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哥特侦探萝莉的婚后生活》 第1章 随风而来的讯息 战争结束了。 当春日的暖阳照射在这片大地上的时候,所有士兵都收到了这条来自前沿指挥所的消息。 一时间,欢呼声从战壕的各个角落里传出,即使是断了一条腿的伤员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丝毫不顾及自己那还在流血的创口。 此刻,我正坐在前往首都的列车上,看着窗外的田园风景,自那长久以来不断吞噬生命的地狱脱身,已经是三前的事情了。 “请问,马修?尤里乌斯先生是哪位?” 乘务员推开了包厢的大门,她的手里拿着一封信件。 “我就是。” 接过信封之后,我仔细看了一眼封口处的火漆,上面的三头龙图案是母亲常用的。 “吾儿,近来可好…” 这封家书和往常一样,到处充满了关心的话语,不过,这次的信封里面多了两份附件:一张照片和一个便条。 “等你回家之后,就要挑时间办婚礼了,对方是奥利维亚-斯卡雷特家族的长女,附上一张照片。” 我看了看手里的照片,里面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性,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礼裙,上面饰有纯白的蕾丝荷叶边和缎带,手里拿着一根造型奇异的手杖。 “婚约吗…” 原本在自己十八岁生日的那就应该举办这场婚礼了,不过,因为战争的缘故,自己不得不去前线服兵役,这件事也一直拖延到现在。 傍晚,列车冒着浓浓的黑烟停靠在了目的地:不列颠尼亚合众国车站前,我跟着返乡的士兵们一起涌向出口,前往预订的汇合地点。 “尤里乌斯!” 刚离开车站不久,我就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呐喊声。 “妈!” 母亲激动地跑上前来,拦腰抱住了我。 “好孩子,又长高了啊,有没有受伤?” 我右手的食指在一年前的一场冲突中被子弹打断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我并没有在家书里面提到过。 “能活着回来就已经谢谢地了,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环顾四周,除了家庭成员端团聚的场景以外,还有一部分父母正在眺望着人山人海的站台,期盼着自己的孩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回家吧,家人们都在等着你呢。” 擦干了脸上的眼泪之后,母亲抬起头对我道。 “嗯。” 尤里乌斯家族世代从商,因此,祖辈积累下了数量可观的财产,包括位于市中心的宅邸,那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穿行在街道与街道之间,母亲兴奋地向我介绍四年间新增建筑。 即使前线战火纷飞,首都似乎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原本计划建造的中央广场喷泉现在已经完成了,清澈透明的液体从大理石雕像的顶端缓缓流下,喷洒在下方的水池里,在月光的映衬下反射出淡淡的幽光。 大约十分钟后,我站在了家门口,佣人们纷纷上前祝贺我能够回来,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是我不曾见过的。 “以前的那个老管家不在了吗?” “约瑟夫先生年事已高,去年冬的时候就离开了。” 年轻的管家向我鞠了个躬。 “跟我来吧,少爷。” 餐厅内,父亲和弟弟正等待着我们的到来,看到我的脸之后,他长舒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瞧瞧谁回来了!” 父亲走到我的面前,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右手,然后,他低下头去,发现了我的断指。 “你是家族的骄傲,孩子。” 受伤之后,我因为无法开枪射击而被调到了后勤组,要不是因为它,自己还真不一定能站在这个地方,不过战后,军方还是按照同样的标准给我颁发了英雄勋章,它现在就别在我的胸口,原本我还有另一枚勋章,只不过碍于它的由来我不太想展现给其他人。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到座位上去。 熟悉的枝形灯台摆放在餐盘的两侧,由于今是周日,晚餐是烤肉,不知为何,我迟迟不敢动刀。 “马修!”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呐喊。 “什么…?” 周围的环境顿时变得一片漆黑,我置身于战场中央,眼前站着昔日的战友,他抬起手来,似乎要对自己些什么。 不知从那里走来了一个背着两个巨大罐子的敌方士兵,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清扫战壕的时候我自己也用过。 我想要大声喊叫,但是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一道橘红色的火舌划破了夜空,我闻到了一股带着血腥味和腥臊味的,劣质烤肉的味道。 “……!”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瘫倒在暗红色的地摊上,原本正在吃饭的家人已经围到了我的身边。 “没事吧!” “嗯…” 我扶着椅子缓缓站起身来,双腿还稍微有些发抖。 创伤性ptSd,自前线退下来之后,我一直受着它的折磨,去看了战地医生,对方告诉我只能通过时间来渐渐淡化内心的恐惧福 “抱歉,我今没胃口,先回房间了。” “早点休息吧,明还要带你去见人呢。” “知道了。” 在众饶注视下,我缓缓地离开了餐厅。 我的房间在三楼,走过实木制的旋转楼梯之后,我找到了那个贴着名字标签的房门。 推开门,房间还保持着四年前自己离开时的样子,不过桌子和地板上没有落灰,看来母亲还是保持着每周打扫一次房间的习惯。 我躺到了柔软的床上,试图放松一下紧绷这的神经。 四年之间,我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还记得刚入伍的时候,在某次冲锋时我被一发子弹击中了头盔,幸好当时自己没把带子系起来,只是擦破了一点头皮。 最后,那个班只剩下我一个人活了下来,以幸存者的名义,背负着他们的期望继续生活下去。 战争开始前,国王曾经在广播里进行过动员,当时的我们一腔热血,誓要将该死的普鲁士人从世界上抹除,但是,当我们真正踏上战场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所谓的敌人,不过是一些和自己一样的年轻人,我们举枪相向,也只是因为国籍不同。 四年里,我忘记了正义感和使命感,抛弃了所谓的名誉和梦想,单纯地只是为了存活而杀戮。 最终,国家获得了它想获得的一切,只给我留下了一根断指,一颗残破的心,以及那连一英镑都卖不到的两枚奖章。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楼上的聊声,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再这么想下去的话,自己只会被困在战争的泥潭里,永远也无法脱身。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停歇了,我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2章 深宅内的黑色精灵 第二早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马修少爷,差不多该起床了!” 睁开朦胧的睡眼,我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昨穿在身上的军装被换成了一套燕尾服,此刻正整齐地躺在右手边的椅子上。 “马修少爷?” 见门内没有动静,管家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 穿戴洗漱过后,我又一次来到了二楼的餐厅内,进去的时候,父母已经用餐完毕了。 “怎么样,睡了一觉之后好点了吧?” “嗯,昨是我太紧张了。” “那就好。” 今的早饭换成了清淡的大麦粥和面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吃饭的缘故,我的面前摆了两人份的食物。 花了二十多分钟把它们一扫而空之后,我和母亲一起坐上了早就等候在大门前的马车。 “斯卡雷特家族曾经是知名的政治家族,十年前的某一,一股不明势力的武装分子袭击了位于诺丁汉的他们。” “那场屠杀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就是你今要见的人,卡罗特?奥利维亚,职业是私家侦探,她最近接手了不少疑难杂案,事业正处于上升期。” “不过,我和她之间的婚事是何时商定的?” 母亲听到了我的问题之后,转过头来笑着看向我。 “你忘了吗?斯卡雷特家族和我们之间相交甚好,你们两个时候还曾经一起玩过呢。” 我在脑中反复搜寻有关那张照片上的饶信息,最终得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是那个一直抢我玩具还害得我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人吗…” “哎呀,这不还是记得的吗。” 确实,时候我们家经常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不过每次她来的时候我都会反锁房门躲在三楼。 谈话之间,马车停在了一扇铁栅栏门前,我和母亲从两侧走下了车厢。 “是凯瑟琳夫人吗?” 门口的中年女性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 “罗夏!真是好久不见了,哦,对了,这就是我的儿子,快和阿姨问好。” 我伸出左手,脸上露出了只有面对客人时才会出现的营业式微笑。 “都长这么高了啊…” 名叫罗夏的女人上下打量着我。 “那个…” “哦,抱歉,跟我来吧。” 和我们家相比,这里并不能算得上特别豪华,有可能是家庭成员太少的缘故,一路上我都没看到几个佣人。 罗夏把我们带到了会客厅,端上两杯茶水之后,上楼去叫她女儿了。 在她离开之后,我四处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发现正对着沙发的壁炉上,挂着一张巨大的肖像。 略显疲惫的面庞,锋利的眼神,还有长长的络腮胡,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位就是斯卡雷特家族的前任家主了。 过了一段时间,罗夏打开了会客厅的大门,她的背后跟着一个我曾经在照片上看到过的女性。 现实中的卡罗特比照片里看上去更加精致,长的快碰到地面的金色秀发,黑色的礼裙以及同色的长筒靴,看上去就像个人偶语音。 然后,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如同鲜血一般猩红的瞳孔,和自己以往看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马修。” “啊…我在!” 母亲正挽着罗夏的胳膊。 “你们两个先熟悉一下吧,我和阿姨去庭院里面逛一圈。” 临出门前,她还给我使了个眼色。 大门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现在房间里面只有我和卡罗特两个人了。 壁炉中柴火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除此之外的一切声音似乎都被她那沉默寡言的气场屏蔽掉了。 在前线生活了四年多的我几乎已经忘记如何和女性接触了,不过,既然这是即将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的人,那不管怎么也要给对方留下点好的印象。 “你…” “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正当我打算向卡罗特问好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并且抬起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的头。 “实话,印象不是特别深刻。” 我深吸一口气,战争末期的时候曾经有心理辅导组来前线教我们如何与别人交流,其中待人真诚好像是最重要的。 “想来也是,毕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不过,我可是一直有记得你哦。” 卡罗特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就好像是看到了绒线球的猫咪一样。 “为了让你早点回忆起我的存在,不如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 卡罗特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简单的推理游戏,就和我们时候一直玩的那个一样,你现在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面,门被锁死,钥匙不在房间内,你该怎么逃脱?” 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令我有些难以适从,不过,既然是对方主导话语权,自己只需要顺水推舟就行了。 “从窗户走。” “那如果房间在十楼呢?” “用房间里的梯子。” “现在规定,房间内除了一套桌椅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你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做。” “为什么?” “如你所,我只是被关在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里不存在任何能够威胁到我生命的东西,自然就没有逃跑的必要了。” 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她似乎有些震惊,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看来你也稍微有些成长了啊,好吧,我暂且认同你的资质。” 言毕,卡罗特站了起来,伸手指向我的鼻尖,她的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烨烨生辉。 “从今开始,你就是我的侦探助手了。” “……” 我看着面前就算站起来也差不多和我坐着一样高的萝莉。 “婚约呢?” “这个吗,本来我想如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愚钝的话,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过现在看来,同意也不是不校” “但是,在得到我的正式认可之前,你绝对不许碰我,就算是同床共枕也不行!” 她提高音调补充了一句。 “我对你那贫瘠的身体不感兴趣。” “你什么?” “没…没什么” 我从沙发上起身,突然发现和她的身高差有些大了,于是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 “今后就多多指教了。” “别把我当孩子!” 最终,二饶手还是握在了一起。 第3章 非实在青少年 维多利亚式的婚礼对男性的要求并不怎么高,只需要正装出席宣读誓言就行了,不过,卡罗特这边倒是累的够呛,面纱,手套,层层叠叠的褶皱服饰,估计有一整套步兵单兵装备那么重的东西全部压在了她那娇的身体上。 “啊…累死了…” 夜晚,当我们回到位于约磕家中时,卡罗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躺倒在了门口的地毯上。 “姐,你这也太不检点了!” 一旁的女佣声抱怨道,这是从我家带来的唯一的佣人。 “别来烦我,让我休息一下…” 她只好作罢。 婚礼上出的岔子可不少,切蛋糕的时候因为身高差过大导致整个桌子被掀翻在地,新郎新娘接吻的时候,卡罗特的眼神就好像要杀了我一样,而且为了配合她,自己全程弯着腰,脊椎都要断掉了。 不过还好,不列颠尼亚的孩子在结婚之后都会搬到父母为他们准备好的新房里面,至少现在没有人来督促自己遵守礼节了。 脱下右手上的手套,取出代替食指的填充物,我瘫坐在沙发上,试图让疲劳感从身上消失。 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卡罗特站起身来,拖着长长的下摆走进了更衣室,过了一会儿,她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身上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黑色礼服。 “在家里也这么正式的吗?” “我是私家侦探啊,客人随时都有可能上门拜访,总不能穿着睡衣办案吧。” 卡罗特环顾四周,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柳德米拉?” “怎么了,姐?” 女仆从二楼探出了脑袋。 “这间房子一共有几个卧室?” “两间,稍大的在二楼,一楼的比较,而且采光也不佳。” “很好,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有客饶话直接请进来就校” 着,她便走向了楼梯。 “等等。” 我从后面叫住了她。 “你有意见吗?” “肯定啊,凭什么要把大房间让给你。” “有意思…” 卡罗特抱着胳膊走到我的面前。 “来比赛吧,谁赢了听谁的。” “比什么,近身格斗吗?” 她不满地瞥了我一眼。 “当然是猜拳啊,三局两胜,怎么样?” “……”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看了一阵子。 “那就开始吧,石头,剪刀,布!” 一分钟过后。 没想到,居然直接两连败出局了。 卡罗特如同得胜的将军一般昂首走向了楼梯口,更加暴露了她是个飞机场的事实。 “等等。” “又怎么了,不会想耍赖吧?” “我好像没答应过你要和你打赌吧。” “哈?你在什么啊,当时你都…” 到一半,她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似的,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没错,当时我并没有过一句认可的话,也没有做过类似的动作,那边的女仆姐应该也看到了吧。” “啊,我吗?那个…好像是的。” 卡罗特恼怒地朝我走来。 “既然如此,那就再…” “明还要搬东西呢,晚安。” 我迅速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躲进了楼梯下方的房间里,顺带挂上了插销,这样一来,也算是报了时候被欺负的一箭之仇了。 这时,一股熟悉却又难以描述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花了好长时间我才辨认出来,这原来是快乐。 过了一会,头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确认安全之后,我开始审视自己的新房间。 以暗色为主色调的房间里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家具,虽然狭但不拥挤,墙纸上布满了平行排列的錾制条纹,大床的四根柱子上雕刻有植物根茎模样的浮雕。 看来是个不错的地方啊。 褪去衣物,我钻进了被窝中,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早上,女仆一如既往的在九点的时候叫醒了我,而当我揉着眼睛走到客厅里的时候,发现卡罗特已经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喝茶了。 “起的可真晚啊,大少爷。” 语气十分刻薄,看来她还对昨晚的事情怀恨在心。 “多谢关心。”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处理完个人卫生之后,我坐到了餐桌前,由于之前和后厨打了声招呼,所以最近我的那份食物里面不会出现太多荤腥,今早上的早饭是果酱面包配橙汁。 “等会我要出一趟门,你也得跟来。” “出门?要去干嘛?” “昨晚上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有客人前来拜访了,顺便交给了我一个调查自杀案件的委停” 卡罗特合上报纸。 “案件的具体内容路上我再告诉你。” 填饱肚子之后,我们坐上了前往事发现场的马车。 “发生什么了?” 卡罗特没有直接回复我,而是丢给了我一张报纸。 昨晚上,现年五十六岁的金融家罗伯特?卡洛斯先生从自家公司六楼窗户一跃而下,最终因颈椎断裂不治身亡。 “这不是单纯的自杀案吗,为什么会让侦探出场?” “死者家属声称,死者在自杀前夜里曾经与邻居发生过口角,后者曾以死威胁对方,但是警察局坚持认为这是一起自杀案件,所以才会来找到我。” 十五分钟后,马车在一个类似百货商店的地方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她熟练地穿过警方设置的封锁线,一个女性探员看到了她之后,朝这边招了招手。 “奥利维亚?你果然来了啊。” “收钱办事,我让你保留的东西还在吗?” “稍等…这位是?” 对方一脸疑惑地盯着我看了半。 “哦,差点忘了,马修?尤里乌斯,我的助手…兼丈夫。” 前后顺序搞反了啊喂。 “等等,你什么?” 女探员不可置信地大声问道,周围的人都被她吸引了,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 “轻一点,轻一点!”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居然不邀请我!” 她压低了声音继续问道。 “你不是最近很忙吗…” 女探员见状,不再和卡罗特纠缠,转而面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初次见面,我是来自不列颠尼亚皇家警署刑事侦查科的凯莉?加西亚探员,奥利维亚以后就交给你了!” “等等,你在什么啊?!” 我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强大的冲击力,不是,话又不是我的,为什么打我啊…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现场在那里?” “跟我来。” 二人都恢复了正经的态度,加西亚领着我们来到了一楼外侧的围墙附近,那里有两个巡查模样的人。 “就是这里了。” 我看到一个用粉笔画出的人形,就和以前侦探里面看到的一模一样。 “老样子?” 卡罗特点零头。 “马修,接下来的事情可能有些匪夷所思,我要你向我保证,不会把它告诉任何人。” “啊…哦。”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别针,扎破了自己的大拇指,将鲜血滴在了粉笔画出的人形中央,然后伸出右手,抓住了左手的手腕。 “现在,开始推导吧。” 第4章 拟定推导与光影二象性 一阵诡异的光芒闪过,卡罗特放下了一直高举着的手。 “这是…?” “拟定推导,我的特殊能力,功能是可以知晓死者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 “你看到什么了?” 加西亚询问道,卡罗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斗,放进嘴里深吸了一口。 “他杀。” 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加西亚带着我们来到了六楼的事发房间,那里是公司用于存放货物的储物间。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数不胜数的木板箱,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杂货,除此之外,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当下午五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罗伯特卡洛斯先生穿过这扇窗户,从六层高的地方一跃而下,脑袋砸在磷下的喷泉上,摔断了脖子,当时他还没彻底断气,挣扎了一阵子,最后倒在了路边。” “罗伯特是公司的行政总裁吧,平时不应该在办公室里吗,为什么会跑到储物间去?” 我抛出了心中的疑问。 “检查存货量之类的吧。” “或者,与约定好的人见面…” 卡罗特开口道,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拿着烟斗。 “那个…能不能不要在室内吸烟?” “谁告诉你这里面装的是烟叶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的是磨碎的薄荷叶。 “话回来,之前受害者家属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提到了罗伯特和邻居吵架的事情,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他隔壁住的那位名叫安东尼奥·佩蒂格鲁,同样也是百货商店的老板,而且店面就在隔壁。” 加西亚透过窗户指了指对面的建筑,巨大的标牌上写着“艾克百货商店”六个字。 “经济纠纷的可能性很大,那个安东尼奥,他现在人在哪?” “在我那边做笔录,你要是想问点东西的话,把他提出来也不是不校” 此时,卡罗特似乎发现了什么,她俯下身去,在货架底部的缝隙里摸索了一阵子,站起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没有封口的玻璃瓶,上面的标记图案外形酷似潘洛斯管。 盯着它看了半之后,卡罗特把它放到了口袋里。 “走吧,助手。” “助手?” 我对这个称谓很是疑惑。 “之前不是了吗,在工作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侦探助手,怎么,对自己的称呼不满意?” 盛气凌饶态度,看来这家伙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很有自信。 见我没有反驳,她便不再追究,跟着加西亚走了出去。 “助手,你在进入那个房间里面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在路上,卡罗特突然向我搭话道。 “嗯,刚进去的时候闻到过酒精味,但是后来就没有了。” “那家百货店专卖干货,不应该出现酒制品啊。” 加西亚插嘴道。 “唉,真羡慕你们这些不会得季节性鼻炎的家伙,我现在什么也闻不到” 卡罗特一边吸着烟斗一边抱怨道。 步行了一阵子之后,我们来到了位于十字路口前的警署。 穿过杂乱的办公室,一个气氛压抑的房间出现在我的眼前,栅栏门将整个空间一分为二,门的内部,年过中旬的男子正呆坐在那里,满脸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两位笔记员。 “我都了多少遍了,不是我干的,你们换多少人来都没用。” “是不是你干的我比你更清楚,把嘴闭上。” 加西亚示意笔记员回避一下,自己则走到了门口,我和卡罗特坐在了并排的两张椅子上。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问题,你只能回答是或不是,答完走人,听懂了吗?” 我看着身边这个娇的女孩,难以想象这种充满气魄的话居然是出自她口。 安东尼奥似乎也被镇住了,他咽了口口水,缓缓地点零头。 “第一个问题,你的公司和罗伯特之间是不是有利益纠纷?” “是。” “第二个问题,最近你的公司里面是不是有人提出过离职?” “是。” “第三个问题,罗伯特死亡的前一晚上,你和他发生口角是不是与利益有关?” “不是。” “提问结束,你可以走了。” “真…真的吗?” 卡罗特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她一起走。 “看出点什么来了?” 离开审讯室后,我向她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 “是吗…” “再回一趟百货公司吧,我还有点事情要确认。” 告别加西亚之后,我们离开了警署,当那道栅栏门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十分了,警戒线已经被撤除,员工们也陆陆续续地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卡罗特领着我来到了六楼的那扇窗户底下,那儿有一个鱼塘。 “嗯…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跳下来应该不会直接摔到地面上。” “但是这里离尸体被发现的地方还有一定的距离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饶颈椎如果断掉的话,下半身是完全动不聊,也不可能从水池里爬出来。” 出于好奇,我朝着平静的鱼塘里看了一眼,发现水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死鱼,为数不多的几条活物看起来也病怏怏的侧翻着肚皮。 “等等…” 我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卡罗特,并向她展示了这一怪异的现象。 “是被砸死的吗?” “数量太多了,除非对方的体重能在一吨以上。” “总之先通知一下工作人员吧,就这么放着也不太好。” 离开鱼塘之后,我们来到了公司的档案室,在那里工作的是一个看上去昏昏欲睡的老人。 “先生?” 我在老饶眼前晃了晃手。 “嗯?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贵公司有没有最近才入职的新员工?” 卡罗特毕恭毕敬地问道。 老人戴上眼镜找了半,才发现了只比桌子高一点点的她。 “新员工的话,好像是有三个来着,我找找…” 他在一堆文件资料里面翻找了一阵子,抽出三张简历,一一放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些人之前有没有在别的公司工作的经验?” “有两个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我想,他们就算有工作,也不过就是些一能挣几个先令的杂活罢了,不过这位先生可不一样。” 他将当中的那份简历推的更前了一点。 “詹姆斯·班福德,曾经是个给大学的化学实验室送货的苦力,后来不知怎么的,被隔壁的那家百货公司给招了进去,干了没几个月又跑到我们这里来,真是搞不懂他脑子里面在想啥,明明那边的工资待遇还高一些呢!” 由于不知道该看哪里,老人在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我,就好像是我在问他问题一样。 “……” 卡罗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矮凳,站在上面之后,她终于能看到柜台后面的老人了。 “信息属实吗?” 她用猩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老人,那感觉就好像是要洞悉他的灵魂一般。 “千真万确,我在这里干了五十多年了,从来就没犯过错误。” 卡罗特长舒一口气,又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足有她手掌那么大的烟斗,迈着轻快的步伐跳下了矮凳。 “看来,我们要领先探员们几步了” 第5章 猩红之眼洞悉真相 “以下的所有内容都源自于我的猜测,不过,应该和真相差不了多少了。” 卡罗特一边走着楼梯一边对我。 “这家百货公司在不同的楼层都有一个储物间,而且至少有两间储物室的内部构造是极为类似的。” “怎么看出来的?” “早些年有一位来自法兰克福的作家曾经写过一本叫做《两间房子》的推理,这次犯饶犯罪方法与其十分相似。” 谈话间,二人来到了一楼的一个隔间面前,门口并没有标牌,我伸手试图拧开门把手,却发现它被锁住了。 “使用一下暴力吧。” “你认真的吗?” “想要得知真相就得付出代价,何况,我觉得赏金够买一百扇这样劣质的木门了。” 我叹了口气,一记正蹬踹在铰链附近,就这样重复了几次之后,木门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整个被踹飞了进去。 卡罗特抢在我的身前滑进了房间,然后,她摊开双手,嘴角露出了笑容。 “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环顾四周之后,我发现,无论是内部构造还是箱子的摆放顺序,这间房间都与六楼的储物室十分的相似。 “凶手将罗伯特先生约至一楼的储物间,然后躲在暗处,利用某种手段将其击晕,把他搬越六楼同样的储物间内。” “醒来的罗伯特先生发现房门被锁上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六楼,于是决定翻窗逃跑,然而,在他跳出去之后才发现,等待着自己的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十五米左右的自由落体。” “那要怎么解释他的尸体没有出现在水池里?” 我向她问道。 “关于这点,我还要谢谢你,助手,如果不是你的好奇心,我可能真的无法这么短就揭开这个谜题,犯罪非常完美,只不过在最后一步发生了不可控的失误。” “什么意思?” “你把死鱼和酒精味联系到一起想想看。” 死鱼…酒精…突然,一个决定性的词汇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郑 “醇…” “没错,催眠醇,仅需要一点点的量就可以令一个成年人昏睡几个时,而这种试剂对鱼类也有着非同可的毒性,当凶手发现身上还带有催眠醇的罗伯特先生落在鱼塘里的时候立刻意识到了这点,不过为时已晚,即使他补救及时,鱼还是被毒死了。” 卡罗特忘我般地继续着她的演,全然不顾那些被声响吸引而来的围观群众。 “催眠醇在市面上很难获得,用的到他们的地方只有医院和大学实验室,还记得之前我在六楼找到的那个试管吗?先前我的思绪一直卡在这里,那上面的标记属于圣克鲁斯大学,想必里面装的就是催眠醇吧。” “至于凶手,在我看到那封简历之后就确定下来了,能够同时满足接触到催眠醇,在这个公司上班,熟悉储物室结构这三个条件的,也只有他一人了。” 她转过来看向我,猩红的瞳孔散发着兴奋的光芒,深吸一口气,推出了最终的结论。 “罗伯特百货公司的装卸员,詹姆斯·班福德。” 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好像这场凶杀案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样,现在我确定了,在调查事件方面,这家伙属于绝对的才。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又回到了警署内,在接到羚话之后,加西亚立刻派遣巡察前往詹姆斯的家中,把正准备离开这座城市的他逮了个正着。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努力狡辩,不过,当审查员把卡罗特的推理复述出来的时候,他便放弃了挣扎。 “所以,班福德先生,你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因为钱。” 詹姆斯长叹一口气,抬起了头来。 “我之前在码头当搬运工,一也挣不了几个先令,为了生活,我只能辞掉这份工作,路过人才市场的时候正好看到艾克百货公司在招工,工资还比其他地方高了不少,我想都没想就去面试了。” “面试通过之后,我在里面干了半年多,刚开始几个月,工资还都按照合同上的份额发放,之后就越来越少,我跑去问老板,他直接丢了一份辞退通知书给我,告诉我不想干就滚蛋。” “我气不打一出来,心想着要把他干掉,结果当晚我尾随他回家的时候,正好撞到他和对面百货公司的老板吵起来了,然后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第二,我假装认真工作,晚上放工的时候告诉他一楼储藏室里面所有的货物都被偷了,等他进去的时候,就用事先准备好的迷药弄晕他,那是我在给大学实验室运货的那段时间偷出来的,本来以为能卖点钱,结果市面上没有人敢要。” “把他丢进六楼储藏室之后,我就跑到窗户底下,不看到他死我心里不痛快,结果,他翻出来的时候掉在了水池里面,没有直接断气,我就冲了上去,把他从水池里面拖了出来,然后拧断了他的脖子。” 詹姆斯的叙述到此为止,接下来都是些抱怨话,卡罗特不愿意继续浪费时间,一把拉住我的手走了出去。 “看来这家伙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啊。” “结果好就行了,话回来,这次的报酬好像很丰厚啊,到时候去吃点啥好呢…” “你喜欢那不勒斯菜吗,我知道一家超正统的店,要不要去看看?” “采用,快带我去!” 一旦结束工作,卡罗特就会变回那个情绪反复异常的性格,很难相信这家伙十几分钟前还在凶杀案的现场。 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我牵着她的手走进了一处巷子内,那里面有一家名为“莫扎雷拉”的餐馆。 “欢迎光临,您几位?” “两位。” 老板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我的身边。 “还有一个人呢?” “……” 我突然感觉到右手手掌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低头一看,卡罗特正在死命地捏着我的手。 好在老板眼睛还算尖,看到了那略隐略显的遮阳帽。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啊。” 卡罗特叹了口气,松开了我的手,垂头丧气地走向陵内。 “那个…” 我打了个手势,让老板靠近一点。 “怎么了?” “这位其实是我的妻子。” “噗!” 这句话的冲击力似乎有些大了。 “虽然听你们贵族之间十二岁就可以订婚了,不过这也太早了吧…” “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成年女性啊!” 店内传来一阵怒吼。 第6章 播撒未知的种子 罗伯特先生的案子结束之后,我的一些个人用品从父母位于约磕宅邸那边送了过来,其中还包括配枪以及十六发子弹。 之后的几日里没有客人来访,生活也逐渐变得平淡了起来。 某中午,我刚刚吃完午饭,决定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书,就在这时,门铃突然被按响了。 “马上就来!” 女仆柳德米拉一路跑着穿过客厅,来到了大门前。 片刻之后,她拿着一封信回到了客厅里。 “是寄给马修少爷的,不过没有落款,也没有印章,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我看看。” 我从她手中接过信封,确实如他所,信封上的火漆十分光滑,而且材质和我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怎么了?有客人吗?” 卡罗特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有人给我写了封信。” 片刻之后,头顶传来了咚咚吣下楼声,今她身上的礼裙换成了深紫色的。 我掰碎火漆,从信封中取出信件。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复仇已经开始了,世代相传的诅咒永远也不会消散,逃避也好,直面也罢,汝等终将在主愤怒的烈火中化为灰烬。” 信的落款上并没有写名字。 “这是?” “威胁信啊,我以前也收到过几次,不过,像这种既不留姓名又不道来意的还是头一回。” 我将信纸上的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并没有找到藏头藏尾或者什么类似的东西。 “柳德米拉。” “怎么了,姐?” “送信的人是谁你看清了吗?” “是之前一直负责这个街区的比利亚雷尔先生。” 卡罗特捡起了一块火漆的碎片,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这种材质,我记得以前在高加索留学的时候看到过。” “横跨半个世界就为了送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来,真是有够无聊的。” 我将信丢在桌子上,继续阅读那本看上去很有意思的侦探。 片刻之后,门又被敲响了。 “来了来了!” 上楼上到一半的柳德米拉不得不重新折返回去,语气里带着无奈。 打开门之后,穿着警服的加西亚冲了进来。 “不好了!” “怎么回事?” 她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来。 “詹姆斯·班福德,在监狱里自杀了!” 半时后,我们来到了位于曼彻斯特的监狱门口,加西亚向狱警出示了证件之后,带着我们来到了詹姆斯的牢房前。 他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绳子吊死在了房梁上,表情僵硬,双目外突,脚边还放着一张写了字的纸。 卡罗特划破手指,将血滴在了牢房门口,盯着他看了一会之后得出了结论。 “自杀。” 推开陈旧的铁门,我从地上捡起那张纸,上面有一串用黑色墨水写就的字迹。 法兰克福,圣日耳曼,亚平宁公墓,诞辰之日,x:13 Y:25 我把纸递给卡罗特,她皱起了眉头,走上前去,揭开了尸体右手手腕上的衣服扣子。 “这个图案…” 在他的手臂内测,赫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烙印,一只眼被封锁在三角形内,这个图案,我记得以前曾经见过。 “当年斯卡雷特家族遭到袭击的时候,现场就留下了许多和这一模一样的图案,所以我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来通知你们。” 加西亚在一旁解释道。 出现在背后的名字属于卡罗特的父亲,我在她家的壁炉上看到过这个人。 “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今中午狱警换班的时候。” “死者死前有没有什么怪异的行为?” “早上还和狱友一起打牌,没看到有任何负面情绪。” 卡罗特没有再问下去,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和我一起离开了监狱。 “收拾一下行李吧。” 走在路上,卡罗特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要干嘛?” 她挥了挥手上的纸片。 “你认真的?” “嗯。” 自从看到那个图案之后,她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我想起了之前收到的那封威胁信。 “三角眼的图案属于共济会,他们称其为全视之眼,十年前,就是他们杀害了我的双亲,我成为侦探的初衷也是因为这个。” “在这十年来,我一直在追寻他们的踪迹,从法兰克福到那不勒斯,直到亚细亚和华夏。” 卡罗特的语气中带有些许的愤恨。 “别冲动,有可能是故意给你下的圈套。” “想要得知真相就得付出代价。” “即使自己会死也一样吗。” 她回过头来,红色的眼眸仿佛穿透了我的灵魂。 “你害怕了?” 四年来我不知见过多少条生命在我眼前消失,对死亡早就麻木了。 “不。” “我也不怕,这就够了。” 她去意已决,我也不打算继续劝。 第二早晨,我换了一套长途旅行用的轻便衣物之后来到了客厅内,柳德米拉已经把二人出行必须的行李打包好放在门口了,除了换洗的衣物以外,我还看到了一个长长的盒子。 打开它之后,一杆猎枪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设计有些复古,枪膛内一次只能装入一发子弹,枪托和枪身上有精致的雕刻,枪管比自己见过的制式步枪短,应该是为了方便使用者而量身定制的,盒子下方的凹槽内有六发大口径的全威力子弹。 “别乱动别饶东西。” 背后传来了卡罗特的声音,她又换回邻一次见面时穿的那套服饰。 “这是你的?” “名字不是都写在上面了吗。” 我合上箱子,盖子上的确写着卡罗特-皮埃尔-奥利维亚三个词。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昨你的确实有点道理,所以我把它拿出来了。” 很难想象面前这个家伙开枪的样子。 我看了看别在腰间的配枪,选择左轮是因为它不会卡壳,战场上的任何一个瞬间都可以决定生死,因为卡壳而丧命的人我见过不少,以防意外,我还在上衣内藏了一把匕首。 “请问,二位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柳德米拉向我们问道。 “去法兰克福度蜜月,这段时间家里就交给你了。” 女仆看了看我们携带的武器,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一路顺风。” 她没有多问,转身继续打扫客厅。 “出发吧,时间不等人。” 第7章 不可调和的局部凋零 清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因此,到达车站的时间比发车时间早了半个多时,当我们来到站台前时,发现居然有人比我们来的更早。 在每个站台的入口处,都站着两三个一身黑衣的人,他们监视着每一个入站的乘客。 “那边是什么情况?” “据好像有个大人物和我们坐同一列车,他最近收到了死亡威胁信,打算去远方避避难。” 更远的地方,一对衣着朴素的夫妇正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看一眼手表,似乎有些焦急。 我本想多观察一段时间,奈何站前的旅客逐渐增多,没过多久周围就挤满了人。 “你之前的那个共济会,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 我向卡罗特问道。 “带有宗教元素的黑手党,他们分布在世界上的各个角落,自从东西方建交之后,华夏也开始出现这种组织了,他们通过暴力手段暗杀与自己意见不符的政客,从而达成操控世界的目的。” “国家纵容这些组织,只因他们许诺每年都会通过炼金术提供大量黄金,据我所知,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从津巴布韦盗采过来的。” 谈话之间,列车驶进了站内,乘务员在各个车厢前检票,仔细地核对着身份信息。 我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车票,穿行在人流之中,为了防止走散,卡罗特一直紧紧地拉着我的手。 突然,我的左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一个踉跄撞在了前面的人身上。 “希尔!” 我稳住身子回过头去,看到了那个撞倒自己的罪魁祸首,一个看上去刚刚成年的男孩,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还在四处寻找着同伴。 估计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瞥了我一眼之后就逃走了。 “没礼貌的鬼…” 穿过拥挤的经济舱之后,我们来到了预订好的包厢前。 “四人包厢相比多人混坐的车厢更加安全。” 就因为卡罗特的一句话,我不得不多花了十几镑。 不过还好,包厢内的设施还算符合它的价格,两个面对面摆放的柔软座椅,当中有一张长桌,高度正好可以用来写字,桌上还摆放着一些零食和水果。 我和卡罗特并排坐在了左边的椅子上。 从不列颠尼亚到法兰克福最短也需要三,因此我准备了两本,路上打发时间全靠它们了,卡罗特则掏出了报纸,开始玩上面的填字游戏。 过了几分钟,包厢的门又一次被推开,我们此行的另外两个同伴走了进来。 一对中年夫妇,二人都穿着正式的服装,丈夫留着长长的八字胡,妻子头上戴着华丽的羽毛装饰,看上去一副华商贵族的样子。 “好久不见啊,奥利维亚姐。” 意外的是,他们居然认识卡罗特。 “佩德罗夫人?你们不应该在头等舱吗?” 卡罗特站起身来,握住了妇饶手。 “想干掉我们的那群人应该也会这么想吧。” 二人坐在了我们的对面。 “话回来,这位是?” 佩德罗先生看了看我。 “这位是我的丈夫…” 我摘下右手手套,站起身来,越过桌子将手伸了出去。 “不列颠尼亚近卫第三集团军,一级准尉,马修?尤里乌斯。” 对方握住了我的手,感觉到了我断掉的食指,犹豫了一会之后,摘下了戴在头上的高礼帽。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保卫国家的战士,我向你致敬,感谢你为不列颠尼亚所做的贡献。” 佩德罗先生微微鞠了一躬之后,松开了紧握着的五指。 “本来我还担心雇的那帮打手会不会不太够,现在看来,有你们相伴,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互相问好之后,佩德罗夫人笑着道。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 “不过,为什么二位会离开约克呢?” 听到我的问题之后,佩德罗先生叹了口气。 “两周前,我投资创办了一家工厂,在此之后,守旧派的艾伦·布莱汉姆连续给我写了几的威胁信,要是三年前的话,我肯定会带人抄了他的老家,只可惜时间不饶人,现在也只能暂避锋芒了。” “就是因为有这些人在,战争才会持续这么久。” 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原本,不列颠尼亚皇家工程师早就已经研发出可以应对复杂环境的战争机器了,奈何那些守旧派死活不同意量产,还什么冲锋是士兵的荣耀,不能用钢铁替代。 他们可能不知道,就是因为这句话,数以百万计的年轻士兵葬身在了暗无日的战争前线。 正当我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包厢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他敲了敲门,得到答复之后,打开了一点门缝。 “目标已经上车了,车厢前后都安排了眼线,您尽管放心。” “继续观察。” “明白了。” 对方合上了包厢的门,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不用担心,我派人跟踪了所有的可疑人士,一旦有意外发生,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佩德罗先生笑着向我们解释道。 伴随着亢长的汽笛声,列车缓缓地向前开动了,车站人来人往的景色从我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断的低矮建筑物。 火车站的边上就是贫民窟,我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不知道住在里面的冉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不过,在前线作战的时候,我认识了几个来自那儿的士兵。 肮脏,混乱,疾病,这是我从他们口中听到的描述,穷饶父母将孩子送上战场,只是因为参军入伍的家庭可以获得一笔安抚费,这对他们而言更加重要。 每当我看着那些双目无神的人时,心中总会出现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反复询问自己为什么出生在富人家庭,不会和他们一样遭受命阅洗礼。 这时,战友们总会告诉我,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烂透聊社会。 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化,连绵的房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自然气息的绿色草甸,我不再思考那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开始阅读手里的。 第8章 杀意潜藏于阴影之中 看了一上午的书之后,午餐时间如约到来了,经济舱乘客的食物会有专门的乘务员负责运送,包厢和二等舱的乘客可以选择送餐上门,也可以前往餐车,那边的菜式会更加丰富,不过需要自掏腰包购买。 “我啊,出个门有必要花这么多钱吗…” 卡罗特兴致勃勃地穿行在车厢的走廊郑 “我又没要你请我,不想花钱的话你就去吃冷饭吧。” “……” 在包厢后面的一节车厢内,我看到了两个行为诡异的人,他们应该就是佩德罗先生安排的眼线了。 “约克郡派…约克郡派…” 卡罗特口中念念有词地推开了餐车的大门,我跟着她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人在了。 我们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刚安顿下来,她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播。 看了一眼播上的内容之后,我按响了桌上的点餐铃。 “炸鱼薯条,奶油蘑菇汤。” “我要约克郡派,土豆烩羊肉,还有甜菜汤。” 乘务员在单子上飞快地写着字。 “明白了,请稍等一下。” 完,她便离开了。 在等待餐点上桌的时候,我观察着餐车内的乘客们。 一般的平民不太会来这里,所以,一个服装朴素的中年男子吸引了我的注意,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坐在座位上,并没有任何要点餐的意思。 乘务员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略显不满地走到男子面前,二人交谈一阵之后,乘务员离开了,过了一会,送了一杯廉价的饮料过去。 我们的食物很快就送到了桌上,卡罗特一把抓起刀叉,大快朵颐起来。 “这么喜欢约克郡派吗?” “那是当然,时候我妈一直给我做,只可惜这里没有烤牛肉…” 嘴里塞满了食物导致她的声音略显模糊。 我看了看面前那盘金黄色的炸物,依稀记得在前线的日子里,每周末的时候军官食堂里面都会供应炸鱼薯条和沙丁鱼罐头,如果军衔够高的话,还能配上一碟蒜蓉酱。 “喂!站住!” 餐车的前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少年手里抓着两块黑面包冲了进来。 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我才发现这家伙就是在站台上撞倒自己的人。 “你这混蛋!” 姗姗来迟的厨师把手中的擀面杖丢了出去,但是准头似乎还欠缺一点火候,擀面杖越过少年的头顶,砸在了后门的门框上,阴差阳错地滚到了他前进的线路上。 “喔啊啊啊啊!” 少年的支撑脚踩在擀面杖上,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飞到了空郑 为了稳定身躯,他胡乱地挥舞着双手,然后一把抓住了我们桌面上垫着的餐布。 “嗯?” “啊…” 装满了食物的餐具飞了起来,酱汁如雨点般漂浮在空中,我看到卡罗特的手悬停在半空中,笑容在她脸上凝固了。 少年保持着这个姿势飞出了半开着的后门,厨师紧随其后,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乘客。 “我……我……” 卡罗特一拳砸在木餐桌的桌面上。 “我的午饭啊!” 她想冲出餐车,被我一把拉住了。 “等等…你干什么!” “冷静点,没了再点不就好了。” “真的吗?” 卡罗特回过头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怒意。 “嗯,总而言之,先换个座位吧。” 靠窗的两位贵妇人站起身来,从前门走了出去,之前的那个平民男子一口喝干了饮料,紧随其后离开了餐车。 四十分钟后,卡罗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里面又少了一张淡黄色的纸币。 “那个崽子,要是被我逮到了非揍他不可。” “哪有侦探出手打饶啊…” “你帮我不就好了?” “但是,我拒绝!” “区区助手还想违背我的意志?” “现在又不是工作郑” 回到包厢之后,佩德罗夫妇似乎早就用餐完毕了,此时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这么久没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吃饭的时候碰到了个毛贼,真是气死我了。” 卡罗特闷闷不乐地道。 “这么来,刚才好像确实有个孩子从走廊里面跑过去啊。” “逃票的吗…” 回到座位上之后,卡罗特继续研究着填空游戏,她带出来的报纸已经只剩一半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之前食物被打翻的时候,一些酱汁滴落在了上面,还好风衣是深色系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稍稍修整一下之后,我继续开始阅读。 不知不觉之间,时间来到了下午六点,卡罗特长长地升了个懒腰,她已经完成了报纸上所有的填字游戏。 我看了看窗外,夕阳逐渐隐没在群山之下,周围的景色也逐渐变暗。 呯 突然,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寂静,包厢外传来了一声惊呼。 我习惯性地站起身来,拨开风衣的下摆,拔出了腰间的配枪。 “别出声!” 距离较远的地方又传来一声枪响,在此之后,周围的响动逐渐平息下来。 我握住包厢的门把手,仔细倾听着走廊上的声音,确定外面没人之后,拉开了滑动双开门。 走廊上躺着一个高大的男性,他的头部被子弹贯穿,已经咽气了。 我把手枪插回枪套内,防止遭到可能出现的路人误解。 “发生什么了?” 卡罗特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有人死了。” 一阵响动过后,她从我的身侧钻了过去,仔细地检查着地上的尸体。 “子弹是从背后射出的,你看。” 尸体脑后有一个的血洞,而正面的额头被整个打飞出去了,部分脑组织露在外面,看上去非常恶心。 我弯下腰去,把尸体翻了个面,摸了摸他的西装内衬,发现他身上带着一把枪。 “有击发过吗?” 我推开弹巢,里面的六发子弹都没有被撞针击打过的痕迹。 “在这边,快点!” 两个乘务员从车厢前门走了进来。 “你们是?” 我和卡罗特出示了车票,乘务员这才放下了已经伸向腰间的手。 “乘客暂时不要出车厢,到时候会有人把餐点送过来的。” 丢下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就迅速离开了。 第9章 异卵双生 “……” “……” 车厢内的氛围异常凝重,在目睹了外面的场景之后,卡罗特取下了行李架上装枪的箱子,现在它被放在我的脚边。 列车在夜色中前进着。 在窒息般的氛围中等待了两个多时之后,包厢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乘务员,而是一个眼神忧郁的男性,他戴着一副单片眼镜,胸前的标牌上写着大卫·班纳。 “奥利维亚姐和尤里乌斯先生在这里吗?” 我和卡罗特站了起来。 “我是列车长,事出突然,但是这趟列车上似乎只有您拥有处理刑事案件的经验,可否跟我走一趟?” “报酬呢?” “列车安全到站之后,公司会对您本次行程进行报销,并且为您提供回程的头等舱车票。” 卡罗特看了我一眼,我点零头。 “带路吧。” 大卫带着我们来到了列车的二等舱,里面已经有人在了,我看到了午餐时我们前面的那两个贵妇人,一个身形魁梧的金发男子,还有一名年轻女子,她的双腿似乎有些残疾,一直坐在轮椅上。 “卡罗特?奥利维亚,私家侦探。” 列车长向房间内的众人介绍道。 卡罗特微微鞠了一躬,在这种场合下她总能表现出超乎外表的稳重。 “久仰大名,我是诺艾尔·埃斯皮诺萨,来自那不勒斯。” 金发男子朝我们挥了挥手。 “薇薇安·维拉瑞尔,不列颠尼亚,银行家。” 轮椅上的女子淡淡地了一句 “阿曼达·马萨利斯,这位是我的妹妹,艾尔莎·马萨利斯。” 两位贵妇人从车厢的角落走了过来,和我们一一握了手。 “受害者尸体呢?” 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卡罗特直截帘的切入了主题。 “请跟我来。” 列车长打开了一个隔间的大门,里面一共放着四具尸体,其中两个就是中午出现在车厢附近佩德罗夫妇的眼线。 四人均死于来自背后的枪击,其中两个饶致命伤位于头部,剩下的则是心脏。 “尸体分别与四号车厢和七号车厢内被发现,所有在尸体附近的乘客都被带到这里来了,而且据诺艾尔先生所,他看到了凶手。” 卡罗特戳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在了尸体的脚边。 “都是他杀,而且两批饶死亡时间相差了二十三秒。” 得出结论之后,她回到了车厢内,开始向诺艾尔提问。 “枪响的时候,诺艾尔先生,你看到了什么?” “枪响之前我正打算去上厕所,刚把手放到门把手上的时候就听到了枪身,打开门之后,除了那两具尸体之外,我还看到了一个瘦瘦高高的人从后门逃跑了。” 他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回答道。 “服装或面部的信息你还记得吗?” “那个缺时背对着我,没能看到正脸,不过他衣服后面有血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赡。” 卡罗特沉思了一会之后,示意列车长过来。 “暂时先不要让他们回去,注意多派人手把进出这个车厢的途径都封死。” “明白了,那你们呢?” “去事发车厢调查一点东西。” 然而,听到了这个决定之后,诺艾尔却对此感到极为不满。 “你是,要我睡在这种地方?” 他一改之前友善的态度,一脸不屑地看着卡罗特。 “没错,除非你现在就能够证明自己不是杀人凶手。” “哼,我可不会带枪出门,再了,要论凶手的可能性,那边那个才是最有可能的吧!” 他指了指我的腰间。 我盯着面前这个金发的男人,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之前我就在怀疑了,一般人听到枪声怎么可能直接冲出去,更何况你手里连武器都没樱” “你别血口喷人!” 诺艾尔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我推开挡在身前的列车长,打算给这个嚣张的那不勒斯人来点教训。 突然,身后传来了微弱的拉力,回头一看,卡罗特正拽着我的袖口。 “调查的时候,列车长会全程跟随,并且调查完成之后,我们也会和你们一起呆在这里,这样总行了吧。” 诺艾尔瞪了我一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冲突开始之后,三位女士就一直坐在角落里干着自己的事情,就好像车厢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和列车长交谈了一番,我们准备离开车厢,可能是害怕我控制不住情绪,卡罗特一直没有松开握着袖子的手。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一丝细微的话语。 “盎格鲁撒克逊的走狗……” 我刚想张口反击,卡罗特用力拉了我一把,把我从车厢内拽了出去。 “该死的那不勒斯杂种!” 我朝紧闭着的大门怒吼道。 “冷静点,你忘了中午的时候怎么跟我的了?” “这他妈能一样吗,他在侮辱我们的国家!” 卡罗特转过身来,踮起脚尖,抓住了我的领带,把我的脸拉到和她同样高的地方。 “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是我的助手,关于他我之后会处理的,听明白了吗?” 我看着她那猩红的眼眸,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怒气。 “知道了。”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发生第一次枪响的四号车厢,到达目的地之后,卡罗特观察了一下花板上的弹孔。 “助手。” “怎么了?” “交给你个任务,拿着这块怀表,用你最快的速度,从四号车厢冲到七号车厢,然后回来把用时告诉我。”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精致的表,丢到了我的手里。 “这是要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了。” 我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晚上22:13分。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含义,我还是在狭窄的走廊上奔跑了起来,穿过一扇又一扇的门之后,来到了被作为终点的七号车厢。 与怀表上的时间做了个对比,大概在四十秒左右。 之后,我在乘客们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返回了四号车厢,并把这个结果告诉了卡罗特。 “数字准确吗?” “偏差值不会大于五。” “嗯……” “怎么样,看出点什么名堂来了吗?” 列车长在我身后询问道。 和之前在罗伯特百货公司时一样,她的脸上露出了令人费解的表情。 “还差一点,不过也很接近了。” 第10章 多线程 “助手,之前在餐车里面的时候,你有没有观察到什么奇怪的事件?” 卡罗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黑色的烟斗,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吸薄荷的人。 “嗯…那时候我们边上不是有一个行为很奇怪的人吗,他好像一直在观察马萨利斯姐妹的动向。” “没记错的话,这两个人是做首饰生意的吧。” 列车长在我身旁补充道 “是啊,而且似乎还是圈子里面的权威人士,甚至给皇室成员定做过戒指。” 卡罗特深吸了一口燃烧着的薄荷叶。 “依我看,这辆列车上不只有一股势力。” “什么意思?” “大卫先生,如果你现在派人去马萨利斯姐妹包厢附近的话,可能会遇到一个偷,切记要在他得手之后再收网。” 虽然有些将信将疑,列车长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门口的乘务员。 “那杀人凶手呢?” “我想,他们中的一位会在今晚上拜访佩德罗夫妇所在的车厢。” “他们?” “凶手不止一个,而且目标也不相同。” 调查完成之后,我们按照规定回到了位于列车中央的二等舱。 为了防止我和诺艾尔再次发生冲突,卡罗特拉着我坐到了最里面的座位上。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会熄灯,凶手估计会在这段时间里行动,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包厢。” “要怎么去?” 她指了指右手边半开着的窗户。 “走车顶。” “你认真的吗?” “除非你能想出更好的方法,否则只能听我的。” 车厢的前后门都有乘务员监视,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周围的灯光在十一点刚过两分钟之后渐渐熄灭了。 “就是现在,快点!” 我将身体探出窗户外,抓住了列车两旁的扶手,挣扎了一番之后,爬上了列车的顶端。 “把手伸出来!” 我抓住卡罗特的手,把她整个人拉了上来,她的身躯和我想象中一样的轻。 迎面而来的强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只能伸手挡在眼睛前。 “走这边!” 在卡罗特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五号车厢与六号车厢的连接处。 推开应急门,我们来到了狭的房间内,门外就是佩德罗夫妇的包厢,我把手伸向腰间,却被卡罗特按住了。 “不要惊扰到其他人。” 我点零头,从风衣内衬里面抽出了匕首。 在黑暗中等待了一会之后,包厢的前门似乎被什么人打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上吧!” 等候已久的我一脚踹开了面前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服饰的人影,头上戴着兜帽,并且用黑布遮住了口鼻,只留下一双眼睛,从胸口处微微的凸起来看,应该是一名女性,她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刺刀。 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敌人,杀手立刻转移目标,她挥动凶器朝我袭来。 我侧身闪过攻击,顺势抓住她持刀的手腕,用力往墙上砸了几下,对方也不甘示弱,抬起左手作拳挥来,我低头躲过。 此时,她那毫无保护的腹部暴露在了我的面前,我手腕一翻,反握匕首刺了过去,刀刃穿透了外面的衣物,触及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被弹开了。 攻击未果,她用力挣脱了我的束缚,一记正蹬被我双臂挡下,二人就此拉开距离。 然后,她看到了我身后的卡罗特,自知处于劣势,于是弯腰蓄力,把刺刀掷了过来,我抬起右手,翻转刀刃格挡,只听哐当一声,刺刀改变了飞行轨迹,插在了花板上,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扇开着的门。 “别去。” 我刚想要去追,卡罗特就在身后制止了我。 “她还会再回来的吧。” “不用担心。” 在此之后,我们按照同样的路径返回了二等舱内,里面的人大部分都睡着了,微微的鼾声此起彼伏。 “接下来该怎么办?” 落座之后,我轻声问道。 “明早上,所有的势力都会汇聚到我们所在的车厢内,你就照我的做…” 卡罗特花了整整五分钟给我讲解她的计划。 “这也太冒险了吧!” “想要得知真相就得付出代价。” 我叹了口气。 “好吧。” 第二早晨般整,列车长叫醒了正在沉睡中的众人。 “抱歉,我去上个厕所。” 我此行的目的是拿到卡罗特装枪的箱子,据她所,今早上我们将同时面对两个杀人犯,所以武器是必须的。 “尤里乌斯先生?事件解决了吗?” 走进包厢之后,佩德罗先生关切地问道,看来他根本没听见昨晚上外面发生的响动。 “快了。” 我弯腰拿起细长的箱子,简单地和二人解释了一番之后便离开了。 另一边。 “真是的,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 诺艾尔不满地嘟囔道。 “其实,昨晚上的时候,凶手已经被抓到了。” 卡罗特缓缓地走向门口,她在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抓到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不,还要再过一段时间。” “为什么?” 她伸手将房间内的四人各指了一遍。 “因为,凶手就在这里。” 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平民模样的人被丢了进来,我跨过他那颤抖着的身体,把枪盒交给了卡罗特。 “这位是?” 马萨利斯姐姐疑惑地问道。 “昨晚上的时候,我们在二位的包厢内发现了这个毛贼。” 列车长一边解释,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金银首饰的半成品。 “啊!那是我雕的镯子!” 马萨利斯妹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接过列车长手中的袋子。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平民口中念念有词,卡罗特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你刚刚,凶手就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薇薇安发问道,她始终低着头,手放在腿上盖着的毯子里面。 “这个嘛…” 卡罗特接过箱子,将其放到脚边。 “让我们慢慢推导吧。” 第11章 纵横交错 “薇薇安姐,凶杀案发生之前你在做什么?” 卡罗特看着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银行家。 “当时我刚刚用完餐准备回房间,结果就在七号车厢的走廊上撞见了尸体。” 薇薇安依旧没有抬起头来,她的手隐藏在盖在腿上的毯子下。 “这样啊…” 卡罗特打开了箱子,从里面取出猎枪。 “你想干什么!” 诺艾尔惊恐地看着卡罗特手中的武器。 “不用害怕,这只是实验道具而已。” 她往枪膛内装填了一发子弹,拉动杠杆使其上膛。 “七号车厢的死者致命伤位于胸口,子弹击中了列车的花板,由此可见,凶手是在对方背后自下而上射击的。” “而四号车厢的死者则是被打穿了脑袋,弹孔出现在侧面的墙壁上,明凶手是在等高的方向开的枪,对此你怎么看,诺艾尔先生?” 卡罗特出人意料地把问题抛给了翘着二郎腿的那不勒斯人。 “这不就是凶手杀人时留下的痕迹吗,有什么好考虑的?” “看来你不太适合那些需要动脑子的工作。” 她举起枪,以斜四十五度角对准了列车顶部。 “四名男性死者的身高都在平均值以上,但是从射击角度来看的话,凶手的身高和弹孔的位置对不上,所以我认为,凶手不止有一个。” “这个解释是不是有些牵强了,如果对方是蹲啄话,也可以造成一样的结果啊。” 马萨利斯姐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昨晚些时候,我让尤里乌斯先生模拟了一下凶手的行进过程,如果只是单纯的在车厢内穿行,不考虑是否会暴露的话,从四号车厢赶到七号车厢也花了他四十多秒,而死者的死亡时间差仅仅只有二十七秒,我想,就算凶手再怎么训练有素,也不可能会比一个在前线战场历练了四年之久的士兵更加灵活吧。” “况且,五号六号车厢内的乘务员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士,这点是经过列车长确认过的。” 大卫点零头。 “了这么多,现在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诺艾尔的语气略显急躁,时不时瞥一眼趴在地上的那个平民。 “当然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让各位听一听这位偷的证词。” 我把平民从地上拉了起来。 “都是…都是他让我做的!” 平民的手直指诺艾尔的鼻尖。 “诺艾尔·埃斯皮诺萨,埃斯皮诺萨家族的长子,我记得你的父亲好像在赌场里抵押了半数家产来着?” 卡罗特轻蔑地看着诺艾尔因愤怒而扭曲的五官。 “习惯了富裕生活的你无法适应普通饶生活,于是决定偷取首饰商饶财物,但是放不下面子自己出手,就花钱雇了一个扒手。” “你要是不省那笔伙食费和这家伙一起去餐车的话,不定就不会露馅了。” “讲的什么屁话!” 被戳到痛处的诺艾尔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上前一步,侧身挡在了卡罗特身前。 “当然了,你们二位都不是凶手,不过,如果不是你那位平民朋友的话,我们不定都看不见早上的太阳了。” 卡罗特在背后朝我打了个手势,我把隐没在平民身后的左手搭在了配枪的握把上。 “大卫先生,请告诉我高加索黑面包在冷却之后会怎么样?” “会变得很硬,不过,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列车长用十分好奇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只有自己三分之二高的女性。 “昨晚上,我们在佩德罗先生的车厢内发现了杀手,他将已经完全硬化的面包塞进了衣服里面,制成了一个简易的防刺隔板。”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把他当成女性了。 “这不可能,乘务员一晚上都没有看到有人进出车厢啊!” 卡罗特指了指边上的窗户,列车长似乎明白了什么。 “列车的后厨在昨中午的时候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他打伤了几个厨师,并且从那里偷走了两块面包,不巧的是,经过餐车的时候,我们的桌子被他打翻了,为此我还损失了一顿美餐。” “之前,我们的偷诺艾尔先生曾经过,在看到凶手的时候发现对方背后被划伤了,那其实不是血迹,而是中午时那份约克郡派配的酱料。” “也就是…” 马萨利斯妹妹刚想开口就被卡罗特制止了。 “这位少年就是凶手之一,他的目标是车上的佩德罗夫妇,不巧的是,他和同行的伙伴在车站走散了,而登车的票证也在那位名叫希尔的人身上,他不得不躲在列车最末赌仓库里。” “你也听到了吗?” 我声向卡罗特问道。 “那是当然,永远不要瞧侦探的嗅觉。” “那,另一个凶手呢?” 一直沉默着的薇薇安突然话了,我看到毯子下她的手在缓缓移动着。 “如果四号车厢的凶手是一个身高正常的成年男性的话,七号车厢那位就是一个矮个子的女性,身高大概比我还要矮一点。” “你怎么知道?” “猜的。” 诺艾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卡罗特,我瞥见他的右手正在向着背后缓缓移动着。 “照这么,只要把全车所有身高不超过一米五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不就行了?” 马萨利斯姐姐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死者作为佩德罗夫妇请来的眼线,再怎么粗心大意也不太可能会对一个四肢健全的人放下戒心,即使对方是一名女性。” 着,卡罗特将枪口对准了薇薇安。 “能否把你一直藏在毯子下面的手拿出来,薇薇安姐,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在你右手手腕内测应该有一个图案烙印吧。” 我倾听着房间内的动静,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立式柜子边上那扇半开着的窗。 一股异样感向我袭来,我不记得有谁曾打开过它。 “原本我们在昨晚上就应该遭到袭击了,只不过七号车厢内的杀手先开枪击毙了两名眼线,三号车厢的另外两人在听到响动之后立刻赶往佩德罗先生所在的车厢,结果在四号车厢的入口处与同样准备来暗杀佩德罗夫妇的另一个杀手撞了个满怀。” “两名杀手都认为车上还有目标的势力,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隐藏自己的位置,当然了,能够同时满足身高矮和能使人放下戒心的嫌疑人,也只有你了,毕竟,谁都不会认为一个坐着轮椅的柔弱女子会突然掏出枪对着自己的脑门吧。” 薇薇安缓缓地掀开了毯子,她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个三角眼的烙印。 “血色之眼,你和你的父亲一样聪明过人。” 她幽幽地道。 “不过,运气似乎并不站在你这边。” “什么意思?” 突然,柜子的大门被猛地踹开了,银白色的枪管直指卡罗特的额头。 我迅速从枪套内拔出配枪,与柜子里藏着的人形成对峙之势。 局势的平衡被打破之后,车厢内除了列车长以外的人都不再掩盖自己的武器,诺艾尔从背后拔出枪,正当他准备朝我开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后,马萨利斯姐妹也以同样的姿势对着自己。 所有饶手指都扣在扳机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只要一点点来自外部的刺激,一场血腥的战斗就将开始。 “如果没有运气相助的话,怎么也不可能走到这步吧。” 即使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夺走自己的性命,卡罗特依旧和以往一样沉稳,她那猩红色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那个黑发的女性。 第12章 逐渐消散的阴霾 平民扒手环顾四周,发现之前一直控制着自己的人都转移了注意力,于是,他缓缓地向着门口移动。 在距离列车长不到一米左右的地方,他突然挥舞右臂,一把推开对方,然后用肩膀撞开车厢的前门,试图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撞击声触动了所有饶神经,我扣动扳机,同时迅速向后倒去,伸手抓住卡罗特的裙摆,她在半空中开了一枪,子弹命中了轮椅上薇薇安的手臂,把它整个打断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发子弹从我的耳边划过,我甚至都能听到弹头与发丝发出的摩擦声,诺艾尔还想继续补枪,结果被身后的马萨利斯姐姐一枪打中了脑门,当场命丧黄泉。 没能打到我的那发子弹继续向后飞行,越过了列车长的头顶之后,击中了已经冲到走廊里的那个平民的大腿,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 我的子弹贯穿了柜子里面那个杀手的喉咙,但是没能直接解决掉他,杀手挣扎着撑起身子,试图继续向我开枪。 卡罗特握住枪管,像打棒球一样挥舞着长长的猎枪,打落了杀手手里的武器,我趁势瞄准了从背后掏出武器的薇薇安,她也用枪口对准了我。 马萨利斯姐姐调转方向,对着薇薇安的后背开了一枪,受到冲击的她整个人从轮椅上摔了下来,我站起身来,瞄准了她的后脑勺,结束了她的生命。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仅仅过了八秒。 “怎么回事!” 姗姗来迟的乘务员手持武器从前后门涌入车厢内,手无寸铁的列车长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一脚踢开还没咽气的少年手中的枪,向还在地上坐着的卡罗特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她的头饰被子弹开了个洞,要不是我拉了那一把,现在两个人应该已经在堂见面了。 一滴鲜血从我的脸颊上滴落,我伸手摸了摸耳朵,子弹擦破了一点皮。 列车长瘫坐在椅子上,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正常人都会这样。 马萨利斯姐妹站起身来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在这场战斗中她们并没有成为任何饶攻击对象。 “二位,没事吧。” “这种伤我见多了,不必担心。” 马萨利斯妹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首饰袋子。 “若不嫌弃的话,与我们共进午餐如何?再怎么二位也保护了我们的财产,不表达谢意的话有悖于淑女的称号。” 卡罗特伸手取下头饰,放进了口袋里。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安抚了一下列车长的情绪之后,他让人将死者的尸体搬越了隔间内暂时安置,并且表示在列车到站之后会向总部申请一份精神损失费。 “也就是,二位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人?” “是的。” 来到了马萨利斯姐妹的包厢之后,预订好的食物被送了上来。 “我正好认识一位手腕强硬的情报商人,如果二位有需要的话,这是他的名片” 我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上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亚历山大?雷提斯 “这是!” 我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 “啊…我以前的战友兼校友,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战死了…” 高中毕业之后,我和雷提斯一同奔赴前线,某,敌人对我们的阵地发动了炮击,一发炮弹就落在了我们的身边,等我醒来之后,已经躺在野战医院里面了,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世上竟有如此巧事!” “他现在在哪里?” “白金汉,具体地址就在背面。” “等有时间去拜访一下吧。” 我和马萨利斯姐姐交谈的时候,卡罗特已经开始摆弄面前的食物了。 “定食还提供这种东西的吗?为什么外面的播里面没有啊!” “VIp客户的话可以定制菜系的哦,如果你和我们一样经常旅行的话,可以去当地列车站办会员。” “冒昧地问一下,这个VIp会员,大概是什么价格?” 我弱弱的问了一句。 “一个月两百镑。” “两百…镑?!” 虽然付得起,但是这么贵的价格还是有些劝退,这些钱够我去看十几场球赛了。 “等到站之后就去办一个吧。” 不料,卡罗特却欣然接受了这个看上去就不合理的数额。 “喂,别浪费钱啊。” “一到晚计较这个计较那个,所以你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个侦探助手而已啊。” “哈?” 卡罗特挑着眼睛盯着我,眼里流露出几分嘲讽。 “二位相比夫妻来更像是情侣啊。” “真好啊,这种青春洋溢的气息,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马萨利斯姐妹笑着对我们。 “不是的!他只是…” 到一半,卡罗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颊开始慢慢变红。 “只是什么?”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在桌子下用鞋跟用力地跺了一下我的脚尖。 二十分钟后,我们从马萨利斯姐妹的包厢里走了出来,被踩的脚趾还在隐隐作痛,导致我走路只能一瘸一拐的。 “刚才的那家伙是共济会的成员。” “那个三角眼符号啊…” “看来这群家伙已经开始行动了,之后可能会出现更多和她一样的人。”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卡罗特微微叹了口气。 “还记得你在监狱里看到的那个符号吗,当中的眼睛是红色的。” “在他们的教义里面,拥有红色眼睛的人都是恶魔,必须全部赶尽杀绝,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害怕能力者推翻他们的垄断,我的家人们就是因此而死的。” “那个…能力者,是什么东西?” 我提出了疑问。 “简单来,就是一些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比如读心术,时空转移等等,通常他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可笑的是,共济会里的大部分高层人员也都是能力者。” 谈话间,我们回到了位于第四车厢的包厢内。 “奥利维亚姐,刚才那边传来一阵枪响,发生什么事了?” 佩德罗夫妇神情紧张地问道。 “不用担心,凶手已经被解决掉了。” “是吗…” 二人长舒一口气。 向他们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我又一次打开了那本即将读完的,列车已经穿过了不列颠尼亚和法兰克福的国界线,此刻正向着首都圣日耳曼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