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别追了夫人已嫁人时念陆景洐》 第1章 只能活六个月 “陆夫人,按照您现在肿瘤的扩散速度,您只有六个月时间了。” 时念想起今天下午医生对她说的话,泪“吧嗒”一声掉落在手背上。 她才二十三岁,大好的青春年华,她还有好多的事没做,她想和陆景洐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穿上自己设计的婚纱当一回漂亮的新娘,弥补三年前的遗憾;还想给他生个宝宝…… “时念,签了它!” 低沉冰冷的嗓音响起,拉回时念的思绪。 垂眸,视线聚焦在男人递上来的纸张上,离婚协议几个大字,刺痛了时念的眼睛,同时也刺痛了她的心。 她仿佛瞬间跌入冰窖,眼角落了泪,心脏疼得像是被面前的人划了一刀,洵洵流着血。 抬头,看着眼前结婚三年的丈夫,抖着唇瓣问:“为什么?” “晚晚醒了,陆太太的位置,属于她!” 陆景洐冷酷地说道。 时念心如刀割,他的白月光苏晚醒了,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和她离婚,她就这样被他随手给丢了,像丢垃圾一样。 “可以不离吗?就算离也等六个月后。” 通红的眸子里透出一抹执着和不甘心,她想在生命的最后六个月,留在陆景洐的身边。 陆景一张脸生得极为俊美,但眉眼清冷,看向时念的深邃眼眸,更是寒凉刺骨:“时念,别妄想拖延时间,尽快把协议签了。” 时念心口一痛,脑袋这时也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时念痛到双手捂住脑袋,一声“疼……”从嘴里溢出。 陆景洐看到女人一脸痛苦的样子,第一反应是上前查看她的情况,但脚刚抬起又缩了回来,这肯定是这个女人为留下他搞的小把戏而已,他不会上当。 他声音凉薄:“时念别装病了,就算你快要死了,我也会和你离婚。” “景洐,我没有装,这是医院的检查单,医生…” “够了,我没空听你编的谎言。” 这个女人最会撒谎了,之前她为了和他上床,竟用药,之后还不承认,撒起谎来脸都不会红下。 陆景洐挥开女人递上来的那张纸,看都未看。 这时他手机响起,接听后,里面传出一道娇软的女声:“陆哥哥,你来医院陪我好不好,夜晚的病房里好恐怖,我好害怕!” “别怕,我这就过来!” 陆景洐温柔地安抚。 挂掉电话后,他转身就往外走。 时念伸手抓住他一片衣角,每根手指都用力到泛白,沙哑着声音说:“别走……” 但陆景洐将那一根根手指强行掰开。 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时念的心彻底凉了。 头疼又开始了,同时鼻子一热,一滴鲜红的血滴落下来,她抬手朝鼻下一抹,满手的血。瞳孔在眼眶不安的颤动,绝望、无助涌上心头。 她快步进了卫生间。 “哐当!” 摔倒声传来,时念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张小脸比白色的瓷砖还要苍白。 没人发现她晕倒了,也不会有人扶起她。她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像一具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眼睫先是轻轻颤了下,像是蝴蝶煽动翅膀,随之青烟色的眸,缓缓睁开。出现短暂迷茫后,晕倒前的记忆恢复,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惨笑。 她在地上又躺了会,恢复点力气后,才慢慢站起来,打开喷头,洗了个热水澡。冰冷到颤抖的身体在热水的不断冲刷下,才渐渐回暖。 洗完澡她回到房间,看着那份离婚协议,泪珠不断从眼眶坠落,她抬手用力擦去。 “陆景洐,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为你哭了!” …… 陆景洐上午才回来,时念正在吃药,药很多,也很苦,她吃得有点艰难。 费力咽下几粒药片后,才看到陆景洐进了房间,他还穿着昨天的衣裤,虽然有了一点褶皱,但也无损他的俊美。他五官深邃立体,气质高冷矜贵,是京都大多数女人的梦中情人。 不过他最后却娶了一个私生女为妻,他心中不满,但却无法改变。因为三年前他和苏晚驾车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两人都陷入了昏迷,整整三个月都没醒来。 当时陆家的老太太信了一个和尚的话,要她找到一个极阴女子,然后让那女子和陆景洐成婚,半年之内陆景洐必定会醒来。 而她的八字正好符合和尚所说的极阴。陆家老太太亲自带着上亿的聘礼上门,得知她只是时家刚认回来的私生女,也没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宝贝孙儿醒来。 如果不是她八字是极阴,以她的身份是绝对嫁不进京都第一豪门陆家的。 她其实刚开始是不愿嫁给陆景洐的,因为两人面都没见过,没有任何的感情,而且他还是个植物人,但父亲竟用阿泽的命来威胁她。 最后她选择嫁进陆家,当一个冲喜的新娘。 当时办了个简单的婚礼,没有新郎,只有一只公鸡,她抱着那只公鸡,像个木偶般完成了那场诡异又荒诞的婚礼。 晚上,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丈夫,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睡着了般,精致的五官在暖色的灯光下,像一幅画。 “离婚协议签了没?” 陆景洐走过来,淡淡地开口,打断了时念的回忆。 目光从男人身上收回,时念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当着他的面,拿起签字笔在协议最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一丝犹豫,干脆利落! 第2章 酒吧找男人 陆景洐看到她签下的名字,愣了下,他本以为要费些周折,毕竟时念爱他,而且很缠人。但现在面前这个女人,一句话都未说,就签了字。 他蹙眉,“你是不是又在耍什么心机?” 时念的心被刺了下,“你说是就是吧!协议我签了,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拿离婚证?” “下周一,九点在民政局门口。不要迟到。” 时念神色淡淡,语调比陆景洐还冷,“放心好了,下周一,我会比任何人都要先到民政局。” 她起身上楼,走上几个台阶后,转身看向陆景洐:“既然这个别墅给我了,那就请陆少将属于你的物品全部拿走。” 陆景洐拿着离婚协议,不知为何没点解脱的感觉,反而心里闷闷的。再看旋梯上的女人,一副迫不及待他永远消失的样子,他都有点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离婚的那个!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会让助理今天就拿走。” 时念“嗯”了声后,继续往楼上走去,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后就下来了。 陆景洐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俊美的脸上是温柔的笑,声音更是轻柔得快滴出水来,对着电话哄道:“晚晚,你要听张医生的话,乖乖做检查。” “我忙完后就去医院看你。” 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了时念的耳朵里,她抓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步子迈得更快了。 陆景洐余光瞥到正往门口走去的女人,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行李箱上。 在时念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他追了上去,“你要去哪?这房子已经归你了,你可以继续住。” “不想住这,感觉不吉利。” 时念以前身体很好,自从搬来这房子后,她身体就差了很多,现在还诊断出脑瘤,她觉得还是离这房子远点好,怕自己原本六个月的生命,又缩短。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不住这,住哪去?” 陆景洐觉得这女人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不然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奇怪。 “不用你管!” 时念脑袋又开始疼了,她没力气再和他继续说下去,手撑在拉杆上,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眼前的女人,突然脸白得像鬼一样,似乎很难受。但陆景洐只冷眼看着,他可不会再多管闲事了,直接上了车。 “开车!” 声音蕴含着一丝莫名的怒火。 车子从铁艺大门出去,很快消失不见。 时念还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那股钻心的痛才散去,而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般。 “小烟,你能来接下我吗?我和陆景洐离婚了。”她打电话给好友。 半个小时后。 秦烟来了,看到脸色苍白的时念,心疼地抱了抱她,“走吧,去我那!” 上了秦烟的车后,时念就闭眼休息。 秦烟以为她是因为和陆景洐离婚难受,安慰道:“念念,你这么好,陆渣男和你离婚是他的损失,别伤心了。姐给你再找个比陆渣男好一百倍的男人,有了新恋情后你很快就会忘记陆渣男了。” 耳边听着好友的安慰,时念冰冷的心,总算有了一丝暖流。 她睁开眼,泛白的唇瓣扯出一抹明艳的笑,“对,渣男滚蛋,姐要去找小鲜肉、小狼狗。” 反正快死了,她要疯狂一把,把之前没做过的事,都做一遍,怎么开心怎么来! “念念,你终于开窍了啊!走,姐姐今晚就带你去酒吧,好好狂欢一场。” “好,我请客,陆景洐给了我一千万的分手费。” 秦烟眼睛瞪大,“陆渣男挺大方啊,哈哈,那你今晚就拿着他的钱,去泡小鲜肉和小狼狗,气死他。” 两人说说笑笑地开车到了秦烟的公寓,两室两厅,布置得很温馨。 时念暂时在这里住下了,她不愿回那个冰冷、充满算计的时家。 昨晚几乎没睡,时念在秦烟这睡了个昏天暗地,还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到自己死后,陆景洐到她坟前痛哭流涕。 醒来后的时念回想起刚刚那个梦,嘴角扬起苦涩的笑,陆景洐给她哭坟?这确实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晚上,秦烟真的把时念带到了京都最大的酒吧里,去之前还给她画了个烟熏妆,黑长直也用卷发棒卷成了大波浪。还拿出一件辣妹装给她穿上。 “哇,念念,你好美好性感,迷死姐了。”秦烟眼睛都亮了。 时念伸手扯了扯堪堪到屁股的裙子,她从来没穿过这么短的裙子,有点不习惯。 “别扯了,今晚就是你的重生之夜,忘掉陆渣男,迷死小狼狗去。” 酒吧里,躁动的音乐声,让人心跳都加速了。 时念虽然23岁了,但是从没来过酒吧,嫁给陆景洐前,她还在上大三,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总是被同学说是书呆子。嫁人后,她成了陆家的儿媳,举手投足都得端庄。 酒吧对她来说很新奇。 “走了,姐带你去跳舞!” 她被秦烟拉到舞池中。 医院里。 陆景洐拿着勺子,正给苏晚亲自喂饭吃,她刚醒来,身体协调性还不是很好。 喂完后,他瞥到手机跳出一条微信消息,是江鸣发来的视频。 他点开,立即嘈杂的音乐声响起,他立即关掉,走出了病房。调低音量后,再次打开,五光十色的灯光下,一个妖娆的身姿,正在舞池中央尽情地跳着舞,身边围绕着蠢蠢欲动的男人们。 女人露出一截细细的白嫩腰肢,扭动间勾魂摄魄,那双笔直修长的大腿,更是撩人得很。 视频里,女人转过脸,灯光交错下,女人美艳又张扬,像个勾人的妖精。 陆景洐盯着女人的脸,觉得眼熟,越看越像时念。但那女人像个老古板样,每天素颜,头发挽起,裙子也是过膝的,绝对不会穿视频里这种风骚小短裙。 他想应该只是长得像而已,正准备退出视频的时候,他发现了秦烟,那是时念的闺蜜,来过别墅几次,他见过。 脸色渐渐沉下来,江鸣再次发来消息,“陆哥,这是嫂子吧!靠,你快来,有个小王八蛋都贴到嫂子身上去了!” 陆景洐带着一身寒气回到病房。 “陆哥哥,我睡不着,你抱着我好不好!”病床上的苏晚撒着娇朝走到床边的男人伸了伸手。 “乖,我出去有点事,你要是睡不着,就听听音乐。” 陆景洐手在苏晚的头上揉了揉,轻声哄着。 苏晚嘟着唇不让他走,“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陆哥哥,留下来陪我,你不在我身边我怕。” 陆景洐正犹豫的时候,手机里又收到江鸣发来一条信息,是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笑起来痞帅的少年正将手放在时念的腰间,唇凑到她耳边,不知说着什么。 “啊!” 被陆景洐握住的手,突然传来疼痛,苏晚叫出了声,委屈地看着他,“陆哥哥,你捏痛我了。” “抱歉,晚晚,我必须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他松开苏晚的手,转身快步离开病房。 第3章 强行抱走 酒吧里。 时念跳累了,从舞池里退了出来,和秦烟一起被叫周易的少年邀请着去了旁边的卡座。 周易还有几个朋友,看穿着打扮,都是公子哥,桌上摆的都是几千上万一瓶的贵酒。 一杯酒送到时念的手上,周易勾着笑说:“小姐姐,请你喝。” 那是一杯名叫“星空”的鸡尾酒,不仅好看,还散发着淡淡的果香。 时念尝了尝,没什么酒精味,以为度数不高,就连着喝了好几口。旁边的秦烟正和另一个少年聊得火热,没注意到她,等到她扭头看向时念的时候,那个杯子已经空了。 “小烟,这酒挺好喝的,像果汁。”时念笑着说道,自己没发觉,她眼底渐渐染上了酒意。 “鸡尾酒后劲足,你少喝点,别醉了。” 秦烟提醒她。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时念的身边,手臂一动,时念就像被拎小鸡一样地拎出了座位,被男人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时念微微仰头,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愣怔住。 陆景洐怎么在这?不,这不是重要的,而是他现在莫名其妙的举动,是想干嘛? 抓在腰间的大掌很用力,她小脸微皱,边挣扎边怒声:“陆景洐你松开。” 怀里的小女人,小脸绯红,一双美眸早已染了醉意,扬起的眼尾,撩人的紧。 她喝酒了! 怒火蹭得下,越烧越旺。沉声怒喝:“时念,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凭什么骂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你老婆了,要不要脸都不关你的事。” 时念也气得不轻,这男人有病,都分手了,还在她面前刷什么存在感。 “对,念念都不是你老婆了,你凭什么管着她,她今晚即将迎来第二春,你这个前夫靠边站吧!”秦烟插着腰,狠狠怼陆渣男。 陆景洐脸又黑了几个度,悄然紧眯的黑眸,甚至多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杀机。 第二春?她敢! 他心口闷闷的,狂躁地想要弄死那个黄毛小子。 “我们还没正式离婚,你现在身份还是陆家的儿媳,为了陆家的脸面,最好检点点,别不知羞耻地勾搭男人。” 说完,就强行将女人往酒吧外拽。 周易要去拦,但被朋友拉住,“别去,那人是陆景洐,陆氏集团的继承人,我们惹不起。” 秦烟可不管陆景洐的身份,看到时念被带走,当即就追了上去,但是被陆景洐的保镖给阻拦。 车子停在酒吧门口,司机恭敬地站在车门边,看到陆景洐出来后,立即将车门打开。 时念被推进了车子里,小脸差点撞到车垫。 车门“砰”的声关上,陆景洐也坐了进来,时念去拉另一边门的车把手,但被落了车锁。 她捏着拳头,扭头愤怒瞪向男人,“你觉得我丢了陆家的脸,那你明天就召开记者发布会,对外宣布我们已经离婚。” “奶奶过几天要手术,不能刺激她。在奶奶手术前和手术后的这段时间里,都不能让她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所以,时念,你给我安分点。” 陆景洐冷声警告。 时念直接气笑了,“你这时候怕刺激奶奶了,那你为什么要迫不及待地和我离婚。陆景洐,明明是你先不忠的,现在却倒打一耙说我不检点。” 委屈的泪水快涌出来,时念仰起头,拼命忍着,她说过不再为陆景洐哭的,不值得。 “这段婚姻本就不是我所愿……” 陆景洐想继续说,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屏幕,按了接听。 “晚晚,怎么还没睡?” 他声音柔和了下来,和刚刚冰冷的语调完全不同。 时念目光从男人温柔的脸庞上移开,看向车外的霓虹灯,车窗里那双黑幽幽的眸子深处藏着痛意。 “陆哥哥,没你在我身边,我睡不着,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要你抱着我睡,还要唱歌哄我。” 安静的车里,娇滴滴的女声很清晰。 “还需要一会。” “好吧,虽然才分开不久,但我已经想你了。陆哥哥,你想我吗?” 陆景洐鬼使神差地朝旁边的时念看去,然后说道:“乖,早点睡,我先挂了,还有事。” 电话挂断,陆景洐的时念说:“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让我下车,我自己回去。别让你的晚晚等久了。”她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似乎所有的情绪被冰冻住,语气也变得淡淡的。 陆景洐讨厌看到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停车!” 他命令前面的司机。 车子迅速地靠边,车锁打开,时念立即拉开门走了出去。 刚下车,还没走几步,脑袋就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她拼命地想站稳身体,不让自己倒下来,她手胡乱地抓了抓,很幸运她旁边正好有路灯,但刚抓住,身体就软了下来,直接倒在地上。 “陆总,少夫人晕倒在路边了。” 车子已经开出一段距离,司机这时候从后视镜里看到时念晕倒了。 陆景洐神色冷漠:“不用管她,这女人心机深得很,肯定又是她耍的小把戏而已,走!” 但司机觉得不像,但老板说走,他也只能继续向前开。 “嘎吱!” 车子猛地停了下来,司机急声道:“陆总,有个流浪汉在对少夫人动手动脚。” 第4章 心疼她? 陆景洐扭头,果然看到一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正扯时念衣服,而时念像真晕过去了般,一动不动,任由流浪汉对她动手动脚。 难道真不是装的? 陆景洐神色冷厉,等到那流浪汉要将时念拖到更隐蔽的地方时,他终于动了,推开门,步子越迈越快,最后在流浪汉要将那臭嘴亲到时念的脸上时,他愤怒地跑了起来,嘴里一句暴喝:“找死!” 流浪汉本就心虚,听到那吼声后,吓得转身就要跑,但被陆景洐赶到,一脚给踹倒在地上,整个人飞出了一米多远,直接踹晕死了过去。 “时念,时念!” 陆景洐轻拍了几下时念的脸颊,又叫了几声,均无反应后,一把将她抱起。 时念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陆景洐的脸,那张俊脸上竟罕见的有一抹担忧。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醒了?你怎么突然晕倒了。” 清晰的低沉嗓音传进时念耳朵里,她愣了下,自己不是在做梦? 见女人呆愣的样子,陆景洐伸手在她白嫩的小脸上掐了把,“怎么,脑袋摔地上摔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我没什么事,只是低血糖。” 时念伸手抚过刚刚被男人掐过的脸颊,并不痛,酥酥的,上面仿佛还残留他指腹的温度。 她并不打算再告诉他,自己得了脑瘤,很快就会死掉的事。说了,他也不会信,反而会骂她又耍心机,用生病来挽留他。 察觉还在他怀里,扭了扭腰,正准备从他身上下来时,一直抱着她腰的手臂猛然收紧,两人身体比刚刚贴得更紧了。 时念表情错愕,有些猜不透男人此刻的想法。 “别又给晕了。” 陆景洐盯着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时念从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温柔,她心尖一颤,想确认的时候,那双黑眸深幽而冷漠,哪里有半点温柔。 “小李,到便利店买点巧克力。”陆景洐开口。 “好的,陆总。”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去到便利店。 “舞跳得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放得开!” 陆景洐伸手扯了扯那只堪堪包住女人屁股的短裙,冷冷嘲弄。 时念心里有气,但嘴角却勾起一抹明艳的笑,风情万种地撩了下耳边的卷发,“要找第二春了,当然得改变下。” 陆景洐心口一闷,声音更冷了几分,“时念,没看出来,你这么饥渴,离开我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去找别的男人。怎么,是我平日里没满足你吗?” 时念磨着牙,冷冷回怼:“你说对了,不满足,我一直就很不满意你在床上的表现。” 以前时念一直很温顺,很听陆景洐的话,他不喜欢她做的事,她都不做。她觉得活成陆景洐喜欢的样子,或许有天,他会喜欢上她。 但陆景洐还是像丢垃圾一样将她丢了。 所以狗屁温顺,狗屁听话,通通滚蛋! 她只剩下六个月生命了,在死之前,她要做回自己。不爽了怼回去就是了。 陆景洐脸色紧绷,阴沉如水,他掐住时念的下颌,“不满意?” “你很差劲……” “陆总,巧克力买回来了。” 司机拉开车门,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好几种巧克力。 “丢了!” “丢了?但少夫人她……”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 迸射着寒光的黑眸朝司机看去。 司机打了个哆嗦,立即将袋子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时念知道陆景洐不会再留她在车里,所以,不等他说,拉开车门下去。 “陆哥哥,你说有事,就是和这女人在一起吗?” 苏晚坐在轮椅里,身体纤弱,穿着白色的裙子,脸蛋小小的,眼睛很大,像个芭比娃娃。正巧时念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坐在里面的陆景洐,立即一双大眼,蒙上了水汽,泪水在眼眶打转,委屈的模样惹人怜爱。 “她是谁?” 昏迷了三年,苏晚并不知道陆景洐结婚了,目光敌意地看着长相艳丽的时念。 陆景洐立即从车里下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苏晚的肩上,皱眉道:“你才醒来,身体还没恢复,晚上风凉,你跑出来干嘛?” 苏晚红着眼,拉着陆景洐的手,软软地说道:“我出来找你,陆哥哥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陆哥哥,她是谁啊,为什么从你车里出来?穿成这样,该不是街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吧!” 苏晚故意羞辱时念。 陆景洐也没解释,似乎默认了苏晚的说法。 精致的妆容此刻也掩盖不住时念那张苍白的脸,她紧紧地咬着唇,才压下心口传来的痛。 她慢慢走到陆景洐身边,勾唇浅笑:“这位小姐应该去看看眼科,我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我是你陆哥哥的妻子,你应该叫我一声陆太太!” 苏晚睁大眼睛,瞳孔震颤,身体抖得像是快发羊癫疯。 “陆哥哥,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啊,你没结婚。你是不是还怪三年前我……” 苏晚眸光微闪,陆景洐已经不记得三年前车祸的原因,她绝对不能说漏嘴,不然陆景洐绝对不会原谅她的,就如三年前一样。 她话锋一转,“我昏迷了三年,你是不是因为寂寞才找了她,如果是这样,我不怪你。只要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陆景洐安抚地揽了揽苏晚的肩膀,柔声说道:“晚晚,你不用在意她,我已经和她签了离婚协议。” “真的吗?那她还让我叫她陆太太,真的好过分,成心气我的。” 苏晚松了口气,面前这女人不过是陆景洐排遣寂寞的工具而已,现在还被离婚了,那就不值一提了。 她表情又委屈了起来,还难受地抽泣了两声,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时念,给晚晚道歉!” 陆景洐看着时念,阴沉着嗓音冷冷说道。 第5章 难道……陆景洐其实心里喜欢你? 时念压下心脏蔓延上来的痛意和苦涩,无惧地瞪着陆景洐,“我凭什么道歉,我要不是陆太太,你为什么刚刚在酒吧里说我还是陆家的儿媳,陆景洐,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好啊!那我现在和别的男人当众接吻,你也管不着。” 陆景洐以前听到时念说最多的,就是“好”,“我知道了”这样的字眼,从他昏迷中醒来,这个女人一直是温顺的,甚至温顺让人觉得无趣。 而眼前这个女人,画着张扬的烟熏妆,涂着艳丽的口红,穿着性感的裙子,牙尖嘴利张口就怼人,简直和以前的时念截然不同。 他眉心微皱,抓着女人的胳膊,厉声警告“时念,你敢!” 陆景洐久居高位,气势强劲,压迫感十足,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生畏惧。时念以前也怕,但现在,她一个只能活六个月,半截身体都快入土了的人,她已经无所畏惧。 她勾着唇,妩媚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笑得妖娆又无畏“陆景洐,那我们打个赌,看我敢不敢。” 两人对视着,谁也不退让! 坐在轮椅里的苏晚,很是不爽,这两人像是在打情骂俏一样,她在旁边,显得很多余,陆景洐现在眼里都是时念,都忘记有她的存在了。 “唔……陆哥哥,我肚子好疼。” 她嘴里突然发出痛呼声,泪眼汪汪地抓着陆景洐的手,小脸皱成一团。 陆景洐冷峻的脸上染上紧张,他一把将苏晚打横抱起,就朝旁边的医院快步走去,嘴里还不断低声安抚。 苏晚扭头看向身后的时念,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张唇无声地对时念说“你比不过我的。” 时念站在路灯下,一阵风吹过,她抱住自己的手臂,明明是盛夏的风,却凉寒刺骨。 鼻子有些发酸,她立即深吸一口气,压下眼眶的热意,喃喃道“不就是个男人吗?姐有钱、有颜,还怕找不到?” 她转身就开始拦车,准备回去酒吧找那个叫周易的小狼狗玩。 “少夫人,陆总让我送您回去。” 陆景洐的司机走到时念的身边,恭敬地说道。 时念继续招手拦车,淡淡回了他一句“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回去。” 司机一脸为难,“少夫人,陆总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我亲自送您回去,要是没完成任务,我会丢掉工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养,少夫人,我真的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停,别说了,你送我回去吧!” 时念知道司机有夸大的成分,但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要真丢掉工作,对一个家庭的影响会很大,所以时念心软了。 她刚坐上车不久,司机就接到陆景洐的电话。 “她上车了没?” “少夫人上车了,我现在正要送她回去。” “好,送回去后,在楼下给我盯着,别让她偷偷又跑去酒吧了。” “陆总,我知道了。” 司机挂了电话,眼睛朝后视镜看去,时念微眯着眸子看着车窗外,霓虹灯一闪而过,照亮她的眉眼,五官精致美丽。 司机叹了口气,明明少夫人比那苏晚要好,陆总为什么要选苏晚小姐呢,之前陆总和苏晚两人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见着多恩爱,总是争吵不停。难道是陆总觉得自己开车造成了车祸,害苏晚小姐昏迷三年,现在是在弥补她? 他又朝后视镜看了眼,时念闭上眼睛像是已经睡了,他将车速降了下来。 翌日。 时念接到他爸的电话,让她和陆景洐今天回时家老宅一趟,今天老太太寿辰,时家的人都要到场。 “陆景洐没时间,我一个人回去。” “没时间也要抽出时间来。” “那你亲自跟陆景洐去说。” 时念说完就挂了电话。 “念念你要回时家啊!我还打算晚上带你去认识几个帅哥呢!” 秦烟颇为可惜的说道。 时念笑道“今晚不行,那就明晚。” “行,明晚。不过得找个隐蔽点地方,别又被陆景洐给发现了。你说陆景洐也真是奇怪,离婚协议都签了,怎么还不准你发展第二春。难道……他其实心里喜欢你?” 喜欢? 时念自嘲地笑了笑“他喜欢谁,都不会喜欢我。他不过是因为怕我丢了陆家的脸面,才阻止我的。” “不过我们明天就彻底没关系了,周一我们会去民政局拿离婚证。” 看到时念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秦烟上前揽住她的肩,默默陪在她身边。 下午,时家老宅。 时念刚计程车下来,往铁艺大门走去,身后突然响起刺耳的喇叭声,她回头,就看到一辆惹眼的红色跑车。车里坐着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时娉婷。 “好狗不挡道,滚远点!” 时念回头,盯着车里的人,冷笑道“我是狗,你又是什么品种的狗?” “还有,我并未挡你的道,路这么宽,你的车子完全可以开过去。” 车内的时娉婷眼里闪过惊讶,这个私生女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以前可是任由她欺负的,没想到突然性子就强硬了起来。 她直接下车,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气势汹汹地朝着时念走去,抬手就朝她的脸打去,嘴里骂道“时念,谁给你的胆子,敢骂我是狗的。你个酒女生的贱货,也敢和我叫嚣,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人人唾弃的私生女。” 时念抓住时娉婷打过来的手,盯着她的眼,神色平淡的说道“三年前是时家强行将我带回来的。你们美名其曰不想时家的孩子在外面受苦,但转头就将我嫁给了当时是植物人的陆景洐冲喜,拿了一亿的聘礼,之后又靠着陆家的人脉和资源,时家才走到了今天。不然三年前,早破产了。而你时大小姐,哪里还有如今的风光。” 她重重地甩开时娉婷的手,转身朝大门里走去。 而身后的时娉婷气得直跺脚。 第6章 暧昧! 时家老宅里,老太太虽然七十九了,但依然精神抖擞,慈爱地看着给她送上礼物的晚辈。但当时念上前,她脸上的笑立即变成了厌恶,冷冷瞥了眼她手中的礼物盒,接都没接,直接用眼神示意让旁边的下人拿走了。 “景洐没跟你回来?”老太太朝外看了看,没看到陆景洐的身影,语气更冷了。 “他有事忙。” 时念漫不经心地说道。 “真是没用,连个人都带不回来。礼物我已经收了,你去厨房帮忙,今天佣人忙不过。” 语气嫌恶,毫不掩饰。 看着时念离开的背影,老太太眼中的厌恶一点没消散,要不是当时陆家要找极阴女子冲喜,她是绝对不会让一个酒女生的孩子进时家的,和她那狐媚子娘一样,上不得台面。 时念离开大厅,但并没有去厨房帮忙,而是找了个凉亭坐下,手肘撑着石桌台面,手掌托腮,闭眼假寐,昨晚她没睡好。 “好啊,时念你竟然躲在这偷懒,奶奶叫你去厨房帮忙的。” 刚清静几分钟,时念皱眉睁开眼,朝走进凉亭的几人看去,都是时家的孙子辈,刚刚说话的是二叔家的女儿,时筱筱,平时总跟在时娉婷身后。 时念无所谓道“那你去跟奶奶打小报告去,就说我偷懒。” “时念,你反了天是吧,奶奶的话都不听。你不过是个低贱的私生女,装什么千金小姐。" “对啊,还真以为自己是时家的千金小姐呢,其实比佣人都不如,快滚去厨房做事,别污染了凉亭的空气。” 又一个时家人跳出来,对时念冷嘲热讽。 时念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清冷的眸子扫过面前的人,“你们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时家的米虫而已。看着碍眼,同样污染空气!” “你说什么?” 时筱筱脸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地怒吼,上前就要打时念的耳光。 不愧是时娉婷的好姐妹,都喜欢甩人耳光,时念脑袋一偏,躲了过去。但是她们人多,躲了一个,躲不过第二个,时念的头发被狠狠扯住,头皮生疼,有人在踹她,还有人掐她胳膊。 时念知道打这么多人肯定是打不赢的,所以她就逮着时筱筱一个人打。 “哎呦,她咬我,好疼,快扯开她!呜呜……” 时筱筱肩膀被时念死死咬住,疼得她大叫,这时念有病,为什么光逮着她又打又咬。 “你们在干嘛!快把他们分开!” 一声怒喝响起。 之后时念和时筱筱还有其他人都被人给强行拉开。 时念很惨,披头散发,衣服都被扯坏了,脸上身上有不少被打的红痕。但时筱筱更惨,肩膀都被咬出了血。 “呜呜,我要告诉奶奶,你欺负我,你把我咬出血了。”时筱筱哭着跑去告状了。 不久,时念就被人强行带到了大厅。周围人的目光,都厌恶地盯着她,尤其是时筱筱的父母,恨不得吃了她。 而时筱筱在老太太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汪汪的,“奶奶,我不过是提醒时念要去厨房帮忙,她不仅不去,还骂我、打我,你看我肩膀,肉都快被她咬掉一块了。好疼,奶奶,您一定要替我做主。” 老太太心疼地摸摸孙女的头,“好,奶奶替你做主。” 目光移向时念身上,眼神冷漠如冰,自动忽略她身上的伤,厉呵“时念,你竟将筱筱咬出了血,年纪不大,竟如此恶毒残忍。必须严惩!” “对,严惩,奶奶你让人将她抓住,我也要狠狠咬她。” 时筱筱牙齿磨得嘎吱响,她一定要咬死时念这贱人。 “嗯,去吧!” 老太太首肯后,时筱筱得意地笑了,迫不及待地走向时念,眼里是阴狠的凶光。 时念挣扎,但手臂被人反锁在背后,她抬眸看着老太太,又扫过周围冷眼看好戏的众人,就连她父亲时淮志也没出来为她说句话。 她眼神很平静,平静到似乎早已心如死灰。 时筱筱已经走到她面前,就在张嘴要咬向时念时,一道高大挺拔身影走了进来。 “我看今天谁敢动她!” 森冷的嗓音,压迫感十足。 时念扭头朝身后看去,就见陆景洐逆光而来,冷漠阴沉得如暗夜中的王,高傲矜贵! 反锁住她手臂的两人被陆景洐一人一脚给踹开,下一秒她就被拥入到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里,她微微垂着眸,睫毛轻颤,没人知道她平静的外表下,一颗心早已变得凌乱不堪。 时筱筱在陆景洐冰冷的注视下,整个人吓得直哆嗦,张开的嘴赶紧闭上,不敢再咬时念。 时念被陆景洐半抱着带出了老宅。 看着他们离开的时娉婷嫉妒的快发狂,为什么当初嫁给陆景洐的不是她,而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女。她埋怨地看向她妈,说道“要是当年你修改我的生辰八字,现在我就是陆太太了。” 刘佩雯皱眉“你当时可是哭着喊着不要嫁给陆景洐的,说他是个植物人,不想一辈子守活寡。” 时娉婷脸色一僵,露出后悔之色。 车里。 陆景洐打开小型医药箱,从里面拿出碘伏和棉签,给时念被抓破的伤口涂药。 “我自己来。” 时念淡淡说道,伸手想拿走他手上的棉签。 男人睨了眼,沉声道“老老实实坐着,你后颈后面的伤能自己涂吗?” 时念抿了抿唇,缄默了。 陆景洐靠近,手将她衣领往下拉了拉,看到雪白的皮肤上,那一个个被抓,被掐的伤痕,他眼里的寒意加深,“这时家有什么好回得,就算回来,为什么不叫上我?” “我们两人已经离婚,叫你不合适。” 时念微微偏头,男人说话间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和颈间,让她有些不自在。 “领了离婚证才叫离婚,我们有领离婚证吗?” 陆景洐突然很烦时念提离婚两个字。 时念轻轻看了他一眼,“明天就可以领了,早上九点。” 这下,陆景洐更烦了,“别说话,影响我涂药。” 涂完一部分后,他撩起她腰间的衣服,时念脸一红,赶紧将快撩到胸口的衣服往下压。 “又不是没看过,手拿开!” “陆景洐,我们要离婚了。”时念轻声说道。 “别搞得像个贞节烈女,昨晚那黄毛小子都能将手放在你腰上,怎么,我这还没离婚的丈夫就不能看吗?” 陆景洐强行将女人的衣服又撩了起来。 第7章 苏晚被人打了 时念有点看不懂陆景洐了,不过她也不想费尽心思去弄懂,反正明天就要领离婚证,以后两人应该也不会再有交集,而她六个月后,生命也会走到尽头。 伤刚涂抹完,陆景洐突然接到苏晚的电话。 “陆哥哥,今天我很乖哦,吃完了一碗饭,是不是该得到表扬?” 苏晚撒娇地说道。 “晚晚想得到什么表扬?” 陆景洐的语气里多了一抹宠溺。 “我想你立即来病房,然后亲我下。” 听着电话里苏晚的声音,时念的心像是被针重重刺了下,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是个聋子,这样什么都听不到了。 “医生今天给你做检查没?” 陆景洐转移了话题。 苏晚娇哼,“陆哥哥,你答应人家嘛,等回来给我一个亲亲。要深吻那种哦!” 时念听不下去了,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但没走几步,手臂被拽住,“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也能回去。” 她扭头轻声说道,最后还道了声谢谢,谢谢他的出手相救。 陆景洐盯着她被扯烂的衣摆和裙子,冷声道“矫情什么,上车。” “我没在矫情,我只是不想坐你的车,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时念和他僵持着,她的心不是铜墙铁壁,陆景洐和苏晚的那些情话,她不想听,就算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但胸腔里的那颗心,还是会痛。 陆景洐已经失去耐心,长臂一拽,将人拉至怀中后,将人打横抱起。接着放进副驾驶,扯过安全带“咔嚓”系上。 “老实点!你跑不掉。” 放在安全带按钮上的手,慢慢收回,时念看着坐上驾驶位的男人,低声骂了句“有病!” 男人显然听到了,冷冷睨了她一眼后,发动了车子。 走了一段路后,时念发现走的路不对,急忙提醒陆景洐“你走错路了。” “哪里走错了,这就是回家的路。”陆景洐沉声道。 家?她哪里还有家! 时念扯了下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我现在在秦烟那住,我把导航打开,你按照导航走。” 她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已经自动关机。 “手机没电了,用你的可以吗?” 将黑屏的手机给陆景洐看。 “我的也没电了。” “那我告诉你地址,在明西路……” “不知道怎么走。” 陆景洐行驶的路线依旧是之前家的方向。 行至半途,一阵铃声忽然响起。 时念挑眉,这分明是陆景洐手机的铃声,但刚刚他说没电了。 陆景洐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接听。 这次电话里依旧传出苏晚的声音,但却是凄厉的哭声。 “陆哥哥,你快来医院,我被人打了,那些人还骂我是不要脸的小三,这肯定是时念指使那些人做的。” 陆景洐目光阴沉地朝时念看去,“你找人做的?” 时念直视他的眼睛,“不是我。” “陆哥哥,刚刚说话的人是时念?你和她在一起!” 电话里的苏晚,哭得更难受了,撕心裂肺的,像是快哭晕厥过去。 陆景洐不断柔声哄着,调转车头,往医院去。 好一会才将人哄好,挂断电话。 “跟我一起去医院,把事情调查清楚。”陆景洐对时念说道。 时念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不信任,心口微微发酸。 “好,我跟你去。” 说完疲惫地闭上眼睛,不再看陆景洐,也不再说话。 到了病房,病床边站了个中年妇人,打扮雍容华贵,正喂苏晚喝水。她是苏晚的母亲姚凤兰。 当陆景洐和时念走过去的时候,姚凤兰突然扬起手,就给了时念一巴掌。 白嫩的小脸上,五根手指印,根根分明。 时念耳朵嗡嗡响,半边脸都麻了,嘴里更是尝到了铁锈味。 姚凤兰没停手,甚至抬手还要打时念第二巴掌。但被陆景洐给阻止了,将时念拉到自己身后。 “陆景洐,你什么意思,竟然护这贱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家晚晚今天受到了多大的屈辱,她被几个人按在床上又打又骂,还扯衣服,被骂是不要脸的小三,勾引有妇之夫。现在整个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了。晚晚刚刚差点受不住跳楼自杀!” “妈,别说了,是我命苦,车祸昏迷了三年,不然陆哥哥也不会和别人结婚。” 病床上的苏晚,脸上也全是红印子,脸肿得跟馒头一样,她通红着眸子,哀伤又悲痛地看着陆景洐。 听到她说昏迷三年,陆景洐眼中闪过愧疚。 他走到苏晚身边,将她拥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骂你打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幕后主使也一样。” 阴沉的嗓音,透着冷冽的肃杀。 “呜呜……陆哥哥,我不是小三,我是你女朋友,你依旧爱我对不对?” 苏晚泪珠不断滚落,她仰着头,凄楚地问道。 她心里有一丝担忧,刚刚陆景洐竟将时念护在身后,甚至脸上闪过一抹心疼,这让她有了危机感。 陆景洐摸摸她脑袋,柔声轻哄“晚晚不是小三,别乱想。” “你还没说爱不爱我呢,陆哥哥,你快说啊!” 苏晚不满意他的回答,嘟起小嘴,想听到陆景洐说爱她,这样她才心安,而且还能气死旁边的时念。 陆景洐绷紧的唇瓣张了张,还只说了一个字“我”字,铃声突然响起,他眉头一松,拿出手机,对苏晚说“我先接个电话。” 走到时念身边的时候,将她也拉出了病房,嘴里冷声轻斥“出去,别影响晚晚休息。” 原本想等陆景洐走后,还狠狠扇时念几巴掌的姚凤兰,看到两人一起走出病房,眼里闪过厉色。 “晚晚,陆景洐离婚的事,你一定要催紧点。我看陆景洐对时念,似乎有那么一点感情。刚刚拉她出去,肯定也是怕我再打她。” 姚凤兰对女儿叮嘱道。 苏晚那张清纯的小脸,瞬间扭曲了下,“我知道,明天我也会跟着去民政局。等他们拿了离婚证,我立即和陆哥哥领结婚证!” “陆景洐答应你娶你了?” 姚凤兰眼睛一亮,笑着问。 苏晚扬起嘴角,很自信地说道“他现在对我很愧疚,所以他一定会娶我的。” 第8章 跪下,道歉 不过苏晚很快想起一件事,担忧地说“他要一直想不起车祸那天的事才好,要是想起……” “想起又能怎么样,到时候你已经嫁给了他,生米都煮成熟饭,说不定孩子都生了,难道还能和你离婚?就算离婚,你也能分走他一半的财产。” 姚凤兰冷笑地小声说道。 苏晚神色一松,“妈,你说得对,等我身体恢复好后,我得赶紧怀上孩子才行,这样就能抓牢他了。” 病房外。 时念被陆景洐拉到了护士站,让护士给她脸上抹点镇痛消肿的药。 “很痛吧!” 年轻的护士,看着时念肿起的脸颊,轻声问道。 “还好。” 时念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目光瞥向正打电话的陆景洐,他正让手下找出打骂苏晚的人。 等他打完电话,时念再次对他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晚晚才醒,不会得罪其他人,除了你,不会是别人。” 他的话,几乎认定时念就是幕后主使。 时念惨笑“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我既然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就表示成全你和苏晚,又何必弄出这么多事出来。” “或许,这是苏晚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呢?” 陆景洐皱眉冷呵“晚晚不像你,有那么深的心机。” 时念抿了抿泛白的唇,不再言语,她明白说再多也没有用,在陆景洐的心里,她永远比不上苏晚。 陆景洐的手下能力强,办事效率很高,一个多小时后,就将三个大妈带来了病房里。 “就是她们,陆哥哥,就是她们三人骂我是不要脸小三,还打我。” 苏晚委屈地扑进陆景洐的怀里,似乎之前被吓得不轻,瘦弱的身体还此刻抖个不停。 “别怕,她们不敢再动你。” 轻声细语般的温柔安抚,还有他揽紧苏晚身体的手臂,都刺痛了时念的心。 陆景洐暗沉的眸子凌厉地看向三个大妈,怒声喝问“晚晚和你们都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辱骂打她。” “我们收了一个女人的钱,说让我们来这个病房,骂一个小三。我们来之后,就骂了几句,但绝对没打她啊!我们三人总共就收了五百块钱,要真打人,这钱就给少了。” “对啊,我们也是懂法的,打人犯法。” “就是,你可别讹我们。” 三个大妈承认收了别人的钱,来骂苏晚是小三,但是却不承认打了她。 苏晚瞪大眼睛,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地大喊“她们打我了,一个抓我头发,另外两个狂扇我脸。” 陆景洐又柔声轻哄了几句,她才渐渐冷静下来。 “现在我问你们,给你们钱的人,是不是她?” 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时念,陆景洐冷声问道。 三个大妈看向时念。 时念坦坦荡荡地站在那,神色平静。 “不是,没她漂亮,眼睛圆圆的,短头发。” 其中一个大妈说道。 眼睛圆圆,短头发…… 时念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陆景洐眸子微眯,拿出手机,放出一段视频,是昨晚苏晚在酒吧跳舞的视频,放了几秒后,他点了暂停,指着视频里秦烟的脸,问三个大妈“是她吗?” “对,是她。”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时念的脸倏然白了。 “将这女人带过来。” 陆景洐命令手下。 “小烟是一时冲动,陆景洐你别伤害她,我代她向苏晚小姐道歉。” 这一刻,时念不再淡定,她紧紧抓着陆景洐的胳膊,哀求地说道。她知道陆景洐的手段,一向残忍冷酷,更别说,动了他最爱的苏晚。 小烟要真被带来,肯定会受到报复的。 那傻丫头是为了替她鸣不平,才做出这事,时念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陆景洐报复。 “道歉?一句道歉就够了吗?我女儿被打成这样,差点就跳楼自杀。我要报警,抓住那女人,让她坐牢。” 姚凤兰说着就要拿出手机报警。 “不要!” 时念放开陆景洐的胳膊,阻止姚凤兰报警,她不能让小烟坐牢。 “你们放过小烟,把气都撒我身上。” “好啊,那你跪下来,给我女儿磕头道歉,还要自扇二十个耳光,我就不报警。” 苏晚暗暗给她妈一个赞许的眼神,让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坐牢,哪有羞辱时念爽。 旁边的陆景洐眉头皱了皱,似乎很不满意姚凤兰的话。 “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她呢!不过就是骂了你女儿几句,而且我们也没骂错啊,你女儿就是小三。现在还窝在别人老公怀里,这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还诬陷我们打她了,我看,你这脸是自己打的吧,就是为了在这男人面前装可怜,啧!” “调监控,我们进来病房也就一分钟,骂了几句就走了,要真我们打人了,怎么可能那么短时间。” 三个大妈看不下去了,插着腰,开始骂苏晚两母女,并且还主动要调监控。 姚凤兰也插着腰,和三个大妈骂起街来“你们懂个屁,我女儿原本就是他的女朋友,车祸昏迷三年,这女人趁我女儿昏迷,趁虚而入嫁给了他,这贱女人才是不要脸的小三。” “是我的错,我不该醒来,我一直昏迷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知道陆哥哥已经结婚,与其这般痛苦,我还不如死了好……” 苏晚表情哀婉,流着泪生无可恋地说着,说到“死”字的时候,她突然推开陆景洐,就朝敞开的窗户跑去,没有一丝犹豫地翻窗要跳下去。 但在千钧一发之际,陆景洐抱住了她,将她探出的上半身,给从窗户上拽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 “呜呜……陆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吧,我死了才不会受这么羞辱了。也不会被人再叫小三。” 苏晚哭得撕心裂肺,姚凤兰在旁边直抹眼泪,对陆景洐埋怨道“我的晚晚因为你车祸昏迷了三年,现在好不容易醒来,你却让她遭受如此羞辱,陆景洐,你的良心呢!你怎么对得起晚晚!” “妈,不要怪陆哥哥,他也不想出车祸的,要怪就怪我命不好!” 苏晚的话,让陆景洐心中的愧疚更深了,搂着她的手臂,抱得更紧了。 第9章 时念嫁人的真正原因 秦烟很快被带到病房,看到那三个大妈也在,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在一瞬间的慌乱后,很快又镇定下来,她只是雇人骂了苏晚几句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了。 “这几人是你雇的?” 陆景洐悄然紧眯的黑眸,似乎动了杀机。 秦烟梗着脖子说了声“是”。 “动手!” 两个字,冷酷到极致。 收到命令的手下,一脚踹在秦烟的腿弯处。 “小烟!” 时念看到被踹倒在地,一脸痛苦的好友,急忙扑上前,将她护住。 “陆景洐,你放过小烟,别打她,我给苏晚道歉,我跪在地上给她道歉!” 她紧紧抱着秦烟,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眼神里透着哀求。 陆景洐脸色更冷了,像是结了一层冰,阴冷地盯着时念。 “念念,别求他,不过是被打几下,你们打,越打我越骂。” 秦烟性子非常刚,她将护在身上的时念拉开,怒目瞪着陆景洐,张口怒骂“陆渣男,其实最应该骂的就是你……” 时念一把捂住她嘴,“别骂了,陆景洐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其实我根本不在乎陆景洐和苏晚两人在不在一起,我也不在乎是不是被离婚。所以,不要为我愤怒和难过。” 在说完这话后,她噗通一声,跪在苏晚的面前,向她说了声“对不起!”,她很明白,苏晚不狠狠羞辱她一番,是绝对不会放过小烟的。 秦烟狠狠愣住,看到时念还要抬手打自己脸的时候,她大喊一声“不要”,想要阻止,却有只手比她更快地伸了过去。 陆景洐抓住时念的手腕,猛地一提,就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皱眉喝道“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跪什么跪!也用不着你道歉。” 被丢到一边的苏晚,银牙都快咬碎了,但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楚楚可怜的表情,哀怨地轻声喊着陆景洐“陆哥哥……” 姚凤兰快气疯了,指着时念说“怎么不关她的事,百分百是她教唆她朋友来打骂晚晚的,她们俩就是一伙的。” “你别信口雌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是我瞒着念念做的,她根本不知道。你别想把她拉下水。”秦烟当即回怼。 这时候三个大妈又插话进来“我们都说了,没有打你女儿,你别污蔑我们了。你要再污蔑,我们可就报警了啊!” 病房里吵成了一锅粥,最后医生过来,将他们全部赶了出去。 “陆总,医院的监控调出来了。” 负责去调监控的手下走了过来,将一段监控通过手机放了出来。 监控里,三个大妈从电梯出来后,走过一段医院走廊,然后进到苏晚的病房里,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就出来了。 而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她们到底有没有打苏晚,监控里看不到,不过有个病人,可能听到病房里的动静,走过去,通过门上的观察窗朝苏晚的病房里看了好一会。 陆景洐指了指那个病人,“把她找到,她应该看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那个病人就在苏晚的隔壁病房里,很快找来,当作所有人,说出她看到的。 “我听见里面传来什么,不要脸的小三,就往里看,就见三个大妈,在骂她。” 女病人指了指床上的苏晚,又接着说“骂了几句后,三个大妈就走了,我见没热闹看,也就离开了。” “说谎,你和这几个人是一伙的,我被她们打成这样,你怎么不说。” 苏晚尖声吼道,吼完后,又扑进陆景洐怀里,仰着一张泪脸,抽泣地说“陆哥哥,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啧!都有人证了,还在那演戏,这要还信你,那真的是眼盲心瞎。” 其中一个大妈撇着嘴说道。 “我女儿哪里演戏了,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姚凤兰护女心切,竟扑上去和大妈扭打起来,病房里再次混乱起来。 陆景洐绷着脸,冷着眼,命令手下“把这些人都弄出去。” 三个大妈出去后,时念也带着秦烟离开。 苏晚不想就这么放过时念,但刚刚女病人作证,让她现在也不好再针对时念和秦烟。 从医院出来,秦烟嘴里还骂骂咧咧地骂陆景洐和苏晚。 “歇会,喝口水,生气不值得。” 时念将买来的矿泉水扭开盖子,递给好友。 接过水,秦烟喝了一大口,狐疑地看着时念“苏晚那白莲花在陆景洐怀里嘤嘤嘤,你就不气?” 时念淡淡说道“没什么好气的,身体气坏了不值得。” 本来就只剩六个月时间了,要是身体气坏,缩短生命值,划不来。 “看来你真的放下陆渣男了。” “不放下难道还放在心里啊!我没那么傻,一个男人而已。” 时念耸了耸肩,语调透着几分洒脱。 在她们背后,离得不远的地方,陆景洐脸色出奇的差,身上寒气嗖嗖往外冒,周围的人都绕着他走。 ………… 夜晚,陆氏大厦外。 时娉婷打听到陆景洐还在办公室加班,走进大厦后告诉前台她找陆景洐。 “女士,您有预约吗?”前台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礼貌地询问。 “我还用预约?我可是时家的人。” 时娉婷不满地瞪了眼前台。 前台继续微笑“不管是谁,想要见陆总,都要预约。女士,抱歉,如果您没预约,我不能让您上去。” 时娉婷脸都气歪了,一个小小的前台竟不给她面子。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总裁专属电梯开了,陆景洐从里面出来,两条修长的腿,比模特儿还要健美;而那张立体分明,深邃俊美的脸,更是让人心动。 时娉婷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到陆景洐快走出大厦,才回过神追了过去。 “陆哥。” 她喊了声,陆景洐微微侧目冷漠地看着她,语调极冷“有什么事?” “能一起喝个咖啡吗?我想和你说点事。” 时娉婷扭着细腰上前,自认风情地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娇滴滴地开口说道。 “没空!” 陆景洐继续往外走。 “我知道时念真正嫁给你的原因,她是为了个男人……” 时娉婷说到关键处,又停了下来。 第10章 时念深爱的是别人 陆景洐停下脚步,阴沉着嗓子问“哪个男人?” “旁边有咖啡馆,我们坐着说。” 时娉婷见陆景洐真对这件事感兴趣,嘴角勾了勾。 咖啡厅里。 “一杯椰蓉拿铁。” “陆哥,你想喝什么?” 时娉婷笑着问坐在对面的陆景洐。 “不喝。” 冷淡的语气,让时娉婷不满地嘟了嘟嘴,说“陆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啊!” “我没功夫和你闲聊,你要是不说那个男人是谁,我也能查出来,只不过耗些时间。” 陆景洐说完,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告诉你。” 时娉婷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 那是张双人合照,背景是学校操场,少男少女肩挨着肩,美丽的少女正微笑地看着镜头,而俊朗的少年则垂眸看着少女。 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青春又美好! 陆景洐目光凝视着照片中的少女,那是年少时的时念,白嫩的小脸还带了点婴儿肥,白里透红,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浅笑盈盈的样子,分外迷人。 他内心突然生出几分遗憾,为什么没早点遇到时念。 “这个男人是时念的青梅竹马,他叫程凯泽,两人很相爱。” 时娉婷边说边观察陆景洐的表情,看到他神色陡变,眼神冷得能杀死人,心里得意的笑了。她今天就是来挑拨离间陆景洐和时念感情的,现在成功了。 “三年前时念死活不嫁给你,而时家并不想得罪你们陆家,就威胁时念,要是她不嫁,就会对成凯泽下手,她这才肯嫁。” 陆景洐听后,心口竟传来一丝刺痛。 “陆哥,时念根本就不爱你,她心里一直装着程凯泽。今天看到你那么护着她,我真的很为你感到心痛,时念根本不值得你对她那么好。” 时娉婷走到男人身边,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满脸心疼的样子。 突然,陆景洐蹭地下站起,连看都没看时娉婷一眼,就离开了咖啡馆。 “陆哥,时念不爱你,我爱……” 时娉婷追出去,但早已没了那道高大的身影。 车里。 陆景洐阴沉着眸子,正打电话让去人查程凯泽。 刚挂断,手机立即响起,看到是奶奶打来的,按下接听。 “阿洐啊,今晚带着念念回老宅吃饭,奶奶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们了。对了,念念在你身边吗?把电话给她,我想和她说说话。” 电话里传来老人慈祥的声音。 “奶奶,念念没在我身边,我刚下班,还在路上没回去。”陆景洐回道。 “那你回去把她接到老宅来,我想她了。” 打完电话,陆景洐调转车头。 门外响起敲门声,时念放下怀里的小猫咪,起身去开门。门打开,看到是陆景洐,心都提了起来,立即走出去,反手将门关上,皱眉说道“你还不打算放过小烟吗?她是找人骂了苏晚,但她也被你的手下踹了一脚,我也跪下来给苏晚道了歉,你还想怎么样,一定让我自扇二十个耳光吗?” 陆景洐面无表情地说道“奶奶想你了,让我带你回趟老宅。” 时念一愣,脸微微发红,刚刚她误会了。 “我和你快离婚了,不方便再去老宅。”她拒绝道,不是不想见奶奶,而是不想继续和面前的男人纠缠了。 陆景洐眉宇间堆砌着阴郁,拿出手机,拨打奶奶的电话后,递给她,“好,那你直接和奶奶说。” 电话接通,里面传出老人的声音,时念叫了声奶奶后,老人很高兴地笑了,语气满是宠溺“念念,我让张妈做了你爱吃的四喜丸子,你快来吃,我都给你留着的。” 时念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最后应了声“好”。 车子行驶在老宅的路上。 车窗外的灯闪过,映着男人雕刻般的五官越发冷峻,时念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脸上停留,直到被男人发现,才匆匆移开。 陆景洐看着女人消瘦的下颌线,脑海里浮现那张合照里,有点婴儿肥的时念。他眉头皱了皱,没头没尾地说了句“陆家又不缺吃的,怎么把自己弄这么瘦,跟个电线杆一样。” 时念觉得男人是没事找事,自己瘦也碍他的眼了吗!存心是想找她吵架。她没好气地回了句“你不喜欢,自然有别人喜欢。” 别人? 陆景洐想到了照片中的少年,心中怒意顿生,脚下的油门越踩越重,车速也越来越快。 车子一次次地越过前面的车辆,路边的路灯鬼魅地后退,时念开始紧张了,抓住扶手,朝陆景洐喊了声“开得太快了,慢点!” 但一脸阴沉的男人,根本没将车速降下来,时念小脸都变白了,她虽然半年后就要死了,但谁不想活久点呢!她可不想死在车祸中。 她伸手过去,细白的手指抓住男人的胳膊,声音放软,“陆景洐,车子太快,我害怕!” 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有女人泛白的小脸,让陆景洐心中一软,脚下的油门松开,车速降到了正常速度。 时念急速跳动的心脏,终于也慢下来,软下身子靠在座椅上,刚刚那飙车的速度,真的吓到她了。 突然,一条胳膊从驾驶位伸过来,宽大的手掌揉了下她的头顶,语带嫌弃地说“胆子可真小。” 时念愣愣地看着男人,两人虽然上过床,但平时几乎没有过其他亲昵互动,而刚刚陆景洐竟然摸了她的头。让她有种不真实感。 她那双美眸,微微瞪大,之前泛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红,这副羞涩的模样,落在陆景洐眼里,竟格外地诱人。 他鬼使神差地将手缓缓而下,抚摸上女人如玉的小脸,掌心滑腻的触感,让他不舍移开。 “滴滴!” 突然,车后传来刺耳的喇叭声,同时惊醒了两人。 陆景洐的手收了回去,时念垂眸看向窗外,她将车窗降下来,一股风吹了进来,吹散了车里的那一丝暧昧。 第12章 速来捉奸 陆老太太面色不太自然,犹豫过后才说“念念,奶奶说了你可别生气啊!今晚的鸽子汤我弄了点滋阴补阳的药在里面,这种药大补,你和阿洐过了今晚,肯定能怀上个孩子。” 时念苦笑,果然今晚的鸽子汤有问题,不然以陆景洐对她的厌恶,怎么可能会主动吻她,和她亲密,一切都是因为那碗汤。 “奶奶,以后别这样做了。”看着面前的老人,她轻轻叹了口气,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奶奶虽然方法不对,但也是抱曾孙心切。 “那你和阿洐可得努力点,早点让我抱到曾孙,我这老骨头活不了太久了,唯一的心愿就是盼着你怀上孩子,为我们陆家开枝散叶。” 陆老太太眼角挤了一滴泪出来。 时念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就算怀上孩子,也留不了,因为她只能活半年。更何况,陆景洐也不会让她怀上孩子,每一次他都做了安全措施,要是忘了,也会在第二天送上一颗毓婷给她吃。 所以,这两年多来,她没有怀过一次孕。 她扭头看向窗外,心中酸涩地想,陆景洐去找苏晚,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和对苏晚的爱,两人今晚怕是会干柴烈火共度春宵。 强迫自己不去想,但,脑子不受控制。 手从肚子移向心口,用力按了按,想将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意压下去。 “好,我去找他。” 时念不想让奶奶发现她情绪不对劲,借口去找陆景洐离开老宅。 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去找陆景洐,他和苏晚两人在病房你侬我侬,她何必过去受虐。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一辆炫酷的跑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一阵旋风掀起她的裙摆,她赶紧用手压住。 过了几秒,刚刚离开的跑车竟倒车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一张帅气年轻的脸从车里探出来,惊喜地看向路边的时念。 “小姐姐,真的是你啊!你今天这妆容让我差点没认出来。” 周易顶着一头金发,嘴角依旧勾着痞帅的笑,一双桃花眼惊艳地看着时念。之前在酒吧,这个女人张扬美艳,而现在,画着淡妆,一身乖乖女的装扮,眉宇间带着一丝忧郁,却更令他心动。 时念认出车里的少年,笑着打了声招呼。 “小姐姐,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周易停车,从车里下来。 “不用,我只是随便走走。” 时念拒绝了他的好意,但话音刚落,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她脸颊。暴雨来得太突然。 雨势渐大,周易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先上车避避雨,别淋湿了。” “谢谢了。” 时念进跑车里,关上车门,阻挡外面的风雨。 她刚想说随便将她放在某个地铁口就行,但话没说出来,周易的手机响起。 “周少,你怎么还没来?就等你一人了啊,人都到齐了。” 他开的外音,所以时念也听到了。 “来了,来了,催魂啊!” 周易回了句后,就挂了,然后加大油门。 时念知道他着急见朋友,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想着等他到了,再下也可以。 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一高档会所门口。 周易和时念下车。 “小姐姐,你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啊!” 周易往会所里走,却见时念没动,回头疑惑地说道。 “我就不进去了。” 雨势已经小了,时念刚刚看到离这不远就有一地铁口,准备冒雨跑过去。但是刚下台阶,就被周易从身后抓住胳膊拽了回去。 “一起上去玩玩吧,都是我朋友,今天其实是我生日。小姐姐能给我一个面子吗?陪我过这个生日。” 周易一双桃花眼,期盼地看着时念,让人无法拒绝。 时念犹豫几秒后,跟着他进了会所包厢里。 正巧从隔壁包厢出来的江鸣,看到那眼熟的脸庞,当即拿出手机拍了张时念和周易的背影,并配了一段文字,“哥,大嫂要给你戴绿帽了,速来捉奸!”然后发给了陆景洐。 第13章 时念,你就那么缺男人吗? 陆景洐在病房正在给苏晚揉扭伤的脚踝,思绪却已经飘远,不受控制地总是想起时念,还有那美妙的亲吻。 熟悉的欲潮再次涌上来,面色渐渐变得潮红。 “唔……疼,陆哥哥你轻点,我受不住!” 苏晚咬唇轻哼,娇躯微颤,明明是很正常的揉脚,她却搞得像是在做男女之事。她伸出另一只未受伤的脚,白皙的脚趾,在男人的腰间暧昧地打着圈圈。 “陆哥哥,今晚留在这好吗?” 她眼含春波地看向陆景洐,暗示性地说道。 陆景洐低头看向腰间正勾引他的小脚,幽深的眸底晦暗不明,他伸手抚上那只小脚。 苏晚心底一阵欢喜,嘴角都翘了起来,但笑容只持续了几秒,就僵硬在了嘴边。男人竟不解风情地将她的脚给弄开了。 “我等会就走,奶奶正在老宅等我回去。” 陆景洐说完,将另一只脚也放下,抽了几张消毒的湿纸巾擦了好几遍手。 苏晚心中不满,但面上却露出善解人意的样子,“好,不能让奶奶久等。” “奶奶她身体还好吧,等我身体再恢复好点,就去看望她。”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去看那老太婆,因为那老太婆一直不喜欢她,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嫌弃。她心中恶毒地诅咒那老太婆怎么还没归西。 “嗯,我先走了。” 身体那股汹涌的欲潮,让他浑身燥热,他不能再留在这,得回去,找时念。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把时念压在床上的想法,他噌地下站起身,就往病房外走。 “陆哥哥,路上车开慢点,注意安全。” 苏晚对着男人的背影说道,但回应她的是关门声。 不久后,门打开,苏晚的妈姚凤兰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苏晚,皱眉说道“那陆景洐怎么走了,你没留下他?” 苏晚烦躁地将喝水的杯子给砸在了地上,面庞扭曲地低吼“他要走我能怎么办,来的时候就心不在焉,一定是在想着时念那贱女人。” “男人都是这样的,他现在要和那女人离婚了,心里肯定突然又生出一股不舍,毕竟朝夕相处了三年。但是你别急,陆景洐肯定会和她离婚,再娶你的,因为他现在对你很愧疚。” 姚凤兰安慰女儿。 苏晚深吸了口气,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对,我要好好利用他对我的愧疚,坐上陆太太的位置。” 之前离开的陆景洐,刚坐上车,就收到了江鸣发给他的信息,虽然照片里只有背影,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时念,她正和一个男人进到包厢里。 戴绿帽、捉奸…… 陆景洐被刺激得眼尾猩红,神情瞬间变得阴戾无比。 脚下的油门踩到底,性能优良的布加迪,像闪电般急窜而出。 ………… 会所包厢里。 时念正在和其他人一起给周易过生日,气氛十分热闹。 少年认认真真地闭上眼许了个愿望,几秒后睁眼吹灭蜡烛。吃蛋糕的时候,不知谁起的头,将蛋糕抹在周易的脸上,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所有人都开始抹。 时念的脸上都被抹了好几坨奶油,而现在她更是被周易给逼到了角落里,看到少年手上一大块蛋糕,她露出求饶的眼神,还举手投降。 “别抹,别抹……” 在少年作势抬高手臂的时候,时念喊道。 周易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勾着笑说“不抹也行,不过小姐姐得亲我一下。” 说完将自己一边脸颊凑到时念的嘴边。 时念无措地眨了眨眼,她虽然说要彻底放飞自我,但不管怎么改变,她其实性子依旧很矜持,做不到和别的男人随便亲吻。 所以她没将唇凑上去,亲少年的脸颊。 周易等了两秒没等到佳人的亲吻,眼里露出失望,“行吧,小姐姐不亲,那……” 时念以为他会说算了,却没想到,少年却突然在她脸颊亲了下,而且亲得很重,发出“波”的声。 “那我亲你好了。” 亲完后,少年笑眯眯地将未说完的话补上。 时念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时念被一只手,猛地拽离墙角,紧接着,凶猛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周易帅气的脸上。 “草!” 周易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怒极抬头,就对上一双暗沉沉的眸子,那眼里看不到一丝光,杀气腾腾地冷冷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置他于死地。 自小就是个混世魔王的周易,打架是家常便饭,性子凶狠,加上年轻气盛,总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此刻看到那双眼睛,心底却生出了一丝畏惧。 这个男人的气势太强劲,缠绕在他周身的气场骇人。周易十分肯定,他现在要敢反击,下场绝对会非常惨,怕是连他老爹过来都救不了他。 他紧绷着身子,不敢乱动。 时念总算回过神来,将脸费力地从男人胸口抬起,男人抱她太紧,感觉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陆景洐?” 时念惊呼。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看到陆景洐,他现在不是应该和苏晚干柴烈火的共度春宵吗? 陆景洐又是一脚,直接将周易踹趴下,但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将周易扶起。 时念被陆景洐带走,却没带出会所,而是直接被推进了一间空包厢里,时念重重地摔进沙发里,好在沙发皮子很软,不怎么疼。 她快速爬起来,但下一秒,她被男人扼住了双手,重重地压在沙发里,高大的身躯,彷如巨兽般。时念看着男人布满阴鸷的俊脸,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拼命挣扎,但都白费力气,她根本挣脱不开陆景洐的禁锢,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时念,你就男那么缺男人吗?” 陆景洐快气疯了,他现在恨不得掐死身下的小女人才好,自己刚离开,她就耐不住寂寞去找了别的男人,躲在角落和人接吻,要不是自己出现,她是不是等会就要和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上床了! 男人眼中的鄙夷刺痛时念的心,她停下挣扎,挑眉淡淡回道“陆景洐,你还是好好陪你的白月光去,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难道你和苏晚没接吻,没上床?” 第14章 民政局 “没有,我有洁癖。” 陆景洐回答得非常干脆。 时念显然是不相信的,因为男人虽然有洁癖,但也还没能克制到不碰人。这三年来,除了第一次他是在药物下和她发生关系,后面的可都是在清醒下和她做的。 他那么厌恶她,依旧碰了她,可见他洁癖也不是那么严重。怎么可能没和苏晚亲吻、发生关系。 女人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气得陆景洐肺疼。 “时念,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不准再和那无毛的小子来往。” 他冷声警告。 时念却勾起了唇角,慢慢说道“那你可管不着,因为天一亮,我们就要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陆景洐心口一堵,被噎得说不出话,最后干脆低头堵住女人那张嘴,不让她再说气人的话。 唇瓣被狠狠地碾压,时念都感到丝丝的痛意。 她无法理解男人的举动,难道是吃醋了?但怎么可能呢,他那么厌恶她,要真在乎她,也不会在白月光一醒来,就和她离婚。 怕还是受今晚那碗鸽子汤的影响,失去了理智,才亲的她。 吻越来越深,时念因为缺氧,脑袋晕了起来,刚开始还有力气推拒,但不久后,就全身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 许久后,吻才结束,但陆景洐的唇瓣似还不舍离开,湿漉的唇珠摩挲着时念的唇面。 呼吸滚烫地抚过她的面颊,像一张网,牢牢将时念网住。 “我想要!” 陆景洐沙哑的嗓音染上磁性,携着欲潮脱口而出。 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陆景洐,你冷静点,你去泡个冷水澡,应该能缓解缓解,或者直接去医院。” 时念想起第一次和陆景洐在一起的情景,浑身就哆嗦,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她现在本来就身体不好,搞不好会死在床上。 薄唇从时念的下巴往下滑动,停落在她的颈间,亲了一口后,缓缓说道“不要!” 时念拔高天鹅颈,想躲开男人的唇,但很快一只手按住了她脑袋,一声轻斥响起“别乱动。” 她酡红着脸颊,不知该如何办了。 力气没男人大,根本挣脱不开,喊救命吗?别人怕也不会多管闲事,毕竟他们两人现在还没领离婚证,还是夫妻。 最后她也不折腾了,就当和陆景洐打了个分手炮。 结束后。 时念什么时候被陆景洐抱出会所的都不清楚,醒来时,天已大亮,周围熟悉的环境,让她恍惚了下,这是她和陆景洐的卧室。 她朝旁边看去,不出所料陆景洐不在,就和每次欢好后一样,男人从不会和她同床共枕,一次都没有。 眼底染上一丝痛意,但很快又消失,今天两人就要离婚了,又何必还在乎这些。 她扶着酸痛的腰肢下床,来到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一套之前没带走的衣服。 户口本在小烟那,她打了个车到小烟的公寓,用密码锁打开门,拿上户口本、身份证后,就又赶去民政局。 十点半她到了民政局门口,并未看到陆景洐的身影,她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看到男人的身影。她轻拧眉头,陆景洐时间观念非常的强,怎么迟到了? 她拿出手机,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却是陆景洐的特助接听的。 “少夫人,陆总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您电话。” “等他开完会,请帮我告诉他一声,让他回我个电话。”时念说道。 “好的,我会转告的。” 挂断电话,时念暂时离开了民政局,上午应该是办不成离婚了。 因为赶着来这办离婚,她早餐都没吃,现在临近中午,肚子早就饿了。她准备到附近餐厅吃个饭,但一辆小车直朝她开来,差点就撞上她。 时念惊魂未定地站上台阶,那辆车子停下,姚凤兰从车里走下来,打开后备箱拿出折叠轮椅,然后扶着苏晚坐到轮椅上。 两母女来到时念身边,没有为刚刚的事道歉,反而怪时念挡了他们的道。 “既然你们说我挡了道,那我现在就打个110,让警察调监控,看看到底是你们想故意撞我,还是我真挡了道。” 第15章 舍不得她 紧接着,门从里面大力拉开,周易愤怒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并未看到旁边的时念。 时念看到少年高高肿起的脸颊,嘴角都出了血,心一紧。但她并未追上去,而是走进了会客室里。 沙发上,高大的男人随意坐着,俊美的脸上像是凝了一层冰,气息冷得可怕。在他面前站着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弯着腰不断给陆景洐道歉。 “陆总,那逆子太顽劣,是我没教好。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我代那逆子给您赔个不是。” 陆景洐脸色并未缓和,冷哼一声,“周总,你还是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你儿子,东城的项目,我们陆氏集团将停止合作。” 周广发听到陆景洐要和他停止合作,急得差点跳脚,“陆总,我去把那逆子追回来,让他给您磕头赔罪,您千万别和我们停止合作。” 说完就去追刚刚跑出去的周易。 时念走进会客室,看着沙发上的男人,淡声说道“陆景洐,你这样对付那个少年,会让我以为你很在乎我。” 陆景洐抬眸看她,“时念,别太自以为是。” 时念耸了耸肩,笑着说“既然不在乎,就放过那少年吧!没必要为了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这样大动干戈!” 话音刚落,胳膊被用力一拽,身体摔进了陆景洐的怀里,腰肢随即被圈住,让她动弹不得。 两人靠得极近,近到呼出的气息都交融在一起。 陆景洐的脸色阴沉沉的,盯着女人的双眼,森冷地说道“虽然我不在乎你,但你是我老婆,你被别的男人亲了,你想让我当忍者神龟?” 一句句的不在乎,让时念嘴角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那笑快比哭还难看。 “那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去找苏晚算账,毕竟你现在还是我老公,我也不想当忍者神龟。” 她幽幽回了句。 陆景洐眉心拧了拧,单手掐着她下颌,冷声警告“你敢!” 时念语带讥讽“所以,只准你和白月光你侬我侬,不准我和小狼狗玩点暧昧。陆景洐,你也太双标了。”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和苏晚你侬我侬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会客室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只怕是再稍稍刺激下,这火就彻底点起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杨特助的声音,“苏小姐,您不能进去,陆总正……” 门从外面推开,姚凤兰满脸怒意地推着苏晚进来。 苏晚看着沙发上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眶瞬间就红了。刚刚她在外面就隐隐听到了时念的声音,没想到她真的在里面,而且还是在陆景洐的怀里。 泪珠唰地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脸色苍白如纸,她从轮椅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边,流泪委屈地看着陆景洐。 “陆哥哥,你怎么抱着她啊!是不是她主动投怀送抱?” 苏晚愤怒地看向时念,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贱,都要离婚了,还缠着陆景洐。 “你怎么来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就不要到处乱跑,好好在医院做康复。” 陆景洐没有回应苏晚的话,但手还是从时念的腰间放了下来,松开了她。苏晚受不得刺激,不然又会闹自杀。 时念被推到旁边的位置上,她看着苏晚朝陆景洐怀里扑去,双眼一眯,一个扭身就抢先一步又坐到了陆景洐的大腿上,双臂紧紧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肢,亲密地依偎在他怀里。 看着怀里的时念,陆景洐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眸底有笑意在绽放。 时念扭头看向苏晚,故意学着她发嗲的嗓音说“你说我投怀送抱,那我就做一次。对了,我现在和陆景洐还是夫妻,所以,离我老公远点。” 苏晚胸脯剧烈地起伏,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眶赤红,那模样恨不得将时念撕碎。 “陆哥哥……你推开她啊!” 压下心底的疯狂,她流着泪,可怜又委屈地朝陆景洐喊道。 “晚晚,我让人送你回医院。晚点我去看你。” 陆景洐并未推开怀里的女人,因为他突然有些舍不得。 第16章 投怀送抱 苏晚心里一个咯噔,陆景洐真对时念有了感情,不然绝不会如此。 当年是她主动追的陆景洐,一直死缠烂打,陆景洐被她缠得烦了,才答应和她交往,其实对她没多少感情。因为他都不会主动亲她,更别说做更亲密的事了。她本以为交往一段时间后,会有所改变,但陆景洐依旧不愿太和她亲密。 她哭过闹过,甚至脱光勾引过,但男人像是个禁欲的和尚,不为所动。 而现在他对时念的投怀送抱,没有一丝排斥,甚至似乎还很享受,这让她心里慌了,也非常愤怒和不甘心。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嫉恨在心中翻涌,她不能输,陆景洐是属于她的,陆太太的位置也属于她,谁都夺不走。 她脸上露出悲痛之色,然后身体晃了晃后,随即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晚晚!” 姚凤兰惊叫大喊,但却没有去扶起地上的苏晚,而是直接朝时念扑了过去,一双尖利的指甲抓向她的脸和眼睛。 眼里满是恶毒的光,似乎要撕裂时念的脸。 时念的本能反应就是往陆景洐的怀里躲,而下一秒,一条结实的胳膊挡在她面前,护住了她的脸和脑袋。甚至在她耳边柔声安抚“别怕。” 她猛然抬头,对上男人温柔的眸子,心脏像是被重重撞击了下,“扑通扑通”快速跳动,陆景洐从未给过她如此温柔的眼神,心,一瞬间乱了。 姚凤兰没抓烂时念的脸,又见陆景洐还护着她,气极大吼“陆景洐,晚晚都被这贱女人给气得晕倒了,你竟还护着她。你对得起晚晚吗?她因为你,车祸昏迷了三年,受尽折磨和痛苦。现在她好不容易醒来,你却任由时念欺负她,甚至不管她死活,你怎么能对她这么残忍冷酷。” “我可怜的女儿,错付了人!” 说到后面,她已经声泪俱下,而陆景洐脸上浮现了愧疚之色。 他看向地上躺着的苏晚,虽然他非常肯定她是装的,但她其实也只是想引起自己的关心。他松开怀里的时念,站起身,弯腰将装昏的苏晚打横抱了起来,然后朝外走去。 独自坐在沙发上的时念,对着陆景洐的背影淡淡说了声“别忘了今天我们还要领离婚证,我在民政局等你。” 陆景洐脚步顿了下,没有回应时念,抱着苏晚离开了。 时念又回到了民政局,看着来来往往的男女,有欢欢喜喜来领结婚证的,也有边走边骂来离婚的。有一对男女吵着吵着就在大厅打了起来,而在不远处他们的孩子被吓得大哭,嘴里不断喊着“爸爸妈妈,别打了,别打了。我以后会乖乖地听你们的话,你们不要打架,也不要离婚好不好!” 那哭声,让时念心都揪了起来,走过去,蹲在孩子的身边,将他轻轻揽进怀里,轻柔地哄着。 看着孩子脸庞上的泪,她突然感到庆幸,她和陆景洐没有孩子,要是她生下孩子,那现在孩子就成为单亲了,等到她死后,孩子就更可怜,连妈妈也没了。 原本的遗憾,现在变成了庆幸。 孩子哭着哭着就在时念的怀里睡着了,而那对夫妻,在办理了离婚证后,才想起这个孩子,最后母亲将孩子从时念的怀里抱起孩子,红着眼眶对她说了声谢谢后,就走了。 而男人在走出民政局大门后,就揽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腰,也走了。 新人笑,旧人哭! 在民政局的门口,每天都会上演。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时念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快五点了,她往门口走了几步,朝外扫几眼,并没有看到陆景洐的身影。 还有一个小时,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就要下班了,再不来,今天这婚就离不了了。 时念给陆景洐打去电话,想催他下,但那头依旧是关机的提醒。 她只能继续等着,怕现在去医院找陆景洐,又和他错开了。 但是一直等到工作人员下班,陆景洐都没出现。 时念紧抿着唇,从民政局出来,打了个车就直奔医院去找陆景洐。 苏晚的病房她来过一次,当她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从门上的观察窗看到,病床上陆景洐正将苏晚抱在怀里,手上端着一个碗,另一只正拿着勺子,温柔地给苏晚亲自喂东西吃。 苏晚脸上露出幸福又甜蜜的笑,吃完一口后。突然将唇凑到陆景洐的脸颊边,亲了下。 时念的心脏,仿佛被凌迟了下,疼得喘不来气。她痛苦地闭了闭眼,压下眼中的泪水,再睁眼时,没再朝病房看一眼,转身离开。 她如果朝病房看的话,就能看到,陆景洐正用湿纸巾疯狂地擦脸,刚刚被苏晚亲过的地方,通红一片,都快被擦破皮了。 而苏晚面庞扭曲又尴尬地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擦脸。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用嘴亲的,怕不是用屁股亲的吧!不然为什么男人反应会如此大,都恨不得将那块皮给挖了。 “陆哥哥,我只不过亲了下你,你要这么嫌弃我吗?” 她睁着水幽幽的大眼,难受地问陆景洐。 陆景洐丢下手中的湿纸巾,又抽了张,边擦边说道“我有严重的洁癖,你以后别亲我。” 苏晚气得差点翻白眼,她忍不住问“这三年,陆哥哥你和时念也从未亲密过吗?” 陆景洐愣怔了几秒后,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你休息。” 刚起身,苏晚就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陆哥哥,你是不是又要去找时念,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她离婚,不然你为什么今天都不去民政局,等到现在下班了,才说要走。” “陆哥哥,我因为你昏迷三年,浪费了三年的青春,你不能辜负我。要是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苏晚呜呜的哭着。 陆景洐转过身,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说道“放心,我欠你的,我会弥补。” “那我想要嫁给你,成为陆太太。” 苏晚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 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 第18章 陆景洐,他可真狠啊! 时念脱掉她的鞋袜,又用毛巾给她擦脸和手,将她安顿好后,才疲惫地从房间走出来。 而陆景洐依旧没走,双手插着兜,站在门外,凝视时念的眼神深邃复杂,还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时念看了他一眼后,没理他,直径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她酒还未完全醒,脑袋还晕得厉害,见陆景洐朝她走来,她率先开口“我不想和你再说什么了,请你离开好吗?” “房子的过户手续还在办理中,所以,这栋房子名义上还是我的。” 这话意思很明显,时念没资格赶他走。 “好,你不走,我……” 时念刚想说她走,但猛然想起了已经躺在床上的秦烟,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眉心轻蹙,一时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腰上突然多了条胳膊,时念还没反应过来前,人已经被拥进了陆景洐的怀里。 时念被禁锢在了男人的胸膛里,耳朵上传来湿软的触感,她心尖一颤,那分明是陆景洐的唇瓣在上面厮磨。 “昨晚我们才缠绵过,今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漠。” 男人低声控诉。 时念没想到男人还会提起昨晚的事,小脸当即燃烧了起来,通红一片,“昨晚是你硬来,我才没和你缠绵。” “但后面你回应我了,别不承认,我都记着,每分每秒都在我脑海里。” 性感的嗓音,轻缓慵懒,勾人心弦。尤其还是在说床笫之事。 这下时念的脖子都红了,以前的陆景洐可从来不会和她说这种荤话,让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只能用一双染着酒意的眸子,幽幽瞪着男人。 泛红微挑的眼尾,还有那没有什么威胁力的娇嗔眼神,在陆景洐眼中都风情无限。他心神一荡,低下头情不自禁吻住她的唇。 他尝到了酒的醇香,但让他沉沦的却是另外一种芬芳,是属于时念的气息。 时念的脑袋比刚刚更晕了,晕得双腿都软了下来。 她想问陆景洐,为什么又要吻她,但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模糊的唔唔声。 就在一个吻越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一道惊天的呕吐声,从卧室传来。 时念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猛地睁大眼睛,然后用力去推陆景洐,想让他放开。 陆景洐脸都黑了,在女人着急担忧的眼神下,松开了她。 时念匆匆跑进卧室,就见秦烟趴在床尾,难受地呕着。 空气中飘散着难闻的气味,时念胃里也开始反胃了,但她还是快步走到床边,扶起秦烟往卫生间走去。但此刻的秦烟却耍起了酒疯,拼命挣扎,嘴里还嚷着要继续喝酒,还要找小鲜肉来玩。 “念……念,姐明天再给你找几个男模,比今天的还要好,让他们好好伺候你。” “嘿嘿,他们不仅听话,而且很卖力,一定会让你欲仙……” “呕……” 说道一半,干呕了声。继续要说的时候,被时念捂住了嘴巴,“祖宗,别说了,再说我们两人都要遭殃了。” 刚刚时念朝门口无意一瞥,就看到陆景洐一张脸已经阴云密布,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冰冷肃杀的眼神更是吓人。 但醉酒中的秦烟根本察觉不到危险,扯开捂住她的手,竟开始骂起陆景洐来“那陆渣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你嫁给他时,他还是植物人,陆家的人信那狗屁和尚的话,说只能由你照顾他,他才会醒来。半年里,你不分日夜地照顾他,每次给他做完按摩后,手都累得抬不起来。” 秦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在为好友心疼。 “现在白月光一醒,就急不可耐地将你丢弃。陆景洐,他可真狠啊!” 时念不断在好友的耳边说“没事的,我真的没事,别哭。” 但真的没事吗? 那为何心口如此的酸涩和刺痛。 她没有再去看陆景洐,扶着秦烟进了卫生间里。 门口,陆景洐瞳孔震颤,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整整六个月,都只有时念一个人照顾他? 第19章 时念,你后悔嫁给我吗? 时念给秦烟清洗后,重新将她扶到床上,又用纸巾一点点将地上的呕吐物给清理掉,脸上没有任何嫌弃。当年陆景洐昏迷的那几个月,端屎端尿都是她弄的,她也从未说过什么,她想既然选择嫁给了陆景洐,就想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 她本以为三年的陪伴和付出,会将陆景洐的心焐热,但苏晚的醒来,给了她当头一棒。她终究是奢望了,不爱你的人,就算将一颗真心捧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会亲吻她,又几次护着她,时念猜想,应该是陆景洐在犯贱,对即将要失去的东西,突然生出了几分珍惜。但这种珍惜并不是发自真心,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时念将大灯熄灭,留下一盏夜灯,然后退出了房间。 落地窗前,陆景洐手里夹着一根烟,白色的烟雾袅袅而上,衬着那张过分俊美的脸庞有些缥缈不真切了。 看到时念出来,将手中的香烟掐掉,他记得她并不喜欢闻香烟的气味。 “时间不早了,你要是不走,就早点睡吧!明天早起,我们一起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时念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即使是在提到离婚证的时候,也同样平静无波。 陆景洐深深凝视着她,灯光的暗影下,那双幽深的眸子,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许久之后,暗哑的声音响起“你后悔嫁给我吗?” 时念睫毛轻颤,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做出了回应,她轻轻摇了摇头,“从未后悔。” 陆景洐还想问更多,譬如她有没有爱过他,但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商界勇往无前,所向披靡的陆景洐,这一刻,却突然害怕听到时念说“不爱”两个字。 罢了! 就这样吧! 他从灯光的暗影下走出来,来到时念的身边,抬起手轻抚她的脸庞。 时念终于看清了他眸底的神色,是不舍和难受。 这个男人…… 心再次变乱的时候,她垂下了眼帘,不再去看。 “好,明天我们一起去领离婚证。” 脸庞上的手离开,时念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眼眶突然酸涩起来。 这晚,除了醉酒的秦烟睡着外,另外两人,都是一夜无眠。 时念做了早餐,习惯使然,她做了陆景洐爱吃的打卤面,做完后才反应过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习惯,怕是六个月后她死了才会消失。 陆景洐进到餐厅,看着正在灶台忙碌的时念,她的身上染上了烟火的气息。低头切菜,拿着锅铲翻炒的样子,一举一动,都如此的美丽,他看得入了神,都快移不开眼。 “你醒了,桌上的打卤面,是你的。” 时念看到了站在餐厅门口,一动不动的男人,唇边扬起温和的笑对他说道。 陆景洐走了过来,从身后将她抱住。 时念扭身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抿了下唇后,轻声道“既然爱着苏晚,就不要再对我搂抱……还有亲吻了。” “我们还没离婚,你还是我妻子。搂抱和亲吻不是很正常吗?” 他的话,让时念反驳不了,可能男人和女人思维不同,男人即使心里爱着别人,身体却依旧可以和别的女人亲密,他们可以把感情和身体,完全分开。 “锅里快烧糊了,你快松开我。” 时念在煎蛋,鸡蛋的焦味从锅里弥漫出来。 陆景洐却是依旧没松开,而是将她转了方向,“你煎,我妨碍不了你。” 时念拿着锅铲,恨不得一铲子打向男人的脑袋,把他打晕过去才好。 男人像个熊,挂在时念的身后,时念走到哪,他跟在哪。 终于,时念忙完坐下开始吃早餐,才摆脱了背后的大熊。 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秦烟顶着一个鸡窝头从卧室走到了客厅,看着餐厅里的陆景洐,眼睛瞬间瞪大,脱口而出“陆渣男,你怎么在这?” 陆景洐冷冷地笑了下,“再让我听到你骂我,你这张嘴,我就找人给你缝起来。” 时念知道好友天不怕地不怕,性子刚烈,怕她再惹怒陆景洐,赶紧起身,将一碗醒酒汤端到她面前,“快喝点,醒酒的。” 说着就将碗送到她嘴边。 秦烟幽怨地看着她,然后乖乖地喝汤。 吃完早餐,时念和陆景洐一起去民政局,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时念看向车窗外,脑海里闪过这三年的无数片段,渐渐红了眼眶,如果说没有任何不舍,其实是在自欺欺人。爱了三年的人,心怎么会舍得呢!但她也明白,爱强求不来,即使不舍,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 心口绵绵密密的痛,仿佛永无休止。 她闭上眼,将眼泪压回去,不让陆景洐看到她脆弱的泪水。 一道突兀的铃声响起,时念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是陌生号码。她按了接听,正好,可以转移下她的注意力。 “喂,你好。” 她礼貌地说道,声音略微带着沙哑,莫名撩人。 电话里响起了一道甜腻的男声,“小姐姐,我是小杰,还记得我吗?昨天在金鼎会所,我们见过面的,我还给了你一张名片。” 车里原本放着音乐,但当时念接起电话后,陆景洐就将音乐关了,所以此时,车内很安静,安静到陆景洐也隐隐听到了那道彷如人妖的甜腻男声。 他立即警觉地竖起了耳朵,身体都朝副驾驶方向偏了偏。 “那个,有什么事吗?” 时念被那声音弄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膊,但出于礼貌,并没有将电话挂断。心中不由地想,她的号码那个小杰怎么会有呢!难道是小烟给他的?她无奈地笑了笑,小烟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想让她寻找第二春。 “小姐姐,今晚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小杰主动邀约时念。 “应该没空,我晚上还有别的事。” 时念的拒绝,让陆景洐紧皱的眉头松了松。 “那明晚呢?我真的很喜欢小姐姐,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过夜的话,我也不会要你的钱。” 这么直白的话,让时念脸上都泛起了一层薄红,正要拒绝的时候,手机被突然伸来的一只手给夺走,然后就见陆景洐用阴厉无比的语气警告电话里的小杰。 “我是他老公,你要是再敢打注意到我老婆身上,我让你明天就浮尸黄浦江!” 第20章 是舍不得我吗? 电话里的小杰,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瞬间感到了窒息。 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对方挂了电话后,他才觉得自己可以呼吸了。短短几秒,他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 车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般。 陆景洐将车子停在路边,暗沉沉的眸子冒出几条血丝,冷冰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的“你昨晚真找了鸭子?” 时念倒没被他吓到,坦然地迎向男人的视线,反问道“你可以和苏晚在病房亲密无间,我为什么不能叫鸭子?” 她没有说男模是小烟给她找的,怕陆景洐找小烟的麻烦。 陆景洐恶狠狠地瞪着时念,粗声道“我早说过,我没有和苏晚亲密过。” 时念的目光冷了下来,“我昨天没在民政局等到你,就去医院找你,然后看到了你抱着苏晚亲自给她喂东西吃,她还亲了你。如果这都不算亲密,那什么算是,一定要上床吗?或许,昨晚你们已经上过了。” 陆景洐神色不耐地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头顶似乎都冒起了烟,显然是被气的狠了。 “我给她喂东西吃,是因为她刚醒,手脚还没恢复。她亲我,我也没预料到。至于你说的上床,绝对没……” “好了,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我不在意,反正我们要离婚了。你和她上床也不关我的事。” 时念扭过头,不想再听他说话。但下一秒,下颌被用力掐住,强硬地将她的头又扭了回去,男人阴鸷的脸,离她很近,时念看到他眼珠子都红了。 陆景洐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不在意,我在意。那个鸭子你和他上过床没?” 他说在意的时候,时念的心跳加速了几下,但很快又冷静下来,陆景洐在乎的应该是他的面子,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陆太太,要自己真给他戴了绿帽,这对陆景洐来说是种莫大的耻辱。 如果自己说有,肯定会打击到男人,让她心里有种报复的爽感,但是后果也是巨大的。她可能会遭受到他的报复,还有那个叫小杰的男模,也许真会浮尸黄浦江。 时念在沉思后,说道“没有上床,我没那么随便。” “真的?” “你要不相信,就去查好了。我不怕查!” 她的坦然和淡定,稍稍安抚了陆景洐快要狂暴的心。 他拿起手机,真让人调查去了。 等他挂了电话,时念眉眼冷漠地看着他,“走吧,别耽搁了领离婚证。” 车子再次启动,两人再次沉默,车内的气氛却已降至冰点。 刚好九点,车子停在了民政局门口,两人下车后,正好民政局大门刚打开,不少男女蜂拥而至,比昨天的人多得多。 她和陆景洐也走了进去,正好旁边也一对男女和他们一起。 “你们也是来结婚的吧!今天日子好,都赶在今天来拿结婚证。” 年轻的女孩挽着男孩的手臂,和时念还有陆景洐搭起了腔,满脸都是幸福的笑。 “今天什么日子?” 时念问了句。 “你不知道?今天是七夕情人节啊!” 女孩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情人节…… 她好像从未过过。 内心有些小小的失落。 结婚登记处排起了长队,那对情侣也排在了队伍的后面,而时念和陆景洐则走向了离婚登记处。那里也有人排队,不过没结婚的多。 “你们排错队了,这里才是结婚地。” 年轻女孩朝时念喊了声。 时念回头,嘴角勾着淡淡的笑,“谢谢,我们没有排错队,我和他是来离婚的。” 年轻女孩惊讶地张着嘴,眼里露出一抹可惜,喃喃说了句“但你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 时念隐约听到了她的话,笑容变得苦涩,般配?怎么可能会般配呢! 她抬眸,看着身边高大的男子,他不仅拥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更是商业奇才,老天还给了他一张让无数女人为之倾慕的俊美容颜。这样的天之骄子,注定只可仰视。 而她呢,人人鄙视的私生女,连亲生母亲都曾想掐死她。如果陆景洐是天上的云,那她就是地上的泥。要不是那个胡言乱语的和尚,她这辈子都不会和陆景洐有任何的交集。 手不知何时,抚摸上了男人的脸。 她从不敢主动去碰触他,因为他会厌恶。 但时念现在很想摸摸他,这应该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摸他的脸,时念也不管男人会不会厌恶了。反正出了这个民政局大门,他们以后也见不到了。 她的抚摸,让陆景洐十分意外,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保持着姿势,生怕自己一动,脸上那只柔嫩的小手就离开了。 “是舍不得我吗?要是舍不得,我们今天就不领证,反正这日子也不太好,我们另选别的日子。最好找人算一下,再来!” 陆景洐十分认真地说道。 时念嘴角微微抽了下,不愧是奶奶的孙子,竟一样的迷信,离婚,竟也要找人算一下。简直离谱。 她放下手,说了句“你想多了,刚刚你脸上有脏东西。” 陆景洐眼里的光,以肉眼的速度黯淡了下去。 排在最前面的一对已经离完婚了,两人往前走了几步,按照这样的速度,大概二十分钟就能轮到他们。 门口这时进来了两人,是姚凤兰和苏晚这对母女,她们又来了。 苏晚在看到陆景洐和时念后,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太好了,时念这贱人,再也不能用陆太太这个身份气她了。 她努力压制着嘴角的笑,来到两人面前。 “你怎么来了?” 看到苏晚,陆景洐眉心拧了下,这是来监视他离婚的吗? “我出来办事,正好路过,想着你和念姐姐应该在这,就进来看看。陆哥哥,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来监视你离婚的吧!” 苏晚睁眼说瞎话的说道。 时念翻了个白眼,扭了个身背对这对母女。 第21章 冷静期 苏晚黏在陆景洐的身边,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盒打包好的水晶饺子出来,纤细的指尖夹起一个,眼中带着几分娇羞,将水晶饺送到了陆景洐的唇边,“陆哥哥,这水晶饺味道不错,你尝尝。” 陆景洐拧着眉头,露出一丝嫌弃,“我不饿,你自己吃。” “吃嘛,真的很好吃,我特意从御景坊买来给你吃的。” 苏晚微微嘟着红唇,撒娇地说。 “特意买来给我吃,你刚刚不是说只是路过吗?”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的苏晚,脸色一白,用笑掩饰尴尬,转移话题“哎呀,陆哥哥,你快尝尝嘛,我手都举累了。” 陆景洐却依旧没吃掉那个水晶饺子,反而说道“我有洁癖,你用手拿了,我嫌脏。” 苏晚要不是脸上表情已经控制得炉火纯青,这时候一张脸铁定已经狰狞不堪,她慢慢深吸了一口气后,用满是水汽的眸子,受伤地看着男人,“陆哥哥,我真的让你这么嫌弃吗?” “景洐,你真是太伤晚晚的心了,你有洁癖,但也不能连晚晚也嫌弃啊!以后你们可是共度一生的伴侣。” 姚凤兰对陆景洐的行为很不满,帮着自家女儿说话。 时念听到那句“共度一生的伴侣”心脏轻轻抽痛了下。 她回头,目光冷厉地看着苏晚和姚凤兰,骂道“我和陆景洐还没离婚呢,能不能要点脸!等到我和他拿了离婚证,你们爱怎么秀恩爱都行,但现在,滚远点,别靠近我老公。” 时念很少骂人,但她觉得,有些不要脸的人,就该骂。 看着时念骂人的样子,陆景洐竟觉得十分可爱。 被骂得苏晚,恨得牙咬得咯吱响,但即使这样,她也要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大眼含着泪,小声抽泣地说“念念姐,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车祸昏迷了三年,三年前我是陆哥哥名正言顺的女友。三年后醒来,我总是还不适应,他结婚了。总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呜呜……你骂我骂得对,是我的错,我要是不出车祸,不昏迷,也就不会弄丢陆哥哥了。” “我现在就走,立即滚得远远的。” 她掩面痛哭起来,说完后,踉跄步子往外走。 但没走两步,就被她妈给拉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走什么,不要脸的是时念,是她趁着你昏迷,趁虚而入嫁给了陆景洐。你就好好给我待在这,看她是怎么成为下堂妻的。” 姚凤兰一双眼,恶狠狠地瞪向时念,要不是陆景洐在,她怕是已经扑过去,撕她的嘴了。 民政局大厅里,每天都会上演无数狗血剧情,所以也就见怪不怪,没有围上来当吃瓜群众,依旧有序地排着队。 最后,苏晚也没走,抹着眼泪,站在角落里。不时朝时念前面看去,看还有多久轮到他们。心中默默告诉自己,再忍耐下,等到时念和陆景洐离婚了,看时念还怎么嚣张。 前面一对中年夫妇办完手续拿到离婚证后,时念走到办事窗口前,而陆景洐却墨迹地没有朝前迈出一步,时念回头,眉眼清冷地朝他喊了声“陆景洐,把你的身份证拿来。” 陆景洐俊脸都快结冰了,看着时念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握紧的拳头,指关节都泛了白。两条堪比模特的修长双腿,用了快一分钟才走到窗口前。 拿出证件递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了两人的证件后,面无表情地问“有财产纠纷吗?孩子归谁?” 时念回道“没有财产纠纷,我们也没有孩子,离婚协议已经签了。” 工作人员听后,将一份《离婚登记申请书》递给她,“那把这个表填了。” 接下来,时念认真填表,陆景洐脸黑的站在一旁,而不远处的苏晚,则快乐开了花,嘴角的笑已经压不下去了,都快翘到了耳后根。 “妈,他们终于要离婚了。” 苏晚兴奋地抓紧她妈的手,低声激动地说道。 “哼,这下那贱人什么都不是了。等下,他们拿了离婚证,你赶紧就和陆景洐把结婚证领了。免得夜长梦多,就算陆老太太想阻止,也晚了。” 姚凤兰也是满脸笑容。 苏晚点点头,“妈,我这次跟来,不就是奔着和陆哥哥领结婚证来的嘛,放心好了。” 时念这边,已经将申请书填好了,然后递交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仔细看过后,确认无误,发了个《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给到时念和陆景洐。 “可以了,你们回去吧!” “回去?” 时念眼都瞪大了,疑惑地说“但你还没给我们离婚证啊!” 工作人员眉头拧了下,“你们来离婚,都不了解下新的离婚政策吗?” “什么新的政策?”时念急忙问道。 “避免冲动离婚,现在来离婚的,都有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三十天里,你们要是不愿意离婚了,可以撤回离婚申请。要是依旧要离婚,那三十天后,再来拿离婚证。” 听完工作人员的话,时念愣在原地许久,本以为今天就能和陆景洐断个干净,但这突然冒出的新政策,将她弄懵了。就是说,她和陆景洐还要做三十天的夫妻。 “我们并没有冲动离婚,双方都很冷静。”时念连忙说道。 工作人员耐心地回了句“那也有三十天的冷静期,回去吧!夫妻两人再好好想想,走到一起不容易,别真离婚又后悔了。这世间可没后悔药。” 时念苦笑,人家白月光都在旁边等着了,陆景洐哪里会后悔。 国家规定,时念也没办法,只能拿着那张《回执单》离开办事窗口。 陆景洐自始至终都沉默着,因为他怕一开口,笑出声。 苏晚和姚凤兰以为他们拿了离婚证,急急忙忙上前。姚凤兰更是迫不及待地笑着开口“景洐啊,你现在恢复单身了,那就赶紧娶了晚晚,这可是你昨晚亲口承诺的,可别不信守承诺!” 第22章 陆家开批斗大会 时念听着姚凤兰的话,突然心里对陆景洐生出一抹厌恶感,明明昨晚才亲口承诺娶苏晚,但昨晚他还亲自己,一副温柔难舍的样子。 小烟叫他陆渣男,可真是没叫错。 她快步朝民政局门口走去,这三十天都不想见到他。 “时念,你去哪,我送你。” 陆景洐见时念走了,立即追上去。 “陆哥哥,你别走!” 苏晚一看陆景洐要走,当场急了。难道陆景洐不想娶她? 姚凤兰也急了,一把扯着陆景洐,急吼“你难道不想兑现承诺,想辜负我女儿吗?” 陆景洐回头,幽暗的眸子盯着姚凤兰,眼神危险又冷冽,“放手!” 被他这样看着,姚凤兰打了个冷颤,虽然她算得上是陆景洐的长辈,但陆景洐这个人气势太强劲,威压感十足,让她会不由生出畏惧。 她赶紧松了手,然后朝苏晚使了个眼色。 苏晚正要准备哭的时候,陆景洐开口了,“我现在还娶不了,因为新政策,离婚有三十天的冷静期。放心好了,欠晚晚的,我会还,绝对不会辜负她。” “什么?三十天的冷静期,这什么狗屁新政策。” 一向都装得温婉的苏晚,这时候也忍不住爆了粗口,小脸也一瞬间扭曲了。要是制定那个新政策的人在面前,她怕是想咬那人的心都有。 她好不容易等来陆景洐和时念离婚,却没离成,狗屁冷静期。一天她都等不了了,更何况是三十天。一天不和陆景洐结婚,她就不会安心。现在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他在乎时念。 三十天,到时候陆景洐有可能会反悔,还有她更担心的一件事,她怕陆景洐会突然恢复记忆,要是他想起了三年前车祸那天的记忆,那她一切都完了。 她心慌地用力绞着手指,脸色都白了。 姚凤兰直接冲到了办理离婚的窗户,破口大骂起来“你们和时念那个贱人是串通起来的是不是,故意弄个什么三十天的冷静期,就是想拖着时间不离婚。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现在、立即给他们办理离婚。” 里面的工作人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给她,毫不客气地说道“女士,你回去多看点书,打扮这么好,怎么是个文盲呢!还有,别再污蔑我,要是再说一句我收受贿赂的话,我就报警了。” “大妈,冷静期三十天,真的是新出来的政策。你要不信,上网搜索一下。” 旁边有人也附和的说道。 姚凤兰脸上一阵青白,她竟被人当众羞辱了是文盲,虽然她确实没读多少书,文凭都是买的,但她还是很生气。 大厅的保安已经朝她走来,要是她继续大吵大闹,怕是会直接将她弄出去。 她愤恨地转身,离开了办事窗口。 而陆景洐早已走到了外面,苏晚也觉得她妈有点丢人,赶紧也离开了。 “陆哥哥,等等我!哎呦……” 苏晚因为腿脚还不是很灵活,一跑,整个人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掌和膝盖顿时传来刺痛,疼得她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嘴里大叫。 陆景洐原本快追上时念,但身后传来苏晚的痛叫声,回头看着趴在地上的苏晚,只能停下脚步,返回将苏晚从地上扶了起来。 但苏晚刚一站起,叫得更厉害了,泪眼婆娑地颤声喊道“疼,陆哥哥,我脚好疼,走不了路了,你抱我!” 陆景洐瞥到她脚踝确实已经红肿,打横将她一把抱起。 “你们的车停在哪?”他问道。 苏晚一愣后,扁着小嘴,委屈巴巴地说“陆哥哥,你不送我回医院吗?你是不是还要去找时念,不要去好不好,你陪着我。现在我的心里非常难受,难受得快死掉般。” 她按着自己的心口,泪珠从眼眶滚落,伤心欲绝的样子,让陆景洐心软了。调转方向,将她抱到了自己车子的副驾驶。 开车将她送回了医院病房。 之后苏晚缠着他给她上药,到了中午,又让他喂饭,总之就想方设法不让陆景洐离开。陆景洐一说要走,她就捂着心口,说一些要死要活的话。 陆景洐疲惫地揉着眉心,脸上已经出现一丝烦躁。 “陆哥哥,你剥的橘子就是甜,都甜到了我的心里。” 苏晚刚吃下陆景洐亲自剥的橘子,眼睛到笑眯了起来。张着红润的小嘴,这次想让陆景洐喂她吃。 一道铃声响起。 陆景洐拿出手机按下接听。 “奶奶,什么事?” “还问我什么事,你快给我滚回老宅来!” 电话里,明显能听出陆老太太很愤怒,似乎还有拐杖敲打地面的声音。 陆家,陆景洐最尊重最在乎的就是他奶奶,当即应道“奶奶,我现在立即回去。” 苏晚听到他要走,小嘴都嘟了起来,但是却不敢阻拦,她本来就不受陆老太太的喜欢,要是这时候开口,陆老太太怕是会骂死她。 所以在陆景洐挂断电话后,一脸温柔地说“陆哥哥,奶奶叫你回去吗?那你快回吧,路上车开慢点,一定要小心哦!” 陆景洐“嗯”了声,站起身离开。 到了老宅,陆景洐发现他爸妈,还有弟弟陆小川都在,他一进去,几双眼睛全部齐刷刷地盯着他,带着怒火。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来了。” 陆景洐脱掉西装外套,让下人拿走,解开袖扣,挽了几下袖子,露出只有在家才会出现的随意。 “你是不是和念念离婚了?” 陆老太太怒声喝问。 陆景洐眸色一沉,“谁告诉你我和她离婚了,时念说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现在回答我,你和念念到底有没有离婚。” 陆景洐知道瞒不下去了,干脆说了出来“我们确实去了民政局,但是还没离成。” 在场的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齐声道“没离成就好。” 陆老太太发话了“臭小子,不准和念念离婚,她是你的福星,要不是她,你怕是到现在都醒不来。” “对啊,大哥,大嫂无怨无悔地照顾了你半年,现在你却要抛弃她,你也太狼心狗……” 陆景洐一记刀眼射过去,陆小川吓得立即改口“咳,你太狠心了!” “大嫂那么好的人,你要真和她离婚了,你绝对会后悔的。” “反正我们只认念念一个儿媳妇,苏晚那丫头,以前我们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陆妈妈也很喜欢时念,她的付出,这三年,她都看在眼里,有这样的儿媳,是他们陆家的幸运。 第23章 时念离开 陆妈妈也是个性子彪悍的,抬脚就朝自家大儿子屁股踢了下,“你快气死我了,要真把我的好儿媳弄没了,我饶不了你!” “夫人别气,你这脚有没有踢痛?以后动手的事让我做。” 陆爸爸是个宠妻狂魔,此刻,他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家儿子的屁股,反倒是担心爱妻的脚。伸手揽着爱妻,柔声哄着。 陆妈妈美眸朝旁边的丈夫瞪去,“你生的好儿子,一点都不听话。” “对,夫人说的都对,等下我好好教训那臭小子。” 陆贺荣哄完爱妻,充满威严的眸子,看向自家大儿子,“你和念念离婚的事,到此结束,不要再提起。” “我已经答应娶苏晚了,三年前是我开车造成的车祸,她才昏迷三年,这个责任我得负,这是我欠她的。” 陆景洐的声音在大厅响起,语气透着一丝无奈。 “三年前那场车祸,你失去了记忆,又怎么肯定是你的原因造成的车祸?当时路边有监控拍到苏晚情绪激动,甚至有伸手抓方向盘的举动。有可能,这场车祸是她造成的也说不定。你现在揽上所有责任,甚至不惜抛弃自己的妻子,要娶她。我是该说你太重情义,还是说你太薄情。” 陆妈妈停顿了下后,叹息地又说了句“阿洐,妈只是不想你在失去后,才后悔!” “你妈说得对!” 陆贺荣在旁边附和。 站在大厅中间的陆景洐,唇边轻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你们要真那么喜欢时念,就让她离开陆家吧!当初奶奶听信和尚的话,然后时家就逼着她嫁给我。你们可能不知道,时家用她心爱之人的命来威胁她,她不得已才妥协。这三年对她来说,应该很痛苦。所以在我向她提离婚后,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甚至迫不及待地要和我领离婚证。” 想起今天在民政局,在听到有三十天的冷静期后,她着急的样子,似乎晚一天领离婚证,都让她痛苦不堪。陆景洐的心,就像被硬塞了块大石头,又闷又痛。 其他人都狠狠愣住,尤其是陆老太太,反应过来后,十分愤怒地说道“时家人竟骗了我,他们告诉我,时念非常愿意嫁到陆家,因为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我就当了真。没想到念念,竟是被时家人逼迫的。” “我这是造孽啊!” 陆老太太,眼眶变得通红。 “妈,您也是被时家人骗了,这事不怪您,您别内疚。” 覃青上前,安慰婆婆。 “我怎么会不内疚,念念那丫头,我真的对不起她啊!这三年,她甚至从未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陆老太太抹了抹眼泪,看向大孙子,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要对苏晚负责,而念念也想离婚,那就……离吧!” 她是真舍不得时念,但她不能再将那可怜的丫头困在陆家了。 这下,其他人也没有再反驳了。 “你给了念念多少财产?可别亏待了人家。”老太太问。 “一千万的支票和我们住的那栋别墅。” 陆景洐话音刚落,就被几双愤怒的眼睛狠狠瞪着。 “不像话,这点钱你也拿得出手,拿十亿给念念,房子也多分她几套,让她这辈子衣食无忧。” 老太太拐杖重重敲了下地面,一开口就是天文数字。 “好,我重新拟定离婚协议。” 之前陆景洐对时念有误解,觉得她嫁给他,就是贪慕虚荣。给她一千万,都感觉多了。而现在,老太太给时念十亿,他也没异议。 “我累了,散了吧!” 老太太疲惫地摆了下手,神色难受地由下人扶到卧室里。 陆氏夫妻也唉声叹气的走了,身后跟着他们的小儿子陆小川。唯独陆景洐一人,还留在大厅之中,灯光下,他身姿挺拔,但却隐隐透出几分萧瑟。 翌日。 杨特助将重新拟定的离婚协议打给陆景洐。 总裁办公室里,落地窗前,陆景洐点了根烟深深吸了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把锋利的剑,眉头也紧锁着,微眯的黑眸,冷冽又深沉。 杨特助看出他心情不好,步伐都轻了许多。 “陆总,离婚协议重新拟定好了,您需要过目吗?” 陆景洐目光落在离婚协议几个字上,眉头锁得更紧了,眸底似是淬了一层冰渣,“放桌上。” “是。” “陆总,您要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将离婚协议放在桌上后,杨特助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陆景洐身上那股低气压,他站在身边,都快喘不来气了。 陆景洐给了个让他离开的眼神,他顿时脚步飞快地往门口走去。 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后,陆景洐拿出手机给时念打电话,好一会才接通。 “什么事?” 电话那头,时念的声音冷漠又疏离。 陆景洐的心揪了下,语调却出奇的温柔“晚上一起吃个饭。” “没空!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时念拒绝得很干脆,甚至不愿多说一句话。 “我重新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如果你不签,这婚离不了。” 纤细的指尖就在要按在结束键上的时候,又收了回来,时念眉头轻蹙,凉凉地说道“为什么要重新拟定离婚协议?” “晚上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陆景洐又点燃了一根烟,他其实没什么烟瘾,但这几天,却总想抽烟。缭绕的烟雾后面,那张容貌极盛的冷峻脸庞,似是多了一抹忧郁。 “今晚不行,我已经离开海城,等我回来,再去签那份离婚协议。” “你在哪?你一个人?” 陆景洐语调快了很多。 “我一个人出来旅游,先挂了,我叫的车到了。” 时念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身处在哪,随意找了个借口,将电话给挂了。她出来,就是想避着他,不想再和他过多纠缠,等到三十天冷静期到后,再回去。 陆景洐握着已黑屏的手机,脸色比窗外布满乌云的天空还要阴沉。 京都。 挂了电话的时念,有些心不在焉地走进酒店,没察觉到前面有人,一头撞进了别人的怀里。 “对不起,我……” 时念边道歉,边抬眸朝被撞的人看去,当看清那人的面貌后,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嘴里喃喃喊了声“阿泽!” 第24章 阿泽 时念微仰着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和三年前相比,俊逸的脸上多了一抹成熟,桃花眼也深沉了许多,平时总是扬起的嘴角,消失不见,唇瓣紧抿,异常冷漠。 熟悉中带着一丝陌生,自从三年前她嫁给陆景洐后,面前的男人就失踪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曾多次寻找,都没找到。没想到,却在这陌生的城市,意外撞上了他。 时念很高兴,甚至可以用狂喜来形容,在短暂的愣神后,她眸子爆发出璀璨的光亮,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激动地喊道“阿泽,我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剑眉微皱,一双桃花眼冷漠如冰,语气嫌恶地对时念说“想接近我,你这种手段太低级。还有,你这种货色,我看不上!” 修长的手指,掐着女人小巧的下巴,目光在她小脸上随意地看了两眼后,嘴角浮现讥讽。 时念脸上的狂喜,变成了深深的疑惑,她手指着自己,急切地说道“是我啊,时念,你不认识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和你外婆就住在我家隔壁。上学的时候,你每天都会站在窗前,叫我起来,下学我们也是一起回家,路上我们会到小河边捉鱼。初中我们也是一个班的,我们……” “不要说了,我说了不认识你,你赶紧走。” 男人打断了时念的话,手掌从她如玉的小脸离开,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时念看着他冷漠的眉眼,手慢慢从男人的胳膊滑落,或许是真的认错人了,因为阿泽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的。 她眼底的光,散去! “对不起先生,是我认错人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抱歉地说道,语气也变得淡漠。 怀中变得空荡,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条件反射地抬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强行忍住。 时念垂眸,朝酒店里继续走去,而男人却回头,凝视她的背影,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电梯里,他才收回视线,然后离开。 晚上,时念约见一个大学好友,今天正好是她的生日,时念买了个bjd娃娃送给她。虽然好几年未见了,但那丫头的喜好,她还是记得的。 时念打车来到一栋别墅,好友早已在门口等着她了,见到她来,非常高兴,连忙上前紧紧地拥住她,“念念,想死我了!” 然后两人就有说有笑地进了别墅里。 时念的这个好友叫穆筱筱,家里是做医疗器材的,在京都虽算不上顶级豪门,但也是上流社会的人。进了别墅后,时念才知道穆筱筱在家里开了生日派对,来了不少人。 “念念,那个地方有自助餐,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自己拿,不要客气。刚刚又来了几个朋友,我先去招待下。” 穆筱筱今天是主角儿,有点忙。 “好,你去忙。” 时念笑着说道,等到穆筱筱走后,她来到餐食区,拿了点吃的,边吃边看着周围陌生的人。她目光朝门口瞥了眼,就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条件反射地大喊了声“阿泽!” 男人顺着声音朝她看来,瞳孔猛地缩了缩,神色微变。 他朝时念走来,唇瓣扯出讥讽的笑“没想到你还有几分本事,竟追我到这。之前的话,是不是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别白费心机了,你这样贪慕虚荣的货色,我看到都作呕。” 时念脸色煞白,这样的羞辱,太伤人了。更何况这个男人,还长了和阿泽一样的脸,时念的眼眶渐渐泛红,有水光浮动。 “这位先生,再次认错,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绝对没有故意跟踪您到这,我是被朋友相邀来的这里。还有我对你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请你不要再羞辱我。” 她微抬着下巴,目光凛然地对上他。 话音刚落,穆筱筱注意到这边,急忙走过来,看到时念脸色不对,急忙问道“念念,怎么了?” 怕影响到好友的生日派对,时念对她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我把眼前这位先生认错了。没事了,你继续去忙吧!” 等到穆筱筱离开,时念冷冷说了句“先生这下该相信我了吧!” 男人眼神深沉晦暗地看了她一眼后,就转身离去。但是刚走几步,时念就拦在他面前,冷着小脸,厉声对他说“既然误会解除,那你该为之前的辱骂向我道歉。” 男人盯着面前女人美丽的脸庞有些出神,但很快又回了神,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懊恼,语气很不耐地回了句“要是我不道歉呢!” 时念气得瞪了眼他,“你要不道歉,我就骂回来了。” 听到她要骂人,男人挑了挑眉,眼里竟生出几分兴趣,面无表情地说道“行,你骂吧!” 听到他情愿被骂,都不愿意道歉,时念觉得这男人有病,而且也更加肯定,眼前的人不是那个阳光、温柔、懂礼貌的阿泽。 虽然时念的妈骂人非常厉害,可以骂几个小时不歇嘴,但是时念却没学到一点精髓,开口骂人前,还在心里打了个腹稿,但是说出来,竟没点攻击性,最凶的一句就是“你这个自大狂。” 男人被骂,不仅没半点生气,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看着时念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竟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时念骂完,看到男人似乎不受影响,气得转身离开了。 后来她从穆筱筱那得知了男人的姓名和身份。 “他叫周响,三年前从国外回来的,他回来后,周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听说周家老爷子要将继承人的位置传给他,现在想巴结他的女人,多不胜数。” “不过没见过他和哪个女人走的近。圈子里的人都在传他是个同。” 穆筱筱说完,就来了电话,连忙走到安静地方去接。 时念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朝男人看去,即使已经确定他不是阿泽,但,那张脸,真的太像太像,让她根本无法忽略。 “阿泽,你到底在哪里?我就快死了,你出来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她眼神充满了哀伤,嘴里喃喃说道。 第25章 撞见表白 派对接近尾声的时候,时念被鼓噪的dj声,吵得有点受不了,拿了一杯果汁往别墅的后院走去,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会。但刚拐了个弯,就听到花圃后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时念看去,是周响,那个长得和阿泽一模一样的男人,他侧身站着,精致的下颌线紧绷着,透着几分冷酷。 而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可爱女生,正一脸娇羞地表白。 “周响,你还没女朋友吧,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好吗,我很喜欢你。” 女孩很可爱,也很漂亮,两只眼睛像小鹿般,这样清纯的长相,很容易让男人心动。 不过她对面的男人,却冷冷地拒绝了“抱歉,我不喜欢你,要是没别的事,刘小姐就别打扰我一个人喝酒了。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刘思脸一白,哭着问“为什么,是我不好看吗?还是你真像外面传的,是同!” 周响眉头不耐烦地皱起,“是,我是同,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听到他承认真喜欢男人,刘思先是痛苦地哭了两声,之后又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向男人,嘴里小声骂了句“恶心死了。” “嘴贱的人,不管男女,我都揍。” 周响眸子悄然紧眯,抬手就要朝女人的嘴打去,刘思吓得转身就跑,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谁都有颗八卦之心,时念也有,所以她看完了全过程,见到女生跑了后,她也准备悄悄走掉的时候,男人的目光猛然朝她看过来,眸子森冷地盯着她,“你都听到了?” 时念摇头“我耳背,什么都没听到。” 她否定得很快,这男人不仅嘴巴毒,还会动手打女人,她得小心点,不能被他恼羞成怒地打了。 周响听到她的回答,却突然笑了,连眸子里都染上了笑意,“你这撒谎技术,可真差,以后不要睁眼说瞎话。” 被当场揭穿,时念脸唰地下红了,又见到他朝自己走来,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却没注意到后面是花坛,整个人摔进了花丛里,好在不是种的玫瑰花,而是波斯菊,不然就被刺扎了。 “怎么还是这么迷糊。” 周响见到时念摔进花坛,嘴里小声嘀咕了句,迈着大长腿就跑了过去,将陷进花丛的时念拉了起来,语气很急地问“有没有伤到哪?” 时念看着眼前着急担忧的男人,眼神里透出的关心,太像阿泽了,她的心狠狠一颤,不由自主地又想叫他阿泽了。 但很快她又清醒过来,将嘴里的那一声“阿泽”又咽了回去。 “没受伤,谢谢!” 时念准备离开,但是这时候她的头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像是有人拿针在用力扎她的脑袋,她面色痛苦地用手抱住头。同时鼻腔一热,一股鲜血洵洵从她鼻中流出来。 她想抹掉那些血,但是越抹越多,整个小脸都是血,手背上也是血,看着十分恐怖。 “你怎么了!” 周响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抱起时念就朝外跑,边跑边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去医院,就单纯上火了。” 时念知道自己头疼和流鼻血都是脑子里的肿瘤引起的,去了医院也没用,吃点止疼药就行。不过她是万万没想到,之前对她冷漠的男人,竟变得如此关心她。 难道其实他只是看着冷酷,其实内心柔软、善良。 这样看,也不是特别坏,尤其他还有一张和阿泽一模一样的脸,时念就更讨厌不起来了。 等到头疼稍微缓解后,她挣扎着从男人怀里下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后,就低头快步往卫生间走去。 清凉的水扑在脸上,洗去鼻子和脸上的血,洗干净后,她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眉宇间透着病态,他从包里拿出腮红扑在脸上,掩盖那不健康的白;唇上也涂抹厚厚的口红。 从卫生间出去,就见周响倚在墙边抽烟,见到他出来,立即将烟给掐灭了,又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 看到她似乎没事了,紧蹙的眉头松开。 “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我和朋友告个别,就回去。刚刚谢谢你了。” 时念到了大厅,穆筱筱也正在找她,塞了块蛋糕在她手里,她没什么胃口吃,但寿星给的,她还是吃了。吃完后,才和她告别。 穆筱筱安排了司机送她回酒店,时念在门口等待司机开车过来的时候,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她边上,车窗降下,周响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我们俩顺路,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筱筱安排了车送我。” 她婉拒道。 穆家的司机将车开来,刚停好,就在时念准备上车的时候,竟被人捷足先登了,是个喝醉的年轻人,而且刚坐上去就吐了起来。 时念顿时不想坐这辆车了。 “上我的车。” 周响还没走。 车里,时念坐在副驾驶,周响余光不时打量她,但当她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又将余光收回,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到了酒店,时念和周响先后从车里下来。 酒店门口站着一个人,挺拔的身姿隐在暗处,但进进出出的人,依旧注意到了他,因为那张脸,实在太惊为天人了。不过没人敢上前搭讪,因为他周身的寒气,让人心颤。 阴厉的眸子死死盯着从车子下来的时念和周响。 他的目光落在男人俊逸的脸上,瞳孔骤然猛缩,男人的样貌,分明就是程凯泽,时念的青梅竹马。 难怪时念突然离开海城,来到京都,原来是和旧情人约会来了。 三十天的冷静期她都已经等不了了。 现在同出现在酒店,不用他猜,都知道两人是干嘛来的。脑海里浮现时念被男人压在身下,抵死缠绵的画面。 漆黑的眸子染上了嗜血的猩红,他从暗影中走出,仿佛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周响感觉到危险的时候,陆景洐的拳头已经朝他打来,他躲避不及,嘴角挨了重重的一拳,口腔瞬间尝到了铁锈味。 当他看清打他的人是谁后,浑身戾气暴涨,眼里杀气腾腾,当即反击,抬脚就朝陆景洐踹去。 第26章 同床共枕 酒店门口,两个气质不凡的男人,打斗了起来,两人似乎都是练家子,拳拳生风! 时念愣了几秒后,想上前,但看着两人砂锅一样大的拳头,非常有自知自明地没有上前,本来就只剩半条命,要是被误伤打一拳,她怕是会直接归西。 她离了一米多远,急声大喊“陆景洐,你快停下来,你是不是疯了。你乱打人干嘛!” “这个奸夫,我要弄死他!” 陆景洐怒火冲天的暴喝,身子迅猛一跳,一个扫堂腿,狠狠朝着周响扫去。 时念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好在周响身手不错,躲了过去,并且迅速做出了反击,手成鹰爪,朝陆景洐的腿抓去。 刚掉下去的心脏,跟过山车一样,又拔高,嘴里下意识地对陆景洐大喊“小心!” 几个回合下来,时念心脏有些受不了了。她气得大吼“打吧,打死了,我都不用离婚了,直接丧偶!到时候我拿着你的钱,多找几个男模……” 话没说完,陆景洐就一脸阴鸷地来到她身边,掐着她的细腰,一把拽进怀里,粗声厉呵“时念,你做梦!” 时念心里也压着一股怒火“打啊,怎么不继续打了!不是说他是奸夫吗?不是觉得我给你戴绿帽吗?” 陆景洐戾气未消,冷冷地盯着时念,“别告诉我,你们是意外碰上,也别告诉我,你们一起来酒店什么都不做。” “时念,我知道他是谁,所以,你不用编造他只是个陌生人的谎话骗我。”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时念眸子一片冷然,“你也认为他是阿泽,可惜他不是,他叫周响,我们确实是意外碰上。” 陆景洐轻嗤一声“说一个假名字,就想糊弄我?时念,你当我傻吗?” 掐着她腰的手,因为愤怒力道很大,时念疼得皱起了眉头,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去查,你要是能查出来,他不叫周响,叫程凯泽,那我反而要谢谢你。毕竟阿泽失踪了三年,我找了他很久。” 不远处的周响,听到时念后面的一句话,身体一僵,冰冷的内心,有惊涛骇浪在涌动,让他无法平静下来。 陆景洐看到了时念眼中对那个阿泽的思念,他的心脏一揪一揪地疼,三年夫妻,他终究是比不上她的青梅竹马。 他眼底划过痛意,薄唇绷紧,不再言语,怕再从时念嘴里听到更令他难受的话。搂着她,坐车离开。 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时念被陆景洐压在门上凶狠地亲吻。 时念唇上又痛又麻,没一会就尝到了血的味道。 刚开始她还挣扎,没多久,力气耗尽,四肢都软了下来。 陆景洐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滚烫的唇贴在她耳边,幽缓地说道“念念,别想那个阿泽,只想我一个人好不好。” 时念怀疑自己听错了,睁开眼朝男人看去,只看到男人漆黑的眸子盛着炙热的欲潮。 “你说什么?” 她想确认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陆景洐却不再说,低下头,又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事后! 时念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体被抱起,然后放进了装满温水的浴缸中。她累得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全程都是陆景洐在服侍着她,包括吹头发。 时念并没有半分感动,因为这纯属是打一棒给个甜枣。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 但陆景洐的手臂横在她腰上,将她揽到了怀中。 贴在背后的胸膛,很烫,热度传到她身上,烫得她心尖一颤。 她不适地扭了扭身体,但却被男人揽得更紧,她整个人几乎都窝进了他怀里。 “睡觉,别乱动了,不然下半夜你也别睡了。” 他的威胁,起了作用,时念当真不动了。 但她却久久睡不着,明明很累很困,但心脏却在狂跳,根本平静不下来。因为陆景洐和她同床共枕了,三年了,她等了三年的同床共枕,没想到今天实现了。 她等了太久太久,心都等凉了。当她终于放手后,他却开始抱着她睡觉了,像每一对普通夫妻那样,同床而眠。 时念的唇扬了扬,却不是开心的笑,而是透出一股悲凉。 第二天醒来时,时念身边的位置空了,要不是记忆清晰,她会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 就在她的手,放在陆景洐睡过的枕头上,感受余温的时候,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陆景洐从里面走出来,他在腰间松松垮垮地围了条浴巾,迈着一双大长腿朝床边走去。 时念的手快速从枕头上收回,目光落在男人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上,看得有点入了神,这么好的身材,再配上陆景洐那张容貌极盛的脸,没哪个女人能移开眼。 等她回过神,陆景洐已经坐到床边,相比昨天的暴戾,今天心情明显好了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抓起时念的小手,往他腹肌上摸。 “眼睛都看直了,想摸就摸好了!” “你胡说,我才不想摸。” 时念脸颊涨红,手想从男人的腹肌移开,但男人抓得很紧。在互相拉扯时,意外发生了,那条松垮的浴巾掉了。 时念这下连脖子都红了,眼睛慌乱地移开。 “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没看……”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陆景洐的荤话。 他瞥了眼屏幕,是手下打来的,他拿起,走到了隔壁的书房里。 “调查得怎么样?” 他阴沉着嗓音问。 “那男人叫周响,三年前从国外回来,是周氏集团周老爷子的孙子,这三年都在京都。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周响在国外的生活,完全查不到,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抹去了。” 手下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他。 “继续查,如果他真是周响,那他三年前的生活,就不会被抹去。” 陆景洐直觉周响就是程凯泽。 “是!老板,酒店监控查到了少夫人和周响两人相遇的视频,我现在发到您手机里。还有我调查到,少夫人昨晚是参加大学室友穆筱筱的生日派对,而周响也应邀过去了。” 手下的办事效率很高,一晚上查到了很多信息。 挂断电话后,陆景洐点开了手下发来的一段监控视频。 第27章 主动吻他! 酒店的监控画面很清晰。视频里,时念打完电话,心事重重地从酒店外往里走,然后一头撞进了周响的怀里…… 陆景洐看完整个视频,确定了时念和周响确实是意外遇到。不过周响的身份绝对有问题,他看时念的眼神虽然很冷漠,甚至透着明显的厌恶,但是在时念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眼神却变了,变成了不舍。 他阴沉着脸离开书房,时念正在卫生间洗漱,他走了过去,从身后用力地抱紧她,然后看向镜中的时念,柔和的目光细细描绘她精致漂亮的眉眼,最后落在她受伤的唇瓣上。 “还疼吗?对不起,昨晚我失控了。” 手指轻碰她受伤的唇面,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对陆景洐这样高傲的人来说,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对不起”实属罕见。 抱着时念腰间的那只手臂,更紧了。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他知道这样的行为很不正常,对于一直理智的他,他该做的就是继续对时念冷漠,像以前一样。然后冷静期过后,两人就办理离婚,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但看着镜中的女人,他却根本放不想开手。只要想到她离开后,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内心就狂躁地想毁掉一切。 “以后别这么冲动了,我和你还没离婚,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希望你对我多一些信任!” 陆景洐的不信任,让时念心里很受伤。 “好,我改。” 听到他的回答,时念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陆景洐都还揽着时念的腰,时念将他的手扯了两次,都没扯下来后,也就放弃了。 酒店服务员送来丰盛的早餐,时念被陆景洐直接抱坐在自己大腿上,夹起一个小笼包亲自送到她嘴边,语调温柔“念念,张嘴。” 时念愣了好几秒后,才张开红润的小嘴,咬了口小笼包,味道十分鲜美,漆黑的眸子愉悦地眯了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陆景洐看着她,竟有些移不开眼,深邃的眸子,温柔又缱绻。 一个小笼包很快被时念吃完,陆景洐又夹了个,这次时念没吃,而是侧目看他,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陆景洐,你让我看不懂。以前你对我很冷漠的,为什么现在变了?” “以前我对你有不少误会,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陆景洐抬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汁水,深邃的眸子里透出真挚。 以后? 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以后,除掉昨天,两人只剩29天就要离婚了。 时念的心隐隐作痛,一切都晚了! 宽大的手掌,抚上时念略显苍白的小脸,温柔摩挲,“念念,接受我的好,行吗?” 漆黑的眸,缓缓抬起,对上男人饱含柔情的眸子,她很没出息地沉沦在那双眼中,因为这是她三年来,梦寐以求的。 轻抿的唇瓣,微微张开,说出一个“好”字。 如果能在生命的尽头,得到陆景洐的一丝温情,她死前,也少了一丝遗憾。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贱,男人对她好一点,她就忘掉了之前的痛,但是,她真的无法拒绝陆景洐的温柔。毕竟那是她深深爱了三年的男人。 就让剩下的29天,成为她临死前最美好的记忆。 她大着胆子,做了以前从未敢做的事,双臂攀上男人的肩膀,小嘴覆在那好看的薄唇上,主动吻他。 唇与唇相碰,似有细小的电流划过,带起一片酥麻。 时念并不会接吻,但青涩的动作,却轻易就撩起了陆景洐体内的欲潮。但,还不够,他想要更多。 大掌摸向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压着,让吻变得深入。 一顿早餐,差点演变成一场运动,好在陆景洐及时刹住了车,毕竟昨晚时念被他折腾很惨,不能太过了。 他去洗了个冷水脸后,回来继续抱着时念,给她喂吃的。 好在是夏天,东西冷得慢,还能吃,不会影响口感。 两人像对热恋中的情侣,腻腻歪歪地互相喂着东西吃。 中途,苏晚的电话打到陆景洐的手机上,但他只是看了眼,就挂断了,之后又响起,他直接关了机。 病房里的苏晚,发狂地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刚推门进来的姚凤兰,差点被手机砸到,看着女儿一脸扭曲,眼里恨意翻滚的样子,急忙上前,“晚晚,怎么了?” “妈,陆哥哥不接我电话,甚至将手机直接关了机。他肯定又和时念在一起,妈,怎么办,这样下去,等冷静期后,他们可能不会离婚。” 苏晚担忧地说道。 “陆景洐不接你电话?看样子,那时念还是有点本事的,我们得想个办法,让陆景洐恨上时念。” 姚凤兰眼里满是阴毒的光。 “什么办法?” “找个男人……” 病房里,母女俩人不安好心的制定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 京都。 时念和陆景洐吃了个甜蜜的早餐后,陆景洐带着她去了电影院,买了两张情侣座位。时念右手抱着一桶爆米花,左手被紧紧地牵着,来到放映厅里。 时间尚早,来看电影的没多少人,两人找到位置后,坐下。 因为是情侣座,所以两人位置是连在一起的。就算坐下,陆景洐都没松开时念的手。 时念看着男人俊美的脸,轻声问“为什么要带我来看电影?” 陆景洐唇边勾起笑,揉了把她的发顶,“以前没带你来过,现在想补上。” 时念瞄了眼周围,昏暗的放映厅里,此时并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她半侧着身体,拔高脖颈,红唇在男人脸庞亲了下,然后甜滋滋地说“谢谢老公。” 陆景洐漆黑的眸子仿佛落了星辰,亮晶晶地看着时念,“念念,再叫一次,我喜欢听。” 红唇扬着好看的弧度,白玉般的小脸已经红透了,软糯的嗓音,再次响起,“老公~” 勾起的尾音,让陆景洐身子都酥了,翻身就将时念压在情侣沙发上,绵绵密密的吻落在时念的额头、脸颊还有唇上。 第28章 相遇 到底是公共场合,所以陆景洐没乱来,亲了时念几分钟后,唇瓣才离开。 时念软倒在他怀里,眸子像是被水洗过,湿漉漉地看着他,水润微肿的唇瓣,张开一个小口,轻喘着气。 陆景洐看着,熟悉的欲潮再次袭来,但有一对小情侣正好朝这边走来,他只能强忍着。伸手将时念的小脸按在胸口,似怕她那妩媚的样子被别人看了去。 电影开始,时念开始认真看着,而陆景洐的注意力还在她身上,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旁边有道炙热的目光一直看着她,时念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她扭头,微红着脸,娇声问“怎么一直看着我,不喜欢看这个电影吗?” “电影没你好看!” 高冷的陆大总裁说起情话来,竟也挺溜的。配上那深邃柔情的眸子,时念心脏跳动的声音,有如擂鼓。“砰砰砰”地响在耳畔。 她拢了拢碎发到耳后,抓起男人的手,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紧扣,掌心贴着掌心,像是彼此的心也跟着贴在了一起。 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两人从电影院出来,快临近中午了,陆景洐带着时念到了京都一处颇为特色的饭店,饭店外看着不太起眼,但进去后,时念却被深深地吸引,亭台楼宇、小桥流水,每一处的古色古香。 “这里做的都是宫廷菜,味道很不错。” 陆景洐边说边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前面有穿着旗袍的服务生在引路。 “会不会很贵?” 宫廷菜,以前皇上吃的,怕是不便宜,时念以前很穷,节省惯了,即使嫁进陆家,也从未买过奢侈品。身上最贵的就是手腕上的绿翡翠,是陆老太太送她的。 “放心好了,一顿饭还吃不穷你老公。” 陆景洐说完,目光开始打量她全身,她没戴耳环,脖子上项链也没有,穿着简单的t恤配牛仔裤,都不是牌子货,肩上的包,带子都磨损掉皮了。 她是他陆景洐的妻子,却根本不像个豪门太太。 突然他想起,这三年,他似乎从未给过她一分钱,唯一给她的钱,还是离婚分手费。而她也从未找他要过。 而他竟还觉得她贪慕虚荣,心口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一拳,让他很难受。 时念突然被陆景洐紧紧抱住,让她懵了下,也有些害羞,因为前面的服务生正看着他们。 “怎么了?”她轻声问。 “没什么,就想抱抱你。” 抱了好一会,陆景洐才松开,继续牵着她手往前走。 时念只当他突然变得黏人了,没多想。 进到包厢后,陆景洐让服务生给时念介绍了些菜品,要是她感兴趣,就点上。陆陆续续点了四菜一汤,时念想退一个菜,但被陆景洐拦着了。 “这里分量不是很多,我们吃得完。” 时念嗯了声,在服务生要离开的时候,想起什么,又叫住了她,说道“所有菜别放葱花。” “你不吃葱花?”陆景洐问。 “我吃啊!” “那你……” 陆景洐猛然反应过来,是他不吃葱花,时念刚刚叮嘱服务生的那句话,是为了他。 “你怎么会记得我不吃葱花?” 三年里,两人一起同桌吃饭的次数,并不是太多。 时念淡淡笑道“有好几次看到你将葱花挑出来,就知道你肯定是不喜欢吃。” 这种小小的细节,她都记住了,陆景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女人,有可能是爱着自己的。 但很快他又想起那个叫程凯泽的男人,时念当初是为了他,才被逼嫁给自己。在程凯泽消失后,时念也一直在寻找,昨晚她亲口承认了。 所以,她心里一直未忘记程凯泽。 陆景洐刚热起来的心,又哇凉哇凉的。只能捧起时念的小脸,用力地亲吻她,才能缓解心底的难受。 一直到服务生敲门要上菜,陆景洐才松开了她。 时念舔了舔被亲的有些发痛的唇瓣,绯红着脸,挣扎着从男人身上下来,坐到旁边的位置上。 精致的菜肴摆放到桌上,每上一道,服务生都会报下菜名。 佛跳墙,樱桃肉,桂花鱼翅,荷包里脊,最后一道是什锦苏盘。 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陆景洐夹了一块樱桃肉在她碗里,柔声道“尝尝。” 时念夹起放进嘴里,肉酥烂肥美,瞬间勾起了她的食欲。 陆景洐看她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就知道她很喜欢吃这道菜,勾着嘴角又夹了一块给她。 一顿饭吃完,时念平坦的小腹都微微鼓了起来。 “我去趟卫生间。” 她脸色微白的突然从椅子上站起,对陆景洐说了声后,走出包厢。 离包厢有段距离后,她从包里翻找出一瓶止疼药,但因为脑袋疼得厉害,她手都受到了影响,抖得厉害。药瓶还没拧开,就掉在了地上。 滚了一米远后,撞到了一双皮鞋上,然后被一只修长的手捡起。 时念的视线紧盯着那瓶药,根本没注意到捡药人的脸。 “你又不舒服了?这是什么药?” 男人磁性的嗓音传到她耳畔,她才抬起头看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差点又喊出那声“阿泽” “是你!” 面前的人,不是阿泽,是周响。 周响帮她拧开盖子,才将药瓶放进她手中。 “谢谢!” 时念边道谢,边倒出几粒白色的药片,身边没水,她直接硬吞了进去。 “你是不是生病了?” 周响继续问,语气有些急。 “偏头痛,老毛病了。” 时念随口说道。 她视线落在男人嘴角的伤上,抱歉地说了句“昨晚的事,我代我老公向你道歉。” “你老公这么暴力,他有没有打过你?” 时念一愣,没想到男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还是回答了他,“没有,他从未对我动过手,他昨晚只是误会了。” 周响神色一松,正准备问她头疼好些没的时候,目光瞥到陆景洐阴沉着脸,朝他们走来。 一看到他,周响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冷冽无比。 “念念!”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时念心脏都跟着提了下,快速将手中的药瓶放进包里后,扭头朝身后看去。 第29章 陆景洐丢下时念走了! 陆景洐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没有冲动行事,他刚答应了时念要对她多点信任。 他走过去,手臂占有性地圈住时念的腰肢。 “不是说去卫生间吗?” 声音放得很柔,只是询问,不是质问。 时念松了口气,以为他又会发疯呢。柔柔对他笑了笑,说“嗯,是要去的,遇到周先生,就聊了两句。” 周响听到她提都不提自己不舒服吃药的事,眼里闪过一抹疑惑,是不想陆景洐担心,还是另有隐情?从昨天到今天,已经看到她两次不舒服了。 “那我陪你去。” 陆景洐揽着时念就往卫生间走去,不给两人再相处的机会。 从卫生间出来,陆景洐结了账后就带着时念离开。 车子开进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然后坐直梯上了一楼。 香奈儿品牌店里,好几个模特穿着当季的新款,正在走秀。 陆景洐交叠着修长的双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并未朝那些模特身上看,而是捏着时念的小手在玩,视线也一直只在她如玉的小脸地上。 “她们身上穿的,你喜欢,就指一下,到时候都买下来。” 他柔声对时念说道,深邃的眸子盛满了宠溺。 “为什么突然要给我买衣服?” 今天这一天,男人好得让时念感觉有点不真实,不仅带她看电影,又带她吃好吃的,现在还特意来商场给她买衣服。 从他昏迷中醒来,他对她永远是冷冰冰的,从未温情过。现在突然对她这么好,这么温柔,她反倒不适应了。 总觉得是镜花水月! “老公给老婆买衣服,还要什么理由。只要你高兴就好!” 陆景洐的情话,越说越溜。 旁边的几个店员,眼里都露出羡慕之色。现在带老婆来买衣服的男人,真是少之又少。那些有钱男人都是带着自己的小三、小四。 “夫人,您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也可以告诉我,我帮您搭配后,让模特帮您试穿。” 店员弯着腰,轻声细语地对时念说道,服务态度非常好。 “简洁点的就好。” 另外几个店员听后,立即去重新搭配衣服。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店里出来,陆景洐单手提了好几个大袋子,另一只手依旧紧紧牵着时念。 接着,又去了珠宝店,给时念买了好几样珠宝首饰。 “先生,总共是六百八十万。” “嗯,刷卡!” 陆景洐递过去一张黑卡。 时念伸手拦了下,肉疼地说道“太贵了,别买了。” 经理眼疾手快,一把将那张镶金边的黑卡从男人手里接了过去,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刷了卡。 然后露出八颗牙的完美笑容,将黑卡和打包好的首饰递给男人,“欢迎下次光临!” “你……刷卡挺快啊!”时念朝经理看去,刚刚那刷卡的速度,都让她看花眼了。 “夫人,谢谢您的夸奖。欢迎下次光临!” 完美的笑容,一直保持在经理的嘴边。 珠宝店出来后,陆景洐还不打算离开,又将时念带到了一家内衣店。 “这个不错。” 陆景洐指了下。 时念一看他指的那套内衣,透明的、蕾丝的,内裤甚至只有两根黑色的细细带子,要是穿在身上,还不羞死人。她的小脸轰地下红透了,耳朵尖也染上了绯色,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好,不要!” “害羞什么,反正只穿给老公一人看。” 陆景洐贴着她耳朵,吐着热气,嗓音明显沙哑了许多。 被男人的狂野弄得面红耳赤的时念,羞得不行,垂下的眼睫轻颤。 最后还是没拗过陆景洐,买下两套。 两人满载而归地回到酒店的总统套房,在外面陆景洐还会收敛,进了房间后,看时念的眼神,那翻涌的欲潮,已经说明了一切。 时念被他看得腿发软,红着脸往卫生间走,没想到男人也跟了过去。 “快出去,我要上厕所。” 时念的小手抵在陆景洐的胸口,将他往外推了推,但纹丝不动。 陆景洐抓住胸口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嘴角勾着一抹坏笑,“我想洗个澡,你上你的。” “那我不上了。” 被人看着上厕所,时念肯定是上不出来的,而且男人明显有别的企图。 “不上?那就陪我一起洗。” 陆景洐说着边将时念拉到了蓬头下,打开了热水阀,温热的淋下,打湿了时念的衣服。湿衣服是必然不能再穿在身上的,很快,娇美的身躯,呈现在他眼前。 灼热的视线恣意地欣赏着她无与伦比的美态,指尖勾着她下巴,吻了上去。 浴室里,不久响起了另一种声音,在水声中,沉沉浮浮,是创造生命最原始的声音! 从浴室出来,陆景洐给时念换上新买的内衣,时念第一次穿这种,身上跟煮熟的虾子没两样,红得能滴出水来。 “不舒服。” 时念低声羞涩地说道。 “怎么不舒服?” 陆景洐大掌放在女人滑腻的后背,轻抚着。 “勒……屁股。” 她羞窘不已。 笑声从耳畔传来,时念瞪他,他才收敛。 陆景洐抱住她,安抚地亲了亲。 但亲着亲着,就往别的方向发展了。 天色渐暗,才结束! “念念,吃晚饭后再睡。” 陆景洐轻轻拍了拍时念的后背。 “不要,我好累,我想睡觉。” 时念将脑袋往被子里钻,不愿意起来,她现在只想睡觉。 但正当时念快进入梦乡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陆景洐帮她将手机拿过来,瞥了眼屏幕,来电人写着“杨特助”。 是他的助理,杨鑫? 他顺手按了接听键,就听到自己的特助,用非常急切的声音询问“少夫人,陆总有和您在一起吗?我联系不上他。” 陆景洐这才想起,早上苏晚一直给他打电话,他觉得烦,就将手机关了机。 “我在,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陆景洐淡淡开口。 “陆总,不好了,苏晚小姐割腕了,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 手机开了免提,原本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念,脑袋一下子清醒了。扭头朝陆景洐看去,看到了他眼里的担忧和焦急。 “好,我知道了。” 电话一挂断,陆景洐就快速穿好了衣服,临走时,低头在时念的额头亲了下,“你睡吧,我走了。” “好,路上小……” “砰!” 关门声,将时念最后的话给掩盖住了,可见离开的人,走得多么匆忙。 第30章 镜花水月 时念眼尾渐渐泛红,有泪光闪烁,但并未落下。 她轻轻叹了口气,呢喃“原来真的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被子一点点地盖过头顶,刚开始没有任何动静,过了几分钟后,那隆起的被子,细微地抖动,有呜咽声从被子中传出。 ………… 海城医院。 苏晚已经从手术室抢救回来,陆景洐推开病房的门,病床边的姚凤兰正低头哭泣,看到他来后,冲过去怒骂道“出去,你不是不在乎我们家晚晚吗?还来看她干嘛!” “我好好的闺女,被你害得昏迷三年,浪费了三年的大好青春,现在好不容易醒来,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她的心。陆景洐,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真想见她死吗?” “医生说晚晚心理现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我求求你,你待她好一点,不要再伤害她了。” 姚凤兰紧握的拳头,不断锤在陆景洐的肩头,眼里有悲痛,也有愤怒和恨意。 病床上的苏晚悠悠转醒,虚弱地开口“妈,你不要骂陆哥哥,是我太脆弱了,不怪他。” “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你傻不傻啊!” 姚凤兰回到床边,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陆景洐朝她看去,没有丝毫血色的苍白小脸,似乎更加消瘦了,大大的眼睛含着泪水,说不出的娇弱、可怜。 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她完好的左手,低声说道“为什么要做傻事?我说过会娶你的。” 苏晚流着泪,哽咽地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陆哥哥,我太爱你了,你不来看我,不接我电话,我就会胡思乱想,会在想你是不是和时念姐在一起。越想我的心越痛,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陆哥哥,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以后我会改的,不会这么脆弱,我会变得坚强起来。” 陆景洐听着她一句句的对不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该说对不起的是他。 “我没嫌弃你,你不要乱想,好好养身体,我会陪在你身边。” 苏晚嗯了声,抓着陆景洐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然后疲惫地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又陷入了沉睡中。 这一晚,陆景洐都守在病床边,第二天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去趟公司,苏晚拉着他的手,不放。 “我开完会就来。” 陆景洐温声对她说道。 “你真的去公司开会,不是去找时念姐对不对,陆哥哥,你不能骗我。” 苏晚微微嘟起了小嘴,大眼里都是怀疑之色。 听到时念的名字,陆景洐神色微变,心往下沉了沉。 他放不下时念,想对她好。但苏晚这边,是他的责任,他不能看着她死。 心不在焉地哄了苏晚几句后,他离开了病房。拿出手机好几次想打电话给时念,心里竟有些心虚。反复将手机放回口袋又拿出后,还是给时念打去了电话。 过了很久,久到陆景洐以为时念不会接他电话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 声音很沙哑。 “是不舒服吗?声音这么哑。” 陆景洐关心地问。 “没有,我刚醒来。” “苏晚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时念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问,你那边天气如何? “已经脱离危险。”陆景洐没想到时念会如此平静的提到苏晚。 “那就好,你好好陪着她吧!” 听到时念的这句话,陆景洐眉头皱了皱,“我在这陪着她,你不吃醋?” “难道我吃醋,你就会离开她吗?” 酒店里,时念紧紧抓着手机,眼睛红肿不堪,脸上明明写满了痛苦,但声音依旧是平静的。 “她现在需要我,而且心理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我要是走,她怕是还会再自杀。” 陆景洐语气透着一丝无奈。 “那你好好陪着她吧!我比她坚强,不会闹自杀。吃醋也不会的,毕竟,等我们离婚后,你也是要娶她的。好了,不说了,我去洗漱。” 时念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意地丢在一边,下床进到卫生间里。 她洗了个澡,然后换上昨天陆景洐买给她的新衣服,还带上了耳环,再化了个精致的妆。对镜中的自己,扬起一个不算灿烂的笑容。 她在努力坚强! 出了酒店,坐上计程车,司机问她“姑娘,去哪?” “随便转转。” 她轻声开口。 最后司机将她拉到了一个著名的景点,即使身处热闹的景点里,时念的心依旧感到孤独。 她被人撞了下,身后一只手臂抱住了她的腰,她回头,看着那张俊逸的脸,眼神恍惚了下,“阿泽”脱口出口。说完后又意识到自己叫错了,赶紧改口“抱歉,周先生,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响深深看着她,似是随意地问道“那个阿泽是你什么人,对你很重要吗?” 时念看着眼前男人的脸,脑海里浮现和阿泽的点点滴滴,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亲人还亲的存在。” 要是时念不沉浸在回忆中,就会发现,周响的眼神变了,复杂难懂。 “他现在消失了,我想找到他。如果剩下的半年里,我找不到他,我会死……” 时念停了下,没有说出完整的“死不瞑目”四个字,她不想对别人提起自己快死掉的事。 “我们去那边的咖啡厅坐坐,我想喝杯咖啡。” 她往位于角落里的咖啡厅走去,周响走在她的旁边。 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时念点了杯拿铁。 “这位先生喝什么?”服务生问。 “他喝蓝山。” 时念习惯性地说了出来,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她又把周响当成阿泽了,按照阿泽的喜好来给他点咖啡。 “抱歉,我……” “就来一杯蓝山。” 周响淡淡说道。 等待咖啡的时候,时念手掌托着腮,手肘撑在桌面上,神色慵懒地盯着窗外的景色,有两只鸟儿站在枝头,正互相梳理着对方的羽毛,竟让她生出几分羡慕。 她想,下辈子自己绝对不能再做人了,实在是太累。 做一只鸟儿吧,能翱翔天空,自由自在! 想到下辈子,时念突然就不那么惧怕死亡了;死了后,也不会再受到爱而不得得苦。 这么一想,死亡倒也算是一种解脱。 第31章 亲密照片 周响的目光落在她恬静的小脸上,眼神说不出的温柔。但当他瞥到时念耳朵上那对昂贵的耳环和一身香奈儿新款后,眸子瞬间又冷了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说不出的冷冽。 服务员将咖啡放在他面前,他喝了口,苦涩在口腔迅速蔓延,就如他的内心一般。 “你那个暴躁老公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他语气有些阴沉。 时念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他,表情淡漠地回道“他有事回了海城。” “那你怎么没和他一起回?”周响又忍不住问。 时念拿起小勺子放在咖啡杯里搅了搅,凉凉一笑,“他去见白月光,我去干嘛!” 她太想念阿泽了,所以这一刻,她将男人当成了阿泽来倾诉。 从小到大,不管是开心还是难受,她都会和阿泽说。她开心,阿泽就会和她一起开心;难受了,阿泽会揉着她脑袋,安慰她。 周响眉头深深皱起,“这种渣男你还要他干嘛!” 见时念沉默,他冷冷一笑,讥讽地又说道“不过你肯定舍不得,毕竟陆景洐是海城的豪门,资产万亿。你要真离开他,又怎么能继续过现在这种奢靡的生活。” 时念并未因为他的讽刺而愤怒,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失落,他真的不是阿泽,因为阿泽不会这样说她的。 她突然没有了任何的倾诉欲,站起身离开。 但是在经过周响身边的时候,手腕却被他抓住,嘲弄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生气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因为陆家是豪门才嫁给他的。听说当年陆景洐车祸昏迷成了植物人,你要不是为了钱,会甘愿嫁给一个植物人?” 他眼中的鄙夷和冰冷,刺痛了时念的心,感觉像是在被真正的阿泽嫌恶。 “你不了解我,没资格妄断我是什么样的人,周先生,请放开我,我不想和你再说任何话。” 时念眼眶渐红,扭动手腕,想从男人手中挣脱,但是他抓得很紧,像个铁钳子,她根本挣不开。 周响看到她快哭了,心软了下来,“坐下来吧,我不说你了。” “我要离开。” 时念坚持要走。 白皙的手腕上,那只大掌,终究是放开了,周响看着时念离开的背影,眼底浮现一抹深深的痛意。 等到时念的身影彻底看不到后,他才收回了视线。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查下陆景洐的行踪,特别是注意下他和哪个女人关系亲密。” 窗外的阳光洒落在男人俊逸的脸上,但阳光再灿烂,都无法驱散他脸上的阴郁和寒气。 离开的时念,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突然她瞥到了橱窗里的一件婚纱,她停了下来,微仰着头,静静看着。 曾经,她有个愿望,希望能穿上自己设计的婚纱,和陆景洐举办一场婚礼。 她咬了咬唇,似下了某种决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陆景洐的电话,她想问他,能不能和她补办一场婚礼,这样,她就没有遗憾了。 电话拨通,但里面传出的却不是陆景洐的声音,而是苏晚的。 “时念姐,陆哥哥睡着了,昨晚他照顾了我一夜,早上又开了个会,一直没休息。他很累,你就先别打扰他休息了。” 时念挂断了电话,目光也从橱窗里的婚纱移开。将那个愿望又一次埋在心底深处。 “叮咚” 一条信息发到了她的手机里,她点开,一张图片映入眼帘。 照片里,陆景洐闭着眼,似已经睡着了。而旁边还出现一张脸,是苏晚的,她的唇凑到陆景洐的脸颊边,正甜蜜地亲着。 照片下面还写了几段话,“我没骗你,陆哥哥真的睡着了。他的睡颜真好看,我亲一下,时念姐不会介意吧!你要真介意,那也没办法,毕竟以前我们就是一对,做过更亲密的事呢,每次都把我折腾得下不了床。” “要不是我最近身体还没恢复,他怕是早把我压病床上了。” “时念姐,我其实挺同情你的,这三年成了陆哥哥发泄的工具。不过还好,等我身体恢复好后,你这个工具就不用当了!” 时念抿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心,更是疼得撕心裂肺,有如在被一把钝刀,在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脏上,一刀又一刀的凌迟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陆景洐在老宅喝了那碗有问题的鸽子汤后,明明去找了苏晚,却又返回找上她。原来是怕伤害到苏晚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所以,为了发泄,他要了自己,因为自己看起来比苏晚健康。 全身的力气仿佛从身体里抽走,她软软地瘫坐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染上悲切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的光。 “又不舒服了?” 周响看到时念的时候,自己也惊讶了,前几次是他特意制造的偶遇,但这次,还真不是。看到时念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样子,他心都揪了起来,当即跑了过去,将她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 时念盛满哀伤的眸子,看了眼周响后,竟突然闭上了。 任凭周响怎么叫她,她都没反应。 周响急红了眼,抱着时念赶紧上了车。 司机油门都踩到底了,周响还让他再快点。 一到医院急诊室门口,周响就抱着时念冲了进去,嘴里焦急地大喊“医生,医生,快救命!” 有护士推来推车,周响慢慢将时念放下,跟着护士一起进了抢救室里。 医生拿了听诊器听了听时念的心率,又翻了翻她的眼皮,问周响“她是怎么昏迷的?之前有什么病没?”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坐在地上,然后我将她抱起来,她看了我一眼后就昏过去了。她前天晚上流鼻血了,昨天偏头痛,还吃了药。” 周响快速说道,目光盯着时念苍白的小脸,眼里满满都是心疼。 “什么药,我看看。” 医生又问。 周响立即从时念的包里翻出那瓶药,递给了医生。 “这是止疼药,她一次吃多少片。” “应该有四五片。” 周响回忆了下说道。 医生神色立即变得很凝重“偏头痛吃一颗就能有效缓解,吃四五颗太多了。现在昏迷原因找不到,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得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说完,医生就去给开检查单,因为提到偏头痛,所以特意开了颅内ct。 第32章 朝三暮四 当时念即将被推进ct室门口的时候,她醒了过来,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 “你醒了!” 周响就在她身边,见她醒来,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我怎么了?” 时念疑惑地问他。 “你晕倒了,我送你来的医院。” 时念朝周响露出感激的眼神,“谢谢你,我没什么事了。” 她坐了起来,想从推车上下来,但被周响按住了肩膀,“先别下来,你还要去做检查。” “什么检查?” “颅内ct检查,医生想知道你昏迷的原因。” 周响说到颅内ct的时候,时念神色变了变,更加迫切地要下来,“没什么好检查的,我就是低血糖,不是什么大病。” “还是检查下放心些。” 时念却很坚持,“我自己的身体很清楚。” 就算检查了又如何,只会多个人告诉她,你命不久矣。改变不了丝毫。 周响没拗过她,只能将她扶下来。见她确实没什么事后,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下来。 从医院出来后,周响又将她送回酒店。 车上,时念吃着男人递上来的巧克力,看到他关心的眼神,忍不住说道“你这个人真矛盾。” “怎么矛盾?” 周响挑了挑眉。 “嘴巴很毒,但心肠却很好。一会很冷漠,一会又很热情。” 每次在时念不舒服的时候,都会帮助她。但他那张嘴,说出的话却很讨厌,让她很生气。 所以她对他也挺矛盾的,一边感激,一边讨厌。 周响闻言愣了一下,眼神微微闪烁,回了句“我性格就这样。” 两人不再言语,车内也安静了下来。但不久后,被一道铃声打破。 时念看了眼屏幕,是陆景洐打来的,她直接按了挂断,然后再关机。 到了酒店门口,时念下车,周响也跟着下来,一直送她到了房间门口,才离开。 房间里,时念蒙着被子,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皱着眉头,不耐地喊了声“谁?” 第33章 护着时念 机场人来人往,时念不想和陆景洐闹起来,就顺着他来到停车场。车门打开,她被塞进了副驾驶,男人似乎怕她跑,还特意将安全带咔嚓一下,给她系上。 车子迅速驶出机场,路上,时念一直看着窗外,神色很平静。 “外面就那么好玩?玩了半个月都不回家,要不是奶奶叫你回来,你是不是不再打算回来了。” 陆景洐语气含着一丝怒气。 时念眉眼清冷地朝他看了眼,淡淡道“我怎么会不回来?还有半个月冷静期就过了,拿离婚证那天,我肯定会回来的。” 陆景洐似乎更生气了,眼底一片寒凉,这女人可真凉薄。他咬牙说道“要是我不离婚呢!” 一抹讽刺的笑,出现在时念的嘴边,“你不怕苏晚闹自杀?还是说,你想把苏晚当情人养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她眉头一挑,随意地又说了句“既然你老婆和旧情人都不想放开,那是不是我也可以学你,在外面养个小奶狗什么的,这样也算公平!” 陆景洐的神情阴戾,朝时念暴喝“时念,你敢!” 时念一点也不惧,迎着他冰冷的眼,唇角勾勒出明艳的笑,“你敢,我就敢!” 陆景洐被气得不行,以前这小女人温顺得和小白兔一样,现在怎么变成了刺猬,还专门往他心口扎。 或许是被气狠了,陆景洐一路上都没有再理时念。 到了医院病房,两人在门口,脸上同时换了一张表情,嘴角扬起了笑。 推门开,时念和病房里的公公婆婆打了招呼后,就快速来到病床前,伸手抓住病床上老人满是皱纹的手,轻声说道“奶奶,我回来了!” “念念,我的宝贝念念回来了。” 原本躺在病床上没啥精神的老人,见到时念后,一双浑浊的眼都亮了,挣扎着坐了起来,仔细地端详着时念,心疼地说道“怎么又瘦了?是不是云城的饭菜不合胃口。” “阿洐,你打电话给张妈,让她做几样念念爱吃的菜,等会你们回老宅后可以吃。” “奶奶,我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的,不用麻烦张妈了。” 时念边说边给老人调整了下后背的靠枕,让她坐着更舒服些。 这时,陆景洐已经拨通了老宅的电话,嘴里连说了几道菜。时念听到微微错愕,他竟然记得她爱吃的菜。 “念念,这次回来后,就不出去了好吗?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老人是真心舍不得这么好的孙媳妇,还是想把时念给留住,这段时间让阿洐和她培养下感情。 时念看着老人期盼的眼神,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先答应了,“好,这段时间,我都陪着您。” 也只有半个月,她和陆景洐就要拿离婚证,既然奶奶让她陪着,那干脆办理了离婚,再走好了。 听到时念答应,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了笑容,包括刚打完电话的陆景洐。 病房里的气氛在时念过来后,变得更好了。 但很快,这温馨的气氛,就被突然过来的苏晚给破坏了。 苏晚捧着一束康乃馨,敲门而入,相比之前消瘦的面容,现在脸上气色好了很多,红润白皙。手脚看上去也恢复了。 她脸上露出乖巧的笑,甜甜地和房间里的所有人打了声招呼,叫时念姐姐的时候,覃青在旁边,做了个快呕吐的表情。 “夫人,你不舒服?” 宠妻狂魔陆贺荣心疼地帮着爱妻拍了拍背。 “看到做作的人后,恶心反胃。” 覃青当着苏晚的面直接说道。 苏晚知道是在说她,一张小脸,顿时青白交加,但她向来厚脸皮,还装着听不懂的样子,对覃青说了句关心的话。 覃青更受不住了,直接离开了病房。 “夫人,等等我。” 陆贺荣赶紧跟上,一起离开了病房。 “你怎么来了?” 陆景洐眉头微拧,对着苏晚问道。 “得知奶奶明天要手术了,特意来看看她老人家。” 苏晚来到床边,将花放在床头旁边的柜子上,然后屁股一扭,将时念挤到了旁边。 “奶奶,其实我早就想来看望您的,但是身体一直还没恢复好,而陆哥哥也心疼我,怕我出门受累,就没让我来。奶奶,您不会怪我吧!” 苏晚的话,让病上的陆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冷冷说了句“阿洐不让你来,不是心疼你,而是知道我不喜欢你,怕我看到你后生气。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老太太没给她一点面子,看到柜子上的花都碍眼,直接对陆景洐说道“把花拿走,我对这花过敏。” 苏晚委屈巴巴地看向老太太,难受地说“奶奶,您能不能别这么讨厌我啊!我很快就是您的孙媳妇了,以后我会为陆家开枝散叶,生几个大胖重孙给您。” 见苏晚就开始不要脸的以孙媳妇自称了,老太太快要气死了,而旁边默默无言的时念让她心疼不已。对着苏晚就骂“苏家也算是名门大家,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不知羞的女儿。我孙媳妇是时念,只要她一天没和阿洐离婚,他们就还是夫妻。而你,就是三!别再说些不要脸的话了,快走!” 苏晚脸皮再厚,都扛不住了,脸色十分难看。她对陆景洐梨花带雨地哭诉“陆哥哥,奶奶这样说我,我真的好难受。” “你先回去吧!别哭了,奶奶明天要做手术,你在她面前哭,兆头不好!” 苏晚不仅没得到半点他的安慰,反倒还被嫌弃哭。顿时越发委屈,而心里面在不断诅咒死老太婆赶紧死了才好。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小手抓着陆景洐的衣角,哽咽地说道“陆哥哥,我不想哭,但我真的很难受,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又不是没长腿,怎么来得怎么回去,我家大孙子还要陪着他媳妇呢,哪里有时间送你。” 陆老太太的一番话,又把苏晚气了个半死,他立即装着快晕倒的样子,身体晃了晃,整个人软倒在陆景洐的怀里。 哪知陆景洐直接叫来了医生和护士,说她身体虚,打一针营养针。 苏晚怕打针,但装成这样,要是又说自己没事,太假了,最后不得不忍痛,挨了一针。 第34章 周响的真实身份 陆景洐将苏晚送到了车上,自己没上去,叮嘱司机将苏晚送回家后,就关上了车门。 苏晚在车上闹脾气,他也当做没看见,转身进了电梯,上了楼。 病房里,陆老太太不知说了什么,时念唇边绽放淡淡的笑,灯光下,那笑容熠熠生辉,一下子就吸引了陆景洐的所有目光,让他移不开眼。 但那笑容在看到他后,瞬间消失了,唇边只剩下疏离的淡漠。 他的心,瞬间就有些闷闷的,很不舒服。 “念念,你也累了,让阿洐送你回老宅住一晚。” 陆老太太说完,就将一直握在掌心的小手,送到孙子的手里。 时念没想到奶奶会这么做,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想将手缩回的,男人的大掌已经牢牢抓紧。 因为奶奶正看着,时念没有强硬地甩开,一直被陆景洐牵着到了病房外,又走出一段距离后,当即冷声开口“放开我!” 陆景洐斜眼睨着她,薄唇张合“不放!” “不怕我脏了你的手吗?毕竟你说过我喜欢乱搞,身上很可能染了脏病。” 时念反讽道,她忘不了陆景洐那天在酒店房间对她说的那些话,那些羞辱,比撕裂她的心,都要让她痛和难受。 “那天是我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只是气话。” 陆景洐那天和时念发现争吵后,在第二天冷静下来后,他让人查了酒店监控,发现时念和周响确实一起进的酒店,但是周响只是送时念回房间,他连房间都没进去,就走了。 虽然知道误会了时念,但时念和周响有继续来往,还是让他很生气,而且那天,他挨了时念一巴掌,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扇他脸。所以,事后他冷处理了这件事,并没有向时念道歉。 但现在,看着时念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悲痛,他又不忍心继续这样对她了。 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低声哄道“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不该对你说出那些话。不过你也打了我一巴掌,我们算是抵了。” 但时念并不买账,他根本不知道,她心里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以为几句话,就能弥补得了那些伤害吗? 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红着眼眶低吼“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你放开我!” 陆景洐不仅没松开,反倒抱着她腰的手臂,更收紧了力道,深幽的眸子里,满是偏执。 时念挣脱不开男人的禁锢,她气疯了,张开小嘴,就朝男人的肩膀咬去。没有留余力,使用了全力去咬,即使嘴里尝到了血腥味都没松开。 肩膀传来剧痛,却只是让陆景洐眉头轻轻皱起,他不仅没扯开时念,反而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慢慢轻抚着“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点,那你就咬好了,我不阻止你。” 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刺激到时念快呕吐的时候,时念稍稍清醒过来,松开了嘴。 她愣愣地看着男人,凉凉说道“别以为你心甘情愿地让我咬你,我就会原谅你。” 陆景洐揉了一把她的发顶,挑眉道“那你怎样才能原谅我,再咬一口?” 这样依着一个女人,陆景洐只在他爸的身上看到过。他一直觉得他爸多少是有点受虐体质的,平时被他妈时不时拧耳朵,掐胳膊,不仅不生气还乐呵呵地说什么,打是情骂是爱。 没想到现在他自己,也有了这种倾向。 时念朝他被咬的肩膀看去,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整个肩头都是刺眼的红色。看着似乎伤得很重,但男人却脸色都没变,还让她继续咬。 这男人,她真的看不懂。伤她时,那般冷漠绝情,现在却又这般温和。 她抿了抿染了血的唇瓣,眉宇间露出一抹疲惫,她真的厌烦了这样的纠缠,让她身心俱疲。 “我不会咬你了,你上去让护士帮你处理下伤口,我让司机送我回老宅。”她淡声道。 陆景洐原本以为时念在咬了他,发泄心中的愤怒后,情况会变好。但是他发现,并没有。她全身上下,都透着透着一股冰冷的疏离。 他眉头紧缩,厌恶女人这个样子对他。 “后备箱有医药箱,你咬的,你负责帮我处理。”陆景洐语气强硬,不容人拒绝。 时念斗不过他,只能到后备箱取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碘伏和棉球。 “衣服脱了,我给你伤口消消毒。” 陆景洐脱掉带血的衬衣,肩膀上的伤口完全的暴露出来。 时念知道自己咬得很重,却不知道竟如此重,那被牙齿咬的一圈肉,已经皮开肉绽,伤口还在渗血。 心揪了下,她赶紧扭开碘伏的盖子,淋在伤口上,“你忍下!” 伤口碰到碘伏,陆景洐身体细微地抖了下,但俊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视线也没放在自己的伤口上,而是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时念。 感觉怎么看也看不够。 时念注意到了男人身体细微的抖动,她在擦拭血的时候,更小心翼翼了,动作也放柔了许多。 伤口撒上止血的药粉,然后用纱布一层层地包裹。 每次的缠绕,都要将纱布穿过男人的腋窝,时念的手和身体,不得不朝他更靠近。 虽然时念的鼻子闻到了很多气味,血腥味、消毒味、药味,但她当靠近男人时,那股熟悉的气息,还是一下子就被她分辨出来了,那是独属于陆景洐的。 她有些走神,目光也从男人的肩膀,移向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上,然后就被男人过分炙热的眼神,烫得一下子回过神来。 眼眸垂下,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总算将伤口包扎好了。虽比不上专业的,但也看着还不错。就是最后的结,时念习惯性地打了蝴蝶结,放在陆景洐这样一个硬汉身上,显得有些不搭。 不过陆景洐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脸色微微泛白的靠在椅背上休息。 车子朝老宅驶去,车内很安静,气氛比之前的剑拔弩张要好了很多。 行驶到一半,陆景洐来了电话。 “什么事?”他戴上了蓝牙耳机。 “老板,查到周响的真实身份了,他原名叫程凯泽,听说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被周家老爷子视为不祥,丢弃了。最后被一个乡下老婆子收养,四年前周家老爷子病重,或许是突然想明白了,就派人去找当年丢弃的孙子,虽然很快找到,但是程凯泽却并没有回到周家。直到三年前,他突然改变主意,回到了周家。” 手下将这查到的信息告诉陆景洐。 “真实性高吗?” 陆景洐神色阴鸷地问。 “真实性高,我买通了一个周家的人,后面又多方面证实,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陆景洐侧目朝时念看去,她知道周响的真实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