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修仙,只为考编沐棉邱成仁》 第1章 艰难开局 华夏历2018年10月 省城人民医院7号病房楼12楼 神经内科最靠近卫生间的一间病房里,三个病床的病人和家属都在,足有7,8个人。 纤细苍白的女生闭目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唇色发青,面无表情。 床边上坐着哭哭啼啼的女人,妆容精致,眉目之间和病床上的女生十分相似,但神情浮夸,“我的宝贝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你年纪轻轻大学都还没毕业,谁能想到竟然得了这个病!叫你爸和我可怎么活?这是要我们的命啊……你哥还没有结婚,房子才付了首付,还没装修……”一段话说的字正腔圆,隔壁房间都听得一清二楚。说着按了按眼窝,擦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小心的避开精心贴上的睫毛,紧握着床边无力又纤细的手,压低了声音“孩子,我的孩子!你说,医生没把握给咱做手术,咱还做吗?你要是下不了手术台,我也不活了……” 隔壁陪护的大姐翻了个白眼,拉上了病床边上的帘子,把自己隔在帘子里。 靠在窗户边的父亲沐玉良身形标准,西装革履,面貌平常但一脸温柔,轻轻哄着“你快别哭了,把孩子都哭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棉棉向来懂事,她知道怎么做。万般皆是命,她不会怪我们的……” 哥哥沐君长的酷似沐爸爸,挺拔又道貌岸然站在床边,背着手,腕表熠熠生辉。话说的苦口婆心,“妹妹,咱爸妈身体都不太好,年纪也不小了,你可不能这么不孝顺,咱不做手术了,不能让爸妈看你下不了手术台啊?听哥的,捐款给爸妈给收着,你出院以后花,啊?”…… 病床上的女孩睁开眼,仔细的观察她的亲人们,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医生来通知她手术已取消,这也许是个温煦的场面,自己应该主动配合这场苦情戏的演出吧? 可是现在,一个虚伪,一个无耻,自己是何德何能,有这样的亲人?眨眼间没了生的希望,还是自己的至亲掐灭的,这不是一句心碎能轻易形容的。 “你们已经给我办完出院手续了?”沐棉冷静的问,声音沙哑清冷。 三人眼神交流,无人应答。旁边的病人和几个家属了然的交换眼神。昨天医生来通知的时候大家都在,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大的病房里一时寂静无声。 “手术费都取出来了?也不准备接我回家了?打算怎么安排我?”沐棉又追问,倔强又讽刺的表情让三人差点崩了人设。 沐妈妈钟情一个眼神,沐爸爸开了口“棉棉不要误会,这西医风险太大,手术没有把握,我们心疼你不想让你冒险。但是我们可不能放弃。咱这几天住的那个小院,给你交了好几个月房租,你安心住着。那房东刚好是个老中医,咱在他那接着治,好好治,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安排。”说罢从包里拿出一叠钱,“这是2000块,你先花着,等回去了,再多给你打到卡里点,你一个人在外边,现金少带点。” 好哥哥沐君严肃的对妹妹说“你已经是大人了,要懂事,爸妈把你养大操了这么多心,可不能再让她们劳心劳力,以后自己的事尽量自己处理,没事就不用麻烦爸妈了。” 沐棉发出“切”的一声,连白眼也懒得再翻,冷眼看三人落荒而逃。 自从两个月前她在学校上体育课晕倒,查出脑子长了肿瘤,但位置不好,已经开始影响视力,医生说要马上手术,否则时日无多,爸妈的态度就奇奇怪怪。一会儿说治,一会儿说怕误诊再查查,就是不让住院。后来学校里老师同学们为她募捐了近30万善款,才算顺利住院。 如今还有3天就要手术,她的好“家人”却取出了她的手术费,还给她办了出院,完全不想接她回去。想来要不是怕她孤注一掷找回家,连个住的地方也不会给她安排。有时候不免会想,不是所有人都配当父母的。 不多时,护士过来,见沐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眼神中带着怜悯“你手续办完了,准备怎么办?”沐棉低头不说话。抿着苍白的嘴无力的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 怎么办?都已经流干了泪,也熬过了绝望。血缘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她们就是想拖死她,合法的拿到手术费。但天无绝人之路,她向来独立,才不会坐着等死。 小护士悄悄拉住她,带她进了医生办公室。 沐棉揣着2000块现金,还有几个医生的叮嘱,站在医院门口,忍着眩晕看了眼头顶的白茫茫的太阳,转身离去。 因为超生,她在乡下长了12年,后来寄宿,他们除了拿钱,也没操心过,考大学还要顺他们的意愿选学校,因为师范有补贴。自己治不治病都没关系,但是那些钱不是他们该拿走的。这件事也算是耗尽了为数不多的亲情吧,这下了无牵挂,也好从容赴死。 巷子口的一棵巨大柳树,枝繁叶茂几乎占满了整个街道,看起来就十分幽深凉快。沐棉紧走几步走到树荫下,感觉好像窒息了一下,穿过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从夏天来到了春天.她深吸一口气,整个身体都在欢呼。每次来这里都有一种感觉,这巷子藏在闹市里,像古老的画卷,就等有缘人走进去。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那仿佛一碰就散架的木门,斑驳的木门虚掩着,竟然还是上个世纪的老式门鼻,门框上写着的老柳街49号几个字已经掉了漆,哪像是有人住。一个荒凉破旧的像上个世界七八十年代的小院子随着吱呀呀的开门声在面前展开。 这是她亲爱的家人们让她租的,原本说是她手术时陪护人员可以住,现在才知道,这是早就找好的老中医的家里,房东就是她的主治医师。这是市内仅有的待拆迁小院,房东加房客3人,她的小房间一个月租金500块。 小院残破,但面积不小,正中间方形的花坛,种着一簇大叶灌木,绿油油的自由生长。靠墙的草丛郁郁葱葱,时有虫儿鸣叫。 东侧住着个玲珑美女何寻烟,说是附近上班,现在不在家。 西侧一间租给沐棉,另外两间是杂物房。 正屋3间,住着房东,中医师老头柳圭。此时正坐在堂屋,摇椅轻晃,老爷子正闭目养神。感觉有人进来,眯着眼抬了下头,见是沐棉,点头打了个招呼“出院了?找个时间过来把把脉,你家人安排过了,早点开始吧。” 沐棉应了声“好”,老爷子就不说话了,像是又睡着了。 沐棉静悄悄进了自己的房间,外间客厅不大,只够放一个双人沙发并一个木茶几,还是房东给的。隔出的卫生间里,只能放下淋浴头和一个马桶。房间里的东西虽然有点旧,但收拾得很干净,墙面掉了漆,沐棉怕家人来住了嫌旧,网购了墙纸贴的米白色。 沐棉直接进了里间卧室,墙边纯灰色单人布衣柜,放着她的所有衣物,一米五的床上,只铺了一张凉席。 沐棉身心俱疲,头晕得厉害,撑不住的躺了下来。 脑子里还回想着医院里他们说话的样子,只有这个小小的房间,是她最后的归处。最亲的奶奶去世了,老家那个家也没有了,这算是走投无路吧?清秀的脸上满是痛苦,额头隐隐沁出汗意,不由疲惫的闭上眼睛,果然,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一道散发着微光的门。 沐棉深深叹一口气,再一次确认门窗紧闭,无声无息中,床边竟然真的出现了一道门!!! 仿佛定格了时间,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许久之后,那门还是静静的立在那里,沐棉强做镇定,伸出一根手指,有些颤抖的触摸到了把手。 指间触感微凉,圆圆的把手上显出奇怪的光泽,轻轻转动,门应声而开。 第2章 一个秘密 万籁俱寂的世界,太阳高悬,一丝云也没有,地面裂了缝,像张着大嘴在喷火。至少5.60度的高温天气,四周空荡荡的,陌生又奇怪。 我们悲催的主角沐棉正在陌生的环境里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是的,沐棉穿越了。 里都写了,凡得了大病要死的人,都有机会得到金手指。 才生病不久,她时不时就能感觉脑海里有一道门,沐棉吓坏了,怕自己出现幻觉要出事儿,思量再三,一直拖到住院,才准备向家人坦白,结果却听到他们说,不如把钱拿回去装修哥哥的新房,还商量如何哄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不要回家。 在绝望后的心灰意冷之下,冷眼看着他们最后将她抛弃。 但她从小跟着老人生活,直到上小学才跟着奶奶上的农村户口,通常一年也就见那么一次,农村的义务教育条件一般,学校费用伸一次手就受一次打击,对这一家人也确实没什么感情,不管他们是偏心眼还是重男轻女都过了10多年,做出这样的决定,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蝼蚁尚且偷生,沐棉怎么会坐以待毙?别人靠不住,那就自己试试吧。 明知他们的打算,沐棉也无能为力,况且她身上的秘密,也不适合跟他们走。 怀着心底的一点点希望,沐棉马不停蹄的开门先来看看环境,谁知道开门就是个高温异界,热成狗了啊我摔! 她刚穿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确认自己可以随时回去,才放心的开始在查看环境。 这是个农村自建房,一排有5间,室厅厨卫齐全,应该是有过地震,两边的房间都有倒塌,只有中间的2间完好。看样子是地震前搬家了,只留下几件用不着的旧家具,耗子来了也得哭着走,抄家也不过如此了。墙上贴着2015年的万年历,中堂贴着大人物全身像,十分亲切又有安全感。 地上灰尘足有2指厚,室内温度至少有50度!坐着不动都不停的出汗,沐棉呼呼的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像个要渴死的鱼。 房子说不出的熟悉,窗户外面太阳火热,安静得诡异,一点绿色也没有,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枯死的草,而墙角那架葡萄藤却变了样子,藤蔓狰狞,片叶不见。左前方有口压水井。沐棉看了看没敢出院门,思索了一下,在门廊下拿了个破扫帚,转身去了塌了一半的小杂物间,看着墙角画着的涂鸦,心中五味俱全。顺手把房间里的灰扫掉,再看不出自己的脚印。 温度太高,而且环境异常,植物怪异,沐棉头晕目眩,不敢久留,将那门唤出,准备带些东西再来探险。 不过瞬息之间,又回到房间里,沐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1448,时间过去了20分钟。 沐棉大口大口的喝着水,看着手中的一小块石头,止不住心中狂跳,一个新的世界,事情仿佛有了转机。 稍做休息,沐棉整理了自己的所有资金,2109块钱的现金,手机账户上150块,学校的饭卡还有几百块。太穷了,还是得想办法要点钱。 沐棉想了想,挣钱什么的不着急,先将手边的事安排好要紧。 先去了自己的母校,一所还不错的师范学院。今年是她大二的第一学期,班主任是个极负责任的小老头,姓高,教育心理学的老师,头发花白,眼袋明显,右边眉毛有一根特别长,面容严肃。从沐棉生病后,捐款事宜都是他在牵头做,甚至这些钱还是他亲手交给沐棉的父母的。 取消手术的电话是医生先通知的他,今天早上还找那对夫妻协商,但他们说会给沐棉找中医治疗,保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孩子身上。用词之恳切,把高老师气得哑口无言。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他能做的也有限。 沐棉一来,高老师急切的开了口“找到医生了?怎么治?他们给你留了多少钱?”因为问题又多又急,高老师头上仅有的几根头发晃来晃去,摇摇欲坠。 沐棉紧张了好久的神经终于放松,哇的一声,哭的撕心裂肺,这几日受到打击,强撑着为自己打算,又碰到光怪陆离的事情,实在是压得她喘不上气来,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孩子,旁边几个女老师也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围了过来。 哭得累了,沐棉抽泣着望向高老师,“老师,您不用担心我,他们已经找了一个中医说能试试,安排我住在他的家里。我不会放弃治疗的。今天来第一是办个休学,第二是您把咱给我捐款的明细给我一份,我尽量把这钱还给他们。”几个老师看着她,目光中有赞赏。高老师点了点头,心里十分欣慰,“我的学生,都是好样的。你放心,休学我给你办,一会儿填个资料,明后天就可以办好,明细也有,我拿给你。”说完打开抽屉,找出一个文件夹来。 沐棉平时学习踏实,性格坚毅,和同学老师相处也不错,高老师相信她是个品格很好的学生,拍着手里的文件“你心里记着帮过你的人就好,现在主要还是好好养病,其它的先别想那么多。他们不管不问,你吃住生活怎么办?一个人行吗?” 沐棉红着眼睛点头,“老师,我现在还可以照顾自己,住在医生家花销不大,我还想问问,我已经成年了,这些捐款是治病用的,现在我都不做手术了,我家人拿走合法吗?能不能请老师联系有关部门,追回来?” 高老师听见沐棉这么说,着实为之孩子的聪慧点头,“那你还想做手术吗?专款专用,追倒是应该可以追回来,不过……”老师顾忌的是沐棉和家里人的关系,有学校出面,让这些钱花在沐棉身上多一些是可以,但是动不动手术,如何选治疗方案,甚至手术之后的恢复却是她们家自己的事儿,学校也不可能全都管。不过如果沐棉自己有主意,也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你自己对你的病情是怎么打算的?” 沐棉认真的看着老师“医生说我这个病情不乐观,不手术也就3个月半年。费用比较高,术后也有很大可能复发。其实我们家经济条件还可以,我爸妈他们都有不错的工作,在市里有房子,我哥体制内工作,还新买了婚房。如果吃中药,加上医保,半年5万块钱也用不了。他们不想为我出这个钱没关系,我也没有意见,但是捐款肯定不该拿。” 沐棉有点难过的哽咽,停顿了一会儿,缓了缓情绪,“我想写委托书,学校出面,把钱退回给同学们,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已经成年了,随便干点啥也饿不住我。不能让同学们和老师们心意落到别的地方。”高老师欣慰的看着她,拿出了手机。 系里几位老师交换了眼神,纷纷出主意,表示这事交给他们办。 沐棉拿起文件夹,“老师们放心,我不会给咱学校丢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事已至此,老师们都磨拳霍霍,高老师已经开始打电话,准备为自己的学生讨回公道。沐棉在办公室门口深深的鞠躬,眼泪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 校园里绿树成荫,同学们三三两两匆匆而过,青春而阳光的身影散发出勃勃生机。 沐棉享受着自己身为学生的最后时光,等她离开,可能就再没机会来了。 借书卡,饭卡,一项一项将自己在这个校园里的痕迹抹去,终于来到最后一站,她的宿舍,和同学告别。 沐棉回到宿舍的时候,才刚进门就听到隔壁宿舍一个声音说“真可怜,她家人把钱拿走,还把她扔在医院,分明是由她自生自灭。”声音小小的,是隔壁班的同学。 “听说她哥都要结婚了,这钱刚好可以拿来结婚用。这万一要是咱学校再给出钱治,她们家人肯定又来找了。”这位同学愤愤不平,感同身受。 “她也太倒霉了,听说了吗?咱班上窜下跳想进学生会的那个,原来打算追沐棉来着,借着她生病这个事给她募捐,我还以为多深情呢,结果跟隔壁班那个富家小姐好上了。”自从沐棉有了那门,五感异于常人,连八卦都比别人听得清。 “真的假的?那娄什么什么?他追过沐棉?”“那可不,沐棉刚开始住院的时候,他还去看了好几次。头一次去还送的玫瑰,后来这几次我们去的时候叫他他也没回应,这才几天呀就移情别恋了。”叭啦叭啦。。。隔壁八卦之魂开始燃烧。 最后几个人声音也太大了,想不听也不行。沐棉有些郁闷。宿舍里6个同学,相互之间关系都不错。大三了搬出去两个,其他三个都在宿舍,静静的看着沐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个神情倨傲的女生。房间里几个人都没说话,沐棉盯着她看,这就是刚才说的那个富家小姐,吴可娇。 门口外站着两个女生,是跟吴可娇一起来的。其中一个姓刘,向来是吴可娇的马前卒“厚脸皮来学校了?不是得癌症了吗?真的假的?”另一个短发女孩接着说“当然是真的了,不然怎么讹咱学校这么多钱?对了沐棉,咱学校给你捐的款够你做化疗吗?”言语间的恶意连遮掩都没有。旁边几个宿舍听到动静立刻出来了好几个人。 沐棉皱眉直直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上铺的小孟啪的摔了下手里的书,“刘丹阳你们俩说的是啥话?你就保证你一辈子不生病,就没个求人的时候?咱们是师范学院,以后教书育人的,你就这么个素质?”毕竟是正规的大学,大二的学生们还青春热血,对有钱有权的人也没有那么卑躬屈膝。 吴可娇回头瞪了两人一眼,对沐棉说“咱同学给你捐这么多钱做手术,你没做就出院了?那钱是给你治病用的,你要是不治了就拿出来还给同学们,自己拿着花了不好吧?”看这话说的,有远见的家长都是给孩子精英教育的,富裕人家对于为人处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吴可娇也是听说自己的新晋男朋友追过沐棉,还没追上,被人挑拨着特意过来找存在感的。总有些人看不得别人好,甚至别人已经很倒霉了,她还要踩上一脚,彰显她的高人一等,后边那个王心怡就是。 坐在沐棉对面的赵珂小暴脾气上来了,“这是谁呀?哪个基金会的会长?来视察工作了?也没人通知呀?要不叫学生会开个会,欢迎欢你吧?想知道具体情况,叫负责这事儿的高老师给你写个报告呀?我去请高老师吧?”话说的又快又急,像炸豆子,嘣牙。 外面几个来助威的同学笑出了声。赵珂家里条件不错,毕业后自有出路,向来瞧不上吴可娇为着自己条件好呼朋引伴,指使别人出头。 沐棉心里暖暖的,同学一年多,宿舍里的老大小孟很有大姐风范,班里有事向来冲在前头。赵珂更是有名的急公好义,跟性格独立的沐棉关系相当不错。吴可娇这次来的不是时候。 不过沐棉也不是面团子,任谁都可以捏一下。她从床上拿出文件夹,说“我从高老师那拿了捐款名单,看你们捐了多少,先还给你们,也麻烦你们跟同学们说说,谁要急用钱只管给我打电话,我肯定想办法还上。”边说边找到了名单,“吴可娇500,刘丹阳和王心怡你两没有在名单上,是不是记错了?”然后从口袋里拿出5张红票票,“虽然我不做手术了,但是还是谢谢你。不过麻烦你给我在学校论坛做个证,我先还了你的。” 旁边几个宿舍的同学有不少都围在走廊,都听见了沐棉说的话,有跟沐棉关系好的,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听说她请客都没有下过1000块,这怎么才……” 吴可娇几人脸上挂不住,急着往外走,小孟拉住她“你可别忘记做证呀,我明天就发贴,你只要在贴子里说第一个就是还你的就行。” 终究都是大学生,基本的是非观和羞耻心还是有的,上门来找受害者的麻烦,吴可娇脖子都红了,揣着那钱挤出人群跑了。那两人也跟着溜了。 赵珂甩着自己的短发站在门口,“呵呵,跑的倒是快。” 都在一个宿舍楼里住,就算不熟悉也是认识的居多,绝大多数同学都有正确的三观,这事情的经过论坛上都传遍了,沐棉已经很可怜了,认识不认识的都纷纷来安慰她。 人群散去,宿舍里几个人相顾无言。感性的梁小米已经忍不住哭出了声。 沐棉环视着可能再也没机会住的宿舍,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的瘤子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里,仿佛明天就到了生命的尽头,明明活着,却像个行尸走肉。 几个小伙伴坐在一起说悄悄话,沐棉享受着难得的温情,一年多的快乐生活,学校这方天地,才是她心灵的港湾,只可惜,这是在学校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可能再没机会再来了。 不过有这么多人都祝福她,都希望她好好的,不努力一下就认命不是她的风格。 前路荆棘密布,道阻且长。 年轻人,行则将至,做则必成! 第3章 意 外 沐棉的校区在大学城,离着这边的一个大批发市场挺近,反正来都来了,资金又不多,不如去批发市场转转,囤点物资在屋里做好准备。 说起这个批发市场,那也是国内外驰名的,因为坐落在交通便利的物流中心旁边,是仓储式的市场,物资品类之齐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不卖的。离大学城较近,不少学生都是在这里采购,沐棉也来过好多次,算是熟悉。 第二天一大早,盘算着手里不多的资金,沐棉绞尽脑汁买了些便宜的矿泉水,成箱的挂面,泡面,买了个单柄铁锅,还斥巨资买了一箱火腿,想到那边的环境,买了一套打折老款野外露营的装备,从帐篷到医药包,齐全的很,甚至还有防身的工具,实在是压箱底的货了,老板给打了个超级折扣,沐棉咬着牙表示很满意,只是心在滴血,浑身上下只有206块钱了,借了老板家的推车,将防身工具卷好,准备找个隐避地方。 市场里面的监控很多,沐棉老老实实推车从门口离开,外面的大路上有摄像头,但大学城的学生向来是抄小路回学校,所以荒地上的路都踩出条土路来了。 沐棉吭哧吭哧推着车往前走,心里计划着,那边的环境应该准备什么样的物资,丝毫没有注意周围环境,转过一个弯,前面是一个村庄,村后头有条小路,顺着这小路大约再有个5-600米就到学校的后墙了。这一段路没有监控,沐棉越过一个小坡,停下来歇会儿,看一会儿能不能把物资直接推到那道门后边去。 刚坐下,从村里踉跄着出来一个浑身脏污的人,头发胡茬子遮了半张脸,躬着身子,一件破烂背心,外面套着一件脏乎乎的短袖衬衣,一条腿拖着,顺着路冲沐棉的方向跑来。 沐棉推车上的物资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还在和自己的头晕做斗争。 那人跑到一半时,看到了路边的推车,迟疑了一下,低哑着声音说,“快跑!”沐棉听到声音,伸头看见,心里一惊,不等她做出反应,村里呼啦啦冲出来7-8个拿着铁棍和砍刀的青年,带头的壮汉满脸橫肉,寸头,纹着大花臂,空着手,两步冲上来按住了那个受伤的背心男,沐棉脸色惨白,缩着身子依在推车旁边。 那壮汉一挥手,几个人上来不由分说捂住了沐棉的嘴,抢下了她手里的手机。沐棉连一声惨叫都没叫出来,就被蒙着头捉回了村里。 沐棉冷汗淋淋,不知如何是好。讲起来费劲,其实这前后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被推进房间后,她慌乱的甩下头上的衣服,嘴上封了胶布,双手被尼龙绳并捆在身前,急得眼泪哗哗的住下淌。被捉回来的那个背心男被扔在房间的地上,真的只留下背心,几个年轻人对她拳打脚踢,不时的发出哀嚎。 下意识的,沐棉靠在身后的墙上,缩在地上不敢抬头。低声哭了一会儿,那些人打累了,看了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恶意,相继离开了房间。 沐棉冷静下来,见房间里只留下她和那个背心男人,她的小推车也被推进了房间,车上的东西歪倒下来,背包还扔在泡面上。 这是个毛坯套间,红砖裸在外面,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没有窗户,屋子中间吊着一个灯泡,里面有一间没有门的房间,应该是卫生间,有个很高的小窗户,房间外面没有声音,不知道有没有人守着。 在她观察环境的时候,地上那人气声问道“你是附近住的吗?”声音低低的。沐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见他嘴里也开始流血了,有些害怕他也是坏人。但是随便在路上就把她抓起来的这帮人确定不是好人,那被抓起来的大概率就是好人了? 哆哆嗦嗦的撕下嘴上的胶布,附身过去颤声问“我是附近师范的学生,你是谁?他们为什么抓你?”那人虽然被打的脸上青肿带血,也看不出来长什么样,但是应该是个年轻人,哑着声音道“找个机会逃。这帮人是杀人犯。” 沐棉心中一抖,知道这是摊上大事儿了,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大学城周围向来治安最好,巡逻也频繁,她今天不回去明天老师一定会发现,但问题是她不一定能在这里安全呆到明天。她被关进来的急,只被拿走了手机,背包被扔在房间里,想起刚才买东西的时候老板送了个随身水果刀,她心一横,迅速从包里掏出水果刀往那人身上一扔,那人一愣,立刻拿住塞进了衣服。 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有人来了。 沐棉心里害怕,于是远远扔下包,缩着身子躲在角落,泪水忍不住又流了出来。外面的锁被打开,进来几个人,沐棉没有抬头看,极力把自己缩成一团,还在不自觉的发抖。来人走到小推车前,拿着她的背包看了看,又走到沐棉跟前问“学生吧?”沐棉头也没抬,哆哆嗦嗦的说“我什么也没看见,放了我吧!” 来人没有回答,却走到那个背心男跟前说“你看看你,害得人家小姑娘受这个罪,人家还是个学生,你忍心他跟你一个下场?我明天早上等你的答复,是人是鬼,就看你怎么选了。”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说完手里拿着沐棉的包走出门去。沐棉微微抬眼,离开的那人穿的黑色工装短裤,两边口袋鼓鼓的,脚踝纹了个十字架太阳。 那人到门外不知和谁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个人,走到背心男面前站住,沐棉偷眼看,心里怦怦跳,觉得大事不好,那个壮汉正是捉她回来的那个带头的,手里拎着一个棒球棍,对着背心男说“别怪兄弟,今天这事是你干的不地道。明天你按诚哥的话做了,我给你端酒陪罪。”说完,狠狠一棍砸在那条完好的腿上,那背心男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沐棉吓得啊的一声叫出来,随即又抖成一团。那壮汉看了她一眼,用手中的棍子怼了地上那人一下,见他四肢摊开,双腿无力,便不理了,走到沐棉面前说“妹子别害怕,过几天放你回去。”说罢将她拉起来,摸了她的身上的口袋,见没有东西,又看了看沐棉买的那一堆东西,见是日常用品,便哼着歌扬长而去。 沐棉心里怕的要死,看他们的手段狠辣,知道这叫杀鸡给猴看,是让自己老实点,心思转动,忍着害怕,依在墙上深呼吸好一会儿。 沐棉听屋外落了锁没了人,便凑到地上那人的身边,见他已经伤的不成样子,身上血迹斑斑,双腿无力,这会儿刚好也晕着,于是走到自己的小推车旁边,迅速唤出了传送门。 先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箱泡面,沐棉推开了门。 门外一切如常,还是她走时的那个空房间。沐棉冲过去丢下泡面,捂着脸流出泪来,她并不知道两边的时间怎么换算,也不知道自己逃到门这边来会引起什么后果,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她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学生啊,遇到这种事,能想到的只是快点逃离那个可怕的房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意思是指没人可依靠的时候,人自然而然就成长了,所以哭归哭,事情还是要做的。 先把推车尽量推得离门近一点,却发现明明车比门宽,但推车还是顺利的过去了,于是找了卷在帐蓬里的防身小刀,割断了捆着手的绳子,再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全搬过来,反复考虑后,看在那背心男叫她快跑的份上,还是将他拖进了门内。 仿佛是用传送门的时间有点长,沐棉觉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意将门开在自己身边的任何地方,只是门开久了会头痛,好在东西和人都收拾过去也没用多长时间,总算是忍过去了,这边小房间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那个单人床都叫沐棉拖走了,她是打定主意,要在门那边住上一个月,自己发病前把这个背心伤员扔回来就行了。 不过沐棉觉得两个穷人一个伤一个病,那陌生的地方还不一定谁先嗝屁,互相帮助吧。 想到这,收起传送门,她实在是受了惊吓,又饿又累,又紧张忙乎着,坐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拖着吓软了的腿匆匆煮了两包红烧牛肉味的泡面。幸好买了个铁锅,户外装备有火机,没舍得用酒精,拆了个破床板在院子门廊下煮的,院子里的压水井里艰难的出了水,温度那么高,沐棉打了伞都觉得自己都快热熟了。 没有碗,沐棉端着锅进了屋,看着背心男躺在地上还没醒,犹豫了一下,走到另一个房间,离他远一点,准备吃饭过后有力气了再管他。正用筷子挑了面条往嘴里送,传来一声低低的说话声“不给我来点?”沐棉吓得抖了一下,才意识到是伤员醒了,松了口气“你醒了?”端着锅过去,那人眼肿得眯成一条缝,躺在地上,还在四处环视,也不知道能看见人影不能。 沐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换了个环境,索性拿出饭盒,给背心伤员装了半盒泡面,为难的说“忘记你是个病号,不能吃这些,要不你先垫垫,我一会儿给你煮个挂面。”好在腿受伤,上身还能动,艰难的靠在墙边自己抱着碗吃了起来。 沐棉也不管他,只顾自己大口吃饭。背心男像是很久没吃东西,吃的很快,沐棉给他用的的不锈钢饭盒,装了半盒也有不少了,结果沐棉才吃了两口,那边已经开始喝汤了。 沐棉端着锅只顾自己,那边吃完了盯着沐棉看了一会儿,看得沐棉都开始心里发毛了,有点后悔,害怕他是跟那些人是一伙儿的,要不是初见面他叫她快跑,而且受伤严重,也许自己走的时候不会想着带他一起。万一他是坏人,待会儿把他打晕了扔到外面晒死? 沐棉心里活动丰富,正在胡思乱想,背心男开口了,“那些人是罪犯,想让我跟他们一起干坏事,我不同意,才被抓的,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沐棉点点头,暂时相信他,回头看他一眼,“那你的伤怎么办?我这个急救包药品有限,你得快点去医院。”那人轻叹口气,“我这腿够呛能好。随便包包吧。我能问问这是哪吗?咱们怎么逃出来的?” 沐棉低头不语,只管喝汤。见沐棉不说话,那人也没接着问,“我叫立春,你叫什么?” “沐棉。” “一会儿把急救包拿来,我自己会包扎。”停了下,又说“这把刀还给你。” 沐棉看了他一眼,见他拿出她给的那把刀,捏着刀尖将刀柄递过来,修长的手指上都是血污。 沐棉接下“好,我买的医疗箱,有手术包,里面药品器材都有,外伤问题不大,不过……” 立春很难过,半响没说话,沐棉也不敢多问,两口吃完了,放到一边,拿出大医疗箱和手术急救包,任由立春指挥,用木板固定了腿,再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不少伤疤。沐棉盯着他胳膊上的针眼,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立春看见了沐棉的眼神,轻声说“他们给打的,肌肉松驰剂。” 沐棉低声问“他们想让你干嘛?”立春顿了一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沐棉心里又难过又庆幸,有些了然。 大约是觉得沐棉可能猜到了什么,立春的情绪变得很轻松。两人合作将所有外伤清洗干净包扎好,两人已经是满头大汗。因为腿伤不能移动,沐棉拿了一张垫子把立春放上去休息。 沐棉将折叠单人床挪到堂屋大门旁边,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立春眯着眼看着垫子,又看着折叠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