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读心术,全家踢翻恋爱脑剧本》 第1章 刚穿书就差点被掐死提前领盒饭 【脑子寄存处--笔芯??】 o( ??? )o 【避雷:女尊1V1,双洁!!多男后宫怕被嘎!】 —— 姜婳穿书了。 穿越前两秒,她正拿着自己刚花九位数拍来的古玉佩把玩。 下一秒一道惊雷响起,她就从自己超超级豪华的大大大四合院来到了一座古香古色处处弥漫着奢华气息的宫殿。 不等姜婳睁开双眼反应,脑海中一帧帧画面犹如放电影一般,在她脑子里放映起来。 被迫接受原主记忆的姜婳一脸懵逼:“???”怎么个事儿? 她嫩个大四合院一夕之间没了不说。 还把她扔书里成了这本女尊中和她同名同姓、下场也超级凄惨的炮灰女配?!! 我勒个豆!这年头穿个书还带强迫人的? 她穿的这本书,名字叫做《我在女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男榻》。 书中女主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 来到大璃后成了大璃左丞相家被掉包了的假千金,之后借着身份带来的各种便利和女主光环在大璃广收后宫。 七皇子姜昊,右丞相小儿子,皇太女的主君,二皇女的未婚夫和一位侍君,神医世家的小公子,武林盟主的二儿子,皇家寺院的佛子…… 女主后宫实在太多,姜婳记不大清了,只记得这几个代表人物。 哦,对,还有原主这个号称书中最惨炮灰的未婚夫许逸。 书里女主在一个个后宫们家族势力的帮助下,将忠于大璃朝的一些贤臣良将一一暗害,造反成功。 便宜老娘庆武帝耗费十数年才打下来的江山轻而易举就被女主收入囊中。 姜家其余兄弟姐妹包括眼前的便宜老娘下场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嗑药暴毙而死,挫骨扬灰,手脚俱废,自杀身亡,抑郁而终。 上至皇太女下到七皇子,除了原主这个被人刻意养废的草包皇女。 其余的虽然恋爱脑的恋爱脑,白眼狼的白眼狼,但都被养得极好,身上本事可不小。 若她们好好的,大璃的江山本该传承下去,后代不孬的话也有数百年国运,何至于才20年就被人撬了。 合着姜家一众人的存在就是给女主当垫脚石,好衬托女主和她一众后宫的牛逼呗。 姜婳抽了抽嘴角。 啧啧……一家子整整齐齐的下去,拉上几只阿飘都能凑两桌麻将了。 而想想这具身体比其余兄弟姐妹还要凄惨万分的结局,姜婳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靠!老天奶是不是对她有意见?! 忍着身上强烈的不适感,姜婳刚想要睁开双眼朝老天奶竖个中指。 下一秒,她脖子一紧,一阵紧滞感和憋闷感让姜婳控制不住的挣扎起来。 他大爷个乖乖! 有人用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想让她提前嗝屁领盒饭! 什么仇什么怨呐! “啊!” 求生的本能让姜婳大力挣扎起来,她猛地睁开满是寒光的桃花眸。 一眼就看到眼前想弄死自己的人是谁。 “你!许巍,尔敢?!” 想送她领盒饭竟然是原主的养父,许巍许贵君! 原本一脸狰狞想要直接掐死姜婳的许巍见她睁开眼,心下一惊,直接松开了死死掐着她脖子的双手。 “婳儿,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父君只是……” 许巍想要说些什么打消一下眼前这个草包养女的疑心,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 面前的姜婳面色森寒又冷戾,整个人暴起,直接一脚踹飞了他。 “砰!” 一米七五左右的成年男子直接被姜婳一脚踢飞出去好几米远。 “啊啊啊 !”许巍疼得嘶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簌簌落下。 守在殿外的宫侍听到动静,心中一紧。 暗想自家主子怎么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陛下正在来的路上,要是看到什么可就不好了。 几人急忙推开殿门想让主子动静小点,却见躺在地上的不是六皇女,反而是自个主子。 “贵君!” 几个贴身伺候许巍的宫侍朝许巍扑过去。 两人扶起许巍,一人直接控诉的看向脸色苍白着躺在床上的姜婳。 “六皇女,您疯魔了吗?竟敢对许贵君您的父君动手?” “天呐,可怜我们贵君,辛辛苦苦把六皇女养到这般大,却没想到有一天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儿会对他动手。” “女儿对父亲动手,这究竟是什么道理啊?贵君,您真是可怜啊。” 姜婳面无表情的听着那个侍从对自己的控诉。 许巍压着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眼神满是失望悲戚的看着姜婳。 实际他心中早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贱种! 养不熟的贱种! 和她那个父亲一样,都是贱人! “婳儿,你……你如今怎滴变成了这般模样?” 许巍满脸痛苦,像是姜婳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失望极了。 姜婳定定的围观着地上那主仆几人耍猴戏,冷冷一笑后正要说些什么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陛下驾到。” 不等众人行礼。 就见一个穿着黑金配色,绣着明黄色九尾凰鸟凰袍,头戴镶嵌着九尾凰鸟凰冠的中年大美人大踏步走进殿内。 她美艳昳丽,气场却霸道睥睨,殿里的宫侍乃至许巍都不敢直视她犀利的双眼和绝艳的面容。 庆武帝姜宸满脸担心的直接走向躺在床上的姜婳。 “婳婳你终于醒了,身上可觉得好些?” 许巍见此,面色狰狞了一瞬。 这么多年了,她心心念念的唯有那个贱人还有贱人所生的贱种。 明明贱人都死了十五年了,她还忘不了他。 这阖宫上下所有人,加起来竟都比不过一个瑾从染。 到姜婳发挥的时候了,只见她委屈巴巴的挣扎着下床想要朝庆武帝扑去。 还暗中狠狠掐了大腿一把,拼命挤出几滴鳄鱼眼泪。 “母皇!” “您要是再晚来一会,就见不到婳婳了,婳婳险些叫歹人给害死。” 庆武帝急忙手忙脚乱的把姜婳抱进怀里。 然而她还没高兴自己最宝贝的娇娇终于重新亲近她了,就听到了姜婳的话。 顷刻之间,庆武帝眼睛里陡然浮现出浓浓的危色。 “什么?!” “许贵君,婳婳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宫人搀扶着起来的许巍神色一僵。 他看了眼庆武帝,又看向姜婳,只是看向姜婳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威胁。 “陛下,婳儿惯是会说笑,她自从落水后一直昏睡着,臣侍一直在这守着,并无旁人进来。” 许巍说着抹了抹眼角,泫然欲泣的看着庆武帝,看起来娇弱可人得很。 “许是方才婳儿做了噩梦才会这般胡说,您瞧,臣侍还被婳儿狠狠踢了一脚呢。” 他话里话外都在极力的抹黑姜婳,指责姜婳不敬长辈。 庆武帝目光犀利的盯着许巍看,显然是在思索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姜婳眼中泛起冷光。 【忒!你才做噩梦,你全家都做噩梦。明明是你想要掐死我让我提前领盒饭,现在居然颠倒黑白说我做噩梦胡说,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听着脑海中传来的愤怒女声,庆武帝猛地睁大双眼。 谁?!! 是谁在说话? 还有这话中的内容! 庆武帝悄然掩去脸上的震惊,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殿内的宫人。 见大家都毫无反应,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处理政务一连两天没合眼,所以幻听了。 谁料下一瞬,那道声音又响起了。 【我滴娘啊,你可千万别信许巍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人啊!】 等等!这明明就是婳婳的声音! 庆武帝反应过来后,不敢置信的朝姜婳望去,心中翻涌着滔天骇浪。 婳婳明明没有开口说话,她却能听到婳婳的声音? 难道,她听到的是婳婳心里说的话?! 庆武帝稳了稳心神,正想开口问问姜婳刚才心中所说的那些东西究竟是真是假时。 她的嘴却像是被人用力的堵住一般,怎么都开不了口。 “???” 什么情况?! 庆武帝满头问号,心生不安,这般诡异莫测的现象,万一威胁到她耗费十数年时间才安定下来的天下…… 眼见着庆武帝沉默不语,好似又要被装得柔柔弱弱的许巍骗了。 姜婳直接扯了扯衣服,不动声色的露出自己被掐得青紫的脖子。 又掀起自己的袖子,把两只手臂暴露出来。 只是那两只原本白皙细腻的手臂上遍布着一些青青紫紫的掐痕,一看就是最近几天刚被人掐出来的。 第2章 悲惨结局:做彘! 随后姜婳摸着自己脖子,把脖子上手臂上的痕迹大喇喇展示出来,又挤出两滴鳄鱼眼泪。 “父君说婳婳做噩梦了,那就算是婳婳做噩梦了吧。” 【啊对对对,尼玛我自己做噩梦了,然后掐着自己脖子,想要在梦里自杀。还有手臂上这些掐痕,都是我自己梦里看不惯自己,想把自己嘎了所以掐的。】 庆武帝心疼的看着姜婳手臂上还有脖子上的青紫痕迹。 心中升腾起滔天的怒火,她森冷危险的眼神落在还在装柔弱装无辜的许巍身上。 “说!这是怎么回事?” 她都舍不得动一下的娇娇,竟向自己哭诉有人想要掐死她。 要是刚才她再来晚一些,她岂不是就要失去和从染的血脉了。 看着面色森然的庆武帝和抹着眼泪一脸冷漠的姜婳。 许巍终于慌了。 怎么回事?! 往日这个小贱种不是最为孝顺自己最听自己话的吗? 怎么现在她不光说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眼神还那样可怕。 “陛下,您不信臣侍吗?” 许巍眼中闪过一片晶莹,“这十五年来,臣侍每每想起从染的死,就难受得紧,更是将婳儿当做了自己亲女,亲手养到这般大。” “这么多年来,臣侍如何做的,您都看在眼里啊。” 【呵呵哒。 敢情你说的待我如亲女就是从小告诉我母皇厌恶我,教导我远离母皇讨厌母皇?告诉我外祖家都是一群想要扒着我往上爬的小人,让我远离外祖家? 待我如亲女就是任由你许家那些人欺我辱我?抢走母皇给予我的一切? 待我如亲女就是十五年来对我非打即骂,打得我遍体鳞伤却告诉我这是教育我成材的手段?打我骂我也是为我好? 待我如亲女就是说心疼我念书辛苦,又纵容我闯祸,把我教育成京城目不识丁、飞扬跋扈的草包皇女?】 姜婳想起书中原主的结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股怒火来。 姜婳原是庆武帝真爱白月光瑾从染所生的孩子。 白月光生子时难产而亡,庆武帝悲痛万分。 和瑾从染自小就相识的闺中蜜友许巍乘机提出想收养尚在襁褓的姜婳,并保证自己会待姜婳如同亲生。 要是许巍是个好的便也罢了,姜婳作为庆武帝最喜欢最疼宠的一个皇女,上有母皇父君下有外祖家庇护,她即便无法登临大位。 也能成为大璃王朝最金尊玉贵、最潇洒自在的皇女。 可惜偏偏许巍明面上装得极好,骨子里却是一个心眼极小还嫉妒瑾从染疯魔的小人。 他嫉妒瑾从染的家世,嫉妒瑾从染的相貌,嫉妒瑾从染能得到庆武帝的真心。 更嫉妒瑾从染能生下庆武帝的孩子,因为许巍自己是个不能生的。 当年瑾从染生产当日,本来该是父女平安的。 因着许巍嫉妒天嫉妒地嫉妒一切,他暗中做了手脚,想让姜婳胎死腹中来个一尸两命。 最后却失手,虽然成功除了瑾从染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姜婳却平平安安生了下来。 之后他用不忍姜婳刚出生就没了父亲的借口,抱养姜婳,借着姜婳从侧君直接成了两大贵君之一的许贵君。 许巍还言明,此生不会生育,只一心一意把姜婳当做亲生。 成功在庆武帝这里博得了许多宠爱和留下了一个极好的印象。 实际上呢,死对头的女儿,他恨不得生啖了她骨血,怎会好好教养? 在许巍的教育下,姜婳已经十五岁,却文墨不通,乖张跋扈,人称草包皇女。 明面上,姜婳是高高在上的皇女,可实际上,她早就被京城无数人暗中讥讽厌恶。 并且在许巍的诸多运作下,庆武帝心里也觉得姜婳不仅不堪大用,还讨厌自己这个母亲。 久而久之,庆武帝对姜婳的关注越来越少,姜婳也被教得也越来越废。 不光如此,许巍和他身边的人以及被许巍送来贴身服侍姜婳的人更是时常pua姜婳,让姜婳觉得对她好,疼她爱她只有许巍和许家人。 庆武帝和姜婳的外祖家都不喜欢她都厌恶她。 在书里,因为姜婳是个草包废物,京城凡是有好郎君的大臣王公们都不想将自家郎君嫁给她推郎君入火坑。 许巍便趁机提出让姜婳和自己的小侄儿,许家三郎君许逸订婚。 只是,这许逸是女主其中一个后宫。 女主一句还未见识过人彘,许逸便亲手砍断了姜婳的手脚,将之做成了人彘,以供女主和她的一众后宫赏玩。 可怜姜婳以为许巍和许家人都是疼爱自己的亲人,却不想这些豺狼虎豹都是亲手把她推入深渊的魔鬼。 庆武帝听着姜婳的心声,气得浑身颤抖,心尖儿都在疼。 许巍!!!他怎么敢! 怎么敢这样对待婳婳的! 姜婳可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都被便宜老娘听到了。 当下又放出一个重量级消息。 【不仅如此,我亲生爹爹也是被许巍你这个奸人所害!】 若非瑾从染生产时有所察觉,就真要如了许巍的愿,一尸两命了。 什,什么?! 庆武帝瞳孔紧缩了一瞬,眼中喷薄着浓浓怒火,不敢置信的看向许巍。 从染不是难产而死,竟是被许巍给害的?! “来人!即刻脱了许巍的贵君服制,贬为庶人,打入冷宫!非诏不得出!” 庆武帝眼球充血,森冷的吐出一句话。 本来等着庆武帝赞扬一句他辛苦了的许巍闻言,难以置信的抬头。 “陛,陛下?臣侍做错了什么?您竟要如此对待臣侍?” “婳儿,你快和陛下替父亲求求情。婳儿。” “陛下,婳儿离不开臣侍呐。” 许巍在禁卫的拉扯中不断挣扎着。 可惜纵使他说再多的话,也得不到已经气到濒临崩溃边缘的庆武帝半分怜惜。 姜婳都看呆了。 【这就打入冷宫了吗?好快。】 许巍被禁卫堵住嘴拉下去后,他身边伺候的人眼前一阵发黑,什么话都不敢说。 瑟瑟发抖中,他们不禁在想,这天难道要变了? 姜婳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愤怒终于消散了些。 庆武帝闭了闭双眼,压住心中的痛,一把将姜婳抱紧。 “婳婳,我的儿,这些年苦了你了,都是母亲不好,若非母亲错信了奸人,你怎会过得这样苦。” 姜婳以为她是看到手臂还有脖子上的痕迹,知道原主过得不好了。 “不晚,现在欺负婳婳的坏人都被母亲打入冷宫了。” 庆武帝眼中满是热泪,她的婳婳懂事得让人心疼。 “今后母亲再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了。” 庆武帝心中闪过一抹杀意。 若是让她查到真如婳婳所说的那般,她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第3章 婳婳难道真能预知未来? “母皇,儿臣这几日昏迷着,实际上是去了太虚仙境梦游了一番,在那里儿臣知道了很多事。 知晓了母皇不是不喜欢儿臣,反而很疼我爱我。也知晓许巍不是真心把我当做亲生,而是在利用儿臣给他自己和许家谋好处。 刚才要不是儿臣及时醒过来,兴许就真被许巍害了。” 姜婳说着拉着庆武帝的胳膊。 一双潋滟的桃花眸眼巴巴的看着庆武帝,熟练的开始撒娇。 “您给儿臣的暗卫令箭被许巍拿走了,要不您再给儿臣点人? 这昭阳宫上下,全都是许巍的爪牙,儿臣真是害怕极了,指不定下次睡着睡着就真被人弄死了。” 【哎!命苦啊命苦。要不是力气大一脚把许巍踢飞了,今儿个还真要去阎罗殿喝喝茶,尝尝孟婆汤啥味了。】 庆武帝脸色一沉。 “胡说什么,我看谁敢害我家娇娇,等会母皇就从母皇的暗卫中拨一队人给你,今后谁敢欺负你你就直接让人揍他。” 不光如此。 庆武帝还觉得不保险,又把自己大拇指上戴着的翠绿色顶级翡翠扳指薅下来戴在姜婳手上。 “这个也给你,见此物如同见母皇,这个东西一亮出来,我看谁还敢动你。” 姜婳闻言脸上浮现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好东西谁不喜欢,嘻嘻。 这下小命终于有点保障了。 一想到最后被做成人彘的结局,姜婳小心脏就控制不住的抖,双手双脚也隐隐作痛。 “婳婳谢谢母皇,母皇对婳婳真好!” 在大璃,有专门为女帝和皇女皇子们培养的暗卫。 没成年出宫开府用不着暗卫。 只有出了宫开府的皇女,女帝才会调一队暗卫二十人保护皇女们的安全。 姜婳今年才十五岁,距离成年还有三年。 按说她是没有暗卫的,可架不住她是庆武帝真爱白月光所生的孩子。 庆武帝极疼极宠姜婳,早在姜婳十岁那年就给了专属于她的暗卫令箭,派了二十个暗卫保护她。 可惜这娃刚学会说话就被许巍pua。 pua了十几年,脑子都被pua坏了,已经不姓姜而是姓许了。 许巍说啥她信啥,许巍要啥她给啥。 那二十个暗卫连同令箭还有这些年庆武帝赏赐给姜婳的无数好东西, 以及外祖瑾家心疼这个外孙女送进宫的好东西,还没捂热乎呢,就被许巍这个黑心肝的给骗走了。 还美其名曰姜婳还小,他帮着保管,等成年了再给她。 结果呢,前脚才骗走,后脚这些好东西就被送到了许家,最后毛都不剩一根。 这些年,许家用着姜婳的东西,外打点关系,内挥金如土,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许家也靠着姜婳的关系和姜婳的东西,官职一升再升,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拿不出几个钱的败落寒门了。 许家不光扒着姜婳吸血,更是把端上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行为进行到极致。 许家的小兔崽子们不光欺姜婳辱姜婳,最后直接把她推入了万丈深渊。 哎!姜婳哀叹了一声。 可怜的娃啊! 然而下一秒,姜婳又可怜自己了。 因为,现在她就是这个娃! 哇~~心塞 o(╥﹏╥)o 庆武帝本想留在昭阳宫陪姜婳吃饭,好趁机促进一下母女俩的感情。 岂料她刚要让苏嬷嬷去传膳,就见苏嬷嬷脚步飞快的走进殿内。 “陛下,左丞相有事要禀报,现正在勤政殿恭候。” 庆武帝挥了挥手,“有什么事不能等朕陪婳婳吃完晚膳再禀报?告诉她先等会。” 苏嬷嬷并未出去,“陛下,左丞相说她要禀告的事情很紧急,刻不容缓。” 庆武帝面色变了变,原本柔和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其严肃。 “婳婳,母皇有要事处理,你先吃,等明日母皇再来陪你用膳。” 姜婳善解人意的笑笑,“婳婳懂的,母皇您快去忙吧。” 看着庆武帝匆忙离开的背影,姜婳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什么事紧急到左丞相都这个时候了,还火急火燎的进宫面圣并且一刻都不能等?】 姜婳想着,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书里的大事。 【卧槽!庆武十七年冬,北地发生特大雪灾!百姓牲畜死伤者无数,百姓的庄稼也被大雪压死了。一场大雪,北地收成尚不足往年之十三。】 “!!!”坐在凰辇上的庆武帝脸色大变,厉声吩咐,“再快些!” 抬凰辇的宫人急忙加快脚步朝勤政殿赶去。 凰辇内的庆武帝却陷入了沉思。 她能听到婳婳的心声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也不知晓她听到的那些事情究竟是真是假,而关于北地特大雪灾这件事,倒是正好可以验证一二。 到了勤政殿后,庆武帝直接挥手示意左丞相免礼。 “令爱卿有何等紧急的事情要禀报?” 庆武帝一边说着一边霸气的坐上金色凰座。 却听令左丞相严肃的说道。 “陛下,北地发生特大雪灾,百姓还有百姓们豢养的牲畜们死的死,伤的伤,庄稼也被压坏了,还请陛下及时定夺,选出适合的大臣带着赈灾银子前往北地救灾。” “什么?!”庆武帝惊呼一声,惊得从凰座上站起来。 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婳婳所说北地发生特大雪灾,竟然是真的!! 左丞相明显就是刚得到的消息,婳婳绝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能提前知道这种重大事情。 庆武帝想起方才在昭阳宫姜婳说的这几天她梦游了太虚仙境。 不由得思索到,难道婳婳说自己梦游仙境这事是真的?不是玩笑? 这世上真有修仙成道之人? 而她能听到婳婳心声,也是因着婳婳在仙境得到了预知未来的神秘能力? 左丞相疑惑的看向庆武帝,以为她没听清楚,正准备再重新复述一遍时。 只听庆武帝说道。 “朕知晓了,依左相看,该派谁前去赈灾?” 左丞相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便道。 “陛下,依老臣看,不如明日朝会集群臣之力商议。” “嗯,也好。” 庆武帝点点头,接着她又和左丞相商议了点别的要紧政务,最后还留左丞相吃了一顿饭。 等左丞相走后。 庆武帝手指敲了敲桌面,灯火通明的殿内突然闪现出一个黑衣人。 “去查。” “重新调查当年从染生产之事,还有这些年六皇女在昭阳宫过得究竟如何。” “不惜一切代价,朕要得知真相。”这一句,庆武帝声音冷肃森寒。 “是。” 庆武帝端坐在凰座上,摩挲着手中的一块玉佩,眼中满是深切的思念和悔恨。 当年从染生产之时,她恰好不在宫中。 等得知消息赶回来,就被告知从染难产而死,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婳婳。 当时她忍着巨大的悲痛让人调查了从染生产前后所有的细节经过,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如今十五年过去了,却又从婳婳那里得知从染是被许巍害死的。 这让庆武帝心里异常的惊怒。 …… 姜婳那边用了晚膳后又喝了一碗苦哈哈的老中药就准备上床休息了。 这具身体前几天不小心落水,虽然及时救上来了。 但是姜婳是在严寒的大冬天落水的,发了好几天烧,还昏迷了好几天。 现在身上还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还得再将养几天。 许巍突然被庆武帝打入冷宫。 许家那边得到宫里的消息后,全家上下也都慌了神。 可惜宫门已下钥,更多的消息只能等天亮再打听了。 第4章 这是上天送她和大璃的一场大造化 许巍被打入冷宫受苦受难,姜婳睡觉都香甜了不少。 翌日一早。 姜婳洗漱完就坐到了饭桌前准备用早膳了。 饮食看着清淡得很,但到底是宫廷御厨做出来的,味道极好。 姜婳还没穿书时,是帝都顶级豪门金尊玉贵教养出来的大小姐。 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此时心中也不免赞叹这位宫廷御厨的手艺。 人在享受美食时,往往能变得满足,心情也能变得更好。 姜婳也不例外,她美滋滋的吃着,又想起现在这个时间点,便宜老娘应该在金銮殿上朝。 【北地特大雪灾,也不知道便宜老娘会派谁去赈灾。 可千万别派徐霜去啊,这徐霜看似清正廉洁,实际上早就是大璃鼎鼎有名的大蛀虫了。】 这些年徐霜大大小小贪墨的钱财高达十数万两之巨。 徐霜一个三品官,每月俸银只有五十两。 就算徐霜不吃不喝不用月俸,她得两百多年才能攒够这老些钱呢。 【本来这次雪灾,便宜老娘足足给拨了五十万两的赈灾银子。 结果这徐霜自己就先贪墨了十五万两。 余下的官员,你贪一点,我搞一点,最后真正用在百姓身上的钱少之又少。 间接导致无数百姓死在这场自然天灾中,饿殍遍野,满目疮痍。哎,原本那么多人都能活下来的啊。 后面由于徐霜不尽心赈灾,更使得北地发生暴乱,无数百姓怒斥便宜老娘残暴不仁,便宜老娘也失去了北地民心。 后来女主那么一挑拨,霍!北地直接造反了。】 姜婳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吐槽。 却不知道听到她这些吐槽的庆武帝心中再次掀起了滔天骇浪。 选定徐霜前去赈灾,乃是方才朝臣们才商议出来的。 还有赈灾银子五十万两,也是才商议出来的。 婳婳竟然能知晓,看来她的确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或许她能听到婳婳预知未来的心声,乃是上天送给她和大璃的一场大造化。 这不,她刚才就从婳婳的心声里知道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等会! 庆武帝来不及震惊徐霜是个大贪官,会威胁到大璃的统治,以及那个叫女主的人会挑唆北地造反。 她首先咬牙切齿的是,姜婳这小崽子口中的便宜老娘。 敢情那小崽子有事就亲亲母皇,无事就便宜老娘啊! 一众朝臣刚要请庆武帝下令。 就见上首的女帝眼神直勾勾盯着一个地方看,好似在走神,就是那脸上的表情不咋好。 左丞相出言询问:“陛下?陛下?”。 庆武帝回过神来,带着深意的目光漫不经心扫了徐霜一眼。 徐霜,得找个什么理由把她撸了呢。 庆武帝沉思着,正要说再商议一下派谁前去赈灾,便又听到小崽子的心声了。 【徐霜手下一个叫黎少菁的小官是真正清正廉洁,为百姓办实事为朝廷做事的好官啊。 就因为她不同流合污,这些年被徐霜打压得,一直没能真正施展自己的抱负。】 黎少菁? 庆武帝有点印象,当年这黎少菁是以科举殿试第二名的成绩入仕的。 只是这些年政绩不显,原来竟是被徐霜给打压了。 “黎少菁。” 庆武帝威严的开口。 隐没在一众朝臣中的黎少菁正低着头发呆,猛地听到陛下喊了自己的名字。 愣了一瞬后急忙拿着笏板出列。 “微臣在!” “朕擢升你为体量安抚使,携带五十万两赈灾银前往北地灾区赈灾。负责检查北地灾区救灾工作,并代表朕和朝廷对受灾百姓进行慰问。 朕准你便宜行事之权,一旦发现有任何官员贪赃枉法,无论是谁,你皆可先斩后奏。 百姓是我大璃之根基,你务必好好办差,办好了回来朕重赏。” 黎少菁心中一喜,陛下竟要起用她了。 “微臣遵旨,微臣定当竭力做到最好。” 其余朝臣们暗中相觑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才商议出要派徐霜去吗?怎滴陛下临时改主意派了个小官去? 少数一些大臣不动声色的瞥了黎少菁一眼,想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能力能让陛下临时更改主意。 而徐霜则面色微变,心中不安极了。 她情不自禁看了眼自己的靠山右相燕无洛。 没得到右相一个眼神的她,只好讪讪的收回了目光。 心里却在不断思索着自己最近是不是有差事办的不好,让陛下知道了心生不悦。 同时她也忌惮的看了眼满脸喜色的黎少菁。 昭阳宫。 姜婳吃了早膳后,裹着一件红色大氅,站在廊下看着外面美得不像样的雪景。 她在现代也看过雪景,只是现代高楼大厦林立,处处弥漫着工业气息。 不像这古代,虽然科技经济落后了点。 但是环境和空气,是真好。 就连一场简简单单的雪景,都美得不像话。 当然了,裹着红色大氅看雪的人儿也美得不似凡间倾国色。 姜婳的父亲瑾从染当初是京城谪仙般俊美无双的郎君,长得那叫一个好看无双。 不然也不会死了这么多年,在有这么多后宫美色的情况下。 庆武帝还一直惦念着他,更在这些年寻了不少和瑾从染相似的周边。 庆武帝容貌也不俗,美艳绝伦。 只是很少有人敢直视帝王的双眼和面容,因此很多人都忽略了庆武帝美艳的相貌。 两个超优良基因生出来的女儿,自然是极其好看的。 姜婳一张脸秾艳昳丽,仙姿明艳。 此时即便她不施粉黛,只简单着一身素色单衣外加大氅,也是这片雪色中最惊艳的那抹姝色。 姜婳在京城虽然被无数人叫做草包废物。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脸。 以姜婳的容貌,在京城她敢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因此不少人又给她安了个称号:顶级花瓶。 “殿下,您身子还没好,快回去暖着吧,仔细又着凉了。” 流墨走过来,低声说道。 “好。” 姜婳应了一声后,跟着她回了暖融融的寝殿。 暖了会身子,姜婳回到床上,殿内伺候的人都被流墨带下去了。 这时她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块古香古色一看就价值连城的玉佩。 这块玉佩和她在现代刚花九位数拍来的那块古玉佩一毛一样。 就是因为这东西,她才穿书的。 当时看到这块玉佩的第一眼,姜婳可喜欢了,那种一定要弄到手的想法那叫一个强烈。 结果尼玛弄到手后,这家伙它居然催命! 姜婳盯着玉佩,左看右看好一会后,突然对着玉佩嘀咕道: “嘛咪嘛咪哄!” “芝麻开门!”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 “……” 暗中护卫的暗卫们听到姜婳嘀咕的话语。 心下大逆不道的暗忖道:难道六殿下脑子被水泡坏了? 一连念了几句暗号咒语,姜婳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这张豪华大床上。 她绝望了,心累的倒在床上。 回不去!回不去! 她的豪华四合院!她的豪车们!她的毛爷爷们!啊啊啊!一夜之间全没了! 姜婳颓废了好一会才又重新振作起来。 虽然穿书了,好歹自己的相貌没变,只是身高高了一些,在现代她只有一米七二,而原主才15岁,净身高都有一米八了。 再说她知道整本书的剧情,以后小心苟着,应当是能避过被做成人彘的生死大劫的。 第5章 入者,死!动一步,死! 中午用了午膳,姜婳正要午睡一会。 就见流墨脚步飞快的走进了内殿。 “殿下,许家大小姐二小姐还有许家三郎君来了。” 姜婳“哦”了一声,在流墨复杂的眼神中慢条斯理的朝心心念念的大床走去。 天大地大,吃饭和睡觉最大。 谁都不能打扰她睡午觉。 “来了便来了,让她们在昭阳宫外候着吧,有什么事等本殿睡醒再说。” “是。”流墨愣了一愣后,心下十分意外。 她虽然刚被陛下调到六皇女身边,可也曾听闻自家殿下以前是如何纵容那群许家人上蹿下跳的。 那是要什么给什么,说什么听什么。 没想到殿下这次落水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一泡后,脑子竟出乎意料的变好了。 那湖是真心不错啊,改天整点贡品拜一拜去。 万一以后哪天殿下脑子又坏了,没准还能再泡回来呢。 呸呸呸…… 流墨意识到自己大不敬的想法,忙低了头准备出去。 这时身后又响起了姜婳不紧不慢的声音。 “对了,你们几个好好看着许家那几人,不准她们踏入昭阳宫一步,也不准她们去别的宫殿和暖阁取暖。” “是。” 等流墨把姜婳的吩咐原封不动的告诉许家人时。 许家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许家二小姐许浓意更是脸色铁青得不像样,看着流墨的眼神中满是阴霾。 倘若给她一嘴狗牙,估摸着她都要发人癫疯咬人了。 流墨暗卫出身,还是最高级别的女帝暗卫出身。 腥风血雨经历过不知几何,岂会怕许家这三个小毛崽子。 只见她挥了挥手,身后飞速闪出来两道影子。 俩人面容冷肃,跟个门神似的站在昭阳宫宫门两侧,其中一人“刷”的一声抽出削铁如泥的宝剑。 冷漠的声音里没有丝毫起伏。 “入者,死!” 许家三人:“……” 流墨看着许家三人难看的脸色,心情超好的笑了笑。 “看着她们,在殿下醒来之前,她们三人只能候在这,动一步,死!” “是。” 两个暗卫说罢,那双犀利的眼睛瞬间直勾勾盯在了许家三人身上。 手中的宝剑也蓄势待发,似乎只要她们其中一人挪动了步子,那锋利的剑刃就会出窍,无情的收割人头一样。 “站住,你怎敢如此对待我们?我们可是许家人,等会姜……六皇女醒了,本小姐一定让她处置了你们。” 许浓意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声吼道。 她回回进宫,小叔叔和姜婳那个废物何时这般怠慢过她?哪次不是将自己奉为座上宾? 她许浓意骄傲小半生,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而感受到宫道上来来往往的宫侍们投来的各色眼神。 许浓意脸皮更是一阵阵发烫,深深感觉自己被姜婳这个废物身边的狗腿子羞辱了。 要不是小叔叔突然被打入冷宫,昭阳宫上上下下伺候的宫侍也都被大换血,,她进不去。 不然她和大姐岂会被区区一个贱人羞辱? 流墨缓缓转身,冷笑一声后跟看个小丑一样的看着许浓意。 看来这小毛崽子没分清楚好赖啊。 还以为这是在她许家呢? 这是大内皇宫,这里的主子是大璃天子,不是她老娘。 再说了,她家殿下现在脑子好了,谁还惯着你个小毛崽子? “许家人怎么了?你许家是能上天还是入地? 今儿个就算是阎王老子亲自来了,也得给我在这候着等着殿下午休。” 许家看似风光无限,可是现在许巍被打入冷宫,殿下也不捧着她们了。 陛下那边正在调查当年瑾荣皇贵君之事,这群跳梁小丑还能继续蹦跶多久? 再说,她流墨是陛下拨给殿下的,今后的主子唯有殿下一人,才不惧这群许家人。 “你!”许浓意被气得脸色发黑。 流墨不屑理会这群小丑,说完话就径直走进了昭阳宫。 远处。 来往宫侍的小声议论声不断传来。 许家大小姐许浓情紧皱眉头,低声呵斥道。 “安静点,别再丢人现眼了。” 要不是许浓意大呼小叫的,她们就算引人注目一些,但是也不会被那些低贱的宫侍如此议论。 现在好了。 光是听着那些宫侍小声的议论,许浓情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最让许浓情愤怒的是。 姜婳这个草包居然敢这样对待她们姐妹姐弟三人。 等小叔叔从冷宫出来,今日之事,她定会原封不动的告诉小叔叔。 让小叔叔好好把那个草包教训收拾一顿。 到时候,除了昭阳宫那些个好东西。 她还要让姜婳亲自下跪给她们姐妹姐弟三人赔罪,方才罢休,哼! 许浓情心中冷笑,紧紧盯着宫门,眼神不善极了。 许逸也恼怒得紧。 有对二姐许浓意的生气,更多的是对姜婳居然敢羞辱她们的恼恨。 第6章 啪,一巴掌扇歪小渣渣 姜婳足足睡了半个时辰才缓缓醒来。 这期间,昭阳宫外的许家三人等得也越发不耐烦,那脸上跟抹了锅底灰一样,黑得吓人。 刚开始,她们以为姜婳并不敢真的让她们等许久。 结果左等右等,站到自己脚都酸了,她们也被来往的宫侍当猴看了许久,还不见姜婳出来恭敬的请她们进去。 许浓意三人彻底愤怒了。 这时流墨慢悠悠从昭阳宫中出来,冷淡的开口,“三位,我家殿下醒了,请吧。” “哼!”许浓意危险的看了眼流墨,冷哼一声,仰着头就进了昭阳宫。 来到主殿,许浓意看到姜婳坐在主位上,优雅自如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一点都没有以前她们来昭阳宫时,姜婳对待她们的讨好和热情。 便阴阳怪气的冷笑一声。 “呵,六皇女倒是好眠,可让我们好等。还有你这个狗腿子,真是好大的狗胆。” 说着许浓意跟在自己家一样准备直接坐下去。 姜婳头都没抬,清冷矜雅的声音不慌不忙的响起。 “本殿让你坐了吗?” 大殿里除了昭阳宫伺候的宫侍,还有许家三人带进宫的贴身小侍。 姜婳这毫不留情面的话让许浓意身子一僵,站也不是,坐也 不是。 许浓意面皮一阵发热,心中本就郁结了不少怒气的她愤怒的大喊出声。 “姜婳!你怎敢这样对我?” 似乎这样就能找回点她在小侍宫侍面前的威风和脸面一般。 许浓情本就阴沉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她冷嘲开口:“今日你做得太过了,你不会以为,此番小叔叔遭了难,你就能为所欲为了吧? 等小叔叔出来,今日所发生之事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他。” 许浓情提都没提姜婳的名字。 在她眼里,姜婳这个草包废物的名字,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都是对她嘴巴的侮辱。 许逸眼中满是厌恶。 家里已经准备让他和姜婳这个草包订婚,父亲左说右说,两个姐姐也左劝右劝。 本来他已经答应了。 可现在,他真的很厌恶很厌恶姜婳,根本不想嫁给她。 虽然姜婳长得极美极美,但这种胸无点墨、乖张跋扈的草包废物岂能配得上他许逸,许家小公子? 就算姜婳做得再多,给得再多,他也看不上她。 只有世上顶顶好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呵!”姜婳红唇微勾,露出一抹危险的冷笑。 她缓缓抬眸,像是恩赐一般看向眼前的三个小丑。 真是找死啊! 原本她还想等着身体养好些了,再和这些人算总账来着。 现在可倒好,她们自己就先迫不及待送上门来找死了。 这样奇葩的要求,她无法拒绝,只好满足她们了。 姜婳从自己的皇女宝座上起身,一双潋滟的桃花眸极冷,浑身上下气势压迫感十足。 她慢慢踱步到许浓意面前,眼中的冷意早已消散,含笑的看着许浓意 。 “本殿近来想起一些事,想找浓意姐姐要点东西,就不知道你给不给了。” 许浓意下意识问道:“什么?” 她话才说出口,下一秒“啪”的一声响起,她整个左脸颊瞬间被人扇歪到一边。 “!!”许浓意歪着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怒。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巨大疼意,许浓意瞪大双眼,猛地扭头看向姜婳。 “你居然敢打我?” “啪!”又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许浓意右脸被扇歪到一边。 两边嘴角已经隐隐渗出了点点猩红,左右两边白皙的脸颊更是高高肿起,足以可见姜婳下手之重。 “啊啊啊!姜婳!我杀了你!” 许浓意脸色狰狞的朝姜婳扑去。 两道黑影一个闪身出现,跟按死猪一样死死按住了发人癫疯的许浓意。 “放开我!放开!姜婳!姜婳!” 姜婳冷眼看着她发疯,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啧,皮真厚,打得本殿手疼。” 流墨适时递上一块锦帕。 姜婳接过来仔细擦了擦手后直接丢了,还用脚碾了碾。 那块飞落在地的锦帕就像是许浓意的自尊和脸面一样。 狠狠被姜婳踩在脚下碾压羞辱。 许浓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姜婳,眼底猩红遍布。 两个巴掌包括之后发生的一切仅在片刻之间,许浓情和许逸眼中震惊,半晌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后,两人心里异常的惊怒。 姜婳此举,简直就是把她们许家的脸面狠狠踩在了地上摩擦。 “姜婳!你竟然敢打我许家的人!” 许浓情说着就准备上前动手。 突然下一秒,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兀地搭在她脖子上,险些就划破了她娇嫩的肌肤。 耳边也传来一声让人骨髓发冷的声音。 “上前一步者,死!” 娇弱的许逸有些害怕没动,但他同样被一个暗卫用剑抵住了脖子。 许浓情敢对姜婳大呼小叫,却对这些暗卫毫无办法。因为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庆武帝派来的暗卫。 真真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流墨见姜婳还准备朝许浓意要东西。 便贴心的给自家殿下找了个趁手的工具。 “殿下,用这个吧,您的手金贵,她皮糙肉厚的,仔细疼了您的手。” 姜婳接过流墨手里的板子,一脸‘我很看好你’的表情朝流墨说道。 “不错,你很有钱途。” “嘿嘿~”流墨傻乐一声。 能得主子一句夸奖,是她们作为暗卫的荣耀。 第7章 姜婳: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有了趁手的工具,姜婳恶劣的笑了。 她掂着手中的板子朝还在发疯却被暗卫提溜站着的许浓意走去。 许浓意看到姜婳脸上的笑,终于知道怕了。 “我错了姜婳,不,六皇女,臣女错了,臣女再也不敢对您大呼小叫,对您不敬了,求您饶过我吧。” 姜婳停住脚步,“呀,原来你许二小姐也知道怕啊?” 许浓意见她停下,以为她肯放过自己了,便心中一喜,赶忙说道。 “姜婳,我们许家人都是疼你爱你的亲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呢? 你现在快放了我们,这事只要你给我们点赔偿,我们就再也不追究了。” 虽是如此说着,许浓意却并不准备放过姜婳。 等她小叔叔出来,她一定让小叔叔给她报仇,她要让姜婳千倍百倍的偿还回来。 方能解今日被这个草包欺辱的心头之恨。 嗤!姜婳心底嗤笑一声。 都是她砧板上的肉了,居然还想着找她要赔偿。 真是脸大如斗。 敢情这三人是觉得许巍肯定还能出来?出来后还能压着她? 她还是以前那个任她们呼来喝去,脑子姓许的姜婳? 流墨听着许浓意的话,心里瞬间咯噔一声,赶忙朝自家殿下望去。 她从昭阳宫那些被带走严加审讯的宫侍口中得知。 以前许家人就是用这样的话来迷惑自家殿下,给殿下洗脑的。 流墨生怕姜婳听了这些话后,好不容易好了的脑子再次被洗脑坏了,正要开口呵斥时。 就见姜婳“啪”的一板子扇在了许浓意左脸上。 “啊啊啊!”许浓意疼得撕心裂肺的嚎叫一声。 流墨放下心来。 姜婳扇完一板子,歪着脑袋,笑得有些天真。 “以前浓意姐姐不就是这样对本殿的吗?我还记得浓意姐姐说过,打是亲骂是爱,打我骂我是因为浓意姐姐喜欢我。” “现在本殿喜欢浓意姐姐,所以才打你的啊。浓意姐姐,被本殿喜欢,你欢喜吗?” 许浓意眼神怨毒,痛苦的“呜”了一声,下一秒几颗带血的牙齿从鲜血淋漓的嘴里掉出来。 “我……欢喜你大姨……” 姜婳笑意不达眼底,眸底深处满是冷意。 许巍心情不好时,以打骂原主为乐。 为了避免被庆武帝发现端倪,他每次打小小的原主时,都会pua原主说: 打她骂她是因为喜欢她,爱她,想要她成长长才。 久而久之,原主满心眼里觉得许巍打她是真心疼爱她,也从不会在庆武帝面前提自己被许巍打骂。 并且许巍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还命他暗中收买的一个御医耗费无数珍贵药材。 做成了一款白玉舒痕膏。 每次打完原主留下痕迹,只要涂抹上白玉舒痕膏,第二日身上的痕迹总能烟消云散。 昭阳宫上上下下也全都是许巍的人。 庆武帝来看望原主,看到的都是许巍为养育原主操碎了多少心受了多少苦,自然察觉不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而许浓意不愧是许家人,许巍那一手pua的手段,她深得真传。 欺辱打骂原主时,她会和许巍说相似的话。 还会威胁原主,如果原主不满足她的要求,她就再不认原主这个妹妹再不带原主玩。 没有同龄人,脑子被pua坏了,还缺爱的原主只能任许浓意打骂羞辱。 最可怕的是,许浓意一口一个草包喊着原主时。 原主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以为这是她的浓意姐姐对她的亲切爱称。 pua实在太可怕了。 被pua到极致的人也真的惨。 若说许巍打骂原主是因为原主是他眼中钉肉中刺的女儿。 那么许浓意打原主则是因为原主长了一张得天独厚的脸以及原主身为皇女的尊贵身份。 许浓意嫉妒,但是又不敢真正毁了原主的脸,只能以打骂侮辱原主来短暂的获取一点变态的快感。 姜婳想罢,潋滟的桃花眸中染上一抹冰冷刺骨的冷意。 手中板子又一挥,重重的一板子扇在了许浓意脸上。 “啪!”几颗血牙又掉了出来。 一板一板又一板。 这玩意儿果然好使。 几板子下去,许浓意那张本来还算清秀的脸蛋直接青青紫紫的肿成了一个难看的猪头。 鲜血淋漓的,牙齿也掉了不少。 流墨看着,心中的小人不住的欢欣鼓舞,她面上却是一副冷漠至极的表情。 精彩!精彩至极! ?(?^o^?)? 脑子好了的殿下实在太给力了,哈哈哈! 对,就这样,揍死她! 让她欺负殿下! s(`ヘ′;)ゞ “够了!”被宝剑抵着脖子的许浓情看着妹妹的惨状,没法再保持沉默。 她目光沉沉的看向姜婳,眼中满是怒火和不虞。 “六殿下,本来家里怜惜你名声不好,娶夫艰难,已经打算让阿逸与你定亲,将来把阿逸嫁给你。 谁知道你今天竟然如此对待我们许家人,我们许家为六殿下好的好意,都被您自己给糟蹋了。” 许浓意忍着剧痛也跟着开口。 “蔷婳,泥嫩求到哈逸是泥的福气。” 许浓意目露得意的看着姜婳,她刚才居然忘了姜婳这个废物一直喜欢着阿逸,喜欢到无法自拔了。 呵呵! 废物,等你娶了阿逸,我就让阿逸拿捏死你。 日后让你日日给我端茶倒水,磕头赔罪! 第8章 庆武帝:什么玩意儿?她的江山将来会易主? 姜婳闻言,直接看向站在一边的许逸。 许逸一身青色衣裳,面容俊秀非凡,这身皮囊搁京城里也是优异的。 不过也是,要是长得不好看,原主还有女主也看不上他。 但是吧,那一抹象征清冷贵气的青色却被他穿的娇弱可人,小家子气,看着有些倒胃口。 平白辱没了那抹纯粹美好的颜色。 许逸见姜婳看过来,厌恶的瞪了她一眼,真真切切的将自己的不喜表达得淋漓尽致。 姜婳越看,青眉拧得越紧。 许浓情和许浓意见她盯着许逸看,心中一阵得意,姜婳这草包果然喜欢极了阿逸。 流墨那颗刚放下去不久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完了,完他大爷的蛋了。 忘记殿下喜欢许逸这个小毛崽子了! 流墨紧张的注视着姜婳,生怕她看着看着,就被许逸那张皮迷惑,脑子又坏了。 流墨心里的小人儿又开始了。 不行不行!(??へ ?? ╮ ) 得赶快找时间弄点贡品去拜一拜殿下落水那个湖。 瞅这样子,她家殿下很快就又能用到了啊。 许浓意得意一笑,正要趾高气扬的让姜婳赶紧放了自己给自己赔礼道歉。 下一瞬却见姜婳一个转身,控制不住的干“yue”了一声。 【啧啧!这许逸不就是现代‘吃个桃桃好凉凉’的典型代表吗?】 与此同时。 在勤政殿处理政务的庆武帝听到姜婳这句心声。 心里暗忖:吃桃桃? 难道婳婳想吃桃了? 现在是冬天,没有新鲜桃子。 庆武帝决定等明年青州上贡了水蜜桃,多拨一些给自家宝贝女儿。 昭阳宫这儿。 许浓情和许浓意看到干呕的姜婳,瞬间懵逼了。 她们自然不会觉得姜婳是怀孕了,因为这个时代是男子受孕生子。 许逸则面色涨得通红,一脸的伤心难受外加羞愤欲死。 姜婳是盯着他看才干呕的,也就是说,她看到他,被恶心得吐了。 对于自觉高人一等的许逸来说,这就是诛心啊。 “姜婳,你欺人太甚!”许逸开口怒吼。 姜婳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 声音是正常的,不是死夹子,不然她真的无法直视这个时代的男人了。 哈哈哈! \(^▽^@)ノ 流墨心里的小人儿直接笑岔了气。 乐死,殿下竟然看许逸看吐了,看来她不需要担心殿下再被许逸迷惑了。 这时许逸似乎想找回一点刚才丢失的面子,就报复性的说道。 “姜婳,我绝对不会嫁给你,你想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完他就直勾勾盯着姜婳的神色看,想从她脸上看到难过和被拒绝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因为之前姜婳和许逸表明过心意。 许逸知道,她非常喜欢自己,喜欢到回回看到自己就黏上来。 明明自己很厌恶她,多次将她的心意踩在脚底践踏,她却还死皮赖脸的追着。 这也是许逸最讨厌姜婳最看不上她的其中一点。 但是,许逸失望了。在姜婳的脸上,他并没有看到痛苦,只看到了满脸的庆幸。 姜婳轻松惬意的轻蔑笑着。 “感谢放过,正好本殿也看不上你,况且你算哪根葱哪根蒜,也配本殿正眼看你?。” 【忒!跟谁想娶你似的,你可千万千万别来祸害我。 赶紧去祸害别人吧,哦,不,还是别祸害别的姑娘了,专门去祸害女主吧。】 姜婳想到书里自己的结局,越想越气,一向优雅自若的她实在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靠!许逸这王八羔子,居然敢为了讨好女主,砍了我的双手双脚,把我做成人彘供女主和她的一众男人赏玩。md,王八蛋。】 按说原主和女主一没起过冲突,二没碍着她事。 为何女主就是看不得原主非要原主死呢? 当然是因为女主心胸狭窄,心眼比针眼还小。 一是许逸和原主订过亲,女主觉得自己的男人不该被原主这个草包废物染指。 二是原主这张得天独厚的脸,惹了女主嫉恨。 三则是女主造反成功后,前大璃不少忠臣和百姓不敬她这个新主,觉得她德不配位。 而大璃几位皇女死的死,圈禁的圈禁,唯独原主还好好的。 新仇旧怨加在一起。 女主便将所有怒火发泄在了原主身上,一句还没见过人彘,原主就变成了供人观赏的人彘。 “你!” 姜婳话里话外的嫌弃看得许逸怒气横生。 气得极致,他指着姜婳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最后,许逸白眼一翻,竟然直接气得昏死过去。 “阿逸!”许浓情担忧的惊呼。 姜婳看着气得晕过去的许逸,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略显恶毒的想法。 她要把许逸弄进宫,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折磨。 原主对不起庆武帝,对不起外祖家,可没有一丁点对不起许家和许逸。 她掏心掏肺的对许逸,却被许逸这个王八蛋砍断手脚做成人彘,许家也没一个人说过许逸哪怕一句话。 就这样简简单单放过他,让他未来还和女主看对眼,然后过上和和美美、长命百岁的生活。 他大爷的就算天答应,地答应,她姜婳也不答应。 哪里有人能伤害了别人之后,还能继续过好日子的。 书里没人搞许逸,原主没有机会报仇,那就她来,她绝对会让许逸今后的人生一片黑暗。 勤政殿。 “砰!” 庆武帝手中的茶盏‘砰’的一声摔碎在地。 她猛地从凰座上站起来,满眼的惊骇和不敢置信。 “陛下?”听到动静的苏嬷嬷一惊,满是担忧。 庆武帝悄然隐去眼中滔天骇浪般的重重危芒,“朕无事,把这里收拾好。” “是。” 庆武帝回到桌案前坐下,想着自己方才听到的婳婳的心声。 一颗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双拳紧握,捏得骨指脆响,骨节泛白。 婳婳未来的结局怎么会这般凄惨?被人砍断双手双脚做成人彘,还要供人赏玩。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许逸究竟是有多恨婳婳,才会对婳婳施展这般惨绝人寰的酷刑? 庆武帝一想到姜婳会被砍断手脚,心里就一阵阵撕扯的抽痛。 恨不得现在就提剑去灭了许家,灭了许逸,更恨不得让许家全族都感受一下人彘之刑。 庆武帝越发心痛,紧闭的双眼眼尾隐约可见一点晶莹。 婳婳! 都是她不好,是她没有照顾好婳婳,是她让她受苦受难了。 今后,她绝不会让别人再伤她一分一毫! 足足缓了好一会,庆武帝眼里的痛,心中的痛才减退了几分。 这时理智回笼,庆武帝突然想到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许家为什么敢动婳婳? 除非是她不在了。 可即便是她不在了,还有姜鎏。 姜鎏作为大璃的皇太女,能力尤为出众,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身为一个君主该会的帝王术这些东西也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 有姜鎏在,大璃能完美的传承下去。 而且若是自己驾崩,也会颁布一道诏令,让鎏儿护好她的姐妹弟弟们。 按理来说,婳婳有鎏儿作后台,不可能会出事才对。 难道…… 鎏儿也出事了? 庆武帝想到这个最坏的结果,心里咯噔一下。 婳婳说过,如果派了徐霜去北地赈灾,北地会发生暴乱。 将来会有一个叫女主的人煽动北地造反。 许逸又是因为那个女主才那样对婳婳的。 那岂不是说,将来北地会造反成功,她大璃的江山会易主。 她耗费十数年才结束的战乱会重新降临到这片土地,百姓的休养生息也终将会被打乱? 庆武帝从这些简单的信息中拼凑出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并且她隐约觉得,这就是大璃未来真实的结局。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这下面色彻底变了。 她忍不住起身在殿内暴躁的走来走去。 满脑子都是大璃江山易主,百姓会重新陷入战乱之中。 本来庆武帝对姜婳口中那个叫女主的人不怎么在意。 可是现在知道了未来会发生的事后,她瞬间对女主产生了一万个警惕心。 更将女主的危险警报提升到最高级别。 “苏偌,传令户部尚书,让她层层普查整个大璃的人口情况,将整个王朝姓女名主,叫女主的人都给朕汇报上来。” “是,仆俾这就去传旨。” 第9章 姜婳霸气放话:本殿要他死,他便不能活! 庆武帝又找出一本空白纸张的书册,把从姜婳那里得到的一些重要信息都记录在了册子上。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为了防止自己忘记一些重要的小细节,庆武帝觉得还是把它们全都记下来为好。 之后查看也方便。 记录好后,庆武帝又拿起朱笔,缓缓在‘女主’这两个字上画了一个红色圆圈。 ‘许逸’也被画了一个红圈。 昭阳宫。 “六殿下,看来你是真想和我们许家彻底翻脸了?”许浓情恨恨的说道。 “我小叔叔只是在冷宫待一阵,他一定会被陛下放出来的。” 许家已经打听过消息了,但是只探听到许巍是突然间被打入冷宫的。 母亲和父亲只以为小叔叔惹恼了陛下,等陛下消气了,自然会放小叔叔出来。 许家人之所以这样自信,也是因为在此之前,许巍是阖宫中最得陛下宠爱的君侍之一。 再者也没听到什么对许巍不利的传言,许家不相信许巍就这样毫无理由的倒台了。 姜婳闻言直接嗤笑出声,她气势逼仄,一步一步走到许浓情面前。 一把掐住了许浓情的下巴,一双桃花眸中满是森然的危险。 许浓情被那双危险的眼睛盯着,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等她发觉自己居然对姜婳这个草包产生了恐惧时,脸色顿时一黑。 姜婳清冷却自带肃然的声音响起。 “本殿该说你天真还是可笑呢?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许巍一个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的人,你觉得他还能护住你护住你们许家?” 说罢,姜婳嫌弃的松开了她,低头把玩着戴在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面上情绪有些淡,漫不经心的一字一顿说道。 “本殿要他死,他便不能活!” 流墨在一边看着,那双冷漠的眼睛不受控制的亮了亮,似乎凝聚起了一颗小星星。 心里的小人儿又又又开始了。 啊啊啊!?????????? 脑子变好的殿下好酷! 这才是陛下的女儿,大璃尊贵无双的皇女该有的风姿和华光啊! 许浓情清清楚楚看到了姜婳手上那枚象征着帝王、见此如帝王亲临的翡翠扳指。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眼中尽是骇然和恐惧。 陛下竟然把这枚翡翠扳指给姜婳了! 许家的天,要塌了! 许浓情脑海中一浮现出这个念头,脸色顿时煞白下去。 她惊惧的看着姜婳,结巴道。 “不,你不能。小叔叔是养育你长大的人,是你的父亲啊。” 得到的却只是姜婳的一声冷笑。 “父亲?他也配?许家这些年待本殿之种种,本殿定当如数奉还!” 最后四个字,姜婳说得格外重。 成功让许浓情嗅到了可怕的危险气息。 旁边疼得难受、一脸恨意的许浓意也察觉到殿里倍感压迫的氛围,她眼神惊恐的看着姜婳。 这个废物,怎么短短几天时间就变化这般大? “流墨,把这姐弟三人带到穿月湖去。” “是。” 紧接着许浓情三人就被流墨带人带到了穿月湖湖边。 姜婳裹着一件很厚的红色大氅,悠闲自在的坐在湖边的小亭中。 她面前燃烧着一盆烧得通红、弥漫着一丝丝松枝清香的兽金炭。 兽金碳本来是专供帝王使用的,可是谁让姜婳是庆武帝最疼爱的女儿呢。 因此姜婳的吃穿用度足以比拟皇太女姜鎏。 许浓情不明所以的看着姜婳,不知道她到底还想干什么。 难道将她们姐弟三人折磨到现在这种地步,姜婳还不够解气吗? 正要说些什么时,就听姜婳朝身边的流墨说道。 “去,随便丢个东西到那冰面上。” 流墨隐约知道自家殿下想要干什么了。 她眼中划过一丝兴奋,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往湖里的冰面上掷去。 并且她还用了点劲力,那把匕首投掷出去后插入冰面。 以匕首为圆心,周围几丈内密密麻麻的裂开了一道道痕迹。 许浓情看着这一切,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她心头。 果然,姜婳笑眯眯的看着许浓意开口了。 “哎,本殿侍卫的东西掉那湖里了,本殿瞅着浓意姐姐身强体壮,不若就劳烦浓意姐姐替本殿去将那柄匕首捡回来吧。” 许浓意听着‘浓意姐姐’这四个字,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 等听明白姜婳让她干什么时,许浓意眼中闪过一道慌张。 “窝,窝不起,窝不起,啧麽冷的甜,窝会屎的。” 那冰面上有裂缝,她一去捡匕首准会掉下去。 许浓意不住的往后缩着身子,一边缩一边哀嚎。 “添下,秋泥饶了窝吧,窝再也不堪了。” 许浓情上前几步把许浓意护在身后,向姜婳低下她那高贵头颅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见姜婳吩咐:“去,帮一帮本殿的浓意姐姐。” 第10章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泥盆憋阔来。” 许浓意惊恐的缩在许浓情身后躲着,却还是被两个一脸冷漠不近人情的暗卫给拖了出来。 一把便将她推到湖里的冰面上。 许浓情着急的说道,“六殿下,这样会出人命的!” 姜婳不紧不慢的接过宫侍刚泡好的热茶,优雅的轻抿一口后,似笑非笑的说道。 “许大小姐多虑了,浓意姐姐身强体壮的,捡个东西而已,何至于到你说的那般地步。 况且前几天本殿才到冰面上捡过朱钗,这不还是好好坐在这儿吗?” 姜婳看着许浓情,唇角轻轻扯出一抹冷意。 原主之所以会在大冬天落水,皆是因为许浓意。 当然了,原主自己也不争气。 许浓意故意丢了一支朱钗到湖面上,让原主亲自去给她捡朱钗,为的便是羞辱原主。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冰面不结实,原主刚捡起朱钗就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被湖水一泡,一连昏迷了好几天,发了好几天高热。 在这医术不甚发达的古代,高烧什么的也是了不得的,饶是原主身子还算结实,也在高热里没了性命。 至于许浓意为何没受到惩罚,自然是因为脑子都姓许了的原主了。 原主被救上来彻底昏迷前,撑着一口气亲自和庆武帝说,她落水和许浓意毫无关系,是她自己下去捡朱钗的。 甚至还让庆武帝不准迁怒和处置许浓意。 本来暴怒的庆武帝瞬间哑火,她不是不想处置许浓意。 是之前有一次许浓意侮辱原主被庆武帝看到了。 那次庆武帝就处置了许浓意,足足打了许浓意三十杖,险些把人打死。 被原主知道后,仗着庆武帝的疼爱闹了好些天,差点因为绝食把小命弄没了。 庆武帝这才真的怕了,因此这次许浓意才能活蹦乱跳的继续蹦跶。 姜婳叹了口气。 许巍和许家把原主pua得很彻底,原主除了这个名字之外,脑子还有身体里的血肉都姓许了。 幸好皇太女是大皇女姜鎏,要是庆武帝昏了头把真爱白月光的孩子立为储君。 哦豁,那还不等女主和她一众后宫来,这姜家的江山就已经姓许了。 许浓情听到姜婳的话后,脸色一白。 姜婳这是明目张胆的报那天落水之仇啊。 她心中止不住的后悔当时浓意进宫她怎么就没跟着,要是她跟着,她一定不会让浓意那样欺辱姜婳的。 湖中,许浓意站在湖边边上,根本不敢往匕首的地方而去。 姜婳见状轻笑一声说道。 “不妨事,浓意姐姐慢慢来,本殿和你家姐姐你家阿逸阿弟就在这里等着浓意姐姐。 浓意姐姐何时捡到匕首了,便何时上来。 就是你在这湖里待上个五六七八天,本殿和她们也等得起。” “流墨,去把那些宫侍喊过来这里,本殿怜惜他们扫雪辛苦,特意让他们过来休息一会。” “是。”流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上扬的嘴角走了。 许浓意脸色越发惨白,在听到等会会有那么多宫侍来围观她时。 她咬了咬牙,终于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匕首的方向走去。 许浓情闭上双眼,心中升起一抹无力感。 姜婳变了,这次她们许家处境堪忧。 许浓意一步步的小心挪动着脚步。 几天前她亲眼看到姜婳落入冰冷湖水中被救出来时那奄奄一息的场景。 所以她格外珍惜自己的小命,生怕下脚重了就掉下去了或者脚步一滑直接砸在冰面上。 此时湖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宫侍。 众人看着湖里被打成猪头样、小心挪动步子的许浓意,超小声的八卦起来。 “这是许家二小姐?” “应该是,没看远处许家大小姐在吗?” “那她怎么在湖里?” “我刚才看到是六殿下命人把她推下去的。” 此话一出,好些个宫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啊?!真的假的?” “六殿下不是最护着那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许家人吗?” 有人小心翼翼看了眼远处跟看个小丑似的看着许浓意的姜婳,压低了声音用气声说道。 “我猜测六殿下落水之后,这……变好了,已经知道许家那群人不是个好的,也不再偏帮着许家,把许家当亲人了。” 说话的宫侍指了指自己脑子。 “嘘!你不要命了,六殿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其余人心中一紧,赶忙去看了眼姜婳,见她没注意到这里,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接着纷纷说道,“有道理。” 实则那些个宫侍说的话已经被流墨小声告诉了姜婳。 姜婳嘴角微抿,连这些宫侍都知道许家不是好的,偏偏原主一味的对许家好。 却远离疼爱自己的亲娘和外祖家。 害。 该说不愧是从会说话就被一直pua长大的孩子吗? 第11章 原主受的苦受的罪,始作俑者怎么也得受一遍 这时许浓意已经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了匕首周围。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却不小心扯动了脸上的伤势,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正要弯腰去捡那柄匕首时。 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传来,冰面裂开,许浓意整个人直接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啊啊啊!”“秋命!秋命!” 被冰冷的湖水包裹的许浓意不断在水中挣扎。 她惊慌的朝湖边大喊,连脸上伤势的疼痛都短暂忘记了。 “浓意!”许浓情紧张的大呼。 “快救人啊!落水了,你们快救人啊 !” 许浓情上前一步,见没人跳下去救,她正想下湖朝许浓意落水的地方跑去。 突然“刷”的一声,她又又又被一把锋利的宝剑抵住了脖子难以前进。 “……” 许浓情惊骇的瞪大双眼,她也学过些武艺,但肯定打不过这些武功比皇宫禁卫都高强的暗卫。 别说一群,就是一个,她也打不过。此时才会这样被动。 “六殿下难道还没有消气?真要闹出人命来您才罢休吗?” 姜婳充耳不闻,定定的盯着湖里挣扎的许浓意看,良久才道。 “本殿没记错的话,浓意姐姐是会凫水的,再说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湖泊,哪里就淹得死人了。 瞧,本殿不就在这好好坐着吗?许大小姐不必忧心。” 许浓情气得简直想要骂爹。 明眼人都看得到许浓意被那冰水一泡,手脚瘫软四肢无力,已经不能靠自己游上来了。 眼看着许浓意挣扎的动作逐渐变小,好像要沉入湖底了。 许浓情紧紧捏着拳头,闭了闭双眼,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砰”的一声跪在姜婳面前。 这一刻,自视甚高的许大小姐终于向她一直看不起甚至都不屑说出名字的草包废物低下了那颗高贵的头颅。 “求六殿下饶过臣女二妹吧,她已经知道错了。今后臣女和家人定当会好好教导督促她,再不会让她做出对您不恭不敬的事情了。” 许浓情浑身颤抖,面色惨白。 感受到在场众人各异的目光后,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从这一刻开始,她许浓情高傲的自尊和脸面已经彻底没了。 可是许浓意是她的亲妹妹,纵然这个妹妹有诸多不好,她也得救她。 姜婳慵懒优雅的靠在椅背上,一双细腻如冷玉的玉手交缠着。 左手食指同右手食指点在一起,看了一眼面前低着头垂首恭敬的许浓情。 终是笑着开口。 “浓意姐姐别是在湖水里脚抽筋了吧?去看看吧。” “是。” 姜婳刚一发话,顷刻之间许浓意就被人救上来了。 “浓意!浓意!” 许浓情已经顾不得尊严不尊严,脸面不脸面的了,直接朝不省人事、生死不明的许浓意扑过去。 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惨白的许逸也急忙走了过去。 他刚才醒来就看到姜婳命人把他二姐姐推到了湖里,接下来的一切他看了全程。 现在他对姜婳这个草包的认知又上了一层楼,那就是恶毒。 正常人,哪里会让人大冬天去结冰的湖面上捡东西?她明明就是想要了二姐姐的命。 太恶毒了,简直太恶毒了。 这种狠毒的女子,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嫁给她。 许逸决定今天回去之后,哪怕绝食也不向母亲父亲妥协。 姜婳,谁爱嫁,谁嫁,反正他不嫁。 他的妻主,绝对不能是这种大字不识一个还阴狠毒辣的女子。 姜婳才不会在意许逸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她瞅了眼地上不知生死的许浓意,心里略有些遗憾。 胸口规律的上下起伏着,没死了啊,命真大。 不过没死也好,要是随随便便死了,那她原本不咋地的名声估计更臭了。 这一遭,应该能让许浓意躺上个五六七八天了。 原主受的苦受的罪,她许浓意这个始作俑者不亲自尝尝,怎么能行呢。 许浓情看向姜婳,低眉顺眼道。 “六殿下,臣女妹妹现在不知生死,请殿下准许我们姐弟三人出宫。” 这里都是姜婳的暗卫,没有姜婳发话,她们走不了。 “行,回吧,本殿今儿个也累了,等改日再请浓意姐姐进宫来玩儿。” 许浓情听着这话,不自觉的抖了抖身体。 地上昏死过去的许浓意和旁边的许逸也不约而同的也抖了下。 许浓情不想和姜婳说再多了。 生怕说多了,姜婳改主意让她们留下咋办?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折磨等着她们。 “臣女(臣子)告退。” 喊了小侍抬上许浓意,许浓情和许逸正准备走时。 忽然姜婳那清越好听但听在许家人耳朵里却犹如魔音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本殿借给许家的东西不知许家何时还?借了这些年,也该还了吧? 许大人在京城大小也是号人物,想来许大人并不想因为一点东西去刑部大牢走上一遭。 要钱,还是要命要名声,就看许家如何抉择了。” 许浓情身子一僵。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些年小叔叔从宫中送出去不少好东西,她们都知道,这些本该是姜婳的。 也是因着那些东西还有姜婳的缘故,许家现如今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她的母亲在朝中任三品官,三姨也在朝中担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一家人过上了极好极滋润的日子。 在京城,有许巍和姜婳这个六皇女在,她们许家也是一号人物。 可惜现在…… 许浓情紧紧皱起眉头,心里满是忧切。 这些年过去,那些东西被许家打点关系的打点关系,日常花销的日常花销,已经用得没多少了。 母亲倒也罢了,可二姨却是一个视财如命的。 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舍得将已经吃进去咽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 许浓情压下眼中所有情绪,朝姜婳恭敬的拜了拜。 “六殿下放心,臣女回去一定会将此事告诉母亲。” 姜婳看着她,红唇再次轻启:“说来百姓到钱庄或者向朝廷借钱都有利息。 这些年从本殿这里借走的东西,本殿也得收点利息才合理吧? 许家都是本殿的亲人,那就收你们三成利息吧。” 许浓情一愣 :“……” 还有利息? 那些东西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还齐全,竟然还要给利息? 这是要把她许家彻底掏空啊! “怎么?许家这么大个家族,一点小钱都给不起?”姜婳笑眯眯说道。 小钱?这他爹的是小钱吗? 许浓情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进宫来让姜婳去求陛下放小叔叔出来了。 要是不进宫,她们姐弟三人就不会落到这种凄惨的地步。 脸面和尊严更不会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说不定姜婳也压根想不起来那些被许家吞下的东西,自然就不必再还了。 更甚至,许浓情还在想:要是姜婳还和从前一样没变,该有多好。 许浓情回过神来,咬了咬牙,从牙缝里吐出一个话,“是,臣女回去一定告知母亲,还请殿下宽恕许家几天。” 说罢她就带着许浓意和许逸火急火燎的走了。 怕再待一秒钟,姜婳又搞出点别的幺蛾子出来。 第12章 婳婳玩尽兴了,她这个母亲再上 姜婳看着她们急得跟后面有鬼追似的背影,红唇微勾起一抹冷笑。 心中一直堵着的那口气终于松活了几分。 “咱也回吧。”天寒地冻的在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冻死她了。 “诶。”流墨眼底的欢喜和兴奋都快溢出来了。 今天她家殿下真是太给力了,嘿嘿~~爽! 姜婳带着流墨等人径直往昭阳宫而去。 却没见在她走后一会,不远处的假山里走出来一个身穿宝蓝色锦衫长裙,头戴亲王发冠的女子。 她身后还跟着两名身形利落的护卫。 “殿下,短短几天时间内,六殿下变化竟这般大。” 她们大差不差的也听过一些传言,六殿下自己真正的亲人外祖家不认,反倒是格外亲近许家。 连陛下发落许二小姐,六殿下都哭着喊着闹绝食差点把小命弄没了。 二皇女,早已经被册封为宁亲王的姜昀看着姜婳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的笑意。 “应该是落水后脑子被湖水泡好了,得亏脑子好了,不然还得被那黑心肝的许家拿捏呢。” “现在也总算有了点身为大璃皇女的气度和风采了。” “走吧,去父君那儿,在这看了会戏,还怪冷的。” 姜昀好心情的扬起了嘴角,一边走一边又吩咐了身后的侍卫一句。 “让听雅轩的人把方才所见大肆传扬出去,给京城的百姓们也吃吃瓜看看乐子。 顺带着把许家这些年如何对姜婳那小崽子还有小崽子如何对许家掏心掏肺这些也一并说一说。 记住,不用多说,随意说几句就行,剩下的由着那些百姓自己脑补。” “属下遵命 。” 要论京城,姜昀最看不惯哪家,那必属许家无疑。 她的父君和姜婳的父君瑾荣皇贵君当年是好友。 这些年她父君在宫中时常教导自己要把姜婳当做同胞妹妹一样疼爱照顾。 但是许巍把姜婳养得一言难尽。 她明明是对姜婳好,结果那小崽子却总以为自己要害她,回回见到自己就躲。 后来知道许家欺辱小崽子,她也帮过几次,但都被姜婳那不识好人心的崽子给一顿乱骂。 一来二去的她也不耐烦了,自此没再管过她,更对许家一点好感都没有。 平日里上朝,不是在怼许家家主许敏的路上,就是在去怼许敏的路上。 现如今,姜婳这崽子脑子终于好了,姜昀觉得她晚上都能狂甩两碗大米饭了。 …… 姜婳回去后就窝回了暖融融的床上。 没办法,她现在还是个病人呢。 流墨赶紧吩咐小厨房做了一碗暖胃的小粥,姜婳喝完后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昭阳宫这边气氛融洽。 而勤政殿这边。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烧着上等兽金炭,明明整个屋子里都是一片暖意荡漾。 可在凰座下方垂首跪着的审讯司总管额头上却止不住的有冷汗簌簌落下。 她感觉到上首帝凰越来越压迫危险的威压,饶是自己啥错都没犯。 但是一颗小心脏却已经高高悬了起来。 “除了这些还有吗?”庆武帝压抑着心里滔天的怒火,沉着声音问。 审讯司总管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连忙说道。 “没有了陛下,昭阳宫宫侍们招供的东西全都在这里了。” “呵!”庆武帝冷笑一声,审讯司总管小身板一抖,已经提前担心上了自己的小命。 “好!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啊!” 许巍,枉她宠了他这么多年,为的不过就是他能好好教养婳婳。 却没想到,她眼中是谦谦君子的许巍,竟隐藏得这样深。 想到之前在婳婳那里听到的种种,庆武帝真想现在就砍了许巍。 审讯司总管头越来越低,都快贴到殿里铺设的青砖了。 她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生怕上首的帝凰一个不小心注意到她,把对许巍的怒火转移到她身上,把她砍了。 不过这位总管心里也暗自嘀咕了一句。 许巍可真能演啊,一演就演十五年,还骗过了精明睿智的陛下,啧啧,不说一句佩服都不行。 庆武帝气了好一会后,掏出自己记东西的小本本,在小本本上给许巍狠狠记了一笔。 等从染当年生产之事彻彻底底查明白,她再和许巍这个毒夫算总账。 “行了,你下去吧,把昭阳宫那些宫侍全都处理了。” “是。” 审讯司总管心中一喜,如临大赦,急忙行礼退了出去。 苏嬷嬷快步走进殿内。 “陛下,下午未时那会许家许浓情、许浓意、许逸三人进宫来了,直接进了昭阳宫。” “哦?她们来干什么?让婳婳来求朕放许巍出去?” 庆武帝说着眼神一凉。 “约莫是,不过陛下您放心,那三人被六殿下给发落了,没落到好处,许浓意更是昏迷着被人抬着出宫的。 六殿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许浓意在穿月湖里泡了好一会,这下估计也要在床上躺上好几天了。” “哈哈哈。”庆武帝心情舒爽大笑一声。 “不愧是我家婳婳,干得好!” “朕等会去陪婳婳用膳,吩咐御膳房,多做些婳婳喜欢吃的膳食。” “是。” 姜婳收拾了许家姐妹三人,庆武帝心情美极了。 得知她还准备把这些年贴补给许家的东西全都要回来,庆武帝更是高兴。 打算先让姜婳自己玩一玩许家。 等她玩尽兴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再接着上。 第13章 庆武帝傻眼:暴什么?她三年后暴毙? 酉时。 庆武帝放下手中的政务,直接摆驾昭阳宫。 “不用多礼。”姜婳刚站起来准备行礼,庆武帝就把人按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母皇让她们烹饪了你喜欢的膳食。” 姜婳看着满心眼里都是慈爱和柔和的庆武帝,心中缓缓划过一抹暖流。 【便宜老娘好好。】 庆武帝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忍耐住想揍小崽子的冲动,带着她走到餐桌边。 “传膳吧。” 一句吩咐下去,众人纷纷动了起来。 整衣肃容的宫侍们提着保温好的食盒走进大殿,另有宫侍上前将食盒打开,从中取出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御膳。 所有菜品中都放置了一根银针。 这让姜婳想起了现代拍摄的那些电视剧,里面皇帝吃饭的时候都有试菜太监或者会用银针验毒。 “婳婳,尝尝这个,母皇特意让御膳房做的。” 自从姜婳和庆武帝渐渐不亲近之后,两人已经很久很久没这样坐在一起吃过饭了。 因此庆武帝格外珍惜这次用膳的机会,亲自取了公筷给姜婳夹起了她喜欢的菜。 姜婳看着碗中的菜,再看看平日里威压迫人的帝凰竟放下了威严,亲自给她夹菜。 突然就眼眶一热,心底也涌现出一股酸涩。 偶然读到这本书时,书里的角色们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个被作者创造出来,赋予她们情感和人生的npc。 但当她穿进书里成了姜婳,这个世界包括书里的人,便都是鲜活的,有生命的了。 此刻,面对庆武帝的累累爱子之心。 姜婳竟有些不知所措的彷徨。 只有她知晓,原主,眼前这位母亲的女儿,不在了。 现在占据她女儿身体的,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 庆武帝看姜婳眼眶微红,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瞧我家婳婳,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呢,哈哈。” 姜婳瞬间被逗笑,她看着眼前和她现代妈妈长得有四五分相像、连名字和气场都有些相似的女帝。 露出了一抹如花朵般娇艳的笑颜。 这一刻,她就是原主,就是眼前这位母亲的女儿。 “娘亲~”姜婳熟练的朝她撒娇,动作语气自然到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诶~我家婳婳真乖!” 庆武帝一颗心简直要被姜婳给喊化了,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正当母女俩欢欢喜喜的联络感情时,一声清脆的“咕噜”声响起。 姜婳俏脸红了红。 庆武帝嘴角忍不住偷偷扬起一抹弧度,“我家小娇娇饿了,用膳用膳。” “嗯。” 姜婳也不扭捏,夹起菜放进嘴里。 说来也奇怪,原主喜欢吃的菜,竟然也是她喜欢吃的。 因此姜婳吃得很是满意。 庆武帝见她吃得欢乐,看着这些吃惯了觉得平平无奇的膳食都感觉香了不少。 用完膳,两人又坐到茶水间喝起了茶。 “母皇,儿臣想把许逸弄进昭阳宫,您说好不好?” 庆武帝:“……”帝凰心里咯噔一声。 啥?婳婳都知道自己未来的结局了,还恋着那许逸呢? 庆武帝忍不住瞅了姜婳脑袋一眼,心里暗忖:难道婳婳的脑子只好了一半?要不再去穿月湖泡泡把脑子彻底泡好? 连一旁伺候的流墨也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姜婳。 这一刻,她都忍不住想要以下犯上把自家殿下的脑子掰开看看。 看看里面是不是姓许名逸。 天底下好看的小郎君这么多,自家殿下是至尊至贵的皇女,想要什么郎君没有? 就算娶百八十个的也娶得起啊! 给全天下的郎君一个家不好嘛? 到时候站成一排,个个俊美非凡却又风格各异,想想就美好吗? 为毛非要吊死在许逸那棵歪脖子树上! 姜婳注意到庆武帝和流墨诡异的表情,一脸懵逼。 “怎么了?” 【我就想把许逸弄进宫来折磨折磨,又没干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母皇和流墨怎么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我?】 庆武帝瞬间放下心来。 哦,原来是要折磨许逸啊。 好!折磨好,不愧是我家娇娇,干得漂亮。 庆武帝乐呵呵的笑着,“好啊,怎么不好,我家婳婳想要谁就要谁。” “嗯嗯。”姜婳满意的点点头。 许逸毕竟是一个三品官的儿子,还是得和庆武帝说一声的。 流墨一听,更难受了。 哎呀,陛下怎么能答应殿下呢,那许家可不是好人啊。 但是她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不敢说出心里的想法。 不过流墨也决定,就算许逸进昭阳宫了又如何,她一定好好盯着许逸,还要时不时规劝一下姜婳。 不能让自家殿下被许逸彻底迷了心智。 甚至流墨在想,要不她派人去打听打听京城俊俏的小郎君。 殿下看得多了,她就能知道,那许逸算个毛啊。 嘿嘿~~流墨双眼放光,可行,非常可行。 姜婳可不知道流墨的小心思。 此时她想着今晚和庆武帝之间的温馨相处,心里愉快的同时,也不免想到了点别的东西。 【哎。】 庆武帝听到自家娇娇叹气的心声,不自觉的看了她一眼,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咋了?难道又要给她爆点猛料? 这么一想,庆武帝瞬间精神起来了。 快来快来,她准备好了。 【母皇按说也是文治武功超级厉害的女大帝,前三十二年结束了这片大陆长达一百年的战乱,建立大璃王朝,自此开启一个新的女尊时代……】 嗯哼! 庆武帝嘴角挂着笑的挺了挺胸脯。 没有一个帝凰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毕生的功绩,庆武帝也不例外。 尤其这些话从姜婳嘴里出来,庆武帝更是一阵欢喜。 没错没错,我就是这样为国为民、把黎民百姓放在第一位的好帝王。 她家宝贝娇娇真是太懂她了。 谁说娇娇和自己不亲的? 哼!她明明对自己这么了解,想来私底下也是时时刻刻念叨着自己这个母皇的。 正要挺挺胸脯继续听,下一瞬庆武帝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将她劈了个外焦里嫩、乱七芭蕉。 【结果三年后直接暴毙而亡,一代辉煌的女大帝就这样陨落了。】 庆武帝:“???”嘎? 暴什么?暴暴暴毙?!! 还只有三年就要死了!! 庆武帝直接傻眼,在她知道婳婳未来的结局是被许逸砍断手脚做成人彘供那什么女主赏玩后。 她知道自己会死,也知道鎏儿会出事。 可她万万没想她大姨的她三年后就要死了啊。 而且还是暴毙! 靠!谁!是谁害得她! 等她把害她和害鎏儿的人找出来,她一定要把那人五马分尸、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扒皮抽筋……丢了喂狗。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母皇却信了那些云游方士的话,以为吃了那些丹药真能长生不老。 实际上那些方士所用的炼丹之物都是含有剧毒的朱砂水银之流。 把一堆剧毒之物吃进肚子,人可不得吃坏了,再好的身体也遭不住啊。】 庆武帝心中一凛。 凡为帝者,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凰权和天下财富后,再进一步就是长生了。 古来帝凰无不对长生不老趋之若鹜 ,近些年她也有过想要长生的想法。 结果还没付诸行动呢,婳婳就告诉她说,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 她想追求的长生更是虚无缥缈。 但是,婳婳之前说自己梦游太虚仙境,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有仙境,那就该有修仙成道长生不老之人,可婳婳又说…… 难道只有太虚仙境有长生不老药,凡世没有? 这个问题,一直到庆武帝回到勤政殿,把今晚得到的消息都记在小本本上,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但好在想派人去寻找长生不老药的想法是淡了。 第14章 许家抉择 当整个京城陷入万籁俱静中时,许家仍然灯火通明着。 许浓情站在许家家主许敏的书房里。 “母亲,如今六殿下不知为何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您得尽早做决断啊。 这些年小叔叔从昭阳宫拿到许家的那些东西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重要的是保住我们许家。 只有许家保住了,诸如钱财珠宝这些不过是手到擒来。” 许敏紧皱眉头,浓意回来时的惨状,她见到了。 一问才知晓这竟然是六皇女干的。 可在许敏的印象中,六皇女最是亲近她许家,不光最为孝顺四弟,私底下更是把她当做另外一个母亲。 这些年,许家借着四弟和六皇女的势,捞了不少好处。 现在想要让许家全都还回去,许敏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和肉疼。 若是那些好东西全都没用便也罢了,还了就还了。 问题是这些年已经被用的没剩多少了,要还的话,许家这次势必会大出血,说不定到时候连打点关系的银钱都掏不出来了。 许敏为难的看向许浓情。 “浓情,六皇女当真如此不近人情吗?我们许家可是她的亲人啊。 要不你明早再进一趟宫,和六皇女说道说道,万一她看在你小叔叔的面子上不追究了呢。” 许浓情一听到让她再进宫 ,就满脸拒绝。 她虽然没对姜婳干过什么,可是这些年她一惯居高自傲。 哪怕姜婳身为皇女,因为姜婳胸无点墨,她觉得姜婳粗鄙不堪。 每每见到姜婳别说说话,有个好脸的时候都没有。 万一姜婳要是想起来和她算账咋办。 现在不是过去了,别说她,就是整个许家都拿姜婳毫无办法,都得乖乖的照着她说的做,不然陛下可不是好惹的。 “母亲,从今天六皇女和我们翻脸开始,她就没想到要放过许家。 你还是别对她抱有幻想了,许家大出血就大出血,我们不能因为一点身外之物彻底得罪她。 你想想以前浓意是怎么对她的,还有阿逸又是怎么对她的,要还揪着那点东西不放,六皇女和陛下一说,许家就彻底完蛋了。” 许浓情想了想,又道。 “我在六皇女手上看到了陛下常佩戴的那个翡翠扳指,就是见此如同陛下亲临的扳指。 你想想陛下到底是有多宠爱六皇女,才将那个代表帝凰的东西都给了她? 要是许家在不识抬举,就真的没救了。” 许敏瞪大双眼,“什么?!陛下竟宠爱六皇女至此?” 许浓情现在是满心担忧,担忧许家未来的命运。 “是啊,以前就能看出来陛下到底多宠爱六皇女了。 现在比以前更甚,万一六皇女突然和陛下说了这些年许家待她之种种,我们许家危矣。 小叔叔也不知是何原因被陛下打入了冷宫,现在小叔叔自己都自身难保,也不 能再成为许家的助力了。” 一说起许巍,许敏心情就极其的凝重。 她花了那么多钱,在御前打听,在宫中打听。 都没打听出来四弟究竟是因何被陛下厌弃的。 许敏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当年瑾荣皇贵君生产之事。 心脏突然跳漏了一拍。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不,不可能!当年找的那些人都被灭口了,就算去查,一切痕迹也没了。 再说今日上朝,陛下对她和往日并无不同。 这样一想,许敏稍稍安心了些。 “行,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这件事你亲自办。” 许浓情点头应了下来,下一秒她又为难的说道。 “母亲,三姨好说,只是二姨那里?” 许敏想了想说道。 “你直接问她,到底是要财还是要命。如果要财,到时候六皇女派人来了,直接把她交给六皇女的人,许家自此也当没这个人了。” 事关许家未来的存续,身为许家家主的许敏一点也不含糊。 “是。” 两人刚松口气,这时下人来报。 “家主,大小姐,二小姐发高热了。” “快去请郎中。”许敏急声喊道。 “是。” 许浓意当晚就发起了高热,一会烧一会退一会烧一会退。 不仅把郎中和伺候的人折腾得一夜难眠,许浓意自己也被那高热折磨了一宿。 连汤药和清粥都无法自行入口,还是郎中和小侍齐上阵,才灌进去的。 第二天一早,许浓意情况并未好多少,整个人还在沉沉的昏迷中,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不仅许浓意病了,许逸不知怎滴竟也蔫了吧唧的。 再加上许浓情那边雷厉风行的动静,整个许家可谓是鸡飞狗跳。 第15章 许逸入昭阳宫 然而还不等许家凑齐东西,一道宫里来的圣旨短暂的让许家安静下来。 派管家送走昭阳宫的宫侍。 许敏看向一脸抗拒的小儿子许逸,“阿逸,你也听到了,六皇女让你进昭阳宫,你快些回去收拾东西吧。” 许敏说着心中一松,面上多了不少笑容。 六皇女喜欢逸儿,这是众所周知的。 等逸儿入了昭阳宫,他在六皇女枕边吹一吹枕边风,那她许家说不定还能靠着六皇女继续往上升呢,哈哈。 许浓情面色凝重,她并不像许敏这样乐观。 昨日在昭阳宫,她亲眼见到了姜婳对阿逸的嫌弃,更说过看不上阿逸这种话。 就算昨日那些都是姜婳的气话。 但如果姜婳真的还喜欢阿逸,她为何不向陛下请旨,给她和阿逸赐婚。 反而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阿逸入了昭阳宫,无媒无聘,没名没声的,这不是折辱阿逸吗? 倘若将来姜婳把阿逸收入后宅倒也罢了。 若是不,那阿逸这辈子可就毁了,以后哪个女子还敢娶他? 许浓情分析了下眼下的局势,便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在她心里,因为一个许逸再次得罪姜婳,划不来。 不过一个郎君罢了,毁了便毁了,没什么打紧的,最重要的还是她们许家。 许逸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 “我不去!母亲,您去求求陛下吧,我不喜欢六皇女,才不要嫁给她。” 许敏面色一肃,怒声说道。 “胡闹!六皇女是陛下的女儿,未来的亲王殿下,你进昭阳宫伺候她是你福气。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母亲!”许逸生气的说道,“我不去,母亲要是再逼我,我就自杀绝食。” “孽子!”许敏大怒,“看来是我平时太过宠你了,竟将你宠得这样张狂,都敢不听为母的话了,来人,请家法来。” 许逸看着和往日大不同的母亲,越发伤心,“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入宫。” 眼见着许敏气得脸色铁青真要请家法了,许浓情急忙开口阻拦。 “母亲息怒,阿逸被我们宠坏了,你别动怒,我来同他说。” 许逸把头扭到一边,摆明了不想听她说。 许浓情也不生气,苦口婆心劝说道。 “阿逸,听大姐的话,这次你乖乖入宫,六皇女喜欢你,一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现在六皇女对我们许家不太友好,一切还需你在昭阳宫周旋。 等将来,六皇女对许家的气消了,我和母亲一定求得陛下让你出宫回家,到时候你想嫁谁就嫁谁,我们绝不会再干涉你。” 许敏一听她的话,心中不悦。 出什么宫,把六皇女伺候好笼络好才是正事啊。 她真要说话,许浓情立马向她使了个眼色。 许敏一向器重许浓情,想着她有自己的思量,便也没再开口。 最后许浓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终于让许逸松口同意进宫。 也答应了许逸,今后会接他出宫的。 当然,这全都是许浓情的屁话。 只要乖乖进了宫,不管姜婳会如何对待许逸,她许家都不会管。 等许逸不情不愿的走后,许浓情不等许敏问,就率先开口了。 “母亲,这个时候不能再节外生枝了,先答应阿逸,等他乖乖进宫了,最后要如何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许敏点点头,“嗯,你说得也是,对了,要还回去的东西整理得怎么样了?” 许浓情递给她一份名单,“挺顺利,二姨那边也很配合。” “就是经此事之后,许家都要被掏空了。”许浓情脸上满是阴霾。 许家这些年用的都是姜婳的东西,而那些价值连城的好宝贝又都是庆武帝贴补的或者姜婳外祖家给的 。 一件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那种万中无一的许家没舍得也不敢拿出去拉关系。 稍微次一些的都被用了不少。 能买回来或赎回来的都弄回来了。 弄不回来的只能用同等价值的补上或者用银两填上亏空。 为了填补巨大的亏空,许敏和许浓情还有许浓意以及二房三房的私库都被翻了一遍。 不少好东西直接被搬走了。 许家人肉疼得要命,就连力劝许敏还钱的许浓情都不例外。 当那一箱箱宝贝不停往外搬的时候,一个个脸上写满了不甘。 可惜她们就算再不甘也毫无办法。 要是不还,说不定还有一场牢狱之灾在等着她们。 届时,说不定姜婳要的就不是简简单单的钱,而是她们的命了。 …… 第16章 京城半数百姓吃瓜看戏 京城一家名叫做听雅轩的茶肆。 一位说书先生手执折扇,站在台上眉飞色舞的讲着新拿到的八卦。 她一边说一边时不时挥舞一下手中的折扇,说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跟就站在现场吃了瓜似的。 这也极大的调动了听众们猎奇的八卦之心。 “话说前不久咱大璃的六皇女在宫中落水醒来后,你们猜怎么着?” 下面听着的百姓立马精神抖擞:“怎么着啊?” “快说快说,先生别吊胃口了。” 鼎鼎大名的六皇女这京城谁不知道啊,长得那叫一个好看,可惜是个不大中用的花瓶。 文墨不通不说,性子更是张扬跋扈。 六皇女和其余皇女一对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平日里百姓们为生活忙碌奔波,也就闲下来时到茶肆听听书喝喝茶,权当消遣娱乐。 而这家叫听雅轩的茶肆,明面上是喝茶歇脚的。 实际上它不光卖茶,它还兼带着说书,以及卖各种时下百姓们喜欢看的书籍。 时不时的,茶肆说书先生不说书,还会讲点关于京城富贵官宦人家的事儿。 刚开始百姓们全当那些东西都是说书人自己编纂的,也就听个乐子。 后来慢慢的,大家发现,这家茶肆说的那些富贵官宦人家的八卦都是真的。 更牛的是,自家八卦被一个茶肆说书人随便说出来给百姓听,那些人达官贵人们不要面子的吗? 不,她们要。 可惜吧,茶肆背后的老板她们惹不起,只能听之任之,当做没听到那些八卦。 于是乎,百姓们更将这间茶肆奉若神明。 今天,茶肆居然要讲关于皇家皇女之事,百姓们无比的激动兴奋。 以前听的都是达官贵人们的趣事,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有幸听到六皇女的八卦。 看热闹听八卦的基因估摸是刻入华夏民族骨子里的。 说书先生才说了第一句话,还没开始正题,就见不少百姓急匆匆跑出了茶肆。 拉邻居的拉邻居,摇人的摇人,买小食的买小食,忙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台上的说书先生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后,笑眯眯的重新开始。 “咱六皇女落水醒来之后啊,干了一件大事,列位请听我一一道来。” “事情要从昨天说起,许家两位小姐和三郎君许逸进宫拜见六皇女…… ……” 待说到许浓意被姜婳压着下湖,最后浑身狼狈,昏迷不醒的被许家仆从抬着出宫时。 下面的人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疑问。 “谁不知道六皇女对许家跟对待自己亲爹亲娘没两样啊?她会这么对待许家人?” “真的假的?六皇女喜欢许家三郎喜欢得都上赶着做这做那了。跟我家隔壁那只被小母狗咬掉了蛋蛋,还上赶着去给小母狗送骨头的寺狗没什么区别。这些不会是你编的吧?” 虽然不少百姓都提出了疑惑。 但是有以前那些真实的瓜在,大部分百姓还是信的。 况且昨日的确有人无意撞见许浓意被抬回了许家。 “我昨天看见了,许家二小姐确实被人抬着从宫里出来。” “对对,我还看到了许家大小姐脸色难看,许家三郎君面色发白呢。” “六皇女总算牛气一回了,之前我在大街上看到六皇女追着许家三郎君跑,许家三郎看六皇女的眼神厌恶至极,哎哟喂,真是没眼看哟。我当时太想上去把许家三郎一脚踹飞了。” “哈哈,你敢吗你。” “可不是,堂堂大女子,岂能被一个小男人拿捏。更别说六皇女可是陛下的女儿,腰杆子必须得挺得直直的啊。” 说书人晃着折扇,“六皇女变化如此之大,会这样对待许家人,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话一出,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百姓们纷纷啐了一嘴。 “没听够啊。” “最讨厌这句且听下回分解了。” “跟我最近追更的那本武侠一样,都喜欢吊胃口,这齐先生上辈子不会是个家吧?” “咱合计合计,今晚套齐先生麻袋,揍他丫的一顿。” 就这样,短短半天时间。 姜婳在宫里收拾许家三姐弟尤其是许浓意的事儿就从这家茶肆传了出去。 传得沸沸扬扬,热热闹闹。 而关于她怎么突然舍得收拾许家人, 百姓们也各有各的猜测。 有猜测她没追到许逸,换个思路打算引许逸注意的。 也有猜测姜婳久追许逸不得,因爱生恨黑化,打算嫩死许家人一了百了的。 更有猜测姜婳不喜欢许逸了改而喜欢上别家郎君,想起自己以前的脑残行为打算搞一搞许家出口恶气,顺带羞辱一下许逸给现任一个态度的。 …… 不得不佩服老百姓们的吃瓜行动力和脑补力。 就这精彩程度,连家们也不得不高呼一声佩服。 恨不得以此为灵感,写它个几百万字的爱恨情仇、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她爱他他爱她她却爱她,和她爱他他不爱她她偏执黑化了把他绑床上囚禁。 可惜姜婳到底是皇女,她们还没那胆子敢把皇女写进书里编排酱酱酿酿。 只能眼睁睁看着银子从眼前飞走了。 这事传到许家后,许敏当场气得脸色铁青,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昏死过去。 许浓情脸色也极其难看。 可想到听雅轩背后的老板是一直看许家不顺眼的二皇女姜昀,许浓情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 只能朝管家吩咐了一句。 “这些传言万不能传进三郎君耳朵里。” 万一阿逸听了那些贱民的传言,闹脾气不进宫就难办了。 “明白。” 不光京城半数的百姓们在吃瓜看戏,就连京城不少达官贵人之家也在偷偷看许家的乐子呢。 宫里发生的事,还有许家鸡飞狗跳的动静,大家都心照不宣。 以前许家仗着许巍和六皇女姜婳,官位一升再升,从一个落败的小寒门到如今在京城也占据一席之地。 如果许家谦逊懂得避着锋芒倒也罢了。 可偏偏是个张扬的,这些年因为利益和权力的争锋,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许巍倒了,六皇女也不再惯着许家了。 这些和许家有仇的可不就闻着味儿来了,就等着在关键时刻踩许家一脚呢。 许敏也是知道这个厉害点,才会同意几乎掏空许家来平息姜婳的怒火。 还把自己的小儿子都送进昭阳宫了。 瑾家听说这些传言后,气得那叫一个怒火中烧。 她们一边心疼姜婳,一边派人在暗中宣扬一些对许家不利的传言。 同时也开始暗中准备让许家凉凉。 ——— 以下是科普!! 寺狗说法来源 第17章 学女主搞事 那些传言不光在皇宫外传得疯,就连皇宫内,不少宫侍也在私底下小心翼翼的议论着。 流墨走进昭阳宫书房,朝坐在窗边窝着看话本的姜婳道。 “殿下,宫外有些关于您和许逸的传言。” 流墨依旧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是她心里却极其的生气。 在她看来,许逸那棵歪脖子树一点都配不上自家殿下。 百姓们吃瓜就吃瓜,偏偏要把殿下和许逸拉在一起,真是可气可怒。 姜婳从津津有味的话本中抬起头。 她没想到,在这古代,竟有家敢明目张胆的写关于龙阳之爱的话本子。 其中内容那叫一个面红耳赤,性张力拉满。 看得她这个还没拉过男人小手的单身狗都血脉喷张,怪不好意思的。 姜婳只看过《我在女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男榻》这一本。 还是她穿过来的前几天,莫名其妙跟中了病毒一样空降在她手机上的。 里面最悲惨的炮灰女配名字和她一毛一样,她本着好奇就看了。 结果才看完没两天,拍下那块玉佩的当天晚上,都没跟她商量一下就把她扔书里来了。 古代这些话本子可谓是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听到流墨说的话后,姜婳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话本里面晕红着眼、娇娇弱弱的喊哥哥的小受身上挪开。 转而问流墨:“哦?什么传言?说来本殿听听,让本殿也乐呵乐呵。” 流墨将外头关于姜婳和许逸之间爱恨情仇的传言说给姜婳听后。 姜婳笑得眉眼一弯。 “哈哈,别说,那些百姓们还挺有想象力,挺能脑补的。” 流墨却皱着眉,“殿下,这些传言总归有些不好,不若属下派人去处理了?” “事情不是在宫里发生的吗?怎滴还能传到宫外?” “是听雅轩的说书先生说出来的。” 流墨紧接着给姜婳讲了听雅轩的来历,她知道听雅轩背后之人是二皇女。 就是猜不到二皇女为何要这样做。 姜婳闻言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听雅轩啊,便宜二皇姐的产业。】 【这家产业现在不起眼,但是以后到了女主手里,那可是帮了很大的大忙呢。】 勤政殿,庆武帝赶紧从桌案一角掏出自己的小本子,开始记录。 【女主得到听雅轩后,想到现代的舆论战,后期让那些说书先生编造了一个不存在的帝王。 然后大肆宣扬这个帝王年轻时候功绩过人,可惜晚年昏庸,偏宠炼丹的云游方士,疼宠祸国妖君。 再宣扬这位帝王派宠臣去治理受特大雪灾坑害的北地,宠臣却贪污受贿,导致北地民不聊生,进而会祸乱整个天下。 百姓们没读过书识过字,骨子里本来就有些愚昧。 这样含沙射影的影射,百姓可不就想到了同样痴迷丹药和妖君的母皇。 于是,母皇被女主和百姓打上了昏君的标签。】 【接着,女主又进行 了更大的动作。她让人搞了个人为的天降异象,又让庆安寺佛子当众说出她身上携带帝凰之气。 借着听雅轩之口广为宣传明君现世,能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这古代,老百姓对这些神神叨叨的异象说法什么的信服得很,一忽悠一个准。 之后女主就打着天降贤德之君的旗号,在北地起事,彻底反了。 害,可怜我母皇辛辛苦苦耗费十数年才打下来的江山,未来就这样被人撬了。】 姜婳想罢,朝流墨摇了摇头。 “不用管,随百姓们怎么脑补吧,正好借着听雅轩让百姓们看看,本殿对许家再不似从前那般了。” “是。” 勤政殿。 庆武帝记录完后,看着小本子上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舆论战? 看来那个女主煽动百姓的手段很是不凡啊。 突然庆武帝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一个主意。 这个女主能借听雅轩宣扬自己是个昏君,那她也可以借着听雅轩大肆宣扬宣扬自己的功绩德行啊。 她这一生,干下的这些功绩只有满朝文武知晓,再有就是记录在史书上被后人所知。 现在她已经大体知道未来大璃覆灭的结局了。 还知晓所谓的长生不老丹都是骗人的,肯定不会再信游方术士,再吃丹药了。 将来也定不会是昏君。 现在她开始宣扬自己的功绩,一来可以让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声望越来越高,让百姓对她的大璃更有归属感。 二来大璃好好的,她是明主,将来那个女主出现,就算她妖言惑众,再次使用那什么舆论战蛊惑民心,百姓也能分辨一二。 届时,女主造反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容易,最根本的,她在大义和名声上就站不住脚跟。 一旦造反,女主就不是贤德明主,而是乱臣贼子。 庆武帝越想,眼睛越亮。 不仅如此,她还要学女主搞点人为的天降异象出来,最好多搞点。 这玩意儿一个两个的稀奇得很,一旦烂大街多了,百姓们还能将之奉为神明? “苏偌。” “仆俾在。” “传旨黎少菁,让她务必将北地救灾之事办妥,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纰漏。 妥了,回来朕大力嘉奖于她,不妥,就让她提头来见。” 她给了黎少菁便宜行事之权,凡遇到任何贪官污吏或者阻碍救灾之人,都能先斩后奏。 若是这般,黎少菁仍没有将事情办妥,那她也不必回来了。 庆武帝肃着脸,又道。 “还有户部尚书那边,你也去提点一二,让她不要着急,一定要严加筛查人选,不能遗漏一人。” “仆俾立即去传旨。” “对了,顺道让钦天监监正来见朕。” 等钦天监监正到勤政殿后,庆武帝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件事你私下去办,不能再有第三人知晓。” “臣遵旨。” 虽然异象造假这事有点那啥,但是钦天监监正也不敢违抗帝命,便极力保证自己一定办妥。 当天下午,一道紧急圣诏被送出京城,往北地而去。 当身处灾难现场的黎少菁接到旨意时,心中一凛。 举着圣旨跪地朝京城的方向遥遥一拜。 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件差事办好。 不光是为了百姓,也是为了陛下和她自己。 办好了,回京她便能青云直上。 办不好,辜负了百姓和陛下,她也没脸活着回去了。 钦天监监正这边也效率极高,第二天就派了不少人出了京城,往王朝其余城池而去。 不久之后,大璃境内陆续冒出无数的天降异象,全都昭示着当今乃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贤明君主。 当然,异象所代表的寓意都是钦天监监正为了讨好庆武帝私自加上去的。 钦天监那些‘传销头子’更借着异象,把当地的百姓们忽悠瘸了,连连高呼庆武帝英明神武、吾凰万岁万岁万万岁啥的。 这也算变相的拍了一大波庆武帝的马屁。 第18章 没人能欺负姜婳! 百姓们的八卦仍在继续,一传十十传百,听雅轩说书先生讲皇家皇女八卦的消息也传得越来越广。 每天听雅轩里里外外、楼上楼下全都挤满了人。 茶肆外更多了不少打着卖小食名号实际上来听八卦的小商贩。 第三天,茶肆的说书先生终于上台了。 明着听暗中看的百姓们立马精神抖擞起来。 “列位好久不见呐。”说书先生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台下登时传来一句句喊声,“先生快开始吧。” “等得花都快谢了。” “别废话了先生。” 齐先生脸上满是笑意,刷的一声打开折扇,“好,既然列位等不及了,那在下就不废话了。” “上回我们说到许家二小姐许浓意被六皇女收拾了,那今天我们就来讲讲六皇女和许家的恩怨情仇。” “大家都知晓,六皇女在京城名声不太好,人人都说她胸无点墨、乖张跋扈。 其实六皇女变成这样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此话一出,百姓们集体哗然。 “什么?” “怎么说?” 说书先生脸上满是复杂,之前她从主子那儿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比百姓们还震惊呢。 但是自家主子是天潢贵胄的人物,知道的内情自然多一些,决计不可能说谎。 “都说六皇女胸无点墨,其实她本来是很聪明的。六皇女三岁那年就能熟背《三字经》和《百家姓》,但是后来她被人故意养废了,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说书先生这话不是无故放矢,姜婳三岁时,的确展现了非同寻常孩童的天资。 庆武帝大为高兴姜婳过人的天资,当着满朝重臣的面,赞赏姜婳未来定能成为大璃的肱股之臣。 后来这句话不知为何传遍整个京城,百姓们也对姜婳的聪慧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但随着姜婳年岁渐大,她不再向小时候一样聪慧,反而泯然众人矣。 让不少人尤其是庆武帝产生了失望和遗憾。 说书先生这会一提,不少上了年岁的百姓都想起来了。 “我记起来了,当年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六皇女小时候天资真的很好。” 说书先生继续洋洋洒洒,情真意切的说着。 说了能说的,不能说的她便生动灵活的略过。 直直把姜婳塑造成了一个自小失去亲生父亲,养父养她长大, 她把养父当父亲,养父对她却不是真心的小可怜。 她把许家当亲人,送这送那都快把昭阳宫搬空了,但是许家只把她当成往上爬的工具人。 为了迎娶许逸,她讨好许家所有人,由着许浓意欺负侮辱。 结果呢,到头来许逸根本看不上她,厌恶她还闹绝食不肯嫁给她。 总之,姜婳本来一般般惨的。 结果说书先生硬生生把姜婳说成了好像没娘没爹、吃饭难穿衣难、出去乞讨了都要被路过的狗踹出两里地的绝世凄苦小乞丐。 狗…狗都得踹两脚?牛!真能编。 说书先生那嘴皮子利索得……听得楼上多间雅间里跑来吃瓜看戏的达官显贵们默默给竖起一个大拇指:绝! 话说六皇女知道你听雅轩这样介绍她吗?就不怕六皇女从宫里杀出来把你们也丢穿月湖里好好泡泡? 二皇女姜昀今儿个也在听雅轩。 听到说书先生瞎编的玩意后,她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这傻缺属下,她没教她这样说吧? 本意是洗去姜婳小崽子乖张跋扈的不好名声,现在闹得,好像玩脱了。 百姓们从一开始的八卦,到最后泪染衣襟两三行。 “呜呜……六皇女怎么这么可怜啊。” “天杀的许家,狗*日的许逸,竟然敢欺负我们六皇女。” “六皇女不就想要一个许家三郎君吗?给她!都给她,把全天下郎君都嫁给她!” 说书先生还是有分寸的,生怕自己编得太过,让百姓们的怒火从许家转移到陛下身上。 于是又接着开始编,哦不,说了。 在她的嘴里,许巍是惯会演戏、表里不一的毒夫。 陛下去看姜婳,回回看见的都是许巍对姜婳如何如何好的画面。 实际上,许巍教导姜婳远离外祖家,亲近许家,教导她不通文墨没事,反正她是皇女。 纵容姜婳行事嚣张跋扈,也从不教育她正确的三观。 渐渐地,姜婳被许巍彻底养废。 百姓们听着,也由刚开始的对姜婳的怜惜,转变成了对许巍的愤怒。 “许巍这毒夫!陛下怎么敢娶这样的侍君?” “我听说我在宫里当差的弟弟说,前几天许巍被陛下打入冷宫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不是陛下发现了六皇女被养废的真相,才把许巍打入冷宫的?” “活该。” 姜昀坐在雅间里看着台下的一切,满意的笑了笑。 从今天开始,姜婳那小崽子再不会背着不通文墨、跋扈乖张的名声了。 姜昀十八岁那年,姜婳才八岁,也是那年姜昀从清城归京。 父君让她把小崽子当做同胞妹妹一样疼爱。 后来发现许巍把小崽子养得一言难尽后,姜昀调查过许巍。 偶然的机会让她发现了许巍养小崽子,给小崽子洗脑的手段。 本来她是想立刻揭发许巍和许家,可惜那没脑子的崽子真把许巍当成了自己父亲。 许家人也被小崽子当成了亲人,护得严严实实,连母皇杖责了许浓意,小崽子都能绝食闹一场。 姜昀碍于小崽子,一直没动作。 二来也是在等,等一个把许家一网打尽、真正打入泥潭的机会。 而现在,姜婳脑子好了,她也终于能动手了。 姜婳是她认定的妹妹,没有人可以欺负她! 这些年的账,也是时候和许家一一清算了。 “哼!” 姜昀冷笑一声,眼神森寒冷冽得让人情不自禁打哆嗦。 她倏然捏紧手中的茶杯,猛地一用力。 下一瞬,上好白瓷质地的茶杯就在她手中碎成了一堆渣渣。 “许家,是时候了。” 第19章 朝许家扔五谷轮回棍 关于姜婳和许家恩怨情仇的传言愈演愈烈。 百姓们本着吃瓜看戏的念头,结果吃到最后,发现姜婳真是太可怜了,对姜婳的怜惜之情也犹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 她是大璃的皇女,本应该和其余皇女一样,是大璃的天之骄女。 结果却被恶毒的许巍刻意养废,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真是可气可恨。 这事放在自己身上,要她们也有一个长得好看还天资聪颖的孩儿,但是被养废了,换做她们,她们肯定把那人剁碎了喂狗。 百姓们没怀疑过听雅轩说书先生说的一切。 毕竟以往关于京城达官显贵们的八卦,都是真的,这次六皇女这事儿肯定也不例外。 知晓是真的,百姓们怜惜姜婳的情绪一上头,大量被怒火燃烧了理智的百姓直接跑到了许家宅子外面骂街。 “忒,臭不要脸的许家!” “许家怎么养出了许巍这么个玩意儿?” “许巍那毒夫简直恶毒,许家肯定也不是个好的。” “六皇女太可怜了。” 许巍早就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再也不是能上皇家玉蝶,未来能葬入君侍陵寝的贵人了。 因此百姓们骂得无所畏惧。 不光骂,她们还朝许家扔烂菜叶,扔小石头,扔烂木头。 更有甚者,有人还朝许家扔了一根黏着黄色五谷轮回之物、带着某种销魂味道的搅*棍。 扔棍子的女子估计臂力很不错,只见那根沾染了五谷轮回物的棍子直直朝许家匾额飞去。 “砰”的一声砸中匾额后,下落砸在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着“你们这些刁民都退后”的管家头上。 霎那间,无论是骂人的还是丢东西的,全都安静下来了。 众人看看那根搅*棍,又看看许家的匾额,上面也沾染上些许五谷轮回物。 还有管家的头上也沾着那玩意儿。 “yue~~” “yue~~” 不知谁‘yue’了两声,百姓们像是被传染一样,全都背过身去狂吐不止。 闻到自己脑袋上传来的销魂味道,管家险些被熏厥过去。 她暴怒的大喊,“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你们这些贱民,我要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通通砍头。” 报官?砍头? 此话一出,本来还在狂吐的百姓们瞬间理智回笼。 跟脚底抹油一样跑得飞快,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许家门口除了暴怒的管家和一脸嫌弃捂着鼻子退开的侍从以及那根被留下来的搅*棍,再无其他。 “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该死的,贱民,贱民!”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管家气得七窍生烟,竟硬生生晕厥过去。 “管家?管家?”侍从们顾不上嫌弃,赶紧把管家抬进许家,紧紧闭上大门。 等管家从晕厥中醒来,她来不及继续发怒,急忙去净了身朝许敏的书房而去。 只是即便净了身,她身上仍然带着一股子似有若无的味道。 路过的侍从们都嫌弃的捂了捂鼻子,不动声色的尽量离她很远。 发现这个现象的管家脸色一青,当即想要发怒。 她身后的小侍从低声提醒家主还在等,管家只能铁青着脸走了。 书房。 许敏眉头皱得死紧,满脸不悦,“你身上什么味道?” 这狗仆俾,如厕了居然敢不净身就跑来见她,真是不想活了。 管家脸色一僵,忙急速后退几步,低头恭敬的回禀道。 “家主,方才门口来了不少刁民朝许家扔烂菜叶还骂许家。” “什么?那你可把那些贱民都抓起来了?”许敏大怒。 这些贱民竟敢来许家门口造次,她一定要把她们都抓进大牢里关起来。 “家主您听仆俾说,那些刁民来门口扔了东西骂了两句就跑,许府的人还没来得及抓人呢就都跑没影了。” “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家主要你何用?” 管家被许敏吼得哆嗦了下身子,她佝偻着身体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许敏。 这时许浓情脚步急切的推开书房门。 “母亲,大事不好了。” 许敏闻言看向她,“怎么了?” 管家小心翼翼的退出了书房,留下母女俩在屋里谈事。 “听雅轩那个说书的,说了不少对许家很不利的话,现在外头那些贱民一个劲儿的骂许家骂小叔叔。” 许敏登时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些贱民,她们怎么敢,就不怕本官把她们抓去坐牢吗?” “母亲,别管那些贱民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陛下那里啊,万一陛下信了那些谣言,因为小叔叔迁怒许家就难办了。” 许敏脸色很难看。 “不会,事都是你小叔叔做的,我又没授意他那样做。 我好歹也是京城三品大员,即便陛下因为你小叔叔迁怒我,顶多就是近段时间冷着我不再启用我,或者官职降上一降,动摇不了许家的根本。 除非现在有人拿着对我极其不利的证据弹劾我,一次性把我压下去。 但是你母亲我啊,可没有别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你就放心吧。” 许浓情闻言彻底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 “那就好,还是母亲您英明。” “哈哈哈,情儿啊,你要同母亲学的,还多着呢。” 许浓情笑笑继续说道。 “对了母亲,要不派人去联系一下宁亲王那边,看看能不能同她商量一下,让她那个听雅轩不要再讲关于六皇女和许家的事儿了?” “外头关于许家的谣言,终究有些不好,我堂堂许家,怎能成天被一群贱民议论纷纷。” 许敏略一思索,道,“你说得是,母亲试一下吧。” 只是许敏也没多少把握,毕竟宁亲王姜昀从来看不惯她许家。 第20章 普通且自信的许逸 如许敏所想,姜昀压根就不搭理许家。 此时她正忙着整合这些年捏在手里的关于许家仗势欺人、作恶多端的证据。 就等着早朝时让自己这边的人狠狠参许敏一把,好把她送去大理寺耍耍。 京城其余和许家有仇的官宦之家也在这股暗流涌动中时刻准备着。 现在不给许家致命一击,更待何时呢? 在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中,许家终于筹齐姜婳的东西。 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地契铺子抬入昭阳宫,一并入宫的还有不情不愿拉着个驴脸的许逸。 “殿下,许家的人来了。” 姜婳放下手里的话本,掸了下衣裙上丝毫不存在的褶子,起身朝前殿走去。 许浓情这次来昭阳宫,再不向上次一样随意到不把姜婳放在眼里了。 见到姜婳从后殿出来,她急忙朝姜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臣女参见六殿下。” 拉着张脸的许逸厌恶的狠狠瞪了姜婳一眼,不甘不愿的跟着行礼,“臣子参见六殿下。” 流墨盯着许逸看了两秒,见这歪脖树眼中满是对自家殿下的不敬。 她手指忍不住动了动,险些现场掏出把匕首来给许逸这歪脖树来上一刀。 姜婳施施然走上皇女宝座,接过流书递过来的茶优雅的抿了一口。 “许大小姐起来吧。” “数日不见,许大小姐见到本殿,竟也懂得礼数了。”姜婳似笑非笑。 许浓情脸上笑容有些勉强,却到底不敢再不恭敬了。 “六殿下说笑了,您是尊贵的皇女,臣女哪里敢对您不敬。对了殿下,这是您的暗卫令箭。” 流墨上前把这东西接过来。 估计是因着这次没有许浓意这个怒火挡箭牌。 许浓情怕在昭阳宫待久了,姜婳整出些幺蛾子把自己也弄得凄凄惨惨戚戚。 她赶忙又道。 “殿下,这些都是以往许家在您这里借的东西,现如今悉数还给您,还请您点一点。 还有您要求的三成利息,也都在这里了。” 姜婳满意一笑,朝流墨打了个手势。 流墨立马带着流书流云两人拿着单子开始比对起来。 整个大殿悄然安静下来。 良久,流墨禀明,“殿下,都齐了,一点没少。” 许浓情松了口气。 姜婳挥挥手:“行,抬进库房吧。” 许浓情直接开口出声,“既然殿下点清了,那臣女就告退了,二妹还病着,许家也乱糟糟的,尚需臣女回去处理事情。” “本来本殿还想留你在昭阳宫用膳,不过你既着急回家,那本殿就不留你了。” 许浓情急忙说道,“多谢六殿下好意,臣女告退。” 说罢,她正要离开,突然想起许逸,又硬着头皮朝姜婳道。 “臣女三弟就留在昭阳宫了,还请六殿下照看一二。” “嗯。”姜婳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许浓情给许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昭阳宫要尽力哄姜婳开心,尽力帮许家周旋,便离开了。 许逸站在原地,见姜婳优哉游哉的把玩着玉佩,把他晾着根本不搭理。 心里巨大的落差让许逸心中不快极了。 往日姜婳回回见到自己,不管自己有多讨厌她,就算给她脸色看,她也总是追在自己后边。 无论是新鲜的吃食,还是难得一见的宝贝,都巴巴的送到许府。 许逸虽然不喜欢姜婳,但是对姜婳送的那些东西还有她给予的特殊优待从不拒绝。 甚至还隐隐乐在其中,且为之骄傲。 姜婳对许逸的喜欢,也被许逸当成了可以炫耀的事情,时常在交好的郎君面前炫耀。 此时许逸压着不快,冷眼盯着姜婳。 “姜婳,就算你用了卑鄙的手段把我弄进宫,我也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姜婳自己都懵逼了。 那天她明明说得很清楚了。 就许逸这样的王八羔子,黑心肠的小人,不配她正眼看他。 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许逸怎么还这么普信呢? 合着他以为全天下只有他一个男的了,自己必须喜欢他必须娶他? 姜婳也不想和他废话,万一自己说得多了,人家反倒觉得她说得多是为了引起他注意呢。 “流墨,把他带下去安顿好,不要让他在本殿面前晃悠,本殿心烦。” “哼!”还不等流墨应声,许逸就冷哼一声。 然后带着满脸的‘姜婳你会后悔的,你会回来求我的’的表情走了。 把姜婳看得险些把隔夜饭吐出来。 流墨踌躇了一会,问道,“殿下,把那颗歪脖……咳,把许三郎君安排在昭阳宫哪间宫殿?” “宫侍的房间不是还空着许多吗?就把他安排在宫侍的房间吧,最好安排在靠近五谷轮回之所的地方。” 那王八羔子不是砍原主手脚吗? 正好让那些五谷轮回气洗一洗他黑了的心肠五脏。 “啊?!!”流墨呆了一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姜婳,万万想不到自家殿下竟然会做出这种离谱的安排。 流墨一脸懵逼,心中却极为的欢快,连忙应了下来。 “遵命,属下一定把他安顿好。” “对了,本殿让许逸进宫不是让他来享福的,而是来受苦受难的,你派两个人盯着许逸,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丢给他。 昭阳宫上上下下所有宫侍,都可以训诫许逸,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好的好的。” 流墨心里的邪恶小人儿蹦跶得欢快。 ?(●′?`●)? 折磨人这事儿她熟啊,哈哈哈。 嘎人和折磨人这俩,她可是专业的。 敢看不起自家殿下,敢对殿下不屑的歪脖子树,她来了! 此时的许逸还等着姜婳后悔冷落自己,等着姜婳拿着好东西去求得他原谅呢。 丝毫不知道,自己一生中最绝望、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求人人不理的黑暗时刻,就要来了。 第21章 许敏遭弹劾,罢官下狱 第二天一早朝会。 许敏刚到金銮大殿,就隐隐发觉周围投来不少看好戏的目光。 当她不明所以看过去时,这些个同僚又赶紧收回了自己嘲笑的眼神,看得许敏那是一阵火大。 远处,几个大臣聚在一起,低声说道。 “听说昨儿个下午许敏家被人扔了沾染了五谷轮回物的棍子?” “可不是,本官府邸的小侍打听消息回来回禀的时候,差点没把本官笑死,鼎鼎大名的许大人竟也有这么一天啊。” “该,就是不知道那个扔棍的百姓是谁,不然本官高低赏她一锭银子。” “诶,你们说,许敏身上不会有味儿吧?” “yue~别说了,咱离远点吧,熏到咱们就不好了。” “是极是极。” 于是几个大臣嫌弃的看了许敏一眼,猛地朝后倒退了好几步。 许敏心中那叫一个怒火冲天,只是还不等她将这几天积攒的怒火发泄出来。 一声威严肃穆的唱和声就响彻在整个大殿内。 “陛下驾到。” 所有朝廷重臣急忙整衣肃容,拿好白色笏板,恭敬的跪地行礼。 “参见吾凰,吾凰万岁万岁万万岁。” 庆武帝一身黑色和明黄色相间的绣九尾凰鸟凰袍,头戴镶嵌九尾凰鸟的十二毓冕旒。 面色威严压迫的坐上凰座。 “众卿平身!” “谢陛下。” 苏嬷嬷字正腔圆的声音响起,“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她话音方落,下面人群中立时出来一位大臣。 “臣秦蓉有本启奏。” 庆武帝一挥手,“讲。” “陛下,臣弹劾吏部侍郎许敏利用职务之便,贪赃坏法,为私之利,此乃其罪一。 许敏以私情之行,败坏公正,徇私舞弊,此是乃罪二。 许敏多年来蒙受凰恩,却不思忠君报国,反而怠职失职,尸位素餐,此乃其罪三。 许敏……” 秦蓉用词犀利,语气义正言辞,洋洋洒洒弹劾了许敏十大罪状。 其中包括贪赃枉法,徇私舞弊。 还有任永州太守时,强纳良家夫男数名,侵占百姓土地数万顷,暗中收受下臣进献财物高达十数万两。 以及纵容庶人许巍苛待六皇女姜婳,刻意将六皇女养废。 许敏在秦蓉开始弹劾她第一罪时,脸色顿时煞白一片毫无血色。 额头上不断有冷汗落下,这一刻她心中的不安呈百倍放大,搅得她都没法静下来思索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了。 “吏部侍郎许敏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 此等奸臣不除,社稷不宁,百姓难安,天理难容。 臣秦蓉奏请吾凰明正典刑,将许敏罢官羁押,深查严办。” 许敏面色惶惶然,“砰”的一声跪倒在地,眼角泛着泪花,喊道。 “陛下,臣冤枉啊!兵部侍郎秦蓉一向与臣不睦,她弹劾臣之十罪,焉知这十罪里面有无秦蓉之私欲? 这些年来,臣为大璃不说立下汗马功劳,却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 秦蓉所说之种种,臣从未做过。 还请陛下明察,还臣一个公道和清白。” 许敏才哭诉完,另外又有一名大臣出列。 “陛下,臣也有本启奏。” 看着还在哭诉的许敏,庆武帝眼中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冷意:“许爱卿先起来,朕自当查明一切。” “多谢陛下。”许敏起来后,心中仍不安极了。 下一秒,她的不安就急速加剧攀升。 因为刚才出列的那位大臣,弹劾之人又是她,许敏。 “臣弹劾吏部侍郎许敏……” 接下来,又有几人出列,弹劾的亦都是许敏。 这些大臣中,有姜昀的人,也有和瑾家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什么叫墙倒众人推,这就是。 庆武帝本就冷漠的神色也变得越发漠然,她微闭双眼,听着这些大臣们所说许敏的一桩桩罪行。 渐渐地,帝王嘴角已经浮现出一抹极冷极冷的冷意。 许敏整个人都在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 却还强撑着一口气喊着“冤枉”。 等众臣话毕,庆武帝睁开睥睨而不怒自威的双眼。 “传朕谕令,吏部侍郎许敏罢免职权,押至刑部关押,待事情查明后,严办!” “是。” 许敏身子一抖,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在她不断的喊冤声中,禁卫直接把她拉下了金銮大殿。 紧接着,庆武帝又下了一道诏令。 “刑部尚书,宁亲王。” “儿臣在( 臣在)。” “朕命你两人全权查办许敏案,务必严查严办。” “儿臣(臣)领旨。” 姜昀恭敬行礼,低垂的眼眸中迸发出一抹冷意。 呵。 许敏,这个老女人,终于落到她手里了。 关于许敏这个老女人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证据,可在她手里落灰不少年了。 现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早朝还未散,许敏被满朝多名大臣联合弹劾,接着又被庆武帝罢官,下了刑部大狱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宫。 甚至连宫外都隐约有了传言。 昭阳宫。 姜婳从流墨口中听说这件事后,高兴得多喝了一碗粥。 还和流墨感慨幸好及时把这些年贴补许家的东西要回来了。 不然她就得到刑部牢房里去见许敏了。 许家。 管家一脸大惊失色的喊道。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家主被陛下罢官下了刑部大狱!” 整个许府犹如烈火烹油一般,瞬间沸腾起来。 罢官?下狱? 许浓情的父亲,许家正夫得知消息,脸色一白直接昏了过去。 许浓情根本来不及理会昏迷的父亲,不顾形象的抓着管家大声询问。 “什么?你这狗仆俾敢大放厥词。” 管家也不敢相信许家的天要塌了,她哭丧着脸道。 “大小姐,仆俾没有骗您啊,家主真被陛下罢官下狱了。” 许浓情猛地松开她。 眼中满是惊骇和恐惧。 怎么会! 母亲怎么会有事? 明明母亲说她没有把柄在别人那里的啊! “母亲因何被陛下罢官下狱?”许浓情急声问道。 她想听到的答案是许敏因为姜婳和许巍的事情被陛下迁怒。 可惜,终究要让她失望了。 “早朝上,数名大臣联合弹劾家主贪赃枉法、徇私舞弊、懈职渎职,强占良家夫男,强抢百姓良田,私相授受下臣贿赂……” 许浓情越听越恐慌。 一阵阵眩晕传来,腿脚一软,差点和她父亲一样晕过去。 旁边的小侍急忙扶住了她。 许浓情沉重的吐出一口气。 现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晕,不能有事。 她还得撑着,与二姨三姨一起四处打点关系救母亲出来。 不然,许家就真的完了。 第22章 许家打点关系,许逸黑暗时刻来临 散朝后,对于许敏被罢官下狱一事,众臣议论纷纷,反应不一。 和许家有仇的,自然有说有笑一片欢乐。 和许家没仇且交好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 不少人深怕被许敏牵连,都在努力回想自己之前有没有收过许敏的好处。 和许敏非常交好的好几位大臣下了朝匆匆回到家后,当即就吩咐管家:凡是许家来人,都不见客。 许家。 不等许浓情去请许家二姨三姨。 收到消息的两人就已经自行来了许家。 “浓情,二姨我不在朝廷做官,你三姨官职不大不小也没有实权,在朝堂上根本说不上话,救你母亲出来这事儿还得你来。 不过你放心,我们都会帮你的,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说就是。” 许家二姨脸色凝重。 心中已经在盘算她家里还有多少银钱能拿出来给许浓情打点关系。 许二虽然视财如命,但是关键时候可不会掉链子。 她明白,如果许敏真凉了,许家凉了,那她许二算个屁。 只有许敏还在,许家还在,她们才能更好的发展下去。 许三姨也点点头,“二姐说的对,浓情你需要什么尽管和我们说。” 说罢她犹豫了下,又接着开口。 “浓情,不光宫外要打点关系,宫里六殿下那里,也要进宫拜见一下。 若六殿下对许家的气消了,兴许能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在陛下面前说道说道。 这样一来,大姐说不定就能出来了。” “对对对,一定要进宫去求求六皇女,我们许家是她的亲人,她不能见死不救啊。” 许二姨一脸赞同。 “许家是阿逸的父家,六皇女不是一直喜欢阿逸吗?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她之所以这样笃定,也是因为以前姜婳给许家的实在太多了。 她们到现在还沉浸在过去那美好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许浓情心中犹如压了一块巨石一般,丝毫没有轻松下来。 姜婳,已经变了。 许家出事,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又岂会出面去和陛下求情。 不过还是要试一试,万一,万一那个处处为许家的姜婳又回来了呢。 “嗯,二姨三姨放心,我会周旋的。” 等许家二姨三姨走后,许浓情立马就派了人给以往和许家交好的大臣家递了拜帖。 还打开了私库,准备挑选一些东西出来打点关系。 上次姜婳那事儿几乎掏空了整个许家。 只是许家到底发展了十几年,底蕴虽然不及京城别的勋贵之家深厚。 内里却还是有些东西的。 正当许浓情盘算着打点关系的事情时,许家正夫也就是她的父亲孙然醒了。 “浓情,这是父亲私库的钥匙,你拿去吧。” 许浓情皱皱眉,“父亲,那些都是您的嫁妆,女儿不能要。” 这个时代,打夫侍嫁妆主意的女人,是要被别人嘲笑的。 孙然把钥匙塞进她手里,“收着吧,这些东西将来也是要给你们姐弟三人的,现在许家有难,正是有用的时候。” 许浓情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收下了。 回到书房,许浓情又给外祖家和昭阳宫的许逸各写了一封信。 …… 宫外许家乱作一团,各种关系齐齐上阵。 昭阳宫也不遑多让。 许逸没等来他以为的姜婳拿着好东西,低声下气的求他原谅。 等来的是昭阳宫两个宫侍压着他换了一身粗糙的宫侍服,然后把他带到五谷轮回之所去清洗恭房和恭桶。 许逸自小就被一堆人伺候着长大。 吃饭有人夹菜,穿衣有人伺候,洗澡有人放洗澡水。 除了学习男红的时候受了不少苦外,其余时候何时受过苦难。 此刻竟然穿着粗糙宫侍服,被一群低贱的宫侍压着洗恭房。 这对自诩是个如玉公子的许逸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你们敢!放开本公子!” “低贱的宫侍,我可是许家三郎君,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放开我。” “我要见姜婳,快让姜婳来见我。” 昭阳宫的一角,被两个宫侍控制着的许逸面色涨红,眼中迸发着怒火,不断嘶声喊着。 跟着他进宫的那两个许家小侍已经被别人控制在一边了。 其中一个宫侍听到许逸那句‘低贱’,面色一狠,凑到他耳边满含恶意的说道。 “呵呵,许三郎君,真是好大的威风呢。” “殿下吩咐过,许三郎君进宫可不是来享福的,而是和我等一样,做这昭阳宫最下等、最低贱的宫侍的。” 另一个宫侍一脸嗤笑,不屑的看着许逸。 “哈哈哈,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许家三郎君呢?许家大厦将倾,你许逸现在算个屁。” 从没被如此羞辱过的许逸恨得咬牙切齿。 直到现在,他心里仍觉得,这是姜婳换了一种手段,想逼迫自己就范嫁给他。 可是他还没把那句“你们去告诉姜婳,她就算再怎么折磨我羞辱我,我也不会嫁给她”的话还没说出来。 他就首先被两个宫侍的话惊骇到了。 “你们说什么?” “许家大厦将倾?你们居然敢诅咒许家,我母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人对视一眼,下一瞬便大声嘲笑出声。 “哈哈哈。” “看来咱们许三郎君还活在梦里呢。” “真是太可怜了。” 第23章 母皇要给我选主君了? 其中一人见许逸脸上的震惊越来越浓,心里顿时涌现出无数快意。 这许逸不就是比他们会投胎,投到官宦之家吗? 却一口一个低贱宫侍的喊着他们,呵呵,如今沦落到被殿下厌弃的地步,许家也快倒了。 没了许家三郎君这个光鲜亮丽身份的加持,他以为他能比他们好到哪儿去? 他们至少是清清白白的良家男,而许逸呢,罪臣之子罢了。 那位宫侍满含恶意的说道。 “看许三郎君可怜,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 今日早朝许大人,哦不,她现在可不是许大人而是罪臣许敏了。 多位大人在早朝上弹劾罪臣许敏十大罪状。 现在许敏已经被陛下罢官暂时收押至刑部,就等着查明一切严办了。 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几位大人怎会弹劾许敏这个罪臣?” “说你许家大厦将倾,可不是说说笑笑而已。” “什,什么!”许逸瞳孔一缩,脸色煞白一片。 他猛地暴起揪住宫侍的衣领,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被罢官下了大狱。 “你骗我。” “对,一定是你骗我的,我的母亲好好的,不可能会被陛下罢官的。” 许逸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若许敏真的被罢官,许家倒了,那他怎么办? 母亲和大姐答应过将来会接他出宫,出宫后他想嫁给谁就嫁给谁的。 那宫侍不耐烦极了。 一把把许逸朝地上推去,旁边正好有一个还没倒秽物的恭桶。 柔柔弱弱的许逸被他一推,整个人直接朝恭桶扑去。 身上不可避免的就沾染到了不少恭桶里面的东西。 然而他还沉浸在许敏被罢官的惊天噩耗中,丝毫没反应过来自己染到了污秽。 “啧。”两个宫侍嫌弃的退了好几步。 看许逸愣在那一滩东西中久久回不过神来,便疑惑的嘀咕道。 “别的刺激傻了吧?” “不至于吧?心理这么脆弱的吗?我们也没说啥啊。” 这时许逸总算回过神,他刚回过神来就闻到了自己身上传来的销魂滋味。 “???” 今天估计是许逸一生中承受打击最多最大的一天。 只见他脸上满是羞愤,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晕了!” “快抬进去,流墨大人只说训诫教训,没说要他的命啊。” “爷爷的,这许逸也太娇弱了,说两句实话就受不了了。” …… 练武房。 姜婳穿着一身红色的练武服,正在伸展身体舒缓经脉,打算练一练拳脚功夫。 这具身体力气很大,不同于寻常人。 要不然当初她刚穿来那会也不能一脚就踹飞一个成年男子。 姜婳的几个姐姐身手都不弱,尤其是三皇姐姜曦,一身功夫更是了得。 武艺高强的姜曦每每上阵杀敌,那一手赫赫有名的枪法,是敌军最闻风丧胆的存在。 这些年三皇姐为大璃的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更是被庆武帝亲自封为并肩王。 姜婳本身力气很大,骨骼清奇,按说应该也是一个练武天才。 而且姜婳满月抓阄礼时,抓的也是一柄小剑。 她三四岁那会就对练武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可惜最后被黑心肝的许巍养废了。 文不通,武不就,在外的名声也一言难尽。 这段时间闲下来后,姜婳会让流墨手把手教自己练拳和练剑。 这古代实在危险,更别说还有个现在还没穿越但是已经预备穿越的女主对大璃的江山虎视眈眈。 她怕死。 即便有这么多暗卫保护,姜婳还是怕。 必须得身上有点东西,她才安心。 流墨眉眼间含着笑意,脚步轻快的走进殿内。 “殿下,许逸得知许敏入狱的事情后,直接昏倒了。” “嗯。”姜婳淡漠的应了一声,神色从容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整个人完全沉浸在练拳中。 什么张逸许逸李逸的,管他晕了还是死了,通通不关她的事儿。 流墨见状,心里有些高兴。 看来自家殿下是真的放下那颗歪脖子树了。 放下才是对的,一颗眼里心里没殿下偏偏还吊着殿下不放只想着捞好处的歪脖子树,有什么好喜欢的? 京城比那许逸好上千倍百倍的小郎君多得是。 等会殿下练完武术,她就把这几天让属下搜罗好的京城各家小郎君的画像拿给殿下选选。 那么多如花般娇嫩、如玉般温润清冽、如青松般坚韧苍劲的貌美小郎君。 她就不信殿下一个都看不上。 那些可比殿下瞎眼了看上的歪脖子树好得多得多。 “流墨,来陪本殿切磋切磋。”姜婳大声喊道。 “来了,殿下。” 两人很快切磋上。 流墨压制着自己的力道,打得很小心。 既不会伤到姜婳,又能很好的教到姜婳。 姜婳也在一点一点的慢慢进步着。 流墨第一次和自家殿下切磋的时候,心里就有些遗憾。 遗憾殿下不是从小就学了武艺,如果从小就开始学,按照殿下的天赋,她肯定能在武道一途上走很远。 现在才学有些晚了。 不过流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不藏拙,好好教自家殿下。 两人练一会,休息一会,一个半时辰悄然而过。 去浴室净身换了衣服出来,刚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 流书就进来了,“殿下,一个时辰多前,后边的宫侍来回禀,许三郎君醒来后,一直哭着喊着让您去见他。” 姜婳放下茶盏,捏了块蛋黄酥吃了一口,随意的挥挥手。 “不用管他。” 还让她去见他,呵,普信男以为他在自己这里,还是最独特的人呢。 流墨将一叠厚厚的画卷放在姜婳面前。 “殿下,这些画都很不错,您有时间可以看看。” “这是什么?”疑惑的说着,姜婳打开了其中一幅画。 陡然发现这竟是一个美男的画像。 “???” 流墨给她一堆美男画像做什么?难道母皇要给自己选主君了?让她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第24章 这人,她好熟悉,这颗痣也熟悉 流墨脸上带着笑意,等姜婳扫了眼第一位美男的画像后。 又将第二位美男的画像摊开。 “殿下您看,这些画像是不是都很好看?” 姜婳眼神落在画中的美男脸上,那双潋滟的桃花眸中染上一抹欣赏。 不由得说道,“确实好看。” 瞅这一个个长得,风格各异,无比养眼,比现代很多好看的男明星还要好看许多许多倍呢。 随便拉一个出道,都是可以因为颜值一夜爆红的程度。 幸好这个时代除了女子为尊,男子生子外,审美什么的和现代基本无差别。 要是男人都娇滴滴的,和吃个桃桃好凉凉没啥区别。 姜婳能立即自戳双目。 不过美男好看是好看,就是她一个都不喜欢。 因为这里面很大一部分人未来都成了女主的后宫。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姜婳觉得感情这种东西不能随便,美好的事物可以欣赏。 若要染指,就要担负起染指的责任和代价。 流墨见她看得认真,脸上笑容越发浓郁。 瞅瞅,她就说,只要殿下见得多了,那棵歪脖子树算个鸡毛啊。 正当姜婳一边吃着蛋黄酥,一边欣赏着美男画像时。 她突然被眼前一张画像晃花了眼。 “等等!”姜婳阻止流墨卷起画卷的动作,径直把那张画像拿过来,仔细打量了好几眼。 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猛烈的悸动了一下。 姜婳皱起青眉。 这画上的郎君,她看着竟有些熟悉。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狭长的丹凤眸中氤氲着疏淡,悠悠然看着远处。 容颜如玉,形貌昳丽。 这张皎皎绝艳的脸恍若女娲娘娘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般,俊美得勾魂摄魄。 立体浓眉的眉骨俊逸非凡,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翘。 鼻梁立体挺拔,疏朗清俊。 略带着点瑰色的薄唇微微抿起一个弧度,似有些慵懒。 在这张面容之上,最惹人注目是他清隽眉眼间那一颗似乎闪烁着霞光韵彩的红色朱砂小痣。 朱红本是耀眼的颜色,朱红的小痣却并没有显得突兀。 而是赋予这张脸一种别样的疏冷和清贵。 姜婳盯着那颗小痣看了好半晌,心中那股子莫名的悸动和熟悉越发浓郁了,扰得她心绪无比杂乱。 几个呼吸后,那股子情绪才逐渐消退下去。 她抿了抿唇,以为自己是被画中人惊艳到才心绪不宁的,便也没将脑海中这股熟悉感放在心上。 姜婳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下画中少年眉间的小痣,眼里尽是赞叹。 第一次,无论是现代还是大璃,她第一次对一个男子产生了惊艳的情绪。 此时她脑海中不停回荡着一句话:神仪明秀,风姿详雅。 但是,此子也有不足之处。他不良于行,整个人是端坐于轮椅之上的。 当然了,他之风姿,仍旧世无其二。 姜婳看了眼画像上的人名,扶砚景。 咦?怎滴这名字也怪熟悉的。 姜婳眉头都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心中不解极了。 她脑中也自动浮现出关于他的资料信息。 扶砚景,异姓王安亲王之子,也称扶世子。 大璃唯一一个以男子之身继承母亲爵位的世子。 扶砚景的母亲扶鸢当年是跟随她母皇庆武帝打天下的大功臣。 天下初定,扶鸢被庆武帝授封异姓亲王,安亲王。 后来在一次对战百越时,安亲王身受重伤战死,徒留下刚出生不到一年的扶砚景以及安亲王夫。 安亲王和其王夫鹣鲽情深,两人只有一个独子扶砚景。 安亲王战死后,王夫整个人也好似跟着妻主而去一般,整日缠绵病榻,精神大不如从前。 扶砚景五岁那年,缠绵病榻多年的王夫终于支撑不住。 留下年仅五岁的小世子扶砚景和王府一众仆俾。 扶砚景从小丧失双亲,使得他养成了清冷孤傲、淡漠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 老天似乎觉得给予他的苦难不够。 扶砚景十三岁那年,他长得越发勾魂摄魄,昳丽绝伦。 过人的容貌也为他招惹了祸患。 害得他险些被一个醉酒的重臣之女强迫,幸好被引开的暗卫及时找了回来,才没酿成大祸。 但也是那次不是意外的意外,扶砚景的腿受伤了。 自此不良于行,如果找不到传说中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那么他余生都只能坐在轮椅之上,再无重新站起来的可能。 在书中,扶砚景这个角色戏份很少。 他类似于女主白月光的存在。 女主拿下大璃江山,和一众后宫入主皇宫成为新的天下之主后。 偶然有次女主见到了惊为天人的扶砚景,发誓一定要得到他。 扶砚景最厌恶就是像女主这类因为他过人的容貌对他起了歹心的女人。 自然对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女主毫无兴趣甚至厌恶至极。 几次三番下来,扶砚景利用手段让自诩天命之女的女主栽了几个跟头。 女主后宫之一,神医世家的小公子,他的祖母就是传说中能救得了扶砚景双腿的神医。 于是女主利用神医筹码,想逼迫扶砚景就范。 只是扶砚景清冷孤傲,宁愿一辈子站不起来或被砍头也不愿入女主后宫。 直到最后,这朵带着荆棘扎得人手疼的昳丽花朵也没让女主得逞。 看得见,却得不到,时时想着念着觊觎着,可不就成了心尖尖上的白月光了吗? 姜婳回忆完毕,又看眼画里的扶砚景,心里暗道。 【画像上倒是俊美非凡恍若谪仙一般,就是不知真实的扶砚景是不是也同这画上一样,轻易能让人想要见色起意。】 没错,扶砚景的颜太对姜婳的心和眼了。 再多看两眼,她都要见色起意了。 好吧,开个玩笑,姜婳可是知晓书里扶砚景是如何反击女主的。 这花美则美矣,就是浑身长满荆棘,她可肖想不起。 勤政殿,庆武帝放下手中朱笔,陷入沉思。 婳婳看了景儿的画像? 还见色起意了? 一瞬间,庆武帝为难极了。 按说自家宝贝娇娇终于放下许逸那棵歪脖子树了,自己这个做娘的该高兴才是。 可是现在婳婳貌似又看上了景儿。 景儿和她家婳婳一样,在这京城中,那是独一份的好看。 先不提景儿那腿…… 阿鸢临终前说过,将来景儿喜欢谁,她才能给景儿和对方女孩赐婚。 庆武帝虽然觉得婳婳是天下第一好的娇娇。 但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景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好看,是很不错的郎君。 可是婳婳文不成武不就的,景儿能喜欢上自家这个草包娇娇才是怪了。 庆武帝重新拿起朱笔,瞬间把这事儿丢在了脑后。 想着万一过两天姜婳又喜欢上别人了呢,不急不急。 昭阳宫。 流墨看着自家殿下紧紧盯着扶世子的画像,许久没舍得挪开眸子。 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完蛋,好不容易放弃了歪脖子树。 殿下又看上不良于行的扶世子了。 都怪那几个属下,怎么把扶世子的画像也放里面了。 属下很无辜:你只说搜罗长得好看的,没说不要腿瘸了的啊! 流墨忧心的叹了口气。 扶世子长得是比其余郎君好看百倍,可说句大不敬的。 扶世子不良于行,咳,焉知他那功能,咳…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呢。 万一和腿一样,不大中用了…… 要真看上这位,自家殿下未来的福音,就是个未知数啊。 流墨满心愁容。 她觉得自己自从被陛下调来保护殿下后,就变成殿下的老妈子了。 这也要担心,那也要担心。 明明她还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大姑娘啊。 怎么就喜提当娘了呢? 哎,忧桑~(。??︿??。) 第25章 !画像上的男人和她现代爸爸长得一样 欣赏完美男画像后,姜婳挥挥手。 “好了,收起来吧。” “对了,把扶砚景的画像放到我书房里,其余的随意。”姜婳突然又补充了一句。 “是。”流墨当即把美男们的画像都收了起来,心中划过一抹遗憾。 她还想着把扶砚景的画像放在了最底下。 想着万一等过两天,自家殿下或许就忘了‘某处功能可能不行’的扶世子了。 害! “殿下,陛下让您去乾坤殿用膳。”流书快步走进来。 “嗯,知晓了。” 姜婳拾掇拾掇,很快带着流墨等人去了乾坤殿。 庆武帝还在勤政殿和大臣议事,苏嬷嬷便把姜婳带到了殿内休息。 姜婳喝了一盏茶后,就在乾坤殿内随意转悠起来。 她转悠着走进平日庆武帝休息时写写画画的书房。 突然,姜婳的注意力被远处凰座之后挂着的那幅画像所吸引。 “!!!” 姜婳瞬间呆愣在原地,瞪大桃花眸,满眼的不敢置信和震惊。 那幅画!什么鬼!那幅画上画的是她爸!她现代的爸爸! 这尼玛是什么情况。 要说长得只有几分相似就算了,可问题是画像上的男子和她爸长得一毛一样。 姜婳急忙上前几步,左看看右瞅瞅。 最后得出一个让人心情乱七芭蕉又惊悚万分的结论: 这踏爹的就是她爸! 姜婳不知道该露点什么表情,她必须要冷静冷静,好好平复一下心情。 正当她呆呆的看着画像,心情乱七芭蕉时,外间传来庆武帝的声音。 “婳婳呢?” “禀陛下,六殿下在您书房呢。” 脚步声传来,少顷后姜婳身后响起庆武帝褪去威严柔和下来的嗓音。 “婳婳在看你父君的画像啊。” 庆武帝走到姜婳旁边,一向压迫感十足的眼睛里染上无尽的温柔,她看着瑾从染的画像满脸思念和眷恋。 长长叹息一声。 “一晃,你父君都走了十五年了,你也十五岁了。” 姜婳被这两句话震惊了。 这画上画的居然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便宜老娘的真爱白月光瑾从染?! 我靠!! 许巍嫉妒瑾从染嫉妒了十几年,连瑾从染死了,都还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因此昭阳宫中里没有一张瑾从染的画像。 从小到大,许巍也不许昭阳宫任何人提一句关于瑾从染的事儿。 原主很小的时候,一个宫侍说漏嘴说了一句‘六殿下的生父是崩逝多年的瑾荣皇贵君’。 结果那个宫侍就被许巍割了舌头,砍了四肢,受尽折磨而死。 可想而知,许巍到底有多恨瑾从染。 原主也从未见过瑾从染的画像,关于父亲的全部记忆只有许巍,没有瑾从染这个生父。 姜婳得了原主的记忆,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瑾从染长什么样。 她是真的被震惊麻了。 突然姜婳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现代的妈妈和眼前这位母皇长得有四五分相似。 名字叫姜澄,很好,同姓同名不同字。 现代,她妈是掌握着整个姜氏财团命脉,说一不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董事长。 母皇,大璃的天下之主,掌控整个朝堂,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九五至尊帝凰。 两个娘,名字相似,气场差不多,长得也差不多。 而她现代爸,姓瑾名安,长得和现在的的生父瑾从染一毛一样。 她爸是顶尖大学一堂课二十万的教授。 当年她妈一见钟情她爸,雷厉风行的把人追到手(咳咳,她妈气场强大睥睨,据说她爸是下面那个)。 在大璃,据说也是她母皇追的父君。 还有她和原主,名字一样,长得也一毛一样,连身高体重腿长这些参数都一毛一样。 哦对了,还有她现代姐姐,姜氏财团的美女大霸总姜玺,踏爹的不就是大皇姐姜鎏和三皇姐姜曦的结合款嘛!!! 爷爷个熊的! 姜婳爆了句‘优雅’的粗口。 这么多相似处和巧合点,要没点关系,她姜婳的名字倒过来写。 难道这本书不是简单的书,而是她姜家一家四口作为悲惨炮灰的前世? 姜婳凝着眉,看着画像满心的疑惑。 庆武帝盯着画像看了一会,便转头看向了姜婳。 “时间不早了,出去用膳吧。” “好,母皇走吧。”姜婳压下心中繁杂的思绪。 熟练的上前搂住庆武帝的胳膊,娇俏的撒着娇。 庆武帝笑得愉快,无比享受自个女儿的撒娇。 这时候她心里对许巍的怒火又上了一层楼。 如果不是许巍,她的婳婳不会被教导着要远离自己,她也能提前享受女儿的撒娇了。 许巍,呵!庆武帝眼中飞速掠过一抹寒光。 第26章 姜昀:啥?她未来会被未婚夫和挚友背叛? 出了书房,姜婳才发现二皇姐姜昀也在。 庆武帝笑着说道,“方才你二皇姐和母皇一起议事,母皇就喊着她来,咱娘仨一起吃个饭。” 如今在京城的皇女只有姜昀和姜婳两人。 皇太女姜鎏和四皇女姜暄都在外办差,三皇女姜曦则在边关。 姜婳四个姐姐中最大的姜鎏已经二十七岁,四姐姜暄也二十二岁了。 姜婳才出生时,长得异常好看,几个姐姐早已到了知事懂礼的年纪。 最小的妹妹出生,还长得这么好看,一众皇女们可谓是喜欢极了小小的姜婳。 成天结伴来看小妹妹,整天妹妹长妹妹短的,恨不得住在昭阳宫,时刻看着妹妹吃奶睡觉吐泡泡。 庆武帝后宫除了装得很好的许巍,其余君侍皆是端方温润的典雅君子。 那些什么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根本没有。 一众孩子除了姜婳这个被pua惨了的,还有七皇子这个顶级白眼狼王。 都被教导得极好。 庆武帝一视同仁,每一位皇女除了姜婳都被悉心栽培,她们有相同的资源和相同的疼宠。 在她们的认知里,自己是姐姐,就是要照顾底下的妹妹弟弟们。 因此,即便庆武帝格外疼宠姜婳一些。 这几个知事懂礼的姐姐也不会有什么嫉妒不满的情绪。 反而觉得最小的妹妹合该就是姜家捧在掌心上的小明珠,她们得宠着疼着。 姜婳三岁之前也很喜欢四个姐姐,只是被许巍教养后,就慢慢疏远了四个姐姐。 现在姜婳脑子终于好了,这不,庆武帝赶紧把姜昀带来,让两人一起吃吃饭相处相处。 希冀着能看到姐妹和睦的画面。 她不能保护姜婳一辈子,未来姜婳所能依靠的只有这几个姐姐了。 俗话说得好,姐妹一心,其利断金。 大璃的江山呐,未来是要交到鎏儿手中,其余几个皇儿共同辅佐的。 姜婳在庆武帝的示意下看向一直看着自己的姜昀,秾艳昳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二皇姐好。” 姜昀皱了皱眉,伸手和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姜婳的脑袋。 “喊什么二皇姐,和小时候那般唤我。” 毛线二皇姐,听着就生疏极了,刺耳。 姜婳面上笑容愈发浓郁,在姜昀的注视下,乖巧的重新开口。 “昀姐姐。” “嗯。”姜昀眉头一松,终于舒心了。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盒子,一把扔姜婳怀里。 “给你,昨天上街偶然见到的小玩意儿,随意买来玩儿的。” 若是跟在她身边的暗卫听到这话,估计要嗤之以鼻。 她家殿下明明就是特意挑选来送给六殿下的,左选右选选了许久呢,还非要说随意买的。 姜婳当即就当着姜昀和庆武帝的面打开了。 盒子里面是一枚用顶级和田玉红玉打造出来的吊坠,工艺精巧,红玉颜色极致华美,熠熠生辉。 姜婳一见到这枚吊坠,就喜欢得很。 她喜欢玉石,更爱好收藏玉石。 要不然还没穿书那会,也不会一眼见到那枚古玉佩就喜欢上了,直接花费九位数拍下了它。 啧啧,倒霉还是她,这九位数花得,直接给她干书里变成最凄惨炮灰了。 说来也是缘分,原主和她一样。 不喜金银,独独嗜好玉石。 “多谢昀姐姐,婳婳很喜欢。” 姜昀看她捏着吊坠爱不释手,就知道这东西送对了,眼里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宠溺。 “你喜欢就行,我那儿还有一枚顶级和田黄玉,等改天拿给你做枚印章或者打一支朱钗什么的。” “好,谢谢昀姐姐。” 姜婳莞尔一笑,她知道,眼前的二皇姐是最疼自己的了。 不止二皇姐,还有其余三位姐姐,在她很小的时候,也很是疼宠自己。 只是后来许巍……害。 真是被pua惨了啊。 一旁的庆武帝见两姐妹相处得和乐,她不自觉的点点头,眼里满是慈爱和笑意。 亲姐妹嘛,可不得相处得欢乐些。 在乾坤殿吃完饭,姜婳和姜昀陪着庆武帝说了会话,两人相携着离开。 出了乾坤殿,姜昀看向姜婳。 “许家那边你真的放手不管了?” 这段时间姜婳的动作她都暗中看在眼里,对许家和许逸的处理,她也很满意。 只是以前自己这个妹妹对许家实在太好了。 她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 姜婳毫不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 “昀姐姐,许家欺我辱我至此,我巴不得许家彻底倒了呢。” 姜昀因为她的关系,非常不喜许家。 书里姜昀手中本来有不少能让许家彻底凉凉的东西,可是顾及着原主一直没放出来。 后来许逸和女主勾搭上,成了女主后宫中唯二的许贵君之一,许家又飞黄腾达了一波。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东西自然也就无用了。 而现在,许巍因为她被贬为庶人,许家又被她收拾了一波。 姜昀知晓她不护着许家,自然毫无顾忌的出手了。 姜昀满意的颔首,面上笑容有些灿烂。 “行,母皇让我负责深查许敏,我还怕你到时候和以前一样护着许家呢。” “昀姐姐放心,我已经知道谁对我好,谁见不得我好了。” 姜婳看着姜昀说了一句。 望着姜昀脸上那抹柔和灿烂的微笑,她心里颇为复杂。 【这么好的昀姐姐,就是未来下场不怎么好。】 【被最信任的至交好友和未婚夫联合背叛,于昀姐姐来说,不下于剜心刺骨之痛啊。】 姜昀身形一僵,眼中飞速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微芒。 她先是看了眼姜婳,又警惕的看向周围。 发现周围暗卫毫无反应后。 姜昀懵逼了。 刚才怎么回事? 婳婳明明没有开口说话,怎么她耳边却响起了婳婳的声音? 而且! 她会被至交好友和未婚夫背叛? 可是她没有未婚夫,她心悦的喜欢那人儿已经不在了。 姜昀眼中染上浓郁的伤感和思念。 他都已经不在了,她又有哪门子的未婚夫。 【女主入主大璃皇宫后,昀姐姐也成了前朝皇女,被女主圈禁终身。后来昀姐姐受不了这被禁锢了自由和人生的生活,拔剑自刎于废亲王府。】 不等姜昀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就听到了更令她骇然的重磅消息。 一个叫女主的人入主大璃皇宫!!! 啥?大璃亡了?是那什么女主亡了大璃? 怎么亡的?什么时候亡的? 姜昀心中满是焦急,很想出声开口询问姜婳。 但在开口的一瞬间,她的嘴像是被人捂住了一样,怎么都发不了声音。 姜昀瞪大双眼,爷爷个腿的,她中邪了,有鬼捂她嘴不让她说话! “昀姐姐,我回昭阳宫了,昀姐姐今晚好梦。” 姜昀点了点头,不能开口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婳带着她的人走了。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她心里都记下了方才姜婳说的一切。 与此同时。 同样听到这一切的庆武帝也将之记录在了小本子上。 第27章 许浓情下跪求人 许敏入了大狱,许家人求奶奶告爷爷,四处托关系,就指望见负责这件案子的刑部尚书一面。 至于同样负责此案的姜昀,许家人可不敢去找。 只是许浓情递了那么多拜帖出去,没有一个回的也就罢了。 就连拿去打点关系的东西都被人原封不动送了回来。 开玩笑,许敏被弹劾的第一大罪就是贪污受贿。 还有徐霜,前几天也是因为贪污受贿直接被庆武帝给一撸撸到底。 好在徐霜只是贪了些,差事办得还算不错。 庆武帝只要了徐霜性命,罚没全部家产,且子孙三代不能考取功名入仕为官。 若徐霜还犯了其他罪行,那可就更严重了。 现在这个点,正是风口浪尖上,谁敢随随便便收许家的东西? 一个不好,她们就要去和那许敏红尘作伴了。 至于以往和许家交好的大臣们,更是一个闭门谢客,一听许家来访称病的称病,访友的访友。 妻夫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都各自飞。 更别说风云诡谲的官场上这种能随时变化的关系了。 今天我们利益政见相同,姐俩好的推杯换盏。 明天我们利益政见相左,同盟就随时可能宣告破产。 许浓情脸色青黑,眼睛下方满是青色,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 时间越久,母亲和许家就越危险。 眼瞅着现在没有一个人帮助许家,许浓情咬了咬牙,只能入宫求见姜婳。 她已经把姜婳当成了许家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即便没有收到昭阳宫的回信,她也要跑一趟。 昭阳宫。 姜婳刚从练功房出来,流书就迎了上来。 “殿下,许大小姐在昭阳宫宫门外求见。” 姜婳了然。 看来许家找不到能帮许敏的人,这才入宫来求她来了。 若是被许巍pua坏了的原主,这会估计就毫不犹豫让许浓情进来,毫不犹豫答应对方的要求了。 哦,不,若是原主在,许家根本不会出事。 姜婳面色疏冷,接过流墨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淡声说道,“不见。” “是。” 流书很快出去把自家殿下的原话告诉了门口焦急等待的许浓情。 “殿下说不见,许小姐请回。” 流书冷漠的说了一句便转身回了昭阳宫。 许浓情脸上的期待瞬间僵硬,看着眼前巍峨雄伟的宫殿,她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 她知道,如果姜婳都不帮许家,那许家就真的完了。 许浓情闭了闭双眼,沉重的吐出一口气。 猛地掀开披在身上保暖的大氅,跪倒在昭阳宫宫门前。 宫门前的雪早上那会宫人才扫过,不然她一跪下去,冰冷的雪水会立即染湿她的裙摆。 “许浓情求见六皇女,烦请流大人再通禀一声。” 许浓情跪得笔直,一双眼睛里已然没有了往昔的高傲,有的只是求人的殷切希冀。 即便感受到宫道上来往宫侍的议论声,她也面不改色,毫无屈辱。 流书脚步顿了下,继续朝宫中走去。 “殿下,许大小姐在宫门口跪下了,估摸着她见不到您是不会走的。” 姜婳闻言饶有兴趣的看了眼宫门口的方向。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还挺欣赏许浓情的。 之前许浓意掉湖里,许浓情能撇去骨子里的高傲给她下跪。 就说明许浓情有可取之处。 现在也一样,为了许家,她放下骄傲和自尊,忍平时所不能忍,低下那颗高贵的头颅求人。 这样的许浓情,姜婳是欣赏的。 许浓情高傲归高傲,她看不上原主,但也是看不上原主文墨不通、跋扈乖张。 她不像许浓意一般,愚蠢不自知,常常以欺负羞辱原主为乐。 当然了,许浓意对原主所做的一切,许浓情从没阻拦从没训斥过,这点她不认可。 以许浓情的秉性才华,若她出生在另外一个家族,被好好教养长大。 说不定能展现无比耀眼的风采。 不过许浓情也不无辜就是了,因为她是许家人。 她享受了许家的一切,现在许家有难,她作为许家人,也逃脱不了惩罚。 姜婳走到暖榻上坐下,朝流书道。 “既然她想跪,那便随她吧。” “等她知道本殿是真不会见她后,替本殿告诉她一句话:随时进宫的令牌还在许家那儿,也该还给本殿了。” 原主曾给过许家一块能随时进宫的令牌,之前许家没还回来。 方才许浓情求见的时候,姜婳才想起来这件事。 许家一出点事儿,许家人就进宫来见她,实在烦得很。 明知道现在自己不待见她们,还老进宫。 不过,再过不久,许家那点破事就彻底结束了,她们也无事可以烦人了。 姜婳悠悠然一笑。 “是。” 吩咐完毕,姜婳不再管许浓情的事儿。 直接拿起桌上那两本新的话本子翻开。 这是她让流墨重新从宫外买进来的,还是写龙阳之好的话本。 之前那本她看完后,让流墨赏了作者一锭银子。 听说现在那个作者知道有人喜欢看她的后,已经开始发奋图强、悬梁刺股了。 第28章 姜婳,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嫁给你 许浓情在昭阳宫外跪了许久,跪得她膝盖都隐约作痛了,也没等来姜婳有要见她的意向。 她脸上期望不再,隐隐浮现出深深的绝望。 “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六皇女想必不会见我们了。” 许浓情看着昭阳宫的宫门,冬日的暖阳打在她身上,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反而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浸泡在冰水里一样,冷得刺骨,在绝望里挣扎求生,看不到一丁点的光亮。 她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若是当初浓意和阿逸欺辱姜婳时,她能在一旁规劝。 是不是姜婳对许家的仇恨就不会这样深,今日许家也能有一线生机? 许浓情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笑,缓缓从雪地上起身。 转身才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唤,“许小姐。” 听到流书的声音,许浓情眼中划过一抹惊喜。 急忙转身满脸希冀的看着流书问,“是不是六殿下要见我了。” 流书依旧板着脸,冷漠的声线里没有一点起伏。 “六殿下让属下告诉许小姐,她给许家那块能随意进宫的令牌还没有还回来,请许小姐尽快差人送还回来。” 许浓情脸上的笑容一僵,整个人也僵硬在原地。 她心底莫名涌现出一个极其荒谬却准确的想法。 许家完了。 彻底完了 流书也不管许浓情是何心情,说完话就直接走了。 后者心中绝望更甚,眼神空洞的站了不知多久后,才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的朝宫外走去。 昭阳宫内。 姜婳刚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舒展一下身体,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的吵闹声。 “怎么回事?” 流墨快步进来,压着心底的不悦说道。 “殿下,许逸趁着如厕的间隙挣脱了两个宫侍的看守,跑到前面吵着闹着要见您。” 外面适时传来一阵喧哗声。 “姜婳!我要见姜婳,你们放开我。” “姜婳,你不敢出来见我吗?你快出来见我,不然这辈子你都休想让我再原谅你。” 听着许-普信男-逸的话,姜婳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扬声说道,“让他进来。” “是。” 外面的人得令,终于不再拦着许逸了。 许逸站在原地,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冷冷的看了眼两个阻拦他进去的暗卫。 踏步走进了大殿。 等许逸走进大殿后,姜婳敏锐的嗅到了一股销魂的味道。 看了眼不远处一身宫侍服,一身狼狈,和以前那个清逸俊秀的许家三郎君判若两人的许逸。 姜婳翻了个白眼,捂了捂鼻子直接把嫌弃表现在了脸上。 许逸本来没意识到自己身上有味儿,一见姜婳的神情,自觉被羞辱的他顿时满脸通红。 他愤怒的看向姜婳,“你要出气也出够了,什么时候能不再让我去刷那等污秽之物?” 说罢,许逸脸上的怒意越来越重。 几天前他被流墨安排的人按着换了昭阳宫最下等宫侍的衣服,还被强迫着去刷了恭桶。 这对于他许逸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很想来前面质问姜婳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可是他的行动被限制了,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有人盯着,他根本摆脱不了他们。 这几天他过得也是生不如死,今日才好不容易趁着如厕的机会溜到了前面。 姜婳慢悠悠说道,“你现在是昭阳宫宫侍,干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难不成你以为本殿把你弄进宫来是让你来享福的?梦的吧?” 许逸一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出气出得还不够?” 在许逸的印象中,姜婳爱他如命,即便他怎么对她,她也时刻追在自己后面。 是不可能突然不喜欢自己的。 “我承认以前对你有些过分了,你放心,今后我定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对你了。” 许逸心里对姜婳的嫌恶一点没少。 只是为了逃离洗刷恭桶和被宫侍羞辱的噩梦,他才不得不先顺着姜婳的意。 “呵。”姜婳冷笑一声。 以前那个爱他如痴的女孩已经没了,搁她这装什么表面情深呢? 恶心! “流墨,把他拉下去,加强看守。” “许郎君既然还有闲空跑来前面,说明派给他的活还不够。” “是。” 许逸装出来的笑容僵在脸上,被两个暗卫控制后,他急声朝姜婳吼道。 “我不去,姜婳我错了,我嫁给你,我真的嫁给你。” “我不想再去后院了,只要你放了我,还有帮我母亲和陛下求求情放她出来,我一定嫁给你。” “姜婳,你说话啊,你不是最喜欢我的吗?难道你的喜欢都是装的?” 见姜婳无动于衷,他又怨恨的嘶声吼道,“姜婳,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从今往后,你别想让我再看你一眼。” 姜婳心中嗤笑。 她稀罕一头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看她? 不,说许逸狼心狗肺太侮辱狼和狗了。 狼对伴侣忠诚,狗对人类忠诚。 许逸,不配! 暗卫们不近人情的把不停挣扎的许逸拖回了后院。 后院那两个看守的宫侍知道自家殿下并没有责罚他们看守不力,便悄然松了口气。 不过对于险些害他们被责罚的许逸,两人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发誓不狠狠磋磨许逸,他们就不是男人。 于是乎,本来许逸的生活就够黑暗的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迎来了更加黑暗的时光。 在这段黑暗的日子里,许逸满心屈辱和怨恨,可惜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人没人可叫。 更是不止一次的想过自杀。 可是他怕死,也舍不得死。 他也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如果他不那么厌恶姜婳,不把事情做绝,是不是姜婳依旧如曾经一般,爱他痴狂? 那样即便没了许家,他还是高高在上的许郎君? 此外,以前那个走到哪都有人追捧的许家三郎也彻底消失。 有的只是一个昭阳宫专门刷恭桶,身上常年带着一股味儿、脸粗糙蜡黄的许逸。 若是女主见到的是这样的许逸,不知道还能不能喜欢起来。 第29章 送许巍最后一程 与此同时,勤政殿。 暗卫跪了一地,一向在御前很是得脸的苏嬷嬷此时也跪在地上。 她朝上首脸色阴狠,眼里满是痛苦和悔恨的帝凰道。 “陛下,逝者已逝,大璃的江山还需要您,您千万得保重凰体啊。” 庆武帝心中滔天骇浪般的怒火并未熄灭多少,依旧死死的盯着手里的东西。 这上面记录的正是当年瑾从染生产时,其中侥幸逃生的一个接生婆回忆的一切。 当年瑾从染大出血险些一尸两命,许巍把这口天降黑锅扣在了贤侧君身上。 贤侧君母家和许家是政敌,不睦已久。 许巍和贤侧君也积怨已久。 瑾从染之事,一下子就让许巍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和不顺心之人。 当时庆武帝回宫后,重新让人查了一遍,可是许巍做得太过漂亮。 一时间竟没查出任何异常。 直到姜婳落入穿月湖醒来,庆武帝听到姜婳的心声后,派人重新调查当年之事。 这才使得当年的真相云开月明。 当年参与此事的有两个稳婆和一名太医,这三人自然也是借着贤侧君之手以绝后患的。 奇异的是,其中一位稳婆被一箭射中心脏中竟没死,只是重伤。 皆因这个稳婆的心脏不在左边,而是长在右边。 稳婆死里逃生之后,不敢再出来活动,更不敢再去见自己的家人,自此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十五年过去了,稳婆想着当年之事也彻底过去了。 这才小心翼翼回了京城,想来看看女儿和儿子过得如何。 她才刚入京城不久,一直在暗中查探各种消息的暗卫就盯上了她。 一番辨认下,认出了她就是当年为瑾从染接生的其中一个稳婆。 一逼供,稳婆就什么都招认了。 “都出去。”庆武帝沉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悲痛。 她想一个人好好待一会。 苏嬷嬷忧心的看了眼自己主子,带着所有人出去了。 大殿内重新安静下来。 庆武帝起身走到后边休息的寝殿,这里并不似旁的宫殿一般富丽堂皇,反而处处透着温馨。 殿里挂着很多男子画像,若是姜婳在这里,她一定能认出来,这是瑾从染的画像。 “阿染,是我的错,若是当年我让人查得细致一些,也不至于让害你的人安生富贵了十五年。” “是我眼盲心瞎,被许巍那个毒夫蒙骗了双眼,才将婳婳亲自给了他抚养。” 庆武帝心里满是悲痛和自责。 伸手摸着桌案上那张画像里男子的脸,眼尾竟落下一滴清泪。 女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庆武帝在休息的寝殿枯坐许久后,她出了勤政殿,那双冷肃犀利的双眸里染上浓重的血色。 “去冷月宫。” “不,先去一趟昭阳宫。”说起昭阳宫,庆武帝的神色蓦然柔和了些许。 “是。” 昭阳宫,姜婳刚午睡起来,就听到庆武帝来了。 “母皇。” 她笑着迎上去。 庆武帝面上浮现诸多温柔和宠溺,“婳婳,这是母皇查出来的东西。” “你长大了,有些事你也有知情权。” 说着她将稳婆交代的一切供词递给姜婳。 姜婳不明所以的接过来,翻开看了两眼后,眼神顿时一凛。 【这是许巍谋害我亲生爹爹的证据?】 【母皇怎么突然想起重新查当年之事了?难道是上次我露出身上那些淤青把许巍送进冷宫后,母皇对许巍生了疑心才查的?】 姜婳很自觉的给庆武帝的行为想好了说辞。 并且为了表达自己才知道此事的愤怒,她怒声说道。 “竟然是许巍害得我父君难产而死?” “母皇,那许巍当真是个歹毒的小人,您可千万不能放过他。” 庆武帝摸摸姜婳的脑袋,语气里氤氲着森然的危芒,“他害了你父君,也害了你,母皇当然不会放过他。” “婳婳,你和你父君都是娘亲的珍宝,伤害你们的人,娘亲全都不会放过。” 姜婳眨巴眨巴双眼 。 她更加确定这本书就是她家的前世了。 在现代,她妈也是这样宠她爸以及她和姐姐的。 “母皇,既然确定了许巍就是害父君的人,那你打算怎么弄死他?” 还不等庆武帝开口,姜婳又道。 “我想去冷宫最后看一眼许巍,毕竟他养了我十五年,即便这十五年他对我不好,我也该去送他一程。” 【好想去报仇啊,许巍十几年来以打骂我为乐,不出了 那口恶气我堵得慌。 许家快凉了,许逸在昭阳宫受尽磋磨,就剩许巍了。】 庆武帝笑了笑,“好,你想去就去。” “嗯嗯。” 姜婳也不作耽搁,很快就带着流墨等人去了冷月宫,还带上了那条许巍打原主所用的鞭子。 冷月宫地处偏僻,平时没什么人来,很是荒凉。 一应宫室年久失修,才进去就能感受到一股子凄凉荒芜的气息。 “六殿下,您快请进。” 守宫的宫侍一脸谄媚的把姜婳迎进来。 “殿下,许庶人就在里面呢,仆俾就先出去了。” 姜婳看了流墨一眼,流墨当即拿出一个荷包递给那个宫侍。 “殿下赏你喝茶的。”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冷宫油水极少,能来冷宫守宫的都是得罪了人或者犯了错被打发来的。 平日里能得到贵人的赏赐几乎没有。 流墨的荷包一出手,那个宫侍当即就千恩万谢,谄媚的点头哈腰着退了出去。 第30章 姜婳:我有做恶毒女配的潜质 姜婳带着流墨走进冻得人骨头都生冷的宫殿。 屋内的许巍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听到有人进来,他稍微抬眼朝门口望来,见是姜婳而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许巍眼里明显浮现出失望。 不过他也很快打起精神,装得一脸慈爱的朝姜婳道。 “婳儿,你是来接父君出去的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和你母皇求情放我出去,肯定不会不管父君的。” 许巍急忙从椅子上起身,“这宫殿一点都没有昭阳宫暖和,父君这些日子可受了好大的苦。” 这段时间,冷宫的宫侍都在观望,没对他怎么样。 但是他过惯了仆从成群、衣食住行都极其奢华的日子,这冷宫实在难熬。 每天他都盼着姜婳求了陛下让他出去。 现在姜婳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许巍顿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对她的恶意和瑾从染的嫉恨都没那么深了。 姜婳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眸底深处犹如凛冽的寒冬一般,刺骨得冷。 她朝旁边伸手,流墨当即把带来的那条鞭子递给她。 或许在许巍心里,姜婳依旧是以前那个被他彻底洗脑、任由他摆布的女儿。 因此他一点没察觉到姜婳眼底的冷。 “婳……” 许巍第一个字才出口,说时迟那时快,姜婳猛地朝他挥出一鞭。 这一鞭姜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一鞭子抽在许巍身上当即就把他抽飞出去。 鲜血淋漓的鞭痕从他的右脸颊一直蔓延到右边脖颈处,深可见骨。 “啊!”许巍倒抽一口凉气,不受控制的哀嚎了一声。 他摸了把自己的脸,摸到满手鲜血,那双尽是惊骇的眼睛看向远处脸上满是冷意的姜婳。 难以置信道,“你!你竟然敢伤我?难道你忘了是谁将你养大的吗?” 他的脸居然被这个贱种打伤了! 之前这个贱种从昏迷中醒来就踹了自己一脚,那一脚之仇他还没有找她报。 今天她竟然敢打他,打的还是他的脸! “你将我养大,我可一刻都不敢忘。这不,我亲爱的好父君,女儿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来了。” 姜婳冷冷一笑,再次挥出一鞭抽在许巍身上。 “啊啊啊!” 姜婳力气很大,这两鞭都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两鞭子才下去,许巍身上就多了两道淋漓的鞭痕。 “逆女,你做什么?我可是你父君,你竟敢打我。” “啪!” “啪!” 对于许巍的叫喊,姜婳充耳不闻,挥出两鞭后,她冷着声音开口。 “这两鞭,是还你在我五岁那年鞭打我的第一次。” 许巍抚养原主的目的本就不纯,随着原主年岁渐长,那双潋滟的桃花眸越发像死去的瑾从染。 许巍心里的恶就越发难以扼制。 终于在原主五岁那年,他控制不住打了原主。 那时庆武帝御驾亲征不在宫中,原主被许巍打得遍体鳞伤,伤口发炎致使原主发了好几天高热。 精致粉嫩的小人儿浑身没有一块好地,小脸烧得通红的躺在床上。 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一向爱自己的父君要打她。 迷迷糊糊躺在床上,都还在呢喃着: “父君,婳儿错了,别打婳儿,婳儿好疼,婳儿以后再也不惹父君生气了。” 原主如此惨状,并未引来许巍哪怕一丁点的心软。 反倒是看着被自己折磨成这样的小人儿,心中升起无数的快意,那是报复了瑾从染的快意。 姜婳面容越发冷戾,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了五岁的原主。 一向面色和善的父君不知为何发了疯,用小小的鞭子一鞭鞭抽在自己身上。 疼得她不断哭喊,却受到了更加狠辣的对待。 终于承受不住,她晕了过去,她想:她是不是要死了?她死后会去哪里呢?她死了父君会不会为自己难过。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父君生气。 “啪!”“啪!”“啪!” 冷宫里狠辣的鞭声一声声响起,仿佛和十年前昭阳宫中的鞭声重合。 “这一鞭,还你这些年动辄对我打骂,却大言不惭的说这是为我好。” “这一鞭,还你……” “这一鞭,还你……” 不知多少鞭过去,地上的许巍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出气多进气少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看着许巍的惨状,姜婳眼前那个浑身伤痕累累的五岁女孩重影才彻底消散。 “啪!” 她挥出最后一鞭,这鞭比之前那些力道都要重不少。 “啊啊啊!” 许巍声音嘶哑,痛叫出声。 “这一鞭,打你当年对我亲生父亲动手,害得他大出血而死。” 冰冷刺骨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冻许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心里满是恐慌,“你,你怎么会知道?” 眼前这贱种知道了,是不是也代表陛下也知道这件事了。 姜婳似是看出了他的恐惧和担忧,缓缓蹲下在他耳边呢喃。 “母皇都知晓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了,包括当年你害我父亲的一切。 你在母皇那里,就是一个毒夫,再也不是谦谦君子的许贵君了。” 看着许巍眼睛倏然瞪大,眼中满是绝望和痛苦,她唇角微勾,又道。 “母皇现在连看你一眼都不愿,你死后,哀荣全无,也休想入母皇的君侍陵寝。” “咳……咳……不,不可能,陛下不会知道,陛下怎么会知道!你骗我,一定是你这个贱种骗我!” 许巍痛苦的大吼。 他爱庆武帝如痴如狂,当年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庆武帝,可是最后庆武帝却对自己的好友瑾从染一见钟情。 许巍善妒,所以他害了瑾从染,还差点害了瑾从染的女儿。 但是他却不愿让庆武帝知道他善妒,知道他背地里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情。 这些年也一直装得很好。 而现在,当有人告诉他庆武帝已经知道他的为人和他所做的一切,这对于许巍来说,简直就是剜心之痛。 还有死后不能入君侍陵寝,也让许巍痛不欲生。 他是她的人啊!她怎么能对他这么狠! “不可能,不可能,我还是陛下眼中的许贵君,一定是你骗我。” “一定是你骗我。” 姜婳不再理会心理防线面临崩溃的许巍。 “让人用最好的药治好他,然后再派两个人来,这段时间,本殿要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时时刻刻都活在被鞭打的黑暗恐惧中。” 她将手中的鞭子交给流墨,冷淡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情绪起伏。 却让流墨心中一凛,无端感受到了一股子危险到极致的森然。 “是,属下遵命。” 走出冷宫,姜婳抬头看向头顶那轮灿烂的骄阳。 听着身后许巍痛苦绝望的悲鸣,红唇轻轻扬起一抹弧度,真是通体舒畅啊。 话说,就冲她把许巍打成那幅凄惨模样的样儿,还有在许巍耳边说的那几句话,她太很有做恶毒女配的潜质了。 啧啧,书里她就是炮灰女配的命。 现在又自封了一个恶毒女配,真是,女主的顶级配置女配的命啊。 第31章 许敏处以极刑,许家众人发配岭南 庆武帝知道姜婳在冷月宫做的一切后,什么都没说,只由着她去。 不过她怕姜婳鞭打许巍这事儿传出去对姜婳的名声不好,便让苏嬷嬷去封了口。 还有那道赐许巍自尽的旨意也压了下来。 等着姜婳玩累了再颁发。 本来庆武帝是打算去冷月宫见许巍一面的,后来又觉得无论是生还是死,她都不想再见这种毒夫。 好在许巍之前就被她贬为了庶人,等自己百年以后,也见不到许巍了。 从姜婳来过冷月宫后的好几天。 许巍每天都活在被鞭打的阴影里,身上的伤还没好便又见新伤,庆武帝也没去见他一面。 他便信了姜婳所说的庆武帝知道了一切,对他厌恶至极的说法。 被鞭打的痛苦和心灵上的绝望一叠加,直接把许巍折磨得不成人样。 大受打击的他现在精神已经出了很大的问题。 成天不是在咒骂已经死去的瑾从染贱人,就是骂姜婳是养不熟的贱种。 再就是念叨着“陛下,您为何不来看看臣侍” “求您来看臣侍最后一眼吧” 而每当他咒骂自家殿下时,那两个暗卫就会默默地下手更重一些。 打得许巍瘫软成肉饼,出气多进气少时,他便也没力气再骂了。 姜婳这些年所受的来自许巍的鞭打也全数原原本本还给了他。 长时间下来,许巍彻底疯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一切,只记得当年初初见到庆武帝时的画面。 终于在某天,已经变成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的许巍清醒了片刻。 大声笑着一头撞死在了冷月宫的宫柱上。 赐许巍自尽的旨意顷刻之间响遍整个皇城。 许巍这些年做的孽也在皇城中口口相传,引得百姓大骂许巍不愧是许家人,百姓们对姜婳的怜惜也再上一层楼。 而这其中最为愤怒的,当属姜婳的外祖瑾家。 致仕多年的瑾老太太亲自发话,着令姜婳的大姨,如今的瑾家家主配合刑部尚书和宁亲王姜昀,一定要把许敏弄死,让许家彻底凉凉。 …… 十二月底。 许敏被罢官打入大狱已经半个多月。 她贪污受贿以及强抢良家夫男和侵占百姓良田一事终于有了定论。 “奉天承运凰帝,诏曰:许敏多年来一直蒙受凰恩,却不思忠君报国。 反而贪赃枉法,尸位素餐。 侵占百姓良田,强抢良家夫男…… …… 诸多罪行罄竹难书。 许敏三日后处以极刑法。 其家族子嗣发配岭南,终生不得归京,其后代子嗣皆不得参加科考入仕。 钦此。” 本来庆武帝是想将许家人流放到北地宁古塔的。 可是一想到那个反了大璃,贯会煽动民心的女主就是在北地起事。 未来许家还会和女主搅合在一起,便决定把许家发配到岭南。 刑部大牢,许敏面露悲色和绝望的捧着圣旨。 “罪臣谢主隆恩。” 许府。 姜昀亲自带着禁卫军包围了整个许家。 早在许敏被下了大狱的之后几天,京城便被严加管控起来了,主要是防止许家人提前逃走。 姜昀站在许家门口,手指抬起随意往府中一指,身后一个个身穿黑金配色甲胄的禁卫便踏着整齐的步伐跑进了许家。 许家顿时犹如一锅热油里浇上了凉水一般,沸腾开来。 整个许府慌乱无比,哭喊声喊冤声不绝于耳。 无论是仆从还是主子都面露绝望。 有不少仆从趁乱卷了财物想逃走,可惜整个许府被围得水泄不通。 敢潜逃的,都被禁卫军一刀送了命。 现在唯一平静的就数许浓情。 她坐在正堂的主位上,双眼紧闭,看似对周围的一切动静毫无在意,实则搭在椅子扶手上的那双颤抖的手却暴露了她。 一个时辰后,许家人全都被押往刑部大牢。 至于从许家抄出来的财物,则一箱箱记录在了国库册子之上。 三天时间悄然而过。 这三天许敏一直祈求能和家人见一面,可惜未能如愿。 她被押送上刑车后,眼尾终究流下两行悔恨的清泪。 她尚年幼时,曾坚定的发誓,会做一个为百姓干实事、为君王解难题的清正之臣。 是什么时候,她变了呢? 或许是那年阿弟正得盛宠,她被无数同僚阿谀奉承,她享受到了这一生最风光的时刻。 又或许是那年,属下送给她一幅名画,只求她通融一点小事,她起了贪心。 渐渐地,她的欲望越来越大,贪心越来越盛。最终失去了自己的本心。 囚车朝菜市场驶去,沿途街边围满了围观的百姓。 她们不断辱骂着囚车里的许敏。 “奸臣,去死!” “贪官!老娘这辈子最恨贪官了。” “陛下慧眼明君,这种贪官就该全都杀光光。” “……” 另外一边。 在许敏囚车押往刑场之时,一众许家人也全都被套上手铐脚铐,脸上纹上永久的囚徒烙印。 被解差押送着出了京城,往岭南方向而去。 至于许逸,姜婳还得留着他在眼皮子底下折磨呢。 队伍里,一个目光呆呆傻傻的女人衣服脏乱,嘴角流着口涎,被铐上的双手里拿着一根树棍四处挥舞着。 她嘴里还念念有词。 “打洗你!打洗你!蔷夸,打洗你!” 这正是落入冰冷的湖水发了好几天高热,脑子彻底被烧傻了的许浓意。 由于她牙齿漏风,因此押送的解差并未听清她在念叨什么。 不过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嫌弃和鄙夷。 “这许家怎么还有个傻子小姐啊。” “不知道,管她傻不傻,此去岭南路途艰险,还不知道她活不活的到岭南呢,别管了。” “也是。” “……” 第32章 回瑾家看看 许家的事情告一段落。 姜婳早起在昭阳宫用了早膳后,就带着流墨等人出了宫。 今天她打算去外祖家一趟。 外祖一家人本来对原主是很疼爱的。 心疼她自小失了父亲,这些年一有什么好东西,都挑着好的送到昭阳宫来。 但是许巍不许她亲近外祖家。 她为了不惹许巍生气,便也没再去过瑾家见一见外祖家的亲人。 平日里遇到瑾家的人,原主也不怎么亲近,反而生疏得很。 一行人骑着马很快到了瑾家,守门的小侍一见到英姿飒爽骑在马上的姜婳当即就认出来了。 一人急忙上前行礼,一人则快步进了府内去禀报这个消息。 “仆俾参见六殿下,六殿下金安。” 姜婳利索的翻身下马,挥手说道,“起来吧。” 小侍脸上满是恭敬,“殿下您快请进,仆俾已经让人去禀报家主和老太太了。” “嗯。” 姜婳点头应下,抬步朝瑾家走去。 几个暗卫抬上要送给瑾家的礼物,跟在后边。 姜婳走了几步后,身形猛地顿住,心头忽而生出许多胆怯来。 她许多年未曾踏入瑾家,也不知道外祖和大姨她们有没有生她的气。 还有当年那件事…… 姜婳攥紧了拳头,满面忧愁,看着熟悉里却又带着点陌生的瑾家,脚上仿佛被绑住了千斤石担一样,难以前进一步。 旁边的小侍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跟着她出来的流墨和流书也凝了凝眉头。 当年瑾家大小姐那件事,她们听说过。 自家殿下心中应当是觉得心中害怕忧虑,才犹豫不决的吧。 姜婳轻轻吐出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情绪,正准备继续朝瑾府走去。 就见瑾府门口突然出现几道身影。 一道带着些许不满和微弱不悦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难道你真不把瑾家人当自己的亲人了?也不想认老身这外祖了?” 瑾老太太眼中泛起泪花,嘴上说着不满的话,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里的慈爱和柔和却暴露了她。 姜婳鼻尖一酸,猛地单膝跪地,朝瑾老太太道。 “不孝外孙女前来请罪,望外祖母和大姨恕罪。” 瑾老太太虽年纪大了,但是她年轻时也习过一身武艺,现如今身体还硬朗康健得很。 老太太快步走到姜婳身边一把拉起她。 “快起来,外祖从来没怪过我家婳婳。” 瑾家大姨也神色柔和的看着姜婳,笑着道。 “是啊,婳婳,我们从未怪过你,你说说你,这些年也不来瑾家看看你外祖还有大姨我,我们都怪想念你的。” “走,快进去,外头天寒地冻的,你前不久才病过,仔细着了凉又病着。” 看着两位长辈眼中并无怨怪,只是对她多年不来瑾府有些不高兴。 真正的亲人哪里会怨你不常来看望呢。 姜婳终于略略松了口气。 “是我的错,今后我会时常来看望外祖和大姨的。” “嗳,这才像话嘛。”瑾老太太脸上满是笑意,乐呵呵的牵着姜婳的手就朝瑾府内走去。 “母亲还记得你爱吃的菜,时常吩咐下面的人做了,就等着你来瑾家呢。” 一边走,瑾家大姨一边在旁边说着。 姜婳听得心中酸软难耐,瑾家对原主疼爱到了骨子里。 连两个表姐对原主也是异常的疼爱。 只是原主被许巍pua惨了,慢慢的远离了瑾家,反而去亲近了许家。 这些年,瑾家这些亲人看着原主去亲近一直和瑾家不睦的许家,把许家当做亲人,应该很伤心吧。 姜婳眸底染上晶莹点点,她亲昵的挽上瑾老太太的手臂。 “多谢外祖为我费心,我以后常来瑾宅,就能时常吃到外祖为我准备的饭菜了。” “好,我家婳婳每天都来,外祖每天都吩咐人给你备着好吃的。” 瑾老太太心中欢喜极了。 之前她听到那些传言,也知道了这些年婳婳之所以远着瑾家。 都是那黑心肝的许巍教的。 婳婳什么都不懂,纯白得跟纸一样,有心人一教,可不就坏事儿了。 幸好许家倒了,真是报应啊。 三人欢笑的说着走进大厅。 只是还没坐下,姜婳耳边就响起了一道满是不虞和讽刺的冷肃女声。 “哟!今日是什么风把尊贵的六殿下吹到瑾家来了? 六殿下不是一向远瑾家亲许家,把许家那一帮子人当成自己的嫡亲亲人吗? 你干嘛不去找许家人,来我瑾家作甚?” 姜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柱子上,慵懒的倚靠着一个身着一袭紫色锦袍的女子。 女子长得清艳无双,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氤氲着一丝冷意。 姜婳迎上她带着细微冷意的双眸,朝她抱拳行礼。 “二表姐,是我的错。” “呵。”瑾君念嗤笑一声,口吻凌厉的说道。 “可不就是你的错!当年若不是你,大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君念!”瑾老太太严厉的呵斥一声。 瑾家大姨看着二女儿的眼神里也满是不赞同。 婳婳好不容易回瑾家了,大好的日子说那些让人伤心的往事做什么。 不过提起瑾家大女儿瑾君彤,瑾老太太和瑾家大姨心里不约而同的都闪过一抹痛意。 “哼!” 面对祖母和母亲的严厉斥责,瑾君念毫不在意,冷眼瞪了眼姜婳后。 转身就出了大厅。 第33章 瑾君彤往事,填了穿月湖 “婳婳,你莫要理会她,你二表姐这人就那样,嘴毒,实际上心里并不怪你。” 瑾家大姨生怕姜婳伤心难过,忙出声安慰。 姜婳略略点了点头,当年大表姐是因为救原主才受伤的。 莫说二表姐不怪她,就算怪她,她也该受着。 原主十岁那年,跟着许浓意出城游玩。 当时许敏让和许家政见不合的对手栽了一个大跟头。 那位对家气不过便暗中在许浓意的马匹上动了手脚,想着弄断许浓意的手脚出口恶气给许敏一个教训。 岂料那匹被下了兴奋草药的马匹没被许浓意上身,骑上这马的是姜婳。 在骑行途中,药性发作,马匹当场发狂,场面极其危险。 当时随行侍卫没一个能制服得了那匹疯马。 彼时刚从外地归京的瑾家大小姐瑾君彤一见疯马上坐着的竟然是自家表妹姜婳。 大惊失色下,她出手救下了姜婳。 但也是因为去救姜婳,瑾君彤右脚被疯马猛烈的踩了一脚。 最后虽得到及时医治,瑾君彤那只右腿也废了,自此变成了走路有些颠簸的跛子。 给马匹动了手脚的大臣以及那些没有救下姜婳的侍卫都被庆武帝处理了。 无数赏赐流入瑾家,可即便如此,瑾君彤的那只右腿也再回不来,无法和从前一样灵活轻便。 原本瑾君彤是京城中最惊才绝艳的人物,但是经过当年那事儿。 她一夕之间从天堂跌到地狱,从人人称赞的最年轻最有才华的秀才沦落为被众人议论纷纷的跛脚秀才。 瑾君彤便鲜少出现在人前了,在瑾家也是待在自己院子里,极少出来活动。 瑾君彤素来被当做瑾家未来家主培养。 一场意外不仅毁了瑾君彤,更让瑾家上下无比的悲痛。 其中最难受的莫过于最崇拜大姐的二小姐瑾君念。 并且当年那场意外过后,姜婳竟从未到瑾家看过救了自己的大表姐,哪怕一次。 瑾君念原也是疼爱姜婳的。 从那事过后,她觉得姜婳纯纯就是个白眼狼,方才才对姜婳那般冷言冷语的嘲讽。 姜婳在前厅和瑾老太太以及瑾家大姨聊了会后,就起身去了瑾君彤的院子。 她带着流墨和流书两人来到这方僻静的小院,只见院子里的廊下,瑾君彤披着一身宝蓝色大氅。 烤着炭火坐在廊下赏雪。 姜婳脚步微顿,还不等她动作,瑾君彤率先发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 “婳婳来了啊。” 瑾君彤淡雅一笑,丝毫没有从天堂掉入地狱的阴郁,反而犹如一朵淡雅的菊花一般,素淡清雅。 姜婳快步走进院子,蹲在瑾君彤面前,将手轻轻抚在她腿上。 语气里满是自责的说道。 “表姐,当年是我不好。” 瑾君彤温柔的拍拍姜婳肩膀,语气平和带着一股子柔意。 “婳婳,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那只是一场意外。” “况且这么多年了,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要向前看,不能老想着从前的不如意。” 五年了,瑾君彤刚开始的确想不开,整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见任何人。 听到关于瘸子之类的言语她就会大发雷霆。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渐渐想明白了。 就算再痛苦再绝望,她的腿就能康复到和以前一般无二吗? 并不能。 想再多都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姜婳看着瑾君彤裹着毯子的双腿,眼中划过一抹心疼。 “表姐,你放心,你的腿总有一天能彻底康复的,我不会让你一直这样下去的。” 她的表姐惊才绝艳,不该蜗居在这小小的瑾宅小院里。 而是要走入朝堂,实现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抱负。 别看现在的瑾君彤看似看开了,可姜婳知道,她实际上并没有看开。 她依旧自卑痛苦,她只是把无波无澜表现在脸上,不让外祖和大姨忧心。 她的理想,她的抱负,她的情绪,全都被她藏在心里,轻易不示人前罢了。 瑾君彤听罢,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波动,却立马便恢复了古井无波。 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 “那表姐就等着婳婳了。” 姜婳说的能让自己右腿完全恢复的话,瑾君彤并未放到心里去。 当年整个皇宫的御医都来为她整治过腿,最后也没治好。 更别说现在都过去五年了。 她不想再抱有任何希望,不抱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姜婳看出瑾君彤没把这事儿放心里去,她没再提,只是默默地把这件事当成第一要紧事,暗暗记了下来。 姜婳之所以这样自信。 自然是因为将来女主会在机缘巧合下救下神医世家的小公子。 那位久不出山的神医医术是当之无愧的高超,生死人肉白骨。 连女主白月光扶砚景不良于行多年的双腿都能治,自是也治得了瑾君彤跛脚的右腿。 既然她都选择和女主作对了,那抢人机缘这事她少不得也要做一做。 姜婳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心里暗道。 【一月,二月,还有一个多月就是除夕夜了。女主正是除夕宫宴那天晚上穿越的。】 与此同时。 勤政殿。 庆武帝正在看户部尚书刚呈上来的名单。 这是她之前让户部尚书查的整个王朝上下姓女名主的百姓。 她正要派人把这些叫女主的全弄到京城秘密关押呢。 就听到了姜婳的心声。 庆武帝一愣。 除夕宫宴晚上穿越? 穿越是何意? 【一场落水,左丞相捧在掌心里的千金令沅身体里自此换了一个异世之魂,接着女主就开始了她狂霸酷炫拽的一系列造反之路。 啧啧,这穿月湖真是名副其实的穿越湖啊。 不知道把这湖填了,女主还能不能穿越过来。】 庆武帝急忙掏出小本子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 良久。 庆武帝看着本子上的信息慢慢的拼凑出了未来会发生的事。 一个叫女主的异世之魂夺舍了令安女儿的身子,变成了令沅。 此令沅非彼令沅。 将来她会煽动北地百姓造反,在北地起事,且一定会获得成功。 届时,她姜家皇室所有人,都不得善终。 除夕吗? 庆武帝想着一个多月后的除夕宫宴,犀利的眼神里满是危险。 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之事,她定然不会让悲剧重新上演。 至于刚才婳婳所言填了穿月湖,庆武帝想都没想,当即下令。 “苏偌,派去把御花园里的穿月湖填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六皇女曾不慎跌落过穿月湖,朕觉得那湖不吉利。” 不管有用没用,先填了再说。 “是,仆俾立马着人去办。” 另外一边。 听到姜婳心声的姜昀也不约而同的把那些信息记录了下来。 她现在总算知道了点有用的东西。 姜婳之前说自己会被至交好友和未婚夫背叛。 她还疑惑她和令沅是极其要好的好友,令沅肯定不会背叛自己。 原来竟是将来令沅会被一个异世之魂夺舍,对方披着好友的壳子,获取她的信任,然后背叛了她。 姜昀想想就头疼,她捏着太阳穴。 心中不由得思索,若是她提前提示一下令沅,那个异世之魂是不是就不会占据令沅的身体了? 她当即起身,打算即刻就去令家一趟。 第34章 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婳在瑾家待到中午,又在瑾家吃了午膳,方才告辞离开。 离开之际,瑾老太太牵着她的手,左叮右嘱,喊她一定要常回瑾家。 姜婳笑着应了下来。 出去时,是瑾君念送的她。 “你答应了祖母以后常回来瑾家,不会回去就忘了吧?” 鉴于这些年姜婳自动疏远瑾家,就算在大街上看到她也装作没看见。 瑾君念不由得怀疑她刚才那些承诺是不是都是骗人的。 姜婳笑了笑,“不会忘记的,二表姐,许巍一直不让我亲近瑾家,也是我猪油蒙了心,不想让这个养我长大的父亲生气,才那般听他的话,以后不会了。” “哼!许巍算你哪门子父亲,你父亲是我嫡亲的小叔叔,他许巍也配?” 瑾君念冷嗤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姜婳一眼。 “行了,记住你说的话,回宫吧。” “嗯。” 姜婳应了一声后,直接翻身上马,“二表姐,回去吧,回见。” 保护她的暗卫们急忙策马跟上。 姜婳带着流墨等人朝宫里赶去。 临近岁旦,街上多了不少卖年货的小商小贩。 集市上热闹非凡,各种马车牛车驴车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大璃京城的这几条主干道修得很宽,一条街道能够容纳十辆马车并排而行都不会显得拥挤。 此时姜婳带着一群人策马而过,自然也不会拥堵。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驱使着马匹减缓了速度。 这时突然从右边横穿跑出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由于那块地方有一辆马车遮挡着,在视野盲区,姜婳并未看到这个突然蹿出来的孩子。 等她发现自己正前方的路上出现一个孩子时,心下一紧。 胯下的马儿距离那个孩子也只有两三米之距。 周围注意到这一幕的百姓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的大声喊道。 “小心!” “这是谁家熊孩子?怎么在大街上乱跑?” “吁!” 姜婳猛地拉紧缰绳,逼迫身下的马儿紧急刹停。 脖子上传来的力道让马儿嘶鸣一声,两只前蹄包括前半身都高高扬起。 姜婳整个人也被带得朝后一仰,拉紧了缰绳才堪堪稳住自己往下掉的身体。 而当她逼停马匹的同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飞速掠过。 及时把那个险些被马蹄伤了的孩子抱起掠到了一边的空地上。 姜婳见状,心里猛地松了口气。 马儿前蹄重新踏到地面上后,她朝救下孩子的年轻男子抱了抱拳。 “多谢这位郎君相救那孩子。” 看着那男子,姜婳眸底闪过一抹趣味。 男护卫? 在大璃倒是少见,这里男子比女子力气要小些,做护院暗卫还有投军报国的都是女子。 穿着一身侍卫服的男人把孩子放下,回了姜婳一礼。 “小姐不必言谢,每一个人见到此种情景都会相救的。” 这时那个孩子的母亲终于挤了出来,她脸上还带着浓浓的担心。 一把扯过那孩子后,怒气上头,直接一脚把孩子踹到了一边。 指着她怒声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生活不美好,想去找阎王爷喝茶吃糕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去的你也敢乱跑,下次再敢乱跑老娘我打断你的腿。” “哇~”“娘,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那孩子抱住女人的腿哭喊着,没被姜婳的马吓哭,倒是被她老娘暴躁的骂声吓哭了。 见此情景,姜婳和周围围观的百姓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女子脾气还挺暴躁的。 那位母亲一连骂了好几句,骂不动了才看向救了人的护卫。 “多谢这位郎君救下我家这小兔崽子。” “不用谢。”男子简单说了一句就回到了不远处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旁。 那个母亲又看向姜婳,才看了姜婳一眼,她顿时两眼放光。 这位小姐长得也太太太好看了! 花痴了一瞬,她赶忙朝姜婳拱拱手,“刚才我家这小兔崽子叨扰小姐了,还望小姐恕罪。” 姜婳爽朗一笑,“孩子没事就好。” 说完她也不准备多言,拉了拉缰绳继续朝宫里赶去。 只是她才刚驱马走了两步,倏然察觉到不远处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朝她望过来。 姜婳情不自禁看过去,只看到那里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 而在她看过去的那一瞬间,马车车帘被人放下,她方才敏锐察觉到的那束目光也被他的主人悄然收了回去。 姜婳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多想,转头就继续骑马前行。 殊不知此刻在那辆马车内,一个身穿月牙白锦袍,约莫十七左右的郎君捂着自己的胸口。 感受到突然剧烈跳动的心脏和那不可名状的微弱情绪。 那张容颜如玉,形貌昳丽的脸上终于掀起了些许细微的波澜。 俊俏的眉宇动了动,眉眼间那颗潋滟生华的朱红色小痣似乎也跟着动了动。 衬得他整个犹如一幅生动又多姿多彩的彩色画卷一般,熠熠生辉得紧。 “她的背影和声音……” 扶砚景轻声呢喃了一句,眸底悄然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和疑惑。 他从未见过她,怎会觉得她背影格外熟悉,她的声音也好似在哪里听过一样? “刚才那个骑在马上的小姐是六皇女姜婳。” 这时窗外传来百姓们的议论。 “她就是六皇女?!苍天耶,六皇女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怪道京城早有传言,六皇女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是那张脸是京城独一份的好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当年瑾荣皇贵君冠绝京城,他的女儿,怎会不好看。” “可惜六皇女被许庶人养废了,不然她的风姿定然不输其余皇女。” “可不是,刚才六皇女多善良啊,拼着自己受伤也要逼停马匹,真是个好孩子啊。” “……” 扶砚景听着百姓们的议论,眸色深了深。 原来她便是六皇女姜婳吗? 姜婳,姜婳。 婳婳~ 扶砚景一愣,刚才他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极其强烈的唤她婳婳的冲动。 好似在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唤她的。 扶砚景心绪剧烈起伏着,眸子明明灭灭,骨节分明的性感大手不自觉的攥了攥。 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35章 难道母皇也能听到婳婳的心声? 姜婳回宫后,听说穿月湖被庆武帝下令填了,一时间心里满是疑惑。 【母皇怎么突然之间要填了穿月湖?】 这么想的,她也是这么问出来的。 旁边流墨早就打听好了一切,及时答道。 “您之前掉落过穿月湖,陛下觉得那穿月湖不大吉利,这才命人填上的。” 姜婳听罢点了点头,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去。 【穿月湖填了也好,万一填了,那女主真穿越不过来了,一切事情不就解决了。】 【不过按照女主光环来说,就算没了穿越湖,女主也会从别的地方穿过来。】 姜婳头脑风暴完毕,就不再去想关于女主的事情。 她换了寝衣后,径直朝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床走去。 【睡觉睡觉,刚在瑾家用完午膳就赶着回来了,困死我了。】 勤政殿,庆武帝心下一凛。 女主光环?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听婳婳所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难道女主未来就是靠着这个所谓的女主光环才成功反了大璃的? 庆武帝对她亲自选定且教养出来的继承人姜鎏很有信心。 若不是姜鎏出了事,大璃的江山绝对不会落入旁人之手。 就是不知道未来鎏儿究竟出了何事。 况且即便没了鎏儿,还有昀儿、曦儿、暄儿…… 想来她的这些不得善终的女儿未来的结局或多或少都和女主有点关系。 令府。 姜昀面露诧异,穿月湖被母皇下令填了?!! 她才听到婳婳内心所想或许填了穿月湖女主就穿不过来了。 后脚母皇就填了穿月湖。 难道!母皇也能听到婳婳的心声?! 姜昀这下是彻底惊呆了。 “阿昀?阿昀?”令沅不解的看着突然呆愣住的姜昀,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你怎么了?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吗?” 姜昀回过神来,急忙拉着她进屋,等人全都退下去了。 她拧了拧眉,正要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令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何事让你如此纠结?难道是关于我的?” 见姜昀面色变了变,脸上满是凝重,令沅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 “还真是关于我的?” “嗯。”姜昀点头应下,“阿沅,我接下来要说的事,的确是关于你的,而且非常匪夷所思。” 令沅也跟着严肃起来,“好,你说。” 接着姜昀就将自己从姜婳那里得到的消息全都告诉了令沅。 当然她隐去了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部分。 “???” 令沅直接傻眼了,满头的问号,呆呆傻傻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天呼啦! 她的至交好友跑来和她说,一个月后的除夕宫宴上,她会被一个异世之魂夺舍。 那个异世之魂会顶着她的皮囊、顶着她的身份在令家生活! 令沅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姜昀的额头,犹犹豫豫的说道。 “阿昀,你脑子没患疾吧?若是患疾了,可千万别讳疾忌医啊,你放心,以后你还是我的好友,我不会嫌弃你的。” 姜昀脸色一黑,啪的一下拍开她的手。 “我和你说正事,你却说我脑子有病?” 令沅乖巧的点点头,满脸都是“我觉得你脑子是真出问题了”。 但是看着姜昀凝重的神色和严肃的语气,令沅也没心情开玩笑了。 “你说真的?” “嗯,我不能告诉你这些消息我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但是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行了。” 她和姜昀是生死之交的挚友,令沅当然相信姜昀不会害自己。 “我的想法是,既然那个异世之魂是在一个月后的除夕宫宴上夺舍你的,那你那天就想办法不入宫。 或许就不会被夺舍了。” 姜昀说着掏出一串晕着浓浓雅致檀香的佛珠。 “这个给你,你贴身带着,这串佛珠来历不凡,或许能保护你。” 她刚才想起姜婳说过,那个异世之魂有什么女主光环。 即便穿月湖没了,她还是能从别的地方穿越过来。 姜昀顿时就觉得即便令沅不出席除夕宫宴,还是不保险。 这串佛珠一共有十八颗,每一颗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这是当年一个得道高僧赠给她外祖的,后来她出生时,外祖把它当成了礼物送给了自己。 这些年,佛珠她从未离身过。 从小到大,没病没灾的,兴许真能顶几分用处。 令沅没接,“这可是你外祖送给你的东西,我……” 她话还没说完,姜昀就不由分说的把佛珠套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行了,你就收下吧。我俩什么关系,难道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吗?” 令沅心中一暖,看着姜昀的目光里晕染着细碎如星子般的笑意。 其中还夹杂了一点细微的姜昀看不懂的情绪。 “阿昀,你待我真好。” 令沅情不自禁摸着手腕上的佛珠,巧笑嫣然的说着,心里不可自控的泛起丝丝甜蜜。 只是下一瞬,心里那点点甜意便在顷刻之间化为了苦涩。 姜昀笑着揽过她的肩膀,“咱俩谁跟谁。”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令沅唇角带笑,脸上满是赞同。 实则心里却暗自嘀咕一声。 曾经你就对那人挺好的,比对我还好呢,哼~ 第36章 百姓:别拦我,我要为陛下哐哐撞大墙 姜昀从令家离开后,并未回王府,而是入宫去见了庆武帝。 她没藏着掖着试探,直接朝自个母皇说道。 “母皇,上次我和婳婳从乾坤殿离开后,我竟然听到了婳婳的心声,她说儿臣未来会被闺蜜和未婚夫背叛。” 庆武帝不可思议的看向姜昀,震惊出声。 “你也能听到婳婳的心声?” 此话一出,姜昀当即知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嗯,看来母皇也能听到。” 庆武帝把自己记消息的小本子掏出来递给姜昀。 “朕比你早一些,这些都是朕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你看看吧。” 姜昀迅速将小本子上的东西浏览了一遍。 “母皇,那个女主竟有那么大的本事?” “现在那个女主还没过来,我们尚且不知她的本事究竟如何。 不过这些日子朕也做了不少安排,黎少菁赈灾那边大有成效,约莫还有半月,北地赈灾事宜就能步入尾声了。 届时你利用你那个听雅轩好好宣扬一下北地赈灾这件事。” 庆武帝说罢顿了顿,继续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还有朕这些年的功绩,你也安排人编纂一下宣扬宣扬。” 姜昀点头应了下来,“儿臣知晓了。” “对了母皇,婳婳不是说令沅会在除夕宫宴被异世之魂夺舍吗,儿臣刚才去了一趟令家,让令沅除夕宫宴不要进宫。” “嗯,你做得很好。” 庆武帝满脸赞许。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避免,但也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等着被人篡位来得好。 …… 时间一晃半月悄然而过。 这段时间京城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那天找了庆武帝后,姜昀当即就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第三天,关于庆武帝这些年的功绩以及为了百姓而颁发的各种政策的故事就从听雅轩流传了出来。 光说政绩事迹,会显得呆板无趣,百姓们估计不怎么感兴趣。 于是听雅轩的那些个家连夜发挥了自己写话本多年的吹牛逼能力。 把庆武帝那些事迹政绩政策全都融汇进一本本热血沸腾的逐鹿天下的里。 逐鹿天下,保家卫国,每一个大女子都有一个这样热血沸腾的梦想。 于是这些书刚在听雅轩露面,顷刻间就火爆了整个京城,连京城周围其余的几个郡县城池都有所耳闻。 接着这些书这些传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般朝整个王朝上下蔓延。 为了方便不识字或者识字少的百姓们。 听雅轩的说书先生每天讲的也是这些的内容。 然后在讲解完之后,趁着百姓们各种为书里的帝凰痴为帝凰狂为帝凰哐哐撞大墙,就快成为帝凰的终极脑残粉时。 说书先生一句:其实书里的人物姜祚是有原型的,这个原型就是当今陛下,庆武大帝姜宸。 霍,这下子,百姓们彻底疯狂了。 诸如:“我们陛下年轻时候真厉害!” “啊啊啊!陛下!陛下!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英明神武,下辈子我还要做陛下的臣民。” 这样的言论每天都在京城大街小巷响起。 看百姓们这样子,未来如果谁说了一句庆武帝的坏话,亦或者造了反,百姓们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对方淹死。 黎少菁在北地的救灾工作也步入尾声。 有了庆武帝赐予她的便宜行事之权,赈灾工作进行得完美又顺利。 五十万两赈灾银还有拨给北地的赈灾物资全都用在了百姓身上。 当然,黎少菁在北地赈灾这段时间,即便她有便宜行事之权。 但是她为人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本来能从中获利的大臣。 那些大臣不敢对庆武帝的安排置喙,就只敢把怒火和怨气发泄在黎少菁身上。 那段日子,她经历了一波又一波刺杀。 全都被庆武帝安排暗中保护她的人处理了。 这些胆敢动手的,就等着黎少菁从北地回来,禀明当今后一一清算了。 整个救灾过程中,黎少菁尽心尽力,甚至一度到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地步。 百姓们看在眼里,感恩在心里。 而当百姓们把这些感恩传达给黎少菁时,她总说,百姓们要感谢的是陛下。 是陛下拨款,抽调物资抽调人力,减免了北地三年赋税,并且严令自己好好办差,一定要尽可能保住北地的每一个百姓。 这下子,北地百姓们对庆武帝的感激、尊崇、敬仰可谓一度达到了顶峰。 若是民心能具象化变成一颗颗小星子,那么北地定然是一片璀璨至极的星海。 …… 当庆武帝收到黎少菁的奏折时。 当场就高兴的大笑出声,当着整个朝堂重臣的面大大赞扬了黎少菁。 “黎卿真乃我大璃的肱骨之臣啊,望诸卿能像黎卿看齐,将来比肩黎卿。 一同为我大璃的百姓和江山谋事,为万世开太平。” “吾凰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喊了一波后。 庆武帝接着朗声说道,“传朕旨意,擢升任黎少菁为督察院左右副都御史,领前徐霜职权。” 黎少菁本来是徐霜手底下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官。 一朝得到陛下青眼,一夜之间升至正三品,且黎少菁今年才29岁。 这升官速度比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还要快呢。 擢升的旨意一下来,尽管黎少菁还在北地没回来,她也一夕之间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大臣之一。 与此同时。 听雅轩的家们也连夜写好了关于北地赈灾的。 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上下。 百姓们对庆武帝崇拜敬仰更是犹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 足以可见听雅轩的说书先生洗脑能力之强悍。 第37章 哟!这就是把自己父亲送到女主床上的大孝子啊 昭阳宫。 姜婳端坐在书案之后,一弯青眉微微轻拧,那张秾艳昳丽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疑色。 这段时间听雅轩搞的那些动静她已经从流墨口中得知了。 还有半月前庆武帝让人填了穿月湖一事。 以及书中这次的北地特大雪灾,本来是派徐霜去赈灾的。 结果徐霜被母皇一撸撸到底,赈灾事宜反而交给了黎少菁。 一次是巧合,两次或许也是巧合,可三次四次…… 她便无法说服自己还是巧合了。 姜婳回忆起自己刚穿来那个晚上,她才露出身上的掐痕和脖子上的掐痕。 母皇就怒不可遏的把许巍贬成了庶人打入冷宫。 想来母皇之所以这般干脆,都是因为能听到自己心里在吐槽什么? “嘶!”姜婳抽了口凉气,猛地拍了下自己额头。 这他大爷的好惊悚啊! 以后自己岂不是没有秘密了! 不过母皇能听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书里这些关键信息,她就能通过吐槽的方式告诉母皇了。 嗯!挺好的。 提前知道结局,她就不信这次女主还能靠着一众后宫成功撬了姜家的江山。 “殿下。”流墨快步进来。 姜婳撇去脑海中的所有思绪,“怎么了?” “殿下,皇太女主君在两个时辰前发作了,现在陛下和凤君,还有后宫一众君侍们都去太女宫了,您要去太女宫看看吗?” 大皇姐的主君是谁来着? 对了,是太女太师之子司韶华。 姜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去,皇姐夫产子,本殿自然得去看看。 流墨,你速去库房挑些对孕夫极好的补品,本殿等会带上。” “是。” 姜婳带着流墨和流书两人到太女宫时,庆武帝和凤君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一个个宫侍进进出出,忙中有序,慌中不乱。 “儿臣参见母皇,参见父君。” “快起来,男人生子,你一个未娶主君的女儿家来此作甚。”庆武帝没等姜婳行完礼,就把她喊起来了。 姜婳笑着走到庆武帝旁边,讨好的给她捏了捏肩膀。 “皇姐夫生产,儿臣作为妹妹怎能不来看看。对了母皇,大皇姐什么时候回来?” 庆武帝脸上全然没有刚才的严肃,这满面春风的样子看得众人一阵嘀咕。 陛下最宠爱的还是六皇女啊,疼她跟疼眼珠子似的。 “刚送了信来,说是快到皇城了,估摸着你皇姐夫生下皇长孙女,她能及时赶回太女宫。” 姜婳点了点头。 【终于要见到大皇姐了,被自己亲亲主君背刺,丢了江山不说,还丢了美男,最后还被女主挫骨扬灰。 啧!凄惨,比起我这个被做成人彘的炮灰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姜婳故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下一刻她当即就感受到手掌下的肌肉紧绷了一瞬。 她悄咪咪瞅了眼身体微微紧绷了片刻的庆武帝。 母皇果然能听到她的心声。 而庆武帝听到姜婳的心声后,心里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风暴。 挫骨扬灰!! 她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几年的继承人,最后竟是被挫骨扬灰了。 人百年之后,都讲究一个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她的鎏儿,竟连简简单单的入土为安都未能如愿。 那个女主和她姜家一家究竟有多大的仇恨,才让她一个个女儿最后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女主!该死! 庆武帝眼神幽深,眸底危险连连。 正当姜婳有一下没一个的给庆武帝捏着肩膀时。 突然从旁边扑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那男孩扑到庆武帝面前,抱着她蹭着,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母皇母皇,你都好久没来看晟儿了。” 坐在一旁凤座上的凤君赶紧朝小男孩道,“晟儿,别闹你母皇,乖乖听话。” 姜晟最近有些烦自己父君,因为父君总逼着他念书,都不准他出来玩儿了。 于是姜晟把脑袋一歪,撅着小嘴道。 “不理父君,父君是坏人,父君不让晟儿出去玩儿,母皇你帮晟儿说说父君吧。” 姜晟眼巴巴的看着庆武帝,抱着她的手腕撒娇似的晃着。 庆武帝被这小子逗得一乐。 把手放他脑袋上正要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子时。 下一瞬嘴角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这就是小白眼狼王姜晟啊。】 【凤君对他多好,掏心掏肺,结果这小白眼狼满心满眼都是女主。 背叛大璃助女主攻下京城就算了。 更离谱的是,女主见凤君风姿清雅,对凤君一见钟情。 然后这小白眼狼为了讨好女主,转头就把自己父亲献给了女主,还帮着女主劝说凤君就范。 说什么父亲你做得了母皇的凤君,为何就不能做阿沅的君侍,伺候谁不是伺候? 在凤君质问这小白眼狼时,听听小白眼狼是怎么说的:“父君你不是一向对我最好吗?我想在阿沅那里占据一席之地,你为何就不能为了我忍一忍? 阿沅她很厉害的,你放心父君,我不会嫉妒你,就算我们父子两个一起伺候阿沅,我也甘之如饴。我们父子同心,一定能夺得阿沅的宠爱的。”】 【最最离谱的来了,小白眼狼眼见着凤君无动于衷,就给凤君下了春*药,亲手把父亲送到了心爱女子的床上。 要不是凤君刚烈趁着人不注意,怀了死志一头撞死了。 估计还真能父子俩一起那啥那啥呢……】 【估摸着凤君临死前,想的都是他辛苦养育长大的儿子怎么会变成了这般丑陋不堪的模样。】 【千古第一大孝子就是姜晟吧!】 什,什么?!! 她耳朵没坏吧?(⊙o⊙) 庆武帝听得瞠目结舌,心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手不受控制的“啪”的一声重重拍在姜晟脑袋上。 “砰!”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当即把姜晟拍得两眼发黑,眼冒金星,险些去了阎王殿喝茶。 好半晌后。 “母皇!您怎么了?”姜晟捂着脑袋,眼泪汪汪控诉的看着庆武帝。 庆武帝极力按捺住想亲手劈了眼前这逆子的冲动。 笑得危险凛冽,冷光乍现。 “呵呵,晟儿,你父君做得对,男孩子不念书怎么能行,等明天母皇就再给你找两个西席。” 这逆子这几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想出去玩儿,梦呢! 改明儿她找两个以孝为天的酸儒来,给她狠狠念《孝经》、《二十四孝》…… 只要念不死,就往死里念。 她还要时不时把这逆子传唤来打,不,教育一顿。 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母皇!”姜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丝毫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童年将会有多黑暗。 庆武帝已经不想再理会这个逆子,免得她控制不住当场把这逆子好好教育一顿。 姜婳眼观鼻鼻观心,好好坑了大孝子一把的她心里笑开了花。 第38章 顶级恋爱脑姜鎏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 “哇~~” 后面皇太女主君生产的寝殿终于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庆武帝高兴的站起来抚掌大笑,“哈哈哈,朕的第一个孙女平安出生了。” 之前御医令给皇太女主君把过脉,说过这一胎是个皇长孙女。 因此庆武帝坚信皇太女主君这一胎肯定是个小皇女。 姜婳瞅了眼寝殿的方向,心里嘀咕了一句。 【还没见过男子生产呢,不知道大璃的男人生孩子是不是也和现代的女人生孩子一样。】 在大璃是男人生孩子。 全国上下都有药泉,喝了药泉的水后,男人可以长出临时子宫孕育胎儿。 什么玩意儿?! 庆武帝惊呆了。 婳婳去过的那个太虚仙境中,竟然是女人生孩子?! 女人怎么生孩子? 这也太惊悚太骇人听闻了吧? 庆武帝情不自禁抖了抖身体。 她原本还想找机会问问婳婳,太虚仙境有没有长生不老丹呢。 现在,她是彻底打消长生不老的想法了。 虽然她去了仙境是绝对绝对不会生孩子的,但是女人生孩子怎么想怎么恐怖好吧。 她还是老死吧,也别折腾什么长生不老的事情了。 不多时,稳婆抱着一个小女婴出来。 满脸喜色的喊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太女主君诞下一个小皇女。” 庆武帝大喝一声,“果然如此。传朕旨意,太女宫上下宫侍赏一年俸银。 凡尽心侍奉皇太女主君的稳婆,御医,稳婆赏银五十两,御医赏银一百两,御医令赏银两百两。” “多谢陛下赏赐,吾凰万岁万岁万万岁,小皇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庆武帝亲手接过小皇女,凤君看着小婴儿,也是满眼的喜爱。 “陛下,她好乖,一点都闹人。” 姜婳凑过来看了眼孩子。 心中啧啧称奇,【这就是刚出生的小婴儿吗?长得跟个猴儿似的,不太好看啊。】 庆武帝抽了抽嘴角,无言以对。 的确不太好看,她还记得当年婳婳刚出生不久的样子,长得玉雪可爱,好看极了。 不是谁都能和她家娇娇相比的。 庆武帝看了眼姜婳,心里陡然升起一抹骄傲,她和从染的孩子,自然比别的孩子长得好看百倍。 “儿臣参见母皇,参见父君。” 耳边倏然响起一道陌生中带点熟悉的冷冽女声,姜婳朝来人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穿靛蓝色锦袍、容颜绝艳、神色冷漠的女子单膝跪地,浑身上下可见诸多风尘仆仆的痕迹。 此刻她正恭敬的朝庆武帝请安行礼。 庆武帝看了一眼,立马把人喊了起来。 “鎏儿,你可算赶回来了,快来看看你主君给了你生的小皇女。” 姜鎏利索的站起来,听到自己主君给她生下孩子后,冷冽的眉眼在霎那间柔和下来。 她上前几步扫了眼庆武帝怀里的婴儿后,便道。 “母皇,儿臣想想去看看韶华。” “去吧。”庆武帝眼神复杂,本来她对司韶华这个女息不说满意,也觉得尚可。 但是在不久前,她听到了婳婳的心声。 未来司韶华会背叛鎏儿,光是这一点,就令庆武帝心里对司韶华的感观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了。 得到同意后,姜鎏没再看刚生下来的女儿。 心心念念的唯有还在产房内的司韶华。 在她心里,司韶华比女儿还要重要得多。 庆武帝和姜婳看着姜鎏迫不及待的背影,两人同步摇了摇头。 姜婳心里更是吐槽:【大皇姐真是个顶级恋爱脑啊。】 恋爱脑? 庆武帝头顶缓缓浮现出一排小问号。 很好,又学到一个新词,不过听她家娇娇这语气,恋爱脑并不是什么好词啊。 那边姜鎏本来着急去看司韶华。 但是猝不及防间听到姜婳心声的她脚步猛地一顿,那双染着喜色的眸子深了深。 方才那是?婳婳的声音? 姜鎏抬脚,不动声色的朝后瞥了眼站在庆武帝旁边的姜婳。 姜婳见自己的恋爱脑便宜大姐看过来,朝她露出一个笑。 心里又开始了一波吐槽。 【司韶华这厮,从来没喜欢过大皇姐,可惜大皇姐是个顶级恋爱脑。 不管司韶华喜不喜欢她,她都爱惨了司韶华。 司韶华对女儿不尽心,把这个女儿视为耻辱,这不管那不管,导致这小崽子才出生两个月就因为一场高热夭折。 大皇姐心中悲痛,却以为司韶华同样悲伤女儿的夭折,没怪过他。 殊不知司韶华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她是死是活自然也不关心。】 姜婳摇了摇头,看着庆武帝怀中的小婴儿,眼中划过一抹心疼。 【那么小的孩子,名字都还没取。她要是活着,该是整个大璃顶顶尊贵的皇长孙女才是。 却因为不负责任的母亲父亲,才来到世上两个月,就急匆匆走了,可怜可叹啊。 既然不喜欢,生她干嘛呢?生了又不好好养,这种不负责任的母亲父亲实在可恼可恨。】 姜婳刚才一看姜鎏的反应,当即就知道她也是能听到自己心声的。 这才借着这个机会骂了姜鎏两句。 庆武帝脸上隐隐浮现出怒意,她抱紧了怀里不哭不闹的奶娃。 立马下令,“凤君,皇长孙女就暂时先交由你抚养。” “臣侍一定尽心竭力。”凤君虽然不明白为何陛下要将皇太女的女儿交给他养。 但他素来以庆武帝为先,自然不会拒绝。 第39章 恋爱脑姐姐给自己送几束绿色的草还差不多 姜鎏身形僵硬住了,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掀起了巨大的滔天骇浪。 她听到的是婳婳的心声?! 还有婳婳心声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究竟是真是假? 姜鎏很想开口询问姜婳她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可是在她想开口时,她的嘴就像是被人捂住了一样,怎么都张不了口。 庆武帝一看姜鎏那有些异常的身体反应,顿时就知道,姜鎏肯定也和自己一样,都能听到婳婳的心声。 也好。 不然她还想着该如何把司韶华未来会背叛鎏儿的事情告诉她呢。 现在倒是省了不少事儿了。 姜婳心里的吐槽没停,旋即又放出一个消息。 【恋爱脑大皇姐有次为讨司韶华欢心,带着他去城郊踏青顺便去寺庙上香。 结果司韶华和女主一见钟情,二见直接勾搭到床上去了。 尼玛苟合的地点还是在清静又佛音袅袅的寺院,话说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当着佛祖的面都能随时抱着互啃发情。 难道是因为禁忌和刺激? 此后几年的时间里,我恋爱脑大皇姐还搁那送花送草送字画哄佳男欢心呢,殊不知佳男直接送了她一顶大绿帽子,一戴就是几年。 啧啧,恋爱脑姐姐给人送什么花送什么草啊,依我看,她给自己送几束绿色的草还差不多。 咦!要不我今儿个回去就让御膳房给恋爱脑大皇姐做一桌纯绿纯绿的膳食,嘿嘿~】 姜婳摸着下巴,心中坏笑,留了束余光在脚步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心灵受到巨大震颤的姜鎏身上。 庆武帝则直勾勾盯着姜鎏的脑袋看。 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姜鎏带着一顶绿草编织的大绿帽子傻乐傻乐的哄男人高兴的场景。 第一次怀疑自己这个继承人是不是选错了,怎滴就选了这么个恋什么来着……哦,恋爱脑。 她猛地打了个哆嗦,赶紧将脑海里的画面打散。 画面实在太美,她不敢想象了。 庆武帝看了眼周围的人,哄孩子的哄孩子,做事的做事,全都兢兢业业的。 她心底暗暗庆幸。 还好能听到婳婳心声的目前只有她和鎏儿、昀儿三人。 要是都能听到,那她姜氏凰族的脸面就被人踩在脚下狠狠摩擦了。 为了让姜鎏彻底认清楚司韶华的面目,千万别再恋爱脑了。 姜婳趁热打铁,在心里又道。 【就这,都还是轻的呢。】 庆武帝:“???” 什么,害死了她的小皇长孙女,给鎏儿搞了一顶大绿帽,都还是轻的? 嘶! 姜鎏本就大受震颤的心灵也猛地抖了下,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她眼眸微微睁大。 【将来司韶华会彻底倒向女主那边,背叛大皇姐。 大皇姐爱惨了司韶华,由着他出入自己的书房,司韶华就是利用这点便利。 偷偷拓印了北忧城的城池布防图,将之交给了女主。 那时女主早已在北地起事造反,北忧城是北地直通大璃境内的第一大关卡城池,是千万不容有失的地方。 可是有了北忧城的布防图纸,女主破北忧城犹如过无人之境,导致镇守北忧城的守将战死沙场,无数将士马革裹尸。 之后司韶华如法炮制,也偷过几次军事布防图纸,大皇姐从来没怀疑过他。 直到最后大璃彻底国破家亡,女主搂着司韶华来大皇姐跟前炫耀,大皇姐这个憨批才知道自己这一方为何且战且败。】 【更绝的来了,大皇姐最后被挫骨扬灰 ,都是司韶华为了讨女主欢心,亲自动的手。】 【不知道大皇姐知道未来她的家国,是因为她爱惨了的司韶华才被灭的,她被人挫骨扬灰,也是她爱惨了的司韶华干的,还会不会爱司韶华如命。】 庆武帝已经没心情管姜鎏戴了几年绿帽子了。 她生气极了。 既生气司韶华怎敢这样对大璃,又生气姜鎏眼盲心瞎,竟然喜欢上这么一个毒夫。 庆武帝也在不停的后悔,后悔自己没教育好这个女儿,没把她教育成一个真正合格的储君,未来的帝凰。 好在现在一切都还不晚。 庆武帝眯眼望了眼姜鎏的背影,她倒要看看姜鎏怎么处置那个毒夫。 要是处置得不妥当,她亲自动手后,可就千万别怪她狠辣无情了。 姜鎏虽然不确定姜婳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但光是听听,她就惊怒异常,险些目眦欲裂。 “呼~”半晌后,姜鎏轻轻吐出一口气。 强行压下心底繁杂的思绪,重新抬脚。 刚才有多轻快喜悦,现在她的脚步就有多沉重滞涩。 姜鎏径直来到司韶华生产的寝殿,屋里的宫侍们一见她立刻跪下准备问安行礼。 姜鎏冷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意,挥手阻止了宫侍们即将说出口的问安声。 驻足,她一手放在身前紧握成拳,一手放在身后,静静的听着内殿里的一切。 司韶华的贴身宫侍满脸喜色。 “殿下,您生了个小皇女,这可是陛下膝下第一位皇长孙女,顶顶尊贵。 您作为她的父亲,父凭女贵,将来定会让陛下和太女殿下对您高看一眼的。” 司韶华虚弱的躺在床上,听到自己生了女儿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宫侍没注意到他漠不关心的姿态,继续说道。 “不过不知为何,陛下突然下旨让凤君暂时抚养小皇女。 这对您也太不利了,正好太女殿下要回来了,要不您和太女殿下提一提,让陛下把小皇女交还给您养吧?” 司韶华睁开双眼,冷冰冰的看着宫侍。 脸上满是厌恶和耻辱,冷声呵斥:“别说了!那个小畜生谁爱养谁养,就算她将来死了,也不用说给我听。” 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本来就够难受了。 现在还生下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的女儿,对他来说,这场婚姻,这个女儿就是一个耻辱。 他司韶华的耻辱! 为了生这个女儿,他变成了现在这幅邋里邋遢的样子,受了那么大的痛苦,肚子上身上多了很多难看的痕迹。 那个小畜生就是来讨债的。 他真恨不得她去死! 要不是怕落了胎被庆武帝知道从而发落他,他早就一碗药下去亲手杀了那个小畜生了。 司韶华恶狠狠的瞪着一直在说小皇女的宫侍,似乎把对小皇女的恨意转移到了宫侍身上一样。 “你要是再提关于那个小畜生的事儿,就给我滚出去,再也别来伺候我了。” 宫侍被吓得瑟瑟发抖,“是,仆俾知道了。” 他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原以为自家郎君生下了小皇女,就能认命好好和太女殿下过日子。 谁想,郎君还是没想开,甚至如此厌恶小皇女巴不得她去死。 宫侍庆幸,幸好太女殿下还未回来,也没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不然就完蛋了。 第40章 绿绿更健康,绿衣服绿帽子来一套? 外间。 跪了一地的宫侍们脸色惨白,比里面那个宫侍抖得还要厉害,明明此时是大冬天,流出的冷汗却浸湿了衣裳。 完蛋完蛋! 皇太女主君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他们全都听到了。 啊啊啊!吾命休矣! 他们把头深深埋成呈鸵鸟状,脑袋都快紧紧贴到地面的青砖上了。 这一刻,他们多想自己是聋子,什么都没听到啊。 姜鎏放在身前的手掌捏得死紧,骨节绷直,指尖充血。 小畜生! 呵!好一个一口一个小畜生啊。 那是她姜鎏的女儿,也是他司韶华历经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 到了司韶华的嘴里,竟成了死了也不必告诉他的小畜生。 他就这样厌恶她姜鎏,厌恶她姜鎏的女儿吗? 这一刻,姜鎏的心是疼的,这一身血肉是冷的。 成婚三年,她便宠了他三年。 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 所以三年来,她对他听之任之,做了一切能做的,只望他能欢喜一点,也从不做令他不喜的事情。 全京城的人都知晓,她喜欢他,喜欢极了。 可是,三年过去。 他这颗心依旧冷得似铁,坚硬如冰,没有一点,哪怕一点点要融化的迹象。 既然如此,当年为何答应嫁给她?为何要给她希望? 婚约是司家亲自求来,母皇未曾为她们定下婚约时。 她给过他选择,她说过,如果他不愿嫁,她会回绝订婚,绝不会让司家人为难他。 姜鎏闭了闭双眼,心脏被扯得一阵阵生疼,犹如被蚂蚁啃噬一般,痛苦极了。 再睁眼,姜鎏眼底的悲痛和哀伤早已消失不见。 又恢复成了那个冷冽又古井无波的皇太女。 她没再看内殿躺在床上的司韶华一眼,径直转身出了寝殿。 “殿下,陛下传您去勤政殿议事。” 贴身侍卫这句话并未压着声音。 当寝殿里的主仆两人听到这话时,俱都面色一变。 司韶华皱了皱眉。 方才那些话,她听到了? 不过很快他脸上就浮现出被人偷听了谈话的愤怒。 旁边的宫侍一脸的慌张,“主君,太女殿下听到刚才那些话了。” “她听到又如何没听到又如何,说都说了。” 司韶华有恃无恐。 姜鎏那女人喜欢自己喜欢到骨子里,以前他随便说出口的一件小事,她立马就会吩咐人办好。 就算听到刚才那些话了,姜鎏难道就不喜欢他了? …… 勤政殿。 庆武帝直接了当的甩给姜鎏一个小本子。 直言道,“刚才婳婳那些话,想必你也听到了。” 姜鎏震惊的看着庆武帝,“母皇您也能听到?” “嗯,不光朕,还有昀儿也能听到婳婳的心声。”庆武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那些消息都是真的,朕已经验证过了,从朕第一次能听到婳婳的心声开始,她说的全都能中。 也就是说,将来你那个好主君真的会背叛你,背叛大璃。” 姜鎏瞳孔猛地紧缩,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浮现出点点惊骇。 她对庆武帝既崇敬又信任,前者是对一个帝王的崇敬,后者是对一个母亲的信任。 母亲没有必要用这种事骗她。 也就是说,那些将来都会发生!! 姜鎏双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险些拿不住手里的小本子。 庆武帝也知道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未来司韶华会干那些大逆不道的事。 “你先看看那本子上的东西吧,这些都是朕这些日子从婳婳那里得到的消息。 你身为大璃的储君,未来的帝凰,即便再喜欢一个男人,也不该为了这个男人陷大璃的百姓于水深火热,更让母亲耗费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落入她人手中。” “具体怎么抉择,朕等着你。” “倘若你不忍心动手,朕来也行。” 最后这句话,庆武帝说得很重,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姜鎏。 姜鎏瞬间捏紧了手里的小册子。 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嘴唇后,抬眼直直对上庆武帝那双带着帝凰威压的眼眸。 她语气坚定十足的开口。 “母亲放心,女儿定不会让您失望。” 婳婳说的那些,她会再去求证一遍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这段感情那个人不要也罢,也别怪她狠辣无情亲自送他一程。 若是假的,她也会慢慢放下这段感情,慢慢远离他。 他既不想要,她也不想给了。 她堂堂大璃的皇太女,何至于如同一个摇尾乞怜的狗一般,乞求那点少到近乎没有的感情。 庆武帝看着眼中满是冷漠和坚定的姜鎏,终是满意的点点头。 好歹是她手把手教导了十几年的女儿,在她心里,百姓和大璃是最重要的。 即便她被暂时的假象蒙蔽了双眼,待一朝看明白一切,她定能坚定的斩断那缕羁绊。 …… 姜婳回来后就吩咐了御膳房做了十几道全绿色的膳食,还叮嘱了菜色一定要显眼。 御膳房不知道姜婳搞什么幺蛾子,绞尽脑汁的做了十几道绿得发慌的御膳。 姜婳听闻姜鎏这个时候还在勤政殿,就让御膳房直接把膳食端到了勤政殿的饭桌上。 等庆武帝和姜鎏商议了政事,坐在餐桌前,宫侍们端上来一道道绿到心慌慌的菜式时。 庆武帝感觉自己脸都要绿了。 姜鎏一时语塞,满脸的无语凝噎。 婳婳来真的?她还以为她就是说说玩儿的。 庆武帝拿起公筷,给姜鎏碗里夹了冒尖儿的一碗绿菜。 揶揄的说道,“这绿色看着还挺生机盎然的,你多吃点,补脑,顺便也补补那双眼睛。” “???”姜鎏抽了抽嘴角。 母亲被婳婳那个小崽子传染了,都学会开玩笑了。 【也不知道母皇和大皇姐吃上绿菜没?俗话说,绿绿更健康,我这可是为大皇姐好,说不定她吃多了绿色蔬菜,恋爱脑就好了呢。】 庆武帝:多吃绿菜,那什么恋爱脑能好?要不接下来十几天,她天天让御膳房给鎏儿做绿菜吃? 多看绿色有用吗?不然开春了让宫侍们在太女宫多种点绿树,再给鎏儿多做点绿衣服? 绿帽子…额,这个还是别了。 姜鎏打了个机灵:哪里来的俗话?她怎么没听过? 第41章 除夕宫宴 几天时间悄然而过。 这段时间,姜婳要么待在昭阳宫习武练剑,要么就是出宫去瑾家看望瑾家老太太。 亦或者就是带着流墨去听雅轩听书。 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直看得忙得脚不沾地的姜鎏和姜昀两人都想把手上这些政务丢一堆给姜婳了。 听雅轩那些家写出来的逐鹿天下的极好极好,听得姜婳热血沸腾的。 听闻听雅轩最近正琢磨着搭建一个戏台,把那些通过唱戏的方式唱给百姓听。 姜婳心下不禁赞叹庆武帝和姜昀这个绝妙的想法。 瞅瞅这弄的,比女主还能愚弄,哦,不,凝聚民心呢。 昭阳宫,姜婳优哉游哉。 太女宫这边。 司韶华生产完好几天了,除了姜鎏回来当天去他的寝殿看过一眼,听到那些话后。 此后姜鎏就没再去看过司韶华,只吩咐了人好好伺候主君坐月子。 太女宫上下都在传,太女殿下独宠主君三年,现在主君终于要失宠了。 此流言一出来,太女宫上下的侍君们跟打了鸡血一般,上蹿下跳,乱五乱六。 十八般武艺争先恐后齐刷刷上阵。 书房守卫今儿个收到一碗精心烹饪好的燕窝,明儿个收到一个香囊,后儿个一个侍君娇弱的倒在书房门口…… 各个大显神通,就想着趁司韶华失宠之际,他们能顶上,成为太女宫中新一代最得宠的侍君。 姜鎏也由着他们去折腾,既不赞同也不阻止,只一味的待在书房处理政务。 闲暇时间,她也会趁着去给凤君请安的间隙看看自己女儿。 反正就是不去看司韶华,跟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一样。 司韶华有恃无恐,自然没什么感觉。 他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侍们却要着急疯了。 可惜自家主子不急,他们也就只能急急而已。 …… 时间一晃,新一年的岁旦悄然来临。 早在几天前,庆武帝就封了御笔和各宫大印。 姜昀暂时闲了下来。 姜鎏还不行,她还得干。 作为大璃的储君,除夕前两天她得穿着庄严大气的皇太女朝服,跟着庆武帝一起接见前来拜年的外藩王公大臣。 整个皇宫上上下下也被宫侍们打扫得焕然一新,阖宫里到处都喜气洋洋的,热闹极了。 姜婳穿书来到这里也快两个月了。 这是她过的第一个古代春节,看什么都稀奇得紧。 姜婳正指挥着昭阳宫几个宫侍堆雪人呢,就见流墨脚步飞快的走到她身边。 “殿下,您该换衣服了,宫宴快开始了。” “行,知道了。” 姜婳换好一身隆重的皇女服饰来到举行宫宴的乾清宫时,前来参加除夕宫宴的那些个大臣早就到了。 “参见六皇女。” “免礼,起身吧。”姜婳随意的挥了挥手,径直朝瑾家那边走去。 周围一些大臣一见到姜婳,眼睛里顿时多了不少八卦的情绪。 这段时间六皇女和许家的是是非非,她们都听说了,当真是精彩至极啊。 众人也在感慨:六皇女这段时间变化颇大啊。 瑾家一家人除了一向不爱出门的瑾君彤都到了。 和瑾家人拜了年,说了会话后,姜婳才坐回自己位置上。 “姜小六,你这脑子可总算好了。” 屁股刚沾上椅子,耳边就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 姜婳嘴角一抽,朝说话的人看去,额头上滑下几条黑线。 对方容色带着一种攻击性的美艳,穿着一身亲王服饰,戴着亲王发冠。 慵懒又放荡不羁的斜斜倚靠在椅子上,端着一杯酒水漫不经心摇晃着。 那双看向她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戏谑和调侃。 殷红的嘴唇轻轻扬起,整个人就是一个浪荡子。 这是她的便宜四皇姐,姜暄。 姜婳朝她笑笑,“四皇姐何时回来的?” 姜暄抿了口酒液,不紧不慢说着,“昨天刚回来,一回来就听说你把许浓意那玩意儿狠狠收拾了一顿,许家也被母皇抄家了。 干得不错,姜小六。”她朝姜婳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姜婳默了默,突发奇想来了一句,“姜老四,你能不能别喊我姜小六?” 这位四皇姐,老喜欢喊原主姜小六。 姜暄:“……”厉害了她的小六,竟然敢叫她姜老四!! 她才二十二,很老吗?可恶! 姜暄气笑了,突然上手捏住了姜婳的脸颊,语气阴恻恻的。 “姜小六,你能耐了,敢叫你四姐老四!” 姜暄力道很轻,一点都不疼,但是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尤其那些爱八卦的朝臣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呢。 姜婳不要面子的吗? 她也上手掐住了姜暄的脸颊,“姜老四,放手。” 姜暄:“姜小六,你先放。” “我不,你先放。” “……” 正当这两个小学鸡互相掐架时,姜昀来了。 见两个妹妹这幼稚的行径,她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群臣都看着呢。” 姜婳首先委屈巴巴的为自己正名:“昀姐姐,是她先喊我姜小六的。” 姜暄也委屈:“她也喊我姜老四了。” “噗嗤!”姜昀笑出声,下一瞬见两个妹妹杀人的目光全都盯在自己身上,她赶忙收敛了嘴角的笑。 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不是打平了嘛。快放手吧,别待会让群臣看见了笑话。” “哼~” “哼~” 姜婳和姜暄两人同时放手,同步的哼了一声。 惹得姜昀心中又想发笑,心中暗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加起来才三岁呢。 这时殿里响起轮子的咕噜声。 大家顺着声音来源看去,俱都安静下来。 只见殿门口,一个身穿黑衣的侍卫推着一个紫檀木轮椅。 轮椅上的郎君姿容皎皎,形貌昳丽,穿着一身墨色暗纹绣仙鹤祥云锦袍,外罩一件月白色大氅。 眉宇间那颗潋滟生华的小痣更衬得他风华无双。 他矜贵的端坐在轮椅上,眸色疏淡。 腿上卧着一只雪白猫儿,那双骨节分明透着几分性感气息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猫儿。 大殿安静了一瞬后,接着一阵阵议论声传来。 不少大臣家的小姐更是眼睛发亮的看着青年。 “那是扶世子?!” “都说扶世子长得好看,这也太好看了吧?这是天上的谪仙转世吧?” “天呼啦,好想求娶他。” “可惜那双腿废了,不然他该是何等的霞姿月韵、晴光映雪啊!” “腿残了也不差啊,纵观京城,哪家郎君能比得上扶世子的绝世姿容和清贵风姿?” “的确无人能及啊。” 也有不少人疑惑: “扶世子不是好几年没出席宫宴了?今日怎么来了?” 这个问题不光大家在疑惑,扶砚景的暗卫们也同样疑惑得紧。 从今儿个早上起,自家主子在窗前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后。 就告诉他们他要进宫参加除夕宫宴。 这可把一群暗卫们惊讶得不行。 要知道,他们主子自从当年那件事后,就极少出门了,连宫里的宫宴都不参加了。 不仅如此,主子还在房间里挑挑选选,换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折腾了许久才出门的。 第42章 姐姐直接绑了他把他送到你床上 扶砚景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来参加这场宫宴。 是心底深处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告诉他,一定要来。 所以他遵从了内心的想法。 扶砚景面色不动如山,对周围投来的诸多目光视若无睹,由着侍卫推着自己进入大殿。 突然,这时一道有些熟悉的目光朝他望来。 扶砚景抚摸腿上猫儿的动作猛地顿住。 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悄然间掀起了一朵朵浪花,胸口这颗心脏也剧烈跳动起来。 犹如遇到了许久未见的至宝一般,欢快得紧。 他不着痕迹的轻轻拧了下眉头。 又是这样! 上次在街上,她朝自己看过来时,这颗心也和现在这般,剧烈的为她跳动,为她欢喜。 扶砚景心里满是不解,却又翻涌着一股子让他难以忽视的浓郁的甜蜜。 少年忽而攥紧了拳头,抬眸悠悠然朝这束目光的主人,姜婳望了过去。 姜婳本来看美男看得起劲儿,越看越觉得眼熟,尤其是对方眉眼间那颗小痣,看得她心脏也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了。 上次看画像就扰得她心绪久久平静不了。 如今看真人更甚。 此刻见对方回看过来。 她心脏猛然跳漏了一拍,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没反应过来。 见此情景,扶砚景嘴角情不自禁勾了勾。顷刻间,那张姿容皎皎的俊脸更加的昳丽绝伦了。 只可惜这个绝美的笑容只姜婳一人看见。 姜婳盯着他嘴角那个昙花一现的笑容,眸光更呆滞了。 心里恍若有一只欢快的小狼狗在撒欢一般。 心潮一阵阵起伏着,即便她极力压制都难以平复下来。 【卧槽!我,我,我好像被他撩到了。】 【救命,他长得好好看,好合眼眼缘,想娶!】 【麻鸭,我这颗心怎么跳得七上八下的?完蛋了,它不会要跳出来了吧?】 姜昀倒酒的手停顿了一下,心中暗道。 婳婳又看上谁了?她余光瞅了眼姜婳,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坐着轮椅的扶砚景身上。 下一秒,她皱起了眉。 眼神挑剔,这小子长得倒是挺好看,就是不知道那双腿影不影响生活…… 旁边的姜暄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她脑袋机械的一点一点转过去看向姜婳,眼中满是震惊。 心中爆了句粗口,爷爷个熊的!见鬼了? 那厢扶砚景刚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自觉的朝姜婳笑了一下后。 眉头当即皱得死紧死紧的,心中不可思议极了。 她对自己的影响,竟这般大了吗?明明这才是两人的第二面!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克制的收回落在姜婳脸上的眼神。 姜婳低垂眼帘,也不再去看他。 姜暄接受良好,已经彻底接受自己突然能听到姜小六心声的事实了。 她瞅了眼远处的扶砚景,又瞅了瞅姜婳。 手伸过去揽住姜婳肩膀,笑得一脸荡漾。 “看上他了?” 姜婳没理会这个浪荡子似的便宜四姐。 姜暄却不依不饶的继续:“既是看上了就去追啊,你以前不是喜欢许逸那个小玩意儿吗? 依姐姐看,扶砚景可比许逸好太多了,你这次的眼光不错。” 姜婳心里悄然动了动。 装作不经意间又看了眼远处已经坐到自己位置上的少年。 下一瞬她就听到姜暄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说道。 “姜小六,你可真没用,喜欢就大大方方正大光明的看啊,偷摸着看算怎么回事?” “胆小鬼,你要是喜欢,姐姐直接绑了他把他送到你床上,任你蹂……呜……” 【救命!论有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姐姐是种什么体验?】 【好尴尬,尴尬得我脚趾都快抠出一座皇宫了。】 姜暄声音越来越大,眼见着周围人都朝她们投来泛着八卦光芒的目光后。 还没拉过男人小手,亲过男人小嘴的姜婳老脸一红,心里羞耻极了,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捂住了姜暄的嘴巴。 “四姐,别说了。” “呜呜……”放开。 姜婳压低声音,“你别说了,不然我生你气了。” 姜暄点点头,等姜婳放开手,她继续问,“我看你以前追许逸那个玩意儿不是追得挺起劲儿,这次怎么萎了?” 姜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再搭理她。 姜暄自讨没趣,也怕真把她弄生气了,也不说话了。 看似在互相谈论,实际上听到了一部分两人之间对话的一些大臣们心里满是遗憾。 四皇女和六皇女怎么不继续了? 六皇女又看上谁了? 把谁绑到床上,你倒是说完啊!她们爱听啊! 那边微垂眼帘,看似什么都没注意。 实则悄咪咪分了一抹注意力在姜婳这边的扶砚景听着身后暗卫的低语。 他不受控制的,轮廓精致的耳尖悄然染上一抹淡淡的薄红。 姜婳和姜暄刚消停下来,外面登时传来一声嘹亮的报唱声。 “陛下驾到,凤君驾到,太女殿下到。” 群臣、阖宫君侍们连带着姜婳三人以及对面席位上的五皇子七皇子两人顺势起身。 除了三皇女姜曦在边境镇守边疆没法回来团聚过年。 庆武帝的所有子女都在这里了。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岁。 凤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庆武帝带着凤君和姜鎏落座,方才挥手道,“众卿平身。” “多谢陛下。” 除夕宫宴正式开始。 第43章 燃烧自己奉献一切,最后成功烧死自己 苏嬷嬷一声令下,一对对宫侍们鱼贯而入,拎着一盘盘早已保温好的御膳穿梭在各个大臣的席位之间。 门口也进来一群身穿华服、长得一个赛一个好看的男人。 待喜庆的奏乐响起后,这些男人便在大殿内跳起了舞。 一时间,乾清宫觥筹交错、大臣们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 不断有大臣站起来端着酒杯朝最上首的庆武帝高声扬诵除夕祝贺词。 有的兴致来了,当场就吟诗两首,以应和这热闹欢乐的场景。 而当每一位大臣给庆武帝敬酒说贺词时,她也会赞扬一番对方过去这一年的政绩。 乾清宫内,君臣和乐,欢庆一时。 姜婳端着一杯香甜的酒液轻啜浅呷着,看着大殿中央跳舞的男人,她目光欣赏,心下叹了一句。 【谁说女人妩媚多娇来着?男人骚起来媚起来根本就没女人什么事儿好吧。】 瞅瞅这些男人,一个个媚眼如丝的,那小腰扭得真欢。 远处,扶砚景端着一杯清茶,抬眸看了正在优哉悠哉看美男的姜婳一眼后。 又蓦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另外一只放在白猫身上的手不自觉捏了捏猫耳朵。 那双墨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微芒。 她喜欢那样的? 思索间扶砚景看向舞池中扭腰摇胯、媚眼如丝,每一个动作中都带着魅惑和勾惹的男人们。 下一瞬只见少年隽秀的眉宇紧紧蹙起。 心下微嗤。 什么眼光!什么癖好! 低俗! 扶砚景心里嗤完后,霎时一愣,他管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她又不是他的谁!嗤! 只是那双略微带着些不虞的眼睛却又不自觉的时不时瞥一眼对面的姜婳。 甚至连旁边和他说话的郎君都被他忽略了个彻彻底底。 “我说扶砚景,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在看谁?”容谙不悦的开口。 也学着扶砚景一样在大殿里左看右看的,想找出刚才这家伙到底在看谁,竟连他都忽略了。 前者却早已没在看姜婳,垂下眼帘,疏冷的语气响起。 “你方才要说什么?” 容谙什么都没发现,撇撇嘴后收回了目光。 “我刚才问你,你怎么来今年的除夕宫宴了?往年你不是从来不来这些宴会的吗?” 扶砚景面色极淡,“突然想来了,没别的原因。” 容谙一噎,这家伙绝对是在敷衍自己,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姜婳这边。 看了一会美男后,她觉得也就那样,刚开始新奇新奇,看多了便乏味了。 她不再看美男,而是专心品尝着桌上的美食。 宫宴上这些美食,御厨花了不少心思,不光好看,还好吃,比美男还要吸引人呢。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姜婳喝了不少酒水,肚子也吃饱了。 姜昀和姜暄两人都忙着和其余大臣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呢。 无聊至极的她只好一会看看大殿里的构造,一会看看舞池里跳舞的美男。 一会视线落在对面和旁边一位郎君说话的扶砚景脸上。 察觉到这束目光的扶砚景不着痕迹的微微勾了勾薄唇。 少顷,姜婳发起了呆,脑子里开始乱七八糟的跑火车。 【大璃的岁旦真热闹啊,张灯结彩,喜庆和乐,太有年味儿了。】 【不像现代,岁旦的年味一年比一年淡,,一年比一年没趣,2024年更甚,直接连岁旦都没了。】 上首和臣子交谈的庆武帝挑了挑眉。 太虚仙境竟然连岁旦都不过了?那仙境的黎民百姓们过年做什么? 他们不赏花灯?不放灯?不放爆竹? 听着甚是无趣啊。 【哎!好无聊!好想回去安稳的窝着看话本。】 【嗳,等会,这场除夕宫宴要进行到晚上,麻鸭,现在才申时,靠,还要坐好几个时辰呢,天呐,杀了我吧。】 【扶砚景真的长得好好看,还有我怎么越看他越觉得熟悉?难道我俩上辈子真的认识?】 姜暄抽空看了眼坐在位置上发呆的姜婳。 脸上浮现出一抹暧昧的笑,姜小六果然看上扶砚景那小子了。 不然她抽个空,真把扶砚景绑了扔姜小六床上? 姜暄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的完美极了。 姜婳对上她的眼神,看着便宜四姐脸上荡漾的笑。 脑海中浮现出书里姜暄的结局,心下暗道可惜。 【这么好的四姐,可惜了眼神不好,弄回来一个浑身带着剧毒的男人。 井阳美则美矣,可惜我四姐没命消受啊。】 姜暄愣住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井阳是她昨天才带回来的郎君,姜小六怎么知道? 那边,庆武帝、姜鎏、姜昀三人均竖起了耳朵,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姜婳的心声上。 【四姐啊,你可长点心吧,人井阳根本没救你,这次你遇到的山匪就是井阳勾结来截杀你的。 你受了重伤后,井阳装作救了你,平日照顾你照顾得多勤奋,做这做那的,那是他为了让你放下对他的警惕心。 等你彻底信任他之后,他端给你一碗粥,粥里面有能控制你心理和行为的蛊毒。 你一吃,霍,倒贴嗝屁一条龙倒计时。 将来,你会被他骗这骗那骗走一切,不仅和为你好的母皇、大姐二姐反目成仇,还心甘情愿为他挡箭。 挡了一次不够,挡第二次,挡第二次还不够,第三次,好吧,终于嘎了,不过你是嘎不是他嘎。 人家拿着你的钱你的人你的粮,弄死了哥哥回去继承了王位,后宫佳丽三千,小日子滋滋润润。 而你这个前任呢,早被那男人忘到犄角旮旯去了。】 “啪嗒!”姜暄手中的酒杯直直掉落在地。 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反而布满了凝重和严肃。 姜暄非常不想把姜婳说的话那些当真。 但是! 井阳是她昨天才带回来的,这次出去办差她遇到了截杀的山匪也是真的。 被井阳救了更是真得不能再真。 这些事就只有她身边的暗卫和母皇知晓,连大姐都不知道。 姜小六竟然知道。 所以,她说的那些真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儿? 【我就说我四姐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皇女,怎会突然间为了一个男人付出一切燃烧自己最后成功烧死自己呢,原来是井阳那小人给四姐下了蛊毒。 忒!卑鄙小人。】 “砰!”姜暄刚换了拿在手里的酒杯碎了。 庆武帝、姜鎏、姜昀眼睛里不约而同的划过一抹冷光。 第44章 这是扶砚景的猫儿? 庆武帝和姜鎏暗中对视一眼,姜昀和姜暄也在顷刻之间重新扬起笑脸继续和几位大臣谈笑风生。 但是姜暄虽和她面前的大臣交谈着。 一颗心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甸甸的。 姜昀抽空看了她一眼,顿时就从她有些异样的笑容里察觉出些许端倪。 看来,四妹也是能听到婳婳心声的。 姜昀放下心来。 那边姜婳实在坐不住了,便披上了大氅从侧门溜了出去。 她没看到在她走后不一会时间,男子席位上的扶砚景低声吩咐了身后的侍卫几句,那侍卫当即推着他朝另外一个侧门走了出去。 “主子,我们去哪?” 扶砚景看着这漫天的雪景,随意吩咐道,“随便走走。” “是。” 侍卫一脸的纳闷。 他实在想不通自家主子在这大冷的天为何不在暖融融的大殿里待着和容郎君说说话,喝喝茶。 冰天雪地的非要出来吹冷风。 要说看雪景,这雪景年年都有,没什么稀奇,自然也没甚好看的。 话说他家主子上次从容郎君家回来后。 总喜欢一个人盯着一个地方发呆,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眉目舒展望着窗外的一片白露出一个笑容。 要不是他自小跟在主子身边,认识主子,他都要以为他家主子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了。 “流墨,那支好,折那支。” 主仆两人走着走着。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清越好听的女声,扶砚景抬眸朝远处望去。 只见面前这座梅园中,漫天梅花于梅树的枝头上或含苞待放、或已盛开争奇斗艳。 梅园里。 穿着一袭红色大氅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支红得靡丽的红梅,正兴致勃勃的指挥人去折枝头的一支开得极好的梅花。 她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配上手中的红梅和那一身红色氅衣,衬得她整个人潋滟熠熠。 一时间,扶砚景竟觉得这满园姝色都抵不上她一个欢乐的笑颜。 “停下。” 轮椅当即停下,扶砚景墨瞳眨都不眨看着梅园里的姜婳。 这是,不知道第几次了。 他的心绪一次一次因为她而牵动。 心头那抹陌生的悸动感觉亦让他一点点的上瘾,一点点的甘之如饴。 少年鸦青色的眼睫垂落,温暖的骄阳打在他脸上,在他眼睑下方映下一片虚影。 怀里的白猫翻了个身,那双鎏金色的漂亮猫瞳对上扶砚景幽黑的墨瞳。 “喵~~” 他心念一动,拍拍猫脑袋,把它往雪地上一放。 “喵~~” 冻到jiojio的白猫不断垫换着两只小脚丫。 委屈巴巴的朝自家主人叫了一声,刚想跳上他的膝盖。 就听见自家主人疏冷的声音响起,“小黑,去那边。” 这猫儿是扶砚景捡的,很通人性,它听得懂扶砚景说的话,也只听他的话。 “喵~”小黑的叫声里满是不情愿。 但看了眼紧紧盯着自己的主人,它只好忍着冻jiojio的难受,飞快的朝梅园跑去。 一边跑一边幽怨的喵喵喵叫个不停,似是想把自己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扶砚景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我们去那边。” “哦哦,好的。”侍卫满头雾水的看着自家主子的一系列操作。 听到吩咐后,他忙推着轮椅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喵~喵~”一声声猫叫声传来。 姜婳扭头一看,看到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冻得瑟瑟发抖。 要不是那双鎏金色的漂亮大眼睛还眨巴眨巴的,姜婳都没法从漫天的雪白里看到它。 “咦,哪里来的猫?” 姜婳看这小家伙实在可怜,快步上前把它抱起来。 一摸她才发现,这家伙身上暖洋洋的,只有四只小jiojio有些冰凉,才不是她看见的冻得瑟瑟发抖。 “你这小东西,倒是个会演戏的。” “喵~~”小黑讨好的叫叫,直接窝进姜婳的怀里不出来了。 “流墨,宫里哪位君侍养了猫吗?” 流墨手里拿着不少刚折的梅花,一直盯着白猫看的她转而看向姜婳。 “殿下,宫里没君侍养猫,这猫好像是扶世子的。” 她家殿下方才在席间,时不时就情不自禁瞅一眼扶世子,她自然也分了几分注意力在扶世子身上。 扶世子来那会,她可清楚的看见,对方腿上卧着一只白猫呢。 和现在这只很是相似。 姜婳一愣,抚摸白猫的动作顿了顿。 这是扶砚景的猫? “这些梅花也够了,回去吧。” 她向着这猫跑来的方向走去,想看看能不能遇到这位女主的白月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扶世子。 姜婳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 或许是因着对方那张令她极其熟悉的面容,又或许是那颗让她熟悉到灵魂骨血为之一悸的眉间朱砂痣。 她对扶砚景的感觉很复杂,复杂到她自己都理不清心底深处那股子若隐若现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姜婳一边走,一边摸着怀里的猫儿。 那双潋滟的桃花眸看着远处,搜寻着那个在席间惊鸿一瞥的身影。 “咕噜咕噜……”轮椅的响声传来。 姜婳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第45章 她赠梅,他送香 迎着漫天潋滟的雪光。 矜贵无双、霞姿月韵的少年端坐在轮椅上,被一名黑衣侍卫推着走入她的视线中。 姜婳看着他,又想起了当时看到他画像时,脑海里回荡着的那句话:神仪明秀,风姿详雅。 扶砚景一双幽黑的墨瞳也不着痕迹的落在她脸上。 姜婳率先朝他颔首一笑,把怀里的白猫给他看。 “这只猫儿是方才本殿在那边捡到的,不知是否是扶世子的猫?” 扶砚景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愉悦,深邃的眼眸同她清潋的桃花眸对视上。 端华矜贵的略一颔首,“有劳六殿下,这的确是景的猫儿。” 他身后推轮椅的那个侍卫见状,手一松当即就想上前接过小黑。 谁料他手才刚松开轮椅扶手,就收到了自家主子侧眸睨来的一记带着危险的冷眼。 侍卫默了默:“……”把脚步又收了回去,继续当起了木头桩子。 而他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怪道他家主子今天要来参加除夕宫宴,还左换一套衣服,右换一套衣服的,难道是为了眼前的六皇女? 刚才故意把小黑放走,现在六皇女给送回来了,还不让他接。 这要是不是为了六皇女,他名字倒过来写! 姜婳倒是没察觉到面前这主仆俩的眼神交流。 她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上前几步俯身把手里的白猫递给他。 “既是扶世子的猫,那便还给你吧。 猫好奇心重,又好动,扶世子可得看好了它。” 说话间,姜婳倏然嗅到一股子令她极其熟悉的香味,一股清冽中带着几分温雅的特殊清香。 她又凑近了些许,确认自己鼻间嗅到的味道是从眼前少年身上传来的后。 姜婳眼眸深了深,心底掠过万千思绪。 这香味,是她极其熟悉的。 姜婳前世某天和闺蜜在街上逛街时,被星探看中,本着玩票属性就进了娱乐圈。 因着这张脸,姜婳一夜之间爆红全网,圈了无数颜粉。 后来国外一个顶奢香水品牌HJ请她代言,开出的条件无与伦比的优越。 姜婳作为姜氏集团的二小姐,她妈董事长,她姐美女大霸总。 她自小被捧在掌心上长大,缺什么都不缺钱花,钱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只不过后来姜婳还是代言了那个香水品牌。 因为她家做出来当吉祥物束之高阁的那款名叫向日葵恋语的香水味道,她很喜欢很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闻到的时候就疯狂喜欢上了它。 可惜HJ说那款香水是他们大老板亲自研发的,不对外售卖、也不送人。 姜婳无比失望。 后来峰回路转,人品牌方说只要姜婳接下他们家的代言,那款香水他们可以免费送给她。 于是她接下了代言。 而现在,她又再一次闻到向日葵恋语的味道了。 难以置信的是,她竟是在一个书中人物身上闻到的。 姜婳心里震惊极了。 扶砚景伸出手,在接触到小黑身体的一瞬间,其中一只手的指尖和姜婳纤细的玉色手指指尖短暂接触了一瞬。 霎那间的触感令两人皆不约而同的愣了愣。 随后两人同步镇定的收回手。 姜婳很早之前拿着的那支梅花还被她稳稳拿在手里,此刻她不自觉握紧了树枝。 对面的扶砚景垂眸,睫羽微颤,掩盖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小情绪。 同时他抱着小黑的手暗中使了点劲儿,捏了捏正准备安稳睡觉的小黑的尾巴。 小黑:“?!”没完没了不给它睡觉了是吧? “喵~~”小黑盯着自家主人的眼睛看了一瞬,当即炸毛,“喵~~” 猛地从他腿上跳了出去,直接一个飞扑再次扑到了姜婳怀里。 “……”姜婳有些懵逼。 她身后的流墨欲言又止。 看着不住往自己怀里钻,无论她怎么巴拉都不出来,还委屈巴巴叫唤的白猫。 姜婳尴尬的看向扶砚景。 “那个,它……” 扶砚景薄唇轻漾,倏然绽放的笑容险些晃花了姜婳的眼。 “无事,看来小黑更喜欢六殿下。” 小黑? 这只雪白雪白、长了一双鎏金色漂亮大眼睛,在猫界妥妥就是个小公主的猫,居然叫小黑! “不若请六殿下帮景照看一二,待明日或者后日,景有时间再进宫来接它?” 扶砚景眸底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眼神直直对上姜婳的桃花眸。 姜婳看着他眼睛里的认真,脑子一迷糊情不自禁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 才答应完,姜婳当即想给自己脑袋来上一下。 心中哀嚎。 妈呀,这谁顶得住啊。 她光顾着哀嚎自己对扶砚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却丝毫没见眼前的少年在她答应的一瞬间。 薄唇在刹那间不自觉的勾了勾。 至于他身后的侍卫,面上一副冷漠的样子。 实际上紧紧握着轮椅扶手的他心里再次掀起一波波滔天骇浪。 六皇女没看见自家主子的小动作,他却是看见了的。 嘿嘿~~嘿嘿~~ 这时扶砚景再次开口,“六殿下手中的梅花开得甚好,不知可否赠景一支。” “当然可以。” 姜婳想都没想就把手里一直拿着的那支梅花递给了他。 身后的流墨默不作声的收回脚步,恨铁不成钢的瞅了眼自家殿下的脑袋瓜子。 心里暗道。 得!她家殿下这下真被扶世子勾了魂了。 扶砚景唇角的笑意不自控的更加浓郁。 似是怕弄丢了一般,将那支还带着她手指余温的靡艳红梅紧紧握在了自己手里。 姜婳看着他宝贝的动作,内心深处莫名多了一缕若有似无的欢愉。 她忽而想起眼前这人身上特殊的香味,犹豫片刻开口询问。 “不知扶世子身上佩戴的是什么香囊?” 生怕对方误会,她补充道,“你身上这股味道我很是喜欢,可否告知我配方,我照着你的配方配一副?” 扶砚景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他含笑说道。 “自然可以,不过配这香囊的香料景那里都有,不若待景来接小黑时,一并取了赠给六殿下,权当六殿下为景照看小黑的谢礼。” “好。”姜婳看着他轻声应下。 “出来好一会了,六殿下回席间吗?不若同路?” “可。” 两人相携着朝乾清宫走去。 不同的是,一人怀里抱着猫,一人手中拿着一支红梅。 两人的侍卫面面相觑一眼。 前者满脸冷漠,后者也是同步的冷漠。 第46章 顶级玉佩当配那世无其二的郎君 姜婳和扶砚景一前一后回到席间坐下。 不少因为扶砚景那张脸和那身风姿而注意他的贵女见他手里拿着一支红梅。 红色梅花配上少年无双的姿容气质,端得又让许多贵女迷了眼。 “扶世子当真是京城第一耀眼无双的小郎君。” “只是听说自从当年那件事过后,他现在最是厌恶有女子近他身前,不然我定让母亲去向他提亲,万一有机会呢。” “当真是可惜了啊。” 京城的人都知晓,扶砚景今年十七了还没有定亲,也没有哪家小姐敢强迫他。 就是因为他有陛下护着。 当年那个险些对扶砚景做下不轨之事的贵女,她的下场还有其家族的结局不是一般的惨烈 。 有前车之鉴在前,谁还敢明知不能为而为之? 即便再有想法,再喜欢,也只能憋着。 面对四面八方时不时投来的目光,扶砚景全当不知。 他垂眸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里的梅花,从容的神色里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丝毫没有在外面和姜婳交谈时的那般温和。 侍卫看在眼里,叹在心里。 自家主子待六皇女与待旁人很是不同啊。 他对容郎君说话,都没有和六皇女说话那样温和。 说容谙,容谙当即就到。 “阿景,你哪里拿来的梅花?快给我瞧瞧。” 容谙一见扶砚景手里的梅花,就想上手拿过来瞅瞅。 怎料扶砚景直接挡住了他的手,脸上表情冷漠,眼神微凉。 “梅园的梅花开了,你自可去摘取,这支是我的。” “切~”容谙翻了个白眼,“一支梅花而已,看把你宝贝得,等明儿个我摘了多送你几支。” 扶砚景眼神不自觉落到对面正在和姜暄说话的姜婳脸上。 心下暗自愉悦的腹诽,这支可不同旁的。 梅园的梅花千千万,独这一支,方是他心中所好。 …… 对面。 姜暄揶揄的看了眼姜婳怀里的猫儿,又看向她,语气调侃。 “不错嘛,姜小六,这才不见一会,就把扶砚景那小子的猫都弄回来了。” 姜婳抽了抽嘴角,夹起一只鸡腿堵住了姜暄的嘴。 “四姐喝了这许多酒水,吃点东西垫垫吧。” 姜暄把鸡腿拿在手里,慢悠悠吃着,眼神却暧昧的在远处的扶砚景和姜婳两人身上来回转悠。 一边看,一边暧昧的发笑。 姜婳不再管她,转身朝流墨吩咐了几句,便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抱着小黑等着了。 她让流墨去和母皇回了话,打算提前回昭阳宫。 宴会还有两个时辰,她实在坐不住了。 反正也没人来找她侃大山,她也不想时时刻刻带着笑容面具去应付那些大臣。 想着姜婳看向不远处的姜鎏和姜昀,心下暗暗佩服。 【大姐和二姐真厉害啊,真能和那些大臣聊。要换作是我,我脸上的假笑肯定绷不住。】 姜婳在现代时,参加宴会向来是人人捧着她。 她高兴和不高兴全都表达在脸上,也无人敢招惹她让她生气。 流墨回来后,姜婳抱着小黑起身。 临出大殿前,姜婳突然想起女主就是在今夜的除夕宫宴上穿过来的。 她赶忙朝左丞相家那边看去。 只看到令左丞相的夫郎和儿子,没看到令沅后,姜婳黛眉微挑,眼神玩味。 令沅没来? 她朝整个大殿扫视一圈,是真没看到令沅。 姜婳心下顿时了然,想来是母皇或者二姐听到那些消息后,做了安排。 【令沅竟然没来!现在女主是不是真穿越过来了,就看明天了。】 【不过按照惯例,令沅就算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女主也能过来。】 庆武帝、姜鎏、姜昀三人面色凝重。 难道那个异世之魂的到来真的不可控吗? 老天为何如此优待那个异世之魂? 姜暄眨巴眨巴眼睛,满脸疑惑,女主是谁?和令沅有毛线关系? 穿越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听不懂… 姜婳抱着猫走后不久,那边扶砚景也让人去回了庆武帝,打算提前离开。 容谙满头雾水的看着好友离开的背影。 这家伙来一次除夕宫宴,啥也不干,就来喝了两杯茶,折了支梅花? 没啦? 哦,小黑也没了。 …… 除夕宫宴结束后,宫里还有放烟花的活动,场面甚是宏大壮观。 璀璨的烟火爬满了半个天空,映得整个天空都布满了喜庆吉祥的红。 姜婳在昭阳宫里都能看到那一片片耀眼的绚烂。 不少凑热闹的宫侍都跑去看了,姜婳给昭阳宫上下宫侍暗卫发了个过年大红包,放他们出去看烟火去了。 她倒是没去,现代烟火的花样比大璃还要多呢。 她家年年过年都会放价值几千万的烟火,都看腻歪了。 此刻姜婳正站在私库里挑挑选选,打算选些好东西出来,当做年礼送到瑾家。 姜婳眼睛一扫,余光突然扫到一对碧绿色顶级翡翠玉佩。 这对玉佩是前不久庆武帝刚给她的。 看着这两枚顶顶上好的玉佩,姜婳脑海里蓦然想起扶砚景来。 心念一动,把其中那枚男款的玉佩捏在手里。 他送了她香囊配方,她也得回一个礼物才是。 这枚玉佩通体碧绿,莹润清亮,入手温润。 顶级玉佩当配世无其二的郎君,方才尽善尽美。 兀地,她又拿起了那枚女款的玉佩,将之戴在了自己腰间。 姜婳眉眼舒展,心情微悦,拿着玉佩就出了私库。 “流墨,等明日把方才挑选出来的礼物送到瑾家去。” “对了,你等会派一个人,悄摸溜到令左丞相府邸。记住,去令大小姐令沅的院子蹲守一夜,看到的任何事情明早都要来向本殿回禀。” “是,属下遵命。”流墨心中纳罕极了,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她知道,自家殿下这么做,肯定有她的一番道理。 与此同时。 庆武帝、姜鎏、姜昀那边也暗中派人盯住了好好待在令家的令沅。 一时间,令沅的小院里,各路人马齐聚一堂。 各有各主的暗卫们:“……”哎呀,我眼睛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瘸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眼后,全都装作没看见对方。 第47章 这粥你喝一口,我便信你 令左丞相府,令沅的小院。 令沅坐在暖榻上,飞速捻着手里的佛珠。 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语气虔诚,脸上的表情也真诚极了。 只是她还没念两句,就猛地起身下了暖榻,控制不住的想要朝外走去。 令沅咬住嘴唇,额头上不断有冷汗簌簌落下。 她脚步变得异常艰难,似乎正在和冥冥之中的什么做着抗争一般。 而令沅也的确做着抗争。 她听了姜昀的话,今天一天都待在自己院子里,不敢迈出小院一步,也不见任何人。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越临近亥时,她想要出去尤其想去湖边的念头就越来越浓。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湖边,但是心中就是有一个念头,催促着她快些去湖边。 刚才令沅就没抵抗住,跑出去一次,最后是阿昀的暗卫看见她去湖边后把她送回来的。 可这才过去多久,令沅就又想出去了。 令沅死死捏着手里的佛珠,脸色难看又带着几分痛苦。 此时还有约莫一刻钟时间,就要到亥时了。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坚持住,坚持住,只要坚持过今晚就胜利了。 “呃!” 突然电光石火间,令沅脑子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般,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下一瞬,只听“砰”的一声传来。 令沅整个人朝后倒去,生死不明。 几个蹲在房梁上兢兢业业守着的暗卫见她倒地,忙从房梁上跳下来。 “令小姐?令小姐?” “昏了?怪哉!”其中一人探了探令沅脖颈上的脉搏,又探了探她的气息。 得出结论:没死,但是莫名其妙昏了。 几个各有来路的暗卫相互看了一眼后,当即决定弄出点动静通知令府的管家。 让令家自己去找郎中,她们几个继续蹲守岗位。 很快令家就着急忙慌的请来了郎中。 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有什么毛病,只有等着令沅自己醒。 …… 与此同时。 端亲王府门前。 姜暄醉醺醺的,被侍卫从马车上搀扶下来。 亲王府门口身穿一身黑色锦袍的男人上前几步,想要接过侍卫手里的姜暄。 却没见到姜暄低垂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微弱的冷意。 她装作酒劲上头直接挥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想来姜婳今日在宫宴上透露的那些消息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井阳也不恼,自顾自笑了笑,跟在他们身后进了王府。 被扶到房间躺上床,姜暄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她看似醉得不轻,实际上此刻无比的清醒。 回想起姜小六说的,未来井阳背叛自己之事,姜暄心里既震惊又复杂。 这段时间和井阳相处下来,至少在姜暄眼里,井阳还不错。 得了她信任,两人之间也相处出了感情,相比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未婚夫,姜暄无疑是喜欢井阳的。 不然她也不会千里迢迢把他带回京城。 本想着等以后她娶了王夫,便纳了井阳做侧君,有她在,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 只是姜暄万万没想到,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喜欢到可以不计名分只求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所图竟那般大。 他图的不是她端亲王府的区区一个侧君之位。 他图的是整个端亲王府。 图的是她姜暄的钱,人,粮。 “阿暄。”门口传来一道温润好听的男声,正是井阳的声音。 姜暄充耳不闻。 脚步声渐渐近了,井阳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 “阿暄,你在宫宴上喝了许多酒水,吃一盅清粥养养胃,然后再睡吧。” 粥?! 放了能控制她行为和心神的蛊毒的粥? 姜暄心下当即拉起了警报。 姜小六没说井阳是何时给她下的毒,但是按照自己的性子,目前她还没有彻底信任井阳。 对方如果要害自己,肯定会选在自己喝醉了意识迷糊,很好忽悠的时候。 那此刻的这碗粥……细思极恐。 姜暄蹙了蹙眉头,佯装从迷糊中睁开了眼睛,她朝井阳笑了下,拒绝道。 “我在宫宴上吃了不少东西,现在吃不下,你端出去吧。” 井阳放下粥,坐在床边俯身看着她,眼睛里尽是温柔,语气相比之前也更加柔和了。 听着像极了极致温柔的诱捕。 “阿暄乖,这粥对你很好的,尤其你喝了那么多酒,就更要喝了。” “而且这是我在府里辛辛苦苦熬了一个时辰才熬出来的,阿暄,你喝一点吧,就一点?” “来,我喂你,不用你亲自喝。” 井阳说着端起粥碗,用雪白的汤匙舀了一勺细心的吹了吹。 等确定不烫了才喂到她嘴边。 姜暄倏然眯了眯眼,看着井阳的眼睛里不着痕迹的掠过一抹冷光。 她都强调不喝了,井阳却仍在极力的劝说自己喝下去。 看来,这碗粥里的确加了东西。 “阿暄?”井阳看着她,见她不张嘴,似是有些急切。 呵! 姜暄心下冷笑一声,当即也不装了,直接冷声开口问道。 “你这么着急让我喝粥,难道里面加了东西?” 井阳嘴角的笑容险些僵在脸上,他拿着粥碗的手紧了紧,眼睛和姜暄冷厉的眸子对视上,他笑着说道。 “阿暄,你醉酒醉糊涂了?我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吗?” “那好啊,这粥你喝一口,我便信你。”姜暄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眨眼间,井阳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失望又痛心的看着姜暄,像是在看一个负了他感情的负心汉一般。 “你竟怀疑我?” “姜暄!当初是我把你从山匪手底下救出来的,我背着你在山上走了那么久才找到人家给你请了郎中。 那段时间,我又是劈柴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熬药。 若是我想对你不利,我当时何苦救你?又何苦为你做那么多?” 姜暄定定的看着他没说话。 第48章 把粥粗暴的直接灌他嘴里 井阳整颗心高高悬起,心里满是不安。 他想不明白明明他都要获得姜暄的全部信任了,只要这碗加了控心蛊毒的粥被她喝下去。 她就会变成一只听话的狗。 他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哪怕是还在暗中追杀他的井煜,他也能借着姜暄的手弄死他,然后舒舒服服的回去继承南梁的王位。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姜暄突然之间会怀疑他? 这段时间,他都藏好了自己的小心思,没有露出一丁点的破绽。 井阳想破了脑袋都百思不得其解。 眼见着姜暄脸上的表情依旧异常冷漠,井阳登时放下粥,站起来转身就走。 “既然端亲王怀疑我,我还留在王府做什么,干脆走了大家都干净。” 这样的手段,若是姜暄彻底信任了他,说不定真会上当,觉得自己冤枉了他。 只是现在,她更信任的是自己的亲妹妹。 一个男人罢了,能和她妹妹相提并论? “本王允你走了吗?”姜暄冷声开口。 当她端亲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别说他还想谋害自己。 她岂会由着一个想要谋害自己图谋她王府的歹人安安稳稳竖着走出王府。 背对着姜暄的井阳嘴角露出一抹笑,眼底划过一丝得色。 可是还不等他反应,就听后面传来姜暄一声冷到极点的吩咐。 “给本王抓住他。” “!!!”井阳人直接懵逼了。 只一息时间,他就被两个从暗处闪出来的黑衣暗卫强行押着朝姜暄跪了下来。 井阳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干,干什么?” “姜暄,你干什么?” “嗤!干什么?”姜暄嗤笑一声从床上下来,踱步到他身前。 手里还端着刚才井阳端来极力让她喝下去的那碗粥。 姜暄一双冷厉的眸子危险的盯着他,手不紧不慢的搅动着粥碗。 一字一句的开口。 “既然你说这粥没问题,行啊,那现在这碗粥本王就赏给你喝了,你可要全部喝下去,一点一滴都不能剩下哦。” 说着,她把粥端到井阳面前。 后者察觉到她声音里的杀意,眼见着她要来真的,急忙出声为自己开脱。 “阿暄,我承认这粥里加了东西,但这里面加的是解酒的,不是对你不利啊。” “阿暄,你知道的,我心悦你,怎么会害你呢?” 姜暄心中冷笑,毫无动容。 要是在她第一次让他喝粥的时候,他麻利点喝一口,她或许还会考虑一下相信他。 可现在,任凭他说破了天说出花来,姜暄都不会信。 “本王亲自帮你喝,不用你自己喝。” 说完,姜暄伸出左手粗暴的掐住了井阳的下巴。 “!!”井阳终于发现了她眼里的无动于衷,也清楚他早就在不知何时露出了破绽被她察觉到了。 他目光惊恐,整个人都骇然了。 这粥只要喝一点点,无论是谁,都会变成对方听话的狗。 他还要回去继承南梁的王位,他不能喝。 井阳拼命挣扎着,大声喊道,“阿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有未婚夫,我怕你将来娶了未婚夫之后会喜欢上对方,冷落我。 所以我才给你下了药,不过这药并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害,只会让你更喜欢我一点。” 井阳说的情真意切,眼眸里布满了温柔和爱恋。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被感动了,眼尾竟落下一滴清泪,把一个对感情担惊受怕的人演到了极致。 “阿暄~我,我实在爱极了你,生怕你哪一天就不爱我了啊,阿暄~” “阿暄,看在我对你是真心的份上,你原谅我吧。求你信我,这粥干干净净,真的没有任何对你身体有害的东西。” “……”姜暄无语了。 很好,她竟不知道,这男人居然这么能说这么能演。 不过他觉得她还会信吗?花言巧语的男人。 井阳看她停下动作,以为刚才自己演的已经骗过了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得色。 看吧。 这就是女人,容易被感情左右,容易感情用事。 只要他说他爱极了她,再提一下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就能感动到不能自已。 井阳极力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正想着再演演最好让姜暄这女人彻底信任自己,以后都不会怀疑自己时, 却没想到下一秒姜暄毫不废话直接把那碗粥灌进了他嘴里。 “呜呜……”井阳瞪大双眼,满脸的惊怒。 两个暗卫跟两座山似的紧紧压着井阳,直到姜暄面无表情的灌完了粥,才略略松了点力气。 “废话真多。” “把他丢到柴房严加看管,从现在起,他有任何异状都要向本王汇报。” “是。” 姜暄看着被人拖走的井阳,眼里蓦然划过一抹悲伤。 井阳是她第一个心悦过的男子,在山里那些日子,她真的认真想过两人未来美好幸福的生活。 可美好的幻象褪去,现实竟这般残酷,狠狠的给了她一记重击。 第49章 了无痕 昭阳宫。 姜婳让人给小黑煮了碗肉粥,等小家伙吃罢,便抱着它自顾自坐上暖榻。 拿出没看完的话本子看了起来。 小黑自动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一边娇娇的打着呼噜,一边开始吐着粉嫩嫩的小舌头清理身上雪白的毛发。 “你倒是会享受。” 姜婳望着这小家伙可爱的样子,情不自禁俯身亲了亲小家伙的小脑袋。 鼻翼间传来轻轻浅浅的清冽又温雅的香味,和扶砚景身上的味道一般无二。 姜婳眉眼舒了舒,又重重的吸了一口猫。 不愧是他养的猫,身上的气息都是他的味道。 幸好流墨没在,不知道她在干啥,不然心里大概会大逆不道的吐槽一声自家殿下好生猥琐了。 看了半个时辰,姜婳洗漱洗漱直接上床睡觉。 也被洗香香的小黑自动跳上她的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 姜婳抱着猫,摸着小黑身上柔软的毛发。 心里竟奇异的喜欢上了猫这种毛茸茸的小生物。 好柔软的触感… 不然改明儿她也去弄一只来养养? 脑海里回荡着这个想法,姜婳抱着猫渐渐的步入带着猫儿主人身上气息的梦乡。 梦里,扶砚景身上独有的清冽中略带点温雅的气息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夜已深沉,漫天繁星仍悬挂在天幕之上,璀璨耀眼。 …… 屋内炭火烧得通红,整个屋子一片暖意黯然。 许久没剪过灯芯的红烛还在燃烧着,昏黄的烛光影影绰绰,给整个屋子蒙上了一层暧昧旖旎的气息。 月白色的床帐内,两道身影暧昧勾惹的纠缠在一起。 姜婳一双清涟的桃花眸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 左手撑在他左边,右手伸出两根玉指挑起男人精致的下颚。 眼波流转间,她轻声霸道的问:“本殿见色起意,你从还是不从?” 身下的男人微抬双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双幽黑的墨瞳里荡漾着某种难耐的情愫。 此刻他压抑着越发滚烫的呼吸,眼尾稠艳到漾开一圈圈勾人心魄的色*气。 姿容皎皎的俊脸上不知何时也染上了醉人的薄红。 衬得眉宇间那颗潋滟华光的朱砂小痣都莫名多了几分靡乱的艳冶。 只见他轻启略带瑰色的薄唇,嗓音低哑着难耐的一声声喊道。 “婳婳。” “婳婳,我难受。” “婳婳,帮帮我……” 姜婳身心俱震,眼眸迷离,被身下这无双绝色诱惑勾走了心魂的她情不自禁俯身。 稠到秾艳的红唇颤抖着印在男人眉宇间的那颗小痣上。 “嗯哼……”身下男人当即传来一声难耐的轻吟,“婳婳……” 姜婳犹如被鼓舞了一般,红唇紧接着一点一点的靠近男人溢出躁动吟叫的薄唇…… 然而还不等她亲上去。 “喵~~” 耳边就传来一声拉长声音的猫叫声。 姜婳蓦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懵逼的看了眼周围,确定是在自己寝殿,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我的天呐,疯了疯了……” 她刚才竟然做了关于扶砚景的春梦!! 关键是,姜婳越是回忆,梦里那些细节就越是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中。 她俏脸上陡然浮现出一抹羞耻的红晕,暴躁的骂了句脏话。 艹! 自己到底是有多想男人,才会做这种羞耻到极点的梦? 这下子,让她怎么继续面对扶砚景啊,根本无法直视好吧。 “喵~~”小黑跳到她腿上冲着她喵喵叫个不停。 姜婳一把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狠狠蹂躏了一番,哀嚎道。 “都怪你这小东西。” 要不是这小东西非要和她睡,它身上又带着扶砚景独有的清冽味道。 她能做春梦吗? 对,才不怪她,就怪小黑。 被迫背锅的小黑肚子饿得咕咕叫,见眼前这女人表情一会阴一会晴的。 它忍无可忍直接给了姜婳邦邦两拳。 “喵~~喵~~” 饭饭~饿饿~(。`ω′) 两刻钟后。 小黑坐在流墨给它弄来的专属小桌子小椅子上,美滋滋的享受着肉粥。 姜婳吃着早膳,脑海里又不可控的想起了那个细节依旧无比清晰的梦。 她忙把注意力都放在面前味道极好的食物上,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个梦,方才慢慢的转移了注意力。 “殿下。”流书快步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昨晚派去令府的那个暗卫回来了。” 流书话音落下,她身后那人急忙请安行礼后把令沅小院发生的一切汇报给了姜婳。 “禀殿下。 令大小姐昨夜去过湖边一次,在跳下去的一瞬间及时被宁亲王殿下的人救上来了。 后面她好几次都想走出小院,在临近亥时时直接晕了过去。 令府请来的郎中给令小姐诊治,说是没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过令小姐今晨醒了。”暗卫说着顿了一下,拧着眉头继续说道。 “而且令小姐似乎变了一个人。” “哦?”姜婳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她有什么变化?” 心下也暗道。 【看来女主真穿过来了,哪怕令沅什么都不做好好的,依旧成了女主穿到这个世界的身体容器。】 “令小姐醒来后,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看来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女。 说这句话时,她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属下一直盯着令小姐,还亲眼看见她见到屋子里华贵奢侈的陈设后,眼中飞速闪过一丝光亮。” 姜婳点点头。 “行,你下去吧,以后继续盯着令沅,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对了,去流墨那里领二十两银子,这是赏你的。” “属下遵命,多谢殿下赏赐。” 暗卫走后,姜婳继续用膳。 一边吃一边心中不断的思忖着。 【女主的到来不可控,但若是在一些能影响到女主运道的事情上慢慢改变,一点点消磨她的运道,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50章 叮!大姐限量版大绿帽预定中 勤政殿。 也是刚刚收到暗卫消息的庆武帝陷入沉思。 在一些能影响到女主运道的事情上做出改变吗? 从北地赈灾到利用那什么舆论战还有天地异象抢先一步凝聚民心,这两件事应当也算的。 突然,庆武帝脑中灵光一闪,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 既然现在知道女主就是令左丞相的女儿令沅,那她不若派人直接暗中把人弄死。 不过她随即又想到令沅都好好待在令家哪里也不去了,女主还能占据了她的身体。 这么一看,上天的确厚待女主。 想来暗杀这一套也不大管用。 但是,甭管管用不管用,庆武帝都打算派人去杀一杀,万一走了狗屎运真能弄死了呢。 要真死了一了百了,她们也不必时时刻刻提防着这个不确定的因素了。 “咚咚!”庆武帝敲了敲桌子。 大殿里立马闪现出一个黑衣人。 “近前听令。” 片刻后,黑衣人低声说道,“属下遵旨。” …… 令府。 左丞相令安恭恭敬敬的把姜鎏和姜昀送出来。 “两位殿下慢走。” 姜鎏和姜昀是打着来给令安送年礼的由头来令府的,两人还抽空去令沅的院里见了一下令沅。 令沅面上看起来和往日一般无二。 但是姜昀和她乃是相交多年的至交好友,那个异世之魂处处学着令沅的做派。 姜昀依旧敏锐的察觉到现如今那具身体里住着的再不是她的好友阿沅了。 此刻姜昀心情无比的沉重,连和令安笑着回礼的心思都没了。 如今那具身体里住着一个异世之魂,那她的好友呢?她的好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吗? 看着面前一脸和善的令安,姜昀心情更加糟糕。 阿沅自小受令姨疼宠,而现在令姨却不知道她疼宠到大的女儿,那副躯壳里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姜昀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说,令姨,你女儿不是你女儿,内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异世之魂? 她要真敢说出来,令姨想必也不敢信。 从令府出来,姜鎏倏然说道。 “听闻当今世上有不少隐居世外的高人,若是能找到那些真正的高人出山,兴许令沅还能回来。” 姜鎏也是看姜昀和令沅关系好,这才开口提醒了一句。 后者听罢眼前一亮,心里的阴霾顿时消散不少。 “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大姐真是太感谢你了。” 姜昀满面欣喜,决定回去就派人去寻找那些有奇异能力的高人。 “没事。”姜鎏笑了笑。 和姜昀分别后,姜鎏回了自己的太女宫,她哪里也没去,直接去了书房。 待没人了,姜鎏的脸色猛的沉凝下来。 那双冷冽的眸子里浮现出浓浓的痛苦和悲色。 除夕夜,所谓的女主穿越过来占据了令沅的身体。 这个消息是母皇记录在小册子上的。 而现在,它真的变成现实了。 也就代表着她亲耳从婳婳那里听到的预言是真的,将来司韶华真的会背叛她,背叛大璃。 姜鎏枯坐了许久,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 冷冽的目光由一开始的悲恸变成了无悲无喜。 她倒要看看,他是否会做出和第一次一样的选择,选择背叛她,还是…… 姜鎏踏着沉重却坚定不移的步伐朝司韶华的寝宫走去。 司韶华这边。 扶安殿。 司家主夫,司韶华的父亲正在他宫里苦口婆心的劝诫着。 “华儿,听闻自你生产后,太女殿下就没来看过你,我在宫外可是听说了,太女宫那些小蹄子花样百出,就想着取你而代之呢。 虽然殿下喜欢你,但你也不能老是冷着殿下,殿下是个人,时间长了这心啊也会冷的。 你可得花点心思好好笼络好殿下才是。” 司父说着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为父知道当年你不情愿嫁给殿下,可这都过来三年了,你也生下了殿下的第一个女儿。 你收收心,和殿下好好过日子吧。 等今后殿下继位了,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君,你的女儿自然也是未来的储君。 这可是京城多少郎君求都求不来的尊荣和富贵,你就知足吧。 对了,还有皇长孙女,你当时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皇长孙女被陛下抱给凤君暂时抚养呢? 你得快些和殿下说说,把皇长孙女从凤君那儿要回来,亲手养育才是。 等以后皇长孙女年岁长大,和凤君有了感情,她哪里还记得你这个正儿八经的父君?” 司韶华烦不胜烦。 回回父亲进宫来见他,说的全是让他笼络好姜鎏,把姜鎏的心和宠爱牢牢抓在手里。 这让司韶华觉得,自己就是母亲和父亲追权逐利的工具。 “行了父亲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司韶华不悦的敷衍。 司父以为他真听进去了,当即乐呵呵笑了,“你知道就好。” “参见太女殿下。”这时外间传来一连串的请安行礼声。 司父忙站起来,顺带还把司韶华也拉了起来。 “参见太女殿下,殿下万安。” 司父才行礼完毕,立马朝姜鎏道,“想来殿下来找主君有要事,侍身就不多做逗留了。” 姜鎏冷淡的点了点头。 司父退出去后,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才太女殿下对他的态度不太对啊。 以前自己来太女宫,太女殿下对他这个岳父可谓礼遇有加。 今儿个怎么…… 司父心里满是不安,不过他也只以为是司韶华这段时间受了冷落的原因。 等华儿重新笼络好太女殿下,就一切都好了。 司父脸上踌躇满志。 哈哈哈哈哈。 他已经预见了未来自己儿子当上凤君,外孙女当上储君,他跟着风光无限的日子了。 扶安殿内。 姜鎏眸光冷淡,矗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久久不语。 正当司韶华有些不耐烦想开口询问时。 姜鎏出声了。 “这些日子本宫政务繁忙,有些冷落你,你为本宫生下女儿,辛苦你了。” 她转身看向司韶华,那双一向只对他柔和的眼眸里没了温和,只余冷淡。 对姜鎏不甚关注的司韶华却并未察觉到这明显的变化。 姜鎏继续说道,“等开春了本宫带你去城郊踏青顺便去庆安寺上香,愿我佛保佑你和我们的女儿健康安泰。” 一听到能出去踏青上香,司韶华脸上顿时有了不少笑意。 “好,那我尽早准备着。” “嗯。” 姜鎏走后,主君重新复宠的消息传遍了太女宫上下。 太女宫上上下下的宫侍们又重新支棱起来了。 其余侍君则既失望又难受。 失望主君竟然复宠了,难受自己这段时间弄出的小动作打了水漂。 然而紧接着震惊太女宫上下的事情来了。 主君司韶华看似复宠,实际上没复宠。 因为太女殿下就只去看了司韶华一眼,说了一句要带他去踏青上香。 就没了。 没有在扶安殿留宿。 反倒是太女殿下现在已经开始去其余侍君那里坐一坐喝喝茶吃顿饭。 还在从入宫就是个隐形人的谢侧君那里留宿了一晚。 此消息一出。 轰动了整个太女宫,让其余侍君又看到了得宠的曙光。 一个个的更是铆足了劲往姜鎏身上使手段。 然而,太女殿下只在谢侧君那里留宿,颇有点三年来独宠主君的架势。 其余侍君气得简直想要骂爹:走了一个司主君,又来了一个谢侧君。 殿下何时才能一碗水端平,也看看他们这群独守空房、如狼似虎多年的俏男人啊!! 第51章 姜暄亚麻呆住,瓜有点多有点密集 姜鎏在扶安殿当着不少人的面说开春要带着司韶华去踏青上香。 这事不少宫侍都听到了。 随后更是传遍了整个太女宫,甚至整个皇宫上下的宫侍们都有所耳闻。 传到姜婳的昭阳宫时。 姜婳正坐在廊下烤着火。 津津有味的看着不远处化身终极舔狗,不,终极舔猫的小黑讨好的给小白梳理毛发。 小白是姜婳去宫里猫苑挑选的三花猫。 小白这只小母三花一到昭阳宫,顿时就吸引了小黑这只公喵的所有目光。 它整天光黏着小白,即便小白鸟都不鸟它,它也自得其乐。 “哦?大姐要带司韶华去踏青上香?”姜婳脸上浮现出一丝八卦。 “是的,宫里都传遍了。” “嗯,挺好的,踏青好啊。”姜婳眉尾上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她一听就知道自家大姐想干嘛。 一来应该是想看看这次司韶华会不会和原来一样,选择背叛她。 二来若是司韶华真和女主勾搭上了。 她处置司韶华也有了正当的理由。 司韶华是正儿八经上了皇家玉碟的皇太女主君,大璃未来的凤君。 现在司韶华不光没有任何错处,他还立下大功生下了皇长孙女。 大姐要真随随便便不分青红皂白处置了他,估摸着今儿个才处置,明儿个弹劾大姐的奏折就能堆满母皇的书桌。 再者还有司家在呢,司韶华没错,司家可不会任由大姐随意处置了司韶华。 姜婳想到书里姜鎏带着司韶华踏青上香这一段,心里不厚道的笑了一下。 【踏青上香。叮!司韶华编织给大姐的限量版长达好几年的大大大绿帽正在预备中。】 【话说抓奸可得去早点啊,不能等人家什么都做完了再去捉奸在床呐,去晚了令沅的清白可就没了。】 【女主也真是,人令沅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对感情有严重的洁癖,一生只愿娶一人。 结果占了人身体后,女主左勾搭一个,右勾搭一个。 凡是个长得好看差不多的,她就勾搭上床,跟上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重点是还极其喜欢人夫,这癖好,啧啧。】 姜婳摸着下巴,啧啧称奇。 原主的未婚夫许逸,大姐的主君,二姐的未婚夫和一个侍君。 母皇的凤君(没能得逞),除了这些,余下的神医世家公子,武林盟主儿子,都是定了婚事有未婚妻的。 女主没来的话,人家一对对的都是幸福美满的佳偶。 她一来,就拆散了这么多恩爱和谐的妻夫。 随即姜婳想到书里那些动不动就被*翻*红*浪的脸红描述,表情变得诡异极了。 【有时候兴致来了几**gen一起上,兴致上头了什么野外、寺院、处理政务的勤政殿、上早朝的金銮大殿、还有御花园那个被填了的穿月湖…… 最最最离谱的是,还在勤政殿有大臣求见她时拉着司韶华和二姐的未婚夫还有那个谁、哦庆安寺的佛子来了几次。 好家伙,能玩多花就玩多花啊。真不愧是女主和男主们,都不会累也不会坏啊。】 姜婳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书别叫《我在女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男榻》了,改名叫《我在女尊和一众美男后宫的日常二三事》吧。 与此同时。 勤政殿。 庆武帝猛地从凰座上蹦起来,脸色铁青得跟要杀人似的。 她手里还拿着批阅到一半的奏折,想都没想直直朝殿外走去。 他爷爷个熊的! 这皇宫上下这么多间宫殿,这么多张床。 女主和那些男人哪里不能做,偏生要在她处理政务的勤政殿!!! 还有上朝的金銮大殿!! 勤政殿多威严庄重的宫殿,向来只有帝凰看重的肱骨重臣才能踏足,连凤君都不能来。 来这里也是商讨国家大事,民生大计。 怎能用来行那等污秽之事! 金銮大殿亦然。 他爷爷个腿的! 庆武帝很暴躁,暴躁到想杀人。 苏偌小心翼翼站在一边,满头的雾水。 其余暗卫也在暗中面面相觑,全都一脸懵。 “苏偌!立马派人来把勤政殿里的所有陈设全都搬去烧了,整个宫殿仔仔细细打扫到纤尘不染。” 她实在无法直视勤政殿了,从今以后还是换到养心殿处理政事吧。 庆武帝知道女主才刚来,她要干的那些事还没有机会做。 但她就是膈应啊,膈应死了。 第一次,庆武帝觉得她能听到姜婳心声这个事儿实在不好。 “还有金銮殿,金銮殿也该修缮了,里面的陈设全都换新的,仔细打扫到纤尘不染。” 想到满朝那么多大臣,实在没法换地方上早朝。 庆武帝就阴着一张脸,像活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满心难受。 “……”苏偌愣了愣,立马道,“是,仆俾马上着人去办。” 太女宫。 姜鎏已经无法直视司韶华了。 宁亲王府。 刚吩咐完下属事情的姜昀刚歇口气,茶才喝进嘴里。 下一瞬“噗”的一声,入口的茶就喷了出来,喷了面前的管家一头一脸。 管家一脸呆滞:“……” 姜昀看着手里的茶,喝也不是,砸也不是。 心里超级想骂人。 本来正在幸灾乐祸吃大姐的瓜,下一瞬吃瓜吃到自个头上了! 凑! 她未婚夫是谁?! 她现在就去砍了对方!送对方早点去投胎! 端亲王府。 “噗!” 姜暄刚吃进嘴里的茶也喷了出来,不过好在她的管家离她很远,没有被喷到。 姜暄张大嘴巴,瞪大双眼(⊙o⊙)。 满脸的不敢置信外加表情诡异。 大姐夫给大姐戴绿帽?!一戴戴几年?! 奸妇是令沅?! 那个什么女主也是令沅?! 令沅还勾搭着大姐夫,二姐夫在勤政殿做见不得人的事儿?! 还有金銮殿、野外、穿月湖、寺院也来?! 还几**gen?!! 啊???(°ο°) 啊!!!⊙﹏⊙∥ 什么玩意儿?! 瓜有点多,有点密集,她不知道应该先震惊哪个。 姜暄下巴都快被震惊得掉在地上了。 她一脸呆滞,无知无觉的用手把自己下巴手动合上。 好半晌,过了不知多久后,姜暄才慢慢回过神来。 依旧难以置信极了。 我滴个娘嘞! 她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还是她从小长大的那个京城吗? 令沅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令沅?同名同姓? 姜暄想起在后院柴房关押着的井阳,摸摸下巴暗道。 惨还是大姐二姐惨啊,她这个,好像还行。 果然,生活都是靠对比出来的。 …… 翌日早朝。 庆武帝脸色铁青的坐在凰座上,一双压迫感十足的凰目冷得吓人。 下面一片片大臣都被这恐怖的威压吓得情不自禁抖了抖身体。 连平日喜欢和庆武帝呛声的几位谏臣都察觉到金銮殿里不正常的氛围,一个个闭口不言。 众人暗中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心里那叫一个疑惑啊。 最近也没那个不知死活的憨批惹陛下生气啊,怎滴刚开笔,陛下那脸就铁青得吓人,跟谁欠她个千八百万两银子似的。 众人又瞅瞅前面的皇太女、宁亲王和端亲王。 心中又是一阵思索。 端亲王面色还行,怎么皇太女和宁亲王脸色也不对劲儿呢? 难道有小偷胆大包天一夜之间偷了陛下和皇太女以及宁亲王的钱? 怪哉怪哉。 姜暄不动如山的站在原地,同情的目光一会飘到姜鎏身上,一会飘到姜昀身上。 那火辣辣的眼神直看得姜鎏和姜昀两人想现场来一场联合双打,狠狠暴揍这个看好戏的妹妹一顿。 咳咳。 察觉到两位姐姐危险气息的姜暄赶忙收回了目光。 只是不一会后,她的眼神又落到了上首的庆武帝身上。 心里八卦道。 大姐二姐就算了,怎么母皇也一脸被人绿了的样子? 啊!不会吧!!!⊙ω⊙ 令沅这么牛的吗?还能绿了母皇? 我凑!好想知道内情啊!谁来给她讲讲母皇被绿的八卦? 姜暄瞪大双眼。 庆武帝冷眼一瞥,吓得姜暄忙敛目垂眸,安静站好。 算了算了,小命要紧。 “散朝!”冷冰冰莫得感情的话响起。 众大臣:果然有憨批惹陛下生气了。 第52章 赠香送玉佩,难道她在现代就认识他? 昭阳宫。 姜婳刚午睡起来不久,正要换身衣服去练武,就听流墨来报。 “殿下,扶世子求见。” “啊?”姜婳愣了一瞬,忽然想起来小黑还在她这儿,扶砚景是来接猫的。 “快让他进来。” “是。” 不多时,殿内响起轮椅在地面上骨碌碌滚动的声音,姜婳朝来人看去。 扶砚景今日穿了一身霁蓝色暗银纹祥云袍子,仍旧好看到惹眼。 看着他,姜婳脑海中那段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她。 正是前几天她抱着小黑睡觉,做了个关于扶砚景的春梦的记忆。 姜婳俏脸刷的一下红了红。 眼神不自控的从扶砚景眉间的朱砂小痣一寸寸描摹到英挺鼻梁下的薄唇上。 梦里的一切细节随着她的回忆越来越清晰。 “婳婳。” “婳婳,我难受,帮帮我。”梦里眼前这人在她身下发出的难耐轻吟也仿佛清晰的回荡在耳边。 “咚…咚…咚!” 搅扰得她心脏都又开始揣小狼狗,咚咚咚欢快的跑得起劲儿了。 老天鹅啊,救命。 太羞耻了! 关键是越羞耻,她就越控制不住的去想, 那些羞耻的画面也就越清晰。 呼! 姜婳心下长叹一声,极力控制住想要猛拍自己脑袋清醒清醒的想法,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兵荒马乱’。 她稳住心神,神色恢复从容淡定,重新看向扶砚景。 “扶世子。” “六殿下。” 两人看着对方,不约而同的同步矜贵一颔首,朝对方打了个招呼。 姜婳脸上的笑意深了深,她直言道,“扶世子你要是再不来,小黑在昭阳宫都快乐不思蜀了。” 扶砚景幽黑的眸子光明正大的落在她脸上。 闻言轻笑一声,“想来六殿下把小黑照顾得很好,它才会乐不思蜀。” “我带你去看小黑吧,它这会在偏殿。” “好。” 等两人去到偏殿,见到的便是小黑一如往常一样化身舔猫舔小白的场景。 姜婳尴尬的笑了笑。 “它是我前两天从猫苑带回来养的,叫小白。小黑估计是寂寞久了,看上小白了,才会对小白这样。” 小白? 扶砚景眉尾轻轻挑了挑,心下莫名的生出一股子淡淡的愉悦。 “不妨事,六殿下选得甚好,这只三花猫长得很是好看。” 姜婳挺了挺胸膛,那可不,小白就是长得好看才被她选中的。 “小黑,你家主人来接你了,你该回家了哦。” 姜婳走到小黑身边抱起它,正要把它交给扶砚景。 下一瞬小黑麻利的从她怀里跳了出来,重新跳回到榻上找它的亲亲小白去了。 “喵~喵~”脑婆,我才不要离开脑婆。 “小黑,你家主人来了。”姜婳又抱起它。 这次换来的是小黑烦不胜烦的邦邦两拳。 那边正在晒日光浴的小白见到自家主人被小黑这个臭猫打了。 竖起尾巴一个飞扑扑过来邦邦两拳揍在小黑脑袋上。 “喵~”蠢东西~ “喵~喵~”脑婆,偶错了~ 小黑甘之如饴,讨好的蹭着小白。 姜婳:“……”什么叫终极舔狗,这就是。 扶砚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 “小黑和小白……”姜婳欲言又止。 扶砚景却笑了笑说道,“看小黑这样子,约莫是不会跟景回去了,不若六殿下再养小黑一段时间?” 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 姜婳想了想便应了下来,“也可,看着小黑黏糊小白这模样,真要把它和小白分开估计艰难。” “嗯。”扶砚景眉目舒展。 深邃的墨瞳从姜婳身上挪开,落在了远处的小黑那边。 他唇角微微漾起一抹隐约若现的弧度,心中多了几分隐秘的欢喜。 小黑留在她这里。 那他岂不是也有了理由,再次见到她。 两人回到正殿,扶砚景递给姜婳一个精致的匣子。 “这里面是六殿下要的香囊配方以及一些香料药材。” 姜婳接过来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配好的香囊。 鼻翼间顿时传来一股子独属于眼前这人身上清冽温雅的味道。 很好闻。 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味道。 姜婳眼眸轻扬,爱不释手把香囊攥在手里,“多谢扶世子赠香。” 扶砚景见她喜欢,也不自觉的扬了扬唇角。 “六殿下喜欢便好。只是这味香是景偶然配出来的,即便有了配方,不同人配出来的香或许会有细微的差别。 若六殿下寻的人无法配出相同的味道,殿下可差人来告知景,景配了再给殿下送来。” 姜婳闻言微愣了一下。 这香是他亲手配出来的? 难道,现代那个找她代言的香水品牌的幕后大老板是…他? 一模一样的味道,毫无差别。 还真有可能这俩人就是同一个。 姜婳早在之前就已经认定这本书不是简单的书,而是她姜家一家人的悲惨前世。 可眼前的扶砚景是怎么回事?怎么也在这本书里。 或许只有一个解释,她在现代认识他,才会在第一次见到他的画像时,觉得眼熟,名字也熟悉。 只是发生过某些意外,她忘记了他?忘记了一切? 姜婳表情有些诡异,尼玛怎么听着好狗血的样子。 “好,那便先谢谢扶世子了。” 扶砚景薄唇间不自觉的勾出一抹弧度。 嗯,又有了一个和她见面的理由。 “对了,我有东西送给你,你等等。” 片刻后,姜婳递给他一枚碧绿色的玉佩。 “香很合我的心意,这个就算答谢扶世子为我配香了。” 姜婳说罢,脑子一迷糊又说了一句,“第一眼看到这玉佩时,我就觉得它很配你。” 扶砚景墨瞳亮了亮,眸底倏然间多了几分惊喜的笑。 他珍重的接过来,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欢喜。 “多谢殿下赠玉,景甚喜之。” 又在昭阳宫待了一会,确认小黑不会跟着自己回去后。 扶砚景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了。 姜婳也回了寝殿,换了身衣服继续去练武房练武。 昭阳宫一处宫殿。 已经被两个宫侍磋磨得不成样子的许逸躬身驼背、脸色蜡黄粗糙、神色麻木的打扫着恭房。 自从许敏被处以极刑,许家全家被流放发配至岭南后。 许逸逃过一劫,从那开始,他像是认命了一般,每天认认真真干活。 只有把活干好,负责监视他的那两个宫侍对他的折磨才会轻一些。 “诶,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扶世子当真是谪仙下凡啊,一身风姿世间无二。” “可不,殿下是尊贵的皇女,等扶世子弱冠成年了,就会继承安亲王的爵位,殿下若是和他在一起,也是难得的良配佳偶了。” “……” 远处的议论声一个字不少的传进许逸耳朵里。 消瘦的身形僵硬了片刻,如同死灰一样的心绪又有了剧烈的起伏。 他猛地站起来就朝前面走。 两个宫侍急忙上前拦住他,不屑的冷笑,“许郎君哪里去?” “我要见姜婳。”许逸盯着两人。 “哈哈哈。”其中一人发出刺耳的讥讽笑声。 另一个“砰”的给许逸肚子上来了一拳。 许逸躬着身子疼得脸色发白时,那个宫侍嘲讽的说道。 “就你也配见殿下?你也不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去到殿下面前反而污了她的眼。” “还有,殿下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刷恭房的低贱宫侍能喊的?” “砰。”他又给了许逸一拳。 “啊!”许逸痛苦的倒在地上,那双眼睛却不甘的盯着两人看。 又引来两人一阵嚣张至极的嘲笑。 “哈哈,他还敢不甘,他以为他现在还是以前那个许郎君?” “现在殿下早就把他忘到犄角旮旯里了,咱们许郎君还做着能被殿下重新想起来的美梦呢。” “就是,也不看看他这副样子,就算发卖到楚馆也没有鸭爹会买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切~人啊,要认命,以前做的孽,迟早有一天会还回来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许逸眼尾落下一滴滴眼泪,分不清到底是痛的还是悔恨的。 是啊。 他当初若是不那般糟践她的感情,还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地吗? 他以为她只是暂时折磨他,把以前的气出了。 她会重新想起自己,他就能从这暗无天日的院子里出去。 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为什么她不再喜欢自己了? 为什么她要变? 为什么… 第53章 杀不死的女主 令家。 一辆豪华至极的马车从府门前离开后,暗处几道盯着令府的人影也悄无声息的跟着马车离开。 马车内坐着的正是令家大小姐令沅。 这个时代的女子出行一般都是骑马。 但是令沅刚来到这里,即便有原身的记忆,可内里的灵魂却没骑过马,她怕露出破绽,就没有骑马而是选择马车出行。 坐在马车里的令沅兴高采烈的看着街上繁华热闹的场景。 看着这些古人身上老土的装扮,她不自觉挺了挺胸脯,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得色。 真是落后啊,她可是先进的二十一世纪新人类,思想、见识和这群古人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老天让她穿越到这里,摆明了就是让她来做天命之女的。 哼! 她会的东西,总有机会一一展现出来的。 到时候,一定会让这群落后的古人大吃一惊,好好长一长那可怜的见识。 令沅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越来越深。 一想到这个时代的百姓、王公贵族甚至于住在皇宫里的那些所谓贵人,全都被她的才华震惊到失声的样子。 令沅心里就涌现出一股股自觉高人一等的万丈豪情。 正当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声尖叫声。 “天呐,那匹马疯了!” “大家小心。” 只见一匹眼神发红,癫狂无状的疯马在大街上发了疯般的疾驰。 百姓们看见危险早已远远躲在一边。 而那匹疯马也没去撞别人或者撞别人摊位,竟是直直朝令府的马车冲来。 赶马的仆从脸色发白,鞭打着马匹想带着马车冲到一边躲开那匹疯马。 可是无论她如何鞭打马屁股,都已经来不及了。 疯马速度极快的冲过来后撞上令府马车的马匹。 两匹马一撞,嘶声吼天。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马车当场侧翻过去砸中街道另外一边的摊子,现场混乱至极。 暗处的人紧紧盯着马车,时刻准备动手。 “啊啊啊!”马车内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片刻后,令沅脸色发白、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惧、一身狼狈的从马车内爬了出来。 她毫发无伤,但是马车里另外一名侍从却当场死亡。 暗处的人紧紧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置信。 那个摊子上被她们放了能一招毙命的利器,马车倒下去的位置也正正好。 本来死的应该是令沅才是,可现在死的却是另外一名侍从。 暗卫们对视一眼,忽然从百姓当中现身出来,目标正是不远处的令沅。 “杀!” 只是一个暗卫才飞掠出来,脚下踩中一个东西滑到几丈开外又“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在墙上。 随后莫名其妙的崴了脚。 其余暗卫看着一瘸一拐的同伴:“……”心里暗骂了句废物点心。 她们继续朝令沅掠去。 其中一人刚抽出剑,不知怎滴下一秒那剑就劈到了自个手上。 “???”暗卫自己都惊呆了,Σ(°Д°; 什么玩意儿?见鬼了?! 其中两人已经近到令沅身前,毫不废话就朝令沅心脏处捅去。 “啊啊啊,杀人了,救命啊!” 令沅惊恐的大喊。 她在现代连鸡都没杀过,何时直面过这种杀人的场面。 她一边喊一边朝旁边躲去,电光石火间,风云突变。 熟悉的场景来了,刺杀令沅的暗卫脚下一绊,手里的剑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深深扎进旁边破损的马车车身里。 “???”暗卫满头满脸的问号(°ー°〃)。 另外一个暗卫的剑从令沅后心处刺来。 令沅一边惊恐的尖叫,一边福灵心至一般匆匆朝左边一闪。 恰恰巧巧不偏不倚的躲开了后面刺来的利剑。 “呲!”血肉破开的声音传来,那暗卫的利剑刺入崴了脚的同伴肩膀上。 两人相视一眼,眼神惊骇 :“?!!” 到底什么情况,难道真有脏东西?! 令沅见此状况,脑子也不禁一阵发懵。 然而还不等她高兴。 刷刷刷几道破空声传来,眼前的两个杀手抽出利剑,另有三人也朝令沅这里逼近。 五个杀手同时杀气腾腾的朝令沅杀来。 “啊啊!”令沅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她左躲右躲,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条胡乱挥舞着。 意外频出的五个暗卫愣是没在她身上留下一点能入眼的伤痕。 只在她脸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几个暗卫不禁在心里骂爹。 爷爷个腿的,今天是真撞见鬼了! “这位小姐,我来助你。” 远处一道呵斥声传来,一个一身黑衣手执长剑的中年女子迅速加入战局。 面对五个意外频出的暗卫,她与之打起来丝毫不费力,甚至隐隐占据上风。 “撤!”一个人低喝一声。 其余四人联合出手朝黑衣女子攻去。 等黑衣女子防守完回神,五个暗卫早已消失不见。 黑衣女子心里暗道一声可惜,要是能留下一个就好了。 见危险解除,令沅这才松了口气。 同时心里不禁浮现出浓浓的得意和骄傲。 她果然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女,哈哈哈! 令沅想罢,豪迈一笑,朝黑衣女子抱拳道,“多谢相救。” 黑衣女子爽朗的笑了笑,“无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乃是我们江湖女子的信条。” “母亲。”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令沅朝来人看去,眼睛里顿时浮现出一抹惊艳。 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连笙循着这束火热的目光看向令沅,这一眼,他眼神就黏在对方身上,久久没舍得挪开。 他总觉得,眼前这女子对他有着不一般的吸引力。 “哈哈哈。”母亲的笑声惊回了连笙的神思,他急忙低头,俊脸上蓦然染上一抹羞涩的红晕。 令沅眼睛更亮了,直勾勾盯着他看个不停。 “这是小儿连笙。”连雅如向令沅解释道。 令沅忙回神,“原来是连公子和连姨,我叫令沅。刚才连姨救了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请客答谢连姨,不知连姨和连公子可否赏光。” 一顿饭罢了,连雅如当即爽快的应了下来。 “行啊。” 令沅面露欣喜,转身吩咐活下来的车夫回令府找管家来处理这里的事。 等安排好,才带着连雅如和连笙去了京城最知名的酒楼。 期间,她频频望向连笙。 连笙羞涩的目光也时不时落在令沅身上。 连雅如暗中一笑,置若罔闻。 第54章 书中女主的下作手段 养心殿。 庆武帝脸色沉凝的坐在凰座上,眼里的危色越发浓重,身上的威压感也越发逼仄。 下首跪着的几个暗卫低着头,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们真的觉得今天撞见脏东西了。 不然就令沅那三脚猫相当于没有的身手,怎么可能在她们五人的刺杀中活下来,还一点伤都没有。 能从暗卫训练营里被选中来保护庆武帝,证明她们的身手没问题。 那有问题的就只能是令沅了。 庆武帝看了眼暗卫们的惨状,据她们自己所说,都是莫名其妙崴了脚或者莫名其妙捅了自己,亦或者莫名其妙捅了别人。 再就是令沅好巧不巧的正好躲开了利剑。 最后更是有一个黑衣女子飞身出来救下了令沅。 即便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知道上天厚待令沅,她派去的人或许毫无用处。 庆武帝心中还是忍不住惊骇异常。 难道就真拿令沅毫无办法?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将来造反,她和她一众女儿一个个下场凄惨、百姓们平静安稳的生活也重新被打乱吗? 庆武帝颓废一瞬后,倏然想到自家娇娇说的一点点消磨令沅的运道。 顿时又打起了精神。 罢了,慢慢来吧,既然不能一次性弄死,那就慢慢弄死好了。 总归,她不会让这方土地上的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热的战乱中的。 现在,她姜宸才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凭她什么天命之女,异世之魂。 想要染指她的天下,那便放马过来吧! 她,静候! 庆武帝朝几人挥了挥手。 “行了,你们下去吧,也不必领罚了,继续盯着令沅即可。” “属下遵命。” …… 姜鎏、姜昀两人知道庆武帝派了人想把令沅悄悄弄死,最终不仅没能如愿,前去刺杀的人还莫名其妙弄了一身伤回来后。 两人都有些惊骇。 惊骇于那个异世之魂的诡异。 同时姜昀也松了口气。 这个异世之魂将来是要造她姜家的反的。 ‘令沅’轻易死伤不了也好,这样她也不必担心未来她会自己把自己作死。 现在,她只需要一心寻找有奇异能力的世外高人就好了。 这件事也同样传到了姜婳的昭阳宫。 彼时她正听着流墨说许逸在后院闹腾着要见她。 姜婳听完流书回禀的关于令沅被刺杀的消息。 摸着小白柔软的毛发,心下叹道。 【真不愧是女主,主角光环使然,连身手百里挑一的杀手都伤不了她分毫啊。】 “殿下,今日我们的人还发现,当时令沅被围攻时,关键时刻一个黑衣中年女子救下了她。” 中年,黑衣女子? 这两个简简单单的信息立马让姜婳想起了书里女主的其中一位后宫,武林盟主二儿子。 他的母亲,正是武林盟主连雅如。 连雅如尚黑,常年一身黑衣一柄长剑行走江湖。 姜婳看向流书,“可有听到那女子姓甚名谁?” 流书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她身边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人正是黑衣女子的儿子,名连笙。” 连笙啊,可不就是武林盟主的二儿子,女主后宫之一嘛。 姜婳不紧不慢的摸着猫,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关于女主和连笙的剧情。 【女主后宫之一,武林盟主之子连笙,现在居然就和女主相识了! 奇怪,连笙明明是女主去北地途中认识然后看上对方的啊。 这蝴蝶翅膀真给力,随便搞出一点事来时间线就提前了这么多。】 姜婳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心下又是一阵思索。 【四月中旬左右,令家真正的千金小姐就会回令家寻亲了,希望这个事件的时间点没变。】 养心殿。 正在小册子上疯狂记录的庆武帝拧了下眉头。 什么意思?现在的令沅竟然不是令安的亲生女儿?! 紧接着她耳边又响起了姜婳的声音。 【啧啧,谁能想到十九年前令安在泉州任职时,她因得罪了人连累全家被人追杀。 被追杀途中遇上大暴雨,令安的夫郎因为意外即将生产。 当时逃命躲藏的破庙里,正好有一户人家也在避雨生产,于是令安就临时雇佣了一下对方请来的产婆。 最后两个孩子平安出生,却又因混乱导致两家孩子被抱错。 直到十九年后,当年那一家人才发现端倪,真千金踏上了寻亲之路。】 但是!假千金是有女主光环的女主! 真千金嘛……不是假千金踏脚石,就是炮灰一枚。 姜婳想到这位真千金的结局,不禁一阵唏嘘。 【女主早就得知了真千金的存在,真千金还没进京城,就被女主派去的人给弄死了。 从此,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她不是令家真正的女儿,她也能理所当然的享受令家带给她的所有便利和资源。】 这说好听点叫手段果决,说难听点就是狠毒下作。 本来庆武帝就对‘令沅’的感观不好,现在更差了。 大女子讲究光明磊落、为人行事坦坦荡荡。 此女所作所为当真是令人生厌。 原本的令沅她也见过,被令安教养得极好。 若她得知自己不是令家亲女,只会心怀浓浓愧疚,好生待令家真正的女儿。 然后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拼搏成就一番事业,未来也极有可能成为辅佐鎏儿的肱骨重臣。 可现在…哎,可惜了。 同样听到心声的姜昀也是一脸的复杂。 她的好友阿沅竟然不是令姨的亲生女儿,这段时间她都快被各种大料震惊得麻木了。 不过就算阿沅不是令家亲生,也依旧还是她的好友。 至于姜暄,则完全把此事当成八卦看。 并且姜暄还发现,自从能听到姜小六心声后,她不光能听自己的八卦,还能听别人的八卦。 嘿嘿~~精彩,真是精彩。 现在,姜暄随时奔赴在吃瓜第一线,姜婳的心声一响起,她就命人准备清茶和小零嘴,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这边庆武帝把新得到的消息记录在小册子上。 昭阳宫那边,姜婳也弄了个小册子。 把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记录了下来。 良久,她看着册子上的东西,红唇微勾。 令家的真千金,倒是能利用一二。 …… 左丞相千金在大街上被刺杀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皇城上下。 不少八卦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暗中猜测左相千金得罪了谁,才招来如此祸患。 有脑补能力强的, 甚至开始猜测令沅遭此劫难是不是因为她始乱终弃了哪家小郎君或者和哪家小姐看上同一个郎君进而结了仇。 总之众说纷纭,一时间好不热闹。 令家也及时报了官。 只是现场除了那匹疯马和一些打斗痕迹,其余有关嫌疑犯的东西一点都没留下。 想要查出是谁派杀手来杀令沅的,估计艰难。 而令沅自刺杀一事后,凡出门必要带上几个侍卫。 原因无它,她怕死。 即便寻常人伤不了她,她也怕得很。 毕竟命只有一条,苟一苟总是没错。 老天送她来这里是来当天命之女的,可不是来当送死的炮灰的。 第55章 把现代火锅搬过来,切断书中女主造反的钱财来源 新的一天。 姜婳正坐在窗前把玩着扶砚景给她配的香囊,悠闲自在的看着窗外。 从来到大璃开始,她就过上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精致奢华版养猪生活。 在现代那会,她除了全世界到处闲逛之外。 偶尔还会抽出点时间拍个杂志大片,去给代言的品牌站一下台,走个红毯,在剧里当当花瓶什么的。 “殿下,您午膳想吃什么,属下去给您点膳。” 姜婳回神,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一时间不知怎么地突然很是想念现代的火锅。 “午膳本殿想吃古董羹。” 姜婳才说完,突然想起在这个时代,火锅的烹饪方法还不成熟,和现代的火锅相比起来差之甚远。 她当即起身,“算了,本殿亲自去小厨房看看。” 流墨神色不动如山的跟在后面,心下暗道。 古董羹,那玩意儿味道清淡得很,殿下怎么突然想起要吃那东西了。 时下的古董羹不过是以白水或者汤烧开涮煮各类食物。 煮出来的食物虽然极大程度的保留了食物的原本风味,但食之滋味极淡,很少有人喜欢吃。 流墨吃过一次就不想再吃第二次了。 姜婳带着流墨来到小厨房,接到消息的御厨们早就恭恭敬敬的等在小厨房门口了。 姜婳一到,小厨房的总管忙恭敬的迎上来。 “仆俾参见六殿下,殿下万安。” “起来吧。” 姜婳随意的挥挥手朝里面走,总管一脸谄媚的笑着跟在她身后。 “殿下您想吃什么派流大人来吩咐一声即可,何苦劳殿下您亲自跑上一遭。” 进到里面,姜婳先是去看了眼调料区。 看到她想要的调料基本齐全后,这才看向总管。 “午膳本殿想吃古董羹,现在本殿说食材,你记下来。” “是,殿下您说。” “羊肉、牛肉、豚肉、鱼肉切成薄片备好,马铃薯、山药、菘菜、萝卜、莴苣……等各备一盘。马铃薯山药莴苣、萝卜等也切成薄片。” 姜婳一边点菜,旁边的总管不住的点头把她说的这些记下来。 虽说不少蔬菜不是这个时节有的。 但有地窖这么个玩意儿,很多蔬菜都能储存在地窖里,等冬日再取出来烹饪食用。 “至于煮古董羹的汤底,你也一并记下来。 取晒干的辣椒、花椒、老姜、大蒜、胡椒、冰糖、葱段、香叶、桂皮、八角…… 干辣椒放入沸水,使其软嫩后剁成泥状。 用牛油将葱段、大蒜、花椒…等香料炒香彻底入味后,捞出香料,再将姜末和辣椒加入翻炒入味,最后加入剩余的香料炒香。” 姜婳之所以知道现代火锅的麻辣锅底怎么做。 还是她在现代时,家里那位川渝来的大厨亲自炒过一次辣锅锅底。 当时她路过,一时好奇就围观了一会,这才记下了那个厨师用到的所有调料和放调料的顺序。 说来搞笑,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长得那样千奇百怪的东西,也不知道它们的名字。 但是抵不住好奇,便问了一嘴。 那个厨师一边炒一边给她说了下那些调料都叫什么,还给她看了相对应的调料长什么样子。 至于怎么炒出来味道好,火候如何掌控,姜婳就不知道了。 也亏得她记性好,不然现在想吃个正宗的现代火锅都不能。 旁边的总管听着听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怀疑。 这又是辛辣又是椒麻的,做出来能好吃? “要用到的东西就这些,你慢慢研究吧,若是午膳时没能研究出来,过几天吃也是一样的。” “不过古董羹新吃法的钻研你需放在心上,若是能钻研到本殿想要的效果,本殿重重赏你。” “是,仆俾这就安排人去研究。”总管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赏赐不赏赐的不重要。 但若是做出来能让殿下满意,让她在殿下跟前多得几分青眼,这才是最要紧的。 姜婳吩咐完就走了。 流墨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殿下,按您说的古董羹做法,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好吃?” 姜婳神秘一笑,“届时等她们研究出来你就知道了。” 她眉尾微挑,心中已经暗暗开始期待起来。 她方才踏进小厨房时,突然想起书里,女主将现代的火锅、奶茶还有蛋糕以及一些做法简单的小糕点搬到了大璃。 尤其是火锅,在大璃这个古董羹还停留在用白水或者汤涮煮食物的时代。 现代火锅一出现,立马就大受大璃百姓好评。 女主开的火锅店火爆一时,最后更是开遍整个大璃,接着又朝周边小国蔓延。 收割了不少大璃百姓乃至周边藩属国的钱财。 现在嘛。 趁着女主刚来,还没有开始打造她的商业帝国。 姜婳打算先把火锅弄出来,然后再弄弄那个什么奶茶的玩意儿。 奶茶,她在现代喝过一次,只不过是在家里,厨师用顶级茶叶做出来的。 自那次之后,她就没再喝过,因为不太喜欢奶加茶这种饮品。 喝奶就喝奶,喝茶就喝茶,奶茶喝起来味道怪怪的。 而她之所以要抢先一步把女主将来要做的东西弄出来。 一则可以斩断女主将来造反的钱财来源。 二则可以通过这些来消磨女主的运道。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 次数多了,女主的运道一点点被消磨掉,届时她就不再是天道厚待的女主了。 小厨房这边。 姜婳走后,那个总管当即就选出了三个御厨开始研究姜婳给的那个古董羹汤底配方。 其余的人照旧负责姜婳的日常饮食。 就这样,麻辣味的古董羹汤底在昭阳宫的小厨房紧锣密鼓的研究起来。 火锅在古代叫古董羹,起源如上 第56章 天下第一羹 姜婳承诺了重赏,小厨房的三个御厨还有总管铆足了劲儿研究她给的火锅汤底配料。 要不怎么说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人士来做呢。 才过去一天时间,小厨房就把姜婳要的汤底研究出来了。 并且她们还无师自通的炒了汤底,然后涮煮了一些蔬菜尝了尝。 觉得好吃才敢拿到姜婳面前来讨赏的。 “殿下,您尝尝,倘若不行仆俾再让她们下去研究研究。” 小厨房总管带着新鲜出炉的古董羹,一脸恭敬的朝姜婳说道。 姜婳点了点头,心中满意。 看着倒是挺像那么个样子的,现在就看味道如何了。 “对了,你去给本殿配两碟蘸料来,香油、蒜末、姜末、葱段、盐、炒香的花椒和炒制好的辣椒酱拌匀即可。” “是。”总管忙应下。 心中又是一阵惊奇,原来殿下要吃的古董羹是要配着蘸料食用的啊。 现在她对下面研究出来的古董羹更有信心了。 本来就够好吃的了,配上蘸料岂不是滋味更佳。 流墨立在一边看着餐桌上咕咚冒泡的红色汤底,鼻间传来一股子麻辣鲜香的香味。 她嘴里不自觉的分泌出口涎,眼眸里闪过一抹亮光。 这味道好香啊,和她想象的辛辣呛鼻味道简直大相径庭。 这时姜婳朝她招了招手,“流墨,你不是好奇这古董羹的味道吗?过来同本殿一起用。” “啊!”流墨一惊,忙摇了摇头,“不了殿下,属下怎可与您同食。” 姜婳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故意板着脸道,“你要违抗本殿的命令?” “属下不敢。”流墨犹豫了一瞬,只好也跟着坐上餐桌。 小厨房总管很快给姜婳拿来两碟搭配好的蘸料。 一碟放在姜婳跟前,一碟放在流墨跟前,她还羡慕的暗中瞅了流墨一眼。 心道,流大人真受殿下宠信,都能和殿下同桌而食了,她何时才能混到这种程度呢。 旁边专有几名宫侍伺候姜婳和流墨用膳,下菜的,夹菜的,添茶的,井井有条。 不多时,锅里早已下进去的肉和蔬菜便熟了。 姜婳夹一片肉放进蘸料里面蘸了蘸,方才吃进嘴里。 远处小厨房总管和那三个御厨眼巴巴等着她吃下去的反应。 片刻后。 “不错,味道鲜香麻辣,你们四个研究得不错,下去找流书领赏吧。” 姜婳尝后直接给出了好评。 虽然和在现代她吃过的尚有些不足之处,但到底材料有限,能做到这个程度也是极好的了。 四人顿时笑开了花,脸上一阵欢喜。 “多谢殿下赏赐。” 姜婳看向流墨,“你尝尝如何。” 流墨这才学着方才姜婳的样子取了食物蘸了蘸料吃进口中。 刚咀嚼了几口,她眼睛里顿时划过一抹惊讶和难以置信。 “殿下,这古董羹味道竟这般好。” 吃进嘴的一瞬间,鲜香麻辣的奇妙滋味在味蕾上炸裂开来。 配合着肉片本身的香味,真真是一种极致的味觉享受。 姜婳笑着又问,“若是京城里突然开了这么一家古董羹的食肆,你可会去吃?” 此话一出,流墨当即知道为何自家殿下让小厨房一定要钻研出古董羹的汤底了。 原来是想开一家专门售卖古董羹的食肆。 她认真想了一瞬,斩钉截铁道,“会,属下从未享受过这等美食,头一回见古董羹还能这么吃。 若只是新奇味道不佳或许也就吃上一次两次,但若是味道好,一定会常常想念的。 而且属下发现,在这冬日吃这麻辣爽口的古董羹,感觉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 姜婳满意的点点头。 “吃吧,等吃完了,本殿有要事吩咐你们。” “是。” …… 饭后。 姜婳把自己要开古董羹食肆的具体事项吩咐给了流墨和流云。 流墨是昭阳宫大总管。 流云则是专门给姜婳管理私库还有姜婳名下那些店铺地契园子庄子等乱七八糟私产的财务总管。 她画了一张食肆的装修图纸,让流墨派人按照图纸上的布置装修店铺。 又讲了下店铺开张之后的运作工作。 最后想了想,或许将来会发展出鸳鸯古董羹。 索性又画了一张鸳鸯锅的简易图纸,一并给了流墨让她去找人做出来。 “行了,大概就这些,流云,若是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流墨。 如果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本殿。 至于熬做锅底的厨师,就从小厨房拨两个去。” “记住最重要的一点,食肆锅底的配料切记不可泄露出去,还有本殿这个幕后老板,也不得泄露。” “是,属下遵命。” 安排好一切,晚上姜婳就带着小厨房弄出来的汤底去了一趟养心殿。 正好姜鎏和姜昀也在。 除姜暄外,一家四口美滋滋的吃了一顿古董羹。 本来刚开始庆武帝和姜鎏姜昀三人一听姜婳要给她们吃的是滋味很淡的古董羹,一个二个都不愿尝试。 还是姜婳左保证右保证,三人才答应试试。 结果一试,这可把三人给狠狠惊艳到,最后直接吃爽吃撑了。 见庆武帝端着一杯清茶满足的吃着。 姜婳趁机说道,“母皇,我想开一家专卖古董羹的食肆,需要母皇赞助。” 庆武帝乐呵呵的把自家娇娇揽进怀里。 “好好好,你想要母皇帮你做什么?” “食肆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天下第一羹,只是这匾额嘛,就劳动母皇御笔亲写了。” “行啊,等有空了母皇就给你写出来。” “嗯嗯。”姜婳乖巧的点点头,转而看向姜鎏和姜昀。 “大姐姐,二姐姐,食肆开张那天还得你们去给我站台呢。” “站台?这是何意?”姜鎏不解。 “站台就是大姐姐二姐姐,到时候再叫上四姐,你们一起去食肆吃一顿古董羹。 然后当众宣传一下古董羹味道如何。 届时百姓们一听连皇女们都来吃,还坦言味道极好的古董羹,心中肯定会好奇这羹到底是怎么滋味。 最后再借用二姐姐的听雅轩那么一宣传,配合上食肆推出的优惠政策,食肆定然能火爆一时。” 姜婳这么一解释,两人当即就懂了。 “行啊,到时我们都去,好好给你那食肆宣传一番。” 庆武帝也道,“母皇也去,到时候母皇便衣出行。” 一大家子人都去了,她这个大家长不去像什么样子。 姜婳笑容浓郁,“好啊,都去,都去。” 她巴不得大家都去,京城中去的贵人越多,宣传得越到位,她食肆就能越火爆。 第57章 姜暄悟了: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麻辣锅底研究出来后,姜婳又让小厨房紧锣密鼓的开始研究起鸳鸯锅底。 例如用鸡汤、羊汤、骨头汤等这种高汤熬出来的锅底也一并让小厨房研究了一下。 主要是姜婳突然想到,如果有人不喜欢麻辣的,喜欢清淡口的,就可以点鸡汤锅这种清淡的。 小厨房那边为了得到姜婳的青眼和赏赐,还自己研究出了药膳锅底、番柿锅底、海鲜锅底、菌覃锅底等等…… 涮煮出来的食物味道也很好,海鲜锅底尤其受庆武帝和姜昀好评。 姜鎏更喜欢药膳锅底,后来一步的姜暄钟爱麻辣锅底。 连姜婳都不得不佩服那些个御厨钻研的劲儿。 她也不吝啬赏赐,只要做出让她满意的东西,一个字,赏! 这天,她又把小厨房总管喊了过来。 “锅底的研究可以停了,现在带人研究一下奶茶。 奶茶,顾名思义,就是牛奶加茶叶,其中再加入适量的糖,做出来的饮品既要有奶味又要有茶味,风味独特但又不能太甜太腻。” 奶加茶?! 一个腥,一个苦,这做出来真能喝? 小厨房总管心下满是怀疑,不过她旋即回忆起之前麻辣锅底没做出来时,她就怀疑过能不能吃。 最后做出来不光能吃还超级好吃。 因此,现在小厨房总管可谓把姜婳奉为神明,觉得她是真的很会吃。 “是,仆俾马上带着她们研究。” 姜婳又道,“奶茶也可以多发挥发挥你们的想法,做出原始的奶茶后,可以再往里面增加一些东西,例如一些应季的水果果粒,蜂蜜等。 又或者将水果捣出来的果汁和清茶结合,做成果茶什么的。 总之怎么好喝就怎么弄。” “是。”总管眼睛晶亮晶亮的。 她是真没想到,自家殿下在吃这一块的造诣竟然这么高。 奶和茶结合就算了,还能和水果结合,水果也能和茶结合。 天呐,光是听一听她就灵感大爆发。 “殿下,那仆俾就先下去带着人研究了。”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嗯。” 食肆装修工作,以及各种锅具餐具的打造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姜婳掏出自己的小册子,在小册子上记录下确定的开店时间。 她把时间定在了五月。 四月中旬,令家真正的千金回来寻亲。 她得利用那位真千金把令沅牵制在令府,不能让她太过于关注外界的事。 尤其不能让她注意到京城中突然多了一家现代火锅食肆和奶茶食肆。 姜婳虽然知道这本书的原剧情,学着女主的样子提前把火锅和奶茶搬到了大璃。 但是她到底不像女主,对这两样现代的东西了如指掌。 要不是在现代时,她看过一次家里厨师炒火锅底料,她连炒底料的香料调料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万一女主反应过来,弄出比她这边更好吃的火锅奶茶,她这边就等着倒闭吧。 姜婳收起小册子,突然想起一个事儿。 “流墨,最近令沅都在干什么?” “殿下,我们的人传回消息说,最近令沅和那个叫连笙的关系很是亲密,每天都忙着和连笙谈情说爱,连学业都有些荒废了。” 姜婳一听表情顿时微妙极了。 没想到连笙这个女主后宫的提前出现竟是便宜了她啊。 “继续盯着吧。” “是。” 姜婳这边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她依旧每天过着悠哉悠哉的咸鱼生活。 而在端亲王府,可就血腥多了。 姜暄慵懒肆意的靠在椅子上,一脸玩味儿的看着眼前跟狗一样乖巧听话的男人。 眼睛里满是复杂,细看还残留了点被信任的人背叛的痛苦。 自从除夕宫宴那夜,她将那碗可能加了某些东西的粥亲自灌进井阳嘴里后。 前三天井阳还因为她灌了他粥,他的计划失败而破口大骂自己。 直到第四天,井阳的眼神变了。 变得恭顺虔敬,眼里尽是对她的爱恋。 她说什么,他听什么,她让他做什么,哪怕是拿刀捅他自己,他也目光温柔的毫不犹豫就捅向自己。 昔日那个装得温润的井阳,今天真的变成了一条听话的狗。 而从井阳彻底变成听话的狗那天起。 姜暄心里虽然压抑着痛苦,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惨状就生出哪怕一丁点的心软。 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因此井阳这段时间过得那叫一个无比凄惨。 身上旧伤还没痊愈,就又添加了不少新伤。 “阿暄,你看看我,我疼。”井阳捂着手臂上刚划出来的伤口,可怜兮兮的看着姜暄。 若是在很早之前,早到姜暄还没有听到姜小六心声。 早到井阳没有给她端来那碗下了蛊毒的清粥。 看到井阳如现在这般红着眼,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姜暄肯定会心疼他。 但是,自从她从那美轮美奂的梦里清醒后。 姜暄彻底悟明白了一个道理: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瞅瞅姜小六怎么说的,她就是因为心疼了眼前这个狗男人,将来会倒霉,还会倒大霉。 狗男人一说他喜欢自己喜欢到不计名分,然后她心疼他,把他带回了王府。 然后又喝下了他的粥,最后彻底被他控制。 给他送钱送人送粮把整个端王府都送出去了还不够,最后把自个小命也搭里面了。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才会碰到这种狼心狗肺的狗男人吧?!爷爷个腿的。 姜暄越想越暴躁。 以后,一定一定不能心疼男人! 谁心疼男人,谁后悔八百辈子! 而且,在玩弄男人这件事上,更不能投入一丁点的感情。 男人罢了,玩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千万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得给天下男人一个温暖的家! 这是她这段时间悟出来的真理。 姜暄想罢,看向井阳的眼睛里多了不少嫌弃。 不过,她心里对井阳的感激倒是也多了不少。 感谢他,这段时间让她看明白了男人,明白了人生真谛,领悟了感情大道。 但是感激归感激,该报的仇姜暄还记着呢。 “把他带到校场去。” 她姑且把姜小六口中那些关于自己的悲惨遭遇当成前世。 既然前世她为他挡了三次箭,那今生她便从他这里拿回来。 她也不多要,就三次! 哼! 第58章 前往庆安寺上香踏春 井阳被带到校场后,姜暄指着远处的靶子,面色冷漠的说了一句。 “站那儿。” 井阳听话的站过去,眼巴巴的盯着姜暄问道,“阿暄你要做什么?” 姜暄没说话,接过旁边暗卫递过来的弓箭和箭矢。 微抬脸颊,眼眸里浮现出一丝冷厉的光晕。 她搭上弓箭,拉开弓弦,箭矢指向的地方正是不远处的井阳。 井阳皱着眉。 “阿暄,我这段时间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阿暄最近对他很冷漠,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了她生气。 但是只要她能出了气,无论她对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他没等来远处女子的应答声,只听“嗖”的一声响起,一支厉箭直直朝他射来。 “砰”的一下径直插进他的胸膛内。 姜暄是看好了位置射的,那支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井阳心脏左边一点。 既不会要了他的命,也能让他受不少罪。 哼! 姜暄心下冷哼一声,眸光越发冷漠。 她素来记仇,欠了她的,必须得加倍奉还回来。 “呜!”井阳痛苦的闷哼一声,脸色猛地煞白下去。 他捂着胸口,倔强的看着姜暄,嘴唇一上一下的张合着。 “阿暄,你可解气了?” 下一瞬他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姜暄冷声吩咐:“把他抬回去找郎中治好,用最好的药。” 还欠她两箭,他需得好好的,才能还给他。 “是。” 姜暄身边伺候的侍卫们最近是真看不懂自家主子。 说她宠井公子吧,她天天给人折磨得浑身是伤。 说她不宠吧,她又好吃好喝的让人伺候着井公子,还给他请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药。 关键自家主子折磨井公子折磨得起劲儿,人井公子还一脸爱恋温柔的看着主子,对此甘之如饴。 这,实在让她们这群脑容量有限的暗卫们看不懂,实在看不懂。 只能告诉自己,这估计是自家主子和井公子之间的情趣啥的。 比如打是亲骂是爱?打打杀杀亲亲爱爱? …… 时间一晃很快来到三月。 三月是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季节。 太女宫。 司韶华等在姜鎏的书房外面,见远处终于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快步迎了上去。 “你说开春带我出宫踏春去庆安寺上香,可还算数?” 姜鎏闻言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许波澜,她压着内心翻涌着的复杂情绪。 开口道,“算数,明日吧。” 司韶华没察觉到她看着他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和凛冽。 只一心沉浸在能出去的喜悦里。 姜鎏看着他欢喜离开的背影,心情越发沉重。 明明她都已经做好所有决定了,可是这颗心仍旧会被撕扯得生疼。 良久,姜鎏压下心中繁杂的思绪。 罢了,一段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慢慢来吧。 她刚走进书房坐下,下面就有人端来一碗燕窝。 “殿下,这是谢侧君送来的。” “放那吧。”才说完,姜鎏又道,“算了,端过来本宫现在就喝。” 自从她前段时间去谢繁那里宿了一晚后,这段时间谢繁每天都会给她送一碗燕窝。 熬煮得刚刚好,恰恰巧巧符合她的口味和喜好。 而吃他送来的燕窝也已经成了姜鎏每日的习惯。 将嘴里的燕窝咽下去后,姜鎏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送这碗燕窝的主人。 那人性子温润,犹如一朵如玉无瑕的幽兰一般。 不为世俗染,高洁自天然。 每每她去他宫里听上一曲他弹奏的琴音,整个心境都好似被洗涤了一样,繁杂的心绪总能奇异般的平静下来。 在他那里,她不用想着外面的烦心事,只用一心享受那独有的片刻宁静。 “晚膳本宫去谢侧君处。”姜鎏淡声吩咐道。 “是。” 当晚,姜鎏去谢侧君处用膳且宿在谢侧君处的消息一传出来,太女宫其余侍君们又羡慕嫉妒得红了眼眶。 …… 翌日。 姜鎏下了早朝用了早膳后,就带着一脸欢喜的司韶华出发了。 消息传到昭阳宫。 姜婳在心里乐道,【来了来了,大名鼎鼎的庆安寺好大一张床已经在预备中了。】 骑着马刚出了皇城,带着身后的马车往庆安寺方向而去的姜鎏身形一僵。 婳婳总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但不妨碍她知道,那些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同样听到心声的庆武帝和姜昀在不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共同抽了抽嘴角。 至于姜暄则一脸的八卦。 庆安寺咋啦?好大一张床又是什么意思? 虽然姜暄也听不懂,但是不妨碍她八卦啊。 就姜小六那语气,谁听谁知道里面肯定有不能说的事情,嘿嘿~~ 姜暄想了一瞬,旋即挥手招来一个暗卫,“你去打听打听,今儿个庆安寺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儿。” “是。” 就当姜鎏带着司韶华往庆安寺而去时。 令沅也正带着连笙出了皇城,同样朝庆安寺方向而去。 连笙听说庆安寺香火很是旺盛,寺中栽种着一棵祈福树,传闻那棵祈福树很灵验。 无论是祈求家人平安还是祈求姻缘的都差不多能如愿。 连笙听说后,便央着令沅带着他去庆安寺祈福。 令沅最近正宝贝着连笙呢,自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第59章 原书男女主的庆安寺相遇 司韶华自出了皇宫后就异常的开心。 他坐在马车内,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色。 一路走一路看,很快就到了庆安寺。 庆安寺在大璃朝内算是香火最旺盛的寺庙了。 除了普通百姓会去烧香拜佛外,京城里很多达官显贵家的夫郎小姐郎君也会去庆安寺拜一拜佛祖。 庆安寺的住持还被庆武帝多次传召入宫,同对方探讨过佛法。 因此庆安寺在大璃朝内的地位非同凡响。 今天姜鎏带着司韶华来进香拜佛,是便衣出行,并无太多人知晓,更没清人。 等她们到庆安寺时,寺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姜鎏看了眼落后自己两步的司韶华 ,淡声问:“你要同本宫一起去见一见住持吗?” 司韶华直接摇头,“殿下有事自可去办,臣侍想带着他们去清静的地方看看春景。” 姜鎏忽而松开紧紧握着的拳头,缓缓舒出一口气。 “也好,那便等本宫同主持谈完再来寻你。” “今天寺里人多,你小心些。” “嗯嗯。”司韶华敷衍了一句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人朝一个方向走去。 姜鎏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瞬,再回神时,脸上的冷漠似乎更浓郁了点。 “看好了主君,别让他出事。” “是。”暗处两道冷漠的女声响起,顷刻间又安静下来。 一处檀香缥缈、布置清幽的禅房。 庆安寺的老住持和姜鎏面对面而坐。 “太女殿下。”老住持慈眉善目,温声向姜鎏问了一句好,一举一动间带着几分世外高人的怡然自得和质朴无华。 姜鎏回之一礼。 虔诚的问,“晚辈想向您讨教一事。” “请。” 姜鎏抿了下唇,组织好语言,郑重其事的问道。 “方丈可知这世间有些无法言说的灵异存在?” 老住持脸上依旧带着温和质朴的笑,“殿下既遇到了,那证明就是存在的。” 姜鎏心中一定,眼前这老和尚果然有点东西。 “不知方丈可有消除那等存在的办法?” 住持摇了摇头,依旧笑得和善,“时机未到。” 姜鎏噎了噎,不过很快她心中就浮现出一抹欣喜。 “方丈的意思是,等时间到了,自然就有消除那灵异存在的法子了?” 老住持笑而不语,姜鎏的心却彻底安定了下来。 接着两人就在禅房内探讨起佛理。 老住持说着说着,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抬眼朝外面看了一眼,眸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这抹情绪转瞬即逝,连对面的姜鎏都没发现。 与此同时。 令沅带着连笙走进庆安寺 ,两人直接来到寺院里的那棵祈愿树前。 “阿沅,我们一起在这里挂一个祈愿牌祈愿吧。” 令沅皱了皱眉,她不信这些,来这里主要也是连笙想来,她才跟着来的。 “我就不了,你挂吧,我去清静的地方瞅瞅,你挂完了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连笙心下满是遗憾。 令沅见他有些不高兴了,当即宠溺的抱了抱少年,轻车熟路的哄道。 “阿笙乖,我很快就回来了。” “嗯。”连笙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开怀的笑。 令沅带着两个侍卫选了个方向就离开了。 她走着走着,来到一处鸟语花香的地方。 这里地处偏僻,来上香的人都没发现这个地方。 令沅正要带着侍卫朝里面去,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倚靠在栏杆上。 他手里拿着一束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花。 此刻对方正抬头面向天上的骄阳,金色细碎的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端得让人眼前一亮。 令沅脚步倏然顿住。 眼里满是惊艳和赞叹,痴迷的看着对方,久久舍不得挪开炙热的目光。 好一个俊美无双的男人。 那脸那身段比阿笙还要优越不少啊。 “谁!” 司韶华察觉到一束炙热放肆的目光朝自己望过来。 他神色一冷,朝对方看过去。 看到的便是一个长得俏丽的女子眼神痴迷放肆的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司韶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份名字,令沅,左丞相家的女儿。 他以前在宫宴上远远见过她一回。 令沅放浪发热又满是侵略性的眼神,司韶华本该发怒的。 可不知为何,看着对方的样子,他竟连一丁点生气的想法都没有。 反而胸口这颗沉寂许久的心脏却砰砰砰剧烈的跳动起来。 令沅见他望着自己发起了呆,意气风发的她心里得意极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自认为邪魅的微笑,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问道。 “敢问这位是哪家的郎君?” 司韶华倏然回过神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竟不自觉的红了脸。 他急忙低下头,没敢回应对方的话。 令沅也不气馁,抬脚就要朝对方所在的亭子处走去。 “这位郎君是害羞了吗?在下并无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郎君的姓名罢了。” 司韶华身边伺候的人急忙呵斥出声。 “放肆!这是皇太女主君,尔等不向主君请安行礼,却在此出言调戏主君,是不想要那颗脑袋了吗?” 皇太女主君? 令沅脚步一顿,皱眉看了司韶华一眼,竟然有主了。 真是可惜,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绝色。 “原来是主君,是在下失礼了。” 司韶华见她停下脚步,心里说不清是遗憾还是什么,他冷眼瞪了身后的人一眼。 “出来的时间久了,回去吧。” 说罢,他把手里的花一扔,径直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在路过令沅身侧时,司韶华眼神不受控制的飘到了她脸上一瞬。 待接触到对方还残留着些许火热的眸子。 他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直到走出很远仍犹如小鹿乱撞一样跳个不停。 司韶华脸上的红晕越发浓了,他摸着脸上的烫意,忽而低声吩咐。 “今日的事一个字都不准传出去。” “是。”两个宫侍一头雾水。 不就是遇到了一个言语有些不当的女子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厢令沅等司韶华离开了才收回自己恋恋不舍的目光。 转过头,她突然看到远处亭子里的地面上躺着一束野花。 正是方才司韶华拿在手里那束。 令沅眸中划过一抹惊喜,快步过去捡起了那束花。 下一瞬她直接把花拿到鼻尖嗅了嗅。 脸上浮现出一抹陶醉至极的笑。 不愧是绝色美男,这花上竟还残留着对方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啊。 令沅的两个侍卫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暗中相觑一眼。 俱都垂下眸子,静默不语。 令沅带着那束野花回到连笙祈愿的树下。 后者一见她手里的花,当即欢天喜地的拿过来。 “阿沅,这是你给我采的花吗?好好看,好香啊。” 令沅宠溺的笑着,温柔的说,“嗯,特意给你采的,喜欢吗?” “喜欢,谢谢阿沅。”连笙喜不自胜。 只准令沅牵牵小手的他破天荒的凑到令沅跟前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令沅眼神惊喜,正要抱着他好好亲一下。 连笙赶忙躲开了。 他父亲说过,千万不能让女人太容易得到他们,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她们不会珍惜。 连笙觉得很有道理,也学了个八九成。 令沅心下无比的遗憾。 她看着连笙,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俊美的司韶华。 若是…… 第60章 私情 司韶华从小亭子那里离开后,心绪久久平静不下来。 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令沅的样子,无论他如何忽视,对方含笑的脸总能清晰的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怎么?发生何事了?”熟悉的冷冽女声回荡在耳边。 司韶华回过神来,他急忙敛去眼眸里的所有情绪。 还特意看了姜鎏一眼,见她毫无异色这才放下心来。 只不过下一秒他便皱了皱眉。 他又没做什么,心虚作甚。 “没什么,你办完事了?” “嗯。”姜鎏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方才他脸颊薄红,望着远处的呆滞异样她分毫不差的收入了眼底。 而就在过来之前,她派去保护他的暗卫已经如实向自己禀明了他不久之前和令沅相遇的场景。 嗤! 姜鎏心下自嘲的嗤笑一声。 果真如婳婳所说那般,他和令沅相遇了。 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约莫也真的把令沅看进心里眼里去了。 姜鎏实在想不通,为何他才和令沅见了一面,就看上令沅了呢? 她和他成婚三年,哪怕她对他极尽宠爱,两人还有了一个女儿。 三年相处下来,竟都抵不上和令沅的一面。 姜鎏眸色一深,倏然想到令沅体内异世之魂杀不死的诡异,暗暗叹道。 果然诡异极了。 “回吧。”姜鎏淡声说了一句,也没等他就率先朝前走了。 司韶华现在满脑子都是令沅的身影,自然没注意到神色越发冷漠的姜鎏。 这边姜鎏带着司韶华返回皇城。 而在庆安寺。 老住持等姜鎏等人走后,突然把佛子丹枢喊了过来。 一身素雅佛衣的丹枢品貌非凡,一举一动间带着佛家弟子才有的淡漠随性。 庆安寺无比受京城贵女青睐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丹枢。 只是丹枢一心向佛,那颗红尘俗世心早已被他舍弃。 不然定会有不少贵女不顾他佛家弟子的身份向他传达求娶之意。 “弟子丹枢见过师父。” 老住持看着眼前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弟子,一抹浓浓的愁绪笼上心头。 他这弟子就是长得太好看了,这才招惹来祸端啊。 也幸得他之前偶然发现,原本一成不变的局面突然有了破解之法。 只是现在一个正强盛,一个还弱小,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为师今日唤你来,是想让你出寺去历练。 以前你都待在寺里从未出去过,现在也是时候该出去走一走了,就往南方那边去吧。” 丹枢神色不变,几乎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是,弟子明日便收拾东西出寺。” “嗯,回去吧。” …… 距离姜鎏带着司韶华去踏青上香已经过去小半月。 这天姜婳去瑾家看望瑾老太太和大表姐瑾君彤。 刚出了瑾家就被路过的姜暄拐到了京城一家酒楼。 “四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姜暄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凑在她耳边说道。“给你看场好戏,你等会就知道了。” 姜婳满头雾水,实在搞不懂她在弄什么。 但是很快,她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不多时,酒楼里走进来一个穿着朴素、化着大浓妆遮掩了大半面容的年轻男子。 这时姜暄一脸八卦的凑近说道。 “你猜猜那是谁。”她指着门口刚走进来的男人。 姜婳一愣,仔细的朝那人看去,左看右看都只看出那只是个化妆化得很浓的男人。 “谁?不就一个普通男人。” 姜暄:“那是司韶华。” “司韶华啊。啊?!司韶华?他干嘛化成这个样子?” 等等!姜婳刚问出口就反应过来了。 对方这样遮遮掩掩的来酒楼,还能为谁,不就是为了女主! 姜婳惊呆了。 【我滴个乖乖!这才过去几天呐,女主和男主就彻底勾搭上了?难道女主和男主之间本就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而且女主和男主第二面不是庆安寺吗?剧情居然又有了变化。】 姜婳和姜暄看着司韶华走进一个包间。 又过了约莫两刻钟左右,两人亲眼看见令沅也进了酒楼。 她也做了一身装扮,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令沅进了酒楼后,就径直朝司韶华所在的包间而去。 姜婳看向姜暄,“四姐你是怎么发现她们,咳,那什么的?” 姜暄一直盯着司韶华所在的包间看,还不忘回答姜婳问题。 “这家酒楼是我名下的产业,那天我来的时候正好和司韶华擦肩而过。 当时他估计心虚见到我反应有点大,然后我就注意到了他。 接着又发现和他私底下私会的居然是令沅。” 姜暄说着眸底划过一抹阴冷刺骨的冷意。 大姐对司韶华喜欢得不行,她是知道的。 当时刚从姜小六的心声里知道司韶华会背叛大姐绿了大姐时,她只当一个八卦乐子看。 毕竟也没亲眼看见司韶华做对不起大姐的丑事。 现在真发现了,她真是恨不得当场就送那两人去阎王爷那喝茶。 后来又想着她越过大姐去料理司韶华多多少少会损害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这才按捺住了内心的杀意。 姜婳察觉到姜暄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后,拍了拍她肩膀说道。 “放心,大姐若是知晓了这件事,定不会放过司韶华。” 【至于女主嘛,害,主角光环还在,目前是杀不死她的。】 【咦,等会,司韶华是男主之一,按说他也有主角光环,他不会也杀不死吧?】 姜婳皱眉思索着。 【这主角光环真操蛋啊。】 听到这些话的姜家一众炮灰表示:确实操蛋。 那个什么主角光环的玩意儿着实古怪得很。 司韶华和令沅的包间。 令沅亲昵的拉着司韶华的手,得寸进尺的抚摸着。 后者脸上满是见到情人的欣喜,一点都没有对待自己真正的妻主姜鎏时的不耐和冷淡。 “华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司韶华听得脸颊红透,他扭捏了下低声说道,“前天不是才见过。” 这些天他天天往娘家跑,一有空就出来见她,她还没看够? 令沅盯着他脸上的红晕看个不停,闻言驾轻就熟的吐出一句腻歪的情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一天没见你了。” “油嘴滑舌。”司韶华看着她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我看到你和那个叫连笙的男人在一起了,这些哄人的话你信手拈来,想来是哄惯了连笙的。” 令沅笑嘻嘻的凑近他,“阿笙年岁小,哪里有你吸引人,你才是我的心头所好。 而且我这人吧,一向讲究一生一世一双人,阿笙只是暂时在我家借住,将来他是要嫁人要走的。” “哼~”司韶华心里虽还留有些醋意,但是她这样哄他,他也不怎么生气了。 “那还差不多。” 这时令沅笑嘻嘻继续说道,“后日去庆安寺进香好不好?” 说着,她放肆火辣的目光直勾勾黏在司韶华脸上。 想到到时孤女寡男共处一室 ,她和华儿又两情相悦。 感情一上来,想要做些什么……嘿嘿~简直不要太容易。 令沅这段时间真的憋坏了。 这女尊世界简直就是女人的乐园。 连笙成天只给拉拉小手,连亲一下都不给。 她又不敢去楚馆,不敢太过肆意,万一变化太大露出破绽,被人发现她和以前的令沅大相径庭就麻烦了。 话说这具身体的原主也真是。 这么好的身份资源,却不懂得享受,白白浪费了女尊给她带来的便利。 司韶华也想和她单独待上一待。 上次和姜鎏去庆安寺,除了看到了还算可以的风景以及遇到了想要相伴一生的女子,体验感就那样。 他不喜欢姜鎏,自然也就不喜欢和姜鎏出去。 “好,后日我会准时去的。” “宝宝,真是爱死你了。”令沅大喜,忍不住把司韶华拉过去狠狠亲了一口。 弄得司韶华心里既羞涩又甜蜜。 还从未有人像阿沅一样,唤他宝宝呢。 真好听。 第61章 败露 这边司韶华和令沅在包间里腻歪够了后,两人一前一后装作毫不相关一样离开。 姜婳和姜暄看了全程。 “四姐,我先回宫了。” “嗯嗯,回吧回吧。” 姜婳刚从酒楼出来,正要打马回宫,就看到不远处熟悉的人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朝这边走来。 姜婳眼前一亮,许久没见他了。 脚比脑子反应更快,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扶世子。”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听到熟悉的女声,抬眸朝姜婳望过来,眸底掀起一片片愉悦的涟漪。 他微启薄唇,温声问候:“六殿下,许久不见,不知小黑可好?” 姜婳勾唇浅笑,“它这段时间正和小白好呢。” 正当两人相互望着对方时,旁边插进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哟,这不是六殿下吗?”容谙八卦戏谑的目光一会飘到姜婳身上,一会飘到自家好友扶砚景身上。 方才正喝着茶呢,这家伙突然就火急火燎的让人推了他出来。 而且去一趟宫宴小黑就没了,现在六皇女竟然说小黑在她那儿。 乖乖!这俩毫不相干的人什么时候背着他勾搭在一起了? 姜婳看了容谙一眼,笑容顿时淡了淡,“容四郎君。” “六殿下。” 察觉到她倏然冷淡下去的神色,容谙撇了撇嘴,心中一阵吐槽。 啧啧!瞅这变脸速度快得,简直和扶砚景这家伙一模一样,怪不得勾搭在一起了呢。 姜婳赶着回宫,也没打算和扶砚景闲聊很久,旋即看向他道。 “在下先走了,回见。” “嗯,回见。”扶砚景薄唇情不自禁勾了勾。 回见,他喜欢这个词。 …… 当晚司韶华回宫后,就找姜鎏说了自己要再去庆安寺进香的事儿。 还特意强调了不用她陪,他想自己去。 姜鎏也早就知道他这段时间借着回娘家的借口,实际上寻了不少机会乔装打扮出去和令沅私会的事儿。 姜鎏没看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嗯,小心些即可。” 司韶华听着她那声小心些的话,眼里飞速划过一抹复杂。 他是要去见情郎,她毫不知情却仍旧提醒他注意安全 。 作为一个妻主,姜鎏真的很好,长得好看,身份地位高。她体贴温柔,知道他的难处,对他有求必应。 只是可惜,三年了他还是无法喜欢上她,他们有缘无分。 他也不想背叛她。 只是他从小在司家压抑着长大,还被逼着嫁给了不喜欢的她。 他压抑得太久了。 现在这种和令沅见不得光的私情,让他觉得刺激,上瘾。 他也知道背叛她不对,无异于时刻行走在冰冷的刀刃上。 可是,他真的太喜欢令沅了,喜欢得无法自拔,和令沅在一起时所获得的快乐,他从来没在姜鎏这里得到过。 司韶华一切都明白,都知道。 可还是毫不犹豫就做了。 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内心深处朝姜鎏说一句对不起。 司韶华走后,姜鎏轻叹了口气。 现在,她竟隐隐有种解脱的感觉了。 两日时间很快过去。 第三日,司韶华起来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带着两个贴身宫侍去了庆安寺。 他们才出城不久,金銮大殿这边就散了朝。 姜婳刚用了早膳,就被才下了朝的姜暄拽走了。 “快走,看戏去,去晚了就没了。” 姜婳嘴角一抽,她当然知道四姐要去看什么戏。 【四姐啊四姐,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八卦呢?】 【瞅瞅你这急切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抓你未婚夫的奸情呢 。】 【话说我俩堂而皇之的去看大姐的好戏,不会被她狠狠教育一顿吧?】 姜暄脚步一顿,是哦,上次在金銮大殿上,大姐二姐就险些对她进行了一场混合双打。 这次……嘶!明明还没被姐姐暴揍,她怎么就提前感到疼了呢? 但是她好想去看戏啊! 姜暄内心纠结了一瞬,便不管不顾的拉着姜婳上了马。 暴揍一顿就暴揍一顿吧,一顿打换一场好戏,不亏。 啊呸呸,什么暴揍说得多难听,那是姐姐对她这个妹妹的爱!赤裸裸的爱! 姜昀出宫时看到了两个着急忙慌往庆安寺方向赶的妹妹。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婳婳年纪小还不懂事,姜老四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都把婳婳给带坏了。 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到了庆安寺,恰巧这个时候姜鎏也刚到。 姜暄一见她就尴尬的笑了笑,“啊!这不是大姐嘛,好巧。” 姜鎏冷声一哼,“不巧,姐姐正在等你。” 姜暄身形一僵,立马狗腿的蹭到她旁边,一脸谄媚的给姜鎏捏起了肩膀。 姜婳也摸了摸鼻尖,一脸讨好眼巴巴的看着姜鎏,努力表现出自己很‘无辜’很‘单纯’。 “大姐我们就是来这里随便逛逛的,哈哈,你别误会啊。” 姜鎏一脸的‘你看我信你的鬼话 ?’,姜暄更心虚了。 “行了,既然想看便跟着我走吧。” 索性她的八卦早被母皇和这几个妹妹看光光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不过,该封锁的还是要封锁的。 “将那一片禅房严密封锁起来,一只蚊子都不准飞进来也不准飞出去。” “是。” 顷刻之间,令沅和司韶华所在的那片地方就被暗卫们封锁起来。 与此同时,某一处僻静的禅房里 。 令沅和司韶华正在蜜里调油的调情。 “华儿~~” “嗯。”司韶华被她火辣的眼神看得羞耻 不已。 “华儿,你给我好吗?我好想你。” 令沅抱着司韶华,手越来越放肆,从男人的唇上一直往下摸摸到胸前。 在胸前留恋了一会 后,令沅的手继续向下。 司韶华被她喊得情动不已,一双眸子里泛着水光。 满心的欢愉不间断的冒出来,这是他和姜鎏在一起时从未得到过的刺激激情。 “华儿,给我好不好?” “好。”司韶华犹豫了一会,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吐出一个字。 令沅大喜过望,急忙道,“华儿,我轻些,不会孟浪了你的。” …… 姜鎏沉重的吐出一口气,抬腿朝那间禅房走去。 —— PS: 公主们请点小星星! ?(? ? 3?)? 祝各位公主们明年暴富暴美暴瘦~ 第62章 捉奸在床,幸亏来得早 司韶华为了避免他和令沅之间的事情败露,和令沅在一起时,每次都会把自小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小侍打发得远远的。 令沅这边也把侍卫打发走了。 因此两人偷情的禅房异常安静,自然也就没人会提醒她们外面的异状。 “阿沅…” “华儿…” 姜鎏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本来冷漠的脸庞此刻看着都有些绿油油的了。 【哦豁,这顶大绿帽大姐切切实实戴了。幸亏来的早啊,不然这俩就真弄上了。】 姜暄眼珠子转了转,眼神不受控制的飘到了姜鎏脑袋上。 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姜鎏戴着绿帽子的模样。 “……” 而姜鎏刚酝酿上来的情绪,也被姜婳这句戏谑的心声给噎得一下子烟消云散。 “砰!”姜鎏粗暴的踹开了眼前的门。 里面当着佛祖的面,抱着互啃,衣服褪去一半、还没到最后一步的两人被吓一哆嗦。 那股上头的劲儿瞬间瘪了下去,司韶华更是直接被吓软了。 被打扰到好事的令沅怒气冲冲朝门口看来,还没看清楚人就怒不可遏的吼道。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打扰本小姐的好事?” 姜鎏浸着冷意的声音响起:“本宫今儿个头一回发现,令大小姐的脾气竟这般大 。” “!!!” 本宫?! 整个大璃王朝,能自称本宫的除了储君姜鎏还能有谁。 霎那间,司韶华和令沅面色俱都变了,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异常的惨白。 “姜,姜鎏!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韶华呆愣的看着微眯眸子,浑身气势凛冽逼人的姜鎏大踏步走进来。 愣了一瞬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忙哆嗦着手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衣襟。 令沅傻在原地。 饶是她一向自诩自己是见识和学识远超落后的古人的二十一世纪新人类。 面对这种尴尬又要命的捉奸场面也不禁心里打鼓,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姜鎏什么都没说,只目光危险的瞥了眼两人,便挥手吩咐:“把人都绑起来。” “是。” 进来的暗卫低着头不敢乱看,她们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是个瞎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等暗卫上手准备绑令沅时,她终于回过神了。 忙急声喊道,“太女殿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司主君只是至交好友,今天是我约着他来上香的,你误会我们了。” 司韶华安静垂首,不发一言。 “真的,我说是一切都是真的,太女殿下,你就算不信我,难道你还不信你的枕边人吗?” 然而无论令沅说得如何好听,姜鎏都充耳不闻。 反而眸底划过一抹讽刺。 她是喜欢司韶华,但不是蠢也不是傻。 这两人这些日子的信件往来和私底下的见面,她都看在眼里。 刚才,若是她来得再晚些,说不定此刻她们已经完事了。 姜婳早在姜鎏踹门,里面的女主和男主暴露开始,便一直盯着令沅看。 越看心里越惊奇。 【乖乖!女主身上好大一个亮闪闪的金色光环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吗?】 【光环这么大这么亮,能随随便便弄死才是奇了怪了。】 紧接着姜婳看向司韶华,又有了惊奇的发现。 【咦!司韶华身上的光环好弱,难道是因为他只是男主之一,只有男主光环的其中一部分光环,所以才这么弱?】 【司韶华的光环这么弱,应该不像女主一样,弄不死吧?】 旁边的姜鎏和姜暄眸色深了深,只是她俩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姜婳所说的亮闪闪的金色光环。 看来那个所谓的主角光环只有婳婳才能看到,两人如是想到。 无论令沅如何辩解,姜鎏全程左耳进入右耳出。 很快两人就被带回了皇宫,她们身边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暗卫套了麻袋也带了回去。 养心殿。 众人齐聚一堂。 庆武帝面色威严的坐在上首,姜鎏带着姜婳等几个妹妹坐在下面。 司韶华和令沅被绑着,堵着嘴,跪在养心殿青砖铺就的大殿里。 整个养心殿的气氛沉凝得似要滴出水来。 令沅虽有身体的记忆,记忆里原身是见过大璃的天下之主庆武帝的。 但见过庆武帝的是原身不是她。 因此此刻面对上首面色冷肃,浑身气场霸道睥睨的帝凰,令沅吓得情不自禁抖了抖小身板。 庆武帝眼神漠然恍若看一个蝼蚁一般看了令沅一眼。 继令沅被异世之魂占据身子后,这是庆武帝第一次见她。 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恐惧以及那躲躲闪闪始终不敢望向自己的眼神。 庆武帝心下突然浮现出浓浓的失望。 就这样的货色,未来竟然能颠覆了她姜家的江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令沅直面自己,能承受住几分自己压迫的眼神,她还能高看对方一眼。 早在令沅和司韶华被带回宫时,庆武帝就让人传召了司清箬和令安。 令沅现在满心满眼的盼着令安来。 令安官居正一品,位高权重,一向得庆武帝信重。 而她这具身体目前还是令安唯一的血脉,令安肯定不会不管自己的。 旁边的司韶华则无悲无喜,紧闭双眼似乎正在等死。 他明白,东窗事发的瞬间,他就没有活路了。 只是可惜连累了阿沅。 千等万等,令沅心心念念的令安终于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司韶华的母亲,太女太师司清箬。 第63章 把锅全甩到司韶华身上 两人几乎是同时来到的养心殿,都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庆武帝会火急火燎的传召她们入宫。 然而等两人一进大殿,登时看到自家女儿(儿子)竟被人绑着跪在大殿里。 令沅一见令安进来,朝她投去求救的目光。 咯噔! 令安和司清箬心下一惊,不约而同的都升起一抹强烈的不安。 饶是内心深处再惊骇,两人还是强行压着惊惧的念头,恭敬的给上首的庆武帝行礼问安。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 参见宁亲王、端亲王、六皇女殿下,三位殿下万安。” “呵!” 庆武帝危险的眸子扫了令安和司清箬一眼,从鼻翼间冷冷哼出一声。 说道:“两位教导出来的好女儿,好儿子。” 行完礼还没站起来的两个老臣当即吓得猛地朝帝凰磕了两个头。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而两人内心深处的不安也随着面色不虞的庆武帝和大殿里凝滞的氛围逐渐放大。 “看看吧,两位女儿儿子干的好事。” 庆武帝手一挥,把御案上的一沓小册子扔到跪着的令安和司清箬跟前。 两人战战兢兢的捡起地上的小册子。 才看了第一页,就眼前一黑险些吓晕过去。 第一页上写的赫然是令安和司韶华私下里的书信往来。 若这只是寻常的书信往来便也罢了,问题这信中内容极为狂放,言语间说一句放浪形骸都不为过。 令安和司清箬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后者急忙为司韶华辩解:“陛下,主君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定然是有人陷害于他。” 说着她阴冷的目光直接扫向旁边的令安。 她和令安一向不和,该不会是这老东西弄了把大的想一举把司家搞死吧? 司清箬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眼神也越发森冷。 令安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她也委屈她也无辜啊。 “陛下,老臣女儿是被冤枉的,阿沅为人到底如何您也是清楚的,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阿沅肯定也是被人陷害的。” 庆武帝看着两人的辩解,脸上的神色并未缓和多少。 她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大总管苏偌,苏偌当即让人把人证带了上来。 被带上来的正是司韶华身边一个自小就跟着他的侍从,以及令沅那两个侍卫。 “把你们知道的说给她们听听。” 司韶华的侍从脸色还惨白着,抖着声音开口说道。 “前不久仆俾见到主君每每收到从司家寄来的信件,都会异常的欢喜,仆俾心下很是纳闷。 直到今日,主君带着我们去庆安寺上香,说是累了要去禅房休息一会,仆俾不小心发现了那间禅房内走出来的竟然是令小姐。 然后,然后,仆俾就看到令小姐将主君抱在怀里亲了一口。” 怪也怪当时司韶华才打发他们下去,屋内的令沅就迫不及待现身抱住了司韶华。 这个侍从往后不经意间一瞥,就瞥到了这一幕。 当时他吓得险些晕倒,后来姜鎏的人控制住了他们,他就明白,今天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全都得完蛋。 令沅的两个侍卫也一点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吐露了出来。 她们二人跟在令沅身边,令沅又没有隐瞒她们的意思,因此她们知道得要多一些。 等三人说罢,姜鎏开口了。 “今日之事,本宫和端亲王,六皇女全都看在眼里,令沅和司韶华也是本宫亲自命人绑回来的。” 她脸上神色极淡,犹如平常人一般,好似被绿的不是她一样。 令沅脸上毫无血色,心里那叫一个悔恨交加。 而被自己的妻主捉奸在床,饶是司韶华也不禁羞愧难当。 司清箬和令安两人整个人傻在原地。 “人证物证俱在,两位还有什么话好说?” 庆武帝倍感威压的目光落在令安和司清箬脸上。 前者还傻愣愣的没回过神,后者已经坚定的开口:“任凭陛下处置司韶华,老臣绝无二话。” 她心里对司韶华气极恼极。 太女殿下对他千宠万疼,对他的好整个皇城的人都看得见。 结果他居然做出这等背叛太女殿下之事。 不光让她在陛下和殿下面前是失了面子里子,还丢了司家的太女主君之位、未来的凤君之位。 她司家没有这样自甘下贱的郎君! 姜婳在一旁看着,眉眼微挑。 【狠还是司太师狠啊,凡是损害到她司家利益的,哪怕是从小培养到大的亲儿子,也毫不犹豫就舍弃了。】 【未来也是,眼瞅着女主那边势大,毫不犹豫就带着自己的门生故吏投靠了女主,还亲口赞扬司韶华勾搭女主这事干得好呢。 最后又凭借司韶华让司家的辉煌荣耀更上一层楼,果然是趋利避害的一把好手。】 庆武帝幽深的目光直勾勾盯在司清箬脸上,停顿了许久才挪开眸子。 同时她心里也给司清箬狠狠记下一笔。 姜鎏和姜昀姜暄三人的眼神也不着痕迹的先后落在司清箬脸上。 三人都是同一个想法:这老东西做官做得够久了,也该让让位子给年轻人了。 这时令沅看着令安不说话,担忧自个小命的她着急的“呜呜呜”叫起来。 庆武帝给了苏偌一个眼神。 她倒要看看这异世之魂还有什么能狡辩的。 令沅嘴里的东西刚被拿走,她就大声喊道。 “陛下,臣女冤枉啊,是司主君说自己孤单难眠,主动勾引臣女,臣女一时被他诱惑了才会险些酿成大祸。”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目光全都落在了令沅身上。 庆武帝拧着眉,满脸不虞。 大女子敢做敢当,光明磊落。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苍天要优待这样一个又蠢又毒还敢做不敢当的人。 姜昀和姜暄一脸厌恶。 前者恨不得现在就送令沅壳子里面的异世之魂饮恨黄泉,也省得污了阿沅的身体。 后者觉得司韶华眼睛被屎尿糊住了,竟为了这样一个人背叛她那么好的大姐。 姜婳心里啧啧称奇。 【就女主这样的未来还能撬了姜家的江山,那女主光环真是逆天了。】 在场的姜家炮灰深有同感。 司韶华本来低着头任由处置。 但在令沅开口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他身上后,他满眼的难以置信,怀疑人生。 两人亲密时,她分明口口声声说会保护自己一辈子的。 她会爱他,宠他,疼他,不会让他受一丁点的委屈。 可现在她竟然……难道这段时间的恩爱亲密都是大梦一场荒唐一瞬吗? 令沅心虚的不敢对上他的眼眸。 但是她坚信自己没错。 她只是想活下去罢了,她有什么错? 华儿是皇太女主君,还生下了皇长孙女,即便他犯了天大的错,陛下和皇太女也不会真的杀了他的。 她就不一样了。 她还要活着,在这个世界闯下自己的一片天地呢,她不想死。 令安一脸失望的看着令沅,不敢相信她放在手心疼宠到大的女儿怎会一夕之间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司清箬听得心底冒火,恨不得不顾一切上前给令沅一巴掌。 一个巴掌拍不响,没有令沅这个竖子,她的儿子只会是尊贵无双的太女主君,而不是和人私通的淫夫! 令安闭了闭双眼,半晌后犹如老了十岁一般,精气神瞬间被抽走不少。 她眼含热泪的向庆武帝求情:“陛下,老臣想用您赐予老臣的免死金牌,求您饶令沅一死。” 第64章 重责百杖,女主光环被削弱 令沅是她唯一的血脉,她如今已经四十有七,当初在泉州任职,她被追杀时受了严重的伤势。 自此也在无法和别人孕育孩儿。 即便令沅此时犯了天大足以杀头的错,她拼了这条老命也得保住她的性命。 令沅脸上一喜,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庆武帝紧紧拧着眉,看了眼两鬓斑白、已有苍老之态的令安。 犀利的眼神又落在一脸惊喜的令沅脸上。 心里不断思忖着。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若是她下令斩了令沅,也不会引来什么争议。 只是这异世之魂着实诡异。 盯着令沅看的庆武帝想到未来将会发生的一切,心里的杀意不间断的冒出来。 然而让人惊骇的一幕来了。 正当庆武帝心里浮现出浓浓的杀意时,外面“轰隆”一声巨大的雷鸣声响起。 紫色的闪电划破天际,似是在警告什么一般,下一瞬又传来一声轰鸣的雷声,听着骇人得很。 庆武帝脸色一黑,看着外面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幕倏然黑沉下来,眼中满是惊怒。 呵! 没想到她才对令沅释放了杀意,这天就变了。 一众姜家炮灰们也发现了外面天空的异状,心下各有思索。 庆武帝无法,隐了对令沅的滔天杀意,肃然开口。 “令沅重责百杖,幽禁令府,无朕旨意,不得踏出令家一步。 至于司韶华则全权交由太女处置。” 这毕竟是皇家丑闻,为了她姜室皇族的颜面,不能放在明面上解决,只能私底下来。 姜鎏:“儿臣遵旨。” 司韶华心底悄然松了口气,姜鎏素来喜欢他喜欢极了,约莫会原谅他的吧? 这次是他的错,他错信了令沅,险些害了自己也险些损了她的颜面。 此后,他绝不会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他一定会好好同她过日子的。 司清箬也是一喜,看来她司家的未来凤君之位还有希望啊,哈哈。 令沅双眼猛地瞪大,急忙朝令安惊恐的喊道,“母亲救我!” 百杖!令安瞳孔紧缩了一瞬。 百杖下去,即便再壮实的成年女子也会被打得进气多出气少的。 如此重罚,令沅还能活? 令安犹豫了一瞬,正要舔着老脸开口继续向庆武帝求求情。 庆武帝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直接挥手示意苏偌。 “行刑吧,押到养心殿外面去打,对了,朕嫌吵,堵住嘴巴再打。” “母亲…呜呜…” 刚刚还惊喜自己不用再死的令沅又被人堵了嘴,拉了出去。 她一边挣扎一边拼命的朝令安“呜呜”个不停。 令安小心翼翼的瞅了眼上首的帝凰,终是不敢再开口了。 陛下能免阿沅一死已经是法外开恩,她若是再开口就是不识好歹了。 阿沅!她的阿沅,如今只能祈祷她自求多福,平安无事了。 “砰…砰…砰” “呜…呜…呜”令沅痛苦的闷哼伴着沉闷的刑杖声传进殿内。 面朝下被迫受刑的令沅眼球充血,目光阴冷的死死盯着一个地方。 此刻承受莫大痛苦的她已经对见死不救的令安产生了浓浓的憎恨。 憎恨她明明是自己的母亲,却不救她,简直枉为人母。 同时也对下了这道刑罚的庆武帝恨得咬牙切齿。 心下更是恨意冲天的怒吼着:都给她等着,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都还回去。 这些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草菅人命的所谓贵人,她定会亲手一个一个的,把她们全都踩下去! 大殿内。 令安紧闭双眼,整个身子都在抖。 那一杖又一杖仿佛也打在了她心上,疼得她难受极了。 司韶华听着外头传来的声音,心里说不清是畅快还是心疼,总之很复杂。 姜婳瞥了眼令安的反应,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一时间都有些心疼这个为了大璃兢兢业业奉献自己大半生的女人了。 【除了我们姜家外,大璃最可怜的莫过于眼前的令左丞相啊。 捧在手心疼宠长大的女儿虽不是自己嫡亲的女儿,养了十九年也是有感情的。 谁知道这个女儿一夕之间被人占了身子不说,占据了身子那人还借着令家的手弄死了令家的亲生女儿。】 女主派去杀真千金的人都是令家培养出来的,可不就是借着令家的手杀了令家的千金。 【将来女主谋反,令家被架在火上炙烤,千夫所指,污名累累。 令丞相悲痛万分,却刚正不阿,大义灭亲,亲自把令沅从族谱上除名。 后来女主造反成功,穿着一身明黄来见成为阶下囚的令丞相。 为了报当年除族之仇,更是亲自告诉她自己非令家亲生,令家真正的女儿早已经被她借着令家的手弄死了。】 【最后,令安气急攻心而亡,死不瞑目。整个令家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全族被灭,连令家看门的狗都被屠了。】 庆武帝等人同情的目光落在痛心的令安身上。 惨,实在太惨了。 心下也多了点莫名其妙的情绪,类似于:啊!原来你也这么惨啊!太好了,原来这么惨的不止我一个。 庆武帝更是觉得自己以前派给令安的事情太多了些。 以后还是让她少做点事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百杖打完了。 行刑的禁卫一点没留手,一杖杖打得无比结实。 令沅早在被打了四十杖的时候就晕了过去。 此刻的她已经进气多出气少,背部连接臀部那块部位被打得血肉模糊。 令安扑到令沅身边,心痛的喊道。 “阿沅!阿沅!你睁开眼看看母亲。” 喊了好几声令沅都全无反应,像是已经去了黄泉一般。 令安更加心痛了,她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向令沅脖颈上的动脉。 发现脉搏还在动,令沅还有气息后令安陡然松了口气,整个人犹如松懈下来一般跌坐在地上。 很快令安整理好情绪朝庆武帝道,“陛下,老臣能带令沅回去了吗?” 她现在就想赶紧把令沅带回去找郎中医治。 要是再晚些,她的阿沅就算能活下来,保不齐也废了。 “可。” 得到庆武帝允许后,令安忙招呼人带着令沅出了宫。 姜婳看着不省人事被抬走的女主。 心下无比的惊奇。 【女主身上的光环相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居然弱了许多。 看来女主受到磨难挫折,改变了她的些许人生轨迹后,的确能削弱她的运道。】 庆武帝听罢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消息倒是个难得的好消息了。 第65章 姜鎏:本宫会保留你的颜面和哀荣 令安带着重伤垂死的令沅火急火燎出了宫后。 司清箬暗中给了司韶华一个警告的眼神,便也小心翼翼的告辞离开。 令沅的两个侍卫以及司韶华身边的侍从们,凡是有可能会泄露今日之事的,全都被灭口了。 事毕,养心殿安静下来,姜鎏带着司韶华回了太女宫。 扶安殿。 姜鎏背对司韶华而立,浑身上下透着冷冽。 后者握紧拳头,犹豫了一会,走到她身后想要抱一抱她。 姜鎏背后却像是长眼睛一般猛地躲开了司韶华的拥抱。 司韶华呆愣了两秒,接着满眼的委屈。 “你以前,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拒绝我。” 姜鎏眉眼间乃至冷艳绝伦的脸上全都氤氲着漠然,她低声开口:“你也说是以前。” 司韶华心中涩然,他苦涩一笑,“我和令沅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只是一时间被她迷了心窍罢了。” “你信我,我以后绝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不,我连想都不会想。” “以后,你,我还有女儿,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姜鎏缓缓转身,冷冽的眼神同司韶华晕着希冀的眸子对上。 看着眼前男人眼里的那种迫切得到自己原谅的情绪,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径自挥了挥手,暗处闪现出来一个暗卫,对方手里端着一碗刚熬煮出来的药汁。 姜鎏神色冷漠,声音极冷:“已经晚了。” 若是在之前,他遇到了令沅,即便再喜欢对方,选择将喜欢藏在心里,而不是和对方私会。 她或许会留他一命,但也仅仅是留他一命。 可现在,他,不得不死! “这种汤药,会逐渐一点点败坏你的身子,从今天起,本宫会命人每日给你送上一碗,直到一个月后你彻底薨逝。” “本宫与你成婚三年,念在三年的妻夫情分上,你的颜面和死后的哀荣本宫依旧允你。” 司韶华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喜欢自己喜欢了许多年的女人竟真舍得自己去死。 他很想骗自己,姜鎏还爱着他,即便他犯了错,她也会原谅他。 可是看着面前之人冷漠的双眼和面无表情的脸。 司韶华猛然发现,她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是从什么时候变得不爱自己了呢? 姜鎏扫了一眼暗卫,暗卫当即上前几步把汤药端到司韶华面前。 “主君,请!” 这时司韶华心头忽而涌上一股强烈的求生欲。 他猛地拉住姜鎏的手,朝她哀求:“我不想死,殿下,我今后一定和你好好过日子,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有我们的女儿,她不能没有父亲!” 姜鎏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像是亲手一点一点的碾碎他的希望的一般。 “她没有你,依旧会活得很好。” 一个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自己亲生父亲一面的孩子,记忆里自然不会有亲生父亲的影子。 司韶华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满脸的绝望。 姜鎏最后看了他一眼,抬脚朝外走去,边走边开口。 “既然他不想喝,那就把药给他灌进去。” “是。” 暗卫领命,粗暴的捏住司韶华的下颚,正要把药汁灌进去之时。 司韶华突然嘶声吼道。 “姜鎏,如果,如果没有今日之事,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是的,他后悔了。 明明姜鎏是那么好的一个妻主,她对他那么好,他有很幸福很美满的生活,全皇城的郎君都羡慕他,嫉妒他能得到姜鎏的心。 可一切都被他一念之间的贪念给毁了。 姜鎏脚步一顿,背对着他语气疏浅,“没有如果。” 她们之间也再无一丁点的可能! 婳婳虽然口口声声说未来如何如何,可是既然她能知道那些,就证明那些事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未来悲剧还会上演,仍然会再发生一次。 现在的司韶华虽然还没有和第一次一样,做出彻底背叛她和大璃的事。 但是前世做下的孽,今生就不需要还了吗? 不,需要的。 姜鎏说罢,沉重的心情悄然一松,像是心里压着的巨石突然被人搬走了一样。 本就绝望的司韶华听到姜鎏冷漠无情的答案 ,心中已然萌生出了死志。 “呵呵!”司韶华苦涩的笑了笑。 一把将暗卫手里的药碗抢过来,一点没剩的把药全都喝了进去。 饶是心里对司韶华很是不满的暗卫都有些佩服他的干脆利落了。 姜鎏出了扶安殿后就下令重新封上了扶安殿。 这次封宫比之前那次还要严苛得多,每天能进出扶安殿只有给司韶华送药的暗卫。 对外也宣称是司韶华之前生产伤了身子,身子还没养好需要静养。 太女宫上上下下对扶安殿重新封宫议论纷纷。 不过大家都是在私底下议论,不敢在明面上说。 姜鎏知道宫人议论,并未令人管束。 堵不如疏,你越是禁止他们议论,反而更容易引发一些不好的怀疑和猜测。 由着他们议论,时间久了,都没猜出个所以然来,自然也就没兴趣再瞎猜了。 至于司韶华,从喝下第一碗药开始。 之后每一天暗卫送来的药,他都很主动的一滴不落的喝下去。 或许是心里存了死志的缘故,本来就被汤药败坏的身子,坏得速度加快了不少。 不过几天时间就形容枯槁,和之前那个光鲜亮丽的司韶华大相径庭。 第66章 她和他在某一瞬间,心念相通! 山光照槛水绕廊,舞雩归咏春风香。 昭阳宫。 姜婳和扶砚景坐在花廊下,一同看着远处的小白和小黑扑着花丛里飞舞的蝴蝶。 扶砚景来给她送新配好的香囊,顺便来看早已经乐不思蜀的小黑。 小黑在昭阳宫过得那叫一个小日子滋滋润润,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宫外还有一个主人了。 扶砚景看了会小黑后,柔和的眸光落在姜婳脸上。 心下纠结了好一会才道:“听闻城郊的十里桃林桃花悉数盛开了,五日后桃林会举办一个赏桃宴,景想邀殿下同往。” 大璃皇城城郊有一片桃林,已经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也不知是哪位多情的女子为了心中心仪的郎君所种。 足足绵延十里之多,每年暖春时节,十里桃花尽数开放。 端得是一幅春意芳菲的唯美画卷。 为了不辜负这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不知从何时起,京城的贵女才子们自发的给桃林修建了假山亭楼,联合举办了一个赏桃宴。 众人把酒言欢、诵诗作赋,好不热闹。 每年赏桃宴也会评选出一名诵诗作赋最佳的士女,得此殊荣者必会受到京中众人的万众瞩目和崇拜称赞。 渐渐的,这个赏桃宴也变成了士女们展示自己才华的大舞台。 姜婳的大表姐瑾君彤当年没有因为意外伤了脚时,作出的诗赋连续三年获得最佳。 她当初也是京城最惊才绝艳、无数士女羡慕称赞,无数郎君倾慕的对象之一。 可惜…… 姜婳回过神来,清涟的桃花眸朝扶砚景望过来。 无端让少年平静的心湖里翻涌起一朵朵涟漪。 “好啊,我还没去过赏桃宴呢,正好今年也去看看京中众位士女们的风采。” 原主也没去过。 去参加赏桃宴的士女都是才华横溢之人,连她们身边的小侍都会念几句简单的小诗。 而原主被许巍养得文墨不通,自然不喜去参加这种宴会。 扶砚景薄唇不自觉的勾出一抹欢愉的弧度,“那景五日后在宫门口等候殿下一同前往。” “可。” …… 五日时间弹指而过。 姜婳一早起床用了早膳就带着流墨出发了。 这次就去参加一个宴会罢了,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姜婳就只带了流墨出门。 出门前,她不知怎滴脑袋一迷糊换了件潋滟稠艳的红衣。 最是惹眼的红衣配上姜婳那张仙姿明艳的秾艳面庞和这身风姿,不知要迷倒多少郎君。 流墨悄咪咪瞅了眼姜婳,心里吐槽。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她家殿下现在见扶世子,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在意她自己在扶世子面前的形象了。 这种变化微乎其微,殿下自己都没意识到。 刚出了宫门,姜婳就见宫门口停了一辆古典奢华的马车。 马车帘子大喇喇敞开着,里面坐着的正是姜婳所熟悉的那个身影。 但是,看着对方身上的衣裳,姜婳愣了一瞬后,耳尖倏然红透。 他,他竟然和自己穿的一个颜色的衣服,也是一身红衣。 就连款式都有些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穿情侣装呢。 扶砚景看着一身红衣的姜婳,也是一愣。 回过神来,他眉眼微动,染上点点细碎的欢愉。 内心深处也因为两人相似的红衣而涌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甜意。 她和他在某一时刻,心念相通呢!真好! “殿下,走吧。”扶砚景开口。 “哦哦,好,走吧走吧。” 姜婳眼眸对上少年潋滟晕着笑意的墨瞳,心猛地跳漏了一拍。 她赶忙打马朝前赶去,中途还偷摸着捏了捏自己滚烫泛红的耳垂。 一边捏一边红唇也情不自禁弯了弯。 姜婳以为没人看到她捏耳垂的小动作。 实则这一幕却被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的某红衣少年收入眸底。 马车内,少年看着前方那人的背影,无声的轻轻笑了笑,俊脸上瞬间爬满怡悦。 扶砚景心下一叹,原来,她也是会害羞的。 还是因为她们穿了相同颜色相似款式的衣裳而害羞。 到达宴会现场时,已经有不少士女郎君们言笑晏晏,欢乐一堂了。 姜婳和扶砚景相携而来的场面自然也被不少人收入眼底。 士女们惊呼出声:“扶世子竟也来了,他一向不出席这种宴会的呀。” “还是和六皇女一起来的!!” 一些士女们暗中相觑一眼,眼神交流间皆是一个意思:难道六皇女又看上扶世子,改成追着扶世子满京城跑了? 各家郎君也交换了一个眼神。 总之大家眼里都是一个意思: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这鲜花自然是世无其二的扶世子,牛粪自然是仙姿明艳、秾艳昳丽的六皇女。 郎君席位这边。 容谙一脸愤怒的瞪着刚到的扶砚景。 心里暗骂道,这家伙,他之前喊他来的时候,他怎么说来着:不去,没兴趣。 结果转头就和六皇女来了宴会。 很好,绝交!他要和这家伙割袍断义! 姜婳和扶砚景同步的面色不动如山,神色从容不迫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两人对周围投来的各异目光视若无睹 。 姜婳亲自推着扶砚景进去。 来参加宴会的士女郎君们立马起身行礼。 “参见六皇女殿下,殿下万安。” “免礼吧。”姜婳眉眼淡漠,语气疏冷却莫名带着一股子压迫的凛冽气势。 众人心下一惊。 恍然发觉,眼前的六皇女相比往昔好像变化颇多,她们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士女郎君们暗暗庆幸,幸好方才她们私底下的眼神交流没有被六皇女发现。 姜婳把扶砚景送到男子席位后,就回了女子席位这边。 主持这场宴会的一个士女急忙把她引到最好的那块席位上。 每年的宴会上,她们都会留出几个最好的座位,这些座位是为姜鎏等一众皇女留的。 她们不来便会一直空着,若突发奇想来了也不至于没位置可坐。 姜婳的位置自然也是有的。 即便她文墨有些不尽如人意,性子也不大好。 但她身为金尊玉贵的皇女,明面上可没人会得罪她,也没人敢挑衅凰权。 又过了一会姜暄竟然也来了。 联合举办宴会的士女们都异常的高兴,今年竟有两位皇女来了宴会。 这可是一件值得言说的大喜事呢。 眼见着没人再来,宴席终于开席。 一开场,是由主持宴会的其中一位士女以桃花为主题,即兴作诗一首。 刚开始大家顾忌着有两位皇女在场,不怎么放得开。 慢慢的氛围越来越和乐,诗或者赋词被士女们一首一首的作出来,众人也言笑晏晏的开始品鉴起诗赋。 姜婳看着席上把酒言欢的一幕幕。 心下感慨。 【本来这场赏桃宴可是女主大出风头的舞台。】 【女主就是女主,华夏上下五千年诗词歌赋倒背如流,人把那些经典的关于桃花的诗句词赋那么一念,在场所有人全被惊呆了。】 【最后女主踩着京城一众士女,借此机会一举成为宴会作诗念赋最佳者,更被评为大璃建朝十八年最惊才绝艳的士女,没有之一。】 【一夕之间,京中无数郎君无不对其倾慕,大才女的美名更在不久之后传遍整个大璃上下。】 【可惜女主现在还重伤躺在床上呢,自然错过了宴会,也成就不了才女美名了。】 姜婳摸着下巴,表情有些复杂。 【那一百杖若是旁人受了,估计真没命了,可到了女主这,啧啧,还活得好好的呢。】 【哎!女主光环可真好使,什么时候给我也来一个嘎不了的光环啊……】 第67章 姜暄:呵!男人,真是给他脸了! 旁边的姜暄听着姜婳在心底的碎碎念。 端着酒杯慵懒肆意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宴席上各家士女争奇斗艳吟诗作赋的场景。 她的注意力看似放在士女们身上,实则透过宴席看向了对面的男子席位。 待看到一身红衣的扶砚景时,姜暄忽而扭头看着姜婳,语气调侃。 “哟,今儿个你俩这是穿了一模一样的衣裳啊?” 姜婳避之不答,转移了话题,“四姐怎么来参加赏桃宴了?我记得你和我一样,都是不爱来这种宴会的。” 姜暄轻缀了口杯中酒液,笑道,“听闻今日众家郎君齐聚,你四姐我啊是来看美男的。” 说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凑近在姜婳耳边低声说道。 “姜小六,四姐作为过来人可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吊在一个男人身上。 看看大姐和司韶华,再看看四姐我,多鲜明的例子。” 姜暄伸手点了点姜婳的胸口。 “你这颗心可以暂时借给男人,还不能借给一个男人,更要做好随时收回来的准备。 而且男人 嘛,多得是,有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下一个下下一个会更好。” 姜婳闻言额头上滑下几条黑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四姐这是得知真相被井阳刺激太大,一下子从恋爱脑变成渣女海王了? 姜暄见她表情诡异,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是我亲妹妹,四姐才会和你说这些,要是别人你看我说不说。” 姜暄心里那个愁啊,以前姜小六一颗心扑在许逸身上。 现在不喜欢许逸了,换成扶砚景了。 但是!她是一点没长进呐! 姜暄生怕哪天她又和自己还有大姐一样,为情所伤。 姜婳乖巧的点点头,不认可也不反驳,模棱两可得很。 看得姜暄心塞,猛地一口把杯中酒水闷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席位上还有不少士女在作诗,但也有很多离开了席位到外面醒酒去了。 还有不少和相仪的郎君们约着谈论诗词歌赋,人生哲学。 大璃民风开放,没有诸多严苛的规矩来约束郎君们,他们相对还是比较自由的。 姜婳又坐了一会,起身打算去更里面的桃林里看看桃花。 如此大面积开放的桃花,即便是在现代,也是难得一见的。 至于姜暄,早不知去哪了。 对面的扶砚景注意到姜婳离开,也跟着离开。 巧合的是,姜婳刚从席上出来,就遇到了被侍卫推着出来的扶砚景。 少年墨瞳微扬,“六殿下,好巧。” 姜婳意味深长的眸子落在他俊美昳丽的脸上,笑着主动说道。 “是挺巧的,扶世子是要去看桃花吗?我正好也要去,不若同路?” “如此倒是极好。” 扶砚景看着她,勾了勾薄唇。 姜婳清滟的桃花眸里氤氲着红衣少年的身影,也不自觉的笑容微靥。 和他相处真的舒服又让人身心愉悦,她很喜欢。 姜婳上前两步接过侍卫手里的轮椅把手。 下一瞬扶砚景清冽低沉好似带着愉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劳六殿下了。” “小事。” 姜婳嗅着从少年身上传来的清冽温润的香味,唇角笑意深了身深,推着他找了一个入口进了桃林。 流墨和扶砚景的侍卫对视一眼,默默的跟在了两人身后。 …… 与此同时。 早就离席的姜暄勾搭上一个小郎君。 打算将渣女海王行径彻底贯彻到底的她很快和小郎君熟悉了起来。 对方被她随随便便撩拨一下就面红耳赤,羞涩纯情得不行,姜暄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盯着少年羞红了的俊脸,姜暄心里犹如猫抓一般,痒得难耐,更是暗暗叹道。 爷爷个腿的! 她以前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把目光尽数放在井阳那棵歪脖子树上啊。 瞅瞅眼前这小郎君,不比那井阳好上十倍百倍? 姜暄美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一把将眼前被她撩得脸红的小郎君树咚在身后的桃花树上。 随后伸出右手挑起小郎君的下颚,动作优雅又带着一股子痞痞的帅气。 “叫什么名字?” “言,言轻。” “可曾婚配?”姜暄又问。 她虽然自此变得花心了,但也是有原则的。 “未曾。” “可有喜欢的女郎?” “无。” 言轻下颚虽被姜暄挑起,但是他的眸子却是低垂的,一点都不敢对上面前女子的戏谑调笑眼神 。 而在姜暄看不见的角落。 言轻那双泛着潋潋波光的眸子里却倏然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心里因为面前女子同他的亲近而欢呼雀跃不已。 “殿下,您能放开臣子了吗?” 这时言轻抬眸看向姜暄。 姜暄被他那双眼睛看得一愣。 这是怎样一双眼睛呢? 这双眼睛波光粼粼,像是清泉一样干净清亮,却又透着一丝勾魂摄魄的引诱。 伴着周围明媚妖冶的桃色,眼前的少年越发勾人心魂 。 姜暄被美色短暂的糊住了脑子,竟一点点俯身凑近少年干净清亮的眼眸。 言轻压抑着开始疯狂跳动起来的心脏和心底深处的欢愉。 安静的靠在树上等着她吻下来,浑身上下全都叫嚣着期待。 然而就在姜暄的红唇即将落在言轻眼睛上时。 “你们在干什么?!”远处传来一声怒喝。 姜暄停下,朝来人看去,只见一身黑色衣裳的俊秀男子脸色铁青的站在远处。 看着她和小郎君的样子像极了抓到自己出轨的妻主和奸夫。 言轻看向来人,眸底划过一抹浓郁的不满。 明明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她就要亲到他了。 可恶!可恶!?(?`^′?)? 气死他了!(??へ ?? ╮ )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这么不识趣的人! 而且这人还是她的未婚夫,她未来八抬大轿要娶回王府的王夫。 顿时,言轻更生气,更嫉妒了! 那张清雅如画的俊脸上红晕越发浓重,分不清到底是气的还是羞的。 这时来人快步走近两人,语气很是不满。 “姜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尚未成婚,我都还没计较你府里养着一个男人。 现在你便当着我的面又勾搭了一个,你把我这个未婚夫放在哪里?” 边然盯着言轻,满脸的酸意。 天知道,他刚才看见她险些亲了这个臭小子的时候,心里都快嫉妒疯了。 她宁愿去找别人都不来找自己这个未婚夫 ,究竟是有多看不上自己? 姜暄还没说话,旁边的言轻就率先开口了。 “殿下,轻真的没想到,您和轻在一起,会惹得边公子这般生气。 轻知道错了,不该和殿下在一起缠着殿下的。” 少年垂下眸子,清润的声音里莫名带着一股子惹人怜爱的气息。 整个人缩在姜暄身后,看着可怜巴巴得紧。 也成功让姜暄心里对他产生了丝丝怜惜之情。 姜暄把人护在身后,看向边然时声音有些冷。 “怎么?你还没嫁到王府就敢来管着本王了?女人三夫四侍乃是家常便饭,本王若真看上了轻儿打算纳他入王府,你这个王夫也管不着。” 此话一出,言轻眸子亮了。 边然俊脸黑了。 “轻儿,走。”姜暄瞥了眼怒火冲天的边然,揽着言轻走了。 走了两步,姜暄心底嗤笑。 她那样喜欢井阳,在得知井阳图谋甚大后都毫不犹豫把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之后还可能亲自动手或者借别人之手杀了他。 更别说边然了,她和他一无感情,二只有一个未婚夫妻的名分。 竟也敢来管束自己! 呵!男人,真是给他脸了! 身后,边然看着姜暄和言轻扬长而去的身影,气得脸色铁青,却拿姜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68章 遇刺 姜暄这边和新认识的小郎君调着情。 而在姜婳那边,她和扶砚景之间的氛围也格外的温馨,甚至泛着一丝丝暧昧的涟漪。 流墨和扶砚景那个叫扶一的侍卫为了不打扰两人,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姜婳推着一身红衣的少年,她自己也是一袭艳冶的红衣,行走在这一片片开得灼艳的桃花之间。 她心念一动,道。 “我突然想起一首我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诗经,是关于桃花的。” 身前的少年声音温和,“景愿闻其详。”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 姜婳说完倏然顿住,她只想着《桃夭》的耳熟能详。 全然忘记了《桃夭》是一篇贺新婚歌。 在新婚喜庆的日子里,一路吟唱《桃夭》,一来用桃花比喻新娘容貌美丽娇艳,能娶到这样的姑娘一家子会和顺美满。 二来用桃花的累累果实比喻新娘会为男家多生贵子,一家子人丁兴旺。 姜婳尴尬的笑了笑,盯着身前少年的后脑勺说道。 “那个,我就是突然想起了这首诗经,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此话一出,扶砚景嘴角扬起的笑意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俊眉轻拧。 心下也生出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遗憾和几分涩意。 其实,她若真的借着这首诗经……他也应的。 姜婳没察觉到他陡然变化了的心情,继续推着他往前走去。 身后流墨默默地看着前方少女少男漫步在桃林里的场景。 微风拂来,娇嫩的花瓣飞舞旋转在落在少女少男墨发间,红衣上。 两人路过带起的风也带着地上的花瓣翩翩起舞 真真是一幅温馨缱绻的画卷。 不可否认,这两人端是站在一起便是极其养眼的。更让人发自内心的觉得,她们很般配。 姜婳和扶砚景继续朝里走。 整片桃林绵延了十里之长,举办宴会的地方在桃林的最外围。 她们不知不觉已经深入到桃林里面,里面的桃花开得要比外面的还要娇艳许多。 这时姜婳突然道,“我们回去吧,也出来许久了。” “好。” 扶砚景刚说罢。 下一瞬电光石火间,两人右侧突然射过来一支锋利的箭矢。 流墨首先察觉到不对劲,她面色大变,朝姜婳大声吼道。 “殿下小心!有杀气。” 说着唰的一声抽出腰间软剑,健步飞快的朝姜婳飞掠而去。 “世子小心!” 扶一也大喝一声,反应迅速的抽出剑就掠了过去。 姜婳早在听到远处传来的箭声时便心中一惊。 忙推着扶砚景闪到一边,那支朝扶砚景直直射来的箭矢也径直插在旁边的桃树上。 扶砚景的面色冷戾下来,一双墨瞳里浸满了冰冷的杀意,连眉宇间那颗潋滟生华的朱红小痣似乎都透着一丝妖冶。 呵! 想要置他于死地的,除了那几个时刻觊觎着安亲王爵位的所谓亲人,也没别人了。 只是今日连累到她了。 扶砚景低垂眼帘,极其后悔邀了她来桃花林 。 不等姜婳刚松口气,不远处登时出现九个黑衣人,各个黑巾遮面,手里拿着长剑,浑身遍布冰冷的杀意。 为首的女人看着面前多出来的两个女人,眉头紧锁。 不是说只有两个男的,一个还弱不禁风不良于行随随便便就能杀了吗?怎么多出来两个女的? 不管了,都杀了再说。 “上!目标是那个不行的。” “是。” “殿下,接着。”流墨把手中另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剑丢给姜婳。 等下她杀起来或许顾及不到她家殿下,只好给殿下一把长剑防身了。 幸好这段日子殿下一直在跟她习武,虽然身法剑法功夫还不到家。 但是殿下身负奇力,配合着剑法也能抵挡一二。 流墨心下庆幸,率先上前拦住四个黑衣人,与之斗在一起。 扶一也不甘示弱拦了四人。 姜婳将流墨扔过来的长剑牢牢握在手里。 把扶砚景挡在身后,还不忘温声安慰他,“别怕 ,有我在。” 扶砚景看着眼前犹如青松般坚定的女子,心里划过一抹暖流,温暖得烫人。 “谢谢!”少年眼里异彩连连,低沉好听的音线里似是带了某种情愫。 姜婳来不及回应他的话,因为已经有个黑衣人朝她们这边冲了过来。 姜婳紧了紧长剑,在黑衣人的长剑朝她们刺过来时,一剑挑开。 “你好好待这里在等我。” 大声说完,姜婳便挥着长剑和对方打斗起来。 “铿铿铿……” “锵锵锵……” “唰唰唰……” 这些日子姜婳不光和流墨肉搏,流书还教了她一套剑法,也练过拼过剑法。 不然就她这三脚猫功夫,别说一个黑衣人了,就是半个,她也打不过啊。 此时此刻,姜婳深深觉得,她从病好了就让流墨教她习武是对的。 瞧,现在不就用到了。 但是即便姜婳练了几个月,身法剑法技巧这些方面也是不及眼前这黑衣人的。 她现在完全就是凭借着自己身上那股巨力和一丢丢的技巧,才勉强能抵挡得住,不让自己受伤。 扶砚景紧张的一直盯着姜婳,生怕她被对方伤到。 直到看到她借着一些巧劲儿和力法与对方勉强打个平手后。 他心下微松。 少年垂眸,眸光落在自己这一双废了四年的腿上。 第一次对自己生出了浓浓的厌弃和自卑。 若不是因为这双腿,他何至于需要时刻被人护着,还连累了她。 她会不会觉得他很废物,会不会就此厌恶他,再也不和他往来了? 扶砚景抬手,拳头狠狠捶在自己腿上。 一点知觉都没有! 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是一个废人! 扶砚景嘴角泛起丝丝苦笑,心里也异常的苦涩,整个人都被自卑和厌弃笼罩着。 那双墨瞳里的光好似都暗淡了不少,连眉眼间的小痣都染上了一丝黯然。 这时扶一那边有一个黑衣人突破了他的阻拦,朝姜婳和扶砚景冲过来。 已经弄死一个,还剩下三个的流墨面色一紧。 “殿下小心!” 一边高呼一边下手越来越重。 扶一攻势越来越猛,一剑斩杀一人。 最弱的姜婳这边多了一个人,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扶砚景顾不上厌弃和自卑,双手放在轮椅轮子上,目光紧紧盯着姜婳。 姜婳面无表情,趁乱一剑刺中其中一人的心口,随后专心的和另一人打在一起。 突然刹那间变故突生…… 第69章 惊险一刻,她竟害怕他会离他而去 只见姜婳方才刺中倒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挣扎着爬起来,手持利剑朝姜婳后心处狠辣的刺了过去。 注意到这一切的扶砚景脸上吓得血色尽失。 “六殿下小心身后!” 嘶声吼完,扶砚景按下 轮椅上的机关,下一瞬轮椅轮子飞速向姜婳和黑衣人打斗的方向而去。 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这些人伤到她。 既然她们的目标是自己,那就他自己去充当这个靶子。 那厢姜婳听到扶砚景担忧的声音后,顿感自己身后袭来一阵阵凉意。 她一剑劈开了面前黑衣人的长剑,还将对方逼退了好几丈距离,然后迅速利落的回身格挡。 然而风驰电掣之间,更危急的情况向姜婳袭来。 就在方才姜婳挑开和她对打的黑衣人的长剑,回身格挡偷袭的黑衣人时。 对打的黑衣人瞅中机会,心下一喜,提步挥剑向姜婳刺来。 “殿下!”远处被缠住一时无法脱身的流墨惊呼。 扶一也是满脸的骇然,因为他看到了自家主子催动轮椅的加速机关朝六皇女赶过去了。 这一幕危险至极的场景给两人急得气血上涌,爆发力十足。 扶砚景眼神惊骇,他身下的轮椅轮子都快轮出火星子来了。 终于赶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姜婳身后。 黑衣人见状不禁眼眸大亮。 好啊,本来还想给这个不行的废物男人留下 一点时间。 既然他要来送死,那她就不客气了。 黑衣人面巾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长剑临时改变方向。 穿过轮椅后背上的雕花镂空刺中扶砚景的后背。 “铮!”剑被拔出,扶砚景背上留下一个血色的窟窿。 “噗!” 少年嘴里喷出猩红的鲜血,血滴飞溅起来溅到眉宇间那颗朱砂小痣上,顿时给小痣染上一抹妖色。 他的脸色也霎时惨白下去,嘴角却微微扬起一抹笑。 同一时间,姜婳也给了那个没死透还从她背后搞偷袭的黑衣人一记重创。 “呃……”黑衣人痛苦的哼叫一声,身体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这下是彻底死的透透的了。 而听到身后动静的姜婳面色大变,握着剑的手在隐约颤抖。 一颗心也剧烈的跳动起来,心里浮现出一股子让她难以忽视的恐惧和害怕! 是的,就是恐惧和害怕! 她竟然在恐惧和害怕眼前的少年会离她而去!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在她心里已经占据很重要的位置了吗? 姜婳抿紧嘴唇,眼神复杂极了,强行压下繁杂的心绪。 她来不及查扶砚景的伤势,提剑一剑劈开黑衣人重新攻过来的攻势。 “铮!” “铮!” 姜婳容色极冷极戾,潋滟的桃花眸里泛着丝丝冷光。 扶砚景嘴角流血的画面不断在姜婳脑子里回放,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几下杀了黑衣人后,那边流墨和扶一也刚好结束赶了过来。 “扶砚景!!” 姜婳飞速回到他身边,眸底布满浓浓的担忧。 “景无事,殿下无需担心。” 少年苍白的薄唇微启,怕她担心还忍着剧痛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姜婳眼眶一红,险些当着他的面落下点点晶莹。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坚定的说罢,正要推着他回去前面找郎中,流墨就递过来一个小瓷瓶。 “殿下,快给扶世子吃一粒这个,这是陛下命御医令配给属下等的救急药丸。出任务受了重伤吃一粒就能等到同伴前来救援,里面都是珍稀药材,殿下和扶世子请放心。” 流墨三两下解释了药丸的来历。 培养一个顶级暗卫所需的代价不小。 暗卫们的任务向来都是难度超高,风里来血里去,极容易丧命。 庆武帝并不是那种把下属当成杀人机器的主子,暗卫们待遇都不错。 同时也为了减少暗卫伤亡和缺胳膊少腿的概率,庆武帝就命御医令耗费珍稀药材给她们配了能及时救命的药丸。 姜婳眼中惊喜,忙接过来直接塞进扶砚景嘴里。 “快回去,扶一迅速去找郎中,我们就在前面举办宴会处。” “流墨你留下来保护。” “是。” 扶一领命,他是完全信任姜婳的,因此很放心就把自家主子留给了姜婳。 姜婳也赶紧推着扶砚景朝宴会那边赶去。 流墨手执长剑,眼神犀利的盯着周围,一有异动随时准备出手。 “你好点了吗?” 正拼命的赶着路,姜婳突然发现扶砚景后背上的伤口竟然止血了。 她心下顿时大喜,更是惊奇那颗平平无奇小药丸的功效。 乖乖,这也太牛掰了。 肉眼可见的,扶砚景脸色都不似方才那般惨白了,竟然红润了一些。 他睁开微闭的双眼,语气安抚。 “那颗药丸很管用,殿下不必担心景了。” 姜婳闻言更是惊奇。 【母皇让人给暗卫们配的药丸居然这么厉害!】 【啧!不过这也太倒霉了,来参加个赏桃宴都能遇刺,幸好扶砚景给我挡了一下,不然我身上就要多个窟窿了。】 【御医御医御医!】 与此同时。 养心殿处理政务的庆武帝急忙把苏偌喊了进来。 “苏偌 ,你快马加鞭带着御医令和禁卫赶去赏桃宴见六皇女,一定要保护好婳婳和景儿的安全,她们出了事朕唯你是问。” “仆俾遵旨!” 御医令原本正在查看凤君的脉案,端起茶杯正要喝口茶。 下一瞬两个禁卫直接闯进来一把架起她就走。 御医令一脸懵逼:“……”遭绑架了?! 直到见到苏偌被带出了宫,一脸懵逼的御医令那颗跳得乱七八糟的小心脏才慢慢恢复了平缓的跳动。 第70章 彻底安全,期待明天 姜婳带着扶砚景平安的回到宴会地点。 幸好对方只派了一队杀手前来,要是再来第二批她们都不知道能不能及时回来。 姜婳找了个空着的阁楼安置好扶砚景,就朝流墨道。 “这里很安全,这会苏偌应该带着御医令到外边了,你去把她带到这里来。” “是。” 流墨快步往外走,心里浮现出浓浓的难以置信。 苏嬷嬷如何知道她们遇到刺杀需要御医?殿下又是如何知道苏嬷嬷已经带着御医来了? 纵然她心里满是询问,这也注定是一个不解之谜。 姜婳看向躺在床上,呼吸平稳,面色恢复些许红润的扶砚景。 清越的声音情不自禁变轻变柔,“疼吗?再等等,御医令马上就来了。” “不疼。”扶砚景朝她笑笑,心中柔软得不像样。 看着面前目光温和语气轻柔的女子,他薄唇间不自觉的微漾起一抹细小的弧度。 平静的心湖里泛起一阵阵涟漪,有些甜蜜 ,有些满足,有些愉悦。 他身上的伤口也一点都不疼,大概是因为,有她在,有她的关怀。 流墨刚走不久,姜暄就赶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她刚勾搭上的小郎君言轻。 “婳婳!” 人未到声先闻,“婳婳,你怎么样?” 姜暄面色焦急的从外面进来。 一进来就把姜婳拉起来,左看右看,待看到她浑身上下都好好的没一个伤口后,才略微松了口气。 她还为自己的到来找了个借口。 “我刚才在外面遇到流墨了,问她急着去哪,一问竟听说你遇刺了。” 姜婳:“四姐放心,我没事,有事的是扶世子,他替我挡了一下,我才没事的。” 说着她重新坐回床边,看着扶砚景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心疼。 直给姜暄看得心下啧啧称奇。 她瞅着扶砚景这小子面色红润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啊,姜小六这就心疼上了。啧啧。 这时姜婳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看着姜暄道。 “四姐,我们遇刺的地方在桃林往北四里左右,得劳烦你派你的人去保护一下现场,那些刺客的尸体还在那儿躺着呢。” 姜暄拍了拍胸脯,“行,包在姐姐身上。” 说完姜暄就带着言轻走了。 不一会后,流墨跟在苏偌后边进来。 再后面还跟着屁股险些被颠成两半,走路都腿抖的御医令。 当然御医令是被两个禁卫架着进来。 “参见……” “免礼,御医令快来看看扶世子。” 一行人行礼的动作和声音直接被姜婳打断。 两个禁卫很有眼色的把御医令架到床边,姜婳起身让开。 良久……扶砚景的伤口被包扎好。 姜婳看了眼已经穿上白色中衣的扶砚景,转而问御医令。 “他可有大碍?” 御医令恭敬道,“回禀殿下,刺伤扶世子的那柄剑上没毒,扶世子又及时服用了救急药丸,此时并无大碍。 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扶世子仍需要好好养着才是。” 姜婳点点头,接着把自己的信物递给她。 “这是本殿的信物,今后你每隔几日就到安亲王府给扶世子请脉查看伤势,直到他完全痊愈为止。” “下官遵命!” 床上的扶砚景看着姜婳为他做好的一切安排,眉目舒展,幽黑的墨瞳里划过一抹欢愉的笑意。 心中暗道。 受了这一回伤,好像也不错! 而在御医令给扶砚景查看伤势这段时间,外面差点乱成了一锅粥。 苏偌奉命要保护好姜婳和扶砚景两人。 她来那会直接让人封住了整个宴会现场。 不明所以的士女郎君们一阵惊慌。 直到隐约听说六皇女和扶世子遇刺,禁卫封了宴会是防止还有刺客前来从而误伤她们。 知道不关自己的事,大家才安定下来。 给扶砚景包扎好伤口,姜婳领着苏偌带来的禁卫,亲自把人护送回了安亲王府。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姜婳刚要走,忽而察觉到少年一直盯着自己看,似是有些不舍,便情不自禁说了这样一句话。 肉眼可见的,他眸子亮了亮,薄唇不自觉的扬了扬。 乖巧的点点头,少年语气里满是期待,“好,那景等着殿下。” 看着少年眼睛里浮现出的期待和那一抹显而易见的欢喜,姜婳红唇微勾,心情登时变得极好极好。 “走了。” 扶砚景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不见才慢慢收回了略带着些许不舍的目光。 不过随即他又想到明日又可以见到她了。 心里又翻涌起来浓郁又剧烈的甜蜜。 明日,这个词真好,他好喜欢! 旁边伺候的扶一和扶二相视一眼,心下叹道。 自家主子这是栽在了六皇女身上了啊。 第71章 殿下,我手疼 赏桃宴上发生的一切并没有瞒着,毕竟当时苏偌弄出来的动静不小。 等宴会结束后,姜婳和扶砚景在十里桃林遇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城上下。 百姓们更是议论纷纷。 当然了,相比姜婳和扶砚景遇刺这事,八卦的百姓们更加关注的则是六皇女和扶世子这两个当事人居然是在一起被行刺的。 四舍五入就是,六皇女和扶世子在一起了啊。 要不怎么说大家都喜欢八卦呢。 这个传言很快就被传得连它亲娘都不认识。 ——什么!六皇女和扶世子在一起了?震惊! ——什么!六皇女和扶世子马上要成婚了? ——什么!扶世子肚子里有六皇女的小宝宝了还是六皇女强的?两人去桃花林是去商量落胎事宜的? ——杀手是扶世子派去的,起因是自己被六皇女强了,扶世子觉得这是一个耻辱! —— 总之传得那叫一个离谱至极,比某些喜欢意淫的家写出来的野史还野。 幸好八卦的百姓们还有一丢丢的理智,没传两人孩子多大多大了。 当然了,这些不着边际的八卦都是百姓们暗中议论暗中传的,寻常人不知道。 姜暄这边派人保护了案发现场后,又直接派人去报了官。 京兆府尹得知六皇女和安亲王世子竟然在京城的地界上遇刺,还是在大白天被行刺的,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前阵子左相千金令沅就在大街上堂而皇之的被行刺过。 当时有官员弹劾过她,那次陛下没追究她的罪责,这次事关六皇女可就不一定了。 京兆府尹这么一想,小心脏更是抖得不行。 忙把这个案件当成了第一要紧的案件,带着人把那些黑衣人的尸首搬回了衙门,开始着手调查。 但是现场除了九具黑衣人的尸体外,那些黑衣杀手并未留下任何一点关于其背后杀手组织的信息。 相应的也严重增加了破案难度。 得知这个惊天噩耗的京兆府尹,白眼一翻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此时此刻,有人比京兆府尹还要慌。 幕后主使,已逝安亲王的妹妹,扶砚景的小姨得知不但没有杀死扶砚景,事情还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后。 慌乱的在书房里踱着步。 直到她的夫郎提醒她,她们找的杀手组织不会泄露任何雇主信息,并且她们还是找的虚假雇主信息雇的杀手后。 安亲王的妹妹才瞬间放下心来,随即就是有恃无恐。 …… 第二天一早。 姜婳用了早膳就按照昨天和扶砚景的约定去了安亲王府。 她的那张脸就是通行证,王府的人一看见她就恭恭敬敬的把人迎了进去。 扶二老早就收到消息在院子里等着了。 见姜婳大踏步进来,忙上前行礼。 “参见六殿下,殿下万安。” “免礼。”姜婳挥挥手径直从他旁边路过。 边走又边问道,“你家主子可好?” “殿下挂心,主子一切都好。”扶二说着顿了一下,悄咪咪瞅了眼姜婳的反应,下一瞬神助攻的说了一句。 “只是主子从今晨起来就一直盯着门口看,还不停的询问属下等六殿下有没有来。” 姜婳脚步一顿,唇畔忽而扬起一抹秾昳的弧度。 一双清涟的桃花眸里不自知的氤氲上一抹轻轻浅浅的宠溺。 落后两步的扶二敏锐察觉到了姜婳身上突然传来的愉悦气息。 心下猥琐的笑了笑,嘿嘿~~ 自家主子看样子是真栽在六皇女身上了,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得帮着说一说主子私下对六皇女如何哟。 流墨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扶二身上,也明白了一切。 里屋的床上,扶砚景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目光看似全都放在手里的书上,其实眼角的余光早已经溜到了门口。 等门口出现那道熟悉的,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后,他连忙欲盖弥彰的垂眸,注意力重新落在书里的黑色小字上。 就是那内容嘛,一点没往脑子里进。 姜婳甫一踏入房间,脚步倏然顿住。 远处的床上,一身靛青色锦袍的郎君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窗外金黄色的阳光洒进屋内,其中一缕灿烂的骄阳调皮的落在少年姿容皎皎的脸上。 衬得他越发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看着如此美好的一幕,姜婳眼里泛起丝丝惊艳。 她又想见色起意了!!! 他怎么这么会长!完全就是照着她心尖尖上的样子长的啊!! “殿下?” 扶砚景发现她站在远处光盯着自己看,也不进来,便出声喊了一声。 姜婳回神,把脑海中强烈的念头压下,嫣然一笑朝他走去。 “伤口疼吗?” “不疼。”扶砚景摇了摇头。 这时扶一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 进来先是给姜婳和自家主子行礼,紧接着就道。 “六殿下,主子伤势严重,自己喝药有些费劲,这会属下有点急事,能否请六殿下帮忙给主子喂一下汤药?” 扶一话音刚落,姜婳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低低的抽气声。 姜婳转头看向扶砚景。 却见他朝自己苦涩的笑了一下,皱着眉似是有些不舒服的道。 “殿下,我手好疼。” 而方才他手上拿着的书也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姜婳:“……”刚才她还看见他给书翻页了!而且某人刚才怎么说来着:他不疼! 扶一:“……”主子真会演! 第72章 我心悦你!灵魂的碰撞缠绵! 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某人,姜婳唇角微漾,把汤药接过来头也不回的朝扶一说道。 “行了,你下去吧,这里有本殿。” “是。” 等屋里只剩下两人,扶砚景眉眼一舒,心满意足,嗯,碍眼的人都走了。 姜婳舀起一勺药汁,轻轻吹了吹确定不烫后方才送到他嘴边。 “喝吧,不烫了。” “好!”少年含住勺子把药汁一滴不落的喝进嘴里。 姜婳一勺一勺的喂着,期间一眼不错的盯着他微动的薄唇看。 扶砚景一双墨瞳刚开始还落在姜婳脸上,到后面直接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情不自禁垂下眼帘。 轮廓精致的耳廓上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薄薄的嫣红,看着霎是勾人。 循着间隙,他低声问,“殿下在看什么?” 被美色糊了脑子的姜婳回道,“看你,我在想,你的唇亲上去是什么……” 理智回笼的姜婳猛地顿住,紧接着俏脸上倏然浮现出羞耻的红晕。 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救命!她怎么把心里想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啊啊啊!好他爹的羞耻和尴尬!! 扶砚景一愣,心中也是止不住的羞耻,却又忍不住甜意疯长。 “咳咳,那个,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姜婳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红着脸提议。 “好啊。”扶砚景看着她脸上的晕红,嘴角一扬,点头应下。 “只是殿下要把扶一喊进来。” “不用他,我来就行。”说着姜婳没等少年反应,直接俯身朝他伸出手,一把把人公主抱抱了起来。 “???”扶砚景呆住了! 她,她抱我了!!! 少年俊脸猛然爆红,狭长的丹凤眼眼尾也紧跟着摹上轻轻浅浅的嫣红。 他眸光呆滞的看着面前少女近在咫尺的俏脸。 脑子里已经被‘她抱我了’这四个字疯狂刷屏。 姜婳稳稳的抱着怀里的人朝远处的轮椅走去,鼻翼间满是属于怀里这人身上清冽温雅的好闻香味。 秀眉一扬,心下满足的叹了叹。 好可人的香味,好可人的,某人! 直到被放在轮椅上接触到微凉的座椅,扶砚景终于回神。 他低垂着眼帘,眸底的光亮越来越璀璨夺目。 “谢谢殿下。” 姜婳顾盼间神采飞扬,心念一动,突然蹲下身子直直对上他泛着异彩的眸子。 在小郎君懵然的状态下,开口说道。 “阿景,我想唤你阿景,可以吗?” “可,可以。”他结结巴巴的回,脸上染上的红晕似乎更加浓郁了些。 然而更令扶砚景傻眼的来了。 只见面前蹲着的人起身捧着他的俊脸,俯身朝他一点点凑近。 “!!!”扶砚景瞳孔微缩一下,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她,她要做什么?! 是他想的那样吗?! 安静的屋子里,金色阳光从外面洒进来,给整个屋子蒙上了一层明媚的光晕。 只是这抹明媚里却又夹杂着几分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缱绻。 少女捧着少年的脸,正一点点的朝他靠近。 “咚咚咚 !” 剧烈的心跳声在针落可闻的屋子里尤为清晰。 分不清到底是谁心里揣了一只小狼狗在欢快的撒欢。 又或者有两只小狼狗正在撒欢。 姜婳手碰到扶砚景脸颊的一瞬间,心尖尖上猛地窜上一股酥酥麻麻的小电流,弄得她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她顿住身形,桃花眸灼如星月,同他呆滞懵然的墨瞳对上。 下一瞬,靡艳的柔软红唇轻轻印在郎君眉眼间的朱红小痣上,一触即离。 呼! 终于把梦里她一直想做的事对他做了。 姜婳心满意足的叹道,方才望见他眸子里的光亮和异彩时,那一瞬间她突然就动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扶砚景身体微颤,彻底傻了。 脑子里疯狂刷屏的内容换了,换成了‘她亲我了’‘她亲我了’‘她!亲!我!了!’ 姜婳瞅了眼目光呆滞的某人,红唇微勾。 走到他身后推着他朝外走去。 才走到屋外,终于回过神来的扶砚景猛地回头看她,目光灼灼带着某种他不自知的期待。 “殿下方才,是何意?” 姜婳把轮椅转个方向,然后和他面对面坐在廊下。 盯着他幽黑的墨瞳,一字一顿的开口。 “看不出来吗?我心悦阿景!” 这几个月的相处,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画像,直到第一次见到真人,再到后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每一次,他都会在她心里留下或浓或淡的痕迹。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许多次后,他的身影,他整个人已经彻底印在她心尖尖上了。 昨日遇刺他给她挡剑,也真真正正让姜婳明白。 他于她,已经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不想失去他。 她心悦他,心悦至极! 她想要他,想要到做了羞耻的春梦! “!!!” 扶砚景又又又瞪大双眼,心中陡然升起滔天骇浪般狂烈的甜蜜和欢喜。 在铺天盖地的甜蜜的冲刷 下,他已经不知要作何反应了。 姜婳愉悦的轻笑一声,忽而牵住了他的手。 “阿景怎么这样容易愣神?我心悦阿景,阿景都不给个反应吗?” 扶砚景紧紧回牵着她的手,怕她生气,急忙磕磕碰碰说道。 “我,,我也心悦殿下。” 姜婳简直要被他的反应笑死,她重新凑近他,轻声说道。 “唤我婳婳可好?我想听阿景唤我婳婳。” “婳婳。”郎君乖巧的开口,低沉好听的嗓音里尽是欢喜和甜蜜。 他看着她,眸子犹如盛满星子一般,璀璨热烈。 姜婳得寸进尺:“婳婳想亲阿景,阿景给不给?” 此话一出,扶砚景耳尖倏然红透。 俊脸上刚消退下去的热意也在霎那间又升腾起来了。 他低声说道,“给的。” 话音刚落,面前的少女毫不废话直接亲了上来。 “唔……” 柔软的双唇亲昵的贴上,姜婳和扶砚景同步愣住了。 酥酥麻麻的细小电流从两人嘴角蔓延开来,两人的身体又是同步一颤。 恍惚间竟有种灵魂和灵魂轻触缠绵的极致苏感流连而来,连心尖尖都跟着情不自禁抖了抖。 “唔……婳婳。”扶砚景低哼,耳尖红得滴血。 因为面前的少女亲昵的咬了下他的嘴唇。 别看姜婳是主导,其实第一次亲亲的她也羞涩得很,耳垂、眼尾、脸颊和扶砚景一样,艳色逼人。 姜婳桃花眸里划过一抹笑意,把他的轮椅拉近自己,红唇压了上去。 暧昧缠绵的在他薄唇上辗转厮磨。 “嗯哼……” 不知道是谁嘴角溢出了一声情难自禁的轻哼。 良久,唇甫离。 姜婳看着面前这人微微红肿的薄唇,满意的笑了。 “带我家阿景去晒太阳。” 她继续推着他朝院子里走去。 扶砚景俊美的脸上还染着艳色,薄唇却情不自禁的上扬上扬再上扬。 眉眼间满是欢喜的笑意,心里更是甜蜜滋长。 ‘我家阿景’,好悦耳的称呼! 这四个字,他甚喜之。 但,更心悦的,是她,他的婳婳! 嗯!他的!!!(^~^) 第73章 司韶华之死,令沅的得意 姜婳在安亲王府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久到流墨提醒她该回宫了才走的。 走前扶砚景牵着她的手,满脸不舍。 姜婳唇侧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缓缓俯身当着流墨和扶一扶二的面,“吧唧”一口亲在了他侧脸上。 随后语气低柔的说道,“明日我再来看你。” “嗯。”扶砚景薄唇间溢出一个愉悦的字,终于心满意足的松开了牵在手里的玉白手指。 扶一扶二小眼神交流起来,猥琐一笑,两人眼睛里同步的划过一抹小八卦。 嘿嘿~~主子速度真是快啊,这才多久没见和六皇女的关系就亲密了这么多,嘿嘿~~ 流墨心下也不无感慨,自家殿下和扶世子之间发展得真迅速。 回到昭阳宫。 姜婳才坐下,流书就快步进来禀告一个大消息。 “殿下,扶安殿的司主君,薨逝了。” 姜婳听罢抬头看向流书,眼里有些震惊。 司韶华死了?大姐动作真是利落啊 。 “本殿知道了,流墨,你让人把本殿那些素净的衣裳都挑出来。” 司韶华虽有大过,但姜鎏只是让他暗中赴死,并未在明面上与他和离废了他的太女主君之位。 司韶华死后的哀荣尚存,也仍是姜婳名义上的姐夫。 如今对方薨逝了,姜婳也不能穿得太过艳丽奢华。 “是。” 皇太女主君司韶华因生产坏了身子,进而薨逝之事也很快传遍整个皇城上下。 太女宫那边姜鎏吩咐丧事一切从简,收到命令的瞬间,阖宫上下的宫人全都动起来了。 不过对于姜鎏丧事从简的吩咐,不少宫人暗中议论纷纷。 众所周知,太女殿下对主君司韶华不是一般的喜欢。 结果现在司主君薨逝了,太女不仅没有举办隆重的丧礼,还吩咐丧仪一切从简。 这就让不少人颇为不解了。 司韶华薨逝的消息传到司家后,立马在司家掀起了轩然大波。 司清箬不敢置信的瞪着前来报信的管家,“你说什么?” “家,家主,主君,薨逝了!” 再听第二遍,司清箬仍旧不敢置信极了,她怒道。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太女殿下明明喜欢极了华儿才对,之前华儿被禁足在扶安殿的消息传出来时。 她只以为太女殿下只是一时生气,等气消了就会放华儿出来才对。 可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怎么就传来了华儿薨逝的消息呢? 司清箬满脸阴霾。 一个死了的主君当然没有一个活着的主君可利用的价值多。 “是真的家主,仆俾真没骗您,宫里宫外都传遍了,而且太女殿下已经吩咐了主君的丧事一切从简。” 司清箬紧皱眉头,良久终于从司韶华的死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罢了罢了,不中用的废物,死了就死了吧。” 司清箬不悦的说罢,突然想起司韶华的弟弟司韶择。 两人长相有五六分相似,甚至择儿还比司韶华要亮眼一些,她难看的脸色终于好看不少。 死了一个司韶华,她司家还有司韶择。 等一年后华儿的丧期结束,她就可以把择儿推上太女主君之位,即便做不了主君,做个侧君也是好的。 反正太女宫乃至未来太女殿下的后宫,总要有她司家人一席之地才行。 和司清箬有着同样想法的官员还有不少。 以前姜鎏独宠司韶华,不知羡煞了多少大臣。 现在司韶华突然没了,朝里地位不凡的大臣们蠢蠢欲动,全都盯上太女宫的主君之位了。 当然了,现在的姜鎏可没心思想那些立主君、立谁为主君的事情。 她现在把心思全都放在处理政事还有养女儿上,根本没空想其他。 值得一提的,司韶华的死传到令家令沅的小院后。 刚开始令沅也是不敢置信,因为她坚信司韶华没事。 直到下人重复了一遍后,令沅眼里染上浓浓的悲痛和哀伤。 华儿竟然死了! 姜鎏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不原谅华儿? 她和华儿之间一点事都没有,华儿又没做错什么事!姜鎏为什么不信! 令沅是喜欢司韶华的,此刻她一颗心被绞得痛极了。 良久,令沅捂着胸口,看向院子外面的目光中满怀恨意。 “华儿,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报仇的,我不会让你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的。” 这时令沅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她肃声喊了两人进来。 “温明,温暗。” “小姐。” 趴在床上的令沅撑起身子看着两人,低声吩咐:“近前来,本小姐有要事吩咐你们。” “是。” 令沅俯身在两人耳边吩咐了几句话,两人面色一肃,急忙保证道。 “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把事给您办得妥妥的。” “嗯。”令沅满意一笑,又道,“办好了回来本小姐各赏你们两百两银子,若办砸了可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温明温暗是令家主夫,也就是令沅名义上的父亲为令沅培养出来的人。 她们二人奉令沅为主,是绝对忠诚之人,绝对不会背叛令沅。 令沅用着无比的放心。 “是。”温明温暗肃声退下。 等两人走后,令沅舒了口气。 若那件事办好了,也就代表着从今以后,她令沅是令家唯一的一个血脉了。 哈哈哈哈哈。 就冲着她是令家唯一血脉这点,令安敢不把令家所有资源、人脉都倾倒在她身上吗? 令沅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得色。 她本名叶晓灵,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入行三年却一直不温不火的三十六线小网红。 谁料一场车祸老天把她弄到了这本女尊文里。 这本书是一本真假千金双女主文(有两个女主:令沅和易简歌的意思,不是令和易是一对),假千金正是原身令沅。 真千金则是一个名叫易简歌的女人。 在真假千金文的剧情里,假千金令沅对真千金易简歌处处帮扶,不光把自己的人脉介绍给易简歌。 还带着易简歌出入各种高端宴会场所,为易简歌在皇城铺路。 当时叶晓灵看完这本后,就对假千金令沅恨铁不成钢,觉得令沅脑子实在蠢透了。 如果易简歌没有找上门来,令沅将会是令家唯一的女儿,她享有令家全部人的所有瞩目,独享令家的所有资源和人脉。 真千金是回来和她争夺家产的,她不想办法把对方赶出令家就算了,还处处帮衬。 真不知道令沅脑子是怎么长的。 后来叶晓灵开着车在心里问候作者吐槽令沅这个角色时,发生了车祸,再睁眼她就变成了书里的假千金令沅。 刚到这里弄清楚一切,叶晓灵高兴坏了。 深深觉得她就是天命之女,老天送她过来就是让她来干一番大事业的。 哈哈哈。 叶晓灵,不,是令沅的脸上瞬间爬满志得意满的笑容。 令沅啊令沅,既然你蠢,不会利用令家独女这个身份,那就我来。 我一定会比你做得更好,哼! 然而假令沅光顾着得意,却没看见远处的梳妆台上,一串被扔在匣子里落灰的佛珠珠子蓦然亮了亮。 在她察觉不到的黑暗角落里。 那里或许是这具身体的脑海深处,又或许是灵魂深处。 真正的令沅透明色的灵魂体轻轻动了动,下一瞬又恢复了平静无波,好似从来没有过异动一般。 第74章 易简歌:谁懂啊,来了个神经病说有人要杀我 昭阳宫。 “殿下,我们的人探听到,令家那位吩咐两个侍卫十日后到恩淮去杀一个人,一个名叫易简歌的女人。” 姜婳放茶盏的动作一顿。 【易简歌!哎呀,令家真正的千金终于要上场了,险些把这位给忘了。】 【果然和剧情一模一样,女主派了令家的人去弄死易简歌。】 姜婳看向流书,“继续盯着,到时本殿亲自去一趟恩淮。” “是。”流书领命退下。 姜婳翻出了自己的小本子瞅了两眼。 【等把真千金从女主手里救下来,把她送回令家和女主打擂台,就可以着手开古董羹食肆的事宜了,完美!】 养心殿。 刚敲完桌子,正要吩咐暗卫十日后去救下易简歌的庆武帝又把话全部咽了下去。 姜婳收起小本本便马不停蹄的出了宫去了姜昀的王府。 “婳婳来了。” 姜昀见姜婳前来,忙让管家上了她喜欢吃的小点心和西湖龙井茶。 姜婳抿了口茶,直言开口。 “昀姐姐,我想求你帮个忙。” 姜昀宠溺的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说,包在姐姐身上。” “昀姐姐,你能不能从刑部大牢给我弄个死囚犯出来?” 姜昀一听顿时就明白了。 从令沅那里得到的消息她也知道,自然知晓自家婳婳要死囚犯想要做什么。 “好,不过你要死囚犯做什么?”姜昀明知故问。 姜婳抽了抽嘴角:“我想让那个死囚犯替一个人去死。” “可以。但是你救人的时候得带着我一起去,我给你把死囚犯弄出来,怎么着也得保证死囚犯的死亡。” 姜婳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行,到时我带着昀姐姐你一块去,九日后死囚犯就要了。” 姜昀颔首,满眼宠溺。 从宁亲王府离开后,姜婳还顺带去了一趟安亲王府看了眼某位小郎君。 两人正是感情深浓的时候,自然又是一阵腻歪。 接下来的日子里。 姜婳要么就是安定的待在昭阳宫筹划开店事宜,要么就是出宫去安亲王府看扶砚景。 而在安亲王府养伤的扶砚景自然也没闲着。 他心下明了赏桃阳宴的刺杀是谁的手笔。 京兆府尹查来查去,也查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但是即便查不出东西来,深知幕后黑手的扶砚景可不会放过她们。 他这头一动作,安亲王妹妹那一房的各种生意营生当即受到了毁灭性打击。 其后嗣还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全都废了。 要么就是被人带着痴迷赌钱无法自拔,要么就是得罪了人被扔大牢里打断了手脚,再就是被人莫名其妙捅了心口性命垂危险些丧命。 遭遇种种劫难,门邸险些家破人亡,安亲王妹妹终于怕了。 她清楚是扶砚景在暗中报复,几次上门求情无果后,带着家人灰溜溜的搬走了。 有多远恨不得走多远,也再不敢觊觎扶砚景的爵位。 …… 时间一晃九日后。 姜婳提前一天和姜昀带着一个与易简歌身形相似的死囚犯出了皇城,赶往恩淮。 恩淮是京城附近的一座小镇,距离京城有大约八百里的距离。 紧赶慢赶的赶到恩淮,姜婳带着姜昀直奔易简歌下榻的客栈。 给了小二一锭银子,又浅浅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她们都是易简歌的朋友后。 姜婳等人很轻松就得到了易简歌的住房信息。 房间没人,估计是出去了。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姜婳和姜昀还是等在了房间里。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门外传来一女一男两道声音。 “越谦,你回去休息吧,等明日再休整一天我们就能进京了。” “好,那简歌你好好休息。” “嗯。” 片刻后,一个和令安长得有四五分相似的女子推门进来。 易简歌刚一推开房门,看见屋里有人瞬间瞳孔猛地紧缩。 她反应极其迅速的掏出防身的匕首,朝姜婳和姜昀冷声呵斥。 “你们是谁?为何在我的房间里?” 易简歌警惕的盯着两人看,为了避免自己走错房间,余光还扫了眼屋内的摆设。 等确定这就是自己房间后,她面上神色越发肃然。 “简歌?发生什么事了?”还没走远的越谦听到动静,飞速跑了过来。 接着就是和易简歌一样掏出匕首,说出相同的话。 “你们是谁?” 姜婳放下茶杯,友好的朝两人一笑。 “两位别紧张,我们有要紧的事找你们,并不会对你们不利。” 易简歌眼中的警惕并未消散多少,微眯着眼紧紧盯着姜婳。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没有恶意?我们和阁下并不相识,还请两位出去,不然我就要不客气了。” 姜婳从容的挥了下手,紧接着弹指一瞬间流墨和流书从暗处闪现出来。 没等易简歌和越谦反应过来就夺下了她们手里的匕首。 “……”两人瞳孔一缩,满眼的不敢置信。 姜婳粲然一笑:“两位可以坐下来与我们好好谈一谈了吗?” “如两位所见,若是我们真对两位有恶意,还不等你们反应,我的人就能在瞬息之间取走你们性命。” 易简歌和越谦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满是凝重。 她们清楚,眼前这女子说的是事实。 前者率先来到桌边坐下,“你找我们有何事?” 姜婳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接着在她们不解的目光中,悠悠然朝易简歌开口。 “若我说,明日有人要取你性命呢?” 易简歌:“???” 女子满头满脸的问号,看着姜婳的眼神像极了在看一个脑子有疾,这疾还不轻的病人。 第75章 歹毒的原剧情中女主是古往今来第一搅屎棍 旁边的越谦先是一愣后便是满眼的愤怒。 眼前这人居然敢咒简歌! 不过还不等他说话,姜婳就笑眯眯的再次说道。 “这位小姐来京城想必是寻亲的吧?” 她虽然在疑问,但是语气里却满是笃定。 易简歌闻言心里咯噔一声,警惕心更重。她紧紧拧着眉,心中无比后悔住在了这家客栈里。 弄得现在她们想走都走不掉。 姜婳:“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有四五分相似,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位极人臣的左丞相令安。” 姜婳一边说一边悠悠然看了易简歌一眼。 清晰的看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后,姜婳笑意深了深。 “想必你便是令安真正的女儿了,而你要寻的亲人就是你真正的母亲令安。” 易简歌和越谦心下大骇,前者猛地站起来伸手朝姜婳的脖子掐来。 姜婳也不恼,轻描淡写的挥开了她攻过来的手掌。 姜昀看得生气,觉得眼前这人太过于不识好歹,要不是婳婳,谁会知道她? 若不是她们来了,这个叫易简歌还是和原来的结局一样,不明不白的被令沅弄死。 她们是来帮她的,她都不听完事件的前因后果便对她们释放出了不友好的信息。 性子未免有些过于急躁了。 易简歌一击不成,泄气的坐回位置上,她皱眉问姜婳。 “这一切你是如何得知的?” 姜婳也坐了回去,慢条斯理的开口。 “我自有我知晓的渠道,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来帮你的。明日还是这间客栈这间房,子时左右,会有两人奉命前来取你的性命。” “奉命?”易简歌眼眸深了深。 奉谁的命?难道是令府那个代替了她身份十九年的假玩意儿? 亦或者是她的亲生母亲令安? 令沅在令家生活经营了十九年,令安若是知道令沅不是她的亲女,想必感情还是在的。 若是令安不想要她这个真正的亲女,怕自己回去后抢了令沅的一切。 派人来杀她,也是有可能的。 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但是还有第三种可能。 那就是有人取她性命这件事完全是无稽之谈,全都是面前这两人编造出来哄骗她的。 若真是这两人编的,那她们背后的目的是什么呢? 制造一场刺杀的假象救下自己的性命,以救命之恩要挟自己为她们做事谋划好处? 易简歌眯了眯双眼,眸底划过一抹深思。 姜婳唇角微勾,也不再多解释什么,只道。 “到底有没有人想要你的命,明日自当知晓。我们就先告辞了,对了,我们就在隔壁,两位好好休息,静待明日。” 最后一句话一出来,易简歌当即打消了连夜跑路的念头,脸色还有些许难看。 翌日。 姜婳让流墨给她们带来的那个死囚犯换上易简歌的衣服,还给她化了相似的妆容。 在油灯下那么一照,本来和易简歌有六分相似的死囚,已经达到了八九分相似。 正主易简歌看着一切,心情愈发凝重。 连和她相似的人都准备好了,这两人果然有备而来且所图不小! 接下来,几人就安静的等着子时到来。 姜婳浅啜了口茶水,瞅了眼防备心很重的易简歌。 心里叹道。 【不愧是原来的女主之一,该有的警惕和防备一点不少。】 【不过这易简歌真是倒霉蛋一个啊,本该是惊才绝艳的大女主,和令沅这个令家假千金相互扶持帮衬,你追我赶,做大做强令家。 令沅接替令安的位置,成为未来的左相。易简歌也不遑多让,凭借着自己卓越的能力和令家的资源,一点点往上爬,得到的成就也不在令沅之下。】 【本来是双大女主姐妹和乐,一步步强大己身,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上施展自己抱负的同时,也为天下百姓做事,为江山社稷做事,辅佐大姐开创更加繁荣昌盛的大璃盛世。】 【结果女主一来,原本的两个大女主逼格全掉沦落为炮灰小配角,还没发育好就被女主弄死了。】 【好吧 ,作为原女主之一的令沅也是个倒霉蛋,莫名其妙被迫就成了现女主穿过来的身体容器。】 【啧,这未来的发展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歹毒!真是不知道老天奶怎么想的。】 旁边的姜昀听着听着,已经不自觉的捂住了心口。 心痛,太心痛了! 无它,全是因为婳婳才透露出来的消息太气人了,实在气人得很。 气得她恨不得现在就回去一剑劈了阿沅体内那个异世之魂! 搅屎棍啊搅屎棍,那个异世之魂就是一个搅屎棍!!!古往今来第一搅屎棍! 她们大璃百姓在这片土地上休养生息,生活得好好的。 偏那个异世之魂要重新让百姓们陷入才结束十几年的战乱。 若母皇真是个昏庸的,百姓们生活水深火热,大璃气数真的尽了。 异世之魂造反也没什么。 可偏偏…… 大璃在大姐的治下,明明能成就比母皇时期更繁荣昌盛的盛世啊! 还有她家阿沅,未来的左相! 日!爷爷个腿的! 姜昀心里无比痛心,还暴躁的爆了句粗口,她已经被气得不想说话了。 同一时间。 养心殿的庆武帝也心痛极了。 姜鎏和姜暄亦是如此。 第76章 和易简歌的合作 距离子时越来越近。 姜婳命流墨给那个化了妆的死囚点了哑穴,把人往床上一扔,蒙上被子做成熟睡状就带着众人去了隔壁的隔壁房间。 易简歌眉头紧皱,直到现在,她还是有些不信姜婳所说的等会有人来取她性命。 子时很快到来。 易简歌和越谦忍不住屏息凝神,安静的侧耳倾听着她原本那间房间内的动静。 入耳一片安静,一点异样动静都没有。 又过去约莫一刻钟左右,还是毫无异动。 越谦脸上已经忍不住生出了怒气。 他看向姜婳和姜昀,正要问些什么时,旁边的易简歌面色猛然一变。 忙伸手拉住了越谦,“嘘!别说话,有动静!” 紧接着房间外就传来轻微的响动声,那是软鞋底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流墨压低声音,“主子,她们去了易姑娘的房间。” 易简歌惊讶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姜婳脸上,心里满是惊疑不定。 竟是真的!真的有人想要她的命?亦或者是面前这两人在自导自演…… 与此同时,易简歌原本的房间外。 被令沅派来的温明温暗两人小心翼翼戳开一个小洞往里面观察了下四周,重点是查看床上之人的动静。 观察了一会见毫无异动便拿出一根竹管朝里面吹了一股白色的迷烟进去。 又等了一会,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对视一眼打开门进去。 夜半时分,一切都陷入万籁俱静中,根本没人发现有两个不轨之人偷偷溜进了客栈。 温明直奔床上之人而去,掀开对方被子将人的脸颊掐住左看右看。 等确定了容貌特征就是她们要找的人,手持匕首的温暗毫不犹豫就朝床上之人心口捅去。 “噗嗤”一声轻响传来,一刀怕没死,她又补了一刀。 “撤!” 姜婳等人在隔壁的隔壁又等了大概一刻钟,等毫无动静才回到易简歌原本的房间。 房间里毫无异常。 易简歌直接掀开床上之人的被子,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对方胸口上的两个血洞。 她手指一颤,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幸好身后的越谦接住了她。 如果她正常睡在这,今晚死的可能就是她了。 她可没有天真的认为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敌得过对方那两个带着迷烟的专业杀手。 姜婳安静的看着易简歌的反应,等她缓和了好一会才道。 “今晚这场危机是我们帮着易小姐化解的。” 易简歌转头望着姜婳,此刻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现在虽然尚不知晓那两个杀手和面前这两人有没有关系,但是她们救了她是事实。 再者,人家那么厉害的侍卫跟着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易简歌选择暂时屈服。 姜婳笑了笑,直接道出自己的要求。 “我想让你做的也不难。我与如今的令沅有些龃龉,想让你回到令家后,与她打擂台。尽量牵制住她,若是能让她连连受挫当然是极好。” 【把原女主之一的易简歌完好无损的弄回令家,约莫也能削弱一些女主的光环的吧。】 【若是易简歌能让女主接连受挫,应当也能削弱光环。】 就这?! 易简歌还以为面前这人救她的目的是要她卖命或者回到令家后帮她谋划一些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好处呢。 原来就是让她和令沅作对。 只是。 易简歌握了握拳头,颇为为难,她尚不知令沅是好是坏。 如果令沅是个好的,那她随随便便针对对方,显得她脑子有疾不说,岂不是要她时时刻刻都处在纠结和愧疚之中。 姜婳看出了她的犹豫,笑了笑直接吐露出真相。 “我知道易小姐为人正直,只是,易小姐可有想过,今夜的人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前来杀你? 你若是回到令家,最受损害的到底是谁的利益?” 易简歌抿着唇,短短几句话,她已经从面前这人嘴里知道,派人来杀自己的正是令沅。 但是是真是假就还有待考证了。 姜婳再次道,“我所说是真是假,易小姐回到令家自然能觉察出端倪来。 届时想必你不想针对令沅,对方也不会放过你。” 易简歌安安稳稳的回到令家,她就不信女主还能坐得住。 就算易简歌不想争斗,女主也会推着她去争。 “好。若真如你所言,简歌自然会与之较量一二。” 易简歌握紧拳头,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她可不是任由别人欺负还不敢反抗的怂货。 姜婳满意一笑,“易小姐现在在令沅那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会派一个我的身边人给你,护送你安全到达京城回到令家。” “多谢!”易简歌抱拳礼貌一笑。 姜婳朝她伸出手,“客气。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翌日一早。 姜婳给易简歌留了个暗卫,便和姜昀返回了京城。 令沅那边听到温明温暗任务圆满完成后,一时很是春风得意。 然而她的得意只短短存续了几天,很快令沅就被完完整整一根毛都没少的上门认娘的易简歌给吓得花容失色。 易简歌蹲了两天,才在相府门口蹲到下朝回家的令安。 她直接当着令家下人的面拦住了令安的官轿,然后当街大喊自己才是令安的亲生女儿。 坐在轿子里的令安整个人直接惊得不行。 本来以为有人恶作剧,结果把易简歌叫上前来一看。 和自己四五分相似的面容,以及一看见对方就倍感亲切的血脉悸动。 全都告诉令安,眼前十八九岁的女孩和自己关系匪浅。 整个认亲过程无比顺利,易简歌在见到自己亲生母亲父亲的一瞬间,眼角落下点点晶亮。 平复好情绪,她将自己从原来的母亲父亲那里知道的信息全说给了令安和温宁皓听。 易简歌原来的父亲身体不好,母亲要赚钱供养她的父亲治病吃药。 没法带着她来寻亲,她只能记着从二老那里得到的信息一路历尽千万苦寻到了京城。 至于越谦,则是她的邻居,不放心她跟着她不远万里来了京城。 令安听着易简歌透露出来的信息,心下已经有六七分的把握确定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年被追杀,她的夫郎温宁皓在破庙产子,得知全部经过的只有她和宁皓,以及当年同样在破庙产子的另外一家人。 但为了真正确定易简歌到底是不是她们的亲生女儿。 令安还是让人准备了一碗清水,和易简歌一起做了一个滴血认亲。 亲眼看到碗里的两滴血液融合在一起后,令安和温宁皓狂喜。 “歌儿!我的歌儿!” “母亲!父亲!” 温宁皓满眼泪水,忍不住抱着易简歌嚎啕大哭,易简歌也哭得满脸泪花 。 令安在一边看着也情不自禁抹了抹眼泪。 造化弄人啊,没想到她捧在手心上疼宠了十九年的阿沅竟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女儿令有其人。 令安心情复杂极了。 —— 第77章 易简歌回到令家,令沅吃瘪 易简歌上门认亲的消息传到令沅处,把本来美滋滋享受小侍伺候吃着水果的令沅吓出了一身冷汗。 偏这时令安和温宁皓还把易简歌带到她院子和她见面。 “阿沅。” 温宁皓拉着易简歌进屋,喜滋滋的朝令沅道。 “阿沅,这是你妹妹!” 又指着令沅给易简歌介绍: “歌儿,这是你姐姐阿沅,以后你们两个都是令家的女儿 ,都是我们的宝贝,你们可要互相帮衬好好相处啊。” 温宁皓满脸笑意,令安看着两个女儿,脸上也尽是宠溺。 她们私下里已经商量过并且达成了共识。 阿沅她们养了十九年也宠爱了十九年,十九年的亲情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据简歌所说,阿沅生母生父那边的条件不怎么好,她们自然舍不得令沅回去原生家庭那边吃苦。 现在简歌也回来了,她们会弥补她这些年所欠缺的东西。 两个都是她们的宝贝女儿,届时姐妹俩互帮互助,和乐绵长 ,多幸福美满的画面。 令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安排极好极好。 她打算等会就到书房修书一封,寄给简歌原来的亲人,言明阿沅她会养在身边。 也邀请她们来京城,她会给她们安排最好的郎中治病。 那边令沅眼底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阴霾,脸色有些难看。 她笑得略显勉强,“母亲,父亲,我何时又有了一个妹妹?” 温宁皓坐在床边,接收到令安眼神示意的他犹豫了一瞬,决定全盘托出。 “是这样的阿沅,十九年前……” 这些过往令沅早就知道了,但是她不能让令安和温宁皓看出她知道。 令沅低了低眼眸,再抬眼时眼睛里已经染上楚楚可怜的泪花。 “我竟然不是母亲父亲的亲生女儿?” 她满眼的不敢置信,哭着扑进温宁皓怀中,话里话外满是恐惧。 “父亲,母亲,你们不要阿沅了吗?阿沅舍不得离开你们啊!” 从小养到大的宝贝女儿一哭,温宁皓哪里还坐得住。 忙搂着她宠溺的哄着,“阿沅不哭,母亲父亲怎会不要阿沅呢。无论阿沅是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都会待你如亲生的。” 令安也哄道,“你父亲说得对,我们不会不要阿沅的,阿沅永远都是令家的宝贝女儿。” 说着她看向易简歌,笑着抱了抱她,口吻宠溺。 “当然了,歌儿也是我们的宝贝女儿。” 此话一出,令沅眼里刚浮现出的得意猛地僵住。 在没人看到的角落,她捏紧拳头,像是发泄着心里无法宣泄的怒火一般,把被角拽进手里狠狠的蹂躏着。 被令安抱着的易简歌从进屋开始,就留了一束余光在令沅身上。 因为姜婳说的令沅就是派人去杀她的幕后黑手,所以她格外关注令沅。 这一关注,当真让她发现了不少端倪。 呵! 易简歌心下冷笑一声,这位所谓的好姐姐可真能装能演啊。 这才一会时间,就上演了一出大戏。 不过也侧面说明了,对方不好惹。 但是,她易简歌也不会怕她! 在屋里说了会话,温宁皓和令安就带着易简歌走了。 前者心心念念着要去给刚回来的宝贝女儿安排顶顶好的大院子。 后者则要去书房修书寄给易简歌原来的亲人。 等她们都离开了,装作很欢喜的令沅脸色倏然阴沉下来。 她狠狠捶了一下床,怒声骂道,“废物!废物!两个都是废物!” 独自气了好一会,令沅的情绪方才平复下来。 她想起自己看过整本书,知道未来发展的剧情,脸色顿时雨过天晴。 “哼!” 全须全尾的回来又如何,她知道未来的所有发展,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女。 管她什么易简歌,难简歌,全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一定会把易简歌重新赶出令家的,令家的女儿只能有她一个! 令沅张狂的大笑着。 若是姜婳在这里,定然能看到,此刻令沅身上代表女主的那个金色光环的颜色又暗淡了不少。 …… 四月底,距离易简歌回到令家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 半个月下来,外界关于令沅不是令左丞相亲生女儿,真正的亲生女儿已经上门认亲的传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传言刚出来时,百姓们大为震惊。 连连感慨八卦还是达官贵人家多,连抱错孩子这种惊掉人下巴的事情都能发生。 同时好事的百姓们也就令沅依旧好好在令家当着她的令家大小姐这事议论纷纷。 亲生女儿在外吃了十九年的苦,回来了还要和占据自己身份十九年的假小姐和和睦睦。 要换做她们是真小姐本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怄气呢。 更有人觉得令安的做法不厚道,一对亲生女儿不公平。 二把别人姑娘养在自己膝下,忽略了别人也想要女儿承欢膝下,不太地道 。 总之各有各的说法见解,热闹得很。 外界都热闹非凡,令家就更热闹了。 易简歌才回来小半月,令沅就明里暗里的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当然最后都被易简歌轻轻松松全数化解,甚至在两人的争锋中隐隐占据上风。 惹得令沅还养着伤呢,险些被易简歌气出新的病来。 经此,两人也算彻底结下了梁子。 昭阳宫。 “本殿知道了。” 流书刚向姜婳回禀完这段时间令家发生的那些无比精彩的事。 知道女主吃瘪,还不止吃了一次瘪。 姜婳心情真的爽爆! 她欢快一叹。 “哎呀,该准备食肆开张的事情了。” —— 啊~~ 点一下小星星吧!扑街头秃作者在线跪求各位小主了! 公主请点小星星呐! 扑街作者也想要扑街书出扑街分数啊! 不给量,天天十一二块钱,就快坚持不下去了。 难受╥﹏╥ 就看在我还在努力更新没有弃坑的份上,点一下小星星吧~(。??︿??。) 第78章 开张 五月初八,是个吉祥富贵的好日子。 姜婳的古董羹食肆和奶茶果茶之类的小吃就定在今天开张。 今天也正正好赶上休沐,官员们都不上朝,庆武帝也没窝在养心殿处理政务。 而是换了一身便服带着姜婳、姜鎏两人出了宫和姜昀、姜暄汇合。 跟着出宫的还有凤君、七皇子,透明得不能再透明的五皇子,以及姜鎏的那个谢侧君谢繁。 七皇子这几个月来小日子过得‘滋润极了’,庆武帝一有时间就去凤君宫里教育儿子。 今天一打,后天一教育。 弄得七皇子现在看见自个母皇就犹如老鼠见了猫一样,怕得不行。 并且本来教导他识字念书、人生哲理的西席也被换成了迂腐的酸儒。 只要七皇子对凤君有一丁点语言或者礼仪上的不恭敬。 就会有三四个酸儒跟王八念经一样的在他耳边念叨要孝顺母亲要孝顺父亲,不能对母亲父亲不敬不恭顺云云。 累月的洗脑下来,初见成效,七皇子已经有了朝愚孝方向发展的征兆。 庆武帝得知这事儿,一时高兴赏了不少东西给这几个酸儒。 酸儒们受宠若惊,顿觉这就是她们在陛下面前立功的好机会啊。霎时间,七皇子受到的洗脑(折磨)更严重不少。 天天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 最近京城多了一家古董羹食肆,店铺还开在京城最好的地段上。 周围不少店家的掌柜以及来来往往的百姓们都看在眼里。 古董羹,大部分人都知道,只是那玩意儿煮出来味道淡得跟没味儿一样,鲜少有人爱吃。 大部分掌柜根本没把这家搞个装修都弄得神神叨叨不给人看的食肆放在眼里。 少数一些通过店铺位置联想到其背后老板来头不小的掌柜们派人打探,但是什么都没打探出来。 如此神秘的一家食肆,可谓激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而今天,这家食肆居然有了要开张的迹象。 不把它放在眼里的,暗中打探情况的,都在明里暗里瞅着。 一大清早,食肆周围就围了不少好奇的百姓。 姜婳把开店时间定在辰时六刻,正好是开店吉祥的大好时辰,大旺财。 辰时六刻整。 “啪嗒”一声,店门开了,穿着一身新衣的掌柜乐呵呵的朝外面围观百姓们拱手一笑。 接着大手一挥,身后哗啦啦出来两队穿着统一月牙白衣裳、身材颀长的小郎君。 小郎君们手里都拿着一把把花鸟折扇遮挡面容。 当百姓们还有些不明所以时,郎君们手里的折扇一收,一张张周正俊秀的面容出现在百姓们的视线中。 百姓们哗然惊呼: “好看的小郎君!” “这不是引诱着我进去吃饭嘛!” “他长得俊,我喜欢他。” “那个也长得俊俏。” 在百姓各式各样的惊呼声中,掌柜暗中一笑,手再次一挥。 只见上头那块遮挡店名的红布霎时落下,露出威武霸气透着浓浓睥睨之意的五个大字。 天下第一羹! 然而百姓们的关注点都集中在那十几个俊秀的小郎君身上,丝毫没注意到店名叫什么。 掌柜扬声喊道:“今日我们天下第一羹食肆正式开业,有请列位入内一品!” 洪亮的声音瞬间把百姓们的注意力从小郎君身上拉了过来。 “天下第一羹?好大的口气!” “居然敢叫天下第一羹,这不就是个古董羹吗?有何稀奇的?” 也有懂字的指着店名惊呼:“这字!!老身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威武霸气、睥睨天下的霸道字意啊!好字,真是一幅好字啊!” “就冲着这字,这家店绝对不一般。” “冲着这些个小郎君,我也要进去看一看啊。” 这时掌柜继续喊道:“我们天下第一羹今日开业,凡是今日入店品尝的,所有菜品都享受半价优惠,还有免费的多口味果茶、奶茶赠送给大家品尝。” 光是那些俊秀貌美的小郎君就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半价优惠,还有那什么免费的果茶、奶茶这几个噱头一出来,不少百姓忍不住问道。 “掌柜的,现在我们能进去吃东西了吗?” “就是,我们都等不及了,快让我们进去吧,我们也想尝尝那个什么果茶奶茶的东西。” 这些她们都是第一次听说,从未见识过。而且是免费的,不喝白不喝。 掌柜豪爽一笑,“列位有请!” 紧接着不少好奇的百姓们就走进了食肆,当然也有不少人怕菜品贵她们吃不起。 还有的觉得掌柜口中说的菜品半价,果茶免费是唬人的,还在观望中。 周围店铺的掌柜们也在观望。 在看到天下第一羹搞出来的这些勾人胃口的噱头后,不少掌柜不屑的笑了笑。 真以为弄出这些花花肠子来就能留住食客? 真正能留住食客的是食物的味道,味道不好就是你再怎么半价免费都是白搭,赔钱的买卖营生。 第79章 大受好评!成功第一步! 百姓们一进到店里,登时就被店里的装修给惊艳到了。 古香古色的装修里又掺杂了一些她们从没见过的布置,融合在一起不仅不会显得突兀又给人一种舒适的视觉享受。 三三两两的百姓们约着在大堂里的位置上坐下。 接着立马就有拿着菜单的俊俏小郎君上来服务。 “三位客官好,这是本店的所有菜品,欢迎三位选购。今日上面的菜品全都是半价的,三位可以尽情选购。 另外店里另有十款果茶奶茶供三位选择,这些则是免费的。” 粉衣女子把他手里的菜单接过来,惊讶道。 “竟然还有菜品单子,你们食肆的服务真不错啊。” 小郎君淡笑不语。 那女子把菜单摊开到桌上,她的两个同伴同步看向菜单。 这一看心下又是一阵惊讶。 本来她们进来时看到店里那么好的装修,还担心菜品价格贵到没边,都想打退堂鼓了。 只是转念一想来都来了,先坐下看看再说。 但是她们万万没想到这菜品价格不但不贵,还完全就是她们平民百姓都消费得起的。 就是全价,她们也能消费得起。 不过一想到这古董羹味道淡没甚滋味,三人的热情顿时就消减了不少。 可是进都进来了,总不好再出去,三人还是决定点一桌吃吃看。 “羊肉片、鸡肉、豚肉片、菘菜……这些各给我们来上一盘。” 女子一边说,小郎君一边记。 等对方点完菜了,小郎君笑着提点道。“客官,您还需要点一个锅底。” “锅底?这是什么?”女子一脸不解。 古董羹不就是用一锅白水涮煮一下食材吗,怎么还要那个什么锅底的东西? “我们食肆的古董羹与旁的不同,我们食肆的古董羹需要另外点一个锅底涮煮食材。” 说着他把菜单翻过来温声解释:“这些就是煮羹的锅底了,俗称汤底,您可以看一下选择一个汤底,然后放入食材进去煮。” 女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顿时看到上面写着一些麻辣锅,鸳鸯锅,鸡汤锅,番柿锅…… “乖乖!这么多!”女子惊呼一声,有些为难的问,“你们店最特色的什么种类的锅底?” “是麻辣锅客官,不过这个麻辣锅顾名思义,是又麻又辣又鲜香,若是客官中有吃不了辣的建议您点别的锅底。 可以点一个鸳鸯锅,到时一边涮麻辣锅一边涮别的锅底,两种锅底都能享用到。” 听着小郎君的描述,粉衣女子和同伴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又麻又辣又鲜香,到底是什么味道?听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三人嘀咕了两句,最终点了个鸳鸯锅,一边涮麻辣的一边涮番柿的。 女子又看向饮品区,看了一会后点了一杯名字叫做春桃雾的奶茶,她两个同伴也点了这一款。 接着就是等待过程。 大堂里已经有不少百姓点的奶茶亦或者果茶送到了她们手上。 装饮品的器皿是统一的青白釉划花莲纹吸杯,约莫有一个成年女子的手掌大小。 青白釉质地,三只小角支撑整个杯子。 杯子底部有一个小孔,外部则有一根瓷质吸管连接着底部的小孔。 杯中盛满了香浓醇厚又夹杂着点点茶香的液体,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奶茶了。 不少百姓稀奇的看着吸杯中的饮品,旁边的百姓们也伸长了脖子看着。 有人不断催促,“快喝快喝,看看到底是什么味道,看着好像挺不错的样子。” 一个蓝衣女子端起吸杯吸了一口,下一瞬她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如何?”旁边女子急忙问道。 蓝衣女子又连连喝了几口,满脸的回味。 这动作这表情直接说明了一切。 另外一个食客迫不及待品尝后,更是惊呼,“好喝!太好喝了!今生我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饮品!” 她直接朝店里的小郎君喊道,“小二,再给我来一杯这个夏荷霜的饮品。” 听听,不光好喝,名字还有种花里胡哨的好听。 郎君歉意一笑,“抱歉客官,店里的饮品是限量的,一个客官只能点一杯,实在抱歉。” 那女子闻言满脸失望,但也表示理解。 这么好喝的饮品,要是能无限喝,那店家不得赔死。 不过还不等她失望完,掌柜突然出现笑眯眯宣传道。 “明日隔壁那家茶肆就开业了,今日我们店里的所有饮品都是从隔壁茶肆进过来的。 若是客官喜欢这款茶饮,可以等明日她家开张了自行前去购买。” 女子闻言大喜,“多谢掌柜告知,哈哈,明日在下定会去光顾。” 这样好喝的茶饮,她得买回去给她家小夫郎尝尝,小夫郎定会喜欢的。 很多喜欢茶饮的百姓们也都暗暗把掌柜的话记在了心里。 很快就有食客点的火锅上来了。 店里招待的郎君们一桌一桌手把手教食客怎么食用。 教她们下菜品,教她们调好吃的蘸料。 不一会后,店里响起百姓们七嘴八舌的称赞声。 “好吃!太好吃了!” “爷爷个腿的,以前老娘怎么没发现还有这么好吃的美味佳肴!” “我说掌柜的,你们这店应该早点开才是,早点开我们就能早点吃到这天下美味了。” “天下第一羹!真是名副其实啊掌柜!” 食客们一边吃得嘛香,满嘴流油,还不忘朝掌柜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掌柜大笑一声,拱手道:“哈哈哈,各位吃好喝好就行。” “这么美味的古董羹,岂能不配二两小酒,掌柜的有酒没?” “有有有,客官稍等。” 店里伙计掌柜,后厨厨师,上菜的小侍忙得热火朝天。 食客吃得满嘴流油,交口称赞。 而在店外,观望中的百姓们闻着空气里飘出来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引诱出来了。 又听到店里传来一波波叫好称赞声,不少人按捺不住也进了店里。 然而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 —— 老祖宗的绝美审美和烂漫的饮酒方式 第80章 姜家一大家子都是恋爱脑 姜婳带着庆武帝等人来时。 看到的便是店里食客们大快朵颐, 边美滋滋吃着火锅,喝着小酒,看着大堂中央舞台上小郎君魅惑跳舞的场景。 掌柜早就知道自个东家今天要来,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一见到姜婳等人骑着马出现在店门口。 忙上前恭敬的行礼,“属下拜见各位主子,主子们里边请。” 姜婳把庆武帝从马车上扶下来,笑着说道。“母亲,我们进去吧。” 一身便衣的庆武帝透过大门看向里面热闹非凡的场景,赞道。 “倒是办得像模像样的。” 说罢一群人施施然朝里面走去。 本来不少食客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舞台上跳舞的俊秀小郎君身上。 但是以前原主满京城追着许逸跑的时候,不少百姓都在暗中看过乐子。 她这张脸在京城异常的显眼。 此时姜婳一进店,不少百姓就认出了她。 大家心下一惊,本想立即站起来行礼的,不过看姜婳穿着一身简便的衣服。 又直接带着几个人目不斜视的朝二楼走去,根本没给她们站起来的机会。 众人行礼便也作罢。 而等目送姜婳等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后,一楼大堂里的人小声议论开来。 “六皇女竟然也来吃古董羹了,这家古董羹背后的老板不一般啊。” “不止呢,太女殿下,还有宁亲王端亲王也在。其余几位我虽然不认识,但是看着就贵气逼人,其中一位我更是连直视都艰难,估计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 有人眼咕噜一转,又压低了声音。 “该不会是当今那位吧?” 旁边人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嘘,不要命了?” “行了,都别议论了,好好享用古董羹,看看小郎君喝喝美酒吧。” 姜婳把整家店分为两层。 第一层主要接待一般的平民百姓。 第二层又分雅间和豪华套间,这两种规格的房间则要多出一些相应的钱。 姜婳带着庆武帝等人去了预留给她不对外开放的超超级豪华套间。 姜暄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想起方才在 一楼看到的布置,开口说道。 “姜小六,没想到你还有经商的天赋呢。” 姜暄的外祖家是皇商,还是皇商中最富的。 她自己也得了几分外祖母的真传,把手下的买卖营生经营得风生水起。 在一众皇女中,姜暄应当是最有钱的一个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人傻钱多,这才引来了井阳这匹恶狼。 姜婳笑着说了句“四姐谬赞”,引着庆武帝和凤君坐在主位,几个姐妹弟弟依次坐下。 掌柜亲自带着店里长得最俊的小郎君伺候着。 等锅子开了,庆武帝压着自己身上的气场。 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几个女儿,笑眯眯说道。 “难得今天在婳婳这里,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聚在一起了,都不必拘束,就当寻常的家宴即可。” 但是姜曦不在,庆武帝心中还是有遗憾的。 “是。” 姜鎏几个姐妹本就受庆武帝宠爱,尤其是姜婳。 她们和庆武帝相处的时间最多,自然不会觉得拘束。 倒是和生父窝在宫殿,常年见不到庆武帝一面的五皇子,以及对庆武帝怕得不行的七皇子双双松了口气。 “都吃吧。” 大家面前都放了一双公筷,等庆武帝和凤君夹了第一筷后,众人才纷纷动手。 席间。 姜鎏几个姐妹一边吃,一边谈笑着。 庆武帝和凤君低声说话。 七皇子已经把自家这个鲜少出来见人的五哥当成了自己同一阵营的人,也和他小声说着话。 谢繁则忙着给姜鎏夹煮好的蔬菜肉类。 整个家宴气氛无比温馨和乐。 姜婳偶然瞥到自家大姐和谢繁对视的场景,心下叹道。 【谢繁,妥妥的纯爱少年啊。喜欢大姐喜欢得不行,却又能眼睁睁看着大姐独宠司韶华。典型的我心仪你,但是不求你也心仪我,只求我能陪在你身边。】 【原本的故事线里,大姐被司韶华和女主挫骨扬灰后,作为大姐后宫透明人的谢繁彻底黑化,亲手策划了一场刺杀,险些真要了女主和司韶华的命。 后来被查出来,这样一犹如幽兰般无瑕高洁的人儿,当众怒骂女主是乱臣贼子,司韶华是淫贱小人。 最后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怒气冲冲的女主下令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那得多疼。 姜鎏手一抖,疼惜的目光落在嘴角始终噙着满足笑意的谢繁脸上。 她忽而在桌子下面握住了谢繁空出来的手。 谢繁一愣,随即眸底不着痕迹的掠过一抹惊喜,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的加深了些。 姜暄这个立志做海王渣女给天下小郎君一个家的,见此情景不由得撇了撇嘴。 心下吐槽:经历过司韶华那么个玩意儿,她家大姐在男人这方面,还是没悟出心得来啊。 姜婳瞅了眼,也是感慨连连。 【话说,好像我们姜家一大家子人全都是恋爱脑哦。 母皇爱极了我的父君,将来暴毙最直接的原因也是女主找了个和父君长得相似的男人献给母皇。 大姐因为司韶华,二姐因为未婚夫,四姐因为井阳,我因为许逸,小七这白眼狼王喜欢女主。 谢繁,勉强算半个姐夫吧,也是个恋慕大姐到不行的恋爱脑。 妈呀!还真是一大家子的恋爱脑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姜婳神情诡异。 庆武帝、姜鎏几人抿了抿唇,神色亦是复杂极了。 姜昀皱着眉紧紧握着拳头,心里开始咆哮。 他爷爷的!她的未婚夫到底是谁!! 婳婳这小崽子,回回吊起她胃口了,偏就不说她未婚夫是谁! 难道是怕说了她真去一刀砍了对方不成? 姜暄浅浅抿了口酒水,八卦的瞅了眼七皇子。 这小子有什么料?看来是她回来晚了没听到啊,真是太可惜了。 吃完饭,庆武帝带着凤君、姜婳姜鎏等人回了宫。 同一时间。 姜昀的听雅轩开始大肆宣传天下第一羹里面的古董羹是如何如何的好吃,茶饮是如何如何的好喝。 并且古董羹和茶饮就连当朝皇太女姜鎏、宁亲王昀、端亲王姜暄、六皇女姜婳都赞口不绝。 平日去听雅轩听书买书的百姓本来就多。 经过她们这样一宣传,一传十十传百,本来不知道天下第一羹的也都知道京城开了这么一家店。 当然,大部分人听到这是一家古董羹食肆后,都觉得古董羹没什么好吃的。 但是架不住有关于姜婳几个皇女去食肆用了饭还亲口说好吃的传言传了出来。 不少人也说亲眼见到皇女们去吃饭,传得有鼻子有眼。 更有去吃过的百姓们当众描述食肆的古董羹和茶饮味道乃当今一绝。 无数百姓的好奇心登时就被引诱出来了。 本着她们倒要看看古董羹到底有没有传言好吃的想法,当天下午许多百姓直奔天下第一羹而去。 不出所料的,她们和早上的百姓一样,进去就出不来了。 整整一天,食肆的门槛都快被前来享受美食的百姓给踏破了。 虽然都很累,但是大家脸都要笑烂了。 附近也开了食肆的掌柜们瞅着天下第一羹的火爆场景,一嘴牙都快因为羡慕嫉妒咬烂了。 第81章 撒娇的扶小郎君 第二日,姜婳的茶饮店也开业了。 有了昨日天下第一羹以及听雅轩的宣传,她的茶肆尚未开业就先爆火了一波。 一大早天蒙蒙亮店门口就聚集了一大波人,都是等着买昨日在天下第一羹喜欢喝的茶饮的。 还有的是没喝到,但是听说茶饮滋味一绝,想着买杯尝尝的。 等店铺真的开业之后,还不等掌柜的说些吉利的话,百姓们就争先恐后的往里进。 结果可想而知,茶饮店和旁边的古董羹店一样,热闹非凡。 今日古董羹食肆已经没有免费的茶饮供应了。 不少没吃够再次光顾古董羹的百姓等锅底和菜品上齐了,便跑到隔壁买了一杯茶饮,回去边吃边喝。 这部分顾客给天下第一羹又做了一波宣传的同时,也给茶肆带来了一大波客源。 更有趣的是,朝内许多大臣听说姜鎏等人也来光顾了这个古董羹食肆。 她们下朝后也三三两两的相邀着来搓了一顿。 其实她们没想着能有多好吃,只是想着光顾一波兴许能讨好到食肆背后的某位皇女殿下。 然而来了之后和大部分百姓一样,吃了一次就念念不忘,之后更是时常来光顾。 不少士女郎君们听说后,也邀约来吃了这声名不凡的古董羹和茶饮,一吃又又又喜爱上了。 在百姓心里,皇女和达官显贵们吃的不是山珍海味也是顶顶好的好东西。 但是现在出现一样东西,连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皇女和大官都赞不绝口。 并且百姓也完全吃得起,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古董羹食肆的知名度。 姜婳等一众皇女以及朝臣显贵们也荣升成了食肆茶肆的代言人,还是鼎鼎大名的那种。 …… 小半月时间悄然而逝。 这半个月,姜婳的食肆和茶肆每天都很火爆。 许多人在暗中眼红不已,不过在几番试探或者在背后老板的叮嘱下,那些掌柜也只能眼红眼红罢了。 令家。 这半月来,不能出去的令沅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和易简歌斗智斗勇就是拉着令安温宁皓联络联络亲情。 易简歌战力非凡,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姜婳从宫里给她送出来的老宫人。 有了那个老宫人的指导,她更是如虎添翼,一次两次后直接把令沅气得生了一场病。 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令沅脑子里想的都还是如何把易简歌赶出令家。 新仇旧怨加起来,令沅可谓是恨毒了易简歌。 然而拿对方毫无办法的她也就只能无能狂怒了。 因着有易简歌的牵制,再加上令沅被禁足令家,身边除了温明温暗,其余下人都是别人安插进来的探子,消息封锁得极好。 因此令沅根本不知道这半月来京城多了现代的火锅店和奶茶店。 更加不知道当姜婳的食肆茶肆彻底步入正轨后,她身上代表着女主光环的金色光环又暗淡了不少。 至于连笙,自从他之前暗中发现令沅出去私会别的男人,把他丢在一边后。 连笙气上心来,直接离开了京城回了家。 想着等令沅想起他了,自会去求他。 …… 阳光明媚,春意盎然。 安亲王府的百花开得争奇斗艳,姜婳推着扶砚景出来沐浴春光,顺便看看院子里的春色。 扶砚景嘴角扬着笑,幽黑的墨瞳里晕染着欢悦。 姜婳走着走着,心念一动忽而折了朵娇艳的鲜花插到身前少年束着一头黑发的玉冠上。 她把人转过来,盯着头上突然被插了花,目光有些懵然的小郎君看了两眼。 娇艳的花朵并未让他显得女气,反而给本就霞姿月韵的少年增添了一抹独特的端华。 姜婳红唇满意的勾起,“我家阿景真好看。” 说着她凑近扶砚景,在他薄唇上浅浅亲了亲。 霎那间,小郎君眼眸亮了,耳尖上又难以自控的染上一抹勾人的粉意,连俊脸上也染上了艳。 许是尤为留恋姜婳柔软的红唇,扶砚景忍着害羞猛地一把将亲了就跑的少女扯到自己怀里。 难耐的吻上了少女的双唇。 姜婳眉眼含笑,坐在他腿上,由着他揽着自己的腰,与他唇齿纠缠。 良久,唇齿分离。 扶砚景眼尾泛红,眉间的小痣红得滴血,带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色气。 不等姜婳看到他脸上的羞意,他就将自己的俊脸埋入了姜婳雪白莹润的脖颈间。 少年低哑好听的嗓音响起,“婳婳,我心悦你!”心悦到这颗心一见到你便不由自主的欢喜。 热意吻上姜婳的肌肤,酥酥麻麻的触感弄得她情不自禁瑟缩了下身子。 姜婳笑着抱紧了他,语气轻柔又宠溺。 “我也心悦阿景,极其心悦的那种。” “嗯~”扶砚景心生甜蜜,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欢喜。 两人就这样在花丛中抱着。 某人一直舍不得松开姜婳,黏黏糊糊的样子简直跟以前那个冷漠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扶世子大相径庭。 远处安静待着的扶一心下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没眼看。 姜婳又由着他抱了一会,才捧着他的脸道。 “我还要去办事呢,得走了,等明日再来看你。” 扶砚景满脸不舍,他很想很想时时刻刻都和她待在一起。 “你要去办什么事?我想和你一起去。” 姿容皎姣的少年眼巴巴看着她,牵着她的手不放。 俊秀的眉眼耷拉着,这一刻姜婳好似看到了一只矜雅无双的漂亮小狗耷拉了尾巴。 救大命!撒娇的扶小郎君好阔耐啊!!想按着他亲!亲到他情难自禁! 姜婳一颗心都要被他看化了,情不自禁凑上去亲了亲扶小景的眉眼。 满眼宠溺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带你一起去。” “嗯。”扶砚景眉眼舒展,唇角微勾,心情瞬间飞扬起来。 看着面前对自己毫无抵抗力的少女,愉悦的想着,他好像寻到了能和她多多待在一起的法子。 那就是向他家婳婳撒娇! 咳,虽然男人撒娇不是很好,但是能和婳婳待在一起,这点不好可以忽略不计。 远处,扶一遮住双眼。 心中咆哮:救命!快把他以前那个正正常常的主子还给他吧!他实在没眼看了! 就这样,姜婳把扶砚景从安亲王府带了出去。 流墨见此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一行人来到西城。 第82章 姜小婳表白哄吃醋的扶小郎君 姜婳带着几人径直往西城一家牙行而去。 西城开的牙行最多,她们身上衣服华丽,一看就是有钱人。 不少牙行的伙计疯狂的朝姜婳等人招手。 “客官,买小侍吗?店里新送来一批小侍,长得可俊俏了。“ “客官来看看吧。” 姜婳充耳不闻,推着扶砚景来到她要找的牙行门口。 才到那,就见不远处两个女人正色眯眯的对牙行外面一个乞丐动手动脚。 其中一个女子捏着那乞丐的下巴,左看右看喜欢得不得了。 “这张脸好生俊俏,身板也是百里挑一的,不错不错。” 另外一个女人的魔爪已经伸向乞丐,在他胸口上摸来摸去,越摸越满意。 “小乞儿,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们姐妹?跟着我们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嘿嘿~~”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眼中控制不住的狂喜。 把面前这小乞丐卖给楚馆,她们能得到不少酒钱呢。 哎呀呀,今天真是走狗屎运了,出门就捡钱。 那个眉清目秀、长得很是俊俏的小乞丐气得脸色铁青,努力挣扎着想要在挣脱她们的束缚。 挣扎间,姜婳清楚的看到了小乞丐右手手腕上裸露出来的一点点雪莲印记。 姜婳眼前一亮,心中惊喜。 雪莲印记!! 果然是她今天要找的人。 “放开我!” 情急之下,小乞丐突然张嘴一口咬在了掐着他下巴的女人手上。 “哎哟!”女人痛得嚎叫一声,“松口!快松口!” 小乞丐充耳不闻,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女人,咬得越来越用力,他嘴角甚至已经流出了鲜血。 “兔崽子!你敢咬我姐姐的手!快松开,不然我要你好看。” 另外一个女人怒吼一声,看他使劲儿咬着怎么都不松嘴,便直接给了小乞丐肚子一拳。 “砰!”剧烈的疼痛袭来,小乞丐迫不得已张开了嘴。 整个跌倒在地,眼神还直勾勾的盯着两个女人看。 “死小子,今日老娘不好好教训教训老娘就不姓孙!” 手被咬出鲜血的女人气极了,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就要好好收拾一顿。 远处姜婳看着这一幕,忽而开口,“流墨,拦住她。” “是!”几乎是在流墨应声的一瞬间。 她手里的剑鞘同步飞了出去,赶在那个女人的巴掌落在小乞丐脸上之前,剑鞘狠狠击中女人的手臂。 “嘶。”女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怒的目光射向姜婳等人。 “爷爷个腿的,是谁竟然敢打扰老娘的事儿?” 然而等她看到贵气逼人的姜婳时,怒气登时就消退了不少。 但为了不失面子,她还是恶狠狠问道,“你们是谁?” “咕噜噜。”姜婳推着扶砚景过去。 流墨冷漠的声音里毫无起伏,“这个人我家主子要了。” “你!”女人正要发怒,只是察觉到流墨冰冷的视线以及看到她手里锋利的宝剑后。 女人心中一紧,到底不敢招惹这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人。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对自己妹妹道,“我们走。” 姜婳瞥了眼地上朝自己望过来的乞丐,吩咐流墨:“去那边那家茶肆,把他收拾干净些再带来见我。” “是。” 姜婳推着扶砚景朝不远处的茶肆走去。 小乞丐瞅了眼姜婳的背影,抿了抿唇跟在流墨身后。 雅间里。 扶砚景把姜婳的手牵过来,与之十指亲昵的交缠在一起后,唇角才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只是很快他嘴角的笑容就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转而有些委屈的看着姜婳,语气里也带上了若有似无的小委屈。 “婳婳说的办事,就是要来西城捡方才那个小乞儿?” 姜婳眨巴眨巴漂亮的桃花眼,“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还问他怎么了! 此时此刻,扶砚景一颗心就像泡在了一坛子陈年老醋里一样,酸得直冒泡泡。 他控制不住的把姜婳拉近,又又又控制不住的吻上了她的双唇。 像是要感受她的存在感受她对他的爱恋一般,急切极了。 “唔……” 良久。 扶砚景微微喘着气,微肿的薄唇亲密的贴着少女的红唇。 声音低落,“婳婳是看上方才那人了吗?” 方才那人长得俊秀,即便穿着一身乞丐服,依旧能观出几分风姿。 最重要是,那人的腿脚是好的,不像他一样需要借助轮椅才能出行。 天知道,自从他发现自己喜欢上面前这人后,便时时刻刻都是自卑的。 以前他没想过嫁人,没想过要和一个女子共度一生,自然也不会有自卑这种可笑的情绪。 然而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与她相遇的第一面,他整颗心都为遇见她而欢喜。 之后每一次和她的相见,他都欢喜极了。 一次次的相处中,让他深深心悦上她,有了和她共度一生的念头。 只是每心悦她深一分,他心底深处的自卑便越厚一寸。 上次赏桃宴遇刺,一度令他的自卑得到了顶峰。 而今日,姜婳特意跑来西城要办的事情就是把那个小乞丐捡回来。 扶砚景的心里顿时生出了无穷无尽的警惕和酸涩。 越想,他就越恐惧,怕她的目光都被别人夺走,直至整个人都被别人从他身边抢走。 “婳婳~” 扶砚景忍不住抱紧了姜婳,眼眶晕红,动作急切却又温柔的在她唇齿间汲取着。 姜婳看着他有些失控的样子,心脏被撕扯得生疼。 怪她,是她没给她家阿景安全感。 等扶砚景停下来,姜婳又凑过去爱怜的亲了亲少年透着艳色的薄唇。 语气轻柔且宠溺。 “阿景想多了,那个小乞丐他身份有些不一般。 他是神医世家的小公子,祖母正是传闻中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天下第一神医。 我救他只是想让他的祖母出山帮你和表姐治疗腿疾。” 扶砚景眼眸微微睁大,有些不敢置信。 婳婳救下那人,竟是为了他!! 至于瑾君彤,则被他给自动忽略了。 扶砚景心里犹如被人放置了一个暖炉一般,暖意洋洋的。 这时姜婳又安抚性的吻了吻扶砚景的唇角。 红唇微挑,清潋的桃花眼里满是对少年的喜欢和眷恋。 “阿景。” “嗯?”扶砚景被她眼中浓浓的情愫看得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下一瞬,面前的少女微启红唇。 “人间纵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 霎那间,“砰砰砰”,扶砚景的一颗心像是有它自己的想法一样,蹦跶得无比欢快。 他薄唇控制不住的一点点上扬上扬,想要浅浅压抑一下都压不下去。 心脏也伴随着姜婳深情的表白而柔软得不像样,无数欢喜甜蜜和浓郁的情愫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乃至灵魂。 终于,扶砚景情难自禁的把人紧紧抱进怀里。 克制轻柔的吻落在姜婳唇上一瞬,接着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怀里含笑的少女抬眸对上他晕染着细碎笑意的眼眸。 两人相视一笑,有的只是情深意浓的缱绻旖旎。 第83章 夜沐北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殿下,人带来了。” 雅间内扶砚景松开姜婳,后者朝外扬声喊道,“进来吧。” 姜婳目光看向门口,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期待。 【女主后宫之一,神医世家的小公子夜沐北终于现身了,表姐和阿景的腿伤有救了!】 【害,谁能知道堂堂神医世家的小公子,因为向往外面的世界,偷偷从族里溜出来。 结果才出了渝北城就被一伙人盯上敲了闷棍,钱财全部被洗劫一空不说,还失忆沦落成了一个四处要饭的乞丐,一路从渝北要饭要到了京城。 这应该是出场最奇葩的一个男主了吧? 不过女主被禁足在令家,夜沐北倒是便宜我了。】 已经收拾干净,换上新衣服的小乞丐跟在流墨身后进来。 他的目光扫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扶砚景后,便落在了姜婳脸上。 姜婳微微一笑,朝他道,“请坐。” 这时扶砚景突然牵着姜婳的手放到了桌面上,本来两人的手是藏在桌下牵着的。 问题是放上来就放上来吧。 某人还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已经坐到两人对面的小乞丐,眸底透着一丝明晃晃的炫耀。 扶砚景心里轻哼一声。 虽然婳婳说过她只喜欢他一个。 但是,有救命之恩这种天大恩情在,难保对面这人不会对婳婳产生一些男女之情。 毕竟婳婳这样好,是个人都会喜欢上她的。 他还是得在别的男人面前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权,免得别人总惦记他的珍宝。 察觉到某人小心思的姜婳抽了抽嘴角,随即宠溺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拒绝自家这醋精在外人面前的炫耀。 小乞丐盯着扶砚景和姜婳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皱了下眉后目光对上姜婳的眼神。 平静的说道,“你救了我。” 姜婳略微颔首,语气也很平静,“救你,我有我自己的目的。” “所以,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毫不意外对方救他有目的,只是有些意外她的坦言。 不过也是,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失了忆无家可归之人,也没什么能被骗的。 姜婳:“我的条件很简单,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承诺即可,这个承诺一不会让你杀人越货。 二不会违背你的良心道德,只是想让你的家人帮我一个忙。” 小乞丐闻言猛地站起来,神色严肃,“你知道我的身份?” 他失忆了,除了记得自己姓夜外,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 姜婳看了眼他的右手腕,随即点了下头,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夜沐北重新坐了下来。 “我的确知道你的身份,正是因为你特殊的身份我才救你的。” 夜沐北眼睛顿时一亮,他急切的问道,“那我的身份是?” “你姓夜名沐北,渝北城夜家人。” 姓倒是对上了,但是他只记得姓夜,名字和过往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怎么能确定你说的是真是假?” 姜婳脸上浮现出狼外婆般友好的笑容,“现在你无处可去,也不想再回去继续当你的乞丐去要饭吧?”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我回去,你这张脸足以证明你的身份。 我会修书一封命人送至渝北城,届时你的家人收到信件定然会来领你,只要她们帮了我的小忙,你就能跟着家人回家了。” 夜沐北皱眉思索着,姜婳也不打扰他。 片刻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行,那我便跟你回去,你尽快送信到渝北去。” 【不愧是女主后宫最纯良无害的男主,就是好骗。随便一说就跟着回去了,这要是换一个人,被卖了还要帮着人家数钱呢。】 “好说。”姜婳满意一笑。 直接领着夜沐北回了安亲王府。 主要是姜婳都还没说要把夜沐北安置在哪,她家扶小醋缸就说宫里不方便,提议把人安置在安亲王府。 姜婳一想宫里的确不便,就把夜沐北带回了安亲王府。 回了府,扶砚景又吩咐扶一把人带去客院休息。 还特意指了一处很偏僻、离前院很远的院子。 这回连头脑一根筋的扶一都看出了自家主子暗搓搓却又明晃晃的小心思了。 这一切姜婳并不知晓。 在安亲王府陪着扶砚景用了晚膳,她就回了宫。 翌日又从宫里画室那边带出来一个画师,来给夜沐北画了一幅画。 紧接着她修书一封,把信连带着夜沐北的画像派人快马加鞭送往渝北城。 渝北城是夜家的大本营,夜家以医理立族,世代行医卖药。 夜家这几任家主,医术最好的当属上一任家主,也就是夜沐北的祖母,堪称当代顶尖神医。 只可惜这位神医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前些年就言明不再出山接诊病人。 时下无数多想请她治病救命的人遍寻她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请夜家其余人出手。 而现在,姜婳手上有夜沐北。 那位神医最疼爱的就是夜沐北这个孙子。 夜家又重承诺和恩情,有了夜沐北的许诺的条件在,不怕那位神医不出手救治阿景和她表姐。 信件送出后,姜婳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她一直放在心上的第一要紧事终于有眉目了。 姜婳看向旁边一直看着她写信的某人,笑着说道。 “要不了多久,我家阿景就不需要这轮椅了。” “嗯。” 扶砚景眉眼间笼罩上一抹笑意,心里也开始有些期待起来。 他做梦都想恢复正常,然后牵着她的手,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告诉大众:他心悦她,是他想要相伴一生的妻主。 第84章 某人发现夜沐北心思,吃醋啦! “出去散步啦。”姜婳笑眯眯说完,照例推着他来到王府的花园。 这段日子,她每每来安亲王府看他,都会推着他到外面走一走。 扶砚景乐得与她相处,自然是无比的欢喜和甜蜜,每天都会期待着她来看他。 今天还没过完,便会期待起明天。 一身青色锦裙的少女推着同是一身青色锦袍少年在湖边漫步走着,两人腰间分别挂着女款和男款的玉佩。 这两枚玉佩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对,甚至同出一源,出自同一位雕刻大师之手。 两人脸上洋溢着青春明媚的微笑,其间氛围也尤为的缱绻旖旎。 旁人一看,估计都会不约而同的叹一声真是一对凤友鸾交的璧人。 这时姜婳突然走至扶砚景身前,清涟的桃花眸微微上扬,眸底氤氲着浓浓的笑意。 “我曾在别处看过一首诗,诗中有两句是这样说的: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说的便是江南风光。” “等你的腿好了,将来我带你去江南看尽那里的好风光,可好?” 扶砚景望着眸子里盛满细碎笑意的人儿,心念一动突然凑近,在她眉眼间落下一吻。 少年薄唇轻扬,浓情蜜意:“好~只要与你一起,去哪里都好。” “哈哈。”姜婳愉悦一笑,学着他方才的样子也吻了吻他眉间的朱红色小痣。 “阿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令扶砚景不争气的红了耳尖。 他灼热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姜婳的红唇,盯着那双吐出令他欢愉千百万倍的红唇。 终于情难自禁的主动吻了上去,“我也喜欢婳婳。” 不,不是喜欢,是恋慕,是爱! 他爱她!! 湖边,少女少年情深几许的诉说着那一抹极其美好的情谊。 却不知在远处的假山上,有人将两人之间甜蜜缱绻的相处尽收眼底。 夜沐北收紧手里的折扇,眼里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羡慕。 她待扶砚景,也太宠太好了些。 之后几天姜婳一如既往来安亲王府看扶砚景。 偶尔那么一次两次会遇到夜沐北,不过两人之间止于熟悉中带着生疏的问好。 不过随着姜婳偶遇夜沐北的次数一多,她自己没察觉到不对劲,倒是扶砚景首先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书房里。 他把姜婳抱得很紧,把头埋在姜婳肩膀上,无论她如何哄他,他都不松手。 不光如此,某人还一声声在她耳边喊着“婳婳~”“婳婳~”“婳婳~” 少年略带些许委屈和醋意的清冽声线,低沉又好听,听得姜小婳耳朵一阵阵酥麻。 听得她直想把人按在椅背上亲到他发出一声声情难自禁的低喘。 只是某人硬是把头埋在她肩上不给她亲。 “怎么了嘛?阿景?” 扶砚景这才转头看她了一眼,继而迅速垂下眼帘,神色抑郁。 “我做了噩梦。” “做了什么梦竟能让你变成这样?”姜婳捧着他的俊脸。 扶砚景想起自己对于夜沐北好似喜欢上他家婳婳的发现,眸底飞速掠过一抹暗光。 本就酸涩难受的心情又多了几分晦涩。 “我梦到你被别人抢走,不要我了。” 他怎么可能明说夜沐北喜欢她,从而便宜了夜沐北这朵觊觎他未来妻主的烂桃花,哼! 姜婳顿时哭笑不得,红唇一勾,调侃的笑着说道,“原来是我家扶小郎君太喜欢我而杞人忧天了,哈哈。” 眼见着他还有些不高兴,姜婳亲昵的亲了亲他的薄唇,柔声轻哄。 “除了我家阿景,我这辈子不会再喜欢上另外一个人,扶小郎君尽可放宽心。” “我知道。”被她一亲,扶砚景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上次她和他说过的,唯有他才是她的情之所钟。 他知道她不会喜欢上别人,可是他就是吃醋,需要她亲亲才能好。 姜婳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好似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一般,丹唇猛地压在了他唇上。 “想要我亲想要我哄是吧?” “嗯。”扶砚景耳尖猛地爆红,红得似是要滴血,却还是忍着害羞点了点头。 姜婳贴着他的薄唇笑得眉眼张扬,“阿景真可爱!” “唔……婳婳……” 洒进金色阳光的书房里,原本清静的气氛倏然消失,转而晕染了层层叠叠的暧昧和缱绻。 从这之后,扶砚景就不爱出去散步了。 每每姜婳来安亲王府,他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和她说说话或者下下棋,亦或者煮煮茶。 姜婳不明所以。 住在客院的夜沐北却心如明镜。 不过心如明镜归心如明镜,他心下还是不免生出许多酸涩和偶遇不到她,见不到她的失望。 ………… 第85章 书中女主的暗中谋划 昭阳宫书房。 姜婳正聚精会神的捣鼓着手里的材料。 她打算做一对情侣对戒,就是现代那种结婚时情侣戴的对戒。 一只女戒,一只男戒,也省得自家这位扶小醋缸总吃外头人的醋,害怕她会被别人抢走。 “殿下。” 流书轻手轻脚进来。 “何事?”姜婳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 “殿下,我们的人前来回禀说最近令家那位总是窝在自己小院里。 连易小姐主动去找她,她都躲着不出来。” “哦?”姜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趣的微笑。 令沅这是在易简歌那里栽跟头栽多了学聪明了啊。 亦或者是正在私底下密谋着什么? 姜婳这边思忖良多,而同一时间令沅这边。 她又将温明温暗喊了过来。 “你们俩去江南苏州替本小姐办一件事。” “江南苏州有一家很有名气的楚馆,名字叫做天下坊。 天下坊里有一个名叫洛染的顶级花魁,你俩秘密去天下坊,务必不惜一切代价将洛染赎出来带回京城。” 这个叫洛染的男人和宫里那位心尖尖上的白月光瑾荣皇贵君长得很是相似。 两年后,宫里那位就会南下开启第二次南巡。 南巡途中途经江南苏州,这洛染就是苏州一个致仕多年、又得知当年一些秘辛的老臣献给庆武帝的。 帝得之,甚悦。 文中描述过,庆武帝得到洛染后,并未宠幸他,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花瓶养在宫中。 时不时会找洛染来说说话,吃吃饭。 当时她看到这段剧情时,就觉得书里的庆武帝很是虚伪,还吐槽过庆武帝。 因此对于这段剧情令沅格外熟悉。 此时令沅目光阴冷的看着两人,语气冰冷。 “这次的事情简单,若你俩又给本小姐办砸了,就别活着回来见我了。” 温明温暗心中一紧,忙保证道。 “小姐请放心,这次仆俾等绝对不会再出错。” 令沅点了点头,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她记得,也是在这次南巡途中,在苏州往南的杭州城,姜昀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和她初恋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当年姜昀在清城时,在那遇到了一个郎君并与之相知相恋。 只可惜那位郎君从出生就身子羸弱,被家人当做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呵护了十几年。 十五岁那年,上天收走了他。 初恋,爱情萌芽的最开始。 这段最特殊的感情往往是最刻骨铭心又记忆深刻的。 姜昀从清城回来后,看似对初恋的死毫无波动,实则她将自己的一切悲痛全都藏在了内心深处。 不容任何人窥探,只容自己回忆那些痛苦却又残留甜蜜的经历。 令沅之所以知道得这样清楚,就是因为当年姜昀去清城,是原身和她一起去的。 姜昀第一次的相识相知相恋,原身全都看在眼里。 想着想着令沅心下都有些恶心了。 原身喜欢姜昀! yue~~怪不得不喜欢男人呢,原来是喜欢女人。 这取向,太变态了。 令沅皱着眉看向温明温暗,“你们顺道再去杭州一趟,杭州一个名叫全虹的富商家里,有一个不受宠反而受尽折磨的私生子全颔朝。 想办法将这个全颔朝也弄到京城来。” 这段时间她处处受易简歌那个贱人掣肘,处处不得意。 并且自从易简歌回到令家后,她心里时常会感受到一股子莫名的心惊胆战和浓浓的危机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尤其是近段时间,这种感觉越发明显,次数也在一次次增多。 这让令沅不安又恐惧,却又寻找不到令她不安的源头,因此她只能把这一切不安都算在易简歌身上。 现在只能先躲着易简歌,想其他办法讨好一下宫里那位还有京城这几位尊贵的皇女。 想办法解了禁足出了令家,不然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她就等着被易简歌欺压死吧。 这种事要是换做以前,令沅不屑去做,现在,她真的逼不得已了。 “为了防止你们弄错人,本小姐会画一幅简易的画像给你们带着去。” “是,多谢小姐。” 令沅私下吩咐温明温暗去江南做的事情很快就被盯着她的暗卫们悉数禀告给了自家主子。 姜婳得到消息的一瞬间,眉眼微挑,满脸的兴味。 【江南啊,女主这是派人去寻美男,然后送给母皇,企图迷了母皇心智,最后让美男撺掇母皇服下满是剧毒的长生不老丹药了呀。】 【还有二姐的未婚夫,也是女主寻来的,不过时间线是在一年后了,没想到这个剧情又提前了。 原本的剧情里,二姐一见到对方就疯狂上头了,最后可想而知,被背叛圈禁自刎一条龙。哎呀,期待期待。】 【话说好久没见女主了,看来我得找时间去一趟令家瞅瞅女主,看看她身上的光环消减多少了。】 姜婳摸着下巴想罢,把注意力和精神重新放回到桌上刚准备打磨的玉石上。 庆武帝:又是掏出小本本记录的一天呢-- 姜鎏:继续处理政务,我爱工作,工作爱我-- 姜昀阴恻恻一笑:磨刀中,勿扰-- 姜暄喝着小酒,继续磋磨井様:吃瓜中,快把瓜都砸向我-- 翌日。 姜婳先是去了一趟宁亲王府,紧接着姜昀便带着她去了令家。 到令家后,姜昀和令安谈论政事。 易简歌被令安安排来招待姜婳。 还不等对方请她坐下,姜婳当即就道。 “听闻令大小姐院外种着一颗顶级牡丹花树,这些时日正好开花,不知二小姐可否带本殿去看看?” “当然可以,殿下这边请。” 易简歌带着姜婳来到令沅的院子外。 姜婳借着看花的由头朝令沅院子里瞅去,没见到人的她看向易简歌。 “对了,怎滴不见令大小姐?她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易简歌刚回来才知道自家这个姐姐不知从哪里受了重伤。 养了好些时日,前不久才勉强能下地走路。 “姐姐最近病了,养着病不轻易出来见人。” 姜婳:“病了?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啊,正好本殿进去探望一下令大小姐。” 易简歌抽了抽嘴角,却还是笑着在前带路,“殿下请。” 说着她朝院里扬声喊道,“姐姐,六皇女殿下来看你了。” 屋里的令沅听到外头的声音拧紧了眉头,不情不愿的从屋里出来迎接。 “臣女参见六皇女,六皇女万安。” 姜婳清涟的桃花眸落在朝自己行礼的令沅脸上。 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眼底一闪而逝的不耐。 姜婳额头滑下几条黑线,果然是自觉自己是天命之女的酷炫狂霸拽女主呢。 “免礼,听闻你二妹说你病了,本殿顺道过来看一看你。” 令沅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声音有些冷淡,“多谢六皇女关怀,臣女没什么大事,二妹小题大做了。” 说着令沅还暗中恨恨的瞪了易简歌一眼。 姜婳神色不变,颔首一笑说道。 “无事就好,本殿还要接着去看牡丹花树,令大小姐自便。” “六皇女慢走。” 姜婳转身出了小院,在背对令沅的一瞬间,她眼里飞速划过一抹兴味。 【果然不出我所料,女主身上的光环又弱了不止一点点。】 【真是个好消息啊,晚上得整桌好菜弄点小酒庆祝庆祝。】 养心殿。 庆武帝拿住朱笔的手顿了下,愉悦的勾了勾嘴角。 的确是个好消息。 第86章 令沅的禁足令解除 姜婳回到昭阳宫后,正要让流墨去小厨房传话,让小厨房的御厨好好做上一桌硬菜,再给她整点小酒。 流书就快步走了进来。 “殿下,陛下请您去乾坤殿用膳。” 姜婳只得换了身衣服去了乾坤殿。 原以为这个点庆武帝还在养心殿处理政务。 没想到她才踏进宫门就见庆武帝正在和姜鎏说着话,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姜婳笑容灿烂的走进去,也没行礼直接坐到庆武帝旁边。 私底下她面对自家母亲还有这几个姐姐时都是从来不向她们行礼的。 若是她行礼了,反而还要受到她们的嗔怪。 “母皇和大姐说什么呢?” 庆武帝宠溺的把姜婳搂进怀里,笑着开口。 “我正在和你大姐说,你三姐在边境又打了一场大胜仗。 母皇已经传令给你三姐,让她回京述职,顺带给她举办一个庆功宴。 再过不久啊,你三姐姐就要回来了。” 姜婳一听,脸上瞬间布满笑意,这位三姐姐,也很疼爱原主。 这些年三姐虽在边境,却时刻念着远在京城的母皇还有她们几个姐妹。 每年都会从边境捎回来一些边境特有的特产。 几个姐妹里,就属她收到的礼物最多,因为她是最小的妹妹,嘻嘻。 “太好了,我好想念三姐。” 姜鎏眉眼带笑,“谁不知三妹最疼爱你,回回带给你的礼物是最多的。这次三妹从边境回来,肯定又会搜罗不少好东西带回来给你。” 姜婳眉眼微挑,语气傲娇,“那是,三姐对我的爱,苍天可鉴,日月为证,深厚得不得了。” 姜鎏好笑的摇了摇头,连庆武帝也被逗得呵呵一笑。 “你这个小促狭鬼哦。” 姜婳看着两位亲人脸上对她的满满宠溺,也情不自禁乐开了怀。 心里更是暗暗叹道,她是越来越适应和享受她这个前世身份了。 这时姜婳突然想起一件事,忙拉着庆武帝对她说道。 “对了母皇,三姐打了大胜仗乃是天下同庆的大喜事。 既然三姐都要回来了,不若就解了令沅的禁足吧?她反思了几个月,想必也反思得差不多了。” 利用易简歌削弱女主光环的目的已经达成。 现在令沅躲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目前易简歌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并且她的古董羹和茶饮店经过一个多月的发展和沉淀,已经步入稳扎稳打的发展中。 不光在京城的地界上开了好几家分店,掌柜的目前正打算把分店开到京城之外比较繁华的城池里,地位已然稳固。 女主出来看到,姜婳也不怕她弄出比自己还要好的火锅和奶茶来。 庆武帝一愣,接着就皱起了眉。 姜鎏脸上的笑容也倏然淡了下去。 把那个异世之魂放出来?要真这样做,她们就该时刻不得安心了。 姜婳想都不用想便知晓她们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担心把女主放出来后,女主继续搞事。 但是。 【女主被禁在令府,她搞不了事,也代表着不能继续削弱她身上的女主光环。 女主光环一直在,她永远是女主,我们就得提心吊胆一辈子。 只有放女主出来,容着她搞事,才能继续削弱她的光环,让她彻底从女主沦落为一个小配角,届时想要杀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再说她身边都被我们的暗卫时刻盯着呢,出不了岔子。】 庆武帝和姜鎏瞬间明了。 “婳婳说得对,令沅那孩子是个好的,想必知道错了。 这样关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就放她出来吧,省得她久不在外活动,外界还要议论纷纷,若是再牵扯出那桩丑闻就不好了。” 姜鎏点点头,“母皇和婳婳考虑得周到。” 翌日早朝。 庆武帝当众宣读了姜曦上呈给她的奏折,帝心大悦,直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把姜曦夸了一番。 并下令让人准备好庆功宴,以犒赏姜曦为首的为大璃镇守边境的三军将士。 早朝结束,庆武帝单独留了会令安,告知了她令沅的禁足令解除。 令安回到家,得到这个好消息的令沅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哼! 她刚想到法子想着从令家出去,姜曦就立了大功,天下同庆,进而她的禁足被解。 果然啊,天命之女就是天命之女,连老天都偏帮着自己。 哈哈哈,令沅心下大笑一声。 曾经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志得意满又回来了。 禁足令刚被解除,令沅就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迫不及待出了令府。 “啊!自由的空气,真好。” 令沅满脸笑意的走在大街上。 这时旁边路过的两个女人兴奋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听说第一羹又研究出了新锅底,大受百姓好评。” “真事儿,昨儿个我嫂子带我哥去吃过了,回来就和我炫耀第一羹的新锅底有多好吃多好吃,给我馋虫都勾引出来了。” “那咱现在就去尝尝?” “去去去,我还要去第一茶买她家的新品茶饮桃花坞。” “那快走吧,去晚了桃花坞该没了。” 令沅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忽然顿住脚步问身后跟着的小侍。 “方才那两个女人口中的第一羹和第一茶是什么食肆店?” “回小姐的话,第一羹原名天下第一羹,第一茶原名天下第一茶。 这两家食肆都是于一个多月前开张的,开业当天就火爆得很,之后更是热闹非凡。 京城不少百姓都被第一羹的古董羹以及隔壁的第一茶的奶茶果茶这种饮品深深吸引。” 侍从一说古董羹,令沅还没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他接着说起奶茶和果茶这两样东西,令沅心中一惊。 脸色犹如被人上了调色盘一般,变换个不停。 “带本小姐去那个什么第一羹和第一茶的店,快!” “是,仆俾这便带您去。”侍从被她的怒吼吓了一大跳,忙点头哈腰的在前带路。 一刻钟后,令沅站在天下第一羹的大堂里,如同坠入冰窖一般,浑身发冷。 她脸色难看至极,眸子明明灭灭。 心里无比慌乱,额头流下的冷汗都沾湿了鬓角。 火锅,真的是现代火锅!! 还有那些食客喝的饮品,那不正是现代的奶茶!! 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有了她一个穿越的,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穿越的吗?! 有了第二个穿越的,她会的那些,她自豪的一切,都将不占丝毫优势。 甚至她还会变成一个可笑的笑话。 这贼老天是瞎了眼吗?可恶!!都让她穿进这本书了,怎么还能让别人也穿过来呢。 “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来吃饭的吗?”店里小二的声音响起。 打断了令沅的思绪,也使得她越来越狰狞的脸色兀地一僵。 她看了眼小二,什么都没说直接出了食肆。 后者满头雾水,心下还暗骂了声莫名其妙。 第87章 令沅想学姜婳开食肆? 令沅越走越快,快到跟着她出来的侍从都快追不上她的脚步了。 她正想着等回到令府就命温明温暗去打听第一羹和第一茶背后之人。 突然想起她们两个已经被她派去了江南找人。 令沅心底冷冷啧了一声,脸色黑如锅底。 她身边能信任得用的人还是太少了些。 “回去本小姐给你支些银子,你暗中去打听一下第一羹和第一茶背后的老板,务必要打听出来。” 令沅朝方才给她带路的侍从吩咐道。 侍从心下纳罕极了,自家小姐打听人家背后老板作甚?难道也要做关于古董羹和茶饮的生意营生? 他面上不显,忙恭敬的点了点头,“是,仆俾知晓了,仆俾会尽快给您打听回来的。” “嗯。”令沅胸口堵着的气并未松活多少,依旧沉甸甸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她皱着眉思考了好一会,终于下定一个决心。 她也要开一家古董羹食肆还有奶茶以及蛋糕食肆。 方才第一羹和第一茶火爆场景她全都看在眼底。 不仅大堂和二楼的食客人来人往,外面空着的地方都排满了长长的队伍,刨去成本,每日的进项定然不少。 令沅一想到光是一天就能赚到那么多银子,眼里就闪过一抹贪婪。 若是她手上的银子多,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火锅店和奶茶店,另外一个神秘的穿越人士能开,她也能开。 并且她还是当今左丞相家的大小姐,尊贵不凡,光是身份就能带给她诸多便利。 她肯定能比对方做得更好! 令沅想罢,自诩为天命之女的迷之自信又回来了。 她脚步变得无比轻快,已经不似方才来时那般沉重。 而正当她加快脚步往令府赶时,旁边打马而过的几个士女的谈话声传入她耳朵里。 “半月后就是三年一度的诗会了,你们去参加诗会的衣裳准备好了吗?” “早就备好了,等会正要去金缕楼取新做的衣裳呢。” “我的也备好了,昨儿个已经拿回家了,我都试穿过了,新衣裳就是好看啊。” 令沅朝三人看去,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方才回过头。 诗会! 是了,三年一次的六月诗会! 这些日子被易简歌那个贱人气得,害得她险些把这件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原书剧情里,就是在这场诗会上,原身带着易简歌去参加诗会。 并把她介绍给了京城身份背景很是不凡的士女们,还处处为易简歌铺路。 然后在原身的鼓励下,易简歌在诗会上作了几首诗,一举拔得诗会头筹。 从而也让京中无数士女不敢再小觑这个刚回到令家的二小姐。 更是在这场诗会上,易简歌碰到了她的一生挚爱,户部尚书之子关钦。 呵! 令沅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易简歌!你给我等着! 届时若是你的毕生挚爱喜欢上我,视你如无物,想必会非常之精彩吧。 哈哈哈。 她可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新人类,脑子里装的都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最经典的诗词歌赋。 令沅眼中划过一抹得色。 有她在,诗会定然会变成她的主场。什么易简歌,瑾君彤,全都会被她狠狠踩在脚底摩擦!哼! 回到令府,令沅立马就去找了温宁皓。 易简歌刚和温宁皓说完话要回房,见令沅来了又坐了回去。 后者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朝温宁皓说道。 “父亲,女儿想要开两家食肆,您能不能借我一些银子?不多,女儿就要三万两就好。” 三万两!开什么食肆居然要三万两银子? 温宁皓直接被吓了一大跳,他面露难色。 “阿沅,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这三万两是不是太多了些?” 按说令安一个一品大员,身份和官位摆在那,多得是想朝她阿谀奉承的人,当官这些年应当也攒了不少银钱了。 但是,令安为人刚正不阿,为官清正廉洁。 其门下门生故吏颇多,她却一向以收受贿赂这等丑事为耻。 不屑去做,更不屑与那等受贿行贿之人为伍。 每月拿的只有那一百二十两死俸禄,年末了上边会赏赐一些过年的节礼。 而这一百二十两里,除了用于令府一大家子人日常花销运作。 还要寄回老家一部分奉养老宅年事已高且多病需要常年吃药的老母亲老父亲。 每逢天下有个什么天灾人祸,令安也会主动捐一部分俸禄进去用以百姓民生。 就如去年冬天北地发生特大雪灾。 朝廷从国库里拨了五十万两赈灾银。 满朝官员包括庆武帝都自掏腰包又捐了不少银子。 当时令安想到北地正在受苦受难的百姓,便把多年积攒下来的银子捐了个十之八九,独留下一部分养家之用。 温宁皓也不是世家门阀出身的郎君,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小镇上的私塾老师。 并不能给他提供钱财上的支持。 最重要的是,温宁皓看了眼旁边的易简歌,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阿沅,前日你妹妹在容城那边的亲人捎信来说,她们想要借一些银子做一门营生,等赚钱了就还上。 容城那边你父亲身子多年不愈,你母亲赚钱艰难,这才想着向我们借钱的。 现在家里银钱也不多了,实在拿不出三万两来。” 温宁皓想了想,说道。 “不若先给你五百两,你先用着?或者你那个食肆也不用着急开,家里还有些钱用,不用你出去经营买卖补贴家用。” 怎么不着急!她都快急死了好吧! 令沅神色僵硬,心下不满极了。 五百两!连一个像样的店铺都开不了! 啊啊啊!气死她了! 易简歌,贱人!这贱人回到令家就是专门来和她对着干的! 令沅笑得有些勉强,纵然心底诸多不快,也不敢将那些不快发泄出来,只能死死瘪在心里。 “没事,那女儿再想想办法吧,不用父亲给银子了。” 说罢她直接转身就走。 身后温宁皓凝着眉,深深叹了口气,阿沅这段时间怎么会变化这般大啊。 易简歌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离开的令沅,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 六殿下当真是圣明烛照,连令沅要回来要钱开食肆都提前预判到了。 幸好她前日使了借口及时把家里多余的银子支走了。 不然今日令沅不说拿到三万两,五千两还是能拿到的。 五千两,也够开一个像模像样的食肆了。 第88章 姜暄:搞事情搞事情,她可太喜欢了 回到自己院子,令沅气得脸色铁青铁青的,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始终无法宣泄出来。 她忍不住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一边思考着去哪里弄到钱开食肆。 一边脑海中不停的浮现这段时间易简歌和她作对,每每将自己气得七窍生烟后,对方得意微笑的模样。 令沅越想越暴躁,暴躁得恨不得立马回去抽易简歌那个贱人一个大嘴巴子。 突然这时令沅眼前一黑,一阵阵眩晕传来。 下一瞬身子一软控制不住的晕了过去,噗通倒在地上。 外面候着的两名小侍听到动静往里面一瞅,看见晕倒在地的令沅当即大惊失色。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喊了好几声令沅都毫无动静,两人无法,只能合力将人抬上床后,赶忙去找了府医。 而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令沅的灵魂深处。 那里沉睡着真正的令沅,原本她的灵魂体弱到近乎透明。 却在令沅本体昏迷的一瞬间,灵魂体变得凝实无比,倏然间光芒大亮,似乎想要突破什么阻碍一般不断地尝试着。 直到碰到周围无形的神秘力量后,暴动的灵魂体就像是被什么镇压住,顷刻间安静下来,恍若从来没有过异动。 几十息后,令沅从昏迷中醒来。 “嘶!” 她捂着脑袋难受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她的头好痛,难道是方才晕倒时撞到脑袋了? 易简歌!都是这个贱人!都是她,她才被气晕的。 “该死!简直该死!” 令沅攥紧被子咒骂着。 府医提着小药箱来给令沅把了脉,说她晕倒是因为生气多了,肝郁气滞。 令沅更将这笔账记在了易简歌头上。 …… 昭阳宫。 令沅回令家借钱开食肆以及她回到小院就被气晕的消息很快被暗卫传给了姜婳。 姜婳依旧在摆弄着她的戒指。 听到暗卫回禀的消息,姜婳心情直接爽翻天,心中更是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乐死!女主居然自己把自己气晕了,真她爹的解气啊。别说,这段时间易简歌干得真是不错。】 【这下没了令家的银子,又没了司韶华和许逸这两个银钱支持者,女主想和原来一样开食肆的计划,不说胎死腹中,应当也是无比艰难了。】 随即姜婳又想到还有半月就是三年一度的诗会了。 联想到女主在诗会上搞出的诸多操作,她眼中划过一抹恶趣味。 【六月底的诗会,又是一个大大削弱女主光环的好机会呢。 女主大出风头,焉能不去围观,焉能不搞点小破坏啊。 嘿嘿~~~o(〃''''▽''''〃)o简直不要太期待了。】 养心殿。 正在和左相右相谈论政事的庆武帝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抹森冷的微笑。 削弱女主光环,她可太期待了。 下首的令安和右相燕无洛不经意间瞥到帝凰嘴边的微笑,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忙低头思索自己这几天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得罪了陛下。 正在谢繁那里听琴音的姜鎏顿了一下。 围观令沅出风头?无聊,还不如和阿繁探讨一下古琴,这方才是人生一大妙事。 姜昀磨刀的动作停了,继而冷冷一笑。 (`⌒′メ) 该死的异世之魂,给她洗干净脖子等着! (??へ ?? ╮ ) 还有那个该死的未婚夫!也给她洗干净脖子! 姜暄眼神异常的亢奋,搞事情搞事情,她可太喜欢了,哈哈哈。 自从能听到姜小六心声后,她发现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趣啊! “这小生活~是多么的多么的美好~美好~~” ?(?^o^?)? 姜暄情不自禁哼起了自创的小调。 却无人见到暗处几个暗卫轻车熟路的一人掏出一对耳塞,熟练的戴上。 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站岗工作。 而被这销魂的魔音猛灌耳膜的管家和端亲王府其余下人就险些原地去世了。 …… 翌日。 姜婳刚用了早膳,正要去书房继续做戒指,流墨就上前回禀道。 “殿下,疑似夜公子的家人寻来了,目前人正在安亲王府。” “太好了,终于来了,这些人来得有些慢啊。” 姜婳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惊喜,也不去书房了,直接出了昭阳宫。 骑马来到安亲王府,扶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参见六皇女殿下。” “免礼免礼,她们人在哪?”姜婳脚步急切,边走边问。 “禀殿下,此刻她们正在大厅,主子也在那呢。” 姜婳刚走到门口,就见大厅里一个和夜沐北长得很像的中年男人正拍着他的肩膀,和他亲昵的说着话。 旁边一个中年女人则宠溺的看着父子俩交谈。 夜沐北满脸笑意,对那个中年男人的亲昵并不反感,反而很受用。 姜婳瞬间明了,想来夜沐北在他家人的治疗下,应当已经恢复记忆了。 第89章 夜家来人,夜沐北的心思 (前面增加了一章,第84章,之后的所有内容都朝后顺延了一章-- 公主们移步84章) 姜婳径直进屋,听到脚步声的众人转头望过来。 坐在轮椅上的扶砚景本来疏冷淡漠的墨瞳里倏然氤氲上一抹浓浓的欢喜。 那张昳丽绝伦的俊脸上也瞬间扬起了笑容。 他直接自顾自推着轮椅朝姜婳而来。 后者红唇微漾,眉眼张扬,赶忙上前几步绕到他身后推着他回到大厅。 “想必这位便是救了我家沐北的恩人,六皇女姜婳吧?” 夜沐北的母亲夜雨凉站起来,朝姜婳拱了拱手,语气温和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情。 夜沐北父亲话语里也不无感谢,“多谢六皇女救下犬子沐北。” 夜沐北站在一边,目光落在姜婳脸上,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了握。 眼里不着痕迹的划过几分失落。 方才,他将她和扶砚景短暂的相处尽数看在了眼底。 她救了他,他本就对她有深厚的感激之情。 这段时间以来,自从他不小心在暗中多次窥见她和扶砚景之间的相处后。 他便对她产生了某些不可言说的情愫。 从第一次见到她处处迁就扶砚景,宠着他哄着他。 他就在想,那般深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般温柔的低哄落在他耳边,他该是如何的欢喜雀跃。 可现实是,她的眼里心里,好像只有扶砚景一人! 哎……夜沐北心里酸涩极了。 姜婳没注意到夜沐北的情绪变化,她把扶砚景推回位置上后。 便将注意力悉数放在了夜母夜父身上。 “夜家主,夜夫郎,在下正是姜婳。当初在下救夜公子只是举手之劳,不足两位挂齿。” 夜雨凉笑着说道,“六殿下说笑了,你对沐北的救命之恩大过于天,对于你来说不足挂齿,对于我夜家来说可是天大的恩情。 你这个朋友我们夜家交定了,今后六皇女若有任何难处尽管说便是。” 姜婳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了些。 她也不和夜雨凉客气,直接开口道。 “在下目前正好有一事要请夜家老家主帮忙。” 她救夜沐北的初衷就是让人家给阿景和表姐治疗多年腿疾的,此时不提要求更待何时。 夜雨凉听罢,脸上笑意瞬间淡了三分。 心下暗道,感情在这等着她呢! 还想请她家老婆子出山帮忙,谁不知道老婆子都多少年不出山了。 姜婳神色不变,突然朝夜雨凉深深拱手行了一礼。 旁边坐在轮椅上的扶砚景福灵心至一般,也随着她朝夜雨凉拱手行礼。 “晚辈知晓这个要求着实有些为难夜家主了。” 姜婳说着当着众人的面伸手牵住了扶砚景的右手。 看了少年一眼后,面上满是诚心诚意的请求。 “只是,晚辈心仪的郎君阿景当年因为一场意外伤了腿,需得夜老家主才能为其根治。” 扶砚景紧紧牵着她的手,唇角的弧度不断加深,灼热的目光尽数落在少女身上。 这一刻,这人在他眼里,犹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星子一般。 吸引着他全数目光的同时,也滚烫灼热着他这颗见到她便欢喜的心脏。 “再者晚辈的表姐,她右腿上亦有腿疾,当年请遍了医者皆未能治愈。” “她二人都是晚辈至亲至爱之人,晚辈实在不忍她们继续承受着苦楚。” 姜婳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 “前辈也是有至亲至爱之人的人,想必也能体会晚辈之心。” 夜雨凉微微叹了口气。 面前这少女是当朝金尊玉贵的六皇女,为了请她家老婆子出山。 又是行礼又是一声声晚辈、在下的喊着,姿态放得如此之低。 如此真诚礼貌的一个姑娘,她实在无法拒绝。 更别说人家还救了她儿子,对夜家有恩。 更更别说,她儿子好像还对人姑娘有了感情…… 瞅了下眼巴巴盯着自己,满脸都是‘快答应她,快答应她’的大傻春儿子。 夜雨凉只好点头应了下来,“六皇女一片苦心我自是动容,你且放心,我这便修书一封回去让我家老婆子尽快赶到京城来。” 反正老婆子身子硬朗得很,休息这些年筋骨估计都松了。 正好跑一趟治治病患,锻炼锻炼身体,一举多得。 姜婳秾艳稠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浓浓的狂喜。 急忙朝夜雨凉再次弯腰拱手深深行了一礼,“晚辈在此先多谢夜家主了。” 扶砚景也妇唱夫随的跟着拱手行礼,“谢过夜家主。” 夜雨凉目光落在自家大傻春儿子脸上,瞥见他眼中浮现出的羡慕和失落后。 她一颗心那叫一个拧巴哦。 重新看着姜婳,夜雨凉眼神复杂。 “好说,六皇女也别急着感谢我们了,届时等这位扶郎君和你表姐的腿疾好了,再谢不迟。” 姜婳略微颔首一笑,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是极。” 第90章 夜母教傻儿子争取,姜婳告知瑾家惊喜 “夜家主和夜夫郎千里迢迢从渝北城赶来,想来尚未在京城订住客栈吧? 不若就同夜公子一起住在安亲王府,待夜老家主来了,行事也方便些。” 夜沐北直接看向自家老母亲。 夜雨凉抽了抽嘴角,本想着拒绝,结果自家这不争气的傻儿子又用那两只大眼睛眼巴巴祈求的看着她。 无奈,心软的夜雨凉只得应下,“那便多谢六皇女了,扶世子,多有叨扰。” 扶砚景紧紧牵着姜婳的手不放,似是要做给谁看一般。 闻言淡笑勾唇,“无事,夜家主安心住下便是。” 姜婳又道:“想必前辈们担心夜公子,路上并未如何休息。 晚辈即刻就让人带你们去休息,就不多做打扰了。” 夜雨凉:“有劳六皇女。” 临走之前,跟在自家家长身后的夜沐北目光控制不住的朝姜婳望去。 后者送了几人几步转身往回走,刚走到扶砚景身前半蹲着正要和他说话。 突然猛地一下被少年一把拽到了他腿上坐着,姿势亲密极了。 “阿景,怎么……唔……” 姜婳还没说完,某个暗搓搓喝了一大壶陈年老醋的少年就迫不及待的堵住了她的嘴唇。 姜婳被亲得满头雾水,不过她很快就沉浸在他带着温柔和眷恋的亲吻中,啥也不管了。 “阿景……”少女低声呢喃着,缓缓闭上了潋滟的桃花眸。 却没发现原本专心致志吻着她的某人侧了侧脑袋。 挑衅又独占意味十足的余光直勾勾对上远处夜沐北那双倏然变得愤然和不甘的眼眸。 扶某人虽然什么话都没。 但是夜沐北就是读懂了他眼里明晃晃的意思。 他在向自己宣示:她是他的!! 夜沐北瞬间被气得眼圈发红,愤怒的转身跟上前面走远了的母亲父亲。 大厅外,流墨扶一扶二三个好基友暗暗对视一眼。 三人心里皆暗道:没想到扶世子(自家主子)还有两副面孔呢,瞅那小样儿~~ …… 夜家人回到夜沐北这段时间一直住着的小院后。 夜雨凉当即看向自家的傻儿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 “你喜欢六皇女?” 夜沐北愣了一下后,脸上瞬间布满红晕,半晌才扭扭捏捏点了点头。 “嗯。” 夜雨凉啪的一巴掌拍傻儿子脑袋瓜子上,险些把夜沐北给拍得眼冒金星。 只听他的老母亲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既是喜欢就去争取啊,你做出这副不甘失落的模样给谁看?六皇女又不知道你喜欢她。” 夜沐北委屈极了,捂了捂自己的脑袋瓜子,首先轻车熟路的争取。 “娘,您能不能不要拍我脑袋了?从小到大您都拍多少回了,都给我拍傻了。” 接着又道,“她不喜欢我,万一我贸贸然开口惹了她厌烦怎么办。” 夜雨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敷衍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娘下次不拍了。” 夜沐北撇了撇嘴压根不信,这句话他从小到大他娘都说多少回了,也不见她改,下次照样拍。 这时他娘的声音继续传来。 “你不去争取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你?女子三夫四侍是常事,她未来不可能只有扶世子一个夫郎的。 你争取争取,说不定将来能嫁给她的郎君里也有你一个。” 夜父方才在大厅也看出自家儿子喜欢那位六皇女,此时也在一边附和夜雨凉的话。 “北儿,你母亲说的不错,既是喜欢就去争取,也省得你将来后悔。” 夜沐北听罢,眼睛明显亮了亮。 也不似刚才受到来自扶砚景的暴击时那样失落和不甘心了。 他猛地的朝夜母夜父点头,“是我想差了,娘和爹爹说得对,我喜欢她,我一定会争取的。” 夜雨凉和夜父对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欣慰。 她们家这傻儿子出来一趟,真是长大了不少啊。 …… 姜婳离开安亲王府就去了瑾家。 瑾家大姨前不久被庆武帝派出去办差去了。 目前瑾家只有瑾老夫人和瑾君彤瑾君念三人。 姜婳先是去给瑾老夫人请了安,祖孙俩说了会话才和瑾君念去了瑾君彤的院子。 “彤表姐!” 老远姜婳就看到瑾君彤坐在院子里的树下拿着一本书看得如痴如醉。 她才喊了一声对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飞速的收起了手里的书。 旁边瑾君念伤感的声音响起,“大姐在看以前在书院时念的书。” 姜婳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拍了下瑾君念的肩膀,自顾自进了院子。 “婳婳来了,快过来坐,表姐让她们给你弄些你喜欢吃的小点心来。”瑾君彤面色毫无异常,见到姜婳来了很是开心。 姜婳笑了笑坐到她对面,毫不废话直接开口。 “点心先不着急吃,彤表姐,婳婳今天来是来给你报喜的,关于你的天大的喜事。” 瑾君彤略笑了笑,并未将她说的话放进心里。 她还能有什么喜事? “哦?关于表姐的?是什么喜事?” 旁边收拾好心情跟着进来坐下的瑾君念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姜婳。 姜婳:“渝北夜家上一任家主再过不久就会来一趟京城,她是被我拜托来给表姐你还有阿景治疗腿疾的。” 说着姜婳顿了顿,目光直直看进瑾君彤呆滞住的眼眸里。 一字一顿的继续道,“彤表姐,你的腿有救了,这次是一定有救了。” 瑾君彤眸光越发呆滞,满心满脑子的不敢置信。 瑾君念情绪比她起伏还要大,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后拉着姜婳的手确认。 “真的?婳婳你说的是真的?” 姜婳重重的点了点头,向两人解释。 “前不久我救了夜家的小公子,夜家素来重恩情和承诺,现在夜家主就在安亲王府,她已经答应修书一封回去让老家主来京城了。” “彤表姐,你的脚一定得够完全治愈的。”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瑾君念惊呼,面露狂喜,眼中泪光闪烁,险些潸然泪下。 “大姐你听到了吗,你的脚能好,真的能好。” 回过神来的瑾君彤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眼底满是希冀和期待。 虽说她口口声声说已经认命,可这只不过就是不想让家人担心的说辞罢了。 她有她的抱负,有她的追求。 自然不想一辈子待着小院里蹉磨时光,蹉跎一生。 瑾君彤眉眼一舒,眼底有了笑意。 她看着姜婳,语气暗含感激,“婳婳,谢谢你为表姐奔波劳累。” 姜婳摇了摇头,“彤表姐,我们是一家人,何须言谢。” “哈哈,对的,不需要。” 等瑾老夫人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时,大家又是一阵欢喜,一家人也暗暗期待起了夜老家主的到来。 第91章 令沅主动表达合作意向? 新的一天,昭阳宫。 姜婳又双叒叕摆弄起了情侣对戒,基本工序已经完成,还差几道工序就能彻底投入使用了。 想到自家那个扶小醋缸收到男戒,并且知道两枚戒指的特殊含义。 定会欢喜甜蜜得眉眼漾开一簇簇笑容。 姜婳红唇就情不自禁微微勾起,嘴角溢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正要低头把注意力放在戒指上,却见流书轻轻推门走了进来。 “令沅那边又有事要回禀?” 姜婳现在已经有经验了,凡是流书来就肯定有关于令沅的事情要说。 流书恭敬的点了点头,回道。 “殿下圣明烛照,今早第一羹才开张不久,就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说着流书脸上浮现些许诡异,“令沅拿着一些方子跑到第一羹点名找了掌柜的,随后还让掌柜的带她去了一个好谈话的房间。” 被流书的话吊起胃口的姜婳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兴趣盎然的问道,“她又要搞蛾子了?” 不出意外的流书点了点头。 姜婳额头登时滑下几条黑线。 【不愧是女主,就没有消停片刻的时候。】 “令沅和掌柜的说要见第一羹和第一茶的幕后老板,说她要和您合作。” “哦?怎么个合作法?” “令沅说她出古董羹秘方和茶饮秘方,然后收益她和殿下您五五分。还说她想让您出资开一个叫做蛋糕店的食肆,她出配方,收益也是五五开。” 【牛批!女主想开火锅店奶茶店蛋糕店的想法还没胎死腹中,还想要再挣扎挣扎啊。】 【而且她就出出方子,我花钱开店铺请人宣传,就这还想要收益五五开,这是在想屁吃呢! 那些方子又不是她独创的,拿着别人的方子,想来我这里空手套白狼,长得不咋样想得倒是挺美的。】 姜婳玉指微微曲起,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心下思忖着。 【要不……就如了她的意愿,浅浅合作一下下?】 这时姜婳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扬起一抹恶劣至极的微笑。 偶然瞥到这一幕的流书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嘶!自家殿下肯定在想坏主意搞事情弄令沅! “流书,你让第一羹的掌柜先这样……然后再……最后再派个人……” 流书一边暗中记下姜婳的吩咐,一边控制不住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好几下。 心下更是叹道,狠还是殿下狠,玩儿还是殿下会玩啊。 不得不服! 吩咐完,姜婳特意嘱咐了一句,“记住,一定要把价格压到最低,把她手上那些东西用最少的钱弄过来。” “是。” “好,按照本殿说的去做事吧。”姜婳让她下去后,便又开始捣鼓起了戒指。 端亲王府。 姜暄临时起意也弄了个小本子。 此刻她正在小本子上刷刷刷的飞快记录着。 只见上面赫然是:壹、你这是在想屁吃! 贰、你长得不咋样,想得倒是挺美的! 记好后,姜暄摸着下巴笑了。 别说,姜小六说话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两句她喜欢,记下来记下来,万一以后就用到了呢,嘿嘿~~ …… 令沅这边。 她足足等了两天时间,耐心近乎枯竭才等来了第一羹掌柜的答复。 “令小姐,我家主子说她一向不喜欢与人合作。” 掌柜的说完,眼见着令沅眼里浮现出浓浓的失望之际,又乘机说道。 “不过我家主子对你手里那些方子很感兴趣,不知令小姐可否割爱?你若是想卖我们主子定会给你一个很不错的价钱。” 令沅此时心里怒火冲天。 不光有对第一羹幕后老板对她怠慢的愤怒,还有对方处处拿腔拿调不和她合作的愤怒。 明明她的诚意这般大,都亲自带着方子来寻求合作了。 对方却连一面都不见她!真是可气可恼。 要不是她弄不到银钱亲自开店,她岂会生出与人合作的脑残想法。 令沅这几天亲自去挨个找了以前和原身交好的那些士女。 本想着她们零花钱多,可以和她们借上一些,能凑够几千两也是好的。 但是那些人就跟约好了似的,不是说自己新买了顶级红宝石的头面,就是称已经把多余的银钱用在了购买庄子上。 再不就是说自己名下的店铺周转不过来,反过来和她借钱。 这给令沅气得,险些又昏倒过去一次。 还有原身最好的挚友姜昀那里她也去了,只是不知为何,姜昀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冷淡很冷淡。 她在宁亲王府没落得个好脸,就一气之下回了令家。 心中更是骂姜昀表里不一,嘴上说着和原主是生死之交的挚友,结果她去了却连一点小忙都不肯帮。 原主真是看错人了。 筹钱借钱的事情也毫无进展。 左思右想没办法了,令沅这才写了些方子找到了第一羹的掌柜。 她想象中创办第一羹的幕后老板见到这些方子,应该不用多想就会答应合作的。 毕竟大家同为穿越的,她的方子还这样好,对方一定会求着她合作。 结果现实再次狠狠给了她一击。 “抱歉,方子我不卖!”令沅冷漠的说道。 掌柜的也不惯着她这张臭脸,直接起身赶客。 “既是不卖,那在下就不送令小姐了,令小姐请,在下还要去前面招呼食客们。” “你!”令沅脸色一黑,险些被气吐血。 一个低贱的下人都敢这般对她,想来这第一羹背后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好鸟! “哼!你们别后悔!” 掌柜的笑得眯起双眼,“只要令小姐不后悔就行。” 令沅狠狠的瞪了这个狗腿子一眼,猛地起身拿上自己的东西怒气冲冲的走了。 走时还报复性的想着。 她就不信偌大一个京城,她找不到一个与她合作之人。 第一羹,狗屁的第一羹。 等她找到合作对象,她的火锅店将会取第一羹而代之!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羹! 届时,纵然第一羹背后的老板千求万请,她也绝不会搭理对方。 第92章 答应买断 令沅从第一羹出来后就回了令家。 她现在气都快气死了,暂时没心思去想和别人合作的事情。 刚回到令家,便在门口遇到了易简歌,登时令沅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易简歌!”令沅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 易简歌慢慢悠悠的瞥了她一眼,这更让心火旺盛的令沅感觉自己受到了轻慢。 “你有事?” “哼!咱们走着瞧!”令沅眼神冰凉的瞪了她一眼,放了句狠话就转身进了府里。 身后易简歌抽了抽嘴角,脑子有疾吧这人,病得还不轻呢。 “走吧。” 她还要赶着去吃第一羹的古董羹呢,之前听说目前京城最火爆的食肆之一就是第一羹了。 去吃了一次易简歌便深深喜欢上了,回来后总惦念着。 令沅在令家安分的待了两天,又拿上自己写下来的方子出了门。 她身边能用的人少得可怜,温明温暗又不在京城,只能她亲自出去跑。 原本温宁皓那里还有两个他精心培养出来的人。 若是易简歌没回来,那两人也要给令沅的。 现在易简歌回来了,温宁皓为了不有失偏颇,便一碗水端平,把另外两人给了易简歌。 得知这个消息的令沅再一次深深觉得易简歌回来就是来和她作对,抢走她的一切的。 也再一次心里暗骂当时被派去处理易简歌的温明温暗不争气,没有彻底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令沅想得很美好,她觉得全京城上下肯定会有食肆求着和她合作。 毕竟第一羹每天都那样火爆,有钱不赚不是王八蛋嘛。 但是残酷的现实再一次打败了她。 好些食肆的掌柜一开始还有些兴趣,后来一听她拿出的方子是关于古董羹汤底和茶饮,还有个什么蛋糕的。 兴趣顿时淡了,二话不说直接送客。 弄得令沅一脸懵逼,拿着方子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她本来还想在和对方谈谈,结果一看人家赶人的意图那么明显,令沅气性一上来就铁青着脸走了。 “该死!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气死本小姐了。” 身后那位掌柜听到令沅这句抱怨的话,也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骂咧咧的。 瞅瞅方才这位令大小姐怎么说的。 说什么用了她的方子她这食肆一定能做大做强,天天光是躺着那钱就能排着队的进口袋。 假以时日,一定能超越并取代天下第一羹,成为全京城最赚钱的营生。 将来还能把食肆开遍整个王朝上下乃至周边藩属国,赚全王朝百姓和藩属国百姓的钱。 切~~画大饼画到她跟前来了。 她可是画大饼的祖宗! 最重要的是!人天下第一羹背后的老板可了不得。 那位是她家主子指名道姓罩着的大人物。 还特意下命令说古董羹和茶饮的生意只能第一羹背后的老板做,她们全都不能碰。 京城半数商铺都是主子的,别家听了些风声的,知道点第一羹背后底子的,自然有样学样不碰古董羹和茶饮。 不然都当她们这些掌柜的是蠢货,有钱不想赚吗? 呵呵!来找她们合作也不先打听好了再来! 说了不合作还生气了,脑子有疾吧这是。 整整三天时间,令沅每天早出晚归,在京城大大小小的食肆酒楼一家家跑。 跑了三天都没找到愿意和她合作的。 倒是有几家看上了她的方子,只是她们和第一羹一样都要买方子,出的价钱比起第一羹来说简直一个地一个天。 令沅无法,只能在第四天的时候,带上自己的方子重新找上了第一羹的掌柜。 “那天的价钱,我同意了。” 令沅和第一羹的掌柜面对面坐着,语气沉沉的说道。 等她卖了方子就有钱开食肆了,届时她一定会开出最具风格特色的火锅店和奶茶店的! 掌柜的端起茶浅浅抿了一口,等瞥见对面的令沅面露不耐了。 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抱歉令小姐,那日是那日的价钱,今日你若是想卖,就是另外一个价钱了。” 说着掌柜的朝令沅比划了一个数。 “什么!你们怎么敢的?”令沅脸色一黑。 这个数比她在另外几家找的要低得多得多! 而且这才过去几天呐,价钱就低了这么多,这些人不仅有眼不识泰山,还不想诚心合作! 掌柜的呵呵一笑,“令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是来卖东西的,我们第一羹则是买东西的。 你这价钱不合理,还不许买家讲价的?” 令沅压抑着心里的火气,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看都没看掌柜的一眼拿起东西就走。 身后掌柜的轻飘飘的话传来,“令小姐慢走,不过下次再来就是另外一个价钱了哦。” “……”令沅脚步一僵,片刻后还是坚定的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掌柜的将盏中的茶一饮而尽。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人啊,就是这么不听劝,不撞南墙不回头。 过上个一天两天的,这位还得来呢。 果不其然,第三日,阴着一张脸的令沅又来了。 掌柜的笑笑,又给令沅比划了个数,霎那间后者脸色更加难看了。 好半晌后。 令沅咬着牙一脸肉痛的说道,“我卖!” 掌柜的笑得一脸和气,吐出一句话,“令小姐确定要卖的话,需得和第一羹签署一个文书。” 令沅紧皱眉头,“什么文书?” “买断文书。顾名思义,令小姐手里的方子第一羹和第一茶全部买断,这些秘方独属于第一羹和第一茶所有。 若是今后令小姐照着方子开了古董羹或者茶饮店,店里出现相同秘方做出来的古董羹和茶饮。 我们就能带着这张买断文书告至官府,向令小姐你索要赔偿。” 令沅:“……” 艹! 见过不要脸的,像第一羹这样不要脸的她前世今生真是第一次见! 令沅额角的青筋都被气得跳个不停。 可是看着对面这个第一羹狗腿子雷打不动坚决不肯让步,甚至还想送客的模样。 令沅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我签。”两个字说得就像是她要签署的不是秘方买断文书,而是她的卖身契一般。 掌柜的满意一笑,直接道。 “既然如此,那便请吧令小姐,早日去官府签约了文书过了明路,您也好早日拿钱。” 艹!!竟然还要去官府签,还要过明路! 令沅心里暗骂,原本她还想着签就签了。 到时候她开了店,万一第一羹真去告她,她就打死不承认签了买断文书,反正是私下签的,除了她和掌柜的没人看见。 可是,面前这个狗腿子又一次打乱了她的计划。 “请,令小姐。”掌柜的笑眯眯的盯着令沅,虽然看破不说破她那点小心思。 但是心下还是忍不住暗骂道。 敢情这位当全天下就她一个聪明人儿,别人全都是冤大头蠢驴蛋子一个呢! 切~~当谁看不穿她那点小心思似的。 无法,令沅最后还是和掌柜的去了一趟官府。 第93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令沅又被气晕了 签约好文书过了明路后,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达成。 “令小姐慢走!” 掌柜的满脸喜色,用两千两银子一下子买了这老多秘方,还是买断的。 嘿嘿~~殿下一定会夸奖她办事得力的! 被狠狠坑了一把的令沅气得不想说话,理都不带搭理第一羹掌柜的,转身就走。 她觉得这第一羹就是来克她的,以后都不打算再来了。 出了第一羹,令沅揣着刚到手的两千两银票,嘴角终于罕见的露出一抹笑来。 有了这些钱,她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蛋糕的方子她没卖,既然暂时没法开火锅店和奶茶店,那就开一个蛋糕店。 蛋糕那么好吃,她就不信这些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古人不迷糊。 先从小做起,然后一点点扩大规模,做大做强做成全国连锁。 届时,钱不还是照样排着队的进她口袋,哼! 令沅志得意满的笑着。 然而老天奶就像是存心要和她作对一般,下一瞬就让她乐极生悲。 令沅带着身后的侍从经过繁华热闹的街市正要回令府时。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凄惨尖锐的叫声。 “有贼!快抓贼啊!我的荷包被她偷了,里面有十两银子呢。” 令沅好奇的转头看去,只见一道黑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朝她冲来。 对方速度极快,令沅睁大了眼睛看都没看清楚她的面容。 “唰”的一声,霎那间这个当街盗窃的小贼越过令沅,直直朝前奔逃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两个帮着追贼的女人一脸遗憾的回来。 而那个被偷了钱袋的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的伤心极了。 “哎哟!我的钱啊,那是我给我家夫郎买药的钱啊,这下全都没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天呐,天要亡我啊。” 周围的百姓非常可怜被偷了钱的女人,凑上去在那女人手里塞了些铜板,有的还塞了碎银子。 令沅瞅了一眼,心下暗道。 看来这大璃的治安也不怎么好,前阵子她就在大街上被暗杀过。 现在又遇到了当街抢劫的。 幸好被偷钱的不是她。 令沅走后,坐地上抹泪的女人眨巴眨巴双眼,起来拍拍屁股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某个僻静角落里。 抹泪的女人拿着方才百姓们塞到她手里的铜板和碎银子,笑眯眯道。 “嘿嘿,没想到演一场戏还能赚到不少钱呢,姐妹们走,本大款请你们喝奶茶去。” 她对面的人换下一身黑衣,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又换了一张陌生的脸后,冷漠的说道。 “你们先去,我还得去完成殿下交给我的任务。” “行,那流扇你快来,我们在第一茶等你。” “嗯。” 两刻钟后,京城一家由百姓创办却挂名在朝廷内的慈善堂里,有人匿名捐了两千两白银。 喜得负责人朝换了一身装扮前来送钱的流扇连连拱手弯腰感谢。 “多谢这位小姐,您真是个救苦救难的大善人呐!多谢多谢!” 令家。 刚回到家的令沅正准备把卖了方子得来的两千两银票放好。 往胸口一摸她当场惊得脸色惨白。 “我的钱!!” 令沅抖着手忙把衣服脱下来,仔细翻找了好几遍,别说银票就连银票的影子都没见到。 “啊啊啊!”令沅痛苦的嚎叫一声,满眼的不敢置信外加惊怒交加。 “我的钱呢?钱去哪了?” 听到动静的侍从进来一看,脑中灵光乍现突然说道。 “小姐,是不是让方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小贼给偷了?” “该死的贼子!”令沅眼球上遍布红血丝,也想起了在街上遇到的贼人。 那贼人是朝她跑过来的,肯定是经过她时顺道把她的钱偷了! “报官!” “是是是,仆俾这就去。” 令沅很快就报了官。 然而当时流扇假装抢钱的时候用的是一副假面孔。 抢完钱,那张假的人皮面具和黑衣就被流扇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官府看在令沅左相千金的身份上,一连查了好几天,可惜啥都没查出来,此事不了了之。 两千两银子还没捂热乎呢,才出门就全都打了水漂。 “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全都该死!” 令家,令沅气急败坏极了。 她愤怒的吼完后,不知是现在气得,还是以前憋的气一股脑爆发出来。 又又又晕倒了。 而在她灵魂深处,令沅的灵魂体随着本体的晕倒再次变得更加凝实了一点。 …… 令沅这边发生的一切传到姜家一众炮灰耳朵里后。 炮灰们当晚就狂炫了两碗大米饭。 昭阳宫。 姜婳一边品着小酒,一边听着流书回禀消息。 心下已经乐开了花。 【不得不说,我很有当恶毒反派的潜力嘛。】 【不然等以后弄个恶毒反派演演?在这都当过恶毒反派了,演起其余反派来肯定手到擒来。】 姜家一众炮灰:自家婳婳竟然还有当戏子的嗜好? “对了,这些日子第一羹和第一茶的进项如何?” 旁边的流云顺势递上一本账册,“殿下,进项全都在这里了。” 账目记得很漂亮,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姜婳随意瞟了两眼就没再看了,原因无他,她相信流云等人。 “收益的一半可有捐给慈善堂?” 她口中的慈善堂正是流扇把从令沅那里抢来的两千两银票捐给对方的那个慈善堂。 这家慈善堂是一个富商创立,挂名在朝廷内。 每年各地富商、大户人家亦或者官宦世家捐到慈善堂的银钱都会用于百姓民生。 慈善堂内制度齐全,聘用了多个刚正不阿、视金钱如粪土,专为百姓谋利益的女子一起统管。 每年各处捐献而来的银钱都会做一个公示,公示给天下百姓和捐钱的善人看。 而善堂内一经发现污了钱款,一律由朝廷出面定罪,定的还是重罪。 轻则人头落地,重则满门抄家,流放千里。 经过多年发展,慈善堂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把百姓们捐献来的钱真正用到百姓身上去的机构。 姜婳在现代时就时不时捐钱给公益机构,也会做些慈善。 穿到了古代,自然把习惯带到了这里。 流云点了点头,道:“殿下放心,银子都捐着的。” “行,那就好,哦对了,这次这事办得不错,你们几个下去一人领二十两赏钱。” 姜婳对待下属从来不吝啬,赏罚分明。 “多谢殿下赏赐。” 第94章 因为他是他,所以我才心悦他 安亲王府。 姜婳带着流墨刚踏进王府的大门,就见夜沐北正在不远处来回踱步。 她以为是夜雨凉有什么需要,夜沐北这才来找她的,便径直朝对方走了过去。 “夜公子可是有事?” 清越好听的女声在耳畔响起,惊了正在沉思的夜沐北。 他忙抬眼向姜婳望过来,犹豫了片刻后在面前少女鼓励的眼神里。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塞进姜婳手中。 夜沐北俊郎的脸上悄然染上一抹薄薄的红晕,凝视着姜婳低声说道。 “这是送给六皇女你的。”说完他还等姜婳反应扭头就跑了。 “???”姜婳看着他火急火燎跑远了的背影,脑袋上出现一排小问号。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她两眼一懵圈。 “走吧。”姜婳没理出个所以然来,便不想了打算直接去见扶砚景。 这时流墨犹犹豫豫的声音传来,“殿下。” “怎么?”姜婳眼神询问。 流墨:“在大璃,男子送女子亲手绣的香囊,是在向这个女子表达心悦之情。” 她家殿下以前也学着男子一样绣过香囊,绣好之后送给了许逸那棵歪脖子树。 据以前昭阳宫的宫侍说,殿下为了那个香囊不仅熬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夜,还把手扎得伤痕累累。 可惜香囊送给许逸后,许逸只看了一眼觉得丑便直接给扔了,白白浪费了殿下一番心意。 流墨的话音落下,夜沐北的香囊在姜婳手里瞬间犹如炒菜颠勺一般上颠下落。 靠!姜婳心下暗暗爆了句粗口。 这不是妥妥的烫手山芋嘛! 想起自家阿景那喜欢吃醋的性子,姜婳二话不说把香囊丢给了流墨。 “把它处理了。” “是。” 姜婳紧紧拧着眉朝扶砚景的院子走去。 她百思不得其解,夜沐北是女主的后宫之一,也就是男主之一。 按说他只会被女主吸引,喜欢女主啊。 现在怎么突然变成喜欢上她了! 原本的剧情里,夜沐北是女主偶然救下的,只是现在被她截胡了。 不会是谁救了夜沐北,夜沐北就会喜欢上谁吧? 这么草率的吗? 啧!早知道她当时就不出面了,让暗卫装扮一下去救就好了。 姜婳心下生出一丝后悔。 不过她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结果第二日,等她再次来安亲王府见扶砚景时。 还没踏入王府大门,就又又又看到了在门口来回踱步的夜沐北,这次对方手里拿着一束精心侍弄过的花束。 并且一见到自己,夜沐北眼睛登时就亮了。 顷刻间,姜婳一个头两个大,脚步就那样僵在了原地。 夜沐北这时还没察觉到姜婳脸上的异样情绪。 他拿着花朝姜婳走来,和昨日一般脸上染着一丝丝害羞的薄晕。 “昨日的香囊,六殿下可喜欢。” 姜婳眉头微蹙,没接他手里的花,忽而朝后后退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紧接着着在夜沐北诧异的眼神里,姜婳淡声说道。 “夜公子,我只喜欢阿景,这一生也只会娶他一个夫郎,所以,很抱歉。” 现在的夜沐北对她的喜欢应当还不深,毕竟她们也没见过多少面,更没相处过。 早点拒绝他,他也能早点走出来。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那种不喜欢别人,还一直拖着人家把人家当备胎的喜好。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直接拒绝,干脆明了。 夜沐北似是没想到姜婳竟拒绝得这般直接,眼眸微怔愣在当场。 好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 随即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失落和不甘,“为什么?扶砚景就有那般好吗?我也不差啊,为何你就不能也喜欢我一点?” 姜婳摇了摇头,神色极其严肃认真。 “无关乎他好与坏,也并非关乎你的好坏。” “只是他单单是站在那里,我便心生欢喜,钟情于他。简而言之,因为他是他,所以我才心悦他,无论他好亦或者坏。” 此话一出,夜沐北和远处收到消息刚赶到的扶某人同时愣了愣神。 片刻后,前者嘴角泛起一丝苦嘲的羡慕笑意。 后者眉眼间笼罩上的酸涩和不虞如同潮水一般飞速褪去,薄唇的弧度一点点的上扬,想拼命压抑一下都有些艰难。 扶砚景扬着唇角,幽黑的墨瞳里晕染了浓浓的情愫。 这一刻,心底滔天骇浪般的欢愉和甜蜜冲刷着他的心扉。 惹得胸口的心脏都因为那句‘因为他是他,所以我才心悦他’的情话而砰砰砰跳个不停。 他心里有一只小鹿,它在尽情撒欢,因为她的情话而撒欢。 少年捂着胸口,如是想到。他眉眼飞扬,耳尖也早已羞红红透。 远处,夜沐北苦涩的声音响起。 “你待他可真好。” 姜婳微微一笑,语气真诚。 “夜公子对我的感情是建立在我救了你这个前提上的,你对我的喜欢浮于表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希望夜公子未来能遇到一个真心心悦你、待你好的女子。” 看着面前光明磊落的女子,夜沐北心中的失落越发浓郁。 “但愿如六殿下所言。” 他掩去脸上的复杂情绪,将对姜婳的那一抹喜欢珍藏在内心深处。 他夜沐北也不差,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紧追着不放的郎君。 祖母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没有谁离开了谁,是活不了的。 而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拿得起,自然就放得下! 姜婳笑笑,“会的。” 才刚说完,她就感受到一股强烈到令她忽视不了的目光朝自己望来。 姜婳抬眼朝远处看去。 下一瞬少女严肃认真的神色悄然淡了,潋滟的桃花眸里氤氲上一抹浓浓的笑意。 “阿景!”少女朱唇轻启,笑意盈盈。 她朝远处端坐在轮椅之上,眉眼含笑的少年快步走去。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同步笑了开来,其间那种和谐缱绻的氛围再插不进去第三人。 夜沐北远远看着,眼里自此不可自控的浮现出点点羡慕。 或许,他喜欢的并非是姜婳。 而是喜欢她对扶砚景的那种宠溺和柔情。 他羡慕的,也只是扶砚景能寻到这样一个待他好的女子。 夜沐北一想通,心里的苦涩和失落瞬间消失不见。 他看着少年少女离开的背影,心里叹道。 总有一天,他也会寻到那个无关乎他好与坏而钟情于他的女子的! ——— 推着轮椅,强硬乱入然而并不和谐的第三人扶一:“……” 这一刻,扶小一有话说:……嗯,我不四人的吗? ?(?`^′?)?嫩大个人你小子看不见?!! 旁边的一脸冷漠流小墨举手:第四人你姑奶奶我在此!! 没穿隐身衣!更没丑到让人自动忽略!!(`⌒′メ) …………… 姜婳和扶砚景回到院子,流墨扶一便很有眼色的下去了。 “烂桃花。”扶砚景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微微耷拉着。 低沉清冽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酸意和委屈。 说完,他通过夜沐北又想起了一桩事。 以前她还喜欢许逸时,曾亲手为那许逸做过用以表达心意的香囊。 而他却没有!! 啧! 顷刻间,扶砚景一颗心酸得直冒泡泡,心中更是嫉妒得发狂。 姜婳不知他在想原主送许逸香囊的事情。 “噗嗤”一声笑开,忙凑过去在少年紧紧抿着、一看就不高兴了的唇角亲了又亲。 又柔声哄道,“阿景,我错了。” 不管是不是她的错,先认个错再说。 还在现代时,她妈惹她爸生气了,无论是谁的错,她妈总是先服个软认个错。 然后当她和姐姐不存在似是,直接搂着亲搂着哄。 她爸绷着一张俊脸,回回都是没崩两秒那脸色霎时间就恢复了春光明媚。 每回姜婳想要吐槽的一点是,她妈她爸倒是舒服了。 她和姐姐就惨了,从小到大吃了这两口子不知道多少狗粮! 而看着面前在她一吻之后,少年控制不住微微勾起的嘴角,和那舒展开来的眉眼。 姜婳也情不自禁嫣然浅笑。 她现在很想说一句话:质疑妈妈!理解妈妈!成为妈妈! 甚至,她还想超越妈妈! “哼!”少年耳尖红得滴血,心里的郁气和嫉妒终于消散了些。 无论过去如何,如今陪在她身边,是他,扶砚景,而不是许逸! 未来陪在她身边的,也是他,而不是夜沐北! 她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他也只属于她,谁都抢不走! 扶砚景想罢,目光灼灼的盯着姜婳的红唇,嗓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丝难以言喻的诱惑勾惹。 “不够。” “好好好~~亲到我家阿景觉得满意为止。” 姜婳宠溺一笑,凑过去压上他的薄唇,辗转厮磨。 扶砚景揽着她的小腰,眸子深处掠过一抹浓浓的得逞笑意。 没错!他就是故意骗亲亲的! 姜婳心知肚明,也乐得宠着他。 良久,两人微红着双颊分开,唇上都染了一抹靡艳的色气和旖旎余韵。 看着就让人脸红心跳。 姜婳盯着扶砚景依旧红得滴血的耳垂,突然情难自禁的凑上去轻轻含咬了一下。 “嗯……”扶砚景身形微颤。 霎那间,一股子极致的酥麻自他尾椎奔涌而出, 浸透四肢百骸。 他抱紧了姜婳,眼眸幽深如墨,低哑的嗓音里透着浓到有些可怕的色*欲,“婳婳,别……” 姜婳一时也僵住了,脸上的红晕更加浓郁,内心深处生出的羞耻和腿下传来的某种强烈触感惹得她不敢再动。 扶砚景薄唇间溢出一声愉悦的低笑,想凑过去主动亲亲她却又怕彻底关不住心里那头凶猛的兽。 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扶砚景低下头,把脑袋埋到她肩膀上。 闷闷的声音在姜婳耳边响起,“一会就好了。” “嗯嗯。”姜婳猛点头,眸光有些呆滞。 属实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咳咳的情况,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过了不知多久。 扶砚景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灼热,气息却已经尽数平稳了下来。 这时姜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笑着说道。 “今天来我是有礼物想要送给你。” “嗯?是什么?”扶砚景眼眸亮了亮。 姜婳当着他的面把小盒子打开,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两只翡翠戒指。 雕工有些稚嫩,设计却尤为独特。 姜婳把男戒拿出来戴在他左手中指上,恰好合适。 然后把女戒递给他,伸出自己的右手,“该你给我戴了,戴的位置也是中指。” 扶砚景依言给她戴上。 姜婳把两人戴着同一款情侣戒指的手摆在一起看了又看。 语气柔软得不像话。 “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有一个地方的习俗,那里的连理们会在手上戴上戒指。 像我们这样的戴法,寓意着我和你都认定对方是彼此心中的唯一。 还有另外一种戴法,都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代表我们已经成婚。” 说着姜婳把牵起他的手亲了下手背,继续说道。 “待我们成婚时,我再准备一对婚戒,与你完成这个特殊的仪式。” “好,怎么都好。” 扶砚景眉眼间晕染着浓浓的笑意。 忍不住再次抱紧她,心里因着她这些美好又动听的话而甜蜜疯长。 与她成婚,多么美好的期盼和向往啊! 这时姜婳又道,“明日就是诗会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嗯,自然是要同去的。” 扶砚景抱着人,眼里划过一抹暗芒。 三年一度的诗会,届时一定热闹非凡。 京中士女、书院念书的小姐们、普通人家念书的女儿,以及郎君们基本都会到场。 这倒是一个暗戳戳告诉众人,他和她是一对的绝佳场合呢! 想到能明里暗里告诉众人两人在一起这件事,扶砚景心下顿时愉悦无比。 …… 与此同时。 令家,脸色尚有些青白的令沅看着她吩咐侍从准备好的衣裳,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明日便是诗会了,她不光要在穿着上大放异彩,还要在吟诗作对上熠熠生辉。 明日!将会是她令沅的主场! 待明日过后,令沅的名字将会彻底传遍整个大璃王朝上下。 她的名字,她的才华将会被全天下百姓所熟知。 令沅得意一笑,她已经提前预知到明日过后,将会有无数郎君为她的才情折服,从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哈哈哈。 不过令沅也有些遗憾。 那就是闻名天下的是令沅这个名字和身份。 并不是她本来的名字叶晓灵。 若是她穿书的对象是某位叫叶晓灵的贵女该有多好! …… 第95章 诗会! 翌日。 姜婳在昭阳宫用了早膳,就带着流墨和流书出了宫,暗中还跟着几个暗卫。 她先去安亲王府接了扶砚景,然后才带着他朝举办诗会的地点而去。 诗会举办地点在京郊一处名叫毓秀园的园子。 这座园子原是皇家园子,平日里寻常人进不去。 但是在诗会举办期间,园子会向前来参加诗会的士女郎君读书人开放三日。 毓秀园修得古朴典雅,奢华中又带着几分华贵。 因为在京郊,占地颇大,园内亭台楼阁,假山水榭无数。 为了举办三年一度的诗会庆典,庆武帝前些年就下令在园子里修建了一条长长的曲水流觞。 整条蜿蜒的小溪又被不少古朴的亭台楼阁包围着。 姜婳和扶砚景到的时候,园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大家盘坐在溪水边的青草地上,着身前放置着一张张矮桌,和好友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谈笑着。 姜婳和扶砚景相携而来的画面也惊到不少人,大家忙起身行礼。 “参见六皇女殿下,参见扶世子。” 姜婳摆了摆手,平易近人的说道,“免礼,不用过多拘束。” “是。” “阿景,同我坐在小亭台里吧?”姜婳俯身在扶砚景耳边开口。 曲水流觞独独修建了几座豪华的小亭子,亭内摆放着美味又豪华的席面。 这几处小亭子是给庆武帝和一众皇女入座的。 庆武帝和姜鎏只在第一年诗会时露过面,她们俩的座位已经空了不少年了。 “好。”扶砚景眉眼舒了舒,正好他也不想去自己位置上。 他想和自家婳婳待在一起,也正好给各家郎君看看,她与他之间亲密的关系。 好叫这些人以后都不必再惦记她了。 扶砚景从容谙那里听来的,开春后,京中部分郎君又将目光重新放在了他家婳婳身上。 啧,不开心!( ??? ? ??? ) 姜婳红唇微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推着他就往专属自己的那个小亭子走去。 不远处正拼命朝扶砚景招手示意他过去的容谙手臂直接僵在了空中。 容少年俊脸上满是悲愤。 “有了心仪的女郎就忘了好友,扶砚景,你可真是好样的!” “断义!这次一定要割袍断义!” “嗤!”这时旁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嗤笑声。 于爵端着一杯酒看着容谙,脸上满是调侃的笑意。 “这是第几回了?约莫是你第十几回说要和景绝交了吧?” 容谙脸色一僵,却还是傲娇的说道。“这次是真的!” “切~~你哪回说的不是真的?第二天不还是又屁颠屁颠的跑安亲王府去了。” 容谙气得炸毛,扑过去准备掐住于爵的脖子,“于毛毛!爷爷个腿的我和你拼了!” “容谙!你敢揭我老底!我也和你拼了!”于爵也不甘示弱。 “是你先揭我老底的……” 这边两人吵着闹着。 而在姜婳和扶砚景这边,气氛那叫一个甜蜜蜜,看得悄默声暗戳戳围观的众人直呼叹为观止。 众人私下里小眼神飞得直溜。 ‘妈呀!六殿下和扶世子两人真的嗯呢,在一起了?’ ‘瞅这样子,六皇女好像是个夫管严呢。’ ‘你们感受到没?我怎么瞅着扶世子好像在和我们炫耀。’ ‘可不,瞧瞅他这样子,啧啧京城第一矜雅贵气的郎君形象直接碎成了一地渣渣。’ ‘万万没想到,扶世子喜欢上一个人后,竟会变成这样。’ ‘……’ 只见不远处,扶砚景突然伸手牵住了姜婳的手。 同她亲昵的十指交缠在一起后,眉眼柔和得不像样。 而当周围人目光悄咪咪的朝两人投过来时,他便晃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就那样晃啊晃啊的,轻柔的动作里好似带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小缱绻。 这明晃晃的举动惹得姜婳情不自禁弯起红唇的同时。 也让那些偷看的士女郎君们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 霎那间竟有种饱腹的错觉。 前面众人谈笑风生,姜婳和扶砚景温情脉脉。 同一时间,园内某处。 打扮得有些花枝招展的令沅把关钦壁咚在假山墙壁上。 “在下对郎君一见钟情,郎君可否告知在下姓名?” 关钦何时见过这种孟浪的女子,也不曾经历过这种让人面红心跳的场面。 一时间竟红了俊脸,他低着眼眸,磕磕碰碰说道。 “关,关钦。” “关钦,好生悦耳的名字。”令沅哈哈一笑,做了个让关钦措手不及的动作。 她捏住了关钦的下巴,眉眼含情望着他。 “我叫令沅,郎君可以称呼我为阿沅。” 关钦更加害羞了,他听过她的名字,只是从未见过真人。 如今一见,倒是还不错。 “阿沅!”关钦看了她一眼,喊完立马低下眼眸。 令沅瞥见他害羞的神情后,心下更加欢喜。 她想过易简歌的官配关钦应当也是个绝佳的俊秀郎君。 却没想到真人竟这般可人,比之连笙还要符合她的审美与喜好。 “阿钦,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令沅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对她的触碰并不反感,反而有些期待。 因此她打算再接再厉,尽快让关钦喜欢上自己。 这样即便易简歌和关钦相遇,关钦也不会对她动心了。 “可以的。” 令沅面上笑意更甚,“后日我想约阿钦去北城游湖赏荷,阿钦觉得如何?” 短短几句话的短时间相处,关钦心里已经对令沅有了不浅的好感。 他应了下来,“钦自当赴约。” “哈哈。好,那我就等着阿钦赴约了。” 令沅满意一笑,眼中划过一抹得色。 继续和关钦调了会情,眼看时辰快到了,令沅便带着关钦返回前面曲水流觞处。 两人刚从假山这边过来,正巧遇到了带着两名侍卫来游园的易简歌。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一见到易简歌,令沅当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她猛地一把将旁边的关钦拉进搂着男人的腰肢,目含得意且骄傲的盯着易简歌看。 易简歌抽了抽嘴角:“……” 她真心觉得最近令沅脑子好像有那个大病! 易简歌都不想搭理她,生怕自己被传染,转身带着两名侍卫就走。 见状,令沅更加得意。 哼!易简歌这贱人,总算被她压下去一回了。 易简歌转身回避她的举动,在令沅眼里变成了易简歌看到自己拿下关钦后,伤心难过落荒而逃。 然而事实是易简歌连关钦的脸都没看清楚…… 也不知道关钦是何人…… 第96章 穿得花枝招展,令沅被群嘲! 曲水流觞处。 姜昀和姜暄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两人都是在听到姜婳的心声后,约着前来看令沅笑话的。 前者只带了自己的暗卫来。 后者就带的人就比较多了,除了暗卫之外。 她的未婚夫边然、养在端亲王府的井阳、还有上次在赏桃宴上勾搭的小公子言轻,都跟着姜暄来了。 井阳脸色惨白,模样看起来凄凄惨惨戚戚的,一看这段时间受到的折磨就不小。 都这样了,他还不忘和边然言轻两人你来我往、争风吃醋。 姜暄则慢悠悠的喝着小酒,犹如看戏一般看着三个男人为了得到她的一句赞赏而小动作不断。 姜婳远远瞅了一眼姜暄这边的三个男人一台戏,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心下叹道,【四姐这小日子过得爽啊。】 姜暄听罢,悠然目光看向姜婳,眼神里明晃晃的‘来吧来吧,和我一起过这样有趣的小日子,和我一起做渣女吧~~’ 只可惜姜婳没察觉出来,冲着姜暄眨巴了下双眼。 倒是她旁边的扶砚景心思敏锐,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他猛的拽了下姜婳的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阿景,怎么了?” 扶砚景盯着姜暄看了一眼,眸底掠过一抹暗芒。 听到姜婳的询问后,他笑了笑,“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实则某人心里已经把姜暄当成了第一要防备的对象! 姜暄撇了撇嘴,心下暗骂了句:妒夫! 这时令沅带着关钦来到诗会。 她们还没有向姜婳等人行礼,场内很多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令沅身上。 无它,全是因为令沅穿得太过于花枝招展,跟个开屏的花孔雀一般,身上配饰眼花缭乱。 “……”这样土豪土豪的装束直接让不少人沉默住了。 谁不知道前阵子前皇太女主君司韶华薨逝一事。 太女主君的丧仪虽不是国丧且一切从简,但是京城上下乃至整个大璃。 谁不默认要为太女主君守孝一年? 没见就连三位皇女出现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穿着都极为朴素雅致吗? 这令沅如今是昏了头不成?太女主君的丧期期间,竟也敢穿着这样奢靡的衣服招摇过市! 以前和令沅交好的几个士女紧紧皱着眉,似是在思索令沅怎滴变化这般大。 和令沅有过摩擦和不对付的士女们直接嗤笑出声。 姜婳看见令沅身上这衣服和她旁边的关钦,眉尾微挑,眼含戏谑。 【啧啧!司韶华嘎了还没多久啊,令沅不仅穿着这样鲜艳的衣服出来招摇,还又勾搭上一个男人。 之前司韶华和令沅在一起那会,各种的山盟海誓、你侬我侬。 也不知司韶华泉下有知,知道自己这么快就被令沅忘到了脑后,会不会满心悔恨?】 姜昀目光沉沉的盯着令沅,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危色。 有时候,她真想一刀劈了这个异世之魂。 阿沅的名声都快要被这个异世之魂毁得一干二净了! 令姨包括令家的名誉也要被异世之魂给糟践没了! 姜暄不愧是吃瓜小能手,一边美滋滋的享受着言轻的投喂,一边乐呵呵的围观。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各式各样的目光,令沅高傲的扬起脑袋。 心下又是一阵志得意满。 哈哈!今日的宴会,她果然艳压群芳了! 瞅瞅这群土包子穿的,这都是些啥! 她旁边的关钦却被这些犀利的目光给看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阿沅,阿沅。” “嗯?”令沅看向他,嘴角还扬着高傲的弧度。 关钦低声提醒,“阿沅你快去换一身衣裳吧,皇太女主君丧期期间,不能穿得这般奢靡艳丽。此事若是传到陛下耳中,治你一个对皇室大不敬的罪也是有的。” 也怪他之前光顾着和她说话,忘记提醒她了。 “!!!”令沅瞪大双眼,脸色瞬间白了一个度。 对皇室大不敬!治罪! 这几个字让令沅梦回当初她和司韶华之间的事情败露,她在宫里被重则百杖的场景。 也在这时,她才隐隐感觉到周围那些人朝自己投来的目光并不是惊艳和羡慕嫉妒恨。 而是讥讽!对她无知的讥讽和嘲笑! 令沅握紧了拳头,沉着脸看了眼周围的人。 待看到不远处优哉游哉看戏的易简歌时,她恨恨的剜了对方一眼。 心下对易简歌的恨意更上一层楼。 贱人!刚才这个贱人看到她却不提醒她一句不能穿艳丽的衣服。 果然!她就是等着在这一刻看自己的笑话! 令沅铁青着脸,跟火烧屁股一样转身就走。 还不等她身影消失不见,场内士女们当即大声笑开。 当然,敢当面笑出声的都是和令沅身份地位一般无二的,其余的只敢背地里捂着嘴笑笑。 “堂堂左相千金,几月不见,竟变得这般小家子气。” “是极是极,之前我还挺钦佩令沅,只是今日再见,恍然发觉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跟没见过好东西似的,瞧瞧她那样,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戴在自己身上。” “配饰之所以叫配饰,意在锦上添花之用。结果她倒好,穿得像极了一个暴发户,平白让那些金玉俗物夺了主次。” “姐姐此话差矣,妹妹我所见过的暴发户,比之令沅审美要高上几筹,人家可不会把这么多金玉之物一股脑全戴在身上。” “……” 听到众人嘲笑声的令沅背影一僵,越发羞愤,脚步也更快了。 而远处,接收到令沅不友好眼神的易简歌无语至极! 爷爷个腿的!气煞她也!气煞她也! 令沅这个瘪犊子!连自己穿了艳丽的衣服都要怪在她头上! 咋滴?是她绑着她让她穿那件花枝招展的衣服的? 是她把那些金光璀璨的珠钗头面插她脑袋上的? 令沅脑子绝对有大病,绝对! 易简歌脸色很不好,她紧紧握着拳头,努力压抑着自己想把令沅脑袋扭下来一脚剁碎喂狗,或者一脚踢到西边的冲动。 第97章 姜婳:再看本殿剜了你的双眼哦~ 等令沅换好一身低调的衣服回来,诗会早已经开始。 只见在曲水流觞源头处,两位主持诗会的名门士女招呼着身边的小侍将一盏盏美酒放入溪水中。 美酒顺着溪水漂流而下。 停在哪位士女面前,那位士女便要端起酒盏将美酒饮尽,随后当众吟诗一首。 溪水潺潺,溪边青草绿树成荫。再配合着乐师们鸣奏的乐曲,众人谈笑风生,端得是一派风雅趣事。 在此之前,已经有两位士女饮了美酒,吟了诗对,作了辞赋。 皆引来大众的抚掌好评。 令沅悄默声回到自己位置上,她脸上还残留着方才被一些士女当众嘲笑的沉郁。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即便她新换了衣裳,不敢再张扬。 也隐约感觉到周围仍传来不少讥讽的眼神,这让令沅心下窝火得很。 正好她隔壁就是易简歌。 令沅又又又眼神沉凝的恨恨瞪了她一眼。 接着,她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易简歌身上,而是看向周围饮酒作乐的士女,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之前得知天下第一羹的幕后老板和她一样是穿越的,她派人去打听过,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后来她打着合作的借口,原也是想看看这个穿越人士究竟是谁?会不会威胁到自己。 结果对方就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一直隐身着不出来。 今日这诗会这般盛大,那人有没有可能就在其中呢? 令沅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暗暗思忖着。 若是对方出现,她肯定能认出来的。 突然令沅的目光落在姜婳这边,只一眼,她就被姜婳旁边的男子狠狠惊艳到。 令沅呆呆的看着扶砚景,目中满是惊叹。 好……好生俊美的男子! 前世今生,她第一次见到长得这样俊美绝伦的郎君! 便是连现代堪称顶级神颜的顶级男神,与之相较不光容貌矮了一筹,还少了几分独特的气质和韵味。 那厢正在给自家亲亲未来妻主夹小食的扶砚景察觉到这抹留恋觊觎的目光后,眉头死死打了个结。 他眼神淡漠染着刺骨的凉意,朝令沅望过来的一瞬间,竟生生让令沅情不自禁心下一寒。 然而被美色迷昏了头的令沅却下意识忽略了心底的寒意。 倏然间眸光大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扶砚景看个不停,眼里满是觊觎的暗光。 扶砚景只略略看了令沅一眼,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收回了视线。 同时心里突然翻涌起浓浓的厌恶和恶心,他心下冷啧一声,感觉莫名其妙极了。 “婳婳。”少年转头看向姜婳,猛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凑近她吻了吻她的唇角。 姜婳愣了下神,耳尖爆红,却还是低声咳了下温声问。 “怎么了?” 扶砚景薄唇微启,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许委屈。 “有脏东西。”并且那脏东西还想觊觎我! 少年拧眉,在姜婳看不到的地方,墨瞳中悄然掠过一抹危色。 他是婳婳的!! “哪儿?”姜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才问完,下一瞬也感受到了来自不远处的一束灼灼目光。 姜婳看了眼对方,潋滟的桃花眸危险眯起。 令沅! 呵!和原剧情一样,她也觊觎上她的阿景了! 电光石火间,姜婳红唇微漾,脑海里萌生出一个想法。 收回落在令沅身上的森然目光,待看向扶砚景时,姜婳脸上的寒意已经烟消云散,春暖花开。 她紧紧牵着少年的手,主动亲了亲他的薄唇。 随后低声安抚诱哄:“咱不看她,就看不到脏东西了。” “嗯。”对于心尖尖上女子的柔声低哄,扶砚景很是受用。 看了好半晌姜婳,自觉洗干净眼睛的少年眉眼舒展,脸上重新扬起笑意。 当然,心情好的同时,他心里也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方才姜婳众目睽睽之下亲扶砚景的场面被不少人看到。 大家先是一惊,再就是心里生出了一丝丝八卦,以及突然觉得这两人好生般配。 不少士女更是满脸姨母笑的交接了个暧昧的眼神。 那一幕当然也被一直盯着扶砚景看的令沅收入眼底。 她原本落在扶砚景身上的目光落在姜婳脸上。 眼里顿时浮现出浓浓的嫉妒! 有对那张得天独厚的脸的嫉妒,有对扶砚景乖巧的跟在她身边的嫉妒,也有对姜婳尊贵的皇女身份的嫉妒。 令沅满心愤然。 是啊!她之前怎么没意识到。 六皇女的身份多么尊贵,还有一张比之国色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脸。 她还听说宫里那位对六皇女宠爱到了骨子里。 若是她穿越过来的身份是六皇女,简直是十全十美啊。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谁就要谁。 甚至想要那个位置,肯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令沅彻底酸了,犹如吃了一吨柠檬一样,满嘴的酸意。 姜婳本来暂时不想搭理令沅,只是对方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放肆。 从一开始的嫉妒到最后的浓浓恶意。 姜婳心下冷笑一声,【呵!看来女主不光看上阿景了,还看上我这个皇女身份了啊,瞧瞧这眼神,都快把我生扒活吞了。】 安如泰山的姜昀和吃瓜看戏的姜暄正了正神色,目光同步挪向令沅。 察觉到这个异世之魂眼里对婳婳(姜小六)的恶意后,两人同步的微眯双眼。 姜婳招来流墨:“去!告诉那位令大小姐,若是她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本殿,本殿不介意剜了她的双眼。” 说罢姜婳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她的前世承受了惨绝人寰的人彘之刑,许逸的利息勉强收回来一些。 女主这边的,她还没报也没收利息呢。 她倒真想看看,剜眼之痛与人彘之刑比起来,哪一个更痛! “是。”流墨面无表情,心下已经浮现出杀意。 敢对她家殿下不敬的,都该死! 流墨来到令沅跟前,先是对她礼貌的行了个礼。 随后在令沅和周围士女不解的眼神里。 流墨声音超大且冷厉的说道,“令小姐,我家殿下说了,若是你再对她露出不敬的放肆眼神,殿下不介意剜了你的双眼。” 令沅:“……”脸色霎时惨白。 奏乐声蓦然顿住,士女郎君们的眼神齐刷刷落在令沅身上。 接着又不着痕迹的落在远处神色冷然的姜婳脸上。 主持诗会的两名士女为了缓解这尴尬气氛,忙扬声喊道:“都干什么,接着奏乐。” 乐声重新奏响。 然而众人已经没了听乐吟诗的兴趣,反而全都在暗搓搓关注着令沅和姜婳两人。 意识到有八卦可看的甚至已经端起了小酒杯。 令沅看向姜婳,见对方眼里遍布浓浓的危色,心里即便再如何愤怒和恨意滔天也终究不敢当着姜婳的面表达出来。 她示弱的勉强一笑,朝姜婳行了一礼, “是臣女失仪,望殿下恕罪。” 看令沅姿态放得极低,姜婳心下生出一抹遗憾。 若是女主敢和她刚硬些,她倒是能寻借口发挥,害,可惜了! 冷了令沅足足一刻钟,直到令沅蹲得腿麻,身形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姜婳才挥了挥手道,“行了,起来吧,下不为例。” “是。”令沅青着脸,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 无视周围的八卦嘲讽目光坐回位置上。 她攥紧了拳头,掌心被指甲戳得生疼,令沅才恢复了理智。 第98章 令沅面色惨白:靠!贱人冲我来的!(1) 周围众人见没八卦可看后,俱都把放在姜婳和令沅身上的目光转移回曲水流觞处。 这时恰逢一名士女吟出一首诗词,众人情不自禁拍掌叫绝。 “甚好甚好!不愧是黎小姐。” “我观黎小姐之才学,颇有黎大人当年之风采啊。” 黎少云抱拳朝众人一笑,语气极为谦虚。 “诸位过誉了,在下尚修炼不到家。” 众人的叫好声把仍然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令沅给拉了回来。 她看向远处和众人谈笑自如、意气风发的黎少云,眼中划过一抹精芒。 这位黎少云,在京城也是一号人物,名气不在原身、易简歌与瑾君彤之下。 若是等会她力压住对方,想来在场士女郎君无不对她刮目相看呐,哈哈。 令沅勾起唇角,已是胸有成竹。 原本她还担心第一羹背后的老板也在这场诗会上,也会念出华夏那些经典传颂的佳词良句,从而破坏她的好事。 但是她方才环顾了席间一圈,都没找到见到自己神色异常之人。 再者诗会进行了快有一个时辰了,这么多士女吟词作赋,她都未曾听到华夏的词句。 若是那个穿越人士在,她就不信她能忍耐住不背诵华夏经典来给这些古人开一开眼界。 她也不信对方不想大出风头、鹤立鸡群。 这样一想,第一羹那个穿越人士压根就不在席间。 任凭对方开的食肆如何火爆,身份还不是够不上前来参加诗会。 这一刻,令沅在第一羹那里受到的委屈和压制已经尽数消失,心里浮现出浓浓的优越感。 新一轮曲水流觞开始,令沅紧紧盯着酒盏,心底默念:到我这里来,到我这里来。 片刻时间后,装满酒水的酒盏当真停在了令沅面前。 “好!有请令小姐饮酒作诗或念赋。” 姜婳打起精神,【来了来了,女主要背诵华夏经典诗词了。】 姜昀和姜暄对视一眼,也不禁正了正神色。 婳婳口中的这个华夏到底是哪个王朝?为何她们从未听说过? 而且听婳婳的语气,华夏貌似有诸多经典和千古绝唱? 她们倒要看看令沅口里的诗词究竟有多绝! 众人一见酒盏停在令沅跟前,神色都有些诧异。 不少和令沅不对付的已经暗搓搓看起了好戏。 令沅自信满满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环顾四周众人一眼后,神采飞扬的开口吟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令沅才开口第一句,当即就让在场无数人目露惊讶。 然而令大家更加震骇和惊艳的来了。 只见令沅扬唇得意一笑,接着念道。 “君不见……天生我材必有用…………” 酣畅淋漓的念完整首诗词后,令沅拱手施施然朝众人颔首一笑,“在下献丑了。” 被这首绝唱带入进其中的众人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方才回过神来。 而诗句中抒发的愤激情绪和令沅表达出来的桀骜不驯的真性情更令大家为之惊叹。 “啪啪啪!”有人情不自禁鼓掌。 看着令沅的眼神里满是赞赏,“好!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好句好句,这句当属古往今来第一绝句啊!” 其余人也纷纷赞扬道。 “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亦是不俗啊!” “没想到令小姐才是真正有大才之人呐。” 当然,也有一些察觉到诗句不太对劲儿的人暗暗皱了皱眉,看着令沅的眼神里带着质疑。 只是看着众人都对令沅推崇至极,她们终是没开口质疑坏了大家兴致。 旁边的易简歌眉头紧蹙了一瞬后微松,眼神里带上了玩味儿。 “敢问令小姐,这首诗可有名字?” “名为《将进酒》。”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阵叫好声不绝。 原本和令沅不对付的那些人也都目光奇异的看着令沅,心下已经对她生出了几分佩服。 姜昀和姜暄对视一眼,眼中划过一抹惊叹。 果真是绝句! 只是一想到这并不是令沅所作,而是她挪用了旁人的成果,用别人的佳作来为自己博取虚名和众人的眼球。 两人便对令沅更加厌恶了。 姜暄暗戳戳瞅了眼姜婳,思考着她什么时候出手。 她可不信姜小六就是来看令沅大出风头的,必定还有其他手段。 姜婳悠然自得的浅啜了一口小酒,一点都不着急。 【慢慢来,才开始呢,先让女主出出风头,让她春风得意一阵。 然后再一举揭穿,得到过再失去、从云端跌落泥潭,这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姜昀叹了口气,阿沅的名声……哎…… 她虽心系令沅的名声,可也不会阻止姜婳的做法。 姜暄猛地抖了下身板,心里朝姜婳竖起大拇指。 嘶!玩儿还是姜小六会玩儿啊!佩服佩服! 旁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姜暄身上的言轻注意到她抖了下身体,忙温声问:“殿下冷吗?” 姜暄摆摆手,“不冷。” 言轻松了口气,继续给她夹着小食,边然和井阳也不甘示弱。 三人你争我抢的,不一会姜暄碗里的菜险些溢了出来。 远处,关钦脸上满满的都是对令沅的崇拜和倾慕。 这就是左相千金!他的眼光真真是好! 令沅眼中遍布浓浓的得色,她骄傲的挺起胸膛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和赞赏。 哼!傻眼了吧,乡巴佬们,这可是我们大华夏的东西。 她随随便便念那么一首两首出来,都能让这里的古人惊叹叫绝,更能让她名垂青史,哈哈哈。 这时令沅突然看向姜婳这边,她的目光主要集中在扶砚景身上。 待看到扶砚景一直牵着姜婳的手,注意力也全都放在姜婳身上。 对她这边闹出的动静置若罔闻后,令沅不禁一阵泄气,也更加嫉妒姜婳了。 她心里暗骂:什么眼光!那姜婳就是个草包废物,他竟也能喜欢上她! ——— 文中诗句引用自唐-李白-《将进酒》 原文如下: 第99章 令沅面色惨白:靠!贱人冲我来的!(2) 继令沅吟诗一首引来无数好评后,第二盏美酒又停在了令沅面前。 “再请令小姐吟诗一首。” 众人也眼光发亮期待的看着令沅,更有人直接开口说道。 “我等又能一饱耳福了,哈哈哈。” “令小姐快快吟来。” 看着大家此时皆对她的诗词期待满满,再不会有人记得诗会开始前她的耻辱遭遇,令沅心中无比的满意。 自今日过后,她的名字将会传遍整个大璃上下。 天下读书人无不以她为榜样! 饮尽盏中酒,令沅豪迈一笑。 当即吟道,“风急天高猿啸哀……” 同样的,这次令沅话音方落,众人就自发的鼓起掌声。 “好诗!好诗!” “令小姐真乃当世第一大博学之人啊。” “敢问令小姐,这首诗又作何名?” 令沅高傲一笑,“《登高》。” “《登高》《登高》!不愧是《登高》!” 众人又是一片叫好声。 姜婳依旧在看戏。 而她早已安排好的流扇却已经换上一张陌生的人皮面具,混迹在了士女中,安静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接连两首诗大受追捧,令沅已经被众人捧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不属于她的赞誉和荣耀。 第三盏,那酒盏又飘到了令沅跟前。 她端起来饮尽,满心满眼都是老天爷果然偏心她的念头。 众人目光灼热的看着令沅,聚精会神的样子看着些迫不及待。 “单车欲问边……” “此为《使至塞上》。” “好!好一个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妙极妙极!哎呀呀,当真是精粹中的精粹呐。” 不出意外又是满场的追捧之声,不少郎君已经对令沅生出了爱慕和崇拜。 令沅眼神又不受控制的飘到了扶砚景身上。 她又作出了两首经典之作,他有没有对自己有那么一丝丝崇拜和倾慕? 令沅目光期待。 然而让她气结的是,对方仍旧满心满眼的都是姜婳这个草包,一点都没注意到她。 啧!令沅气极了。 姜婳唇边泛起一抹冷笑,染着冷意的桃花眸直直和令沅对上。 后者心中一紧,忙不迭收回眼神不敢再看。 姜婳心中满是不悦,这女主当真是记吃不记打。 她收回视线,看向隐匿在人群中的流扇,流扇一直注意着姜婳这边,就等着她吩咐了。 姜婳朝流扇微微颔首,后者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 下一瞬,人群中的流扇突兀的站起来,目光平静,口吻清晰的询问道。 “令小姐,在下观令小姐诗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两句,尤为喜欢。 只是在下愚钝,有几处地方不明白,不知令小姐可否解答在下的疑惑?” 顷刻间,在场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流扇身上。 令沅也不例外,只是她看着陌生面孔、眼神平静无波的流扇,心下突然生出一抹强烈的不安来。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拒绝回答,只能顺着对方的话道。 “这位小姐想问什么?” “这首诗描绘的应当是出使边塞的艰苦,其中漂泊天涯的悲壮与孤寂跃然纸上,诗的确是好诗。 但,据在下所知,令小姐年仅十九岁,自小生活在京城并未去过边塞,更遑论出使边塞了,不知令小姐是在何等境况下才吟作此诗的?” 流扇笑着说完,不给令沅反应的机会,又躬身拱手道。 “再者,诗中所说‘居延’‘萧关’‘燕然’又是何地?在下并未听闻我大璃有这三处地方? 还有这‘都护’是哪里的官职?我大璃也没有这个官职。 还请令小姐赐教!” “!!!”唰的一下,令沅面色惨白下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她听着流扇看似温和实则咄咄逼人的语气,整个人已经慌了神。 流扇这样一说,那些原本被好诗蒙蔽了双眼的士女郎君们脑子瞬间冷静,回过神来。 是啊,令沅自小生活在京城从没去过边关,何来出使边塞一说? 还有那居延,萧关,燕然这三个地方,以及都护这个官职,她们从未听说过。 嘶!细思极恐啊! 众人眼睛里浮现出质疑,好整以暇的看着令沅,等着她的回复。 而察觉到令沅面色惨白、有些慌乱的众人都不需要再听她狡辩,心里就有了答案。 易简歌悠然一笑,看起了好戏。 面对如此多犀利的眼神,本就慌了神的令沅脑袋恍若宕机一般,一片空白。 “居延,萧关,燕然是……是……”她颤抖的嘴皮子都发白了,俨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着令沅如此反应,姜婳唇角含笑,慢悠悠的喝了口小酒。 【在原本的剧情里,女主念出这些诗,大部分人都在附和追捧。 那些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即便私下有所议论,也被别人说做是嫉妒令沅才学,才会质疑令沅。 质疑和真相被掩埋,令沅第一才女的名声可不就是传遍天下了。】 那厢流扇嘴角始终带笑,“怎么?令小姐自己作的诗,自己都解答不了这些问题吗?” 感受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质疑目光越来越多。 勉强冷静了点的令沅心下恨得咬牙切齿。 一定是第一羹背后那人在搞幺蛾子!实在可恶可恨可恼! 令沅看向流扇的眼神里满是冷意,已经认定流扇不是第一羹的老板,就是第一羹老板的人。 见不得她好,专门跳出来和她作对的! 令沅定了定神,勉强一笑,说道:“这位小姐有所不知,在下偶然在别处看过一幅大漠孤烟的写意画。 一时有感而发,故此作了这首诗。 至于诗中的居延,萧关,燕然等地,以及都护这个官职,皆为我自己所独创。” 【卧槽!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呐!人王维老爷子要是听到你这般不要脸的说辞,也不知会不会气得从棺材板里蹦出来!】 姜婳一口酒险些喷了出来。 【我真的!真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难道我之所以是炮灰悲惨女配不是女主的原因,是我的脸皮没有城墙厚?】 姜昀额头滑下几条黑线。 姜暄摸着下巴,心里嘿嘿一笑。 她就说吧,姜小六说话惯是有趣。 记下来记下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和‘脸皮没有城墙厚’都极其不错啊。 以后骂人可以引用引用,嘿嘿~~ 如此……牵强的说辞,大家听了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 看着一幅写意画,都没亲身经历过大漠的孤寂与凄凉,更没体会过身穿大漠的艰苦条件。 就能做出如此绝唱。 她们以前怎么不知道令沅如此爱吹牛批呢? 对此,大家尴尬的笑笑,只想说:嗯,你说啥就是啥吧,你开心就好。 ——— 文中诗句第一首引用自唐-杜甫-《登高》 原文如下: 第二首唐-王维-《使至塞上》 原文如下: 第100章 令沅面色惨白:靠!贱人冲我来的!(3) 令沅以为她这番绞尽脑汁的说辞在场众人都信了,当即自信一笑的看着流扇。 “这位小姐还有问题吗?若没有疑惑,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下一轮曲水流觞了。” 流扇笑了,“不急,在下还有几个疑惑需要令小姐解答。” “……”令沅笑容瞬间僵硬在嘴角。 她目光沉沉的看着流扇,似是想用自己犀利的眼神吓退她。 只可惜流扇是什么人,根本不惧她轻飘飘的眼神。 她毫不废话直接大声问道。 “敢问令小姐,《将进酒》一诗中,与你一同饮酒作乐的‘岑夫子’‘丹丘生’二人是谁? 能被令小姐写入如此绝唱之中的,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吧? 且,我朝乃至往前的朝代,册封王侯其封号皆为某某亲王,在下忆遍史书,并未在哪朝哪代的历史中看到过有凰族被封为陈王。 所以令小姐诗中‘陈王’又是指哪一朝代的王呢?” 流扇接连几个问题抛出,直问得令沅整个人僵在原地,彻底没了声音。 这时黎少云也来掺和一脚,出声询问。 “令小姐,黎某这厢有礼了。在下也有疑惑,还请令小姐不吝赐教。 令小姐所作《登高》一诗中,有一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令小姐如今年且十九,据我所知,你平日活动的范围只有京城及周边。 何曾去到过万里之外漂泊他乡了?” 说着黎少云自己都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那百年多病就更是无稽之谈,我观令小姐芳华正茂,无病无灾好得不能再好了。” 黎少云的嗤笑声让令沅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抖,面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姜婳遥遥瞧着,心下微嗤。 【不作死就不会死。人呐,还是得有自己的真本事,弄这些虚头巴脑的,迟早有一天得翻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端多大的碗就吃多少饭。】 姜昀和姜暄虽然听不太懂姜婳的心声。 不过有一点她们赞同,那就是人还是得有自己的真本事。 有了流扇和黎少云这两个出头的,其余早就发现诗中端倪异常的士女也坐不住了。 “艰难苦恨繁霜鬓一句,令小姐堂堂左相千金,意气风发,在下认为,令小姐是既不艰也不难,何需遗憾自身命运。” “令小姐一头墨发柔软飘逸,并未染上白霜呐。” “潦倒二字也是无稽之谈,谁不知晓令小姐才华横溢,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所以我等问了令小姐如此多的问题,令小姐能为我等解惑否?” 这几人每说一句,令沅本就惨白的脸色就更加白上一分。 她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拼命忍受着周围人投来的嘲讽眼神,开口说道。 “岑夫子,丹丘生是在下梦中所交好友,我曾在梦里与他们一同饮过酒。陈王,陈王也是我梦中挚友。” 对!就是这样! 编着编着令沅目光都变得坚定起来。 她又又又支棱起来了。 “还有《登高》一诗,也是我在梦中所感而作。 我梦到我未来有一天将会遭受磨难,命途多舛,晚年处境艰难,梦醒后我悲悯未来,泪流三行,这才有感而发作了此诗。” 姜婳三人:“……” (°ー°〃) 黎少云等人:“……”(⊙o⊙) 看好戏的众人:“……”-_-|| 在场众人无不哑口无言,鸦雀无声。 姜婳面色诡异至极。 【6啊!真是太6了卧槽!】 【人李白老爷子的两位好友经过你那两片嘴皮子上下一动,登时秒变成你的好友了。 还有陈思王曹植,他知道他有你这个挚友吗? 再者人家曹植是汉末三国的人物,你是二十一世纪的,你俩隔着一千八百多年呢。 咋滴?你他爹的诈尸,不对,是骨灰复活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姜婳都想当场给令沅比划一个666了。 【绝绝绝!为了自圆其说都把自己弄成千年老僵尸了!啧啧。】 【还有那什么梦到未来会经历磨难,有感而发作出千古绝句,牛得嘞!杜甫老爷子知道估计都会冲你竖个大拇指,表示他没你牛。】 姜昀听得控制不住的扶住额头。 姜暄满脸乐呵呵的,心里直念叨:诈尸记下来,千年老僵尸记下来,嘿嘿,都记下来都记下来。 不过那个太陆了是何意?为何不说太玖了太捌了太拾了?偏生说太陆了? 还有牛得嘞又是何意?难道是极其厉害的意思? 姜暄对于姜婳心里吐槽的东西半知半解,但是并不妨碍她把感兴趣的都记下来。 众人也没想到令沅竟然能编到如此地步。 易简歌和黎少云两人都要忍不住给令沅竖大拇指了。 却听流扇一脸笑意的接着说道。 “在下这里有一本诗集,乃是听雅轩去年拓印过的,不知列位可感兴趣。” 姜昀愣了下看向姜婳,唇角扬起一抹笑,这小崽子,倒是会借她的力。 流扇话音刚落,令沅心下咯噔一声,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 其余人尤其是黎少云眼中一亮,“在下感兴趣,请小姐示之一览。” 流扇看了眼令沅,眼中划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 当即就从袖子里掏出三本诗集,一本递给了黎少云,一本递给了右丞之女燕薪,一本递给了镇国公府嫡女裴玉。 这三人还有瑾家瑾君彤,以及面前的令沅,她们在京城一众士女之中声望和名气当属最高。 现在后两者一个幽居瑾家多年不出,一个又…… 因此只能让黎少云、燕薪、裴玉三人一同查看了。 令沅心中越来越不安,看着流扇的眼神恨不得生啖了她血肉。 片刻后,燕薪和裴玉目光乍冷,冷哼一声,把手中的诗集递给了旁边的人。 燕薪当即朝令沅发难。 “令沅!!我倒是没想到,堂堂令大小姐,左丞之女,竟也会做出这等趁火打劫之事!” 裴玉神色满是不屑,“《将进酒》《登高》《使至塞上》,此三首诗词皆为别的博学大才所作,你倒是说说,这三首哪一首哪一句是你令沅所作? 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做梦有感而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般不留情面的嘲讽,让令沅涨红了脸满心屈辱的同时。 也让周围未曾看过诗集的众人骇然惊呼。 “三首都不是令沅所作!天呼啦!她怎么敢的。” “就是,三年一度的盛大诗会,能来的士女、读书人都到场了,她竟然敢干出挪用她人诗词为自己博取虚名的事情。” “她就不怕被天下读书人所耻笑吗?”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诗集后,众人看向令沅的目光越发讥诮。 有暴脾气自觉被骗了的更是大骂出口。 “我呸!还大才之人呢,我看她是鸡鸣狗盗之辈还差不多!”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我竟被她给骗了!” “竖子,在下今后绝对不会再与这等竖子为伍。” “果然小家子气,连挪用她人诗词为自己博声望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大家都忘了吗?她可不是令左相的女儿,到底不是亲生的,行事就是腌臜。” “……” 众人严口诛心之下,令沅越发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 双唇都被她咬出淋漓的鲜血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一瞬间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都怪她!都怪这个该死的陌生女人,她坏了她的大事!她该死! 令沅双眼猩红,看着流扇的样子可怕至极。 然而还不等令沅做些什么,她脑子里就传来一阵猛烈的刺痛。 “啊!”令沅痛呼出声,脸色一白晕了过去。 原来的令沅的灵魂体再一次变得越发凝实。 第101章 姜昀:谁懂!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小姐!!”跟着令沅而来的小侍一阵惊慌,忙扑过去扶起自家主子,其中一人背起令沅就往外走。 在场众人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心下对令沅更是不屑。 因为她们都觉得此番是令沅被她们戳穿丑事后,觉得无颜面对她们,从而佯装昏迷逃避事实逃避一切。 关钦面皮涨红,低着头再不看令沅。 方才对令沅有多倾慕和崇拜,现在就对她有多厌恶。 姜婳从流扇开始质疑令沅,所有注意力就放在了对方身上。 就在令沅被众人实锤,昏倒的瞬间。 她亲眼看到了,令沅身上那金灿灿的主角光环蹭的一下子减弱下去一大截。 本来呈现金光璀璨的光环,现在再看,都有些许黯淡无光了。 姜婳乐悠悠一笑,心下叹道。 【今日实在精彩,再有那么一次两次的,女主身上的光环就能彻底消弭,届时就能收拾她了,激动!!】 【要知道女主之所以抢大皇姐的皇位,起因不过是看到了母皇出行的御驾,眼热了就在心里霸道宣言:大女子当如此。】 【女主也不愧是女主,随随便便就成功了。 但是最让我气愤的一点是!!女主在现代是一个小网红,压根不懂治理江山,更不懂知人善用。 最后可想而知,整个朝堂在她的治理下变成一团糟粕。 她允诺男子入朝为官,开辟了男子入仕先河。 若那几个男子有真才实学倒也罢了,偏偏那些男人都是女主的后宫,还是走后门进去的,哪里懂得为官之道。 此后,奸臣当道,男宠掌权,忠臣枉死。 母皇耗费十数年才结束了百年战乱,建立新朝,百姓安居乐业,休养生息。 结果在女主的搅局下,百姓的生活重新回到水深火热中。 女主建朝的第四年,因她只顾和一众后宫玩乐,不理朝政。 朝廷大权尽数把握在奸臣宠侍手中。又一年,各地被压迫许久的百姓揭竿而起,天下再次大乱,百姓生活越发艰难。 幸好三十年后,天下被一位姓姜名尧的女子再次一统,建朝大熙。 这姜尧自称是三姐的后代,不过到底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 【在大熙高祖姜尧还未一统江山时,这片天下险些倒反天罡,从女尊男卑变成男尊女卑,其中焉知没有当初女主任由宠侍掌权的原因。 就冲这一点,女主是真该死。】 【真是不解女主为什么能穿越,还能成功撬了姜家江山,哎。】 其余听到心声的姜家人:她们也不理解啊!脑袋都想破了都不理解! 姜昀端酒杯的手微顿,心情突然激荡起来。 异世之魂夺了阿沅的身体后,她便派人去寻了世外高人。 后来偶然得知庆安寺的老住持有些不凡的能力,她亲自去庆安寺拜访了老住持。 从老住持那里隐约知道,阿沅还能回来。 异世之魂被削弱到底之时,便是拨乱反正之际! 只是如今阿沅的名声都被异世之魂败坏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事,只要阿沅能回来,一切都好办。 姜昀眉眼舒了舒。 令沅走后,曲水流觞恢复,众人继续豪饮美酒,吟诗作赋,好不热闹。 易简歌也加入了进去,作了好几首好诗好词,没了令沅,她和黎少云两人可以说是风头大盛。 而众人也渐渐被易简歌的才华所折服。 “没想到这令二小姐也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才女呢。” “她倒是和她姐姐画风不同。” “可不是,到底是令左相亲生的呢。” “……” 那厢姜婳也注意到了易简歌所作的诗,她眼神流露出一抹赞赏。 【不愧是原来的女主,和原本的令沅一样,才华横溢。 这令安是既会生女儿又会养女儿啊,可惜倒了大霉一家子全被选中,变成了异世之魂的踏板。】 姜家炮灰们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没乐子可看的姜暄觉得诗会有些无聊,便丢下了言轻三人去游园子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诗会步入尾声。 姜婳本来在和扶砚景说话,偶然一瞥竟发现自家四姐浪回来了。 定睛一看,心里直呼好家伙。 【666!才两个时辰不见,浪荡子姜老四便又勾搭了一个小公子回来。】 那边姜暄刚想转头给姜婳一个白眼,下一瞬却听到。 【不过姜老四这次的眼神不咋行啊,这男人在原本的剧情里,是女主的后宫之一。 未来还是二姐的其中一个侍君,然后和二姐未婚夫一起勾搭上女主了。 这两人自觉是二姐后院出来的,一度达成同一阵营对付女主其他后宫。】 姜暄张大了嘴巴:“……”(°ー°〃) 姜昀酒杯里的酒水险些洒了出来,她神色尴尬且无语。 谁懂!原本吃着妹妹的瓜,没想到下一瞬这瓜吃到自己身上来了,爷爷个腿的! 然而更劲爆的来了。 只听姜婳继续吐槽道,【咳咳,最那啥的是,这俩男的还一起约着伺候女主,来了个三人行,给女主伺候得舒舒服服…尝到甜头后更是时常三人一起…】 “yue~”犯了恶心的姜暄干呕一声后。 直接“砰”的一下把坐在她旁边的男人一脚踹到了地上。 “该死的!给本王滚!” 那郎君原本正美滋滋的幻想自己被端亲王抬进王府,兴许未来还能捞个王府侧君当当呢。 结果美梦还没做完,就被姜暄给无情的踹了。 “殿,殿下?”男人震惊后泫然欲泣。 楚楚可怜的样子惹得姜暄更加厌恶,心火一阵阵翻涌。 她暴躁的开口怒骂,“给本王滚得远远的,再叫丧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男人吓得脸色一白,不敢再作妖,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撒丫子就跑。 旁边言轻、边然、井阳三人脸上有了笑容。 姜昀沉着一张脸,犀利的眼神盯着男人一会,似是要将对方的样子记住一般。 诗会结束,不出所料,易简歌拔得头筹,众人又是一阵寒暄互捧后,方才各自离席。 姜昀回宁亲王府。 姜婳和扶砚景往安亲王府而去。 姜暄带着井阳刚回到端亲王府,王府的管家就递过来一封信。 “殿下,今日您出门后,有人给王府送了一封信。” 姜暄神色微诧,当即打开来看。 片刻后,她扭头看向旁边的井阳,神色不明。 察觉到她眼神的井阳朝她笑得开心,“阿暄,怎么了?” 姜暄没理会他,拿着信就走了。 身后井阳嘴角的笑容倏然消失,眼神里满是失落。 岁旦之后,阿暄待他就和之前大不相同。 明明曾经,她们那样相悦彼此的啊!难道阿暄真的变心了吗? 书房。 姜暄背着手站在窗前,屋内半跪着一个侍卫。 “去告诉他,想要井阳,可以,本王要十万两银子。” “是。” 姜暄口中的他正是那封信的主人,现南梁太子井煜。 井阳原是南梁王的长子,在与井煜等一众兄弟的储位之争中落败,后逃至大璃。 井阳当初在储位之争里,所用手段极其歹毒,残害了不少井煜一党的人及井煜母族之人。 两人就此结下不解之仇,井煜才会倾尽无数物力人力也想要弄死井阳。 现在井阳在姜暄手里,南梁又是大璃的藩属国。 就算井煜是南梁太子,也不敢随意在大璃京城和端亲王府造次。 想来想去,这才冒着风险找上了姜暄。 侍卫走后。 姜暄独自坐在书房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近四个月,井阳被她折磨了整整四个月。 这个玩具她也玩腻了,井煜的到来,正好能彻底送井阳去解脱! 姜暄唇角染上一抹冷意,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渗人极了。 第102章 诗集爆火,令沅肚子被捅出血洞 与此同时,令家。 昏迷了被送回来的令沅终于悠悠转醒。 一醒来,令沅就感觉自己脑袋跟针扎了一般,疼痛难耐极了。 不仅如此,身上既没力气软塌塌的,又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哪哪都疼。 总之就是极其的难受。 “嘶!好痛。”她情不自禁抽出一口凉气。 外间的温宁皓听到动静忙进来查看,见她醒了心生欢喜。 “阿沅,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身后还跟着刚从诗会回来的易简歌。 令沅一见到易简歌,眼里登时划过一抹嫉恨。 易简歌这贱人,没有了她,她定然在诗会上大出风头了,可恶! 易简歌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母亲父亲并不知道她和令沅不对付,若不是顾忌着两人,谁愿意来看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女人。 这时温宁皓又道,“阿沅,这段日子你就在府里好好休养吧,等闲莫要出去了。” 温宁皓犹豫半晌,终究是没说出外面那些关于令沅不好的传言。 今日的诗会还没结束,令沅挪用大家诗词为自己在诗会上博名望的消息就传扬了出去。 传得沸沸扬扬的,全京城都有所耳闻。 连令府出去采买的小侍都听到了关于自家大小姐的八卦。 说得很是难听,温宁皓都听不下去。 如今阿沅变了这么多,他也是怕她知道了会生气,会难过。 此刻的令沅尚不知晓外界百姓如何议论她,要是知道,估计她得再被气晕过去一次。 令沅动了动身子。 依旧很不舒坦,只得顺着温宁皓的话点头应了下来。 “女儿知晓的,父亲放心。” “嗯,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温宁皓担忧的看了眼她,便带着易简歌离开了院子。 离开之前他还特意叮嘱了满院的下人不得议论外界传言,以防被令沅听到风声。 然而,易简歌回到自己院子后,想到今天乃至之前令沅针对自己的种种行径。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悄悄让人去令沅小院外,故意把外面那些讥讽令沅的言论说了一遍。 不出意料的,听到那些扎心言论的令沅顿觉自己一颗心被扎得鲜血淋漓,抽痛抽痛的。 她忍着难受爬起来把屋里的瓷器摆设全都砸了个遍。 “该死!该死!这群该死的贱民,居然也敢议论本小姐!!” 最后,刚醒来不久的令沅一阵癫狂的发疯后,又因为心气郁结,双眼一闭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小院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令沅身边的小侍们最近都在抱怨,抱怨主子老喜欢晕,差事也越来越难当了。 都说气大伤身。 姜昀从第一次令沅被气得晕倒之后。 怕令沅这具身体被气出个好歹来,便使了法子送了个从宫里退出来的老御医进了令家。 每每令沅被气晕,用的都是最好的药。 故此,令沅倒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就是苦了七老八十的老御医,三天两头的就往令沅小院跑。 害,无法,实在是宁亲王给得太多了啊! …… 外界传言的不光有令沅的八卦。 还有她在诗会上念的那三首诗以及流扇当众展示出来的诗集。 第二日听雅轩一开门。 无数学子士女纷纷便走进听雅轩打算购买这本诗集。 结果得知诗集目前只拓印了几十册,大家不禁一阵失望。 还是听雅轩的掌柜千保证万发誓,这本诗集一定会加印,一定保证人手一本,大家方才罢休。 诗集内收录的都是华夏非常经典的千古绝唱。 里面不光有诗词,还特意标注了每一首诗词对应的诗人名字。 诗集最后还标注了一句:此诗集乃××于庆武十七年,偶然在梦中进入一个名叫华夏、拥有五千年悠久历史的太虚仙境所得。 当然,众人可不管这本诗集是作者从哪里得来的。 她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具有超高文学价值的诗词之上。 那一首首脍炙人口的经典之作,看得众人如痴如醉,恍若饮了美酒一般无法自拔。 走进京城的聚贤馆,纳才斋等这些文人读书人扎堆的地方。 见到的景象一定是众人在兴致勃勃的评鉴‘华夏’诗集中的千古绝唱。 就连京城简单识些字的百姓们嘴里也能念叨上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足以可见这本诗集究竟有多受学子欢迎。 一时间,诗集中的李白、杜甫、苏轼、白居易等等这些著名诗人爆红整个大璃。 无数读书人除了崇拜古往今来的大文豪大诗人外。 还额外对这本华夏诗集上的著名诗人推崇备至。 因着姜婳和令沅的原因,李白杜甫苏轼等老爷子倒也变相的在这个异时空多了一大波真爱小粉丝。 经此一次,姜昀的听雅轩可谓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此乃后话。 …… 时间回到诗会举行完毕第三日。 昭阳宫。 姜婳刚练完剑法和拳法,流书就走了进来。 “殿下,令沅受重伤了。” “!!!”姜婳懵逼了一瞬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嗯?谁干的?” 她记得她诗会结束当天,的确吩咐过流墨让人找机会把令沅拖到小黑巷子里胖揍一顿。 先出一出心里那口恶气。 但是只是胖揍罢了,绝对不可能受重伤啊。 流书一想到属下来回禀时说的那个场景,就情不自禁抽了下嘴角,满眼的无语凝噎。 殿下吩咐她们找机会揍令沅一顿。 上午那会,令沅从令家出来打算去见关钦来着,关钦却爽了约。 然后就被她们的人逮到机会,正打算把令沅拖到小黑巷揍一顿呢。 结果!!她们还没动手,令沅就先被人给劫走了。 而且!!她们飞身冲过去追的时候,立马发现另有一二三四,足足四拨人一起去追了令沅。 等她们追到时,令沅已经昏迷,肚子上也被人开了一个血淋淋的洞。 要是再去晚些,估计令沅小命都该没了。 底下的人监视令沅这么长时间,多少也知道些内幕消息,可不敢真让令沅出事。 令沅要是真出事嘎了,真正的令大小姐就变成孤魂野鬼再也回不来了。 救下令沅后,一二三四五六拨彼此之间非常熟悉,但是背后各有其主的暗卫们傻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有人开口一问才知道,除了捅令沅肚子的仁姐,其余的都是来胖揍令沅的。 “(⊙x⊙;)……” 你看看我看看你,大家一起静默当石柱子。 互相瞪了好几息,几拨人回神,急忙把令沅送回了令府门口。 最后令沅这个祸害命大,除了肚子上多了个洞,流了点鲜血之外,屁事没有。 流书回忆完毕,恭声说道。 “是扶世子的暗卫动的手,幸好他的人被我们及时拦了下来,不然令沅估计真有性命之忧。” 姜婳难以置信极了,随即她想到自家阿景在书里可不是善茬。 那是在女主登基后成为天下之主,主角光环超级无敌牢固时,都能让女主栽了好几个跟头的人。 心里的震惊瞬时就消退了下去。 姜婳骄傲的扬起唇,眉眼间满是愉悦。 她真是越发稀罕自家这个小毒郎君了!! 【这也证明着主角光环变弱了,女主不是和刚来那会一般,刀枪不入连寻常人都伤害不了她了。】 消息传到庆武帝、姜鎏、姜昀、姜暄处,几人也是一阵惊讶。 完全想不到在她们眼中矜雅无双、世无其二的扶砚景竟也会做出派人暗杀人的事儿。 而弄死令沅失败的消息传回安亲王府后。 某位把玩着未来亲亲妻主亲自送的玉佩的郎君眉头紧拧。 心下无比的遗憾。 第103章 腿疾不久就能痊愈,心中安定 碧空如洗,风和日丽。 城郊。 姜婳正推着扶砚景漫步走在湖边,赏着一池子荷花。 “阿景,你看那边,那边那支开得极好。” 扶砚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少年俊秀的眉眼间染着一抹愉悦的笑意。 他点了点头道,“嗯,的确不错。” 姜婳唇角轻扬,俯身正要同他说些什么时,就听到了身后传来流墨严肃的声音。 “殿下,刚才安亲府的侍卫前来回禀说,夜老家主到了。” “此话当真?”姜婳蓦然转身。 她眼中划过一抹惊喜,夜老家主来了,就代表着阿景和表姐的腿疾有救了! 流墨:“夜老家主此刻正在安亲王府和夜家主叙旧。” “阿景,那我们快快回去。” “好~” 姜婳笑意盈盈的,推着扶砚景就朝外面走。 人家贵客都到了,她们主人家的反倒在外游玩,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马车停在外面。 姜婳推着人到马车跟前,便直接弯下腰身把轮椅上的少年一把公主抱抱进怀里。 扶一已经拉好车帘。 姜婳轻车熟路的稳稳抱着人踏上马车,动作之小心像极了在对待自己珍而重之的珍宝。 扶砚景薄唇边衔着一抹浅淡的温然浅笑,幽黑的墨瞳里漾开一朵朵欢愉的涟漪花朵。 看着面前抱着自己的少女,少年眸子里的深情浓得化不开。 把扶砚景抱进马车里,姜婳也一起坐在他旁边。 接着她敲了下车壁吩咐道,“行了,走吧。” “是。” 马车朝安亲王府驶去,车内,扶砚景一如既往的把姜婳的手拉过去亲昵的十指相扣。 这般习惯了的小动作惹得姜婳心尖儿一软,红唇一勾凑过去吧唧一口亲在了少年的侧脸上。 “阿景,我真是越来越稀罕你了。” 扶砚景转头看向她,目光温柔得似是要滴出水来。 他语气低沉带着若有似无的甜蜜,“我也越来越稀罕婳婳了。” 说着,少年就先红了耳垂。 姜婳看得眼热,轻笑一声说道,“都亲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是这般害羞。” 少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是为了表达自己并不害羞。 飞速朝她凑近吻住了红唇娇艳的少女。 “婳婳!我不害羞的……” “噗嗤。”少女愉悦轻笑的声音响起,接着呢喃的调侃道,“好唔,我家阿景,唔,不害羞。” 马车内的氛围一点点变得暧昧缠绵起来…… 而在外面,等安亲王府的马车走远后。 不少前来赏荷的士女郎君们骤然议论开来。 “我竟觉得六皇女和扶世子越来越般配了。” “是极,不过没想到六皇女竟这般宠着扶世子,连上个马车都要亲自抱。” 此话一出,现场不少郎君都有些羡慕嫉妒起扶砚景了。 众人的议论两人不知。 回了安亲王府后,姜婳和扶砚景脚步不停的去了夜雨凉的院子。 她们到时,夜家一家子人正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下说着话。 夜雨凉的位置正好面对着院子外面。 她一抬眼见到姜婳和扶砚景来了,立马起身扬声喊道。 “六皇女,扶世子。” 远远的,姜婳便见一位身穿褐色衣裳,打扮极为朴素的老者背对自己而坐。 夜雨凉出声后,那位老者也转过头看向了自己。 姜婳急忙推着扶砚景过去。 先是和夜雨凉等人问了一声好,坐在轮椅上的扶砚景也跟着问好后。 姜婳方才神色平静、目光却有些灼热的礼貌询问。 “想必这位便是夜老家主了吧?” 老者慈眉善目,看着姜婳的眼神很温和,不过那双眼睛却极为清明犀利。 端端是看一眼她,便能感受到这定是一个能力非凡的人。 听到姜婳的询问,她乐呵呵一笑,温声说道。 “正是老身,听说就是你这小女娃救下了老身孙儿沐北?” 姜婳淡淡一笑,神态自若。 “小事一桩,不足前辈挂齿。” 夜老家主摆摆手笑着说,“嗳,这对于你来说是小事一桩,对于我夜家来说却是恩情一件。 雨凉在信中提到的事情老身已经尽数知晓。 既然你救了老身孙儿,那老身便应下你的条件,治好你要求的两个人吧。” 姜婳心下一喜,忙拱手朝老者道。 “多谢夜老家主出手相救,晚辈先在这里谢过老家主了。” “哈哈,没事没事,行了,我们有话可以以后再聊,你先让老身给你看看病人。 早点给你治疗痊愈了,也是喜事一桩。” “您说得有理,那我们去屋里吧。” 紧接着姜婳便将众人引入了屋里,这个客院房间不少。 除了夜雨凉一家住的房间外,还空着好几间房。 平日里也有下人打扫着,正好可以当做一个临时看诊的地方。 屋里。 夜老家主先是拿出脉诊给扶砚景把了脉。 她收到雨凉的信后,就把以前吃饭的家伙事全都带来了,这会正好用上。 把了脉,老者又轻描淡写的说道。 “把裤子脱了老身看看你的腿吧。” 扶砚景愣了一下,脸上顿时浮现诸多尴尬。 这时老家主又道,“在医者眼中,病患不分女男,你若是害臊的话,老身就让她们全都出去。” 说着她转头看向姜婳和夜雨凉。 “你们先出去,等老身给他看了腿,才能更加确定治疗方子。” 姜婳了解,不过她出去前特意走到扶砚景跟前,柔声安抚道。 “我在外面等你。”说着她还凑到少年薄唇上亲了一口。 扶某人心中惊喜,万万没想到这都能骗到一个亲亲。 他眉眼舒展,满心甜蜜的颔首道,“嗯~~” 这般腻歪缱绻的画面直看得老家主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她多年不出世,外面这些小年轻谈个情说个爱,都变成现在这样腻腻歪歪到没眼看的模样了吗? 那厢夜雨凉突然瞅了眼旁边的夜沐北。 见到自家这大傻春儿子看着六皇女和扶世子相处的画面只有羡慕,并无嫉妒酸涩之类的情绪后。 她心下悄然松了口气。 看来自家这傻儿子之前说的他好像并不是喜欢六皇女这事是真的。 少顷时间后,房门被打开,姜婳被喊了进去。 夜老家主直截了当的说道。 “女娃子,放心。老身方才检查过了,也定下了药方。你家未来夫郎这双腿,很快就能彻底痊愈了。” 扶砚景灼如星月的目光尽数落在姜婳脸上,满心满眼的都是欣喜。 这双腿好了,他便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她身边。 再也不需要羡慕那些不用做轮椅的人。 未来更能和她一起,去江南看尽江南好风景。 姜婳眸光大亮,心中彻底安定下来。 她和扶砚景对视一眼。 下一瞬两人同步郑重的夜老家主拱手行礼。 异口同声说道,“有劳前辈费心了。” 这一幕幕颇有点妇唱夫随的旖旎意味儿。 看得夜老家主都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句真是般配。 “无碍,这可是老身的看家本领,小事一桩。” 第104章 令沅又又又折腾开了 给扶砚景的腿疾定下治疗方子后。 趁着时间还早,姜婳便马不停蹄地带着夜老家主去了瑾家。 原本她是想着夜老家主赶路辛苦,为自家阿景看脉诊断开方又耗费了不少精力。 想着让老人家休息一下,待明日再去瑾家。 怎知老前辈是个性子急又闲不住的,非要今日就去。 于是乎姜婳才立马带了人上瑾家去了。 瑾君彤的小院。 瑾家一家人全都在,包括刚办差回来的瑾家大姨。 众人在一边神色紧张的看着。 瑾君彤眼神看似平静,却氤氲着若有似无的渴望,对右腿疾痊愈的渴望。 片刻后,夜老家主看向众人,给出一个确定且令人惊喜的答案。 “简单,不出一月,必定痊愈,老身保证这位姑娘的腿还和原来一模一样。” 瑾君彤心里被巨大的惊喜冲刷着,直接愣住了。 直到瑾君念满脸高兴的抱住了她,她方才回过神来。 “太好了,大姐,你的腿马上就能好了。” “嗯。”瑾君彤眉眼含笑,脸上尽数是能回归到一个正常人的喜悦。 是啊,真好! 瑾老太太和瑾家大姨看着激动得抱在一起的姐妹俩,眼中亦布满了欣喜。 有了夜老家主,扶砚景和瑾君念的腿疾正式步入治疗中。 庆武帝得知此事,还特意赏了瑾家和安亲王府很多珍贵药材。 ……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端亲王府。 姜暄收到井煜的人确切的答复后,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便把井阳以十万两银子的价钱卖给了井煜。 当天,她给井阳喝了一碗被下了加倍蒙汗药的清粥。 这清粥还是姜暄亲自端去的。 给井阳感动得险些鼻涕眼泪直流。 才喝完,井阳就一脸深情的对姜暄说道。 “阿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终究还是喜欢我的,你没有变心。 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我给你生两个孩子,一女一男,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井阳眼里满是对未来美满幸福生活的希冀。 姜暄心下却冷嘲一声,暗道。 还是别了,老娘我未来有那么多的小郎君要爱要宠。 你要生孩子,还是尽早去黄泉路上和孤魂野鬼生去吧。 下辈子也千万别再遇见本王,不然本王再给你灌一碗下了蛊毒的清粥,呵! 井阳眼巴巴的瞅着姜暄,等着她的答案。 可惜还没等到她回答,他脑中一阵眩晕传来,顿时就晕了过去。 临昏倒前,井阳眼里满是不解。 姜暄则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她,彻底放下了! 挥挥手朝暗卫吩咐,“行了,带走吧。” “是。” 昏迷的井阳被马车带着出了京城,又交给了井煜的人。 自此,井阳的命运就这样被姜暄用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定下了。 井阳和井煜有深深的不解之仇,想必到了井煜手上,先不说井阳会如何绝望悲痛,他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说不定过得都还不如在端亲王府被姜暄折磨的四个月。 而这也是姜暄喜闻乐见的。 …… 与此同时,令家。 面色苍白,精神不济,看着就病恹恹的令沅在小侍的帮助下,起身坐了起来。 她床前跪着温明。 只听温明恭声说道。 “小姐,您要的两个人,我们都带回来了,他们两人现在被我们安置在外城一个小院里,您要去看看吗?” 令沅闻言眼前一亮,霎那间,连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快带本小姐去。” 这两人可是有大作用的,绝对不容有失。 即便现在身体尚有些不适,她也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是。” 半个时辰后,温明领着令沅到了小院。 只见院子里的合欢花树下,两个俊美秀逸的男人相对而坐。 其中一人着一身青衣,气质温雅亮眼,俊美的容貌五官和姜婳有些相似。 此刻他膝盖上放着一把古琴,正伸手拨弄琴弦弹奏着一曲《凤求凰》。 另外一人一身黑衣,气质冷酷,眉眼间染着浓浓的阴郁。 他的容貌和原身记忆中那位,姜昀喜欢的郎君面容一般无二。 两人气质一暖一冷,容貌一致的好看,相对而坐的画面真真是完美的视觉享受。 果然是她要的人! 温明温暗这次这件事办得不错。 令沅想罢,眼神黏在气质出众的两人身上,挪都挪不开。 比较敏锐的全颔朝率先察觉到令沅灼热的目光,他眼神一冷霎时朝令沅望过来。 “谁?” 洛染演奏的古曲也瞬间停下,顺着全颔朝的视线看向令沅。 “这位小姐有何贵干?” 全颔朝面无表情的询问,他已经看到令沅身后跟着的温明温暗。 心中明了她应当就是那个派人把他们从江南带到京城的幕后之人。 令沅笑意融融的走进院子。 “本小姐想和两位做一桩交易,这件事绝对于两位有利,不知两位可否与在下详谈?” 全颔朝和洛染对视一眼,均点头应了下来。 他们二人被她千里迢迢弄到了京城,如今还住在她的地盘上,外面还有人守着。 就算是不利于自己的交易,难道他们说一声拒绝,眼前这女人还能放他们回去不成? 不如先顺着她的意,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三人进屋,温明温暗立马守在了门口。 两刻钟后。 令沅满面笑容的出了小院,身后洛染和全颔朝脸上也遍布笑意,显然三人已经达成了合作。 当天令沅回去后,便弄了一个从宫里出来的老宫侍住到了洛染两人的小院。 那老宫侍的任务就是教会洛染和全颔朝宫廷礼仪。 洛染模仿当年瑾荣皇贵君的一举一动。 全晗朝则改换装束,行为,模仿令沅从原身记忆中得到的那位郎君的一切。 第105章 姜曦归京 时间一晃,小半月时间悄然而逝。 之前庆武帝说过,姜曦在边境立下大功,她已经传召让姜曦回京述职,顺带给这个为大璃立下汗马功劳的女儿举办庆功宴会。 算算日子,姜曦也差不多要到京城了。 这天,早上刚散了早朝,姜婳就跟着姜鎏等几个姐姐一起出了宫。 自从姜曦又立下一大功的消息传回大璃,姜曦这个大璃战神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更高了。 故此一大早的,城门口就聚集了不少的前来欢迎姜曦得胜回京的百姓。 城墙上,刚散了朝的大小官员也在这里了。 姜婳等一众皇女来时,百姓以及百官急忙跪下行礼。 “参见太女殿下,参见宁亲王殿下,参见端亲王殿下,参见六皇女殿下,众位殿下万安。” 姜鎏挥手一笑,“免礼吧,列位不必拘束。” “谢太女殿下。” “派人去探了吗?并肩王的队伍还有多久到?” “回禀殿下,还有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 她们已经收到消息,并肩王的队伍于昨夜半夜抵达就到恩淮,休息一夜后今早刚天蒙蒙亮就往京城赶了。 姜鎏听罢,脸上浮现出一抹欣喜。 仔细算算,她和三妹已经快三年没见,也不知道她是清瘦了还是胖了。 不过边境向来苦寒,三妹镇守边境。 和漠北王庭那边七天一小打,半月一月一大打的,估计想胖也胖不了。 姜昀姜暄两人脸上也流露出满满的欣喜。 姜婳虽然来到这里还没见过姜曦本人,不过此刻的她却是无比期待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姐姐。 她在现代的姐姐姜玺就是现在的大姐以及三姐两人的结合版。 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现代,她都被姐姐们宠着爱着,自然是期待见到这个三姐的。 再者说,姜曦回来了,她才好通过她心里的吐槽告诉三姐事关三姐性命的大剧情。 这段时间下来,姜婳看得明明白白。 母皇包括几个姐姐都是和她碰面接触后,才能听到自己心里那些吐槽,从而改变原本的命运。 刚来那会,姜婳还觉得那块花九位数拍来的古玉佩是个催命的。 现在看来,那明明是个能救她们一大家子人性命的大宝贝。 要不是供奉一块玉佩被母皇和姐姐们知道了,会怀疑她脑子有病。 姜婳能立马把那块玉佩供奉在昭阳宫,不光给玉佩供奉牛羊鸡,平日还给上两炷香什么的。 这时姜婳瞅了眼旁边满脸笑意的姜鎏、姜昀、姜暄三人。 唇角的笑意淡了,心下叹道,【终于要见到我亲爱的三姐姐啦~激动开森~ ????】 姜鎏三人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嗯,她们也开森。 然而下一瞬,三人顿时就被姜婳的心声给吓得笑容僵在嘴角。 【不过可惜了,三姐下场也不怎么好呢,双手双脚被废,最后绝望自杀。 哎,我那么骄傲的三姐,宁愿亡于战场马革裹尸,也不愿成为一个废人,自此不能再领兵征战,可不得绝望了。】 宫里的庆武帝失手打碎了茶盏。 姜鎏瞳孔紧缩了一瞬,手一抖,心脏都跳漏了半拍。 姜昀姜暄两人眼里也满是不可置信。 三人猛地扭头看向姜婳,眼里带着强烈的求知欲。 姜暄眼中划过一抹狠辣。 谁!谁伤的三姐!究竟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会废了三姐的双手双脚?! 一个武将没了双手双脚,犹如苍鹰失去翅膀,猛虎失去利齿。 再厉害的苍鹰猛虎,没了赖以生存的东西,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 姜昀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她们姐妹几人都是因为男人,最后下场凄惨的。 难道,三妹也和她们一样,是那个什么恋爱脑么? 然而,无论三个姐姐如何急切的看着自己,姜婳都没再开口。 她哪里不知道她们的焦急,刚才透露的只是为了让姐姐们有个心理准备罢了。 安静等了一会,见姜婳没再透露其他东西。 姜鎏等人便收回了目光,反正她们早晚能知道三妹(三姐)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哒哒哒……”“哒哒哒……” 远处终于传来一阵阵马蹄飞扬的声音。 姜鎏面上一喜,急忙起身上前观看,姜婳三人也走到一边看向远处。 只见远处一片尘土飞扬中,隐约可见为首一人骑在枣红色高头大马上,穿着银白色战甲,带着数千人急速往城楼这边赶来。 姜鎏大喜,“诸卿,随本宫去迎接并肩王!” “是。” 城楼下,百姓们早已经自发的站在街道两边。 又等了约莫半盏茶。 “吁!”一道清亮有力的女声传来。 姜曦那双大长腿一迈,轻轻松松便从高大的马匹上一跃而下。 “臣妹参见太女皇姐!”姜曦躬身行礼。 她身后的将士们则半跪行礼,跟着齐声喊道。 “臣等参见太女殿下!殿下万安!” 姜鎏身边的群臣百姓也急忙给姜曦行礼,“参见并肩王殿下,殿下万安。” 姜鎏哈哈一笑,上前一步亲自握住姜曦的双手,“三妹不必多礼。” “列位也免礼罢。” “多谢太女殿下。” 姜鎏眼神温和,语气感慨的冲姜曦说道。 “三妹,这三年你辛苦了。大姐看你瘦了不少,等明日姐姐派人送些东西到你府里,你好好补补身体。” 姜曦面容英气十足,眼神犀利凛然。 看着面前自己一直崇拜敬服的大姐,她眼神倏然温和下来,英气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多谢大姐挂心,能为大璃和百姓镇守边疆,我并不觉得辛苦。倒是大姐你,平日里政务繁忙,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姜鎏笑着点头应下,“好,大姐知道的。” 姜鎏是庆武帝第一任夫郎,也就是元君所生的女儿,既是嫡出又是长女。 她年纪比几个妹妹大一些,姜曦和姜昀姜暄三人可以说是姜鎏一手带大的。 当年庆武帝南征北战尚未登基称帝时,姜鎏早已知事。 下面几个妹妹还小,她便自发带着她们一起习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念书识字。 将几个妹妹照顾得极好。 姜曦的那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术就是姜鎏手把手教的。 姐妹四人虽然同母不同父,关系却犹如同母同父的亲姐妹一般,亲厚异常。 庆武帝登基之初,整个天下百废待兴。 庆武帝和朝臣整天泡在勤政殿处理政务,压根没时间考较几个女儿的功课。 姜鎏就把这个差事接了下来,带着妹妹们学习的同时,兼带着给她们考较功课。 四个姐妹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感情、关系自然亲厚。 当年漠北屡次侵犯大璃边境,姜曦为了帮母皇和大姐分忧,这才主动去了漠北镇守边疆。 这些年姜曦立下不少大功,更被庆武帝册封为并肩王。 战功累累的亲王,又有兵权在手。若换做旁的王朝,皇太女该对这个妹妹无比忌惮、处处提防。 但在大璃,姜鎏从庆武帝登基之初便被封为皇太女。 做了十八年储君之位的她,地位稳固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则是姜昀姜曦姜暄几人对那个位置毫无想法,她们对姜鎏,只有对大姐的亲厚,对储君的敬服。 她们心甘情愿做姜鎏的左右手,辅佐姜鎏开创比庆武盛世更加繁荣的盛世。 庆武帝更是乐得女儿们一个赛一个优秀。 或许是这位结束天下百年战乱,创立新朝的开朝凰帝有强大的自信和信念,能稳住一切局面。 就连百官们都时常感慨,她们这庆武一朝当真和乐。 既没有姐妹阋墙的丑事,又没有母女猜忌的悲哀。 第106章 宫宴前夕,令沅的自信 姜昀拍了拍姜曦肩膀,“不错不错,去边疆几年晒黑了,也壮实不少。” 姜曦面容偏英气,五官精致,她皮肤白皙时亦是容色极盛。 如今晒黑变成小麦色了,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宝剑锋从磨砺出的锋利锐气。 此刻姜曦听到自家二姐的话,笑着说道。 “黑了才好,黑了更容易让将士们信服。” 她们是不知道,她当初刚去边疆时,由于肤色白皙,五官精致。 将士们全都以为她就是去刷刷底层经验,随便待上几个月就会回京,因此没一个人服她的。 边疆那地方,可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大家全凭本事军功说话。 后来姜曦跟着将士们出生入死,真正融入将士当中,和她们同吃同睡,共同排练。 晒黑了,立功了,她也渐渐地变成了将士们信任依赖的样子。 “三姐,这次你又给我们带什么特产回来了?”姜暄散漫的声音响起。 姜曦抽了抽嘴角,这姜小四,光知道要礼物了,也不问问她这个三姐这几年过得如何。 “放心,少了谁的都不会少你的,明日我让她们收拾收拾就给你送到王府去。” 姜暄笑意盈盈的,“那敢情好,嘿嘿。” 姜曦好笑的摇了摇头,顺势看向姜暄旁边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姜婳,她眉眼更加柔和。 在亲人面前,姜曦褪去了一身冷戾,再不是那个在战场上杀人犹如砍菜切瓜的冷面杀神。 上前几步把姜婳抱进怀里,姜曦语气里满是笑意。 “三年不见,我家婳婳都长这般大了。” 虽然三年没见,但是姜曦对姜婳的宠爱那是一点没少。 “三姐姐,欢迎回来。”姜婳抱了抱姜曦,乖巧的再次开口。 “这次三姐姐可得在京城多待一待,母皇、大姐二姐四姐,还有我,我们都很想念三姐姐。” 姜曦放开姜婳,宠溺一笑。 “好,就冲着婳婳这句想念三姐姐,三姐姐怎么着也得在京城多待一段时间。” “好了,阿曦,回宫吧,母皇还在宫里等你,回了宫我们姐妹几个再叙旧。”姜鎏在一边说道。 “行,回宫!” 姐妹几人同步踏上骏马,一同打马回宫。 街边挤满了前来迎接姜曦回朝的百姓。 百姓手中还提着花篮,拿着绣帕、香囊。 此刻见皇女们回宫了,不少激动的百姓不由自主的扯着嗓子喊道。 “并肩王!并肩王!并肩王!” “战神殿下!战神殿下!” “殿下们看我!” 姜婳等一众皇女容色一个比一个出众,尤其以姜婳最为得天独厚。 当然几人风格各异,各有各的美。 而五个风格各异、外在条件、身份地位都极其优越的皇女一同骑在马上。 渐渐地,百姓们看着看着,便偏离了给并肩王摇旗呐喊的初心。 她们的锦帕,香囊也扔到了其余皇女怀里。 许是姜婳原先的黑名被洗刷干净,百姓们心疼的她原因。 几个皇女里,就数她得到的香囊和锦帕最多。 街道两边的酒楼二楼,不少脸色羞红的小郎君见状,都不由自主的向姜婳扔去了亲手绣制的香囊。 有开放的直接当着所有百姓群臣的面朝姜婳示爱。 “六殿下,我心悦你,你能不能看一看我。” “哇哦!”周围百姓欢乐的看戏吃瓜。 还有的直接喊道,“六殿下,给他一个机会吧!” “殿下要是给他机会,能不能也给在下一个机会?在下也喜欢殿下呢~” “!!!”突然被人表白的姜婳有一瞬间的懵逼。 懵逼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庆幸。 庆幸自家那扶小醋缸最近在安心治疗腿疾,不能出府。 不然被人表白这一幕被他看到,他又该不高兴了。 想到扶小郎君,姜婳唇角情不自禁勾了勾,眉眼间也尽是温柔的笑意。 旁边几个姐姐不厚道的笑了笑,姜暄更是调侃的笑出了声。 “我说姜小六,既然人家小公子心仪你心仪到当街表明心意,不如你就给个机会,把两人都收进昭阳宫吧。” 姜婳白了浪荡子四姐一眼,“我可不喜欢他们,四姐要是喜欢,你收了吧。” “人家看上的又不是我,我收什么收。” “说真的姜小六,你还真打算吊死在扶砚景一棵树上啊?” 眼见着姜婳挥着马鞭驱使着骏马远离自己,姜暄遗憾的摇了摇头。 几个姐妹里,唯有她,真正领悟了女爱男欢的真谛啊! 瞅瞅这一个个的,就是不懂给天下郎君一个家的快乐! 几人笑着闹着,在百姓们欢乐声里,回到了皇宫。 回了皇宫,姜曦首先就去见了庆武帝。 三年未见的母女俩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曦儿,你快去休息吧,母皇在乾清宫给你准备了庆功宴,等你休息好了正好参加。” “好,那儿臣先行退下了。” “嗯,去吧。” …… 与此同时。 令沅安置洛染,全颔朝的小院。 看着面前这两个大变样的男人,令沅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时间赶,不过好在这二人悟性和学习能力都不错。 半月下来,已经学得有模有样。 往宫里那位和姜昀面前一站,她们估计也得愣一愣神。 “你们俩表现不错,我很满意。”令沅笑着说完,神色倏然变得严肃。 “不过一切还要看今晚,洛染,你今晚随我进宫。是继续回你的天下坊当一个楚馆花魁。 还是成为当今陛下的宠妃,宠冠六宫,就看今晚你如何做了。” 洛染一想到自己能成为宠冠六宫的宠妃,届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数人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心下便袭来一阵阵火热。 他目光灼热的看着令沅,“我一定会成功的,你放心。” “嗯。” 令沅现在无比的自信,这份自信得益于她对原书剧情的掌握。 知道宫里那位见到洛染,一定会迷糊,一定会把他收入后宫。 旁边的全颔朝见状,开口问道。 “那我呢?我不跟着你进宫吗?” 令沅摇头,“你不必着急,待明日或者后日,我会带着你去宁亲王府走一遭,保证你的所愿也能达成。” “那就好。” 全颔朝也笑了。 心情和洛染一般,异常的激荡。 当朝亲王的未婚夫啊,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够将之变成现实。 哈哈哈! 他已经想象到成为未来的宁亲王夫后,他回到江南,那一家人震惊骇然到失声的模样了。 第107章 庆宫宴,姜曦的震惊 乾清宫。 是夜,庆武帝在此为姜曦以及跟随姜曦回京的将士们举办了庆功宴会。 文武百官早已到场。 宴会上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依旧热闹至极。 姜婳跟几位姐姐到时,群臣以及前来参加宫宴的士女郎君们赶忙起身行礼问安。 事毕刚落座,不少大臣就端着酒杯过来敬酒了。 姜曦这个刚刚立下大功,风头一时无两的亲王殿下尤其受到大臣们追捧。 最重要的是,姜曦今年还未娶王夫,府中也没有侧君侍君之类的臣侍,可以说是洁身自好。 庆武帝对姜曦又极其看重,皇太女姜鎏更把姜曦视为左膀右臂。 诸多条件诱惑之下,不少家中有子的大臣就盯上了单身且前途一片辉煌的姜曦。 当然了,给姜昀和姜暄两人敬酒的大臣也不少。 前者和姜曦一样连个未婚夫都没有,顶多府中只有两个侍君。 后者虽有了未婚夫,可府内两位侧君之位都还空悬着呢。 这厢姜婳正板板正正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喝着小酒,围观三位姐姐与大臣们周旋。 谁料她还没悠哉多久,一群大臣就端着酒杯找上了她。 “六殿下,臣敬您一杯。” “许久不见,六殿下容光愈发好了。” 姜婳有些懵逼,只得端起酒杯被迫应酬,她脸上挂起假笑。 “哪里哪里,容大人说笑。” 姜婳懵逼于自己就是个区区皇女,一没亲王爵位,二尚未入朝有个一官半职,怎滴这些人突然之间就跑来巴结奉承她了。 而事实上,她却没想过自己虽然只是皇女。 却是庆武帝最喜欢最宠爱的一个皇女。 其余几位亲王殿下对她也是极其宠溺。 身后有这老多靠山,代表了姜婳本身就是一条金灿灿的金大腿。 以前不是没有人不想巴结奉承她。 而是以前的姜婳被许家人洗脑严重,事事以许家为先。 其性子又乖戾张扬,万一一个巴结不好反倒惹了姜婳不悦,岂不是得不偿失。 现如今,不少大臣见姜婳性子改变不少,再不似从前那般。 这些人可不就凑上前来了。 这边众人和乐。 而在不远处,令沅坐在自己位置上,眼神时不时往门口的方向看。 跟着她进宫的洛染安静的站在她身后。 看着是一个端华郎君,实则那双眼睛却不甚老实,暗中这里瞅一瞅,那里望一望。 洛染自小在江南天下坊长大,虽然是江南红极一时的花魁郎君,也见识过不少大场面。 但是如今这般盛大豪华的宫宴,洛染从未见过。 最重要的是,他从小到大见过最大的人物就是左丞相的千金令沅。 但是现在,他竟然能看到威名传遍天下的并肩王!以及那几位金尊玉贵一出现就是人群中焦点的亲王皇女! 更别说,等会还要见到天底下最尊贵之人,掌握天下权柄、生杀夺于大权的庆武帝。 这些日子见到的京城繁华景象和远处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谈笑欢乐的场面。 一切的一切,都令洛染心生向往。 是对权利,对名望的向往! 一想到这些向往很有可能马上就会变成现实,洛染眼神顿时火热连连。 旁边的易简歌瞅了眼眼巴巴盯着殿门口的令沅,又望了眼洛染。 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这个男人,她在令府从未见过,想来是令沅从外面弄来的。 这令沅究竟有何目的? 这时,大殿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唱和,“陛下驾到,凤君驾到,太女殿下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跪地行礼。 “儿臣参见母皇,父君,太女皇姐。”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岁!” “参见凤君,凤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太女殿下,殿下万安。” 庆武帝今日格外高兴,一向严肃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 “诸卿平身。” “谢陛下!” 众人落座,令沅身后的洛染情不自禁抬眸看向了上首的帝凰。 只虚虚看了一眼,连容貌都没看清他就控制不住的挪开了眼睛。 无它,帝凰浑身上下弥漫的气场气势太过摄人心魂,寻常人根本难以直视清楚她的面容和犀利的双眼。 也正是这般睥睨天下的画面,让洛染的心情更加激荡了几分。 上首庆武帝语气慷慨激昂,“这次我大璃能大败漠北,并肩王与镇守漠北的三军将士功不可没。 今夜的庆功宴,便是朕为诸位将士举办的赏功宴。 传朕旨意,并肩王在此次大败漠北王庭中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立下赫赫战功。 着赏赐并肩王姜曦银万两,金千两,美玉宝石各三箱。” “儿臣谢母皇恩。” 庆武帝又道,“并肩王上奏的折子朕看了,听闻并肩王副将辛诗在这次征战漠北中亦立下了大功。 传朕旨意,辛诗官职擢升至三品,赏银五千两,金五百两。” 姜曦再次出列,“母皇容禀,辛诗此次并未跟着儿臣回京,一应赏赐便由儿臣代为领取。” “准。” 庆武帝挥了挥手,接着又开始御口亲封在这次大战中立下功勋的将官。 姜婳遥遥看了眼姜曦,想到原书剧情,眼神微冷,心下突然吐槽道。 【辛诗!卑鄙小人一个。 背叛三姐姐,害得三姐姐被囚,双手双脚俱废的罪魁祸首!可怜我三姐姐把她当成最信任的心腹属下。 万万没想到,这场信任却成了三姐姐的催命符!】 庆武帝话语蓦然停顿了一瞬。 姜鎏、姜昀、姜暄均侧耳安静的听着。 唯独第一次听到姜婳心声的姜曦霎那间猛地睁大了双眼,眸底划过一抹不敢置信。 方才那是?婳婳的声音? 她倏然朝姜婳看过来,眼底满是震惊。 姜婳和姜曦对视一眼,还朝姜曦粲然一笑,明知故问:【三姐姐这个时候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长花了?】 “!!!”姜曦更加惊骇! 婳婳明明没有开口说话,那她怎么会……难道她听到的是婳婳心里的默念? 她突然转头朝旁边的二姐姜昀看了一眼。 姜昀给了她一个眼神,那眼神里的意思赫然就是,方才她听到的内容,二姐也能听到! 嘶! 姜曦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后,心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生惊悚的事情! 她三年不在京城,婳婳难道发生了某种她不知道的神奇变化? 第108章 姜曦大受打击,洛染行动 这时姜婳又开始了。 【三姐姐那副将辛诗原是当年辛家家主夫郎的遗腹子。 当年辛家密谋造反,被母皇发现后,主谋辛摇当场被射杀身亡,辛家一百零八口人也全都被下了大狱。 辛诗是在辛家被下了大狱当晚出生的。 看管辛家的其中一个狱卒头目受过辛摇恩惠,为了报恩,她便动用自己的力量把辛诗从大牢里替换了出来。 长大后的辛诗得知当年辛家之事,心中对母皇和大璃生出了浓浓的仇恨。 她无法亲自找母皇报仇,最终决定蛰伏在三姐姐身边,伺机报复,选择让母皇也承受一番亲人死亡的痛苦。】 【三姐姐三年前去漠北时,辛诗使了手段与三姐姐结伴而行,还谎称自己是去漠北投军报国。 三年下来,辛诗和三姐姐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为了取得三姐姐信任,辛诗曾多次及时带领部下支援三姐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生死相随、得三姐姐全部信任的副将,背叛了大璃,更背叛了三姐姐。 也就是明年开春时候的事儿,她会同漠北王庭谋和,亲自以身饲狼,联合漠北王庭把三姐姐引诱至埋伏之地截杀。 三姐姐绝望惊惧之下,拼死突破重围,最终还是被辛诗亲手一刀一刀的割断了手筋脚筋,让三姐姐成了一个手脚俱废的废人! 最终累得三姐姐于绝望中自杀。】 庆武帝听得气血翻涌,霎那间大殿内的群臣更是惊觉上首帝凰浑身透露着一股子血腥的危险。 众臣胆战心惊的瞅了眼庆武帝,不明白自家陛下这脸色怎么变化得这般快。 刚刚还是天晴,这会就天阴了。 不过好在这天阴只是短短霎那。 姜鎏姜昀姜暄三人紧紧握住拳头,光是听听,她们就能想到姜曦会有多绝望,多悲恸。 此刻承受打击最大的却不是姜家其余人,而是姜曦。 她紧紧抿着唇,骨节被捏得脆响,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若是旁的便也罢了,唯独三年前辛诗同她结伴时的确说过是去投军报国。 还有三年来辛诗更是多次带领部下及时前来支援。 这些只有她和辛诗,以及漠北将士知晓,她并未和旁人说过,婳婳不可能会知道! 难道!婳婳方才心里所念的那些,未来真的会发生不成? 姜婳暗搓搓瞅了眼姜曦,心下一叹。 【三姐姐信任极了辛诗,完全把她当成第三个妹妹,奈何这是一匹会吃人要人命的饿狼。 原本辛诗还会和女主勾结在一起,联合漠北王庭趁机向大璃发难。 不过现在距离嘎女主的时机越来越近,想来女主也没能耐再搞出那些幺蛾子了。】 把想吐槽的吐槽完,姜婳自觉透露得差不多了,便安静下来。 那厢庆武帝御口封赏完毕,收拾好情绪,已经和群臣推杯换盏。 姜曦低着头,眉心紧锁正在深思。 姜昀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低声说道。 “等找个时间,我把这段时间京城发生的事情同你说一说,你就能明白一切了。” “好。”姜曦压了压心底翻涌的情绪,勉强一笑。 接下来是千篇一律的歌舞时间。 姜婳端着酒杯瞅了一会,又一次觉得无聊至极。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朝远处的令沅看去。 【我记得,在这场庆功宴上,女主本来是要上去唱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然后跳个闪瞎众人的现代舞的吧? 怎么这会还没动静?难道不打算跳了?】 姜婳眼中玩味儿。 【别说,我倒还真想看看女主穿着一身极其暴露的舞衣、眼神魅惑的当众跳舞的画面。 啧啧,也不知女主脑子是怎么想的。这里女为尊男为卑,唱歌跳舞等这些取悦她人的都是男子,所谓的青楼也是楚馆。 偏女主要搞出些异端,以女子之身上台跳舞给男人看,不光跳,她还当众扭腰揽胯抛媚眼给男人看,处处伏低做小。】 【不少女子对她嗤之以鼻,她竟看不出来大家的嘲讽,觉得那些士女小姐们都是羡慕嫉妒她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庆武帝不满的皱了皱眉,心下对这个异世之魂更添了几分嫌恶。 就连姜鎏都厌恶的瞅了眼令沅,更别说姜昀姜暄两人了。 姜曦则是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女主究竟是谁。 那边令沅也正如姜婳所想,并不打算跳现代舞博取众人目光了。 她原也想过要跳一支现代舞亮瞎众人的眼。 只是半月过去,她在外的名声没有一丁点好转。 外界对她仍旧嘲讽满满。 令沅怕自己上台跳舞之后,无论跳得如何,都会引来大家的讥讽。 再者,她现在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洛染能不能和原书里一样,被上面那位看中。 被看中之后,洛染又能给她这个牵线搭桥的人带来多少好处。 根本没什么心思再去想跳现代舞蹈的事情。 令沅深深凝着眉头,看了眼上首和群臣欢笑的庆武帝后,心里越发焦急了。 庆武帝要是一直坐在凰座上不动弹。 那她的计划该如何进行? 该想个什么法子让庆武帝出去御花园走上一遭,然后让洛染步入对方的视线呢? 她身后的洛染和她一样,急躁极了,却只能忍着急迫安静的垂首站立。 姜婳看在眼里,悄然心念一动看向庆武帝。 【瞧把女主给急得,都快坐立难安了。 母皇也不行行好,顺着她的意愿去御花园走走,害。】 与此同时,上首的庆武帝突然对右相燕无洛道。 “朕不胜酒力,略有些熏醉,打算去御花园走走。右相,等朕回来,你再接着说吧。” “是,微臣遵旨。” 说罢,庆武帝直接起身出了乾清宫。 远处,令沅眼中一亮,忙招手唤来洛染。 “机会来了,你快去,成败在此一举。” “嗯,我就去。” 洛染语气激动,眼里充满稳操胜券的自信和志在必得的暗光。 第109章 失败!处理干净! 看着庆武帝和洛染接连出了乾清宫,姜婳悠然一笑,准备准备开始看戏。 庆武帝带着苏偌出来后,便往御花园而去。 身后还跟了一队禁卫。 洛染慢上一步,他出来后庆武帝的踪影早已消失不见。 无奈,他只得掏出一锭银子临时收买了一个宫侍。 “这位大人,在下想问一下御花园怎么走?是这样的,我跟着我家小姐第一次进宫,小姐方才去了御花园,说是有些冷托了宫侍让我去给她送件披风。” 今日入宫赴宴的士女郎君颇多。 那宫侍听了,也没怀疑洛染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用牙咬了下银子后,便笑眯眯给洛染指了一条道。 “往这边去,直走,再拐个弯就到了。” “好,有劳有劳。” 洛染心中一喜,直接顺着他指的方向而去。 又走了不少路,他突然看到远处一座假山处,一排禁卫面色严肃的守在那里。 依稀可见昏暗的夜色烛光下,几个宫侍举着一顶巨大的黑金配色华盖。 黑金配色的华盖,唯有当今天子庆武帝才能使用。 洛染赶忙顿住脚步,他眼含惊喜的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露出里面一身霁蓝色锦袍,又整理了一下衣着和束在脑后的一头墨发。 紧接着,洛染举步朝假山上那个小亭子而去。 “闲者止步!” 一名持剑禁卫看到施施然走过来的洛染,面色冷漠,毫不留情的冷呵出声。 看着横亘在自己面前的长剑。 洛染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心中升起浓浓的寒意。 不过他此刻满心满眼的都是见到庆武帝,因而冷漠的禁卫,冰冷的长剑并未让他望着之生怯。 洛染笑了笑说道。 “这位大人,我是今日入宫赴宴的郎君,方才在这假山上的亭子里坐了一会。 刚回到宴席就发现我的贴身玉佩丢了,思来想去应当是掉在了亭子里。 有劳大人行个方便,让我上去找一找玉佩。” “不行!这里暂时不能进,你等会再来找。”禁卫冷着脸。 洛染嘴角笑意渐深,凑近那名禁卫强行塞了锭银子到对方怀里,继续说道。 “大人,您就通融一二吧,我不多待,很快就下来了。” 禁卫丝毫不为所动,“砰”的一下将洛染推倒在地,厉声开口。 “说了不能进就是不能进,听不懂人话吗?快走,不然小心我等不客气。” “唰”的一声,其余禁卫猛地抽出锋利的长剑,纷纷对洛染怒目而视。 被推倒在地的洛染面色难堪。 不过区区一个禁卫,竟也敢推他!! 从小到大,他从未受过这般被人冷声呵斥驱赶的屈辱!以往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捧着他顺着他! 也就是在这时,洛染内心深处对权势的渴望越发浓郁。 他手指攥紧方才跌倒不小心碰到的石头,直到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方才回过神来。 洛染掩去面上情绪,爬起来正要再说道一二时。 却听上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 “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推倒洛染的禁卫忙恭敬的回道,“禀陛下,来了一位郎君,想上亭子里去寻找丢失的玉佩。” “让他上来吧。” “是。” 洛染心中一喜,忙不迭仔仔细细拍了拍身上,又正了正冠发。 这才迈着昂扬自信的步伐走上石阶。 几个禁卫暗中对视一眼,心里对洛染生了几分不屑。 她们还道为何这人明明见到帝凰尊驾在此,也要上去呢,合着是想做宫里的贵主,前来勾引陛下的。 洛染上去后,见到的是庆武帝背对着他而站立的背影。 便是连背影都透露着霸道睥睨的气势…… 洛染心中火热,他佯装才发现一般猛地跪地请罪。 “陛下!臣子不知陛下在这里,请陛下恕罪。” 说着恕罪的话,洛染低垂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亮光。 下一瞬他整理了下情绪,抬眸看向了面前的帝凰。 庆武帝摩挲着手里的平安玉扣,这枚平安玉扣是瑾从染亲手镌刻,亲自送给她的。 此刻听到这道极其熟悉,熟悉到刻入她骨子里的男声,庆武帝身形微微一僵。 她慢慢转身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男人。 对方见她转身,忙低下头。 动作虽快,庆武帝还是看到了他和从染有几分相似面容。 望着面前穿着一身霁蓝锦袍,穿着打扮和瑾从染一般无二的男人。 庆武帝眼神倏然呆滞住了。 连旁边的苏偌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眼中闪过震惊。 这,怎会如此像? 洛染垂眸等了半天,没听到任何吩咐的他忍不住抬眼看向面前的帝凰。 待清楚的看到帝凰面上的滞然后,洛染心下狂喜。 果然和令小姐说的一样,陛下看到他这张脸一定会被迷住的!哈哈哈! 他的权势,他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宠冠六宫,指日可待!! “陛下~” 两个有些轻佻的词,瞬时把庆武帝飘远的神思拉了回来。 瞥见洛染面上的魅惑轻薄,庆武帝眼神一寒。 她还奇怪,令沅究竟是寻了何人来,才会迷惑了她的心智,让她吃下有毒的长生不老丹,一连吃了几年。 原来竟是找了一个和从染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来! 呵呵!庆武帝凉凉一笑。 顶着与从染相似的面容,却做出这等令让生厌的举动。 当真该死! “陛下~”洛染见庆武帝盯着自己,不自觉的低了头,又轻浮的喊了一声。 而正当洛染觉得庆武帝已经深深为自己的脸着迷,准备做一做宠冠六宫的美梦时,却听到帝凰冷呵一声。 “来人!抓住他!” “???”洛染嘴角的笑容僵硬住了。 他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庆武帝,还没说话就被两个从暗处蹦跶出来的暗卫死死按在地上。 庆武帝看向苏偌,冷戾的声音犹如染了稠墨一般,危险森然。 “此人胆大包天行刺于朕,苏偌,把人处理干净。” “是。” 洛染眼神惊骇无比,他挣扎着嘶吼出声,“陛下,臣子做错了什么?陛下竟要这般对待臣子?” 说着,洛染似是想要引起庆武帝的怜惜一般。 眼尾流下一滴滴清泪,看着楚楚可怜极了。 还做错了什么! 呵呵!你顶着那张和瑾荣皇贵君相似的脸,做那等轻薄至极的行径。 便是天大的过错! 苏偌心底嗤笑完。 很有眼力劲儿的赶在庆武帝目露不虞之前吩咐暗卫堵住洛染的嘴,直接让人把他带了下去。 “回乾清宫。” “是。” 第110章 令沅绝望:难道我穿了本假书?! 洛染的出现,再次勾起庆武帝自己和瑾从染之间的诸多美好回忆。 走在回乾清宫的路上,神色忧郁的庆武帝突然对苏偌道。 “你回去告诉鎏儿,接下来的宴会让她代替朕主持吧,朕就不过去了。” 反正庆功宴本就是为曦儿和三军将士所设,意在犒劳封赏此次立下战功的三军将士。 封赏已毕,接下来的宴会,她在不在也无所谓了。 在那个位置上兢兢业业、片刻不敢分心的坐了十八年,今晚,她想偷懒一回。 “是。”苏偌领命。 看着自家主子朝养心殿而去的身影,苏偌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这是被方才那人引起往昔回忆,现在极度思念瑾荣皇贵君了啊。 苏偌回到乾清宫告知姜鎏庆武帝的吩咐后。 后者心中疑惑,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远处,令沅一直暗中观察着,此刻见到只有苏偌一人回来。 她第一反应就是洛染已经见到庆武帝,并且成功让庆武帝留下了他。 不然为何不见庆武帝回来,只有她身边的大总管苏偌一个人回来。 哈哈哈! 对的,没错!一定是洛染成功了。 令沅心下狂笑不止,唇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她就知道,庆武帝没变,和原著剧情一样,肯定会因为洛染的容貌而迷恋上洛染的。 这一步棋,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姜昀这步棋了! 令沅瞥了眼姜昀,自觉对姜昀了如指掌的她浅啜了一口小酒,已经在心里提前庆祝上了。 那边姜昀正在和姜曦说着话。 敏锐察觉到令沅望过来的视线后,她眸底划过一抹凉意。 心下暗嗤,她的刀已经磨好,就等着令沅安排的那人送上门来了。 未婚夫是吧?背叛她是吧?给她戴绿帽是吧? 呵!届时,全都给她死! 姜曦眼神有些不可置信,万万想不到短短几个月时间内,京城竟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令她震惊的是,大姐夫居然会背叛大姐,险些绿了大姐。 当然,最难以置信的还是二姐说如今的令沅非彼令沅。 一个异世之魂占据了令沅的身体,还一直想着要造她姜家的反,从而谋求天下!! 这一桩桩一件件听下来,险些把姜曦给惊愕坏了,就跟做梦似的。 这些事情,要是换做别人来和姜曦,姜曦能立即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这时姜昀继续出声叮嘱,“三妹,方才婳婳透露的那些,你可千万要往心里去。 那个辛诗,等你回边境的时候,借机寻了她的错处,处置了吧。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实在有些不安心。” 看着面前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二姐,姜曦心中一暖,重重的点了点头。 “二姐放心,我有分寸的。” 婳婳透露的,年底辛诗会联合漠北王庭诱她深入,从而断她手筋脚筋。 等回了边境,她自会暗中派人盯着辛诗的一举一动。 若对方真有异动,真的会做出背叛她的事情。 她自然不会轻饶轻纵了对方! 姜曦微眯双眼,眼中闪过一抹血色。 那边姜婳收回落在令沅身上的目光,唇角扬了扬。 “流墨,倒酒!” 【主角光环再次变暗了,甚好甚好。】 她方才亲眼看见的,就在苏偌回来前不久,令沅身上那光环duang的一下子又暗淡了不少。 现在令沅身上的光环已经暗淡到只剩下薄薄的一小层了。 【想来是母皇坚定的处置了洛染吧,我原以为洛染和父君长得相似,母皇会迷糊一阵然后才会处置了他呢,没想到这般果决。】 养心殿,正摩挲着瑾从染画像,悲伤春秋的庆武帝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敢情在自家娇娇眼里,她就是个绵软拖延的性子么? …… 令沅想得很美,以为洛染已经被庆武帝看中留下,庆武帝才没回宴席。 只是很快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起因就是宫宴都快结束了,她还是没听到有关于庆武帝新得了一个新人的消息。 她和洛染说好了,如果事成,洛染会打发宫里的小宫侍来告知她一声。 结果这都快出宫了,洛染仍旧毫无消息。 令沅神色渐渐变得急躁,一颗心已经高高提了起来。 “阿沅?你还在那做什么?准备准备出宫了。” 令安满是不解的问。 她旁边的易简歌看好戏似的定定看着令沅。 后者心中不甘,却只得咬了咬牙说道,“没事,就来了。” 最后,令沅一步三回头,心事重重的上了令家的马车。 第二日。 仍旧没有洛染任何消息的令沅彻底坐不住了,她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把人从江南弄到京城来。 哪能平白无故就让人消失不见。 令沅派了温明温暗两人去找了出宫采买的宫侍打听,还明里暗里的问了令安。 令安这边什么都没问出来,令沅还被令安给严肃警告了一番,让她不准打探宫里的事儿。 令沅被气得当场就给令安甩了个脸子。 温明温暗两人回来后,令沅忙道,“怎么样?可有打听出点什么来?” “回禀小姐,宫里并未进新人,倒是那两个宫侍说……说……” “说什么?”令沅皱起眉头,有些不耐。 “说他们依稀听到昨夜御花园有人行刺陛下,当场就被陛下命人拿下,还下令清理了。还说有人看到意图行刺的是个年轻男人,穿着霁蓝色的锦袍。” “!!!” 霎那间,令沅气血上涌,头昏脑涨。 她扶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嘴里不敢置信的呢喃着。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见到洛染的容貌,怎么可能不被迷倒?这剧情不对啊!难不成我穿了一本假书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令沅眼神一厉,“再去打听。” “是。” 然而无论温明温暗如何打听,听到的都和第一次大差不离。 令沅心中顿时生出一抹绝望。 庆武帝看上洛染,这明明是书里比较重要比较典型的剧情。 可现在,这个剧情怎么就发生变化了呢? 然而任由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终只能安慰自己,她还有姜昀这步棋。 姜昀这里,绝对绝对不会出错! 也不容许出错! 令沅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这是她最后一条路了!且姜昀一直将那人珍藏在心中,肯定会成功的! 第111章 令沅:给你带来一个你心心念念的人 平坦的街道上。 姜婳和姜暄骑在马上并肩而行,两人刚从安亲王府出来不久。 后者看着姜婳的样子,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说姜小六,你这是被扶砚景那小子给拿捏得死死的啊!连你在大街上被小郎君表个心意,他都要喝一壶子酸醋。” 天知道方才在安亲王府,姜暄不小心瞅见自家这妹妹抱着人又是哄又是亲的,浑身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啧啧。 姜婳勾唇浅浅一笑,眉眼间染着浓郁的柔情蜜意。 “四姐,你不懂。” 她欢喜阿景欢喜得不得了,哄着宠着,她自然甘之如饴。 姜暄猛地抽了好几下嘴角,“行行行,我的确不懂。” 要让她这样去哄一个男人,还不如杀了她或者直接砍了那男人呢。 就算是以前那样喜欢的井阳,也断断没有她哄对方的道理。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宁亲王府了。 没错,她俩就是来吃瓜看戏的,当然还是姜暄这个吃瓜爱好者硬把姜婳拽着来的。 远远的还没到门口,宁亲王府守门的小侍就急忙迎了过来。 “请两位殿下安,两位殿下里面请。” 姜暄把马匹的缰绳丢给前来牵马的小侍,问道,“二姐在家吗?” “在的在的,我家殿下今日未曾出去。” “行。” 姜暄拉着姜婳刚走进王府招待外客的前厅,就见自家二姐姜昀正在招待一个老和尚。 这老和尚还是庆安寺的住持。 姜暄满脸疑惑的喊了一声,“二姐,你这是?” 她二姐不会是想不开要出家了吧? 姜昀可不知晓她乱七八糟的脑洞,自顾自朝两人介绍道。 “这是庆安寺的老住持庆安大师,今日特意来宁亲王府拜访的。” 老方丈慈眉善目,笑呵呵打了声招呼。 “两位殿下安好。” 说完,他直接看向姜昀,“二殿下,贫僧要说的事,方才已经说罢,还请二殿下给贫僧准备一个房间。” 姜昀眼中暗含喜色,颔首应下,“好,本王即刻就让管家带方丈去客院。” 老住持笑而不语,跟着管家后边朝外走去。 临走前,他还暗中偷瞄了眼姜婳,眼中划过一抹微芒。 这便是祂要庇护的人啊!身上可真亮堂,金光闪闪的。 只虚虚瞅了眼,连姜婳都没察觉到异常。 等老住持走远了,姜昀才和求知欲满满的姜暄解释。 “是这样的,之前大姐提醒我说世间或许有那等身负奇异能力的奇能异士,能够让阿沅回来。 我便派人去寻了哪里有世外高人,后来偶然听闻老住持就是一位高人,我曾去拜访过他。 今日老住持主动前来,说的正是阿沅回来的时机要到了,要我早做准备。” 姜暄一阵惊奇,“没想到这竟是个有不凡能力的老和尚。” 姜昀白了她一眼,笑骂一声,“没礼貌,不能这样称呼方丈。” “他又不知道我在背后说他。” 而旁边姜婳听到姜昀说的话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顿住,清涟的桃花眸里划过一道亮光。 方才那老和尚真有二姐说的这般神奇吗? 要不,她找个时间去见那老和尚一面?或许内心深处一直压着的疑惑就能得到解决了呢。 下定决心后,姜婳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正当姜昀想要再说些什么时,管家来报。 “殿下,令大小姐求见。” 姜暄眼前一亮,冲着姜婳挤了挤眉眼。 后者心下一乐,【四姐要是放在现代,不就是大家所说的吃瓜小能手。】 姜昀脸色黑了黑,心里暗骂了一句。 这姜老四!她还奇怪她是来干什么的,原来是来看她的好戏来了。 讲真,这要不是自己妹妹,她妥妥的让人把她打出王府去。 况且她还敢带坏婳婳!哼!皮痒痒了! 姜昀沉声吩咐,“让令沅进来。” “是。” 少顷,令沅跟着管家身后进来,她后边还跟着两人。 其中一人看身形是个男人,头上戴着素雅的帷帽。 令沅甫一进来,看见姜婳和姜暄的瞬间,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 她原以为只有姜昀在,哪知这两位竟然也在。 “臣女令沅参见三位殿下。” 令沅恭敬的俯身行礼,跟着她来的二人也行了礼。 姜昀挥手示意她免礼,明知故问道。 “不知令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令沅面上带笑,看了眼姜婳和姜暄后开口。 “臣女找殿下有些事,殿下能不能和臣女去别处谈一谈?” 姜昀浅浅抿了一口清茶,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 “本王两位妹妹又不是外人,有什么是不能当着她们的面说的?令小姐要么就在此处说,不说的话本王就不送令小姐了。” 令沅咬了咬牙,心中暗恨! 明明原身和姜昀是至交好友,而现在她变成了原身,成了正儿八经的令沅。 原身的一切她全都继承了。 和姜昀之间的这段姐妹情她也合该继承才是。 但是姜昀却不知何时变了一个人,和她的关系不仅冷至冰点不说。 前不久她想开食肆向姜昀借钱,姜昀居然不借! 她不求姜昀帮一帮她,只是借一些钱罢了。 她们这么好的关系,难道还怕她会赖着她的钱不还吗? 最可恶的是,那些和原身交好的士女。 肯定也是受到了姜昀的指使,才不借钱给她的。 这姜昀就是个假仁假义的小人!! 令沅越想,心中越恨。 从穿到这里开始,每一个人都欺辱于她,为难于她! 总有一天,她一定……哼! 令沅压住内心深处翻涌的情绪,冲姜昀略略一笑。 “臣女今日来,给殿下带来了一个你心心念念之人。” 说着她拍了拍手,她身后那位以帷帽遮面的男子便顺势掀开了头上戴着的帷帽。 露出一张姜昀极其熟悉的脸。 就连那脸上的神态,穿着的衣服,身上的配饰,都是姜昀所熟悉的。 第112章 姜昀眼神温柔的一刀捅进他心脏 在全颔朝整张脸露出来被姜昀看到的瞬间。 姜昀端着茶的手突然顿住,整个人目光呆滞的看着对方,愣在了原地。 莫冉!阿冉! 怎会这般像她的阿冉?堪称一模一样。 姜昀紧紧盯着全颔朝看,眸底划过一抹追忆和几分不敢置信。 【哇!让二姐疯狂上头的男人来了!二姐能你可长点心吧,别瞅着人家长得你和初恋一模一样,就以为是当年那位小郎君回来了呀。】 姜婳和姜暄看似喝着茶,实则都在盯着姜昀,看她的反应。 被姜婳的心声拉回神思的姜昀蓦然垂眸,眼眶通红,眼里泪光点点,氤氲着满满的痛楚和悲恸。 整个人也都被浓浓的悲伤包围。 是啊!这是假的! 他不是她的阿冉! 她的小郎君,她的阿冉早就死在了五年前清城的春日。 在那个明媚灿烂的春日,桃花艳冶,春风拂面。 周遭是约着出来赏桃的女子郎君,她们掩面欢笑,她们眉眼间传递着情谊。 而她的阿冉,却死在了她的怀里,死在了那一片桃花飞舞的桃林下。 在那片桃花林下永久长眠的,才是她的阿冉! 令沅望着姜昀的反应,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就知道,莫冉素来是姜昀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莫冉死了几年都化成灰了,姜昀仍然无法释怀。 瞧!见到和莫冉长得一样的男人,姜昀就触景生情想到莫冉了。 姜昀情绪低落至极,偏全颔朝看不出来,他在令沅的眼神示意下,慢慢的朝姜昀走近。 主动开口道,“殿下,在下姓全,名颔朝,殿下可唤在下阿朝。” 姜昀抬眸,脸上的情绪逐渐淡了。 她眯了眯双眼,盯着全颔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幽芒。 招了招手道,“再过来些,本殿想好好看看你的脸。” “是。” 全颔朝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和激动,满心欢喜的走向姜昀。 为了方便她看清楚自己,全颔朝还主动半蹲在了姜昀面前。 “殿下。” 看着面前男人眼睛里凝聚上的欢快。 姜昀轻声笑了,微微俯身抬手抚上全颔朝的脸。 眼神眷恋的低声呢喃道,“长得真是像极了他。” 全颔朝的笑容险些僵硬在嘴角。 他虽然知道自己是来当替身的,只是现在姜昀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心里生出了不快。 这时候姜昀放在他脸上的手逐渐一点点往下。 那眷恋的样子,那温柔的眼神,任谁看了,都觉得她定是喜欢极了面前之人。 令沅嘴角的笑意加深,全颔朝心里的喜色也越发浓重。 就连姜暄都以为姜昀被面前这个贱男人的脸迷惑了双眼,正要急声开口时。 旁边的姜婳拉住了她,低声和她咬耳朵,“四姐,相信二姐。” 姜暄这才止住动作。 姜昀带着茧子的左手放到了全颔朝的嘴唇上。 深深凝望着男人的眼睛,她道,“你知道吗?你这张脸上长得甚好甚好,本王见之甚喜。” 全颔朝笑着回道,“殿下喜欢便好,以后殿下每日都可以看到在下这张脸。” 姜昀却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兀自愉悦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可惜了可惜。” 全颔朝和令沅皆不明所以她口中的可惜指的是何意。 前者不解的问,“殿下,可惜什……唔……” 他的话尚未说完,只听电光石火间“噗嗤”一声轻响响起。 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内清晰可闻。 只见姜昀原本抚摸着全颔朝嘴唇的左手不知何时扶在他的肩膀处。 右手持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了全颔朝的胸膛内,正中心脏的位置。 即便做着这般血腥令人胆寒万分的举动,姜昀一双眼睛依旧带笑。 甚至那张绝美倾城的脸上,神色未变一分一毫,仍旧遍布温和的笑意。 “!!!”令沅猛地瞪大双眼。 整个人如遭雷击般,脑子一片空白的傻在原地。 全颔朝机械性的低头看向自己被捅了一个血洞的胸膛,剧烈的痛苦滔天骇浪般朝他席卷而来。 他瞳孔紧缩,难以置信的一字一顿问,“为,为什么?” 她不是喜欢自己这张脸吗?为何不明不白的就要了他的命! “呵!” 姜昀温柔的嗤笑一声,猛地把匕首从他胸膛里拔出来。 “噗!” 这时全颔朝才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一般,喷出一大口鲜血。 姜昀早在他喷血之前便从椅子上闪身到一边。 下一瞬,全颔朝整个人往后直直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哼。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不是他咯。” 低笑着呢喃完毕。 姜昀慢条斯理的伸手,一旁的管家笑得温和,忙递上一块干净的巾帕。 拿着巾帕,姜昀唇角扬笑,眸光却一寸一寸的寂冷下来,她一点一点擦着自己抚摸了全颔朝的左手。 擦完了左手,又擦起了那把捅过全颔朝的匕首。 “可惜了,这些日子本王磨的大刀没派上用场呢。” 说罢,她冷寂的眼神倏然看向还傻愣愣不知如何反应的令沅。 令沅被她这冷入骨髓的眼神一盯,猛地打了个哆嗦,生平第一次看见杀人现场的她心里毛骨悚然。 咽了咽口水,抖着嘴皮子,令沅忍住心底的寒意说道。 “殿,殿下,臣女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就,就先走了。” 话音落下,令沅都不等姜昀发话就火烧屁股一般,脚步踉跄的朝外跑去。 “仆,仆俾告退!” 她的小侍一脸惨白,看都不敢看姜昀,闷着头就往外冲。 姜婳和姜暄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瞅了眼恍若身后有鬼追的令沅。 两人又同步把懵逼的目光挪回到地上睡着的,哦不,躺着的尸体身上。 姜婳被姜昀帅出了星星眼。 【啊啊啊啊!二姐方才好酷!好帅!用匕首一刀捅了全颔朝的样子简直飒疯了!】 【二姐,我太喜欢你了!】 姜昀冷漠的目光柔和下来,脸上被真切的温柔所占据。 她用干净的右手捏了捏姜婳的脸,语气宠溺,“婳婳乖~二姐让人给你弄好吃的。” 她刚才杀了这个全什么朝时,还担心会吓到婳婳呢,没想到她不带一点怕的。 不愧是她的妹妹,更不愧是她姜家的皇女。 姜婳温雅一笑,“嗯嗯,好。” 姜暄冲着姜昀比划了个大拇指,“二姐,厉害!” 同一时间。 养心殿。 庆武帝停下御笔,作沉思状。 她家娇娇好像从没对她说过‘喜欢母皇’。 啧,早知道,前日宫宴上,她去御花园溜达,该带着娇娇去的。 姜鎏和姜曦也不约而同的想道。 她们对婳婳也很好很宠啊,婳婳也没说过喜欢她们,更没觉得她们飒。 酸~~嫉妒二妹(二姐)~( ??? ? ??? ) 宁亲王府。 姜昀带着姜婳和姜暄离开大厅前。 她面色平静无波的吩咐道。 “把人处理干净了,前厅也里里外外清洗一遍,本王看着有点脏。” “是。” —— ps:公主们点点小星星吧,快完结了,都还没有评分。 可怜可怜小的吧~~ (?? . ??) 哭晕在电脑前了::>_<:: 第113章 异世之魂之死 令沅被姜昀的举动吓得疯狂从宁亲王府跌跌撞撞跑出来。 直到脚步切切实实迈出了王府大门。 令沅才缓缓松了口气。 然而紧接着她脸色瞬间铁青,变得难看至极。 顿住脚步,令沅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宁亲王府,眉头皱得打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洛染那她并没有亲自跟着去,所以并不知晓因何失败。 而现在的全颔朝,她明明亲眼看到姜昀被全颔朝的容貌迷惑住了。 都要欢庆全颔朝的成功了,结果下一秒全颔朝就被姜昀一刀给捅死了! 踏马的姜昀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啊啊啊! 令沅气得七窍生烟。 公式是对的,人是对的,答案也已经在她脑子里演算过好几遍了。 可为何现实的答案就是不对? 令沅再一次怀疑起人生,难道她穿的真是一本假书不成? 况且自从穿书过来,她想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成功过。 “该死!”令沅低咒一声。 这时一旁的小侍低声说道,“小姐,我们回府吗?” 她方才差点被宁亲王给吓尿,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令沅语气含怒,“回令家。” 只是她才说完,脑子里突然间传来剜心刺骨般的剧痛。 “啊!我的头。” 令沅痛苦的捂着脑袋朝后倒去,她撕心裂肺的痛呼出声,“快,快找郎中,郎中。” 小侍一惊,急忙接住了她。 “小姐?你没事吧?” 令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一滴滴冷汗簌簌滑落,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却在这时,她呼吸一滞,像是有人堵住了自己的口鼻一般,呼吸极其的艰难。 整个身体也犹如针扎一样,传来剧烈的疼痛。 下一瞬。 令沅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她竟然感受到了这具身体在排斥她。 若隐若现间,她好似看到原身就站在不远处,一脸冷漠的盯着自己。 巨大的惊慌席卷而来,“不要,走开,我才是令……” 不等她说完,她的灵魂体就被这具身体给排斥了出去。 下一瞬,那具倒在小侍身上的身体闭上双眼,彻底昏迷过去。 飘在半空中的叶晓灵眼睛里惊骇异常。 清秀的脸上尽是懵逼。 看着下方宁亲王府的人帮着小侍把令沅的身体抬回了王府。 叶晓灵急忙跟了进去。 “我的身体!那是我的身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从那具身体里跑出来了?” 这些话叶晓灵喊得极其大声,却风过无痕,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更无人听到她惊恐万分的怒喊。 宁亲王府。 姜昀得知令沅在王府门口晕倒的消息,让人把她抬进来后,又吩咐管家拿着她的牌子去请了御医。 异世之魂如何,姜昀不关心。 若是死了,她一定会放两封炮竹庆祝庆祝。 可是那具身体却是阿沅的,她必须得保证阿沅的身体好好的。 姜婳看着被人抬回来的令沅,清涟的桃花眸猛地睁大。 【女主竟然光环没了!这么说,异世之魂已经不是女主了!】 【庆安寺那老和尚和二姐说过,原来的令沅还能回来,那这次令沅的晕倒,是不是就代表着,真正的令沅要回来了?】 姜昀一愣,随即心里翻涌出滔天骇浪般的惊喜。 阿沅要回来了!! 阿沅终于要回来了! 叶晓灵跟着来到王府里后,当即就被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环给险些晃花了眼。 她闭了闭眼,凝神朝拥有光环那人看去。 定睛一看,那人赫然是,姜婳! “!!!”灵魂体的叶晓灵惊得瞳孔紧缩。 虽然她不知道姜婳身上的光环是什么东西,但莫名觉得,那正是象征着女主的光环。 “她怎么会有光环?明明我才是女主!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女。” 叶晓灵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盯着姜婳。 紧接着,让叶晓灵更加震惊的事情来了。 她明明没有看到姜婳张嘴说话,却清楚的听到了她的声音。 【不知道令沅回来了,之前占据这个身体的异世之魂女主会去哪儿?回二十一世纪?还是去投胎?】 “!!!”叶晓灵满目骇然。 呆呆的愣在半空,穿到这里这段时间经历的点点滴滴在她脑子里一一闪过。 等叶晓灵想明白后,她眼中凝聚起浓浓的恨意。 竟然是她!姜婳! “原来我这段时间诸多不利,都是因为姜婳你这个贱人。” 姜婳肯定也和她一样知道原剧情,才能把那些重要的东西透露给姜家人。 她还知道二十一世纪,所以第一羹和第一茶背后之人就是姜婳! “啊啊啊!贱人贱人,你还我女主光环,还我女主的位置来!” 她在现代因为闯红灯出了车祸,死了才来到这里的。 兴许尸体都变成一堆灰了,根本就回不去二十一世纪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女主光环从姜婳那里抢回来,继续回到令沅的身体里做令沅。 叶晓灵越发疯狂,眼神阴毒的朝着姜婳俯冲而去。 “去死吧贱人!我才是独一无二的女主!” 叶晓灵的双手朝着下方正在和姜暄说笑的姜婳脖子掐去。 突然这时变故突生。 就在叶晓灵俯冲到一半时,蓝色的天幕上突兀的降下一道紫色的雷电。 “轰隆”一声劈在了鬼面狰狞的叶晓灵灵魂体上。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起。 叶晓灵抬头望着天幕,眼中满是不甘和难以置信。 “为什么?” 既然不让她当女主,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里? 在不甘和怨恨中,她最终在这束代表天怒的紫色闪电里化为了虚无。 下方。 姜婳若有所感的抬头望了眼天空。 心里疑惑得紧。 方才那一瞬间,她好似感受到了什么异常。 但是抬头一看,除了蓝得耀眼的天空和雪白柔软得跟棉花糖一样的云团,并没看到什么不对劲儿。 旁边的姜暄嘀咕了一句。 “真是奇了怪了,白日里竟然也会打雷。” 姜婳笑了笑,“谁知道呢。” 第114章 洗白令沅的名声 御医很快来了,一番诊脉完毕,她回禀道。 “殿下不必忧心,令小姐因为巨大的情绪变化和心理落差,这才昏睡了过去,等她睡饱了自然会醒来。” “那便好。”姜昀长舒了一口气。 她给令沅拽了拽被角,转身出了房间。 院子里,姜暄和姜婳正在说话。 旁边还坐着不知何时到来的庆安寺老住持,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小沙弥。 “阿弥陀佛,二殿下,贫僧方才观得异象,察觉到占据令施主身体的异端已被除去,想来不多时令施主就要醒了。 贫僧之前同二殿下说的事,还要早做准备才是。” 姜昀点头应下,“方丈说得是极,本王这就派人去准备,届时还要劳烦方丈。” 老住持和和一笑,“无碍。” 两人所说之事正是要帮助令沅洗刷污名。 这段时间令沅的名声都被占据她身体的异世之魂败坏得差不多了。 京城无数士女郎君自从上次诗会后,便将令沅视为京城耻辱,谈论到令沅无不是嘲讽和不屑。 姜昀要做的,就是弄一场人为的天降异象。 再配合着老住持的亲口在大众面前说出的话,让大家知道且相信这段时间令沅被妖邪占据了身体。 因而令沅才会有这般大的变化。 庆安寺在京城的地位非同凡响,老住持嘴里说出来的话,百姓们定然会信上几分。 况且令沅被异世之魂占据身体这事是真的,并不算是哄骗百姓,只是把真相说出来罢了。 老住持更不算打诳语破戒。 姜昀安排的人动作出奇的快。 短短几个时辰,整个京城的人基本都知晓令沅昏倒在宁亲王府门口。 “不是,那左相千金昏倒就昏倒呗,你们这样惊奇做什么?” 旁边的人道,“你听消息没听全啊,令小姐之所以昏倒,是因为她身体里住了一个妖邪,那妖邪这段时间顶着令小姐的身体作祟。” “听闻庆安大师亲口证实了令小姐的确被妖邪占据了身体。” “庆安大师亲口所说?那看来的确是真的啊。” “怪道这段时间左相千金跟变了一个人一般,连挪用她人诗词博取虚名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原来是被妖邪夺了身体啊。” 这时旁边一个人高声喊道。 “庆安大师现在就在宁亲王府,说是要出手拿下令沅身体里的妖邪,大家快去王府门口。” 此话一出,不少百姓眼前一亮,急忙朝宁亲王府门口跑去。 那些还在听同伴给补全消息的,也赶忙跟了上去。 本来王府这个地段上,寻常百姓是不能去的。 姜昀特意作了吩咐,故此不到半个时辰,王府门前的空地上就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众人伸长了脖子的往王府内看,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好奇。 妖邪,她们没见过。 庆安大师诛妖邪,她们也没见过啊。 人群中混杂着姜昀安排的人,此刻她捏着嗓子喊道。 “两个时辰前那会,大家听到天上的打雷声了吗?” 另一人道,“当然听到了,白日打雷,雷声突兀极了,也没有一丁点要下雨刮风的意思,这乃是异象啊。” “我当时亲眼看到这异象是在宁亲王府上空出现,那会正好是令小姐昏倒的时间。” “这么说来,异象和令小姐有关,极有可能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令小姐身体里的妖邪,这才劈下雷电以作警示?” “什么可能,我看就是上天看不下去才降下雷电警示的。” 这些话一出,周围的百姓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仔细回想了下当时雷电的位置,的确在宁亲王府上空。 霎时间,无数百姓都对这个说辞深信不疑。 “天呼啦,难道令沅被妖邪夺了身体的说法是真的?” “庆安大师都说了,你还不信?” “令小姐也太可怜了吧?” 与此同时,王府内。 姜昀冲着管家使了个眼色,不多时。 王府上空出现一个黑色鬼影,鬼影正面目狰狞的盯着整个王府。 当它出现的一瞬间,有人惊声喊道。 “大家快看那儿!王府上空。” 众人顺着女人指的方向看去,看清楚鬼影的一瞬间,俱都惊恐得朝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就是占据了令沅身体的妖邪吗?” “好可怕。” “等等,它离开了令沅的身体,会不会重新寻找下一个宿体?或者来占据我等的身体?” 此话一出,百姓们更加惊慌了。 就在大家害怕得要四散而逃时,姜昀安排的人及时安抚道。 “怕什么,庆安大师就在王府内,有他在,定然能将妖邪诛灭。 再者,有陛下的凰威庇护,还有太女殿下以及众位皇女在,区区妖邪,不过尔尔。” “就是就是,若是有妖邪,陛下会请大师前来诛灭妖邪,一定不会放任妖邪不管的。” 在京城治下,庆武帝本就极受百姓爱戴。 更遑论之前听雅轩耗费莫大力气宣传过庆武帝的功绩。 现如今,京城地界上,百姓们对自家陛下可谓是奉若神明。 区区妖邪罢了,小事小事。 她们陛下一定会处理好,不会让她们陷入危险之中的。 于是乎,百姓们顿时不慌了,又开始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只见王府上空,一道刺眼璀璨的金光倏然打在黑色鬼影上。 “啊啊啊。” 那个鬼影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伤害一般,不光声音嘶哑的嘶吼起来。 还不断在挣扎着想要摆脱金光的束缚。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喃喃佛音传来。 百姓们心中一定,仰着头看得龇牙咧嘴,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又控制不住的从手指缝里看向半空中的鬼影。 终于在金光和佛音的双重作用下。 黑色鬼影挣扎的力道一点点变小,最终几近无声。 “啊啊啊!”鬼影又痛苦的嘶吼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消散。 百姓们欢呼雀跃。 “死了死了。” “太好了,它死了,我们也不必担心它会寻找新宿体了。” “庆安大师好生厉害。” “……” 百姓们正欢呼着呢,就见王府大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打开。 老住持带着几个小沙弥走了出来。 众人看到老住持脸色有些苍白,一身佛衣都被汗给浸湿了,一看刚才就出了不少力。 老住持面色不动如山,温和的说道。 “众位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如施主们方才所见,左相千金令施主身体里的确住了一个妖邪。 不过方才经过贫僧和寺内几位僧人合力,那妖邪已被贫僧等诛灭,施主们尽可安心。” 原本还有些百姓不信这个说法。 此刻亲眼见到妖邪本身,庆安寺老住持还亲口说了确有妖邪一事。 因此那些不信的百姓也纷纷信了。 “大师辛苦。” “没想到那妖邪这般嚣张,天子脚下,竟也敢来此作祟。” “可不是,幸好大师把它收了,不然我等岂不是要时刻担心己身。” “……” 经此,令沅被妖邪占据身子一事彻底传扬出去。 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昔日对令沅的嘲讽也少了许多,更多是对令沅产生了浓浓的可怜。 可怜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和遭遇,可怜她被妖邪败坏了名声。 至于在京中士女郎君那里的声望,想必待真正的令沅回来之后,她定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把一切全都拿回来。 重新在京城占据一席之地。 第115章 令沅回来 宁亲王府。 令沅的房间。 “唔……” 躺在床上的人轻吟一声,终于悠悠转醒睁开了双眼。 一旁守着的侍从察觉到令沅的苏醒,急忙夺门而出,去向姜昀汇报。 “殿下,殿下,令小姐醒了!” 外面正和令安、温宁皓两妻夫交谈的姜昀猛地站起身来。 满眼惊喜的朝屋内走。 令安和温宁皓脸上还残留着对令沅近段时间被妖邪占据了身体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听罢也忙跟在了姜昀身后进去看自己的女儿。 易简歌神色踌躇。 她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些日子老是看自己不顺眼的令沅居然是披着令沅身体的妖邪。 她还奇怪为何令府下人口中的令沅和自己看到的根本就是两个人。 原来…… 哎。 按说令沅之前想要她的命,后来又费尽心思想把自己赶出令家,她们之间是死敌。 可问题是,现在里面那个是她真正的姐姐。 对方从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儿。 这让她今后如何面对这位真正的姐姐嘛!该死的妖邪,啧! 易简歌纠结了一瞬,还是跟在自己母父后边进了屋子,打算先看看再说。 “阿沅?” 姜昀站在门口,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床上眸光呆滞的女子看。 听到声音的令沅转头朝姜昀望过来。 下一瞬,她脸上洋溢起灿烂的微笑。 “阿昀,好久不见。” 除夕夜那晚昏迷之后,她清楚的察觉到她好似被自己的身体排斥了出来。 紧接着这具身体里住进了另外一个人。 而她,真正的令沅,被困在一个遍布黑暗的地方。 眼睁睁看着占据了她身体的人用着她的身体,用她着的身份胡作非为。 她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过幸好! 她回来了,能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她的亲人,她的好友,她们依旧在。 令沅脸上溢满笑容,“阿昀,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姜昀看着面前的女子,确定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 唇角悄然勾起,迅速上前几步一把将人抱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好友之间,并无需说太多。 简简单单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足矣。 令沅伏在姜昀肩上,唇角的笑意越发浓郁。 两人抱了抱,姜昀道,“阿沅,我们稍后又叙旧,令姨和姨父也很担心你,你先和她们说说话报个平安吧。” “好。” 令沅心生不舍,却还是眉眼温和的笑着松开了她。 待姜昀出去后,令沅从床上下来,猛地就要跪在令安和温宁皓面前。 “母亲,父亲,是阿沅不孝,这段时间让您二老忧心了。” 令安一把扶住她,不让她跪。 “阿沅快起来,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占据了你身体的妖邪的错。” 这段时间,自家女儿的异常她也察觉到了。 她只以为是阿沅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导致性格大变,才做出那些和以往极其不同寻常的事情来。 却万万没想到自家女儿是被妖邪占据了身体啊! 令安心疼令沅的同时,也在无比的庆幸,庆幸那妖邪被庆安大师弄死了。 庆幸她的阿沅最后平安回来了。 温宁皓一脸慈爱,在一边附和道。 “你母亲说得不错,阿沅,你不必怪罪自己,我们是一家人,是你的亲人,就更加不会怪你了。” 令沅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心里五味杂陈。 “嗯,多谢母亲父亲体谅。”说出口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令安安抚性的抱了抱她,语气里尽是慈和。 “一家人,何须言谢。” 令沅心中异常的感动,乖巧的点点头。 接着她又看向旁边一直看着自己的易简歌,眼神含着浓浓的歉意。 “这段时间,我深感抱歉。” 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妖邪死了,但是对方在她身体里这段时间的记忆却留了下来。 令沅从那些记忆中得知了妖邪处处针对易简歌所做的一切。 即便这些不是她做的,易简歌却是实实在在受到了伤害。 她无辜,易简歌比她还无辜。 所以应有的歉意还是要表达一下的。 看着面色温和,满脸歉意的姐姐,易简歌愣了下后微微一笑。 “无事,又不是你的错。” 说着她心下暗忖,差别真的很明显。 以往面对那个妖邪时,她总能从对方眼里看到对自己的嫉恨。 现如今自己真正的姐姐回来了,她感受到的却只有平和温柔。 也是,令府阖府下人口中赞誉有加的大小姐。 母亲父亲眼里才华横溢,令她们骄傲满满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只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的小人。 才见一面,易见歌就对这位姐姐产生了些许好感。 令沅亦然。 她笑得和乐,“妹妹你不怪我就好。” 易简歌也笑,“姐姐不要有心里负担,要快些好起来。” “好~” 令安和温宁皓在一边看着,老怀欣慰。 这才是姐妹之间该有的情和谊啊! 第116章 许逸之死,曝尸荒野 与此同时。 庆安大师所住的客院。 姜婳和庆安大师面对面而坐。 老住持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对姜婳的到来早就有所察觉。 他眉眼和善的笑笑说道,“六殿下今日来,是想问贫僧关于你的来处之事吧?” 姜婳心中一震。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不过面前这和尚的话也更加让她确定这老和尚确有些不凡的能力。 姜婳略微颔首一笑,开口问:“方丈知道我从何而来?” “哈哈,知晓知晓,贫僧还敢确定你和之前令小姐体内的异世之魂同出一处。”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笑的得一脸的高深莫测。 看得姜婳更加震惊了。 她定了定神,眼神变得严肃,带着浓浓的期待。 “那我最后还能回去吗?” 那块让她穿过来的古玉佩,她之前试着念咒,还学着话本子里的做法滴过血。 能想到的办法全都试过了,仍旧毫无变化。 她根本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玉佩能再次发生变化让她回到现代。 就怕在这里待着待着,突然有一天,那玉佩不和她打一声招呼就和之前送她来时一样,悄摸声的把她扔回去了。 啧! 万一哪天要真莫名其妙回去了,母皇,姐姐们,还有阿景得急死。 不问清楚,姜婳连吃饭睡觉都不甚安生。 庆安大师看出她是对这里的人产生了感情,也不藏着掖着了,当即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案。 “六殿下得祂眷顾照拂,你尽可安稳的在这里过完余生,待生命终结之时,就是你回家之际。” 你不仅受祂眷顾照拂。 连你都是祂弄过来改变一切的呢。 主宰这个世界的祂,只因为秩序有漏洞,引了异界之人过来,从而给这个世界造成了诸多灾难。 故此姜婳的愿望,祂可不得上赶着全都满足。 老和尚捻着佛珠,暗自在心里嘀嘀咕咕。 当然了,这只是老和尚耗尽毕生所学所修,窥探到的一丢丢小秘密。 “她?她是谁?” 姜婳听罢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但也生出了新的疑惑。 老和尚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姜婳额头滑下几条黑线,心中无语。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多问了,多谢方丈帮我解答疑惑。” “小事一桩,六殿下客气。” 告别庆安大师,又和姜昀说了一声,姜婳就回了昭阳宫。 刚回到宫里坐下,就见流书快步走了进来。 “殿下,后院来人说,那位想见您一面。宫侍说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但是不肯闭眼,一直喊着想见您,都喊两日两夜了。” 姜婳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流书。 后院那位?谁?! 流书道,“许逸。” “哦,原来是他,本殿都忘了他在后院遭受磋磨了。” 姜婳起身朝外走去,“既是要死了想见本殿最后一面,行,那便见呗。” 潮湿阴暗的屋子里。 许逸脸色青黑,双颊凹陷,双目无神的盯着屋顶上空。 整个人瘦骨嶙峋,已经不成人形。 身上胡乱穿着的衣服都能看到他身体到底有多消瘦。 姜婳推开门看了一眼,若不是看到许逸胸口还在微弱的起伏着。 她都要以为对方已经挂了。 听到开门声。 许逸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点微弱的情绪变化。 他转头看向门口,待看清楚是姜婳来了,眼神里顿时划过一抹惊喜。 许逸声音嘶哑的开口,“姜婳,你终于来见我了。”他说得很慢,每说一个字都好似用了他全身的力气。 姜婳轻轻拧着眉,并未进去,只嗓音冷淡的出声,“听说你要死了,来送你最后一程。” 许逸眼里的惊喜猛地淡去,嘴角泛起苦嘲。 “我们之间,究竟为何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艰难的说完一句话,许逸停下。 他现在动一下,浑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传来剧烈的疼痛,恍若钝刀子一刀刀割着他的肉一般,痛到了极致。 而每说一句话,都在透支自己最后的生命力一般。 足以可以这段时间,他所遭受的折磨超乎了常人想象。 歇息了好一会,许逸忍着痛苦,接着开口,“我自问并未对你做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我以为你只是生气了,气我对你的喜欢不屑一顾,气我不愿意嫁给你。”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突然之间这样待我?” “呵!”姜婳嘲讽一笑。 眉眼瞬间染上浓浓的刺骨冷意。 “既然你不愿闭眼,那本殿就让你做个明白的畜生,你也好安心的去投胎。” “都下去吧。” “是。” 把人打发走后,姜婳进屋。 许逸因着她的话,眼神疑惑的盯着她。 下一瞬,姜婳森然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 “本殿这样对你,自是因为你上一世,投身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为了讨那女人欢心,亲手把本殿做成了人彘!” “许逸,你自己说,你这样的毒夫畜生,值得本殿对你的好,值得本殿喜欢你吗?” “!!!”许逸瞪大双眼。 心灵遭受巨大冲击的他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 “不可能!我怎么会这样对你?况且什么上一世,这确定不是你的臆想吗?” 即便他不喜欢姜婳,也绝不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再者姜婳身为皇女,他区区臣子,敢这样对她吗? 许逸完全不信。 姜婳眼神重新归于冷漠。 “可不可能的,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情了。” 她声音清冷,在昏暗的房间里听着格外的凛冽寒凉。 “你现在能做的唯有一死,才能赎罪!” 说完,姜婳不再看他一眼,直接出了屋子。 刚回到前殿不久。 流书又来了,“殿下,许逸彻底没呼吸了。” “知道了。”姜婳神色不动如山,毫无变化,看着流书正要出去,她突然出声吩咐道。 “把他丢到乱葬岗去。” 许逸能把她做成人彘,她却干不出这般惨绝人寰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她便让许逸曝尸荒野,任由野狗、蛇虫鼠蚁食之。 让他死不能入土为安,魂魄难宁,就连尸身都休想完整无虞。 咦!等会。 姜婳眉眼微挑,神色诡异。 好似她曝尸荒野的做法比把人做成人彘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毕竟尸体都是要被肢解的。 姜婳眉眼一舒。 做法虽然有些不人道,但是!她就是想这样干! “是。”流书应下。 内心毫无波澜,并不觉得这个吩咐有什么问题。 ———— 第117章 腿疾痊愈 随着令沅的回归,喧嚣的京城再次安静下来。 养好身体后,令沅重新在京城士女圈中活动。 她被妖邪败坏的名声声望再次被她一点点的提升起来。 以往与她交好的士女也重归于好。 而在令家,令沅和易简歌通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与相处,关系变得非常之融洽,即便比之亲生的姐妹,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谓让令安和温宁皓好好享受了一回天伦之乐。 所有事情处理妥当以后,令沅打算前往容城,见一见自己的亲生母亲父亲。 若是有可能的话,就把她们接到京城来住。 左右以令沅的能力,将来即便不再借助令安和令家的关系,也定能在官场混得开。 将来也会立住家,好生奉养两方生养双亲。 令沅把这个想法同家里一说,令安和温宁皓当即就同意了。 易简歌更加喜欢这个姐姐的同时,也表示要一起去容城,把那边的双亲接过来。 姐妹俩相视一笑,收拾收拾踏上了前往容城的路。 ………… 时间一晃,又是两月时光匆匆而逝。 这天,安亲王府中蓦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喜的欢呼。 “太好了!主子的腿终于好了,主子终于能重新站起来了!” 扶一和扶二满脸激动的抱在一起,两人眼底染上晶莹的泪花,险些喜极而泣。 扶砚景脱离轮椅站了起来,仔细感受着双脚落在地上的那种久违的踏实感觉,眉眼间氤氲了满满的欢喜。 他终于能重新站起来了! 亦能真正的、堂堂正正的站在她身边,不需要再担心旁人会露出她们不配的目光了! “婳婳,我能站起来了,婳婳。” 姜婳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听着少年话语里的欢喜,她情不自禁勾了勾唇角。 “嗯,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流墨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殿下扶着扶世子的场景,嘴角弯了弯,也跟着露出一个笑。 扶世子好了,她是真的替自家殿下高兴。 这时坐在一边默默围观的夜老家主开口提醒道。 “目前扶小子的腿脚是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他的腿几年未曾真正踏在地面上走过路,现在要紧的还是做康复训练,训练他重新走路的能力。” “先配合着我让人做出来的拐杖慢慢练习走路,渐渐地脱离拐杖后,扶小子的腿就能彻底好了。” 说着夜老家主走过来拍拍姜婳的肩膀,调侃的笑着。 “你这小丫头也能安心了。” 在王府这段时间,这两个小辈之间的情谊,她可全都看在眼里呢。 这让夜老家主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些风流债。 不过她虽风流,心仪过的郎君不少,但是对待每一个郎君她都倾心倾情,处得认真得很。 婳丫头对扶小子的倾情倾心,可不就和她年轻时候一般无二。 姜婳看向夜老家主,满心满眼的感激。 “多谢前辈,近段时间辛苦您了。” “辛苦什么,正好我这身本事也几年没好好展示展示了,给扶小子和你表姐治腿这段时间,倒是把我看病救人的瘾给勾了出来。 等扶小子的腿彻底好了,我就离开京城继续以前的云游去。” 瑾君彤的右脚比扶砚景的双腿还要好治许多许多。 彻底治疗好耗费的时间自然也远比扶砚景的少。 前不久,瑾君彤伤了的右腿便彻底好了。 目前外界也知晓瑾君彤腿疾痊愈,昔日那个惊才绝艳的瑾家大小姐又回来了。 此刻姜婳听着夜老家主关于未来的决定,微微一笑开口道,“好,届时我给前辈您准备行囊。” “行。”夜老家主笑着点头应下,又道,“我回院子了,不打扰你们小年轻相处。” 紧接着流墨和扶一扶二也很有眼力劲儿的退下。 院子里只剩下姜婳和扶砚景两人。 两人相视一笑,眉眼一般无二的柔和。 扶砚景一把将姜婳抱紧,微闭双眼,安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美好和安宁。 姜婳想着他刚脱离轮椅,久站不好。 由着少年抱了一会后就挣扎着说道,“阿景,你腿还没好全呢,不能久站。” 这是扶砚景第一次站着抱她,异常享受这种感觉的少年拧了下眉头,却仍是满怀不舍的松开了她。 “好叭。” 姜婳“噗嗤”一笑,把人搀扶到轮椅上坐好,方才凑过去亲昵的亲了亲他的薄唇,哄道。 “你乖一些,等你彻底好了,我天天给你抱好不好?” 扶砚景墨瞳一亮,唇角不自觉的一点点上扬,想压一下好似都万分艰难。 “好,那一言为定。” “哈哈,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姜婳笑眯眯的盯着他看。 被少年这幼稚行为可爱到的姜婳又控制不住的吻上了眼前的薄唇。 还难以自控轻轻咬了一下。 唇上传来的微疼触感让扶砚景眸光瞬间变得灼热,呼吸也粗重不少。 “唔……婳婳……”他难耐的亲吟一声。 本就幽黑的墨瞳瞬间变得更加幽暗不少。 扶砚景主动回吻回去同姜婳唇齿缠绵,动作有些迫不及待的激烈。 “……” 姜婳眸底掠过一抹浓浓的笑意。 她家这小郎君,现在是越发主动了,她喜欢! 良久,赶在两人吻得快要压抑不住胸中奔腾的绵绵情谊时。 扶砚景适时停下。 一把将少女抱紧,兀自把脸埋入姜婳的脖颈间安静调息。 姜婳揽着少年的腰,轻轻嗅着她喜欢极了清冽温雅的特殊香味,满足得桃花眸都微微眯了起来。 一切都变好了。 母皇、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全都好好的。 彤表姐有疾的右腿好了。 再过不久,阿景的腿疾也会彻底痊愈。 二姐在乎的令沅也平安回来了。 一切都好。 真好! ………… 第118章 拿下辛诗 边境。 并肩王边境分王府。 姜曦正手持一本兵书聚精会神的看着。 这时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主帅!” 辛诗笑着快步走近。 姜曦抬眸看向她,想起婳婳透露的消息和从二姐那里得到的信息,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暗芒。 “主帅,卑职手下的暗哨传来秘密消息,十日后漠北王的小儿子默伊扎会在漠北往南一带活动,属下想亲自带人前去探一探。 若有可能,能够活捉漠北小王子又是大功劳一件。” 辛诗说着顿了下,又道,“届时漠北王最宠爱的小儿子在我们手里,对战漠北的主动权不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了。” 姜曦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无波。 “的确一桩极其重要的消息,需要本帅再给你一些人吗?” 注意到姜曦眼中的关切,辛诗目光躲闪了下,连忙摆手。 “不用,据闻默伊扎这次带的人不多,卑职这边还有几位将军,再加上卑职,足矣。” 姜曦眼眸深了深,露出一个笑,“也罢,若真能活捉了默伊扎,本帅定然给你们记一大功。” “卑职定不辱使命!” 应付完了姜曦,辛诗便非常迫切的离开了并肩王府。 出了王府骑上马。 辛诗突然掉转马头最后看了眼王府大门。 她手指用力拉紧缰绳,眼睛里划过一抹异色。 姜曦!若要怨,就怨你是皇宫里那位的女儿! 她并不想那样对姜曦,她也想放下仇恨放下一切好好生活。 可是她整晚整晚都会梦到母父亲族全家惨死的惨状。 她们在梦里朝她大喊着:‘诗儿,母亲死不瞑目啊,替母亲报仇,一定要替母亲报仇!’ ‘诗儿,杀了她,杀了那个狗皇帝!’ ‘诗儿,你记住,因为那个狗皇帝,你才变成没人要、以乞讨为生的孤儿乞丐!’ ‘报仇!报仇!一定要报仇!’ 这几年,几乎每一晚,辛诗都会从怨念满满的嘶吼声中惊醒。 心里对宫里那位的仇恨也随着这些声音而日渐加深。 她忘不了,亦放不下了! 所以,抱歉!姜曦! 辛诗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眼底的不忍和挣扎渐渐淡去,转而变成了坚定。 回到自己府邸,辛诗还没喘口气,耳边便响起一个有些苍老沙哑的声音。 “小姐,您和姜曦说了吗?” 辛诗捏了捏眉骨,顿感身上袭来一阵阵疲乏,“说了,林姨安心吧,这次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被称为林姨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戴着半边面具,露出来的那一半脸是完好的,不过上面却遍布着皱纹。 听了辛诗的话,她满意的笑了笑。 “小姐想开了就好,姜曦是辛家生死仇敌的女儿。 她母亲昏庸无比,那狗皇帝当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把您母亲杀了,更致使辛家一百零八口人尽数枉死黄泉、死不瞑目。 这么多年过去,辛家一百零八口人冤魂时刻叫嚣着冤枉。 现如今,小姐您杀她一个女儿,就当收回当年的一点利息了。” 林姨说着眼中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不虞。 这三年,小姐明明有那么多次对姜曦动手的机会,却一次次的放过了姜曦。 小姐就是太心软了,才容姜曦又多活了几年。 若是小姐有当年家主一半的魄力,何愁大仇不报啊。 林姨目光诡异的望了眼还在捏着眉骨的辛诗。 看来,为了让小姐对姜家的仇恨更深一筹,那玩意儿她还要再加重些剂量才是。 这些话,辛诗已经听她说过不下百遍,再不想听。 正好身上又传来一阵阵疲意,辛诗趁机说道。 “好了林姨,我累了,想先休息一会,有什么等我睡醒再说吧。” “那老仆去给您点上安息香。” “嗯,也好。” 辛诗直直朝屋内走去,并未拒绝林姨给她点香。 三年来,她已经习惯并深深依赖上了安息香的味道。 若有一次不点,她辗转一夜都难以入眠。 伴随着独特的安息香香味,辛诗微拧的眉头渐渐松开,彻底步入香甜的梦乡。 只是很快睡梦中的辛诗又紧紧皱起眉头。 一双手攥紧被角,攥得指尖都发白了。 她像是做到什么噩梦一般,面容逐渐狰狞,眼尾落泪。 却沉浸在睡梦中,想醒都醒不了。 暗处,林姨遥遥望着辛诗,嘴角笑意一点点加深,在幽暗的烛火下,显得阴森诡异。 与此同时。 并肩王府,姜曦书房。 暗卫将刚刚截取到的信件交给姜曦手上。 “主子,这是从辛副将那边截取到的信件拓印件。” 姜曦手下这些暗卫们会的技艺五花八门,什么易容,刺杀,潜伏都会。 就连拓印信件还不会被对方察觉端倪这种闻所未闻的小技能都易如反掌。 自从姜曦回了边境,她就另派了三人潜伏在辛诗身边,监视辛诗的一举一动。 这段时间,辛诗暗中和漠北王庭接触,往来的信件,她手里都有拓印件。 姜曦飞速看完信中内容。 辛诗与漠北小王子约定好,五日后双方会在亥时商议十日后行动的具体细节。 姜曦眼眸微凉,思索两秒后,当即喊来另外一名名叫夏妍的副将。 和辛诗一样,这夏妍也很得她信任。 只是前者对她不忠,心中有鬼。 后者忠心耿耿,别无二心。 夏妍的命是姜曦救下的,即便她提出让夏妍拔剑自刎的脑残要求,夏妍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主帅!”夏妍冲着姜曦恭敬的行了个礼。 “通知所有人,明日巳时在本帅帐内商议要事。” “是,卑职即刻就去通知。” “等等。”姜曦喊住正要出去的夏妍,“你近前来,本帅有要事单独吩咐你。” 良久,夏妍走后。 姜曦又喊来三人,又吩咐了一些事情,方才作罢。 翌日一早。 所有人都准时到齐,不过大家对姜曦说要商议要事一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近大璃和漠北步入休战期,边境和平得不能再和平了。 能有什么大事要商议? 辛诗坐在自己位置上,轻轻揉着自己发疼发酸的太阳穴,眼圈下方一片乌青。 她昨夜又没睡好,整夜整夜的做梦。 梦里那些惨死的亲人一如既往的冲她喊着冤枉,让她为她们报仇。 姜曦站在帅帐外,朝里面望了一眼,眼神重点落在明显没睡好的辛诗身上。 她提步走进帅帐,众人急忙起身。 “主帅!” “主帅!” 姜曦面色平和的挥了挥手,“都坐吧。” 一个将军开口问道,“主帅,今日您把我们聚集起来,是有什么要事商议?” 其余人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姜曦。 姜曦扫了眼在座的众人。 慢悠悠说道,“本帅偶然得知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今日让你等前来,是想和列位商议一二。” 什么重要消息?众人不禁好奇起来。 连满眼疲惫的辛诗都好奇的朝姜曦望过来。 唯有站在姜曦身后的夏妍抿抿唇,紧了紧手中的利剑,暗中做好了准备。 另有一同坐着的三位将军眼神微闪,瞅了眼旁边坐着的人。 姜曦右手放在桌面上,咚咚的敲击出声。 直到敲击到第三下时。 众目睽睽之下,她突然戾呵出声,“夏妍!拿下辛诗!” 第119章 辛诗被秘密关押,姜曦另有计划 电光石火间,几乎是姜曦开口的瞬间。 她身后夏妍的利剑“唰”的一声同时出鞘,剑指辛诗首级。 与此同时,方才坐在位置上偷瞄旁边人的三位将军也一同出手,制住旁边之人。 “!!!”辛诗目光大骇。 姜曦下达命令本就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也来不及反抗便被夏妍的剑抵住了脖子。 而她手下那三位与她同一阵营的将军也被人给擒拿住,三人皆是惊骇异常。 辛诗眼神冷下来,她看了眼面无表情抵着自己脖子的夏妍,继而看向姜曦。 冷声质问道,“主帅,你这是何意?” 不等姜曦开口,她继续说道。 “卑职自问并未犯下任何军纪军规,更何况卑职乃是当今陛下亲封的三品武将,若有罪责,该由陛下下旨处置,却绝对不是现在这般,被一个官位低于卑职的小将用剑抵着脖子!” “这于卑职来说,与屈辱无异!” “再者卑职手下三人同卑职一般,一无过错,二对大璃忠心耿耿,主帅这样对待我们,就不怕寒了三军将士的心吗?” 辛诗质疑的目光变成了失望,语气也是失望极了。 其余同样被现下场面惊吓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将官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姜曦。 不过众人并没有对姜曦下达的命令表示不满和质疑。 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主帅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 这也足可见这三年来,姜曦在边境三军将士的心中威望和威信树立得有多成功。 姜曦挥了挥手,不远处一个小兵当即递上一叠信件。 她盯着辛诗,眸光一寸寸寂冷下来。 “本帅从不冤枉人,来,都看看,这便是本帅为何命人拿下你和你三个手下的理由!” 说着姜曦把信件挪到距离她最近的那位将领跟前。 信?什么信?该不会是她和漠北王庭那边的信吧? 辛诗紧紧凝着眉,心中满是不安。 不!不可能!姜曦怎么可能会有那些信件。 和漠北通信的每一封信件,看之前她都仔细检查过,并无异样。 看完之后,信件全都被她付之如炬了。 这样一想,辛诗心神稍安。 那位将领飞速浏览完信件中的内容后,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她把信件递给下一个人,朝姜曦恭声说道,“主帅做主就好,卑职无异议。” 信件被一个又一个将领传看完毕,随着众人脸上不约而同的全都流露出怒火和冷意后。 辛诗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 信件传回姜曦这,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信件推到辛诗面前。 后者看向信件上的内容。 赫然正是自己和漠北王庭密谋截杀姜曦的全过程,最后一封上的内容正是双方约定好于五日后亥时在城南一家小酒馆详谈。 “!!”辛诗猛地握紧拳头,眼底闪过一丝惊骇。 这信,她昨日才收到的! 上面的特殊徽印她看得仔细,居然和自己收到的那封信一般无二!! 辛诗强装镇定道,“卑职并未见过这些信,上面所说更是无稽之谈。 这三年来,卑职不说功高却也劳苦,为大璃边境出的每一分力,主帅和诸位同僚都看在眼里。 卑职绝不可能会做出背叛大璃之事,主帅,这一定是卑鄙小人在背后冤枉卑职。” 辛诗目光殷切的看着姜曦,“还请主帅明察秋毫,还卑职一个清白。” 其余人皱眉,心中怒意稍减。 是啊!三年来辛将军为大璃付出的一切,她们这些同僚都看在眼里。 大家都觉得她不像是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事情的人。 但是对于辛诗口中的有小人诬陷她,不少人都不敢苟同。 她们虽眼热辛诗的功劳,但又不是心性卑鄙的小人,想要什么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就是。 且她们和辛诗一没结仇二没旧怨,哪里会有人弄这种满门抄斩的罪行冤枉她? 姜曦摆弄着信件,语气沉凝带着森然的冷意。 “这是本帅的暗卫亲自截取了漠北王庭与你往来的信件,拓印而来。 照你的意思,本帅就是那个冤枉你的卑鄙小人? 那你来说说,本帅为何要冤枉你?” 暗卫!!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她身边竟被姜曦安置了暗卫监视她吗?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最信任的副将,结果…… 呵!可恨自己竟然三年都不忍对她动手。 辛诗气结,咬着牙道,“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其余将领听了姜曦的话,眼神再度产生了变化。 皇家暗卫的实力,她们还是相信的。 再者主帅亲口说了,这信件是暗卫们从辛诗那儿拓印来的。 就为了一个辛诗,主帅没有必要骗她们。 所以说,辛诗的确有勾结漠北截杀主帅的念头,还打算真正实施这个想法咯? 以主帅对辛诗的信任,别说这个恶毒的想法还真有可能成功。 届时主帅一死,漠北趁机攻进边临城,边境大乱。 可恨!这是她们大璃的叛徒啊! 众人不禁对辛诗怒目而视。 一位脾气暴躁的将领怒声骂道,“辛诗,你竟然敢背叛大璃背叛主帅?” “主帅,证据确凿,依卑职看,不若将辛诗压入死牢,命人严刑拷打,若她招供出来的东西与信件上一模一样,那便呈奏陛下,听候发落。” “卑职附议!” “卑职附议!” “……” 武将脾气易躁,现在的证据只有辛诗和漠北来往的信件。 但在大家看来,已经证据确凿。 大部分人之所以提议把辛诗压入死牢严刑拷打。 就是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念头,毕竟漠北攻入边临城可不是开玩笑的。 谁也不想多添杀孽。 因此即便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能赌亦不敢赌。 看着辛诗神色逐渐变得惊慌,姜曦抬手。 众人一见她这个手势,当即闭上嘴安静下来。 姜曦声音严肃的开口,“先将辛诗和关红等人秘密关押,五日后同漠北王庭那边的会面,本帅自会派人前去。” 说着姜曦压迫满满的目光挨个扫了眼在场所有人。 “把嘴都给本帅闭紧了,今日之事不能走漏一丁点风声,出了这个帅帐,就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若被本帅知道谁不小心说漏了嘴,可别怪军法无情!” “是!” 众人心中一凛,忙应了下来。 几个头脑在线的将领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心情更是火热起来。 第120章 将计就计 辛诗和她的三位属下被秘密关押后。 姜曦又进行了一番布置,叫来四名暗卫分别易容成辛诗和关红等人的模样。 代替她们回到将军府生活。 暗一扮的正是辛诗,她回到辛府,明明感觉自己扮演的样子和原本的辛诗一模一样,几乎毫无区别。 但还是被辛诗身边那个常年一身黑衣的老仆林姨给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们在辛诗身边潜伏了这么久,已经从安息香上看出林姨瞧着平平无奇,实际内里颇为不凡。 暗一谨慎又小心,最后才没着了那个老婆子香粉的道。 “暗九,你回去的时候,顺便把这个香粉带回去给暗四研究研究,她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嗯,知道了。” 暗九闷闷的吭了一声,一把扛起昏倒的林姨,拿上那包香粉就走。 趁着夜黑风高,暗九把林姨带回了并肩王府交给姜曦。 后者直接吩咐把人暂时关入暗牢。 决定之后和辛诗关红等人一块处置。 姜曦手下的暗卫很得力,其余三人各自回到相应的将军府后,都没引起府内家眷侍从的怀疑。 五日后。 由暗卫扮演的接头人按照辛诗和漠北王庭那边约定好的时间地点去了城南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酒馆。 边临城地处大璃和漠北的边塞交界上,多年来城内已经形成两地通婚的习俗。 漠北面孔的人在边临城没什么新奇,并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而城南又是鱼龙混杂之地,各种各样的人屡见不鲜。 漠北才敢在姜曦眼皮子底下,大喇喇的派人前来与辛诗密谈。 夜半时分。 并肩王府灯火通明。 议事厅内,姜曦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下首坐的全都是边境举足轻重的将领。 她抬眸扫了眼众人。 脑海中不免回想起回边境之前,她明里暗里问过婳婳。 除了辛诗和她手下的几人,是否还有人对大璃有异心。 幸而得到的结果是好的,虽然这些人各自有点各自的毛病,但都对大璃忠心耿耿。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时间。 换了一身装束的暗卫终于回来了。 “主子,他们意在五日后用漠北小王子默伊扎做诱饵,辛诗借口活捉小王子,光明正大的带领率下兵卒前往。 随后佯装遭遇埋伏,引主子您去救援,届时等待主子的将会是漠北大军。” 姜曦“嗯”了一声,她在婳婳那里得知了事情大概,但其中细节却不甚知晓。 其余将领听罢,顿时觉得辛诗更加可恨。 一人站起来怒声说道,“主帅,漠北竟然敢伙同辛诗做出这等卑鄙无耻的行径。 主帅,这次我们一定要给漠北一个大大的教训,省得他们以为我大璃好欺负!” “既然他们想埋伏我们,我们同样可以埋伏他们,就借着这次之事,再一次重创漠北!” “卑职附议。” “卑职附议!” 姜婳抬手,众人忙闭了嘴。 她眸光晕着冷意,肃声开口,“列位与本帅之意不谋而合。” “五日后,扮成辛诗关红的暗卫们带兵前往与默伊扎约定好的地方。 届时本帅佯装上当带兵救援,你等稍后再来,给默伊扎以及漠北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众人听罢纷纷开口,“主帅英明!” “幸好主帅及时发现了辛诗贼子的异常,拦截了她与漠北的信件,不然我们都发现不了这桩大阴谋。” “是啊是啊,谁能想到辛诗竟然会背叛国家背叛主帅呢,这全赖主帅敏锐啊。” “……” 这些人不仅是打仗带兵的一把好手。 连拍马屁都拍得啪啪作响。 姜曦霎时哭笑不得,急忙挥手让众人停住,“行了,都别说废话了,再来商议一下这次行动的细节,这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是!”众人立马正经起来。 这一商议便商议到丑时鸡鸣。 “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这几日好好休整练兵,静待五日后。” “是。” 一众将领虽然困得眼皮子打架,但是一颗心却是无比的火热。 对军功,对荣耀,对人头的火热。 ……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 暗一带着暗二等人扮演的关红率兵前往约定好的地方。 到了地方,默伊扎并没有察觉到暗一暗二等人的异常。 边临城有他的人,那边时刻传来消息称边临毫无异样。 再者暗一伪装得很好,只远远见过辛诗两面,并未真正面对面接触过的默伊扎自然看不出不对劲儿。 暗一带来的兵卒全都握紧盾牌和长枪,暗中警惕防备。 她们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知道今天的行动,故此即便看到自家将军和对面的漠北人和谐交谈,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目光。 “哈哈哈,辛副将,真是久闻不如见面啊。” 暗一拱手一笑,“王子殿下,叙旧的事情稍后再说,不知我们何时开始行动? 我们大璃有句老话,迟则生变,我觉得我们的行动还是尽早开始比较好,你说呢?” 一身异族装束的默伊扎哈哈一笑,满脸赞同。 “你们中原人这些说辞一道一道的,行,那就开始行动吧,正好本王子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想到只要杀了姜曦,哪怕是重创对方。 自己就能立下大功,立压其他兄长,成为最热门的王位继承人,默伊扎心情就尤为的激荡。 他是父亲最宠爱的儿子,却生不逢时是最小的一个。 上头那些兄长各有各的支持者,他也有,但到底不及那些经营多年的兄长。 因此这次才铤而走险找了上心中有鬼的辛诗。 而他父王心中属意他继承王位,这次行动给予了他很多支持。 激动的笑了笑,默伊扎突然厉声吼道。 “给本王子杀!” 暗一面色一变,当即出声阻止,“住手!!” 默伊扎挥手制止住自己这边的人,他眯起双眼冷声质问,“怎么?辛副将想反悔不干?” 暗一紧紧皱着眉,声音同样冷漠。 “我今日带来的兵卒,全都是衷心于我之人,王子若要对她们动手把她们全杀了,我宁可我们的计划失败作废。” 默伊扎冷“啧”一声,很是不满。 他人马都拉来了,这个时候和他说不干了,这不是遛着他玩儿嘛! 他还和父王夸下海口,这次一定重创姜曦。 要是失败了或者直接散伙不干,他如何和父王交代? 默伊扎冷着脸。 “本王子怎么知道她们是不是真衷心于你,不会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 暗一像是看傻子一样瞅了眼默伊扎。 “我人都在这里了,王子觉得消息被透露出去了吗?” 默伊扎想了想也对,他又道,“那现在怎么弄?不杀了她们,姜曦会上当吗?” 暗一心有些累,“我来安排,你看着就行。” 说罢,她一边指挥着人将这处地方布置成经历了一番战斗的场景。 一边心里暗暗说道。 真不知道这样的傻缺,是如何想出勾结辛诗埋伏主子的计划的。 布置了战场,暗一的人划胳膊的划胳膊,割大腿的割大腿,把自己弄得表面上凄凄惨惨戚戚。 默伊扎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一个个在心里惊呼,竟然还能这样!中原人真狡猾! 于是乎这些人也有样学样,把自己弄得凄惨。 埋伏的主战场并不在这里,因此这些亲兵受了点皮肉伤并不会耽误事儿。 反而让默伊扎觉得辛诗计划周全,是真心与他合作。 紧接着暗二直接利索的给自己肚子上捅了一刀。 二话没说转身就上了马,装成受了重伤一般往边临城的方向而去。 “哈哈哈!” 默伊扎朗声大笑,“姜曦,本王子等着你!” 暗一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好巧!我家主子也正等着你呢! 第121章 姜曦:唾弃我自己,我有这么蠢吗? 暗二装成重伤回去求援后。 姜曦按照计划,佯装上当很快就带兵前来支援暗一。 这本就在计划之内,因此姜曦来得异常迅速。 默伊扎满脑子想的都是军功和王位,自动忽略了这个小细节。 他一个精明的下属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儿,不过一想到自己这边计划周全,兵马已埋伏好。 而姜曦明显上当,只带了区区三千人马前来。 他心里已经笃定姜曦插翅难逃,就没在意姜曦来得早还是来得晚。 暗一一见到姜曦率领兵卒前来,瞬间戏精附体的冲着她喊道。 “主帅救我!” “主帅,默伊扎就在这儿,杀了他。” 虽然知道暗一是在演戏,但是默伊扎脸色还是黑了黑。 他恶狠狠的瞪了眼被自己手下抓住的暗一,狞笑一声朝姜曦喊道。 “姜曦,你最信任的副将辛诗在本王子手里,识相的话就速速束手就擒!” 暗一带来的那些人早就跟戏精上身一样,一个个犹如遭受了重创似的倒在地上半死不活。 姜曦看着眼前凌乱的场景,神色不动如山,眸色冷漠。 长枪“唰”的一声指向默伊扎,冷声开口,“放了辛诗,本帅饶你一死。” “哈哈哈。” 默伊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张狂的大笑出声。 “既然你不识好歹,可就别怪本王子不客气了。” “给本王子杀!活捉姜曦者,重赏!伤到姜曦者,亦重赏!” 此话一出,漠北兵卒们眼中当即一片火热。 嗷嗷叫着就冲着大璃兵冲杀过来。 很快双方战在一起。 姜曦也身先士卒同默伊扎手下的两名漠北将领战在一起。 厮杀声震天响。 地上躺着装死尸的那些大璃兵卒听着耳边传来的嘶吼声,急得险些就抓耳挠腮了。 人头!军功!荣耀! 这些就在眼前,然而她们偏偏不能动,只能安静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尸体! 啊啊啊 难受! ?·°(???﹏???)°·? 那厢默伊扎将暗一捆成一个粽子绑上马背,连带着另外两个暗卫扮的女将一起带上。 接着在一大波人的簇拥下朝远处的小山丘疾驰而去。 漠北兵卒边打边退。 默伊扎道,“姜曦,想救你的心腹爱将,做梦!辛诗本王子要了!” 暗一极其配合的大喊,“主帅救我!主帅救我!” 姜曦手起枪落的迅速解决完两人。 正要朝默伊扎那方杀过去,又上来三名漠北将领拦截住她。 而这三人一边打一边往默伊扎离开的方向退去,想要引诱姜曦跟着过去。 姜曦心照不宣的佯装上当,骑马追击,身后的兵卒哪里能容忍自己的军功和人头飞了,连忙跟在了姜曦身后。 等所有人离开后。 姜曦安排好的几位将领带着大部队及时赶来。 斥候探了探地面上被刻意留下的痕迹,异常确定的给出一个答案。 “将军,是那边。” 一个身穿大璃将军战甲的女人目露喜色,忙下达命令,“追!” 这次她们是来搞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轻装简行,并未带多少辎重,因此速度非常之快。 当然了,两三万人一起出动,目标大不说,产生的动静也不小。 好在有小山丘遮挡身形,马蹄上被缠上布帛,马嘴也被缠绕了布条不准马儿嘶鸣,赶起路动静小了不少。 那边姜曦一边追,一边却在心里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辛诗虽然极受她信任,她的确可能暂时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假象蒙蔽了双眼。 但是如今漠北一方如此明显的诱敌深入的计策。 她怎会和婳婳透露出来的一样,当真上当受骗? 尤其以她的性子来说,在己方人数明显不敌、敌方布置模糊的情况下,即便辛诗再怎么重要。 她肯定不会昏了头一般上当前去追击的! 所以,婳婳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姜曦紧紧皱着眉,满眼的不解。 不过现在是追击漠北的关键时刻,也容不得她思虑良多,那些疑惑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停顿都没停顿一下就往漠北逃窜的方向追去。 默伊扎带着人逃得贼快,但是他快归快,却还时不时扯着暗一冲姜曦嚣张的叫嚣一波。 时刻确保姜曦能发现他们的踪影。 这更让姜曦觉得对方诱敌深入的计策浅显极了。 她心里不禁冷啧一声。 婳婳口中的那个姜曦,真的是自己吗?! 自己又不是蠢货,好歹是大璃征战多年的战神!军功荣誉都是她一点一点挣回来的。 怎会连这般浅显的计谋都看不出来! 心中唾弃着姜婳口中的自己,姜曦不知不觉已经追了有一段距离。 此时众人来到一处河边。 河被两方小山丘包围着,姜曦和默伊扎双方分别背靠一座小山丘。 这时默伊扎停下,见身后的姜曦也跟着停下。 顿时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姜曦,今日这里就是你这大璃并肩王的埋骨之地!” 姜曦已然上钩,默伊扎不再需要掩饰自己的恶意了。 前者勾唇笑了笑,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是吗?你就这样确定今日你能要我的命?” “哼!还嘴硬!”默伊扎冷嗤一声,决定不再隐瞒。 “实话告诉你姜曦,你的好副将辛诗已经背叛你了,今日便是她与本王子联合诱你来此,截杀于你。” 说着,默伊扎挥了挥手,他背后的小山丘处顿时出现密密麻麻的漠北士兵。 看着约莫有一万六七的样子。 默伊扎目露得意的看着姜曦的反应,期待从她的脸上看到惊慌失色。 “哈哈哈,没想到吧你信任的好副将竟然对你抱有浓浓的恶意!” 然而姜曦注定要让他失望。 她神色毫无变化,而是深有同感的点头,“本帅的确没想到她会轻易相信别人从而背叛本帅,更没想到她会和你这等蠢猪合作!” “你!”默伊扎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气狠了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不见棺材不落泪!” “给本王子杀!拿下姜曦!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嗤!” 姜曦嗤笑一声,扬声喊道。 “没想到你这蠢猪竟还能说出一个我中原的成语。” “本帅今日也送给你一句中原人的话,想要本帅的命?本帅观你模样丑陋,所想却甚美!” 这句话本来说作‘我看你长得不咋滴,想得倒是挺美的’。 是姜曦偶尔从姜老四那个小本子上看到的。 被她美化了一下,变成了这样。 “你!可恶!姜曦!你敢辱本王子!”默伊扎气急败坏,“给本王子砍了姜曦,把她的项上人头奉上!” “是!” 第122章 大璃全胜,漠北兵败 很快双方人马又又冲杀在一起。 姜曦手起枪落,对那些前来送人头送军功的‘大善人’漠北兵卒丝毫不手软。 一枪刺中一个,又一枪横扫过去,三四人同时被她扫落马下,成为马蹄下的亡魂。 “啊!”“啊!” 惨叫声不间断的响起。 死在姜曦手下的漠北士兵的确多,不过由于双方人数差距极大。 很快姜曦带来的人就力不从心起来,漠北那边则越战士气越勇。 默伊扎见状,脸上是止不住的得意。 他为了彻底击破姜曦的心理防线,便扬声喊道。 “姜曦,投降吧,你若降,本王子保证不杀那些大璃士兵。 否则,今日她们全都要埋骨于此!而这都是因为你姜曦之过!” “噗嗤”一声,姜曦拔出刺入漠北士兵身体里的长枪。 她望着默伊扎脸上的洋洋得意,唇角勾起一抹诡异莫测的微笑。 眸中亦闪烁着丝丝缕缕的异色。 姜曦轻启红唇,扬声反问道,“是吗?你就这么确定今日死的本帅而不是你?” 默伊扎笑容一顿,看着姜曦直到此刻依旧气定神闲的神色。 那颗被军功和王位冲击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脑子终于回来了。 “你这话是何意?本王子怎么可能会……” “杀啊!杀啊!人头在那里!军功在那里!!!将士们,随我冲!” “杀!” 默伊扎的话还没说完,当即就被一阵阵突兀的冲锋声给打断了。 “!!!”他猛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姜曦身后那个小山丘。 小山丘上冲下来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大璃将士。 看人数估摸着是自己这边的一倍还多。 “怎么,怎么回事?”默伊扎下意识的反问,完全傻眼了。 他的手下却反应极快,“不好,王子,我们上当受骗了!” “可恨!该死的中原人,她们是联合起来骗我们的!” “王子快撤离,撤离!” 默伊扎黑着脸,满脸怒容,他恶狠狠的盯着不知何时解开了绳索的暗一几人。 “辛诗!好狡猾的中原人,竟然敢欺骗本王子,枉费本王子对你如此信任。” 说着他怒不可遏的一刀劈向暗一,欲要砍下她的首级。 暗一挡开他的攻击,一把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当然了,这张脸也是假的。 “什么辛诗,我才不是辛诗,我是来要你命的人!” 话音方落,暗一眼神一戾,联合其余两名暗卫一同朝默伊扎攻击过去。 后者脸色霎时大变。 不过他身边保护者诸多,暗一等人暂时近不了他的身。 “王子快撤!姜曦贼子那边人多势众,我等定然不敌,再等会就来不及了。” 默伊扎看着双方交战的情形,他们漠北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大璃一方则士气大涨,越打越凶。 心中是不甘又悔恨。 然而时间容不得他继续不甘心,几名护卫直接把她他按在马背上,护着他准备逃命。 姜曦看了一眼,当即骑着马追上去。 她布置了这么多,岂会由着默伊扎就这样毫发无损的逃回漠北。 追了一段,姜曦目测了下双方之间的距离。 下一瞬抽出大弓,搭上利箭,瞄准默伊扎的后心。 两个呼吸后,箭矢“嗖”的一声疾射而出,“噗嗤”一下重重射入慌于逃命的默伊扎后心。 “啊!”男人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下。 姜曦这一箭所用力劲不小,只一箭,便断送了这位漠北小王子的性命。 他的护卫目光大骇,“王子!王子!” 不过几个护卫也被暗一等人结果了性命。 大璃将士见状,一边继续收割着漠北士兵的性命,一边激动的高呼。 “主帅威武霸气!” “主帅威武霸气!” 大璃士气更甚,漠北士兵见自家王子都被大璃的主帅弄死了。 士气犹如泄洪之水一般一去不复返。 在大璃士兵的刀剑之下,他们压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怕死的则骑着马慌慌张张跑路。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 大璃不仅大获全胜,伤亡还极小。 姜曦手一挥,打断了将士们的欢呼,“迅速打扫战场,此地不宜久留,待回去后,此间事了,本帅为众将士举办庆功宴。” “哦呼!主帅英明!” 众人快速散开,有秩序的打扫起了战场。 大家脸上的笑意虽然全都收敛了,但是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胜利的喜悦和打拼到军功的狂喜。 “主子,这是默伊扎的头颅。” 暗一端着摆放了默伊扎首级的托盘过来。 姜曦瞅了眼这颗死人头,淡声吩咐。 “人头带回去悬挂在城楼上,尸身派个人送到漠北王庭去。” “是。” …… 大璃大获全胜,漠北败兵折将,小王子默伊扎还被姜曦一箭射死的消息传回漠北王庭后。 漠北王气得脸色铁青,一时之间不敢相信他最宠爱的小儿子已亡的噩耗。 然而姜曦派人送来的尸身却又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他的默伊扎没了。 “砰!”漠北王一脚踢翻桌案,眼球充血,怒发冲冠。 险些一刀砍了前来送默伊扎尸体的大璃来使。 还是大王子二王子等人极力阻止,漠北王方才作罢。 等大璃的使者走后,王帐内传来一阵阵喋血的怒吼。 “姜曦,你欺人太甚!” “可恶!该死!姜曦,总有一天,本王要亲自砍了你的脑袋,以祭奠我王儿的在天之灵!” 无能狂怒完,漠北王昏了过去,接着又重病在床。 他的几个儿子本就对王位虎视眈眈,背地里各个都各怀鬼胎。 即便在漠北王的病榻前,都不忘争权夺利。 因而随着漠北王的病重,漠北内部彻底大乱。 根本腾不出时间来边境骚扰大璃百姓,祸乱大璃的疆域。 边境也奇迹般的安宁平静下来。 第123章 辛诗的悔恨,斩立决 (正在改文,所有内容将会往前顺延一章,原本的123章内容在122章) 边临城,死牢。 这里由于常年见不到阳光,湿气尤为重。 牢房的墙壁上长着青苔,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难闻味道。 一进到这里,感觉整个人都会被里面的恐惧绝望淹没,从而万念俱灰。 姜曦提着一壶酒进来时,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死囚犯绝望痛苦哀嚎的声音。 走到深处安静的地方,没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耳边却又回荡着老鼠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啃食着硬物的咀嚼声。 听得人冷汗直流。 连常年看守死牢的狱卒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姜曦神色不动如山,一点反应都没有,狱卒一边打开关押辛诗的牢房门锁,一边心里暗暗对姜曦心生敬服。 “主帅!罪臣辛诗就在这里面了。” 姜曦颔首,“下去吧。” “是。”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牢房内穿着一身破旧囚衣,背对牢门躺在脏乱草席上的辛诗身体动了动。 接着她慢慢坐起来默不作声的看了眼姜曦。 姜曦自顾自坐下,拿出两个酒杯将其倒满。 “大璃大获全胜。” “挺好的,恭喜。”辛诗干裂到起皮的嘴唇动了动,走过来坐下。 姜曦轻轻叹了口气,“今日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见你最后一面。” 辛诗早在事情败露被关入死牢后,便深知自己活不了了。 她面容平和,脸上带笑,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子安宁。 “我原以为死之前,不会有一人来送我,毕竟我犯下了这般大的过错,今日能得主帅相送,辛诗倒是赚了一波。” 说着辛诗举起酒杯敬姜曦。 “刨除横亘在我们两个家族之间的深仇大恨,这三年,我的确有把你当做好友。 只可惜我始终放不下辛氏一族的血海深仇。” 姜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辛诗忽而开口。 “你真认为当年辛家一案,是母皇冤枉了辛家吗?这几年你就从没怀疑过你身边那个林姨说得究竟是真是假?更没察觉到她给你点的安息香有异?” “!!”辛诗眼神倏然变得锐利无比,她急声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姜曦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 "这里面记录的便是当年你辛家一案的真相。” 辛诗接过来飞速翻开,一目十行的浏览完,她满眼的难以置信。 下一瞬她脸上一片颓唐,就连一直挺得笔直的脊梁都好似弯下去几分。 “原来,我这几年竟一直活在别人编织的一场家族血海深仇的梦境中吗?” 辛诗不由自主的呢喃出声,语气里带着痛苦和绝望。 “哈哈哈哈哈,我竟是这样的眼盲心瞎。” 她自嘲一笑,缓缓捂住自己的双眼,肩膀隐约可见的微微颤抖。 辛诗心里难受极了,她从当年的灭门之案中侥幸逃生。 如今才堪堪十八岁,虽未成家却已立业,在边境立下战功,成为朝廷亲封的三品武将,正是官场得意之时。 她还受边境百姓赞颂,与同僚和睦,与上司无龃龉。 若没有林姨口中所谓的灭门之仇,她不会犯下大错,往昔之事更不会被人知晓,原本和睦美满的平静生活更不会被打破! 她明明,有那么好的生活的啊! 毁了!一切都毁了! 都被她自己的偏听偏信给毁了! 辛诗不怪别人,她只怪自己,怪自己心智不坚,错信她人。 姜曦安静的看着她,心中无不是遗憾。 若是没有此间事,即便有一天母皇知晓辛诗是当年辛家一案的遗孤,想必也会看在辛诗替大璃守边,立下的功劳上饶了辛诗一命。 可惜!如今辛诗想活命,难如登天。 良久,看辛诗情绪稍微好一些时,姜曦不解的再次开口。 “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年你母亲造反连累整个辛家被母皇清算,这其中的真相就算你不了解。 但是你是大璃人,堂堂正正的大璃女子,大璃才是你的家和国。 可有一天,你竟然会做出勾结异族背叛家国的事情。” 说着姜曦眼里划过一抹哀叹。 “当年那个一腔热血为家国,提到参军报国时眼睛里闪烁着光亮、深藏着大爱的辛诗,如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辛诗握紧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目光有片刻的呆滞无神,似是回忆起了当年的自己一般,她唇角露出一个温然笑意。 只是下一瞬这抹笑顿时变得苦涩无比。 辛诗声音里充斥着涩意和对苦嘲,“终究是我让你失望了。”更让当初那个一心想要报效大璃的自己失望了。 姜曦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折子我已经命人快马加鞭送进京城了,相信再过不久,朝廷那边对你的处置旨意就会下来。你,好自为之。” 说罢,姜曦没再看满脸悔恨的辛诗,站起来转身出了牢房。 辛诗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的悔恨越发浓郁。 一颗心就像是被蚂蚁噬咬一般,撕扯得抽痛。 ………… 姜曦的折子被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得知边境一切消息的庆武帝和朝臣们又是一阵激动。 尤其知晓如今漠北大乱,边境和平得不能再和平了,庆武帝帝心大悦。 一波波的赏赐如水一般给了边境立功的武将。 赏赐的旨意拟完,就轮到了惩罚的旨意。 “传朕令,辛诗、关红、李钰、匡潇涟不思忠君报国,反而暗中与漠北谋和,险些坑害我大璃边境,祸乱大璃百姓,其行为罪无可赦。 这四人虽对大璃有功,但功不抵过。主谋辛诗斩立决! 同谋关红、李钰、匡潇涟抄家满门,流放岭南,其后嗣三代不能入仕为官。” “陛下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辛诗行刑当天。 她曾经的同僚都去看了。 与之关系还不错的几位将军给她带去她最喜欢的食物和美酒。 “辛诗,我等共事三年,自问与你关系不错,今日我等来送你最后一程。”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大声说完,把大海碗中的酒端到辛诗嘴边。 “喝吧,喝完了就好好上路,下辈子别再做下这种愚不可及、大逆不道的蠢事了!若有可能,下辈子,我们还要一起当姐妹,一起建功立业!” 辛诗眼里含着热泪,就着喝下酒后,重重的点头。 “好,一言为定。” 其余人也端了一碗酒一一敬给她,说道。 “辛诗,走好!” “辛诗,走好!” “……” 下面观刑的百姓们脸上又是失望又是惋惜又是恨铁不成钢。 “哎!辛将军昏头了啊!” “可惜了。” …… 辛诗死后,用安息香蛊惑于她的林姨也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这老妖婆被关在暗牢期间,无数次想要越狱逃走,好在一直没能如愿。 至此,辛家一案彻底落下帷幕。 第124章 姜婳:汗流浃背了吧小老妹 时光匆匆,岁月无痕。 三年后。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烟雨江南。 是夜,华灯初上。 繁华热闹的江南夜晚依旧灯火通明,入目皆是一片灯火阑珊的唯美画卷。 河岸边,三三两两的友人亦或者相互恋慕的女子郎君逛着盛大的灯会。 河道中,几艘豪华的画舫停留在河中央。 丝丝缕缕的清妙乐声自画舫内传来。 透过画舫窗子上的人影绰绰,可清楚知道其间定是一番笙歌鼎沸的场景。 中央最豪华最大的那艘画舫上,某个豪华包间。 姜婳穿着一袭耀眼绝伦的红衣,坐在一处位置上,她面前摆放了一桌的美味佳肴,连酒杯都被美男小侍斟满了美酒。 她却低垂着眼帘把玩着腰间挂着的玉佩,对不远处美男齐舞的场景丝毫不感兴趣,神色间满是意兴阑珊。 这时旁边传来自家浪荡子四姐乐悠悠的声音。 “姜小六,姐姐我好心好意喊你来看看好看的歌舞,听听美妙的乐曲,你竟只顾自低头玩玉佩。 瞅瞅中间领舞那位,再瞅瞅远处吹箫那位,最后瞅瞅弹奏古琴那位,哪一个不比你那破玉佩好玩好看?” 姜婳额头上滑下几条黑线。 这两年她带着阿景在江南看遍了江南的好风景。 近段时间正好姜老四来江南一带办差,办完差事了,今儿个跑来和她说带她去个好地方。 刚巧赶上阿景出门会见他在江南认识的好友。 她一个人在家无聊至极,心里一好奇便跟着来了。 没想到竟是带着她来烟花之地看美男。 哦不,说烟花之地也不恰当,毕竟画舫里的这些美男只卖艺不卖身。 这些美人一个个长得的确很是好看,风格各异,各有特色。 但是,全天下最好看的那位,已经是她的了。 想到自家阿景,姜婳红唇微勾,情不自禁漾开一抹瑰丽无双的微笑。 清涟的桃花眸里染上浓浓郁郁的万般情深,眸光柔和得恍若要滴出水来。 她家阿景,当然是最好的! 这般仙姿明艳、贵气逼人的女子,一身红衣潋滟灼目。 唇边绽开一个瑰艳昳丽的笑容,瞧着更加勾人心魄,场内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悄无声息的落在她身上。 就连远处领舞的俊美男子都跳得越发卖力,似是想让她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一般。 其中更有一男子偶然瞥见姜婳唇角扬起的宠溺微笑时,一时分心跳错了舞步。 姜婳回神,敛了敛眉目间的盈然笑意。 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姜暄,这一看,嘴角又猛地抽搐了好几下。 只见姜老四左边抱一个,右边搂一个,身后一人给她按太阳穴,一个给她按压肩膀。 身前还有一人跪在地上给她捶腿。 另有一人给她剥葡萄,一人将酒杯喂到她嘴边,再有一人执着玉著给她夹着菜肴。 八个美男,长相不同,气质却各有特色。 当真是……是,额,姜婳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一幕场景让她想起这两年在江南都能听到的传闻。 短短两年时间,姜老四爱好美男的花名可谓传播甚广。 每次出去办差,总要勾搭几个未曾婚配,两厢都情愿的郎君。 而且她勾搭的同时,每一次都会说相同的话术。 什么‘本王是喜欢你,但是本王也喜欢他啊。’ ‘本王的心只有一颗,但是本王可以同时分给你,分给他,再分给他。’ ‘跟着本王可以,只是本王以后还会有很多个男人,你能够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就散伙。’ ‘本王喜欢你,喜欢他,还喜欢他,我们一起好好生活不好吗?’ 总之要多渣就有多渣,妥妥的海王无疑。 不过她家四姐渣是渣了些,但那些她勾搭过的小郎君她都负责了的。 就是那么大一个王府都快变成男人堆了。 姜婳看着看着,心里调侃道。 【幸好四姐钱多,身份又高,还有个当皇商的外祖家,不然哪里养得起这么多男人。】 【都说三个男人一台戏,四姐王府里那么多男人,这不得每天上演一出出好戏啊。】 【再者那么多男人一起凑到四姐跟前一起说话,那情形是不是就跟几百只鸭子在跟前嘎嘎叫没什么区别?】 姜婳脑补了一番几百个鸭子一起嘎嘎叫的场景,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想象不了一点!四姐是怎么忍受这么多男人的?】 姜暄听着,嘴角扬起一个畅快的微笑。 “姜小六啊,瞧瞧姐姐我这幸福美好的生活,多畅快!” 性……性**福? 姜婳瞪大双眼,是她想的那个性,那个福吗? 她的眼睛不自觉的瞄到姜暄腰间,心中啧啧称奇。 【该说不说,四姐腰真好,有这么男人,看着却还面色红润,一点都没有纵欲过度该有的样子。】 “噗!”姜暄嘴里的美酒冷不丁喷在了面前的美男脸上,浇了对方一头一脸。 纵欲过度?!!什么鬼东西! 姜小六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她是成天弄床上那档子事儿的人吗!! 姜暄正要翻姜婳一个白眼。 耳边顿时传来一声清软的少年声音,“殿下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暄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站这着一个身穿靛蓝色锦袍的少年,少年俊美的脸上满是怒容,看着姜暄眼神满脸的泫然欲泣,伤心极了。 姜暄急忙挥开身边的一众美男起身。 “容涟,本王要是说,本王就是来这里喝喝茶的你信吗?” 这时又一道声音传来,不过对方的语气听着却是阴恻恻的。 “殿下把我和哥哥当傻子耍吗?”黑色锦袍的少年长相邪魅隽美,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眸底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偏执。 姜暄心里咯噔一声,朝来人看去。 完蛋,怎么连容竣也来了。 倒不是说容竣怎么,就是他极其喜欢吃醋,醋极了总能搞出一些出乎她意料的小手段。 那边姜婳眸光大亮,急忙端起酒杯悠哉悠哉的围观。 【哈哈哈!翻车了吧姜老四!】 【汗流浃背了吧小老妹!】 眼前这两兄弟是前不久姜暄刚勾搭上的,三人一来二去的就你情我愿上了,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前几天她刚见过这俩兄弟缠姜老四那个样儿哦。 真真是颇有一番手段,险些把姜老四给迷得找不着东西南北。 【会玩儿,真会玩儿,一勾搭就勾搭上两个,还是兄弟俩。】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一众姜家人以及边境的姜曦神色均有些诡异。 她们是万万没想到,人在家中坐,自家女儿(妹妹)的瓜Duang一声从天上落。 此刻容涟容竣兄弟俩同步盯着姜暄看,两人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解释吧,我们听着’的表情。 姜暄白了看好戏的姜婳一眼,瞧着面前的两人,顿时有些头痛,她笑着同时牵住他们的手。 “本王就是来喝喝酒,看看人家跳舞奏乐,什么都没干,你们看,本王浑身上下哪点不妥了?” 容涟表情依旧委屈,容竣则冷声一声,满眼不悦。 “看完了呢?看完了殿下是不是就要被他们勾搭到床上去了?” 眼前这位花心亲王殿下的事迹,他们兄弟俩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是怎么办呢,他们偏生就是喜欢上了她! 第125章 回京准备大婚 姜暄听罢,忙保证道,“当然不会,本王在这里得了你们两个,哪里还看得上别人。” 此话一出,包间里原本想靠技艺和美色期望着能被姜暄看上的美男们脸上不禁浮现出一阵阵失落。 不过紧接着不少人的目光登时落在了看戏不嫌事大的姜婳身上。 容涟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 容竣眼含质疑,半信半疑道,“真的?殿下在江南当真不会再勾搭别人了?” 姜暄:“自然是真的。” 眼前这两个都快把她榨干了,她今日来纯粹就是听说画舫里的美男们歌舞天下一绝,即便是京城皇宫里的舞侍歌侍都难以与之相较。 兴趣来了就带着姜小六来了,真是纯纯来看歌舞的。 这边姜婳还在笑容满面的围观着呢。 下一瞬她耳边也响起了熟悉的低沉悦耳的嗓音,“婳婳来这里做什么?” 扶砚景同姜婳一般,穿着一袭潋潋滟滟红衣。 姿容皎皎的脸庞俊美得惊心动魄,眉宇间那颗霞光涟涟的朱红色小痣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矜贵疏冷。 此刻扶砚景施施然站在门口,身姿挺拔,容颜如玉,腿疾彻底痊愈了的他,比起以往来,更加的耀眼夺目,矜雅万方。 此刻他眉头轻拧,幽黑的墨瞳不错不落的落在姜婳身上,看着似是有些不虞。 姜婳猛地站起来快步朝他走去。 一边走一边心里哀嚎,【完蛋!这下轮到我汗流浃背了!啊!】 “哈哈哈哈!”姜暄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姜婳心里暗道,【姜老四害我!】 待走到扶砚景跟前,姜婳眼底氤氲浓浓的温柔,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带着点安抚性质的晃啊晃的。 扶砚景原本有些生气她背着自己跑来喝花酒,但看到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身边并没有别的不长眼的臭男人。 便不怎么生气了,由着她牵上了他的手。 “阿景,我错了!你别生气。”姜婳二话不说直接柔声哄道。 扶砚景眉眼舒缓下来,把她的手十指相扣的牵好,方才心满意足的露出一个微笑。 “我没怎么生气,是来接你回去的。” 姜婳唇角一挑笑开,“好啊,时间也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说罢她扭头扬声和姜暄说了一声“四姐,我和阿景先走了,你们玩得愉快。” 不等姜暄点头回应,姜婳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扶砚景出了门。 后者临出包间前,还特意遥遥望了姜暄一眼,眼中带着些许不悦和冷漠。 他自然知道自家婳婳不是会独自来喝花酒的人,肯定是姜暄带她来的。 哼! 这姜暄,都把他家婳婳带坏了。 那厢接收到扶砚景眼神的姜暄撇了撇嘴。 再一次感叹自家妹妹这是找了妒夫回来啊! 而包间内的其余男人心头再次袭来一阵阵失落。 这一个二个身边都有人,还都是妒夫!连妻主喝个花酒都要追着来。 啧! ………… 离开画舫后。 姜婳和扶砚景乘船回了岸边,又回了一直住着的院子。 刚进房间,房门就被扶某人给“啪”的一声关上了。 处在幽暗的空间里,扶砚景抱着姜婳不撒手,黏糊极了。 “婳婳~我吃醋了。” 姜婳“噗嗤”笑得欢快,捧着他的俊脸凑过去吻了吻薄唇。 笑着开口调侃,“方才在画舫上你不是说你没生气吗?” 扶砚景微微拧眉,想到当时他刚赶到包间,看到包间里那么多男人如狼似虎的目光全都放在她身上。 男人最懂男人,那些人的眼神,他自然清楚,全都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霎那间,他心里犹如打翻了醋坛子一般,翻涌着浓浓的酸意,酸涩难耐。 扶醋缸抱紧她的腰肢,语气低落委屈,细听还带一丝微酸。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吃醋了。” 姜婳勾起红唇,语气宠溺含着浓浓的情愫。 “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想要我亲亲是吧?” 说罢她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突然一把将他推倒按在椅背上,坐上他的双腿,飞快凑上去堵住了那双薄唇。 “唔……” 熟悉的柔软触感传来,扶砚景心下满足一叹。 隐藏在黑暗里的眸子里蓦然划过一抹浓烈至极的情愫。 心里更是因为姜婳宠溺的语气、宠溺的举动而甜意疯长。 “……”某种让人羞红脸颊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黑暗的环境里最易滋生暧昧绵连的情谊。 随着两人唇齿间的厮磨,两人的呼吸越发迷乱灼热。 扶砚景被姜婳亲的脸上再次泛起了红晕,耳垂更是红透,热得烫人。 姜婳不轻不重的咬了下他的薄唇。 “嗯哼~婳婳~别~” 男人唇边溢出一声低哑性感的低吟。 眸光更加暗沉了些许,浑身上下满腔的情意乱窜着,弄得他越发情难自禁。 “婳婳~婳婳~” 扶砚景不舍的追寻着姜婳离开的红唇。 “我好难受。”灼热的气息亲吻着姜婳同样遍布红晕的脸颊。 “阿景~” 姜婳也同样难耐得紧,她抱着男人,带着热意的柔软红唇落在男人同样滚烫的耳垂上。 只轻轻点了一下,被她按在椅背上的男人身形一僵,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准她再乱动。 某人嗓音更加低哑,“别动,再动就真……” 她们还没有成婚,还不能…… “嗯。”姜婳低声应了一句。 静静的由着他把头埋在自己肩膀上,两人各自调息。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房间内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旖旎缱绻的氛围也一点点散去。 屋里燃上烛火,姜婳还坐在扶砚景腿上。 她亲了亲男人的唇角,笑眯眯说道。 “明日我们就要动身回京城了,算算日子,婚期也快到了,回到京城正好大婚。” “好~”扶砚景亲昵的回了一吻。 被自家未来亲亲妻主亲肿咬肿的薄唇情不自禁的一点点扬起。 眉眼间满是欢喜的笑意。 浑身上下更被终于能嫁给她的喜悦冲刷着,甜蜜又幸福。 第126章 大婚前夕,一家团圆 早在三年前,姜婳和扶砚景便定下了婚约。 后一年,也就是姜婳十七岁这年,她破例提前一年出宫开府,被庆武帝正式册封为亲王,封号为宸。 宸之一字,乃是当今庆武帝姜宸之名。 原是要避讳的,只不过这个封号正是庆武帝自己赐下的,当今陛下都不在乎,自然也不需要再避。 不过这也侧面印证了姜婳究竟有多受当今帝凰的宠爱和喜欢。 扶砚景也早在两年前便接替了已逝母亲的爵位,由安亲王世子成为安亲王。 姜婳和扶砚景收拾收拾踏上了回京之路。 姜暄也带着容涟和容竣两兄弟和姜婳一同回京。 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在半月后回到了京城。 先不提姜暄又带回来两个美男,端亲王府又将是怎样一番鸡飞狗跳。 姜婳回京后,把扶砚景送回了安亲王府后,又回自己王府换了一身衣裳。 就进宫去见庆武帝去了。 “终于舍得回来了?”庆武帝听到自家娇娇回来了,满脸高兴的撂下朱笔,连奏折都不批了。 “要不是你婚期快到了,母皇给你送了信,我看你是乐不思蜀打算一辈子待在江南了。” 庆武帝宠溺的拍拍姜婳脑袋。 后者笑眯眯的搂着母皇胳膊,献宝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哪里就乐不思蜀了,婳婳还想着念着母皇呢。” “看,这是婳婳给母皇带的礼物。” 盒子一打开,里面躺着一块顶级帝王绿翡翠雕刻而成的福牌。 姜婳把福牌递给庆武帝看,“母皇您瞧,这上面的福字是儿臣亲自写的,然后请了江南那边的顶级名师雕刻而成,又送去寺庙里供奉了许久许久。” “您瞧瞧可喜欢?” 女儿送的,当母亲的自然喜欢。 庆武帝宝贝的把福牌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的,尤其对姜婳亲手写的那个福字喜欢得不得了。 “母皇喜欢,难得你这妮子在外边还想着母皇。” 姜婳笑意盈然,“母皇喜欢就好。” 这时几个姐姐也相继来了养心殿。 凤君带着彻底成为愚孝儿子的七皇子和隐形人似的五皇子来了。 姜鎏还特意带来了已经怀有三个月身孕的侧君谢繁。 姜暄眼尾微挑,开口说道,“哟,姜小六,母皇有礼物,我们几个姐姐就没有吗?” 姜鎏和姜昀都看向了姜婳,眼里带着期待。 姜婳看了眼流墨,流墨变戏法似的掏出几个小盒子。 “来来来,都有都有。” 姜婳跟搞大批发一般,一人发了一个。 凤君和姜鎏的侧君谢繁意外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盒子,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有。 五皇子和七皇子姜婳也一人送了一个。 玉牌而已,顶级的玉石料子虽然难寻,但也不是送不起。 除了姜家的亲人,她还给瑾家那边的外祖大姨大姨父表姐们都一人整了一个。 也幸好姜婳这次在江南遇到了几块好料子,不然都做不了这么多。 “好了,都坐下吧,今儿个我们一家人用个膳。” 庆武帝得知今天姜婳回来,早早便吩咐了御膳房备好膳食,又叫凤君把五皇子和七皇子也带来了。 一家人再次大团圆在一起。 遗憾的是这次姜曦依旧不在。 和和乐乐的吃完饭,所有人都走了,徒留下姜婳和庆武帝两人。 “眨眼间,我家婳婳都长这般大,到了娶王夫的时候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庆武帝把姜婳抱在怀里,语气满是感慨。 “遥想当年你出生那会,那么小那么软,母皇望着你,心都快被你柔软得化了……” 姜婳窝在母亲怀中,静静的听她说着话。 待庆武帝说罢,她笑着说道,“婳婳今后又不是不来看母皇了,母皇何须忧伤。” 庆武帝动作亲昵,捏了捏姜婳的脸颊。 “如今只有你大姐还住在宫中,你几个姐姐和你全都出宫开府去了。再过不久,你五哥也会嫁出去,再过两年,你七弟一样要嫁出去。” “这宫里,独独就剩下母皇一个孤家寡人了。” 庆武帝脑海里浮现出多年前,一众女儿儿子们小萝卜头似的,每天在宫里打闹嬉戏的场景。 再看如今,当年的小萝卜头们一个个长成大萝卜,有了自己的王府家宅。 而她一天天老去,也不知道还能陪这些萝卜们几年。 庆武帝心情忧伤又复杂。 姜婳抱了抱帝凰,亲昵乖巧的说道,“那今后婳婳每日都进宫来养心殿骚扰母皇,母皇可千万别觉得婳婳烦人。 怕就怕婳婳来得次数多了,时间一长母皇就不耐烦看见婳婳在您跟前晃悠了。” “你这妮子哟。”庆武帝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哭笑不得的开口。“母皇怎会嫌弃你,你尽管来便是。” “倒是有一事。再过不久你就要成婚了,成家也代表着长大成人,母皇打算让你入朝,也是时候立一番事业了。” “左右有你几个姐姐在,有她们带着你,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姜婳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好吧,都听母皇的。” “嗯。”庆武帝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她家娇娇被许巍养得文墨不通,但是婳婳聪慧无双,学什么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不会办差,学!不会为百姓做事为朝廷做事,学! 慢慢学就是了,反正不能闲着。 堂堂大女子,还是得立一番事业才好。 “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时辰晚了,就在昭阳宫歇着,昭阳宫还给你留着,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变也没缺。” 姜婳点头,“嗯嗯,那母皇您也早点歇息,奏折明日再批也不迟。” 庆武帝心中一软,笑着应下,“好~” 第127章 大婚(1) 皇女纳王夫的程序无比繁杂。 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这些在之前就完成了。 七月初九,乃是册王夫仪式。 当天宫中的册封王夫的圣旨到了安亲王府。 “奉天承运凰帝,诏曰:安亲王扶砚景温良恭俭,人品贵重,朕躬闻之甚悦。 今皇六女册封宸亲王,已至婚娶之龄,应择贤君与配。 闻扶砚景未曾婚配,与皇六女郎貌女才,凤友鸾交。 为合秦晋之好,特将扶砚景配与皇六女为正王夫,另择良辰吉日完婚。” 册王夫仪式结束,便来到亲迎。 八月初九,适宜娶嫁。 当今六皇女宸亲王姜婳与安亲王扶砚景大婚,京城同庆百姓同庆。 天刚蒙蒙亮,京城的街道上就挤满了围观看皇女大婚的百姓。 迎亲队伍要走的主干道早便被宫侍们打扫好,铺设好了红毯。 而在宸亲王府。 姜婳天还没亮便被流墨喊起来做准备了。 无法,今日大婚要走的流程实在太多太过繁杂,时辰误了不好。 寝殿内,一众宫侍服侍着姜婳穿上今日的大婚婚服。 大璃崇尚黑色,认为黑色最为尊贵。 像是当今帝凰的朝服、太女的朝服还有凰女们的亲王衮冕服饰都是黑金配色的。 大婚的婚服则都是以黑红配色为主。 良久,一身黑红配色刻丝七凰祥云双层广陵大袖婚服被姜婳穿上身。 姜婳身为亲王,可使用七凰图案的朝服婚服。 皇太女是八凰。 当今帝凰则为九凰,也意为九凰至尊! 只见姜婳墨黑色的锦袍之上,七只红金双色绣线绣制的凰鸟高贵大气,霸道冷艳。 凰鸟眼部用颜色最正的红宝石点缀,羽翼上坠满了宝石、珍珠、翡翠等,在光线下一照,端得是熠熠生辉,光彩闪烁。 衣服上刺绣之精致,绣工之繁复,工艺之精巧,足以可见绣制这件婚服所耗费的时间定然不短。 从姜婳刚与扶砚景订婚,两人的大婚仪式便开始进入筹备中。 婚服亦然,十多个精通男红的绣男,从确定婚服款式再到绣出成品,足足耗费了两年时间。 刚穿上身,姜婳情不自禁抽了口气。 这也太重了些。 眼见着宫侍取来一顶雍雅端华的七凰镶嵌各种宝石珍珠的福禄双全凰冠,以及那双一看就很沉重的靴子。 姜婳笑容已经变得勉强。 婚礼在黄昏时分举行,刨除掉带着婚队仪仗队迎亲这段时间。 她要先去姜家祖庙祭告先祖,然后去皇宫给母皇父君请安行礼。 完了才能出发去迎亲,这期间每一步都有繁杂的礼仪。 而她要穿着这身巨巨巨沉重的装束过完一天。 嘤~~(。??︿??。) 姜婳心里的小人儿哭辽~~ 果不其然,等宫侍给她戴好凰冠,穿上婚靴后,姜婳更加欲哭无泪了。 【救命!成个婚怎么这么麻烦啊!啊!婚服好重,发冠也好重,靴子也好重。】 听到姜婳心里吐槽的其余姜家人顿时哭笑不得。 婚服重归重,礼仪多归多。 但是心爱的夫郎还是要娶回家的。 姜婳一番吐槽完毕,仙姿明艳的脸上洋溢浓郁的欢喜笑意。 出了王府后便骑上高头大马准备去姜氏宗祠祭拜先祖。 ………… 一应复杂的流程走完,已经快到酉时。 “呼!”姜婳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大长腿一跨,跃上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马儿头顶上还戴着一朵大红花,那双硕大的马眼神采奕奕的。 “出发!” 姜婳手一挥,满心欢喜,连眉眼间都氤氲上了深浓的缱绻情愫,清涟的桃花眸更是柔和得似是要滴出水来。 终于能去接她的阿景了! 激动,开森! ?(?^o^?)? 这次除了太女姜鎏,姜昀和姜暄两个姐姐也都跟着姜婳去迎亲。 两人穿着绣了七只凰鸟的亲王衮服,和姜婳一样骑在高头大马上。 身后还跟着一些文武朝臣。 迎亲队伍包含仪仗队、乐队、护卫队。 队伍里还跟着一辆豪华无比、挂满红色喜绸的亲王王夫级别的辂车。 整个迎亲队伍的规制那叫一个隆重至极。 队伍绵绵延延,打头吹拉弹唱的乐队走出去很远很远,后头的队伍还迟迟见不到尾巴。 街边看热闹的百姓被官兵们挡在街道两边,见此情景不禁感慨连连。 “皇家的亲王娶夫,这规制和礼仪也太多了吧。” “可不是,瞅瞅这场面,我都伸着脖子看了快两刻钟了,从宸亲王带着队伍出发就开始看,嘿,看到现在还没看到后边队伍的尾巴。” “皇家娶夫的规制是早就定好的,你没见我们大清早来的,这都吃夕食了迎亲队伍才出发。” “是极,为了看皇家娶亲,我在这都等一天了,早知道不来这样早了。” “还是得早点来,等会宸亲王府的人会来发喜钱,你来晚了挤都挤不进来,更别说喜钱了。” “也是。” 正当众人说着乐着时,迎亲队伍已经走远。 街道上出现几个身穿宸亲王府护卫服饰的女子。 身后的侍卫抬着一口口大箱子,箱子上还贴了红双喜。 一人大声喊道,“宸亲王殿下今日迎娶亲王夫,与诸位同喜同乐。殿下令我等给诸位发些喜钱吃酒,见者有份。” 说着侍卫们打开箱子,露出一箱箱的碎银铜钱。 “排好队伍,不得恶意插队,不得恶意拥挤,大家全都有,不用担心。” 百姓们脸上一阵惊喜,全都拥上来排好了队。 原本真有拥挤插队的,不过有了官兵的干涉,众人最终乖乖的排了队。 迎亲队伍回来时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这条道被暂时占用了倒也无事。 …… 另外一边。 吹拉弹唱接近一个时辰后,迎亲队伍终于抵达安亲王府。 安亲王府上上下下已经做好准备。 扶砚景和姜婳一样,也是一大早就被喊起来做大婚仪式的准备了。 他穿好婚服,做好一切并不是一直等等了一天。 上午他需要在扶家宗亲的带领下去扶家宗祠祭拜宗庙先祖,一应流程也很是繁琐。 原本祭拜宗庙祖先这个仪式该是扶砚景之母扶鸢领着他完成。 只是扶鸢早已不在,便由扶家能主事的宗亲代替。 扶砚景今日穿了一身黑红配色绣福寿吉祥图案的七凤大袖婚服。 他这件是男款,袖子上还用金丝银线绣了石榴等百子百福的花样。 同姜婳一般,这件婚服也是一样的重工。 青年一头墨发用金镶玉凤鸟发冠高高束起,一张俊美的面容姿容皎皎,容颜似玉。 眉眼间晕染着大婚的欢喜和甜蜜,便是连眉中的朱红色小痣都好似染上了一抹欢愉。 穿着婚服的青年整个人霞姿月韵、郎艳独绝。 他长身玉立的站在房中,安静的看着门口,等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前来。 扶一面露喜悦的快步进来。 “主子,宸亲王的迎亲仪仗到王府门口了。” “嗯。”扶砚景眼眸一亮,唇角情不自禁露出一抹极其深邃的笑意。 他的妻主来了! 第128章 大婚(2) 扶砚景眼神期待的看向门口。 又过了一会,院子里终于传来一阵阵行礼问安声。 “参见宸亲王殿下!” “参见宸亲王殿下!” “……” “免礼!” 扶砚景眸底飞速掠过一抹笑意,快步走回椅子上坐下。 少顷,他心心念念那人终于出现在视线中。 今日她同自己一般,穿着黑红配色的婚服,极美。 姜婳抬脚进屋,红唇微勾,秾艳昳丽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 她径直走至扶砚景身前。 盯着眼前矜雅隽美的青年,目光灼灼。 两人相视一眼,唇角均不约而同的漾出一抹浓情蜜意的笑。 姜婳红唇微启,清越的声音里带着宠溺和温柔。 “阿景,我来娶你了。” 扶砚景将手放在她手里,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眸光晕着璀璨的星光。 回道,“婳婳,我来嫁你了。” 姜婳嘴角的笑容越发浓郁,她情不自禁凑近在男人唇上轻如鸿毛似的落下一吻。 “走吧。” “好~” 扶砚景薄唇上扬着,同她亲昵的十指相扣,心中尤如灌了蜜水一般,异常的甜蜜。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去。 路过的侍从无不俯身行礼,念着祝福的美好话语,最后都得到了重量不轻的喜钱。 姜婳亲自将扶砚景送上挂满了红色喜绸的辂车。 那般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举动更惹得边上围观的百姓啧啧称羡。 “宸亲王对安亲王好生珍重。” “一举一动,满心满眼都是喜欢极了安亲王的模样啊。” “好羡慕安亲王能得这样的妻主,若是我有一天也能嫁给这样待我极好的女子便好了。” “……” 队伍里礼乐未曾停歇,礼官声音嘹亮的唱和完毕。 姜婳大长腿一迈跨上马背,她目光温柔的遥遥望了辂车内即将属于她的青年一眼。 带着隆重的迎亲仪队返回宸亲王府举行婚礼。 安亲王府给扶砚景抬嫁妆的侍从也跟在了队伍之中。 安亲王府只扶砚景一个主子,他出嫁,几乎等于带着整个安亲王府嫁给宸亲王。 当初两人订婚时,因着姜婳是庆武帝最宠爱的女儿,她娶夫郎,下聘的聘礼比之当年姜鎏迎娶太女主君都差不到哪里去。 庆武帝大手一挥,无数好东西如同流水一般写在了姜婳的聘礼单子上。 两厢相加,抬嫁妆的侍卫甚至高达数百人,此刻称一句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等队伍渐渐走远,街道空出来。 宸亲王府的侍卫们照例抬来一箱箱碎银铜钱,给这条街的百姓发了喜钱。 迎亲仪仗队人数虽多,但好在及时赶在戌时黄昏之前回了宸亲王府。 举行婚礼的正堂。 庆武帝和凤君端坐在首位,姜鎏坐在下首,再下首坐着两位扶家主事的宗亲。 大厅内,院子里站满了前来观礼的文武百官。 王府门口,迎亲队伍停下。 姜婳快步走至辂车跟前,将手递向扶砚景,把他接了下来。 牵上红色喜绸,两人同步朝前厅走去。 宫廷喜乐霎时奏响。 在众人的见证下,新人一步一步走向举办婚礼仪式的地方。 还差这最后一步,两人便能彻底结合,妻夫同心同德。 待走至正堂,礼乐停下。 庆武帝看着面前的两个新人,满意的点点头,满脸都是喜悦的微笑。 众位大臣就跟自己女儿迎娶夫郎一般,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礼官手执烫金名帖,语气严肃庄严的一顿念叨婚礼庆词。 又是一阵过去,念叨完了,她方才接着念道。 “一拜天地!” 姜婳和扶砚景同步转身,朝天地苍穹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庆武帝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妻夫交拜!”终于来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姜婳和扶砚景相对站立着,你望着我,我眼中尽是你。 前者眸光温情且宠溺。 后者眸底迸发出来的情愫深情并不比她少。 扶砚景幽黑的眸子里氤氲着轻轻浅浅的细碎笑意。 心中蓦地无比的激动和欢喜,内心深处涌现出来的情意朝四肢百骸乃至浑身骨血蔓延而去。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颇有股独属于两人的缱绻旖旎在其中。 她们同步朝对方躬下腰身,虔诚的做下行礼的动作。 庆武帝脸都快笑烂了,在凤君耳边说道,“我家婳婳和景儿真是般配啊。” 凤君点点头,笑而不语。 “礼成!” 前来观礼的文武群臣和其余客人随着庆武帝步入宴席。 姜婳则将自家亲亲王夫送回了两人的婚房。 “阿景,你先在房里等我一会,我一会便回来。” 说着姜婳控制不住的在青年薄唇上亲了一下。 成功把扶某人亲得俊脸泛起熟悉的勾人红晕,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前方宴席处,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欢快。 姜婳一来,姜暄这个喜欢吃瓜看戏的顿时走到她旁边。 “来来来,我们的新娘子来了。今日你大婚,怎能不痛痛快快饮一回酒?” 说着姜暄直接把酒杯塞到姜婳手里。 “快喝快喝。” 姜婳额头滑下几条黑线,她本想偷偷来和母皇说一声就回房去陪阿景的。 谁知道姜老四眼睛这般尖,她一来就被发现了。 无奈,姜婳最后只能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痛快的饮尽杯中之酒。 “好!痛快!再来再来!”姜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声道。 姜婳被姜暄闹着喝了三杯酒方才得以脱身。 只是刚离开,又有几个大臣端着酒杯过来敬酒。 人家敬酒总不能不喝,姜婳不好拒绝便全都喝了下去。 估摸着等会还会有不少人来敬酒,她今夜可不想喝醉直接睡上一宿,于是眼神一转转身离开了。 再回来时便是冲天的酒气,一靠近都觉得有些熏鼻子。 姜婳一脸酒意醉人的被流墨扶着,一有人来敬酒,流墨便替她拒绝。 最后才成功脱了身。 原本浪荡的姜老四还想带着几个姐姐去闹姜婳洞房。 姜婳严词拒绝,姜昀帮着拦着。 姜暄这才没能如愿,但也遗憾极了。 第129章 洞房花烛 “殿下,您慢些。”流墨和流书扶着醉意朦胧的姜婳回到婚房。 见到扶砚景,两人面不改色的说道。 “正君,殿下喝醉了。” 扶砚景快步走过来,一凑近果真闻到自家妻主身上浓郁的酒香。 他从流墨流书手里接过姜婳,轻轻拧了拧眉,眼中划过一抹忧色。 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本王。” “是。” 流墨和流书神色不变,嘴角却暗搓搓的勾起一抹小小的坏笑。 扶砚景把姜婳扶到宽大的婚床上。 给她脱了鞋子和外袍,摘下头上的凰冠,又盖上被子,正准备去厨房做一碗解酒汤时。 突然看到红色床上的姜婳脸颊上染着一抹艳冶的红晕。 在寝殿内凰凤喜烛的映照下,瞧着霎时间绝艳逼人。 扶砚景眼眸深处染上一抹浓浓的惊艳。 对姜婳滔天骇浪般浓烈的情愫在心中不断翻涌起伏着。 让他情不自禁一点点的俯身凑近躺在床上,披散着一头青丝,毫不设防的女子。 “婳婳~”青年低沉的悦耳声音在安静的婚房内响起,语气里带着铺天盖地的欢喜和甜蜜。 他一点,一点的凑近。 灼热的眼神盯着女子的红润柔软的丹唇。 虽然她们已亲吻过许多次。 但这是扶砚景第一次在背地里想要偷偷亲她。 刺激上头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身体,一颗心都激动得“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婳婳~”他再次呢喃出口。 薄唇终于如愿的落在姜婳红唇上。 扶砚景眼眸含笑,心中甜意疯长。 “婳婳~” “婳婳~”他一下一下的偷亲着,每亲一下便甜蜜又欢喜的低唤一声。 终于在亲完第四下时,被勾得心尖尖都在颤抖的姜婳装睡不下去了,她忍无可忍睁眼一把将某人压在身下。 “偷亲我?”姜婳眼神揶揄,笑容宠溺。 正偷亲得起劲儿的某人懵了。 看着上方眉眼含笑的女子,扶砚景后知后觉的红了耳尖,红了俊脸,便是连眼尾都染上了羞耻的稠艳薄红。 看着色意逼人,勾人心魂。 姜婳越发眼热情动,直勾勾盯着身下害羞羞耻的某人瞧个不停。 鼻尖弥漫着独属于青年身上的清冽温雅味道。 姜婳满足一叹。 谁懂!三年前除夕宫宴之后的那场荒唐春梦,今夜却变成了现实。 忍着羞耻,扶砚景定定的看着姜婳,理直气壮的开口。 “你是我的妻主,我不能亲吗?” 姜婳“噗嗤”一声愉悦的笑出声。 她情难自己的俯身吻上身下人的薄唇。 在他耳边细语低喃,“能亲,今夜给我家阿景亲个够。” “嗯哼~” 躺在姜婳身下的扶砚景被亲得眼眸泛起一层潋滟的水光。 嗅着自家婳婳身上传来的香味。 他迷糊着脑子想道。 没有酒香!婳婳没有喝醉!她就是装醉引他偷亲她的! 可恶!但是他好喜欢好喜欢! 扶砚景心中愈发甜蜜。 不过他很快便顾不上这些了。 两人唇齿间的缠绵惹得双方越发难以自持,扶砚景一双墨瞳目光滚烫灼热。 吐出的呼吸都带着烫意。 姜婳气息不稳,流转的眸光里染上了丝丝迷乱。 扶砚景微肿的滚烫薄唇主动追逐着姜婳潋滟的红唇。 一边亲,一边难耐的哑声开口。 “婳婳~” “婳婳~我好难受……” “婳婳,帮帮我……”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场景,身下熟悉的人,令姜婳猛地一震。 她眼神有些发狠的亲在男人薄唇上。 “好,婳婳一定好好帮阿景。”清越的声音都变得沙哑,带着浓烈的情动。 “嗯哼……”“婳…婳…” 不知姜婳碰到了哪儿,身下的人身子一抖。 溢出薄唇的低吟越发难耐靡乱…… “……” 凰凤喜烛的烛光影影绰绰,寝殿内的床帐随着夜间的微风在空中翩跹起舞。 …………………………………… 荒荒唐唐半夜。 凰凤双烛也兢兢业业的燃烧了一夜。 翌日一早。 扶砚景从睡梦中醒来,看着旁边之人。 他眉宇间笼罩上细碎的甜蜜笑意。 凑过去又偷亲了她一口。 姜婳睁开双眼,眼尾还泛着某种事后的色气红晕。 她笑着轻啄了下男人的俊脸,哑着嗓子道,“昨夜还没亲够?” 一提起昨夜,扶砚景脑海中瞬间回想起那诸多羞涩逼人的场景,耳尖霎时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他和姜婳一般嗓音低哑,并未回答姜婳的话,而是说道,“我腰疼。” 三个字瞬间让姜婳忍俊不禁。 忙把手伸到他腰后给他按摩起了劲瘦有力的窄腰。 按摩着按摩着,姜婳就想起了昨夜自己爱不释手抚摸青年小腹的场景。 她家阿景看着清瘦,没想到脱了衣服简直要把她魂都勾走了。 那窄腰劲瘦有力,小腹上还有腹肌,摸着手感极好。 姜婳回忆着回忆着,一只手不老实的从扶砚景后腰处摸到身前的腹肌上。 酥麻的触感瞬时传遍全身,扶砚景身体一僵,险些被她摸得低吟出声。 他一把拉住姜婳的手,紧紧握着不让她乱动。 “婳婳不老实。” 姜婳笑着倒在他怀里,凑过去亲了亲男人的薄唇,亲昵的说道。 “阿景在前,勾得我心尖痒痒的。” “油嘴滑舌。”扶砚景愉悦的轻哼了一声,薄唇间的弧度却一点点加深加深再加深。 姜婳目含宠溺,眼眸发亮,“阿景,你好可爱,好喜欢好喜欢你。” “我也好喜欢婳婳。”扶砚景语气温柔的回应着她。 两人在床上又闹了一会,终于舍得起床。 收拾收拾一番用了早膳,姜婳带着扶砚景进了宫。 大婚典礼虽然完了,但是还有一项王夫朝见的礼仪。 顾名思义就是扶砚景需要沐浴净身之后,身穿亲王正君朝服拜见凤君,最后再乘坐厭翟车去拜见庆武帝。 两人进宫后,得知凤君也在养心殿。 帝凰凤君都在一起,刚好可以一起拜见见礼。 养心殿。 扶砚景敬茶行礼之后,庆武帝手一挥道。 “景儿起来吧,今后就是一家人,不必再多礼,以后你便随婳婳一般,私底下见朕和凤君也不用行礼了。” 庆武帝爱屋及乌,扶砚景又是扶鸢唯一的子嗣,她对扶砚景自然有无限多包容。 “是,多谢母皇。” 起身后,扶砚景回到姜婳身边坐下。 这时凤君适时开口,“你们小俩口已经成婚,本君和你们母皇可就等着抱小孙女了。” 庆武帝眼前一亮,也道,“你们父君说得对,朕可等着抱孙女了啊。” 姜婳牵着扶砚景的手把玩,闻言嘴角猛地抽搐了好几下。 “哪里有刚成亲就催生的,母皇,父君,儿臣和阿景还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呢。” 庆武帝悠悠喝了口茶,“除了你大姐外,你几个姐姐都不争气,母皇可不就指着你了。” 姜昀至今还未成婚,一问就是没有心仪的郎君,不想成婚。 姜曦呢,常年待在边境,前两年庆武帝说过要给她赐婚,姜曦说没见过没处过,不想娶一个没有感情的王夫。 姜暄王府里倒是一大堆男人,结果孩子愣是没有一个。 这一个二的,真真是让庆武帝头疼得很。 “母皇,听闻你过不久打算开启第二次南巡?” 姜婳干笑一声,是真不想再说生孩子的事了,便巧妙转移的话题。 庆武帝点点头,“不错,到时鎏儿监国,你们几个跟着朕一起出去如何?” 能出去玩儿,姜婳当然高兴了。 “好呀,我还没跟着母皇出去南巡过呢。” 【不过大姐好可怜,自己一个人留在京城监国。】 【心疼大姐三秒钟。】 姜鎏:三秒钟?这是多久?不过心疼倒也不必。 第130章 有喜 庆武二十二年。 正逢春日。 河道中江水染绿,两岸山色也渐渐染上了或浓或淡,或深或浅的翠绿深蓝。 真真是一派春意盎然的唯美画卷。 宽阔的河道之上,十数艘豪华气派的舟船无比高调的缓慢行驶于河面之上。 而十数艘舟船拱卫的那艘龙舟,其船身之上绘制着九只尊贵睥睨的凰鸟。 整艘船更是犹如宫殿一般雕梁画栋,船顶竖立的黑金配色旗杆直指苍穹,霸气绝伦。 各艘舟船上,禁卫们尽忠职守,宫侍们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这正是庆武帝南巡回程的船队。 一众人自庆武二十一年夏末出发,历时半年多的时间,终于启程返回京都。 某艘豪华大船。 姜婳穿着一身红色暗花镂金长裙,手里拿着把折扇,脚步有些急切的从庆武帝那艘巨巨巨豪华气派霸气的船上回到自个这艘也无比豪华的船上。 “回来了。” 扶砚景也穿着一身红色锦袍,他这身衣裳和姜婳的除了身上花纹、款式略有差别。 其余的并无不同,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情侣款的衣裳。 “嗯。” 望着眼前特意来到外头等着自己回来的郎君。 姜婳眉眼染笑,清涟的桃花眸里也尽是细碎的笑意。 她牵住扶砚景的手,一如以往一般亲昵的十指相扣,又轻车熟路的凑过去亲了亲自家夫郎的薄唇。 “等久了吧?” “没有,我才刚出来你便回来了。” 扶砚景薄唇微漾,学着她的样子凑近她回了一吻。 牵着她一边走进房间一边柔声说道,“我让人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两人坐到桌边,姜婳望了眼桌上的膳食,忍不住拉起他的手轻吻了下,笑眯眯的夸奖道。 “我家阿景真好。” 侍从全都退了下去,房内只剩下浓情蜜意的姜婳、扶砚景两人。 前者拿起公筷,给自家夫郎夹了块鸡肉,细心叮嘱道。 “以后我回来晚了,你就先吃,不用特意等我。” 最近这段时间政务有些忙,她每日都回来得很晚。 扶砚景幽黑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嗓音低沉性感。 “我想等着你回来一起,再说也没等多长时间。” 姜婳唇角的弧度加深,眉眼间布满宠溺,语气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我家小夫郎好生黏糊。” “那我以后尽量早些回来。还有,你等我就在房间里等就好了,外面夜风凉,仔细着凉生了病我又心疼。” 姜婳动作亲昵的捏了捏男人骨节分明的指骨。 “嗯,听我家妻主的。”扶砚景扬着薄唇,乖巧的应下,心中对姜婳满心满眼的关切尤为欢喜。 “好了,饿了吧?用膳用膳。” “好。” 扶砚景夹起方才姜婳夹到他碗里的鸡肉,正要往嘴里送时,鼻尖突然传来一股子难闻的腥味。 他拧了拧眉头。 这道菜是他平日里最喜欢吃的,更别说还是婳婳夹给他的,他更是喜欢。 今日怎么…… 扶砚景忍着恶心把肉放进嘴里,只是他还没咀嚼。 下一瞬顿时难受的干呕了出来。 “呕~~” 看到他难受的姜婳登时起身扶住他的肩膀,急声问道,“阿景?怎么了?” 扶砚景靠在她怀里,神色有些迷茫。 “婳婳,我闻到鸡肉便想吐,胃里一阵阵翻涌,还泛恶心。” “难道是吃坏了肚子?” 姜婳心中更加焦急,她一把将男人公主抱抱起来。 一边脚步急切的朝寝室走,一边朝外扬声喊道,“流墨,叫御医,动作快些。” 把扶砚景安置在床上后,姜婳安抚道,“阿景别怕,御医马上就来了。” 青年看着她脸上的焦急,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没事,胃里那股恶心已经散了,想来是我午膳吃坏了肚子。” 姜婳闻言,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离了膳厅就不恶心了,证明阿景是闻到鸡肉觉得有腥味才会恶心。 她方才也吃了那个鸡肉,御厨做的很好,一点腥味都没有。 听说有了身孕的人闻到腥味便恶心想吐。 难道阿景是因为怀了宝宝的缘故? 男人怀孩子,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好几年了,姜婳还是很想感慨一句造物主的神奇。 不一会,流墨就火急火燎的带着脚底板都快跑冒火的御医来了。 “殿下,御医来了。” 跟在后面的扶一也是一脸的急色。 流墨看了眼床上的扶砚景,忙将御医一把拎到床边,“郑御医,快些。” “嗳好好好。”老御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抽空瞪了眼拎她后领子、让她老脸丢尽的流墨。 少顷。 老御医一脸喜色的大声恭喜道,“恭喜殿下,恭喜正君,正君这是有喜了,已经一月有余。” 姜婳眼眸一亮,暗道一声果然。 流墨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出浓浓的喜色,“恭喜殿下,恭喜正君。” 扶一更是满脸欢喜,恍若有喜的是他一般,“恭喜殿下,恭喜正君。” 扶砚景则完全呆愣住了。 他呆呆的看了眼姜婳,又呆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肚子上。 不敢置信的和姜婳确认,“我,我怀了我们的宝宝?” 姜婳瞧着他眼里的懵然,被他可爱到不自控的凑近吻了吻他的嘴角。 “嗯,阿景怀了我们的宝宝,辛苦阿景了。” “!”终于确定的扶砚景眼中划过一抹巨大的惊喜。 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甜蜜。 他有了婳婳和他的宝宝!真好!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未来一家三口相处的幸福美满画面。 扶砚景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加深,眉眼间氤氲着浓浓的欢愉。 瞅着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旖旎缱绻,都快忘了这屋里还有几个别人了。 老御医有些尴尬的看了眼流墨,谁料对方面无表情的杵在原地,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 她抽了抽嘴角,只能无奈的重重咳嗽了一声。 姜婳这会才想起屋里还有别人。 她一脸诧异的转头看向御医,“还有什么事吗?哦,对了流墨,赏她一把金瓜子吃酒。” 老御医遍布皱纹的老脸上浮现出笑意。 虽然她咳嗽并不是为了要赏钱,但有钱不要这不是王八蛋嘛。 接了赏钱后,老御医恭声说道。 “殿下,臣还有一事要叮嘱。” “讲。” “头三个月是胎位最不稳的时候,殿下和正君又是情意绵绵之时,这头三个月不能行房事。待胎像稳了,也不宜过多。” 方才把脉时,她就把出了点咳咳…… 老御医那个尴尬啊,这句话她都是硬着头皮说出来的。 流墨身体终于僵硬了一息,她瞅了眼老御医。 紧接着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掩耳盗铃似的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扶一也很尴尬,恨不得自己方才没跟着进来。 扶砚景牵着姜婳的手一抖,俊脸上染上薄薄的红晕,心里尴尬极了。 “咳。”姜婳轻轻咳嗽了下,“行,本王知晓了,你还有什么要叮嘱吗?” “没了没了。” 等屋子里的别人都退下后,寝殿内再次恢复平静。 姜婳和扶砚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开来。 第131章 怀了双生胎 翌日一早。 得知扶砚景有喜的庆武帝大喜,专门来了姜婳的舟船上。 亲自叮嘱了小俩口一些事情,还给了一大波的赏赐。 “景儿现在有喜了,正是辛苦的时候,婳婳,你要多疼景儿一些,万不可惹他生气。” 姜婳满脸笑意,“阿景是儿臣的正君,儿臣当然疼他,母皇你何时见我惹过阿景生气?” 说着姜婳凑近搂住庆武帝的胳膊,亲昵的开口。 “母皇,阿景都怀宝宝了,您就少给儿臣派些事,儿臣想每日早些回来多陪陪阿景。” 说罢,她转头看向扶砚景,青年含着浓浓情愫的目光尽数落在她身上,片刻都不舍得挪开。 眼神交接的瞬间,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庆武帝注意到这俩人的眼神交流,顿觉自己肚皮有些撑。 这小俩口也太过腻歪了些吧? 帝凰嘴角微抽,无奈的笑着,“好好好,母皇答应你。” 从这之后,姜婳手头上的事情便少了很多。 她每日都能早早回来陪扶砚景吃饭,陪他养胎。 看得都快忙成狗的姜昀姜暄那叫一个羡慕嫉妒。 姜暄最近这段时间被手头上的事情压得,都没时间出去勾搭别的小郎君了。 当庆武帝得知另外两个女儿对姜婳的羡慕嫉妒时。 眼皮一掀,慢悠悠道,“既是羡慕婳婳,你们也快些给朕造出个小孙女呐,这样不光朕高兴,你们也清闲。” 姜昀一脸欲哭无泪:“……”她还没成婚,和谁造去? 姜暄摸着下巴一脸沉思:不然停了他们的药,造个女儿小子什么的给母皇玩玩儿? …… 三个月时间悄然而逝。 姜婳带着扶砚景慢慢赶路,终于回到京城。 因着扶砚景有孕在身,不好赶路,庆武帝便带着南巡的大臣们先行回了京城。 姜婳和扶砚景在后边悠哉悠哉走着,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 宸亲王府。 豪华气派的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 姜婳翻身下马,转身来到马车旁边。 扶砚景掀开帘子正要下来,却被姜婳抱了个满怀。 众目睽睽之下,扶砚景多少有些不自在,他低声说道,“婳婳,我自己走吧。” 姜婳眉眼含笑,抱着人不撒手,抬脚脚步极稳的进了王府。 “这有什么,随她们去看。我想要抱一抱自己的夫郎,难不成还要顾及旁人的目光?” 无奈,扶砚景只得由着她去了。 管家的流书收到消息,早便带着王府一众下人等在了府门口。 见自家殿下抱着正君踏进王府大门。 她忙领着众人齐声祝贺。 “恭迎殿下和正君!” “恭喜殿下,恭喜正君。” “免礼,本王和正君逢喜,传本王令,王府所有人赏一年月俸。” 众人无不欣喜万分。 “多谢殿下赏赐。” 一路脚步未停的回到寝殿,姜婳方才把扶砚景放下。 牵着男人的手坐到暖榻上,她眉眼一舒叹道,“终究还是自己家好啊。” “对了,孩子有没有闹你?”姜婳把空出来的手轻轻放在他小腹上。 四个多月,已经能感受到胎动了。 扶砚景姿容皎皎的脸上染着笑。 他虽然已经怀孕四月有余,肚子渐渐凸了起来。 但是看着只比以往胖了一些,其余的都没什么变化。 旁的孕夫,怀孕了总会变丑变憔悴一些,身体上也会发生一些难以言说的私密变化,比如肚子上长纹、腋窝、膝盖处变黑什么的。 不过这些对于扶砚景来说丝毫不存在。 他依旧姿容皎月,容颜昳丽如玉,矜雅又清贵。 顶多就是眉眼间、身上多了些父性的光辉,看着倒是更有魅力更有韵味了。 “没有,她很乖,不过也活泼得很,有时候会踢我一脚。”扶砚景把手覆在她手背上。 满眼柔和,“婳婳你仔细感受。” 不知是不是父女连心的缘故,在扶砚景话音落下的瞬间。 姜婳当即感受到他腹中的小家伙踢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姜婳眼含惊喜,“真的,她方才踢我了,阿景,她踢我了。” “嗯,她在和她的母亲打招呼呢。”扶砚景温柔的回应。 瞧着面前满心满眼都是欢喜的女子,他薄唇情不自禁高高扬起。 心下甜蜜的叹道。 如今这般美好幸福的生活,他以前从未想过。 可却实实在在的过上了这种生活。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婳婳。 嗯,婳婳,他的! ????? 扶砚景目光灼灼的看着姜婳,心中猛然发觉自己对她的恋慕更加浓烈更加深重了。 这时姜婳突然惊奇的说道。 “咦,阿景,我瞧着你的肚子怎么比别人家的夫郎要大一些?” 她抬眼看向青年,却撞进了那双满满的全都是她的幽黑墨瞳里。 姜婳愣了下粲然一笑,扶住他的腰,突地凑近吻住男人,语气温柔又宠溺。 “我突然发现,我更加喜欢更加心悦我家这夫郎了。” 扶砚景眸底绽开一簇簇星光,回吻着她的红唇说着亲昵的情话,“吾亦然。” “阿景……” “婳婳……” 三个月以来,两人只是亲亲抱抱,过于亲密的行为那是一点都不敢有。 此刻吻得情难自禁的两人情愫一上头,险些走火。 姜婳心里记着老御医的叮嘱,及时在关键时刻停下。 “呼!”她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狠狠压下心底的念头和冲动。 看了眼眸光幽沉,呼吸灼热、满脸靡乱色气逼人的男人,姜婳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再过一阵就好了,阿景。” 姜婳语气里带着的笑意成功让扶砚景耳尖红得滴血。 为了不让她再说出羞耻的话,扶小正君脑子一热用唇堵上了姜婳的嘴。 “不许再说。” “哈哈。”姜婳循着间隙轻笑出声,“阿景你好可爱……唔……” 因着扶砚景的孕肚比旁人大了一些。 姜婳不放心便让御医来请了脉。 结果一把脉,竟是得知扶砚景怀了双生胎儿。 这可把两人高兴激动坏了。 宫里的庆武帝得知这个好消息,圣心愉悦的又给了姜婳一大波好东西。 连几个姐姐都送来不少好东西。 已经停了后院男人的药,开始造小人计划的姜暄更加羡慕了。 发誓也要和姜婳一般,造一对双生胎出来玩玩儿。 第132章 两个人类小幼崽 一月,时至凛冬。 前不久京城刚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外面的一切被包裹在一片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中,一出屋子便冻得人骨头都生冷生冷的。 宸亲王府的寝殿里兽金炭烧得通红,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兽金炭燃烧后散发出的松枝清香。 整个寝殿暖意融融的,穿着春日的单衣都不觉得冷。 姜婳和扶砚景坐在窗前的暖榻上。 前者正捏着一支麟管书写着什么。 后者手里拿着一本诗集,悠闲自在的看着。 时不时他也会从诗集中抬眸看向对面聚精会神写着东西的女子,瞧着她薄唇边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细碎的微笑。 姜婳写好东西后,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外头的冬景。 懒声开口,“这雪景当真是美。” 扶砚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附和道,“的确很美。” 姜婳转头看向青年,把他的手牵过来握在手里。 眉眼含笑正要同他说什么时,却见面前的男人神色兀地变了变。 被她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更是不自觉的捏紧了她的手指。 “嘶!”扶砚景倒抽了一口凉气。 姜婳神色彻底变了,如临大敌一般面露惊惶,“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我马上让流墨去叫御医!” 扶砚景拉着姜婳的手安慰,“没多大事,我这会只是肚子这里传来一阵阵阵痛,估摸是要生了。 你别急,距离我生还早着呢。” 自从扶砚景怀孕后,姜婳便命流墨去寻了好几个接生经验顶顶好、手法也顶顶好的接生大夫来。 王府中更是常驻着两个御医。 整个孕期期间该注意的事情,扶砚景听御医和接生大夫讲了不少。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生产,但心里还是有数的。 姜婳一听他肚子阵痛就要生了,更加焦急。 忙将人抱起,朝早就准备好的待产产房走,“怎能不急,男人产子是天大的大事。” 其中危险重重,一个不小心就能引发血崩造成难以估量的危险。 扶砚景还没生呢,姜婳一颗心就已经跳得七上八下了。 安置好人,她吻了吻男人眉眼间的朱红色小痣,温声安抚。 “阿景我马上就回来,等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扶砚景薄唇微漾,乖巧的点头应下。 姜婳再回来时,身后跟着常驻在王府照看扶砚景胎儿情况的两个御医,以及四五个接生大夫。 一个御医把了脉,又检查了一番,恭声回话,“禀殿下,正君的确要生了。” 瞧着姜婳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御医又补充了一句,“殿下不必太过忧心。 正君的胎像一直很稳,他身体底子也很好,有老臣等人在,一定确保正君和小世女安全无虞。” 此话一出,姜婳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一些。 她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扶砚景的手,语气严肃。 “正君平安产子,大人孩子皆无恙,届时本王有重赏。” “是。” 生产过程要用到的东西早在之前便已备好。 侍从们手脚麻利,不一会就布置好了生产的产房。 扶砚景下身的阵痛更加明显,俊脸苍白,额头上不断有汗珠落下。 为了不让姜婳担心,他紧紧咬着唇把疼痛努力的压抑在嘴里。 姜婳拿着干净的巾帕给他擦汗,见此更加心疼疼惜他。 “阿景,若是疼你就喊出来,我一直在这陪着你,别怕。” “嗯。”扶砚景笑了笑,低声应了一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这时御医忽而犹豫着开口道,“殿下,正君马上便要生产,按例女子是不能进产房的,您……” “婳婳,我没事,你快些出去吧。”扶砚景紧紧握了下姜婳的手,正准备松开时。 却听姜婳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不用管本王。” 两个御医只好应道,“是。” 姜婳低头看向因为疼痛而眉头紧锁的男人。 她凑近在他紧抿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温声低哄。 “阿景,你此刻正在为我生孩子,出去我哪里能心安?在这里陪着你看着你,我反倒没那么担心。” 瞧着女子满眼的心疼和不安,扶砚景心里暖洋洋的。 他使劲抬起手,姜婳忙低头朝男人凑近。 扶砚景温热的指尖轻轻抚上姜婳深深凝着的眉头,语气安抚。 “别担心,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嗯,一定都会好好的。”姜婳才刚说完。 下一瞬扶砚景“嘶”的一声疼得抽气。 他猛地抓紧姜婳的手,因为疼痛面色变得更加苍白,透着浓浓的憔悴。 一个接生大夫恭声说道。 “正君,您现在还不到用力的时候,等会仆俾让您用力之时,您再用力。” 扶砚景已经没了回应的力气,只能虚弱的点点头。 看着青年死死咬着嘴里的巾帕,额头上青筋凸起,脸上汗珠连连。 姜婳双眼通红,眼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 “好!正君快用力!” 紧接着扶砚景在接生大夫的指挥下开始用力。 不知是不是孩子知道自己父亲正在承受巨大痛苦,心疼父亲的缘故。 扶砚景只用了一刻钟时间,第一个孩子便生了下来。 “哇!”产房内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众人眼中狂喜,却顾不上高兴,因为还有一个没有生出来。 又是一阵忙活后,“哇”的一声第二声啼哭传来。 “阿景!”姜婳声音里带着哭腔,眼中泪光点点,俯身在扶砚景布满汗珠的俊脸上亲了又亲。 “阿景,没事了,终于没事了。阿景,你辛苦了。” 姜婳满眼疼惜和珍爱。 看着极其虚弱好似抽干了浑身精气神和生命力的男人,心中爱怜更重。 更是下定决心只生这一回,以后都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扶砚景浑身上下力气全无,朝姜婳虚弱的笑笑,“一点都不辛苦。“ 为自己心爱的女子生育孩儿,怎会辛苦,有的只是甜蜜和欢喜。 和她组建家庭,和她有了孩子的甜蜜幸福。 ———— 科普: 第133章 姜瑜和扶璇 “恭喜殿下,恭喜正君,是两位小世女。” 两个人类小幼崽被接生大夫用棉布包裹好,抱到了姜婳和扶砚景跟前。 扶砚景浑身力气全无,姜婳便将两个女儿放在他旁边。 随后又把男人亲昵的半抱在怀里,同他一起看向两个小崽子。 “阿景,我们的女儿,这是老大,这是老二。” 看着两个女儿,扶砚景满心满眼的欢喜,他语气低沉嘶哑,却带着无尽的甜意。 “老大眼睛鼻子长得像我,五官像你,老二五官像我,眼睛鼻子像你。” 他仔细的瞧了瞧,得出了结论。 姜婳唇角微漾,有些忍俊不禁,点头附和道,“我家阿景说得对。” 其实刚出生的小幼崽,哪里看得出来眼睛鼻子五官像谁。 不过自家这两个倒是与别的小孩子不一样,刚出生就长得漂亮极了。 “陛下驾到!”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恭敬的请安声。 姜婳看了外面一眼,转头看向流墨。 “流墨,你把这两个小崽子抱出去给母皇她们看看。” “是。” 扶砚景开口:“你不出去见一见母皇和父君吗?” 姜婳给他掖了掖被角,把人又抱紧了些,“我陪着你,让两个小崽子去陪母皇。” 扶砚景眸光灼灼,眼里的欢愉浓得化不开,心中甜意疯长。 外间。 庆武帝端坐在主位,凤君陪着她坐着。 姜鎏姜昀和姜暄几人也来了。 早在扶砚景发动时,流书便派人去宫里还有宁亲王端亲王府传了信。 当时庆武帝正和左相右相商议政事。 等事情商议完了,忙火急火燎的出了宫,刚来就听说扶砚景生下两个小世女,父女均安。 “快把孩子抱来朕瞧瞧。” “是。” 待看了孩子,庆武帝高兴的大笑出声。 “这两个小崽子长得好,眉眼间有两分像朕这个皇祖母。” 说着她接下自己腰间佩戴的玉佩和大拇指上戴着的翡翠扳指。 分别塞进了两个小崽子的襁褓之中。 凤君笑了笑,顺着庆武帝的话赞叹道,“臣侍也觉得她们有两分像陛下,不愧是嫡亲的皇祖孙。” 旁边姜鎏姜昀姜暄三人也凑上来瞅了两眼。 听着凤君的话,三人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 刚出生的小孩子,能看出个什么?不就能看出是个人样? 反正她们是没看出来有哪里像母皇。 姜暄凑得更近,看着襁褓中睡得香甜,却在啃小手手的精致小人儿。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稀罕得不行。 “母皇,给我抱抱,给我抱抱。” 庆武帝把老大递给她,还不忘来一波催生,“瞧瞧,你六妹的小崽子长得好看吧?” 姜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小崽子,“好看。” “那你想不想也生几个这样的小崽子?” 姜暄想也不想就道,“想啊,瞧她多可爱。” 襁褓中的小崽子吧嗒了下嘴巴,嘴角吐出一个口水小泡泡。 啊啊啊!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崽子! 简直和姜小六小时候一个样儿!一样的可爱漂亮,一样的人稀罕。 姜暄眼睛发亮,要不是现场人太多,她能不顾颜面的凑上去狠狠亲两口。 庆武帝:“可爱那你还不快生?” 姜暄眼睛就没离开过怀里的小崽子,“这不正在怒力嘛母皇,你等着,等明年儿臣也给您弄两个小孙女玩玩儿。” 庆武帝满意的点头,目光放在抱着老二笑得嘴角咧到脑后跟的姜昀脸上。 姜昀笑容一僵,本着我不看你你就没办法的想法,愣是不看庆武帝一眼。 可把庆武帝一顿好气。 不过看了眼两个可爱到犯规的小崽子,她心情又瞬间飞扬起来了。 重新从恋恋不舍的姜暄那里抱回小崽子。 庆武帝心下叹道。 还是新的小崽子招人喜欢,那些旧的成年了的,才没有小崽子可爱。 ………… 扶砚景为皇家添了两个新生血脉。 庆武帝极为高兴,大手一挥,流水般的赏赐又进了宸亲王府。 其中有不少是给两个小崽子的破壳礼物。 姜鎏姜昀姜暄几个姐姐的礼物更是一波接着一波。 姜曦的礼物也在扶砚景生产后的几天便进了宸亲王府。 京中各家大臣贵胄也不落其后,各种顶顶好的东西跟着送上。 姜婳本就极受庆武帝宠爱和喜欢。 庆武帝爱屋及乌,两个小崽子的满月宴也办得无比隆重。 宴会当天不光满朝文武大臣齐齐到场,几个姐姐联袂而来。 庆武帝带着凤君亲自到场。 为了表示隆恩,两个小崽子被庆武帝亲自取下名字。 老大名瑜,姜瑜。 老二名璇,扶璇。 老二之所以姓扶名璇,是因为庆武帝想着她成年后能继承扶砚景的安亲王爵位。 再者扶砚景是庆武帝手足姐妹扶鸢唯一的血脉。 有了扶璇这个女儿,也代表着扶鸢这一脉后继有人,其香火能继续传承下去。 满月宴结束,宾客离席。 今日被人抱来抱去,累了一天的小崽子已经步入香甜的梦乡。 姜婳同扶砚景窝在暖榻上。 两人姿势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看着手里小册子上记录在册的东西。 上面这些都是母皇、几个姐姐还有大臣们送来给小崽子们的满月礼。 姜婳瞅了几眼,笑着说道。 “没想到这俩才一个月的小幼崽,名下的资产就这般不菲了,妥妥的两个小富婆。” 金银珠宝这些是其次。 那些个庄子房产地产园子旺铺,名人字画,这些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啊。 姜老四估摸着是真喜欢极其了两个小崽子,之前小崽子才出生那会,便送了七八个旺铺来并一些其他好东西过来。 今日的满月宴,又送了两个避暑园子,两座钱庄。 还一人给了十万两银票说是给两个小崽子的零花钱。 一个月的崽子,她自己能花什么钱? 姜婳看着册子,心中颇有些哭笑不得。 扶砚景把她手里的册子抽走。 把头埋进姜婳细腻白皙的脖颈间,闷声说道。 “婳婳,我好想你。你别看账册了,看看我好不好?” 说着他突兀的在姜婳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姜婳身体一颤,一股极致的酥麻瞬间传遍全身。 她手掐着男人精致的下颚,狠狠一口亲了上去。 姜婳清涟的桃花眸染上潋滟的水光,目光灼灼的盯着被自己咬肿的薄唇看。 扶砚景已经被她亲得情难自禁,呼吸滚烫,泛红的眼尾晕开了一圈圈勾魂摄魄的色气。 姜婳看得眼热,靡艳的红唇微勾。 凑近他,亲昵的贴着男人的薄唇呢喃,“好~今夜婳婳一直看阿景,看个够。” 色意满满的一句话说出口,扶砚景羞耻的抱紧她。 姜婳再次吻了上去。 ………… “嗯哼~婳婳……去,去寝殿……” “就在这儿,安心,没人敢进来。” 身下的男人羞耻得身体微颤抖,轻吟着薄唇间溢出一句低哑的话。 “可恶,你欺负我…唔”只是还未说完便被人堵上了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