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变成真人该怎样打出HE结局》 第1章 涼平真人，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青年打工仔，除去社畜般的工作日常外，平生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看各种热血漫画，其中最偏爱的便是某猫连载的《咒术回战》。 前期精彩的剧情，主角团之间的恩怨情仇，无一不吸引他。 可惜一直有一个问题……使他难以融入各大咒回论坛和群聊。 因为——他和其中某个反派咒灵同名！ 每次刷视频，看到弹幕出现那个众多读者渴望沿着缝合线剪开的名字时，涼平真人的心脏都会跟着颤抖一下。 别问，问就是已经对这个名字ptsd了。 就像打工人不想在工作群里看到老板艾特自己一样，涼平真人也非常不想在剧情中看到这个家伙，尤其对方还是四大天灾诅咒之一，杀死了众多他喜爱的角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家伙已经死了，还是被团成球吃进了某个脑花的肚子里，连术式都被抽取用掉，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着最新更新的动漫中逐渐被团成咒灵球的真人，涼平真人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呼！它终于没了。” 砰砰砰！ 突然，砸门声响起。 “涼平！房租什么时候能交！你已经拖了半个月了！再不交就收拾东西滚蛋！” 房东大婶的怒吼隔着两道门响了起来。 “啊……又到交房租的日子了吗……” 涼平真人蔫蔫地站起身，走到玄关，犹豫片刻后轻轻打开房门，带着歉意道： “抱歉，这段时间公司周转不开……已经好几个月没法工资了，老板说过段时间会统一补上。所以……可以再宽限一段时间吗？” 说着，他伸出手，发狠誓道：“我保证，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会交齐，交不齐我出门被车撞！” “……” 房东大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行吧，就按你说的，我再宽限你一个月，下个月必须补齐啊。” 她知道这年轻人是孤儿，没有背景靠山，从仙□□自来东京闯荡也不容易，便没有再为难他，反正她租出去的房子多了去了，也不急这一间。 “斯米马赛！” 涼平真人激动地对房东大姐鞠了一躬。 “……” 房东大婶嫌弃地摆了摆手，关门离开。 见状，涼平真人松了口气，暗暗握拳。 “我一定要好好工作，努力赚钱！早日还清债务！” …… 第二日，倒在吉普车轮下的涼平真人生无可恋地望着天空，喃喃道： “所以……我真的命中无钱吗……” 好在他还有意外保险，赔付应该足够交房租了。 带着对房东大婶的愧意，他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 再次睁眼， 涼平真人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脸，对方留着半丸子头的长发和一撮奇怪的刘海，额头上还有一道熟悉的缝合线。 这是什么情况？他尝试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四肢了…… 对方眯着眼睛微笑地看着他，说了几句什么，涼平真人只来得及听清那句“术式的抽取”，便被对方吞进了喉咙。 不是，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他不是死了吗？这又是哪啊！ 他感受到自己的球形身体正在被溶解，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白光乍现，被搓成球的真人和正试图吞掉他的羂索一同消失在原地，只留虎杖等人面面相觑。 第二次睁开眼， 涼平真人发现自己躺在一片不知是何处的草地上。 “……” 两次了，这穿越有完没完了啊！！ 他懵逼地坐起身，揉了揉混沌的脑袋，回想了一下第一次醒来时的场景。 他当时，怎么好像看到夏油杰了…… 不对，有缝合线的是羂索。 当时的他好像是颗球来着，而且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那一幕好像羂索调伏真人的场景，依稀中他还看见了虎杖等人的身影…… “嘶……到底是什么开展啊……” 涼平真人忍不住抱怨了一声，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同于平时的丧气低沉，反而变成了带着一丝青春活力的青年音。 不对劲！ 他连忙扼住喉咙，跌跌撞撞地跑到不远处的水潭边，向里看去，水中映照出来的——是一个长相还算不错，但遍布缝合线的脸。 “这是……” 涼平真人不可思议地捏着脸揉了揉。 真实的触感，确实是他现在的脸没错，包括身上的这身黑色格子衬衫，扎着三个辫子的蓝色长发，种种特征都在告诉他…… “这，这不是……” 涼平真人震惊到结巴，哀嚎道： “这不是真人吗！！！！” 他猛地跪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有些发懵。 就在他意识到这是真人的身体时，涼平真人脑中忽然涌现出无数信息， 人类的恐惧，恶意，憎恨，愤怒，走马灯般源源不断地闯入他的脑海，融入进更深层次的灵魂。 “嘶……” 好疼！ 好在，或许因为他是外来灵魂的缘故，涼平真人并没有被这些汹涌的负面情绪侵蚀，只当是看了一部关于人性的电影。 但那种翻涌的恶意，却依然缠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这就是成为咒灵的感觉吗…… 由人类对人类的恐惧，愤怒凝聚成的特级咒灵，四大天灾咒灵之一的——真人。 缓了很久，涼平真人才接受这个现实，一脸复杂地看着水面中的自己，不得不说，这张脸在不颜艺的时候是真的很帅。 虽然没有对那些负面情绪感同身受已经值得庆幸了，但有一件事却让他十分在意，那便是第一次醒来时和他一同消失的羂索。 涼平真人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既然“真人”活了过来，出现在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那羂索呢，会不会也跟他一起来了？ 他熟悉“咒术回战”，知道脑花觊觎真人的术式也很久了，而无为转变又是开启死灭回游的关键，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他怕是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羂索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到底有没有调伏掉真人？如果调伏了，那现在的他又是怎么回事？ 涼平真人越想越心凉。 他绝对，绝对不能再死在脑花手里！ 他不想在青春年华的大好岁月葬送在反派之手。 他想好好活着啊！ 涼平真人猛地站起身，随便找了个方向便跑了起来，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那就随便跑吧！ 搞不好脑花就在附近，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远离这里，越远越好！ 不知跑了多久，涼平真人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高速公路。 他愣了一下。 “等等，公路……” 啊，原来这是在城市附近吗？他还以为是原始森林呢，本来都已经包好先跑个三天三夜的准备了。 既然有公路，这就好办了。 涼平真人来到面前宽敞的大路上，心道，既然普通人看不到咒灵，而他现在又是咒灵，那岂不是可以搭个普通人的顺风车去市里了吗？ 正好还不用掏钱。 “对，就这么干。” 涼平真人一拍即定，当即原地坐下，抱着腿等待车辆的到来。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过去了…… …… “不是！这真的是高速路吗，太阳都快落山了怎么一辆车都没有！”涼平真人忍不住踢了下路边的石头，愤愤地站起身在原地来回踱步。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又过了不知多久，直到天彻底暗了下来时，远处终于驶来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终于来了！ “可算等到你了。” 涼平真人蓄积待发地搓了搓手，站在路中央做起了热身运动。 这几个小时他试了很多方法，发现身为咒灵的他确实不会被普通的攻击伤到，所以一会儿等车开过来，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跳到车顶，跟着这辆车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 车里。 伊地知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已经显示晚上八点的手表，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值夏季，是咒术师最忙的月份，他们这些辅助监督也需要着手处理各种事宜，加班已成常态。 他平静地开着车，如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 可今天却……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路中央“跳舞”的年轻人。 “等等，这是高速公路吧！！” 他120码的车速，这个距离根本刹不住啊，撞上去绝对会死人的吧！ 伊地知连忙按起喇叭，嘀嘀嘀地试图让对方让开。 可那年轻人非但没有跑，反倒好像要扑过来一样。 无奈，伊地知只能猛打方向盘，从他身侧绕了过去，于此同时，涼平真人也纵身起跳，却没想到这车会突然拐弯。 轮胎摩擦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伊地知努力维持住平衡，忽然，一股对他而言极其强大的诅咒气息铺面而来。 “！” 是……咒灵吗？ 一咒灵一车擦肩而过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放慢了几十倍。 伊地知不可思议地看着试图跳到他车上的……咒灵，额头瞬间冒出嘶嘶冷汗。 不对， 真的是咒灵吗？ 明明和人类一模一样啊…… 可那满身的缝合线和恐怖的诅咒气息又清晰地告诉他，这不可能是人类！ 他突然想起五条先生曾说过的话： 咒灵诞生于人类，因此会下意识地模仿人类，越像人类的咒灵便越强大。 面前这家伙几乎已经到了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人还是咒灵程度，实力又会是何种存在？ 伊地知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一级…… 不，至少是特级！！ 而且是高专和御三家都没有记载过的特级咒灵！！ 他打方向盘的手都有些颤抖，他只是一个弱小的辅助监督而已，为什么会碰到这种事情…… 一秒钟的时间里，伊地知脑中不知闪过了多少重要的回忆，有曾经在高专上学的回忆，有被五条先生疯狂迫害的回忆，有…… 等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临死前才会出现的……走马灯？！ 伊地知咬紧嘴唇，欲哭无泪地在心中呐喊道： 五条先生，你在哪！！！ “诶？怎么拐弯了。” 涼平真人跳在半空中，疑惑地看着突然猛打方向盘的司机，同时，也注意到了对方的瞳孔中映倒着他的身影。 能看到咒灵？ 这司机是咒术师。 而且还是黑西装戴眼镜，再加上这一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社畜气息！ 莫非！ “伊地知洁高！” 涼平真人在半空中指着他大喊道，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完蛋！ 这可是高专的人！全日本一共才多少个咒术师，怎么偏偏就被他撞见了！ 涼平真人此时非常后悔他盲目跳车这一举动，本来打算在这个世界低调行事的，结果就这么一下，不仅暴露了咒灵的身份，还暴露了他认识高专的家伙！ 一旁的伊地知见状，丝毫没有犹豫，趁着对方铺空的空挡，猛踩油门逃离了现场。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特级咒灵，难不成要硬碰硬吗！ 伊地知一边控制着车，一边分出一部分精力慌忙地给高专发送信息，一定要赶在被对方搞死前，把情报发出去！ 信息编辑到一半，伊地知却惊奇地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追过来。 他转头看了看，那咒灵就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他，却没有丝毫动作。 第 2 章 会说话，能准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看起来还是有智慧的样子…… 这个特级咒灵，究竟是从哪来的，又有什么打算？ 虽然有很多疑问和震惊，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伊地知猛地摇了摇头，总之，还是先逃回高专再说！ 汽车加速到一百八十码，瞬间飞驰出高速路段。 真人就这么站在原地，干看着对方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随即后悔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啊啊啊啊啊！” 完了！ 这家伙肯定会去和高专汇报他的存在，然后再传到总监部，最后肯定会派厉害的咒术师来祓除他。 这还让他怎么活！他已经能想象到逃亡生涯的惨状了。 “怎么办，怎么办！”真人懊恼地在原地蹦跶。 另一边。 伊地知在平安回到高专的第一时间便紧急上报了这件事，夜蛾正道得到消息后，连夜召集了还留在高专的咒术师们，开启了分析会议。 可惜学校还没开学，大部分咒术师又都在各地执行任务，来参加会议的只有五条，七海和硝子。 七海建人靠在黑板上，严肃道：“你是说，在高速上碰到了一个长得和人类很像的特级咒灵？” “是的。而且我检查了行车记录仪，确实没有拍下对方的身影，可以确定是咒灵。”伊地知如实回答。 “这就麻烦了……” 听到伊地知汇报，他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对方确定真的是咒灵的话，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五条悟扯了扯眼睛上的白色绷带，笑道：“有意思，高专有多久没有碰到过特级咒灵了，我记得上一次还是玉藻前哟。” 夜蛾看了眼穿着睡衣大大咧咧躺在椅子上翘着腿的五条悟，无奈说道：“把腿放下来！” “不要。” 五条悟冲他吐了吐舌头。 站在角落的家入硝子无声地看着这一幕，打开窗户点了一支烟，轻轻勾起了唇角。 “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比如它的术式之类的。” 和五条悟玩世不恭的态度不同，七海建人冷静地分析着： “你刚刚说它并没有主动攻击你，或许是因为它的术式很特别，无法具现在表面上。” “真……真的吗？！” 伊地知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抖道：“所以说我现在其实已经中了对方的术式，只是还不知道？” “没有哦。” 五条老师懒散地说道：“你身上没有任何咒力残秽，也没有中对方的术式，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明明已经近距离接触到对方，却还能逃回来，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五条悟伸出手指：“那个咒灵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攻击你的意图。” “那就好。”伊地知放下心来。 虽然五条先生平时很不靠谱，但关键的事情上从来不会松懈，既然五条先生都发话了，那就不是问题了。 家入硝子抖了抖烟，平静道：“不管怎么说，待会我会给你做个全面检查，以防万一。” “哦，好……好的！” 夜蛾皱眉道：“所以，你们觉得那个咒灵是从哪来的，高专目前记载的十六个特级里，没有任何一个描述提到过长得像人类的缝合线脸。” 夜蛾正道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喃喃道：“你说……会不会是他。” 这句话，是对五条老师说的。 教室寂静了片刻，五条老师罕见地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很少会有咒灵不主动攻击人类，更不要说特级，除非它是被人操纵的。” 他看了一眼五条悟，继续说道：“能操作咒灵的，只有咒灵操术，而能调伏特级咒灵的人……” 只有特级诅咒师——夏油杰。 “……” ”……” 教室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夜蛾的话，但都心知肚明他说的是谁。 “你觉得呢，五条。”家入硝子吐了口烟，忍不住开口道。 五条悟低下头，沉默片刻，终于还是轻笑一声，双手托着脑袋躺回椅子上，语气轻快道： “嗨……谁知道呢。” 当年新宿分别后，二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五条悟也下意识的不去打扰对方，如今的他们，似乎已经完全不了解对方的生活了。 但他坚信，那人不会做威胁咒术师安全的事，因为…… 这是那人的信仰。 “无论如何，都要抱有最坏的打算，或许真的是他的咒灵也说不准。”夜蛾愤愤道，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可是，如果不是他的咒灵，不应该才是最坏的情况吗？”硝子道：“没有人操纵，放任一个有智慧的特级咒灵在外游荡，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吧。” 家入硝子的话点醒了众人。 夜蛾正道沉默片刻，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伊地知，将这件事写一份报告递交给总监部，让总监部高层定夺吧！” 五条悟开口：“不行！” “为什么？”夜蛾问道。 五条悟缓缓坐起身子，十指交叉，冷漠地提醒着各位： “你们觉得，一些连拥有自主意识的咒骸都觊觎的家伙们，真的会舍得去祓除一个有智慧的咒灵吗？总监部高层是群什么人，校长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前不久，高层还试图威胁索要咒骸的制作方式，索性高专有五条悟在，他们才没敢造次。这也让五条悟清楚的明白了，高层始终是个隐患。 “……” 夜蛾正道没有否认，将这个消息上报到总监部，的确不是个明智之举。 五条老师伸出手指：“所以，我的建议是，暂时瞒住这件事，先私下追踪，等搞清那个咒灵的实力和由来，再做打算也不迟。” 他的建议确实更好，但夜蛾依然不放心，“可如果它在这段时间杀了人呢，这个过失谁来负责？” “这个嘛……” 五条悟低下头，漫不经心道：“刚好最近暑假，新的学生还没有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由我亲自去会会它。” “……” 夜蛾正道摸不清五条悟的意图，但看着他绷带下不容拒绝的神态，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五条悟决定的事，他可左右不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但毕竟对方是特级，还是要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喂喂喂，我可是最强哎。” 五条老师随意挥了挥手：“一个咒灵而已，我先回去睡了，明早就出发。” 说完，他穿着猫头睡衣径直走出了开会的教室。 夜蛾正道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了，散会吧……硝子，你带伊地知去检查一下，辛苦了。” “好。” 家入硝子应道，随手熄灭了燃尽的烟，让伊地知先去解剖室等她，自己则缓缓追上不远处的五条悟。 见状，五条老师回头看了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二人沉默地走在高专的小道上， 家入硝子重新从白大褂中掏出一支烟，熟练地点燃。 “你不是已经戒烟了吗，怎么又开始了。”五条老师终于忍不住开口，无奈道。 “突然想抽一根罢了，倒是你，为什么要揽这种活儿？” “……” 见他没有回话，硝子了然： “果然是因为夏油吗。” “……” 五条悟没有否认。 硝子轻笑一声：“那个咒灵，搞不好真的是他调伏的，不然的确无法解释它会主动放人离开的原因。” “是啊……”五条悟呼出口气。 硝子转头看向五条悟：“所以，你要去见他吗？” 五条悟苦笑一声，沉声道：“不知道，反正无论如何，先去找到那个咒灵再说吧，必要的话，我会直接将它祓除。“ 毕竟是特级，可不是闹着玩的，五条悟轻轻皱眉。 那家伙已经有一个特级玉藻前了，如果再拥有第二个特级咒灵，搞不好会做出什么事来，虽然五条悟相信对方不会真的做什么，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他继续这样下去了。 硝子盯着罕见的露出严肃表情的五条悟，深深吸了口烟。 …… 而另一边，可怜的真人此时还在顺风车上吹风，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地表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列为了祓除对象。 “这风可真大啊……” 真人趴在货车上，用手抓着被风吹的到处乱飞的三股大辫子，仔细打量着这个世界的风景。 感觉和他生活的世界并没什么两样…… 在伊地知的车开走后，他又等来了一辆货车，这次倒是长了教训，事先确认了司机不是咒术师后才侃侃爬上去，经过一晚上的长途跋涉，总算是来到了东京市区。 同时，他也注意到随着人类数量的增加，周围的咒灵也逐渐多了起来，它们有的躲在阴暗的角落，有的蹲在墙角的缝隙，甚至有些胆大的直接趴在人类身上。 虽然他在漫画和动漫中已经看过不少咒灵的样子，但在现实中见到长满无数眼睛的蠕动□□，还是会感觉异常掉san。 真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直到来到一家卖喜久福专卖店前，在看到柜台上的促销日期时愣了一下，因为…… 上面赫然写着2017年6月！ 2017年？！ 虽然知道了现在的时间点，但他怎么记得真人诞生的时间是2018年来着。 “所以说……” 他不仅用真人的身体重生了，甚至还早诞生了一年？！ 等等！ 真人揉了揉眉心，仔细回想了一下咒回的时间线。 现在这个时间点，0卷的主角们还没有入学高专，夏油杰也还在经营盘星教，虎杖悠仁他们就更别提了，咒回的故事主线似乎都还没开始发生。 “这岂不是说明……说明一切都还来得及啊！” 真人盯着摊位上的草莓大福，强忍着激动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他的存在已经被咒术师发现了，那么被追杀是在所难免的，可现在，还没有百鬼夜行，夏油杰也还活着，这说明羂索想要封印五条悟的计划还无法开始实施…… 所以，他下一步要做的，便是混入高专，在其他咒术师找到他之前先找到五条悟！ 然后——抱大腿！ “完美的计划！” 毫无志气的真人表示，他丝毫不想参与大佬们的各种斗争，他只想好好活着，去抱目前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的大腿，是最明智的选择。 至于以后会发生的事，他可是知道剧情的，多少干涉一下，只要五条悟不被封印，主角团就不会像未来那么惨，羂索的计划也不会成功，他或许也能避免掉那个被搓成球吃掉的结局。 真人越想越激动，说干就干！ 他看向旁边琳琅满目的喜久福，他记得五条悟最喜欢吃这个了，去投靠大佬，不带点伴手礼说不过去吧。 想着想着，真人抬手就要拿离得最近的那盒草莓大福，却在即将碰到时停了下来，喃喃道： “虽然没有人能看到，但直接拿别人的东西是偷啊。” 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就是变成咒灵，他也做不出偷东西这种事。 可他一个咒灵，该去哪搞钱呢？ –———————————————— “来份毛豆生奶油大福！” 一道磁性中带着一丝可爱的声音在喜久福专卖店响起。 阿姨听到这个声音，熟练地包好两份毛豆大福，递给面前带着眼罩的白发男人。 “诺，两份的量。” 阿姨知道这人很喜欢吃甜食，一个人更是要两个人的分量，因此他说要一份时，阿姨都会直接替他打包两人份，当然，价钱也是两份的价钱。 “谢谢！” 五条老师乖巧地接过袋子，当即打开一颗吃了起来，然后若有所思地盯着某道身影消失的十字路口。 “缝合线脸，就是他啊……” 他一早便顺着气息找到了伊地知口中的这只特级咒灵。 咒灵由诅咒汇聚而成，随时随地都会散发诅咒的气息，稍微聪明点的都知道要略微隐藏一下，以免被咒术师发现。 而这只咒灵已经有了和人类无差的智商，却毫不遮掩地将诅咒外泄出去，并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闹市，也不知道是在故意暴露破绽引他上钩还是单纯的愚蠢。 值得欣慰的是，五条悟在见到它的第一眼便用六眼探测到的情报确认了它不是夏油杰的咒灵，看来这件事与那个人无关。 不过，拥有人类的外表和智慧，还知道不能偷东西…… 五条悟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地笑容。 有意思。 第 3 章 离开喜久福专卖店后，真人凭借着身为特级咒灵异于人类的敏锐嗅觉，来到了一家拥有强大诅咒气息的街边的照相馆。 照相馆大门封闭，他跳进后院，从敞开的厨房进入内部，这里似乎闭店很久了，角落甚至生出了蛛网，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透光的玻璃展窗，外面是东京商业街繁华的十字路口，人来人往。 展窗前摆放着历年来客人们留下的相片。 真人盯着这些相片，喃喃道： “所以，刚刚那股气息，是相片上附着的诅咒吗……” 他挨个检查了一遍，不得不说，这些相片拍摄的质量真的很好，每个人的表情都保留得恰到好处，或欢喜，或阴郁。 各种复杂的情绪汇聚在这座小照相馆里，会滋生诅咒倒是不奇怪，可这诅咒也太强烈了吧，比他来市区的路上见到的任何诅咒都要强烈，也是因此他才会选择进来瞧瞧。 “咯噔！” 楼上突然传来一道瓷器破碎的声音，真人忍不住顺着楼梯上去，仗着没人能看到他，便肆无忌惮地走尽头房间里正慌忙收拾着碎瓷片的老人面前。 地上碎掉的是一支青花瓷茶杯，洒落了一地的汤药。床上还躺着一个昏迷的毁容小孩。 虽然才来这个世界不到一天，但拥有咒灵身体的真人能清晰地感受每一道诅咒的存在，也明白面前这个被诅咒侵染的可怜小孩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的身上遍布青紫溃烂的诅咒痕迹，再晚一点怕是会直接腐蚀到灵魂，到时候，即便是家入硝子带着反转术式来了也无济于事。 真人俯下身子，仔细端详着小孩，小声嘀咕道：“不过……灵魂的话，刚好对应了真人的术式哎。” 听到突然响起的声音，小孩的爷爷猛地转过身，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真人心中一惊！ ！ 不是，怎么又是咒术师？！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还没等真人说话，老人先发制人地问道，手里紧握着拖把，随时打算糊上去。 “我今天没有营业，你这样是私闯民宅！” 真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咒术师似乎把他当成人类了，于是后退一步，抬起手表示无恶意： “我是……嗯，对！我是□□的！哈哈，我看你这边好久没交水费了，所以才上来看看哈哈哈……” “……”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老人警惕地用一种看神经病般的眼神盯着他。 好尴尬！！ 真人心中呐喊，救命！他根本不会骗人…… “咳咳……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其实我是来给这孩子看病的。”耐于实在没有理由，真人只能轻咳几声，重新投入到角色扮演中。 “真的？！快快请坐！” 听到对方说是来给孙子看病，老人眼中的戒备瞬间消失，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邀请他坐下，却又突然犹豫不决起来： “您能过来，我真的感激不尽，可是……我们真的付不起五百万。” “啊？五……五百万？” 真人有些懵，虽然他确实是打着给别人剔除诅咒来赚钱的想法，但也不至于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万啊。 五百万日元…… 那可是他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老人道：“对啊，您那边的人不是说了，没有五百万免谈的吗？还是说，你们愿意降价了吗？” 真人连忙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那个，我姑且问一下，你说的这个“我们”……指的是谁？” “就是咒术高专的人啊，难道你不是他们派来的吗？”老人道。 高专？高专也会收钱的吗？ “咱们先捋一捋，首先说明一下，我确实是咒术高专派来的，但是高专绝对不可能向普通人收钱。” 真人一边说瞎话不打草稿，一边认真道：“你确定那些跟你要五百万的人真的是高专的吗？” “我，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我看到墙上贴的广告打电话找到的。” “……” 好家伙，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假扮咒术高专搞电信诈骗的？真是活久见了。 真人立刻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咳！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被！骗！了！” “被骗？”老人有些懵。 “没错！”真人摇了摇手指，拍着胸脯骄傲地说道： “我们高专可是做义务服务的，面对普通人的需求我们有求必应，而且根——本没有收钱这一说法！如果你听到对方要收费，切记赶紧挂断电话，警惕诈骗！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老人愣愣地点头。 见状，真人一把揽过老人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道： “当然，除了高专，还有一个地方你也可以带着孩子去，他们不收钱，但代价是需要做他们的教徒，当然，这个选项我不是很推荐，所以你还是拜托我吧。” “你，你真的能帮治好我的孩子吗！” “当然可以。” “太好了！”老人激动地险些哭出来，刚要鞠躬感谢，便看到那年轻人缓缓将手伸到了他面前。 老人迟疑道：“这是……” 真人笑着说：“呐，先付钱，再治病。” “……” 不是说好的义务服务吗！ 但为了能让孙子恢复健康，老人还是妥协了：“你需要多少钱，我尽量凑齐……” “唔……” 真人假装思索地摸了摸下巴，问道：“一盒草莓大福多少钱？” “啊？” 真人以为对方没听清，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草莓大福，多少钱一盒？声明一下我要豪华礼盒版的。” “……” “豪华礼盒版，我记得……这两天低折促销，特惠600一盒。”老人前两天还给病弱的孙子买过，便如实答道。 真人打了个响指：“好的，那就收六百好啦。” “六……六百？真的可以吗！”老人不可思议道，他已经做好付给对方几十万的准备了。 “当然！我说话算话。现在把你的孩子带过来吧。”他指了指床上昏睡的小孩道。 “好！好的！” 老人转身轻轻抱起孩子，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动静还是把小孩惊醒了，他幽幽睁开眼，迷茫地哼道： “爷爷……” “嘘！先别说话，我找到厉害的大师来帮你治病了，咱们马上就能好了。”老人慈爱地哄着孩子。 “真的吗，可大师……在哪里，我看不到呀。” 孩子沙哑着嗓子艰难说道，屋子里只有他和爷爷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爷爷口中的什么大师，爷爷是在骗他吧，他快死了对不对…… “怎么会呢，大师不就在这吗。” 老人小心翼翼地将孙子抱到真人面前，却发现孙子的视线始终没有聚焦到面前的年轻人身上…… “……” 老人瞪大双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瞬间四肢僵硬，慌张地后退一步。 真人也有些慌，他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直接就醒了！而且似乎只有他爷爷能看到自己。 可恶啊，这才多久，又要暴马了…… 他在脑子里又狂抽了自己几巴掌，但高深莫测的形象已经装出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哎呀，终于发现了呢。” “你……” 真人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脸上笑意未减，看着面前警惕的老人，无奈叹了口气： “怎么了，过来呀，离得这么远我还怎么给孩子看病。”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人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护在身后。 这孩子跟着他受了太多苦了。 早年就是因为他能看到那些东西，才让这孩子遭遇火灾失去了父母，现在又因为他又被这些脏东西缠上，越来越虚弱。 这些老人全都看在眼里，却又无能为力，他虽然有能看到这些东西的眼睛，却没有术式和咒力，也没有学过任何和咒术相关的东西，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寄希望于那些据说能剔除这些脏东西的人身上。 因此无论如何，他都要守好这最后的亲人！ “我都说了，我是从高专来的啊！”真人真挚地说道：“骗你我是小狗。“ 汪汪汪！他先在心里喊了两声，以表歉意。 “可你不是人类！” 虽然他不是咒术师，但因为能看见咒灵的原因，多少也了解过这些，只有他能看见的家伙，绝对和那些脏东西是一伙的。 真人耸了耸肩：“谁说高专只能有人类了？偷偷告诉你，我们还有大熊猫呢。” “……” “不信吗，那我改天回高专的时候拍张照给你看看，超卡哇伊的大熊猫哦。” “……” 老人结舌道：“……真的吗？” 他拿不准面前这家伙的态度，若说是那些脏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若说不是，他的孙子为什么会看不到对方…… “信不信随你喽，反正，我要开始了。” 真人不打算再解释什么了，越描越黑，不如趁早结束为好，毕竟他需要的只是钱…… 他轻松的调动起真人的术式，指尖触碰到小孩额头的瞬间，便将附着在身体上的诅咒驱逐了出去，顺便用尚不熟练的无为转变修复了那孩子脸上陈旧的火烧疤痕。孩子也因为短暂的灵魂改变重新睡了过去。 不得不说，特级咒灵就是不一样，无论是术式还是咒力，都比一般的家伙强太多太多了。 “好了。”真人淡淡道。 而目睹全程的老人被惊得呆愣在原地。 “这…… 真人将恢复健康的小孩放到床上，轻松道：“呐，怎么样，顺便磨了下皮，以后他就可以像正常小孩一样去上学了。” “您，您怎么知道……” 这孩子早年被大火毁了容，没有学校敢收留他，怕吓到其他孩子，所以这几年一直待在家里。 真人指了指小孩的脸：“因为这孩子的皮肤啊，看着太苍白了，应该好久没有出过门了吧，这个年纪的孩子最需要难忘的青春年华了，总是待在屋子里怎么行。” “谢……谢谢您。” 如果不是这位恩人的到来，他原本的打算是卖了这座照相馆，凑足五百万找那些人救他的孩子的。 “我真的……真的……”老人激动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不知道说什么就直接付报酬吧，先说好了，六百日元一分都不能少。” “哦对！看我这老糊涂的！差点忘了。” 老人连忙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一千的纸钞，颤抖着双手递给他。 真人皱眉道：“抱歉，我没有零钱能找你，可以直接给零的吗。” “不不不！” 老人见他误会了自己，连忙将钱拍到他手中： “这一千您都拿着！多的四百是我的感谢费，您可以再多买几个草莓大福，给你们高专的大熊猫吃！” “……” 啊这……看样子是完全相信了他说的话啊。 “既然是您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真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照相馆。临走前老人还不忘强硬地塞给他一张会员卡，说是以后可以免费来这里拍照，他一定提供最好的服务和P图技术，替他P掉脸上的缝合线来还原美貌…… 不过他一个咒灵怕是用不到了。 回到喜久福专卖店前，真人悄悄将一千的钞票放到前台的收银机里，然后到柜台前挑选了起来。 “五条悟喜欢哪种口味的来着？我记得宿傩初次登场的那时候好像有提到过，是绿色的，抹茶还是毛豆……” “是毛豆生奶油的哦。”一道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 “对！想起来，是毛豆生奶油，谢谢啊！” 真人转头，却顿时僵在原地。 第 4 章 只见面前将近一米九的高大白发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对方白色绷带下虽看不清面容，但仅靠勾着唇角的下半张脸也能清晰感受到他超强的气场，以及—— 让咒灵深感恐惧的实力。 这家伙……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虽然他正打算去找五条悟，但这种毫无准备便直接撞上真的会吓死人。 真人缓缓转过头，一点一点向旁边挪动，试图通过装傻充楞蒙混过关： “哈哈……好，好巧啊，居然是五条老师，老师不在学校教课，怎么跑来买喜久福了……” “……” 五条悟没有回话，也没有动作。 正当真人以为马上就能逃离出这可怕的氛围时，却忽然被对方揪住领子。 “等等！五条老师！先别打！”他还不想死！ 眼前景色一变，二人出现在一片荒无人烟的空地上。 五条悟口中念咒，黑色的账缓缓降下。 完了完了！ 连账都降下来了，看来免不了被一顿毒打了！ 真人欲哭无泪，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刚想求饶，一盒毛豆奶油味的豪华版喜久福礼盒便出现在眼前。 ……啊？ 见面前的咒灵不接，五条悟歪了歪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废了这么大的劲才买来的喜久福，不拿着吗？” “……”真人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丝毫不敢抬头。 五条悟弯下腰，摸着下巴，带着一丝玩味俯视着跪坐在他面前的特级咒灵。 真的很有意思。 他的六眼明确的告诉他面前这家伙是实打实的咒灵，可对方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表情神态，都和正常人类无异，基本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他今天一直跟着这只咒灵，刚刚在照相馆发生的一切他也都看到了。 就连术式都那么奇特，甚至可以修复他人的伤疤，具他所知，连硝子的反转术式都无法彻底恢复疤痕的。 虽然已经听伊地知描述过了，但亲眼见到，还是觉得很神奇。 “到底要不要啊，你的喜久福。” 五条悟晃了晃盒子，又有一丝好奇，咒灵真的可以吃东西吗？ 真人一动不敢动，喃喃道：“不，是你的喜久福。” “……” 啊？ 五条悟有些懵。 而让他更懵的还在后面，只见那只咒灵不由分说地便扑上来抱他的大腿，好在他开着全自动无下限，没有让它真的碰到，不然这条腿怕是没法要了。 真人也不管有没有真的抱住，隔着无下限大喊道： “五条老师！求收留！！！” …… “收留？”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你说该不会是……要我收留你？” “嗯嗯！” 真人如捣蒜般点头。 “啊，那我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是地表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老师！”真人激动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五条悟挑眉，居然认得他的身份……看来也不是很傻。 他故作思考道：“那我再问你，你知道咒术师是做什么的吗？” 真人又乖巧地回答：“咒术师是祓除咒灵，抵制诅咒师的人！” “没错没错！噗嗤！哈哈哈哈！” 五条悟弯下腰，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紧接着变成毫无遮拦的大笑。 “哈哈哈。”真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然后便看见五条悟扯下了脸上的绷带，用毫无感情的湛蓝色眼睛冷冷盯着他，带着笑腔一字一句道： “既然如此，那你凭什么认为，身为咒术师的我会收留一只咒灵？” “……” 啊，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 真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喜久福，擦了擦上面沾染的灰尘，随后双手抬起举过头顶，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挑眉：“这是在贿赂我？原来咒灵也会搞人情世故吗。”他最讨厌人情世故了。 “当然。” 真人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所以，你会收留我的吧……” 求求了，这盒喜久福是他目前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他不信连喜久福都打动不了五条悟的心！ “给我一个理由。” “诶？” 五条悟慢条斯理地将绷带缠回脸上，“如果你能说服我，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理由吗……能找他要理由，看来有戏！ 真人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且认真地解释道：“因为我是只刚诞生的咒灵——从人类对人类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 刚诞生？ 闻言，五条悟重新审视了一遍面前的家伙，这咒灵身上的咒力确实不怎么稳定，看起来确实像是刚刚塑成身体的样子。 原来如此，难怪高专没有记载。 而且……诞生于对人类的恐惧吗…… 这样的咒灵成长速度会很快吧，如果放掉，以后必成大患。 “继续。”五条悟说道。 真人也不想拐弯抹角，便直接表明了来意：“虽然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存在，但早晚会暴露的，到那时或许会有很多人想杀我，所以我想要一个庇护。” “……” 他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白让你们保护的，我可以……唔……对！我可以做医疗后勤！我的术式可以通过改变灵魂来修复□□，有我在，硝子小姐也能轻松一点。” 真人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的术式，无为转变，那可是仅次于反转术式的治疗技能，连羂索都得到，他不相信五条悟会不心动。 奇怪的是，五条悟似乎对他的术式并不感兴趣，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我们的事？” 一个刚诞生的咒灵，不仅知道他的喜好，甚至还认识硝子，熊猫，似乎对盘星教也有一定了解。 这些事情，它是从哪得知的？它费尽心思想要混入高专，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或者说，它背后的人在打什么主意…… 五条悟见面前的咒灵不语，沉声道： “说不出来了吗？“ 说不出来就杀了你哟。 “不，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说……” 真人犹豫起来，他总不能说自己之所以这么了解他们是从动漫里看到的吧？可如果不说，以五条悟的性格，自己估计真的会被杀死…… 真人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思考许久，最终他决定给自己编一个新的术式，一个属于他“涼平真人”的，能合理的告诉他们未来剧情的“术式”。 “其实……” 真人紧张地看了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偷听。 五条悟无语：“我已经布下账了，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不会有第二个人听到的。” “那就好。“ 真人神秘兮兮地站起身，悄悄凑到五条悟耳边，五条悟轻轻皱了下眉，却没有阻拦。 “我偷偷告诉你，我的术式不仅可以洞悉灵魂，还能直接知道那道灵魂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当然，也是有一定局限的。” “哦？” 五条悟终于起了一丝兴趣：“这么神奇？那你说说看，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真人故作为难道：“这……一定要说吗，或许你不想知道的。” 毕竟被封印进狱门疆后又被腰斩什么的，要是真的说出来，会被宰掉的吧…… “说吧，无论是什么样都可以，老师我可不是那种因为知道了未来某些不好的事情就恼羞成怒的家伙。” 五条悟认真地给它放了一颗定心丸，他也很想知道这家伙能编出些什么东西来。 虽然五条悟这么说了，真人却还是有些犹豫，权衡利弊后，他决定暂时只透露个短期内的未来，于是乎，便模棱两可地讲起了0卷百鬼夜行的结局： “那么，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今年的平安夜，你会做一件犹豫了将近十年的事情，而这一次，你不会再犹豫了。” 五条悟：“……” 十年。 五条悟身为当事人，自然清楚的知道这咒灵打的哑谜指的是什么。 不过…… 他真的犹豫了十年吗？ 五条悟思绪忍不住飘回了当年在新宿没有打出的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像确实是犹豫过的…… 所以，又是什么让他下定决心去做这件事了呢？ 不对…… 五条悟终于回过神来，他怎么就直接信了这个咒灵的话呢？ 洞悉未来这种术式，怎么看怎么扯。 可为什么刚刚有一瞬间，他的心跟着那句话颤了一下…… 是因为他真的本身就有这种打算吗？ “嘶……” 五条悟看向身旁这个各方面都很古怪的咒灵，那种仿佛被看穿了想法的感觉，让他心中久违的升起了一丝烦躁。 他抬手抓住咒灵的衣领，再次瞬移，直接来到了高专的操场上。外来诅咒直接突破结界进入，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个高专。 夜蛾正在办公室处理事务，听着警报声太阳穴一跳，一丝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等他匆匆赶到时，操场上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这做什……” 夜蛾正道还没说完，便看见了五条悟站在正中间，左手拎着两袋喜久福，右手提着一只……咒灵。 咒灵怀里甚至还抱着一盒更豪华的毛豆生奶油大福礼盒。 “……” 看见夜蛾来了，五条悟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嗨！校长，我把那个特级咒灵带回来了，诺，就是它。” 说着，他指了指右手提溜着的真人。 “……” 几人的目光集中到真人身上。 真人尴尬地拿喜久福盒子挡住脸：“那个，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这个样子很狼狈哎。 五条悟松开手，将他丢在地上。 操场上的几人看着这诡异的互动，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夜蛾难掩惊讶，向躲在七海身后的伊地知确认道：“是它吗？” 伊地知一惊，连忙答道：“对！就是它！” 这张脸他可不会忘，昨天还进到他的噩梦里，搞得他一夜未眠。 “你看你，把我们的辅助监督吓成什么样了。”五条悟悠闲地拍了拍伊地知的肩膀，对真人说道。 真人挠了挠头，心虚道：“这……这不能怪我啊，我当时就是想搭个顺风车去市里，谁知道就碰见了能看到我的咒术师了。” “所以，你当时是想爬上我的车顶吗？！”伊地知惊讶。 “对啊，结果你直接打方向盘跑了，所以我只好重新找了辆车。”真人解释道，第二辆车他可是又等了好几个小时才等到的。 “……” 这咒灵还挺聪明。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打算解释下吗，五条。”家入硝子双手交叉，很随意地问道。似乎对他将一只特级咒灵直接带入高专这件事完全不惊讶。 毕竟，这很像五条悟能做出来的事。 “呐，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我以后慢慢告诉你们，总之，我的打算是，将它留在高专做辅助监督。”五条悟笑道。 “等等！辅助监督？！”伊地知直接石化。 “对！这家伙是个刚诞生的咒灵，术式也很有意思，而且能和人类无障碍交流，暂时也没有恶意，我觉得，把它留在高专是目前最好的决策，你怎么看，夜蛾。”五条悟看向夜蛾正道。 他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夜蛾手里，毕竟他才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 “……” 夜蛾正道看了看五条悟，又看了看地上那个亮着星星眼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的咒灵，终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五条悟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罢了，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就让它留下吧，但是如果它伤到学生该怎么办？保险起见，还是立个束缚吧。” 他是校长，首选要为高专的孩子们考虑，那些可都是咒术界的未来，万万不能出事。 “我没问题！” 真人连忙举起手，抢答道：“我现在就可以立，我发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对高专的学生造成生命上的威胁，否则我就被碎尸万段，天打雷劈！” 夜蛾：“……” 真积极啊，这真的是咒灵吗？ 真人倒是无所谓，只要灵魂完整，他的术式即便身体被碾碎了也死不了，碎尸万段什么的，根本不在怕的。 第 5 章 “这样可以吗，要不我再加一条被碾成肉泥？”真人一脸无辜道。 “不必了……” 夜蛾推了推墨镜。碾成肉泥什么的也太残暴了，可以说不愧是咒灵吗，下的诅咒就是狠。 虽然夜蛾同意了，但一旁的五条悟却若有所思地盯着它，他可不认为这贪生怕死的咒灵会给自己留一个这么危险的束缚，所以说，还是和它的术式有关吗？ 啊，看来这家伙还瞒了不少东西，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慢慢都能诈出来。 “悟。”夜蛾叫道。 “嗯？”五条悟被打断了思考，笑道：“怎么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你带它去安排下，高专的宿舍也不少，不过还是找一间离学生比较远的吧。”夜蛾扶了扶额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把一个特级咒灵安排到哪儿更好。 “这种事还是交给伊地知吧，毕竟伊地知更擅长处理这些。”五条悟没心没肺道。 伊地知大惊，颤抖着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 “我？” “对！就是你！它就交给你了，毕竟是你最先找到它的不是吗？” “可是……” “别可是了。”五条悟一把揽过伊地知的肩膀，郑重且和蔼道：“你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同事之间要好好相处喔。” 说完，便快速带着家入硝子，夜蛾七海等人离开了操场，只留伊地知和真人站在原地。 恶魔吧……这是妥妥的恶魔吧…… 伊地知僵在原地，直到真人戳了戳他的后背，“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吗？” “啊……走，走吧。” 虽然很害怕，但伊地知超强的业务能力还是让他带着真人去做了全面的准备。 首先去结界处做了登记，以后再进入高专时便不会触发警报，之后又来到辅助监督们的宿舍，并找了最偏僻的一间。 “这间怎么样，采光很不错，离教学楼比较远，很清净，平时来的人很少，唯一的不足便是位置比较偏僻，去教学楼和食堂要走很久。”伊地知详细地介绍着这间宿舍的利弊问题。 真人一边听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高专的环境，不得不说，高专虽然乡下到完全没有东京发达的感觉，但风景是真的秀丽，尤其是此时正值夏季，枝繁叶茂，是他最喜欢的自然风格。 他深吸了一口气，新鲜的青草味拥入鼻腔，让人，啊不，让咒灵心情舒畅。 话说，原来咒灵也有嗅觉的吗。 “谢谢，我很喜欢。”真人由衷地笑道。 伊地知愣了一下，说道： “你喜欢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这种不公平的待遇生气呢。”伊地知尴尬地挠了挠头，毕竟这个地方真的偏到没人愿意来住，因此也空了好些年。 真人笑道：“哈哈，怎么会呢，你们高专能让我住进来我就很感谢了，毕竟我可是咒灵啊。” 咒灵，明明和咒术师站在对立面，这种专门培育咒术师的学校破天荒的让咒灵住进来，已经很大度了。 真人表示非常满足，而且只要五条悟还在，这里就是攻不破的避难所，他也可以不用担心那个被搓成球的结局了。 “那个，需要我帮你量尺寸定制一套西装吗，西装是辅助监督的工作制服。”伊地知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西装道。 “西装吗……” 真人想了想，还是感觉西装穿起来太别扭了，他这身自带的格子衬衫就很不错了，于是问道： “我可以不穿工作服吗，西装我穿不惯，而且咒灵也不需要穿衣服吧。” 说起来，真人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咒灵穿上了人类的衣服，那普通人看不到他的话，会不会只看到一件衣服在空中飘，还是说当穿上衣服的那一刻起，衣服就和他一起隐形了？ 嘶……是个好问题，有时间的话，他打算亲自去试验一下。 正当真人思考着何时去试验时，一旁的伊地知却直接向他鞠了一躬，说道： “当然可以，抱歉！我是第一次给咒灵办业务，没有考虑到这些，多有不周，请见谅！” “啊？不会不会！” 真人连忙把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挚道： “大家都是社畜，社畜不需要和社畜道歉，过了今天，咱们就是同事了！同事之间不需要说这些话。” 真人可是受够了身为打工人被压迫的岁月，他可不想步那些压榨社畜的资本家老板的后尘。 伊地知抓起真人的手，激动地抹了把眼泪：“没想到，居然能遇到理解我的人……谢谢你，咒灵先生……” “叫我真人就好。” “好的，谢谢你，真人先生。” “不客气。” 伊地知突然发现，面前这个咒灵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和五条先生相比，简直就是天使般的存在！ 于是，真人确定下了这个偏僻的房间，伊地知主动留下帮他打扫卫生，制备生活用品。 “真人先生，您需要洗漱用品吗？” “洗漱用品……” 咒灵需要洗脸刷牙吗？ 算了，有总比没有强，真人道：“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来一份吧。” 反正不要他的钱。 “好的。” 真人将灰色的床单铺在已经垫好的床上，一屁股坐下，转头问道：“对了，伊地知先生，你知道今年的新生什么时候入学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真希和狗卷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吧。 伊地知思考片刻：“高专和其他学校不太一样，我记得每年的新生都是六月中旬左右入学，七月开始正式开课，今年据说已经有两个确定的名额了，他们大概这两天就会到。” “这两天吗……”看来他来的时间还挺巧。 整理完宿舍，伊地知又尽职尽责地给了他一张高专平面图。 “这张地画的很详细，刚好最近暑假，高专还没有学生来，你可以趁这几天到处逛逛，熟悉一下高专的环境。” “谢谢。”真人接过地图，放到了书桌上。 “那我就先走了。”伊地知提起自己的公文包往门外走，却又不放心的说道： “如果遇到什么事，或者有人找你麻烦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将我和五条先生的联系方式添加到你的手机通讯录里了。” “好的。” 真人提起放在床边的毛豆大福，递给伊地知。 “这是……“ “送给你了，必须收下，作为今天的谢礼，也当做昨天吓到你的补偿吧。” 反正五条悟没有收下，那就交给其他人吧，毕竟身为咒灵的他并不需要吃东西。 “哈哈，那我就先恭敬不如从命了。” 伊地知接过喜久福，又嘱咐了几句后才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真人，他一头载倒在大床上，滚来滚去。 “好软。” 可比他上辈子在东京租的那个十几平米的小房子舒服多了。折腾了这么久，总算能休息一下了。 他闭上眼睛，打算先睡一觉，然后再规划以后的事情。 另一边，五条悟带着众人回到教学楼。 夜蛾还是很不放心：“让伊地知带它走真的没问题吗？” 就算它打不过五条悟，但伊地知却不一定。无论他多信任五条悟的决定，也始终没法真的就这么放下心来。 五条悟自信笑道：“不用担心，那个咒灵目前没有威胁了，伊地知会安排好它的。” “现在可以和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沉默了一路的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道。 “哎呀！七海你终于说话了！今天的你好沉默哦！是不喜欢那只咒灵吗？”五条悟夸张道。 七海建人没有否认，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只是看到它莫名有一丝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狗见了猫一样，忍不住想和它打一架，仿佛是天生的世仇一般。 “什么感觉？”五条悟突然凑到他身后，在耳边吹气道。 七海无奈：“没什么，只是错觉吧。” “这样啊……” “所以，解释一下吧。”家入硝子道。 于是，五条悟将他发现咒灵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包括他在照相馆全程围观了那咒灵救了小孩的过程和它想要加入高专的想法。 却唯独隐瞒了它能预测未来的能力和它口中今年平安夜会发生的事。这种术式太过匪夷所思，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能治疗伤疤的术式……有意思。”听着五条的描述，家入硝子也对那个咒灵起了一丝兴趣。 “不仅如此，据它所言，它的术式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而反转术式只能应用于□□，那么，理论上被它的术式所改变的地方，反转术式也无法恢复，你明白这会导致什么吗？”五条悟冷静地分析道。 “……” 这就意味着，一旦它站在高专的对立面，它所造成的伤害，即便是有硝子这个强劲的奶妈也无济于事。 “很神奇，既然如此，如果它真的想，把它调到我这里也无妨。”家入硝子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五条悟笑道：“对了，外面那伙假扮高专人士搞电信诈骗的家伙，也一并清理掉吧，顺便派几个人去照看一下照相馆里的小孩，话说那么明显的诅咒，窗的人都没有发现吗？” 若不是有这只咒灵带路，连五条悟都没有发现市区里还有一个性命垂危的孩子。 夜蛾叹了口气：“窗最近在处理另一件麻烦的事，据说近几个月日本境内来了一批新的诅咒师团体，可能顾及不到，所以这件事我会交给辅助监督去做的。” “诅咒师？需要我去吗？”五条悟问道。 “暂时不用，你明天记得去接新生入学就好了，据说今年的学生天赋都很高。”家入硝子提醒道。 五条悟回答：“当然，咒言师和禅院家的孩子，不过我记得那个禅院家的孩子好像没有咒力，是反向的天与咒缚。” 他喃喃道：“没有咒力的女孩生在禅院家那种老封建的地方，估计过得不会太好，那就让五条老师来温暖温暖孩子的心吧！” “别做太出格的事，五条，小心吓到学生。” 硝子想起去年五条去接毫无作战经验的新生时，便是直接把人丢进十只咒灵的帐里，美其名曰激发潜能，搞得现在二年级的学生看到他都躲着走。 “哈哈，知道啦知道啦，这次一定换个新的欢迎仪式哈哈哈。”五条悟一脸坏笑。 硝子：“……” 总觉得不怀好意呢。 第 6 章 真人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坐起身，拍了拍还有些发懵的脑袋，打开高专发给他的手机看了一眼，睡前定的几个闹铃都已经响过了时间。 “居然一个也没有听到……睡得这么死吗。” 他有些欣慰，感觉变成咒灵后的睡眠质量比人类时期要好了不少，连梦都没有了。 简单洗漱后，他摸出了伊地知给他的高专地图，按着指示路线走到教学楼，刚好碰到了高专辅助监督们在开集体会议，总结近一个月的事务。 真人正思考着要不要进去旁听时，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转头一看，居然是五条悟。 “哎？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要进去吗？”真人以为他挡住了五条悟的路，连忙躲到一遍，给五条悟腾出过道。 五条悟却没有吱声，只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上自己，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真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他离开了教学楼。 一路上，五条悟都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一米九的身高，真人表示跟的很吃力。 “咱们这是去哪？” 真人一边小跑着赶上五条悟的步伐，一边对比着手中的地图，这个方向，是在出高专吧，他们是要外出办任务吗？ 五条悟突然停住脚步，真人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在他的无下限上。 “噗！好痛。” 他揉了揉鼻子，幽怨地盯着五条悟，低声道：“到底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五条悟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小声对真人说道：“嘘！我在准备一个惊喜，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惊喜？” 真人直接问号脸，不明白这家伙想干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居然也有需要他帮助的时候……真人瞬间有种被委赋重任的压力。 于是认真道：“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尽可能完成的！”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勾唇道：“那好，既然你同意了，就跟我来吧。” 说完，便抬手抓住真人的衣领，瞬移到了东京市区一座废弃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这里是……停车场？” “没错！”五条悟打了个响指。 真人打量了一番，这停车场似乎废弃很久了，角落生了不少蜘蛛网，里面停着的汽车也遍布灰尘。 “我们来这做什么，这里有咒灵出没吗？“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会有人经过的地方，应该不会滋生诅咒才对。 “这里本来是没有咒灵的，不过……”五条悟指了指真人，笑道：“现在有啦。” 啊？ 真人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什，什么意思？” 五条悟随意找了辆车坐了上去，衣服却丝毫没有被灰尘蹭脏，他解释道： “高专每年都会接纳新的成员，今年的新生马上就要到了，但想要正式成为高专的学生，需要经受足够的考验，同时磨合同期学生间的默契，以便在未来能更好的配合作战。” “所以呢……” “你猜～” 真人看着五条悟可疑的微笑，难以置信地开口道：“难不成你是想让我来做那个考验？！” “哇！不愧是高智商咒灵，就是聪明。” 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肩膀，变回严肃的表情，话里有话道：“你知道的，我对你的术式很感兴趣，所以，可不要死的太早哦。” “……我不太明白。” 五条悟的话让真人莫名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氛围，他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或许今天不该跟他来这里的。 “你不需要明白，总之，新生就在地面上，我去把他们带过来，你就在这里好好准备吧。” 说完，五条悟没有留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便闪现离开了现场，独留真人站在停车场一脸懵逼。 “诶？等等啊喂！我还没说呢，我根本不会打架啊！”真人大喊道，声音在地下停车场回荡，可惜没有人能听到。 他原地蹲下，无比懊悔地抓着头发，为什么要答应帮忙，他早该想到的。 可恶啊，真不愧是五条悟…… 咒灵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他根本不会战斗啊！ 好在，此时苦恼的并不止他一人。 地面上，刚刚离家出走，告别禅院家独自来到东京的禅院真希一脸复杂地看着邮件上的地址，又对比了一下面前可疑的废弃百货大楼。 位置没错，确实就是这里。 真希紧紧握着手机，咬牙道：“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别告诉我这里就是东京咒术高专！来这种地方，会被那些家伙嘲笑死的吧！“ 当时她可是义无反顾地抛弃了京都咒术高专这个选项，特意来了远离禅院家的东京，为的就是暂时逃离那个所谓的“家”，得到更好的发展。 可结果就是这样吗？！ 一个荒郊野岭的破大楼？ 她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真希刚准备给发邮件的家伙打个电话，便看到不远处又走来了一位少年，对方留着象牙白的炸毛短发，脖子上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 “你是？”真希问道。 狗卷抬起右手，拉下围巾，露出嘴角的咒印，开口道：“海带。” 真希不明所以地挑了下眉：“海带？” 海带是什么意思？ 她问道：“喂！你也是东京咒术高专今年的新生吗？” “鲑鱼。”狗卷点了点头。 真希：“……” 她叹了口气，心道来的居然是个傻的。 少年嘴边的咒印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都这样了，她也不指望能遇见什么正常的同期。倒是那个自称班主任的家伙呢，明明发了邮件说已经在这里等他们了，怎么看不到人。 真希不耐烦地又扫了几眼手机，确认没有收到回信，只能转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面前的男孩身上： “那个……海带，你叫什么名字？” 总归不会再是什么食物了吧。 意外的是，面前的男孩没有回答，而是翻出手机打起了字，几秒后他将备忘录举到真希面前，上面只有三个字：狗卷棘。 “原来如此。” 不是傻的，真希了然，看来他的术式和言语有关，所以才不能正常说话。 “那我以后就叫你狗卷同学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禅院真希，你叫我真希就好。” “鲑鱼。” “对了，你有收到班主任的邮件吗？” 真希举起手机，将五条悟发给她的邮件递给狗卷：“就是这样的。” 狗卷歪头看了看，突然恍然大悟，他翻出自己的手机邮箱，上面除了那条一模一样的地址外，还有一封考试通知函，真希点开读了起来： “亲爱的同学们，我是你们未来的班主任五条悟，在正式进入东京咒术高专之前，需要你们完成入学测试。在这座废弃百货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有一只凶残的咒灵，你们的任务是团结协作将它祓除，待你们将其成功祓除后，我会亲自来接你们去往真正的高专，开启美好的新生活！——你们最最可爱的五条老师致上。” 真希：“……” 狗卷：“……” 认真的吗？？ “所以我们想去高专，必须先祓除地下停车场的咒灵吗？这家伙又不说咒灵的等级和滋生原因，根本没办法提前制定策略！” “鲑鱼鲑鱼。” “嘶……”虽然很气，但真希还是掏出了背后的刀，摆出应战的姿势：“走吧，无论如何，先去完成那个素未谋面的混蛋班主任的任务吧。” 说完，便向跟着废弃指示牌向地下走去。狗卷见状，也紧紧跟在她身后。 地下停车场很大，声控灯还能用，真希跺了几下脚，两排惨淡的白光接连亮起，映出里面的全貌，很空旷，除了边缘几辆废弃的汽车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外面布了帐，看起来很适合施展拳脚。 真希很快便分析出了所以然：“那家伙恐怕是有意找了这么个地方试炼我们，所谓的咒灵估计也是他专门放进来的。” “鲑鱼。” “不过……诅咒的气息很强，这里的咒灵等级应该不低。” 真希喃喃道，真的要让新生面对这么强的咒灵吗，她握紧手中的刀，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虽然她对自己有信心，甚至乐忠于有挑战性的任务，但这次情况不一样，她身边还有一个同期。 真希担忧道：“话说，你没问题吧……“ 狗卷笑了笑，给了她一个放心吧的表情，说道： “蜜汁柴鱼。” “……” 真希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道：“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样交流很不方便哎。有没有什么能让我知道你这些话都代表着什么？” 闻言，狗卷连忙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递给她，上面写满了各种词汇所代表的意思。 “……” 真希接过，艰难的着，好在她记忆力不算差，一遍扫下来也记住了个七七八八。 “好了，我大概了解了。”真希叹了口气，将笔记本递还给狗卷。 “现在去找那个咒灵吧，搞不好它就在附……” 话还没说完，真希突然瞪大双眼，手中的刀瞬间散发出咒力，向狗卷身后袭去。 “小心！” 狗卷猛地俯下身子，单膝跪地，真希的刀从他头顶划过，狗卷缓缓转过头。 只见背后的天花板上，悬下来一只由无数双小手组成的……大手，在虚空中不停的抓握着，真希的刀插在正中间，被其中一只小手拔了出来，丢在地上。 真希瞳孔地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虽然她知道咒灵长得都很恶心，但这么恶心的还是第一次见。 悬在天花板上的真人表示很无辜，他只是按照他看过的动漫里的真人变得罢了，并且他发现，只要是他曾看过，还在记忆中保存着相貌的东西，他都可以随意变换成它们的样子。 既然他现在的身份是真人，那就该做点符合真人变态人设的事。 真人操纵着大手，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再次向狗卷袭去。 狗卷灵活地翻身躲过，退到真希身旁。 “明太子！” 这家伙……绝对有准一级的实力！ “那个混蛋班主任到底在做什么！居然是一级咒灵！” 谁家好人会让高中生直接面对一级咒灵的！ 真希捡起了地上的刀，冷静观察了一番地形，最后踩在大手左侧的汽车上，借着助力跳到大手上方，重新将刀刺了进去，可惜还没接触到便被后方伸出的藤条卷住腰甩了出去。 “可恶！哪里来的藤蔓？！” 真希平稳住脚步，重新审视面前的咒灵，这家伙不止有手，还有能召唤植物的术式？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不到吧，真人偷笑着，随即又变出几根更长的藤条向二人冲了过去。 狗卷快速挡在真希面前，拉下围巾，大喊道： “断裂吧！” 于此同时，真人伸出的藤条瞬间段成十几段，毫无生机地散落在地上。 “好厉害。”真希瞳孔地震，这就是狗卷同学的术式吗？ 第 7 章 这就是咒言的力量吗？ 很强，但狗卷明显没有发现他特级咒灵的身份，这种程度的伤害一出，直接一口鲜血从喉咙涌出，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真人刚收回残余的藤条，下一秒真希便重新举起咒具，狠狠刺在他身上。 哇，幸好咒灵的痛觉不是很强烈，虽然这一刀下去跟被蚊子叮了一下差不多，但看着缓缓留下的血液，真人还是有些心疼。 这个大手的造型太笨重了，不好活动，真人念动，随即变换了形态，无数小手融合在一起，化作一只长着巨大羽翼的白色大鸟，在地下停车场灵活地躲避着真希的刀。 “什么鬼，这家伙居然还能变换形态？！” 真希再次震惊，她并且发现自己的刀根本伤不到它，每次攻击都会被它巧妙地通过形态转变躲避过去。 真人却没有再发动攻击，毕竟身为特级，即便没有任何作战经验，在等级和咒力上还是能碾压这些一年级的咒术师，不过……有束缚在，他暂时还不想粉身碎骨。 因此便将全部精力放在了躲避上，几招下来，真希逐渐力不从心，咒具里提前灌注的咒力也快消耗殆尽，一旁的狗卷嗓子还在咳血。 见状，真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抱怨道： “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输的，五条悟还说不要让我死的太早，明明是嫌这两个孩子活的太久了，这不是在打击小孩们的自信心吗……” 可就在他觉得可以结束了的时候，真希突然大喊一声：“就是现在！” “什么？” 真人看向四周，不知何时，地下停车场为数不多的几辆汽车全都聚集在了他周围。 原来如此…… 她不是在漫无目的地进攻，而是打算借助外力吗？不过几辆汽车又能做什么呢？ 此时真希的咒具中的咒力已经耗尽，她将刀杵在地上，用刀柄支撑着身体，虽然状态狼狈，但依然胜券在握般笑了起来，她看向身后的狗卷，无声道： “靠你了。” 狗卷点了点头，擦掉嘴边的血，一手拽紧围巾，蓄势待发。 真人不知道这两人在毫无交流的情况下达成了什么共识，他此时能做的只有先跳出这诡异的汽车包围圈，于是重新化作大鸟向天花板飞去，却被真希一脚踹了下去。 她摒弃了咒具，改用肉搏，拳拳打在真人最薄弱的翅膀上，虽然依然感觉没什么杀伤力，但还是让真人懵了一下，这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吧。 他可是放了水的，但凡换个带有攻击性的一级咒灵，这种毫无防护的近身搏斗，绝对会死的吧。 真人被打得“节节败退”，最后重新落回圈子里。 下一刻，一道饱含咒力的言灵脱口而出： “熔炼吧！” 周围的汽车瞬间化为铁水，砰的一声砸在真人身上，迅速凝固，给他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铁包肉。 “？” 好家伙……咒言居然还能这么用吗…… 真人一脸懵地看着被镶在铁疙瘩里动弹不得的翅膀，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 不远处观察着一切的五条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勾起嘴角。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一人负责布局诱导，一人负责咒力强攻，相互配合达到困住咒灵的结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思考这么多，这届学生们的潜力真的很不错。 狗卷用汽车封印住真人后，担忧地去看真希的伤势，好在除了几处擦伤外，没有其他严重的问题。 “大芥（没事吧）。” 真希利落地摆了摆手：“放心吧，我的体术还是可以的。你呢？还好吗？” 他刚刚直接口吐鲜血可是吓了她一跳。 狗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良好。 “那这只咒灵该怎么处置，咱们算是打败它了吧。” 狗卷看看被包裹在铁疙瘩里毫无动静的咒灵，轻轻点了点头。 真希掏出手机，给那个迟迟不肯露面的班主任发消息：喂！我们已经打败咒灵了，你怎么还不来？ 【你们真的已经打败它了吗？看看身后。】 二人转头，只见刚刚还被困住的咒灵突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坑坑洼洼的铁疙瘩。 “！” 什么情况？！这样都困不住吗？ 真希重新提起刀，警惕地盯着铁疙瘩，手却在颤抖，她深刻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狗卷的嗓子也无法支撑住下一句咒言，如果咒灵再次发动攻击，他们不可能赢…… 就在真希思考间，狗卷已经挡在了她身前。 “你？”打算做什么…… 还没等真希开口，狗卷拉开围巾，一字一句道： “交给我。” 话音刚落，真希瞬间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干看着狗卷独自走向铁疙瘩。 “喂！你要自己去送死吗！”真希喊道。 可恶！ 她奋力挣扎，却丝毫挣脱不开这份束缚。 狗卷离铁疙瘩越来越近，真希也越来越气愤。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她这么弱！ 那个班主任又在打什么主意！真的要他们去送死吗？ “啪啪啪！” 一道很欠揍的鼓掌声由远及近，二人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向声音传来的角落看去。 阴影中，一道修长的人影走了出来，带着满意地笑腔道： “很不错哟，实力，智慧，勇气，还有保护队友的信念，恭喜你们，你们已经合格了。现在可以跟我去真正的高……” 话还没说完，解开束缚的真希直接拿刀柄向五条悟的头劈了下去，却在据他只有一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无法再向前一步。 真希一愣，无下限吗？ 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六眼”五条悟。 “哇，这就是你们给老师的见面礼吗，真是寒心……”五条悟故作忧伤道：“亏老师我还带你们来这里玩破冰游戏。” 真希指着铁疙瘩大喊：“你管这叫破冰游戏？！” 他们可是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难道不是吗……” 五条悟指了指狗卷，又指了指真希，解释道：“你们看，你们不止靠自己的力量困住了特级咒灵，还学会了相互配合，舍己救人，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普通的同期，而是患难与共的战友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等等！你说什么？特级咒灵？！”真希瞪大眼睛。 “对哦。” 五条悟摸了摸他们的铁疙瘩杰作，由衷赞叹道：“面对特级咒灵都有敢贴身肉搏的勇气，还有这道及时的咒言，能在杂乱的环境中冷静思考制定最可行的方案，高专很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等等！这根本不是重点吧！入学考试居然放只特级咒灵进来，你是魔鬼吧！” 那可是特级啊，特级是什么概念，全日本一共才几只特级咒灵。 “唔……这么想好像是有点过了……” 五条悟毫无悔过之心道：“不过你们放心，咒灵不会真的伤害到你们，老师做事可是很有分寸的。” 真希：“……” 狗卷：“……” “所以，那只咒灵去哪了，要祓除掉吗？”真希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从这家伙来之后，咒灵的气息就消失不见了。 五条悟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指放到唇边：“嘘！这话可不能说出来，祓除什么的也太残忍了吧，咒灵先生听到会伤心的，你说是不是啊，咒灵先生~” 说完，他示意几人向铁疙瘩处看去，一道幽怨的声音响起： “的确呢……” 真人变成了动漫里那样的真人虫虫，艰难地蠕动到铁疙瘩顶部，一头载倒在上面，恢复了人类形态，三条辫子堪堪垂下，他喘着粗气道： “真难得，这下你满意了吧……” 他可是为了这次测验连底线都抛弃了。 “嘶……你这个变形真的很创人啊，不过，做的不错。”五条悟敷衍地鼓励了一番，随即对身后惊呆了的二人道： “呐，介绍一下，高专的辅助监督——会变成虫子的特级咒灵真人先生，是这次考试的主考官，现在它也认可了你们的实力，那么现在，让我们向高专进发吧！” 真希：“……” 狗卷：“……” 二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五条悟见状，直接揽过两人的肩膀，一个响指下去，布在停车场的帐缓缓消散。 高专派来的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因为布了帐的缘故，没有被他们挑去熔化掉。 看到司机刚好是伊地知先生，真人便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赌气地将后排留给那师生三人，毕竟这种火葬场他可不想再掺和进去。 汽车启动，两位新生僵硬地坐在后面，五条悟挤在二人中间，笑眯眯地指挥着行程。 “回高专前，先去一趟新宿的商业街吧，作为补偿，我要请新来的孩子们吃顿大餐。” “好的。” 伊地知熟练地发动汽车，顺便给他们安利道：“我记得新宿有一家很实惠的寿司店来着，里面的三文鱼刺身可以免费拿，刚好我这里有几张优惠券，要不要去尝尝？” “真的假的！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五条悟喊道。 “对了，真人先生喜欢三文鱼吗？”伊地知问道，他已经自然而然的将真人先生当做同事了，自然要了解一下同事的喜好。 真人还沉浸在刚刚变成的掉san形态中无法自拔，他放空地望着窗外，漫不经心道：“不太能，我对海鲜过敏，不过蔬菜寿司还是可以的。” “啊……那有些可惜。” “这么扫兴！咱们可是专门去吃三文鱼刺身的！”五条悟不满地拍了拍座椅，手劲之大，连坐在他两侧的真希和狗卷都跟着颠了颠。 “……” 真希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她看了看驾驶座上那位镇定自若地和特级咒灵讨论吃什么的辅助监督先生，又看了看身旁莫名发癫的未来班主任，最后僵硬地将视线转向坐在副驾驶的家伙身上。 她默默摘下眼镜，副驾驶上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 居然……真的是那种东西…… 话说咒灵也会海鲜过敏吗？ 真希突然有些怀疑来东京咒术高专究竟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了。 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学生对未来的怀疑，轻松道：“想问就问吧，老师会耐心回答每一个学生的问题哦。” 狗卷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疑问，他的接受能力很强。 而真希则咬着嘴唇，攥紧了手中的衣角，终于还是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在这里……真的能变强吗？” 她想要强大，强大到让曾经看不起她的人望尘莫及，强大到可以保护好所有她想保护的存在…… 五条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孩子会问出这种问题，他还以为是会关于这只咒灵的事来着。 不过…… 这样才对嘛。 五条悟难得正经起来，他抬手摸了摸真希的头，用长辈般的语气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坚持想要变强的想法，我保证，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都得到你们想要的未来，我保证。” “……” 真的可以吗…… 真希不自在地拍开他的手，脸微微红起来，她还从来没有被哪个长辈摸过头，不过这种被寄予厚望的感觉…… 真肉麻。 笨蛋。 她扭过头不再看五条悟，哑然道：“我知道了，倒是你，还是正常点吧……” “哎？老师我刚刚表现的难道不想一个可靠的长辈吗？”五条悟指了指自己，他明明觉得刚刚表现的很成熟来着。 第 8 章 “因为你的不正常才是正常，正常起来反而不正常了。”真人解释道。 “没错。”真希点头赞同，这个班主任还是不正常的时候看起来更顺眼。 狗卷：“鲑鱼。” 五条悟：“……” “到了。“伊地知停下车：“前面就是新宿的商业街，车进不去，你们先过去吧，我去停车。” 真人下了车：“好的，我们在寿司店等你。” 几人来到商业街，真人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的新宿，不得不说，跟他印象中的很像，又不太像。 真人小声对五条悟说道：“我记得这条街就是你们当年分手……啊不，决裂的地方吧。” 好险，身为CP党的真人差点说漏嘴了。 五条悟毫无动容道：“确实，这么看，这里还是老样子，过了十年都没什么变化。” 虽然表现得很不在意，但他还是将“分手”两个字牢牢记在了心里，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东西，也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未来，会让这只咒灵用“分手”两字来形容他们的决裂。 嘶……真的好想快点诈出来什么。 身后的真希看着各式各样的招牌，感慨道：“我还是第一次来东京，这里确实比京都要繁荣不少。” 可比禅院家那种封建老旧的地方精彩多了。 “是繁荣了，但物价也更贵了。” 真人指了指前面KFC贴在玻璃上的优惠海报道：“你看，十年前还是打七折来着，现在最优惠也才八五折，明显贵了不少。” “十年前？” 真希挑眉，这咒灵居然活了这么久了吗？ 五条悟双手插兜走在前面，无语道：“我说，你窥探别人的过去时，很喜欢记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吗？” “这怎么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汉堡的折扣可是很重要的事……” 况且这也不能怪他啊，毕竟新宿决裂那集画面中那么大个红色的降价30％，他想不注意到都难。 窥探过去？真希警惕起来，这个咒灵还能窥探他人的过去吗？她不由得远离了两步，她可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不堪的家族。 真人发现身后的人很不自在，连忙回头解释道：“别担心，我可不是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而且只要你不同意，我是没办法看到你的过去的。” “这，这样吗……” 真希有点尴尬，她的意图居然被这咒灵察觉到了。她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对了，狗卷呢？刚刚就没看到他了。” 那家伙跑哪去了。 真人指了指前方的杂货商铺：“在那里呢，估计是去买润喉糖了吧，毕竟刚刚地下停车场那一战消耗了太多咒力，他的嗓子应该被反噬得很严重。” 居然是这样吗？真希有些哑然，连对战的咒灵都注意到的事，她这个队友居然没有发现…… 真糟糕！ 真希懊恼地拍了下额头，说着便向杂货铺跑去。 “我先去看看他！” 五条悟和真人也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着在铺子里替狗卷挑选润喉糖的真希，五条悟满意道：“战斗果然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方法。” “确实，如果被打的那个不是我就更好了。”真人双手交叉在胸前，边走边抱怨道。 “哈哈，不过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只要对方不想，你就看不到他的过去吗？”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好奇道。 “当然是假的。” 真人指着自己的眼睛，痛心道：“这是被动技能，就像你的六眼会自动收集信息一样，是不可控的。” “……” “我看得到，她有个双胞胎妹妹吧，因为双生子的诅咒，从来不被家族重视，不过也难怪，毕竟都是禅院家了，也不指望他们能干什么人事。”真人忍不住嘲讽道。 他最喜欢的几个角色，可都被禅院家迫害的不浅。 提到禅院家时，五条悟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怒气，侧过头调侃道：“你和禅院家有仇吗，这么看不惯他们？” “没有仇，只是单纯看他们不顺眼罢了，你不也一样吗？”真人叹息，五条悟应该比他更讨厌禅院家才对。 五条悟唇角微微上扬：“确实呢。但讨厌也没用，他们暂时必须存在着。” 不仅禅院家，五条家也一样，无论是御三家还是总监部，所有封建顽固的世家高层，都是他建立咒术界新秩序的阻碍，但现在，还没有到动他们的时候。 真人淡定地坐在杂货铺门口的台阶上：“没关系，不需要你动手，禅院家早晚会毁在自己的愚昧和无知中，即便没有天与暴君……也一定会的。” 他来往的人群看不到他，纷纷从他身侧走过，时不时撞上，也只当自己被空气绊了一下。 天与暴君？ 五条悟绷带下的眸色微闪，若有所思地看着在杂货铺内排队付款的禅院真希。 哦吼，看来未来比他想象的要有趣的多啊…… 片刻后，一年级两人从杂货铺走了出来。 “真的需要这么多吗？这是把未来几年的糖都买来了吧？”真人看着狗卷手里提着的两大袋子润喉糖，忍不住问道。 “鲑鱼。” 狗卷简单地点了点头，真希替他解释道：“他的意思是，高专离市区比较远，以后上学怕是很难出来逛，所以打算提前囤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原来如此。” 买完润喉糖，狗卷等人又逛了几个日用品店，购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零食后，才来到伊地知口中的寿司店。 伊地知已经点好了位置，见几人进来，连忙招了招手：“你们怎么比我来的还晚？” “因为好不容易来一次商业街，所以先去其他地方转了转。”真人道。 “请问您这边都到齐了吗？” 服务员端着菜单走了过来，微笑道：“一共是四位对吗？我们可以点餐了。” “我们是五个人。”五条悟说道。 “哎？”服务员小姐姐有些疑惑，明明只有四个人啊。 真人静静地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怅然道：“其实，我不算人，所以就不用加我了吧。” 刚说完，他坐的椅子便被一个普通食客抽走了，真人一屁股跌到地上。 五条悟道：“那怎么行，我们的宗旨就是不放弃任何一位队友，所以！这位姐姐，请给我们五份三文鱼寿司套餐，其中一份不放三文鱼。” “好，好的。“ 服务员小姐虽然不理解四个人为什么要五份套餐，但秉承服务意识还是记了下来。 这座餐厅很火爆，前面排号的人也非常多，待到五份餐上齐时，几人已经饿的不行了。 “所以，这一届的新生只有我们两个吗？”真希问道，人数也太少了吧。 “鲑鱼鲑鱼。” “并不是，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一个内定的名额，等你们到了学校，我再介绍给你们。” 五条悟卷起一块三文鱼放进嘴里，瞬间眼前一亮，赞叹道：“味道真的很不错。” “内定名额？希望会是个好相处的家伙……”真希想着。 “鲑鱼。” 一旁的真人夹起一块寿司，思索片刻后还是吃了进去，很甜，咒灵居然真的是能吃东西的。 真希和狗卷盯着正在吃寿司的真人，真的无法想象刚刚还在热血奋战的几人，现在居然坐在一起和睦的用餐。 总觉得有种做梦的感觉。 来到了真正的高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熊猫也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老师！” 熊猫挥着肉肉的爪子隔着老远向他们打招呼。 “那是什么？”真希嘴角抽了抽，熊猫玩偶吗？ 狗卷：“生筋子！” “是你们同届的同学哦。”五条悟抬起双手，隆重介绍道：“喏，胖达！” “你们好，我是胖达，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请多指教。”熊猫憨憨地挨个和他们握了握手。 真希艰难地看了看熊猫，又转头看了看真人。 又是咒灵又是可疑的熊猫，这个学校，到底是什么奇葩的地方…… 五条悟忽略了几人难以置信的目光，只留下一句“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后便借口去总监部开会离开了。 真希：“……” 狗卷：“……” 真人则耐心地替他们解释道：“胖达，是校长夜蛾正道创造出的一只有自主意识的咒骸，也算是夜蛾校长的孩子吧，以后他会和你们一同学习咒术，你们要好好相处，胖达很可爱的。” “有自主意识的咒骸……好神奇。”真希喃喃道，她的选择，似乎没有错。 “腌鱼子。”狗卷表示认同。 真希自信道：“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真人点头：“很好，现在，让熊猫带你们去熟悉高专吧。” 再回头看，狗卷居然已经和熊猫打成一片了，两人的相处出乎意料的合拍，看起来丝毫不用担心这两个家伙的沟通问题，真希见状，也放心地笑了笑，扛起刀，跟着他们一同向高专走去。 望着三人的背影，真人有些感慨。 他还是第一次和0卷的主角团们见面，和在动漫中看到的不同，这里的他们更加真实，更加有血有肉。 “年轻真好啊，还有无限可能。” 真人暗暗发誓，他会尽全力替他们逆天改命，至少不能再是那样的结局。 至于如何改变命运……自然还是要从万恶之源的羂索和宿傩开始。 宿傩还好，目前最麻烦的就是羂索。 真人皱起眉头，当时他虽然被对方吃进了肚子里，但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和自己是一同消失的，一同消失在“那个世界”。 他究竟有没有来这里，真人尚不清楚，但以防万一，还是要抱有最坏的打算。 倘若羂索真的来了，那么站在他的视角来看，无论是百鬼夜行还是涩谷事变，都是能达成目的最可行的成功路线。 以羂索的谨慎程度，为了避免多生事端，一定会原封不动地按之前的剧情走。 真人了然，自己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变数，对方倘若真的知道他还活着，怕是会不竭余力地除掉他。 第 9 章 羂索本身的实力并不算很强，五条悟或是九十九由基这样的特级展开领域基本都能轻松碾压他，怕就怕他玩阴的。 真人回到宿舍，仰面陷进床里，一只胳膊搭在眼睛上，昏暗中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首先，他不打算直接告诉五条悟羂索的存在，羂索能在暗处潜伏多年不被咒术界发现，反侦查能力一定很强，略微的风吹草动，都容易让他找空子逃跑。 而现在，知晓未来的剧情是他唯一的优势。 所以，还是要让一切按照原始的剧情发展，至少等到百鬼夜行之后，为了能顺利得到夏油杰的身体，他必然会亲自出马，到那时再告诉五条悟和夏油杰，几人做足准备，捉到羂索不是问题。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实力。” 真人大胆地猜测，现在这个时间点，羂索的注意力一定集中在马上就要到来的百鬼夜行上，那么，趁着这段时间优先处理宿傩的手指才是目前最佳的方案。 无论是虎杖还是伏黑，他们都活生生的人，都不应该为了一个宿傩背负必死的命运。 刚好他现在是咒灵，吞噬宿傩的手指没什么副作用，反而是提升实力最快的途径。 可是真人却犯了难：“不过……要去哪找手指呢？” 漫画中也没怎么提到过手指们的具体位置，他唯一知道的，只有虎杖捡到的那一根，在仙台杉泽第三高校里。 就在他正思考着怎么去拿那根手指时，大门突然被敲响。 “谁？” “是我。” 伊地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真人打开门，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他们才刚道别不久吧，伊地知突然找他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 伊地知从西服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交给他。 “我是来给你送高专辅助监督的工作通行证的，今日由夜蛾校长和五条先生亲自批准下来的，如果哪天你被窗或总监部发现，掏出这张工作证，碍于高专，他们或许不会直接动你。” 虽然仅凭总监部那些家伙，怕是也动不了真人先生，伊地知想道。 真人接过卡，感谢道：“多谢。” 他翻看了一下通行证，上面有东京高专的专属标记，信息栏记载了他的名字和属性级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本该贴照片的位置，画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卡通小人…… 真人抽了抽嘴角，这随意拿马克笔涂出来的蓝色头发和抽象的面部表情，唯一有辨识度的怕是只有那几条潦草的缝合线了。 其手法之敷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这是什么啊？” 真人无语地指了指卡通小人：“我真的长这个样子吗？太夸张了吧，万一他们看不出来这是我怎么办。” 伊地知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尴尬道：“没办法，高专目前还没有研究出能记录咒灵影像的咒具，而且当时是五条先生主动要求亲笔作画的。” “……” 真人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了，所以说，有了这张通行证，我就能自由出入高专管辖的地方了吗？” “是的。” “太好了……”他正愁没法单独外出高专呢。 不过高专居然这么信任他的吗？还是五条悟跟他们说了些什么？总归不会是把他能预知未来的事告诉其他人了吧，当时可是说好了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的。 目送告别了伊地知先生，真人叼起通行证变成鸽子飞离了高专，趁着五条悟暂时外出办事务没空监视他，他决定即刻动身去取宿傩的手指。 事关主角们的生死存亡，一秒都不能耽搁。 到达仙台时，天已经黑了，真人解除了鸽子的形态，悄咪咪地降落在无人的小巷子里，随即大摇大摆地走到街上。 仙台也是真人曾经的故乡，对这里他很是熟悉，直接坐着免费公交来到了杉泽第三高中。 这座学校和他原本世界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里被各种诅咒环绕，随处可见的低级咒灵，似乎被什么气息吸引着，向学校内部走去。 “是因为宿傩的手指吗？” 正值暑假，这里和高专一样，基本没什么人，倒是方便了他的行动。 真人跟随着咒灵们来到一个百叶箱前。破旧的箱子外环绕着危险的气息，可见手指应该就在里面，并且封印已经破损，气息外漏，变成了能招引诅咒的存在。 这种东西，继续留在学校里也是问题，即便没有被虎杖捡到，万一被其他普通人解开封印，也会很麻烦。 真人抬手扯了扯百叶箱，上着锁，好在只是一把普通的U型锁，这可难不倒他。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跟着撬锁师父干过好几年的。 他将手变成一根铁丝塞进锁孔，不出片刻便将旧锁撬开，打开一看，空旷的箱子里只有一个小木盒。 “这就是存放宿傩手指的盒子吧，和动漫里的一样。”真人小心翼翼地取出盒子，时刻提防着百叶箱里保护手指的机关。 出乎意料的是，直到他将盒子揣进兜里，四周也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机关，也没有封印，甚至连警报都没有。 高专真的就是这么保管特级咒物的吗…… 太敷衍了吧！ 真人颠了颠盒子，确认手指就在里面，便重新锁上了百叶箱。 不过换种思路想想，高专会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张旗鼓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若不是他提前知道剧情，怕是也不会想到一个普通的百叶箱里竟然存放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真人匆忙离开了学校，重新化作鸽子飞上天空，来到郊区一处荒无人烟的田野里。 这里没有人气，也没有诅咒，短暂的解开封印，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也不会有人察觉。 时间紧迫，吸收手指还是要速战速决。 他打开小木盒，拿出里面被层层符文包裹的手指，一点点撕开上面的封印，直到整根手指显露出原型。 坚硬干瘪的暗红色手指，还留着长长的指甲，话说宿傩平时都不修剪指甲的吗？ “啊……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真人转了转那根粗糙的手指，做了几分钟心理建设后，便一口吞了下去。 味道也是出奇的差，又苦又涩，真的很难吃。 他忽然想起夏油杰，夏油杰吃咒灵球的时候，也是这种感受吗…… 真人忍不住想要吐出来，可是一想到自己将来有可能再次变成咒灵球的结局，便又忍了回去，猛掐着喉咙强行咽了下去。 “咳咳咳！咳……” 宿傩的手指不愧是特级咒物，所过之处，嘶嘶的腐蚀着肉体，他控制不住直接咳出一滩鲜血。 “好家伙……难怪这玩意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真人趴在地上，沙哑地嗓子说道。 这堪比硫酸的腐蚀性，也就虎杖那种变态体质可以承受了。 可为什么虎杖吃起来就没有这种灼烧的感觉，因为真人是咒灵的缘故吗，还是说他这个外来灵魂对诅咒不耐受。 “唔……哗！” 又是一滩，真人几乎感觉全身的血全部涌了出来，瞬间一阵头晕目眩，栽倒在地。 真人心想，要是这个时候羂索来了，他怕是连逃跑的余力都没有。 失误了…… 索性难受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在草地上趴了一会儿，手指便顺利融入体内，被包裹进了最深处的灵魂，那是其他咒灵或咒术师都无法触碰到的地方。 真人摸了摸左胸口，那里逐渐跳动了起来，他将宿傩的手指转化成了“心脏”，让它能够顺着咒力脉络源源不断地给肉体提供力量。 他找到一处水井，照了照现在的自己，还好，没有大爷脸上的符文，也没有多出来两只眼睛。 “第一根了……有了第一根做指引，后面再找会方便很多，希望高专能晚一点儿发现手指没了。” 真人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后，快速启程返回高专。搞不好五条悟已经回来了，要是发现他不在高专，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这么晚了，高专的人应该已经睡了。” 他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宿舍屋顶上，顺着窗户缝隙钻回屋内，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今日从没离开过一样。 不得不说，上辈子在工作中时常发疯，这辈子变成咒灵居然非常适应这种阴暗地爬行，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今天的收获还蛮多的。” 真人心情愉悦道，刚转过身，就和那双绷带下的眼睛对视上。 “哇啊！！！” 五条悟怎么在这！！ 他哐当一声撞在墙上，刚吃下的手指差点被吓吐出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家伙怎么进来的一点气息都没有，他完全没注意到！ 他看到了吗？他看到自己去偷宿傩的手指了吗？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 真人心中瞬间闪过一百种猜想。 “……” 五条悟只是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带着懒散的声调说道： “你在紧张什么，我刚进来而已，高层那些老家伙拽着我三更半夜才开完会，我回来后本打算直接睡的，碰巧路过了你的宿舍，就顺带进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真人尴尬道。 我信你个鬼，这么偏僻的宿舍怎么可能被你“碰巧”路过！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过他倒是松了一口气，看五条悟这个态度，确实不像是知道自己去干什么了。 五条悟见他似乎被自己的出现吓得不轻，打趣道：“这么晚了，咒灵先生不休息，跑去外面散步吗？” “哈哈，是啊，今天中午吃太多了，出去散步消消食。”真人干笑两声，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哦？” 五条悟反向跨坐在椅子上，双臂抱着椅背，好奇道：“可我见你中午吃的并不多哎，咒灵的肠胃这么难消化食物的吗？” “……” 看着对方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真人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五条老师别打趣我了，有什么想问的直说就好，不过首先我还是要声明一点，我对你们真的没有恶意。” “我知道。” 五条悟平静道：“像你这种蠢到连核心术式都直接告诉敌人的家伙，能有什么威胁。” 真人：虽然被信任了，但是很不爽是怎么回事。 “况且，我早就用咒力在你身上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你真的有那种想法，它就会啪——的一声爆炸哦。”五条悟用手模拟了一下爆炸的样子。 真人：“？” 什么时候的事？！ 五条悟看着咒灵怀疑人生的表情，恶劣地笑道：“你是想问我是什么时候做的吧，早在第一天，你试图抱我大腿的时候。” “那么早？！” 真人慌忙摸遍全身。 他怎么丝毫没有察觉到，是什么样的炸弹？会把他炸成碎片的那种吗？！炸碎的是肉体还是灵魂？ “很害怕吗？” “怎么可能……” 他强忍住内心的震惊和害怕，轻笑一声： “没关系，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会做什么……。” “你确实应该庆幸没有做什么，要知道，今天的考验是双向的，可不止是对于一年级。”五条悟意味深长道。 “……” 他掏出兜里的两张温泉票，“哈哈，我当时可是抱着你随时会被炸成肉酱的顾虑看完了整场战斗哦，连给一年级做心理清洁的温泉澡堂都预约好了，不过看起来暂时用不到了，下次有机会再带他们去吧。” 说完便将票收了起来。 毕竟是私汤温泉，还是蛮贵的。 真人：“……” 他应该感谢自己没有一念之差变成花御那样的紫色蓝莓酱吗。 “所以，我这算是通过考验了吗？”真人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我真的想跑，大可直接拿一年级的学生做人质，也不会再回来了。” “唔……勉强算是通过了。” “那你可以把咒力炸弹收回去吗？” “想都别想。” “……” 真人叹气，只能接受现实，自暴自弃道：“好吧，所以五条老师大晚上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总归不会是想知道更多关于未来的情报吧。”他瞟了一眼瞬间心情变低落的五条悟，猜测道。 “哈哈，或许是吧。” 五条悟没有否认，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来找这只咒灵。 他将双腿翘在桌子上，晃动着椅子。 “你不好奇吗？在知道所有人未来的情况下，你会有想要改变它的想法吗？”五条悟抬头望着天花板，喃喃道。 “当然会有。” 真人坦率道：“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必死的结局，我才会选择来投靠你，在那个动荡的未来，也许只有强者的庇佑才是活下去唯一的方法。” 第 10 章 “强者的庇佑吗……” 五条悟难得自嘲地笑起来：“可是强者也有庇佑不了的存在啊。”因为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要他的庇佑。 他垂下眼眸，喃喃抱怨道：“真是的，要是他也能像你一样直率就好了。” 有时候，五条悟真的很讨厌自己这个“强者”的身份。 真人也罕见地沉默了，他知道五条悟这么说的原因，“所以，你并不想杀掉夏油杰对吗，毕竟一辈子背负着手刃挚友的伤痛，也算是一种诅咒吧。” “……” 真人双手搭在窗沿上，皎洁的月光映着他无奈的脸庞，“死去的人很安详，活着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甚至还会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更大的代价？” 五条悟怔然。 “那么，请告诉我，更大的代价和杀死挚友相比，哪一个更糟糕呢？” “当然是前者。” “我可以很负责地说，无论是你还是夏油杰，都不会想让它发生的，这关乎着所有咒术师的未来。”真人如实回答道。 “这样啊。” 五条悟突然释怀地笑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精神百倍地冲着真人招了招手：“谢了，我大概明白该怎么做了。”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开了他的宿舍。 “……” 真人有些懵，他好像无意间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第二日，五条悟难得地带着新生们在操场上训练体术。 家入硝子坐在一旁歪头看着：“你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兴致了，前两天不还郁郁寡欢的吗。” 五条悟惊讶道：“哎？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当然。” 家入硝子平静道，一般人看不出来，她还能看不出来吗，这家伙前两天可是就差把我不高兴快来哄我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哈哈，或许吧……不过想明白一些事情后，算是抵消了。” 五条悟用难得算得上温柔的眼神盯着操场上刻苦训练的三个孩子，轻声开口道： “他们都是咒术界未来的希望，至少在他们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之前，我会尽最大的可能保住这一切。” 无论那所谓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家入硝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早上好！” 真人端着他刚煎好的可丽饼卷来到操场上，递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面前： “你们吃过早饭了吗，我刚做的西瓜可丽饼，要不要尝一尝？” 他今早一时兴起去高专的厨房转了一圈，没想到食材设备居然一应俱全，索性在里面做了上辈子他最拿手的可丽饼，可惜水果只剩西瓜了。 “西瓜可丽饼，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五条悟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毫不犹豫地拿了过来。 “多谢。”家入硝子也接过一个，刚好她还没吃过早饭，不过，咒灵做的早餐，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惊悚。 她转头撇了一眼五条悟，那家伙已经没心没肺地开吃了。 “你怎么会做可丽饼？”五条悟叼着饼含糊说道。 “原本是不会的，不过昨天在新宿商业街见到一个卖可丽饼的大叔，看了他的过去后就顺便记住了做法。” 真人胡编乱造道，顺便也给了正在休息的真希和狗卷一个，连胖达也一起算上了。 “你能吃东西吗？” 真人打量着熊猫毛茸茸的身体，好奇地问道。 熊猫伸出爪子，接过了可丽饼，憨憨道：“我是靠咒力驱动的，不用吃东西，不过我可以拿着它，总不能辜负你的好意。” “哈哈，那就好。”真人放心道。 真希坐在台阶上，嫌弃地挑出饼卷里的碎西瓜：“为什么要在饼里面加这种东西，不对，为什么是咒灵先生在做饭？” 高专连正经的厨师都没有的吗？ 真人解释道：“因为现在还没开学，你们是第一批到的学生，所以食堂还没开放，不过等过段时间开学后就好了，到时候会有专业的厨师来给你们准备食物。” “这样啊。” 真希咬了一口手中的可丽饼，意外的好吃。 短短两天，发生了太多太多让她难以预料的事情了。 出口成真的咒言师狗卷同学，有自主思维的熊猫同学和咒灵辅助监督真人先生，包括那个传说中的最强咒术师，拥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不靠谱班主任，每一样都让她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你不吃了吗？是不好吃吗？”熊猫坐在一旁，见真希一直盯着饼发呆，关切地问道。 “我……” 真希正要回答，便听到了身旁两人激烈的讨论声。 “他们在干什么？” 熊猫：“不知道。” 只见真人揽着狗卷的肩膀，恨铁不成钢道： “狗卷同学，你听我的准没错！咒言这种东西，真的被你用的太没有威慑力了，什么断裂吧、扭曲吧之类的词，根本无法对强大的敌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鲣鱼干！”狗卷表示强烈地拒绝。 真人苦口婆心地劝解道：“你看你，每次都被反噬到吐血，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要知道精神伤害才是最强的，面对敌人，你就应该说窜稀吧！裸奔吧！痔疮爆炸吧！这才是咒言真正的用法！” “鲣鱼干！！” “我是在教你取胜之道！” “鲣！鱼！干！” 真希：“……” 家入硝子：“……” 为什么要在吃早餐的时候聊这种东西，手里的饼瞬间不香了…… 熊猫：“这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只熊猫玩偶，他听不太懂。 真希捂脸：“别问……” “哇哦，这的确是个更有效的途径，我一开始居然都没想到！可恶，竟然被咒灵抢了先，这不符合五条老师的作风！”五条悟懊恼地撕咬着可丽饼。 家入硝子嘴角抽了抽：“你不会真的想让狗卷同学说这些吧？” “为什么不能呢？”五条悟瞬间恢复正经严肃的表情： “这孩子的咒言术式上限极高，但局限性也很强，需要足够的咒力加持，而咒力的恢复周期很漫长，因此这种术式在实际作战中弊端非常明显，既然如此，不如从强攻改成辅助，用最少的咒力达到最大的效果。” 家入硝子听得很认真，她知道五条悟是真的在替那孩子找最适合的道路，不过…… 硝子笑道：“你可能要废一些心思了，看看这孩子愿不愿意在战斗时喊那种话。” 毕竟，输和无耻，总要选一个。 “哈哈，那可说不定哦。” 最终，这场辩论在狗卷忍无可忍的一句“闭嘴吧”中结束。说不出话的真人蔫蔫地离开操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用的方法为什么狗卷不愿意尝试。 不得已，他只能将注意力投入到高专工作中，可能是刚来的缘故，也可能是身为咒灵的缘故，辅助监督的任务并没有派发到他身上。 “好无聊啊……” 真人百无聊赖地走在石子小道上，没有工作的日子，还真不习惯。 他回到宿舍，躺在院子里两棵大树中间绑的吊床上，一条腿伸在外面左右摇摆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映在他的脸上，略微有些刺眼。 忽然，一张小卡片从兜里掉了出来，是前两天那个照相馆的老板送他的会员卡。 真人捡起小卡片，又掏出了他的工作证，看着上面潦草的卡通小人，终于他还是踏上了前往照相馆的路。 反正现在闲的无事，不如再去市里逛逛，也不知道那老板的孙子怎么样了。 真人悄悄离开高专，找到了当初那家照相馆，和上次不同，今日的馆内格外热闹，才刚刚开业，等候区便已经有不少客人在排队了。 老人正在调试摄像机，没有发现真人的到来，真人也没有打扰他做生意，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 相比于一楼的喧闹，二楼寂静了很多，他向走廊尽头的房间看去，那个被他救过的小孩正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写着作业。 真人走上前，打量着小孩的字迹，很好看，一看就是特意练过的。 就在真人越凑越近时，小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停下了笔。 “怎么不写了？”真人疑惑道。 “大哥哥在这里看着，我不敢写。”小孩突然开口道。 “你……”真人连忙后退：“你也能看到我？！” 不对啊，他记得这孩子是看不到咒灵的啊。 “嗯！” 小孩点点头，天真地指着真人的脸：“爷爷说，救我的大师留着蓝色的头发，脸上有缝合线，大哥哥，你就是爷爷说的那个大师吗？” 他好激动，因为才刚许完愿希望能见一眼爷爷口中的救命恩人，对方就直接出现在眼前，吓得他作业都不敢写了。 “没错，我就是那个大师哦。” 真人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小孩胖胖的脸颊，“所以，小朋友可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能看到我吗？” 小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天大哥哥把我救回来后，我就可以看见它们了。” “那你不害怕吗？” 咒灵长得都很可怕，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小孩留下阴影。 “不怕！” 小男孩坚定道：“因为爷爷不怕它们，所以我也不怕，我不能让爷爷一个人面对这些东西，所以，要怕就一起怕，要不怕就一起不怕。” “噗嗤！” 真人被这孩子的想法可爱到了，“很厉害哦，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那些东西很坏的，搞不好会伤害到你和爷爷。” 就比如现在，这间屋子里就有两只不怀好意的咒灵攀在天花板上，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小孩踮起脚抱住真人的脖子：“我会小心的，不过那些东西也不全是坏的，就比如大哥哥你，你就很好。”他很喜欢这个大哥哥。 “因为我和它们不一样啊。” 真人无奈，再怎么说，他这具咒灵的身体里住着的也是个人类的灵魂，若来的是真正的真人，这孩子怕是早就被转化成改造人了。 “快写作业吧，等开学要给老师留个好印象，我去帮你祓除这里的咒灵。” “好！” 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坐回书桌前，认真地写起开学要交的暑假作业。真人则拽下了天花板上的咒灵，胖揍一顿后将它们丢了出去，可那两只咒灵恋恋不舍地扒在窗户上，似乎不愿离开。 “真奇怪，这家照相馆到底为什么这么吸引咒灵？” 上次他就察觉到了，虽然都处在繁闹的市区，但这里的诅咒气息却比其他地方强烈许多，冥冥之中还有一股吸引咒灵的力量，尤其是这次前来，那股力量的吸引力变得更强了。 “爷爷！” 小男孩突然朝身后喊道，放下笔跑了过去，真人闻声望去，小孩的爷爷端着摄像机走上来了。 老人见到真人，惊讶道：“您怎么来了。” 第 11 章 “过来看看你们，倒是你，怎么不在下面招待客人了。” 老人笑道：“还不是这孩子给我发消息，说是大师来了，我就借口有点事先上来了。” “发消息？” 真人看了眼正心虚地往作业本里藏东西的小男孩。 “嗯？你在藏什么？” 真人一把掏了出来，是一个小小的翻盖手机，他捏了捏小男孩的鼻子，“好啊，写作业的时候偷偷玩手机是不是？” 作为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人，真人非常喜欢逗小孩，说起来，他死后也不知道院长是怎么和那些孩子们说他们的大哥哥不在了。 “才没有！”小男孩辩解道。 老人解释道：“是我给他的，以后上了学，联系起来会更方便，倒是您，怎么一声不响地就来了，好歹提前说一声，我能做做准备。” “只是有点小事要拜托你。”真人一把拍在老人的肩膀上，嗖的一声将那张黑色会员卡摆在他面前： “这个，能用吧。” “当然能用，这可是专门给您的，随时都可以用。” “那就好。” 真人掏出自己的高专工作证，指了指上面五条悟画的丑陋小人道：“给我换张照片吧，一定要能彰显我帅气容颜的那种。” 老人惊奇地接过他的工作证，看着上面印着的东京咒术高专几个字，双手颤抖道： “原来您……您居然真的是高专的人？” “当然。”真人骄傲地拍了拍胸口：“我可是高专的辅助监督哦。” 随即严肃道：“所以，可以告诉辅助监督，你的孙子也能看见咒灵的原因吗？” 他必须确认，让普通人看得见咒灵这件事，究竟是无为转变导致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老人挠了挠头，为难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您走后，这孩子醒来就告诉我，他看到了我给他描述的那些东西。” “那在这之前呢，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吗？”真人问道，或许是之前重伤濒死的经历，变成了能看见咒灵的契机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 老人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 好吧，那基本能确认了，可以让普通人看见咒灵这件事，确实是真人的术式能力。羂索能通过真人的无为转变，让一千多名非术式觉醒咒力变成咒术师，没道理他不行。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不需要改变大脑，仅仅只是略微更改外表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不过看起来，这孩子并没有觉醒咒力，只是能看见咒灵罢了。 “算了。” 真人叹息道：“无论如何，孩子能平安长大就好，倒是你们这个照相馆，是时候该做一次大扫除了，诅咒太强，吸引了太多咒灵过来，不清理早晚还会出事的。” 老人无可奈何道：“我明白的，为此也搬过几次家，可根本改变不了什么，那些东西一直跟着我们，无论我们走到哪，它们都能找过来。” “找过来？” 真人皱眉，“咒灵除非被某些力量吸引，否则不会毫无缘由地跟随过来的，除非……” 想到这，真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连忙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随时携带了很久的可疑物品吗？” 例如强大的咒物，例如……宿傩的手指。 “可疑物品？” 老人有些不明所以：“哪种类型的可疑物品？”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他的家产都是从他父亲那辈继承过来的，目前只有这座照相馆，前不久还险些卖掉。 真人抬手比划了一个大小：“比如，一个这么大的小木盒，里面放着一个被符纸缠绕的不知名长条状物体。” “没有见过。” “……” 好吧，真人丧气，看来宿傩的手指也不是这么好找的。 “不过，我们或许可以上去看看。”老人指了指天花板： “听您这么说，我想起阁楼里有一个木箱，是我父亲留下来的遗物，几次搬家我一直携带着，但是从来没有打开过，里面说不定有您要找的东西。” “可是，那是你父亲的遗物，会不会不太好。”真人很想看一看，毕竟是关于宿傩手指的重要线索，但一听到是对方老人的遗物，又感觉不太尊重。 老人却摇了摇头，毫不避讳道： “无所谓，说是遗物，其实他也没有打开过就直接丢给我了。” 他慈爱地揽过小男孩，对他说道：“我和大师有事要商量，先去写作业吧。” 小男孩似乎也明白这些事不是他能掺和的，乖巧地点了点头，回到书桌前翻开了作业本。 老人道：“跟我来吧。” 真人没有再拒绝。 两人顺着梯子爬上阁楼，里面摆放着不少杂物，老人从角落翻出箱子，上面缠绕着层层符纸，只能靠咒力打开。 看来他猜的不错，这家人果然和咒术师有关。 真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掀开了箱子。 “这是……” 箱子里东西不是很多，只有一把银色匕首，一卷宣纸和几张被撕下来的老旧画册。 真人拿出匕首，仔细感受了一下上面的咒力。 “很强大，起码是准一级的咒具。”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咒具是什么？”老人不太懂关于咒术方面的东西。 真人解释道：“就是那种蕴含强大力量，咒术师专用的武器，会祖传这种东西，搞不好你的祖上就是咒术师家族，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你可以看到咒灵。” 原来是这样吗…… 老人苦笑：“说不准呢，不过看起来，我这个咒术师家族已经没落的不成样子了，连子孙后代都守不住的程度。” “不要自责，你已经努力了不是吗？”真人安慰道，手中翻看着那几张画册，上面的墨已经淡到快要看不到，但还是能依稀推断出纸上记载的，是当年咒术界几大家族的咒术师们瓜分宿傩手指的画面。 真人毫不犹豫地拆开一旁的宣纸，里面果然包裹着一个小木盒。 “果然是它。” 他猜的不错，看来这位老人的祖先不仅是咒术师，还是当年和宿傩有关的那批咒术师，太巧了吧，真人有些激动。 “您说的那个东西就是它吗？”老人一脸复杂地看着木盒。 “没错。” 真人晃了晃盒子：“这里面的东西是很强的咒物，虽然被封印起来了，但由于年代久远，封印逐渐衰弱，会吸引很多咒灵来抢夺，我估计，一直在你们身边捣乱的咒灵们，都是被它引来的。” 他又说道：“所以，我可以带走它吗，这东西继续放在这里很危险。” 搞不好这就是涩谷事变漏壶投喂给虎杖的那十根中的其中一根。如果来抢的人是漏壶，这一老一少怕是活不了了。 “当然可以！您赶快拿走吧！” 老人巴不得他能带走这晦气的东西，若早知道是这玩意引来的灾祸，他才不会保存这么久。 “多谢了！” 得到同意后，真人如获至宝般收起盒子，心道果然宿傩的手指是会相互吸引的，有了第一根，剩下的都会一一出现。 “那我就先走了，我会好好处理这个东西，我想没了它，以后你们家应该不会再有那么多诅咒，可以放心让孩子去上学了。”真人说完便要跳天窗离开，生怕对方反悔。 “等等！” 老人急忙叫住他，将箱子里的银色匕首递到他手上：“这个您也拿走吧，反正我用不到，就作为您帮了我不少大忙的谢礼好了。” 他可不想留着这玩意，搞不好又是个能招惹麻烦的东西，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比较好。 真人也没有推脱，毕竟面对未知的未来，多一个趁手的武器便多一份胜算。 于是乎，真人外出这么一趟，不止拿到了第二根手指，还得到了一个准一级咒具，可谓说是收获满满，连走在街上被人撞了都开心的直冒泡。 “不过，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真人思考着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算了，有什么事能比拿到宿傩的手指更重要呢。 于是乎，他拿出高专给他派发的手机，网购了一张附近的电影票，打算好好犒劳一下如此好运的自己。 “只有恐怖片了吗？” 他最喜欢恐怖片了。 真人翻遍了手机，最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最血腥的电影——《蚯蚓人2》。 光是看海报就令人作呕，应该是部好片子，居然还是东京独家夏日首映，座位几乎排满了。 “快抢快抢！” 索性他手速快，赶在最后一刻抢到了最后一张票，还是中间最好的位置。 “哈哈！今日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刚好有个人临时退了票，才让他捡了大漏，他看网上这场的票黄牛都炒到十万日元了。 真夸张，喜欢这个电影的一定都是资深影迷吧。 真人拎了两桶爆米花，哼着小曲进入电影院，直接略过检票人员，走进放映厅。 整个放映厅的座位被中间的一条过道分为左右两大部分，真人的位置刚好是靠近过道的第二列，视野很好，正对着大屏幕。 他没有选择坐座椅，而是直接坐在椅子靠背上，毕竟这种自动折叠椅莫名自己打开在放映恐怖片的电影院也是件很惊悚的事情。 待人坐满整个放映厅后，影院的灯逐渐暗了下去，电影徐徐放映。 【妈妈……为什么】 随着荧幕上颓废的男人提着斧头质问母亲，剧情也来到了最精彩的时刻，全场观众都屏息凝神地期待着荧幕中男人的下一步动作，只有一个人除外。 放映厅，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男孩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身旁空着的位置，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 没有人。 为什么会没有人…… 他的右边是过道，左边的座位是空的，他环顾了整个放映厅，只有他旁边的位置没有人。 为什么。 男孩悄悄将手机屏幕调到最暗，点开售票界面，旁边的座位明明显示的是红色，可为什么没有人。 这个电影很火，宣传也很到位，他为了抢到首映的票，不眠不休守了两天。 明明是最好的观影位置，旁边的人为什么没有来。 又或者，对方其实来了，但又离开了。 男孩垂下眼睑，手中下意识抓紧衣服。 是因为他吗…… 他就这么令人讨厌吗！ 男孩咬着嘴唇，思绪完全无法集中到电影剧情上。 或许他是自卑的，从小到大，没有朋友，也没有感受到过除母亲外的任何善意，如今就连素未谋面的人都不愿意坐在他旁边，甚至为此舍弃了首映这种宝贵的机会。 究竟是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不该因为这种小事纠结，但这空着的座位仿佛学校那几个时常来找他麻烦的家伙，无时不刻地刺激着他，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不堪…… 带着这种内耗的情绪，吉野顺平懵懵懂懂地看完了整部电影，走出放映厅时，情绪依然很低落。 他提着背包，空洞地望着摆在大厅中央的电影宣发海报，自言自语道： “不行，不行的……状态不好，是对电影的亵渎。” 于是他迅速打开网页，再次预定了《蚯蚓人2》的下一场票，他必须重新看一遍，不能再被情绪干扰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这次，一定不要再多想……” 另一边，美滋滋看完了整部电影，干完了两桶爆米花的真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一个多疑敏感的孩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再次变成小鸽子飞回高专，刚到操场，迎接他的便是一个大网兜。 五条悟扯着网子把真人拽下来，揪着他的翅膀打量了半天，随后嫌弃地丢到一边：“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儿飞来的野生烤乳鸽。” 熊猫戳了戳脚边的鸽子：“这是谁？” “是我……” 真人一个鱼打挺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哇！” 熊猫被吓了一跳，抖着耳朵道：“你怎么能变成鸽子？” “我不止能变成鸽子，还能把你们都变成鸽子。”真人拍了拍身上沾的泥土，看着操场上窜来窜去的蝇头和人手一个的网兜，无语道： “你们在干什么，比赛捉蝇头吗？” 第 12 章 “老师说，这是在练习灵敏度，每个人都要捉够十只蝇头才可以。”熊猫抬着装了三只蝇头的瓶子说道。 “……” 不愧是五条悟。 “分明就是他自己想这么玩吧。”真人道。 真希懊恼地丢掉一只蝇头都捞不住的网子，无比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捉这种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五条悟坐在一旁无辜道：“你们可不要小看蝇头，蝇头的灵敏度在咒灵中可是数一数二的，而我呢，又用咒力给这些蝇头加持了二十倍的速度，等你们抓够十只时，就会发现，一切在你们眼中都会被放慢一百倍。” “……”真的假的。 真人才不会信这种东西，八成是高专时期的夏油杰掰扯出来的，“放弃吧，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给你找一个能合理玩捉蝇头的借口罢了。“ 五条悟语气不满道：“你这家伙，就这么喜欢读别人的过去吗？”出乎意料的，五条悟居然默认了，所以真的是夏油杰说的吗…… 真人摊了摊手：“抱歉，控制不住。” “总之，这是老师布置的任务，在不用咒力的情况下，每个人必须捉够十只。”五条悟强硬道：“否则不许吃饭，包括你，真人先生。“他指了指真人。 “我？” 真人无辜躺枪：“带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学生。” “但你是我带回来的，忘了当时你是怎么抱着我的大腿痛哭流涕地求我收留你了吗？还说可以给我当牛做马任劳任怨，现在目的达成了，说过的话就不算数了吗？” “……” 他是抱大腿了没错，但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五条悟当牛做马了！ 这是歪曲事实好吗！ “这是老师的命令，你必须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捉蝇头，顺便监督他们，这是身为辅助监督该做的事。” “……捉就捉。”谁怕谁。 五条悟走后，真人直接一个无为转变将操场所有蝇头一网打尽，各分了十只给在场的孩子们。 “诺，直接拿着就好。” 熊猫接过瓶子，有些犹豫：“可是这样，不是在作弊吗？” 真人耸了耸肩：“没错，是在作弊。” 他看向五条悟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反正他走了，又没人知道这些是不是你们捉的，况且你们本身从一开始就不想捉这些东西吧，觉得五条悟是在戏耍你们，根本没打算好好教导你们不是吗？” “……” 被戳破心思的几个孩子罕见地沉默了。 “而且你们可以放心，等他回来问起来了，我就直接说是你们捉的，当然，如果你们想自己捉也可以，真能提升灵敏度也说不定呢。” 所以，他们会怎么选呢？ 真人有些期待，对于五条悟的无厘头要求，这些孩子是打算作弊，还是亲力亲为的完成？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真希还是拧开了盖子，“不行！无论怎么样，作弊永远是不可取的！” 她放出里面所有的蝇头，“虽然那绷带混蛋布置的任务很离谱，但是我还是更喜欢赢的感觉。” 狗卷点点头：“鲑鱼。”也将蝇头们放了出来。 熊猫见状，跟着小心翼翼地将瓶子里多余的蝇头赶出去，只留下之前抓住的那三只。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我们会自己捉到它们的。”两人加一熊猫在操场上挥舞着网兜，奋力捕捉着窜来窜去的蝇头们，斗劲比刚刚要强了很多。 “真好……” 真人坐在台阶上欣慰道，“唉……看来五条悟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就是为什么这个坏人总要自己来做。 “没想到你还挺有一套的，是个当老师的苗子。”五条悟突然出现在真人旁边，坐在他旁边，大长腿直接横跨了三级台阶。 “那当然，这可是从专业教师五条悟那里学过来的。”真人不甘示弱地伸长了腿，却发现自己顶多只能跨两阶，差距显著，只好尴尬地仰身躺在台阶上，调侃道： “倒是你，怎么不继续装有事离开了？”他就知道这家伙刚刚根本没有真的走，怕是就躲在后面的小树林里吧。 “因为目的达到了啊。” 五条悟嘴角上扬，“这几个孩子很有个性，需要用特别的方式教导，反其道而行才是最好的办法。” “的确，毕竟是为数不多能活到最后的家伙们，可要用心教导了。”此情此景，真人难得想要分享一下未来，给五条悟指明一个正确的道路。 “活到最后……” 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轻敲手指：“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真人望着天空：“很多，但是也有不小的局限，我暂时不能告诉你那个既定的未来，因为它的改变有可能引发更可怕的连锁反应，但我可以很明确地说，这个世界强大的存在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少，未来也不是仅凭这些孩子就能改变的。” 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真相。 “所以，你的建议呢？”五条悟用耐人寻味地语气道：“说了这么多，你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吗？” “哈哈，我可不敢要求你做什么，但如果一定要做些事情的话，在百鬼夜行结束后，不如直接除掉总监部高层吧。” 作为原著党，他看咒术界高层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总监部就是咒术界的毒瘤，除了拖后腿搞内讧和背刺主角团外，没有丝毫作用，甚至还会变成羂索的得力武器，反正早晚都会被五条悟灭掉，倒不如灭得越早越好。 正好还能留给主角团更好的发展空间。 “百鬼夜行是什么？” 相比于什么总监部，五条悟对真人口中的百鬼夜行更感兴趣，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东西。 “这个先不提，反正过段时间你自然就会知道，我们还是先来聊总监部吧。”真人认真道： “你也知道他们的迂腐程度，尤其是对咒术界的管辖，各种世袭排外，不合理的任务派遣和等级评定，除了带领整个咒术界走向衰败外，怕是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所以还是尽早消失比较好。” 闻言，五条悟轻笑一声，坦然道：“你说的没错，高层确实是这样一群狂妄自大且固执腐朽的家伙，但是……” 他转过头，冷冷地看向真人，沉声道：“这些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怎么看都像是别有目地的样子。” “诶？” 真人顿时卡住了，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后，瞬间激起一身冷汗。 完蛋！刚刚和五条悟聊的太嗨，直接开始口无遮拦，完全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咒灵了！站在五条悟的角度看，一个咒灵居然大放厥词希望能灭掉咒术总监部，怎么看怎么居心叵测啊！ 真人连忙补救道：“那个……当然，你若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提个建议罢了哈哈哈。” “不。” 五条悟双臂交叉在胸前，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你的建议很好，这也曾是我设想过的方式，所以我会好好考虑的，当然，要在你说的那个百鬼夜行之后，对吗？” 他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虽然他不知道百鬼夜行是什么，但能被这咒灵单独拎出来提的事，想必也是未来一个不小的转折点。 真人有些惊讶，他居然真的有在思考吗。 他忍不住给明事理的五条老师鼓掌：“不愧是聪明人，聊起来就是爽快，但你不怕我其实是在挑拨离间吗？” “完全不怕，像你这么蠢的咒灵，还不至于有那么厉害的演技。”五条悟毫不留情道。 “……” 嘶，又被鄙视了。 ———————— 傍晚，盘星教。 会议室里，菅田真奈美正汇报着教内的财务状况。 “除去基本的开支，这个月净收入五千四百九十七万日元，其中有一半来自金森先生。” 夏油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一手支着脑袋，懒散地笑道：“这只猴子还挺能榨的，去告诉他，想要祓除诅咒，还需要更多的供奉才行。” “好的。” 真奈美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夏油大人，美美子和菜菜子她们说今天要去外面吃烧烤，就先不回来了。” “随她们去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夏油杰也不在意，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我知道。”真奈美叹了口气：“只是近几个月又到了咒术师对诅咒师打击严重的时候，以那两个小丫头的性子，我怕她们会出意外。” “哈哈，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 夏油杰垂下眼眸，从容道：“她们也不是小孩子了。” “呐，也是，看起来是我担忧过度了。” 不远处走来一个光着膀子的金发男人。 真奈美惊讶：“拉鲁，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俩丫头非说要吃什么姐妹晚餐，不让我跟着，就先回来了，倒是小杰你……” 拉鲁一脸茫然地看着夏油杰：“你怎么回来的比我还早？” “我？” 夏油杰一愣，拉鲁不明所以的话让他有点懵，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前两日去调伏新找到的特级咒灵时，好像确实说过会回来的比较晚这样的话，便也了然。 他轻笑一声，解释道：“或许是因为我高估了那家伙的实力吧，只是个咒胎而已，虽然也是特级，作用却大不如玉藻前。” 所以他昨晚就已经回到盘星教了。 “这样吗……” 拉鲁挠了挠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今天在回来的路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杰穿休闲运动服，带鸭舌帽的样子，虽然只是隔着两条街远远看了一眼，但或许是换了衣服的原因，连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我先去睡了，今天有暴雨，跑腿之类的事别再找我干了。”拉鲁打了个哈欠，当了两个小丫头一天的保镖，实在困得不行了。 夏油杰仰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喃喃道： “原来今天有雨啊。” 他昨晚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在研究新调伏的特级咒胎，都没来得及查看天气。 “下雨的话，菜菜子和美美子没有带伞，吃完烧烤还能回来吗？”夏油杰有些担忧。 真奈美探出头调侃道：“夏油大人，她们可不是小孩子了哟，这可你的原话。” 而且伞这种东西，随便去哪个猴子的商店都能买到吧。 “真是的……”夏油杰苦笑一声，“算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遣散了众人，独自回到房间，坐在大开的窗沿上，望着屋檐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出神。 “高专的新生应该已经入学了吧。”他喃喃道。 如今他的手上，已经有两只特级咒灵，上百只一级咒灵和数以千计的普通咒灵，数量庞大的咒灵储存，是他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如今真的拥有了，却还是觉得不够。 不够…… 他清楚地明白，即便他吃掉再多令人作呕的咒灵球，也永远无法拥有五条悟那样能藐视一切的实力。 如果我是你。 如果我是你的话…… “咒术师的乐园”这种“荒谬”的理想会不会就能轻易实现了呢？ 雨水落在脸上，带着丝丝疼痛，夏油杰闭上眼，强忍着不让自己去想五条悟，可抓着五条袈裟的手却越攥越紧。 自那次分别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十年，他刻意回避着有关五条悟的一切，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打听他的消息。 十年过去了…… 他还是那个最强的存在。 他教导出了无数优秀的学子。 他一步步地向他的目标前进着…… 而自己呢，自己的目标又完成了多少？ 夏油杰盯着窗外的树出神，所有的负面情绪最后只转化成一声叹息。 他太累了…… 第 13 章 雨越下越大，逐渐模糊了窗外的景。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夏油杰被从回忆中惊醒。 “进。” 菜菜子和美美子抱着毯子走了进来：“夏油大人，今晚降温，我们给你拿了毯子。” “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吃烧烤吗？” 菜菜子愣了一下：“我们早就吃完了，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十二点？ 他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小雨也已经变成狂风暴雨，他居然坐在这里吹了一晚上的风。 “这么晚了吗？” 夏油杰扶着还有些疼的额头，缓缓站起身，接过菜菜子手中的毛毯：“谢谢。” 毯子上的温度暖暖的，有家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他也不是孤身一人。 “夏油大人有心事吗，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美美子问道。 “哎？有吗？”闻言，菜菜子慌忙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昨天调伏咒灵消耗太大，一时没缓过来罢了。” “我就说嘛，夏油大人可是刚调伏了特级咒灵，怎么可能不开心，美美子你就是太敏感了。”菜菜子笑道。 美美子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事实不是如此，但既然夏油大人不想提，她也不会多问。 “那我们不打扰了，先回去啦夏油大人！” “去吧。” 夏油杰微笑着挥了挥手，看着两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出房间，他披着毯子重新坐回窗沿，心情却好了很多。 与此同时，真人正冒雨蹲在高专后山的小亭子里，和面前的第二根宿傩手指面面相觑。 这根手指看起来应该是中指一类的，比上一根长了不少。 “轰隆！” 雷声响起，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整座山。 恶劣的环境有助于屏蔽手指解封后的气息，是难得的吸收时机。 “怎么办？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真人纠结起来，昨天刚吃了一根差点没死掉，这回他不得不谨慎起来，毕竟特级咒物不像薯条，可以随便去码头整。 吃的话，目前还没有记载咒灵吃掉两根宿傩手指后会发生的情况，搞不好会出大事，可是不吃的话，这根手指很快就会吸引来其他咒灵，估计瞒不住它的存在。 啊啊啊好纠结！ 又一道闷雷响起。 “算了，豁出去了！”真人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手指塞进了喉咙，随即用两只手紧紧捂住嘴巴。 “咳咳咳！” 他浑身颤抖，鲜血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指缝和脖颈流下，染红了整座亭子。 好疼！比上次还要疼，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虎杖吃起来就没什么感觉，他吃却像要了老命一样！ “难不成大爷的手指还挑宿主的吗……咳咳！” 好在真人的身体适应能力极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倒是快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他疲倦地爬回宿舍，抖干净身上的血和水后，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 伊地知之前给他注册了一个论坛账号，真人为此贴心地将ID改成了“沿缝合线剪开的男人”。 这很合理。 他登录账号，打开《蚯蚓人2》的论坛，在标注了剧透慎点后便写下了长达两千字的影评观后感，顺便附了几张观影时拍下的细节对比图，仔细地分析了主角的心理历程和导致最终结局的铺垫，最后打了个四星半的好评。 “发送。” 真人点击了发送按钮，将评价上传到公共平台，不出片刻便得到了不少回复和点赞，当然，也有很多质疑的声音，比如，为什么他要在电影院拍照，会给影院其他人造成不好的观影体验之类的。 “无所谓，反正没有人看得到我，也看不到我的手机。” 真人退出了论坛，点开了高专一年级学生们的群聊，那天在新宿吃饭的时候，五条悟将他拉了进来。 或许是今天布置了任务的缘故，群聊里很是热闹。 迟早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十只蝇头，已经捉好了。【图片】” 金枪鱼蛋黄酱：“鲑鱼。【图片】” 熊猫：“还有我。【图片】【图片】” 真人依次点开图片查看，这群学生竟然真的靠自己的力量捉够了蝇头，瓶子上还有不少水迹，恐怕是淋着雨完成的。 超级无敌大帅哥五条悟老师：“很好，看来你们已经掌握要领了，有没有感觉一切在你们眼中放慢一百倍？” 迟早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并没有。” 金枪鱼蛋黄酱：“点头（Glf)” 超级无敌大帅哥五条悟老师：“那看来还需要继续练习啊，以后每天都要捉够十只蝇头，直到你们有感觉为止，我会让@沿缝合线剪开的男人监督你们。” 沿缝合线剪开的男人：“？” 什么鬼，关他什么事。 迟早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其实我已经有点感觉了，我觉得我不需要了。” 金枪鱼蛋黄酱：“点头（Glf)” 超级无敌大帅哥五条悟老师：“真的吗？不是在欺骗老师吧，胖达你呢？” 熊猫：“我打字慢，稍等。” 金枪鱼蛋黄酱：“胖达的意思是，他也觉得不需要继续进行下去了。（比耶）” 迟早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原来狗卷同学在电子设备上是能正常交流的吗？！” 金枪鱼蛋黄酱：“是的，电子设备没有咒言限制，可以畅所欲言。” 迟早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那你刚刚为什么“鲑鱼”？” 金枪鱼蛋黄酱：“习惯了……” 超级无敌大帅哥五条悟老师：“既然如此，我们就直接进行下一阶段的学习了，具体方案我依然会交给@沿缝合线剪开的男人，让他来监督。话说，你这个名字让我有些蠢蠢欲动哎。” 沿缝合线剪开的男人：“……” 沿缝合线剪开的男人：“为什么是我，你不亲自监督的吗？” 超级无敌大帅哥五条悟老师：“没办法，高层那群老家伙们非要让我去国外出差，开学前怕是回不来了，不过你放心，我制定的方案很详细，电子设备也会一直在线，有疑问可以随时问我。” 沿缝合线剪开的男人：“……” 这是丝毫没有给他留拒绝的机会啊。 真人直接开了消息免打扰，把手机丢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眼不见为净，睡觉睡觉。 真是的，堂堂五条悟居然还要被高层派来派去地做任务，直接翻脸不就好了，高层那群没啥用的二五仔，难道还敢真的和五条悟打起来不成。 真人越想越生气，疯狂地砸着枕头，五条悟为什么不直接除掉总监部！ 还没躺多久，突然手机又是一阵嘀嘀嘀地响。 真人不得以只能重新拉开抽屉，打开一看，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只有四个人的小群，群主是狗卷。 沿缝合线剪开的男人：“这是什么？” 金枪鱼蛋黄酱：“没有五条老师的群聊。” 沿缝合线剪开的男人：“……” 原来如此，是每个班级都会有的学生快乐群啊。 金枪鱼蛋黄酱：“以后有什么怨言就在这里说。（比耶）” 迟早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沿缝合线剪开的男人，所以，那家伙一直都是这样吗？” 真人很想赞同，但为了能让学生们知道五条老师的良苦用心，他还是将他上帝视角下的想法告诉了大家。 沿缝合线剪开的男人：“无论如何，他是个很好的老师，这一点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可以很负责人的说，整个咒术界没有谁比他更想让你们变强了。” 金枪鱼蛋黄酱：“胖达觉得你说的很对。” 迟早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很奇怪的评价。” 叮！ 五条悟给真人私信发来了一份文件，足足有两个G。 “……” 真人没有点开。 不想再掺和他们老师学生之间的事了，他再次屏蔽掉新的群聊，拿枕头捂住脑袋，只求能好好睡上一觉。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来到了七月。 这半个多月里，真人逐渐适应了高专的生活，也熟悉了自身术式的用法，能灵活掌握无为转变的同时，却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的无为转变居然可以在不用手接触灵魂的情况下直接改变其形态。 这是多次在小蝇头身上实践后，才彻底印证出来的一点，一开始他很吃惊，要知道，即使是当初涩谷事变时的真人，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然而不久后，这份吃惊便被更大的震撼压了下去。 他竟然还能开展领域——自闭圆顿裹。 …… “开玩笑的吧……” 倒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只是领域这种东西，只能靠领悟，原著的真人就是在被虎杖和七海打到濒死时才通过对诅咒本质的理解成功领悟了自身领域。 可他呢？ 他一个人类的灵魂，本身很难对诅咒产生共情，一开始也抱好了一辈子展不开领域的想法，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着实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但真人转念想了想，或许，这就是他的穿越金手指也说不定？ 毕竟除此之外，实在没法解释一个刚诞生的咒灵为什么会直接拥有上辈子临死前才拥有的技能。 “可是金手指这么强，压力真的会很大……” 真人有些苦恼地在厨房煎着饼，霸占高专的厨房做甜点这件事，是他唯一能找寻一丝宁静的方法，而且学生们也很爱吃。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一年级的学生们在汇报任务进度。 这半个月，除了学习术式，真人也尽职尽责的按照五条悟临走前交给他的方案给一年级的新生们布置作业，而五条悟本人，自从上次声称出差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看着群聊99+的消息，真人忍不住抱怨道： “真是够了，半个多月了，再不回来干脆让我替你做这个班主任得了。” 殊不知，此时的五条悟正在京都和高层们“谈判”，决定该如何处置那个被特级咒灵诅咒的孩子。 “话我就放在这里，乙骨忧太交给高专处理，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五条悟站在高层们的屏风中央，墨镜下湛蓝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威胁。 “五条悟！你！”其中一个高层忍不住喊道。 “嗯？你有疑问？来说说听听。”五条悟摘下墨镜，死死盯着屏风后的身影。 那个高层立刻噤了声，今天的五条悟很不一样，看起来是真的动了怒的，虽然他们平时也总是各种使唤他，但终究是因为五条悟自己也愿意那么做，至于他，可不敢真的惹怒对方。 见对方没有说话，五条悟拍了拍手，满意地露出微笑：“很好，既然没什么疑问，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总监部。 “果然，对付这种不识时务的老家伙，态度还是强硬点最好用。” 五条悟重新将绷带缠上去。 “不过，真的好久没有回高专了，是时候回去看看那群孩子怎么样了。” 五条悟难得终于想起了他的学生们，转身对身后的乙骨说道： “走吧，刚好带你去见见新同学。” “新同学吗……” 乙骨忧太攥紧手中的戒指，昨天里香直接出现在闹市，惹出了不小的麻烦，他也因此被这个奇怪的大人带到这里，据说他们是想杀了他的。 “我不想去。” “嗯？为什么。” 乙骨低下头，用沙哑地说道：“我怕，万一又没有控制住里香该怎么办……” 他不想让更多人因为他再受伤了。 “这一点完全可以放心，目前已知的是，里香只会在你受到欺负时出现，而你要去的新学校，同学们都很友善，丝毫不用担心这一点。”五条悟摸了摸他的头，宽慰道。 “真的吗？” “当然！不仅如此，在那里你还会得到不一样的成长，最主要的是，他们不仅会接纳你，也会接纳里香。” “……” 听着五条悟的描述，乙骨忧太突然对要转学的地方充满了憧憬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