题:含、啜、脱、插,邵美琪男友偷吃北女,游艇大战三天三夜。 不用翻看里面的具体内容,只看封面已经足够炸裂。 “不可能、不可能……” 邵美琪震惊地看着那些照片,脸上血色全无,唇瓣嗫嚅。 “阿峰不可能这样,这些照片里面脸拍得这么模糊,只是身形像而已,一定是狗仔栽赃给他的……” 她抓着杂志的手微微发抖,目光呆滞。 “不可能?!邵美琪!你还要自己骗自己到什么时候!”邵启礼怒其不争地瞪着她,原以为看到杂志她能醒悟,没想到她整个人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还坚信成峰是清白的。 见过蠢女人,但没见过这么蠢的,邵启礼气得想抬手给她两巴掌。 邵美琪摇着头:“不是的大哥,你相信我,这真的不是阿峰,那些狗仔什么尿性你还不清楚吗?为了博眼球什么新闻都编得出来。阿峰不可能背叛我,他有洁癖的,平时连别的女人碰过的衣服他都会拿去干洗,怎么可能会跟这些肮脏的北姑搅和在一起呢?” 说完她又想到自家电影公司就养了一批狗仔,该不会这些新闻是家人故意放出来,就是想逼她和成峰分手吧? 这么一想,她整个人瞬间又活了过来,更坚定地表态:“就算这些是真的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跟阿峰在一起,你们别想逼我们分开,全世界还有谁比我们更绝配?” 有些人就是这样,家人越反对,爱情越坚定。也不见得她真的有多爱对方,多离不开对方,只是为了争一口气而已,就是要证明自己是对的,要跟家人争一口气。 邵启礼已经不想跟自己妹妹说话了。 “呵,你开心就好。”他冷冷丢下一句话,大步走到门口,将门拽开走出去,嘭地一声甩上。 眼不见为净。 “阿礼!” 邵太太对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叫了声,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旁刚缓过一口气的邵先生听到女儿那番话,又看到儿子被气走,顿时一股气直撞脑门,他唰地起身,大手重重拍打着面前的茶几,瞪着床上的邵美琪,大骂: “蠢货!简直是蠢货!我们邵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女儿?!真是白疼了你这么多年!” 愤怒的气血在全身游走,捧在手心二十几年的女儿,被渣男糟蹋就算了,还执迷不悟,替渣男辩解,把自己亲哥都给气走了。 邵先生骂完的后劲冲得他又往回跌了一步,差点摔进沙发,邵太太赶紧扶住他:“深呼吸深呼吸,别气啊……” “我去叫医生!”把丈夫扶回沙发靠着,眼看丈夫脸色惨白,眉心痛苦地皱在一起,邵太太慌忙站起来身,往门口走。 很快,医生就过来将邵先生接走,邵太太也陪着一起去了。 病房内只剩下邵美琪一个人。 看着空荡冷清的病房,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想到迟迟没有出现的男友,她再也绷不住,一边崩溃大哭,一边将手里的杂志狠狠撕碎,往门口的方向砸过去—— 为什么她被外人欺负了,家里人不安慰她,替她报仇,反而要逼她分手? 为什么要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丢下她一个人…… 邵美琪绝望地想着。 将身边一切够得着的东西统统砸到地上。 护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室狼藉,一地的碎纸,电子时钟、玻璃水杯、输液吊瓶全都稀碎地躺在地上。 邵美琪趴在床头,手里抓着电话,不甘地一遍一遍按着某个号码,对面滴声开始留言后,她又对着电话说起话来。 刚才护士办公室大家还在讨论,说邵先生被自己女儿气到送去重症室抢救了,邵美琪和家人在病房里争吵的内容不是秘密。 亲爹都被气得住院了,她居然还在给渣男打电话,并且渣男还不接,她只能电话留言,护士觉得自己要是她爹,估计也得气得住院。 “邵小姐,请你躺好,我要给你量体温,检查一下伤口情况。” 护士耐着性子对邵美琪道。 “邵小姐?” “邵小姐?” 护士连喊了几遍,刚要上前扒拉她一下,没想到邵美琪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护士,甩出一句话:“滚出去,再多说一个字我要你的命!” 护士在这家医院工作多年,接触的都是有钱有身份的病人,还是第一次被人死亡威胁,不过她一点都不怵,毕竟现在整个医院都知道邵美琪得罪了医院新晋董事陈宴北。 护士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捏着体温计,冷冷出声:“邵小姐,给你检查身体状况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也不想管你,不过有的事你还是该知情。” “你想说什么?”邵美琪摔了手里的电话,转头继续瞪着护士。 护士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你得了梅毒。” 什、什么? 梅毒? 邵美琪愤怒的表情凝滞了一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她怎么可能得那种脏病? “嗯,就是梅毒,性病的一种,就是九龙夜总会小姐经常得的那种病。”护士不是邵家人自然不会顾及她的情绪,说话直来直去,“你家里人本来想先瞒着你让我们给你治疗,但是你现在根本不配合,我只好把实情告诉你。” “不可能,我不可能得那种病!一定是你们医院弄错了!你们想替江瑶那个贱人开脱,她弄死了我的孩子,你们想编造我得病的事实替她开脱!” 邵美琪双手抱头,双目欲裂地死死瞪着护士。 护士迎着她的视线,平静地回视过去:“就算你跟陈董的太太没发生冲突,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不能留的。” “陈董的太太?”邵美琪目光露出一丝疑惑。 在陈宴北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痛得昏厥了,后面的事根本不知道。 护士:“你不知道啊,江小姐是我们医院新晋董事陈宴北陈董的太太,就因为他太太怀孕,他就把医院给收购,就为了他太太产检放心方便,啧啧,简直不要太宠爱。” 陈宴北?陈董? 邵美琪是知道陈宴北的,也见过他,江瑶居然是他的太太? 陈宴北居然还为她收购了圣玛丽医院? 女人看待事情的角度跟男人不一样,李峻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考虑收购需要多少资金,而邵美琪脑子里只有陈宴北多宠江瑶。 她怀孕男友人影都见不到,还被感染上梅毒,江瑶怀孕居然有人为她收购医院,这差距对比太明显,邵美琪心里渐渐升起一股妒意。 护士没错过她脸上几近扭曲的表情,撇撇嘴又回到病情的话题上:“邵小姐,你这个病本来就不好根治,要是继续这样抵触治疗,以后你全身溃烂红肿躺在床上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邵美琪心中想着江瑶的事,对护士的话置若罔闻。 护士见她还是一副不愿配合地样子,也懒得浪费时间,转头出了病房。 还是尽快汇报给主治医生,免得到时候病人出了状况怪她失职。 护士走后,邵美琪视线落到地上刚才撕掉的那本杂志,她艰难地下床,一步步挪到杂志旁边,找到写男友的那几页拼在一起,一字不落地看完。 看完后,她忽地仰头尖叫一声,十指成爪,掌心收缩,将手里的杂志内页狠狠攥成一团。 这下她信了。 信了成峰是个私生活混乱的渣男,信了她眼光不好在垃圾桶里挑男人。 只是凭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倒霉事都让她给碰上了? 为什么被成峰渣的不是江瑶? 得梅毒的不是江瑶? 如果是江瑶的话…… 想到这,邵美琪心头仿佛有一团岩浆在四处乱撞,喷薄愈发。 第269章 我就玩玩 江瑶还不知道,邵美琪已经把成峰的错莫名其妙转移到了她头上。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顾不上,因为她正在渡劫。 正在经历大部分孕妇都要经历的痛苦——孕反。 医院病房的洗手间内。 “呕……” 江瑶蹲在马桶旁,皱着脸不断干呕,吐出来的已经只有酸水。 明明昨天胃口还好得不行,陈宴北特地让医院的厨师按昨天的口味多备了些菜,结果今天她不知怎么的,吃完就开始吐。 “喝点水漱漱口,还难受吗?”陈宴北就站在她旁边,高大的身躯微微俯下,一只手不断拍打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将矿泉水瓶拧开递到她面前,眉宇间满满的心疼。 他后悔了,早知道女人怀孕要遭这么多罪,他就不该让她生孩子。 江瑶接过陈宴北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嘴巴,声音有些沙哑难受:“你出去吧,我没事。” 她不想让陈宴北看到她这么狼狈的画面。 话刚说完,又是一阵翻涌欲出的感觉从喉头涌上来,但是根本就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干呕,她赶紧双手捂住胸口,闭着眼睛等待那股恶心感过去。 陈宴北见她这副虚弱难受得模样,顿时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抬起手臂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声音心疼难耐:“瑶瑶,我们不生了好不好,现在就去把孩子拿掉。” 江瑶既难受又想笑,他以为生孩子是演戏呢,说停就停? 不过到底是因为担心她才说出这种话,江瑶没笑话他。 好在孕反每次发作的时间倒不是很久,一天之中也就有个几次这么难受的时刻,熬过就好了。 反胃的感觉消失,江瑶整个人都轻松了,她起身走到洗漱台前,弯腰,双手捧着水龙头流出的水洗了把脸,然后再刷了遍牙。 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之后,她才出了洗手间。 陈宴北跟在她后面出来,冷峻的眉宇间藏着愧疚,江瑶每难受一下,他心里的负罪感就加重一分。要不是他想要让她生孩子,想跟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就不用遭这些罪。 江瑶径直走向病床,一副认命表情地掀开被子躺上去。 陈宴北坚持要让她在医院观察三天,确认没问题后才出院。 医院病房不像后世有网络,即使住着也不觉得无聊,现在这个年代,只能看电视,而且可以看的电视剧也不多。 江瑶昨天在医院待了一天,现在才刚刚舒坦一点,就有点待不住了。 她转头看着陈宴北,眼神可怜巴巴地:“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医生不是说我的身体状况很正常,等12周的时候过来拍b超就行了吗?” “在医院待烦了?”陈宴北坐到床边,抬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 江瑶点点头。 “前两天从李峻伟那里买了块地,支票还没付给他,学校那边也得回去看看,反正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说到在李峻伟那里买地,陈宴北声音明显冷上几分:“不是告诉过你离他远一点,怎么还跟他谈生意?” 江瑶看出他不高兴了,身子连忙朝他靠过去,细细的手臂圈住他脖子,小声道:“我也不知道那块地皮在他名下嘛,更不知道他抽风提前就把地皮过户到我名下,这下我不买都不行了,不过那块地皮确实不错。” “对了”,江瑶忽然想起政府要在上水开发地皮的事,一本正经地看着陈宴北道,“陈总有没有想过进军地产行业?我和黄维德都很看好上水区的地皮,觉得政府下一步最有可能将那边定为重点开发区,要是你资金充足的话,倒是可以囤点上水的地皮。” 陈宴北瞥了她一眼,暂时没计较她又跟李峻伟有联系的事:“你们就那么笃定政府一定会发展上水区?我怎么听说粉岭区的开发可能性更大。” 江瑶把黄维德给推了出来:“David有朋友在规划司,是马司长的助理,消息应该不会错。” “这样啊,公司账上倒是有十几个亿的闲置资金……”陈宴北神色淡淡,看不出他对这个事有没有兴趣。 听到陈宴北闲置的资金就有十几个亿,江瑶顿时羡慕极了,又觉得要是这样的话,那陈宴北完全有能力多囤点地皮,到时候十几亿翻手就变成几十亿,再去股市滚一滚,天呐,她都不敢想这财富积累有多容易。 她双眼泛着亮光,双手也从圈着陈宴北的脖子改成抱住他的胳膊:“相信我,现在去囤上水的地皮,绝对是最正确的投资。” “小财迷。” 陈宴北低笑一声,另一只空着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往他怀里带,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身体里,“上水一半以上的地皮都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不用这么辛苦还去跟别人交易,知道吗?” 他声音淡淡的,望向她的黑眸深邃得好似含了一汪海。 江瑶小脸呆住了,顿了好几秒才好像反应过来:“你早就在上水囤了地皮?” 陈宴北点头,波澜不惊地解释了一句:“以前我计划在那边给陈氏建几个大货舱,地皮都看好了,结果公司董事会最后没通过这个提案,当时地价很低,我就自己先买下了地皮,不过是分批买的,而且大部分是找中间人成交,避免被人盯上。” 江瑶要羡慕哭了 等地价翻四五倍的时候,她都不敢想象能挣多少钱! 果然有钱人挣钱就是比她这样的普通人容易,一出手就是一个地区大半的地皮,跟买菜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着江瑶这副表情,陈宴北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好听:“等你出院,我让钟义去操作,把那些地皮都转到你名下,再帮你成立个地产公司,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什、什么? 都转给她让她玩? 不过江瑶后世倒确实是玩房地产的,只不过是地产策划,多差的地段都能让她营销成网红打卡地,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她抬起下巴,目光张扬,嫣红唇瓣微微勾起:“好啊,那我就玩玩。” 第270章 她要搞事了 邵美琪在医院这两天,家里人都没有来看过她。 她认清成峰的真面目后,才知道自己之前对家人说的那些话有多伤人。 所以她主动去自己亲爹病房声泪俱下认错。 毕竟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被渣男蒙蔽又染了一身的病,邵先生和邵太太自然心疼她,大哥邵启礼也没跟她计较,一家人转眼又和好如初。 邵太太看着女儿消瘦大半的身形,心疼道:“琪琪,你先安心待在医院治病,你爹地跟医院那边打过招呼,医院会从国外请专家过来帮你会诊,一定把你治好。” 邵美琪乖顺地点头:“我知道妈咪,还是你们最疼我。” “你知道就好”,邵太太挽着女儿的胳膊感叹,“至于那个成峰,我们是不会放过他的,但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你大哥自有安排。” 邵美琪看向一旁单手插兜站着的邵启礼。 “嗯,这事我会处理”,邵启礼接过话,又语带警告地叮嘱她一句,“江小姐那边,你也=别去招惹她,我会亲自登门跟她道歉。” 什么? 大哥还要亲自去跟江瑶道歉? 凭什么? 邵美琪脸色倏地阴沉起来:“哥,有没有搞错,失去孩子的是我!凭什么我们还要跟她道歉?!” “何况我已经跟律师沟通过,可以告她故意伤人罪,有八成的胜算!” “我看你才搞错了,明明是你先动手去伤害江小姐,人家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你有什么脸反过来告人家?人家没告你就不错了!” 邵启礼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妹妹,以前没发觉她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真是被家里给宠坏了。 邵美琪不服气地道:“她要是不当狐狸精到处勾搭男人,我能对她动手?” 邵启礼大概清楚自己妹妹和江瑶的恩怨。他和陈宴北打过交道,知道他的实力不似表面那般简单,而且对方的长相气质家境甩了成峰几条街,他不相信江瑶放着这样的天之骄子不要,去勾搭成峰这种渣男。 摆明了就是成峰想勾搭江瑶不成,才反咬一口,在自家妹妹面前挑唆说是江瑶勾搭他。 邵启礼失望地看着邵美琪:“我以为你看清成峰是什么人之后脑子能正常点,没想到还是这么蠢。江小姐是陈宴北的太太,陈宴北是什么人我比你了解,你要是自己作死动了他的人,后果你自己承担,家里不会替你收拾烂摊子。” “好自为之吧!” 邵启礼丢下话,冷冰冰的背影消失在病房。 邵美琪转头拉着亲妈的胳膊,“妈咪,你看看大哥对我的态度,到底我是他妹妹还是那个江瑶是他妹妹?他相信宁愿信别人都不信我!” 明明失去孩子的是她啊!遭了罪的也是她! 邵太太看着女儿一脸不甘的表情,心疼是心疼,但有的话也不得不说:“琪琪,你遭了罪,妈咪很心疼。但我觉得你大哥说得对,我们看过医院的闭路电视,事情的原委已经很清晰,这件事确实是你做错了。” “妈咪!”邵美琪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亲妈,为什么她的家人都帮着江瑶说话? “咳咳……”一旁的病床上,邵先生睁开眼睛,咳嗽了两声。 邵太太和邵美琪同时转头看过去。 见丈夫醒了,邵太太又回过头压低声音对女儿道:“好了,刚才说的事到此为止,你爹地心脏不好,你在他面前不许乱说话。” 邵美琪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看女儿全然没听进去的样子,邵太太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干脆把她支出去:“你出来有一会儿了,赶紧回你病房躺下休息,等我陪你爹地用完午餐,我就过去看你。” 邵美琪只好回自己病房。 她住的病房还要在上一层楼,刚踏上一级台阶,便听楼上有往下的脚步声,并且伴随着说话声—— 一个护士道:“诶,你看那个八卦杂志了吗?邵小姐的男友玩得真花,据说他在那个游艇派对,一天就换了三个站街女,也不怕死在女人身上。” 另一个护士立马啧啧两声:“站街女啊!那不知道被多少男的睡过,脏死了,邵小姐那梅毒就是被她男友给传染的吧。” 前头的那个护士:“可不是么,那病主要就那两种传染途径。哎,以后找男友得擦亮眼睛,可别找邵小姐男友那种,回头给自己染一身病,而且女友怀孕,他连人影都看不见,反而去跟站街女开派对,真是有够渣的。 要找就得找陈少那种,又帅又会疼人,天天寸步不离守在江小姐病房,而且,你们猜我上次去江小姐病房看到什么了?” “什么?” “我看到呀——,江小姐趴在马桶边犯恶心,陈少拿着水一脸心疼的守在旁边,估计是看江小姐难受得厉害,陈少居然说什么不想让她生了,要终止妊娠。” “噗——” 护士笑出了声,紧接着又感叹:“哎,这种绝世好男人也只有江小姐那种大美人有机会享受了,羡慕啊!不过说起来,邵小姐好歹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吧,怎么挑男人的眼光那么差,居然喜欢个梅毒男,真是搞不懂。” 两个护士迈下最后一步台阶,转过拐角,骤然撞上一张熟面孔。 “邵、邵小姐。” “邵小姐。” 两个护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尴尬,没想到在这撞见邵美琪。 心中暗道,完了完了,刚才的话肯定被她听到了。 果然,邵美琪恶狠狠地剜了两人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擦身而过,抬脚继续上楼。 等回到病房,邵美琪脸上的五官倏地扭曲到一起,扬手将床头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江、瑶! 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手指狠狠攥进掌心。 几分钟后,她抓起床头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白少,帮我个忙。” 邵美琪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一通,随后挂断。 走廊尽头另一间病房。 陈宴北照例守着江瑶,但是明天他有推不掉的事,不能陪她,他提前安排道:“瑶瑶,明天医院高层要去外面的酒店开董事会,是有关医院明年的运营计划,我必须出席,到时候我让钟义过来守着你好不好?” 江瑶知道钟义平时要忙的事也很多:“没事,我自己在病房待着就行,正好看看专业书,拿过来好几天了,还一页都没看过。” 在病房看看书也好,医院的安保不错,而且医生护士都对江瑶格外关注,陈宴北还算放心:“那好,我会尽快回来陪你。” 隔天。 董事会定在下午两点,陈宴北陪江瑶用过午餐之后就离开医院,出发去酒店。 第271章 轰然倒地 陈宴北离开后,江瑶便躺上床,打算美美地睡个午觉。 怀孕之后她就像睡不醒一样,每天至少要睡12个小时,一般午觉都要从2点多睡到下午五点才会醒。 江瑶侧过身抱住被子,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意识模糊…… 冷、好冷。 好像掉进冰湖里,湿淋淋的冷意不断从四肢百骸往骨头缝里钻。 江瑶闭着眼睛,双手环抱自己的胳膊,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哆嗦。 意识渐渐回笼,睫毛颤动,她睁开眼睛—— “啊!” 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江瑶瞳孔紧缩,忍不住惊叫出声,她、她居然真的被泡在冰水里! 准确的说是被泡在浴缸里,水面上漂浮着还没融化的冰块,头顶天花板的出风口不断灌出冷风,整个房间的温度不亚于存放食品的保鲜冷库。 人体长时间处在低温潮湿的环境,体表的血管会发生痉挛,血液流量减少,造成缺血缺氧,身体组织坏死,轻则截肢,严重的话甚至会危及生命。 是谁想谋害她? 居然把她泡在冰水里面! 平时就算睡着,江瑶也不会对外界的动静毫无察觉,但今天却一点都没有感觉,睡得格外死。 抬眸往四周看去,她注意到房间布局和医院的病房很像,说明她还在医院,只是不知道现在被转移到了哪间病房。 能偷偷潜进她的病房,还能不知不觉把她弄走,不用说,里头肯定有医生和护士的配合。 心中闪过许多猜想,但江瑶知道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猜谁是幕后黑手的时候,她得趁身体还有知觉,趁自己还能动弹的时候赶紧自救,不然再在冰水里待上一阵,等四肢组织坏死,她就是想动都动不了。 狠狠抹掉脸上的水,江瑶双手撑住浴缸边缘,用力翻出去。 长时间在冰水里泡着,她双脚已经变得僵硬不听使唤,只是一个抬腿翻身的动作就透支了她不少力气。 脚底刚踩到地面,身子便一阵晃荡,眼看一个趔趄就要往前扑倒,她赶紧伸手抓住浴缸边缘,稳住身形,等那阵眩晕感过去,才尝试着迈动脚步,往前走了一步。 就这一步她已经感觉吃力得不行,双脚压根不听使唤,江瑶急得直咬牙,怎么办?万一害她的人还有后手,万一浴室外还有人怎么办? 按她现在的情况,如果幕后之人还有后手,她根本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毫无翻身之路。 想了想,江瑶意识闪进空间,从医药保温箱里取了一管肾上腺线激素,又翻出没使用过的针管,抽出试管里的激素,一咬牙扎进了自己大腿。 这种激素能刺激神经兴奋,跟运动员偷吃兴奋剂一个道理,吃完之后身体短时间内能迸发巨大的潜能。 最关键的是,人体本身也会分泌这种激素,所以对孕妇的影响不大。 注射完激素,江瑶果然感觉身体的力气在逐渐恢复。 她走到浴室门边,先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房间内安安静静,不像是有人,她手放在门把上,轻轻拧动,打开门。 刚踏出浴室门,脖子便被又冷又锋利的东西抵住。 是一把匕首。 “别动。”男人阴沉的声音响起。 江瑶身形顿住,这才看清房间里哪里是没有人,分明是对方在守株待兔,等着她出来。 只是江瑶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她试探道:“谁派你来的?” 男人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抵住她脖子的刀往里推了一分:“你还真是命大,在冰水里睡了这么久都没能把你弄死。不过这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男人是特地折回来确认的,没想到刚好逮到她从浴室出来。 “等一下。”脖子传来一股利刃压过的痛,江瑶眉心紧蹙,“这位大哥,要死也要死个明白,能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吗?我下去后也知道该找谁报仇。” “你们女人之间的恩怨自己清楚,我也是听命办事。”说完男人手腕微动,打算一刀抹了江瑶脖子,速战速决。 没想到下一秒,他身子忽然一阵发麻,像过电一般,手里的匕首哐当掉到了地上。 江瑶手里拿着防狼神器朝他身上猛一招呼,释放的高压电流瞬间将男人电得全身刺痛发麻。 趁男人失去行动力,江瑶飞快往门口跑,只要逃出病房就有希望! 她手放到门把上,却发现门根本拧不动,门被反锁了! 而男人缓过劲来,立即几步追上她,手里的刀毫不留情地朝她心脏的位置刺过去。 江瑶身姿灵活一闪,躲避的同时手里的防狼神器再次电上男人的胳膊,趁他分神的时间,顺势夺下他的匕首,再反手将匕首直接插进男人的身体。 “啊——”惨叫声骤响,男人痛得直接跳了起来。 他没想到江瑶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居然能够夺了他的刀还反过来刺伤他,男人的自尊受到严重挑衅,他忍着身体剧烈的疼痛,继续起身去夺她手里的刀。 “臭娘们,老子弄死你!” 男人犹如暴怒的雄狮,咆哮着朝江瑶扑去。 江瑶一边躲,一边调动意念去拿空间里的枪。 生死关头,根本顾不上这行为会不会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很快她另外一只手便凭空出现一把消音手枪。 "砰砰砰......" 江瑶一个旋身,手里的枪对准男人身后,几颗子弹划破虚空,射穿墙壁,钉在地上,发出一阵金属相撞的脆响。 男人吓得一抖,没想到她居然有枪! “你、你你怎么有枪?” “明明……” 明明他把她丢到浴缸里的时候,她身上就一件单薄的病号服,根本不可能藏得了枪。 这个病房也是医院旧楼里的房间,已经闲置很久,是要打算翻新的,更不会有枪。 男人脑中闪过某种猜想,一脸惊恐地盯着江瑶。 “你知道得太多了。”江瑶看穿男人的心思,红唇一勾,笑得像摄人心魄的妖精,手里的枪对准男人心脏的位置,毫不留情扣动扳机—— “你……你……” 男人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整个人轰然倒地。 第272章 她的反击 解决掉陌生男,江瑶没有立刻逃出房间,而是回头仔细检查一遍屋内,确保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收起消音手枪转身离开。 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又跟男人打斗一阵,江瑶体力早就耗得差不多,撑着一股劲才走回到自己原本在的那栋楼。 她之前被那个男人抓到了医院即将翻新的旧住院楼里面,离她住的楼就隔了不到二十米。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里面一众医生和护士已然乱套。 “简直是笑话,医院董事的太太居然好好的在病房里丢了,你们值班的护士和安保科的人都是饭桶吗?!病人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都不知道?!” “找!一间一间病房的给我找!” “要是找不到人,全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李院长方正的国字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对着手下的护士和安保人员厉声训斥,陈董今天走前特地交代过,让安保的人照看好陈太太,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去病房打扰她,也别让她随便出医院。 陈太太这几天都在医院静养,不可能自己擅自出院而不告知医护人员。 现在人凭空消失了,而且已经消失了三个多小时,李院长抬手看了眼手腕的表,马上医院高层的会议就要结束,顶多再吃个饭的功夫,陈宴北就会回医院,如果这之前他们都没找到陈太太,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将会面对陈宴北怎样的雷霆震怒。 底下的人被李院长的情绪感染,个个神经紧绷,一副天快塌下来大难临头的感觉。 其实护士发现江瑶失踪,第一时间通知了安保负责人。 安保人员收到消息后,已经把医院上上下下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没找到人,眼见消息实在兜不住,才赶紧汇报给了李院长。 现在李院长还让他们接着找人,安保负责人怕江瑶真的遇上什么事,这样找人反倒是浪费时间,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 “李院长,其实我们刚才已经找过一遍,没、没找到陈太太,现在最好是赶紧报警,让警署介入,扩大找人的范围。” 李院长原本以为他们是刚发现人失踪,没想到是已经找过却没找到人,那这事情就更棘手了! “那有没有调医院的闭路电视?看看人是不是出了医院?” 提到闭路电视,安保负责人更加冷汗连连:“闭、闭路电视今天上午坏了,检修的工人今天又正好请假,所以……” 所以根本没办法调出闭路电视的录像。 李院长又看向今天负责值班的护士:“那你们呢?在值班台有没有看到陈太太出去?今天有哪些访客来过医院?除非你们擅离职守,否则人不可能在你们眼皮子消失。” 值班的两个护士闻言心虚地低着头,她们确实是离开过值班台,可也不算擅离职守,因为: “李院长,邵小姐在病房里面闹着要自杀,负责她那个病房的护士刚来医院不久,处理不了这种事,就把我们叫走帮忙,我们也是怕闹出人命,这才离开值班台过去帮忙。好在后来我们劝了邵小姐一阵,她自己倒想通了,又没事了。” “你们真是一个个都有理由!”李院长伸出一根手指,焦头烂额地朝两个护士面门指了指。 江瑶站在门外,将里面众人的话听了个遍。 心中已经对今天这事的幕后黑手有了数。 闭路电视早不坏晚不坏,偏偏今天早上坏,而邵美琪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在陈宴北离开后不久开始闹自杀,把值班的护士支走。 还有那个中枪的男人说过的“女人之间的恩怨”。 种种线索汇到一起,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她自问没有主动招惹过邵美琪,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但对方就跟个疯批一样,先是一口咬定她勾引渣男,又暗戳戳搞小动作想弄掉她的孩子,她还没跟对方算这些账,对方居然先找人想要她的命,这要是还能忍,她就真的是圣母玛利亚了! 想到自己在冰水里泡了三个小时,出来又被陌生男拿刀架着脖子,而这一切都是拜邵美琪所赐,愤怒的烈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江瑶虚弱的身体仿佛瞬间注入了一股强悍力量。 她没有推门回到病房,而是脚步一转,径直往邵美琪的房间去。 病房内。 邵美琪正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等着江瑶的死讯。 哼,找了个好男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胎死腹中,命丧黄泉。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福没命享,说的就是江瑶那个小贱人! 原本邵美琪是打算让江瑶也感染上梅毒,这样江瑶就变得跟她一样倒霉。 但仅仅这样还不够。 只要一想到男人把江瑶捧在手心里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画面,想到护士们提到江瑶时候的羡慕语气,想到自己家人都觉得江瑶没错还要去道歉的时候,她心口就像插进了一根刺,刺得她难受至极。 只有彻底拔了这根刺,她才舒坦。 所以,她找到从小青梅竹马,一直对她很有好感的白家少爷,让他帮自己拔了那根刺。 看了眼床头的时钟,已经过去近四个小时,应该已经得手了吧?不过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邵美琪有点坐不住了,抓起床头的电话,准备拨出去。 下一秒, 她手里的听筒咚地一声坠到地上,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人影:“你、你怎么进来的?” “你、你不是……” “不是应该成为一具尸体,怎么还会出现在你面前?”江瑶红唇勾起一抹弑人的弧度,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邵美琪的脑门。 她周身气场冷得仿佛冰山下凡的神女,眼尾凌厉飞挑,眼神不带任何温度,如同俯看蝼蚁一般看着邵美琪。 邵美琪从来没见过她这幅样子,身体抖了起来,脸色苍白惊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听不懂……” “听不懂?那就去地下问阎王吧。” 江瑶扣下扳机——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我错了!” “江瑶!江小姐!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人伤害你!” 邵美琪整个人咚地一声滑跪到冷硬的地板上,双手撑地,不断朝着江瑶磕头,一边磕一边认错。 就在她口口声声认错之时,她右手的袖口悄然滑出一个东西,被她捏进掌心。 下一秒,她忽地暴起,将手里的东西朝着江瑶的肚子猛地扎过去,赫然是灌了她半管血的针管—— “去死吧贱人!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下去垫背!” 砰砰砰砰! 伴随着邵美琪疯狂的声音,消了音的枪几声连续急促的闷响,邵美琪手里的针管倏然滑落,手肘和膝盖瞬间多了四个血洞,鲜血滋滋地往外涌,整个人痛苦地躺在地上。 江瑶连开四枪,直接废掉她的手脚。 “既然不想痛快地死,那就给我痛苦地活。” 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江瑶转身直接从病房大门离开。 第273章 一切有我 “陈太太?!” 急得焦头烂额的值班护士忽然看到走廊尽头朝这边走过来的江瑶,又惊又喜地惊呼了一声。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李院长和安保科的人闻声齐齐往这边看过来,看清楚走过来的人果然是江瑶时,一个个脸上的表情皆是一松,高悬的心落了下去。 就在前一秒,他们还打算报警,然后去通知陈宴北,没想到人就找到了。 江瑶此刻周身很是狼狈,泡了一下午的冰水,从头到脚都是湿哒哒的,发根在不断往下滴水,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地黏在皮肤上,脸色苍白得吓人,往日嫣红的唇血色全无,看起来整个人很冷,像是刚从冰川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陈太太,您、您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注意到江瑶的情况,护士担忧地问道。 李院长也发现到了江瑶的异常,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完了完了,陈太这样子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受影响? “一个个都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把陈太扶上床,再拿条毯子过来,衣服也准备一身!” 李院长吩咐完,护士们一个个瞬间回神,过来扶人的扶人,去准备东西的准备东西。 江瑶没出声,她现在完全不想讲话,只是目光相触时,朝过来的人淡淡地点点头。 李院长到底比护士更会察言观色,看出江瑶情绪不太对,并不想讲话,他也就没有追问具体发生什么事,而是说道:“陈太,您先收拾好,换身干衣服,我再带医生过来给您检查身体。” 眼下这种情况,他一个男士不方便待在病房,跟江瑶打了个招呼后,他便去安排一会儿检查的事。 江瑶被两个护士扶到床上躺下,另一个护士赶紧去浴室里放热水,然后拿上干净的浴巾出来,一边用浴巾帮她擦干身上的水珠,一边道:“陈太太,我给您放了热水,马上就好,您先泡个热水澡驱驱寒。” “谢谢。”江瑶苍白的唇张了张,声音沙哑地挤出两个字。 护士听她这声音,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递过去,“您润润嗓子,您嗓子不舒服,不用跟我讲话的。” 江瑶朝她投去一个感激眼神,双手接过水杯,捧着杯子机械地喝了几口。 正好浴室的水放好了,两个护士扶着江瑶下床去浴室,试了试水温,帮她脱衣服。江瑶注入体内的激素早就耗尽,刚才又铆着一股劲找邵美琪算账,现在四肢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任凭护士给她脱了衣服,半躺进浴缸。 身体泡进温热的水里,四肢百骸都被暖意包裹,江瑶苍白的脸才一点点找回血色。 她半靠在浴缸壁,闭着眼睛,身体是温热的,但小腹的位置依旧一片寒凉,绞痛感一波一波袭来,跟生理期的那种痛很像,她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没能保住,心里有一处地方好像空了一块,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很累,心累,身体也累,什么都不去想。 看她情绪不太对,两个护士不敢让她一个人待在浴室泡澡,出去搬了两张小凳子,一个坐在浴室门口守着,另一个直接在浴缸边守着。 虽然两人都是背对着她,但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浮现刚才那身湿衣服下的美景。 因为职业的原因,又常年在产科待着,两个护士见过的女人身体不计其数,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姣好的胴体。 一身玲珑线条,就跟比着量尺长的一样,该圆的圆,该细的细,前凸后翘蜂腰蜜臀,关键那身肌肤奶白奶白的,牛乳一般,再配上那张容貌娇艳的脸,就算是毫无血色也美得让人心跳加速。 难怪她们陈董对陈太太那么宝贝,这几天住院寸步不离地守着,就这样的娇美人,哪个男人舍得让她一个人? “我泡好了。” 江瑶不知道两个护士在心里想什么,她依旧是没有一点力气,干脆完全不管,等着人伺候。 两个护士把她从浴缸里扶起来,给她披上浴袍,吸干身上的水后,再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病号服。 “陈太太,我现在推您去检查室,让玛丽医生给您做一个全身检查。” 护士将早就准备好的轮椅推过来,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可她回来时狼狈虚弱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怀孕前三个月胎儿根本不稳定,很容易流产。 所以要检查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江瑶点点头,心里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本来孩子就没发育好,胎心胎芽都没长出来,现在她又在冰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体受了寒,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江瑶进检查室检查,李院长那边已经通知了陈宴北,陈宴北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私立医院病人少,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 李院长看着一张张检查单上的数据,半吊着的心终于是落地:“陈太太,一切正常,您肚子里的宝宝很坚强。” 听到这话,江瑶下意识一愣,随即心头某处空缺的地方被慢慢填满:“真的吗?宝宝她……还在?” 李院长表情欣喜:“还在还在,您别担心,而且胎心胎芽都长出来了,一切正常!” 还好孩子没事,这要是出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陈董交代。 “陈太太,您之前是遇到什么事了?是十足落水了吗?” 见江瑶情绪明显好了起来,李院长才敢继续询问她失踪那事。 哪知话音刚落,转头便对上一张冰冷的俊脸。 “陈、陈董。”李院长抹了抹额角并不存在的汗,都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出去。”陈宴北一身冰寒气息,只冷冷瞥了他一眼。 李院长二话没说,赶紧离开,走的时候还把病房给带上了。 房间内只剩下陈宴北和江瑶两个人。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小女人,陈宴北一身冰寒气息早就褪去,只剩下满眼的心疼,上前俯下身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按进自己身体。 “瑶瑶。” “出什么事了?” 被男人宽大温暖的怀抱包裹,江瑶怔怔地没有再动,紧绷的身子渐渐软了下去,她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一直没敢流下的眼泪也瞬间溢了出来。她趴在他的肩膀上,手紧紧抓住他背后的黑色衬衫,抽噎着说: “邵美琪派人来杀我,给我下药后把我扔到冰水里泡了三个多小时,幸好我及时醒过来了,想逃跑的时候,那个人发现了我,想用刀杀我,我……我反击了,我用枪把他打死了……” “我还用枪把邵美琪的手脚给废了……” “我杀人了,但我是正当防卫……” 她趴在他肩头,小声地念叨着,手紧握成拳。刚才独自面对医生和护士她没哭,什么也没说,但现在面对陈宴北,她才终于卸下防备,将心里深埋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她是从后世穿过来的,法律意识深深刻在骨子里,第一次出手杀人,虽然是对方咎由自取,但心理上总是有道坎。 “别怕瑶瑶,你是正当防卫,你没有错。” “一切有我,我会帮你处理好,也会让真正犯错的人付出代价。” 陈宴北低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抬手帮她擦掉眼泪,又再次将她搂进怀里,大手一下一下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心疼得安抚,“乖,不哭了,老公给你报仇。” 光是听她的描述,他就能想象她刚才经历了一番怎样的惊心动魄。 邵家,邵美琪! 好,好得很。 陈宴北冷峻的眉眼涌现浓厚的杀意,拿起床边的外套替江瑶披上,语调冰冷地开口将守在病房外的钟义叫了进来。 “少爷。”钟义咳了一声,站在一旁。 陈宴北敛着黑沉冷淡的眸子,沉声吩咐了他几句。 钟义点点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少奶奶,您安心养身体,后面的事交给我。” 钟义跟江瑶打了个招呼,走出病房,立刻去召集手下的人。 第274章 天凉王破 第二天。 邵美琪那边的情况很不好。 四肢分别中枪,而且刚好是在关节的地方,医生倒是帮她把子弹都取了出来,但关节的损伤无法修复,注定她下半辈子只能靠轮椅度过。 医生把情况如实转告了邵家人。 病房内。 邵父邵母一脸愁容坐在沙发上,没想到昨天女儿还好好的,今天就被人连开四枪,到底是谁这么猖狂,在医院就敢公然用枪打伤自己女儿! 也太不把他们邵家放在眼里了! 邵美琪乍一睁眼,转头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家人,顿时仿佛看到救星: “爹地、妈咪……” 她术后昏睡了一天,现在才转醒。 见女儿醒了,邵父邵母立刻起身围到病床边。邵母抓着女儿的手,满脸心疼:“琪琪,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在医院住着,怎么会中枪呢?” 邵父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同样的神情。 邵美琪哭着道:“是江瑶,都是那个贱人!她用枪把我打伤!” 邵美琪连哭带嚎的把江瑶如何拿枪威胁她、伤害她的过程讲了一遍。 听完她的话,邵父邵母气得脸色铁青,他们如珠似宝捧在手心的女儿,居然被人欺负成这样! 之前是自家女儿理亏,他们还让女儿去跟对方道歉,没想到对方转头就拿枪废了自己女儿,如此蛇蝎心肠、睚眦必报的女人,也不知道陈家那位大少爷怎么看上的。 “琪琪,你放心,妈咪和爹地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坏女人,敢伤害我的女儿,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邵母紧握住女儿的手,安抚道。 邵父脸色黑沉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也同样表态。 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邵美琪擦了把泪,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哼江瑶,等着承受我们邵家的怒火吧! “对了妈咪,大哥呢?怎么没过来看我?”哭嚎一阵,邵美琪才想起大哥邵启礼。 邵母也才发现儿子好像今天一天都没有露面。 对了,现在有call机了,邵母绕到床头,抓起电话准备传呼一下儿子,刚拨完号码,门外就响起寻呼机的音乐提示音。 下一秒,病房门被砰地一声踢开,邵启礼黑着脸走了进来。 “大哥。” 邵美琪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正想继续撒娇控诉,却见邵启礼快步朝病床走过来。 啪!他抬手就往她脸上扇了个大耳光。 邵美琪被打得偏过头去,邵母下意识上前护住女儿,转头盯着儿子:“阿礼,你干什么打你妹妹?!她被人拿枪打残了手脚,你不帮她报仇就算了,怎么反倒伤害她呢?” 眼见邵启礼又要动手,邵父赶紧抓住已经舞到半空的手腕,怒斥道:“阿礼,有话跟你妹妹好好说,动什么手!她才刚动完手术你知不知道?!” 邵美琪转过头,目光委屈又愤恨地瞪着邵启礼:“你到底是我的大哥还是江瑶那个贱人的大哥?你该不会也被她给迷住了吧,不然为什么她做什么你都觉得是我的错?她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 听到她的话,邵父邵母也同样疑惑地看着自家儿子,他们远远见过那个江瑶一面,长得的确是很有姿色,该不会真让女儿给说中了,儿子被那个女人给迷住了,所以才…… 邵母道:“阿礼,你可别忘了你跟白洁可是青梅竹马,你们自小就有婚约,你要是不娶白洁,我跟你爹地都没脸同白家人见面了!” “你要玩我不反对,公司里那么多漂亮女演员,你可别去招惹有妇之夫!” 邵父也赶紧警告儿子。 听着父母的话,再看着被父母护在身后的妹妹,邵启礼唇角嘲讽地一扯: “呵,你们现在还护着她,听她胡言乱语,知不知她惹了什么祸人家才拿枪把她腿脚给射断的?” 儿子不是冲动的人,邵父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松开儿子手腕:“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邵启礼脸色铁青地盯着邵美琪,泛红的双眼怒气汹涌,声音冰冷: “她居然让白家的大少爷派人去帮她暗杀江瑶!把人江小姐一个孕妇扔进冰水里泡了三个多小时,想把人弄死,结果没弄死,人家转头就把派去的人解决了,又拿着枪回来找她这个始作俑者!” “人没把她给打死都算好了,你们还要帮她报仇,报哪门子的仇?!” 什么? 江瑶把白少派去的人给弄死了? 邵美琪惊恐地瞪大眼睛,忽然就想到江瑶当时拿枪指着她的脑门,其实也是想把她一枪毙命吧?要不是她反应迅速,假借求饶用针管反击,恐怕她现在也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邵美琪后知后觉,现在才知道害怕,她赶紧躲到邵母身后,哭嚎道:“妈咪救我!妈咪!那个贱人没能杀死我,肯定还会回来找我报仇的!” 听到她这么一嚎,邵父邵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儿子没说谎,这次也是自家女儿先去招惹人家在先,人家才反击的。 邵父没有说话,面容黑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邵母到底是女人,关键时刻还是站在自己女儿那边:“阿礼,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妹妹去送死,你赶紧多雇几个保镖来医院保护你妹妹。” “雇保镖有什么用,整个医院都是陈宴北的。”邵启礼脸色始终带着愠怒。 邵母惊恐道:“那怎么办?那赶紧去给你妹妹办出院手续,我们转院,或者送你妹妹去国外治疗。” “晚了。”邵启礼冷冷丢下两个字。 邵母邵父齐齐看向儿子,眼中皆是疑惑。 邵启礼周身仿佛拢在一层阴影中,用明显是压抑怒火后的声音道:“邵氏旗下的所有艺人都走了,我们的片场被人给砸了,设备全部损坏,剧组已经停工了。” “什么?”邵父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怎么会这样?那些艺人合约还在我们手里,单方面解约他们赔得起违约金吗?” 邵母也震惊地看向儿子。 邵启礼今天已经因为这件事焦头烂额了一天,现在还没找到解决办法:“公司大楼起火,存放艺人合同的保险柜……丢了。” 合同都没了,合约就更不存在了,这也是那些人毫无顾忌离开的原因。 所有剧组停工,前期投入的资金就全部打水漂。 加上没有艺人,片场被砸也用不了,邵氏没有戏可以拍,邵氏挣钱的渠道直接被斩断了。 “那、那家里的公司要怎么办?我们家会不会破产啊…?”邵美琪听到这里,喃喃问出声。 她可不要从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变成穷光蛋。 邵启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还知道关心家里的公司,你犯蠢的时候怎么没有想想公司?想想我和爹地妈咪会不会被你连累?” 邵美琪不吭声了。 咬牙沉默,低下头。 邵母抱着女儿,一脸的焦急地看着丈夫和儿子。 邵父到底是男人,很快就冷静下来,问儿子:“这事,是陈家那位干的?” 邵启礼点头,“陈宴北不似表面那么简单,除了陈家,他跟梁家和霍家关系匪浅,生意上也有合作,只是不知道私下具体怎么个合作法,还有他跟东南亚和欧美那边的黑道也有往来。” 邵父道:“那,他提条件了吗?” 邵启礼再点点头:“我没见到他,但是跟他身边的助理见面谈了,对方要邵氏一半的股份,才答应把那些艺人的合约还回来,让她们继续留在邵氏拍戏。” “什么?”饶是邵父惊呼。 邵启礼早就震惊过了,淡淡道:“这还不算,我们还得签一个对赌协议,一年内让邵氏在香江上市,否则,邵氏就不姓邵了。” 听到这些要求,邵美琪彻底坐不住了:“大哥,你绝对不能答应他!邵氏是我们全家的心血,凭什么拱手让人?!陈宴北算什么,不过是陈家的残废少爷,屁都不算,你怕他做什么,只要我们跟白家联合起来,还斗不过他一个失宠的少爷吗?!” “闭嘴!”邵启礼和邵父同时冷声呵斥道。 邵美琪委屈地看着两人,邵启礼冷冷扫了她一眼,“你还敢提白家,白家被你害惨了,出海的货船在海上侧翻,损失了一大批货!” 白家是替欧美客户做代加工的,这次翻船,损失了货不说,还耽误了交货时间,面临客户的巨额索赔,不仅如此,以后那批大客户也保不住了。 这损失够白家痛一阵好的了。 邵美琪没想到陈宴北那么有能耐,居然一天之内就精准报复了邵、白两家,忽然想到:“那、那白旭呢?他没事吧?” 邵启礼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妹妹,现在才想起被她害惨的白旭,可惜已经晚了:“白旭被人揍得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喘着。我们跟白家几十年的交情,算是彻底断了。” 白家下面养了好几个社团堂口,在香江也是没人敢惹,陈宴北居然敢直接对白家少爷动手,邵美琪终于知道怕了,后背爬上阵阵凉意,整个人忍不住连连哆嗦起来。 邵父邵母显然也没想到白家居然也被连累了,而且陈宴北的势力居然连白家都忌惮,他们邵家如果执意要斗,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想了想,邵父认命地做出了决定:“阿礼,公司的事你看着处理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就是要答应陈宴北的要求了。 “至于江小姐那边,改天我让美琪亲自过去向她道歉。” 事情是因为自己女儿而起,无论心里服不服,邵家表面上都要把姿态拿出来。 听到这话,邵美琪嚷嚷起来:“爹地!我不道歉,受伤的是我又不是那个小贱人,凭什么我还要给她道歉?!” 自己家签了丧权辱国的条约还不够,她还得亲自去道歉,凭什么?! 邵父和邵启礼同时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邵启礼道:“不道歉也行,你现在就跟邵家断绝关系,以后你的行为都跟我们邵家无关。” “我……”邵美琪屈辱地咬了咬唇,终究是没再回嘴。 另一边病房。 江瑶在冰水里泡了一遭,住院的时间又延长了。 心里把邵美琪骂了千万遍。 今天陈宴北陪江瑶用完午餐,忽然递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给她:“打开看看。” “什么呀?”江瑶接过来,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 好像是合约之类的东西,她一页页翻开,看完后惊愕地抬头对着陈宴北,漂亮的眸子瞪得圆溜溜的,她现在居然是邵家和白家公司的大股东?! 陈宴北唇角淡淡勾起,眸中笑意弥漫:“考虑了很久,一命偿一命固然解恨,但是我发现我太太好像更喜欢钱,索性让仇人一辈子替你挣钱更实在。” 噗—— “陈宴北,我发现你比我腹黑。”江瑶笑出声,眸光亮亮的,朝他眨眨眼睛,又扬起小脸凑过去,在他下巴亲了一口,“谢谢老公,哦不,应该叫你财神爷才是。” 看着她笑颜如花灵动狡黠的样子,陈宴北心弦像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拂过,他顺势将她揽进怀里,一边顺着她的发丝,一边将拈起一缕发丝嗅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混合在鼻间,掺着她身上的淡淡冷香。 “瑶瑶。”他唇边微勾,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接着唇瓣一点点下移,亲她小巧挺直的鼻梁,再移开,唇瓣含住她柔软丰满的唇珠,慢慢吸吮品尝,然后动作未停,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沙发上,带着薄荷的微凉气息落在她的唇瓣,卷着她粉甜的丁香,辗转深入…… 他吻技高超,江瑶很快就闭上眼睛,仰着头嗯哼,感受着唇齿相交的美妙。 温存了一会儿,他炙热的吻又一点点向下,落在她颈间、锁骨……直到含住她某处,江瑶半眯的眼睛才倏然睁开,伸手抱住他的头,把人往外推—— “哈啊……” “啊……” “别…别……亲那里……” 第275章 瑶瑶,别撩火 陈宴北坚挺的鼻梁埋在一片耸立的丰弹之中,双手又抓又握,头拱来拱去地嗅吻,爱不释手,跟猎食的凶兽一般。 不一会儿,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丰弹中响起:“好像比以前大了不少。” 之前她的上围就很傲人,但不突兀,是那种形状很漂亮的圆,穿衣服好看又不显胖。 现在怀孕后,上围更丰满了一点,这几天吃不下东西又折腾了一遭,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点,但上围没瘦,瘦的都是该瘦的地方,比如原本就已经巴掌宽的腰更是盈盈一握,越发显得胸大腰细,身材姣好。 陈宴北一边亲她,一边手滑到她腰间凹陷的地方,重重地摩挲。 江瑶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小脸绯红,红唇半张,艰难地喘着气儿。 一身雪肌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像绽在雪山上的樱花,美得不可方物,陈宴北更爱不释手了,手口并用地宠她,江瑶受不住了,双手抱住他的头往外推:“不…不要了呀~” 娇滴滴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反倒激起了某人的兽性。 埋头玩了好一阵,直弄得她娇娇啼啼,泫然欲泣,彻底瘫软在他怀里才停下来。 陈宴北结实有力的臂膀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语调性感低沉:“累了吗?我抱着你睡会儿好不好?” 江瑶小脸枕在他胳膊上,嗯哼一声,紧接着就舒服地闭上眼睛。她也就是又哭又喊嘴上费了点力气,实际的力气一点没出,不过那种大脑过电之后又骤然放空的感觉还是挺累的,没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梦乡。 等她睡熟之后,钟义才敲门进来病房。 “少爷,这些文件是周助理送过来的,需要您签字过目。” “放下吧。”陈宴北朝着茶几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钟义把东西放在上面。 钟义俯身将一摞文件在茶几上摆好后,目不斜视地赶紧退出了病房。 出来后,他才敢喘声大气儿,少爷是越发宠爱少奶奶了,睡觉都不在床上睡的,要抱着睡,跟哄孩子似的,啧啧。 钟义嘴角翘了翘,难得见到少爷这副模样。 病房内。 因为有文件要处理,怕自己的动作影响到怀里的人,陈宴北直接打横将江瑶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俯身抽离的时候,视线扫过女人恬静漂亮的睡颜,他唇角轻勾,撩开她额间的碎发,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才恋恋不舍地转身。 他的瑶瑶,真是什么时候都好看,就好像照着他的心坎长的一样。 回到沙发,陈宴北直接从茶几上抽了一份文件开始翻开。 时间一点点走过。 江瑶睡到下午五点多才醒过来,窗外的夕阳正好,将大半个天空染成粉红色。 她睁开眼便见到陈宴北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正在翻阅。 病房的沙发是深灰色,男人腰背挺直,坐姿优雅又端正,眉眼英俊深邃,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就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江瑶下了床,刚走过去,陈宴北便抬头看她一眼。 “睡得好吗?”他声音低沉好听。 “嗯”,江瑶点点头,视线扫过茶几上那一摞厚厚的文件,“这么多都要你亲自处理吗?” 那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她知道他名下有不少产业,因为现在还处于未完全公开的阶段,助理只负责整理和收集项目资料,推算一些财务数据,最后的决策还是得他亲自来。 一个决策背后可能关乎着上亿的资金,陈宴北骨子里又是个很认真的人,不是那种甩手掌柜似的老板,每个重大项目的资料他都会详细深入的了解。 不止局限于助理收集的那些资料范围,他还会自己亲自去查阅。 江瑶出事之后的几天,他每天都在病房寸步不离的陪着,还要兼顾公司的事,一天只睡五个多小时。 他的付出江瑶看在眼里,也因此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色,她有点心疼。 江瑶停下脚步,转身去茶水间,想替他泡杯热茶。老是喝咖啡也不好,怕他伤胃。 “过来。”陈宴北叫住她。 江瑶只好又回头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刚一坐下,陈宴北便伸手环过她的腰身,自然亲昵地将她揽在怀里,双眼却依然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公司文件。 江瑶捏着他胀鼓鼓的胳膊肌肉玩,柔声道:“你公司这么忙还陪我在医院待了那么多天,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陈宴北淡淡勾了下唇,扔掉手里的文件,双臂将她环到胸前,下巴搁到她的头顶,大提琴般的低沉嗓音在她头顶响起:“过意不去就多犒劳犒劳我。” “好呀。”江瑶应得很干脆,在他怀里转身,“我帮你按摩怎么样?” 说着她就伸手将他鼻梁上的银边眼镜取下来放到茶几上,然后手指捏住他眼角和鼻梁交界的地方,一下一下轻轻揉捏起来。 揉完之后,纤纤指尖又移到他太阳穴两侧替他放松,最后指尖顺着太阳穴滑到他的耳后,来回滑动。 “舒服吧?”江瑶傲娇的扬着下巴,她后世可是专门去学过头部推拿。 “嗯。”陈宴北低沉地闷哼。 江瑶受到鼓励,继续发挥她的按摩技术。 指尖捏住他的耳垂又松开,然后是脖子两侧的淋巴区,小手握拳,用鼓起的指节慢慢顺着淋巴区滑到肩颈两侧。 江瑶原本是侧坐在他大腿上,但这个姿势不方便她按摩,她索性调换了姿势,改成面对面坐在他双腿上。 她在按摩,陈宴北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那目光热烈得江瑶都害羞了。 她终于是忍不住,娇嗔地命令他:“按摩的时候要闭眼享受,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呀~” “快闭眼~” 陈宴北勾勾唇,依言闭上眼睛。 江瑶红唇忍不住扬起,她发现陈宴北安静闭着眼睛的样子,真像只忠诚的大狗狗。 不过大狗只是表象,等上了床他就是头饿了七天的狼,能把人给吃干抹净。 出了门,面对其他人,他又不一样,那就是地狱来的阎罗,锐利又冰寒。 但江瑶就喜欢他这样的,对别人秋风扫落叶一般冰冷无情,对心爱的女人捧在手心里疼。 看着男人英俊无比的脸,江瑶忍不住伸手捧住他的脸颊,红唇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就那一下,她忽然就感觉身下硌人得很。 陈宴北慢慢睁开眼睛,黑眸幽深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喑哑:“瑶瑶,别撩火。” 第276章 新来的董事。 江瑶撩的火,最后还是江瑶负责灭。 本来她是想替陈宴北按摩按摩头部和肩颈,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他哄着去按别的地方了。 事后江瑶收获了两只酸痛的手腕,蹙着小脸想,千万别心疼男人,没有好下场。 她以为他这段时间工作辛苦,没想到人家某方面的精力还是那么强,斗志昂扬了大半天,要不是最后他握着她的手来,她早就甩手不干了。 陈宴北盯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忍不住唇角微翘,“瑶瑶辛苦了。” 他大手包裹住她莹白手腕,轻重适宜地替她揉捏起来。 江瑶偏过头,娇嗔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想搭理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真心疼她怎么会舍得她帮他按摩这么久? 不过她哪里知道,就她那样长发披肩,宽大病号服领口微敞,雪肤粉腮,娇俏欲滴,美得让人心惊的模样,坐在他身上磨来磨去,陈宴北能忍住不进一步,已经是能忍寻常男人所不能忍了。 有了今天的教训,江瑶后面几天离陈宴北远远的,顶多只亲亲一下,其他时间都是他在沙发,她就躲到床上,他去床上,她就跑到沙发。 陈宴北也惯着她,乐意同她玩这种小情趣,两个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终于是到了出院那天。 江瑶觉得自己再在医院待下去都要给关发霉了。 昨天她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准备一到出院时间就赶紧走。 上午医生确认她身体状况没问题可以出院后,江瑶就兴高采烈地挽着陈宴北离开。 只不过刚踏出病房门,就撞见了一个老熟人——邵美琪。 邵美琪坐在轮椅上,整个人显而易见地瘦了一大圈,脸上也没什么血色,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不少,甚至说是老了好几岁。 邵启礼在后面推着她,先朝江瑶开口道:“江小姐,我们是来跟你道歉的。前几天我妹妹情况不太好下不来床,听医生说你也需要休息,所以没来打扰你。” “关于我妹妹对你做的那些事,我感到万分抱歉,对不起。” 说完邵启礼放开轮椅,双手垂在身侧,站得笔直的身躯忽然往下俯到90度,朝江瑶鞠了个躬。 江瑶没说让他起来,他就一直躬着身子没有起身。 昨天邵氏把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送过来了,无偿转让了一半的股份给江瑶。陈宴北让律师确认没问题后,就让江瑶签字了。 电影公司是邵家最主要的产业,现在割了一半给江瑶,心疼自然是心疼,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江瑶看了眼俯身道歉的邵启礼,又看了眼坐在轮椅上岿然不动双手悄然捏成拳头的始作俑者,真是该道歉的装哑巴,不该道歉的反倒歉意满满,真是……一言难尽。 “邵先生起来吧,错的不是你,要道歉也不该你道。” 听到这话,邵启礼直起身子,看向一旁的妹妹,提醒似的喊了一声“美琪。” 被点名的邵美琪嘴角抽了抽,掌心的指尖攥得更紧,过了好几秒才视线盯着地板开口:“对不起,江小姐。” 江瑶知道她不是真心道歉,但看在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也看在邵启礼还算明事理的份上,还是说了句: “邵小姐一把年纪了还是长点心吧,别整天看谁都觉得别人觊觎你捡的那些垃圾,毕竟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爱拾荒,下次捅篓子之前先想想自己家人。” 别自己拉屎让家里人给擦屁股。 江瑶自顾说完,也没看对方什么表情,转头就走。 陈宴北刚才被李院长叫住,说有事要跟他汇报,现在聊完事正好回来,江瑶看见他,轻快地几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聊完了?” 陈宴北顺势弯起胳膊方便她挽住,另一只手顺势将她脸颊边的碎发理到耳后,语气低沉宠溺:“好好走路,急什么。” 江瑶不以为意地撅着小嘴:“我没跑,而且三个月早就稳定了,没事没事。” 两个人亲昵自然的互动落入不远处邵美琪的眼里,她眼神呆滞地看着男人高大笔直的身影,俊挺优越到无人可比的容貌,哪里是传闻里车祸后被家族抛弃的残废?分明依然还是从前那个矜贵英俊的天之骄子。 邵美琪心口好似被剖开了一个洞,源源不断的酸水往里灌,几乎要将她一颗心给酸死。 她之前怎么就瞎了眼,觉得江瑶会放着这样的男人不要,转而去勾搭成峰那个垃圾呢? 直到此刻,她才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对江瑶的恨也来得离谱。 眼中闪过一抹后悔的情绪,可惜已经晚了。 江瑶和陈宴北并肩走出医院,压根没空去关心邵美琪现在怎么想。 从医院出来,江瑶身体养得和之前差不多,食欲也恢复不少,雪白细嫩的脸蛋也有了血色,在家休整了一天后,第二天她就出门工作了。 陈宴北给她派了两个保镖,形影不离地保护她。 这次江瑶没觉得被人盯着不舒服,反而觉得无比有安全感。 今天出门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邵氏参加董事会议。 现在她占了邵氏50%的股份,而且邵氏还签了对赌协议,必须要在三年内把公司干到上市,不然剩下那50%的股份就要被回购,也就是整个邵氏都将属于江瑶,就冲着这点,邵氏就得铆足马力干。 当然,邵家也可以摆烂,私下另起炉灶成立新的公司,但之前投资修建的几百亩的片场、签约培养的数百位演员还有重金购置的拍摄设备等等资产就要全部拱手让人,无疑是一笔巨大损失。 所以邵家人只能继续卖力经营公司。 邵氏。 邵氏的董事都是邵家人,除了江瑶,邵启礼是第二大股东,剩下依次是邵正荣和邵家其他旁支。 江瑶到的时候,其他董事已经全部到齐了。 邵启礼前几天股权变更的时候就通知了邵家其他人,尽管大家都不服气,但也奈何不了一点,见到江瑶进来,除了邵启礼,所有人都板着一张脸。 “江小姐,这边坐。” 邵启礼起身招呼江瑶,示意她在长桌的一头坐下。 江瑶朝他点点头,在众人各种不善的目光下,拉开椅子坐下。 “开始吧。”等她落座,邵启礼看了眼对面的堂哥邵正荣,开口道。 现在邵氏的片场已经恢复正常,原先的剧组也继续开工,邵正荣接过话:“我手里新收了一个武打剧本,去年我们拍的《霍元甲》票房不错,今年我们继续拍武打片,肯定能超越去年的票房。” 说着,邵正荣示意助理把剧本大纲发给大家看。 江瑶随意拿起大纲随便撩了一眼,武打片在这个时代确实很流行,邵正荣选的剧本也没什么问题。 在座的其他董事也是一样的想法。 见大家都没提出异议,邵正荣继续道:“我让财务那边出了个预算,这次的电影预计得投资2千万左右,预算表在最后一页,大家看看。” 江瑶翻到最后一页,视线一扫,2千万的预算,其中演员的片酬就占了一大半,而且其中某个女演员的片酬直逼男主角了。 啪!江瑶将剧本往桌上一丢,面无表情地道: “剧本没问题,但演员的片酬要砍半,尤其是那个叫柳依依的女演员,她谁啊?男主演才1百万片酬,她就敢要80万。” 听到这话,其他董事纷纷看向邵正荣,虽说都是邵家人,可公司的资金是共有的,一个没怎么听过名字的女演员怎么就值这么高的片酬? 邵正荣没想到江瑶一开口就拿捏了关键,顿时不悦地睨了她一眼,转头跟其他人解释: “柳小姐是公司新签的演员,长相和气质都非常贴合剧本里的那个角色,很有潜力,这部电影播出后她肯定名气大增,到时候给公司挣的钱绝不止那区区80万!” 邵正荣的助理提前就准备好了柳依依的简历,挨个给众人发过去。 大家还在看柳依依的资料,江瑶只是随意瞄了一眼照片,心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新签的演员?”她双手抱胸,抬着下巴冷笑着对上邵正荣的视线,“邵导不觉得现在公司的女演员太多了吗?去年就新签了十几个女演员,长相都大差不差的,柳依依跟她们没什么区别。邵导喜欢的话可以自掏腰包,玩公费包养这一套损坏的是大家的权益。” 公费包养,可谓是精辟,很快就有其他董事面露异色地看向邵导,显然是觉得江瑶的话有道理。 以前没人说,一是因为邵正荣的作为导演,才华和名气摆在那里,公司的电影都得靠他把关。二是,邵正荣占的公司股份比他们多,自然比他们有话语权。 可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意见。 这些年公司签的女演员红的没几个,每年财报里面签约和培训女演员的费用却没少花,那些钱要是节省起来,公司都能多拍好几部电影了! 现在江瑶一发声,马上就有人跟着质疑:“是呀,邵导,这个柳依依好像跟公司已经签约的其他女演员没什么区别,长得大差不离的。” 还有人说:“武打片男演员的戏份更多,女演员也就是个陪衬,没必要再签新人来捧,我看那个黄玲就不错,给杂志拍写真,那期杂志直接卖爆了,还加印了好几千本,很有观众缘。” 邵启礼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堂哥,没说话,只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好像在思考大家的话。 邵正荣以前搞一言堂惯了,哪怕是邵启礼也会尊重他的意见,现在人人都跳出来反对,他顿时脸色阴沉,大手往桌上一拍,枪打出头鸟地瞪着她: “江小姐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邵氏的股东就能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哪部电影选什么演员,给什么片酬向来是我说了算,你不懂就别在这里乱插嘴。” 江瑶不接他这话,朝身后的保镖挥挥手,保镖立刻递了一叠什么东西给她。 啪!她抬手将手里的东西往会议桌上一丢,几十照片立刻散落在桌面。 照片上的内容也清晰展现在大家眼前—— 全是邵导和柳依依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画面,有深夜手挽手亲昵相依出入酒店的,有两个人在夜总会嘴对嘴喂酒的画面,还有许多激情床照。 这…… 看着一张比一张炸裂的照片,在座的董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邵正荣看着那一桌子照片,第一反应是目瞪口呆: 他、他和柳依依兴起之时拍的照片怎么会在江瑶手里? “邵导不解释一下吗?”江瑶红唇微勾,目光戏谑地看着邵正荣,“别告诉我们,你和柳依依是在试戏。” 大晚上在酒店试戏,怕不是看的夜光剧本。 邵正荣铁青着一张脸:“的确是在试戏,这不动作片里有部分男女主角的亲密戏份,我在教柳小姐导戏。” “哦,原来是这样。”江瑶似笑非笑地点点头,随即又抬手往桌上一扔,啪地一声,多出了一堆照片。 这次照片上的男人还是邵正荣,但女的面孔各不相同,熟悉邵氏的人肯定能看出来,正是公司签约的那十几个女演员。 江瑶轻飘飘地丢下一句:“看来邵导签约的每个女演员都得跟你去酒店试戏呢。” 一个是试戏,十几个难不成都要试戏? 邵氏又不是专门拍风月电影的! 邵正荣脸黑得不能再黑,恶狠狠地瞪着江瑶,但是嘴里却反驳不出一个字。 江瑶往座椅靠背一靠,红唇微扬,朝着对方挑衅一笑。 她把火点到这,其他董事自然开始往上面浇油。 “正荣,你这可太荒唐了!公司一年要为这十几个女演员支出上千万的费用,没想到全喂给了你的后宫!” “我们是信任你才让你自己挑演员,可你这哪里是挑演员,分明是在乱搞!简直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就说这些年公司电影票房不错,可每次分红都那么少,敢情都贡献给你那些情妇了!” “……” “……” 邵正荣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挤兑过,一张脸黑了又黑。偏偏这事他干得不地道,没脸反驳别人。 眼看大家都声讨得差不多了,江瑶才跳出来道: 第277章 功成身退 眼看大家都声讨得差不多了,江瑶跳出来道:“依我看,公司还是不能太过依赖一个导演,一个人精力和能力都有限,挑演员、挑剧本也带个人偏好,但观众的口味是多样且变化的。” 如果是邵导这事之前,江瑶说这番话,邵家的人一定不会搭理她,甚至还会出口冷嘲热讽几句。 但现在,在看到邵正荣一人独大,损害了大家的利益后,在座的人都觉得江瑶这话非常有道理。 “不错,前几年观众喜欢霍元甲、陈真这样的武打片,不少电影公司都相继模仿,一窝蜂的全是武打片,观众看多了也腻,邵氏作为行业的风向标,是时候拍点别的题材,不能一味只拍武打片。” “有道理,武打片的目标受众还是以男性观众为主,但女性观众也是一个庞大群体。像韩国和新加坡,他们近几年开始拍家庭伦理剧,非常受女观众喜欢。我们邵氏也要与时俱进呐。” “是呀,隔壁日本的恐怖片也很受欢迎,这个题材也可以拍拍。” “我同意,邵氏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的风格都应该要多元化,邵导最擅长拍武打片,其他风格的片子就交给其他擅长的导演。” 话题到这,立刻就有人顺势提出:“那就得多招几个导演,最好每个导演风格不同,这样就能满足观众多元化的需求。” “对,多招几个导演,明年那些没用的女演员就别续约了,以后的演员都按项目来签约,项目结束合约也结束。” 这就是要开始分邵正荣的权了。 偏偏他公费包养女演员的事刚被揭穿,这个时候再跳出来反对,不管说得多有道理,大家都会觉得是他害怕被分权才这么说。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上的权利被一点点分出去。 而害得他承受这一切的人—— 他双手紧抓着座椅扶手,脸色黢黑如炭,阴沉的眼神射向对面的江瑶。 江瑶悠哉游哉地靠在座椅背,接收到对面射来的寒光,红唇勾起一抹弧度,怎么看怎么像在幸灾乐祸。 邵正荣当然读懂了她的神情,气得简直想跳起来给她两个大耳光,但在看见她身后站着的两个强壮凶横的保镖时,他又不得不狠狠压下心口翻涌的恨意。 现在会议的话题已经进行到大家都同意要多招几个导演了。 只是好导演是稀缺人才,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投资成本很高,导演是灵魂人物,如果导演不行,拍出来的剧不行,那最后投资就会打水漂。 所以讨论又陷入了僵局。 看着大家一脸愁容,邵正荣刚压下去的气焰立马又涨了起来。 他皮笑肉不笑地甩出一句话:“你们要多招几个导演我没意见,你们开心就好。到时候电影不卖座我可不背锅。” 这话精准的戳进各位董事的心窝子,是呀,到时候导演不行,拍出来的剧也不行,投资打了水漂,谁来背锅? 可不就是当初他们这些提出要多招导演的人么? 想到这,更是没人敢多说话了。 江瑶自然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坐直身子,不紧不慢地开口:“马上就招到合适的导演的确很难,但公司改革是势在必行,我倒是有个方案。” “什么方案?” “江小姐不妨说出来听听。” 一听到她有解决方案,各位董事迫不及待地追问。 江瑶道:“大家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与其烦恼怎么挑导演,不如公司建立自己的人才储备库。比如创办演艺培训班,找经验丰富的演员和导演担任老师,再挑选一些有一定基础的学员进行专门培训,一年的时间让他们结业上岗。” “像邵导就可以当拍摄课的老师,教学员怎么拍好武打片,擅长拍家庭伦理片的导演就可以教学员怎么把伦理片拍好,这样所有学员都能全面发展,培养综合人才。”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是邵氏未来的人才储备,结业后直接进入邵氏工作,这样大家就不用烦恼去哪里招聘适合的导演。” 更不用担心拍出来不卖座谁背锅,因为这个学员是邵氏自己培养出来的,当然是大家一起背。 当然这个话江瑶没说。 可在座的都是人精,哪个想不明白? 果然,有董事激动地一拍桌子,夸地站起来:“这个方案好!解决了我们长期人才短缺的问题,而且也符合我们要多元化发展的需求!” “对对对!这个办法太好了!投入成本也不高,咱们邵氏本来就有现成的演员和导演当老师!至于别的国家的导演,想让他们跳槽来邵氏拍电影不容易,可花钱让他们过来讲几节课那是再容易不过!” “可以可以!我看行!” “就这么办!” 大家纷纷附和,一致同意江瑶这个方案。 就连邵启礼也面露满意的神色,显然也觉得这个方案不错,能从根本解决邵氏的问题,帮邵氏发展得更好。 “邵导,你觉得怎么样?”邵启礼面带笑容地看向自家堂哥。 一个个都想分他的权,邵正荣气得都要冒烟了,但只能面无表情地撇撇嘴:“你们都定了,我难道还能反对?” 邵启礼一锤定音:“行,那就按江小姐这个方案推进。” 随即又转头看向邵正荣:“邵导,现在公司项目太多,那个武打片的项目就先暂停,你重点盯一下培训班的事,还有,近期跑一趟日韩新几个国家,邀请几个知名导演过来给学员上课。” 现在香江想进演艺圈的人不少,所以邵启礼一点都不担心招生问题,而且邵氏又有现成的教学场地,万事俱备,只差老师了。 被点名的邵正荣只能忍着不悦应下。 邵正荣要出国邀请给学员讲课,片场自然就由副导来盯,《宫心计》的拍摄进度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江瑶也就不担心梁遇则在内地赶不上进度了。 开完会,江瑶成功把邵正荣的权给分了,还给他丢了一堆杂事,邵氏的董事股东们还得对江瑶感恩戴德。 “邵导,好好干啊,我看好你。”江瑶功成身退,拍拍屁股走了,只当看不见邵正荣那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 第278章 敢不敢接这个项目? 参加完邵氏的董事会,江瑶打算回自己的公司GA地产看看,让司机直接开车送她回了中环。 GA公司。 “江总。” “江总好。” “江总您身体恢复怎么样了?没事吧?” 看到江瑶进来,办公室内的员工纷纷起身跟她打招呼。 江瑶笑着一一回复了大家的关心,随后看向黄维德,示意他来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江瑶把包挂到墙边的挂架上,拉开椅子坐下。 黄维德坐到她对面,从随身带着的文件夹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到桌上,推向她:“你让我转交给李少的支票,他没要,还让我跟你转达,说他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 之前江瑶在上水看中了一块地想买,没想到那块地在李峻伟名下,知道这事后直接把地皮过户到了江瑶名下。 黄维德试了各种办法,让李峻伟的秘书转交支票、把支票寄到他公司、更甚至把支票送到他家里,不出两天,支票又会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他是实在没辙。 江瑶看着桌上被退回的支票,无功不受禄,她可不敢白收李峻伟的东西,指不定哪天对方就要提个什么要求来让她还人情。 想了想,江瑶红唇微勾,看向黄维德:“你这样,你把钱取出来,天天去他的皇庭夜总会消费,点最贵的酒,最靓的妞,直到把钱都花完,咱们就算间接还他钱了。” 黄维德给了她一个十分佩服的眼神:“我看行,今晚上我正好要请规划司的人吃饭,就定在皇庭夜总会。” 说完支票的事,江瑶忽然坐直身子,神情认真地盯着黄维德:“David,我有个事要告诉你,你有个心理准备。” 黄维德很少见到江瑶这么严肃的表情,顿时也坐直身体,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表情正经又透着几分紧张,脑子瞬间闪过各种想法,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还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她要跟他散伙? 或者是她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什么事?”最后他张了张嘴,语气紧绷地挤出一句话。 原本江瑶还打算逗逗他,现在看他这样子,有点不忍心跟他开玩笑,板着的小脸骤然一松,唇边挂着粲然的笑:“你别紧张呀,是好事。” “那个,你之前不是建筑设计师吗,我打算把上水区的地皮开发成住宅楼,整体规划和设计都交给你来做。” 黄维德不可置信地道:“你要开发住宅楼?可是这需要的资金可不小,而且,我们从李少手里买的那块地皮不行,地质情况不适合建高楼。” 江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是那块地皮。” 黄维德脸上写满疑惑,什么意思?不是那块地皮还有哪块呀? 江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上水区的地图,铺平在桌面上,然后纤细的指尖在上面画了个大圈:“这一大片地皮现在都在我的名下。” 什么? 黄维德惊讶地看着她手圈起的地方:“那、那可是上水近一半的地了!” “嗯哼。”江瑶勾唇。 黄维德登时瞪大眼睛,嘴巴微张,有点被吓到。 开发楼盘需要的资金起码都要过亿,虽然后期的收益能翻好几倍,但整个资金的周转期很长,没点实力的干到一半就干不下去了,最后变成烂尾楼。 江瑶知道他再担心什么,也没打算瞒着他: “地是陈宴北的,资金也是他解决,他就是让我玩玩,我打算先把部分地皮开发成住宅,剩下的等我规划好再说。” 听到是陈宴北的,黄维德惊讶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不过还是感叹道:“你先生可真有钱。” 江瑶不置可否,她也是最近才慢慢发现,陈宴北比她想象的还要有钱……得多。 不过她现在已经完全跳脱了以前不想靠男人的思维,她老公本来就有资本,那她就借他的资本来挣钱,大不了挣完钱连本带利地还给他。 说回开发住宅楼的事,之前黄维德就是建筑事务所的合伙人,接过不少地产开发项目,这方面算是绝对的专业人士。 江瑶把这个项目交给他来做,完全放心:“反正钱和地都不用你操心,你就安安心心负责把楼盘设计好,到时候再找一家资质靠谱的施工方来盖楼。” 江瑶后世是地产策划,擅长的是如何让一块土地发挥出最大的价值。现在上水区还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住宅小区,要么是村屋,要么是棚户,等政府官宣开发计划之后,上水的配套就会起来,到时候住宅绝对是大家的刚需。 所以那块地皮盖什么都不如盖住宅楼。 盖完之后,她手里还可以囤个几层,也是一种资产保值的方式。 “怎么样David,要不要接手这个项目?”她朝黄维德眨眨眼睛。 “接!必须接!” “谢谢你江小姐!遇见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黄维德激动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朝着江瑶鞠了个躬,眼里满含感激之情。 他真的没想到,被亲手创立的设计所踢出去后,他有生之年还能够再做回建筑设计行业。 虽然他现在跟着江瑶干也很满足,但能重新做回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肯定更能发挥他的价值。 “你放心江总,这个项目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江瑶示意他赶紧坐下:“你的能力我相信,你现在手头的工作可以逐渐交给廖媚了,她跟了你这么多天,应该可以独立上手了吧?” 黄维德点头:“可以,廖经理的能力和性格都不错,很适合这方面的工作,你没挑错人。” 之前公司跟规划司和地产商客户的关系维护一直是黄维德在负责,廖媚是客户经理,每次也都会跟着他去见客户,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独立面对和处理客户关系了。 “还有公司新招了一个行政和一个财务人员,两个人目前表现都还不错。” 这样的话,江瑶放心了:“那公司这边的运作就完全上正轨了,我们也可以把精力放到别的地方。” 现在GA地产杂志第一期已经发刊,在业内的反响和销量都不错,算是打响了名号。团队内部的运作也成熟了,编辑们负责每一期的内容采编,廖媚负责广告客户的关系维护和拓展,其他的杂事就给行政和财务来处理,江瑶只需要在公司重大事项上做决策就行。 两个人聊完工作的事,黄维德起身打算出去,刚拉开办公室的门,外面便涌进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第279章 先别看,今天没写完。 两个人聊完工作的事,黄维德起身打算出去,刚拉开办公室的门,外面便涌进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砸!给我狠狠地砸!把这狐狸精的公司给我砸烂!” “看她还敢不敢勾引别人老公!” 哗啦,有什么玻璃坠地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又是几声叮铃哐当的声音。 “诶!你们干什么呀!快住手!” “你神经病吧,你老公是谁啊?自己管不好男人还跑到我们公司来撒泼!” 都怪办公室的隔音太好,这么大的动静,江瑶关上门居然听不见,要不是黄维德把门打开,她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David,你去外面车里把我的保镖叫进来。”江瑶一边叮嘱,一边自己快步起身走出办公室。 出来后才看清楚外面闹事的人,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一身贵妇打扮的女人站在办公区中央,一脸怒意地瞪着身穿职业包臀裙的廖媚,作势要扇她的巴掌。 男同事们都出去采访了,公司就剩了几个女士,财务和行政小妹护在廖媚身前。 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正在贵妇的命令下抄起椅子四处乱砸。 办公区已然一片狼藉。 看到江瑶出来,廖媚赶紧过来解释道:“江总,这个女人带着人突然闯进公司,一进来就直奔我而来,说我勾引了她老公,然后就让人开始砸东西。” “江总,我真没干过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我知道,没事,我来解决。”江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胳膊。 跟廖媚相处了一段时间,江瑶对她的人品有一定了解,而且面对这种事,她表情虽然紧张却并没有心虚的表现,足见事情与她是真的没有关系,所以江瑶才敢说这句话。 正好黄维德带着江瑶的两个保镖回来了,两保镖都是地下拳馆的职业拳手,一进来几下便把正在砸东西的人打到躺在地上龇牙咧嘴。 场面总算是控制住了。 贵妇人看窝囊废一样的目光扫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人,紧接着面色嘲讽地看向江瑶。 “我就说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公司,敢情是捅了狐狸精窝,一个比一个长得狐媚子!” 江瑶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职业套装,衣服剪裁微微贴身,很显身材,加上她那张招摇的脸,整个人越发娇艳。 但她周身的气势却并不弱,反而无形中透着一种镇得住场面的强势。 她冷淡地瞥了眼贵妇人,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支录音,在贵妇人眼前晃了晃,开口道:“这位女士,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江瑶。你刚才骂我员工的话我已经录下来,敢问你先生是哪位?又是如何确定我的员工跟他有染?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可以随时告你诽谤。” “告我诽谤?好啊!你去告啊!要证据是吧?”贵妇人冷哼了一声,把手里的名牌包往旁边的桌上一放,然后手伸进里面掏出一叠东西,朝着江瑶的方向用力扬过去——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公司的狐狸精!” 一大叠照片从半空散落,纷纷扬扬洒了一地。 江瑶随便捡起一张。 照片上是廖媚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餐厅单独用餐的照片。 中年男人叫叶盛天,是盛天地产的董事长。 廖媚也看到了照片,“江总,这次见面David也在,我们一起跟叶总聊广告合作的事,中途david去过洗手间,我不知道为什么照片只拍了我和叶总。” “我的确在场。” David证实了廖媚的话。 一旁的贵妇人冷笑:“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互相打掩护,你说餐厅是你们三个人见面,那那张狐狸精跟我老公前后进酒店的照片又怎么解释?酒店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别跟我说你们是在床上盖着被子聊天!” 看到酒店这张照片,David算是想起一点东西来了。 第280章 事情变得诡异起来。 看到酒店这张照片,David算是想起一点东西来了。 “叶太太,那次见面是叶先生答应跟我们签合约,原本是该我去签约,但我临时有事要晚到一会儿,怕耽误签约,就让我同事廖媚小姐先带着文件去找叶先生。” 廖媚也想起来了,解释道:“叶太太,那天我先到盛天地产找叶先生,但叶先生中途接了个电话,说着急出去,让我改天再拿文件来签约,我怕事情有变数,便说可以跟着他一起,等他事情处理完再签约,叶先生看我很执着,就让我跟着一起去了。” “我同他进酒店后,一直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厅等着,中途还电话通知了我们公司的黄总,后来黄总也来了酒店。” 但显然,贵妇人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反而一脸觉得他们都在串通起来骗她的表情:“哼,事情败露了,你们当然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可惜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要不是我找私家侦探帮我调查,还真挖不出你这只藏得那么深的狐狸精!” 江瑶自然是站到自己员工这边。 她扫了一眼地上的照片,虽然数量很多,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一些端倪。 这些照片都是刻意从不同角度去拍廖媚和叶先生,近景远景大特写,给人感觉两人好像经常见面,实际上只要仔细观察两人的穿着就知道,这么多照片,两人的衣服就只有两套,拍的都是两次正常见面的情形。 也不知道是私家侦探为了交货估计糊弄雇主,还是故意把事情栽赃到廖媚头上。 不过,现在就算她跟那位叶太太分析这些道理,对方也听不进去,反而觉得她们在狡辩。 当然,她也可以直接让保镖把对方赶出去,但那样的话,廖媚和公司就得背下这个狐狸精的黑锅,更甚者,这事很可能传遍香江整个阔太圈,这些阔太回家告诫自己先生,那以后出去谈广告合作,谁还敢跟GA合作? 关键GA下期的家居专题采访,江瑶还打算邀约几位阔太,今天的事传出去,怕是阔太们都对GA避之不及,谁还接受采访? 所以江瑶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帮这位叶太把背后真正的小三找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洗清她们的嫌疑。 想到这,江瑶朝保镖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放开人,然后又示意行政去倒两杯咖啡过来。 黄维德见状也机灵起来,推了张椅子到贵妇人身后,“叶太太,我理解您的心情,能不能坐下先听我们说几句,给我们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贵妇人确实也有点累,闻言目光瞥了眼黄维德,带着奚落和嘲讽:“行啊,我就看你们还能怎么狡辩。” 正好行政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了,江瑶将咖啡推到贵妇人面前,转眸看向她,语气真诚道:“叶太太,能问问您雇的是哪家私人侦探公司吗?花了多少钱?” 贵妇人刚才发疯嘴巴有点干,顺手端起手边的咖啡,缓缓喝了一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照片上的人就是你们公司的狐狸精!” 江瑶不急不缓地道:“我们没否认照片的真实性,但如果我说这事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的员工,借此引开你的注意力,然后好跟你先生放心大胆地翻云覆雨呢?说不定现在,那女人就趁你来我们这里闹事,正跟叶先生……” 后面的话不用说对方也明白。 反正辩解的话对方不听,江瑶只能剑走偏锋给对方的乳腺添堵。 果然,听到这话,原本还觉得自己找对目标的贵妇人登时面色一僵,呼吸都不畅快了起来。不过她很快又怒意十足地瞪向江瑶: “你别想转移视线,我不是傻子,要不是你员工勾引色诱我先生,我先生怎么可能跟你们这种刚发行的小破杂志签长期广告合约?明明之前盛天地产都是在各大报纸上投广告!” 江瑶示意廖媚去把跟盛天的合同拿过来,转眸不紧不慢地回答贵妇人的话: “叶太太,叶先生跟我们签的不是单纯的广告合约,而是一份咨询合约。在杂志投放广告只是合约里很小一部分的服务内容,后期我们还会对盛天的市场发展给出专业建议并负责盛天所有活动的策划和执行。” “比如以后盛天楼盘开业宣传就是由我们公司来负责。” 正好廖媚拿着合约走过来,江瑶把合约递给贵妇人:“叶太太,您不信的话可以看看合约。” 哪知道贵妇人看也没看那份合同:“盛天有市场部,你刚才说的那些工作内容都是市场部该干的事,要不是被狐狸精勾引,我先生怎么可能把明明有人干的事还额外花钱让你们来干?” “我告诉你们”,贵妇人双手抱胸,傲慢地抬着下巴睨向江瑶,“你们这种打着咨询公司的名号,干勾引别人老公的勾当,我一定跟商业司投诉,坚决吊销你们的经营许可,以后你们休想在香江开公司!” 江瑶没想到这位叶太太如此油盐不进,她只好道:“叶先生之所以跟我们合作,是因为他打算裁掉盛天的市场部,把市场部的工作全部外包,从而降低公司的成本。” 这个决定叶先生是要求保密的,因为裁掉一个部门不是小事,中间涉及许多利益相关方。 所以跟GA聊合作的时候,都是叶先生亲自出面,没有让底下的人代劳,就是怕走漏消息。 但现在,这位叶太太固执己见完全听不进去话,加上江瑶隐隐觉得自己被谁给坑了,她也不打算帮叶先生瞒着这事,反正合约里面也没就这事签什么保密条款。 “你、你说什么?盛天要裁掉市场部?”贵妇人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一脸的愤怒瞬间转化成惊愕。 江瑶明知故问:“叶太太不知道?” 贵妇人怔愣了一瞬,盛天是她和老公一手创立的,后来两个人都忙于工作,到了要孩子的年纪,她迟迟没能怀上,老公就让她回归家庭,安心备孕,把公司交给他全权管理。当时她就留了个心眼,在市场部安插了两个亲信,偶尔会通过这两人来了解公司的情况。 不过在家待了好几年,她还是没能成功怀孕。想重回公司参与管理又屡次被老公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而且夫妻生活越来越少,还越来越敷衍。 她听人说,如果男人回家不饿了,就说明在外面吃饱了。 她怀疑过,但一直没能找到确切证据。 直到她最近找了私家侦探,拍了那些照片。 又通过市场部埋的人了解到老公和这家GA地产公司签了广告合约。 她再也坐不住了,一气之下就直接带着人找来这里。 现在居然得知市场部居然要解散,那她埋的人肯定也要被裁,以后她就真的变成睁眼瞎,完全不知道公司的情况了。 江瑶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事肯定很关键,转而又想到刚才叶太太的问题,GA的确在业内刚起步,盛天地产的确太过信任他们,一下就把公司整个市场部的工作都打包给GA做,想到这,问黄维德:“David,叶先生是谁介绍给你的?” 黄维德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叶先生主动找我们的,在一次行业交流活动上,我跟他聊了几句,他就让秘书给我递了名片。” 第281章 一听到这个名字准没有好事 廖媚见两人表情不太对,仔细回想着两次跟叶先生见面的场景,忽然也抓住点什么东西。 还没等她想明白,公司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姑姑!” “你误会了!” 听到声音,叶太太回头,便见到自家侄女一脸焦急地朝她走过来。 江瑶闻声转头看过去,认出来人,这不是汪思敏吗? 她怎么过来了? 听她的意思,叶太太难不成是她姑姑? 叶太太的话再次确认了江瑶的猜测,只见叶太太起身拉过汪思敏的手,眸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阿敏,你怎么来了?” 汪思敏站稳后微微吐了口气,看着室内被砸得一地狼藉,心顿时凉了半截,糟了,她还是来晚了。 来不及回答自家姑姑的问题,她转头满脸歉意地看向江瑶:“江小姐,实在对不起,我替我姑姑跟你道个歉,你这里的损失我们会照价赔偿。” 听到她的话,叶太太不满地拽了拽她的手腕:“阿敏,你说什么呢?你替我道什么歉?做错事的又不是我!对了,你刚刚说什么误会,到底怎么回事?” 汪思敏低声跟自家姑姑解释道:“江小姐是陈家大少爷陈宴北的太太,怎么可能跟姑父……有染。” 人江瑶连李峻伟都看不上,更不可能看上姑父。 “我又没说她跟你姑父有染,是她手下的员工!”叶太太朝廖媚的方向递了个眼神。 说完后,她又顿了一下,等等,陈宴北的太太? 叶太太不可置信地望向江瑶,忽然五官都凝滞了。 最近陈宴北用雷霆手段收拾了邵家和白家,作为跟这两家交情不错的汪家自然是收到了消息。 陈家和白家一直都有生意往来,白家的货通过陈家的货船运到海外,白家是陈家的大客户。 别人动手前都得掂量一下这中间的利益关系,但陈宴北大冲冠一怒为红颜,丝毫不顾忌中间的关系,手段狠厉地收拾了白家大少爷,还要了一大笔赔偿。 陈宴北的名字当即被汪家人列入不可招惹的名单。 江瑶从叶太凝滞的脸上读出了各种复杂表情,要知道陈宴北的名号这么好用,她该早点把她的身份亮出来的。 不过江瑶不是仗势欺人、不讲理的那种类型,她无奈地抿了抿唇:“叶太太,廖小姐的人品我可以百分百担保,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不如你那边再仔细查一查,我也找人去调查一下。” 廖媚这个时候也想起来自己刚才忽略的事是什么了,她无比坦诚地看向叶太太:“叶太太,我跟叶总真的只见过两次,不信的话我可以当面跟您找的私家侦探对质。还有,您不妨去查一查盛天市场部的总监冯美琳小姐,我觉得她跟叶总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什么,冯美琳? 江瑶好久都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不过一听到这个名字准没有好事。 之前是黄维德和廖媚在跟客户接触,她从来没过问,自然不知道盛天那边的市场部总监是冯美琳。 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叶太太误会廖媚跟叶先生有染而跑来公司砸场子的事,百分之分跟冯美琳有关。 只是冯美琳是盛天的市场部总监,她撺掇叶先生把市场部裁掉,等于是毁了自己的饭碗,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这点江瑶想不通,不过不妨碍她认定这件事是冯美琳在故意设计她,“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叶太太,给我两天时间,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打狗还要看主人,知道江瑶是陈太以后,叶太哪里还敢再张牙舞爪地喊打喊砸,再加上她知道了丈夫瞒着自己公司部门重大变动的事,她心里也有些猜测。 “好,江小姐,我就相信你一次,我也会去调查,如果真是我冤枉了你公司的员工,我亲自赔罪。今天确实是我冲动了,你的办公室我马上让保镖给你恢复原貌,该赔的赔。” “误会说开了就好。”江瑶点点头。 汪思敏过意不去,也怕江瑶心头记恨自己姑姑,“江小姐,今天的事实在抱歉,中午赏脸跟我们一块吃个饭吧。” 现在盛天跟GA还有合作,江瑶也不想把关系弄僵,答应下来。 “好,那我们先去街对面的法餐厅排队,你这边处理好过来就行。”汪思敏挽着叶太太往外走,极有眼力见的给江瑶留了处理公司事务的时间。 等两人离开,黄维德和廖媚两个人都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江瑶面前,黄维德垂着手,低头道:“对不起,江总,是我没有做好客户调查就着急把合约签了,没想到闹出这种事。” “对不起,江总。”廖媚也跟着认错。 江瑶拍了拍两人肩膀,和颜悦色道:“都给我把头抬起来,认什么错,你们尽心尽力替公司签下大客户,何错之有?再说了,这次跟你们没关系,应该是我招惹的是非,我跟盛天的那位市场总监有点恩怨。” 听到这话,黄维德和廖媚莫名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又面露担忧,要真是这样,那还要跟盛天合作吗? 江瑶看出两人的心思,主动道:“等我查清楚具体情况再跟你们说,好了,收拾收拾去吃饭吧,一会儿餐厅又该排队了。” “你们也去吃饭吧。”江瑶又对剩下的员工道。 折腾一上午,大家肯定早就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吃完了再回公司处理事情。 江瑶去餐厅跟汪思敏汇合。 黄维德跟廖媚一起去外面找了家茶餐厅,点完餐坐下后,黄维德好奇道:“诶,你刚刚为什么让叶太太去查盛天的市场总监呀?那个冯美琳真的跟叶总有一腿?” “黄总,看不出来你也挺八卦的。”廖媚瞥他一眼,打趣道。 两个人经常一起在外面见客户,关系比公司其他员工亲近许多,加上黄维德这个人没有官架子,人也比较随和,没有距离感,所以廖媚跟他相处得很自在。 黄维德没有否认,用筷子头敲了敲桌面,催促道:“八卦是人的天性,快说快说。” 廖媚笑了笑,回想起自己第二次跟叶盛天见面时候的场景:“因为上次我去找叶总签约,看到冯小姐从他办公室出来,嘴上的口红花了。然后我跟叶总说话的时候,发现他嘴唇颜色莫名挺鲜艳的,当时还没往那个方向想,现在回想起来,两个人很可能是在办公室激吻。” 这么一说,黄维德明白过来。 看来八成就是那个冯美琳故意把叶太太的视线转移到廖媚身上。 第282章 帮我个忙 江瑶那边。 跟汪思敏和她姑姑汪琳一起吃饭。 三个人边吃边聊。 叶太被侄女汪思敏劝说一番,现在对江瑶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还主动跟江瑶聊起了她和丈夫之间的事。 江瑶这才知道叶太汪琳和叶盛天之间的事。 难怪叶太这么愤怒,原来叶先生是靠岳家起家,公司是叶太跟他一起做起来的。 叶太本来是个事业型的女人,为了备孕怀孩子,忍痛放弃在公司的权利,甘愿回家当主妇。结果现在发现叶先生不仅可能出轨,还要把公司市场部裁掉,把叶太的人连根拔起。 那到时候公司完全成叶先生的一言堂了。 “对了”,叶太讲完自己的事,忽然想起廖媚提醒她的事,“江小姐是不是我们盛天的市场总监冯美琳?” 江瑶没瞒着:“的确是认识。冯家跟陈家二房是亲家,二房的少爷陈耀祖娶了冯美琳的妹妹冯美珠。” 叶太没怎么听过冯美琳的名字,但是冯美珠她倒是知道:“是那个卖假包还跟人在酒店出轨的那位冯小姐?” 当初假包事件和出轨事件都上了香江八卦报纸头条。 好长一段时间都是阔太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中心。 江瑶点头:“正是那位冯小姐。” 冯美珠风评不好,连带着冯美琳的风评也差了,叶太一边用汤匙搅着碗里的浓汤,一边意味深长地道:“看来是要好好查查这个冯美琳了,算起来,她来盛天也有半年时间了。” 一顿饭后,叶太要查冯美琳,江瑶这边也打算查冯美琳。 晚上回公寓。 江瑶主动跟陈宴北说起白天公司发生的事。 听到她公司被人打砸,陈宴北登时就俊脸一沉,“派过去的保镖呢?不是让他们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 “你别生气嘛,是我让他们在车上等我的,他们又不是钢铁人,总得休息一下嘛,要不然等真遇到危险,体力反而不够保护我了。”怕保镖们被迁怒,江瑶赶紧解释道。 陈宴北冷沉的视线在她身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她真的没有受一点伤后,脸上的冷峻表情才稍微缓和下来,揽住她的腰将人抱进怀里:“明天再多加两个保镖保护你,让他们四个人轮流值守。” 江瑶窝在他怀里,娇滴滴道:“还要再麻烦你帮一个忙。” 麻烦,帮忙? 听到她这么说话,陈宴北表情又黑了几分,惩罚似的捏了捏她娇嫩的脸颊,“跟自己老公还这么见外?嗯?” “那你帮不帮呀~”江瑶伸出藕节一样白嫩的手臂圈着他脖子,柔软的唇瓣贴在他耳边,撒娇道。 她今天回家换了身宽松的衬衫,里头穿的白色小吊带,衬得胸部圆润饱满,腰身细如柳条,此刻被他抱在怀里,外面的衬衫早就松松垮垮地掉到了臂弯,露出半个雪白单薄的肩头,绸缎般的长发随意披在脑后,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眉眼娇媚似水,自带一股勾人的风情。 水盈盈的眸就这么巴巴望着陈宴北,活脱脱一个又纯又欲的大兔妖。 陈宴北一处理完公司的事就推了所有应酬火急火燎赶回家,就想多一点时间陪江瑶。 现在看着她这副亮眸红唇,面如桃瓣,如雪堆玉砌的模样,他喉结重重滚了两下,沉静的黑眸瞬间燃起幽深的火光。 算起来,自从怀孕后,两个人都好久没有…… “帮。”他喉咙低沉地挤出一个字。 薄唇贴近她白嫩的小脸蛋,亲昵地一下一下啄着,大手紧紧将她禁锢在怀里,声音越来越沉:“瑶瑶想让我帮什么忙?” 男人炙热的气息在她雪白凹凸的锁骨处流连,江瑶整个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被亲得气息都有点不稳:“帮……帮我查查……冯美琳。” 她外面的衬衫已经滑落到地上,只剩里头白色的吊带。 陈宴北眸光幽暗地盯着那胀鼓鼓的地方,手指挑了一下她的吊带,喉结轻滚:“好。” 两根细细的吊带往两边剥开,雪白莹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微凉的唇轻轻印了上去,一点一点辗转往下移动。 江瑶抱住他的头,白皙修长的天鹅颈往后仰,整个人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地。 素了好久,她也有点想,这次就没有伸手推开他,而是闭着眼睛抱住他的头,任他火热的唇将她的身体点燃。 空气里不断回荡着细碎的嘤声和轻嗯声。 那声音勾得陈宴北心弦颤动,大手一抬,直接将她整个人放倒在沙发上,随后单腿跪地,整个人覆在她上面,越发深入地吻她。 随着他的动作,她的声音渐渐软得像猫叫。 十只脚趾豆紧紧蜷在一起,红唇微张。 身下早就泛滥成河。 但最后关头,陈宴北还是用他强大的自制力忍住了。 没到三个月,他怕他动作控制不住,伤着她了。 只好换了种方式让她舒服。 结束后,江瑶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虽然她没出力,但全身还是乏力得很,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是舒服了,但某人明显还难受着。 感受到某处硌人的感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陈宴北:“要不,我帮你?” 陈宴北眉尾微不可查地挑了挑,显然是没想到她会主动这么说。 “怎么帮?”他声音喑哑又性感,喉结随之上下轻滚。 江瑶红着脸伸出手。 那一瞬间,陈宴北喉结再次重重一滚,空气里响起沉闷的嗯声。 整个身子绷得如同一块铁板。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瑶感觉手腕都要断了,耍赖趴在他腿上不肯再动。 陈宴北才堪堪消解。 隔天。 陈宴北就派人去查了冯美琳和叶盛天的事。 跟江瑶料想的一样,她和叶太都被冯美琳给设计了。 第283章 恢复更新 圣玛丽医院门口。 冯美琳从医院出来,一身休闲,鼻梁上架了一副大墨镜,将整张脸都给遮完。 仔细看,其实她小腹的地方已经微微凸起,只是衣服宽大不怎么看得出来而已。 看了眼手上的产检报告,她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这次她的地位彻底稳了! 她怀孕快五个月,刚才拿了红包给医生,医生悄悄跟她透露,这次她怀的是个男孩! 其实她之前就怀过两次,只不过b超检查完发现是女儿后,她狠心把孩子给流了。 本来身体还没恢复好,可她着急绑住叶盛天这个大金主,在小月子期间就忍着和叶盛天苟且。 终于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真的怀上了儿子! 还是叶盛天唯一的儿子! 将医院的报告塞进手臂挎着的名牌包内,冯美琳朝着停在路边的红色跑车走过去。 红色法拉利跑车,是叶盛天知道她怀孕后送她的礼物。 拉开车门,冯美琳身子微弯,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坐进驾驶座。 这次她是一个人偷偷来医院的,谁都没告诉。 就打算今天看完胎儿性别后,如果是男孩,便直接开车去盛天地产,告诉叶盛天这个好消息。 如果是女儿,她这次也不想打掉,怎么着也得从叶盛天身上咬下一块肉,因为她不确定她还能不能怀上孩子。 “啊!” 屁股刚挨到座位,冯美琳便尖叫一声,整个身子被一股大力向车外拽去,摔倒在地。 她慌乱地回头去看,一只手还不忘护着自己肚子,“你、你们是谁?” “想干什么!” 两个黑衣男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压根没打算回她的话。 一人拖着她一只胳膊,往旁边拖行数米,然后直接塞进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内。 嘭地一声车门关上。 前后不过数秒的时间,街头的人听到动静回头,已经看不见尖叫的女人了。 只能看到一串汽车尾气。 车上。 黑衣男用胶带贴住冯美琳的嘴巴,再将她双腿双脚反捡在身后,用尼龙绳绑了个死结,一系列动作熟练流畅,就像做过无数次那样。 冯美琳唔唔几声,金鱼一样鼓眼睛,惊恐地瞪着眼前的几个男人。 这群人要把她绑到哪里去? 想对她做什么? 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不少人,都是跟她结过仇的。 车上的黑衣人训练有素,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过。 开车的人更是不怜香惜玉,油门踩得飞快,左拐右窜,很快就离开市区。 冯美琳被车子颠得想吐,但嘴上贴着胶带,又给生生憋了回去。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 两个黑衣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冯美琳,直接将她拖下车。 冯美琳这才发现自己被抓到一间废弃的仓库。 仓库内光线昏暗,只有靠近屋顶的地方开了一点天窗,有光从那里射进来。 冯美琳眼睛刚适应黑暗,一束强光便打在她眼睛上。 整个仓库瞬间亮如白昼。 咚地一声。 两个黑衣人将冯美琳扔垃圾一样扔到地上。 冯美琳小腹着地,痛得皱紧了眉头。 她闭着眼睛,等适应了强光,才慢慢睁开—— “冯总监,藏得够深啊。” 对面一声轻飘飘的女声传来,冯美琳终于看清对面的人,是叶太太,汪琳! “唔唔……”她挣扎着,想要说话。 汪琳坐在椅子上,朝对面的黑衣人挥挥手,黑衣人立刻将冯美琳嘴上的胶带扯开。 “叶太太,你、你想干什么?” “你这叫绑架知不知道!犯法的!” “呵,犯法?”汪琳冷笑一声,“我正房处置小妾,犯哪门子法?在叶家,我汪琳就是法!” 汪琳说这话一点都不算夸张,叶家就是靠汪家才跻身名门的。 全家都对汪琳的话言听计从。 只不过这几年叶盛天把控公司,兜里有了两个子,就忘了是靠谁才有今天的荣华富贵。 冯美琳被她眼底里的狠色吓住,抖着身子说:“叶太太,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小妾,我跟叶总之间清清白白,我和他要真有什么,他干嘛把我从公司给裁掉?” 汪琳已经查得清楚,此刻一点废话都不想跟她说,朝一旁的黑衣人抬抬手指,“动手吧。” 说完她就转过身,戴上了墨镜和耳机。 冯美琳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直到看到黑衣人压着一个医生穿着的男人走过来,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工具箱,表情冷漠。 工具箱打开,一排整整齐齐的手术刀暴露在空气中,刀尖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摁好了。”男人一边吩咐黑衣人,一边不紧不慢地掏出白色的医用手套带上。 然后视线扫过那一排手术刀,等手套戴好,便从里面挑了一把拿在手里。 看到男人的动作,冯美琳整个后背发寒,身子不受控制地抖落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不、不要!” 她又看向坐在上首的叶太,求饶道:“叶太太,我错了,我不该勾搭叶总,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叶太耳机里是激昂的交响曲,压根听不见,也不想听她说话。 黑衣人动作利落,一个摁住冯美琳的手,一个摁住她的腿。 拿手术刀的男人一把扯开她的衣服,将刀轻轻滑过她的小腹—— “啊——!” “啊——!” “汪琳你这个疯子,叶先生不会放过你!他想要儿子都要想疯了!” 冯美琳惨叫出声,疯狂挣扎起来。 手术刀不停,沿着她子宫的位置继续轻滑。 “不、不要——” “啊——” 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割破一层层筋膜组织。 直到成功……剖腹取子! 冯美琳嗓子都喊哑了,已经痛得晕了过去。 医生男又原封不动地给她把皮缝了回去。 做完一切,黑衣男才跟汪琳复命。 汪琳摘了耳机,取下墨镜,看了眼地上奄奄一息地冯美琳,淡淡道:“带出去,送到医院,别让她死了。” 毕竟,活着承受痛苦,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看了看地上那一团血了糊几的东西,汪琳又吩咐道:“装起来,送给叶盛天。” 孩子,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 投到了小三肚子里。 阿弥陀佛。 汪琳双手合十,口中念叨了一句。 “走吧。” 眼看着一切尘埃落定,她重新戴上墨镜,带着手下离开仓库。 盛天地产。 叶盛天正在办公室,一手咖啡,一手文件,忙着看这个季度的财报。 秘书抱着一个精致的银色铝箱进来,“叶总,有人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箱子看起来很贵,秘书没往别处想,以为是别人送叶总的贵重礼品。 “什么东西?”叶盛天放下手里的咖啡,看着桌上的银色密码箱。 秘书连忙转达:“叶总,对方说密码就是您的生日。” 转达完,秘书便赶紧回避。 叶盛天眉心微蹙,盯着桌上的箱子,随即伸出手,拨了几个密码。 咔哒—— 箱子弹开,一股雾气飘了出来。 什么东西,里面竟然用了干冰装着。 叶盛天狐疑,鼻子嗅了嗅,一股说不出的腥味让他登时捂住鼻子。 难不成是什么珍惜补品? 之前也有人送过他一条杀好的小鳄鱼,说可以滋补身体。 等干冰的雾气散了,叶盛天往里头定睛一看—— 呕,他双手捂住嘴巴,差点吐出来。 里头血糊糊一团,像个肉球。 看着就恶心。 送的是些什么东西,叶盛天皱着眉,起身就要让秘书进来把东西收拾出去。 刚走了一步,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忍着味道,接起电话:“喂,哪位?” “老公,我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叶太太温柔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 叶盛天顿时明白:“箱子里的东西是你送的?” 叶太点头:“是啊,送给你补补身体,医生说吃什么补什么,你吃个孩子试试,说不定我们也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什么?!”叶盛天大吃一惊,没想到那血糊糊的肉球居然是个孩子,看起来应该还是没发育成型的孩子,“你、你是不是想要孩子想得疯了?” 忍着恶心,他又说:“要吃你吃,我才不吃人肉。” 电话那头,汪琳忽然笑了起来。 叶盛天:“你笑什么?阿琳,我理解你想要孩子的心情,但就算没有孩子又怎样,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你不用这样执着于要孩子。” “呵呵。”汪琳止住笑,“老公,我现在觉得有句话说得很对,虎毒不食子。” “原来你这么狠毒的人,也不会吃自己的孩子。” 叶盛天瞪大眼睛,瞳孔急速收缩:“你、你说什么?” “什么我的孩子?” 听到他明显慌乱的声音,汪琳平静地继续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儿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里人明面上对我言听计从,私下骂我是不下蛋的鸡。现在,我成全你,把你儿子给你送来了——” “你儿子刚从冯美琳肚子里出来,快五个月了,还热乎着呢,你摸摸。” 汪琳的声音越来越冷,像从阴间飘过来的。 叶盛天一开始还以为她只是在朝他撒气,说些阴阳怪气的话,直到听到冯美琳的名字,他才恍然大悟,整个身子哆嗦起来:“你、你……” 天呐,这女人简直是个魔鬼! 居然干出剖腹取子的事! 叶盛天对冯美琳只是玩玩,但他确实想要个儿子,一想到自己还没成型的儿子被汪琳给弄死,叶盛天就恨得快爆炸了,抓着话筒的手指狠狠收紧,几乎快要把电话捏爆。 汪琳不用猜都知道自己踩到叶盛天的痛处。 “老公,怎么样,第一次当爸爸的心情很难忘吧。” 看着桌上血糊糊的一团,叶盛天咬着牙,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把汪琳给撕碎! 但理智又及时把他拉了回来。 公司的董事还没完全站在他那一边,此刻跟汪琳撕破脸,很可能公司还得被她分走一半。 忍了忍,他终是克制了冲动,只道:“孩子没了就没了,我跟她就是玩玩,你才是我太太,这点我还是分得清。对了,你把她处理好,别让人抓了把柄。” 汪琳冷笑一声:“放心吧,她好着呢,在医院最贵的病房养着,死不了。” 啪,汪琳果断地挂了电话。 病床上,冯美琳已经转醒,汪琳就站在她病床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听见了吧,这就是你说的他不会放过我。” 云淡风轻地扔下一句话,汪琳转身离开。 冯美琳双眼空洞地望着病房天花板,不知该笑还是哭。 汪琳报复冯美琳的手段,陈宴北自然清楚。 晚上等江瑶回家,他便把这些都告知了她。 江瑶惊得一双美眸足瞪了半分钟。 天呐,叶太太居然这么疯? 她虽然也想过报复冯美琳,可真没有想到用这种手段。 “是个狠人。不过也有点残忍。”江瑶感叹道。 冯美琳当小三不对,嫁祸给她更不对,但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一条生命,没必然冯美琳的错,让孩子来承担吧? 江瑶最近自己怀孕,连带着也有点母爱泛滥。 陈宴北以为她是在同情冯美琳,伸手弹了下她额头,像要把她给点醒般: “你就没想过,冯美琳原本是把事情嫁祸给你,只是恰好你有事,每次跟盛天谈合作都是廖媚去的,所以最后叶太的私家侦探只拍到了叶盛天和廖媚的照片。” 被陈宴北这么一点,江瑶才恍悟过来,是啊,如果不是廖媚去谈合作,跟盛天那么大的合作案,她肯定会亲自和黄维德一起,那现在被叶太怀疑的人就该是她! 而她现在也正怀孕,如果叶太误会了她,那她的孩子不就…… 想到后面的事,江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想到这些,江瑶就再也对冯美琳同情不起来。 这女人真是好深的心机,好狠的谋算。 现在也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吧! 第284章 疼爱她一场 不知不觉,江瑶已经进入孕中期。 她吃得不多,平时又会做适当的运动,五个多月的时候,肚子也只微微凸起,四肢仍然纤瘦,穿宽松一点的衣服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孕妇。 整个GA公司,除了黄维德知道她怀孕,别的员工硬是没看出来她是个孕妇。 有一天廖媚还特神秘地把她拉到一边,问她:“老板,你是怎么保持那什么还跟着年龄发育的啊?” 廖媚比了个前凸的姿势。 她刚交了男友,去男友家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男友抽屉里有很多性感写真的杂志,个个都是大波妹。 虽然男友解释那是室友买的杂志,但廖媚还是忍不住把自己跟杂志上的女星比较,本来她B杯也不算小,可一比较还是会自卑。 江瑶看她求知若渴的样子,噗嗤笑出声,偏头附在她耳朵边,小声道:“因为——,我怀孕了。” 啊? 廖媚惊讶地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江瑶笑道:“我都怀孕五个月啦,怕你们担心,就没告诉你们。” 这五个月,她照常工作,也会跟大家熬夜开会。 GA刚起步,正是拼搏的时候,她不想因为自己怀孕而拖大家的后腿,也怕大家会顾忌,工作上有事不敢过来找她帮忙,所以就一直没说。 廖媚惊叹:“天呐,老板,你要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孕妇,你这身材哪里像孕妇啊?!我大嫂也五个多月了,整个人胖了一圈。” 江瑶道:“正常饮食加上适当的运动,五个月的时候其实体重并不会增加太多,一般孕中期过后才会进入猛涨阶段,只不过每个人体质不同,一切以身体健康为主。不过——” “你刚刚为什么问我那个问题呀?” 不是江瑶敏感,一看廖媚那娇俏的模样就是在恋爱中。 果然,廖媚脸唰地红了,“我最近在拍拖嘛。” 江瑶私下跟员工们都像朋友一样相处,聊天话题也没什么顾忌,所以廖媚才敢问她。 听到廖媚拍拖,江瑶是为她开心的,也跟朋友一样八卦地看着她:“什么时候认识的呀,怎么样,长得帅不帅?是不是你喜欢的小狼狗类型?” 廖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改天公司聚餐,我带过来给公司的娘家人把把关。” 现在整个公司一心搞钱,江瑶对员工也大方,大家团结一心,关系越来越紧密。 “好呀,改天带过来我们审阅审阅。”江瑶朝她眨眨眼睛,打趣道。 两人在茶水间一边泡咖啡一边聊天。 却听外面,有人忽然激动地叫了一声。 “怎么啦?”江瑶端着咖啡出去,发现黄维德双手攥拳,嘴角的笑都要咧到耳根了,显然刚才那声是他发出的。 黄维德迫不及待地把消息说了出来:“江总,刚刚的新闻,政府定了将上水区作为经济开发区,重点发展。” 江瑶在上水拥有至少一半的地皮,意味着从此刻起,这批地皮的价格就要往上翻四五倍不止。 而江瑶,已然跻身富婆的队列。 她唇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跟我来办公室。”江瑶端着咖啡转身。 黄维德紧随其后。 开发区官宣是大事,其他同事已经自觉开始策划跟这个新闻有关的选题,大家全都进入了工作状态。 办公室内。 黄维德坐在江瑶对面,激动道:“老板,你让我注册的地产公司已经都办妥了,各项资质全部审批通过,我们随时可以动工。” 陈宴北把地皮给江瑶玩,江瑶就让黄维德注册一个地产公司,开发住宅楼盘。 “好。”江瑶直接道,“我后面预产期到了,只怕没有时间再忙这事,得辛苦你多盯着了,银行那边我也谈好了,后期需要资金,就直接用地皮贷款。” “还有,这次你土地规划司的那位朋友帮了不少忙,为表我们的诚意,送他几个点的公司股份吧,以后公司的开发项目只多不少,有政府的人罩着好办事。” “好的,老板。”黄维德点头。 江瑶把后面公司的安排又跟他同步了一遍。 今天的工作结束,江瑶便准备下班回家。 “太太。” 两个保镖见她走出公司,便恭敬地上前跟在她身后。 现在江瑶上下班都有保镖护着,安全得不能再安全。 一个给她开车,一个替她拉车门。 她感觉自己跟太后似的。 回到家,陈宴北还没回来。 但是安姐已经把晚餐都准备好了,饭菜都在锅里,吃的时候直接往外盛就行。 水果和甜品也准备妥当,一盒一盒收纳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直接拿就行。 每天做完一切,安姐才离开。 江瑶回家洗完手,换了身睡衣,就从冰箱里拿了盒葡萄出来,一边吃一边看看书,等着陈宴北回家。 摩尔电子。 陈宴北看完最近几个公司的财报,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往外走。 想到江瑶在家里等他,他冷淡的眉眼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 摩尔电子只租了一层写字楼,从董事长办公室到电梯,要经过一片员工区域。 颀长挺拔的身影从办公区经过,引得不少女职员目光追随。 她们老板简直长得太帅了。 难怪以前被大家叫香江太子爷,钻石王老五。 最最关键,长得帅还洁身自好,身边一水都是男助理,平时也没见身边有别的女人,八卦报纸和杂志从来看不见他任何桃色新闻。 “少爷。”顶着女职员们花痴般的目光,钟义赶紧过来提醒,“您之前应了盈天邵董的饭局,就在今天晚上。” “推了。”陈宴北脚步不停,一边往电梯口走,一边冷冷丢下两个字。 “好的少爷。”钟义点头应下。 直到目送陈宴北进了电梯,他才敢面露难色,哎,这几个月,少爷都推了多少饭局了。 少奶奶怀个孕,少爷天天一处理完公司的事就回家陪着。 饭局酒会一个不沾。 这就苦了他,每天都要想不同理由去拒绝邀约的人。 算了,大不了今晚又用少爷旧疾复发这个借口当挡箭牌吧。 钟义在心里盘算好,转身往办公室走。 “诶,钟助理,可以过来一下吗?”几个女职员凑到一起,朝钟义招手。 钟义跟陈宴北不一样,陈宴北在公司随时都是一张冰山脸,女职员们在他面前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那冷冰冰的目光扫射。 但钟义性格随和,对谁都有个笑脸,还能跟大家开几句玩笑,所以员工们不是很怵他。 “怎么了?”果然,钟义笑眯眯地看着一众女职员。 女职员们目光八卦地盯着他:“钟助理,老板是单身还是已婚呀?” 摩尔高层的员工都知道陈宴北已婚,而且还见过江瑶。 但下面的员工不知道。 加上陈宴北对隐私很注重,知道香江的狗仔嘴巴太毒,担心过度曝光私生活,会给江瑶造成困扰,每次即使有狗仔拍到他和江瑶的照片,也会被他高价买走。 所以公司里大部分普通职员,还真不知道陈宴北是单身还是已婚。 听到员工打听,钟义模拟两可地道:“你们觉得呢?” 女职员们还真猜上了,“老板这么帅,结没结婚不知道,肯定不是单身!” “我觉得是单身,你们看那些阔少,哪个不是花边新闻一堆,唯独老板从来没被狗仔拍过,这说明什么?说明老板根本对女人就不敢兴趣!” “我也觉得,你们看上次跟合作商过来开会那位女秘书,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对老板那叫一个殷勤,陈董长陈董短的叫,老板眼风都没给她一个。她还特地给老板泡咖啡,开完会我去收拾桌子,老板那杯咖啡动都没动过。”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还真是。这么说的话,老板该不会真喜欢男的吧?你们看老板的助理团队,三个助理一水的男人,还都长得挺帅的。” 香江是个开放城市,基佬也很普遍,八十年代大家就对同性恋见怪不怪了。 眼看话题越跑越偏,一旁的钟义差点没笑出声。 这要是让自家少爷知道员工怀疑他是基佬…… 噗,钟义都不敢想少爷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不过钟义可不敢放任这些八卦流传下去,要真被少爷知道,第一个被开刀的就是他。 他赶紧开口打断:“行了行了,你们别乱猜了,老板已婚,有太太的。” 只不过上次被迫离婚,至今少奶奶还没点头跟少爷去重新登记结婚。 当然,这些消息钟义自然不会透露给外人。 一听陈宴北有太太,女职员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钟助理,你见过老板太太吗?是哪家千金小姐?还是哪个大明星?” “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这个问题,钟义倒是可以回答:“当然见过,自然是漂亮,靓绝香江的程度吧。” 他没有吹牛,靓绝香江可是梁少给少奶奶评的。 梁少是谁? 天天女人堆里打滚的人,交的女友不是明星就是富家千金,他嘴里说出的评价,绝对没水分。 可女职员们有点不信了:“靓绝香江?有电影明星朱灵灵漂亮吗?” “听说公司打算找她当寻呼机的代言人,过两天她和她经纪人都要来我们公司商谈这事。” 确实,公司打算找朱灵灵做代言人。 这事基本已经定了。 钟义轻啧:“你们一个个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我只能说,老板太太不比朱小姐逊色。” 何止不逊色,简直漂亮得不在一个层次。 只不过朱灵灵马上要跟公司合作,他这个当口说这种话容易出纰漏,只能捡个保守点的说法。 但众人还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天呐,老板娘比朱灵灵还漂亮,那得美到什么程度啊?” “对啊,想象不出来。” “钟助理,听你这么一说,我对老板太太就更好奇了,不知道今年公司尾牙酒会的时候,她会不会出席呀?” 这些问题钟义没法回答,说多了,引得员工对少奶奶八卦,到时候被少爷知道,他又要遭殃。 他笑着摇头,“你们呀,还是赶紧下班吧,一个个都不着急回家是不是?散了散了。” 钟义回头往办公室走。 女职员们却意犹未尽,还在原地讨论。 “你们说,钟助理是不是碍于老板的面子才这么拍老板娘马屁的?不是我瞎说,整个香江还没见过一个能美过朱灵灵的。” “钟助理毕竟还要在老板手下吃饭嘛,当然不可能说老板娘不如朱灵灵这种话。” “有道理……” 中环公寓。 陈宴北和江瑶都不知道两人已经成了公司女职员们八卦的对象。 陈宴北刚到家,视线扫了眼鞋架上江瑶早上出门穿的鞋子,便知道她也回来了。 他换了拖鞋,径直往卧室走。 路过沙发,将臂弯的衣服随意扔到上面,再继续往前走。 卧室门半开着,江瑶穿了身月白色的真丝睡袍,靠在床头看书。 “瑶瑶。” 陈宴北看到床上认真看书的女人,低声开口。 “你回来啦!”江瑶放下手里的书,一下就从床上起身,小跑着奔向他。 一股淡淡的馨香扑进怀里,陈宴北宠溺地抬手圈住她,声音低哑而温和:“跑什么,小心些别摔了。” 江瑶纤白手臂勾上他的脖子,撒娇道:“才几步路而已,哪有那么容易摔嘛~” 江瑶仰着小脸,要亲亲抱抱。 粉晶晶的小脸,因为怀孕气色就跟枝头初绽的玫瑰般娇艳,肤色也白得透明发亮。 陈宴北看着她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蛋,轻嗅她发丝的淡雅迷人的香气,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再想深入的时候,他声音沙哑克制地道:“我去洗个澡。” 江瑶瞬间懂了背后的暗示。 羞答答地嗯了一声。 怀孕以来,怕伤害她身体,陈宴北每次虽然跟她亲得难舍难分,也擦枪走火,但没有真的要过。 现在五个月,江瑶身体情况已经稳定,医生也觉得现在可以有适当的运动,两个人就再也没有顾忌。 尤其江瑶觉得,也许是身体激素的原因,某些时候她比陈宴北还更渴望。 一见到他就忍不住贴贴抱抱。 想要他深入彻底的疼爱她一场。 陈宴北憋了这么久,体内也燃着火。 第285章 半夜来电 江瑶回家后就洗过澡。 趴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睡衣吊带。 没一会儿,浴室门就打开了。 陈宴北一身睡袍,拿着毛巾擦头发走出来。 江瑶朝他眨眨眼睛,眼神里水光盈盈,好像摄人心魂的妖精一般。 陈宴北扔下毛巾,大步朝她走过去,盯着她小脸的眸带着翻涌热意,大手一抬就将她揽进怀里。 江瑶侧身偎入他的肩窝里,细碎低吟。 气氛一触即燃。 床头的电话铃却突兀急响。 陈宴北目光专注地落到她的身上,动作没停。 江瑶也不管不顾。 然而那铃声实在急促。 陈宴北眉心微蹙,抬臂将电话扫到地上,落地瞬间却意外触动了免提键,那头声音传过来,是陈老爷子。 “阿北,过来老宅一趟,现在。” 怕是老宅出了什么事,不然老爷子不会这么晚着急叫人过去,江瑶推了推身前的男人,示意他应声。 陈宴北黑眸燃着要把人拆吃入腹的凶光,惩罚似地动了一下。 江瑶咬唇拼命隐忍,才把那声破碎的低吟咽回去。 两人这边的动作,老爷子不知道。 “阿北?” 江瑶红唇微张,磨了磨牙,朝着男人的胸膛咬了一口。 痒痒苏苏的触感。 陈宴北勾唇,这才从她身上翻身坐起,捡起地上的听筒,声音如常地回复:“知道了爷爷。” “带上瑶瑶一起吧。”陈老爷子又补了一句。 陈宴北:“好。” 老爷子的话江瑶也听到了,她不得不也从床上爬起来,去衣帽间换衣服。 陈宴北紧随其后。 江瑶裹了一身风衣外套就换好了,站在一旁看陈宴北穿衬衫,兀自猜测道:“是不是陈氏那边出什么问题了?陈耀祖那个窝囊废捅的篓子,不会又让你去补吧?” 陈宴北低头扣着衬衫纽扣,淡淡道:“政府要开发上水地区,陈氏想进去分一杯羹,大概跟这事有点关系。” 他在上水买过那么多地,陈家是知情的。 之前那些地皮没什么价值,陈家只觉得他是钱多烧的,花钱买一堆废地回家囤着。 可现在随着政府开发计划,地价飞涨,那批地皮的价值不可估量,自然就惹得陈家人眼红。 这么晚把他叫过去,估计就是打地皮的主意。 江瑶也想到了这点,红唇勾起一抹嘲讽:“你车祸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他们倒好意思打你手上的皮的主意。” “不管打什么主意,今晚都不会让他们如愿。”陈宴北扣好衬衫,抬起手臂将面前替他打抱不平的女人圈进怀里,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脸颊亲昵地蹭着她耳边,“回来继续。” 继续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江瑶在他怀里转过身,仰着小脸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两个人手挽手出门。 司机这个点都休息了,陈宴北没有打电话把人叫起来,只能自己开车。 江瑶坐副驾驶。 车子很快从停车场驶出,往陈家老宅方向驶去。 一路上,惦记着江瑶怀孕,陈宴北车开得很稳很慢。 自然比平时到老宅花的时间更多一些。 老宅。 陈家三房的别墅分栋而立,陈老爷子单独占了一栋。 客厅内,大房和二房的人齐聚。 大房那边,只有陈国邦一个人过来,他跟新婚的小妻子正在甜蜜期,公司的事基本不插手,只顾着自己做的那点小生意。 二房那边则能来的都来了。 陈国强和妻子郑志玲,两儿子陈耀祖和陈耀宗。 三房的人还是事不关己,继续在国外待着。 从陈老爷子打完电话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了。 陈国强抬手看了眼表,不满地蹙着眉头:“现在又不是交通高峰期,从中环过来顶多半个小时,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 儿子陈耀祖轻哼一声:“大哥现在手头上产业那么多,自然要摆一摆架子。” 太太郑志玲道:“我们等等倒没什么,就是爹地这么晚了,还跟着一起在这熬。” 陈老爷子没吭声,手里的拐棍转了转,目光望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国邦瞧着这一幕,到底脸上有点挂不住:“兴许是路上遇到什么事耽误了,阿北一向守时。” “守时?”陈国强似笑非笑,“大哥怕是忘了,你这个儿子向来我行我素,只有别人碰他时间,哪有他准时的份。” 以前陈宴北掌管陈氏的时候,陈国强没少在他身上吃亏。 今时不同往日,他手上有了陈宴北的把柄,说话也越发没有忌惮。 陈国邦脸色难看:“二弟既然不想等,又何必大晚上非得把一家人凑到一起。” 陈国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一会儿大哥就会谢谢我今晚组的这个局,不然你一辈子都被人当傻子。” “好了,都少说几句。”不等陈国邦回应,陈老爷子终于出声呵斥,目光冷然地往二房那边扫了一眼。 二房众人都噤声了。 气氛安静了几秒,门口传来脚步声。 陈宴北和江瑶手挽手走了进来。 “来了。”陈老爷子严肃的表情缓和几分,朝两人点头。 “爷爷。”陈宴北只朝着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对其余人熟视无睹。 江瑶却不能学他,还得老老实实挨个把人叫一遍。 打完一圈招呼,陈宴北牵着江瑶径直走向一侧的沙发,坐下后,他微微抬眸,表情冷淡地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到老爷子身上,“爷爷这么晚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 陈老爷子咳咳两声,缓缓道:“政府要大力开发上水区的消息,听说了吧?” 陈宴北低嗯一声,漫不经心地挽着衬衫袖口。 陈老爷子继续道:“一直以来,陈氏的核心业务都放在航运上,现在房地产火热,是个不错的转型机会,爷爷希望你能回公司帮忙。” 听到老爷子要让陈宴北回公司,陈国强脸色一沉。 他今晚跟老爷子透露了陈宴北拥有上水区大半土地的所属权,今晚这么急把人叫回来,是想让陈宴北低价卖几块地皮给陈氏,好让陈氏去上水开发住宅楼盘的。 可不是想让陈宴北重掌公司的。 老爷子还真是偏心。 陈宴北听着陈老爷子的话,没有立刻回答,似是在思考。 陈国强直接道:“你掌管陈氏的时候,曾经低价买进了大宗上水区的地皮,董事们的意思是,让你把手上的地皮转卖给公司。” 要是以前,陈国强断不敢这么直接地说明意图,但现在,他有些倚仗,说话也硬气起来。 陈宴北没想到自己这位二叔今天说话这么直接,“哦,公司想买地皮,当然没问题。现在地价翻了四五倍不止,就是不知道二叔想用什么价格买?” 陈国强冷笑:“当然是你买入的原价。” 一旁江瑶噗嗤笑出声:“二叔大晚上把我们叫到这里,就是为了听你开玩笑的吗?原价卖给你,干脆明抢算了。” “长辈说话,有你一个女人什么事?没规矩。”陈国强不满地瞪了江瑶一眼。 陈宴北冷厉的目光射向陈国强,毫不留情面:“我太太自然只用守我的规矩,还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地皮我不卖,公司我也不会回,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说着他就牵着江瑶,打算起身。 “站住!”陈国强哪里能放过他,大声呵斥。 陈宴北目光跟他对上,黑眸沉沉,语气冷如冰刀:“难不成还打算强买强卖不成?” 陈国强意味深长地一笑:“刚刚原价买你不愿意,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阿祖,把东西拿出来!” 被亲爹叫到的陈耀祖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递给老爷子。 “爷爷,您先看看这些。” 陈老爷子接过一个档案袋,狐疑地打开—— 这、这…… 怎么可能?! 陈老爷子拿着东西的双手忽然颤抖起来,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爸,怎么了?”陈国邦不明所以地起身,捡起地上一页页纸张。 陈耀祖得意地拾起脚边那张最关键的纸页,递给他:“大伯,好好看清楚吧,这是你跟陈宴北的亲子鉴定证明,你们根本不是父子关系!” 什么? 陈国邦脸色倏地煞白,盯着手里那张亲子鉴定书。 怎么可能? 陈宴北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儿子? 不、一定是搞错了,姜雪之不可能会背叛他! 姜雪之就是陈宴北的母亲,陈国邦的原配。 陈国邦印象里,原配是很温婉善良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陈耀祖就料到他会质疑,继续道:“大伯,亲子鉴定你不信,可以自己再做一次。但姜雪之这个女人故事可不少。你可知道,她跟你订婚之前,其实还有个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这是姜家人的口供”,陈耀祖翻出一页信纸,“姜家人亲口承认了姜雪之跟你结婚前,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正因为这样,姜家人一直对我们陈家有愧,所以这么多年才不敢跟我们往来,怕我们发现真相。” “而姜雪之的这个青梅竹马,现在就住在新加坡,英文名叫Jack。前些年,陈宴北手下的财务总监周克华每个月都往Jack账户上转钱,银行的汇款记录就在这里,你猜,若是非亲非故,陈宴北为何每个月都给这个Jack转钱?这人跟他可没有任何生意往来。” 陈耀祖把那份银行记录递到陈国邦面前。 陈国邦看着手里一页页证据,整张脸从青到白,大脑如遭雷击般,呆呆地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回过神,看向一旁的陈宴北:“阿北,耀祖说的是真的吗?” 从二房的人说话开始,陈宴北就没出声,视线波澜不惊地看着这一幕,面对陈国邦的质问,他淡淡开口:“的确,我们不是父子。” 第286章 两死一重伤 陈宴北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听到陈国邦的问题,他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淡淡道:“的确,我们不是父子。” 他的承认,无意于朝陈国邦心口插了一刀。 陈国邦面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唯一的儿子居然不是亲生的,妻子居然在婚前就背叛了他,这两道消息就像魔咒一样笼罩在他脑子里,让他大脑嗡嗡作响。 陈宴北道:“在母亲去世前,她亲口告诉了我这件事。” 知道这事的时候,他也才十岁出头。 陈国邦一推算时间,愤怒得无以复加,他被人当傻子一样瞒了十几年! 他冲上去拽住陈宴北的衣领,咬牙切齿地怒嚎:“好、好得很!你和你妈都是个狠人!!” 陈宴北任凭他揪着衣领,语气依旧冷淡如冰:“要说狠,你也不遑多让。仔细想想,陈西贝真的是你的大女儿吗?你和周丽敏真的是我母亲去世后才在一起的吗?” 轻飘飘的两个问句,却让陈国邦脸上的怒意瞬间凝固。 他和周丽敏还在内地的时候就认识了。 但没有越过雷池。 直到他和姜雪之结婚后,陈家举家迁到香江,周丽敏刻意跟姜雪之处成闺蜜,然后利用这点经常来家里做客,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开始脚踩两条船。 在姜雪之怀孕期间,他更是跟周丽敏厮混得厉害。 而且陈西贝的确不是他的大女儿,真正的大女儿早被周丽敏在五个多月的时候流掉了。 只不过发生这些事的时候,陈宴北才是个几岁的小孩,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姜雪之一直都知道这些,只不过装作不知道? 想到这种可能,陈国邦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僵硬。 既愤怒被姜雪之戴了绿帽,又觉得理亏,因为他也背叛了妻子。 陈宴北一下就读懂了他这个亲爹眼神中的情绪,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凡事都有因果,他母亲有错,但陈国邦也不无辜。 二房看热闹看得差不多了。 陈国强跳出来道:“好了大哥,你们的家事改天再掰扯,现在该是算账的时候,既然陈宴北不是陈家的骨血,那这些年他从陈家拿走的一切,是不是都该还回来了?” “对!”陈耀祖跟亲爹一唱一和,“比如上水区大片的地皮,就是陈宴北掌管公司的时候购入,花的是我们陈家的钱,那地皮自然也属于我们陈家。” 上水地皮的价值不言而喻。 陈国邦敛下心头各种情绪,也看向陈宴北,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也是想让他把属于陈家的东西还回来。 看着一家子饿狼一般的表情,陈宴北只是轻轻扯了下唇。 只觉得有些讽刺,有些好笑。 江瑶今晚也是才知道陈宴北的身世,看着对面翻脸无情的陈家人,她轻轻牵住陈宴北的手,表明自己的立场。 不管怎样,她始终站在他那边。 感受到手心柔软的触感,陈宴北抬眸看向江瑶,两人视线交汇,眼中闪烁着只有两人才懂的默契。 江瑶转过头,有些话陈宴北不好对陈家人说,那就她来说。 “行,你们既然要算账,那咱们就好好算算!” “我先生掌管陈氏五年时间,公司利润翻了十几倍,挣的钱二三十亿不止,抵消陈家的生养成本绰绰有余,房子、车子、各项资产,就是他应得的。” “至于那批地皮,是他个人账户出的资金购买,凭什么要分给你们?” 陈耀祖不服气地哼了声:“说那么多,还不是靠陈家,还说什么个人账户,账户里的钱不也是从陈家给的?” 江瑶一脸鄙夷地瞪回去:“你自己废物别觉得别人也跟你一样,我先生这些年跟梁氏和霍氏合作了许多生意,早就财富自由,个人账户全是他自己凭本事挣的。” 本金虽然是从陈家积累,可陈宴北也实打实给陈家挣了几十亿,这种能力的职业经理人,年薪至少千万起步,更别说还有各种分红,几十亿起码有三分之一该付给陈宴北。 但陈宴北从陈家只拿了三千万当自己创业的启动资金。 “可惜啊,我先生替你们陈家挣再多也不够你亏的。”江瑶话音一转,朝着陈耀祖嘲讽勾唇。 “你!”陈耀祖被踩中痛点,气得脸色青白。 陈国强见儿子吃瘪,立刻站出来护犊子:“你说是个人账户就是个人账户?谁知道这些年陈宴北从公司偷拿了多少资金出去创业?要不然财务总监周克华怎么要跳楼?还不是因为心虚,怕自己搂不过公司的账!” 周克华跳楼的事,江瑶并不清楚原由,一时没有开口。 陈宴北箭一般的目光射向陈国强,冷冷出声:“我的财务总监为什么跳楼,你应该比我清楚。” 陈国强表情微不可查地凝固了一瞬:“你什么意思?” 陈宴北没答他的话,只是轻描淡写道:“我不欠陈家什么,在陈家这些年,两死一重伤,要算账也是我跟你们算。今天太晚,我太太还要回家休息。” 两死,一是他母亲姜雪之,二是他手下的财务总监周克华。 姜雪之患乳腺癌去世,医生曾说,这种病是情绪病,是长期郁郁寡欢,心中有气导致的。 而那个气的根源就在陈国邦。 他母亲婚前怀孕并非本意,而是被人强迫,发现怀孕后,本来想跟陈家坦白,却被姜家人逼着嫁进来。 嫁进陈家后,因自己心中有愧,就对陈国邦的多次出轨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明知道周丽敏是刻意接近,却还是跟对方成为闺蜜,就是为了方便她和自己丈夫偷吃。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到底是自己的丈夫,心里怎会没有怨气。 长期气郁积心患了癌。 原本乳腺癌是有机会治愈,但陈国邦跟周丽敏勾搭,两个人等不及想让原配让位,竟然让姜雪之身边的佣人把抗癌药偷偷换成了维生素,这才导致姜雪之病情一再恶化。 周丽敏被陈家赶出去后,佣人扛不住压力,私下跟陈宴北招认了。 而周克华虽然是自杀,可背后的原因陈宴北也已经查清楚了,跟陈家二房脱不开关系。 至于重伤,就是他自己,出了一场车祸,差点丢了命,这事最近也有眉目,依然是陈家二房谋划,甚至还有老爷子的手笔。 所以,陈宴北面对陈家人,问心无愧。 同时,也冷漠无情。 他该还的情已经还完,但还没等到他找陈家讨债,陈家却先找他算账。 真是可笑至极。 今天时间太晚,陈宴北担心江瑶的身体,不打算再继续跟陈家人纠缠。 他牵过江瑶的手,转身离开。 第287章 惊掉下巴。 陈家老宅。 看着陈宴北牵着江瑶离开,陈耀祖不服气地想冲上去拦住。 陈老爷子脸色铁青地朝他挥挥手,“让他们走。” “爷爷!”陈耀祖咬牙切齿,今晚本来是要拿回上水地皮的,结果就这么放人走了?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行了,先回去。”陈国强喝止住儿子。 其实他的心情跟儿子一样,但又没办法,因为不知道陈宴北手上到底捏着什么证据。 陈国邦倒不关心这些,他还沉浸在儿子不是亲生的痛苦之中。 回公寓的路上,仍旧是陈宴北开车。 他一言不发地握着方向盘,侧脸隐在窗外霓虹的光影里,忽明忽暗。 江瑶转头,看着他清冷的侧影,忽然有点心疼。 想问的话很多,但她张了张唇,最后只柔声道:“还好吗?” 陈宴北侧眸,朝她微微勾了下唇:“放心,我没事。” 他之前查到很多事,没告诉江瑶,是怕她跟着操心。 对于陈家所有人,他早就没有任何感情,那些人还影响不了他的情绪,伤心谈不上,顶多就是有些失望罢了。 江瑶拽着胸前的安全带,想了想,还是侧头问道:“你车祸的事,已经查到幕后主使了?” 之前江瑶只知道周克华自杀似乎跟车祸事件有关联。 现在既然周克华的死跟二房脱不了干系,那车祸的幕后主谋呼之欲出。 陈宴北点点头:“查清楚了。二房和老爷子都有份。” “你说爷爷也参与了?”江瑶惊讶,二房有参与她能想通,但还真没想到连老爷子也参与了。 老爷子不是最疼陈宴北吗? 怎么会…… 陈宴北嘲讽地勾唇:“你当真以为老爷子今晚才知道我不是陈家的血脉?” 天呐,江瑶一双眼睛瞪得更大,难道老爷子早就知情? 她还是不敢相信:“可是爷爷看到亲子鉴定的时候,脸上的震惊神情不似作假呀,而且他今晚还想让你回去重掌公司,要是他早就知道你非陈家血脉,那只能说他的演技也太好了点。” 陈宴北唇畔的讽刺弧度扩大,岂止是演技好,简直就是影帝,过去连他都被骗了。 “他让我掌管公司,只是看中我替陈氏挣钱的能力。从一开始扶持我进入陈氏,打的就是这个算盘,要不然单凭公司那些董事,怎么可能在我车祸后,那么顺利地把我踢出局。现在陈氏利润下滑厉害,他让我回去,只不过是又想让我救场罢了。” 归根结底,老爷子对他就只有两个字——利用。 陈宴北早在知道自己不是陈家血脉的时候,就看透了其中的利害。 还有,“车祸确实不是老爷子策划的,不过没有他的默许和纵容,单凭二房的人,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脑子把事情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底留了破绽被陈宴北查到。 听到这些,江瑶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亏她还一直觉得陈老爷子最宠陈宴北,让他回公司是看重他,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很聪明,立刻举一反三地想到:“难怪当初老爷子那么轻易就认下我们的娃娃亲。” 如果陈宴北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当太太,那他就有岳家当靠山,加上他能力卓群,即使残废了,也有可能通过岳家翻身。 这是陈老爷子绝对不想看到的。 可如果陈宴北娶了一个家里没钱没势的北姑,那就再无翻身之日,一辈子只能依附陈家。 真相很残忍。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江瑶感叹一句,想起自己初见陈老爷子的时候,还觉得他挺慈祥的,没想到那不叫慈祥,叫老谋深算。 陈宴北伸手扣进她的掌心,微微用力:“当初不是你也会是别的女人,只有看到我结婚了,老爷子才会安心。不过——,幸好是你,瑶瑶。” 他无比庆幸当初答应了这门娃娃亲。 庆幸老天把她送到了他身边。 江瑶紧紧回握住他的手,“离开陈家也好,那种钩心斗角的地方,根本不配叫家。” 一想到车祸的事,江瑶就替陈宴北心疼,真狠啊,前脚利用他给公司挣了几十亿,后脚就开车将他撞成重伤,如果不是他命大,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乖,陈家的事我会处理,别想太多。”见江瑶替他心疼的模样,陈宴北反而声音低哑地安慰她。 车子渐渐减速,停下。 陈宴北拉开车门,牵着江瑶下车。 电梯一路上升,陈宴北将她揽进怀里,手指在她背后的长发间穿梭,想起两人出门前被打断的事,他薄唇凑近她耳边,轻声提醒。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江瑶的记忆也被唤起。 她娇嗔地推了推他:“你还有心情继续?” 陈宴北勾唇,双眸中藏着无尽的暗色,“瑶瑶,除了你,没有人能影响我。” 电梯停下,打开。 两个人相拥着进门。 房间里的灯还没来得及开,陈宴北便单手扣住江瑶的脸蛋,低头狠狠吻了上去,恨不得要将她吞噬。 江瑶心疼他,今晚无比配合,踮起脚尖主动迎合他。 第288章 投怀送抱 长夜漫漫。 到底是顾忌江瑶肚子,陈宴北这次很温柔很绅士。 江瑶哼哼唧唧,双手紧紧掐着他的手臂。 厮磨了好一阵,等两人再睡下的时候,天空已经泛出鱼肚白。 江瑶昏昏沉沉,浑身力气都被榨干了,眼皮更是黏了胶水一样,睁都睁不开。 陈宴北抱着她去浴室洗干净,又抱着她放回床上,然后自己才进浴室。 等他收拾干净,江瑶已经闭着眼睛呼呼睡得香甜。 陈宴北看着女人樱桃色微微撅起的唇瓣,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心满意足地将她拥入怀里,抱着她一起进入梦乡。 第二天。 江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她揉揉眼睛,昨晚某些记忆渐渐回笼。 想到自己昨晚主动的样子,她耳根微红,脸颊也慢慢烧了起来。 都怪激素作祟,真是越来越没有节操了。 江瑶有些懊恼地抬手捂住发烫的脸颊,就这么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 没听到家里有动静,她估摸着陈宴北应该去公司了。 毕竟昨晚陈家那事还没翻篇,今天肯定还要继续处理。 没躺一会儿,江瑶就觉得胃里空得难受,前胸贴后背的,想到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祖宗,小祖宗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呢,肯定是饿着了,她赶紧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抓过旁边的睡袍披在身上,走去浴室洗漱。 站在镜子前,里头倒映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水盈盈的眸子顾盼生辉,樱桃色的唇瓣泛着水光,让人想一亲芳泽,气色比怀孕前还要光彩照人。 江瑶把头发盘在头顶,弯腰打开水龙头,用手浇水洗了把脸,擦干后,又拿起牙刷,挤了一点牙膏,对着镜子刷牙。 洗漱完以后,她才慢吞吞走出来,脚步往厨房去。 去厨房的路要经过书房。 书房的门敞开着,江瑶视线一瞥,便见陈宴北站在落地窗前,一身西装黑裤,单手插在裤袋,身资修长而静默,似乎在思考什么。 江瑶敲了敲半敞的书房门,出声道:“你没去公司呀?” 听到声音,陈宴北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他看着她的脸,声音低沉而宠溺:“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饿了?” 一边说,他一边朝着她走过来。 江瑶心道还是他了解她,可不就是饿了吗,不然她能在床上躺一天。她揉了揉胃的位置,嗯了一声。 陈宴北低低笑了声,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顺势将她抱进怀里,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大手在她腰间摩挲,江瑶忍着嘤咛道:“想吃你做的三明治了。” “好,给你做。”陈宴北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手掌箍住她柳条般的腰,忽然凑近她耳边,坏坏地道:“一会儿多吃点,你看你,身上的肉都长哪去了,腰还是那么瘦。” 江瑶娇嗔地哼了声,“现在让我多吃,真要是胖了,又该嫌弃我了。” 陈宴北以为她在故意克制食欲,顿时心疼了,将她身子扳过来,一本正经地道:“瑶瑶,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不许为了保持身材少吃,健康最重要知道吗?” “嗯,知道啦”,江瑶点头,伸手捏了捏他的腹肌,“快去做饭,我快饿死了。” 陈宴北一把捉住她作乱的指尖,放到唇边亲了亲,“又撩火,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江瑶抽出指尖,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真的饿了。” 陈宴北不逗她了,牵着她往厨房走:“陪我一起做饭。” 江瑶跟着他进厨房。 陈宴北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袖子,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三明治需要的食材,然后站在料理台边开始处理。 “要不要帮你洗生菜?”看着男人俊美的侧颜,江瑶自告奋勇地问道。 “不用,站着累,你去那边坐着陪我,很快就做好了。”陈宴北淡淡道。 江瑶听话地过去坐着。 刚坐下,门铃就响了。 “我去开门。”江瑶站起来往门口走。 打开门,霍沉风站在外面。 “嫂子,我来找阿北。”霍沉风立在门口,脸上挂着微笑。 江瑶回了他一个笑,从鞋架上取了双拖鞋给他:“进来吧。” 霍沉风换了鞋,江瑶带着他往里面走,热情询问:“吃过饭了吗,我们准备做三明治,一起吃点吧。” 现在才吃饭?霍沉风打趣道:“嫂子,你们这是午餐还是晚餐?” 江瑶有点不好意思:“算是午餐?” 霍沉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这么晚才吃午餐,不用说,两人肯定是刚起床,他淡笑道:“那我就跟着蹭点。” 毕竟陈大少爷的饭可不是经常能蹭到。 “过来帮忙。”霍沉风屁股刚坐下,便听某人冷冷命令道。 霍沉风赶紧挽着袖子走过去,他平时十指不沾水,不会做家务更不会做饭,为了蹭这顿饭,无比配合地道:“大少爷请指示,需要我干什么?” 陈宴北目光扫了眼橱柜抽屉,“拿两个盘子出来。” 霍沉风赶紧照办,拿了两个白色浮雕盘子摆到台面上。 陈宴北把三明治切成三角状,一个盘子摆了两个,“好了,端过去。” 霍沉风又屁颠地把盘子端到餐桌上。 陈宴北擦了手,跟着走到餐桌边坐下,把其中一份三明治给江瑶放到面前,又给她倒了杯牛奶:“快吃吧,不是早就饿了。” 江瑶乖乖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陈宴北也拿起三明治,慢慢吃起来。 看两人吃得香,霍沉风也拿了一个,尝了一口,忍不住夸赞:“陈少的手艺不错呀!” 又看向江瑶,忍不住要落泪的表情:“嫂子,我跟他认识这么久,要不是沾你的光,这辈子可能都吃不到他陈大少爷亲手做的三明治,啧啧。” 江瑶不知道霍沉风还挺有演技,她都能感受到他表情里的怨念,忍不住笑问:“你们俩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不是住一块吗,难道你都没能蹭上一顿?” 江瑶知道陈宴北的厨艺是在留学期间锻炼出来的,而且霍沉风还跟他在一个学校念书,同吃同住,交情深厚。 说到这个,霍沉风表情跟怨妇似地摇头:“别提了嫂子,我跟他住了四年,一顿饭都没蹭到过!每次看他煎牛排,我都只有在一边咽口水的份。最气的是,还回过头说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种风凉话,你说这是人嘛!” 脑补出陈宴北冷冰冰煎牛排,而霍沉风在一旁狂咽口水的模样,江瑶忍不住掩唇轻笑。 “那你怎么不试试自己做饭,其实西餐还挺简单的。”江瑶第一次听霍沉风聊两人留学期间的事,还挺感兴趣的。 简单吗?霍沉风顿时沉默了。 江瑶疑惑地去看陈宴北,眼神询问。 陈宴北用纸巾优雅地擦了下唇角,淡淡道:“再简单的菜式,也经不住某人炸厨房的厨艺。” 霍沉风刚去英国的时候,天天吃西餐厅,实在吃腻了,也动了尝试做饭的心思,结果…… 差点没把厨房给点着,脸被熏得跟锅底似的。 火警都出动了。 还被罚了3000英镑。 打那以后,他就彻底歇了做饭的心思,直说没那天赋。 听完霍沉风这段黑料,江瑶眼带笑意,一副想笑又不能笑,憋得辛苦的模样。 很难想象一向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霍大少一脸黢黑是什么样子。 霍沉风几口吃完三明治,擦擦嘴,看向江瑶:“嫂子想笑就笑,憋着对身体不好。” 噗嗤,这下江瑶是真忍不住。 等她笑完,霍沉风才悠悠道:“不过嫂子,我也要给你打个小报告,咱俩都不是唯一吃过这三明治的人,还有人也吃过。” 听到这话,陈宴北抬起眼皮撩了霍沉风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怎么,只许你揭我黑历史,不许我给嫂子检举揭发呀?”霍沉风朝他玩味一笑。 看两人眉来眼去,江瑶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她放下手里的牛奶,朝霍沉风问道:“他还给谁亲手做过三明治呀?” 霍沉风双手环胸,抬着下巴觑着对面的陈宴北,随即缩了缩脖子:“嫂子,你还是亲口问某人吧,你看他那目光都快把我给冻死了。” 江瑶抬眸去看陈宴北。 果然他表情不是很好。 江瑶心道,难不成陈宴北还真给别的女人做过饭? 听起来应该是发生在留学期间的事。 正想着,门铃又响了。 江瑶愣了下,今天真是奇了怪了,都赶一天上门? 她正准备起身去开门,陈宴北却先站起来,“我去吧。你好好吃饭。” 陈宴北走去门口。 霍沉风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对江瑶道:“嫂子,某人有故事,晚上好好审审。” 江瑶没上他的当,半真半假道:“不是你说他洁身自好,敢情你骗我的呀?” 之前两人闹离婚,霍沉风还过来劝和过,把陈宴北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现在又说他有故事,江瑶自然不信,以为是霍沉风逗她玩。 霍沉风意味深长道:“他是洁身自好,可把不住有人投怀送抱……” 第289章 新搬来的邻居 霍沉风意味深长道:“他是洁身自好,可把不住有人投怀送抱……” 投怀送抱么,江瑶笑笑,没当回事。 她刚来香江那阵,也看过几本八卦杂志,陈宴北洁身自好在一众阔少里是出了名的,连无孔不入的狗仔都默认这个评价,她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说起来,倒是在杂志上看过霍沉风的绯闻。 江瑶端着牛奶,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人,“那什么,你跟女秘书去酒店待了两天一夜,真的假的?” 江瑶问得都含蓄了,杂志上用的可不是“待”这个词,而是“大战两天一夜”。 噗—— 霍沉风差点被水呛到,他咳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解释:“嫂子,误会,绝对的误会,被拍到的不是我秘书,是我表妹,我是替她打掩护,结果被狗仔乱写。” 替表妹打掩护?江瑶嗤笑:“看不出来你还挺仗义的。” 霍沉风道:“那可不,对朋友我也是两肋插刀。不信你问问你家那位,我都替他挡多少桃花了,不然他也难逃杂志封面的命运。” 这话江瑶是信的,前有司机女儿高倩盈,后有女助理梁雪,连他车祸康复期间,都有女护工主动示好,简直是行走的桃树。 江瑶把剩下那个三明治推到霍沉风面前:“来,多吃点,犒劳犒劳你这块挡箭牌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嫂子你快去看看,某人是不是又惹上桃花了,开个门半天都没回来。”霍沉风拿起三明治咬了口,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 江瑶也觉得这个门开得有点久,正打算起身,便见陈宴北提着一个造型精美的野餐篮进来,跟他高冷的形象完全不符。 霍沉风先问出声:“哟,这谁送的?” 陈宴北将篮子往料理台上一放,声音没什么起伏:“隔壁邻居。” 霍沉风眼风一直往野餐篮上扫,“装的什么好吃的?” “想知道就自己看。”陈宴北淡淡道,拉开椅子在餐桌边坐下。 江瑶侧头,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搬来新邻居啦?” “嗯。”陈宴北看她唇角沾了点牛奶渍,抬手轻轻帮她抹掉,“吃水果吗?” 江瑶馋猫一样舔了舔唇,点头,“想吃。” “我去拿。”陈宴北起身去冰箱拿安姐提前洗好切好的水果。 霍沉风解决完三明治,还真去把野餐篮拎了过来:“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哟,千层蛋糕!” 他最爱吃的就是千层蛋糕,尤其是芒果千层。 他双眼放光地把蛋糕拿出来放到餐桌上,自顾用叉子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不客气道,“我先替你们品鉴品鉴。” 只咬了一口,霍沉风就满意地眯着眼,一脸享受地比了个大拇指。 江瑶也喜欢吃千层蛋糕,闻言也伸手拿了一块过来,用叉子叉了一小块品尝,味道确实不错。 酸酸甜甜的芒果和奶油碰撞,她忍不住连吃了好几口。 霍沉风三两下就解决了一块蛋糕,用纸巾擦了擦嘴,感叹道:“陈大少爷,你邻居手艺不错啊,比徐记的千层蛋糕还好吃,而且味道有种熟悉感。” 像那谁做的。 霍沉风想起在英国时候,有段时间,某个借住在家里的女同学就特别会做甜品,尤其是芒果千层,味道很绝,比许多香江的老师傅做的味道都好。 陈宴北打断他的沉思:“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赶紧干正事。” “好好好,说正事。”霍沉风言归正传,想起自己这趟来是要聊上水区地皮的事。 “去你书房?”他抬抬眼尾,询问陈宴北。 “就在这聊。”陈宴北往后靠着椅背,淡声道。 在这儿聊也行,霍沉风恢复正经的模样,道:“听说你手上捏着一大片上水区的地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开发?” 搞地产开发,投入资金大,回报周期长,一家公司很难吃得下。 陈宴北挑眉,视线看向江瑶:“这事你要跟我太太谈。” 他买的地皮,全过户给了江瑶。 江瑶咬了小口千层蛋糕,放下手里的叉子,来了兴趣:“我刚成立了一家地产公司,先划了一块地皮,打算开发住宅楼盘练练手,剩下的地皮还没规划好,霍少有什么想法?” 剩下的地皮不是她不想搞,而是没有那么充足的资金。 搞开发区建设,百亿资金是入场门票,江瑶现在的资金体量,只够开发一两栋楼盘,摊子不能铺太大。 但如果有霍氏这样的老牌财阀家族加入就不一样了。 霍家有钱有人脉,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虽然陈宴北也有钱,但江瑶不想让他把资金全押注在房地产上,现在摩尔电子发展良好,往后还会有手机、笔记本电脑这样的产品,有更大的红利可以吃。 而且夫妻两个,鸡蛋不用放在一个篮子里。 所以资金问题,江瑶还真没有想过找陈宴北。 霍沉风这边:“嫂子,霍氏想在上水区开发一个综合商业地产,有办公楼、酒店、商场、公寓。” 基本就是完整的商业配套了。 跟江瑶最初规划的想法一致。 而且凭陈宴北和霍沉风的关系,江瑶根本不需要犹豫就答应了:“合作没问题,具体细则需要带着律师一块儿聊吗?” 霍沉风点头:“行,改天约律师一起。” 三两句话,两人就把合作的事敲定了。 说完正事,霍沉风又想起今早上听到的消息,跟陈宴北道:“诶,听说你跟老宅那边撕破脸了?” “打算怎么处理?” 霍沉风很早就知道陈宴北和陈家真实关系。 提到陈家,陈宴北明显不想多聊,面无表情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行了,你还有事?” 没事就赶紧走。 陈宴北声音冷淡,意有所指地开口。 霍沉风见怪不怪,典型的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 “行行行,不打扰你跟嫂子二人世界。” “嫂子,你寻呼机号多少,我约好律师联系你。”霍沉风没忘合作的事,转头笑着问江瑶。 江瑶正打算给他报号码,陈宴北出声道:“打我的call机。” 霍沉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可怕的占有欲,啧啧。 “嫂子,改天约。”霍沉风没再问号码的事,转头跟江瑶打个招呼,走了。 他怕自己再留一会儿,要被某人冷冰冰的视线给冻僵了。 霍沉风离开,家里顿时安静下来。 江瑶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走到沙发那边坐下。 陈宴北跟着过去,坐下后习惯性地将她的腿放在他大腿上,大手握住她纤直的小腿,一下一下揉捏起来。 江瑶被他按得直眯眼睛,舒服得不行。 上次去医院产检,医生说孕妇容易腿部浮肿,可以适当按摩。 打那回来之后,陈宴北一有空就帮她按摩小腿。 按了一会儿小腿,他指节分明的大掌从她小腿往下,将她白嫩的脚丫握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 江瑶脚心敏感,被他这么一握,忍不住娇呼出声。 “别躲,帮你放松一下。”陈宴北看着雪白粉嫩的脚趾豆,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脚背。 “别闹我,好痒呀~”江瑶怀里抱着抱枕,身子斜靠在沙发,脚丫不受控制地往回缩。 “哎呀,真的好痒~” 江瑶脚丫挣脱开,抬脚去踹他的腹肌。 跟踹到一堵墙差不多。 脚趾尖瞬间红了。 “娇气。”陈宴北声音低哑,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脚丫,轻轻揉捏泛红的趾间。 江瑶见他现在心情好像比昨晚好点,试探地问道:“陈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说起来,陈宴北跟陈家之间的关系其实不太好处理。 一来,姜雪之进门前怀孕,理亏在先,陈家的确是被欺骗的一方。 二来,陈国邦这个爹渣是渣,可对陈宴北没有生恩有养恩。 陈家只要拿捏住这两点,陈宴北怎么做都不占理,这才是最可气的。 江瑶心疼死了。 “抱抱。”她跪坐到陈宴北身边,双臂圈住他的肩膀。 陈宴北抬手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低声道:“我没事,我这些年对陈家已经仁至义尽,以后不必讲任何情分。至于车祸的事,我让钟义把证据送去警署了,一切交给法律。” “陈家的股份我转让给了三房的人,股份我不拿,陈家也别想觊觎我的其他资产。” “你放心瑶瑶,即使不靠陈家,我现在手里的资产,足够你和孩子生活得很好。” 江瑶当然相信他的能力,就她知道的,他跟梁氏和霍氏合作的项目,还有单独投资的各项产业,已经是陈家望尘莫及的程度,她抱住他,软软道: “我不是担心钱,我是担心你,之前还以为你出生在陈家这样的家庭,一定过得很幸福,没想到你会经历那些事。” 陈宴北很享受她关心他的感觉,伸手捏着她的脸蛋,唇角挂着若有似无地笑:“瑶瑶,我没那么脆弱。” 江瑶星眸亮闪闪的,难得主动地去亲他额头:“我知道,但是有事别自己扛着,你还有我。” 陈宴北心头一动,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直接吻上她的唇。 他的气息越探越深,仿佛要吻进她灵魂深处。 江瑶配合地承受着,偶尔主动一下,引得他更深的追逐。 气氛渐渐升温。 眼看即将失控,门铃再次响起。 陈宴北不想理会,按着她继续急切索取。 门铃仍旧有节奏的在响。 江瑶伸手推了推他胸膛,唔唔两声,示意他去开门。 陈宴北无可奈何地闷哼一声,唇瓣难舍难分的退开。 他从沙发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有些皱的衬衫,长腿往门口迈去。 门打开。 一道温柔的女声传进客厅:“宴北,我烤了一些蛋挞,带一些给你太太尝尝。” 丁芙妮笑着把手里装蛋挞的纸盒递过去。 “谢谢。”陈宴北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过来,想到江瑶挺爱吃蛋挞的。 丁芙妮趁这个机会,踮脚往屋里看,可惜陈宴北身高太高,挡了她大部分视线,她只看到客厅一点布置。 “以后想吃甜品随时告诉我,我在中环那边开了家甜品,那好,不打扰你和你太太啦。” 送完蛋挞,丁芙妮又递了张名片过去,做了个拜拜的姿势,转身进了隔壁那户门。 陈宴北将名片随手扔在玄关,关上门。 客厅可以看到门口的情况。 但江瑶也只看到一个不太全的身影,倒是听着女人的声音挺温柔的。 “谁呀?”江瑶下意识地问道。 陈宴北把蛋挞放到茶几上,淡淡道:“隔壁新搬过来的邻居,尝尝吗?” 丁芙妮的手艺不错,以前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她也开了家甜品店,很多华人和老外都爱光顾。 陈宴北对甜品不感兴趣,但是霍沉风喜欢,见天往家里买,偶尔陈宴北没时间做饭,会拿一两个对付几口。 第290章 我尝尝 江瑶拿了一个蛋挞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她把剩下半个递给陈宴北:“你帮我吃吧,我吃不完。” 陈宴北不喜欢吃这些,但江瑶给,他从来不拒绝,甚至甘之如饴。 接过那半个蛋挞,两口解决完,他拿纸巾擦了下手指,淡声道:“你要喜欢吃,下次可以去店里,那家店离你们公司不远。” 原来对方还开了店,难怪手艺不错,江瑶好奇:“你们认识呀?” 陈宴北点点头:“嗯,以前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她在大学附近开了家甜品店,人气很旺。” 江瑶道:“那改天顺道去她店里照顾下生意。” 吃饱喝足,又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顿按摩,江瑶有点犯困,她掩唇打了个呵欠,对陈宴北道,“你忙吧,我去床上躺会儿。” 陈宴北确实有很多事要处理,尤其跟陈家划清界限后,他名下的产业不必再遮掩,可以完全公开了。 他打算成立一家投资公司,把所有产业过到明路。 起身面向江瑶,陈宴北俯身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 边走边不放心地叮嘱她:“我在书房,你有什么事就叫我,别自己动手。” 怀孕后,只要陈宴北在,江瑶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走路都不用自己亲自走,听着男人的叮嘱,她早已见怪不怪,安安心心地窝在他怀里,他说什么,她就乖乖点头。 陈宴北很满意她听话的模样,抱着她走到床边,俯身轻轻将她放到床上,薄唇吻了下她的额头,“我去忙了,好好休息。” 安顿好她,陈宴北走出卧室。 翌日。 江瑶出门去公司。 她现在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不方便天天去公司转悠,所以隔三差五去一次,听一下公司最新的工作进展。 快到公司门口的时候,车子等红灯的间歇,正好停在一家叫蒂凡尼的甜品店门口。 看着店名,江瑶想起出门前在玄关处瞥见的名片,地址好像就是这家。 想到这,她让司机靠边停车,打算下车。 保镖要跟着下去,江瑶道,“你们就在门口等我吧,我去店里订下午茶。” 她推门下车,走到甜品店门口。 店内外的装修色调是那种蓝青色,跟那个品牌tiffany的风格类似。 里面专营咖啡和甜品,还有一些简餐,开在这附近都是写字楼的地段,生意倒是不错。 “欢迎光临。”门口的服务生看到江瑶进来,朝她礼貌鞠躬。 进门就是一个展示柜台,里面摆放着各类精致的甜品,江瑶朝服务生笑了笑,直接道:“你好,我想订下午茶。” 服务生拿过餐单,正打算给江瑶推荐几款,旁边忽然插进来一道声音:“你去忙,我帮这位小姐推荐。” 丁芙妮笑着走上前,接过餐单,笑着朝江瑶道:“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叫tiffany,下午茶是几个人用呢,我帮你推荐几款。” 江瑶默数了下员工数,报了个数,又告知了公司地址。 听到GA公司名,丁芙妮愣了一秒,随即表情回复如常,给江瑶推了两款茶歇台,江瑶指着其中一款道:“就要这个吧。” 订好下午茶,江瑶回到车上,跟保镖一起去了公司。 公司这段时间的进展很顺利,GA杂志这边,销量一直在稳步上升,加上地产行业如日中天,根本不愁广告客户。 黄维德那边,因为有霍家的加入,也几乎没有什么大问题。 江瑶跟同事们聊了一会儿,甜品店的服务生正好过来送下午茶,江瑶招呼大家道:“各位工作辛苦了,订了下午茶犒劳大家。” 听到有下午茶吃,个个员工笑容满面的凑过来—— “谢谢老板体恤!” “谢谢老板!” “诶,这不是附近新开的那家甜品店吗,很贵的,路过一次都没舍得买,还是老板心疼我们!” 江瑶打断道:“行了行了,你们别客气了,快吃吧,我还要去趟医院,先走了。” 她点下午茶是真心犒劳大家,不是为了听那些虚名。 可她在的话,员工们难免得说几句捧场的话,她索性找个借口走了,让大家好好享用下午茶。 见她要走,廖媚装了几块蛋糕给她:“老板,带几块路上吃呗,我听说女人怀孕后饿得快。” 江瑶没拿:“你们吃吧,我车上还有好多小零食,饿不了一点。” “行,那你注意安全,慢点啊。”廖媚把她送到门口,才转身回办公室。 江瑶上了车,司机把车往医院开。 她确实要去医院产检。 最近陈宴北的公司江北投资集团刚刚成立,他要忙的事情太多,每天睡觉的时间都紧缺,江瑶不忍心再让他陪着她跑医院,索性今天出门顺道去把产检做完。 医院门口。 江瑶刚下车,便撞见一个熟人。 李峻伟陪着一个女人正从医院往外走。 看见江瑶,他撇下身旁的女人,走上前道:“江小姐,好巧。” 江瑶的表情介于礼貌和生疏之间:“李先生。” 许久没见她,李峻伟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到她脸上,白皙粉嫩的小脸,娇媚的五官,虽然肚子隆起,但身材依然没怎么大变,甚至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韵味,让人挪不开眼睛。 李峻伟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脱口而出:“让你一个人来产检,陈宴北还真是放心。” 江瑶视线瞥了眼不远处的保镖:“不是一个人。” 李峻伟也看到保镖,嗤笑一声:“你这么辛苦的为他怀孕,他居然只让保镖陪你。” 江瑶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挑拨:“我赶时间,先进去了。” 她头也不回地带着保镖走掉。 李峻伟还想再说什么,旁边女人提醒道:“李少,跟邵董约的时间快到了。” 李峻伟往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终究是收回脚步。 江瑶产检很顺利。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让她安心待产就行。 从医院出来,江瑶直接上车,让司机把车开回公寓。 她现在已经八个多月,肚子隆起,不便到处乱跑,还是待在家里最安心。 保镖一路陪着她从公寓停车场上电梯,直到看着她进了家门,才又返回车上待命。 江瑶回家换了身宽松的衣服,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刚翻了几页,门铃响了。 江瑶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是甜品店的老板丁芙妮。 她打开门。 丁芙妮手里拎着一盒甜品,看到她的瞬间,眼中明显划过一抹惊讶:“江小姐,真巧!你住这里?” 江瑶已经知道丁芙妮的身份,客气道:“嗯,谢谢丁小姐的千层蛋糕和蛋挞。我先生告诉我丁小姐在中环开店,所以今天才特地去照顾生意。” 丁芙妮弯了弯眼睛,笑着道:“原来是宴北告诉你的呀,我上次送蛋挞拜访的时候跟他提了一句,说我在中环开店了,拜托他多关照,没想到还真给我介绍了生意。” 这声“宴北”让江瑶莫名有点不舒服。 她都没这么叫过陈宴北。 好像对方跟陈宴北有多熟似的。 江瑶没了说话的兴趣,淡淡道:“礼尚往来,应该的。” 丁芙妮见她不太热情,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一眼,笑了: “江小姐,别误会,我和宴北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以前对女孩可高冷了,还说是不婚主义者,没想到他有一天居然会结婚,而且快当爸爸了。” 江瑶礼貌地笑了下,面带疑惑:“丁小姐是不是想多了,我能误会什么?” 丁芙妮一噎,随即抬手拍了拍脑门:“哎呀,瞧我把正事都给忘了!” “宴北公司要办酒会,在我这里订了茶歇,本来准备明天去公司找他确认一下款式和口味,结果给他call机发信息询问,他没回复我。我想着他肯定是忙,反正我们又是邻居,不如抽空过来问问。” 说着,她把手里的甜品盒还有照片递给江瑶,“麻烦江小姐帮我转交一下。” 订茶歇这种事,通常都是行政干的,哪轮得着公司老板亲自过问? 江瑶没接东西,看破不说破的道:“好啊,你放这儿吧。” 丁芙妮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玄关,笑道:“那江小姐先忙,就不打扰你了。” 江瑶点点头,关上门。 往客厅走的时候,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玄关的东西,唇瓣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某人的桃花,还真是挡都挡不住。 晚上,陈宴北回来的时候,江瑶已经躺床上快睡着了。 陈宴北换了衣服走到床边,俯身抱住她,凑到她颈间嗅吻,声音低哑:“瑶瑶。” 江瑶被他的气息弄得很痒,睡意跑了大半:“别闹我了,快去洗澡。” “嗯。”陈宴北又在她唇瓣亲了亲,伸手掏出西裤口袋里的call机扔到床头,才恋恋不舍地进了浴室。 浴室很快响起水声。 江瑶视线不经意瞥到床头放着的寻呼机,忽然就想到丁芙妮的话,她说她给陈宴北发过信息。 鬼使神差地,江瑶伸手拿过寻呼机,摁了几下。 果然有一个号码是询问茶歇的事。 这就说明,丁芙妮知道陈宴北的号码。 陈宴北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能把call机号给丁芙妮,至少证明两人的关系不止认识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