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尘融雪》 第一章 战神苏醒 上古时期仙庭曾历经一场浩劫,五藩十二界相互残害,起因为魔界魔尊景暹因爱而不得所造,圤黯渊为万恶之源,它承载着世道的一切恶念,景暹就是从圤黯渊而降生,万恶之源使他永生且不灭,这场战役的最后是天界战神飞横以元神之力将圤黯渊封印,景暹被困于封印中,才得以终结这场战役,之后仙庭五藩十二界皆以天界为首。 九万年后 一条身上有着蓝绿麟的九头海龙正在梒山西面的海上发狂着,牠是远古神兽赤巤,其神力至少是九位上神之力,仙庭因上古的那场浩劫,各界损伤惨重,经过九万年,飞升至上神的屈指可数,且大多都是只出现在远古、上古时期的名讳,如魔界魔尊景暹、玄乌界玄女、兽界流坡、天界战神褚瑶、飞横,如今还能在仙庭中被众仙仰望的上神仅有三位,天界之首天帝和万年前才飞升的火神,最后是带着猎神军正与赤巤奋力一搏的上尊联翼,这位上尊偏爱黄,几万年来着的都是黄色的衣衫,只为了同烈日般一样光耀,连铠甲也是金黄的,此刻,他正拿着龢柳剑飞上飞下躲避着赤巤的攻击。 “快!左面!全力支持联帝!”一位有着浓眉大眼的仙君吩咐着,高挑的身型加上猎神军左翼指挥的名声,他是天界中不少女仙仰慕的上仙青炎。 众仙唤联翼为联帝,其一,联翼同褚瑶、飞横为上古天界的三大战神之一,上古那场浩劫中,三大战神改写了仙庭一切的运行法则,其二,联翼是仙庭中第一且唯一一位从上神再往上飞升为上尊的仙者,以帝为尊,这是让天帝都要敬畏三分的辈分。 赤巤嗜杀好斗,远古时期兽界流坡和玄乌界玄女因为找不到其消灭之法,最后是用了远古秘术,两人合力硬生将赤巤的元丹与兽身抽离,将元丹炼为龙珠,兽身封印在上古石阵中,如今,竟不知是何人将赤巤再次召出。 赤巤为海中神兽善驭水,联翼修的也是水法,两者属性相同不相克,这对联翼来说既不占上风也非处于不利之处。 在广大的仙庭中,修仙分为三大属性,其一为火、其二为冰,最后就是联翼所修的水,这水是火也是冰,不是火也不是冰,就属这中处,仙庭所有的修仙者打自化身后修仙的属性就已定。 马上,赤巤又迎面而来一击,联翼虽很快的闪身,可这臂上还是被赤巤的水焰灼伤,他先是看了臂上的伤接着抬头观着眼前的局势,随即唤了青炎。 此刻赤巤还是持续进攻着,联翼举着龢柳剑施着仙法暂时抵御着,接着对青炎交代:“赤巤的神力过于强大,速回天界禀天帝,传褚瑶援!”一听到褚瑶二字青炎是怀疑的再次确认着:“褚瑶?战神褚瑶吗?战神……”就当青炎还在迟疑的时候,联翼严肃的再下达一次命令:“速回天界,禀天帝传褚瑶,就说是本帝的口渝!”这时青炎才立即应下,很快的他往上飞去消失于联翼眼前。 回过头联翼继续要与赤巤搏斗,才这么一顷刻,赤巤就已突破一切抵御投来一击,就在联翼闪避不及之时,一个声音出现:“联翼!”一位看上去稚嫩又娇小的女仙挡在了联翼身前,就这么替他挡下一击,这击伤害过于强大,女仙是当场吐出大口的鲜血,眼前的景象让联翼瞪大了双眼,本能的反应出一击神力,赤巤直接被打入西海中,这是联翼与赤巤正面交锋后,给得最重的一击。 随后,联翼瞬术至女仙的身侧,将其靠在怀中焦急着:“谭儿!谭儿!”眼前的这位女仙是联翼的尊后谭玖妡。她是三万年前联翼迎娶的妻子,为药王之女,联翼长年护着仙庭的一切,身上大小的伤都由谭玖妡所治,两人也在相处中互生了情愫。 “没事……”谭玖妡为药仙,本就不擅攻击的术法,这次与赤巤的一战,前路生死为卜,两人相互约定共进退,这才让谭玖妡一同参与了这场战役,赤巤刚的一击早已超越她的修为许多,进而伤到她的元神,但她还是坚强的安慰着联翼。 联翼立刻施了仙术稳住她的元神,但赤巤并未被打败,牠已浮出海面准备下一波的攻击。 谭玖妡伸手阻止着:“别为我耗费修为了!赤巤……赤巤还等着你击退!”联翼摇着头说着:“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接着在联翼的身上开始出现紫光,谭玖妡看到后:“仙山虹祉!你要开仙山虹祉!”联翼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坚定的说:“我得将仙山虹祉的力量都拿出,才有机会将赤巤击退!”谭玖妡阻止着:“仙庭会失去平衡的!” 仙庭的三大属性分别也对应着三处仙源,其一为联翼所属的水对应的是仙山虹祉,其二为褚瑶所属的冰对应的是南极鹫,最后是飞横所属的火对应的是烈炎谷,在远古时期,仙庭的所有仙者皆可至此三处仙源修练,在此三处修炼可加速修为的提升,一直到上古时期天界三大战神降生后,三处仙源便归属于各战神,由战神执掌利用,自此也彻底改写天庭运行的法则,三大战神因掌着仙源而被众仙所尊敬,不过,上古最后的那场浩劫,飞横以元神之力封印了魔尊景暹,烈炎谷从此消失,再也没有仙者知道其踪迹,这也让仙庭大地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仙庭除了河川、海域、其他皆是冰天雪地一片,对于修火法的仙者来说,已经失去到烈炎谷修练的机会后,周身的环境又不利于他们修练,飞升是难上加难。 虹树是仙山虹祉的仙源出处,为了平衡这一切,联翼利用属性水这是火也是冰的特性,长期耗费神力让虹树释放些火性,才能让仙庭的大地以往如初。 联翼稳住谭玖妡的元神后:“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然仙庭可能因这赤巤毁于一旦!”接着他在掌心化出一朵莲! 谭玖妡还是想阻止他:“没了大海、川流,那鲛人、龙族、鱼族该如何?他们将无家可归,甚至被冰冻在这片深海的某一处!”联翼握拳收起掌心化出的那朵莲:“我会让猎神军撤离海中的各族,而且褚瑶会来的,她还得替我救下你了!只有消灭赤巤,才有家!”接着他大喊一声褚瑶后,便带着仙山虹祉的神力与赤巤正面交锋,周围一切开始风云变色,仙庭中各处大地也渐渐的开始转变成雪白…… 画面来到另一处,此刻所在的位置四周被冰山围绕,绵绵细雪不断,除了眼前石造的小宫殿其他皆为雪白一片,这里是南极鹫,看似寒冷的地方,竟感觉不到一丝寒冷,这里的温度如同春暖花开的日子一样非常舒适,外头稳固南极鹫的结界分化了地域也分化了温度,而小宫殿中,如同普通住处一般,在正位后方有一幅气势磅礡的山水画,画中宽阔绵延的瀑布栩栩如生像是正在流动般真实,左右两处约十个步伐外的地方各有座天井,天井下种着梅花,花香扑鼻而来,这里布置简单,除了山水画、梅花外所剩的就几张桌椅,殿中没有半点动静及声音,此处的宁静已持续了六万年,直到联翼刚刚的那声大喊…… 在穿过前厅后,右转沿着长廊一直走到深处,那里有着一个洞穴,洞穴中有着一颗鹫石这是南极鹫的仙源出处,鹫石上有个冰雕,冰雕被上了一个上古的封印,再仔细一看冰雕里竟是位女仙,女仙的手脚被上了锁铐,随着联翼那个声音,女仙的左手发着光,接着一朵莲浮现在空中,手铐开始出现了裂痕,冰雕也陆续碎裂,须臾时间,眼前冰雕已消失,一位一身白衣,脸蛋清雅,看似些高冷的女仙出现,她缓缓张开眼,她便是天界三大战神之一褚瑶,不久之后,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位老者:“恭候瑶上神多时!”褚瑶看着眼前相迎的老者回答着:“柳叔!我回来了!” 同一时间天宫中,青炎带着联翼的讯息回禀着,坐在前头留着及地白胡的年迈上神,正是天界的天帝,一听到青炎的话是面有难色杵着头思量着,接着在青炎所站之处的左侧立马有仙者说话:“天帝!此事万万不可!”另一头也有其他仙者的声音传来:“此时迫切需要瑶上神的力量!”接着就是天宫中喋喋不休的声音交杂着:“一旦解了封印,后果上君能负责吗?”“难道仙君能打退赤巤?”众仙正因为褚瑶一事争论不休…… 青炎仅有四万仙龄,未曾历经上古时期,对于褚瑶的一切皆由典籍上所知晓,不过典籍上关于褚瑶的细节并不多,只知道她曾是天界中最被看好飞升上尊的上神,但最后却被封印于南极鹫中,但如今的现状已管不了这么多往事了!身为猎神军,联翼交代之事一定有其原由,又再一次禀问着天帝:“联帝是天界中多么有能力的战神相信天帝一定是再清楚不过了!现如今连联帝都说需要战神褚瑶的速援,代表着赤巤不是简单就能应付的神兽,还请天帝务必允若!” 天帝历经几番沉思,最后伸手将一法器传到青炎面前:“速去南极鹫,这是破芎杵,能解褚瑶身上的封印,赶紧去吧!”天帝一说完后马上就有反对的声音出现,天帝站起身对着众仙说着:“若尔等有能力打赢赤巤,本帝就收回破芎杵!”顿时天宫鸦雀无声,天帝才又催促着:“赶紧去吧!”青炎收下后便立马赶往南极鹫。 南极鹫在仙庭的极南之地,需先穿越极寒之地才能到达,青炎此刻正穿越在极寒之地中,这里是仙源出处,修火的他与此地属性相克,修为正不断消耗着,他加快着步伐走着,接着迎面而来的是高约五十尺,左右不见底的澎湃瀑布,在这冰天的雪地中眼前的瀑布竟没有冻结而是绵延不绝的倾泻,一般人看到后定会赞叹此处独一无二的绝景,而这里的景色与南极鹫小宫殿中的那幅山水画一模一样,瀑布里有着进入南极鹫的入口,但,绵长的瀑布究竟入口在何处?青炎闭上眼凝神双手舞着仙法正在一探究竟。 此刻,正要离开南极鹫的褚瑶从殿中的那幅山水画察觉到外头有人,喃喃的说着:“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我这南极鹫!”转头交代着:“柳叔我得去趟老黄那,帮我会会外头的人!”说完后褚瑶便瞬术离开了。 就在青炎不断尝试的找着南极鹫入口都失败的时候,瀑布突然如同被劈开般开启,接着柳叔从里头走了出来,青炎看到后赶紧恭敬的问候着:“打扰上君了!”柳叔严肃的问着:“仙君不知此为何处吗?”青炎解释着:“小仙非有意打扰!奉天帝之命来为战神褚瑶解除封印,联帝正与赤巤大战中,还需请战神速援!”柳叔听完:“战神离开了!”“战神离开了?去哪了!西海还得……怎么会……”青炎非常的着急,口中的话一直没停,直到柳叔拿起神杖震了一下才让他停下,看青炎停下后才又说着:“仙君不妨回头一看!” 这回头一看可不得了,此刻,在仙庭的空中正有巨大的冰剑塑型着,在极南之地都可以看到西海上的那冰剑,可见此仙法凝聚了多强大的力量。 柳叔又继续说着:“瑶上神已去西海了!仙君也赶紧去吧!”听到后青炎举起道离的手:“打扰上君了!”转身才要离开的青炎又回过头问着:“上君,小仙有一事不明,战神身上不是有上古的封印吗?此封印可解?”柳叔笑了笑:“这件事,只有瑶上神愿不愿意,仅此而已!” 西海的状况,天宫也是看得清楚,天帝知晓后是笑了一下,喃喃说着:“这事需要吾的批准吗?” 第二章 西海之战 西海上,打开仙山虹祉吸收仙源之力的联翼虽不再处于被动状态,但赤巤修为高深,放眼望去仙庭的大地已呈雪白貌,此刻的大海、川流也渐渐停流陆续冻结成冰,若再无法给赤巤致命的一击,联翼自身的修为迟早会被消耗殆尽,到那时就再也无法阻止赤巤,他再次唤着褚瑶。 同样的,赤巤神力虽强大,但面对眼前已是上尊之身的联翼再加上仙山虹祉的仙源之力,其实也是持续被消耗着,牠索性将九头合而为一,欲想将神力集于一身,在发出巨大的嘶吼声后,口中闪着蓝色光芒,准备再攻出一击。 联翼看着眼前的情势默念“不好”二字,立即回头飞往谭玖妡面前护住她,联翼并没有把握能挡下赤巤这一击,稍有差池的话定会伤及到谭玖妡。 剎那间赤巤的攻击投出,半空中同时也出了一响,一道由冰所化形的巨剑从天而降迎面赤巤来的那一击,接着在冰剑的后方漫起了雪花,褚瑶现身,她双手交叉施着仙法控制着。 联翼发现未被击中后转头一看,是褚瑶挡下赤巤,接着她施仙法造了一个冰态的牢笼短暂将赤巤困住,回过头说着:“老黄!我来了!” 两人对看着,联翼先是一笑:“我还以为你不愿醒呢!”褚瑶调侃的回:“你这么扰着我的清净!不醒也难!”接着她问着赤巤为何出现的同时,牠已突破牢笼而出! 联翼飞到与褚瑶并肩的位置:“赤巤修为超乎想象!你我二人合力可能都未必能将牠击败!” 褚瑶一面抵御着赤巤连续的攻击一面理着情况:“如果我俩合力都未必能将牠击败!你又何必唤醒我呢!还有,我一出南极鹫就觉得不对劲,为何仙庭大地变成这副样貌?” 联翼简单说明仙山虹祉的事情:“西海也快了!”褚瑶与联翼同为战神,两人已并肩多年,虽能猜到联翼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说:“你真是疯了!”“待仙山虹祉被消耗殆尽之时,仙庭所有的海域、川流都将停流,赤巤的神力定会减弱,整个仙庭、周围的一切就會成為對你最有利的戰場!” 褚瑶叹了一声,因为她并没有十全的把握:“可……万一我……”褚瑶的犹豫被联翼打断:“别忘了你身为战神,战神没有万一的,机会只有一次,仙源之力源源不绝,殆尽的一切也会慢慢复苏,虽不足以让赤巤恢复所有,但,那时的我可能也无法再相助于你了!” 褚瑶听着但并没有回答,联翼接着说他所计划好的一切:“最快消耗仙山虹祉的方式,就是我卸下所有防御主动受赤巤一击,那时就是你出手的时候!”联翼看褚瑶还是没有回答又喊了她一声,这时她才回了话:“我还是觉得不妥,仙山虹祉消耗殆尽之时,老黄你可能也会有归于混沌之忧!” 两人的交谈,后方的谭玖妡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哭着说:“联翼!不要……”联翼回头飞回到谭玖妡面前:“我不会有事的!褚瑶在呢!她不会让我有事的!”“我与你一起可好?我不想看你一人受苦!”联翼笑着摸着谭玖妡的脸庞:“傻瓜!我是上尊之身,我受的一击能与你受的一击相比吗?况且,这仙途中,你还有太多未经历的,我怎么舍得让你为我冒险!” 联翼与谭玖妡道完后又对褚瑶交代着:“褚瑶!谭儿受伤了,暂时是护住了元神,卸下防御後我可能就护不她了,你一定要先帮我救下谭儿!”“老黄!我还是觉得过于冒险了……”“前前后后你已经躲了六万年了!这是你欠我的!”联翼说完后,没等褚瑶响应,便直接只身冲往赤巤,就在褚瑶的眼前,她是眼睁睁的看着联翼承受的一切。 与此同时,仙庭的海域、川流瞬间冻结成冰,联翼往下倒至西海已变成冰原状态,谭玖妡看到后是马上奔向他。 赤巤击退联翼后,下个目标便是褚瑶,牠正奔腾而来,褚瑶发现后逼着自己稳住心神,下一刻,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坚定,先是伸出右手施法从冰原上化出百个针状的冰柱,从下刺上赤巤的肉身控制牠的行动,当场赤巤是疼得嘶吼着,接着赤巤想从口中吐出一击,褚瑶换伸了左手,将赤巤凝聚的神力凝固成冰,打回牠的口中,赤巤马上又是另一阵嘶吼,接着牠想再分化回九头身,逃开褚瑶的控制,分散褚瑶的攻击,褚瑶见状后,是立即张开了双手阻止着,联翼的计划奏效了,赤巤的神力降低了许多,时间慢慢的过去,褚瑶口中虽有些微的鲜血吐出,但赤巤也被受制并无法分化。 褚瑶默念着:“战神没有万一,如今我主宰一切,本上神是不会输的!”她持续加强仙力的输出,此刻的赤巤除了无法动弹之外,肉身也渐渐的开始被冰化,半刻后,眼前的赤巤已变成一座冰像,褚瑶飞到其面前,右手往前打出一掌,冰像碎裂,赤巤消失。 一切尘埃落定后,回过头是听到谭玖妡大哭的声音,褚瑶瞬术至两人的身侧,一见联翼的状态便伸手准备施法救他,但却被联翼阻止着:“先救谭儿!”随着联翼消散的修为,护着谭玖妡元神的一切也正消失着,褚瑶对联翼说:“别担心,你们俩我都会救下!”继续要对他施仙法,但还是被阻止着,联翼在晕过去前,怎么都要褚瑶先救下谭玖妡。 “你不是知道我……唉!”褚瑶拗不过联翼,她闭上眼双手在胸前比划着什么,接着从她体内出来了七颗相连着的冰珀,褚瑶睁开眼后,她分离了其中一颗,一手将剩余六颗送回体内,一手将分离的那一颗送到谭玖妡面前:“你真身为梅,梅花喜寒,我便取我真身中一颗冰珀护你元神,待你日后稳固了元神、修为恢复后再还与我。” 眼前的冰珀乃褚瑶的部分真身,谭玖妡一听便推着双手拒绝着:“小仙怎敢!”褚瑶直接将冰珀输至她的体内:“老黄说得救下你,我就一定会救下你!”不过在冰珀入谭玖妡体内后,褚瑶是摇着头,她眼前越发模糊,但另一边联翼还等着搭救,她再次凝聚了意识,转头施着仙法将一些修为渡给联翼。 联翼稳定下的同时,青炎也赶回到西海,倒在地的联翼让他飞快的走近:“联帝受伤了?”一听到陌生的声音,褚瑶立马抬头问着:“是谁?”此时褚瑶抬头的方向与青炎所站之处有些偏差,如今她的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她无法看到眼前的一切。 这是青炎初见褚瑶的时刻,这一见他已被深深吸引,他看得入神,直到褚瑶再次问话:“是谁?”青炎才回过神,双手靠至额前低头回着:“小仙青炎,乃猎神军左翼指挥!” 谭玖妡身为药仙,她看褚瑶像是失去视觉一样:“战神是伤了眼睛?”“不是!冰珀为我真身,应着我的眼、耳、口、鼻、手、足、身,如今,一颗在你体内,所以才暂时失去了视觉!”褚瑶解释着。 谭玖妡一听是立马跪趴在褚瑶身前:“战神请您将冰珀取回吧!小仙怎敢……怎敢……”“无仿!”“小仙真的……”“还有时间与我推托?老黄还躺在这呢!当务之急得赶紧将他带回仙山虹祉!”随着仙山虹祉的复苏,联翼随即也能慢慢恢复,妥协后三人便起身前往。 第三章 仙山虹祉 仙山虹祉与南极鹫不同,这里如世外桃源般,景色非常宜人,沿着仙山川有着整片的桃花林,仙山川的源头为虹树所在的位置,虹树古木参天,联翼依附着它造了一个简易的树屋,树屋里谭玖妡正守在联翼的身侧寸步不离。 褚瑶则是坐在屋外的枝头上,看神情像是在望着远方的景色,但如今的褚瑶已没了视觉,站在虹树下看着的青炎,正猜想着此刻的褚瑶在想些什么。 “叫青炎是吧!”褚瑶问着。青炎听到后马上回着:“是!”“多大了?”青炎听到褚瑶所问是“蛤!”了一声。 “怎么?这问题不好答是吗?”“不……是!小仙已有四万岁!”“知晓我是何人吗?”“当然知晓!战神乃天界三大战神之一褚瑶上神!”褚瑶要笑不笑的笑一声:“是……对!听你们都还唤我一声战神!原来我还是天界战神!”青炎不解:“上古浩劫战神的战绩有目共睹!哪位仙者敢有不敬之心!”褚瑶又是嘴角微翘的看似有笑又没笑的笑了一声:“四万岁,还是稚嫩了些!”说完后她便对前方其中一棵桃树施了仙法,一壶酒便从地面而出,接着飞至褚瑶的手中,她将酒盖打开先是闻了一下然后才饮了一口:“老黄,够义气,这酒一口也没少!” “战神何出此言?小仙不解!”“六万年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人与你提起吗?”“小仙知晓战神曾为仙庭之中最为被看好飞升上尊的上神,但后不知因其缘故被封印于南极鹫,不过,此次是天帝命小仙至南极鹫替战神解除封印的!”青炎说完还将天帝给破芎杵拿出。 “原来在南极鹫外头的是你,你这小仙真是有趣,不知道南极鹫与你修的属性相克吗?现烈炎谷已不知所踪,你修得火术已不易,还如此不珍惜修为!”“当时事况紧急,西海一战联帝命悬一线,小仙不得不为!”“南极鹫有地仙,传音便可!如今仙庭的小仙都如你这般如此拼命吗?”褚瑶说完后又饮下一口酒。 “小仙……”青炎顿时哑口无言,褚瑶飞下虹树凭着感觉向青炎走近,再能摸到他的臂膀后是拍拍青炎的肩:“逗你的!南极鹫地仙没有本上神的口渝是不会开结界的,还好联翼有用莲铃唤我,不然你可就小命不保了!”说完便往着屋里走去。 褚瑶走着走着这一脚落空,差点倒在台阶前,还好青炎紧随在其身后很快地伸手拉了褚瑶一把,此刻,青炎也不甘示弱的说着:“战神若没有小仙,就得对这台阶行大礼了!” 褚瑶被逗笑了:“你这小仙胜负欲不错呀!有几分战神的胆识!”青炎随后又正经的说着:“让小仙先当战神的眼睛吧!”之后便扶着褚瑶走入了屋内。 两人走至联翼的榻前,联翼尚未清醒,褚瑶知道谭玖妡的担心,便蹲下安慰着:“别担心!老黄回到仙山虹祉后一切就会没事了!只是这仙源之力复苏缓慢,恐要等待一些时日!”谭玖妡转头跪拜于褚瑶面前:“多谢战神救命之恩!”褚瑶往前伸手试着扶起她:“老黄本就与我是过命的交情,不必言谢!” 扶起谭玖妡后褚瑶拉住她的手,接着右手对着自己的左手施着仙法,不久之后一朵莲花从褚瑶左手臂而出,移至褚瑶拉住谭玖妡的那手臂。 “这是?”“这是莲铃,上古浩劫,我与联翼、飞横三人常各自奔于五藩十二界的各处,联翼便炼出此法器,我们将莲铃种于臂中,无论是在十二界的何处又或者深陷污泥沼泽之地、亦或者困于幻境中都能靠莲铃传讯。”“联翼就是用莲铃将战神唤醒的吧!”“不错!如今与他相惜相依之人是你,我便将莲铃传于你,往后无论你们在何处,都能用莲铃联系着彼此!”谭玖妡又是一阵战神战神的言谢着。 “别在战神、战神的喊了,如今你已为尊后,论仙品我还低于你一阶呢!”“小仙修为尚浅,怎敢以尊后自居,我就是个普通的药仙而已!若战神不觉得小仙过于无礼的话,小仙是否能唤您一声瑶上神。”“那便依你吧!” 之后褚瑶站起身,转头对着青炎说着:“你说要当本上神的眼睛吧!”“战神是有事情要吩咐吗?”“你也一同喊我瑶上神吧!”“是!瑶上神!”“陪我上趟天宫!这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如今仙庭失衡,需要有人稳住一切,我不想让人察觉我目不视一切之事,你可明白?” 擎天殿 此刻褚瑶的眼前蒙着一条白纱,由青炎半扶着走进擎天殿中,停下脚步之时,两人同时举起双手至额前问安着:“天帝!” 天帝疑惑的问着:“褚瑶?”褚瑶回答:“是!天帝!”“你这眼睛是?”“刚一战,被赤巤的水焰灼伤!”“可有大碍?”“现已无碍!”天帝问完褚瑶的伤势后是左右探着:“那……联帝?”青炎回复着:“联帝在与赤巤一战中身受重伤,目前于仙山虹祉疗伤,不便至天宫议事!” 之后天帝又问了与赤巤一战的事情,青炎前前后后的一一回禀于天帝,在整个战况大致都了解后,才松下了一口气,转头问了猎神军右翼指挥:“海界各族都安顿好了吗?”“是!皆已暂时安顿于天宫中!”天帝摸着长胡说着:“待仙山虹祉复苏,慢慢的应该就能回归川海了!” 褚瑶在天帝说完话后接着问:“龙王呢?是否也一同来到了天宫?若龙王也在此处,还请天帝立即命人暂押!”这时一旁传来某位仙者的低咕:“暂押?不知是何人才需要被羁押!”对于失去视觉之人,听力会格外变得敏感,褚瑶可是把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位仙者低咕完后才正式的问着:“敢问战神,龙王所犯何事?如今海界各族已因赤巤一战无家可归,龙王这还犯事了?” 褚瑶在回答前先传心问了青炎此为何人,他是地藩林界中的上君段月和,上古浩劫,褚瑶与林界对弈不下十次,每一次褚瑶都以擒王方式擒住段月和后再将其放回,只因南极鹫也于处于地藩中,她不想因战乱伤了南极鹫的灵脉,段月和也因此有了羞愧之心,最后虽降于褚瑶,但心中也因此有怨。 “月和上君自恃阅览天下所有典籍,是忘了远古时期赤巤是如何被玄乌界玄女、兽界流坡封印的吗?”这一提段月和马上就明白褚瑶所说之事,他怪着自己过于冲动,没想到这前因,最终他退了一步,回了自己的位上去。 “父王他尽力了!”此时龙王之女从擎天殿外头奔近。问安于天帝后龙王之女解释着:“远古时期,赤巤被封印之后,流波上神将龙珠交于我龙族,只因在海界的至深海域中有矿洐脉,矿洐脉坚硬不催,任何法术也无法将其开启,除了龙族历代王,也因此流波上神才会将龙珠交于我龙族看管。” 火神听完后问着:“你说的都是大家所知晓之事,龙王呢?怎么不见其身影?” “三日前,矿洐脉有异,父王下至深海域查探……便……便一去不复返了!”龙王之女边哭边说着。众仙哗然交头接耳着,天帝马上问着:“什么意思?” 龙王之女拿出龙王的龙麟,对其施了仙法,从龙麟可以看到其龙麟之主眼见之事。 画面中可以看到龙王只身前往至深海域,到达矿洐脉面前时,其周围竟布满了魔气,龙王马上施了仙法并拿出净心草去除着,不过,没多久突然魔气爆涨,连龙王都无法控制,接着矿洐脉爆裂龙珠飞出,最后龙王被压在矿洐脉之下。 “至深海域只有父王才能到达,此刻海域冰封,父王还躺在冰冷的大海之中……”龙王之女又是一阵哭泣。 “魔尊九万年前已被战神飞横所封印,为何在至深海域会出现魔气?”此话一出众仙是马上都将眼光投向褚瑶。 一阵寂静让褚瑶再次传心问着,青炎回传说:“瑶上神……众仙家此刻都盯向您!” 褚瑶无愧的问着:“天帝也认为是褚瑶吗?龙王之女都说至深海域只有龙王一人能下,况且我是今日才解的封印,魔气如何而来?” “战神好手段啊!为了解封印上了这出自演戏码,如今烈炎谷不知所踪,仙山虹祉仙源耗尽,就属这南极鹫神力最为强大了吧!”天藩万界的雷仙君挑衅的说着。 青炎是反驳的说着:“说什么呢!”然后就看到雷仙君在褚瑶面前被她拧着脖子,接着褚瑶也是挑衅的回着:“想试试本上神如今的神力吗?” 天帝大怒:“够了!”听到天帝的声音褚瑶才放下手,雷仙君跪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脖子喘息着。 “褚瑶是今日才解封印的,不是她!但,此事确实要查清缘由!”天帝说完后,褚瑶便主动请缨:“此事我来查吧!” 雷仙君立即反驳着:“不妥!战神她本就是该被封印之人,天帝刚您也看到了,战神……战神是随时都可能引来魔气之身呀!” 褚瑶蹲下在雷仙君身侧:“封印?六万年前本上神本就不想要战神之位,所以才随你们处置,此刻我会站在这只因联翼,是因为他本上神才回来的,你真的觉得那封印能困住本上神吗?”接着褚瑶站起身:“今日本上神话就留于此,封印是不可能的,仙庭如今已失去平衡,龙珠一事不明,这些都得细察,不管你们认我这战神也好,不认我这战神也罢!联翼恢复之前,这事我会替他办了!”转身便要离开擎天殿。 就在褚瑶转身走不到三步之时,一个法器落于褚瑶的身前,接着就听到几个仙者的声音:“逝仙锁!”“太好了!天帝要将战神褚瑶封印回去!” 褚瑶再次转回身,天帝对着她说:“褚瑶,本帝敬你为战神不假,但整肃着仙庭也为真,你是要与众仙家各退一步,还是想上了逝仙锁回到南极鹫!”“天帝想如何?”“这案可由你来查,但这逝仙锁我会交于青炎,他须时刻与你同行,时刻的确保你未失去心智!”褚瑶笑了一下:“所以天帝并未信任褚瑶?”“本帝信不信你不重要,众仙家信不信你才是一切!”褚瑶明白天帝所说,同意之后便离开了天宫,众仙还在为天帝的决定争论着,但褚瑶已不想管这无稽之谈之事,毕竟她对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 第四章 天宫之战 离开天宫后,褚瑶与青炎再次回到了仙山虹祉,发联翼已恢复神识,褚瑶是颇有怨言的说着:“本上神大胆臆测你是早已恢复神识了吧!” “这酒是你开来喝的吧!”两人相互调侃着,接着在谭玖妡端茶水进屋后,联翼便吩咐她与青炎两人先至到门外候着。 “好些了?”“无碍!看你全身而退,天宫那战打得不错?”“还行吧!不过……如今你的左翼指挥得时刻与我同行了!”“也好!谭儿之事,让你少了双眼睛,青炎能时刻在你身边也好照料!” 接着褚瑶关心着仙山虹祉的现况,联翼长叹了一声:“仙源耗尽,得等上几万年了!这可要苦了修火法的仙者了!”“你长期耗神力平衡仙庭的一切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如今连海界各族都无法回归海川,就当是给那些修火法的仙者当飞升的历练吧!修仙之路哪有永远都是顺遂的!” 接着换联翼问着赤巤一案的进度,褚瑶将天宫所看之事大致说明了:“我到觉得这龙王可疑的很,得下趟至深海域一探究竟!”联翼听了虽觉得认同,但还是有事不解:“不过,至深海域只有历代龙王才能入境,你要如何前往?”褚瑶笑了一下:“以前是不能,如今海川皆已为冰,要到至深海域就不是难事了!”联翼听完后认同的点了头。 接着联翼上下打量着褚瑶:“你解了封印倒是清醒不少!还能履行战神之责,都过六万年了,可放下了?”褚瑶心中感叹:“六万年!已过六万年了啊!但那深刻的记忆如同昨日般!你说谈何放下!”“但最终你还是选择睁眼,再次以战神之身为仙庭与赤巤奋力一搏!”褚瑶摇着头:“不!你说要拚上一切卸下仙防时,我是真的没有把握,我的双手,可是屠了一国的生灵啊!”“你知道的!你并没有入魔!你只是过于绝望!”“我知道,但我还是怕……我怕我会再次失手!我怕我打不退赤巤,我怕选择醒来是错误的决……”“相信我!你若没醒会更绝望的,仙庭是渡不过这劫的!” 一边在门外听着联翼与褚瑶一切对谈的青炎不可置信的问着:“屠了一国之生灵?”谭玖妡便开始把她从联翼那知晓的一切与青炎说着。 据说上古浩劫的最后一战,三大战神准备好万全之策于梒山顶准备开战,本有十足的把握将魔君景暹元神消灭,但在最后一刻却发生了变故,情急之下战神飞横最后做出了以自身的元神之力封印圤黯渊之决定。 九万年前 飞横说着:“来不及了!只能先将圤黯渊封印,将景暹困于封印之中。”褚瑶说着:“圤黯渊为万恶之源,只有至纯神力才能将其完全封印,我们三人在这场浩劫中,手上都不知沾染多少仙灵了!早以没了至纯神力!”联翼说着:“虽无至纯神力,但至少能短时间将景暹困住,能封一日是一日,往后的日子,大不了我们三人轮流守着圤黯渊,定不能让景暹再继续毁灭仙庭了!”飞横又说着:“有!五行逆转,我有办法施至纯神力!”褚瑶与联翼听到后非常激动。 “不过……五行逆转,要让一切倒逆,需以元神之力倾之,往后就无法与你们一起并肩了!”飞横话一完没与褚瑶商量,一击便将她打落。 联翼看到后马上问着:“飞横你这事……你将褚瑶……”“论修为我还差褚瑶一些,若不趁其无防备之时,就阻止不了她了!”随后,飞横便与联翼说这一切的用意。 水、冰、火三处仙源,彼此相制相衡,与仙庭大地相通,也与战神三人神识相通,冰、火两者属性相克,五行逆转,褚瑶若有神识,南极鹫便会感知着仙庭的一切,影响飞横所施之术,为了便于掌控一切,所以飞横将褚瑶打落于天地之间,暂封她的神识,南极鹫也因此暂不会感知仙庭的变化,联翼本就为平衡的一方,仅要助于飞横施术即可,况且飞横以元神之力五行逆转施至纯神力将圤黯渊封印后,仙庭总要有人看着,联翼便是这个最佳人选。 “封印圤黯渊困住景暹后,先找褚瑶,不过我想以她之力,应该很快就能恢复神识。” 只是没有想到褚瑶这一闭眼便是三万年,她游荡于天地之间,三万年中没有人知道她身在何处,她也以为自己将永远飘荡于虚无之间了! 当褚瑶再次睁开眼是以凡人之身处于人界中,六万年前褚瑶凝聚神识之时遇上尊之劫,仙庭中飞升上尊需连渡三劫,这一尘世她历经生劫及死劫两劫,这时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渡过死劫的褚瑶回归于仙身。 青炎听到这是疑惑的问着:“不是才渡两劫?难道历劫失败了?”谭玖妡摇着头继续说着那时发生的事情。 仙庭的自然法则中,神仙历劫归回仙身后,是不会记得在人界所历经的一切,为的是让众仙经历世事后不会被人界所遇的一切羁绊,虽没了记忆,但会对所经历的一切有所体悟,或许在之后的某个瞬间,会因为这个体悟而有更好的选择,往造诣更高的地方去。 而褚瑶归回仙身后并没有遗忘在人界所经历的一切,当时,她失去了心中所爱,顿时的绝望使她失控,她将那时代一整国的生灵皆斩于刃下!这就是褚瑶飞升上尊要历经的第三劫-情劫。 “可如今,没见瑶上神飞升至上尊之身!”“所以直至此刻,瑶上神都还未渡过她的情劫!”青炎心中哗然:“渡劫六万年,可能吗?”屋里头的女子倒底是个怎么样的人,顿时让青炎充满的好奇,谭玖妡还再继续述说着后面发生的事情。 褚瑶渡情劫之事,在仙庭中极少人知晓,绝大多的仙者都认为褚瑶连渡两劫便归回仙身,代表上尊之劫历劫失败,认为她因愤恨所以引魔气上身,才杀了一国万千生灵,却不知真相是如今的褚瑶都还未渡完她的上尊之劫,天要她看破失去,将情爱放下,身为战神,一切皆要以大局为重。 这也是褚瑶在天宫中为众仙争论不休之原因,当年,绝大部分的仙者都是要褚瑶跳下诛仙台的,认为褚瑶有负战神之名,只有少部分仙者认为,在失去了战神飞横的情况下,若再将褚瑶送上诛仙台,先不说再失一位战神,光南极鹫会不会如同烈炎谷般不知所踪这件事,对仙庭造成的损害就已是极大。 这件事的最后是仙华山瑶池母,在仙华门上留了『天神不可落!』五个字,天帝以天火连烧褚瑶七七四十九日为惩戒后,将她上了封印并囚于南极鹫中,此事才暂时告一段落。 仙华山瑶池母,长年居于仙华山不出,一切外人也禁止探访,就守着仙华山上的万重镜,这万重镜可探访古今,预言未来,瑶池母只会在重要时刻,将天机留于仙华门上,所以仙庭所有仙者都将仙华门上的字列为金科玉律。 褚瑶放下手中的茶后笑了一下:“这两个只差没将本上神如何降生,有哪些战绩都说一次了!”褚瑶与联翼在门内将青炎与谭玖妡之对谈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也好!青炎日后就要与你同行!也该对你有所了解!这典籍上只要写到褚瑶二字的都是一些不好的,我可不知他看了多少!” “放心!从此刻开始,典籍的一切将会有新的记载,历经赤巤这一战后,我发现在仙庭中我能做的还有很多,不会再犯胡涂了!”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要将仙庭交付于你了!”“我也就欠你这六万年好吗!”“不!是九万年!”“那三万年是我能左右的吗?” 两人嬉闹之时,联翼回归到正题:“好了!好了!不开岔了!为了尽快恢复修为还有还你那双眼睛,我准备带着谭儿闭关!”“你那帝后真身为梅要修的是冰法,况且现如今你仙山虹祉就这点仙源之力,你让她与你一同闭关修练?” 此时谭玖妡从门外走了进来向着联翼走近:“瑶上神!我本就为药仙也没有想修到多高的修为,仅想多救一人是一人而已,联翼闭关是要尽快恢复修为,而我只是要修修元神稳固术,尽早将冰珀归还于您而已!” 联翼顺手揽了谭玖妡进怀里:“我也舍不得与谭儿分离!” 褚瑶听着听着浑身感到不自在:“老黄!你变了,你的大道呢!”“我的大道还在呀!不然怎么会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只不过现在有人陪我一起完成这大道而已!” 接着褚瑶道别着:“好了!我也该走了!这赤巤一事无法再耽搁了!” 联翼交代着跟在谭玖妡后头一起进门的青炎:“青炎!褚瑶要麻烦你多费心了!”“是!”随后褚瑶与青炎便一同离去。 第五章 过往一切 仙庭海域因仙山虹祉仙源的耗尽,目前全数成冰原状态,褚瑶与青炎正步履在夜藩海界的东海之上。 仙庭的地域由日、夜、天、地、灵五藩所组成,五藩中共有十二界,天界、人界、花界、海界、兽界、林界、玄乌界、幻界、万界、冥界、五行界、魔界,夜藩中除了梒山这座大岛外,其他皆为海界之地域,以梒山为中心此片海域分为东西南北四海。 离开仙山虹祉后,一路上青炎未说过半句话,褚瑶先是打破了沉默:“怎么?听了六万年前的一切后也觉得我是个残忍的怪物?” 青炎迟了好一会才开口:“瑶上神……是如何渡过这六万年的?” 青炎的话让褚瑶停下了脚步,她转着指上的指环:“你问的倒是与天宫那些仙者不同。”说完后褚瑶才又继续往迈出了步伐:“怎么过?你不也听了,我被天帝封印在南极鹫!长眠了六万年!”褚瑶虽认为青炎不像他人一样听到后是直接给予了批判,但对于情劫一事她也并不想多提。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此刻褚瑶手上的龙麟与龙王开始有了感应:“看来至深海域就在这之下了!” 随即褚瑶伸起了双手开始布着仙法,准备就绪后她再三叮嘱着青炎,下去后万事皆须留心,一个不小心就会像龙王一样被冰封在海域之中!随后两人便像穿透般自由的游走在冰封的东海中。 跟随着龙麟上的气息两人不断往深海中走去,好一阵子终于来到了至深海域的结界,不过此刻海域冰封,此结界对褚瑶来说便如同虚设一样,两人很顺利的入境至深海域。 不过,就在到达至深海域后,褚瑶便察觉到周围的魔气,她喊了青炎:“至我身前!” 青炎听从吩咐站到褚瑶身前,她伸出右手顺着青炎的臂膀一直到能触摸到他的脸庞,这举动让顿时让青炎不知所措,他僵硬着身躯不敢有任何动作,最后褚瑶在能摸到青炎的额前时停下了手。 “这里魔气重,你仅为仙君之身,我点了你的心神!”原来褚瑶是怕青炎被周遭魔气所影响会失了心神。青炎才摸了一下自己额头道谢着:“谢瑶上神!” 仙庭的仙阶分为三等,上仙、上神以及上尊,除了此三阶另外还有一些未列仙班的精灵、仙侍等,而上仙之中又可区分为二,仙君以及上君,上君为上,为上仙之巅,上神中一样也可区分为二,上神以及天神,其中天神是由天地所降生,非父母神所出,而褚瑶、联翼、飞横皆为天地所降,生而为神,直接位列天神,所以仙华山瑶池母在仙华门留下的“天神不可落!”中的天神指的就是褚瑶。 两人顺着龙麟上的气息指引之方向游走着,在陆续看到爆裂的矿洐脉碎石后,也看到龙王的身影。 “龙王在那处!”青炎先看到了被矿洐脉碎石压在底部呈冰封状态的龙王。 接近至龙王仙身附近后,两人有默契的一同施了仙法进到龙王的心神中,龙王的心神如同这片海域一样冰冷,心神里是一个四面为冰的地方,此刻龙王正跪在前方十指交扣于额前,向着海界的信仰-龙神的神像祈求着。 “龙王!” 龙王在听到青炎的呼喊后回过了头。“褚……褚瑶上神!”龙王没想到褚瑶竟会出现在自身的心神中。“上神不是已……” 褚瑶向来不喜解释,直接是要龙王交代赤巤一事的经过。 刚开始龙王装胡涂着,先是问着褚瑶与青炎如何来到至深海域?又说着并不知晓赤巤一事之事,接着又撇清着自身也是在几日前才发现矿洐脉中的魔气。 褚瑶不耐烦的说:“如今天宫那些可认为这魔气与本上神脱不了干系,我真没时间继续听龙王你的这些胡扯!” 龙王直至此刻还是在辩驳,不断强调并不清楚一切缘由,因为在仙庭中只要与魔相关的一切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如同褚瑶一般。 “你若不知矿洐脉的魔气,这随身的净心草从何而来?都知道净心草取之不易,龙王又因何故费心去取呢?” 青炎在听到褚瑶所说后接在后头说着:“对,净心草!整个仙庭中,净心草的作用仅有一个,就是去除魔气!龙王,您早就知道矿洐脉有魔气了吧!” “龙王若不说,本上神真不知道要如何救天宫那些龙族!这周围魔气是真,至深海域为龙族所有也是真,我这手中的龙麟,龙王你说为何在本上神手中?” “龙珠一出将远古神兽赤巤复活!联翼上尊也因此身受重伤,仙庭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天宫正在追查这一切缘由!若龙王真与……” 青炎话说到此处龙王才意识到此事事关重大,如今已是人尽皆知,马上跪趴在褚瑶面前求饶着,最终将所知晓之事一一说出。 远古时期兽界流坡、玄乌界玄女两位上神将赤巤元丹与兽身抽离后,元丹被炼化为龙珠,由流坡上神转交给先祖龙王,世代被存放于矿洐脉中,而至深海域之入境、矿洐脉之开启,都仅能透过历代龙王,但不知为何,从四万年前开始,坚韧不催的矿洐脉竟开始出现了裂缝,而且从裂缝中不时释放出魔气。 于是龙王在发现后便开始修补,但随着时间的推近,矿洐脉裂缝裂开的频率越发频繁,龙王每每至至深海域时都是魔气溢出的状态,于是便费心地不断取净心草来将魔气清除,只是没想到前几日,矿洐脉竟突然爆裂,龙珠便随之而出,造成赤巤复活进而酿成大祸。 “老夫实在不知矿洐脉为何会出现裂缝,虽不知两位是如何入境至深海域的,在此之前若上报于天宫绝对是没有仙者能前来查看的,情急之下,才想着修补裂缝,用净心草去除魔气,演变成如今这状况真的是无意为之啊!” 褚瑶听完后思考了许久,封印了六万年的她,有些事她也记不太清了,她回想着往事,到底是在哪一环出现了遗漏。 “我曾于典籍上看到与矿洐脉相关之事,依稀记得典籍上记载着矿洐脉与魔君景暹降世所躺的棂棺是出自相同灵矿,两者之间是否会有关联?”青炎说着。 “棂棺与矿洐脉出至同一灵脉!”褚瑶倒是头一回听说。 “若棂棺与矿洐脉是同一灵脉,棂棺降世魔君,这矿洐脉有魔气一事也就说得通了!”龙王一听马上是说着。 “知情不报,让此事演变成如今状况,龙王!想脱罪呀!”褚瑶毫不留情的说。 “老夫并不是想撇清一切,上神也看到了,直至最后一刻老夫都在阻止这一切,也才会被冰封在此处,只是想恳请上神在天帝面前能保下龙族!” “矿洐脉一事还有许多尚待查证,此事我自会禀于天帝,这冰封之苦,就当你知情不报之罚吧!” 与龙王交谈完毕后,褚瑶、青炎两人便离开了龙王的心神,再次回到至深海域中。 就当褚瑶想在细问青炎关于矿洐脉一事时,冰封的至深海域竟开始有松动之迹象,褚瑶没能稳住撞到一旁的矿洐脉碎石。 青炎赶紧伸手扶了一把:“瑶上神没事吧!”褚瑶站稳后:“随着仙山虹祉仙源慢慢复苏,这至深海域的冰封已开始松动,我们得赶紧离开此处!” 两人随即往至深海域出境方向而去,只不过就快要出境之时,褚瑶摸着自身的右手发现指上指环不见了,马上联想到可能是刚刚的那一撞不小心将指环掉了,她向青炎说着:“你先上去吧!我有东西掉了,回去取取就回!”青炎担忧着:“可……至深海域的冰封已开始松动,若不赶紧上去的话可能会被困住的!”“不行!那东西我一定得拿回,我速速就回,你赶紧上去!”“青炎替上神去取吧!上神如今已看不见一切,如何找掉的东西!” 就在两人推拖之时,至深海域松动再次开始,此次的松动使两人都无法站稳步伐,周围的魔气也不知为何越发加重,褚瑶惊觉情况不妙,在至深海域解除冰封的同时,她也准备施仙术要稳住两人,但褚瑶施出仙法的那一刻,爆裂的矿洐脉中一股引力突然出现,不断地将两人吞噬,最后褚瑶无法抵抗,两人便被吸进至另一处。 第六章 至深海域 “青炎、青炎!”褚瑶不断唤着神智不清的青炎。 随着这股引力,褚瑶与青炎两人被送到某一处地,因褚瑶无法目视眼前的一切,所以无法辨别出两人此刻被送到了何处,不过她能察觉到此处被魔气充斥着所有。 周身的魔气使青炎迷失心智且状况越发严重,褚瑶施法化出一把匕首从自己的手心划开一刀,接着将溅出血融至青炎的心神,这才让他稳定下来,随后坐在其身侧,杵着头一边歇息一边等着他恢复神识。 这一等不知是过去了多久,恍惚中好像听到青炎喊着的声音,自从破了冰封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这一路上都从未好好歇息过,在等青炎恢复神识的时刻,使她不小心打盹了! 又过了一会,褚瑶才睁开双眼,她伸着手舒展着身躯边问着:“恢复……神识了?”“上神醒了?您都睡了一个时辰了!”“我的眼睛失了神识,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歇息一会呀!” 早一个时辰恢复神识的青炎已将周遭都查探一遍,看着四周充斥着魔气:“瑶上神!此处是?”“你不是我的眼睛吗?” 青炎一听是不好意思的笑着,他走至褚瑶的身前:“眼睛上岗前,前把这事办了!”青炎递了一个物品至褚瑶的手中,褚瑶摸着:“这是……这是我的指环!”“被那股力吸进来前,我看它落在一旁,就随手收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掉的是指环?”“这一路上只要有片刻的歇息,就看到瑶上神一直在转动着它,能感觉这指环很重要!”褚瑶将指环重新戴上:“是很重要!”青炎小心的问着:“是那……人送的?”“怎么?还想窥探本上神吗?还不赶紧告诉我这周围是如何!” 青炎将褚瑶扶身站起后,他便把从四周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与褚瑶说着。 这个地方四周皆是石壁,绕了一圈并没有出入口,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由八座石碑所围绕的石台,每个石碑上都有一个相同的图文,是一个井迭上乂的图案。 褚瑶边听边说着:“井加上乂,这是冥界的标志!”“这是石阵,我在典籍上曾看过!” 石阵是由八座石碑所围绕而成,八座石碑为天雷塔,这是一座牢笼,一旦跨越石碑所围之结界会立即遭五雷轰顶,而中间石台下是洒髓石,一旦踩上后会经历高温灼热后再急速冷却变成石像。 青炎看着有些怀疑:“我的记忆中,典籍上记载的石阵并没有这图文,这的确像是冥界的标志,可赤巤元丹与兽身剥离后,由流波上神处置元丹,兽身则由玄女上神处置,当初为了防止不必要的祸端,两人并未告诉对方元丹及兽身的处置方式,玄女乃玄屋界,如果这是赤巤石化的地方,怎么会有冥界的标示?瑶上神您觉得呢?” 褚瑶不知何时呈入定之状态,青炎喊了好几声后她才回了神! “你看到的是石阵没错,上头的标志也是冥界也没错,这里确实是远古石化赤巤后所封印的地方!”“所以这真是冥界!”“这里既是冥界也是魔界!”青炎越听越胡涂:“魔界?梒山?” 魔君景暹爱而不得之人是玄屋界玄女,两人在远古时期就已相识,封印赤巤一事玄女找了景暹相助,魔界中除了魔君景暹,向下还有四位长老,分别为东域长老痕起、西陵长老慕慕、南强长老初饶以及北坛长老圆通,其中东域长老痕起为冥界中人,冥界中各个皆是布阵、布结界之高手,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怪力乱神,将其困在幽冥之中,石阵就是由痕起所布。 仙庭大地中的灵藩有着冥界、幻界、玄屋界三界,灵藩的各界并无地域为飘渺的存在,除了此三界中人才知晓其地域的真正位置,而冥界以布阵、布结界为地域,哪个地方被冥界布上了阵或者是结界,那里就是冥界,也只有冥界中人能自由穿梭在这其中,另外,夜藩中的梒山为魔界之地域,所以只要提到梒山便是指魔界,痕起将石阵布于梒山,所以石阵的位置既是冥界也是魔界。 褚瑶猜想着矿洐脉应该就是梒山在海面下地脉的一部份,所以才会有着棂棺与矿洐脉是同一灵脉的说法,这部分可能也使矿洐脉除了与海界至深海域相连也与魔界梒山相连,只是在梒山的出入口无人知晓罢了! 青炎大致了解后,两人准备离开此处,龙珠回到赤巤的兽身后已将石阵破坏得七零八落了,褚瑶向着中间的石台施着仙法,随即石台慢慢漂浮于空中,只不过就在褚瑶将石台放置在一旁后,底部一颗像是被压抑生长的树突然快速的生长着,不断开枝散叶,其中一树枝向着褚瑶的方向来着,青炎看到后很快的勾了褚瑶的肩,两人一同蹲下避开着。 这阵动静停下后,两人已被布满的枝叶包围,褚瑶问着:“什么情况?”“石台移开后,底部长了一颗树出来,现如今我俩左右都布满了此树的枝叶!” 褚瑶伸手摘了一片叶,此叶在摘下后随即化成一缕魔气,青炎看到后说着:“是魔气!不过既已知道此处为魔界,有魔气好像也不需大惊小怪了!”“这是血树,只有景暹的心头血才能滋养使它茁壮,他究竟是何时做的这些!”就在青炎还在回想着是否曾看到过与血树有关之记载时,褚瑶令着:“赶紧下去吧!” 青炎领着褚瑶走着,但刚的那阵动静已经把此处堵的密密麻麻,他一下是要褚瑶左偏一点,一下又是右偏一点,不时是低头又抬脚的,重点跟着青炎的指示褚瑶还是不时会撞到,青炎最走至褚瑶的身旁:“瑶上神得罪了,这血树实在长得过于茂密了!”他随即牵起褚瑶的手,一步一步带着她走着,褚瑶并没有拒绝,因为此时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怎么出那么多汗?”走着走着褚瑶感觉到被青炎握住的手全是汗。“紧张呀!”“有我在紧张什么!放心,虽然我暂时失去了眼睛,但也不会让你出事的!”青炎默默念着:“才不是因为这原因呢!” 好一会功夫,两人来到石阵下方,放眼望去四周皆是矿洐脉,血树的树根布满在此处的矿洐脉中,更加确定褚瑶的猜想,事情的前后总算有了轮廓,至深海域中的矿洐脉就梒山于海面下的灵脉,出入口有两处,其一为至深海域,另一处则是梒山,矿洐脉中的魔气来至于血树,而血树是由景暹的心头血所滋养,矿洐脉也因满溢的魔气出现了裂缝,龙王在发现后加以修补,但随着血树的茁壮,矿洐脉产生了爆裂,最后龙珠飞出,恰巧玄女托东域长老痕起封印赤巤的兽身的石阵相距不远,龙珠认主直接是回到赤巤的兽身中,恢复神力的赤巤便逃离石阵演变成如今之事。 青炎问着:“瑶上神,我们是否要先处理这血树?” “动了这颗血树会扰乱人界万千生灵的心智!” 人界生灵本有七大罪傲慢、贪婪、色欲、嫉妒、暴食、愤怒、怠惰,在梒山顶上的圤黯渊,就是乘载这一切的恶念而生,所以为万恶之源,它是梒山灵脉的一部份,如今血树与矿洐脉也相连着,矿洐脉又是梒山灵脉的一部份,一切与万千生灵已是密不可分之状态。 “先找找景暹这几万年来如何养这血树的,须找到其根由加以杜绝,之在后再取净心草,净化此树。” 第七章 冥界石阵 血树根脉除了蔓布在矿洐脉中,其中一根系从血树的后方一直向外延伸出去,褚瑶与青炎两人沿着此根脉走着,在穿越一道门后来到了另一处,这是一座宫殿,不过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空气中布满了尘埃、摆设上也是蜘蛛丝满布,而地面上的树根还继续向前蔓延着,一直到连接上前方的一座台。 树根连接台面上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青炎将所看到的与褚瑶说着:“是心!”“心?景暹的心?”“应该是的!这颗心与血树的根脉相连,魔君应该在被封印于圤黯渊前就已剜心!才能滋养血树到如今之模样!而且,这周围还有圣旗护着!” 圣旗是魔界中的圣物,一共是四面,有着魔气、魔幻、魔军、魔阵四气,由魔界四位长老所掌,四面旗形成一个结界,一但有人触发随即召出邪煞雷云塔,塔中集结圣旗的四气,非常不好应付,上古时期联翼、褚瑶、飞横都曾在邪煞雷云塔中吃下不少亏。 “圣旗?”“是的!是魔界圣旗!它护着魔君的心!” 目前以褚瑶、青炎两人之力,要破下邪煞雷云塔恐有难度,能断景暹之心与血树连接之最好办法,只有将四周的圣旗撤下,二万年前,南强长老初饶不知因何而故去了趟天宫,说自愿被关押于天牢中,从那时候开始他便未踏离过天牢半步,而其他三位长老则是不知去向,需要尽快将其抓捕。 随后褚瑶凭着细微的风声,找到了此处的出口,它被圣旗的魔幻所隐蔽,出口连接的是一面镜,是在一户人家的屋内,屋中的窗户破碎,所以能让外头的风吹入,屋外则是魔界的主街道,沿着道路的两侧有着摊贩、酒楼、戏台等等,景暹把魔界打造的与人界非常相似,只不过上古浩劫景暹被封印后,魔界中的仙人为了躲避天界的追捕已全数逃离了梒山,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成了废墟。 穿过街道后就是上山的路,上古时期这条通往梒山顶之路沿途横尸遍野,不知道多少仙者仙途归在了此处,两人花了一些时间来到了梒山顶,眼前可以看到像似瀑布般正在流动的泉水,但它并没有源头其色泽也呈黑状,就这样凭空而出的往下流动着汇集成一座潭,这就是圤黯渊,在圤黯渊的上头有一把金色的锁,这就是飞横所下之封印。 褚瑶先是确认着封印的状态,就在察觉封印有异状的同时,里头也传出了声音。 “褚瑶!你终于来了!”说话的正是魔君景暹,他从圤黯渊里头传声着。 褚瑶没有给予回应,是直接对着飞横的封印施着仙法,她察觉到圤黯渊的封印竟有些松动,正修补着。 “本君送的大礼可还满意?万千的生灵,你又该如何做选择!”青炎一听是斥责着:“你竟中下血树危害苍生,有辱你为神!”景暹大笑:“这世间造就的恶念本就是本君力量的来源,你们所守护的世道本就是如此,谈何危害苍生!” 血树的种子来自于花界的拉陀俐山,那是一处极乐世界,一个没有纷争没有仇恶的地方,是最纯真的存在,人界的生灵在生前所犯下的七大罪会于死后得到惩罚,累积所犯的罪决定受惩罚的年数,履行完一切罪责后才能投胎至下一世,而魔君可用自身的心血种下血树, 从那些受罚生灵的身上取回那些罪,用那些恶念来加强自身的修为,也能让生灵减少受罚的年数,只不过现如今景暹是将血树透过梒山灵脉与圤黯渊将连,他是要将自身的魔气透过圤黯渊反噬到万千的生灵上。 此时褚瑶收了手:“你认为一切会如你所愿吗?”“九万年前本君知晓杀不了你,于是提前中下血树,现如今应该是枝繁叶茂,不然……你怎么会来到此处?” 魔君景暹有着能离魂到未来三日之能力,当时应该是被景暹察觉到了什么,让他提前知晓未来,于是在九万年前梒山顶最后一场战役前,剖了心中下血树再让魔界长老以圣旗之力护之,景暹想用万千生灵赌一次。 “历经九万年,你认为仙庭还是你所想的仙庭吗?若真如你所想,你又为何还会被困于此?”话一落下褚瑶便转身离开圤黯渊,留下景暹一人的嘶吼:“不可能!绝对……褚瑶你回来!” 青炎很快地跟上褚瑶走在她的左侧,防止她偏离了正路落下悬崖:“瑶上神……”褚瑶知道青炎想问什么:“权宜之计,景暹若知晓一切正如他的计划走,不就灭了我们的威风?就是要留一个他无法知晓的答案!” 青炎一听是笑了出来:“瑶上神,跟着您越久,越觉得您……跟典籍上写的不太一样!”“典籍上是如何形容本上神的?”“不苟言笑,冷漠无情!但一路上偶尔都还能听您说说笑!不太像是不苟言笑之人!” “我刚像是在说笑吗?战场之上,这可是摧毁俘兵之心理战术!”“我知道!只是上神说的有点风轻云淡!” 在走到梒山大门之时两人停下了脚步,青炎说着:“瑶上神!梒山屏障还未开,应该还要在一个时辰!” 梒山魔界大门有一座天然屏障,每日透光阳光折射会开启两个时辰,以往这两个时辰是魔界内、外通行的时段,整座梒山大岛除了前些时间才被发现的至深海域出入口外,就只有这个由天然屏障自然形成的大门,所以上古时期,魔界是处于易守难攻之地域。 两人在一旁找了一处稍作歇息,褚瑶交代着让青炎先回趟天宫,除了一开始所调查的龙王之事,到后来关于赤巤的封印、血树一事都须回禀于天帝,更何况褚瑶刚刚还发现了圤黯渊封印松动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树的关系,都得尽快告知于天帝。 “瑶上神不一起回天宫?”“我先行出发去找魔界其他三位长老,需尽快断了景暹之心与血树之连接!”“可……天下如此之大要从何找起?”“看到魔界的景象了吗?”“景象?”青炎环顾四周看着。“你认为此处像哪?”青炎思考了一下后便想通:“魔界之人在人界?” 魔界之所以会与人界如此相像之原因,是因为魔界中仙人的修行是反其道而行之法,他们以邪恶之力修行,相较于仙庭中其他界是较为无法被接受的,以往就饱受他界异样看待,如今又加上上古那场浩劫,只有在人界,万千生灵因为不知晓这一切,才让他们可以行走无忧,所以大多数的离开梒山的魔界仙者都藏匿于此处。 “可……”青炎欲言又止。“旦说无仿!” 青炎认为褚瑶这趟下至人界,就算顺利寻到魔界长老势必又是一战,对方是魔界中人,天帝又交代着时刻要跟于褚瑶身旁,必要时要拿出逝仙锁…… “你觉得本上神会入魔?”“这一路上我也是看着的,至深海域、矿洐脉魔气如此之重的地方,瑶上神您是完全不受侵扰的,还有刚刚魔君那番话,为何他说杀不了您?” 褚瑶本不想解释,但突然想到联翼所说的话:“青炎日后就要与你同行!也该对你有所了解!”最后她才告诉青炎一切缘由。 在修仙的途中,如果有机缘话,是有机会遇到与自身相互契灵的神器,就像西海赤巤一战联翼所拿之龢柳剑、飞横所拿之百叶弓,仙庭中的神器有很多,它可能是一把刀、一把扇、一把琴……等等,重要的是仙者与神器相互的契灵度,神器是否愿意认你为主,有些仙者千年就可以遇到,有些可能到归于混沌之时都未能拿上一件,这一切都要讲究机缘,另外,神器还有一个重要的标志,就是见神器如见人,神器是独一无二的,偌大的仙庭中,神器也是一个知道仙者名讳的一个方式。 而褚瑶的神器名为仙魔刃,它是一对双刃刀,一刃有着仙气、一刃则有着魔气,褚瑶与仙魔刃契灵神器认主,所以能让褚瑶不受魔气之侵扰,一开始众仙对褚瑶能这样掌控仙魔两气一事是非常钦佩的,但后来褚瑶渡上尊之劫,引魔气杀光一时代一整国的生灵,众仙对于掌控魔气一事便转为不赞同,认为正派的仙者就不应该与魔有瓜葛,褚瑶最后除了被天帝以天火连烧七七四十九日及被封印囚于南极鹫外,她也亲手将仙魔刃封印,允诺从此不再拿起。 “如今瑶上神没有仙魔刃一样也能不受魔气侵扰啊?”“你思路如此敏捷,能想到为什么吗?”“能引魔气上身的从来都不是神器,而是心!” 褚瑶听到后闭着眼听着这宁静下微风吹拂的声音。青炎则是若有所思,他想知道褚瑶渡劫时到底经历了什么,竟让她失了心智身杀了这么多生灵。 第八章 血树 大冬天的使人多了一些懒洋,辰时刚过,褚瑶才从床榻上坐起身,洗漱过后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在此处住了月余的她对周围已是熟悉,很快地便走到了门前。 “姑娘!帮你送午饭来嘿!”小二见褚瑶失明,怕她上下楼的不方便,所以每日都亲自将吃食送至房门。 午饭过后,一如既往,褚瑶持续在人界探着魔界长老的踪迹,为了怕被认出让魔界人有机会相互通知,她将自己化成一个年迈的婆婆样貌,一手提着兰花一手杵着拐杖在街上走着,这扮相偶尔会遇到好心人士过来买花,但偶尔也会遇上恶霸。 “婆婆!走路要看路啊!挡到大爷了!看不见就站旁边点!”褚瑶听完是对着恶霸点头道歉着,然后往右侧一站让出了路,只不过恶霸欺人太甚:“婆婆!本爷好心提醒,是否该有些回报?”然后看褚瑶篮中的兰花所剩无几:“今天生意不错啊!”顺手从花篮中拿了一支兰花舞弄着。 “大爷行行好!今日元宵,卖的这点钱刚好可以给家中孩子买个灯笼!”恶霸看着左右的兄弟笑着:“说什么呢!本爷若没给婆婆指路,撞上了本爷,婆婆还卖的了兰花吗?” 褚瑶无奈之下只好将钱拿出,不过却被一旁伸出的手阻止着:“这位婆婆已眼不见一切,为何要这般苦苦为难?”“哪来的小子?”本以为此男子会与恶霸大打出手,没想到他是拿出了自己的银子打发了恶霸,恶霸因此认为男子识时务,最后还想与他拜把成为兄弟,让站在一旁的褚瑶是啼笑皆非! 一阵喧闹后,男子扶着褚瑶往前走着,看褚瑶一直在笑着:“婆婆,笑什么呢?”“我看不见,想大事化小,所以恶霸要钱我就给了!本以为小伙子你是要与那恶霸一翻争论,没想到也是将钱给恶霸!既然都是给钱就婆婆来给就好了!”“不是这样子的!婆婆!我是因为……” 这时褚瑶用回自己原来的音调:“怎么下界来了?”“变了声也知道是我?”原来那男子是青炎。 褚瑶与青炎两人离开梒山后便分开行动,青炎回到天庭,褚瑶则是来到的人界,仙庭的时线与人界不一致,仙庭一日为人界一月,虽褚瑶来到人界已月余,但对青炎来说只是短暂的一日而已。 “想说瑶上神一人行动,应该有很多不便之处,回禀完天帝后就赶紧下来了!”“我只是失了双眼睛而已没那么脆弱!”“天帝也吩咐我下界来!说此事会引起仙庭各界惶恐,魔界一事让我们暂时保守,命我们尽快找齐圣旗将魔君之心销毁!” “反正天帝还是要派个人来看着就是了!”“天帝应该是想多个人……不是不是!瑶上神!我定是相信……”就在青炎还在解释之时,褚瑶停下了脚步。 青炎左右看着:“瑶上神!怎么了吗?”“这里是人界!你还要喊我瑶上神到何时?”“那要喊?”“褚瑶啊!”“青炎不敢!”“大街上的喊着上神?”青炎支支吾吾勉强的从口中挤出两个字:“褚……瑶……真的不行啊!”在走至目的地前只要青炎吐出“瑶上神”三字,褚瑶就立马纠正着,然后青炎又是一阵扭捏。 不久之后,两人来到了一间相术馆前,门前正大排长龙着。 青炎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瑶上……褚……瑶!”“我这扮相就喊我瑶婆婆吧!”青炎立马喊着:“瑶婆婆,这下舒服多了!”然后他看着眼前的人潮:“我们来这是?”“你听!” “都说这李先生可灵了!”“是啊!是啊!我家那媳妇,前几月来求子,现在可是顺利怀上胎了!”“真这么灵?”“你看这排队的人马!不骗你的!” 褚瑶与青炎很快的也排在其中,突然后头的妇人拍着褚瑶:“我看婆婆你也大把年纪了!怎么?是媳妇没给你生金孙还是这儿子没高中啊?” 看妇人把青炎误认为是自己的儿子,褚瑶先是咳了两声,接着顺水推舟的拍着青炎:“我这儿子落榜都第八次了!我这身体又不好,实在没法再等下去了,怕再等下去可能连媳妇都等不到了!”“那可真是要找李先生算算!”“这李先生真这么厉害?”“可厉害了!我家那媳妇啊!外表看起来恭恭敬敬、贤良淑德,当初我儿给娶进门时还以为是个宝呢!结果呢!进门都十个年头了,一个孙也没给生出来,还好遇到李先生,才发现我这媳妇外头竟还有男人啊!这十年都喝着避子汤呢!”褚瑶听了是装作惊讶:“有这等事?”妇人叹了口气:“唉!弄得我儿现在都年纪一大把了!才想来问问李先生还能不能再找个媳妇!” 回过头青炎先说着:“这么灵!难道里面有个司命?”“我倒要看究竟是何人,如神仙般妙算!” 排着排着终于轮到两人了,褚瑶装作婆婆的样子走路非常缓慢,看相的李先生看到后是立马站起身一同与青炎扶着褚瑶入座。 当李先生落坐后:“婆婆问什么呢?”“我儿啊!都落榜了八次了!都说先生神机妙算,想请先生帮忙解答解答!”“婆婆别担心啊!我这就帮你看看!”马上李先生是看着两人的面相,不过,时间都过去一些了,他的脸是左晃有晃的非常疑惑。 青炎问着:“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吗?”李先生问着:“婆婆!您确定这真是您儿子吗?”褚瑶一听激动的说着:“先生说这是什么话呢!女子名节能这般胡说吗?”一看激动的褚瑶,李先生安抚着:“婆婆别急啊!我再看看啊!” 李先生再看还是觉得非常奇特自言自语着:“真是奇了!”然后对着两人说着:“你们该不会是来试探我的吧!你们真不是母子,反倒像是情人!如果是在乎世俗的眼光,我也是有办法的,但你们要说实话呀!”这下换青炎激动了:“胡说什么呢!一点也不灵!”褚瑶则是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你激动什么!都说李先生灵验可真不假!难道你真是我儿?” 李先生像是察觉了什么:“两位请回吧!今日不营业了!”然后站起身想请走他们。 “怎么!需要本上神替你关门吗?”马上四周门窗皆被褚瑶施法关上,随即传来屋外排队人群吵杂的声音。 李先生见不对转身要从备好的地道逃走,不料却被青炎逮个正着,知道无路可逃后他才慢慢转回过身,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化回原身样貌的褚瑶,吓得他是喊了褚瑶二字后便双腿无力的跪倒在地。 褚瑶杵着头坐在椅上:“不错嘛!还认得本上神!”李先生不断的磕头:“上神饶命啊!上神饶命啊!”“天机不可泄漏,替凡人看相,你不知这是在擅改他们的命数吗?”“小仙不是司命,没有逆天改命之能力,我只给问者所求之事,要孩子我便给孩子,要官的我便给官,要媳妇的我便给媳妇!仅此而已!” 眼前这看相的李先生是魔界的仙者,他也参与了上古那场浩劫,知道褚瑶是多可怕的存在,才会一看便吓得跪在地,因魔界的战败而躲至人界,来到了人界后与凡人相知相惜,家中的妻儿带给他很多美好的时光,他什么也不会,若用仙术不断化出银两妻子也是会怀疑的,于是为了让自己有份正经的活,才在此替人看相! “你还生起孩子来了啊!孩子大了该怎么办?”“我……”“怎么都不想想后果!”“如果可以我真想抛弃仙阶,成为真正的凡人,与妻一同老去,陪儿一同长大!” 最后的这句话触及了褚瑶的心,她想着自己若能抛开仙阶那又会是一条怎么样的路,但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她只是叹了口气便站起了身:“不管往后的日子你要如何过,这看相的活,别再让我知晓!”李先生点着头:“是!小仙内心其实也是挣扎的!” 褚瑶最后对天施了仙术:“不久之后将会有人请你入朝看星象,好好善待你的妻儿!”“谢谢上神!谢谢上神!”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之时,褚瑶回头问着:“就问你一件事!”“上神请说!小仙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可曾见过慕慕?”李先生回想着:“西陵长老……没有!小仙不曾见过!不过……”李先生不知该不该说出口,毕竟自己身为魔界的一员。青炎说着:“你的知无不言呢?”“北坛长老在此处!” 两人走出相术馆后并肩走着,青炎说着:“如果李先生说的一切皆为真的话,应该马上就能找到北坛长老了!”“我给他一条路,他说的会是真的!”“但他毕竟是魔界的仙者!”“有些事是你遇上后什么都能放下的!”青炎一听便明白,或许是话题过于沉重,有好一阵子两人都未说话,青炎想着想着才又找了一事:“瑶上神!不是说不能擅改命数吗?你怎么帮了那李先生?”“李先生是凡人吗?他可是个仙呢!我饿了吃东西去!”褚瑶说完便大步往前走着。青炎疑惑:“神仙就不一样吗?瑶……褚瑶,等等我!” 第九章 梒山魔界 天色渐暗,路上人家纷纷点上了灯,今日是元宵,除了平时的灯火外,街上的左右也布满了各式灯笼,慢慢的人潮开始涌入这张灯结彩的街头,每个人都带着笑容,准备迎接这美好的夜晚。 两人此刻正在一家面馆,吃着刚上桌的麻辣粉,褚瑶问着关于青炎的一切,自从两人相遇后,谈的都是与褚瑶相关之事,好像从未听过青炎提及关于他的一切。 青炎的仙途非常平顺,他由凡人得道飞升为仙,不过于人界历经一切之事早已因仙庭的律条并无留下任何记忆,他与联翼的帝后谭玖妡同龄,刚开始的三千年两人在同一学堂学习着仙庭的学识,后来因两人修仙的方向不一致便分道扬镳,之后青炎就开启了日夜刻苦修练模式,于三万年前历第一场劫飞升上仙,于二万年前的仙考中拔得头筹进入猎神军,又于万年前擢升为猎神军的左翼指挥,仙途可是一路顺利,也是众仙眼中未来的新兴之星。 青炎说着关于自己的一切之余也不忘时刻将帮褚瑶将这麻辣粉添于勺上,但突然褚瑶是眼泪直流着! 青炎不知所措的问:”怎…怎么了?”褚瑶啜着泣。这下让青炎很慌张,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拍着褚瑶的肩安慰着。 褚瑶推开青炎的手:”这实在太辣了!你点这什么东西呀!”原来褚瑶是被辣的眼泪直流! ”我还以为我的仙途故事有多感人呢!””你不觉得辣吗?””我忙着给上神说着我的故事,都还没能吃上一口呢!” 青炎后面说的不是日以继夜的修练,就是哪里又哪里的收服了妖魔,听完一切后褚瑶摇着头说:”你还小!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不小了!战神才用了两万年就荡平仙庭的一切!”褚瑶苦笑:”战神生而为神如何与你们此等小仙相比!修仙并不是只有修出超群的仙法,还有品行、德行、道行、大同、大爱……多的呢!也花点时间多多看这繁花世界一些吧!” 离开面馆后,两人继续走在街上,此时的街头已是布满熙攘人群,好不热闹,有满天的灯火、助兴的卖艺表演、猜谜、酒楼花魁、品茶赏梅,可惜了褚瑶没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座拱桥上,桥下本是一条河,不过这个冬天把河水给结冻了,当然也是受着仙庭失衡的影响,二街上的品通戏楼索性就在上头搭了座戏台,刚演完魔族匡复正义拆穿仙族假面之大戏,在这个时代里,人界也有着不少神仙妖魔之传说,常常吸引不少人观看,现在则是有三五个女子随着乐曲慢舞着。 褚瑶问着:”前面是什么?””有人在前头搭了戏台,此刻正有三五女子在舞着!””你觉得那些人如何?””哪些人?””就你说的三五女子!””所谓的如何是指她们的姿色?还是舞姿?”褚瑶笑了一下:”那是如何?”青炎往左一靠至褚瑶耳边小声说着:”论姿色没有上神三分!论舞姿……可惜小仙没有机会眼见无法评断!””机会来了!仔细看着!” 褚瑶用着人界的用语“轻功”的方式登场,飞至空中转圈落至戏台前方结冰的河面上,她随着乐声舞动,时而转圈、时而飞跃,美得令在场所有人都赞叹,这后方戏台上的三五女子顿时变成陪衬般非常黯淡,这把青炎给看傻了!没想到昔日在众仙眼中充满杀戮的战神竟然还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在乐曲来到高潮之时,褚瑶随着步伐的一个转身双手向外划开,仙术一施五发冰针水平而出往戏台方向而去,顿时四周的人、事、物一切冰冻呈静止状态除了青炎。 褚瑶转身问着青炎:”让你仔细看,可仔细看了?”青炎环顾四周,周围一切皆被褚瑶给冰冻了!他实在不知道是要看什么:”要我仔细看……瑶上神吗?”褚瑶无奈:”都跟我上天又入海的,没察觉这戏台的不寻常之处吗?” 说话的同时,冰针已将戏台上隐蔽的结界击破,结界的后方坐着一位神情淡定的老人,他微举了右手往左一挥,朝向他的冰针便随着他的手势往左而去,轻松的闪过褚瑶的攻击。 老人说着:”这是多久没见了啊!”褚瑶转身回戏台方向:”九万年了!北坛长老!”躲在结界后方的是褚瑶与青炎正在寻找的魔界北坛长老圆通。 ”老身依稀记得你不是被天宫那老头封印在南极鹫了吗?难道是赤巤一战他把你给放出来了?这仙庭在他掌控之下也没什么条理规章嘛!需要的时候就战神,不需要的时候就以魔为称!看你……还失了双眼睛,看来近日仙庭发生的事也没少啊!””长老与其担心晚辈,还是先担心担心自身吧!” 青炎随即飞至与褚瑶并肩的位置:”魔界竟以魔君之心滋养血树危害这个让你们栖身的人界!””那天界又是如何将我们栖身的梒山变成如今之模样?好在魔君早已预料一切!”褚瑶不屑:”长老认为能轻易从我手中逃走吗?”圆通大笑:”老身在此处大摇大摆的摆上戏台就没想过要逃,听说初饶在天牢过得不错,就少了些自由而已,我也该去陪陪他了!” 青炎听到圆通此番话非常不解:”魔界到底在计划些什么?””计划?你们既已知晓血树一事,想必去过圤黯渊见过魔君了吧!一切选择都在你们手中,要救下人界生灵只有解开圤黯渊的封印,魔君一出断了血树,人界生灵自然是平安无事,至于……天宫,魔君一出的那一刻,就是我们踏平天界的时刻!这样的计划可还满意?”原来初饶折服于天宫等的就是一个时机,魔君封印一解便要里外相应。 褚瑶施了仙法将圆通擒在她的手中,她用力的掐住圆通的脖子:”放了景暹,不可能!”圆通面部狰狞勉强挤着话:”难道……你们找……找到得到痕起吗?冥界人相互……都可能……找寻不到了!更何况……更何况是你们!”灵藩的冥界为飘渺的存在没有确切的地域位置,痕起为冥界仙者,想要找到他的确并非易事。 褚瑶最后放下了手,但她对这一切实在过于愤怒,于是断了圆通一条腿,当场是让他大声哀号着!接着青着拿出法器将圆通收进法器中。 擒住圆通后,褚瑶看着周围一切,顿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她伸手握拳往右方一敲将冰冻的一切碎裂,此刻的元宵夜瞬间变成白雪纷飞,街上的又恢复了刚刚的喧闹,只不过此刻街上的人群已不记得刚刚眼前的那座戏台。 路人说:”下雪了!”小女孩说:”爹爹!下雪了!” 青炎看着褚瑶,他知道事情变得棘手,他用法术化出一把伞走至其身旁为她撑着。 ”瑶上神!接下来我们该如何?””你觉得呢?我该如何?若是联翼此刻他又会如何做选择呢?” 眼前的和乐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两人还在商榷该如何走一步之时,耳中传进圆通用仙术留在此处的话:”让你们瞧瞧血树会如何颠覆人界吧!” 突然街上的人群全都变了样,生灵自带的七大罪加厉转换成为魔气,他们各个面目狰狞失了心智相互残害,本是热闹的元宵顿时变成杀戮战场,为了阻止一切,褚瑶是立即施着仙术将所有魔气转移到自身上。 青炎看着一切:”梒山除了本身的屏障,早在上古浩劫结束后就已被布下结界!为何……””是痕起!赤巤的石阵就足以让他能自由进出梒山!这是在逼我们放了景暹!””这下该如何是好……””你只管护着未失心智的生灵,我们两总要有一人保持清醒,若等会我失去心智的话,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把我带到半坡边上的熔洞。” 花了一些时间,褚瑶终于将此处所有魔气转移至到自身上,她凭着最后的一点意念,跟着青炎来到半坡边上的熔洞,在进去熔洞前她交代着青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替我在外头守好,另外,传音给司命到此处候着。”青炎看着浑身散发魔气的褚瑶担心着:”瑶上神……””听清楚了没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接着褚瑶便独自一人往熔洞里走去。 第十章 人界消息 天上一颗星如流星般坠落,一位身子矮小的仙者出现在熔洞前,青炎举起手问安着,他是在仙庭担任司命一职的了知,负责掌着人界生灵一切命数。 了知忧心的看着青炎后方的熔洞,再三确认里头的是否为褚瑶,接着才问着这前后的缘由。 半坡边是玄屋界的流放之地,所有玄屋界的罪仙皆会在半坡边上的熔洞历经洗髓后再被驱逐,不过上古浩劫后期,玄屋界仙者一夕之间全数消失,就连玄女也不知去向,玄屋界位在灵籓,其地域是虚无飘渺之存在,所以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玄屋界仙者的踪迹,而此处的熔洞除了褚瑶也在未出现过玄屋界的罪仙。 熔洞的深处有着萃湕池,里头的池水可以蚀尽玄屋界仙者骨子里的玄火。 玄屋界是仙庭中数一数二的强界,界中的仙者各个骁勇善战,其骨里独有的玄火,可以护身、可以攻击,随着仙术、修为的加深,玄火能使出的威力更为强大,所以在玄屋界犯事的罪仙都必须进入萃湕池中,经过洗髓仪式将玄火蚀尽后才得以驱逐,整个过程椎心蚀骨,有些罪仙因无法承受其痛楚,在过程中直接就选择了结自身。 六万年前,褚瑶下界历劫,失去挚爱的绝望产生巨大的反向情绪,这股心中的波动扰了她的心神,顿时之间被仙魔刃上的魔气控制才杀了无数生灵,发现沾满双手的鲜血后才让她清醒,不过已来不及救回那些无数死在她手中的生灵,这使她罪恶感深重,于是便来这熔洞中进入萃湕池里,用这椎心蚀骨痛来警醒自己,此次为了救下被魔气控制的生灵,褚瑶将所有魔气转移至自身,心中的余悸让她心忧,她必须以这样的方式来稳住自身的心神。 了知说完为何忧心之缘由后,青炎是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熔洞中,他用着飞快的步伐走到深处看见在萃湕池中双手紧握神情痛楚的褚瑶。 褚瑶察觉后驱赶着:”出去!””不出去!”青炎的不从使褚瑶大吼:”我说出去!” 青炎并没有理会褚瑶的大吼,反而走向前毫不犹豫的也踏进萃湕池中。 褚瑶触摸到青炎的身躯后更加激动的嘶吼着:”出去!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青炎突然之间张开双手紧抱着激动的褚瑶:”上神还认得清我,你并未失去心智,别再伤害自己了!”褚瑶泛着泪:”出去!快出去!我怕我会失去控制!””不!不会的!那都过去了!现在我来护你!不会变成那样的!” 青炎的话让褚瑶冷静了下来:”你这傻子!这是什么地方!这般胡闹!””你这疯子!没事进来这个地方!这般胡闹!”最后两人才从萃湕池中出来,不过在里头待了一些时间的褚瑶也因此伤了仙身,被青炎一把抱起向外头走去。 了知看到褚瑶后先是问安着,褚瑶冷漠的说着:”跟上!” 三人一同回到南极鹫,褚瑶简单调息后化出了一颗丹药递至青炎面前,青炎看到后问着:”这是?””你入了萃湕池,这是药王炼的金丹!以后不许再这般胡闹了!””那瑶上神呢?””放心!调息几天便好!别忘了这里可是南极鹫呢!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天宫吧!这里不适合你这修火系的仙者待着!”青炎摇着头:”不走!耗费修为我也要待着!””这有柳叔,不需要你时刻候着!””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你是看我受伤就赶不走你了吗?””两日!我就待两日!看瑶上神稳定些就离开!”褚瑶最后拗不过青炎的执意让他留了下来。 接着褚瑶问着了知人界一事:”知道为何找你来吗?”了知回答着:”瑶上神是指人界魔气一事吧!””掌管人界一切命数的你,为何未察觉血树控制着生灵的心智?””小仙惶恐!圣旗的结界遮掩了一切!未能察觉是小仙的过错!””本上神不是来听你认错的!””七大罪本就为魔界所控,因上古浩劫天魔决裂,魔君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小仙就算知晓了其实也无能为力……” 在了知身上也没问出个权宜之计,眼下能行的好像就只有开启邪煞雷云塔将它击破,才能直接断了血树与景暹之心的连结,但目前以褚瑶一人之力要闯邪煞雷云根本是自寻死路,这事演变到如此之状况真是非常棘手,让褚瑶在休息时一刻也不得安稳。 这两日青炎在褚瑶身侧日夜照顾,仙体状况也渐渐在恢复中,两日之期一到,青炎在伺候褚瑶歇下后准备离开南极鹫,正好遇到也要回天宫的了知:”仙君是要回天宫吧!一起走吧!””不!我暂时还不回天宫!””喔~仙君是打算要去何处?””我要去取净心草!”了知一听是瞪大双眼:”听我一句劝,那真不是仙君能去的地方!””总不能每每遇到此等状况,都让瑶上神以这样的方式来伤害自己吧!””瑶上神那是心魔!””所以我定要拿到净心草!只有阻止状况再次发生!才不会有后面的一切!””根本还是血树!用净心草稳住生灵只是暂时的!””不行!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次看到瑶上神这样做了!” 了知不断阻止着青炎的冲动,但还是不及他担心褚瑶的心,最后还是执意去往那个神秘的地域。 仙庭中唯一有净心草的地方是在天藩的五行界,天藩地域是万千世界,每一次去都是不同的样貌,那里除了五行界还有着万界,五行界是由金、木、水、火、土五域组成,其中净心草就生长在木域之中。 眼前如同漩涡般的黑洞是五行界的入口,青炎想都没想的直接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漆黑,他伸手不见五指,左右挥动着也触摸不到任何东西,呼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这里是五行界的金域也称无尽之境。 青炎持续挥动着双手缓缓移动着脚步,几盏茶过去了,四周的状况还是未改变,他渐渐开始浮躁,随口一句的”出处到底在哪?”,突然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光,刺眼得让他用手遮着,在能看清前方后,那道光像是指引的明灯,于是他踏出了步伐向着光的方向走着。 这前后不知又过了多久,青炎还持续走着,前方的那道光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终点一样,这就是金域的无尽之境,此刻的青炎已被催眠,他深信着这是条正确的路,此刻如行尸走肉般往前不停歇。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来到了金域中,她站在无尽之境的中央处,穿过一个又一个金域的万千世界,感应着气息,此刻她停止了转换,伸出手施了仙术,前方像是被劈开般,接着青炎出现在前方的位置,她再一次的施法,青炎顿时苏醒。 青炎清醒后左右看着,他完全记不起发生了何事,转身看着四周才发现此处有着不少仙者,有的抱着情人,有的抱着神器、有的追着灵药……,再转身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褚瑶。 青炎跑向了褚瑶:”瑶上神你怎么来了?”褚瑶很用力的打了青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青炎搓着被打的手臂:”我知道呀!是五行界!””以你的修为来到这是想找死吗?我若没来你就要跟这里的仙者相伴了!”褚瑶吼完青炎是咳了几下。 褚瑶刚醒就问着柳叔青炎的去向,得知青炎头也不回的奔往五行界之时,心中虽骂着青炎但同时也起了身,紧跟着来到了五行界。 青炎赶紧拍着褚瑶的背帮她缓着:”瑶上神!没事吧!””你若没如此鲁莽,我会没事的!”青炎道歉着:”我想说若能取到净心草,或许能为你分点忧!你身子还没好,要不我们现在赶紧回去吧!””已经不能回头了!” 五行界的运行规则是一旦进入了就必须走完五域,天藩的万千世界会让五域的金、木、水、火、土,每次的顺序不一、状态不一,此次的状态是念,心中有所念想,这念想便会成为无尽之境,就像青炎一心想找到出处,出处便是无尽之源,四周看到仙者也一样,想求神器、情人、丹药,若看不破就只能永远留在此处。 在褚瑶的指引下很快的便走出了金域,两人来到一个广阔无际的大陆,这里没有树、没有草、没有云、没有水、没有屋瓦、没有日夜、什么都没有,这里是五行界的海市之境土域。 第十一章 元宵佳节 一踏入土域后褚瑶突然停下脚步,她明显感到不一样,青炎误以为是奔波来此造成伤势的加重马上是关心着,褚瑶说自己无碍!让青炎继续带路。 眼前这片荒芜是土域的海市之境,这里没有任何人、事、物,广阔的大地除辨别不清方向外也没有日夜交替,两人不知在土域已徘徊了多少时间!青炎最终失去耐心:“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一路连个歇息的地方都没有,要走向哪也没个指示!连个日夜都辨别不清,我们这都走了多久了!” 而褚瑶因目不视一切,周遭又是万物一切皆无的无尽大陆,实在也查觉不出什么,只能默默地跟着青炎的步伐。 才往前走没几步青炎又停下脚步问着:“瑶上神!真有出路吗?”“海市之境海市蜃楼,一定有出路,你要静下心仔细查探!我目不视一切,能不能离开这就只能仰赖你了!” “可真的什么都没有!往北……也不知道是不是北面,总之东西南北四处我都走了!真的什么都没有!”褚瑶听了之后反复呢喃着青炎的话:“四周皆无……四周皆无……东西南北……还有一处你漏了!” 青炎自转一圈再次看着四周:“我都走了也看了呀!何处我遗漏了?” 褚瑶往天指着,青炎像是被点醒般:“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行我就上天呗!瑶上神抓稳了!” 下一刻,青炎的后背展开了一双金黄翅膀,展翅的同时伴随着似鸟的鸣声,青炎一手将褚瑶拥入怀中往上头飞去。 褚瑶感受得到此刻青炎的气息:“凤凰!你是凤凰!”“这土域什么都没有之外,连法力都无法施展,这能上天的办法只有我这只凤凰带着瑶上神飞了!” 仙庭大陆中有父母仙的会依循父母的真身,而随天地降生之仙者则由天地给与真身,最后是凡人飞仙的仙者,在踏入天宫前需到地藩兽界的尽生亭退去凡胎肉骨塑真身,青炎的真身凤凰在仙庭已有十万年没塑出了,前一个凤凰在上古浩劫已殉难归于天地之中,凤凰传为百鸟中最上乘的真身。 两人飞到高处后虽没有找到出入,但却可以一览无遗的完整看清土域的无尽大陆,从高处看土域大陆似一幅八卦图,青炎看清后便很快的往八卦的中央处飞去, 着陆的同时,土域随着八卦图形左、右分离,把青炎与褚瑶分于两侧,此刻两人的中间出现了的一条鸿沟。 青炎在对面大喊着:“瑶上神!你我中间出现了沟,这是要下去吗?” 褚瑶先是确认着能不能使用仙法,可惜!现在虽然像是找到了出路,但仙法还是无法施展,也代表这土域的之行尚未结束,她对着青炎说着:“这底下不知有什么!我先下去!你在上头等着!”“一起下去吧!看起来有些危险!”“就是觉得危险才让你留着!” 最后褚瑶留下“给我待着!”四字后便往前迈出脚步跳入这未知的鸿沟中,因无法使用仙法,这重力全力向下的失重感顿时让褚瑶感到不安,不过这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青炎又再一次的展翅,在褚瑶跳下没多久后便抓住了她再次揽她入怀。 “我不是说……”青炎打断褚瑶的话:“这里瑶上神和我都用不上仙法,没有强弱、高低之分!而我还有这双羽翼,一起下去吧!” 两人到底处后,先是延着鸿沟的一处走着,但最终是走到了尽头,此处不通后两人又往鸿沟的另一处走着,可还是此路不通,留下的只是一面岩壁。 就在青炎暴弃靠在壁上时,岩壁突然是发了光,在壁上开始闪烁着奇怪的图腾,青炎是完全没看明白,而褚瑶听着青炎的叙述也是有听没有理解,就在两人又再次陷入瓶颈之时,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在褚瑶耳边,接着青炎便倒下,然后在他清醒之时,他与褚瑶两人正被藤蔓捆住身躯在一片树林中。 放眼望去,这里与土域又是完全不同的景象,高大的树林茂密的遮住了天,地面随处可以看见带着刺的草,这里是五行界的木域也是青炎此行的目的。 青炎感到后颈上的疼痛:“我这是……”接着他发现自己正被藤蔓困住,转头发现一旁的褚瑶:“瑶上神!这是……”“别动!这藤蔓有灵性,越动缠得越紧!”“我们……这是?”“此处有净心草的味道,你找一下!”青炎四处上下看着:“我们应该……是在木域了,地面上都长着净心草!”地面上带着刺的草就是净心草。 青炎又问着:“瑶上神,我们是何时走出土域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清醒之后就是这状态了!” 就在两人还在谈论之时,树林的深处传来动静,顿时让褚瑶提高了警觉,她让青炎先别出声。 不久之后一匹鲜红的宝马走了过来,青炎看到后觉得新奇,心想着怎么会有此等色泽的马匹,接着宝马化成人形是个俊俏的少年精灵,突然青炎身上的藤蔓松开,精灵伸出右手靠着左肩跪在他的身前,青炎被这举动吓到连忙向前扶起:“是第一次见到上仙?如果见我要跪的话,那你见我身旁这个可能要五体投地了!” 精灵看着青炎手指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些疑问,他虽解开了褚瑶身上的藤蔓却未对她行礼,青炎看到后心中不解对着精灵说着:“你见上神不问安吗?”精灵摇着头。青炎指着褚瑶:“上神耶!而且是天神耶!” 这时褚瑶问着:“怎么回事?”“瑶上神,有个精灵,是他把我们放下来的!”“精灵?” 青炎问着精灵:“你住在此处?”精灵点头着。“那你可知离开的方法?”精灵又点头着。“我能取此处的净心草吗?”精灵还是点头着。“把你炖来吃可好?”精灵一开始是点头但马上又摇头。“看你从刚就一直点头,不会说话吗?”精灵又是点着头。 红色宝马精灵把两人带到半里外的木屋,褚瑶伤未愈趁此也能稍作歇息,另外来到木域后那股在土域察觉到的不一样状态感更加明显,她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自身的修为在流逝,而外头的仙庭大陆此刻也正在变化着,冰封的川海正在融解着,雪白的大陆也正在退去。 青炎则是在一旁继续与红色宝马精灵一问一答着,五行界这个万千世界可以比喻成画,就如同今天要众人画一幅百花争妍,相信之中绝对不会出现出一模一样的画,这金、木、水、火、土五域亦同,五域就是画名,会出现万千不同的画风,这就是来到五域的仙者会遇到不一样的样貌,五行界其实也有着仙者的,只是他们是在万千世界的哪一幅画中无人知晓,而红色宝马精灵待的这幅是仅有他一个精灵。 另外,只要是木域就都会有净心草,不管你是到万千世界的哪一幅画中,而五域也并非仅有净心草这仙草而已,因这万千世界缘故里头有着许多宝物,所以是许多仙者冒险都要来的地方,五行界的规则只有一个,一旦进入就必须走完五域,不然将永远困在此处。 最后在收集完净心草后,红色宝马精灵送着两人到通往下个域的出路口,不知为何这红色宝马精灵对青炎的话是言听计从,青炎的吩咐也会立刻执行,一开始还无论如何都要跟着青炎一起往前走,后来是青炎用半命令的口气才让红色宝马精灵留在原地。 红色宝马精灵为两人准备了一艘船,两人坐在上头,在离开木域的边境后来到了一片汪洋之地,此刻他们正穿梭在五行界水域之中…… 第十二章 半坡边熔洞 五行界的水域比起前几个域相较之下稍为平静安稳,顺着水域的流水,褚瑶与青炎已能看到前方的尽头,远方那颗火红的烈日,指引着船只朝那方向而去。 前一刻才以为能安稳走过水域,突然风平浪静的水面翻起了波涛汹涌,很快的两人前后纷纷落入水中…… 冬腊月,此刻天空正飘着细雪,鼓声五响,一位身穿着白衣披着一头散发的男子正拖着脚上铿锵的锁铐被押上了刑台,他面目沧桑双唇冻得发白,这里是洛萝时代占据北方领土的黎国。 男子被押跪在刑台上,前方的刑官是黎国当朝君王,此场刑罚由他亲自执行,他最后让男子说着遗言。 男子先是望了天,接着左右看了在场的观刑者,各个都是皇亲国戚,他开了口:“只愿往后的黎国能国泰民安、能亿万斯年,只愿往后她能一世平安,愿她能当作从未与我相识!” 很快黎国君王行刑的命令下达,一旁的执刑者依序在男子的头首及四肢手足铐上了锁铐,男子闭上双眼,接着五个马夫催促着马前行……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位女子大声喊叫的声音,当她奔至刑台前时,地面已是血迹斑斑,留下的只有男子被撕裂的身躯,她边哭边大声吼着。 黎国君王此刻也是大怒的吼着:“是谁让天女来这晦气的刑场的!”马上令着一旁的侍卫阻拦。 女子万分悲痛:“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黎国君王解释着:“本君知道天女与止儿相恋,但这一切都是止儿的计谋呀!这都是为了利用天女所下的欺骗之术啊!”“胡说!一派胡言!”“如今天女都被止儿迷惑到如此地步了,幸亏本君发现的及时呀!” 女子悲痛的大笑着:“真是荒谬!”认清眼前一切事实后,她带着湿透的脸颊、拖着颤抖的身躯推开侍卫阻拦的手,走到黎国君王面前,她同男子一样左右看了在场的观刑者:“既然你们认为我是天女,可以带来国运的兴衰,此刻我就诅咒这黎国『亡国灭种』!”接着她摘下头上的发簪,一刻都没有犹豫的往心头刺下,沿着发簪鲜血直流,她在断气前转身伸着手向着男子的方向倒下,很快的也闭上双眼。 不久之后,女子身躯发出了光,如同灵魂出窍般从身躯中离魂出来了一人,她很快的站起身,她就是六万年前下凡历劫的褚瑶,为洛萝时代中被记录于史籍的天女。 她看着眼前黎国的一切,此刻刑场上所有的人皆围绕着她的凡身,连黎国君王也紧邻身侧,他令着国医施救着褚瑶的凡身。 转过头她看向那被五马分尸的男子,他同垃圾般被遗弃在一旁,没有一人为他收尸,没有一人为他流泪,此刻褚瑶剩下的只有无比的愤怒,她手一紧握仙魔刃便出现在手。 接着她现身在黎国刑场上,在场的人一看到褚瑶后纷纷跪在其面前,他们认为褚瑶能复活定是天女之天命,每个人都磕头膜拜着。 褚瑶往前踏步走着,所经之处皆有人让道,直到她走到黎国君王面前,她没有等黎国君王开口说话,举起仙魔刃第一刀便将他斩杀,直接吓坏在场的所有人。 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冷漠、无情,而魔刃上也开始有魔气往她身上串着,在褚瑶斩杀第二人后,在场的其他人马上边喊边逃离着。 伴随着瞬移术,刑场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无人幸免,下一刻她瞬术到黎国的主街上,从街头杀到了街尾未放过任何一处,此刻的黎国血流成河,真是应了亡国灭种四字,当她来到最后一人身前时,那人已放弃活下希望紧闭双眼颤抖着身躯,而褚瑶持着仙魔刃在他颈前迟迟的并未下手。 褚瑶再一次的看着四周,接着开口说着:“水域的忘川之境还真是厉害!” 下一刻,褚瑶在红色宝马精灵准备的船上清醒,当她发现眼中又是一片漆黑后,更加肯定一切只是船下的忘川作祟,这水域利用落水之幕引人入忘川之境。 褚瑶马上是唤着青炎,但喊了许久皆未得到响应,明显的青炎被困在忘川之境中,褚瑶很快的伸出手对着他施术着,不过试了许多次都无用,会出现此等情况只由一种原因,就是此刻在青炎的忘川之境里有着褚瑶。 水域忘川之境之特点,就是入境者所境遇的一切人等皆不得干预,也就是无法靠仙术强行打破让入境者清醒。 褚瑶无法理解:“忘川为过往历经的一切,青炎为凡人之身,前世早已被抹灭,为何会出现…难道在水域中还有其他的运行法则?”她挤着脑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因为若在忘川之境走到最后一刻将无法清醒。 她移动着身躯向青炎靠近,接着伸出手顺着青炎的身躯直到能摸到他的脸庞:“愿仙身的反应能让你冲破忘川之境!”下一刻她吻上了青炎的唇…… 随着褚瑶的吻青炎张开了眼,他吓得往后退,而褚瑶发现离开的双唇后便也知晓青炎清醒了。 青炎慌张结巴的问着:“瑶上神……这是……”“忘川之境中,你看到些什么?”“忘川之境?我……我……什么也没看到啊!”“没看到?”“确实没看到什么!” 褚瑶喃喃着:“没有?难道在五行界中修为真减低了?”她怀疑着是否与那股感受到的状态有关。 就在褚瑶还在自言自语的时候,青炎又问着:“瑶上神刚刚那是?”“你被困在忘川之境,我怎么施术都无法替你冲破,只好出此下策!”青炎知晓缘由后竟有些失落感。 恢复了平静,船只继续前行,随着船头的靠岸,两人终于到达五行界的最后一处火域。 随这两人走入火域的烈日后,仙庭世界发生剧烈的变化,除了雪白已从大地退去,此刻已不再落雪,现如今除海川还是冰封外,仙庭各处已开始有了色彩,天宫针对此等不寻常之事马上是召集所有仙官议事着。 不知是否因为火域这个烈日的关系,褚瑶觉得非常难受,全身冒着汗,但此刻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向前行,此处除了中间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岩路其他皆为岩浆,青炎带着褚瑶往前走着,突然一只神兽从岩浆中飞出,随之溅起的岩浆让青炎下意识的转身护了褚瑶。 此神兽飞在半空中,是个有神识的神兽,牠说着话:“何人竟敢擅闯禁地!”青炎问着:“何方神兽?” 此神兽为鷪鸟,天性喜欢炽热的地方,此处并非什么禁地,只是这里的环境利于牠栖息,于是牠便占为己有列为他人不可闯入的禁地,所有流转来到此处的仙者皆被牠打入这岩浆之中。 莺鸟自恃甚高,因为几万年来无一仙者幸免,牠正嘲笑着又有仙者来自寻死路。 听到此神兽为莺鸟后,褚瑶笑着:“巧了!本上神刚好缺了双眼睛,正好你的芎顶之眼可先拿来一用了!”莺鸟是魔界南强长老的坐骑,在上古时期陪着初饶翱翔于天,速度极快,是个探敌军的利器。 双方很快便战了起来,莺鸟速度极快,让目不见一切的褚瑶有些吃亏,辨别出莺鸟来方向后只能闪躲无法给予攻击处于被动状态,几次还是青炎拉着她躲避的。 青炎发现后马上调整了作战方向与褚瑶配合起来,当莺鸟不再处于主动状态时,牠试着加快移动速度,但毕竟牠也只是个坐骑神兽而已,就算带着伤的褚瑶加上这周遭带给她的不适感,只要有青炎这双眼睛要将莺鸟击败也是轻而易举。 前后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胜负已定,褚瑶取了莺鸟的芎顶之眼,移至到眼前。 青炎兴奋着:“瑶上神!我们就快要见面了!”“让我看看你这鲁莽小仙到底长什么样!” 褚瑶睁眼的那一刻立刻跪在地,她的表情让青炎无法猜透…… 第十三章 五域金土 穿过层层云雾后,在日藩深处群山林立,尽头那座高耸的山头为仙华山,今早仙华门上的『天神不可落』五字已传遍整个仙庭大陆,在众仙议论纷纷之时,仙庭大陆各处都能听到仙华钟的响声。 钟声三响后传来瑶池母的声音:“褚瑶!仙华山一见!” 褚瑶此刻被押于擎天殿上,她因为屠杀人界黎国一事正在接受审判中。 联翼向前走了一步说着:“天帝!不如让褚瑶先前往仙华山吧!天神不可落五字或许正是瑶池母指引此事的方向!” 仙华山瑶池母是远古时期由一朵千瓣莲所化身,她历经仙庭所有时代,其身分及地位备受仙庭所有神仙景仰,联翼一提后众仙家也纷纷同意,褚瑶便起身前往。 仙华山雾气迷漫,让此处多了些神秘感,褚瑶走了一些时间才看清了前方的一切,在不远处有座石台,石台上像是躺了个人。 随着步伐的走近,褚瑶在看见石台上的人之后是双手摀着嘴,睁大眼睛盯着。 “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上面躺的是谁吧!”瑶池母从褚瑶后头走近,而躺在石台上的正是褚瑶在人界历劫时情定的意中人。 褚瑶不明白:“这是?”“这是一个在人界轮回五千世的凡人,这世是他在人界的最后一世轮回,走完此生就可以位列仙班得道飞升!”“那为何……”“因为他不愿醒,他将自己锁在了最后一世里,不愿睁开眼!” 褚瑶在人界相恋的男子叫秦天止,这一世他是黎国前皇最中意的儿子,只不过前皇去世的早,因天止年幼所以由其叔父代理朝政,叔父贪权怕天止将来会找回自己的位置,便找尽理由将他送了到南方的寮国,在天止于寮国的期间内改了黎国朝堂上的一切,也让两人因此有很大的矛盾。 天止在寮国的期间与历劫的褚瑶相遇,褚瑶在凡界有着天女的身分,两人相知相恋最后一一相殒,这份情爱深深烙印于心,褚瑶因此无法渡过情劫而天止亦同,此刻他正沉迷于最后一世中不愿结束,此等状况会让他心火烧尽,除了无法飞升成仙,也无法再次投胎成人。 褚瑶问着瑶池母:“我要如何才能救下他?”瑶池母摇着头:“能救他的办法你不明白吗?” 褚瑶握着天止的手痛哭了好一阵子,最后只能忍痛割爱,她伸手到天止的额前:“愿你能当作从未与我相识!”她抽掉了天止所有与她的记忆,将这记忆凝成了她手上指环。 接着天止的心火突然消失,让褚瑶紧张的向瑶池母问着,她说这是准备将天止送到兽界尽生亭而已不必担心。 在褚瑶离开仙华山之时,瑶池母最后说着:“黎国一事本是注定,不必耿耿于心,仙华山留下的五字,能替你渡过此关!”褚瑶一听:“黎国人本就会死?” 仙庭掌着人界的一切有着运行的一套法则,瑶池母说黎国一事就算褚瑶没有出手,瘟神也会布疫,预计在三个月内将黎国消失在洛萝时代里。 褚瑶苦笑:“仙庭明明已经安排好一切,却让一个历劫的人替天庭出手!”“那时你已恢复了仙身!只是你不愿接受而已!此刻亦是如此不是吗?”瑶池母所说让褚瑶无话可说。 “此事虽能渡过,但它将深深在仙庭记上一笔,往后此人必须与你无关!” 褚瑶明白瑶池母所说,若让仙庭知晓两人的关系,天止的仙途定是充满荆棘。 天止花了二万年的时间在兽界尽生亭退去肉骨凡胎,四万年前以青炎的身分走在这仙途之上…… 褚瑶看着面前的青炎,往事一切涌上心头,但她明白自己是绝对不可与青炎相认的。 青炎关心着:“瑶上神!能看得清小仙吗?”“你喊我什么?”“瑶上神啊!”“是啊!是瑶上神啊!”褚瑶说着说着两行眼泪便落了下来,接着溃堤抱头痛哭着。 褚瑶的痛哭让青炎不知所措:“瑶上神……您这是怎么了!” 褚瑶顿时陷入情绪中无法自拔,同一时刻两人的周围也在消灭莺鸟后变化着,岩路下的岩浆不知怎么了开始到处喷发且剧烈的涌动着。 青炎看到到周围的变化后是摇着褚瑶让她振作起来:“瑶上神!虽然不知此刻你是怎么了!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赶紧走出火域呀!” 青炎说话的同时刚好有一道岩浆喷向他所在的位置,褚瑶看到了立马推开他,岩浆灼伤了褚瑶右臂,一道血红的伤痕即刻出现,痛的褚瑶是喊了出来! 青炎大喊:“瑶上神!”平时这些对褚瑶来说都不算什么,但这里的一切真的非比寻常,此刻四周岩浆又比前一刻涌动的更加剧烈,能踩踏的岩路也开始出现裂缝,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岩浆就会从底处喷发上来,到时候两人可能连闪躲的地方都没有。 马上两人背靠着背找着离开火域的出路,但才过了一刻突然从两人中间出现了东西将他们分离,回过头一看是一把红白相间的弓出现在面前。 褚瑶看到后:“百叶弓!为何会在此处……”她再次看了四周:“难道……这里是烈岩谷?”此时仙庭世界的海川的冰封也同步的在复苏中。 青炎问着:“这是百叶弓?为什么会在这时候……难道是瑶上神的第二把神器?”“不!我属冰,你属火,是你的!”“我?” 青炎属性为火同飞横一样,在这个时刻里出现了百叶弓,这只能是青炎的法器,看来他有很大的可能将继承飞横的一切,青炎试着伸手将百叶弓拿起,但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无法将百叶弓拿起,而四周的岩浆还持续在剧烈涌动着。 褚瑶施着仙术护着青炎,但眼前百叶弓现世的位置是烈岩谷的话,这里的环境对褚瑶修为的消耗是极大的。 “瑶上神!这真是我的神器吗?我只是个上仙,或许不是我的!与其等着我将神器拿起,不如先找出处吧!不然我们俩都会折在这的!”“你再试试!或许拿起神器后就会有出路了!” 青炎再一次的伸手,不过如同刚刚一样不管他如何使力百叶弓还是无动于衷,同时他的余光也时刻留意着褚瑶,看到她再次被岩浆灼伤时,他立马放下手跑向她:“神器我不要了!管它是谁的,瑶上神的伤本就还未痊愈,不能再受伤了!”随后他便拉着褚瑶躲避着四溅的岩浆。 躲闪着绕了一圈两人又回到百叶弓前,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出路,此刻岩浆的喷发已非常剧烈,用不了多久两人就会被淹没在这之中了,青炎自责着:“是我害上神被困在此处的!我不该来这的!”“你若没有来这……我就不会看到你的样貌了……”“瑶上神!我知道在这仙庭中,我是一个与你差距甚大的人,你的一切,不是我这样的一个小仙能匹配上的,但与你一起经历的这一切,每一刻我都记于心中,我想……我是喜欢上妳了!我知道你未能渡过情劫,在你的心中还有一个他,我也……不敢奢望什么!只是……怕再也没有机会能将这些话说出口……” 青炎的话触动着褚瑶的心,她没有想到没有任何记忆的青炎此刻还能说出喜欢自己的话。 她对青炎说:“这一次……我一定会守好你的!” 褚瑶推开青炎抓住的手,接着闭上眼双手张开凝神着,同一时刻南极鹫瀑布里的某一处正在晃动着,当褚瑶再次睁开眼时,左右手上已握上仙魔刃,她持着仙魔刃往百叶弓而去,她要用仙魔刃将百叶弓挖出。 “就是现在!”青炎听到后往前冲了过去,他紧握百叶弓一把将它拿起,与此同时喷发的岩浆冲破一切,而外头的海川也在顷刻之间冰封解除恢复如往常…… 第十四章 五域木域 联翼上尊到。 联翼从擎天殿外头走了进来,众仙抬起手低着头相迎着。 联翼站在天帝面前问安着。天帝顺着白胡:“联帝,仙体恢复的如何?”“回天帝!无碍!”“看海川恢复以往!有劳联帝了!”联翼先是回头看了擎天殿的外头,才又回过身说着:“这海川并非我所恢复的!”他转身对着众仙说着:“在场修火系的仙者难道都没有察觉到不寻常之处吗?” 联翼解释着这一切,仙庭大陆之所以能恢复平衡是因为火系仙源烈岩谷的现世,定是有命定之人承了战神飞横的一切。 联翼的一席话让众仙同喜,此时烈岩谷的现世刚好化解了仙庭大陆冰封的状况,不过这份喜乐并没有持续太久,天帝的坐骑荼姚在此时匆匆的从外头走进擎天殿,她走到天帝面前后是马上跪在地:“荼姚办事不利,未能守好仙魔刃,褚瑶上神将仙魔刃取走了!”荼姚为一条洞螈,六万年前被天帝派至南极鹫镇守仙魔刃,在不久前与褚瑶的拔河之战还是抵不过神器认主之力,仙魔刃终究回到褚瑶手上。 此刻擎天殿上喧闹不停,众仙担心重拾仙魔刃的褚瑶会再次失去控制进而大屠杀,就当各界仙家在讨论如何做联合抵御的时候,一只白虎的大吼让擎天殿恢复了宁静,是联翼变回了真身,但他也不能多说些什么,还未渡劫完成的这种疯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只能以自身的身分让众仙不敢多说一句。 天帝再次摸着白胡:“众仙家的顾虑本帝明白!猎神军的青炎不是也去了吗?逝仙锁就在身边,能制得住褚瑶的!” 另一處 此处不见天日,看四周的样子,这里应该是个洞穴,可放眼望去却没有通往外头的路。 往前走一些可以看到一口井,不过这井里竟不是井水而是滚烫的岩浆,好在它并未喷发看起来没有危险,在井的旁边有个茅草屋,而褚瑶与青炎就躺在茅草屋前,两人暂无意识。 此刻又看到红色宝马精灵,牠正在青炎身旁绕着,青炎先是恢复了意识,他坐起身看到后:“又是你!”接着他看到不远处躺在地的褚瑶,很快的移动到她的身旁:“瑶上神!瑶上神!” 褚瑶在青炎的呼喊下也恢复了意识,青炎关心着:“瑶上神!”“没事!”坐起身后她便看到一旁的红色宝马精灵:“红宝!”红色宝马精灵听到后化回人形低头问安着。 青炎附和:“红宝?”“牠是飞横的坐骑『红宝』,上古浩劫被伤了喉咙,从那时候开始便无法说话了!也难怪在木域时牠与你特别亲近,原来早就感知到你会成为牠的新主人!” “我?”青炎转头看向红宝,在他正与红宝熟悉之时留意到那口为岩浆的井。 他向着井走去,手一伸便被拉进了井中,褚瑶以为是青炎遇上危险马上要跟上脚步,但却被红宝阻拦着。 不久后井中传来了鸟啼的声音,青炎展翅从井中飞出,此刻他的羽翼点燃着火焰,褚瑶不由自主地从口中说出:“浴火凤凰!” 青炎飞到褚瑶的面前落地:“瑶上神!”“你飞升了!”青炎张开了手百叶弓即出现在手中,他飞升成上神接管了烈岩谷。 两人准备先回天宫,在踏出烈岩谷后也算正式走完五域,没想到烈岩谷竟在这五域中,也难怪无论联翼怎么找寻都不曾发现过它的踪迹,五行界这万千世界真的只有有缘之人才能遇上这命定的一切。 不过才刚走出五行界,褚瑶便对青炎施了仙法,她将逝仙锁从青炎身上找出,接着套在自己的双手上,青炎不解:“瑶上神!这是为何?”褚瑶才要说些什么,荼姚已经带着天兵从天而降。 荼姚与天兵准备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式:“褚瑶上神得罪了!”褚瑶举起了手:“没看到我手上的逝仙锁吗?你们的青炎上神早一步将本上神擒拿了!”一听荼姚才仔细看了青炎一身,察觉为上神之身后立即问安:“青炎上神!” 青炎则是一脸不解:“瑶上神!这……”“别说话!”“什么?”“能答应我,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由我来解释一切吗?”“当然!你可是瑶上神呢!小仙岂敢不从!”褚瑶笑了一声:“你已经不是小仙了!”说完便随着荼姚一同回到了天宫。 褚瑶再次被押在了擎天殿上接受众仙的审视,一进殿她便示意了站在一旁的联翼,她摇着头让联翼别出头。 天帝先是同众仙恭贺着青炎飞升为上神,然后问着烈岩谷的一切,除了关心火系仙源之外,当然缺少不了问着百叶弓这把神器的下落,百叶弓故名能百箭齐发,是把上乘的法器,青炎随即将百叶弓召出,神器刺眼的光芒投射在众仙眼前,擎天殿里都是赞叹的声音。 既然问到了神器,天帝也顺势将话题带到褚瑶这,他问着褚瑶是否忘了之前所立下的允诺? 褚瑶回着:“仙魔刃一事我无话可说,是我违背诺言在先,随天帝处置!”青炎听到马上想开口解释,褚瑶拉着青炎的衣襬让他别忘记自己答应的事情。 天帝震怒:“无话可说!身为战神,承诺难道是儿戏吗?”褚瑶还是同一句话:“任凭天帝处置,关押也好封印也罢!褚瑶都接受!”“你的一意孤行,难道不知道会造成仙庭多大的恐慌吗!六万年前多少生灵命丧你手,各界多害怕一样的事情会在仙庭重演,你的心中没有数吗?”“请天帝……责罚!” 就在青炎要开口解释时,联翼抢先了一步:“褚瑶与青炎从烈岩谷而归,烈岩谷火系仙源,那里与褚瑶属性相克,修为定是耗费极大的,想必是遇到了必须使用仙魔刃的状况!” 马上擎天殿又是闹轰轰,青炎在这之中也解释着是因为自己修为不够,无法拿起百叶弓才让褚瑶召回仙魔刃的,不过他所说的话并没有人附和,是褚瑶早已偷偷施了仙术,模糊了他所说的一切,青炎的仙途定要一路顺遂,不能如同在人界一样,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在让他与自己扯上任何一丁点的关系。 褚瑶吵杂的声音中说着:“今日是我违背允诺在先,褚瑶认罚,众仙不必再为此争论不休,既然大家害怕我所拥有的力量,我便让它成为众仙不再惧怕的程度,我愿散去半身修为!从此不归南极鹫,从今往后不踏出天牢半步!” 褚瑶说的一切很快被众仙所接受,天帝也认为此次并未因仙魔刃出了什么大事,这惩罚也足以惩戒便依褚瑶所说执行。 联翼因再次受到褚瑶的示意,所以并未再多说些什么,而青炎在这之中无数次的解释、无数次的反抗,都因褚瑶的再次的施法,传到众仙的耳中便成赞同的话,让在场仙者对青炎刚升上神之位所做的表率非常认同,当他还未厘清一切缘由的时候,褚瑶已经眼睁睁在他眼前被押往天刑台,褚瑶最后用口语对青炎说着:“没事!” 天刑台前天帝召雷着,他准备用七道雷刑散去褚瑶的半身修为同时也为惩戒,很快的第一道天雷降下,褚瑶忍痛着,紧接着第二道天雷降下,在第三道天雷降下时褚瑶已承受不住口吐鲜血,第四道天雷降下时『咚!』了一声是褚瑶跪下地的声音,跪地的同时第五道天雷降下,看着这一切的联翼实在不忍,在他转头向天帝求情被拒绝时,天再降第六道天雷,最后联翼跟青炎实在忍不住,两人同时往前冲,与此同时天也降下最后一道天雷,褚瑶倒地失去意识…… 第十五章 五域水域 在天宫东面某一处,聚集了一些云朵,每朵云端上皆有耸立的高墙,此处为涯牢,是天界关押罪仙的地方。 天兵们抬手低头与青炎问安着,这已经是青炎来的第五日。“我要见褚瑶上神!”“上神已下令不见任何人!”“进去通报,说是我来了,会许瑶上神会见我一面!” 涯牢里空无一物,唯一有的是墙面上那口小窗,向外望去是井然有序的天宫,规矩的一切让人多了一分窒息的感觉,褚瑶索性就闭上眼,不见为净,她靠着墙,脑中没有想法也不愿思考,毕竟未来的日子就是待在此处,也不再需要有什么作为。 天兵与褚瑶确认后回报着:“青炎上神!”然后摇着头。 青炎心急见褚瑶一面于是大声吼着:“瑶上神!您就让我一面吧!就一面好吗?”“青炎上神!涯牢重地,还请您自重!”天兵阻止着青炎!“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您出来的!”在天规面前,青炎收起了大吼的声音,在离开之前默念着! 在青炎离开没多久后,一个闯入涯牢的脚步声,让褚瑶听到后以训斥口吻的说着:“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见吗?”“在天界中,还没有人敢忤逆我的命令!”是联翼声音! 褚瑶一听才睁开眼:“你怎么来了!”“你演这么一出能不来吗?” 之后褚瑶便是一一道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从至深海域到石阵再到血树、魔界,人界的一切,五域的一遭,半坡边熔洞萃湕池的伤早已好的差不多了,是因为烈岩谷这火系仙源的关系,她与青炎在五域待的时日不少,使她的修为不断的消耗,才看上去有些虚弱。 烈岩谷一事也让褚瑶与联翼终于明白九万年前为何飞横可以施五行逆转之术,原来飞横是来自于五行界。而此刻青炎得以继承一切可是件好事,海川一事迎刃而解,海界各族都已陆续回归,不过说到了青炎,联翼不免问着:“为何不见青炎?可听说他日日都来!” “我带着他上至天下至海,魔界、人界都走了一遭,他却在众仙面前说那中伤我的话,我何必再见?” 联翼一听是不屑的一笑:“你这些话说给外人听就算了,在我面前还装呢!他刚飞升上神,我知道你是因为不想让他受重仙非议,但逃避不能解决一切,这事我想你是再清楚不过了!” 接着联翼又问着褚瑶为何要把这事做得那么绝,又是半身修为又是囚禁于涯牢。 褚瑶笑着:“半身修为又如何?众仙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心安,我在鹫石上冰封了六万年!如今的修为已不是从前那般了!我若出手,仙庭还是没有几人是我的对手!”联翼挥挥手,他在意的并不是修为一事:“修为这事就算了!往后修练还是会回来的,我是说涯牢!你看看这是你该待的地方吗?血树一事忘了吗?”“身为战神,必然是要言出必行,仙魔刃一事是我违背诺言在先,总该给仙庭一个交代!” 联翼因此事唠叨的快一个时辰,褚瑶也解释着,烈岩谷当时的情况依她的判断没有仙魔刃是无法将百叶弓拿起的,怎知道如果选择让事情继续走下去的话,是天要让青炎在浴火中重生,但若真的依照这个剧本走的话,褚瑶可就不是这仅仅七道雷的伤了! 两人最后谈到了下一步,联翼打算先让猎神军搜捕魔界东域长老痕起,另外让花界着手试着能不能培植出净心草,因为派人至五域取净心草的话定会有人员的折损,而且走一趟五域的时日耗费太长。 联翼想着想着又说:“要不开启邪煞雷云塔?你看现在也有青炎了!若我将此事禀于天帝,他老人家应该会同意让你一起参与的,做得好的话还可以将功补过!” 褚瑶摇着头:“不可!其一,青炎才刚掌百叶弓、烈岩谷,他需要时间控制这一切,其二,若我们都进了邪煞雷云塔,防不住仙庭的暗界,九万年才让血树一事见了天日,你能确保没有其他躲在暗处的人?上古浩劫各界都想领头,所以可以相互牵制,但如今已经不一样了!仙魔两道已非常明确!不然我也不会落得如此!” 最终两人决议还是如原先打算,以找到痕起为优先,并加派人手守住血树。 联翼离开之前问着:“还是没找到慕慕?”褚瑶摇头着:“没有!我有去了趟陶岛,若她回去会看到的!” 魔界西陵长老慕幕与褚瑶是挚友,两人都曾经因女身上战场的关系而被众人所质疑,很快的便不谋而合,虽碍于仙魔身分有不同的立场,但她们也都能理解对方,才得以变成挚友。 如果顺利能找到慕慕的话,魔界圣旗就差痕起这最后一环。 次日,青炎又再次来到涯牢来求见褚瑶,本想再次拒绝的褚瑶想到的昨日联翼所提,最后让天兵放青炎进涯牢。 青炎是用跑的,可以感觉得出他的心急,一开口就是问着褚瑶是否安好,身体可有不适,而褚瑶强忍着一切,说话的同时从未正眼的看过青炎,对于每个提问皆是冷漠回答,让青炎觉得陌生。 “瑶上神!”“可还有事?若该问的都问了,就回去吧!”青炎自责的说着:“抱歉!是我…是我让一切变成如今的样子!”“那你还敢来见我?”“无论如何我定会,一定会想办法……”“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管做好你的上神之位,履行该做的一切,血树一事还未解决,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上神放心,我并没有忘记血树一事,这个上神之位还是瑶上神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岂敢忘记!”褚瑶站起身走到青炎面前:“青炎你听好,该查的该办的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往后你也不必再来找我,你的上神之位如何得来也不必再提,未来的仙途靠的还是自己!” “您可是因为我说喜欢您的话,才急于与我撇清一切的吗?”褚瑶双手紧握调整呼吸后才开口:“是!一个四千年的小仙对我来说就如同孩子般,说出此等妄言,我不该撇清一切让你清醒吗?况且,你明知我有情劫未渡,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青炎摇头:“不!烈岩谷中你明明说的是,『这一次,我一定会守好你的!』我听得清楚明白!我……是不是就是那在凡间……”褚瑶直接打断青炎的话:“不是!你哪来的自信,与他相比!”“但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你看到什么了?”褚瑶回想着两人经历的一切:“水域忘川?你不是说什么也没看到吗?”“你慌张了!”“我没有!你走吧!别再来了!”褚瑶转头打发着青炎,回到墙边后坐下。 青炎留着话:“我一定会找到的!” 第十六章 鷪鸟之眼 洛萝时代中,由三大族瓜分人界这块大饼,冷臻占领了东半部,西面则分为南北,北方为黎,南方为寮,三国彼此相敬如宾互相不犯井水,一直到洛萝三百六十八年的一个夏天。 南方寮宫中萃原殿里一位年过三十,早已年华不在的女子,本已抱着往后将独自在这冷清宫殿渡过余生的她,在三年前的一场雨夜,寮王途经此处,因躲避大雨而在此留住了一宿,这一晚改变女子往后的人生,在医官诊出喜脉的同时,突然天降神女,她向女子交代着:”会有些辛苦,一定要坚持下去,这孩子一定要生下来!”此神女为瑶池母,上古浩劫褚瑶被飞横击落,落入虚无缥缈之处,漂泊三万年重新汇集神识,却刚好遇上飞升之劫,瑶池母从万重镜得知一切,为了让褚瑶成功渡劫便下人界预言一番,而这孩子就是褚瑶。 人界中关于仙神传说早已有着,其中落萝时代也不例外,据悉冷臻、黎、寮本为一体,洛萝的先祖曾有预言,说是在广大领土中有着天女命数之人,天女能改变一朝,于是宗亲各族便派人各处寻找,好一段时日,每个人都说自己找到天女,且一定是真的天女,鼎盛时期还曾同时存在三十二位天女,各族都想被天女照拂,此事逐渐让宗亲分岐,最后把洛萝瓜分为冷臻、黎、寮三国,却没有一位天女成功改变国运,随着时间的过去天女的舆论也渐渐不再,直至此刻。 寻常人怀胎十月便能生子,而萃原殿中的这位女子已怀胎有三年,早已不是常态,加上瑶池母留下的话,天女传说再次广为言论,百姓都深信此孩子定为天女,举国上下都盼着天女的出世,这让邻国的冷臻、黎都处于高度紧张之状态,毕竟这曾为先祖的预言。 寮王在殿外坐立难安,每每看到端着盆子出来的宫女就问“生了吗?”最终寮王耐不住性子,破口骂着:”本王要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一个孩子也搞不定!”在场所有人一听是立马跪地,谁都不敢言。 下一刻,产婆终于抱着孩子走出来,她向寮王恭贺着:”寮王!是个公主!”并将女婴传递到寮王的手中。 寮王看着怀里的女婴,奇怪的是这孩子脖子上一直闪烁着黄色光芒。 产婆跪地:”金光闪烁,定是天女之命!” 寮王伸手轻抚着金光闪烁之处,不久之后光芒消失,留在孩子脖子上的是一个印记。寮王大喜:”定是天女的印记,传本王口逾,纯儿诞下天女有功,即刻封为贵妃!天女在夏日诞生,往后要延绵我寮!就叫夏延!” 就在举国同庆天女出世的同时,另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也正在发生。 纯贵妃正发愁着:”嬷嬷!你说夏延都睡了五日了!怎么都没醒过?会不会是生病了!””娘娘!别担心,或许是在您歇下时,天女才醒过呢!””不对!不对!我回想了一下!那日生下夏延时,好像就未曾听到她的哭声!我每每看到她就一直是睡着的样子!快!宣医官!”嬷嬷阻止着:”娘娘!您好不容易熬到了今日才有贵妃之位,天女之事非同小可,万一让寮王知晓,定不会轻饶的!” 此时寮王的声音出现:”说些甚么呢?什么事没让本王知晓?”纯贵妃起身问安:”王上!”寮王扶着:”免礼!免礼!你身子还没好呢!” 王上坐在摇篮旁边看着熟睡的夏延:”刚都在说些什么呢?”纯贵妃跪地:”都是臣妾的错!王上赶紧请医官诊治天女吧!” 医官诊治了好一阵子才向寮王禀报,说夏延并没有任何的病症,就只是睡得沉而已,听了医官的诊断后大伙都松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的三日,寮王派人日夜坚守还是不曾有人看过夏延醒来,医官再次诊治的结果如三日前一样,这状况让寮王非常伤神,本以为天女的诞生能实现先祖的预言,没想到如今却是这样的状况,最后他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一人透漏夏延的事情,对外宣称天女因身分特殊需长年待在禅修之处为民祈福,将她安置在宫中一处幽静的宫殿中,宫中只有几个人知晓,而夏延这一睡就是十八年。 另一边在黎国,就在寮国举国欢庆天女诞生的时刻,一个在三个月前经历父君离别的七岁孩子,此刻正左望右望听着自己的叔父与朝臣说着政事,许多都话他都是没听懂的,他就像魁儡般,叔父要他用印他就用印,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是青炎飞仙前的最后一世,黎国皇子秦天止,本该继承君位的他因年幼,在未达十六岁前由其叔父代为执掌朝政。 天止每日要跟着其叔父上早朝,下朝后继续跟着批阅奏章,叔父奏章看得很快,不过此刻他手中的这分奏章停留得快要一柱香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内容,让天止好奇的想要开口询问。 之后朝中的几个老臣被唤来,马上被问着有关天女的事情,原来那份奏章是关于寮国诞生天女一事,天止在一旁边听着边玩着笔墨,一个不小心把墨打翻弄脏了桌上所有奏章,就当他的叔父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 他转头对着几个老臣说着:”把止儿送去寮国好像是个办法!” 七岁的天止,其母亲在诞下他时便去世,宫中唯一给他依靠的便是其父君,如今也离他而去,他的叔父为了要谋权,不顾朝中反对声浪,一边提出传贤不传子的政令,让朝中大臣人人都做君王的梦,一边收回分散出去政权,想要集权于一生,然后以带回天女壮大寮国之理由将天止送往寮国。 从那一刻起天止便认清了事实,在权力面前就算是亲人也是可以背弃的,他的叔父根本是要让他一去不回,往寮国千里之路,只安排一个从小便跟着他的护卫品业随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从那时候起他便下定决心要带回天女,他要利用天女的力量将属于他的一切拿回。 费尽千辛万苦,天止终于平安的到达寮国,他隐姓埋名隐瞒自己为黎国皇子的身分,在寮国一待就是十八年,此刻的他已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三年前成功谋取到寮国的官职,现在可是上至朝臣下至民家都有着不少的人脉,为的就是打听到天女所在的消息。 今日为寮王的寿辰,宫中准备大摆宴席,天止也受邀入宫祝寿,在这个鱼目混杂的日子是最好动手的时刻。 寮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天止在这三年中前前后后找了不下百次,就是没能知晓天女身在何处,他看着手里这几年一点一点积攒的宫图,仔细的看着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很快的在左右找了个躲避之处。 一个宫女领着一个像是宫外的人走着,她说着:”先生!我送您出去!” 天止直觉得认为此事不寻常便跟在后方走着,这左拐右拐的,倒是让他发现宫图里没记到地方,最后宫女开了侧门:”先生!明日再麻烦!另外……”她比了闭口的手势。先生应着:”知道!知道!纯妃娘娘对草民一家有恩,这是自然!” 天止一听:”纯妃?”接着他又继续跟着宫女的步伐,不断的辗转走了好一阵子又到了一处在宫图上没记录到的地方,他们先是穿过无数的宫殿来到了膳食厅,从膳食厅旁的长廊走到了后院,穿越种植作物的土路后又经过了一片林子,林子的后方有一处小宫殿,天止看宫女走进去后,他来到一旁的窗角外偷听着。 纯妃问着:”安全的送出去了吗?”宫女应着。接着她叹了口气又说着:”十八年了!每天让人来说书,将夏妍当作活人般真的有用吗?”宫女则是催促着:”娘娘!今日是王上的寿辰,您得赶紧起身了!””去了有用吗?本以为有个天女能改变一切,但她这一躺躺了十八年,头一年王上还会抽时间来看,第两年还会找个理由来塘塞,后面这些年又回到那当我不存在的日子!””但王上该给的一分也没少,可见王上心中还是惦记着的!””他是记得天女,不是我,我本就是他避雨时的过客!” 纯妃嘴上虽抱怨着,最后还是起身与随行的宫女往着宴席的方向而去。 天止在外头听着前后,他确认天女就在此处,只是他没想到背后的真相是天女躺了十八年。 趁着殿中无人,天止溜了进去,里头有一股檀香,此处幽静布置简单,若没有皇子身分或许他会选择过这样简单的日子,很快的他看到床上那闭着双眼的天女,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没有想到天女美貌动人,还没有睁开眼天止就被吸引了:”你就是天女吧!叫什么来着,果夏延!” 接着他看到了夏延脖子上印记,因为好奇便伸手触摸,这一碰让印记再次发光,吓得他往后退了三步:”怎么回事!” 光刺得天止用手遮住了眼,没多久光芒消失,天止才刚放下手就看到坐起身的夏延正望着他。 这是褚瑶渡的第一个劫-生劫,此印记便是生劫印。 忘川旁 听到这里联翼不解的问着:”你怎么确信那女子就是褚瑶呢?””我看得清楚,她与褚瑶上神长得一样!”联翼不可置信:”这就是你这五百年来不断来忘川的理由?” 自从褚瑶自请入涯牢后,血树一事就交由联翼处理,找痕起的事情已经过五百年,但依旧是没有下落,血树也因为时日的增长越来越壮大,只能让仙庭加派人手严加看守。 联翼猜想着魔界的主意,他认为若是血树失守的话,人界生灵的魔化可或许直接会被当成魔军用,反而成为魔界的力量,他才要将此事与青炎讨论之时,就从猎神军的口中听到,这五百年来只要有一丁点的休整时间青炎便会跑到忘川,于是他跟着来到忘川想知道青炎的用意,原来是青炎认为在忘川里或许能接续看到他在水域所看到的一切。 联翼摇着头:”这里就是仅仅是忘川而已,而且都过五百年了,才那一眼的记忆就认定是褚瑶?” ”要不是往返五域过于耗时,现在又遇上仙庭这非常时刻,我真想再去一次水域!” ”你怎么这么执着的要找到答案?”青炎没有回答。 ”你该不会……什么时候的事?””可能……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也记不清了,总之喜欢她好久了!””五域那万千世界,没有运行的规则,或许是你喜欢褚瑶的这颗心才让你看到的是她,凡人飞升所有前世记忆都会在尽生庭被消除的!没有一个人能例外,再说,褚瑶这人我还是了解的,她对那凡人情郎是很疯狂的,一国的生灵你也知道的,如果你真是那人,她不可能不与你相认的!” ”但在火域的时候她曾说『这一次,我一定会守好你的!』我觉得她有所隐瞒,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在水域中看到的一切!” ”这句话其实也没什么啊!赤巤之战,她也是抱着要守好我跟潭儿的心呀!总之,你在这是找不到什么的,这样吧!我去趟褚瑶那或许能问出些什么!你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然后……虽然心是自己的,心仪何人也是你的自由,如果你真是褚瑶心中的那人倒还好,但你若不是,这颗心还是早点收回的好,那人占据在褚瑶心中这么久了,不是谁能取代的!”说完联翼拍了青炎的肩便离开了。 第十七章 百叶弓现世 此刻天止与夏延正面对面坐着,两人已经僵持了约半个时辰,从天止的第一个提问开始,夏延的回答都是吱吱呜呜,没有一个问题是有答上的。 随着时间的过去天止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到底是在说些什么?”而夏延张着口模仿着天止的嘴型:”刀低斯摘窝耶…斯摸??” 眼下情况天止无言以对,他生呼吸一口气:”没想到一国天女竟然是如此,我竟对你抱有如此大的期望,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付出多少心血!” 听到天止高亢的嗓音夏延害怕的哭了起来,这委屈的表情是让天止慌了:”你别哭呀!把其他人喊来了可怎么办!”看夏延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天止安慰的说着:”好好好!姑奶奶是我错了好不好,拜托你别哭了!不逼你了行不?”这才让夏延渐渐停了下来。 ”看样子你像是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可怎么就答不上来呢?”天止思前想后的接着又说:”这样好了!接下来我问的问题若是对的话你就给我点个头,不对你就摇头!” 看夏延露出疑惑的表情,天止将点头及摇头的动作做了一次给夏延明白,然后再次确认着:”这样懂了吗?”夏延听了之后稍稍点了头。 天止开心大笑:”果然你听得懂呀!”夏延看到天止大笑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一问一点头回答着,天止从中确认了夏延天女的身分也知道她躺了十八年,她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所以需要学习怎么说话,至于为什么能听懂天止所说的一切,是因为这十八年来虽然夏延不曾睁开过眼,但若是在她周围说话她是能听得到的,她也是从听不懂到能听懂一切,加上寮国王上要让夏延比照正常王女,四岁开始要学礼仪、五岁要学诗书,王女要习得的无一遗漏,就如同她是正常人般,最后还有这天女的身分,关于寮国的一切事物在夏妍七岁的那年便开始让她都需知晓,每日午前听朝堂之事,午后便由外头的教书先生来说书,无一日落下。 夜已深,天止在知晓一切后心中想着天女一事看来需从长计议,他总不能带个连话都说不好的天女回黎国!很快的他便向夏延辞行,允诺一定会再来找她,转身离开之前听到“蹦!”了一声,回过头一看是夏延跌坐在地。 天止急匆匆的将她扶起,不过才刚站起来的夏延很快的又倒下,这次是直接扑在了天止的身上,夏延无辜的双眼看着天止的神情,顿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下一刻夏延拿出了天止的遗落的东西,天止看到后:”你是为了要给我这个?”夏延点了头。 天止起身边将夏延扶起,两人一同坐在地,天止收着东西边道谢着:”谢了!这是唯一让我知道我曾有母妃的东西,听说母妃生我之时难产,直到一只灵狐出现在母妃的身侧才顺利将我生下,但灵狐走的时候把母妃也带走了,就只留这么一条尾巴下来!”就当夏延想安慰天止之时,天止又说着:”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对了!你不会走路吧!躺了十八年应该跟说话一样!”夏延点了头。 天止摸着夏延的头:”那下次来教你走路可好?”夏妍开心的笑着点头。”疼吗?”夏延摇头着。接着天止一把将夏延抱起将她放回床上,临走前像是想到什么又回过头:”这样不行,今天要学会喊我的名字,有事就用喊的,等等嗑了碰了!我可赔不起啊!” 天止开始教着夏延:”跟我说一遍,天止!””颠机!””不对!不对你看我的舌,天,止止,肚子要用力!”然后伸了手很自然的摸了夏延的腹部。 夏延低头看了一眼,回头就看到天止慌张的将手收回 ,她不以为意练习发了声:”止!”然后看天止没响应又说了一次:”天……止?天止?止?”然后撇着头瞪着纯真无比的双眼等着天止确认着。 天止顿时觉得心跳加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很快的站起身:”对……了!以后有事就用喊的!我先走了!”然后一溜烟的跑出了夏延寝殿。 涯牢 褚瑶是笑着醒来的,她梦到了与天止初相见的画面,不过在看到周遭空无一物的涯牢后很快便清醒了,褚瑶在涯牢的时日几乎都是睡着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与天止多相处一些,睁开眼后他就是青炎,那个必需守着仙庭的青炎。 突然外头传来了声音,一位批着红色披风的人打晕了天兵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轻而易举的开了牢门来到了褚瑶的面前,她将帽子放下,是位看上去相当温柔的女子。 ”慕慕!你怎么来了!”此女子是魔界西陵长老慕慕。 ”看到你在陶岛留的信息后我去了趟南极鹫,但柳叔说你在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褚瑶很快的说了仙庭接二连三的事情,慕慕一听便明白,之后便说起这缘由。 玄女与景暹认定彼此后便住于梒山中,但不知何时两人突然有了分歧,从那时候开始景暹便立下要统一仙庭之诺言,迎回第一场胜战归来的景暹不是庆祝而是与玄女大吵了一架,玄女也因此被囚禁,之后接连三个月景暹连连战胜,他也因此心情大好让玄女重获自由,不过就在当日深夜玄女却偷偷离开了,从此消失不见,玄屋界也是从那时突然不见踪迹,景暹因此性情大变,变得残忍、嗜杀,仙庭开始进入了大战乱,也就是上古浩劫。 景暹本不愿种血树来增加自己的修为,他认为生灵的所犯之罪当然要自己偿还,但就在玄女消失的隔日他便种下了血树,开始透过圤黯渊人界生灵的七大罪来增加修为,看似顺利的他却在与天界的最后一场战役前晚召了四大长老,他告诉长老们明日一役魔界会战败,接着他挖了自己的心与血树相连,往后这颗心将持续滋养这与万千生灵相连的血树,人界越是盛世生灵就越多,魔界掌控在手的也就越多,要他们等待时机与天界谈交易,并命四大长老以圣旗守护其心。 听到此处褚瑶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你就让景暹种下血树?””不是我们不阻止,那时候的君上已经不是原本我们认识的那个君上了!我们只有听从一种选择,再说我确实认为这是唯一能与天界谈论的筹码!””你还真想放出景暹呀!””不!这是唯一能让你们不将魔界赶尽杀绝的筹码!这九万年来魔界的子民太苦了!” ”仙魔两道已分明,加上血树一事擎天殿那些不会姑息的!””但我的条件就是如此,彻圣旗可以,梒山需还魔界!””景暹就封印在圤黯渊,你觉得可能吗?””这可以放心!目前能解封印的只有两个办法,一是飞横,二是仙魔刃!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第二件事!” 仙魔刃为玄女和景暹一同所炼,其中还取了两人的部分元神融入,本该是这对仙侣的神器,但随着两人的破裂,仙魔刃最终是到了褚瑶的手上,所以只要将魔刃送至圤黯渊的封印上,景暹便可以用这部分的元神强行召回封印在圤黯渊内的元神。 褚瑶听了之后严肃的说着:”这事为什么你没说!是在期待什么吗?”慕慕说着:”什么期待呀!本该是仙刃、魔刃一对神器,到你手上后变成仙魔刃一人神器,神器都认主了,你会把魔刃送到圤黯渊吗?” 景暹本要让四大长老在时机成熟之时,以人界生灵作要挟来交换褚瑶的魔刃藉此破除飞横的封印,西陵长老慕慕生性善良,看到景暹的转变后是绝对不会让他再次出世祸害一切的,而南强长老初饶其实是慕慕的哥哥,虽修习魔道但却是能守其心智之人,因正守魔道不愿意同流才主动入狱,北坛长老圆通是始终如一要为景暹解封印之人,而东域长老痕起的消息是让褚瑶最为感到惊讶的。 慕慕说痕起已经仙逝了,早在为九万年前最后一场战役的前一晚就被景暹杀了,痕起与玄女关系要好,看到景暹如此作法他是长老里唯一一个勇敢反对的,当场就被景暹掐得元神都不剩了! 长老们在那晚心中早已做好选择,只是为了不让魔界子民失君上又失了长老,所以大伙都没说破。 ”那圣旗是怎么……””那日我与哥哥还有圆叔布下圣旗没多久后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马上就接替了痕起的位置!””他是谁?”慕慕摇头:”我不知道,但他定也是想让君上出世的人!” 褚瑶不甘心,她没有想到事情的背后竟是如此,这五百年来青炎、联翼所耗费的一切竟然是无用之事,这躲在面具下的人到底是谁。 就在褚瑶感叹一切都得重头在来过之时,慕慕分析着:”不过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方向!你想想这九万年来梒山谁守?””自然是天界!””所以能接近血树的除了冥界可还有天界呢!””不可能!”慕慕摇着头继续分析着:”圆叔逃都不逃去的是哪里?””天界!””若面具下的那人就在天界,圆叔羁押与不被羁押有何差别!”慕慕接着说着:”想想那些反对你拿仙魔刃的有谁?或许那个人就在其中!””这可多了!””多的话还可以替他掩目,此人心思缜密呀!””擎天殿那些不会相信的,毕竟你的身份是魔界西陵长老,或许还会认为这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是不是查一下就知道了!””这事回头我让联翼去查,我这还有一事,先前我去圤黯渊时,我能感觉飞横的封印有些松动,真的没问题吗?””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 第十八章 青炎上神 这个月,天止每隔两日就会到宫中找夏延,两人都约在子时见面,除了可掩人耳目,在这盛夏时期南方酷暑,深夜时刻炎热的温度也可以得到喘息,今夜除了有高挂的明月还有蝉声的相伴。 “现在路也走不错!话也说得清楚了!”天止说着。夏延道谢着:“幸亏有你!” “不过!看你都醒了一月有余了!为何这宫中没有一丁点风声?”夏延走至窗边看着外头皎洁的明月说着:“因为在他们眼中,我尚未清醒!” 夏延的口吻有些悲伤,在她这十八年的记忆中,所听的都是寮王想倾权天下、纯妃想倾权后宫,究竟在他们心中,身为儿女的份量有多少?因天女的身分,十八年来她的确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却从未在他们的口中听到关于一丁点对子女的关心,她害怕醒来后要面对的一切。 天止听了之后心中浮现不少的愧疚感,毕竟与夏延的接触确实是有目的的,他也是其中一个要靠她谋权势的人,谁曾想过夏延也是个女子,她已经错过了十八年的光阴了,往后的路还将会硬生生的被绑在了权力之中。 “夏延……其实我……”天止欲言又止。夏延看着天止等着他开口:“怎么了?”“我……其实我……并不是寮人,我是黎人!”看夏延没什么反应,天止继续说着:“你不惊讶?我是黎人!我甚至是黎国的皇子……”“我知道你不是寮人!你说话时的腔调跟那些来说话给我听的有些不一样,我听了十八年,对声音还算敏锐!”“那我是皇子你不惊讶?”“恩…一些些,知道你不是寮人的时候有猜想过!猜想着你在黎国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从位高权重到芝麻绿豆我都有试想过!所以不算太惊讶!”“你都不怀疑我接近你……”在天止还没说完之时,外头传来了一阵骚动。 不知为何在这大半夜的寮王突然来到夏延的宫殿,突发的状况让天止、夏延两人不知所措,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有人来了!来不及了!你找个的地方先躲着吧!”夏延对天止说完后自己也用飞快的速度回到榻上盖上被褥闭上双眼。 寮王走进殿后就直接来到夏延身旁,他坐在榻边伸手摸了夏延脖子上的生劫印:“夏延啊!你可是要成为寮国的顶柱呀!这样躺着本王该拿你如何呢?” 同行的还有纯妃,她走近一步与寮王说着:“夏延是天选之人,仙人曾说:『会有些辛苦,但一定要坚持下去!』王上!那天一定很快就会到来的!我们要坚持下去!”虽然纯妃、寮王完全误解当时瑶池母的用意,瑶池母至始至终仅单纯要让褚瑶顺利渡劫而已,不过这成为他们坚持下去的理由。 “十八年了!本王还能坚持多久?洛萝分裂的还不够久吗?冷臻一脉有着最强的铁骑,地域辽阔,资源丰沛,若真的开战,你说寮国会变得如何?北方黎国,虽然秦藏这半路人为了登位没有心思顾及此事,但北方才是洛萝源头啊!总有一天是要归回的,未来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回头看看我寮,因为朝中有许多当时的名门,早期所建立的威望才换来冷臻、黎一丝尊重的脸面,如今好不容易迎来了天女却是躺这在榻上,又能为寮做些什么呢?棘铜之约就快到了!本王又该以什么方法应对?” 寮王说话的同时,殿内一处突然传来了动静,他很快起身警惕的查探四周,夏延的宫殿地处偏僻、隐密,理应不会被他人发现才对,闭着双眼的夏延心想着该不会是天止吧!她纠结的心思,最后一刻还是选择睁开眼,试图将寮王的目光转移回来。 果不其然 ,本来这个宁静的夜晚瞬间变成最热闹的地方,寮王、纯妃露出有生以来最灿烂的笑容,很快的天女禅修出关的事情传遍了洛萝大陆,那晚是这两个月来夏延最后一次见天止日子,她无法忘记在被带离殿中之前,余光看到那躲在衣橱内,那一丝小缝中天止愧疚的眼神,她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天止,天女一事早晚要面对,不必自责。 寮王把夏延安顿在离自己寝殿不远处的仙灵殿中,这两个月,寮王把外头守的密不透风,她完全没有一丝机会能踏出殿中,所有日常所需都是差人一一送来,她甚至能躺在榻上动也不动就有人服伺着,身边也没有可信的贴身宫女,这想带给天止的消息也传不出去。 没多久后,外头通传着寮王到来的讯息,此刻夏延着了一身美丽的华衣,在寮王走进殿后她起身问安着:“父王!” 寮王一看是脸色大变怒斥着:“谁给天女着这身衣的?” 宫女们跪地,一个伺候的宫女说着:“今日是恭贺天女出关的宴席,这是织品局为符合天女的身分连夜赶制的。” 突然,寮王从旁拿起了剪刀拉起了夏延的衣袖,这动作顿时让夏延备感恐惧:“父王!您这是……”接着寮王将剪刀靠近夏延的同时,夏延下意识的躲闪,她撇过头紧闭双眼,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寮王已经一刀一刀的将她穿在身上的华衣剪的零碎、破烂。 寮王收手将剪刀放下后说着:“天女什么身分!禅修祈天福之人,一袭红衣成何体统,坏了国运该如何!下去换成素衣!”寮王也因此事差点大开杀戒,夏延费了不少口舌才将此事拦下。 宴席在一个时辰后便开始,朝中大臣无一告假,每人都想来一见天女风采,夏延应寮王要求着一身白色素衣走入宴席中,全场除寮王其他人皆跪迎:“恭迎天女!” 夏延入座后庆典的活动便依序开始,佳肴是一道接着一道上桌,夏延坐在寮王的左侧,几道开胃的凉菜后,宫人端上了水晶肴肉,就当夏延正要入口之时,寮王严肃的说着:“天女将来是要掌着寮运,怎么能随意食荤呢!带着杀生的体质,坏了国运该如何!” 夏延心中虽觉得委屈,最后她还是放下手,接着就看到寮王命宫人将菜肴都撤了下去全数换为蔬食,连一旁的美酒也都被替换成茶,夏延瞬间也没了食欲,所幸就抬头看看眼前的人群,这是今晚她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她一眼就找到埋在群臣中的天止。 天止自然也是看到夏延的,从夏延一入席后,他就未将目光移开过她,这两个月,天止也是试尽无数方法,就是没有办法与夏延见上一面,寮王实在将仙灵殿守得太严。 两人对望着,彼此恳切的眼神中有着委屈、思念、担忧、还有未被发现的情爱。 宴席进行到中段,重头戏上场,宫人抬了一个鼎进场,这鼎是从北方黎宫千里运来,是洛萝先祖留下的一个神鼎,期间一直存放于黎国中,传说是仙神大战时遗落至人间的,此鼎名为棘铜鼎,里头有一藤棘铜,不生不灭,但若是天女的话,牠会吸食天女的身血壮大开花,这也是天女的十八岁之礼。 夏延被迫往棘铜鼎走去,她心中很是害怕,她怕自己不是天女又怕自己真的是天女会被棘铜食血,她在鼎前停留许久,这个十八岁之礼,观礼的还有冷臻、黎国的使者,他们藉此也想知道夏延到底是不是真天女。 夏延再一次的在人群中找着天止的身影,在看到天止的口语:“别怕!我保护你!”后才一脚踏进了棘铜鼎中。 涯牢 “褚瑶!褚瑶!你有在听吗?”慕慕喊着。此时褚瑶的神情有些痴愣、有些难过,接着她流下了两行泪。 “怎么!听到飞横留有一丝元神,高兴得流下泪了啊!”慕慕兴奋的说着。 此刻褚瑶的心中非常复杂心中想着:“天止唯一隐瞒的身分不就只有黎国皇子而已吗?怎么会……怎么会是青炎呢!” 片刻之前慕慕说着她带了的第三件事情。 上古浩劫最后一战,飞横倾尽元神之力施了五行逆转以至纯神力封印圤黯渊之时,其实也为自己留了后路,飞横真身为狐,最后一刻他断了尾,为自己求了一条生路,因为他还有个挚爱留在世上,他心疼往后将她一人孤独留下,才不惜断尾,他所守护之人便是慕慕。 不过,断尾代价极大,要至人界历经五千世轮回,因断尾重新塑得的肉身将与原先不再相同,虽可以重新拾得上神之力,但也不再有往日上神时的记忆,尾简单来说断尾就是留着一条命而已。 青炎出现让圤黯渊的封印松动,必竟上头的至纯神力是飞横透过五行逆转所施的,两人是息息相关着,所以慕慕才会说圤黯渊的封印除了仙魔刃,另外还有飞横,也就是如今的青炎能撼动。 历经五千世轮回的青炎,本因以上神之身回归,但最后一世他对夏延的执着太深,褚瑶为了让他顺利飞升强行抽离了他身上属于天止身分的记忆,因此破坏了命数,所以也让慕慕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心爱之人回归之事,而是到了仙庭的平衡才知晓飞横元神回归。 “为了第一时间见到他,就想着直接到烈炎谷去,但我在五域穿梭了五百年也没找到烈炎谷,早知道就直接来天界就好,也不会浪费五百年的时日,如今他在哪里?我一定一眼就能认出他的!” “我……”褚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口,青炎也是心中所爱啊! 慕慕心急着:“怎么了?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吗?不对呀!他一定会到天界的啊!” 褚瑶最后在自己与慕慕之前做了选择:“他在猎神军,你到猎神军营应该就可以找到他了!如今他叫『青炎!』” 褚瑶会选择退让是因为上古浩劫飞横牺牲太大了,慕慕已经等的这么久了,而飞横留下的是要给慕慕而不是自己。 顿时之间褚瑶感觉天崩地裂,慕慕离开前一直要将褚瑶一并带走,但青炎之事对她打击太大,她实在需要一人静一静。 第十九章 涯牢 在天宫东面的某一处汇集了一些云朵,每朵云端上皆有耸立的高墙,此处为涯牢,是天界关押罪仙的地方。 天兵们再看到青炎后立即抬手问安着:“青炎上神!” 这已经是青炎来的第五日。 青炎命着:“我要见褚瑶上神!” 天兵为难:“上神已下令,不见任何人!” “进去通报,说是我来了,或许瑶上神会见我一面!” 涯牢中空无一物,唯一有的应该就是墙面上那口小窗,往外望去是井然有序的天宫。 这规矩的一切让人多了一分窒息的感觉,褚瑶索性就闭上眼,不见为净,她正靠着墙,脑中没有想法也不愿思考,毕竟未来的日子就是待在此处,也不再需要有什么作为。 天兵与褚瑶确认后又匆匆的回到青炎面:“青炎上神!”接着就看到天兵是摇着头,看来褚瑶还是不愿见任何人。 青炎内心着急,便在涯牢外大喊着:“瑶上神!您就让小仙一面吧!就一面好吗?” “青炎上神!涯牢重地,还请您自重!”天兵阻止着青炎! “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您出来的!”在天规面前,青炎收起了声音,在离开之前他下命决心着! 就在青炎离开没多久后,又一个闯入涯牢的人来了,这位更是大胆直接是走进涯牢理。 褚瑶一听到脚步声就以训斥口吻的说着:“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见吗?” “在天界中,还没有人敢忤逆我的命令!”是联翼声音!是他来了! 褚瑶一听才立即睁开眼:“你怎么来了!” “你演这么一出能不来吗?” 联翼向褚瑶走近,接着化出一茶盏,两人便开始道着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事。 在联翼闭关的这期间里,褚瑶与青炎两人一起经历一切,从至深海域到石阵,接着是血树、魔界,人界的一切,五域的一遭,这之中发生太多事,尤其关于魔界的一切,这精心的布局在联翼守的九万年中都未曾被发现。 褚瑶问着:“你怎么提前出关了?” “没出关!烈岩谷现世!我怎么能坐得住!” 烈岩谷一事也让褚瑶与联翼终于明白九万年前为何飞横可以施五行逆转之术,原来飞横来自于五行界。 九万年前 飞横说着:“来不及了!只能先将圤黯渊封印,将景暹困于封印之中。” 褚瑶说着:“圤黯渊为万恶之源,只有至纯神力才能将其完全封印,我们三人在这场浩劫中,手上都不知沾染多少仙灵了!如何能有至纯神力?” 联翼说着:“虽无至纯神力,但至少能短时间将景暹困住,能封一日是一日,大不了往后的日子我们三人轮流守着圤黯渊,切不能让景暹再继续毁灭仙庭了!” 就在褚瑶、联翼还在讨论的时候,飞横说着:“有!五行逆转,我有办法施至纯神力!” 褚瑶与联翼听到后觉得不可思议外情绪也是非常激动,这可是仙庭的一线生机。 飞横继续说着:“不过……五行逆转,要让一切倒逆,需以元神之力倾之,往后就无法与你们一起并肩了!” 接着飞横趁褚瑶不备之时突然将她击落,也打散她的神识,使她在后面的三万年游荡于天地虚无之间。 联翼看到飞横的举动非常不解,是用斥责的口吻问着飞横的用意:“飞横你这事……你怎么将褚瑶……” “论修为我还差褚瑶一些,若不趁其无防备之时,就阻止不了她了!” 马上,飞横与联翼说这一切的用意。 水、冰、火三处仙源,彼此相制相衡,与仙庭大地相通,也与战神三人神识相通,冰、火两者属性相克,五行逆转,褚瑶若有神识,南极鹫便会感知着仙庭的一切,进而影响飞横所施之术。 为了便于掌控一切,所以飞横将褚瑶打落于天地之间,南极鹫也因此就不会感知仙庭的变化。 联翼本就为平衡的一方,仅要助于飞横施术即可,况且飞横以元神之力五行逆转施至纯神力将圤黯渊封印后,仙庭总要有人看着,联翼便是这个最佳人选。 上古浩劫的最后,天界是胜了,但从此再无战神飞横,加上游荡于天地虚无间的战神褚瑶,好一阵子仙庭非常混乱,那个时期都是由战神联翼一肩扛下。 好在此刻青炎继承了一切,烈炎谷的出现海川一事迎刃而解,如今海界各族也都已陆续回归。 不过说到了青炎,联翼不免问着:“为何不见青炎?可听说他可是日日都来这涯牢!” “我带着他上至天下至海,魔界、人界都走了一遭,他却在众仙面前说那些中伤我的话,我何必再见?” 联翼一听马上是不屑的一笑:“你这些话说给外人听就算了,在我面前还装呢!是不是他刚飞升上神,你不想让他因为你受重仙非议?” 联翼果然很了解褚瑶,完全被他说中了。 联翼叹口气接着说:“但逃避不能解决一切,这事我想你是再清楚不过了!” 随后,联翼又问着褚瑶为何要把这件事做得那么绝,又是半身修为又是囚于涯牢。 褚瑶笑着:“半身修为又如何?众仙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心安,我在鹫石上冰封了六万年!如今的修为早已不是从前那般了!我如今若要出手,仙庭恐怕没有几人是我的对手!” 联翼挥一挥手,他在意的并不是修为一事:“修为就算了!往后修练还是会回来的,我是说涯牢!你看看这是你该待的地方吗?血树一事忘了吗?” “身为战神,必然是要言出必行,仙魔刃一事是我违背诺言在先,总该给仙庭一个交代!” 联翼因此念叨的快一个时辰。 褚瑶也解释着,烈岩谷当时的情况依她的判断没有仙魔刃是无法将百叶弓拿起的,怎知道如果选择让事情继续走下去的话,是天要让青炎在浴火中重生,但若真的依照这个剧本走的话,褚瑶可就不是这仅仅七道雷的伤了! 两人最后谈到了下一步,联翼打算先让猎神军搜捕魔界东域长老痕起,另外让花界着手试着能不能培植出净心草,因为派人至五域取净心草的话定会有人员的折损,而且走一趟五域的时日耗费太长。 联翼想着想着又提议着:“要不开启邪煞雷云塔?你看现在也有青炎了!若我将此事禀于天帝,他老人家应该会同意让你一起参与的,做得好的话还可以将功补过!” 褚瑶摇着头:“不可!不可!其一,青炎才刚拿百叶弓、掌烈岩谷,他需要时间控制这一切,其二,若我们都进了邪煞雷云塔,就防不住仙庭的暗界,九万年才让血树一事见了天日,你能确保没有其他躲在暗处的人?上古浩劫各界都想领头,所以可以相互牵制,但如今已经不一样了!仙魔两道已非常明确!不然我也不会落得如此!” 最终两人决议还是如原先打算,以找到痕起为优先,并加派人手及加固结界死守住血树。 联翼离开之前关心着:“伤势如何?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需要为你疗伤吗?” 其实褚瑶在半坡边熔洞萃湕池的伤早已好的差不多了,是因为烈岩谷这火系仙源的关系,她与青炎在五域待的时日不少,她的修为在里头消耗的不少,加上七道天雷的伤,才让她看上去有些虚弱,但这都不算什么,让褚瑶看上去如此憔悴的最大原因还是这个不能相认的情人青炎。 联翼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还是没找到慕慕?” 褚瑶摇头着:“没有!我去了趟陶岛,若她回去会看到的!” 次日,青炎又再次来到涯牢来求见褚瑶,本想再次拒绝的褚瑶想到的昨日联翼的提醒,最后让天兵放青炎入涯牢内。 青炎是用跑的,可以感觉得出他的心急,一开口就是问着褚瑶是否安好,身体可有不适,而褚瑶强忍着一切,说话的同时也未正眼的看青炎,对于每个提问皆是冷漠回答,让青炎觉得陌生。 “瑶上神!” “可还有事?若该问的都问了,就回去吧!” 青炎自责的说着:“抱歉!是我…是我让一切变成如今的样子!” “那你还敢来见我?” “无论如何我定会,一定会想办法……”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管做好你的上神之位,履行该做的一切,血树一事还未解决,不用在这里耗费时间!” “上神放心,我并没有忘记血树一事,这个上神之位还是瑶上神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岂敢忘记!” 褚瑶站起身走到青炎面前:“青炎你听好,该查的该办的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往后你也不必再来找我,你的上神之位如何得来也不必再提,未来的仙途靠的还是自己!” “您可是因为我说喜欢您的话,才急于与我撇清一切的吗?” 褚瑶双手紧握强忍着一切开口:“是!一个四万年的小仙对我来说就如同孩子般,说出此等妄言,我不该撇清一切让你清醒吗?况且,你明知我有情劫未渡,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青炎摇头:“不!烈岩谷中你明明说的是,『这一次,我一定会守好你的!』我听得清楚明白!我……是不是就是那在凡间……” 褚瑶直接打断青炎的话:“不是!哪来的自信与他相比!” “但我看到的一切,并不是这样的!” “你看到什么了?”褚瑶回想着两人经历的一切:“水域?是水域!你不是说什么也没看到吗?” “你慌张了!” “我没有!你走吧!别再来了!”褚瑶转头打发着青炎,回头坐回墙边静心打坐着。 接下来青炎所说的任何一句话,褚瑶都再也没有回答,她害怕她会压抑不住自己,不理会一切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青炎最终留着话:“我一定会找到的!找到让你承认的证据!” 第二十章 天女传说 洛萝时代中,由三大族瓜分人界这块大饼,冷臻占领了东半部,西面则分为南北,北方为黎,南方为寮,三国彼此相敬如宾互相不犯井水,一直到洛萝三百六十八年的一个夏天。 南方寮宫中萃原殿里一位年过三十,早已年华不在的女子,本已抱着往后将独自在这冷清宫殿渡过余生的她,在三年前的一场雨夜,寮王途经此处因躲避大雨留住了一宿,这一晚也改变女子往后的人生。 医官诊出喜脉的同时,突然天降神女,她向女子交代着:“会有些辛苦,但一定要坚持下去,这孩子一定要生下来!”此神女为瑶池母。 上古浩劫褚瑶被飞横击落,落入天地虚无之间,在漂泊三万年后重新汇集神识,却刚好遇上飞升之劫,瑶池母从万重镜得知一切,为了让褚瑶成功渡劫便下人界预言一番,而这孩子就是褚瑶的凡人之身。 人界中关于仙神传说早已有着,其中落萝时代也不例外,据悉冷臻、黎、寮本为一体,洛萝的先祖曾有预言,说是在广大领土中有着天女命数之人,天女能改变一朝,于是宗亲各族便派人各处寻找,好一段时日,每个人都说找到天女,且一定是真的天女,鼎盛时期还曾同时存在三十二位天女。 各族都想被天女照拂,此事最后逐渐让宗亲分岐,最后把洛萝瓜分为冷臻、黎、寮三国,却没有一位天女成功改变国运,随着年复一年的过去,洛萝已经来到三百六十八年个年头,过去天女的舆论也早已不再,直到神女降临的时刻。 寻常人怀胎十月便能生子,而萃原殿中的这位女子已怀胎有三年,这早已不是常态,加上瑶池母留下的话,天女传说再次广为言论,寮王、百姓、举国上下都深信此孩子定为天女,大家都盼着天女的出世,这让邻国的冷臻、黎也都处于高度紧张之状态,毕竟这曾为先祖的预言。 寮王在殿外坐立难安,每每看到端着盆子出来的宫女就问“生了吗?”最终是耐不住性子,破口骂着:“本王要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一个孩子也搞不定!”在场所有人一听是立马跪地,谁都不敢言。 下一刻,产婆终于抱着孩子走出来,她向寮王恭贺着:“寮王!是个公主!”并将女婴传递到寮王的手中。 寮王看着怀里的女婴,奇怪的是吸引他第一眼的是这孩子脖子上一直闪烁的黄色光芒。 产婆此时跪地:“金光闪烁,定是天女之命!” 寮王伸手轻抚着金光闪烁之处,不久之后光芒消失,留在孩子脖子上的是一个印记。 寮王大喜:“定是天女的印记,传本王口逾,纯儿诞下天女有功,即刻封为贵妃!天女在夏日诞生,往后要延绵我寮!就叫夏延!” 就在举国同庆天女出世的同时,另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也正在发生。 纯贵妃正发愁着:“嬷嬷!你说夏延都睡了五日了!怎么都没醒过?会不会是生病了!” “娘娘!别担心,或许是在您歇下时,天女才醒过呢!” “不对!不对!回想了一下!那日生下夏延时,好像就未曾听到她的哭声!每每看到她就一直是睡着的样子!快!宣医官!” 嬷嬷阻止着:“娘娘!您好不容易熬到了今日才有贵妃之位,天女之事非同小可,万一让寮王知晓,定不会轻饶的!” 此时寮王的声音出现:“在说些什么呢?什么事没让本王知晓?” 纯贵妃起身问安:“王上!” 寮王阻止着:“免了!免了!你身子还没好呢!” 王上坐在摇篮旁边看着熟睡的夏延:“刚都在说些什么呢?” 纯贵妃立即跪地:“都是妾的错!王上赶紧请医官诊治天女吧!” 医官诊治了好一阵子才向寮王禀报,说夏延并没有任何的病症,就只是睡得沉而已,听了医官的诊断后大伙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接下来的三日,寮王派人日夜坚守还是不曾有人看过夏延醒来,医官再次诊治的结果如三日前一样,这状况让寮王非常伤神,本以为天女的诞生能实现先祖的预言,没想到如今却是这样的状况。 最后他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一人透漏夏延的事情,对外宣称天女因身分特殊需长年待在禅修之处为民祈福,然后将她安置在宫中一处幽静的宫殿中,宫中只有只有少数人知晓。 另一边在黎国,就在寮国举国欢庆天女诞生的时刻,一个在三个月前经历父君离别的七岁孩子,此刻正左望右望听着自己的叔父与朝臣说着政事,许多都话他都是没听懂的,他就像魁儡般,叔父要他用印他就用印,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是青炎飞仙前的最后一世,黎国皇子秦天止,本该继承君位的他因年幼,在未达十六岁前由其叔父代为执掌朝政。 天止每日要跟着其叔父上早朝,下朝后继续跟着批阅奏章,叔父奏章看得很快,不过这分奏章已经在叔父手上停留得快要一柱香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内容,让天止好奇的想要开口询问。 之后朝中的几个老臣被唤来,马上被问着有关天女的事情,原来那份奏章是关于寮国诞生天女一事。 天止在一旁边听着边玩着笔墨,一个不小心把墨打翻弄脏了桌上所有奏章,就当他的叔父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 他转头对着几个老臣说着:“把止儿送去寮国好像是个办法!” 七岁的天止,其母亲在诞下他时便去世,宫中唯一给他依靠的便是其父君,如今也离他而去,他的叔父为了要谋权,不顾朝中反对声浪,一边提出传贤不传子的政令让朝中大臣人人都做君王的梦,一边收回分散出去政权,想要集权于一生,然后以带回天女壮大寮国之理由将天止送往寮国。 从那一刻起天止便认清了事实,在权力面前就算是亲人也是可以背弃的,他的叔父根本是要让他一去不回,往寮国千里之路,只安排一个从小便跟着他的护卫品业随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从那时候起他便下定决心要带回天女,他要利用天女的力量将属于他的一切拿回。 第二十一章 忘川之境 费尽千辛万苦,天止终于平安的到达寮国,他隐姓埋名隐瞒自己为黎国皇子的身分,在寮国一待就是十八年,此刻的他已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三年前成功谋取到寮国的官职,现在可是上至朝臣下至民家都有着不少的人脉,为的就是打听到天女所在的消息。 今日为寮王的寿辰,宫中准备大摆宴席,天止也受邀入宫祝寿,在这个鱼目混杂的日子是最好动手的时刻。 寮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天止在这三年中前前后后找了不下百次,就是没能知晓天女身在何处,他看着手里这几年一点一点积攒的宫图,仔细的看着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很快的依照宫图上的标记找到了可以躲避的地方。 期间,从隙缝中青炎能看到是何人。 是一个宫女领着一个穿着不像是宫内的人正躲藏的走着。 宫女说着:“先生!我送您出去!” 天止直觉得认为此事的不寻常,马上跟在两人的后方走着,这左拐右拐的,倒是让他发现宫图里没记到地方。 最后宫女开了一扇非常小,大概仅能一人通行的侧门,然后对那非宫中穿着的人说着:“先生!明日再麻烦!另外……”她比了闭口的手势。 先生应着:“知道!知道!纯妃娘娘对草民一家有恩,这是自然!” 天止一听关键词:“纯妃?” 天止知道与纯妃有关系的便是天女,马上他又继续跟着宫女的步伐,想赌看看是不是能顺利找到天女所在位置。 在不断的辗转又走了好一阵子路后,天止又到了一处宫图上没记录到的地方,他们先是穿过无数的宫殿来到了膳食厅,从膳食厅旁的长廊走到了后院,穿越种植作物的土路后又经过了一片林子,隐蔽在林子的后方的是一处小宫殿,天止看宫女走进去后,他来到一旁的窗角外偷听着。 纯妃问着:“送出去了吗?” 宫女应着:“是!”。 接着她叹着气说着:“十八年了!夏妍躺了十八年了!每天让人来说书,将夏妍当作活人般真的有用吗?” “娘娘!此处虽隐蔽,但天女之事还是需小声点!” “都藏这么久了!要发现早就发现了!” 外头发现一切的青炎是惊讶的默默呢喃着:“躺了十八年?怎么回事?” 接着宫女安慰着纯妃:“医官每日都有来请脉,天女只是睡着而已,相信有一天会醒的!” “我还有多少人生可以这样等着!” 这一说等字,倒是让宫女想起了正事,她催促着:“娘娘!今日是王上的寿辰,您得赶紧起身了!” “去了有用吗?本以为有个天女能改变一切,但她这一躺躺了十八年,头一年王上还会抽时间来看,第两年还会找个理由来塘塞,后面这些年又回到那当我不存在的日子!” “但王上该给的一分也没少,可见王上心中还是惦记着的!” “他是记得天女,不是我,我本就是他避雨时的过客!” 纯妃嘴上虽抱怨着,最后还是起身与随行的宫女往着宴席的方向而去。 天止在外头听着前后,他先是确认天女就在此处,只是他没想到背后的真相是天女躺了十八年。 趁着殿中无人,天止溜了进去,里头有一股檀香,此处幽静布置简单,若没有皇子身分或许他会选择过这样简单的日子。 很快的他看到床上那闭着双眼的天女,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没有想到天女美貌动人,还没有睁开眼天止就被吸引了:“你就是天女吧!叫什么来着,果夏延!你睡了……十八年?” 接着他看到了夏延脖子上印记,因为好奇便伸手触摸,这一碰,让印记突然是发着光,吓得他往后退了三步:“怎么回事!” 光刺得天止用手遮住了眼,在光芒消失后天止才放下手,刚放下手就看到坐起身的夏延正望着他。 这是褚瑶渡的第一个劫-生劫,此印记便是生劫印。 忘川旁 听到这里联翼不解的问着:“你怎么确信那女子就是褚瑶呢?” “我看得清楚,她与褚瑶上神长得一样!” 联翼不可置信:”这就是你这五百年来不断来忘川的理由?” 自从褚瑶自请入涯牢后,血树一事就交由联翼处理,找痕起的事情已经过五百年,但依旧是没有下落,血树也因为时日的增长越来越壮大,只能让仙庭加派人手严加看守。 联翼这五百年来除了找痕起,也猜想着魔界的主意,他认为若是血树失守的话,人界生灵或许直接会被当成魔军用,反而能成为魔界的力量,他才要将此事与青炎讨论之时,就从猎神军的口中听到,这五百年来只要有一丁点的休整时间青炎便会跑到忘川,于是他才跟着来到此处想知道青炎的用意,原来是青炎认为在忘川里或许能接续看到他在水域所看到的一切。 联翼摇着头:“这里就是仅仅是忘川而已,而且都过五百年了,才那一眼的记忆就认定是褚瑶?” “要不是往返五域过于耗时,现在又遇上仙庭这非常时刻,我真想再去一次水域!” “你为何这么执着的要找到答案?”青炎没有回答。 联翼看着青炎的神情,他马上便明白:“该不会……什么时候的事?” 青炎回想着:“……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至深海域的时候?石阵的时候?还是金域的时候?”青炎摇头:“我也记不清了,总之放在心上许久了!” 联翼替青炎分析着:“五域那个万千世界,没有运行的规则,或许是你喜欢褚瑶的这颗心才让你看到的是她,凡人飞升后所有前世记忆都会在尽生庭被消除的!没有一个人能例外!再说……再说……” 联翼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着:“褚瑶这人我还是了解的,她对那凡人情郎是很疯狂的,一国的生灵你也知道的,如果你真是那个人,她不可能不与你相认的!” 青炎辩解着:“但在火域的时候她曾说『这一次,我一定会守好你的!』我觉得她有所隐瞒,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在水域中看到的一切!” “这句话其实也没什么啊!赤巤之战,她也是抱着要守好我跟潭儿的心呀!总之,你在这是找不到什么的,别再耗费精力了!这样吧!我去趟褚瑶那或许能问出些什么!然后……虽然心是自己的,心仪何人也是你的自由,我也知道情来之时是不能控制的,如果你真是褚瑶心中的那个人倒还好,但你若不是,这颗心还是早点收回的好,那个人占据在褚瑶心中这么久了,不是谁能取代的!”说完联翼拍了青炎的肩便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喊我名字 此刻,天止与夏延正面对面坐着,两人已经僵持了约半个时辰,从天止的第一个提问开始,夏延的回答都是吱吱呜呜,没有一个问题是有答上的。 随着时间的过去天止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而夏延张着口模仿着天止的嘴型:“刀低斯摘窝耶…斯摸??” 眼下情况天止无言以对,他生呼吸一口气:“没想到一国天女竟然是如此,我竟对你抱有如此大的期望,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付出多少心血!” 听到天止高亢的嗓音让夏延是害怕的哭了起来。 这委屈的表情让天止慌了:“你别哭呀!把其他人喊来了可怎么办!”看夏延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天止赶紧安慰着:“好好好!我的姑奶奶是我错了好不好,拜托你别哭了!别哭了!不逼你了行不?” 天止的不断安慰,才让夏延渐渐停了下来。 天止思前想后,想着夏延的举动:“看样子你像是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啊!可怎么就答不上来呢?”他想着想着接着又说:“这样好了!接下来我的提问若是对的话你就给我点个头,不对的话你就摇头!” 看夏延露出疑惑的表情,天止将点头及摇头的动作做了一次给夏延明白,然后再次确认着:“这样懂了吗?” 夏延听了之后稍稍点了头。 天止开心大笑:“果然你听得懂呀!我就说嘛!” 夏延看到天止大笑后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头点个不停,一直到天止让她停下她才停下。 两人一问一点头回答着,天止从中确认了夏延天女的身分也知道她睡了十八年,她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所以需要学习怎么说话。 至于为什么能听懂天止所说的一切,是因为夏延也不是完全是没有意识的在睡着,这十八年来虽然夏延不曾睁开过眼,但若是在她声音能听到的范围内说话的话她是能听得到的,她也是从听不懂到能听懂一切。 另外,寮国王上要求要让夏延比照正常王女,四岁开始便要学礼仪、五岁要学诗书,王女所要习得的缺一不可,就如同她是正常人般,只是这一切她皆用听来习得。 最后,因为这天女这身分,关于寮国的一切事物在夏妍七岁的那年寮国王上便开始让她都需知晓,每日午前听朝堂之事,午后则由外头的教书先生来说书,无一日落下。 夜已深,天止在知晓一切后心中想着天女一事看来需从长计议,他总不能带个连话都说不好的天女回黎国!很快的他便向夏延辞行,允诺一定会再来找她。 青炎转身离开之前,突然听到后头“蹦!”了一声,吓得他是赶紧回头,才发现是夏延跌坐在地。 天止急匆匆的将她扶起,不过才刚站起来的夏延很快的又倒下,这次是直接扑在了天止的身上,夏延用无辜的双眼看着天止,顿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刻,夏延才想起来正事,她赶紧拿出了天止的遗落的东西。 天止看到后问着:“你是为了要给我这个?” 夏延点了头。 天止起身边将夏延扶起,两人一同坐在地,他边收着东西边道谢着:“谢了!这是唯一让我知道我曾有母妃的东西,听说母妃生我之时难产,直到一只灵狐出现在母妃的身侧才顺利将我生下,但灵狐走的时候把母妃也带走了,就只留这么一条尾巴吊饰下来!” 就当夏延想安慰天止之时,天止装作若无其事的说着:“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接着他打量着夏延:“看样子你应该是不会走路吧!躺了十八年应该跟说话一样都要从头学习!” 夏延点了头。 接着天止伸手自然的摸着夏延的头:“那下次来教你走路可好?” 夏妍开心的笑着点头。 “还疼吗?” 夏延摇头着。 接着天止一把将夏延抱起将她放回床上,临走前像是想到什么又回过头:“这样不行,今天一定要学会喊我的名字,有事就用喊的,等等嗑了碰了!我可赔不起!” 天止便开始教着夏延:“跟我说一遍,天止!” “颠机!” “不对!不对你看我的舌,天,止止,肚子要用力!”然后伸了手很自然的摸了夏延的腹部。 夏延低头看了一眼后又回头,不知为何马上就看到天止慌张的将手收回,她不以为意的继续练习发声:“止!”然后看天止没响应又说了一次:“天……止?天止?止?”然后撇着头瞪着纯真无比的双眼等着天止确认着。 天止顿时心跳加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很快的站起身:“对对对……了!以后有事就用喊的!我先走了!”然后一溜烟的跑出了夏延小宫殿。 涯牢 褚瑶是笑着醒来的,她梦到了与天止初相见的画面,不过在看到周遭空无一物的涯牢后很快便清醒了。 褚瑶在涯牢的时日几乎都是睡着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与天止多相处一些,因为在她睁开眼后他就是青炎,那个必需守着仙庭的青炎。 突然,外头传来了声音,一位批着红色披风的人打晕了天兵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轻而易举的开了牢门来到了褚瑶的面前,她将帽子放下,是位看上去相当温柔的女子。 第二十三章 西陵慕慕 “慕慕!你怎么来了!” 这位外貌看起来相当温柔的女子正是魔界西陵长老慕慕,也是魔界四大长老中唯一的女仙。 魔界西陵长老慕幕与褚瑶是挚友,两人都曾经因女身上战场的关系而被众人所质疑,很快的便不谋而合,虽碍于仙魔身分有不同的立场,但她们也都能理解对方,才得以变成挚友。 “看到你在陶岛留的信息后我便去了趟南极鹫,但柳叔却说你在这!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柳叔是褚瑶南极鹫的地仙。 褚瑶很快的说了仙庭接二连三的事情,慕慕一听便明白,之后便说起这缘由。 玄女与景暹认定彼此后便长期住于梒山魔界中,但就在仙界三大战神降世后,也就是褚瑶、飞横、联翼执掌仙源处没多久后,两人突然有了分歧,从那时候开始景暹便立下要统一仙庭之诺言。 迎回第一场胜战归来的景暹不是庆祝而是与玄女大吵了一架,玄女也因此被囚禁,之后接连三个月因景暹连连胜战,他也因此心情大好让玄女重获自由,不过就在当日深夜玄女却偷偷离开了,从此消失不见,玄屋界也是从那时突然不见踪迹,景暹因此性情大变,变得残忍、嗜杀,仙庭开始进入了大战乱,也就是上古浩劫。 景暹本不愿种血树来增加自己的修为,他认为生灵的所犯之罪当然要自己偿还,但就在玄女消失的隔日他便种下了血树,开始透过圤黯渊人界生灵的七大罪来增加修为。 看似顺利的景暹却在与天界的最后一场战役前晚召了四大长老,他告诉长老们明日一役魔界会战败,他从离魂术已经看到了胜负。 为了往后能获取一个反胜的机会,他挖了自己的心与血树相连,用这颗心持续滋养与万千生灵相连的血树,当人界越是盛世生灵就会越多,魔界掌控在手的一切也就越多,景暹要长老们等待一个时机与天界谈交换条件,并命他们以圣旗守护这颗被他挖出的心。 听到此处褚瑶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你就让景暹种下血树?” “那时候的君上已经不是原本我们所认识的那个君上了!我们只有听从一种选择!”慕慕接着说着:“再说……我确实认为这是唯一能与天界谈论的筹码!” “你还真想放出景暹呀!” “不!我并没有想放出君上,为了封印君上,我失去了多少你不是不知道,会同意血树只因这是唯一能让你们不将魔界赶尽杀绝的筹码!你看这九万年来魔界的子民有多苦!” “仙魔两道已分明,如今加上血树一事,擎天殿那些不会姑息的!” “但我的条件就是如此,彻圣旗可以,梒山需还魔界!” “景暹就封印在圤黯渊,你觉得可能吗?” “这大可放心!能解封印的只有两个办法,一是飞横,二是仙魔刃!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第二件事!” 仙魔刃为玄女和景暹一同所炼,其中还取了两人的部分元神融入,本该是这对仙侣的神器,但随着两人的破裂,仙魔刃最终是到了褚瑶的手上,所以只要将魔刃送至圤黯渊的封印上,景暹便可以用这部分的元神强行召回封印在圤黯渊内的元神。 褚瑶听了之后严肃的说着:“这事为什么你没说!是在期待什么吗?” 慕慕缓颊着:“什么期待呀!本该是仙刃、魔刃一对神器,到你手上后变成仙魔刃一人神器,神器都认主了,你会把魔刃送到圤黯渊吗?” 景暹本要让四大长老在时机成熟之时,以人界生灵作要挟来交换褚瑶的魔刃藉此破除飞横的封印。 但西陵长老慕慕生性善良,看到景暹的转变后是绝对不会让他再次出世祸害一切的,而南强长老初饶其实是慕慕的哥哥,虽修习魔道但却是能守其心智之人,因正守魔道不愿意同流才主动入狱,北坛长老圆通是始终如一要为景暹解封印之人,而东域长老痕起的消息是让褚瑶最为感到惊讶的。 慕慕说痕起已经仙逝了,早在为九万年前最后一场战役的前一晚就被景暹杀了,痕起与玄女关系要好,看到景暹如此作法他是长老里唯一一个勇敢反对的,当场就被景暹掐得元神都不剩了! 长老们在那晚心中都早已做好选择,只是为了不让魔界子民失君上又失了长老,所以大伙都没说破。 褚瑶听了之后备感疑惑,少了痕起的话:“那圣旗是怎么……” “那日我与哥哥还有圆叔布下圣旗后,没多久后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马上就接替了痕起的位置!” “他是谁?” 慕慕摇头:“我不知道,但如今他定也是想让君上出世的人!血树扰人界一事一定是他的杰作!” 褚瑶不甘心,她没有想到事情的背后竟是如此,这五百年来青炎、联翼所耗费的一切竟然是无用之事,这躲在面具下的人到底是谁。 就在褚瑶感叹一切都得重头在来过之时,慕慕分析着:“不过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方向!你想想这九万年来梒山谁守?” “自然是天界!” “所以能接近血树的除了冥界可还有天界呢!” “不可能!” 慕慕摇着头继续分析着:“圆叔逃都不逃去的可是天界!若面具下的那人就在天界,圆叔羁押与不被羁押有何差别!何且你刚说圆叔被抓之前曾说:『魔君一出的那一刻,就是魔界踏平仙界的一刻』这话我觉得可能不假!” 慕慕接着分析着:“想想那些反对你拿仙魔刃的有谁?或许那个人就在其中?” 反对褚瑶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也不知道会是谁:“这可多了!” “多的话还可以替他掩目!” “但这事天帝是不会相信的,毕竟你的身份是魔界西陵长老,或许还会认为这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 “是不是查一下便知!” “这事回头我跟联翼谈谈,我这还有一事,先前我去圤黯渊时,我能感觉飞横的封印有些松动!” “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 第二十五章 初醒 这个月,天止每隔两日就会到宫中找夏延,两人都约在子时见面,除了可掩人耳目,在这盛夏时分,南方酷暑,深夜时刻炎热的温度也可以得到喘息,今夜除了有高挂的明月还有蝉声的相伴。 “现在路也走不错!话也说得清楚了!”天止说着。 夏延道谢着:“幸亏有你!” “不过!看你都醒了一月有余了!为何这宫中没有一丁点动静?” 夏延走至窗边看着外头皎洁的明月说着:“因为在他们眼中,我尚未清醒!” 夏延的口吻有些悲伤,在她这十八年的记忆中,所听的都是寮王想倾权天下、纯妃想倾权后宫,究竟在他们心中,身为儿女的份量有多少?因天女的身分,十八年来她的确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却从未在他们的口中听到关于一丁点对子女的关心,她害怕醒来后要面对的一切。 天止听了之后心中浮现不少的愧疚感,毕竟与夏延的接触确实是有目的的,他也是其中一个要靠她谋权势的人,谁曾想过夏延也是个女子,她已经错过了十八年的光阴了,往后的路还将会硬生生的被绑在了权力之中。 “夏延……其实我……”天止欲言又止。 夏延正等着他开口:“怎么了?” “我……其实我……并不是寮人,我是黎人!”看夏延没什么反应,天止继续说着:“你不惊讶?我是黎人!我甚至是黎国的皇子……” “我知道你不是寮人!你说话时的腔调跟那些来说话给我听的人有些不一样,我听了十八年,对声音还算敏锐!” “那我是皇子你不惊讶?” “恩…一些些,知道你不是寮人的时候有猜想过!猜想着你在黎国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从位高权重到芝麻绿豆我都有试想过!所以不算太惊讶!” “你都不怀疑我接近你……”在天止还没说完之时,外头传来了一阵骚动。 不知为何在这大半夜的寮王突然来到夏延的宫殿,突发的状况让天止、夏延两人不知所措,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来不及了!你找个的地方先躲着吧!”夏延对天止说完后自己也用飞快的速度回到床上盖上被褥闭上双眼。 寮王走进殿后就直接来到夏延身旁,他坐在床边伸手摸了夏延脖子上的生劫印:“夏延啊!你可是要成为寮国顶柱的呀!这样躺着本王该拿你如何呢?” 同行的还有纯妃,她走近一步与寮王说着:“夏延是天选之人,仙人曾说:『一定要坚持下去!』相信那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很显然的纯妃、寮王完全误解当时瑶池母的用意,瑶池母至始至终仅单纯要让褚瑶顺利渡劫而已,如今却成为他们坚持下去的理由。 “十八年了!本王还能坚持多久?洛萝分裂的还不够久吗?你看冷臻一脉有着最强的铁骑,且地域辽阔,资源丰沛,若真的开战,你说寮国会变得如何?再看北方黎国,虽然秦藏这半路人为了登位没有太花心思顾及此事,但北方才是洛萝源头啊!总有一天是要归回的,未来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 最后寮王叹了口气又说着:“回头再看看我寮,因为朝中有许多当时的名门,早期所建立的威望,才让寮国换来冷臻、黎的一丝尊重,如今,好不容易迎来了天女却是这般,这个样子又能为我寮做些什么呢?棘铜之约就快到了!你说本王又该以什么方法应对?” 就在寮王说话的同时,殿内一处突然传来了动静,他很快起身警惕的查探四周。 夏延的宫殿地处偏僻、隐密,理应不会被他人发现,假装沉睡的夏延心想着:“该不会是天止吧!”她纠结的心思,还是在最后选择睁开眼,欲将寮王的目光转移回来。 果不其然,本来是宁静的夜晚瞬间变成最热闹的地方,寮王、纯妃露出有生以来最灿烂的笑容,很快的天女禅修出关的事情传遍了洛萝大陆。 那晚是这两个月来夏延最后一次见天止日子,她无法忘记在被带离殿中之前,余光看到那躲在衣橱内那一丝小缝中天止愧疚的眼神,她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天止,天女一事早晚要面对,不必自责。 这些日子以来寮王把夏延安顿在离自己寝殿不远处的仙灵殿中,这两个月寮王把外头守的密不透风,她完全没有一丝机会能踏出至殿外,所有日常所需都是差人一一送来,她甚至能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就有人服伺着,身边也没有可信的贴身宫女,这想带给天止的消息也传不出去。 就当夏延还在绞着脑想着有没有可以将消息传递出去的办法之时,外头通传着寮王到来的讯息。 此刻,夏延的身上正着了一身美丽的华衣,在寮王走进殿后她立即起身问安着:“父王!” 没想到寮王一看脸色立即大变,他大声怒斥着:“谁给天女着这身衣的?” 宫女们吓得跪地,其中一个伺候的宫女说着:“今日是恭贺天女出关的宴席,这是织品局为符了合天女的身分连夜赶制的。” 突然,寮王从旁一手拿起了剪刀,一手拉起了夏延的衣袖,这动作顿时让夏延备感恐惧:“父王!您这是……” 在寮王将剪刀靠近夏延的同时,她下意识的躲闪,撇过头紧闭双眼,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寮王已经一刀一刀的将她穿在身上的华衣剪的零碎、破烂。 寮王收手将剪刀放下后说着:“天女什么身分!禅修祈天福之人,一袭红衣成何体统,坏了国运该如何!还不换成素衣!” 寮王也因此事差点大开杀戒,是夏延费了不少口舌才将此事拦下。 寮王对夏延这个天女的身分,是一丁点都不允许出岔子。 第二十五章 是他,还是他? 宴席在一个时辰后便开始,朝中大臣无一告假,每人都想来一见天女风采,夏延应寮王要求着一身白色素衣走入宴席中,全场除寮王其他人皆跪迎:“恭迎天女!” 夏延入座后庆典的活动便开始,佳肴是一道接着一道上桌,夏延坐在寮王的左侧,几道开胃的凉菜后,宫人端上了水晶肴肉,就当夏延正要入口之时,寮王严肃的说着:“天女将来是要掌着寮运,怎么能随意食荤呢!带着杀生的体质,坏了国运该如何!” 夏延心中虽觉得委屈,最后她还是放下手,接着就看到寮王命宫人将菜肴都撤了下去全数换成蔬食,连一旁的美酒也都被替换成茶。 当下夏延瞬间就没了食欲,所幸就抬头看看眼前的人群。 这是今晚她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因为她一眼就找到埋于群臣中的天止。 天止自然也是看到夏延的,从夏延一入席后,他就未将目光移开过她,这两个月,天止也是试尽无数方法,也是没有办法能与夏延见上一面,寮王实在将仙灵殿守得太严。 两人对望着,彼此恳切的眼神中有着委屈、思念、担忧、还有未被发现的情爱。 宴席很快的进行到了后段,重头戏上场,宫人抬了一个鼎入场,这鼎是远从北方黎宫千里运来,是洛萝先祖留下的一个神鼎,这期间一直存放于黎国中,传说是仙神大战时遗落至人间的,此鼎名为棘铜鼎,里头有着一藤棘铜,不生不灭,但若是天女之命的话,在吸食天女的身血后可以壮大开花,同时这也是天女的十八岁之礼。 夏延被迫往棘铜鼎走去,她心中很是害怕,她怕自己不是天女往后要面对的一切,又怕自己真的是天女会被棘铜食血食的干净,她在鼎前犹豫许久。 这个十八岁之礼,观礼的还有冷臻、黎国的使者,他们都想藉此知道夏延的身分到底是不是真的天女。 夏延再一次的在人群中找着天止的身影,想从中找到一点安慰。 最后在看到天止的口语:“别怕!我保护你!”后才一脚踏进了棘铜鼎中。 涯牢 “褚瑶!褚瑶!你有在听吗?”慕慕喊着。 此时褚瑶的神情有些痴愣、有些难过,接着她流下了两行泪。 “怎么!听到飞横留有一丝元神,高兴得流下泪了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开心的!”慕慕兴奋的说着。 此刻,褚瑶的心中非常复杂,她心中想着:“天止唯一隐瞒的身分不就只有黎国皇子而已吗?怎么会……怎么会是青炎呢!” 片刻之前慕慕说着她带来的第三件事情。 上古浩劫最后一战,飞横倾尽元神之力施五行逆转,最后以至纯神力封印圤黯渊之时,其实也为自己留了后路,飞横真身为狐,在最后一刻他为自己断了尾,为自己求了一条生路,因为他还有个挚爱留在世上,他心疼往后将她一人孤独留下,他所守护之人便是慕慕。 不过,断尾代价极大,要至人界历经五千世轮回,因断尾重新塑得的肉身将与原先不再相同,虽可以重新拾得上神之力,但也不再有往日上神时的记忆,简单来说断尾就是留着一条命而已。 青炎的出现让圤黯渊的封印松动,必竟上头的至纯神力是飞横透过五行逆转所施的,两人是息息相关着,所以慕慕才会说圤黯渊的封印除了仙魔刃,另外还有飞横,也就是如今的青炎才能撼动。 历经五千世轮回的青炎,本因以上神之身回归,但最后一世他对夏延的执着太深,褚瑶为了让他顺利飞升强行抽离了他身上属于天止身分的记忆,因此破坏了命数,所以也让慕慕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心爱之人回归之事,而是到了仙庭的平衡后才知晓飞横元神回归。 慕幕说着:“为了第一时间见到他,我想着就直接找到烈炎谷去,但我在五域穿梭了五百年也没找到烈炎谷,早知道就直接来天界就好,也不会浪费这五百年的时日,如今他在哪里?我一定一眼就能认出他的!” “我……”褚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口,青炎也是心中所爱啊! 慕慕看褚瑶由些犹豫,着急的问:“怎么了?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吗?不对呀!他一定会到天界的啊!” 褚瑶最后在自己与慕慕之间做了选择:“他如今为猎神军左翼指挥,你到猎神军营应该就可以找到他了!这一世他叫『青炎!』” 褚瑶会选择退让是因为上古浩劫飞横牺牲太大了,慕慕已经等的这么久了,而飞横不惜断尾留下的一切想必也是要给慕慕的,她有何脸面夺人所爱呢! 顿时之间褚瑶感觉天崩地裂,慕慕离开前一直要将褚瑶一并带走,但青炎之事对她打击太大,她实在需要一人静一静。 慕慕离开后,褚瑶马上放声痛哭,她感到委屈,在人界时她与天止无法白首,在天界时她与青炎无法相爱,如今却又告诉她,眼前是她不该爱的人,她恨老天开的玩笑,这个情劫,太难渡,她的爱怎么这么刻苦,怎么换来的是一场空,她往后到底该如何…… 第二十六章 棘铜绽放 一刻前,夏延入了棘铜鼎后从鼎中就不断传来他撕裂、痛苦的声音,在场的人就如同没有听到般,丝毫不关心,只有天止他心急如焚、他着急、他害怕。 棘铜正吸食着夏延的鲜血,以往天女还广为被人言论之时,百姓们形容棘铜食血,比洛罗大陆上的最严厉的酷刑还要残忍。 因为验证天女身分的方式只此一种,就是让棘铜开花,棘铜不需光照,不需水养,不死不灭的就等着那天定之人的鲜血。 所以早期自称自己为天女的女子,最后都死在了棘铜鼎里中,她们都是还没等棘铜开花就先被食尽全身的血液。 天止最后实在不忍,他跑向棘铜鼎将夏延从里头拉了出来。 此刻,夏延所著的白衣已不再白皙,整件衣衫到处溅着血,她被棘铜啃食出不少伤口来。 天止不平的向寮王说着:“夏延也是个人啊!怎么说也是寮王之女,就为了一株花如此这样伤及她的身体!万一她因此殒命了呢?寮王都不心疼吗?” 寮王看着被中断的仪式愤而大怒,他站起身大声斥责着:“哪来的东西,胆敢在……胆敢在如此重要日子……,你竟还……竟还出妄言诅咒天女殒命,要不是此刻吉时不可误,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寮王强忍着愤怒的心情,下令着将天止擒拿暂押,然后命着宫人再次将夏延送入棘铜鼎。 夏延这时推开了宫人,看着体无完肤的双手,抬头悲痛的对寮王说着:“您看不见我已浑身是伤了吗?” 寮王未理会夏延,反而催促着宫人:“还在等什么!” 夏延往前踏了一步,情绪激动的流着泪边说着:“您听不见我喊疼吗?” 为了避免夏延误了大事,寮王这才响应了夏延的话:“夏妍你承天女之命,都是为了壮大我寮,牺牲在所难免,天女务必要让本王一统洛萝!” 寮王说完后又示意了宫人们动手,宫人们听命再次要押夏延进入棘铜鼎。 夏延则是再一次的推开被宫人:“别碰我!我自己走!” 一旁被押制的天止一听夏延又要再次要入鼎,马上是呼喊着:“不要啊夏延!不要!不要去!” 夏延转头看向天止:“你也听到了!棘铜没开花事情不会结束的!” “你会死的!” 夏延知道前路生死未卜,她忍着泪留了一个笑容给天止。 “不要啊!” 就在夏延转头准备再次踏入棘铜鼎时,这棘铜突然缓缓的开始向上生长着。 众人的目光在此刻一致的投向棘铜,大伙的眼光顺着棘铜长的方向而看,就这样一步一步看着它从一株草到一朵盛开的花。 那一晚,棘铜绽放的时刻,都在众人眼中都留下深深的印象,棘铜开得露红烟紫,那股令人窒息不敢随意靠近的感觉,此生难忘。 棘铜的绽放除了让夏延十八岁之礼总算告一段落,也让夏延是天女一事尘埃落定,往后洛萝大陆三国局势也将有所变化。 寮王也因此大喜,那个威风的神情着实让人看得作恶,他完全忽视夏延因棘铜受伤一事,天女一事一落定,他要在场的人都认为他至尊无上。 回过头寮王看到一旁的天止,示意着护卫军将他押至面前来,他准备惩治天止:“一介小官也敢插欲天女一事,所幸棘铜最后开了花,今日本王心情大好,若你说了幕后是谁,是谁命你扰乱棘铜鼎一事的,本王可以留你一命!” 天止不屑的大笑,然后说着:“为了权力不惜牺牲子女,下官只是替夏延抱不平!没受任何人指使。” “大胆!妄议天女,更不把本王放眼里!看来不给你点尝点苦头,是不知道在寮谁为王!来人啊!” 此时夏延挡在了天止面前:“谁都不许动他!” 寮王命令着:“还不把天女带走!” “谁敢动我,我可是……天女!” 寮王问着:“天女这是何意?”寮王不明白为何这两人处处维护着彼此,但众人眼中,夏延为天女已是事实,若此刻若还是一意孤行,恐难对众臣交代。 “父王唤我一声天女,今日我是否可用天女的名义让您放了他吗?” “文武百官今日也在此,一个捣乱宫宴的人,天女若要本王放了他,总该给个理由!” “寮王不会希望我说出理由的,我就想问我是不是可以用天女的身分要求寮王放他一条生路!” “本王为一国之君,如今棘铜为我寮开花,往后我将准备一统洛萝的一切,如果没有一个放他的理由,本王往后要如何让天下人臣服!来人啊!” “寮王既然这么想听理由,天女就说给大家听好了,他是……这十八年来唯一将天女唤醒之人!” 所有人一听皆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都在交头接耳着,讨论着夏延所说是什么意思! 十八年的秘密,这可触到寮王的底线:“果夏延!”寮王好不容易等来了今天,他定是不允许这个藏了十八年的秘密被发现的。 “现在,寮王能放了他了吗?” 寮王生呼吸一口气,他忍着一切,最后说着:“念及天女,本王姑且饶你一回!” 当下的场合,寮王也不好继续与夏延争执下去,最后他随便誊了个理由,将宴席提早结束,让百官们提早回府,好在天女一事的锋头压过了一切,其他的小插曲,朝臣也不太在意,很快的就忘记了。 仙灵殿里,就在医官才为夏延上好药时,寮王已经外头等着了,刚当着大庭广众他不好继续追问,但不代表此事从他心中过去,他必须知道一切缘由。 寮王问话着:“你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寮王只在乎会祸及他权力的事情,丝毫不关心夏延的伤势,此刻,夏延已心灰意冷,她冷冷的回:“就刚说的意思!” “你说……是那小子将你唤醒的!” “是!躺了十八年,他是唯一为我解开梦魇的人,只是没想到,醒来却是另一场梦魇的开始!倒不如继续躺着!” 寮王一时不能接受,他认为天女从始至终应该属于他,怎么会有他人的搅局,他追问着:“不可能!他一个外人,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怎么能唤醒你!”他紧抓着夏延:“告诉我为什么!你是天女一定知道对不对!” 夏延刚被上药的地方又因寮王的紧抓是痛了起来,她将寮王的手甩开:“我不知道!我只想让父王知道,他是唯一唤醒我的人,不要想着动他,不然后果会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哪天我又一睡不醒的时候,您一统天下梦就达成不了了!” “你威胁本王!” “我只是告诉父王事实而已!” “既然如此,往后你就别想睡了!” 在那日寮王知晓一切之后,他认为夏延与天止一定存在什么牵连,他定不能因一个外人来影响他要得到的一切。 寮王虽未斩杀天止,但马上罢去他的官职,杜绝一切让他与夏延相见的机会。 这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夏延过得生不如死,寮王只要发现棘铜的叶片有些微的枯萎,夏延就会被请去放血,为防止夏延再次长眠,每日只允许她睡一个时辰,夏延的身子是越来越虚弱,寮王说白了只是要天女的旗号,行一切之权力。 纯妃则是常常拉着夏延去张罗各宫的一切事务,用着夏延天女的名义对各宫很是欺压,她等了多少年日子才有了今日,往日她所受到的一切她都要加倍奉还,夏延就如同通行令、圣旨一般。 此时,宫人又传来棘铜枯萎的讯息,不知为何棘铜最近枯萎的越发频繁,夏延心里是既害怕又希望能被棘铜食血,她害怕棘铜刺入身体的痛,又希望棘铜能食完她的血,好让她能了结这痛苦的一生。 很快的她跟着前头领路的宫人走在这条令她熟悉再熟悉不过的路上,往日寮王都要派上十人护驾,今日不知怎么了,只有前头一个宫人在领路。 没多久后,她再次踏进这宫殿中,寮王位棘铜造了一座宫殿,这鼎如今同人般也受宫人的照顾。 踏进宫殿中没多久后,领路的宫人便把门给关了。 夏延左右看着四周无人便问着:“怎么今日一个人也没有?” 接着在她转身后就被领头的宫人拥入怀中…… 第二十七章 认定彼此 “对不起!我来晚了!” 夏延一听就发现是天止,很快的她是哭了起来,这三个月来所受的一切,在此刻全部爆发,她捶着天止:“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做到!为什么……” 听到夏延的声音,天止也哭了,他自责的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这么相信你,为什么做不到还答应我!” 天止紧拥着夏延:“是我食言了!是我的没做到……”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棘铜扎入全身的感觉,你不会明白的!”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不我不好……” 夏延哭了好一会儿,她虽明白这一切并不是天止的错,却还是责怪着,此刻,她只是想被疼爱。 天止则是在之中不断的道歉、安慰着,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最终慢慢平复了心情。 天止松开了手,他看着夏延的身子,摸着夏延的脸庞:“你瘦了!看上去也憔悴了许多!受苦了!” 夏延也摸着天止的脸庞:“你也瘦了!是父王还为难你吗?” 天止摇头:“没有!就是想你,想到都要疯了!” 接着天止才说着他是为何会进王宫,那日宴席过后,天止被削了官籍,寮王也着手开始调查关于天止的一切,天止虽抵达寮国后就隐瞒了身份,但若要细查其实不难发现,他的黎国皇子身份知道是早晚的事。 也由于天止这皇子的身份特殊,以寮王的个性定会派人去趟黎国查证,算算往来寮黎的时日差不多就要到了,所以天止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入宫。 为了入宫,天止是妇人也扮了、粪桶也躺了、东躲西藏躲避侍卫来到仙灵殿外后,最后装作太监打发一切人等,终才顺利见到夏延。 天止对夏延说着:“我的身份马上就会被掀起!到时我也会是浪尖上的人!叔父当初为了谋权,用了带天女回朝的理由将我送来寮国,那时,他根本没希望我活着!这一路从黎到寮的路上杀手不断,所幸,我最终是顺利抵寮,后来可能是看我瞒了身份,并没有打算掀起什么浪,让他觉得不再有威胁后,就再没有派杀手过来了,我也才得以开始过上安稳的日子!” 夏延听到后一阵感慨:“原来,你跟我一样也是个被权力牺牲的人!” “我想叔父会停手的原因,应该还有部分是因为你睡的十八年的关系!你睡的这些年让天女一事也因此停滞了十八年,锋头一过,大家自然的也会认为天女一事有可能假,叔父理所应当的认为我带不回天女,就别说怎么回黎国了!”天止突然是想到什么又说着:“这才发现,其实你好早以前就已经救了我!”天止说完伸手紧握着夏延的手。 夏延摇头:“是你救了我!你若没来找我,我可能永远都不会醒!” 天止接着将自己原先的用意告诉夏延:“我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叔父的拿走的一切,才下定决心要寻到你的,要将你带回黎国……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只是在利用……” 夏延替天止辩驳着:“你若是只顾自利的人,你不会教我说话、走路、你不会为我挺身而出,更不会现在这样铤而走险!” “那因为现在出现了一个比我要拿回皇位还重的人,那就是你!” 天止的表白让两人深情的看着对方许久,这一刻他们确认了眼神、认定了彼此、交换了心意。 天止下一刻才又说回正事,他说一旦自己的身份被确认后,以洛萝的预言,天止的叔父定会要天止将夏延带回,当然在他的庞大的野心中是不可能容许天止的存在的,这事情后面会演变得如何可想而知。 而寮王一旦知道天止黎国皇子的身份,这将成为他的筹码,先前天止在宴会上闹的那一出一定会被当作文章来做一些利益的交换,天止人虽是杀不得,但他出现在寮国一事可是要不得。 无论如何,此刻的寮国对天止来说是绝对不可在待了,继续待在此处只是瓮中之鳖,等着被擒拿。 天止问着夏延:“我只想问,你愿不愿跟我一块走,不对!是我一定要带你走!” 夏延一听甚事惊讶,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从没想过离开寮国,就算再怎么对自己的父王、母妃失落她也从未想过要离开,天止的话让她犹豫了。 “我……我没想过离开寮国……,毕竟这还是我家……” 天止激动的说:“你的父亲如何对你的?棘铜之痛你忘了吗?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 “我们离开了又能去哪?去黎国?那里只会是另一场腥风血雨!” 天止紧握着夏延的臂膀:“不会的!你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保护好你!我定不会再让这棘铜,让这寮国有一丝机会伤害妳了!” “你想回去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看着犹豫的夏延,天止又说着:“我们也可以不回黎宫,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这事对夏延来说实在来的突然,就在两人还在对去留僵持不下之时,窗门打破的声音惊吓了两人。 此刻,一行黑衣人蒙着面破门窗而入,各个身材高大魁梧,一看就知道是从冷臻派来的,这已经是三个月来夏延遇到的第五次,冷臻也想将天女迎回,也想承蒙先祖的预言改变一朝。 以往,寮王派在夏延身边的都是寮国的绝顶高手,此刻天止都将人支开了,局面顿时处于下势。 天止很快的拔起剑挡在夏延的前头:“跟紧我!” 场面马上一片混乱,天止与冷臻的那行黑衣人厮杀着,期间夏延是紧紧跟在了天止的身后,毕竟夏延是必须生擒的身份,大伙下手也不敢太重。 这场厮杀很快也惊动了寮宫,寮王一收到消息,带着亲卫也赶了过来,顿时,天止的对手一下子多出了许多,还好只能说寮与冷臻也是敌对的关系,谁都不相让! 冷臻最后寡不敌众,毕竟这是寮国的地盘,黑衣人率先撤退逃跑,寮王 部分的人手派去追捕,部分的人手留下继续与天止对峙着。 寮王对天止说着:“没想到你还是黎国皇子!是本王小瞧你了!在这寮 国待的这么久都未曾被怀疑身份!” 才跟说着天止的身份就要被发现而已,没想到这天竟来的如此之快。 “不管我是不是黎国皇子,今天我一定要将夏延带走!” “此刻已经惊动整个寮宫了,你孤身一人,本王有的是上千的亲卫,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夏延拉住了天止,想让他停手:“寡不敌众,放弃吧!我现在就回答你-我不走!” 天止回过头看着夏延:“我说过,我定不会让人再伤害你分毫的!” 天止的执意,让他马上与寮王的亲卫打了起来,夏延看得是胆颤心惊,她害怕天止因为她而失去了性命。 随着时间的过去,天止虽是将亲卫一圈一圈的解决着,但此刻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伤痕了,寮王的亲卫有上千人,还不断的再向前着,天止的体力也渐渐到了极限,但他还是不愿放弃。 夏延在一旁心急的哭喊着:“别打了!我不走了!不走了!父王!停手!拜托您停手!” 眼睁睁又看天止被伤了一刀,夏延又是一阵激动:“天止!不要!别再打了……别打了……停手!你停手呀!” 天止此刻抵住四方来的剑,从中挤出了笑容回给了夏延,像是在告诉夏延,他一定不会食言,这一刻他不会知道,夏延的心在看到他笑容下满是鲜血的齿后,是远比自己被棘铜扎入身体还痛。 夏延看着不停手的寮王,看着不放弃的天止,她心想着自己何德何能让一个国家动荡成如此,她没有比他人更有学问、她没有比他人更为勤奋、她也没有一个上进爱国的心,就只因天女的一个身份、一个虚无的预言,就被当作如神一般重要,她真是改变一朝没错,让一个国家开始有了纷争,开始与邻国对立,她看着一旁的棘铜,那个开得艳丽的棘铜……开始责怪它的花开…… 夏延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了一把剑,她慢慢的走向棘铜,当她站在棘铜面前时毫不犹豫的直接将它砍下。 棘铜花落地的那剎那,在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夏延丢了剑,缓缓的转过身:“别打了!” 第二十八章 盼你回来 “棘铜……”青炎在半梦半醒中不断的呢喃着。 “飞横!飞横!”慕慕边拍着青炎的肩边呼喊着。 两个时辰前,慕慕悄悄的来到猎神军营,碰巧遇到了正在修行的青炎,可不知怎么了,青炎看起来心底不太平静,以致在修行的途中出了些乱子,有股力量正引导他将圤黯渊上的神力取回,慕慕一看觉得不妙,强行打断了青炎的修行,所以青炎才暂时陷入昏迷之中。 青炎最后是喊着夏延的名字惊醒的,他在梦到了夏延语棘铜的一切。 “飞横!你没事吧!”一旁的慕慕关心着。 青炎摇着头:“我这是……这是怎么了!” “你带的杂念修行引来了非正道之气,我从中强行打断才让你昏迷了两个时辰!” 青炎带着疑惑的表情看了四周又看到一旁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当他会意过来后,很快是化出一把剑顶在了慕慕的肩上:“一个魔界中人,竟胆敢跑到猎神军中!” 慕慕看了肩上的剑,在看了眼前这个完全与飞横不同样貌的青炎,一切的委屈都写在脸上:“飞横!你真的……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也不记得?” 青炎顶了剑靠近了慕慕的颈:“你在胡说些什么!” 慕慕也不管青炎的剑离自己是有多靠近,她握着青炎的手说着:“我是慕慕啊!你仔细想想,慕慕!” 青炎下意识的甩开慕慕握住的手,口中呢喃着:“慕慕……慕慕……”他对这个名字颇为熟悉,正回想着:“你是魔界西陵长老!” 慕慕有在一次的握住青炎的手:“是啊!我是魔界长老,想起来了吗?” 青炎一看到对方承认反而更加气愤:“魔界血树危害苍生,你竟自投罗网跑到猎神军!”他说完准备要将慕慕拿下,但慕慕躲也不躲的态度,反而让青炎犹豫了,最终是放下了手。 慕慕哭了起来:“我知道魔君用人界的一切来要挟仙庭,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可是飞横!我来,更重要的是为了见你呀!” “你倒底在说些什么呀!从刚刚就对着我一直喊飞横上神的名讳!我叫青炎,只是继承了飞横上神的一切!我不是飞横上神!” “你就是飞横!你身上有飞横的气息,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就算过了九万年我也从不曾忘记!” 青炎再次将剑顶在了慕慕的颈上:“魔界现在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刻,慕慕更是哭的厉害:“九万年了!每一日,只要太阳升起我就期盼,我期盼你的回来,就这样从早晨等到日落,你知道我有讨厌日落的时刻吗?这日一落我就跟着落寞,代表着我又得多等你回来一天,我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过了九万年,你说我打什么主意?我至始至终就只盼望你回来而已!” 慕慕的一席话让青炎听的是糊里胡涂:“九万年?我得道飞升四万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也不会受你们魔界的蛊惑!” 慕慕又再一次的握紧青炎的手:“你只是忘了而已,我一定会帮你把所有记忆找回来的!我们一定能会到从前的!” “我忘了什么?”一提到关键词,青炎马上就联想到在水域还有刚刚梦境所看到的一切。 “属于我们的一切啊!你刚不是一直喊着棘铜吗?你是梦到棘铜花盛开的时候吗?” 青炎想到联翼曾说过的话。 “五域那个万千世界,没有运行的规则,或许是你喜欢褚瑶的这颗心才让你看到的是她,凡人飞升后所有前世记忆都会在尽生庭被消除的!没有一个人能例外!” 青炎严肃的问着:“你到底是谁?” “我是慕慕啊!那个与你相爱相守,在上古浩劫与你一起选择解救苍生的慕慕啊!你真的……都记不得了吗?” 青炎手中的剑掉落,他心中哗然,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眼前的人会说与自己相爱相守,他在人界所历经遗忘的一切,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喜欢褚瑶的心意,才将记忆中那最重要的人的位置当作是褚瑶吗? 另一边,同一时间在涯牢中。 褚瑶被指环上的动静所惊醒,她发现指环中天止的记忆在流逝,猜想着是不是青炎所为,如今青炎已为上神之身,若他执着,这记忆迟早会回到主人的身上。 褚瑶很快的做起身,她将指环拿下,接着双手比划着,她正在为指环设上结界,她必须防止记忆回到青炎身上,如今已经不是青炎会不会被自己所影响的问题,而是两人中间多了个慕慕,青炎依飞横所生,注定该与慕慕在一起,就不该对两人的感情还有所牵绊。 褚瑶加固结界放下手后,就被联翼逮了个正着。 “那上面是那凡人的记忆?”联翼问着。 “一个指环而已,哪有什么记忆!”褚瑶装傻着,顺手将指环戴上。 “上面有着什么我还看不出来吗?再说,什么指环这么重要?又不是什么法器还需要固上结界?” 逃不过联翼的眼睛,褚瑶最后是承认了指环上面是天止的记忆。 “为什么你会有一个凡人的记忆?”联翼问着。 “我对他有多执着你又不是不知道 ,有他的记忆有什么奇怪的!” “是不奇怪,也像是你会做的事,但我如今更怀疑的是那凡人的身分!” 褚瑶一听便明白联翼定是知晓些什么在试探自己,赶紧说着:“他就是你口中所说,在我仙途路上昙花一现的过客而已!” “这么急着解释反倒不向你了,他是青炎吧!” “不是!” “果然是他!” 联翼太了解褚瑶了,褚瑶叹口气知道自己瞒不过联翼,最后说着:“别告诉他!” 褚瑶才开始坦承,除了青炎在人界的最后一世便是天止之外,还有仙华山瑶池母会找褚瑶的缘由,到飞横所做的一切,慕慕所知道的一切。 联翼听完后说着:“所以瑶池母早就知道青炎就是飞横断尾后的重生,也才会要你抽取他的记忆助他飞仙。” “飞横以天止身分走完最后一世,本就应该顺利回归,都是因为遇到我,他才不愿回归仙庭,而瑶池母知道我并未渡劫成功,有着所有的记忆的我一定会救下他,也因为这样,我坏了他的回归命数,他才重新又从最低阶的小仙做起,我也因此耽误他与慕慕的相聚!” “怎么会如此凑巧!你与青炎往后该如何?青炎他可是心悦于你呀!你也从未忘情!” “但他本来就是飞横留给慕慕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但对于青炎来说,他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对于往日的一切他已经没有了记忆,如今他爱的人是你,把他强行与慕慕凑在一起对他来说并不公平!”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我如今已经是个囚徒,又背负着魔的臭名,我能给他什么?况且我并没有资格能拆散他与慕慕!慕慕等今日已经等了九万年了!九万年若最后成了一场空,我不知道她会如何!” 联翼最后对于这复杂的关系不再给予任何的意见、评判,他认为就顺其自然吧!虽然缘头已注定,但他始终认为感情要顺其心意,不应该被道义、责任所束缚。 第二十九章 勉为其难 天宫的西面有座龢柳剑的金像,金像之下是一座神池,穿过神池来到神池之下是一片营区,从这里可通往日籓的各个边界,这片通往日籓边界的各通道所汇集的营区正是猎神军营所在之处。 猎神军营中没有什么屋瓦,除了休憩的营账外,其他地方都是空地,是联翼、青炎以及右翼指挥用来训练天兵、天将的地方。 联翼从褚瑶那知晓一切后便赶回猎神军营,才一落地就看到天兵、天将们忙进忙出,于是随便喊了一旁正在奔跑着的天兵:“这是……怎么回事?” 天兵跑向联翼:“联帝!听说营里抓到一位魔界的长老!大伙正在盘查还有没有其他魔界奸细闯入!” “魔界长老?哪位魔界长老有听说吗?” “听说是个女的!” 联翼一听是女子便知道那人一定是慕慕,马上吩咐着:“让大伙都停下来吧!她是一人来的!” 吩咐完后联翼很快的往主帐走去,才靠近主帐就在外头听到青炎审问的声音,联翼边掀开主帐边说着:“住手!” 青炎看到联翼先是问安着:“联帝!”然后接着说:“营里来了个魔界仙者,她是西陵长老慕慕!” 联翼说:“我知道!”在说完之后马上用法术将慕慕松绑,然后关心着她:“还好吧?” 慕慕站起身后说着:“没事!” 青炎则是对联翼举动不解:“怎么将她松绑了?” 联翼说:“她可是现在唯一能帮我们解决眼前一切困境的人!” 青炎不敢相信:“她可是魔界中人啊!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胡言乱语的,还一直喊我叫飞横上神!” 联翼并没有马上回话,他将目光看向慕慕,看到慕慕那热泪盈眶的双眼后,才又对青炎说着:“可以说是飞横,也可以说不是!” 接着联翼把从褚瑶那所得知的一切,除了天止的身分外,其他全数告知于青炎,他这才明白一切缘由,才知道自己原来是飞横断尾后至人界历经五千世轮回所回归的。 青炎不能认同的说:“要历经五千世轮回、重塑肉身、失去往日记忆,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换来的是完全不同的身份,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慕慕说着:“当然值得,这代表着你有机会回到我身边!” “回到你身边?” 联翼随即又解释了一番,告诉青炎与飞横相恋的人是慕慕,飞横不惜断尾也要重生的原因也是因为慕慕,这是飞横留给慕慕的希望。 青炎不解:“仙魔道不同,两人为什么会走在一起?” 慕慕马上解释着:“远古时期不分仙魔,就像君上与玄女相恋,一切都是发生在上古浩劫之后,仙魔两道才开始分歧,我们那时也是不顾一切的相爱!” “我对妳没有任何记忆谈何相爱!” “我知道如今你一定很难接受,相信我!我定会让你恢复所有记忆的,我们一定会回到从前的!” 青炎摇头:“为什么要回到从前,我是一个新生的人,为什么要找回那从没经历过的往日!” 慕慕心急着:“飞横!飞……” 这时联翼打断了慕慕:“慕慕!你先歇息一下吧!一时之间,我想青炎也难接受!我来跟他说!” 听了联翼的建议,慕慕只好先带着失落的心情离开了主帐。 慕慕前脚一走,青炎便嘲笑着自己:“真可笑,我一直追逐的过去竟然是……竟然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我还妄想着自己会是瑶上神心中的那人,可笑!真可笑啊!” “知道如今你喜欢的是褚瑶,可飞横留下的一切确实是要给慕慕的!” “第一次见面就说与我相爱,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为什么非得要我接受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联翼知道在青炎心中有褚瑶的情况下,定是无法再接受慕慕,最后是拍了他的肩:“好好!不想了!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青炎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那魔界长老!” “有一件事还真的不能不面对!”联翼继续说着:“还记得圤黯渊上飞横的封印吧!我今日才知道为何你飞升上神后,修为提升这么缓慢的原因!” 至从青炎飞升上神后,无论他如何勤加修练,修为就是提升缓慢,如果青炎是飞横所生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因为飞横大部分的神力都在圤黯渊上的封印,也就代表青炎大部分的力量都被绑在了封印上面。 这也是为什么慕慕会强行打断了青炎修行的原因,如果青炎将神力全数拿回,则景暹会跟着再次出世。 青炎听完后说着:“所以我还不能修炼了是吧!” “不是不行,而是你要心无杂念,神力封印在圤黯渊上容易被魔气所影响,一旦偏离正途就会发生无法收拾的后果,这点你一定要谨记!” 最后联翼说着关于天界出叛徒一事,必须尽快找到究竟是何人。 青炎问着:“如果那人是天界中人可不好查呀!不像魔界有魔气很容易辨别!那人隐藏了这么久都未曾被发现,想必是我们完全猜想不到的人!” “所以这就是我说不得不面对的事情!我需要你去取件法器!” “这与面对不面对有何干系?” “你不知道吧!慕慕除了是魔界长老之一外她还是器灵,她能感知所有的神气、法器!而我需要你去取的法器落在虚无之间,没有慕慕是找不到的!” “虚无之间?” 魔界圣旗代表着四力,分别是幻、气、阵、军,想必天界的那位隐藏者是用致幻遮蔽了一切,所以才未被察觉,听闻落灵灯能找出仙庭中被隐藏起来的气息,若天界真有人掌了魔界圣旗,在落灵灯的指引下必然能将其找出。 落灵灯的作用是找出隐蔽的一切,它的所在之处必然也是个隐蔽之处,此处便是褚瑶被飞横所击落时所落至的虚无之间。 “所以拿到了落灵灯就能找出天界的背叛者了吧!”青炎听完后说着。 “这当中还需要你与慕慕同行,我必须用上尊神力将你们的元神打至虚无之间!所以就无法与你们同行了!” 青炎有些不愿意:“可……” “血树一日不消失就多一天的变量,相信擒了慕慕的消息马上就会是人尽皆知,以慕慕与飞横的关系,对方一定会认为慕慕会与天界连手,我怕魔界会有其他动作!现在是一点时日都不能耽搁!” 碍于现况,青炎最后勉为其难同意与慕慕同行,准备出发寻落灵灯。 第三十章 虚无之间 此刻,青炎与慕慕并肩站在联翼的对侧。 联翼正准备着,他张开双臂凝聚着神力,在神力游移至掌心后,他顺着手势双掌向青炎与慕慕的方向推去,两人的仙魂随即刻从肉身脱离。 随着联翼的一掌,两人正迅速的往后上方退后着,四周的景物也跟着物换星移,两人最后是停在天界的仙龄桥上。 停下后,青炎看着四周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不是还在天界吗?” 慕慕则说:“随着仙魂脱离肉身,这四周景物虽无任何变化,但此刻我们确实处于虚无之间!” 青炎正反的翻转双手确认着自己的仙魂状态,老实说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奇特之处,就在他还在怀疑的时候,眼前刚好来了一群天兵人马,这群天兵直接的就穿过他的仙魂,完全未发现他的存在,顿时他才明白虚无之间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仙魂简单来说就如同人界常说的魂魄,魂魄流于人世间,就如同仙魂在虚无之间一样。 看青炎明白后慕慕才又接着下个动作,她在掌心化出一盏香,然后对青炎说着:“我们必须在这盏香熄灭前回到肉身中,否则将永远留在这虚无之间!” “这是什么?” “这是引魂香,能将我们的仙魂引回肉身中!” 青炎放眼望去整个仙庭:“但仙庭之大,我们要从何找起?如何才能找到落灵灯?” 慕慕往前走了一步:“我是器灵,能与法器、神器感知!”说完后慕慕便施着仙法探着天界。 不久之后,慕慕才又说着:“虚无之间的天界有法器的气息,至于是什么法器,得找到了才知道!” 两人很快地踏出步伐在天界的各处寻找法器,都希望能顺利找到落灵灯。 找寻的路上可以看到所经之人的动向,可以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但就是不存在于他们之间,这就是虚无之间,虚无的存在。 他们一路从擎天殿找到东宫、药王窟、神池……几乎是找遍天界了,可惜都未能寻到慕慕所感知道的神器,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了涯牢前。 慕慕说着:“这是最后一处了!” 青炎看着眼前的涯牢,默默的说着:“五百年了!” “什么五百年?” 青炎并未回答慕慕,是经过了她直接向前走去,他走进涯牢后便慢慢的步向褚瑶所在的位置,此刻褚瑶正闭目养神着。 打从青炎走进了涯牢后,这目光就从未从褚瑶身上离开过,青炎对褚瑶除了是爱慕也是心疼,心想着:“战神背后的辛酸又有几个人知晓呢!褚瑶天生被赋予要守护天界,最后惹的一身非议,又有谁守护她呢?” 青炎的举动,跟在后头的慕慕是看得一清二楚,一下便明白了所有,她走到与青炎并肩的位置:“这就是你不愿与我相认的原因?” 青炎冷漠的回:“我对妳没有任记忆,又何谈相认呢?在我心中真正是经过相处然后喜欢上的是只有褚瑶上神!” 慕慕激动着说:“难道你不知道褚瑶还在渡劫吗?当然,若能出现一人取代她心中那个人的位置,我自然是替她高兴,毕竟褚瑶为了那个人也困了许久了,可……如今她并未走出来,代表着她的心中并没有你的位置!” “那又如何!爱本来就盲目,喜欢就是喜欢,任谁也无法控制不是吗?” “但你是飞横留给我的念想,我实在没有办法看着你再次离我而去……你本应该是要与我一起的!我们之间失去的记忆可以找回,逝去的感情可以培养,只要是你就可以,你明白吗?” “我不想明白!也不想要了解!” “就算你真的认为你不是飞横,在听到我与飞横的故事后也该给我点机会吧!你不能怜悯怜悯我吗?” “我说了!我没有任何记忆!” “如果我有呢!如果我能让你回忆从前,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如果到时我还是无法接受的话,可否答应我不再相逼?” “……”慕慕犹豫着,她心想与其不断的被青炎拒绝,不如为自己赌上一把,赌青炎回忆从前后能重新拾起两人的感情,她说着:“我们魔界女子做事向来果决,我答应你!如果在知晓一切后,你还是不愿意与我一起,我放你走!” 青炎应着:“好!” 转身慕慕便要出发,她对着青炎喊着:“跟上!” “等等!天界的神器?” 慕慕指着褚瑶的身后,褚瑶身后的壁石就是神器,慕慕说此为巩石,是个无坚不摧的法器,难怪能巩固整个涯牢。 天界神器最终确认并非落灵灯后,两人很快的便前往下个地方。 这一路上又经过了花界、海界、兽界、林界、魔界都未能寻到落灵灯,两人马不停蹄的接着前往下一处。 此处宁静,整个岛上种满了桃花树,这里是慕慕九万年来所居住的桃岛。 慕慕带着青炎走着,此刻她把青炎当作飞横:“你说这世道太纷扰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但我想着,身为战神的你如何能抛开天界的一切呢!而我身为魔界的长老,也没有办法弃魔界于不顾,所以便找到了此处,这桃岛我们两住下刚好,离天界、魔界都不远,你说我做得好不好?” 青炎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跟着慕慕的步伐。 接着两人来到了桃岛上最美的桃花林,慕慕马上又说着:“你说天界永昼,魔界永夜,这世道怎么就没有个中庸,我想跟你说这里就是中庸,就像仙魔不同道,却走在一起的我们,于是我在将这里种满了桃花,桃红一片就属它为中庸之色吧!” 青炎心中虽认为飞横与慕慕的一切皆与他不相干,但听着慕慕说的一切,确实能感受到两人的情感。 最后慕慕带着青炎来到一个石洞,石洞里摆着一个水晶球,从水晶球中投映出许多过往飞横与慕慕相处的画面。 慕慕有些哽咽:“到最后其实你什么也没有留下,要说唯一留下的应该就只有我俩的记忆吧!九万年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我也害怕会不会就随着日子的过去,就这样把与你经历的一切给忘了!还好我的眼睛是很特别的存在,所幸我就将一半眼睛放在了这里存着我们的一切。” 整个石洞都被慕慕与飞横的记忆围绕着,青炎看着两人的过往、慕慕做的一切:“飞横上神与你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快乐的!” 慕慕还是忍不住哭了:“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却没有回来……为什么……为什么……”她问着青炎:“若你先遇见的是我,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青炎看着这一切,他明白在他与褚瑶、慕慕三人之间终究要有人受伤,或许先遇到了慕慕可能会因为这里一切让两人顺利的回到从前,但命运偏偏安排的不是如此,三人之间伤的人就注定是慕慕。 青炎明白慕慕的伤情后,将她拥进了怀里,或许自己的身上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与飞横相似的地方,希望这相似的地方可以给她一点安慰。 第三十一章 落灵灯 正看着折子的联翼,突然接收到猎神军来报,说人界有几处地方不知何故,生灵突然魔化,集成魔军,此刻正肆虐着人界秩序。 联翼一听阖起了折子,看着前方青炎与慕慕的肉身,喃喃自语着:“这才过不到两个时辰!” 马上又有猎神军入营账来报,说的是人界另一处,但实为相同的事情。 眼见情况不妙,联翼马上命了右翼指挥来守着青炎与慕慕两人的肉身,自己是飞快的走出营账,正往某处飞去。 另一边,青炎与慕慕两人此刻正坐在桃岛上的最高处,此处也是桃岛视野最佳的地方,放眼可以辽望整座岛,甚至到岛外的海域,景色非常美丽。 自离开了石洞后,两人就再也没说话,慕慕也正尽快的将自己的情绪平复,她虽不甘心,但也明白情爱之事是勉强不得的,更何况青炎心仪之人还是自己的挚友褚瑶,心中不免也多了份成全之心,不过这一切她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到头来一场空的感觉来得突然,只能说眼下寻找落灵灯的急迫分散了她一些心思。 青炎的心当然也不是顽石,来到桃岛了解了一切后,他是有感触的,他是同情于慕慕的,不过这一切对他来说,讲白了还是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他先是开口:“我很抱歉,不能给你什么!” 慕慕深呼吸,提请起了精神说着:“走吧!我们还得巡落灵灯,飞横的事之后再说吧!” 两人这才重新站起身踏出了步伐往下个地方搜索去,不过就在接近目的地之时,眼前情况让两人停下了动作。 天正在风云变色着,乌云笼罩着这片大地,路上的行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在转身之后失去了原本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庞,面目狰狞成了魔化的样貌,他们正伤害着无辜的人,这就是猎神军报给联翼所说的人界异相。 青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怎么会如此!” “魔界行动了,有人正撼动着血树!”慕慕马上就想到是魔界有人在作乱。 青炎本能对魔化的生灵施了仙法,他忘记自己现在为仙魂状态处于虚无之间,根本无法触碰人界的一切事物。 慕慕走到了青炎身旁:“没用的!我们现在处于虚无之间,当务之急先找到落灵灯吧!” 青炎虽不忍,但自己此刻的状态确实改变不了什么,他忍着气很快的飞于半空,跟慕慕用最快的速度在人界遍布搜寻着。 人界中有着法器的气息,两人从农家到商户、餐馆、私塾、赌坊、寻着每户家,每个角落都仔细的搜索着,再从城中寻到了城外,再到另一座城中,途中找到的神器都非落灵灯,给两人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这世的人界是难得一见的繁盛,引领此朝代的君王开创了盛世,所建的皇宫也因此格外的富丽堂皇,慕慕与青炎此刻正寻到皇宫,两人停在了宫门上方的半空中。 慕慕看着眼前这奇怪的景象:“这格局……” 此世代的皇宫不如往常,外头没有护城河,也不是前有外朝、后有内廷,格局也非中轴对称,各宫的排列像是一幅画。 “舒杨庄宫图!”青炎很顺口的脱口而出,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知道,就好像曾经看过一样。 “你知这是什么?” 舒杨庄宫图若用于军事是防守极密的阵、用于猎魔则是级好的制伏术、用于人界则是极好的巩固术,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提点,这宫中的布局竟会与舒杨庄宫图一致。 “我好像……曾经看过!” “那是何作用?” “想不起来!但我应该是看过才对!” 此时慕慕的引魂香出现在两人眼前,此刻引魂香已燃至剩约三分之一的长的位置。 “没时间了!先进去再说!”慕慕说着。 两人飞落地准备踏进宫门,才往前踏进了一步,藏于门后的铃铛就铃铃作响的不停。 “怎么回事?”青炎不解,身于虚无之间的他们不应该让此处有所动静才对。 慕慕看了后方并无来者:“没有人!难道有诈?” 两人接着又试着往前一步,周围马上又出现异像,不知哪刮起的风,让两人举步艰难,最后只好又退回至宫门外。 而守门的侍卫看着无人进出的地方突然是铃铃作响、又是刮大风的,马上就往宫内的方向跑去。 “这下该如何!人界就只剩此处了!”慕慕说着。 “我们明明就在虚无之间,为何会受这人界的影响?” “你既知道这是什么!可否有破解之法?” 青炎摇头,他虽对这景象熟悉,但自己曾经与此有何关联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时,突然一群宫人抬着一个坐轿奔腾而至,坐轿的上头坐着一位身穿黄袍的人,想必这就是此朝代的殿下,落轿后一旁的宫人将他扶起,这位殿下非常年迈,站起时身子时驼着背,走路的步伐也非常缓慢。 殿下缓步至宫门前,对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地方说着:“敢问是否是仙者降临?若是的话还劳请往前跨一步让这铃声响起。” 青炎与慕慕两人对看了一眼并没有动作,他们都心有疑虑,担心事情有诈。 殿下耳听并无动静后又说着:“虚无一行踏天地,目见苍生非往常,欲解此况虚寻器,行宫入里探究竟。” 青炎一听殿下所说的话:“有人知晓我们在寻法器?” “会不会有诈,毕竟这里的格局诡异的很,才踏没几步又是铃声又是狂风,再往里头走去不知还有什么,若耽误到引魂香燃尽之时我们就回不去了!” 就当两人还在犹豫的时候,殿下又说着:“日土群山云雾里,仙中华山镜所明。” “仙中华山,是仙华山,是瑶池母安排的!她知晓我们会来!”青炎激动的说着。 知晓一切是仙华山瑶池母所安排后,两人就放下心的往前踏了一步,而殿下听到铃声再次响起后便请青炎、慕慕两人务必跟着他的步伐。 两人穿梭在这依舒杨庄宫图所建的宫中,说也奇怪,自从跟着殿下的步伐后,这怪事就再也没有发生,一路上非常平静,此外,经过的宫院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这里的每个宫院都不相邻,经过院门也望不到里头,这格局像是在藏些什么一样,然后一行人在一座石桥前停下,接着就看到殿下示意着宫人动作。 一个宫人走到石桥旁,从中搬下了一块石,里头有个机关,机关在被转动后,石桥下的水退去,水下的石门接着开启,眼前出现一条能往下走的石梯。 殿下转过头又对空无一人的地方说着,其实这是在对青炎与慕慕所说:“本君就送仙人至此处,这是换我朝盛世之条件,绝不能让任何人闯入这条密道中,除非是遇到像今日这般仙人不现身之情况,才能开启密道。”说完后殿下便吩咐所有人退下。 慕慕蹲在了密道前,入口满是蜘蛛丝、深处一片漆黑:“看来是许久没有人进入了!” 青炎从掌心燃起了一团火走在了前头,两人很快的进入密道中。 其实这条密道不长,没多久就走到了尽头,此这出现在两人眼前的东西让他们异口同声的说:“棘铜鼎!” “你记得棘铜鼎?”慕慕一听马上抓着青炎的手问着。 在青炎所看到画面中,与他共同有棘铜鼎记忆的人是褚瑶,他反问着:“棘铜鼎怎么了吗?” “我们曾一起经历棘铜鼎一事,摧毁那该死的预言,你还记得吗?” 青炎心想着:“棘铜鼎、预言是指改变一朝之事吗?所以那个人真的不是褚瑶而是慕慕?” “你是想起了什么了吗?”慕慕追问着。 “没有!我是曾经在典籍上看过!” 慕慕失落的放下手:“是吗?”随后又接着说:“不过这些事也会被天界记载典籍中吗?” “什么意思?” 慕慕说这棘铜鼎里的棘铜花是花界的邪祟之物,第三代花神为了练就神功因而走火入魔,才诞出了棘铜花,牠喜吸仙灵血,仙灵越强大牠就会越绽放,花神也因此殒命,棘铜鼎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棘铜花只生于鼎中,不能繁衍,而花界诞出此等的邪祟之物,依天界秉持的正道应该会尽可能掩盖才对。 慕慕说完棘铜花一事又马上说着:“罢了!天界的行事,我一个魔界长老也不好多说什么,往前看看吧?” 两人往前走去,棘铜鼎中的棘铜花缠绕着一座灯,此灯正是两人所寻的落灵灯。 青炎看到后说着:“原来瑶池母早知落灵灯遗落在此处,所以才会用舒杨庄宫图的布局让此朝代守着的吧!” “棘铜花一旦有仙灵靠近便会依附开始吸食仙灵之血,棘铜花复苏会燃起人心欲望,若不慎恐会祸害到人界,我们要小心行事!”慕慕叮咛着。 随后慕慕马上施了仙法,她与落灵灯契灵中,也就是与法器沟通中,她想让落灵灯自行挣脱棘铜花,此刻,她的眼神燃起了魔气,杀气腾腾气息压制着棘铜花的行动,慢慢的棘铜花开始松动,很快的落灵灯逃出飞至慕慕的身前。 慕慕一把法气拿下:“到手了!” 同时引魂香也再次出现在两人眼前,此刻已经燃至到仅剩十分之一的长度了! 慕慕催促:“快!没时间了!我们得赶紧回到肉身中!” 两人带着落灵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猎神军营中,不过一入营账后两人便停下脚步。 “你的肉身……”青炎讶异着。 慕慕看着即将燃尽的引魂香:“你先回去,别管我!” “你的肉身不见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回去!” “九万年前你早已丢下我了不是吗?别管我了,赶紧回去!” “这与那两回事,肉身一定就在这附近,我们赶紧找!” 慕慕把落灵灯交给青炎:“我知道我的肉身在哪,你赶紧回去吧!”说完便施了仙法从青炎的背后拍了一掌,一下就让他回到肉身中… 第三十二章 许久不见 四周的白幕,还有一旁的刀架,以及前方案桌上那些尚未读取的谍报,一切都如同肉身抽离前一样,从虚无之间回来后,不一样的就是不见踪迹的慕慕。 青炎嘴上念着:“慕慕!” 慕慕给青炎的那一掌,让他在引魂香然尽前的最后一些时间顺利的回到肉身中,可她却不知去向。 青炎立即在猎神军营中寻着,碍于慕慕这魔界西陵长老的身份,他无法逢人就问,最后是联翼传来的信息才让他想起手中落灵灯的要事。 联翼的信息事这样的:“青炎!此刻人界已是水深火热,如今之计只有开启邪煞雷云塔方能阻止这一切,只有断了血树与景暹之心的连接,人界才能得以安宁,你先将落灵灯交付于褚瑶,由她来揪出这场藏在计谋背后的人,你的任务是开启邪煞雷云塔!” 青炎对自己的任务当然是使命必达的,只不过打从他飞升上神后,无论他如何加以修练,修为就是提升缓慢,他并不知晓飞横封印在圤黯渊的神力是与他的修为的息息相关。 青炎正举手比画着,准备要回传一些信息给联翼:“联帝!现今我的修为提升缓慢,这趟去邪煞雷云塔恐……” 还为将信息传出,青炎又收到了联翼传来的信息:“等稳住了人界,我即刻赶往邪煞雷云塔,寻一下火君,召了三次让他率五万天兵来人界,一直尚无消息!” 火君为兽界猫族之领袖,其真身是只浣熊,全族世代忠良,上古浩劫,全族在与魔界的一战中,牺牲近十万人,是仙庭忠烈的表率,而火君也是猎神军现任的右翼指挥。 青炎探头左右望着:“火君……”此时,刚好一位天兵经过,青炎喊住了他:“见火君了没?”天兵摇头。 问了几个天兵,每个回复青炎的都是未见火君,青炎自言自语着:“哪去了!”不见火君,他只好吩咐底下的几个营,命他们速往人界支持。 回过头他拿着落灵灯准备上擎天殿,出发前又想到慕慕是否已从虚无之间回来的这件事情,他回想着慕慕推他一打前最后说的话“我知道我的肉身在哪!”最后青炎喃喃说着:“如果知道肉身在哪里,她应该有顺利回来的吧!” 擎天殿上青炎正等着天帝的到来,他心中有些着急、有些焦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准备前往这未知的邪煞雷云塔还是因为就要见褚瑶的关系。 没多久后天帝拖着他及地的白胡还有年迈的身躯从外头缓缓走了进来,等他一落坐,青炎马上就开口:“天帝……” 天帝举起了右手示意着青炎不用再多说。 天帝顺着他的白胡说着:“瑶池母已在仙华们上留了『天神一体』四字!本帝知道此战褚瑶需与你们一同并肩,你替本帝去趟涯牢吧!” 青炎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本以为要历经一翻口舌才有机会让褚瑶重获自由,结果因为瑶池母的一句话,褚瑶囚禁的事情就解决了,他心中也想着瑶池母竟如此厉害,知晓他会去趟虚无之间,也知晓联帝需要天界释放褚瑶,但他又想着,如果瑶池母能预知这一切,为什么不能预先布好所有?怎么就没将这藏在仙庭背后之人给揪出来呢? “天帝!瑶池母能布局如今一切,为何不让天界提前阻止如今发生在人界的一切呢?” “天地万物皆有法则,有些祸福是必走一遭,注定的一切提前阻止了只是改变了劫数,换个时日经历而已!” 青炎不是很能明白,他带着疑惑前往涯牢,他认为若能阻止一切,为何要做不必要的牺牲,上天的好生之德哪去了? 他就这样走到了涯牢,天兵在看到青炎后马上提手问安着:“青炎上神!” 青炎递给了天兵天帝允诺释放褚瑶的文书,天兵受命后便将涯牢外头的结界打开,接着准备带青炎走进涯牢内,但青炎并没有迈开步伐,他示意天兵将牢门钥匙递过来。 手握钥匙后他便吩咐着:“下去吧!” 青炎带着忐忑的心往褚瑶的放向走去,如同五百年前最后一次见她一样,她正闭着眼养着神,好像往后就这样一直待在涯牢也无仿。 青炎打断此处的宁静:“褚瑶上神!” 褚瑶不是不知道青炎的到来,他的气息褚瑶是不会忘记的,只不过她还是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还是没有放下那颗心。 褚瑶闭着眼说着:“不是让你别再来了吗?” “五百年了!你没有一刻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吗?” “我一个带罪之人,不需要有想法!” “此事我们心中都清楚你是为了我才违抗了天界的命令!” “此事我说过了,不必再提!” “但这份欠上神的人情,我若在仙庭一日,就会记得要还你一日!” “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没有这件事,我也会被天帝押回去冰封的,如今只是换个地方,对我来说都一样!” 突然,青炎发泄了起来,这才让褚瑶张开眼看了这五百年没见的人。 青炎不平的说着:“为何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会是如此?上神的身份靠得是你褚瑶,飞升之后修为又不见长进,为何……我会是飞横上神留给慕慕的?为何一切都不如我意?为何我连心都不该给你……” “青炎你……” 看着褚瑶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青炎边哭边笑着:“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原来你五百年前就在看我的笑话了!看一个不该有爱的人对着你说爱你的话!” 青炎释放这些日子一来所承受的一切,顿时让褚瑶慌张了:“不是这样子的……” “那应该……是怎么样的?” “我……”褚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青炎就是天止的事情,如果她说了,慕慕该如何?往后又要如何面对她? “我是不会与慕慕在一起的,我不爱她,我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即便我是飞横上神留给慕慕的念想也不会改变!” “青炎……” “是你当初没说出口所造就的如今,是你让我的心中又多留了你五百年的,如今已深植我心,无法除根!”青炎以为褚瑶五百年前就已知晓自己与慕慕的关系。 “你的想法,慕慕都知道吗?” “我希望她会明白!” 就当褚瑶还在想着三人之间的关系时,青炎将牢门打开。 褚瑶问着:“你这是?” 第三十三章 生劫 涯牢牢门被青炎打开,褚瑶不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青炎伸手化出落灵灯然后说着:“魔界行动了,人界正因血树处于危难之中,联帝命我向天帝请奏释放战神,又因瑶池母在仙华门留下『天神一体』四字,最终,天帝同意释放战神!” 褚瑶一听是明白瑶池母、天帝的用意,万千生灵固然重要,但在她心中不免讽刺着,天界需要时褚瑶就是战神,不需要时就是妖魔,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后,眼神飘向了青炎手上的落灵灯然后问着:“落灵灯!你去了虚无之间?” 青炎伸手将落灵灯递给了褚瑶:“是!联帝命我将落灵灯交于上神!说此灯能找出魔界藏于背后操控一切之人!” 褚瑶将落灵灯接了下来:“那寸土需要落灵灯,你将落灵灯取走那方寸土可无碍?” “那寸土需要落灵灯?在我看来,瑶池母好像早已布好此局,我同西陵长老慕慕前去时,落灵灯就像等我们取走一样!” 褚瑶听到慕慕的名字,心中一紧。 青炎回想着,接着又说:“那宫中……还布的像……那舒杨庄宫图一样!” “舒杨庄宫图?难怪,那可是极好的术法,瑶池母如此安排,除了替天界守住那寸土外,还能一并护着落灵灯不落于他人之手!” “我对这舒杨庄宫图感觉非常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处看到的……” 时线回到褚瑶在人界历劫的时刻…… 须臾之前,因为天止与寮王双方的对峙,使夏延不顾一切的的将棘铜花砍下。 此刻,屋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的打斗瞬间停止,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张着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同时,夏延颈上的生劫印发再次发出了光,在场的人目睹着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谁都没想到,夏延颈上的光芒消失后,那被大伙认定为天女的生劫印也跟着消失了,但其实对于褚瑶的历劫来说是渡过飞升上尊的第一劫-生劫。 寮王当然也目睹了这一切,在他的心中认定生劫印就等同于天女印记,如今夏延将棘铜花砍下,天女印记跟着消失,他心中的宏图大业顿时也跟着梦碎,此时,他面目变得无比狰狞、愤怒,随手拾起地上的剑,奔往夏延的方向而去。 夏延站在离寮王约二十个步伐外的地方,这之中站有零星的寮王亲卫,夏延的所为已使寮王的情绪高涨,他在这踏往夏延的这二十步中,一刀一个的将周围的亲卫斩杀,以此来发泄。 当满手鲜血的寮王来到夏延的面前时,他很快的抓住夏延的手伸入棘铜鼎内,他大喊着:“开花!开花!”见棘铜未有反应,他是直接从夏延的手掌画开一刀,将她的鲜血滴在棘铜上,为了就是要让棘铜再次开花。 而四周其他寮王的亲卫,因寮王杀了自己人的异常举动顿时乱了阵脚,围着天止是迟迟不敢向前。 寮王的行动让天止心中是着急的,他担心夏延的安危,心中想着必须尽快带着夏延逃出去才行。 下一刻,一阵骚动从外头传来,一群人马杀了进来,是驰援天止的人,领着人马的是在夏延十八岁之礼上黎国派来的使者,他是天止安插在黎国注视朝中一切的人,表面上听于天止的叔父,私下则是将一切消息传递给天止,是天止手中非常重要的一枚棋,他带着天止私养的兵杀进寮宫,一下子就将寮王的亲卫包围。 寮王见状后转过了夏延的身子将剑架在了她的颈上,押着她走到了天止面前:“信不信本王此刻就杀了她?” 天止抹下嘴角的鲜血,不屑的说着:“你不会!她是你野心的唯一希望,你不会也不敢杀了夏延的。” “如今没了天女印记,棘铜花也不开了,我留她有何用!” 夏延一听讽刺的说着:“在您心中我就只是让棘铜开花的工具吗?” 寮王在夏延的耳边大吼:“是你自己让你连工具都不是的,我的宏图我的霸业皆毁于你手,我等了十八年,像供神一样的供着你十八年,你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寮王说到激动处,手中的剑也向夏延的颈逼近着,此刻已经可以看到些微的血迹。 天止试图缓着寮王:“但你不敢赌,杀了她就一切都没望了!” 天止是猜中寮王心中所想,在寮王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期望,只要留着人留着鼎一切都还有机会,他对天止承认:“黎国有着本源、冷臻有着武力,放眼望去本王唯一的希望的确是这个改变一朝的预言,我留有一切就有机会,所以本王是不会让你将人带走的!” 天止张开双手说着:“如今我的人马都已经杀进你的寮宫了!你是要寮国覆灭还是要将人给我,选择一个吧!” “不可能!本王的寮宫岂是你这么容易就闯入的!” 天止大笑了三声:“我来寮国整整十八个年头,从未有一日忘记要归回国土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十八年来我行乞过看遍你寮的街访、我入牢过看尽你寮的人风、当过郎中认识你寮所有的朝中大臣、当士兵前往边境知晓你寮的守防、当侍卫了解你寮宫中的布局,如今又在朝中谋有一职有了你寮的权力,你认为我带着人马走到这里是侥幸吗?” 天止越说越激动:“你认为,这一切容易吗?” “就算一切都如你的计划实现,你认为黎国是要迎你回去吗?当初秦藏就是不让你即位才将你送来这的吧!” 天止将剑指向寮王:“如果这样的话,我也不介意当下个寮王!” 寮王没有想到今日竟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他脑中正不停打转,想着应对之策,而天止盼着这天已经很久了,本就是要将寮国拿下,将天女迎回,夺回他在黎国该得到的一切,只不过这之中最大的变量就是他爱上夏延这件事,他不想夏延有任何闪失,如今只能用交换的方式来带走夏延。 寮王想尽一切后提议着:“归顺于我,当我一统天下时,许夏延给你许籓王之位给你!” “你认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寮王再次将剑逼近:“要不然我杀她!” “杀了她,你的寮王之位就再也不存在了!我说最后一次,把夏延给我,我立即退出寮宫!” 权力之下,寮王最后选择放下剑,他将夏延推往天止的方向! 天止立即关心着夏延:“没事吧!” 夏延推开天止关心的手,转身向寮王说着:“若今日对面是万丈深渊,您是否也会因为权力而毫不犹豫的将女儿推出去?” 寮王未说话。 夏延此刻心灰意冷:“为了您的宏图大业,女儿三日献一次血,为了不再次沉睡,女儿日日睡不到二个时辰,今日你因为手中的权力,将我交给他人,您的心中当针对女儿没有一丝丝的怜爱吗?您对我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吗?” 寮王撇过头,对着天止说:“人我放了!滚出我的王宫,不!滚出寮土!” 夏延听到寮王如此狠绝,哭喊着:“好好!从今往后就当我没这个父亲!” 就当夏延此话一出,天止穿过了夏延的侧身在她耳边说着:“这种被权力蒙蔽双眼的人,不配当君王!”然后一剑刺向了寮王的心脏。 第三十四章 寮宫布署 寮王胸口插着一把剑跪坐在地,双眼都还来不及阖上就断气了! 天止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夏延措手不及,她同时也是双脚发软的跪在地,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天止回过头蹲下身对夏延说:“寮王无徳无能,昏庸至极,又对自己的手足冷血无情,他不配做一朝君王!” 夏延留下了泪:“就算如此,这也不是你杀他的理由!” 天止激动的抓着夏延的双臂:“想想他对你做的一切,他将你送入棘铜鼎时,是丝毫不在乎你的生死!” 夏延情绪也渐渐澎湃:“他对我做的一切,虽是想要获得权势,可归根究柢还是为了壮大寮国,他可是一国之君,你如此行事,往后寮国的将百姓该如何?” “寮国在他的手中,只会走向灭亡!” 夏延推开天止的手:“灭亡!所以你才要拿下寮国?原来一切都只是在骗我,你说愿意带我去无人的地方生活,其实……你根本就放不下吧!放不下那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天止解释着:“不是这样的!夏延你听我说!我是……” 寮王的死根本让夏延无法冷静:“我不想听!如今你做的这一切,眼前这些杀进来的人马,事实就在眼前,不需要再解释了,我无法再相信你!” 夏延站起身边哭边退着步伐:“你们都一样,都一样!都是被权力蒙蔽双眼的人,老天的预言真没错啊!我是改变一朝,是那个亲手毁了寮国的人!” 夏延一时无法接受,最后天止为了让她冷静下来,只好先将夏延击晕。 寮宫因为天止的入侵,目前大致的状况是这样的,首先在门庭守卫先是被全数撤换成天止的人马,十八年来,黎国当中还是有支持正统血脉的人,也就是支持天止的,他们被天止安插在黎国朝中的那位黎国使者所集结,这些年来,他们能不被发现的最大原因是黎国的国土地形,黎国处在一处沙漠的绿洲中,这片绿洲占地广大,能容下黎国三城的所有百姓,在绿洲的北面是极冷区,无人在此处居住、生活,而绿洲的其他三面则是广大荒漠,如果不是对荒漠地形非常熟悉,是绝对不可能穿梭在荒漠中,这也让黎国形成了易守难攻的位置,也因为这个地形,黎国城里的百姓除非必要,不然是一辈子都不会出城,其心态也因为地形的关系渐渐固步自封,所以对城外的一切,渐渐的也是一无所知,出南城门后往南走下去便是通往寮国,十八年前,天止在这条被追杀至寮国的途中,曾在荒漠发现一处隐密的深谷,这深谷就成了如今天止的据地,所有的人马在这里聚集、议事。 另外,寮宫中所有的皇亲国戚被聚集在一个宫内,寮王一生只想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对于娶妻纳妾不是很上心,算算后宫的妃嫔不到五位,其子女也是两只手可数。 最后,天止全面封锁了寮王的死讯,天止在朝为官,口中奉得是加强守卫之圣意,他的人马穿着寮服光明正大的在街上行走入宫,层层布署让消息赌得密不可封,百姓并没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还用寮王身体抱恙之缘由,暂停了早朝。 为了此次进宫营救夏延,他前后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谋划,这也是三个月没与夏延见面的原因之一。 三个月中,他谋划了许多方案,这要不要刺杀寮王的这件事在他心中反复修改好多次,他当然不是没有考虑寮国的往后,他也曾想就安静的带夏延离开,但寮王的政风使他作恶、不可忍,就算寮王因为天女传说的预言顺利得了天下,这个对亲生骨肉都冷血的人,要如何疼爱百姓。 此刻,天止正在寮王的儿群中审视着,他先是走到了大皇子面前,大皇子一见他就全身发抖,天止看了之后摇摇头:“胆小如鼠!不勘大任!” 接着天止走到二皇子面前,二皇子仰着头鄙视着他,天止看了之后又再次摇头:“妄自尊大!不勘大任!” 下一步天止走到了三皇子面前,三皇子娇瘦无比,体如枯枝,天止叹口气又是一阵摇头:“体弱多病!不勘大任!” 接连三个皇子都不是能勘任寮国重任之人,更何况剩余的三个皇子都还是幼子,其实天止从未想过要在寮国称王,他本就是黎国太子,迟早是要回归北方,他曾想过要让寮国归降于黎国,只不过不是现在,若此刻归黎了,这里就会变成叔父的囊中之物,但若此刻不归黎,这寮也不能一日无君,所以他才想从寮王的皇子当中挑出可勘认大任的人。 天止没想到寮王竟养出这些不象样的皇子,顿时让他觉得头疼,暂时还未想到最佳的办法,叹了口气吩咐宫人将饭菜端上后他便离开了! 走在宫中,天止喊了声:“品业!你说选谁好呢?”品业就是那位从小伴随天止左右的护卫,两人从黎国到寮国的路上,一起历经生死,一起走到今日,可以说是天止最信任的人。 “殿下为何不称王呢?这寮国一定可以成为你的势力!” 天止笑了笑:“如果真称王了!我想夏延就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夺了他的父亲又夺了他的国家,你觉得她该如何看我!” “殿下折服至今为了不就是这一天吗?” “不!我是想拿回在黎国属于我的一切,我若在寮国称王了,引发的会是两国之战,到那时就会不是叔父归还属于我的一切,而是变成我夺取黎国的一切!” “那殿下接下来想如何?” “本是想许寮王妻儿一切荣华富贵以及性命之由,让他们必须在我站上黎王之位时对我称臣,这期间就由他们来代管寮国,哪知晓这几个皇子没有一个可用之人!我不在时寮国就先大乱了吧!” “五皇子棣,听说是个极有帝王天份之人,过目不忘,思路清晰,可观大局!” “但他年仅十岁,寮国的几个名门都是祖先辈从北方下来的,威望极高,也是因为这些名门,才压制住冷臻、黎国不动,他一个十岁的幼子如何在朝堂上塑立威严!”讲到这里两人也走到了仙灵殿,天止挥了手:“先不管了!到时再说吧!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夏延!” 殿中,夏延已经清醒,她坐在床头,双手抱膝,不发一语。 天止走到床边坐下,轻声的问着:“好些了吗!” 夏延因长时间让棘铜吸血的关系,身体已是非常虚弱,加上受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打击,心神也不佳,医官是万千叮嘱必须静养。 看夏延没有回应,天止转了夏延的身躯到他面前,再一次的问着:“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再请医官?” 夏延将头撇过一边:“我没事!” “你还在怪我吗?” 夏延没有回答。 “你一定怪我吧!怪我杀了妳的父亲,怪我拿下寮宫的一切!怪我……” 夏延打断了天止:“那你还在等什么呢!都拿到一切了!还等什么呢?” 天止再次将夏延脸庞转至到他的面前:“你真的以为我想在寮国称王吗?” “你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如此吗?” “我来至黎国,怎么会想在这里称王呢?” “寮、黎、冷臻,你告诉我哪一代君王没有想一统的野心,倘若有一日你有了这个机会,你会放弃吗?” “若我是君王,这就是君王之命,三国分割太久了,对峙的时间太久了!这些伤的都是百姓,只有一统才能结束这一切!” “那你还问我怪你吗?” “那你可还愿意跟我……” “我只是一个躺十八年,连寮宫都没踏出去过的人,身上还有奇怪的诅咒,这改变一朝也真的实现了!你不担心你黎国也会如此吗?” 天止抓住了夏延的手:“不会的!只要你在我身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夏延抽离了手:“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你的路,我走不起!” “你还是在怪我,还是怪我杀了寮王!当他把刀架在你的颈上时,你知道我心中有多慌吗?当下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就换你的平安!” “可你做不到,你不可能什么都不……” 天止大喊:“是!我是做不到,但我做不到的原因是因为外面的寮国让我做不到的,我在寮王面前说的都不是假话,来寮国的十八个年头,我行乞、我入牢、前往边境的那些日子都不是假的,当你看过外面的世界,你也会像我一样觉得寮王可恨的!” 夏延并没有踏出宫中过,她并不是很明白天止所说。 天止向夏延承诺着:“给我三日,三日之后若你还是认为寮王不该死,我的这条命就拿来陪寮王!” 第三十六章 三日三识1 隔日一早,两人乘着马车从宫中出发,夏延的心情其实有点微妙,这还是她头一次踏出宫中,第一见外头的世界。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当中,坐在夏延对侧的天止开口问着:“有想去哪吗?” 夏延不解:“不是你说要带我看清寮土的一切,怎么还问我想去哪?” “我想说趁着这次机会,若你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一并去走走!” 夏延耸肩:“我从来都没踏出寮宫中,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你说去哪就去哪吧!” 天止点头后即刻对外头喊着:“去一山!”接着马车转向开始驶往目的地。 寮国与冷臻、黎国相比所拥有的腹地并不大,但在这小小的腹地上却拥有着两国没有的美丽的山水,黎国虽拥有广大的腹地,但多为沙漠,举国的百姓居住于黎城内,城中拥挤更别提这依附沙漠绿洲所建的城子会有什么景致。而冷臻为游牧族群,百姓居无定所,就喜爱在草地奔驰,他们所拥有的是一片又一片辽望无际的草原,视野虽宽阔,相比寮国的风景还是差了些。寮国地处南方,长年雨气丰沛,造就了这里的许多山林,一座又一座的山丘层层的迭向远方,云雾依山林、溪水缭绕,放眼望去,堪比人间仙境。 马车行驶了好一阵子终于来到了一山,夏延一踏下马车后马上被眼前的景致给吸引,眼前所见一山的山水,不是能用言语形容的,绿油油的山林,细水涓涓长流,还有这弥漫在空气中清新的味道,使人舒畅、自在。 天止随后也下了马车站到夏延的身侧与她一同望着远方:“美吧!” 夏延还在惊叹着:“没想到寮国竟有如此地方!” “就这样静静的望着远方的一切,多好!” “我们现在不就是如此吗?” “你往前走五步!” 此刻他们一行人处在半山腰的平台上,往前走几步就是悬崖,虽不知天止的用意,夏延还是往前踏了几步。 不过,才踏了三步的夏延就吓得大叫一声,天止飞快的来到夏延的身后稳住她吓得发软的身躯。 夏延转头问着:“那是什么!” 眼前悬崖下是成堆的白骨,白骨多到将山谷堆积成雪白一片,夏延就是因此才受到了惊吓。 天止将夏延扶稳后,自己又往前走了两步:“没想到吧!这美丽的山林下竟是满坑的尸骨!” 天止刚来到寮国的头两年,是寮王上位的第八个年头,他颁布了一套新的政令,他将寮土的百姓区分为奴、民、士、皇四种,奴指的是奴役,一般的百姓则为平,带有官籍的家庭则为士,与寮王有血脉之亲则为皇。 天止刚来的日子过得很苦,为了他心中的大计,他开始收集情报、讯息,其中他就曾到官籍家中做过奴仆,每日过着整理家院、端茶到水任人使唤日子,那些时间他与真正的奴仆生活在一起,深刻的感受他们的不易,有些人只是纯粹想能温饱而已,却被他人用下贱的方式对待。 在寮国若为奴,是没有话语权的,任谁都可以随意使唤、随意生杀,这是寮王给奴役的警告,他要让奴役知道,他们生活在世上多一日都是奢侈的存在,而寮王会如此是因为他曾在幼时被宫女毒杀过,那个被背叛的阴影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所以只要犯事的宫人无论大小一律都是杖毙,他也让世人可以随意处置奴役,以免被奴役反咬一口。 这一天,如往常一般,天刚亮的时候,天止便起身准备要去烧材,当他来到材房外时看到了令他震惊的景象,这户家中的大公子强奸了一位女奴,女奴衣衫不整的跪在材房里哭的不停,正惹得大公子生厌。 大公子吼骂着:“入的了本公子的眼是你三生有幸,哭什么哭!” 女奴哭啼着:“大公子,小的就要嫁人了!” 大公子伸手抬了女子的脸庞不屑的说着:“一个奴役我想嫁得也是奴役吧!都是下贱之民委屈什么!就算今日你为人妻,本公子要你,你还是得侍奉我到开心!懂吗?” 女奴听了之后还是哭啼着,大公子懒得再理会,他站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后转头便要离开,才要踏出材房又回过头:“你那身子真是绝了!今晚子时,一样来这里,本公子还要在爽一次!” 说完后转身准备离开的大公子被女奴抓着腿说着:“大公子,小的求求您了!放过我吧!十日后我便要嫁人了!小的恪尽职守,从不逾矩,求求您了!” 大公子甩着了腿都没能将女奴紧抓的手甩开,他愤怒的甩了女奴一巴掌,这掌过于用力,直接是把女奴打倒在地,他不耐烦的说着:“我在说一次,本公子看上你,是上天给你的眷顾,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公子哄开心了还能多领点赏钱,本公子要是不开心,你条这命我也是可以拿走的!” 天止在外头忍气吞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但以他目前之力是能做什么呢?冲出去站在那女奴面前争的也只是一口气而已,最后换来的只是两人死在一起而已,他只能强忍不作声,装作一切都不知晓,任凭心中的那份罪恶感不断增加,这就是寮王下的政令,就因为他心中那份阴影,才使得任何人对奴役可以任意行事,不计后果、不问原因。 那个女奴被大公子玩了五个晚上后便死了!大公子心中只觉得扫兴一点也没有愧疚感,他随即差人将尸体送出去埋了。 其实这个女奴对天止照顾有加,天止心想虽无法替她解围,但至少可以将她好生安葬,所以在马车出去后就悄悄的跟在后头,马车一直行驶到了一山才停下,几个家奴将尸体抬下后直接是丢下了山谷,天止见马车走远了才敢向前,如同夏延一样在第一次见到山谷下的样貌时也被这成堆的白骨吓到双脚发软。 天止感叹的对夏延说着:“那时是我第一次看到这山谷中的白骨堆,如同你一般吓得脚无法动弹,这就是寮王所造就的,让奴役连人不是,任人宰割,任凭他人作威作福,滥杀无辜!” 夏延听完这个故事后问着:“都没有人想改变这一切吗?” “我想改变这一切,你帮我吗?” 夏延听出天止的用意,单凭这件事她还不能完全认同这是天止杀了寮王的理由!她又问着:“寮国中士族没有人能制衡吗?那应该也算杀人吧!” “主要是寮国的士族有太多都是祖先辈从北方下来的名门,他们威望极高,一个奴役跟一个名门说的话,你觉得大家信谁?这也是我必须与那些名门周旋的原因!” 天止最后摆了一桌,倒了酒插了香,他经常就会来这里祭拜,让山谷中的人一路好走。 这一山虽为寮国最美的地方,也是最可怜之地。 第三十六章 三日三识2 第二日,一行人很早就从宫中出发,马车一走就是好几个时辰,这一路又颠簸又弯曲,天止、夏延好次都在晃动中撞到彼此,两人自从寮王一事后是突然疏远了许多,对彼此竟是相敬如宾。 半途中,一行人路过了一个镇子,奇怪的是在入镇子后不断的从马车外头传来一股恶臭,刚开始夏妍还能忍受,但这股味道迟迟未消散,让夏延忍不住要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天止看到后说着:“不用看了!” 夏延因恶臭面有难色的问:“你不觉得难闻吗?” “这里一带有着你们寮国的流民!” “流民?” 天止对外头喊着:“停下吧!” 马车帘子被掀开后,夏延继昨日一山的美景后再次被眼前景象给震惊了,不过此刻并非是因为美景,而是残破不堪的屋瓦、坐了一地的流民,没有一个人的衣服、手脚是干净的,每个人都瘦的跟干柴似的。 寮王为了建立边防,他将边境上的百姓驱赶,他在边境上建立一道又一道的高墙,而被驱赶的百姓因无安顿之处,最终被迫变成流民流落至此处。 天止说着:“边境土地贫脊,能容身的只剩此处,流民太多,这里的粮食、水源供不应求,久而久之流民日子越过过艰难,就形成今日这副模样,这股恶臭就是流民的味道。” “没想到寮国还有这种地方。” “这就是寮王所做的一切,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江山,百姓的一切从不看在眼中!” 此时,一个妇女抱着孩子冲了过来,她哭求着:“我的孩子已经两日没吃上东西了,请救救我的孩子吧!” 厦妍一听两日没吃东西根本无法想象,她边转头取食物边说着:“我这有!” 天止一看则是拦着夏延:“停下!” “难道你要看这孩子活活饿死吗?” “你看看这周围,饿的只有这孩子吗?” 厦妍看了四周,虽每个流民流露在脸上的都是渴望的神情,但眼前这个妇人迫切的眼神让夏延于心不忍,她甩了天止阻止的手:“我没有办法当作没看到!” 天止再次抓了住了夏延:“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这孩已经饿到没办法再等了!你不救!我救!劳烦太子殿下好生待在马车上,免得玷污了您的金躯。” 天止还是极力阻拦着夏延,两人不断拉拉扯扯,一直到天止的护卫品业从远处跑了过来。 品业边喘着气边说着:“殿下!都准备好了!” “在哪?快带路,我要拉不住这急于广发善心的姑娘了!” 天止拉着厦妍跟着品业走着,两人被带到了一个简易搭起的小蓬,这里香味四起,一闻就是食物的味道。 夏延眼看这情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吃得下饭?” 接着品业带着几个护卫将一笼又一笼的包子摆放上桌,天止将夏延推到了桌前,然后对她说着:“善心的美丽姑娘,劳烦你,等会把这馒头一个一个的发给这里的流民!” “什么意思?” “这里的每个流民都需要有帮助,每个都要救,但不是你刚刚的方式,你这样只会让流民群起直接把你身上有的一切都巴光的,到最后也救不了几个人!” 夏延这才明白了天止的用意。 随后品业让流民们有秩序的排好队:“大家排好队,不要推挤,只要大家排好队都分得到!” 流民们互相问着:“真的吗?” 品业则是再一次的对所有流民说着:“宫中开粮仓济贫,只要大家依序排好队,保证每个人都有。” 排队的流民在领馒头的时候问着:“不是说这里是宫中贵人途中歇息的地方吗?如果靠近就得砍头。” 天止边给馒头边解释着:“不是!不是!叔叔馒头要趁热吃。” 夏延一听转过头问着:“你们仗势欺人!”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只是要维持秩序而已,若不这样说,这里早是乱成一团了!” 品业也赶紧帮腔着:“是呀!如果提早告诉大家,这群饿太久的流民一定会争破头,受了伤可不好。” 现在搞得夏妍是坏人一样,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们用很快速度将馒头发完,虽仅能小小让他们温饱一顿,却已是让流民们感恩大德了,道别后一行人才又上了马车继续往前行。 马车上,夏妍勉为其难的开口:“对不起啊!误会了你!” “这么没有诚意的道歉,不如不听!” “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做的事情,反正……刚刚是我心急了!” “你说什么?马车行驶的声音太大,我听不清。” 夏延认为天止定是故意的:“你……好好!我在说一次……” 天止挥挥手:“罢了!其实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当下看到那景象,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是我冲动了!” 天止不知道是打了什么念头:“与其听你的道歉,我倒想你做一件事。” “你这人心思缜密,让人捉摸不透,你要我做的事情想必不太容易。” “这可简单了!” 夏延问着:“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认真看这三天所看到的一切、认真听我说的每句话!” 天止继续说着:“我会知道流民一事,是因为这些流民是我亲手驱赶,那时寮王下令树立边防,我刚好在营中,被派了驱赶百姓的任务!亲眼见他们被赶出家园,亲眼见他们屋子被拆除!” “但……父王会这么做也是怕黎、冷臻的入侵!” “但他应该要安置好这些流民,不是只有驱赶!” 夏延心里明白这事确实是寮王做的不好:“父王确实做的欠妥!” “所以我希望你不是站在子女的角度看寮王,而是百姓角度!包括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 两人聊着聊着终于来到了今日的目的地-承天寺,天止带夏延来到寺庙祈福,因流民的关系,他们踏出承天寺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人默契的停下脚步,望着远方山陵上日落的景色。 天止先是开口问:“祈求了什么?” “不再有奴役、不再有流民!” 天止笑了笑:“我祈求寺庙能落坐于寮国!” 夏延不解。 承天寺所在的位置非常深山,来到此处需有人引路,承天寺也是寮国领土上唯一的寺庙,这当然也是跟寮王有关,寮王认为寺庙为祈愿之地,他觉得自己无法控制百姓的思想,为了防止百姓向老天祈愿对寮国不利的事情发生,他下令焚烧所有的寺庙,才会最后剩下这隐蔽的承天寺。 天止感叹着:“我在营中曾经有个兄弟,那时他家中的妻子准备要临盆了!他日日对着天祈祷着妻儿平安,有一天遇到亲自来督察边防的寮王,就这样被处死了!寮王虽仅下了焚烧寺庙之令,但却也无法见人有祈求之举,他生性多疑,他认为我那个兄弟是在诅咒他!” “但他对天女之事深信不已!我以为他是个迷信之人!” “他是只准自己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夏延心中哗然,她才发现自己的父亲不只是对自己无情,对于百姓也是如此,他到底还有多少拙劣的事迹是自己不知晓的。 第三十七章 三日三识3 时间很快的来到第三日,两人一如往常的乘上马车往宫外出发。 自从上了马车后,天止的目光就一直停在了夏延的身上,他看着夏延一身的扮相说着:“看来你还挺适合以男子扮相的!”不知为何天止交代了夏延今日必须着男装。 夏延看着自己一身问着:“我们这是要去哪?” “一会你就知道了!” 今日途经之处比起前两日格外热闹,一直听到马车外头喧闹的声音,一行人正在寮国的主街上走着,夏延好奇便掀开了车帘,一路看着马车经过一间又一间的商家,绕过一群又一群的人群,寮国的街头可是比起冷臻、黎国都来的热闹。 不久之后,马车很快的驶到今日的目的地,两人下了马车,夏延抬头看到了牌坊写了“繁楼”二字,就在夏延还在观察此为何处时,繁楼的老板娘走了出来。 老板娘一看到天止便赶紧的向前招呼着:“这不是秦大人吗?都盼你多日了!怎么这才来!” 繁楼就是世人口中的烟花之地,听老板娘的口气,像是与天止相识许久,夏延没想到满心要拿回属于自己一切的天止,还有闲情逸致来这欢乐。 天止转头看到夏延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靠上了她的耳旁说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延不以为意的回答着:“我又没说什么!” 夏延的出声让老板娘留意到了她,向前一步拉着夏延的手:“唷!这个是哪位大人啊!好俊啊!” 天止一看马上伸手顺势推开老板娘的手:“是宫里来的贵客!” 老板娘一听兴奋的说着:“原来是宫中的贵客啊!秀娘一定好生招待!”繁楼中大家都喊老板娘为秀娘。 接着两人被带到上层的一间厢房,才落坐没多久,姑娘就一个接着一个的进来,她们围绕着天止、夏延而坐,天止左拥右抱着,甚至没有多余的手喝酒吃肉,夏延眼看旁边的女子们一口一口的喂着他。 天止喝酒吃肉之余看到没动作的夏延于是问着:“都来到这了!不喝酒吗?” 夏延盯着面前的酒杯许久,好一会才举起酒杯将这黄汤喝下肚,她满脸紧皱,她没有想到这酒并不怎么好喝,才酌了一小口她就将酒杯放下。 此时,一旁的繁花女子看到喝了酒后夏延的神情,马上是向前靠近:“大人这是第一次饮酒吗?要不要让小女子教您啊!”此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也将手亲抚着至夏延的手臂。 不知为何天止看到后马上是大声斥喝:“在本大人面前也敢放肆!” 此时,所有在厢房里的女子皆被天止的声音吓得即刻停下动作。 该女子马上跪趴在地上求饶着:“大人饶命啊!小女只是想让这位贵人也一同享乐。” 天止怒问着:“秀娘呢?” 看见没有动静的门,天止又再次大喊:“秀娘!” 随后秀娘匆匆开了门从外头走了进来:“秀娘在这呢!”然后一看所有伺候的女子都跪在地,是赶紧走到天止身旁问着:“怎么!谁这么不识相惹得大人不开心了?” 天止质问着:“我刚是怎么交代的?” “不是说让姑娘好生伺候大人吗?” “那怎么会有不识相的伸手到我的人身上了!”天止凶起来的口气令人不寒而栗。 秀娘一听马上转头大骂着:“我刚不是交待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么放肆的!”骂完秀娘又赶紧转过头缓着天止:“大人!扫了您的幸,今天这桌我包了!下去我一定好好管教!” “但你们的人可是碰到我的底线了!” “这不守规矩的马上我就把她拈出去!” “现在能让我消气的只有剁下她的手!” 一听剁手,那女子又再次求饶:“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夏延看着拼命求饶的女子,又看了天止的发狂,就这点小事她不知道天止是在不开心什么,她说着:“不过就摸了一下又没什么!更何况我根本不……” 天止插了夏延的话:“你根本什么!你一身金贵之躯,是随便能让人碰的吗?” 夏延一听更是感觉不对劲了!她才要再开口说什么,就看到天止使劲的动着眼,她才将原本要说的话全部又吞回去。 秀娘这才又说着:“大人消消气,嫣红,秀娘把嫣红叫来伺候,大人不是最喜欢嫣红了吗?” 天止一听嫣红二字,这才稍为缓下了脾气,喊着:“出去!” 一行人动作很慢,天止又装作不开心的样子大喊着:“通通给我出去!没听到吗!” 秀娘催促的喊着:“快!动作快点!通通赶紧下去!”离开之前秀娘对天止说着:“我这就去喊嫣红来伺候。”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厢房后,天止才解释着他的刑为:“在这消息灵通的繁楼,我必须隐藏一些自己的性子,做一些不同于平日的作风,传入他人耳中才不是真的我!” 原来这一切都是天止的布局,他从踏入黎国的第一天起就在做准备,他深入寮国的每寸地、结交了各个层级的人、布起这密密麻麻的网络。 夏延知晓一切后,还是有不明白之处,她向天止问着:“所以你今日带我来的用意是什么?应该不是只有让我知道繁楼中人人都怎么说你这么简单吧!” 此时,秀娘口中的嫣红刚好也敲了门走了进来。 奇怪的是嫣红不似其他女子一进门就围着天止绕着,而是像个下人一样对天止问了安。 天止对嫣红说:“坐吧!”然后指着夏延:“这是天女夏延!” 嫣红一看惊讶的说:“您就是天女,那传说中能改变一朝的女子!” 夏延调侃着:“我是天女没错,这改变一朝还不知是好是坏!” “殿下说总有一日会安排我与天女相见,终于见到您了!” 夏延不解:“为何要见我?” 嫣红便开始说着关于她的一切,十八年前,嫣红刚满十岁,那年是农物丰收的一年,也因为那年刚好遇上天女的诞生,百姓都认为农物的丰收因为天女的缘故,这也让嫣红深信天女可以带来好的一切,但好景不常,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过的很久,随着农物的丰收,寮王同时也增加了两倍的税收,这好不容能喘口气的日子,瞬间被打回原形,嫣红家中代代务农,家中母亲为了养着一家老小,早是过劳,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本来是要用这笔丰收的银子来让母亲调养身体,却因为寮王的政策无法做到,最后让嫣红的母亲不幸离世。 不是只有嫣红母亲这一件事,都知道黎、冷臻、寮本是一体,寮王的先祖都是承袭北方的血脉,其中对于是否是北方的血脉是特别重视的,这当中当然也因为寮王必须拢络那些北方来的名门,但这就让像嫣红这样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一生饱受歧视,她谋生各行业,永远都会被拥有北方血脉的人一马当先,落得自己只能来这烟花之地取悦男人。 最后是天止说的,嫣红与天止两人是在狱中认识的,天止早些年为了防止自己入狱后步入死局,于是故意设局让自己入狱,他在狱中建立人脉、了解狱中布署,为了就是往后若不幸入狱可以顺利出逃。 那时,两人被关押在同一间牢房,因为行的都是偷窃的罪名,繁楼人多眼杂,有一日嫣红的客人遗失了大把的银票,客人将这帐全数赖在了嫣红的身上,嫣红就这样被关押入牢,而天止是故意而为之,他让人故意举发他,所以才遇上了相同罪名的嫣红。 两人的罪刑从头到尾都未经查证,全靠被害者一面之词,也未依寮国律法,直接判刑,寮国刑官迂腐,判刑只有一个准则,就是有没有足够的银量可以买通他的嘴,有钱就能打通一切。 天止在狱中布署好一切后便让人送了银让他出狱,他顺手也将嫣红一并救出,所以往后的日子嫣红为了报恩,就在繁楼替天止搜集情报。 这件事情,天止曾经上奏于寮王,可寮王的重心都在边防、天女,根本无心于此,长年下来寮国的治安可以说是非常混乱。 嫣红握着夏延的手:“天女曾是我们的希望,我永远不会忘记丰收那年的景象,您一定可以带着寮国走向更好的一切!” 夏延这三天下来听的都是自己父亲的不是,要说她没有动摇是不可能的,此刻她的内心无比煎熬,倒不是因为父亲该不该死这件事,而是父亲留下的烂摊子该如何收拾…… 第三十八章、下一步 仙灵殿中,夏延与天止面对面而坐,两人先是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天止先开口,他将自己的配剑交到了夏延的手中。 “剑给你,命给你!” 夏延将剑推了回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杀人偿命,我杀了寮王是事实,我不否认我没有私心,除了他这君王当的不得当之外,他对妳的做的一切也是我杀他的理由!” “我对寮国了解的不多,仅仅三日我就看到寮国三种不同的样貌,或许这只是冰山一角,又或者这只是你为了说服我,才故意让我看到的都是反向的一面!但无论你的目的如何,这看到的就是存在的事实,你觉得在我看到这一切后还会杀你吗?不!就算没有这三日,我可能都下不了手!我们虽相识不久,但你却是比父王、母后待我都来的真情!叫我如何狠下心?” 天止一听完夏延的话后,伸了手紧握她的手:“你愿意原谅我?” “我不杀你,不代表我已经释怀!”夏延推开了天止的手:“眼下你打算如何收拾这残局?用武力控制着寮宫不是长久之计吧!” “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你为了今日策画这么久,我想你不会没有打算!” 突然天止用着非常真挚的神情望着夏延:“妳愿意嫁给我吗?” 天止的开口让夏延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都没能回答上:“什么?” 天止认真的再说了一次:“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说笑!” “我是认真的,眼下这个困局,唯有你嫁于我,让天下人觉得寮、黎一体!” “现在连我都是你谋权的一环了是吗?” “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就算没有黎国的太子身分,你也是我唯一想共度余生的女子!” 夏延心头一紧、双手紧握,天止突如其来的告白,顿时让她不知如何回应。 天止继续说着:“但说再多,事实就是我拥有黎国太子的身分,要思虑的太多,你会觉得我把你加入算计之中也是自然的!” “接下来呢?这事应该不是只有我嫁你如此简单吧!” “下一步,要找个机会以你天女的名义,昭告于寮国天下,寮归黎,说寮归于黎国一统,往后寮国就能享太平,也就能不战而合!” 夏延很快的否决:“你在胡说什么!你知道的,我只是个普通女子,我并没有改变一朝的能力,虽不知道为何能使那棘铜开花!但天下太平这种没有根据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欺瞒寮国百姓的!” “别担心 ,叔父虽夺了我位置,但这些年来他确实将黎国打理的很好,若黎国的制度能在寮国实行,对寮国的百姓来说绝对会是往好的方向走的,只要世道一好,百姓就会认为是太平的日子到来!” 夏延不敢相信:“你要把寮国让秦藏来打理?” “叔父这几年盘据的势力不小,虽要将寮国打理起来不是件容易事,但我相信他绝对是甘之如饴的!如此一来,叔父就必须要派心腹来寮国打理这一切的,到时还能分散一些他在北方的势力!” 夏延冷笑:“利用我就算了!连寮国你都要利用?” “因为是你,我才毫无保留的将心中的一切想法皆与你说,就算这之中涉及着你最厌恶的利益、权力,我还是想与你说事实,就像这三日我带你看的一切,也像你说的事实就是事实,事实就是如果放任寮国如此下去,无论往后与谁开战寮国绝对都是被吞噬的一方,若今日能归顺,便能不耗费一兵一卒,没有战乱百姓才不会有灾祸,你要相信我!黎国的制度绝对可以让寮国百姓安居乐业的!” 夏延摇头:“不!今日就算归顺黎国,往后你若与秦藏对立就不会有灾祸吗?到时祸及的还不是百姓!你都说了,黎国被打理的很好,你不曾想过要放下一切吗?” “我当然想过,当年,只要叔父开口,我就会当应他的!可惜他选择将我送来寮国、将我赶尽杀绝,这口气,我咽不下!这是他欠我的!” 夏延讽刺的一笑:“你与寮王、秦藏又有何差别呢?都是为了一己之私!” “我与他们不同,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无论亲人还爱人我都不会!” “你杀了我的父亲,也叫没有伤害我吗?” “我那是为天下除恶!” “够了!人一旦有了私欲,做什么都会认为自己是有理的!” 天止叹了一口气再次握住夏延的手:“我……对不起,这件事算我错了好吗?寮国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世上没有不透风了墙,寮王的死讯怕是没多久就会传开的!我们都冷静一些来看这件事好吗?” 两人冷静之后,天止再一次的说一次自己的打算,天止会迎娶夏延,当初秦藏就是用这个理由将天止送至寮国的,若能迎娶夏延,他就有名义光明正大的回到黎国。 而寮国不能一日无君,他希望能用寮国对天女的迷信,用天女的名义,让寮国归顺于黎国,一来除了能改善寮国目前的腐烂制度,二来能将秦藏在北方盘据的的势力打散。 但这样执行还会有几个问题,一是宫中寮王的后宫、子女们该如何处置,官僚中北方来的名门如何安抚? 权宜之计,夏延最后同意了天止的计划,但让天止必须善待寮王的后宫、子女们,天止为了安顿他们,将他们都立为名门,几个妃嫔、子女们认清了事实后,接了封赏就到宫外的府邸去了!唯独纯贵妃也就是夏延的生母还在闹着,口中不断喊着自己是天女的生母,是尊贵的存在,她不愿认清事实,最后是被押着出去,由专人守着。 至于北方来的那些名门,收到将归顺北方的小道消息后,更是自视甚高,认为自身高贵,完全不需要担心。 几日后,寮王以病死方式公诸于众,全国哀悼七日,而这几日夏延都未曾去哀吊,而是在仙灵殿中拿着笔墨不知道在书写着什么,没有一刻停歇。 这时,天止从外头走进殿中,看着夏延一遍又一遍的认真的写着,但很显然她很不满意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又再一次的将纸揉成一团丢到了地上。 当她再一次的让自己静下心准备下笔,天止突然从她后方揽住她,一手握着夏延的右手,带着她一笔又一笔的写着。 这一次有天止引导写出来的字还算可以,天止在夏延耳边说着:“写字这事急不得,唯由多练习!” 夏延不满的说着:“你只给我七日的时间,就要我在百姓面前题字,我能识的字根本没有几个!” 夏延醒来也不过几个月,虽能听话、说话,但对于书写她可是一窍不通的,天止对于天女昭告天下归顺黎国这件事,下了一出百姓眼前上演预言的戏码,真的是要逼死了夏延。 “我这不是手把手的教了吗?” 夏延才发现自己正被天止搂着,她很快的推开天止:“你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天止转身走到书桌前与夏延面对面着:“这一出最重要的就是你,我只要能让你顺利登场就行,怎样?还需不需要我手把手的教?” “出去!你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外头我的父亲还是吊丧中呢!还是你让他躺在那的!” “我只想让你别那么紧张而已,别忘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会在你身边的,就算你不再原谅我,我也不会走的!” 夏延拒绝了天止:“你出去吧!寮国往后的日子不容许再有差错,我会准备好的!” 第三十九章、祭天预言 天色昏暗,乌云蔽日,天空时不时投下光闪,从卯时开时雷声就未停歇,雨也是时刻大时刻小的下得不停,仙华殿中,夏延已准备妥当,今日是天止算好的日子,用这天气不佳所带来的雷光交闪,最适合上演祭天大典天神降临之戏码。 接着,一排列成蜈蚣样的马车列队从宫中出发,夏延正式以天女的身分走入寮国百姓之中,才一踏出宫门,路的两旁已排了不少不畏风雨的百姓,他们热烈欢迎,欢呼声不断,就好像前几日才公布寮王病死一事不曾发生一样,路上所行所看到的一切,在夏延心中更加肯定了寮王在百姓的眼中不是良君的事实。 队伍缓缓向城中移动着,百姓将路的两旁堵得水泄不通,一度让队伍无法前行,此刻虽然风雨不停歇,但依旧浇不熄百姓的兴致。 随着百姓的呼喊声,队伍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行人停在了祭天台的前方,这里就是上演大戏的舞台,队伍最前方的八个女巫最先走上了祭天台,随着一旁的鼓声,她们围成了一圈,开始了祭天大典。 八个女巫齐声念着咒语,身体也不断摆动着,这是迎天神的仪式,一炷香时间过去后,八人女巫在几个转身后排成了两列双手迎着队伍的方向,这时排在第二顺序的十个女灵双手合十、踏着一致的步伐往祭天台上而去。 祭天大典的第二步是净土,十个女灵上了祭天台后,先是带着众人礼拜,随后拿着净水,挥洒在祭天台四周,进行着净土的仪式。 很快的来到祭天大典第三顺位,十二个幼童走上了祭天台,在迎神、净土后的下个仪式便是入引,幼童心思单纯无害,最适合做天神与天女连接的桥梁,他们能毫无保留的将天神的指引完全传递到天女身上。 十二个幼童在祭天台上站了十二的方位,在他们都闭上双眼后,祭天大典的最后一步也随即开始! 此时,雨势间歇,夏延穿着素净的白服从马车上让人搀扶了下来,当她走到马着的前头,十二个幼童齐声喊着:“迎天女!”在场百姓也立即以跪拜之姿俯身在两侧。 夏延看着前方,心中忧心着两件事,其一,在这场欺瞒寮国百姓的大局中,她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到底是对还是错,她担心自己会引寮国走向毁灭之路,其二,就是祭天台上那鼎令她担心受怕的花又再次出现,她不怕挨痛,只是那棘酮花食血的过程实在令她痛苦。 棘铜鼎再次出现,棘铜花不灭,当然在夏延砍下后它也并非死亡,在讨论今日之布局时,是夏延主动提出将这棘铜鼎摆在祭天台的。 “棘铜鼎这个传说已经流传许久,我若让棘铜花在百姓面前开花,我相信更能让百姓信服!”夏延说着。 天止拒绝:“棘铜花吸食的可是你的血啊!一个不小心命都会搭上的!我不允许!” “我之前做过很多次的,棘铜花只要花开便不会再继续食血,这我是有把握的!” “不行!这太危险了!况且棘铜花已被你砍下,会不会再开花都不知道呢!” 夏延一听便拉着天止来到棘铜鼎面前,眼前的棘铜花正绽放着。 天止不可思议的说着:“怎么可能!它怎么又开花了?” “我昨晚想说试一试便让它食血了!没想到棘铜花不死不灭的传说是真的,你看它又开花了!” 天止无语:“你……” “放心!我没事!先前我大约每七日会被送来为棘铜花献血,以七日来算……祭天大典那日刚好会是需要献血的日子,若能在百姓面前……” “不行!这棘铜花不知道是什么邪物需要靠吸食人血而活,若真是天选之人,上苍为何会让你受这折磨!” “这场戏你还要不要演?” 天止肯定的说着:“都走到这一步了!能回头吗?” “那就听我的吧!我只是确保让这一切更万无一失而已,我会控制好的!”就这样棘铜鼎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伴随这鼓声,夏延一步一步的走到祭天台上,此时,十二个幼童在十二个方位开始起舞,百姓也纷纷起身看着仪式的进行,幼童们口中正呢喃着,他们的声音越喊越大,在一波高声后,夏延转身以练习好的姿态,举起了手向棘铜鼎靠近,同一时刻,一道很大的雷声响起,本事枯萎棘铜花蔓出了根依附上夏延的手。 棘铜花的根刺下夏延的皮肉开始食血,过程虽然无比疼痛,但夏延仍然故作无事,不到一刻的时间棘铜花便再次绽放,棘铜花耀眼,望着的百姓又再一次的膜拜。 棘铜花开花后便缩回了其根,本该是医官上场包扎的下一步,夏延不知为何突然如同女巫般摆动着手足,绕着棘铜鼎不断碎念着,此刻雷声、闪电交加,让一旁看着天止很是着急,因为夏延每做一个手势都可以看到洒在地的鲜血。 当天止实在不认准备命人阻止夏延的同时,从百姓之中开始出传出了声音:“天神显灵了!一定是天神,祂正在预言!”“是啊!是啊!”“天女果然能改变一朝啊!” 百姓的声音让天止停下了动作,他心中天人交战,紧握拳头咬着牙不知如何是好。 接着,夏延开始在棘铜鼎上抚摸着,其实她是在用她满是鲜血的手在棘铜鼎上写字,绕了一圈后,留了四个字便她倒在了祭天台上。 深夜时分,夏延在仙龄殿中睁开眼,她的手已被包扎,口干的她想起身喝口水,不料这动作吵醒了在一旁守着的天止,天止一醒想都没想的将夏延拥入怀中。 天止说着:“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了!妳差点就丢了性命!” “所以……我们成功了吗?” 天止松开了手:“又是棘铜开花,又是鼎上留血预言,这一场戏已经深深让百姓们相信顺北归安这四字了!” “太好了!” “说也奇怪,你倒下后天一下就晴朗了起来,百姓也因此误以为是送走了天神!总之事情是过去了,但你也真是的,不是说好……” “我知道!我也是在给棘铜花献血之时突然想到的,我若能用血字的方式,那是不是就能更百姓更加相信!” 天止再次将夏延永入怀中:“以后不许在做这些,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一丝的危险!” 虽然被天止拥在怀中很是温暖,但两人还是也很多跨不过的隔阂,夏延很快的将天止推开,她问着:“下一步该如何?” 第四十章 携手一生 大雨过后,乌云退去,明月高挂天上,皎洁的月光清楚的倒映在湖面,这里是一处极佳的赏月点,于是在这湖畔中盖有一座观月亭,天止此刻正站在亭下等待着,他时不时的整理着衣袖,时不时的调整呼吸,心中那份忐忑的心加速着他的心跳,他在亭下左右来回的走着,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的不安。 当桌上的蜡烛燃至半分,远处一个身影正走近着,她每走几步就停下脚步看着周围的一切,七彩的鲜花布满两旁,香气随之扑鼻而来,亭边上所挂的人偶很是可爱,还有那随风摇曳的烛光感觉就要熄灭,天止这到底是在准备什么?夏延一边走一边想着。 天止花了一些时间布置了这里的一切,他准备正式向夏延提出求娶,在她面前立下携手一生的誓言,所以当夏延走到他面前时,那急速的心跳声又再一次的加速着,他左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用那颤抖的声音说着:“你来了!” 夏延看到满桌的佳肴、上好的美酒、摇曳的烛光以及遍布的鲜花,不解的问着天止:“这是在做什么?” 天止走至夏延的身侧微压着她的肩让她入坐后,自己是走到夏延对面的位置坐下,他对夏延说着:“好像……从未与你好好吃顿饭!” 夏延也有同感:“好像是呀!没想到我们竟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过!” “你看今夜还有月色相伴,甚好!甚好!” 两人很快的都拾起了碗筷开始用饭。 一半,夏延边吃边看着周围的一切,突然说:“以后别这样,吃个饭弄成这样,过于铺张浪费了!” 天止回答着:“今日,当然不是只有吃顿饭如此而已!”说完天止又夹了些菜放到夏延的碗中。 夏延不解,于是放下了筷子问着:“你到底要做什么?” 天止随即也放下了碗筷:“就不能与我好好吃顿饭吗?” “是你说不是只有吃顿饭如此而已的!你倒底要做什么?” 天止转头看向明月边说着:“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连话都不会说,是我一字一字的教你,当能听到你喊出我名字之时,我真的好开心,每天晚上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累积起来,那属于我们的小秘密,既让我小心又让我动心,接着是跌跌撞撞的陪你学走路,一步一步的带着你练习着,直到你能自己踏出步伐自由奔走之时,我又再次的替你开心,看你沿着直线慢慢的走到我面前时,同样的也一步一步走进我的心里,那段时间虽怕人发现,也是我们相处最愉快的一段时间!” 夏延也转头望向明月感概的说着:“是啊!回想过去,那段时日还真的是我睁开眼后最无忧的日子,就彷佛没有天女的身份,单纯只是个姑娘家而已!” “我心中有万绪,我渴望与你过上那单纯无忧的日子,但我在寮国整整折服了十八年,我亦不服我所遭遇的一切,你说若我早点遇见你,若我少经历一些苦痛,今日,我们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可惜人生无法重来,人生没有如果!” 天止叹气:“我早已经走远了!早已无法回到那什么都不做的日子,太多人等着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那些追随我的人,对我寄予厚望,我得对得起他们付出的一切!” “你现在不是正一步一步往着目标去吗?眼看马上就要达成了,今日为何如此自扰?” “可你不喜欢啊!我……想要你开心,想要你在我身边,想要保护好你……但我往目标走你却离我越来越远!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天止越说着越激动:“你知道今日我准备的这些……都是为了你,我想告诉你我的真心,我想要让你开心的嫁给我,我想要你对未来有期望,对我有期待,嫁给我一定不会错的,一定能让你幸福!” 在夏延的心中其实从未真正的怨过天止,躺了十八年她心里知道父亲、母亲的为人,再加上天止带她见的三日三识,她明白寮国必须改变,只是心中那份隔阂让她始终跨不过去,天止为了夺回一切准备了十八年,这些年来,他在寮国深入的一切,他的手段,她不知道未来里天止还会为了夺回一切而做出什么事情来,即便知道天止绝对不会伤害自己,她还是害怕,夏延不喜杀戮,这条路究竟还要流多少血?还有多少路才会到尽头? 夏延说着:“其实你不必准备这些的,我答应你的,我就一定会做到,让你名正言顺带回天女,让你在黎国有立足之地!我只希望你能让寮国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你呢?嫁给我是一辈子的事情,跟我走上这条路后就无法回头了!” 夏延笑了笑:“我还有选择吗?世道只给了我一条路!”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即便你只有一条路的选择,在这条路上我的这颗心只对你独钟!”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的一切,我都看眼里,感受在心!” “我想……我想听你说我愿意!愿意伴我于身侧!” 夏延连想都没想就回答:“这有何难!我愿意!” “我不是要听你替世人回答 ,而是你本身的意愿!” “……”过好好一会儿,夏延始终无法给出响应,最后她对天止说着:“夜深了!我们都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后夏延便起身转头准备离开。 天止随后也跟着起身,他从夏延后头抱住她并在她耳边说着:“我喜欢你!这一辈子只心悦于你,你要记得,我一直都在,时刻都在你身后,等着你入怀!” 几日后,这该继续走下去的路也该重新启程,夏延带着天女身份代表寮国出发准备投奔于黎国… 第四十一章 悦州城 大雨下了几日,寮国的秋日迎来了雨季,连日的大雨,顿时让寮国的街头冷清了许多,不过,几日前夏延在棘铜鼎上留的顺北归安四字并没有因此停歇,如今街头巷尾人人皆知,之中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更让百姓不解的是自从寮王驾崩后一直没有新王上任,难道寮国是打算开城门迎黎国入主了吗? 当百姓还在人心惶惶、飘浮不定之时,黎国来的那位使者-度友偈正带着一行人浩荡在百姓眼前入主寮宫,短期他将暂管一切寮国朝堂事务,当然这一切都是天止的安排,度友偈除在天止的叔父秦藏眼中是自己亲派的大使外,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秦藏的妹婿、天止的姑父,在黎国是驸马的身份,秦藏对他有一定的信任度,所以寮国的这个位置属他最为合适,一边能让寮国百姓有个往后方向,一边也可以握住黎国传来的一切消息,天止要趁秦藏忙着吞下寮国这块大饼之时,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一过又是几日的大雨,倾盆过后终于迎来了耀眼的阳光,暂时安顿好寮国一切后,天止与夏延一行人也准备出发前往黎国,队伍整装再三确认,这趟通往黎国的路不算近,品业天刚亮就带着几个属下再三盘点着。 卯时一到队伍即刻出发,这一走便是好几个时辰,一路上可以看出夏延的心情极为不佳,她双眼呆滞着靠着窗不发一语,对于这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寮国、没见过几次面的兄弟姊妹、失心疯的母亲、重权位的父亲,要说不舍好像没有到那程度,要说舍得又好像有些无情,反正不知怎么的就是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哀伤。 天止在一旁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些日子发生在夏延身上的事情是一桩桩一件件,一切来得那么仓促、那么火急,提不起精神也是自然的,天止出发没多久就离开了马车,到队伍的前头骑了马,他认为此时的夏延着实需要一个人好好沉淀一下。 在队伍前头天止与品业谈了许多公事,包括寮国的部属、黎国的谋划、归黎的路线等等,两人还谈了一件夏延并不知晓的事情。 天止问着品业:“还是没有吗?” 品业摇头:“是属下办事不力,还是没有!” “到了悦州我亲自去!” “可如今我们带着天女,要让她知道吗?” “此事!不可声张,抵达悦州时准备一下,我们夜行,到了时候你安排几个身手较好的一同前往!” 品业接着命令:“是!”随后他回头关心夏延的状态:“天女还好吗?就这样要被带到黎国了!” “这条路是她的选择,不!应该是我逼她走的路,无论如何,如今都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品业叹口气:“其实天女也是个可怜人……” 正在谈话的两人,突然听到后头传来夏延的声音:“秦天止!” 天止听到后马上将马掉头到与夏延马车平行的位置,隔着窗问着:“怎么了?” “我饿了!能给我点东西吃吗?” 天止听到后笑了出来。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要求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吃东西!我以为你没什么心情!” “吃饭是人的天性,我在怎么郁闷,这都是条无法回头的路,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地向前,这饭自然是要吃的!” 天止应了声:“挺好的!还以为你会郁闷好一些日子!” 大伙停下后,天止拿了些烧饼馒头给夏延,夏延接了手一边吃一边问着:“我们到黎国要多久时日?” “常理来说需要一月左右的时日。” “所以是一个月才会到!” “这也不一定!” “为什么?” “我们这一路北行回黎,到悦州都还好走,但离开悦州后就是一路陡下到行州,我们这一行队伍也快不得,接着出了行州开始就是沙漠之路,就无法用马车行走了,通行就仅能通过骆驼,骆驼走的要比马慢些,而这沙漠之路要一直要到单州才算抵达黎国,这一个月的时日是用单枪匹马算的,我琢磨算着应该要一个半月,不过,你突然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就这样离开寮国,寮国会不会大乱!” “别担心!还记得那黎国使者度友偈吗?他其实是我的姑父,他在黎国朝中很多年了,本来就在黎国委以重任,对于如何运行一切瞭如执掌,不用担心!” 休息过后,一行人便又开这漫漫长路,一路浩浩荡荡走了七日来到了悦州城。 踏入悦州无日夜,灯火通明如烈日,通商活络无阻行,你我不分何路人,这是当地人对悦州城的形容,悦州为寮、黎、冷臻的交汇处,出城后,往北行一路通往黎国,往西一路通往冷臻,所以这里自然的成为通商要塞,这里虽属于寮国的领土,但并没有朝中大臣把持,原因是这里比的是谁的财富最雄厚,就有说话的权利,奇怪的是这里也从未出现过作奸犯科之人,可能是家家都只顾着琢磨怎模赚钱成为首富,因而无心于他事吧!日子久了,就造就许多富商聚集于此处。 悦州城果真是热闹无比,此城虽不大,各处的摊贩琳琅满目,加上络绎的人群,从早到晚街上皆是水泄不通,每天都如同过佳节一样热闹,一整日都有人在街上行走、行商、交易、贩卖,到处都可以听到摊贩叫卖的声音。 “好吃的糖葫芦!”“来唷!客官!上好的酒席马上就可以上桌!”“姑娘!买胭脂吗?” 饰品摊贩前,夏延随手拿起了一支钗子!老板娘一看便说:“姑娘可真有眼光!看姑娘这一身打扮应该是寮国人吧!这钗可是从冷臻来的,样式别致,我相信寮城内一定没有相同的钗子。” 与夏延一同逛市集的还有夏延的丫环小莲,她也看这支钗样式别致:“小姐,这好看!” 夏延拿出几枚铜钱递给老板娘:“就这个了!” 老板娘收了铜钱又继续招呼着:“下次再来呀!” 转过身两人又继续走在街上,夏延将钗给了小莲:“拿去吧!” “小姐这是?” “你不是说好看吗?给你买的!” “天女!”小莲受宠若惊的样子。 “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是相处没有多少时日,但我知晓是你从小便照顾我的起居,即便是昏迷不醒的我,你也没有半分的怠慢,可以算是我的半个姊姊吧!千万别跟我客气这些!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小莲一边收下一边说着:“谢谢天女!” “在外头还是喊我小姐吧!免得引人耳目。” “是!小姐!”接着小连观察了夏延的神情:“这几日总算看到小姐您展颜了!” 夏延感概:“日子还是得过,既然决定这样做,那就好好过!” “小姐能这样想小莲自然是为小姐开心的!至少小姐可以不再被权力而左右!” 夏延笑了笑:“那是因为我们还没到黎国,我可是以天女身份入黎的,我相信在天止夺回一切之前我还是会受权力之利用,如今只希望他在夺回一切后能许我自由。” “但小莲觉得这黎国太子对小姐挺好的啊!小姐想去哪里、想买什么、想做什么都依小姐,只要小姐开心就好,他心悦于您,难道跟他在一起不好吗?” “他不干涉我的一切不是对我很好,只是想方便于他行事,你看来悦州都三日了!能碰到面的点都只有吃早饭的时候,一整日下来又见过他几次?为了他的大业可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 小莲一听才明白:“那小姐……” “不用替我感到委屈,我本来就是去助他夺回一切的!” 于是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在市集上继续走走逛逛,很快天色渐晚,小莲对着夏延说:“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夏延应声:“走吧!” 第四十二章 意外得知 在悦州城内东北角的巷内中有着一户隐蔽的住宅名叫石谷舍,这是一处可让人歇脚的客栈,这住宅不大不小、不多不少刚好能容纳下夏延、天止这一行人,入城后天止便令人包下了它,这几日大伙都落脚于此。 在踏进石谷舍的大门后马上就可以闻到一股浓浓的檀香,这里的庭院布置简单,每个房内摆设也简洁,又因地处于巷内之中,隔离了悦州城那无日夜的街道,住起来让人是格外清幽。 夏延从街上回到住处后便直接回到了房中,她住在了石谷舍中唯一的两层院里,上层有着两间房,她与天止各落脚一处。 推开房门左侧是床榻、右侧是茶几,面对着房门十五个步伐的地方有扇窗,夏延进房后便直接往窗前走去,她顺手推开了窗,迎头感受着外头吹来的徐徐凉风,如今正值秋高气爽,温度刚刚好、微风刚刚好的时候,加上慢慢远离了南方,这湿气也是少了不少,但这股肆意的宁静时刻才没过多久就被打断,外头那连续不断的吵杂声让夏延好奇的关上窗,回过头走出房门外一看。 天止被两个护卫扶了进来,过程中很是吵杂,看上去天止像是喝醉般,嘴上不停挂着:“美丽!真美丽!来!在给我倒两杯!” 看着天止被人扶了上楼,品业叮咛着护卫:“小心点!赶紧把殿下扶回房去。” 夏延站在房门前一路看着,表面上想着天止应该是去喝花酒了,喝了一身醉醺的回来,心里面她却猜想着是不是一切只是天止演给大家看的,早在两人还在寮国之时就曾被天止带去过繁楼,那时她就知晓天止有这样的一面,可能一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最后是不予理会转过身回到房中。 在夏延隔壁屋的天止,就当护卫关上门的那一刻,马上是从床榻上一本正经的坐起身。 不久之后,品业敲了门假意端了退酒药走了进来,在确保一切都已经安全后,他对天止说:“殿下!人都散了!” “都散了?” “是!都散了!” 悦州城中聚集了各大商户,当然消息也是在买卖之中,城里除了有天止的人,当然也有来自冷臻的人,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来至黎国秦藏的眼线,天止这十八年来给人一直的形象都是荒废度日、不思进取,这也是让秦藏后几年开始没对他赶尽杀绝的原因之一,如果能两相安好,秦藏认为没必要在自己的手中多加一条命,可如今天女将要被天止迎回,要说秦藏心中没有猜忌是绝不可能的,虽名义上传着天止的北归只是想家,他并无心于王位!但若事实不是如此呢?若朝中起了声浪呢?到时秦藏又该以什么名义霸着权位不放?在秦藏的心中早已打着不让天止顺利归北的主意,而另一边,天止是盼望能安稳一日是一日,毕竟他现在带着夏延,他得尽全力护她周全,所以他只能尽量摆弄出无心于事、日日玩乐的姿态,期望秦藏能相信这表面之相。 天止叹了一声:“我既然要把夏延带回北边,就要护她一世周全,希望这些表象能让叔父多相信几日!” “殿下!您日日如此,都不怕天女会误会吗?” “我相信她不是只看表象的人,对了!夏延今日都做些什么了?” “一样就到街上走走,这悦州城就这么一丁点大,我看天女到是逛不腻!” “交代下去,不管夏延待在石谷舍还是上街,一刻都不能马虎,派人好好保护着!” “是!一直都有派人暗中跟着,一定护天女周全。”品业接着又说道:“不过殿下!为了让天女散心,我们这北归一路放慢脚步许多,这样真的会耽误很多时日……” “这我自有分寸,况且事情也还没着落不是吗?” “我们的人已经探了好几日了,均无收获,这可怎么办阿!” “一定有……” 深夜时分,一行人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石谷舍…… 隔日一大早,早饭已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却迟迟不见天止的身影。 小莲等着不耐烦:“殿下现在是连早饭都不来了吗!”这几日是天天不见天止身影,如今连早饭的时辰都没看到人出现。 夏延看着大伙都候着,也不能这样在耽误下去,于是拿起筷子:“不等了!”说完自己就食起了早饭! 小莲没好气的说:“殿下真是的,不来吃早饭也不派人通报一下,让小姐这样等!” 夏延严肃的制止:“不得无理!” 吃过早饭后,夏延吩咐了石谷舍的伙房另外准备天止的早饭,她端着早饭来到了天止的房门前,准备要敲门前突然是停下了动作:“我管他有没有用早饭!”于是便转头离开,但走离开没有三个步伐又停了下来:“昨日他喝得醉醺,该不会是真的吧!所以今日才未来用早饭?”夏延边猜想着又默默回头到天止的房门外。“但我这样做他误会怎么办?”夏延就这样反反复覆的走来走去,直到从房门内传出来声音。 “这都几日了,还是没有结果!”房门内传来的是天止的声音,说完他还用力拍了桌子,很大一声,感觉得出来他的不悦。 接着另一个声音是品业:“根据消息给的位置,我们已经在那周围翻了十里了,就是没找到矿山。” 天止盘问着:“探消息的是何人?讯息是真的吗?” “不会错的……” 突然,天止察觉门外有人,马上拿了桌上的茶盏弹出去,接着就是很大声的碎裂声音,品业飞快的开了门要一探究竟,没想到看到是打翻的早饭和正扶着手臂的夏延。 “天女!” 夏延惊魂未定,抖着声说:“我想天止没来用早饭!就想亲自送来!” 此时房里传来了天止的声音:“夏延?” 品业听到后往右移了一脚步,让夏延能和天止对上眼。 发现不是外人而是夏延后,天止起了身走了出来,先是吩咐品业下去忙其他事,接着将夏延拉进了房中,找了位置让她坐下,然后将她的衣袖拉起,一边查看着伤势一边上着药。 过程中天止说:“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我的三餐品业都会准备的!” 夏延不想自己的心思被察觉,于是随便回了话:“我是怕你死在房里了!” “一大早就咒本太子!昨日喝了点酒!没在时辰起身,明日一定和你用早饭。”说完的同时,夏延的药也上好了。 “你不用跟我交代,要来不来随你!”夏延说完赶紧拉下了衣袖起身准备离开。 天止拉了夏延的手:“随我的话,今日怎么还会来?” 夏延推开了天止的手:“你没来用早饭,糟蹋的是农民的辛劳!”说完便转头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打开房门前夏延突然停下了动作:“你们在知道的那个位置是找不到矿山的。” “都听到了?” “矿山不在那!” 天止起身走到夏延身旁:“你怎么会知道?” “矿山在悦州城南方的位置,不是北边!” “什么意思?” “就是话说的意思!你们要找的矿山不在悦州城的北面。” 天止问着:“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黎国虽是祖源,但地处北面蛮荒至地,一国百姓只能挤在那唯一的绿洲中,想必资源非常匮乏吧!寮国之所以到如今都还没有被并吞,除了有北方的名门,另外就是每年交易的矿产吧!黎国必须要有南方矿产来发展一切。反看寮国,只有昏君、倚老卖老的朝臣,就算有了这些矿产也无法好好利用,筑了这么高的城墙就以为能抵御所有的外敌,只能说还好有想到矿山的位置要是个秘密,不然这些年该如何支撑下来!” 天止没想到夏延竟会知晓此事,除了讶异也好奇着她既知道这个秘密怎么又会选择告诉自己:“那你怎会告诉我?” “我说过我会帮你夺回你要的位置,也请你往后务必善待寮国的百姓!”说完后夏延准备推开房门离开。 此时,天止伸手压上房门阻止着夏延的离开。 夏延说着:“我都跟你说了,还挡着我做什么?” 突然天止用着诡异的表情缓缓的靠近夏延的的脸庞。 夏延后退着:“你要干嘛!” 天止问着:“今天想去哪?今天去哪我都陪你!” “你不用因为我告诉你矿山的事情就讨好我。” 天止平反着:“就算没有矿山的事情,我也对你不差吧!” “反正你不用因为这件事而多做什么!” “那你就当陪我吧!我都还没好好在这悦州城逛逛呢!”说完天止也不顾夏延的意愿拉着她的手就出了门。 第四十三章 悦州城的神秘客 今日晴空万里,天空没有一片云,阳光早早便打入了院子,石谷舍中因布置简单,院子里也没种下半株花草,映在地面上的影子除了石谷舍的屋瓦外就只有天止和夏延两人的身影,天止虽是拉着夏延的手离开,但仅看地面上的影子,两人像极了手牵着手,让目送他们离开的小莲与品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两人先是穿梭在小巷中,再经过不少拐弯后,慢慢的可以听到稀嚷的人声,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再走几步路就是这悦州城无日夜的繁华主街。 虽是一大早的,但从街头到巷尾却没有一家店是歇业的,夏延从未在这么早的时辰上街,看到悦州城的热闹景象不免又是一阵惊呼。 两人先是进了茶馆,雨气丰沛的南方盛产茶叶,热茶入口又香又醇,最后留在口中的那股回甘味,让两人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接着,他们到了布庄订了一些衣衫,马上就要继续北行了,沙漠之路总得要有御白日阳光、御深夜骤寒的衣衫,吩咐人将所订衣衫送到石谷舍后两人就继续前行着。 就这样不知不觉也走了半条街了,此时两人停在了一家名为“棋开得胜”的店面前。 夏延抬头看着:“棋开得胜!这是卖什么的?” 天止看到这取同音词的关键词马上就知晓里头的乾坤,他向夏延解答着:“这里卖的不是物品,是一家棋馆。” “棋馆?这又是什么?” 天止推着夏延:“走!进去就知晓了!” 棋开得胜里布置的非常有格调,除了遍布于店内的棋桌外,墙上还挂了不少名家的画作,一旁的瓷器也不是俗品,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于文人雅士之手,今日客人不算多,两人很快的就找到位置坐了下去。 在夏延的面前摆着一张黄底色画满格子的木块,一旁还放有一碗装着白溜溜、一碗装着黑乌乌的粒子,看的她是满头的雾水。 天止看夏延疑惑的神情甚是可爱,笑了笑后便开始讲解着:“这叫围棋,这一格一格的是棋盘,这黑白两色的叫棋子,在这棋盘上的交叉点上,双方各执一色依次落子,最后看谁占的地方大,谁就赢了。” 夏延很快就理解:“就这样?” “可别小瞧这围棋,来一局?” 一开始,天止为了让夏延熟悉规则,不断让她悔着棋走,走一步的退一步的,没有一局是有胜负的,又经过了几局,夏延开始得心应手,越下是越起劲,天止看她如此有兴致,便故意局局落败,为的就是每一局都能看到她露出笑容。 不过,几局下来,局局胜出的夏延开始觉得没意思,还想着要不要继续的时候,看到右方围着一群人,他们正热烈地讨论着,让她好奇的往围观的方向去。 一旁一位雅客指了指:“我觉的可以下这!”但很快的就被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反驳着:“若下这,顶多走三步,最终还是败局收场!” 听着围观人群讨论的声音,夏延疑惑的问了天止:“这又是什么?” “这叫残局,意味着到了结束阶段的棋局,现在看起来黑棋的赢面大,如何让白棋起死回生,就是大家围在这里的原因,真正的高手往往都诞生于残局中。” 夏延一听就觉得颇有挑战性,马上兴致就来了,她同一旁的人站在残局前思考着,不过,过了许久,她同样也未找到破解之法。 此时,掌柜的走了过来,他向大伙说着:“这是果大留下的残局,只要有人能破下此局,便奉上白银千两作为奖赏!” 夏延听完后,她对白银千两是没多大的兴致,她反而对设下此局的人很是好奇,便又问了一旁围观的人:“果大是谁?” 右方的男子回答着:“姑娘!你在悦州城不知道果大?我还头一次遇到呢!他可是目前悦州城内最为富有的男子,都说悦州城只认有钱人!你可不能不认识他啊!” 夏延听完后点了点头,毕竟她不会在此地久留,这人认不认识好像对她来说无关紧要,马上她又回过头继续看眼前的这残局,可能是今日才学会下棋的缘故,她始终未能找到破解之法,这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 另一旁的天止看着夏延直直盯着残局不放的架式,便靠进她的身侧在她耳边耳语:“想赢吗?” “你刚没听他们说,这局棋已摆了月余了,还奉上了白银千两,竟都无人能解,难道真的没有破解之法吗?” 天止笑了笑:“这破解之法当然有!” 夏延转头看了一眼天止:“就你那程度,也不看看刚都输我几局了!” 天止信誓旦旦的说:“你若想赢,也不是不可!”说完便在附耳告诉夏延该落子何处。 夏延听完之后,半信半疑的往前站了一步,她拿起了一子白棋落入棋盘中,没想到这一步一落下马上让围观的人热络的起来,大家都说着:“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就当夏延还在不可置信天止的实力之时,阁楼上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是吗?真是活过来了吗?”说话的人穿的一身黑,他的个头不高,半蒙着面,身材很是壮硕。 “果大、是果大来了!”围观的人一看到阁楼上站的那人,马上就认出来是设下棋局的果大,只是没想到家财万贯的他竟穿得如此朴素,半蒙着面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钱不露白的关系。 果大从阁楼上的棋桌旁拿起了一枚黑子,投到眼前未完成的残局上,看这手劲他除了有钱、有下棋的本事外,他可还有一身绝顶的功夫本领,不然怎么能从阁楼上准确的将棋子下在楼下的棋盘上,这让天止对此人充满了好奇。 下完后果大提醒着:“姑娘轮到你了!我这一步可又把白棋落了下风,这下你该如何呢?” 此时,天止往前站了一步,他拿起了一颗白子落下了棋盘,然后抬头对果大说着:“剩下的我替她下!而且我必在三子内拿下此局!” 果大一听便从阁楼上飞了下来,他仔细观着这局待完的棋盘,不一会儿,他后笑了笑,接着有礼的对天止说着:“在下输了!敢问阁下大名?我可好久没碰上对手了!” 两人很快的寒暄一番,也为在场围观的人群解释黑子落败的原因,很快的人就都散去了,也结束了这场月余的残局,果大与天止互道姓名后便说有要事须先行离开,而天止与夏延不一会儿后脚也跟着离开继续往主街的后头走着。 夏延边走边抱怨着:“原来你刚刚与我下棋之时根本从未用心!” 天止无辜的回着:“我何时不用心?” “以你的棋艺能拿下残局,怎么可能局局都败于我之手!” 天止笑了笑:“我的用心是要让你开心,所以输几局又何仿呢?” “你这样我多没意思啊!” “下次!下次绝对拿出实力!”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着,大概经过十几家店后停下了脚步,他们被这家叫万千世界的店名所吸引。 夏延对这家店感到好奇:“万千世界?这又是什么?” “我也好奇,走!进去瞧一瞧就知道了!” 一踏入万千世界就有一股浓浓的味道扑鼻而来,这是家藏有万卷书的书坊,这股味道来自书卷,是树木的味道,闻起来还算清香。 天止看着堆满整家店的书卷,颇有兴致的到处翻看着,在面前的架子上,他拿下了一卷书,随口念了书名:“礼则!” “天下之礼,不过一个让……”夏延很顺口的开始念了礼则的第一章。 天止将礼则放下后又拾起了左侧架上的另一卷:“乐则!” 夏延一听顺口的又开始念起乐则第一章:“乐之所系……” 就这样天止接连念了好几本书名,夏延就好像这些书卷的内容就印在脑海一般,每一本她都能说上一段。 此时,店家的掌柜好奇着:“姑娘看着面生,小店有在这书卷的最后一页或最后一拣留给读者画押注记地方,听姑娘朗朗上口,想必是读了小店不少的书卷,是否留有大名?” 夏延将手上拿的这本书翻到最后一页一看,果真有注记处,她看到上面留下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果大!怎么这也有他!” 掌柜一听便说着:“果大可是我们的常客,他都快将此处的书卷读完了!看姑娘每卷书都能朗上几句,想必也是常客吧!只不过小的倒是对您没有什么印象!” 夏延笑了笑,阖上手中的书:“我是读了不少,只不过不是在这读的!” 天止一听好奇着,躺了十八年的夏延醒来的时间并不长,她是何时熟读这些书卷的? 夏延不以为意的回答着:“十八年来,说书的先生可是一天都没落下,从这里到那里的每一书每一卷,可是都印在我的脑海中!”夏延指的同时看到右侧有一些陌生的书册,她走了过去随手将一本拿起:“富家女追夫?” 这时掌柜马上又来招呼着:“这可是近期最火的话本!士家大小姐追夫到战场上的故事!” 夏延疑惑的问了天止:“话本是什么?为何我从未读过这些?” 天止解释着:“话本是民间里流传的通俗故事!其内容有真有假,也有撰写者以真实故事加以修改、添加的内容,往往都是看着玩的!” 夏延边听边又拿起了另一本名叫天神爱上凡夫的话本,她翻了几页觉得甚是有趣,于是便读了起来,一看就是两个时辰,天止在一旁不想打了她的兴致,索性也拿起关于谋略的书卷跟着看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夏延也不好再耽搁,就拿着几本话本走向掌柜:“掌柜的!这话本卖吗?” “卖卖!姑娘想要那些?” 夏延转过头问了天止:“我能买几本吗?这话本看起来相当有趣,真是应了这万千世界的店名,每一本话本里都能找到不一样的世界。” 天止此时走到她的身侧拿出了银两:“当然可以!” 离开之前,天止问了掌柜:“你说果大是这里的常客,他常常待在此处?” “以一天来说他待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在悦州城深根许久了,不然也不会成为悦州城里最富有的人,他是年复一年的把我这的书都读完的!” 两人踏出了万千世界后,夏延问着:“你怎么对这果大产生了兴趣?” “就是有些好奇,这个有钱、有武功、有头脑的人,到底是个怎么样子?自从来到悦州城后就一直听到他的名号,奇怪的是他竟没有府邸,也没有人知晓他主宅在何处,你说这么大一个人在悦州城里这么久的时间如何做到神出鬼没的?”原来天止早已到处打听这叫果大的人,这个如此神秘的人,倒底是谁? 第四十四章 身世之谜 午时已过,夏延与天止两人才找了家餐馆用饭,听说这里是全悦州城中名号最响的餐馆,还好两人是避开正午时刻才进了店,不然可是要花上时间等上一等的,餐馆中就属麻辣粉卖的最好,也是此店的招牌,索性两人没想多久直接就点了两碗麻辣粉。 店内用饭的人其实也算不少,等了好些会麻辣粉才上了桌,看上去汤头红通通的,闻起来令人食指大动,夏延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口,麻辣粉才下肚没多久,马上看她是皱着脸,眼眶泛着泪,她问着天止:“这麻辣粉味道怎会是如此?”说完还不断哈着气。 天止看夏延的样子着实可爱,正在一旁一边大笑一边说明着:“这个留在你口中的那股劲,呛辣的劲,就是辣的感觉!” “辣?”夏延边哈气边想着才又想到:“是不是那酸甜苦辣中的辣字!” “正是!平时你在宫中饮食清淡,麻辣粉又属民间的小吃,没尝过这口味自是自然!” 好一会那股辣感才缓了下来,夏延摇着头不解的问:“说这餐馆是悦州城最有名的,其中又属这麻辣粉最受喜爱!可我不喜欢,为何吃个东西还要这样折疼自己?” “每个人口味不同,相信之中也一定会有喜欢这辣口感的人,像我就觉得不错,吃一口味口就大开了!”随后天止又点了几道菜,两人就在餐馆饱餐一顿。 说到这段关于麻辣粉的故事,还记得褚瑶与青炎初相遇时,为了寻魔界长老两人曾前往人界一探的事情吗?当时,两人还在人界一起渡过了元宵,那天两人吃的刚好也是麻辣粉,那时候,青炎诉说着自己的过往,看到眼泪直流的褚瑶还以为是她听得感动,而褚瑶口上虽说自己流泪的原因是麻辣粉太辣的原故,其实不然,背后真正的原因,是褚瑶忆起了在人间历劫的这段往事,夏延与天止经历的一切让她伤情,才令她流泪的。 用过餐后,夏延与天止离开餐馆后又继续往街上的后头走着,两人漫步的来到城中河畔,在桥下的河岸旁停了几艘小船,不远处,一个老伯正载着一对情人划了回来,小船靠岸后那对情人下了船,老伯马上招呼着天止与夏延:“坐船吗?” 天止转头问了夏延:“想坐吗?” 夏延看这能在水上行走的工具很是好奇,马上是点了头。 随后天止拿了些银两给了老伯:“老伯!我来划,您休息一下!” 老伯当然知道天止的意思,收了银子后便往树下的茶摊而去,接着,天止先一步上了小船,然后转过身伸手拉了夏延上了船,当两人都坐稳后,天止拿起一旁的船桨开始向外划着,小船便离了岸慢慢的驶了出去… 小河穿梭在悦州城中,乘着小船看悦州城又是另一种景色,一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欣赏着,一直到小船驶到了无人烟的地方后夏延才打破了这股宁静。 夏延问着:“为什么想得到矿山?” “自然是为了制铠甲、武器!十八年过去了!黎土中不知有多少人记得有我这个太子,能为我所用的又有多少?我只能自强!” “可就我所知,矿山可是一直以来寮国与黎国谈判的最大筹码,我若告诉你,就等同于把寮国的后背交给你了。” 听夏延此言,天止反问着:“你不信任我?” “如今都到这地步了我还能不信你吗?” “那你担忧的是什么?” 夏延并没有正面回答天止的问题,反倒是说着:“其实……你不用陪我的,今天就算你没有与我一起游这悦州城,我想我还是会告诉你一切的!” 天止觉得夏延误会了,马上是解释着:“我带你一路北上,本就该陪你的!而且不是只有今日,往后我也会如此的!” “你最终的目的不是为了尽快从我口中探到矿山的事情吗?你对于我始终都有目的,始终都有……” “本来不是还挺开心的吗?我是真心想看到你脸上有笑容的!”天止深呼吸一口气:“矿山我不要了!你不必告诉我!我不想让你误会!” 夏延笑了笑:“矿山也不是我想给就能给的!” 随后,夏延便开始娓娓道来这个二十一年前的故事…… 都知道夏延的母妃纯贵妃在怀胎夏延之时整整怀了三年才将她生下,但其实早在纯贵妃怀胎十月之余就已先秘密诞下一名男婴,名叫果天,这是只有寮王、纯贵妃、夏延、还有果天的乳娘四人才知道的事情,当时陪产的宫女、产婆、医官都已被赐死,原因是瑶池母显灵所说的话让寮王迫不急待的昭告天底下纯贵妃所怀的是天女,没想到十个月后诞下的却是一名男婴,虽然事情的最后发现纯贵妃腹中还有另一名胎儿,但为了不让夏延这天女的身分受到任何的质疑、猜忌,为了不要因果天的存在而让天底下人质疑纯贵妃的腹中是不是天女的可信度下降,寮王决定将果天的存在完全埋没。 果天从小就以纯贵妃外甥的名义留在宫中,他聪颖、明事理,所以早早就已知晓自己是怎么样的存在,所以他不争抢、不出头,他善良、有同理心,虽知道自己这样存在的原因都是因为夏延,却怜悯她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无法眼见这世界,于是就时常到榻前与她说话,夏延也是这样才知道自己是有哥哥的存在,就这样一个人诉说、一个人聆听一直到果天十一岁的那一年…… 这一天,果天如同往常的来到夏延的榻前,他说着:“妹妹!今天看你还是一如往既往闭着双眼,我想哥哥是没有机会等到与你对眼相见的那天了!” 果天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手刻的玉佩藏到了夏延的床边:“哥哥长大了!寮王还是担心有一天哥哥会争储,所以下令将哥哥派到悦州去守矿山,而且无召不得离开,其实他不用做这些的,哥哥根本无心于储位,哥哥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存在,哥哥觉得能每天这样陪你说说话,读读书的日子也是不错的,可寮王不会理解的!” 果天将玉佩放好后接着说:“下面这些话哥哥只能说给你听,妹妹知道吗?寮宫外面的世界水深火热,一国之主眼中只有权力、朝堂官员不是自恃高贵,就是迂腐至极,实行的政策也是一团糟,百姓是苦不堪言,往后若是一个沿用旧制的储君上任,未来只有坐等将寮国交给别人的命而已,若是有幸能有一位推行新制的储君上任,哥哥猜想他应该只有日夜劳苦的日子、最后落得短命的一生而已,你说两者之间哥哥选择当个闲散人是不是很好?” 果天挥一挥手又继续说:“哎呀!哥哥说远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我们夏延能够听到旁人在你身边说的话,所以才总想来这找你,床边右侧下的暗格,哥哥放了手刻的玉佩,上面是悦州矿山的位置,未来你醒了若有一天没地方去了或是想哥哥了!就来矿山找哥哥,哥哥定护你一世周全!” 天止听完这段话,好一阵子没能反应过来,他自觉在寮国深耕许久,应该不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没想到竟还有果天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夏延将玉佩递给天止:“矿山的位置就在上面,至于哥哥会不会把矿山给你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第四十五章 前往矿山 次日,天止一早便吩咐夏延、品业以及几个护卫准备着,今日天空不作美,云层很厚,太阳也一直躲在云朵的后方迟迟不肯露面,一行人用过早饭后简装出发,上了马出了悦州城后就一路南下直奔玉佩上所指引的方向。 前几里所行经之路就是几日前来悦州城的路,途中经过一条河流,在此处开始有了分歧,此河东西而流,河道以北通往悦州城,河道以南则通往寮国,顺着河流向东,就是玉佩上所指引的位置,看样子矿山是在河道的上游处。 天止推估着,眼前此河河道狭窄,看起来并不像能往来船只,但转眼看向岸上又无官道,两岸都是整片的郁郁森林,不像是有人在通行的样子,更别提运送大批矿产。 这时品业问着天止:“殿下!矿山……确定就在里头吗?看上去并没有可通行之路,会不会有诈?” 夏延摇着头反驳着:“玉佩上所指之处不可能有假!应该是我们没能找到可行之路而已!” 天止同意夏延的说法:“我想也是,如果矿山是在一个这么好寻的地方,我们也不会花那么多时日都苦寻无果,想必它一定是位在非常隐蔽之处,能躲过黎国、冷臻视线的地方!” 一会过后,天止派出去探路的两个护卫回来了,他们向天止回报着,入森林后与外头所看到的无异,全是林子,之中也没有找到隐蔽的官道,看这片林子茂密的状态,想要继续骑行也是不可能的,探路的护卫最终也不敢再深入太多怕会迷失了方向,最后一行人下了马准备步行前往,天止交代所有人务必依着河道而上,以免误入森林太深与大伙走失。 走着走着,不知是不是沿着河流的关系又一路走在片茂密的森林下,加上今日的天气也不好,夏延总感觉有些冷,时不时就打着哆索,走在夏延一旁的天止见状后便脱下了外衣让夏延披上。 天止对夏延说着:“这林子茂密本就让阳光照不进来,加上今日的天气也不是很好,如果还冷的话一定要与我说。” 夏延回着:“没事!再多走一些路我想身体自然就热起来了!”就这样一行人了走了将近三个时辰。 这一路走了许久,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了,迟迟不见矿山让几个护卫开始有了怀疑之心,毕竟还需返程,如果再抵达不了目的地,今日可能就来不及回到悦州城了,看着大伙开始有了浮躁之心,天止也犹豫是不是该下令返程,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前方探路的护卫奔了回来。 根据探路护卫所说,一行人像是刚吃饱的将士非常振奋,才用了探路护卫不到一半的时间,就走到他们所描述的地方。 眼前有一座无船只停泊的小型码头,码头上也就是此河的左岸方向,有着一条土路,此路的两旁每隔不到一尺的距离就有一颗树,在树与树之间从上而下还牵了三条红线,每条在线都挂了五个铃铛是一个不少,从入口处看着条路虽是非常笔直但因为太深所以并不能看清尽头到底有什么,整体来看,这红线、铃铛的布置,再加上茂密的森林让此处是格外的昏暗,我想如果给它贴上几张符,这里绝对非常邪乎。 天止看地上有着很深的车辄印还有一旁的码头,心中大概也有底了,于是就带着大伙踏出步伐,只不过才进入红线范围,两旁的铃铛便开始铃铃作响,顿时让大伙非常紧张马上呈备战状态。 铃声不断作响没有停止,但周围除了铃声也没有其他异样,好一会过去天止认为僵持在原地也不是办法便稳着众人:“没事!看起来就铃声而已,走吧!” 伴随着铃声顺着此路继续往前,一行人走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最后全员无事的走出了森林,迎面的是一座耸高的岩壁,岩壁之下有着一扇紧闭石门,门的两旁还有燃着火的火架。 品业看着眼前的一切:“殿下!这该不会……就是矿山吧!” 天止从刚刚的车辄印就已猜想那条路是运送矿产到码头的必经之路,因长期运行重物才让地面留下了车辄印,只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如此窄的河道与他原先判断不可能有船只往来的结果是相反的,果天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船只运行的?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留下了疑惑。 转身天止对众人说着:“我想矿山就在此处没错,只不过现在开始我们得提防点了,踏入土路后是一个人也没遇上,假若此处真是矿山的所在位置,必有重兵把守,我们进来的如此顺利,更像是在请君入瓮!” 这时,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声音:“我是请君入瓮没错,不过,今日不管我是请或不请,你都得入不是吗?黎国太子秦天止!” 天止本能的挡在夏延前方:“敢问阁下是果天吗?天止今日无意冒犯,而是想谈个合作!” “想谈合作,得先赢了我在说!”此人话一闭,前方的石门随即打开,一个身影飞了出来,他提着剑就往天止的方向而来。 天止转头下令着:“护好天女!”然后便向前迎了剑。 夏延看此人的样貌颇为熟悉,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她努力回想着才想起:“果大!是果大!他怎么会在此处?”没想到刚说话之人竟是昨日在棋开得胜遇到的果大。 此时,天止、果大正激烈的打斗着,两人一来一往互不相让,招招还都往死里下。 天止趁一招的空档对果大说着:“没想到悦州城的首富竟藏身于此!” 果大笑了笑:“谁身上不会有秘密,就像你这黎国太子藏身于寮国一样!” 两人打斗期间,夏延思考着为何果大会出现在此处,为何刚好他也姓果?与哥哥果天又是什么关系?她开始回想着果天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她想起这么一件事。 果大曾经对夏延说过:“夏延,人生中哥哥最喜爱的就是这个一字,它代表任何事情的开始,世上万事都是从一开始慢慢累积,可惜,在这寮宫中哥哥的人生是连一都不配拥有的人,不过没关系,等哥哥去了矿山,在哪里我定要从一开始,活出象样的人生!” 夏延默念着:“这天字少了一就是大,刚好印哥哥在寮宫中的状况,这是他心中的无奈,然后……哥哥说要在矿山从一开始,应该是愿往后累积一切后,能将这大字与一字重新结合,找到一个完整的天,所以!果大就是果天、就是哥哥!” 夏延想通后便喊着:“果天!我知道你是谁了!我是夏延啊!我醒来了!我来寻你了!” 果天一边与天止打斗一边回应夏延:“我的好夏延啊!许你来寻我,可没同意让你将这个邻国太子给带来啊!” 天止一听马上问着:“你就是果天!” 果天回着:“你知道果天这个名字?夏延竟连我的存在都告诉你了!看来她真的很信任你啊!”此时的果天出招越来越激进,招招都往天止的要害处攻击。 夏延看着丝毫没有要停下的两人很是担心:“果天!别打了!你听我解释!” 品业在一旁看着也很是担心:“殿下!要不要我们一块上!” 天止下令:“谁都不许插手!”马上,天止就因为分心下了命令,一个不留神左手臂就被果天刺下一剑。 这一剑可是让夏延看的心惊胆战,下一秒她就哭了出来,她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 天止听到夏延的哭喊再次分了心,下一秒就被果天架着剑在脖颈上,他将剑丢下在一旁:“我输了!” 果天对天止说:“昨日我在棋馆输了你,奉上了白银千两,今日你输了,就滚出这矿山吧!”说完后他便拉了夏延往矿山里走去,这门是毫不留情的就关上了。 品业看石门关上后,马上向前关心了天止的伤势:“殿下!我看你伤的不轻,我们得赶紧回悦州城医治!” 天止拒绝着:“你没看夏延还在里头吗?” 品业焦急着:“看这状况我们是无法与那叫果天的好好坐下来谈的,殿下你这伤势可耽误不得,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天止扯下自己身上的衣布裹紧了伤口:“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此时,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天止一行人席地而坐,等着石门再次开启。 第四十六章 兄妹深谈 随着石门的关闭,矿山洞里传出一声巨大的回响,可见这是一处多大的地方,矿山洞中看似昏暗,但还是可以看清所有的布置,面对着石门,在左侧的位置是矿山洞里点最多灯的地方,一排灯盏排开至少有十座,因为依附着岩壁有一面偌大的书墙,看上去最少也有上千本的藏书,一旁还摆有一张桌,这里是果天处理公务还有消磨时间的地方。 沿著书墙到最边角的位置,有着一间被隔起的寝室,站在石门的前方往东北方向一看刚好是门口的位置,一眼就看到床上有着三床厚厚的棉被,矿山洞里温度较低,厚实的棉被是必须,这里是几年来果天所住的地方。 寝室的正对面布置的与一般宅府前厅无异,摆了几盏典雅的瓷器、挂了几幅澎湃的山水画,不过与宅府的前厅相比之下矿山洞里的前厅却是大了许多,眼下就只有果天与夏延两人,偌大的前厅是为谁而设? 再来就是这石门前方约十尺外的地方,接着右方寝室的墙面有着一排木围栏,围栏外下深一尺半的位置往前方又再衍生出另一片地,这片地有着许多简易的床铺、桌椅、储柜、等东西,还有一个大灶房,想必这应该就是此处矿工所生活的地方。 最后就是这木围栏左侧的缺口,有着一条往下的缓坡,它可以通往矿工生活的地方,而随着缓坡一直到前方的底处,那里有一座人工的升降梯,目前并无动作,那里就是通往地底挖矿的通道。 夏延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有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哥哥虽有许多的疑问、许多的话想说,但石门外那受了伤的天止,让她吊着一颗心,此刻外头还下了雨,今日就只有几个护卫随行,对果天说的头一句就是:“哥哥你这里一定有伤药吧!可否给我些,我给天止送去!” 果天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说着:“他可是黎国太子啊!还是他亲手杀了寮王,你是脑袋冲昏头了吗?不但带着举国头奔黎国,现在就连人都要跟着往黎国去了!” 夏延没有想到这被封锁的消息竟会让远在悦州矿山的哥哥得知,她问着:“哥哥你怎么会知道……” “在悦州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包括消息!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夏延随手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叹息着:“我醒来不过短短数月,但这段日子真的发生太多事了!很多时候我根本来不及想,我只知道在百姓眼中我是那个带给他们希望的天女,那个在百姓眼中被期望的天女!” “所以你认为头奔于黎国可以为寮国百姓换来更好的日子?” “哥!你连天止杀了父王的事情都能知晓,想必宫中的那些人事你应该也是清楚的!父王是怎么对你的?是怎么对百姓的?还有几个皇子的作为,你真的认为把寮国交给他们是对的吗?”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投奔黎国后,世上就再无寮国,历史上便要留名『是你亲手将一个朝代带往终结!』” “哥!我们亲身经历的太多了!你的存在在寮宫中被抹灭,还让你只能被困在这矿山中,我的存在让我成为了父王把权的棋子,成为他献血的供品,他们有谁!有谁真正的聆听了我们心中的想法?有谁!问过我们愿不愿意,我真的只想好好安身在这个世上而已,所以谁为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那个人能让我过上安稳、平静、想要的生活就好,我想寮国百姓一定也是如此,父王的那些政令、阶级,让太多人受苦了!”夏延说到此处情绪非常澎湃,脸上是带满着泪水。 果天听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才又说着:“你说的哥哥何尝不了解,哥哥只是希望那个人不是你而已,未来会如何没有人能知晓,万一这是一条更糟的路呢?那个带着百姓做出决定的你能承受一国的唾骂吗?还有心中那份愧疚之心会有平息之日吗?” 夏延听完果天的一席话是哭的更加厉害了,她起身奔至果天的怀里,她像个委屈的孩子边哭边说着:“从未……从未有人替我想过这些,他们想利用的一直都是天女的这个身份!” 果天抱紧了夏延:“你受苦了……往后!往后哥哥定护着你!” 就这样两人释放心中的委屈过了好一会的时间,夏延才又想到外头的天止,她松开了手,欲言又止的问了果天:“哥哥……我……” 果天能猜想到夏延想说的是什么,马上是回着:“那秦天止也是一个利用你天女身份的人,所以身为哥哥的我无法原谅他!” “我也曾经想过疏远他、与他两清,但哥你知道吗?他是那个唤醒我的人,带我走到这个世上的人,我喜欢他,就算亲眼看他杀了父王,我还是停止不了心中的那份喜欢,他伴我经历太多事了!我当然知道他待我有真心有利用,我本来都想好了,等陪他回黎国助他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以及安顿完寮国百姓后就要离开的,可当我看到他身处危险,当我看到他……受伤,我发现我好像……不能没有他,哥!你说如果事情一切顺利的话我真的能离开他吗?” “没想到你对他的情意已如此之深,既然你的想法是这样的话,那也来听听他怎么想的吧!”果天说完带着夏延来到一个角落,他打开了一扇对外的小窗,从此处可以清楚看到外头的动态。 矿山外头 看矿山里头好一阵子都没有动静,品业根本坐不住,起了身走到天止面前问着:“殿下!你说天女还会出来吗?” 天止肯定的回答:“夏延她不会撇下寮国百姓的,而且我也相信她答应的事情是不会食言的!” “可那果天的气势像是要杀了殿下啊!更别说要从他手中拿到矿产了!” “我相信夏延!相信她能替我们说服果天!” 矿山洞里的果天看外头对谈的情形,是讽刺的一笑:“看到了吗?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他的目的!不顾自己的伤势,就为了等你替他拿到这矿山!” 就当夏延要再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矿山外头又传来了声音…… 天止握紧着双拳继续说着:“可……夏延不喜欢我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能做的都只有利用她……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偏是黎国太子呢?”天止愤怒的用力槌打地面,让本就没被治疗的伤口又开始鲜血直流。 品业一看马上向前关切却被天止阻止。 天止接着说着:“这点伤算什么,她心中的那份痛,远比这大了许多,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一听放弃两字,品业连同在场的护卫立马跪下地,他们齐声反复说着立下的誓言:“不达目标绝不放弃!不达目标绝不放弃!不达目标绝不放弃……” 夏延看着外头的一切,一边向果天说着:“他也是背负着大家的期望,他也是万般的无奈,我虽心中有结,但就在他生死一瞬间的时刻,我明白在我的心中更不愿的是失去他,哥哥!开门吧!他伤口真的需要治疗!” 果天最终妥协,开了石门的机关,夏延还没等石门完全开启,躜了缝飞快的奔到天止的面前,她唠叨着天止:“都受伤了!还逞强!” 接着一行人在果天的应允下都进入了矿山洞中,除了天止与夏延两人其他的人都被果天安置到了围栏下的地方去。 一边,夏延拿着药箱仔细的帮天止上药着,天止先是看了夏延动作,再抬头看了她的脸庞,发现夏延的脸色不对劲,马上是问着:“你哭了?” 夏延故作没事:“没事!与哥哥久别重逢,情绪难免澎湃些!” “刚有受伤吗?” 夏延摇头。 “还冷吗?要再添件衣吗?” “我不冷!”天止问完后换夏延反问着:“伤口痛吗?” “没事!皮肉伤而已!” 当夏延将天止的伤口包扎完后,果天刚好也安顿好所有人回到两人的身边,他两人的对面而坐。 天止先是开口:“虽是我输给了你,但,请恕我无法离开矿山,眼下想与你谈桩交易!” 第四十七章 七彩巨鸟 矿山洞中温度较低,果天像是早就预料到夏延、天止一行人会到来一样,早早就已烧好了热水泡好了一壶茶,此刻夏延正拿着茶壶为果天与天止两人添茶着。 果天先是吹散着茶的热气,当茶没那么烫口的时候才小酌了一口,接着就听到天止开口想谈交易,脸上马上是露出不屑的一笑,再一次的确认着:“你想跟我谈交易?” 天止开始说着自己的理由:“眼下我准备归黎,虽不知这一路还会发生什么事,但谋划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尽量让一切会发生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最理想的状况当然还是以不费一兵一卒、没有任何杀戮就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但万一最后还是走到开战!我就必须预先做准备,所以我必须让矿山成为我的后盾!” 果天听了天止的用意后还是笑了笑:“我若答应你,断了与黎国现在的交易,你那在黎国的叔父恐怕是会坐不住直接举兵攻打寮国了吧!” 天止解释着:“不!我不是要你直接切断与黎国现有的一切交易,而是除了供给给黎国也要同时支持我!” 果天大笑:“采矿你以为是像挖土一样容易吗?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工的,要交给黎国又要交给你,我没有人力!” “如果只是人的问题,马上我就可以派给你!” “我都还不能满分的相信你,如何信你带来的人,寮国这矿山只能是个秘密!” “你若信不过我,担心矿山的位置被曝光,我的人能曚眼!这里丛林茂密、又在如此深山的位置,再有方向的人也绝对是记不住的!” 听着天止的不断地说服,果天问着:“既然你说这是交易,我又能的得到什么?” “我会帮你上位当上寮国的君王,并且保证我在黎国王位的时间,寮黎彼此不犯和睦共处!” 果天又再一次的大笑:“荒唐!真是荒唐,姑且不论你到底能不能拿回王位,能不能保证不犯寮国,光我这个在寮国人眼中什么都不是的人你是要我如何上位!” 这次换天止笑了笑:“身份这种东西还缺没有吗?你更应该要担心的是如何在寮国人眼中成为好君王!如何让百姓愿意追随你!” “所以你给我身份让我名正言顺上位,但要如何收拾现在在寮国的一切惨况得靠我自己摆平,可惜啊!我对这王位可是没有兴趣呢!况且如今寮国的风向已经被你带成要投奔黎国了,我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出头呢?” “就算你对王位没有兴趣不想出头,但我相信你会同意我的提议的,因为你不是一个对寮国不管不顾的人!无论投奔黎国也好,重整寮国也罢,你都会出这份力的!” “我只是一个弃子,我又何必要对这个国家留情!何必为这个国家出力!” “你能在悦州成为首富,又可以隐藏身份这么长的时间,我不相信你逃不出这个矿山,所以你留下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替寮国守好这最后的防线!” 果天没有想到天止竟能猜想到如此层面,没错!如今寮国的局势以果天的才智也是看的非常透彻的,他其实知道寮国正在不断的往灭亡之路走着,所以他才会下定决心,一定要替寮国守好这最重要的一处。 看果天没有回话,天止又继续说着:“看你不答,更是证实了我的猜想,你是个聪明人,悦州又是一个能用钱买消息的地方,相信寮国现在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你是再清楚不过的!” 果天这才又说:“你想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就如同我开头说的-交易,你支持我矿产,我给你寮国的王位!相信你会是个不错的君王!” “我不是你!我对王位没有野心,转头看看这吧!我在这已经自由惯了!完全没有心思想走到那个位置,要不这样,我替你守在悦州城吧!度友偈总有一天会暴露的,秦藏为了吞下寮国必会派人南下,而悦州是南下必经之处,我会让他们全部都折损在这为你拖延时间,等你夺回皇位,就如同这散布出去的天女预言寮归黎成一国。” “你愿意将寮国交付于我?你不怕我是个昏君?” “悦州城没有用钱买不到的消息,你是不是明君,我早已有数!希望你的顺北归安能带领寮国的百姓回归安逸的生活,你可别输了!” “我准备这么久不是用来输的!” 就这样果天与天止终于有了共识。 一盏茶后,天止又开口问了关于矿山的事情:“你这矿山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是都在地下挖矿吗?” 果天放下茶盏,叹了口气后说着:“跟你们说一个故事吧!” 远从先祖时代开始,每年的七月十五是神狩节,这一日君王会带着臣子在悦州城西郊的曌山进行狩猎活动,这个活动一直到后来寮、黎、冷臻分家后还是年年都举行的。 这一年一如往常,辰时一到狩猎活动就已开始,自从寮、黎、冷臻分家后,神狩节更深的一层深意被赋予的是哪国的骑射更加优势,哪一国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就代表该国的武力更为强盛,最后这个活动比的是越来越起劲,也开始有人作弊造假甚至不惜一切陷害他国的勾当出现,所以每一步都必须走的小心。 整日下来目前的战绩冷臻最胜,次为黎,末为寮,剩下最后一个时辰大伙都抓紧找寻着猎物,突然,从天空中传来一鸣鸟声,接着就看到一只有着七彩双翼的巨鸟在天空盘旋着,这只七彩巨鸟很快地就吸引了三国君王的目光,看到如此特别的鸟,让他们马上有了共识,将七彩巨鸟列为今日的彩头,谁能将牠射下就是今年的赢家。 有了共识后君王们立马举起了弓瞄准着七彩巨鸟,三方几乎是同时发射的,弓箭从树林中往天空上飞去,几乎也是同时射到这只七彩巨鸟的,马上就传来牠的哀号,此刻正慢慢从天空中墬落至地面,这时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七彩巨鸟落地后留下的并不是牠的尸身而是变成三袋锦囊,三个锦囊上分别插着的就是三位君王所射出的那三支弓箭。 三位君王分别将各自的锦囊打开,寮国的锦囊里写的是矿山的位置,黎国的锦囊中装了舒杨庄宫图的藏地,而冷臻的锦囊则是训练铁骑的兵书,这刚好就是三国如今的状况,就像安排好的一样。 寮王自得到矿山的所在位置后,想了许久都不知道该派谁前往,此人定要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要有远见要知道矿山存在的意义,最后他想到了果天,寮王其实一直都知道他的天份,知晓果天会明白这背后的一切,最后决定将他派到矿山驻守。 而偌大的矿山总要有人开采,但寮王又怕采矿的工人会知晓其藏地,于是给了极高的俸禄吸引男丁前往,果天会在悦州城将矿工秘密带往矿山,每次为期一年,一年满期后就可以回城,然后会顺道将矿产运出矿山,只是一旦矿产入城后,这一批矿工会暗中被斩杀,就这样年赴一年,前些日子刚好有一群矿工离开,想必尸首如今已不知道被抛到何处了!现在又因为寮王被天止所杀,新一批矿工的招聘也就停了下来,才会让矿山呈空无一人状。 听到这里夏延说着:“竟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父王他……真的……” “我也想过有没有能挽回这些工人性命的办法,但真的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天止则是问着:“寮国得到矿山可以理解,冷臻有着最强的铁骑也能明白,但黎国的舒杨庄宫图是什么东西?黎国得到这个可有什么改变?” “你布局了这么久却不知道关于舒杨庄宫图的事情?” 天止摇头说着:“不曾!” “看来这也是秘密被进行的事情,我也是在知道七彩巨鸟的故事后,才又继续往下打探才得知的!据传舒杨庄宫图若用于军事是防守极密的阵,也有一种说法是可以巩固权位,至于怎么布局的我就不清楚了,但以如今之像秦藏都知道你的存在了,看他还是如此安稳地坐在王位上,想必应该是有用吧!” 从果天口中得知舒杨庄宫图的消息后,让天止又重新思考往后的方向,毕竟七彩巨鸟给冷臻还有寮国带来的都是极大价值,想必秦藏手中所拿到的也不会太差,他得花点时间探探舒杨庄宫图到底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彻夜果天与天止又谈论了许多关于往后配合的方向,一直到隔日黎明起才结束了这场商谈,在简单用过早饭后,天止准备便带着一行人离开。 第四十八章 初遇埋伏 此时,矿山洞中再次的剩下果天、夏延兄妹二人,两人正道别着…… 果天忧心忡忡的再次问了夏延:“真的不留下?秦天止走的可是一条辛苦路,前路凶险,生死未卜,你若选择留下来,哥哥定能护你周全的!你也可以过上你想要的安稳生活!” 夏延伸手拉起了果天的手说:“哥哥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也是知道的,他需要我,与此同时也代表他必会护我,我可是他重回黎国的理由!这条路我非去不可!” “你明知道他留你在身边不单只为感情,如此利用你的人竟还顺了他的心!我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天止现在也是情势所逼,我相信等到他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之后,他会真心待我的!就再给他一些时间好吗?倘若往后他还是负我,我定豪不犹豫离开他!” 果天叹了口气说:“真的到了那时候我想就来不及了!感情这种东西只会越陷越深而已!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 夏延哀求着:“哥哥!你就相信我的眼光吧!相信他是会待我之人!” 迫于夏延的哀求,果天最后还是同意放了手,不过他再次叮咛着:“若受委屈了,千望不要忘记你还有个哥哥!” 夏延一听打趣的说:“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哥哥,才相处一天就要分开!” 果天点了一下夏延的鼻头边说着:“你才看过几个男人,就对他死心塌地,要记得你的身后有个哥哥会为你撑起一片天!” 两人道别后走出至矿山洞外,天止一行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一行人就这样慢慢的往外步行着,没多久后又回到那条两头挂着铃铛的路。 天止问了果天:“这两端的铃铛有何作用?我们才一踏上,这铃铛马上就是铃铃的响着!” 果天回答:“看到这些串着铃当的红线了吗?” 红线串着这里的所有铃当,横向绑在了树与树之间,纵向则是绕着树干一直延伸到底部。 果天顺着其中一棵树轻抚到树干底部的位置然后边说着:“这红线叫做牵丝绳,质地非常硬挺且有弹性,除了你们眼前看到的布局,在这地面下我也布了织网!”接着就看他徒手翻开表面的土壤,马上如他所说牵丝绳像渔网一样被布置在脚下的土中。 果天站起身继续说着:“这里土质松软,一旦有人踏进这条路,脚踩了地便会牵动埋在地面里的牵丝绳,接着就会带动铃铛的响动!” 天止边点头边说着:“所以这铃声是你们用来警惕外人闯入的布局吧!” 果天回答:“没错!像你们这样一行人一起踩在牵丝绳上,重量越重响动就会越大!不过这牵丝绳也是会疲乏的,多踩个几次就需要重新拴紧或是更换,布局一次可是非常费时!” 边说着一行人也慢慢的步行到了码头旁,果天转头向天止说着:“从这走出去要花上几个时辰,这条河此处为上游,你们可以顺着这河流往下游而去!可节省点时间!” 品业听到后是疑惑的问:“这里又没有船我们要如何出去?” 果天指对岸的竹林说:“搭竹筏会不会?做个三艘应该就够你们出去了!” 天止一听是露出万万没有想到的神情然后说着:“我还在想你到底是如何把矿产运出去的?昨日一路来矿山的路上没有官道,我看这片林又是如此茂密,根本就不可能有马车运行,直到看到这座码头后才猜想可能是船运出去的,不过让我不解的是这条河道如此窄小,不可能容得下船只,原来竟是竹筏!” “如你所说这条河确实无法让船只通行,还好矿山周围资源丰沛,那对面的竹林长得飞快,每年时间一到,该出去的人就一人搭一艘竹筏连带的就把矿产给带出去了!” 之后,大伙便开始分工很快的就将竹筏搭建完毕,果天虽不舍最后还是送着夏延离开,随着河水漂流一行人很快的就回到悦州城,天止下令让大伙整装,隔日一早就出发往黎国方向继续前进。 通往行州一路都是陡下的崎岖山路,马车已经颠簸了好几日,一行人走走停停就这样熬到了抵达行州城的最后一天,本是一如往常的前行着,在途经一处峡道之时,领头的品业突然让队伍停了下来,他驾着马回头来到天止与夏延乘坐的马车旁。 “殿下!您要不要下来看看!”品业在外头向天止说着。 本在闭目养神的天止听到后睁开了眼下了马车查探着。 眼前是一条窄小的峡道,两旁的岩壁呈弧形,无法一眼望到岩壁上头的状况,若有人在此处埋伏定会造成严重伤亡,往日这里会有行州城中的官兵站岗确保通行百姓的安全,今日却不见人影,让品业觉得有些古怪,留了个心禀报给天止。 天止使了眼色让两个护卫试探性的放了信号烟,不一会岩壁上头埋伏的人马就有了动静,一片箭雨开始从空而降。 品业大喊着:“后退!快后退!有埋伏!” 品业虽已提前察觉到异样,但队伍的前头还是落入了射程范围,一些来不及逃离的人还是被射伤。 箭雨停止攻击后,接着是一群人被绑在像是风筝的器具上从天而降,他们手握着利器一落地后便立马冲向了天止一行人。 天止见状拉开了门帘叮嘱着夏延:“在里头躲好!千万别下马车!”一说完他就带着所有的护卫与对方正面交锋。 天止一行人虽占有武力优势,但对方人多势众,对抗起来还是有些费力,期间天止还须不断留意夏延乘坐的马车周围,不断分心的他身上伤口是一道又一道的增加着,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头将夏延拉下车,他让夏延紧跟在自己身后,至少这样能让他专心一些抵御眼前的杀手。 可不知道为什么,天止在杀了三个杀手后是突然有感而发,他一边击退着对方一边对夏延说着:“我本想,只要你能紧紧的在我身边,我就一定能护你周全,眼前这样的状况未来不知道还会再发生几次,我开始觉得有些害怕,我怕我保护不了你,倘若哪天我们走散了或是你有机会逃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回寮国也好,去找自由也好,千万不要回到我身边!” 夏延没想到此时此刻天止还能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便回他:“你还有空说这些!” “有些话现在不说,怕会因为我的私心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自从你遇见我之后就没遇见一件好事。” “前面!”夏延提醒着天止面前挥来的一刀然后接着说:“你听好,我之前的确迷惘过,的确想过离开,但如今我已经没有这些想法了,遵守好你的承诺,说好要护我一世周全!这也是你答应过哥哥的!” 天止没有想到夏延的回答会是如此:“你……” “左边左边!不要再分心了!”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天止先一步将周围的敌人铲除,他因为夏延的一番话忍不住转过身将她搂进怀中,这举动让夏延有些惊讶,不过也就那么一刻,在天止身后不远处的小莲有危险让夏延马上喊着:“小莲!小心!”天止这才松开手转身向小莲奔去,又花了好一些时间,天止一行人总算是将所有的敌人都击溃在地。 大抵落定,天止回过头小奔跑的回到夏延身旁,他关心问着:“没事吧!” “你让我跟得那么紧能有事吗?” 天止问着:“我让你逃怎么不逃?” “我看起来像是很想逃跑吗?” “经过这么多事,你不是本就不愿待在我身边吗?” 夏延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开玩笑说:“既然你这样想,下次我会记得逃跑的!”说完后她上下盯着天止一身。 天止看夏延的举动不解的问:“怎么了?” 夏延指着天止身上几处说:“你这里、这里还有那里都受伤了!” “都皮外伤不打紧!” “腿上的这个比较深,先包扎一下吧!”夏延边说边准备撕了自己的衣裳。 天止阻止着:“别撕了,这点伤不要紧的!” 夏延推开了天止的手说:“我想添新衣了!” 天止拗不过夏延最后是笑了出来,才放下手让她包扎。 夏延边动作边问着:“这些人是你叔父派来的人吗?” “看来叔父已经开始有动作了!接下来回黎国一路我们都得小心谨慎!”看着夏延正仔细的在包扎天止又接着说:“简单包一下就好,再几里就进城了!” 天止的伤口被夏延处理好后,他就与品业开始一边清点人数一边讨论如何处理眼前的现况。 品业回报着:“殿下!我们的人死了五个,伤了十三个!” 天止下令:“把人送回家中,好好安顿他们的家人!伤的就让人简单包扎一下,马上就要进城了!进城后再找大夫诊治!” 品业又指着躺在一地秦藏所派来的人:“那这些人该怎么办?” “烧了吧!” 处理完尸体后,天止交代着众人:“交代下去,这一路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要以保护夏延为先,不用顾及我,我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不测!” 听到天止这番话,品业反抗着:“您是殿下!黎国的希望,凡事都应该以您为优先,怎么能不顾及您的安危呢!” “交代下去就是了!” “就算天女对殿下拿回王位再重要也不应该” 天止拍了品业的肩说着:“等你以后有心上人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交代好所有人后,一行人才又准备前行,天止看到一片狼藉的马车,走到待在一旁休息的夏延身旁:“可能要委屈一下了,到行州与我骑同匹马吧!” 第四十九章 行州城 一行人简单整顿后赶在天黑之前入了行州城,天止吩咐品业找了间客栈给大伙落脚,留着几个没受伤的护卫当值守夜后,其他的人能休息的都已被安顿歇息去了! 在品业要去歇息前,天止把他叫到一旁派了几个任务让他去执行:“今日遇上叔父派来的人表示应该也有人快到悦州了,赶紧把消息带给果天!” 品业应声。 接着天止又吩咐着:“派人去姑父的府邸确认一切是否都安好!” 品业不明白天止的用意于是问着:“度大人府邸有变故吗?怎么突然要派人去确认?” 一行人到了行州后算是正式跨入黎国的属地,悦州为三国交界处,往南为寮往东为冷臻往北则为黎,都知道黎国大部分领土皆为沙漠,百姓大多都居住在单州的这个沙漠绿洲上,黎国王宫也落坐在此处,而位在悦州北边的行州是黎国分封的封地,目前的封王正是秦藏的妹婿、天止的姑父度友偈,原先在进城前天止一行人遭遇埋伏的地方是派有官兵的,可今日却不见人影,天止担心是否是度友偈府邸生变,才让品业派人前去确认。 夏延在一旁看着天止马不停蹄的安顿这安顿那的,最终忍不住走向前打断了天止与品业的谈话:“品业!无论你的主子刚刚交代了什么,所有事情都放在明天处理!” 品业顿时之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主子交代着事情他自是要听从的,但夏延交代的事情好像也不能不办,他为难的说:“天女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夏延解释着她的用意:“天止受伤了!无论什么事都明天再说,我想你应该不希望你家主子的伤势更加严重吧!” 天止拒绝着:“我没事!都皮外伤!” 夏延直接下令:“由不得你!”接着就示意品业赶紧动作,然后人准备回房歇息! 夏延逼着天止不得不停下一切动作,在夏延回房前天止跟她说了这几日的计划:“经过今日一事,我们势必要在行州整顿一下了!可能会多待上几日。” “知道了!你赶紧给品业上药吧!” 最后两人互道晚安着:“早些歇息!”“早些歇息!” 天止进房后直接走到了床边准备歇息,没多久后就看到品业拿着药箱子走了进来,他对天止说:“我来帮殿下上药吧!” 天止挥挥手:“没事!你先下去歇息吧!” “这可是天女交待的话,不可不从。” “你现在是胆子大了是不是!”天止嘴巴虽念着但还是让品业替他上药,过程中突然是想到了什么,他又交代了品业:“对了!明日替我……” 夏延这两日倒是过得平静,本想关心一下天止的伤势,但整日下来无论是在客栈里还是客栈外都没见到天止的身影,然后又是接连两日,除了天止连品业也不见人影,夏延猜想着难道他们在这行州也有东西要寻?但心中总是对天止的伤势有个挂念,于是今日起得特别早准备要去天止的房中堵人,怎料才要敲门房门却先被品业给打开,两人着实都吓了一跳。 品业打招呼着:“天女起这么早?” 夏延吞吞吐吐,若直接说是来探望天止的好像还有些别扭,于是随口找了原因塘塞着:“我……那……有些饿所以起早了!嗯……天止呢?”说完探头望着屋里头看着。 品业提高了嗓门说着:“喔……殿下啊!殿下还歇着呢!”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说这么大声好像怕有人没听到一样。 “天止的伤如何了?这几日都没怎么看到他!也不知道是否痊愈了?” “殿下没事了!天女不必过于担心。” 此时,从房中传来了天止的声音:“进来吧!” 夏延探头:“醒了?”接着走进了房中。 “让人准备早饭吧!”天止吩咐着品业。 品业应声关上门后,天止也起身洗漱着,夏延再一次的关心他的伤势:“你的伤如何了?” 此时天止洗完了手正拿着帕子擦拭着,放下帕子后他转身向夏延走近,他心中总觉得夏延这时候来的有些刻意:“你真的是因为饿了才早起的?” 天止太靠近让夏延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当然!想说也有几日没见你了,顺道关心一下!” “我没事!” “那……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天止喊住了夏延:“来了就待会吧!我都让人去准备早饭了!一起吃吧!” 之后就看到品业端了一盘早饭回到房中,天止拉了夏延落座,两人就一起用了早饭,途中,夏延看天止神情不是很好,总觉得他好像还病着,担心的再一次确认:“你真的没事吗?怎么脸色看起来还是很不好?” “美梦被吵醒!自然差。” 看天止还是不肯说实情,夏延准备另寻他法,于是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这就出去,行了吧!殿下可要好生歇息!今日绝不会再来打扰!” 突然天止拉住了夏延的手:“别走嘛!今日有打算要做什么吗?” 夏延心中想着:“当然是要去查这几日你究竟在忙些什么啊!忙到连身体都不顾!”但她表面上却是回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准备以天女身份跟你回黎国的人,能做什么?” “那……就跟我出去一趟吧!” 行州城与悦州城的街头相比之下人潮、店家少了不少,但该有的还是一应俱全,可能也是隶属于黎国的关系,这里人们的语调、服装都明显与寮国有着差异。 天止先是带着夏延来到了一家布庄,他向夏延说着:“进去吧!” 夏延不明白天止的用意:“这是?” “不是你让我给你买新衣的吗?” 原来天止把几天前夏延情急之下撕了衣裳替天止包扎一事给当真了,她挥手拒绝着:“我不用买衣裳!” 天止没理会夏延的拒绝推着就把夏延给推进了布庄。 一进门老板便向他们走近,她看着夏延的打扮说:“看姑娘这一身是寮人吧!” 夏延回答:“你能看出我是寮人?” 老板笑了笑:“姑娘这一身的寮衣一看就知道是寮国人啊!” 夏延这才发现原来两国的服装是大有不同的,黎国资源缺乏,服装的风格是简单素雅,而寮国则是相反,以现在夏延的一身装扮与眼前老板的穿著相比之下,可是差异甚大,她也才发现自己的不一样,难怪刚走在街头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人在注视着。 天止吩咐着老板:“给她准备一些素雅的黎衣,要行动起来能方便点的。” 老板招呼着:“没问题!没问题!这里什么衣裳都有!” 夏延转头看到了一旁的小莲,回过头也吩咐了老板:“也给她准备一些吧!” 不一会儿,夏延已换好了黎衣,品业看到换了黎衣的夏延是一脸惊讶:“天……不是,果姑娘……”品业惊讶到差点在外人面前泄漏了天女的身份。 夏延张臂左右看着:“怎么了?” “这如此朴素的黎衣被姑娘穿起来除了一点都不违和,还特别美!” 这时天止敲了一下品业的头:“说什么呢!” 老板在一旁也附和着:“姑娘生的标致,这简单朴素的黎衣穿在身上都能比上华服了!” 夏延一听是制止着大伙:“你们就别拿我打趣了!” 买完了衣裳天止与夏延又继续在街上走着,不知道为什么,行州城里隔三岔五的就有戏楼、说书先生,难道这个城中充满着许多故事吗? 第五十章 十八生辰 在人界中人们为了生存、活下去,有许多的无奈、不得已,傲慢、贪婪、色欲、嫉妒、暴食、愤怒、怠惰七罪就是因此诞生的,而人们死后向往的理想世界-仙庭,本以为会是个大同,其实之中是也充满着纷争。 仙庭上古后期,仙魔两道呈并行线,一旦交集就是决一死战,但在这样对立的关系之下还是让一对仙侣不顾一切的相爱,那便是天界执掌火系仙源的飞横以及魔界一方的领袖西陵长老慕慕 ,说到两人的缘分可是要从好久以前说起,只知道他们曾经分开过一段时间,再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是在战场之上了。 一次两方的战役来到了花界,花界如其名是个百花万千的地域,此局魔界除了想拿下花界还想要得到花界的圣芯,圣芯是百草、百花的种子,可随意种出所有的花草,无论是多稀有的珍品,唯一可惜的地方就是一次只能种出一株,若所需要的数量庞大还是无法达成,就如同竟净心草般,慕慕还为此炼了一个鼎,为的就是在夺下圣芯后在鼎中种下。 而天界自是守住花界的一方,于是飞横与花界之主商议后打开了万宗迷场,这是一处有着各式花草森林的迷宫,在这里有着大量的毒花、毒草可以溃散对方,还可以利用这里的迷障使对方迷失方向,总之万宗迷场之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一日飞横与慕慕误入了棘铜区,都知道棘铜是第三代花神为了练功所诞出的邪祟之物,最后是被封印在了万宗迷场中,棘铜的藤枝将两人缠有五日之久,无论他们怎么挣扎或使用术法都无法从中挣脱,棘铜以血作为养分,仙灵的鲜血能使其开花,而普通人的血则能维持它的生长,第三代花神的殒命就是因为被吸干了全身的血液,对飞横、慕慕而言如果在如此与棘铜纠缠下去,他们可能也会落得与花神一样的下场。 为了要脱困,最后是慕慕拿出了本要种下圣芯的鼎,强行将棘铜种至鼎中,这也是此鼎后来才被命为棘铜鼎的原因,慕慕此举刚好也为花界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至少不用再怕棘铜误伤仙灵,而需要守住封印,最后棘铜也因为被种入鼎中再也无法繁殖生长,一劳永逸。 棘铜虽入鼎但也吸食了不少慕慕与飞横的鲜血,作为养分它在鼎中是快速的生长着,很快地便在两人面前壮丽的开花,这也是两人对战以来好不容易迎来一点的喘息时间,棘铜虽狠毒,但它花开时真的很美丽,两人说好暂时放下彼此责任,那一刻就好好的欣赏花开,相信在他们的心中谁都想将时间永远停在那一刻。 花界的二十四节气曾预言会有人再次打开棘铜的封印,且非死即伤,是慕慕炼的鼎破了此局,这也是青炎与慕慕寻落灵灯时,慕慕所提的预言一事,这事还让青炎怀疑着那个不断在梦中出现的人是不是慕慕。 慕慕未能带回圣芯,本要用棘铜遮掩过去,不料还是被魔君景暹给发现,一气之下他便将鼎仍出了魔界,飞横封印景暹后,慕慕辗转于各界,某次的机会让她在人界发现了棘铜鼎,对慕慕来说铜鼎也算是与飞横的回忆,那晚她自行朝棘铜献血让其开花,来怀念与飞横的过往,恰巧被洛萝先祖瞧见,而天女的预言也因此而诞生,夏延能让棘铜开花没有别的理由,就是因为她本就是仙灵,在那时刚好下人界渡劫,她的鲜血自然是棘铜开花的养分,如此刚好而已,可人们当然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锣声三响后,说书人说着:“这就是棘铜鼎的传说,它本就是天来下来的圣物,只有拥有天命的天女能使棘铜开花,能使其改变一朝!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如果还想听听其他的奇闻异事,明日同一个时辰,老朽在此恭候!” 夏延与天止路过树下的说书贩刚好讲到了关于棘铜鼎的故事便停下脚步听了听,听到关于与自己密切相关的棘铜鼎缘由,夏延其实心中不是那么踏实:“这棘铜鼎真是天上来的?我真是天选之人吗?可我所经历的一切,我并不认为有一件事是好的!” 天止回答:“这说书的本就会掺杂一些不是事实的内容,其实也不必过于在意!” “那为何只有我能让棘铜开花?我又是谁?” “顺其自然吧!此刻你只是果夏延而已,天女的身份就先放到一边吧!” 夏延摇头:“不!我可是决定了一国百姓的命运,我不可能只当果夏延而已!” 天止牵起了夏延的手:“别担心!我在,无论你是谁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之后两人又走了几家店,在经过了一家戏楼时,天止停下了脚步,他对夏延说:“今日就在此用午饭吧!还可以再看场戏!” 落座之后天止说了声去了茅厕,可一些时间过去了,却迟迟不见回来,这时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台上的戏班也就绪准备就要开演了。 夏延唤了品业:“品业你去寻一下天止吧!他去了许久都还没回来!” 品业指了指台前,夏延顺着手势转头一望,还是不见天止,她本想再问一下品业,刚好前头戏台的灯光一暗准备开演,转移了夏延的注意力,之后就再也没有寻天止了! 在一个风光明媚的午后,一个女孩诞生在一国的武艺世家中,从小她便备受宠爱,是个在父母亲呵护下长大的女孩,她特别喜爱舞蹈,有事没事的时候就是拉着家中的舞姬一起舞着,可能是因为她出生于武艺世家,她剑舞可是舞得格外出色。 她有一位比她年长几岁的青梅竹马,他们是在某次的宫宴中遇见的,那日是女子第一次在正式场合中表演剑舞的日子,她虽蒙着面纱,可男子还是对她一见钟情,知道女子是何身份后,便常常翻墙与她彻夜长谈,两人的关系变得远比朋友还要密切。 这是一出属于青梅竹马的相恋故事,没有波折、没有算计、没有利用,就是夏延心中理想的样子,戏台上这一幕来男主为女主过生辰的桥段,可不知怎么了,台上的男主突然是走下了戏台,还好今日看戏的人没有几个,不然看到店家这戏班不依剧本的行事应该是会破口大骂了吧! 夏延心中还在想这男主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男主是已经走到夏延的面前了!接着就看男主单膝跪地把本要给女主的生辰礼物给了夏延,他还对夏延说:“生辰快乐!” 夏延是一头雾水,她向男主确认:“我?” 此时男主又说了一次“生辰快乐!果……夏延。” 夏延这次是确切的从男主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这出戏的班底都是戴着面具上场的,她开始猜着这面具下的身份,仔细一想能为她做这些事的人只有一个,她伸手去摘下了男主的面具,果然不出所料面具下的人正如她心中所想。 天止又祝贺了一次:“生辰快乐!” 夏延没有想到天止为自己准备了这些,这也是他这几日总不见踪影的原因,早在他到行州的第一晚就已经交代品业安排这一切了,让夏延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你……” “惊喜吗?” “可……我的生辰早就过去了!为何……” “你已经错了了十七次的生辰,而第十八次又过得不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过生辰,看你喜欢看话本,于是就想亲自上阵送你一出!” “辛苦你了!也谢谢你!” 天止摇摇头:“我准备的还不只这些,看看这个!”说完天止指了刚刚递到夏延手中的小盒。 夏延打开后里头是一条坠饰,她又一次谢谢天止:“这还是我第一次收礼物呢!” “喜欢吗?” 夏延点头着。 原来这家戏楼早已被天止包下,为的就是要给夏延过一场难忘的生辰宴,里头三两的人是天止另外邀来的人,她们是度友偈府邸的人,天止的姑母、表姐妹,约来一起吃顿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