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年代做大亨》 第1章 我不想重生啊 “阿妈，他好像……醒了……” 甜美而又略带青涩的童音传入耳畔，韩风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以及面前不远处的女人和小女孩儿。 宿醉之后的脑袋剧痛无比，耳鸣声配合着面前陌生的场景，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我在哪？这里是什么地方？ 面前蹲在水泥地上正在收拾丢在地上碗筷的女人是谁？ 这破落的就像电视剧里80年代贫困户的房间是谁家？ 茫然，眩晕…… 而在韩风面前的女人身穿灰色的工人裤，上身着浅色的短袖，隐隐约约透出几抹引人注目的线条。 瓜子脸，没涂化妆品，但却别有一番原汁原味的美，侧脸看着有些像周冬雨？尤其是蹲下身露出的后背，雪白一片…… 但此时，韩风没有兴趣去欣赏这个穿着打扮有些怪的美女，而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哪？ 在看着面前老旧的，八十年代的房屋摆设，韩风有些懵！ 他是叫韩风，但今年已经是36岁，江海市十大杰出青年之一，身家数十亿，名下三家大型集团企业，商界的未来之星。 压根儿不是什么高中肄业，无业游民！ 自己只不过是经历了一场轻微的车祸进了医院，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难不成是自己的乙方知道自己平时喜欢清心寡欲的，专门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地方，还找了个年轻姑娘COS一下八十年代的清纯少女？ 玩的什么鬼花样！ 等自己回去，一定得给这次的乙方开个会，给自己整这套，马屁拍到马嘴上了！ 有些生气，深呼吸一口之后，韩风翻身下床，站在地上准备提裤子离开时，对面有些破碎的镜子里映出的，却是一个年纪25上下，满脸胡茬，上身洗的有些发灰色的老旧衬衣，下面一条洗的发白的西裤的小伙子…… 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那张充满惊讶与惊恐的脸，并不是自己！ 一瞬间，大脑中传来剧痛，一缕不属于自己的信息像洪水一样涌入…… 韩风，26岁，山南县人，高中肄业，无业，赌棍一个，有个相亲认识且结婚两年的老婆叫孟雪，父母之前是县里运输公司的司机，一年半前车祸双双遇难，家里现在就剩下他和老婆孟雪，还有一个一年前孟雪收养的小姑娘，爱好赌博喝酒打老婆…… 抱住发胀的脑袋，韩风扫了一眼周围，门口挂着的老式日历清晰的显示出，现在的是1986年9月25日！ 茫然过后，韩风意识到，完了，重生了，还他妈重生到了一个窝囊废身上。 门外的小姑娘看到一脸说不出来什么表情的韩风，试探性的走到他身边，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捏在手里看了半天，最后小眉头一皱，看表情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伸手递给了韩风一颗。 “给你糖吃，求你别打阿妈了，求求你……” 小姑娘脸圆圆的，很是可爱，只不过看韩风的时候，一直都是怯生生的眼神，对他很恐惧一般。 韩风尴尬的笑着摇摇头，“真乖，我不吃，甜甜吃。” 一时间内心似乎有些难以言喻的动容，在此之前，他其实一直都想有个女儿，但无奈事业一直是他的追求，家庭这块儿，一直都搁置在一边。 但此时的韩风只想快点回去，别的什么都不想。 拒绝了小姑娘的糖，韩风有些尴尬的起身，扫视一眼周围，看到了门外客厅茶几上的一个花瓶。 心中不免想到，自己当时是轻微被车撞了一下之后才变成这样的，是不是自己再被什么东西撞一下或者砸一下就能回去？ 有这个可能，与此同时，韩风走到茶几前，咬咬牙，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花瓶。 “你还要砸吗？” “这个家已经被你砸的没剩什么东西了，那花瓶是当初结婚的时候爸爸送我的，我求你，能不能别砸？” “我身上还有两块钱，是留着给甜甜买吃的钱，我都给你，求你别砸了它……” 韩风站在原地一震。 “那个……我，我其实不是……”自己虽然不是真正的韩风，但自己目前用的就是这个赌棍加酒鬼的身体，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难不成直接告诉她事实？关键谁信啊！ “别说鬼话了，你哪次要钱不是这么解释的，这两块钱你拿着去吧，”孟雪将地上摔碎的碗碟碎片收拾干净，眼泛泪光的说道。 “韩风家在哪间房住！” 屋外不合时宜的传来几个男子极其不客气的问话声，语气一听就不是什么善茬。 “在最里面那间……”回答的是个中年女人。 随后，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韩风家的房门被人砸响了。 甜甜吓得瞬间扑进了孟雪的怀里，两只大眼睛惊恐的四下乱转，而孟雪自己也害怕到了极点，脸上虽然强撑着，但颤抖的双手已经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知道，恐怕又不是什么好事。 “韩风，你他妈的开门！” 听到声音，韩风思索几秒，想到了什么，眼神不由得一凛，似乎瞬间又成了那个江海市叱咤风云的青年才俊企业家，他摇摇头走到房门口，伸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黑衣服的男人，年纪约莫三十上下，一高一矮，都戴着蛤蟆镜，一脸的煞气。 而此时的他已经认出了二人——山南界面上混的，地下赌场老大马大头的小弟！ “韩风，怎么？这才几天，欠马老板的八百块忘了？当时你可说是十天为限，还不上就让我们安排你老婆去省城做服务员，都忘了？” “现在已经第十一天了，要么还钱，要么让你老婆跟我们走！” 不远处刚刚收拾好碗筷的孟雪听到两个混子说的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 自己老公韩风赌输了还不上钱，居然要把自己卖了！ 被安排去省城当服务员？那是去当服务员吗？马大头的手段山南县谁不知道啊，被安排去省城的那些姑娘，都做了有钱人的陪玩！ 她有些绝望的瘫坐在地，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而其中高个子男人抬脚就往里闯。 韩风是真不想管这事儿，自己身家几十亿，年仅三十四五岁便跻身全省青年企业家之首，他的时间那才叫宝贵，这种事情，他可懒得管。 孟雪早就哭成了个泪人，同时由于惊吓过度，浑身都在发抖，但是她出于习惯或者本能，还是将甜甜抱进卧室，自己走过去站在了那几人面前。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那混子闻言，冷哼一声，用极其下流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着面前的孟雪，心中不由得想，这么漂亮的尤物，他妈怎么就跟了韩风这个窝囊废！ 咽了咽口水，他坏笑开口：“妹子，哥不想干什么，主要你家这窝囊废欠我们大哥钱了啊，欠债还钱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不是？” 孟雪伸手拉了拉自己领口，绝望而又愤怒的指着那混子。 “我不欠你们钱，你立刻给我出去！” “哈哈，有性格，哥哥喜欢，要不你跟了大哥，这钱我替你还了，怎么样？” 孟雪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顺势抬手指着混子喝道！ “滚！” “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在我这儿还装起清纯玉女来了啊不是！” 话音刚落，高个男子抬脚便准备踹孟雪小腹，韩风本来不想管这闲事，但看到这里，眼神不由得一凛，猛的往前几步，膝盖往前一顶，脚尖猛的往前一踢，正中这人裤裆！ 一声闷哼，男子脸色发紫重重倒在了地上，抱着裤裆翻来滚去的哀嚎！ 同伴男子见状不妙，抬手指着韩风。 “你他妈敢动马老板的人，有种你就给我等着！他妈弄不死你！” 韩风心中正有气没地撒，一把抓住男子衣领，朝着膝盖弯儿就是一脚，男子当场就给韩风行了个大礼。 “回去告诉马大头，五天时间，钱我会还他，还有，让他做事别这么缺德，小心遭报应！” “滚！” 两男子本就是外强中干的货色，本来韩风什么货色他们是知道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硬，眼见苗头不对。便想着赶紧回去告诉老板让他来处理，自己就是跑个腿，可范不着硬刚，万一再受点伤。 于是扭头放了几句狠话，一瘸一拐的走了。 韩风顿了顿，一把将门关上。 事情不是自己干的，但想要逃避，可能吗？ 想要回去，但似乎毫无头绪，留下来，就必须接受并解决这一切糟糕的现状。 孟雪抱着甜甜，她已经不哭了，但双眼之中露出的绝望却溢于言表。 “我欠的钱……” 孟雪无奈一笑，面色苍白有气无力说道，“我的厂子出了点事儿，工作也快没了……” “你欠了800多，这次，我真的还不上了。” “我这两天收拾一下，就跟他们走，也算最后一次替你还上这赌债，只是希望以后，你能对甜甜好一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话说到这里，孟雪看了一眼女儿，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涌了出来，甜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见妈妈哭，也跟着放声哭了起来。 这一幕，让站在一边的韩风鼻头一酸，转过身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但孟雪哭了一会儿，起身抱着甜甜进了厨房，甜甜还在哭，孟雪不时的一边安慰一边炒菜做饭。 韩风蓦然之间回头，厨房里孟雪做饭的背影，一时间让他眼神有些恍惚…… 她像极了那个女人。 “阿妈，他怎么哭……” 甜甜指着愣住了的韩风，孟雪回头，居然真的看到了双眼泛红的韩风。 而此时韩风骤然之间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哪有，油烟进眼睛了而已……” 韩风前世近四十岁还是孤身一人，全因为当年自己创业失败，让那个心爱之人去不了大医院而被小小的一个破伤风害死。 他内疚，自责，他接受不了其她女人。 但就在今天，他恍惚之间看到了她的样子。 而孟雪也疑惑不解，韩风今天的表现着实有些奇怪。 在看着可爱的女儿，韩风内心之中升起一股暖流，前世他拥有财富，却没有这样温暖的家，没有一个在面对危难会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而这样的女人和女儿，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吗？ 一瞬间，他觉得，至少在自己回去之前，要为这对毫不相干的母女做点什么，哪怕就只是为了她刚才面对危险而挡在自己眼前，哪怕只是为了她为了替“自己”还债，甘愿出卖自己的身体和意志。 他相信这是上天给了一次机会…… 饭菜上桌，煮面条和炒的青菜鸡蛋，但鸡蛋很少。 韩风虽然有些饿，但却实在是不好意思下筷子，而母女二人则似乎习惯了吃清水面条，菜放在了韩风面前。 将菜分给母女二人，几口将面条扒拉完，韩风深吸了口气，“你别担心，钱我会还给他们，这两天有陌生人来，千万别开门…… 这八十年代，满地都是商机，只要有脑子有胆量，创业难度可比自己当年简单多了！ 凭自己的一身本事，还愁几百块钱还不上？ 现在自己最需要的就是钱，他要搞钱，他要在自己离开之前，帮“自己”和这对母女解决眼前的困境。 第2章 灵光乍现 出门没走多远，韩风路过孟雪上班的山南县制鞋厂。 他脑海之中的记忆告诉他，孟雪在的厂子之所以倒闭，是因为厂子积压了一批货，大概5万多双鞋子卖不出去，准备低价卖给发电厂烧了发电。 与此同时，韩风在报刊亭的玻璃上看到了今天的人民日报。 上面日期赫然是1986年9月25日！ 这对于山南县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但在三天之后的28日，山南县隔壁的江海市就不一样了！韩风本来就是江海人，因此对整个八九十年代山南县以及江海市发生的一些大事自然了然于胸，86年的9月28日之后的十天内，江海市下辖几个县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暴雨，几十个乡镇严重受灾，这在当年可是上过报纸的大事件！ 那个时候自己还小，但这次雨灾后续演变成洪灾，波及范围很大，受灾人数太多，因此他印象很深。 并且因为现今的江海市发展相比于周围较落后，而大暴雨来临，就需要胶鞋雨鞋，他们自己生产不出来，而他要能拿下鞋厂的这批货，等过几天，在江海市就能大赚一笔。 不仅赚钱，还能救人，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鞋厂积压货物想卖给发电厂，而韩风没记错的话，自己的高中同学刘世杰就在电厂当副厂长，当年他们高中关系还不错，只不过这几年一直没怎么联系，可以说关系早就已经没了。 但不重要！ 有这层以前的关系就够了！ 想到这里，一个计划在韩风脑海中逐渐成型…… 但想要完成这个计划，还得有几间空的房子做库房，还得有个人配合自己才行。 而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个人！ 自己的发小——胖子！ …… 半个小时功夫，后韩风到了县城边上的稻香村，站在院墙外打了个口哨，不多时，胖子从大门口伸出圆滚滚的脑袋看着韩风。 “风哥，你怎么来了？” 上前一把将胖子从门里拽了出来，然后让他把自行车骑上，而后他顺势往后座上一坐，两人直奔县城。 韩风这人这几年在周围名声那可以说是相当不好，除了一些狐朋狗友外，也就这发小还能真心对自己。 “风哥，咱们去哪？” “去你家城边的那几间闲房。” “去那干啥？”胖子不解。 “借你家房用几天。” “风哥，你借我家那几间房干什么啊？” “有大用处。” 韩风微微一笑，对一脸疑惑的胖子说道。 “什么大用处？”胖子耿直，说白了其实就是有些憨，接着问道。 “开公司。” 胖子是憨厚人，韩风也只能说到这里，再说其他的，他恐怕就听不懂了。 “哦。” 果然，胖子问到这里，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也奇怪，今天的风哥跟他印象里那个吊儿郎当的风哥好像不太一样。 说话做事都给人一种极为靠谱和沉稳的感觉，不过究竟怎么样，他也不纠结，不在意。 不多时，二人骑车到了胖子家的几间平房前。 看着已经荒废有年头了的这几间房，韩风点点头，叫上胖子一起开始收拾…… 其实胖子家的这几间房地理位置处在县城的边上，商业价值挺高的，只不过这个年代商业并没兴起，做生意的人不多，因此并没有出租给别人。 简单将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卫生打扫干净之后，韩风看着这三间房，沉思片刻。 转身掏了掏自己口袋，翻遍了浑身上下，只找到了两毛钱…… “胖子，身上有钱吗？借我点。” 胖子挠挠头，“风哥你要多少？” “五毛就行。” 这个年代物价很低，七毛钱能买不少东西了。 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递给了韩风。 “好兄弟，哥过两天挣钱了十倍还给你！” 说完转身，骑着胖子的自行车到城中心的供销社买了几张白纸和毛笔墨汁，而后返回。 “风哥，你买这些东西干啥啊？” “写字。” 韩风打开墨汁，将长条的白纸铺好，想了想，写上。 “江海市向阳实业有限责任公司山南办事处。” 胖子看着纸上的大字，疑惑不解，挠头问韩风道。 “风哥，这啥意思？” 韩风意味深长地一笑，八九十年代皮包公司多了去了，也根本没人去管真假，那时候没互联网，想要知道真假也不容易。 “胖子，你之前不是说，你过两年要结婚，你妈张罗着要给你做一套西服到时候穿，做好了没有？” 胖子一听这话，急忙往后退了两步，“风哥，那可是我结婚时候要穿的，你要干啥……” 韩风坏笑一声，“我就借着穿一会儿，用完就给你，再者说了，你结婚不还早着呢？” 说着，上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胖子，风哥这次能不能渡过难关，可就得看你帮不帮风哥了……” 胖子憨厚重感情，虽然韩风在别人眼中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学霸了，但在他心里，韩风就是韩风，就是那个曾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伙伴。 “那……那你穿完记得还给我啊，我妈要是知道了，我就完了……” 哈哈一笑，韩风跨上自行车，带着胖子直奔他家。 胖子家不在城里，但距离县城不远，到了村口，韩风下车，让胖子一个人回去取西服，自己一人坐在村口树下等。 不多时，胖子骑着自行车，挎着一个大布包慌慌张张地飞快驶来，一脸的紧张。 “风哥，我爸妈下地去了还没回来，咱赶紧走！” 韩风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转身坐上了后座。 “风哥，咱们现在去哪？天都快黑了，我得在天黑之前回去，不然我妈要骂我的……” “胖子，男人长大了得有自己的主见，不能什么事都听妈的。” 胖子一边骑车，一边嘟囔说道，“我妈也是为了我好，我不愿意让她难过……” 微微一笑，韩风有些感慨，胖子是个好人。 “咱去制鞋厂。” “这么晚去那儿干啥？” 胖子不解。 “干笔大买卖！” 第7章 心理战 手里拿着这厚厚的一沓现金，韩风有些恍惚，站在信用社门口向四周看去，荒凉和破败之感让他有些恍惚，这个地方自己曾经也是来过的。 重生到这个窝囊王八蛋身上也已好几天时间了，说不上适应，更是谈不上享受，当拿这笔钱的时候，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满级大佬练小号的感觉！ 不得不说，还真有点爽！ 之前的自己也是白手起家，但正因为如此，他知道其中的艰辛，当再来一次，知道时代的走向和究竟怎么赚钱之后，他还真有些觉得爽！ 深吸一口气，韩风冒着大雨回到了江海市委大门口。 刚才和江海一把手李国强分开的时候他就提到了一个要求，希望他能派机关里的车把自己送回去，一来下大雨大概率班车没了，二来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这年头不比以后，治安不好。 这个窝囊废韩风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出现点意外，钱丢了事小，搞不好自己被做掉事儿可就大了。 到大院门口的时候，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已经在等了，韩风知会一声之后，转身上了车。 “师傅啊，下这么大雨，辛苦你了，来，抽支烟！” 韩风说着将口袋里的中华烟递给了司机一根，那司机眼神一瞥，见到居然是这么贵重的烟，本来还有些傲慢的神色顿时就缓和下来了。 “客气了兄弟，您和李书记认识？” 韩风哈哈一笑，眼见这司机确实抽烟，韩风顺势将自己兜里刚买不久的两盒华子全部放到了车座下面。 “算认识吧，哈哈！” 韩风是从底层上来的，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世上大部分事儿都是可以用钱来解决的，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事儿都可以。 同样他更深知，这个年代能在机关车队里上班的，身份那都不一般。 随便拎出来一个那都是干部家庭出身。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改变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这辆江海市委的专车就是一个充门面的东西。 且不说在这个年代了，就算是往后的二十一世纪，这种车所带给人的印象那也是不一样的。 “大哥您看您这就客气了不是？去哪，我现在就送您去！”司机脸上一阵笑意闪过，面前这个人出手这么大方，还是领导特意安排的，那身份绝对不一般。 听听人家这说话办事的方式，绝对不是一般身份！ 韩风颔首一笑，没再说啥，让先把自己送到市里的招待所，去跟那批货车司机打个招呼，然后再返回山南。 韩风这么做除了是跟他们打招呼外，更重要的一个目的是，他想借用江海市委这辆专车的威慑力，从这几个司机嘴里得到些自己父母真正的死因的一些蛛丝马迹。 他讨厌被人摆布，尤其是曾经到达过那种高度的人。 不多时之后吉普车到达招待所门口，韩风特意让司机在门口停了一下。 “同志，我找今天早上刚到这里休息的几个货车司机，您看您给里面的人打个招呼？” 那看门的是个年轻人，眼看是市委的车都没敢说话，直接就把门打开了，但是听到里面探出头的人在说话，一点不敢耽搁，冒着雨就站在了车跟前。 韩风心中不免一笑，嘴角扬起，心中暗道。 什么叫权威，这就是！ 为什么别人不尊重你？因为你没钱没权啊，还能有什么？ 虽然自己现在是借势，但有些人连这点道理都是不懂的，更说明一点，自己让这个车送自己过来，后面送自己回去见胶鞋厂的厂子，这路子是对的！ 门口那年轻人听韩风说完，陪着笑立马就跑了进去，不到一分钟，里面就有工作人员出来迎接了。 “小张啊，下来吃点饭，别坐车上等！” 韩风下来前特意叫了司机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下了车，这地方他常来，不过里面那些牛羊肉啥的倒是喜欢吃，今天搞不好还能让韩风请自己吃一顿，这他可不傻。 两人结伴进了招待所大厅，韩风远远的就看到了不远处围坐在餐桌前吃饭的几个货车司机。 那几个司机远远地也看到了韩风，加上又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过来打招呼，一个个此时都站了起来。 “哥几个坐，休息得还顺心？” “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海市委机关车队的张科长，下大雨，我说过来看看几位兄弟，小张非得送我过来。” “怎么就这几个菜，来，才上几盘小炒肉和排骨，等会一起结账啊。” 韩风一边笑着，一边拉着送自己来的小张坐下，顺便又要了几个菜。 想要干大事，想要挣钱，就得敢先花钱，任何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利益捆绑在一起的，你不先付出，别人凭什么对你付出？ “哥几个，天下这么大的雨，我看要不今天就别回了吧，就住这儿，等天气好点再说，怎么样？” 司机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那叫一万个愿意啊。 毕竟外面这雨下得这么大，回去的路还真不好走，货车本身自重又大，出意外可不好。 “那我们多不好意思啊，这一天住这儿得花不少钱呢……” 韩风微微一笑，“哥几个帮了我这么大忙，应该的！” “主要是啥呢，你看天下这么大雨，我主要是怕路上出什么车祸就不好了，我父母那事儿……” 话到此时，韩风不由地掩面，轻叹一声，似有几滴泪从眼眶之中滴出。 “说实话，我父母跟几位也都熟悉，我不想让几位出现意外，所以……” “哎呀哎呀，你看看我这说的什么话，好好的说这些干啥，来来来，动筷子吃东西！” 几个货车司机本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一个个好像呆住了一样看着韩风，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韩风啊，你父母那事儿，我们哥几个心里其实都挺难受的，但是我们这开车的，意外总是难免的你说是吧……” 韩风闻言面色瞬时一凛，“真是意外吗？” 几人听到这话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有自己的难处，有些话不能讲，也不敢讲。 “就是意外啊，这当时厂里都下了结论的，这……这人命关天的大事，谁敢……你说是吧。” 闻言不由得点点头，韩风叹了口气，摇摇头。“也是，毕竟厂里都下结论了不是，我啊有时候会想不通，其实也没啥，都几年了，我也接受了。”说完还不忘掩面擦了擦眼角。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之前在装车的时候，他就发觉了不对，现在用这一句话诈了一下，算是真正的确定了。 最后这样说，只不过是要让这几个人心里先清楚，自己韩风没有要追查的想法和态度，这样，自己才能在暗中将事情查清楚。 听到这话几个货车司机内心也确实稍稍一安定，转而赔着笑，劝韩风吃饭喝酒，韩风倒也不客气，和这几个人一起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在前台将账结了之后，韩风坐着吉普车，开始返回山南。 有了第一桶金，韩风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下一步，在挣钱的同时，要把幕后害死自己父母和戏耍自己这么多年的幕后真凶揪出来，让他们体验一下真正的绝望是什么样的！ 虽然自己和这个韩风的确没啥关系，但是那些记忆就在自己脑海之中，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觉得，至少在自己离开之前，要将这两件事做好。 不为别的，自己的性格无法接受如此窝囊得被人嘲笑和看不起。 第8章我要你的厂 几个小时的山路之后，到山南县县城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 看了一眼时间，韩风让在县城供销社门口停了一小会儿，给司机小张买了点茶叶和白糖，这才让继续往胶鞋厂赶。 吉普赛一脚刹车拖出长长一条刹车印停在了山南县胶鞋厂大门口。 给司机买东西送礼只是幌子，控制到胶鞋厂的时间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也正因为这样，到了胶鞋厂的时候，正是厂里下班时间，大门口人山人海的是下班的人。 韩风故技重施，吉普车停在厂子门口，保卫科的一看根本没想也没敢拦，但韩风却主动摇下车窗，让保卫科的人进去告诉王厂长，他来找王厂长说事。 保卫科的两个小伙子对视一眼，那是根本不敢耽搁，转身就朝着还亮着灯的厂长办公室跑了过去。 一边跑小伙子一边心里还在想，这个韩风之前名声谁不知道，厂子大美女孟雪的窝囊老公啊。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还坐着吉普车回来的，要知道山南县一把手的座驾也是吉普，但是也没那么姓，那是一般人能坐的？ 没几分钟，王厂长一路疾走出了办公室楼，笑着朝韩风走来。 这么多天以来，他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啊，五万双胶鞋是处理了，但是钱可是一分没到啊，虽然他倒是相信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这事儿谁又说得准呢？ 只要出现一点意外，自己这个厂子，这个副处级的位子那可算是到头了。 再加上那两个副厂长觊觎自己这位置时间可是不短了，到时候再给自己来个落井下石，自己那不得死无葬身之地？ 这天大的事儿压在心里，着实让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哎呦韩老弟你可算是回来了……” 看到韩风从吉普上下来的时候，王厂长那一双老鼠眼滴溜一转。似乎回过来点儿味，显得更加的恭敬与热情了。 “韩老弟，这开车的是？一起下来坐坐，上去喝杯茶！” 都是人精，王厂长能做得这个位置，这点人情世故自然是懂的。 但韩风没给他这个机会，在窗边给小张打了个招呼，与此同时在自己随手提的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将两张百元大钞塞给了小张，而后摆手让他先回。 完了之后这才转身笑着看着王厂长，自己这每一个动作说实话都不是平白无故做的。 刚才不经意地一露那厚厚的一沓钞票。目的就是要让王厂长知道，自己有钱给他结清货款。 但话又说回来，自己今天来可不单单是给他钱的，甚至于说，给钱自己一点不着急，虽然这钱确实该给人家，但是这需要过程。 一个能让自己除了赚了点差价之外的好处他需要得到。 而这对于韩风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王厂长，最近几天久等了啊，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不是今天刚办好事儿，世杰就让我来一趟……” 看到钱的时候，王厂长眼睛都已经在冒绿光了，现在一听这么说，不由得嘴都笑得咧开了。 “这说的什么话，久等什么，你们才是真辛苦了，来来来，去我办公室坐坐。” 说完，王厂长伸手揽住韩风的肩膀，拉着韩风就往里面走。 到办公室给韩风倒了杯茶，王厂长便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韩风寒暄起来。 说实话这种有阅历的，真正会办事的人。基本的套路和人情世故是有的，尤其是能到这个位子上的人，在山南县那也算得上有本事的了，自然知道不能一上来就谈钱，谈贷款的事。 “你老婆孟雪啊，本来是在技术岗的，后来也不知是那个混账善作主张给调整到了出货岗。” “一个姑娘家家，出货那活儿都是大老爷们儿，哪有小姑娘干的，我给调回技术岗了。” 王厂长一边说着，一边抿了口茶。 在他看来，对付韩风这个愣头青，自己稍微给出点蝇头小利，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韩风闻言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笑笑道：“王厂长的关心我记在心里，其实吧，今天来，还真有另外一件事儿想找王厂长……” “叫王哥，啥王厂长不王厂长的，都自家人！”王厂长哈哈一笑说道。 “世杰是好孩子啊。这么快就把货物出掉货款拿过来了，咱们这对儿朋友啊，真让老哥我羡慕啊，年轻人干事真有魄力，我羡慕啊！哈哈！” 韩风闻言不由得心中冷笑连连。 老狐狸说话着实有点水平，不拒绝不答应，轻轻带过，自己这事儿就给盖过去了。 但是你跟我来绕的，对付小年轻还是，但现在的自己可不是之前那个蠢货韩风。 “王哥这话说的，跟王哥比，我们这为人处世的能力还差得远了。” “我看这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我也得接上媳妇儿回家做饭去了，好几天都没回家了。” 说完这话，韩风起身就走，压根儿没给王厂长反应的机会。 看到这里，本来还以为自己掌控局面的王厂长霎时间有些懵，一瞬间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是处于下位的，这钱要是再拖几天，怕是真夜长梦多啊。 “韩老弟，稍等稍等……” “还做什么饭啊，我让人去叫住孟雪，咱们在厂里食堂吃，我让多炒几个菜怎么样？” 说完赔着笑就追了上去，拉住了韩风。 “而且你刚才不是说有事儿吗？说一说，只要王哥能帮的，绝对给你安排，来来里面先坐！” 韩风闻言心中鄙夷道：“想当表子还想立牌坊！” “王哥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说别的，那我就王哥说说困难？” “我这人就怕麻烦别人了，万一这事儿你说要是难为你了，我这当兄弟的心里可是过意不去啊。” 王厂长此时已然有些慌了，生怕这笔钱出现点意外。 “这话说的，来来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啥困难，给大哥说说。” “别的不敢说，在山南县，哥哥说话还是管点用的。” 韩风闻言点了点头，假装思考之后，不紧不慢喃喃道：“我想要咱们厂里的一部分制鞋设备……” 第9章谋划 要说心慌，王厂长刚才看到韩风要走那可真慌了，好不容易把韩风叫回来坐下，没想到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人直接浑身都麻了！ “韩老弟，你刚说，要什么？” 王厂长其实有些不可思议，表情僵硬的抬眼看着韩风，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王厂长多想了，我早就听说咱们厂去年进了一批新设备，换下来一批之前用的老设备。” “我想那批老设备留着不是也没什么用处，所以想出钱收过来，自己做点事。” “你说我这也没出去工作有日子了，总这么下去那也不是事儿啊你说是吧？” 韩风喝着茶，喝茶时并没有看着王厂长，表情很是轻松，就像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一样。 王厂长心中稍微好受了一点，他原本以为是要新设备，没想到是要淘汰下来的那批。 但仅仅就是淘汰下来的那批设备，那也不是随便说卖给谁就卖给谁的啊，自己是一把手，但这种大事，还得厂里开会讨论。 而且价钱怎么算？这都是事儿，绝对不是他一个人一拍脑袋就能答应的事儿。 “那个……厂里的那批老旧设备啊，虽然是老旧淘汰了，但也是国家的资产不是？我一个人怕是……” 面露难色之下，王厂长脑门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韩风听到之后哈哈一笑，再度起身。 “也不着急，王厂长慢慢开会研究，明天晚上我在县招待所请王厂长吃饭。” 起身欲走，韩风猛地转头：“对了，王厂长，你这次找的运输公司的也算是帮忙了，叫上你表弟，我请你们吃饭，咱们到时候再说。” 说完，这次韩风可是没有再给王厂长挽留自己的机会。 谈生意也好，做生意也罢，人际交往和沟通协调能力是最重要的，现在主动权在自己这里，只要不给钱，弱势的就是他。 更何况这个韩风身体里对于王厂长的记忆，那是相当不堪的，当初孟雪那么有能力有技术，为什么被调到出货岗区下苦力？ 那不就是被这个死光头骚扰，然后又不从吗？ 这偌大的胶鞋厂他想骚扰谁就骚扰谁，谁敢有一句怨言。 更何况这王大福这个死胖子专挑结了婚的妇女下手，直接无耻到了极点。 这种人，韩风自然要给他点苦吃一吃。 现在晾着他，就是要和他心理上进行博弈，韩风甚至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但他丝毫不怵，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个时代的很多人，那就跟看一张白纸一样。 总之那批设备虽然有些老，但生产胶鞋这种东西，用了高精尖的技术又能如何，老百姓用不起也买不起，也更是不想要那么贵的东西。 更何况，现在是86年，很多农村人压根儿是买不起穿不起胶鞋的，自己用老旧的那些设备，再找一些下面农村的打工人来做，成本降低，同时把工资发上，那些人的工作效率是惊人的，到时候，赚钱只是水到渠成的事。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年代，像山南县胶鞋厂这样的国有企业，工人很多都是有铁饭碗的，上班浑水摸鱼不说，到点就下班，反正干多干少工资是一样的。 因此效率低下，不会创新，生产出的东西成本高，售价高，质量却一般，但老百姓没办法，你不买就没有，这就是垄断行业所独有的能力。 自己来到这里，就要打破这些，造福这个时代老百姓，他们实在是太过于苦了。 …… 一边走边想，半路上韩风顺手买了点五花肉和土豆粉条，挣钱了，首先得把家里的饮食条件好好改善一下。 虽然对于孟雪，实际上自己跟她并不熟，但是看到的时候，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一部分可能来自这具身体本身所带有的记忆。 还有部分原因大概就来自自己对于初恋的感情，没办法，长得实在有些太像了，连一举一动都那么像。 还有那个胖嘟嘟的小姑娘甜甜，虽然自己之前从没怎么对她好过，但小丫头却就是和自己亲，叫自己爸爸。 关键之前的韩风对她们那么不好，小姑娘仍旧是和自己姓，这一点，哪个男人能不感动呢？ 前脚刚踏进筒子楼门，头顶便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叫喊谩骂声。 “你个没人干的寡妇。不交房租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让我可怜你，老娘凭什么可怜你！” 听到声音的韩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快步往楼上跑去。 他听出来了，凭借记忆中的判断，他知道是自己租的房子的房东和孟雪吵起来了。 准确的来说，是包租婆上来找孟雪的事儿了。 果然快步上到三楼之后，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双手叉腰，一脸横肉的包租婆马梅花。 她此时双手叉腰，不时伸出手用那粗壮的手指指着孟雪，周围围着几个邻居。 “马姐，这几个月的房租，我都让韩风前些天给你了，你是不是真记错了？” “不管怎么样您也不该这么骂人啊……” 孟雪手里提着刚买的菜，牵着甜甜的右手，此时小姑娘吓得躲在了妈妈身后，正从胳膊缝隙怯生生地看着对面的胖女人。 “你那个王八蛋窝囊废男人早他妈把钱给赌光了，什么时候给我了！” “真是蠢女人，还想赖我的房租，做你妈的梦去吧！” “今天你要是不把房租给我，老娘今天就把你们所有东西都给扔下楼去！” 韩风面色早已冷下来，快走几步，上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墙角，右手一把抓住了胖女人的衣领，左手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撂在了她的肉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是真大，加上胖女人脸本来就肉多，那耳光声大得整栋筒子楼都能听见！ “啪！” 一巴掌下去，胖女人差点栽倒在地上，好在衣领被韩风抓着，这才没趴在地上。 “再敢骂我……女人，我大巴掌呼死你！”韩风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说孟雪是自己的女人。 “看好了，这是三十块，够你一年房租了吧，拿上钱给我滚！” 扔给三张十块纸币，韩风将胖女人猛地一踹，而后环视左右，周围的邻居一个个被韩风的这股子狠劲给吓住了。 之前也就见过韩风打老婆孟雪，面对外人永远都是唯唯诺诺的，什么时候这么硬了？ 第10章建立信任 胖女人挨了打的同时看到了丢在地上的钱，那可是整整三十块啊，她一年才挣多少钱，这可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更何况她来闹，目的就是为了钱，她那两个败家儿子连媳妇儿都养不起，家里那可是正缺钱，为了钱，她脸都可以不要。 “早些这么给了，老娘也不至于……” 胖女人话说到一半，韩风转头怒目而视，那冷冰冰的眼神似乎可以将人的心神都给震慑住，胖女人浑身一抖，急忙住嘴。 “以后要再敢说一句脏话给我们，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话说得不重，换做平时胖女人自然不会怎么害怕，但此时他再看面前的韩风，尤其那一双眼睛中散发出来的光，不由得让她感觉想跪下…… 这是自身气场的改变所给别人真实的感受，与此同时，更多的是，韩风现在可以随手扔出三十块。 而且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除了那三十块，还有不少钱嘞！ 那东西威力可就大了，虽然和他们没关系。 赶走胖女人，韩风抱起躲在孟雪身后的甜甜，推门进屋，顺手将孟雪也拉了进来。 他内心有些不好受，刚才那胖女人骂的实在有些太难听了。 什么没人干的寡货…… 结婚这么久，孟雪确实没敢把自己的身体交给韩风，两人之前的夫妻关系大家也都知道。 “刚才……她骂你的话，别放在心上，那种没素质的人，不用搭理……” 再看到孟雪有些梨花带雨的样子，韩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知道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在之前是怎么虐待打压她的，甚至很多次想强上。 压根儿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自己成为了周围人的笑话不说，连带着自己的老婆也成了周围口中的笑话，简直活成了社会的最底层还不如。 “骂我的人还少吗？没事，我都习惯了。” “今天那个赌场的人又去找我了，不过厂里安保科的没让进，但下次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孟雪一边蹲在地上择菜，一边有些哽咽地说道。 不过二十三岁的姑娘，居然已经长出了白头发，整个人身材很是苗条，但因为常年干体力活儿的缘故，线条感很强，隐隐约约都能看得到马甲线。 这在后世的审美看到是顶级的身材，但韩风知道，她本身每天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又体力劳动，那是她为了维持这个家所操劳出来的。 “我买了点五花肉和土豆还有粉条，咱们做猪肉炖粉条吧……” 说完韩风一尬，发现买的东西还在外面，急忙几步走出去拿了进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孟雪。 他什么场面都不会怎么紧张，但唯独面对这个身材可以说是娇小的女人时，却不由得紧张。 “你是不是又去赌钱了？” 孟雪刚才并没有看到这些东西，只看到韩风掏出了三十块钱，现在再看到这些肉菜，第一感觉并不是开心。 而是深深的不安与恐惧！ 她实在太怕了，韩风即便是赌赢了，后面也必然会再输，而且会越赌越大，以后在还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微微一愣之后，韩风笑了笑，将东西放进厨房，正色看着孟雪。 “我没有赌，钱是我挣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钱尽数拿出来，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看着厚厚的一沓现金，孟雪哭了。 脸上同样没有惊喜，而是不安和惊讶。 “你不用害怕我的钱来的不是正道，这些钱也不都是我的，一共两万五多，其中两万是你们厂子的，我把那五万双鞋子帮厂子里给卖掉了，除去给厂子里的钱。其中有大概五千是我的那份。” 孟雪这两天就听说厂子里的鞋有人买了，这次厂子应该是渡过难关了，她还特别开心终于不用下岗，还在心中不停地感激帮厂子的人呢，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他？ 但又怎么可能呢？ 绝对不可能！ “你在开玩笑吧？” 虽然不相信，那毕竟这么多钱，而且联想到最近韩风的一些早出晚归的行为和这些钱的数目也能和那五万双鞋子对得上，孟雪的心开始有些怦砰跳了！ 两万五减去两万，那也有五千块！ 如果真的能有五千块，她们的生活真的可以从此改变。 “你的岗位是不是王厂长给你调整过了？” “你觉得王光头那种人会无缘无故地给你调到好岗位上去？” 孟雪手中的菜不由得掉在了地上，心中开始思索起来，仔细一想之后好像还真是，这两天这领导们对自己的态度好像都突然之间好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调岗了？”孟雪猛地一惊，反应过来。 “当然是王光头告诉我的。” “你不用怀疑真假，因为确实是真的。” “这笔钱除去还之前那笔债，还能剩下四千多，我准备自己开个胶鞋厂。” “不对，准确地说是从小作坊干起。” “到时候还需要你这个技术工给我当厂长呢，哈哈！” 韩风心情大好，他自然能看得出来，说到这里的时候，孟雪其实已经开始相信他了。 事实摆在那里，她自会说服自己相信。 “真是真的？”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即有人敲门。 “孟雪家是在这里吧？” 王光头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声音温柔得像个大姑娘。 孟雪再度一愣，她已经有些无法理解这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了，现在王光头这会儿来干嘛？ 骚扰自己？ 韩风嘴角微微一扬，轻叹了口气，说了句：“是这里。” “王厂长，你这是？” 开门之后，王厂长那是一脸的笑意，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不少东西，除了什么麦乳精和香烟外，还有一叠铝制饭盒。看起来像是打的菜和饭。 “哎呦我说韩老弟，这我都吩咐食堂做好的，你扭头就走，我想着咱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见不得浪费。” “所以就自作主张。把饭菜打来了。” 韩风哈哈一笑，顺手接了过来：“那实在是谢谢王厂长了，您的这心意我也领了，家里还有点事，要不您先回？” 王厂长面色瞬时一尬，几秒之后腆着脸说道：“要不我进去说？” “王厂长，没啥说的，有啥事咱们明天或者改天说，成吗？” 眼看韩风要直接关门，王厂长眼珠子瞪着茶几上的钱，使劲一步挤进了韩风家，咽了口唾沫，冲孟雪尴尬笑笑而后咬牙说道。 “老弟，你说你要那批老设备，我答应卖给你，两千块，行不！” 孟雪是在厂子里工作的，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僵坐在了沙发上！ 一切真的都是真的！ 第11章借力打力，隔山打牛 孟雪震惊的地方在于，韩风说的话现在听起来，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还刚好能和那五万多双鞋对上？ 如果是假的，王光头王厂长怎么回来家里这么客气的找韩风说这些？ 孟雪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王厂长一口气说完，擦了擦南门的汗水，一脸紧张的看着韩风。 “王厂长既然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领情，恐怕就是我的不对了。” “来，王哥里面坐，咱们边吃边聊！” 韩风坚信做大生意不是喝酒吃饭能办成的，但是大部分人做的都是小生意，这些小生意是可以边吃饭边谈成的，而且效果更好。 听到韩风松口，王厂长心中终于算是松了口气，锤了两下胸口，长出一口气。 “咱就知道老弟你不是为难大哥的人，来来来，趁热乎赶紧吃！” “孟雪啊，最近这几天给你换的岗位还习惯吗？不行给我说，我再给你调整，怎么样？” 王厂长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把饭菜往桌上摆，韩风看着王厂长如此低身段，没有嘲笑和不屑，反倒觉得这人能当上领导是有原因的。 很多人不能成功，其实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自尊心太强， 王厂长好歹副处级干部，在这个时期甘愿低声下气的求人，说明他有魄力，能屈能伸，这才是能干事的人。 “如果你能碰上遇上之前的韩风，再年轻个十来岁，到自己收下做个安保队长还是可以的。”韩风看着因为肥胖和体虚而显得有些动作笨拙变形的王厂长，心中喃喃说道。 “来来来，老弟，咱边吃边聊。” “呦，这小姑娘长得，真水灵儿。” 心情大好的王厂长此时这是把自己在饭局上的本事那是都拿出来了。 韩风整理了一下衣服，几步走到卧室门口，抱起了有些紧张的甜甜。 “甜甜乖，咱们吃饭饭，好不好？有好多好吃的蔬菜，甜甜多吃一点……” “甜甜想吃……肉肉……” 这话听得一时间让韩风有些心酸，他似乎还没适应这个时代，更没有什么多吃蔬菜的潮流，吃肉，吃得起肉才是有身份有地位有钱人的水准。 甜甜长这么大，真的没见过几次肉。 “好，吃肉，吃肉肉。”韩风鼻子一酸，有些难受的说了一句。 几人刚坐下，韩风还没夹几筷子菜，刚给甜甜喂了口肉菜，看到孟雪看自己眼神有点变化的时候，门又被人敲响了。 准确的说，是被人砸响了。 韩风筷子停在半空中，顿了两秒，眼神之中不由得闪过一抹独特的光。 自己等的人，终于还是来了。 门外没人大吼大叫，但仍旧让孟雪和甜甜瞬间条件反射一般露出惊恐之色。 “谁。”韩风起身，明知故问道。 他自然知道是谁， “马哥来了，还不开门！” “你小子他妈最近有点虎是不是？” 孟雪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前几天来过的，马大头手下的声音。 心里清楚，上门讨债来了，但至于是不是只是因为上次的事，她真的不敢保证。 “他妈的，再不开门，老子可就踹了！” 韩风没有丝毫的发怵，心里知道，真正的狠人是不会有这么多废话的。 韩风不紧不慢的打开门，门口果然站着四五个壮汉，其中在后面中间站着的，是一个身材有些发福，头大脖子粗，不到170的中年男人。 油光满面，嘴里长了好几个泡，看着让人有些反感。 不是别人，正是马大头本人。 “少见啊几位，怎么今天有空……” 韩风刚刚开口，之前来过的那个瘦高男子似乎是急于找回之前丢的面子，率先就开口骂道：“你踏马装什么二百五啊你。” “老子告诉你，今天我们老大可是来了，那钱你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说对了，不还就把你女人让我们带走，两个选择，赶紧！” 韩风点点头，“马老板，你这几个兄弟素质的确有点太次了，下次别带着来了，丢人。” 那中间站着的马大头听到这话整个人脸都是一青。 “今天来我可得把话给你说清楚，钱要么现在还了，要么你老婆跟我们走，就这两个选择。”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之前欠的是八百块，本来不想跟你要利息，但无奈你这人不识相，事到如今还在我面前，我很不开心，所以连本带息，1200块，少一块今天我都不能放过你。” 这人在山南县也算是小有名气，韩风在这具身体里也有对他二等记忆。 总之一句话，泼皮无赖，靠下三滥手段活着的二流子。 韩风听到这话之后再读点头,“马老板胃口真大。” 说完之后回到茶几前坐下，看了一眼正在放下手中碗筷的王厂长。 “王厂长，对不住了，你刚才也听到了，人家这是要讹我，我也是没办法，你那批机器我恐怕是买不了了，要不咱后面再说，我先把钱给人家……” 王厂长好不容易这才说服韩风和自己达成一致的，要是因为这事儿搅和二等让韩风再拖着自己那两万多的货款不给，自己的乌纱帽和前程可就都毁掉了，现在半路杀出来个马大头搞事，他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然沸腾到了极点！ 本身这事儿和王厂长关系不大，但韩风故意将话这么一引导，王厂长本来也憋了一肚子邪火没有地方发呢，整个人瞬间就被怒火给完全点燃了。 阴沉着脸一句话没说，站起来后转身，几步走到马大头身前，抬手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啪！啪！啪！” 声音很响亮，愣是在楼道里回荡了几圈。 “马大头，这两年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 “我看那五年大牢你还是没蹲明白，什么人你都敢欺负，什么人你都敢讹是不是！” 马大头被打的怒目圆睁，刚想反抗呢，才看到打自己的居然是县里胶鞋厂的厂长，整个人身体似乎突然就被放了气了一样，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抽动了几下。 “王……王厂长你怎么……” “啪！” “给老子滚！” “以后再敢来骚扰我兄弟，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马大头此刻才清醒过来，挨了打但是一点脾气都不敢有， “王……王领导，我这也不知道，您看这……” “少他妈废话，我就问你一句，韩风欠你多少钱！” 实际上韩风欠的钱根本不到八百，还都是被做局搞的，讲道理其实压根儿不欠他什么钱，反而是韩风带的那几十块全输进去了。 “领导，领导您消消火，我刚才滚蛋，我讹人呢，不欠钱，欠什么钱。” “都是我这里兄弟不懂事，非要……” 说着，马大头抬手对着身边马几个壮汉就是一顿巴掌伺候。 韩风冷冷一笑，马大头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少来这，还不赶紧给我滚！” 王厂长暴喝一声，马大头周身一颤，真是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陪着小心领着人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门口。 韩风就坐在孟雪跟前，面带微笑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马大头之所以会来，是他有意让他的小弟看到自己有钱买肉买菜，他料定这个消息会很快传到马大头那儿，然后就会来找自己要钱。 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段，也是这些人的普遍心理。 而王厂长过来，也是韩风料定的，因为他比自己着急，韩风走之前更没把话说死，看到王厂长那发紫的眼眶，韩风就知道，他现在恨不得贴在自己裤腰带上要钱。 借助王厂长的势力让自己狐假虎威一把，同时解决这个麻烦，何乐不为？ 真正身处顶层的人，重要的是要会指挥人，会把握人，更会隔山打牛，更会借力打力。 “王哥，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这一万块你先拿回去交差应急，剩下那一半，等机器到了我租的地方，我立刻马上给你。” 用人了，至少得给人家点好处，要不然，这人可就跟自己反目了。 王厂长见到钱，虽说只有一万，但仍旧是多少有了点收获和安慰。 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 “行，没问题！” “这事儿你就看你王哥的！” 韩风不置可否的一笑，看着王厂长，往前几步，在其耳边耳语道：“王哥，到时候我那小作坊挣钱了，我给您三成……” 怎么做生意？怎么拿捏一个人？韩风比谁都清楚。 这话出口之后，王厂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而后二人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第12章印象改变 大家都是明白人，韩风这么说，至少在这一瞬间让王厂长觉得，这人不简单，不仅仅是会算计人，会利用人，更会拉拢人。 虽然看着好像是韩风是让步，在讨好他，但也是因为这句话，瞬间让王厂长不敢再小瞧面前这个曾经被无数人看不起的小伙子了。 他甚至都开始有些怀疑，之前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传言是不是都是假的？ 这样精明的会做事会来事的人，还这么年轻，自己当年恐怕都跟不上。 但是转念一想，这个韩风的亲生父母那事儿他可是知道的，自己表弟是运输公司的，韩风父母之前就是运输公司的司机，几年前因为离奇车祸去世，完了之后公家分的房子都被人给占了，他这几年连个响屁都没敢放…… 想来想去他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了，这么多年的阅历放在这里，但仍旧是搞不明白。 想不明白他索性也不想了，坐下和韩风又一边吃饭一边聊了会儿天，而后拿着那一万块钱就直奔厂里去了。 这一半的货款至少可以顶上了十来天，编个理由就行，再者也能让厂子里紧张的资金链重新活过来。 王厂长出门走后，孟雪将其送到了门口，眼看着他下到一楼之后，这才敢放心的回到屋里。 将门反锁，整个人有些僵硬的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韩风。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一笔真正的巨款出现在你面前时，其实没有几个人能把持和控制得住自己，孟雪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她觉得韩风整个人好像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 吃饭拿筷子的动作更是不一样，她是个细心的女人，这些别人不会注意到的点，她是可以看得到的。 “真的，小厂的位置我都想好了，就在胖子他家那几间空房子。” “你刚才也听到了，只要那些设备近期一到位，我就开始招人，到时候我可不会做鞋子，你可得辞职回来帮我。” 韩风想的简单，也不简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真相告诉这个女人，但至少，自己在回去之前，要给她留下点什么。 她唯一会做的就是做鞋厂的技术工，那给她留下个厂，足够她以后生活不愁。 听到辞职，孟雪不由得心中一震，这个年代的人内心之中压根就没有辞职这个概念。 因此孟雪听到这两个字，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拒绝。 “我辞职了，万一……” “我不会跟你说我这个生意一定会做的多好，但是我有把握，只能给你这样说。” 说完话的韩风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种认真的样子让孟雪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居然也那么有魅力。 那坚定的深邃的眼神，和不紧不慢说出来的话，听着就让人感觉特别的相信他所说一定是真的，没有让人怀疑的地方。 韩风同样不喜欢把还没有做的事儿说的很简单很完美，这不是他的性格，至少在面对自己亲近的人的时候，他不会也不喜欢吹牛。 “那你今晚让我想想吧，我现在也没什么主意。” 韩风笑着点点头，同意了她的想法。 孟雪吃完开始收拾碗筷，韩风环视左右，眼见吃完饭不久的甜甜已经有些困了，先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哄着睡着之后，轻手轻脚的放在孟雪睡的床上，这才到客厅开始扫地拖地。 这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喜欢下班之后一个人一边打扫家里，一边想第二天要做的事儿。 对他而言，感觉是一种很舒服的放松。 而看到如此熟练的在扫地拖地的孟雪，再度感到了意外和震惊，但此时除了震惊之余，开始生出了一丝感动和委屈。 她也是个女人，二十来岁的女人，也渴望被人爱，被人照顾，更何况她还是个传统的女人，即便之前韩风对她那么不好，但是不论如何，她就是觉得还有希望，日后有一天，这个男人一定会变好，变成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似乎所有的努力在最近几天都看到了收获，韩风就像是个小男孩，在一夜之间似乎就长大了。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很奇怪吗？”韩风一边扫地，一边不免有些尴尬的说道。 孟雪穿着真的很一般，就是厂里女工穿着最普通的那种粗布衣服，但那曲线突出的线条和白皙细腻的皮肤，配合上有些神似周冬雨的脸庞，着实让韩风看着有些心跳加速。 前世追求自己的女孩子可是多了去了，什么类型的都见过，但是就是除了自己的初恋，那个终生的遗憾外，他再没有对任何女人感兴趣。 直到他来到这里，见到孟雪后，他似乎觉得，上天好像跟自己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你以前……从来不扫地的……” 韩风停下手中的活儿，挠挠头，轻笑一声没回答，也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 扫完地，收拾完，因为阴天的缘故，天很早就黑了下来，韩风最近一直在东奔西走，也着实有些累了，因此洗了把脸，准备就在那间放杂物的隔间睡了。 刚躺下不多时，韩风就睡着了，也是刚刚迷迷糊糊进入睡梦，耳边传来一句轻声的问话。 “这两天天气有点凉，你进来睡吧……” 韩风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看到，孟雪穿着一身有些短的睡衣，正站在隔间门口看着自己。 因为睡衣似乎有些单薄，加上尺寸并不是很合适，露出了大片的雪白，一瞬间就让韩风大脑清醒了过来。 第13章生猛的王厂长 在韩风的记忆当中，两人结婚之后不久，自己和孟雪的关系其实就一直很紧张，基本没有在一起睡过，即便之前这个浑蛋想要强上，但孟雪一直都是极度的抗拒，因此二人并没有真正发生那种关系。 “没事，我在这儿睡就行，过去睡有点……不太习惯。”韩风拉了拉本就有些破旧的被子，柔声说道。 “已经秋天了，夜里有点冷，你还是过来床上睡吧。” “不用了，等……等咱们家房子要回来安顿好，再说吧。” 韩风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现在继承了那个浑蛋的所有记忆，但在他自己看来，内心仍旧对孟雪很是愧疚，毕竟自己用的还是之前那个浑蛋的身体，他有点无法接受孟雪此时的真心与爱。 因为在他看来，这些爱似乎是给之前这具身体的，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好吧，你盖好被子，实在有些冷的话，你可以直接过来。” 这话传来，韩风心头不觉一暖。 这么多年了，自己身在那个位置，对自己好的人不在少数，但绝大部分都是冲自己的财富去的，他其实并不太能接受。 没有再说话，韩风点了点头，微笑看着孟雪回到卧室，这才和衣而睡。 夜里确实有些冷，但内心却是极其的温暖与安定，睡得很沉。 第二天一早，韩风起来之后发现茶几上放着两个馒头，中间是切开的，里面夹着昨天买的肉做的菜。 而孟雪已经上班去了。 会心一笑，韩风上前拿起还有温度的肉夹馍咬了一口，很简单的味道，但确实很香。 这个年代，那些乱七八糟的添加剂还没有被那些黑心知识分子发明创造出来，养猪的农户也都是拿粮食养的，肉质与后世的特供相比都更胜一筹，吃着是真香。 拿着肉夹馍出门，韩风一边吃着一边骑着自己那辆破得不能再破的二八大杠，用力蹬着往胖子家所在的稻香村赶去。 路过供销社时，韩风拿出零钱给胖子家里买了点白糖麦乳精和一袋大米，这算是这个年代拿得出手的礼品了。 而且最主要上次用了人家胖子家的房子，也没给人家钱，自己心里其实挺过意不去的，后期还想在人家房子里开厂，现在礼数就得到位了。 路不好走，韩风到了胖子家门外的时候，屁股蛋子都感觉被颠得有些生疼。 “大牛，胖子！在家吗？” 站在院子里把自行车放好，韩风拎着东西边往屋里走边喊道。 一喊之后，出门的不是胖子，而是胖子他妈。 胖子他妈韩风自然也是认识的，看到是韩风，脸色明显不是很好看。 “找大牛有事？” 胖子大名曹大牛，他妈自然不会叫他胖子。 “张姨在家呢，大牛不在家？” 韩风一边说着，一边停下了脚步，他内心清楚，自己之前那鬼样子，胖子他妈那是真害怕了。 胖子本来就憨厚，又从小和韩风关系好，听他的话，万一要是惹上赌钱的毛病，那她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一早出门去城里了，你找他有事儿？” 韩风笑笑，“张姨，其实我是来找你和我曹叔的。” 毕竟也都是农村比较淳朴的人，虽然心里有点嫌弃，但胖子他妈还是让韩风进了屋。 这就是带礼物的好处，要是韩风空手来，那还真不好说，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进屋之后也不绕弯子，直接就把自己要租他们家县城边上那三间房子的打算给说了，同时将自己手写的租房协议以及50块现金放在了桌子上。 “叔，这钱您拿着，我也没跟您二位开玩笑，这50块是一年的房租，要是您觉得少，我还可以加。” 钱可以办成很多事，果然韩风钱拿出来之后，胖子爸妈态度明显不一样了，这倒不是他们爱财如命，而是五十块在这个年代算是一笔巨款。 而是钱这个东西好就好在，它能看出一个人对一个人或者一件事上不上心，重不重视。 三人正说着话，胖子进来了，一听说韩风要拿这么多钱租自己家那破房子，直接就给拒绝了，也不让自己爸妈收钱。 胖子他爸妈也是精明人，有意无意的问出来韩风是要做生意之后，连忙也不要钱了，房子随便用，只要韩风能带着自己儿子干，带着他一起折腾，钱他们不要。 韩风再度被这个时代的人有些感动到，他们的确很是淳朴，也很容易相信别人。 他没有理由再拒绝，最后收起钱，带着胖子就到了县城边上那三间房子。 既然要开工厂，那之前的准备得做好，上次存放的鞋子已经被全部清空，现在房子里很干净整洁，韩风和胖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把之前挂的那个公司牌子给换掉，换成了山南县风雪制鞋厂。 自己名字里的风加上孟雪名字里的雪，为新厂子起了个新名字。 拿着毛笔，看着立在门口木板上的风雪制鞋厂几个大字，韩风不由得有些感叹。 自己当年也是白手期间，是靠蹲在天桥上卖dvd赚的第一桶金，而后才慢慢起来。 现在虽然条件不好，但第一桶金和设备等那些东西都不用太发愁，这个起点已经确实不低了。 “胖子，收拾好了我带你去街上吃红烧肉去！” 韩风之前其实不喜欢吃肉，但是无奈这个身体之前的主人实在是不太注意保养，虚的不行，再不补，要那天真嘎了，都没地方哭去。 “风哥，你咋那么大方，以前你可不是这样。”胖子扫完地，有些蒙蒙的看着韩风，其实心里开心坏了。 “哈哈，骂你风哥这是，走！” 二人骑着自行车，到城里饭馆饱餐一顿之后，韩风又给孟雪打包了一份小炒肉和米饭，然后让胖子先回去厂房等自己，而后转身就去了县胶鞋厂。 到了厂子里找到孟雪，把饭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孟雪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除了不可思议之外，还有的是被宠溺之后的脸红。 看得出来，韩风这么对她好，当着这么多同事的时候，她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韩风可是不害臊，男人疼女人那是必须的，要不然人家跟着你干什么？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韩风在孟雪周围同事的嬉笑与指指点点中出了厂房，直奔王厂长办公室。 今天他是休息好了，一定得让这个光头把承诺好的给自己白纸黑字写出来，要不然口头承诺算得了什么？ 毕竟江海市那边市场缺口还很大，自己不抓住这次机会，那简直是天理难容。 到了王厂长办公室门口，韩风刚抬手准备敲门，耳朵里传来一种极其让男人血液沸腾的声音。 “王厂长，你真有劲儿……” “啊……” 第14章签了 韩风前世见的场面多了，这种场面见的自然也不在少数，只不过他实在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年代这种事情居然也能见到，而且这此时这可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在办公室…… 韩风摇摇头，最终还是抬手敲了敲门，心中才有点反过味来，这才想清楚为什么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有人拦着自己不让进。 敲了两声门，里面似乎没听到，韩风加重了力道，砸了三下！ 正是在这个时候，协议那才最好签，因为王厂长这光头此时心虚，谈判的难度会降低很多。 再度敲了几声之后，里面传来了王厂长喘着气的慌忙收拾声。 “谁啊？一边收拾局面，王厂长还不忘正色开口，那口吻就好像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韩风闻言也不迟疑，高声回了一句。 “我，韩风。” 里面静了几秒之后，王厂长努力笑着说了句：“原来是韩老弟啊，稍等稍等哈，马上开门。” 过了约莫几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这才打开，王厂长脑门上细密的汗珠还没散去，站在门口笑着看着韩风，邀请他进去。 韩风还没迈步，那个之前发出奇怪声音的女人不屑地瞥了一眼韩风之后，先行一步走出了办公室，脸上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甚至还有点得意的感觉。 不过这娘们儿身材是真不错，前凸后翘的，普通的厂衣都遮不住那傲人的弧度，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回头看两眼，一脸的意犹未尽。 韩风看着这女人，眉头不由得慢慢皱了起来。 这个女人似乎有点印象，是孟雪之前的同事，孟雪当初之所以能从轻松的技术岗下去做体力活儿，其实不为别的，因为这个女人来了。 据孟雪之前只言片语所说的信息，这个女人是县运输公司一把手张建伟的三儿，名叫干婷婷。 名字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货色。 来这里上班那都是白拿一份儿工资的，虽然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干，但是人家有后台。 但让韩风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这么水性杨花，来了制鞋厂居然又和这里的厂长勾搭上了。 果真有一手，在运输公司当售票员勾搭上了公司一把手，来制鞋厂白混工资又搭上了厂长。 恐怕身上还是多少有些功夫的，放在后世，在恒大谋求个歌舞团的职位怕还是有希望的。 眼见韩风眼神盯着刚出去的干婷婷，王厂长面色一凛，但随即在韩风转身的瞬间便又恢复如初。 但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韩风的眼睛，但他没有丝毫表露出来，而是在心中暗暗已经开始盘算。 这个女人的出现跟所做的事，没准儿还能帮上自己。 至少在自己父母车祸那件事上，只要把这个女人利用好，一切就都好办了。 “王哥，今天我来也没别的事，我的意思就是咱们把合同一签，机器呢，这两天你就派人给我装过去，怎么样？” 王厂长很客气，一边给韩风倒水，一边笑着，并没有回答，等暖瓶放好之后，这才慢吞吞的开口。 “韩老弟啊，这事儿我看是不能太着急啊，毕竟是大事儿不是？” “对了，我怎么听说世杰最近一直就不在，去省城就没回来？” “你和他是好朋友，应该知道他去哪里了吧？啥时候替老哥约一下？咱们一起吃个饭喝点？” 王厂长几句话出口之后，韩风心中一惊，随即恢复平静。 “王厂长既然都知道了，就没必要问我了吧？” 其实他心里其实明白，王厂长应该已经托人调查过了，最后得到的结果是韩风在狐假虎威，其实他和世杰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联系，这件事他不是他在背后。 最重要的是，韩风没有后台，是在披着老虎皮装老虎呢。 对于王厂长来说，一个没有后台的人，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像这样的人，怎么和自己斗？ 有什么资格和自己斗？ 颔首一笑，王厂长再度起身，站到了窗户前。 “韩老弟，明人不说暗话，我佩服你的硬气和勇气，我也可以答应和你合作，但是条件嘛，不是我们之前口头说的那样。” 韩风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点什么。 “王厂长看来没吃饱啊。” 二人目光对视，王厂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准备拍韩风两把，但被韩风一个转身躲开。 “韩老弟是少见的明白人，不错。” “国家的资产，低价贱卖给你，然后让你挣钱，还得帮你找原料，你说我们图什么？” 韩风此时只是笑，冷冷的笑，除此之外没有再说话。 王厂长说的是没错，要是正常情况下，他自然不会这么做，而之前他之所以答应，也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自己有他的小辫子，现在王厂长气势这么足，那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后台的韩风，很容易被拿捏。 “王厂长，我韩风不是不好说话的人，到时候利润我们可以三成，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厂子的设备要在三天之内到位。” “你大可以选择不和我合作，那一万块，足够我干点别的生意。” “如果王厂长非要逼我的话，我韩风，是总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可以试试……”韩风面带微笑，轻声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和焦虑，看不出一丝他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的。 这种强大的气场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拥有，让一边的王厂长都显得有些心里莫名的紧张。 “我要6成！”王厂长关上门，压低声音说道。 “最多4成。” 韩风懂得让步，其实五五分成他都是愿意的，毕竟自己算是空手套白狼，也不能太过分。 做生意嘛，互惠互利是最好的，没有必要逞能，为了一口气怎么样，这不是不男人的表现，也不是怕事的表现，这叫会做生意的，懂得做人。 王厂长手按在桌角，沉思良久，最终徐徐开口。 “四成就四成，不过到时候你要是赚不到钱，可别怪我王某人下手狠……” 韩风一句废话没有，拿过他办公桌上的便签纸和钢笔就开始草拟协议，这个年代打印机是一般地方没有的，但写这点东西对名牌大学高才生的韩风来说，不在话下。 几分钟之后，协议写成，韩风首先签字按手印，随后递给了王厂长。 王厂长站在原地冷静了半天之后，拿出公章和自己的私章，盖了上去。 韩风拿过协议书，长出了一口气，随即看了一眼王厂长，心中已然开始将此人看了个明白。 第16章工厂起步 韩风听到这话，瞬间心情大好，王厂长的速度看起来并不慢，同时也能够从侧面看出，他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是远超自己所料的。 韩风开始觉得，自己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有些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金钱的需求和欲望。 同时还有一点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自己身边人的信任度，是远高于后世的。自己 一边想着这事儿，韩风回忆起来，三年前的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小雪，实在有些对不住你，我居然忘了今天的日子了，回来的时候也没准备什么东西……”韩风有些不好意思，由衷的打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姑娘。 “说什么呢，我知道你这两天在忙大事，想不起来也正常的，再者说了，你这也是记起来了不是？所以不能说忘了，你没忘。” 说着，孟雪将碗筷递给韩风，眼神之中流露出浓浓的爱意与温暖。 韩风周身不由得为之一颤，天底下的男人没有几人能够抵挡住如此的爱意与温暖，而在身处如此恶劣环境之下，能够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与时代感受到另外一个女人对自己如此的真诚与爱意，他的确很是知足。 的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是上一世的韩风最想得到的感觉，却最终只能带着遗憾度过人生当中最艰难的那十几年。 “谢谢你能理解我，真心的。” 孟雪听到这话的时候，明显眼中闪过泪花，但随即似乎又觉得温暖，忍住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我们是夫妻，互相理解是应该的，我也很感谢你。” 孟雪说的同样是心里话，毕竟她的家世不好，加上在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她从出生一直到现在，其实没有怎么感受到过爱意。 这也是为什么她发现韩风真的在改变，真的在对自己好之后，反馈会是如此的及时。 韩风一笑，给孟雪夹了一筷子肉，转而又给小丫头夹了一块，笑着看着她们母女俩。 小丫头看看孟雪，再看看韩风，嘿嘿地笑起来，逗得二人都是一乐。 …… 第二天一早，韩风早早去了厂房，等了不多久，刚把门外面的卫生打扫了一下，又把风雪制鞋厂的照片和胖子挂上，几辆卡车就拉着设备过来了。 车子停在厂房外面，王厂长略显笨拙的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似乎是昨天中午操劳的有些严重，扶着腰走过来和韩风说道。 “韩老弟，你王哥做事怎么样？” 笑了笑，韩风竖起了大拇指：“王哥办事果然是利索。” “这些机器装起来不费事吧？”韩风走过去一边和工人们搬东西，一边问道。 “不麻烦，都是之前的老设备，简单的很。” “对了，需要的那些原料什么的，下午就能到，我已经安排后勤那边备货出货了，只不过这部分钱，你在原料到了之后，得立马交给我们会计，要不然你王哥我这可就真不好做人了，哈哈！” 韩风哈哈一笑：“放心吧，那笔尾款和原料以及机器的钱，今天下午我会一并都给你，不会难为你。” 王厂长这次笑起来，眼角的皱纹瞬间堆积到了一起，他进去厂房看了一眼，觉得实在有些简陋。 “不是哥说你，好歹算是咱们山南第一家私营的小工厂，也不整个好点的房子，早知道我就给你找了……” 韩风摆摆手，“刚开始，我必须得压缩成本，要不然怎么跟你们那大国企争？” 王厂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觉得，韩风这小子着实不简单，想得确实很周到。 真正干大事的人，那必然都是很注意细节的，仅仅凭这点细节，他就觉得韩风是可以做好的。 “行，老弟你就看着慢慢弄，我厂子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等过两天你弄好了，告诉我一声。” 韩风一边搬着东西，一边点点头挥挥手，示意让他先走。 这机器在这个年代其实算是高精尖的东西了，只不过在韩风看来，的确是简单的有些过头了，自己去整也没什么整不明白的，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壁垒。 十来个人加上韩风以及胖子干了一上午，总算是把所有的机器都安顿好了位置，后续技术员接电调试，投料试了试之后出了成品样品，递给韩风检查。 韩风手中拿着那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胶鞋，不由得会心一笑。 鞋子质量是真好，甚至比县胶鞋厂换了新设备之后出的成品更好，只不过那些设备生产效率要更高一些，同时也更省原材料。 这就是为什么后世的人会觉得很多以前自己用的东西质量越来越差，越来越不耐用的缘故。 老设备就像是老实人，很憨厚，做事不会偷奸耍滑，但是干活儿慢，不会说话不会打扮，新设备看着档次高，生产出来的东西看着更漂亮，但是原料用得不够多，质量确实是没有老设备造出来的好。 这倒是的确让韩风有些喜出望外，拿出五十块钱让胖子给技术员一人买了烟酒之后，送走了他们。 所有人走后，韩风和胖子也累得有些气喘吁吁的坐在厂房里的空地上，看着面前的设备和厂房，胖子倒没啥感慨，他心大，坐着不一会儿之后呼噜声都起来了，而韩风则不一样，他想了很多。 虽然现在只出了一双样品，但是他已经开始构思除了继续做江海市的那一个大单外，其余的销路该如何建立。 怎么让别人知道自己风雪牌的胶鞋价格便宜，且质量好。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人思想其实很保守，一般很难接受新鲜事物，更何况是这种很重要的生活必需品。 正想着，门外传来小丫头的奶声奶气的声音。 “阿妈，是这里吗？” “怎么没看见阿爸？” 韩风心中一震，猛地起身往外走去，没走几步，就看到孟雪牵着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母女二人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 “早上在单位就听说设备拉过来了，在上班我就没过来，中午休息，我就想着过来看看。” 说着话，孟雪放下了手中的小竹篮，里面是从厂食堂打的饭。 “想着你忙，可能还没时间吃饭，我就打了点，凑合吃点。” 韩风会心笑笑，一股暖流瞬间流淌全身，他猛地一把拍在胖子身上，吓得胖子瞬间就座了起来。 “啊？谁打我，谁打我！” 憨态可掬的样子逗得几人都是一笑。 “别睡了，你嫂子给咱们送饭来了，中午不用饿肚子了。” 胖子一听有饭，眼都快直了，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还不忘说道：“可是饿死我了，早都饿了。” “慢点吃，知道你在，打的是五个人的量。” 孟雪似乎对刚才韩风说的那个嫂子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两侧泛起了两团红晕。 “嘿嘿……”胖子顾着吃饭，嘿嘿一句话都没接。 韩风接过孟雪递过来的筷子，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下午原料送过来就可以开始生产了，自己家的厂子，我意思是……” 没等韩风说完，孟雪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了韩风。 打开一看，居然是辞职申请，手写的，上面已然签上了王厂长的大名。 “我愿意过来帮你忙，不要工资。” 韩风低头呼了口气，没说话，但却好似说了很多话。 “我不会给你发工资，自己的厂，赚了都是咱们的。” 孟雪脸再度一红，给韩风和甜甜分别夹了块肉。 胖子小眼珠子提溜一转，扬起胖脑袋说道：“你们这不是欺负我没娶媳妇吗，不跟你们吃了！” 说完，手里的动作是一刻没停，他活得没心没肺，想说啥就说啥，只不过逗得韩风孟雪再度一笑。 吃完饭后，韩风送孟雪和小丫头走了之后不久，王厂长拉着几车原料就来了。 韩风也不废话，再收了货并登记之后，把一万三千块给了王厂长身边带着的会计。 王厂长见到钱，脸上的笑意那是更浓了，不断地拍着韩风的肩膀，说着日后自己一定会鼎力相助，让韩风的小厂赚钱等等之类的话。 韩风倒也不在意他说的话，让工人把原料放好之后，再度让胖子守着，自己到县城的打印部开始印工厂招聘的小广告。 韩风开出的工资并不高，但是很吸引人的是，除了每个月有固定的二十块工资外，还有绩效提成，只要工厂赚钱，他就会拿出百分之十奖励所有员工。 加上这个年代二十块的月工资虽然比县鞋厂低点，但胶鞋厂是国企，里面都是有铁饭碗的人，一般的农民想都别想进去挣钱。 再者农民一年带头一家子人能挣个一百块左右就不错了，因此韩风对自己开出的工资很有信心。 油印了上千份小广告，韩风在山南县的十几辆城乡公交上进行了百分之百投放，约定三天之内可以到城边的厂房面试，面试合格直接预发半个月工资且当天就上岗。 干完这一切，韩风回去跟胖子打了声招呼，赶下午最后一班去江海市的班车赶往了江海。 第17章奇遇 班车有些摇摇晃晃地沿着山路一路往江海市驶去，山路难行，司机开得小心翼翼，车上总共也没坐几个人，韩风跑了一天，上车之后就直接睡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众人的叫喊声吵醒的。 “喂，快醒醒，车快掉下去了！” 韩风猛地从座位上醒来，打眼环顾一周，车上一个人没有，再细看之下，只有自己前座似乎还坐着一个老者，其余同车的现众人都站在车外，车里连司机都没了。 这么快到了？韩风心中默念着，再度扭头往窗外一看之下，不由得亡魂大冒！ 这哪里是到江海了，差点就到山底下去了！ 大巴车一侧轮胎因为抓不住地面，已经滑到了半空中，轮子地下就是万丈深渊！ 韩风暗道一声不好，一把推开车窗，准备从另外一侧跳出去！ 但刚双手趴在车窗之上，眼睛余光却看到了前面的老者。 那老者韩风只是在上车的时候注意了一眼，年纪似乎不小了，此时正双手死死的抓住前座椅背，浑身似乎都在剧烈地发抖，但却一动都不敢动！ 韩风心中暗骂一声，犹豫要不要管这老头，几乎是片刻之后便下了决定，又从车窗上回到了车里。 “快，起来，跳出去！” “从车窗，车马上要滑下去了！” 说着，韩风一把抓起老头的衣领，事情紧急，力道使得有点大，那老头本来就精瘦，差点被韩风一下子直接拎起来。 “别……别急，我的包，包！” 韩风瞬间就想骂人，眼看老头执意要拿座上的包，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再度一用力，将老头直接拽着甩到了车窗边。 “我的包！”老头声嘶力竭之下大声喊道。整个车身本就失重，二人这么一动之下，车子猛地又往空中滑了一点，倾斜角度更大了，眼看就要完全悬空坠下去！ 心中暗道一声不妙，韩风拽起老头往外使劲一推，外面众人在惊呼之下倒也没有傻傻站着，有几个年轻的上来接住了老人。 那老头刚刚被人接住，还没有站稳，又扭头歇斯底里地喊道，“包，我的包不能丢！” 韩风此时半个人都已经在车外了，眼见那老头急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瞬间骂了一声娘，扭头一把抓起放在前座上的包。 几秒钟功夫，但车子的倾斜和悬空角度明显比之前更大，情况瞬间变得更为危急。 韩风此时说不怕那是假的，整个人连站都有些站不住了，心中可是把老头给恨透了，手中猛地将包往外一甩，整个人顺势趴在窗户上往外一跳，几乎是在瞬间，那大巴车的其它三个轮子在泥泞山路上滑出一条泥印之后，彻底悬空，随后彻底失去平衡，朝着百米之高的山下翻滚而去！ 身子刚刚落在泥泞的山路之上，身前的众人便都发出惊呼，韩风还没站起身，回身一看，车子已经在空中翻着跟头，疯狂往山下砸去！ 顿时浑身都是一软，韩风有些站立不住，想坐下，但无奈山路泥泞无比，根本没有地方坐，因此只能强撑着站定。 “完了完了，车没了，我的车没了！” 眼见车子掉下山去，司机无助之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泥泞的路上，周身尽湿，倒不知道是惊吓过度出的汗，还是雨水。 其他十余人也都是满脸惊恐之色，韩风瞅了众人一眼，心中惊魂未定之下，又看到了那刚刚从泥水之中捡起包的老头。 没等韩风开口，周围的几个中年妇女已经开始数落起老头刚才的做法来。 “大爷，你看你刚才那么危险，您还惦记着你那包呢？” “到底是拿包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就是，一大把年纪了，真是……” 听到已经有人在说了，韩风也就不想再说了，猛吸了几口气，上前拉住了想看车子情况的司机。 “车子没了就没了，人在就是最好的结果，别看了。” 那司机瞬间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泥水之中，而后大哭起来。 此时的韩风有些心烦，看了男人一眼，叹了口气没说话。 这年代大巴车是稀罕物件，价格高不说，保险制度也不全，起码他现在知道，这个司机的饭碗肯定是砸了。 中年男人，最怕的其实被辞退，况且这个司机除了开车也不会别的。 理解归理解，但韩风不是做慈善的，他知道这种事情自己现在没有办法办。 尊重他人命运，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环顾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其实已经是江海市地界，下来山再走了几公里就到江海市区，加上此时天色也不早了，韩风又看了看天，黑压压的着实吓人，但见周围的人似乎都不着急，大声喊了一句。 “这里距离江海市区不远了，大家赶快走，过会儿搞不好还有大暴雨，我们可不能被困在山上。” 已是秋天，夜里的气温会骤降，加上如果没有避雨的地方，会让人很快失温而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众人此时都缺个主心骨，听到韩风这么说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跟着韩风开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虽说就剩几公里路了，但是山路一点都不好走，加上下雨道路湿滑泥泞，就更难走了。 韩风此时累了一天，又被雨淋了，再加上刚才的惊险，已然有些疲惫至极。 “小伙子，你这也是去江海市？” 韩风走在最前面，刚才被自己救下来的老头主动上前问话，他此时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纪三十左右的年轻男子，那人正扶着老头，但是那老头子似乎并不喜欢这人，对于他的照顾很是反感，不时瞪一眼数落一句让他不要管自己。 反倒追上韩风之后，面对韩风说话时，温文尔雅，听着好像并不是一般人，口音也以儿化音居多，似乎是北京那边的口音。 “大叔，你这话问的，我坐的是江海市的车，不去江海去哪？” 又累又困，加上又淋雨受惊吓。韩风此时并没有心情跟谁聊天，再加上那么紧急还要给他拿包，心里那口气还没咽下去呢。 那老头听到韩风的话也并不生气，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韩风聊着。 也就是这么聊着，韩风慢慢才知道，老头子居然是报社的主编，现在是北京工作，听说自己老家江海市受灾，这才赶了好几天的火车准备回老家看看。 想着自己能为加上写几遍新闻，也好让更多的人了解了这件事儿，起码对于以后灾后重建和救助，自然都是有帮助的。 “小兄弟，江海下那么大的雨，你去干什么？” 韩风没再搭理此人，加快脚步往前走，终于在天黑之后没多久，到了江海市区。 此时累了一整天没有休息的韩风感觉已经有些顶不住了，原想着去招待所先休息一下，但路过江海市办公大楼，看到绝大部分办公室都亮着灯，心里想着那还是趁早去要好，因此连脸也没洗，直接就穿着一身浑身是泥水和汗水的衣服站到了江海市办公大楼门口。 “师傅，你们领导这会儿还没下班回家吧？我找他有事，麻烦你让我进去一下。” 那门房值班的是个中年男人，瞥了一眼韩风，不耐烦地瞪了一眼，没有一点想开门的意思。 毕竟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现在韩风这身行头有些太差，一看就知道平时生活可能也过得没多好。 “师傅……”韩风再度冲那人喊道。不过这次话都没出口，就被那人直接打断。 “已经下班了，你改天再来！” 韩风咽了口唾沫，心中暗骂一声，心中正在想怎么办，身后传来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小兄弟，等等我，你这也是要进去找人？办事？” 韩风扭头，看到了刚才的老头，没说话，点了点头。 “他们不让你进？” 老头子说着，冷眼瞥了一眼身边跟着的那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从包里掏出了一份盖着红章子的纸，递给了那看门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子只看了几秒钟，便立刻站了起来，一脸诚惶诚恐地看着那老头和年轻人。 “两位领导快请进，请进，我马上给两办的人打电话，让人接您！” 韩风觉得奇怪，扭头看了一眼那老头，没想到那老头直接说道。 “不用着急，我们自己进去就行，这位小兄弟也是我的朋友，要一起进去。” 那中年男人点头如捣蒜一般说着好，韩风心中开始觉得，这个老头恐怕不是简单人，但至于是谁，还真不知道。 但人家愿意帮自己，韩风倒也不客气，直接先行一步进了大院，往前走了没几步，刚刚进入大楼一楼大厅，只见二楼上风风火火冲下来十来个人。 有些奇怪的韩风抬头看了一眼，来的人里面居然有自己之前就认识的江海市好多位领导。 其中最扎眼的是走在最前面的江海一把手，李国强！ “高老，有失远迎啊，您出发前怎么就没人给我们打电话，也好歹让我们准备准备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韩风突然明白这个老者是谁了…… 第21章白月光 周围的人中有不少也是知道这个张天德的，毕竟在这个年代，所有人买东西基本上都是靠的供销社其它私人商店根本没有，也不符合政策。 正因为如此，国有的供销社成了这个时代最热门的单位之一。 供销社主任，自然也就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了。 张天德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其实也就是源于他爹张虎是供销社主任。 以前是，现在照样是。 “韩风，我劝你和以前一样，过来好好和我认个错，把我这几个兄弟的事安排了，要不然……” 他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咬牙在韩风耳边说道。 “要不然，我让你在山南待不下去！” 听到这里，韩风扭头看了看张天德：“哦？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在山南待不下去。” 这话说得很从容，平静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而本来围在周围看热闹的，来面试的看到马上要发生冲突了，赶紧一个拉着一个走开了。 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事儿给自己惹上麻烦。 毕竟，供销社主任儿子他们可是不想得罪，人家不想让这厂子开下去，你还要去面试，这不是明着跟人家作对？ “来，除了这几个人我不要，其它面试的都有机会，今天面试通过，直接签合同发票。” 韩风轻描淡写地说完，直接将张天德晾在一边，不搭理了。 而周围的人听到韩风一开口，一瞬间又都停住了脚步。 毕竟这工资待遇确实不低，万一要是真错过了，可就亏大了。 来的本就大部分都是农村待着的青年，在这个年代能找个挣钱的事可是不容易。 “大家看，我韩风说到做到，我要20个人，这是合同和钱，全在这儿，面试通过直接签字拿钱，今晚上我们就开工！” 本来没打算要这么多人，但是现在不缺订单生意了，韩风要的那就是全负荷开工，按照最大生产力开始生产。 韩风此话一出口，周围本来要走的和站着看热闹的瞬间就骚动起来，甚至好几个青年直接就站在了张天德和他几个兄弟前面，把他们几人给挤到了后面。 “韩老板，您看我们怎么面试啊，我们一大早就来了，一直在等您回来呢……” “是啊，我们一大早就从村里来了，就等着面试上班呢……” “是啊韩老板……” 挤到前面来的人个个满脸的激动之色，本来之前家里人村里人都觉得不靠谱，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得多了，这些都是真的，因此这个机会，他们真不想错过。 环视四周之后，韩风眼见排队的人的有一两百是真的来面试的，因此扭头看着张天德。 “老同学，我要忙了，你看你？” “要不你带人进来把我的厂砸了？” “没关系，你砸就砸，我绝对不会拦着，只不过这些机器和耽误我出货的成本，你到时候可得认啊。” “也不多，就几千块。加上这些人员的工资，耽误一天你就得赔偿一天的，我想老同学你一定会认，绝对不是那不认账的怂货，你说是吧？” 说完这话之后，韩风转身将孟雪和甜甜护到了一边，把厂房门口的路给让开了。 “想砸的话，开始吧……” 说完之后，将一旁本来用来面试登记的桌子又往外面搬过去几步，而后坐下开始让后面的人排队，直接不搭理张天德了。 张天德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然燃烧到了极点，但是要说真砸这个厂子，他真有点砸不起，大几千块钱，真不是一般人能给得出来的。 即便他们家在山南县算是大富之家，但要说随随便便拿出几千块，也很难。 现在最典型的就是骑虎难下，砸了大概率赔不起，不砸吧，今天这颜面算是扫地了。 一时间张天德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浑身气地都在发抖。 “天哥，他丫的看不起咱们哥儿几个呢，妈的，给他砸了又能咋得！” “天哥，砸吧，只有你开个口，兄弟们绝对不让你动手！” 身后几个小弟已经按捺不住了，怂恿着激将着让张天德带头。 他们是莽夫，没啥思考问题的能力，但张天德可是不是，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这几个没文化没脑子的主儿，忽然觉得韩风说的是对的。 这几个确实是没水平，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给自己这个老大找个由头韩果儿台阶让自己下。 “蠢货，砸了你们家赔是不是！” 张天德这话一说，本来还张牙舞爪的几个小弟瞬间都不说话了。 他们就是跟张天德混的，出了事那就应该老大出头啊，而且今天也是张天德叫他们来闹事的，现在说这话，简直是有点拿他们不当人看。 “天哥，你这说的兄弟们听不懂了，今天这不是你叫我们来找茬的吗？兄弟们跟着你出力，咋还让我们承担……” “是啊天哥，兄弟们一个个什么家庭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天德脸都黑了，自己这张脸今天在韩风面前真是丢尽了！ “滚，没用的一帮废物，滚！” 张天德怒从心头起，抬手就给了刚才说话的几个兄弟一人一耳光！ 被打的几人简直有些懵，但碍于张天德的淫威，嘴里嘟囔半天，最后悻悻离开。 张天德大口喘着气，猛地往前两步，指着韩风恶狠狠地说道：“韩风，你别急，你这小破厂子造出来的东西，我会让全县所有的供销社都不进货，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记着，有你求我的时候！” 话刚说完，还没等进行下一步，韩风说出的一句话，直接让张天德差点没直接傻站在当场！ “嫣然，你怎么来了？” 张天德愣了得有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茫然地侧身看了一眼，瞬间感觉眼前白光一片，嘴唇似乎都干了一样。 白月光就是白月光，直接让张天德整个人傻了似的。 “我刚到家不久，就听说他又过来找你麻烦，都过去好几年了，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到你。” “毕竟，我们早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不想背负因为自己让你受罪受欺负的愧疚感。” 第22章闭门羹 原本第一句话出来的时候，韩风还觉得这个女孩子是真不错，过了这么好几年了还能专门过来为了一个故人说两句话，也算得上是有情有义，是难得的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但是第二句话出来时，就听着并不是让人那么舒服了。 不过这倒也正常，韩风听得了这样的话，他甚至觉得，这样才对。 面色报之以淡然，韩风片刻之后看了一眼林嫣然，说实话，很漂亮，双眼皮，一袭裁剪得体的淡蓝色长裙，上半身搭配微高领的白色毛衣，肩上背着女士挎包，这一身装扮，在山南县，在山南县的上级市里都是极少能见到的，很明显她的确去了省城，成了这个年代最为吃香的大学生。 “你我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并不取决于你下现在看到的或者听到的，以及你之前看到的或者听到的。” “更何况，我可能从前是在意这些的，但现在，我并不在意。” “你并不需要专程来说这些，因为我确实是觉得大可不必。” 韩风说完，再度回之以微笑，林嫣然人如其名，的确漂亮，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能产生距离感的那种漂亮，很吸引人，但韩风丝毫没有半点动心。 一直都是被捧着的人，突然有一天听到不被捧着的话时，内心的落差感是旁人所体会不到的。 比如现在的林嫣然。 很显然，她有些错愕，也有些愠怒，呼吸的频率很明显加快了许多，眼神也由之前的冷漠与不屑以及厌弃，变成了愤怒与激动。 她右手紧紧地握住挎包的带子，看得出来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韩风，没想到你挺有骨气的，看来我今天不该来的。” 说完，怒而转身看着一边刚刚反应过来的张天德，压低声音说道：“张天德，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以后你耍流氓的时候，少提我！” 撂下这最后一句话之后，努力地挤出一丝看似轻蔑实则无奈的笑，转身大步离去。 张天德脸瞬间一红，嘴角不由得抽动了几下，赶紧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嫣然，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后……” 随着声音远去，韩风收回了所有思绪，这些事的确不会影响现在的他，也影响不到现在的他。 继续面试，第一个面试的小伙子上前，韩风简单问了他的家庭情况之后，又问了几个主观性很强的问题，小伙子二十出头，回答很让韩风满意。 第一个人顺利签下，韩风也不废话，直接让他签字领钱之后便开始帮着自己维持现场秩序，这第一个面试成功拿到半个月工钱，后面的人算是真相信了这件事是真的，内心之中的期待也比之前更加的强烈！ 随后，排队的人越来越多，韩风在挑人的时候，也越来越严格。 男女各10个人，农村出身最好，家里穷没关系，只要穿着得体，干净整洁就行。 当然，韩风还重视的一点就是，颜值上要过得去，不要求男的多帅，女的多漂亮，但起码不能有碍观瞻，要不然自己这厂子以后还要发展，还有扩大经营，第一批员工如果不给力，后续就会很吃力了。 对自己公司的发展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直在厂门口坐到下午吃饭时间，才将二十个人全部面试完，人不多，但可以说每个单独拿出来那都是身材颜值过得去的。 从这个时候开始，韩风不由得感叹，自己总算手底下是有人了。 刚开始那些要自己亲力亲为的活儿，从现在开始都不用自己干了，总算也是有点当老板的感觉了。 安排人将厂门口收拾好，韩风召集这二十人开了个会。 他开会不喜欢讲废话，以前是这样，现在同样是这样。 “各位，我叫韩风，现在也可以说是大家的老板了，半个月的工钱大家都拿到了，我们的工厂工资待遇，一定不会比国企的差，甚至会比他们挣得多，你们脑瓜子都是聪明的，都算得明白。” “但是，我们厂工作也会很辛苦，绝对不是朝九晚五随便混日子，尤其最近，我们要两班倒，分白班和夜班，人休息机器不休息，因为我们有订单，大家干多少我们都能卖出去。” “大家只需要相信一个道理，那就是在我韩风这里，你做得多，就会挣得多，每一点辛苦，都不会让你们白辛苦！” 说完，韩风示意自己要讲的话说完了，总共用了不到两分钟。 这些新员工有些诧异，这么爽快的老板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么高的工资，待遇这么好，讲话还少，自己家村里村支书开个社员会，话都是一箩筐。 “具体怎么分工，有我的爱人孟雪给大家安排，好，可以进去开始分工，然后夜班的就可以开始上岗了。” 韩风说完，轻轻的拉了拉站在一边，看着面前众人已经脸红的孟雪。 “老板娘，该你安排具体工作了……”韩风有些打趣的说道，羞得孟雪又是低头一阵害羞。 “这么多人，也不害臊……”孟雪脸皮薄，有些嗔怪道。 韩风哈哈一笑，牵着甜甜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自己对机器那些没有孟雪专业，自己进去还不如不进去，孟雪的技术那是全胶鞋厂都有名的，交给她，自己的确不用担心一点。 傍晚时分，十个白班的员工结伴出了厂房，剩余的十个员工在里面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机器的轰隆声越响，韩风心里就觉得越踏实。 一个多小时之后，第一双鞋子下线，孟雪脸颊微红，十分激动地跑了出来拿给韩风看。 鞋子外型还是老的那种外型，但质量确实和自己之前记忆中的那种是一模一样的，看来机器确实没有一点问题。 “好，真好，你辛苦了，晚上你就带甜甜早点回家吧，我在这里守着。” 韩风怀里抱着已经在自己怀里浅浅睡去的甜甜，亲昵的亲了一口小家伙白嫩嫩的脸蛋。 “回去我不放心，鞋子怎么生产我比你在行，我可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孟雪主动伸手，从韩风怀中将甜甜抱了过去。 她刚干完活儿，双手是沾满了胶水和其它脏东西，在接孩子的时候，下意识地从衣服袖子遮住了双手，这才抱得甜甜。 有时候细节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本质，孟雪这个细节足以说明，她对于甜甜的爱是发自内心的。 “你不回去，我也不能回去，自己的厂第一天生产，我就回去睡大觉，恐怕不合适。” 孟雪心疼的望了一眼韩风，眼中有心疼，更有别样的欣喜。 甚至还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忧愁之感…… “那好吧，咱们一家三口，今晚看来都得在厂子里过夜了，就是心疼小丫头……”孟雪轻轻一笑，抱着甜甜进了最旁边一间房，那里原本就是库房，睡个小朋友还是可以的。 胖子此时在厂房中正干得满头大汗，但是却精力十足，看到韩风进来，激动的朝他挥挥手，他是最后一道工序，很是重要，因此只是挥了挥手，没有离开自己岗位。 这同样是个细节，足以看出，胖子对待工作的态度是没有问题的。 “风哥，我看我们这一晚上的速度，五千双都打不住呢！” 胖子的高声呼喊夹杂着机器的轰鸣之声传入韩风耳朵，更传入了十来位员工的耳朵，他们听到这话干劲儿也更足了，毕竟干得多，每个人到手的工资就越多啊。 很是普通的一个政策，但足以调动起所有员工的干劲儿来。 “各位，大家的精气神和干劲儿我看到了，但是同时跟大家强调，速度快没问题，质量不得出现问题，要不然我们风雪制鞋厂的产品出去，根本就卖不出去的。” “到时候不仅仅是我赚不到钱，大家一样赚不到钱，所以大家记住了，质量第一，速度第二！” 众人都是齐声回应韩风，有几个小伙子因为热，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健硕的肌肉线条，羞得几个女员工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厂房里的气氛简直热闹的不像是夜班的厂房。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白班工人上班，韩风让人清点了一下一晚上的产量，足足六千多双！ 这个生产效率，直接让在国企干了这么几年的孟雪都有点惊讶。 要知道，这六千多双成品鞋，在他们一两百号的大厂子里，也得一天干，她是真的不敢想，满打满算十来个人，一晚上居然干了这么多！ “六千五百双，我真的不敢相信……” 孟雪不知道，韩风比谁都清楚，其中的效率差这么多，那是有原因的，要不然后来为什么会关停撤并那么多国企？ 员工懒，因为干和不干区别不大，管理层决策机制繁杂冗余，程序繁琐无序，没有创新，无法跟进市场需求，这些都是原因。 但自己这个小厂，就不会存在这些问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足够有信心在下一步吃掉县制鞋厂！ 用清水洗了脸，韩风简单收拾了一下，又给孟雪和胖子买了早饭，这才骑上自行车去到了县运输公司。 鞋子造出来了，今天其实就可以把第一批六千多双拉到江海市，一来可以回收一部分资金，二来同时可以让王厂长和运输公司的张建伟看到自己的成果。 后续继续做大，必然需要二人的协助。 但让韩风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车子刚到县运输公司门口，自己就吃了闭门羹。 “大爷，我来找张总，他知道我，麻烦你开下门。” “你是谁？” “我叫韩风，之前和你们领导张建伟说好的。” 门口保安室大爷本来已经拿起了电话准备问一下，但是当他听到韩风两个字的时候，手中刚拿起来的电话又放了回去。 “韩风？那你可不能进。” 韩风一愣，看着年逾六十的老大爷说道：“大爷，您这是？” “我之前就是和张总说好了的，你这不让我进是……” 看门大爷不满的瞪了韩风一眼，白眼道：“就是领导专门打了招呼，不让你进。” 第25章好意 好在韩风上次经过那次车祸，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地形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让众人再加把劲儿，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山洞下面暂避暴雨。 但江海市的这场大暴雨持续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很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站在山洞门口，韩风看着山洞外面被暴雨淋着的二十辆架子车和六千多双鞋，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远处天边隐隐泛着红光，似乎预示着不久之后的天气仍旧会很差，大暴雨压根儿没有停下来的任何征兆。 韩风在几人升起火的火堆前点燃一支被雨水打湿的烟，猛抽两口，衣服早已经全部湿透了，在火焰的炙烤之下，冒着水蒸气。 众人基本没带什么干粮，都是一个人怀里揣着两三个干饼子或者馒头，连就着吃的东西也没有，此时就围坐在火堆边，一边烤火一边吃着。 眼看韩风抽完烟，不远处领头的两个汉子光着上半身，啃着手中的馒头蹲到了韩风身侧。 “韩老板，你别着急，弟兄们知道你着急。” “不过你别担心，我们拿了你的钱，就是累死也得把货按时给你送到，我们俩大概看了看，距离江海市还有不到二十公里，也就是这不到十公里的山路难走，这不也一半了嘛，咱们这会儿吃完休息会就出发。” 韩风点点头，作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儿，他似乎有些低估了这些朴实到极点的普通农民。 “让弟兄们多休息一会儿，咱们两个小时之后再出发，你们俩安排队伍，谁在前谁断后，一定要定好，安全第一位。” 韩风拍了拍说话的汉子，正色开口。 那汉子点点头，又跟韩风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希望韩风以后有这样的机会，还能给他们。 两个小时之后，东方天空诡异的红再次泛起，暴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众人收拾东西，再次进入雨中，冒着大雨继续出发。 大雨滂沱，韩风也出手帮助队伍中年纪稍微有些大的两个推车，山路被雨水不知浇灌了多少天，一脚下去之后得用力才能提起来，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艰难。 一个小时过后，韩风看了看，行进了不到三公里，但是众人此时已然再次力竭，只不过韩风没有说停下，他们的性子使然，都在拼命硬抗。 在暴雨中擦了擦已经有些模糊的眼睛，韩风转身环视左右，正准备让众人再度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目光朝前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出现了十来个人形黑影，只不过下雨的影响，看不清楚。 此时韩风最想的结果就是这些人都是来帮自己的，但随即一想，这个时候，江海市谁能来？ 突然，韩风心中一震，再度细细打量这十来个人形黑影，其中一个黑影行走很是缓慢，似乎还被人搀扶，其余几人手中肩头似乎都带着什么东西…… 几乎是一瞬间，韩风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高老！ 是高老！ 韩风瞬间心中热了起来，他比别人想得远，此时高老来，对自己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老少爷们，江海市派人来接咱们了，咱们最后再拼一把，很快就能下山了！” 人在最困难的时候，在体力和精神都接近于崩溃的时候，最想要的不是别的，就是来自外界的帮助。 那个时候别人的帮助就好像是雪中送炭一般珍贵。 因此在韩风这一嗓子喊出去之后，众人本已经接近耗尽的体力瞬间就又恢复了三成，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卖力往前推拉架子车。 “我韩风承诺大家，到了江海，住市里招待所，吃喝全包，每顿都有猪肉排骨！” 上一句话恢复了三成力气，这一句一出口，众人心中再度生起期待，力气少说再度恢复两成。 再往前不断地赶，不久的功夫，那一个个黑影终于在韩风的眼中逐渐清晰起来。 正是高老冒着暴雨，带着李国强派给他的十来个人赶来了。 距离韩风一行人还有几百米时，高老看着面前长长的架子车队，一时间有些激动，站在原地大口地呼吸，似乎被这一幅景象是震撼到了 四五十人拉着二十辆农村最常见的架子车，冒着暴雨在山中泥泞不堪的道路上行走着，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但没有一个人掉队。 这个景象对于高老这种专业素养极高的，干了一辈子新闻的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宣传素材吗？ “快，小刘，相机给我，相机给我！” 身边的助手小刘赶紧从随身包里拿出相机，一边蒙着防水布，一边叮嘱高老不要激动着急。 “你知道什么，这是什么样的画面啊，多少年了，想不到我高某到了这个年纪居然还能看到这样感人的画面！” 拿到相机之后，高老在小刘和众人的保护下，开始不停地拍照，换各种角度拍，从远景拍到近景，从整体画面拍到每个人的特写。 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韩风此时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他心中知道，这些的照片一旦见报，引起的反响一定不会小，至少在整个省内看来，影响恐怕是历年以来，最大的新闻报道了。 这是韩风作为一个上市成功的新时代商人所能预料得到的情况，他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高老，这么大的雨，您怎么来了！” 眼见高老距离自己已经很近了，韩风猛跑几步，站在了高老面前，有些担忧地看着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 “昨天下午江海那边的人跟我说，你那边联系好的运输公司不帮你运输，你要用架子车拉货过来，我一想，这么恶劣的天气，你这样做，会有很大的危险……” 老者说着，不无心疼担忧地看着韩风和其身后的一种车把式。 “都是地道的山里汉子，这么大的雨，这么难走的路，你们这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众人听到高老这么说，刚才韩风又说了这位是上面来的大领导，一个个此时心情激动到了极点。 “大爷，我们是拿钱干活，一个人一趟两块钱，这么高的工资，那我们不好好干也不像话啊！” “老爷子，韩老板是好人，没看不起我们，我们这受苦的人，这点苦也算不上啥。” 朴实，但就是这样朴实的话却在此时最能打动这位老者的心，他点了点头，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拍了拍说话的男子。 “小刘，记下来，把他们说的话记下来，回去之后立刻专线发给总部，让总部明天和报道江海市雨灾洪灾的稿子一起发，一起发！” 小刘闻言也是不敢耽搁，虽然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的不自然，但还是拿出本子记了下来。 随后，高老毅然收起相机，和众人一起推着架子车往前走。 约莫四个小时之后，晚上七点左右，拉着六千多双鞋子的架子车队终于安全抵达了江海市应急救灾物资存放的院子。 看着货物入库之后，韩风拿到了指挥中心开的条子，赶到财政局兑换了支票之后，返回应急指挥处，和高老以及高老带来的人一起，直接就去了市招待所。 江海市不算富裕，但是市中心一下子有了一长排架子车组成的车队，还是引来了不少市民的目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些浑身泥浆，已经被累得不成人样的农民打扮的人，最后全部都进了招待所。 进去之后交了钱，又安排招待所临时加班做饭，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韩风洗了一下，换上了临走之前孟雪给他准备的干净衣物，又出门买了点当地产的徽酒，提着东西敲响了高老的房门。 做人，最基本的礼数是要懂的，高老无疑是在帮他，虽然任谁也不能说高老是有意在帮他，但是韩风不傻，高老那么大年纪冒那么大的雨去帮自己，图什么？ 敲了敲门，不多时高老亲自开门，眼见是韩风，本来疲惫的脸上现出一丝愉悦之色。 “小韩啊，来，里面坐。” “高老，今天您淋了雨，我怕您着凉，所以买了点烧酒，咱们俩边聊边喝点，去去湿气。” 高老听罢，哈哈一笑，招呼韩风进了屋。 二人相谈甚欢，可以说经过这次的交谈之后，二人似乎成了忘年交，尤其是高老对于韩风提出的一些看法，很是震惊，但又很是敬佩。 他很难相信，在山南那样一个贫穷而又闭塞的山里小城，却能培养出这样拥有卓越眼光的年轻人。 “小韩啊，你的眼光很独到，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时代，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啊……” “今天早上我拍的，还有之前让小刘给你做的专访，看来没有白费，我高某人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嘛，哈哈！” 韩风连忙起身，摆手道：“高老您谬赞了，我担当不起。” 高老哈哈一笑：“你就不要谦虚了，这样，我有个想法。” “咱们江南省今年要招一批公务员，这省里的领导之前还给我打招呼，让我给推荐几个优秀青年充实到家乡的各个地级市去做点事，我看你就很合适嘛……” 第28章示爱 眼看王厂长走远，孟雪从车间走了出来，不免有些担忧地问道。 “王厂长那边，你能处理吗？” “他们都是地头蛇，相互之间关系好得很，就他和张汉的关系，那是整个厂子都知道的事儿。” 沉吟片刻，韩风看了看表，转身抱起了正在孟雪身边的甜甜，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 “处理得了得处理，处理不了也得处理，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得面对。” “这也是我们想发展起来必须经历的过程。” 其实这些话孟雪并不是很能听得懂，但是他相信韩风，也依赖面前这个男人，他身上有自己曾经最想看到的特点。 那一双眸子，深邃得让孟雪觉得着实有些看不透。 韩风没有在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和孟雪聊了聊车间的生产，也是由于刚开始起步，工人们的积极性还是很高的，毕竟工资和自己的劳动成果挂钩，干得越多，拿到钱就越多，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大概把车间最近两天的情况摸清楚之后，韩风抱着甜甜去街道上玩了一会儿，又给小姑娘买了点好吃的，这才哄着小丫头和孟雪一起回了厂家。 老旧的筒子楼阴暗潮湿，但毕竟这里是他们如今唯一能够落脚的地方，孟雪对这里也有感情，因此韩风在路上劝了半天，说搬个家，但孟雪仍旧是没有同意。 韩风也稍显无奈，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不会和孟雪去争，女人是用来疼的，她的想法自己也要去尊重。 一家三口都是好几天没有回家，回到家之后的甜甜的欢喜的上蹦下跳，开心的不得了，而孟雪则开始马不停蹄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 吃过晚饭，收拾妥当，天早已经黑了，厂子那边基本已进入正轨，加上有胖子在，韩风和孟雪也不再担心。 “今天晚上……要不进来睡吧……” 韩风简单洗漱一下之后，又准备到那个小隔间去睡，孟雪早已经换上睡衣，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客厅来回走了几趟之后，抱着已经睡过去的甜甜，背对着韩风说道。 “先不了吧，这两天累了，一下子过去还真有点不习惯。” 实际韩风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人，穿上睡衣之后的孟雪肌肤光滑雪白如婴儿一般，那身材身段，放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是极大的诱惑，对于韩风也是一样。 不是不够吸引，正因为太过于吸引，韩风怕自己躺在她面前时，无法控制得住自己。 但是想到发生关系，韩风心里无法迈过那道坎，因为此时的孟雪并不知道，自己压根儿不是他本来的男人。 在韩风看来，自己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即便不回去，也应当让她知道实情，如果在知道实情的基础上，孟雪仍然愿意如此对自己，那到时候再怎么样，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自己也不再会有什么心里的侃儿需要解决。 听到韩风的回答之后，孟雪脸上稍显失落，回头看了一眼韩风，心中最大的疑惑和感觉是韩风真的好像变了，但变化实在有些大，似乎对自己失去了兴趣。 “你那天来的那个女同学，真的很漂亮，家境也好，也有知识有文化，她曾经喜欢你也正常，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男人，如果……” 孟雪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脸上的失望与不安更甚。 这话听来，韩风自然是能明白她内心要表达的想法，本意是，孟雪觉得，韩风自己现在又像以前一样，以前是学习好，现在是会做生意，自己只不过是他在颓废时期找到的女人，觉得可能配不上韩风。 那天那个林嫣然，有些刺激到了她，她觉得自己和林嫣然相比，哪个方面都是比不过的。 片刻之后，韩风缓缓起身，犹豫片刻，将手放在了孟雪肩头。 一阵清香滑腻之感传入韩风大脑，这种感觉实在有些难以用言语描述，好像是从来没被人亵玩过的宝物，即便她与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但在人的心中，尤其是在一个男人心中，那感受却是天壤之别。 这点，在后世的女人身上，其实很难体会得到。 “你很美，真的很美，但是我觉得没到时候，你别多想……” 韩风说话时温柔到了极点，这温柔到极致的话语一出口，瞬间让孟雪的脸红了起来，害羞的一下子转过身去，睡衣随之而起，带起一阵清香，沁人心脾……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二人起床收拾之后，带上甜甜一起下楼准备去厂子。 这两天似乎韩风开厂子的事情已经在山南县传开了，在这个不大的筒子楼内，更是传得沸沸扬扬，人是善变的，之前韩风刚搬来的时候，名声本来也不好，这些筒子楼里的邻居，对自己是什么态度，那记忆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小风一家子这是要出去啊？” 刚进楼梯，转角处便遇到了买菜回来的胖婶儿，这女人一家子都是工人，工资不高，还有两个儿子要养，生活其实很拮据，也正因为这样，平时的胖婶儿那尖酸刻薄的劲儿，着实让韩风和孟雪是领教过的。 但此时的胖婶再见到韩风和孟雪，脸上一愣之后瞬间就被笑容铺满，笑着看着韩风和孟雪，卑微讨好四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嗯，出去。” “胖婶儿你这是刚买菜回来啊……” 孟雪心地善良，为人很是热情随和，对谁永远都是一副笑脸，因此胖婶儿开口之后，马上回之以微笑。 “啊，对，刚买完菜。” “那个小雪啊，今天胖婶儿买的鸡蛋特别好，说是山里的土鸡下的，等会儿胖婶儿给你们放几个，你们尝尝！”说完之后，快步开始往楼上走，边走一边还不断地强调，会给他们五个鸡蛋。 孟雪很是客气，想追上去退回去，但被韩风拦住，这种人小心眼子多，不要她的东西，实际上就是在拒绝她，会平白无故惹来许多麻烦，还不如直接收着，免去许多麻烦事儿。 孟雪很是听话，韩风一个眼神之下她就明白了。 到了厂子之后，孟雪便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很是尽责的开始培训和监督员工的操作流程，遇到不熟练的员工，也很有耐心的讲解和培训，看到这幕，韩风心中很是满意。 自己让孟雪回来，看来确实是没错的，自己当老板，她既当老板娘又当技术工程师，简直就是绝配！ 下午时分，王厂长专门让人过来请韩风，说是宴宾楼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让韩风过去吃饭。 韩风回头将正和自己玩得开心甜甜交给孟雪，孟雪欲言又止，但似乎是在用眼神告诉韩风，要冷静处事。 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韩风转身跟着王厂长的人往宴宾楼走去。 进了县宴宾楼二楼，工作人员示意，是最里面的大包间，韩风点头之后，迈步进入。 让韩风没想到的是，王厂长找的人，居然大部分都是自己认识且恩怨已久的…… 第29章羞辱 房间内一共七个人，坐在正对门的位置的，并不熟悉，但记忆之中确实清晰的。 是刘华北！ 山南县教委主任，刘华北身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刘天宇！ 这个刘天宇和张天德不一样，当年在全县那都是有名的学霸，成绩非常之好，在学生与老师中的口碑都很好。 但只有为数不多被他真正欺负过的人才知道，刘天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了保住自己年级第一的位置，他甚至雇佣社会闲散人员，将潜在的竞争对手在校外被板砖拍脑门，被厕所被威胁，以至于有两位自己的同学最后被吓得不敢来上学。 那两位同学都是农村上来的，无权无势，最后被逼得只能自愿退学。 一条改变命运的路，也是唯一一条能被改变命运的路就此中断，刘天宇人模狗样，其内心之阴狠毒辣，远不是张天德这个傻帽儿能比的，顶多能被人家给利用。 而张天德也确实是被刘天宇利用过，而刘天宇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他抓住了林嫣然这个张天德的弱点，本质上是他自己也喜欢林嫣然，但是他才不会表现出来是因为吃醋而针对韩风，他要的是借刀杀人，自己在背后渔翁得利。 时隔多年，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 “韩老弟你终于来了，来来来，就近坐！” 看到韩风敲门进来，王厂长起身招呼，示意让韩风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这一举动如果是之前的韩风倒也不会在意，但此时韩风在上一世可是经历过很多的人，这些饭局中的小细节，自己又怎么会看不懂？ 自己正对面，也就是正对着门口的地方坐着的是刘华北，说明他的地位在这当中是最高，听说现在已经是教委主任正职，起码副处级。 紧接着左手边是林嫣然的父亲林南生，自己高中那会，他还在县小学当校长，现在据说也已经到了县城的县立第一中学当校长了。 而在刘华北右侧的则是自己之前就认识，也打过照面的县运输公司老总张建伟以及张天德的父亲张汉。 其它几个座位便是张天德、刘天宇以及林嫣然。 王厂长作为组局的人，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而很显然，这些人根本就看不起韩风，把最没有地位的位置留给了自己。 但他没有说什么，也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什么。 自己现在的地位，不足以撼动这些人，尤其是刘华北，林南生，张建伟。 在山南县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自不会将现在的韩风放在心上。 而韩风自然知道这一点，因此在自己并不强大的时候去要地位，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 不过这些人目光也的确短浅，在这个时代，命运和身份的转变，很可能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能完成，而恰好韩风便拥有这个能力，并在很快的时间内，便能做到这点。 “好，韩风一来，咱们今天这个局的人也就算是齐了，首先也要感谢咱们刘华北主任。林南生校长，张建伟经理，张汉主任今天能抽出时间，我王光头先敬大家一杯！” 说完，端起桌上的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尽！ 王厂长的表现那只能用一个字，豪爽来概括，也十分符合他作为厂长这个地位的身份，毕竟能爬上去的领导，又有几个不会喝酒的呢？ “小韩啊，今天你王哥没忽悠你吧？我就说几位领导肯定都会有时间，咱们坐一起，你分别给天德，嫣然，还有建伟主任道个歉，咱们一并把这些事情一解决，今后咱们在山南县，也都是自己家兄弟，做生意也好办事也好，有咱们几位领导在，那都好说是不是？” 王厂长这话乍一听让人不能理解，但韩风淡然一笑，泰然自若。 虽然他很清楚，王厂长这样说的目的，但不等王厂长说完，韩风便端起桌上的酒杯站了起来，环视一圈之后，一饮而尽。 这一举动之后周围人的目光都是不同的，其中以刘华北为首的几个领导，那都是中年男子，混迹多年，城府极深，此时面对地位明显比自己低很多的韩风，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屑看不起之色，但却平静地微笑着，这是敢在高位的人俯视下面人才有的目光与举动。 很显然，韩风无论如何做，看不起就是看不起，只是因为他的地位太低。 而张天德则满脸的不屑之色溢于言表，冷哼之下不由得嘴角都是一抽动，眼神冷冷的瞥了一眼，而林嫣然和刘天宇则有些相似，不苟言笑地看着韩风。 “诸位都是山南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能给我韩风这个面子，我很意外……” 不等韩风的话说完，张天德便冷笑一声，看着韩风说道：“韩风，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你不会以为大家是给你面子才来的吧？不会吧？” “嫣然，你看看这个人现在怎么这么可笑，我都觉得好天真啊他，哈哈！” 张天德说白了富家二代公子哥出身，但却异常的头脑简单四肢不发达，在这样的场合，还这么大声的说，简直是给自己张家丢人，张汉脸色明显的一变，恨恨地瞪了张天德一眼，但张天德并未发现，还是王厂长眼尖，连忙伸手拉了拉张天德的衣角，让他坐下。 后知后觉的张天德冷哼一声，发现了场合不对，不屑地瞪了一眼韩风之后，转身坐下。 韩风并没有看着张天德，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很丰盛。 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而后缓缓看向张汉。 “张主任，您说您好歹也是干部家庭出身，事业干得那么好，怎么在教育儿子上面，就如此的失败呢？” “在学校上高中，连语文都考不及格，数学每次考十来分，感觉每次考个试……就跟上刑场一样的，你说是不是生下他的时候在医院抱错了？” 此话一出口，整个包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第30章内部瓦解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但是这句话也同时告诉人要想骂人骂得狠，那还是得揭短。 对于张天德这种接二连三找自己事儿的蠢货，韩风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是要让他颜面扫地。 就是要让他父亲张汉，这个为了自己儿子，甘愿让其他人蒙受几年痛苦的人，自内心中产生极大的阴影。 得罪自己的人，欺负自己的人，韩风已然忍气吞声多年，今天，确实没有必要再忍。 “韩风，你他妈的找死！” 张天德怒不可遏，举起手中的酒杯就想砸向韩风，忙被一旁的王厂长一把拉住，“天德，天德你别急，韩风这是在开玩笑呢……” 王厂长力气不小，一把抓住张天德的两只手臂之后，一时之间让其难以动弹，而韩风则坐在对面，双手抱在一起，无所谓地微笑着。 “张主任，也不是我说，您看看您这儿子，恐怕真是智商不高，动不动就要动手，今天这是什么场合？这样做，显得很没有家教啊……” 说是韩风火上浇油一点也不为过，他要的就是让这对父子难堪，让他们从内心燃起怒火。 张汉本身历经风雨，但此时被这么一个看着毫无地位与权力的毛头小子给羞辱，脸色骤然变冷，但碍于在这种场合之下，发作的话那就太有失自己的体面了。 但韩风抓住的就是他这个心理。 “张主任，你说我说有没有点道理，要不去大城市看看找个大医院，或者到县医院查一查记录，万一真是抱错的，现在换都来得及，你说是吧？” 张汉脸色骤然一凛，猛地瞪向韩风，那眼神之凌厉如刀剑一般。 隐隐之中带着杀气。 “年轻人，出来说话行事，怕是要注意一些好啊，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得不偿失……” 这话听着似乎是在劝慰，实际便是赤裸裸的威胁。 王厂长将暂时稍稍冷静下来的张天德双手放开，而后将酒杯放好，一脸的尴尬之色，自己组的局，这还没开始吃，就搞成了这个样子，简直让自己有些慌乱懊悔懊恼之极。 “韩老弟，你这话说的都叫什么话！” 王厂长无奈之下大声喊道，但对韩风来说，丝毫用不着在意。 刘华北与林南生见此情景，脸上自然显露出的是不满与不耐烦，平时饭局，他们都是受尊重的主儿，到了今天，韩风如此行事，显然也是不给他们面子的表现。 但刘华北此时自然不能说什么，说了那就等于是自降身价，自己折腾地位？和韩风站在对立面，他觉得有失颜面…… 而此时的刘天宇冷哼一声，面带不屑之意，起身到张天德身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而冷笑一声，坐回原位。 “韩风，你只不过也就是个高中肄业，说天德如何如何怕是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刘天宇自视清高，以前是，现在同样也是，一席话出口，其父亲刘华北满是欣慰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好歹是省立师范毕业，又在省里报社担任编辑，这个条件，足以证明他自己在培养后代这件事上，是比张汉要强上无数倍的，因此此时刘天宇开口，至少在他们父子看来，是合适的。 既能在表面上看着是给张汉和张天德帮忙找面子，又能借此机会炫耀一下自己家的实力，从而让林嫣然换一种眼光看自己。 韩风闻言扭头看向一侧的刘天宇，而后也是不屑一笑。 “刘天宇，当年山南县立高中的第一，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说我是吗？” 刘天宇嘴角微微一扬，显然内心是认可的。 “可惜啊，你的第一是怎么弄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也忘了？” “要不是你用下三烂手段背着我的几个同学还有我韩风主动退学，你能以第一的身份走出山南县？” 这话直接就是奔着刘天宇软肋去的，同样，对此时的刘天宇来说，这些事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管之前还是现在。 一旦让别人知道这些事，别人会怎么想他不知道，但至少林嫣然这种女孩子，自然是对他印象降低到最差的。 “韩风，你当年主动退学的，现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真是没看出来这么不要脸。” 刘天宇明显有些慌乱，这些事情，他以为过去这么多年，应该不会再有人发现，没想到今天韩风居然在这人又提了出来。 很显然的，此时的林嫣然已然看向了他，这更让本来还装出镇定自若的刘天宇瞬时间脸色大红。 “嫣然，你别听他这小子胡说……” 人最在意什么，什么就是他的软肋。林嫣然对于刘天宇来说，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软肋，此时他太想以最快的时间，解释清楚这件事儿了。 “对了张天德，忘了告诉你，当年刘天宇之所以跟你在一起玩，那不过就是在拿你当小弟和枪使，他心里可是真瞧不上你的，他喜欢的也是林嫣然……” “要不你仔细想想，那次你主动为林嫣然出头，和刘天宇没有关系？” 张天德本来气呼呼的，听到这话，扭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一眼韩风。 好像还真是，实际上他很清楚，的确是这样的。 忽然你之间张天德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再度大变，不再看韩风，而是扭头看向了不远处此时略显局促的刘天宇。 “刘天宇，你他妈当年真拿老子当枪使是不是？” “亏你他妈老子就算到了现在，有啥好事都记在心上，拿你是真当兄弟啊，没想到，你……” 有时间挑拨之间两个人的关系很简单，例如此时的张天德和刘天宇，被韩风一句淡然的话，一句很多年前的事情，瞬间就让二人在内心之中产生了高墙一般的隔阂。 人与人的隔阂一旦产生，再想消除，难比登山，这就是韩风所要的结果，这点计谋，当年教员用过无数次——从内部瓦解敌人！ 第31章摊牌 韩风仍旧是坐在座位上淡淡的看着二人此时剑拔弩张，尤其是张天德那张已然涨得通红的脸，看得出来他此时已然是愤怒至极。 但是张天德没脑子，刘天宇多少经历过一些事，此时已然有些反应过来这是韩风故意在挑事，目的就是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时间觉得韩风阴狠，另一方面也对张天德这个猪队友恨到了极点。 “张天德，你他妈是不是傻子，不知道是人家在故意挑起我们矛盾！” 但这招儿反间计妙就妙在，现在刘天宇越是解释，张天德越觉得刘天宇在玩自己。 “那你他妈说，你是不是当年拿我当枪使，说！” “还他妈我是傻子？你他妈全家都是傻子！” 这话一出口，刘华北脸都是一黑，眼神之中露出不满是烦躁。 “天德，怎么说话那！” “你给我坐下！” 张汉发现自己儿子情绪有些失控，连忙拉其坐下，但此时的张天德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他追了林嫣然那么多年，一直以为刘天宇是在帮自己，现在想来，终于是明白了，这小子压根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啥好心！ “爸，人家都欺负咱们到这步了，你还说我？” 张天德怒不可遏，张汉拉了好几下，都没将其拉着坐下。 “天德，今天这个场合，你刘叔作为长辈，说几句……” 刘华北眼见事态发展的风向不对，也清了清嗓子，正色开口，但此时的张天德情绪本就接近爆发，谁劝她他怼谁，越劝他情绪越糟糕。听完刘华北的话，指着他就骂道、 “你他妈装什么二百五，不就是主任，我爸他妈的跟你一个级别，我老子都从来不跟我这么讲话，你今天还给我撞上，去你妈的吧！” “你儿子不是什么东西，那不都是因为你！”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感觉又敏感了好几个度，刘华北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人，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刘天宇怒极开口。 “张天德，你他妈骂谁呢你，也不看看你那没出息没脑子的样，赶紧闭嘴！” 刘天宇再一次骂出口，事情的走向已然没有人能够控制，不等刘天宇骂完，张天德一把抓起桌上的红烧肉盘子，朝着刘天宇的脸就招呼了过去！ 由于他的速度极快，刘天宇根本来不及反应，加之又是坐在位置上，只能尽最大力气侧身去躲。 但这点空间无论如何是来不及的，劈头盖脸就被装满红烧肉的盘子给砸中了正脸，瞬间哎呦一声，捂住脸大声叫了起来。 红烧肉是刚上来不久的，温度还挺高，加上油多，糊在脸上是又烫又恶心。 刘华北瞬间大怒，但是来不及发作，连忙扶住儿子，直接用手去擦儿子的脸，这一擦不要紧，刘天宇瞬间大声的惨叫，而刘华北定睛一下之下，自己儿子刘华北的脸上一小块皮肤居然都被自己使劲一擦给擦下来了。 红烧肉温度很高，直接把刘天宇的一张脸给烫坏了，加上刘华北一用力，本就脆弱的皮肤瞬间被揭下来一块。 作为父亲的刘华北整个人瞬间一怔，而后双目圆睁，大声喊道。 “来人，来人啊！” “快去医院叫医生，快！” 房间里几人此时都愣住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时间都有些慌乱，一旁的张建伟也是大惊，站起身走到刘天宇身前观察。 而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林南生和林嫣然，此时都是面露不悦之色，尴尬得不知道说点干点什么好。 但林嫣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时内心在有点担心刘天宇的同时，觉得韩风这个人的城府和挑拨人之间关系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短短几句话，居然会让两个人瞬间反目成仇，以至于导致发生这种事、 还有就是，她的确不知道，刘天宇当年为了喜欢自己，居然做出过那些不太能见得光的事儿、 对于张天德，则是看得清楚，这个人四肢不发达，头脑确实是足够愚蠢。 反观韩风，林嫣然虽然有些不屑，但此时韩风的表现，却让他内心之中不由得泛起一种独特的感觉来。 不是崇拜，大概也与崇拜差距不是很大。 毕竟韩风当年在高中那也是厉害的一个人物，这也是当年自己喜欢他的原因，只不过后来她觉得韩风退学了，自己和她便成了两种人，因此再无联系与交集。 今天这才又发现，韩风经过这两年，似乎又成了那个当年让自己充满爱意的男人。 有心机，有智慧，能够将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说白了，林嫣然也和其他很多女生一样，慕强。 迷恋比自己更强大的男人，张天德显然不是，刘天宇这两年干得不错，她自己也有过想法，但此时这二人对比一下韩风，好像一瞬间就又逊色不少。 “天宇，你没事吧？”林嫣然在瞪了张天德一眼之后，关切地问着刘天宇。 本就冒火的张天德，再次看到女神如此关系别人，再度有些接受不了。 “好啊，你们俩联合起来玩我张天德，好，你给我等着！” 说完，张天德摔门而出，一点没在座的各位领导。 以及已然脸色绿如草叶的父亲张汉。 而紧接着站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韩风。 “各位，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几位领导给我韩风这个面子。” “宴宾楼的大厨手艺确实是不错，这几个菜我都喜欢，诸位要是不吃，我就打包两个回家和老婆孩子一起吃了哈！” 说完，也不废话，摆手就让门外面刚刚过来查看情况的服务员把面前的炖鸡打包好给自己。 不多时，菜包好了，韩风提着袋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刘天宇和林嫣然。 “那王厂长，今天就谢谢你的款待了。” “诸位领导，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拉开包间门准备回家，但随即被张建伟和刘华北同时叫住。 “韩风，你难不成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还是你以为，我们都听不懂你说的话？” 韩风停住脚步，而后缓缓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桌上的几人。 “哦？我还真不怕，不信的话，那咱们就走着瞧。”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们在山南县张扬这么多年了，也是该挪一下地方了吧……” 第32章上报纸了 林南生毕竟教师出身，脾气并没有那么大，但张建伟就不一样了，在整个山南县，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怎么样，在这个年代，运输公司的作用不言而喻，这也是他张建伟觉得自己有资本的地方。 “韩风，你也不好好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不是个什么德性，在我们几个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份？” “我今天还就告诉你，有我们几个在，你韩风就休想在山南县混，想混个出人头地，想都不要想！” 张建伟说完，刘华北也抬起头，怨恨地看了韩风一眼，但随即目光一转，看向了张天德。 “张汉，你的好儿子，你的好儿子！” 韩风漠然地看着正在哀嚎的刘天宇，随后哈哈一笑，有些莫名的爽快之感，想当年，在高中的时候，刘天宇让那些混子烂人可是没少折磨自己，毫不夸张的说，那种校园霸凌，对一个人的摧毁是致命的。 “张经理啊张经理，你也太拿你的好兄弟当回事儿了，别的不说，你的那个小情人干婷婷，趴在王厂长办公桌上叫的时候，你是没看到没听到啊，那叫一个享受……” “对了，是不是张经理你身体虚了，不能让人家满意，这才让人家去找王厂长的。” “看来王厂长就王厂长，简直可以说就是老当益壮嘛，哈哈！” 这个大料一出来，张建伟傻了，本来就准备说话的王厂长也傻了。 在一旁听闲话的林南生和林嫣然，都愣在了原地。 这都叫什么事儿！ 王厂长脸几乎是在瞬间就绿了，默然地看了韩风一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少他妈的胡说，韩风，你休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韩风重新回来坐下，轻笑一声：“哦？王厂长意思我说得不对？不是在趴在办公桌上？” “当然不是……”话刚出口，意识到不对的王厂长暴怒，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韩风，你他妈……” “我他妈不他妈的不要紧，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就行啊，怎么还不敢承认呢你说。” 王厂长此时一个头两个大，而一旁的张建伟则瞬间坐在了椅子上，这个事儿他也是听说过的，多少有些风言风语传进自己耳朵，但韩风这么一说，还描述得那么真实，他似乎没有丝毫的怀疑，甚至百分百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再加王厂长此时的一系列的心虚表现，说是假的恐怕都没人信。 做完这一切，寒风再度起身，这几人内部已经被自己完全打开，后续自己压根儿都不用想，这本身被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几个人，一定会反目成仇。 刘华北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这样，这个梁子自然是解不了，张建伟和王厂长也同样有很深的原因在这儿摆着，毕竟都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睡了，这事情放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更不要说张建伟这个有头有脸的人了。 走出宴宾楼，韩风莫名的开心。 年少之时，自己在高中，被刘天宇和张天德如何的羞辱，时隔多年，那种感觉依然无法消散。 今天，终于感觉自己报了一箭之仇。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开始，后续韩风会让他们慢慢感觉到，什么叫绝望。 尤其是张建伟，自己父母的死因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张建伟他作为运输公司的领导，那是脱不了关系的。 走在街上，韩风感觉心情舒畅，一直以来在山南县被人打压和看不起的那种状态一扫而空，转而是能对自己命运进行把握之后的成就感。 没走多远，县里公安局的车呼啸而过，直奔宴宾楼的方向，随后跟着的一辆县医院的车。 刘天宇怕是八成的毁容，这对于在报社工作的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但恶人就得恶人治，韩风并没有产生那么一点点心疼和愧疚之意。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继续往前走着，迎面走来卖糖葫芦的小贩，韩风心情大好，忙上前买了两根。 甜甜和孟雪其实都很喜欢吃这些东西，只不过自己之前从来不会想到给他们买任何好吃的。 提着打包的菜和刚买的糖葫芦，路过报刊亭，韩风特意停住脚步，问道。 “大爷，最新的报纸都在哪儿？” 那报刊亭中带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的大爷闻声指了指最边上摊开的几份报纸。 “大爷，没有首都那边的人民日报吗？” 大爷闻言愣了一下，“小伙子这么关心国家大事？” 韩风笑笑，“我也就随便看看。” “这种大报纸啊平常看的人也不多，都是退休老干部看得多，所以我都不拿出来，进多少就让儿子送多少给老干部，摆在这儿也都没人买，瞎忙活……” 老大爷一边弯腰低头看，一边小声说着。 约莫两三分钟之后，大爷起身，递给了韩风两份日报。 “这两份都是最新的日期，你拿着。” 韩风接过报纸，递过大爷钱之后，说了声谢谢。 往回走的路上，韩风一只手提着东西，另外一手将最新日期的那份儿报纸打开。 他虽然相信高老的能量定能让自己做的事上到报纸上，但是在看到之前，他还是特别渴望真正地看到。 只有真正地看到，他才能心安，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养成的习惯。 做生意，打交道，万不可轻信他人。 如果轻信他人，就会盲目，就会失去自我的判断力，从而毁掉自己，因此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就是这样。 报纸的正版，自然是不会出现自己，一只手拿着报纸不太好翻开，刚刚翻到背面，韩风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那天大雨滂沱之中带着四五十人拉着架子车艰难在山中行走的图片！ 几乎是一瞬间，寒风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毛孔都全部打开一样，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样的全身血液急速流转！ 自己做的事真的被全国权威性最强的媒体给报道了，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觉得不太可能。 包括此时的韩风，即便在后世自己那么成功，也从未上过这种级别的报纸，但现在，他做到了！ 没等韩风做出任何反应，不远处传来胖子的高声呼喊！ 第33章见面 “风哥有人找你，赶紧回去，风哥！” 韩风抬头的同时将报纸收好，眼看胖子挺着急，便快步往前走了几步。 “发生什么事儿了？” 边往前走，韩风高声回应道。 “不知道啊风哥，反正就是有好几辆车，把咱们厂子都给围起来了，下来几个穿黑衣服的，就说是找韩风，别的什么说！” 胖子气喘吁吁的，一脸的着急，快步奔到韩风面前之后，大口喘着气，捂着胸口说道。 “有多少人？”一时间之间只凭借这点信息是没有办法判断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是吉是凶更是无从说起，因此韩风多问点细节，以便做出合适的应对。 “大概得有二十来个呢，我看着都有点害怕！” 韩风眉头轻皱，轻轻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没事，不要慌，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镇定。” 一个男人有没有本事，就得看他遇到事情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胖子虽然有些反应慢，但毕竟是韩风最信任的人，他希望胖子能够变得更好。 “风哥，我都有点被吓着了，从没看过那么多车。”有 “都是好车，我以前都没怎么见过。” 韩风笑笑，心中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还是安慰胖子到。 “没事，不会有什么事的。” “小雪和甜甜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胖子愁眉苦脸，一脸的紧张。“有点，小雪姐担心得不行，去问他们，但是他们也不说。” “就一句话，要见你，谁说都没用。” 韩风一只手将饭菜递给胖子，嘱咐到后面慢慢走，而后一路小跑，快速向厂子的方向奔去。 刚刚经历过前几天的重体力劳动之后，韩风觉得这几天体力居然提高不少，奔跑起来并不会觉得像之前一样累了。 约莫狂奔五分钟之后，韩风远远的能看到厂子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略微站定休息了一下，而后转为快步往前走。 不管是遇到谁，一个人沉稳的感觉总会给自己加分，让对方觉得这个人心理素质好，从而不会第一印象就轻视你，这点韩风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因此在快到厂子的时候，他放慢了速度，该跑为走。 继续往前，越到厂子跟前，韩风内心越发的镇定，他似乎重新找回了前世的那种感觉，越是到大场面，越是能够表现出一个成功者从具有的品质。 这点天生拥有的也不多，后天的挫折与磨难历练，才大概率能让=一个男人拥有这种品质。 走到厂子前的大院子时，院子前的五辆车中的中间那辆车下来两个人，寒风特意看了一下，发现是从两辆车的副驾驶下来的。 他们所开的车，有四辆车是最常见的新款北京212，最中间那辆是黑车，上面是大众标，这种车在这个时代很难见到，因为大众在84年才进入国内和上海汽车进行合资，随后才在国内变得常见起来。 但毕竟最常见的大众桑塔纳2000也得二十万起步，而且一车难求，在山南县这种偏远的山区县份，那就更难见到了。 在看到这辆车出现的同时，韩风心中稍稍安定下来一些，这种车在这个年代，只有什么身份的人才能开到。 非富即贵，要么拥有很多财富，要么身居高位。 心中稍稍安定之后，韩风快走几步上前，和迎面走来的二人正面相对。 “你好，你是韩风吧？” 说话的年轻人带着黑色边框的眼睛，身穿淡蓝色中山装，手里拿着公文包，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看着年纪当在三十五上下，但头发中已然能看到不少白发，略显深沉。 但双眼却极其的有神，给人一种极其难以接近的感觉。 “你好，我是韩风，你们找我？” 戴眼镜的男子微微点了点头，侧身示意道：“是的，我们领导要见你。” 韩风眉头再度微皱，思索片刻，边向前走边再度问道：“可以问您是？” “市里的。” 韩风心中大安，市里的这三个人足以说明什么，至少这些人不是什么找茬的人。 只不过韩风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来得这么快。 他原本想到的是，可能县里的会来，但是目前看来，自己想的还是有些保守了。 “好的。”韩风没有多说，因为面前这个人一看也大小是个领导，同时不苟言笑，自己话多实在没有必要。 往前走了没几步，到了那辆黑色桑塔纳2000前，那男子伸手打开车门，示意让韩风上车。 韩风转身谢过，俯身坐了进去。 车里很宽敞，有种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后座右侧此时正坐着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带着棕色边框的老干部专用类型的眼镜，一脸温和的笑意，和蔼地看着上车之后的韩风。 “嗯，果然很年轻，比照片上更有精神嘛。” 刚刚坐下，那老年男子便开口说道，语气温和，给人一种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但与此同时，能够看得出来，此人身份绝对不简单，级别不低，但韩风此时并不能确定，也没有再想，回之以微笑。 “领导您过奖了。” 人一定要摆得正自己的位置，韩风固然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何，但此时面对这样的人物，自己该怎么表现，心里仍然很是清楚。 “小韩呐，多大了？一个人能开这间厂子，很是不易啊……” 老者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都给人一种很是刺痒和蔼的感觉，但韩风心也同样明白，能到这个位置的人，自然不会简单。 他说的每句话，大概率也都不会是随口一说，他刚刚这话听着很是简单，像是家常一般，但简单之中却无疑是在探韩风的虚实。 “多谢领导您的关心，这工厂虽然确实不大，但是也是得感谢我们县这边的一些领导帮助，要是没有他们我这也开不起来……” 老者闻听韩风如此一说，眼中闪过几丝复杂之色，随即哈哈一笑，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车外。 第34章惊天消息 会说话会办事，这是办成事的最重要的能力，此时老者眼神复杂是因为他并没有想到，韩风这个毛头小子看着年纪并不大，但是说话办事，自细节之中体现出来的老成与干练，却是他未曾想到的事。 自己有意打探他的虚实，没想到韩风回话滴水不漏，这便更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他此时心中想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能上这种级别的报纸？ 难不成真就是自己下面人了解到的，只不过就只是一个出身寒微的普通人？ 老者百思不得其解，宦海沉浮多年，第一次觉得如此年轻的人居然让他难以看透。 “领导，唐突问一句，您是？” 老者重新转过头，前面的司机递过来一个水杯，被老者摆手退了回去。 “我是丁世家。” 韩风心中微微一惊，虽然猜到了这里，但是老者真正表明身份的时候，仍然让他有些震惊。 山南县所属的是东南省江北市，虽在省内都算不上什么发达的地级市，经济更是倒数前三，但其一把手领导确实副省兼任，级别比其他地方更高，在某些地位方面来说，江北市是占有优势的。 而丁世家韩风是知道的，他不是别人，就是江北市的一把手！ “丁书记，晚辈韩风，刚才不知道是您，无礼唐突了……” 韩风听到名字的瞬间，微微低头表示歉意，实际上他从上车到现在，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无礼的地方，这样说，只是给领导一个缓冲和台阶下。 毕竟级别在这里，受人尊敬是经常的。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被人尊敬，要是韩风没有，恐怕大概率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更何况，人家来主动找自己，给足了自己面子，相对地，自己也应该拿出应有的礼貌和谦虚。 “嗯，我也不跟你这个小伙子绕弯子，今天过来，是想找你说几句话。聊聊。” 老者再度微笑，很是和蔼，但眼神之中却多了几丝难以被常人察觉的忧虑。 韩风在并不是特别的车里也尽力挺直了腰板回答道，“领导有话您直说。” 人家已然表达出了打直球的意思，韩风讲话如果还是在绕弯子，对人家充满了戒备心理，就不好了。 “山南，山水之南，如此之好的季节，我还着真想在山南的好河山之中走一走，不打算邀请我这个老家伙下去走走？” 韩风假装一愣，随即打开车门，小步跑到了邻座车门前，伸手打开了车门。 “您慢点。” 二人下了车，刚才的眼镜男便随即迎了上来，面露担忧之色，似乎并不太想让老领导下车，但被其一个眼神支开。 “好，今年都没怎么下来，咱们去哪？” 老者环顾四周，随口问道。 “那就去河堤边上吧。” 韩风想了想，觉得领导既然下来，那必然想去的不是什么特别正式的场合，他有提到了山南的风景，那就应该想随便走走，河堤是今年修的，此时正值夕阳余晖，去那边最好能不过。 “好，听你的。” “小汪啊，不要跟那么紧，你们把车停好，在这里等我就行了。” 说完，转身示意让韩风在前面带路。 二人还没走出院子，韩风便看到了站在厂房门口边正一脸焦急之色的孟雪。 回应了一个手势和眼神之后，韩风陪着丁世家漫步往前走。 “小韩呐，你看看山南，多少年了，大的动作，也就是把这个河堤修起来了吧……” 韩风微微一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未曾回答。 不会说话，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闭嘴就是最好的做法，此时的韩风就是如此，因为他并不知道，老者说这句话，意欲何为，其目的究竟是什么。 眼见韩风没有回答，老者不仅没有生气，更是哈哈一笑，“这人呐，有时候太好了也不行，都没人敢跟你讲实话啊……” “我还有两年马上就要退了，在江北这么多年，我心里着急啊，但是无奈山凶水恶，江北多山，虽然许多资源并不缺乏，但想发展，却仍旧是走不出一座座山的阻挡。” “之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想办法，尤其是山南，就算到了今年，还是有那么多人穿不暖也吃不饱，我想来就睡不着啊，几年的功夫，头发都全白了……” 老者说话的语气忽然之间变得有些颓唐，眼神之中的失望与无奈之色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此时好像不再是什么身居高位之人，更像是个垂垂老者，在感叹回味自己的人生。 老者在说的同时，韩风也一直在想，老者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说的这些话，又有什么样的意思。 “小韩呐，我来江北十年了，从来没有什么消息能够走出这一座座大山，让全国的人都看到，我有时候就在想啊，什么时候，我们江北，或者下面的一两个县能够被人知道，被人了解，从而能带着这里的农民起码能把温饱解决了该多好。” 老者说到这里之时不由得眼中闪过几丝惆怅与懊丧。 “今天你做到了，报纸我是今天早上看到，看到之后我就连忙出发，在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我不知道你的出身和来历，但是他们查到的信息，我觉得都不是那么真实，但是我并不在意这些，我现在最想要的。” “是人才……” 老者本在注视远方的夕阳，说道这里之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正色看向韩风。 “年轻人，我想在山南县给你一片用武之地，你敢接手吗？” 韩风一顿，眼神之中也不再故意显露出愚蠢与无知，也不再表露出任何的小心翼翼，而是同样的正色说道。 “我不知道您会给我创造什么样的条件，所以其实在您说出大概细节之前，我是无法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的、” “因为想让这里的农民吃饱穿暖，就得出现一个大商人，商人的本质就是赚钱，并不是搞慈善，所以，我韩风是商人，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必然会计算，这样做，对我有没有利。” 毫不避讳，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老者微微一愣，而后顿了顿，似乎是想明白了之后的笑。 “嗯，没错，你这样说我反倒觉得，你实在，值得信任，因为你说的是心里话，对吧？” 韩风与老者相视一笑。 “实话跟你说，我想让你接手山南制鞋厂，让你来做厂子的一把手，把规模直接扩大，至于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怎么样？” 第35章转折 说实话韩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他想到了丁世家今天来一定是有目的的，也应该会让自己做些什么，同时一定会帮自己，但是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么做。 不过，韩风在这之前并没有过这个想法。 “丁老，能说说，为什么您会这么做吗？” 说白了韩风并不想接手，但是直接拒绝也有些不好，毕竟人家一片好意，虽然不全是为了韩风着想，但毕竟这样做，韩风能得到的是最多的。 “山南制鞋厂历史在这里，有底蕴，是我们整个江北市为数不多的几个有潜力的国企，这么多年以来，老百姓认可度也不错，在周边几个县区销量都是有的。” “加上做鞋的原料也是我们江北几个县最主要的产业，那么多橡胶啊，要是真能够用起来，可以养活很多农民，这点你也是知道的。” “但是无奈啊，这个厂子这么多年都是不温不火，换了好几任厂长，最终都没能翻起什么浪花来，甚至有走下坡路的趋势，这不是个好兆头，所以，我想让你来接手、” “你年轻，有魄力，更有能力，你接过去之后，一定能扭转这个趋势。” 丁世家说着漫步往前走，双手背在身后，似乎仍旧在深思。 但话说到这里，韩风似乎更加清楚了老者的想法。 “丁老，恕我直言，这个厂子我并不想接。” 至于真正的原因，韩风没有讲。 “哦？为什么？”丁世家听到韩风这个回答，显得有些惊讶，但他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转瞬之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和表情。 “因为我即便接手了山南制鞋厂，也没有办法改变它最终的宿命，因为这个就是趋势。” “大势所趋，它的衰败其实是必然的。” “所以我接手了，并不能怎么样？” 韩风作为后世的人，他很清楚这些小型的国企最终的命运会走向何方，因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接受一个濒死之际的厂子，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必要。 “既然你觉得制鞋厂没有未来，那你自己又在干，这个有些矛盾啊小伙子，你不觉得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说的话你不信任，所以……”丁世家欲言又止，但很明显语气之中略带不满。 到了这种地位的人，表达喜悦或者愤怒不满其实都是很细微的，丁世家已然这么说，说明他心里其实已经是相当的不满了。 韩风轻轻摇摇头，快走几步跟上了丁世家，在其身侧开口。 “并不是这个意思，山南制鞋厂是不能接受，也没有什么希望，那是因为它从内部开始就已经不太适合这个时代和后面的时代，这种类型的厂子会倒闭，并非是说制鞋厂不能干。” “所以我的鞋厂能干，且很有希望，但山南制鞋厂没有未来，谁去当一把手也不行，根本无力回天。” 在韩风看来，丁世家不是后世的人，不理解自己所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怎么说？”丁世家皱眉开口。 很显然，他此时对面前韩风这个小伙子的好感似乎已经跌到了谷底，甚至有些愤怒了。 因为韩风所说，他不但不能接受，甚至觉得，这个人有些太过于自以为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在你说之前，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年轻人有志气是对的，但是要是太过傲慢，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这样会吃亏的……” 韩风不置可否，淡淡的笑了一声，随即正色开口道：“实话说，我只说一点您就能明白。” “制鞋厂几百号员工，每个人工资还不一样，又没有合理的工资标准，很多人都是按年限拼资历，资历老，工资就高，实际上制鞋厂啊，资历老就一定会干的比资历不老的多吗？” “似乎并不是，但是现实就是，在山南制鞋厂这样的厂子里，近乎一般人是不在车间干活的，但是却仍旧拿着不低的工资，还有退休的一部分职工，这些固定支出，很庞大。” “不合理的支出，也很庞大，单单吃闲饭这么多人，就能不管让谁当厂长，都救不了它。” “南方还有东北那边的改制，您应该有内部消息，恐怕也应该早就知道，，那条路是不好走，但是他们为何要走呢？因为别无它法，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结果就只有一个。” “丁老，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韩风点到为止，再没有继续往下说。 丁世家深深吸了口，不禁在内心之中感叹，自己是真的老了，很多趋势自己已然不能做到理解和把握，提前预判更是无从谈起。 对于很多新鲜的事物和创新的做法，思想越来越保守，韩风说的没有任何问题，他早已经看到了南方沿海开展的一系列改制，以私人承包国企或者承包国企部分业务为主，获得了很多不错的效果。 说白了，很多国企在此时已然生存艰难，再不想办法找出路，很多都会破产倒闭，这点丁世家其实也早就看到了，只不过想要让他的思想能改变，很难。 但直到今天韩风如此淡然地给他说出来，他似乎才真正的意识到，今天的江北也是该走上这一步了。 脸上的怒容转为忧愁，再由忧愁转为无奈，最后回归淡然。 “年轻人，你说得对……” “我丁世家这个老顽固，确实是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该被潮流冲走了……” 眼见面前的老人面露无奈于暮年的悲凉，韩风实在不忍心再说什么，转而说到。 “丁老，您别这么说……” 丁世家没给韩风说完的机会，抬手打断了他。 “你不必说了，你说的是对的，对的就该坚持。” “这样吧，我想对于国企改制，你比我可能还更了解，我去给山南的领导说们开个会，研究一下山南制鞋厂改制的问题。” 说出这话的时候，丁世家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异常的坚定。 说完之后，快步往韩风厂子方向走去…… 第36章分头行动 目送着丁老远去，韩风不禁在自己心中思考起来。 山南县制鞋厂放在全国比，或者和沿海城市的城市工厂比，那是排不上号的。 但是要说在山南县，乃至整个江北市，那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型企业了，并且还不是重工业企业，生产的产品附加值高，养活了山里为自己提供原料的一部分农民，又养活了几百号职工，创造的收益给全县的人造福。 想当年效益好的时候，在江北市还是相当出名的，如果让自己接受它并完成改制，如此之好的条件，韩风有能力更有自信把它办好。 甚至于说，规模扩大这都是简单的，真正发展起来，取代五年之后才成立的，后世家喻户晓的全球运动鞋品牌安踏那都不是说说而已的事。 韩风一时间觉得，自己命运的转折似乎就在这里，如果能够抓住这次机会，直接彻底的实现咸鱼翻身并不是想想的事儿。 韩风一边想着，一边也往厂子走去，这件事想实现的话，在丁世家的运作之下不难，但是改制也是需要一部分资金的，现在自己手头的这点钱，压根儿不足以成什么事儿，到时候一旦山南县领导同意了，可是自己拿不出钱来，照样白搭。 毕竟空手套白狼的事，首先那些员工都不会同意，加之目前本身山南制鞋厂的效益虽然差，前景不行，但说到底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混吃等死的那部分老顽固员工，到时候就会抓住韩风的弱点使劲地用劲儿。 一旦到了那个时间，丁世家恐怕也是救不了自己的。 现在唯一要做的，能做的，也就是尽快的把第二批货第三批货先卖出去，攒下一部分资金是重点，还有就是，要让全县的人乃至全市的人都看到你，现在自己风雪制鞋厂生产的鞋子也不差，并且物美价廉！ 与此同时，自己厂子的效益一旦好起来，员工的工资就可以按时按点的足额发放，员工赚得多了，外面的人也能看得到。 也只有这几方面都做到，韩风才能在所有人面前树立起自己的个人形象，起码让很多人觉得，跟着自己是有钱挣的。 韩风想着，不多久的时间就走到了厂子门口，孟雪一直蹲坐在厂房门口等着，眼见韩风过来，连忙拉着甜甜小跑到了韩风身前。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听说你上报纸了，还是很大的报纸，这是真的吗？” 孟雪没有读书看报纸的习惯，听到别人说，心里更是不解了，加之之前来的这批人神神秘秘的，看着就不好说话，她一下午整个人都是心提在嗓子眼儿的。 韩风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抱起了眨巴着大眼睛的甜甜，笑着亲了一口小姑娘的脸蛋，小姑娘也亲昵的亲了韩风一口，直说冰糖葫芦好吃，还想吃。 一边往屋里走，韩风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部说了一遍，孟雪听完，脸色有些大变，眉头似乎都紧锁在了一起。 在孟雪看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山南制鞋厂的实际情况，且不说厂子现在的经营状况如何，就单单只是那些难缠的老员工，韩风一旦接手了厂子，那些人就足以拖垮仙他。 “说实话，我不太希望你接手山南制鞋厂，虽然我在厂子里干了好几年，但是……” 孟雪欲言又止，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韩风，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是不安与深深的担忧。 她实在有些害怕，韩风现在和之前相比变化很大，一旦事业上再遇到大的挫折，变回以前的样子，她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没有人能体会这几年她的感受，那种日子，她一天都不想再过。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要相信，我做出的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何况，现在只是有这个初步打算，后续怎么样，还不知道。” 孟雪听到这里，心中顾虑显然并没有完全被打消，而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去车间了。 韩风带着甜甜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小姑娘天刚刚黑下来，便瞌睡了，在韩风怀里轻轻睡过去了。 将甜甜安顿好，韩风也进到车间巡视了一圈，发现整个车间在孟雪的监督和管理之下，运行的非常好，工人们一个个干劲儿十足，很显然经过这几天的适应，他们已经很适应在厂子里上班的节奏，对于自己手头的工序也比之前更加得心应手，因而效率也只增不减。 晚上十点，韩风将有些犯困的胖子叫到一边，给他安排了一下第二天的工作。 现在自己厂子这边出的货，大部分销往了临海市，但这订单很显然并不是市场化的，自己的鞋子想要打开市场，还需要自己这边去开拓。 而山南这边的供销社很明显不会帮自己去卖，那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自产自销，自己主动去开拓市场。 这点韩风想要自己做，毕竟胖子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临海那边的订单也需要有人去盯着完成，自己目前还没有培养出可靠的人，这个活儿只能让胖子带着去完成。 虽然他憨厚，但人靠得住，也吃得了苦。 给胖子交代了一下，胖子满口答应，但韩风多少有些不放心，让他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反复叮嘱了好几遍之后才让他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架子车队再次被召集过来，不过这次韩风要的车子更多，之前是二十辆，这次增加了五辆，同时增加了十个车把式。 厂子现在产量基本稳定住了，需要的就是开拓出稳定的市场，同时韩风还有一个担忧就是，经过昨天下午的事儿，王厂长那边究竟什么情况现在无法判断，一旦原料被切断，自己厂子这边刚刚稳定的生产就会被影响，因此他还要自己下去创造出一条原料收购的渠道来。 这虽然在原本就出产橡胶的山南并不难，但仍然需要自己去做，这种事关厂子生死的大事儿，韩风必须得亲力亲为，一点马虎不得。 时间到了中午，二十辆架子车被装满，胖子和韩风分别带着人拉着架子车出发。 胖子往临海，韩风往县城最近的乡镇，两队人分头行动…… 第37章乡下卖鞋 韩风看着胖子带领的20辆架子车远远的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之后，这才招呼自己身后的五辆车开始出发。 他第一个选择的乡镇距离山南县城是最近的，不到10公里，因此他自己不是很着急。 并且刚开始打开市场，需要的是时间和耐心，相比于自己这边的情况，他更担心胖子那边的情况。 带着这十人走了两个小时，下午时分，韩风带着众人终于到了山南县大河乡的街道上。 1986年的山南县发展滞后，是自己记忆中70年代的模样，这底下的乡镇就更不用多说。 满目的萧瑟，街道两旁全是低矮的泥土房子和砖瓦房，楼房都看不到。 沿街道两旁远远看去，更是没有什么商铺，能看得见也就是供销社大门口还比较气派，其余更是看不到任何一点的商业气息了。 此时已然下午，大河乡今天的集市已然散去了，整个不大的街面上也看不到多少人。 韩风找了处空地，又让人去供销社买了两块塑料布，而后便让车把式们开始卸车，将一千多双胶鞋全部放在地上的塑料布上，然后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纸板，用毛笔龙飞凤舞书写了几个大字！ 山南风雪制鞋厂胶鞋，4角一双！ 同时特意将4角涂黑了一些。 好在自己以前专门练过毛笔字，写得一手好颜体，看着自己完成的招牌，韩风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车把式把其中一辆车侧过来，将写好的字贴在了架子车侧面。 “好，你们几个就可以先回去了，这是你们的工钱，拿着。” 一切弄完，韩风把跟自己来的车把式招呼到一起，把工钱分别给结了以后，让他们直接回家。 剩下的就是需要卖货，很显然这些老实巴交的车把式不太适合干这个，留下他们也没用，现在的事就只能是靠自己了。 看着车把式离开，韩风坐在鞋堆上抽了根烟，抽完之后将烟屁股往地上一丢，踩了一脚，而后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两手叉腰扯开嗓子喊到。 “卖胶鞋了，4毛一双，质量好不烂底！” 男人就要能屈能伸，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是上过报纸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接手县里最大的企业。 但即便如此，韩风还是觉得，泼天富贵不会随便轮到谁头上。真要成功，还得脚踏实地地干！ 韩风这么一喊，还真有不多的几个人过来围观。 “大爷，要胶鞋吗？4毛一双，便宜得很。” “小兄弟，来看看吧，质量一点问题没有，比山南制鞋厂的质量还好点。” “大妹子，看看？买一双，干活儿走路都能穿，底子料子都舒服呢！” 韩风此时简直化身成了社牛，来者不拒，谁来看都是一脸的热情，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的胶鞋。 但是山南县偏僻落后，其下面的大河乡更是如此，民风淳朴，几乎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能流通到这里。 因此当韩风的产品出现在这里时，他们一时间实则并不能接受。 即便价格很便宜。 但是韩风明白这些人真正的心理和顾虑所在。 主要问题是没有一个人买，只要有一个人买了，后面想买的人就不会再有那么大的顾虑。 这就是心理，因此韩风瞅准机会，拿出一双鞋往地上狠狠一摔，指着一个最前面站着的小伙子喝到！ “小伙子，我看你最想要，3毛给你！” “仅此一双，错过了可就没了，你要是想要，现在就掏钱，鞋子你拿走！” 这个年代生活在农村的小伙子也是爱美的。一双胶鞋，对他们来说一年也买不了两双。 原因没有其他的，就是因为穷。 舍不得。 但是现在韩风3毛一双卖给他，可以说诱惑力已经足够大了。 毕竟山南制鞋厂的一双在供销社可是要卖6毛多呢！ 这样一比，足可见韩风给的诱惑力有多大。 “小伙子，人靠衣装，你这么年轻，找对象说你脚上这破鞋能行？” “人姑娘一看，不得赶紧跑？小伙子，咱们得会花钱，钱得花在刀刃上！” “搞不好就因为一双胶鞋，媳妇儿就没了，你说，该不该买！” 小伙子本身就很是犹豫，听韩风这么一阵忽悠，猛地一挠头，一跺脚！ “要，我买了，3毛就3毛，我试一下大小！” 韩风笑逐颜开，猛地上前拍了小伙子一把。“这就对了小伙子！” “穿多大？” “42码的。” “好，来拿着。”韩风从旁边抽出一双42的胶鞋，递给男子。 那男子接过鞋子以后，有点犹豫，半天没脱鞋子试大小。 “咋啦小伙子？” 那小伙子脸一红，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扭头四周看了看周围的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的脱掉了自己的鞋子。 一脱鞋，周围哄然！ 韩风本来还有些纳闷儿，眼看周围人都在笑，一头雾水的再度看了看。 一看之下，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只见这小伙子虽然看着是穿着袜子，但没有脚后跟，一脱鞋，脚后跟就出来了。 男子眼见周围人哄堂大笑，伸手掏出3毛钱递给韩风之后，拿起鞋子就走。 但也就是这一闹，周围本来有些沉闷的气氛瞬间消散，众人心情都大好，抢着在问韩风一些问题。 没过几分钟，韩风的第二单第三单就接着来了。 加上买的人穿上一试，发现质量不错，和山南制鞋厂出的鞋子没有什么区别，这就开始口耳相传韩风这里有便宜的鞋子。并且质量还不错。 不到一个小时，天已然有些擦黑，韩风大概数了数，卖出去了大概50双鞋。 不多，但几个小时能卖出这么多，这个势头很猛，是韩风之前没有想到的。 又等了十几分钟，来的人不多了，韩风也没再多等，挣钱重要，休息同样重要，因此用塑料布把鞋子一盖，准备到镇上的招待所去住一晚，明早抓紧时间卖。 鞋子就在路边，韩风倒也不担心会丢。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年代这种地方，这种情况很少出现，更何况招待所就在对面。 韩风收拾好之后，转身往街道上的招待所走去。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两双眼睛躲在夜色之中，悄悄地朝他堆鞋子的地方走去。 第38章被人搞 这一天的生意其实算下来也还不错，更重要的是韩风觉得自己来这里主要是打开市场，首先要想让全县的人都知道风雪制鞋厂这个牌子的鞋质量如何，那就得每一个乡镇都跑完。 而自己刚到这个年代不久，至于怎么培养销售型的员工，这个年代究竟该怎么销售心里还没数，因此自己先干起来，然后积累经验才是正道。 第一天来卖的就还不错，韩风觉得，第二天在大河乡再待一天，整个乡镇应该就算是传的差不多了，至少会在很多想买鞋的人心中留下印象。 山南县还有个制鞋厂，并且鞋子质量不错，价格还低，这点一定会一传十十传百一直传出去，后续自己不过来，派人过来，也一定会很好卖。 虽然看着速度不是很快，但韩风觉得这才是王道，并且今天第一天很显然生意不错，因此他心里其实很满足和开心。 一晚上韩风睡得踏踏实实，头一钻枕头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韩风起床之后到街道美美的喝了一碗汤，吃了五个肉包子之后，这才满足的晃晃悠悠往之前放鞋子的地方走去。 没多远，韩风远远的就看到昨天买鞋的地方围了一大圈人，少说的有百八十号，可谓是人头攒动，热闹极了！ 看到这幕韩风自然心里开心，不由的脚下步子继续加快，心中想着今天可以早点卖完，自己也可以早点回去了。 扒拉开人群，韩风走到鞋堆前，“不要着急不要着急，都有都有，保证大家都能买到啊！” 说这话，一把将塑料布扯开，同时扭头准备接前面站着的几人递过来的钱，准备给他们拿鞋。 钱刚刚拿住，便听到围观众人说话的声音瞬间大了起来，而后开始指指点点的看着韩风。 “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卖的都烂破鞋啊。怪不得那么比人家县里的厂子出得便宜呢……” “就是，你看看那都旧成什么样子了，还拿出来卖！真拿我们农村人不当人！” “就是就是，真恶心人！走！” 韩风听到这话之后猛然往身后的鞋堆一看，周身汗毛瞬间就全部立了起来，不由得全身发汗，怒火直冲脑门。 自己昨天放的全都是新鞋，但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堆被人穿过的，还是很破很旧的那种鞋。 韩风似乎都闻得到，这堆破鞋散发出来的臭味。 人群瞬间炸锅，纷纷开始指责韩风做事欺负人，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故意欺负他们买不起新鞋，拿这种破鞋是大河在欺负人。 骂人的话是越来越难听，但此时的韩风却无力反驳。 自己说这是被人调包了？ 关键自己说了之后谁信呢？ 这事儿发生的太过蹊跷，韩风坐在原地一边听着骂自己的话，一边快速地在自己脑海之中思考，这件事可能是怎么回事。 正常的思路来想，如果就是想偷自己的鞋，这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些鞋价值不低，偷走之后能卖不少钱。 但是偷鞋子就偷鞋子，他有必要这么做吗？ 找一堆破鞋，一来花费不必要的时间，二来找这么破鞋还真不容易。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几乎是在瞬间，韩风就想到这件事一定不是单纯的鞋子被人给偷了。 而是有人在故意整自己。 而想整自己的人会有谁呢？ 想来想去，无非也就是那几个人。 想到这里，韩风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吓得周围本来还在骂自己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他们还以为韩风被骂怒了，要动手呢。 很多人就是这样，动动嘴皮子可以，要真遇到一点点事，立马就怂，很明显这些人大部分就是。 “好了，骂几句得了，还没完了是不是！” “我这是被人给调包了，有人疼故意整我这才这样的，吵什么吵！” 韩风冷着脸摆摆手，示意让围观的人都走。 “得了吧你，明明就是你故意的……” 人群之中很明显有人在带节奏，韩风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带头起哄的人，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说完话之后畏首畏尾地站在人群最后面，不时张望韩风的反应。 韩风心中知道，不由得冷哼一声。 “得了吧你，山南鞋厂来的人吧？你们好歹也是大公司，怎么？不让我卖低价鞋子就算了，还这么无耻，你们是不是怕厂子黄了？” “真不要脸！” 韩风说完，手指着最后那猥琐男子，众人听到这话，突然稍微明白了点什么，纷纷扭头看向韩风手指的方向，那男子心虚，慌张的四周看了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心虚的跑了。 韩风冷笑一声，心中恨意顿生。 不过这就是商场，商场之上无朋友，也不讲感情，韩风要做的就只能是让自己强大，而后再一一将今天遭遇的这些都还回来！ 至于是不是王厂长派来的人，韩风不确定，但他们说白了都穿一条裤子，是不是不重要，总之一定是他们的人就对了。 韩风收起塑料布放到架子车上，转而扒开人群，拉着架子车缓缓往山南县走，心中不断地在想，一旦自己与这些人正面对抗，究竟该怎么做？ 信心是有的，前途是光明的，但眼下该怎么办，韩风必须得想清楚，一定得考虑明白。 而且今天这事儿，十有八九不是张天德那就是王厂长找人做的，看来事到如今，自己是得再见见王厂长，给他把利害讲清楚了。 别看那天韩风的所作所为让王厂长下不来台，但正因为那样，王厂长现在那边那是两边不是人，正是最难做的时候。 这个时候，正是拉拢他说服他跟自己的最好的时机，本来韩风想的是再等等，等丁世家给县领导说了之后，王厂长知道了自己很有可能被取代的消息之后再去说。 目前看来王厂长反应有些大，再不说恐怕就得错过机会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韩风将目前的局势彻底理了一遍，已然想好了如何让王厂长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的话语！ 第39章没错，就是威胁 当然，这倒不是说这件事儿完全百分之百就是王厂长干的，跟张天德一点关系没有，但现在自己最重要的是把王厂长这边的不确定因素先排除掉，至于张天德，他和王厂长不一样。 王厂长说白了和他韩风没什么深仇大恨，但这个张天德那就不一样了。 二人恩怨已深，并且韩风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和他和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件事是不是他干的不重要。 因为韩风迟早都要找他算总账！ 中午时分，韩风拉着车子到了厂子门口，孟雪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发现是韩风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去街上的食堂买了两份饭拿了回来。 真正的关心不是什么，甜言蜜语，而是发自内心地去替你想。 她一出门看到韩风一脸的疲惫，知道他走了很远的路一定肚子饿了，因此第一件事就是去买饭，而不是说一些有的没的空话。 小丫头已经在妈妈午休的小毯子上睡着了，小脸蛋红扑扑的，韩风没有第一时间吃饭，而是蹲下身，静静的听着小丫头的呼吸声，这轻柔的呼吸声似乎就能治愈他一身的疲惫。 “快吃饭吧，你肯定饿了。” 孟雪在一边收拾，一边招呼韩风吃饭。 韩风点了点头，“好，吃饭。” 一边吃饭，孟雪问起了韩风这一趟的收获，他也没有任何一点的隐瞒，据实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女人毕竟就是女人，韩风其实不觉得有什么的事儿，在她没有一件事儿是小事，在听完韩风的讲述之后，她身体不自然地紧张了起来，眉头微皱。 “你是不是说，你现在已经得罪了很多人，后面我们会遇到很多麻烦？” “韩风，我真觉得你不要再得罪他们了，在山南县他们势力大得很，我真的很担心他们后面还会对你做出什么事儿了……” 韩风看着一脸担忧的孟雪，轻声笑了笑安慰道：“没办法的，我们想要挣钱，想要做大做强，就必然会得罪他们，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那万一……”孟雪见过王厂长这个人的狠辣，并不是像外表看上去那样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中年油腻男。 “没有万一，况且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其它办法了。” 他心里清楚，不给孟雪把话说死，她还会一直劝自己，但本质上劝自己的这些话是没什么价值的，也没什么用的，继续说下去，没什么好处。 “好吧，那后面有什么事，你记得一定要给我说，万一我还能帮着你。” 欣慰地点了点头，韩风继续埋头吃饭。 饭后，韩风巡视了一遍厂房，又在孟雪那里了解了一下现在的原料剩余情况，发现要是在一个星期内再无法收购到原料，自己厂子这边可就没有原料再用了。 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自己下乡去收，二是王厂长那边有固定的收购渠道，自己直接拿到这个渠道的原料是最简单的。 韩风本来是想自己去收原料的，现在看来在这个过程当中自己还会遇到很多的困难，大概率在收购的过程中还会被人算计。 那现在摆在自己面前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直接用王厂长现有的成熟的渠道，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的就是把王厂长彻底拉到自己身边来。 看似不可能，实则充满可能，因为王厂长那边和县上的领导联系必然是紧密的，丁世家作为市里的一把手到县里找县领导说制鞋厂改制收购的事儿，王厂长不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 所以可以说是王厂长最恨自己的时候，反倒是这个时间，也是韩风最可能说动他的时间。 “我出去一趟，晚上再回来。” 韩风在厂子里转了一圈之后，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和孟雪打了个招呼，而后快步往山南制鞋厂走去。 到了鞋厂的时候，正是下午上班的时间，韩风直接跟着人流就进了厂子。 大跨步上了办公楼，快到王厂长办公室的时候，远远的韩风就又听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传来的叫喊声。 这叫喊声不似一般的叫喊声，很妩媚，很女人，很萝莉。 反正韩风听到的一瞬间就感觉，肯定不是干婷婷。 因为声音的特点完全不一样，干婷婷叫起来的时候是御姐的声音特点，而现在这个显然不是，听着声音的年纪很小。 韩风无奈地摇摇头，这王厂长该说不说的是真喜欢这口，也真有能耐，大白天的净在办公室里干这事了。 那鞋厂不黄才怪，心思和精力全在女人身上，还能抽出时间去思考厂子的未来和发展？ 无奈归无奈，韩风也没客气，上前砸了砸门，屋里再度传来二人慌忙穿衣服的声音。 “他么的谁啊！” 王厂长语气很是差劲儿，不过这也正常不过，换成是谁在办这种事被人打断，都是一肚子的火儿。 “王厂长，怎么这么大的火儿啊。” 韩风站在门外，一脸的笑意，乐呵呵的说道。 里面的慌乱停了片刻，稍后王厂长出来开门，直接将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工人模样的小姑娘一把推了出去，而后冷着脸侧身让韩风进去。 “王厂长，你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啊。” 韩风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一屁股坐在了王厂长办公椅对面的椅子上，大马金刀的，没有一点的拘束之感。 “呵，上次我可是待客之道对你的，又怎么样了？” “韩风啊韩风，你算是把我害惨了，不过我王光头这个人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是软柿子，谁想捏一把就捏一把的……” 王厂长语气阴冷，面露凶狠之色，很显然对韩风的敌意很大。 不过这点韩风是早就想到了的，因此并不觉得有什么，微微一笑。 “王厂长，今天我不是来找你说笑的，也不是来给你赔不是的，我是来救你的，所以说话可得注意。” “要不然我要是不高兴的出了这个门，后面你再来找我，我可就不给你这个机会了……” 第40章说服 同样一件事，怎么说出来让人能接受，这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技巧，很显然现在的韩风对王厂长那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 简单来说，现在的王厂长可谓是人生当中最艰难的时候。 事业受挫，社交方面刚刚得罪了人，又加上人到中年，遇到这些事，再想翻身那是难上加难。 正因为如此，韩风在这个时候第一句话就要直直地打入他的内心深处，让他无法反驳！ 让他的心境一瞬间被愤怒占据！ “呵呵，我王光头在山南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和我这么说话的。” “小伙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王光头就那么好欺负吧？” 韩风起身自顾自的接了杯水，抿了一口之后淡淡说道。 “我知道王厂长在山南有地位，有实力，更有势力，我丝毫不怀疑这点，但是……” “今时不同往日了王厂长，本来我韩风没有想着把话说明白的，毕竟你我有交情，我想给你留点颜面，但是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直说了吧。” 王厂长嘴角明显一动，内心之中的担忧在脸上快速散开，手不自然的放到了桌子上面，冷眼看着韩风。 “你在威胁我？” 韩风脸色骤然之间变冷，微微点头说道，“没错，我确实是在威胁你。” “你现在是把山南那几个大佬都给得罪了，没错吧？” “刘天宇现在脸成了那个样子，他爸刘华北就不会记恨你？” “张天德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他爸张汉会怎么看你？” “况且你干了人家张建伟的三儿，你以为人家就不知道？” “王厂长，我也不想说你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但是现在事情确实到了这个地步，你说，你还能怎么办？” 韩风再度坐下，拿眼正视王厂长。 “更何况，山南制鞋厂一旦被改制之后，你说你怎么办？” “到了那个时候，连现在的实力也没有了，我想，恐怕只能会更惨吧？所以你说，我是不是来救你的……” 这番话到最后真正的说完的时候，王厂长整个人无力地往后一靠，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可以说，韩风的这番话，真正的将他现在的处境给说清楚了，说明白，如同就是在拿一把刀，猛地扎进了他的心脏，让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能量。 甚至连正视韩风的能力都不再有。 人到中年，遇到这种事，的确没有几个人是能够应付自如的，这对于王光头来说，打击真的足够大。 此时的韩风看到王厂长的眼神和表情，心中已然知道，自己说的话起到作用了，实际上，这个时候的王厂长已然内心崩溃。 而恰恰韩风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先让他崩溃，而后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便能够让他彻底跟着自己。 沉默。 良久的沉默之后，韩风眼见时候差不多了，再度开口说道。 “王厂长，我现在说得足够明白了吧？所以我说，我是来救你的，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王厂长再度听到韩风的声音，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坐了起来，韩风甚至一瞬间觉得这个男人苍老了好几岁，脸上那种精神气荡然无存，剩余的只是迷茫与无助。 “老弟，你说得对，我王光头现在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上面要对鞋厂进行改制的消息我也听说了，虽然县里的领导有替我说话，但是老哥知道，这是大趋势，谁都挡不住的……” “更何况说，市里的丁世家开口说的，县里的人谁能顶得住？” “老弟啊，你王哥这一百多斤，我看最后只能是交给你了……” 韩风起身上前拍了拍王厂长的肩膀，虽然他比韩风年长得多，但此时韩风更像是那个主导事情发展的长者。 “你能明白这点，我觉得你还是有远见的，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 “鞋厂走到今天这步，有你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在于外界，你干得好也会走到这步，你干得不好也会走到这步，所以，真的就是大势所趋，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我。” “至少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听我的，跟着我干，日后如果真的到了改制的那步，我不会不管你，反而会给你个位置……” 王厂长眼前一亮，随即开口问道，“还让我当厂长吗？” 韩风笑着摇摇头，“那倒不至于，但是会给你留个轻松的位置，你的收入会比现在高很多，至少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这点我现在就可以承诺你。” 王厂长听完，心里似乎舒服了很多，此时的他对于韩风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不信的。 加上韩风的能力发展到现在，已然让他这个摸爬滚打好多年的老油条心生敬意，他信韩风。 “好，老哥听你的，都听你的。” 韩风再度点头，神色严肃的说道。 “现在我需要厂里给我提供足够的原材料，保证我那边的生产，只有我那边的名声打出去，今后我接了厂子之后才好经营发展。” 王厂长点头如捣蒜，他现在方寸大乱，韩风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好了，其他的事后面再说，我先回去了。” 成功拿下王厂长，韩风并没有得意忘形，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王厂长有些慌乱地连忙起身，“那我这些天该怎么办？” 厂子的情况前途未卜，他是真的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了。 “该怎么生产就怎么生产，改制的事儿一句话也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后果你承担不了。” 王厂长点了点头。 “还有，厂子里的女工，以后不要这样干了，那个刚才我看到的女工，这今天你给安排好，我不希望在厂里再看到她。” 韩风一向讨厌这样的女人，这个女人同样如此。 王厂长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似乎有些难为。 “怎么？有困难？” 连忙摆手，王厂长陪着笑，“没有没有，我明天，不，今天就去给她说，给她安排个去处。” 又叮嘱了几句原材料什么时候送到的话，韩风起身离开。 更多的阻力还在后面，自己万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那个张天德。 第41章不速之客 王厂长这边的事儿办好之后，韩风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下一步的打算。 丁世家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无非两种可能，但最大的可能还是遇到了阻力，毕竟这种事在沿海发展好的地区推行都会有阻力，更不要说在山南这种偏远落后的地方了。 越是偏远发展落后的地方，推行创新的做法难度越大，这点韩风在上一世便深有体会，这点在任何时代书都是如此。 想到这里，韩风其实想去找一找丁世家，毕竟丁世家的地位在那，想要促成这件事是不难的，但是很多事都是不能往后推的，推到最后，结果就是不了了之。 想法到了这个地步，韩风决定等胖子那边安全返回之后，王厂长把原料也送到厂里，能够让厂子正常运转的时候，自己就立马去找丁世家，顺带在江北市也把自己的风雪牌胶鞋做一下推广，毕竟城市人口消费能力自然能强一些。 韩风回到家之后没多久，王厂长便安排厂里自己的一辆卡车把原料拉了过来。 他是个细心的人，从王厂长安排厂子仅有的一辆大卡车这件事上便隐隐觉得，王厂长那边估计和县运输公司的张建伟大概率是闹僵了。 而张建伟自始至终对于自己韩风的态度，说来的确让韩风心中有不深深的不满。 这个张建伟日后必然会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大阻力，后续该怎么对付他，自己还得再好好仔细想想才行。 总之一句话，对于张建伟张汉张天德这样的人，韩风要的是不打击则以，真正到了那步，他要的就是一下子让他们再也翻不过身。 回到厂子的时候，韩风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厂子院子里洗脸的胖子，这两天的时候，很明显让胖子憔悴了不少，看着都瘦了。 胖子妈妈来了，此时正站在他身侧，手里提着些吃的。 “阿姨，你怎么来了？” 问了一句，韩风转身走到胖子另一侧。 “听村里人说你这边厂子干得不错，我过来看看。” 很明显，胖子妈很担心儿子的身体，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胖子没等他妈说完，脸也不洗了，直起腰伸手去掏包。 “风哥，这是这次卖的钱，你点点，一共是2000块。” 韩风顿了顿，伸手接过，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胖子是实在人，已经累成了这个样子，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还是在想把货款给自己。 同时有一点让韩风动容的是，他没有把钱给孟雪，足以看出他虽然憨厚，但不傻，说白了这种人心很正，说句有点不好听但实际上很真实的话就是。 他是一个绝对忠诚于自己的手下，当领导的，其实最喜欢的也是这种人。 “好，这趟你真是辛苦了，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后续咱们再算，不会让你的辛苦白费。” 胖子点点头继续洗脸，看得出来他不是不在乎，而是真正的相信韩风不会让他的付出白流。 而一边站着的胖子妈看到这么多钱，除去震惊之外，是对于自己儿子的崇拜和欣慰。 胖子憨厚，之前在村里一直不受人尊重，快到结婚年纪了，找媳妇可是没少花精力和时间以及钱，但每每被人在背后说闲话，说他脑子缺点啥，以至于都到现在了，也没有哪家的姑娘同意。 但现在看到自己儿子这么厉害了，当妈的心里是真的开心，同时对韩风的看法也从内心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以前她是很排斥自己儿子和韩风接触的，更让胖子妈感觉不好意思的是，自己之前对待韩风的态度。 可以说是差劲儿到了极点。 现在人家帮自己儿子帮到这个地步，自己想来是真的不好意思。 “小风啊，你看，这是阿姨刚才在家里炒的两个菜，刚蒸的馒头，你们几个坐一起吃了吧，阿姨也不会说别的……” 胖子妈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很是不好意思，韩风看到这样，伸手接过了饭菜，微笑回应。 胖子洗完，恰好孟雪也出来，三人寒暄几句，进屋坐下吃饭。 吃饭的地方受限于厂房的大小，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空地，因此每次吃饭，都得蹲着。 但这次韩风发现孟雪似乎在刻意地与自己保持距离。 人往往会伪装也会掩饰，但很多细节却能最真实的反映出她真实的想法，此时的孟雪就让韩风觉得，她心里绝对有事儿。 要不然，她是不会这样的。 胖子吃饭吃得快，韩风故意吃得比往常更慢，等胖子吃完回去休息的时候，韩风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不愿意或者不好意思跟我说。” 实际上韩风在进院子之前，就看到了院子后面停着两辆破旧的自行车，他心中已然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韩风笑着摇摇头，“应该不是吧？” 孟雪扒拉了一口米饭，有些支支吾吾的缓缓开口。 “砸门厂子越来越进入正轨了，也挣钱了，我娘家那边有人过来找我，也想进咱们厂子来上班。” 这其实本质上是一件再简单的事儿，但是孟雪欲言又止，说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按理来说孟雪娘家那边没什么亲人，有的也都是近亲远亲，在这之前，他们其实都不太愿意和孟雪扯上什么关系，但不管怎么说，曾经家里困难的时候，孟雪也求到过人家，人家多少也帮过点。 因此现在人家求上门，韩风第一时间觉得，帮一把也是正常的。 “来的人是我远房舅舅家的表哥，三十大几了，不务正业的，脾气也不好，好吃懒做的，让他进来，我怕他耽误你的事儿……” 韩风点点头，明白了点什么。 “还有就是，他们之前对我对你那个态度，我求他们什么的时候，从来都没帮过我们，所以我其实真不想让他来，但是……” 孟雪话还没说完，只见门口人影一闪，同时传来一男子不满的话语声。 “雪妹，这么说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第42章忽悠 孟雪和韩风听到声音同时往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消瘦，上半身洗得发黄的衬衣，下身有些短的粗布裤子，一脸胡茬子，满身的匪气，嘴里正叼着一根烟。 这男子三十上下，个子不高，韩风看到的第一眼心中便暗骂了一句。 “钱大勇。” 这个人韩风不熟，但确实认识，而且印象还不一般。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孟雪的远房表哥钱大勇，看着老实际也就二十六七岁，和韩风差不多大小，当年和韩风同一年进入的山南一中上的学。 那几年韩风其实还小，并不认识孟雪，钱大勇他爸是村里方圆的霸王，他也算是继承了他爸的秉性，伙同其他混子，也没少欺负韩风，更是跟在张天德和刘天宇身边的狗腿子之一。 人渣，废物，废物中的人渣！ “没想到啊韩风，还认识你表哥呢？” “雪妹，你看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你我之间这亲戚关系，我和韩风又是高中同学，说那种话就不好听了是不，哈哈！” 钱大勇说着，上前一步坐在了韩风和孟雪旁边，高高的翘起二郎腿，真不像是来托人托关系找工作的，而反倒他更像是老板。 韩风侧目打量了钱大勇一眼，不由得从心里看不起这个人。 混的说实话还不如之前的韩风，还没事泡在县城里当街溜子，简直是没出息到了极点，可以说和之前的韩风是有的一比的。 “大勇哥，你别生气，我们刚才……”孟雪虽说有骨气，但是她不愿意让韩风摊上事儿，惹上别人，从而带来麻烦，因此此时虽然对钱大勇满是厌恶之情，但仍然压制住了内心的反感，好声好气的说道。 “钱大勇，你今天来什么事儿？给我直说就行，小雪女人家，毕竟说不清楚，也做不了主。” 韩风眼神示意让孟雪去照顾孩子，不要再待在这里。 孟雪会意，起身离开，韩风笑着等待钱大勇的回复。 钱大勇显然对韩风一直叫他的大名很是不满，略带寒意地说道：“表哥听说你们开厂子了，干得还不错，所以过来看看怎么个事儿？” “想着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嘛，哥在道上认识的人也多，这哥要是过来给你们帮忙，你们生意不是更好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韩风微笑转为大笑，随后点点头，“勇哥说得对，有你在，我们生意自然做得会越来越好。” “这样，我同意你来。” 韩风话刚刚说完，钱大勇猛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兴奋。 与此同时他也觉得，韩风就是韩风，和当年上学那会儿一样没出息，看到自己就害怕，甚至还没她老婆孟雪有骨气！ 这样的老板，自己以后在他手下做，那不就是和自己之前想的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到点就领钱吗？ 想到这里，钱大勇心里那叫一个开心，想着自己这次可算是没白来，这么几年在县城可算是没有白混。 “风弟啊，你这话勇哥爱听，以后你这厂子，勇哥就给你罩着了，谁要是敢找你麻烦，交给你勇哥，保证一点事儿没有。” 听到这话的韩风起身，凑近了对钱大勇说道。 “勇哥，不瞒你说，我现在还真有点麻烦需要人解决，不知道勇哥你愿不愿意给弟弟出出头……” 钱大勇痞子出身，自小跟他爸那叫耳濡目染，最喜欢的那就是别人找他摆平事儿，听到韩风这么说，顿时那股劲儿就上来了。 “哦？这么巧？那你尽管说，在山南县这地界上，我看还有谁敢找我罩着的人的事儿……” 韩风左右看看，假装的压低声音说道。 “那个张天德你认识吧？他最近老是找我事儿……” “勇哥你看，要不哪天你替我出出头，给他说一下？” 肉眼可见的，钱大勇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蔫了，支吾半天没说话。 “勇哥，是不是张天德这个人不好惹啊？” “没事，我都知道，他爸毕竟是供销社的主任，不好惹，咱惹不起躲得起，没事儿，你就是帮我解决不了我也不觉得有啥。” 韩风故意有些失落无奈的说道，但这种语气的话在钱大勇这种人听来，那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冷哼一声，钱大勇一拍大腿，眼珠子一瞪。 “什么叫我们惹不起，我钱大勇这么多年在山南县怕过谁？” “你放心，只要他今后找你的事儿，你放宽心，勇哥给你出头！” 韩风一脸的感动，再度拍了拍钱大勇的肩膀，远处孟雪一脸的不解，但在韩风的眼神示意下，并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风弟啊，你勇哥来这儿，那些人干的，我怕是干不了啊……” 话说到这里，钱大勇开始跟韩风讲条件了。 “那当然，勇哥来我这儿了，那是给我面子，怎么会让你干那种活儿？就算是我愿意，小雪也不愿意啊……” 这话钱大勇很受用，满意地抱着胳膊猛吸了两口烟，吐出两个烟圈。 “是这样，勇哥你过来看。” 随后，韩风把钱大勇带到了存放鞋子的库房，指着刚刚生产出来的鞋子说道。 “勇哥，不瞒你说，我们这厂子最赚钱的活儿，就是往出卖鞋子，不跟你说虚的，就这活儿，除了我自己干之外，只交给过胖子干，那可是我铁哥们儿，一般人我还真不给他那机会……” 钱大勇摸摸头，“这什么个意思？意思我给你卖鞋去？” 韩风摆摆手，一脸真诚的说道。 “勇哥这叫什么话？我们出去那叫卖鞋，你跟我和胖子能一样？” “你认识的人多，圈子那么广，随随便便去哪个街道或者村子那都有认识的朋友，卖几双鞋子那不还是跟玩儿一样？” “一双鞋卖出去，五分的利润都是你的，就我勇哥这人脉圈子，一天去一个村里玩着转着，卖他个百八十双那不跟闹着玩一样？一天随随便挣大几块钱，一个月一百多块简直那不跟玩儿一样？” 韩风这一顿输出，直接就给钱大勇说得心花怒放，满口答应下来，愿意干这个活儿。 而韩风看着一脸兴奋的钱大勇，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 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很显然，钱大勇受用韩风这招儿。 第43章打脸 只不过钱大勇作为这个时代的流氓，他自然是不知道韩风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过勇哥，有一点我得给你说清楚，就是你从我这儿拿走鞋出去卖之前，得先把鞋子钱按售价给厂子里，不多，一双鞋也就是按四毛五给厂里。” “勇哥你我是知道的，出手阔绰，百八十块都算不上什么，所以我本来想着就不跟你提这个事儿，不过想想，还是要跟勇哥讲清楚才行，这也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对不对……” 听到这话，钱大勇一愣，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要对他态度不好，他会跟你翻脸。 但现在韩风嘴里说的，可是没有一句难听的话，句句都是把钱大勇捧得高高的，钱大勇很受用，但当韩风提出条件的时候，他似乎都找不到撕破脸的理由。 自己就先开始pua自己了，一旦自己说干不了，说自己没钱，那不就是打自己脸？ 简直是难到了极点，答应也不是，不答应更不是。 “风弟啊，你说的是，那这样，我先回去，勇哥那边还一堆事儿呢，等我那边忙完，哪天有空了，我就过来找你上班怎么样？” 韩风假装一脸的遗憾和无奈，低声说道。 “勇哥，该不是小弟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啊勇哥？” 钱大勇苦笑一下，装作大气地一摆手，“风弟你多想了，勇哥真是家里有点事，完了就来。”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他混了这么多年，手里能有什么钱，真要让他掏钱的时候掏不出来，他可是觉得丢人就丢大了，因此想趁机找个借口赶紧溜。 “那行，那勇哥你那边忙完就赶紧过来，你看我这边的货就等着勇哥这样有能力的人过来卖呢……” 韩风正说着，听到外面有人喊话，说是来大车了，答应一声之后，韩风在前钱大勇跟在后面出门查看。 发现是王厂长派人运的第二车原料来了，这次王厂长还亲自跟着车。 “韩老弟，久等了啊……” 王厂长现在那是前所未有的积极，与此同时看到韩风的一瞬间，身子不由得低了低，显示出了对于韩风的绝对尊重。 这一幕被钱大勇看得清楚，他在山南街面上混了这么多年，王厂长这个级别的人那一般根本是见不上面的，但认识确实是认识，有过几次一起吃饭的经历。 但那都是什么场合？人家王厂长拿他钱大勇当个人看了没？ 恰恰就是这样的人物，今天居然在见到韩风的时候，一脸的恭敬！ 甚至连腰好像都不敢直起来一样，还有那个说话的语气，简直就像是自己见到人家王厂长说话的时候一样。 那叫一个小心翼翼，毕竟人家王厂长什么地位？ “哪有，这一天跑了两趟了，辛苦了。” 对待不同的人要说不同的话，王厂长现在是把自己当做救命稻草了，因此韩风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态度首先得拿出来。 “那勇哥，你看……” 自己有别的事，韩风招呼完王厂长，便转身开口对钱大勇说道。 钱大勇此时心里那叫一个庆幸，他也不是傻子，王厂长都毕恭毕敬的人，自己要是得罪了，后果会怎样？ 因此听到韩风说话之后，连忙点头，识趣的说道。 “那风弟，不，表弟，不不不，韩老板，你先忙，我就回去了……” 钱大勇可不是不识相的人，此时已然慌得有些语无伦次，躬身对韩风开口说道，说完之后还不忘给王厂长赔了个笑。 “这不是那谁吗？怎么？这是？” 王厂长觉得钱大勇眼熟，但毕竟他接触的人多了，一时想不起来。 “哦，这是我老婆孟雪家里的表哥，钱大勇。” 韩风随口说道。 钱大勇听到之后连忙再度赔笑。 随后韩风带着王厂长往厂子里走，钱大勇识趣的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跑过去到孟雪跟前，愣是给孟雪塞了一块钱，说是给小侄女买好吃的。 这操作简直把孟雪都给看呆了，这以前钱大勇对待自己那是什么态度，现在这是什么态度？ 简直可以说是360度的大转变！ 而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呢？ 就只是和韩风聊了一会儿，此时的孟雪对于自己的丈夫韩风，是从心底的佩服！ …… “韩老弟，我这次来，实在是心急啊，现在上面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不清楚，但是厂子里现在可是有风声传出去了，好多工人都开始不好好干活了……” “加上你也知道，供销社那边的张汉也被我得罪了，最近那是找我的事儿啊，都不愿意好好给我往下面的乡镇铺货，更不给我往外面推……” “厂子的效益这两年一直都不好，可以说是挣的钱没有花得多，要是前些年攒下一些家底，早就得破产了！” “现在改制的小道消息一传出去，那些老员工一听自己的铁饭碗就要没了，活儿也不好好干了……” 王厂长来果然是有目的的，他此时正处在漩涡中间，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万劫不复，他心里此时已然大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遇事先不要急，现在不是急的时候，更不能自己先慌……” 韩风镇定自若，淡淡说道。 他明白现在王厂长的处境，鞋子没有销路，得不到供销社的支持之后他们那么大的厂子生产的鞋子就没有办法到市场上去，这是最大的问题。 生产是生产，销售是销售，完全割裂开来，这不是他们一家厂子的问题，此时的国内大部分国营厂子都是如此。 韩风有办法解决，但是他现在不能说，更不能替王厂长做。 他能做的，就是等！ 等上面把各方面都协调好，自己再出面，这才是自己要做的，该做的。 但王厂长这边的情绪自己也得安抚好，最起码这段时间，不能让他崩溃，人一旦崩溃，至于会做出什么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王厂长，你就先稳住，记住我的话，不要慌，实在憋不住了，可以自己慌，但不能让员工，让别人觉得你慌。” “这段时间你要做的就是稳住，谁问你改制的事儿你都要说没有，不会的，明白吗？” 韩风一脸的严肃，语气不容置疑，听到韩风话的王厂长，重重的点了点头。 二人正在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外面王厂长的人跑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王厂长瞬间脸色大变！ 第44章来赌气 看着一脸震惊与慌乱的王厂长，韩风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着急开口询问。 王厂长这个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充分说明他听到了很让他震惊的消息，从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估计不是什么好消息，自己去问实则不太合适。 良久之后，王厂长叹了口气，眼睛看着韩风说道。 “县上的领导来了，说是找我谈话……” “这个时候了，他们找我还能说什么？肯定是来通知我厂子改制的事……” 这个消息他早就知道，但是在没有真正的听到之前，王厂长内心多少还是心存幻想的，人都是这样，这是人性。 也正是如此，当他得知县领导找他谈话的时候，内心慌乱，有些崩溃。 “去吧，该来的总要来，而且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情况究竟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韩风如是说，但其实并不是安慰，更多是讲事实，他不希望今后接了厂子，王厂长一蹶不振，毕竟这个人有这个人的用处在。 “好。” 王厂长没再多说，跟着手下的人回去了。 此时的韩风内心也有点打鼓，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毕竟能拿到那么大的厂子，对谁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对自己同样也是。 只要把这个厂子接过来经营好，自己白手起家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目送王厂长走远之后，韩风刚准备转身回去，眼睛的余光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闪过几道人影。 很熟悉，定睛细看不是，不是张天德还是谁？ 韩风知道这个不速之客定然是来找自己的，因此也没有再返回厂房，而是正色站在门口，等着他过来。 “呦，怎么？这是等我过来呢？” 张天德带着两个人，一脸的冷笑。 韩风不屑的一笑，反问说道，“张公子能量大啊，没进去待两天？” “那这看来刘华北的能量还是不够嘛，你把人家儿子脸都给弄毁容了，也没找你事儿。” 韩风一来是故意挑衅，二来也是为了探清虚实。 听到这话的张天德眼中闪过几丝凶光，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在局子里待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才出来，此时对于韩风那是恨到骨子里。 “呵，韩风，你少在这儿跟我装，我今天来这儿就是要告诉你，咱们的梁子这次算是结下了，没完！” “你想卖血是吧？我告诉你，有我张天德在，你门儿都没有！” “跟我玩把戏，我告诉你，全县的供销社存的鞋子多着呢，你不是喜欢低价卖吗？你卖5毛我就让我爸通知所有的供销社卖4毛五，反正就是要比你便宜，我还真想看看，咱们谁耗得过谁！” 张天德说话抱着胳膊得意地笑笑，一脸不屑地看着韩风，同时又瞥了一眼孟雪和孩子。 “韩风，明着跟你说，那天你在大河乡丢的那批鞋，就是我叫人办的，怎么样？我就是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 张天德因为韩风的几句话把刘华北的儿子刘天宇给毁容了，这件事闹得很大，要不是他爸张汉在中间费了大力气调和，恐怕他现在还在局子里。 搞不好，还真得蹲几年大牢才行。 而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张天德自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韩风的身上。 他就认为是韩风的问题才让自己当时大打出手的，要不是韩风，自己自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 “张天德，我劝你一句，做人得给自己留后路，要不然的话，万一到最后自己没有一条路可以走，可就不好看了。” 韩风笑着，很是轻松地回复到，实则此时在他的内心之中，对这个富家公子哥是厌恶到了极点。 怪不得家庭条件这么好，林嫣然死活就是看不上他，简直是太没出息的一个人。 “留后路？” “韩风，你上了回报纸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别以为你运气好开了个小厂子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没有供销社的支持，没有运输公司的支持你在山南县这片，翻不起什么浪花，你给我记住了！” 说完，恶狠狠地盯着韩风。 “嗯，那我们就走着瞧？” 韩风笑笑、 “好啊，后面跪下来求我的时候，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说完，用手指指了指韩风，冷哼一声之后转身离开。 张天德今天来说的这些话，其实在韩风看来他是有所准备的，大概率怕是得到了张汉的指点和帮助。 可以说单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想要跟他们抗衡会非常地吃力，但韩风比他们高明就高明在，一切都要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后，他才会出手。 自己早已经出手了，只不过他们层次太低，根本看不懂而已。 回到厂子里，韩风帮着公布工人们一起码放原料，同时询问工人最近的工作情况如何。 都是农村来的，既朴实又憨厚，很好说话，虽然一个个都累得全身是汗水，但当韩风闻起来时，没一个人喊累。 装好原料之后，韩风又和工人聊了几句，正准备和孟雪回家做点饭，没想到门外又传来不熟悉的人的声音。 “韩老板在不在！” 韩风闻声而出，发现还是之前叫走王厂长的那个人，只不过=此时他身后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看着似乎有些熟悉。 “怎么了？”眼看是刚才叫王厂长回去的鞋厂工人，韩风不急不慢的悠悠问道。 “韩老板，那边领导在叫你过去，让你尽快。” 韩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一来这个小伙子肯定不知道，问他没有任何意义。 回去跟孟雪打了个招呼之后，韩风跟着小伙子到了鞋厂。 此时的鞋厂已经下班，整个偌大的厂区内没有几个人在，韩风跟着小伙子，上到了厂区办公楼的二楼大会议室。 敲门两下，里面传来一位老人浑厚的嗓音。 “请进。” 韩风伸手拉开有些重的会议室门，一瞬间有些发呆。 里面坐着的领导是真不少，韩风猛地一眼就看到了正中间坐着的老者——丁世家！ 第45章舌战 看到丁世家在，韩风并没有多惊讶，环视一圈之后，看到靠近门的地方留着一个座儿，他也没有再客气，微笑回应众人投过来的目光之后，轻轻坐下。 此时偌大的会议室内气氛很是安静，韩风打眼环视一圈，发现大部分人自己是不认识的，但看穿着以及表情，应该山南本地的领导多一些。 而且丁世家坐的位置在自己的正对面，正对着门口，这一点就说明，在场的人当中，很显然丁世家是身份最高的。 “好，小韩也来了，那我们今天该来的人应该算是都来了，我们就开始？” 丁世家柔声环视左右，轻声开口。 其左手边的人矮胖男子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韩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人齐了，刚才丁老也说了，山南鞋厂改制换人，是为了厂子的可持续发展，也是为了我们山南的发展，会呢我们也开过好多次了，现在韩风也来了，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闻言之后我们该宣布就得宣布了，无意义的耗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说话的矮胖男子韩风是认识的，他不是别人，正是山南的一把手胡志东胡县。 胡县说完，双手交叉，静静的看着周围几人的表现，良久过后，坐在丁世家右手边的精瘦男子干咳两声之后开口道。 “你就是韩风吧？” 韩风点点头，虽热自己并不认识他吗，但他能坐在丁世家右手边第一个，说明他的位置在县里是仅次于胡志东的。 “嗯，我是韩风。”韩风点头回应。 “山南制鞋厂办起来也有年头了，发展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山南的招牌企业了，这么大的厂子交到你手里，你准备怎么干?” “或者说，你觉得怎么干能解决制鞋厂现在的困境，说一说吧。：” 此人派头十足，说话投足之间，态度很是威严，很显然平时脾气也不好，这种人韩风不喜欢，但是毕竟人家的地位在那，韩风拎得清自己的重量摆的正自己的位置，因此还是很配合的正色说道。 “县鞋厂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在于，第一，工人们的生产积极性不高，而生产积极性不高的原因在于分配制度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干得多的人和干得少的甚至不干活的拿的钱一样多，甚至还更少，这么一来，那些本身愿意好好干的工人长此以往也会不好好干，这样一来，就会造成生产效率的问题。” “第二，生产在厂里，但销售环节厂里却没有任何权利，也没有任何的销售渠道的建立和把控，这就厂里生产出来的产品至于能卖多少，怎么卖，卖多少钱，厂里一点主都做不了。” “可以说，在整个销售环节上而言，厂子是完全被动的，没有一点主动权。” “第三，厂子里没有设计师，根本不知道现在市场的需求是什么，现在生产的鞋子在山南县随便可以卖，在周边几个县也可以卖，但是，厂子想要发展，想要获得更大的市场，想要让更多的人买，这样做，是完全做不到的，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被市场无情的淘汰……” 对于这个问题，韩风早就想过无数次，可以说他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人，知道未来的发展方向和趋势，因此他说的很是透彻，也很是明白。 但韩风是后世来的人，面前坐着的这些人可不是，他们都是生活子在这个时代的，因此当他说完之后，有几个领导露出了满脸的疑惑之色。 只有丁世家满脸的欣慰，韩风是他点的将，自己的表现直接决定着丁老的决策是否正确。 “好了，我让你说的不仅仅是厂子存在的问题，说问题很多人都能说出不少，但是要怎么改才是重点！” “如若不然，把这么重要的厂子交到你手里，万一干砸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谁又承担的起？” 精瘦男子一脸愤然，韩风看的出来，此人对自己并不友善。 山南是个小地方，但也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之处，这个人很明显和一把手以及丁世家都不是一条船上的。 “哎，王常务不要那么着急嘛，给年轻人一点时间。” 丁世家有些护犊子，更有些感觉被冒犯，语气之中此时已然带着一丝不满。 而直等到丁老叫出王常务这个称呼，韩风才知道，精瘦男子原来是山南名义上的二把手，常务副县王强！ 名义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的一把手，这就是山南局势复杂的地方。 “丁老，您别生气，我也是着急担心啊，鞋厂可是山南县最重要的企业，这肯定不能是随随便便就……” “难不成你觉得我们开了三次会，共同决策出来的事和人都是随意性很强的事？” “王常务，这个时候就得抛弃个人恩怨和喜好了，你说是不是？” 丁老冷声开口，王强再没说话，只是干笑一声。 眼看局势如此，韩风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开口。 “想要彻底解决我刚才说的这些问题，说简单也简单，第一就是要把分配制度进行改变，干得越多拿的钱越多，同时要淘汰掉一批不愿意干活儿只想混日子混工资的员工！” 王强听到这里眉头大皱。 “淘汰员工？韩风，你知不知道，一旦你这样做了，结果会怎么样？” 王强此话一出，身边几个领导同时露出了同样的担忧之色。 “我当然知道，但是毒疮不割掉，最终害的是自己，淘汰不愿意做事的员工，完全符合按劳分配的原则和政策，这点不做，其他都是无用功。” “还有就是，厂子的销售要自己抓，自己开拓市场，不能完全依赖供销社，同时，鞋子的外观设计要紧跟时代潮流，目前来说，这是我的想法。” 丁世家并没有因为其他领导的置疑而面露任何神色，仍旧满意的点点头，用欣慰的目光看着韩风。 “至于后期，还有很多需要做的事，今天在这里我不能给各位领导一一汇报，后续有机会，我会将自己的想法制成纸质报告，呈报各位领导查阅。” 韩风起身，轻轻的给众人鞠了一躬。 “年轻人，你也不要太着急，现在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呢，至于鞋厂给不给你，还要两说……” 第46章拿下 很显然这个王强今天坐在这里，压根就没想着把这件事儿轻轻松松的放过去，要不是市里的一把手丁世家坐在这里，并且已经敲打了他好几次，天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而且胡志东虽然是一把手，但他看着依然年逾花甲，快退休了，上级调任王强过来，很显然也是准备让其接手山南，因此他作为此时山南名义上的一把手，并不想生事，只想自己早点安全退休安全着陆。 至于山南最后的发展怎么样，跟他似乎关系都不大了，因此他并不着急，也不愿意发表什么意见。 “王常务，说实话，我并不着急，如果您觉得有其它办法能让山南制鞋厂发展得更好，我绝对百分百支持您，这个厂子我也可以不接，不插手……” 适当的屈服和软弱并不是韩风自己就真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那是自己对于他的尊敬。 既然人家压根就不接受这些，那自己自然就没有必要再腆着脸尊重他了。 况且，热脸贴冷屁股，最后只会让别人看不起自己，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好处。 韩风的话一出口，王强眼睛之中怒火似乎都要喷出来。 王常务在山南是什么地位的人？ 名义上的一把手胡志东都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但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居然都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你说什么！” “难不成你这话说的是我们山南没人了，就只有你一个毛头小子能让鞋厂发展起来不成！” “简直是傲慢到了极点，胡县，我看把鞋厂交给这个小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王强气急败坏，自己是主管县里经济的，鞋厂改制之后，自己等于失去对厂子的管辖权，手里的一大块权力没有了，他自然不想让韩风拿到。 更何况自己手下那几个得力的左膀右臂都已经提前给自己打过招呼，因此他的态度一直都是鲜明的。 没想到胡县这个在他看来马上就要退下去的老家伙居然是支持丁世家做出的决定的，这让他打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因此在抓住韩风言语中的一点点漏洞和不满，立刻予以回击。 胡志东眉头都没有轻皱一下，扭头看了一眼丁世家，抬手示意让王强先坐下，不要太激动。 其实胡志东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然被这个上面空降来的年轻人王强架空，在他看来，自己是快退休了，但是不是还没退？ 既然没退那自己就还是一把手，王强的行事风格有些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王常务啊，今天丁老把我们召集在一起，完全是为了我们山南未来经济发展，丁老在为我们亲自的出谋划策啊，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不让人说话，不能随便就下结论，凡事要讨论，要研究嘛……” 说完还不忘用眼神余光再度看了丁老一眼。 话中意味一目了然。 韩风也不傻，目前的状况他已经看得很是清楚了，丁老召集到的这批山南领导，实际上现在是站成了两派！ 很显然，王强是来捣乱，他本质上极不情愿把鞋厂改制改到韩风手里控制，但这是他的想法。 丁老作为市里的一把手，胡志东作为县里的一把手，他们二人的态度很重要。 既然他们现在态度明确了，那么至于其他人心里怎么想的，实际上可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刚才故意说出那样的话，实际上也是在试探其他人的态度，从而思考自己下一步的做法。 目前看来已然有了结果，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心里已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好了，开会讨论重大事项，有争吵有意见，都是可以的，说明你们心里都装着山南未来的发展，这很好。” “但是吵归吵，最后还是要出结果的，刚才大家想问的已经问过了，不想问的我想也不会再问了，我提议没有其它问题的话，咱们表决一下，你看呢？” 丁世家看喜向一旁的胡志东。 胡志东摸爬滚打多年，此时自然不会掉链子，“我同意丁老的意见。” “其它人，咱们也表决一下吧，不同意的请讲出来，如果没有，咱们今天就把这事儿定下来了，剩下的事，交给有关的部门去协调办理就行。” 话说完，会议室内首先是安静了片刻，随后众人纷纷点头，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 王强王常务是最后一个同意的，很显然他不愿意，打心里的不愿意，但是没有办法。 他也是聪明人，知道现在自己就算不同意也无济于事，没有任何意义。 丁世家环视左右，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直接宣布结果，而是让一旁的胡志东开口。 “好，那看来大家的意见都是一致的，那是这样，王厂长啊，你明天开始就协助韩风办理相关手续，丁老和我也会给有关部门打招呼，毕竟是县里的大事儿，会给你们开绿色通道的。” “不过我可得给你交代一句，可得踏实用心的去干，好好配合韩风完成改制任务，你是老人了，经验上还是有的，关键时候，能帮的就要帮才行，如若不然，我胡志东只要没退休，可是饶不了你！” 胡志东起身，很是严肃地说道。 看似是在敲打王厂长，可真正要表达的意思韩风很是清楚。这话说出来其实就是给自己听的，王厂长这么多年能混到这个位置，没点能量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很清楚的一点就是。 胡志东明显是在替王厂长找后路，在告诉韩风，以后王厂长自己地给他安排好。 没有丝毫的思索，韩风起身冲众人再度鞠了一躬。 现在自己可以说已经完全接手了偌大的山南制鞋厂，态度跟身子更要能摆正才对。 “各位领导请放心，我韩风一定尽心竭力把鞋厂做起来，不辜负各位领导对我韩风的希望！” 韩风话刚说完，还没等到其他人表示，丁世家摆摆手，示意让他不要着急说，转而缓缓开口。 而他接下来说的话，简直让韩风都意外到了极点！不由得眉头大皱！ 第47章意外之喜 “老胡啊，我觉得县运输公司存在的必要也不大，你看看这几年经营成了什么样子了，我的想法和提议是，一并和鞋厂都改制行了……” “都给韩风让他一并经营，把公交那块留下就行，其余的都给韩风让其商业化市场化。” 丁世家这话说得那叫一个风轻云淡，但这话却把在座的众位领导都给听懵了。 除了懵之外，更多的是震惊。 山南县这么多年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但就在今天，丁世家来了之后没两天，简直是要把山南的天都给翻过来！ 胡志东作为一把手，他此时不由得看向了对面的这个年轻小伙子，心中不免开始思索，整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全国权威性最强的日报他都登上去了，要说没背景没认识的人，那说出去谁信？ 但是他又调查过，韩风这么多年的经历他心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里像是有什么后台的人。定时间 几乎是一瞬间，胡志东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不对！ 绝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小伙子刚刚成年没多久，父母就双双去世，然后没过几年，干了一件事就上了那样级别的报纸。 说不定，或者说极有可能的是，他搞不好是某位大人物的孩子，只是因为诸多原因放到了山南。 然后现在时机差不多了，大人物开始着手把这个年轻人往上推了！ 对！ 一定是这样，要不然丁世家那也不是吃干饭的傻子，怎么会这么卖力地推荐和帮助这小子。 想到这里的胡志东没有丝毫的犹豫，重重的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丁世家。 “丁老果然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我们山南县啊，可以说对我们山南的了解很深，提出的意见建议很有前瞻性，我同意！” 说完之后直接举起了手表示自己赞同。 王强王常务此时脸都是一黑，这个操作他实在是没想到，运输公司在这个年代意味着什么？ 也给韩风，这小子一口气直接吃了个大胖子！ 他很是愤怒，但却又充满了无奈。 毕竟再怎么说，自己只是名义上的二把手，刚才胡志东表现得已经极其清楚了，他就是要支持丁世家对于这个年轻人的帮助。 王强不傻，这两个老头那都是精明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去帮助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 想到这里，王强也是瞬间就想明白了。 自己再跟这个年轻人作对，跟自己的顶头上司胡志东和丁世家唱反调，到时候恐怕大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说，还会得罪很多人。 这不划算。 于是王强赔着笑，也举手说道。 “丁老为了山南的发展真是用心了，我也同意丁老的看法。” “运输公司这两年在张建伟的手里经营的那叫一个一塌糊涂，于情于理于事都得变一变了，要不然下面老百姓成见大得很呢！” 什么叫会说话？ 王强这就叫会说话！ 胡志东王强纷纷支持，其余领导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也都纷纷举起了手表示同意丁老的意思。 一边的韩风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静静地在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很显然，丁世家的提议得到了全部领导的支持。 “行，既然大家都表态了，韩风，你也给各位领导表个态，说两句。” 韩风没有搭理嘴巴都震惊地扯到后槽牙的王厂长，缓缓起身。 有的人场面越大，他心情越不会紧张，并且会越自信，这样的品质最容易让人成事。 巧合的是，韩风就是这样的人。 “丁老，各位领导，别的我就不多说了，鞋厂和运输公司给我韩风经营，我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 “还有一点就是，不管怎么样，我韩风都清楚，机会是各位领导给的，两个公司都是山南的经济支柱之一，后续我上来也一定首先想到的是各位领导，是山南的老百姓……” 韩风话说完，再度给众人鞠躬一次。 单单就礼数这一点，韩风做得让人压根儿找不出半点毛病。 丁老满意的点点头，身边的众位领导每个人心里的想法其实都不一样，可以说那叫各怀鬼胎一点也不为过。 “好，好啊，年轻人，后面的手续什么的，让县里的领导安排人带你去办，现在咱们让王厂长带着我们一起到厂子里转转，主要是呢，你也给我们完成的说说你的想法，如何啊？” 说想法这点对于韩风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日后整个市场的发展趋势自己都清楚无比，等于是考试时拿着答案在抄一样简单。 丁世家今天其实并不开心，毕竟王强这个年轻人有些太冒犯自己，他是个要面子的人，必须得给王强证明看看，自己找的人选的人没有错！ 还有一点就是，丁世家隐隐觉得这个王强在山南待一天，大概率都会找韩风的不是，是个很大的隐患，他要通过一些做法，尽量调和。 随后王厂长起身在前，韩风跟着众人在后，一行人浩浩荡荡下了楼，从厂子的大门口开始看。 进入厂房之后韩风便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接手之后将要做的一系列改变，包括在食堂和财务处时，韩风给出的态度都是鲜明的。 那就是要改，彻底的改！ 要不怕得罪人，更要专门去得罪人的改！ 丁世家很满意，但也不得不为韩风捏把汗，真的这样干，到时候必然鸡飞狗跳。 众多山南的领导表现也各不相同，担心的担心，但更多的是无所谓以及发自内心的反对。 整个厂子参观完，韩风也将自己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对于厂子改制的想法进行了表述。 剩下的二十没说，那是因为他觉得说出来这些人可能真的无法接受，说了还不如不说，到时候干完了再说也未尝不可。 参观完厂子，胡志东又单独把韩风叫到一边聊了几句之后，这次带着众位领导离开。 韩风和王厂长站在厂子面前，看着领导的车子远远开走之后，这才都缓了一口气。 转身抬头。 韩风看着山南胶鞋厂几个大字，心中不由得感慨顿生。 偌大的厂子自今天起，就归自己管理了…… 第48章送礼 除去兴奋之外，更多的其实是压力和干一番事业的迫切感！ “王厂长，你看这个厂牌，太旧了，还有这个厂名，我觉得还是改一下吧。” 韩风说完，没等转身问，一旁的王厂长已经迅速往前一步，微微躬身说道：“韩厂长，您看改成什么名字好呢？” 要论人情世故，王厂长那是一点挑的地方都没有，特别迅速的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把对韩风的称呼都改了。 啥叫会说话？ 这就叫会说话！ 男人就得能屈能伸，能摆正自己位置，王厂长此时还能有这样的表现，说明这个男人有魄力，更有耐力有韧性！ 韩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使劲在脑海中回忆。 1982年李宁横空出世，在南斯拉夫举办的世界杯体操赛中，拿了七块金牌，让全世界为之震惊！ 两年后的1984年，又在洛杉矶的奥运会男子体操中获得3项冠军和两项亚军。 一炮打响！ 想到这里，韩风猛地一把拍向王厂长的肩膀。 “就叫李宁体育运动用品厂！” 王厂长直接被吓的就是一激灵，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就是一愣！ 李宁运动用品厂？ 这是什么名字？ 为什么叫这名？ 王厂长大脑飞速运转，但仍旧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韩风自然知道王厂长听到这个名字会是一脸懵。 于是乎笑着对他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去找个好木匠，重新做一个吧，尽量明天就换！” 王厂长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重重点了点头。 “好，你去忙吧，我想先回家。” 韩风说完，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家走去。 一路上韩风在想，走到这一步，得到这些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以自己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来看，背后的原因恐怕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但无论如何，韩风觉得自己要记住的是丁世家。 回到厂子的时候，韩风招呼孟雪带着孩子跟自己回家。 孟雪就那么几身衣服，应该是机器遇到了点问题，她过去修的，整得浑身上下黑乎乎，听到韩风在叫自己，把手里的活儿干完赶紧跑了出来。 “韩老板，老板娘是真能干，真比很多男的都能干呢！” 孟雪往这边走的时候，身边一个刚忙完的工人走到韩风身前，一脸佩服和羡慕的说道。 看着面前被弄得脏脏的孟雪，他心里生不出一丝嫌弃，有的最多的是心疼和爱意。 如何判断一个女孩对你究竟有没有意思，其实就看这些不经意的瞬间。 吃吃喝喝感觉快乐的情侣或者夫妻，其实算不上什么，能愿意陪你吃苦的女人，那一定对你是真心的。 孟雪的所作所为，无疑说明了这一点。 “这种活儿以后就别自己干了……” 说实话韩风看到这一幕是发自内心的心疼，她的皮肤其实很好，白，嫩，白皙中透着健康诱人的光泽。 但现在，衣服被黑乎乎的油渍染黑。 “没关系，这个机器的问题他们解决不了，自己家的东西，得多操心嘛。” 孟雪看着有些累，因此他没再多说，拉着孟雪，抱起刚好跑到自己脚边喊爸爸的甜甜往外走去。 “风哥，你晚上还回家吗？” 胖子伸手拿起一双鞋，看着韩风走远，高声喊道。 “不回来了，你多操点心！” …… 回家的路上，韩风顺带买了点卤肉和凉菜，孟雪已经好多天没怎么休息好了，加上今天又把衣服弄成了这样，再让她洗澡洗衣服做饭照顾自己。 那确实就有点说过不去了，有些太过分了。 “花那么多钱，真是不知道过日子的不容易。” 孟雪看韩风一下子买了那么多东西，花了那么多钱，有点埋怨的对韩风说道。 韩风知道孟雪说这话并不是真正的在埋怨自己，因此并没有往心里去。 伸手递过去一毛钱，又买了两个馒头，韩风转身对孟雪说道：“钱当然不该乱花，但是该花的时候花也得花啊，要不然不就成了守财奴了，那挣钱还有什么意思。” 孟雪嗔怪的说了一句之后，也不再说韩风，她心里也知道，韩风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累坏了，不想让她回家之后再做饭。 一家三口再次回到好多天没回来的地方，还没上楼，就发现楼底下停着一辆吉普。 韩风看着这辆吉普有些面熟，一边想着一边上楼。 刚刚进楼道，韩风便看到了站在自己家门口，大包小包的张建伟。 此时他正猫着腰往自己家里看，那个神态简直是卑微到了极点。 “咳咳！” 韩风看到他这样，在远处便干咳了两声。 张建伟听到声音回过头往这边一看，远远看到韩风一家子回来，脸上顿时生出姨母笑！ “韩老板您回来了！” 脸上堆着笑，那感觉就好像是很熟，关系很近的朋友一般，自然到了极点，没有一点的生分和别扭。 韩风不觉对张建伟又高看了一眼。 确实有两下子，首先心理素质是过硬的。 其次脸皮是够厚的，别看脸皮厚这点，其实很多高不成低不就的人一辈子碌碌无为恰恰是因为这点。 放不下自己那张一文不值的脸，这是阻碍很多人前进的最大绊脚石！ “回来了，张经理这是？” 韩风说完，侧身开门，让一脸懵，脸上写满担心的孟雪先带孩子进门。 “我这也没啥别的意思，您看你家里那么大喜事，我这不得来祝贺一下是吧？” “那个，再者说了，以后您就是我领导了，作为下属，来看看领导也是应该的嘛您说是吧？” 张建伟赔着笑，一脸的卑微。 韩风淡淡一笑，轻轻摇摇头：“我觉得吧，大可不必有，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 韩风虽然并没有看不起这样的人做出这样的行为，但认同不代表就接受。 “领导您这就客气了，以后您还得辛苦，领导我们运输公司往前走呢，作为下属我送这点东西真算不上什么……” 说着，伸手将东西放进了韩风家里，转而双手放在小腹处，听话的简直就像是一年级的小朋友。 听到这里，韩风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先收下？” “不过，我这个人喜欢把丑话说到前面，万一过两天我一到公司就先把你开了，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今天送我的这点东西一点都不值得……” 第49章迎接自己 张建伟听到韩风说这话瞬时间就是一愣，他万万是没有想到韩风这个人居然会这么给自己回复。 他混迹这么多年，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到现在这个位置，送礼这个手段是屡试不爽的。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问题，但唯独今天碰到韩风例外。 在他看来，韩风这小子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和生活？他现在一步登天到了这个地步，应该有的态度是特别想得到别人对自己的恭维和吹捧才对。 以前他自己也不是没碰到过这样的人，那只要自己放下身段去说好话送礼，就没有不能拿下的人。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着实有些让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韩风站在门口，始终没有让张建伟进门的意思，静静地看着张建伟在那里发呆。 “张总，话我说得很明白了，这东西，你看你是拿回去呢还是……” 手指了指他带来的东西，韩风轻笑一声说道。 张建伟明显有些被韩风这种态度调整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支吾半天之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不，韩老板，这东西您收下，我就先回了。” 说完，再度的苦笑之后，转身下楼。 看着张建伟离去的背影，韩风面无表情。 父母之死至今还是个谜团，而无疑张建伟是知情人之人，现在县里把运输公司给了自己经营，之后想要查出父母死因，还需要这个人。 因此，韩风没想着一上台就把他开掉，刚才那句话只不过是吓唬他一下，看下他的反应而已。 而张建伟的反应显然并没有让自己高看一眼。 “人走了？” 孟雪换了身衣服，站在卧室门口问道。 “走了。”回了一句，韩风顺势将门关上。 门刚刚关上，再度传来敲门声。 “韩老板，差点忘了，您父母的房子，我今天下午已经派人去给您腾出来了，都收拾好了，还添置了几件新家具，您看要不您这两天搬过去住？” 韩风开门，只见还是张建伟，一脸苦笑着看着自己。 “过两天再看吧。” 说完，再度关门。 对这种人不需要什么好态度，因为他现在这样做，敬畏和讨好的不是自己，是自己手里刚刚得到的权利。 韩风不讨厌这种感觉，毕竟一个人怎么才能让别人尊重？ 无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提升自己，不论是权利地位还是金钱地位，他反感的无疑只是张建伟这个人。 “我好像之前见过他，好像是那个部门的领导……” 孟雪一边烧热水，一边随口说道。 二人之间的关系虽然还没到熟悉亲密的地步，但是相比于之前，已经近了许多了。 韩风上前接过热水壶，也是随口回道：“嗯，运输公司的老大。” 这话刚出口，孟雪明显就是一愣，在她看来，县运输公司的领导那级别和地位可是不低，毕竟在这个年代，私家车几乎没有几辆，几乎所有人用车都是坐的运输公司的车。 单单凭着这点，张建伟在这个年代，在山南那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谁都不敢得罪他。 “运输公司的老大？” “那不就是爸妈之前的领导吗？他怎么……” 孟雪一脸的惊讶。 运输公司的大领导给自己老公韩风送礼，这种事她真是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因此现在真的看到，都觉得有些梦幻。 “今天下午刚开了会，县里的领导把山南制鞋厂和运输公司全部都给了我，让我着手经营，所以他们这不就……” 韩风很是随意的说完，只听见孟雪手中的毛巾落在脸盆当中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 孟雪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一脸震惊的看着韩风，不可思议耳朵问道。 “你没听错，确实是把这两家公司都给我了，让我进行改制，国企变私企，所以怎么说呢，鞋厂和运输公司以后都归我管了。” 孟雪伸手捞出毛巾，再度惊讶地看着韩风。 “真的？” 其实就目前来说，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韩风干的事儿和说的话，只不过这个消息实在有些太劲爆，她需要再确认一下。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话一出口，韩风有些尴尬。 毕竟自己拥有这具身体之后是没有骗过孟雪，但对于孟雪来说，以前的那个韩风，骗她那不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吗？ “嗯，我信你，但是这么大的事，怎么突然就……” 孟雪问的这个问题对于韩风来说，再正常不过，毕竟自己这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得到两家大公司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听到之后都会觉得有些震惊。 更不用说自己之前是什么鬼样子，现在在短短的时间内开厂子，又得到县里的两家大企业，孟雪没直接晕倒韩风都觉得她心理素质确实足够好了。 “算是机缘巧合吧……” 韩风对孟雪没有任何的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给她说了一遍，孟雪听完之后，深深的长出了一口气。 很平静，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拿洗澡盆的手止不住地一直都在发抖而已。 “你先洗，今天累坏了吧，我和甜甜等你洗完一起吃。” 孟雪手抖着倒着热水，点了点头。 洗完澡，三人吃完饭，孟雪收拾卧室，完了之后又出门叫韩风。 “今晚就进来睡吧，这两天温度更低了，你睡那里实在有些冷。” 孟雪穿着睡衣，刚洗过的头发散发着健康诱人的光泽，肩头微微半露，锁骨清晰可见的明显，修长白皙的小腿让人只看一眼便会产生无数不良画面…… 还有那傲人的维度，少说也得有c的尺码，简直就是谁看谁迷糊的身材！ 不过最后韩风还是没有答应，他把持得住自己，只觉得还没到时候，加上还有孩子在旁边，确实是不太好。 孟雪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再没说什么，自己回去哄孩子睡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韩风步行到了山南制鞋厂大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厂子大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打眼一看，都是穿着工厂制服的厂里工人。 再走近一些，韩风看到，工人们应该专门训练过，拉着横幅，前面一排全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手里还都拿着鲜花。 看到这里，韩风就知道，这阵仗无疑是迎接自己的…… 第50章口才真好 在稍微走近一些之后，门口的聚集的众人开始欢呼，最边上的几个男工人在旁边王厂长的指挥下，开始放鞭炮，甚至人群后面还有锣鼓队，也一并开始敲锣打鼓，这阵仗简直像是春节来了一样。 这阵势更是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围观，尤其是在韩风走近之后，鞭炮锣鼓一响，大早上赶去上班的人纷纷驻足查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场面很宏大，很热闹，很喜庆，但是韩风并没有多惊讶，这是属于这个时代许多小领导巴结上级的惯用技法。 可毕竟人多，阵势不小，韩风内心多少还是泛起了不小的波澜。 “欢迎韩厂长！” 快到厂子大门口的时候，王厂长在一边大声喊了一句，人群随即齐声大喊！ “欢迎韩厂长！” 声音很大，大到韩风觉得自己的耳膜都有些发胀，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精气神远比几十年之后的年轻人们要足得多。 冲人群挥了挥手示意，韩风微笑看着众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人中，在不久后会有很多人站出来反对自己，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作为他们的领导，还是得面子上过得去。 “王厂长，过分了，没必要把阵势搞这么大吧？” 韩风示意让聚集的工人回厂子正常上班，与此同时把王厂长拉到一边说道。 “厂长，这不算什么，主要是大家伙都想见您，这么年轻，那么有能力，做员工的心里都高兴，这不就……” 他一边说着，一挥手，之前站在最前面手捧鲜花的姑娘们一拥而上，直接就将韩风给围住了，一个个笑靥如花，激动热情的似乎瞬间上来就能把韩风给吃掉一样。 韩风虽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和女人关的人，但此时面对这群清纯青春的姑娘，还有阵阵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之时，不免也有些恍惚。 还好他定住了心神，接过两束花之后示意让姑娘们散开。 “大家伙鼓掌，让韩厂长为我们讲两句！” 王厂长搞生产能力其实一般，但是搞溜须拍马这套，那能力确实是没说的，简直给韩风把面子是给足了。 话刚出口的同时，话筒已经递到了自己手边，韩风不想说此时也得说。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厂长这样安排，说实话几乎没有哪个党领导的人会讨厌，韩风不是那种读点书就酸臭假清高的人，当领导就是当领导，没有人不喜欢被人侍候和尊重的感觉。 如果有人说他不喜欢，那基本可以断定，他这辈子应该是没有这样的机会，要不然当他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之后，他就会知道，原来这种感觉是这样的美妙。 韩风享受这样的感觉，却不痴迷。 “各位李宁运功用品厂的员工们，你们好，我叫韩风，是新任命的厂长，很感谢大家今天早上对我的欢迎，感谢！” 说着，韩风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个做法让此时已然安静下来的员工们有些意外，毕竟厂长在他们看来那可是大领导，平常时间都见不到的存在。 “在今天以前，我们厂叫山南胶鞋厂，可以说在山南，甚至在江北市，都是小有名气的品牌，这些以前的荣誉，都得感谢大家的付出，没有你们，就没有山南制鞋厂几十年的辉煌！感谢你们！” 此话一出，工人们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便是山呼海啸一般的鼓掌和欢呼！ 之前的好几任厂长，没一个像韩风这样对他们这样说过话，一个个都是领导派头十足，什么时候拿他们当过人选？ 但韩风不一样，他说的每句话，都是以工人们为中心，还感谢了他们，这一瞬间让他们有些感动。 如何收拢人心？ 如何领导一支队伍？ 首先就得开好头，一见面就得让员工们觉得你是好老板，好领导，这样做了，对于以后的管理那才会事半功倍！ 很显然，韩风只是说了几句话，便让众人对于他，有了更深更好的印象。 “但是，我们不能抱着以前的成绩过日子，那是没有前途的，也是没有希望的，我们厂子现在效益一落千丈，为什么？” 场面再度瞬间安静下来，众人情绪刹那之间被纠了起来。 倒不是韩风说得不对，恰恰因为韩风一针见血，说到了痛点！ 厂子这两年以来，确实效益一年不如一年，一个月不如一个月，工人们准确来说，已经有五年没有涨过工资了。 这放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存在的事儿，但却在这几年当中不断地发生。 可以说，在这之前，没有领导会这么说，但是韩风说了。 许久的安静让王厂长额头见汗，他此时心中已然有些后悔，早知道韩风会这么说，就不搞这出了。 他这话不等于在给自己定罪吗？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厂子走到这步的？” “是我们的厂，是我们厂子的人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是我们自己把自己逼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时代在发展，经济也在发展，我们不发展，不进步，等待我们的就只能是破产关厂！” “所以我今天来就是告诉大家，我把厂子的名字换了，为什么？我要的就是从今天起，我们厂就要不一样！就要改头换面，我们的工人就要摒弃之前不好的一切作风，撸起袖子加油干！我们要赶上时代的潮流，勇立潮头！” 韩风后续的几句话是气势磅礴，说出之后，工人们心中的那股子热情被彻底点燃，一个个举起拳头高声呼喊回应韩风。 甚至连刚才送韩风鲜花的那群漂亮的青春的小姑娘们也跟着一起呼喊起来，场面着实热烈！ 王厂长有些懵了，更有些悟了。心中不由得觉得。 大领导就是大领导。 之前还想着怎么就让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接管，还一下子接管两个公司。 直到现在，王厂长悟了。 就这临场发挥之下的演讲水平，着实让人钦佩无比！ 而韩风看着排山倒海一般欢呼的数百号员工，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兴奋…… 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第51章新官上任三把火 可以说，这是韩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如此的兴奋！ 对于一个前世得到过商业成功的韩风来说，现在才算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丝在商界驰骋的感觉。 讲话结束，韩风示意让众人回去按部就班开始工作，而后拍了拍王厂长的肩膀，让脸上居然泛着红晕的王厂长跟自己走。 二人进了办公楼，王厂长算是从刚才的情绪之中反应了过来，连忙侧身走在前面，让韩风去厂长办公室。 “韩厂长，那个原先我的厂长办公室我已经让人全部打扫了一遍，以前我的东西都全部清理了，您看看怎么样？” 韩风没有说话，进了办公室之后，发现果然如王厂长所说，之前他的东西已经被全部撤掉了，就连办公桌和椅子都换了。 “嗯，很好。”韩风扭头侧目看了一眼王厂长，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以后，深深吸了口气。 “老王啊，这样，你以后做副厂长，也是我的助手，毕竟你在厂里这么多年，厂子的很多情况你也更了解，之前的副厂长们呢，你等会给他们叫过来，我看情况安排。” “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改制了，领导太多也没用，你也先给他们吹吹风。” 王厂长没怎么听到韩风后面的话，但是前面的那是听清楚了。 让他做副厂长，这个结果已经足够让他百分之百满意了，比他预料的好多了。 “行，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过来，现在就去……” 激动之下，王厂长有些语无伦次。 韩风淡然一笑，眼神示意他可以去了。 待王厂长走后，韩风一个人静静地走到办公室窗边，俯瞰整个厂子的全貌。 现在厂子已经改名为李宁运动用品厂，其实自己走的第一步，因为这两年李宁本人还没有注册品牌，自己算是打了一个提前量，也算是卡了个bug。 目前这个品牌不会给厂子带来什么效益，但是后续厂子进入正常盈利后，自己趁着李宁本人还没有那么出名，一举签下他也花不了多少钱。 再过几年李宁火到国内大江南北的时候，那个时候品牌效应就算是起来了，到了那个时候，厂子只要是产品质量过硬，打开整个国内市场那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韩风扶了扶额头，他享受作为一个男人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感觉， 但目前厂子的具体情况如何，财务状况怎么样自己还不知道，只有等到主管财务的副厂长过来给自己看了相关报表以后才能知道。 至于销售情况和原料采购及其它情况，都得等到主管的副厂长来了之后才能知道。 毕竟韩风在以前就从孟雪口中得到过关于厂子的一些情况，了解鞋厂总共员工差不多550左右，光副厂长就6个，还有几十号中层领导，简直几个人里面就有一个领导。 这种状况倒也不稀奇，但是今天韩风来了，他首先就要拿这些领导开刀！ 不多时的功夫，有人敲门。 “韩厂长，人我都给你带来了。” 说着，只见门外进来6个人，两女四男，年龄有老有轻，年纪大的有一男一女，看着都快退休了。 还有一男一女看着也就三十左右，其余两个是中年男人，约莫四十五左右。 “几位都是……” 韩风刚起身准备招呼几人落座，可还没等他说出来，那一男一女便自顾自走到了对面的木沙发上坐下，二人齐刷刷翘起二郎腿，一脸无所谓的脸色。 韩风眉头一皱，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开口说道：“你们俩被开除了，回去收拾东西吧，手续办下来后我会派人通知你们来拿的。” 此话一出，本来就安静无比的办公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那一男一女也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后炸雷一般站了起来。 “你他妈说什么？” 那年轻男子不禁抬手指着韩风，一脸怒容，眼中似乎都闪出一丝杀气。 那年轻女子此时也是一脸的震惊，反应过来之后甚至比那男子更愤怒。 韩风不紧不慢起身走到二人眼前，侧目之下，一旁的王厂长已然额头见汗，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知道这二人可都是有背景有关系的，来这里刚刚到半年。 就比如那个女孩白玉儿，29岁，江北市某位大领导的儿媳妇，本来也就是来这里待个一年半载就走，今天这要是被开了，不论是韩风还是自己，恐怕都会被大领导给记住。 “韩厂长，您先消消气……”王厂长刚开口，韩风冷冷给了他一个眼神，这个眼神简直冷如冰霜，不由得让他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这哪里像是一个二十来岁小年轻的眼神，简直比那些老狐狸的眼神还让人觉得冰冷。 “我他妈说，你俩被开除了，听懂了？” “好了，你俩现在已经不是厂里的人了，请离开我的办公室。” 韩风的声音不大，甚至很轻，却似乎重得像千斤一样，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那白玉儿再度一怔，此时有些不敢小觑韩风这个新来的厂长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满眼的怒容。 “好，韩风，你别太嚣张，你给我记住了，咱们没完！” 那女的冷哼一声，手指着韩风撂下一句狠话之后，摔门而去！ 王厂长擦了擦额头的汗，还想再说说情，没想到被那年轻男子一把推开，同样摔门而去。 办公室内安静了片刻，王厂长叹了口气，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韩风。 “韩厂长，您看……” 韩风回头，看着剩下的四个副厂长，开门见山地说道：“几位都是厂里的老人了，主管财务和销售的是哪位？” 话问出来之后，四个副厂长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站了半天都没回话。 王厂长不由得脸色一凛，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战战兢兢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韩厂长，那个……主管财务和销售的两位副厂长，就是您刚才开除的出去的那两位……” 第52章雷厉风行 听到这话的韩风眉头轻皱，有些苦笑地说了一声：“王厂长，你以前干得可真好，刚来的两个刷资历的小年轻，你就敢把厂里的财务和销售这么重要的两部分工作交给他们？” 王厂长心里那叫一个苦啊，说实话自己也不想，但是没办法，人家两个人在上头都有关系，当时都是县领导亲自把人送来的，自己当时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韩厂长，这事儿说实话也不能全……”王厂长刚想为自己辩解，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韩风伸手打断。 “好了，我也没怪你，你肯定也有你的难处。” “他们两个就不说了，你也可以放心，我韩风自己干的事，我自己会承担后果，后续如果有人找麻烦，我顶着。” 王厂长听到这话，也算是心里有了点底，讪笑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财务工作和销售工作既然都不是你们四位负责，那接下来的事我就不问了，我目前的想法是这样，厂里的领导配置我只想安排一个副厂长协助我工作。” “财务和销售工作是厂子的生命线，直接关系到后期我们厂能不能活过来，能不能发展起来，所以这两方面工作我会自己来抓，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韩风说完之后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抿了一口王厂长刚刚泡好的普洱。 但这话一出口，那剩下的四位副厂长明显有些站不住了。 只配备一个副厂长，那结果不言而喻，他们四个人的副厂长的位子定然是没了，剩余的那个副厂长定然是王光头的了。 “韩厂长，您看我们两个人一辈子都在厂里干的，几十年的青春都献给厂子了，再者说我们两个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明年都该退休了，您把我们俩现在给开除了，我们这退休待遇往后恐怕……” 韩风微微一笑，起身看着两位往前凑了一步的老副厂长说道：“你们的意思，这几十年厂子没给你们发工资？” 这话一出，二人都是一愣，这问得叫什么话？ “韩厂长，您的这话我们俩没太听懂……” “我的意思是说，不要动不动就谈奉献，谈牺牲，要是厂子这么多年没给你们俩发工资，你可以说这么多年你们俩是奉献，是牺牲，是付出，那没问题，但问题是厂子给你们发工资了，你们干活难道不应该吗？” 两位老副厂长这次算是听明白了，但韩风这个逻辑在这个时代实在有些太前沿，所说的话有些太刺耳，可是他们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和借口。 “韩厂长，我们……” “好了，再说下去对你们俩没什么好处，我的想法是你们俩回到车间去估计也干不了什么，我也不想把事直接做绝。” “这样，你们俩要么在厂子干点啥，保安或者一线的操作工，干保安就和保安工资一样，干工人的活儿就和工人的工资一样，但是退休的待遇我会按照你们现在副厂长退休后的百分之七十核定，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办。” “或者说我现在也能给你们保证，你们要是答应，就这样定了，要是不答应，我只能当那个坏人，你们俩直接开除，就这么简单，你们有一分钟的思考时间。” 面前站着的没有一个比韩风年纪小的，但是他们现在确实都被韩风的气势和行事风格给彻底的击溃了心理防线。 压迫感实在有些太强了！ 两位老副厂长极度难为地互相说了几句，最后都是连声的叹气，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我们答应，我们答应……” 韩风点点头，示意他们俩可以出去了。 按照自己本来的脾气，这样尸位素餐的老家伙，韩风是打心眼里不喜欢的，这二人一个个看上去红光满面的，肯定平常都不怎么处理工作，也没负责什么具体的工作，就只想着退休。 况且平时的工资也肯定都比普通工人高，要是前世的韩风，那几乎都不用多想，原地就会给他们俩直接开除， 但在这个时代，在这个背景之下，韩风没有那样做，他同样有自己的顾虑，所以最后只能是稍微让点步，在保证厂子的利益不牺牲太多的基础上，以和为贵，做到领导交接和厂子改制的平稳过渡。 两位老副厂长开门出去，剩下的两个中年男子此时已然浑身都有些发冷。 “你们俩呢，我看还年轻，给你们俩两条路。” “第一条就是开除，和刚才出去的两位一样，第二条就是回到车间，从一线工人干起，我看你们俩也不是没文化没脑子的人，主要你们好好干，领导的位子你们有一天还是有机会上来坐的。” “当然，工资也会和普通工人一样，你们自己选择，一分钟的思考时间。” 还是那一套，但这二人甚至都没怎么想，就接连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个年纪他们如果被开除，出去之后又能干什么？ 留在厂子里好歹不管怎么弄少说还能有点收入。 “好，既然你们都答应，就从今天开始，好好干活吧。” 那二人也是重重叹了口气，没再敢说什么，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王厂长此时站在一边，光头比之前那是更油光锃亮了，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出汗了。 被韩风的行事风格给完全镇住了。 料想自己当年都没这样的魄力，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是自然不过的事，可像韩风这样的，那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那是一次没遇到过。 他庆幸得不行，还好自己没和韩风之前就撕破脸。要不然自己现在别说什么副厂长了，恐怕普通工人都当不了，的原地就被开除掉！ “老王，你去把那几十个中层领导给我们全部叫来，还有，财务方面的资料和销售资料，也全部让人给我拿上来放到办公室，我今晚要全部看完。” 王厂长连忙答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 韩风在办公室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但刚才一口气免掉六位副厂长的事儿可是瞬间就在整个厂子里传开了。 普通一线工人一个个开心的不得了，反观那几十位中层领导，一个个噤若寒蝉，心里都直打鼓，不敢想韩风等会怎么处理他们。 不多时的功夫，王厂长将几十位中层领导都领到了韩风办公室外面，韩风也不墨迹，拿起纸笔，让王厂长挨个把人叫进来。 一个厂子，一个单位要想干好，有些时候中层领导的重要性远大于大领导，因为他们是和下面一线员工直接打交道的人，中层团队要是干得好，就会为一线工人打好样子，起到正向激励作用。 但如果中层领导都一个个打官腔不干事儿，那厂子定然是好不了。 所以这几十人当中，韩风相信有一部分人是可以用的，还有一部分人要当场开掉让其走人。 因此，为了厂子后续发展有动力，韩风要亲自一个个面试他们，表现好的，和自己能站在一起的就留下，这也是培养自己亲信的第一步。 第53章暴风雨前夜 面试的结果果然如同韩风所料，这几十人的中层干部当中，大部分在平时那都是作威作福的主儿，活儿不干拿的钱还比一般工人高。 就单单这一点，普通工人心中其实都是有意见的，只不过平时他们也不敢提意见。 但工人不敢提意见，不代表他们不会反抗，普通工人的反抗其实就是磨洋工，不好好干活。 他们的心理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自己干嘛那么辛苦地干活儿，反正再怎么累死累活的工资也没那么一天坐着办公室啥也不干的中层领导高，自己为啥要那么拼命？ 为谁拼命？ 拼命就是为了让他们工资越来越高？ 所以韩风也很清楚，厂子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步，和这些尸位素餐，趴在一线工人身上吸血的中层领导有脱不开的关系，他们这些人说白了就是毒瘤！ 这些毒瘤要是还不铲除，那厂子还想发展，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面试完最后一个人，韩风让所有人都进到自己办公室，虽说有几十个人，但是这间办公室足够大，勉强可以站得下。 韩风没废话，等人都到齐之后，环视一圈，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踩着办公椅上了桌子。 人太多，自己身高又没两米那么高，他需要站得高一些。 “各位，我现在要宣布对大家的面试结果，面试结果分两种，一种是继续担任中层领导，另外一种是回到一线干工人的活儿，工资和普通工人一样，现在我来宣布名单，你们自己选择。” 随后，韩风将名单念完，整个办公室内瞬间就像是炸开了锅！ 几十号中层干部，最后就只剩下的了五个人！ 其余的人全部回归一线，去做流水线工人，不得不说韩风的做事手段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三秒钟之后，请安静下来，我会让王副厂长挨个落实登记你们的意愿，如果有人不想留下来当工人的，尽可以辞职走人，我绝对批准！” 忙活半天，被安排去做工人的几十位中层没有一个人选择辞职，全部都唉声叹气地答应了下来。 韩风看着这些人垂头丧气的出去，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待众人都走了之后，韩风将自己亲自面试的五个中层留了下来，开了个短会，统一了一下这几人的思想，然后将厂子之前设立的各种部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精简，而后分别给五个人安排了新的工作，这才让其出去。 王厂长把财务和销售资料抱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韩风今天来就打算在凌晨之前回家，因此让王厂长给自己准备点馒头凉菜，而后便把门锁了起来，自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开始狂看厂子近三年的财务和销售情况！ 这不看韩风是不知道，看了之后，浑身不由得越来越冷…… 短短三年的时间，厂子的销售额几乎腰斩，光财务负责人副厂长就换了五个，其他副厂长提拔了十几个，都是年轻人，上来没多久就调到了其它单位。 很明显，这几年厂子的衰败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前些年的厂子发展好，所以很多上面的人都想把自己的子弟放下来锻炼一下，顺便刷一下资历。 然后借助厂子的知名度给自己身上贴金，而后再调到新的单位，便能平步青云…… 好算盘，不得不说是好算盘！ 但是这样一来，可是把鞋厂给坑惨了，上来刷资历的人最多就待个一年半载就走，他才不管厂子发展究竟如何，只要自己在的时候厂子正常维持，坚持到他调走就行。 王厂长虽然一直在，但是这来刷资历的年轻人没有一个他能得罪得起的，说是不敢说，也不敢多插手。以至于造成了现在这样的混乱的财务状况。 财务状态混乱，一团糟就不说了，销售方面的工作更是一团糟，这些来刷资历的年轻人，谁会跑出去好好抓销售工作？ 都是坐在办公室，鞋子生产出来就直接让人拉到供销社，交给人家去卖，这样以来就会造成，产品销售渠道一直把握在别人手中，自己毫无话语权。 也就造成了韩风之前提到的情况。 糟糕！ 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 可以说现在厂子还可以正常运转，那简直都是老天爷开恩了。 但是韩风将整个几年内的账又重新算了一遍，发现账面上可以用的资金，不到一千块，连这几百号工人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去。 钱去哪里了？ 全买了原料，做成了鞋子，但鞋子全部堆在仓库里，根本卖不动。 一天的生产量一个星期都消化不完，这样的恶性循环，已然持续了很久。 也就导致现在绝大部分资金都压住了，这样看起来问题不大，但实际上，最终会导致厂子资金周转出现严重问题，进而导致厂子倒闭。 看似问题不大，实则问题很严重！ 看完所有资料，韩风伸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休息片刻之后看向窗户边，发现天早已经黑了。 但是现在发现问题，知道了病根所在，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对症下药。 韩风拿起早就放凉的馒头，就着凉菜随便吃了几口，期间王厂长带着食堂的人来送饭，韩风并没有让他们进来，而是快速吃了几口之后，开始修改厂子的一系列制度。 韩风一边制定制度，一边觉得可怕。 已经是八六年了，但是厂里的制度还是二十年前的制度，早就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厂子。 但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要修改制度，更没有人拿出适合厂子发展的制度来。 包括王厂长。 …… 凌晨一点，整个山南县早已经安静下来许久，韩风起身，看着厚厚的十几页稿纸，伸了个懒腰。 制度现在总算是制定出来了，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要执行下去。 彻底的执行下去！ 但是这说起来容易，真正的要执行起来，按照韩风的经验，那可是一点都不简单…… 第54章惊喜与刺激 新的制度制定难，执行更难，但是厂子要想发展，这是必经之路。 韩风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上面的红头文件下来之后，将新制度彻底的落实执行。 拉伸了一下之后，韩风再度回到办公桌前，喝了口茶水，而后通读了一遍制度，再度进行适当的修改以后，起身开门准备回家睡觉。 一开门刚踏出去一步，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墙角位置蹲着一个人！ 韩风有些诧异，伸手打开了走廊的灯，等眼睛适应之后，一看之下居然是王厂长，此时的他已然蹲坐在过道地上睡着了。 “王厂长。”韩风轻声叫了一句。 没人在的时候，韩风还是习惯喊王厂长。 听到声音的王厂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正站在过道看着自己的韩风。 应该也是熬了很久，刚刚睡过去的原因，他反应了一下，而后猛地站了起来。 “韩厂长，您终于忙完了……” 韩风点点头，他没有多问，因为心里清楚，王厂长说白了此时的境遇很是艰难，中年遭遇如此之大的事业变故，他需要为自己努力。 不是为了再往上爬，而是想尽可能保住此时拥有的一切。 如果再往下掉，他无论从心理还是身体，其实都无法接受。 “嗯，一起到厂子里走走？”韩风顺口说道。 “好啊！”王厂长虽然刚醒来有些反应迟钝，但还是看得出很是兴奋。 韩风轻笑一声，拍了拍王厂长的肩膀，而后两人并肩下了楼。 鞋厂至今为止是没有夜班的，因此偌大的厂区内，此时没有一个工人。 二人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厂子后面的花园。 “王厂长，你觉得我昨天下午的一系列安排，如何？” 王厂长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接着眼睛看向韩风。 “多少年了，没遇到像韩厂长这样有魄力的领导了，说实话，有魄力！” 韩风听到这话，先是一笑，而后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厂长，说点实在的吧。” 现在的王厂长每一句话说得都很小心，做事更是以韩风的感受为主，生怕自己那句话说得不对。 他是没想到，自己这马屁已然拍得很有水平了，却还是被韩风轻松拍回。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度开口。 “韩厂长，我虽然年长您十几岁，但就管理能力这块儿说实话不如您。” “您昨天下午的做法，确实很有魄力，我也没说假话，大家都是这么觉得，但是，怎么说呢，有魄力是有魄力，我是觉得有些事处理得很是欠考虑，有些武断了。” “就拿那两个副厂长来说，他们背后可是都有人的，能量不小，后面我怕他们会找咱们麻烦。” 啥叫会说话，王厂长这就叫会说话！ 先肯定你，再把内心真实的，可能会让你感觉不舒服的话说出来，既让人感觉真诚的同时，又表达了内心真实想法。 “嗯，你说的有道理……” 韩风何尝不知这样做的后果，但是他也是别无选择，三把火要是烧不好，后面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更何况这厂子规模可是不小，一旦自己没有威信，对于后期的管理来说，无疑就是灾难。 所以，哪有什么意气用事，哪有什么武断，其实都是仔细斟酌之后决断。 “不过，他们留在厂子里，危害只会更大，相比以后会遇到的困难，我想还是开掉他们最好。” 王厂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很显然韩风并未说服他。 “后续等红头文件下来后，我会执行新制度，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现在提出来。” 走到一路灯下，韩风拿出修改过的制度，递给王厂长。 “韩厂长，我是真的佩服您，英雄出少年，您拟的东西，我觉得一定没问题，我都坚决拥护支持！” 韩风笑笑，王厂长是懂领导心思的，领导让你提建议或者意见，你就真的提，那你就是真的傻了。 实际上韩风也不是在故意展示自己的地位，而是一遍一遍的测试，面前这个王厂长究竟是不是自己人。 就像当年的赵高指鹿为马，那是在测试大家智商？当然不是，他是在筛选自己人。 “好吧，这个制度后期的落实，还是离不开你，需要你帮我啊。” “毕竟我韩风在厂里没什么自己人，就你一个信得过的，所以，后面，你得把担子挑起来。” 有些意外，更有些惊喜，一夜没怎么睡的王厂长眼睛里似乎都闪出了光。 这话什么意思？ 那不就是说，偌大的厂子里，韩风拿自己当自己人吗？ 谁听到这话能不开心？况且是现在每天担惊受怕，担心领导不再用自己抛弃自己的王厂长。 他简直觉得自己焕发了人生的第二春一样。 二人又聊了很久，韩风自他的口中获得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信息。 等二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东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 韩风提议二人直接去食堂吃了点刚出锅的包子和豆浆，这才准备回家休息。 到大门口的时候，刚好遇上工人们上班，大门口有点拥挤，韩风索性回到办公室眯了一会儿。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王厂长叫醒的。 “韩厂长，红头文件下来了！” 韩风在睡梦中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激动，几乎是瞬间就醒了过来，伸手接过王厂长递过来的文件，快速看了一遍。 很简单的几行字，但是其分量却是巨大的！ “好，好，好啊，这样，你去通知中层以上领导现在来我办公室开会，就现在！” 王厂长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不久后，几位新任命的中层领导都到了场，韩风没废话，简单将情况给他们说了一下，告知他们自己任厂长的事现在是以文件形式下发了，板上钉钉了。 第二件事就是，厂子要执行新的制度，至于怎么给这些平均文化程度不高的工人们讲清楚制度改革后的优点，就需要他们这几个人。 韩风说完，让人去复印了几份制度，分发了下去，众人看完之后，一个个都面具惊喜之色。 就在大家一个个充满希望和干劲儿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办公室门再度被人敲响。 “领导，不好了……” 来的是保安，满脸着急之色！ 第55章打你的脸 韩风面露不悦，心里有些不喜，毕竟自己是个很讨厌遇到事情就大呼小叫不能安静下来的人。 一个男人要想成事，那必须就得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理承受能力。 “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虽然不喜，但保安毕竟就是保安，自己也不能对他有太多的要求。 “厂……厂长，门口送来好多鞋子，说都是退给我们的，说这些鞋子都有问题，他们不要……” 韩风听到这话还没有说什么，但他身边站着的这些中层包括王厂长，不由得脸色都已经变了。 “谁送来的？” 保安情急之下，并没有说出来是谁送来的，但这恰恰是最重要的一点、 保安眼见几个领导脸色瞬间都不好了之后，吓得脸都白了。 “说……说是供销社的人……” 韩风眉头轻皱，看来这个张天德是铁了心和自己作对了。 自己刚刚接手厂子，那边就来找自己麻烦，说白了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眼看现在厂子处在动荡之中，想给自己来个致命一击。 说白了，这都是之前厂子的销售渠道严重依赖供销社这条渠道造成的恶果，被别人卡住脖子了，你不想死也没辙。 “你先出去吧，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出去。” 保安惊慌地看了看韩风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环视左右的中层领导，韩风轻笑一声，低声说道：“各位，恶果来了，供销社这条销售渠道，以前可是我们的生命线，想卖货想赚钱，就得看人家脸色。” “现在好了，人家掀桌子了，怎么办？” 韩风摊开手，一阵的无语表情。 “我知道各位恐怕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但我作为厂长，我要告诉你们，他们退得好，今天给我们退了，以后要再想和我们合作，门都没有！” 说完之后，韩风率先一步走了出去，中层领导们随后跟上，一行人快步到了大门口。 只见大门口此时已经围上了不少人，好几个保卫科的安保正在维持秩序。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天德！ 韩风实在是有些烦整个人，简直是烦到了极点，自己从心里压根儿就没看得起这个人，没本事没能力没出息没文化没德行！ 简直就是“五没”青年，要啥啥没有，全靠自己老爸，还一天事儿多得很。 “怎么回事？” 韩风到了大门口之后，环视左右问道。 供销社的人是有制服的，在人群之中很好辨别，韩风只不过就是明知故问。 张天德看到韩风出来，一脸得意的不屑的笑。 人性之恶在这个人身上体现得简直是淋漓尽致！ 嫌你穷怕你富，其实就是见不得你好，尤其见不得韩风好。 “呦，现在派头是不小了啊，韩厂长……” 韩风冷笑回道。 “韩风啊韩风，我说句实在话，这厂子让你一改制，还有什么可稀罕的？还有什么值得你骄傲的？” 韩风再度冷笑，“跟你有关系？” 张天德被噎了一句，一时间脸色一变，冷笑道：“呵呵，嘴硬得很嘛，你别着急，看看，看看这些鞋子，都是你们的，我都给你们拿回来了……” 说着，他手指着身后的几大车鞋子，得意地笑着。 韩风上前拿起一双鞋子，看了看，呵呵一笑。 “王厂长，让销售科的人把跟山南供销社的合同拿来我看看，要是人家的诉求没有问题，我们全部给人家退！” 韩风此话一出，王厂长很显然面露难色。 他还是觉得韩风太年轻了，本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厂子销售量很差，现在如果把这么一大批货返回来，可以说是雪上加霜了。 已经这么难了，再难下去，厂子搞不好都得黄。 韩风很显然看出来了这点，觉得王厂长一定是觉得有难处才这样，王厂长，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说话的声调一高，语气一变，王厂长知道不能再和韩风刚，转身带上一个负责销售的中层，快步回了办公楼。 张天德还以为自己今天来从气势上完全把韩风给压倒了，哈哈一笑。冲韩风竖了竖大拇指，嘲讽似的说道：“嗯，好，有志气，韩厂长就是有志气！” “不过韩风，你说就你这样的人当厂长，你们厂子能有好下场吗？” “我也不是吓唬你，没了我们供销社帮你们卖鞋子，你韩风难不成又要做厂长，又要沿街叫卖去？哈哈！” 韩风看着一脸得意的张天德，听到了身后王厂长那边传来的动静之后，轻声开口。 “张天德啊，你再给我说说，今天到底是谁要退我们的货？” 这话简直就像是一句废话，但却并不是废话，此时为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基本上都觉得韩风是在说废话，问得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 谁退货？ 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说你是二百五你还不信，韩风，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些人都是哪个单位的，不认识衣服你应该认识才对啊。” “该不会当个厂长之后，把你脑子当坏了吧？哈哈！”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张天德很是得意，手指着韩风说道。 韩风没有说话，待到王厂长拿着资料到了跟前之后，这才接过资料，翻开看了两眼，而后对着一脸傲慢得意的张天德冷声开口。 “张天德，你可要看清楚了，我们是和供销社签约的，要退货那也是和供销社商量，请问，你是什么身份？” 张天德一瞬间就楞了，什么身份？ 自己是县里供销社老大张汉的儿子张天德！ “我爸是供销社主任张汉，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呢你！” “麻溜地给我们把货退掉，全部退掉，我们供销社不卖你们的货了！” 韩风没有理张天德，而是走到另外一个站在张天德后面一直附和的年轻男子身前。 “供销社要退货，可以，但是这个话该你张天德说吗？” “我说你这个公子哥能不能稍微读点书再出来，你说你一个无业游民代替供销社说话，还要替他们做这么大的决定，你搞不搞笑？” “你是供销社的人？” “你能代表供销社？” “你说的话有法律效力？” “供销社是你们张家的私人财产？”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直接把张天德给问懵了…… 第56章好事还是坏事 张天德身后的那个说白了也是跟着他来帮个忙而已的角色，虽然是供销社真正的员工，但是话说回来，人家是张汉的儿子，是大领导的儿子，他是什么？ 因此韩风一连串的话问出来，不仅张天德懵了，他更懵，不断看着张天德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键是韩风说的话在理，从逻辑上，从情理上都无懈可击！ 肉眼可见的，张天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怎么？没人说话是吧？” “要是没人说话，我可就继续说了。” “这纸合同是我们和供销社签的，上面有公章在，有双方负责人的签名在，即便是要退货，这关于合同履行的问题，也该由双方负责人出面解决。” “张天德，你没这个资格，就算我们的货有问题，也该由你爹张汉来跟我说话，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这话说完，韩风身后的鞋厂员工们齐刷刷地鼓掌，是热烈到了极点！ 在这些员工的心中，韩风这个厂长可真是有本事，话说的那i叫一个滴水不漏，合情合理，让平时就特爱找事的这些趾高气扬的供销社员工一个个说不出一句话！ 仅仅通过这一件事，他们便觉得这个领导的确是有两下子，可以带着他们走出困境，挣大钱！ “你！”张天德满面通红，简直怒不可遏！ 本来想的今天来就是要给韩风这个刚上任的厂长一个下马威，让人在自己的这些员工面前丢人，没想到，小丑居然是他自己。 “好，韩风，你有种！” “你以为我爸不会出面吗？” “我还就告诉你，这些鞋子供销社退定了，而且以后你们想要通过供销社这个大渠道卖货，我向你保证，一双都不可能，一百个不可能！” 张天德信誓旦旦，咬牙切齿的说道。 韩风呵呵一笑，说这个人傻，他还是真的傻。 自己现在需要一个什么？ 需要一个敌人。 整个厂子此时内部矛盾重重，因为刚刚改制的缘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人心不稳。 而要想稳住人心，稳住这么多的人心，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为所有人和自己，和厂子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 这样一来矛盾就可以转移了。 而这样的人还真不好找，没想到，张天德自己找上门了，还说出这样的狠话，那可不就成了整个厂子所有人的共同敌人了吗？ 韩风已然听到后面站着的员工中开始小声议论，说的不是别的，全都是在控诉供销社这些人平时的傲慢做派。 那叫一个目中无人啊，仗着鞋厂需要他们卖货，那一个个平时都快把鼻孔朝向天空了。 况且他们卖货，又不是做慈善，一双鞋子他们可是能挣一到两毛钱的利润。 作威作福惯了这次直接上门欺负人来了，简直是没有天理王法了！ “好啊，既然这样，那就去叫你爸来，我们鞋厂从今天开始，还就不给你们供货了！” 说完之后，韩风转身，看着身后的上百号员工，环视一圈之后满是正气的大声说道。 “兄弟姐妹们，这供销社的人平时欺负我们也就算了，在我们这么困难的时候，不帮我们，还想着法子要把我们置于死地，你们说可恶吗？” “可恶！” “可恶！” 众人高声回应，一瞬间他们的情绪便被调动了起来。 韩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从今天开始，我们厂生产出的鞋子，全部由我们厂里的销售科负责去直接销售，我韩风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我们自己卖，利润一定会比给他们卖高很多很多！” “我也不玩虚的，从今天起，每个鞋厂的员工，每个社会上的人，都是我们的销售员！” “不管是谁，只要卖出一双鞋，提成1毛钱！” 这1毛钱在后世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个时代。可算是不少了，卖十双鞋那就是1块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很难买到，一般人也舍不得吃的猪头一斤也才两三块而已，别说鞋厂的工人，就是有编制的体制内人员每个月工资也不过十几二十块。 这个提成说实话，很高很高。 但韩风心里的这个账其实早就算过了，自己出厂4毛，供销社可以卖5毛到6毛，但是供销社进货量大，实际上出厂价最多的时候也没高出3毛5。 所以实际上供销社这个渠道，对厂子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渠道。 韩风上来的第一件事其实就想把这个渠道断掉，本身不赚钱也就算了，还看脸色，要这样的合作伙伴干什么？ 刚说出提成的事儿，身后的员工们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在心里快速的算了一个账。 一双鞋赚一毛钱，十双就是一块，一个月卖出一两百双，堪比自己辛辛苦苦干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好，好啊！” “韩厂长英明！” “韩厂长好！” 背后反应过来的工人们那叫一个激动，这可是天大的好政策，好消息啊！ 张天德站在对面，脸绿了。 气的半天没反应，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给让韩风好好丢回大脸的，没想到这到最后搞成了自己有多大脸见多大眼了。 “我韩风说话一向算话，王科长，你现在就去出这个销售制度，然后召集人手，从今天起，一次性进货十双的人，出厂价给4毛。售货价可以定，不管谁来进货只要最低够十双，就给，明白了？” 王科长就是韩风刚刚留任的几个中层领导之一，听到话音之后，微微一愣便反应了过来。 这制度早就制定好了，就是韩风刚才给他们看的那些制度中的一方面，领导这么说，他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好的韩厂长！” 王科长答应一声快速往办公室跑去，韩风则是嘴角微微一扬，伸手让激动的众位员工安静下来。 本来就是好政策，但是韩风还真有些担心具体执行起来会有人过度解读，或者想歪，毕竟人多了啥心思的人都有，因此具体执行起来，好政策也大概率会遇到阻力。 没想到，张天德来了，站在了自己的对面当了全厂子的敌人，这下这个政策拿出来，不仅不会遇到任何阻力，还会让全厂子的人都觉得，厂长有魄力。有本事，处处在为她们想。 人算不如天算。韩风缓缓走到张天德身前，轻轻说了句。 “谢谢啊……” 第57章分发销售 什么叫杀人诛心？ 这就叫杀人诛心！ 听到韩风说了句谢谢，张天德整个人站在原地，脸被憋得通红。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韩风，他冷笑一声之后低声放了一句狠话。 “好，韩风，你别急，千万别急，你给我等着！” 说完之后转身往回走了，身后跟着的供销社众人随后跟上，但那几辆拦着鞋子的车韩风可是没让他们走。 既然都拉来了，韩风可不会给他们机会拉回去，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一鼓作气把这些鞋子分散销售，让每个工人都成为销售人员。 不仅要把库存卖掉，更要把这些供销社的也卖掉。 本来供销社的人员还要拦，但是货车可不是供销社的，而是县运输公司的大车，现在韩风可是县运输公司的老大。这些车能不能走，别人说了不算。 这下可是把张天德气得暴跳如雷，车来的时候还不能来，没想到走的时候走不了，而且你还没别的办法。 “走！”张天德爆喝一声，带着供销社众人愤愤离去。 韩风看着张天德走远之后，招手示意销售科科长和后勤处主任安排人卸货，而后又给销售科科长嘱咐几句，让他从今天开始就着手建立分散销售制度，只要人家愿意一次性买十双鞋以上去卖的，全部按照出厂价定价销售。 “韩厂长，那我们怎么确定他买了鞋子不是自己穿而是去卖呢？” 答应了韩风一句之后，销售科科长有些疑惑地问道。 韩风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充满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需要确定以及肯定他买这十双鞋是去卖吗？”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以出厂价把这些鞋子卖出去，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明白了？” 这点后世的人很容易理解，但在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是很保守的，做生意的很多人也是如此。 韩风这招很简单，但是对他们来说还真不是多好理解的事儿。 听完韩风的解释，销售科长如梦初醒，恍然大悟，笑着小跑回了自己办公室。 不多时之后，张汉居然真的被自己儿子叫来了！ 张天德虽然是个无赖流氓傻叉，但他爸张汉好歹也是个体面人，体面人和体面人见面，韩风还是懂这点基本礼数的，在自己办公室接待了他们。 “韩厂长，您刚才所作所为，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吧？” “我张汉在山南县多少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样做，让我们以后在山南还怎么混？” 韩风有些哀戚不幸地看了一眼张汉，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主任，不瞒你说，你这个人啊，对自己的儿子，实在是有些太放纵了。实话跟你说，这会害了你的……”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继续这样。” “不过你可以等等看，刘华北的儿子都被他整成那样子了，你还惯着他？” “张主任，要是这样，你今后可得保护好他啊，要不然，我不要他命，刘华北恐怕也放不过他啊……” 韩风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然冷了下来。不过张汉此时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觉得韩风是在维持大家最后的体面。 仍按是冷笑一声，摆出了一副老资格的样子。 “小伙子，口气不小啊，要我儿子的命？” “山南县恐怕还没有出生这样的人！” “刘华北我都不惧，你觉得我会害怕你这么个毛头小子？” “你要是现在给我说几句好话，我想我还不至于让你们厂子把供销社这条最重要的销售渠道断掉，没想到你这么狂。那好！” “别的不说了，合同我们供销社和你们不签了！” 说完，将供销社和厂子签订的销售合同拿了出来，扔在了办公桌上，冷哼一声背着手就要往出走。 “等等！” 韩风起身，拦住了张汉。 张汉以为自己的态度震慑到了韩风，以为他被自己的话给镇住之后，准备反悔了。 “小伙子，做人就得留一线，你……” 他话没说完，韩风这边已然打断了他。 “想多了吧，既然是要解约，那就把字签了。” “对了，合同上可是说得很清楚，违约的一方可是要赔付违约金的……” 张汉鼻子差点没气歪，一把甩开自己儿子张天德伸来的手臂，冷笑连连。 “好，好啊韩风，你可以，你有种！” “违约金是吧？我们供销社出得起，不就是几千块嘛，几万块我们也出得起！”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说完，摔门扬长而去、 这个结果可是大大出乎韩风的意料，毕竟这样随随便便就能发脾气的人最容易对付，只要把他激怒。都不用怎么想法子，他自己盛怒之下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思考能力了。 “好，张主任霸气，那就这样，我让人跟着你去拿违约金，拿到之后我们就立马盖章解约啊！” 韩风顺势补刀的同时，还不忘让王厂长跟着出去。 把这父子俩解决之后，韩风也没再回家，而是到仓库区看销售那边干得如何。 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定的这个政策传得是真快，很多工人一下班听到这个消息，哪里都没去直接就到这里来排队了。以中年工人人数最多。 他们自己之前没这个意识。现在被韩风这么一提醒，心里瞬间就算明白这个账了。 没事拿一些鞋子回村子里，回自己老家卖，一双就能赚不少钱。何乐不为呢？ “对了，你安排一下，在县城中心租两间门面，别的不买，就单卖我们自己的鞋子，记住。门面一定要宽敞大气，售货员要挑选形象气质好点的，售价也是5毛。” 韩风看着热闹的仓库，伸手让销售科长到自己身边来，亲口安排到。 “对了，售卖价不低于5毛。不能和其他零售的人员打价格战，不过为了销量，可以附赠一点小赠品……” 科长心里那叫一个服！ “韩厂长，这些……” “放心去干，犯了错我来顶着。” 给销售科长说好之后，韩风这才放心的回家，准备和孟雪好好分享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儿。 而另外一边，零星销售高提成的这个政策的火爆程度，让他都没想到。 实在有些太火爆了…… 第58章初入运输公司 韩风这样做心里其实早就算过账。 其他人进货回去至于会不会卖五毛钱不重要，哪怕他们卖四毛五也行。四毛六也行，这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因为厂子的历来出厂价都没有高过四毛，因此只要是把货卖出去，就算是赚钱了。 而且这些零售人员但凡卖价比进价高，哪怕一毛钱，也是赚钱的。 自己搞专卖店最大的目的不是卖货，要是营造品牌的效应，造声势，目前来说让至少整个山南县的老百姓都知道胶鞋厂改制了，换厂长了，出的东西不一样了才是目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孟雪也是刚到家不久，正在带着小姑娘做饭，似乎知道韩风这会儿要回来似的，做了好几道菜。 她虽然出身农家，但是真的会心疼人，也能吃苦，这两天韩风没去那边的小厂子，那边的生产全靠她。 回到家还二话不说，也不休息，第一件事就是给韩风做饭。 “这么辛苦了，就别做饭了，我们去外面吃点就行。” 韩风进门之后，小姑娘看到爸爸回来，一溜烟就跑了过来抱住了韩风的腿。 一把抱起小丫头，亲了亲脸蛋，韩风开口对孟雪说道。 “没事，自己有家，啥都有，干嘛天天在外面吃？”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家里没老婆呢……” 这话说出来韩风和孟雪都是相视一笑，都是一乐。 “就是你不做饭，别人也都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好老婆，放心吧哈哈！” 孟雪做饭很快，十几分钟之后，三个菜加面条就已经做好上桌了。 好几天忙得都没有时间照顾甜甜，小姑娘抱着韩风就不愿意撒手，韩风也不烦，让小丫头坐在自己腿上给他喂饭喂菜。 “你就惯着她，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喂饭吃，以后怎么办？” 韩风笑笑，捏了捏甜甜的鼻子。“以后长大了我也喂，谁让她是咱的贴心小棉袄呢！” 小姑娘冲孟雪做了个鬼脸，感觉就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 “对了，咱们小厂那边我想着明天就让后勤处那边带人过去全部搬过来，并到大厂里，以后也方便我们生产，你说呢？” 韩风吃着馒头，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毕竟这厂子刚刚建起来，花费了不少孟雪的精力和时间。 “行啊，毕竟合到一起才好生产，我知道。” “行，那就这样办，还有就是我想让你重新回厂子来，做生产监督专员，毕竟厂里现在我的亲信不多，销售和财务我可以自己抓，但是具体生产这块还是你之前干得久，你比我更了解。” 孟雪低着头吃饭，听到这话之后显然有些意外，更有些犹豫。 “我俩这个关系在这儿，我去就是这么个领导，会不会让别人说闲话。” 她沉默一会儿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说白了还是为韩风着想。 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心里知道韩风现在刚当上厂长没多久，还不稳当呢，再让别人说闲话，那对他来说自然不好。 “肯定会有人这么说。” “那我就不去了，我去给你添这麻烦，没必要。” “你去或者不去，都会有人说闲话，这是肯定的，但是这些闲话大概率不会当着你的面说，只要没当着你的面说，你就当听不见。” “那……” “不用担心，有我呢。” 什么话让女人最有安全感，就是这句。 有我在这句话，让孟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被男人保护的那种温暖感和安全感。 似乎只要有这个男人在，他什么事都可以不用管。 什么事都可以不用担心。 “好，那我去。” 孟雪答应了之后韩风很是开心，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袋，再度开口。 “好，那你那边准备一下，明天和胖子多操点心，我就不过去了，运输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我到现在都没去过呢。” 孟雪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还有那些工人，都让他们跟着厂子来，合并到大厂里，工资待遇也和大厂里的一样，至于胖子呢，我已经想过了，让他去后勤处先跟着后勤主任干。” “锻炼一段时间能上手了，也算是可以做我的左膀右臂了。” 孟雪再度点头，“好，我知道了。” 一家三口吃完饭，都是累了一天了，韩风也没再和孟雪多说什么，都是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孟雪不再好意思开口说睡一起的话，韩风倒是身体方面也有那个需求，但是总觉得似乎还缺点什么。 毕竟自己的身份没有挑明，他总觉得如果在没有挑明身份之前就做那种事，有些心理上过不去。 好像自己是小偷一样，伪装成别人在和人家老婆睡觉，一生要强的韩风做不出来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因此二人现在都是心照不宣，到点之后就是各自睡觉。 …… 第二天一早，韩风吃过早饭之后，没再回鞋厂，而是直奔运输公司。 要知道运输公司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是后世人所不能理解的，简单一点来说，现在能拥有私家车的人极少，整个山南不超过十个人。 其他人同样有用车的需求，无论是干部领导还是平头老百姓，平常的用车需要全都依赖运输公司解决。 稍大的一点的工厂也是一样，几乎没有自己的车，用车的时候全都要依赖运输公司，如果没运输公司，整个县的交通运输可以说一夜之间都会陷入瘫痪。 这丝毫不夸张！ 但与此同时，运输公司也是裙带关系和关系户最多的地方。 工资高，待遇好，最重要的是有地位！ 就连普通的小车或者大车司机，那在山南县的普通人中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地位一点不比机关的领导低。 要安顿好这些人，难度可是比安排鞋厂的那些员工高多了。 韩风步行进入运输公司大门，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压根儿都不让自己进。 但这次来不一样了，自己已经是这里最大的领导，没有人再拦着他。 “喂，你找……原来是韩经理，您进，您进……” 第59章就让你出丑 现在每个单位的保安也都不是一般人能当上的，其实准确来说他们也都不叫保安，而是保卫科的人员，自然对于公司的重大人事变动也是知道的。 “经理办公室在哪？” 那保安听到韩风的问话，以极快的速度站在了韩风身侧，恭敬回答到。 “韩经理，您的经理办公室在办公楼第四层最中间，我带您上去吧？” 没有说话，韩风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前面带路。 按理来说，运输公司这么大的变动，得有县上的领导亲自过来陪着韩风上任才对，但现在没有这样做，充分说明，县里很多领导对这件事是持反对意见的。 他们没有办法直接说反对，只能以具体的行动来亮明自己的态度。 韩风知道也理解，这对于他而言都不重要，自己面对的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好局面，这点不爽真算不上什么。 跟着保安上到四楼的办公室，保安上前开门，韩风往里瞥了一眼，发现里面被打扫布置的焕然一新，办公家具也都是新换的。 “这里是谁让人收拾出来的？” 韩风上到四楼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办公的员工跟在了他的身后。 领导来，他们多少是有点眼色的。 “韩经理，是我们……张建伟派人打扫的，办公桌椅也都是他让人新买的。” 回话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带着眼镜，上身白衬衣，斯斯文文的，看着像是个文化人。 韩风点点头，迈步进了这间新办公室。 “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回话的男子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韩风是跟自己说话，连忙进门。 “韩经理，我叫李强，之前是经理秘书。” 韩风点了点头，“好，那你的职位不变，现在就是我的秘书了。” “你去通知一下所有在岗的职工，等会开全体大会。” 李强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门外还站着不少人，并且看起来似乎越来越多。 “原来韩经理真的这么年轻，看着连三十岁都不到吧？” “我早都打听过了，二十六岁，正年轻呢！” “那他结婚没有？” “听说是结婚了，不过好像……” 运输公司文职员工女性居多，韩风来了之后，着实在这群年轻女人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县里两家公司的老大，还是上面亲自宣布任命的，这人的来头在一个正常人看来，哪能小得了？ 关键还这么年轻，长得还挺帅，这就瞬间有话题性了。 “想啥呢你，该不会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几个年轻女人在门口叽叽喳喳地聊天，让韩风着实有些反感。 “要不你们几个进来聊？我陪着你们一起聊聊天？” 门口的众人听到这话，赶紧溜之大吉。 半个小时之后，李强进来告诉韩风所有在岗的人员全部通知到了，十分钟之后会议室开全体职工大会。 韩风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和纸简单梳理了一下思路，摆手让李秘书先出去。 运输公司之前不过是科级单位，老大居然就有秘书，足可见这个张建伟之前行事是多么的傲慢。 简单写了一下发言稿，韩风起身在秘书的引导下，到了会议室。 运输公司规模不小，但真正的文职人员不多，最多的百十个司机，但是他们每天都有活儿干，因此开会这种事情，他们参与的人不多。 不得不说运输公司是真有钱，整个会议室的规格足可以容纳两三百人同时开会。 设施也都很新，甚至还有专门负责开会会务的工作人员，要知道这些人都是要开工资的。 坐上最前面的发言席之后，韩风环视下面的几十号人，清了清嗓子说道。 “首先我宣布一下县里的通知。” “我就不念全文了，首先是我们公司改制为私企，部分职能会收归县里，其余的大部分职能仍由我们继续执行，还有就是从昨天开始，公司经理由张建伟变更为韩风，也就是本人。” 韩风说完，再度看向已然有些窃窃私语起来的会场。 “我知道公司当中有很多人都是关系户，这个比例还不小，可以是之前运输公司的领导都是任人唯亲！” 这个话一出口，场下没有人在说话了。 这话的分量可是不小，属于直接把潜规则放到台面上来说了。 “但是做领导的，不任人唯亲，难不成还能任人唯疏不成？” 众人有点傻了，这话什么意思？ “任人唯亲没关系，不重要，只要用的人对，就一点问题没有，所以我说这话的意思是，诸位只要在这里好好干，跟着我韩风好好干，我不会翻旧账，不会因为大家是怎么进来的而难为大家。” “公司现在是我的，更是大家的，从今天起，我们所有人的工资按照月营收的情况核定。” “我们挣得多，工资就高，挣得少，发的工资就少，不干活的人今后在这里是待不下去的，所以我今天一天都会在办公室等着一些人来辞职，只要你辞职，我就一定会批。” 说完这话的韩风转头看向底下第一排坐着的张建伟，似有所指。 张建伟可不简单，想要让此人和王厂长一样和自己站在一起，完全为自己所用，可得用到驭人之术。 当领导就是要会用人，会驾驭人。 凡事都要亲力亲为自己干的人，那不叫领导。 再者说，所有人都觉得自己韩风是有背景的，但只有韩风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也正因为如此，他需要在短时间内完成自己亲信的培养。 自己没有什么真正的背景，那就需要让自己本身成为背景！ “张经理，你以前是领导，给大家做个表率吧，要走还是要留，要是留下，你打算今后干哪个岗位，怎么干。” 这下等于是把张建伟架在火上烤了，他此时最想要的不是别的，就是默默的坐在一边，最好是谁也不要发现他，不要搭理他，更不要面对众人。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但很可惜，韩风了解他的内心想法，他偏偏就不让你安安稳稳的这样下去。 第60章陷阱 说实话张建伟此时是真没想好，最近好几天的时候他也是没闲着，托关系找后门，把能想的办法可是都想了。 但是结果还是这个结果，找到的领导人家连门都不让自己进，他心里是既烦又闷又恨。 当初自己这运输公司的利润，可是没少给那几个人送，没想到这些人现在遇到点事儿，一个比一个躲得快。 跑了几个地方，找了几个人之后他心里算是明白了。 这个韩风来头着实是不简单，天知道他是怎么了，但事实就是人家能量很大，自己是整不过。 无法反抗怎么办？ 那就只能享受了。 “韩经理，我……我怎么着都行，您安排吧。” 张建伟面如死灰，站起身强打精神说道。 韩风点点头，心想还是得让他吃点苦。 “这样吧，我看你喜欢开车嘛，这个爱好在我们运输公司那是吃得开的，那你从今天开始，就去班车组开车吧，跑城乡公交。” 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这是韩风一贯的行事作风。 听到这个安排的时候，张建伟居然没感觉有多意外，内心之中甚至感觉有些庆幸。 不管怎么说，至少没开除自己。 “好，韩经理，我现在就去。” 说完，张建伟起身离开会场，没有一个人敢起身，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甚至在不少人的脸上，似乎隐约看得到一阵的嘲讽与得意。 好似报仇了一样，很乐意看到张建伟如今的处境。 看着张建伟离开，韩风缓了缓再度开口。 “今天的会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大家从现在起能够搞清楚，我们公司现在已经不是县里的企业，而是私企，这点需要大家牢牢记在心里，一刻也不要忘。” “至于后期相关的制度，我会让李秘书即使张贴在公告栏，大家记得去看，好了，散会。” 说完，韩风起身离开，李秘书顺势起身跟上。 “韩经理，财务情况您需要看看吗？还有关于咱们公司的情况，您看？” 李秘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多少是有些知识的，也很会来事儿，跟着韩风进了办公室之后，主动开口询问。 韩风点点头，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茶水。 “你先把财务方面的资料给我拿过来，同时让财务科的负责人也过来。” 一个公司干得怎么样，最重要的其实就是看财务报表，开公司的目的就是挣钱，而挣不挣钱看财务报表就可以看出来。 至于其它的，都不重要。 很快，财务科的负责人抱着一沓材料毕恭毕敬地放到了韩风的办公桌上。 “你是财务科科长？” 之前运输公司的正科级别的单位，公司内设的处室负责人一般都是股级干部，虽说听着不算什么，但在这个不大的县城里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财务科负责人是个四十上下的秃头男人，一身的烟味。 "是的韩经理，我就是。" 韩风大概翻了一下账册，眉头逐渐地皱了起来。 李强和财务科长看到韩风的表情变化，都安静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一边看账册，韩风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会把这个运输公司给自己。 敢情是让自己过来平账来了！ 别的不说，西游记自己是见过的，为什么孙猴子能大闹天宫？ 难不成人家天上的人真没能力制伏他？ 说白了就是人家专门让他这样做的，猴子只不过是个工具人而已，天宫那么多年的烂账没法整，他上去这么一搅，能平的不能平的账目都能借故平掉，这种好事哪里找去？ 只有傻子才会觉得猴子是真有本事。 现在的运输公司是真有些像西游记中的天宫，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运输公司是个好单位。 毕竟是盈利单位，挣大钱的地方，只要出车就能挣钱，最重要的是体面。 可实际上怎么样呢？ 整个公司的账面一团糟，是不少挣钱，但也不少花钱，最重要的是有一屁股的烂账在，这些账韩风一看就知道绝对是要不回来的。 但凡能要回来，也不会等到今天，张建伟把这事儿就给办了。 抛去这些烂账，公司哪里还有什么余钱？ 加上这两年刚进的一批新车还要转给县里，账目还是公司的，这么一算下来，公司现在连基本的收支平衡都做不到！ 账面上还是负债的！ 韩风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看到这幕并没有被直接吓到，但还是不由得一阵心寒。 心寒、失望、无奈。 天上确实不会掉馅饼，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么大的运输公司为什么给自己？ 看着是好事，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就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再怎么好好干，方法再怎么好，管理理念再如何先进，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公司的账面都不可能平。 看完所有账目，韩风闭上双眼，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最近发生的所有事。 很多事我们都要学会辩证地看，这件事自始至终不是什么好事，但严格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件事才说得过去。 要不然可就邪门了，这么好的事，丁世家没有必要给自己，即便是给上面的人面子，也不需要这样做。 所以到了这一步，韩风算是真正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心情很复杂，却有些莫名而来的心安。 “好了，财务科长，自现在开始，你被开除了，今后的财务工作，由我直接负责，你可以走了。” 在公司里或者单位里，要说哪些人是领导真正信任的人，不是秘书，不是副手，而是财务。 因为不管是财务干什么，都是和老板绑定在一起的，他违法老板也得跟着受罚，他要是做手脚，一般人也发现不了。 在这里韩风没有什么亲信，既然没有亲信，那就慢慢培养，但在没有信任的人之前，韩风要做的是就是自己负责这最重要的工作。 “李秘书，你去通知一下大家，这个月的工资不发，因为我要着手制定新的工资制度，如果有人接受不了，让他们直接找我辞职。” 李秘书一愣，扒拉了身边还在发呆的财务科长，示意他别站着了，跟着自己一块出去。 李秘书刚出去没两分钟，韩风刚起身准备把办公室门关上，刚刚抬手，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一身浅色连衣裙，腿上还穿着这个时代很少见的白色丝袜的姑娘，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第61章拒绝女神 韩风定睛细看，门口站着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张天德心中永远的女神——林嫣然。 “韩经理，好久不见啊。” 此时的林嫣然笑靥如花，一笑之下整个人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漂亮娇嫩，脸上还微微泛着几丝红晕，似乎有些许的羞涩。 “林嫣然？” “你怎么来了？” 韩风自己觉得自己高中时期的悲剧不源于别的，可以说有绝大部分原因就来自这个林嫣然。 她很漂亮，一如既往地漂亮，打小就漂亮。 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林嫣然只比高中时期更好看，更有一种介于成熟与半成熟之间的美，很诱人。 “怎么？韩经理，你现在高升了，我就不能来了嘛？” 韩风闻言淡然一笑，侧身示意让她进来说话。 “那倒没有，林大女神来，我欢迎，举双手欢迎。” 一边倒水，韩风正色开口说道。 “那不就行了，我没事，就是来转转看看。” 林嫣然不仅漂亮，还很有心机，还是韩风这么多年以来对于她最深的认知，也正因为如此，他知道林嫣然来绝对不是没有事情。 “有事就说吧，我们好歹高中三年的同学，用不着这些。” 说话是门儿艺术，韩风话里话外充满了距离感，这点林嫣然不傻，她自然听得出来。 “好，韩经理这么说感觉是在赶我走啊……” “那我就直说了，韩经理，我表妹大学今年刚毕业，想看你这边哪个公司合适，让她过去做个中层管理人员……” 说这话的时候，林嫣然起身凑到了韩风耳畔。韩风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很清新，清新之中似乎有些诱人。 的确很是好闻！ 加上颜值和身材，这一俯身，足够让许多男人把持不住。 韩风微微侧身，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林嫣然。 “老同学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喝了口水，韩风淡淡说道。 “要是有困难的话……” 林嫣然直身站起，不无妩媚地说道，但话只说了一半。 “要是有困难的话就算了是不是？” “那就算了。” 韩风接着话头直接说道，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林嫣然显然一愣，不说别的，单单凭她这个身段和颜值，找人办事基本就没有失败过，没想到今天在韩风这里上来就吃了个瘪。 这可不是她记忆当中的韩风。 甚至于说完全是两个人。 二人上高中的时候，韩风那可是言听计从，自己让他干的事，他就没有不干的。 难不成现在这刚刚当上领导，就变了？ 林嫣然心里开始打鼓，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被这样干脆地拒绝。 “韩风，高中三年我们……” “林女神，你该不会还想说高中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现在怎么这样了是不是？” 林嫣然一时尴尬，感觉自己想说的话全被韩风给说了，突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啥。 “韩风，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还有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觉得我现在还对你有什么想法吧？不好意思，我都结婚了，即便有意思，你也没机会了。” 此话一出，整个办公室气氛瞬间凝固。 良久的沉默。 林嫣然白皙的脸蛋上泛起阵阵红晕，只不过这是尴尬出来的红晕。 “结婚了不也可以离？” “韩风，我一直都看好你这你是知道的，我和她比还比不了嘛？” 韩风听到这话一阵大笑，有些像听笑话一样的看着林嫣然。 “如果我现在还是一个无业游民，你会这么说吗？” 真正的爱是什么韩风确实不知道。 但是孟雪在自己最艰难的日子里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自己放弃自己，就这一点，韩风觉得，这就是爱。 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他都觉得是。 而林嫣然不同，她是个聪明到顶的女人，她喜欢的不是韩风，是可以给他带去帮助的韩风。 爱一旦是明码标价的，那还叫爱吗？ 林嫣然再次语塞，支吾半天没有开口。最后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之后转身跑走。 美女办事，颜值就是最大的王牌，只不过对于韩风而言，这张牌不起作用。 还有一点就是，林嫣然太着急了，太唐突了，她实在是没有搞清楚形势，还以为现在的韩风和以前一样好说话。 “韩经理，这是？” 林嫣然在整个山南名气足够大，很多人都认识这个品学兼优，颜值与学历并存的大美女，李强也不例外。 “我给你说的那几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韩风没有搭理他这茬儿，而是直接问道。 “韩经理，我刚刚把您说的话通知下去，刚刚说完没几分钟，各个办公室就炸锅了，说是……” 李强欲言又止，没敢继续往下说。 韩风抬头瞪了一眼李强。 “他们说您一上来就扣发工资，说不过去，要去县上告您……” 李强手在发抖，很显然反对的声音不小，人数自然也不少，他直面这些人，似乎有些挡不住。 “好了，你不用担心害怕，也别让大家去会议室了，浪费时间，直接让反对我的人到楼下等我，我去给他们说。” 李强闻言如蒙大赦，点点头再度跑了出去。 不多久的功夫，整个运输公司楼下已然聚集了几十号人，几乎整个办公楼的文职人员都跑了出来。 韩风站在楼上看了一眼之后，转身走了下去。 李强站在楼梯上维持着现场的秩序，但显然有些镇不住场面。 “你去给我搬把椅子。” 韩风到了楼下之后，开口给李强说道。 李强此时一脑门儿汗，听到韩风说这话，很意外，很难以置信。 “韩经理，这都……” 韩风再度扭头瞪了一眼，示意他少说话按自己的意思去做。 李强被韩风一个眼神给镇住了，没再敢多说一句，而是起身跑进了办公楼，从一楼的办公室里搬了把椅子出来。 面对这样的形势，韩风知道，如果自己先表现出来慌乱，那么这就算是失了先机，再想镇住场子那就很难了。 这是心理，更是人性。 做领导就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只有这样的领导，底下的人才能服你，才会觉得你这个人有东西…… 第62章震慑 韩风安安稳稳的坐下，环视了一圈之后发现闹事的人还真不少。 一个个脸上那叫一个火冒三丈，都把怒火写在脸上了。 韩风摆手示意让李强站到一边，而后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一顿输出。 “各位反对我定的制度，这月工资不发你们就受不了了。” “这我倒也理解，毕竟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居多，家里也都急需用钱，这我都知道。” 人群最前面的中年老妇女一脸怒容，双手叉腰，瞪着韩风就喝道：“知道我们这些人困难你还不发工资，我们来上班你不发工资，我们怎么活？” “就是，让我们怎么活！” 这种闹事必然得有一个领头的站出来才行，其实大部分人都是心虚的，但凡让他们出来直面韩风，他们可没有那个勇气。 “我们运输公司在这之前的工资待遇，不能说是整个山南最好的，但至少来说比绝大部分人工资都高，比鞋厂的工人工资都高。” “我看过财务报表，最普通的员工一个月都有三十块左右，各位，这是什么概念？” “而且最可恨的就是，一线的司机才是运输公司最重要的力量，但是他们的工资很低很低，连你们三十块的一半都不到，这公平吗？” “况且直说，公司账面上现在压根儿没什么钱，你们要是反对我，我没意见，我知道大家会反对，但是我可以跟大家讲的是，跟着我，有我带着咱们公司，大家今后一定会挣钱，而且挣得不会比现在少。” 韩风这话一出口，整个场面全部安静了下来。 似乎大家从来没有质疑过韩风这个人的能力，因为能在运输公司上班的人多少家里都有些背景，加上平时爱八卦，大家消息都是互通有无的，在韩风还没来公司之前大家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在这段不长的时间内干了很多厉害的事。 就单单一个人开小厂子这事儿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山南，在整个江北市就很少见，几乎没有。 所以韩风能干成还能挣钱，在他们看来那的确是有两下子。 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所以当韩风说到这里的时候，本来还热血上涌的众人都突然不敢说话了。 “我之所以接手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运输公司为的什么？” “为的就是挣钱，挣大钱！” “反对我没问题，只要你有本事，我这个运输公司领导的位子现在就可以给你做，只要你愿意！” 场面还是继续的安静。 “没人愿意是吧？” “既然没人愿意，那看来还是得我做啊。既然是我做，别的没有，我这人就一点，听我的，跟我干，我不会让你吃亏。” “但要是跟我对着干，质疑我，那我就想方设法让你滚蛋！” “如果谁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来试一试。” 韩风脸色瞬间由温和变得凛冽，周身散发出一种让人臣服的气息。 他们自然不知道韩风这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如何会有这种气质，但事实就是，当韩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之前还跳的人都一个蔫吧了。 他们不是傻子，在运输公司干了这些年，离开这个单位，他们还能干什么？ 还能去什么单位？ 去什么单位能比得上在这里既轻松又高薪？ 这账谁都会算，更不说他们了。 “今天闹事的人，我韩风既往不咎，同时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今天这种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出现，我见一个开除一个，绝不姑息！” 说完，起身进了大楼，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闹事的人这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着实被吓得不轻。 韩风这个年轻人的手段他们确实是领教了，就看他刚才的表情简直好像能杀人一般。 谁还敢多说一个不字？ 他们可丝毫不怀疑韩风不会开除他们。 “走走走，上班上班。” “走吧，回去上班去。” 众人瞬间一哄而散，韩风站在办公室楼道内往下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对这个结果他没有丝毫的意外。 什么人就得用什么办法，这群人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想治他们说简单也简单，先利诱再威胁吓唬，没几个人能顶得住。 回到办公室之后，韩风让李强把整个山南县的车辆路线图找了过来，研究了解了一下整个县域内的车辆路线。 运输公司在这个时代想挣钱，对于韩风这样从后世来的人而言，其实再简单不过，只要多开通线路，增加营业时间，这钱自然就会来。 看完路线图之后韩风把李强叫了过来，让他通知司机将每天的早上七点出车改为每天早上6点，至于司机的工资，公司一定会给他们调整，具体的调整政策韩风会亲自制定，让他去找司机们说说，把政策给他们讲清楚。 当然，虽说这个年代能考驾照开大车的人太少，司机是稀有人物，但韩风在公司管理的时候一直都是雷厉风行，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司机是稀缺，但是自己让他们多干活的同时也会给他们加工资，如果这样他们还是不愿意好好干，那自己没说的，直接开除没商量。 李强比韩风要大好几岁，今天是给韩风当秘书的第一天，此时的他已然被韩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以及他处理问题时的魄力所折服。 遇到事情临危不乱，大脑运转很有条理，关键是面对那么多反对他的人没一个胆怯和退缩，而且最后还把那些人都给唬住了。 这得多大的本事？ 李强都有些难以置信，但内心却已然把韩风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的韩经理，我这会就去通知他们。” 李强刚要走，韩风又把他叫了回来。 “回来，算了吧，你等会去通知司机们，晚上我请他们吃饭，就在公司会议室，然后你去让人准备一下。” “伙食标准每个人定高点，至于具体怎么弄，你去安排就行。” 韩风之所以叫住李强，是因为在他的脑海之中，生出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第63章好主意 现在自己名下已然有两个公司，看似对自己来说是个挑战无疑，但换个想法来想，能不能让两个公司能在业务上有所关联呢？ 这点很重要，如果能将两个公司的业务有机联系起来，那就好了。 这么一想，好真让韩风想到了什么。 鞋厂是生产鞋子的地方，而鞋厂要想多赚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多卖鞋，只要销量好，利润就多。 这个时代影响老百姓消费的最大障碍除了收入低，消费观念不强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买东西太不方便。 在后世手机打开坐在家里，或者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随时随地的买东西，但是在这个时代，老百姓买点东西那叫一个难啊。 加上山南又是山区，还是农业为主的地区，农民比例超过百分之九十，而这些农民所在的村子又都在山里，买东西至少都得去镇上。 山路崎岖难行，一般人出门就是步行，很多人家几个月都去不了一趟镇上，那就算是有钱消费也没有办法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去消费。 自己现在有运输公司，这个优势是其它人所没有的。 如果自己把每辆城乡公交的车上都打造成一个小商店，卖自己厂子生产的鞋子，不说优惠了，就是和城里一个价格，那也会有很多山区里的农民去买。 别的不说，首先是方便啊！ 如果后续再把公交线路进一步延伸到山区的很多村子，定期开通之前公交从来不去的偏僻乡村，一来可以增加运输公司的一部分收入，二来还可以增加自己鞋子的销量，一石二鸟！ 韩风想到这里，又叫住了刚刚出办公室门的李强。 但随即他又一想，何不再大胆一些，既然都卖鞋子了，能不能连同其他东西一起卖？ 把每辆城乡公交都打造成一个移动的迷你版的小商店！ 甚至每辆公交车可以打上自己鞋厂的广告，每天跑出去都是对自己鞋厂的一种宣传。 想到这里，韩风嘴角终于上扬了。 而后韩风让李强坐下，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心中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但他也没有上头，知道自己的想法毕竟是一个人的想法。至于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和操作性如何，还是要征求一下运输公司和鞋厂的老员工老领导。 这不是自降身价，而是做领导应该有的智慧。 韩风说完，微笑看着李强，他不能让李强看出来自己对这个想法的激动程度，毕竟他是下属，很多下属其实都会看领导的脸色说话。 一旦自己表现出对这个想法的绝对性热情，那李强即便就是觉得不能干，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李强听完韩风的叙述，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睛之中闪过几丝惊喜之色。 他作为在运输公司干了好多年的老员工，觉得这个办法简直妙到了极点！ 不仅仅能为运输公司带来更多的收益，还能扩展公司的运营线路，增加额外收入。 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每辆公交车上都配一个售票员，这个售票员的角色就可以直接转换为售货员！ 本来他们的工资普遍不高，已经有很多售票员给公司反映过这个问题，但是给他们涨工资没人同意，就干那点活儿，公司里的其它员工没有人会同意给他们涨工资。 现在按照韩风的意思，卖出去货，可以给司机和售货员提成，这样一来司机的工资高了，售货员的工资高了，运输公司还可以增收，同时还可以减少对于司机和售货员的支出，简直是一石多鸟！ 他脑子转得很快，一下子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 “韩经理，您真是天才啊，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直接可以说是一石多鸟啊！” “这样一来，我们运输公司可以增收减支，鞋厂那里也可以提高销量，简直是太好了，您真厉害！” 韩风笑着摆摆手示意让眼睛似乎都在冒火的李强先坐下。 “你没意见提出来？” “没有，我觉得这个办法想得太好了，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也没有什么难度，最多需要把我们的售票员集中培训一下就行。” 韩风点点头，让李强先把其他事通知安排一下，然后让人去鞋厂把王厂长给自己叫过来。自己征求了运输公司这边的想法，也得听听王厂长这个光头怎么看。 毕竟他多少是有些经验在的，征求他的意见准没错。 李强按照韩风的意思去安排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王厂长就赶了过来，跑得那叫一个气喘吁吁。 “王厂长，这身上咋么？” 王厂长一身的灰，看着像是干活儿了。 “这不是您安排的今天搬您那个小厂的东西吗，我就搭把手帮个忙，刚刚忙完您这边派人过去了，所以这就……” 王厂长擦擦脑门上渗出的汗水，摸了摸自己光秃秃泛着光亮的脑袋，笑着说道。 “好，辛苦了。” “是这样，我有这么一个想法……” 没有再多废话，韩风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完了之后让王厂长好好想想，这样做的可行性和操作性强强不强。 能不能最后带来利润。 王厂长听完之后，整个人一脸的惊讶。 可以说韩风这个想法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想到过，人永远没有办法做到自己认知以外的事，因此这个办法在王厂长看来。 那叫一个绝妙啊！ 关键不需要投入很多，即便收入不高，起码不会亏钱。 他开始有些更加的佩服这个眼前这个年轻人了，思想相比较自己，那叫一个超前，那叫一个会创新啊！ 还有就是在左右运输公司的车身上打广告，这还是大城市才有的做法，现在轮到自己厂子有广告打，他都觉得幸福来得有些突然。 “韩厂长，您真的太高明了，我还提什么意见啊，我这都想给您跪下！” 韩风哈哈一笑，随即再度说道。 “光卖鞋是不是太浪费了资源了，如果我们把老百姓需要常买的那些东西全都放在车上，那他们还需要每次买东西都去跑大老远去供销社吗？” 第64章直营店 精明人就是精明人，王厂长只是愣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 张天德和张汉父子可是把韩风给气坏了，这样做一来可以提高收入，二来便可以让供销社的重要性在山南县的老百姓心中大大降低，他们不需要供销社的存在，那张汉和张天德还能支棱得起来吗？ 以后还敢这样欺负韩风吗？ 显然是不可能了。 王厂长不禁在心中感叹道，“高手就是高手，连报仇都是一石二鸟的计策……” “韩厂长，您这个主意高啊。” “我也刚想说呢，既然我们都把鞋子放上车了，那还不如多放点东西上去，商品的种类多了之后，那肯定会有更多的人上来买啊。” “这样一来我们的这种销售模式就会在服务大部分人的基础上，提高收入，提升我们李宁制鞋厂的品牌影响力，一举两得都算少得了。” 当过领导就是当过领导，韩风起身满意地拍了拍王厂长的肩膀。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那这样，你那边今天就去跟销售科科长说一下这个事儿，然后我这边就抓紧时间去联系江北供销社，或者我跑一趟温州去，进行商品的大批量采购。” “现在我们想的还是比较好的，但是首先我们还得保证自己卖的东西至少不比县里供销社的贵，这样我们才可以打开销量，才能盈利啊。” 王厂长闻言点了点头，跟韩风打了声招呼之后回厂子去了，韩风坐在办公室静下心来又想了想，觉得这个思路确实可行，于是乎暗暗下了决心，拿出纸笔再度缕了下思路，而后起身出了办公室。 之前安排鞋厂的销售科长在县城内租一间门面房作为厂子的第一家品牌直营店，已经过了几天了不知道办得怎么样了，这会儿刚好没啥事，他打算过去看看。 毕竟是厂子的第一间直营店，无论是选址还是装修什么的都十分重要，所谓万事开头难，韩风要把第一家店打造成山南第一店！ 刚出门还没走出运输公司大门，一个年轻人便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此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但长相很有特点，能让人一眼就能记住他。 不因为别的，全是因为他长了一脸痘！ “经理，我是您的司机……您这是要去哪？我送您！” 韩风眉头轻皱，一个运输公司的经理就有专职司机？张建伟是真会玩儿啊。 这就怪不得运输公司这么多年来会亏损了。 “我没有专职司机。” “经理，张经理之前那个……” “要不你还去给张建伟当司机？” 韩风没好脸地给了两句之后，转身出了运输公司。 山南县不大，所以韩风也没必要回鞋厂问销售科的王科长，自己就当散步一样去遛遛，如果有的话，自己也一定能看到。 果然在县城中心的位置，供销社的旁边位置，已然挂上了牌子，叫李宁体育！ 韩风笑笑，这个销售科长还听懂自己的想法，自己没指导就干得这么好，很符合自己的心意。 首先从选址上来说，在供销社的旁边那就自然不会缺少自然客流，做实体店铺最重要的除了要学会宣传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自然看客流怎么样。 没有自然客流的店，即便你再会宣传，再会营销也没用，销量和利润一定是上不去的。 韩风在外面看的时候，刚好碰到销售科长王猛在里面带着工人装修，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韩风在门口，于是放下手中的活儿跑到了韩风身边。 “韩经理，您看怎么样？” 王猛此时一身的木屑，看来是真的在跟着工人们一起干活儿，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专业的装修团队，也基本很少有人专门做这个，因此对于王猛来说，能找到人来按照韩风的想法装修就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儿了。 “不错，位置选的很好，牌子也做得好。” “里面的装修尽量简单大气一些，还有就是，要尽快完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货铺上去。” 这家店韩风没想赚钱，更多的是起到宣传和营销的作用。 毕竟这么大的工厂，你说你有品质有影响力，连家自己的直营店和品牌都没有，虽然消费者不会说什么，但他们总会觉得买你的东西虚，因为遇到问题也不能直接找到你工厂去解决，有了这个店之后，能让普通的消费者觉得这个品牌是真实存在的。 说得高大上一点，按照后世的理论来讲，消费者风消费习惯是可以培养的，韩风要做的就是这点，他要培养山南人来自己这里买鞋的习惯。 让他们一想到买鞋，就瞬间想到李宁鞋。 “好的厂长，我估摸着再要不了三四天的功夫，就可以开业。” 韩风闻言点了点头，“还有就是，开业那天动静要搞得大一些，我想给全县每个学校送一些鞋子，总共不超过一千双就行，你有时间下去找教育局的或者学校的人谈谈，然后把这个事儿子在开业的时候宣传宣传，搞个捐赠仪式什么的。” 王猛答应了一声，不禁在心里暗暗被韩风的头脑所折服。 怎么就能想到这么多好点子？ 只不过这些小创新的想法在后世司空见惯，放到这个时代，等于是降维打击了。 “好的厂长，我这边忙完就去教育局看看，我刚好也有个同学在局里上班，捐赠这事儿好办。” 点了点头，韩风欣赏下属最直观的就是会拍他们的肩膀，这也是他的习惯，这次也没有例外。 拍了拍王猛的肩膀，“好好干。”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这位三十来岁的下属眼睛突然都红了起来。 要知道他王猛可是大专毕业，在这个年代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毕业分配到了鞋厂，可不是走后门进来的，但是十来年了，一直就是副主任级别没动过。 心里那叫一个不得以，眼看着那些远远不如他的都已经飞黄腾达的了，自己还受限于没有背景，不会送礼阿谀，就被一直打压，他心里怎么好受？ 好在韩风一上来就直接提拔了他，这本身让他心里就很感动，现在韩风又这么明确的说出鼓励他的话，这让他刹那间有了把这条命都卖给韩风的打算！ 韩风看着眼睛泛红的王猛，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人要聪明，不聪明的也要学着聪明，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万不可多说，说多了反而不好。 转身离开店铺门口，韩风心中不由得开始盘算去江北供销社进货的事儿了…… 第65章吃饭 之所以现在还有绝大部分的山南人，或者像山南这样小县城中的人还习惯在供销社去买东西，大部分原因在于市场化的商品交易在山南并没有宣传开，也没有生意人去做。 这就是信息差的所在。 后世很多信息普通人都能接触到，但这个时代不行，也正因为这样，开放之后没多少年，就出现了一大批通过投机倒把赚到第一桶金的人。 后世的绝大部分有钱人，都是在这个时代做起来的，而很显然，像山南这样的小地方，春风尚未到来。 所以韩风是第一个做的人，他要把供销社一家独大的垄断生意的历史给结束掉，不仅仅要结束掉，还要让自己赚大钱。 报仇也好，赚钱也罢，总之一个项目都不能耽误，他要做的就是一石二鸟，甚至一石多鸟！ 目前来说江北市发展还算可以，据自己所知，已经有了一个小型的商品集散基地，自己可以先到那里看看，如果价格和商品种类比较齐全的话，那自己就直接在江北进货。 虽然大概能知道江北那边的商品种类和价格一定没什么优势，但没有办法，即便要去温州，要去沿海也必须去江北市转车才行，因此这是必经之路。 从县城中心出来，韩风又到了鞋厂，此时天色已晚，但想到今天厂子里在安装自己小厂那边拉过去的机器，韩风还是想过去再看一眼。 毕竟就自己的经验来看，那些之前王厂长给自己的设备其实没有什么问题，也完全没到更换的地步，因此这批机器搬过来之后，也应该立刻就进入车间进行正常使用才行。 要知道就韩风现在看到的情况，鞋厂的员工是冗余的，之前虽然开掉了一些人，但基本都是管理层，总共也没有多少人。 至于普通员工而言，基本没有开除，因此人数还是很多，如果机器不够，那么就势必会导致很多人没有活儿干在车间瞎晃。 或者就是大家一起磨洋工，谁都不好好干活。 这样是一定不行的。 傍晚时分，韩风一个人迈步走进了鞋厂大门。 厂里已然没剩下几个人，往里走了几步，远远的，韩风看到王厂长带着孟雪和自己女儿甜甜正往出走。 小姑娘看到韩风之后那叫一个激动，挣脱开妈妈的手，笑着就奔着韩风跑了过来。 有好几天没怎么见到女儿了，韩风心里也很想这个小丫头，那圆乎乎的小脸蛋简直是可爱极了，半天不见他都觉得难受，更不要提这么久了。 “甜甜这两天有没有想爸爸呀？” 韩风抱着小家伙儿，额头对着额头亲昵地问道。 “想粑粑，粑粑太忙了，都不陪甜甜玩儿……”小家伙说得有模有样，还一脸生韩风气的样子，可爱极了。 “今晚爸爸就陪你玩，好不好？甜甜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去吃。”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甜甜想吃肉肉，想吃糖糖！” 韩风哈哈一笑，轻轻地弹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宠溺地说道：“好，爸爸带甜甜去吃肉肉和糖糖，好不好？” 这么说的同时，韩风还是觉得有些心酸。 自己都来那么久了，也没给小家伙多吃几顿好的，想起来还真有些心疼。 “甜甜，不许胡闹，爸爸都忙了一天了，吃什么肉……” 孟雪从后面赶上来，生气的说了小家伙一句，甜甜从小是被孟雪带大的，孟雪虽然待小家伙很好，但是该凶的时候特凶，小家伙还是很怕她的。 果然小家伙被孟雪这么一说，再不敢说话，把小脑袋靠在韩风的肩膀上，噘着嘴。 “没事，我最近忙了好几天了，也是该好好陪陪你们了。” 80年代，很多后世听起来再正常不过的话放在这个时候就会显得极度肉麻。 比如现在这句。 孟雪听到韩风说的这话之后，一瞬间有些害羞的脸红了。 连乱搞男女关系的王厂长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韩厂长，那您一家子就回？我就先走一步了。” 韩风点点头示意让他先走，随后抱着甜甜，一边走一边和孟雪询问今天机器搬得怎么样。 到了街边的县管食堂，韩风要了四个菜，两荤两素。 孟雪肉眼可见的疲惫，胖子因为脚上受伤今天没有过来帮忙，操心的事儿全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吃饭的时候韩风把甜甜抱着，自己给她喂饭吃，没再让孟雪操心。 “对了，我准备明天去趟江北市……” 边吃饭韩风将自己今天想到的还有想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和孟雪说了一遍。 与此同时告诉她，自己明天打算去江北市。 如果顺利的话，过两天就能回来，如果江北市不行的话，自己就得去趟温州。 这个年代交通不算方便，去趟温州一来一回那至少也得按月来算了。 孟雪听完脸上显出担忧之色。 她不是王厂长，也不是李秘书，在她看来，她是韩风的家人。 家人看待问题和外人、同事看待问题出发点自然是不一样的。 李强和王厂长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很好，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是好主意，能赚钱，再者说即便干不好，也不用他们承担风险，天塌下来领导在上面顶着呢。 但孟雪不一样，她凡事都喜欢稳妥，这件事也一样。 “你想好了？” 她夹起一块肉放到韩风碗里，试探性地问道。 “想好了，虽然有风险，但是不大，现在咱们毕竟有这个条件，还是要想办法先让鞋厂和运输公司盈利才行。” 孟雪没再多问，她没上过多少学，况且她现在觉得，韩风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像这种大事情，她能做的就是做好背后支持她的那个女人就好了。 “嗯，那你就去吧，家里你不用操心。” 韩风点了点头，给孟雪夹了菜，又给甜甜喂了口肉。 “你就惯着她吧，都这么大了，还要喂着吃，看她再大点你怎么办。” 韩风笑笑，“没事，再大也是我的小闺女，我的心头肉。” 吃完饭，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往家走，不远处的街口，林嫣然一袭修身运动衣，白色回力鞋，正远远的看着他们，眼中露出的，是极度的嫉妒与不甘…… 第66章直接 林嫣然的嫉妒和不甘统统来自现在的韩风成为了她日思夜想的那种想要得到的男人。 之所以二人在高中时期会有那么一段，也不全是因为当年韩风年轻长得帅。其实最为本质的原因就在于那个时候的韩风是天之骄子，是整个山南最有希望考上清北复交的学生！ 林嫣然是聪明到极点的姑娘，她懂得长远投资，因此在那个时候她便有意地接近韩风，从内心之中喜欢上了这个有前途的高中生。 但只可惜后来的韩风家境突变，加上在学校因为她的原因，很多人欺负韩风，正因为这样，韩风开始一蹶不振。 她看到韩风的变化，自然没有办法接受，便开始有意的疏远。 更何况她在大学里也接触过市委领导家的儿子，只不过领导家的儿子长相和身材实在是不过关，加上实在有些太好色，总惦记着自己身子，的确让她受不了。 再加上那位领导后来失势，林嫣然便主动断掉了那层关系。 这个假期回到山南老家，本来就想着回来看看就行，没想到先是被张天德那个没出息的货色缠着不放，紧接着又发现自己高中时期喜欢的韩风现在这么优秀，内心之中的想法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么优秀的人，配自己还差不多，她看着韩风身前的那个孟雪，实在是嫉妒心到了极点。 自己和她相比，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乃至于学历家境，哪一点比她差？ 正因为这样想，她打心眼里觉得，韩风必须属于她！ …… 第二天一早，韩风分别去了鞋厂和运输公司，安排好了近期工作之后，到鞋厂财务处领了五千块的现金，准备先到江北市。 刚走到鞋厂大门口，还没上运输公司给自己准备的车，就看到林嫣然一身学生装，满心欢喜地冲自己小跑了过来。 “韩风，你是不是要去江北市啊？” 再度看到林嫣然，韩风内心中不免生起防备心。 这个女人自己以前是不了解，但是现在是了解了。 极度的聪明，绝对不是自己以前想的那种傻白甜。 而且现在据自己所知，她基本没有接触过普通的男人，一般主动接触的都是有地位有权势有背景的人。 之前自己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见到自己都不乐意打招呼，现在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嗯，是去江北市，你怎么知道的？” 韩风拉开后排车门，轻声回道。 “这你就不管了，我听说你去江北，赶忙就过来了，刚好我也要去趟江北，不知道老同学方便不方便带我一起。” 林嫣然此时一脸的热情，应该也确实走得急，脸上泛着大片的红晕，本来长得就十分的有御姐风，加上皮肤好，颜值高，这脸一红，简直充满了诱惑力。 “方便倒是方便，你要不觉得尴尬的话，可以带上你。” 韩风微微一笑，而后转身上了车。 林嫣然也不尴尬，笑着答应一声，跑到另外一边，离开车门就座了上来。 还没有坐副驾驶，坐到了后排，和韩风并排而坐。 “走吧。”韩风冲前面的司机说了一声，司机发动车子，一阵轰鸣之后，车子朝着江北市疾驰而去。 “韩风，你这次去江北市是干啥呀？” “我问这个没别的意思哈，就是我在江北有很多同学呢，你要是有啥事，我没准可以帮上忙。” 车子没走多远，林嫣然便主动开口问道。 “我去江北干啥，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咱们之间老同学啊，应该也用不着卖关子吧？” 韩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正色看着林嫣然。 林嫣然这个女人虽然年纪不大，但阅历和心理素质确实很强，和韩风对视之下，还不禁露出艳羡之色。 眼睛之中闪出明亮的光来。 什么叫高端的女猎人？ 这就是高端的女猎人。 俗话说的好，高端的猎人往往都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很显然，林嫣然就是这种类型。 “没事，你去了之后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 林嫣然闻听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这丝神色转瞬即逝，随之便是一如既往的欣喜。 “没事啊，都是顺手帮忙的事儿，你用不着跟我客气。” 韩风淡然一笑，转而直视她的眼睛。 “老同学，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行不行？” “你要是专门想跟我去江北市或者温州，可以直说，我不喜欢绕来绕去的，太累。” 这话说得有些直接，更有些露骨，林嫣然一时间有些愕然。 她这次来确实是找借口想和韩风单独相处，她觉得只要和韩风单独相处一段时间，以她自己的魅力，吸引韩风爱上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这种事她可没想着直接说出来，没想到韩风不仅看出她的心思，还给她直接说出来了。 这不亚于直接给她衣服扒光了，简直是尴尬到了极点。 “韩风，你话说得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确实想跟你一起，哪怕待一段时间也行……” 林嫣然奈何心理素质强大，还是羞红了脸。 毕竟她是这个时代的人，说这种话的时候，难免会害羞。 韩风听到这话之后，重重点了点头。 不管干什么，说实话总会让人感觉舒服一点。 “嗯，你能说实话，我从心里觉得你挺厉害的。” “你都上车了，我也不能让你这会儿下去，当然，你也知道我这次去是干什么，我说一句话，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既然要跟我去，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去了之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可得干什么，如果你做不到，现在我就可以让司机停车，你直接下去。” 很多时候人都是贱的，尤其是一些女人。 男人越对她们越冷淡，越不在意，她们越往上帖。 这就是人性。 这个时候的林嫣然明明知道韩风对她很不在乎，但内心却反而觉得，这个男人很有男人味！ “可以，没事的，你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我都会给你做，好吗？” 第67章汇报 有些事有些话没必要讲出来，很显然话说到这里，林嫣然知道，后续可能会发生什么。 同样韩风也知道，林嫣然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自己会给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但反过来，也会让她付出应该付出的东西。 “你就不怕我让你付出你最不愿意付出的东西？”韩风戏谑说道。 林嫣然趁着车子颠簸，顺势往韩风身边坐了坐，而后坐直了身子，温婉地回答道。 “老同学不会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吧？” “你说是不是？” 韩风笑笑，大家都是聪明人，林嫣然的表态足以说明问题，他便没有再往下问。 山南距离江北市还是有段距离的，加上也不是高速公路，开车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在车上韩风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嫣然聊天，从高中时期聊起，一直聊到林嫣然的大学生活，再然后就是一起聊她今后对于工作的打算。 这不聊不知道，一聊之下，韩风也才真正的了解到这个女人着实不简单。 虽然是个文科师范生专业，但是却从来没想着就当个老师，挣份工资，然后找个差不多的伴侣过一辈子，她想要的是荣华富贵，是女强人那一套。 例如后世的董明珠。 或者说奶茶妹妹那一套。 总之一句话，她不甘平凡，而不甘平凡的缘故除了自己家庭本身不差之外，更多的原因来自大学生活对她世界观造成的冲击。 她见到了很多很多家境优越的人，见到了很多生活水平比自己高太多的人，遇到了很多见识比自己高太多的人。 这让她从内心觉得自己不至于此，她要拼命地往上爬，挣足够多的钱，过上让别人都羡慕的生活。 现在回到山南，虽然有张天德这样还算家境不错的人来追，但是林嫣然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家境和自己家差不多，并且只是靠自己长辈活的人呢？ 她林嫣然喜欢的是有潜力的，有无限发展潜力的潜力股。 比如现在自己无限喜欢的韩风！ 年纪轻轻便有两家公司，并且可以说身后的背景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 她愿意为了得到自己的目标，付出任何可以付出的条件。 包括自己的身体。 当然，付出身体这件事她也得看人，比如油腻的中年男人或者老家伙，她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类似于韩风这样的年轻人，只要条件开得足，她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所以，作为一个女人，自己的身体都可以付出，那么对于韩风提出的任何条件，她都觉得没什么。 韩风是经历过一世的人，她理解这种感觉，更理解这种人。 想往上爬没错，在往上爬的过程中付出一切代价，在韩风看来也都没有问题。 他可不是老思想，说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狗屁话，首先没几个人是君子，再者你又想当君子又想挣钱，那怎么可能呢？ 所以韩风也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说白了也是狠人，有魄力的人。 他此时不但开始不讨厌面前的林嫣然，甚至有些欣赏她。 虽然他内心之中无比明白这个女人喜欢自己是真的，但她喜欢的是自己身上无限的潜力，但话说直白一点，你想让别的女人喜欢你，你身上就得有值得别人喜欢的资本。 所以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嫌弃女人拜金，嫌弃女人物质，真正有男子气概的男人，是不会那样觉的。 所以在韩风看来，林嫣然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了。 下午四点半左右，车子进入了江北市区。 80年代的江北发展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发展，虽然比山南是好了不少，但是沿街的楼房还是那么低矮，商业发展对比同时期的沿海城市确实是落后了不少。 坐了一天的车，韩风和林嫣然都有些累，但是进入市里之后也不敢休息，韩风直接让司机将车开到了江北市委大楼前。 鉴于礼数和一些潜在的规则，韩风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自己带着林嫣然一起步行进入了市委大院。 在门口接待室，韩风给传达室的人说了一声，让他们联系一下丁世家书记。 不多久之后，接待室的人出来说丁世家就在3楼自己的办公室，让韩风上去，随后在接待室的人引导下，韩风和林嫣然到了丁世家的办公室。 丁世家对于韩风的到来还真有些意外，他是没有想到，对于韩风接手两个动荡不安，内部矛盾重重的公司之后，居然可以这么快的让两家公司都进入正常的运营。 这点丁世家都觉得不可以思议。 “韩风啊，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两家公司那么复杂的局面都整顿好，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很佩服你这个年轻人啊！” “这位就是你的爱人吧？嗯，你们确实是郎才女貌，很般配嘛哈哈！” 丁世家一边给韩风和林嫣然倒水，一边打趣似的随口说道。 韩风笑笑，但见林嫣然很是妩媚地看了韩风一眼，她似乎很享受别人在误会之下给予她的这个身份。 这个和韩风有关系的身份。 “丁书记，您别忙了，我来吧。” 林嫣然那叫一个懂眼色，眼看丁世家要给韩风和自己倒水，连忙起身从丁世家手中接过了杯子，主动去倒水，还不忘把丁世家的杯子给添满。 丁世家看着这个小姑娘这么会来事，而且到了自己这个江北市一把手的办公室举止如此得体，不由得很是欣赏。 接着便饶有兴致地和林嫣然聊了几句，这才知道她的父亲是体制内的，大小也算得上是个领导，不由得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更好了。 “韩风啊，你这个小子果然有两下子，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小姑娘，你是怎么把人家骗到手的？可得好好照应着，以后啊，绝对是你的知己和帮手呢。” 此话一出，韩风顿觉有些尴尬，但丁世家毕竟是自己的贵人，该有的尊重还是必须得给到位。 谈笑之后，韩风再没有给老书记说笑的机会，而是将自己近期的想法和这次来江北的缘故详细地给丁世家说了一遍…… 第68章特殊照顾 丁世家是老一辈的领导了，对于韩风这样创新的想法，听到之后很是震惊，但他可不是不明事理没有一点创新意识和不能接受新鲜事物的人。 对于韩风的这个想法和做法，他在震惊完了后，更多的是欣喜。 韩风可是他丁世家亲自点的将，他要是啥也干不好，到时候丢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脸。 一个已经马上要退休的人了，他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好啊，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有想法，有魄力，我人老了，这脑子也老了，不过虽然脑子老了，但是你的想法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好坏的嘛。” “你放心大胆地去干，我支持你！” 丁世家喝了口茶水，很是开心地说道。 韩风眼见老领导这么开心，起身主动给老领导又添了点水，就在韩风倒水的时候，还没等他开口，林嫣然也跟着主动上前站在了丁老办公桌对面。 “那丁老可得多给我们出出主意才行啊，要不然我们这想法是有了，办法是有了，但是您也知道，现在办事也不容易，尤其是我们这远道而来的外县人，即便就是在江北做采购，也肯定不容易呢……” 林嫣然那叫一个会说话，一口一个我们，简直已经把自己当做和韩风绑定在一起的人了。 女人在办一些事的时候会比男的容易很多，尤其是既年轻又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 显然丁老听到林嫣然的话，不仅没有觉得唐突，反而伸手指了指林嫣然。 “韩风啊韩风，你看看你找的这个小姑娘，真是伶牙俐齿啊，说得让我都没有办法拒绝你们了。” “那就你们说吧，需要我这个老家伙做什么，直说就行。” “在江北你们丁伯伯说句话还是管用的嘛。” 韩风眼见林嫣然已然和丁世家说上了话，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坐到了一边，听着林嫣然和丁世家聊。 “丁老，我和韩风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进货，但我们进货那肯定第一批不能采购太多，毕竟我们带的资金也没多少，我们想着是最好能在江北市把所有商品种类采购完，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去温州那边了，要不然的话还得跑那么远，一来一回也不方便。” “在江北市丁老您说话那自然是一言九鼎，没有办不了的事儿，所以您看您要不联系一下相关部门的领导，给我们批个条什么的，我们也好拿着圣旨去办事嘛……” 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平，很显然林嫣然从小到大受到的熏陶是不少的，这种话说出来，做领导的没有不喜欢听的，包括丁世家，他也是普通人，也喜欢听好听的话。 “圣旨可谈不上，不过既然你们开口了，我肯定得帮你们，这样吧，你们俩先到市招待所住下，我这边呢和有关的部门的人说说，尽早给你们把事办好些，等到明天你们再过来，我让人带着你们，怎么样？” 听到这里韩风和林嫣然一同站了起来，“那就谢谢丁老了，您公务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就先出去，等明天。” 韩风主动提出来离开，目的也是为了不让林嫣然在这里继续表现下去，有些事情有些话点到为止，万一过了头，可能就会适得其反了。 她遭到丁老反感是小，万一丁世家连同一起讨厌自己可就麻烦了。 毕竟自己这背景可是有些虚的，也不是真正的说自己有什么很深的背景，所以目前来说，维持住丁世家这层关系对于韩风来说特别重要。 很多时候，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自己的。 “好，李秘书，去安排一下，让韩经理和小林去市招待所休息，你带着他们俩去……” 韩风和林嫣然再度和丁世家打过招呼之后，二人结伴出了办公室。 丁世家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在韩风和林嫣然走出了自己视线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转而的是忧愁和冷冽。 他是个有抱负的人，在不久前的沿海考察后，他陷入了巨大的落差之中，原本以为自己干得已经足够好了，毕竟江北市在自己的领导下没有退步，但这次考察之行让他深受打击。 两地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江北更像是这几十年都没有发展的模样，而祖国的沿海地区已然像高速发展的火车，远远地将江北市甩在了身后。 丁世家一生要强，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他一定要让江北在自己退下去之前，得到发展的机会。 但想要发展，就得用人，用对人，很显然韩风就是他选中的第一个人。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帮助韩风在短时间内发展起来。 让韩风先发展，之后以山南之力助推江北市往上走，这是他的最初的计划。 想到这里，丁世家从窗户边踱步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 韩风和林嫣然在丁世家秘书的专车接送下到了市招待所，韩风顾忌到影响，因此到了江北便让司机回去了，因此只能坐人家的车。 毕竟在这种厅局级的领导面前，不能太张扬。 像这种关系背景一般的人，想由着自己性子活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样一来，你想往上爬的话，想都不要想。 “李主任，那就麻烦您。” 到了招待所门口之后，韩风客气地和丁世家的秘书招手告别，人家是市一把手的秘书，虽然都叫秘书，但秘书和秘书之间可不一样。 不同的秘书，对人家在不同场合的称呼也应当不一样，这是礼仪问题，更是人情世故。 做生意就得处处小心，要不然很可能一个人小人物的一两句话，就能改变你的命运走向。 这不叫低三下四，这叫处世哲学。 人是市委大秘亲自带来的，那待遇自然和一般人不一样，韩风和林嫣然进招待所之后，立马就有人迎了上来，主动引导二人先落座休息。 “两位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二楼，领导特意嘱咐说是您二位舟车劳顿还没吃饭，让我们这边后厨特意准备了饭菜，您看是先吃点饭还是先休息？” 第69章诱惑 江北市招待所的饭菜着实准备的不错，韩风和林嫣然只有两个人，却足足有八个菜，还不需要花钱，这个待遇在这个时代来说，可以算是很高档次的招待了。 林嫣然虽然出身官宦，但是也没有被这样招待过，眼中流露出的是喜出望外的惊喜和满足。 她是打心里觉得自己这次选择没有错，虽然可能会失去一些东西，但是她得到的东西一定会比失去的更多。 “刚才一路上其实我一直想说来着但是没说。”林嫣然很是仔细的将饭菜放进嘴里，虽然饿了大半天了，可是仍旧是细嚼慢咽，不急不慢，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你现在身份可不一样了，丁老很看重你呢，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呗，还用藏着掖着吗？” 林嫣然笑笑，“你可别打趣我了，我能认识丁老，还不是靠你的关系吗？这点我还是拎得清的。” “我想说的是，你这次的想法真的让我眼前一亮，在你想出来之前，我还真没想到过这个办法可以卖货。” “恕我直言，你这样做，是不是多少有些和供销社的过不去啊？” 张天德和林嫣然以及韩风之间的关系和恩怨，在多年之前就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了，只不过韩风那个时候是最弱的，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但现在不一样了。 韩风有能力对付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对自己不利的人。 但是这次的事，报复供销社属实不是自己的第一目的，只不过这个办法想出来，这个事做出来，多少会和他们供销社之间的利益发生冲突，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说实话，跟他们作对倒不是我的第一目的，不过我这样做能和他们之间发生竞争，我倒觉得是好事，至少我自己看来是的。” “毕竟普通老百姓们对供销社的评价已经差劲到了极点，这点我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 “所以说我这次的目的，至少是让山南供销社最好破产退出才好，毕竟在我看来，他们实际上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的商业需求了，再这么下去，只会拖累山南的发展。” 林嫣然眉头轻皱，显然对于韩风的话没有很深的理解。 “你就这么肯定？” “毕竟全国上下可是那么多的供销社存在，难不成都不适合存在了？” “以我的经验来看，是的，但是我现在的能量是有限的，别的地方我管不了，只能先从山南县开始。” “山南实在是太穷了，要想让咱们的山南人富起来，首先就得改变他们饿思想，这一点很难，我们还是要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入手才行。” 林嫣然很聪明，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韩风这次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以说最重要的一点不是别的，就是要让商业可以挣钱这件事在山南每个人的心中扎根！ “嗯，那你这次来采购，有没有想好要采购哪些东西呢？” 韩风扒拉了一口米饭，也同样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上面全是手写的这次需要采购的物品，递给了林嫣然。 “我基本上把能想到的都写上了……” 林嫣然接过纸，但没有第一时间看，而是有些疑惑地看着韩风的眼睛。 在她的记忆中，韩风吃饭时的动作不是这样的，高中时期她们俩在一起吃过很多次饭，对于韩风吃饭时的动作，细心到极点的她怎么会忘呢？ 绝对不一样！ 还有那双眼睛，那眼神在看任何东西时都是那么的坚定，且散发着光，这是林嫣然从未见过的。 可面前这个人不是韩风他又能是谁呢？ 这不得不让林嫣然内心深处开始打起了鼓。 打开韩风递过来的纸，林嫣然大概看了一遍，便发现了一点小问题。 就是韩风对于女性用品并不重视，其实这点恰恰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最容易忽略的，要知道在山南的山区农村之中，生理期的女人包括女孩子们还都用的月经带。 她们很多女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 韩风基本把所有供销社卖的东西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这个东西。 “你写的我看了，为什么没有女性用的卫生用品呢？”林嫣然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脸红。 韩风正在吃饭，听到这话之后瞬间一愣，而后猛地反应了过来。 “看来一个人的智慧的确是有限的，多亏你了。” 卫生巾是八十年代初进入国内的，这个时期在大城市基本女性都用这个东西了，但是在小地方，似乎卖得不是很多，主要是大家的观念没改变过来。 但是卖卫生巾这件事说实话挣钱是小，改变整个山南女性的卫生习惯才是最重要的。 韩风自己也觉得，这件事应该做。 当然，这也是顺手的事儿。 “毕竟你是男的嘛，想不起来也正常……”林嫣然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她还没开放到那个地步。 吃完饭，二人各自回了准备好的房间，虽然是两间房，但是挨在一起的，韩风进了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准备睡觉，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出来是办大事来的，起码得保证身体休息好才行。 刚刚躺下没多久，有人敲门。 “谁？”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这年代晚上九点，即便是江北市区也几乎没有人没休息了。 “我。”门外回答的是林嫣然。 韩风有些意外，这都几点了，天都黑了多久了，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好说不好听的。 再加上林嫣然那个长相和身材，自己一点不心动那是假的，万一再擦出点什么火花来可就不好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起身开门，韩风看着门外一身清凉的林嫣然，微微皱了皱眉，还是侧身让她进了房间。 “怎么？不欢迎我来啊？” “怕我吃了你？” 林嫣然一脸的笑意，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脸蛋上散发着淡淡的红晕，很是诱人。 加之就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睡裙，若隐若现之下，青春和丰盈同时都有的魅力，着实让韩风咽了口唾沫。 第70章别想诱我 “那倒没有，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韩风侧身让林嫣然进来之后，却没有顺手关上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林嫣然无所谓，但是韩风却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男女之事很有诱惑力，所以韩风一直都在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比如现在没有关门，就是不给自己和林嫣然发生什么的机会。 “这么晚找你，不见外吧？” 韩风笑笑，林嫣然太着急了，还这么年轻，又在读研究生，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只能说这个女人欲望太强，野心太大。 “没事，咱们什么关系，单纯的聊聊天有什么的。” 林嫣然听到这话，接着又起身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韩风并没有把门关上，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失望。 随后自己起身，“刚洗完澡，还有些凉，我把门关上。” 韩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喝着自己茶水，眼睛并不往她身上看。 “我……不好看吗？” 林嫣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韩风闻声转身，放下茶杯，眼神终于再次落到了林嫣然的身上。 确实很好看。 那曲线不属于后世的健身女网红，该翘的地方翘，该凸的地方凸，该细的部位也够细！ 主要是皮肤细腻，尤其那双手，一看就知道家境优渥，打小没怎么吃苦受累。 “你确实好看。” 半响之后，韩风终究开口说了一句。 “那为什么你的眼神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呢……”林嫣然语气之中带有一丝幽怨之感。 不同的男人喜欢不同的事物。 有的喜欢钱，有的喜欢权力，有的喜欢女色。 而想要拿捏一个人，拿捏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分析他最在意最喜欢的是什么。 林嫣然深谙此道，在她看来，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就是自己，她也始终坚信，凭自己的身体，足以拿下韩风。 借着韩风的这阵东风，再去实现自己的野心，其实就会简单很多。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韩风。 “我还意外你不喜欢看我呢，这身衣服是我专门为你带的，我接的咱们上高中的时候，你最喜欢我穿浅白色的裙子，还夸我那样特别有仙气……” 没有话题找话题，且找的话题都充满了魅惑性。 韩风往前跨了一步，站到了林嫣然身前，双手搭在了林嫣然的肩膀上。 有些微凉，应该是刚洗澡的缘故。 近距离之下，她身上散发出的味道闻起来更加直接，很清新淡雅的味道，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气质。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更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还理解你的苦心和野心。” “我韩风现在要的是可以互利共赢的人，希望你能明白。” “所以说，你的身体很好，很有诱惑力，但我不会碰。不仅今天不会，明天也不会，以后更不会，所以，别浪费精力时间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去谈进货的事儿，还得有你呢。” 不算苦口婆心的劝了一番之后，林嫣然眼中再度闪过失望和不甘，自己这么好的身体，怎么救没能给韩风直接拿下呢？ 她想了想，刚才韩风看自己的那个眼神，说实话一点也不像曾经的韩风，那么的坚定。 那一定就是韩风的审美变了，自己今天所准备的恐怕大概率不是人家喜欢的样子。 没关系，一次不行还有下次，总之韩风这个人，她必须得拿下，她有这个信心，绝对不会放弃。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睡了，明天记得叫我。” 林嫣然说完，轻轻的一拉自己的裙子，转身出了房间，看着她安全的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韩风这才关上门进来。 谁能想得到这个自己曾经也认为是女神的林嫣然如今变化这么大。 跟自己出来第一天便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虽然韩风也知道大概率她并没有做好和自己为爱大力鼓掌这种事儿，但是亲亲搂搂抱抱还是会做出来的。 这种巨大的变化着实让韩风感觉有些不真实，难不成女人往上爬的路都是要修在男人的身上？ 真是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 …… 第二天一早，丁世家安排市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来接的韩风和林嫣然。 “韩经理，丁书记安排了江北永昌市场的总经理和您进行沟通谈判，地点就定在了永昌市场办公楼，领导那边已经先行到了……” 韩风闻言有些意外，看来丁世家确实很重视商业和经济的发展。 要知道永昌市场背后可是永昌集团，那是大企业，丁世家居然能把人叫过来投资办市场，这个一把做的确实一点问题没有。 主要是看来丁世家把自己的事儿给确实重视了起来，要不然今天就不会安排这项工作了。 他自己都去了，说明情况应该不会差。 “永昌市场可是整个江北市最大规模的商业市场，虽然比不上温州和沿海地区，但在江北市，那没有再比他大的市场了。” “韩风，不得不说，丁书记是真拿你的事儿当回事呢。” 林嫣然不是傻，此时当着领导身边的人的面，说出了这番话。 韩风点点头，也是十分感激的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丁老可是我韩风的贵人……” 不多时的时间之后，车子进了永昌公司的办公大楼。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之下，韩风和林嫣然二人到了大楼的最高层，在会议室见到了正在和永昌谈广告相关事情的丁世家。 “来了啊，快请进！” 看到韩风来了，丁世家起身迎接、 “快，坐这儿，给你们两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永昌集团的高总！” “高总，这就是我给你马上要介绍的那位，韩风。” 几人相互握手之后也没闲着，上菜的功夫，丁世家连劝三杯酒，还一口饭没吃，韩风已然下去半斤酒，脑子都觉得有些晕了。 “高总，不瞒你说，韩风今年才刚满二十六岁，很年轻，未来可期啊！” “这次呢我主要是牵个线，至于二位怎么聊，不着急，你们自己来，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说完，丁世家也不墨迹，起身就走…… 第71章酒场 这个永昌集团在韩风来江北市之前就有些了解，在这之前韩风了解到的是，这个集团总部是在上海，成立了好多年了，是家真正的大公司。 丁世家能把他们找来，看得出来确实是有些手段的。 韩风和高总以及林嫣然起身共同将丁世家送到门口，这才转身进了会议室。 说是会议室，此时却被改造成了吃饭的雅间，很有雅致，古色古香的，刚才韩风进来三杯酒下肚，脑袋都有些发晕，没顾得上多看两眼。 此时再度进来，这才发现这会议室确实是别有洞天。 大概率是因为这个高总喜欢这种风格，这才改造成的这个模样。 “韩总，您好，刚才大领导在，咱们也没怎么多说话，我自我介绍一下，高翔，来自上海，永昌集团江北分公司总经理。” 操着一口浓重上海口音的高翔开口，同时伸出了自己的手。 韩风微笑回应，二人握手之后，韩风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二人相视一笑之后，高翔把目光转移到了韩风身边的林嫣然身上。 此时的林嫣然早就换上了一身裁剪得体的小西服，她家境本来就不错，因此此时穿的衣服质感很好，更加衬托出了她身上青春柔媚的气质。 “韩总，这位小姐是？” 这个年代，美女一词并没流行，小姐一词也并未成为骂人的词语，称呼年纪不大的女性，更多以小姐为礼貌用语。 高翔年纪不大，最多能比自己大哥十来岁，也算是正当年的男人，韩风看他此时的眼神，似乎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于林嫣然的兴趣，似乎比对和韩风之间的生意要感兴趣得多。 不过这人倒也确实算得上是中上层次，虽然可以看得出来心里很激动，很感兴趣，但至少在表面上表现得还算得体。 单凭这一点，韩风从一个商海沉浮多年的老人的眼光出发，他的确有潜力。 毕竟，作为男人，谁能不好色呢？ 但是能不能忍住，尤其是在你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女人的时候，还能不能忍住，坚守住一些原则，至少是表面上的原则，那就很考验一个人了。 “高总，这位是我们公司聘请的专职顾问林嫣然，现在在省里读研，高才生。” 高翔眼中明显一亮，长得漂亮，还学历高，主要的是还有气质，这一点就让他有些意外了。 毕竟自己可是大城市来的，江北是个小地方，像这种高质量的女性就更难接触到了。 “林小姐气质斐然，果然是是高才生啊！” “来，韩总，林小姐，请坐。” 高翔示意二人落座，而后招呼身边一直站着的一位年轻女人去安排上菜，倒酒。 “咱们三人初次见面，刚才是丁书记提的杯，现在我提一杯，林小姐应该可以喝点吧？” “要不我让你拿一点红酒过来？” 林嫣然轻松一笑，端起了桌上刚刚倒满的酒杯，分别看了高翔和韩风一眼，而后满是笑意的说道。 “高总盛情邀约，又是我们的贵人，您提的酒，我就是不能喝也得喝！” 说完，在两个男人都没喝的时候，直接仰头一杯酒就下了肚。 很明显林嫣然之前是不怎么喝酒的，尤其是这种高浓度的白酒，男人喝着都会感觉难受，更不用说林嫣然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了。 韩风眉头轻皱，仰头喝下去的同时，扭头看向林嫣然，发现她整个脸都已经红了起来，整个人眼神都有些开始发散。 “你没事吧？” 韩风喝完转身坐下，不免关心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放心。” 林嫣然强挤出一丝笑容，强自镇定的说道。 高翔眼见林嫣然这么爽快，心中不由得大悦。 酒桌上为什么要喝酒？ 喝酒是测试服从性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 在高翔看来，林嫣然和韩风来这里找自己合作，实际上是求自己来了。 既然是求自己，那自己必然就是主角，必然就站在高位，站在高位的人想让站在地位的人喝酒，那他们就必须喝，要不然这个生意怎么往下谈呢？ “韩总，林小姐真是爽快，贵公司的行事风格果然如丁老所说啊。” 高翔看来至少是酒场老手，这第四杯酒下肚，少说得半斤酒了，但他却是面不改色，没一点难受的感觉表现出来。 “高总过奖了，今天两个过来，是想和高总谈谈，咱们合作的事儿了。” “我知道，永昌集团的实力和渠道在国内都是顶级的，所以我们特别希望能和贵公司合作。”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我也知道，这能不能和公司合作，都在您高总这里……” 韩风说着，将一枚信封放在了高翔面前。 这种场合，这种地点，直接送礼没什么不可以，人家高翔高总不论怎么说也是商海大公司下来的，这点职场规则还是理解的。 送礼就是送礼，送钱就是送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在国内这种环境下，办事需要送礼这种风气已然存在并盛行了几千年，你不送反倒就有问题了。 高翔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信封，眼中闪过一丝满足的神色，而后似笑非笑地看向韩风。 他可是商贾之家出身，打眼一瞧便知道里面少说得有两千块，心中不由得觉得，这个偏远之地出来的小老板，居然还这么会办事。 “韩总，这是？” 大家都是体面人，虽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表面上的客套也是需要的。 “一点心意，高总千里迢迢来我们江北，辛苦了，这点心意高总可得收下……” “至于我们的生意成也好，不成也好，心意就是心意，高总可千万别多想。”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当然也是希望高总能够和我们合作，毕竟我们江北还是一片商业蓝海嘛……” 韩风说完看了林嫣然一眼，林嫣然会意，笑着起身，再度添满了眼前的酒杯…… “高总，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再干一杯，您随意……” 第72章示威 生意场上的酒局，喝酒是必须的，有美女在的时候，美女自然就是老板们关注的对象，虽然今天的酒局上只有他们三四个人，但高翔高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嫣然身上。 没别的原因，实在是因为林嫣然太漂亮太有气质了。 林嫣然一杯酒干了之后，整个人的眼神都开始有些迷离了，有些不稳的坐下，韩风伸手扶了扶她，眼神询问她有没有事。 不愧是大家闺秀，到了这个时候，看得出来她已经很难受了，但表面上仍旧表现得很是自然。 韩风心里有些不好受，毕竟人家也没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更不是自己公司的员工，这么卖命，有些意外的同时更有些感动。 “林小姐果然是不是一般人啊，厉害，我是真佩服，这杯酒我也干了！” 这句话说完，端起眼前的酒，同样是一饮而尽。 “两位比我更年轻，但行事风格我高翔喜欢！” “小李啊，你去安排一下，等会我带着韩总和林小姐去参观一下我们永昌集团江北分公司。” “韩总，林小姐，那咱们先吃点饭？等会去参观一下？” 双方在不知不觉之中角色便发生了变化，这一点韩风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自己没本事没实力的时候，就不要逞强，人家就是比自己有实力，这点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承认自己的弱小很多时候并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这点韩风很清楚，因此高翔现在这样安排，等于是把自己刚才说的做的给忽略了。 “行，高总既然这么有心，我们刚好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参观学习学习。” “好，那我就安排了。” “小李，你去安排一下。” 说完，高翔招呼林嫣然和韩风吃饭，三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秘书进来说是都准备好了。 “韩总，林小姐，那我们就走？” 韩风和林嫣然对视一眼，起身和高翔一起出了会议室。 永昌集团的江北分公司总部就在这栋楼上，只不过在最顶层，几人边走边聊，不多时之后，一同进入了永昌集团的总部。 前世韩风也知道永昌集团，本身他们是上海成立的，以商品交易实业起家，后来转型成了国际金融集团，体量在韩风的记忆当中也在三百亿以上！ 不算是特别大的企业，但就目前来说，也是韩风所无法企及的高度。 “韩总，林小姐，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情况……” 在介绍的过程当中，高翔不仅介绍了永昌集团的基本情况，更介绍了江北分公司的情况以及未来的规划。 同时他着重还说了江北市的一把手丁老是怎么到上海市永昌集团总部游说的他们来江北市投资的。 高翔说得满嘴唾沫横飞，讲得那叫一个激情澎湃，简直可以说把永昌集团夸上了天！ 但是这些在韩风看来，高翔要表达的不是别的，他更多的目的是在向韩风示威！ 赤裸裸的在向自己秀肌肉!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不是别的，男人嘛，在自己心仪的女性面前，自然要展示自己的优势部分。 “高总，今天听您这么一介绍，我们俩那是大心眼里佩服您，您这么年轻就能在永昌集团坐上分公司的位子，真是厉害啊！” 林嫣然没等韩风开口说话，便热情激动地给高翔说到。 她确实是聪明女人，知道这个时候，有些话韩风现在是不能说的。 毕竟两人是来谈合作的，如果说韩风这边姿态放得太低，那后续还怎么谈合作？ 说实话，说一千道一万，永昌集团是厉害，但是也完全没有厉害到可以藐视一切的存在。 因此，恭维的话林嫣然知道自己去说再合适不过。 “没什么，我可能就是运气好了点而已，江北分公司刚成立没多久，现在业务也还没有发展起来，后续发展起来之后，我相信林小姐会更喜欢我们企业的发展和企业文化的……” 高翔此时那叫一个志得意满，看着自己无比心仪的女人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心都飘到了宾馆…… 而韩风此时在想的，是究竟要不要和高翔合作。 单就永昌集团总公司的实力来说，与他们合作是很好的。 第一，自己李宁公司的鞋子可以通过他们卖出去，走向更大的市场，毕竟永昌集团目前就是做商品贸易的，自己的李宁鞋厂作为生产商，能和他们合作，日后销量定然也不会低。 第二，自己目前要做的其实是要把整个山南县的商业资源开发出来，如果要办到这点，必须要有一个足够有实力的供应链公司供应货物，那么在山南县完成初步开发并探索出来一个可操作的商业模式之后，便可以借此机会进行复制，逐步拿下江北市其它县区，后续更可以走向全省！ 这是一步大棋，听起来容易，但其实做起来并不容易。 当然在这个年代做生意比后世那是容易的，但如此之大的商业模式，实际操作并非易事。 这就需要选择好合作伙伴，尤其是初期的合作伙伴，这一点至关重要！ 毕竟第一步如果做不好，那就意味着资本的原始积累没有做到，后续再想怎么样，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韩总，韩总？” 高翔和林嫣然说完之后，二人眼见韩风出神，都出声叫了几句。 韩风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也是他的个人习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整个人的大脑如进入高度的专注，几乎连外界的任何声音都听不到。 “韩总刚才在想什么？” 韩风淡淡一笑，抬手示意几人到另外一边的休息区，高翔和林嫣然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都没说什么，跟着韩风到了办公休息区。 一瞬间，高翔甚至觉得韩风才是永昌集团江北分公司的老总，他刚才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场，让他实在难以相信，但不得不在内心之中臣服。 “高总，咱们聊了也这么多了，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情况，然后今天咱们就商量一下，是不是合作。” “我韩风是个痛快人，不喜欢扭扭捏捏，你看怎么样？” 第73章心理战 此时的高翔高总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情之中，在他看来，这次的合作谈判已然占据了完全的上风。 没想到韩风没有被他的滔滔不绝的介绍压住一头，反而更加的清醒，直接就给自己摊牌了。 话说回来，永昌集团之所以在江北开设分公司，那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开拓市场，从而增加集团业务版图，增加营收。 因此在当地发展合作伙伴也是必然的选择。更是必须要做的事。 虽然他在心理上有着绝对的优越感，但是当韩风直接亮出底牌，打明牌的时候，他作为大集团分公司总经理的心气儿荡然无存。 尤其是看到韩风那双坚毅果敢的眼神之时，压力仿佛瞬间给到了他那边。 “高总，我觉得您也是有想法的人，更是爽快的人，一定在内心之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吧？” 说完，韩风将自己目前公司的一些情况以及未来自己的一些初步规划全部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虽然相比较高翔介绍永昌集团并没有那么的激情澎湃，但思路清晰，逻辑严密，整个商业发展思路很有创新意识， 也正因为如此，高翔更有些震惊。 他不禁在内心之中想了一下，就韩风刚才说的这些话，足以证明他的商业水平至少在他高翔之上！ 略微的沉吟之后，高翔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判断。 韩风这个合作伙伴不能失去！ 毕竟就江北市这个有些落后的地区而言，再想找到有能力有前景的合作伙伴实在是有些难了。 当然，现在怎么合作，以后如何合作这都是需要他和韩风进行深入讨论的地方， 不论是高翔还是韩风，真正想要的都是未来的持续合作和互利共赢，而不仅仅是目前的初期合作。 “韩总，林小姐，请随我到会议室，咱们谈谈具体的合作细节。” 高翔说完，抬手示意秘书去先行准备会议室，随后带着韩风和林嫣然后一步进了会议室。 三人分别落座之后，高翔再度摆出主人翁姿态，让秘书小李按照刚才韩风所说的计划，以及接下来二人所谈判的内容，做好记录，以便过后尽快草拟出合同。 “韩总，你我都是年轻人，都是爽快人，你刚才直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我们永昌集团江北分公司一贯的合作作风其实是，我们可以在合作前期进行部分垫资，当然了，这并不是我怀疑或者担心韩总目前的经济实力，主要是我们集团一向的合作习惯就是如此。” “当然，话说回来，我们进行垫资也是有我们自己的考虑的，我们需要拿前期合作收益的百分之60。” 高翔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偌大的会议室瞬间气氛凝固了。 韩风和林嫣然是怎么也没想到，高翔憋了大半天，最后给出的是这样的要求。 “当然了，这个合作收益指的是前期合作，比如现在韩总需要的是我们提供一些商品供你去销售，你们制鞋厂出产的鞋子我们总公司也会帮你进行销售，目前涉及的资金量也不会很大，所以，我要求的就是收益我们拿六成。” 不知道高翔是觉得气氛有些微妙，想继续说下去从而活跃气氛，还是一味地想把话，把自己的想法说明白，但效果却是很差的。 因为韩风许久没有做声。 作为韩风的左膀右臂，专程来帮他的林嫣然有些坐不住了。 本来喝了点酒，又没有什么商业合作谈判的经验，要看气氛有些紧张，她内心已然担心到了极点。 眼神不断地提醒韩风说话， 在林嫣然看来，永昌集团的实力在这里摆着，如果韩风能够抓住这次机会，那日后发展起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最关键的是，林嫣然要的可不仅仅一点点成功，而是巨大的成功，而且越快越好。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这点对于一直在上学，并没有接触过商业的林嫣然来说，永昌集团的吸引力实在太强了。 几次的眼神示意之后，韩风并没有理睬，任由气氛凝固。 林嫣然没经验不代表韩风没经验，在这个时候，韩风要的就是跟他高翔打心理战。 不然百分之六十的利润都给他们，那自己这边还有什么利润？ 忙活半天，钱都让别人挣了，自己纯纯大傻子！ 这不平等的合作协议，谁愿意签？ 反正韩风不愿意，他可不当这个傻子。 许久的沉默以后，高翔内心有些撑不住了。 毕竟不只是韩风需要他们，他们同样也需要韩风。 如果合作谈不成，对于高翔来说也未尝不是损失。 “韩总，你那边什么想法，可以直说嘛。” 韩风看着高翔，许久之后轻笑出声。 “高总，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并不是来找你做冤大头的啊。” “您觉得百分之六十的利润都给你们了，我还在这里忙活什么？” “剩下那点利润，够我这边人员来分吗？” “不夸张的说，剩下的那点利润，还真不如我们去给别人打工的，还谈什么合作嘛你说是不是？” “如果和贵公司合作必须得吃亏到当冤大头的地步，那我觉得这个合作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感谢高总的盛情款待，我们就先回去了。” 韩风说完，示意一脸懵的林嫣然起身回去。 林嫣然显然有些遗憾，更有些不知所措，韩风眼神凌厉之后，她才起身。 二人一前一后，迈步往外走去。 这个时候韩风无比清楚，想要改变人家高翔的想法是很难的。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退为进，还是打心理战。 成就万事大吉，不成那就不成，认了就行。 毕竟如果不争取一下直接答应，实在没有任何合作的必要，因为确实不挣钱。 韩风故意把步子迈得很小又慢，心中自然也想达成这个合作。 但出了会议室的门。高翔也没有说什么。 二人继续往前，林嫣然不禁追上韩风想说什么，但是被韩风抬手挡了回去。 直到走到公司门口准备下楼时，韩风听到了身后高翔的声音。 “韩总，留步！” 第74章签约 心理战就是心理战，韩风最终还是等到了高翔过来留住自己。 虽然说这并不代表高翔一定会在合作协议上让步，但至少说明他内心还是希望和韩风继续合作的。 “韩总留步，哈哈哈，怎么这么大的脾气，既然是合作，那就是要各自说出的要求嘛，来来来，咱们接着聊嘛。” 高翔这次很识趣，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林嫣然，而是去拉韩风。 “高总，我这个人脾气直，咱实话实说，您要是真觉得我们公司实力也好还是未来发展也好，都没有达到你们的要求，所以要这么压榨我们的话，那恕我实在没办法接受。” 高翔明显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感觉，随后尴尬一笑，“韩总，我高翔绝无那个意思，来，进会议室咱们详聊。” 韩风回头看了林嫣然一眼，“好，高总这么有诚意，我们就再聊聊吧。” 林嫣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至少目前来说，还有可能谈判成功。 只要能谈判成功，那林嫣然觉得这一趟算是值了，以后的发展也算是有保底了。 “好，那我们就再接着谈，相信高总也是想合作的嘛。” 林嫣然附和着笑笑，看着韩风，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几人再度回到会议室，不多时的功夫，后面有人进来在三人面前摆上了水果和茶水。 很明显，高翔对于韩风和林嫣然的重视程度增加了。 “韩总，咱们不废话，你直说，这个收益分配比，你们这边最多能接受到多少？” 话出口之后，高翔一脸期待的看着韩风。 当然，他心里也在打鼓，现在做的事真的很重要，合作协议一旦达成，后续没有什么意外是不能更改的。 “高总，是这样，我的想法可能会比较复杂一些，我这边先说，你先听，听完之后我们再说。” “首先，我的想法是，我们的收益分配比不应该是一开始就规定死，比如现在我需要高总为我提供一些商品，这部分商品出售之后的利润你也知道肯定是没多少，所以这部分利润我希望永昌就不要再跟我们分了。” “然后我们鞋厂给永昌供货，这部分销售利润永昌可以拿40，我们拿60，这是目前我们合作可以落地的两个项目，至于其它的后续项目，咱们可以写在协议当中，后续我们再谈，这样一来，我们的合作对于彼此而言都是自由度和公平性兼备的。” “高总，你看呢。” 韩风说完，双手握在一起，正色看着高翔。 此时，可以说压力给到了高翔这边，他好歹也算是永昌集团分公司的总经理，但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很显然有些紧张。 本来就是二代公子哥出身，这次抓住机会外派出来做个总经理，之前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场合和这样的事情。 此时面对韩风这个年轻人，以及提出的要求，他实在有些难以抉择。 又是良久的沉默。 韩风内心之中倒不是不着急，只不过再着急，他此时表现出来的都是云淡风轻。 好似一副成不成都行的样子。 商业谈判当中，心理的争斗至关重要。 再度的良久沉默过后，高翔起身，轻叹气过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行，韩总，我同意你的意见，我没有补充。” “小李，你去草拟协议吧。” 说完，他似乎整个人有些信心遭到了打击，有些失落地坐下。 作为大集团的分公司总经理，他实在没想到在江北这个小地方，居然会遇到韩风这样商业谈判经验极度丰富的商人。 本来激情澎湃想着来江北之后的第一次合作谈判能够旗开得胜，万万没想到遇到个硬茬子，头一次就遭受到了如此打击。 不多时的功夫，秘书将打印好的协议分别放到了高翔和韩风以及林嫣然面前，总共一式三份。 “韩总，你看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今天就在这把字一签，你看呢。” 韩风点点头，但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一页一页地翻看合同。 这点让高翔内心之中不由得又对韩风高看了一眼。 谨慎、细致，认真。严谨！ 这才是作为商人应有的品质，高翔内心之中不由得觉得自己在韩风身上又学到了很多。 约莫十来分钟之后，韩风点了点头。 “没问题高总，签吧。” 高翔长出了一口气，起身主动伸手和韩风握了握手。 “韩总，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签字结束，双方交换协议，林嫣然一脸开心的看着韩风和高翔，她内心比谁都开心。 “那这样，韩总，你和林小姐回去休息一下，下午我带二位去我们的商品样品库房看看，然后咱们确定一下供货清单。” 韩风点点头，“好，高总爽快人，那咱们下午见。” 高翔笑笑，“好，下午我派人去招待所接二位。” 之后将韩风和林嫣然送到了大门口。 …… “韩风，没想到，你对于商业谈判这么厉害。” “我还以为这次谈判成不了了呢……” 林嫣然一脸的喜悦之色，上了高翔安排的车之后，轻松地跟韩风说到。 在韩风看来，林嫣然和高翔一样，出身太好，都想在商业领域闯出一片天地，但经验和能力都欠缺太多。 不过这对于韩风来说倒也不是坏事，毕竟如果这次高翔的能力太强，自己能不能谈下来还真是个问题。 “做生意，门道太多了……” 韩风仅仅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回应，虽然林嫣然之前的做法能够看出来她确实是想在韩风身边，并且愿意付出的，但毕竟还不是自己百分之百信任的心腹，有些话实在没必要跟她说。 …… 回到招待所之后韩风和林嫣然简单喝了点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不多时之后，高翔派的专车来了。 坐上专车之后，一路往市郊开去，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到了永昌集团江北分公司的样品仓库。 “韩总，林小姐，请随我来……” 第75章诱惑 高翔此时的心情不见得有多好，但毕竟大家都是商人，在商言商，倒也至少表现得出基本的礼数。 或许是因为在韩风这里遭受到了打击，以至于她对林嫣然似乎都没有了之前的兴趣。 “韩总，林小姐，这边是日用品的位置，你们可以看看，我听秘书小李说，你们是有商品清单的？” 韩风笑笑，大公司手下的人做事就是不一般，之前自己也只是提了一嘴，没想到人家记得这么清楚。 “哈哈，是的，那这样，毕竟我呢也不是专业做这块的，清单我提供给贵公司，还希望高总帮我参谋参谋有没有什么问题，有没有需要我们修改的地方。” 说完之后，韩风伸手将自己草拟出来的清单递给了高翔身边的秘书。 高翔这个秘书看起来斯斯文文，带着金丝边小眼镜，一身职业装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身体纤细瘦弱，皮肤白皙可人…… 最让人能够记住的是，她左下颌有颗粉红色的朱砂痣！ 李秘书接过清单，没有先自己看，而是递给了高翔，但高翔毕竟不是基层员工，对这些事情自然平时不用去关心，也用不着关心。 而李秘书拿到清单第一时间递给他那是她作为秘书应有的眼色。 眼见高翔没有要看的意思，李秘书拿过三页清单快速翻看了一遍，而后歪头思考了一下，等着韩风和高翔谈话的间隙，插了一句。 “韩总，是这样的，我刚看了一遍您写的清单，很详细，很细致，但是我认为还缺少一些日化和副食品方面的货品，还有就是，货品的价格方面，我认为也不能太高……” 韩风和高翔对视一眼，不由得重重点了点头。 “高总，您这个秘书，厉害啊！” 韩风说完，一脸欣赏的看着这个斯斯文文的小秘书。 要是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个小秘书的能力倒也算不上什么，但是要知道现在是86年，在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能力和眼光，足以证明她不是一般人。 高翔本来阴云密布的脸上显露出久违的开心。 “韩总好眼力啊，小李可是复旦工商管理系的高才生，来永昌今年也刚满两年，无论是能力还是颜值，那在我们集团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啊，当时能把她调来，可是费了我不少心血啊……哈哈！” 看得出来，高翔对这个秘书还是很满意的，甚至很骄傲。 韩风再度笑笑，这个秘书不仅他高翔满意，韩风也同样满意，此时他心里依然在想，今后怎么把这个秘书揽入自己公司来了…… “好，那李秘书的意见是专业的，我同意。” 随后大家相视一笑，继续往前走，边走边看。 同种类的商品不止一种，韩风需要在不同价位不同产品当中挑选出自己想要的那一个，这个工程量着实不小。 从下午开始一直看到晚上八点，几人才将所有的商品看完，高翔公子哥的身体此时已然有些吃不消。 韩风还想着看完之后自己再组个局吃个饭，但高翔那是连连摆手，说自己很累了，没有力气再去了。 韩风眼见高翔确实有些累，便没有再强求，坐上高翔安排的专车回了招待所。 “韩风，我看你对高总身边那个秘书很感兴趣啊……” 刚坐上车，林嫣然便当着韩风的面，直接说道。 韩风面带微笑，但眼神不无凛冽地瞥了林嫣然一眼。 林嫣然突然周身一震，显然被韩风这个眼神给吓到了，随即反应过来这个问题问得很不合时宜。 毕竟前面开车的可是高翔的人。 她这句话说得万一要让人家高翔知道，那不就是把韩风装进去了吗？ 万一人家再误会了，那指不定会造成什么后果。 反应过来之后的林嫣然刚准备再解释什么，但是又被韩风一个眼神给怼了回去，这一路上她愣是没敢再说什么。 到了招待所之后，韩风特意将司机留了一会儿，在招待所内部买了一条大前门，回头给了司机，又客套两句，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出门在外，能结交一个朋友自然比结交一个普通人或者仇人更好。 况且司机这个角色不管在什么单位都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况且韩风又怎么能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高翔专门派来的。 韩风刚进房间，林嫣然便随后跟了进来。 “刚才……不好意思，我没想到……” 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脸上再没有之前那种自信与欣喜，转而是不安与焦虑。 在她内心当中，韩风刚才那一个眼神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可以说将她给直接吓住了。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遇到过敢这样给自己眼神的人。 况且韩风的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凛冽了些。 “没事，今天也都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韩风着实有些累，进门之后洗了把脸，对林嫣然说道。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别多想，我为刚才的事给你道歉，真的对不起，好吗？” “好，我知道了，不怪你了，去吧，早点休息。” 韩风再度摆手，他倒不是对林嫣然有多大的意见，主要是觉得这件事过了就是过了，没必要再纠结。 早上几人多少是喝了点酒的，虽然没有多少，但是对于林嫣然来说着实不少了，到了这会儿，她似乎也还没有完全醒酒。 或者说，喝醉酒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借口。 一个可以遮掩平时不敢说不敢做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做的事。 比如现在的林嫣然。 “韩风，你就真的不希望我多待一会儿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嫣然斜着身子靠在门口，整个人脸蛋红扑扑的，加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着实很有诱惑力。 就连本就已经有些累了的韩风在看到林嫣然这个样子和姿势之后，心脏都不由得猛跳一下。 尤物！ 绝对的世间尤物！ 韩风是正经人，但他不是阉人，面对这样的诱惑，内心之中毫无波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76章绝命诱惑 “如果你不是这么表现主动和让人不理解的话，我当然不介意你多待一会儿……” 韩风侧过身，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开口说到，始终没有用眼睛看林嫣然。 “那我走？”林嫣然并没有表现出失望，而是含情脉脉继续说到。声音很细，很柔软。 “嗯。” 韩风没有多说一个字。 这次林嫣然脸上肉眼可见的露出了失望之色，不得不说，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表现出如此主动。 也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人这么拒绝过。 她没有生气，而是站直身子，深吸了口气。 “那你等会到我房间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看。” 听到这话韩风自然觉得有些诧异，但看着林嫣然这么认真的模样，也没多想，毕竟两人也没什么矛盾。 “好，我等下收拾下过去。” 韩风答应了一声之后，林嫣然转身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她的房间就在隔壁，也不需要走多远。 等她走了之后，韩风赶紧抓住机会洗了个澡，在前世他有每天洗澡的习惯，但在这里很难实现，这次过来刚好招待所的设施不错，刚好可以让自己好好洗洗。 洗完澡又换了件衣服，喝了杯茶，他这才缓缓起身往林嫣然房间走去。 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说实话这个女人在这个时代实在太有魅力了，更何况她现在还这么主动，就更让韩风有些难以自制。 当然了，韩风自己控制得了自己，但男人嘛，控制自己的那种冲动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深吸几口气之后，韩风抬手敲门。 只是敲了一下，门便被林嫣然打开了。 她一直都在门口等着。 打开门的瞬间，林嫣然一把将韩风拉进了房间，随后快速关上了门。 一瞬间韩风还有些懵，但是等转过身看到林嫣然的时候，他才明白林嫣然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的林嫣然一身比基尼！ 韩风一度认为自己看错了。 毕竟这可是80年代中期啊！ 比基尼！ 说白了就是一身内衣！ 炸了。 韩风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去，一瞬间有些头晕眼花的。 说句实话。 太美了！ 太性感了！ 太诱人了！ 很显然林嫣然这些年比高中时期发育得好太多了，前凸后翘的曲线很是明显，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大片的雪白上甚至还残留不少水珠。 可以说那叫一个水灵！ “我……好看吗？” 林嫣然往前一步，站在了韩风身前不到二十公分的位置，她的呼吸，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儿，都无比清晰地涌入韩风的身体，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 似乎荷尔蒙和肾上腺素在这一刻同时大量产生，韩风自己能感觉到，体温在不断地上升。 “你确实很美。” 韩风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你已经有反应了，对吗？” 林嫣然说这话的时候，韩风都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神在不断地发生变化，那骨子魅惑的劲儿，着实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有些东西不得不相信它是天生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后天是学不来的。 “我有反应说明我是正常的男人，不代表别的。” 韩风侧身准备走，但总觉得二人现在的关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还是需要说明白的为好。 要不然以后肯定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只要有一次自己没控制住，那对自己来说就是一道坎儿。 他可不希望在自己发展的路上因为女人倒下，男人就是男人，很多男人都会因为女人的原因倒下。 韩风见得多了，因此他决不允许自己发生这样的问题。 “林嫣然，说实话你真的很漂亮，真的很美，很有诱惑力，同样你也很有文化，很聪明，更豁得出去，比很多同龄的女孩子强得多！” “同时我更知道，你接近我，靠近我，主动这样是想把自己的身体交给我，因为这是你这个年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你想用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来换取我身上你认为重要的东西。”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女人，喜欢年轻女人，但我做人有底线……” 韩风刚说到这句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林嫣然伸手揽住自己的腰，嘴唇直接就搭了上来！ 很香！ 很柔软！ 很水！ 很嫩！ 几乎是一瞬间，韩风伸手抓住了林嫣然的肩膀，一把将其推开。 他甚至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会真的坚持不住。 挑战自己底线的事，韩风不会做。 他可不是柳下惠。 “该你的，我不会少，以后好好跟着我做事，你想要的都会有。” “但是我今天提醒你一句，我喜欢女人，但我有原则，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要不然大家都会很难做。” 韩风说完，转身走到了门口。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伸手打开了门锁。 “对了，明天我要去趟江北造纸厂，早上出发，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应酬。” 林嫣然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但终究没有流出眼泪，也没有说一句话。 出了林嫣然的房间，韩风一路下了楼，为了缓解一下心情，跟接待处的几个小姑娘闲聊了几句，打听了一下江北造纸厂的具体位置和大概情况，又抽了几根烟之后，这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他之所以要去江北造纸厂，是因为跟永昌集团的合作协议已经签好了，别人给自己供货的同时，自己这边也需要给人家供货。 自己厂子之前的惯例是从来不给鞋子有什么包装的，但是永昌集团毕竟不是一般公司，售出的鞋子有没有包装直接影响自己这个品牌的形象，有包装的话自然显得会高档很多。 但是这个年代做鞋盒一来价格贵，二来实用性不强，如果做成袋子的话，很多顾客在买了自己的鞋子之后，鞋袋子还会继续有其它用处。 这样一来的话，等于买了自己鞋子的人都有概率为自己的品牌打免费的广告。 正因为如此，韩风才要去定制一批鞋袋子，每双鞋一个袋子，好看又实用，还有广告效果，何乐不为。 回到房间之后，韩风刚躺下，门又被敲响了…… 第77章少妇 刚听到敲门声，韩风不禁有些烦，这个女人简直有些像狗皮膏药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感觉。 有些烦躁地打开门，刚想说话，没想到门口站着的不是林嫣然，而是前台的接待小姑娘，刚才自己抽烟的时候还跟她聊过天。 韩风表情迅速转晴，而后正色开口。 “有什么事吗？” 那小姑娘一笑，“韩先生，前台有您的电话，说他姓高，听着是位老人，点名找您……” 听到这里，韩风周身一震，顺势往外迈了一步，“走！” 那小姑娘被韩风的反应似乎吓到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跟在韩风身后往楼下走去。 下楼的过程当中，韩风心里想的不是别的，而是高老现在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自己虽然和高老之前相处得像忘年交一样，但是毕竟人家身居高位，自己现在的位置毕竟一般，面对这样的人，自己必须得保持对人家的尊重。 快步走到前台处，韩风拿起电话听筒。 “您好啊高老，我是韩风啊……” 电话那头似乎一直在等，韩风说话之后，传来了高老慈祥却又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声音。 “小韩啊，这两天是不在山南吗？” “是啊高老，我这两天有点事，刚来江北市，您有什么指示？” 那头爽朗的大笑，“小韩啊，我对你能有什么指示？” “是这样，临海那边灾情也过了，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我这两天就准备回京了，临走之前啊，想着我们见个面一起吃个饭。” 韩风听到这里，心里才算是放松了下来。 “好啊高老，您现在在哪？我明天准备回山南呢。” “我刚来的山南，刚到没多久，这样的话，那我等你，你也不用着急，我刚好休息一下。” “好啊高老，那您休息，我回去之后去招待所找您。” 两人又客套几句之后，电话挂掉。 长出了一口气，韩风给接待员小姑娘打了个招呼之后，回房间休息。 …… 第二天一早，韩风刚起来没多久，林嫣然便收拾好过来找他。 今天的装束着实正式，没有半点不妥。 一袭月白色连衣裙，搭配很难得的小棕色皮鞋，着实有气质。 “你昨晚说今天要去造纸厂？是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林嫣然今天再次看到韩风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些躲闪，虽然她在极力的掩饰，但仍旧难以掩饰。 “嗯，我准备……” 韩风将自己准备定做手提鞋袋的想法给林嫣然说了一下，林嫣然猛然间觉得，韩风这个男人，变化真的足够大，这么细节的东西他都能想得到。 她似乎突然觉得面前的韩风回到了高中时代的细腻，但比那个时代又多了很多成熟和稳重，以及让人难以察觉到的气质。 如此的成长和变化，着实让林嫣然着迷！ 更甚者，韩风越是拒绝她，她反而觉得韩风有魅力。 甚至于她觉得，韩风的魅力远远大于高翔。 虽然看上去高翔目前的发展以及未来的发展远远好于韩风，但在林嫣然看来，她就是觉得韩风好，更有气质，更有原则，未来发展也一定会好于高翔。 没办法，人性有时候总结出来就一个字——贱！ “我觉得你这个想法真的好，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林嫣然一边跟着韩风往外走，一边开口说道，还带着笑脸。 轻笑一声，韩风没有回答。 前一天韩风就打听清楚了造纸厂所在的位置，就在距离市招待所不远的位置，因此二人出了门之后便直接步行。 一路上林嫣然都在找话题，但是韩风心里都在想着去了之后怎么谈判，因此对于林嫣然说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怎么认真的回复。 但林嫣然主打一个不放在心上，韩风越冷淡，她越热情。 不多时的功夫，二人来到了造纸厂门口，韩风快行几步走到了大门口的安保室。 “你好啊大哥，咱们厂的领导在不在？” 造纸厂在这个时代也是国企，因此安保人员那都是保卫科的正式员工，平时都傲气得很。 韩风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安保此时有两个人在，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正在抽烟，瞥了一眼韩风。 "你是谁？" 韩风先没说话，而是从包里掏出两包中华，分别递给了两个安保。 人情世故是什么？ 这就是人情世故，送礼这个手法很被后世很多年轻人看不起，但效果那叫一个好！ 两个安保看到对面这人一出手就是中华，一来觉得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二来被人这么尊重，同时脸色都是一变。 那叫一个热情。 “哎呦，这多不好意思啊，您这是找谁？” 韩风一笑，不去提烟的事儿，而是自我介绍了一下，这下两个安保都是一震，连忙让韩风进安保室等，他们马上联系厂长办公室。 韩风笑笑，摆摆手示意让林嫣然跟自己一起，而后等着安保打电话给厂长办公室。 不多时的功夫，从造纸厂办公楼出来一个中年女人，看穿着就不是一般工人，脸上画着淡妆。 “小王，韩经理在哪？” 距离安保室还有段距离，那女人便提高音调问道。 那年轻的安保听到声音立马跑出安保室，跑到了女人身边，指了指安保室，示意来人就在安保室等着呢。 韩风示意了一眼林嫣然，同样走出了安保室。 “是张文厂长吧？幸会幸会！” 往前两步，率先伸手，握住了女人的手。 “韩经理，久等了，您的大名我可是早就有耳闻啊，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厂里见到，真是荣幸啊！” 近距离接触，这个造纸厂的张文厂长给韩风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干练！ 那一双眼眸之中有光！ 同时那大衣之下的身段，可以用风韵犹存和丰盈能形容！ 以韩风的阅历来看，她至少有三十七八岁，但看脸，却更像是三十出头！ 总的来说，是个有能力，行事风格雷厉风行，懂礼数的女强人。 更是个风韵犹存，很有女人味的少妇！ 第78章顶级精明 韩风不是不好色，也不是被下半身支配的人，很多时候他更喜欢欣赏有味道，有气质的女人。 比如这个张文。 “张厂长过奖了，今天我来，没打扰您吧？”韩风笑着，放松地说道。 他喜欢跟聪明的人交流，因为得大家的频率一致。 “没有没有，我可没你那么忙，哈哈！” 张文一笑之下，浑身一抖，那波动直接让韩风震撼。 “这位是？”张文笑完之后，这才把目光看向林嫣然。 “林嫣然，韩风韩总的顾问，或者说……秘书。” 林嫣然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在她看来，韩风的眼神似乎很对这个女人感兴趣。 女人就是女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第六感。 所以。 她有些吃醋。 “原来是韩经理的秘书，幸会幸会，真是年轻漂亮啊。” “哎呀，看到林秘书，我就觉得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年轻真好啊……” 这话说得谁都挑不出来毛病，但在林嫣然看来，她简直是在和自己示威和难看！ 很显然，她此时已然在心中把这个女人当成了自己的敌人！ “张总开玩笑了，您现在也很年轻啊……” 本来想说句狠话，但是看到眼神递给自己的眼神，林嫣然内心一软便没有再敢说硬话。 “哈哈哈，哎呀，都是青年才俊啊，来来来，到我办公室。” 边走韩风边想，这个张总之前听说过自己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之所以这么说，那全都是人情世故，场面话而已。 这也充分说明，这个张文张总的精明。 她绝非一般人！ 进了张文的办公室，三人落坐，有人为三人倒了水。 “张总，不瞒您说，这江北市的纸制品，这么多年都是贵厂出品的，我们可是早有耳闻啊，今天来也是想跟张总谈一下合作的事……” 韩风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韩总着实过奖了，不知道韩总是想和我们怎么合作？” “是这样的，我们鞋厂现在刚刚谈好一笔……” 韩风将自己鞋厂的情况和需求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张文听后，满是笑意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她不缺生意。 别的不说，这么多年在江北市的深耕，已然让他们在市内打出了名气，市场的占有率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是百分之百！ 江北市整个下辖八县一区，这个市场就足以让她们厂过得很安稳很不错了。 “韩总果然是青年才俊，这个想法真让我觉得眼前一亮啊，太好了……” “不得不说，很有创意啊……” 韩风陪着一笑，张文这个话说得很场面很好听，但却不是自己想听到的。 “韩总啊，是这样，合作呢当然是可以合作的，不过……” 张文欲言又止，摆手给门口站着的秘书使了一个眼神。 “不过韩总啊，毕竟我们之前没合作过，你可能也不太清楚我们合作的模式，我让秘书给你那份我们合作的协议你先看一眼，咱们再说，怎么样？” 这个女人说话简直是滴水不漏，并且虽然看起来是和颜悦色的，但实际上已然不知不觉间站在了谈判的主动位置。 而且很明显，她不太觉得韩风的实力很强。 至于刚才说的话，其实就是场面话。 所以说，听人说话不如看人做事，行为表现的永远比言语表现的要更加真实。 韩风内心之中对这个张文再不敢小觑，淡淡一笑。 “好，这样也好。” 不多时的功夫，秘书拿来了两份协议，分别递给了韩风和林嫣然。 协议有五页，韩风看这种东西看得一向很快，但看着看着，脸色不由得变了。 按照这份协议，韩风这次谈判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原因有很多，首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韩风本来按照商业惯例，想的是支付一部分定金，然后等发货之后，至少有个账期。 但没想到，江北造纸厂的协议上写的是，不要定金，而是要付全款！ 这一点在商界很少见，可以说明摆着就是霸王条款！ 韩风看完之后，笑着将协议放在了桌上，深吸了口气。 “张总，这是咱们厂的一贯的做法吗？” 张文似乎早就想到了韩风会这么说，跟着笑笑，“韩经理，不瞒你说，还真是。” 韩风笑笑，眼睛直直的看着张文。 “张总，那看来今天我得白跑一趟了啊，哈哈哈……” 张文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变，随后并没有回复韩风的话，而是扭头对一边的林嫣然说到。 “林秘书看着应该是大学生吧？” 林嫣然许久没说话，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真是羡慕啊，我们厂大学生可不多，就说我现在的秘书小王，也只是个中专生，要不辛苦林小姐一下，给我这秘书传授传授经验和工作技巧？” 林嫣然心中不由得冷笑，这个女人说话简直就是拐弯抹角的，听着就让她膈应。 “好。” 林嫣然答应了一句，起身走了出去。 这话真实的意思林嫣然听得懂，无非就是想支开自己而已。 “韩经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张文笑着，起身给韩风添了点水，笑吟吟地说道。 她的笑在韩风看来，充满了精明。 不过倒谈不上讨厌。 “张总，有话直说。”韩风坐着翘起二郎腿，正色看着张文。 说实话，韩风经历了这么多，还是觉得少妇是最有吸引力的。 “我听说韩经理是刚刚接手了山南县的制鞋厂和运输公司是吧？” 韩风没说话，点了点头。 “真是年轻有为，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据说这件事还是丁世家丁老专程去山南一手促成的？” 韩风再度点点头。 “韩经理年轻，不知道我和造纸厂能走到今天，可着实不容易啊……” “这两年虽然效益还不错，但压力也大，有时候吧，我想跟领导们诉诉苦，那都找不到地方。” “做生意，当领导，真是只有局中人才知道其中之艰辛……” “这点，我想韩经理应该是理解的……” 话说到这里，韩风笑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张文绕了这么大的一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了! 第81章得罪人 韩风已经是很久没有见到这个临海市的一把手了，记得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憔悴，但此时再见到，单单只看面相，感觉已然老了好几岁。 “韩经理，好久不见啊！” 李国强一下车，便热情地伸出了双手，握住了韩风。 虽然看着很是憔悴，但此时在韩风面前表现出来的，是少有的热情。 领导就是领导，自己身体再不怎么舒服，表现出来的还是热情，还是坚强，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礼数。 韩风也伸手握住李国强，“李书记，来之前也没打个招呼，我也好准备准备，你看这我也是刚到山南，这搞得让我很是被动啊，哈哈!" 李国强闻言大声笑着摇摇头，“韩经理，你这就见外了啊，哈哈！”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哈哈！” 韩风跟着一起笑了笑，而后侧身顺势请李国强到县招待所，里面刚好吃住都有，自己本身也没准备，在这儿吃个饭刚好。 “李书记，来，里面请。” 二人笑着一起进了招待所。 韩风现在毕竟是山南县的风云人物，招待所主持工作的主任刚刚听说韩风来了，已经站在接待处等了许久，眼见韩风又和一位身着不凡的人进来，连忙迎了上来。 和韩风寒暄两句，经过韩风这么一介绍，发现韩风身边的是临海市的一把手，不由得一惊，连忙赔笑着说自己去准备饭菜，让韩风和李国强进休息室先聊天。 韩风和李国强进了休息室，闲聊几句之后，李国强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这次来，不为别的，是为了和韩风谈合作的！ 临海市和江北市是邻市，经济发展也差不多，但是临海市这次经历了大灾，经历了这次天灾之后，经济发展更是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正因为如此，李国强希望韩风能去临海市投资。 简单来说，他希望韩风能在临海市能办一个鞋厂的分厂，一来可以让韩风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二来可以给临海市增加一些就业岗位。 李国强是有备而来，很显然在来之前就做了大量的准备。 也是到了此时，韩风内心之中突然明白了高老临走之前为什么给自己说那些话。 至少李国强在来之前，就已经和高老说过这些话了。 “韩经理，你只要愿意来我们临海，我可以给你保证，不管是税收还是厂房还是用地，我都可以给你优惠和最大程度的解决，保证你过去之后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包括人员的工资，财政也可以给在前三年进行补贴，至于补贴多少，咱们可以再商量，再讨论。” 李国强点了一根烟，满眼期待的看着韩风，在他看来，自己这些准备，这些付出，足以打动韩风。 而韩风在听完之后，没有当即表态。 实质上来说，人际交往，往往需要爽快的答应和犹豫的拒绝，韩风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就证明他确实不想答应。 但李国强此时热情过了头，丝毫没有发现这点。 或者说这次来他势在必得，一来是因为自己给出的条件，二来是他觉得自己之前给韩风算是帮过大忙。 不管怎么说，韩风都应该答应自己才对。 正因为如此，李国强此时觉得，韩风答不答应，只是时间问题。 “韩经理，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吧？” 韩风此时笑了笑，看了一眼李国强。 “李书记，恕我直言，这件事我确实是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你今天来说的有些突然，这么大的事儿，你让我一个人做决定，我也没办法做就决定啊。” “我要是这么随意地做决定，我想也是对厂子里几百号员工的不负责任，希望李书记你理解。” 韩风这么说出口之后，李国强脸色骤然一变，失望之色肉眼可见。 他确实没想到，韩风会这么说，虽然没直接拒绝，但他也不傻，韩风说出这话，其实就是拒绝自己。 无论如何，这个结果，李国强是没想到，也无法接受。 脸色冷下来良久之后，李国强强挤出一丝笑容。 “韩经理，我都知道，你现在可是鞋厂和运输公司的经理，最大的领导，你做决定还需要谁同意？” “我今天来，就是想听你说一句话。”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韩经理，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你来我们临海办分厂，我也不会亏你什么，所以，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样，既然你这么说了，可能你也有你的难处，咱们做朋友的，我也不能为难你，我就先回临海了，等明天我再来，听你韩大经理的回复。” 说完，李国强起身，伸出手，和韩风握了握手。 李国强不愧是老油条，这话说出来，把所有的压力瞬间都转移到了韩风这边。 别人该退的也退了，你要是还不答应，至少从道义和良心上来说，都说不过去。 或者说，韩风这次要是拒绝的话，那以后就算是给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甚至于说欠人情都是轻的，得罪李国强都很有可能。 韩风没有等李国强走出去，一咬牙直接说道。 “李书记，说实话，我不想去，也不能去。” “现在鞋厂刚刚步入正轨，大的订单都没有做成几个，营收也没起来，现在实在是不适合开办什么分厂，也没有那个能力再开办分厂。” ‘你知道，这发展千万不能步子迈得太大，不然的话，后果会很惨的。’ 李国强此时已经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听到这话，整个人身子都是一滞。 良久之后伸手拉开了房门，回头淡笑着看着韩风。 “韩经理，你不愧是个商人。” “好，我知道了，在商言商，你做得对，我李某人无话可说！” 说完，开门大步走了出去，不给韩风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看着李国强离去的背影，韩风闭上眼睛，他心里知道，这次是把李国强给得罪了。 甚至可以说是得罪大了！ 第82章短暂的惬意 韩风没有往前追，他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执行力也很强，他不会做的事不管谁来说他都不会做。 更何况现在厂子的情况没有必要开分厂，如果现在要是开了，这厂子也就算是黄了。 韩风不能因为他帮过一次自己就盲目地答应李国强这种要求。 虽然说临海市给自己的条件很是优厚，但是不管多优厚的条件，现在都不足以打动他。 李国强走到招待所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韩风并没有跟出来，甚至连一句挽留道歉的话都没有。 就算不是领导，面对这样的事儿也会生气。 此时的李国强面色虽然看着也没有很生气，但像这个级别的领导，喜怒不形于色自然是常事，其实他内心的愤怒已然到了顶点。 好歹他是厅局级，今天到这一个小小的山南北被这么对待，更何况他可算得上韩风的恩人了。 仇恨的种子有时候就是在这种不经意间种下的。 …… 韩风许久之后出了招待所，此时已然是下午接近傍晚时分，韩风没有再去厂里和运输公司，直接回了家。 回家的一路上，跟自己打招呼的人多了很多，当然，韩风很多都不认识。 人家说得好，当你有能力之后，身边会多很多好人。 这个时候的韩风深刻体会到了这点，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孟雪也刚回家不久，家门没关，因为有邻居在给家里送东西。 远远地可以看到，这是斜对门那个胖女人，此时正拎着十来个鸡蛋，一脸热情的正和孟雪说着话。 “我说孩子她妈啊，你就收着吧，都邻居，平常也没个走动啥的，婶子一点心意，你今天无论如何得收下。” “我真不要，家里什么都不缺，鸡蛋挺贵的，你还是留着家里人吃吧。” 孟雪从来不是那种爱占别人便宜的人，加上这个胖女人之前可是没少和自己家吵架，没少嫌弃自己，她内心其实很抵触。 况且现在这谁看不出来，他为什么过来？为什么这么热情？ 还不都是因为韩风有地位了，想接近韩风吗。 “家里都有，这鸡蛋是我专门给你们小两口准备的，你就听婶子的话，拿着吧……” 胖婶那叫一个执意，但孟雪终究还是没收，而是在说了谢谢之后，直接猛地一把就把门给关上了，直接给胖婶来了一个闭门羹。 胖婶被直接来个闭门羹之后，脸色瞬间变了，叉着腰指着门就开始小声的咒骂。 “挨千刀的赔钱货，还跟我在这儿装上清高了还，不就是当个领导嘛，看把你们给傲的。” “等我儿子以后考上大学出来，你们算屁啊还，真晦气！” 骂完，刚转身准备走，但差点没直接撞在韩风身上！ 胖婶一惊，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她是在骂，但实际上内心对韩风现在可是害怕畏惧的。 “你……韩……韩厂长，你回来了，那个我……” 韩风瞥了一眼，“以后你要是再敢骂我们，我绝对让你后悔！” 声音很低，韩风表情很是狠厉，“你知道的，我韩风坏起来，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两句话的威胁性简直把胖婶给吓傻了，要知道在这之前，韩风确实很不是东西，现在他要是有能力了，再想方设法的整自己一家人，那自己家人还能有好嘛？ “别别别，韩……韩厂长我知道错了，婶子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个我……” “滚！” 韩风狠辣地看了一眼之后，胖婶再不敢多待，连忙打开门回自己家了。 敲了敲门之后，孟雪在里面警惕地问了一句，听到是韩风之后，这才打开了门。 “我还以为你还得一段时间呢？没再多陪陪高老？” “不了，高老在你走后没多久就回京了。” 这一整天韩风都没休息，此时已然很是疲乏，回到家看到孟雪之后，整个人瞬间都放松了下来，那种疲惫感瞬间涌进身体的每个细胞。 “我有点累了，想先睡会……” 孟雪本来已经做好饭了，看到韩风确实进门之后一脸的疲惫。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好，你去睡吧，饭菜等你俩醒了再吃，到时候我再热热。” 韩风点了点头，进了之前自己一直没有怎么进去过的卧室。 说实话这么久了，韩风还真不知道孟雪的卧室当中长什么样子，要是今天不是特别累，他应该也不会去，但就是今天太累了，他觉得那张小床睡着确实很是难受，因此也没有拒绝孟雪的好意。 还有就是小丫头在里面睡着，看到这个小丫头韩风就觉得心里踏实，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能一扫而过一样。 虽然不是自己亲生，但人与人之间的这种感觉或者说缘分很神奇，说不清也道不明。 卧室不大，里面陈设也很简单，但是打扫得相当干净，收拾得很是整洁。 韩风躺在小家伙的旁边，刚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恍恍惚惚之间，韩风觉得有人给自己盖被子，同时似乎有很滑很滑的肌肤贴近了自己的身体，让他在睡梦中都觉得有些火烧火燎的感觉。 但睡得很沉很沉，这一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这一觉醒来之后，韩风觉得舒服了很多，从床上坐起来之后，发现卧室里没人了，正在客厅里和甜甜做游戏，母女俩玩得很是开心。 韩风打开门走出去，小家伙看到爸爸一下子就扑到了他怀里。 宠溺的亲了亲小家伙，韩风转身去简单去洗漱了一下。 孟雪看到韩风起来之后，也没说话，自顾自的到厨房去把饭菜热好，等到韩风洗漱完之后，那边孟雪已经把饭菜热好端上桌了。 “快吃吧，厂子里这几天事儿还挺多的，都等着你呢。” 韩风答应一声，一边吃饭一边将昨天发生的事简单给孟雪说了一遍。 得知韩风他得罪了李国强之后，她有些担心，但也无能为力，同时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帮助韩风，所以她自己的情绪不能受到影响，因为她可不想什么忙都没帮到，还给韩风增加压力。 二人饭还没吃完，孟雪思前想后，终于问了一个自己一直都想问但没问出来的话。 韩风为什么要带林嫣然去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