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寒门破窑娶懵懂知青秦川周园园》 第1章 老婆,我回来了 病床上的老人咽最后一口气,张嘴合嘴努力呼吸。 说不出话,眼睛瞪得更大,盯着一个方向。 死不瞑目! 一位五十岁的女士冲进病房,扑在老人身旁,轻声呼唤:“哥?妹妹来了,你还有什么事要给妹妹交代?” “园…园园……” 听到亲哥嘴里喊出的名字,女士愣神,眼泪无声落下。 “哥,你这又何苦,四十年了,你还放不下她?” 老人干瘦的手掌捂在胸前,嘴里念叨的还是那个名字:“园园……” 病床边,仪器显示屏上划过一条直线。 大夫护士轮流做了半个小时心肺复苏,知道没用,尽一份职责罢了。 最后时刻,女士想再握一把亲哥的手。 一寸的黑白锯齿照片握在老人手掌中。 照片上,女孩青涩懵懂,脸庞清秀,粉雕玉琢,扎着那个年代特有的麻花辫。 女士失声痛哭。 “哥,你心里苦,妹知道。” 病床上这最后一刻,唯有这张照片让他不舍,双手捂着贴在胸前。 “哥,妹带你回老家,你和园园嫂子永远不会分开了。” 亲妹的呼唤隐隐约约。 一抹消散不了的神魂飘飘荡荡。 …… 熟悉的喊叫声越来越清楚:“哥,醒醒,天亮啦,你还能睡得住?你今天要去煤矿做工,要早早走呀!” 睁开眼,猛一下坐起身。 站在眼前的人,不是五十五岁的老妹,是十五岁的小姑娘。 秦川瞪大眼,看眼前说话的亲妹,愣怔半天,好似不认识了。 “哥,我给你说话呢,你这什么反应?天都亮了你还不出发去煤矿?又被大伯叨叨骂。” 半天时间,秦川反应过来目前的处境。 妹妹说今天要去煤矿做工。 惨剧还没有发生。 园园被辱,跳渠自杀,是三天后发生的事。 忽一下扑上去,双臂捏住小妹肩膀,口气急躁:“玲儿,让你陪你园园嫂子,你咋跑回来了?” 小姑娘嘟嘴:“哥,天亮了我还不回来?园园姐没事,我还不能叫她嫂子。” 三下两下穿好衣服,扒开眼前小姑娘,秦川冲出屋跑出院子。 知青居住点那排土房子里,剩周园园一个人了。 嘴里大喊:“园园!我回来了!园园——” 昨晚死了。 今早又活来了。33qxs.m 是二十岁的身体,是1983年。 满脑子里是墓碑上刻的一行字:爱妻周园园。 她死了才追认她是自己老婆。 跑到房门口,稳住心神,不能让园园受惊吓。 在她眼里,秦川没有离开过大坪村,一大早跑来敲门,这般激动,是发疯撒癔症。 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声音温柔:“园园,我有重要话对你说,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这两年,最后几个知青陆续离开了村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该上学的继续上学,该招工的招了工上班。 周园园是村里最后一名女知青。 她回不去了,五年前,她父亲受迫害熬不住跳河去了,接着她母亲改嫁。 她本家亲族跟她家早断绝了关系,再不来往。 城里没人接应她,还不如继续待在大坪村当知青。 她住的知青寄住房里,陪她的两个村里姑娘也陆续嫁人了,剩她一个人。 这段时间,晚上睡觉,是秦玲小姑娘陪着她。 秦川发了疯往外跑,嘴里喊着园园,吓坏了叫他起床的秦玲。 小姑娘在后面紧追着到仓房这里。 追得气喘吁吁:“哥,人家还没起床呢?真是的,大伯不是说了么,看个好日子让你娶园园姐过门。” 周园园听到外面还有秦玲声音,这才打开房门。 口气惊慌:“秦川,你这么早来找我,怎么了?” 思念了四十年的恋人猛一下出现在眼前。 扎着麻花辫,碎花红底外衣上两个大补丁。 扑闪的大眼睛里一层深深的忧郁,要是吃好点有营养,脸蛋是水灵灵白嫩。 秦川脑袋里嗡响,大口喘气。 深深爱了四十年,愧疚了四十年,悔恨了四十年的爱妻。 “园园!” 扑上去抱住周园园紧紧搂住,眼泪汹涌流满一脸。 “园园,我回来了!从现在开始,我绝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儿伤害。” 周园园身子僵硬,一动不动。 没想到秦川扑上来抱住她失声痛哭。 昨晚还好好的,一夜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周园园脑子里马上想到,昨晚他大伯家开家庭会,他大伯同意了他娶自己过门。 他一早这么激动? 昨晚一夜,肯定激动的没睡着。 两人结婚是有条件的。 从今天开始,周园园搬进大伯家,跟秦玲先睡一屋。 秦川去煤矿背煤挣钱,有了一笔钱买回来一些结婚用物,长辈们给他俩看一个好日子成亲。 秦川也答应了,好好干活挣钱,大伯儿子在城里念书的学费也能挣回来。 昨天晚上,秦家人商量事情的时候,周园园也想事情,前前后后想了半夜。 进了秦家那个门,真就安稳了吗? 昨天下午,跟秦川谈心,相互鼓励相互拉了手,算是确定了关系。 虽然确定了关系,但猛一下被秦川抱住,姑娘家心底里是抗拒。 “秦川,你放开我,玲儿在跟前,你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激动好不好?” 秦玲也吓一跳,一把拽开亲哥,嘴上训话:“哥,你想耍流氓啊,园园姐还没过门呢。” 秦川意识里,昨晚神魂飘散的时候,老妹在他病床前哭鼻子,不是四十年没见过的人。 对小妹这会儿没好口气:“玲儿,我跟你嫂子单独说会儿话,你跟来干什么?一边去!” 秦玲一口拒绝:“我不!” 秦玲护在园园姐前面,谁欺负园园姐都不行,亲哥更不行。 “你欺负园园姐你试试?” 秦川觉得亲妹子这会儿是个麻烦。 周园园躲在玲儿身后,心里是害怕,口气恐慌:“秦川,你急匆匆找我来,出啥事了?” 秦川稳定住情绪,大小伙这样哭很不正常。 未来四十年的意识往后抛一把。 昨晚大伯家开家庭会的情况,和自己重生回来的心境结合在一起。 深吸一口气,说出重要决定:“园园,我现在带你回家。” 第2章 断了关系,分家单过 周园园忽闪两下大眼睛,口气疑惑:“你现在带我回家,什么意思?” 她认为秦川这会儿太激动,迫不及待想跟她在一起。 又小声问:“你今天不去煤矿了?” 秦玲紧紧护着园园姐,瞪眼睛看亲哥,没好口气。 “哥,你不听大伯话吗?要给你俩看个好日子,你才能娶园园姐过门。” 秦川的意思,不回大伯家,是回两兄妹两年前离开的自己家。 “玲儿,园园,我不能去煤矿,咱今天跟他们分家。” 秦玲又吓一跳。 “啥?咱要跟大伯分家?哥,分了家,大伯就不管咱们了,他不会同意你和园园姐结婚的。” 秦川咬牙切齿的语气。 “玲儿,他不是咱爸,他凭什么管咱?谁也挡不住我今天带园园回咱家,现在,你和园园都要听我的。” 周园园愣神看秦川,没明白出了什么事。 远处一声喊:“川子?” 秦川转过脸,看见他们的大伯往这边来了。 秦建民走到侄儿跟前,语气很不满:“川,你还不去矿上?你要往中午磨叽吗?” 秦川眼神里满是愤怒盯着秦建民。 前世发生的悲剧不会再发生,不好拿出来说事。 直呼长辈大名:“秦建民,煤矿我不可能去了,你今天给我们兄妹分家,各过各的。” 秦建民张嘴愣神,眼睛死死盯着小辈侄儿。 过了一夜,这小子变了一个人的口气跟长辈说话。 “分家?川,你瞎说什么胡话?你敢直呼我名字?我是你大伯。” 秦川眼神冰冷愤恨,他不是长辈大伯,他是恶狼。 他打发走秦川,再骗周园园住他家,再让秦玲去二姑家帮忙,再支开家里其他人。 他早有的计划,把十九岁女知青周园园玩在手掌里。 女孩没娘家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进了秦家只能逆来顺受。 周园园拼死抵抗,誓死不从。 没用,她被秦建民敲晕了脑袋,醒来时已经被糟蹋了。 秦建民恐吓她,胆敢说出去,臭掉的是她周园园。 乖乖听话,秦川回来,还是安排他俩结婚。 秦建民以为周园园会乖乖听话。 周园园写了一封决绝信,等秦玲回来,信交给秦玲,一再安顿,一定要亲手交给秦川。 半夜里,她从秦建民家院里跑出去,趁着夜色月光,跑了十几里,一头扎进放水的大渠里。 第二天捞上来一具冰冷尸体。 遗书上的意思不能当铁证,秦建民死不承认。 秦川葬了周园园,捏紧拳头,将秦建民打了个半死,打瞎他一只眼。 故意伤害罪,赶上八三严打,秦川判刑八年。 想到接下来几天发生的这些事,秦川控制住悲愤情绪,拽一把周园园进屋里,房门关住。 语气郑重问:“园园,我和我妹要跟秦建民分家,住那两孔破窑洞,你还愿意嫁给我?” 周园园大眼睛里一抹忧虑消散,语气里是惊喜! “川子,真的吗?你要跟他分家?” “必须跟他分家,跟他再没瓜葛,我才能好好保护你。” 秦川没想到,这个意思说到了周园园心坎上。 姑娘家昨晚想了一夜,今天就想跟秦川说这个意思:你要娶我,你能不能先跟你大伯分家? 秦川没想到,周园园听到这个意思,扑上来主动抱住了他。 “川,昨天我答应了嫁给你,你住不住窑洞的我不在乎,我不想搬进你大伯家院里,我怕他。” 姑娘家这个意思,秦川立马明白。 她自己看出来了。 秦建民五十多岁了,是长辈,是大伯啊! 姑娘家又自我安慰,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是自己多虑了,他是大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而且,有玲妹妹守着自己。 可秦川要去煤矿,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 周园园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没想到一大早,秦川跑她跟前,说不去煤矿了,说要跟大伯分家单过。 他说从今天开始,绝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周园园扑上去,主动抱住秦川。 川子对他痴情,玲儿是她好闺蜜,这兄妹俩给她的温暖,她实实在在感受着。 昨天她下了决心嫁给秦川。 要不然怎么办,还能去哪儿?真的无家可归。 在她身上,长的漂亮是个错误。 下乡当知青,最终结果成了无家可归。 川子娶她过门,她就能名正言顺留在大坪村。 只要能娶园园当媳妇,秦川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一口答应大伯,去小松沟煤矿做工挣现钱,供堂哥在城里读书。 有十天半个月就不能回来了。 三天后才明白,这都是秦建民的阴谋。 秦川紧紧抱住爱人,重新活过来的不是自己,是爱妻周园园。 “园园,走!出去告诉秦建民,现在就分家,我十九岁的大小伙,凭什么挣钱给他儿子上大学?我有老婆养,我有妹妹照顾。” 房门拽开,长辈就站在外面,一脸阴沉呵斥小辈侄儿。 “川,你俩闲话说够了没?你什么意思?” 秦川嘴角冷哼,一个手拉紧周园园,一个手指过去,直呼其名。 “秦建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大伯,我们兄妹带我老婆回我家,跟你没瓜葛。” 秦建民听明白了。 他刚才把周园园拉进屋里,就是说要分家要单过的事。 “川子,你要分家单过?你有个屁本事,你分家单过我看看,你还想娶周园园?” 哥哥跟大伯吵架要单过,吓得秦玲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哥,别跟大伯吵……” 秦川喝一声:“玲儿,过来,到哥这边!” 秦玲哇一声哭出声,赶紧把嘴捂住,身子贴到亲哥跟前。 秦川抓住妹妹手。 “玲儿,不要哭,从今天开始,哥让你俩再不受任何人欺负。” 秦建民鼻子里冷哼,一番意思不说明白,侄儿还意识不到。 “川,你搬回那两孔破窑洞,你怎么娶她过门?” 秦川瞪着秦建民老脸,呵呵冷笑,一字一句给他说得清楚明白。 “你听好了,我俩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再夫妻对拜,跟破不破窑洞的有什么关系?我说了今天分家,我就不会再进你家院子一步。” 说完这些话,一手拉亲妹,一手拉爱妻,转身往村东头那处老院去。 那处老院只有两孔住过人的窑洞。 窑门被秦建民卸走,当了他家驴圈门。 走出了几步,听见了秦建民在身后骂周园园:“老破鞋生的小破鞋。”彡彡訁凊 周园园听见了,知道这是骂她,眼泪汹涌喷出,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秦川的脚步猛一下顿住。 第3章 一圈破院墙,两孔破窑洞 周园园跟几个小伙玩得好,一些人看不惯,骂她是破鞋。 现在,从秦建民嘴里骂出她是破鞋。 没过门呢,这就跟着秦川走了,当长辈的面还拉着手,不是破鞋是什么? 秦川刚答应了周园园,从今天开始,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 将老婆的手和小妹的手握在一起,安顿一句:“玲儿,照顾好你嫂子。” 转过身,趁秦建民没反应过来,猛一个抬脚侧踢,一声闷响,踢在秦建民后脖子上。 二十岁小伙踢五十岁老身子,效果明显。 秦建民一个趔趄后退,躺倒在地上翻了白眼。 周园园捂着嘴巴掉眼泪,突然间,喊他小破鞋的长辈被秦川一脚踢翻在地,吓得她蒙在原地,忘了自己心里的委屈伤心。 秦川转过身,一手牵住小妹,一手牵住周园园,说一句:“回家了!” “哥,你…你把大伯踢晕了?” 当哥的又怒目瞪小妹:“玲儿,你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不许叫他大伯,你要不听我话,你要照顾不好你园园嫂子,我揍你。” 秦玲被哥哥这气场吓得也想哭,瘪着嘴,眼神怯怯看过来。 周园园替玲儿辩解:“川,你凶玲儿干么!” 嘴上凶了亲妹,当哥的握小妹手握得更紧。 周园园心里扑腾腾,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恐慌。 川子为了她敢踢长辈一脚。 这要让村里其他人知道可不得了。 眼睛向周围扫一圈,周园园没看见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 三个人一路走到村子东头,站在只有两孔崖面窑洞的破院里。 两年前父亲过世,大伯表面上安好心,让秦川兄妹俩搬去他家一起生活。 秦建民哪是好心照顾兄妹俩,是看上两个好劳力。 他小儿子在县城读高中,要交学费交白面,秦川去煤矿挣现钱。 过两年秦玲嫁人,一笔彩礼收在大伯手里。 用村里人的嘴说,当大伯的好心大度,把兄妹俩从寒窑里接出去照顾。 兄妹俩跟大伯一起生活两年,付出的劳动挣的工分,远远大于秦建民花在他们兄妹俩身上的吃喝。 第4章 你踢长辈一脚,是不是真的? 秦建民给他老四叔说,你心疼的孙子玩意儿踢我一脚,你管不管? 秦家四老头急匆匆跑这儿来了。 秦川的老四爷,在村里很有威望。 在孙子眼里,用重活一世的眼光看,有个屁威望,顽固派一个,就知道训人。 但他是真心惜疼这俩侄孙,俩孩子最可怜,早早没了爹娘。 可孙子你不能打你大伯啊! 瞪眼训孙子:“川,你们兄妹俩这是干什么?你大伯不同意你搬回来,你就出手打人?” 秦川跟他四爷说话,语气最温顺。 “四爷,你信他嘴里胡说八道,我们兄妹俩要跟他分家单过,土地、工具、粮食、驴了鸡了狗了都要给我分清楚,走,现在就去找你好侄子秦建民。” 秦川转过身,给大头、小平小虎安顿清楚:“你们三个好好干,我过去一趟,我家的东西我都要拿回来。” 再安慰心上人和小妹:“园园,玲儿,照顾他们三个喝水,我拿一些东西就回来了。” 大头乐呵呵应承:“川哥,你大伯家柜子里好酒拿一瓶,腌缸肉挖一盆,我们三个喝一口酒吃一嘴肉,保准赶天黑给你干完。” 秦川笑着答应:“好好干,明天有酒喝有肉吃!” 转过身,给四爷是抱怨口气。 “爷,两年前我爸走了,你忽悠我们兄妹俩搬进我大伯家,结果呢,过年的时候,我妹连一身新衣服都没有,吃饭吃他们剩的锅底,你看不出来他把我俩当长工剥削?今儿你盯着,我跟秦建民把账算清楚。” 秦万生脸黑得成了锅底:“川,不管怎么样,你不能踢你大伯一脚呀,你把他一脚踢晕掉了半天,看你两个哥怎么收拾你。” “四爷,他嘴里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真信我踢了他一脚,你看见了?还是有其他人看见了?” 踢秦建民一脚的时候,除了两个姑娘,没有第三个人看见。 死不承认,看你们能怎么着。 也是跟秦建民学的,他死不承认骚扰那些女知青,谁也拿他没办法。 七十岁的秦万生听孙子这么一说,气呼呼劲儿消下去了一些。 川孙气急了跟他大伯犟嘴,跟他大伯推推搡搡也有可能,说一脚踢在他大伯脖子上,把个当长辈的踢晕半天,这种情况,老四爷压根儿就不信。 孙子再耍混,也不可能混到打长辈。 不管怎样,惹秦建民没好处。 训孙子的话,老人家翻来覆去再训一遍。 “川,你们兄妹俩孤苦伶仃的,没你大伯照顾你们,你们的日子怎么过?” “你要闹着跟你大伯分家,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们兄妹俩能分到几亩地?你们兄妹俩一大早惹你大伯生气,他刚好趁这个由头把你俩赶出来……” “你不要急嘛!等你跟周知青正经成了家,你再心平气和跟你大伯提分家,该分的田都会分给你……” 一直叨叨到秦建民家院里,老头嘴里还叨叨。 上房屋里吵吵闹闹。 秦川知道他们吵什么。 秦建民说川子犯浑,踢了他一脚。 其他人说川子再怎么犯浑,怎么可能踢你当大伯的长辈? 这就吵起来了。 川子从这个家要搬出去,大家劝秦建民,怎么着先让川子娶完媳妇了再搬出去。 就这样争起来了。 两个分家出去的堂哥,还有几个本家堂叔,都在上房屋里。 秦建民是大坪村的村主任,包产到户的分田手续是他给村里人调整。 大方向,大家不敢违拗他的意思。 秦万生身后跟着侄孙,两人揭开门帘进了屋里。 秦建民咬牙切齿,猛一下站起身要扑上来。 “你个混蛋二百五,你敢打我?” 他扑上来的意思被老四爷一声喝住:“建民,我不信他真敢踢你一脚?你嘴里老没个实话。” 秦建民气得要吐血,现在,老四叔护着他侄孙,想打回来看样子很难。 他的两个儿子看堂弟被老四爷护在身后,都不相信他一脚把长辈大伯踢翻在地。 他们亲爹揍川子还差不多。 他们听到村里人的风言风语,说亲爹仗着当村主任,骚扰那几个女知青,克扣她们的知青口粮,还不给她们开返乡证明。 大儿子抽着旱烟看老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二儿子要把事情问清楚:“川,我爸说你踢了他一脚,是不是真的?” 秦川抬起下巴,理直气壮:“二哥,你看见我踢你爸了?” “我没看见!可你不能这么称呼你大伯吧?” “二哥,他骗园园进这个院里,是没安好心,他要把我打发走,再把我妹支开,园园能有好下场?” 你们老子什么德行,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秦建民脑袋里嗡嗡响,自己处心积虑的算计,这小子居然看出来了。 怎么可能承认? 长辈脸色气得惨白难看,说不顺溜话:“你…你…你滚出去!” 秦建民的二儿子脸红脖子粗,想扑上来撕秦川的嘴。 “川,我爸五十的人了,你敢这么说我爸?信不信我锤死你!” 秦建民二儿子护他亲爹,扑上来要跟堂弟撕扯,被老四爷一把拽住:“都好好说话行不行?” 老四爷瞪着眼再训川孙:“川,你嘴上积点德行不行?你想不想分家了?” 秦建民缓过气儿来,对侄儿口气决绝。 “川子,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你大伯,我没你这个侄儿,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很明显,兄妹俩从这儿开始,被大伯正儿八经赶出去了。 秦万生看似和稀泥,内心里是保护川孙。 他觉得兄妹俩被大伯赶出去,以后在村里很难生活,赶紧圆当事情。 “川,快给你大伯磕头认错,即便你要分家单另出去,该分的土地还是能分到,该分的粮食要分到手,你不认错,你们兄妹俩今晚就没饭吃。” 这话说得在理,秦建民在气头上,这个节骨眼把兄妹俩赶出去,一碗米一碗面都不给秦川分,他们兄妹俩咋过活? 秦川微微眯眼。 玲儿跑来了,站在哥哥身后。 秦川看一眼自己亲妹,小声问:“玲儿,怕不怕?” 小玲哭腔拉着:“哥……” 秦玲的一只手被亲哥拉着,她想说不怕,但想到哥哥这会儿屁股后面还有一个园园姐,好歹要有三个人吃饭的米面呀。 “哥,园园姐咋办呀?” 秦川低声骂一句:“掉链子!” 看一眼怒气冲冲的二堂哥,再看脸上麻木的三个堂叔,还有瞪着他的老四爷。 秦川嘴上的意思说得轻描淡写。 “老四爷,今天我说分家,意思很明白,是我的东西,一碗米一碗面我都要争回来,可我今儿不想跟你们吵,也不想跟你们撕扯打架,我的东西我先留着,就这样。”m.33qxs.m 搬回老院两孔窑洞,有吃的是当务之急,米面都在秦建民家库房,自己不能拉着亲妹进去抢吧。 抢不过,会被两个堂哥和这几个堂叔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