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治国蚍蜉》 第1章 大婚之日 51年、冬， 天寒地冻、北风瑟瑟， 四九城到处被白雪覆盖着，这个历经千年风霜的京都，刚刚迈入新世界不久，还未向世人展示雄起的姿态，宛如一头蛰伏的野兽，在这个隆冬腊月中，静静轻酣着。 程治国搓了搓手，捂去脸上快要结霜的寒意，然后裹结实衣服，这才继续往胡同里走去。 跟后世哪哪都有暖气不同，如今这个年代，人们随处都能体会到岁冬的恶意， 哪怕钻进屋里也一样。 唯一能抵御寒冷的，只有热情。 锣鼓巷75号，此时张灯结彩、大摆筵席，人来人往的，热闹不已。 程治国走进院的时候，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易忠海、刘海中、阎埠贵、三大妈、一大妈，还有穿着红色棉袄、笑的合不拢嘴的贾张氏。 今天贾旭东和秦淮茹结婚， 整个院子的人都来帮忙了。 当然，程治国是个例外，根本没有人通知他这事， 不过就算通知他，他也不会理会。 程家和贾家的恩怨，由来已久，更何况，程治国能穿越到这个世界，多少也是拜贾家所赐。 前身的父母建国前逃难到四九城，用传家之宝从贾家手里买了两间房， 后来前身的父母意外去世，贾张氏就不认账了，非说他们是租的，甚至还不知道从哪搞出个租赁合同来， 鬼知道上面按的指纹是谁的？ 前身自然不认，贾张氏就私自闯进他家里将能拿走的东西全拿走了， 叫来保卫科的人也没用，毕竟前身也没办法证明那指纹不是他父母的， 保卫科倒是警告了贾张氏一番，但那老太婆哪会听，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前身为此气郁许久，大病一场， 偏偏贾张氏依旧不敢罢休，将程家的煤球也给偷走了，前身病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了这腊九寒冬，在一个月前的晚上一命呜呼，便宜了程治国。 不过程治国可不是吃亏的主， 他找贾张氏要了两次煤球无果之后，直接一把火将煤球全点了， 他用不了，那大家就都别用。 那把火差点烧了贾家，气的贾张氏要跟他拼命。 后来保卫科、街道办、派出所的人都来了， 但贾家同样没有证据证明是程治国干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程、贾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之后还发生了不少的龌龊事。 如今贾旭东结婚，贾家自然不可能请他去吃席。 不仅不请他，还要把院里其他人都请了，这样才能孤立程治国。 程治国根本不在意，整个院子有一个说一个，全他娘的禽兽，没一个好东西，就算这群人上赶着求他当爸爸，他也不会同意…… “呦！这不是程治国吗，听说你今天去轧钢厂找活？怎么样，是不是被拒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贾张氏看见程治国，邪火又忍不住窜了起来，冷嘲热讽道，“家里吃的东西都没了吧，要不要我给你加个板凳？ 要说大家都是一个院的，你就算去大街上要饭，我也得扔你两馒头不是？ 不过啊，总归是我儿子大婚，你要是想吃席，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不用像院里其他人给的那么多，一块两块的，但一毛两毛的总应该有吧？” 院里不少人都瞧了过来， 贾家和程治国的恩怨，他们自然清楚，也明白贾张氏才是那个逼人太甚的主。 只是吃人的嘴软，这时候不帮着贾张氏奚落程治国也就算了，又怎么会帮程治国。 “你还真是瞧得起我，我连一毛都没有。” 程治国咧嘴笑道，不等贾张氏嘲讽，接着说道，“一毛钱也够买包老鼠药了，我要是有的话，直接买一包倒进你锅里，这院里也能清静一些不是？” 贾张氏脸色一变， 她还真怕程治国干出这种事来。 毕竟程治国这家伙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被逼急了真不干人事， 贾家可不同，贾东旭如今升了三级工，又娶了新媳妇，爱情事业双丰收， 他们很快就要发达了。 跟程治国这个快要走投无路的穷酸可不一样。 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而且你还真猜错了，我不仅没被轧钢厂拒收，还直接被认定为四级工了呢，比你儿子还要高一级，你说气人不气人？” 程治国说完扬长而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贾张氏愣了好一会儿，才朝着程治国的背影呸了一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四级工，你咋不说你是八级工！” 易忠海和刘海中相视一眼，眉头都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刘海中问道。 易忠海摇了摇头：“不好说。” 去年八月份，国家已经完成了对民族资产阶级资本企业的整改，“娄半城”的轧钢厂收归国有， 同时，国家为了鼓励人才和提高工人的积极性，在厂内实行新的级别划分机制，也就是工级制度。 新入厂的工人，是可以根据技术水平来评定工级的，而不是像后世那样，哪怕你技术高，也需要先从实习工慢慢干起。 所以只要程治国的水平够高，被评定为四级工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换句话说，如果程治国的水平不够，那就绝不可能成为四级工。 这就是易忠海两人愁眉苦脸的地方， 他们一个被评为七级工，一个被评为六级工，但那是因为他们干了一辈子的钳工焊工，技术没得说。 程治国才二十出头，就算他打娘胎里开始打铁，想要成为四级工的可能性也不高， 再说，两人也从没见过程治国在院里打铁，而且程治国的父亲之前在厂里也不过二级工而已。 就算用脚趾头来想，也没人相信他能成为四级工。 偏偏这事很容易求证，院里不少轧钢厂的人，明天去问一声就知道真假了。 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程治国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吗？ 为了解一时之气？ 那事后只会引来更多的嘲笑。 程治国应该不会这么没脑子。 所以易忠海才说不好说： 他们打心底里不相信、也不愿相信程治国能成为四级工，但程治国信誓旦旦的模样，又告诉他们，这事很可能是真的。 头疼啊。 易忠海脸色有些阴沉， 如今国家实行军管，四合院里，他们三个大爷说话就管用的很， 贾、程两家的纠葛，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同住一个院的他们自然门清， 没有帮程治国出头，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立场。 但如果程治国真成了四级工，那他们之前的行为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第2章 系统任务，进洞房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刘海中担忧的道，“四级工，而且他还这么年轻。” 程治国如果真是四级工，那就代表着他彻底在四九城站稳了脚跟， 别说他现在还有房子住，就算真被赶出四合院，也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而且指不定哪一天就能跑回来打他们的脸。 就像刘海中说的，程治国太年轻了， 四级工只是个起点而已…… “新娘到了！新娘到了！” 还是半大小伙子的傻柱傻呵呵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兴高采烈的喊道，“旭东哥也回来了！” “先别慌，等会儿我去找人问问，看看究竟回事再说。” 易忠海对刘海中说了一句，匆匆往外走去。 他是酒席的总管事，不能在这种时候玩消失。 …… 听到外面傻柱的喊叫声，程治国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这傻小子现在喊的有多欢，以后被钓的就有多狠。 不过刚刚双十年华、还未生过孩子的秦淮茹，一定很惊艳吧？ 要不然也不会以一个乡野丫头的身份，直接嫁到贾家， 别看如今工人阶级的身份很吃香，所有人提起来都要竖个大拇指， 但千年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哪怕到后世也不曾消弱半分，更何况现在。 再者说，就贾张氏那性子，要不是秦淮茹光站在那就能让她脸上有光，她怎么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不过这些跟他都没关系， 进了屋，用热毛巾敷了把脸，驱走满身的寒意之后，程治国又在炉子上添了块新煤球，烧上水。 煤球是院子里的大家伙“馈赠”的。 自从他烧了一次煤球之后，再从贾家拿煤球，贾张氏就不敢说什么， 但贾张氏也不是挨打不动的主，没多久就将煤球全搬进自己屋里，就连打煤球都藏在厨房里。 没办法……程治国只能找其他人帮忙。 易家、刘家、阎家的煤球都遭到了他的毒手。 鉴于他一言不合就“同归于尽”的行事风格，这三家也没说什么，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开始效仿贾张氏。 但没关系，院子里也不是谁家屋里都有那么多地， 总有些人受不了满屋子煤味吧？ 所以程治国并不缺煤球用。 而相应的，他几乎从早到晚，都能听到有人指着他的门、跳着脚破口大骂。 但程治国可不在乎， 他又不是来这里交朋友的。 烧上水后，程治国躺在床上，开始翻看系统， 穿越到这个年代以后，他同时也获得了一个任务系统：系统会不定时的发布一些任务，完成任务之后，他就能收到一些奖励。 有时候是技能书，比如他今天刚进厂就能直接升任四级工，就得益于系统送了不少钳工的经验书。 但更多的时候是一些金钱、粮食和肉类， 不过这些东西见不得人，只能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享受。 所以贾张氏乃至整个院子的人都觉得他穷的快要当裤子了，其实他每天都为吃不了太多而头疼不已…… “又有新任务了？” 程治国很快注意到，系统发布了新任务。 “在门上挂上一个大红花？” 这是什么鬼任务？ 也太简单了吧。 程治国有些疑惑，系统之前可从没发布过这么简单的任务，有些甚至难的到现在还没完成呢。 良心发现了？ 程治国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看错之后，立马跳了起来。 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虽说奖励也未必会太丰厚，但苍蝇肉也是肉不是？ 程治国出了门，正打算去代销点买个大红花，但突然瞧到贾家门上就挂着一个，立马就停住了脚步。 去代销点买东西它不花钱吗？ 贾家将前身坑的那么惨，他讨些利息不过分吧？ 再者说，贾张氏连煤球都借给他了，没道理这么小气，不借他大红花。 程治国点点头，见蒙着盖头的秦淮茹正和贾旭东拜天地，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直接跑到贾家门前，将大红花摘了下来， 然后挂到了自家门上。 任务，完成！ 程治国开心的打开系统面板，发现上面发布的任务果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 【任务奖励正在发放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奖励发放中？ 程治国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之前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系统到底在搞什么？ 不等他多想，系统又发布了一个新任务：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草！” 程治国忍不住骂了一句，开门直接回屋了。 没有具体的任务内容，没有对象，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句话，系统跟他玩猜词游戏呢， 他不奉陪了。 反正这个完不成还有下一个， 下一个更乖、下一个内容更清晰、下一个奖励更丰厚。 “礼毕！新人进洞房！” 院子里， 贾旭东和秦淮茹拜过天地之后，易忠海高声喊道。 但这年头可没过去的那些繁文缛节，再者说，这大白天的，入哪门子的洞房。 所以易忠海的话刚说完，贾旭东就被一群人拉走喝酒去了， 也有几个晚辈想要去掀秦淮茹的盖头，却被贾张氏给轰走了，几个女人将秦淮茹扶进屋里。 “傻柱，你们几个别胡闹，席还没摆呢，你们闹哪门子的洞房！”阎埠贵呵斥道。 傻柱只能按下心中的好奇，一挥手，带着一群人去找贾旭东喝酒去了。 这会儿不让闹，那他等会儿再闹个天翻地覆！ 第3章 秦淮茹走错门了 婚宴一直进行到下午三点， 宴席快要散了的时候，秦淮茹终于出来了，跟着已经醉的走不成路的贾旭东一起给大家敬酒。 秦淮茹扑一露面，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傻柱整个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呆呆的看着秦淮茹，心中泛起巨大的酸意， 贾旭东这他娘的命，也太好了！ 容颜绝丽，娇柔欲滴， 秦淮茹个头高挑，身材极好，五官精致的像是上帝雕刻的一样，浅笑时，双眼微微勾勒出弧度，仿佛盛开的桃花。 她脸上敷着一层粉，腮红稍重，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让人生厌， 然而秦淮茹绝美的面庞，却能轻易驾驭， 若是素颜，怕是更漂亮。 众人心想。 而且虽说出身的农村，身上却没有半分村妇的娇蛮和粗俗，反而满是让人充满保护欲得小女人姿态。 别说贾旭东就是个城里人， 就算皇帝见了，怕是也要拉进宫里去。 看着众人震惊的目光，贾旭东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之前听说他要娶一个乡野丫头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冷嘲热讽，说他没出息，就只看人的脸袋。 他现在就想问问，这种脸袋，你就说谁不馋吧！ 当一个女人足够漂亮，那其他的缺点还叫缺点吗？ 那些缺点都是淤泥，反而更加衬托花朵的艳丽！ 贾旭东满脸红光。 他美好的小日子，从今晚开始！ 易忠海早就见过秦淮茹，倒也没像众人那么惊讶，开始张罗着两人敬酒。 等全部敬过来一遍之后，贾旭东已经站不直了，需要两个人搀着才没软到地上， 秦淮茹估计没怎么喝过酒，小脸袋也扑红扑红的，桃花眼中蒙了些醉意。 又感谢了所有来客之后，一场婚礼就算是结束了。 易忠海让秦淮茹两人回屋，自个则直接出了院子，去确认程治国的事。 临近傍晚的时候，易忠海重新回到院子，发现参加婚礼的已经离开了，留下了一地狼藉。 院里的几个妇人正在打扫， 贾家则传来贾张氏的呵斥声和傻柱几人的吵闹声。 “那几个浑小子，还在闹什么？”他皱眉不悦的道。 一大妈叹了口气，说道：“旭东下午醒了一波酒，傻柱几个又闯进去了，非要拉着他喝。” “胡闹！” 一大妈没说什么， 谁都知道，这群年轻人是看秦淮茹长的漂亮，想要多瞧几眼。 易忠海冷哼一声，转身往刘海中家走去。 进了屋，他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刘海中。 “这么说，程治国真被定为四级工了？”刘海中倒吸了口凉气。 “赵传开主任亲自考核的，没跑了，他明天就能正式入职。” “看不出来啊……” 刘海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不用担心，就算他成了四级工，但也只是四级工而已。” 易忠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往外走。 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而与程治国间的恩怨已经结下，短时间内想要弥补，可能性不大。 日后程治国要是老老实实的，那他就做好一大爷该做的事，不偏袒谁，不挤兑谁。 但要是程治国不长眼，还想着报复回来什么的，那他也不会客气。 年纪轻轻就成为四级工，程治国的确了得，未来可能还会更惊人。 但至少现在， 无论院里，还是厂里，程治国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叫板的资格。 …… 夜色彻底黑下来以后，在屋里闹腾个不停的一群人终于离开了。 秦淮茹长舒了口气。 贾旭东睡的死死的， 中间吐过几次，吐的满地狼藉， 秦淮茹强忍着恶心，收拾了许久才收拾干净。 至于贾张氏，屋里没人之后，就躲进里屋数份子钱去了，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秦淮茹叹了口气， 虽然成功嫁入了城里，但她明白，这并不意味着就能摆脱乡下人的身份。 日后指不定还要遭受多少白眼呢？ 秦淮茹没有自怨自艾，这是早就料到的事情。 将屋子收拾干净一下，她通了一下风，打算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然后就睡觉。 怎么说呢，以后这就是自己家了。 秦淮茹四下打量起来。 虽说没有金碧辉煌的模样，但青砖绿瓦，收拾的很干净，完全没有乡下的脏乱差，能应付就应付。 电灯泡虽然时亮时不亮，但这可是乡下没有的稀罕玩意。 家具应有尽有。 为了他们结婚，婆婆还买了一架缝纫机呢， 那东西她以前只见过，却从来没用过，明天就可以试试， 大冬天，不用一直伸着手缝衣服，想想就是件开心的事情。 秦淮茹心满意足的笑了， 她穿上鞋，朝外走去， 虽说房间里就有便桶，而且贾旭东已经睡的不省人事，但秦淮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打算去院里的厕所。 “吱呀——” 开门声惊动了贾张氏，贾张氏在屋里问道：“谁啊。” “妈，是我，我去上个厕所。” “哦，回来记得锁门。” “呼——” 贾张氏吹灭了煤油灯。 秦淮茹应了一声，摸着黑出了门， 正屋里没开灯，也不值当的点上煤油灯，所以她出了门后，看整个房间，都是暗的。 秦淮茹也没在意，就着院子里的灯上了厕所后，又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回到了贾家。 推门的时候，她摸到了一朵大红花。 秦淮茹愣了一下， 刚才出门的时候，门上有大红花吗？ 但她很快晒然一笑， 应该是自己没注意吧，今天他们结婚，贾家的门上怎么会不挂大红花呢？ 秦淮茹推门走进屋。 正屋依旧黑通通的，奇怪的是，里屋竟然也是黑的？ 贾张氏将她屋里的煤油灯吹灭了？ 刚才不是说了去上厕所吗，这点煤油都不肯多用？ 秦淮茹心中泛起一丝委屈， 虽然猜到这个城里的婆婆未必会待见自己，但这毕竟是结婚的第一天，难道贾张氏这么心急，迫不及待的想要给自己下马威？ 心里这么想着，秦淮茹也不敢再去点灯，那无疑是对贾张氏的挑衅。 她可不想刚结婚，日子就过的鸡飞狗跳的。 摸着黑脱掉外面的棉袄和毛衣，浑身只剩下薄薄的绒衣和绒裤之后，秦淮茹小心翼翼的钻进了被窝。 第4章 这让我怎么拒绝！ 程治国懵了。 外屋响起开门声的时候，他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又或者贾张氏又想要进来偷东西。 他没有声张， 如果是贼的话，那正好能借点东西补贴补贴家用， 如果是贾张氏的话，他打算将对方吓个半身不遂。 但他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对方没有在正屋摸索，而是径直来了里屋。 普通的贼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贾张氏倒是贼胆不小，但好歹是法治社会，也不会这么猖狂。 谁？ 程治国很快看清楚了来人， 系统给过他几次增强体质的奖励，让他的视力比普通人更强些，再加上已经适应了黑暗，他模模糊糊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秦淮茹！ 程治国心中一万个问号。 秦淮茹这是要替婆婆出气，结婚第一天就偷到他家里来了？ 只是胆子也太大了吧？ 但他很快就推翻了这种猜测， 因为秦淮茹已经脱掉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被窝内先是灌入一丝凉气，随后便偎来一具温热的躯体。 腿脚处还有些冷，但x部和腹部，贴在身上，格外…… 这哪是替贾张氏出气？ 分明是嫌贾张氏气太长，想要赶紧将她送进棺材啊！ 程治国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秦淮茹摸错屋了！ 程家的屋子本来就是从贾家买的，离贾家只有一墙之隔，房门也不过三四米远而已， 秦淮茹第一次过来，又深更半夜的，走错门很正常， 而且，他门上还挂着一朵大红花…… 程治国终于明白，系统说的“奖励正在发放中”，是什么意思了。 狗日的， 这奖励…… 让他怎么拒绝！ 至于提醒秦淮茹，让他滚回贾旭东的被窝？ 如果秦淮茹跟贾旭东结婚多年也就算了，但现在秦淮茹可还是个雏， 将送上门的肥肉丢出去， 那是人干的事吗！ 程治国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随后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了…… 他突然的动作，让秦淮茹身子一僵。 “旭东？” 秦淮茹声音微微颤抖。 程治国没说话，但手上的动作也没停，钻进秦淮茹薄薄的绒衣内…… 秦淮茹也懵了。 贾旭东之前是装醉的？ 就为了新婚之夜能跟她干点“正”事，就装了一下午？ 这城府…… 还是说他之前确实醉了，这会儿又清醒了过来？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毕竟跟人家结婚了，总不能不让人家动自己吧。 所以尽管秦淮茹又紧张又恐惧，整个身体绷得像跟弦一样，但她也没有动，更没有推开程治国的手。 程治国见状，更放肆了…… 片刻之后， 两道压抑的声音同时响起， 随后便是有节奏的…… …… 一个小时后， 大汗淋漓的程治国躺在床上…… 人间尤物啊…… 刚刚成年的秦淮茹，浑身上下无处不勾人心魄， 妙曼的身姿，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 因为常年干农活而变得匀称有力地大腿…… 这种女人，差点便宜了贾旭东。 而现在，她是自己的了。 而一想到明天一早，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状况呢，程治国就觉得不能浪费片刻春晓， 浪费半分，都是对秦淮茹的亵渎！ 都是对贾旭东的不尊重！ 他低吼一声，重新翻过身…… “啊！” 秦淮茹惊恐地叫了一声。 是真的惊恐。 …… “发生了什么事？” 见阎埠贵从刘家回来以后，愁眉苦脸的模样，三大妈好奇的问道。 阎埠贵坐下，点起老烟杆，闷闷地抽了一口。 “程治国说的那事是真的。” “什么事？” “他在轧钢厂，晋升为四级工的事。” 三大妈顿时张大了嘴。 “真的假的！” 四级工，那一个月得多少钱， 能比得上阎埠贵了吧？ 但是阎埠贵可是干了一辈子老师，程治国这才刚进厂，还没上一天班呢。 “程家的小子这么厉害？我听说他爸也才二级吧。”三大妈好奇的问道。 阎埠贵没理这话， 他怎么知道程治国是怎么做到的？要是知道的话，他直接进轧钢厂了。 三大妈又道：“不过这事跟咱们也没关系吧，你愁什么？” “怎么没关系！” 阎埠贵冷哼了一声，“以前程家从贾家买房子的时候，在院子里找了个几个公正，我和老易就是其中两个。” 三大妈瞪大了眼：：“你是公正？那前几天贾张氏闹事的时候，你怎么没出来说明情况？” “说明情况，说明什么？” 阎埠贵不耐烦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贾张氏的性子，她明显是想讹程治国，我要是出了头，那贾张氏不得死缠上咱们家？” 三大妈不忍心道：“那也不能……” 阎埠贵烦躁的摆摆手，站起身，出门抽烟去了。 程治国又不是他儿子，他为什么要替他出头？ 再者说，院里可是有不少人传，程家的传家宝可不止一个， 但凡程治国懂点事，拿出来孝敬孝敬他们几个，也不至于被贾家欺负成那样。 只是不帮也就不帮了， 阎埠贵原本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打心底里，他就瞧不上程治国，根本不觉得他是个威胁。 谁又能想到，那小子不声不响的，就扔出这么个炸弹。 虽说程治国是在轧钢厂，他在小学，两人八竿子打不着， 但不要忘了，程治国现在才二十岁，刚进轧钢厂，谁能保证他会一直在四级工上待着，谁能保证他不会搞出别的门道来？ 偏偏他三个儿子，没一个有出息的苗头， 一旦他作古，或者老的不能动了，阎解成三人也未必能斗得过程治国， 毕竟那家伙可是个一言不合就放火的主。 头疼啊， 早知如此，他宁愿得罪贾张氏，也要给程治国出头才对， 毕竟理不在贾张氏那，就算她怨恨，肯定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唯一让他松口气的就是，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 怎么看，程治国真要是想报复的话，第一个要下手的，也是易忠海…… …… 第二天清晨， 天蒙蒙亮， 贾旭东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慢慢睁开了眼，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朝旁边摸去， 结果摸了个空。 第5章 秦淮茹去哪了？ 贾旭东又往一旁看，发现床上只有自己，并没有自己的新媳妇。 他爬起来，穿上衣服，迷迷糊糊的出了门，问正在摘菜的贾张氏：“妈，秦淮茹呢？” “秦淮茹？” 贾张氏皱眉道，“她不是在屋里吗，没见她出来。” 随后又用力的掐了一把菜，冷哼道：“这第一天到婆家，也不知道装装样子，这个点还不醒，过来当太皇太后啊！” 贾旭东疑惑地道：“她没在屋里啊。” “没在屋里？” 贾张氏微微一愣，“不应该啊，我起了快个把小时了，一直没看见她。 就算是出门，也该早回来了。” “她该不会是出去买菜，然后摸不着门了吧？” 贾旭东这么说着，有些慌张的出了门。 这娶进家的漂亮媳妇，还没摸一下呢，可别真走丢了。 如今的四九城可不太平，敌特和黑帮随处可见。 秦淮茹长的那么漂亮，真遇见心怀鬼胎的家伙，也不是不可能。 贾旭东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不出所料的没有找到， 又问了几个打水的人，也都说没见过秦淮茹。 贾旭东这下是真着急了，匆匆往外跑去。 贾张氏原本想奚落几句呢，见状也慌了，连忙跑到易忠海家找人， 秦淮茹要是出去了，不管怎么说，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除非那丫头不乐意这门婚事，大半夜回娘家去了。 但一个乡下丫头，有机会嫁给他们旭东那是祖上冒青烟，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贾张氏觉得出事的可能性不小。 “秦淮茹不见了？” 易忠海听贾张氏说了一通，有些发懵，“怎么能不见呢？” “我怎么知道，我一大早就起来了，也没见她出门，旭东起来的时候说她不在床上。 你说说，这结婚头一天，她不在床上好好待着，乱跑什么呀！” 易忠海一脸黑：“先别抱怨了，赶紧找人，院里的人问了吗？” “问了几个，都没见到她。” “都去问一遍，说不定就有谁看见了，我去找几个人，到外面找找看。” 易忠海出了门，将傻柱喊起来，问明秦淮茹老家的地址，让傻柱去秦淮茹老家看看。 第6章 暴打贾家母子 “贾张氏！” “贾旭东！” 程治国扑一出门，就指着贾张氏两人“痛心疾首”的道：“你们干的好事！” 贾旭东正难过着呢，见状不耐烦地道：“程治国，你发什么神经，滚蛋！” 贾张氏也懒得搭理程治国， 自家儿媳妇丢了，这家伙肯定是想幸灾乐祸。 不仅如此，刚结婚第一天，秦淮茹就不见了，他们贾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以后指不定多少人嚼舌根，说他们坏话呢。 然而他们不想搭理程治国，程治国却不打算饶过他们。 程治国三步并两步走到贾旭东面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整个院子清晰可闻，贾旭东踉跄的斜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治国。 不止他，院子里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给贾旭东来一巴掌， 程治国这是疯了？还是不想过了？ 他没见识过贾张氏的手段？ “姓程的！兔崽子！你想死是吧！” 贾张氏见儿子被打，登时就炸了，张牙舞爪的就朝程治国扑去。 “啪！” 程治国毫不客气，直接朝她脸上也来了一巴掌。 直接就把贾张氏给打傻了。 而四周的人神色更是怪异至极。 如果说刚才还有疑问，那么现在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程治国这家伙，真的疯了！ “你好毒！” 不等两人发火，程治国指着贾张氏，又怒又惊的吼了一句。 随后又指着贾旭东说道：“你好狠！” “我怎么也想不到，为了对付我，你们竟然用出如此歹毒、无耻的伎俩！” “贾旭东！贾张氏！我唾弃你们！” “你枉为人母！” “你枉为人夫！” “我呸！” 程治国一口唾沫直接吐到贾张氏身上。 易忠海嘴角抽了抽，既感觉莫名其妙，又感觉荒谬至极。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 还是说，一个四级工而已，就真让程治国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程治国！我草泥马！” 贾旭东终于回过神来，抄起拳头就朝程治国冲去。 “旭东！” 易忠海连忙快走两步，拦住他。 程治国出手打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是有错在先，更何况还打了贾张氏这个女人。 贾旭东要是还手，那就成互殴了， 程治国的罪责就少了些。 他正愁着怎么收拾程治国呢，如今程治国自投罗网，他当然不肯放过。 至于贾家母子被打，换个方式帮他们讨回来就是。 他朝旁边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连忙走上来，拉住暴怒的贾旭东。 “胡闹！程治国，你最好给我们一个说法！”易忠海这时候才沉着脸呵斥程治国。 “我给你们一个说法，是你们给我一个说法才对！” 程治国指着自己的房门，冷哼道，“看看他们俩个干的好事！” 不少人纷纷凑到程家门口，好奇的往里瞅，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事能让程治国这么愤怒。 难道贾张氏将他家给拆了。 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将隔夜饭都喷出来。 程家只有两间屋子，从正门往里看，是能看见里屋一角的，也能看到一点床头。 而此时的床上，一个女人正用被子裹着身子，捂着脸哭泣着。 程治国有媳妇了？ 没听说啊。 “怎么看着……有点像是……”说话的人瞥了一眼贾旭东，没敢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阎解旷噔噔噔的跑进屋，瞅了一圈，又噔噔噔的跑了出来，欢快的道：“是新媳妇！是旭东哥的新媳妇！” “轰——” 整个院子顿时炸了锅。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声宛如油锅沸腾。 实在是眼前的一幕，太过震人心神了。 他们找了半天的秦淮茹，原来根本没出院，而是在程治国床上？ 什么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看这情况，说不定秦淮茹昨晚就出去了， 一夜未归！ 至于这一夜两人干了什么， 用屁股想想都知道。 众人看向贾旭东，满脸的同情， 刚娶进来的新媳妇，自己怕是还没动呢，就跑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了， 贾旭东怕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就是不知道秦淮茹藏着什么心思，是早有预谋，联合程治国一起气贾家的人？还是觉得跟着贾旭东没前途，另谋高就？ 但很快又有人意识到不对劲， 秦淮茹爬到程治国床上，不管怎么想，该发火动手打人的都是贾旭东才对啊。 程治国这么恼干什么？ 他打人干什么？ 众人更觉荒唐。 易忠海、刘海中几人也懵了， 怎么也没想到发生眼下这种情况。 他们连忙看向贾旭东，只见贾旭东双眼通红，拳头攥的紧紧的，推开众人，想要朝程家走。 “拦住他！” 易忠海慌忙道。 然而他们拦住了贾旭东，却忽略了贾张氏。 贾张氏走到程家门口，一眼就认出了秦淮茹， 秦淮茹用被子盖着身子，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贾张氏傻了， 她想过各种可能性，比如秦淮茹出了意外，比如秦淮茹偷跑回家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淮茹是去偷人！ 结婚第一天就偷人！ 而且偷的还是他们的死对头！ 她似乎听到了街坊邻居无情的嘲笑， 她似乎看到了所有认识他们的人，指着她的脊梁骨，嘲笑她儿子娶了个婊子，给自己头上戴上一层层草原。 贾张氏一屁股坐到地上，老泪纵横。 “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贾张氏嚎啕大哭起来，越哭越厉害，越哭越难控制。 “贼老天！我可怜的儿啊！” 贾旭东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他不相信大家说的话是真的，但母亲的反应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此刻！ 原本应该躺在他床上的女人！ 他的媳妇！ 正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程治国！” 贾旭东目光猩红，猛然挣脱开众人的束缚，朝着程治国冲去。 “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 第7章 程治国：我是受害人！ 贾旭东满脸癫狂， 犹如出笼的恶兽，一副生撕了程治国的模样。 其他人并不奇怪， 换成他们，他们也有杀人的心。 新媳妇被人占了， 还被戴帽子的人给当众打了一巴掌， 是个人都咽不下去这口气。 贾旭东要是不找程治国拼命，那才奇了怪。 “旭东！” 易忠海喊了一句，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贾旭东扑到程治国面前，一拳朝着他的门面砸去。 然而众人想象的，拳脚相加、大快人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程治国一脚踹出，后踢先到，直接踹在了贾旭东的肚子上， 贾旭东来得快，去的更快，双脚离地，倒飞两米，重重地砸坐在地上。 “嘭！” 沉闷的撞击声，像是夯在众人心头。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贾旭东年纪比程治国大，而且长年在轧钢厂干活，有着一把子力气，看上去也远比程治国要壮实， 按理说，这一刻倒下的该是程治国才对。 如果说前面的一巴掌是猝不及防，那这一脚，就真真切切体现出两人的差距了。 动手？ 似乎打不过…… 而与此相比，更让众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明明做了那么见不得人的事，程治国是怎么有脸还手的！ 他就真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程治国！” 易忠海也恼了， 程治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 真以为他在这院子里能无法无天？ “姓程的，老娘跟你拼了！” 贾张氏看着捂着肚子痛苦不堪的儿子，比自家儿媳妇被人偷了还要恼怒，连滚带爬的站起身，一头朝程治国撞去。 今天她就是拼着这条命不活了，也要程治国好看！ “保卫科来了！保卫科来了！”院门口有人高声喊道。 几个保卫紧接着走了进来。 这下不用易忠海教，其他人连忙跑过去拉住贾张氏，不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怎么回事？” 保卫科为首的一个壮汉皱眉问道。 “熊科长，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易忠海连忙上去打招呼，来的人是保卫科科长熊国正。 “易工。” 熊国正跟易忠海点点头，随即冷哼一声道，“你们院在我们保卫科都出名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找到我们头上，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们这院子的水到底有多深，院管事竟然屁大的用处都没有。” 易忠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人尴尬不已， 这话明显是在点他们。 “说吧，今天又发生什么稀奇事了。” 熊国正话音刚落，程治国就快步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用力甩了起来：“熊科长，你终于过来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为程治国做主？ 做哪门子的主？ 现在整个院子，最风光、享受最大的，就是他好不好。 熊国正眉头紧皱，刚想要抽手呵斥几句，又听程治国说道：“我叫程治国，昨天刚入职咱们厂，被评为了四级工。” 熊国正的手一顿，上下打量起程治国来。 进厂被评为四级工不稀奇， 稀奇的是程治国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评级还这么高，要么是背后有人，要么就是真有实力。 背后有人的话，他未必惹得起。 真有实力的话，那潜力更大。 但无论哪样，与这样的人交恶，都是不明智的。 “说说，怎么回事？”熊国正态度缓和下来。 程治国指着贾张氏，悲愤的道：“这个恶毒女人，她让她儿媳妇，来破坏我的清白！” 熊国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易忠海等人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程治国。 听听， 听听这家伙在口出什么狂言！ 贾张氏登时就炸了：“程治国，你放你娘的狗屁！” “熊科长你不知道。” 程治国没理会贾张氏，痛心疾首的道，“我和贾家母子仇深似海，但大家毕竟在一个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不将院子闹的鸡飞狗跳，我一直忍让着，却没想到他们为了报复我，竟然无所不用其极。” “贾旭东这家伙昨天刚结婚，原本是高高兴兴的事，没想到他媳妇半夜钻到了我床上！” “用心何其歹毒！为了对付我，连自己的名声、自尊都不要了！” “连自己刚娶的新媳妇都不要了！” “当然，我一把就推开了他媳妇，说这是另外……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破坏我的清白。” 熊国正眼角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来回应程治国的话。 “没想到他媳妇就是不肯走，硬生生的跟我缠了一晚上！” “当然，这一晚我们可什么都没干！不信你们可以问问秦淮茹！” 屋里的秦淮茹捂着脸，哭的更凶了。 要不是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她还真以为程治国有那么纯洁！ “但熊科长你也看到了，贾家母子为了对付我，一大早就聚集了一群人，美其名曰是要找秦淮茹，说到底，还不是想要堵我的门！” “现在好了，这事闹的人尽皆知了！” “这还让我怎么活！” “以后谁见了我不得朝我吐一口唾沫，说我偷了贾旭东的媳妇？” “但天可怜见，我就在自己屋里待着，门都没出！” 程治国突然一指许大茂：“许大茂，你说什么？你说我是男人，吃亏的不是我？” “放你娘的狗屁！” 许大茂张大了嘴，一脸莫名其妙。 老子说什么了？ 老子掌嘴了吗！ “我可还没结婚，被贾旭东的媳妇毁了清白，以后哪个媒婆敢给我说亲？” “我还怎么娶媳妇！” “这也就罢了，以后但凡院里谁家娶媳妇，那不都得防着我？” “当然，我也不是惦记别人家的媳妇，就是在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我的名声臭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一世英名没了！” “现在可是新时代、新世界，讲究人人平等，男女平等！” “换成我新婚夜不陪着自家媳妇，跑到别的女人床上试试，我肯定要蹲大牢！” “凭什么秦淮茹是女的，吃亏的就不是我了？” “我就是受害人！” “受到了贾旭东、贾张氏迫害的可怜人！” 第8章 贾家的脸，丢尽了 院里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话。 程治国，享受了贾旭东媳妇的家伙，竟然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他是受害者？ 如果这也算是受害的话， 问问整个院子里的男人，谁他妈不想被害！ 还真是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 什么叫颠倒是非，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他们今天算是见到了。 “程治国，我……我去你马勒戈壁！” 贾旭东捂着胸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怒骂之后，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既有刚刚被踹的原因，也有被气的。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操他奶奶的！ 他费了这么大功夫娶来的漂亮老婆，到头来跑到程治国床上，结果还成了他陷害人了？ 谁他娘的拿自己媳妇的贞洁去陷害别人？ 程治国的脸有多大，值得他这么做！ “我呸你个姓程的，你还要脸不要脸！” 贾张氏差点给气笑了， 之前都是她跟别人耍无赖，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别人耍无赖了， 而且这家伙比她还要无赖，简直满嘴喷粪！ 她儿媳妇被这家伙x了，这家伙反过来倒打一耙，将责任完全推到他们身上？ 不！ 不止推到他们身上，看这节奏，还打算让他们赔偿呢！ “你怎么不说是我跟旭东亲自把秦淮茹送到你床上的，老娘要不要把新买的被褥也给你们送过去，好让你们暖和暖和！” 贾张氏越想越气，指着程治国的脸骂个不停，“我看就是你勾引我儿媳妇，你个丧天良的玩意！怪不得你爸妈死的早，你干了这么多亏心事，他们就是替你遭了天谴！” 程治国眉头拧起，脸上多了些冷意：“贾张氏，你脸是不是又痒了？” “还想打我？来啊！来啊！” 保卫科的人就在这，贾张氏底气足的很，根本不怕。 这会儿已经没人拦她了，她直接将脸凑到程治国面前。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要求。” 程治国一脸错愕，随后毫不犹豫，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 贾张氏惨叫一声，捂着脸转了两圈半，才堪堪停下身子。 这一巴掌力道不小，贾张氏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疼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程治国！” 易忠海、刘海中同时呵斥出声。 熊国正也是一脸无语， 当着他的面打人，这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程治国！老子跟你拼了！” 贾旭东也彻底疯狂了。 今天他们的脸算是丢尽了。 媳妇被人霸占了， 自己和老娘还接连被打，他要是不跟程治国拼命，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个怂蛋、孬种， 他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胡闹！” 熊国正冷哼一声。 几个保卫连忙去挡住贾旭东， 然而贾旭东宛如待宰的猪一样，挣扎的力道奇大，几个保卫一时间也差点没控制住他。 没办法，几人只能将他按在地上，死死的压住。 贾旭东还在大骂着，眼泪鼻涕横流，脸上尽是让人觉得胆寒的愤怒和怨恨，似乎连五官都扭曲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滑稽感和荒谬感。 此时被压在地上的，难道不应该是程治国吗？ “熊科长，你可别在意，我可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 程治国这才笑呵呵的对熊国正说道，“贾张氏将我害的这么惨，还敢这么嚣张，我要是不打她一巴掌，以后在这院子里，还怎么抬得起头？你说是不是？” 熊国正冷冷的瞥了程治国一眼，没有理会，看向周围：“都瞎凑什么热闹，该回哪回哪！” 随后又对易忠海说道：“易工，院里的院管事都有谁，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刘海中和阎埠贵走到易忠海身后，跟熊国正打了个招呼。 “去我家吧。”易忠海道。 他有些心力交瘁，今天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超出他的掌控。 原本还想替贾家出头呢，但贾家现在的脸面，已经被程治国踩到烂泥里了。 而毫无作为的他，威信自然也大受挑衅。 “将他们拉开，别让他们再闹了。”临走之际，熊国正又嘱咐了一声。 几个保卫朝程治国看来。 程治国见好就收，笑呵呵的道：“放心，只要她不将脸再伸过来，我怎么会再打她？” 几个保卫也忍不住眼角抽搐。 没见过这么贱的人。 易忠海几人进了屋，贾旭东母子被拖回来屋，程治国也回自己家了，院子里的人却不肯散。 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还这么稀奇，他们自然想继续看热闹， 至于熊国正的警告，他们又没犯罪，自然不在乎。 “你们猜猜，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好奇的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看这模样，贾旭东的媳妇估计是半夜走错门了，进了程治国的屋……” 众人看看贾家和程家的房子，认可的点点头。 两家的门挨着，而且构造一模一样，天黑的情况下，摸错门很正常。 “那秦淮茹摸错门，然后程治国就那什么什么了？他怎么不提醒不声？” 众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说话的人。 秦淮茹的模样，昨天大家都见到了，别说程治国，换成他们也不会出声提醒。 是秦淮茹走错门，又不是他们的错。 “狗日程治国！” 许大茂一脸羡慕嫉妒的骂道。 要是换成他，绝对将秦淮茹折腾的死去活来。 可惜啊…… “不过这程治国也是的，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不够？竟然还动手打人，太无法无天了。”一大妈不满的道。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想想，如果程治国没有先发制人，那刚才说那番话、要动手打人的，就变成贾张氏和贾旭东了。” 众人细细一想，还真是。 自家媳妇没了，贾旭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贾张氏更是个有竿子就往上爬，没竿子也能杵几下的主，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将程治国榨干净不算完。 程治国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先发制人，用贾张氏的手段来对付贾张氏。 虽然恶心人，但无疑效果极佳。 要不然现在头疼难受的，就是程治国自己了。 第9章 怎么解决？ 易家， 熊国正看着面前一脸凝重的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终于明白这三个老家伙为什么摆不平院子里的事了， 只是一个照面，他就感觉到了棘手。 刚结婚的新媳妇爬到别人床上，这种事，不说闻所未闻吧，但熊国正当了这么多年保卫，还真是第一次见。 关键是程治国还没什么责任，这就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先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吧。”熊国正道。 易忠海抽着烟枪，没有说话。 阎埠贵见状，主动道：“贾旭东呢，和秦淮茹是昨天结婚的，当时喝了不少酒，晚上睡的有些死。 早上起来后，发现秦淮茹不在家，就让大家帮忙找找。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等程治国跑出来之后，大家才知道，秦淮茹昨天在他屋里……” “他妈怎么说？” “贾张氏没进贾旭东的屋子，昨天准备睡下的时候，听秦淮茹要上厕所。” “……” 屋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似乎都猜出真相。 “秦淮茹是哪里人，之前认识程治国？” 刘海中摇了摇头：“秦淮茹是乡下的，前不久来的四九城，之前住在亲戚家，来过院里一次，是与贾旭东相亲，当时并未与程治国碰面，至于两人是不是有私底下的接触，我们不清楚。不过就算两人认识……” 他没将话说完，但大家其实都明白什么意思。 就算两人认识，甚至早就暗通曲款，秦淮茹也不会干出这事。 要说这场事故里，谁的损失最大，那无疑是秦淮茹。 贾旭东虽然丢了面子里子，但大家顶多嘲笑他，不会指着他的脊梁骨骂， 秦淮茹就不同了， 新婚之夜走错门，上了别的男人的床，哪怕是无意的，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婊子、荡妇、xx、不知羞耻、没有下限…… 熊国正几乎能猜测以后大家往她身上扔的词，她走到哪里，就会被骂到哪里。 而且，出了这档子事，贾旭东是绝不可能要秦淮茹了，如果程治国也不要她，那秦淮茹这辈子就毁了。 只能再找个陌生的城市，完全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才能重新开始。 但那也有很多麻烦…… 所以说，秦淮茹串通程治国来羞辱贾家的情况，基本上不存在。 “既然情况是这样，那现在更重要就是如何处理。” 熊国正道，“贾家这边，肯定是不愿意善罢甘休的，但程治国的话，你们刚才也听到了。 虽然他说的有失偏颇，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本身确实没有什么错，哪怕他真的动了秦淮茹，也有很多足以说过去的理由。” 阎埠贵皱眉道：“可是他毕竟占有了别人的媳妇，哪怕是别人主动送上门，但他清醒的状态下，完全可以拒绝。而且如果秦淮茹知道床上的是他，肯定是不愿意的，这——无论是道德上，还是法律上，应该都不允许吧？” 熊国正摇了摇头：“你有办法证明程治国当时是清醒地吗，有办法证明他们同床了吗？就算有办法，你觉得秦淮茹就一定会配合你？” 秦淮茹已经走投无路了， 但凡她有一点脑子，就不会在这时候得罪唯一能拯救她的人。 阎埠贵沉默下来。 “所以与其我们在这里讨论谁对谁错，不如赶紧想解决的办法，要不然这个院子就别想安宁了。” “熊科长有什么办法？”易忠海吐一口烟，问道。 这话算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不打算再找程治国的麻烦，而是想办法解决麻烦。 对他来说，程治国的事只算小事，院子的事才是大事。 很明显，他之前纵容的行为，已经引得保卫科不满了，要是再让贾家和程治国闹下去，院子就彻底乱套了。 到时候他这个一大爷，说不定就得换人。 所以，先解决好眼下的事，再解决程治国。 一旁的阎埠贵见状，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法说什么。 事有轻重缓急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程治国这边好解决，虽然他叫的欢，但平白无故得了个漂亮媳妇，他这会儿估计正偷着乐呢。” 刘海中说道，“但他肯定是不想给贾家什么赔偿，所以才闹这一出。” 几人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贾家怎么可能不要赔偿。 彩礼给了，婚礼办了，结果到头来便宜了别人，贾旭东没有当街行凶，已经算是理智了。 要是再让他把媳妇白给人家，那不是生怕他不杀人吗？ “先将秦淮茹带进来吧，问问她具体的情况。”熊国正说道。 “行，我去叫。”易忠海站起身。 …… 程家， 程治国回了屋，关上门，见秦淮茹还在那哭哭啼啼的。 “别哭了，跟着贾旭东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他不耐烦地道，“我看过他的面相，那家伙是个短命相，要不了几年就要死翘翘了，到时候你天天面对贾张氏，再拉扯一大家子，还怎么活？” 秦淮茹抬头看了程治国一眼，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这家伙嘴里没一句真的。 “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回去试试看。” 程治国咧嘴笑道，“看贾家还接受不接受你。” 秦淮茹暗暗咬牙， 她自然明白自己的处境，抬头问程治国：“你肯娶我吗？” “没兴趣。不过在屋里给你添副筷子倒是不难。” 秦淮茹虽然有些失望，但见程治国没有绝情的直接赶她出门，好歹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易忠海过来叫人了， 程治国也没嘱咐什么，任凭秦淮茹被带走。 秦淮茹一出门，院子里顿时又炸开了锅。 有看热闹的，有冷嘲热讽的，也有人朝她吐唾沫。 往前推个五十年，所谓的奸夫淫妇，被浸猪笼的只会是女方，如今虽然法律严明，讲究人人平等，但女性的地位其实并没有提高许多。 第10章 狮子大开口 “都围在这干什么，没事干了是吧！” 易忠海呵斥一声，带着秦淮茹进了自己家。 看着熊国正四人，秦淮茹紧张不已， 她明白，接下来的命运，就掌握在这四人手里了。 可能被赶出院子，也可能进监狱呆一段时间……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熊国正摆出一副吓人的态度，“是你自己不小心走错了屋，还是程治国强行将你拉进去的？” 阎埠贵听见这话，眼睛一亮，紧接着说道：“你不要害怕，实话实说就行，如果真是被胁迫的，我们绝对会让程治国付出代价，而且也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易忠海和刘海中同时看了阎埠贵一眼， 这话太露骨了。 熊国正也皱起眉头，忍不住冷哼一声。 他刚才的话只是正常的询问，但到阎埠贵嘴里，就有诱供的嫌疑了。 “不是他拉我进去的，也不是我自己走错了屋……” 秦淮茹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说完之后，她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我喜欢程治国，所以才去找他的。” 易忠海四人同时一愣， 但随即便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很显然，秦淮茹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无论是走错屋，还是被程治国拉进去的，眼下的情况就是，贾家是绝不可能接纳她了， 如果再得罪了程治国，那她也跟着完蛋。 相反，如果将责任主动揽到自己身上，那程治国就能摆脱一切责任。 连“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这个污名都不用承担。 更不要说什么法律责任。 “自从我见了程治国第一面，就喜欢上他了，只是贾家逼的急，而贾旭东又有稳定的工作，所以我才违着心思跟他结婚。” 秦淮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说的话却越来越快，“但就在昨天晚上，我想通了，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活个我喜欢吗？ 我不喜欢贾旭东，哪怕跟他在一起，也过的不高兴。 我喜欢程治国，但又怕他不愿意要我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女人，所以才半夜钻到他屋里……” “呵！” 易忠海忍不住冷笑一声。 是气的。 他自然能听出秦淮茹在胡说八道，但嘴长在人家身上，他还能捂住不成？ “秦淮茹，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刘海中叹了口气，“你可要想清楚，这种事可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的，贾家办了婚礼，现在你名义上就是贾旭东的妻子，他们这次花销不少。” “我知道……我都知道……” “啪嗒——啪嗒——” 豆大的泪珠从秦淮茹脸上滑落，掉在地上。 “我愿意将他们的彩礼还给他们……” 阎埠贵凝眉道：“那办婚礼的钱呢？贾家丢的面子呢？你以为这是儿戏？” 秦淮茹捂着脸，哭的更厉害了。 “就这么办吧。”熊国正突然道。 易忠海连忙道：“熊科长……” 熊国正摆摆手，制止易忠海说话：“我虽然对你们院里的人不熟，但从今天的事情能看出，这两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们想没想过，这件事最大的受害人是谁？” “不是闹的最凶的程治国，也不是失去新媳妇的贾旭东。” “而是我们面前的这位！” “事情闹的越凶，对她的伤害就越大。” “以眼下的情况来看，秦淮茹只能跟着程治国，咱们是可以想方设法的让程治国付出更多的代价，但之后呢？” “她怎么办？” “所以就按照她说的话来办理吧。”熊国正不容置疑的道。 易忠海三人沉默下来。 熊国正话说到这份上，他们要是再纠结程治国的过错，那就是与他不对付了。 得罪一个保卫科的科长？ 那可比得罪十个程治国还要严重。 “但贾家那边。”刘海中面露担忧。 秦淮茹的话，只会激起贾旭东更大的怒火，反而容易让事情更无法收拾。 “贾家的彩礼，必须还回去，至于婚礼钱……” 熊国正也开始头疼起来。 让程治国赔婚礼钱？ 以那家伙刚才的尿性，他愿意给才怪，而且程治国还没举行婚礼呢，就这么把钱出了，委实有点亏。 让秦淮茹拿？ 熊国正看看低头默默哭泣的秦淮茹，摇了摇头。 秦淮茹显然更拿不出来。 “你先出去吧。”熊国正对秦淮茹说道。 秦淮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来，放在桌子上：“这是贾家的彩礼。” 熊国正看着桌子上的五块，有些无语， 贾家可真够抠的。 秦淮茹出了门，又反手关上房门之后，这才擦拭掉眼中的泪水。 她脸上哪还有刚才悲伤欲绝的模样？ 只剩下一片惨淡。 但注意到院子里很多人看过来，她立马摆出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而后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中，走进程治国的家。 “……” 不是贾家。 贾张氏和贾旭东很快被带到了易家， 扑一进门，贾张氏便又嗷嗷大哭起来，嘴里骂个不停。 “好了！” 刘海中呵斥道。 贾张氏又吭叽几声，这才停下来。 “放开他吧。” 熊国正对控制着贾旭东的几个保卫说着，随后看向贾旭东：“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恼也没用，先想办法解决问题。” 他指着桌子上的钱，接着说道：“这是你们的彩礼钱，秦淮茹已经还回来了。” 贾张氏连忙跑到桌前，一把将钱攥进手里。 “就这么算了？”贾旭东咬着牙问道。 “当然不会。” 易忠海道，“经过我们的商议，秦淮茹会再赔偿给你们一百。 但你们也清楚，秦淮茹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能慢慢还。” “嘿！” 贾旭东冷笑一声，“她没钱，程治国有啊！x都被程治国x了，怎么，程治国还不肯为她拿钱？” “而且一百不行，我要一千！” 这口张的够大，别说熊国正，就连易忠海三人也皱起了眉头。 “对对对！我们要一千，要不然这事绝对没完！” 贾张氏连忙道，“我们的脸都要丢尽了，一百块就想了事？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第11章 掀桌子 “一千太多了……” 熊国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贾张氏给打断了： “多个屁，程治国手里有不少传家宝呢，当了肯定能落不少钱，要一千已经便宜他了。” 贾旭东咬牙道：“一千！一分都不能少！ 否则的话，程治国和秦淮茹也别想好过！” 他环顾易忠海四人，而后冷冷说道：“别忘了，在法律上，秦淮茹现在还是我的媳妇！我完全可以先将她拉回家，等以后再把她给休了！” 他咧着嘴，满脸阴狠：“到时候，看看程治国还愿不愿意要她！” 熊国正皱起了眉头， 贾旭东当然能这么做，但如此一来，程治国只不过是少了个送上门的媳妇，秦淮茹可算真的毁了。 “你们怎么看？”熊国正看向易忠海三人。 现在的情况很显然，程治国和贾家都将秦淮茹当成了工具，就看谁更不在乎了。 “让程治国也过来吧。”刘海中提议道。 熊国正点点头，警告贾旭东道：“等会儿你安分点，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贾旭东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片刻之后，程治国被喊了过来。 “呦，都在呢。” 刚一进门，程治国便笑呵呵的问道，“商量出应该给我多少赔偿了吗？” 贾旭东闻言，后槽牙又咬了起来，狠狠攥起了拳头。 他是真想打烂程治国的脸。 “让你过来就是商量这个。” 熊国正思索片刻，说道，“贾家这边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拿出一千块钱，他们就不再打扰你和秦淮茹的生活，如果不给的话，他们会将秦淮茹领回去。” 见过秦淮茹的相貌之后，他想赌一下程治国不舍得秦淮茹。 程治国嗤之以鼻：“还想让我赔钱，想屁吃呢，别说一千，一分都没有！ 想将秦淮茹领回去？好啊，等会儿我亲自给你送上门去。” 他可从来没将秦淮茹当回事， 秦淮茹确实长的漂亮，以后要是能一直享用，那自然最好，但玩一晚上也不亏。 “而且，你们似乎还没弄清楚自己的立场啊。” 第12章 夺妻之恨 听熊国正这么说，贾张氏愣了一下，有些意动。 跟自家儿子传宗接代相比，赚钱对她来说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熊国正是保卫科的科长，易忠海三人本事也不小，如果他们能帮着做媒的话，找个家世不错的并不是难事。 唯一的问题，就是让程治国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都在一个院里，一想到以后总要面对程治国和秦淮茹那两张恨不得让人撕烂的脸，她就觉得难受。 但思虑片刻，她还是咬牙道：“可以，但不能这么便宜程治国，不算份子钱，办婚礼的费用，他要承担一半！ 这是我能承受的极限！ 我儿子长的不差，在轧钢厂也是三级工，前途无量，不愁找不到媳妇！” 说完紧张的看着熊国正，生怕他拒绝了。 别看她说的神气，打心底里也觉得自家儿子必成大器，但男子结婚的时间就这几年， 在该结婚的年龄段，贾旭东不会有什么大发展，想要找个好媳妇不容易。 熊国正一脸无语， 轧钢厂三级工一抓一大把，贾旭东算毛的前途无量。 程治国才勉强算得上。 不过以那家伙操蛋的性子，也未必能在轧钢厂待多久。 他看向贾旭东，想看看他的态度。 贾旭东自然想拒绝， 有秦淮茹珠玉在前，他现在根本看不上一般的女人。 但秦淮茹这种姿色可遇不可求，而且若不是她来自乡下，也不会嫁给他。 在城里找？ 能找出什么歪瓜裂枣来。 但秦淮茹那边已经没戏了，就算秦淮茹还愿意跟着他，他也会被恶心死。 所以与其揪着不放，不如接受现实，趁这个机会找个家世不错、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人。 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熊国正松了口气，站起身来：“那就这么决定了，至于赔偿，我会尽量帮你们争取的，但你们也看到了程治国的态度，别抱太多希望。” 那家伙可是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主。 “易工，你们觉得怎么样？”他看向易忠海三人。 易忠海没说话， 他原本想趁这次机会收拾一下程治国，但熊国正一副和稀泥的态度，明显是想帮秦淮茹，他能说什么。 “没问题。” 刘海中笑呵呵的表态，“程治国那边，我也会帮着说和的。” “那就好。” 熊国正头大如牛， 他今天就是心血来潮，想来看看这院里怎么这么多事， 却没想到摊上这么大的麻烦。 偏偏还不能视而不见。 没再去理会明显不大满意的易忠海两人，熊国正往外走去。 熊国正一走，易忠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哼了一声。 刘海中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看见。 阎埠贵问道：“怎么办？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 贾旭东咬牙切齿的道，“怎么可能算了，老子早晚要让那家伙付出血的代价！” 如果说贾家和程家之前的仇恨还只是小打小闹的话， 这一刻，已经是不共戴天了。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但他也不是对易忠海三人没有怨念，冷冷的瞥了三人一眼之后，朝外走去。 但凡这三个家伙有点用处，也轮不到程治国那么嚣张。 好歹也是院里的管事，厂里的八级工，却被一个保卫科科长压的一点脾气没有，垃圾玩意！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明白， 这院里，最不能招惹的那个人，就是他！ 感受到贾旭东的怨念，易忠海攥紧了拳头，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 熊国正来到程家，没直接找程治国这个炸弹，而是找到了秦淮茹。 “我想问一下你的想法。” 熊国正开门见山的道，“你是打算跟着程治国，还是……” 秦淮茹没有犹豫：“我跟着程治国。” 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办？ “明白了。” 熊国正点点头，接着说道，“贾家那边已经同意放人了，回头你去跟贾旭东办离婚就行……” “我和贾旭东还没来得及领结婚证。”秦淮茹说道。 熊国正一愣，随即面露苦笑。 原来是贾家也他娘的在唬人。 没领结婚证，名义上秦淮茹连贾旭东的妻子都不算，贾旭东根本没办法逼迫秦淮茹。 怪不得他愿意当媒人以后，贾家母子就不吭声了。 “没领结婚证，那就好办了。” 熊国正说道，“之后你愿意跟着谁，是你的自由，我们管不了，甚至公安也没办法强迫你什么。但有件事我还是要奉劝一下，以后你就要在这院子里生活了，会经常面对贾家母子。 他们可能放过你一时，但心里的坎过不去，总会有爆发的一天。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稍微给他们点补偿，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别让冲突继续升级。” 秦淮茹羞愧的低下头：“我没钱……我家里也没钱……” 熊国正当然知道。 他刚才那话，其实是说给程治国听的。 余光瞥了程治国一眼，见这家伙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秦淮茹跟着他，后半辈子会过成什么样，简直难以想象。 “我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打个欠条，然后慢慢还钱。” 秦淮茹面露犹豫， 她当然一分钱不想还， 但她刚才把责任全拢到自己身上，那自然要为之付出代价。 她想向程治国求救，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至少在现在，她跟程治国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能让他出一大笔钱的地步，不仅如此，或许在程治国眼里，她也是个不懂自爱的女人。 稍微麻烦一点，程治国都有可能放弃她。 哪怕只是一丝可能，她也不能赌。 她无路可退。 “我明白了，我……我需要赔多少钱？”秦淮茹问道。 “五十。” 秦淮茹的脸一白， 五十，对她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 没有收入来源的情况下，她猴年马月才能还上。 “我……我会想办法的。”秦淮茹抿着嘴，缓缓说道。 熊国正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极限了。 如果是程治国的话，一个月的工资就差不多了，唯一的问题是，之后的日子，秦淮茹能不能驾驭的了程治国，让他心甘情愿的将钱拿出来。 “既然你同意，那就打个欠条吧。” 第13章 这就是那个穷光蛋？ 下午， 院子里逐渐恢复了安静， 熊国正已经走了，大家伙见没热闹看，很快也就散了。 “这事算是解决了？” 刘家，二大妈好奇的凑到刘海中面前，“我看秦淮茹没回贾家啊，难道以后就跟着程治国了？” “要不然呢？” 刘海中嗤笑一声，“她回贾家那不是找打吗？” 贾旭东一身怒火正无处发泄呢，秦淮茹要是这时候回去，绝对被揍的半死。 “那程治国给了贾家多少钱了事的？” “一毛钱没给。” “呃——”二大妈有些不敢相信，“那贾家能同意？” 刘海中不耐烦地摆摆手：“秦淮茹打了个欠条，会还给贾家五十，另外，熊科长做媒，准备再给贾旭东介绍个不错的。” 二大妈张大了嘴。 这解决的方式——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难道他们针对的不应该是程治国吗？ 毕竟那家伙不仅跟秦淮茹进了洞房，占了秦淮茹的身子，还白白得了个老婆。 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一毛钱不用出？ 这也太划算了！ 易忠海几人能看的过去？ 贾家母子能忍受的了？ “没办法。” 刘海中苦笑道，“他就是耍无赖，一分钱不愿意给，你能怎么着他？ 报警？之前人家不是说了，人家是受害者。 打架？贾旭东和贾张氏脸现在还肿着呢。 劝秦淮茹离开他，让他白欢喜一场？呵呵，秦淮茹现在跟个牛皮膏药一样粘着程治国，他甩都未必甩的掉。” “这……” 二大妈有些发懵。 所以，贾家的两个疯子，院里的三个管事，还有一个保卫科科长，到头来都没能耐程治国何？ “看着吧，这院里以后且乱着呢。”刘海中叹了口气，起身回屋了。 要知道，程治国现在可是一无所有，还能整的所有人没脾气， 以后呢？ 他成了四级工，有了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来源，以后在院里的地位，必然跟着水涨船高， 再等个四五年，要是程治国成了六级工…… 那易忠海还真未必能拿捏的住他。 “不对啊，程治国在院子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之前没发现，这孙子这么阴险！” 刘海中狐疑的嘀咕道。 …… “发生什么事了？” 一大妈回到屋，见易忠海脸色铁青，一副死了爹的模样，有些担忧的问。 易忠海没吭声，起身往外走去。 他得出去透透气， 要不然得跟贾旭东一样，想跑到别人家宰人。 …… “你在家待着吧，我去厂里办入职手续。” 程家， 程治国对秦淮茹说了一句，打算出门。 纠纷没到一天就解决了差不多，其实他也有意外， 当然，后续的麻烦肯定不会少，但他不在乎。 真要是怕麻烦，他应该直接搬出四合院才对。 至于秦淮茹欠的五十块钱，他也没放在心上， 五十块不多，但要看给什么人，贾张氏母子要是能从他手上讹走一分钱，那他就可以改姓了。 当然，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看着秦淮茹为难， 怎么着现在也算是自己的女人不是？ 回头好好调教调教，早日让她达到十年后的段位，那样一来，这院子就热闹了。 秦淮茹听了他的话，面露担忧。 她怕程治国走了以后，贾旭东来找她算账。 但想想现在好歹也是法治社会，她又松了口气。 “厨房里有菜有面，饿的话自己解决。” 程治国裹了裹大衣，出门往院外走去。 听着他的脚步渐行渐远，秦淮茹鼻子一酸，泪水再次掉落下来。 虽然她也藏了不少心眼，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做出这样的选择？ 好不容易嫁到城里来，她本以为以后的日子就是享福，却没想到刚一过来，就遭遇这么大的变故。 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以后连出门都不敢。 这还是轻的，程治国这家伙一看就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以后指不定怎么对她呢。 想想就让人绝望。 秦淮茹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过了许久，她内心的委屈才消散些许，深吸了一口气，抹干眼泪，起身往厨房走去。 昨天被程治国xx了一夜，今天又折腾了一天，她早已身心俱疲， 再不整点吃的，她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当然，她也没指望能吃上什么好东西， 结婚之前，她对院子里的情况多少也有些了解， 程治国无父无母，还没有工作，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为过，家里能有多少余粮？ 虽说今天听到有人议论他成了轧钢厂的四级工，但拿到工资也是一个月后的事，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过她在乡下吃的苦也不少，所以哪怕只是有点野菜，她也能对付对付。 这样想着，秦淮茹打开米缸， 然后看到了一缸的米。 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饿的出现了幻觉，重新盖上盖子。 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依旧是一缸米。 秦淮茹盯着米，怔怔出神起来。 她先是在自己腰上掐一把，确认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然后又忍不住将手往米缸里掏了掏，确认米缸里没有隔层，这些都是程治国拿来装样子的。 但她既不是在做梦，米缸也很深。 秦淮茹呼吸紧了一下，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面袋，慢慢挪过去打开， 里面是一袋白面，洁白无瑕。 程家的情况，似乎跟外界传得不一样啊…… 三天饿九顿？ 这么多米，这么多面，能饿着才是怪事吧？ 在她老家，一大家子，一年也未必能吃上这么多、这么好的米和白面。 而程治国就这么扔在了这里。 到底是谁说的他快要活不下去的？ 秦淮茹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突然觉得，如果每天都能吃上这些东西，哪怕昨夜意识到自己走错门了，她估计也会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吧？ 哦，对了，还有菜。 秦淮茹耐住激动的心，四下搜寻起来，很快看到了蒙着布的菜篮子。 她走过去，将布掀开，期待着里面能有新鲜的蔬菜， 然而里面并不是蔬菜，而是白花花、红彤彤的肉，一块一块随意的堆叠着，乱七八糟， 像是被人丢垃圾一样丢进去般。 秦淮茹的呼吸，猛的一紧。 第14章 我想当组长，你觉得怎么样 进厂的路上，程治国查看起系统的奖励来， 早在上午他掌掴贾张氏，脚踢贾旭东的时候，系统就提示任务完成了。 这次的奖励很丰富： 【小麦x1000斤】 【大米x1000斤】 【蔬菜x1000份】 【体质+10】 【驻颜膏+1（可维持当前容貌十年）】 【小金鱼+5】 体质和驻颜膏是个好东西，其他的程治国都有些看不上， 食物他系统里储藏了很多，根本吃不完，小金鱼的话，太过扎眼了，出门兑换很容易被查。 留到三十年后倒是问题不大，但程治国可不觉得这三十年自己一事无成，到时候还需要这些小金鱼来锦上添花。 所以，想办法现在用掉，才能利益最大化。 到了轧钢厂， 他很快办理了入职手续办， 毕竟是副主任亲自考核的，而且二十岁就被定为四级工，他昨天在厂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所以并没有人卡手续，过程很顺利。 办好入职以后，他又被人带到了3号车间，分配了小组和具体的工作任务。 工作性质就是钳工，负责一些零件的加工、设备、制作的维修，例如常见的划线、锯削、钻孔、攻螺纹、机器矫正、弯形、研磨等。 分到的小组是7组，组长叫马素芹，三十多岁的女性，也是四级工。 厂里面，四级工基本上都担任的组长、副组长的职责， 这级别连厂里的管理层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为了方便统筹工作和管理才设置的。 事实上，大部分四级工倒是更愿意带徒弟，带徒弟好歹有点额外收入和奖励。 当然，程治国刚进厂，一个挨不上。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想法， 工级对他而言不是问题，但工级考核一年才两次，想要再往上提升工级，还需要等六个月。 即便如此，他升到八级，估计也用不了多久。 之后呢？ 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在轧钢厂上班？一个月一百块的工资，过一辈子？ 程治国可没那么无聊， 有系统，知道未来几十年的走向，要是不干一些轰轰烈烈的大事，那重活一次也没什么意思。 先立个小目标，当上轧钢厂的厂长！云九小说 到时候，院里那些人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说是这么说， 但轧钢厂的厂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用不了多久，国家就会确定工业化道路，到时候，钢铁行业将是国家的重点扶持行业。 轧钢厂的厂长级别，至少也得是正厅级。 程治国小学毕业（前身），属于既没有文化，也没有背景的人，直接就被一棒子打死了，别说厂长，想要走上管理层都难如登天。 但没关系，他有系统啊。 程治国这边刚被安排好工作，还没跟小组里的人混个脸熟，就直接出了车间，忙自己的事去了。 小组内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不愧是人才，就是嚣张。”一个男子笑呵呵的道。 “年轻人刚工作，不知道轻重，还以为在家呢，想干嘛就干嘛。” “人家刚进厂就是四级工，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成八级工了，还在乎规章制度？” “所以说年轻啊，技术提升，越往后越难，他成为四级工，说不定只花了四五年的时间，但要成为八级工，四五十年都未必够用。” “嘘！大美女来了！” “为那小子默哀……” …… 建国初期，针对国营企业，国家继续沿用建国前“一长制”体制，也就是厂长拥有对厂内一切事物的最终决定权，并向组织负绝对的责任。 但厂长下，还有管理委员会和职工代表大会作为制约， 工厂管理委员会由厂长、副厂长、总工程师、工会主席、其他生产负责人和相当于以上人数的职工代表组成， 职工代表大会则对工厂的行政工作有检查、批评和建议权。 厂长、副厂长下，每个车间又有一个主任、三个分管的副主任， 副主任下，就是多的数不清的科长和副科长。 当上副科长，才算勉强踏入厂里的管理层，而当上主任，才算勉强摸到厂内高层管理人员的门槛。 3号车间的主任姓黄，兼任着副厂长的职责，还管着7号车间，平时除了开会、厂活动外，基本上很少出现。 第15章 我要捐赠物资 听到程治国的话，李德江一怔，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他就说一个新人怎么这么懂事，原来是别有用心。 找他要官来了， 呵呵，把他当成什么了。 一个小组组长而已，对他而言自然算不了什么，但一封茶叶就想办事，做梦呢。 “年轻人就是容易冒失冲动，你刚进厂，对部门和工作内容都不熟悉，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李德江冷笑一声，“而且，你一个刚进厂的人当组长，如何服众？” “茶叶拿回去吧。” 这是开始赶人了。 程治国不以为许，伸出手，似乎要跟李德江握手，笑着说道：“如果我背后有李主任的话，那谁还会觉得我不能服众。” 李德江皱眉， 程治国是耳聋，还是眼瞎，非要他发火？ 但程治国的手随即摊开， “李主任，你说是不是？” 掌心是一条小金鱼。 李德江瞳孔一缩，猛的站起身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见房门关着，这才松了口气，而后极其自然的同程治国握住了手，再次变脸：“哈哈，你说你啊，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 随后抽回手，已经将小金鱼摸走了。 他重新坐下，笑呵呵的道：“厂里本来就有政策，要给四级工身上加点担子，多为厂子做点贡献嘛。 年轻人有冲劲啊，既然你不怕苦不怕累，那行，回头我跟组织上申请一下，给你加点任务。” 这就算成了。 程治国笑道：“那就有劳主任了。” “说什么呢，栽培、提拔厂内有能力、有抱负的年轻人，不正是我这个副主任的职责嘛。” 李德江指了指程治国，又指了指自己，“咱们都是为了厂子，都是为了人民。” 程治国朝李德江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李主任觉悟高啊。” “行，那李主任你继续忙，我刚进厂，不能离开太久，先回车间了。” “去吧去吧，好好干，我看好你。” 李德江摆摆手，看着程治国转身离开，笑呵呵的伸手摸向兜里的小金鱼啊。 有钱啊， 才上班第一天，一分钱没领呢，就送出这么一份大礼， 这程治国哪是来赚钱，分明是来当散财童子的。 关上房门，程治国揉了揉脸，搓掉脸上的假笑， 奶奶的，重新创业就这点不好， 是条狗从你面前经过，你也得先笑一笑。 李德江这种愚蠢又贪婪的玩意，到底是怎么撑过这几十年的？ 背后的人这么好使？ 不过如今要想走歪门邪道，他也只能找这些歪门邪道上的人， 但程治国也没打算一直与虎谋皮， 人的贪婪是无限的，他能给的越多，李德江以后想要索求的就会越多。 而且这是个定时炸弹，一旦爆炸，肯定会连累他。 所以他利用李德江正式踏入管理层的时候，就是两人正式决裂的时候。 不然的话，离的越近，被爆炸波及的就越狠。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给这个炸弹上两道保险。 程治国朝着党支部的工作去走去， 想要走向管理层，入党是硬性要求。 而国家实行军管的这段时间内，无论哪个厂，党支部和保卫科都是超然的存在。 保卫科就算了，权力虽然大，但基本上不参与厂内管理， 党支部不同，厂里方方面面都有他们的影子，虽然很遭人嫌，但无可否认的是，至少在55年之前，他们的权力很大，大到足以跟厂长分庭抗礼。 就算是以后取消了军管，国家开始真正的放权，党支部的作用也举足轻重， 毕竟是国姓。 程治国真正的重心，是这个。 走进办公室，他笑着问里面的科员：“孙书记在吗？” “孙书记。”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椅子上坐起来，疑惑地看向程治国：“你找我？” 孙秀丽， 党支部副书记。 孙秀丽容貌很有特点， 细长眉，丹凤眼，五官还算精致，相貌也不差，但整个人的气质很冷， 怎么说呢，第一眼看过去，就会给人一种x冷淡、不通人情的感觉。 如果他敢像对付李德江那样递过去一条小金鱼，孙秀丽怕是会直接砸在他脸上。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程治国打听过她，作为党支部的孙秀丽，是厂子上上下下谈起来，都会色变、忍不住冷哼一声的存在。 不过他找的就是这样的人。 越是负有正义感的人，越是执拗， 如果这个执拗的人觉得你是个好人，那就算全世界都唾弃你，她也会帮你出头。 而现在程治国要做的，就是让孙秀丽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虽然他确实是一个好人…… “孙书记，我是刚入厂的新人，想申请入党。” “申请入党直接找小刘就行，找我干什么？”孙秀丽下意识以为程治国想走后门，忍不住冷哼一声。 “我的情况不太符合入党的要求，需要特别审批，所以才找孙书记。” “是吗？” 孙秀丽想了想，道，“那你过来吧。” 程治国走到孙秀丽办公区前坐下，将自己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孙秀丽又详细的问了几个点。 “你的情况倒不是不符合，只是没有太大的优势而已，而且来厂的时间太短。” 孙秀丽道，“这样，你先去团支部那里申请成为团员，之后再来这里递交申请表。 你是四级工，等个几年，还是很有希望的。” 等个几年，黄花菜都凉了。 “我想给组织上捐赠一笔物资，当做立功表现，这会不会对我入党有帮助？” 孙秀丽怪异的看了程治国一眼， 这家伙的功利性太强了，人家捐赠物资都是一副不求回报的模样，他倒是直言不讳。 不过能大大方方说出来，也算坦荡，倒也不惹人厌恶。 孙秀丽点点头：“组织上会综合考虑你的工作表现和对人民做出的贡献，一定程度上会给予优待。” 但小打小闹的，顶多能让程治国入党少些阻碍，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程治国点点头， 他要的就是孙秀丽这句话。 “物资就在外面，孙书记找人搬一下？” “什么物资？” “一些粮食。” “小刘、小顾，你们俩儿跟我来。” 孙秀丽喊了两个年轻人，也没多叫， 程治国刚入厂，工资都没发，能有多少钱买粮食？ 所谓的捐赠，估计也就是象征性的。 程治国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带着三人往外走。 “就在前面。” 拐了个弯，带着三人走到一个少有人经过的空地处，程治国指着前面堆成墙的粮食说道，“这些就是。” 第16章 消失一天，院里变天了？ 孙秀丽三人顿住脚，看着面前宛如小山的物资，慢慢张大了嘴。 眼中尽是震惊， 脸上也被惊愕填满。 一袋袋、一排排， 别说两个人，就算二十个人，也得搬好几趟。 孙秀丽看向程治国，怀疑他是不是刚打劫了粮仓。 “这些……都是你的？” “是啊。” 程治国笑着说道，“有点多，家里也吃不完，怕放时间长了发霉，干脆捐给组织。” 孙秀丽沉默下来， 是吃不完， 放谁家能吃完？ 只是她很疑惑，程治国进厂难道不是为了赚钱吗？ 捐出来的这些东西，他一年也未必能赚回来吧。 所以，他这工作干个什么劲？ 但孙秀丽很快皱起眉头来“我能询问一下，购买粮食的钱，是从哪来的吗？” 程治国将手放在嘴边，凑到孙秀丽耳边，想要说悄悄话。 孙秀丽明显受不了这么亲密的行为，下意识躲开了，有些不自然的道“正常说就行。” 程治国也不觉得尴尬，笑道“我家里有个传家宝，被我当了，换的钱全买了粮食，商行那边粮食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分两批给，回头我会继续以捐赠的名义运过来。” 粮票、布票之类的，要到55年才施行，这年头还能拿钱直接买，省事不少。 还有？ 孙秀丽三人面面相觑。 这家伙的传家宝到底多值钱， 这么值钱的传家宝，说当就当，还把当的钱全捐了？ 还真是个败家子。 三人心里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不过捐赠的量这么大，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孙秀丽让小刘两人喊更多的人过来，然后对程治国说道“你跟我来，填个捐赠单，至于你入党的事情，组织上会认真考虑的。” 入党申请，资质是硬性要求，你不是工人阶级，又或者说往上数三代，站队有问题， 那你把底裤捐出来也没用。 就像娄半城。 但程治国的父亲是轧钢厂的工人，他本人也进了轧钢厂，那身份这一项就没了阻碍。 剩下的，就是积极性、觉悟性等思想问题， 不过这些程治国已经证明了。 但也不是说程治国捐赠了，就立即同意他的入党申请，那样的话显得他们就是为了这批物资一样。 怎么也得等一段时间，看看程治国在厂里的表现。 孙秀丽觉得，可以推迟个一两年，或者等程治国晋升到五级工，有了说得过去的理由后再说。 到时候她再特事特办，尽快同意程治国的入党申请。 填完捐赠单，又填了一份入团申请、一份入党申请之后，程治国就离开了。 他也没指望立马就能入党， 不耽误他从组长调到科长的位置上就行。 至于另一个保险， 还不到时候。 …… 四合院， 入夜， 傻柱终于从乡下赶了回来。 一整天都在跑，哪怕他精力充沛，这时候也是浑身疲惫，累的跟狗一样。 然而跟身上的疲惫相比，心灵上的疲惫让他更难受。 秦淮茹没回老家…… 这让他满心的期待全部落空。 他怕秦淮茹真是买菜摸错了路，这时候已经回了贾家， 又或者真出了意外。 所以他片刻不敢耽搁，赶紧回了四合院。 到了院里，他先回家看看何雨水， 一天不在，何雨水别给饿着了。 “哥，你回来了。” 这时候的何雨水，刚刚八岁，还是个小丫头，说话带着点奶声奶气。 “吃饭了吗？” “吃过了，在一大爷家吃的。”何雨水说道。 “那就好。” 傻柱转身就要去易忠海，想告诉他秦淮茹没回家的消息。 “哥，你去干嘛？”何雨水快步跟了上去。 “去一大爷家。” “一大爷今天很生气，你可别招惹他。” “生气？谁气他了？” “贾旭东，还有程治国。” 傻柱脚步一顿，转过头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招惹一大爷了？” 何大清离开的这段时间，易忠海和一大妈可没少帮他们。 傻柱早将易忠海当亲人了， 贾旭东和程治国要是不长眼，那他就教训教训这两货！ “贾旭东的媳妇被程治国抢走了，他们两个还打架了呢，一大爷管不住，就很生气，还摔碎一个碗呢。” 傻柱心中猛的一突。 贾旭东的媳妇？ 秦淮茹？ 被程治国抢走了？ 什么鬼！ 傻柱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道“你先回屋睡觉，我去看看。” 说完匆匆往易家走去。 “一大爷！一大妈！” 傻柱刚推门走进屋，就被一大妈拦住了 “瞎吼什么，你一大爷刚进屋，别烦他了。” “一大妈，我去了秦淮茹的老家，她没回家……院里发生了什么？” 一大妈叹了口气“还能发生什么，一堆子烂事呗。” 她拉着傻柱坐下，问道“吃饭没，没吃我给你热点去。” 傻柱哪还有心情吃饭，摇了摇头，继续问“一大妈，究竟怎么回事？” “秦淮茹没走丢，是昨天晚上走错门了，进了程治国的屋，跟他睡了一夜。”一大妈一句话概括了事情的经过。 傻柱顿时张大了嘴。 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挠挠头，不敢置信的问道“一大妈，你是说，秦淮茹昨天和贾旭东结过婚以后，晚上跟程治国……”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一大妈拍了他一巴掌“瞎比划什么。” “确实是这样，秦淮茹跟贾旭东的事算是黄了，估计以后就得跟着程治国了。” 我靠！ 傻柱气的鼻子都歪了。 合着贾旭东忙活来忙活去，到头来全便宜程治国了？ 那他累死累活的跑这一通又是为啥？ 锻炼身体？ 狗日的程治国啊， 这种好事怎么就轮到那家伙头上，没轮到他头上！ 想想程治国住的地方，再想想自己住的，傻柱后悔不已， 早知道住在那两间破房里还有这好处，那他拼了命也要跟程治国换啊。 一想到秦淮茹那俏美绝丽的面容，姣好的身段，傻柱就心痛不已。 苍天无眼啊！ 第17章 去暖床 “那贾旭东能愿意？” 缓了好一会儿，傻柱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转而问道。 “那能愿意吗，今天闹了好久呢，保卫科科长过来都没用。” 一大妈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斗过程治国。” “什么意思？” 这种事程治国明显理亏啊，他还能在贾家面前直起腰来？ “要不说程治国混蛋呢。” 一大妈将今天早上的事情讲了一遍， 还讲了程治国拍桌子骂易忠海三人的场景。 把傻柱都给说懵了。 简直颠覆三观！ 程治国这么勇？ 抢了人家老婆，还将人给打了一顿， 打贾旭东也就罢了，连他妈都打！ 这…… 贾旭东那身板看着打架应该不虚啊，没想到是个垃圾，连程治国都对付不了。 要是他在，肯定能将程治国打的满地找牙， 顺便也能顺顺心里的气。 苍天无眼啊。 想到秦淮茹的模样，他心里又窝气了。 “一大爷就是因为这事生气？” “可不是嘛，以前这院里谁敢这么跟他说话？”一大妈又叹气了。 “收拾他啊！” 傻柱磨拳霍霍，“这院里什么时候轮到姓程的猖狂了？他嚣张，那就压的他抬不起头，实在不行，直接赶出去！” 一大妈苦笑“哪有这么简单。” 易忠海当公证人的事，她也清楚的， 这事是他们理亏。 “而且程治国现在是四级工，腰杆子比以前硬，不是说赶就能赶的。” 管理这一片的保卫科隶属轧钢厂，以前或许会偏帮一些，但现在就得一碗水端平。 “四级工？这事是真的？” 傻柱心里一万匹马奔腾。 怎么一天没回来，全他娘的是糟心事。 他之前学艺的鸿宾楼，现在已经关门了， 他进了轧钢厂食堂，但是从最低级的九级干起的，一个月十几块钱。 程治国刚进厂就是四级，工资超他一倍还要多！ 娘操的，那小子以前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凭什么起点这么高？ 没天理！ “行了，你跑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一大妈道。 傻柱见这会儿易忠海也不出来，知道是跟他说不上话了，没办法，只能无奈的起身走人，唉声叹气的出去了。 路过贾旭东家门口的时候，见他们屋里亮着灯，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怂蛋！” 要是他媳妇被抢走了，他早就提着刀跟程治国拼命去了。 哪跟贾旭东似的，还能睡得着觉。 又扭头看了一眼程家，见里面的灯也亮着，他脑海中瞬间浮现秦淮茹在程治国x下…… 狗日的， 苍天无眼啊！ …… 贾家， 自从从易家回来以后，贾旭东就在正屋坐着，坐了一天了， 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贾张氏喊了好几回也没用，偷偷抹了半天的泪。 “姓易的不是东西，程治国打咱们娘俩的时候，他不让人拉着程治国，竟然拉着咱们，这就是拉偏架！” 将中午的饭热热放到贾旭东面前，见他依旧没有动的意思，贾张氏又哭了起来， 边哭边数落起院子里的人， “他肯定是收了程治国的好处，要不然为什么不让程治国赔钱。” “搞了个五十块钱的欠条，打发叫花子呢。还是签的秦淮茹的名，真以为我们是傻子？” “我明天就去闹，去厂里闹！去公安局闹！” “我就不信了，这朗朗乾坤的，还找不到人还咱们公道了。” “还有刘海中和阎埠贵，没一个有用的东西，三个老东西，平时耀武扬威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今天怎么全哑了？” “说不定他们全拿了程治国的好处，根本没帮咱们的意思！” “狼心狗肺，你爸还在的时候，对他们多好？” “还有秦淮茹那个臭婊子！她一个乡下丫头，要不是咱们要她，她怎么可能留在城里面。 等着瞧吧，早晚有一天，她得去大街上要饭去！程治国那个死东西能给她什么？ 没有名分，没有收入，到时候让她哭着跪着求我们！” “儿子，娘回头就给你找个更好的，让那些想要看笑话的人看看，我们家旭东优秀着呢，有的是女人上赶着要嫁给你。” “你娶秦淮茹，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不懂的珍惜，那是她有眼无珠！” “还有，你争口气，早点升到八级工，所有人见了你都得点头哈腰的！那时咱们还用看易忠海他们的脸色？” “程治国不是进轧钢厂了吗？你就压的他抬不起头，让他以后见了你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嘭！” 贾旭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恼怒的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吓了一跳。 但贾旭东终究没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贾张氏身上，起身往里屋走去 片刻之后， 一道狂暴的怒吼声从屋里发出。 “啊！” 随即便是砸东西的声音。 贾张氏慌里慌张的往屋里走，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儿子？儿子！你可别吓我啊！你打开门，让妈进去好不好！” 贾旭东没有理会，疯狂砸着屋内能看到的一切。 “程治国！老子早晚一天要弄死你！” “啧。” 从厂里回来的程治国，恰好听到贾旭东的怒吼声， 他不屑地笑了笑，往自家屋里走去。 进了屋，见秦淮茹坐在小板凳上，正在正屋里泡脚。 看到他的时候，秦淮茹面色一慌，连忙抬起脚，也不管脚上的水，穿上鞋，手足无措的站起身。 “你回来了。” 程治国也没管她，嗯了一声。 “我做好饭了，你吃点吧。” 程治国依旧没应声，但人却走到桌子旁。 秦淮茹蒸了馒头，做了两个菜，怕馒头和菜凉了，还特意在上面盖了个小被褥。 程治国掀开被褥，打开菜上面扣的碗，见是一荤一素。 “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不合你口味的话，我再去炒一遍。”秦淮茹紧张的道。 “不用了。” 程治国坐下，开始吃饭。 随后他又指了指柜子说道“里面放着新鞋，都是我的号，你拿一双先穿着。” “不用不用，我……我不出门。” 程治国皱眉，嗤笑一声“别误会，我可不是怕你冻着，是让你擦干净脚，去给我暖床。” 第18章 小心车胎别被割了 秦淮茹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还有苦楚。 她什么也没再说，从柜子里随便拿出一双鞋，擦干脚换上以后，又乖乖走到床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没有脱衣。 程治国吃完饭后，将碗筷扔下，洗了个脚，在炉子上重新烧上水后，就走到床边，打算睡觉。 秦淮茹连忙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被窝里有些热了，你去睡吧，我……我睡外面。” “怎么，我屋里的床不够大？” “不是……我们还没结婚……” “呵。” 程治国冷笑一声，勾起秦淮茹的下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以为躲个一两天就能改变现实？ 你的那点小心思，对付熊国正那种人还行，想要对付我？想多了。” 秦淮茹脸微微一变，连忙摇头“我……我没有，你……你昨天太疯狂了，我全身都是疼的。” “是吗？” 程治国也懒得跟她废话，掏出一块钱，指了指床里面的位置，“睡一晚，给你一块钱。” 秦淮茹面露错愕，眼上蒙上了一层雾水。 但想想签下的欠条，她终究没再说什么，乖乖的爬上了床。 “衣服脱了。” 秦淮茹抿着嘴，缓缓解开扣子。 又是一个不眠夜…… …… 清晨， 秦淮茹拖着疲惫的身躯，早早起来， 她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到处都是疼的。 下床的时候双脚一软，差点没有跪倒在地。 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得程治国，她欲哭无泪， 这个畜生。 八百年没见过女人吧！ 咬着牙，她一步一步的挪进厨房，开始做饭。 虽然程治国对她的态度很强硬、很冰冷，但她却不敢有任何疏忽。 她在这里一无所有， 一旦程治国抛弃了她，那她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所以，她要有留下来的价值。 如今可以靠身子和容貌，但以后呢？ 程治国总有玩够的那一天，到时候还会看得上她这个乡下丫头吗？ 所以，哪怕有可能只会获得同情，她也要在程治国的生活里，留下重重地痕迹。 还有， 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 秦淮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幸好，程治国在这方面，毫无节制。 做好早饭后，秦淮茹将程治国叫了起来。 热水、牙刷、牙膏都备好了， 程治国就像大爷一样，享受着秦淮茹无微不至的服务。 这日子，很不错。 回头跟贾旭东分享分享…… 吃完早饭后，程治国没急着去上班，而是在正屋里转悠起来。 桌子，又看看锅碗瓢盆， 时不时还举手作几个动作，看得秦淮茹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壮着胆子问道“你在干什么？” 程治国没回应，找来一个薄木板，在上面钉了七八个钉子，穿透木板。 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放下，他这才对秦淮茹说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会算卦吗，这是真的。” “哦，对了。” 程治国从兜里掏出二三十块钱，扔到桌子上，“自己去买双鞋，再买几件新衣服，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别出门的时候让人以为我连个女人都养不起。” 见秦淮茹一脸错愕，他又说道“别想着自己留些，回来我检查，剩下的钱，无论多少，都还给我。” 随后便悠悠的出了门。 秦淮茹看着桌子上，团成一团、没有任何被爱惜的钱，一时有些恍惚。 这些钱，够贾旭东一个月的工资了吧？ 程治国，就这么扔给自己了？ 他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又是从哪来的？ …… “呦，老阎，上班去啊，这自行车不错啊。”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程治国碰到了刚从屋里推出自行车的阎埠贵。 自行车很新，刚到手没几天，阎埠贵宝贵的很，根本不敢放在外院，每天都推进屋里。 今年7月份，国门市建立了属于我国的第一家自行车厂，自行车开始大规模量产。 某些政府部门和教师行业是第一批受惠的人，交一半的钱，就能认购一辆自行车， 阎埠贵当老师的年头不少，如今压力也不大，咬咬牙买了一辆，成了院里最风光的人。 但其实红星小学离这里只有两公里远，根本用不上自行车， 不过这阻碍不了阎老师风雨无阻的骑他的自行车，而且每次遇到人都生怕撞到别人似的，打半天的铃。 既然碰到了，程治国自然要“捧”两句。 然而阎埠贵昨天才被他骂，哪愿意搭理他，闷哼了一声，骑上车子就走了。 “停放的时候小心啊，这人坏事干多了，难免就会得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割轮胎了！”程治国高声提醒道。 阎埠贵猛的捏住手闸，差点没从自行车上栽下去。 前天中午他回家吃饭，自行车在院里停了一会儿，车胎就被人割了， 他就说是哪个混蛋玩意干的，原来是程治国！ 阎埠贵气的鼻子都歪了，车子买过来才几天？原厂轮胎就没了，还让他又出了一把血。 等着瞧吧， 你以后别有儿子， 但凡你儿子上了学，我就让他体会一下人心的险恶！ 阎埠贵憋着怒火，重新踏起脚踏，骑车走人，懒得跟程治国这种无赖逞口舌之勇。 贾家， 贾旭东打算出门，听到程治国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等了好一会儿，确定程治国走远之后，他才拉开门走了出来。 没想到恰好撞见易忠海也推门而出， 不用想，肯定也是躲程治国的。 两人脸上同时冒出一丝不自然， 以前他们哪会将那家伙放在眼里，现在却要避着走， 不过想到程治国就是一坨屎，两人只是不想闻到味，而不是惧怕，心里才好受些。 “师父。” 贾旭东主动打招呼。 虽然对易忠海心存很大的怨念，但易忠海是他的师父，在厂里也是七级工，需要他仰仗的地方不少， 就算要报复，那也得等以后翅膀硬了再说。 易忠海点点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昨天丢人的可不止贾旭东，还有他， 如今安慰有什么用？不过是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罢了。 “走吧。” 易忠海当先往外走去。 第19章 大美女马素芹 “呦，贾旭东，新婚快乐啊。” 贾旭东刚出门没多久，就听有人恭喜道。 这锣鼓巷前前后后，基本上都互相认识，平时见了本身也都有打招呼的习惯。 贾旭东听了心中邪火噌的一下蹿了起来，还以为有人是在奚落他。 但看过去才发现，恭喜那人一脸真诚，似乎丝毫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越是真诚，越是讽刺， 越是让贾旭东觉得难受。 他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问好的人一脸莫名其妙，脸也黑了下来“易大爷，这贾旭东吃了炮仗了，还是说觉得自己娶个乡下丫头了不起，鼻子长到天上去了！” 易忠海苦笑一声，也没搭理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闷头离开。 “搞什么，一院子的神经病啊！” 但有不知内情的，就有知道的， 贾旭东还没走远，又碰见几个年轻人， “嘿！旭东，去上班？听说你媳妇被程治国那家伙抢走了，是不是真的吗？” 院子里都有小团体，更别说整个巷子了。 贾旭东在院里年轻一辈中，算是年纪最大的，以前也是孩子王， 面前这几人是另一个院的，与他们院的人相互看不顺眼，没少打架。 如今贾旭东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他们遇见了，自然不肯放过。 “李家栋，你找死？”贾旭东眼睛一下子瞬间充血，死死的盯着为首的瘦削男子。 李家栋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道“干你媳妇的是程治国，又不是老子！咋滴，你还想跟老子拼命？有能耐去把程治国宰了啊。” “卧槽尼玛！” 贾旭东大骂一声，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就冲了过去。 李家栋等人哈哈大笑，连忙跑开。 边跑边嘲笑道“贾旭东、真敞亮，老婆被人脱光光，脱光光、脱光光，跟着别人上了床……哈哈哈！” 贾旭东心脏猛的一紧，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他连忙扶住墙，大口大口喘了好几次，才慢慢平复下心情， 然后他咬着牙，将恨意重新埋藏在心中，一言不发的往厂里走去。 然而他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陷入了肉里。 易忠海见状，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还只是开始，怕是以后好一段时间内，贾旭东都要承受这种冷嘲热讽。 没办法，无论换成谁，新婚媳妇成了别人的榻上之宾，都会是这待遇。 怪只怪命运弄人啊。 …… 来到厂里，签到以后，程治国来到自己的小组， 还没跟组员打招呼，就见一个女子双手环抱，静静的站在机器旁，似乎在等人。 看到对方的相貌，程治国微愣， 这竟也是个熟面孔。 “程治国？”女子挑了挑眉，问道。 程治国笑着伸出手“马组长。” “你跟我来。” 马素芹摇曳着身姿，转身往车间外走去。 小组里的人连忙给程治国挤眉弄眼，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模样。 程治国明白马素芹为什么找他，笑了笑，没有多说，跟了出去。 来到车间旁的空地，马素芹重新打量起程治国， 年轻的过分， 虽然她也被称为天才，年纪轻轻就从一级达到了四级，但像程治国这个年纪的时候，她才刚刚入厂。 而程治国刚一进厂，就拥有了她七年拼命努力才得以换来的一切。 想让人不羡慕嫉妒都难。 她在打量出程治国，程治国也在打量她。 之所以说是熟面孔，是因为马素芹也是剧中的人物，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剧——《乔家的儿女》中的一员。 她容颜极美，是那种哪怕不刻意，浑身上下也无处不透着妩媚和成熟的存在。 嘴角一颗细痣，更显美人风情， 而且她体态丰腴，身材高挑修长，将熟女和人妻的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十年后的秦淮茹在气质方面或许能跟她相提并论， 但至少现在，马素芹才是能勾起所有男人xx的女人，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当然，秦淮茹也有自己的特点，比如年轻、活力四射……比如娇弱可欺…… “你多大了？”马素芹没在意程治国的目光。 程治国虽然直勾勾的看着她，但一来她早就习惯了，另一方面，程治国的目光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充满占有欲。 “二十。” “二十，还真是年轻，这个年纪就能称为四级工，就算整个轧钢厂，你也是独一份。” 马素芹笑着说道，“或许再用十年，你就能成为八级工。 但这是在你积极努力的情况下，至少在现在，你不该浪费自己的天赋。” “另外，你刚到厂，对很多业务也不是很熟悉，更应该多看、多学、多练，你说是不是？” “马组长说的是。” 程治国笑着说道，“我以后会老老实实呆在小组内，跟前辈们多讨教点经验。” 见他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马素芹松了口气。 小组内有与她同工级的人在，本身就不好带，如果程治国再是个刺头，那就有得她头疼了。 所幸面前的年轻人似乎很好说话，也完全没有恃技而骄。 “组长，李主任找程治国。”一个年轻人跑过来说道。 “李主任？” 马素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压了下去，对程治国说道，“咱们回去吧。” 三人一同回到车间， 李德江将车间内的人集合起来，正在训话，威风凛凛的模样…… 程治国大眼一扫，发现易忠海、贾旭东已经到了， 刘海中是铆工，在另一个车间。 “来来来，治国，过来。” 看见程治国，李德江脸上笑开了花，招呼他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对车间里的人说道，“大家认识认识，程治国，昨天刚入厂的，已经是四级工了！” 四周一片惊叹声。 虽然考核的时候就引起不小的轰动，但不知道他的人还是占大部分， 如今听他一进厂就是四级工，而且还这么年轻，想不让人嫉妒都难。 易忠海扭头看向贾旭东，见他目光阴沉，脖子上青筋暴出，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才没有上去找程治国玩命。 第24章 上班第一天，成副组长了？ 贾旭东此时心中的怒火，不止看到程治国，云九小说 还有他成为四级工的事实。 贾旭东今年23岁，来厂已经五年时间，拜易忠海为师，兢兢业业，异常努力， 然而最近才晋升为三级工。 程治国何德何能，刚进厂就能成为四级，比他还要高一级？ 这家伙接触过技工吗？学过技术吗？ 别说正常的工作需要，他能认全车间里的零件吗？ 这种人，凭什么能骑到他头上，一来就是四级工？ 而他这五年的努力，又算什么？ 刚娶的老婆被拐走，当众丢尽了脸面，甚至昨天被程治国踹了一脚， 他都没埋怨命运的不公。 然而他现在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努力拼搏的人，凭什么要被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处处压一头！ 贼老天瞎了眼！ 李德江伸手压了压，压住众人的惊叹声，接着说道“大家知道，在咱们厂有个明文规定，四级工以上，需要带小组。 程治国虽然刚进厂，但也是要承担起这种责任的。 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多给年轻人一些担子，这也是组织上一直要求的嘛。 所以，从今天起，程治国同志在车间内担任副组长的职位。” 他扭头看向马素芹，笑呵呵的道“他继续留在你们小组，素芹啊，多照顾照顾。” 四周议论声四起。 虽然大部分四级工都不愿意当组长，但那是四级工， 车间内大部分人都是一级工、二级工，对于他们而言，自然觉得当组长好，既威风，又有地位。 “好的，主任。” 马素芹应了一声，看向程治国的目光多了些尴尬。 刚才还在批评程治国，没想到程治国扭头就跟她平级了。 虽说一个正，一个副，但组长这种底层管理人员，根本不会分的那么清楚。 权力太小了， 你拿一个正职去压一个副职，还不够丢人的呢。 易忠海看着程治国和李德江，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副组长而已，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然而让他介意的是，这件事放出来的信号。 程治国刚进厂，别说他只是四级，就算是五级、六级，也绝不可能一进来就担任带组的任务， 毕竟是新人，不确定能力如何，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 怎么着也得等一段时间，看看他的表现。 第二天就让程治国担任副组长，怎么说呢？ 吃相太难看了。 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将程治国扶上位一样。 但问题是， 李德江宁愿吃相难看一些，不怕大家多想也要推举程治国，可见与程治国关系匪浅。 从来没听说程治国与李德江有关系啊。 眼前这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是两人早就认识，还是程治国刚进厂一天的时间，就成功抱上了李德江的大腿？ 易忠海脸有点黑， 他不将程治国放在眼里， 但这不代表他也可以不将李德江放在眼里。 谁知道李德江愿意为程治国做到哪一步？ 麻烦了啊。 原本以为在厂里，程治国可以任他拿捏，没想到第一天就出了问题。 看来收拾程治国的事，得徐徐图之了。 他扭头看依旧红眼的贾旭东，暗暗思索该怎么借借刀…… “多谢李主任抬爱，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辜负主任的信任。”程治国一本正经的道。 李德江笑呵呵的道“可不是我抬爱，是厂里对你们的厚爱。” 程治国内心冷笑。 他昨天跟李德江要的可是组长的职位，而不是副组长。 而李德江也同意了，没想到这时候却变了卦。 组长和副组长，对李德江而言，都不过是一张嘴的事， 之所以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多从他身上薅点羊毛。 毕竟他是新人，经验和履历方面先天性薄弱，任何形式上的提升，难度都很大， 哪怕是升组长，怕是也要找李德江。 但这老东西也太瞧不起自己了吧？ 而且就算真给你吃又如何？早晚有一天让你全吐出来！ 当然，至少现在，他的狐狸尾巴还得藏着。 “主任说的是！是厂子给了我这么好的职位和平台，让我有了努力工作、展示自己的机会，主任放心，我一定努力向上，为厂里、为组织、为人民贡献所有的力量！” “今日，我以厂子为荣，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让厂子以我为荣！” 李德江嘴角抽了抽， 看不出来啊，这小子还真是个当官的材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假大空的话，他是怎么说的这么慷慨激昂的？ 脸皮够厚。 “行了，就这么点事，大家继续工作吧。” 李德江很快就离开了。 大家在稀奇了一阵之后，也慢慢将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 “唉，我还以为能混个组长当当呢。” 程治国对马素芹说道，“当了组长，就能自己拉组员了，咱们车间可是有不少的人才。” 刚转身的贾旭东脚步一顿，忍不住暗哼了一声。 程治国狗嘴里的人才是谁，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幸好那家伙只是个副组长，要不然铁了心要把自己纳入他的组，又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副组长也不错，马组长，以后好好合作啊。” 程治国朝马素芹伸出了手。 马素芹看也没看，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工作吧”，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要是早知道程治国和李德江关系匪浅，她也不会苦口婆心的劝说程治国努力上进， 物以类聚， 李德江身边的人，怎么会是好东西。 程治国手举在半空，也不觉得尴尬，旋转半周朝向还未离开的易忠海，笑呵呵的走了过去 “老易，哈哈，还真是巧，我正好有些问题向你讨教讨教。” 易忠海脸色一变，连忙离开。 然而程治国已经牛皮膏药一样黏了过来“老易，别这么绝情嘛，咱们好歹住一个院子的不是？就应该互帮互助，我明年六月份就准备考五级呢，这段时间麻烦你多指导指导啊。” 程治国勾上易忠海的肩，似乎昨天骂人的一幕从来没发生过， “大不了这样，回头你晋升八级的时候，我帮你找找人。” 易忠海头疼欲裂， 怎么就碰到这么个不要脸的倒霉玩意？ 第25章 贾张氏大砸四方 四合院， 秦淮茹将碗筷刷好以后，又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做好这一切后，她将程治国扔给她的钱重新拿了出来，一遍一遍的数起来，生怕自己在做梦。 一共二十七块五毛三分。 这够买多少身衣服的？ 但如果不买衣服的话，程治国要全收回去，那不是可惜了？ 想到这，秦淮茹叹了口气， 如果剩下的钱能留给自己，该多好？ 七块钱就能买好几件了，剩下二十…… 但现在， 秦淮茹又从棉袄内侧的兜里掏出一块钱来， 那是她用昨天晚上勤勤恳恳的“劳动”，赚过来的，真正属于她的钱。 但一想到自己还欠着贾家五十，她就一阵气馁。 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啊。 “秦淮茹！给老娘出来！”门口突然响起贾张氏的怒吼声。 秦淮茹吓了一跳，连忙将钱塞进兜里， 但又觉得这样不保险，她起身往卧室跑去。 程家门口，贾张氏跳着脚大骂 “你个臭婊子，我们旭东要是瞧不上你，你能留在城里？没良心的东西，拿我们的彩礼，花我们的钱，扭头就爬到别的男人床上！” “我呸！” “贱货！骚娘们！” “别以为程治国能给你撑腰，当年要不是我可怜他们，他们早饿死冻死了，会有今天？” “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死了烂了都没人理！” 她没急着进屋， 她得让大家都看看，看看她是怎么收拾秦淮茹的， 得罪他们贾家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骂声很快将院里的人吸引了出来， 一大妈几人还跑来劝，但贾张氏一点面子不给， 要不是打算先给秦淮茹的颜色看看，她敢舌战群儒，把院里所有人都骂上。 骂了好一会儿，见院里的人已经出来的差不多，秦淮茹却还没出来的意思，贾张氏也不再客气，走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秦淮茹正躲在门后观察情况，被吓了一跳， 看到贾张氏，她更是心虚，往后退了几步，扶住桌子。 贾张氏强忍住冲动，才没冲上去先给秦淮茹几巴掌过过瘾。 这个娘们，原本应该躺在她家旭东胯下，如今却成了贾家的耻辱，让街坊邻居都把他们当笑话。 丧门星！ 旭东不跟她过日子是对的！ 要不然以后指不定还会给他们招来多大的灾难呢！ “你也别说我欺负你！” 贾张氏扬起手里的欠条，当着众人的面展开，“大家看看，白纸黑字，秦淮茹亲手签的，欠我们贾家五十块钱，我现在找你来要钱，你给不给！” “我……我现在没钱……”秦淮茹满脸苦楚。 “我呸！” 贾张氏一口浓痰吐了出去， 但高估了自己的弹射能力，只吐到了秦淮茹身上，没吐到她脸上。 这让她大感惋惜。 “你一个野丫头，什么时候能有钱？ 难道你一辈子没钱，我们就活该一辈子拿不到钱？” “你没钱，程治国有啊！” “你现在都跟程治国x上了，你拿不出来，那我就跟程治国要！” 说完就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起来。 这才是她的目的， 趁程治国不在家，将他家的宝贝翻出来拿走。 五十块钱就想打发他们？ 想得美！ 她要让程治国赔的倾家荡产！ 至于程治国回来后怎么办，哼，到了她贾张氏手里的东西，天王老子也要不回去！ “你别……不能这样。” 秦淮茹连忙上前阻拦， 她也怀疑程家藏着宝贝，要不然没有工作的程治国哪来的这么多粮食、这么多钱。 这要是被贾张氏翻出来了，那可遭了。 毕竟这一切都是她招来的，回头程治国不找她算账才怪。 “滚！” 贾张氏一把将秦淮茹推到地上。 秦淮茹屁股着地，摔的不轻， 但这时候她哪顾得了这些，连忙看向屋外的人，却见这些人对着屋内指指点点，有看笑话的、有劝说的，但就是没一个进来阻止。 贾、程两家闹的这么凶，他们才不想掺和进来。 没办法，秦淮茹只能忍住眼泪，爬起来，继续拦贾张氏。 但她不敢碰贾张氏，怕贾张氏把火气撒到她身上，只能拽住东西，不让贾张氏乱翻！ “你个贱人，放手！” “你……你这是犯法！” 贾张氏冷笑“犯法？程治国就不犯法？你就不犯法？把我们害的这么惨，你们俩个奸夫淫妇想有好日子过？做你的春秋大梦！” 见秦淮茹不撒手，她抬起手里的箱子，直接砸了下去。 “哗啦——” 箱子顿时摔得支离破碎。 秦淮茹错愕的看着地上散落的木板，还有一些存放的杂乱物件。 然后抬起头，看到贾张氏那张恶毒又得意的面庞。 “这可是你没抓紧，怪不得我！” 贾张氏冷哼一声，又去拿桌子上的花瓶，眼见秦淮茹还要伸手，直接将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哗啦！” 花瓶碎了一地。 “这是你自己碰的！” 贾张氏一边睁眼说瞎话，一边如法炮制，又砸了几样东西。 秦淮茹眼见如此，也不敢再去抢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张氏乱砸，急的眼泪直流。 见正屋翻了个遍，能砸的都砸了，还是没找到程家的传家宝， 贾张氏不死心，想要往里屋走。 但秦淮茹及时堵在了门口，不让她进去。 “让开！” 贾张氏呵斥一声，往里冲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秦淮茹似乎铁了心不让她进去，力气大的出奇。 这让贾张氏更加恼火，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臭娘们，才跟着程治国两天，就真把自己当成她的人了？不要脸的东西！” 秦淮茹满脸泪痕，但想到里屋有程治国给她的二十几块钱，要是被贾张氏抢走了，她真不知道怎么交代，便忍着痛，死死的抓住门框不让。 “贾张氏，你别太过分。” 三大妈看不过去了，出声提醒道，“你要是真有火气，等程治国回来再撒，欺负一个女娃子算什么。” “我呸！程治国回来怎么了！真以为我怕他啊！” “他欠了我家钱，还钱天经地义！” 贾张氏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道。 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眼见进不了里屋，冷哼一声，转身往厨房走去。 砸了正屋，她还要砸了厨房。 第26章 悲惨的贾张氏 秦淮茹想要去拦，又怕贾张氏折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 “好啊！程治国这个丧天良的玩意！” 贾张氏很快发现了厨房里放的米面，破口大骂，“一袋白面、一缸米，还有一筐子肉呢！有钱买这么好的东西，没钱还我们！” “你们看看，大家都以为他要饿死呢，没想到人家比整个院子加一起吃的都好！” “狗东西，怎么不撑死他！”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 有几个胆大的，走进屋里往厨房看，果然看到了贾张氏说的米面。 众人被震的外焦里内， 这年头，白面可不多见，更不要说这么多， 而且眼下不逢年不过节的。 至于米，因为是南方的粮食，卖的更贵。 他们每天吃窝窝头、玉米糊糊的时候，程治国就在吃这个？ 这—— 差距也太大了吧。 这家伙哪来这么多钱？ 而且就算是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懂什么叫细水长流吗？ 众人又是嫉妒，又是痛惜…… 贾张氏骂够了，打算搬白面， 既然看到了，那这些自然就是他们的了。 谁让程治国欠他们的钱呢， 他们自己每天都是吃糠咽菜，欠钱的人日子反而过的跟神仙一样，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然，拿这些玩意抵钱是不可能的，就当收利息。 反正她是讹上程治国了！ 贾张氏拽住袋子，拼命往外拉。 这么一大袋子面，少说有上百斤，贾张氏一个女人，年纪也不小，根本搬不动， 但她有的是办法。 贾张氏拽住袋子上方，一点点的往外拖， 使出了吃奶的劲。 秦淮茹想要拦，却又怕贾张氏跑进里屋，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看着一点点被挪出厨房的白面，她心疼的要命。 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面，更何况还能天天吃、顿顿吃， 那东西放在那，她都觉得安心、幸福。 但眼看着就要保不住了， 这让她后悔不已，怎么就没想着先将粮食藏起来。 “嘭！” 贾张氏退到门槛处，脚踩在门槛上，想要借力，将面拉出厨房。 但门槛像是纸糊的一样，刚踩上去，直接断了。 贾张氏猝不及防，整个人直接往后仰去， 她下意识要抓旁边的东西，却只抓掉了几块木板，没借到丝毫力气，下倒之势未减。 不仅如此，掉下的木板先一步掉在地上，贾张氏一屁股坐了上去。 “咔嚓！” 屁股底下传出几块木板断裂的声音。 贾张氏愣了数秒，随即痛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整个院子都听得见。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这是摔到了尾巴骨，连忙走到她身边去扶。 “别动……别动……”贾张氏颤颤巍巍伸出手，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疼……疼……” 众人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她眼泪鼻涕横流，哪像是摔在地上，倒更像是坐到油锅里一样。 “我……我的屁股……救……救命……” 贾张氏嘴里喊着救命，身体却动也不敢动一下，再加上脸上怪异的表情，整个场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然而众人可不敢笑， 而且贾张氏这模样，分明就是摔的不轻。 要是巧了，落下个半身不遂都有可能。 一大妈连忙招呼喊人，找来几个年轻人，又让他们搬来一个木板当床，尝试着将贾张氏抬上去。 “嘶——疼！疼死我了！” 贾张氏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惨叫连连，“慢点……慢点……” 个人，费了好大劲才将她扶起来。 “让我趴着！让我趴着！” 等众人将贾张氏放到木板，看到她背后的东西时，不由同时抽了口凉气， 不忍直视！ 只见贾张氏屁股上钉着一个木板， 木板上有两根钉被撞了出来，歪歪扭扭的，但更多的钉，深深的扎了进去。 木板背面都浸出了血。 怪不得贾张氏叫的这么惨，感情不是摔的，而是扎的。 这也忒倒霉了。 众人仔细看看钉的深度，不寒而栗。 别说这么多根，就算一根，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快，快送医院去。”一大妈连忙道。 “我的……我的面……” 贾张氏大口呼着气，像是离了水的鱼一样，艰难的转动脑袋，看向厨房。 众人大感无语， 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面呢。 没人搭理她，众人抬着她快速出了院子，往医院奔去。 秦淮茹看着一群人涌进来，又涌出去，像是潮水一样，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面袋子还留在厨房门口呢…… 至于贾张氏坐上的木板，她看的分明，不就是程治国早上刚钉好，摆在那的嘛。 而且—— 这时候她渐渐晃过神来， 程治国早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像极了刚才贾张氏砸东西的模样。 难道——程治国早就猜到了贾张氏会闯进来？ 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然而听着外面还时不时传进来的惨叫声，她又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会算卦吗，这是真的。” “我看过他的面相，那家伙是个短命相，要不了几年就要死翘翘了……” 想起程治国说的这些话，秦淮茹突然打了寒颤。 …… 医院， 贾张氏的惨叫声连绵不绝，刺人耳膜。 帮忙的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大妈和二大妈。 两人听着心揪不已。 “这做的都是什么孽啊。” 一大妈叹了口气。 但要说活该，也真的是活该， 要不是贾张氏觊觎程家的面，哪会遇到这种事。 “我去医院找旭东，你在这看着些。”她对二大妈说道。 二大妈有些不乐意， 这贾张氏叫的跟鬼一样，她也受不了啊。 但这总不能不留人吧。 “快到下班的点了，把老刘他们也叫过来吧。”二大妈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易忠海三人肯定没办法置身事外。 “我知道。” 一大妈匆匆往外走了。 二大妈往病房里看了一眼，见一个医生正在拔木板， 还有一群医生站在床边，死死的按住贾张氏，不让她挣扎。 真像是杀猪一样。 第27章 被殃及鱼池的易忠海和刘海中 “贾旭东、易工，有人找！” 车间内，保卫到门口喊人。 贾旭东和易忠海相视一眼，走了出去。 “在哪？” “大门口。” 程治国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有人的屁股开花了。 他扭头对组里的人说道“晚上有时间吗？大家一起吃个饭？” 众人疑惑地看着他“所有人？” “当然，人多了热闹。”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小组可有十几个人，程治国这是要请所有人吃饭。 “当然有时间！” “去哪吃？” “组长请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口，满脸兴奋。 程治国笑着说道“加个副，要不然组长还以为咱们要坑她呢。就东大街的名归楼吧，那地方不是还开着嘛。” “我去！真的假的？” “副组霸气！” 众人眼睛直冒光。 名归楼是清末名臣李鸿章建立的酒楼，专门用来招待外宾的。 清末武力、文化却都受列强碾压，但华夏数千年沉淀的厨艺，却依旧屹立于世界之巅。 名归楼是少有可以展示清朝“强大”的地方。 去年名归楼收归国有，国营方式试营，成了四九城为数不多还在营业的酒楼， 但很快也要关闭。 那地方之前可是达官贵人的象征，即便如今价格大跌，试着走亲民路线，但能进去吃一顿的人也不多。 程治国一下子宴请那么多人，还敢去那种地方，真可谓财大气粗。 虽然不知道程治国哪来的钱，但有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组里之前还真有不服程治国的，毕竟他虽然是四级工，但才刚进厂，还这么年轻，凭什么能领导他们。 但这会儿已经全抛到脑后了， 人家哪是来工作的？ 分明是来体验生活的。 跟这种人比什么，累不累！ “小周，去问问组长去不去。” “好嘞！” 一个年轻人噔噔噔的往外跑去。 …… 医院， 易忠海一行人来到病房，见贾张氏趴在床上，面色凄苦，嘴里吭叽吭叽的，时不时的还会“哎呦哎呦”的叫一声。 身上倒是盖着被子，看不出伤势如何。 “妈。” 贾旭东脸色铁青，“怎么回事，谁干的！” “儿啊，我的儿啊！” 贾张氏听到贾旭东的声音，内心委屈暴增，又痛哭流涕起来，“疼死我了！你要为我做主啊！” “程治国！是程治国那个混蛋干的！” 贾旭东一听，心里的火又蹿了起来， 程治国那混蛋，将他们害的这么惨，竟然还不放过他们。 真把他们当软脚虾了！ “到底怎么回事？”易忠海皱着眉问道。 好端端的，怎么伤的这么重， 还又跟程治国那家伙扯上关系了。 一大妈和二大妈面面相觑，看了一眼贾张氏，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是程治国干的，我这是在他家摔的，摔在他家的钉子上！”贾张氏硬着脖子道。 易忠海和刘海中见状，哪还不知道另有猫腻， 而且如果真是单纯的受伤，一大妈也没必要将他们都喊过来。 “是这样的……” 一大妈犹豫了一下，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虽然给贾张氏留着些面子，但事情的经过还是远超众人的预料。 贾旭东听完，微微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闹！” 易忠海气的不轻。 往轻里说，贾张氏这叫耍泼，但往大里说，那就是抢劫。 而且落得眼下的模样，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还想怪罪程治国呢，程治国不告她，她就烧香拜佛吧。 关键是， 程治国怎么可能不告她？ 贾张氏却还在嘴硬“就是他干的，谁让他在家里放钉子呢！” 随后又想起什么，连忙对贾旭东说道“旭东，你赶紧回家，将他家的米和面搬出来，还有肉，那家伙这么有钱，就是不还咱们，咱们可不能让随了他的意！” 贾旭东脸色阴沉不已， 原本以为真是程治国欺负人，没想到竟然是他妈自作自受。 虽说他也不觉得贾张氏做的有什么错，但这事想要赖到程治国身上，有点难。 更让他难受的还在后面，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说道“谁是病人的家属？麻烦将诊费交一下，一共十三块六毛。” 贾旭东嘴一抽， 半个月的工资要没了！ “不给！哎呦——” 贾张氏一听这么多钱，激动地撑起身子，牵动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旭东，不能给，让程治国那个混蛋给！” “行了，你别管了！” 贾旭东凝眉，程治国又不是傻子，怎么肯出这钱。 但自家出？ 结婚花了那么多钱， 媳妇也没了， 要是今天再大出血， 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贾旭东扭头看向易忠海两人，把主意打到两人身上“一大爷、二大爷，我家前段时间花了不少钱，程治国欠的那些又不肯还，要不你们先借我点？” 这话一出，易忠海四人同时变色， 借给贾家钱？ 那跟肉包子打狗没任何区别。 “你一大爷今天去厂里上班，身上带那么多钱干什么？”一大妈当场就要拒绝。 贾旭东却不吃这套“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们回家去取。” 一大妈气的鼻子都歪了，咋滴，还沾上他们了？ 他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刘海中跟二大妈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要走。 他家一大口子，自己都不够用，哪有闲钱借给贾家。 “二大爷，你也帮帮忙，等我跟程治国要回来了，立马就还给你们。”贾旭东叫住刘海中。 得，难度又提升了一倍。 刘海中尴尬的道“旭东，你也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手里哪有钱。” “我呸！你一个六级工，一个月工资七十六，十几块钱都拿不出来？” 贾张氏闻弦知雅意，立马配合起来，“要不是你们让程治国打什么欠条，我们会没钱？ 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不借，明天我就躺到你们家去。 反正我们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不让我们活？那大家都别活！” 易忠海四人脸色难看至极，云九小说 这还讹上他们了？ 第28章 我送你们啊 “就不该管他们的事！” 走出医院，刘海中气的脸色通红，破口大骂。 到最后，他跟易忠海还是一人出了五块钱。 没办法，他们不交钱，医院就要直接赶人了， 贾张氏那状态要是被赶出去，不躺在他们家里才怪。云九小说 “行了，就当破财免灾。”易忠海说道。 刘海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他妈没儿子没闺女的，自然不在乎这点钱，但老子可不一样，有一大家子要照顾呢。 奶奶的，当个院管事，怎么就成天碰到这事， 不是被程治国拿捏，就是被贾家拿捏。 “想想后续该怎么办吧，这事保卫科肯定要介入。” 贾张氏砸了程治国的家，程治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易忠海头疼不已，他这个一大爷都快成摆设了。 刘海中冷哼一声“我不管了，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反正无论程治国还是贾旭东占上风，都跟他关系不大。 倒不如说，现在他反倒希望程治国好好收拾一下贾家母子， 恶人还需恶人磨。 易忠海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程治国今天刚上班，就成了副组长。” 刘海中愣了一下，脸色微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易忠海没再多说什么。 刘海中是个官迷，这在院里并不算什么新闻， 厂子刚改革的时候，作为六级工的他，也当过一段时间组长，但很快就因为管理不当被撤职了。 组长、副组长倒是没什么， 关键是，这意味着在某一方面，特别是刘海中在意的那一方面，程治国已经骑到他头上了。 易忠海就不信他心里能好受。 当然，这不足以让刘海中坚定的跟他站在统一战线上， 但在刘海中心里扎上一根刺，一旦有机会，他绝对会很乐意看到程治国也被扯下马。 我惨不重要，你跟着我一起惨，那我心里就舒服多了——这不就是大多数人的心理吗。 …… 医院， 贾旭东交了医疗费之后，没在医院待着，往厂里赶去， 程治国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这一点，他心里也清楚， 所以眼下要先下手为强，举报程治国！ 程治国之前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却能买得起米、面、肉，里面绝对有猫腻。 谁知道那家伙背地里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要真是干了，那就是老天有眼，不用他出手，光保卫科就能将他收拾死。 就算没干，但能将程治国家里的情况公之于众，也百利而无一害， 大家日子都过的那么苦，你却这么潇洒，整天大鱼大肉的，凭什么！ 不患寡而患不均， 到时候街坊邻居肯定都会眼热， 虽说眼热未必会让这些人对程治国下手，但等哪天程治国倒霉了，他们肯定很乐意落井下石。 贾旭东来到厂保卫科，直接找到了熊国正。 …… “来来来，组长，我敬你一杯。” 名归楼， 程治国举杯向一旁的马素芹邀酒。 他本以为马素芹肯定不会来，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我不喝酒。” 马素芹虽然来了，但依旧对程治国没有半点好脸色。 不，是感观更差了。 她之前只是觉得程治国跟李德江是一类人，没想到这家伙更加放肆， 带着这么一大群人来这种地方吃饭，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啊。 而这个时代，有钱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马素芹觉得她跟程治国相处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本来想劝几句呢，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李德江那种人，少一个都能让社会干净不少。 被马素芹冷脸拒绝，程治国也不在意，转头跟其他人喝了起来。 “程组长，在这里吃一顿得花不少钱吧？”有人问道。 程治国笑着摆摆手“没关系，敞开了吃，不会让你们留在这打工的。” “嘿，俺可没这个意思，说起来，程组这么有钱，怎么还来轧钢厂这种地方？” 轧钢厂里没轻活， 就算是技术工，也有不少掏力气的地方。 “我虽然有钱，但也没到一辈子不愁吃喝的地步。” 程治国笑呵呵的道，“而且能为社会出一份力，我觉得无上光荣。” “呃——” 这话假的让人不知道怎么接。 “我有个问题，我有个问题！” 一个年轻女孩兴奋的举起了手，“程组，你这么年轻，到底是从哪学的技术，竟然这么快就能达到四级？我都在厂里待了两年了，现在还是一级工。” “这个，唉，不瞒你们，我没跟人学过，完全是无师自通。” 程治国一副“这么聪明，我自己也没办法”的得瑟模样。 马素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无师自通，说不定就是花钱买的，也好意思在这里显摆。 “大家赶紧吃吧，酒少喝点，别回去太晚。”她开口道。 事实上不用她说，这年头能在家里吃一顿好的就算不错了，更不要说来酒店， 桌子基本上就是上一道菜空一道菜， 要不是还有点酒，大家估计能尴尬死。 酒过半巡，菜已经上完了，程治国还要再加，却被众人拦了下来， 谁也不好意思再吃了。 “行，那今天就到这。” 程治国也没有勉强，将剩下的酒匀匀，让每个人都带回去点， 国家如今严禁私人造酒，所以这玩意很招人稀罕，特别是家里有老人的。 马素芹看得出来他这是在收买人心，但也没当回事。 一个组长而已，底下的人再听话又如何，还能捧你当上厂长不成？ 至于程治国留给她的酒，她没要， 她家那口子不喝酒还要打人呢，更何况喝了酒， 这也是她今晚为什么要跟过来的原因，不是因为这顿饭，单纯只是不想回家而已。 “马组长，天黑了，我送你？”程治国笑着问道。 马素芹立马摇头“不用，我让小盈跟我一起。” 小盈就是刚才问问题的女孩，全名沈盈盈。 程治国更兴奋了“两个女孩更不安全，我送你们俩！” 第29章 去买个缝纫机吧 “好啊好啊！” 沈盈盈却一脸欢喜，“我家那边路黑，我正愁着怎么回去呢。” 马素芹一脸无奈， 她想拿沈盈盈当挡箭牌，但这丫头似乎恨不得程治国这根箭赶紧插在她身上呢。 到底是年轻，看不清程治国的真面目。 不过有沈盈盈跟着，好歹不用担心程治国干什么坏事，马素芹也没再拒绝， 毕竟刚吃完人家的，直接翻脸总归不好。 其他人也没来添乱，大冬天的，都想早点回去。 三人一同往马素芹家走，一路上沈盈盈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程治国倒是很喜欢她这种活泼又开朗的性格，笑着和她天南地北的聊，聊的小丫头心花怒放，看向他的目光都快要移不开了，恨不得一口吞了他似的。 这让马素芹很意外， 她本以为程治国会觉得是沈盈盈碍事，对她不耐烦呢， 但程治国脸上丝毫看不出这样的表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家伙连沈盈盈也惦记上了。 果然是人渣…… “我家到了。”走到十来分钟，马素芹停下脚步， 随后又对沈盈盈说，“你早点回去，别再外面玩了。” “放心吧，师父。”沈盈盈拍着胸前的飞机场保证道。 马素芹点了点头，转身往院里走去。 “前面路对面就是我家，程组长，咱们走吧。”沈盈盈指着巷子尽头的路说道。 程治国点点头，也没去看进院的马素芹，带着沈盈盈往前走。 没走几步，便听院子里传来一阵怒吼声“草泥马的马素芹，老子都快被饿死了，你跑哪鬼混去了！” 沈盈盈神色有些不自然，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坏的人啊。 师父那么好的人， 比厂里大部分男人都要努力，赚的钱也多，还那么漂亮。 大家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她从来不会推辞。 偏偏嫁给了那么一个男人。 程组长你不知道，有好些次，上班的时候，我都看到师父脸上有淤青。”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坏人。” 程治国笑着说道，“这年头，命好的女人，又能有多少？” “程组长你还笑，难道你不同情素芹姐？”沈盈盈不满的道。 程治国摊摊手“同情又如何？难道要我现在冲进院子将那个男人打一顿？那样既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问题更严重。” 沈盈盈颓然叹气“是啊，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放心吧，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改变了。” “啊？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坏人，可坏可坏的大坏人！”程治国朝着沈盈盈张牙舞爪。 沈盈盈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程治国， 程治国见她不配合，啧啧两声，无聊的收回了手。 程组长？该不会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沈盈盈侧着头，疑惑地想。 …… 回到家以后， 程治国看到了依旧狼藉的房间， 秦淮茹又给他留饭了。 “我吃过了。” 程治国指着地面杂乱的东西问道，“怎么没收拾？” 秦淮茹面露局促，紧张的揪着衣角说道“我想着万一你要报案的话，这些都是证据……” 呵，心眼还真是多。 怪不得日后能成为院里段位最高的绿茶——咳咳，女人， 哪怕现在经验不足，秦淮茹也展示出了不俗的情商。 “要不我现在收拾一下？” “不用，继续留着吧，总得让别人也看看不是？要不然谁会相信我是受害者。” 程治国转而问道，“衣服买了吗？” “买了，买了两件棉袄，两条裤子，还有两双鞋。” 秦淮茹连忙将衣服拿出来展示给程治国看，“还剩下不少钱，我给你买了一身衣服，你试试合不合身。” 然后又将剩下的钱拿了出来，递给程治国“剩下三块四毛一。” 程治国没有接“拿着吧，这是对你的奖励。” 秦淮茹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给他买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钱收了起来， 她看得出来，程治国真不在乎这点钱。 程治国伸开双臂，见秦淮茹傻傻的看着他，站着不动，皱眉道“不是要让我试试衣服吗？” 秦淮茹惊醒，连忙走到程治国身边，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然后又给他穿上新衣服，抚平棱角，查看大小。 “有点大了。” 秦淮茹说完又紧接着补充道，“我能改。” 程治国不置可否，又道“还有裤子。”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帮他解开腰带， 又颤颤巍巍的…… 虽然两人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毕竟刚认识两天，如此“亲密”的行为，既让秦淮茹觉得尴尬，又有些难堪。 “裤子也有些大。” 秦淮茹量了一下尺寸道，“我明天改一下，后天就能穿了。” 程治国“嗯”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掏出十几张十块的票子，扔给秦淮茹“明天去买个缝纫机吧。” 秦淮茹接过钱，手颤了颤。 程治国嗤笑一声，道“贾家有的东西，总得给你配上，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跟了我，日子过的多凄惨呢。” 说完转身往里屋走去。 秦淮茹看着手里的钱，又想想自己这两天提心吊胆的模样，突然鼻尖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 这一晚，她很懂事的主动爬上了床…… …… 第二天早上， 天刚刚亮， 院里炊烟袅袅，大家还没吃上饭，熊国正就带着两个保卫过来了， 他身后的两人脸被冻的红通通的，心里骂娘。 熊国正也没办法， 贾旭东大半夜找到他，举报程治国违法犯纪、私下经营，攒了一大笔钱， 这才刚过一天！ 前面的事还没消停呢，又他娘的捣鼓出新的一出。 偏偏还不能视而不见， 谁让他欠贾旭东一个媳妇呢…… 熊国正径直来到了程家，敲响了房门。 正在做饭的秦淮茹走过来开门，看见是熊国正，神色有些不自然“熊科长。” 熊国正点了点头，问道“程治国在家吗？” “在呢，熊科长，进来吧。”正在穿衣服的程治国回道。 秦淮茹自顾自的去做饭了， 熊国正走进屋，看到屋里到处都是碎木头、烂瓶子，不由满脸错愕。 这是不打算过日子？ 还是程治国跟秦淮茹打仗打的…… “让熊科长见笑了，还没来得及收拾。” 程治国走出来，笑呵呵的道，“随便坐，随便坐。” 第30章 这些都是别人捐给我的，你信吗 熊国正扫视了一圈，见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更不要说坐了。 “不必了，程治国，我们接到举报，说你违法犯纪，私下经营买卖，有这事吗？” 程治国一脸无语“熊科长，这种鬼话你都信？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平时出门连蚂蚁都不敢踩，见到乞丐要是忘了拿钱，连内裤都要抖一抖的人。谁这么贱，竟然往我身上喷屎！” “……” 熊国正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一会儿才重新组织语言“举报人说你家里藏着大量的粮食，接下来我们要在屋里查看一番，希望你能配合。” “当然。” 程治国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熊科长尽管搜。” 熊国正点点头，往厨房走去。 根本用不着搜，进厨房就能看到， 一大袋白面、一缸米、还有一筐子肉， 就这么随意的放在厨房里，似乎根本不怕人惦记。 熊国正做了记录，目光又在厨房里搜寻一圈，发现并没有寻常人吃的野菜、玉米面之类的糙粮。 很显然，程治国平时吃的，都是别人逢年过节才能吃的东西。 “程治国同志，能解释一下这些粮食和肉是从哪里来的吗？”熊国正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秦淮茹扭头看向程治国，面露担忧。 不要说外人，就连她也觉得这些东西的来历可疑。 还有程治国那仿佛想拿出多少就能拿出多少的钱， 这可不是一个刚工作的人应该有的生活方式。 “还能是从哪来的，当然是花钱买的。”程治国毫不避讳的说。 “钱呢，又是哪来的？” 熊国正说道，“据我了解，你在进轧钢厂之前，并没有其他的工作。而你父母生前的工资也不算高，他们留下的钱，应该不足以让你这么挥霍吧？” “我爸妈留给我的钱，早被花完了，至于买这些东西的钱。” 程治国想了想，说道，“其实就算你不过来查，过段时间也会弄明白。 不过既然你来了，我就告诉你吧。” 他凑到熊国正面前，手放在嘴边，小声道“其实是咱们厂看我困难，特意送给我的。” “呵！” 听到他的话，熊国正差点一巴掌扇过去。 你他娘的说瞎话，也捡一个好糊弄人的理由好不好。 厂里送的， 厂子是慈善堂吗？ 不要说程治国这种刚进厂的，就算是易忠海那种老员工，日子过不下去了，厂里顶多也只是稍微接济一下， 根本不可能送这么多、这么好的东西。 “程治国，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熊国正声音转冷。 程治国耸耸肩“熊科长要是不信，可以去厂里的党支部打听打听，这件事就是他们经手的。” 熊国正更不信了， 就算厂里真的捐赠了，也是通过工联，怎么可能通过党支部。 “好，我会去厂里确认的，不过如果你所言非实，程治国，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熊科长，在这种事情上，我怎么会胡说八道呢。” 熊国正没再多说什么， 程治国已经给出了理由，哪怕这理由再荒谬，也得先证明是假的才能抓人。 他带着人打算离开。 “熊科长，我还有一件事要说呢。” “什么事？” “看我这屋里，熊科长不会觉得是我自己发疯砸的吧？” 熊国正皱眉“什么意思？” “我的话在熊科长这里没任何可信度，你不如问问周围的邻居，看他们怎么说。” 程治国咧嘴笑道，“等问清楚情况以后，希望熊科长能给我一个公道。” 熊国正马上便明白怎么回事？ 屋里这乱糟糟的情况，大概率就是出自贾家母子之手， 只是不知道是贾张氏干的，还是贾旭东干的。 他没再说什么，出了门，带着两个保卫分头调查起来。 过程很顺利，虽然有些人三缄其口，但大部分都支支吾吾将情况说了出来。 屋里的东西是贾张氏砸的， 贾张氏自己也没讨得了好，屁股上扎了几根钉，直接送到医院去了。 这都是什么事！ 熊国正又头疼又心烦， 没完没了了。 “你们两个再去程家调查一下情况，确认好具体的损失，还有程治国的诉求。” 熊国正自己则径直往易忠海走去。 必须想办法彻底解决好贾、程两家的问题，要不然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谁受得了。云九小说 保卫科又不是给这个院开的。 “易工。” “熊科长，你怎么过来了？” “还能为什么，贾、程两家的事。” 熊国正没掩饰自己的不满， 贾旭东和程治国闹到如今这一步，跟易忠海三人不作为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 “贾旭东投诉程治国干违法犯纪的事。” “程治国投诉贾家砸了他的家！” 易忠海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问道“情况怎么样？” “贾张氏砸东西的事已经确定了，满院都是证人。”熊国正没好气的道。 易忠海也有些无语， 你说这贾张氏还真是猪脑子，干这种事就不能背着点人？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干，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干的。 “至于程治国的问题，虽然还不确定，但八九不离十。但我过来找你，不是为这事，” 熊国正说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想法解决他们的问题。 冲突越来越大，早晚有失控的那一天。” 贾旭东的媳妇都被抢走了，还不算失控？ 易忠海没将这话说出来，问道“熊科长是什么意思？” “让他们分开，最好是有一方搬出这个院子，实在不行的话，也不能让他们住一块，能离多远离多远！” 这就是熊国正的方法。 虽然未必有多大的用，但好歹能尽最大可能的减少冲突。 都说眼不见心不烦，双方见的面少了，彼此之间的怨恨说不定就慢慢消散了。 当然，如果程治国身上的问题很大，那就没什么必要了，那家伙估计得在号子里待好一段时间。 第31章 这么优秀的一位同志，你良心不会痛吗 易忠海不置可否， 贾家在院里住了几十年，让他们搬走是不可能的，https:/ 程治国的那两间房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肯定也不愿意搬走。 更重要的是，两家没一个省油的灯， 谁搬走就意味着谁退步， 光是这一点，想要劝任何一方，就难如登天。 但是，如果再推脱下去，那就真惹怒熊国正了。 易忠海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争取在一个星期内解决。” 熊国正松了口气“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贾张氏的伤势怎么样？” “没有伤到筋骨，但钉子扎的很深，需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 说起这个易忠海就难受， 明明整件事都跟他没关系，到头来还要他付医药费。 又聊了两句，过去询问程治国的两个保卫回来了，熊国正起身离开，马不停蹄地赶往厂里。 他要确认程治国所说的话。 来到厂党支部，他找了个熟人，问道“咱们部门有跟捐赠相关的名单吗？” “捐赠？捐赠去找工联，来这里干什么？” “有个叫程治国的员工，说党支部捐赠给他很多米面，还有肉。” “怎么可能。” 熊国正的朋友笑了，“我们部门可没那么闲，而且我也从没听说过有这档子事。” 果然！ 熊国正不由暗哼一声。 “这样，我再帮你问问。” “行，麻烦你了，老谢。” 老谢摆摆手，走去问同事了，片刻之后又折了回来。 “没有关于我们给员工捐赠的事，不过最近倒是有个员工给我们捐赠。” “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老谢摇了摇头“这件事是孙书记经手的，你可以问问她。” “孙书记啊。” 熊国正有些头疼， 整个厂里都没人愿意和孙秀丽对接工作，那女人太死板、太不通人情了。 但好歹过来了，总要排除所有的可能性才对。 熊国正硬着头皮找到了孙秀丽“孙书记。” 孙秀丽抬了一眼皮子，随即又落了下去“熊科长啊，怎么了？” 能不能拿正眼瞧人啊？ 熊国正有些无奈，问道“我正在调查一个案件，案件的涉事人说他曾接受党支部的捐赠，捐赠物品是一袋面、一缸米和一些肉……” 他话还没说完，孙秀丽就道“没有这样的事。” “呃，确定吗？孙书记要不要查查档案？” “不用查，部门的事情，我都清楚。” 孙秀丽这才抬起头，双手环抱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熊国正，“熊科长，我知道你查案办案很辛苦，但这种一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你觉得有必要相信吗？竟然还特意来这里求证！” 熊国正神色尴尬， 心想我这不是为了严谨吗？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多此一举。 “麻烦孙书记了，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吃了瘪的熊国正打算回去立马将程治国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慢着，骗你的人叫什么名字？竟然拿我们党支部当挡箭牌，我们可不能视而不见。”孙秀丽喊住了他。 熊国正没有隐瞒，反正又不是他倒霉“程治国。” “谁？”孙秀丽眉头一挑，惊讶地道。 熊国正愣了愣，疑惑的问道“孙书记认识？” 孙秀丽拧眉，不答反问“具体怎么回事，你跟我讲讲。” 熊国正有些无语， 孙秀丽级别虽然比他高半级，但两人不在一个体系里，八竿子打不着，这副颐指气使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好在他知道孙秀丽的性格，清楚她并不是在针对自己，要不然肯定拂袖走人。 “有人举报程治国，说他家里藏着大量的米面，很可能从事违法犯纪的活动。” 熊国正解释道，“我去程治国家里调查，发现确有其事，但程治国说那些米面，都是党支部捐赠给他的。 所以我才过来调查一下。” “具体有多少米面？一千斤，还是两千斤？”孙秀丽追问道。 熊国正失笑“哪有那么多，米面各差不多一百斤吧，肉约莫二十斤。” “呵！就这些？” 孙秀丽冷笑一声，“怪不得。” 见熊国正一脸疑惑，她接着说道“我们确实没给程治国同志捐赠过任何东西，但程治国却给我们捐赠了不少。 他让你过来，也不是单纯为了消遣你，估计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自证清白吧。” “他给你们捐赠？”熊国正面露错愕，“捐多少？” “不多，米、面，还有其他杂粮，各一千斤。” 一千斤…… 熊国正瞬间瞪大了眼，脸上渐渐被震惊占据。 真的假的！ 那个无赖？ 先不说他有没有能力搞到这么多粮食，就算有， 一个抢了别人媳妇，却一分钱不舍得给人家的家伙，会将这么多的东西，无偿捐献出去？ 搞笑的吧！ 他下意识觉得孙秀丽搞错了， 或者她嘴里的程治国，并不是他认识的程治国。 但要说整个党支部，任何人都可能搞错，但唯独孙秀丽，你可以不认可的她的行事作风，却没办法质疑她的办事能力。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熊国正眉头紧锁，只觉得像是撞到了墙上，整个人晕头转向，一时间竟找不到方向。 “程治国同志虽然刚进厂，并且自己生活拮据，但为了让更多的人吃得上饭，让更多有困难的同志走出困境，毅然决然的当掉了自己的传家宝，全部换成了粮食，捐给了我们。” 虽然程治国的目的不纯，但毕竟行为是好的，值得赞扬和让大家学习的， 所以孙秀丽也不介意在这种时候美化一下他， “这还是第一批，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 “熊科长，这样一个觉悟高、心地善良的同志，在付出那么多之后，藏有一点私心，给自己留了一袋粮食。” “这种行为，很可耻吗？” “犯法吗？” 第32章 忽悠许大茂 熊国正看着义愤填膺，为程治国打抱不平的孙秀丽，张大了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 一个捐出去三千斤粮食，只给自己留下一百斤的人， 可耻吗？ 当然不， 相反，那些看不得别人日子过得好，恨不得别人连底裤都捐出去才开心的人， 才更阴暗，更可耻吧。 而他现在，在孙秀丽眼里，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程治国捐出这么多的粮食，你竟然还要调查他， 你还是不是人？ 熊国正无言以对， 就结果而言，他确实不是个东西…… 但这事跟他没关系啊，他就是接到了举报，进行正常的调查而已。 “孙书记，有程治国捐献的记录吗？” “哼！有。” 孙秀丽翻动文件，很快找出一张捐赠单， 捐赠单上有名字、时间，以及捐赠物资的数量，还有盖章和公证人。 一切合规，也证明了孙秀丽所言非虚。 他眼中的无赖流氓，确实是她眼中的好同志、好青年。 “整件事我已经清楚了，麻烦孙书记了。” 得到了结果，熊国正也不想在这接受孙秀丽正义的目光审批了，打算离开。 “熊科长。” 孙秀丽喊住了他，郑重其事的道，“奉劝一句，对于那些为人民、为社会做出巨大贡献的同志，咱们要多一些理解，多一些信任。” “不要让他们心寒啊。” “孙书记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熊国正还能说什么，压着心里的憋屈大步离开。 看着熊国正的背影，孙秀丽又忍不住冷哼一声，随即对旁边的小刘说道“为了避免继续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以及让某些人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乘，这样，你写一份通告，将程治国同志的事迹在厂里公布一下。” “好的，孙书记。” …… “嗨，傻茂——咳咳，不好意思，叫傻柱叫习惯了，小茂，别在意。” 程治国出门碰到了许大茂，顺势勾上他的肩膀，非要跟他一起去上班。 许大茂气的暗暗咬牙， 谁是傻帽，谁是小茂， 程治国这孙子，真把自己当院里老大了。 他抖了抖肩膀，将程治国的手甩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干嘛！” “别这么冲吗，我又没抢你媳妇。” 许大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https:/ 这两天秦淮茹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不少邻居都拿这事开玩笑，让院里谁家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媳妇，别再走错门了。 俨然成梗了。 没想到程治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而且他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咋滴，你还惦记着我未来媳妇不成？ 程治国重新凑了上去，贼兮兮的问道“听说许婶要帮你介绍娄半城的闺女？这事要真成了，那你可要飞黄腾达了。” 许大茂脸色一变，连忙道“胡说八道什么，谁说的，没有的事！” “嘿，不用否认，这事能瞒住我？” 许大茂的母亲之前在娄振华的家里做保姆，跟娄振华夫妇的关系还不错。 许大茂比傻柱大一岁，今年19岁，明年就该结婚了。 按时间算，这会儿应该已经和娄小娥接触上了。 “不过老哥有几句心里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程治国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唉声叹气。 “不想说就别说……” 许大茂话还没说完，就听程治国自顾自的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娄家的资产都上交国家了，但毕竟是曾经的娄半城，指头缝里露出来的东西，也够你一辈子生活无忧的。” “但你想过没有，跟娄家扯上关系，真的好吗？” 许大茂一愣，皱眉道“什么意思？” “细看历朝历代新建的时候，那些扬名立万的功臣尚没有好下场，更何况那些投降的人。” 程治国说道，“娄振华识时务，将资产都拿了出来，所以才没有被收拾。 但这只是一时的，一旦政治、民生稳定下来，等组织上腾出手，你确定他们不会对娄振华下手？” “到时候，你自己就真的不会被波及？” “在国家这个大齿轮面前，你就像一只蚂蚁，谁在乎你是不是无辜的，一旦娄家遭殃，你也要跟着完蛋。” 许大茂张大了嘴，一时间有些茫然。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程治国会这么好心？ 他肯定是羡慕自己，所以才想搞黄自己的事。 “危言耸听！如今是新世界，跟封建社会可不同。程治国，你以为我这么好骗？” 程治国笑了笑，也不反驳，继续说道“而且，你真以为娄振华是觉得你不错，所以才将女儿下嫁给你的？错，他只是想给自家闺女按个保护栓而已。” “你想想，他要是真看得起你，会让你干放映员这种活？” 因为许母的关系，许大茂建国前就进了轧钢厂，一直从事放映员的工作。 “这活是轻松，但根本没有任何的前途。” “他要是真有意栽培你，有的是方法，厂里轻松又前途大好的工作也多的是。” “现在什么最光荣？” “劳动人民最光荣。” “农民、工人的身份就是咱们天然的保护伞，能护着我们安然度过因为新世界建立而卷起的各种浪潮。” “娄家却不然。” “任何一点风吹草到，都能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娄振华将闺女嫁给一个工人，就是未雨绸缪，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不至于哪天自己被拍死的时候，自己的闺女毫无保护自己的能力。” “而你，许大茂，就是挡在他闺女身前的一堵墙。” 程治国看着许大茂，似笑非笑的道“但你这堵墙太薄弱了，不堪一击。” “海浪拍过来的时候，啪！” 他做了个扇巴掌的动作，随后笑呵呵的道“你会直接被拍的粉身碎骨，连渣都不留。” 许大茂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治国。 他想反驳，但根本不知道从哪反驳。 程治国说的，他心里就从来没想过吗？ 只是娄家的名望、巨大的成就感包拢着他，让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些东西而已。 “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程治国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吹着口哨往厂里走去。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啧，又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比他给荼毒了。 一血战士？ 他才是好不好。 第33章 赔一毛钱就行 保卫科， 熊国正回来以后，查看起程治国投诉贾张氏打砸一事的证词。 有党支部的背书，贾旭东举报程治国的事，算是彻底黄了， 而且，他总有种被程治国利用的感觉。 但又想不通哪里被利用了…… 不过既然贾旭东的回合结束，那接下来自然轮到程治国的回合。 什么，贾张氏砸程家的东西，全院都看到了？ 好吧，这个回合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结束了。 熊国正摸了摸脑门，有些同情贾家母子， 虽然这两人蹦哒的很欢腾，给人一种很厉害的感觉，但基本上就是从头到尾被血虐啊。 贾旭东的媳妇被抢走了， 贾张氏和贾旭东大闹一场，却只拿到了一张欠条，没有一点实质性的所得； 贾张氏冲到程家屋里，乱砸一通， 痛快是痛快了，但不仅自己遭了大罪，住了院，还要承受法律上的制裁； 贾旭东状告程治国， 眼看就要旗开得胜，能将程治国踩在脚下，却没想到临门一脚踢到了铁板上，不仅没给程治国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成就了他的名声…… “啪！” 熊国正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恍然大悟。 他终于意识到哪不对劲了。 “科长，没事吧？”有人担忧的问道。 熊国正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随即眉头紧锁。 他之前就隐隐觉得，针对程治国的一切调查，太顺利了， 寻常人家要是有点好东西，谁会那么随意的扔到厨房里， 不怕人家看了眼红？ 不怕人家惦记上？ 现在想想，分明就是程治国故意为之， 他就是要让别人发现，然后让别人去抢、去偷、去举报， 谁会去抢、去偷、去举报？ 刚刚被抢了媳妇、儿媳妇的贾家，无疑就是最有可能，也最合适的人。 而且，贾家还真上当了。 母子俩儿合作无间， 贾张氏去抢， 贾旭东来举报。 他顺势调查程治国，又被忽悠到了党支部， 然后，一切尘埃落定。 一个人捐了款，做了善事，接下来自然是想广而告之，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但自己说未免太功利太露骨，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如果是从别人嘴里透露出去，而且还是不经意、不小心透露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要是这过程中再添些许波折，让自己显得更委屈，那自然就能获得更多的同情、掌声与敬意。 很显然， 程治国做到了。 贾张氏、贾旭东，还有他这个保卫科的科长，都成了他的工具，成了他成名的垫脚石。 想通了这些，熊国正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 谁他娘的能料到，随随便便碰到的一个年轻人，竟然会藏这么多心眼？ 不怕下雨天被雷劈吗？ 不怕生儿子没屁眼吗？ 奶奶的腿！ 平白无故被人当枪使，熊国正心里自然不好受。 但同时也明白过来，贾家母子跟程治国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就算是他，一不小心也会着了那小子的道。 甚至第一次碰见程治国的时候， 那家伙像是个棒槌一样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的模样，也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就是为了让他麻痹大意。 好深的心思， 好毒的计谋！ 他又想起了秦淮茹， 秦淮茹婚夜摸错门，真的只是意外吗…… 熊国正连忙摇摇头，挥去这让人不寒而栗的想法。 “如今的年轻人……还真是可怕。”他忍不住感慨。 但既然意识到了这一切，以后再与程治国打交道的时候，自然会留几个心眼。 也不可能再被利用了。 熊国正这么想着，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证词上，只见上面记载 “砸烂木柜一个，据受害者（注程治国强烈要求用此称呼）所言，柜子虽用的不是名木，但工艺极高，价值十块。” “……” 熊国正沉默片刻。 “砸烂木盒子一个，据受害者所言，木盒是他母亲出嫁时娘家所赠，意义非凡，价值五块。” “砸烂花瓶两个，花瓶质地普通，但里面放着的两枚清朝古钱不翼而飞，损失二十。” “砸烂……” 熊国正算是看明白了， 东西是程治国的，他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他说丢了什么就丢了什么。 贾张氏不同意？ 那谁让你跑到我家砸东西的。 头疼， 果然想要简单解决是不可能的。 但这种讹人的事，熊国正见多了，双方无限扯皮之下，最终都是不了了之。 谁也不是大傻子， 你要的多，那我就不给， 抓我？那你抓好了。 这就是大部分市民处理类似事情的态度， 但他们保卫科要是真因为这些原因就把人抓起来，反而会惹起更大的问题。 所以熊国正也没当回事， 程治国要的越多，最后反而得到的越少。 他跳过中间一连串的记录，看最后一行的结果 “程家损失总计一百一十六元（暂估）。但受害者表示理解、同情贾家的遭遇，不仅不用对方道歉，还可以少要点，只需要贾家赔偿五十块零一毛即可，鉴于秦淮茹（现身份程治国女友）与贾家有五十元的欠款情况，贾家实付款为一毛钱……” “啪！” 熊国正直接将手里的记录本砸了出去，惹的办公室的人纷纷侧目。 他咬着牙，直接就给气笑了。 他能想象程治国说那番话时“诚恳”的模样，似乎真的理解贾张氏一样，可以以德报怨、不计前嫌的抹除自家的损失。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程治国要是要一百，那贾张氏母子肯定会置之不理，顺便还会嘲讽几句。 但一毛—— 这他娘的不止是羞辱人， 简直就是骑在母子两人身上，啪啪打脸啊！ 老子抢了你的媳妇，你不是要赔款吗，我不仅不赔，还得让你赔给我， 让你赔也不让你多赔，就一毛，诶，老子不图钱，就是玩…… 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 他要是真敢转述程治国的话，贾旭东绝对会提刀找上门去。 第34章 大慈善家程治国 缓了好一会儿，熊国正才慢慢平复下心情， 他绕过桌子，将地上的记录本重新捡了起来，深深叹了口气。 程治国虽然是在故意恶心人，但他却不能不管， 贾张氏的行为已经涉及到违法了，程治国扭头直接报到公安局，公安局也是要受理的。 到时候贾家母子只会更惨。 而且这种邻里纠纷，本就是他们保卫科的工作。 没办法，跑一趟医院吧。 …… 上午，程治国老老实实的在车间里上班，学习工作内容， 虽然拥有四级的技术，但四级工具体要干的工作，他却并不清楚，需要慢慢熟悉。 好在他底子扎实，上手很快。 组里的人也很快认识到，程治国这个年纪轻轻就成为四级工的人，是有真才实学的，不是送礼送出来的。 这让大家心里好受不少， 毕竟昨天晚上程治国证明了自己的财力，再加上李德江的亲睐，让大家更偏向他真送礼了。 “程组，你好厉害！” 沈盈盈拿着程治国做出来的螺丝，检查了一下刻度，发现误差只有0.3毫米， 除了前两个，其他的都达标了。 她朝程治国竖起了个大拇指。 “说起来，马组长呢？”程治国好奇的问道。 “去开会了。” “开会？” 开会叫组长，不叫他这个副组长？ 副组长这么不重要吗？ “嗯，听说厂里要举行个员工大赛。” “哦？” 程治国好奇的问道，“什么类型的比赛？” “不太清楚，好像是什么技工大赛吧。” 程治国顿时失去了兴致， 什么技工大赛，不就是变着法的检查员工的技术水平嘛。 这个年代，很多国营厂都会搞的一套管理策略。 “行吧，马组长今天来的时候没带伤吧？”程治国又问道。 沈盈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摇了摇头，小声道“放心吧，没有的。” “嗯，那就好。” 聊天打屁间，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程治国原本想再找傻柱唠唠嗑的——结果没碰见人，只能一脸失望的离开。 刚回车间，就见很多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脸上尽是惊讶和疑惑， 时不时还会指指点点的说上几句。 程治国便知道孙秀丽给自己助力了， 好队友啊。 他不动声色，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回工位继续干活。 片刻之后，小组的几个人兴奋的跑了回来“程组，你太厉害了。” “怎么了？”程治国佯装疑惑。 “你不知道？” 程治国摊摊手“我知道什么，难道说李主任要给我升组长？” “李主任可没办法让你升组长，车间内的组长人选，需要三个主任，外加工会代表一同商议决定，程组你不知道吗？ 不过这个不重要，厂报栏张贴你的告示了，你快去看看！” 淦！ 怎么不重要？ 怪不得李德江那家伙那么没用，原来选一个组长的程序也这么复杂。 大意了。 早知道功课做足一些，送礼前竟然没先去打听打听。 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几个员工拉着他往外走，打算去报栏看看。 “张贴我的告示？怎么，我犯错了？” “怎么可能，程组，你犯错我们几个会这么高兴吗？” “那可说不准，都说不遭人妒是庸才，我长的这么帅，刚进厂就成了四级工，还是你们的副组长……” “……” “程组，你这样没人打你吗？” “有啊，姓贾的、姓傻的、姓许的，想打我的人多着呢。” “别闹了别闹了，程组，报栏写了你捐款的事，听说你给党支部捐了三千斤粮食？ 三千斤啊，那得有多少？” 这年头粮食可不像后世那么丰产，亩产能达到一千斤左右， 就算是风调雨顺的情况下，一亩地顶多能长出三百斤的粮食， 三千斤，那得十几亩地。 而且轧钢厂里的员工基本上都是老四九城的人，对种地根本没什么概念。 再加上如今粮食价高， 捐献三千斤，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事。 况且，员工给厂里捐赠这种事，本身就稀奇。 所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程治国一群人来到报栏时，发现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大家议论纷纷，时不时还会有人发出一阵惊叹声。 “让让！让让！” 几个人带着程治国往里挤。 不远处的树下，刘海中朝易忠海示意了一下， 易忠海也看到程治国了，神色有些冷。 他是从刘海中那里得知的消息，赶过来看的。 看过之后心凉了半截。 熊国正正在调查程治国，他本以为就算程治国能逃得了牢狱之灾，也得脱一层皮。 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一出来。 这下别说程治国屋里藏两袋粮食，就算藏十袋，也不会有人把他怎么着。 不仅如此，他以前觉得能在厂里随意拿捏程治国的想法，也彻底泡汤了， 程治国有了佛光加身，肯定会受到厂里更大的保护， 别说明目张胆，就算一不小心露出马脚，都有可能引起众怒。 “你说这小子怎么想的，三千斤粮食，说捐就捐了？” 刘海中又是心疼又是震惊，云九小说 三千斤粮食，得够他们那一大家子吃多久？ 败家啊！ “而且我打他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要是真有这么善良，猪都会上树了！” 易忠海哪不明白这个道理， 程治国捐款，肯定别用有心。 但就算他们明白又有什么用，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信。 …… “看，就在这。” 程治国几人挤到报栏前， 一个同事摇头晃脑的帮忙念上面的内容“兹有程治国同志，心系艰难之士，忧天下之民生，于今月十八捐赠党支部三千斤粮食，其心可嘉，其情可表。特出此公告，以示鼓励。望大家学习程治国同志之无私奉献精神、为民为国之精神……” 公告下面还特意写上了简介，注明程治国什么时候入厂的，在哪个车间， 生怕大家认错人一样。 “前天进的厂，3号车间，没错了程组，说的就是你！” 第35章 你院里管事真不是东西 同事的话引来周围不少人的视线， 程治国连忙示意噤声，然后领着几人往外走。 “到别处说。” 穿过人群，程治国径直往树下走去。 易忠海两人见状，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他们可不想看到程治国得瑟又嚣张的模样。 但走了两步才发现，程治国竟然带人跟了过来， 他们往哪个方向，程治国就往哪个方向。 甚至他们作势要往厕所的方向走，程治国也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玛德！” 别说易忠海，刘海中都恼了。 他们在厂里待了十几年，一个六级工，一个七级工，被一个刚进厂的家伙追着跑算是怎么回事！ 两人干脆停下脚步，看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程治国并没有靠近，而是领着人在他们十步开外站住了。 “就这里吧。” 程治国也不去看易忠海两人，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的道，“没想到党支部还是将这件事公布出来了，我特意叮嘱过他们， 不让他们将这件事说出去，我只想默默地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帮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易忠海和刘海中面色阴沉， 程治国的声音，两人的位置听的清清楚楚， 很显然，这家伙就是故意要让他们听的， 偏偏还装作一副不知道他们在旁边的样子。 狗屁的默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忽悠谁呢！ “为什么，程组，你做了这么好的事情，就应该让大家都知道才对啊。” “对啊，要不是有今天的公告，我们不一定对程组有多少误会呢。” 程治国摇了摇头“有的时候，你做好事也未必会得到大家的认可，反而会引起更大的误会，就像我们的院的人，知道了这事，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什么有钱了也不知道帮帮大家，竟然去帮助毫无相关的人。 什么我的日子过得这么惨，你凭什么有那么多粮食之类的。 唉，人红是非多啊！” “不会的，程组，我们就很敬佩你啊！” “对啊，你自己没能力捐，难道还不让人做好事？” “程组太悲观了，世上还是好人多。” 众人纷纷安慰。 程治国一脸“苦笑”“那是你们不知道我院里住的都是什么人。” “知道我买粮食的这些钱是哪来的吗？” 几人一脸好奇“哪来的？” 说起来，昨天请大家吃饭也是， 程治国既然这么有钱，当初怎么没被分到y派？ “是我用我家的传家宝换的。” “知道我为什么连自家的传家宝都舍得当吗？” 几人纷纷摇头。 “因为再不当，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程治国并没有表现出苦大仇深的模样，像是已经释怀一样，平静的讲述， “当初我父母用另一份传家宝换的钱，在四九城买了两间房子，如今他们去世了，就有人开始惦记我家是不是还有别的好东西了， 之前卖房的人，搞出一份租赁合同来，非说房子没卖给我们， 当初做公证的几个人，如今担任着院子里的院管事，却也根本没有出来证明的意思，坐看事态不断恶化。” “太可恶了！” 一番话顿时激起众人的怒火。https:/ 一个人被逼到什么份上，才会忍痛当了自己的传家宝， 甚至换来的钱都不敢留着，只能捐出去才放心。 众人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程治国父母去世后，他无依无靠，被院里群狼环伺，人人都想扑到他身上咬一口的情景。 “那个卖房子的人太混蛋了，没一点人性！” “院管事也是垃圾玩意，惦记着程组家的宝贝，竟然不管不问，真阴险！” “无耻啊，怪不得程组捐了这么多东西还要低调，这事要是让那群人知道了，不得更变本加厉？” “禽兽不如的东西……” “这种人竟然还没被枪毙？简直天理不容！” 看着几人唾沫星子满天飞，一句接着一句的骂他们， 易忠海和刘海中脸黑的跟泥一样，嘴都气歪了。 程治国这混蛋玩意，怪不得偏往他们身边跑，原来是想着法的要骂他们， 关键是这货自己不骂，而是让别人来骂， 一群人换着法的骂，快要问候到他们祖宗十八代了。 “就在今天早上，还有人举报我家里藏有两袋粮食，说我搞投机倒把的事，违法犯纪，保卫科的熊科长一大早就去了。”程治国悠悠说道。 “卧槽！欺人太甚！” “太贱了，程组你住哪里，我今天非过去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加我一个！恶人还需恶法磨，那种混蛋必须要揍一顿，他们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程组，欺负你的人都叫什么名字，在咱厂吗？在的话必须收拾他们！” 易忠海和刘海中听不下去了，赶紧转身离开。 再留在这，等会儿那群人就扑上来了。 “这混蛋玩意，胡说八道！” 见这次程治国没跟上来，刘海中松了口气，随即又愤愤道，“贾旭东举报的他，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易忠海没说话， 现在看来，当初他就不应该坐视不管，而是跟着贾家一起，直接将程治国踩死，赶出去。 省得这家伙到处抹黑他们。 “这群人不会真找到咱们院里吧？”刘海中担忧的道。 “放心吧，程治国还没这么猖狂。真要是让人冲进咱们院里，他那就是教唆犯罪了。” “那就好。” 刘海中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说道，“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有没有办法收拾他一下，让他长点记性？” 易忠海没说话，只是瞥了刘海中一眼。 刘海中一愣，连忙问道“还真有？” 易忠海摆摆手，往车间方向走去“这件事回头再跟你说，还需要确认一下情况。” “啧，这两人……” 刘海中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哼了一声。 程治国坑易忠海，易忠海又何尝不是随时随地的算计程治国。 没一个好东西。 第36章 技能大赛 程治国回到车间，发现沈盈盈已经回到工位上了，旁边站着马素芹。 “程组长，报栏上贴你的告示了！” 刚一见程治国，沈盈盈便飞奔了过来，“说你给厂里捐了三千斤粮食呢。” “我们已经过去看了。”有同事道。 “是吗？” 沈盈盈振奋的朝程治国攥了攥拳头，“程组长太厉害了，刚进厂就能捐这么多！” “就算进厂一年，我也只会捐这么多。” 程治国笑呵呵的道，“我可没打算把自己的工资全捐出去。” 他看向马素芹时，马素芹竟然一反常态的主动对他点了点头， 显然，公告上的事情，让她对程治国有了些改观。 毕竟一个能捐出这么多粮食的人，就算坏，又能坏到哪去？ “小盈，我跟你说，程组院子里的人可真坏！” 一个同事将沈盈盈拉到一边，开始讲述程治国刚才告诉他们的话。 程治国没阻止， 他演那一出戏，就是要通过这群人的嘴，将事情传播出去。 倒不是想通过这些人给易忠海等人造成麻烦， 院里那些人的手段，他还不放在心上。 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在厂里博得更多的同情感，好在他升职的时候，多一点支持，少一点阻碍。 可别小看这种事情的影响力， 党支部先不说，公告一出，工联绝对会有很多支持他的人。 谁会拒绝一个出身工人阶级、父母双亡、周边恶人环伺、本身又努力上进的帅气年轻人呢？ 只要他真的具备良心这个东西。 “人到齐了，大家过来开一下会。” 上班点一到，马素芹拍了拍手，对组里的人说道。 车间没有会议室，一群人找了个空档的角落，会议就算开始了。 “从后天开始，厂里准备举行为期四天的技术比赛，比赛结束后，就是年假。” “哗啦啦！” 众人面露喜色，开始拼命的鼓掌。 虽说二十六才放假，但这四天的比赛期间，其实也用不着工作了，相当于多放了四天假。 “比赛按工级进行，每组每个工级最多选两人。” 马素芹继续说道，“咱们组一共16人，实习工6个，一级工5个，二级工和三级工各两个。” “实习工的话，小周和三子你们去吧，一级工，小盈和小黄你们俩，二级工和三级工，老严你们四个全部参加。” “情况暂定这样，谁有问题？” 老严举起了手“组长，我能请假吗？比赛有什么意思，不如回家窝炕头。” 马素芹说道“参与比赛的人，哪怕没有晋级，也有两瓶酱油。” 老严立马义正言辞的道“这种为小组、为车间争光的事情，舍我其谁！” 马素芹没搭理他，继续说道“前三名的奖励很丰厚，各工级也不同，具体的奖励事项，比赛时张贴告示，大家自己去看就行。” 程治国问道“我能参与吗？” 这种露脸的事，怎么少得了他？ 马素芹点了点头“组里只有咱们两个四级工，我帮你报名了，输赢不重要，重在参与。” “……” “程组长加油！” “好歹有两瓶酱油不是？” “……” 这个组简直太和谐了。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程治国现在连业务都不熟练，更不要跟那些老员工比试了。 但他们不知道，他有系统—— 可以作弊…… …… 医院， 熊国正找到了病房。 贾张氏还趴在床上，虽然屁股没有昨天那样疼的直抽抽，但也没办法挪动一下。 贾旭东请了一天假，在医院里照顾。 “熊科长。” 看见熊国正进来，贾旭东神色一喜。 贾张氏更是高兴，连忙问道“熊科长，程治国那混蛋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你抓起来了？” 熊国正没有回话，问道“病情怎么样？” “皮外伤，医生说住几天院，确定不会恶化就能回家了。” 熊国正点了点头“那就好。” 伤势虽然不重，但遭罪是真遭罪， 这大冬天的，贾张氏估计得半个月不能坐。 “熊科长，你倒是回话啊，你不是去调查程治国了吗，他家里藏着那么多粮食和肉，肯定干了很多犯法的事吧，你查出什么来了？”贾张氏接连问道。 熊国正叹了口气，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并没有发现程治国有违法犯纪、投机倒把的行为。” “怎么可能！” 贾张氏尖叫一声，脸色大变。 贾旭东神色也冷了下来，凝眉看向熊国正。 他本以为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熊国正却给他带来这么个消息。 程治国没犯法？ 没犯法哪来的那么多好东西？ 骗鬼的吧！ “程治国不仅没有违法，反而做了很多的好事。” 熊国正拿出一张文件文件，递给贾旭东，“这是厂党支部开的证明，证明程治国给厂里捐献了三十斤粮食。 他家里的那两袋粮食，与捐献的粮食是一同买的，只是留着自己吃了。” 贾旭东错愕的看着文件，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程治国不仅家里那点粮食，另外还有三千斤？ 而且还把那三千斤捐出去？ 呵呵，熊国正怎么不说程治国是善财童子转世，那样可信度还高些。 程治国要真能无私的捐出那么多东西，他敢去茅房吃屎！ 贾张氏更是一脸痴呆， “熊科长，你说谁？程治国？给厂里捐赠粮食？还三千斤？” “熊科长，你是不是收了程治国的钱，真当我们是傻子啊，这种话也会信？” “我告诉你，你要是查不出来那就直说，我们直接报警！看见我屁股上的伤没，程治国不仅投机倒把，还想杀人呢！” 熊国正眉头皱起， 但他见识过贾张氏撒泼，也懒得搭理他，对贾旭东说道“这文件上面有党支部的印章，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厂党支部。” “而且这会儿厂里应该已经发公告了，真相究竟如何，你去厂里一趟便知。” “所以对于你的举报内容，由于不符合实际情况，我们做驳回处理。” “另外，对于你母亲跑到他家里乱砸乱抢的情况，程治国向我们进行了反应和投诉，根据我们的调查，情况基本上符实。” 第37章 暴怒的贾旭东 “程治国要求你们对给他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 熊国正一口气将话说完。 “赔偿？我赔他娘了隔壁！” 贾张氏一听要给钱，登时就炸了！ 她是砸了程治国的东西，但就砸了几个破东西而已， 但看看她付出的代价！ 屁股上扎了几个洞，差点疼的她命没了，可遭了老大的罪了， 治疗费虽然让易忠海和刘海中出了一些，但大头还是他们出，住院费也得他们出， 少说也得花七八块钱。 七八块钱啊！ 他们给秦淮茹的彩礼，也才不过五块钱而已。 贾家没让程治国赔也就算了，那孙子还有脸要？ 贾张氏像是蛆一样小幅度挪动起来，想要起来“想跟老娘要钱？来啊！老娘要是不跟他拼命，以后跟他姓！” 贾旭东却明白，这件事本身错就在他们，赔钱是天经地义。 虽然他一毛钱也不打算赔，但还是问道“他要我们赔多少？” 熊国正沉默片刻，说道“五十块零一毛。” “多少？”贾旭东眉头一挑，气的直接笑出声来 “五十块零一毛。” 熊国正掏出一张纸，正是秦淮茹欠贾家的五十块欠条，递给贾旭东。 这是他特意去找秦淮茹去要的。 “鉴于秦淮茹还欠你们五十块钱，所以你们只需要还他一毛钱就行。” 贾旭东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死死的盯着熊国正。 贾张氏刚开始听到只需要还一毛钱，顿时松了口气，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虽然只需要还一毛，但他们损失了秦淮茹的五十块啊！ 有这张欠条在，他们随时都能跟秦淮茹要钱，就算要不回来所有的，但多少总能要回来吧， 而且只要有欠条在，她随时都能闯进程家， 哪怕拿不了东西，但能出出气也好啊。 “不行不行不行！” 贾张氏连忙道，“他家来那点破东西能值多少钱，五块钱都用不了！ 他竟然开口要五十？他的脸怎么这么大！” “物品的价值，是程治国上报的，当然，我们这边也可以重新进行估价，更符合真实的情况，但这又引发另一个问题，” 熊国正看向贾旭东，说道，“程治国完全可以不认同我们的价格，然后选择不接受赔偿，让你妈接受法律的制裁。” 这也是他为什么懒得去跟程治国扯皮的原因， 程治国的目的根本不是钱，他就是要让贾家难堪， 哪怕他们估计出被砸物品的真实价格，程治国也不会理会， 一旦他不接受和解，那贾张氏从医院出去以后，就要转战他们部门了。 “快要过年了。”熊国正最后提醒道。 “老娘可不是吓大的，程治国有什么招，让他尽管来，老娘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他奶奶！”贾张氏还在叫嚣。 贾旭东目光阴沉至极， 他盯着熊国正手里的欠条，想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现在却天天住在趁程治国家的情景， 怒火越烧越旺。 然后他接过欠条，毫不犹豫的撕碎。 “旭东！你干嘛！”贾张氏大惊。 “不就是一毛钱嘛，回头我会给他的，熊科长放心！”贾旭东冷冷的道。 程治国要玩？ 那他就陪他玩到底。 五十块算什么， 早晚有一天，他要让程治国十倍、一百倍的还回来！ 也会让他明白， 抢走自己的女人，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熊科长慢走，不送！” …… 程治国打着哈哈，悠哉悠哉的回了家， 屋内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秦淮茹像前两天一样做好了饭，此刻正坐在桌前，怔怔出神。 听见推门声，她猛然站起身， 看见程治国的一瞬间，她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治……治国，回来了。” “嗯。” 程治国感觉屋里暖和了许多，疑惑地看了一眼里屋。 “我把炕烧起来了。” 家里的炕之前都是冷的，烧炕的地方堆满了柴火，而且炕洞也堵住了， 程治国懒得收拾，一直没用。 秦淮茹将屋后堆积的柴火搬开了，又将炕洞清理一遍，重新烧了起来。 程治国点点头，也没有夸奖的意思，坐下来准备吃饭。 秦淮茹也不失望，连忙将盖着的小被褥拿开，给程治国拿馒头拿筷子， 然后又去厨房盛汤。 做完这一切，她才紧张的问道“治国，早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今天一整天都是在慌张、患得患失中度过的。 程治国被举报，而她又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更不知程治国能有什么方法应对， 万一家来的米面来源真有问题， 那程治国会出什么事，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年头对于家里有钱的人、犯了错的人打击力度很大， 村里那些地主、富农的下场，她再清楚不过了。 程治国现在就是她的天， 一旦程治国出了事，她唯有离开四九城一条道可走，再无其他的可能。 所以在看见程治国安然无恙的回来时，她才会显得那么高兴。 是真的高兴。 “哦，你说被举报的事啊，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真的？” “怎么，你也觉得我这些东西是头的？” “没有没有！” 秦淮茹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没有就好。” 程治国嘴角微微上扬，“至于真相究竟如何，你明天在院子里转转就知道了。” 秦淮茹微微张大了嘴，欲言又止。 她哪敢在院子里晃荡， 昨天出去买衣服，在院子里碰见了人，人家的唾沫星子恨不得喷到她脸上， 那些人脸上的讥笑、嘲讽，她此刻依旧记忆犹新。 “行了，吃饭吧。”程治国说道。 秦淮茹立马不敢说话了，乖乖坐下来，陪着程治国吃饭。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程治国毫发无损的回来， 秦淮茹虽然好奇，但并没有特别的在意。 只要程治国没事就好，只要日子还能过下去就好。 真相如何，她根本不在乎。 …… 同一时间， 魂不守舍了一整天的许大茂，宛如游魂一样，慢慢走进了家门。 第38章 系统新任务和大奖励 程治国早上的话， 像是一根针一样，刺入许大茂的心里， 越扎越深。 娄振华别有用心…… 娄振华根本看不起他…… 娄家迟早要被清算…… 一旦被殃及池鱼的话，那他这样的蚂蚁，会被直接拍死…… “吱呀——” 房门打开， “大茂，回来了。” 许母忙不迭的招呼，“来来来，饭做好了。” 等将饭摆上桌子，许母又进里屋拿出两盒精致的盒子，笑呵呵的道“这是娄家今天让人送来的，一盒点心，一盒罐头。” “点心是老凤源的，罐头是红星厂的。” 罐头还好，这年头也就是贵点， 但老风源的点心可不好买，有钱也未必能拿到， 哪怕收归国有了，但主打的也是精致和上流路线， 像他们这样的寻常老百姓，根本找不到门路去买。 可见，哪怕被拔了牙，娄振华的人脉依旧很广，远不是他能比的。 正应了程治国的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真娶了娄小娥，生活方面和事业方面，都会得到些许的改善。 但也只是稍微改善而已， 娄振华就算有人有钱，就真的敢肆无忌惮的帮他吗？ 那只虎如今自身难保， 一旦不小心露出爪牙，立马会被乱棍打死！ 许大茂终于下定了决心， “妈，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跟娄小娥……不太适合，明天你去跟他家里说一声。” 想到娄小娥的模样，许大茂心中长叹， 娄小娥虽然长的没有秦淮茹漂亮，但也差不了太多， 而且家世远不是秦淮茹能比的。 原本他觉得，自己娶了娄小娥的话，也不比贾旭东差，甚至比他更风光。 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不过贾旭东的媳妇也没了…… 所以也没有攀比的必要了。 至于程治国，从别人手里抢的媳妇，露面都不敢露面，又何来风光一说。 “大茂，你胡说八道什么！” 许母惊了一下，连忙道，“咱们可都答应他们了！” “答应什么了，答应跟娄小娥处对象了？还是答应他们订婚了？” 既然下了决定，许大茂也不再拖泥带水，“我只是觉得娄小娥还不错，答应接触看看，可没同意结婚这事。” “可……可事不是这么干的啊，他们刚送来东西……” 许大茂嗤笑一声“一点小恩小惠，就想让咱们感恩戴德？也太小瞧我许大茂了！” “妈，你太单纯了。” 他叹了口气，将早上程治国告诉他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 为了防止母亲头脑发昏，他还特意添油加醋了一番。 “所以，娄振华迟早是要完蛋的，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要是我真跟娄小娥结婚了，到时候跟着一起倒霉你才满意？” 许母张大了嘴， 她哪有那么多弯弯肠子，哪能想到这些。 “娄先生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上交了，上面还要他怎么样？” “你以为他乐意上交？” 许大茂哼了一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不交试试？立马就是这下场！ 就算上交了又如何？早晚有一天也会没命。” “不会吧？” 许大茂翻了个白眼“去瞧瞧历史书，新朝刚建的时候，有几个旧臣有好下场？” 许母不认识字，更不要说历史了。 听许大茂说的有板子有眼，她真怕娄家再出什么事，连累了他们。 就算不怕一万，还有万一呢…… 许母没再像刚才那样坚持， “要不……我明天去娄家说说？” “嗯，反正咱也没许诺他们，也不怕得罪他们。” 许大茂满脸无所谓，紧接着又不满道，“而且娄振华从来没瞧得上咱们，要不然怎么给我安排这么一个毫无前途的活？ 之前跟我一同进厂的人，现在工资都是我的一倍了！” 许母满脸苦笑。 之前许大茂可没少在人前炫耀，说他的工作是整个院里最轻松的， 怎么现在就成了仇了呢？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 吃过饭后， 秦淮茹给程治国洗了脚，然后就着灯光缝补裤子。 程治国闭目养神，实则在查看系统， 又出新任务了， 【主线任务启动，恭喜宿主获得主线任务大礼包】 【主线任务一成为副科长（进度0%）】 【主线任务二调*教攻略】 【秦淮茹进度50%】 【马素芹进度7%】 【娄小娥进度1%】 【支线一“来啊，相互算计，相互伤害啊”】 【支线二“要住就住大house”】 依旧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小任务， 倒是主线任务，清晰明了，让人心旷神怡。 主线任务一，就是要让自己事业有成， 不过程治国更喜欢主线任务二…… 秦淮茹的进度，只有百分之五十， 程治国忍不住摸索起下巴来， 秦淮茹如今已经是他的形状了，除了没结婚证没孩子，其他该干的都干了，怎么着也得有百分之七八十， 五十， 难道秦淮茹还有其他的心思？ 还是说，解锁的姿势不够？ 等会儿试试看。 至于马素芹和娄小娥的进度，程治国没放在心上， 早就内定的人，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系统内除了多出的任务外，还多了六份奖励， 一份是主线大礼包， 另外五份则是攻略秦淮茹的奖励， 每增加10%，就会获得一次奖励。 相比之前，系统完善了许多，也大方了许多啊。 程治国满意的点点头。 他先将攻略奖励打开， 【恭喜宿主获得体质+10】 【恭喜宿主获得金钱+1000】 【恭喜宿主获得“看来，我比你强了那么一点点”称号（垂钓）】 【恭喜宿主获得“我是要成为厂长的男人”技能（每喊出一次这样的口号，羞耻感+1，好感人数+1）】 “煞笔系统！煞笔技能！” 程治国忍不住骂了一句。 【恭喜宿主获得稻苗+10】 五份奖励，全是聊胜于无那种。 体质方面，程治国现在已经远超常人了，再加强，秦淮茹估计就要跑路了…… 垂钓倒是可以羞辱一下阎埠贵，但现在不是钓鱼的季节。 程治国又打开大礼包， 这次没有让他失望。 第39章 娄小娥霸气登场 【恭喜宿主获得入门级八极拳拳法】 【恭喜宿主获得无缝钢管技术】 【恭喜宿主获得直线导轨设计图】 【恭喜宿主获得“后手我上我也行”底牌卡（xxxxx）】 “啪！” 程治国猛然睁开眼，一巴掌拍在床板上，哈哈大笑起来。 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系统这简直就是将科长的位置双手奉上啊。 这要是在一年内踏入不了厂管理层，他直接去给贾张氏磕头认错好了…… 秦淮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快步走到床边，查看程治国的手。 好在没什么大碍。 她看着程治国，见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朵眼上了，微微愣了一会儿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让程治国这么高兴， 但程治国还能笑的这么开心，那就表明她之前的担心，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吧。 能得到这样的信号，对她来说就够了。 “关灯，睡觉。” 程治国心情大好，看着秦淮茹精致的面庞，食指大动。 “哦哦，好。” 秦淮茹走去吹了灯，爬上床，正要脱衣，却被程治国阻止了“先别急，今天教你点新的。” “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 “脏……”秦淮茹声音中有些迟疑。 程治国不耐烦地道“快点！” 秦淮茹的抗拒的声音很快消失不见。 …… 第二天， 天大亮的时候， 程治国被一阵刺耳的吵闹声惊醒了。 秦淮茹还在一旁昏睡着，没有早起， 也怪不了她， 她昨晚真正体会了什么叫x仙x死， 到最后，真宛如一滩烂泥了…… 程治国穿上衣服，早出门，看到外面在吵什么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个挽着长发、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正在许家门前撒泼。 “许大茂，你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了不起，有多厉害！竟然出尔反尔，跑到我家里去悔婚！” 这女子正是娄小娥。 如今只有十八岁的娄小娥浑身上下都在诠释着活泼、洋溢着青春， 她父亲娄振华刚交出产业不到一年，娄小娥还没有接触过苦难，也没有历经十年的风霜苦困，身体没有走样，脸袋没有发福。 如今的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皮肤白皙的过分，画着淡淡的妆容，双眸明亮，琼鼻玉挺，唇红齿白， 就算比秦淮茹也毫无逊色。 “小娥，是我们对不起你，这里这么多人，你……你赶快回去吧。”许母拉着娄小娥劝道。 院子里不少人都出来了，站在一旁看热闹。 娄小娥却丝毫不在乎， 她要是在乎这些人的眼光，也不会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质问。 “许妈妈，这件事跟你没关，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就是过来问问许大茂，我有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意！” 娄小娥大声道，“一声不吭跑到我家里，说反悔就反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娄小娥上赶着要嫁给你呢！ 我呸！想追我娄小娥的人排着队，要不是看在许妈妈的份上，你以为我会看上你？https:/ 瘦的跟个猴子一样！” 周围一阵哈哈大笑， 除了一些年纪大的人外，院里的年轻人们倒是不觉得娄小娥的行为有伤风化，反而直爽的让人敬佩。 “哈哈，是啊许大茂，你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连这样的大美女都不要！” “出来啊许大茂，人家姑娘都敢堵门，你不敢出来？也忒没出息了！” “丢人现眼啊许大茂，能不能像个爷们！” “姑娘，许大茂那种货色根本配不上你，你看我咋样？” 娄小娥瞥了一眼说话的男子，冷笑一声“滚！长的像傻子一样！” 傻柱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四周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屋里的许大茂同样有苦说不出， 他没想到娄小娥气性这么大，一言不合就来堵门， 哪有半点女人该有的样子？ 至于出去，他可不敢， 娄小娥被娄振华夫妇惯的厉害，脾气火爆，能动手就绝不比比, 他要是敢出门，娄小娥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揍他。 还手吧，惹不起， 不还手吧，丢人现眼。 所以还不如当缩头乌龟。 “娄小娥，你胡说八道什么，咱们根本没订亲，哪来的反悔！”他在屋里吼道。 “那也不影响姑奶奶找你的麻烦！” 娄小娥冷哼一声，“别废话，你出来！” “我就不出去，你个疯婆子！” 娄小娥顿时大怒，走到门前，一脚踹了过去。 “咣当当！” 门板晃荡晃荡，但终究没有打开。 许大茂却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娄小娥脚有点麻，但忍不住火气，还要上去踹，却被许母给拉住了。 “使不得使不得，小心脚。” “玛德！” 许大茂大怒。 一门之隔，娄小娥听的清清楚楚，指着门暴怒道“许大茂，你再骂一遍！” 许大茂脸色微变，咬咬牙，突然说道“不是老子要反悔，是程治国劝老子反悔的，有种你去找他！” “淦！” 正在看热闹的程治国没想到会惹上一身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许大茂这怂逼， 给爷爷等着。 他转身想要回屋，却被傻柱给喊住了“程治国，你跑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程治国身上，娄小娥也是。 “你就是程治国？”娄小娥凝眉问道，“我得罪你了，要你烂嚼舌根！” 程治国瞥了一眼傻柱，见这家伙正呲牙咧嘴笑着，满脸得意。 孙贼！ 你也给爷爷等着。 “确实是我劝他的。” 程治国叹了口气，看着娄小娥说道，“其实我之所以劝他，是觉得他根本配不上你。” 他拍了拍胸口，接着说道“只有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年轻有为、志向远大的人，才能配得上你。” “娄小娥，我这么做，都是因为——” “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四周的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治国。 院里的人都知道他无耻，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 关键是，这小子才刚从贾旭东手里抢走秦淮茹。 秦淮茹那模样，已经让院里不少人羡慕嫉妒死他了， 他竟然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还是不是人！ 第40章 算计，程治国身败名裂的时候到了！ “神经病！” 娄小娥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就感觉恶心的扭过头。 这么随意的对一个女孩表达好感，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许大茂，就算是别人说的又如何？听风就是雨，你还是个男人吗！”娄小娥依旧不依不饶。 许大茂懵了， 老子都说是程治国干的了，你他娘的不去找他的麻烦，竟然还逮着我不放？ 而程治国刚才的话也让他心里打起鼓来， 那家伙忽悠自己别跟娄小娥好，不会是真要自己上吧？ 靠！ 但想想娄家的现状，再看看门面跟贾张氏有一拼的女人，他咬咬牙，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漂亮女人多的是，自己又何必在娄小娥这棵树上吊死？ 大不了学贾旭东，也找个乡下的。 他顶着门，不吭声，任由娄小娥在门外叫骂。 程治国见娄小娥注意力重新回到许大茂身上，朝傻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扭头回屋了。 傻柱不屑地哼了一声，根本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是吓大的吗？ 吃过饭后，程治国就去上班了， 秦淮茹拖着疲软的身子，在门后瞧了一会儿热闹，对娄小娥羡慕不已， 这女孩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能堵的人家出不了门， 好厉害。 她要是也有这种脾气和底气，该多好？ 至少不会任由人欺负。 待双腿打颤，实在忍不住了，她才坐到桌子旁，考虑着以后该怎么办。 程治国太疯狂了， 而且好像越来越厉害的样子。 就像今天早上，她还能下床，完全是靠毅力和畏惧。 难道以后每天都要这样？ 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起来，自己现在还没跟程治国领结婚证呢…… 想到这点，秦淮茹有些失落，同时又感到一丝丝的庆幸。 …… 中午时分， 贾旭东和贾张氏从医院回来了， 贾张氏屁股上伤口已经结疤，除了不能坐，行动不便以外，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 两人都不愿意继续在医院里花钱，收拾收拾东西就跑了回来，连尾款都没结。 医院爱找谁要找谁要去。 贾旭东请了一天半假，匆匆吃了饭，又赶往厂里上班。 年末厂里工作少、福利多，他可不想错过了。 来到车间，一眼就看见了程治国， 这家伙正手把手的教一个女孩如何操作打磨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女孩笑的花枝乱颤。 有了秦淮茹…… 他原本就阴沉的脸越发难看。 “旭东。” 易忠海朝他招了招手，“出去抽根烟。” 贾旭东知道他有话要说，跟了上去。 来到车间外面，易忠海自顾自的拿出旱烟袋子，抽了起来，而后问道“你妈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行动不太方便。” “有什么事，跟你一大妈说，能帮的她都会帮的。” 贾旭东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我这两天帮你瞅了个女孩，7号车间一个科长的女儿，年岁跟你差不多，回头见见？”易忠海说道。 贾旭东脸色这才好转了些， 这老东西终于干了点人事。 “好，谢谢师父。” 易忠海摆摆手“都是一个院的，而且我看着你长大，帮你是应该的，谢什么。” 而后又问道“厂里要举办技工大赛的事情，听说了吗？” 贾旭东点头。 “大赛第一名的奖励，我从罗师傅那里听说了，除了奖励一些家用物品外，明年六月份，无需参加考核，能够自动提升一个工级。” 贾旭东眼睛顿时一亮， 但很快萎靡下来。 他自家晓得自家的本事， 他升三级的时间不长，技术虽然提升的快，但要跟那些老三级比，还差的很多。 稳定性也不是特别强。 别说第一名，就算是前十名，也难进。 “虽然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但还是有很大机会提升的。” 易忠海吐了一口烟，缓缓说道，“负责出题的是我和其他的七级工，大致的题目，我还是清楚的。” 贾旭东满脸错愕的看着易忠海，呼吸一紧。 他自然明白易忠海是什么意思， 只要知道了要考核的项目，哪怕有些笼统，也能更有针对性的训练，建立起比别人更大的优势。 但他紧接着便反应过来， 他不是傻柱，易忠海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师父，需要我做什么？”他干脆了当的问道。 易忠海又抽了一口烟，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道“若是没获得第一名也就罢了，若是获得了第一名，那为什么不再风光一些，去做一些常人不敢做的事呢？” “例如——越级挑战。” 贾旭东瞳孔一缩。 程治国！ 原来易忠海的目标是他。 看来之前程治国掀桌子的行为，彻底惹怒了这个在院子里说一不二的家伙。 只是这老东西也太阴险了， 明明无论在院子里还是在厂里，他都能随意拿捏程治国， 却偏偏还要借他的手。 这是不想给自己招惹一点麻烦啊。 不过哪怕明知道易忠海是在利用他，贾旭东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要说全天下谁最恨程治国，那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我明白了，师父。” 易忠海点头，伸手拍了拍贾旭东的肩膀“这两天辛苦一点，让大家都看到你的努力。” 说完磕掉烟枪里的烟灰，转身往车间走去。 只有让大家看到了， 真等贾旭东拿到第一名的时候，才不会受到太多质疑。 姜还是老的辣， 贾旭东暗哼一声， 不过好在如今他跟易忠海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那一步，没必要提防他像算计程治国一样算计自己。 至于程治国嘛， 两天后就是他的死期！ 贾旭东狰狞一笑， 放在别人身上，别说“越级”，就算“同级”，他也没信心， 但程治国不同， 那家伙或许有技术，但经验太少了，连基本的业务都不熟悉， 不要说他这个三级工，就算是一级工，运气好了，也能赢程治国。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越级挑战”会失败。 接下来的两天，他只需要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冲刺第一名上就好！ 等他拿了第一名， 就是程治国在所有人面前身败名裂的时候。 第41章 秦淮茹买缝纫机 “程治国，你还有闲心在这里教别人？” 马素芹见程治国攥着沈盈盈的手，眉头皱了起来。 程治国耸耸肩“组长，我就是去打打酱油，你还指望我拿个名次啊。” “就算不拿名次，你好歹是四级工，要是做的产品还不如个一级工，你脸上会好看？” 马素芹说完又看向沈盈盈，“小盈，你跟我来。” 沈盈盈撇撇嘴，无奈的跟了上去。 “组长，程组长是教我一些技巧，我觉得挺实用的。” “行了，我能不知道你这丫头的心思？”马素芹哼了一声。 沈盈盈嘟起嘴“是真的。” “反正你注意点，车间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妈让我照顾你，要是知道你被人三言两语就勾搭走了，还不跟我急？” “哎呀！师父，你说什么呢！程组长他有妻子的。” “有妻子你还跟他眉来眼去的？” “……” 马素芹两人这边前脚刚走，又有两个组员凑了过来， “程组，你这方式挺新颖啊，真管用吗？” “无数前辈总结出来的经验，你说管用吗？” “无数前辈总结出来的经验，在咱们厂没传开？” “那些前辈还没出生呢。” “？？？” 几人一脸问号。 程治国笑着问道“学吗？” “学啊！比咱们现在用的方式轻巧好多呢，为什么不学？” “行，大家都过来，我给你们展示展示。” 程治国将组里的人都喊过来，边展示技术，边问道，“小周，听说你哥在厂里做焊工？” “是啊，程组。” “技术怎么样？” “杠杠的！跟您一样是四级工。” “行，回头你跟他说一声，让他给我帮个忙。” “得嘞！程组您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程治国点了点头，这才专心教大家技术。 …… 四合院， 秦淮茹休息的差不多之后，又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打算出门了。 上一次出院子时，大家鄙夷嘲弄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现在她对出门很抗拒。 但程治国给她钱让她买缝纫机，她昨天没买，今天再不买的话，程治国就要把钱收回去了。 与其被收回去，当然不如买架缝纫机。 “呼——” 长舒了口气，秦淮茹拉开门，走了出去。 大冬天的，院里人不多，但也不少。 二大妈趁着天晴晒被子， 三大妈在打扫前院， 阎解放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 “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秦淮茹一出门，几个孩子“噔噔噔”的跑了过来，围着她转了起来。 秦淮茹满脸尴尬，一抬头，见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 依旧带着鄙夷和不屑。 似乎这个院子有了她，就变得如何肮脏一般。 秦淮茹脸上尴尬的笑容消失不见，变得冷漠，而后径直往外走去。 “呵！还真有脸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啊。”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有人笑着应道“人家过来不就是想当城里人嘛，如今既然当上了，自然不能再离开了。” “没脸没皮……” 秦淮茹权当听不见， 这里有她的男人，她为什么要走？ 这群人不敢在程治国面前烂嚼舌根，也只有在她面前找找存在感。 但她连贾家那两人都不怕， 又怎么会怕这群毫不相干的人。 她出了门，往东直门市场都去， 缝纫机这样的大件，代销点是没有的，只有商场有。 来到东直门市场，问了几个人，很容易就找到买家具的地方， 对比了几家，她选了一个价格低、质量也不错的。 牌子是牡丹牌， 也是刚刚兴起的牌子。 “能帮我运过去吗？” “住哪？” “南锣鼓巷。” “那行，没问题。” 这类卖家具的，都备有两轮的木车子，听秦淮茹住的不远，便答应免费给送。 车子沿着东大街一路往前走，惹的不少人侧目， 这让秦淮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些人可不知道她的过往，见她能买得起缝纫机，人又长的漂亮，自然满心羡慕。 进了南锣鼓巷，秦淮茹才收起脸上的笑意，重新变得忐忑起来。 院子里的人对她可没那么宽容。 “就是这个院子。” “得嘞！” 四合院门前有台阶，木车过不去，店员也没矫情，直接将缝纫机抱了起来，往里走去。 秦淮茹则跟在后面， 两人一进院，又是一片齐刷刷的目光望了过来。 “哪间屋？” “中院左侧那个。” 三大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秦，这是你家买的？” “是啊，三大妈，天太冷，治国怕我手冻着，给我买了个缝纫机。” 乖乖，这大冬天的，谁家不冷， 就因为这个，就花了这么多钱？ 众人面面相觑， 一方面疑惑程治国哪来的那么多钱，一方面也暗骂程治国败家子，竟然拿出那么多钱买这玩意。 有手不就行了嘛！ “这得花不少钱吧？”三大妈又问。 “嗯，一百零七。” 院子里一片惊叹声， 一百零七！ 真他娘的贵！ 能买一辆自行车了。 看到众人满脸的错愕，秦淮茹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三大妈，回头要是需要缝东西，可以来我家啊。” “啊？” 三大妈愣了一下，面露犹豫， 有缝纫机用，那自然好，这大冷的天，她手上的冻疮就没好过。 但秦淮茹的名声不是太好，自己要是因为想用缝纫机就亲近她，怕不是要招人骂。 “治国白天去上班，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秦淮茹说完又看向二大妈，“二大妈也是，需要用的话尽管过来，我自己的手艺也挺不错的，能帮帮忙。” 二大妈可不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一听有这好事，立马高兴地道“那感情好，行，小秦，回头我就过去啊！” “好的，二大妈。” 秦淮茹瞥了一眼刚才嚼舌根的那几个，见几人一脸期待，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视线移走，继续往家里走。 丝毫没有邀请的意思。 她也是有几分脾气的。 第42章 傻柱挨巴掌 “学废了吗？” “学会了，程组，我这就去试试。” “先别急，快到饭点了，会写字的，过来帮我写点东西。” 问了一圈，发现整个组里，竟然只有两个识字的，其他的全是文盲。 程治国有些无语。 “程组，小盈也认识字，我去叫她！” “别！” 程治国连忙拉住他，“知道什么事嘛，就胡乱叫，走走走，一起过来，不会写的就画。”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趁大家不注意，他从系统里掏出一沓纸和几支笔。 “不会写字的过来，我先教你们画画。” 程治国将纸放在桌子上，笔走龙蛇，快速画出一个前凸后翘的轮廓…… 然后又画了两个大圈， 大圈里画了两个小圈。 “怎么样？”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程组厉害啊！两三笔就能画到这程度，一看就是练过的，这画送给我吧？” “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是问侮辱性怎么样？” “呃，程组要送给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那侮辱性嘎嘎强，保证您会被揍的鼻青脸肿。” 程治国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自己拿纸拿笔，按照我的画，能画多少画多少。” “小周和小申过来。” 这两人都是会写字的。 程治国告诉他们写什么，然后自己也跟着写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感觉差不多了，程治国让大家停手，然后检查成果。 “我靠，三子你这画的什么东西，缸吗？” “呵呵，有点粗有点粗，程组看我这张怎么样，是不是极具神韵？” “这张不错。” “老严可以啊，一看就是经验丰富。” “咳咳，程组不要胡说八道，无他——唯手熟尔。” “……”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将没眼看的都捡出去，剩下的也有二三十张了，足够用了， 程治国在每张纸上都加了字，然后分发下去，说道“每个车间去个人，问一下哪个工位是年轻女人用的，趁吃饭的时间，放到她们工位上。” 众人面面相觑。 “别怕，要是有人问，就说帮别人送的。” “记得别暴露咱们组，要不然组长跟咱们拼命。” “完成以后，大家今天的午饭、晚饭，我包了！” “程组威武！” “程组说什么呢，我是在乎那两顿饭的人吗？我主要就是想为程组做点事！” “程组真是——包容天下、志向远大！我必须帮你一把。” “……三子，回去好好学一下认字吧，要不然你迟早要被坑死……” 在两顿饭的加持下，众人很快行动了起来，前往各个车间。 程治国没去， 他就在三号车间，特意找了个几个脾气火爆的女孩子的工位，将纸压在他们的桌子上。 然后就悠哉悠哉的去食堂了。 没多久，小周、老严他们也回来了。 刚刚干了坏事，几个人又紧张又兴奋。 “程组，不辱使命，成功完成任务！” “坐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程治国特意找了个靠打饭窗口的座位，从这里能看到食堂里面的情况。 他报仇，从来不隔夜。 二十分钟后，第一个女孩出现了， 她像是遭受极大的屈辱，满脸通红和憋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气势汹汹的冲进食堂，她怒声问道“谁是傻柱！” 众人纷纷看向傻柱， 傻柱一脸疑惑的看着女孩“我就是。” 见女孩脸色发红，又“激动”又“羞涩”，似乎有很多话要跟自己说一般， 傻柱愣了下，随即暗喜——难道老子的春天到了？ 女孩三步并两步来到傻柱面前。 傻柱笑呵呵的伸出手“我叫傻柱，全名何雨……” 女孩毫不犹豫，手臂一挥，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傻柱的脸上。 “啪！” 清脆的掌声格外的响亮。 “嘶——” 周围的人倒抽了口凉气，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 这一巴掌，太狠了！ 傻柱懵了，呆呆的看着女孩，不明所以 “你……你干嘛？” “流氓！” 女孩啐了一口，转身就走。 只留下傻柱茫然无助的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傻柱，你到底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半天之后，终于有人走过来慰问。 傻柱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他自己怎么就不记得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又一个女孩怒火冲冲的闯了进来“谁是傻柱！” 傻柱身边那人连忙指向傻柱，同时快速后退。 果不其然，女孩根本没有废话，直接走到傻柱面前，一巴掌招呼上去。 “啪！”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 “唔——” 众人一脸同情的看着傻柱。 傻柱真要哭出来了， 他招谁惹谁了？ 看着面前的女孩，他张口想问，但女孩根本不给他机会，留下一句“贱人”后，潇洒离去。 “谁是傻柱！”又是一个喝问声无缝衔接。 傻柱身子抖了抖，转身就想走，却见同事们毫无同情心，齐刷刷用手指指向了他。 “没良心啊！” 傻柱叫苦不迭。 不出预料的，女孩快步走到他面前，一巴掌甩了上来。 傻柱已经绝望了， 他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被人给坑了。 趁女孩离开之际，他连忙蹿出了厨房。 再留下来，他脸别想要了。 “谁叫傻柱！”一个胖得像是肉团一样的女孩撞开门，怒声问道。 众人连忙指向门口。 “刚……刚出去。” 这可是重量级的，谁要是替傻柱挨上一巴掌，还不得丢半条命？ 餐桌上，众人看着女孩，满脸无语。 “这个是谁送的？” 三子弱弱举起了手，嘿嘿笑道“这是我表姐，下手贼重！”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自家表姐都坑，真实在。 “可惜，晚来了一会儿。” 早来半分钟，傻柱都跑不掉。 “已经够惨了。”有人说道。 换成是他们，以后还怎么有脸进厨房。 “确实挺惨。” 程治国笑呵呵的道，“不过好戏还在后面呢。” 他扭头看向三子“三子，去跟上傻柱，看他藏在哪，然后回来告诉你表姐。” 众人胆战心惊的看着程治国，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刚才那厨子，到底是怎么招惹了他？ 也太不长眼了。 第43章 被十几个女人堵在厕所门口是什么感觉 三子很听话，快速追了出去。 几分钟后，他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兴奋的道“程组，找到了，那家伙藏到厕所去了。” “啧，有点脑子啊。”老严忍不住感慨。 这群女的总不能追到男厕所吧？ 其他人则感到恶心，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厂里的厕所——呕！ “程组，我去跟我表姐说。” “先别急。”程治国拦住三子，“再等等。” 这会儿厨房门口已经聚集好几个女的了，因为找不到傻柱，几人还在破口大骂，不肯离开。 大家瞥了一眼，很快明白程治国的意思， 他这是怕堵傻柱的人，“势单力薄”啊…… 等了十分钟，眼见找傻柱算账的人已经有了十个，程治国这才点点头，道“去吧。” “好嘞！” 三子快步厨房门口走去，钻进人群，对胖女子说道“表姐，我看到傻柱那小子了，我带你去！” “三子？” 女子也没有多想，闻言直接招呼起身边的女人“姐妹们，找到傻柱那混蛋了，大家跟我来！” 一群女人相互呼唤着，气势汹汹的往厕所方向奔去。 沿路众人纷纷躲避，生怕受了无妄之灾。 “走走走，别吃了，看热闹去。”老严连忙端起饭缸。 有人担忧的问“程组，事情不会闹的不可收拾吧？”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惊动厂里。 “放心吧，又不是群体斗殴，只有傻柱一个人遭殃，厂里根本不在乎。” 程治国笑呵呵的道，“而且我已经找到背锅的了，不会有人找上咱们的。” 他让人将剩下的纸和笔送给许大茂了， 里面还夹着一张没有署名的图。 许大茂还以为遇到好人了，接过去的时候挺高兴的…… 等程治国等人到了厕所附近，就见一群女人堵在男厕所外面，指着门口破口大骂，要傻柱出来。 傻柱没出来，里面的男人却受不了了，纷纷跑了出来。 “我日啊，那个混蛋暴露了老子？” 傻柱郁闷不已， 脸这会儿还疼着呢， 原本以为躲在厕所肯定会没事，等事情过去了，他再去找是谁坑的他。 然后把挨得巴掌全还回去。 只是没料到这还能被逮到， 现在好了， 进来的时候好好的，出不去了！ 日啊。 傻柱觉得今天过后，自己肯定全厂闻名，到时候走到哪都会被人笑话。 “奶奶的，别让我逮着你是谁！” “程组长，要不要我们进去把他拽出来？”小周问道。 程治国摇了摇头“放心，他躲不了多久。” 这会儿正是饭点，要上厕所的人不少， 傻柱在里面，外面的女人就不肯离开，谁还能踏踏实实的上厕所？ 所以，不用他们出手，肯定会有人憋不住的。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喊道“还让不让人上厕所了，里面那个叫傻柱的，赶紧滚出来。” “是啊，不就是几个女人嘛，怕个鸟！” “是个男人你就出来，有错就挨打，没错你怂几把！” “快点，老子要上大的！” 傻柱对外面的喊话充耳不闻， 那群女人又不敢冲进来，耽误你们上厕所了？ 他才是，真要是出去了，挨揍都是轻的， 外面的男人根本不懂这些女人有多恐怖！ “他不出来，大家伙把他抬出来！” 有人喊道，“靠，这家伙把厕所当被窝了，赖着不出。” 有人打头阵，外面凑热闹的男人顿时一窝蜂的涌进了厕所。 倒不是真有那么多人内急，很大一部分只是想看看傻柱出来后，会有什么下场。 “卧槽！别推我，老子踩到屎了！” “靠！进来这么多人干什么，当这是食堂啊！” “傻柱呢？谁是傻柱！” “就是这孙子！还想跑？往哪跑，给我下来！” 片刻之后，涌进去的人又涌了出来， 傻柱被众人围在中间，满脸苦楚，想要逃，但根本撞不开人墙。 “姐妹们，就是他！揍他！” 三子表姐怒吼一声，泰山压顶般冲了上去。 傻柱周围的人纷纷让开。 “都是误会……” 傻柱还想解释，但一个大鼻兜直接甩了过来，直接将他砸的晕头转向。 随后又是一脚将他踹了个底朝天。 其他女人眼见有人先动手了，也不再犹豫，纷纷冲了上来。 “噼里啪啦！” 一阵拳打脚踢，打的傻柱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我错了……” 傻柱抱着头，只能不断求饶。 别说十个女人，就算是一百个，他也不怂，但不敢还手啊， “打女人”这名声传出去了，以后谁见了他不得吐一口唾沫。 而且这周围都是人， 谁知道他动手打女人，会不会惹的众怒，让更多人上来招呼他？ 四周的人则是面面相觑， “生猛啊！” 他们大部分都觉得这群女人顶多撕扯一下，所以才将傻柱拉出来， 却没想到她们这么凶残。 这个叫傻柱的煞笔到底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会惹得她们发这么大的火？ “好了，走吧。” 程治国见事情功德圆满，笑呵呵的说道。 老严几人看着躺在地上被圈踢的傻柱，又是同情又是感慨。 这家伙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竟然招惹了程治国这种魔鬼。 估计被人揍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更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程治国这家伙，看上去眉清目秀、温和善良的，没想到心计这么深，手段这么残忍。 他们以后要是不听话，该不会也落得这种下场吧？ 一想到这，几人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边傻柱还在挨揍， 见求饶无果，他干脆不问了，抱着头护着身上的薄弱部位。 好在冬天穿的多，这群女人的力气也不大，要不然他半条命都要交代在这。 许久之后，暴风骤雨般的殴打渐渐消停， 这群女人终于累了。 “呸！” 一口浓痰吐到他脸上，三儿的表姐恶狠狠的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耍流氓！” 老子耍你妈了！ 傻柱心里怒骂，嘴上却不敢吭声。 老子能屈能伸。 “还你的破东西！” 一个纸团砸到傻柱脸上。 傻柱拿过纸团，打开看了一眼，脸顿时青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揍了。 第44章 许大茂，就是你干的！ 纸团上画着一个女人的躯体，还露骨的画着x， 下面则有一行字爱你呦——食堂·傻柱。 这他娘的是表白信？ 分明就是战书！ 这群女人能不能有点脑子，这一看就是在挑拨离间啊。 哪个男人告白会画这么弱智的玩意？ 但这时候心里有再多的苦，也得吞着， 说出来就是找打， 跟女人讲道理？ 跟厕所里找饭吃有什么区别。 又骂了好一通，眼见保卫科的人过来了，这群女人才不甘心的散去。 傻柱立马麻利的站起身。 “嘶——” 虽然注意护着身子，但总有护不住的地方，这一起身疼的他一阵呲牙咧嘴。 “没事吧？”保卫科的人问道，“记得是谁打的你吗？” 我记你奶奶个头， 刚才那几个女人还没走远，你怎么不直接抓？ 现在让他指认，他能指出个毛来！ “没事。” 他没好气的说了一声，扭头往放映室走去。 厂里跟他有恩怨地不多，更不要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坑他， 除了许大茂，他想不出第二个人。 但不管是不是许大茂，先过去揍他一顿准没错， 顺便还能出一口恶气。 来到放映室，许大茂看到傻柱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越笑越厉害， 最后甚至拍着大腿，差点背过气去。 “傻柱……哈哈，你这是被母猪给拱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傻柱没理会他，目光落在许大茂身前的桌子上。 桌子上铺满了纸， 大小跟刚才女人扔的一模一样， 在这些纸中间，还有几张画着画， 其中一张，正是女性露x图…… 行吧，这下不用再去求证了。 傻柱攥住拳头，慢慢朝许大茂靠近过去。 许大茂笑声戛然而止，下意识后退两步，畏惧的看着傻柱“傻柱，你干什么！告诉你，这事可跟我没半点关系，冤有头债有主，谁打的你你去找谁去，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是吗？” 傻柱呲牙一笑，直接扑了上去，“老子就认准你了！” “我去你大爷的傻柱，你真打啊！” 许大茂脸上直接挨了一拳，疼的嗷嗷直叫，“你疯了！” 傻柱也不回话，继续打。 “草泥马的！” 许大茂也恼了，伸手一把抓了过去，“真以为老子怕你！” 两人很快打作了一团。 …… 厂子对待女人打男人，以及两个男人打架的容忍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群女人围殴傻柱，保卫科甚至懒得去调查，简单询问一下，见傻柱没有追究的意思，很快就放弃了。 但傻柱和许大茂斗殴被发现后，两人都被叫到保卫科批评教育了一番， 还给了个通报批评。 傻柱还好，脸上、身上的伤都是女人打的，心里堵的恶气出了，整个人反而神清气爽了不少。 许大茂可就不同了， 他屁事没干，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打，心里能好受才怪。 但在保卫科跟傻柱扯皮了半天，谁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对方是在无理取闹， 最后差点又打起来。 保卫科看不下去，警告两人继续斗殴的话，厂里会扣工资处理，这才让两人消停下来。 “傻柱，你给老子等着，今天的仇，老子早晚让你偿还回来！”出了保卫科，许大茂怒声道。 傻柱没说话，扬了扬拳头。 许大茂怯懦的缩了缩身子，随即更加恼怒，转身大步离开。 “给老子等着！” …… 晚上， 贾旭东在车间里加了半天的班， 易忠海让他复习的项目，他已经来来回回练了很多遍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保证稳赢。 一些不擅长的零件，他三次才能有一次合格。 明天是实习工、一级工的比赛项目，他还能继续练练。 再之后，就要看运气了。 见车间里的人已经走光了，他放下机器，收拾好东西，转身往外走去。 …… 程治国回到家，看到秦淮茹正坐在缝纫机前缝裤腿。 看见他，秦淮茹立马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来“你回来了。” “嗯，饭做好了吗？” “做好了。” “先吃饭吧。” 秦淮茹将饭摆出来，看了一眼缝纫机上的裤子，忍住了想去缝完的冲动。 吃饭的过程中，她将剩下的钱递给程治国“缝纫机一共一百零七，这是剩下的。” 程治国见没剩多少了，摆摆手说道“你留着吧。”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钱收了起来。 这样一来，她手里已经有将近五十块的巨款了， 欠条被熊国正要走了，也就意味着，这些钱都是她的…… 秦淮茹有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就在几天前，五十对她来说，还是个可望不可即的数字。 而现在，就在她的兜里，触手可及。 “今天二大妈过来了，用了一下缝纫机。” 秦淮茹主动坦白道，随后观察着程治国的反应， 如果程治国展现出厌烦，那她就会停止这种行为。 哪怕这能稍微改变一下她的处境。 “哦？” 程治国嘴角微微上扬，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去。 “你爱干嘛就干嘛吧，注意分寸。” 秦淮茹为什么这么做，他自然清楚，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拉点盟友而已， 你有求于我，总不至于当着我的面骂我吧？ 但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这院里，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大部分人，可不是你给点小恩小惠，他们就会感激你的人， 需要踩你一脚的时候，他们会毫不客气。 “当当！”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治国哥，一大爷让所有人半个小时后出去开会。” 刘光天的声音响起，“你赶紧准备准备。” 随后便跑远了。 这大冷天的开会？ 程治国笑了笑，没当回事，对秦淮茹说道“前两天买的衣服呢，换上，等会儿跟我一起出去。” 第45章 全院大会 “我？” 秦淮茹愣了一下，面露难色。 她不想出去， 刚才刘光天说所有人开会，也就意味着贾张氏、贾旭东也在， 两人本来就将她视为奇耻大辱， 如果她再在大家面前露脸，那不就有故意挑衅的嫌疑吗？ 两人能饶了他才怪。 “我……我能不去吗？” 程治国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不行。” 果然。 秦淮茹苦笑一声，站起身“我明白了，我去换衣服。” 这个屋里， 唯有程治国的命令，是她不敢违抗的 哪怕这命令对她不利。 吃过饭，又喝了杯茶，将半个小时的时间磨光后，程治国才带着秦淮茹慢悠悠的出了门，来到了前院。 院子里的人已经到齐了，看见秦淮茹也跟出来后，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不过好歹没有白天的声音大， 毕竟程治国如今是四级工，而且性子又那么混蛋，没几个人愿意招惹他。 贾旭东的脸，却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死死盯着程治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秦淮茹就是他的耻辱， 每一次露面，都像是将他身上的伤疤硬生生揭开，血淋淋的展示给大家看。 不过更让他愤怒的，还在后面， 秦淮茹搬了一个椅子，等程治国停下脚步以后，她主动将椅子摆好，让程治国坐下，自己则乖巧的站在后面。 被调教的像个仆人一样， 听话、顺从， 仿佛对眼下的生活和状态，没有任何的不满和抗拒。 越是如此，越是让贾旭东怨恨， 程治国这番大爷似的姿态，原本是他应该享受的！ 秦淮茹这般奴隶的模样，只应该对他一个人展现！ “人到齐了吧？” 易忠海环顾一周，发现只有贾张氏没来， 不过贾张氏站不能站，坐不能坐的，来了也是受罪。 嗯？ 许大茂和傻柱脸上跟狗啃的一样，又打架了？ “天冷，咱们长话短说……” 他话还没说完，许大茂就站了起来，指着傻柱叫道“一大爷，你还管不管傻柱！你看看他把我给打的！” 易忠海皱眉， 他就知道，这货顶着伤来开会，肯定不是因为有集体荣誉感。 傻柱则嗤之以鼻，懒得理他。 “怎么回事？”易忠海问道。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我在厂里上班，他突然冲过来就将我揍了一顿，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伤！” 许大茂向周围的人展示脸上的伤口，引得不少人笑了起来。 易忠海看向傻柱，问道“傻柱，为什么打许大茂？你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欠揍！” 傻柱哼了一声，却绝口不提自己为什么受伤。 程治国笑呵呵的道“这事我清楚，听说傻柱给咱们厂不少小姑娘同时写表白信，结果事发了，他就被十几个姑娘堵在厕所门口给揍了一顿。” 众人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程治国，放你娘的狗屁！那些信不是我写的，是许大茂写的！”傻柱登时变了脸色。 “我日你奶奶个腿，傻柱！你凭什么说是我写的，我吃饱了撑着，才帮你写那玩意！”许大茂也恼了。 “我在你桌子发现了一模一样的信，你还说不是你写的？” “我说了，那是别人送给我的纸！” “别人送你的，那你说谁送你的？” “老子怎么记得！” “你不记得？呵呵，一个不认识的人，平白无故的送你纸，许大茂，你脸怎么这么大！” “老子脸就这么大，你个煞笔管得着吗！” 傻柱撸起袖子“许大茂，你皮又痒了是吧？” 许大茂仰着脖子，硬气的道“来啊！老子这次不揍的你跪地求饶，老子跟你姓！” 易忠海脸色铁青， 这两个熊玩意，还嫌不够丢人现眼是吧。 “行了！都别吵了，想打架到院外打去！” 易忠海没好气的道，“全院大会不是让你们俩骂街的，有什么事等会散了再说。” “回头再收拾你！”傻柱恶狠狠的撂下一句狠话，重新坐下。 许大茂虽然不甘，但眼见没一个人站出来替自己说两句，也只能闷闷地坐下“老子等着你！” 易忠海敲了敲桌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这才继续说道“保卫科熊科长那边，下达了一个任务，鉴于咱们院子多次发生过邻里冲突，且存在难以调和的客观情况下，对院子里的住房情况进行调整。” 众人心照不宣的看向贾旭东和程治国。 贾旭东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程治国面带浅笑，仿佛一个胜利者，也没有发表意见。 易忠海有些头疼，这两人非要自己点破？ “程治国，你住的房子不是存在纠纷吗，那你换个房子怎么样？”他直接说道。 “好啊。”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程治国很爽快的同意了下来。 这是见好就收，抢了贾旭东的老婆就跑？ 易忠海却眉头一挑，下意识觉得情况没那么简单。 果然，紧接着便听程治国说道 “不过，我那两间房子风水好，要是换的话，得换三间。” “呵呵。” 傻柱忍不住调侃起来，“程治国，就你那房子还风水好？要是好的话，能养出你这种货？” “我长的比你帅，工资比你高，吃的比你强，还有个媳妇，风水怎么不好了？” “呃——” 傻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侮辱人？ “狗屁的帅，跟个娘们似的。”他低声嘟囔道。 程治国没再搭理他，扭头看向众人，笑着说道“我一分钱没花，多了个漂亮媳妇，换个房子有这好事吗？让你们说，这房子风水好不好？” 众人面面相觑，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确实，秦淮茹眼睛就算再瞎，顶多也只会走错到程治国屋里，不会走到其他家。 贾旭东拳头用力攥起，死死的盯着程治国，恨不得吃了他。 这混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肆无忌惮的谈论这事，哪有半点将他放在眼里的意思。云九小说 “大家别忘了，贾旭东可还要娶媳妇呢。” 程治国像是没看见贾旭东的脸一样，继续在他伤口上一下接着一下的砸，“谁要是住进去，摸不准还能白得个媳妇呢。” “你们说是不是？” 第46章 一人干一个院！ “嘭！” 贾旭东猛然站起身，身后的椅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程治国！我草泥马！” 他哪还顾得开会，扬起拳头就朝程治国冲去。 易忠海脸色一沉“拦住他！” 好在他早提防着这事，不仅将两人隔得很远，还在两人中间安排了几个年轻人。 贾旭东刚一起身，几个男子就围了过去，将他给抱住了。 刘海中和阎埠贵也赶紧站起身，挡在两人中间，免得事态升级。 程治国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笑呵呵的看着贾旭东，挑衅感十足。 “程治国！我草你奶奶！你要是个男人，就他娘的跟我出去，老子今天要是不弄死你，老子以后叫你爹！” 贾旭东双目充血，宛如野兽般挣扎着，恨不得咬杀人。 众人暗暗咋舌， 程治国这是生怕刺激贾旭东刺激的不够啊， 他就不怕贾旭东真拿个刀砍了他？ “叫我爹？” 程治国笑道，“你娘那德行，还是算了吧。” “够了！” 易忠海呵斥一声，瞪着程治国说道，“换哪个房子，按照面积来算，前院和后院，空着的房间，任你挑！ 程治国，大家都是一个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别搞的太难看，让所有人都反感你。” 刘海中和阎埠贵则带着人，将暴跳如雷贾旭东推回家里， 再让他待在这，非打起来不可。 程治国看着贾旭东进了屋，这才扭头看向易忠海“一大爷你说的对，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避免我们两家的矛盾继续激化。” 还没等易忠海松口气，他又接着说道“不过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家里有两口人，两间房勉强够用，但以后肯定是要有孩子的，到时候怎么办？” “要不然咱们俩换换？毕竟你家里也添不了人口了，住那么多间屋子干嘛？”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的吓人， 只剩下寒风呼啸。 众人看着程治国，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前脚刚在贾旭东头上浇了一把火，后脚就一巴掌打在易忠海脸上？ 程治国疯了不成？ 这是要一人干一整个院啊。 站在程治国背后的秦淮茹，也没想到程治国敢说出这样的话，微微张大了嘴，面露无措。 早在结婚之前，她就打听过院里的消息。 例如刘海中是个官迷， 例如不能在傻柱面前提他爹， 至于易忠海，无儿无女这件事一直是他的逆鳞，除非要作死，否则不要提， 然而程治国偏偏就要提， 不仅提，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 他是生怕得罪易忠海得罪的不够狠，双方面子上能过得去啊。 看着程治国的后脑勺，秦淮茹暗暗苦笑， 怪不得她说招呼二大妈进屋用缝纫机的时候，他的笑容这么怪异—— 她还在想方设法的缓解与邻居的关系时，程治国却已经朝着全院开炮了！ 按眼前的趋势， 她就算把缝纫机送出去，程家的处境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程治国，你他娘的找打是不是！” 易忠海还没有发难，傻柱先不乐意了，起身就朝程治国冲去。 这孙子现在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今天必须教训教训他！ “傻柱！” 二大妈和三大妈眼见事态失控，连忙站起身， 一人去拦傻柱，一人去推易忠海“这大冷天的，开什么会，今天不开了，回家回家。” 阎解成则火速往贾家跑， 贾家屋里，刘海中和阎埠贵刚坐下，正准备劝一下贾旭东，便听阎解成喊道“爸，二大爷，快出来吧，一大爷要和程治国打起来了！” 刘海中和阎埠贵面面相觑， 这他娘的还没过来一分钟呢，外面又变天了？ 他娘的，这是开会还是打仗？ 两人也顾不得安慰贾旭东了，快步走出屋子。 扫了一眼，见还没打起来，两人才松了口气。 但气氛明显不对， 傻柱叫嚣着要揍程治国， 一大妈抹着眼泪， 易忠海面色阴沉至极，死死的盯着程治国，一看就是压着邪火。 许大茂幸灾乐祸， 其他人则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反倒是程治国，屁股始终黏在椅子上，半点动的意思都没有，仿佛根本没将周遭发生的一切放在眼里。 刘海中两人连忙走来主持局面， “老易，别动怒，有话好好说。你先回屋休息休息，事儿我跟老阎会处理好的。” 刘海中朝二大妈示意了一下， 二大妈见拉不动易忠海，又转身去拉一大妈。 一大妈自觉没脸在院子里待了，顺势站起身，拉住易忠海“老易，咱们回家吧。” 但拉了好几下也没拉动。 “忠海，你回家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 伴随着拐杖落地声，聋老太太缓缓走了出去。 众人纷纷起身， “老太太。” “老太太，您来了。” “老奶奶……” 混乱的场面很快恢复了安静， 就连傻柱也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吵着揍程治国。 “老太太，这大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阎埠贵连忙过去搀扶。 “再不来，这院子还能安生么？” 聋老太太扭头看向易忠海，“活了一辈子，听了多少闲话，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被一个小辈三言两语就给刺激到了？” 随后又扭头看向程治国，说道“你想要三间屋子？我跟你换。” 第47章 有嘴就行 “不行！” “老太太，不可！” 聋老太太的话刚落，院里就响起好几道反对声。 阎埠贵说道“老太太，我们就算动谁的房子，也不能动您的。您安心住着，院里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就行。” “我一个人住，占那么多房间干什么？” 聋老太太摆摆手，看向程治国，“房子可以跟你换，但我一个老婆子，没几年可活了，既不在乎你屋子的风水，也不会在谁家媳妇走错门的时候，一声不吭的占了。 三间房子、一间厨房、一间柴房，按面积算也好，按房间数算也好，都比你多出一倍来。” “多出的那些，就按一千来算吧。” “程治国，你觉得怎么样？” 短短数句话，不仅点明了程治国占有秦淮茹这事不道德，还将他给架了起来。 你不是要三间房吗，我给你三间房， 但房子我有，钱你有吗？ 程治国眼睛微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一千！ 众人暗暗咂舌， 这可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就算是易忠海，一年不吃不喝，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钱。 更何况，这年头像易忠海这种工资这么高的，又有几个？ 所以，一千对于院子里的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数字。 众人扭头看向程治国，想看看他有没有勇气接， 听说程治国之前又卖了个传家宝，还捐粮了呢，但没捐之前可能拿得出来，现在嘛…… “好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程治国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答应了下来。 “一千而已，对我算不了什么。” 他站起身，朝秦淮茹伸出手。 秦淮茹看着他的手，一脸疑惑。https:/ “之前不是给了你一千块钱吗，拿出来，我先用着。” “啊？” 秦淮茹直接就被说懵了， 别说一千，她身上连一百都不到， 程治国这是拿不出来，拿她当借口， 还是想要诬陷她，玩了几天就想一脚踢开？ 秦淮茹心里猛的突突。 “我就说不能让娘们拿钱，钱攥手里以后，就跟生了根一样。” 程治国笑呵呵的对大家说了一句，然后将手伸进秦淮茹的衣兜里， 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厚厚一沓的钱。 “嘶——”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那是真真切切的钱，全是十元的崭新票子，两指那么厚！ 这年头，谁家里要是有十张，那日子就算过的不错了。 那可是一百张啊， 程治国不仅有，还就这么放在刚到手的新媳妇身上？ 他就不怕秦淮茹拿着就回乡下？ 毕竟秦淮茹不是跟程治国结婚的，就算拿走，也完全可以说是补偿，一分不给他。 秦淮茹也吓了一跳，还真以为钱是从她兜里出来的，连忙去翻兜， 自然翻了个空， 她又将全身翻了个遍，但一毛钱没有。 她怔怔出神的看着程治国手里的钱，想着这些钱刚刚还在自己兜里，但很快就要成别人的了，突然就觉得有些心酸和难受。 她想劝程治国说两人住两间房够了，却又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他，会让他发火。 “一千块，你点点。” 程治国将钱放在众人中间的桌子上，却没放手，“不过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 48年实行《土改》之后，确定国民所有的土地实际所有权是属于国家的，国民只有土地的使用权和建筑权， 不过建国到53年人民公社成立之前， 建筑房屋是可以私人交易的，而且确实存在大量的交易情况。 所以聋老太太跟程治国要钱不违法，程治国给钱，也不违法。 “我们从贾家买的两间房，实际支付是五百万（建国前），也就是五百块，现在从老太太你手里买走一间屋子，一间柴房，支付的是一千。” “当然，我可不是要跟你谈价，一千也好，五百也好，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程治国看着聋老太太，嘴角微微上扬，“只是贾家要为此找我们麻烦，希望老太太还能像现在一样站出来，为我主持公道才对。” 聋老太太有嘴？ 不好意思，他也有。 他明面上说聋老太太是在主持公道，但其实就是点明她以势压人， 不仅以势压人，还贪得无厌， 毕竟贾张氏那种爱财如命的人才要了五百，她却开口要一千。 程治国甚至懒得讨价还价，为的就是坐实聋老太太的恶名声。 就像她此刻堵不住程治国的嘴，以后也堵不住这满院的悠悠众口， 聋老太太在四合院的地位超然，一方面是她年纪大、辈分高，院里就算是易忠海，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是烈士家属、五保户，组织上很关照。 所以她一露面，所有人都毕恭毕敬， 就连易忠海三人也打不起官腔。 但这种超然，能经得起几次消耗？ “交易合同回头我会让人送过去，钱给你了，明天我就会让秦淮茹搬家。” 程治国松开钱，转身离开， 但很快又转过头，笑着对聋老太太说道，“还有一件事，老太太，作为晚辈，我给您一条忠告。” “天冷，快下雪了，您一大把年纪，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尽量少出门的好。” “您说是不是？” 说完扬长而去。 秦淮茹连忙跟上。 聋老太太拧着眉，看着桌子上的一千块钱。 她活了一辈子，自然明白程治国刚才那番话的真实含义，还有临走那句隐隐带着威胁的“劝说”。 但此刻她没法说什么， 一千块只是她随意提出来的，目的就是让程治国打退堂鼓、知难而退，又或者双方讨价还价，程治国最后将老本掏出来，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你想要三间房？ 方法我们给了，你没钱、没办法，那怪不得别人。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程治国不仅当场拿出一千块，还一次价不还，直接给了。 她转头看向院子里的人， 见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羡慕的模样。 不是羡慕程治国竟然随意就拿出一千块，也不是羡慕程治国得到了三间房， 而是羡慕她拿到了一千块钱。 仿佛她占了泼天的便宜一样。 第48章 年纪大了，出门小心些 “行了行了，既然事情解决了，那都散了吧。” 刘海中将桌子上的钱拿走，又摆摆手，让众人离开，“桌子、板凳都收拾好。” 随后又对聋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先进屋休息吧。” 他扶着聋老太太，往易家走去。 事情的发展远超出他们的预料，得接着合计合计才行。 易忠海这时候才阴着脸跟着进屋。 阎埠贵将几个还在交头接耳的人赶回家，又将想刚进屋的傻柱踹走，这才跟着进去。 …… 程家， 刚进屋，秦淮茹就忍不住了“其实两间屋子也够咱们住了，不用非住三间，而且到别处买，那一千块说不定能直接买三间。” 那样他们有的就是五间屋子。 程治国没搭理她“去烧水，洗脚睡觉。” 他查看系统，发现“要住就住大house”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恭喜宿主，获得粮食x1000（斤）】 【恭喜宿主，获得猪肉x50（斤）、羊肉x50（斤）、牛肉x50（斤）】 【恭喜宿主，获得小金鱼+10】 光是这些收入，就远比刚拿出的一千要多的多。 但程治国并不是在乎钱， 他只是不想将钱给这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别说一千，就是一毛也不行。 所以聋老太太这钱怎么收的，以后就要怎么还回来。 他程治国说的。 …… 易家， 易忠海三人，还有聋老太太围坐在桌旁，看着桌子上的钱，久久无语。 “一千块钱，很划算了。” 阎埠贵开口道，“老太太住中院也不错，跟老易对门，离傻柱也近，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也好帮忙。” “重要的不是钱，是收这钱后的麻烦事。” 刘海中叹了口气，“我们本身的目的，是想要减少程治国和贾家的矛盾，但老太太收了这一千块，贾张氏肯定不愿意。” “她之前就想将房子讹回去，眼下看到程家厚此薄彼，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程治国那边是肯定不会给的，他刚才也说了，拿着这钱，就要帮他平事。” 易忠海接过他的话，缓缓说道“咱们要是帮他拦着，那就得罪了贾家母子，贾家会觉得咱们联合起来欺压他们。 咱们要是不帮忙拦着，那程治国也不会愿意。 不仅程治国，整个院里都会觉得咱们不地道……” 这是阳谋， 易忠海等人无论怎么做，损失的都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关键是，这一千块他们分不了一毛…… 当然，他们不会因此就对聋老太太的行为有芥蒂，毕竟当时的情况，聋老太太要是不出现的话，要么打起来，要么三人下不了台。 “贾家那边我去摆平。” 聋老太太摆摆手，坚定的道，“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老太太……” “放心吧，好歹活了这么多年，还不至于被这点麻烦绊倒。” 聋老太太打断刘海中的话，看向易忠海，“现在我担心的是程治国这个人。” 见三人面露疑惑，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程建军夫妇过来的时候，我跟他们打过交道，老实巴交的两口子，没什么坏心眼。 那时候的程治国也是，不善言谈、心地善良，是个好孩子。 但现在呢？”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钱，问道“你们想过没有，他这些钱是哪来的。 这可是一千， 他拿出这一千的时候，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这说明什么？” 阎埠贵抽了口凉气“说明他手里还有，而且不少。” “什么样的传家宝能这么值钱？”聋老太太冷哼一声，“更何况他还捐出去那么多。” 刘海中好奇道“老太太的意思是，他这些钱来路不正？但之前保卫科过来查了，没查出问题啊。” “没查出问题，不代表就没有问题。” 聋老太太道，“一个手里藏有大量现金、私底下不知道干着什么事的人。 进厂是四级工，还给组织上捐献那么多物资。 这样的人，心中对你们有了怨念，甚至不怕当众撕破脸皮。 你们还没有意识到吗？” 她一字一顿的道“这个人，完全不是贾家母子能够相提并论的。 一不小心，你们三个老家伙，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刘海中和阎埠贵面面相觑， 易忠海眉色阴沉下来。 “这……不应该吧。”刘海中不确定的道。 “我不是挑事，至少在秦淮茹的事发生前，我对他的感观还不错，说这番话，只是让你们多个心眼。” 聋老太太说完站起身，往外走去，“天不早了，你们继续聊，我去看看傻柱那孩子。” “老太太，钱。” “忠海先拿着吧，等我需要的时候，会找你来要的。” 易忠海一怔，随后连忙道“好的，老太太。” 刘海中和阎埠贵看看桌子上的钱，又看看易忠海，羡慕不已。 这么多钱，就算明知道不是自己的，但能拿到手里的话，睡着也能笑醒吧？ 更何况如果让他们看管的话，多少也能昧点。 “老太太不拿也好。” 阎埠贵说道，“人心隔肚皮，今天院里这么多人看到程治国给钱，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起心思。” 一千可不是小数目。 易忠海将钱收起来，重新坐下，掏出旱烟袋。 “老太太刚才的话，你们怎么想？” “我倒是觉得她说的挺对的。” 阎埠贵不假思索的道，“程治国以前可没这么横，你看看他刚才的德行，哪还将我们放在眼里？” 刘海中没说话， 程治国确实横，但人家有横的资本啊， 他要是手里有一千块，也不将易忠海放在眼里…… 易忠海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而且这家伙也会送礼，我怀疑他能当上副组长，应该就是给李德江送礼了，要不然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交集，李德江怎么会为他出头。 副组长还好，厂里一抓一大把，但李德江是副主任，程治国要是成功抱上他的大腿，那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刘海中听了这话，有些蛋疼。 他知道易忠海是在刺激他，毕竟一个年轻人爬到他头上，他能好受才怪。 “说起来，你们觉得……” 阎埠贵目光闪动，突然说道，“程治国手里一下子有这么多钱，会不会跟——敌特有关？” 第49章 娄半城 易忠海和刘海中一怔，眉头拧了起来。 这指控，不可谓不重啊！ “你们仔细想想，程治国说是将传家宝卖了，但这么些年，咱们也没见过他家有什么传家宝。 就算真有，程建军夫妇当年重病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着拿出来换钱治一治？” “所以我觉得，传家宝八成是假的，就是个说辞。” 阎埠贵继续猜测道，“要说他倒卖东西，咱们一个院子的，不可能发现不了一点蛛丝马迹吧？” “而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可以让人一夜暴富？” 饶是易忠海此刻恼程治国恼的牙痒痒，此时也不由皱眉道“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说。” 这可是要命的事。 刘海中瞥了一眼阎埠贵，心中暗骂， 这老阎，身为人民教师，表面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没想到坑起人来这么狠。 这年头，敌特满地走，组织上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很坚决， 别说程治国有可能是，就算不是，一旦被举报了，在他身上还有那么多来历不明的钱情况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突然有些后悔没跟聋老太太一起离开。 让他骂骂人可以，但这种坑死人的事，他一点也不想参与。 “我也只是猜测。” 阎埠贵见易、刘两人神色凝重，也明白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吓人，“当然，还没到那一步。” 但这是个后手，底牌。 一旦程治国太过分，那他也不会客气。 这可不是害人，而是防止程治国害人， 他是为了大家好。 “行了，今天就商量到这吧，明天厂里要举行比赛，我是评审人员，等会儿早点休息。” 易忠海磕掉烟灰，开始赶人。 一分钟也不想多呆的刘海中立马起身“我是监考官，明天也得早起，先回去休息了。” 随后快步离开。 阎埠贵瞥了一眼易忠海，没有多说，站起身往外走。 “老阎。”易忠海喊住了他。 阎埠贵转身看他。 易忠海张了张嘴，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指着门口说道“厂里发了点日用品，我家里人少，用不了这么多，你一样拿一瓶。” “行，那我不客气了。” 阎埠贵拿了几瓶，朝易忠海点点头，出了门。 易忠海看着他的背影，再想想程治国当众讽刺他绝户的情景，突然自嘲一笑。 现在还真是什么阿狗阿猫的，都敢在头上踩一脚啊。 阎埠贵的动机虽然不纯，但他刚才说得那番话，却重新给了他一个方向。 …… 腊月二十二， 俗称小年， 离过年还有八天的时间， 轧钢厂开启了轰轰烈烈的技工大赛。 早上是全厂大会，杨厂长等一众领导作了简单讲话之后，大赛就算正式开始了。 各车间都有布置的比赛场地，实习工和一级工同时进行。 没有比赛的人，除了一部分需要排练节目，大部分人都去观看比赛了，不允许外出。 程治国看了几个就受不了了， 除了女职工的脸袋，其他的都没甚意思。 他打算去跟许大茂聊聊人生，顺便看能不能看个电影。 魔都电影制片厂早在建国后第二个月就成立了，这两年出了不少片子， 虽然制作、影视效果方面由于历史条件限制都一言难尽，但总比看一群大老爷们拧螺丝强。 但来到放映室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许大茂， 估计也跑去看比赛了。 失去一个“极为心诚、执行力又强”的听众，程治国很失望。 他正打算离开，在屋门口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是个将近五十岁的男子，双鬓点白，虽然看着眼熟，但程治国一时间没想起是谁。 估计是在剧中出现过吧。 程治国没有多想，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继续往前走。 “要看电影？”男子叫住了他。 放映室的员工？ 程治国疑惑问道“这会儿能放？” “大家都在看比赛，没人关注这里。” 男子笑呵呵的往放映室里走，同时说道，“进来吧，正好我也想看。” “那感情好。” 程治国跟了上去。 进了屋，男子目光落在几个锁住的大柜子上，问程治国“能打开上面的锁吗？” 程治国有些无语“你真是放映室的员工？” 男子笑道“钥匙在许大茂身上，我没拿。 放心吧，回头买个锁换上就行。” “得。” 程治国也懒得再管他是不是放映员，不过懂得怎么放电影就行。 他走到箱子前，伸手一拽，直接将锁给拽断了。 男子眼睛一亮“练家子？” “算不上吧，力气大了些。” 程治国打个哈哈，看着箱子里的设备，问道，“怎么弄。” “帮我把幕布挂到墙上。” 男子也不跟程治国客气，指挥他干活以后，自己开始布置放映机。 等布置好放映机以后，程治国也挂好了幕布， 他重新走到箱子旁，拿起里面的胶片，问“想看什么？” “随意。” “魔都制片厂的《农家乐》，今年刚刚上映的，就看这个吧。” 男子很快下了决定，将胶片安在放映机上，接上电源， 等放映机里面的氙灯亮起后，他又放下遮光板，关上屋里的灯，然后便在程治国旁边坐下，等着影片播放。 “咔嚓”“咔嚓”的齿轮声转动， 许久之后，幕布上才开始闪烁文字。 “你觉得放映员这个工作怎么样？”男子目光盯着幕布，似无意的问道。 “挺悠闲的吧。” 厂里一年到头也组织不了几次观影， 许大茂相当于躺着就把工资给拿了。 而且眼下什么都分工级，所以一定年限过后，许大茂的工级还能提一提，工资也会高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上限太低。 “但是没前途是吧？”男子笑着说道。 程治国眉头一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男子的话显然并非无的放矢。 他又瞥了一眼男子黑暗中的轮廓，突然就想起他是谁了。 曾经的四九城首富——娄振华。 第50章 无它，熟读几本历史书而已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程治国当然不觉得两人只是恰巧碰上， 而且娄振华问的问题很有针对性，明显知道是他忽悠的许大茂。 好吧，将人家闺女的未婚夫给忽悠“瘸了”，人家看不过去也是正常的。 一个曾称霸四九城，又被打磨了十年棱角，磨的半点脾气的都没有的人，跑到香江还能东山再起， 这种人，要是能用“泛泛之辈”四个字来形容，那程治国也太蠢了。 “那得看从哪个角度看。” 程治国这才回答娄振华刚才的问题，“如果能够甘于现状，知足常乐，这个工作自然是上上之选，但人都是善变的动作，看到别人干着比自己重好几倍的活时，心里会觉得得意、庆幸，甚至是高人一等； 但要是看到别人拿着自己几倍的工资，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会觉得是自己的工作限制了自己的前途，换成能让他大展宏图的位子上，他一样能一飞冲天。” “你觉得呢？” 娄振华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颇为认可的道“最难揣测是人心，最难填的，也是人心中的欲壑。” “而且，给他这种职位的人，或许存在一定的善意，但难道真就将他当回事了？”程治国又道。 “哈哈。” 娄振华见程治国猜出了他的身份，低声笑了起来。 但他显然不在意，也没有反驳程治国的话，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确实都没将许大茂放在眼里， 之所以将他安排在这个位置上，不过是看在许母的面子上而已。 至于对女儿和许大茂的相亲的事情默不作声，也确实像程治国说的那样，只是想给女儿的未来护一道枷锁，让她能够安稳、平淡的过完一生。 但要说对女婿的人选满意，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他突然指着幕布上的画面，问道“你觉得，这种快乐能延续多久？” 程治国瞥了娄振华一眼，明白他到底对眼下的处境心有不甘。 “历史是最容易让人忘记的，但并不是这一代人。” “哦？” 娄振华又看了程治国一眼，笑着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百年过后，这一切才会改变？” 我的意思是你这辈子是没戏翻身了，放弃吧。 程治国问道“假如给你一个快要经营破产的厂子，以十年为期，你觉得自己有能力让他转亏为盈吗？” 娄振华眯眯眼睛，思索起程治国的话来， 程治国并没有打哑谜，接着说道“放在国家层面上也是一样的。 诚然，现在国家的意识形态是新颖的、从来没有人走过的， 但谁说没有人走过的路，就一定走不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有人能够开天辟地，建立一个新世界，那一定也有人能够披巾斩棘，趟出一个朗朗乾坤来。” 娄振华依旧沉默， 他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那点成就，就小觑了天下英豪。 “当然，这其中难免要走一些弯路，波及到一些无辜的人。”程治国又道。 “功臣？还是那种被标榜为历史罪人的人？” 格局小了吧？ 程治国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他也不过是读过几本历史书而已，没有高谈阔论、说三道四的资格， 他站起身，拍拍屁股说道“这电影没什么意思，走了。” 娄振华也没有阻止，看着他打开门，往屋里扯进一道光来，然后走进光里，没有任何停留的离开。 他静静的看着电影幕布，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外走。 也没有要将设备放回去的意思。 片刻之后，许大茂悠哉悠哉的回到了放映室， 打开门，看到还在兀自转动的放音机，还有不断切换画面的幕布，他愣了好一会儿。 “操你奶奶的！谁动了老子吃饭的家伙！” …… 晚上，实习工和一级工的比赛结束了， 获得第一名的两人程治国都不认识。 “哈哈，治国哥，你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沈盈盈兴奋的手舞足蹈，满眼都是对程治国的敬佩，甚至连称呼都换了，“我用了你教我的方法，果然都很管用，我获得了第三名！” 随后洋洋得意的竖着三根手指，朝组里的每个人都展示了一遍“第三名噢！” 众人喜笑颜开， 队里的这个活宝能一路过关斩将闯到第三名，是他们想到的。 沈盈盈真实的水平，能走一两轮就算不错了。 “程组的方法真这么厉害？唉，早知道我也用了，我第二轮就被淘汰了，超时了。” “恭喜恭喜，小盈，我看到你上台领奖了，明年你肯定还能收到更多的情书！” “真的吗，周哥，我讲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没有给咱们组丢人吧？” “呃——这个……” “啊，周鸿山，你什么意思！” 沈盈盈跑去追小周去了。 两个三级凑了过来， “程组，我明天就要比赛了，有适合我的方法吗？” “还有我还有我，程组，我要是能拿到第三名，过年给你烧高香。” “滚蛋！” 程治国一脚将两人踹跑。 他教的方法也就取点巧而已，一级二级还有效果，三级就需要硬磨功夫了。 “组长呢？” “家里有点事，回家了。” 程治国眉头微皱， 其他人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了不少， 显然大家都知道马素芹家里那点事。 “老严，你跟我过来。” 程治国拍拍手，又对其他人说道，“明天有比赛的人多练习一下，没有比赛的人给他们计时。” “好嘞。”众人纷纷应道。 程治国则将老严叫到外面，跟他说了几句话。 听完之后，老严一脸错愕的看着程治国。 “程组，你确定？” “当然。” “程组，我知道你想帮组长，但这事吧，” 老严犹豫片刻，接着道，“她家那口子是真混蛋，啥都不管不顾，万一到时候……” 程治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放心吧，不会给组里添麻烦的，也不会让组长难堪。” “我不是这个意思，唉，要是能帮忙，其实我们也都想帮帮她。” 程治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回车间， 他要加快马素芹的攻略进度了。 第51章 光卤石和磷灰石 四合院， 秦淮茹将屋里的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打算搬家， 想了想，她又来到后院，想帮聋老太太收拾收拾，却发现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 一大妈、三大妈都在，还有其他不认识的一些人， 显然用不着她操心。 她正犹豫着还要不要进去，有人竟笑着跟她打起了招呼“小秦啊，快过来快过来。” 秦淮茹有些惊讶， 她原本以为经程治国昨天那么一闹，大家肯定更不待见她呢， 没想到还有人肯搭理她。 而且显然愿意搭理的她的人还不少， 这时候自然没办法转身走人，秦淮茹走进屋，几个妇女便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小秦啊，家里那边收拾好了吗？回头搬家的时候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过去帮忙。” “治国要上班，你一个人在家，难免有什么不方便的，有什么直接喊咱们大家就行，这以后就是邻居了，就应该互帮互助才对。” “是啊是啊，我也住在后院，以后大家多照应……” 倒是一大妈和三大妈，一个对她冷眼相待，一个看着其他人的模样暗暗摇头， 秦淮茹很快琢磨出味道来。 互帮互助，这个才是重点。 程治国昨晚确实很嚣张，又是挑贾旭东的火，又是戳易忠海的痛点， 但这些只是程治国个人的麻烦，影响不了其他人， 能影响其他人的，是他拿出来的那一千块钱。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程治国拿钱拿的那么痛快，说明手里还有， 而且他还愿意将钱给秦淮茹掌管。 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秦淮茹身上还有钱？ 这才是大家愿意对她笑脸相迎的原因。云九小说 秦淮茹身上有钱，那在她受排挤的时候跟她打好关系，她自然感恩戴德，以后能用得着她的地方，她总得出手帮帮忙吧？ 想通了这些，秦淮茹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异样消失不见，只剩下冷笑， 但她没有将人拒之门外，反而笑的很开心，似乎真的受宠若惊一般。 同时内心也不由感慨， 她想方设法的想要改善邻里关系，但愿意搭理她的人也只有二大妈一个， 程治国只不过随便玩了个花样而已，就让这些人彻底忘了她的不堪，不顾脸面的纷纷往上扑。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她一直被欺负的原因吗…… 聋老太太屋里的东西原本就不多，几人很快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秦淮茹站起身，说道“没剩下多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有人好奇的问“这个点还去哪？” “去市场那边看看，治国让我帮他买点东西。” 众人眼睛一亮， 果然，程治国又给秦淮茹钱了。 “买东西？买什么东西，我们帮你吧，要是买的多话，你一个人怎么拿回来？” “是啊是啊，我正好也想去市场那边看看，咱们一起。” 好几个人都站起身来。 一大妈脸有点黑，想要呵斥，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秦淮茹又不是程治国， 欺负她一个同样受苦的人算什么？ “说起来，还真有件事要大家帮忙。” 秦淮茹拿出一张纸条，“治国给我写了需要买的东西，但我认识的字不多，好多都不认识。” 几个妇女面面相觑， 让她们认字，那真是老牛掉进水井里，有劲也使不上啊。 三大妈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我来看看吧。” 她跟着阎埠贵这些年，该认识的字都认识。 “谢谢三大妈。” 秦淮茹将纸条递了过去。 “这个是光卤石。” “这个是磷灰石。” “酒精……” “实验室玻璃瓶……” 众人面面相觑， 三大妈念的话他们都听得明白，怎么组合到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市场里有卖这些东西？ 程治国买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干什么？ 能当饭吃？ 三大妈很快读完了，也是满脸疑惑。 她一个都没听过， 却又不明觉厉。 说起来，她之前听说过，程治国是小学毕业吧， 他从哪弄来这些个稀奇古怪的词语的？ “小秦，治国让你买的这些东西？”她忍不住好奇，问道。 “是啊。” “有说干什么用吗？” 秦淮茹摇了摇头“我没问，他也没解释。” 三大妈摇摇头，重新将纸条还给秦淮茹“这些东西东直门未必有的卖，你要是想找的话，可以去东边的潘家园看看，那里可能有很多卖石头的。 不过离的有些远，你最好明天去。” “好的，谢谢三大妈。” 三大妈摆摆手，又去干活去了。 其他人问道“那小秦你还去市场吗？” 秦淮茹点点头“去看看吧，万一凑巧呢。” “也是，行，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家拿个篮子。” “我也去我也去……” 秦淮茹笑脸如靥“好的，我等大家。” …… 娄家， 娄振华从轧钢厂回到家，已经过了饭点， 进屋后，娄母和娄小娥正在吃饭。 “回来了？洗洗手，赶紧吃饭。”娄母起身招呼。 娄振华摆摆手“你坐着吧，我自己来。” 洗过手，坐下来，他刚盛上饭，便听娄小娥质问道“爸，听说你去找许大茂了？ 哼！你还找那个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就算他愿意跪下来求我，我也不想再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娄振华笑呵呵的道“我闺女受了委屈，我总得想办法给你出出气才是。” “我才没有受委屈，我将他堵在家里骂了半天，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娄小娥不屑地道。 娄振华朝她竖了个大拇指“那当然，你也不看看你是谁的闺女。” “行了，你就别宠着她了。” 娄母叹了口气，“她这样的脾气，以后要是嫁出去了，能过好日子？” 随后不等娄小娥发难，问娄振华“见到许大茂了吗？怎么样？” 娄振华笑道“没见到，不过我打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第52章 这一吻，痛彻心扉 娄母疑惑道“什么事？” 娄振华看向娄小娥“程治国这个人你认识吗？” “就是那个烂嚼舌根的小人？” 娄小娥皱眉，冷哼一声，“见过，很不要脸！” 娄振华忍不住笑了起来， 无论哪个时代，不要脸的人总能比要脸的人活的容易些，也更容易成功。 “还有更不要脸的事呢。” 娄振华说道，“他院子里的有个人结婚，结果新娘子半夜摸错门了，摸到了他屋里，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娄母和娄小娥瞪大了眼， 竟然还有这么荒唐的事？ “那家伙该不会是把那个女人给？” 娄振华点点头“那个女人现在只能跟着程治国， 不过两人既没有办婚礼，也没有领结婚证，相当于没名没分。” “这！程治国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娄小娥义愤填膺，差点给气笑了， 当然，一方面是为女人感到不值，一方面则是程治国有女人的情况下，还敢说是他的真命天子， 这脸皮能顶的上城墙厚了吧？ 她暗暗咬牙切齿， 当时要是知道有这事，她肯定将那个混蛋暴揍一顿，好让他明白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任他欺负。 “那个女人是乡下的，所以也不敢反抗，怕是日子过的很不好。” 娄振华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娄小娥，似有意无意的道，“不过人倒是挺漂亮，听说比你还漂亮呢。” “比我漂亮？” 娄小娥登时就不服了， 她自认容貌不差，也会打扮，一个乡下丫头，能比她好看？ “啪！”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我倒要过去看看！” 娄母不悦道“你瞎凑什么热闹，老韩说最近要给你说亲，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相亲。”、 “妈，我不相亲，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你不知道吗？” “什么自由恋爱，你这身份，要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谁敢娶……” 娄母话没说完，注意到娄振华阴沉的眼神，连忙住了嘴。 “我身份怎么了，咱们家就是有钱，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要让人瞧不起？”娄小娥冷哼一声。 娄振华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 “我吃饱了，还有事，先出去了。” 娄小娥放下筷子，不等娄母劝阻，风风火火的朝外走去。 “这孩子——” 娄母皱着眉，不满的看向娄振华，“你跟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作为娄振华的妻子，她自然明白，娄振华别有用心，是故意挑娄小娥心里的火气。 娄振华没有理会她。 他确实是故意的。 …… 马素芹不在， 程治国在车间里监督着两个二级工、两个三级工练习好一阵之后，眼见天黑了，才放人离开。 他也往家里走去， 刚走进胡同口，就见一个人影冲来，直接朝着他腰子踢了过来。 傻柱？ 还是许大茂？ 又或者贾旭东？ 得罪的人太多，程治国一时间竟不好猜是谁。 但他反应可不慢，后退一步，想要避开这一脚， 不过很快又改了主意，后退的脚往前踏了一步，身体前欺，伸手抱住了踢过的大腿， 因为他看清是谁了—— 娄小娥。 虽然不知道这丫头发什么疯，竟然敢伏击他， 但送上门的美女，不要白不要。 抱住娄小娥的大腿之后，他脚下一挑，直接挑起娄小娥的另一只脚。 娄小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惊恐地叫了一声“呀！” “女人？” 程治国佯装这时候才发现端倪，伸手想要去捞，虽然成功搂住了娄小娥的腰，但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随着往前倒。 “嘭！” 娄小娥身体先着地，虽然有俯冲，但还是摔的不轻。 又是一声痛呼。 程治国紧接着贴来， 半空中感觉位置不对，他还特意挪了挪。 然后—— “唔！” 两人的嘴贴到了一起。 娄小娥顿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治国。 然而下一秒，程治国猛然坐起身，“呸呸呸”的吐出了几口，又连擦了几下嘴唇。 娄小娥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治国，一时忘了这家伙夺走了自己的初吻。 “你是谁啊，有病啊！”程治国不爽的看着娄小娥。 娄小娥摸了摸脸，有些转不过弯来， 昨天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今天连她的样子都给忘了？ “混蛋！” 娄小娥气的吐血，眼里快速蒙上一层雾水，一巴掌朝着程治国扇去。 程治国冷哼一声，接住她的手，随后甩开“神经病！” 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娄小娥看着他干脆利落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该生气的不是她吗？ 她还没来得及发火呢！ “啊！” 娄小娥尖叫一声，突的就哇哇大哭起来。 …… “啧，真软。” 虽然是惊鸿一压，但程治国能感受的到，娄小娥身材也很不错。 他查看了一下攻略进度， 发现原本是0%的进度，现在变成了-10%。 淦！ 还真有负的， 娄小娥这丫头也是的，被自己夺走了初吻，不应该对他又爱又恨，想着只能以身相许吗？ 不按套路走啊。 不过没关系， 他有的是耐心慢慢调教。 但这丫头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娄振华回家说了什么？ 还是这丫头听说了秦淮茹的事？ 程治国摇摇头，无法理解。 …… 哭了半天，娄小娥爬起来，跑到四合院外转悠了半天， 但到底还是没敢进去直接给程治国两巴掌， 她怕程治国将刚才两人亲上的事说出去，那样的话，她名声可算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但饶了程治国？ 更不可能！ 无论是之前的事，还是刚才的事，她都要让程治国付出百倍的代价才行！ 她决定了， 她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拆散他和秦淮茹！ 解救秦淮茹于水深火热当中， 让程治国竹篮打水一场空，让程治国尝尝得到后又失去的滋味！ 娄小娥也不逛了，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家， 刚一进家门口，她就对娄振华两人说道“爸，妈，我要出去租房子住！” 第53章 大赛开始 腊月二十三， 轧钢厂上午进行二级工比赛，下午进行三级工比赛， 二级工比赛中，程治国小组的内的申端胜表现良好，获得了大赛的第二名，与第一名失之交臂。 申端胜本人遗憾不已，但其他人却很替他高兴，围着他庆祝了好半天， 美中不足的是，马素芹依旧没有来厂里。 中午吃完饭，程治国没再胡溜达，全程观看老严两人的比赛，为两人加油打气。 这种厂内形式的比赛，旨在提高工人的工作热情和积极性，倒不会过分严苛， 所以比赛过程中，有人乱糟糟的说话，甚至提示一声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顶多遭到一顿呵斥。 虽然聊胜于无吧， 但这种能增强组内成员认同感的事情，程治国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一下的。 两轮过后，组内一名三级工落选，只剩下老严晋升32强。 比赛的方式是通过抽签， 车间内摆着几个纸箱子，上面写着钳工、焊工、精扎等各个工种， 里面则是根据各自的职业，提前预留好的一些工作项目， 进入下一轮的职工，排队到箱子前抽取纸条，纸条上写明接下来要完成的零件，然后在同一时间开始比赛， 每个人抽到的项目未必相同，但时间和标准是固定的，按轮次依次递减， 例如32进16可能是十分钟，那16进8可能就是八分钟， 质量和精度则会更加苛刻。 看上去挺麻烦，其实对于这种不算严谨的比赛，反而省事不少， 一方面，这种形式能很大程度上的杜绝了审批人员和参赛人员作弊的可能， 当然，也只是很大程度上而已，就比如程治国，如果他是监考官的话，能将组里的人全都抬到第一名去。 另一方面，合格与否、名次前后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就像现在，虽说是32强，但合格的人数差不多超过了40个，但等会儿到了八强，可能还不够8个， 再到了四强，不管剩几个人，都会根据用时长短、质量、精度等因素，直接排出一、二、三名， 这才是比赛为什么一个上午或者下午就能进行完的原因， 要不然光是一个工级，说不定就能举行四天的比赛。 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比赛的形式有些复杂，但比赛的意义却很简单，所以不会要求的太过苛刻，也没人会过于较真。 选手们很快领完了纸条，开始下一轮的比赛。 程治国发现贾旭东竟然还在， 这家伙成为三级工还没多久吧，参加三级工的比赛，竟然能挺好几轮？ 怎么想都有点玄乎， 他瞥了一眼身为评审人员的易忠海，若有所思。 比赛进行了十分钟，很快就结束了， 接下来是检查产品是否合格， 老严又通过了一轮，长松了口气。 重新抽签的时候，程治国特意盯着贾旭东，发现这家伙果然不对劲， 他手掌伸入抽签箱的时候，是攥着的， 手心明显有东西， 贾旭东象征性的在箱子里胡乱扒拉了几下，然后抽出来，拿出纸条，摊开给监考人员看， 监考人员简单检查一番，发现没问题之后，便让贾旭东在一旁等待。 等到了开始操作的环节，程治国终于明白贾旭东为什么能晋级了， 贾旭东这一轮要制作的零件，跟上一轮一模一样， 不用说，参加了这么多轮，或许他根本没制作过第二种零件， 不晋级才怪。 但贾旭东纸条是从哪里来的？ 抽签用的纸条有特殊印记，一般人不容易拿到， 而且所有参赛人员进来比赛前，都会进行搜身，确定身上不会藏有提前准备好的零件。 程治国扭头看向易忠海， 唯一的可能，也只有他。 既然如此，那就算他举报贾旭东也没用，搜不出任何东西来。 至于说贾旭东每轮制作的零件都一样， 参赛的人这么多，谁会记得住？ 这里又没有摄像头。 程治国惋惜不已，要是能来个人赃并获，贾旭东就算不被开除，肯定也要记大过处分，三五年内别想晋升工级了。 比赛很快结束， 老严来到程治国面前，垂头丧气的道“不好意思，程组，超了两毫米。” 程治国笑着说道“没关系，这玩意本身就是重在参与的活动，能获得前八名也不错了。” “唉，原本想往前三冲一冲的。” “严哥别灰心，第二名和第一百名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晋升不了工级，明年六月你一定能升四级工。”沈盈盈攥着小拳头为老严加油打气。 其他人也连忙安慰他。 等了一会儿，见老严情绪好了点，程治国突然指着准备抽签的贾旭东说道“看看那个人，我猜他等会儿抽到的纸条，是打螺丝。” “？？？” 其他人一脸问号。 “不会吧治国哥，这玩意还能提前预料？” “程组，难道他作弊？” “怎么可能作弊，会不会是有什么抽签的技巧？” “那还不如作弊可能性大些……” 虽然这样讨论着，但几人显然不觉得程治国说得能这么准， 毕竟他们也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六、七级的评审人员，会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帮贾旭东作弊。 片刻之后，贾旭东完成了抽签，纸条检查过后，也没什么问题。 “抽到了什么？” 沈盈盈心里像是猫抓的一样。 “急什么，等会儿就知道了。” 比赛很快开始，贾旭东像之前一样，轻车熟路的走到螺丝机前。 “我去！” 沈盈盈几人顿时炸了锅。 “还真让程组说对了，真是打螺丝！” “靠！这人作弊吧！太不要脸了吧，这种比赛也作弊！” “治国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他肯定能抽中这个？” 骚乱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不少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程治国笑着回道“因为他从第一轮比赛开始，就一直在制作螺丝。” 第54章 一路过关斩将的贾旭东 八进四的抽签完成以后， 贾旭东彻底松了口气， 四强比赛要排出一、二、三名，所以会由评审人员抽签，参赛职工制作统一零件。 也就是说，他只要成功晋级这一轮，那第一名就算到手了。 前两天他什么事都没干，就专攻打螺丝，再加上本来就擅长这个，所以一般的三级工根本没法跟他比。 他要是不拿第一名，天理不容。 而获得第一名的好处，来年六月份晋升四级工还是其次， 有机会当众羞辱程治国，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也最痛快的事情！ 所以他必须要赢！ 贾旭东站在工位上，扭头看向人群中的程治国， 让他意外的是，不仅程治国，就连程治国身边的一群人，此刻也紧紧的盯着自己，眼神怪异，面带怒火。 他不明所以， 但也没当回事， 肯定是程治国那孙子说了什么诋毁他的话，所以那群货才会如此。 但愤怒吧！ 等会儿你们会更加愤怒！ 更加狼狈！ 也更加绝望！ 贾旭东激动不已，甚至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大仇即将得报！ 自明天起，程治国就会成为全厂的耻辱，人人唾弃！ 狗屁的四级工！ 狗屁的副组长！ 程治国之前站的有多高，等会儿就会摔的有多惨！ “比赛开始！”监考人员高声宣布。 贾旭东连忙屏气凝神，按耐住躁动的内心，开始打磨螺丝。 想要实现人生理想，得先过眼前这一关才行。 “等会儿就轮到评审人员抽签了，你们信不信，还是会抽到打螺丝。”程治国对周围的人说道。 此刻凑过来的已经不止他小组里的人了，还有很多其他人好奇的人。 虽然没办法抓贾旭东一个现行，但程治国却不介意搞臭他，让他在车间出出名。 “不会吧，等会儿不是评审人员抽签吗，难道这家伙这么厉害，连评审人员也能操控？”老严一脸震惊。 “……一般不会这么想吧，难道不应该是这家伙和评审人员合谋作弊？” “治国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赶紧给我讲讲，我好奇死了！” “兄弟，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刚凑过来的人好奇的问道。 小周没有半点怕事的模样，指着贾旭东说道“参赛好几轮了，那家伙一直是制作螺丝，我们怀疑他作弊！” 周围又是一片哗然， 当然，没见识到程治国刚才“神预测”的场景，大部分人都持怀疑的态度， 但没关系， 程治国只是在大家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正常情况下，这种子需要慢慢生根发芽， 然而贾旭东的名次就是发酵剂，一旦他拿了第一名，那种子会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贾旭东有问题。 有人怀疑你作弊了，结果你还真拿了个第一，你没作弊谁作弊了？ 要是再扒开贾旭东的工龄看一看，那好么，没跑了。 贾旭东要是不拿第一名还好， 一旦拿到第一名，就会成为一坨臭狗屎，成为所有人愤恨的对象。 第一名原本就遭人嫉妒，更何况你还来路不正？ 所以贾旭东刚才朝程治国冷笑的时候，程治国也朝他呲牙笑了笑， 来啊，相互算计啊。 谁伤害谁更深…… …… 八进四的比赛很快结束， 贾旭东成功晋级，又吸引了一波仇恨。 他本人可没有半点察觉，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只需要站在领奖台上即可。 他扭头看向易忠海。 易忠海没有回应他，对其他几名评审人员说道“这次我去抽签吧。” 其他人自无不可， 就是一伸手的事，谁去都一样。 而且之前易忠海都没抽签，现在也该轮到他了。 见没人反对，易忠海走到抽签箱前，攥着拳头将手伸进箱子， 随意的划拉几下后，他捏着一张纸将手抽了出来，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纸条，交给了监考人员。 “打螺丝……” “哗！” 车间内顿时一片哗然声， 特别是程治国周围，声音明显比周围大了好几倍，而且人人都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脸色难看至极。 还真让程治国说准了， 又是打螺丝， 这他娘的能用单纯的运气来说明？ “考场内禁止大声喧哗，再吵出去！”有评委人员呵斥道。 声音慢慢消停了下来， 但所有人脸上的不满反而更重，看向贾旭东的目光也愈发不善。 大家都好好比赛，你踏马玩心眼，谁心里能好受？ 易忠海看向躁动的人群，自然也看到了人群中央的程治国， 他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比赛进行到这一步，他和贾旭东已经成功“上岸”了，就算程治国发现了端倪，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又能奈他们何？ 就算其他人会心生疑窦和不满，但这些情绪在看着程治国成为小丑的那一刻，也会消失殆尽。 一个三级工晋升为四级工，和一个刚入厂的人直接晋升为四级工， 两人同时被怀疑用了见不得人手段的情况下， 谁更不受人待见？ 一目了然。 更何况程治国还被破格提拔成了副组长。 所以，只需要成功将他架在火上，那其他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项目打螺丝。比赛时长五分钟。精确度要求0.5毫米以内。” 监考人员重新宣布了一遍比赛项目，然后大手一挥“比赛开始！” 四强赛， 正式开始。 第55章 我要挑战你！ 车间内瞬间鸦雀无声， 三级工最后一赛打响， 五分钟后，就能决出谁能往前一步，获得四级工名额，明年六月份工资再上一个台阶，达到五十六以上。 比赛刚刚开始没多久，就已接近了尾声。 四分钟的时候，贾旭东一拍桌子，举起了手“我完成了！” “四分钟零一秒。” 又过了二十秒，又有两个人先后宣布完成。 最后一个男子满头大汗，眼见时间快要到了，虽然仍不满意，但也只能无奈放弃。 “我也完成了……” 紧接着有评审人员过去检查零件的质量。 “赵德树米，不合格。” “黄友杨米，合格。” “刘俊米，合格。” “贾旭东米，合格。” 四周议论声渐起。 第一名毫无争议， 贾旭东无论是时间，还是精确度，都遥遥领先。 “第一名，贾旭东，用时四分零一秒。” “第二名，刘俊，用时四分三十秒。” “第三名，黄友杨，用时四分三十四秒。” 听到评审人员的宣告，贾旭东彻底松了口气， 而后缓缓直起胸膛，嘴角上扬，挑衅的看向程治国。 这一刻，他也能称得上四级工了，跟程治国站在了同一个高度。 而且跟程治国这个走歪门邪道的人不同，他是“堂堂正正”打上来的，踩着无数三级工的头，成就的荣耀。 程治国拿什么跟他比？ “靠！这小子作弊得的第一，有什么好嚣张的！” “我呸！不要脸，厂里怎么出了这种货色？” “我不服，我要举报！他胜之不武！” “老子最不惯的就是这副嘴脸，玩阴招拿的第一名，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 “社会主义蛀虫啊！” 沈盈盈也义愤填膺，恼怒的道“治国哥，咱们要不要举报他？” 不等程治国回答，同组的人便道“举报？有证据吗？” “咱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还不算证据吗？” “咱们才看了几轮？其他人注意到贾旭东的时候更晚，说话根本不好使。 而且没有真凭实据，人家不仅可以不承认，还能反手告咱们诽谤。” “再者说，那家伙跟咱们一个车间，他拿了第一，咱们主任脸上也有光，你要是举报他，车间的领导层先不答应。” 沈盈盈颓然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就任由他这么嚣张下去不成？” “要不然呢，还能怎么办？” “那……好吧，哼！这个坏蛋！” 程治国笑呵呵的道“那个坏蛋要上台领奖了。” 众人扭头看去，果然见前三名已经上了台。 “治国哥，你还笑得出来，你心里就不舒服吗？那家伙可是通过作弊成为了四级工，跟你一个级别了。” “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又不是从实习工慢慢升上来的，而是直接成了四级工，不比他舒服？” “呃——” 旁边的几人面面相觑， 但仔细一想还真是，就算贾旭东作弊，也是用了好几年才成了四级工， 跟程治国一比，什么都不是。 就算羡慕嫉妒恨，也该他们羡慕嫉妒恨才是，哪轮到程治国？ 只是这话是实话，但就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他就不怕挨打吗？ “而且我明天肯定也能拿第一，到时候我就是五级工了，又能压他一头。” 况且他也不是靠实力， 所以心理上没有半点失衡， 反而因为作弊手段更高超而更具优越感…… 嗯——略显无耻。 “……” 众人已经不想搭理他了。 这家伙做梦都做的这么清新脱俗， 还拿第一，先想办法练熟业务内容再说吧。 “贾旭东同志，恭喜你获得三级工大赛的第一名，众所周知，第一名是可以直接晋升为四级工的。” 前三名的奖励已经发放完毕，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个主持人，现在正对着贾旭东说话，“当然，有能力站在三级工顶点的，就算面对考核，晋升四级工也不在话下。 但能免一场考核自然是好的。旭东同志你说是不是？” 贾旭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这主持人废话怎么这么多，浪费时间。 “看来旭东同志是个不善言辞，一心钻研技艺的人，但现在这情况可不允许你继续保持沉默，能向大家分享一下你的技巧吗？” “毕竟旭东同志很年轻，今年多大，二十四，还是二十五？” “这个年纪就能达到四级工，在整个工厂也是独一份吧？你一定有自己的独门技巧对不对？” 主持人这话一出，下面冒出一片哄笑声， 众人纷纷看向程治国。 贾旭东算毛线的独一份，程治国比他还要小几岁，但早就是四级工了。 主持人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疑惑地看着下面的人群“怎么了？” 贾旭东的脸色却有些阴沉， 这是他的舞台， 他才应该是万众瞩目的那个，而不是什么都不是的程治国。 “我能说两句吗？” 不等主持人反应，他便朝着众人说道，“首先，我能取得第一名的成绩，要感谢党、感谢组织，给了我这么一个展示自己的平台，还要感谢厂领导们，若不是他们的悉心栽培，不要说拿第一，就是想成为三级工也痴心妄想，还要感谢……” 底下一片嘘声。 众人心中大骂你还是感谢比赛机制不严格，感谢有个评委愿意给你当爹吧。 贾旭东像是没听见下面的声音一样，转头看向窗外“天还有点早，不如给大家来点乐子。” 他转头看向主持人“你刚才不是说，我现在已经算是四级工了吗？” 主持人满脸茫然的点头。 贾旭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作为四级工，我想挑战另一个四级工，很合理吧？” 他目光越过人群，看向程治国，而后抬起手，缓缓指向他 “程治国，你是四级工，是厂里的天才？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名副其实！” “我，贾旭东，要挑战你！” 第56章 敢狂？那我就敢踩死你！ 贾旭东的话一出， 车间陷入片刻的沉默之后，陡然爆发一阵声浪， 声浪久久不息，似乎要将屋顶掀翻一样。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连吹口哨带挥臂呐喊， 有人却是震惊不已，三级工挑衅四级工，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是要翻天啊， 但更多的人是茫然。 “治国哥，这家伙太嚣张了！竟然挑战你，吃饱了撑着了吧！”沈盈盈掐着腰，不满的为程治国发声。 “算不上嚣张吧，可能是想扬名，毕竟现在的程组，连我一个二级工都觉得能赢……” “那更不要脸！” “我倒是更好奇，这家伙跟程组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不惜当着大家的面做这种事。” 要知道，这种形式的挑衅，已经可以被认定为员工冲突了。 贾旭东就不怕受处分？ 程治国也有些愣神，他没想到贾旭东的操作这么骚， 但这显然不是贾旭东临时起意，想通过打败他来证明自己没有作弊， 更像是蓄谋已久， 再想想易忠海这种自私的人，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他怎么会为贾旭东冒这么大的风险， 贾旭东又不是他亲儿子， 贾张氏也不是他相好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两人有共同的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狼狈为奸、情投意合、沆瀣一气…… 程治国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他原本只想往贾旭东身上砸点屎，却没想到贾旭东直接将脸伸了过来，还张大了嘴！ 这要是不扇两巴掌、再往他嘴里塞满屎， 那也太对不起贾旭东的付出了！ 毕竟这家伙为了这一刻，可是一路冲到了三级工第一名的位置。 “因为我抢了他老婆。” 程治国对周围疑惑地人说了一句，而后推开人群，往台上走去。 “胡闹！” 有评审人员不满的道，“贾旭东，这是车间，不是你解决个人恩怨的地方！” 易忠海淡淡说道“算不上个人恩怨吧，没听到他说吗，天还早，他给大家找点乐子而已。 再者说，这场比赛原本的意义不就是鼓励大家相互竞争，相互提高吗，就算两人真有什么恩怨，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难道不比打的头破血流好？ 还是说，你们觉得那个四级工会输，会给工厂丢人？” 易忠海？ 所有人都惊讶地转头看向他。 他这话当然算不上公道话，明显是偏帮贾旭东，在挑事。 难道这家伙…… 几个评审人员脸色都有些阴沉， 怪不得这老东西今天这么积极，原本同样别有用心。 只是他要是真搞了什么小动作被发现的话，那连累的可不是一两个人。 混蛋玩意！ “易工说的对啊，难得大家今天这么高兴，那让我们给大家助个兴又如何？”程治国缓缓走上向台，笑着说道。 有评委皱眉问道“你是？” 程治国耸耸肩“很明显，我就是贾旭东嘴里的——天才。” 众人面面相觑， 这…… 怪不得贾旭东挑战他，哪怕是第一次见，但这副跋扈的嘴脸，他们看着也牙痒痒啊。 “你就是程治国？” “没错，我就是厂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四级工。” “……” 老子没问你这个！ 一个老评委吹胡子瞪眼“你确定要跟贾旭东比一场，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评委人员心里都清楚。 一旦程治国输了，那丢人的可不是他自己，还有厂领导层。 毕竟他这个四级工是厂领导认定的，如今却连一个三级工都不如，那岂不是说领导们有眼无珠？ 又或者可能存在贪赃枉法的行为？ 所以，这是个燃了捻信的雷，轻易接不得。 “放心吧，区区一个贾旭东而已。”程治国淡淡的道。 贾旭东冷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本事有多大！” 敢应？ 那你死定了！ 见程治国冥顽不灵，老评委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比一场吧。” “依旧采取抽签的方式来决定比赛项目吧，” 他扭头看向其他评委“谁去抽签？”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愿意动。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谁也不乐意干。 “我来吧。”易忠海说道。 众评委同时皱起眉头，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非要一条路走到黑？ 易忠海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兀自走到抽签箱前，伸手去抽纸条， 这一次他没有作弊， 没必要。 无论比哪个项目，他都不觉得程治国能赢。 然而等抽出纸条，展开以后，他眉头皱了起来。 这—— 该说是他运气不好？ 还是程治国运气不好？ 又是打螺丝！ 说他运气不好，是因为如果抽到其他项目的话，至少可以稍微排除一下他伙同作弊的嫌疑， 说程治国运气不好，是因为贾旭东打螺丝的能力已经有目共睹了， 比这一项，程治国不仅会输，还会输的惨不忍睹！ 没有任何意外可言。 易忠海将纸条交给了主持人， 主持人瞥了一眼，神色也有些精彩，而后缓缓说道“打螺丝……” “哗！” 车间内彻底炸了。 “我靠！又是打螺丝！有完没完啊！” “那还比个毛啊，贾旭东三分钟就完成了，别说四级工，五级工来了也未必有用！” “投降认输吧……” 沈盈盈气的脸色通红，直接举起手大喊道“作弊！我举报那家伙作弊！他今天所有的环节都是打螺丝！他作弊！” “那个姓贾的，程组不就是偷了你老婆吗，你至于嘛！” “……小周，你是对面派来的吧？你这是生怕程组不够惨啊。” “对啊，程组不是说了吗，是抢！不是偷！” “……小申你也是，程组刚才明显是说笑的，你还当真了？” “呃，是吗？” 车间内乱糟糟一片。 台上，贾旭东却快要笑出声来， 什么叫天助他也，什么叫报应不爽？ 现在就是！ 打螺丝，他闭着眼都能赢了程治国。 他咧嘴冷笑，嘲弄的看向程治国， 这家伙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彻底断绝了。 程治国无动于衷，似乎没听到主持人的话一样。 易忠海回到评委行列当中，似乎没听到四周传来的抗议书和质疑声，对同事怪异的眼神也视而不见。 不怪他， 只怪程治国的命太烂。 “工级的审核标准是根据综合能力来定的，每个工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也有自己不擅长的。” 刚才的老评委，此时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出声道，“程治国，如果你不满意这个比赛项目，可以要求重新抽签。” “不必了。” 程治国环顾四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大家似乎都误会了，你们真以为我这个四级工，是掏钱买来的？” “一个三级工而已，” 他看向贾旭东，缓缓道， “你很狂？ 那我就在你最擅长的项目上踩死你！ 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差距！” 第57章 不按套路出牌的程治国 “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踩死我！” 贾旭东怒哼一声，径直朝着操作台走去，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螺丝机， 而后看向程治国，“多说无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好啊。” 程治国随意找了离自己最近的，也没有去观摩机器，就这么散漫站着，似乎丝毫没将贾旭东放在眼里。 贾旭东暗暗咬牙， 嚣张吧，等会儿看你怎么收场！ “你们觉得，治国哥能赢吗？”人群当中，沈盈盈担忧的问道。 “呃，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上次程组打螺丝，打了半个小时……误差还是0.7……” “……” “但是他看上去很自信啊。” “可能是因为有钱吧。” “……” 老严有些头疼，组里怎么没有一个正常人， 他们就不怕程治国真输了？ “唉，程组就不该接受挑战啊。”他叹了口气。 这要是一输，程治国以后在厂里的路，就举步维艰了。 别说升任管理层，连工级提升都是个大问题。 “比赛时长是四分钟，精度误差米以内。” “比赛开始！” 贾旭东快速拿起螺丝原钉，小心卡着螺丝机上，转动滚轴，开始打磨螺痕， 然而他手上的动作还没开始，便听那边程治国懒洋洋的道“完成了。” 贾旭东手猛的一抖，差点将螺丝崩出去。 他下意识就要抬头看程治国的方向，但易忠海的呵斥声在背后响起“专心比赛！” 贾旭东强忍住转头的冲动，咬咬牙，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的机器上。 程治国那混蛋，一定是在搞笑。 不怪易忠海劝贾旭东继续比赛， 贾旭东没看见程治国的操作，但周围的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监考人员宣布比赛开始的那一刻，大家就看见程治国随意的将螺丝原钉扔到了螺丝机的卡槽里， 甚至划出了一个抛物线…… 紧接着随意的转动了两下滚轴，然后便举起手，宣布自己完成了工作。 整个过程，前后不超过十秒。 十秒能干毛线， 放个屁的时间都可能比这长。 他制作出来的螺丝要是合格了，大家能将螺丝机给啃了。 纯纯的闹着玩。 所以根本没有人相信程治国制作出来的螺丝能用， 易忠海更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程治国将比赛当成儿戏，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劫？ 痴心妄想， 现在贾旭东只需要在四分钟内制作出合格的螺丝就行，根本无需在意误差有多少，就能赢下比试。 程治国则像是不知道大家心里所想一样，还专门将螺丝取下，举在空中，炫耀似的展示了一圈。 随后才放在桌子上，双手合叠身前，笑呵呵的看着贾旭东忙地晕头转向。 “啪！” 沈盈盈一拍额头，绝望的道“完了！” 其他人同样一脸无语， 虽然料到了程治国会输，但谁也没想到，他会以这种荒唐的方式输掉。 好歹挣扎一下啊。 贾旭东满头大汗， 虽然觉得程治国是在搞笑，整个厂里也绝不会有人做到十秒拧出一个合格的螺丝， 但那家伙出人预料的举动，还是打乱了他的节奏， 原本三分钟就能完成的任务，他硬是磨到了时间快结束。 手都是抖的。 “我完成了。”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整个人顿时松弛下来， 好歹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任务， 要是他也没有完成，那就要以平手收场，如此一来，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好在他顶住了压力。 瞥了程治国，贾旭东忍不住暗哼一声这孙子，终于要折在自己手上了。 比赛结束，有评委人员上前检查完成品的质量， 易忠海这次没动，免得大好的形势毁于一旦。 但刚才的老评委还是说道“小李，你去给程治国检查。” 一个四十男子无奈的走了出来“韩老，他那个还有检查的必要吗？” 不用看都知道是劣品， 程治国要是能将误差控制在一毫米之内，他都能朝那家伙竖个大拇指。 老评委瞪了他一眼。 李姓男子没办法，只能朝程治国走去。 “贾旭东，用时三分五十三秒，误差0.2毫米。” 贾旭东的螺丝很快检测完毕。 嚯！ 四周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声。 这成绩还真不赖，已经比大部分四级工都要强了， 不要说程治国胡来，就算不胡来，输的面也很大。 “程治国，用时九秒……误差，嗯……我看看……” 李姓男子声音渐低，眼睛慢慢瞪大。 似乎不信邪一样，他将卡尺抽出，重新测量。 然而结果毫无变化。 很多人察觉出了异常，纷纷看了过来。 “小李，怎么回事？”老评委不耐烦地道。 “呃——程治国，用时九秒，误差——没有误差。” 静！ 整个车间内， 上百个人， 这一刻，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搞笑的吧？ 九秒做出来的东西，没有误差？ 评审人员眼瞎了？ 还是卡尺出错了？ 不要说四周的观众，就连评审人员，也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一群人立马凑到了程治国工位周围， “老李你确定？是不是记错标准了。” 有人重新拿了个卡尺过来“用这个试试，用这个试试。” 李姓男子苦笑一声，干脆将螺丝交给别人“你们自己检查吧，确实没有任何的误差。” 接过螺丝的人测量一番，随后沉默下来，又将螺丝交给其他人， 下一个人接着检查，检查完之后又交给另外一个人， 但无论是谁检查，检查后都没再说一句话。 易忠海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一点一点沉入的谷地， 他拧着眉，脸色阴沉至极。 他怀疑所有人都在演他，也想要过去检查一遍，却明白这根本就是徒劳的挣扎。 “还是存在一定误差的，只不过需要更精密的仪器来测量。” 螺丝最后传到老评委手里，他评论一番后，脸上展开笑颜，“但毫无疑问的是，误差在0.1，甚至是0.05毫米以内。” 第58章 在我面前，你算什么东西？ “轰——” 确定的结果一出， 四周瞬间一片轰然，议论声瞬间沸反盈天， 所有人都手舞足蹈、激动不已，像是自己获得了比赛胜利一般。 没办法， 当你觉得你接近一个人时，他超越了你，你心里会很不服气， 当那个人是你难以望其项背的，那他超越了你，你内心会好无波澜， 而如果你目睹了一场神迹， 那你只会觉得与有荣焉，觉得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九秒！ 零误差的完成品！ 这哪是一个人类能做到的？ 而他们不仅见到了，还观看了全过程！ “太牛逼了吧！” “真的假的？” “我去，老子刚才还以为那家伙是来搞笑的呢，没想到搞笑的是我！” “比不了比不了，天才的世界我不懂！” “这是四级工？麻烦厂里直接给他升八级工好不好？” “见证了一场人类史上的奇迹！” “他怕是世界上最快的男人了吧……” “耶！耶！耶！” 沈盈盈兴奋的跳着，鼓着掌，小手拍的通红，激动地语无伦次，“严叔！快看啊快看啊！治国哥赢啦！哈哈，治国哥赢啦！” 老严没空搭理他，还在深深的震撼当中。 “我之前看过程组打螺丝啊，怎么回事？”小周挠着脑袋，满脸疑惑。 “还不知道啊，程组低调内敛，懒得在你面前张扬而已。 但贾旭东这么嚣张，那就不同了，必须狠狠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嘿嘿，赢了就好，赢了就好！” “不可能！” 一道怒喝声，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贾旭东早已没了之前的胜券在握和得意洋洋的模样， 此时的他脸涨得通红，双眼充血，仿佛陷入绝境的野兽般， 歇斯底里。 他愤怒的指着程治国，满脸不甘和暴躁“他作弊！他作弊！九秒钟怎么可能做成毫无瑕疵的零件！” 如果这都让程治国赢了， 那他这两天没日没夜的练习是为了什么？ 他冒着被开除的风险作弊到第一名，又是为了什么？ 他兴奋的两夜睡不着，心心念念想要看程治国被他踩在脚下、成为过街老鼠的情景， 然而临门一脚之际，却败的如此凄惨？ 成为所有人眼中笑话的不是程治国，而是他？ 他怎么甘心！ “嘘——” 周围响起一片嘘声，众人一脸鄙夷。 “还要不要脸了？纸条是你亲爹帮你抽的！选的也是你最擅长的项目！输了还能怪谁？” “垃圾！有胆子叫嚣没胆子认输？滚你妈的！” “作弊的是你吧，人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的，螺丝全程没离开我们的视线，怎么作弊？” “输不起的废物，哪来的滚哪去吧。” 一个鸡蛋直接朝着贾旭东砸了过去， 这是刚刚参赛职工获得的奖品。 贾旭东下意识躲开，却还是吓了一跳， 所幸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鸡蛋。 他目光阴沉至极，但眼见四面八方没一个支持他，咬着牙，满腔的憋屈无处发泄。 “贾旭东，现在明白了吧？” 程治国看向贾旭东，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只是这笑容越来越冷冽， “你在老子面前，什么东西都不是！” 他不屑地轻“呵”一声，满脸嘲弄， “以为拿个三级工第一就有资格在我面前嚣张了？” “就有资格翻盘？” “就算你是七级工，我照样压的你服服帖帖，屁都不敢放一个！” “以后学精点，别别人扔块肉，你就真当条狗，跑到我面前乱叫，老子最在行的，除了打螺丝，就是打狗！” “记住，往后无论是在院里还是厂里，见到我，绕着点走。” “要不然万一哪天老子不高兴了，还会将你揪出来，扇你几巴掌。” 贾旭东听着他的嘲笑，拳头紧紧攥起，额头青筋暴出， 然而成王败寇， 他输了， 那就要承受输掉的代价， 拿拳头挥上去？ 那样厂里就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只是，太不甘了啊！ 秦淮茹被抢走了，自己屁都放不出一个，钱一分没拿到， 算计了这么长时间，原以为会在厂里找回场子， 却没想到到头来成就了程治国的名声，让他更加嚣张， 自己还像只臭水沟的老鼠，只敢在内心发泄着痛苦和愤懑。 贾旭东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千斤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泪水都快掉下来了。 见贾旭东一言不发，程治国冷哼一声，而后扭头看向易忠海， 他扬起下巴，面带轻蔑，然后伸手，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等着瞧。 “散了。” 扬起的手未落下，在空中猛然一挥， 程治国转身，潇洒离去。 沈盈盈几人连忙跟上，围着他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 易忠海神色难堪至极， 然而跟贾旭东一样，他也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击， 刚才他的所为，本就招了很多人的不快，要是这时候忍受不了程治国的挑衅， 那根本不用程治国出手，其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他瞥了一眼贾旭东，见那家伙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像是丢了魂一样，内心不由冷哼一声，转身朝另一侧的门走去。 能说贾旭东没用吗？ 以贾旭东的那点能力，做的这一步已经是极致了， 谁又能想到，程治国竟能干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天不助我！ 易忠海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而经此一事， 院里也好，厂里也好，程治国和他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双方的关系再无弥补的可能。 虽不至于你死我亡， 但势必会伤筋断骨， 就看谁能棋高一招了。 第59章 听说他偷人老婆！ 程治国和贾旭东的比赛，很快在车间内传开了， 厂子是个小社会，也是一个村， 里面有什么新鲜事，很快就会满天飞。 傻柱和许大茂这些车间外的人未必能及时得到消息，但刘海中却第一时间听说了。 “怎么回事？”他连忙拉住讲事的人。 “刘工也感兴趣？我也是刚听说的。三级钳工的比赛，不是在3号车间举行的吗，一个叫贾旭东的人拿到了第一名。” “贾旭东？” 刘海中嘴抽了抽， 那家伙也能拿第一名？那群钳工用脚趾头比的赛？ “刘工认识？”周围的人好奇的问道。 “跟我一个院。” “嘿，那敢情巧，这人的技术怎么样？” “不好说。” 刘海中嘟囔道，“可能是运气好吧？” “啪！” 讲话的人一拍大腿，更加兴奋了“果然！什么运气好，他就是作弊！听说还有个评委帮忙作弊呢，所以才拿的第一。” 刘海中“呃”了一声，立马闭了嘴。 似乎将什么秘密给抖露出去了， 那个评委是谁，他自然用屁股想都知道， 怪不得贾旭东能拿第一。 “其实这还不算重点，稀奇的还在后面呢，那个贾旭东拿了第一名之后，大概是觉得自己行了，竟然要挑战一个四级工。” “……” 那个四级工是谁，刘海中也用不着猜了。 3号车间的日子，过的这么精彩么？ “那个四级工名叫程治国，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就是前两天刚进厂，就成了四级工的年轻人，听说才二十一岁，年轻的过分。” “原来是他啊，听说过这事，不是说他还给党支部捐了粮食吗？” “对对对，就是他。” “刚进厂就捐粮？大款啊！”有不知情的人惊叹道。 “这年头有什么大款，听说是变卖了家产买的粮食。” “呃——好人啊……” “人家觉悟高，而且是四级工，不愁吃穿……” “说重点！” “重点来了，知道贾旭东为什么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战程治国吗？” “是觉得那家伙刚进厂，业务不熟，想要借此扬名？” “扬名不至于吧，看着像是有仇。” “对！就是有仇！” 讲话的人装模作样的瞥了一眼周围，这才小声说道，“据说程治国偷了那个叫贾旭东的媳妇！ 这消息绝对可靠，是从程治国小组流传出来的！” 刘海中“！！！” 他决定不予置评，继续保持沉默。 “靠！怪不得！” “俩儿看着都不是好东西啊。” 一个作弊， 一个偷人。 当然，后者更可恨——更让人羡慕。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两人就比起来了啊，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贾旭东直接被秒杀了。 程治国九秒制作出个零误差的螺丝。 要不然这事能传的这么广？” “嘶——” 一片吸气声。 刘海中也皱起了眉头“九秒？零误差？你确定？” “当然！我还向周明锐的弟弟确认了呢，他弟弟跟程治国一个组的，那个螺丝被韩工收藏了。” “周哥的弟弟跟程治国一个组？那程治国偷人这事……” “呃，这个倒是没问。” 讲话的人有些心虚，他还真打听了，但小周说根本没这事， 但没了这事，整件事还会那么劲爆吗？ 戏剧性大打折扣！ 几个人很快又开始讨论起来， 刘海中则出了人群，往车间外走去， 他想找易忠海确认一下，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易忠海在院里被程治国怼得下不了台，厂里的计划又功亏一篑，心里能舒服才怪。 这时候去就是触霉头。 只是让刘海中不解的是，别说程治国只是个四级工，就算是七级工、八级工，也绝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一个合格的零件。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鬼？ 越来越邪乎了。 内心里，对要不要和易、阎两人并排站，对付程治国的想法，又纠结了起来。 只是这样一来， 程治国算是彻底在厂里站稳脚跟了， 以后谁要是敢再质疑程治国的技术水平，那得先问全厂的三级工答不答应， 再加上党支部的支持， 易忠海要是不多使点劲去拨浪，还真未必能拨浪的动。 但是，这才几天啊， 从程治国进厂，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星期吧？ 还真像聋老太太说的那样—— 程治国已经不是以前的程治国了， 一不小心，还真有可能被啄瞎了眼。 …… 程治国自然不知道厂里的事， 虽然明天早上就轮到他比赛了，但他根本不需要练习，所以从车间离开以后，直接回了院子。 进了家，秦淮茹正在做饭，看见他回来，连忙擦了擦手迎了过来“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饭快做好了，你先歇会儿。” “嗯。” 程治国看到桌子上放着几张纸，“这是什么？” “房屋交易合同，聋老太太刚差人送来的，老太太已经签字按手印了。” 秦淮茹发现自己手还有些湿，没去碰合同，对程治国说道，“等你按了指印之后，留一份，另外一份我再送过去。 然后，咱们就能搬过去了。” 治国没当回事。 他系统里的钱和金条，够他买十几个四合院的，他还真看不上这几间房。 之前咬死要三间房，不过是不想让易忠海几人如意罢了， 你让我换我就换？ 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哦对了，今天我往潘家园跑了一趟，将你要的东西买回来了。” 秦淮茹又从门口提出两个大布袋子，打开后，里面装着满满的石头，“这是你要的光卤石和磷灰石。” “我还买了酒精和玻璃瓶子，放里屋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用的。” “其他还有些东西没买到，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打听到哪有卖的了。”、 “明天就过去。” 第60章 今晚我一动不动 程治国看向秦淮茹的手， 她双手上有明显的勒痕和冻疮。 潘家园离这边有点远，将近十里地， 光是两袋子的石头就有四五十斤重。 以秦淮茹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花钱找人运的。 一个女人、十里地的路、四五十斤的东西、这么冷的天， 怕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秦淮茹注意到程治国的目光，连忙将手背在身后， 程治国移开目光，就当没看见“去做饭吧。” “哦。” 秦淮茹应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转身走进厨房。 饭很快出锅了， 两人吃饭的时候，秦淮茹又提起另一件事“之前那个骂许大茂的女人，今天搬到院里住了，就住在中院的耳房。” “娄小娥？” 程治国惊讶地道， 这可是完全没想到的，娄小娥那娘们不好好待在家里享福，跑这来租房子住？（51年已经开始实施经租房制度了，只是还没有全面实施，允许租房） 还是说昨天被自己啃了一口，心里不愤，想要报复回来。 他可不觉得娄小娥是为了许大茂过来的，以那丫头的性子，见到许大茂不往他脸上吐口唾沫，就算许大茂烧高香了。 “她一个人过来的？” “她父母送过来的，拉了好多东西呢。” 秦淮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羡慕， 娄小娥搬家的时候，她看到对方拿了很多被褥进屋， 那些被子明亮又崭新，一眼就知道不是便宜货。 娄振华竟然没阻止自家闺女胡闹？ 程治国愈发百思不得其解。 但很快就不在意了， 他正愁攻略娄小娥的进度慢呢，没想到她竟然主动送上门，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不会客气。 回头直接拿下，那样一来，即便娄小娥和娄振华有百般算计，也完全无计可施！ 吃过饭， 程治国泡完脚，擦干净坐在床上，突然问秦淮茹“想要房子吗？” 秦淮茹猛的一惊，扭头愣愣的看着程治国。 程治国指着拿进来的合同，嘴角上扬“今天晚上服侍好我，你就可以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去。” “真……真的？” 秦淮茹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她想让自己冷静一些，但根本冷静不下来， 那可是一套房，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她告诫自己这可能程治国是故意在试探自己，但即便如此，也控制不了内心的贪欲。 她如今一无所有， 没了程治国，眼前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而若是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 那谁还会再说她是个乡下野丫头？ 就算有一天程治国真不要她了，她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只是，那毕竟是三间房，还往里面搭了一千块钱， 天下哪个男人，会愿意将这么一大笔财富，送给才跟了自己几天的女人？ 更何况她一直觉得程治国对她并不是太满意。 程治国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笑着说道“我不动，如果你能将我伺候舒服了，房子不是问题。 注意，只有今晚这一次机会哦。” 秦淮茹二话不说，直接爬上了床。 但真到动手的时候，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求助的看向程治国， 然而程治国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她，没有半点要指挥的意思。 想到房子，秦淮茹咬咬牙，低下头去…… …… …… 贾家， 贾旭东一脸死气沉沉的回到了家， 刚进屋，贾张氏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儿子，今天你不是有比赛吗，怎么样，拿到了第几名？” 贾旭东冷着脸坐下，一声不吭。 贾张氏见状，还以为他没获得好名次呢，虽然有些失望，但连忙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你才刚晋升三级工，能参加比赛已经很不错了，就算名次低也没事。” “下次！下次咱一定能拿到第一名！让院里的人都知道我儿子是好样的！” 贾旭东头也不抬得道“这次我就是第一名。” “啊？” 贾张氏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儿子，你说今天的比赛，你获得了第一名？真的？” 贾旭东没有再应声，但也没有反驳。 “啪！” 贾张氏一拍大腿，声音提高了好几截“第一名啊！那儿子你明年就是四级工了！啊哈哈，我儿子简直太厉害了！” “我明天就让院里的人看看，易忠海算什么！刘海中算什么！我儿子二十出头就是四级工，用不了十年就会成为八级工！ 这才是真正的能耐！” “还有程治国，不就是个四级工，有什么好得瑟的，儿子你很快就能超过他，将他狠狠的踩到脚下！” 听到程治国的名字，贾旭东眼睛再次充血，胸腔内怒火快速燃烧。 紧紧咬着牙关，才没有让自己爆发。 “不对啊，儿子，你拿了第一名，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这么不开心？” 兴奋劲过去，贾张氏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脸色一变，“是不是厂里临时变卦，不让你直接晋升四级工了？” “不是！” 输给程治国的事难以启口，贾旭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直接扔下东西朝自己屋里走去， “吃饭叫我！” 随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不是？那还难受个什么劲？” 贾张氏嘀咕一声，随后开心的拍起手来，“哎呀，我儿子可真有出息，明年就是四级工了，四级工的工资有多少？明天打听打听去……” 但她很快又意识到另一件事，连忙跑到贾旭东门前拍门 “旭东啊，我还有件事跟你说，程治国那孙子跟聋老太太换房了，就多了一间房，他竟然给老太太补了一千块钱！” “欺软怕硬的东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背后没人，才给我们五百哩！” “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明天就去找秦淮茹理论，你到厂里跟易忠海说一声，让他为我们做主啊。” “对了，要是碰见程治国的话，一定要跟他讨个说法！” “不能轻饶了他！” “嘭！” 屋内传出一道沉闷的撞击声。 第61章 马素芹回归，比赛第一场 腊月二十四、清晨， 程治国迷迷糊糊的被秦淮茹喊醒吃饭。 昨夜程治国睡的很晚。 刚开始时，秦淮茹虽然很努力，但有些放不开，能用的花样也不多， 但程治国就是不帮忙， 眼见时间拖得越来越久，怕惹的他不耐烦，秦淮茹终于渐渐开始放飞自己， 于是程治国成功欣赏了一场花式摆秀， 以及满汉全席式的顶级体验……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一场大战才堪堪结束， 程治国很快睡着了， 秦淮茹虽然累的要死，但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房子的事。 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显得很精神， 做好饭，催着程治国洗漱后，吃饭的空档，秦淮茹再次问道“真的能写我的名？” “写吧。” 程治国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好！” 秦淮茹喜滋滋的拿出合同，小心翼翼的摆在桌子上，拿出笔，抬头看了一眼程治国， 见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识字不多，会写的更少， 但唯有“秦淮茹”三个字，不仅会写，而且写得还很漂亮， 这是因为她练习过无数次。 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就会格外珍惜伸手能够到的东西， 她的名字是， 眼前的合同也是。 将所有需要签名的地方写上名字，她又将早已准备好的红泥拿出来，认真的按好手印。 等做好这一切后，她才直起身，长舒了口气， 一切尘埃落定， 那三间屋子、一间厨房、一间柴房，以后就是自己的了。 秦淮茹轻轻将合同抱在怀里，越搂越紧，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能闻到合同的芳香，似乎能感受到房子扑面而来的安全感。 秦淮茹呀，你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她心里这样念道。 …… 没管高兴地一夜没睡的秦淮茹， 吃过饭后，程治国哈欠连天的来到了工厂。 “治国哥，昨天没睡好吗？”沈盈盈疑惑地问道。 “嗯，睡的时间有点短。” 一旁的小申一副“我懂”的模样“程组一定是想在今天的比赛中夺个好名次，复习了半夜！” “程组原来是那种偷偷努力型的吗？” 小周不屑地道“要不然你以为程组凭什么这么年轻就是四级工，凭什么能碾压贾旭东？” 程治国叹了口气“本来只想以普通人的身份与你们相处的，没想到这都被你们发现了。” 他又打了个哈欠，望向四周“组长还没来吗？” “没有。” 沈盈盈神色黯然，“连比赛都不来参加，组长不会出什么事吧？” 程治国看了一眼老严。 老严轻轻摇了摇头。 “来了来了！”有人突然兴奋的道。 众人扭头看向门口，果然见马素芹正大步往里走，一如既往的媚然天成，一如既往的笑意盎然。 大家心里同时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这两天家里有点事，请假了，影响了大家参赛，实在对不起。”马素芹一来就道歉。 沈盈盈连连摆手“没事的组长，反正这比赛对我们来说也是重在参与，大家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组长，你别听小盈胡说八道，就她得了第二名！” “组长，你不知道，你没来的这两天，我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过得浑浑噩噩的，比赛都心不在焉的，要不然怎么也能拿个前三名。” “咦，昨天中午谁吃了三个馒头的？” “我那是化悲愤为力量！” 程治国笑着说道“这么说，我不是你们的主心骨喽？哥几个等会儿有时间的话，帮我写几封情书。” “程组！我错了！您看我这张嘴，该打！您行行好，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旁边几人哄堂大笑。 马素芹和沈盈盈一脸疑惑，不明白写情书是什么门道。 不过经过大家这么插科打诨一番，马素芹脸上的歉意少了许多，又没那么紧张了。 “组长，你和治国哥赶紧去准备吧，很快就要比赛了。” “好。” 马素芹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程治国一同前去排队抽签。 “这两天辛苦你了。”她对程治国说道。 程治国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全程盯着他们比赛，确实够辛苦的。” 马素芹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太年轻，程治国总给人一种不着调的感觉， 但马素芹自己吃过很多苦，明白看人不能光看表面。 程治国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四级工，绝不是因为每天吃喝玩乐、不着四六就能办到的。 要是程治国知道她心里所想，肯定会笑出声， 马素芹爽朗干练的表面下，确实藏着不为人知的隐忍和痛苦， 但他真的是每天都在吃喝玩乐…… “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需要我做什么吗？”马素芹又道。 程治国毕竟是她的组员，他和贾旭东的比赛，一早就有熟人告诉她了。 “听说组长你滑冰很厉害？要不你教教我滑冰，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马素芹轻笑，似乎不知道程治国别有用心“好，以后有机会教你。” 而后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误会你了，好好加油，争取帮咱组拿个第一名。” “……” 程治国有些无语， 马素芹这是真将他当弟弟了。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我就让你哭着喊哥哥…… 比赛时间很快到了， 程治国和马素芹各自抽签过后，分开寻找工位。 程治国需要制作的是一个镶配件， 所谓的镶配件，也叫嵌件、入子， 木工中用的更多些，充当填充、支撑的作用，也可以做活扣。 镶配件没有固定的形态，大多根据实际需要来进行现场制作，但对精度和强度都有非常高的要求， 即便在四级工里，这也是比较难得项目。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一个大坝裂了口，需要你镶进去物件来支撑整个构架，你觉得这个物件能等闲视之吗？ 镶件的意义，就是如此。 不过难与不难，对程治国来说没区别。 他作弊的方式，就是将四级工所有需要做的零件，都提前备好放进了系统， 而且都是按照工级考核的标准准备的。 比赛就算花样再多，也不可能跟考核内容背道而驰。 就像现在的镶件，因为没有实际需求，所以只需要按照早已制定的规格做出来一个就行， 他系统里就有几个分毫不差的合格品。 而他要做的，就是装模作样的胡乱操作一番，然后将系统里的零件置换出来。 不要太简单。 比赛很快开始， 程治国开始不紧不慢的操作起来， 等时间过去大半，有好几个人率先完成任务以后，他才缓缓举起手，表示自己也完成了。 第62章 易忠海的刁难 台上，易忠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程治国。 昨天的比赛，他觉得程治国作弊了， 没有谁能在九秒内拧成一个螺丝，在不经过打磨、精刻的情况下实现零误差。 有——那一定是通过作弊的方式。 人又不是机器。 只是易忠海不明白程治国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作的弊，又或者说，什么时候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换了螺丝。 不过没关系， 昨天是一败涂地，今天还有机会， 比赛的轮次很多，只要程治国选择继续作弊，那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他要做的，就是找出破绽，然后将它公之于众，彻底毁了程治国昨天建立起来的天才形象， 让所有人看到他的真实面目。 比赛开始以后， 程治国依旧是昨天那副散漫的态度，根本不上心， 削面、抛光、打磨的时候像是玩一样，随意捣鼓两下子就了事了，甚至连刻度都懒得多看一眼， 这也就罢了， 连锤砸的过程都没有！ 这要是能制作出合格的零件，易忠海敢将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踢。 然而程治国就是这么做了，还很快举起了手，示意自己已经完成。 易忠海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 此时程治国工位上的零件，一定是残次品， 从现在到被检查的那一刻，他随时都可能更换， 专注， 找到他更换的时机与方式！ 想到这里，易忠海不由骂娘， 贾旭东那个没出息的玩意，昨天惨败后，连厂子都不敢来了，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孤军奋战， 抓到程治国的机会也更大些。 但现在多说无益，易忠海继续死盯着。 然而程治国在举过手之后，就开始百无聊赖的扣手指甲了，根本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直到比赛时间到，身为评审人员的韩志忠走到他面前，他才取下镶件，递给韩志忠。 镶件从始至终都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内，没有任何时候被完全遮拦过。 这能过关？ 易忠海根本不信。 “合格，零误差。”韩志忠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 易忠海深吸了口气，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忍住了骂娘的冲动， 果然， 到底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完成的更换？ 他满心疑惑。 “不错，还是那么精准，当然，如果时间上能再快一点就好了。” 韩志忠把玩着镶件，很是欣赏的看着程治国，“我叫韩志忠，七级工，今天的比赛，我会专门检测你的成品。” “好好比赛，只要你没有问题，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以任何借口找你的麻烦。” “谢谢韩工，我会努力的。” 韩志忠就是昨天多次为他仗义执言的老评委， 也是除易忠海外，3号车间仅有的七级工。 韩志忠满意的点点头，往台上走去，经过易忠海身边时，笑着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易忠海皱眉，淡淡的回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 韩志忠呵呵笑了笑，也没有追着不放，转而说道，“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个故事， 以前有个卖豆腐的，哪怕不用称，也能准确的切出顾客想要的斤两。 次次都能做到分毫不差。 当然，你可以说这是经验。 但卖豆腐的那么多，有几个能做到这一点？” “有些人，对尺寸、重量有着天然的、极强的敏锐感，只要稍加练习，哪怕没有工具，也能精确做出需要的物品。” “我们谓之天才。” “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个年轻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别像昨天那样搞小动作了，要不然我不会袖手旁观。” 易忠海面色阴沉， 但依旧是那句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韩志忠无奈的摇摇头，径直回了自己的座位。 “组长，治国哥，好样的！” 新一轮的抽签，程治国和马素芹都在， 沈盈盈几人在一旁摇旗呐喊。 两人倒是神色如常，程治国先不说，剑指第一名， 马素芹的能力在四级工中，也是佼佼者。 第二轮，程治国抽了个简单的项目——薄贴， 将一块钢材不断地捶打，打成一张薄纸形状，要求平整、厚度均匀。 这个应用性相对较广，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机器取代。 程治国故技重施，轻易晋级。 马素芹同样完成的很顺利。 又过了一轮，两人成功晋升8强， 参赛人员只剩下7个。 轧钢厂改革才半年的时间，四级工远不像十年后那么多，再加上每组只允许两人参赛，整个车间参加的人加到一起，也不到70号， 这还算好的， 等到了七级工比赛，第一轮就是总决赛…… “耶！组长好厉害！治国哥好厉害！” 见两人双双晋级，沈盈盈等人更是兴奋的大呼小叫。 “再有一轮，就能进前三了。” “最好一个拿第一，一个拿第二，那样咱们组就出名了，哈哈哈！” “那你是想组长拿第一，还是程组拿第一？” “嗯，虽然我很希望组长拿第一，但我觉得还是程组的可能性更大些……” “说起来，你们看没看程组的制作过程？” “这个你得问小盈，有组长在，我哪有空关注其他人？” 沈盈盈“……” 她也有看组长好不好？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程组制作零件的过程，怎么说呢，像是磨洋工一样。” “磨洋工能进前八？” “所以啊，我也纳闷。” 新一轮的抽签很快开始， 程治国又抽到了镶件。 “运气不是太好啊。”马素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笑着说道。 程治国淡定的道“还好吧，我准备的很充足。” 马素芹还以为他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呢，点点头“加油！” “组长也是，要是赢了，请你吃饭。” “怎么能让你请我吃饭呢，就算是请，也是我请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 马素芹面露错愕，总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不过她也没空多想，开始寻找自己的机器。 程治国则来到第一轮使用过的工位上， 片刻之后，一个男子过来，递过来他一块钢板， 钢板上涂着红色的漆。 程治国眉头一挑。 第63章 花式打磨 韩志忠也注意到程治国工位上的情况，扭头看向易忠海， 易忠海神色平静，没有理会的意思， 钢板上的红漆确实是他让人动的手脚， 但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又经过两轮的观察之后，他依旧没有找到程治国作弊的证据， 不过他隐隐能察觉得出来，程治国制作的零件，和韩志忠检查的零件，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也就是说， 程治国作弊的可能性极大， 只是作弊手段非常了得，哪怕这么多人盯着，也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但没办法察觉，却并不意味着没办法预防， 他就不信，这一次程治国还能换。 他倒也想过搜身，不过这样针对意味太强，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不说，万一没从程治国身上搜到东西，那他的脸就别要了。 对于易忠海的小动作，韩志忠也只是略有不满，却并没有阻止， 他一直相信程治国是靠自己实力完成的所有零件，所以就算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也不会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啧。” 程治国冷笑了一声， 以为这样就能阻止自己？ 太幼稚了。 他“弊神”——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比赛开始。” 其他六人开始了紧张的打模。 程治国则不慌不忙的拿起钢板，又抽出一张砂纸，开始慢悠悠的磨上面的漆。 他才懒得跟易忠海玩什么心眼， 你在上面留记号？ 老子先将你的记号擦掉。 你能把我怎么滴？ 易忠海看见程治国的动作，忍不住冷哼一声，心底怒火涌动， 但就像程治国没办法阻止他涂漆一样，他也没办法阻止程治国擦漆。 毕竟比赛的是程治国，他要怎么处理原材料，以什么方式制作零件，是他的权力和自由， 只要能制作出合格的零件就行。 “这小子，还真是胡闹。” 韩志忠忍俊不禁，指着程治国说道，“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啊，他就不怕时间不够？” 众人闻言也笑， 他们没有像易忠海一样先入为主，再加上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根本没想过程治国会作弊。 既然没作弊，眼下的行为，则更像是看不惯有人搞小动作，哪怕耗费自己的时间，也要恶心一下搞小动作的人。 你想算计我？ 我偏不让你如意！ 一分钟过去了，程治国在擦， 两分钟过去了，程治国还在擦， 四周的观众面面相觑， 只有七个人的比赛，程治国怪异的举动，很容易就吸引大家的注意，将所有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这家伙在干什么？不比赛了？” “镶件很难做吧？他还有心情干这个？” “那是程治国……” “程治国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他有个外号，叫九秒真男人，给他九秒就够了。” “……” 不过虽然这样调侃着，但根本没人相信他真能在短时间内完成镶件， 时间每过去一秒， 对他而言就意味着失败的几率大一分。 但三分钟、四分钟过去了，程治国还在擦。 这下连评审人员们都坐不住了。 “这小子，真不打算比赛了？” “胡闹嘛，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易忠海嘴角则露出一丝笑意，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什么叫作死，他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程治国还以为是昨天那种打螺丝呢，只要想，随时都能做出来？ 自寻死路！ “镶配件的要求时间是多少？”韩志忠皱眉问道。 “所有零件中时长最长的，但这一轮的话，要求在八分钟内完成。” 韩志忠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韩工，要提醒一下吗？” 韩志忠摇了摇头， 程治国要是真那么蠢，将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擦漆上，那也是他应得的。 “不用。” “完了！” 沈盈盈一拍额头，无语的道，“治国哥上头了，连比赛都不顾了。” “还剩三分钟。”其他人也是一脸担忧。 虽然相信程治国的能力，但凡事都有度， 程治国就算再厉害，也是个人，不是神仙。 “可恶，到此为止了吗！”小周垂头丧气的道。 “……” “程治国，好好比赛。”马素芹完成了自己的零件，开口提醒道。 她刚才就注意到程治国的举动了， 没想到在这种紧迫的比赛过程中，他还有闲心干这种事，还干了这么久。 “好的，组长。” 程治国听话的将纱布扔掉， 随后将钢板放在切压机上，随意“咔嚓”几下，将钢板简单切成镶件的形状， 接着又抽出一张新的纱布， 继续打磨起来。 但这一次，他手心里的镶件，已经变成了合格品。 马素芹“……” 评审人员“……” 四周的观众“……” 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吧？ 所有人心里同时冒出这个想法， 从来没见过镶件是这么做的， 你确定做出来的玩意能叫零件？ 易忠海脸上也尽是错愕， 虽然看得出程治国在胡闹，却也没料到他能胡闹到这种地步。 这是彻底放弃了？ “时间还有两分钟。”监考人员忍不住提醒道。 程治国无动于衷，继续摩擦…… 旁边有两名员工超时，直接淘汰。 “还有一分钟。” 程治国这才停止众人眼中无脑的行为，扔掉纱布，将钢板放在桌子上， 就在大家觉得他要正式开始制作镶件的时候，他却举起手，懒洋洋的说道“我完成了。” “咔嚓！” 众人的下巴掉了一地， 有人甚至想要冲上去将程治国暴揍一顿。 你他娘的干什么了，就完成了？ 真把所有人当傻子啊！ 没人理会其他参赛选手的成品，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程治国用纱布磨出来的镶件上， 四级工以下的人不懂门道，根本看不出什么， 然而四级工以上的人，却同时眼睛一亮。 有门！ 先不说测量出的结果怎么样，但只看外表的话，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会吧不会吧， 这都能给他整出来？ “这小子！”韩志忠忍不住赞了一句。 花样是真的多， 本事也是真的大！ 只一眼，他就知道，程治国合格了。 匪夷所思。 易忠海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消失不见， 同为七级工，他的眼力自然不比韩志忠差。 第64章 最后一轮，稳了！ “程治国，用时六分五十七秒。” 韩志忠站起身，朝程治国走去“检测吧。” 其他人也纷纷动身。 “马素芹，合格。” 马素芹松了口气，然后走到程治国身边，等待他的结果。 “程治国，零误差，合格！”韩志忠很快宣布。 “哗——” 周围绝大部分人显然没料到这个结果，喧哗声顿起，宛如下雨一般，由内至外，快速蔓延。 “我去！真能合格啊！这是啥本事！” “九秒真男人，名不虚传！” 真要算起来，这次可能连九秒都没用到， 毕竟程治国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磨，真正切割就那几下，能用多长时间。 至于打磨，纱布又不是锉刀，只能微调，没法大改。 “老子还以为他是来搞笑的呢，没想到搞笑的是老子，不懂不懂，天才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牛逼！这是来比赛的，还是来炫技的？” “我怀疑他在作弊，但我没有证据怎么办？” “那你去摸摸他的裤裆，看里面有没有藏零件。” “……” “啊！” 沈盈盈兴奋的尖叫起来，抓住小申的胳膊用力的摇了起来，“看见没有看见没有，组长和治国哥都合格了！都合格了！” “小盈，我有眼，还有，我的胳膊要断了。” “好厉害啊！” 沈盈盈可不管他，朝着程治国两人挥拳道，“组长加油！治国哥加油！拿下第一名！” 老严苦笑道“看来程组之前确实在演我们，什么业务不熟，都是为了偷懒。” 炫着花都能零误差的完成镶件，这能说是业务不熟？ “大开眼界啊。” 要搜身吗？ 易忠海目光阴沉的盯着程治国，犹豫不决。 然而思来想去，他还是颓然的叹了口气，放弃了这种想法。 如果是没做小动作前这么做，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现在嘛，韩志忠绝对不会同意。 就算同意，估计也要他付出很大的代价，例如申请员工仲裁， 那样一来，就等于将他和程治国的矛盾摆在台面上，一旦没从程治国身上搜出东西来，他可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少说也得记一次过。 他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发闷， 看来想要抓程治国小辫子是不可能的了， 不仅抓不到，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获得第一名，在明年六月份晋升五级工。 但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程治国既然能在这里随意作弊，那意味着也可以在工级考核的地方作弊， 所谓的工级考核，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一年晋升两级，只需要一年半的时间，这家伙就能爬到跟他同样的高度。 以二十二岁的年纪，成为七级工。 压制？ 到时候他不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就阿弥陀佛了。 “我能看看吗？”马素芹询问道。 “当然可以。”韩志忠将镶件递给她。 马素芹把玩了一会儿，赞叹不已， 无论是工艺还是质量，都属上乘， 很能想象这种精品，是程治国用那种荒唐的方式制作出来的。 但镶件上的擦痕清晰可见。 “看来我以后要向你多学习了。”马素芹美眸闪烁，笑着对程治国说道。 程治国笑道“也恭喜组长，等会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千万别，我刚才已经很勉强了，未必能再进一步。” 马素芹指了指沈盈盈等人，“大家都在为我们助威，咱俩至少有一个得拿个第一，不让他们失望才对。” “韩工，可以抽签了。”有监考人员过来说道。 韩志忠点点头，走到抽签箱前，伸手进去摸签，片刻后拿出一张纸条，展开后主动读起来“决赛项目刮削。时长10分钟。” 所谓的刮削，就是使用合适的电动工具，将超出一定厚度的零件进行局部打薄处理，将瑕疵零件修复成合格产品。 和打磨不同的是，刮削基本上是处理零件内部或者里侧，人手不容易触碰，所以难度更高，对技术的要求也更高， 一旦出现细微的差错，整个零件就彻底报废了，再没有修复的可能。 不要说四级工，即便是对老八级而言，刮削也是一个需要慎之又慎的项目。 程治国能看到，晋级的其他三人，包括马素芹，脸色都是一变。 没想到临到最后一步，竟然遇到个最难的。 别说把控误差了，能完成再说吧。 几人很快选定了工位， 需要做刮削处理的零件是一个空心圆柱体，用来连接管道用的，内部有专用的卡槽，凹凸不平， 刮削工具则是固定在滚轴上的挫棒，可以插电，也可以手动， 但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手动还不如电动稳定，所以几人都不打算选用。 比赛正式开始， 其他人先是仔细研究圆筒的厚度，需要刮削的地方， 然后再一遍遍的确认该如何进行，进行到哪一步。 最后才会动手。 车间内嘈杂声渐渐消失，直至落针可闻。 “嗡——” 一道刺耳的机器轰鸣声响起， 大家扭头看去，就见程治国已经给刮削工具插了电，开始打磨了。 其他人甚至刚看两眼而已， 更让人觉得蛋疼的是，程治国连腰都懒得弯，随意的将圆筒插到挫棒上，朝着一处打磨， 既不观察刮削的情况，也不确认圆筒的状态。 随意的就像是在给猪打针一样，根本不在乎针头插在哪，注射进去的药是不是管用。 “这……刮削还能这么干吗？” “人家能用砂纸磨出镶件来，这算什么。” “我竟无力反驳……” “这也太随意了吧？就一次机会，他不怕刮削过了头？” “人家艺高人胆大！” 沈盈盈等人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从第一轮开始，程治国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他要是认认真真的研究、小心翼翼的刮削，那反而才是怪事呢。 “稳了！”小周一脸自信的道。 其他人无语的看着他， 怎么这家伙也跟着飘了？ 第65章 轮到我挑战了！ 最后一轮， 程治国没兴趣跟眼前的这些人演戏， 天才、快、能力强、花样多，这就是他之前立好的人设。 而且当着这么多双眼睛， 他手从来没有摸过其他地方， 哪怕再惊世骇俗，再无法理解，事实摆在眼前，也不会有任何人质疑他的成绩。 易忠海倒是想证明他作弊，但就算那老东西想破头皮也想不到，他身上会有系统这种超脱现实的东西。 所以根本没必要怕这怕那。 “我完成了。” 片刻之后，他举起手说道。 监考人员看了一下时间，说道“一分钟十七秒。” 四周静的出奇， 众人面面相觑，哪怕见过程治国惊人的操作，此时依旧觉得匪夷所思。 如果这次也能合格， 那他们真要怀疑，这家伙身体里装着的不是血肉，而是机器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其他人还在研究，甚至连打磨机都没开。 五分钟后，马素芹打开了机器，开始一点点刮削。 又半分钟后，另两个人也开始行动。 随后刮削几秒，便拿出来仔细检查一番，刮削几秒，又拿出来仔细检查一番， 这才是正常的刮削过程， 跟他们比，程治国就是个奇葩。 十分钟后，决赛结束， 一人刮削过头，自动放弃比赛， 其他三人自动晋级前三名， 眼下只需宣布结果，便知道谁是第一，谁是第二、第三了。 马素芹和另一名四级工相视一眼，面露苦笑， 遇到程治国这个妖孽，算他们倒霉， 第一怕是没戏了，至于第二和第三，奖励一模一样，也没必要争来争去。 “程治国用时一分十七秒，零误差，合格。” “马素芹用时九分三十二秒，误差0.1毫米，合格。” “黄耀明用时九分三十秒，误差0.1，合格。” “李轩自动弃权。” “啊！就差两秒！”沈盈盈惋惜不已，“就差两秒，组长就是第二了。” “第三也不错，而且和第二名的奖励没什么区别，没关系。” “但是第二名好听啊，你们想想，咱们组占了第一名和第二名，那说出去多有面子？第一名和第三名，就显得没那么霸气了。” “你以为这是全场比赛啊，谁在乎你车间里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话是这么说……” “说起来，程组拿了第一，咱们不应该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啊，早就猜到了。” “没错，在他胡搞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已经赢了。”小周认真的点头。 “……” 拿了个第一，竟然连个激动的人都没有，这赛比的。 倒是周围的人，又被惊得外焦里嫩，议论纷纷。 “恭喜三位职工，在众多四级工中脱颖而出，获得前三名，再次恭喜三位。” 昨天的主持人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连个话筒都没有，笑着对三人说道，“请三位上台领奖。” 程治国三人走上台。 “同志，又见面了。”主持人笑着和程治国打招呼。 “是啊，又见面了。” 程治国眉头一挑，好奇的问道，“我这就算是成了五级工了吧？” “名义上是的，你与五级工唯一的差别，就是晚领几个月工资。” 程治国点点头“那你说，我算不算是厂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五级工？” 周围有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的人，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主持人则有些尴尬，明白程治国这是调侃她昨天恭维贾旭东的话。 “那是自然，你现在是最年轻的四级工、五级工，以后肯定也会是最年轻的六级工、七级工，我很期待治国同志你的表现。” “哦，这么说，你也认为贾旭东这个三级工第一，敢来挑衅我这个四级工第一，是膨胀到忘乎所以，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喽？”云九小说 “啊？” 主持人懵了，她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程治国这家伙，踩贾旭东就踩贾旭东，干嘛要将她拉下水啊，她就是个临时主持人。 但这么多眼睛看着呢，为了避免冷场，她也只能打起哈哈 “贾旭东同志确实有些冒进，但敢于向高工级的职工挑战，本身也说明他是个努力上进的好同志，你说是不是？” 她快要哭出来了，只求程治国别再折腾她。 程治国听完，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受教受教。” 主持人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又听程治国说道“那现在是不是该我说获奖感言了？” “……” 主持人很干脆的移开位置“好的，治国同志你请说。” 我不主持了好不好，你们自己玩。 程治国点点头以示感谢，而后往前一步，假模假样的咳嗽两声，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这才说道 “首先，我能取得第一名的成绩，要感谢党、感谢组织，给了我这么一个展示自己的平台，还要感谢厂领导们，若不是他们的悉心栽培，不要说拿第一，就是想成为四级工也痴心妄想。” 沈盈盈几人面面相觑，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好像是贾旭东昨天的获奖感言。” “难道程组没准备获奖感言，直接将贾旭东的词拿来用？” “呃——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主持人脸上的职业假笑，渐渐僵硬起来。 她扭头看向程治国，真要哭出来了。 不是吧？ 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啊！ 不能消停点吗？ 就当饶过她好吗！ 她真心后悔来当这个主持人， 怎么连续两天碰到这种货色啊！ “还要感谢……” 程治国顿了一下，似乎忘词了，直接说道，“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众人“……” 程治国也没在意他们什么反应，扭头看向门外“天还有些早，不如我也给大家来点乐子？” 现在是大晌午！ 而且大家也不需要你的乐子！ 主持人心中怒吼，紧接着便见程治国扭头看向了她， 她吓得后退一步。 “你不是说向高工级的职工挑战，本身就是一种努力上进的表现吗？” “那我一个五级工，向七级工挑战，很合理吧？” 不合理不合理不合理！ 主持人心中万马奔腾，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丝假笑， 但不等她辩驳，程治国便转过脑袋，看向不远处的易忠海，用轻蔑又冷冽的语气说道 “易忠海，你是七级工，是厂里技术最好的一撮人？那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名副其实！” “我！程治国！要挑战你！” 第66章 四级工对七级工 话音落下， 满场死寂。 众人错愕的看着他，无论是昨天在的，还是不在的，都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一切。 一个四级工，当众挑战七级工…… 易忠海面色刹那间阴雨密布， 他死死的瞪着程治国，身体微微颤抖，震惊、愤怒、不解、轻蔑，乃至畏惧的情绪快速交替汇聚，不断冲刷着他的内心。 他甚至隐隐产生一丝后悔， 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程治国的胆子竟然干这么大， 当着这么多的人面， 丝毫不在意以后的处境和前途， 硬是要跟他一个七级工叫板！ 他终于明白昨天临走之际，程治国那个抹脖子的动作是意味着什么了， 这家伙从那时起，就想到了今天的一切！ 拿第一名，然后用他的方式，回击到他身上！ 你让贾旭东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挑战我？ 那我就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挑战你！ 你想打我一巴掌？ 那我就一定要扇回去！ 区别就是贾旭东巴掌落空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脸面掉了一地。 程治国呢？ 易忠海回忆他的比赛过程， 想想他每轮胜利的方式，内心竟忍不住有些心揪， 他这七级工，还真未必能赢面前这个四级工！ 失败的代价是什么，他一清二楚， 他会比贾旭东更惨，彻底沦为全厂的笑话，成为不折不扣的小丑， 七级工，连一个四级工都不如的人，也配叫七级工？ 易忠海面目变得狰狞。 马素芹惊愕的看着程治国，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阻止。 程治国话已经说出口了， 阻止毫无意义，反而会让他下不了台， 身为组长，她帮不了什么忙，也没办法替程治国主持公道， 那至少在他横冲直撞的时候，站在他背后，权当支持。 “胡闹……” 韩志忠呵斥的话还没说出口， 四周的人群终于反应了过来，宛如海啸般的欢呼声瞬间淹没了整个车间！ “好样的！是个男人！弄死七级工！” “七级工宁有种乎？敢作弊，就算一级工也要干他！” “猛啊！兄弟！” “贾旭东呢，哈哈，那小子没过来吗，有人学他呢。” “一报还一报……” “哈哈，有好戏看喽！” 众人的反应跟昨天如出一辙， 没人在意程治国是不是太嚣张，也没人在意易忠海的处境， 有热闹看，大家跟着起哄就行， 不管是谁丢人，乐呵的都是他们。 更何况，四级工对战七级工，太劲爆了。 “……” 沈盈盈茫然地看向其他几人，担心的道“治国哥是不是疯了，那可是七级工。” 厂里技术最好的几个人。 就算要挑战，也没必要挑他们吧？ “万一输了怎么办？” “输了就输了呗！”小周却觉得异常解气，“你们忘了那个姓易的昨天干了什么了？要不是他，贾旭东怎么可能拿第一，然后挑衅咱们程组。 你们想过没有，程组是技术了得，才没让那家伙得逞，要是换成其他人，又或者咱们组长结果会怎么样？” “没有结果，我会将那个姓贾的打的满地找牙！” “他们做得初一，程组为什么做不得十五？而且我觉得程组一定能赢，哪怕易忠海是七级工！” 七级工能九秒拧成一个螺丝吗？ 七级工能用砂纸磨成镶件吗？ 七级工能闭着眼刮削吗？ 不能？ 那凭什么赢程治国！ 看着周围欢呼的人群，韩志忠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的看着程治国“你想好了？” “当然，韩工，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的麻烦，我要是不在他脸上招呼两下，他还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呢。”程治国冷笑道。 你可不是软柿子， 韩志忠摇头，换成他这个七级工，真要比抽签箱里的那些项目，也赢不了程治国。 “好。” 他扭头看向易忠海，“易工，你怎么说？” 易忠海没有吭声， 眼下已经无路可退，他能怎么说？ “比可以比，但要换个项目比！”易忠海很快有了决断。 不战而退肯定是不行的，比输了还要丢人， 既然必须要比，那就想办法杜绝程治国作弊的可能。 只要没办法作弊，那他就绝不可能赢过自己。 他昨天怎么打脸的贾旭东， 今天自己就能怎么打脸他！ “也不要说我欺负你，咱们就做一级工也能做的工作——检修！” 易忠海说道，“让韩工找来一些刚组装成的零件，咱们检测出零件的合格率，谁的准确率最高，谁获胜，如何？” 如此一来，他就不信程治国还能作弊。 程治国眉色一动，怪异的瞥了易忠海一眼，毫不犹豫的道“好啊，随你。” 马素芹欲言又止， 易忠海的提议，乍一听没什么毛病， 但其实对程治国很不利， 检测零件，经验差距有着极大的影响。 比如刚才程治国制作的镶件，不熟悉的人只能拿卡尺一点点测量，但经验丰富的人，一眼就能瞧出个大概， 虽然精确地数据也需要测量，但肯定会快很多。 但见程治国如此自信，她也不好说什么。 韩志忠瞥了一眼易忠海，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行，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便比这个吧。” 他对身边几人说道“去库房拿二十个组装零件，类型、型号都要不同，多带几个人。” “好嘞，韩工。”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出去了，很快抬来各种各样的钢制物件， 二十件零件分两批摆好以后， 韩志忠看向程治国两人“准备好了吗？” 程治国一脸无所谓。 易忠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准备好了。” 韩志忠掏出计时器，手高高扬起，然后猛然落下“那么——开始！” 易忠海快步走到零件前，随意拿起一个零件，认真的检测起来。 之所以选择这种比赛方式， 一方面是怕程治国早有准备。这些零件大小不一，最大有人脑袋那么大，程治国真要是敢换的话，肯定逃不过众人的眼睛。 另一方面则像马素芹和韩志忠想的那样，他经验占优，胜出的可能性更大。 只要能赢，他才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 保住他七级工的名声，那么大家很快就会忘了这场比赛， 谁在乎他的手段是不是卑鄙？ 至于程治国嘛，少不了被按上“不自量力”的名头， 这就够了！ 第67章 一败涂地的易忠海 易忠海那边开始检测了，程治国也慢慢悠悠的动了起来， 但他没有拿起某个零件详细检查，而是一个挨一个的先摸了一遍。 原本还在外面观看的人群，这时候全都涌了过来，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看到程治国的动作，众人大感无语， 这家伙以为在看水果呢，光看看表面就能知道好坏？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程治国要有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却见他站起身，伸手摸向了一旁的椅子。 “哗啦——”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椅子划过一条弧线，被拉到身后，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程治国“扑腾”一声坐了上去， 然后双手环抱胸前，就这么闭目养神起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才刚开始，就放弃了？ 既然如此，那还提个毛线的比赛啊！ 易忠海余光注意到程治国的动作，冷哼一声，继续自己的检测， 程治国找死，与他无关。 “治国哥，检测啊，检测啊！”沈盈盈小声提醒道。 但程治国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 “组长，怎么办啊？”沈盈盈求助的看向马素芹。 马素芹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些零件有好几样都是组装过的，需要进行内部检测才能确定是否合格， 程治国只是简单摸了一下，甚至都懒得拿起来， 要是能检查出优劣来，那才奇怪呢。 但程治国搞出这么大的阵势，总不是消遣易忠海的吧？ 不过程治国的处境和易忠海不同，他是四级工，就算输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真要是输了，易忠海揪着不放，到时候再出面不迟。 马素芹对沈盈盈几人摇摇头，没说什么。 时间一分分过去，易忠海很快检查到了最后一个， 然而程治国却犹如老僧坐定，从始至终都没再从椅子上起来， 这是遇到自己不擅长的项目，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众人失望不已， 他们想看的是双方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然后拼个你死我活的场面。 现在显然不可能了。 下一秒， 易忠海检查完自己手里的零件，即将放下之际， 程治国猛然睁开双眼，毫不犹豫的道“我检测完了。” “所有零件，全部合格！” “……” 众人满脸无语， 你检查完了？ 什么时候检测完的？ 你屁股动了一下吗？ 易忠海手上的动作一顿，但很快恢复冷静，放下零件，缓缓说道“两件劣质品，八件合格品，合格率百分之八十。” 四周刹那间恢复了响动，议论声再起。 “你觉得谁会赢？” “我觉得八成是易工吧？就算程治国很厉害，但刚才也太胡来了。”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程治国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 东西检查都不检查，就说合格不合格，这要是还能赢，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人家说不定蒙的准呢？” “要么就是真有信心，要么就是放弃了，这时候蒙，那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如果真是程治国赢了呢？” “那样的话……” 易忠海也太可怜了。 “开始检测吧。”韩志忠对旁边的人说道。 评审人员分成两拨，开始检查两边的零件， 事关一个七级工的名声，他们检查的很仔细。 “易工这边检查完了，两件零件不合格，八件合格，合格率百分之八十。”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移到程治国那一侧， 评审人员心领神会，主动开口道“已经检查了八件零件，全部合格，只剩下最后两件。” 每个人心里都是一突， 不会吧？ 运气这么好？ 很多人不信邪地紧盯着最后两个零件。 易忠海刚刚有所缓和的神色，再次变得冰冷起来， 他瞥了一眼程治国，然后也将灼灼的目光放在最后两件物品上， 似乎能通过视线将他们戳烂一样。 “合格。” 第九件零件检查完毕，众人心跟着猛的一跳。 易忠海脸色苍白几分。 最后一件， 众人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一件……” 评审人员检测完毕之后，放下零件，抬起头，看向四周， 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合格。” 没有喧哗， 没有议论， 周围鸦雀无声， 众人的视线，从零件转移到易忠海身上， 没有嘲笑、没有奚落， 只有隐隐的同情和怜悯， 七级工败给了四级工， 而且程治国这家伙明显早就得知结果了，之所以在易忠海前一秒才宣布答案，就是为了戏弄他。 一败涂地。 易忠海从一开始，就没了赢得希望…… 易忠海脸色从苍白，变得涨红， 他宁愿大家嘲讽他，也不想看到所有人像是看傻子、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他想说，哪怕他败了，也还是七级工，比这里所有人都强，工资都高。 但这种心气还没提起来，就落了下来， 败了就是败了， 败在一个四级工手里， 像猴子一样被耍来耍去， 他还有什么资格叫嚣？ 还有什么资格动怒？ “呵！” 旁边传来一道嗤笑声， 易忠海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程治国。 “看来易工的水平还有待提高啊，我才用了这么一大点点实力而已。” 程治国竖起大拇指和食指，掐出一小块空隙来，“你就不行了？” 四周更加沉默， 一些高工级的人更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易忠海输的这么惨， 那换成他们也是一样的。 “水平不够，有时间就多练习练习，别整天搞些偷鸡摸狗、上不了台面的事，恶心人不说，到头来丢人现眼的还是你。” 程治国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记住这次教训！” “下次再动歪心思的时候，想想你自己能不能承担后果！” “想杀我的威风？就凭你也配！” 第68章 秦淮茹和娄小娥 程治国大步离去， 车间内依旧寂静， 众人又看向易忠海。 “散了吧。”韩志忠挥挥手，不耐烦地道。 没人动。 但他们不动，易忠海却动了，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直到他也消失在门口，车间才轰然炸开。 …… “治国哥也太吓人了！” 马素芹等人挤出了乱糟糟的车间，沈盈盈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道，“明明刚刚还笑呵呵的，下一秒就变得那么严肃，说话还这么……”云九小说 “所以说，惹谁都别惹程组，别看程组年轻，但本事不是一般的强！” 想想傻柱的下场， 想想贾旭东的下场， 再看看眼下易忠海的下场， 一个比一个惨， 惨的单是在一旁看着，就忍不住打怵那种。 “咱们可不敢招惹他，那不是作死吗？” “组长，治国哥惹了七级工，以后不会有麻烦吧？” 马素芹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只要易工自己不揪着这点不放，厂里不会为难程治国，程治国又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易忠海输的这么惨，更不可能揪着不放。 “那就好那就好。”沈盈盈松了口气。 老严看着马素芹，又想起易忠海刚才怒不可遏，却丝毫不敢发作的模样，心中终于下了决心。 …… 四合院， 时间回到早上， 秦淮茹在送走程治国后，又抱着合同跳了半天，雀跃的心情才渐渐恢复了些冷静， 她看着后院，见聋老太太起床了，连忙跑了过去。 “老太太，合同签好了。” 秦淮茹将一份合同递了过去。 聋老太太接过合同，没急着看，让秦淮茹将三大妈叫来， 她也不认识字。 片刻之后，三大妈赶过来，拿起合同仔细的查看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前面的内容她已经看过了， 这时候只需要确认一下程治国的签名没问题就行。 但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的名字后，她愣住了。 “这……” 三大妈忍不住瞥了秦淮茹一眼。 聋老太太抬起眼皮“怎么了？” “上面写的是……小秦的名字。” “哦？” 聋老太太也惊讶了一下，看向秦淮茹， 怪不得这丫头刚才过来的时候，浑身抑制不住的透着欢喜。 “呵！” 她轻笑一声，忍不住感慨道，“好大的魄力。” 如此一来，贾家以后要是想通过秦淮茹来对付程治国，算是彻底没戏了。 秦淮茹这丫头的心，往后也会完全拴在程治国身上，拽都拽不下来。 她本来就没有其他的选择，程治国又这么大气，对她这么“好”，她能起其他心思才怪。 好手段啊。 “他们既然是夫妻，写谁的名字都是一样的，没问题的话，回头让小阎他们做个公证，签上名字，这事就算定了。” 聋老太太说完又转头对秦淮茹道，“你今天有时间就往这里搬东西吧，争取今晚住进来。” “哦哦，好的，谢谢老太太。”秦淮茹连忙道。 聋老太太摆摆手，往屋里走去。 秦淮茹也是个苦命人，但她没那么多闲心管， 过的好不好，都是她的命。 “也谢谢三大妈。” 秦淮茹拿着另一份合同，脚步轻快的往回走了。 三大妈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疑惑，同样也感慨不已，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秦淮茹进了屋，将合同藏的严严实实，却已经没有半点困意，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她才恍惚惚坐起身，明白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了。 好久没有给家里写信了， 他们肯定很担心自己。 该告诉他们近况的。 秦淮茹重新起了床，往屋外走去， 她想找三大妈帮忙写信，但想了想，又放弃了， 阎埠贵跟程治国有恩怨， 让三大妈帮忙写信，信里的内容阎埠贵肯定也会知道， 谁知道他会不会宣扬出去，借机抹黑她和程治国？ 反正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能无。 那该找谁呢？ 秦淮茹在院子里认识的人不多，也不知道谁会写字。 思来想去， 她决定找昨天才搬进来的娄小娥， 娄小娥堵着许家大门，骂得许大茂不敢出门的场景，她记忆犹新， 这个勇敢的姑娘，让她很有好感。 娄小娥是城里人，还这么年轻，肯定会写字吧。 秦淮茹这么想着，重新回了家，拿着几个红薯，敲响了娄小娥的房门。 …… “嗯？” 睡梦中的娄小娥，被敲门声吵醒。 事实上，她已经醒了好几次了，只是这屋子太冷，她心理建设了半天也没起来。 “谁啊。” 她长吸一口气，掀开被子，用毛衣将傲人的娇躯罩住。 “你好，我叫秦淮茹，是你的邻居。” 娄小娥穿衣的动作一顿，随后立马加快了速度“来了！” 她还没去找秦淮茹，秦淮茹竟然主动找上门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这可是一次好机会，不能放过。 前天她跟父母说了租房子住的事，母亲很反对，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父亲却格外的支持， 母亲虽然恼怒不舍，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只是半夜抹了好几次泪。 娄小娥自己铁了心要收拾程治国那个混蛋，马不停蹄地搬了过来。 先借机接近秦淮茹，和她打好关系，然后再徐徐诱导，让秦淮茹明白，女人一样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等秦淮茹幡然醒悟，决定离开程治国的时候， 她就会以胜利者的姿态，高调出现在程治国面前，宣布自己的战果，然后享受着程治国痛哭流涕、悔恨不已的模样！ 这就是她制定的计划。 而此刻，计划正式展开。 娄小娥胡乱穿上衣服，跑去打开了门， 冬日温和的阳光洒进来，她看到了秦淮茹清丽脱俗的模样，怔了一下， 好美。 这就是她对秦淮茹的第一印象。 再看第二眼，依旧漂亮的不像话， 而且完全是天生丽质、不施粉黛的那种。 之前娄小娥还有些不服气，但这时候却不得不承认， 她自己容貌虽然也不错，但跟秦淮茹比，终究差了那么一点。 “进来吧。”她移开身子。 第69章 秦淮茹被荼毒的太深了！ 秦淮茹走进屋，感觉屋里比外面还要冷， 没来得及烧炕吗？ 这么想着，秦淮茹将红薯放到八方桌上，笑着说道“昨天在市场买的，很甜，想着你刚过来，肯定没准备多少吃的，所以拿给你尝尝。” 娄小娥好奇的看着她“你找我有事？” 秦淮茹有些扭捏“你会写字吗？” “会啊，难道你不会？” 娄小娥问完就后悔了，这年头很多城里的姑娘都没学上，更何况是乡下的， 她连忙摆摆手“你要是会的话就不会过来了，要让我帮你写点东西？” “嗯，我想给家里写个信。” “写信？” 娄小娥眼睛一亮， 写信好啊， 跟家里人好好痛诉一下程治国霸占她的事情，她家里要是有哥哥或者弟弟的话，肯定饶不了程治国， 那样岂不是有人先帮她出一口恶气？ 娄小娥顿时来了精神，立马坐了下来，雀跃的招招手“来来来，拿纸和笔了吗？” “拿了。” 见她这么爽快，秦淮茹也很高兴。 找她果然没错。 将纸和笔放好，她在娄小娥旁边坐下，静静等着。 “嗯，‘父母安好’，怎么样？”娄小娥问道。 秦淮茹一愣，鼻尖突然有些发酸， “父母安好”， 真好啊。 她来城里的时候，父母是不同意的，总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外出打拼，肯定要受很多苦很多累， 只是她不想一辈子待在乡下，所以才决然离开了家， 这些日子都没有回信， 父母一定很担心吧？ 担心她会不会挨饿受冻， 担心她会不会被欺负。 “嗯？” 娄小娥没有等到回应，疑惑地抬起头，恰好看到秦淮茹发红的眼睛， 她不由暗暗咬牙， 肯定是程治国对秦淮茹非常不好，所以一提起家里人，她才会委屈的哭出来， 那个混蛋！ “按你说的写就好。”秦淮茹抹掉眼泪，脸上重新展开笑颜。 “然后呢，第一句要写什么？” 秦淮茹没有犹豫，说道“我现在生活的很好，请你们放心。” “啪！” 娄小娥直接扔下笔不干了。 秦淮茹惊讶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娄小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天下最懂儿女的，就是父母，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来让他们放心，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万一你后面露出马脚，他们只会更担心、更伤心。” 秦淮茹疑惑道“但我根本不会露马脚啊，因为这是我的真心话。” 真心话？ 你骗鬼呢！ 娄小娥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相信， 秦淮茹跟程治国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她一清二楚，而且程治国那种渣男，怎么会让女人幸福？ 这是不想在外面破坏自己男人的名声？ 她理解秦淮茹，但不认同。 不过想到两人才刚见第一面，要是把秦淮茹逼急了，直接换人写信，那就得不偿失了。 “行吧。” 娄小娥提笔写字。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不知道该从何讲起，总而言之就是，我没有和贾旭东结成婚，而是嫁给了一个叫程治国的男人。”秦淮茹继续说道。 娄小娥继续咬牙， 你们结婚证都没领，也算是嫁？ “他比我还小一岁，但已经是轧钢厂的四级工了，一个月的工资，有五十六块。” “人长的也很漂亮，白白嫩嫩的……” 说到这时，秦淮茹羞涩的看了一眼娄小娥，怕她笑话自己， 但娄小娥哪笑的出来， 差点将后槽牙咬碎了。 漂亮？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哪里漂亮了？ 白嫩？那分明就是没有一点阳刚之气好吧！ 这秦淮茹也太能编瞎话了。 娄小娥强忍着没有拆穿， 秦淮茹这种女人思想保守，遵从封建社会的三从四德，觉得自己身子既然被程治国占了，那理所当然就要跟着他， 自己现在与她关系一般，冒然劝说，很容易引起反感。 “继续说。” 秦淮茹见她没有笑话自己，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家里有很多吃的，白面、大米，还有猪肉，我们每天吃的就是这个。” 呼—— 我不气！ 我不气！ “继续。”娄小娥道。 程治国什么条件啊，吃的比她家还要好？ “他还往厂里捐了三千斤粮食呢……”https:/ “啪！” 娄小娥又受不了了。 “秦淮茹，你不能编瞎话编的这么离谱啊！” 看见娄小娥瞪过来，秦淮茹一脸委屈“我没有编瞎话啊，治国确实往厂里捐了三千斤粮食，保卫科的熊科长亲口告诉我的。” “呵呵，捐粮，就程治国那种货……不是，我是说就他一个四级工，哪来的这么多粮食？” “他卖了自己的传家宝。” 呵！卖了自家的传家宝，然后给厂子捐款？ 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程治国要是有这觉悟，她头拧下来给他当皮球踢！ 不行， 秦淮茹被欺骗的太狠了，被荼毒的太深了， 照这个趋势下去，她还怎么将她解救出来？ 回头得想个法子，让她认清现实。 “行，继续说吧。” 秦淮茹却不乐意说了“娄姑娘，我是在给家里写信，不是专门给你作解释的，你能不能不要老打断我呀？” 娄小娥翻了个白眼， 她想打断啊，但实在忍不住了， 在你嘴里，程治国都快成大圣人了！ “好，好，我不打断你了。” “说好了啊。” 秦淮茹这才接着说下去“听治国说，他今天要进行一场员工大赛呢，他这么厉害，肯定能获得第一名。他还说，如果他拿了第一名，就好好教训一个七级工。 七级工啊……但我相信治国一定能做到。”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娄小娥甩了个白眼， 还教训七级工，他能在四级工走过一轮，那都是老天不长眼。 “爸、妈，你们放心吧，治国对我也很好的。” “他给我买了很多新衣服，也给了我不少钱花。” “冬天了，天冷，他怕我冻着，特意给我买了架缝纫机，那缝纫机很贵的，花了一百多，把我心疼坏了。” 娄小娥深呼吸，不让自己暴走， 然而下一秒，她就爆炸了， 只见秦淮茹一脸甜蜜，语气轻快的道“他还将三间房子，转到了我的名下。” 第70章 崩溃的娄小娥 “哈！” 娄小娥再也忍不了了，直接笑出声来， 冷笑， 这秦淮茹也太能编了！ 再让她继续说下去，程治国就要成“程半城”了！ 还将房子给秦淮茹， 秦淮茹做梦没睡醒吧？ 哪个男人会将自己的房子给一个刚在一起几天的女人，他甚至没跟这个女人结婚。 就算是天真，但也要有个度吧？ 秦淮茹可太傻了， 好歹也是从乡下跑来的，就不能留一个心眼吗？ 男人说什么都信？ “娄姑娘，你说不打断我的。”秦淮茹无奈的道。 “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 娄小娥摆摆手，“秦淮茹，不能程治国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三间房子给你，这种鬼话你也信？ 是不是他说整个院子都是他的，以后也都给你，你也信！” “那我当然不信。” 秦淮茹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傻子。” 你可不是傻子嘛， 你傻的都快没边没沿（四声）了。 “那房子的事情你怎么就信了？你要明白，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他给你承诺的越多，就越证明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他没给我承诺啊。” 秦淮茹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高兴， 娄小娥之所以不信，是因为没有见过真送自己女人房子的男人， 她都没见过，不正说明程治国这样的好男人少之又少吗？ “他已经将房子给我了，现在我就是户主。” “怎么可能！”娄小娥根本不信。 别说这话只是从秦淮茹说的，就算她现在拿出证明，她都会觉得那是程治国造假忽悠人的。 还是那句话， 程治国要是真有这么好，她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你不信没关系啊，其实我也没打算告诉别人的，只是觉得你人不错，所以才没有隐瞒。”秦淮茹真诚的道。 娄小娥神色一动， 这么快就获得秦淮茹的好感了？ 呼！ 虽然被气的肺都要炸了， 但好歹还是有收获的。 不错不错，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自己很快就会成为和秦淮茹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到时候再劝她离开程治国，就名正言顺了。 加把劲！ “还要写吗？” 秦淮茹点点头，接着说“快要过年了，爸、妈，你们要注意身体，等年后，我会回去看望你们的。 秦淮茹。” 娄小娥很快写好了 “地址回头买邮票的时候，让他们帮你们写就行。” “嗯，我晓得。” “行了，我先做点早饭，回头再去找你玩。” 娄小娥被秦淮茹的话轰的头昏脑涨，不打算继续跟她聊下去了， 她需要好好歇息一下。 “谢谢你，小娥。” 娄小娥摆了摆手，也不送秦淮茹了，自顾自往里屋走去，一头扑在床上。 “小娥，你没事吧？” “没事，昨天睡的晚，太困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唔。” 秦淮茹走出门，将房门关好，转过身，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 跟她想的一样， 娄小娥这种性格直爽的女人，确实很单纯。 找她帮帮忙，再说几句看似“诚恳”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认同你，帮你当朋友…… 如此一来，自己在这个院子，就算有第一个盟友了。 …… 傍晚， 程治国提着三四箱子东西进了院子， 这些都是第一名的奖励， 有一箱罐头，有一箱牛肉，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 当然，他也没有傻乎乎的拿一路，出了厂就放进系统了，到了院门口才拿出来的。https:/ 刚进前院，他就主动跟院里的人打招呼 “呦，三大妈，忙着呢。” 正在扫院子的三大妈直起身，疑惑地看着程治国。 这家伙不是整天对他们横鼻子竖眼的吗，今天怎么回事。 “你说我手里提的是什么？” 程治国哈哈大笑，笑声引来不少人观望， 他扬起手里提着的箱子，“牛肉、罐头，还有一些酱油、醋之类的，今天的四级工比赛，我拿了个第一名，奖给我的。” 三大妈一脸无语， 她开口了吗？ 谁问你手里提的东西了？ 但见周围不少人都露出羡慕的神色，她暗暗发闷， 这小子是来故意炫耀来了。 “是吗，治国，你拿个四级工第一啊，真了不得，听说第一名能直接提升一个工级，是真的吗？” “没错啊，刘婶，我明年六月就是正儿八经的五级工了。” “五级工啊……” 众人看着程治国年轻的面庞，愈发的羡慕。 “刚进厂就是四级工，现在又成了五级工，咱们院里还真了个了不得的人才啊。”有人干笑道。 “嗨！这才哪跟哪。” 程治国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等赶明成了八级工，大家再夸不迟。” “行了，我先回去了。” 程治国说着进了中院， 但他也没急着回屋，在中院又展示了一圈自己的战果， 特别是离贾家近的时候，声音都提了几度， 他知道贾旭东今天没去厂里，这会儿肯定在屋里。 “嘿！小雨水，在一大妈家蹭饭呢，要不要我行行好，送你点好吃的？” “来，叫声大哥哥听听。” “不叫？不叫算了。” “回头你哥回来了，跟他说一声，我拿个四级工比赛第一名，他肯定会为我高兴。” 何雨水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人嫌狗弃的家伙。 其他人则是一脸无语， 连小孩子都欺负，也是没谁了。 娄小娥透着门缝，看程治国嚣张又得瑟的模样，忍不住一阵鄙夷， 就这种货色，能对秦淮茹有多好？ “得瑟吧，早晚有一天，让你跪在我面前哇哇大哭！” 说着狠话，她又忍不住蹙眉， 还真让这小子拿了个第一，厂里那群四级工都是吃白饭的不行？ 搞什么工级制度，搞的乌烟瘴气的，连个畜生都能挂个级别。 “怎么，一大妈，老易还没回来？” “不行就出门找找吧，他今天心情不好，可别想不开。” 程治国进屋之前，给一大妈提了个醒，气的一大妈差点没抄起板凳追过来。 这说的是人话吗？ 没大没小的玩意！ 但一大妈看了看天色，又难免担心起来， 按理来说，这个点，易忠海也该回来了。 第71章 完了，易忠海想不开了！ “呸！不就是拿了个第一么，瞎得瑟什么啊！我儿子也是第一，像他那样满世界宣扬了吗！” 贾家， 贾张氏坐在桌子旁，朝门口吐了一口唾沫。 程治国声音那么大，她怎么可能听不到。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贾旭东，宽慰道“儿子，别听他的，你也是第一，不比他差！ 而且他才进厂多久，就拿到第一了，说不定就是作弊得来的。” 贾旭东将自己闷在家里一天了， 跟丢了魂一样。 贾张氏见他这模样，也不敢出门了，生怕他有什么好歹。 他这个第一，也是作弊得来的。 贾旭东瞥了贾张氏一眼，闷哼一声没说话。 程治国能拿第一，他并不奇怪， 那家伙昨天九秒拧成螺丝，作弊手段比他还要高明，还要无耻， 不拿第一反而奇怪。 只是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真确定了又是另一回事， 他一个三级工第一，竟然去挑战一个四级工第一， 更显得他愚不可及，狂妄自大， 你不输谁输？ 怕是不少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幸好自己今天没去工厂，要不然指不定多少人挖苦埋汰呢。 …… 阎家， 吃饭的空暇， 三大妈将程家三间房写上秦淮茹名字的事，告诉了阎埠贵。 阎埠贵哼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房产这种家当，就应该掌握在一家之主的手上，交给一个娘们打理，跟败家有什么区别。 秦淮茹要是扭头跑了，程治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就算两人有了孩子，房子最后给谁，也得看秦淮茹的脸色。 再者说，那几间房是程建军夫妇辛辛苦苦买下的， 程治国这么做跟数典忘祖有什么区别，以后死了怎么有脸见自己的爹娘？ “程治国其实倒不怕秦淮茹跟别人跑了。” 三大妈知道阎埠贵心里所想，说道，“今天他获得了厂四级工比赛的第一名，明年就是五级工了，根本不愁吃穿。 秦淮茹没工作没收入，但凡还有点退路，都不会离开程治国的。” 阎埠贵顿时沉默下来， 五级工， 程治国的工资，已经接近他的两倍了。 他才进厂多长时间？ 自己可干了一辈子的老师。 还有什么资格说程治国？ 他心里堵得有些厉害，低下头闷闷地吃饭。 这世道…… “老阎！老阎！” 屋外突然传出一大妈带着哭腔的声音， 阎埠贵一家人起身，就见一大妈红着眼匆匆走了进来。 “易家大嫂，发生了什么事？”三大妈连忙扶住她。 “老易出事了。” 三大妈着急的对阎埠贵说道，“我看这天都黑了，还没见他回来，就顺着去轧钢厂的路找，结果看见他在河边抽闷烟。 我过去劝他，但他怎么都不肯回来，也不肯说话。” “那模样吓人的很。” “老阎，你赶紧去劝劝他，可别让他干傻事啊！” 阎埠贵皱眉，也顾不上吃饭了，边往外走边说道“去把老刘他们也叫上。” “老刘和傻柱已经过去了，我……我再去叫人。” “不用叫其他人，你带我去。” 阎埠贵对去轧钢厂的路不熟悉，怕找不到人。 “诶诶！” 一大妈六神无主，阎埠贵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行人匆匆往外走去。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路上阎埠贵问道。 “我不知道，老易也不肯说，但我觉得八成和程治国脱不了干系。” 一大妈抹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的道，“那小子回来的时候就告诫我，说老易今天会出事，哪成想真出事了。” 又是程治国！ 阎埠贵拧眉， 但易忠海将近五十岁的人了，又是厂里的七级工， 什么事能被程治国挤兑到想不开的地步？ 搞笑的吧。 沿着河边的路往前走，几人很快发现了河边站着一群人， 穿过人群，就看见易忠海席地坐在河边的台阶上，抽着旱烟，刘海中、傻柱等几个院子里的人正不断的劝说， 易忠海却无动于衷。 “老刘，傻柱。” 阎埠贵走上前，打了个招呼，问道，“怎么回事？” 傻柱咬牙切齿的道“程治国那个混蛋干的好事。” 刘海中则朝他使了个眼色，表示等会儿再说。 “当当！” 易忠海将烟杆在台阶上敲了敲，敲掉里面的烟灰， 然后站起身，转身往外走。 刘海中几人同时松了口气， 阎埠贵则明白，易忠海不是想不开，只是心情郁闷，坐这里消遣消遣。 但再坐下去，就要把院里的人全引过来， 那跟亲口告诉大家，他被程治国搞的狼狈不堪有什么区别？ 阎埠贵刻意大着声对一大妈说道“没事，老易只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什么事都没有，回去吧回去吧！” 这是避免岸上那群人胡说八道，乱传谣言。 一路沉默的回到院子，看着易忠海进了家门，阎埠贵才找到刘海中 “厂里发生了什么？” 刘海中点上烟，将火柴盒递给他，才讲起这两天厂里的事， 包括贾旭东挑战程治国，以失败告终， 程治国挑战易忠海，却将易忠海的面皮踩的稀烂。 阎埠贵听完之后，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怪不得易忠海那模样， 换成他被人搞的如此惨淡，丢人丢到了全厂，心里也绝对受不了。 他抽了一口烟，拧眉道“这么说，整件事就是易忠海和贾旭东合作，想要搞程治国，却没想成……” 被程治国搞的灰头土脸。 贾旭东也就罢了，一个三级工而已， 但易忠海可是七级工。 七级工比赛比不过四级工？ 说出去谁信！ “我车间也有比赛，没时间观看。” 刘海中叹了口气，说道，“但这两件事我都打听了，确实邪门。” “按理来说，程治国绝对是没那本事的。” 阎埠贵眉头一挑“他作弊了？” “不清楚，但就算真作弊，能瞒过那么多人包括老易的眼睛，也够厉害的。” 阎埠贵点头，问他“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 “难道就任由那小子这么嚣张？他现在还是四级工呢，就已经骑在你们俩个头上，以后呢， 厂里还有你们的置身之地？” 刘海中暗自翻了个白眼。 是骑在易忠海头上，不是骑在他头上。 再者说，易忠海都被折腾成啥模样了， 看当时那情况，真要是一时想不通，说不定就投河自尽、一命呜呼。 奶奶的， 他可不想步易忠海后尘， 哪怕没被逼到绝路，但灰头土脸的就好看了？ “等年后再说吧。”他打马虎眼。 阎埠贵知道他轻易不敢招惹程治国，心中暗骂怂蛋，嘴上却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等易忠海恢复些精神再说了。 第72章 马素芹的男人 【恭喜宿主完成“来啊，互相算计啊”任务】 【奖励如下 粮食x3000（斤） 物理课本+1（2005年修订版） 体质+10 驻颜丹+1（十年） 焊工工级经验值+2 初级厨艺+1（去做饭吧，只要有盐，能有多难吃呢）】 这就是打脸完易忠海后，获得的奖励， 程治国很满意。 今天是腊月二十五， 上班的最后一天， 上午是六级工、七级工的比赛， 下午则是厂联欢会。 联欢会过后，大家就可以拿着厂里发的福利回家过年了。 组里没有四级以上的员工，程治国对联欢会的兴趣也不大，打算在厂里露个脸后，就回去搬家， 争取在春节前住进后院的房子，顺便整个实验室出来， 说是实验室，但都是唬人的玩意， 系统奖励了不少不好解释的东西， 他以后得给自己立一个“有学问、懂研究”的知识分子形象，要不然总有人质疑也不是事。 “治国哥，早啊。” 比赛之前，组里的人在原本的工作区域碰了个面。 程治国回应着沈盈盈，见老严跟自己使了个眼色。 他眉头一挑， 这是事办成了？ 看来今天得老老实实呆在厂里了，别让人家扑了个空。 程治国这么想着， 车间外似乎发生骚乱，一阵吵闹声传进来。 众人扭头往外看，见有个壮汉要闯进来，保卫拦的都拦不住。 程治国正好奇谁这么勇，就见马素芹追上壮汉，想拉着他离开，却被一肘子甩倒在地。 沈盈盈气愤地道“这家伙又来了！” 又来了？ 程治国好奇道“他经常来？” “算不上，但来过几次，说组长不给他钱用，在车间里大闹了几回。” 老严说道，“他没工作，也不怕进号子，完完全全的无赖，保卫科也拿他没办法。” 程治国点了点头， 正好，他也是个无赖。 “不过，今天他来干什么？”小申疑惑地问。 马素芹不就在他旁边吗？ 老严欲言又止，瞥了一眼程治国。 程治国泰然自若。 “谁他妈的叫程治国！”壮汉闯进车间，怒吼道。 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到程治国身上， 厂里暂且不说，但在车间里，程治国现在开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就是程治国！” 男子怒视程治国，提着拳头就走了过来，“敢玩老子的女人，我今天非揍的你跪下来叫爹！” 沈盈盈几人正惊讶呢，马素芹的老公干嘛要找程治国， 听到他的话，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程治国玩了……咳咳，跟马素芹有一腿？ 卧槽类， 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怎么不知道？ 不要说他们，车间里也给吓了一跳！ 前两天说程治国偷了贾旭东的媳妇， 今天又说他玩了马素芹？ 这家伙专挑人家老婆？ 也太贱了吧。 而且，这孙子才来多久，就把他们的厂花给拐走了， 马素芹的容貌，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 要不是她已经结婚了，男人又太混蛋，指不定有多少人追她呢。 众人看程治国的眼神有些吃味，同时又满是幸灾乐祸， 马素芹的男人长的人高马大的，一看就不好惹，既然他找过门了，程治国今天算是完蛋了。 不被人揍到鼻青脸肿、跪地求饶才怪。 毕竟他那小体格，根本不像是能打架的样子。 “张大发！你再胡闹，我就你离婚！”马素芹快步追上来，怒不可遏。 “跟我离婚？然后便宜了这小子？” 张大发瞪了马素芹一眼，冷笑一声，“草泥马的奸夫淫妇！老子今天先宰了他，让你们下地狱双宿双飞去！” 他快步朝程治国冲来， 马素芹见状，连忙追上来抱住他的胳膊，朝着程治国大声喊道“你快走！” 随后又对张大发解释道“我跟他没关系，他才来厂里没几天，我怎么可能跟他有关系！” “才来几天你就勾搭上了？去你妈的骚货！” 张大发更加恼火，见马素芹拉着他不放，一巴掌朝着她脸上扇去。 “啊！” 沈盈盈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脸，不忍心去看。 马素芹也吓了一哆嗦，但咬着牙没有让开，只是侧开脸，将肩膀往上移了移， 这么多年，她对如何应付张大发的殴打早已形成了习惯， 只要不让伤势出现在脸、手、胳膊这些能让人一眼瞧见的地方就行。 然而预料中的巴掌，迟迟没有落在她身上， 马素芹抬头，见张大发的胳膊还扬在半空中，只是手腕被另一只手给攥住了，无法移动分毫， 那手的主人，正是程治国。 马素芹愣住了， 车间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也都愣住了， 面对张大发，他们以为程治国会听取马素芹的意见，狼狈逃离， 却没想到他不仅不逃，反而迎难而上，阻拦张大发。 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这下就算程治国和马素芹之间真的没什么，张大发也绝对不会饶了他们俩了，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 只是， 所有人都不免疑惑， 程治国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不堪一击的模样，怎么能接住张大发的手臂？ “你以为这是你家？” 程治国冷笑一声，拽住张大发的胳膊，猛的一甩，将他甩开。 张大发踉跄退了几步，连带着马素芹也差点被摔倒在地， 程治国眼疾手快，往前两步扶住了马素芹的肩膀，让她站稳。 马素芹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大变，连忙看向张大发， 果然，张大发看到像是抱在一起的两人，青筋暴动，眼中几近喷出火来！ 车间内也变得鸦雀无声， 这一下，程治国就算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盈盈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她左瞧瞧右看看，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情况。 “程治国是吧？” 张大发呲牙一笑，狰狞尽显，“老子今天要是不废了你，老子他妈的以后跟你姓！” 说完急冲而来，一拳毫不犹豫的砸向程治国的门面。 第73章 暴揍！ “张大发！” 马素芹想要拦，但哪拦得住？ 老严见状，连忙喊道“赶紧拦人！” 说完就往前冲， 心里同时后悔不已， 程治国让他做的事情，就是散布跟马素芹的谣言，最好是跑到张大发眼前去说， 他见易忠海、贾旭东等人没一个有好场，就以为程治国也能像收拾他们一样收拾张大发， 就算改变不了马素芹家的情况，至少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些。 但谁能想到张大发根本不跟程治国玩什么道道，直接冲上门揍人。 程治国确实手段了得，但那是玩心计， 真动起手来，十个他也未必是张大发的对手。 这要是被打出个好歹，他这个“始作俑者”肯定也难辞其咎。 所以他也顾不上会不会让张大发更恼火了，冲上去想要拦住他， 小周几人见他动了，也连忙往上冲。 都是一群年轻人，他们早看张大发不顺眼了！ 程治国却没管几人， 他拽住想挡在自己面前的马素芹，将她拉到身后护着，另一拳扬起，直接迎向张大发的拳头。 “咔嚓！” 拳头分毫未差的撞击在一起， 发出一道细微又清脆的骨裂声。 这场面看着都疼。 众人不忍又同情的看向程治国， 不用想，骨裂的肯定是他。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钟，张大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扶着拳头连连后退， 脸上刹那间变得煞白，冷汗都流了下来。 老严几人停下脚，面面相觑， 四周的看客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扭头看向程治国，等着他也捂着拳头惨叫，却发现程治国轻飘飘的放下拳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 搞笑的吧？ 该骨裂的不应该是程治国吗？ 该惨叫的不应该是程治国吗？ 这局面怎么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看上去壮得吓人的张大发是个银样蜡枪头，完全中看不中用， 甚至连骨头都是泥做的不成？ 要不然程治国怎么屁大的事没有，好歹也得抽两口气吧！ 马素芹紧贴在程治国半边身子，看着张大发勾着身子惨叫，朱唇微启，脸上同样满是惊愕。 她扭头看向程治国的侧脸， 才发现比她小了七八岁的年轻人，面如刀削， 此刻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眼神凌厉和冷冽，握着她的手从未松开过， 护着她的身子不曾后移半分。 她内心猛的一揪，一种从未体味会过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明明是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孩…… 程治国松开马素芹的手，走到张大发面前， 张大发抬起头，看到程治国的那一刻，扭曲的五官再次被怒火覆盖， 然后甚至不等他叫嚣半句，程治国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张大发将近两百斤的身子，直接拔地而起，飞了一米多的距离，重重地砸在地上。 “嘭！” 沉重的撞击声， 像是落在众人的心头，让众人齐齐一颤。 太狠了！ 也太不讲道理了…… 揍了人家，不应该赶紧趁着机会给他个台阶下，解释一下事情吗？ 张大发吃了亏、丢了脸，未必会揪着不放。 程治国可不这么想， 他特意将张大发引过来，就是要揍他！ 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揍得他再不敢叫嚣半句， 揍得他但凡看一眼马素芹，都能想起今天的场景。 所以他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 走到想要爬起来的张大发面前，揪住他的领子，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整个车间都听得见。 张大发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咧开，血流了出来。 张大发被这一巴掌扇的头晕目眩， 他强打起精神，抬起头就要骂“卧槽……”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 硬生生将他的骂声打了回去， 张大发左脸肿的更高，眼睛都开始充血了，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大口吸气。 “啪！” 又是一巴掌招呼过来。 张大发差点气炸了， 他就是疼的吸气，根本没想骂人。 “啪！啪！啪！” 程治国可不管这些，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程治国……” 马素芹想要阻止，但声音格外的低， 看着张大发的模样，她突然想起结婚这么多年来，自己每次挨打时担惊受怕、恐惧无助的场景。 泪水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这一巴掌是为组长打的。” 老严几人见张大发脸已经被打成了猪头，怕事情闹大，刚想要去阻止，就听到程治国这么说， 几人相视一眼，停下了脚步。 “啪！” “这一巴掌也是为组长打的。” “啪！” “这一巴掌也是！” “啪！” “这个也是！” 老严几人无语，你打人就打人，能不能换个理由。 这样下去，张大发要挨多少才算完？ 他又想往前走，又听程治国这么说“这巴掌是为沈盈盈打的。” “……” 沈盈盈一脸问号， 干嘛要为她打？张大发又没怎么着她。 “知道沈盈盈整天多担心组长吗？” 沈盈盈一听，连连点头。 老严几人无语，这你就妥协了？ “这一巴掌是为小周打的，他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小周立马认同的点头，甚至攥起拳头，义愤填膺的道“该打！” “……” “这一巴掌是老严的……” “这一巴掌是小申的……” 眼见张大发半边脸已经不能要了，程治国换了只手，朝着另半边脸招呼了上去。 “这是小黄打的。” 很快将组里的人说完了， 程治国的手顿了一下， 但下一秒又落了下去。 “啪！” “这一巴掌是为贾旭东打的。” 众人“……” “这厂子是我们全体职工的厂子，你想来闹事就闹事？真不把我们所有人放在眼里啊！” 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张大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程治国真要是将全厂职工的名念一遍， 那他十条命也不够用的啊！ 好在这时候熊国正带着人、拿着枪匆匆赶了过来。 程治国这才将死猪一样的张大发扔到地上，直起身看向熊国正，不等他发难，便冷哼一声道 “熊科长，来的够早啊，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厂子就被人掀了。” 第74章 我喜欢做好事不留名 熊国正看看地上宛如一滩烂泥地张大发，又看看程治国， 冷着脸，没说话。 不管怎么说，他们保卫科确实存在失职的地方，让人闯了进来。 但就算有人闯厂，也不至于直接往死里打吧？ 张大发这是干了多少人神共怒的事，才会遭到这样非人的虐待。 “先将人送到医院，另外，” 熊国正环顾一周，对离的近的程治国、马素芹、沈盈盈等人说道，“你们都过来，到保卫科一趟。” 程治国没说什么， 人打了，气出了，接下来自然要配合调查， 顺便彻底解决马素芹的问题。 一行人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出了车间，往外走去。 特别是程治国， 刚开始所有人都认为他完蛋了，就算能跑掉，也是个人人唾弃的偷腥男。 跑不掉的话，少不了伤筋动骨， 谁能想到他骨头这么硬，力道这么强？ 只是一拳、一脚， 壮如牛的张大发就直接废掉了，任由他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扇， 也就是这里认识张大发的不多，要不然经历了这事，他以后还有脸出门？ “真狠啊！” “脸都扇烂了，这是多大仇多大怨？” “偷人家的老婆，还将人打个半死，这……” “还有贾旭东呢，幸好那家伙没直接动手，而是选择了动脑……” “动脑也没动过人家，还不是被羞辱的无地自容？” “所以说，以后千万别惹，技术技术比不过，打架打架打不过，惹他干嘛？” “放心，你没媳妇，怎么可能惹到他？” “……你这么说，我更担心了……” …… 保卫科， 熊国正跟马素芹问清楚了整体的情况，眉头拧成了川字。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他瞪着程治国说道。 这家伙就是个惹事精，到哪哪不安生， 关键是还专瞅人家的媳妇。 不过看看马素芹的模样，再想想秦淮茹的模样，熊国正也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命是真好。 “这可怪不得我。” 程治国笑着说道，“那小子冲进来就说我跟组长瞎搞……” 马素芹脸色微红，忍不住瞪了程治国一眼， 虽然他们之间没什么，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总不合适。 “这不是毁我名声吗？熊科长你自己想想，万一厂里觉得我作风有问题，行为不检点，直接开除我了怎么办？” “我一个月六十块工资，就算不升工级，一年也有七百二，十年就是七千二，五十年就是三十六万！” “那可是三十六万！他给我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将他打成猪头怎么了？” 沈盈盈等人一脸无语， 程治国家的账，都是这么算的吗？ “就算厂里不开除我，但我的名声坏了，以后还怎么升科长，怎么升主任，怎么当厂长？” “这些都是问题！” “所以我打他都是轻的，没将他打成残疾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科长、 主任、 还有厂长…… 老严等人暗暗咂舌， 程治国的抱负是真的大啊， 太敢说了。 【叮！羞耻感+1】 【好感人数+1（沈盈盈）】 “……” 系统瞎凑什么热闹？ 程治国有些无语。 “别跟我整那一套，咱们打交道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熊国正又不是没见过程治国的无赖，哪会相信他真顾及这些，“眼下你倒是出气了，但名声就能洗干净？而且厂里怎么办？ 人家会不会觉得咱们厂大欺人？” “那我不管，既然名声已经洗不干净了，那我还不揍他一顿，岂不是更冤？” 程治国笑呵呵的道，“至于厂子嘛，不为自己的员工作主，难道还由着外人欺负咱们，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这么说，你还是为厂子着想，厂子还得给你发个表彰了？” “我个人是这么觉得的，但老熊你肯定不会这么想，所以表彰什么的也无所谓了，有没有我都不在乎。” 熊国正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还真想要表彰啊。 厂子要是真表彰了，明天张大发就敢跑到厂里一头撞死，你信不信？ 老严几人面面相觑，神色怪异至极， 这情景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们以为过来后肯定要挨批，少不了一个警告之类的， 但熊国正对程治国的容忍度似乎很高，而且听两人的话，之前就有过很多交集。 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见程治国无法沟通，熊国正看向马素芹。 “刚才发生的一切，责任都在我。” 马素芹不假思索的道，“治国也是为了保护我，给我出气，所以才会动手。 而且是张大发先动的手，这点我、我的组员，还是车间所有的人都可以证明。” 沈盈盈几人连忙举手“没错，就是那个混蛋先动的手，要不然治国哥怎么会揍他？” 熊国正摆摆手， 说这个没用， 能证明的全是他们工厂的人，张大发完全可以说是厂子强迫的。 “让公安介入吧。” 就算他们不报警，张大发也会报警的， 所以与其被动接受调查，不如主动出击， “你将你家里的具体情况，跟公安诉说一遍，然后再详细讲一下今天的事情。” 如果只是程治国一个人，熊国正肯定懒得管， 但还有马素芹， 而且还关乎厂子的声誉，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至于你，等会儿跟着马素芹去公安局，主动交代一下自己做的事……” “熊科长，这不合适吧？”程治国面露为难。 嗯？ 熊国正一脸惊讶，这小子知错了、认怂了？ “我基本上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特意跑到公安局去炫耀，这……太高调了！” “滚蛋！” 熊国正气的差点抄起桌子上东西砸过去。 还做好事？ 公安不拘留你十天半个月，你就烧高香吧！ “我明白了。” 马素芹神色坚定的点点头， 她的日子早就过到头了， 只是以前自己一个人，又觉得婚姻不易，能忍就忍， 但如今已经波及到了其他人，她不能再任由事态恶化下去了。 这一次，就做个了断吧。 程治国看着她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第75章 你小学毕业…… 只要还能忍得下去，日子就能过得下去。 这是大部分当代女性对待婚姻的态度。 换成后世，张大发这样的行为，绝对会被网暴到生不如死， 而马素芹这种雷厉风行、巾帼不让的独立女性，早就选择离婚了。 时代的观念和周围面对离婚的态度，束缚了马素芹的勇气。 但当让她明白，她备受煎熬的婚姻连累了别人，受苦受难的不仅她一个，她才能彻底下定决心。 并不是因为她热心肠， 而是她不允许自己的婚姻失败到这种地步。 家以外的地方就是她的栖息地，当这片栖息地受到威胁的时候，她便没有退路可言了。云九小说 张大发在厂里大闹一场， 彻底为两人的婚姻画上了句号。 从保卫科出来以后，程治国和马素芹前往公安局， 接待两人的公安是熊国正的朋友，行动队的副队长，叫刘洲安。 刘洲安经过熊国正特意的交代，所以对两人的态度还算温和，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张大发的模样。 将案件记录在册之后，他说道“不用担心，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大部分责任是张大发身上，你们安心在家里等着就行，有需要会传唤你们的。” 马素芹点点头，犹豫片刻后道“我想离婚，你们能帮我调解吗？” 刘洲安瞥了她一眼，问道“下定决心了？” 马素芹点点头。 “那就去妇联吧，你这种情况，妇联肯定会全力支持。” 不仅全力支持，说不定有些激进的女性还能再让张大发进一趟医院。 “好的。”马素芹没再说其他的。 出了公安局， 程治国问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马素芹有些恍惚，苦笑一声道“先回我爸妈那里住一段时间吧，等年后再说。” 随后又看向程治国“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另外，给你惹了一身的麻烦，对不起。” “这算什么麻烦？” 程治国笑着说道，“我还是很有能力的，说不定等素芹姐你再回来的时候，会发现厂子像对待爸爸一样对待我，上赶着帮我解决这些麻烦。” “……” 马素芹有些无语，这家伙又恢复了往日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么大的厂子，怎么可能为一个人服务， 她没将程治国的话放在心上。 “我父母家不在四九城，这次回去，过年期间怕是没时间回来了，你不是要学滑冰吗？” “今天有时间吗？” 那可太有时间了。 程治国笑着道“好啊，晚上我去接你。” “嗯。” 下午厂里有联欢会，作为比赛的前三名，两人也得上台，没办法抽身。 等两人回到厂里后， 联欢会已经开始了， 没有刻意去跟沈盈盈等人聚合，两人随便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安静的看起节目来。 节目中间穿插着各种颁奖环节， 优秀员工、劳动模范之类的。 期间两人上了一次台，看到沈盈盈等人坐在中间的位子， 而见两人平安无事，沈盈盈几人也彻底落下了心，拼命的鼓掌。 程治国笑呵呵的跟他们招手， 然后又朝满大厅的职工们招手，一副领导视察的模样，让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马素芹别过脸，装作不认识他。 联合会后，众人又在车间碰了个头，马素芹像是家长一样好一阵唠叨，最后又带着大家领了厂子发的礼品盒之后，众人才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程治国没急着回去，来到党支部，将剩下的六千斤粮食，一股脑拿了出来。 “听说你跟人打架了？” 孙秀丽扶了扶眼镜，一边作着登记，一边看向程治国。 “孙书记哪听说的，消息有些不太准确啊。” 程治国笑道，“确切的说，是我打别人。” 孙秀丽却没笑“还跟七级工比技术？” “是展示出碾压七级工的技术。”程治国将自己的“幽默”坚持到底。 孙秀丽有些无奈， 总怀疑程治国这家伙捐粮，是不是早知道自己会麻烦不断，想给自己留点后路。 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要帮忙。 虽然都是些小麻烦，她自己说两句话就能摆平，甚至无需党支部介入， 但这么做的话，会让程治国捐粮的行为显得目的不纯，也会让党支部受人诟病。 “这种小事，孙书记就不用出面了。” 似乎知道她想什么，程治国说道，“不过到有另一件事，可能要麻烦孙书记帮忙。” 孙秀丽眉头一挑，问道“什么事？” “我研究出了无缝钢管技术，但具体能不能实现，还需要进一步实验，得用到焊工车间的机器……” 程治国话没说完，孙秀丽手猛的一抖，在纸上画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她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治国“你说……什么？无缝钢管技术？” “没错。” 孙秀丽沉默片刻，重新低下头“不要开玩笑。” 她虽然属党支部部门，但身在轧钢厂内，对钢铁行业自然有了解。 国家初建，百废待兴， 而发展的重中之重，就是工业。 钢铁是工业的基础。 但我国的钢铁发展，受本身技术限制以及国外技术封锁，举步维艰， 这也导致了我国工业化道路从一开始便进入了地狱模式。 无缝钢管技术就是其中一个难点， 稍微精专一些的机器，都是需要使用无缝钢管的，焊接钢管，哪怕技术再好，使用寿命和质量也与无缝钢管存在着天壑般的差距， 更不要说航天事业、导弹事业这些对技术不能有丝毫折扣的行业， 国外的无缝钢管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但想要引进到国内，难度极大， 据孙秀丽了解，组织上正与多个国家进行交涉，但目前毫无进展。 程治国， 孙秀丽承认他确实很优秀，年纪轻轻就是四级工了，还赢了四级工大赛的第一名， 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七级工甚至八级工， 但自己研究出无缝钢管技术？ 在梦里还差不多！ 现实中嘛， 不是她不想相信， 你让她怎么相信？ 她可是了解过程治国的学历——小学毕业…… 第76章 无缘无故被打的许大茂 “孙书记要是不信的话，明天可以来厂里看看，我约了几个人。” 程治国说道，“不过想进车间得得到批准。” “这个我帮你搞定。” 孙秀丽蹙着眉，获得批准不难，就怕程治国在里面瞎搞，“后天我会过来的。” “行，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孙书记你先忙着。” 盯着程治国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孙秀丽也没回过神来。 她扭头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粮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无缝钢管技术啊…… …… 四合院， 今天各厂都开始放假，院子里比之前热闹了很多， 易忠海闷在家里，没脸出门， 刘海中的腰板便直了起来，站在院中央大施拳脚“新年新气象，从明天开始，大家把自己房子周围收拾干净，不要乱堆乱放，那些犄角旮旯里也全都打扫一遍， 我后天检查，谁家收拾的不干净，我给他记一笔！” “傻柱，你裤子挂那多长时间了，留着生崽啊。” 众人哈哈大笑， 傻柱可不给刘海中面子，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就是留着生崽，二大爷你闲得啊，管这么多！我还没媳妇呢，你要不要先帮我介绍一个？” “介绍个屁，谁能相中你？” 按说傻柱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但根本没媒婆找他， 工资不高，没爹没娘，还拖着个妹妹， 谁家敢把自家闺女嫁给这种人？ “许大茂，你别撅着个大腚站那显摆了，赶紧将东西搬回家，就你发的多？” 刘海中没再搭理傻柱，转头又去赶许大茂。 这家伙一打听傻柱没他发的福利多，整个人顿时就抖擞起来，特意又将家里的东西搬到了前院， 就差放到傻柱家门口了。 两人在这对骂了半天。 “哎呀，二大爷，不是我不搬啊，实在是太多了，搬不动。”许大茂洋洋得意的道。 他这两天风光的很， 娄小娥这个大小姐，为了他从小洋楼里搬到四合院， 让他在院子里大出风头， 只要是往大娘大妈眼跟前一站，一群人就会可着劲的夸，夸的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让一直生活在院底层的他大感扬眉吐气！ 连面对傻柱时底气都特别足。 虽然内心深处，他觉得娄小娥过来揍他的可能性更大些， 但他又管不住别人怎么想， 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就算娄小娥真踩着他的脑袋揍他，他也得跟别人说那是逼他就范。 “要不您帮帮忙？或者让傻柱帮我搬回去也成！” “我搬你大爷！” 傻柱本来就忍着火呢，一听这话登时炸了，蹭蹭蹭就朝许大茂蹿了过去，“来来来，我别跑，我帮你搬！” 许大茂边跑边啐“我呸！我信你的鬼话！” “二大爷，你赶紧管管他，这小子就是眼红我得到的东西多，想要借机揍我！你收拾收拾他，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刘海中懒得搭理这两个夯货， 脑子里装的都是屎。 程治国从大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场场景， 傻柱在追许大茂，刘海中扯着嗓子给大家派活， 阎埠贵坐在台阶上抽烟，没有管事的想法。 三个大妈则坐在一起，一大妈悄悄抹着泪。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程治国，听说你拿了个第一，发了多少东西啊，有我的多吗？” 许大茂看见程治国，又得瑟起来了。 程治国见他从自己面前跑过，丝毫不客气，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惯性使然下， 许大茂直接来个狗啃屎。 接着惨叫一声。 还不等他站起身大骂，程治国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喊道“让你坑我！让你坑我！” 傻柱停下脚，神色茫然， 其他人也是一脸无语， 这个老六。 “操你奶奶的啊程治国，我什么时候坑你了！” 许大茂回过神，连忙捂住脑袋和脸，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 他要是坑了程治国，还敢跑到他面前得瑟？ “没坑我？谁说我跟我组长有一腿的？整个院里除了你，还有谁嘴巴这么贱？”程治国继续揍。 许大茂破口大骂“去你娘的！你赶紧停手，我连你组长是谁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程治国这才停手。 “我日……” “你再骂一句试试？” 许大茂连忙闭了嘴，好汉不吃眼前亏。 “真不是你？” “不是老子！” “行，那我错怪你了。” 程治国直起身，突然朝傻柱晃了晃。 傻柱吓了一跳，连退几步，却发现程治国只是吓唬他，根本没动手的意思，已经往中院走了。 气的他破口大骂“程治国，你神经病啊！” 程治国切了一声，不屑搭理。 许大茂则一脸懵逼， 你他娘的揍了老子半天，一句搞错了，就没事了？ 当他是什么？ 冤大头啊！ “程治国，我去你奶奶的，我跟你没完！” 程治国懒得搭理他。 “傻柱，咱俩一块揍他。”许大茂看向傻柱。 傻柱一脸鄙视，留下一句“煞笔”，转头回屋了。 许大茂更恼了，开始喋喋不休的骂了起来，一会儿骂程治国，一会儿骂傻柱，骂的口干舌燥才算罢。 程治国进了中院，看见娄小娥站在门前，双手环抱胸前，横眼看着他，满脸不忿。 片刻之后，她撇撇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程治国故作一脸疑惑地问“美女，你谁啊？” “噗！” 娄小娥瞬间破功，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这家伙亲了她一口，连她是谁都忘了？ 秦淮茹早听见程治国的声音了，这时候走出来，替娄小娥回道“治国，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娄小娥，刚搬过来的邻居。” “娄小娥，骂许大茂的那个泼妇？” 娄小娥再也忍不住了“姓程的！你说谁是泼妇呢！” 秦淮茹也有些无语，她刚跟娄小娥打好关系，程治国这就将人给得罪了？ 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别人这么说？ 她连忙道“治国，别胡说，小娥只是性子直、眼里容不得沙子。” 继而对娄小娥说道“小娥，你别在意，他说话一直这样，没轻没重的。” “随便吧，别来招惹我就行。” 程治国扭头回屋了。 第77章 小学生也能改变世界 不招惹你？ 我招惹不死你！ 娄小娥心里更恼， 以后要是不让程治国哭着求她，她就不姓娄！ “小娥，你做饭了吗，要不要来我家里吃点？” “不用。” 娄小娥嘴角扯了扯，她气都被气饱了，“对了，淮茹姐，今晚我打算去泡澡，你要一起去吗？” 怕秦淮茹嫌花钱，她又连忙道“我请！”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明天搬家，我今晚归拢归拢东西。” “那好吧。”娄小娥失望不已。 不过没关系，机会多得是。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各自回屋。 “等会儿早点做饭吧，我晚上出去一趟。”程治国道。 “哦哦，好。” 秦淮茹虽然好奇他去做什么，却又怕程治国介意，没敢问。 “明天早上跟我出去买点东西。” “嗯。” “去做饭吧。” 秦淮茹乖乖去做饭了。 程治国则拿出系统发的物理课本，看了起来。 这玩意又是个大杀器，丢出去不说震惊世界，但绝对能在国内掀起一阵海啸。 近三百年来，物理学发展快速， 日心说、质量守恒理论、牛顿三定律，五十年前横空出世的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以及近些年声名鹊起的量子学…… 但除了高等学府， 其他人是根本接触不到的，国内相关教育更是匮乏， 往前数个几十年，除了文学家，但凡能叫的上名号学者，都是留学归来的。 国内物理学、数学等专业，没有成型的教育系统， 没有统一、规范的教育模本。 而这本物理书，囊括了物理学的基础知识和核心知识，一旦刊印成册，成了初中、高中的基本学习课程，再经过几十年的沉淀，绝对可以帮国家培养出一大批属于自己的人才。 少年强则国强， 任何一个国家，只要还想有未来，就根本忽视不了教育。 但程治国可不在乎这些， 他只想通过这本书扬名。 所以整本书需要重新誊抄一遍，去掉当下暂未出现的理论知识，然后再署上他的名字，上交教育部。 小学毕业怎么了？ 小学毕业就不能自学成才，站立在物理学界的顶点了？ 也就是系统没给他发一本《时间简史》， 要不然他能在全世界掀起一场海啸！ 吃过饭后， 程治国出了门，前往马素芹家， 找到院子后，他刚要打听具体哪个房子，马素芹就走了出来“治国，这边。” “素芹姐。” 程治国换了称呼，笑呵呵的跟着她进了屋。 院里的人神色怪异。 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凑到一块，要干嘛？ “听到没有，素芹叫那男人治国……” “程治国？打张大发的那个？” 张大发被打住院的事，院子里早就传开了。 “估计是。” “真年轻啊，有二十吗，这马素芹还老牛吃嫩草呢……” “长的倒是清秀，怪不得不要张大发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素芹以前过的那叫人过的日子？” “嘘，少说两句……” 屋里很干净，但也很简陋， 除了生活必需品，几乎没有多余的物件， 考虑到马素芹的工资，就知道张大发多败家了。 “我家……张大发喜欢赌博，能变卖的都变卖了。” 马素芹注意到程治国的目光，苦笑道，“让你见笑了。” “素芹姐说什么呢，是不是我少扇了张大发两巴掌？”程治国佯装不悦。 马素芹莞尔，进里屋拿出一个鼓囊囊的包裹和两双滑冰鞋。 “你先试试这双鞋，看合不合脚。” 冰鞋很新，明显是刚买的。 程治国没说什么，试了一下，发现正合适， 马素芹的心还真是细。 之前有注意到她看自己的鞋，没想到就是为了这个。 “很合脚，素芹姐，吃过饭了？” “吃过了，走吧，去河面。” 马素芹提起包裹。 “今晚走？” “晚上十点的火车票。” 马素芹笑着说道，“所以你得学快点，别误了我的点。” “那你放心，我出了名的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人称学爸。” 马素芹无奈的摇摇头，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程治国从她手里抢过包裹，又提起自己的溜冰鞋，往外走去。 出了门，院子里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马素芹也不在意，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随着程治国离开。 看着两人走出院门，众人一脸懵逼 “这……直接就跟这男人走了？” 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可怜的张大发啊。” 自个还在医院躺着呢，年都过不好了不说，媳妇还跟人家跑了。 啧！ …… 这年头可没溜冰场， 有人想溜冰的话，都是到河面上， 生死自负…… 不过如今的四九城冬天能冻死人，河面结的冰很厚，基本上不会发生意外事故。 但马素芹还是细心的检查一番，确定冰面没有裂痕，没有冰眼之后，才将手电筒放在包裹上，打亮一片区域，带着程治国下去。 程治国还真不会滑冰，一走一滑，好几次差点摔跤。 马素芹见状，犹豫了几秒，还是滑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别太用力，跟着我就行。” 程治国反握住马素芹的手心， 马素芹掌心有厚厚一层茧子， 毕竟干的是体力活，常年拎捶用扳手，有茧子也正常， 但这并不影响马素芹手的美感， 手背很软，五指纤细修长，既没有干裂，也没有冻疮， 光滑如玉， 让人忍不住想要捻两下。 到了光芒打到的中心区域，马素芹停下来“就在这里吧。” “我慢慢加快速度，你适应一下，跟不上就告诉我。” 她牵住程治国另一只手，倒着滑，缓缓带着程治国转圈。 程治国身体协调性很好，其实走过来的时候就适应的差不多了，但他可不会傻乎乎的说出来，而是“笨拙”的撑着身子，手上的力道一会儿往前推，一会儿往后拽， 想要将马素芹拉倒。 然而试了半天也没效果， 马素芹滑冰技术很好，身体柔韧性也极好， 就算偶有狼狈的时候，很快也能调整过来。 “呼——” 程治国见这方法不管用，干脆直起来身子，脚下冰刀前移，似乎想歇歇， 但还没站稳，冰刀就往前猛的一滑，撞到马素芹的冰刀上…… 第78章 拥抱 “咣——”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马素芹的左腿直接被撞了出去，上身被程治国拉着往他身上倾斜， 程治国则很干脆的往后仰去。 原本以为很顺利，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马素芹右腿借力前滑，将要倾倒的身子硬生生直了起来， 虽然没能拉起程治国，却也拖着力道没让他重重地砸在地上。 程治国眼见行动失败，只能松开马素芹一只手，装作一副不想连累她的样子， 然后一屁股坐在冰面上。 “没事吧？”马素芹连忙去扶。 “没事，素芹姐。” 程治国爬起来，拍拍屁股，笑着说道，“素芹姐的技术还真是好啊，我还怕把你拽倒呢。” “从小就玩，被摔得次数多了，身体比脑子动的快。” 马素芹拨了拨因低头而散下的头发，对他说道，“冰面太滑，注意不要站太直。” “好。” 程治国略感无奈，怕马素芹发现端倪，只能老老实实的学起滑冰。 “这样吗？” 几分钟后，程治国尝试着自己滑行，走的有模有样。 “嗯。” 马素芹笑着点头，“滑冰很容易上手，但想要精通却难，你可以尝试着加快速度，注意别跑出灯光的范围。” 程治国脚下加了些力道，速度拔高一截， 他身体素质极强，加上获得了武学经验，平衡性也极好， 这点程度还真难不倒他。 不过冬天还长，他要想着跟马素芹多“学”几次，就不能表现得太聪明。 偶尔脚下一滑，露出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是很有必要的举动。 然而马素芹可没他那么多门门道道，每在这种时候，就会滑到他身边，细心的讲说，耐心地指导。 程治国看着她认真又绝美的面庞，一时间感慨不已， 上天对这个女子，还真是不公平啊。 她本应该被宠上天才对。 “素芹姐，你以后一定很幸福。” 他程治国说的。 马素芹一愣，随后苦笑一声“可能吧……” 如果真能离婚，她只想安安稳稳的一个人过日子，不再奢求“幸福”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见她不愿多说，程治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过头，指着远处岸边的一棵枯柳“素芹姐，咱们比个赛，以那棵树为终点，看谁能第一个到达。” “太黑了，而且……” 她扭头看程治国，不明白他哪来的勇气？ “如果我赢了，明年夏天的时候，你陪我去游泳。” “如果你输了呢？” “不好意思，我字典里字不多，‘输’字笔划太多了，没有录进去。” “那你的字典应该挺薄的。” 马素芹忍俊不禁，想了想，说道，“如果你输了的话，在厂里就得乖乖听我的话，不要随便惹是生非，怎么样？” 程治国扬起手掌。 “啪！” 马素芹与他击掌。 下一秒，程治国直接蹿了出去。 “……” 马素芹愣了一下，摇摇头，脚下发力，加速追了上去。 程治国不再隐藏，速度是之前的数倍，瞬间滑出几十米远， 但他更多的是利用爆发力， 马素芹用的则是惯性。 虽然有些惊讶程治国突然展示出来的速度，但她并没有觉得程治国是扮猪吃老虎，早就会滑冰， 程治国的快，是胆子大不怕摔，不是技术好。 爆发力确实可以让人短时间内提速，但有上限，速度最高也就那样， 利用惯性则不同，速度会越来越快， 一直处于加速度的阶段。 所以，前半程程治国还能保持优势，后半程过半的时候，马素芹轻而易举的超过了程治国。 “看来你要乖乖听话了。” 马素芹身体前压的厉害，双手背在身后，屁股撑到鼓鼓的， 接近终点之际，她才缓缓直起身子，放慢速度， 然而下一秒，她脚下猛的一沉， “嘭！” 冰花伴着水花四溅， 马素芹身体不受控制的倾倒，朝着地面直直的砸去， 她面带错愕，但速度太快、事发突然，根本无法强行稳住身子，只能双手抱头，尽量避免头部受到撞击。 “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她心中苦涩。 这一摔少说也得断几根骨头。 “嘭！” 身后传来一道沉闷的崩裂声， 像是炮仗在水下炸裂一般， 下一秒，马素芹便感觉自己被正面紧紧抱住， 摔下之势未减，她胸前传来巨大的冲击感，却没有肋骨断裂的疼痛，仿佛摔在肉垫上， 不仅如此，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两人的身体又往前蹿了一段距离，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力。 马素芹睁开眼，看到程治国的胸膛以及下巴。 她微微张大了嘴，扭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刚才她超过程治国五六米，所以才放心减速， 那么远的距离，程治国是如何在瞬间跨越的？ “嘶——” 身下传来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马素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撑着身子要站起来， 但下一秒一双大手就箍住她的腰肢，将她死死按住“素琴姐——别动！” 马素芹立马停下了动作，不敢有任何的异动。 “治国，摔到了？” “尾巴骨可能断了，素琴姐，让我缓缓再起来。” “好。” 马素芹知道刚才的撞击程度，程治国充当肉垫，相当于承受了两人的冲击力，如果只是摔倒尾巴骨，反而是幸事。 她缓缓将脸放在程治国的胸膛上，慢慢放松身体，避免身体动来动去。 而程治国似乎怕她再动，箍住她腰肢的手并没有放开。 一男一女，就这样拥抱着，躺在冰上， 似乎许久未见的情侣，用这种方式享受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不知过了多久，马素芹脸上慢慢被红晕占据， 虽然大冬天的，两人穿的都很厚，但就算再厚，隔得也是棉花，不是钢铁， 她能感受到程治国胸膛的坚硬， 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双x因为身体的重量，被压的变了形状…… 更何况身体其他xx也紧紧贴着…… “治国，你会滑冰？” 她尝试着用聊天来驱走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羞人画面。 “不会啊，不过我从小练武，身体比脑子反应要快。” “看到素琴姐快要摔倒的时候，身体就自己拼命冲出去了。” 马素芹莞尔，这算是回应自己刚才的话？ “姐？” 马素芹娇躯微微一颤， “嗯？” “下雪了。” 第79章 两个婚姻外的女人 今年的冬天格外干旱， 往年这个时候，路上的积雪就没有化过。 但今年还没下过雪。 程治国抱着马素芹的娇躯，感受着两人之间渐渐升起的温度，看着夜空，发现一片片犹如精灵的雪花缓缓飘落下来。 连四周的温度也暖和了几分。 马素芹没有动，怕弄疼了程治国。 但她很快感到一片雪花飘落在她脸颊上，慢慢融化，微微冰凉。 “治国，我尝试着慢慢起来，你忍一下。” 马素芹说道，“下雪了，等会儿路不好走，得赶紧送你去医院。” “姐，我缓一下就好了。” “可能摔断了骨头，不能硬撑。” “你可能不知道，我全身上下的零件都很硬……” 马素芹没有听懂这个荤段子，双手撑在冰面上，一点点起身。 程治国也不好再占便宜，只能放开她极具弹性的腰肢，看着她翻身坐在冰面上。 马素芹转而跪下，扶住程治国的胳膊“能起来吗？” “我试试。” 程治国慢慢撑起身子，时而像是忍受不了疼痛，皱起眉头。 马素芹小心翼翼的护着他，防止他再次摔倒。 “似乎没那么疼了。” 程治国爬起来，摇晃了两下屁股，笑着说道，“估计是缓过劲了。” 马素芹依旧不放心，皱着眉道“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万一伤了哪里？” “那你今晚可走不掉了。” “没关系，明天走也是一样的。”马素芹显然不介意这种事。 “我倒是想让素琴姐再陪我一晚，但真没必要。” 程治国重新动了起来， 刚开始动作有些生硬，但很快变得流畅自然。 “你看，素琴姐，没事。” 程治国笑着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呐，可以来拍拍我的屁股。” “真的没事？” “没事，骗你干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没摔着。 “那咱们先回去歇息一下。” 马素芹还是扶住程治国的胳膊，带着他往回滑。 路过刚才摔倒的地方，她才发现冰面上有个圆形窟窿，像是有人冬钓用的。 而在窟窿后面三四米的距离处，有一块炸裂的冰面， 冰面周围寸寸龟裂，中间是一道深深的刀痕，痕迹已经被冒出的冰水淹没。 程治国刚才那一蹬，直接蹬破了冰层。 马素芹扭头看向程治国的侧脸，想到刚才他看到她摔倒的那一刻，一定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及时赶到她身边。 就像今天早上面对张大发时， 极力的护着她周全，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马素芹沉默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姐？” “嗯？” 程治国叫的很亲昵，但马素芹似乎接受了这个称呼。 “难得下雪，我在岸边歇歇，你自己滑一会儿？” 下雪的时候，气温反而会升高，没那么冷了。 马素芹犹豫一下，问道“确定不去医院？” “真的不用。” “那行，我滑一会儿，你仔细看着。” 将程治国送到岸边之后，马素芹倒滑回冰面，在手电筒打出的灯光中慢慢旋绕。 刚开始还有些顾忌，时不时看程治国一眼， 但很快便开始专心致志的滑起来， 又过了片刻，似乎忘却了一切，又似乎为了感谢程治国， 她轻盈的跳起舞来， 柔若无骨的上身起起伏伏，双臂宛如翅膀，时而展开，时而闭合， 雪花在她周身旋转着落下， 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仿若群蝶翩翩，芬芳弥漫。 …… 一个小时后， 马素芹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火车缓缓启动， 窗外鹅毛大雪，遮住目所能及的一切。 马素芹躺在椅子上，闭眼休憩，脑海中全是刚才自己在冰面上跳舞的场景， 没有羞涩，也没有太浓烈的情愫， 她抿嘴轻笑， 只是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自由自在了。 她裹了裹衣服，带上毡帽，将手插进兜里，打算好好睡一会儿， 毕竟要在车上坐将近三十个小时。 手却摸到了一团纸， 她疑惑地抽出手，见掌心有一叠厚厚的钞票。 马素芹吓了一跳，连忙将手缩了回去，抬头看看周围，见没人关注她，这才松了口气。 “这家伙……” 马素芹有些头疼。 她听过程治国有钱，毕竟别人进厂是赚钱，他先捐了三千斤粮食，像是给厂子送钱一样。 但一言不吭就塞给她这么多，还是将她吓得不轻。 那家伙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随随便便就能给她？ 还是说…… 马素芹轻轻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连自己能不能摆脱张大发的魔爪都不知道， 而且上一段婚姻对她的伤害太大了，她不想也畏惧开启下一段， 更何况程治国还比她小这么多。 然而想到今天的种种，她也不清楚，若是继续和程治国这么接触下去，她还能“坚持”多久…… …… 丰泽街道， 孙秀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厂里放假，有一大堆工作需要收尾，她主动加班，留到了最后。 好在有父亲的司机接送， 要不然她一个女人走夜路，难免不安全。 进了安静的院子，她先去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准备回自己屋的时候，看到对面屋子亮着灯，才知道自己哥哥孙明生回来了。 她父亲是省部高官，家里独占一个一进的院子， 孙明生则常年在外为官，如今才三十多岁，已经是正县级了。 所以在父母眼里，孙明生是骄傲，她则是不听话又没出息的孩子。 谁家的闺女将近三十岁了，还跟父母住在一起？ 哪个女人会畏婚姻如虎，连跟男人相亲都不敢？ 她母亲整日唉声叹气，她父亲则冷目相待， 仿佛她是家里的耻辱一样。 但是她——真的不想结婚， 或者说，不想稀里糊涂的结婚。 孙秀丽叹了口气，想要推门进屋休息，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孙明生的房间走去。 至少打个招呼。 第80章 给你留条后路 “哥，你在吗？” “秀丽啊，进来吧。”屋内传来孙明生的声音。 孙秀丽推门走进去，发现屋里只有孙明生一个人“嫂子和平安没回来吗？” “四九城太冷了，就留他们在南城过年了，等年后再接他们过来。” 孙明生国字脸，面容坚毅，但此刻却难得一脸柔和，“随便坐。” 孙秀丽听出他话外之音，有些惊讶“年后过来，哥你要调回来了？” “嗯，梁伯父那里缺人，想让我回来帮他打打下手。” “梁伯父？” “父亲的老朋友，工业部的副部长，我是他旗下的一名小处长。” 孙秀丽沉默下来。 工业部的处长依旧算是县处级正职，但享副厅级待遇， 孙明生有在外履职的经验，背后还有个副部长，即便父亲那边不出力，很快也会能上窜一窜。 不到四十岁的正厅级？ 他们两人的差距更大了， 孙秀丽苦笑一声，但还是打心底里为孙明生高兴。 “说起来，哥以后就是我的直属上司了。” 轧钢厂是归工业部直管的。 孙明生揶揄道“你可别想着我给你开小灶，让你往上升升什么的。” “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要是敢这么做，爸知道了能打断我的腿。”孙秀丽翻了个白眼。 孙明生莞尔“别看爸老是凶你，但其实是最疼你的。” 或许吧。 孙秀丽没接这茬。 父亲以前确实疼她，但现在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你们工厂最近怎么样？” 孙明生问道，“钢铁行业是重中之重啊，你们身上的担子不轻，肩负着全国人民的希望。” 那担子可太重了。 见他打起了官腔，孙秀丽转头就走。 她爸就是这样，在家里说话也端着，现在孙明生也成这模样了。 但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犹豫片刻之后，道“哥，后天你有事吗？” “后天？应该没事，怎么了？” “我厂子里有点事，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孙明生面露惊讶， 轧钢厂不是放假了吗，厂里还能有什么事？ 不过既然孙秀丽开口了，而且他早晚都是要去了解这些工厂的，便点点头道“好，我尽量过去。” 孙秀丽点点头，出了门。 她没将“无缝钢管”的事说出来， 一方面自然是她也不信，另一方面，“无缝钢管技术”太重要了，要是直接说出来，孙明生肯定会很重视，说不定会上报工业部， 程治国那边要是真不给力，到时候可就不是说瞎话那么简单了。 说不定会惹得工业部某些大佬不满， 不，别说大佬，就算是里面的小喽喽，想要掐死程治国，也易如反掌。 她得给程治国留条后路。 …… 四合院， 程治国回到院里的时候，雪已经很小了， 地面上、屋顶上铺上一层薄薄的绒白。 他走进中院，发现一群人围在自家门口，贾张氏则堵在门前，破口大骂。 一会儿要婚礼的钱，一会儿要屁股钉钉的钱，一会儿又要房子差价的钱。 反正张口闭口都是钱。 秦淮茹被堵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满脸窘迫。 程治国扭头扫了一圈，发现熟悉的只有娄小娥一个， 这丫头眉头紧锁，肩膀上落满了雪，显然待的时间不短。 易忠海那三个本该出面的人，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也没有。 程治国也不惯着他们，直接对贾张氏说道“想要钱找聋老太太去，跑我家鬼叫什么！我当时可是跟她说了，那一千块钱，有三百块钱是补给你们的，聋老太太没给你关我毛事！” 贾张氏一听，不仅不恼，反而大乐， 她过来闹，其实也没觉得真能要来钱， 只是一方面存着侥幸的心理，一方面则想着没事恶心恶心程治国和秦淮茹。 她可看不得两人日子过的这么好。 听到那房子的钱还真有自己那份，她高兴地差点跳起来。https:/ 只要有份就好啊！ 只要有份，别说钱在聋老太太那，就算在阎王爷那，她也能薅出来！ 而且，聋老太太是长辈，她闹起来更心安理得，更能发挥出全部实力。 贾张氏也不管秦淮茹，一溜烟往后院跑去。 “移道吧，诸位。” 程治国瞥了一眼周围的人，没好气的道，“把我们家当戏园子呢，再看眼睛给你们戳瞎！” 众人“……” 这程治国怎么跟贾张氏一个德行？ 张嘴闭嘴都跟骂街一样。 不过大家也没有和这个无赖纠缠的意思，纷纷涌向后院。 娄小娥见他连自己也骂进去了，眉头一挑就要发怒， 但很快又熄了火。 她跟周围人没什么区别，都看着秦淮茹被堵在屋里，一副可怜兮兮、孤助无援的模样，帮不上什么忙。 虽说她刚来院里，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有心无力， 也没有立场去站在秦淮茹这边指责“儿媳妇都被抢了”的贾张氏， 却也改变不了事实。 所以跟程治国发火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而且倒不如说秦淮茹摸错到程治国的屋，是不幸中的万幸， 换成一个性子软、爱面子的家伙，别说保护秦淮茹了，光是周围的闲话，都有可能让他临阵倒戈，将秦淮茹赶出院子。 程治国是混蛋， 但贾张氏在院子里叫骂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劝走。 程治国一句话就给轰走了， 这就是本事。 见秦淮茹解脱了，娄小娥也懒得继续去看戏，扭头回屋去了。 虽然她刚才那么想，却并不意味着她就要改变策略， 程治国可不是为秦淮茹解围，而是为了他自己。 他对外人如何，对秦淮茹就会如何。 秦淮茹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就知道，平时在屋里指不定被程治国欺负成什么样呢！ 长此以往，迟早会对生活彻底失去希望，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必须让她脱离火海！ 脱离这个院子！ 娄小娥冷笑， 她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程治国很快就要完蛋了！ …… 后院， 贾张氏找聋老太太去闹，易忠海几人可就不能当睁眼瞎了， 终于出了门。 但贾张氏可不惧他们，干脆往雪地上一坐，说什么都要那三百块钱。 “咋滴，你们一群人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成？大家快来看看啊，老太太讹了人家程治国的钱还不满意，还要昧我的钱呢！” “真当这院子是你家的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81章 贾张氏讨钱成功！ “你胡说什么，谁讹了程治国的钱，昧了你什么钱！”阎埠贵怒声呵斥道。 这贾张氏还真是搅屎棍， 听风就是雨，顺杆就拼命往上爬。 “谁？你说是谁！你说是谁！” 贾张氏指着阎埠贵的鼻子就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黑着呢！” 阎埠贵瞬间火冒三丈。 “咋滴，你还要打我不成？” “来啊！来啊！” 贾张氏在地上往阎埠贵轱蛹，扯动了屁股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行了，贾张氏进来，其他人都回去吧。” 聋老太太走出来，对众人说道。 “我不去，有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 别看贾张氏闹的这么凶，但真要单独面对聋老太太，她心里还是发虚， 毕竟她嫁进这个院子的时候，聋老太太就在了， 聋老太太真要敲她几棍子，她也只能闷头挨着。 “你要是还想要钱的话，就老老实实进来，你要是再闹的话，信不信一毛钱也拿不到？”聋老太太冷哼一声。 贾张氏闻言眼睛一亮，立马爬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都回去吧。” 聋老太太跟进屋，也没管外面的人，反手关上了门。 “怎么办？”阎埠贵看向易忠海。 “老太太说过她会处理好的。” 易忠海还没从之前的事情中缓过劲来，导致看谁都像是欠他二五八万似的，非常不善，“贾张氏就算再胡闹，应该也知道轻重。” 她真要是将聋老太太气出个好歹， 不用他们出手，街道办就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行。我钓了两条鱼，一起过去尝尝？”阎埠贵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脸上扯出一丝笑容。 这大冷天的还去钓鱼，阎埠贵也真是闲的蛋疼。 “我家饭已经做好了，改天吧。”他扭头朝自己屋里走去。 阎埠贵肚子里没憋好屁，让他过去肯定又是算计程治国， 他现在不想参与， 程治国很快就要搬到他隔壁了，真惹恼了那孙子，那孙子逮着他一个人祸祸，他找谁说理去？ 而且算计了这么久，也没见程治国吃亏， 他现在严重怀疑阎埠贵和易忠海的能耐， 碰到稍微硬一点的就萎成这模样，也好意思继续当院管事？ 这院子，该换天了！ “这老刘！” 阎埠贵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么怕事，还当什么二大爷！ 他看向易忠海， “回头再说吧。”易忠海往中院走去。 阎埠贵见状，只能作罢。 …… 进了屋，聋老太太也没让贾张氏坐下，直截了当的道“丑话说到前头，我要的这一千块钱呢，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见贾张氏仰起脖子就要理论，她冷哼一声“听着！” 贾张氏顿时闭了嘴。 “程治国的话有几句能信，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秦淮茹都被抢走了，他给你一分钱了吗？” “签字画押有房契的事，他会因为怕事就匀你三百块钱？” “你觉得是他是傻子，还是你是傻子。” 贾张氏又不乐意了，但还不等她理论，便见聋老太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不过我一个老婆子，没儿没女的，留那么多钱也没用。” “嘿嘿，您身体硬朗着呢。”贾张氏连忙道。 聋老太太没搭理她，自顾自的说道“我之所以同意跟程治国换房子，也是为了帮忠海他们几个排忧济难，至于要钱，则是看不惯他霸占秦淮茹的行为。” 贾张氏一听这话，登时变了脸色，忍不住暗哼一声。 这老东西，当面揭人短。 “我是看着旭东长大的，在我眼里，他跟我孙子没什么区别。” “这钱呢，可以给你，但不是说你要我就得给。” 钱可以给，但人情得在她身上， 而不是便宜了程治国，帮他缓解和贾家的矛盾。 “等旭东结婚的时候，我会添一百。” “等哪天旭东有了孩子，我还会添一百。” 聋老太太目光炯炯的看着贾张氏“你觉得怎么样？” 贾张氏有些犹豫， 她儿子结婚很快，但有孩子的话，怎么也得一两年吧， 一年拿一百，哪有直接拿两百香？ 而且—— “还有一百呢？”她问道。 聋老太太冷笑“你觉得我跟程治国要钱，是给你要的？” 贾张氏神色有些尴尬， 真给她三百，她实际所得就是八百，比聋老太太还多一百，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五十总有吧？” 平分总可以了吧。 聋老太太直接就给气笑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贾张氏还真好意思舔着脸要！ “那你一分也别想要了。”她威胁道。 贾张氏一听立马怂了，连连摆手“两百也行！两百就两百！” “老太太，您老人家可是一言九鼎，不许骗我、”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跟你玩心眼。” 聋老太太哼了一声，“就算瞧不上你，看在旭东的面子上，我也会给的。” “诶！” 你有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贾张氏心里麻麻批，脸上却堆满了笑意。 “行了，没事就出去吧，赶紧给旭东找媳妇去，也省得你们整天将这院子闹的鸡飞狗跳的。” “好好，那老太太您早点休息。” 平白得了两百块钱，贾张氏咧着嘴，屁颠屁颠的出去了。 刚出门，就朝地上呸了一口， “老不死的东西，留着八百块钱带进棺材啊！” “还把旭东当成孙子……当成孙子就给二百？” “呸！真把我傻子呢……” 话没说完，一个炮仗扔到了她旁边。 “嘭！” 震耳的爆炸声突然响起，吓得贾张氏惊叫一声，一跳三尺高。 第82章 许大茂放炮 “我滴妈呀！” 炮声过后，惊魂未定的贾张氏抚着胸口，用力吸几口气才缓过些神来。 “谁他娘扔的炮仗！” 惊吓过后，就是暴怒， 她恶狠狠的环顾四周，见傻柱站在月亮门后，正笑呵呵的看着她。 “贾张氏，眼瞎啊，往我炮仗上走什么，差点把我炮仗踩灭了！”傻柱不满的叫道。 贾张氏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从墙角捡起一根棍子就冲了上去“没爹没娘的贱货，还踩灭你的炮仗，你奶奶我今天非灭了你不可！”云九小说 傻柱赶紧往外跑， 顺便又点燃了一根炮仗，等燃信烧的差不多了，朝着贾张氏扔起。 “嘭！” 炮仗在空中炸响，离贾张氏只有半米远。 贾张氏魂都被炸丢了， 炮仗要是扔到她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傻柱这家伙疯了！ 贾张氏又怒又惊，不敢追了，直接将手里的棍子砸了出去，却砸了个寂寞。 “你个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贾张氏不敢追了，扭头匆匆往屋里走去。 傻柱嘿嘿笑一声，又扔过来一个炮仗。 贾张氏吓得一哆嗦，连忙跑开，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响声， 仔细一看，炮仗引火线根本没有点燃。 她那叫一个气啊，嘴都歪了“你个小王八犊子，想死是吧！” 见傻柱作势要扔，她连忙往屋里跑去。 傻柱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贾张氏，再敢欺负老太太，屋子给你炸了！” 贾张氏进了屋，关紧门，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傻柱的叫嚣声，她怒不可遏“反了反了！” 现在是个瘪犊子都敢跑出来踩她两脚， 程治国是， 傻柱也是！ 真把她当成泥做了，想怎么捏怎么捏？ “呸！给老娘等着！”她咬牙切齿的道。 “这方法好使啊。” 傻柱满意的看着手里的炮仗。 贾张氏要再敢作妖，回头炸的她亲妈都不认识她。 傻柱看向贾家的门，又扭头看向程治国的屋子，神色一动，嘿嘿笑了起来。 然后匆匆往后院走去，“砰砰砰”的敲起许大茂家的门“许大茂，出来！” “你吃饱了撑着啊傻柱，大半夜还让不让睡了？” “谁管你睡不睡，赶紧出来，要不然我揍你！” 许大茂差点气乐了，这孙子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想揍谁就揍谁？ 他抄起一把刀就打开了门，指着傻柱的鼻子叫道“来来来！你今天要是不揍我，你是我孙子！” 傻柱鄙夷的看着他，根本没将刀放在眼里“没出息的玩意，有能耐拿着刀去砍程治国啊，被人揍了一顿，屁都不敢放。” 随后扔过去几个炮仗“呐，爷爷助你一臂之力！” 许大茂看着地上的炮仗，一脸无语， 程治国是揍他了不假，但你傻柱也没少动手， 就算要炸人，老子也要将连你一块炸了。 而且—— 你他娘给老子扔些引火线这么短的炮仗，是要我炸程治国，要是炸老子自己？ 这要是失手了，手指头都得掉俩。 “滚滚滚！吃饱了撑着！”许大茂一脚将炮仗踢开，关上了门，任由傻柱怎么喊都不开门。 他又不是傻柱这种憨批，怎么会干这么蠢的事！ “没种！” 傻柱见许大茂不上当，骂骂咧咧的要走， 刚走两步，他呲牙一笑，点了一根炮仗，扔到许大茂门前。 “嘭！” 许家的门都颤了颤。 许大茂的怒吼声传出“傻柱，你他妈神经病是吧！” 傻柱这才志得意满的离开。 许大茂追出门，见傻柱已经跑了，又骂骂咧咧的进了屋， 看到地上的炮仗，又想想今天被程治国胖揍的场景，他一阵咬牙切齿。 “玛德！真以为我好欺负啊！” 他捡起炮仗，拿盒火柴就出门了。 先炸程治国，再炸傻柱！ 他才是这个院里的霸王！ 出门前气势汹汹，出门后立马缩起了身子，左顾右盼一下，发现院子里没人，这才放下心。 猫悄的挪到程治国窗户下，他将一个炮仗放在窗台上，火信朝外，划亮一根火柴。 但火柴往前递了半天，愣是没将火信点燃， 反倒是许大茂自己被吓到好几次，差点摔倒。 “玛德！” 许大茂心中大骂。 他长吸一口气，继续尝试。 十分钟后，眼见火柴盒已经空了，许大茂终于放弃，捡起炮仗，骂骂咧咧的往家里走去。 刚才出门没看黄历，明天再战！ 躲在暗处的傻柱看着许大茂一系列的骚操作，直接就被雷的外焦里内。 他划燃一根火柴，点燃火信。 “呲——” 信子烧了起来。 原来火信没问题。 娘希匹！ 什么鬼啊！ …… 第二天早上， 吃完饭后，程治国带着秦淮茹前往东直门市场。 先给自己买了辆自行车。 “多少钱？” “一百二十三。” “便宜点。”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啊，还能讨价还价，定价的。” “那我换一家。” 程治国拉着秦淮茹就走。 “诶诶，兄弟，你想要什么价？” “二十卖不卖？” “滚！” “……” 最后以一百二十的价格，买下了自行车。 秦淮茹看着崭新的自行车，再看看程治国，欲言又止。 “怎么，你也想要一辆？” 秦淮茹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太贵了。” “还好吧，这年头都是这个价。”程治国满不在乎的道。 秦淮茹当然明白，但四合院离轧钢厂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有必要专门买一辆自行车吗？ 而且可以买二手的啊，能便宜一半价格呢。 但钱是程治国的，她也不能说什么。 “挑一辆吧。” 程治国停住脚，指着面前的商铺说道。 秦淮茹扭头看过去，发现又是一家卖自行车的商店，只不过与刚才那家不同的是， 这家有脚蹬三轮车。 第83章 买车了，回去装逼去 津城自行车始建于1936年， 那个时候就产脚蹬三轮车了， 建国前，脚蹬三轮车已经取代了大部分的脚夫黄包车，成了主要的运输工具之一。 程治国说道“你不会骑自行车，先选三轮车吧。” 秦淮茹下意识摇头“我不要。” 她有手有脚的，而且院子里也能借到小推车，要三轮车干什么？ “谁允许你拒绝的？” 程治国凝眉，不悦道，“是不是我这两天对你太好了，让你觉得可以反驳我的话？” 秦淮茹心头一跳， 但随即便微微嘟起了嘴。 她不想让程治国乱花钱，还有错了？ 哪有强迫给人买东西的？ 而且这家伙明明是对她好，干嘛要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她知道，程治国是记得她徒步从潘家园提着两袋石头回家的事，不想再让她劳累， 买缝纫机也是， 房契上写她的名字也是。 明明做着别的男人根本不可能为女人做的事情，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恶人的模样。 以为她是小孩子吗，需要吓唬着才肯乖乖听话？ 她已经很听话了好不好…… “快点，给你十秒钟选好，要不然晚上别怪我不客气。”程治国不耐烦地道。 秦淮茹浑身打了个寒颤，连忙胡乱指了辆三轮车。 程治国问明价格，直接付了钱。 等店长将车锁和钥匙交给她的时候，摸着突然属于自己的三轮车，秦淮茹有些恍惚。 她现在， 也算是有车有房了吧？ 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就算是做梦，这也是不敢想的事。 “推着吧，跟我去几个地方。”程治国说道。 “哦哦。” 秦淮茹连忙推上三轮车，跟在程治国身后往外走， 回头率百分之百。 这年头能买得起自行车，已经算是豪横了， 家里一辆自行车、一辆脚蹬三轮的人，竟然没被打成y派？ 简直是奇迹。 秦淮茹很享受别人羡慕的眼光， 她手指摸索着车把，想着要是能骑着它回老家一趟，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不得将村里的姑娘们给嫉妒死？ 到了人少的街道上， 程治国骑上自行车， 秦淮茹也坐到了三轮上，学着程治国脚轻轻一蹬，三轮车便慢慢往前动了起来。 好轻盈。 好方便。 秦淮茹满心好奇，欢喜不已。 程治国却没有半点新鲜感， 这玩意他上小学的时候就骑过，上初中的时候换成了没杠的，初中毕业后就没怎么摸过了， 骑去一趟长城都能将人累坏。 就算锻炼腰，他也有其他的方式…… 两人的第一站是邮局， 秦淮茹说什么都不进去，要在外面看着车， 虽说有锁，但这年头撬锁的人不少， 两辆车都这么新，肯定招贼惦记，这要是丢了，她能哭死。 程治国由着他，自己进了邮局，寄出去几份信件。 然后又去了当铺，典当了一个手镯， 他系统里倒也有一些古物件，但那东西是不能典当的，要么偷偷藏着，要么上交组织。 私下交易倒是问题不大， 销路也好找。 但他并不缺钱，典当只是装装样子， 他开销这么大，势必会再引来一波调查，而且大概率还是深入的、详细的调查， 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不过等过了这个年，有金身护体之后，就算将钱摆在院子里，也不会再有人说什么了。 最后一站是潘家园， 但程治国没有买东西，而是找了几个店铺老板，付了些定金，让他们帮忙寻找一些石头。 从潘家园出来， 就该回院里装逼去了。 来到四合院前，程治国没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拼命划拉起车铃。 “叮铃铃——叮铃铃——” 响个不停。 秦淮茹有些无语，但知道程治国什么性子，她也没有阻止，而是收起脸上的喜色， 天下无论哪里的邻居，都是你落魄了，我能伸一把手，但你要是挣钱了，那比我死了还要难受， 他们一下子买了两辆车，本就是不受人待见的事， 要是她显得太高兴，指不定遭多少人恨呢。 不过看看摩拳擦掌的程治国，她又觉得自己的担忧有点多余， 还有挽回的余地么？ 就算院里的人看到他们的新车扭头就走，当做视而不见，程治国也得将人拉回来，按在自行车上让他们看…… “老阎，你自行车被人砸了，拨浪个没完！”有人不满的道。https:/ “跟我没关系，我在屋里呢。” 阎埠贵闷哼一声，还以为有小孩子玩他的自行车呢，快步往外走。 车铃还在响， 更多的人走了出来，想要瞧怎么回事。 程治国这才慢悠悠的将自行车推进院子，边推还边招呼跑过来的阎埠贵“诶，老阎，来的正好，帮淮茹推推车，她力气小，推不上来。” 原本没使多大劲的秦淮茹一听这话，连忙做出吃力的模样， 在外面，得给自己老公面子，不能砸他的场子…… 阎埠贵看着程治国手里的自行车，再看看秦淮茹推着的三轮车，停下了脚步，一脸的错愕， 随即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 “怎么了，三大爷，车子真让人偷了？” “偷了还摇铃铛，也太猖狂了吧？” 众人纷纷凑了过来， 然后就看了站在院外，正在扎自行车的程治国。 “嘿！你说这事闹得。” 程治国一脸歉意，“刚出去买了两辆车，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车铃竟然不响！” “把我气的够呛！一阵玩命的拨，想着要是真坏了，那得赶紧找他们去换。” “你们猜怎么着，嘿，又响了！” “你们听听。”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在众人脸前响了起来。 程治国哈哈大笑，得意至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大家伙，打扰你们吃午饭了。” 说完又跑到三轮车后去推车，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愣是没推动一点。 “不行了不行了，各位，快过来摸摸我的新车，咳咳——我的意思是快过来帮我推推车。” 众人瞥了一眼三轮车的轮子，看看是不是钉在地面上了， 要不然为什么连这么缓的坡都爬不上来？ 到底还是有人忍不住了，问道“治国，这车子和三轮车都是你买的？” 第84章 搬家！ “这话说得，不是我买的，难道还是我偷的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 一次性买两辆， 而且还是给厂里捐了几千斤粮食、给了聋老太太一千块钱以后， 程治国这家伙，到底有多少钱。 他到底从哪弄来的那么多钱？ 什么样的传家宝能这么值钱，怎么花都花不完， 聚宝盆不成？ “得嘞，不帮忙的话，麻烦大家让让。” 程治国终于将三轮车推了上来，随后推着自行车往院里走去。 “老阎，回头赛赛车啊？我让你一只手。” 阎埠贵没说话， 也没什么好说的， 以前院里只有他一个人有自行车，只往那一放都是风光的， 但以后怕是没人再讨论他了， 聊也是聊程治国。 这小子，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荣耀…… 进了院子，程治国重新骑上自行车，在院前绕了一圈之后，这才扬长而去，溜到了中院， 然后一边响铃，一边转圈， 不过绕了几圈，也没几个人出来， 程治国也不在意， 中院住着贾家一家、易家一家，还有娄小娥， 他们估计有了提防，会像阎埠贵一样傻乎乎的跑出来自取其辱才怪， 但越是不出来，就代表着越是介意。 这就够了。 绕了好几圈，直到后院的许大茂、刘海中都跑来看的时候，程治国才停下来， 秦淮茹已经进屋了，将三轮车锁在了门旁边的歪脖子上，开着房门，在屋里就能看到。 程治国将自行车停在三轮车旁，也没上锁，悠哉悠哉的回屋了， 顺便还关上了门。 开着门，大家怎么好意思真情流露呢， 总得给大家伙一点空间才行。 易家， 易忠海透过门缝看着程治国进屋，冷哼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 这小子，越来越猖狂了，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问题啊。 他沉思片刻，对一大妈说道“晚上多做两个菜，让老阎过来。” “好。” 一大妈好奇的道，“不叫老刘？” “那家伙忙着在全院树立威望的，哪有这时间？”易忠海冷笑一声。 刘海中想趁机取代他的位子？ 有这能耐吗？ 而且就算将他叫过来，他也未必有勇气对付程治国， 反倒是阎埠贵，看到程治国竟然买了两辆车，心里得难受死， 就算自己不推一把，他也不可能看着程治国继续得瑟下去。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帮他做好万全准备， 让程治国狠狠的跌一跤，再也猖狂不起来。 …… 贾家， “呸！什么东西！有钱买三轮车、自行车，没钱还我们！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早晚有一天被雷劈死！” 贾张氏骂个不停，“骑吧，磕不死你！” 扭头看了一眼贾旭东，见他闷着头吃饭，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哪怕嘴再硬，她又也明白， 秦淮茹的心，怕是要彻底飞了。 缝纫机、三轮车，回头还要搬进大房子里住， 要是没发现之前的事，重新让秦淮茹选，秦淮茹估计还要投入程治国的怀抱。 怎么会这样呢？ 贾张氏非常不解， 前不久程治国这孙子还差点被冻死呢，连个煤球都买不起， 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全院最风光的人？ 要啥有啥！ 她之前还想着，秦淮茹跟了程治国，肯定吃苦受累，挨饿受冻， 到时候估计肠子都悔青了，说不定还会哭着喊着来求他们。 她还等着那一天呢， 好让院子里的人都看看，秦淮茹摸错门，倒霉的不是她儿子，而是秦淮茹自己。 但眼下似乎要变成奢望了， 她儿子真成笑话了…… …… “啧啧，真漂亮。” “这得花多少钱？一百多吧。” “一百出头，三轮车更贵，怕是出两百了。” “那加一起不得三四百？” “牛啊……” “牛啊！” 众人围着三轮车，脸上尽是羡慕， 有了这两辆车子，程治国两人的日子过的可不要太滋润。 想去哪去哪， 搬东西也累不着， 干什么都省心省力。 “你说咱们以后要是借借，他们给借吗？” “这车要是你的，你舍得借吗？” “……” “你们说程治国到底从哪弄来的钱？老太太那的一千，往厂里捐的，缝纫机一百，再加上眼下的四百，怎么着也有三千了吧。” 三千！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辈子都够不到的数字了， 这才多久， 程治国就给糟蹋干净了。 真能败家！ “哼！天要使人亡，必先让其狂！” 许大茂拽着词道，“等着瞧吧，现在程治国有多风光，以后就有多惨！” 你有钱？ 那你就是y派， 是y派，就要将你打趴下。 别说程治国这种小卡拉米，就算是娄半城又如何？ 不一样得盘着身子，抱头保命？ “明天我就去举报他！”他冷哼一声道。 “许大茂，可别光说不干啊，真有本事就去告！” “是啊，真要是告准了，那你就是为民除害。” “大家别信他，他也就嘴上能耐，真遇见事比谁都怂，要不然能天天挨揍？” 众人七嘴八舌，明着暗着怂恿， “告就告！真以为我会怕？” 许大茂怒哼一声，转头就走，“咱们等着瞧！”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散开。 别让程治国听见了，要不然那小子将气撒到他们身上，那才叫倒霉。 中午吃完饭，程治国和秦淮茹开始搬家。 有了三轮车，两人根本累不着，所有的东西往车上一搬，直接拉到后院家门口。 刘海中则叫来一群人帮聋老太太搬家， 原本活就不重，人又那么多，本来挺轻松的， 但再看看程治国那边，就没人能高兴地起来了。 再轻松也得动手啊， 人家多自在，跟出来游玩一样，还有功夫嘲讽呢 “傻柱，力气可以啊，竟然能搬得动缸！牛逼牛逼！” “咦，刘光齐，你这是偷懒啊，怎么光挑轻的拿，你要是嫌累你就说，我三轮车自行车都能借给你。” 刘光齐刚一高兴，又听程治国说道“一下午两块钱。” 刘光齐大骂一声，郁闷的走了。 “呦！老刘，咋还亲自动上手了？老易呢，他不出门，该不会是故意坑你吧？” “阎解成，你老爹的自行车呢，推过来拉东西啊！啧，是怕用坏了，还是怕被我的自行车比下去？” 众人一脸便秘的表情， 这孙子不说话能死？ 第85章 无缝钢管技术 “瞧那家伙小人得志的嘴脸！靠！太气人了！” “不就是买了辆自行车，又买了辆三轮车吗？有什么好狂的！”刘光齐哼了一声。 阎解成一脸惊讶“咋滴，你也要买两辆？” “我意思是有能耐让他去买辆小轿车。”刘光齐尴尬的道。 阎解成“……” “行了，赶紧搬东西。” 刘海中呵斥一声，瞥了一眼在屋里放东西的程治国，“他也就现在得瑟，等会儿搬柜子的时候，看他怎么办？” 程治国家可有好几个实木柜子， 凭他和秦淮茹两个人，虽不至于搬不动，但肯定累死人。 到时候看他还能不能的笑的出来。 十分钟后， 刘光齐看着单手将柜子举下来的程治国，陷入了沉默。 单手…… “嘭。” 柜子放在三轮车上，将车整个往下压了压，可见其重量。 “怎么了？”刘海中搬着物件进来，看到自家儿子站着不动，皱眉问道。 “……没事。” 刘光齐老老实实的干起活来。 还是别说了， 太打击人了。 有这么大的力气你不自己搬，还他娘的用车拉， 一点脸不要。 …… 贾家门口， 贾张氏看着一群人来来回回的搬东西，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起来。 她扭头回了屋，对贾旭东说道“程治国搬家了，估计今天就能住进后院。” 贾旭东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他巴不得程治国滚的越远越好呢。 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可是个机会……” 贾张氏心思活了起来。 程治国又是买房，又是买自行车的， 手里得有多少钱？ 而且他敢这么大手大脚的花，家里肯定还有传家宝。 要是能偷出来，换成钱， 什么三百二百的，她还能放在眼里？ 呸呸呸！什么偷！ 程治国把自己儿媳妇拐跑了，还害的她住院，她拿点东西怎么了？ 没让那小子偿得倾家荡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 傍晚， 搬家活动正式结束， 程治国和秦淮茹正式入住后院，拥有了三间房、一间柴房、一间厨房。 秦淮茹在收拾屋子，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以后，能擦的地方全都擦了一遍。 程治国则在西侧的屋子里摆弄起他那些瓶瓶罐罐， 摆的像模像样以后， 他继续誊抄物理书。 第二天早上， 吃过饭后，程治国回到了轧钢厂， 来到了焊工车间，大小周兄弟已经等待多时。 小周就是程治国的组员，全名周华建，大周是四级焊工，全名周国安。 “程组！” “程组长，久仰久仰。”周国安笑着同程治国伸出手。 他这话还真不是客套， 别看程治国进厂时间不长，但名声是真的响， 捐款、四级工第一名这些还是小事， 真正让他名声大噪的，是将易忠海这个七级工给比了下去。 毕竟中间差着三级，还有几十年的经验， 这都能赢， 但凡在厂里干过几年，明白技术差距有多大的人，听到这事，都会竖起个大拇指头， 是真的厉害。 至少周国安自己就明白，换成他的话，没有一点胜出的希望。 “程组，车间的门锁着，你有办法进去吗？”周华建问道。 程治国看了看时间，说道“再等等。” 随后掏出烟，让给周国安一根，两人开始吞云吐雾。 小周眼巴巴的看着程治国，希望他也让自己抽一根，但程治国就像没看见他似的，丝毫没有让的意思。 小周失望不已。 “来了来了。” 一辆轿车径直穿过厂大门，在三人面前停下， 孙秀丽和孙明生从车上走了出来。 “孙书记。” 程治国扔掉烟，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这位是？” “我的朋友，也是做技术的，让他过来帮帮忙。”孙秀丽不苟言笑的道。 孙明生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孙明生。” “既然都是做技术的，那就用不着这么客气。” 程治国拍了拍孙明生的肩膀，笑着说道，“老孙，今天麻烦了。” 随后就不搭理了， 什么做技术的，估计就是孙秀丽不相信他，特意找个专家来确认情况。 他确实想找孙秀丽办事，但并不是有求于她， 双方顶多属于互惠互利。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也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无缝钢管技术一上交，厂里要是还敢卡着他的入党申请不通过，那也别怪他不客气。 从今天开始，他才是大爷！ 孙明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手举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他见惯了风浪，不着痕迹的收回手，笑着说道“老孙就行，老孙就行啊。” 老孙…… 孙秀丽冷冰冰的脸上添满了错愕， 一个前县长、现工业部处长，被一个小工人，拍着肩膀，喊“老孙”。 这场面，要是让自己那几个亲戚知道了，怕是能把隔夜饭喷出来吧？ 不得不承认， 就连她看到孙明生刚才的窘状时，心中也有些窃喜。 只是程治国这家伙甩脸子给谁看呢？ 哼！ 她为什么叫孙明生，而不叫其他人？ 孙明生好歹是处长，如果程治国真掌握了技术，那这功劳谁也抢不走， 如果程治国瞎搞，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孙明生大概率也不会放在心上。 自己为了他好， 他倒好，还跟自己横鼻子竖眼的。 没良心。 “钥匙我要到了，进去吧。”她声音更冷。 大小周看得一愣一愣的，连忙走到程治国身边小声问道“程组，到底什么事啊，怎么将这个母夜叉给请过来了？” “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进了车间，找了个操作台，程治国将设计图纸拿出来，将大周喊来看， “你先看看这块，有没有操作的空间。” 随后又朝孙明生招了招手“老孙，你也来看看。” 来监督我？ 我吓不死你！ “需要更换轴承和轴锟，啧，这工作量有点大啊，程组，你这是要干什么？”大周好奇的问道。 孙明生走近看，第一眼就看到了图纸上方标的字体无缝钢管技术设计图。 他呼吸猛的一紧。 第86章 这个更牛掰 既然要入职工业部， 孙明生自然对工业部的一些现状做过了解， 组织上正积极与国外进行沟通，想要引进一批工业方面的技术。 无缝钢管技术就是其中之一。 想要走上工业化道路，那就必须打好工业基础。 无缝钢管技术绝不算多么厉害的技术，但却是极为重要的技术， 没有它，很多领域甚至无法展开，更不要说进一步发展。 你想要？ 去国外买吧。 你想学？ 那行，代价更大。云九小说 但现在，这种国家急缺的技术， 没出现在谈判桌上，却出现在一个小车间的操作台上。 被如此随意的丢在那， 大周和小周对着它指指点点，一副“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挺牛逼”的表情。 孙明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这上面的技术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 往小里说，是技术上的突破，无需再依赖国外的产品技术， 往大里说，那就是国家的底气， 你想想，谈判桌上，对方趾高气扬的正多要着呢，你一把将图纸扔到桌子上，哪怕是再小的技术，对方的气焰也得弱三分， 技术封锁？ 我们的工人也能研究出来。 你想拖着？ 拖到我们将所有技术自主研发出来更好，你一分钱赚不到！ 这才是无缝钢管技术该具有的价值。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图纸上的技术是可行的。 孙明生收起惊讶，走到图纸旁，仔细的看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这个精扎机器。” 大周说道，“不能轧成片，必须在钢出炉的时候就进行锻造，而且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锻造，钢水的混合度不同，凝固点和成品时间就不同。” “程组长，你这图纸要求很高啊，我根本做不到。” “没关系，我就想看看有没有可行性。” 程治国摆摆手，“换轴承和轴锟，其他的我来整。” “行，不过这玩意要是制作，那程组长您可发达了。” 大周虽然看不出门道，但毕竟是吃这碗饭的，能明白程治国想干什么。 小周凑过来，好奇的问道“哥，这玩意很厉害？” “很厉害，估计能让一帮子焊工失业。” 那究竟算是厉害，还是不厉害？ 小周更迷糊了。 “这是你设计的？” 趁着大周去忙，孙明生拿着图纸走到程治国面前问道，“如果想要验证其可行性，上交给工厂，让工厂去实验不就行了？” 这上面的很多零件都是特制的， 没有足够完善的设备，根本造不出合格的产品。 程治国不答反问“你能看明白这设计图纸吗？” 孙明生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真的技工。 “孙书记，你找的这人不行啊。”程治国朝孙秀丽喊道。 孙秀丽推了推眼镜，没有理会， 孙明生则有些无语，这小子成心拿自己开涮呢。 “知道我是谁吗？”程治国突然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孙明生耐住性子，摇了摇头。 “刚进厂一个星期的四级工。” “小学毕业。” “你觉得这样一个人提交上来的图纸，会有人在意吗？ 更何况在成本还这么高的情况下？” 小学毕业？ 孙明生低头看了一眼图纸，那上面画的各种零件，他看着就头疼， 这是小学生能画出来的东西？ “只要没引起足够的重视，就算这技术再真，最后也会石沉大海。” 程治国指着机器说道，“所以我先验证一下，哪怕是残次品，只要证明是可行的，也能引起极大的关注。” “那为什么不找工程部的来，他们技术更扎实，更容易理解你的设计吧？”孙明生又问。 “老孙。” 程治国又拍了拍孙明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没人能理解我，如果有，那一定是他们还不够了解我。” 他点点自己的脑门，接着道“天才！是不需要被理解的。” 孙明生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他现在严重怀疑手里图纸是否真的可行。 大周那边很快换好了零件，几人启动车间内的机器，正式开始操作， “大周，注意控制钢水啊，没有专业的设备，你就是核心！” “来年能不能升五级，就看现在了。” 小周一听这话，比大周还要兴奋，连忙跑到大周身后呐喊助威。 气的大周破口大骂。 成品很快出炉，经过初步的冷却之后，几人凑过去查看情况。 小周不忍直视“这是啥，钢管？怎么全是窟窿眼？” “断裂处很明显啊。”孙明生有些失望。 “看这里。” 大周指着钢管上的一小处地方，旋转整根钢管，“没有一点痕迹，这说明方法是可行的，只是原材料和设备等方面还不够完善，要不然效果可能会好些。” “那就说明，技术上是可行的？” 程治国说道“再试试。” 又试了两次，效果愈发突出， 管道上已经有好大一截无缝、无裂痕的部分了。 “可行啊！” 孙明生心中充满了惊喜。 程治国也满意的点点头“行，拿着这个应该就够了，大周，回头上班了，你跟我一起去工程部。” “好嘞！” 这种露脸的事，大周当然不会拒绝。 “孙书记，今天也麻烦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程治国从孙明生手里抢过设计图，提起钢管，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走人。 孙明生连忙朝孙秀丽使了个眼色。 孙秀丽咳嗽一声，又扶了扶眼镜框，说道“治国同志，你主要是怕你这技术得不到重视，这样如何，我帮你直接交到厂长手里， 想必厂长肯定会明白这技术的重要性。” “哦？” 程治国眉头一挑，“那敢情好啊。” “正好孙书记你今天也在场，看到了实验的成果，回头跟厂长好好说一下，让他尽快整起来。” “时间不等人啊。” 他还等着升科长呢。 程治国很干脆的将设计图纸递给了孙秀丽。 “哦，对了，还有这个。” 他咧嘴笑了笑，又掏出一沓文件，递给孙秀丽，“无缝钢管就是小打小闹，这个才是好东西，孙书记，别给我弄丢了啊。” 第87章 贾张氏偷东西 “什么？” 孙秀丽一脸疑惑。 但程治国并没有解释，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直线导轨设计图……”她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孙明生。 孙明生身体猛的一颤，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 他连忙抢过设计图，“哗啦哗啦”的翻看起来，越看瞳孔越大，越看越是激动。 “好啊！好啊！” 孙明生开怀大笑。 孙秀丽很少见她哥哥有这种完全不顾“形象的时候”，毕竟为官者讲究城府如山，喜笑不形于色， 孙明生跟着父亲这么多年，其他本事未必学了多少，但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能耐，却炼的如火纯青。 直线导轨设计图，到底代表着什么，能让他笑的这么开心？ “嗯？怎么只有一半？”孙明生笑声很快消失，眉头紧锁起来。 “只有一半？” 孙秀丽凑过去看，见文件最后一页页码上标着9/18,看样子确实是一半 “程治国忘了？” 孙明生略加思索，问道“她有求于你？” “到不算是吧，他想入党，为此还捐给了我们九千斤粮食。” “九千斤……” 孙明生神色愈发严肃，看着手里的文件也变得举棋不定起来， 但他很快有了决断，大步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一趟部里，回头上班了，你记得通过他的入党申请。” “这不大符合流程吧？”孙秀丽有些不满。 孙明生也不生气，指着文件说道“知道什么是直线导轨技术吗？” 见孙秀丽摇头，他接着解释道“程治国说的没错，跟它相比，无缝钢管技术就是小打小闹。 如果说无缝钢管是基础， 那直线导轨，就是金字塔塔尖、高屋建瓴的存在。 全世界掌握这种技术的国家，也不超过五个，真正处于技术垄断的位置。” “工业化不是一蹴而就的，想要真正实现，需要十年、几十年的徐徐图之。” “但有些技术，即便十年、几十年你也未必能掌握，他们需要极大的技术沉淀。”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想要打造直径一厘米的铁珠子，工人打磨也好，使用专门的机器也好，方式有很多，这个不行用那个。 但如果是打造出一微米的珠子，甚至比一微米柱子还要小的东西呢。 你觉得工人还能做到吗？” 孙秀丽摇头，自然是做不到的，人力有时尽。 “这就是直线导轨技术的作用。” “没有无缝钢管，使用焊接、退火技术也能将有缝钢管当无缝钢管使。” “但没有直线导轨技术，那你就是没有，其他任何形式的物件都无法代替，你只能从国外进。” 而从国外进，就意味着你要被卡脖子， 别人想要多少钱要多少钱，别人想什么时候终止合作，就能终止合作。 “明白了。” 孙秀丽点点头，心里又有了新的疑惑，“不过这种技术，程治国怎么会有的？” “这也是我所好奇的地方。”孙明生苦笑。 如果这是程治国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不能用天才，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了， 怪不得他不叫工程部的人过来，工程部的人要真是来了，见他拿出这么个东西，怕是会气的直接砸在他脸上， 让人相信一个小学生能制作出电视机已经很难了， 更何况他要直接制作火箭。 信的人才是疯子。 但如果说程治国是间谍之类的， 哪个国家疯了，会用这玩意当敲门砖、垫脚石？ “另一半的设计图呢，是程治国还没研究出来，还是他想借此要点东西？” “如果是后者，反倒好办。”孙明生意有所指。 “我明白了。” 孙秀丽点了点头。 怪不得刚才孙明生让她同意程治国的入党申请， 程治国将技术拿出来了，他们总得有所表示，如果非等程治国自己开口，那性质就变了， 以后双方只存在交易，不存在人情， 关键是，程治国的交易对象，可以是他们，也可以不是他们。 “我先去想办法鉴定这两个技术的真伪，厂子那边，你酌情处理。” “好。” 看着孙明生坐车离开， 孙秀丽陷入了沉思。 所以，程治国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仅仅一个党员身份？ …… 四合院， 贾张氏在门口猫了半天，终于逮到了秦淮茹出门的机会。 她立马拿着锤子冲到程治国家，见院子里没人，一锤子砸断锁，溜了进去。 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势要找到程家的传家宝。 但找了半天，一个值钱的玩意都没发现。 “这混蛋，究竟把东西放哪了？” 时间紧迫， 秦淮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贾张氏加快了翻找的速度。 翻到西屋，看着满屋子的瓶瓶罐罐，她眼睛一亮， 这些倒像是值钱的玩意，晶莹剔透的，跟玉一样。 她往兜里揣了几个，突然听到外面秦淮茹跟人打招呼的声音，吓了一跳，顾不得再翻，连忙往外跑。 但刚跑出门，就见秦淮茹穿过月亮门，看了过来。 而刘海中家门口，二大妈正拉着几个孩子往外走， 三拨人同时停下脚步， 气氛有些尴尬。 “还往外跑，回家吃饭！”二大妈不想多事，拉着孩子又进了屋，关上了门。 “贾张氏偷东西被发现喽，羞不羞！羞不羞！” 临关门前，刘光福嘴里还兴废的叫个不停，随后让二大妈给了两个嘴巴子，哇哇大哭起来。 秦淮茹眉头紧锁。 贾张氏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淡定下来， 二大妈不掺和，只剩下秦淮茹，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把东西给我。”秦淮茹伸出手。 “什么东西？” “我刚才看见你从我家里出来了，你说没拿东西？” “你家？哪里是你家？这分明就是聋老太太的家好不好！” 贾张氏不乐意了，“老太太欠我200块钱，说让我自己过来取，所以我才进去的。” 秦淮茹愣了一下，随即咬牙， 来这一套？ “那就报案吧。”她咬牙道。 “报案？吓唬谁呢，你去报啊！” 贾张氏冷哼一声，径直从秦淮茹身边经过，满脸鄙夷的道，“老娘是摸错门了，但至少没摸到人家床上去。 呸！不要脸的东西！” 第88章 灯泡免费帮你修了 “吃人家两口饭就真觉得是人家的人了？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哪有你今天？” “这都是你欠我们的！” “我没从你手里之前抢，已经是给你留面子了，还想要？” “要你奶奶个腿！” 贾张氏唾沫星子满天飞。 秦淮茹面色难堪，但终究没有让出一步“我欠你们已经还你们了，你最好将东西交出来，要不然程治国不会放过你！” “我呸！还给我们？还给我们什么了，还给我们一张欠条就算完事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还他不会放过我！别人怕他，老娘可不怕他！你让他找我家里头试试，我撞不死他！” “滚开！” 贾张氏一把将秦淮茹推开，往自家走去。 秦淮茹见拦不住她，只得连忙回到屋里，查看丢失了什么东西。 好在屋子里没放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程治国实验用的瓶瓶罐罐，少了几个。 不过那玩意是她买的，也就看着好看，根本不值几个钱。 这让秦淮茹松了口气，暂时打消了报案的心思，打算等程治国回来后让他定夺。 而于此同时， 许大茂找到了保卫科，举报程治国购买自行车和三轮车，藏有大量现金的事情， 阎埠贵找到了公安局，举报程治国钱财来历不明，疑似身份敏感的问题， 孙明生回到了工业部，将两个技术设计图上交上去，并找来了一群专家进行研究、商讨。 三只无形的大网，几乎同时朝程治国笼罩而来。 程治国浑然不知，悠哉悠哉的回四合院， “呲呲——呲呲——” 刚到中院，就听到有人朝他怪叫， 程治国扭头看过去，见娄小娥探出头，正鬼鬼祟祟的朝他使眼色。 这丫头又玩什么花样？ 他懒得理会，打算径直离开。 娄小娥无奈，只能喊住他“程治国！” “干嘛？” “你先过来，帮我个忙。” “这大冷天的，孤男寡女不合适吧？”程治国这么说着，人却已经往娄小娥的屋里挪去。 娄小娥暗暗呸了一口“人渣！” 脸上确实冲程治国嘻嘻一笑，将他迎进了屋。 “你不是四级工吗，还是第一名，那应该很厉害吧？” 娄小娥指着屋顶上的灯说道，“我灯坏了，帮我修修呗。” “我是钳工，不是电工。” 程治国没好气的道，“不会。” “一个大男人连修灯泡都不会？” 娄小娥一脸鄙夷，直接掏出一毛钱来，“给你一毛，你修不修？” “……修啊，有钱怎么会不修？一毛钱也是钱！” 程治国直接将钱抽过来，笑呵呵的从旁边拿椅子，准备垫起来去修灯泡。 娄小娥脸上嘲讽之色更重， 连一毛钱都要，没底线！ 但好在她还记得正事，连忙帮忙搬凳子“用这个，这个结实。” 两个凳子架在一起，程治国查看了一下高度，感觉差不多了，直接踩到凳子上，准备换灯泡。 娄小娥连连后退，退出墙边才停下来， 然后紧张又期待的看着程治国。 刚才她递得一条凳子，有一个腿是断的， 程治国刚爬上去，肯定就会直接摔下来，摔个七荤八素！ 当然，她做事也是有轻重的，两个板凳都不高，就算摔下来，顶多也只是屁股开花，摔不伤人。 但是丢人啊。 哼哼！ 她等会儿就将所有人拉过来看热闹， 让大家一起看看这家伙狼狈的模样。 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喷马粪，胡说八道！ 娄小娥满脸兴奋，就等着程治国摔下来，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凳子只是晃了晃，很快恢复了平稳。 “把灯泡拿给我。”程治国说道。 “啊？”娄小娥一时没反应过来。 “新灯泡啊，你不拿过来我怎么换？” “哦？” 娄小娥虽然满心疑惑，但程治国不掉下，她总不能上去推一把吧， 那意图也太明显了。 她拿着新灯泡，小心翼翼的靠近程治国，生怕凳子腿突然断了，程治国砸到她身上。 “真墨迹，能不能快点？”程治国不耐烦地道。 “赶着去投胎啊……” 娄小娥冷哼一声，将新灯泡递了过去， 随后又不信邪地低头查看起凳子腿。 没拿错啊， 断腿的地方，她还特意做了个记号呢，但怎么没倒？ 自己记错了？ 娄小娥伸手想去触碰，但还没碰到，就听程治国呵斥道“你干什么！” 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我什么也没干！” 然而为时已晚，程治国脚下的板凳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娄小娥转身就跑， 她可不想被程治国连累，更不想上一次的悲剧重演。 然而她跑得快，程治国跳的也快， 椅子摇晃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已经跳了下去， 眼见娄小娥要跑，他怎么会让她如意，毫不犹豫的伸手拽住她的裤腰，要拿她当肉垫。 想跑？ 跑得了吗你！ 收拾不惨你！ “啊！” 娄小娥被这一拽，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吓得惊叫一声。 然而下一秒， 由于前后的撕扯力， “刺啦——” 娄小娥的棉裤直接被扯烂了，露出白花花的大x…… 我靠！ 程治国懵了。 玩火玩大了! 这衣服质量这么差？ 娄小娥只觉得xx一凉，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她错愕的扭过头，看到撕裂的棉裤，没敢再往后看。 凉飕飕的风告诉她， 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 娄小娥银牙紧咬，眼泪在眼眶里快速汇聚、打转。 为什么啊！ 为什么每次她都这么倒霉！ 这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之前被亲了一口，现在又被看了xx, 而且对方还是她最厌恶。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换成谁能受得了？ “可别说我欺负你。” 程治国连忙爬起来，期间不忘多瞟两人， 随后将刚到手的一毛钱扔到娄小娥身上“这一毛钱当赔礼，灯泡免费帮你修了。” 然后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出门后，还不忘贴心的帮娄小娥将房门关上。 第89章 贾旭东中招 不知道过了多久，娄小娥终于从悲痛中抽回神来， 她爬起身，掩盖住身后的雪白，然后走回里屋，换了件棉裤。 然而屁股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 一想到程治国那火辣辣的眼神，她浑身就躁的慌，脸上爬满了红晕， 又羞又怒。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以后还怎么见人？ 程治国那个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要不然怎么这么巧，自己跑到他身边他才掉下来， 掉下来的时候还偏偏拉住自己的裤子？ 那个混蛋！ 还扔给自己一毛钱， 什么意思，看了她的xx，一毛钱就够了？ 妓女也没有这么便宜吧！ 把她当成什么了！ 而且，什么免费修灯泡了？ 灯泡明明就还没修好吧！ 混蛋！ 人渣！ 无耻败类！ 把能用的词全部都用了一遍， 娄小娥再次哇哇大哭起来， 亲被亲了，看被看了，她是过来报仇的，还是过来送温暖的， 怎么总是便宜了仇人？ 再这么下去， 她将自己都要搭进去了。 不行， 必须找回场子来！云九小说 娄小娥暗暗咬牙。 …… 啧啧， 是真的白， 而且大！ 程治国往后院走，脑海里还在不断回味。 回头试试手感…… 刚一进屋，秦淮茹立马迎了过来“治国，贾张氏进咱们屋了。” “哦？” “锁被砸断了，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她出门，怀里揣着东西。” 秦淮茹怕程治国生气，略显局促，“我跟她要了，但她不给，还骂了我一顿。” “丢什么东西了吗？”程治国神色平静。 秦淮茹摇摇头“我这边没有，钱都是贴心放着。” “那就没事了。” 程治国所有值钱的玩意，都放在系统里。 “西屋几个瓶子不见了。” “瓶子？” 贾张氏要那玩意干什么？ 当尿壶都不够装一泡的。 他走到西屋，查看了一番，脸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不会这么巧吧？ 啧啧， 还真是善恶随人作、福祸自己招， 菩萨保佑是没用了，希望贾张氏运气好点，别抽到了下下签。 …… 贾家， 晌午头吃饭的时候，外出的贾旭东回来了， 贾张氏连忙将从程治国那里拿来的瓶瓶罐罐掏了出来，往桌子上一扔，期待的道“旭东，快帮我看看，有没有值钱的？” 贾旭东皱眉“哪来的？” “别人给的，哎呀，你别管这些了，赶紧看看……”贾张氏吞吞吐吐的道。 贾旭东哪还不知道东西是怎么来的“妈，你别胡闹，现在查的严，小心摊上麻烦。”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一口咬定是去聋老太太家，谁能把她怎么着？ 就算程治国报案，大不了也是将这些东西还回去而已。 “这些东西不值钱。” 贾旭东简单扫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都是些玻璃，制作工艺也不算太好，一块钱一大把那种。” 贾张氏不信邪“真的假的，看上去挺漂亮的啊，旭东你再看看。” “我再看一万遍也一样，罐头瓶子也好看啊，值钱吗？” 贾张氏顿时一阵气馁， 奶奶的，费了这么大的劲，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偷到这么些没用的东西？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贾旭东见好几个瓶子里装着液体，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谁知道程治国瞎捣鼓什么，他一屋子这种瓶子呢。”听到不值钱，贾张氏兴致大减，随口说道。 贾旭东却是眉头一挑， 从程治国那里搞来的？ 一屋子？ 他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 程治国拿传家宝换钱的事，其实院里好多人已经不相信了，贾旭东也是其中之一。 毕竟什么样的传家宝，能换这么多钱，让程治国一直霍霍？ 那家伙的钱，肯定另有来处。 贾旭东的目光落在瓶子内的液体上，会不会跟这些东西有关？ 他拿过一个瓶子，拔掉塞子，凑近闻了闻， 一股刺鼻的气味传出， 那边贾张氏已经捂着嘴咳嗽起来“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么难闻。” 贾旭东塞上塞子。 他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又拿起另一个瓶子，拔开，一股酒味散发出来， “酒？”贾张氏眼睛一亮，但看到瓶子还没有巴掌大，很快就气馁了，这点酒够干什么的。 比酒的纯度更高。 贾旭东越发肯定，程治国赚钱的门路，与眼前这些东西有关。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门道， 但有了方向，说不定就能摸索出来， 运气好了，自己也能大赚一笔， 运气不好没机会的话，反手举报程治国，怎么也能让他蹲几年号子。 不管怎么做，对他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贾旭东嘴角上扬，忍不住得意一笑。 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弄清楚这些瓶子里装的具体是什么。 他又随手拿过一个瓶子， 这瓶子里没有液体，但显得很浑浊，像是装了烟一样。 他拔掉塞子，凑到鼻子上闻了一下。 什么味都没有。 搞什么。 贾旭东冷哼一声，重新将塞上盖子，随即感觉鼻尖痒了起来，伸手摸了一下， 什么都没摸到。 但鼻尖的痒传到了鼻孔里，又从鼻孔里传到嘴巴和耳朵， 不消片刻，他牙关微微颤抖，恨不得抓烂脑皮。 “妈……” 仅仅过了数秒，贾旭东就觉得浑身瘙痒难耐，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旭东？你脸上怎么起泡了？” 见贾旭东五官扭曲到了一起，双手在身上不断乱抓， 脸上、脖子上、手上都起了大红点点， 贾张氏直接吓傻了，连忙过去扶“旭东！你可别吓我啊！” “叫人……叫人……” 贾旭东双手紧紧攥着脖子，仿佛溺水了一般，张着嘴拼命的呼吸着。 贾张氏哪敢耽误，连忙朝外跑去，边哭边大声喊着“来人啊！来人啊！快来救救我儿子啊！” “快救救我儿子！” 程治国听到贾张氏的哭喊声，啧啧两声， 看来倒霉的是贾旭东， 不过贾张氏还能跑的出来，也就说明他们没抽到下下签， 运气不错了。 第90章 下次长点记性 贾张氏的哭喊声很快惊动了院里的人， 不少人都跑了过来。 但一看贾旭东的模样，吓了一跳，根本没人敢靠近。 贾旭东这模样可不像是生病， 倒像是得了瘟疫一样。 “怎么回事？”易忠海冷着脸问道，同时让大家后退。 “我……我也不知道……” 贾张氏泣不成声，指着桌子上的瓶子说道，“旭东就闻了那东西，结果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哪来的？” “从……程治国给的！” 贾张氏顿了一下，连忙说道，“他就是想害我们家旭东！” “贾张氏，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到啊。” 程治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分明是你跑到我家里偷的，结果自己倒了霉，怎么，屎盆子还想往我头上扣？” 见正主来了，贾张氏不敢胡说了，但还是辩解道“谁从你家偷的，我都说是我摸错门了，还以为那是老太太的家。” 众人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东西还真是贾张氏偷的。 东西偷来了，结果着了道，将贾旭东害成这模样， 那怪不得程治国， 谁让你们手贱呢？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东西的时候，程治国，他究竟怎么了？”刘海中指着惨叫的贾旭东问道。 “看这模样，应该是中毒引起的过敏性反应，估计很快就会休克了。” “嘭！” 话音刚落，贾旭东一头栽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 “嘿！看见没有，被我说准了！”程治国开怀大笑。 众人无语， 都火烧屁股了，你还有心情在意猜的准不准？ “这东西不传染吧？” “放心吧老刘，不会传染。” 程治国说道，“不过他这情况有些严重，抬去医院的路上可能就凉凉了。” “……” 刘海中还想指挥人过去抬呢，一听这话心头一惊，将快说出口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要是真半路上出了事，贾张氏不讹死他们才怪。 “老阎，马上去医院喊医生，将贾旭东的症状，还有那瓶导致他发病的药拿过去。” 易忠海站了出来，沉着脸开始分布任务，“贾张氏，掐人中，尽量让他保持清醒。” “阎解成，去请周老郎中，就说十万火急。” 周老郎中离这里最近，赶过来说不定能稳住情况，让贾旭东撑到医院来人。 “傻柱，打盆清水过来！” 嘱咐完一圈过后，易忠海最后才看向程治国“人命关天，那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毒，该如何解？” 程治国耸耸肩“那就是我收集的一点气体，具体的成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氨气多一点吧。 你要说有毒呢，它确实是有毒的，但绝不至于让人立马毒发身亡。贾旭东这是过敏体质，运气好。” 说完他又指着桌子上的另外几个瓶子说道“那几个倒是毒性很大，比如硫酸，沾一点骨头渣都能给你融掉。比如那个瓶子里，含有氰化钾，贾旭东要是尝一口，啧啧，神仙也难救。哦，对了，那瓶老刘你应该熟悉，磷化铝，平时你焊接用的那东西，就是它和氨基甲酸铵合成的。 这玩意也有毒，吸多了直接一命呜呼。” 刘海中一脸茫然， 什么磷化铝、氨基甲酸铵，他从来没听过。 其他人也不知道程治国嘴里吐出的一大堆听不懂的词具体是什么， 但他们却听明白了一个意思—— 贾张氏偷回来的这些瓶子，一个比一个恐怖！ 贾旭东如今这模样，已经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这…… 贾张氏偷什么不好，偏偏偷这些东西？ “程治国！我跟你拼了！”贾张氏一听哪还受得了，张牙舞爪的就朝程治国冲去。 好在一大妈几人赶紧抱住了她， 心中同时感慨她好了伤疤忘了疼，程治国会惯着她？ 上一次被踹成什么样子了。 “贾张氏，害你儿子的可不是我，而是你。” 程治国咧嘴笑道，“要不是你上我家偷东西，又或者被秦淮茹发现的时候，将东西交出来，哪会发生这种事？” “这叫什么，这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下次长点记性。” 程治国挥挥手，扬长而去。 众人沉默， 程治国说的没错，害人的不是他，而是贾张氏心中的贪欲， 要不是她偷东西，怎么会给贾旭东招来灾难。 “哇——” 贾张氏眼见贾旭东口吐白沫，急的哇哇大哭。 好在周老大夫很快赶了过来，简单检查了一下状况，便给贾旭东喉咙里插了根管子。 “送去医院吧。”周老大夫道。 刘海中愕然“路上不会出事吗？” “这病叫特癝病，致死率确实挺高的，但只要能保持呼吸顺畅，及时就医，其实也没那么危险。” 周老大夫摆摆手，“快去医院吧，再不去医院，等会儿就得割喉了。” 众人一听，不敢再耽误，慌忙找来推车，推着贾旭东往医院跑。 半个小时后， 医院门口， 贾旭东的病情已经控制住，易忠海三人聚在了一起，商量如何处理这事，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怕贾张氏再赖上他们，让他们掏诊费。 “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贾张氏偷了程治国的东西，然后被秦淮茹发现了，贾张氏不归还东西，程治国趁机报复，没有告诉他们瓶子内东西的危险性。”刘海中简单总结了一下。 “需要报警吗？” “这事用不着报警吧。” 出乎刘海中意料的，说这话的竟然是阎埠贵。 “整件事的全部责任，都在贾张氏身上，就算你想推到程治国身上，他也完全可以说自己不在家，没来得及告知。” 程治国确实不在家，要不然贾张氏怎么敢偷东西。 “公安能调查的地方，只有他为什么在家里藏毒这件事。” 阎埠贵神情冷漠，“但程治国既然敢大摇大摆的放在那，说明根本不怕人调查。” “所以，想通过这件事来给他制造麻烦，可能性不大。” “既然如此，不如不管，交给他们双方自己处理，也省得里外不是人。” 第91章 三方调查，风雨欲来 我什么时候把责任往程治国身上推了？ 刘海中气的鼻子都歪了， 合着现在他成坏人了。 整天吆喝着要收拾程治国的是阎埠贵，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上眼药的机会，打退堂鼓的还是阎埠贵。 这老东西怎么这么难伺候？ 易忠海却明白， 阎埠贵是不想节外生枝。 别看贾旭东很惨，但这板子想要落在程治国头上，多少有些痴心妄想， 既然没有机会，不如干脆放弃，让公安专心调查程治国的财产来源。 对于阎埠贵的举报，公安那边还是很重视的， 毕竟有可能涉及到敌特，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易忠海这边已经配合过调查，他全都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添油加醋， 但这就够了， 程治国已经肆无忌惮到那份上了，哪还用得着他栽赃抹黑。 说多了可能会有反效果。 “大过年的，就让大家都清静清静吧，老刘，回头等贾旭东醒了，你跟他说清楚利害关系，看他自己怎么决定。”易忠海道。 原本还打算这两天让贾旭东见见相亲对象呢， 现在看来，只能等到年后了。 “我不去，你们爱谁去谁去。” 刘海中见这两人一拍即合，将自己推出去挡箭，自然不乐意，扭头就走了。 “这老刘！” 阎埠贵气急，“贾家还能吃了他不成？” 但随即便道“老易，还是你去吧，我突然想起来等会儿还有事，先回去了。” 不等易忠海说话，便急匆匆朝着刘海中追去。 易忠海“……” …… 孙家， 孙秀丽父亲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片刻之后，孙母探出头来喊孙明生的名字。 孙秀丽有些好奇，披上衣服跟了过去。 “梁部长啊，是我，明生。” “哈哈，恰逢其会，恰逢其会，这也算是国民之幸啊。” “是的是的。” “好，部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去办。” 挂了电话，孙明生长舒了一口气，扭头见全家人都看了过来，笑了笑说道“好消息啊。” “哦？”孙父好奇的道，“老梁亲自打的电话，看来他确实很看好你啊。” 孙明生却没搭这茬，看向孙秀丽说道“妹妹厂子里的那个工人，发明的两项技术，已经被证实是确实可行的， 今早谈判代表拿到谈判桌上，将对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内部出了内鬼，黑着脸就散会，下午就打来电话，说同意之前的报价。” 孙父笑道“你们没同意吧？” “那自然不会，听梁部长刚才的意思，咱们有可能以原本三分之二的价格，拿下这批技术。” “不错。” 孙父满脸笑意， 孙明生还没正式调任呢，就送给工业部这么一份大礼，以后在工业部肯定会顺当很多。 “多亏了秀丽。” 孙明生笑着说道，“人是她给介绍的，技术也是她要来的，我算是白捡了个便宜。” 说完看向孙父的神色。 孙父面色平静，不置可否。 孙秀丽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孙母连忙过来打圆场“都是兄妹，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 孙明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对孙秀丽说道“剩下的那一半设计图，也得你多费费心。” 孙秀丽冷哼一声“一边派人调查他，一边跟他要技术？ 哥，我可没这么厚的脸皮。” 孙父眉头蹙了起来，面露不悦。 孙明生连忙道“这也是为了确保咱们同志的纯洁性，不过秀丽你放心，调查是秘密进行的，在最终结果出来前，不会给程治国同志造成任何的困扰。” 当然，如果是好结果的话。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跟他又没有半点关系。” 孙秀丽说完转身径直离开。 “这丫头，跟家里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孙母佯装生气，实则是让孙父别放在心上。 孙父摇了摇头，心中愈发失望， 这次的事情对孙秀丽来说是个机会， 可惜她根本没有要把握住的意思。https:/ 还真是朽木不可雕。 …… 孙明生那边的调查可以秘密进行， 但其他两处就需要程治国“积极”配合了。 第一个找过来的依旧是熊国正， “听说你买了辆自行车，还买了辆三轮车？” 熊国正无语的看着程治国，这家伙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是因为世道不乱吗？ 让他觉得可以为所欲为。 是因为组织上对阶级敌人打击的不够严重吗？ 让他觉得可以为所欲为！ 这么双眼睛盯着，程治国就不少低调一点， 哪怕是一点呢。 “熊科长啊，来来来，喝茶。” 程治国不仅半点不紧张，反而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是不是贾家又举报我了？ 说起这点，我也要举报他们呢，贾张氏今天跑到我家偷东西，被秦淮茹抓了个正着，你猜怎么着，她不仅不把东西还回来，甚至还骂了一顿秦淮茹。 欺人太甚！” “好在她偷走的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都是我实验用毒气、毒液，结果连累了自己的儿子，差点一命呜呼。” “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熊国正心里一颤，刚刚落在板凳上的屁股腾的一下蹿了起来。 乖乖！ 你这是生怕我闲着了啊。 “具体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程治国也没有隐瞒，详细将事情讲了一遍，末了说道“熊科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贾张氏的这种行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今天我要是放过她，明天她就敢把我家的房子扒了！” 你这哪是放过她？ 是分明送她下地狱好吧？ 贾张氏一分钱没捞到，贾旭东成了那模样，你还想怎么样？ “我今天过来，是针对你被举报拥有大量财产这事做调查，至于你刚才说得那件事，以后再说吧。” 熊国正决定不予理会， 贾家被坑的还不够惨吗，再揪着不放，那不是将人往死路上逼吗？ “这件事就不劳熊科长费心了，交给我们就行。” “吱呀——” 房门突然被推开，几个公安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为首的还是老熟人，行动队的副队长——刘洲安。 第92章 程治国被带走 秦淮茹看着几个公安进来，手一抖，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不过她很快稳住情绪，看向程治国。 程治国满脸笑意，哪有半点紧张之色“今儿还真是巧啊。” “可不是嘛，程治国同志，又见面了。” 刘洲安瞥了一眼秦淮茹，脑海中又浮现出马素芹的容貌，暗暗称奇， 但现在显然不是询问这事的时候，他笑着问道，“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吗？” “当然，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程治国站起身，对熊国正说道，“看来要让熊科长你白跑一趟了。” 熊国正没说什么， 他白跑没事，但感觉程治国悬了， 这一去，大概率是出不来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还好，除夕夜应该还能回来。” 程治国扭头看向秦淮茹，“到时候给我准备好饺子。” “好。” 这时候，秦淮茹反而没有半点慌乱之色，她盯着程治国，认真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等你回来。” 熊国正暗暗叹了口气。 刘洲安则微微皱起眉头，旋即笑道 “我也希望程治国同志你没有任何问题，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过年。” “请吧。” 程治国不再多说，往外走去。 后院已经站了很多人， 易忠海夫妇、刘海中一家、阎埠贵一家、傻柱、许大茂， 还有人群后面的娄小娥。 显然刚才公安进来的时候，惊动了人。 此刻众人神情复杂， 大部分还可能克制一二， 但像傻柱、许大茂、娄小娥这种年轻的，则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 “许大茂，敢举报老子，回头我收拾不死你！”程治国指着许大茂的鼻子就骂。 许大茂先是一惊，但很快便硬气起来“煞笔程治国，等你能出来再说吧，都他娘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 爷爷等着你！” “孙贼你等着！” “爷爷等着你！” “孙贼你等着！” “爷爷等着你！” “孙贼！” “爷爷！” “唉——” 众人“……” 许大茂挠挠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噼里啪啦！” 程治国这边刚出了院子，傻柱便开始在院子里放起炮来， 还招呼几个小孩子一起放“过年了过年了！大家一起放炮！” 刘洲安有些无语“你到底作了多少孽，这么不受人待见。” “不遭人妒是庸才，没听过这句话吗？他们不待见我，是因为羡慕嫉妒，而不是因为我人品有问题。” 你说的这句话，很难让人相信你的人品没有问题啊。 刘洲安暗暗嘀咕。 带着程治国去公安局的只有两人，剩下的则留在程家，审查程治国的家产，将可疑物件暂时收押， 就连秦淮茹身上的钱，也全部拿出来报了备。 …… 院子里， 异常热闹。 傻柱心情大好，广发炮仗，各家的小孩子都跑了出来。 易忠海也不再像前两天那样藏头露尾了，坐在自家门前的石块上，抽着烟，看着熟悉的院落。 没了贾张氏， 没了程治国， 真是安静。 今年又能过个好年了。 娄小娥则“趁虚而入”，跑到秦淮茹家里去关心她。 虽然刚才表现的很镇定，但对秦淮茹来说，程治国就是她的天， 她的一切。 所以程治国被带走的那一刻，她还是有种天塌了的感觉，失魂落魄的坐在桌前。 两个公安正收拾着西屋的瓶瓶罐罐， 一个公安将自行车和三轮车记录在案后，打算推走。 “程治国不是良配。” 娄小娥唉声叹气，“淮茹，不要说外人，就算你自己，清楚程治国那些钱是哪里来的吗？” 秦淮茹沉默， 她确实不知道。 “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也没见过他做违法犯纪的事情。” “那是你看着他的时候，你看不见他的时候呢，他晚上下班后没出去过？” 娄小娥冷哼一声，“他在厂里没请过假，没旷过工？”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没做过其他事情？” “哪怕不是违法犯纪的事情，但他要是没做过其他事情的话，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总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秦淮茹无言以对。 关于程治国在四合院外多做的事情，她确实一无所知。 “所以趁现在你们感情还不算深，而且也没办婚礼，早点摆脱程治国，才是正道。” 娄小娥循循诱导，“要不然真等程治国事发，无药可救的时候，你再想抽身，肯定来不及了。 万一被认定为同伙，被关上个几年、几十年，那你下半辈子真要毁了。 秦淮茹，难道你愿意为程治国这样的人渣，搭上自己的一生？” 秦淮茹凝眉“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也不是人渣。” 娄小娥气的扶额“这个是重点吗？我跟你说的意思是这个吗？” “我说的意思是他现在会连累你，而你不欠他什么，根本没必要为他陪葬！” 秦淮茹又沉默下来。 娄小娥满脸无语， 不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按理来说，程治国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自己不劝，秦淮茹也该马上收拾东西回娘家才对， 怎么她现在就这么冥顽不灵？ 她跟着程治国才不到半个月吧， 程治国身上到底哪一点，能让她连自己的安危和未来都不顾了？ 娄小娥百思不得其解。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正做为朋友，我是建议你及时抽身的。” 娄小娥又道，“这两天我会帮你注意公安那边的动静，你就不要乱跑了，多休息。” 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秦淮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她又何尝没想过离开？ 但离开又能如何？ 回到乡下，找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男人嫁了，然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完这一生？ 那样的日子，对自己而言，就不是监狱了？ 程治国给了她想要的生活， 给了让她难以想象的安全感。 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也希望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想到程治国离开时候的话，她心中的一切杂念便慢慢消散， 等到除夕， 无论如何，也要等到除夕才是。 第93章 审讯 “姓名。” “程治国。” “性别。” “男……” “出生年月。” “1930年7月3号。” “……” “根据我们的走访调查，发现你在最近一个月内，购买粮食九千斤，购房1000块，买入自行车一辆、三轮车一辆、缝纫机一架。 粮价按1分3算，九千斤粮食就是1170块，再加上平时的花销，按照100来算吧，将近2700块。” 刘洲安放下笔，笑呵呵的道“还真是一笔不菲的资金啊，你一个月五十六块，需要将近五年才能挣够，我的工资比你稍微高一点，但也需要四年才能攒够，这是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 “程治国同志，能告诉我这么多钱，是从哪里弄来的吗？” “哦，对了，别用卖传家宝这种话来搪塞我们，我们不是保卫科。”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只在昨天上午，在民生当铺当了一个手镯。” 刘洲安从脚底下拿出一个档案袋，从档案袋里抽出程治国昨天当掉的手镯，在手里细细把玩起来“品相不错，价值1300块，但在此之前，四九城所有的当铺中，都没有你典当东西的记录，你如何解释？” “还有一件事，你的粮食，是从哪家店铺购入的？请一并为我们解惑。” 刘洲安伸出一只手，示意到了程治国表演的时间。 程治国疑惑地道“只查到了这些？” 嗯？ 刘洲安眉头微蹙，随后好笑道“怎么，你还有其他的问题？” “当然没有。” 程治国叹着气，摇着头道，“只是原本以为你们能调查的更深入些，没想到你们也就是比保卫科稍微强那么一点而已。” “民生当铺有个伙计，叫王军，前段时间回老家了，但他在当铺留的地址是假的，因为他说话的口音不一样。” “朝阳门当铺有个伙计，叫刘向阳，一年前就死了。” “如果我将事情推到他们身上，你们怎么调查？又或者说，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我是最近才将传家宝当出去的？因为我之前日子过的苦？” “但过的苦，总不能就说我没钱吧？” “至于粮食从哪来的，这重要吗？” “我既没有糟蹋这些粮食，也没有留着自己享受……” “啪！” 程治国打了个响指，掌心出现了一把粮食“我说我是凭空变出来的又如何，犯法吗？” 刘洲安的眼睛眯了眯，随后轻轻鼓起掌来“不错的戏法。” 程治国笑了笑，没有回应。 “你可以给出一个解释，至于能不能调查出真相，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当然，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事实证明你是在说谎，那这之后的辩解，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刘洲安说道，“三千块的巨款，你要蹲的年头，怕是不短。” “又或者说……” 他重新抬起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炯炯的盯着程治国“组织上讲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如果你是从某些不法之徒手里得到的钱，为的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只要你肯老老实实交代，再加上你有捐款的善举，且暂时没有出卖组织利益的情况出现，我可以向组织申请，对你进行宽大处理。 程治国，你觉得如何？” “刘队长说的不法之徒，该不会就是敌特吧？” 程治国笑道，“那见不得人的事，是出卖国家情报？” 刘洲安微微前倾身体“看来你很聪明，那么你的回答是？” “出卖国家情报的事我没干过，但我干过一些对敌对国家有利的事情，这算不算叛国？” “哦？具体说说。”刘洲安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万一我说出来，刘队长真给我安个大罪怎么办？ 怎么说呢，毕竟刘队长你的权力，有那么一点点小，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还是——” 程治国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三缄己口。” 刘洲安脸色冷了下来“你觉得我调查不出来？” “那刘队长你要加油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有可能后天晚上，就有人来接我走。” “你这么笃定？” “毕竟我也算为厂子、为国家做过一些贡献，他们总不至于让我过不成年吧。” 程治国咧嘴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当一个人站在历史的风口时，他的肩膀上，承担的有可能就是整个民族的命运。” “刘队长或许觉得我是个小人物，但其实我真的不是。” “呵呵。” 刘洲安冷笑两声，站起身来，“我见过很多嚣张的人，但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嚣张的。 我倒要看看，谁能将你接走。” “看好他！” 嘱咐一声审讯室内的公安，刘洲安沉着脸离开。 他倒要看看，程治国身后，还藏着什么秘密！ “同志，能抽根烟吗？”刘洲安离开后，程治国问道。 记录的公安没好气的道“没烟，你不是会变戏法吗，自己变出来一个！” “行吧。” 程治国淡淡一笑，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起来。 …… 孙明生是第二天早上，得知程治国被捕的。 他委托调查程治国的部门，叫军委联络部， 49年11月，中央社会部和中央情报部机构撤销，保卫部分归入公安部（当时属于军队系列，叫公安军），情报部分归入军委联络部，统筹各类情报、侦查，反谍等任务。 权力很大， 信息传递迅速。 建国初，我国实行的对外政策有三， 一是“另起炉灶”。就是同建国前屈辱外交彻底决裂、不自动继承同旧世界的一切外交关系，在新的基础上重建我国同外国的关系； 二是“一边倒”。就是全面倒向社会主义一边； 三是“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新世界否认独裁政府的一切卖国外交，对于帝国主义国家同我国建交的问题，我国的方针是“宁愿等一等”。把帝国主义在我国的残余势力清除干净，我国要在同它们建交之前“把屋子打扫一下”。 无论哪一条，都意味着我国对外政策的严密、严谨，乃至苛刻。 孙明生的消息，就是从军委联络部得知的， 而上述所表的国策，也让有关程治国案件的调查，变得异常简单起来。 第94章 杀人诛心的计谋 “说实话，事情的走向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明生，这两天我查看了一下档案，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孙明生找的人叫章田山，跟他光着屁股长大的，目前在军联部任职， 章田山电话里说道，“这个程治国，在我们军联部，还真是个名人。” “哦？” 孙明生眉头一挑，面露惊讶。 这还真是出乎他预料的消息。 “事情发生在一个多月前吧，邮政部拦截了好几封发往米国、樱花国的信件，由于信件是寄往两国敏感部门的，所以连四九城都没出。 不过这几封信很快就被列为机密文件了，我要查看的话，需要特殊申请。” “机密文件？” 孙明生好奇的问，“正常情况来说，什么样的内容会被列为机密文件。” “涉及国家机密或者组织要务人员吧。” 除了这两个，章田山也想不出其他的，“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程治国不会活蹦乱跳到这时候，所以我也很好奇，信件上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等明天审批下来后，我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好，田山，辛苦了。” “嗨，客气什么。大年三十我能休息半天，到时候你请客。” “没问题。” 撂了电话，孙明生捏了捏额头， 事情似乎变得麻烦起来。 这个程治国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那两个技术设计图，是程治国从其他地方搞到的，还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压下了要将程治国捞出来的想法。 …… 腊月二十八， 四合院无事， 腊月二十九， 贾旭东顶着一脸的疹子，出院了。 在医院处理打了两天的点滴过后，贾旭东的情况基本上稳定了下来， 医院那边是建议多住几天院观察的， 但贾旭东等不及， 不是因为过年，而是因为得知了程治国被捕的消息。 没有亲眼看到程治国被带走时的狼狈模样，让他惋惜不已，但他还是想尽快知道程治国目前的现状。 有没有被定罪？ 是不是该吃枪子了？ 这些都让他急的抓耳挠腮，片刻也不想在医院里待。 贾张氏虽然担心，但拗不过贾旭东，只能答应。 两人回到院子，第一时间打听程治国的消息， 确定程治国被抓了，而且两天都没有消息、没有回来，贾旭东满是红疹的脸露出阴沉又得意的笑容。 整个人的身心都舒畅了好多， 一扫多日来阴霾。 但他回来可不只是为了这点事。 他找到了易忠海， “快过年了，程治国一个人在公安局，应该挺孤独的。” 贾旭东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探望一下。” 易忠海神色怪异的看着贾旭东， 这家伙病了一场，将脑袋给病糊涂了？ 该不会把程治国当成自己亲爹了吧？ 好在贾旭东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 “当然，得给他备一份大礼才行。”https:/ 贾旭东咧着嘴，看向易忠海，“一呢，秦淮茹原本就是我的媳妇，我现在将她要回来，合情合理吧？” “……” 易忠海心底窜起一丝凉意。 这贾旭东不是一般的狠啊。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叫杀人诛心。 他不仅要将程治国羞辱的体无完肤，还要彻底毁了秦淮茹。 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秦淮茹原本是贾旭东的媳妇，但毕竟没有夫妻之实，再加上是秦淮茹犯错，和贾旭东关系不大， 所以秦淮茹跟了程治国，并不会给贾旭东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顶多引来一些笑话， 他该相亲相亲，该结婚结婚。 但现在秦淮茹和程治国可是货真价实的夫妻， 贾旭东再将秦淮茹要回来，相当于霸占了秦淮茹，给程治国结结实实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对任何男人而言，都是一辈子洗不去的耻辱！ 可以想象，当贾旭东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到程治国面前，再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程治国会有多愤怒。 直接跟贾旭东拼命的心思都有。 而贾旭东这边就真的会接纳秦淮茹吗？ 肯定不会， 那样他就成了接盘侠，成了大家嘲笑的对象， 所以无论秦淮茹多漂亮，一旦占有过后，贾旭东会立马将她抛弃， 一方面让她品尝一下跟错人的代价，一方面还能让程治国更加凄惨。 一石二鸟， 真心阴毒。 现在的情况是，有实现的可能吗？ 有！ “我会跟大家通个气，明天中午召开一次全院大会吧，说一下这事，不过你最好找人提前跟秦淮茹说一下利害关系。” 易忠海说道，“说不定她还以为程治国能回来呢。” “好。” 贾旭东并没有就此罢休，竖起两根手指头，“二呢，程治国既然被带走了，说明他的钱财来源有问题，既然有问题，那用那些钱购买的一切，都应该重新分配才对。” “老太太现在住的那两间房，本来就属于我，我要拿回来。” 易忠海眼睛眯了起来。 但贾旭东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了下文，让他心思一动。 聋老太太现在住的那两间房还给贾家， 那老太太自己就只能回到她原本的三间房子， 她既然回去了，程治国给的一千块钱，自然也不用再给她…… “程治国一旦定罪，那属于他的一切财产，都要作充公处理。” “房子本身就是咱们四合院的事情，自然要由咱们自己处理，但是，你想要那两间房子，得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万一他们这边将房子分配好了，公安调查出那一千块钱，直接罚没，那他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所以，贾家旁边那两间房子，聋老太太得先住着。 至少要等程治国的案子处理完之后，公安那边不再没收财产之后再说。 但是，程治国现在住的那三间，可以暂且收归公有，回头重新分给聋老太太就是。 “好。” 贾旭东略加思索便同意了下来，“先签协定。” 易忠海点了点头“明天我会请街道办出席会议，旁听作证的。” 如此一来，便能将程治国的一切，瓜分殆尽了。 第95章 程治国跟敌特有关？ “没有消息。” 程家， 娄小娥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实在内心开心至极。 “没有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 “我找了一些我爸的关系，但毫无例外，没有一个人能打听到程治国现在的情况，这说明他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淮茹，我的建议是，尽快早做打算吧。拖得时间越久，对你越是不利。” “真等公安那边反应过来，将你也带进去审讯，你才甘心，才悔恨莫及吗？” 娄小娥叹了口气，“你明不明白，那时候已经晚了。” 秦淮茹抿着嘴，不说话。 两天的时间， 她无时无刻不处于煎熬当中。 支撑她的信念，只有程治国被带走的时的那句话。 “我相信他……” 秦淮茹声音有些低，显然眼下的情况，哪怕相信，也无法遏制她内心的绝望蔓延， 但她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娄小娥“等到明天。” “等到明天能如何？” “他就能出来了？” 娄小娥摇头，叹了口气，“明天他要是真能出来，我名字倒着写。” 程治国要是没问题，就不可能被关两天的时间， 他要是有问题，那两三天的时间自然不可能出来。 所以，今天或者明天，情况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过她也意识到秦淮茹态度的坚决， 事情走到这一步，娄小娥已经不是单纯的想要报复程治国了，而是真的担心秦淮茹这个可怜又柔弱的女子。 “这样吧，如果你真觉得对不住程治国，可以先回老家避避风头，等程治国的罪名定性之后，再做打算。如果他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那你回来也不迟， 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你再想办法跟他脱离关系，怎么样？” 秦淮茹却还是那句话“等到明天再说吧。” “哗啦！” 娄小娥受不了了，猛然坐起身。 “秦淮茹，你怎么……怎么这么死性子！” “难道你真要等到事情无法挽回，才肯回头，但那时候已经晚了！” 秦淮茹抬头看着娄小娥，目光坚定。 “啊——” 娄小娥拽着头发，一阵抓狂。 秦淮茹怎么听不懂人话？ “算了，你爱咋滴咋地吧，我不管了！” 她扭头就往外走。 出了门，她又气呼呼的跺了跺脚。 也不知道程治国那个混蛋究竟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让秦淮茹这么死心塌地。 太可恶了！ 然而愤怒完，她又颓然的叹了口气，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去。 这下真要托些关系，打听一下程治国的关系了， 总不能真见死不救，看着秦淮茹往火坑里跳。 …… 娄小娥这边前脚刚离开， 阎埠贵便敲响了程家的门 “我是阎埠贵。” 房门打开，秦淮茹疑惑地看着他“三大爷，您怎么来了。” “有几句话跟你说。” “那您进来吧。” 将人请进来后，秦淮茹敞着房门，任由数九寒风往里吹。 阎埠贵瞥了一眼，也没有在意。 坐下后，他说道“院里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有稀里糊涂的，也有糟心难堪的，总而言之呢，就是委屈你了。” 秦淮茹沉默着没说话。 “若是你当初没摸错门，也不至于落到眼下的处境。” “贾家钱虽然没有程治国多，但胜在日子过的安稳，别看贾张氏那性子，但那是因为他们孤儿寡母的一起那么多年，如果不泼辣一点，难免受欺负。” 阎埠贵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秦淮茹的表情，“对自己家里人，她还是有分寸的。” 让他失望的是，秦淮茹并没有悔恨交加的模样， 似乎跟了程治国那么多天后，她彻底成了程治国的形状…… 这让阎埠贵有些头疼， 但反正也只是受人之托， 至于秦淮茹愿不愿意，关他什么事？ 他只要程治国倒霉，至于是不是要趁机落井下石，将程治国踩到尘埃了，于他而言则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也懒得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贾旭东呢，找过我，跟我透露一个意思，如果你愿意回去，他可以重新接受你……” 话没说完，便听一声嗤笑。 阎埠贵抬起头，见秦淮茹正轻蔑的看着他。 他皱起眉头，面露不悦。 “三大爷您觉得，是贾家怕程治国吗，还是贾旭东真有那么喜欢我？”秦淮茹问道。 阎埠贵无话可说， 贾家怕程治国吗，如果怕的话，贾张氏也不会三番五次闹事了。 贾旭东喜欢秦淮茹喜欢到哪怕她是破鞋也肯捡起来穿？ 那显然更不可能。 “如果他愿意重新接受我，结婚的第二天就应该提出来，而不是现在。” 秦淮茹说道，“现在我回去，就能改变他被嘲笑的命运了？三大爷，我不是三岁小孩，他想踩着我站在程治国头上？” “痴心妄想。” 阎埠贵轻轻叹了口气， 秦淮茹说的没错， 易忠海告诉他贾旭东的想法时，他也瞬间便明白了贾旭东的意图， 无非就是通过秦淮茹，羞辱程治国。 但就像现在看到的，秦淮茹也不是傻子， 她现在离开了程治国，好歹还能凭着自己的外貌，找个不错的下家， 但要是再被贾旭东给糟蹋了，那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破鞋、妓女、荡妇等等这些词汇，都会一股脑安在她身上，至于她是不是无辜的，谁在乎？ 但是， 这个世界可不是女人说了算的。 秦淮茹的拒绝，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提前知会你一声比较好。” 阎埠贵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程治国这次的事，大概率跟敌特有关。 所以如果你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期待的话，劝你最好死心。 及时抽身，对你来说才是最正确、最应该去做得事情， 拖得越久，越无法挽回，越容易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好自为之吧。” 阎埠贵站起身，转身朝外走去，留下浑身冰凉、满脸无措的秦淮茹。 第96章 前手，惊天的秘密！ 秦淮茹确实吓了一跳， 她怎么也没想到，程治国会和敌特扯上联系， 但细细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若非有这层特殊的身份，一没工作，二没经营的程治国，哪来的这么多钱？ “……” 秦淮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程治国若真是敌特，又或者被敌特策反，那她又会是什么下场？ 光是程治国妻子这一点，就少不了被带走审讯， 甚至关押。 但另一方面来讲，现在还没有公安来找她，是不是意味着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明天就是除夕了。 秦淮茹长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抛开所有的想法。 如果身后注定荆棘密布， 那她宁愿闭着眼，往前走，赌一赌前方究竟是悬崖万丈，还是鲜花锦簇。 …… “明生，来我这里一趟吧。” 孙明生又接到了章田山的电话， 这次对方满嘴苦笑，“这个程治国，到底是何方神圣？” “发生了什么？” “你还是先过来吧，三两句说不清楚。”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孙明生开着车，直奔军联部。 很快见到了章田山， “跟我来。” 章田山直接带着他来到办公室， 办公桌上摆着厚厚一沓文件，章田山拍了一巴掌，无奈的道“这些都是程治国的资料， 权现甚至超出了我申请的范围，这事我找了首长特批，才能拿来看的。 不过在交给我这批文件之前，首长特意吩咐过——” 顿了一下，他才接着说道“务必尽快解除误会，恢复程治国同志的自由。” 孙明生眉头一挑，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 这件事，竟然能惊动首长？ “我能看吗？” “看吧，但要绝对保密。” “放心，我知道纪律。” 章田山点点头，这才开始解释整个事件的原委“昨天我跟你说了，事情发生在一个多月前，具体来说，就是一个半月前。” “当时有一封信，是寄给米国五角大楼（1943年建成）的，被直接拦了下来。 信上的内容，是有关稀有金属具体用途的介绍。” “稀有金属？”孙明生一脸疑惑。 “一些特殊的化学元素，比如锂、铷、铯、铍、钛之类的，我不是太清楚，但大致跟氢啊、氦啊差不多。” 章田山说道，“我国蒙省一带就有着大量类似金属，而在收到这封信之前，有很多人低价走私这种矿产。 无论是本地政府，还是我们，都没太当回事，只当时外国私企想要借此牟利，打击力度并不大。 但你知道稀有金属的真正用途吗？” 孙明生翻到了有关“稀有金属”的信，不用章田山解释，主动读道“‘稀有金属主要用于制造特种钢、超硬质合金和耐高温合金，在电气工业、化学工业、陶瓷工业， 以及—— 原子能工业、火箭技术等方面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读完之后，孙明生沉默数秒。 前几项先不说，后两项，不是一般的重要。 我国确实初建，百废待兴， 但这不代表没有重新屹立于世界之巅的雄心。 而想要站在顶峰，有资格跟米国、大熊国叫板， 那就一定要有自己的原子弹事业、火箭事业。 当然，有这个心思，不代表立马就要去做， 毕竟如今我国工业基础太差，有心无力。 但涉及到两项事业的资源，肯定是要好好保护的，这些资源都是不可再生资源，用一点少一点，以后从其他国家进口的难度极大。 而程治国这一封信，无疑帮助我国保护了这些稀有资源。 当然，如果不是以这种方式更好。 孙明生继续往下读，发现程治国写这封信的目的，是要和五角大楼做交易，出售稀有资产。 “如果真要出售稀有金属，那就没必要特意写出它们的具体作用了，除非程治国真是个傻子，对我们现在的政策一无所知。” 章田山说道，“但他要真是傻子，又怎么会知道稀有金属的作用。 所以他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警告我们。” “这一点还有一个佐证。” 章田山从文件中翻出另一封信“这是程治国写给轧钢厂的，上面附有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了我国稀有金属矿产的所在地。” 他展开地图， 孙明生瞥了一眼，发现地图上不仅详细标明了具体哪种矿产，还写了详细的地址。 “这些都是没有记载的，如果我们自己勘探，至少需要五十年到一百年，才能完全探查出来。”章田山说道。 孙明生面露惊讶， 也就是说，程治国不仅帮他们节省了至少五十年的时间，也节约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资源。 “那他是如何得知的？”他疑惑地问道。 “这就需要问他本人了。” 章田山继续说道，“程治国写这封信的目的，是想要将冶炼稀有金属的技术告诉轧钢厂，然后换取钱财。 根据我们调查，一个半月前，程治国生活非常困顿，一度连粮食都买不起，甚至因为被邻居抢了煤球，差点冻死在屋里。” “所以在给轧钢厂的信毫无反应之后，程治国又将信寄给了米国，实则是想向组织上求救？”孙明生问道。 “我刚开始猜测的方向，也是这样。” 章田山苦笑一声，“但寄到轧钢厂的信石沉大海，被我们拦截的信，同样没有受到重视。 毕竟只是一封信，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求证。 更何况当初的同志没查到寄到轧钢厂的信，大概觉得程治国确实是有叛国行为的，没直接将他抓起来就算不错了，又怎么会接济他。” 孙明生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程治国显然也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指望我们。” “他当时一共寄出去了四封信，被拦截了三封。” 章田山又翻出两封，展示给孙明生看，“这一封是寄给日不落帝国的，上面详细记录了中东地区的石油分布状况。” “……” 孙明生瞥了一眼，见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石油分布， 上面标注的储存量，以及价值，大的让人头皮发麻， 可以预见，这封信若是被日不落帝国获得，那刚刚落下帷幕的世界战争， 又要打响了！ 第97章 他能掀起世界战争 “这个程治国！” 孙明生真心被震惊到了， 那个年轻人，一再刷新他的认知， 当初看到无缝钢管技术的时候，他觉得程治国是个有才能的工人，却没想到那家伙转头甩出一个直线导轨技术，惊掉了他的下巴， 原以为这就是程治国的极限时，没想到他看到的竟还只是冰山一角！ 国内稀有资源分布图、 国外油田分布图， 再加上对应的开采、提炼技术， 他还知道什么？ 不， 是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而这些连各个大国都不清楚的秘密，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毕竟程治国左右不过二十岁而已，别说出国，甚至都没去过蒙省。 人在家中，便知天下事？ 这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可惜我国暂停了对外外交，也没有能力去与这些国家交涉，要不然……”章田山惋惜的道。 孙明生也觉得惋惜， 如果有能力，哪怕花再多的价格，只要能获得勘探和开采权，国内的经济也会呈几何势上升。 “另外两封信呢，里面的内容又是什么？”他内心更加好奇。https:/ “这就是第三封，是寄往大熊国的。” 章田山将信拿给孙明生看，脸上掩饰不住笑意，“介绍的是弗兰格尔岛及周边岛屿，以及阿拉斯加岛屿上的各种资源。” 孙明生瞥了一眼，暗暗咂舌“这要是真寄过去，不得把老斯气死！” “谁说不是呢。” 阿拉斯加岛屿原本是属于大熊国的， 一百年前，克里米亚战争爆发后，大熊国害怕阿拉斯加殖民地被日不落帝国夺走，提议将阿拉斯加卖给米国，双方最终以720万米元成交。 当时大熊国还觉得占了很大便宜呢，但是没过几年，米国便在岛屿上发现了朱诺大金矿。 血赚了一波。 而在程治国的介绍中，阿拉斯加岛屿上还有未被发现的5.7万亿立方米的天然气吨的石油储量，以及数不清的林业、渔业、矿藏资源， 这不是在大熊国的伤口上玩命撒盐，生怕老斯睡的太安稳嘛！ “弗兰格尔岛是大熊国和米国两国争议岛屿，上面的资源同样很丰富。这封信要是到了老斯手里，他势必会有大动作。” “嗯，首长也是基于此考虑，将这封信列为了最高机密，战争刚刚停了几年，全世界都在舔舐伤口，根本承受不起新一轮的战争。” 作为如今最强大、意识形态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 一旦大熊国和米国开战，全世界都有可能被战火波及。 “这小子挑这么大事，竟然还是为了钱，而且竟然只跟老斯要10万卢布。”孙明生将信看了一遍，给气笑了。 这要是真爆发了世界大战，应该是最滑稽的世界大战了吧？ “没被拦截的那封信，写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那封信才是真正要钱的。” 章田山叹了口气，说道，“那封信是发往樱花国的，内容是现任联合国秘书长特里戈夫·赖伊的黑料（历史上曾被曝出过），以及樱花国在东北犯下的罪行， 当时拦截信件的同志们觉得信的内容并不具备威胁性，而且还能让樱花国反思一下所作所为，所以只作了简单的记录。” “也幸好做了记录。” 孙明生疑惑的问“特里戈夫·赖伊的黑料？” 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战争罪行委员会！” 章田山点了点头“没错，信里真正表达的意思，应该就是这个。只是当时拦截信件的同志不了解而已。” 孙明生不由暗暗赞了一句好手段。 战争罪行委员会1943年成立于日不落帝国，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在全球范围内组织，在地方层面进行审判的刑事司法倡议协会。 从成立到1948年五年间，委员会调查了3万多起国际战争罪行，数量远超纽伦堡审判、东京审判、卢安达问题国际法庭和前南斯拉夫问题国际刑事法庭审理案件量的总和， 而在去年，委员会关闭，所有资料交由联合国保存、托管。 那里面，肯定有樱花国犯罪的证据和影像。 而掌握了特里戈夫的黑料，说不定就能迫使他公布一部分樱花国犯罪的资料。 “樱花国应该也能猜出这条信息，所以他们？” “给钱了。” 章田山笑呵呵的竖起一只手。 “哦？” 孙明生也笑。 “国家百废待兴，这笔钱还是很有用途的，而首长鉴于程治国的贡献，以那边的名义给他寄过去了一千块。” 章田山忍俊不禁，“据首长说，程治国还挺不高兴，又写信要钱呢，这次更直接，说对方要是不识相，回头再往那边扔两颗原子弹玩玩。” “呵！好大的口气。” “口气是大……” 暴露的底牌也不小， 但那些就是机密中的机密了，哪怕是孙明生，也不能透露。 “这么说，程治国的钱就是这么来的？”孙明生问道。 章田山摇了摇头“不好说，但也不重要。” 孙明生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确实不重要， 一个能耐大到可以引起世界大战的家伙，想办法弄出个几千块钱来，要说还需要敌特来帮助， 那也太瞧不起人了。 再者说，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但程治国为国家做出这么大的贡献，都不应该受到一些不公平的对待。 “那程治国那边？” “明天我亲自过去一趟，不过首长特意嘱咐过我，不让我打扰他，要不然我真想看看，他究竟长着几个脑袋、几条胳膊。”章田山道。 孙明生莞尔，想了想程治国的模样 一个很普通的年轻人， 长相嘛，稍微帅气一些， 性格嘛，看上去有些精明，但更多的是油嘴滑舌。 不过—— 明明拥有这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知识，为什么程治国还甘于在一个小小的轧钢厂里做一个四级工？ 甚至为了入党想出那么多花招？ 孙明生疑惑不已。 总有种用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第98章 头疼的刘洲安 刘洲安有些头疼， 随着调查的深入，他越来越发现，程治国这个人不简单， 非常不简单。 而且，原本不算太麻烦的案子，随着他的调查，竟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变故， 关键还是他自己招来的。 腊月三十， 刚进办公室，刘洲安便猫着腰问道“走了没有？” “昨天倒是走了，但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一个公安无奈的问道，“队长，你到底从哪招惹的这个黏人精？ 赶又赶不走，骂又骂不得。 成天成天的在这堵着，主任已经问过好几次了。” 刘洲安也很无奈， 他愿意招惹吗？ 谁知道会摊上这种事？ 程治国那边不肯老老实实交代，刘洲安就只能自己调查，鉴于程治国说“做过对敌国有利的事”，他就将调查的重点放到了这一块， 先确认程治国有没有做一些影响范围大、伤害程度高的恐怖事件， 毕竟对我国的破坏，也是对敌国有利的。 没有收获之后，他又将注意力放到信息传递上， 根据调查，程治国近些年几乎没有出过四九城，那唯一的途径，就是传信， 传信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广播、比如暗号、比如电码，只要是有可能的方式，刘洲安一个都没有放过，挨个的查了一遍。 最后终于在信件调查上有了发现。 程治国在购买自行车的当天，去过邮局，同时寄出了几封信。 因为本身的资源和权力有限，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搞清这些邮件的邮寄地址， 第一封寄去了华清大学， 程治国一个工人，能跟大学扯上什么关系？所以他本能的感觉这其中有事，立马赶到了华清大学。 然后就碰到了一群正苦思冥想、抓耳挠腮的学者。 “表达物理世界特征的所有可测量的无量纲参数，原则上是否都能推算？或者是否存在一些仅取决于历史或量子力学偶发事件的无法推算的参数？” “这算什么问题，如果这都能推算的话，那物理就是造物主了，而且当然不存在所谓的偶发事件的参数……” “不理解不代表没有，爱因斯坦不也提出过类似的问题，例如上帝在创造宇宙时是否经过精心的设计，当他按下大爆炸的按钮前，时候曾思考‘我该把光速设定在多少？我该把电子的电荷定位多少？’上帝是聪明地抓几个数字来确定这些常量，还是这些常量必须如此，他们之间有着某种深奥的逻辑关系？”https:/ “这完全是无法求证的！” “那这个问题呢，为什么宇宙常数有其自身数值？是否为零或恒定？” “谁说的宇宙常数有其自身数值？ 既然提问的人都不知道，那么为什么敢肯定这一点呢。” “列出这些问题的，就是在哗众取宠，这家伙叫什么，程治国？没听过，哪个大学的教授？让他出来，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刘洲安的脑子当时就炸了， 他硬着头皮钻进一群教授、学者当中，拿走了程治国写的信封， 然后就摊上事了。 这群学者一听说他认识程治国，当即就抓着不让走，非要让他带着去找程治国， 但现在程治国在关押室呢， 他哪敢带人去见。 好说歹说都没有，这群人一个比一个激动，一个比一个愤怒，似乎不逮住程治国问个清楚，他们一辈子的努力就白瞎了一般。 哪怕他说程治国现在正面临调查也一样。 虽说最后终于摆脱了纠缠，但自那天以后，就不断有学者跑到公安局来堵门， 目的就一个， 要见程治国！ 刘洲安都不知道他们见了程治国能怎么着， 程治国能告诉他们答案？ 还是他们能将程治国捞出去？ 没办法，他自己只能躲着不见，然后让同事们去应付， 但很快同事们也受不了了，这群老学究都是死脑筋， 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讲物理， 你跟他讲物理——好吧，完全一窍不通。 关键这些人要么是大学教授，要么是学术界有名的泰山北斗，一动粗就投诉，一动粗就投诉， 投诉的一个个同事灰头土脸的，恨不得躲在家里完事。 “队长，反正也调查不出程治国的问题，要不然先将他放出去？” 有人说道，“这群知识分子让他去头疼吧，看他能不能过好这个年。” “对啊，大不了派个兄弟跟着他，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不行！” 刘洲安毫不客气的就给拒绝了，“程治国的那些问题，还用调查吗，不就摆在那？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证据，证明他的问题是不是更大，你们拎清楚好不好！” “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乐意来就让他们来，咱们好吃好喝伺候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呵呵，队长，关于这一点，我估计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说实话，我还没见过这么轴的人，而且还不是一两个。” “……” 刘洲安也有些无语， 但放人肯定是不行的， 要是被人磨的没脾气就放人，那他们以后别抓人了。 “行了，小王，将程治国带到审讯室，我要再审问他一遍。” “好的队长。” 刘洲安整理了一下这两天调查的资料，打算再去会会程治国，看看能不能套出些有用的东西。 刚出门，就碰到了主任曹傲（1）。 “小刘啊，案子进展如何了？”曹傲笑眯眯的问道。 对于这个胖乎乎，被人称为笑面虎的主任，刘洲安丝毫不敢怠慢。 “主任您说的是程治国的案子？” “怎么，你手头的案子还有很多？” “那倒没有。” 刘洲安心下微凛，曹傲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起这事， 是那群教授找到他了，还是程治国的某些关系，连他都能请动？ “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程治国有问题，但他解释不清楚那些钱的来源，那就说明他是有问题的，所以我暂时还不能放他离开。”刘洲安斟酌了一下道。 “别紧张，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办案，我还是放心的。” 曹傲笑呵呵的说着，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刚才我接到了教育局出版部主任的电话，他询问程治国案子的进展，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程治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应该与敌特没有牵扯之类的。 当然，具体有没有，是咱们来判断的。 不过这件案子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势必就会引发越来越大的影响。 所以，必须要加快进度啊。” 第99章 全院大会，声讨程治国 教育局…… 刘洲安并不意外，他之前就查到，程治国有一封信，是寄到了教育局的，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没有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拿到了信的内容，发现是半本编排的物理课本。 据教育局里的人说，该课本知识体系完善，系统性、逻辑性强，有着颠覆当前教育体系的可能。 刘洲安自然不觉得那东西是程治国编写的， 可他挡不住别人这么想。 教育局这时候才打来电话，已经算是很矜持了。 “大学教授、教育局，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曹傲沉吟道，“所以他解释不清就是有问题这样的论调，是站不住脚的。” “好了，你继续忙吧。” 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曹傲笑呵呵的离开了。 刘洲安凝眉，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沉着脸往审讯室走去。 曹傲说的没错， 在此之前，只要程治国解释不清他花的那些钱是哪来的，那他就可以将他扣在这。 但现在却不成了， 程治国的“本事”这么大，完全有能耐通过一些手段来获取钱财， 这手段或许有些见不得光，但未必会和敌特有关联， 而且就连这些手段是否真的见不得光，他们也没办法确认，因为他们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凭什么说程治国违法犯纪？ “头疼啊。” 如此一来，留给他的时间就不多了。 推开门，看见程治国的一刹那，刘洲安掩去脸上的愁色，变得严肃又自信， 发现程治国正叼着烟抽，他不悦的瞥了一眼负责做记录的公安。 公安一脸无语， 这烟可不是他给的，鬼知道在审讯室待了两天、没有接触任何外人的程治国是从哪弄出来的？ “刘队，要来一根吗？”程治国戏谑的问道。 “好啊。” 刘洲安在程治国对面坐下，见程治国伸出的手本空空如也，但到他面前的时候，已经多了一根烟。 他接过来，啧啧称奇“华子（1951），好烟啊。” “刘队要是喜欢，回头我送你两盒。” 程治国笑道，“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我当然相信你的经济实力，但程治国同志，如果你不将这些问题交代清楚的话，怕是要爽约了。” 刘洲安嘴角微微上扬，“今天就是除夕了，你还觉得你能出去吗？” 程治国往后躺，将椅子的前脚翘了起来，不答反问“电话打到哪了？” “嗯？”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刘队你的级别有点低，但局里有级别高的啊。” 程治国掰起手指数了起来，“科长、处长、主任、副局、局长，他们应该有找你聊过吧，所以，现在电话打到哪个级别了？” 刘洲安的目光沉了下来，轻轻哼了一声。 “我说今天能出去，可不仅仅是说大话，刘队应该查出我寄出去的那几封信件了吧，大学、教育局、农业部，以及外交部，” 程治国手指头往上指了指，“但这些都不是我真正的目的，我真正的目的，在那里——刘队你以为是尽头的地方。” “所以，你们的局长应该很快就坐不住了。” “哦，对了，等会儿我要是出去了，麻烦刘队你带我回院里，跟大家伙解释解释。要不然那些人三天两头的举报我，挺烦人的。” “我这人脾气不好，一次两次的，我就当他们不长眼，但要是次数多了，我说不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彻底闭嘴。” “那样的情形，想必刘队你也不想看到吧。” 刘洲安盯着程治国，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 四合院， 全员在前院集合， 秦淮茹原本不想参与的，但一大妈亲自过去叫，不得不过来。 娄小娥也来了，搬了个椅子坐在秦淮茹身边， 街道办的刘副主任，在一旁旁听，作简要记录。 易忠海站在中间，环顾四周“人都到齐了吧？” “到齐了。”人群响起几道应和。 “那就开始吧，今天的会议，主要讨论一下程治国的事情……”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不少人都开始交头接耳。 刘副主任咳嗽了一声，声音才慢慢消失不见。 “程治国被带走那天，很多人都在场，应该都看到了。” 易忠海接着说道，“就算没有看到的，想必也接受了公安的调查，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他扭头看向阎埠贵“老阎这两天一直关注着公安局那边的动向，给大家讲讲吧。” 阎埠贵站起身，环顾一周，缓缓说道“根据我的观察，程治国大概率是完蛋了，这辈子都甭想出来了。” “哗——” 周围一片哗然， 饶是有所预料，但真听到阎埠贵这么说，众人还是震惊不已。 毕竟都是一个院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这突然间发生这么大的事，难免都有种荒谬感。 娄小娥抿抿嘴，扭头看向秦淮茹，见她脸色煞白，低着头不吭声。 “程治国要是没问题的话，早就出来了。” 阎埠贵声音大了些，压过议论声，接着说道，“这么多天还没出来，想必大家心里也清楚怎么回事，而且我还听到一个消息——” 顿了一下，他才沉声说道“程治国有可能是敌特。” 院子里瞬间静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骇然、震惊之色。 哪怕娄小娥，也一脸的不可置信。 程治国是敌特？ 真的假的！ 这院子这么恐怖的吗？ “呸！我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怪不得有那么多钱，原来是从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贾张氏既兴奋又愤怒，“活该他倒霉，让他欺负我们，这次肯定要吃枪子！” “组织上对敌特严查、严办，我们对敌特，一样要毫不留情、打击到底！” 易忠海接过话头，铿锵有力地道，“所以我建议，没收程治国所有财产，销毁程治国的一切痕迹！” “让程治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第100章 群魔乱舞 易忠海的话一出，其他人还没有反应，阎埠贵脸色却是一变， 昨天易忠海跟他商量的时候，可没说过这事！ 没收程治国的所有财产？ 没收什么财产？ 程治国自己在公安局呢，他的财产，只要是能带走的，全被公安带走当证物了。 唯一还能没收的，只剩下房子。 阎埠贵虽然没料到易忠海会和贾旭东勾搭到一起，却不难猜测易忠海为什么这么做， 聋老太太那一千块钱！ 单纯乘胜追击，恶心程治国到底？ 就算易忠海不搞这一套，程治国的房子迟早也要充公， 他之所以这么急不可耐，自然是要图利。 阎埠贵并不觉得易忠海的这种行为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但过分的是没跟自己商量！ 没跟自己商量，就意味着他压根没有想和自己分的意思，要自己吞那一千块！ 这才是阎埠贵不能容忍的。 他辛辛苦苦将程治国给送了进去，还帮着易忠海跑这跑那的，结果最后“分赃”的时候，易忠海不带自己玩了？ 这河还没过完呢，他还在桥上呢， 易忠海就要拆桥了？ 欺人太甚！ 阎埠贵面色阴沉，冷冷的盯着易忠海，暗暗冷哼一声。 不跟自己商量的结果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易忠海怕是怎么也没想到，聋老太太的那几间房子，根本不在程治国名下，而在秦淮茹名下。 果然，只听易忠海紧接着便道“这第一步，就是将程治国的三间房子没收！” 他瞥了一眼秦淮茹，见秦淮茹神色冷漠，并没有他预料中的惊慌失措，冷哼了一声“程治国是敌特，那程建军夫妇也极有可能是敌特，他们嘴里所谓的传家宝，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他们的钱，就是反党给的！” “既然是拿反党的钱买的房子，那自然要没收。” “秦淮茹，你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秦淮茹身上。 “这老易……” 都是千年的狐狸，刘海中也瞬间猜透了易忠海的想法， 什么没收程治国的房子， 没收程治国的房子，对易忠海能有什么好处，他要多此一举？ 易忠海以程治国的钱来路不正为由，没收程治国的房产，那贾旭东自然也可以顺势收回原本属于他的两间房， 到时候聋老太太无处可去，街道办肯定会把三间房还给她， 聋老太太房子失而复得，那原本属于她的一千块钱，也就顺理成章的落到了易忠海的腰包里。 这是要打时间差，将公安蒙在鼓里， 顺便还能踩程治国一脚，让他死都死的不安心。 但前提是，没有人拆穿他， 易忠海不给自己好处，是有什么法子既能拿了钱，也不担心被揭穿？ 刘海中凝眉，一时间却想不到这其中的关键。 “我没有意见。”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秦淮茹不仅不恼，反而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似乎彻底对程治国失去了念想，也似乎想要和程治国撇清干系。 易忠海和贾旭东同时皱起了眉头， 秦淮茹的反应，有些太平淡了，似乎程治国的房子，真跟她一点关系没有一样， 这是认清了现实，甚至懒得抵抗了？ “后院的那三套房子，不是程治国的吧，不是一直在秦淮茹名下吗？”三大妈疑惑地道。 阎埠贵原本打算看笑话呢，没料到自家婆娘给自己捅了一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哼了一声。 三大妈看向阎埠贵，不明所以。 易忠海却是脸色一变，终于意识到哪出了问题， 你没收程治国的财产，跟我秦淮茹有什么关系？ 这大概就是秦淮茹内心的想法吧！ 他阴着脸看向贾旭东，却见这小子乐开了花，并不像是提前就知道这件事，想要趁机坑他一把。 这让他松了口气。 要是贾旭东也算计他，那这会儿还开个几把啊！ 全员撕破脸皮直接干架得了！ “是这样吗？”易忠海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咬着嘴唇，半晌没有回应。 但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娄小娥愣愣的看着秦淮茹，脑子好久都没有绕过弯来， 程治国竟然真将房子给秦淮茹了？ 难道秦淮茹信上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能吧！ 程治国那种混蛋，会对女人这么好？ “哼！程治国倒是聪明，竟然能想出这种方法逃避责任。”易忠海说道。 娄小娥闻言眼睛一亮， 原来如此，程治国并不是真心对秦淮茹好，只是预料到自己迟早要出事，所以早做了打算。 她就说嘛。 “并不是逃避责任，而是对我的补偿。” 秦淮茹咬咬牙，直接豁了出去，“那是我应得。” 贾张氏呸了一声“一个敌特给的东西，你也敢要？”云九小说 “我为什么不敢要！” 秦淮茹丝毫不让，态度坚决，“我拿我的一切换来的东西，谁也不许拿走！” 她盯着易忠海，嘴角露出一丝嘲笑“而且谁说程治国拿出来的那一千块钱是他自己的，为什么不能是我给他的？ 想将房子没收，好啊，把那一千块钱还我！” 不让我好过？ 那大家都别好过！ 易忠海想要藏着掖着，那她就直接将事情挑明， 到时候就算房子真被没收了，那易忠海也别想得到一分钱！ 易忠海面色阴沉，忍不住冷哼一声， 他还真小瞧了秦淮茹。 “嘿！姓秦的骚蹄子，你说这话也不怕让人笑话，你个乡下野丫头，哪来的一千块钱？卖身子卖的？”贾张氏忍不住冷嘲热讽。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秦淮茹脸色大变。 “哗啦！” 娄小娥猛然站起身，一脚踢翻椅子，指着贾张氏的鼻子就骂道“你这臭泼妇能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能说话就给我闭嘴！你说谁卖呢！” 贾张氏神色一僵，随即大怒，当即就朝娄小娥冲去“你个死丫头，你骂谁泼妇！你算哪根葱，我们院子里的事，有你放屁的余地吗？” “我说的就是你！老泼妇！死三八！一张臭嘴不说人话！” “哎呀你个有爹生没妈教的死丫头，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整个院子瞬间乱成了一团。 第101章 贾旭东的主场？不，是秦淮茹的 刘副主任看得目瞪口呆， 以前没发现，这院子这么乱的吗？ 勾心的勾心，干仗的干仗， 放眼望去，全他娘的人才啊！ 她连忙站起身劝架， 劝了半天，终于让大家消停了下来。 她也不袖手旁观了，看向秦淮茹“程治国那边的事情呢，暂时还没有定性，但如果他真是敌特，别说你的房子，就连你也会被带走审查。” “我知道。” 秦淮茹抿着嘴唇，下意识看了一眼大门口， 今天就是除夕。 程治国还没有回来。 她叹了口气，将强硬的话咽了回去。 “刘副主任可能不知道。” 贾旭东知道，该到他表演的时刻了， 他缓缓站起身，目视四周，脸上带着得意又自信的笑容，“秦淮茹呢，不会受到牵连的，因为他是我的妻子。” “……” 全场刹那间鸦雀无声。 刘海中、傻柱、刘副主任、许大茂、娄小娥， 在场的所有人， 哪怕是秦淮茹，此刻也忍不住看向贾旭东，神色震惊又怪异。 “我靠啊！” 许大茂暗暗爆了句粗口， 今天这场大戏算是看够了， 这边易忠海一个人嗨翻全场，刘海中和阎埠贵的脸却一个比一个难看，三人显然没有提前合计好，各各心怀鬼胎。 秦淮茹这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了之前的软弱， 再加上有个脾气火爆的娄小娥在一旁煽风点火，又有个贾张氏当搅屎棍， 整个场面无比火爆。 但再火爆，也不及贾旭东这一嗓子火爆啊， 这是要穿程治国的破鞋，重新将秦淮茹抢回去？ 秦淮茹这模样，有这想法倒是不奇怪，但付诸行动，真做出这事来，贾旭东脸是不打算要一点了？ 这辈子还能抬得起头来？ 还是说，这小子心理变态，就喜欢当绿毛龟？ “贾旭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傻柱先不乐意了，“什么你的妻子，哪就算你的妻子了。” “傻柱，你吃饱了没事干是吧，怎么哪都有你！”许大茂正瞧着开心呢，见傻柱窜出来，也不乐意了，“人家两家的事，跟你有屁的关系？” “许大茂，你屁股痒了？” “老子就是痒了怎么着，来来来，你打我一下试试！” “奶奶个腿，今天懒得搭理你，你给我等着！” 俩个神经病，老子的主场，你们瞎掺和什么！ 贾旭东心里老大的不爽， “秦淮茹跟我举行过婚礼，自然算是我的妻子。” 他扭头看向刘副主任，“主任虽然没来参加婚礼，但还随了份子呢，您忘了这事了？” 刘副主任满脸错愕“倒是没忘，只不过……” 她扭头看了一眼秦淮茹，心里一万个问号。 不是说秦淮茹半夜摸错门，跟程治国搂到一块去了吗？ 而且到现在还跟程治国住一个屋呢， 怎么就又成贾旭东的媳妇了？ 贾旭东的心这么大，连这都不在意？ “只不过什么？只不过为什么秦淮茹会和程治国扯上关系？” 贾旭东笑着说道，“关于这个，其实是个误会，并不是秦淮茹摸错了门，而是我一开始就怀疑程治国是敌特，故意让她接近程治国，就是为了获得足够的证据。” “哧！” 娄小娥冷笑一声。 其他人的神色也很精彩， 什么叫睁着眼说瞎话，他们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关键是贾旭东不仅说瞎话，还可劲往自己身上抹屎呢，半点不觉得脏。 为了证明程治国是敌特，把自己的新媳妇都让出去，让人家x？ 这精神， 也太他妈的邪性了！ 贾旭东却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扭头看向秦淮茹，问道“淮茹，你说是不是？” 秦淮茹看着贾旭东，笑了起来， 没有愤怒， 没有自嘲， 很平和的笑，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明丽，不可方物， 就在大家以为她要借坡下驴，趁机和程治国彻底撇清关系的时候，却听她道 “是什么？” “贾旭东，是让大家看看，我向你乞尾摇怜的模样，” “还是让我告诉所有人，你心胸宽阔到即便自己女人给你戴了绿帽子，也可以毫不在意的重新接纳她？” 贾旭东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淮茹。 “贾旭东啊贾旭东，我以前还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但现在才发现，幸好我当时走错了门，跟了另一个男人。” “要是跟着你，我怕不是要被恶心死！” 秦淮茹面色清冷， 这一刻，她才突然意识到， 什么除夕， 什么希望， 她根本不在乎， 哪怕仅仅只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但程治国是她的男人， 是能够给她幸福、给她尊严、给她她想要的一切的人。 缝纫机很重要， 三轮车也很重要， 房子更重要， 但这一切合程治国相比，都不值一提。 或许程治国很危险，危险到甚至有可能让她也身陷囹圄， 但那又如何？ 程治国依然是她的男人。 她盯着贾旭东，丝毫情面不留“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重新跟着你？ 是我看上去像傻子，猜不透你真正的心思？ 还是我一个乡下丫头就该随波逐流、水性杨花，可以恬不知耻的去换一个又一个的男人？” 全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众人嘴巴张的一个比一个大，茫然又惊讶地看着秦淮茹， 这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唯唯诺诺的乡下小媳妇？ 这是平时连门都不敢出，见了人都得低头绕道走的秦淮茹？ “贾旭东，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淮茹一字一顿的道，“别说我现在还毫发无损，就算真被波及到无路可走，我也不会找你来帮忙解决麻烦。” “因为你这种男人，根本不配！” 第102章 姗姗来迟 “说得好！” 娄小娥猛的一声大喊，随即“啪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她兴奋的脸袋绯红，既庆幸秦淮茹能看透贾旭东的真实嘴脸，也高兴她能大声地回怼过去，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谁说女人就一定要陪人笑脸，任人摆布？ 她们一样能顶起一片天。 然而鼓着鼓着，她又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秦淮茹为了程治国竟能做到这一步，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以后的“工作”，会越来越难做？ 唉，算了，这时候就别管这么多了。 她鼓的更起劲了。 贾旭东脸色铁青， 他本以为给秦淮茹一个台阶下，走投无路的秦淮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程治国，投入他的怀抱， 到时候，他不仅能玩玩这个惦记了好久的漂亮女人，顺便还能拥有三套房子， 而且还能跑到程治国面前耀武扬威，将他气的吐血。 却没想到秦淮茹不仅没有顺从，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羞辱的无地自容。 他紧紧的攥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出， 屈辱！ 无法言语的屈辱，再次从内心中窜出，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比赛上输给程治国， 而如今，换成了他的女人——一个本该属于他贾旭东、却被那家伙抢走的女人！ 贾旭东紧紧咬着牙关，才没有让怒火淹没理智。 “说的好，确实说的好啊！” 他冷笑一声，什么算计、什么脸面，现在都懒得再顾了， 他只想让秦淮茹明白， 没了程治国，她算个屁！ “但秦淮茹，你真以为自己随便找了个男人，就有了靠山，有资格跟我叫嚣了？” “你以为这事由得了你？” 他看向易忠海“一大爷，我跟秦淮茹的婚礼，你参加了吧？” 易忠海沉默了好几秒， 本以为一场十拿九稳的大会，却一再的发生变故，局势的走向远超他的预料， 刘海中、阎埠贵没蹦出来搅和， 整件事却被秦淮茹搅和的一塌糊涂， 他的脸面、贾旭东的脸面，全被踩到地上了。 “参加了。”他沉着脸回道。 “二大妈，我和秦淮茹的婚礼，你参加了吗？” “啊？” 二大妈有些发愣，瞥了刘海中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只得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声，“参加了参加了。” “三大爷，你呢？” 阎埠贵冷眼旁观，也道“参加了。” “傻柱，你叫的挺欢，那我问问你，你参加了吗？” 傻柱懒得搭理他，只哼了一声。 他倒是想反驳，但根本反驳不了。 “阎解成？” “我参加了，旭东哥。” “刘光齐？” “参加了。” 贾旭东又问了几个人，得到相同的答案以后，扭头看向秦淮茹“还要让我多问几个吗？” 秦淮茹拧着眉，不明白贾旭东要干什么。 “现场所有的人都能证明，我跟你举行了婚礼。” “程治国与你有什么证明？” “结婚证吗？” “还是你们偷偷举行了婚礼？” 贾旭东目光猩红，狰狞笑道“秦淮茹，你以为婚礼是过家家？既然举行了，那你就是我的女人， 不管期间你跟了几个男人，但只要老子没有休了你，那你就逃不了我的手掌心！” “你信不信？” “老子现在就算强了你，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哗——” 周围瞬间一片哗然，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贾旭东， 这小子疯了吧？ 这种话也敢说？ 他以为这是建国前啊，四九城没有法律，死个人都没人管。 刘副主任更是直接黑了脸， 她还在场呢。 傻柱暴怒“贾旭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娄小娥更是怒不可遏“贾旭东是吧，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牛，真以为你是天王老子，无法无天！” “呸！怎么哪都有你！我儿子说错了吗，秦淮茹本来就是我们家的，我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谁也管不了！” 贾张氏又跳了出来，怼完娄小娥，又指着秦淮茹的鼻子骂了起来，“还有你这个臭婊子，还真以为自己多贞烈呢，你就是个结了婚跑到别人床上的淫·妇！我儿子还能看上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不乐意了，我去你奶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呸！” 秦淮茹秀眉紧蹙， 她看向贾旭东，见他满脸猖狂的笑，看向自己的目光尽是不屑和疯狂。 她又扭头看向易忠海几人， 易忠海沉着脸不说话， 刘海中一副看笑话的姿态， 阎埠贵双手环抱，不管不问。 再看看其他人， 其他人或许震惊，但并不愤怒，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除了傻柱和娄小娥， 竟然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 哪怕明知道贾旭东说的是违犯法律的事情。https:/ 回过头来看， 贾旭东敢做那样的事吗？ 秦淮茹不知道，但她却听出了贾旭东的意思——他可以轻易毁了她。 院里没有人会向着她，身后也再无后盾的她，哪怕有着玉石俱焚的决心，也未必能拉着贾旭东陪葬。 这就是她的处境。 她终究是个女人，在这里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秦淮茹缓缓闭上眼，默默忍受着周围的嘈杂。 “秦淮茹，你再说一遍，” 贾旭东的声音悠悠传来，“你是谁的女人？” “啪！” “啪！” “啪！” “贾旭东，老子才刚走了两天而已，怎么，自己挣脱绳子，又他娘跑出来胡乱咬人了？”” 院门陡然被打开， 程治国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人，身着警服， 一个是刘洲安，一个则是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 他一下下有节奏的鼓着掌，缓缓走到众人面前， 而后满脸冷笑的看着贾旭东，一字一顿的道 “来，你也再说一遍！” “你在问谁？” 第103章 注意，我要开始反击了 “程治国！” 贾旭东盯着面前这个让他夜不能寐的男子，浑身不自觉得颤抖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唔——” 四周响起一片压抑又沉闷的骚乱。 谁也没想到程治国还能回来，而且还好巧不巧的在这种时候回来。 而且后面怎么还跟着两个公安？ 是送程治国回来的，还是带着他来调查的？ 程治国…… 易忠海眉头拧成了川字。 他观察起刘洲安两人，内心也在猜测眼前到底什么状况。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程治国回不来的情况下， 而如果程治国从公安局全身而退，那会是什么后果？ 他、 阎埠贵、 贾旭东， 都将迎来疯狂的报复。 他可不觉得程治国受了欺负能够忍气吞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之前在厂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羞辱的无地自容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呢。 易忠海深深叹了口气， 可别是最坏的结果。 而作为将程治国送进公安局的罪魁祸首，阎埠贵更是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程治国回来了？ 凭什么！ 公安局的人都是吃干饭不成？ 他手里那么多钱，不是敌特还能是什么！ 一个敌特，还能让他重见天日？ “老子知道自己叫什么。” 程治国掏了掏耳朵眼，而后说道，“老子问你话呢，没听见没，你在问谁？” 贾旭东冷哼一声，没有回应。 程治国既然回来了，那再想占有秦淮茹，无异于痴心妄想。 “梁局长，刘队长。” 程治国看向身后两人，指着贾旭东说道，“这孙子欺负我媳妇，我揍他一顿，你们不会拦着吧？” 虽然在问，然而他丝毫没有等两人回答的意思， 下一秒，他直接抄起面前的椅子，朝着贾旭东狠狠的砸去。 “啊——” 四周响起一片惊叫声。 贾旭东脸色大变，下意识往后躲，撞倒了椅子，整个人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嘭！” 椅子在他面前四分五裂，一个凳子腿蹦出，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贾旭东双手撑地，吓得魂飞魄散，大冬天的冷汗瑟瑟而下。 他抬头看向程治国，眼中怒火喷涌。 “程治国！” 贾张氏尖叫一声，一边去扶贾旭东，一边张口嚎着，“你干什么！你要是把我儿子砸出个好歹来，我跟你拼命！” 拉了两下贾旭东没拉动，她又起身，看向刘洲安两人“你们俩个杵在那干嘛，没看见他动手砸人嘛！还不赶紧将他抓起来！” 刘洲安和梁局长相视一眼，各自苦笑， 抓起来？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将程治国请回来的。 而且院子里发生的事，他们刚才在外面也听到了， 程治国蒙受了不白之冤，自己媳妇受欺负，他只砸了个板凳，没拿刀子捅人，已经算是捏着分寸了。 “忘了给大家介绍了。” 程治国笑呵呵的说道，仿佛刚才扔椅子发大火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这位呢，是刘洲安队长，也就是把我带走的人。 这位呢，是公安局梁文科梁副局长，两位是特意送我回来，帮我澄清案情的。” 说完这句话，他才扭头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在看到程治国的第一时间，就捂住了嘴， 哪怕拼命忍着，豆大的泪珠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程治国回来了， 在除夕这天，像他答应的那样， 守约的回来了。 而他不在的这短短两天，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离不开他。 之前的日子，他就像一把大伞，帮她挡住了所有的血雨腥风， 让她哪怕以一种极为狼狈的、为人不耻的姿态撞进这个院子，也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害。 而她却从没意识到这一点， 直到刚才，仿佛全世界都视她为仇敌一般，朝她肆无忌惮的倾泻着恶意。 而现在，那个能挡在她身前，可以与全世界为敌的男人， 回来了。 她在哭， 但脸上却尽是笑意。 娄小娥看着秦淮茹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却也松了口气。 她虽然没恨程治国恨到他去死的地步，却也不希望他能囫囵个儿的回来。 然而她明白， 她保护不了秦淮茹， 秦淮茹也保护不了自己。 程治国确实是个混蛋，是个禽兽， 但也只有这个禽兽，才能在满是禽兽的院子里，护秦淮茹周全。 “大家好，我是公安局副局长梁文科，经过我们的详细、周密的调查，证实程治国同志身上并不存在任何违法犯纪的问题，他的所有财产也来源正当。” 梁文科往前走了几步，对所有人说道，“对于此次调查给程治国同志带来的负面影响，以及给大家带来的诸多不便，我深表歉意。 当然，也希望在误会解开后，大家能够摒弃前嫌，抛开之前的不愉快，互帮互敬，继续维护好四合院这个大家庭。” 话音落下， 院子里一片沉默—— 程治国没事， 既不是敌特， 手里的钱也很正规。 被抓进局子，又给放了出来， 而且还是公安局副局长亲自送回来的。 一个个信息，冲击着所有人的大脑。 中间发生了什么？ 所谓的来源正规，究竟怎么个正规法？ 就算是抓错了人，也不至于连副局长都惊动了吧？ 而且当着一个副局和一个队长的面， 程治国到底有什么底气，敢直接砸人？ 一个个问题，同时塞入众人心里。 程治国可不管别人怎么想， 趁他不在的时候，一个院子的人欺负他的女人， 还真把他当成泥捏的了。 瞥了一眼差点吓尿裤子的贾旭东，他懒得再搭理，慢慢走进场内。 “很热闹嘛！” “大年三十开全院大会，这得有多紧要的事？” “要不大家给我也讲讲，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他环顾四周，目光所过之处，众人的眼神纷纷避开， 他咧嘴笑了笑，在阎埠贵面前停了下来。 “不说算了。” “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谁谁谁参加了贾旭东和秦淮茹的婚礼？” “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档子事？” 他扭头看向阎埠贵，笑呵呵的问道 “老阎，你参加了吗？” 第104章 欺压众禽 阎埠贵盯着程治国，眉目阴沉， 这是威胁？ 还是没让自己如意的耀武扬威？ 但不管哪个，他还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瞎话， 更何况这话还是程治国问的。 “我参加了……” “啪！” 阎埠贵话没说完， 程治国一巴掌狠狠的挥了过去。 巨大的力道让阎埠贵原地转了两圈，嘴角流出血丝，整个人被扇的晕头转向，好一阵迷糊。 刘洲安眼里冒出怒火，下意识就要走上前，却被梁文科伸手拦了下来， 梁文科朝他摇了摇头。 刘洲安眼角抽搐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过去。 “程治国！” 阎解成暴怒，直接朝着程治国扑去，“我草泥马！” 阎埠贵陡然恢复清明，怒喝一声“阎解成！” 阎解成停住脚，不甘的看着阎埠贵“爸！” “滚回家！” 阎埠贵咬着牙，声音中隐隐带着颤抖，“这里没有你耍横的份！” 阎解成当然不愿意走， 自己爹被打，而且还是当着全院人的面，他要是走了，阎家的脸要被丢尽了。 三大妈惊醒过来，连忙拉住阎解成，同时又招呼其他两个“回家！快回家！” 阎解旷和阎解放乖乖跟上， 阎解成用力甩着胳膊，不肯顺从， 三大妈眼泪啪啪的掉落下来“解成，别闹了，咱们回家，咱们回家。” “妈……” 阎解成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程治国，压抑着满腔的愤懑，转身大步离开。 阎埠贵长叹了口气， 也没有要找回场子的意思，往家里走去。 临走的时候瞥了一眼易忠海。 易忠海默声不语， 他能感受到阎解成的怨念， 但他能做什么，他能说什么？ 环顾四周，整个院子的人都被程治国刚才那一巴掌打懵了， 根本没一个敢吱声。 或者说，连他都不敢说话，更何况其他人？ 但别说他，没看到连刘副主任都在看着梁文科两人的脸色吗？ 那两个人民公安，此时既不像是送程治国回来的，也不像是来给他澄清的，反倒像是给他撑腰的一样。 光是那默不作声的态度，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程治国目送阎家人离开，冷笑一声， 而后指着阎埠贵的背影，看向院子里的人“老阎睁着眼说瞎话，我扇他一巴掌不过分吧？” 众人噤若寒蝉， 过不过分你自己不清楚吗？ 那可是院里的三大爷， 而且街道办的刘副主任，公安局的梁副局长还在场呢。 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事吗？ “既然大家觉得不过分，那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见没人应声，程治国笑着看向刘海中“老刘，你参加了吗？” 靠！ 刘海中吓得一哆嗦， 他刚才一直在看笑话， 程治国为什么要朝着阎埠贵发难，他一清二楚， 将程治国搞进局子的，就是阎埠贵。 婚礼的事，全巷子都知道，程治国明知故问，显然就是要借题发挥，用一个极为荒唐的理由收拾阎埠贵。 但举报的人是阎埠贵，跟他刘海中有什么关系？ 这小子难道还要给他一巴掌不成？ 虽然觉得蛋疼无比，但他也不敢赌一个暴怒的程治国还有什么理智，讲什么道德。 “我不清楚，我当时在厂里。” 他忍着难堪，也顾不得会被嘲笑成什么样，真睁着眼说瞎话。 “看，还是有明白人的。” 程治国颇为“欣慰”的说了一声，目光落在易忠海身上，“老易你呢，参加了吗？” 刘海中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刚还是程治国刚啊， 找的就是他们三个大爷， 奶奶的，他就是被殃及的。 不过好在前有阎埠贵，后有易忠海， 无论易忠海说实话还是说瞎话，这脸都得丢光了， 他虽然有点怂，但好歹没有挨巴掌，而且前面还有易忠海顶着， 惨也是第三惨。 易忠海这边还没说话，傻柱先不乐意了， “程治国，你没完了是吧！” 他怒哼一声，丝毫不怵，“我替一大爷回答，他参加了！怎么着吧，你来扇我一巴掌试试！” “啧。” 程治国依旧看着易忠海，“老易你还真有个好儿子啊，不过你确定要让他替你回答？” 他这才转头看向傻柱，笑着说道“我记得你爹也姓何吧，虽说抛弃你们兄妹跟个寡妇跑了，但好歹还是顾及一点父子、父女情的，你猜这几年，他有没有给你寄过钱……” “我没参加！” 易忠海阴着脸打断程治国的话，目光中却是火光喷涌，“这下你满意了？” 傻柱张着嘴，一时间有些发愣。 什么意思？ “满意，怎么不满意？” 程治国拍着手，满意至极，“老易你身为院里的一大爷，不说说一不二吧，但怎么着也不会编瞎话吧，大家说是不是？” 没人回应， 众人恨不得将头塞进地缝里。 程治国也没指望有人响应他，扭头看向贾旭东“还要让我多问几个吗？” 贾旭东沉着脸，一言不发， 刚才他说的话，程治国囫囵个的还给了他。 “现场这么多人，谁能证明你跟秦淮茹举行了婚礼？” “没举行过婚礼，你说秦淮茹是谁的女人？” “强她哦。” “贾旭东，你好厉害，好威风。” 程治国依旧满脸笑意，“要不是跟你在一个院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就是天王老子呢。” 但下一秒，他面色便阴沉下来，冷冷笑道， “那你信不信？” “老子有一万种方法搞死你，而且还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第105章 尘埃落定 “程治国！” 程治国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刘洲安再也忍不住了， 当着公安的面，说杀人？ 真以为他们是吃干饭的！ 其他人也是暗暗咂舌， 贾旭东够嚣张了吧？ 程治国更嚣张！ 不仅扬言要杀人，还当着公安局长的面说杀人， 见过横的，还没见过这么横的。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底气，敢说这样的话？ 他就不怕再进局子？ 众人期待的看着刘洲安，希望他能大发慈悲，将这个院子里的混世魔王，重新带回号子里， 最好永远也别再出来。 “咳咳！” 不等刘洲安发难，梁文科便打断了他的话，笑呵呵的说道“是这样的，程治国同志，既然你到家了，误会也解释清楚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众人顿时一脸失望， 怎么回事，这局长是程治国的亲孙子不成？ 都这样了，不仅不管，竟然还腆着脸笑。 这种玩意也配当局长？ 贾旭东目光阴沉至极，脸色一变再变， 他死死的盯着程治国，想笑，却笑不出来。 一万种方法弄死他啊，好大的口气！ 但他做初一，你就别怪人家做十五。 而在程治国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他狼狈的结局了， 先是被秦淮茹破了心防，随即发狠撂狠话，结果人家男人回来了。 反驳？ 他有什么资格反驳？ 他但凡敢说一句硬话，那他的下场，绝对会比阎埠贵惨的多！ 而看梁文科两人的反应，除非程治国当场杀人，否则无论什么事，都能被轻飘飘的揭过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 却明白程治国此时才是院里最有资格叫嚣的人。 不服？ 憋着。 哪怕再丢人， 哪怕再不甘， 也得憋着！ 他终于明白刚才秦淮茹那绝望又无助的滋味了。 “行啊，辛苦梁局长了。” 见贾旭东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程治国不屑地冷笑一声，继而才转头看向梁文科两人，笑呵呵的道， “回头我常去警局找你喝茶。” 梁文科笑容苦涩， 你这种惹事精，还是少来找我的好。 但嘴上却只能道“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随后朝刘洲安使了个眼色，往外走去。 刘洲安给了程治国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往外走。 程治国却毫不在意， 他刚才可不是单纯的放大话， 他要是真铁了心想宰贾旭东，是个刘洲安也奈不了他何。 “行了，都散了吧，老子没事，这会儿也没有继续开下去的必要了。” 程治国看向人群外的刘副主任，没好气的道，“刘副主任也赶紧回去吧，大过年的，不好好在家呆着，给人当枪使，也不嫌臊得慌。” 刘副主任脸色铁青，张张嘴想呵斥，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易忠海等人欺负秦淮茹，她可是看在眼里， 也没脸耍什么官威。 程治国说完也不再搭理她，环顾一周，原本还想再将许大茂拉出来撒撒气的，没想到这孙子见势不妙，已经跑了。 他也懒得去找，以后机会多的是。 朝秦淮茹招招手，他往后院走去。 秦淮茹擦干净眼泪，连忙跟上。 娄小娥对着众人冷哼了一声，扭头往家里走去。 “呸！不就是出来了嘛，有什么好得瑟的，早晚有一天让雷劈死！”贾张氏朝着程治国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众人没去理她， 刚才程治国指着他们鼻子骂的时候，也没见贾张氏扑上去厮打， 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散会。” 易忠海闷声说了一句，扭头就走。 “行了行了，搬着板凳，都赶紧回家吧，明天就过年了，大家别被今天的事影响心情。” 见易忠海走了，刘海中立马出来“主持大局”。 “傻柱，你不是买了很多炮仗和烟花吗，晚上拿出来大家一块热闹热闹。” “用完了。” 傻柱心烦意乱，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程治国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放屁，我刚才我看到你往屋里搬呢，咋地，你二大爷说话不好使？” “知道了知道了。” 傻柱不耐烦地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刘海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瞥了一眼蹲坐在地上，半天不起来的贾旭东，他摇摇头，颇为感慨的道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一个院的，就是一家人，算计来算计去有什么意义，到头来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说，这人啊，还是要与人为善……” 贾张氏顿时听不下去了，指着刘海中的鼻子就骂“姓刘的，你埋汰谁呢！谁算计了，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你给我说清楚。” “你个没种的货，我儿子和秦淮茹结婚的时候，你去上班了？你没喝他们的喜酒？” “呃——” 刘海中嘴角抽了抽，掩面遁走。 “靠！好悬！” 许大茂躲在屋里，透过门缝瞥见程治国，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随后疑惑地自言自语“都被抓进去了，怎么又给放出来了？” “这不合理啊。” 奶奶的，还以为以后再见不到这个瘟神呢， 现在好了，以后出门都得看黄历。 …… “胡闹！” 出了院子，梁文科脸色冷了下来，呵斥道。 “局长，你也听到那小子的话了，咱们可还在场呢。” 刘洲安不满的道，“连杀人的话都说的出来，也太目无法纪了。” 梁文科冷哼了一声“没看出来嘛，他就是在打咱们的脸，谁让咱们不长眼，将他抓进去呢。” 今早的公安局， 像是炸了锅一样， 从局长到科长，一个个电话全被打爆了， 所有人的目的就一个，捞程治国。 刚开始局长还能顶住压力，但直到一辆军车驶入公安局，一个男子和局长单独会谈了半个小时后， 局长亲自去将程治国请了出来，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程治国反倒是拿上劲了，直接往大厅里一坐，不走了。 非要局长亲自送他回来不可。 局长自然不可能做这种有损局里威严的事情，却也没有置之不理，将他和刘洲安推了出来。 刘洲安不冤，毕竟是他抓的人，而且他一个小小的副队长，面子丢了也就丢了， 他梁文科才是真的倒霉， 对着一个年轻人“点头哈腰”也就算了，还要忍受人家的在他脸皮上蹦哒。 没办法， 虽然看不惯程治国的行事作风， 但他却明白，这个人他们抓不起。 局长将他推出来，就是一个信号—— 公安局的名望不容有失，但程治国又值得让一个局长赔礼道歉，那么副局长就成了工具。 而他在副局长中，论资排辈，是最末位的一个…… “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惊动这么多人？”刘洲安既无奈、又郁闷。 “来头倒是没多大，关键是他干了什么事，” 梁文科心里也好奇的很，“竟然能同时惊动那么多知名学者、教育局、农业局、外交部，甚至是更高层次的人。” “要不是刚刚建国，我还以为他拯救了全民族呢。” 第106章 除夕、过年 阎家， 阎埠贵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卧房， 正屋内，三大妈泣不成声，阎解成几个孩子或坐或站，脸上都是愤怒的表情。 “欺人太甚！” 阎解成脸上尽是凶狠，“这一巴掌，我迟早要还回去的。” “哥，咱们一起出手，难道还打不过他？”阎解旷攥着拳头。 “不要胡闹。” 三大妈有些担忧， 程治国那种浑人，做事不管不顾，真要是惹急了他，别看他们家人多，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道“而且这事你爸也不是没错。” “妈！你这是什么话？怎么，难道我爸就应该挨那一巴掌不成？”阎解成不满的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三大妈叹了口气，“程治国被抓起来，其实……是你爸举报的。” “啊？” 阎解成几人全愣住了。 “我爸举报的？什么意思？” 三大妈迟疑了数秒，还是说道“前几天，你爸去了公安局，举报程治国有大量不明财产，疑似与敌特有关。 所以才会有公安找上门。 程治国回来后，第一个找你爸的麻烦，怕是已经知道这事了。” “那他也不能……” 阎解成话说一半，哼了一声，“那我不管，反正他打了我爸，将咱们阎家的脸都踩到地上了，这事没完！” 那一巴掌，丢人的可不只是他爹， 还有他！ 三大妈还要再劝，但阎解成懒得听，起身回屋了。 “你们几个消停点，谁要是去找程治国的麻烦，回来我揍死他！” 三大妈管不住阎解成，还能管住几个小的，末了又说道，“听你爸的。” 她扭头看向卧房，又深深叹了口气， 阎埠贵是受人尊敬的老师， 是院里的三大爷， 威望甚高，平时在院里，谁见了都要笑着打一声招呼。 但今天脸算是丢尽了， 当着全院人的面，一巴掌被打掉了所有的自尊， 现在指不定多少人背后笑话他呢？ 以后就算大家表面上还能笑呵呵的，但说不定转身就会吐一口唾沫。 阎埠贵自视甚高，能受得了才怪。 怕是许久都走不出阴影。 “这作的都是什么孽啊……” 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去害人呢。 …… 刘家， 刘海中将几个孩子轰到屋里，自己抽起烟来。 二大妈跑到他身边，好奇的问道“程治国这是怎么回事？这就出来了？” “那还能怎么着，没看见公安局局长亲自送过来的？” 刘海中哼了一声， 以后谁要是再拿程治国钱说事，少不得得先挨两巴掌。 二大妈咂舌道“局长送回来的啊，那小子何德何能？” 是啊，那小子何德何能， 刘海中也纳闷。 但纳闷改变不了事实。 “不管怎么说，程治国这下是风光了。” 局长亲自送，一回来就拳打阎埠贵、脚踢贾旭东，顺便还将易忠海压的一点火气没有，屁都不敢放一下， 简直是神挡杀神、佛当杀佛， 这以后谁还敢招惹他？ “你且看着吧，这事还没完，老易和贾旭东都没好果子吃。” “还没完？” 二大妈惊讶的道，“不至于吧，两人今天脸丢的都不小啊，程治国还想怎么着？” “那是你不知道厂子里发生的事。” 刘海中吐了一口烟， 厂子里程治国可是完全处于劣势，贾旭东和易忠海还是被他收拾的体无完肤， 现在在院子里这么强势，单纯的吓唬吓唬两人？ 怎么可能。 幸好他机智，没有参与之前举报程治国的事， 要不然今天挨巴掌的人多他一个不说，以后见了程治国都得躲着走， 这没得罪那小子，那小子还顺势踩他一脚呢，更何况得罪了。 “乖乖。” 二大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 易家， 一大妈一脸无奈， 易忠海又恢复了几天前的模样， 闷在屋里，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不发一语，不管任何事。 不用想， 心灵又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不过好在没去河边，倒不是最坏的情况。 …… 入夜， 四九城一片欢腾， 年轻人不畏寒冷，走出院，来到东直门、来到朝阳门、来到天安门广场，载歌载舞，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红灯笼，各家各户都贴上窗花， 蝴蝶、老鼠，还有各式各样的小人，灯光打出去，惟妙惟肖。 院子里， “噼里啪啦”的放了好几盘炮之后，傻柱又拿着散炮带着孩子们玩， 何雨水手里拿着一个缀满小风车木架子，在整个院子疯跑， 刘光福带着京剧面具，手持一把“大刀”，身上披着一个床单，跟在何雨水后面叫个不停。 院子贴满了“学习先进经验”、“总把新桃换旧符”、“努力实现工业化”的对联， 都是阎埠贵写的。 秦淮茹包好了饺子，热气腾腾， 两人安静的吃着，听着外面的喧哗，感受着过年的氛围。 秦淮茹原本打算将娄小娥也喊来的，但娄小娥下午就回家了， “等会儿出去放烟花啊。”程治国突然说道。 秦淮茹还以为他说的是呲花子之类的，点头应了声好。 吃过饭后， 程治国来到院里，从系统中掏出几个烟花， 正儿八经的礼花弹。 点上燃信， “嘭！” “啾——” 一记炮弹朝天上蹿去，老高老高， 一秒后，嘭的一声炸开，绽放出绚烂的焰火，宛如巨大的花冠，光彩夺目， 照亮了院落的上空。 院子里所有人都不自觉得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天，满脸痴呆， “好美！” 何雨水突然觉得手里的大风车不香了。 “嘭！” 又是一朵烟花绽放，美轮美奂。 众人这下看到了整个过程，内心更加震撼， 这是炮仗？ 谁家的炮仗能做成这样？ “后院，程治国在后院放的。”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往后院跑去。 何雨水愣了一下，直接扔掉大风车，拼命跑了过去。 “嘭！” “嘭！” “嘭！” 更多的人走了出来， 院子里、巷子里、街道上， 还不是高楼大厦的四九城，漫天的焰火，照耀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了活，一同光看这壮观又美妙绝伦的一幕。 除夕夜， 过年了。 第107章 许大茂挨打，农业局来人 秦淮茹抬头看着天空， 然后目光回落，放到程治国身上， 这个男人，总是能给她数不尽的惊喜。 院子里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全出来了，挤的满满当当， 也只有易忠海、阎埠贵、贾旭东三人不见踪影。 “哎呦！” 正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许大茂，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脚，摔倒在地。 他正要破口大骂，回头一看是程治国，顿时蔫了。 “程治国，我就到保卫科举报你了，可没去公安局！” 许大茂一边解释，一边爬起来想跑，“冤有头债有主，谁去公安局举报的你，你去找谁去。” 程治国可不管这些，对着许大茂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四周的人纷纷散开。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真不是我干的！” 许大茂想要反击两下，但手刚离开脑袋，脑袋上就挨了两巴掌。 没办法，他只能一边借着人群躲，一边求饶。 “老子被带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孙贼，这时候认怂了？” “老子没认怂，是老子干的老子绝对认，但这事真不是我干的啊！” 许大茂抱头鼠窜，“贾旭东！肯定是贾旭东干的！” “去你娘的许大茂！” 贾张氏不乐意了，“我儿子前几天都没出过门，上哪举报去，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娘点了你的房子！” “那就是易忠海，他在厂里丢了这么大的人，肯定想找回场子，一定是他干的！” 一大妈又不乐意了“许大茂，你吃屎了是吧，逮着谁都喷，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老易举报的，告诉你，你这是诽谤！” 许大茂欲哭无泪， 你们家主心骨都被程治国折腾成啥模样了，不老老实实在家陪着他们，瞎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真不是我干的啊！” 程治国可不管，一个飞脚踹了出去。 …… 深夜， 收音机里，毛公正在激情澎湃的讲话， 大家守岁的守岁，睡觉得睡觉， 四合院安静了下来。 秦淮茹在大木桶里放满了水，让程治国洗去两天的疲惫。 程治国进入木桶，见秦淮茹拿着一个毛巾走过来，说道“你也进来。” 秦淮茹面色有些发红“我先帮你擦擦后背。” “快点。”程治国皱眉。 秦淮茹没了之前的惶恐，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在程治国灼热的目光中，面红耳赤的脱掉yf， 然后踏进木桶。 水漫了上来。 她拿起毛巾，想要先给程治国洗，却听程治国不满的道“我让你用这个了？” 秦淮茹发愣“那用什么？” 见程治国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秦淮茹银牙紧咬，裸露的香肩微微颤抖， 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但犹豫了片刻，她还是丢掉了毛巾…… …… 大年初一， 院里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 不少人开始开始串门拜年。 小孩子也被叫了起来，挨家挨户的领压岁钱。 有谁家比较安静的，傻柱就上去放炮，很快就惹的天怒人怨。 程家的门反锁着， 反正程治国也没有能拜年的对象， 为了避免小孩子串门要钱，他干脆拉着秦淮茹一起躲在被窝里， 秦淮茹好几次想要起来，都被程治国按了回去， 最后见她不听话，干脆好好教训一顿， 秦淮茹很快就老实了，想起来也起不来。 上午起来带着秦淮茹去看戏，下午则看了一场相声， 晚上又去东直门看了一些杂技，买了点东西， 初一就这么过去了。 初二秦淮茹没打算回娘家，程治国也懒得提， 秦家在乡下，就算有自行车，过去也得四五个小时，一来一回得一天的时间， 累死人。 不过他们虽然没有外出，却有不少人来找他。 第一批找上门的是林业局的人， 一个主任，一个研究院，一个小科员。 主任叫王福生，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发福、大腹便便。 研究院年纪更大，看上去快六十岁了，叫杨成华。 小科员陈秋萍则是二十出头的女子，模样很不错，而且会打扮，再加上身材高挑纤细，看上去极其性感。 三人提着礼盒，进了四合院。 “迎客”的阎解放。 “请问，程治国住哪个房子？”王福生笑着问道。 “程治国？” 的阎解放眉头一挑，大为不满，“你们是干嘛的。” “我们是农业局的人。” “农业局是干嘛的？” “……” 三人相视一眼，面露无奈。 陈秋萍从兜里掏出一颗糖，笑着问道“小朋友，程治国住在哪里？” 阎解放很爽快的忘了父亲的痛，接过糖，指着后方说道“后院中间就是。” “哎呀，小朋友，你真懂事。” 陈秋萍用力揉了揉阎解放的脑袋，这才直身跟着王福生两人往里走。 到了中院，又碰见了几个人，好奇的看着他们， 三人也没再多问，直接找到程治国的家，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秦淮茹，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是？” 看到秦淮茹的容貌，陈秋萍眉头一挑，不自觉得挺直了胸脯。 “你好，这是程治国同志的家吗？” 秦淮茹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是农业局的主任，叫王福生，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我们过来拜访一下程治国同志。” 农业局的领导？ 秦淮茹暗暗惊讶，农业局的人找程治国干什么？ 但见三人提着礼，显然不是来找事的，她便侧身将三人请进屋“请等一下，我去喊他起床。” 杨成华瞥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见它快要移到中间了，不由暗暗无语， 这会儿还没起？ “去程治国家了，去程治国家了。” 这边三人刚进屋，立马就有人跑到中院报信。 “找程治国的？他的亲戚？” “程治国能有什么亲戚，他们一家不是早跟老家失去联系了吗？” “不是亲戚，带这么多礼干嘛，你们没看他们手里提的，又是水果罐头，又是烤鸭的，一看就是大户。” “不晓得，我再去打听打听，说不定是走错门了。” 第108章:知识渊博的程治国… 程家, 王福生将程治国寄到农业局的信,展示在他面前, 而后苦笑道:“程治国同志,你可真是给我们扔了一个大难题啊,你不清楚,最近这些天,农业局的话题,全是围绕着你写的这些内容,所有的会议,也是商讨这些策略具体的可行性.” “要不是前两天不太方便,我们早就来找你了.” 程治国顶着惺忪的睡眼,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笑着摆摆手:“嗨,举手之劳,等啥时候事成了,你们再登报感谢我不迟.” 陈秋萍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没听出主任的弦外之音吗? 局里现在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觉得程治国所列的策略可行的, 一派则是不以为然的, 他们过来求证,其实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 还登报感谢, 你脸怎么这么大? “选择合适的,具有优良基因的种子这一点,我能够理解.” 杨成华嫌王福生太墨迹,迫不及待的接过话题,快速说道,“这跟人是一样的,父母的基因优秀,孩子基因优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是利用石头提取养料,也就是你说的化肥这点,我不太认同.” “没有谁能比依赖土地生存,千年与土地打交道的农民更了解土地,他们曾尝试过各种各样的肥料,最终证明粪便才是最合适的.” “粪便的每一粒,每一片,对土地都是肥沃的养料.” “你说化肥的效用更佳,这明显是不合常理.” “难道你比千年以来数不胜数的农民还要聪明?” 程治国瞥了他两眼,问王福生:“这个不以为然的?” 王福生摇头道:“杨研究员一直是支持你的,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过来.” 今天可是大年初二,谁家还没点亲戚? 要不是觉得程治国所说的事情更重要,他们也不会在今天跑过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拦着,杨成华昨天就要过来了. “我只是单纯描述我的疑惑.” 杨成华不满的道,“如果你没办法说服我,那我又怎么去说服更多的人?” “干嘛要说服你?” 程治国摊开手,“直接实验一下不就行了,等试验结果出来了,大家自然也就明白谁对谁错.” “科学研究来不得半点粗心大意,特别是在农业上.” 杨成华痛心疾首的道,“你所给的耕作方式,既没有精确的配方,也没有固定的比例,如果我们要实验,只能一次次的试错, 农耕周期那么长,我们能耗费一年,耗费两年, 但你觉得我们能坚持八年/十年吗?”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一旦两年内毫无成效,那这件事就彻底黄了,组织上绝对不会再支持我们继续尝试下去.” “程治国同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吃不饱饭吗?”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饿死吗?” ”你明白如果你的方式真的有效,会救下多少条活生生的生命吗……” “打住打住打住!” 程治国连忙举手投降,“行了,我明白了,我给你解释.” 遇到这种一根筋的家伙, 糊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还不如尽早将问题解决掉. “你学过数理化吗?”程治国问杨成华. 杨成华如实答道:“没有,我是专门做农业研究的.” “那就好.”程治国松了口气. 杨成华三人面露疑窦, “那就好”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对口专业的人才,那我这个半吊子忽悠起来就方便多了. 程治国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们有没有将自己撒的尿收集起来,然后再晒干?” 王福生顿时一脸黑线, 谁他娘的闲着没事干,晒尿玩? 程治国这是故意消遣他们的吧? “看来你们没有一颗求知至死的心啊.” 程治国一脸失望,“牛顿听过吧,万有引力定律之所以被发现,就是因为他被苹果砸中,然后开始思索苹果为什么往下掉,而不是往上飞, 瓦塔晓得吧,就是掀起第二次世界革命的那个, 他之所以能发明蒸汽机,就是研究水壶里的水开了以后,为什么壶盖会跳动. 类似的事情很多, 所以不要看不起尿, 你不玩尿, 怎么知道尿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惊世骇俗的大秘密?” “呃——” 王福生和杨成华面面相觑, 他们觉得程治国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但似乎又有些不对劲. “要是这么说的话,程治国同志你经常玩尿了,那你从自己的尿里发现了什么大秘密?”陈秋萍一脸揶揄的问道. 程治国瞪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你将收集好的尿液晒干以后,会得到一种白色的晶体,就是磷.” “磷的燃点很低,只需要四十度就能燃烧.” “也就是说,如果你发骚——不,发烧了,一泡尿撒到磷上,它都能燃烧起来.” 陈秋萍见程治国说话的时候看着自己,暗暗咬牙, 这混蛋,还真是睚眦必报,没有一点男人的风度. “这就是鬼火的来历.” 程治国继续说道,“人死后,身体发生腐烂,会生成一种磷化氢的气体,所以如果你的棺材漏了气,散发的磷化氢堆积在一起,稍微遇见点摩擦,就会——” 他做了个五指绽放的动作,“篷的一声,在空中燃烧起来.” “粪便确实是庄稼最好的养分.” “但能做养分的只有粪便吗?” “尸体腐烂以后,是不是也能让植物长的更茂盛?” “木头腐败以后,是不是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他们是不是都有一个同样的特点,那就是腥臭?” “这就是事物的规律.” “能让土地肥沃,让庄稼丰收的,不是粪便,而是粪便里面含有的某些特殊元素.” “如果能找出这些特殊的元素,然后再从其他矿含丰富的东西中,提取出这些元素,融合到一起,是不是就能达到粪便的作用, 甚至比粪便的效果更好呢?” “这就是我信里所阐述的观点.” “而且我连具体什么样的元素,需要什么样的矿石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还要我怎样?” “动动脑子好不好,别让我把粪喂到你们嘴里,你们才肯嚼一嚼.” “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你们不是小孩,要学会自己找粪啊,同志!” 第109章:总有刁女惦记朕 王福生三人神色怪异, 程治国话说的嘛,似乎挺有道理的,但是怎么听上去这么难听? 什么叫他们的尸体慢慢腐烂, 什么叫他们的棺材漏了气, 什么叫他们嚼粪吃/ 这小子是多不乐意见到他们. “那杀虫剂和除草剂怎么说?” 杨成华连忙接着问道,“我看你说除草剂的使用时间,是在庄稼幼苗的时候,如何保证在除草的同时,确保庄稼不受到伤害,而且用了这么多药物,如何保证粮食本身不含毒素? 万一百姓吃了这些打过农药的粮食,中毒了怎么办?”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是研究农业的,应该清楚需要杀的虫和除的草具体都是那些.” 程治国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千金子/异型莎草/碎花草/牛毛毡/节节菜等,这些杂草,相对于庄稼来说,体型要小很多,所以只要把控好药物的量,有针对的进行打药,效果还是很好的. 比如打药的时候要照准间隙,尽量不要对着庄稼的枝叶, 其他的,就算偶有波及,影响也不大. 至于庄稼虫,有蚜虫/菜青虫/小菜蛾/豆荚螟等等, 杀虫剂的药性要更大一些,但对植物本身的伤害反而小,并不会破坏庄稼.” “当然,打药嘛,对粮食肯定会有一定的影响,但影响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无论何种有机生物,都具备过滤/清除的效果,人也一样.” “这一点,完全可以等粮食产出以后,经过专业的/精密的检测来证明.” “至于什么有机食品啊/绿色食品啊/无公害食品之类的,倒是也有方法种植,但并不适合眼下的局势,也没有太大的必要性.” 人人都为吃饭发愁的年代, 先吃饱饭再讲精神需求吧. “那……” 杨成华还要再询问,外面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秦淮茹打开门,见外面站着四五个人,为首的男子笑呵呵的道:“请问这是程治国同志的家吗,我们是教育局的人.” 教育局的? 秦淮茹回头看了一眼程治国. 程治国有些无奈, 这大年初二的,大家将他这里当成娘家了? 虽然他确实适合当爹…… “进来吧.” 教育局的几人进了屋,和王福生三人对眼看了起来. “稍等,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 程治国对王福生三人说道,“原理解释起来太复杂,无论我说的多么天花乱坠,但没有事实做依据,都不会有人相信, 如今的一亩地产小麦大概300斤,产水稻大概五百斤, 这还是在农民勤劳/风调雨顺的情况下, 但用了我说的那些方式,小麦亩产量能达到1000斤,水稻能达到2000斤, 这是数千年的农民都不敢想的.” 王福生三人还好,早在信封里看过这些数据,已经震惊过了, 但教育局的几人,则差点惊掉下巴, 他们走错屋了? 来到一个神棍家里?https:/ 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话, 小麦亩产增加了三倍,水稻亩产增加了四倍, 别说数千年的农民,就算对他们来说,绝对也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如果真能做到这种事情, 程治国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别觉得太难,如今科技飞速发展,早已过了靠天吃饭的年代,只要摸准其中的规律,任何事物的发展,都将远超出你们的想象.” “就像现在的电话只能用电线连接一样,用不了多久,你手里拿着这么大一块铁疙瘩,就能联系到世界的任何角落. 甚至还能看小说……” 屋里一阵沉默, 没有人被他的“未来展望”说的激情澎湃, 当一个目标过于夸张/宛如登天一般, 那追逐他的人,时时刻刻都会被绝望笼罩,而不是天天像打鸡血一样. 程治国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干脆道:“这样吧,我这里有已经研究好的肥料/农药,你们拿回去直接用,明天就能看到效果了.” 他站起身, 陈秋萍连忙跟着起身:“程治国同志,我跟你去拿.” 程治国点了点头,走进西屋, 在房间里内随意乱翻一圈,他从系统里拿出化肥和农药,递给陈秋萍. “程治国同志好厉害啊.” 陈秋萍眼眸秋水流动,笑意盈盈的看着程治国,小声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亩产能增加那么多,那你将成为全国最出名的人, 也会名流千世.” 接东西的时候,她刻意顿了一下,纤纤细指在程治国的手背上慢慢画了一下, 程治国眉头微挑,抬头瞥了她一眼, 却见陈秋萍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行为只是不经意一样. “治国同志,在种植过程中,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我会随时向你请教的.” “好啊.” 绿茶? 还是海王? 哎,这还没出名呢,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以后指不定还会有多少女人往自己身上扑呢, 程治国深感无奈. 拿了东西,王福生三人就离开了,没有打扰程治国会见新的客人. 走到中院,有人好奇的问道:“同志,你们是程治国的亲戚?” “不是,我们是农业局的.” 王福生笑呵呵的道,“来向程治国同志请教一些问题.” “啊?” 院子里的人有些发懵, 农业局的领导,向程治国请教问题? 搞笑的吧! 程治国是种过地,还是上过大学,竟然能教别人? “搞错了吧?” 傻柱嗑着瓜子,目光在陈秋萍身段上转悠起来, 不愧是当官的,就是会打扮, 谁要是将这妞娶进家,还不得累断腰. “程治国还没我认识的字多呢,能懂什么学问?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们别被他给骗了.” 王福生三人同时皱起眉头, 且不说程治国的方法到底管不管用, 但他的学问是绝对值得认可的. 这小子知道什么,就胡乱评价? 陈秋萍轻哼一声,不满的道:“我们是农业局的,看不出程治国同志的深浅, 不过刚刚进去的那一拨人,是教育局的,应该对学问很有研究, 他们也是来向治国同志请教的,你若是觉得治国同志有问题,不妨去看看笑话.” 第110章:轧钢厂里我朋友多 教育局的人? 众人瞪大了眼,一脸惊讶, 先是农业局的人,又是教育局的人, 咋回事, 领导们相中这个地方了? 纷纷跑到这来开会? 而且也没听说程治国有多么厉害的亲戚啊,竟然能让这么多领导提着东西拜访? 难道那家伙被抓走的时候开发出了神棍特技? 要不然为什么不仅自己没事,还能招来这么多厉害人物? 傻柱则有些不爽, 农业局的漂亮娘们,是在给程治国抱不平? 他可没说错,小学毕业的程治国,能耐难道还能比他大不行? “行,我现在就去揭穿他!” 傻柱往后院走去. 其他人也纷纷跟了上去,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王福生摇摇头,带着陈秋萍两人离开. “看来程治国同志很低调啊,竟然被院子里的人这么看不起.” “是这些人不懂天高地厚.” 陈秋萍轻蔑一笑. 她之所以对程治国感兴趣,可不是因为程治国给的那些种植技巧, 而是他所展示的人脉, 程治国前两天被带走的事,他们局里也是清楚的, 有个副局长特意打了电话了解情况,并提出要见一见程治国的想法, 却遭到了无情拒绝. 当时副局长告诉他们的原话是:“程治国的情况很严重,谁也求不了情,见不到他.” 但才隔一天而已, 程治国就安然无恙了, 调查清楚?可能性不大,https:/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件事惊动了更厉害的人物,连公安局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程治国背后的人是谁? 如果真搭上了关系,会不会连她也一飞冲天? 陈秋萍很期待. …… 后院, 傻柱等一群人挤到了程治国门前, 只见一群人围在桌子旁,正在看一沓厚厚的资料, 口中啧啧称奇,时不时就会发出一阵惊叹声. 末了,为首的男子抬起头,欣喜的看着程治国:“治国同志,整体的编制和排版都让我觉得惊艳,原本我还想着将你请进局里,让大家帮助你一同完成后面的内容编写, 没想到你自己就做完了. 我相信,这个版本的教材一定能得到局里所有人的认可,最迟明年九月,这本书就能出版,代替现版的物理课本,成为高中的教材.” “感谢你为我国教育事业做出的贡献.” “我也替我国千千万万的学子,感谢你为他们呕心沥血编写出这本书.” 确实呕心沥血,熬了好几个晚上呢. 程治国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先代表我个人,邀请治国同志你加入我们教育局,成为教材编写部的一员,不知道治国同志是否愿意?” “你放心,正式的声明很快就能申请下来.” “至于你的工资和待遇,我保证一定会比你在轧钢厂高的多.” “治国同志,你这样的人才,应该在适合你的岗位上发光发热,而不是屈才在轧钢厂这种地方,虚度光阴.” “我相信以你能力,一定会大大提升我国的教育水平,让我国的教育事业步入强国行列.” 外面的人听的目瞪口呆, 什么意思, 程治国还编写教材了? 教材还要出版,让小孩子学习? 搞笑的吧, 这小子小学毕业, 他写的书,你确定不会误人子弟吗? 还提高我国的教育水平,步入强国行列, 他们怎么觉得会彻底毁了下一代! 荒谬, 实在太荒谬了! 他们宁愿相信猪会上树,也不愿相信眼前的听到的一切. 傻柱更是目瞪口呆, 院里的年轻人,平均初中水平, 程治国还是拉低平均线的那个, 字都认不全,话都说不会,就这能耐,还敢写书? 写的书竟然还有人吹捧? 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直接走进屋,拿起桌子上的纸看了起来:“什么东西,让我也看看.” 几个教育局的人不满的皱起眉头, 但又怕傻柱跟程治国关系好,只能忍耐着,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纸,怕他弄坏了. 程治国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啥玩意!” 傻柱扫了一遍,发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字母,根本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这玩意是教材? 确定不是鬼画符? 这群所谓教育局的人,是眼睛瞎了,还是故意跑来当骗子的? “不懂就别乱看,要是弄坏了,你担待的起吗?” 一个男子将傻柱手里的纸要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放进其他纸张当中. “小心点,别弄乱了.” “我知道,我知道.” 似乎他们手里拿的不是纸,而是传国玉玺一样. 傻柱看的一愣一愣的, 感觉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去教育局就算了,我还是更喜欢轧钢厂.” 程治国指着傻柱说道,“就像这位,轧钢厂有很多我的朋友在,在那里工作,我会更高兴.” 傻柱闻言翻了个白眼. 谁是你的朋友? 整个院子,那个不想你赶紧嗝屁, 还朋友…… 为首的男子面露着急:“程治国同志,你不再想想?你的才能,在我们那边才能更多的发挥.” “什么才能,这就是我随便写的.” 程治国浑不在意的道,“刚才走的那三个农业局的,看到了吧?” “我告诉了他们一种新的种植方式,能保证所有的粮食亩产,至少提高三倍.” “这也就意味着,明年咱们的粮食产量,能够翻两番!” “同样的地,能养活更多的人,让国人不再为吃饭发愁,让人不会再被饿死.” “这贡献也不小吧,难道我也要去农业局上班不成?” “那不得累死我.” “所以,教材什么的,如果我以后有兴趣编了,直接送给你们就行,换工作就不必了.” “……” 话音落下, 不止院子里的人,就连教育局的几个人,也被程治国给吓到了, 刚才他们只看到程治国对王福生东西,还真不知道双方在聊什么, 却没想到谈的内容这么劲爆, 三倍亩产, 那一亩地能产出多少粮食? 这贡献何止是不小,简直是泼天好吧. 教育这块,是长远成效,好歹也得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见成效, 但粮食可不同, 现在国家有多少人在挨饿受冻? 有几个人能不为吃饱发愁? 如果程治国说的是真的, 那他就是当代圣人, 以另一种方式拯救了万民的圣人. 第111章:厂公告,工级晋升! 听到程治国的话,傻柱忍不住跑到门口,看了一眼天, 有人好奇的问道:“傻柱,你干嘛?” “我看看是不是有牛在天上飞.” 众人:“……” 傻柱咧了咧嘴,扭头对程治国说道:“程治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亩产三倍高, 你以为你是谁,玉皇大帝啊,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是用你说的方法种庄稼,别说三倍,你能保住原本的产量,我以后见了你就叫爷爷!”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程治国笑道,“明年五月份,我就又多个不孝的孙子了.” 他看向刚钻进人群的刘海中:“老刘,你作证.” 刘海中全当没听见, 就算以后程治国真赢了,他要是敢支使傻柱叫程治国爷爷,傻柱掉头就能追着他叫一天二大爷. 那他不成儿子了? 傻柱切了一声,转身就走, 他可没兴趣听程治国继续编下去, 也就这些当领导的总自以为是,偏偏还没脑子,才会被程治国忽悠的找不着北. 早晚会掉沟里. 没有将程治国邀请到教育局,一群人很是失望, 但得到了后半本的物理书籍内容,也让他们不虚此行, 一群人开开心心的走了. 下午的时候,又来了几个教授,是向程治国讨教问题的, 但程治国写的“十大物理难题”,本身就是作噱头用的,他自己也不清楚答案, 后世倒是有几个解出来的, 但他没有关注过,自然也不晓得解题过程, 所以瞎忽悠一通后,就将人给轰走了. 等什么时候,运气好,系统给了答案之后再去装杯…… 接下来的几天,又有几波人过来,提的东西都不少,让院子里的人羡慕不已, 而这些人的身份,在院子里很快也传播开来,让易忠海几人更加郁闷.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初七上班的时间. 一大早上,贾旭东就来到了厂里. 从今天起,他打算奋发图强,争取早日升到五级, 先追平程治国,再慢慢将失去的/受到过的屈辱,一点点讨回来. 贾旭东相信自己的能力, 只要他肯努力,这些就全不是问题, 唯一需要介意的,只有时间而已. 刚进厂区,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在告示栏前,指指点点,嘴里议论个不停. 贾旭东还以为下了什么新政策,连忙凑过去看. 告示栏上贴着一张大字海报,上面写着:恭贺我厂自主研发出无缝钢管技术,并获得全国首个无缝钢管生产试验工厂项目. 看来大家议论的就是这个, 无缝钢管, 贾旭东自然听说过,这玩意是焊工那边一直追求的, 但因为技术有限,就算是七级焊工,也做不到完美的/真正的无锋钢管. 这是5号车间,哪位大神发明出来的? 还是工程部研发出来的? 贾旭东有些羡慕,如果他也在研发团队,绝对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名利/金钱/地位. 不过他也明白这是奢望, 他是工人,而且这辈子大概都是工人了,或许有希望冲击八级工, 但成为工程师,自己研发出新产品来, 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是真正有学问的人才能做出来的. 这样想着,贾旭东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字海报,而且围的人更多,吵闹声更大, 难道还有更稀奇的事? 贾旭东拼着力气挤过去,踮起脚,才看见告示上的字, 刚看了几个字,他脸色就是一变. “热烈庆祝我厂职工程治国同志,研发出无缝钢管技术,为我国工业/钢铁行业/钢管行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经厂组织决定,特奖励程治国同志300元奖金, 即日起晋升五级工职称,享六级工待遇, 另移职工程部工作,获‘二级工程员’称号, …… 希望大家学习程治国同志坚毅刻苦/不畏艰险/任劳任怨/积极向上的优秀品质,努力学习先进知识,创新优秀经验,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利于人民的人……” 贾旭东被人挤得脚下一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猛的推开旁边的人,气的几人破口大骂,不管不顾,走出了人圈, 出来后,脸上阴云密布! 他攥紧拳头,只觉得老天仿佛在玩弄他一般. 春节期间,他在家憋了七天, 好不容易有了斗志,决定从头再来, 却没料到又搞出这么一幕来, 无缝钢管! 程治国研发出来的? 呵呵了个大呵! 那家伙是个钳工, 还他娘是刚进厂没几天的钳工,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 他能研究出来个狗屁! 贾旭东憋的脸色通红,面目狰狞. 直接晋升五级工,享六级工待遇,也就说,程治国干的是五级工的活,拿的是六级工的钱, 再加上个“工程师”的称号,势必还会多拿点钱. 真他娘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那家伙钱多的已经到处浪费了,再给这么高的工资,院子里其他人还要不要活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贾旭东明白,自己算是彻底被程治国落远了, 不说工资和工级,单说名声,经此一事,程治国必定闻名全厂,成为厂里的香饽饽, 天才? 已经不足以形容那家伙. 或许妖孽才更符合, 毕竟再天才的人,在没有经受过系统的教育之前,也决不可能凭空创造出更高深/更优秀的东西来. 所以就算心里再不服气, 贾旭东也明白,自己想要在专业技能上赶上程治国,也是痴人说梦. 自己想要报仇,就只能依靠其他的方法. 但具体要什么方法,他却一筹莫展, 要是真有办法,他也不会在家里憋那么多天,连门都不敢出了. 胡思乱想间,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车间,贾旭东看到了易忠海, 这老家伙显然也得知了消息,脸色同样阴沉的可怕, 贾旭东突然觉得心里就舒服了一些. 他之前工级就比程治国低,一直处于追赶的状态,现在顶多的追不上了. 但易忠海可不同, 之前程治国离他还远着呢, 可以想象,易忠海以前可能根本不将程治国放在眼里, 不过现在嘛, 两人就只差一级了. 第112章:同病相怜,以及谣言的发起者 “到底怎么回事?” 刘海中看着告示上的内容,一脸莫名其妙, 程治国那家伙能搞发明, 而且还是这么厉害的发明? 他是焊工,还是车间内少有的几个六级焊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焊工要求的技术难度, 而无缝钢管技术与有缝钢管技术中间,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字面差距, 中间隔着的, 是国与国之间的差距, 是一个蹒跚学步的人,和一个运动健儿的差距. 程治国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凭什么能跨越这么大的差距,完成这种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但问题究竟出在哪? 刘海中觉得自己必须要搞清楚, 要不然用不了多久,他估计连程治国的脚后跟都碰不到了. 那以后程治国鼻子还不得长到天上去? 而且,程治国能那么有钱,说不定也与这有关. 进了车间,刘海中见一群人聚在一起,人群中央的大周,正吐沫横飞的讲着什么. “腊月二十七,才放假两天,我就被程治国叫过来了.” “当时我还挺不乐意,毕竟大过年的,谁还没点事不是?” “要不是因为我弟弟是他的组员,怕被他穿小鞋,我还真未必会答应.” “不过幸好我答应了!” 大周满脸得意,“这么说吧,我这也算是见证历史了,而且我国的第一个无缝钢管,就是从我手里制作出来的!” 刘海中眉头一挑,连忙凑了过去,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周围一片惊奇声,众人纷纷问起后续, 大周大手一挥,继续说道:“当时还有党支部的孙书记在,就是她给我们开的门.然后程治国就将无缝钢管技术拿出来,这么厚一沓资料,上面画的都是那什么……设计图,我根本看不懂,程治国给我详细讲了两遍之后,我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之前我在告示栏那块,还听到有人质疑,说程治国那么年轻,又不是什么大学生,凭什么能研究出这玩意.” “呵!他们就是羡慕嫉妒!”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就那些资料,就算给你们,你们也未必能看明白,更不要说抄了.” “至于从其他人那里弄出来的,呵呵,更是无稽之谈!”https:/ “谁有这么好的宝贝,不藏的严严实实的,能让人偷了去?” “当然,我敢这么肯定,还有另一个更关键的因素!” 大周环顾一周,缓缓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为什么?”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大周轻哼一声,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说道:“因为程治国还发明了其他的技术,跟那个相比,无缝钢管就是小巫见大巫!” “哗!”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 刘海中也被吓了一大跳. 除了无缝钢管技术,还有其他的? 而且比无缝钢管技术还要厉害? 不可能吧! “大周,另一个技术叫什么?” 大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看到.” “那你怎么知道有?” “确实有啊,程治国将设计图给孙书记了.” 大周疑惑的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厂里没有发公告.不过程治国自己都说了,那个技术才是真正厉害的,那应该是没错的.” “孙书记拿走了?她该不会是自己昧了吧?” “有可能,一个无缝钢管技术已经这么厉害了.” “你们懂什么,说不定是程治国故意给孙书记的,没听说吗,给程治国开门的就是孙书记,而且之前程治国捐粮,明明可以捐给工会,却偏偏捐给党支部……”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可疑啊.” “孙书记看上去那么闷……你们懂的,原来是喜欢这一口……” “大新闻啊.” “但孙书记还没结婚啊,算不上有妇之夫吧,也能进程治国法眼?” “哦,此话怎讲?” “听我细细道来……” 大周有些茫然, 怎么话题越说越偏? 越说越邪乎? 大家现在的专注点,不应该是他这个第一个制作出无缝钢管的人吗? 呃—— 总觉得捅了个大篓子啊, 程治国不会杀了他吧? 第113章:主任,我想当厂长 更厉害的技术…… 刘海中沉默良久. 教育局, 农业局, 厂党支部, 两个技术, 这是不是意味着,程治国如今展露出来的一切,还只是冰山一角? 而如今的六级工,也不是结束, 仅仅只是开始呢?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越想越觉得蛋疼.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 程治国现在赶上了他,用不了多久也能赶上易忠海了. 到时候,难受的就成了两个人. 不,怕是现在,易忠海也能感受到威胁了. …… “靠!搞笑的吧!” 许大茂看着告示栏,差点没一口唾沫吐上去. 厂里还有其他人叫程治国? 还是厂领导们集体发疯了,胡乱写公告. 什么无缝钢管技术,能插吗?还是能捅! 竟然让程治国直接提升两级,还搞了个劳模子“工程员”, 程治国他配吗? 麻辣隔壁! 许大茂到不在意程治国现在工资多少,工级多少,反正都没他清闲, 他在意的是,程治国又他娘的出风头了, 整天上公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厂长呢. 无脑的厂领导层,下告示前也不知道调查调查,什么理由都往上按,什么人都往上推, 回头就举报他们! 一同举报! …… “草!傻柱,你他娘的看着点人好不好,差点将我手剁掉!” 食堂里,傻柱魂不守舍的切着菜,旁边一个人大骂道. “啪!” 傻柱直接将菜刀扔到他面前:“滚蛋,别惹老子,老子烦着呢!” “你烦关老子什么事,再他妈的瞎切,我剁你的手!” “来来来!你试试!” 傻柱撸起袖子走了过去. 其他人见情况不对,连忙过来拉人. “吃枪药了是吧,神经病!”被拉开后,被惹的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傻柱冷哼一声,扭头也出了食堂. 这厂子没法呆了, 出去透透气. 他进厂的时间也不短了,现在还是实习工待遇, 再看看程治国, 进厂就是四级工, 现在又成了五级工,还享六级工待遇, 工资是他的五六倍. 妈的! 他竟然被一个从来没放到眼里的家伙,给超出那么多! 简直天理不容啊! 那小子到底撞了什么邪,吃了什么药? 傻柱百思不得其解, 但很郁闷. 超级郁闷! 唉! 有房有车, 有漂亮媳妇, 事业又他奶奶的蹭蹭往上升, 这明明该是他的人生轨迹才是, 怎么就便宜了程治国那种混蛋? 苍天无眼, 苍天无眼啊! 嗯…… 有没有可能,是秦淮茹进了程家的门,给程治国冲了喜,所以那小子才一改颓势,一飞冲天? 很有可能! 要不自己也试试? 傻柱突然想起前不久以自己名义寄出去的无数封情书, 基础有了, 要是自己加把劲的话…… 傻柱觉得自己找到了发家致富的门道. …… 3号车间, 程治国刚一进来,就收到了雷鸣般的掌声. 倒不是大家有多敬佩他, 又或者真心恭贺, 而是车间主任赵传开在. 赵传开显然等候多时,程治国一进来,就领头鼓起掌,满脸欣慰之色. “治国同志,来来来.” 掌声过后,赵传开将程治国招到身边,对周围的人说道,“想必大家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没错,治国同志研发出了无缝钢管技术,让我厂出了个大风头.” “当然,也让咱们车间狠狠的露了一把脸.” “多的不说,单是获得无缝钢管生产场地这一点,就能让我厂规模增加三分之一,营业额增收三分之一.” “过年期间,我们已经收到了不下十个订单.” 赵传开笑着说道:“以一人之力让厂子获得这么大的增益,从建厂初到现在,我还从来没听过.” “所以厂子对他的奖赏再大也不为过,也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治国同志年轻啊/经验不足之类的,而是要积极学习他身上刻苦钻研的精神,学习他先进的知识. 你们要是真从他这里学成了本事,说不定下一个研究出新产品的人,就是你!” 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听起来很激情澎湃, 但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搞发明要是真这么容易的话,他们早就飞黄腾达了. “……” 一番勉励之后,赵传开将300块钱/“工程员”的证书,以及厂子发的“创造文明”奖章,一并发给了程治国. 程治国领奖的时候,看到人群中的沈盈盈小手拍的像是拨浪鼓一样,小脸通红. 马素芹则笑如轻靥的看着他. “无缝钢管的生产,厂子这边决定建造一个新车间,毕竟是你设计的嘛,所以可能需要你多费费心,关注一下机器的生产和安装,以免出了岔子.” 发完奖励,又让众人开工以后,赵传开带着程治国往外走, “几位副厂长的意思呢,就是让你加入新车间,工级/待遇不变,与工程部一同负责新车间的建设.” “不过韩副厂长是支持你继续留在三号车间呢.毕竟你钳工的技艺也不差,不能因为更熟悉无缝钢管技术,就丢掉了原本的技术,你自己觉得呢?” 韩副厂长是监管三号车间的, 而且赵传开这么说,显然也是希望他留下来. 没办法,程治国才来一个月的时间,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谁知道以后还会研究出什么东西来? 这样的人才,留在自己手下,就意味着成绩/业绩, 去了别的车间,那可什么都没有了. 程治国也不客气:“我自己,也是想留在三号车间的.无缝钢管更需要的机械化,而不是人工化,我去了意义不大.” 还不等赵传开松口气, 又听程治国说道,“当时,赵主任你应该也清楚,工级对我来说,吸引力不大,如果我想的话,随时都能晋升八级工.” 赵传开沉默下来, 这话别人来说,他肯定上去就是一个大逼斗, 别人努力三四年,也未必能往上走一走的东西,你说你随时都能爬到顶点? 你脸怎么这么大. 可惜的是说这话是程治国, 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毕竟眼下发生的一切,已经证明了,工级晋升对程治国来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厂子现在还没有八级工, 但不代表一个月后还没有八级工. “所以你的想法是?”赵传开问道. “唉,不瞒赵主任.” 程治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话可丝毫不含糊,“我想当厂长.” 第114章:厂会议,有关程治国的话题讨论 赵传开愣了好一会儿. 厂长…… 考虑到程治国的年纪, 以及他进厂的时间, 这还真是——志向远大. 但他却明白了程治国的意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程治国想走管理路线, 难度不小,但也不全无可能, 难度不小,是因为管理路线和职工晋升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渠道,也有着天差地别的审核标准, 厂里的六级工/七级工多的是, 但管理职位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大把大把的人挤破脑袋也想往里钻, 毕竟谁不想当个一呼百应的官? 但普通的工人,想要晋升副科长/科长,要么有着突出的管理才能和突出的贡献, 要么就是——人好使. 程治国倒是有突出的贡献, 但短板也很明显,经验不足/进厂时间短/暂时还没展现管理能力, 无论哪个都足以卡着他无法晋升. 但还是那句话, 程治国有着突出的贡献. “我会向组织上提一提,但你要又个心理准备,如果真要往上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两年/三年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说道. “行,主任你只需要帮我提一下就行,真要是没希望,也怨不得旁人.” “好.” 赵传开点点头,又勉励了几句,便离开了. 程治国则转头回了车间. 还没走到工位,沈盈盈一群人就疯狂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程治国回应了几句,见这群人没完没了,干脆一人一脚踹走: “去问小周,他知道具体情况.” 说完朝着马素芹走去. “恭喜啊.” 马素芹的状态比年前好了许多,笑容中也没了疲惫, “之前你跟我说,要让厂里把你当爸爸,我还以为你在吹牛. 现在嘛,虽然离目标还远一些,但似乎成功一半了.” 马素芹揶揄笑道:“至少你现在不用当孙子了.” 程治国翻了个白眼:“肤浅了吧?你现在看到的只是表面,你怎么知道厂子里暗戳戳的,不想喊我爸爸?” “哦?” 马素芹眉头一挑,面露意外, 难道除了眼前的,还有其他她不了解的事情. “家里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程治国问道. “有公安进行协调,张大发那边问题不大,就等着签协议了.” 马素芹神色平静,似乎不再受此困扰,“他身上的问题不少,根本经不起深挖,所以很畏惧公安.” 程治国点头,接着问道:“现在住哪里?” “住我家!” 沈盈盈走过来,撇撇嘴道,“治国哥,小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可着劲的夸自己,好像那个无缝钢管是他整出来的一样. 你没来之前,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治国哥,你再给讲讲呗,你究竟是怎么研究出这个技术的,平时也没见你捣鼓啊.” “靠的是这个.” 程治国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又问道,“想学吗?” 沈盈盈大喜:“我也可以吗?” “当然,晚上下班的时候别急着走,我教你.” “好啊好啊……” 沈盈盈话没说完,就被马素芹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马素芹瞪了程治国一眼:“你别胡来.” 沈盈盈要是真敢大半夜跟程治国呆在厂里,绝对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素芹姐,你打我干什么?”沈盈盈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道. 马素芹没理会她,对程治国说道:“张大发虽然不敢反抗公安,但他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说不定会找你的麻烦,所以这两天你注意下, 如果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记得及时报警.” “行.” 程治国笑着应下,趁沈盈盈去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悄悄对马素芹说道,“晚上别急着走,有件事跟你说.” 马素芹眉头一挑,心头微跳, 这是没机会“教”沈盈盈,所以想“教教”她? 真以为她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呢. …… 下午, 厂子召开了高层会议, 会议主要内容,是对去年工作的总结/以及对今年工作的展望,还有建立新车间的工作安排. 杨厂长主持会议, 多位副厂长,各车间/各部门的一二把手出席. 前期的工作报告做完以后, 很快就到了新车间人事/工作的安排,这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新的车间,就意味着新的领导班子,就意味着厂里出现了大量的职位空缺, 会有一大批人升上去,也会有一大批人升上来, 谁分的蛋糕大,谁就能在厂里站的更稳,就有机会谋求更大的利益. 但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杨厂长打断了会议进程,提出了一个之前根本没人在意的问题:“在新车间的工作安排之前,我想先询问一下,该如何安排程治国同志?” 众人面面相觑. 程治国的名字,在座的自然不陌生, 毕竟多出的这块蛋糕,就是他做出来的, 但程治国虽然是制作者,却没办法分一杯羹,级别不够,段位不够,哪怕功劳再大,也只能给他们做嫁衣. 他们不明白杨厂长为什么突然提这么一出. “有关程治国同志的安排,厂里不是有过决定了吗?工级提升一级,工资提升两级,再加上工程部的证书,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吧?”有人说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 一个刚进厂没多久的小喽喽,拿到这么多好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还想要求什么? 人群中的孙秀丽眉头微蹙,忍不住暗哼一声. “有很多同志不了解情况.” 杨厂长顿了顿,说道,“我接到了好几个部门的电话.” “有教育局的/有工业局的/有农业局的,甚至还有外交部的,所有人的目的都一样,向我要人..” 嗯? 众人面露不解, 这么多部门要人? 但就算程治国是个人才,那也是钢铁技术上的人才啊, 关这些部门什么事? “所以,单纯的拿出一点蝇头小利,就想留下程治国同志这样的大才,我觉得还是有一定问题的.” “这些部门的电话,不仅代表着我们没有好好研究自己的同志,了解他的真实情况.” “也说明了我们的诚意还远远不够.” 第115章 谁说他无足轻重？ “厂长，是不是搞错了？” 有人问道，“这些部门找程治国干什么？他就是咱们厂里的一个小技工而已。”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农业局、教育局，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部门， 程治国进去了能干什么？ 种地？ 还是跑到学校拧螺丝？ 简直是胡来嘛。 会议厅内议论纷纷，大家笑着交头接耳，显然都没太当回事。 杨厂长神色平静，看向孙秀丽，说道“孙书记，你对程治国的情况更清楚一些，你给大家讲一下吧。” 孙秀丽早就看不过去了，站起身，眼神冰冷的扫视一圈， 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 对于这个行事一根筋，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女人，大家就不敢太随意了， 至少表面上要过得去。 “小技工啊，诸位同志好大的口气！” 孙秀丽冷哼一声，不客气的问道，“那我问一个问题，你们有谁在二十一的年纪，就能晋升到六级工？” 不少人咧起了嘴， 果然，这女人说话依旧那么不招人喜欢。 “别说六级工，你们有几个有能力自己赚钱，有几个一天能赚出一个馒头钱？” “你们之所以能拥有如今的地位，能肆无忌惮的嘲笑他，不过是比他多吃了几十年的饭而已。” “但就在前不久，程治国将你们这些年吃的饭，全部捐了出来。” “别说二十岁，就算是四十岁，就算是六十岁，在座的又有几人做到这一点了？” “没有任何的奉献精神，不过仗着年纪走到这一步，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一个既年轻，又比你们有能力、有责任心的年轻人？” 听她说的越来越重，众人的神色变得难堪起来， 确实，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领导，程治国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 但时间倒退二十年，他们能比得上程治国吗？ 比得上个屁， 现在的厂子里，别说同龄人，连五六十的老人，在程治国面前也会自惭形秽， 他们也就在地位上，比程治国高一些而已， 真论起技术，还未必比得上程治国呢？ 但事实是这样又如何？ 就能说了吗？ 就能拿出来讽刺他们所有人吗？ 杨厂长无奈的道“孙书记，说重点。” 再让她这么说下来，连他这个厂长，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孙秀丽心里的闷气发出来，也懒得理会其他人是不是骂娘，没再接着发火，转而拿出一张清单， “先让我们来看看，这个所谓的‘小技工’都做了什么？” “……” 这娘们没完没了了？ “教育局之所以想要程治国同志，是因为他编写了一部物理书，这本物理课本不仅囊括了现有的所有物理知识，还从很多新的角度、新的方向，详细的讲解了物理知识的应用和发展。 其内容系统性强、覆盖面广，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和学习价值， 据不完全了解， 该书已经被国家图书馆永久收藏， 另，以后会被用作教育课本使用。” 说完之后，孙秀丽抬起头，环顾一圈“各位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拜读一下。” “当然，你们未必能读懂就是了。” 众人这下没空理会孙秀丽的冷嘲热讽了，全被她说的话给惊得哑口无言。 程治国， 一个钳工， 编写物理课本？ 成功了不说， 还被国家收藏了？ 还要当成课本？ 呵呵！ 做梦也没这么搞笑吧！ 大家当然不信，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不就当真验证了孙秀丽的刚才的话—— 坐在这里，嘲笑过程治国的他们， 不就是井底之蛙，不就是个小丑吗？ “孙书记，这消息来源确切吗，没有实证、以讹传讹的消息，我看就没必要拿出来哗众取宠了吧？” 有人笑着说道，“程治国要是有这本事，干嘛要来咱们厂当个钳工，干那些又苦又累的工作？ 跑到教育局，编编课本，出出题不好吗？” 周围响起一片笑声，大家的表情都轻松了些， 是啊，程治国要真有这能耐，干嘛要跑来轧钢厂干活？ 孙秀丽瞥了说话人一眼，没有理会， 这人脑子里都是浆糊吗？ 若她说的都是假的，凭什么教育局会跑到杨厂长那里要人？ 她接着读第二个消息“农业局要人，也是有目的的。” 之前说话的人见孙秀丽连搭理他都欠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玛德，看不起谁呢。 “我特意去农业局打听过，据说程治国发明了一种新的耕种方式，能大程度的提升农作物的产量。 具体是否有效还不确定，农业局那边正在尝试， 但他的耕种理论却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众人已经无力吐槽， 孙秀丽说的话越来越不靠谱， 真要是照她说的那样，那以后别让程治国干活了，他们供起来算了， 有这么强的能力，这么渊博的知识， 给他们打工？ 那他们会成为千古罪人的。 “至于工业部嘛。” 孙秀丽知道大家是什么想法，但她不急， 别的事情她没有证据， 但工业部这边，就是她哥孙明生负责安排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扬起一份资料，展示在众人面前“无缝钢管技术只是程治国同志的牛刀小试而已，他有、且已经完成的其他的研究，就是我手里这份， 至于具体的内容是什么，因为组织上的安排，暂时不打算公布， 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这份资料， 足以让我国工业在某一领域跨进先进国家的行列，甚至与这一领域的顶级国家，扳一扳手腕！” 周围再起议论声， 只是这一次，大家没了轻慢和不屑，神色变得凝重又好奇。 “这说明什么，大家明白吗？” 孙秀丽缓缓说道，“这说明程治国同志研发出无缝钢管技术，并不是偶然，更不是侥幸，而是他真有这份实力。 而在未来，他还会研究出更多的成果，创造出更多的技术，为我国的工业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这些贡献，是对国家、对我国所有人民，都具有巨大意义的， 哪怕是在场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所以现在，还有人觉得他的去留，无足轻重吗？” 第116章 他要当科长，怎么办 话音落下， 会议室内渐渐变得鸦雀无声。 授人以鱼与授人以渔， 短期饭票和长期饭票， 中间有什么区别？ 大家自然一清二楚， 如果说程治国只是运气好，发现了无缝钢管技术，那他们随便给点甜头就够了， 毕竟也不指望程治国以后再往他们怀里送一颗大蛋糕， 但当事实证明，程治国学会了制作蛋糕的技术，随时随地都能做出来一个，那概念就完全不同了。 再随意打发，跟杀鸡取卵没任何区别？ 程治国要是真不满意厂子里的决定，到哪都能混的开。 就像孙秀丽刚才说的农业局、教育局，还有他们的顶头上司，工业局。 如果只是去这些地方还好， 但不要忘了，除了这些，四九城可还有三个钢厂呢。 要是程治国跑到那三个厂，那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个工厂超过他们了， 要是程治国再狠一点，将他们排除在技术之外，他们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哭。 杨厂长心里怕也是有这样的想法，才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将程治国特意拎出来讲。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众人，面面相觑，再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 杨厂长见大家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说道，“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虽说咱们的这位小同志在很多方面都有建树，但他既然在咱们厂，而且在钢铁技术方面也展示了很大的能力。 那于公于私，咱们都不能放人。 咱们的运气很好，在他还默默无闻的时候，让他进入了轧钢厂， 这是我们的优势，但不代表因此就能高枕无忧。 如果我们没有诚意，程治国同志随时可能走人， 外人可是有大把的部门和工厂期待着这种情况出现。” 他竖起一根手指头，缓缓说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咱们才是求人的那一方。” 众人沉默无语， 虽然不愿意承认， 然而这就是事实。 程治国离开了他们，依旧能活的很滋润， 他们离开了程治国，倒是依旧能像之前那样活着，但未必就能太滋润。 “继续刚才的话题，大家觉得，该如何才能留下这样的人才？”杨厂长再次问道。 会议室内片刻的安静之后，有人说道“再给他提升工级，加一些奖金？” 总工程师黄德华说道“程治国现在已经算是六级工了，再提就到头了，他本身的钳工技术达不达标另说，要是以后再有技术面世，咱们该怎么奖励他？ 升九级？ 这显然是不符合规定的。” 他看向杨厂长，说道“厂长，我倒是有个建议，将程治国转到我们工程部，提升他的工程师等级。 说起来，工程部原本就是研究技术的，程治国正好符合，而且进来工程部，他有更多的时间和资源，进行的新的项目研究，一举两得。” 众人冷笑， 这是看到了程治国的价值，想要抢人？ 但也太沉不住气了。 “我觉得程治国同志应该调去新车间。” 一个主任说道，“无缝钢管技术是他发明的，设备、运营上出了问题，他能更好的解决，能尽快让新车间步入正轨。” 这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但大家知道，这个主任是最有可能被派到新车间的。 “不过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他到了新车间，该怎么安排？还是给个八级工的身份？” 场面再次僵下来。 人群中的李德江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程治国那家伙挺懂事，自己帮他说几句话，应该能从他手里再捞点小金鱼。 不过那家伙的能力太强了， 他还真怕过个一二十年，程治国爬到他头上， 到时候低三下四的人就变成他了，他可受不了这个。 正犹豫着，赵传开咳嗽一声，缓缓开了口“关于程治国的问题，其实我特意询问过他。”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看向赵传开，有些羡慕， 无缝钢管技术是从三号车间出来的，赵传开前两天还被特意请去了工业部，露了好大的脸， 厂里论功行赏，他暗地里获得的好处，怕是比程治国还要大， 没办法，运气好，有个实力逆天的手下，躺着就能升官发财。 当然，想让他放人，跟杨厂长想将程治国踢出厂一样难。 “他本人呢，是愿意继续留在钳工车间的，毕竟这原本就是他擅长的技术，而且我相信，无论是无缝钢管技术，还是孙书记说的那个技术，都是在钳工技术的基础上，进行发明创造的， 所以我觉得，让程治国同志继续留在3号车间，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和提升他的创造能力。 扎根基层，夯实基础，这不正是组织上要求的吗? 你能确定他进了工程部，与基础脱节以后，还能继续发明新技术吗？ 你能保证他进了新车间，每天忙的焦头烂额，还有时间去研究新事物吗？ 这些都是问题。” 黄德华和刚才开口的主任，脸都有些黑， 赵传开虽然没有指着他们的脸说，却是在打他们的脸。 “所以我的建议，当然，也是程治国本人的期望，让他继续留在3号车间，尽量不要打乱他的节奏，我们也会给他留足够的科研时间和资源。” 赵传开继续说道，“至于奖励这一块，我提议让程治国同志晋升管理层，成为车间的副科长。” “哗——” 听到赵传开最后一句话，周围哗然一片。 不等赵传开继续解释，便有人反驳道“这不符合规定，程治国才进厂多久？” “他既没有管理经验，也没有展示出管理能力，这不合适……” “管理层可不同于技工，手底下管着那么多人呢，万一出问题了怎么办？” “他还不是党员吧……” “学历方面呢，政审方面呢，是不是都合格？不是他技术好，就代表他能往上走的，难道他以后随便再拿出来一项技术，就要往上提一级？那厂长干脆让老黄来干得了。” “老黄要是真有本事搞出几项无缝钢管这样的技术，当个厂长倒也不是不可能。” “……” 赵传开双手环抱，也不反驳， 就像杨厂长说的， 现在求人的是厂子，而不是程治国。 他们给什么，不是要看他们有什么，而是要看程治国要什么。 第117章 马素芹坐自行车 吵闹了半天，直到杨厂长摆摆手，众人才消停下来。 “大家要是不同意这一点，可以畅所欲言，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厂长，不是我们不同意，是不符合规定，先不说组织上会不会批准，要是此例一开，厂里的职工纷纷效仿，全去搞什么发明创造了，还有谁有心思工作？” 这话引起一片笑声， 赵传开慢悠悠的开口了“这不正好能提升大家伙的积极性嘛，至于大家是将心思放在努力工作，还是放在其他乱七八糟的地方，那不是该我们来引导吗？ 要是因为这件事，厂里以后拥有一批自己发明的技术，那应该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吧？”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就算不容易，但难道情况会变得更糟糕不成？” 赵传开笑道，“还是说，你有比这更好的方法？提前说一声，一个刚进厂就能捐出九千斤粮食的人，你觉得他会缺钱吗？” “哦，对了，程治国也有媳妇了，听说还挺漂亮的。” 一个男人，不缺钱，不缺女人， 那你能用什么拴住他? 用脚后跟想想都能猜到， 想将程治国留下来，循规蹈矩是不行的。 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很显然，大部分人也意识到，除了赵传开说的方法，确实没有更好、更靠谱的了。 “那就这么办吧。” 杨厂长见没人再跳出来反对，点头说道，“特事特办，程治国的情况特殊，厂子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为他破例也是应有之义。” 他扭头看向孙秀丽“各部门给他亮一下绿灯，尽快通过他的资料审核。” 孙秀丽明白他的意思，说道“程治国同志的入党申请，很快就能通过。” 其他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也纷纷表示没问题。 见大局已定，李德江马上举手说道“我也赞同程治国往上走一走，年轻人嘛，多给他们一些机会，他们说不定会给我们很大的惊喜。” 没人搭理他。 黄德华颇不甘心的道“我也赞同程治国晋升管理层，但是完全可以去我们工程部嘛，我觉得这样才能更大程度上的发挥他的才能。” 其他人也跃跃欲试起来， 现在看来，程治国可是个香饽饽，到了谁车间，谁说不定就能发达了。 “关于这一点，遵从程治国同志的意见吧。” 杨厂长防止大家继续扯皮，对赵传开说道，“赵主任，你这边再去询问一下。” “好的，厂长。” “继续下一个议题。” …… 晚上， 下班时间过后， 马素芹以加班为由留在车间，等车间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找到程治国。 “你找我干什么？” “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马素芹笑着说道，“天气开始回暖了，可不适合滑冰。” “滑冰就算了，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游泳。” 程治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已经黑了，朝马素芹招招手，往外走去。 马素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 她可不是沈盈盈那般没见过世面的妮子。 到车棚推出自行车，程治国挎上以后，拍了拍后车座，对马素芹说道“坐上吧。” 马素芹扭头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经过，揪住程治国的衣服，坐到后车座上。 “要去哪……” 她话还没问完，自行车猛地一抖，像是要朝后仰倒一样， 马素芹吓了一跳，连忙扶住程治国的腰， 但自行车并没有歪倒，而是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了起来。 程治国反而还叫起冤来“你该减肥了，差点摔倒。” 饶是马素芹一向能开玩笑，也忍不住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程治国一阵呲牙咧嘴，随即笑呵呵的道“这车刚买两天，我技术还不是太娴熟，你可以搂住我的腰。” 马素芹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 程治国也不急，出了厂大门，顺着大路往前骑。 “小心点，有坑。”走了一段距离，他突然提醒道。 马素芹侧头看了一眼，见坑在路的另一侧，离他们还老远呢， 而车子像是装了自动导航一样，斜斜的就朝沟冲去。 “叮咣！” 马素芹的屁股被狠狠顿了一下， 车座的贴条很细，咯上去生疼。 她气的咬牙，又在程治国腰上捏了一把“别胡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天太黑了，我眼神不好。” 说着话，车轱辘又撵在一块石头上，两人又颠了一下。 “让我下来！” 马素芹受不了了， 再这么下去，她等会儿还怎么走路？ “远着呢，你确定要走着？” “我带你。” “那不行，我刚买的车，宝贝着呢，就算是组长你骑也不行。” “……” 马素芹长舒了口气，才压住想要将程治国推下去的冲动。 眼见程治国又直直朝着一个沟冲去，没办法，她只能伸出手，搂住程治国的腰。 自行车果然走起了直线。 程治国志得意满的“啧”了一声。 马素芹抱的很浅，似乎生怕多碰到他似的， 但浅尝辄止更让人心揪， 马素芹的身材原本就很fm，双f也极为傲人，如今上半身贴在他的后背上， 他能感到两块xx若即若离， 柔软…… 腹部也微微触碰着…… 自行车以极慢的速度前进着，仿佛随时都会停下一般。 马素芹咬牙忍着不适，催促了好几声，眼见程治国无动于衷，也只能作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自行车在一处院子前停了下来， 这院子并不是四合院，而是一处并不算太大的独院，两层小楼，两间瓦房，还有一个小小的门房。 在马素芹惊讶地目光中，程治国从兜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这地方离市场不远，方便买菜，西边挨着东大街的尾巴，购物也方便。 离厂子的话，走路需要二十分钟，骑车五六分钟就到了。” 他将钥匙扔给马素芹，说道，“住沈盈盈那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张大发那家伙未必会善罢甘休，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第118章 半路被伏击了？ 马素芹愣愣的看着钥匙，好一会儿也没回过神， “这是你买的？”她问道。 “怎么可能，这年头买地产太麻烦了，需要一大堆手续不说，还容易受人诟病。” “这是我租的，以你的名义。” 程治国笑道，“第一年的租金我已经帮你交了，一年后你自己交就行。” 马素芹没有急着拒绝， 她转头看院子里的环境，见小小的院子很是干净，西侧墙角有一个茅厕，南北两侧则种着两棵树， 一棵是海棠，另一棵则叫不出名来。 她走进屋，发现屋里家具不多，所以显得格外整洁。 一楼两间卧室， 二楼有一半是阳台，另一半是两间很小的屋子，屋子住人不太方便，但可以储物，也是缝衣服、被子的好地方。 很温馨的院子。 “租金每个月多少？” “五块。” 倒是不少， 但离婚以后，马素芹感觉自己的压力不算太大，点头说道“这一年的租金，我慢慢还你，一年后的租金，我自己给。” “也可以折成饭。” 程治国说道，“回头没事了，我来你这里蹭饭，一顿五毛，怎么样？” “不行！” 马素芹会不知道程治国什么心思? 果断拒绝。 “行。” 程治国也没有强求， 反正他脸皮厚，五毛钱能蹭，一分钱不花也能蹭。 “柜子里放着一些新被褥和床单，还有两件新棉袄，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过来住。” “南锣鼓巷95号，我就住在那里，你要是遇到了急事，可以去找我。” 程治国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道，“屋里的灯泡不亮，估计是线路毁了，等哪天休息了，我过来修，你先用着煤油灯……” 听着他一句句唠叨个没完，似乎她是个不谙世事、不懂照顾自己的小女孩，马素芹一时间有些恍惚， 除了父母，她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这种关怀备至。 只是可惜， 她是个即将离婚的女人， 而程治国也有自己的家庭…… 马素芹心中不自觉得泛起一丝失落，脚下没有注意，一脚踏空，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重心，不由自主的朝前倒去。 叫声还没有响起，她已经被程治国接住， 两人一上一下，腿还隔着三四个台阶，上身却紧紧的挨在一起， 她双手扶着程治国的肩膀， 程治国双手搂着她的腰， 厚厚的衣服起了缓冲的作用，然而此刻却仿佛没有了一般， 她能感受到程治国身上的肌肉， 想必程治国也能感受到她的…… 马素芹脸色迅速爬上一片绯红，连忙撑着程治国的肩头，站直了身子。 程治国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异样，只是疑惑地看着她“要不我陪你住两天……” “想得美！” 马素芹自己都没发现，她语气中竟然带着些娇嗔，“我刚才在想其他事，放心吧，以后会注意的。” “这里房间多，咱们可以分床睡。”程治国不太甘心。 马素芹翻了个白眼，推了他一把，往楼下走去， 咋滴，她要是真同意了，这小子还想跟自己同床共枕不成？ 听到程治国在身后叹气，马素芹忍不住嘴角上扬。 房子定下了，但马素芹暂时没有住进来的打算，准备先处理完离婚的事，然后再找个借口离开沈家。 不过有了住处，她也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 将马素芹送回沈家后，程治国骑着车回家， 这会儿已经是八点多了， 这年头大路上还有几个零星的路灯，小巷子里则是一片漆黑， 别说骑车了，走路都得摸着往前走。 从东直门转到锣鼓巷，程治国下了车，推着走， 刚经过一个巷口，两道手电筒的灯光直直朝着程治国的脸打了过来。 几个人紧接着从巷子里跑出来，直冲他而去。 程治国闭上眼，悠哉的扎住车，等人绕过自行车挥拳之际，一脚踹了过去， 为首的男子直接倒飞出去， 另两人从身后袭来，程治国踏起一步，从容躲过攻击，而后转过身，睁开眼。 袭击他的其中一个，正是张大发。 张大发并没有因为程治国躲过第一波攻击就气馁，反而更加暴躁“小子，敢招惹老子，今天废了你！” 说完再次冲了上来， 程治国嗤笑一声，不退反进，后发先至，一拳朝着张大发心窝子怼去。 “嘭！” 一记沉闷的响声过后，张大发捂着胸口，踉跄的后退几步，苦水哈喇子喷了一地。 最后一人见程治国这么猛，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他们可不是张大发的朋友，只不过是拿钱办事， 但张大发这个穷光蛋一分也没给，而是打算修理完程治国之后，再从程治国兜里掏， 眼下钱没拿到，要是再挨一顿打，那他娘的多凄惨？ 好汉不吃眼前亏！ 但他想走，程治国可不会放他走，噔噔噔几步冲了过去，一脚踹在男子的屁股上，将他踹了个狗啃屎。 “我淦啊！” 被踹倒的男子一边呼着痛，心里一边大骂， 这人有毛病啊， 他都跑了还不放过他， 打人打上瘾了？ “好汉饶命！冤有头债有主，是张大发要揍你，跟我们没关系！” 程治国懒得搭理他，将他扯到张大发身边，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要是觉得张大发不会将你祖宗十八代供出来，尽管跑。” 随后转身跑到第一个冲出的男子面前，见他捂着肚子满地打滚，显然也是个没用的货色，上去就是两巴掌。 “兄弟，误会！都是误会！”男子一边捂脸一边大叫。 “误会你麻痹！” 程治国将他也扔到张大发身旁， 然后揪着张大发的领子，一巴掌扇了过去。 “煞笔玩意，在厂里老子还克制点，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张大发刚刚消肿没两天的脸，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卧槽尼玛！” 张大发胸膛弓起，想要奋起反抗， 但程治国一脚将他狠狠踩了回去，随后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招呼了过去。 第119章 进击的阎解成 没几巴掌，张大发整个人就像是被抽掉魂一样，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只顾着用两只手挡脸。 程治国看向左右两人，笑呵呵的道“麻烦帮我拉住他的手。” 两男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张大发的手扯了过来，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张大发挨打总比他们挨打强。 “草泥马的李有福、王大治，卧槽你们妈！” 张大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拉来的帮手，竟然反过头来帮别人来收拾自己。 程治国呵了一声，干脆站起身，对两人说道“让你们自己出出气，打狠一点，要不然你们俩躺在那。” 李有福两人根本不敢反抗， 一人按着，一人开始扇张大发的耳光。 “力气大点，没吃饭？” “啪！” 耳光声顿时变得清脆起来。 连续打了将近百八十个之后，张大发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行了。” 程治国一人给了一脚，将两人踹开，然后踩在张大发的脸上，笑着说道“离婚的事，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知道你家里住哪里，要是你赶跟马素芹耍什么幺蛾子，老子每天晚上去拜访你一次。 到时候还会带上你这两位好兄弟。” “什么身份啊，竟然还敢跟我玩埋伏。” 一脚将张大发的脸踩开，他推起自行车，对李有福两人说道，“帮我瞧好，他要是不老老实实离婚，我也会登门拜访你们的。” 李有福两人嘴角抽了抽“知道了大哥，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看着这小子。” “行。” 程治国吹着口哨走了。 李有福两人见状，暗暗松了口气，随后也不管地上张大发的死活，爬起来就往外跑。 “找老大吗？” “找个屁，三个打一个还被人收拾成了孙子，你有脸去告状？” “……” 又路过一个路口，程治国扭头往胡同里瞥了一眼， 那里有几道灯光一闪而逝。 “还真他妈的热闹。” 见里面的人不敢出来，他懒得理会，朝院子走去。 死胡同里，阎解成和几个年轻人，捂着手电筒的灯光，大气都不敢出。 听着自行车的轱辘声远去，他们才长长松了口气。 “解成，这家伙是谁啊，这么能打！”有人小声问道。 阎解成闷哼一声，没有回应， 心里却是无比郁闷。 他原本是打算给自家老爹报仇雪恨呢，没想到这事还有人捷足先登， 不过幸好被人抢先了， 要不然挨巴掌的就成他了。 光是想想张大发被揍的模样，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要是被程治国揍成猪头，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不过到底怎么回事？ 没听说程治国练过武啊， 那三个大汉，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收拾他们这几个毛头小子， 但三人围攻程治国，却被程治国按在地上摩擦， 最后甚至反目成仇，自己人收拾自己人。 他目光在周围几个“好哥们”身上飘过，觉得他们要是出去的话，这几个人会不会往他脸上招呼，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玛德！ 阎解成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 “解成，怎么办？”又有人问道。 “不急，我先回去打听打听什么情况。”阎解成打算再寻机会。 有人提议道“找个麻袋盖住头，直接一顿劈头盖脸的揍，任他再能打也没用。” 阎解成眉头一挑，感觉可以试试。 “明天再来顿一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要不明天晚来会儿？这大冷天的！” 今儿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小时了，冻的跟孙子一样。 “没事，我有办法。” 有了方法，阎解成信心又回来了。 …… 程治国回到院子，竟意外的碰到了熊国正。 “呦，熊科长，这么巧？” 程治国笑呵呵的打招呼，随后目光落在他身后。 熊国正不是一个人来的，屁股后面跟着一个二十岁的女子，长相一般，但神态有些高傲，此时看他的目光，多少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程治国同志，恭喜啊。” 熊国正眉头挑了挑，神色略显复杂。 前几天，看着程治国被公安带走以后，他还以为这家伙彻底完了呢，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出来了，还囫囵个的出来了，愣是没有掉一根毫毛， 也就是说，程治国身上的巨款，都是经得起查的。 这就有些邪乎了。 而且，这小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街遛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这种人，能有个工作，有个媳妇，已经是让人气得脸抽筋的事了， 结果他竟然还能搞发明创造！ 发明创造啊， 轧钢厂开了这么多年，厂里出的人才也不少，没一个能做到的事情， 愣是被这家伙做到了。 更他娘的邪乎。 “不急不急，这句话过两天再说。” 也不管熊国正一脸迷糊，程治国指着他身后的女子说道，“给贾旭东介绍的？” “呵呵，对。” 熊国正没敢说太多， 要不是程治国抢了人家老婆，他用得着这么麻烦， 但这话要是让身后的女子听到，肯定不高兴。 “啧，长的真周正。” 程治国赞了一句，然后摆摆手说道，“行，熊科长，回见。” 女子还以为程治国真夸她呢，鼻孔朝天的脸上满是笑意。 熊国正却是清楚程治国是在奚落女人，嘴角微微抽了抽， 要是这女人真跟贾旭东成了，再看到秦淮茹的模样，还不得气吐了。 这家伙，还是这么不招人待见。 他摇摇头，领着女子出门，笑着问道“张翠婷同志，你觉得贾旭东怎么样？” 女子矜持了一下，才略显高傲的道“长的嘛，勉勉强强看的过去，就是家里有点太穷，本事也不大。” 熊国正苦笑道“跟张翠婷同志你比，自然是差了点，但他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四级工，还算是不错的。” “哦，是吗？” 张翠婷随口问道，“同龄人里面，他的级别是最高的吗？” “……”熊国正暗暗骂娘， 你踏马的还真会问。 第120章 攻略进度表 【攻略进度秦淮茹（90%）】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 死心塌地丹+1（注所有的爱情都经不起时间的消磨，你懂的） 钳工经验+1 入门级厨师技艺（做饭嘛，会放盐不就行了？） 枪械精通】 【攻略进度马素芹（30%） 注你与她相濡以沫的距离，只差捅几层窗户纸……】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 投资意向书（确定一个期限，如果在该期限内攻略（50%）此女，你将获得成吨的奖励，失败xxx缩短一厘米）】 “……” 程治国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看，有飞碟”（0/3） 注1当你喊出这句话时，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天空，不管他当时在干什么…… 注2你可以往天空抛屎，然后让他接住 注3时间太短，请尽量不要做猥亵之事……】 【攻略进度孙秀丽（10%）】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 幽密恐惧症患者的福音卡片+1 注如果你也有，那么恭喜你，你可以随机挑选一名女性求抱抱……】 【攻略进度娄小娥（-1%—1%） 注恭喜宿主，至少她不是单纯的讨厌你】 系统还真是贴心啊。 程治国忍住了骂娘的冲动， 娄小娥这边毫无进展，不过也不意外，毕竟程治国之前干的那种事，娄小娥不拿着刀跟他拼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孙秀丽嘛， 想起那个看上去有点“闷骚”的女子，他有点头疼， 系统还真是乱点鸳鸯谱啊。 倒不是他看不上孙秀丽， 孙秀丽容貌并不差，如果再稍微打扮一下的话，会更吸引人。 只是她整天一副禁欲系打扮，再加上性格太直，如果自己对她下手，绝对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不过系统给攻略度，不代表他就一定要攻略， 喜欢自己的女人多了，孙秀丽能排老几…… 嗯，就这么决定了。 至于秦淮茹，她的攻略度一下子升这么高，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看来前两天自己被带走以后，这丫头充分认识到了，谁才是她的天。 90%…… 这是不是意味着，还可以解锁更多的姿势？ 今晚试试。 程治国将系统的奖励归拢好之后，又查看起任务， 任务栏又多了句莫名奇妙的话 “翅膀硬了，我扇你两巴掌不过分吧？” 这又是相中哪个倒霉蛋了？ 贾旭东、阎埠贵？ 收拾这两个家伙不需要翅膀硬。 刘海中，又或者易忠海？ 多少挨点边。 但总不能无缘无故的跑到人家家里去扇人吧？ 那也太欺负人了。 而且这几位这会儿指不定多郁闷呢，还是先让他们平复一下心情再说吧。 往后的日子还长，别竭泽而渔，将这群人给吓跑了。 否则就没得玩了。 程治国收起系统，见秦淮茹已经放好热水了，宽衣解带，打算戏“水”。 …… “哗啦啦！” 许大茂从贾家门前经过，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碗盘破碎的声音。 他啧啧两声，朝后院走去。 这是被程治国气的？ 他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要说今天厂里发生的事，谁最郁闷，除了贾旭东，许大茂还真想不到第二个。 媳妇被人抢走了， 没办法报仇也就算了，还眼睁睁的看着程治国大鱼大肉，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 再加上那个劳么子无缝技术，以后两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一点机会都没了。 贾旭东没被气吐血，已经算是能忍了。 一想到这，许大茂原本郁闷的心情，多少好了点。 他也看不得程治国好啊。 贾家， 贾张氏捡着地上的碎片，忍不住唠叨道“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呗，摔东西干什么，它们又没有招惹你。” 她还以为贾旭东是因为不满意熊国正领过来得那个女人呢，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说这熊国正也是的，真以为我儿子娶不到了媳妇怎么着？ 什么歪瓜裂枣都往咱们家里领？” 那个叫牛爱花的女人，长的那么磕碜， 别说跟秦淮茹比了，离娄小娥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贾旭东要是真娶了她，以后还有脸出门吗？ 更别说让程治国难堪了， 见了程治国都无地自容！ 贾旭东却是愤怒， 牛爱花的家庭背景很不错，父母都是当官的，如果真娶了她，以后绝对不愁发展。 但是，太丑了！ 一想到以后在被窝里，要面对那个女人一辈子，他都能给恶心死。 要是再想想曾经有机会x秦淮茹那种女人，他更是愤怒的发狂！ “呼——” 他长舒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暴躁。 他明白，牛爱花只是引子，真正让他愤怒的，是厂里发生的那件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变得手足无措，根本想不出该怎么对付程治国， 一个生死仇敌，你却半点无可奈何， 还有比这让人绝望的事情吗？ 但熊国正的到来，又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 虽说这希望伴随着是更大的绝望，但至少证明他还不是彻底无路可走。 但牛爱花， 是真的不行！ 贾旭东站起身往外走去。 “旭东，你干嘛去？” “出去透口气。” …… 刘家， 刘海中就着花生豆，一口一口的酌着小酒。 二大妈嫌弃他乱花钱，唠叨了好一阵，刘海中也没搭理。 “老大眼见就要到结婚的年纪了，前两天老张嫂过来说媒，说有个不错的姑娘，让光齐去见见，那浑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就是不去……” “还说什么结了婚就跟咱们分家。” “没良心的东西。” 见刘海中依旧不搭腔，她扔掉手里的扫把，一把夺过刘海中手中的酒，不满的道“少喝点，你什么酒品你自己不清楚吗？” 刘海中不耐烦地道“两口喝完的东西，能喝醉人？” 他就差喝一口再往里吐半口了，还要咋滴？ 二大妈却不愿将酒给他，说道“老阎刚才就过来叫你，你怎么不过去？你就不怕他们两个背着你算计什么？” 刘海中哼了一声“我怕什么？ 他们俩儿现在估摸着正抱头痛哭呢，哪还有空算计。” 云九小说 第121章 惆怅的院子 二大妈听到这话，一脸不解。 刘海中叹了口气，这才说道“程治国那小子，又发达了！” “啊？ 怎么回事？” 顿了片刻，刘海中才缓缓将今天厂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二大妈听的一愣一愣的。 “乖乖！六级工啊，老刘，跟你一个级别了！” 二大妈惊得合不拢嘴，随后又好奇的问道，“无缝钢管是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就是一项技术，一项很厉害的技术， 这么说吧，如果是我发明的，那我们后半辈子就不愁吃不穿了，不仅光齐他们几个都有房子住，我们自个也能混个独院住一住。” 二大妈顿时瞪大了眼， 技术什么的她不是很明白，但刘海中说的话，她却一清二楚， 那得值多少钱？ 岂不是直接发达了？ “这么厉害！那老刘你赶紧整出来一个啊！”二大妈兴奋的道。 刘海中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以为那技术是什么，大白菜啊，谁想整就能整出来？ 别说我，就算那些上过大学、专门研究这些东西的专家，一辈子也未必能搞出来一个！” 二大妈半信半疑“不可能吧，既然这么难搞，为什么程治国能搞出来？” 是啊， 刘海中自己也纳闷呢， 那么难得东西，程治国是怎么搞出来的。 说技术吧，那家伙就是个四级工，差自己还两级呢。 说学问吧，不说刘光齐，刘光天上的学都比程治国多。 凭什么那家伙就能搞出来？ 但郁闷也没用， 事实就摆在眼前。 刘海中烦躁的摆摆手“你问我，我问谁去？” 二大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同时又羡慕的心颤颤， 这要是换成他儿子有这么大的成就，她还不得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说起来还真是邪乎。” 二大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老程家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前几天来了那么多的大领导，听着都吓人， 现在又搞出这种事，也不怪老易他们整天凑到一起愁眉苦脸的。” 但愁眉苦脸也没用， 之前看易忠海和阎埠贵，感觉也挺风光的，一个七级工，一个有自行车的老师， 但现在跟程治国一比， 怎么看怎么不是等级的。 当然，更不要说他们家老刘了。 怪不得憋在屋里喝闷酒，敢情是心里也觉得郁闷，又不敢跟老易他们凑到一块，去与现在的程治国作对。 二大妈倒不是觉得刘海中没出息， 程治国又没图他们的房、没图他们的儿媳妇， 更没将巴掌扇在刘海中脸上， 而且眼看着要风光了，刘海中要是因为羡慕，就作死的去找人家麻烦，那才是神经蛋。 没冲突好啊， 就像易家和阎家，想去结交一下程治国，都拉不下脸皮。 二大妈眼珠子转转，突然觉得，自己又有几件衣服该缝了。 …… 易家， 阎埠贵眉头紧锁，脸色阴沉至极， 他已经听说轧钢厂发生的事情了。 “这件事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他问道。 易忠海抽着烟，想了一会儿才道“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这个技术可以让他吃一辈子，以后在厂子里的地位会变得超然起来。 谁见了估计都得尊称一声程师傅。” 阎埠贵暗暗咬牙“这么说，想要将他踢出轧钢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除非他自己犯了原则性的错误。” 易忠海叹了口气，“否则根本没人能赶他走，更不要说我了。” “咱们现在更应该祈祷的是，他的工级别再往上升，也别再搞出其他乱七八糟的技术。” 真要是那样的， 夹着尾巴做人的，就该是他们了。 阎埠贵当然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 现在他看到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脸上都是火辣辣的，耳边全是别人的嘲笑声。 不将这一巴掌还回去，他一辈子都睡不安稳。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他闷声说道，“程治国什么样，咱们一清二楚， 他脑子里有什么，屋里有什么，背地里干了什么事，没有谁能比我们知道的更多？ 这技术绝对不是他能搞出来的！” 易忠海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阎埠贵，接着他的话说道“话是这么说，但之前的事情，公安已经介入了， 就像咱们不清楚程治国的钱是哪里来的， 咱们搞不清他从哪弄来的技术，也无可厚非。” “同样的错误，如果再犯一次的话，只会让咱们更难堪。” 他故意将自己也算进去，免得阎埠贵多想。 但即便如此，伤疤被重新揭开，阎埠贵还是气的不轻，心里更是一万个不理解“你说那些公安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那明摆着的事，他们怎么就调查不出来！ 而且就算那些钱来源没问题，程治国那已经算是右*倾主义错误了吧，一样该处理才对！” 易忠海没有说话， 这年头，正是清算最厉害的时候， 程治国依旧没事，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阎埠贵看不清，只不过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已。 “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鲁莽行事了。” 易忠海说道，“无论是厂里还是院里，程治国现在的风头都比较强劲，缓一缓，等他的关注度少了再说。” 程治国不可能一直活跃在大众视线中，等他的热度过去，再去对付他，成功的几率更大。 现在还去跟他硬碰硬，非磕的头破血流不可。 之前数次的结局，就是明证。 “我知道，我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阎埠贵闷声道。 “咽不下去这口气的人多了。” 易忠海拍拍他的肩膀，“别忘了，还有我，还有贾旭东呢。” 贾旭东还有勇气活下去， 他们又有什么等不了的呢？ “再者说，程治国那家伙太跳脱了，有句老话说得好，天欲使其亡、必先让其狂。 说不定用不了咱们出手，哪天他自己就作死自己了。” 真那样的话，自己做梦也能笑醒了。 阎埠贵吐了口气，也明白报仇的事不能操之过急。 他站起身说道“行，我先等着。” 正打算往外走，他又突然想起刘海中，问道“老刘那边怎么办？那家伙跟咱们走的越来越远了。” 易忠海沉默片刻，说道“不急，我有办法。” 程治国现在可是那老东西的好邻居， 他就不信刘海中不怕！ 第122章 两只狐狸鸣翠柳 第二天，程治国照常去上班， 刚到车间，就见沈盈盈凑了过来 “治国哥，李主任找你。” “李德江？” 程治国有些疑惑，点点头，转身准备去找李德江。 沈盈盈又叫住了他“治国哥。” 等程治国回头，她犹豫了一下，才道“李主任有点……有点那什么，你能别跟他走的太近吗？” “好啊。” 程治国应了一声，笑呵呵的离开了。 沈盈盈颓然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小周见状，小声说道“程组跟李主任的关系很好，你忘了，当初就是李主任提他当的副组长。 你这么劝，小心程组反过来记恨你。” “怎么可能，治国哥不是这样的人。” 小周耸了耸肩，程治国收拾起人来，简直不是人。 “我就是劝你多个心眼，无论是李主任还是程组，都不是咱们能得罪的人。” “可是李主任那个大坏蛋经常欺负……” “嘘！” 其他人连忙让他噤声。 沈盈盈气鼓鼓的嘟起了嘴。 “李主任，这过了个年，您更精神了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程治国来到李德江的办公室，自来熟的坐下，笑呵呵的问道。 李德江也不生气， 程治国这是以他的人自居了，所以才这么随便。 如果是其他人，他还会呵斥两声，但光是无缝钢管技术，程治国就有资格为他鞍前马后。 “还真有一件好事，但并不是我的，而是你的。” 李德江笑着说道，“这件事还没传出去，我提前跟你通个气，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哦？” 程治国面露惊讶。 “是这样的，昨天厂里开了高层会议，期间讨论了有关你的问题。” “在我的强烈建议和据理力争下，厂里准备给你加点担子，让你晋升副科长。” 李德江手指轻点，笑着说道，“为了你这件事，我可是出了好大力气，卖了不少人情啊。” “真的？” 程治国眼睛一亮， 搞了这么多的动作，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而这一步也是最难的， 这一步之后，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拦自己了， 往后一路青云。 “哎呀，李主任可真是我的大贵人啊！” 程治国站起身，握住李德江的手用力摇晃起来，“副组长是你给安排的，如今又一跃成为副科长， 没得说，以后我就是李主任你的得力干将，你指哪，我保证打哪！” 什么强烈建议， 什么据理力争， 程治国当然清楚，自己能当上副科长，跟李德江屁点关系没有，要不然李德江早找他要八百回好处了。 不过两人本来就是互相利用， 现在还没到翻脸的时候，先虚以委蛇着，等这孙子没一点用之后再说。 李德江收回手，见掌心多了两个小金鱼，顿时乐开了花。 果然是冤大头啊。 不仅能给他送名，还能送利呢。 他看着程治国，越看越是欢喜。 这样的狗腿子，简直太符合自己的心意了。 不过名也给了，利也送了，接下来自然该办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李德江不着痕迹的将小金鱼收起，笑着问道“治国啊，最近工作上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如果有的话尽管说，以后咱们就是正儿八经的上下级关系了，该互帮互助才对。” “让李主任挂念了，不过我工作上和组员们相处的不错，工级和工资上，厂里也很照顾，根本没什么麻烦事。” “是吗，那就好啊。” 李德江身体前探，装作好奇的问道，“听说你前天为了你们组的那个谁……哦，对，马素芹，为她出头，动手打了人？有这事吗？” 程治国咧嘴笑道“这主任可误会了，不是我出头，而是有人污蔑我跟马素芹有一腿，她男人找到厂里了，非要收拾我一顿。 这我能忍吗？直接将他收拾了一顿，不过主任放心，这事保卫科的老熊已经摆平了，我连个处分都没有。” “主任你不清楚，我跟熊科长情同手足，这事根本就不叫事。” 保卫科内，熊国正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暗暗骂了一声，不知道是谁背地里嘀咕他。 “哦，是吗？” 李德江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事要是发生在程治国交出无缝钢管技术之后，没什么， 但发现在之前，看来熊国正和程治国关系确实不一般。 还真没看出来，这程治国背后能使力的人不少。 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事，接着问道“这个马素芹的家事，我也听说过，闹的沸沸扬扬的。听说她现在正跟她丈夫办离婚？这事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了。” 程治国故作好奇的问道，“李主任关心这事？回头我去帮你问问。” “不必了不必了。” 李德江连忙摆手，“我也就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员工，没别的意思。” 犹豫了一下，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封，递给程治国“这是我发的奖金，你拿给马素芹吧，她一个女人，遇到那么个不靠谱的丈夫，生活上难免拮据，该帮忙的地方，咱们这些当领导的，要适当的帮一下。” 程治国竖起个大拇指“李主任仁义啊，行，我一定会好好传达主任你的善意的。” 李德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特意吩咐道“记住，你一定要亲自送到马素芹手上。” “主任放心。” 程治国拍着胸口保证，又跟李德江随口扯了几句， 眼见李德江已经变得漫不经心，这才笑呵呵的告辞离开。 刚出门，他直接将信封撕开，见里面装着十块钱，还有一张信，信上只写了一个地址。 程治国嗤笑一声，将信和信封撕的粉碎，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然后将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抠逼！” 第123章 秦京茹来投奔了 四合院， 送走程治国后，秦淮茹坐在屋里缝被程治国撕烂的衣服。 衣服是她的。 刚缝没多久，房门突然被推开，二大妈探进头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将衣服藏起来，看到是二大妈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二大妈，您怎么来了？” “淮茹，在家呢。” 二大妈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家里的缝纫机用着吗，我缝缝袖子。” “二大妈你用吧，我用不着。”秦淮茹笑着说道。 “行，那谢谢你了。” 二大妈说着，将手里提着的一小袋红薯放到秦淮茹面前，“过年的时候，亲戚送的，我们吃不完，淮茹你尝尝。” 秦淮茹眉头一挑， 这还真是少见。 二大妈过来蹭缝纫机的次数不少，可每次都会想方设法的从这里顺点东西， 还没送过一次呢。 她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 “哎呀，我这两天正馋红薯呢，一直没来得及出去买，二大妈，那我就不客气了。”秦淮茹欣喜地道。 二大妈见状也很高兴“你喜欢吃就好，喜欢吃就好。” 随即便坐到缝纫机前开始缝衣服。 缝了一会儿，见秦淮茹也不说话，她就有些忍耐不住了，主动开口道“说起来，淮茹，你嫁给治国，还真是嫁着了啊。” 秦淮茹一脸惊讶“啊？” “你看看啊，治国现在可是六级工，跟我们家老刘一个级别。” 二大妈感慨道，“但我们家老刘多大年纪了，治国才多大？” 秦淮茹这下真惊讶了， 程治国已经是六级工了？ 没听说啊。 不过也不奇怪，程治国一回来就想着法的欺负自己，哪有时间给自己讲厂里发生的事？ “跟他一比啊，老刘这几十年，都活到狗肚子里了。” 二大妈滔滔不绝的道，“而且那个无缝钢管技术，我听老刘说可厉害着呢，这辈子你们都不愁吃穿了。” 秦淮茹不懂什么是无缝钢管技术， 不过听着很厉害，高兴就对了。 “唉，要是我们家那三个儿子有治国一半的本事，我就能偷着乐了。” 二大妈叹了口气，“可惜，我看呐，加起来也没有。” 秦淮茹笑着安慰道“他们还小呢，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想不到。二大妈您别急，您很快就能享到他们的福了。” “这话倒是没错。” 二大妈听着心里舒服，笑呵呵的道，“眼看着就要长大了……” “吱呀——” 房门再次被推开，院里的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淮茹，你在家呢，哎呦，刘大嫂也在呢。” 二大妈将剩下的话吞到肚子里，瞥了一眼女人手里提的鸡蛋，暗暗哼了一声。 又一个过来巴结人的， 呸！ “张婶，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秦淮茹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将人请进来。 “淮茹啊，你看你这和程治国过日子呢，我们也没有祝福过，过年多买了点鸡蛋，给你送过来几个，你别嫌少。” “张婶说什么，您能祝福我和治国，对我来说，就是最值得惊喜的礼物了。”秦淮茹开心的道。 张婶笑脸如靥，对二大妈说道“二大嫂你看，不愧是跟着治国的，就是会说话。” 二大妈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老张刚才那话要是被贾张氏听到，绝对会被撕烂嘴。 张婶送完鸡蛋就要走，但被秦淮茹拉了两下就坐了下来，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两人唠了起来， 但她可没二大妈矜持， 三句话离不开程治国，可着劲的夸，夸的二大妈差点走上去给她两个耳刮子。 这要是不知道实情，她还以为程治国当了轧钢厂厂长呢。 不过也能理解，老张的儿子也在轧钢厂，只是刚进轧钢厂没多久，还是个实习工， 估计是觉得程治国以后肯定要发达，所以过来巴结巴结，给自己儿子铺铺路。 但也太娘露骨了。 秦淮茹要是面皮薄点，这会儿估计已经躲进里屋了。 三人没聊多久，又陆续进来两人， 没得说，也是家里东西多的“放不下”，来当世纪好邻居呢。 二大妈想要走，但看看自己刚缝了一半的袖子，忍了下来。 五个女人，可不止一台戏那么简单了， 没多久，秦淮茹就已经插不上话了，大家从程家聊到院里，又从院里聊到巷子里， 俨然将秦淮茹当成了自己人。 秦淮茹笑意盈盈的听着，突然就醒悟过来。 这个院子里，她根本无需巴结任何人。 她的男人，真的为她撑起了一把巨大的伞， 而避雨也好，遮阳也好，外面会有大把的人，主动往她伞里进， 她只需要维护好女主人的身份，就能与这些有求于她的人打好关系。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 想要进入伞内的，不止邻居，还有她的亲人。 “秦淮茹？” 屋外响起娄小娥的声音，门再次被打开。 娄小娥看到屋里一大帮子人，微微一怔“这么热闹？” 还真是出人意料， 瞧了瞧，都是院子里的人， 这些人平时对秦淮茹不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吗？ 今天哪根筋搭错了？ 娄小娥眉头皱了起来，这对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小娥，怎么了？” “哦，我在外面遇到个人，她说她是你妹妹，我就将她领过来了。” 娄小娥让开身子，露出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 女子看见秦淮茹，顿时惊喜道“姐！” 秦淮茹愣了一下， 门外的女子，正是秦京茹。 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高挑，面容秀丽，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时刻都在笑，浑身都洋溢着青春、活泼的气息。 虽不及秦淮茹，但另一番风情。 “京茹，你怎么来了？”秦淮茹神色间多了些慌乱。 “你过年也不回家，爸妈让我过来看看你。” 秦京茹没发现秦淮茹的异常，满脸都是姐妹相逢的兴奋，“而且爸妈说你嫁了个好人家，让我来投奔你哩！” 第124章 孙秀丽沦陷了? 这就是得瑟的下场。 秦淮茹给家里写信，原本是想报平安，让家里人别担心自己， 却没想到自家妹妹直接跑来投奔了。 自己嫁了个好人家？ 那自然是没得说的， 院子里就不用说了，就算把整个四九城拎出来，程治国也绝对是年轻一代里的翘楚， 但关键是，她的名声不太好啊。 婚夜走错门，背弃了自己原来的丈夫，成了程治国的榻上之宾， 这事太难堪了。 秦京茹要是住下来，迟早会知道， 若秦京茹再告诉爸妈，那两个老人家说不定会跑来打断的她的腿。 秦淮茹有些头疼。 “哎呀，淮茹，这是你妹妹啊，长的还真是漂亮，今年多大了？有没有说好的人家？”张婶打断了沉默。 “怎么，张嫂，想跟人家攀个亲？你可拉倒吧，就你儿子那模样……” “你儿子长的好，全院就你儿子长的好！” “行了行了，淮茹，既然你家人过来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回头再来找你唠嗑。” 几个妇人吵吵闹闹的走了， 二大妈朝秦京茹脸上瞥了几眼，暗暗称奇， 长的还真不错， 就是比光齐大了几岁，要不然她高低得撮合撮合。 二大妈也离开了， 秦京茹走进屋，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缝纫机，眼睛一亮。 还真像姐姐信里说的那样， 那这房子也是姐姐的？ 城里的大房子啊，真好！ “小娥，进来坐坐？”秦淮茹对娄小娥说道。 娄小娥摆摆手“你们姐妹好久没见，叙叙旧吧，我就不添乱了。” 随后快步往外走，拦住了一个刚从程家出来的妇人， 她得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这缝纫机是姐夫买给你的？” “姐，家里好多粮食啊，你和姐夫两个人，怎么吃得了？” “姐，这房子真写的你的名字？” “姐，你身上的衣服真漂亮。” “姐……” “姐……” 秦京茹化身好奇宝宝，逮着秦淮茹问个不停。 秦淮茹无奈的应付着，忐忑过后，心里终究是高兴地， 毕竟许久不见自己的家人了。 “吃饭了吗？”她问道。 “还没哩，我早上就过来了，走到现在，中间吃了个窝窝。”秦京茹期待的道。 “想吃什么，姐给你做。” 秦京茹立马道“我想吃馒头！喝大米粥！” “那你等会儿。” “姐，我帮你烧锅。” 厨房里很快烧起了火，秦淮茹煮了汤，蒸好馒头，又特意炖了点肉， 饭菜扑一上桌，早已忍耐不住的秦京茹就大快朵颐起来， 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 秦淮茹心疼的道“别急，慢点吃。” 秦京茹嘴里塞得满满的，连连点头，筷子却一刻也不愿意停下。 直到菜里的汤水都被沾干净，吃了两个大馒头，喝了一大碗粥之后，秦京茹才心满意足的躺在椅子上，捂着肚子，动也不想动一下。 “真好吃！” 过年那会儿，她吃的都没这好。 “爸妈怎么样？”秦淮茹这才得空问。 “挺好的，吃嘛嘛香，就是妈的腿总不舒服，特别是这天。” “去看医生了吗？” “妈说没必要花那冤枉钱。” 秦京茹不在意的道，“村里人上了年纪，都这样。” 秦淮茹原本想问父母怎么没过来，但想想还是算了， 秦京茹这丫头过来已经是件麻烦事了，爸妈要是跟着一起来，更让人头疼。 而且看这模样，秦京茹短时间内是不打算走了，但她不确定程治国怎么想，会不会乐意秦京茹住在这？ 一来房间不多， 二来秦京茹的身份，跟他们住在一起，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但将秦京茹赶回去？ 那父母该怎么想她？村里人会怎么看她？ 进退两难。 见秦京茹没心没肺的在那里剔牙，秦淮茹有些无奈。 …… 厂里发生的事情，并不难打听出来， 娄小娥回到屋里，躺在床上，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呢！” 六级工！ 程治国才进厂多久，就成六级工了？ 厂里晋升工级不要钱吗？ 而且那家伙竟然还能搞发明创造， 娄小娥宁愿相信太阳可以打西边出来，也不相信程治国有这样的本事。 “肯定是偷的技术！” 但眼下的形势却很不容乐观， 程治国在厂子里混的越来越好，相应的，秦淮茹在院子里的处境就会越来越好， 这样下去，想要劝说秦淮茹离开程治国，就更难了。 得赶快行动起来了！ …… 轧钢厂， 从李德江办公室离开，程治国又去找赵传开， 赵传开给了他更确切的消息，而且没有半点居功的意思。 “任命书很快就会下达，回头你去党支部、行政部，还有工会走走，看看审核资料办理的怎么样。” 赵传开说道，“新车间成立在即，我就不给你分配额外的业务了，多去那里帮帮忙。” 想了想，他还是没问新技术的事，而是说道“最近应该会有很多主任找你谈话，你自己把握就好。” “好的，主任。” 又聊了几句，程治国出了办公室，直接来到党支部， 毕竟攻略度也有百分之十了， 程治国原本以为孙秀丽见了他，多少会比之前热情点，却没想到刚看到他第一眼，孙秀丽就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 程治国一脸莫名奇妙， 他哪得罪这女人了？ 在办公室问了一圈，他才明白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哪个煞笔乱嚼舌根，竟然说孙秀丽跟他有一腿， 孙秀丽这种女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谣言，没有冲到车间找他对质，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具体怎么说的？”程治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 “呃，说孙书记给你开后门，你有什么好东西也全给孙书记，你们背地里肯定……咳咳！” 办公室里的人神色怪异，“早就——” 他伸出两手，做出勾搭的动作。 随后又尴尬的道“不过小程你放心，我们党支部的人都清楚，你跟孙书记其实没什么。” “唉。” 程治国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做的已经这么隐秘了，竟然还被人察觉了。” “啊？” 跟程治国聊天的男子傻眼了。 啥意思，你们还真有一腿。 “嘿！逗你玩呢。” 程治国打了个哈哈，多少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去追孙秀丽了。 留下男子一脸的惊骇。 党支部的冷面无情女师太，被攻陷了？ 第125章 绝望的贾旭东 程治国跟进会议室，发现孙秀丽正在看资料，眉头紧锁，面带不爽。 正常来说，她摆出这副模样，没人敢近她三米之内， 然而程治国却偏要不识趣的往上凑， 孙秀丽这种时刻都在压抑着自己性子的人，你不能顺着她来， 必须逆着，搅动她心里的火，然后再狠狠的压灭。 火烧的越旺，越容易征服。 所以刚才他才说模棱两可的话，故意让人误会，就是要撩拨孙秀丽。 “孙书记，忙着呢？” 程治国走到孙秀丽身后，居高临下的打量她凹凸有致的身段，笑呵呵的说道，“要不我晚上再来找你？” 孙秀丽眉头一挑，眼中多了些火气， 晚上找她？ 晚上找她干嘛？ 这家伙是没听到外面的传言，还是真有那方面的想法？ 她冷哼一声，问道“有什么事？” “来看看我的入党申请怎么样了。”程治国老老实实的回答。 “已经提交上去了，等消息吧。” “行吧，那回见。” 程治国扭头就走。 孙秀丽暗暗咬牙，这小子一句寒暄都没有，问完自己的事就走？ 亏她在会议上还力挺他。 但她才不会主动往上贴，盯着手里的资料，脑袋都没转一下。 直到程治国离开了会议室，她才气的将资料拍在桌子上。 “吱呀——”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程治国又将头探了进来。 孙秀丽神色一噎，但很快调整好，冷冷的瞥过去“还有什么事？” 程治国笑道“谢了！” 随后挥挥手，扬长而去。 孙秀丽愣了一下，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嘴角却微微上扬起来。 …… “程组，听说你要升副科了？” 程治国刚回到工位，老严几人就兴奋的围了过来， “听谁说的？” “刚才你跟赵主任在办公室谈话，老邱听到的，跑来跟我们说的！” 小周满脸激动，“程组，你这才来几天，就要当副科长了，以后还不得当厂长？” 程治国拍了拍小周的肩膀，欣慰的道“要不说你小子有出息呢，路走宽了。” “这么说，这事确定了？” “八九不离十吧，这两天就会下任命书。” “嚯！” 几人惊叹不已，连忙恭喜。 马素芹见沈盈盈竟然意外的没有凑上去，好奇的问道“怎么，你治国哥要当副科长了，你不替他高兴？” 沈盈盈苦笑一声，担忧的道“组长，治国哥这副科长，不会是李主任提的吧，万一以后他们两人联合欺负你，怎么办？” 马素芹莞尔 “李主任可没这么大的权力，能让一个刚进厂才几天的人晋升副科长。 这事应该是厂里高层决定的。” 至于欺负自己嘛， 这点沈盈盈倒是没说错，程治国不正想方设法的要欺负自己吗？ 只是还没有得逞而已。 “是吗？” 沈盈盈松了口气，却又有些不放心，“但治国哥还是跟李主任走的太近了， 他以后不会沾上李主任的坏习惯吧？” “这个可不好说。” 马素芹吓唬她道，“不过我倒觉得他不是沾上李德江的坏习惯，而是本身就坏，所以你最好小心一点，以后离他远点。” 沈盈盈瞪大了眼。 “那边干什么，程治国又发奖励了？” 程治国小组的骚动，引得周围人纷纷瞩目，贾旭东旁边几人好奇的问道。 “不清楚。” 几人都摇了摇头。 “听说程治国也升副科长了。”有人突然凑过来说道。 这话让大家都是一惊， 贾旭东拿着钳子的手更是一抖，不可置信的看向说话的人。 “不可能吧，他才进厂多久，直接升副科？” “听谁胡说的，这种话也信？” “据说是赵主任亲口说的！” “靠！管理人员的晋升标准不是很严格吗？程治国哪够格？” “人家发明了无缝钢管，贡献那么大，破格提拔也不奇怪吧，还论什么资格。” “我日啊，二十岁出头的副科？” “刚进厂一个月这点，更吓人……” “这孙子不是祖坟上冒青烟，是冒狼烟了吧？” “还没通知的事，做不的准，大家稍安勿躁……” 贾旭东紧紧攥着钳子，手臂上青筋暴出， 他怎么也没想到，昨天挨了一记暴击也就算了，今天又他娘给他狠狠来了一记。 这厂子里还能待下去吗？ 继续这么下去，他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吐血而亡。 副科！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 对他来说，能老老实实的晋升工级，达到七级、八级，已经算是风光了， 程治国走的确实快， 但八级工就是尽头，就算一直被压一头，迟早有一天，他也能追赶上。 然而生活就是让人这么猝不及防、这么绝望。 有人突然告诉他，程治国不仅在往前走，还在往上走，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本来就追不上， 这下干脆不用追了。 但副科！ 这种混蛋凭什么能当啊，厂领导都昏了头不成？ 巨大的现实差距，让贾旭东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懑。 他咬着牙，扔掉钳子，往外走去。 这车间待不下去了！ “嘘——” 旁边几人看到愤怒的贾旭东，连忙噤了声。 不过他们也理解，之前贾旭东跟程治国的比赛，他们可是亲眼见证啊。 当时还觉得贾旭东挺牛逼的，竟然有胆子挑战一个四级工， 现在才明白，那行为简直跟作死没什么两样啊。 程治国只是个四级工吗？ 不，人家是创造了厂历史的四级工， 是注定载入史册的四级工， 贾旭东呢？ 他就是个普通的四级工，周身没有半点的光环， 而且就连这个四级工，也得半年后才能获得。 “程治国越是风光，越证明他当初的行为有多愚蠢，这哥们怕是要气死了。” “气也没办法，程治国若只是个普通职工的话，他还能叫叫板，但程治国要真升了副科，他不夹着尾巴做人，日子过的更惨。” “他估计打死也想不到……” “换成咱们也想不到，程治国那家伙，根本没办法用常理来看待。” “贾旭东还好吧，三级工输给四级工，好歹还算情有可原，那边还有位更惨的。” 众人的目光，慢慢移到易忠海身上。 第126章 情同手足的许大茂和程治国 易忠海自然能听到四周的议论声， 也看到了摔钳而走的贾旭东， 但他什么也没说，神色也很平静，老老实实的干着手里的活。 似乎程治国即将晋升副科这事，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 “恭喜啊。” 等大家重新开始工作后，马素芹凑到程治国面前说道。 “厉害吧？” 程治国颇有些得意的道，“不过一切都在我的意料当中。” “确实很厉害。” 马素芹明白程治国想要当副科有多难， 可以说四面八方都是成吨的阻力，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硬生生的闯了出来，可见本事之强。 无缝钢管技术做不到这一点，要不然昨天就宣布他升副科了， 而在给完奖励之后，又突然追加了奖励， 说明厂里领导层意识到，他们比想象中还要需要程治国。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程治国也算是兑现了那句“当爹”的承诺， 唯一无法确定的是，厂子对这个免费的“爹”，容忍度有多大。https:/ “昨天没受伤吧？” 马素芹转而问起另一件事。 “怎么，看到张大发了？” “院里的刘婶告诉我的，说他顶着一个猪头回了院子，嚎了一整天。” “嘿，那小子主动跑到我面前，伸着脑袋让我揍，我当然不会客气。”程治国乐呵呵的道。 马素芹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她和张大发的情意，早被磨没了。 “我觉得你还是尽快挪到新院子里吧。” 程治国又说道，“张大发没办法寻我的晦气，说不定会找你撒气，继续住在盈盈那里，对你、对沈家都不太好。” 马素芹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明天就搬。” “治国哥，素琴姐，你们在聊什么？”沈盈盈好奇的凑了过来。 程治国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素芹姐觉得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给你说媒了，正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呢。” “啊！” 沈盈盈吓了一跳，连忙跑开了。 她现在最听不得这个。 “鬼点子真多。” 见他一句话将沈盈盈吓得狼狈而逃，马素芹忍不住笑道。 “这叫智慧。” …… 入夜， 程治国下班回家的时候，特意在厂门口等了一会儿， 没等到傻柱，却等到了许大茂。 “呦，大茂，一起回去啊。”程治国笑着扬手打招呼。 许大茂身体一颤，下意识退了两步， 他还以为程治国要揍他呢。 反应过来之后，他神色有些尴尬，冷哼了一声，径直往外走去， 根本懒得搭理程治国。 程治国却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别这么绝情嘛，咱们可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一个院里的兄弟。 就算之前有什么误会，那也丝毫影响不了咱们的情谊。” “要不这样，为了向你表达歉意，我的自行车让你骑两天怎么样？” 许大茂眼睛一亮，目光下意识转到程治国自行车上“真的？” 这年头有自行车可不一样，绝对能在厂里露大脸， 程治国要是真愿意借给自己两天，自己在厂里转悠两天，说不定会有大把小姑娘找到他家里去。 嘿！ 许大茂心里火热。 “当然！” 程治国直接将自行车推了过去，“现在就给你骑！” 许大茂大喜，连忙接了过来，前后推了一下，拨了拨铃铛，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娘的， 这就是自行车？ 真漂亮！ 程治国顺势勾搭上许大茂的肩膀，笑着说道“是不是不生气了？ 你先骑两天，回头有需要，随时找我借就行。 咱们谁跟谁！” 许大茂脸色虽然依旧有些别扭，但看在程治国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也打算谅解他。 “说起来，其实咱们也没什么冲突，之前虽然有过两次不愉快，但那都是误会。” “没错，你忘了前几年的时候，咱俩还跟傻柱打了一架呢。” 程治国笑道，“当时咱们可是将那孙子打的鼻青脸肿，抱头鼠窜！” 许大茂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两人小时候确实合起伙来跟傻柱打过架，因为两人都不是傻柱的对手， 而且就算二对一，大部分时候，也会有一个被揍的哇哇大哭。 “咱们以后可不能手足相残了，得将靶心对准傻柱才对。” 程治国拍着许大茂的肩膀说道，“要搞清楚主要矛盾啊，兄弟。” 许大茂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傻柱才是咱们最应该收拾的家伙，那家伙太嚣张了。” 反正傻柱和程治国一样， 不管谁倒霉，他都开心。 现在既然程治国这么识趣，连自行车都让出来了，他暂时也懒得计较了， 先收拾傻柱， 等哪天看程治国不开心了，再回过头来收拾他。 许大茂得意的笑了起来。 南锣鼓巷不远，沿着东大街走一段距离，一拐弯就是， 程治国和许大茂聊着天，很快就走近了。 而远远看到两人的身影，守在巷口的一个年轻人拔腿就往巷子里跑。 “来了来了！程治国来了！” 守在胡同里的，还是阎解成和他的几个兄弟。 昨天没有成功，他们今天又来了， 为了避免像昨天那样被冻成狗，阎解成特意让一个哥们在巷口等着，看到程治国回来就报信， 剩下的人则在胡同里烤火， 为了不让自己的弟兄们冻着，他将家里的火炉子都搬了过来， 这会儿他妈估计正在家里跳脚呢。 “注意！” 几人赶紧忙活起来， 拿麻袋的拿麻袋， 拿手电筒的拿手电筒， 有两人顺势还将火炉子往里搬了搬，防止火光被人发现。 准备就绪后，几个人猫悄的摸到胡同口，躲在墙边，等着程治国过来。 阎解成没跟着， 倒不是怕失败，而是怕动手的那一刻，被程治国看到脸， 等行动成功后，他再跑上去踹两脚，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就行。 阎解成搓着手，兴奋的盯着胡同口。 “叮铃铃——” 一阵车铃声响起，随后便听着程治国说话声，越来越近，很快到了胡同口。 第127章 凄惨无比的许大茂 “动手！” 程治国和许大茂步入胡同口的一瞬间，有人大喊一句，一群人猛然冲了出去。 拿着麻袋的两人想都没想，直接将麻袋套到推着自行车的许大茂头上， 程治国是有自行车的，他们早就听阎解成说过了，而且昨天也亲眼见过， 这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心情激动，大家根本没想着要辨认，只求闪电出击，快速解决，然后火速撤退。 所以，许大茂第一时间就遭了殃， 直接被罩了个正着。 哈哈，成功了！ 罩着的一刹那，冲来的几人大喜， 任你功夫再好，只要被麻袋一罩，也是孙子。 几人根本不客气，抬手就是一顿暴打。 许大茂刚叫唤两声，叫骂声就变成了惨叫声，被人一脚踹倒在地， “圈踢圈踢！” 有人提醒了一声，众人连忙改为脚踢。 那边阎解成手里的手电筒打过去，眼见兄弟们成功按倒程治国，心中大喜，连忙冲了出来。 “让我来！让我来！” 他压着嗓子叫了两声，上去就给了“程治国”两脚， 依旧不解气，他又扬起沙包大的拳头，罩着“程治国”的脑袋砸了下去。 好一阵拳打脚踢，直到身边几人将他拉开，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手。 “别打出好歹来。” “咱们走吧。” 阎解成泻了心里的火，痛快不已，又在麻袋上踢了两脚，这才挥挥手，准备带大家离开。 “阎解成？” 一句惊讶地声音叫住了他。 阎解成身子一颤。 不是因为叫他的声音熟悉，而是怕袋子里的“程治国”意识到是谁揍他，回头找到他家里去。 “谁他妈的……” 阎解成抢过一个手电筒，灯光照过去，话没说完就愣住了。 程治国？ 灯光照住的，不是程治国还有谁？ 程治国！ 我日啊！ 阎解成吓得差点没将手电筒扔出去。 程治国在外面，那袋子里的是谁？ 阎解成整个人都麻了，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看了看身边的人，见他们同样一脸震惊，明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日狗啊。 阎解成心肝直颤，顾不得询问究竟怎么回事，也没勇气回应程治国，掉头就走。 其他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忙跟上， 兴奋的揍了半天， 结果揍错人了？ 真他娘的棒槌！ “站住！” 程治国怒喝道，“揍了我兄弟，想走就走？” 阎解成脚下不仅不停，反而拔腿跑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煞笔才站住。 然而他敢跑，其他人却不敢跑， 程治国昨天追着将人揍地鼻青脸肿的情景，他们可是记忆犹新。 “大哥，误会，都是误会啊。” 几人神色尴尬，毫不犹豫就将阎解成给卖了，“都是阎解成让我们干的！” “阎解成，我草泥马！” 许大茂从麻袋里爬了出来，鼻青脸肿，满脸鼻血， 他嘴都歪了，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一边呲牙咧嘴扭着身体，一边破口大骂，“卧槽尼玛的阎解成，老子跟你没完！”https:/ “老子跟你没完！” 说完就朝面前的几人冲了过去，用出了传说中的“泼妇龙爪手”。 几人刚要跑，又听程治国淡淡的道“都别动。” 几人硬生生的停下身子，任由许大茂欺辱。 许大茂雨露均沾的各给了几下，没给人家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牵动了自己身上的伤，疼的一阵大呼小叫， 他也懒得动手了，揪住几人的领子就往院子里走。 “跟我去阎家，老子让弄死阎解成！” 几人垂头丧气的往前走，期间不忘回头看一眼，见程治国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只能放弃逃跑的心思。 什么鬼啊！ 众人心头惨叫， 这孙子没事推程治国的自行车干什么？ 这不是找打吗？ “阎解成！阎解成！你他娘的给我出来！” 刚一进院子，许大茂就骂了起来，“我去你奶奶的，姓阎的，我跟你家没完！” 院里的人纷纷走了出来。 见是许大茂，有人不满的道“许大茂，你疯了，三大爷也敢骂？” “狗屁的三大爷，我骂的就是他！” 许大茂仿佛贾张氏附体，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姓阎的，当龟孙呢，给老子出来！” “许大茂，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阎埠贵推门走了出来，脸色阴沉的道。 瞥见许大茂身后的程治国，他目光更加阴冷。 “撕烂我的嘴？你好厉害！来啊！” 许大茂将灯光打在自己脸上，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来来来！你看哪块还能用，来撕！你要是不撕！你是我孙子！” “嘶——” 众人看到许大茂脸上的伤，倒抽了口凉气。 “许大茂，你这是怎么了，谁将你打成这样？” 这也太惨了， 阎埠贵还真没下手的地方。 “谁？你问问阎埠贵！” 阎埠贵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程治国举起手，笑呵呵的道“我可以证明，是阎解成干的。” “哦，对了，这些人也可以证明。”他又指着被带过来的几个年轻人说道。 四周瞬间一片哗然。 人群当中的傻柱幸灾乐祸的道“许大茂，你也太瓜怂了，竟然被阎解成打成这样。” “去你奶奶的，这群家伙上来就给我套上麻袋，老子怎么反抗！” 许大茂气的嘴都歪了，问阎埠贵，“姓阎的，老子招你还是惹你了，你儿子这么对我？ 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阎埠贵看着许大茂凄惨无比的模样，面上有些错愕， 再扭头看看被压着垂头丧气的几个年轻人，不正是天天跟他儿子混在一起的几个嘛。 不用说，这事八成真就是阎解成干的。 但无缘无故的，阎解成揍许大茂干什么? 吃饱了闲着？ 他心头大骂，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余光往外瞟了瞟，发现刘海中都出来看热闹了，易忠海竟然没有出来， 好嘛，连个帮手都没了。 阎埠贵头疼不已。 第128章 煽风点火 “小三，这是怎么回事？” 阎埠贵问一个认识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看许大茂，又看看程治国，不敢乱说话。 已经得罪了许大茂了，这时候要是说他们的目标是程治国，那不连程治国也给一块得罪了？ “是不是阎解放让你们干的？” “不……不是。” “不是？” 许大茂怒极而笑，一巴掌拍在小三的脑袋上，“那老子问你，老子哪得罪你了，你要下这么狠的手？” 小三几人苦笑， 许大茂还真没得罪他们，https:/ 就是一不小心打错人了。 但这话说出来，许大茂真要气炸了。 “也别扯那些没用的了！” 许大茂大手一挥，指着阎埠贵说道，“去将你儿子叫回来，我跟他当面对质！ 要是他干的，我挨多少拳头、多少脚，让我打回来， 他要说我这伤没他的份，我立马跟你道歉，扭头就走！” 阎埠贵沉默片刻，说道“要不这样，你先回去处理伤口，等阎解成回来了，我亲自将他带到你面前，弄清事情的缘由……” “呵！” 许大茂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道，“放屁！我就在你家门口等着！一个小时后，阎解成要是还不回来，我就拉着这几个人去公安局。 到时候他有什么话，去跟公安解释！” 阎埠贵眉宇下沉，无奈的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当然不想出头，许大茂被打得这么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要是偏帮阎埠贵，许大茂估计连他也会恨上。 但院子里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惊动公安局，那他们三人的能力也会受到质疑，到时候谁也别想干了。 他想了一下，开口道“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没必要闹到报警那一步，先弄清事情的缘由。” 接着对傻柱说道“傻柱，你带几个人出去找找，碰到阎解成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带回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打算把皮球推到阎解成身上。 傻柱却不想当免费劳动力， 在院子里看热闹多自在？ “咋不让程治国去，他在这也没事。”傻柱指着程治国说道。 程治国指着自己的自行车说道“刚才许大茂挨揍的时候，我自行车也被踹坏了，得让阎家赔偿。 而且我亲眼看到阎解成打的人，我是证人，当然不能走。” “靠，你自行车哪毁了？” “眼瞎啊，没看到车把歪了？” “……” 尼玛，你车把歪了，自己扭回来不就行了，好意思让人赔？ 阎埠贵更是眼冒火光， 这孙子还是真是生怕事闹不大啊！ 阎解成这小子什么情况？ 他要是揍了程治国，就算摊上麻烦，自己心里也能舒服些， 打许大茂算怎么回事？ 还嫌家里不够乱？ “哪那么多事，赶紧去！”刘海中一脚踹在傻柱的屁股上。 傻柱叫上刘光齐几人，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叫也白叫。” 程治国笑呵呵的道，“我亲眼看到的，还能冤枉人不成？ 与其心存侥幸，还不如早点想办法平事。” 他搂着许大茂的肩膀说道“拖得越久，我兄弟身上的伤越重，心里的气越多。” 院子里的人看到这一幕，神色都有些怪异。 程治国什么时候跟许大茂凑到一起了，这两人不是见面就掐架吗？ “要是实在不想闹到报警的份上，去找保卫科的人也行，总得还我兄弟一个清白，给我兄弟一个说法吧？” 程治国义正言辞的道，“我大茂兄弟这伤，可不能白受！” 刘海中听着程治国的话，嘴角扯了扯， 他突然觉得，许大茂挨打，八成跟程治国脱不了干系。 要不然无缘无故的，阎解成怎么会对许大茂动手？ 阎埠贵头疼欲裂， 他倒不是真想拖到阎解成回来，那样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他是想拖到易忠海回来。 刘海中跟他们貌合神离，根本不会真心帮他，这老东西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再加上程治国这个搅屎棍， 事情越拖，只会越麻烦。 老易到底怎么回事？ 他咬着牙，对许大茂说道“先进屋让你三大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这事不管是不是阎解成干的，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许母抹着眼泪，也拉住许大茂说道“大茂，咱们先回屋吧，等阎解成回来再说。” “外面这么冷，伤口很容易生冻疮。” 许大茂气性大，哪肯走，干脆往地上一坐“事情整不清楚，我哪也不去！” 程治国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又搓了搓发冷的手，对阎埠贵说道“老阎，要不然你先赔我自行车的钱，让我回去歇着？” 阎埠贵眼角抖动，冷声说道“等事情弄清楚后再说！” 赔？ 赔个毛！ 别说只是车把歪了，就算是车轱辘折了，他一分也不会给。 “跟我打马虎眼是吧？行，我不缺那点钱，不用你赔偿了。” 程治国切了一声，毫不在意， 又不是只有他有自行车。 “你只要给我大茂兄弟一个说法就行。” 程治国又拍拍许大茂的肩膀说道“大茂，你放心，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等我回去吃个饭，再出来帮你作证。” 说着就推着自行车往后院走了。 许大茂见状，欲言又止。 刚才还一口一个兄弟，这会儿就抛下自己回家吃饭，这孙子也太不仗义了。 而且这自行车不是要借给自己两天吗？ 怎么就推走了？ 但想想眼下挨揍的事情还没弄清楚的，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他便忍了下来。 阎埠贵见程治国走了，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他根本不打算赔偿程治国，但这家伙在一旁煽风点火，实在太令人难受了， 而且他现在看见程治国就浑身难受， 滚的越远越好。 程治国来到后院，迎面碰上了秦淮茹， 秦淮茹站在月亮门内看热闹，但并没有往前院凑。 “治国，你回来了。” 看见程治国，秦淮茹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治国还在好奇呢，便听旁边传来一声愉悦的声音“姐夫！” “嗯？” 程治国扭过头，看到了秦京茹。 他愣了愣神，随即恍然。 好嘛！ 秦家的秦二白送，这就上线了？ 第129章 秦京茹留下，阎解成挨打 程治国在感慨， 秦京茹也在打量程治国， 比预想中的更加年轻，也更加帅气。 她原本以为她姐这样的乡下人，想要找个城里人，特别是还有钱的城里人， 要么老， 要么丑， 却没想到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程治国和秦淮茹，说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也不为过， 更何况她今天下午还从秦淮茹打听到了程治国的真实情况。 入厂就是四级工，工资一个月四十多，工作没一个月就成了六级工，又长了三十。 家里还有缝纫机，有自行车，有三轮车…… 真应了村里人说的那句话，秦淮茹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哪怕作为亲妹妹，她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嫉妒。 要是她也有这样的运气，那该多好？ “进屋说吧。”程治国淡淡说道。 秦淮茹和秦京茹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忐忑，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进了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程治国一口一口的抿着，也不说话。 秦京茹更紧张了，求助的看向秦淮茹。 虽说这房子写在秦淮茹名下，但她明白，自己能不能留下， 程治国有绝对的决定权。 “京茹很早就不上学了，现在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家里说亲的比较多。” 秦淮茹思量了一下，说道，“她受不了催婚，所以跑到这里，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治国，你觉得怎么样？” 程治国看向秦京茹， 秦京茹紧张的搓着衣角，低下了头。 “西屋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啊。”程治国突然说道。 秦淮茹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添了些红晕，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秦京茹不明所以，只以为程治国不想她占西屋，连忙道“我可以睡柴房。” “那也不用。” 程治国说道，“明天你们两个收拾一下西屋，然后你住进去吧。” “真的？” 秦京茹大喜，连忙起身道，“谢谢姐夫！” “不用谢我，我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姐。” 秦淮茹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头也添了些担忧， 西屋的门关不严，隔音是真的不好。 程治国又这么禽兽…… 但程治国都没说让秦京茹住柴房，她要是将秦京茹赶到柴房去，那也太绝情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打算和程治国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先消停一段时间。 确定了秦京茹的事情以后，气氛重新变得愉快起来， 秦淮茹将饭菜端出来，程治国听着两姐妹叽叽喳喳的聊着老家的事，慢悠悠的吃着。 没一会儿，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暴喝，随即便是各种乱糟糟的声音。 程治国听了一乐，知道是阎解成回来了。 他端着碗，出了门。 秦淮茹两人相视一眼，也好奇的跟了出来。 来到二进院的玄关，果然看到阎埠贵正在暴打阎解成，院子里的人则一边拉，一边劝。 阎埠贵并没有脚下留情，结结实实的踹了阎解成几脚，看着都疼。 没办法，这时候要是演戏，只会让事情更糟。 直到被众人拉开，阎埠贵还指着阎解成的鼻子大骂“能耐了你，竟然还学会打人！你怎么不拿着枪去杀人！老子教你这么多年，你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 你是不是觉得这事没人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没人敢抓你！” “给我跪下！” 阎解成僵着身子，也不跑，只是满脸的不甘。 听到阎埠贵的话，他也站着不跪。 直到三大妈哭着劝了好几句，他才阴着脸跪了下去。 阎埠贵气的又要上去踹，却被刘海中几人硬生生拽住了。 “行了老阎，你将解成打死也没用，现在事情既然发生了，先解决问题。”刘海中劝道。 阎埠贵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阎解成骂了句“回去再收拾你”，随后看向许大茂 “大茂，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你要是觉得还不解气，就打回去，你就算将他打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许大茂站起身，撸起袖子就朝阎解成走去。 众人无语，连忙拉住他。 这孙子听不出好赖话啊，还真要打。 “行了行了，大茂，解成已经挨过揍了，你也消消气，有什么不顺心的，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 “是啊，都是一个院的，难道还真要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解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这其中可能存在一些误会，大家好好聊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劝个不停。 许大茂气的鼻子都歪了“老子被揍成这样，他挨了两脚就算了完了？” 而且就算打，也得他打才对， 他心里的气可半分没有撒呢！ “大茂，你看这样行不行，让解成给你诚心诚意的道个歉，然后你治疗的费用由老阎给你出。” 这大冷天的，大家还没吃饭呢，刘海中也不想和稀泥了，说道，“再让老阎给你点赔偿，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闹了这么久，许大茂无非就两个目的， 要么打人， 要么要钱。 打人是不可能让他打的，要不然两家的矛盾只会更深。 那就只剩下赔钱这一条。 “赔点钱就行，赔点钱就行。” 许母连忙道，他们孤儿寡母的，也不想将阎家得罪的太狠。 要知道阎家不止阎埠贵这个院三大爷，还有三个儿子呢，以后要是联合起来报复，有许大茂受的。 “赔什么赔！” 许大茂怒不可遏，“老子用不着他们赔钱！” “对！我大茂兄弟缺他那点钱？” 程治国高声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大茂兄弟要是真把钱收了，那还有脸见人吗？还有尊严可言吗！” “程治国！” 刘海中受不了了，这家伙是真不给许大茂台阶下啊，“哪有你的事，好好吃你的饭！” “咋地，我还不能替我大茂兄弟鸣不平了？” 傻柱嗤笑一声“你那是鸣不平吗，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得了吧傻柱，等过两天阎解成蒙住你的头揍你一顿，看你还能不能说这话。” 阎解成恶狠狠的盯着程治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第130章 艰难抉择的贾旭东 刚才跑路的时候，阎解成就已经回过味来了， 程治国这家伙怕是昨天就知道他们了，又料到今天他们还会埋伏，所以故意忽悠许大茂一起，顺便还将自行车给了许大茂， 目的就是要让他们认错目标。 现在好了， 程治国屁事没有，平白无故惹了许大茂不说，自己还挨了一顿打， 不用想都知道，今儿要是赔了钱，他还有几顿揍要挨。 他爸的抠门，院里没人不知道。 “老阎，你觉得怎么样？” 刘海中不再理会程治国两人，问阎埠贵。 阎埠贵点了点头，知道这个栽不认不行。 总不能真让保卫科或者公安局介入吧？ “行了，这大晚上，都赶紧回家吃饭吧。” 刘海中将众人往家里赶，以免程治国之徒再生事端。 程治国见许大茂不说话，知道这事也就这样了，啧啧两声，朝傻柱喊道“傻柱兄弟，明天下班有事吗，没事一起走啊。” 傻柱一脸茫然， 程治国这货吃错药了？ 阎解成却气的肺都炸了， 程治国这话分明是朝他喊的，意思不就是所有人都没逃出他的手掌心，被他耍得团团转吗！ 他低下头，一言不发， 眼中却是火光四冒， 等着瞧吧，早晚有一天，他要让程治国付出代价。 “傻柱啊，你下班的时候，看见你一大爷了吗？” 大家都往回走的时候，一大妈凑到傻柱跟前问道。 “一大爷，他还没回来吗？” “没呢。” 一大妈担忧的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日子他总是早出晚归的，今儿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放下吧一大妈，一大爷一个糟……咳咳，一个男人，能出什么事？” 傻柱掩饰起尴尬，笑着说道，“你要是不放心，等会儿我吃完饭去找找他。” “那也不用，我就是有点担心。” 一大妈叹了口气，往家里走去。 而此时的易忠海， 正坐在堤岸旁的老位置，一口一口的吐着烟，望着平静的水面，黯然神伤。 他不知道院里发生的事情， 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太上心。 许大茂和阎解成的矛盾，在他看来，只是小孩子的打闹， 撑死了也就耗些神而已。 然而程治国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影响到了他的生活，让他夜不能寐。 副科。 他在厂里表现的风轻云淡，然而内心的愤懑和震惊，只有他自己清楚。 昨天他还信誓旦旦的说着，程治国还需要时间才能爬到跟他一样的位置， 今天就被啪啪打脸了。 结果人家根本不陪他玩，直接踩着他的脸，往上爬去。 成了他一辈子也可望而不可及的官老爷。 他明白，消息传到他耳朵的那一刻起，他和程治国的位置便互调了， 他跟贾旭东成了一类人， 以后见了程治国，气势都得先矮三分。 这反转来的太快、太猝不及防， 他实在难以接受，也想不通，所以才一个人跑到这抽闷烟。 95号院， 原本是他停留的港湾，他在港湾里发号施令，说一不二。 但现在，那里成了刀山火海，成了伤心地， 每一次进去，都是一次刮骨痛。 但，不回去只会让自己显得更狼狈。 易忠海叹了口气，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往岸上走去。 再不走，院子里的人又要找过来了， 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又被欺负了，然后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戚戚吗？ 一把年纪了， 丢不起那个人。 …… 贾家， 贾张氏在院子里看完热闹，幸灾乐祸的回了屋。 见贾旭东一个人坐着发呆，她也没在意，笑呵呵的将院子里的事情讲了一遍 “你没看见许大茂被揍的模样，那脸跟猪头一样，嘿！你说这老阎家的儿子还真是狠，下这么重的手。” “可惜啊，当时程治国也在那，竟然没被揍。 他要是也揍了，那才大快人心呢！” 贾旭东眉头挑了挑，脸色略显阴沉。 贾张氏没看到，继续说道“阎解成也挨打了，被他爹狠狠踹了两脚，真是狗咬狗！ 不过你说许大茂怎么就惹到阎解成了？ 不应该揍程治国吗？” “不理解，不理解。” “还有易忠海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今儿竟然没出现。我可还记着呢，他说要给你说媳妇，一直没动静。” “明天我就去他家里找他！” 贾旭东突然打断了她，问道“妈，你还记得昨天来的那个牛爱花，她爸妈是干什么的吗？” “啊？” 贾张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这事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拍着大腿道，“那姑娘别看长的丑，但家里还真不一般。 她爸是厂里的主任，几号车间来着，我给忘了。 她妈听说是某个部门的大领导呢！” 贾旭东皱眉， 贾张氏语气挺大，但到底也是一知半解。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熊国正昨天说得隐晦，他自己又觉得被侮辱了，根本没有详细打听。 但只是一个车间主任，就值得他心动了。 程治国这个副科，跟主任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不仅仅是一二十年， 还有背景、资源等等一大堆的东西。 如果他能得到一个主任的支持，那重新跟程治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绝对不是问题。 唯一的麻烦就是， 牛爱花太丑了！ 丑的就算是她爸妈身居高位，她也很难找到婆家，只能从他这种小工人里挑。 丑到单是想一想，贾旭东就觉得浑身难受，喉咙里就像卡着一只苍蝇一样。 但是， 除了这点，单凭自己的能耐，想要追上程治国，跟痴心妄想没什么区别。 怎么办？ 贾旭东无比纠结。 “旭东？” 贾张氏叫了他一声，有些担忧的道，“虽然牛爱花的家庭不错，但你可别犯糊涂啊。 娘也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有个媳妇，好好过日子，给咱们贾家传宗接代就行。 牛爱花太丑了， 你要是真娶了她，孩子怎么办？” 生出来还有法看吗？ 再者说，昨天见到牛爱花的时候，那臭丫头的鼻孔都快长到天上去了， 贾旭东要是娶了她，那不是娶个媳妇，而是娶个祖宗回来。 到时候还有他们娘俩的活路吗？ 第131章 隔音是真的不好 贾旭东不耐烦的道“谁说要娶她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那就好，那就好。” 贾张氏拍了拍胸口， 贾旭东要是真娶了牛爱花，那以后还怎么有脸出门？ 所有人都会觉得她儿子为了升官发财，啥都不管不顾了。 毕竟牛爱花和秦淮茹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之前为了人家的相貌不顾人家的身份，现在又为了人家的身份不顾人家的相貌， 结个婚都目的不纯，谁能看得起他们？ 贾旭东目光阴沉，依旧下不定决心。 …… 秦京茹很快明白，程治国为什么要强调门的事情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听到门外传来怪异的声音， 初时她以为外面的说话声，没太在意，但这声音持续了半个小时，她终于受不了了。 披上衣服，她凑到门边，仔细地听了起来。 很快意识到这声音意味着什么，秦京茹脸色微红，.暗暗呸了一声。 明知道隔音效果不好，也不知道节制一点， 至少过两天再干这种事。 秦京茹哼哼两声，又是羞涩，又是好奇。 程治国挺厉害的啊…… 她将耳朵贴到门缝上，声音更加清晰， 秦淮茹明显捂着嘴，竭力的压着声音， 但似乎有些实在压不住的意思，靡靡的声音连绵不绝。 秦京茹吐了口气，猫悄的回到了床上，蒙住头，打算当不知道。 又过了半个小时， 夜深人更静， 声音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清晰了， 很显然，秦淮茹连捂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京茹身体也跟着燥re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伸…… 又过了半个小时， 秦京茹彻底绝望了， 传来的声音对她而言，再没了半分旖旎， 只剩下烦躁， 她姐姐秦淮茹，真的嫁了个好人家吗？ 她能想象到秦淮茹此时被蹂躏的绝望又无助的模样…… 这样的日子， 真的快乐吗？ …… 易家， 易忠海回来后，一大妈将阎解成和许大茂的事情讲了一遍，随后状似无意的问他去哪了？ “在外面转了转。” 易忠海随口应付一声，问道，“最后怎么解决的?” “老阎赔得钱，连医疗费和赔偿，一共三十。” 一大妈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追问。 “你刚才说，许大茂跟程治国一起回来的？”易忠海突然问道。 一大妈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易忠海摇摇头“这事八成是他搞的鬼。 阎解成没理由去打许大茂，估计想帮他爸出头，所以找了几个人去收拾程治国。 但不知怎么被程治国发现了，然后将许大茂推了出去。” “不应该吧。” 一大妈错愕的道，“要真是这样，阎家和许大茂能吃这个哑巴亏？” “阎埠贵和阎解成是没办法，就算知道是程治国搞的鬼，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毕竟他们说出真相，也改变不了许大茂已经被打的事实，许大茂也不会掉头去找程治国算账。 反而还会让程治国抓住把柄。” 程治国可比许大茂难缠多了。 一大妈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件事后面还藏着这么多的门道。 想想许大茂被揍得模样， 再想想阎埠贵被缠的没办法，对自己儿子下死脚的样子，她心有余悸。 “程治国，心思这么深的吗？” 将人耍的苦不堪言，自己却半点事没有， 能耐可不是一般的小。 易忠海没说什么，程治国要是连这点心思都没有，又怎么将他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阎埠贵这次出了三十块，不仅没能奈何奈何程治国，还又被他摆了一道，怕是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想了想， 他决定暂时将程治国要升副科的事情隐瞒下来。 别看程治国是轧钢厂的副科，跟阎埠贵八竿子打不着， 但官官相护的道理，自古有之。 程治国真要是想对付阎埠贵，六级工的身份不值一提，但副科的身份绝对事半功倍。 …… 阎家， 阎解成依旧跪在地上， 阎解旷两兄弟站在门边，大气都不敢出。 三大妈扯着阎解成，抹着泪。 阎埠贵坐在桌边，额头上青筋暴出。 三十块！ 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 这些年，他省吃俭用的，什么都不敢买，都是为了什么！ 现在倒好，白白让许大茂得了去！ 他扭头恨恨看向阎解成，差点拿起茶杯砸过去。 但想到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阎埠贵深深的叹了口气，终究忍了下来。 程治国！ 想起程治国幸灾乐祸的嘴脸，阎埠贵气的肺都炸了。 “再有下一次，我打断你的腿！” 他怒哼一声，站起身，往屋里走去。 阎解成到底太年轻了， 以为用这种暴力的手段就能收拾得了程治国？ 别说一顿， 就算打程治国十次，一百次又如何？ 只要别人不知道是他们做的，那就挽回不了他丢掉的颜面。 软刀子杀人， 才更痛！ 想要让程治国疼的掉泪，疼的后悔， 只有他出手才行。 “解成，赶紧起来，赶紧起来。” 见阎埠贵没有继续追究，屋里的几人都松了口气，三大妈连忙将阎解成扶了起来， 一边拍他身上的土，一边劝说道“听你爸爸的话，以后可别干这事了。” 阎解成冷着脸，没说话。 阎埠贵说的下一次，是像今天一样被程治国耍的团团转， 而不是不要再对付程治国。 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怎么肯就这么算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 第二天早上， 秦京茹顶着一个熊猫眼、打着哈欠起了床。 瞥见程治国的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随后就不敢看了， 而秦淮茹也明白昨晚的动静根本瞒不住自家妹妹， 时间太长了！ 秦京茹又不是聋子。 所以她也满脸羞涩，不敢去看秦京茹。 一顿饭吃的气氛极为凝重。 秦京茹躲着程治国的眼神， 秦淮茹躲着秦京茹的眼神， 三人一句话都没说。 程治国倒是神情自在，也明白秦京茹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但那有什么关系？ 难受的又不是他。 “我吃完了。”程治国放下碗，起身往外走去。 秦淮茹连忙站起身帮他拿包，好奇的道“今天去这么早、” “嗯，有点事。” 程治国接过包，径直出了门。 他一走，房间的气氛变得更加怪异。 第131章 拉个垫背的 “姐……” 秦京茹见秦淮茹站着不动，犹豫了一下，说道，“吃饭吧。” “好。” 秦淮茹低声应了一句，转过头，重新回到桌旁， 至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秦京茹。 房子再次陷入寂静， 好久过后，秦京茹觉得浑身不自在，突然开口问道“姐，你没事吧？” 问完就后悔了。 这是什么问题，让秦淮茹怎么回答？ 秦淮茹脸色更加通红，都快要滴血了一般，吞吞吐吐的道“没……没事。” 秦京茹再次沉默下来， 真的没事？ 她不信。 程治国——那个牲口，昨天折腾到什么时候？ 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等会儿我去收拾碗筷，你休息一下吧。” “哦……好……” 秦淮茹吃不下去了，说了一句“我吃饱了”，然后连忙起身往里屋走。 秦京茹看着房门被关上，长舒了口气。 她也紧张啊。 …… 外院， 阎埠贵吃过饭，准备去上班， 然而刚走到自己的自行车旁，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五官快速扭曲。 只见他的自行车前轱辘，已经被折成了九十度！ 程治国！ 阎埠贵的牙都要咬碎了，手臂微微颤抖着， 他眼里的火都快喷出来。 全家的玩意，他最宝贝的就是这辆自行车，恨不得睡觉都抱着。 然而，此时却被毁成了这样。 那个混蛋玩意！ 他扭头就往院子里走，准备去找程治国算账。 但刚走两步就冷静了下来。 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程治国干的， 而且程治国会给他赔偿？ 就算闹到对簿公堂，程治国也完全可以说阎解成破坏他的自行车在前， 虽然只是车把歪了， 但他不愿意给程治国赔偿，凭什么让程治国给他赔偿？ 阎埠贵阴着脸，咬着牙，转身往外走去。 等着瞧！ …… 有关程治国的各方面资料办理，比预想中耗费的时间更长， 两个星期了，各个部门才将所需的资料提交到行政部， 行政部审核之后，报上级组织申请，等审批下来，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程治国也没闲着， 从李德江身上薅了不少的羊毛， 他以马素芹离婚后生活拮据为由，忽悠李德江拿了好几次钱， 李德江还以为马素芹认清现实，打算从了他呢，高兴地不行，大方了好几次，拢共给出了将近一百块， 当然，这也跟他没有怀疑程治国有关， 毕竟程治国出手那么大方，已经给了他俩个小金鱼了，他根本想不到，这小子会反过来惦记起他的钱。 再者说，他是副主任，程治国才一个副科，得了失心疯，才会欺骗他。 然而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李德江的预料。 一来是马素芹那边根本没反馈， 他每次给钱的时候都带上一个地址，但每次他等得脸都冻僵了，马素芹愣是一次没去过。 而且，程治国要钱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关键是这这小子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每次进他办公室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的从他办公室里顺点东西。 刚开始他还觉得程治国这是为了展示跟自己亲近，心里还有些高兴， 直到程治国拿走了他的超大个收音机。 这收音机可不是收礼收的，而是他实打实掏钱自己买的， 为了买这个收音机，他不仅花出了一百多块，还动用了好多关系， 毕竟这年头敌特猖獗，而收音机能够接收广播，是属于管制产品，寻常人根本没资格购买。 但程治国左一句“马素芹已经意动了，主任加油”，右一句“我可是嘴皮子都磨破了，主任，一定要记住我的功劳啊”， 一副劳苦功高的模样，让他实在没办法阻止。 当然，更关键的是怕程治国觉得他小气，从此跟他断绝“资金”往来关系。 但是，李德江抽个功夫一算，气的骂娘， 程治国从自己手里捞的东西，已经超过他给的两条小金鱼， 再这么下去，就成了他这个主任“巴结”那个小副科了！ 不行，必须快刀斩乱麻，尽早拿下马素芹这个小娘们， 要不然他这个主任就成了给程治国打工的了。 而李德江有着心思的时候，厂里下发通知，程治国晋升车间副科长，在厂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我靠，那家伙今年才多大，就成了副科长了？” “二十岁的副科，就算三年提一级，三十岁也是主任了……” “真羡慕啊，我要是当了副科，那在院子里还不横着走？” “年少有为又多金，程治国结没结婚？结了？天妒英才啊！” “牛逼！” 所有人都明白，普通职工和管理层是有很大区别的， 迈进的管理层，就代表着鱼跃龙门，有了往更高位置爬的可能， 要不然这辈子都只能是个普通职工。 程治国这么年轻就当上副科，除非自己作死，要不然肯定前途无量。 “我日啊。” 放映室， 许大茂知道这个消息后，嫉妒的脸都绿了， 放映员是个闲差，原本就比不得程治国的工资高， 这下好了， 更没得比了。 许大茂有些感慨命运弄人， 要是娄振华还当厂长， 要是他再娶了娄小娥， 什么副科、正科，都是弟弟。 然而现在嘛，他只能干看着，对此毫无办法。 他又升不上去。 而且那孙子之前还说要将自行车借给自己两天呢，后来也没音了， 自己找了他两次，这孙子也一直打马虎眼， 后来不耐烦了，甚至还说了句“骑毁了怎么办，你赔的起吗”这种话， 气的许大茂差点破口大骂。 什么兄弟长兄弟短的，都他娘的是在放屁。 当时他气的差点要自己买一辆，后来看到自己的存款之后，才放弃了。 但心里确实更加痛恨程治国， 有奶就是娘，没奶干你娘的货， 什么玩意！ 心里不舒服，他掉头往食堂走去，打算找傻柱分担分担心中的怨气， 好兄弟嘛，就要有难同当才对。 第132章 刘海中表示自己也想当官 许大茂来到食堂，很快找到了傻柱， 这小子显然也郁闷的不行，这对着一个鱼头撒气， 那鱼头都快成浆糊了，傻柱还不肯放过。 “傻柱！” 他喊了一句，说道，“老程当副科，听说了吗？” 傻柱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唉，我到现在才是个二级工放映员，跟他根本没法比啊。” 许大茂走到傻柱身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傻柱，你呢，现在算是几级？” “滚滚滚！” 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傻柱更加郁闷，“想挨揍是吧？” 许大茂一脸“震惊”“不是吧，傻柱，你该不会还没转正吧？ 一个月工资多少？超过十块了吗？ 你说你做饭这么香，咋就混成这逼样呢？ 实在不行的话，你跟我一块去放映室吧，我带你，虽然工资没程治国高，但好歹不会这么累是不是？” 傻柱提着刀、咬着牙就转身走了过来“操你奶奶的许大茂，你闲着蛋疼是吧，要不要老子帮你开开刀。” 许大茂吓了一跳，连忙往外跑，边跑边大叫“卧槽啊，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傻柱，我是为了你好！” “人家程治国都当科长了，你说你也就别人家小个两岁，现在还一事无成呢！ 就你这样还想娶媳妇？ 我呸！母猪都不嫁给你！” 眼见傻柱举着刀冲来，他不敢嘲讽了，一溜烟往外跑去。 傻柱气的破口大骂， 虽然明知道许大茂就是故意来恶心他的，但他就真吃这套。 院子里的几个年轻人，谁瞧得起谁啊， 程治国越是风光，傻柱越是难受， 之前还想着凭自己的本事，就算现在比不上程治国，早晚有一天也不会比他混的差， 但程治国当科长的消息一出来，他就明白， 他跟程治国，再不是一个道上的人了， 程治国前面是康庄大道，而他只能继续在独木桥上苦苦挣扎，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都不清楚。 不比程治国混的差？ 做梦还差不多！ 但比不上程治国也就罢了，现在他连许大茂这个大棒槌都比不上，混的让许大茂冲进食堂奚落， 傻柱怎么受得了。 追了半天，没追上许大茂，反而被大厨给训了一顿，傻柱垂头丧气的回了食堂。 “狗日的许大茂，回家揍死你！”、 傻柱越想越气，咬牙切齿的道。 这边许大茂跑出食堂，心情好受了不少， 虽然程治国比自己牛逼的多，但好歹傻柱比自己还惨， 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唉—— 兴奋过后，就是巨大的空虚…… 因为这并不能改变程治国已经当上了副科的事实。 中午、饭点， 刘海中盛过饭后，找到了易忠海， 见他神色平静，刘海中就知道他早知道了消息，心里更加郁闷。 “程治国当副科，是早就内定的事情？” 易忠海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开工第二天，小道消息就满天飞了。” “你就不难受？” 易忠海低头吃饭，没说话， 不难受？ 他从那天难受到刚才， 厂里下发通知之后，他反而松了口气。 “二十一岁啊，副科。” 刘海中愁眉苦脸的道，“这以后还有谁能治得了他？” 易忠海依旧不搭腔，就算程治国没成副科，你不是也不敢治他吗？ “他究竟怎么做到的？老易你打听过没？” 刘海中这才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就凭那个无缝钢管技术？ 说实话，无缝钢管确实很厉害，但那毕竟是技术，给程治国多少奖励和头衔都不为过，但不可能让他往上走。” 易忠海呵呵笑道“怎么，你也想试试？” 他知道刘海中是个官迷， 程治国成了副科，跟他们的几级工不同，也跟院里的管事不同， 是正儿八经当官的。 刘海中此刻心里怕是早就嫉妒的吐血了，还能平静的跟自己聊天，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事情了。 刘海中似乎没听出易忠海语气中的嘲讽，凑近了些，小声说道“我家那口子最近一直往程家跑，跟秦淮茹的关系不错。 程治国之前不是在家里捣鼓了个什么实验室吗？ 最近那个叫秦京茹的住进他们家，实验室便搬了出来。 我家婆娘帮着搬东西的时候，拿了点东西。” 易忠海眉头一挑，扭头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透着一股得意“我看过，确实是好东西。” “我估摸着，程治国能当上副科，就跟那些东西有关。” 易忠海点了点头，说道“我打听过，程治国能当上副科，凭借的确实不止无缝技术，还有一个新的技术， 当时党支部的孙秀丽起的头，赵传开力挺，这才破格提拔。” 随后接着问道“你跟杨晨的关系怎么样？” 杨晨是刘海中的徒弟，家里有个哥是烈士，建国后直接被提拔到了科长的位置， 算是刘海中徒弟中最有出息的。 “逢年过节还有走动，但不多。”刘海中无奈的道。 虽然他是六级工，但跟杨晨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这就是现实，也是为什么程治国当上副科，他会那么震惊的原因。 “多走动一下吧。” 易忠海说道，“如果有可能，我这边也能帮帮你。” 刘海中松了口气， 他明白，光凭他自己，根本没有往上走的可能。 投桃报李，他说的“晚上来我家，我给你看看那些资料。” “好。” 易忠海目光微微闪烁，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机会了。 至于老刘， 这可是他自己往套里钻，怪不得他。 要说这家伙还真是鬼迷心窍，想当官想疯了， 副科是那么好往上升的？ 真要是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厂里副科早就满地走了。 …… 车间， 程治国正接受着大家的追捧， 如果说之前提升工级的时候，还只是组里的人庆祝，那现在整个车间都围过来了。 如果你只是普通职工的，别说你是四级、五级工，就算是八级又如何？ 跟他们又没关系，也不会影响到他们什么。 但副科就不同了， 副科是要管理车间的， 考勤、业务、工级以及工资等，都是科长、副科长来处理。 与底层员工息息相关的事，都是副科长来处理，某种程度上而已，算是真正掌握着“生杀大权”。 不讨好都不行。 第133章 狗腿子程治国 “恭喜程科长啊……” “程科长还真是年轻有为，您是技工升上去的，以后跟大家可是自家人……” “是啊是啊，程科以后多关照……” 沈盈盈等人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程治国才当了几天的钳工，算什么自家人。 这群人为了跟他攀关系，还真是什么捧场的话都能说的出来。 说起来， 之前消息还没正式下达的时候，不少人谈起这件事都是冷嘲热讽的，似乎老大看不起程治国一样， 正式任命一下，这群人立马换了副嘴脸， 人人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谢谢，谢谢大家！” 程治国拱着手笑道，“什么副科长，都是为人民服务，为大家服务，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当然，以后大家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言语，就像大家说的，我也是钳工出身，跟螺丝钉打了一辈子的交代， 大家的诉求，大家面对的困难，大家的情况，没有谁比我更清楚！ 今后的日子，我也会以切实解决大家的麻烦和困难为己任，做一些实事！” “好！” “程科长说的好！” 众人纷纷鼓掌，拼命叫好。 小周几人目瞪口呆“没看出来了，治国哥这么会讲场面话。” 马素芹笑道“他本来就是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的主。 不过你们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当真。” 程治国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做实事？ 他要是能为车间里的人谋福利，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他将这车间里的人折腾的死去活来，就算不错了。 老严几人认同的点点头， 不过他们明白，程治国可不是只说不做的主，相反，他做的比说的还要吓人， 他们也算亲自为程治国干了不少事，自然明白此刻一副人畜无害的程治国，心到底有多“黑”…… “治国哥以后是不是就不在咱们组了？”沈盈盈失落的道。 “怎么，舍不得？” “哪有！” 马素芹笑了笑，说道“副科就有自己的办公室了，也不必参与具体的工作，不过程治国是做技术的，未必会像其他副科一样。” “是吗？”沈盈盈听的一知半解。 马素芹也没有再解释， 程治国之前跟她说了一些事情，但这些事情能不能办成还不一定呢，没必要拿出来炫耀。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了过来。 众人扭头看过去，发现李德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站在人群外看热闹。 “李主任。” “李主任来了……” 众人连忙散开。 李德江并没有驳程治国的面子，呵斥大家去工作， 不过众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消极怠工，很快各回各的工位了。 “哎呦，李主任，你什么时候来了？” 程治国连忙用袖子擦了擦沾有油漆的椅子，走到李德江面前扶着他的胳膊说道，“快坐快坐。” 马素芹“……” 沈盈盈几人“……” 众人也是一脸无语， 刚才在他们面前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现在就成了一副狗腿子， 这家伙能当上副科长，靠的不是什么技术，而是这副卑躬屈膝的哈巴狗能耐吧。 李德江瞥了一眼椅子，打消了坐下的念头，对程治国和马素芹说道“你们俩个，跟我出来一趟。” 马素芹继续工作，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马素芹，没听到李主任叫你吗？”程治国不满的叫道。 马素芹眉头微皱，抬起脸看向程治国，神色复杂。 她看人的眼光这么差吗？ 还是说，之前的一切都是程治国伪装的，这才是他真正的嘴脸。 “你看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出来。”程治国呵斥道。 “治国哥！”沈盈盈不满的叫道。 不止她，老严几人也没想到程治国是这种两面三刀，为了舔领导，连朋友都能出卖的家伙，纷纷露出不忿的表情。 “叫什么治国哥，人家现在可是副科长。”老严冷笑道。 程治国毫不在意，转身对李德江说道“李主任，是我御下不严，才让他们在你面前这么放肆，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尊卑有序，什么叫尊重领导。” 李德江也有些无语， 他之前还没看出来，程治国有这么卑躬屈膝吗？ 他又不是皇帝，搞这么一套干嘛。 “算了。” 他摆了摆手， 他原本还想给马素芹留点脸面的，但既然马素芹这么不识抬举，那也别怪他辣手无情了。 “马素芹啊，之前我看你家庭困难，多次向组织申请了救助金，并且以自己的名义向你捐款。” 李德江缓缓说道，“既然你接受了组织的好意，那就该感谢组织对你的照顾吧，为什么组织给你加一点小任务，你都不愿意承担？” 马素芹听的目瞪口呆， 李德江帮自己申请救助金？ 还以自己的名义向自己捐款？ 组织上下达了新任务？ 呵呵！ “李主任，你在说什么？” 马素芹气乐了，“我什么时候伸手向组织要过钱？什么时候拿过你一分钱！” 李德江皱眉，看向程治国。 程治国连忙道“李主任，你给我的钱，我可全给她了！” 李德江松了口气， 马素芹说的如此果决，刚才那一瞬间，他还真以为是程治国昧了他的钱。 “听见了吗？那些钱我全部交给了程治国，让他代转给你，你说你没收？” 马素芹凝眉，看着程治国，心中有些恶心，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给谁了，就跟谁要去，反正我没拿过。” 她冷哼一声，“我马素芹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哪天要是吃不上饭了，那也是我本事不济，绝不会伸手跟别人要，更何况是李主任你。” 李德江脸色一沉， 这话已经他娘的是人身攻击了。 “马素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更何况是我？” “我担心你遇到麻烦，给你伸出援手，难道这还是我的错！” 第134章 我翅膀这么硬，给你两巴掌很合理吧 “李主任的援手，还是伸向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又或者哪个活不下去的女人吧，就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力气了。” 马素芹毫不客气的嘲讽道，“我马素芹就算活不下去，也不会向李主任摇尾乞怜的。” “你！” 李德江一直知道马素芹性子刚，却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管不顾，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让他下不了台。 扭头看看四周，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人身上， 大部分人都在看笑话，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显然猜到了他的真正目的。 他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也懒得再和马素芹打谜语了。 “好好好！” 他冷笑一声，道，“既然你马素芹这么有本事，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根本不需要组织上的帮助？ 不需要帮助，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伸手向组织要钱，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薅社会主义羊毛，无耻至极， 你真以为组织上会容忍你这种放肆又毫无道德下限的行为？” 马素芹凝眉“我再说一遍，我没从组织上拿过一分钱！” “你说没有就没有？” 李德江怒哼一声，“我能作证，程科长也能作证，这就够了。” 众人扭头看向程治国， 程治国耸耸肩，指着马素芹说道“她真拿了。” “程治国！” 马素芹心中生出巨大的愤怒， 李德江如此咄咄逼人，她并不恼怒，毕竟她早见识过李德江的嘴脸。 但程治国的背叛，是她无法容忍的， 明明之前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如此轻易就放弃了！ 明明为她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如今却让她视为敌寇？ 就因为想往上爬？ 就因为怕得罪李德江？ 她咬着牙，忍着心中的委屈和怒火，寒声说道“我没拿过！” “呵！你做不了主！” 既然得不到，那不如干脆毁掉， 李德江盯着马素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相信组织上也不会接纳一个品行有失、整天想方设法占厂子便宜的职工， 马素芹，你想好了，如果你再不跟接受组织的安排，那我会向组织身上，将你辞退！” “凭什么……” 沈盈盈大怒，刚要站出来，就被马素芹伸手拦住了。 老严几人连忙拉住她， 李德江根本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 他能让马素芹走，让他们走更是轻而易举。 接受组织的安排？ 是接受李德江自己的安排吧！ 马素芹冷笑一声“悉听尊便，不过我也不会任由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会向组织申诉的。” “那咱们就看看，谁的本事大！” 已经彻底撕破嘴脸，李德江也懒得再多说了。 “这——李主任，没必要闹到这一步吧？” 程治国又装起了好人，“大家各退一步，马素芹将钱还给组织，你也饶她一次， 马素芹一个女人，熬到现在不容易，现在还正是困难的时候，将她开除，她还怎么活？” 李德江正恼火呢，听见这话，不耐烦地道“程治国，摆正你的位置， 别说你现在还只是个副科长，就算你是的正的，也轮不到你来质疑我的决定。” 说完转身就要走。 四周则是一片幸灾乐祸， 让你跪舔，现在好了，舔到狗屎上了， 人家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 沈盈盈几人冷眼旁观，没有半点同情程治国的意思， 这种混蛋，活该丢脸。 马素芹心中泛起苦涩，想起以往与程治国嬉笑的模样，再看看他此刻宛如小丑的模样，只觉得无比恶心。 “好吧。” 程治国叹了口气， “李主任。” 李德江不满的转过头“还有什么事……” “啪！” 迎接他的，是一记力道极大的巴掌。 清脆又响亮。 四周刹那间鸦雀无声。https:/ 一直冷眼旁观的贾旭东懵了， 马素芹懵了， 沈盈盈几人也懵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众人瞪着眼，茫然的看着程治国刚刚落下的手，感觉眼前出现了幻觉，所以才会看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 要不然，狗腿子程治国，怎么会打李德江？ 李德江猝不及防，身子斜斜的跨了两步，差点摔倒。 右脸火辣辣的疼， 他捂着脸，缓缓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治国， 随即巨大的怒火冲天而起，五官快速扭曲“程治国！你……” “啪！” 程治国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抽了过去。 这次力道更大。 李德江硬生生从左边，被扇到了右边，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摔在地上。 “咕嘟——” 无数个吞口水的声音响起。 众人的下巴，这一刻，也跟着李德江，摔到了地上。 他们——没看错， 程治国，一个刚刚当上副主任、刚刚还各种姿势花式跪舔的家伙，真的扇了一个车间副主任巴掌。 还是两个！ 马素芹神色怪异，一时间竟不知该喜还是忧， 程治国这是要干什么？ 看自己要被辞退了，想要陪着自己来表忠心？ 既然如此，刚才为什么那么讨人厌？ 但不得不说， 这一刻她整个身体都轻松了下来，心情无比愉悦， 并不是因为看到了李德江挨打， 当然，一直欺负她的李德江挨了这么重的两巴掌，她还是很开心的。 然而更让她高兴地是，程治国并没有背叛她。 “哎呀哎呀，李主任，你没事吧？” 程治国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连忙俯下身子去要去扶李德江。 李德江看到他伸过来的手，吓一跳，下意识往后扒拉了两下。 程治国停下脚，“尴尬”的道“李主任别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只手突然不听使唤了。” “李主任，可不是我打你，我对你的佩服和敬仰之情，可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哪敢对你有半点不敬？” 依旧是让人牙酸恶心的舔狗话术， 然而此时再也没一个人相信程治国真对李德江有半分敬意， 上去给人家两巴掌，还腆着脸说你不是故意的， 你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啊！ 第135章 掌声在哪里 “程……程治国！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李德江终于回过神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又羞又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是一副毫无尊严模样的程治国，反手就给他俩个大耳巴子！ 马素芹让他下不了台？ 跟程治国相比，马素芹的叫板算得了什么。 程治国简直是将自己往死里整，让他彻底沦为成为厂里笑话啊！ 一个车间副主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狠狠扇了两巴掌，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还有一点脸面吗？ 还有半点尊严吗！ 职工们会暗地里嘲笑他的无能， 同级别的人，甚至可能当着他的面嘲笑他是个废物！ 李德江肺都要气炸了。 “李主任，我真不是故意的。” 程治国一脸的无辜，“要不这样，你也过来扇我两巴掌？” 他将脸凑了过去。 李德江咬着牙，恨不得扑上去将程治国的脸扇烂， 然而看着程治国蠢蠢欲动的手，他终于还是没勇气。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小子从始至终，都没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什么恭维，什么顺从。 都他娘是伪装起来的！ “好！好！好！你们俩个，我记住你们了！你们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 李德江咬牙切齿的道，“四级工是吧，副科长是吧，我让你们全部滚蛋！” “李主任在说什么啊。” 程治国一脸无辜，“明明是你欺负女员工，辱骂我这个刚刚晋升的副科长，我实在迫不得已，这才奋起反抗，给了你两巴掌，让你清醒清醒。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李主任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李德江怒极而笑， 听听！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给他两巴掌，还是为了他好？ “程治国，以前是我小瞧了你！咱们等着瞧！” 他转身就走。 继续留在这里，就算说破嘴皮子，也挽回不了丢掉的脸面。 手底下看真章吧。 “李主任慢走啊，随时欢迎你来车间。” 程治国朝他喊道，“哦，对了，钱的事就别声张了，咱们两个都不是什么东西，咬来咬去没甚意思。” 李德江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一声不吭，出了车间。 然而就算李德江离开，车间内的众人还是久久没有回过神，依旧大气都不敢出。 程治国环顾一周，笑呵呵的道“唉，让大家看笑话了，不过大家别怕，李主任宅心仁厚，不会将你们灭口的。” 众人一阵无语， 他们当然不担心自己会被灭口，但很担心程治国被灭口。 一个副主任，被一个副科长给扇了两巴掌，李德江要是不报复回来，以后在厂里还能混的下去吗？ 怕是会被所有人当成软蛋。 程治国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想想他人都敢打，笑两声也没什么奇怪的。 程治国见没人搭理他，颇为无趣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沈盈盈几人，张开了怀抱“你们还在等什么？” 沈盈盈几人愣了几秒之后，轰的一声炸开，纷纷朝着程治国跑去。 人人脸上都是一副惊喜又骄傲的模样。 “治国哥，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们的！” “程组，不，程科、程神！您就是我的偶像啊！主任你都敢扇！” “你没看到李德江刚才的样子，尿都快吓出来了！” “程哥威武霸气！我太爱你了！” “对付那个混蛋，就该这样……” 程治国哼哼的享受着大家的追捧，满意的点着头。 但冷静过后，几人又开始担心起来“治国哥，李德江毕竟是副主任，你这样打他，他会不会真将你辞退了？” 程治国傲然的扯了扯衣领，霸气的道“我翅膀这么硬，扇他两巴掌怎么了？” 众人无语， 你一个副科长，翅膀能有多硬？ “安心啦，不会有任何事的。” 他这个副科长，可不是求人求来的，而是厂里不得不给的， 别说得罪的只是个副主任，就算是副厂长，只要他还有用，那顶多也就是得到点不痛不痒的惩罚， 只要没犯原则性、致命性错误，没人能将他赶出去。 这就是技术人员的好处， 副主任的人选可以有很多，但他程治国可只有一个， 放跑了，那一辈子未必再能遇到了。 厂领导层能拎得清轻重。 沈盈盈几人虽然还在担心，却也没办法做什么，只能相信程治国。 “好了，都去工作吧，李德江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马素芹此时说道，“他奈何不了程治国，说不定会拿我们出气，最近大家用点心，别让他找到机会。” 众人这才想起马素芹刚才可也是受了委屈， 而且有一部分还是程治国引起的。 他们给了程治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纷纷跑回座位。 “治国哥，你自己小心，刚才你那副嘴脸，连我都看不下去。”沈盈盈好心的告诫一声，也赶紧跑了。 人走光后，马素芹走到程治国面前，不客气的道“跟我出来一趟。” “好的，组长。”程治国笑嘻嘻的道。 马素芹翻了个白眼，这才意识到程治国已经是副科长了，再跟他用命令的语气不太合适。 但她也没有纠正。 谁让程治国惹恼她呢。 等两人出了车间门，车间内轰然炸开，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我靠，我刚才还让程治国照顾照顾我们，这下好了，别说照顾我们了，他估计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了。” “好霸气啊，那两巴掌。啧啧，李德江脸算是丢尽了。” “活该，要不是他整天惦记着女员工，会发生这种事？” “痛快是痛快了，但程治国到底是太嫩了，等着瞧，他就算还能留在厂里，这副科长当不了几天了。” “唉，可惜……” 角落的贾旭东，一脸狂喜。 “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万万没想到，程治国刚当上副科长的第一天，就作死的去得罪李德江。 而且还是往死里得罪， 果然是一朝得势，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不过这也为他打开了一扇充满希望的大门， 这一个月来他也没闲着，一遍相亲，一遍尝试着接触牛爱花。 越是接触，越是浑身难受， 但熊国正和易忠海后续介绍的几个女子，相貌与秦淮茹相差甚远也就罢了，家世跟牛爱花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高不成低不就， 真娶了她们，不仅依旧抬不起头，报仇的事也别想了。 但对于牛爱花，贾旭东迟迟下不了嘴。 然而山穷水尽处，柳暗花明时！ 程治国的无脑行径，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巴结李德江。 别看李德江只是个副主任，但班底深，背景厚，远不是程治国能够相提并论的。 程治国以为自己发明点东西就有恃无恐？ 呵呵， 井底之蛙！ 他很快就会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而自己，不仅能坐看程治国凄惨收场，还能趁势搭上李德江这条船，拥有更无限的可能。 唯一值得思量的是，为了接近李德江，自己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贾旭东认真思索起来。 …… 带着程治国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处， 马素芹伸手，在他腰间用力的拧了一把。 程治国疼的呲牙咧嘴。 “你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 “故意看我笑话！” 马素芹恨恨地道，“你是不是以我的名义收了李德江的钱？” “李德江一厢情愿的给钱，我要是不收，那不是天理不容？” 程治国委屈的道，“而且当时为了当副组长，他也收了我的钱，我讨回来，再收点利息，很合理吧？” 马素芹气笑了， 合着程治国还干出这么混蛋的事。 “一个副组长而已，你在厂里待一段时间就能当上，用得着送钱？你就不怕李德江以此要挟，坏了你的前程？” “怎么可能，他满身是屎，怎么会举报往他身上砸屎的人……” 呃，这话说得有些不恰当，但程治国很快就不在意了， “而且我可不是单纯的为了当副组长，而是奔着副科去的，当了副组，证明我还是有一定管理能力的，升副科会少很多的压力。” 马素芹错愕的道“你从一进厂就想着往上走？” “要不然呢。” 程治国耸耸肩，“八级工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没必要在这上面耗太多的精力，往上走才更有意思。” “更有意思……你当官就是因为这个？” 难道不是因为风光，因为可以有更大的权力？ 在马素芹看来，这才符合程治国的性子。 程治国笑了笑，也没有解释太多。 他不缺钱，以后也不会缺女人，至于权力， 如果单纯为了这个，他完全可以去更大的部门，从更高的地方起步， 轧钢厂，到底只是个小庙。 见程治国不说，马素芹也没有追究太多，转而问道“既然你不怕得罪李德江，那怎么不干脆别承认拿钱的事？ 就算他明白自己被骗，声张的可能性也不大，为什么非要将我拉下水？” 刚才她以为程治国背叛她时，可是气的不轻。 不将你拉下水，我怎么完成系统任务？ 当然，程治国可不会说这种减分的话，他解释道“如果不想办法惹怒你，你会怼得李德江下不了台吗？ 只有让李德江看到你真正的态度，他才会彻底绝了念头，以后不再对你心存幻想。” “呵，这么说，你招惹我，还是为了我好了？” “那当然。” “呼——” 马素芹长舒了口气，压下想要将程治国那副混不吝嘴脸撕烂的冲动。 “那你就不怕李德江想法报复你？他或许拿你没办法，但要收拾我可是轻而易举。” “没关系，你要是真被辞退了，我养你啊。” “程治国！” 马素芹一脚踹了过去。 程治国笑呵呵的让开，开怀道“放心吧，别说是你，就算沈盈盈他们几个，我也不会让他们受到波及的。” 他既然要踩李德江，那就要将他彻底碾成渣渣， 李德江收拾不了他，转而收拾其他人，让自己心里舒服点这种事情， 程治国怎么可能让他如意。 见他依旧嬉皮笑脸的模样，没个正经，马素芹轻轻叹了口气“希望你说到做到，我们这些人跟你可不同， 要真是因此丢了工作，那以后可真不知道该怎么活。” “安心安心。” 半个小时后， 程治国站在主任办公室，低着头，被赵传开训成了孙子。 “第一天！这才第一天！” “程治国，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副主任你都敢打，而且还是打脸，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脸！” “你真以为你是副科长就能为所欲为！” “你以为你会点技术，就能无法无天！” “嘭！” 赵传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的脸色通红。 “已经有四个科长投诉你了，还没开始正式投入工作呢，你就得罪了车间里的一大半领导！” “好几个副厂长电话打到我这里问责！” “办公室也在考虑要不要撤了你职！” “你真是能耐！” 程治国确实是个人才， 跟赵传开没想到，他惹祸的本事也这么厉害。 掌帼副主任，这事谁敢干？ 屁股下的板凳还没有捂热呢，就干出这种事，以后岂不是更加嚣张放肆？ “主任，我也是没办法啊。” 程治国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李德江太嚣张了，先是威胁要辞退我的组员，然后又不将我放在眼里。 我要是不给他两耳巴子，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赵传开直接气乐了， 你他娘的一个副科长，拿一个副主任立威？ 你咋不去扇厂长，那样以后更没人敢招惹你。 “别跟说这些没用的，赶紧给我写检讨！ 要深刻反思，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然后去找李主任认错！” “要不然你这副科长就别干了，从哪来的回哪去！” 第136章 你小子早有预谋啊！ “认错就没必要了吧，李主任丢了这么大的人，就算我认错，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嘿！你还知道啊！” “不过，主任，检讨书我已经写好了。” 程治国拿出几张纸，放在赵传开面前，“而且我还写了好几个版本，有深情并茂版的，有激昂控诉版的，也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版本。 你要是不满意，这还有个装可怜求饶版的，保证满足你的所有需求，让大家面子上过得去。” 赵传开看得一愣一愣的， 从程治国打人到现在，拢共还不到一个小时， 这小子怎么可能写这么快？ 还捣鼓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版本？ 而且谁让你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了？ 他拿起检讨书看起来，发现程治国还真不是应付，写的有模有样。 “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他皱眉问道。 “这不重要……” “说！” “好吧。”程治国无奈的回道，“一个月前写的。” 赵传开沉默下来。 他低头又瞥了一眼检讨书，见上面的主人公就是李德江李副主任，并没有任何修改的痕迹。 也就是说，在一个月前，程治国已经在算计着打李德江的脸了…… 这他娘的！ 赵传开觉得荒天下之大谬， 李德江到底干了什么得罪程治国的事，竟然能让他惦记这么久？ 而且程治国怎么就知道一定会和李德江闹到这一步？ 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 赵传开叹了口气，问道“都放着吧，回头我帮你交过去，说吧，既然算计了这么久，你打算怎么收场？ 这次的行为很恶劣，一些主任或许会看李主任的笑话，但真要有机会将你推下台，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既然程治国敢打李德江，那就敢对其他主任下手， 这口子要是开了，主任级别的威严大受打击不说，说不定还会引起连锁反应，让更多人效仿。 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不少人也会站在李德江那边。 “我打算成立一个工作小组。” 程治国说道，“组员我自己来定。” 赵传开问道“研究的方向呢？” “半自动化轧钢机。” 赵传开眉头一挑，讶然的看了一眼程治国“有方向了？” “有点眉目。” 果然， 他就说程治国胆子怎么这么大， 手里还真有底牌。 而且底牌还不小呢。 “新式的轧钢机，与现在用的，有哪些区别？” “最大的区别就是产量，初步估计，半自动化轧钢机日产量大概会比现在高1.5倍。 其次是人力，可以节省三分之二的劳动力， 最后是大大提高了生产的安全性。” 赵传开点点头， 光听这么说，确实有极大的吸引力，值得大力投入， 而且人品方面不说，在技术方面，程治国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工作小组的事情，我就能批准你成立，但需要的资源和资金，就需要特别申请了，但我觉得问题不大。” “不过你要明白，研究小组只能暂时堵住那些主任的嘴，如果你在短时间内没有出成绩，到时候麻烦更大。” 消耗了厂子的资源，结果一事无成， 那时候想要收拾程治国的，就不止是几个主任了。 “明白。” 半自动化轧钢机的设计图就在自己系统里躺着呢， 程治国之所以还搞研究小组，就是为了提携一下马素芹几人。 “副科长的职责方面，既然你有事情要做，就不用负责其他小组了，该分配的工作，我会交给其他人，你专心做研究就行。”赵传开又道。 不料程治国很痛快的拒绝了“那可不行！” “嗯？” “主任再分给我两个组，我得证明我有管理能力啊。” “呵，看不出来啊。” 赵传开忍不住有些好笑， 但很快明白了程治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只有技术，没有管理能力，程治国就算还能继续往上走，却也困难重重， 轧钢厂，产能和精密性才是主流， 程治国技术做的再好，也只会往总工程师的方向发展，会与主要管理职位渐行渐远。 只有证明自己具有极其丰富且有效的管理经验，才能不断的往上爬， 到时候，技术极强这点，反而会让程治国如虎添翼，走的更加顺畅。 “行，我交给两个组，但会像其他科长一样有绩效要求，如果你完不成任务……” “主任放心，我搞人和搞技术一样牛逼！” “……” 赵传开懒得再说什么，挥挥手，让程治国赶紧滚蛋。 看到程治国临走前，顺手拿走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茶叶，他呼吸紧了两分。 哪来的街遛子？ 这种家伙竟然是个做技术的料，你说气不气人。 …… 出了主任办公室，程治国没急着回车间，而是沿着走廊一路往前走，很快找到了科长办公室。 副科以上的级别，都不必整天的待在车间里， 不过轧钢厂正处于飞速发展期，厂房建设跟不上趟，所以副科就别想拥有独立办公室了， 基本上都是跟其他职员共用。 程治国被分到的办公室，在二楼的尽头，有两个女财务。 至于他的桌子，原本是堆放东西的，这时候已经收拾了出来。 程治国推门走进去，两个财务疑惑地转头看过来。 “你是？”年纪稍轻的女子面露疑惑。 “程治国科长？” 年纪稍长的女子已经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笑着说道，“我还怕科长您找不到这里，寻思着去车间告诉您一声呢，没想到您就过来了。” 年轻的女子跟着站起身，神色间有些惊讶。 她知道程治国年轻，却也没料到会这么年轻，感觉比她还要小几岁。 “桌子已经给您收拾好了，另外添了一些用品，科长您看看有哪里不满意，或者还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年长女子经验丰富，面面俱到的说。 程治国往桌子上瞥了一眼，发现经常用到的纸、笔、茶杯都摆好了，还贴心的放了几个小摆件。 “这样就行。” 程治国压了压手掌，示意两人坐下，问道，“怎么称呼？” “我叫周楠楠，科长叫我小周就行。 这是梁晓慧。” “科长叫我小慧就行。”梁晓慧跟着说道。 （前面少发了一章，加到135章里面了，感觉不顺畅的兄弟们可以翻回去看看，万分抱歉！） 第137章 升职宴，小娘子要与我拼酒？ （前面少发了一章，加到135章里面了，感觉不顺畅的兄弟们可以翻回去看看，万分抱歉！） 周楠楠就是年长的那个，三十出头，大概一米六左右，有些娃娃脸，偏可爱，与她干练的说法风格迥异。 梁晓慧个头却很高，将近一米七，身材略显瘦削，虽然不如周楠楠好看，脸上也长了些雀斑，但整体给人一种很性感的感觉。 程治国坐下与两人唠了会儿嗑，眼见两人都有些拘谨，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他本身也就是过来认个门，没有在这里坐一下午的打算。 他这边刚一出门，周楠楠两人就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周姐，这就是程治国？好年轻啊，跟我弟弟差不多。” “人家才二十一岁，当然年轻。” “还真是啊！二十一岁的副科，突然感觉我这大学都白上了。” “这么想可错了，整个厂子多少人，能像程治国这样升到副科的又有几个？” 周楠楠说道，“你从大学里出来就坐办公室，风吹不着日晒不着，还不用干重活，可比在车间强多了。” “哎呀，这些我都知道，就是有些感慨而已。” 梁晓慧抿抿嘴，“而且以后办公室多了个男人，咱们就没办法……” 周楠楠一怔，面上也有些失落“是啊，以后都不能那么放肆了。” “要不，咱们把程科长……” “打住！” 周楠楠立马伸手阻止了她，“想都不要想，为了拿那些东西，我可是冒着极大风险的， 万一那小子想立功，直接将我们举报上去，那咱们可要完蛋了。” “好吧。”梁晓慧也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 易忠海刚回到车间，就发现了不对劲， 往日热火朝天的车间，这会儿竟然静的出奇，大家偶尔会也有眼神交流，但也很快移开了， 平时根本不怎么出现的科长，这会儿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出，偶尔还会叫一两个人， 最奇怪的，当属贾旭东， 虽然极力压制着，但易忠海还是敏锐感觉到他时不时就会扬起的嘴角，还有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狂喜。 当真是邪了门。 程治国当了副科长，贾旭东不该气的吐血吗，怎么高兴地跟抢了别人媳妇一样？ 他拉着一个人，小声询问他不在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治国惹事了！”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余光瞥见一个副科长走进来，立马住了嘴。 易忠海恍然， 怪不得。 程治国惹事并不奇怪，这家伙本就行事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他要是不惹事才奇怪。 只是究竟惹了什么事，能让贾旭东觉得那家伙死定了？ 他心里更像猫抓的一样，又揪住另一个人问了起来。 待弄明白事情的始末之后，易忠海眉头拧了起来， 还真是惹了个大祸， 但他没像贾旭东那样乐观， 这事要是换成别人，肯定要完蛋，但程治国不同， 一来是这家伙的底牌一直都没露过，连公安都得亲自将他送回家，更何况李德江， 二来程治国这个副科长跟其他又不同，是纯靠技术堆上去的， 已经破格提拔了，厂里不会因为一个副主任，就将自己刚刚下发的命令收回来， 更何况程治国手里有可能还掌握着其他技术？ 真硬碰硬，说不定倒霉的反而是李德江。 但也并不意味着李德江就能任由程治国欺辱，毕竟是副主任，无论是人脉还是级别，都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易忠海手指捏着下巴，思索能不能将这件事利用起来。 …… 晚上， 程治国带着组里的人，举行了一场升职宴， 宴会的地方选在马素芹的新院子， 早在一个院前，马素芹就和张大发办理完离婚，搬了进来，当时组里不少人都有帮忙， 所以马素芹租了个新院子这件事，并不算什么秘密。 唯一让大家惊讶地是，马素芹竟然还有钱租个独院。 不过这点疑虑，也被马素芹以“好好享受余生”这样的借口给打发了。 宴会的一应开销，都由程治国承担。 老严、马素芹和沈盈盈做饭，其他人打下手， 新任副科长则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品着酒，欣赏夜色。 酒是从市场买的，高粱酿，度数很低， 这年头粮食远远不够吃，酒成了半管制品，禁止私酿， 酒厂每年酿的酒有限制，供应到三级市场的，就只有这种程度的劣质品。 喝痛快是不可能的，止止瘾倒是不错。 程治国系统里有不少酒，但说不清，懒得拿出来。 饭菜很快上桌，宴会正式开始， 席间气氛很是热烈，大家一会儿将话题放到程治国身上，一会儿将话题转移到今天被灭了威风的李德江身上，一副要与程治国同仇敌忾、同生共死的架势， 要是酒再多点，他们估计能拉着程治国拜把子。 吃过饭后，几人又打了会牌，眼见天色已晚，这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家。 程治国让老严将沈盈盈送回家，自己则在附近绕了个圈，调头重新回到了马素芹的院子。 “你怎么跟做坏事一样？” 马素芹打开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本来就是来做坏事的啊。”程治国笑嘻嘻的道。 “去去去，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去，别让人误会。” 马素芹扯着门不让他进来。 程治国作势要抱她，她这才吓得躲开。 但马素芹裹了裹衣服，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坐下，不打算给程治国机会， 她自己经历了不幸的婚姻，自然不想破坏程治国的生活，让秦淮茹变得跟她一样不幸。 “别误会，我就是过来陪你说说话。” 程治国从怀里掏出一瓶酒，“看你刚才喝的不尽兴，再陪你喝点。” 马素芹接过酒瓶，仔细的看了看，又晃了晃，眼中多了些惊讶“好酒啊，刚才怎么没拿出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组里有卧底怎么办？” 马素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 她扭头看向程治国，直接揭穿他的小心思“怎么，想灌醉我然后下手？” 程治国眉头一挑，笑着问道“没错，敢应战吗？” “哼！我怕你等会儿爬着回去！” 第138章 我姐夫当副科长了！ 程治国竖起大拇指“东北娘们……” 见马素芹扫来死亡之眸，他赶紧改口“咳咳，东北英眉，就是霸气！” “不过我打娘胎里喝的羊水都带着酒味，论酒力，我可不服任何人。” 程治国接着挑衅道，“今天要么你把我喝到趴到你石榴裙下，要么我把你喝到床上，要不要试试？” 马素芹戏谑的看着他，片刻之后，竟然点了点头“去拿杯子。” 她倒真想看看明天早上起来，程治国会是什么表情。 程治国取过杯子，又端了两盘花生豆，斟满，和马素芹捧杯。 马素芹浅尝一口，秀眉微蹙“好烈！”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激将法用的挺顺啊，是不是经常用这招对付女孩子？” “那要看那女孩子长的怎么样，如果都像素芹姐你这模样，我倒是来者不拒。” “呵呵，色鬼我见的不少，但像你这样色的光明正大、恬不知耻的，倒是头一个。” “素芹姐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 马素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说道“那要看看你的人格魅力能撑几杯。” “那要让你失望了。” 程治国跟着饮尽，眼睛都没眨一下。 马素芹也不惊讶， 越是烈的酒，后劲越大，能喝说明不了什么， 能一直喝才是本事。 她伸出手，让程治国再次满上。 不到二十分钟，一瓶酒就空了， 马素芹已经有些微醺，正要松口气，就见程治国又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来。 “你变戏法呢。” 她有些无语，掀开程治国的棉袄，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鬼知道程治国从哪里掏出来的。 “素芹姐要是认输的话，亲我一口，这事就揭过去了。” 程治国笑着说道，“要是真喝多了，丢得可就不是面子了。” 马素芹轻哼一声，毫不在意的道“东北娘们的面子，比身子还要值钱呢。” “得，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二瓶酒空掉的时间略长了些，将近一个小时， 盘子里的花生米已经空了， 马素芹脸袋粉红，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说话也有些不利落了。 程治国又从怀里掏出第三瓶酒。 不过这次并没有拧开，而是放进了马素芹怀里，然后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啊！” 马素芹酒劲吓去不少，下意识挣扎起来。 “别动！” 程治国抱着她往屋里走去。 “臭小子，你姐姐我还没喝多呢！” 马素芹银牙紧咬，“你觉得我这会儿会从了你？” “素芹姐也太小瞧我了吧，真以为我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径直走进里屋，将马素芹放到床上，程治国叹了口气，“我还是想堂堂正正的征服你。” “呸！胡说八道什么！” 马素芹从鼻尖轻声哼哼两下，伸手摸了摸程治国的脸，忍不住感慨道，“姐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征服的。 如果早些年认识你，那也是你被我征服。” “行，咱俩谁征服谁都一样。” 程治国拿过被子，随手盖在马素芹身上，直起身说道，“记住，欠我一个吻。” 马素芹轻啐一口，却见程治国真没有借机占便宜的意思，道了句“走了”，然后就爽快的出了门。 听着正屋门被关上，大门被关上，马素芹一时间有些错愕。 她掀开被子，看着怀里的酒，一时间有些茫然。 “禽兽不如？” 呵呵笑了笑，马素芹想要将瓶盖打开，再小酌几口，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万一喝的人事不省，程治国折回来将她办了怎么办? 那家伙不是干不出这种事。 下了床，将酒放好，反锁上房门之后，她脱下衣服，钻进被窝，将头蒙在被子中， 困意袭来， 一行清泪，也顺着马素芹的脸颊流了下去。 …… 第二天， 程治国那边刚去上班，家里就像是过节一样，开始一波又一波的接纳起拜访的人， 不止院子里，连巷子里也来了不少人， 有些人甚至没亲戚在轧钢厂工作。 而且每个进来的人都非常热情，似乎重新跟程治国找到了血缘关系一样，恨不得将他夸到天上去。 秦淮茹姐妹俩茫然无措，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有人以“程科”称呼程治国，她们才意识到，程治国当官了。 轧钢厂副科长， 听起来不是很大的官，但姐妹俩还是高兴地不行。 没见到自古民难为官，千军万马过科举？ 程治国这么年轻，就踏上了仕途，以后肯定还能当更大的官。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秦京茹立马找到了娄小娥， 这两个月，在娄小娥有意的结交下，她早就和娄小娥混熟了，几乎成天待在一起。 “小娥姐，我姐夫当上副科长了！” 刚一见面，秦京茹便兴奋的道。 娄小娥愣了一下。 你姐夫当副科长，你去跟秦淮茹报喜啊，跟我说什么？ “你帮我写封信呗，告诉我爸妈。”秦京茹这才说明目的。 娄小娥撇撇嘴“不就是个副科长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这可是副科长！” 秦京茹骄傲的道，“整个院子，除了我姐夫，还有谁当官了？” “……” 娄小娥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她爸以前是轧钢厂的厂长，程治国如今才一个小科长而已，还是副的，她自然不放在眼里。 但这事要看跟谁比， 整个院子，级别最高的也就易忠海这个七级工而已。 程治国年纪轻轻就达到这一步，确实是鹤立鸡群，一跃成了最有出息的那个。 娄小娥暗暗切了一声，问道“你要怎么写？” “写这个就行，我爸妈知道了，肯定会高兴！” “邮票要好几毛呢，你确定？” “啊？” 秦京茹顿时气馁下来，虽然秦淮茹给了她不少零花钱，但她根本不舍得用， 送个信而已，怎么这么贵？ “那算了，等回头我回家了再告诉他们。”秦京茹噔噔噔的跑了出去。 娄小娥一阵无语， 好嘛， 你特意跑一趟，就为了用这消息来恶心恶心我？ 第139章 各方算计，纷争起始 然而程治国当上副科长的消息，还是让娄小娥内心生出了一股急迫。 眼下拯救秦淮茹的事情毫无进展， 程治国又一天一个台阶的往上爬，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对自己越是不利。 以前劝秦淮茹都这么难， 如今机会怕是更加微乎其微。 怎么办？ 秦京茹倒是心思单纯， 但这么多天接触下来，她发现这丫头比秦淮茹还要崇拜程治国， 三句少不了一个“姐夫”。 好像她姐夫是玉皇大帝一样。 想从她身上寻找突破口，不比秦淮茹轻松多少。 想到这里，娄小娥有些头疼， 整个院子，人人恨程治国如豺狼，偏偏就这姐妹俩一直被蒙在鼓里，把程治国当成了他们的救世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局者迷。 如今想要逆转局面，就只能下猛药了， 既然秦淮茹这边暂时没有突破口，那就迎难直上，从程治国身上找。 她就不信， 程治国这种混蛋，原则性真有多强， 年少多金、意气风发，就算秦淮茹长的再漂亮，他能忍住不偷腥？ 只要找到证据，再让秦淮茹认清现实，娄小娥就不信她还愿意继续留在程治国身边。 虽然这么做，多少有些对不住秦淮茹， 但长痛不如短痛， 及早摆脱旋涡，秦淮茹才能拥有更光明的未来！ 至于该如何调查程治国，这也很简单， 她爹毕竟是曾经的厂长，虽说当初的管理层已经被清洗了一遍，但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吧？ 娄小娥相信他们肯定愿意帮忙的。 想通了这一切，娄小娥长舒了口气， 与程治国的关键一战，该正式打响了。 …… “嗙！” 李德江愤怒的将杯子摔在地上， 铁罐子被摔扁，弹了好远。 他咬着牙，双眼猩红，怒不可遏“废物！一群废物！” 今天已经是他被打得第三天了， 第一天他就事情捅到了一个副厂长面前，之后又找了个几个科长，联名往上举报， 副科长掌国副主任，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然而三天过去了，上面连屁都没放一个， 就算是之前支持自己的副厂长，这时候也成了哑巴，不仅不帮忙，还不断寻各种理由避开自己。 奶奶个腿！ 他的钱全白送了！ 发泄过后， 李德江坐在椅子上，渐渐恢复了冷静。 很显然，厂里想要压下这件事， 这说明程治国于厂子而言，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 是孙秀丽嘴中的另一个设计图纸? 还是另有隐情？ 而要保程治国，站在最高位置的那个人是谁？ 杨厂长， 还是工业部的人？ 他必须先弄清楚这些事情， 虽说无论是在厂里还是厂外，他都又很硬的后台，但程治国也不同于一般的副科长， 想要简简单单拿下他，果然没那么简单。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李德江不悦的问道。 “李主任，是我，三车间的贾旭东。” 贾旭东？ 哪个？ 李德江根本没听说过，但还是收起怒火，说道“进来。” 贾旭东推门走进屋，看到了地上摔扁的杯子，又扫了一眼凌乱的办公桌，神色平静。 “什么事？” “李主任，我是来给您献策献计的。” “献策献计？” 李德江嗤笑一声，皱起眉头，“是车间里的新技术，还是能让我升到正主任？” 贾旭东一噎， 靠，他要是有这本事，还用来这里拜山头？ 李德江见状，不耐烦的摆摆手“哪来的滚哪去，我没心情应付你。” 贾旭东耐着性子走到办公桌前，将一盒点心包装的小盒子放到李德江面前，而后说道 “不知道李主任听没听过，年前的技工大赛上，我取得了三级工的第一名，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程治国比试了一场。” 他微微摇头，满脸惋惜，“可惜，我实力不济，输给程治国后，又被他羞辱的颜面扫地，至今抬不起头来。” 说完期待的看着李德江。 李德江眉头一挑，讶然的看着他。 贾旭东这么一说，他就有些印象了，虽说当时程治国还不出名，但这事曾让其他车间的主任没少奚落，觉得他们三号车间职工关系无比和谐…… “这么说，你跟程治国也有仇？”他问道。 贾旭东咬着牙说道“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哦？”李德江这下真惊讶了， 只是比赛输了而已，也没必要到这一步吧？ “李主任若是有时间，不妨听我详细说说，而这其中，也有我送给主任的第二份礼物。” 见李德江咬钩，贾旭东暗暗松了口气。 事儿基本上成了。 “行吧，就当打发时间。” 李德江不着痕迹的将点心盒拉进抽屉，而后示意贾旭东坐下。 十分钟后， 他的神色变得异常精彩。 虽说猜到贾旭东和程治国之间肯定不止比赛这么简单，但他怎么也没料到，两人之间发生过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新婚妻子半夜摸错门，成了程治国的榻上之宾， 贾旭东这个新郎官，一次新娘没碰着，便宜了程治国不说，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两人当成铁杆盟友！ 更不用说之后贾旭东报复不成，反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了， “仇深似海、不死不休”这话，可不止是说说那么简单。 跟他比起来，李德江简直觉得，程治国只扇了自己的两巴掌，自己甚至该去庙里给他烧个高香。 不过—— 想到曾被他当成囊中之物的马素芹，他又有些蛋疼， 某种程度上而言，他跟贾旭东同病相怜啊。 玛德，这就有点让人接受不了了。 但好在李德江很快绕了回来，不再为难自己，问道“所以你说的第二件礼物是？” “就是程治国如今的妻子，秦淮茹！” 贾旭东目光冷冽，面露狰狞，“刚才跟主任您说了，她一个乡下野丫头，如果不是长的好看，又怎么会入得了我的眼。” “哦？” 李德江下意识问道，“比起马素芹如何？” “更胜一筹！” 第140章 老刘，太客气了！ 至少贾旭东是这么认为的， 马素芹的相貌绝对称得上罕见，而且身段迷人，极具风情、诱惑， 但秦淮茹与之相比，容颜丝毫不差，而且更年轻，更具有活力，最重要的是，秦淮茹性子软糯，逆来顺受，更像是能过日子的女人。 男人喜欢女人， 不就是喜欢年轻的，听话的，瞧一眼连骨头都能软的嘛。 所以，秦淮茹是胜过马素芹的。 李德江一听，眉头顿时一挑，心中生出了极大的兴趣“哦？” 比马素芹还要好看？ 未必见得， 贾旭东这样的年轻人，根本不懂少妇的好， 但这至少说明，秦淮茹是绝对不会差的， 毕竟只要有眼，都能看到马素芹的美，就算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那也不会差到十万八千里去。 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被程治国抢走了， 贾旭东没有提着菜刀去砍程治国，已经足够稀奇了。 “礼物什么的，言之过早，当然，同样作为被程治国迫害的人这，咱们本就该同仇敌忾、共度难关。” 李德江心里像是猫抓的，面上却一副风轻云淡，“旭东啊，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呼—— 贾旭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又是掏钱，又是卖惨，甚至连自己惦记的女人都让了出去， 终于抱上李德江这条大腿了！ “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贾旭东立马道，“以后我就是您在车间里的眼，就是你打击程治国的手，您一声令下，我绝对奋不顾身、勇往直前！” 李德江满意的点点头，又添了狗腿子一枚， 只是与程治国那个假泥腿子不同，贾旭东才是他真正的盟友，是值得他信任的好同志！ “刚才你说献策献计，是怎么回事？”李德江问道。 “主任您或许不知道，程治国前不久被抓进过局子里过，罪名是与敌特有牵连。” “敌特！” 李德江神色凝重几分，这年头，无论谁跟敌特这两个字扯上关系，都是一身骚，不管是真是假，都要脱三层皮。 程治国竟然没事？ 他惊讶地道“他是怎么出来的？” 贾旭东苦笑一声“我也疑惑，他不仅出来了，而且还是公安副局长亲自送到家门口的。” “嗯？” 李德江的目光微微一沉，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什么样的人物，与敌特扯上联系不仅没事，还能让副局长亲自往回送？ “所以，程治国拥有的底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而想要收拾他，切不可操之过急，需要徐徐图之，找到命穴，然后一击致命！” 贾旭东做了个砍头的动作，目光阴狠，“决不能轻易给他翻身的机会。” 李德江微微沉默， 他现在就是等不及，想要踩着程治国的脸，将他被扇的那两巴掌，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但程治国的命穴，并不是那么好找的，要不然得罪了那么多人，也不会活蹦乱跳到这时候。” “所以我们可以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同样能达到让他颜面扫地的目的。” 贾旭东说道，“程治国不是狂吗？ 如果他连自己的组员都保护不了， 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还能狂的起来吗？” 程治国的女人， 李德江明白这会儿贾旭东说的是谁， 马素芹。 之前程治国将马素芹的丈夫暴打一顿，他还没有多想， 但为了马素芹，那家伙连他都敢得罪，要说两人之间没关系，那也太自欺欺人了。 李德江忍不住怒哼一声， 那小子拿着自己的钱，去讨好自己想要的女人，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疯狂的嘿嘿嘿—— 单是想想那种画面，他就能气的吐血！ 贾旭东说的没错， 他暂时收拾不了程治国，难道还收拾不了马素芹，以及他的组员？ 先下手清除掉这些人，让程治国明白，得罪了自己，死的不止是他，还有他身边的人！ 程治国肯定会保， 但他李德江想要收拾的人，一个副科长能保住？ 痴心妄想！ “第二点，就是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 贾旭东的声音再次响起，“程治国得罪的人可不少，除了我，最痛恨他的，当属易忠海……” 两人交头接耳，思想碰撞，很快确定了很多报复的方式。 …… “啊——” 办公室内， 程治国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哈。 “程科长，昨天没睡好啊。” 周楠楠笑呵呵的问道，“要不你补会儿觉，我和晓慧帮你看着。” 程治国摆摆手说道“不用，我出去装装逼，精神精神。” 说完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周楠楠和梁晓慧面面相觑， 出门装装逼？ 这是什么爱好？ 针对半自动化轧钢机的研发小组，小组人员可以控制在三十人以内，比正常的小组人数多了一半， 而且这些人加入小组之后，基本上处于半脱工的状态， 也就是说，车间拿着三十人的工资，让他们吃喝玩乐…… 当然不会随意就是了。 但赵传开对他的支持力度，确实很大。 支持力度大，就代表着压力大，失败后的结果更惨。 程治国没有推脱，反正他不需要退路。 早上他就将组建小组的事情告诉马素芹了，马素芹剔除了组内的两个老油条，剩下的全员归入研发小组， 但也只有15人，还有一半的名额。 程治国又将大周的名字填上去，剩下的则打算走遍所有的车间，以颜值来评判能力强弱，招收进厂子实力最强的那一批人！ 嗯， 就很专业。 他第一站来到了焊工车间， 这车间里女人很少，但有熟人啊。 “嘿，老刘，干活呢。”程治国直接找到刘海中，笑呵呵的打招呼。 刘海中看到他，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程治国看到了他的窘迫，贴心的道“咱们都是一个院的，熟的很，没必要搞假客气那一套。” “称呼我程科长就行。” 第141章 厂花在哪里？ 刘海中嘴角抽了抽， 不客气还他娘的叫程科长，要是客气点叫你什么？ 亲爸? 草！ 不用想，这孙子就是来炫耀的。 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道“程科长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大早上的来我们车间串门。” “不要污蔑我！” 程治国不满的道，“我是来干正事的。 当然，在干正事之前，我总得先跟你这个老邻居打个招呼不是？” 他往前走拉两步，顺势揽住刘海中的肩膀，对四周的人说道“刘海中，大家都认识吧？ 老刘今年多大年纪了，有五十吗，哈哈，别在意，你长相有点老。” 你才五十，你全家都五十！ 刘海中气的鼻子冒泡，挣脱了两下，却没挣脱开程治国的手。 “别看人家老，但已经是六级工了！” 程治国依旧对着四周满脸莫名奇妙的人说道，“跟我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工级一样， 真是老当益壮！” 不止刘海中，其他人心里听着也满不是滋味。 你牛逼，你威武，你二十岁就是六级工， 但也没必要特意跑到他们车间炫耀吧？ “老刘可是我的邻居，紧挨着那种，平时可没少走动。 他年纪大了，有时候做事难免疏忽，要是犯了什么错，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担待一下。” 众人大感无语， 你真要是照顾刘海中，这话去跟科长、主任说去，跟他们这群小喽喽瞎逼叨叨干什么？ 他们工级一个比一个低，还能管得了刘海中不成？ 刘海中翻了个白眼， 看在你的面子上？ 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但凡有机会，大家都会来踩他一脚！ 这哪是来帮忙的，分明就是帮他拉仇恨的。 “程科长，大家手里都有活，你要是没事，还是赶紧回去吧，别让领导们觉得我们在这闲聊天。”他冷笑道。 “哦，差点忘了正事了。” 程治国这才放开刘海中的肩膀，问道，“听说你们厂花就在你们车间？叫……叫什么来着？” 这小子上班时间来看美女？ 就没人管管他吗？ “你是说小杨啊，他今天没上班。”有人连忙说道。 “是啊是啊，小杨没上班。” 其他人纷纷应和，程治国的风评，和他的工级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车间拢共就没几个女人，要是连厂花都被抢走了，那干脆别活了。 “哦，对对，就叫杨雪儿，嗨，没上班也没关系。” 程治国笑着说道，“我呢，应领导们要求，打算组建一个研发小组，成员不够，打算从各个车间抽调一些能力强、技术高的人才。 杨雪儿已经被我加入名单了，等她来上班的时候，大家记得通知她一声，让她去找我报到。” “……” 寂静了数秒之后，整个车间瞬间就炸了。 所有人眼里都往外喷火。 你他娘的找能力强、技术高的人，跟他们的厂花有什么关系！ 杨雪儿就是个花瓶，天天被他们哄着供着，正儿八经的活根本没干过，能他妈帮你什么忙。 这他奶奶的是选组员？ 分明是选妃好嘛！ 但恼怒归恼怒，大家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并不是因为程治国是副科， 就算是副科，也不是他们车间的副科，管不着他们，真正让他们担忧的是，那个劳么子小组是领导们同意的， 程治国既然有从各车间调人的权利，那就说明同意的领导不止车间主任那么简单，至少也有副厂长级别的。 所以他们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反而会让程治国更加嚣张。 “行，就这么一件事。” 程治国朝刘海中挥挥手，“老刘，走了。” 刘海中却拧着眉，思索着程治国刚说的研发小组， 研发研发，小组的工作内容，自然不难猜测。 听程治国要走，他下意识问道“程科长，这个研发小组，具体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程治国故作犹豫，随后便笑着说道，“小组成立在即，也没必要隐瞒，小组的目的，是研发一种半自动化的新式轧钢机。 怎么，老刘你有兴趣？ 其实看在咱们关系上，也不是不能带上你，毕竟组里总得有人干点实事不是？” 半自动化的新式轧钢机？ 刘海中目光一凝，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但紧接着便反应过来程治国话中的意思，差点破口大骂， 什么叫总得有人干点实事？ 合着老子要是进去，就是帮你干活，其他人只需要看着就行是吧！ 混蛋玩意！ “没兴趣！”他冷冰冰的回道。 “啧，那还真是可惜。” 嘴上说着可惜，程治国脸上却是一副庆幸的表情，仿佛生怕刘海中这个糟老头子占了他一个名额一样，让刘海中更是气的吐血。 “既然你不乐意那就算了，老刘，回见啊。” 程治国晃晃悠悠的出了车间，跟他娘逛窑子一样。 他刚走，车间顿时炸了。 “卧槽啊，什么鬼玩意，跑到我们车间打劫来了！” “当个副科长而已，真觉得自己多牛逼一样，你看看他那副嘴脸，我呸！” “靠！他那就是滥用职权！举报他！” “绝对不能让他如意……” “凭什么他叫杨雪儿，杨雪儿就得去？” “对啊，只要杨雪儿自己不愿意，就算是副厂长也没办法逼迫她吧？” “小雪肯定能拎得清轻重，在咱们车间活多轻……” 角落里，一个面容极美的年轻女子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她不是来上班了吗？ 刘海中没空搭理众人的义愤填膺， 在听到半自动化轧钢机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提了上来， 程治国刚离开车间，他立马跟了上去， 见程治国没回三号车间，而是往其他方向走去，他松了口气，然后马不停蹄地往三号车间赶去。 事情大发了！ …… 那边刘海中去找易忠海商量对策， 程治国则悠然的来到了放映室，打算再折磨折磨许大茂， 官再小，那也是官啊。 要是不找几个人炫耀炫耀，跟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他可不是这种韬光养晦的人。 及时行乐，才是他的信条。 第142章 轮番受折磨 半个小时后， 许大茂看着一边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一边饶有兴致看着电影的程治国，恨的咬牙。 程治国是过来炫耀的，他自然一清二楚， 但别说程治国现在只是个副科，就算是正科，他也不放在眼里。 你当科长能把我赶出工厂吗？ 只要赶不出去，那你就是个屁！ 他才不管程治国为厂子做了多少贡献，有多大的能耐？ 嫉妒期已经过去了， 他现在依旧是那个潇洒自在，天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许大茂。 更何况这孙子到现在也没再提借给自己自行车的事，他能给好脸色才怪。 一开始他是这么想的， 但随着时间的蔓延，看着程治国逍遥又自在的模样，他越来越浮躁，气越来越不顺。 这小子也不说什么“我当官了”“老子是副科长”的话， 但行事派头却都是“老天第一他第二”“老子是副科长”的架势。 鼻孔都他妈的长到天上去了，说话的时候也带着一副阴阳怪气、颐指气使的腔调。 就差把“我比你官高”字样写出来挂在胸前来。 许大茂能受得了才怪， 还不如程治国嚣张过后，两人打一架呢。 钝刀子磨人，才更疼。 他倒是也想一走了之，又怕这家伙将自己的放映室给拆了，到底忍了下来。 “快到饭点了，你不去吃饭？”他不耐烦地道。 “吃饭？急什么啊。” 程治国乐呵呵的道，“等我看我电影。” “私自放是违反规定的，等领导过来了咱们肯定挨批。” “领导？我不就是领导吗？”程治国错愕的道。 淦！ 许大茂暗暗咬牙， 你他娘的屁大的官，算狗屁的领导？ 谁不手拿把掐你？ 他长舒了口气，实在懒得再劝了， 行，你要耗是吧，老子陪你耗！ “没意思，等哪天我去国外给你搞几个动作片。” 程治国很快对电影失去了兴趣，站起身，趾高气扬的道，“关了吧，别弄坏胶片，还有，以后别这么放了，就两个人看，浪费厂里的电。” 我去你奶奶的！ 要不是你他娘的在折磨老子，老子会给你放？ 你他妈看过瘾了，来埋汰老子了？ 玛德！ 许大茂肺都要气炸了，抬脚就想朝程治国踹。 “诶诶诶！” 程治国立马用手指着他的腿，抬眼斜视道，“厂里殴打科长，你以为你是我啊。” 许大茂咬咬牙，放下脚，怒哼一声，拔掉电源，掉头就走。 惹不起，老子躲得起。 “唉，大茂兄弟，这么急干什么？” 程治国屁颠屁颠追了上来，嬉皮笑脸的道，“正好去吃饭，一起去看望看望傻柱啊？” 我看你妈！ 许大茂心中大骂。 在他面前得瑟完又跑到傻柱面前得瑟？ 你就看他砍不砍你就是了！ 他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 听到后面程治国又要追上来，他拔腿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很快就没影了。 程治国看得目瞪口呆， 自己也没做什么啊，这家伙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吗？ 这么看来，自己隔三差五的，得来放映室转转啊。 吃饭的时候，程治国故技重施， 打完饭以后，他就在傻柱打饭的窗口转悠，也不说话，也不走。 偶尔还吧唧两下嘴，说两声“好吃”。 傻柱刚开始还全当没看见，任由他在一旁瞎得瑟， 但很快就被搅得心烦意乱，打得饭不是多就是少，惹了不少怨言。 “程治国，你有完没完！”他很快受不了了。 “咋了，这地是你家的，我还不能在这吃饭了？”程治国一脸无辜。 “有椅子你不坐，神经病啊！” “我一边吃饭一边走动，更有利于消化，你管得着吗？” “行！你不走我走！” 他勺子一扔，扭头对人喊道，“换个人过来盛饭，我不盛了！” “滚回去盛，谁有空替你！”厨师长呵斥道。 傻柱“……”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窗口前骂声一片，没办法，傻柱又乖乖的跑了回来。 狠狠瞪了程治国一眼，这回他学精了，决定坚决不搭理他。 然而他不理会，程治国有的是办法作妖。 见一个打饭的女孩子长的漂亮，他笑呵呵的凑了上去“同志，认识我吗？” “啊？” 程治国指着自己的脸问道“不认识？” “认识，鼎鼎大名的程科长嘛，厂里有谁不认识？” 女孩羞涩的问道，“程科长找我有事？” “你叫什么名字？” “薛珊珊。” “名好听，人更漂亮！”程治国竖起个大拇指。 女孩更加羞涩，听身后不少人催促，冲程治国笑了笑，就要继续打饭。 “催什么催！” 程治国指着后面催促的男子吼道，“等不急滚其他窗口排队去！”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怎么，你是科长还是我是科长！” “啊？” 那人一听程治国是科长，气势顿时一矮，低声嘟囔了几句，闭了嘴。 以势压人之后，程治国才转头笑呵呵的问薛珊珊“哪个车间的？” 薛珊珊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他，怕不搭理也会被吼，只能停下打饭，老老实实的回道“生产计划部门的。” 举着勺子的傻柱见女孩的饭盒又缩了回去，牙痒痒的瞪了程治国一眼， 这孙子真他妈的闲， 当个屁的副科了不起啊！ 而且家里都有个漂亮媳妇了，还在外面勾搭女孩子。 呸！ 真为秦淮茹感到不值。 “哦，生产计划部门好啊。” 程治国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呢，打算组建一个科研小组，负责研发一些新技术，正缺少组员，你愿不愿意过来？” “啊？” 女孩懵了，“我是生产计划部的，不懂技术。” “没关系，你长的漂亮就行。” 这是什么道理？ 女孩快要哭了，总觉得程治国图谋不轨。 “我……我能问问我们主任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抓紧时间啊，加入我的科研小组，工作跟你在计划部门一样清闲，而且工资更高，一旦有了成绩，那你就是厂里的功臣！ 大大的功臣！ 到时候你就能像我一样出名！” “我回去考虑考虑。” 女孩也顾不得打饭了，端着空碗连忙往外跑。 第143章 禽兽，护士你都不放过！ “那个，程科长，你觉得我怎么样？” 排在薛珊珊后面的男子却一脸意动，“我是三级工，肯定符合你的标准。” 程治国指着傻柱问道“他长的怎么样？” “他？” 男子瞥了一眼傻柱，见他人高马大，虽然看上去有点傻，但相貌还是不错的。 “长的还行啊。” “跟你比怎么样？” “跟我比？” 虽然不明白程治国为什么这么问，也有点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说道，“比我强了那么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知道就好。” 程治国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道，“像他这样的丑逼我都不收，更何况是你。” 说完扬长而去。 傻柱愣了一下，好几秒才意识到程治国是什么意思。 “我去你奶奶的程治国！你说谁是丑逼！” 傻柱扔下勺子，不顾同事们的阻拦，气势汹汹的就往外冲去， 然而食堂里哪还有程治国的身影？ “你给老子等着！” 怒吼声响彻整个食堂。 …… 保卫科很快收到了几个有些奇怪的举报， 举报说有人在食堂和车间里耍流氓，逮住漂亮女孩就上去询问女孩的各种隐私，赶走赶不走，甚至还要忽悠女孩跟他走。 厂里面竟然会发生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保卫科如临大敌！ 科长熊国正亲自出马，带着一群保卫前往车间排查，势要将流氓抓捕归案，严厉惩治，以儆效尤。 转了好几个车间部门，熊国正终于卫生所逮到了凶手—— 看着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目光却一直黏在在护士鼓鼓的胸口上的程治国，熊国正满腔的怒火一窒，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 怎么又是这家伙？ “科长？”身后的保卫见熊国正停下脚步，疑惑地提醒。 没办法，熊国正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程治国，你在干什么？” 程治国转过头，看到熊国正，顿时一喜“老熊，这么巧？” 老熊？？？ 熊国正瞪大了眼，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想起程治国当上副科这件事， 但就算是副科，也跟他差着半级呢。 而且更让他觉得不耻的是， 没升副科之前，这家伙一口一个科长，那叫一个热情，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这刚升副科就立马改称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也当官一样，也太没有城府了。 唉，小人得志。 熊国正嘴角扯了扯，懒得跟他计较，问道“不是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找我干什么？” 程治国疑惑道，“最近可没谁家媳妇摸错门。” “……” 熊国正脸有点黑， 跟程治国交流，需要一个强大的心脏啊。 “有人举报你骚扰女同志。” 熊国正说道，“之前在食堂、车间的，是不是你？” 程治国脸色一变，怒声吼道“谁敢污蔑我这个副科长！” 熊国正“……” 一众保卫“……” 女护士“……” “行了行了，知道你现在升副科了。” 熊国正无奈的指着女护士，“你这是干什么？” “你说我在跟女职工交流这件事啊，唉，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发明了个无缝钢管技术，在厂子里大放异彩！领导层也终于注意到我惊人的天赋和才能！ 这不，我才刚升副科长，我们车间主任就命令我组建一个工作小组，负责研发新技术。 常言说的好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不担下此责，还有谁能带领厂子革新技术，提升产能，走向新的辉煌？” “老熊，你说是不是？” 熊科长沉默。 要不是早和程治国打过交道，光听这一番话，还以为厂里厂长老大、他老二呢。 还走向新辉煌， 你别祸害工厂就万事大吉了！ “所以你不是在骚扰女同志，而是为工作小组物色新成员？” “知我者老熊耶！” 程治国竖了个大拇指，对女护士说道，“小兰，你也跟老熊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护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熊科长，程科长没有骚扰我，他确实是想邀请我进入他的研发小组，但是……但是我是个护士啊。” 护士进研发小组能干什么？ 他邀请你，跟你是不是护士没有关系，就算你是扫大街的，胸这么大，程治国拼命也要将你拉进去。 熊国正叹了口气，说道“程治国同志，我已经明白事情的经过了，但你的行为已经给很多女同志和周围的人造成了困扰，希望你能换一种方式寻找新成员，例如查看车间内人员名单，又或者报给组织，让组织来安排。” “那不行，组织安排的，哪有我自己找的合适？” 程治国对小兰说道，“给我当组员，不是看你的技术好不好， 你技术再好，还能比我好不成？ 我只需要你们乖乖听话，让干嘛干嘛，让朝哪朝哪，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我保管你们躺着就能怀——咳咳，就能功成名就、名利双收。 这不比当护士香？” 熊国正终于明白为什么程治国会被举报了， 听听这话，这不活脱脱诱拐无知少女、坑骗纯洁女同志的人渣嘛！ 但人家是带着正儿八经任务来的， 就算以后出了问题，也是技术上的问题，追究责任的该是厂管理层，跟他们保卫科没关系。 熊国正叹了口气，懒得再搅和，挥挥手，带着兄弟们离开。 “科长，不管了？” “你管得着吗？” “呃——” “老熊，慢走啊，回头请你吃饭。”程治国挥手拜拜。 熊国正没搭理他，要是有可能，这辈子能少见还是少见吧。 还没出门，他就又听程治国问道“小兰，胸围是多少？” “啊？”小兰被问懵了，错愕的看着程治国。 “不要误会，这都是为了工作，等你进了小组，总得订工装吧，工装你放心，绝对合规合法……” “……” 熊国正出了门，长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将程治国铐起来，关上一年半载的冲动。 玛德， 卫生所怎么乌烟瘴气的！ 第144章 禽兽们也要搞研发 不超过一天的时间， 程治国要组建研发小组，研发半自动化轧钢机的事情，就传遍了全厂。 不少人都在看笑话， 所有人都觉得程治国研究出无缝钢管技术只是运气好，根本不可能搞出第二个。 但所有人都想往研发小组里钻。 研发小组！这名字一听就高端大气上档次，真进去了，那可有得吹了。 不过大家很快就知道程治国收人的标准了， 要么你熟，要么你美， 除了这两个，没其他的可能性。 不少人暗地里骂娘， 当然，也有不少自认为长的不错的女职工，去三号车间报名。 程治国招收任务还没完成，就又被赵传开拎了回去，好一通臭骂。 而此时李德江的办公室， 李德江和贾旭东相对而坐，神色难堪。 “我打听了一下，那个小组研究的方向，确实是半自动化轧钢机。” 李德江阴着脸道，“程治国还给出了承诺，说新式轧钢机产能超现有轧钢机的一点五倍，所需职工数却只有三分之一。 原本属于他小组的成员，都进入了研发小组。” 这也就说明，他们想针对程治国身边人下手的计划，出师未捷身先死。 纳入小组的人，肯定备受关注，无缘无故的开除根本不可能。 程治国那孙子，怕是早料到他们会用这一招，所以才搞出这一套。 “这不是胡闹吗？” 贾旭东不满的道，“厂子里的领导都是傻……” 意识到面前坐着的也是个领导，他连忙住了嘴。 但李德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没办法，如果程治国只搞出了一个技术，厂子肯定不会让他这么胡来，但他上交的可不止一个。 新式轧钢机太诱人了，就算不信任，肯定也要试一试的。” “那要是失败了呢？” “如果真失败了，那万事大吉，不用我们出手，程治国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李德江冷哼一声，“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清楚厂里会容忍他到什么时候。” 一年， 还是两年？ 他可看不得程治国逍遥这么久？ 但有了科研小组保驾护航，想要动程治国，更是难上加难。 李德江一时间也是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 “易忠海那边，你问过了吗？” “问过了，他同意了。” “好，下次你过来的时候，将他也带过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况且易忠海和贾旭东跟程治国住一个院子，下手的机会更多。 “当当——” 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 “李主任，是我啊，易忠海。” 李德江和贾旭东相视一眼，面露惊讶，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易工啊，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止易忠海，还有刘海中。 “李主任，这是五号车间的刘海中，跟我一个院的，六级焊工。”易忠海介绍道。 李德江心领神会， 又一个跟程治国有仇的。 说起来也奇怪，程治国这家伙到处树敌，至今竟还能活蹦乱跳，也是个奇迹啊。 “刘工，你好啊。” 李德江起身与两人握手，请两人坐下。 刚一坐下，刘海中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李主任，你听说程治国要研发新式轧钢机的事了吗？” 李德江若有所思的看了刘海中一眼，随后又瞥了一眼易忠海，见他无动于衷，这才笑着说道 “自然是听到了，没想到啊，这小子倒是挺折腾，不过这也让我放心了。 既然他想作死，那就让他尽管去好了，等他搞不出半点成绩，不用我们出手，组织上自然不会轻饶他。” 他冷笑一声，“这就叫玩火自焚。” “不能让他折腾啊！” 刘海中紧张的道，“其实程治国早就研发出新式轧钢机了，之所以搞这一套，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根本不怕失败！” “嗯？” 李德江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什么意思？” “哎呀！” 刘海中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资料，摆在李德江面前，说道，“主任你先看看。” 李德江不明所以，但还是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心吓了一跳。 资料的首页，赫然写着——“半自动化新式轧钢机研发资料”！ 他倒抽了口凉气，翻页的手都是颤抖的， 但翻过数页之后，他眼中多了股狂喜，之前堆积的郁闷一扫而空。 贾旭东惊讶李德江的反应，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后震惊的看向刘海中。 看出来啊，这老家们闷声不响的，竟然搞出这么个大雷来！ “好！好！好！” 李德江激动地脸都红了，将资料按在桌子上，对三人说道，“有了这东西，程治国死定了！” 半晌后，他才平复些心情，问道“这东西是哪来的？” 刘海中连忙表功“是我趁程治国不注意，从他家里拿过来的。” “怪不得！” 怪不得程治国敢向厂里申请研发小组，怪不得他敢乱拉人， 原来早就有了研究成果，根本不怕失败！ 也幸好刘海中搞来了这玩意，要不然他想等着程治国自己完蛋，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你们很不错！” 李德江庆幸自己接纳了这几个小弟，要不然怎么可能得到这么大的宝贝， 原本属于程治国的泼天功劳和富贵，现在属于自己了。 “虽然有了图纸和资料，但制作出机器，还需要一段时间。” 易忠海这时候说道，“我们要赶在程治国前面，而且还要悄悄的进行才行。 李主任，我们三个人微言轻，还需要您来主持工作。” “放心吧。” 李德江瞥了一眼易忠海，这也是个老狐狸，可比刘海中沉得住气多了。 想要彻底将程治国的脸踩烂，就要等到他即将成功的前一刻，想要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再跳出来，毁了他的一切努力和骄傲！ “工作场地、材料、资金、人员我来安排，具体的制作和组装事宜，就需要三位专业人员来处理了。” “各位，能不能彻底整垮程治国，就看此役！” “事成之后，我保证三位升官发财——” “一飞冲天！” 第145章 塞人 刘海中听的热血沸腾，忍不住搓了搓手， 终于， 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幸好他让自家婆娘将设计图纸偷了出来，要不然哪有机会抱上李德江的大腿， 更不要说这么好的机会。 一飞冲天啊， 有李德江这句话，怎么着也能像程治国一样，当个副科吧！ 多年的夙愿即将达成， 刘海中兴奋的浑身颤抖。 贾旭东也很高兴，考虑到资料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连忙拍着胸脯表忠心“主任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易忠海则冷静多了， 新式轧钢机确实是个大功劳， 但李德江既然参与进来，那功劳的大头必然要被他占了，他们三个有功顶多也只是帮帮忙的功劳。 成不了什么气候， 所以什么一飞冲天，不过是忽悠他们的。 真有一飞冲天，那也只是李德江一个人一飞冲天， 他们顶多在一旁喝点汤，真成为李德江的“贴心人”而已。 刘海中想站到程治国的高度，依旧是痴人说梦。 但他之所以还是劝刘海中将设计资料交给李德江，是因为只有李德江才有办法根据资料提前程治国一步制作出实物，让程治国的计划毁于一旦。 所以他真正的目的，并不在于能从这件事中获得多大的好处， 而是单纯为了让程治国颜面扫地，报之前的数箭之仇。 …… “好好收人，再这么糊弄，工作小组的事情我交给别人负责！” 骂完之后，赵传开将程治国赶出了办公室，自己则揉着脑袋消化程治国给他带来的痛。 仅仅两天的功夫，他都成了同仁们的笑话了， 现在碰见个熟人，全是打趣他的。 再这么下去，他的脸面就要跟李德江一样，一文不值了。 “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赵传开接起电话，听到杨厂长的声音，更为头疼。 程治国这边出了主任办公室，苦叽叽的神色顿时消失不见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杨雪儿、薛珊珊、小兰、苏丽娟、赵婷婷，嘿嘿，已经有五个美女了。 不错不错，收获大大的！” 这五个美女，要颜值的有颜值，要身材的有身材，天天看着不赏心悦目吗？ 干嘛要找一群大老爷们！ 但等他回到车间，刚见到马素芹，便听马素芹无奈的道“小组成员已经超过三十个了。” “我靠！什么情况？” 程治国有点懵，他还没将杨雪儿她们的资料给马素芹呢。 “你看看。” 马素芹拿出一个名单，从第十五个开始，挨个给程治国介绍， “这个是张副厂长亲自送过来的，听说是他的侄子。” “这个是二号车间的刘主任送过来的，听说是他外甥。” “这个是周副厂长送过来的，自己亲孙子。” “这个是……” “这个是……” 淦！ 忘了这回事了。 厂高层肯定都知道孙秀丽手里还有半份技术，所以他们对自己的信心，比普通职工大得多， 眼见有这种镶金的机会，他们怎么会不拼命将自己的后辈往里塞？ 成功了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失败了也只是程治国一个人买单而已。 他扫把了一眼，发现人数已经接近四十个了，早超过小组的名额限制。 “有谁是咱们能得罪的？”程治国问道。 马素芹翻了个白眼“你能得罪的标准是什么，主任以下？” “不不不，跟易忠海和刘海中有关系的，又或者跟李德江关系近的，全是能得罪的。” 程治国笑呵呵的道，“就算副厂长也一样。” 马素芹微微一怔“你不怕以后遇到刁难？” “没事，你以为谁给我们撑腰，赵主任？”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马素芹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错愕，但她还是担心的道“如果研发小组能取到成绩，那自然没问题，关键是……” 这上面都是什么人？ 他们组里的十五个，平均工级不到二级， 被塞进来的那些一个个怕也是酒囊饭袋， 就凭这些人，还想研发新技术？ 而一旦一段时间内没有任何成效，程治国行事又这么高调的情况下，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 “放心，晚上你给我留门，我给你看样东西。” 马素芹好笑又好怒“能不能有个正形？” “算了，你心里有谱就行，不过往后几天，肯定还会有人往这边送人，按照你的标准，名额肯定超。” “没关系，他们自己塞得人，自己去解决，我让他们喝点边角料就不错了，还想让我给他们擦屁股？想得美！” “那我该怎么确定这里面谁跟你刚才说的那三个人有关？” “去让大小周查，他们有办法。” “好吧。” 马素芹不再多问，将笔递给他，努努嘴，没好气的道“你自己不也选妃选了半天吗，自己写上吧？” “选妃？” 程治国脸色一变，“哪个王八蛋编排我？” “呵呵，怎么，敢做不敢当？” 马素芹冷笑一声，“这不送来了这么多当官家子弟吗，又来了这么多漂亮女同志，不知道会成多少对呢， 到时候，你就是咱们厂最有名的月老了。” 程治国嘿嘿一笑“那你可太小瞧我了，我会将他们跟你们分一个组里？” 马素芹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干活了。 程治国拿起名单，从头到尾瞅了一遍，啧啧出声， 这可不是他要坑人，而是这人主动往他坑里跳。 ……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是厂里还是院子里，日子都平静了下来， 在各方的大力支持下，研发小组很快正式成立。 原本计划的一个小组，扩展成了两个小组，每组二十人左右。 程治国亲自邀请的那几个女孩，在再三思量之后，到底还是加入了进来， 研发小组的工资，同级别比厂里其他部门的高三到五块钱，而且就算以后工作小组解散了，她们也能回原部门， 怎么看都是划算的买卖。 程治国将她们安排到了第一组，由马素芹领导。 至于那些官二代，则是第二组，由程治国亲自领导。 刚开始，对于程治国亲自领导这件事，厂里的领导还挺满意的，觉得他会来事， 但没过多久，这些领导们就集体抓狂了！ 第146章 不务正业的第二小组 研发第二小组自成立以后， 一天正事没干过！ 就他娘的离谱！ 成立的第一天，程治国就带着他们去钓鱼去了，一群人冻的跟孙子一样，但偏偏玩的高兴，回家后说起程治国的钓鱼技术，那一个个全竖起大拇指，以引为神！ 第二天，去爬山， 第三天，野炊， 第四天，踢足球， 第五天…… 第六天…… 整整半个月，屁事没干，在厂里待的时间，二十多个人加一起，都不够一天的！ 搞的整个厂子都有些浮躁， 厂领导层很快就被惊动了，把二组成员挨个拉过去批评， 但没有任何吊用。 批评的领导多，保他们的领导更多， 毕竟自家后辈就在小组里，真要是追究责任，一个也跑不掉。 他们甚至怀疑，程治国是自己想玩，然后将他们的孩子拉出来当挡箭牌。 但人已经塞进去了，这时候再调出来？ 那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看见有好处就往上扑，看到有危险就赶紧撤？ 你把研究小组当什么了？ 把厂子当什么了？ 真这么做的话，怕是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程治国为了支开他们用的伎俩，反过头来，说不得还得夸他行事稳重有方！ 所以，咬碎牙也要往肚子里吞，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他们只想赌程治国不可能一直这么荒唐下去。 而且，不是还有个一组在干“实事”的嘛， 指不定什么时候真研发就成功了呢，到时候再抽身，然后再也不陪程治国玩了！ …… 李德江办公室， 复仇小组再次全员集结， 只是跟之前的意气风发不同，四人的神色都有些怪异，沉默了好半天。 “今天又出去玩了？” “出去玩了，听说是和隔壁的罐头厂进行联谊，叫了人家不少女工。”刘海中声音苦涩。 贾旭东插话道“前天，他们与罐头厂进行篮球比赛，输了绕四九城跑一天。” “昨天程治国就带着人真跑了一天。” “今天一听要联谊，不少好奇的女工就过去了。” 李德江现在陷入了沉默。 好久之后，他才问道“那个一组，现在在干什么？” “天天围着厂里的轧钢机转悠，说是研究旧式轧钢机，从中获得灵感。”易忠海接过话。 听上去像是在干正事， 关键是，没有程治国参与，一群普通职工，能从中获得狗屁的灵感！ 李德江长舒了口气，只觉得脑门钻心的疼， 本以为对手跟他一样是渡劫期的高手，结果对方上来就是一顿王八拳，这谁受得了？ “咱们的进度呢？” “已经组装完基座上，按照这个速度，三个月就能完成任务。” 刘海中问道，“主任，要放慢速度吗？” 李德江摇了摇头“我能争取的资源和时间有限，不管程治国，越快造出来越好，大不了到时候再等他。 哦对了，易工，回头你调查一下，防止那小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要不然功亏一篑的就是咱们了。” “好。” 易忠海倒不觉得程治国会搞他们这一套， 他觉得程治国是因为胜券在握，所以单纯就是玩。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调查调查还是很有必要的。 …… “你们已经是成熟的队伍了，该学会自己玩了。” 车间里， 程治国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对二组成员说道“当然，我也不是让你们单纯的去玩，而是希望你们能在放松中发现新奇的事物，找到你们为之努力、奋斗的方向！ 相信大家最近都听到了很多的谣言， 比如咱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只会吃喝玩乐， 比如咱们拿着厂子的资源肆意挥霍，却不知回报， 比如我程治国根本没有将你们当做自己人，带入到真正做研发的队伍。” “但是，他们错了！” “我们真的没有收获吗？” “不！我们收获了青春，收获了快乐！ 而赵俊，更是收获了一枚女朋友！” 他指着一个个子高大的男生说着，引起一阵哄笑。 昨天的联谊会上，赵俊成功收入罐头厂女工一个。 “最重要的是，你们已经开始懂得，如何才能解放天性，在轻松愉悦的状态下进行工作。” “接下来，我给大家放三天假，假期过后，张天一，你作为副组长，要担任起带领大家继续前进的重任！” 张天一听的有些头疼“组长，还要继续玩吗？” 他能当这个副组长，不是因为他个人能力有多强， 而是因为他爹是厂里的第二书记。 算是这群二代里面背景最大的。 “没错，继续玩。” “那……我们的具体工作，到底是什么？” 相对于工作，虽然他们更喜欢玩，但又不是傻子，也明白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这就需要你们有一双善于发现真善美的眼睛！” 程治国掏出三个锦袋，“这是三个锦囊，是前几天各种活动过程中，我发现的，目前可以尝试的方向。 但你们每个月，只能打开一个。” “而在三个月后，我需要你们同样送给我三个一样的锦囊。” “如果做不到，队伍原地解散。” 周围一片哗然， 组长这话说得有些认真啊。 但认真好啊，认真说明组长是真心待他们的，不是纯粹的带着他们吃喝玩乐、虚度光阴。 张天一也松了口气，将所谓的锦囊接了过来。 有了任务，他们至少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乱撞，根本不知道要干嘛。 “放心吧组长，我们一定完成您布置的任务！” 短短几天的时间，虽然他们还没见识到程治国技术上的能力，却也明白他绝对不像外面传言的那样，是凭借运气才搞出的发明。 任何类型的比赛，囊括到各个方面， 他们二十个人，无一是程治国的对手。 他们虽然称不上天才，但也没有几个是真正的笨蛋， 二十多个人加一起都比不过的人，这种人不是天才，还是什么？ 第147章 秦淮茹怀孕了 程治国之所以不陪着二组继续浪，准备消停一段时间，并不是因为疲了， 而是因为秦淮茹怀孕了。 两人在一块的时间不短，干活的时候又没有任何避孕措施，不怀孕才是奇怪事。 检查出怀孕的时候，已经一个多月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他特意请了几天的假，在家里陪陪秦淮茹。 当然，照顾人的不是他，而是秦京茹。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缝衣服缝鞋…… 能做的，秦京茹全部包揽了。 秦京茹不仅不觉得厌烦，反而乐在其中， 秦淮茹怀孕，意味着和程治国的关系更牢固， 也意味着她有了小侄子或者小侄女。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城里，既不用担心被赶走，也不用担心程治国给脸色， 虽然对于她住家里这件事，程治国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 但秦京茹自己却总觉得不舒服，怕自己影响了姐姐和程治国的关系。 她之前倒也想找个工作，奈何学问太低，能力不足，再加上连城里人都不算，根本没有哪个单位会要她。 现在好了， 得知秦淮茹怀孕的第一天，程治国就将她叫进了屋里，甩给她几十块钱。 “这些钱呢，我原打算去找保姆来照顾你姐姐的，如果你觉得你能照顾好呢，就接下这个活，好好照顾你姐姐。 如果你感觉自己照顾不好，那就去帮我寻个保姆。” 秦京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将钱往外送， 而且作为村里娃，什么活她不会干？ 保证能将秦淮茹伺候的跟皇后娘娘一样。 她拍着酥酥的胸脯向程治国保证，一定会照顾好秦淮茹和孩子。 “那就好。” 然后程治国就真不管了。 对于怀孕这件事，秦淮茹自然也是高兴地， 并不是觉得以此就能和程治国绑牢关系，经历了许多的事情后，她明白程治国根本不像表面那样吓人，内心其实很在意自己， 哪怕没有孩子，两人也是一家人。 只是有了孩子，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还有一点，怀孕之后，程治国就没办法再折腾自己了， 至少最近两三个月是的…… 当然，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秦淮茹怀孕的消息传开后，贾张氏在院子里骂了半天， 也不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在骂谁。 如果秦淮茹没被程治国抢走，这会儿她说不定也该有孙子或者孙女了。 现在狗屁都没了， 贾旭东最近倒是相了不少次亲，却没一个能成的， 大家还以为他想找漂亮的，但像秦淮茹这么漂亮的有几个？又有几个愿意跟着贾旭东？ 人不可能连着走狗屎运。 贾旭东没把握住第一次机会，那这辈子都未必有希望再找到第二个秦淮茹。 所以贾张氏难受， 贾旭东更难受， 不过他隐忍着没有爆发， 他要等新式轧钢机出来的那一刻，将所有的一切痛苦，统统还回去。 现在还不到时候。 除了贾家，叫苦不迭的还有娄小娥， 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淮茹这么快就怀孕了。 有孩子的婚姻和没孩子的婚姻，是截然不同的。 秦淮茹长的漂亮，如果没有孩子，就算离婚了，再找个婆家也不难。 但身边跟个“累赘”，还敢娶她的人可就不多了。 真离了婚，孩子要是跟着程治国还好，如果跟着秦淮茹的话，她该怎么生存？ 该怎么养育孩子？ 这些都是无法避开的问题。 娄小娥打了退堂鼓， 她确实想报复程治国，却不能致秦淮茹于死地。 不过让她头疼的是，她已经开始拜托轧钢厂的熟人调查程治国了。 万一真查出来什么来， 她该如何是好？ 瞒着不告诉秦淮茹吧， 她心里过意不去。 告诉秦淮茹吧，又是在害她。 进退两难。 “唉，早知道不搞这么多弯弯道道了，直接收拾程治国就行。” 何必揪着秦淮茹这一点不放呢？ 娄小娥一时间头疼不已。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还在朝她预想不到的方向进行着。 …… “程科长。” “黄主任？” 食堂吃饭的时候，一个车间主任主动跟程治国打起招呼。 “这边没人吧？” “没人，黄主任坐。” 黄振民，七车间的副主任，个人能力很强，新车间建立以后，会空出一个主任名额，他就是有力竞选者。 不过他属于工厂的旧派，也就是建国前就担任管理层了，年轻的时候参加过罢工运动，这才没有被清算。 这种人很容易被人拿出来当靶子， 所以究竟能不能当上主任，还是未知数。 “程科长认识娄振华同志？”黄振民坐下以后，开门见山的道。 “娄振华？见过一次，但没什么交集。” 程治国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最近有人以娄振华同志的名义找到我，向我打听关于程科长的消息。” 黄振民说完便停下了话，并没有说明是向他打听有关程治国的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过不继续说下去，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程治国眼睛眯了眯，很快猜到了是谁。 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黄振民，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不仅没被清算，而且还能稳坐副主任的位子了。 原来是个二五仔。 而黄振民之所以跑过来告密，显然不是害怕与娄振华有牵连，更不是害怕得罪他。 真害怕与娄振华有牵连的话，找的不应该是他， 而就算害怕得罪他的话，也完全可以不作为，没必要特意跑过来告密， 背叛不背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娄振华跟十年后不同， 组织上对待民主人士，还没到勒脖子的地步，所以他对厂子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这事要是被娄振华知道了，黄振民未必有好果子吃。 而且从这家伙说完话还不走就能看出来， 他显然还有其他的目的。 程治国拱拱手，笑道“多谢黄主任了，不过你也知道，我最近得罪的人有点多，真要是这个也防着那个也防着，那干脆别睡觉了。” 不管黄振民有什么目的，拿这种事当投名状可以，当筹码？ 门都没有。 “程科长年少成名，又兼有这高的技术造诣，宵小之辈不放在眼里也情有可原。” 黄振民神色如常，笑着问道，“不过你可知道，李主任背后真正的靠山，是谁？” 第148章 教训娄小娥 李德江背后的靠山？ 程治国还真有些好奇， 原剧中，李德江蹦哒的可不轻，刘岚、尤凤霞这两个女人都跟他有关系，其他没展现出来的，怕是更多， 而且这家伙明显也贪财，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成功上岸，弃职从商， 要说他背后没个能撑天的人物，程治国还真不信。 “谁？” “厂里有副厂长周传敏，至于厂外——” 黄振民指了指天上，缓缓说道，“虽不至于通天，但也是在半山腰的存在。” 程治国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跟自己故弄玄虚呢。 周传敏他是知道的， 而且前不久建工作小组的时候，他已经得罪了。 周传敏将自己孙子塞进来，他以长的丑为由，直接给拒绝了。 最近弹劾他最厉害的，就是那老东西。 “外界有关我的传言，是我自己让人传出去的。” 黄振民见程治国不搭话，默默抛出一个大新闻，而后说道， “新车间建立之后，韩德忠主任调任新车间，有资格接任他位子的一共有三个。” “目前来说，李德江主任是最有机会的。” “我缺一张牌。” 程治国好奇的问道“上层博弈，你不怕他？” 缺一张牌，却来找他这个科长，可见黄振民也是有后盾的，盾面还不薄。 “可以扳一扳手腕。”黄振民笑着说道。 程治国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看来这家伙能走到这一步，并不是单纯的光靠告密。 而且为了搏这一个机会，早早就开始下注，先将自己扔到台面上去，也不怕真被人给毙了， 够腹黑的。 他很好奇这种人如果走到厂子高层，会将厂子搅合成什么样。 “你需要什么牌？” 程治国问道，“提前说一声，二组就算了，我留着他们有用。” 黄振民哑然， 他就知道程治国整天带着一群管二代胡吃海喝，绝不只是拿他们当挡箭牌那么简单。 “我需要无缝钢管的设计图，越精细越好。” 他想了想，又接了一句，“当然，如果经过这些天，程科长又发现设计图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告诉我，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嘿！ 这家伙还想直接抢新车间的主任位置呢。 不过也不奇怪，到了新车间，完全可以另建一套班底，不至于像老车间那样用别人的班底，处处受人制约。 “没问题啊。” 程治国在无缝钢管设计图案上，可是留了不少尾巴，就是为了防止厂里过河拆桥， 但他紧接着便问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养的二组那群人，到底只能间接影响厂管理层，参与不到真正的较量中去。” 黄振民竖起三根手指头，“三次机会，我可以为他们冲锋陷阵，表明自己的立场。” “成交。” 程治国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 黄振民反而愣了一下，数秒后才伸出手，疑惑地看着他。 “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我们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不会少。” 程治国笑道，“我有被大家认可的技术，你有被大家认可的管理能力和资历，咱们两个合作，厂里无敌！” 怎么反过来被画饼了？ 黄振民总觉得程治国脸上的笑有些不怀好意， 自己该不会像那个劳么子二组一样，被套牢了吧？ 但梦寐以求的机会就在面前，容不得他迟疑。 “我也很期待能和你多合作。”黄振民笑呵呵的抽回了手，不着痕迹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程治国则更干脆，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条手绢，当着黄振民的面擦起手来。 黄振民的嘴角抽了抽。 他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升迁路一定要有个拦路虎，那说不定就是面前这个无赖又极具传奇色彩的家伙。 …… 程治国有仇基本上都是当天报的， 晚上下班后，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找到了娄小娥。 “你来干嘛？”娄小娥打开门，看见是程治国，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程治国一把推开她的胳膊，走进屋里。 “你疯了！” 娄小娥被推了个踉跄，大怒，“私闯民宅啊，我喊人了！” “你喊啊，你喊破喉咙，好让人知道咱俩三更半夜幽会。” “呸！谁跟你幽会了！” 娄小娥冷哼一声，还是反手关上了门 “有什么事，说完赶紧走，我不想让淮茹误会。” “给你看样东西。” 程治国自顾自的在高脚椅上坐下，朝娄小娥招了招手。 娄小娥切了一声，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黄振民认识吧？”程治国淡淡问道。 娄小娥脸色一变，随后有些心虚的道“不认识，这家伙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但跟你爹有关系，他是你爹的老部下，手里藏着一份资料，足以让你爹万劫不复。” 程治国说道，“今天他拿这份资料，跟我换了一份技术图。” 他手伸到怀里，拉出几张纸，却只露了个角。 娄小娥眉宇下沉，神色凝重的打量起程治国的神色，随后又往他怀里看了看，思量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不信？” 程治国见她依旧无动于衷，干脆掏出纸，读了出来，“这上面写，你家里有个宋代陶釉，里面放着两支金钗……” 娄小娥猛的两步蹿出，伸手朝纸抓去， “哗啦——” 纸被扬走，娄小娥抓了个空， 她正要继续抢夺，却见程治国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娄小娥收势不住，整个人直接拱进程治国怀里。 还不等她挣扎，程治国将她的手钳在背后，整个上身侧压在她背上，双腿锁住她的大腿，拿纸的手朝着她的屁股重重地拍了下来。 “啪！”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第148章 以后每周五给我开一次门 疼痛和屈辱感，从pg上蔓延至全身， 而程治国箍住她的一手两腿，就像是钢铁一样，任她如何挣扎，也没办法挣脱丝毫。 她终于明白， 这一次自己又栽了， 彻彻底底。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咬牙切齿的问道。 程治国停下手“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吧！” “服不服？” “！！！” 我服你奶奶个腿！ 服你个十八代祖宗！ 娄小娥再次起了咬人的心思。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服……” 她屈辱的垂下头，泪水再次往下掉。 “为什么要调查我的黑料？” “我没有……” “啪！” 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 娄小娥咬着后槽牙，不再隐瞒“想调查你是不是跟厂里的女工胡搞！” “然后呢？” “……然后告诉秦淮茹，让她认清你的真面目。” 说完之后，娄小娥又立马道，“但是我知道秦淮茹怀孕以后，已经不打算这么做了。 她一个女人家，没有工作，带着孩子，离开了你根本无法生活？” “啪！” 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 娄小娥怒吼“我已经实话实说了！” “你跟秦淮茹倒是姐妹情深，但你似乎忘了，我也是受害人。” “我不是还没有伤害到你吗？” “但你有这心，而且竟然还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 程治国再次问道，“怎么，你不服？” “服！”娄小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那就好。” 程治国问道，“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赔偿你？”娄小娥怒极而笑，“你已经把我这样了，还要我怎么赔偿你！” “我怎么了？我不过是打了几下你的屁股而已，还不是当着外人打的。” 程治国嗤之以鼻，“你看看阎埠贵，看看易忠海和贾旭东，我哪次打他们，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娄小娥冷笑。 “那倒不必，而且如果你实在心不顺的话，我也可以撅起屁股让你打回来，等你打舒服了，咱们再聊赔偿的事情。” “不必了！” 单是想想那画面，娄小娥就觉得恶心。 就算是要报仇，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能真正让程治国觉得痛，觉得凄惨的方式， 而不是这种既不痛不痒，还要伤己八百的方法。 “说吧，你想要什么赔偿！”她寒声问道。 “以后每周五晚上，都给我留个门。” 程治国说道，“我会过来，让你给我捶腰捏背，等哪天你服侍的我满意了，我再将你父亲的举报信给你。” “如果你哪个星期五将门反锁上了，第二天我就会将信交上去。” “痴心妄想！” 娄小娥满腔的怒火快要喷出来了，这家伙还真敢讲，“程治国！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相信你？你连信的正面都不敢给我看一眼，那根本就是假的！” “信不信由你。” “不过既然你不答应的话，那我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他将手放到娄小娥的pg上，在娄小娥惊恐的目光中缓缓说道，“应该是隔着棉裤的原因吧，竟然让你还有勇气反对。云九小说 不知道扒掉裤子打，会不会有效果。” “我同意！” “我同意！” 娄小娥立马带着哭腔说道，“程治国，你别胡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唔——唔——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 这下是真哭了， 整个娇躯都跟着抽动着，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程治国暗暗咂舌， 竟然给这丫头吓成这样，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真同意了？” “我同意，呜呜——” “行，我相信你。” 程治国松开了手脚， 娄小娥连忙按住他的腿站起来，刚站稳的第一秒，立马张牙舞爪的朝程治国冲去。 “程治国，我跟你拼了！” 程治国叹了口气， 这丫头这么死脑筋的吗？ 吃的亏还不够多？ 他脚下一踢，直接踢在娄小娥的小腿上， 娄小娥身子立即朝前倒去。 程治国顺势扶住她的双手，却任由她的上身，朝自己身上栽了下来。 第150章 全给你换了一遍，不用谢 娄小娥看着程治国越来越近的脸，眼中惊恐密布， 她又要哭了。 为什么啊？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啊。 为什么每次这样了竟然还不改啊。 她后悔了， 不该气急攻心的，不该做这种明知道没有好果子吃的愚蠢行为的。 但问题是， 现在怎么办？ 眼见程治国没有帮她的意思，而她又完全无法遏制倒下的身体， 娄小娥干脆猛的一闭眼，用力的用自己的脑门砸了下去。 她才不要再亲程治国一口！ 哪怕是用自己的脑袋，她也要磕的程治国头破血流！ 然而下一秒， “嘭！” 娄小娥的脑门，重重地砸在椅背上。 程治国“……” 娄小娥“……” 温热又粘稠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这是娄小娥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然后她整个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程治国的怀里。 程治国抱着娄小娥，满脸无语， 他倒是没想到，娄小娥比他想的还要烈，那种情况下还要跟他玩个两败俱伤的把戏， 刚才也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的躲开脑袋，想让娄小娥砸在他的肩膀上， 却忘了后面椅子比肩膀还要高。 啧—— 这可跟我没关系。 程治国托起娄小娥的脑袋，发现她额头上的伤口不小，血流不止。 不会撞成傻子吧？ 他将自己的系统调出来，不出预料的，娄小娥的攻略度，又变成了负数。 嗯，要不干脆别整那些虚的，趁她晕，直接要了她的身子？ 女人嘛， 没拿下前个个都是贞节烈女，拿下后就会成为俯首帖耳的小绵羊。 不过想了想，程治国还是放弃了， 娄小娥这样的女人，要是真用这种方式拿下她，那也只能享受一次， 她以后肯定不会再出现在四合院里。 不过机会难得，虽说不能直接拿下，但自己占点便宜总可以吧？ …… 娄小娥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黑暗， 她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下意识摸了摸脑袋，却摸到了几层绷带。 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娄小娥陡然惊醒，猛的坐起身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身上的衣服。 好在都在。 呼—— 她长舒了口气，她真怕程治国趁她昏迷的时候，对她不轨， 并非杞人忧天，那家伙能干出这种事。 好在程治国还不算良心丧尽，没有干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但太危险了， 娄小娥，以后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不能再将自己置于那么危险的处境下。 她暗暗告诫自己。 脑袋上的伤是程治国包扎的？ 娄小娥摸着黑下了床，拉开电灯开关，房间重新恢复了明亮。 她拿出镜子，照起自己的脑袋，发现绷带包扎的还算可以，并没有她想象的歪七扭八的模样。 程治国还是能干人事的， 为什么平时一点人事不干？ 她冷哼了一声，并不会因此就对程治国有所改观，头上的伤就是他造成的，她不拿砖头在那家伙头上开个口子就算不错了，怎么会感谢他。 “嗯？” 娄小娥很快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她转过头，发现床头处放着一张纸条。 她走到床边，拿起纸条，见上面扭扭曲曲的写着几行字， 不用想，肯定是程治国干的。 “真丑！”娄小娥嘲笑一声。 第一行“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第二行“你头上的药用的是我的疗伤圣药，十块钱，下次见面记得给。” 我给你奶奶个腿！ 什么药能要十块钱？ 我不跟你要赔偿就算你走狗屎运了！ 娄小娥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升了上来。 她压着火，继续往下看。 然而下一秒，她直接将纸条撕得粉碎，双手攥拳，挤着眼，用出平生力气叫了起来“啊————” 碎片散落在地上，只见一片上赫然写着你的血流到内衣上了，我把你内衣全换了一遍，不用谢！ 这一晚，院里不少人都被女人凄惨又愤怒的叫声惊醒。 “怎么了？” 秦淮茹朦朦胧胧醒来，疑惑地问道。 “估计谁被强·奸了吧，没事，继续睡吧。” “……” 秦淮茹瞪了不着调的程治国一眼，好奇的道“怎么听着像是娄小娥的声音？” “你听错了，这声音浑厚又尖锐，一听就是贾张氏的。” “是吗？” 秦淮茹也没仔细听，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程治国一蒙头，也沉沉睡去。 娄小娥尖叫，跟他有什么关系？ …… 时间过得飞快，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来到四月份，大地早已回春，气温稳定在二十度左右， 杨柳抽芽，万物复苏。 阎埠贵去河里钓鱼的次数明显增加了很多， 他从易忠海那里得知消息，知道几人在算计程治国，所以也比以往更能沉得住气些， 特意勒令阎解成不准胡来之后，他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钓鱼上， 静静的等着灾难降临到程治国身上。 俗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 没必要在程治国风头正盛的时候与他对刚，在他落难的时候，再落井下石，更能大快人心。 活了一辈子，阎埠贵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而厂子里， 四剑客齐聚一堂，满脸欢颜。 新式轧钢机，终于正式制造完成，可以投入使用了。 李德江期待的问道“有尝试过运行吗，效果怎么样？” “已经尝试过了。” 易忠海笑着回应，“跟程治国说的一样，人手只需要三分之一，但产能增加了一点五倍。” “产品质量的合格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五，比旧式轧钢机高了整整十个点。” 刘海中振奋的道，“毫不夸张的道，这是跨时代，足以改变钢铁行业格局的变革。” “程治国还真是送了我们天大的礼物啊！” 李德江哈哈大笑，事情的发展如他们所料，而效果更是超出他们的预期。 他接着问道“程治国那边怎么样？该不会还在藏着掖着吧？” “一组那边在制作了，不过进度还不足一半。”贾旭东笑道。 “动起来就好啊，我就怕他们不动！” 李德江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再等等，等到他们即将完工的那一刻！” 第151章 意外收获，以及上面来人 “说起来，一组暂时没有什么建树，二组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啊。”贾旭东说道。 李德江嗤笑一声“你是说那个什么手电筒？” “‘二组手电筒’，这就是他们命的名字。” 刘海中也觉得过于儿戏，“不过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装，再加上有一群好爹，所以才闹的沸沸扬扬的，但又有什么用，改变不了任何局面。” “所以不用去管他们，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情就行。” 李德江说道，“记住，一定要把握好时间，要是被程治国提前了，那功亏一篑的就是咱们了。” “放心吧。” 易忠海胸有成竹的说道，“一组里面有咱们的人，就算他们暗地里有什么小动作，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李德江满意的点点头。 若是这件事办好了，可以考虑将易忠海往上提一提， 这老东西不仅技术好，心思也不是一般的沉。 这样的帮手才靠谱， 至于贾旭东和刘海中嘛， 野心不小，但能力却马马虎虎，之所以还让他们留在这个小团队里，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目前还有用而已。 李德江瞥了两人一眼，掩饰下心里真正的想法。 …… 研发小组第二组， 如今在轧钢厂内，确实是声名鹊起，出了不小的风头。 特别是在前期各种浪，被厂里所有人唱衰的情况下，还真让他们捣鼓出来了新玩意， 虽然这玩意跟轧钢厂毛的关系没有。 两个月前，二组打开了程治国送给他们的锦囊，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手电筒毛病太多了。 一群人虽然莫名奇妙，却也找到了工作的方向—— 改掉手电筒的毛病。 一群人围着手电筒，试了半个月，大致总结了几条问题 一，铁制外壳，拿久了会觉得沉，而且极容易生锈； 二，灯光太暗； 三，灯泡寿命太短； 四，电池大，但续航能力差。 众人围绕这四个点进行改造，用了将近两个月，终于“研制”出了一种聚光好、寿命长、更加轻盈便捷的手电筒。 也就是所谓的“二组手电筒”。 当然，用研制可能有点夸大，一群人只是将现有的资源进行整合，再加上一点小创意和程治国的提醒，对旧式手电筒进行了改造。 例如将现阶段普遍的钨丝灯泡，改成氪气灯泡， 用更加轻盈的铝制外壳，代替了原有的铁制外壳，并且在表面做了氧化处理，不仅更加美观，而且还能防止生锈。 但是成品出来以后，在轧钢厂并没有受到重视，反被几个副厂长批示“不务正业”，将他们的研究成稿和成品打了回来。 好在二组的人也没有气馁，直接将资料和成品寄给了汇明手电筒厂。 一个星期前，汇明厂特意写了一封感谢信，并给二组所有成员寄了一个手电筒， 然后市场上便开始出现了以“二组”命名的手电筒。 这件事才在厂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随后又在一部分厂领导的刻意引导下，引来的媒体报道，获得上级组织的点名表扬， 二组的风头便上来了，一时间成了厂里的香饽饽。 不仅受到了通报表扬，厂里还追加的研发基金。 这些天张天一等人走在厂里，鼻孔都是朝天的。 而自那以后，他们除了开始捣鼓程治国给的第二个锦囊外，还自己寻找可以商机，打算故技重施，再整出几套商品来，让二组成为厂里的名片， 成为“科研”真正的代名词。 程治国没再管过他们， 除了隔三差五露个脸，然后再让他们组装一下新式轧钢机的零件外，其他时间全是放养。 反正他也没指望这群人真能捣鼓出多正经的玩意来， 给他们点甜头，让那些厂领导觉得脸上有光就够了。 而一组的进度，在他刻意的压制下，比预料的要晚两个月左右， 这么做的原因有二， 一，尽可能的从厂里获取更多的资源， 二，不让人觉得他无所不能，想研发出什么，就能研发出什么。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引起领导们的不满， 程治国丝毫不担心， 你去花五六个月研究一项新技术去试试，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别说五个月，就算是三年，只要有进度支持，厂里也会一直持续投入下去。 投入还有机会， 不投入可就一点机会没有了。 这还只是第一个项目，成功了以后，以后再做研究，程治国可就打算以年当单位了。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吸血兽。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一组的项目步入尾声，只差最后一组铡刀的组装， 上一批铡刀的切割硬度不够，被退回去了，第二批锻成大概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而就在这个空档，工业部下来领导视察，要求观看研发进度。 一大早上，厂领导就在杨厂长的带领下在大门口迎接，程治国也被人喊了过去。 “李太量，工业部某部门的副主任。” 黄振民不知道何时走到程治国身边，小声说道，“他跟李主任的那个后台，关系不错。 来者不善，你小心点。” “哦？” 程治国扭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李德江，见他神色振奋，显然早就得到了消息。 他神色如常，瞥了一眼黄振民“恭喜啊，黄主任。” 黄振民如今已经是新车间的主任了。 这家伙拿了资料以后，就跑去新车间刷存在感去了，没多久就摸熟了技术，工程遇到问题以后，他帮忙解决了好些个麻烦， 最后，当然是利用程治国给的技术漏洞，一举定乾坤，拿下了主任的位置。 “李德江心思似乎没在这上面，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所以才会这么顺利。” 黄振民说完接着道，“当然，你给的图纸和技术作用依旧很大，我不会忘了咱们的约定的。” 如果还能等到那时候话， 李德江之前受了程治国那么大的屈辱，却并没有太大的后续动作，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 眼下程治国新研发的项目成功在即， 李太量这个节骨眼上到来，很难不让人多想。 第152章 谁给谁下马威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以后，一辆轿车缓缓驶了进来。 众人连忙往前迎了迎。 车停下，后座门打开，一左一右各下来一个男子， 右侧的男子有些秃顶，大概五十岁左右。 左侧的男子则是程治国的熟面孔——孙明生。 “李主任。”杨厂长笑着走向左侧的男子，同他握手道，“欢迎欢迎啊。” “杨厂长……” 李太量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人群中一道惊讶地声音响起“老孙！” 众人纷纷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李太量目光落在一个年轻人身上，见他嬉皮笑脸的出了人群，走到孙明生面前。 放眼望去，全场哪个人的年纪，不比这年轻人大上一倍？ 李太量瞬间猜出他的身份，脸色略显阴沉。 黄振民等人则是张大了嘴。 这也太嚣张了！ 程治国早不喊、晚不喊，偏偏在李太量张口的时候喊，分明就是故意给李太量难堪。 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工业部的主任，在场这么多人里，也只有杨厂长的级别能跟他相提并论， 但也只是表面上。 毕竟一个是工业部，正儿八经的权威部门， 一个则是下属工厂的厂长。 更不要提程治国还只是个副科长， 毫不客气的说，在李太量面前，程治国就是个屁，一口风就能吹走那种。 一个屁跳出来恶心主人， 这胆子要是不大，什么才算大？ “嘿！老孙，还真是你！”程治国可不管李太量什么表情，拍着孙明生的胳膊说道，“你也是工业部的？看不出来啊。” “程治国同志，又见面了。” 孙明生没想到程治国这会儿还敢喊自己老孙， 不过看看李太量的表情，他又觉得这也算不了什么了。 “老孙，你今儿个是给我站场子来了？” 程治国竖了个大拇指，“义气！今天兄弟我的脸，就挂在你身上了，可别让人给踩到地上去。” 孙明生尴尬的笑了笑， 他今天特意过来，还真是怕程治国吃亏，但这话要是换他说出来，不就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和李太量不对付吗？ “这位就是小程同志吧，放心，我们今天是来将你的脸面抬起来的，不是踩下去。” 李太量涵养很不错，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李主任可别乱想，我哪敢说您啊，我说的是李副主任。”程治国呲着牙说道。 众人扭头看向李德江， 李德江的脸有点黑，他是真没想到程治国胆子这么大，这么重要的场合一点不顾忌，直接将所有的窗户纸捅破。 他真以为凭着自己那点技术，就能为所欲为？ “李主任也罢，李副主任也罢，只要你不犯错，谁也不会将你怎么着。” 李太量说完，又对杨厂长说道，“杨厂长，咱们进去吧。” “李主任请。” 杨厂长自始至终都笑呵呵的看着，丝毫没有呵斥住程治国的意思。 孙明生没有帮李太量说话，已经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工业部内部的矛盾，小小的轧钢厂，还是别掺和的好。 至于程治国的行为，就算真惹的李太量不快，推到“恃才傲物”上就行， 反正程治国又不是只对李太量无礼，在厂子里不也一直我行我素嘛。 李太量的目的虽然是新式轧钢机，但也没有表现得太急迫， 他先由杨厂长带着进入新车间视察一番，接着又观摩了厂子里几个重点项目的车间，最后才前往三号车间。 值得一提的是，视察新车间的时候，黄振民表现良好，针对李太量和孙明生提出的问题，回答的面面俱到，看得出来平时工作做得很认真。 帮轧钢厂小小出了个风头， 这让厂里不少领导看他的目光和善了许多。 程治国抽空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都是程科长给的机会啊，若非你发明了无缝钢管技术，哪轮到我表演。”黄振民掩饰着喜色，平静的道。 程治国笑道“但咱们工业部的大领导，似乎忘了这一点。” 黄振民笑笑没说话， 谁他娘刚来厂里就被你落了面子，还会上赶着去夸你？ “唉！” 程治国叹了口气，大有人心不古、忘恩负义的味道。 队伍来到三号车间，马素芹负责接待，其他人则等在新式轧钢机旁。 轧钢机特意用灰布罩了起来，就是为了增加一些仪式感。 李德江穿着工装，清媚丝毫不减、反而更添英洒的马素芹，心中的妒火更盛。 这么漂亮的女人，原本应该属于他的。 却被程治国那家伙蓬门先扣。 不过没关系，再过两天，他损失的一切，都会回来的。 尊严、地位、金钱、女人！ 而程治国将会自己莽撞的行为，付出自己的所有！ 还有程治国费好大力气拉来的这群美女， 以后也是他的了！ 李德江瞥向一旁的风景线，内心更加激动。 “这就是新式轧钢机？”孙明生问道。 灰布拉下，巨大的轧钢机映入眼帘。 最惹眼的就是轧机机架上的三个明晃晃滚轴，还有延伸出很长距离的传送带，导致整体看上去，超出旧式轧钢机的三倍。 “相对于老式轧钢机，新式轧钢机第一个做出改变的地方，就是多了起重运输设备。” 马素芹为大家讲解道，“首部和尾部都配备了吊车、运输车，只需要四名工人就能完成装填和起货。 另外还有辊道和移送机，不仅能极大的减少人力的使用，还能提升效率……” “这里的传动装置，是由发动机、减速机、齿轮座和连接轴组成，也是一种创新，原材料的准备、加热、翻钢、剪切、矫直、冷却、探伤、热处理、酸洗等等，都可以在这里进行，极大的减少了厂内设备的使用，节省出大量的设备资源……” 马素芹讲的很认真， 但李太量显然听不太懂，刚开始只是木愣的点着头，最后干脆打断了她“试运行了吗？” “暂时还没有，一个星期后，就能尝试运行了。” “也就是说，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设想的基础上，并不确定是否真的可行。”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第153章 半路杀出来的李德江 马素芹扭头看向程治国， 设备研发的进度，他们一直在给厂里报备， 李太量既然是来视察的，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你要是想看机器是否能正常运行，又何必现在过来？ 不等程治国开口，孙明生笑着说道“主任，如果你对设备能不能正常运行感兴趣的话，过几天我们可以再来一趟。” 李太量看向孙明生，与他对视了几秒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听这位女同志讲的这么好，突然更加好奇这个轧钢机运行起来是什么样子？” 随后扭头问马素芹“没给你添麻烦吧？” 马素芹连忙摇头“没有，领导。” “那就好，咱们继续吧。” 马素芹继续讲解。 黄振民疑惑地看向程治国， 程治国刚才那么跳脱，这会儿倒是挺安静的。 “什么没给咱们添麻烦，就是给咱们添麻烦了。” 角落的沈盈盈为马素芹抱不平，“看看把咱们组长吓得。” “哦。” 一旁的薛珊珊一脸茫然。 瞥了一眼这个迷迷糊糊的小美女，沈盈盈有些无奈。 组里加了不少美女，大家都很高兴， 沈盈盈刚开始还以为会和以前一样，大家相处的都不错，但真正接触下来才知道， 女人们的心眼更多。 小兰护士年纪和处世与马素芹相近，平时和马素芹走的很近， 杨雪儿、赵婷婷和苏丽娟，或许是因为平时的追求者很多，性子有些傲，三人经常抱团，很少与组里的其他人接触。 刘岚跟谁都是若即若离的。 也只有小迷糊薛珊珊，脾气更对沈盈盈的胃口，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想法很不错，我很期待它正式运行的那一天。” 等马素芹讲完以后，李太量笑着说道，“我相信有了它，轧钢厂的产量，一定翻两番。” 杨厂长嘴角抽了抽， 这就开始定量了？ 也太瞧得起他们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云九小说 李太量说道，“杨厂长，看来在你的带领下，轧钢厂发展的很不错啊。” “都是组织领导有方。” 杨厂长笑着说道，“快要到饭点了，李主任不妨尝尝我们食堂的饭菜？ 我们食堂可是请了不少好厨子。” “是吗，那我倒想去品尝一下，孙处长觉得如何？” “那就客随主便吧。” 厂里的众领导松了口气， 李太量和孙明生来的有些突兀，他们还真怕两人搞什么幺蛾子。 好在视察快要结束了，两人并没有发难得意思。 但就在这时候，李德江洋洋得意的走了出来“李主任，离食堂开饭还有半个小时，要不然您移一下尊步，跟我去一个地方？” 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杨厂长和孙明生，同时皱起眉头来。 果然，这家伙蹦出来了。 “你是？”李太量面露疑惑。 “我就是程科长嘴里的额李副主任，跟您是本家。” 李德江朝程治国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呢，在厂里也搞了样新东西，虽然不如程科长的这么厉害，但多多少少也算是一种创新。 未必入您的法眼，但做个消遣也不错。” “哦，是吗？” 李太量笑呵呵的看向杨厂长，“杨厂长，贵厂还真是人才辈出啊，没想到除了程治国同志，还有其他人能够创新技术。” 杨厂长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 “反正去食堂等着也是等着，那就过去看看。” 李太量这次没有询问任何人的意见，朝李德江示意，“李副主任，带路吧。” “李主任请跟我来。” 李德江得意的瞥了一眼程治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还真是来者不善啊。”黄振民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 程治国咧嘴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跟了大部队。 “素琴姐，怎么回事啊？” 沈盈盈等人走到马素芹身边，疑惑地问道，“李德江这种人也会搞发明？” “不清楚。” 马素芹摇了摇头，心中却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们的机器只差几天工夫就能组装完毕，领导们却在这个时候过来视察，而偏偏李德江也搞了个新技术。 这一切显得太巧合了。 而且是对他们极为不利的巧合。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一旁的小兰护士问道。 马素芹摇了摇头“没关系，科长不是跟着的吗？” 即便真遇到了问题，如果连程治国都没办法解决的话，他们去再多人也没用。 李德江带着众人一路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旧厂房， 这厂房是原本的民院改成的，如今已经破烂不堪，厂里正打算拆除，建新的卫生所用。 再加上位置偏僻，平时很少有人过来。 李德江身为三号车间的副主任，却特意跑到这里来研发新技术，搞的这么神秘，要说没算计什么，谁也不信。 而且，大家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技术，能让李德江这么得意，不怕程治国珠玉在前，也要将李太量请过来。 “杨厂长，这地方可不近啊，看来李副主任是想让我多吃你一碗饭。” 临近厂房，李太量打趣道。 李德江主动接过话“李主任请放心，这一趟保管让您觉得不虚此行。” “哦？那我倒是很期待，李副主任究竟在里面藏了什么宝贝。”李太量示意了一下，当前往里走去。 李德江故意留在后面，将人一个个请进去。 轮到程治国时，他才收起笑脸，寒声说道“程科长，请吧。 相信里面的东西，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程治国没有说话，默默扬起了巴掌。 李德江神色一紧，随后便冷哼一声，重新挺直了腰杆， 他要是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那以后就真别想在轧钢厂混了。 “我说过，当初挨得巴掌，我会一个一个的还给你！” “希望过了今天，你还能像现在这么嚣张，还有勇气继续在厂里待着，为厂子不断地创新技术，更新设备！” 他冷笑一声，转身往里走去。 第154章 图穷匕见 破旧不堪的厂房里， 一个机器同样被灰布罩着，只露出洁白钢铁的一角。 机器旁站着三个工人。 易忠海、刘海中和贾旭东。 三人穿着工装，手里拿着本和笔，正四下的记录着什么， 直到李太量带着众人走进来后，他们才停下动作，老老实实的站在机器旁。 易忠海神色平静。 刘海中脸上无法掩饰的狂喜， 这么多大的领导，今天怕是他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刻了吧！ 作为组装出这架机器最大的功臣，今天以后，属于他的飞黄腾达，也要降临了！ 最低也得个副科长吧！ 贾旭东同样很激动， 但与刘海中不同，这一刻他满腔想的，只有大仇得报这四个字。 程治国！ 他看着最后迈进厂房的程治国，眼中喷出滔天的怒火， 以及冰冷彻骨的寒意。 夺妻之恨， 当众羞辱之仇， 一切的一切，都在今天，有了结果。 他将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程治国面前，盯着他从被人抬得高高的地方，跌入无尽的深渊！ 颜面丧尽， 再也无法翻身！ 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 眼下的每一秒，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但亦是享受。 “李副主任，这就是你们研究出来的东西？” 李太量看着灰布，说道，“不要藏着掖着了，让大家一起欣赏一下吧？” “好的，李主任。” 李德江朝易忠海三人示意了一下。 三人各自走到一个角落，拉住灰布的角，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然掀开。 “哗——” 灰布卷起一阵风，宛如波浪一般退去。 露出机器的庐山真面目。 旧厂房内，先是陷入了数秒的死寂，而后便是一阵仿佛能掀翻破烂屋顶的喧哗声。 众人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程治国身上。 程治国脸色铁青。 只见灰布去后，展示在众人面前的，赫然便是一架新式轧钢机， 与三号车间内的一模一样！ 从工作机座，到轴承，再到机架，再到传动装置， 没有一处是不同的。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架轧钢机装上了铡刀，而三号车间的没有。 还真是狠啊！ 众人的目光，渐渐转移到李德江身上， 怪不得前几个月屁都不放一个，原来是在这憋大招。 谁抄袭的谁？ 大家虽不至于心知肚明，却也能猜到一两分， 如果技术本身就在李德江手里，一来没必要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组装， 二来也不会等程治国成功了再出手。 显然，程治国被算计了， 而且被算计的死死的，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眼前的这架机器，进度比三号车间的还要快。 可惜啊， 如果这项技术还在程治国手里，那他真能一战封神，再没有人敢怀疑他研发技术的能力， 在厂里也彻底成为超然的存在。 然而如今，一切都为李德江做了嫁衣。 李德江看着众人脸上的震惊，看着面色阴沉的程治国，笑容更盛。 哈哈！ 怕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临门一脚之际，新技术的果子，会被他摘走吧。 “这是，新式轧钢机？” 李太量疑惑的问道，“看上去跟三号车间的没有任何区别啊。” “李主任，区别还是很大的。” 李德江一招手，早已准备好的贾旭东打开了开关。 “嗡——” 机器轰鸣声顿起，瞬间充斥在整个厂房内， 一阵烟尘过后， 轧钢机的各个零部件开始运转起来。 李德江对李太量高声喊道“李主任，这架机器早已经正式组装完毕，可以投入使用了，跟三号车间那个样子货可天差地别。” 他再挥挥手，贾旭东关了开关，机器轰鸣声渐渐消失不见。 “易工，给李主任讲解一下具体的操作流程和技术特点。”李德江说道。 易忠海走到人前，笑着回应道“好的，李主任。” 刘海中在一旁大失所望， 新式轧钢机能组装完成，他才是最大的功臣， 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凭什么让易忠海来？ 但想到胜局已定，还没到分蛋糕的时候，他暗暗冷哼一声，没做出格的举动。 “诸位请看，这里是传动装置，是由发动机、减速机、齿轮座和连接轴组成，也是一种创新，原材料的准备、加热、翻钢、剪切、矫直、冷却、探伤、热处理、酸洗等等，都可以在这里进行，极大的减少了厂内设备的使用，节省出大量的设备资源……” 众人“……” 你妈啊，你好歹改一几个字！ 这话跟马素芹说的有什么差别？ 不过他们倒是能明白李德江的险恶用心， 他就是在故意恶心程治国。 老子不仅偷了你的技术，还当着你的面一字不漏的将你资料的东西念出来， 你能奈我何？ 这大概就是李德江想向程治国传达的吧？ 众人看向程治国，果然见他神色阴沉至极，似乎随时都能爆发出来。 “这里是上轧辊平衡装置，是老式轧钢机所不具备的，可以抬升上辊和防止进出轧辊时受冲击，使用的是弹簧式，可以提高作业率，迅速、方便的换辊……” 易忠海低着头，认真的念着。 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句、每一个字，此刻都像是刀子一般，一下下、一个个的往程治国身上刺。 就像之前院子里、厂子里的每个人的嘲笑声一样。 只是，攻防易位。 此刻，他内心的愤懑，终于消散一空。 将军了。 贾旭东更是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喜色， 他死死的盯着程治国，注视着他脸上每一寸肌肤的变换。 程治国越是恼怒，他内心越是兴奋、越是开心！ 无法抑制的激动，让他脸色通红，血液沸腾。 此时此刻，这孙子应该能明白秦淮茹被抢走，还有他当着车间所有人的面一败涂地时，是什么感觉了吧？ 贾旭东长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明起来， 这种浑身通透的感觉， 简直太爽了！ 而此刻的一切，都只是开始。 属于程治国的悲惨，才刚刚降临而已。 第155章 玩脏的，那别怪我不客气 “正常运行并不能说明一切吧？” 孙明生眯着眼睛，笑着说道，“还要看看投入生产时，会不会遇到什么问题。” “孙处长还真是谨慎啊。”李太量笑呵呵的说道。 揪着鸡毛蒜皮的事不放的人，从他，变成了孙明生。 看来这家伙无计可施了。 “毕竟是新研发的机器，就算在生产中遇到一些问题，也是无可厚非的，只要及时修正就行。” 李太量说道，“而且在这里也没办法验证吧？” 孙明生笑道“我也只是表达一些小疑惑而已。” 说着看向李德江“李主任，没给你添麻烦吧？” 见他将刚才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李太量笑笑没说话， 还真是小家子气。 “没有没有。” 李德江意气风发，又怎会将这点小刁难放在眼里？ “机器随时可以拆卸、再组装，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就能完成。” 他略显恭维的道，“李主任、孙处长要是想看看正式运行的效果，可以再来一趟。” “那正好啊。” 李太量笑着说道，“孙处长不正想看看三号车间的那架机器完成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吗，那到时候咱们就再走一次如何？” “当然，在这之前，还是希望厂里能搞清一件事。” 他看向杨厂长，指着轧钢机说道“两个机器看上去款式是一样的，听上去结构也是相同的。” “到底是谁抄袭谁的技术？” “谁偷了谁的研究成果？” 场内再次静了下来， 重头戏来了， 接下来，李太量和李德江，就该联合制裁程治国了。 李德江闻弦知雅意，连忙说道“当然是程治国偷我的技术，毕竟我这架机器，早就……” “卧槽尼玛的！李德江！” 李德江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怒喝，随即一个人影飞跃而出，一脚踹在李德江的腰上。 “嘭！” 巨大的力道让李德江直接滚到地上，连翻了两个跟头，又在地面上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这才停了下来， “哎呀——” 李德江惨叫一声，被踹的晕头转向，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架了一般。 四周的人看着程治国继续怒气冲冲走向李德江，全都愣住了， 就连准备发难的李太量，此时也有些迷糊，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 大家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我去你妈的！” 程治国走向前，二话不说，罩着李德江的脸，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去， 拳头如雨花般落下。 还没从上一波疼痛缓过劲来的李德江，根本招架不住，刹那间就挨了七八拳。 惨叫声再次响起，且连绵不绝。 四周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上去拉，还是继续看戏。 黄振民暗暗咂舌， 之前只是听说程治国扇过李德江的巴掌，但毕竟没亲眼见过，此时才知道，这家伙是真的嚣张，真的鲁莽。 他扭头看向杨厂长，却发现他眼观鼻鼻观心，像是没看见一样。 他仔细一想，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李德江的技术，明显是从程治国那里偷来的，即便果子被摘了，却也无法磨灭程治国拥有极强研发能力的事实， 李德江能偷一个技术，难道还能偷得了两个？三个？ 所以程治国有挽留的价值， 既然要挽留，那他吃了这么大的亏，撒一撒气也没什么。 再从李德江的角度来看，这老东西拿了别人的技术，以后可要名利双收，挨一顿打又有什么？ 更何况程治国背后还有一个孙明生。 而看着被程治国暴打的李德江，易忠海三人都有些傻眼。 当着这么多厂领导的面， 当着工业部大领导的面， 程治国竟然还敢打人？ 而且这还是往死里揍啊。 看着李德江惨不忍睹的模样，三人心里同时生出一股寒意， 李德江还是副主任呢， 如果是他们中的某个挡在前面…… “咕嘟——” 刘海中吞了口唾沫，突然有些后悔从程治国家偷资料了。 这小子不会找自己拼命吧？ “别打了！哎呦！别打了！” 李德江眼泪鼻涕横流， 他一边求饶，一边呼救“李主任，救命啊！救命啊，李主任！” “杨厂长，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李太量终于回过神来，沉着脸喝道。 程治国这是一点不将他放在眼里啊。 杨厂长这时候才装模作样的呵斥道“程治国，够了！” “我去尼玛的！” 程治国直起身，又在李德江脸上补了一脚。 李德江鼻梁都歪了，鲜血横流， 他惨叫一声，捂着鼻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然而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要结束的时候，却见程治国目光落在贾旭东身上，伸手一指，嘴中怒骂道“贾旭东，卧槽尼玛！” 说完直接飞奔了过来。 众人“……” 这小子，杨厂长说够了，可不是说打李德江打够了，让他换个人打。 贾旭东浑身打了个寒颤，想都没想，拔腿就跑。 他倒是没觉得自己打不过程治国，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小孩子一样动手，脸皮还要不要了？ 而且现在程治国肯定杀人的心都有，自己犯不着跟他拼命。 易忠海看见程治国朝贾旭东追去，嘴角抽了抽，默默地走进人群，来到杨厂长身边。 他根本不怀疑， 程治国下一个就会找他。 这孙子从来都不会顾及任何东西。 刘海中比易忠海跑的更快， 他都快要哭出来了，生怕连杨厂长都保不了他。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叫保卫科的人？”杨厂长不悦的对旁边的人说道。 众人暗暗无语， 真等保卫科的人过来，贾旭东都成尸体了。 “去几个人拦住他。”李太量咬着牙说道。 “还是李主任想的周到，还有，看看李副主任怎么样，快把他带到卫生所去。” 孙明生和杨厂长一唱一和的道。 李太量气的嘴都歪了， 合着程治国这么胡闹，他们全都挺高兴的是吧？ “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他阴着脸，也顾不得领导的架子了，低声呵斥道。 之前事态的发展，如同他预料的一样， 但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即将真正动手的时候，程治国会以这种无赖的方式，将局面搅得一片混乱！ 第156章 针锋相对，两天之期 “李德江！贾旭东！易忠海！刘海中！” “偷老子的技术是吧？好！咱们走着瞧！” “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贾旭东那边被追了一会儿，心眼终于长回来了，跑到了人群当中。 程治国也没有再追，站在人群外骂了个遍，也不等李太量发难，气呼呼的就出去了， 俨然一副暴怒到无法沟通的模样。 留下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年轻人…… 怎么说呢， 勇倒是真的勇， 但逃避责任也是一流啊， 就这么将烂摊子扔到这了？ ”杨厂长！“ 李太量气的肺都炸了，“你就是这么管人的？” 这话可有些重， 杨厂长还没有说话，一个副厂长便哼了一声道“李主任，我们厂子里的人，怎么管是我们的事吧？ 而且上万人，杨厂长还能挨个去管教不成？” “老姚，少说点。” 杨厂长倒是神态自若，笑呵呵的道，“内部矛盾，让李主任看笑话了。” 好一个内部矛盾！ 李太量忍不住冷哼一声。 “治国同志的行为虽然过分，但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孙明生想做和事佬。 李太量却不买账“什么可以理解，难道不是他偷了李副主任的技术，然后倒打一耙？” “事情的真相如何，还是交给杨厂长他们来调查吧？” 孙明生笑道，“李主任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帮你关注着点。” “不劳孙处长费心了。” 李太量冷着脸道，“我自己会关注事情发展的，杨厂长，不是我需要你给一个交代，而是李副主任，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厂里的全体职工，都需要一个交代！” “像程治国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人，甚至连盗窃别人技术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人，还能让他留在厂里肆意妄为？” “事情的真相如何，还没有调查清楚呢。” 孙明生道，“程治国同志研发过无缝钢管技术，研发过直线导轨技术，本身的能力毋庸置疑，为什么不是李德江偷了他的技术？” “呵！孙处长可是亲眼看到了，李副主任的机器提前程治国一步完成的，如果是他偷的技术，后续工作是如何展开的？” “两者的进度其实并没有差太多，总体而言也只不过是铡刀那里有些不同而已，所以我才说要等机器正式投入使用后，看具体的效果来定，而不是现在就妄下定论。”孙明生不缓不急。 “好一个妄下定论！” 李太量心中骂娘。 程治国打完人扭头跑了， 李德江被打成那般惨模样，直接被抬进了卫生所，证人暂时是当不成了。 厂里的管理层已经展示出他们的不满，他不能偏袒的太过，要不然很可能起到反效果。 好好的一场算计， 栽的莫名其妙。 他忍住心里的火，缓缓说道“我相信时间是抹除不掉真相的，既然孙处长坚持要等机器正式运转，那咱们就等两天好了。” “但有句丑话我要说前头，程治国目无法纪、行事乖张，一旦证明他真偷了别人的技术，必须立即开除！” “党的同志，不只是要有技术，更要保持纯洁性和纪律性！” 孙明生眉头皱起，又是头疼，又是无奈。 李太量是不收拾程治国誓不罢休啊，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从一进门开始，程治国就这一锤子那一榔头的， 就差把“我不将你姓李的放在眼里”写到脑门上了。 李太量不趁机发难才怪。 “李主任、孙处长放心，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厂里一定会调查清楚的。”杨厂长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 李太量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杨厂长快走两步，追上去问道“李主任，食堂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现在过去？” “不用了，我怕等会儿突然又蹿出个人来，将我也给打一顿！” “李主任开玩笑了，轧钢厂都是优秀的工人阶级，可不是土匪窝……” 两人一走，其他人立马跟了上去。 旧厂房很快变得空荡下来，只剩下易忠海三人。 李德江被揍了，其他领导跟他们没关系， 他们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跟着谁。 空气中无比安静， 三人相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尴尬。 大好的局面， 本该是将程治国收拾的体无完肤才对，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事情已经定性了，就算晚几天，也改变不了什么。” 易忠海缓缓说道，“程治国出手，只会让自己的情况变得更糟糕。” 贾旭东不说话， 刚才差一点，他的下场就跟李德江一样了， 这两个老东西，不仅不出手，甚至没帮着喊一句。 他们怕是巴不得看自己出丑。 “旭东啊，为了以防万一，这两天我就在厂子里看着轧钢机，免得被人动了手脚，你帮我跟你一大妈说一声。”易忠海接着又道。 贾旭东嘴角扯了扯，毫不犹豫的道“还是一大爷、二大爷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年轻，身体好，既能熬夜，真遇到什么事情了，也能挡一挡是不是？” 刘海中有些疑惑，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无私了， 这种累活也抢？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两人貌似都不敢回院子啊， 院子里有什么？ “……” 奶奶的，易忠海鬼精鬼精的也就罢了，怎么贾旭东这个兔崽子也变得这么精了。 幸好， 幸好他反应过来了， 要不然真回院子，岂不是要完蛋？ 当着这么多大领导的面，程治国都敢动手， 回了院子岂不是更无法无天？ 而作为罪魁祸首，他不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都是怪事！ 奶奶的腿， 这两人打哑谜，也不知道提醒自己一声， 都不是好东西。 “那就一起待在厂里，轮流看管吧。” 易忠海往外走。 刘海中怕出门遇到程治国，连忙跟上，问道“老易，这会儿咱们去哪？” “去卫生所看看李主任。” “……” 确实得看。 只是，连着被揍了两次， 不知道李德江现在什么心情。 第157章 李德江再受辱，二组堵门 厂卫生所， 李德江脸被揍成了猪头，腮帮子是肿的，眼窝子是青的。 连看病的医生都有些看不过去，不清楚打人的人跟李主任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这要是回到家，李主任的媳妇看了都得吐。 病房外不断有人拜访，但都被护士拦住了， 李德江虽然没有说，但医生很贴心的帮他保留住了颜面， 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了，然后再传出去，李主任就真没办法在厂里混了。 “李主任，是我啊，刘海中。”门外响起刘海中的声音。 李德江呆呆的盯着天花板， 一语不发。 医生摆摆手，打算让护士将人赶走，但外面紧接着又响起一道声音“怎么不进去？” “赵副厂长。”刘海中三人面露错愕。 “一起进去吧。” 护士无奈，她能挡住一般的职工，可挡不住副厂长。 房门打开，一大群人乌泱乌泱的涌了进来， 先到的易忠海三人，竟然没了落脚的地方。 “李副主任，身体没事吧？” 赵副厂长笑呵呵的走到床边，握住李德江的手，瞥了一眼他的脸，佯装不悦的道，“医生，怎么回事，怎么送过来这么长时间了，李主任还是这副模样？ 胡闹！” 医生心里叫起了撞天屈， 他是医生，不是神仙，还能帮李德江快速消肿不成？ 李德江缓缓抬起眼皮子，目光落在赵副厂长的背后， 跟进来的那些人可不是什么领导，大部分都是厂里的职工。 这赵副厂长哪是来探病的？ 就是来看他的洋相，顺便将这事给传出去。 李德江不奇怪， 研发二组的赵俊，就是他的儿子。 新式轧钢机的技术，如果还在程治国手里，他儿子也有一份功劳。 这是心里不忿，过来寻他的晦气来了。 不过李德江已经麻木了， 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被程治国揍成这模样，他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就算被传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怕是还不知道吧，李副主任现在可是咱们厂里的大红人，他搞出了一个新式轧钢机技术，目前机器已经可以正式运转，很快就能投入使用了。” 赵副厂长见他不为所动，也不在意，笑着的对周围的人说道，“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升任正主任，与我并驾齐驱了。” 李德江皱起了眉头， 却又听赵副厂长道“新机器就在东北角的旧厂房了，大家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瞧瞧。” 李德江脸色顿时一变， 赵副厂长这哪是看他的笑话，分明是要他的命啊。 “易忠海！”云九小说 他看向被挤的动不了的易忠海，阴着脸说道，“马上去旧厂房，一定要护好轧钢机。” 易忠海也明白赵副厂长的话会有多大的影响，朝刘海中两人使了个眼色，连忙往外挤。 “李副主任这是干什么，大家伙就算好奇过去看看，还能将你的机器砸了不成？”赵副厂长笑道。 李德江暗暗咬牙， 其他人肯定不会，但研发小组的人可说不准。 他们都是新式轧钢机的受益者，如今突然被他摘了桃子，心里能好受才怪。 如果只是一组也就罢了，一群普通职工而已，翻不起什么浪花，但别忘了，还有二组呢， 今天旧厂房里，之所以那么多人看着程治国揍他，一句帮忙的话不说，就跟二组有关。 李德江抢的可不止程治国一个人的功劳， 二组既得利益，也受到了很大损害。 “行了，看来李副主任不太欢迎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目的达到，赵副厂长站起身准备走人。 李德江没有挽留，甚至没有说一句场面话。 赵副厂长是主任兼任副厂长，是他现在伸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他根本不用赔笑脸。 更何况这东西是来坑他的。 出了病房，赵副厂长脸上的笑容消失，忍不住冷哼一声。 李德江还真是翅膀硬了啊，从头到尾都没搭理他一句， 他倒要看看，就算真将轧钢机技术据为己有，李德江又能走到哪一步。 整个下午，病房里就没有停过，主任、副主任、副厂长，挨个的过来探病， 这让医生感慨不已， 看来李主任要发达了，这是要升职的节奏？ 但李副主任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是多有面子的事。 …… 下午， 李德江副主任搞出了个新式轧钢机，而且跟研发小组的一模一样，甚至进度更快的消息，便在厂里传开了。 一组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二组却炸了，提着板子斧头就冲到了旧厂房。 他们倒不是在意能从新式轧钢机里获得多少利益，而是看不惯程治国搞的研究，被人给白嫖了去！ 副组长张天一带头，其他人围住易忠海三人，想将机器给拆了。 旧厂房里黑压压的全是人， 有一小部分是对机器感兴趣的，但更多的人则是跟着二组来凑热闹的。 马素芹带领的一组也过来了，众人虽然义愤填膺，却没有像二组那么激进。 “这不就是咱们的机器嘛！” 沈盈盈愤怒的道，“易忠海、贾旭东，还都是我们车间的，他们肯定是偷了我们的技术，然后再这里偷偷摸摸新做的一个。 素芹姐，厂里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胡来的吧？” 马素芹没说话， 眼前的机器比他们提前一步完成，这就说明了问题。 而且二组这么闹，不仅挽回不了局势，反而会将程治国架到热火烤，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 “组长呢？”她问道。 沈盈盈几人纷纷摇头“从看完机器后就没见过了。” “中午的时候，我在放映室附近看到他了。” 杨雪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他好像去看电影了。” “你们在这里看着，别跟着闹事，我去找找组长。”马素芹有点担心程治国，嘱咐完众人之后，便朝外走去。 刚出门，迎面就碰上了熊国正带着一群人往里走。 马素芹反而松了口气， 有保卫科的人在，应该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第158章 幸灾乐祸的许大茂 “保卫科来了，保卫科来了！” 听到人群里的喊声，易忠海扭头看去，见熊国正正带着一队人走来，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他提前做了准备，让人去喊保卫科了， 要不然这群管二代，还真敢把机器砸了。 “都停手，不许胡闹！” 熊国正带着人拦在二组人面前，将易忠海三人和机器保护了起来，不让二组的人胡来。 “熊科长，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让开！”张天一冷着脸说道。 “张天一，具体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们这么做只会给程科长添乱。” 熊国正沉着脸说道，“而且在厂里打架斗殴，是要受处分了！” “什么没有调查清楚，不是很明显嘛，李德江偷我们老大的技术，然后偷偷摸摸的搞了这么个玩意，想要坑我们老大！” 一个年轻人怒声道，“那孙子已经被我老大打了，剩下的人就是交给我们收拾的！” “……” 熊国正大感无语， 还老大， 还交给你们收拾。 以为这是黑社会呢！ “国有国法、厂有厂规，就算你们把机器砸烂了，也不会改变事实，反而让更加难以取证，到时候，程科长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熊国正沉着脸说道，“还是说，你们要让我将你们全抓起来？” “抓我们，来啊！你就是把我送进监狱，这机器我也砸定了！” “老熊，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赶紧让开，要不然我连你一块收拾！” “谁跟我们组长作对，那就是跟我们作对！” “李德江那混蛋玩意，老子先抄了他的机器，再去卫生所揍他一顿！” 场面再次火爆起来，二组的人开始和保卫科的人相互推搡， 熊国正大感头疼， 眼前这群人是真的嚣张惯了，连他也不放在眼里。 但这些人个个有背景，下手是不能下手的，说多了反而会让他们更加逆反， 没办法，熊国正朝人群喊道“程治国程科长呢，谁看见他了，赶紧去把他喊过来。” 眼下这局面，也只有程治国能镇得住。 但他喊了好几遍，也没人应。 “别说别说，大家就当不知道。” 沈盈盈不断地小声对旁边的人说，马素芹只是让他们别上去闹事，可没说让他们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老严等人默不作声， 他们心里的火也不小， 辛辛苦苦忙了五个月，眼见着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却被李德江给算计的死死的， 他们要是有个好爹，绝对闹的比二组的还要狠。 找程治国帮李德江控制局面？ 怎么可能！ 易忠海三人则老老实实的躲在熊国正身后，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群管二代无法无天，要是将他们惹急了，说不定真一扳手砸过来， 那可就呜呼哀哉了。 也就是新式轧钢机干系重大，他们全指望它来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呢， 要不然早跑远了。 …… 放映室里， 程治国托着腮，面无表情的观看着巨大的幕布。 许大茂在一旁，嘴角都快咧到耳朵眼上了。 程治国研发的新技术被偷这件事，他已经听说了，现在心里全是幸灾乐祸。 所以一见程治国来看电影，他不仅没有以往的反感，反而兴高采烈的主动帮忙布置。 嘿！ 让你小子得瑟， 现在栽了吧？ 活该！ 还副科长，过两天就被撸成大头兵，连你的工级也给全撸下来，看你还在我面前猖狂！ 到时候就换成老子每天去你面前溜达，恶心不死你！ “治国啊，渴不渴，我这里有水。” “饿不饿，这还有我吃剩下的半块馒头，要不要给你？” “唉，要我说啊，这天有不测风雨、人有旦夕祸福，哪能一直走狗屎运不是？” “作为一个院子长大的兄弟，我是相信你不会偷别人技术的，但我相信没用啊！也得别人相信你不是？” “老话说的好，跌倒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跌倒后不起来，还趴到地上想要啃两口屎。” 见程治国一言不发，许大茂更是开心， 爽啊！ 好久都没有这么爽了！ 奶奶个腿， 以前程治国跑到他这里耀武扬威的时候，应该也是这种心情吧。 嘿嘿，可惜，风水轮流转，现在到他了。 “看开点，至少你现在还算是个副科长……” “就算被撸了，至少还是个六级工不是？” “退一万步说，就算六级工也不是了，至少你还能待在厂里，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是？” 许大茂强压着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怕就怕，你直接被踢出厂，那……那……” 不行了，实在憋不住笑了。 许大茂咬着牙，绷着脸，好一会儿才缓过些劲来“真要是被踢出厂，你手里头不是还有点钱嘛，活下去还是没问题的。” “唉，这年头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程治国扭头瞥了他一眼， 这孙子有毛病吧？ “治国，你在吗？” 屋外传来马素芹的声音。 许大茂吓了一跳“你认识的人？” “我的组员。” “呼——那就好。” 要是被领导看到他给程治国放电影，肯定要挨批。 “在呢。”程治国回了一句。 房门打开，马素芹走了进来， 屋里有点黑，她在门口适应了一下黑暗，才看清程治国。云九小说 光芒从她背后打进来，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神圣。 许大茂看直了眼， 还真是漂亮！ 这是程治国的组员？ 玛德，之前就听说程治国搞了一群美女到组里，原来是真的。 但这也太漂亮了！ 感觉比秦淮茹还要迷人啊。 许大茂内心的嫉妒，疯狂上涌。 “组长，你没事吧？” 注意到还有个外人，马素芹改了称呼，但还是走到程治国身边坐了下来，关心的问道。 “听说了？” “嗯，传的沸沸扬扬的，二组的人正在旧厂房闹事呢，你要不要去管管？” “养他们就是让他们干活的，不用管。” 程治国叹了口气，“只是这么一来，咱们的努力，就毁于一旦了。” “没关系，你能力这么强，肯定还能带领我们研发新的技术，下一次我们多长点心眼。” 见程治国真的有些消沉，马素芹很是心疼，说话的声音也放轻了几分。 许大茂听的身体都酥了。 之前的幸灾乐祸一扫而空，此刻只剩下满心的羡慕嫉妒恨。 妈蛋， 程治国明明有秦淮茹了，为什么身边还有这么漂亮、这么温柔的女人？ 马素芹要是对着他这么说话，他睡觉都能笑醒。 第159章 嫉妒的面目全非 “唉，话是这么说，但技术的研发，哪是那么简单的。” 程治国苦笑一声，“更何况李德江的轧钢机先一步完成，现在被认定偷窃的人是我。 厂管理层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所以这一次，我估计要栽了，副科长的位子未必能保得住不说，六级工怕是也干不成了。” “甚至有可能被开除。” 嗯？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许大茂有些发懵。 马素芹还是第一次见程治国这么消沉， 以往的他虽然不着调，但做任何事情都很有信心，会不由自主的感染到身边的人。 看来这次的事情，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双手，握住了程治国的手，认真又诚恳的说道“治国，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但你身边还有我，还有盈盈他们。 大家都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坚定的站在你身边，为你发声。” “科长做不下去了没关系，你上次能用一个月的时间当上科长，那下次也可以。” “六级工没了也没关系，只要你的技术还在，在哪都能吃得上饭。” “至于被开除，如果你真被开除了，那我跟你一块离开厂子，你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放心吧，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许大茂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张大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干什么？ 你们俩个在干什么！ 这里可还有个人呢！ 而且这个人还跟秦淮茹一个院子！云九小说 真连人都不背了是吧！ 许大茂嫉妒的快要哭出来了， 两人这模样，要说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鬼都不信！ 奶奶的啊，程治国。 有了秦淮茹那么漂亮的媳妇，还他娘的在外面拈花惹草， 关键是还他娘占这么优质的资源， 就不能为他们这些单身汉着想着想？ 就不能给他们一点活路？ 而且老子刚才问的话，你自己不回答，借别人的嘴回答是吧！ 显你能耐了是吧！ 艹！ 程治国这时候才扭头看向许大茂，不满的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 这是我的地盘好不好。 许大茂想要反驳，但张张嘴又放弃了， 靠，跟他计较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老子想当电灯泡啊，谁知道你俩当着外人就拉拉扯扯、腻腻歪歪的。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就走。 出了门，他又后悔了， 他要是不在这，这两人不会在他这里乱搞吧？ 还真有可能。 那自己是听墙角，还是等会儿突然闯进去，将两人吓得半死？ 冒出这些想法后，许大茂还挺高兴， 但仔细一琢磨，又他娘的感觉不是味， 人家程治国吃着碗里捎着锅里，他连个屁还没有呢， 就算捉奸了又如何，也只是让更多人知道程治国有能耐搞定俩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平白长了他的威风。 想到这，许大茂顿感意兴阑珊，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边许大茂出了门，程治国长叹了口气，对马素芹说道“太伤心了。” “让我寻找一下慰藉。” 说完就伸手将马素芹抱在怀里。 马素芹愣了一下，随后无语的将程治国推开“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哪里故意了？” 程治国神色忧郁，“你觉得眼下这种局面，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马素芹想了想，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才能扭转局势， 能保住现有的一切，就算是万幸了。 “那你也不能抱我。” 他刚才的行为，明显是想占便宜。 “那算了，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品尝被人算计的痛苦和悔恨吧。” 程治国双手脸，垂下头去。 “……” 这家伙还真是个无赖。 马素芹没办法，主动伸出手，搂住程治国的脑袋，将他的脸揽进自己怀里。 “你要是乱动的话，就没这待遇了。” 程治国刚想蹭蹭，闻言老实了下来。 但如今六月天，正是暖和的时候，马素芹穿的是短袖工装，质地虽然硬，却很薄。 他能轻易感受到她双x的柔软…… 不过程治国显然并不满足于此。 “这两天，我住在你那里吧？” “啊？” 马素芹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吓了一跳，伸手就想将他推开，“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程治国却僵着脑袋不肯离开， 马素芹推了几下非但没推动，一来一回间反而让程治国占了更多便宜。 她无奈的放弃，任由程治国将她的xx压出更大的形状。 “我可不是胡说八道，你应该也见到了，这件事不止李德江参与，还有易忠海、刘海中和贾旭东三人。 这三个跟我一个院，轧钢机的资料，应该就是从他们手上流出的。” “李德江都被我揍成那样，真回到院子，我怕我控制不住，将三人打的半身不遂。” 马素芹秀眉微蹙“那就不能控制一下？” “年轻气盛，控制不住啊。”他一语双关的道。 马素芹轻啐一声，这混蛋就不能好好说话。 “那你就带着你妻子出去住几天，反正我那里不让你去。” “我在四九城可没什么亲戚，就你这一个蓝颜知己，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这样吧，我带着秦淮茹一块住在你那。”程治国道。 “这样你总不会担心我再对你做点什么了吧？” 马素芹哭笑不得， 那岂不是更尴尬？ 除非秦淮茹是傻子，要不然怎么看不出两人之间有猫腻。 虽然并没有实质性进展就是了。 “你是不是早就算计着这一天呢，所以才帮我租个院子？”马素芹不爽的道。 “哪有！” 程治国一脸委屈的蹭了蹭脑袋，“我现在可是遇到了跨不过去的坎，你觉得我会为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吗？” 马素芹瞪了他一眼“你要说是，我说不定还能感动一下。” 然后问道“那家里你准备怎么说？” 见她同意了，程治国暗暗得意“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第160章 贾张氏得意起来了 四合院， 今天夜晚的院子，显得格外的安静。 在轧钢厂工作的易忠海、刘海中、贾旭东、程治国，同时告知家里，要在厂里住两天。 前三者是由傻柱告知的， 傻柱通知消息的时候，顺便将程治国偷窃技术的事情也给叙述了一遍， 没多久，整个院子都知道了。 “听说是李德江主任研究了一项新技术，易忠海、刘海中、贾旭东也参与到了其中，程治国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他们的技术，说是自己的，结果没人家研究的快，露出了马脚，不仅没得到好处，反而惹了一身骚……” “我就说嘛，他一个小学都没必要的家伙，能有什么本事！” “说不定之前的那个什么什么钢管技术，也是偷人家的。” “唉，程治国这下算是完蛋了，别说当科长了，还能在厂里待下去就是万幸……” “活该！” 院子里的人本身就对程治国没多少好感，就算之前有巴结程治国的，也觉得自己是迫不得已，怕程治国在厂里欺压自家人。 如今见程治国落难，自然不放过奚落的机会。 贾张氏更是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她还特意跑到易家和刘家各问了一遍，但两家都是傻柱通知的，知道的没比贾张氏多多少。 即便这样，贾张氏还是合不拢嘴。 “程治国这孙子终于得报应了，让他丧尽天良、坏事做尽，就该这样才对！” “而且你们听到了吗，这技术还有我儿子参与呢，我就知道我儿子比程治国有出息多了！” “回头论功行赏的时候，说不定我儿子也能当上副科长呢！” 她逢人便讲。 大家虽然不觉得贾旭东跟新技术有什么关系，但毕竟也算抱上大腿了，说不定真能飞黄腾达，也都笑着应和，没去揭贾张氏的短。 这让贾张氏更加得意。 当然，她也没忘记跑到秦淮茹面前炫耀炫耀 “让你当初瞎了眼，进错门，现在好了吧，以后等着喝西北风，上大街去乞讨吧！” “一时的得意算什么，我儿子这样稳重，慢慢往上升的人，一步步才能走的扎实，才能走的更远。” “程治国完蛋了，准备给他收尸吧。” 秦淮茹已经听说这事了，心里虽然担忧，面上却是不显“事情究竟如何还不知道呢，我所知道的就是，之前斗了那么多次，你儿子一次便宜也没占过。” 别说贾旭东，就连易忠海、阎埠贵他们，不也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呸，还做着你的春秋大梦呢！” 贾张氏冷哼一声，“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回头有你哭的时候。” 随后洋洋得意的离开了。 “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京茹担心的道，“姐夫现在还没有回来，不会真出事了吧？” 秦淮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用担心，就算真有这事，你姐夫也能处理好的。” 上一次公安局的人过来，情况不比这更加危急？ 程治国照样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眼下只是技术被人偷走，又被人抢先一步而已， 大不了就是让人家得意得意，难道还能将程治国再抓进局子里不成？ 两人这边没担心多久，小兰过来了。 “嫂子，厂子里出了点事，组长说他这两天就住在厂子里，不回来了。” 小兰也住在南锣鼓巷，只是里95号院有点远，平时与这院子里的人也没什么交集。 秦京茹扫了一眼小兰快要撑破衣服的山峰，心里不仅没有得到一丝的安慰，反而更加担忧了。 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秦淮茹。 秦淮茹倒是神色正常，将小兰让进屋，详细询问起厂里的事情。 小兰大致说了一遍“组长说让你不用担心，好好在家养胎就行，别让外面的事情影响了情绪。” “我知道。” 秦淮茹站起身，进里屋收拾了点衣服，“治国没带换洗的衣服，这位女同志……” “嫂子叫我小兰就行。”小兰有些尴尬的道。 她比秦淮茹还要大几岁，但程治国是她的组长，总不能喊弟妹吧。 “小兰姐。” 秦淮茹将衣服交给她，“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帮我带着治国。” “好。” 秦淮茹想留小兰吃饭，小兰拒绝了，拿着衣服回了家。 她走后，秦京茹担忧的道“姐，姐夫的组员，都是这样的吗？” 她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秦淮茹无奈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管这些。” “我这可不是闲的。” 秦京茹撇着嘴道，“姐夫不仅长大好看，还事业有成，就算他没有想法，也难保那些女人不往他身上扑。” “姐，居安要思危啊。” 秦淮茹懒得再搭理她“你去把柜子的薄褥子收拾一下，我明天给你姐夫送过去，厂里的被子都是通用的，我怕他睡不习惯。” “我去吧，你还怀着孕呢。” “不用，大夫不也让我多走动走动吗？” “那我跟你一起去。” 秦淮茹这次没反对，轧钢厂虽说不远，但也不近，身边有个人照顾也好。 …… 入夜， 程治国得偿所愿的住进了马素芹的院子。 当然，没住进一个房间。 马素芹特意将程治国要住的屋子收拾一番，添了新被褥。 吃过晚饭后，马素芹自己已经困的上眼皮打下眼皮了，程治国却依旧在客厅里说个没完，没有半点要睡的意思。 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马素芹无奈，只能硬将他推进屋，然后自己也回去了， 虽然困的受不了，但她还是将屋里的门反锁好，又详细检查两遍，确定没办法从外面推开后，才上床睡觉。 但这显然阻碍不了一个色鬼。 半个小时后， 程治国悄悄行动了起来。 第161章 夜半奔袭 程治国先是悄摸摸的下了床，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自己的屋门， 由于技术相当不错，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站在屋门口，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 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他故意拉着马素芹熬了这么长时间，就是要她撑不住，尽快睡着。 等自己爬上床，马素芹就算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蹑手蹑脚的来到对门卧室前，他从兜里掏出一条铁丝，一点点的寻找到锁孔，然后将铁丝插了进去。 他的开锁技术，可是系统教得。 这年头的锁，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这也是他一定要住进来的原因。 经过这五个月的磨合，他跟马素芹的关系已经相当亲昵了， 唯一阻碍两人的，只有马素芹内心的道德观。 他要做的，就是捅乱她的内心的是非曲直，将生米煮成熟饭，用既定事实打消她的一切顾虑。 眼下，直插临门一脚了。 “咔嚓——” 房门缓缓露出一丝缝隙。 然而下一秒，他就察觉到身后有异常，连忙转过身，接住黑暗中飞来的东西。 “咳咳！” 程治国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还没睡呢？” “幸好没睡，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还有这本事！”客厅里传来马素芹恨恨地声音。 程治国拉开灯，见马素芹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而他手里拿着的，则是一个枕头。 好在马素芹还有点理性，没拿砖头丢她。 “我要是说我只是过来给你讲讲睡前故事，你会信吗？”程治国腆着脸说道。 “呵！你自己信吗？” “我当然信，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 程治国笑呵呵的道，“不过看样子你不需要，那我回去睡了。” 他往自己屋走了两步，见马素芹还是坐着不动，无奈的停下了脚步“你不去睡吗？” “我们的程大科长被人收拾的这么惨，我哪有心情睡觉？” 马素芹笑意盈盈，双手环抱胸前，“今晚我就不睡了，守着让你睡觉，免得你睡的不安稳，隔一会儿就要起来练习开锁技术。” 程治国叹了口气“这可是你逼我的。” 他快走两步，来到马素芹面前，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马素芹吓得惊叫一声，慌忙拍打程治国“程治国，你疯了！” 程治国不理会她，踢开房门，走进马素芹的卧房，将她扔到床上。 “不闹了不闹了，你赶紧去睡觉吧……” 马素芹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终于知道害怕了， 但她话还没说完，程治国直接扑到她身上，朝着她的樱唇，一口啃了下去。 “唔——” 马素芹顿时瞪大了眼。 下一秒，她呜呜的叫起来，开始疯狂的捶打程治国的肩膀，甚至照着程治国的嘴唇咬了起来， 然而程治国不为所动，双手也开始活动起来…… 马素芹的挣扎愈演愈烈，嘴上却不敢再使劲， 过了两分钟，她的力气渐渐耗得差不多了， 再过了两分钟，则是一点劲也提不起了，浑身酥软，只能任由程治国胡来， 又过了两分钟，马素芹双眼ml，开始变得主动起来…… …… …… 十分钟过后，马素芹长吸了两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按住了程治国的手， 她再没了平时的干练，声音酥的像个十八九岁的小女生，面带哀求的看着程治国“别。” 程治国疑惑地看着她。 马素芹满脸c红，将头埋在程治国的胸口里“再等等……” 程治国可等不了，正要继续动手，却听马素芹道“等我过了自己这一关…… 要不然，我怕永远也原谅不了自己。” 程治国愣了一下，而后缓缓吐了口气，松开了手。 “好。” 马素芹顿时松了口气，心头又有说不出的失落。 “但今晚你哪也别去了，老老实实让我抱着睡觉。”程治国略显霸气的道。 马素芹又紧张了起来“胡说八道什么呢，回你屋睡去。” “那我可不客气了。” “别别别。” 马素芹连忙求饶，“你真不动我？” 程治国掀开被子，自己先躺进被窝“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那……那你离我远点。” 小妮子，还收拾不了你了？ 程治国一把将马素芹拽进怀里，又啃了起来…… …… 清晨， 李德江虽然满脸是伤，但还是急匆匆的出了院， 已经受了这么多的罪，挨了这么多的打，要是就这么躺着—— 虽然几率很小，但万一被程治国找到方法翻盘，那他怕是要哭死。 一切的仇，一切的痛， 他都要报回去。 眼下就是最关键的时刻，哪怕顶着伤，被人嘲笑，他也得出来主持大局。 昨天在保卫科的护卫下，二组到底还是没搞成破坏，之后有副厂长赶来，将他们给骂了回去。 轧钢机已经开始拆卸，然后搬往一号车间进行重新组装， 一号车间归副厂长周传敏管理，没人能搞幺蛾子。 “拆卸作业，今天就能完成，组装会慢一点，只有我们三个了解轧钢机的结构。” 易忠海报告着进度，欲言又止。 李德江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是想让我将设计图拿出来，找更多人帮忙？不行，设计图留着还有用。” 这事可不是收拾完程治国就行了， 他需要拿设计图，获得更大的利益。 “去找研发小组的人！” 李德江咬咬牙说道，“如今程治国败局已定，相信会有识时务的，而且那个小组里不是有你的人吗，不用藏着掖着了，让他过来帮忙！” “明天中午之前，必须组装好，下午李主任他们就会过来。”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邀请一些媒体记者，扩大影响，让杨云生他们退无可退，想保程治国也保不了！” 这一次，他要让程治国万劫不复！ 易忠海点头道“明白了，我过去试试。”云九小说 “程治国那边有什么动静？”李德江又问道。 “还在让小组里的人装轧钢机的铡刀。” 易忠海说道，“至于他自己，早上发了几次无名火，其他时间都在办公室待着。” “呵呵，还抱有幻想呢。” 李德江冷笑。 组装是因为不死心， 发火是在无能狂怒。 “那明天，咱们就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第162章 姐妹花进厂 “程科长，你没事吧？” 办公室内，气氛有些压抑。 程治国沉着脸，一直不说话， 周楠楠和梁晓慧也听说了车间里发生的事，都有些同情他。 但这种事，他们也不好定谁是谁非。 “没事。” 程治国随口回了一句，转而问道，“对了，我在角落里发现半瓶酒，谁放的？” “啊？” 梁晓慧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周楠楠。 “哦，那是邱科长放这的，厂里不允许喝酒，他没事会跑到这屋来解解馋。”周楠楠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梁晓慧嘴角微微牵扯， 周楠楠还真敢栽赃，她就不怕这事被邱科长知道了? “是吗？” 程治国没有深究。 办公室内再次沉默下来。 周楠楠和梁晓慧相视一眼，也不敢再多说了。 即将吃饭的时候，程治国出了办公室，来到了三号车间。 看到一组的时候，发现大家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而且组里还少了几个人。 “发生了什么事？” 马素芹看见程治国的时候，脸微微红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将他拉到一旁说道 “有几个人去了李德江那里。” “去李德江那？” 程治国自然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有些惊讶， 研发小组可是有正式编制的，福利会比其他职工高不少。 虽说他要倒霉了，但这事很难连累到普通的组员。 相反，李德江那边大局已定，就算现在改投过去，顶多也只是多吃几口饼而已，能获得的福利也不会太多。 “都是谁去了？” “苏丽娟、赵婷婷，还有小华和文芝。” 马素芹叹了口气，“苏丽娟和赵婷婷也就罢了，但小华和文芝早就是组里的人，对于他们的背叛，大家一时间都有些接受不了。” “人各有志嘛，不用搭理，继续做好咱们的工作就行。” “你不生气？” “我现在这惨状，看笑话的人多了去了。”程治国摊了摊手。 之前太风光了， 入厂四级，一个月连升两级，又成了副科长，还研发了新技术， 哪怕是小组里的人，提起这些事怕是也有些羡慕，更何况其他人。 曾经有多少人嫉妒你，倒霉的时候，幸灾乐祸的人就有多少。 无论放到哪都是这样。 “明天那个姓李的就要过来了，今天熊科长挨个找我们问的话。”马素芹提醒道。 程治国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程科长？程科长！有人找。”门口突然有人喊道。 整个车间的人都扭头朝外看去，见一个保卫正站在门口喊话， 保卫的旁边，则站着两个俏生生的女子， 一个年纪小些，活泼青春，容貌清丽， 年纪大的那个，身怀六甲，容颜无双，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四周发出阵阵惊叹。 “这边！” “我过去一下。” 程治国应了一声，又跟马素芹打了个招呼，然后朝外走去。 来的正是秦淮茹和秦京茹姐妹。 马素芹没听到程治国的话，目光落在秦淮茹身上，好一会儿也没有移开。 秦淮茹也注意到了正跟程治国聊天的马素芹，但只是扫了一眼，很快便将目光放在程治国身上。 “治国。”看着程治国走近，她笑着打招呼。 “你们怎么过来了？” “给你送点被褥。” 秦淮茹又从提着的布包里拿出一个饭盒，“另外，你不是一直说食堂里的饭菜不好吃嘛，我在家给你做了一些。” 秦京茹目光在车间里乱瞟着，从马素芹身上转移到其他女人身上，暗暗记下车间里的女工，嘴上却问道“姐夫，被子给你放哪？” “先放这里吧，等会儿我拿到办公室去，你们吃了吗？” “没呢，我姐怕你吃的早，先给你送来了，我们回去再吃。” “那咱们去食堂吃吧，让你们尝尝我们食堂的饭菜。” 秦京茹嘟起小嘴“姐夫你不是说很难吃吗，还让我们吃？” “换换口味，野菜也有野菜的香不是?” 程治国领着两人往食堂走去。 “谁啊？”有人指着三人的背影说道。 “那个怀孕的就是程治国的媳妇吧？长的真漂亮！” “跟天仙一样……” “叫程治国姐夫的那个是他小姨子吧，我去啊，姐姐妹妹都这么漂亮，那家伙也太有福气了！” “靠！有这么漂亮的媳妇还拈花惹草的，没有人性！” “那你看看马素芹，你就说换成你有机会，你会上吗？” “……” “嫉妒啊！这种人活该倒霉！倒霉都不行，就应该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同感同感！” “素芹姐，那是治国哥的老婆吗？长得好漂亮啊。”沈盈盈走到马素芹身边问道。 马素芹回过神来，神色间不见任何异常“确实很漂亮，和组长很般配。” “唉，这么看来，我是真的没希望了。”沈盈盈略感无奈的。 马素芹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早告诉你他有老婆了，你还惦记着呢。” 沈盈盈揉了揉脑袋，委屈巴巴的道“谁让组长那么厉害呢，哪个女孩子看了不心动？ 唉，怎么就英年早婚了呢？” “作怪，赶紧去干活。” 沈盈盈苦着脸往回走去，对看热闹的薛珊珊说道“珊珊，完蛋了，你组长不要你了！” 薛珊珊一脸问号。 …… “傻柱，给我们添点菜，你嫂子来看我来了。” 食堂内，程治国逮住了傻柱，指着坐在椅子上的秦淮茹姐妹给他看。 傻柱气的咬牙“来就来呗，关我屁事，爱找谁做找谁做去！” “李科长，你的兵不听话啊，这点事都不肯做。”程治国开始找食堂领导告状。 李科长笑着说道“程科长，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等会儿就到饭点了，就不麻烦李科长了，还是让傻柱来吧，你不知道，这小子跟我一个院的，天天在院子里吹嘘，说自己做饭食堂第一，其他人都算个屁！” 第170章 散场 “程治国！摆正你的位置！” 李太量气的脸色通红，嘴巴颤抖， 他怎么也没想到，程治国敢将战火蔓延到他身上。 他什么身份？ 程治国又是什么身份！ 他什么地位？ 程治国又是什么地位！ 以为自己会点技术，能玩点心思，就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他跟鬼子玩心眼， 他跟叛党玩战术的时候， 程治国在哪，只怕是还没从娘胎里爬出来呢！ 他凭什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李太量满腔的怒火，像是炸药包一样，随时能被引燃， 这要是在战场上，他早枪毙程治国八百回了，而且还能找出一万个不被牵连的理由。 “你觉得我不敢保李德江？那我偏要保给你看！”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收拾得了我！” 他冷哼一声，大步往外走去。 程治国盯着他的背影，冷冷说道“慢走，不送。” 杨厂长翻了个白眼，你小子倒是痛快了，却给厂子惹了一堆的麻烦。 “回头再收拾你！” 他低声呵斥了一句，朝着李太量追了过去。 赵副厂长等人朝程治国竖了个大拇指，也快步追了上去。 先不管这件事的影响如何，单是程治国这踩着别人脸输出、丝毫不怕死的精神，就值得他们敬佩。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快下班了。” 有副厂长留下来主持大局，但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当中，根本不愿意走。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先是李德江和程治国的恩怨局， 本以为李德江轧钢机在手、职位又高，稳稳的拿捏程治国，却没想到众人寄以厚望的机器，竟然突然坏了， 这让不少想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 机器一坏，技术是谁的就不好定论了，整件事会变成一笔糊涂账。 然而谁也没想到，原本被认为是躲着不敢露头的程治国，此时此刻却高调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用一张嘴，占尽了上风，不仅将李德江送进了万丈深渊， 顺便还狠狠扇了李太量几巴掌。 一个副科长，灭了一个副主任的威风， 也让部里的大领导颜面尽失。 这能耐， 这胆量！ 李德江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他内心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好可怜。 “组长，你太厉害了！” 领导们一走，研发一组二组的人蜂拥到程治国身边，一个个喜笑颜开，像是真打了个一场打胜仗一样。 “我就知道，组长您这样的英雄人物，怎么会栽到李德江那种垃圾手里，果然，一切都在您的预料当中。” “组长可是连我们都击不垮的男人，怎么会被李德江算计？” “我靠，你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替组长报仇呢！” “滚蛋，谁说了！” “治国哥，你太帅了！刚才你怒骂李德江和李主任的模样，真有男人味！”这是沈盈盈。 “组长，你没事了吧，真好。”这是薛珊珊。 “这么说，偷窃技术的就是李德江了，证据确凿，厂里不会放过他吧？” “放心吧，组长，李太量再嚣张，还能违抗人民的意愿不成？这件事我们会帮你的。” “回头找机会，给李太量一闷棍……” 大家七嘴八舌的，已经帮程治国安排好了一切。 “张天一，新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程治国一句话浇灭了众人激情。 张天一挠挠头说道“组长，快了，已经有点眉头了。” “我怎么听说你们最近又犯毛病了，天天见不着人影，怎么，我不看着就开始懒散了？” “嘿嘿，主要组长不在，我们觉得厂里没什么意思，不过组长您放心，我们马上回去研究，马上回去研究。” 张天一连忙拉着人跑了。 见识了程治国的手段，他们对程治国更加敬佩。 二组那边一走，马素芹也招呼一组的人回去。 现在还不是庆祝胜利的时候。 也是看到孙明生在一旁等着，程治国才将人赶走，待他身边没人的时候，孙明生走了过来。 “你啊。” 孙明生面露苦笑，“要是知道你早就做好了打算，我也不会进来趟这潭浑水。 这次真是把李太量得罪的不轻。” “我可没有针对他，是他自己非要一头扎进来，明显知道李德江的资料来路不正，还要帮他，这种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还是要小心些，李太量或许不能太针对你，但以他的能力，给轧钢厂施压还是很容易的。” 孙明生说道，“当然，刚才他临走之前说的话，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李德江已经完了，李太量要是拿自己的前途保这个跟自己无关的人，那才是傻。 刚才那番话，不过是为了保自己的面子而已。 程治国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 而且他敢跟李太量叫板，就不怕李太量给他下绊子。 “你手里还有多少技术？”孙明生突然问道。 程治国瞥了他一眼“老孙，一码归一码，虽然这次你帮了我，但可不能借机要好处。” “想什么呢。” 孙明生无奈的道，“我只是觉得你手里有不少好东西，捂着未免浪费，不如你借我两样，我保证李太量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可以啊老孙，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处长，还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呵呵。” 孙明生没给程治国好脸色。 小处长？ 他这个小处长，比程治国高了不知道几十级， 换成其他人，爬一辈子也未必能爬到这个高度。 这家伙竟然还瞧不上。 “没有。” 程治国干脆的道，“半自动化轧钢机，已经榨干我的库存了，不过回头要是研究出新的，我再联系你。” “那直线导轨技术的另一半……” “……” 合着这家伙是在以进为退。 程治国没好气的道“已经给你妹妹了，找她要去。” 孙明生松了口气， 这才是他不惜得罪李太量，也要过来帮程治国的原因， 直线导轨技术极为重要，越早获得，对国家和人民越有好处。 第171章 吓傻的贾张氏和二大妈 风水轮流转， 李德江没想到，只不过过去了一个下午，他就从志得意满，变得仓惶不堪。 李太量走了以后，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办公室，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 收拾程治国是没戏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保证自己没事。 脸已经不重要了。 李太量那边虽然放出了豪言，但李德江也明白不能真指望他，如果是收拾程治国这个上蹿下跳的家伙，李太量或许会使大力气， 但救他？ 除了给自己惹一身骚，还有什么好处？ 李德江有自知之明，他还不够格让李太量大动干戈。 既然上面指望不上，那就要先安抚好下面的。 李德江马上起身往外走，去找易忠海和刘海中他们， 然而在厂里转悠了好半天，也没看到人影， 那俩个老东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李德江心中怒火更盛， 贾旭东倒是在医院躺着，但那家伙除了能给自己干点活，一点用处没有。 他暗暗咬牙， 但他觉得这两人应该晓得轻重，即便自己不特意嘱咐一番，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他们也不会胡说八道。 思量一番后，他出了厂，去找真正能帮助自己的人。 …… 四合院， 贾张氏正在院子里跟人唠嗑，一个轧钢厂工人突然跑进来喊道“贾旭东的家属，谁是贾旭东的家属？” “我是旭东他妈。” 贾张氏站起身，疑惑地道，“怎么了？” “你儿子吐血住院了，你赶紧跟我去一趟。” “啥？” 贾张氏愣了一下，随后身体一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一大妈几人连忙扶住她。 “我的儿啊！” 贾张氏反应过来，惨叫一声，泪水满面，颤颤巍巍挣扎着就要往外走，边走边喊，“我的儿，我的儿……” 三大妈几人见她站都站不直了，在一旁照应着，问传话的人“怎么回事，旭东没什么大碍吧？” “在厂卫生所里，我过来的时候还昏迷着。” 一大妈等人也不敢让伤心过度的贾张氏自己过去，只能跟着一同前往， 路上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 一大妈和二大妈本以为就是贾旭东的事，没想到这一棍子还敲出三家来， 特别是二大妈，腿都软了，别说扶贾张氏了，反而要挂在她身上才能保持 “他们说技术是……是刘海中偷的？” “说是这样。” “那……那厂里会怎么处置他？” “最轻的就是开除吧，还有可能蹲牢……” 话还没说完，只见二大妈整个人往地上一拐，双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传话的人都看傻人了， 他是喊人去医院照顾病人，不是跟病人躺在一起。 这他娘的来了四个妇女，怎么看着个个都是重病患者。 在这给他添麻烦呢！ 好在这会儿路上都是下班的人，大家见状连忙跑过来帮忙，顺便抬着腿软的贾张氏，一块去了厂卫生所。 一大妈虽然也是满心担忧， 但好在听上去易忠海不是首犯，到底还是安心了不少。 到了卫生所，发现贾旭东已经醒了，正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像是傻了一样。 贾张氏干嚎一声，扑了上去“我的儿啊，你可别吓娘啊，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 “程治国那个王八蛋，千刀万剐的夯活！我儿子怎么着他了，他要将我儿子往死里整……” “回院里老娘就找他拼命去！” 护士医生们，默默地出了病房。 周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儿子死了呢。 一大妈扭头瞅了一圈，没见易忠海和刘海中在，心里更加担忧， 嘱咐三大妈看着三人之后，她则往厂里去寻人。 但找了一圈，问了几个熟人也没找到易忠海，倒是揪住了傻柱，让他去卫生所帮忙， 又寻了个熟人，让他给院子里带话。 一个小时后， 刘海中一家、阎埠贵一家都过来了， 易忠海依旧不见人影，但刘海中来到了卫生所。 卫生所大院里， 三大妈正在给阎埠贵解释厂里的事， 她向好几个人打听，基本上将事情搞清楚了。 “大致的情况呢，就是这样，厂里的一个副主任，联合易大哥、刘大哥和旭东三人，搞了个什么机器， 前几天院子里不传的沸沸扬扬的嘛。” 三大妈说着叹了口气， 前两天，易家、刘家、贾家可算是压了程治国一头，出了老大一口恶气， 阎埠贵的心情，也眼见好了许多，喝了两回酒。 说不上谁对谁错，但站在家人的角度上，三大妈觉得事情止步于此的话，对程治国的伤害也不会太大，阎埠贵他们也不会再继续揪住不放， 院子里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好。 却没想到天不遂人愿， 到底还是出了大事。 “之前说是程治国偷了他们的技术，但易大哥他们制作的机器没办法运转，出了不少的故障，这时候程治国就出来了，说是易大哥他们偷了他的技术。” “听说是拿出了不少证据。” “贾旭东这边跟程治国的恩怨你也清楚，估计是一时间受不了刺激，吐了几口血。” “刘家大嫂那边，是听说资料是刘海中偷的，怕刘海中摊上事，吓昏了过去。” 阎埠贵沉着脸，一言不发， 从院里赶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惩治程治国的事，十有八九算是黄了， 要不然贾旭东、二大妈怎么可能同时出事。 只是，真亲耳听到，他心里还是塞了一块砖头般，既压抑又憋屈。 又他娘是这样， 上次也是眼见要收拾掉程治国，却被他反过来狠狠收拾一番， 这次也一样。 而且他娘的差点全军覆没。 也就是他没在轧钢厂工作，要不然后果不会比易忠海他们强半点。 “刘大哥这会儿在病房呢，整个人都蔫了，埠贵，你等会儿过去劝劝他，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程治国未必真会那么狠心，非要将他送进牢里去。” 阎埠贵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道“没这么狠心？你也太小瞧程治国了， 真要是有机会一枪毙了刘海中，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啧，阎老师，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吧，我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吗？” 一道笑嘻嘻的声音从阎埠贵两人背后传了过来。 第172章 四合院的好人程治国 三大妈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尴尬“治国，你过来了。” 程治国“嗨”了一声，扬扬手里提的东西“这不是听说贾旭东和二大妈晕倒了吗，赶紧过来看望看望他们。” 阎埠贵没回头，但嘴角还是抽了抽， 你不来看他们，他们估计会好好的， 你来了，还真有可能死人。 他冷哼一声，径直往卫生所里走去。 “老阎这老师当的不合格啊，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的道理都不懂？”程治国嗤笑一声。 三大妈连忙道“我们就是聊聊这事，治国你别在意，你三大爷没别的意思。” “行，三大妈你这么说，我就信了。” 程治国咧咧嘴，“那等会儿我瞧贾旭东的时候，贾张氏那疯子肯定要找我拼命，三大妈你帮忙拦着点。” 三大妈愣了一下，随即一脸苦笑。 知道贾张氏会找你拼命，你又何必来找贾旭东他们的难堪？ 而且…… 她瞥向程治国身后， 你自己不是带着人的吗？ 进了诊所，问清贾旭东的病房之后，程治国直接走了过去， 病房有阎家的两个孩子，阎解成和阎解放， 贾张氏则坐在床边，握着贾旭东的手，还在抽泣着。 “呦，都在呢？” 程治国进了屋，笑呵呵的道，“大家好啊。” 一直目光呆滞的贾旭东，身体猛的一震。 阎解成闷哼一声，脸色瞬间难堪起来。 啧，到底是年轻啊，都这么没有城府。 还有更没有城府的—— “程治国！我槽你老娘！” 贾张氏顿时就炸了，一把抓起手里的茶缸砸了过来，人也跟着站起身绕过床尾，奔了过来，“我儿子招你惹你了，你要将他往死里坑！ 真以为我们贾家没人是吧，我跟你拼了！” 程治国微微后仰，从容地躲过茶缸，见贾张氏冲来，又朝后移了两步。 身后两名男子连忙挡在他前面，一左一右挟住贾张氏，不让她扑到程治国身上。 这两人，是程治国特意找熊国正借的保卫员。 熊国正知道他要来卫生所，神色很精彩，原本是不想借的，但听程治国说自己挨打，进牢的就不是一两个后，还是忍着憋屈叫了两人跟着。 “大夫？” “大夫？” 程治国将医生喊了过来，指着贾张氏说道“这女人疯了，赶紧给她打点镇定剂或者吃点疯子药，别让她乱咬人。” 医生看着在两个保卫怀里不断蹦哒怒吼、装若疯癫的贾张氏，有些踌躇， 眼前这男子到底是干了多缺德的事，能让一个妇人恨成这样。 “程治国！” 病床上的贾旭东声音沙哑，额头、脖子上的青筋抖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治国叹了口气“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我哪里想干什么了，就是怕你吐血吐出个好歹来，所以才过来探望探望。” “当然，下午的时候，你昏迷的早，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呢，特意来跟你讲讲。” “不要感谢我，我就是活雷锋。” 突然想起来，这年头，雷锋还不太出名。 “嗯，叫我好人就行。” 程治国继续笑着说道， “老刘呢，是我的人， 文芝和小华呢，也是我的人。” 贾旭东神色一怔，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刘海中是程治国的人？ 那岂不是意味着…… “所以你应该很清楚了吧，设计图是故意送给你们的，通风报信也是我提前安排的。 从始至终，我都是在玩你们。” “之所以一直等到今天才出手，就是想让你们能有多高兴就有多高兴， 然后乐极生悲，好好品味一番从天上掉到地上，从大喜到大悲的感觉。” “效果还不错。” 程治国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略带嫌弃的道，“就是你有点沉不住气啊，大戏高潮还没上演，竟然就晕倒了。” “要不然的话，我也能看一出好戏不是？” 贾旭东面上的肉极速抖动，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他双手死死的抓住床框，才能忍住不去找程治国拼命的冲动。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呢，就是希望你能通过这件事认清咱们两个之间的差距， 在我面前，你连屁都不算一个， 所以以后还是消停消停吧，要想有个好日子过，见到我最好绕道走。 当然，如果你见面就跪下来给我磕个头，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让你给我当条狗。” “程治国！” 贾旭东双眼怒瞪，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来， “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当狗！” “早晚有一天，老子会让你血债血偿！” 程治国叹了口气“唉，谈判失败。” “那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因为接下来，就该我出招了。” 他咧嘴笑了笑，毫不避讳的道，“有可能真的会死哦。” 而后转身扬长而去。 “嘭！” 贾旭东一拳砸在床帮子上，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老子倒要看看，到底谁死谁活！” …… 程治国哼着歌，走进了刘海中所在的病房， 二大妈正坐在床上哭， 刘海中埋着头，如丧考妣，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看见程治国的一刹那，刘光齐三人脸色同时一变，面露怒色。 “程……程治国……”二大妈吓了一跳。 刘海中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脸上尽是尴尬“治……治国。” 程治国环顾一周“老阎不在？还真是可惜。 看来那家伙也怕见我啊。” 随后才正视刘海中，笑着说道“老刘，今天过得怎么样？” 刘海中呵呵笑了笑，心里骂娘， 我过得怎么样，你能不清楚吗？ 拜你所赐，一家人差点被吓死了。 “我是来给你送温暖的。” 程治国展示了一下手里提着的东西，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但下一刻，他的话就差点将刘海中吓瘫， “你想怎么个死法？” 第173章 谄媚的刘海中 “程治国！你什么意思！” 刘光齐登时就不乐意了。 “闭嘴！” 刘海中呵斥了一声，脸上满是不自然的笑，“治国，你别跟我开玩笑，哈哈，没必要……没必要……” 说完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没办法，刘海中心里是真的害怕啊。 想要对付程治国的四个人中， 李德江、易忠海、贾旭东、他， 他是跟程治国仇恨最浅的，之所以掺合进去，完全就是权迷心窍。 但偏偏，他又是罪名最大的那个。 李德江三人完全可以把罪名全推到他身上了， 毕竟资料是他给的， 虽说研发小组做的项目是公开的，但李德江三人要是死不承认，虽说不至于脱罪，但罪名绝对会轻很多。 “没必要？” 程治国笑道，“为什么没必要？ 要不是你只是二大妈偷我的资料，哪会有这么多的事？” 二大妈满脸的后悔， 早知今日，她就算把手剁了，也不会去偷东西啊。 “要是你二大妈不偷……不拿你的资料，你想想，易忠海、贾旭东，还有李德江他们，会有这么惨吗？” 刘海中腆着脸说道，“所以，我这叫坏心办好事，坏心办好事。” 程治国乐了， 要说无底线，刘海中能在院里称第一啊。 换成其他人被收拾的这么惨，早就气炸了， 这老东西倒是很快就能认清现实，还能低三下四的向他卖乖。 也好，倒是省得他一番力气。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 “那倒不必！” 刘海中连忙道，“虽说这其中有你故意引导的嫌——咳咳，可能，但我们毕竟是做错事了，做错事就该认罚。 但是治国啊，我就不说当年我和你爹称兄道弟的事了，你说我也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熬到这个工级，家里又有这么多孩子， 这次的事情，厂里肯定会重罚我，这是我罪有应得的，但是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 别追着设计图丢失这件事不放？” “你放心！” 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道，“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做对你不利的事情！我拿我的人品保证！” “……” 程治国叹了口气“你前面的话，让我触动还是挺大的，但提到人品的话，我可真就要下死手了。” “啊？” 刘海中连忙摆手，尴尬的道，“那我用生命发誓。” 刘光天一脸的错愕， 刘光齐却是难堪的撇过头， 他爹太卑微、太丢人了。 人家贾旭东，宁愿吐血，都要和程治国干下去， 人家阎埠贵，宁愿拿脸接巴掌，都不愿意向程治国低头。 怎么轮到他家就变成这样了？ 不就是坐牢嘛， 大不了进去玩几年…… 二大妈也哭着说道“治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起了贪心才会这样，要不我给你跪下，给你磕几个头！ 我们全靠老刘支撑着，他要是进去了，我们娘几个真没法活了。” “唉——” 程治国拍了拍刘海中的肩膀“老刘啊，我没想到你们一家这么诚心，行！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给你个面子。 不仅不追究你们偷资料的事，还会向厂里求情，让他们别处理你。” “呃——” 刘家一家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懵， 程治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这就同意了？ 不仅同意了，还送福利呢！ 刘海中顿时笑开了花，搓着手不知所措的道“好啊，好啊，治国，太感谢你了！” “你放心！我与李德江不共戴天！” 程治国也不计较他忽略另两个人的事，又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刘，我是相信你的。”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 刘海中面露茫然，不确定的看向二大妈。 二大妈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这是真同意了？还是忽悠我们，然后往死里坑我？”刘海中又忐忑起来。 “不知道啊。” 二大妈一巴掌拍在刘海中的头上，“你看看你说的话，光和那什么主任不共戴天啊，易忠海呢？贾旭东呢？ 程治国肯定是觉得你诚意不够，不高兴了！” “我……我还没来得及说呢。” 刘海中有些心虚，要是因为这导致程治国改变主意，那他要哭死。 “要不咱们晚上再去他家瞧瞧？”二大妈说道。 刘海中点头“得拿点好东西，现在不能省。” “我再去求求秦淮茹，秦淮茹心软。” “程治国还跟谁的关系不错？找人帮忙一块说和……” 两人想了一会儿，竟然想不出一个人来。 这…… 刘光齐看着父母俩人在那里商量，深深的叹了口气， 但想到不这么做后，刘海中的下场，他还是将心里的憋屈和愤懑吞了回去。 算了吧， 看来是没机会效仿阎解成了。 …… 河边， 易忠海吞云吐雾，满脸惆怅。 他在考虑，轧钢机事件会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李德江和刘海中无疑是最惨的， 前者有谋害程治国的嫌疑， 后者存在盗窃的事实。 他和贾旭东相对责任较轻，顶多算是被蛊惑—— 嗯，他是这么认为的。 前提是李德江能够扛得住压力， 李德江要是撂了，他们三个人的供词，反而会将他埋的更深。 但从犯也是犯， 哪怕罪责会轻一点，也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毕竟他们可不像李德江那样，后台那么硬。 所以，为了避免直接被厂子抛弃，他们也需要找一个后台。 可是，他左右不过一个七级工， 贾旭东更惨，刚刚升到四级工。 有什么资格，让比李德江职位更高的人接纳? 钱？ 易忠海倒是存了不少，但拿出去后，老了怎么办？ 他们没有孩子， 他如今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和媳妇在十几二十年后，不至于流落街头。 权，他没有。 女人嘛。 易忠海想了想， 也只剩下这一个了， 但他自己是没女儿的，只能用别人的女儿。 将别人的女儿送出去是违法的， 但将人家的女儿要过来，不违法吧？ ……委屈委屈贾旭东吧。 第174章 程治国真正的底牌 丰泽街道， 孙家大院。 孙明生一家六口，正在沉默的吃着晚饭。 进春时分，孙明生的媳妇和儿子就从南方回来了。 食不言寝不语，是孙家的规矩，所以虽然有一肚子话，但孙明生硬生生忍了下来。 好不容易熬过吃饭，一家人准备切个西瓜吃，孙明生连忙问孙秀丽“直线导轨技术，程治国已经给你了？” “嗯。” 孙秀丽应了一声，“前两天给的。” “怎么没有交上去？” “还没来得及。” “……” 自己天天在家，怎么就来不及了？ 孙明生眉头一挑“你是怕程治国出事，想用这个当筹码，帮他挽回点局面？” 这话一出， 不止孙母，连孙父和孙明生的媳妇顾小芷也扭头看向孙秀丽。 孙秀丽神色有些尴尬， 她自然清楚家里人心里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单纯的还没整理好，今晚正准备给你呢。” 顾小芷笑着问孙明生“这个程治国，结婚了吗?”https:/ “听说孩子快出生了。” “那还真是可惜。”顾小芷满脸惋惜之色。 难得孙秀丽会关心那个男人，只是没想到缘分太浅。 孙父轻哼一声，孙母则暗暗松了口气。 她可是一直关注着自家儿子，对轧钢厂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多少知道一点。 先不说程治国结没结婚，单是那跳脱的脾气，就不太适合自家的闺女。 孙兆郢（孙父）估计也瞧不上眼。 “其实你根本用不着担心。” 孙明生笑着说道，“我猜测，程治国只是单纯的把技术交给你，并不是想着用直线导轨技术来给自己谋求后路， 更不是求你办事。” “为什么？”孙秀丽下意识问道。 但问完就后悔了， 这不就等于变相的承认自己想帮程治国了吗？ 果然，孙明生笑意盎然的盯了他一会儿。 “因为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 孙秀丽不明所以，六月份怎么了？ “我之前应该跟你讲过，农业部的人曾经邀请过程治国这件事。” “嗯。” 这事孙秀丽也从厂里听到了。 “他们邀请程治国的原因嘛，就是程治国给农业部写了一份信，告诉他们一种新的耕种方式，并承诺使用该方式后，亩产能够达到1000斤。” “这事虽然在农业部底层引起了大范围的讨论，但在高层却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 “毕竟这事怎么听都有些天方夜谭，没受到该有的重视也是应该的。” “但王福生主任不死心，去找了程治国，详细的询问了一番，又在京郊租了十亩地进行尝试。” 好在程治国所叙述的那一套理论中，施肥、打药、除虫等，都是年后进行的，要不然今年六月份是肯定等不到成果的。 顾小芷也被勾起了兴趣，好奇的问道“实验成功了。” 孙明生笑着说道“算不上成功，但亩产达到了六百斤。” 孙兆郢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六百斤，这算是不少了吧？” “如今大部分小麦种植，亩产在三百斤左右。” 孙明生伸出两根手指头，“这一下，就翻了一倍。” 顾小芷倒抽了口凉气， 虽然她不懂种植，却也明白这个数据意味着什么。 整个华夏历史上，农业都在国民头等大事之列， 亩产三百斤，已经是历朝历代、数不胜数的人共同努力后能做到的极致了， 然而程治国以一人之力，颠覆了数千年的历史，颠覆了整个国家农业化的格局。 全国有多少亩地？ 一年的粮食会增长多少？ 会有多少人因此能多吃少一口饭？ 又能挽救多少人被饿死的命运？ 这其中的功德，大的吓人。 “要知道，王福生这群人，可不是专业的农民。 他们的知识理论或许很扎实，但实际的种植经验和农民是有本质差别的。” 孙明生继续说道。 顾小芷了然的点点头“也就是说，亩产1000斤，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三倍！ “没错，经此一事，整个农业局直接就炸了。 周公亲自询问叮嘱，下达了全国效仿的命令。” 孙明生笑道，“王福生也从一个边缘性主任，一跃成了副部长，分管农村部，全权负责新型农耕技术的推广与应用。” 房间内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孙秀丽怔怔出神， 孙兆郢眉头紧锁， 孙母和顾小芷满脸震惊。 一个小小的轧钢厂副科长，凭一己之力，将一个边缘化的副省级，抬到了副部长的级别， 甚至惊动了最高领导层， 在全国，掀起了一场海啸…… 顾小芷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很少关注男人的孙秀丽，会突然对那个叫程治国的如此上心了， 毕竟现在，连她也好奇了起来。 “这才是程治国真正的底牌。” “王福生是不允许任何人动程治国的，农业方面的改革，需要他来保驾护航。” 孙明生往上指了指，“上面的人也不会允许有人动程治国的，因为单是这一条，就足够证明，程治国根本无需偷任何人的技术。” 屋里的女人们或许想不到， 但孙明生和孙兆郢却很清楚， 程治国最大的贡献，绝不是让更多的人吃得上饭、不至于被饿死， 而是国防！ 世界大战刚息， 小地区的摩擦层出不穷， 华夏百年疮痍，百姓吃饭都是问题，屯粮变得异常困难。 但是新农耕技术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窘迫局面。 国家可以大量的囤积粮食，为随时爆发的战争做准备。 十年内要是没有战况还好， 要是有，程治国绝对有着不世之功，浑身金光，谁动谁倒霉。 李太量也就是不知道这件事， 要是知道的话，他怕是连轧钢厂的大门都不敢进。 “这也是你为什么要站在程治国那边的原因？”孙兆郢突然问道。 孙明生愣了一下， 随后脸色微变。 孙兆郢冷哼一声“程治国有泼天的本事，所以能做孙猴子，但于全国的百姓而言，他是齐天大圣， 于在朝为官的我们而言，他就是弼马温。” 第175章 按摩小姐娄小娥 普通百姓去讨好程治国，不会有任何问题，有名头，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反感， 但对孙明生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就有些自降身份了。 说到底，程治国如今也只是一个轧钢厂的副科长而已。 孙明生叹了口气，神色坦然地道“爸，这件事我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保住程治国这个人。 “所以我才没有阻止你，老梁也没有阻止你。” 孙明生是想做实事的人，也是敢做实事的人，就算知道这件事会带给他负面影响，怕也会一意孤行。 但这其实并不算问题， 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上位者来说， 有这样的干部，都是好事，不是坏事。 “但是，你又怎么确定，程治国真正的底牌，就是这个？”孙兆郢又道。 孙明生错愕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满目惊讶。 然而孙兆郢的注意力又放在报纸上，没有任何回应。 孙秀丽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个一家之主，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 四合院， 前院与后院，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前院、中院静的像是没人住一样， 后院的程家热闹的像是过年。 天不黑，就有一大堆人提着礼物过来， 包括院子里之前看笑话的那一撮， 而且比之前还要热情百倍。 秦淮茹虽然没从别人口中得知厂里的消息，见到这副情形，也明白程治国没事了。 看着满脸笑容的邻居们， 她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之前她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好好经营，总能在院里有一席之地， 好让程治国专心自己的事业，没有后顾之忧。 但现在，她却明白了另一个道理——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程治国要是倒霉了，再好的关系也会疏远， 相反，程治国保持现在的地位，甚至在以后节节往上升， 那有的是人上门巴结讨好。 秦淮茹叹了口气，觉得以后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的好， 也省得心累。 “姐，这群人太现实了！” 趁着在厨房烧水的时候，秦京茹跑到她身边，满脸鄙夷的道， “那个张大娘，前两天见我的时候还冷嘲热讽的呢，今儿就一口一个妮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咱们亲戚呢。 呸！她家儿子一个实习工，我姐夫还能放在眼里不成？” 秦淮茹说道“不用理会，应付应付就行。” “我才不应付呢，我就不给她好脸色。” 秦京茹不客气的道，“她一个实习工的妈，都敢跟咱们摆谱，我一个科长的小姨子，为什么不能给她摆谱？ 就得把姿态摆出来！” 说完气哼哼的出去了。 秦淮茹一脸无奈。 这边程治国从厂里回来，见家里人多，懒得回去，拐弯去找娄小娥了。 娄小娥打开门，见是程治国，咬牙愤怒的道“今天可不是星期五！” 这五个月来，每个星期五，她都要给程治国掐腰捏背， 要不是真怕自己父母出事，她恨不得拿剪刀捅烂程治国的背，让他不得好死。 她住进这个院子，是来找程治国报仇的， 现在却混成了使唤丫头， 毫无尊严可言。 “换成今天了。” 程治国随口说了一句，推门走了进去。 娄小娥无声的骂了几句，到底还是没敢赶人，跺跺脚，瞪着眼走了回来。 她走到程治国背后，撸起袖子，正准备给他捶肩，却听程治国道“去洗手去！” 娄小娥一愣，随后差点一巴掌招呼在他头上。 隔着衣服呢！ 你身子是镶金的啊！ 知道程治国就是在羞辱自己，娄小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气不气，气坏自己无人替。 半天之后，她才沉着脸走到洗漱盆前，默默地洗起了手。 “啊！” 洗着洗着，她突然叫了一声，发泄心中的怒火。 程治国笑呵呵的瞥了她一眼。 再转过身，娄小娥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甚至添了些笑容，宛如服务员，态度和善的问道“请问这位副科长同志，您哪里不舒服？需要我来帮忙的？”、 程治国默默往下指了指， 娄小娥眼角又是一阵抖动。 但这五个月来，她已经见惯了程治国耍流氓的模样，多少有些免疫。 “是您的头不舒服吗，那我帮您按一按。” “……” 看不出来啊，娄小娥这挤兑人的本事见长了。 他打开系统看了看，发现娄小娥的攻略度，由之前的百分之零到一之间摆动，变成了现在的百分之三十和零不断变换， 小丫头片子，还说你不觊觎本尊的美色！ 程治国暗哼一声，往后一仰，直接将头枕在娄小娥的胸脯上。 娄小娥身子一抖，忙向后退了一小步， 但程治国跟着追来，板凳腿都翘了起来。 娄小娥再退，程治国再跟， 而且随着椅子的翘起，重心后移，程治国的头压过去的力道更大，压出更扁的形状来。 娄小娥气的咬牙，猛的一推，直接将椅子退回原位。 但等她靠近椅子，程治国的头又倚了过来。 她翻了个白眼，心中骂了句色狼，并没有再躲开。 早点按摩完早点完事， 这样没完没了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心里这么安慰自己，手里的力道猛的一重。 “嗯——” 程治国呻吟了一声。 “啪！” 娄小娥直接在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能不能正经点！” “正经人谁按摩啊。”程治国依旧闭着眼享受。 这话可把她也给骂进去了， 娄小娥无声的朝程治国啐了一口，而后又得意的道“听说你最近挺惨啊，连家都没进。 你可能不清楚，家里没有你，淮茹姐妹可高兴了。” “要不要我帮帮你？” 她接着问道，“只要你将那个纸条给我，我就让我爸找找关系，说不定能救你一条狗命。” “你的消息不是太灵通啊。” 程治国指着外面说道，“没发现异常吗，阎家、刘家、贾家、易家都没人，都被我送进医院了。” 娄小娥一怔，好奇的问道“什么意思？” 她之前确实听到外面一阵骚乱。 “什么意思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再次反败为胜、力挽狂澜，狠狠的踩了易忠海、刘海中、贾旭东他们一脚就够了。” 程治国得意的道，“所以，救我就不用了，有那功夫，还是想想办法自救吧。 眼下，你可是快要变形状了。” 0章被封了，谁干的……） 第176章 厂会议，判决开始 娄小娥听不懂“形状”是嘛意思，但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怒哼了一声。 易忠海几个人也真够废物的， 喜讯都传到院子里了，竟然没有收拾掉程治国。 三个大男人还不如她一个弱女子， 至少她现在也是以一种变相的方式收拾着程治国，程治国还不敢吱声是不是？ 她暗暗鄙夷。 而且，她最近还有另一个进展， 那就是即将攻略成功秦京茹。 秦京茹跟秦淮茹不同，到底还是年轻爱玩，所以她有什么事情一喊，那丫头比自己还积极。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丫头似乎比自己还要主动啊…… 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娄小娥脸袋微红。 “你又瞎算计什么？” 程治国闭着眼享受，淡淡问道，“心跳跳的这么快？是不是又欠揍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娄小娥连忙调整心态，继而转移话题“你一直不敢给我看那张举报信上面的内容，是不是随便拿个东西唬我？ 我去家里看过了，我家里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彩釉！” “你爱信不信，不信的话现在把我赶出去啊。” 毛丫头，还想跟自己玩心眼？ 剧中娄家被抄家的时候，那个宋代彩釉可是出现过的。 见程治国没上当，娄小娥皱起鼻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怀疑程治国手里没证据。 但没关系，当使唤丫头怎么了，没有尊严又怎么了？ 经常这么接触程治国，她才能找到下手的机会，才有机会一击致命，让程治国为自己之前做的一切，付出惨重的代价！ 想到高兴处，娄小娥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程治国睁开眼，疑惑地瞥了她一眼， 这丫头精神出毛病了？ 被他这么羞辱还这么开心？ 那要不要加点力道？ 他伸手朝娄小娥的大腿摸了过去。 “啊！程治国！你个混蛋！” 娄小娥像受惊的兔子，猛的跳了起来，一口就朝程治国的脑袋咬了过去。 程治国有些无语，但顺势一转椅子，将娄小娥按在了怀里…… …… 半个小时后， 娄小娥呜呜呜，程治国则神清气爽的走人了。 回到家，家里还有不少人，看到他回来后都有些尴尬，打个招呼，简单聊两句就走了。 程治国的性子大家都清楚， 要是他不管不顾发起火，那场面就不好看了。 家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京茹马上开始告状，数落起这些人的两副嘴脸，之前如何如何，刚才如何如何等等， 程治国听着，只是道“以后少跟他们来往就是。” 墙倒众人推， 墙起众人围， 放到哪里都一样。 见程治国没发火，秦京茹有些失望， 她还想让程治国收拾收拾那群人，好让他们以后消停点呢。 “治国，厂里没事了？”秦淮茹问道。 “嗯，已经处理好了。” “听张大婶说，那几家住院了，他们没事吧？” 秦淮茹虽然不关心易、刘等人，却也怕事情闹的太大，对程治国不利。 “谁知道呢，反正最近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不用搭理他们。” “嗯，刚才二大妈过来了，见屋里有人，说两句话就走了。” 秦淮茹问道，“设计图，是不是她拿的？” 程治国笑着说道“确实是她拿的，不过以后不用防着她，相反，你还要对她更好些。” “啊？”秦淮茹一脸疑惑。 “很快你就明白了。” 程治国没有多说，脱掉外套，打算洗澡睡觉。 这两天住在马素芹家，没吃到荤不说，反而将自己搞的难受的受不了， 秦淮茹孕六月，中期，可以稍微折腾折腾。 入夜， 秦京茹听到门缝里又传来靡靡之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完没了， 都怀孕了，也不知道节制一点。 然而她还是熟练的搬了个椅子，坐在门边，将耳朵贴在门缝上，然后伸手…… …… …… 第二天， 厂子召开了轧钢机新技术商讨大会， 三号车间的新式轧钢机，昨晚就尝试运营了，没有任何问题。 整体的技术设计方案和组装构架，也已经上交到厂子里， 很快便可以投入正式的生产，然后进行更新换代。 不过这次的大会，名义上是商讨技术，实际上则是处理轧钢机技术争端遗留的各种问题。 “半自动化轧钢机的安排，暂时就进行到这里。” 杨厂长摘下眼镜，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而后缓缓说道，“下面讨论一下有关程治国同志和李德江同志争端的问题。 大家也知道，这件事对厂子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让上级领导很是不满。” 下面没人说话， 杨厂长继续道“大家先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看看问题出在哪？” “有什么好说的？” 孙秀丽冷哼一声，毫不介意当出头鸟，“李德江偷窃别人的技术，还要坑害别人，不管怎么说，都是违反法纪的行为吧。 先开除，再移交公安局。” 不少人朝她瞥过去。 都说程治国和孙秀丽有一腿，之前他们还不相信，但现在倒是觉得还真可能是真的。 程治国牛逼啊， 这种冰山老师太都能拿下。 “也没必要闹到这种地步吧，还是要考虑对厂子影响的。” 一个主任说道，“再者说，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不是还没调查清楚吗？ 不能光凭程治国的一面之词，就将事情定性吧？” 孙秀丽冷笑道“张维之，你收了李德江多少钱？” “嘭！” 张维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孙秀丽，我忍你好久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杨厂长敲了敲桌子“讨论正事呢，禁止带入私人情绪，你们两个禁止发言。” 说完看向赵传开“赵主任，两人都是你的兵，你发表一下意见。” 第177章 处罚，以及有关科长职位的讨论 “不偏袒、不护短。” 赵传开说道，“是谁的责任，就处理谁。”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当然，鉴于程治国过于高调的行为，我觉得可以给个记过处分，让他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在场不少人都翻起了白眼， 赵传开这话明面上说的很公道，但偏袒程治国不要太厉害。 谁的责任？ 不就是李德江的责任嘛， 程治国的责任，就是太嚣张了，当众让李太量下不了台，让厂子背了很大的压力。 这责任，你给个记过处分， 埋汰谁呢！ “今天早上，公安已经介入调查了，曹傲局长亲自主持局面。” 赵副厂长说道，“不过我觉得根本没有调查的必要，李德江偷窃技术，迫害我厂优秀同志的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在公安同志给出结果前，厂里可以直接给出处罚决定，大不了等调查结果出来后在宣布就是了。” “先表明厂里的立场，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直接举起手“我建议对李德江进行停职处理。 对其他三个同志进行开除处理！” 好嘛，这有个跳的更欢的， 不就是自己找了个儿媳妇嘛，身为副厂长，赵德树最近都快成为程治国的马前卒了， 没有一点副厂长还有的矜持。 “我也建议直接对李德江进行停职处理，这样在真相出来以后，才能将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呢。”另有一个主任说道。 “我觉得可以缓一缓……” “没有缓的必要，厂里必须要在公安之前表明自己的态度，大家不要忘了！程治国能研发出新式轧钢机，就能研发出新式炼钢炉、新式切割机、新式精轧机！ 寒了这位小同志的心，那你们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厂里已经对他很宽容了……” “对他很宽容，是因为他有被宽容的资格，老周，你要是一年研发两个技术，厂里能把你吃喝拉撒全管了！” “你这话说的……” “我看都别吵了，李德江没救了，直接投票表决吧。” “我也觉得可以直接投票解决了，摆在台面上的事情，糊弄来糊弄去的没甚意思，大家又不是瞎子……” 后排的李德江脸色铁青， 大家似乎都忘了，他是个副主任，可还在场呢。 一口一个李德江，别说主任了，连同志都不带了。 而且自己找的那些个人也太废了，能不能说句囫囵话？ 被人家压的他妈跟孙子一样。 虽然早有所料，但眼前这一面倒的局势，还是让他心里堵了跟茅坑一样， 又憋屈又难受。 支持程治国的，基本上全是在研发小组里撂人的，想要从这次的新技术里分一杯羹。 之前李德江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但眼下他成了落水狗，这群人一个个全蹦哒出来了。 往死里咬他啊。 “鉴于程治国同志对厂子做出的突出贡献，我建议破格进行提拔，让他升任正科长。” 嘈杂的争辩声中，突然有一道异样的声音掺杂了进来。 会议室顿时安静了几分， 众人扭头看去，见说话的是黄振民。 “程治国做出的贡献确实大，但毕竟只是技术上的突破，在职称上可以多给点，破格提拔职位，我觉得就没有必要了吧？” “是否是他的贡献还未确定……” “我觉得也操之过急了，年轻人做事鲁莽，行事冲动，还是要多锻炼锻炼的。” “技术上，程治国没得说，但管理上，还有必要进一步观察。” “入厂一个月提副科，入厂六个月提正科，太吓人了，至少得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一点活路是不是？” “李太量李主任那边……” “可以来我们工程部做科长嘛，只要他愿意来，别说科长，破格提拔他做主任都行。” “总工，你这就有些过分了，做技术的，哪有跟生产脱节的道理？” “……” 现场再次乱成一团， 不说战队李德江的人，就算是之前战队程治国的，这时候也有些虚， 科长啊， 升的太快了。 黄振民深藏功与名，不再发言。 第一次。 这算是第一次为程治国冲锋陷阵，希望他能领情。 当然，能不能成功就不是他的事了。 “我觉得吧，还是要综合考虑的，李副主任固然有错……” “那就这么决定吧。” 杨厂长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某个想替李德江开口的主任一脸无语， 怎么连厂长也这样，就不能让他好好说完一句话。 “综合、统计大家的意见，现做出如下决定——” 杨厂长拿出一张纸，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合着您老人家早就做好决断了， 既然如此，还让他们在这里瞎白话这么久干嘛， 您老的决定还能有人不服不成？还综合、统计大家的意见。 走过场走的未免太过敷衍， 为老不尊啊， 为老不尊。 李德江的心，也一下子吊了起来。 他知道，他背后的那个人物，特意找过杨厂长。 其他人闹的再凶也没用， 现在是一厂制的天下， 厂里厂长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只要他站出来表个态，站在自己这边，那整个事情，就会轻飘飘的揭过去。 “李德江同志，卸任厂内一切职务，配合公安同志调查，尽快澄清事实真相。” “易忠海同志，罚处三个月工资，降级三级处理。” “贾旭东同志，罚处三个月工资，降级三级处理。” “程治国同志，给予严厉的批评教育。” “另外，根据程治国同志近期的综合表现和为工厂做出的突出贡献，特破格提拔，晋升科长职位。” “以上判定通知厂内副主任级别以上管理人员，暂不对厂职工公布，等公安调查取证之后，再通知全体职工。” 杨厂长说完之后，抬起头看向众人， “会议内容就是这些，散会吧。” “轰——” 整个会议厅，瞬间炸开了锅。 第178章 定罪 所有人都知道杨厂长偏向程治国， 无论是之前李德江占上风的时候，还是程治国占上风的时候，他都毫不掩饰的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但谁也没想到，身为一厂之长，最应该做到公正、公平的人，在私下偏袒也就算了， 在这种公开场合，竟也如此旗帜鲜明的偏袒某个人。 甚至给人一种“程治国就是他亲儿子”的感觉。 “严厉批评”！ 这话听上去挺严厉， 但他妈的连记过都不如，就是口头说几句，以程治国的脸皮，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 而对李德江的人，惩罚不可谓不重。 此时可大可小， 大了就是盗窃重要国家资料， 小了，就是厂内纠葛， 考虑到对厂子的影响，站在厂长的位子上，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合适。 然而杨厂长却仿佛生怕事情闹不大的模样，直接对李德江做停职开除处理。 这也就意味着，不管公安那边的调查结果如何，厂里就是认定李德江偷了技术，陷害同事。 管你身后有多大的背景， 管你是对厂子造成多大的影响！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明白杨厂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且还有一个值得注意， 李德江、易忠海和贾旭东都挨罚了，怎么没刘海中什么事？ 说起来，他才是始作俑者， 要不是他拿到技术，李德江也不会展开后续的一系列计划。 没道理惩罚其他人，却不惩罚刘海中。 除非…… 众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异常怪异。 程治国不会这么贱吧。 “我反对！” 李德江脸色铁青的站起身，“厂长，我反对！” 杨厂长静静的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快就认定是我的错？” 李德江咬着牙说道，“为什么就不能是程治国的错！”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只要给他时间，他就有办法从中斡旋，找到逃出生天的机会。 “如果是程治国的错，到时候我们会开会讨论对于他的处罚决定。”杨厂长淡淡的道。 李德江鼻子都气歪了， 啥意思，就是先认定是他的错，回头要是搞错了，就改回来呗！ 程治国是你爹啊还是你妈啊， 你要这么搞我！ 李德江心里痛骂，思绪飞速转动，想着脱身的法子 “刘海中！既然杨厂长认定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忽略刘海中！ 程治国自己也说了，资料是他偷的！” “有关刘海中同志的处理，厂里会商议决定的，你就不用管了，现在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全力配合公安调查。” 杨厂长站起身，往外走去。 李德江自然不甘心，想要追出去质问，却见会议室打开后，外面站着几名公安。 他身子一抖，停下了脚步。 “这还用问吗，估摸着刘海中也是程治国的人……” “要真是那样，李副主任也太惨了，生生被从头骗到尾、从里骗到外啊。” “关键是程治国那小子也是损，之前看到旧厂房的轧钢机，不仅不反击，还装作恼羞成怒的揍了他一顿。”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这样也好，罪名还轻点，怎么也不至于吃花生子吧。” “希望李德江也这么想。” 大家说这话，很快散开了。 李德江面皮阵阵抖动，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全世界皆是叛徒的感觉。 直到两个公安走到他面前，他才惊醒，并没有抵抗，跟着两人往外走。 孙秀丽看着李德江被带走，清冷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 对于眼下的结果，她并不奇怪。 怕是早在一个月前，农业局寄到杨厂长办公室的信封就像雪花一样飘了， 他早就知道程治国的能耐， 也明白程治国不可能在这场争斗受到任何的损失。 之所以一直作壁上观，估计也是不想得罪李德江背后的那几个人物， 但李德江自己不给力，露出一大堆破绽，他要是不趁机收拾了，那才是真的愚蠢。 谁留在厂里对厂子更有好处， 根本不需要思考。 至于现在就给程治国提科长的职位，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农业局那边更香， 想要让程治国留下来，总要给点像样的好处， 更何况他对轧钢厂的贡献本来就很大。 别说一级，就算是连升三级也不过分。 只不过建国初期，国家对公务职称管理很严格，连许多功勋老将都刻意压着级别，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轧钢厂了。 破格提升科长，已经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当然，孙秀丽觉得，职位这边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奖励，在称号和荣誉上。 …… 两天后， 有关“新式轧钢机争端事件的决议”公告，张贴到了厂告示栏。 李德江被正式拘捕，面临进一步的调查， 易忠海罚处三个月的工资，降级三级， 贾旭东罚处三个月的工资，降级三级。 案件进度这么快，跟刘海中的投诚，有着很大的关系。 要不然就算事实摆在所有人面前，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李德江顶多也就是个辞退处理， 甚至连党籍都可能保留下来。 当然，刘海中也没有太过分的将易忠海和贾旭东拉进去，要不然两人就不止降级那么简单了。 但即便如此，易忠海和贾旭东依旧气的一佛出窍、二佛生烟。 刘海中要是死咬住不说，他们未必会有这么重的惩罚。 科长办公室， 被周楠楠和梁晓慧缠着问了好一阵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后，程治国翻看起这两天的报纸， 如他所料，上面没有任何有关轧钢厂的时间， 甚至连李德江被捕的消息都没有。 就是不知道是李太量压下去的，还是李德江背后那人压下去的。 李德江这次算是栽了， 被踢出厂只是最轻的， 少说也得蹲个一年半载。 当然，程治国也有办法让他蹲一辈子，但懒得这么做， 比如他说被盗的不止轧钢机技术…… 然而真那么做的话，易忠海三人也要跟着完蛋了。 无关同情怜悯，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让易忠海和贾旭东在牢里呆一辈子的话，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就像贾旭东，接下来他的处境，可比坐牢要凄惨一万倍。 第179章 邀请，让人无法拒绝的许诺 至于放过刘海中， 倒不是刘海中识趣，又或者犯的错轻， 而是要留着他恶心易忠海和阎埠贵。 经此一事，复仇者小分队算是彻底决裂了， 易忠海和贾旭东被罚三个月工资、降三级，刘海中却屁事没有， 哪怕知道有可能是程治国故意为之，易忠海和贾旭东心里的芥蒂肯定也不少， 别说跟刘海中再来往了， 天天防备着他捅刀吧。 而刘海中这次踩了李德江一脚，要想平安无事的话，就只能紧抱他这条大腿， 像这种得势中山狼，失势哈巴狗的家伙，如果让他骑到易忠海头上，不知道易忠海会是什么心情。 那老东西不是很能忍吗？ 看他能多久。 而且阎埠贵不在轧钢厂上班，程治国不可能跑到学校去收拾他， 有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会方便很多。 “当当——”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程治国的思绪。 周楠楠和梁晓慧扭头看向门口 “谁啊？” “程科长在吗？” 程治国回道“在呢，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 进来的并不是轧钢厂的人，却也是程治国的熟人， 王福生和陈秋萍。 “程科长，打扰打扰！” 比起上一次，王福生少了许多小心翼翼，腰板挺的笔直，整个人也容光焕发。 他哈哈笑着，将手里提的满满当当的礼物放下，忙不迭的去同程治国握手 “一别半载，程科长还是像以前那样魅力四射啊！” 他看程治国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块绝世美玉一样。 周楠楠和梁晓慧面面相觑，都被他给恶心到了， 这家伙谁啊，就算程治国要升科长了，在厂里风头比较盛，也用不着这么谄媚吧？ 没看到还有外人在吗？ 脸皮够厚的。 “王主任——现在该叫王部长了。” 程治国笑着说道，“王部长如今还真是春风得意啊，恭喜恭喜。” 部长？ 周楠楠两人有些疑惑， 轧钢厂可没有部长的职位，这人不是轧钢厂的，还能进办公楼？ 不过两人也没当回事， 部长这称呼可大可小， 大的嘛，不用说，部级干部，小的嘛，有些街道和厂里也是有的， 王福生看上去有些猥琐，跟上面的部长完全不沾边。 “陈同志如今也是愈发漂亮了。” 程治国看向陈秋萍，暗暗咂舌。 这女人打扮的比之前前卫，抹着大红唇，穿着碎花裙，胸前和股后都快要爆出来了， 没人修理修理这丫头，好让她明白什么叫深藏功与名吗？ “程科长，你现在见我该叫领导了。” 陈秋萍媚眼如丝，似乎跟程治国并不是一面之缘，而是早有奸情一般，熟练的开起玩笑， “我现在是‘农业深耕技术推广小组’的组长，正科级，压你一头哦。” 这女人真sao。 周楠楠和梁晓慧目光落在陈秋萍身上，心中同时生出一丝反感。 一看就不正经。 “程科长现在也是正科了。” 梁晓慧略带挑衅的道，“刚提的。” “是吗？” 陈秋萍咯咯笑起来，花枝乱颤，“那敢情好，咱们可以平起平做了。” “起”字和“做”字上，她特意加了重音，让周楠楠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程科长为轧钢厂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就提了一级？” 王福生皱眉不悦的道，“这个老杨，也太吝啬了吧。” 老杨？ 杨厂长？ 这王福生看着不怎么样，但口气还真是大啊。 还就提了一级， 要知道，光是这一级，已经吓死很多人了。 “来农业部吧。” 王福生神色恢复了些正经，“治国同志啊，留在轧钢厂，就是在浪费你的天赋，浪费你的才能！ 也是全国人民的损失！ 来我们农业部，你想做研究，我给你最好的团队，给你最好的设备，给你最高的资金！ 你想当官，以农业改革为跳板，我保管你在三年内，升到副主任的级别！” “农业部的副主任，治国同志，可是快要赶上老杨了。” “你想想你在轧钢厂，什么时候才能升到厂长的位置？” 呃—— 周楠楠和梁晓慧，瞳孔同时放大， 好狂的许诺！ 这家伙根本什么阿狗阿猫级别的部长， 而是农业部的部长， 至少也是个副部长！ 她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真正级别了。 高山仰止的大领导！ 然而震惊过后，反而更让两人疑惑， 这么大的一个领导，怎么对程治国这么客气？ 甚至可以用“巴结”来形容了， 更是不惜用这么吓人的承诺，来挖墙脚？ 两人看向程治国，这才明白这个表面上看上去已经很不简单的人，或许比她们想象的，还要更不简单。 不过程治国明明是轧钢厂的，怎么会跟农业部沾上边？ “还是算了吧。” 程治国笑着说道，“我还是更喜欢待在轧钢厂，离家近。” 见他连一秒都没有犹豫，王福生苦笑不已。 “离家近这点，我就可以帮你解决。” 他接着承诺道，“四合院也好，小别墅也好，我都给你搞定，如果你喜欢住在现在那个院子，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专车和司机， 保证让你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工作方面你也放心，我亲自主持局面，绝没有任何人能给你使绊子。” “……” 周楠楠两人同时吐了口气。 这待遇， 还有什么可犹豫呢？ 工厂编制，能和正儿八经的公务职称相提并论吗？ 更何况人家已经从头给你安排到脚了。 两人看向程治国，这下他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然而程治国依旧笑着说道“王部长，你就别费心思了，你应该也听说了，想要邀请我的部门很多。 如果单纯考虑这些的话，有的是人能比你给的更多。 我留在轧钢厂，只是因为我想为国家的工业化，出一份力。” 你就算给我一座金山银山，给我十辆香车，我也不会同意的！” “说得好！”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笑。 第180章 陈秋萍的诱惑 众人扭头朝外看，发现来人正是杨厂长。 “小同志，说得好啊。” 杨厂长又赞了一句，这才手点王福生，“老王啊老王，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多心眼子。 跟保卫说自己是工业部李太量的朋友，你也不怕被人打出去。 好在我反应快，要不然真让你钻了空子。” 杨厂长不知道来的人就是王福生，也没料到他如今贵为副部长，还有时间来礼贤下士。 王福生哈哈笑了笑，也没客气“我怕什么，真要是被人揍了，我往你家里一趟，讹不死你！” 两人显然早就认识，而且看上去关系不一般。 “得了吧，那么大的功劳让你捞了，还想将我们厂的宝贝疙瘩带走？” 王福生脸色微变“老杨，你可别胡说八道，我确实分到了一些功劳，但真正的功臣，是治国同志。 这一点，无论是我，还是组织，又或者是百姓，都是清楚的。” “行了行了，没有埋汰你的意思。” 杨厂长摆摆手，“既然过来了，那咱们两个老战友去喝点小酒？” 王福生看向程治国，满脸不舍。 但眼下的情况，他之前也不是没有预料到， 他以农业部的名义、以自己的名义，给轧钢厂发了很多的信， 这些信不可能不传到程治国耳朵里， 他要是真有想法，早就同意了。 轻轻叹了口气，王福生对陈秋萍说道“秋萍啊，接下来就由你和治国同志沟通吧，我去会会老杨。” 杨厂长笑呵呵的，也不反驳，对程治国说道“下次再有什么事情，直接去办公室找我就行，没必要让老赵传达。” “好的，厂长。” “治国同志，希望有一天，你能迷途知返啊。” 王福生又留了一句，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周楠楠觉得他的背影都多了几分萧瑟，心里多了些同情。 但想想对方的身份，她又忍不住想给自己两耳光。 咸吃萝卜淡操心。 “治国同志，以后还请多多照顾啊。”王福生一走，陈秋萍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了。 她同程治国握了握手，如法炮制的在他掌心挠了挠。 程治国咧了咧嘴，抽回手，好奇的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秋萍没急着应话，瞥了周楠楠两人一眼， 见两人不识趣，依旧老神在在的坐着，她只能暂时放弃发挥自身长处“说服”程治国想法。 “王部长考虑到你不愿意离开轧钢厂，特意给你申请了另一个身份——农业改革发展顾问。 同样还有这个身份的，是清北的几名农业教授。” 陈秋萍说道，“可以领一份工资，算是一种荣誉，也无需您往改革小组里跑。” “只是涉及全国的农业改革事业，问题杂而且多，治国同志您是新式农耕技术的发明者，无论是经验还是智慧，都远胜我们。” “以后若是遇到问题，还希望您能伸出援手，多指点指点我们。” 她笑颜展开，风情万种的道“以上是部长的原话，大概的意思么，就是以后由我负责和你对接，希望治国同志别像对部长那么对我，多多照顾一下。” “顾问啊。” 程治国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 就是给他点荣誉，让他干活呗？ 他其实是不太乐意的，但如果对接的人是陈秋萍，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其次， 主要是对全国人民有益， 当然，有对接就有摩擦，有摩擦就能出火花， 以后工作中就算与陈秋萍摩擦出一些火花来，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这妮子，太s了。 而周楠楠两人，也终于明白王福生为什么这么看得起程治国了—— 新型农耕技术！ 虽然不明白这玩意意味着什么，但听上去感觉就很厉害的样子。 而且程治国也太牛掰了， 刚搞出个新型轧钢机技术，就又跑到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搞出个新型农业技术， 这是既不给自家厂子职工活路，还要堵死别家职员的活路啊。 还有什么是他不懂的，研究不出来的？ 两人眼里都有些小兴奋， 能跟这种传奇性质的人坐在一个办公室，运气真不错。 光是今天的所见所闻，说出去怕是都能吓坏一堆人吧？ 这边周楠楠两人不开窍，陈秋萍也没办法和程治国深入聊，简单的谈了一些工作中遇到的难题，得到答案之后，她便起身离开了。 程治国起身送到门外。 “很可爱的两个女同志。” 到了门口，陈秋萍转过身，凑到程治国面前小声说道，“我可是帮了你不少忙，拿下之后，记得请我吃饭。” 程治国能闻到她身上诱人的香气。 “不要胡说，我们是很纯洁的同事关系。”程治国义正言辞的道。 “是是是，十辆香车嘛。” 陈秋萍早已看穿了程治国的小把戏， 金山银山看不上眼， 十辆香车看不上眼， 但美女呢？ 只要送美女，立马从了他们？ 但不得不说，这正好对她的胃口， 程治国随手抛出的一个玩意，直接让王福生以火箭般的速度崛起，成了农业部谁也无法忽视的存在， 哪怕只是蹭到一些小经验的她，也跟着连跳两级。 这种轻易便可化腐朽为神奇的存在，无论如何，她都要拿下！ “下次再见，希望我们能够深入的聊聊哦。” 陈秋萍眨眨眼，咯咯咯的笑了一阵，扭着腰走了。 程治国很懂礼貌的目送她走了很远之后，才回到办公室。 “科长，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你可不要被她给骗了。” 梁晓慧到底年轻，忍不住说道。 周楠楠在下面拽了拽她，笑着说道“人家是农业部的干部，就算打扮的有些时髦，肯定也是洁身自好的，要不然早被人举报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 程治国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放心吧，任她东西南北风，我自稳坐钓鱼台，不管她的真实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我都会洁身自好的。”云九小说 梁晓慧暗暗松了口气。 周楠楠却轻轻叹了口气， 程治国做技术的本事不算最强的， 这脸皮才是最厚的。 一口一个为国为民，一口一个洁身自好， 他刚才的眼，就差挂到陈秋萍身上了。 第181章 被群殴的贾旭东 3号车间， 作为新式轧钢机事件中的配角，演出同样值得称道的易忠海和贾旭东，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当然， 也跟两人现在正在干的事情有关。 易忠海从七级工降为四级工，由原来专做精品的领队，沦落到了拧螺丝的地步， 小零件任务一个接着一个， 一天也没停闲。 贾旭东更惨，直接成了一级工， 不仅要跟着一大群普工干重活，还要接受厂内新职工培训和教育指导。 此时两人身边都围着一群人，像是看猴一样看着他们，指指点点。 “七级工干四级工的活啊，啧，浪费人才……” “能留下来就不错了……” “易工，年纪大了，要不要我帮帮忙？” 易忠海神色平静，继续干自己的活，没有回话。 心里怒火无边蔓延，但他绝不会在这群人面前展露出来， 这只会让自己更加狼狈。 除了最亲近的人，没有人不喜欢看着别人遭殃， 厂里的职工也是。 他被评七级工的时候，车间内是有很多人不服气的， 哪怕他技术摆在那， 如今看见他倒霉，这群人没有往他脸上吐唾沫，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但易忠海城府深，贾旭东可不是， 听着周围一阵阵的嘲笑声传来，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砸过去！ 然而他终究到底保留着一丝理智， 就算是拼命，他也要找程治国拼命， 拉这些人垫背？ 一百个他也觉得不值。 然而能忍住是能忍住，却不代表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嗙！” 他一钢棍敲在机器上，指着外面的人就骂道“我操你们妈，有什么话来老子面前说，唧唧歪歪的跟个煞笔一样，能不能像个男人！” “贾旭东，你神经病啊，谁说你了！” “都成一级工了还这么嚣张，信不信嘴给你撕烂！” “煞笔玩意，你自己丢人还不让人说了？老子说的就是你，你就是个垃圾，害人不成反害己的垃圾！” 周围的人仗着人多势众，可不怕贾旭东，骂的更凶了。 组长呵斥道“贾旭东，好好干你的活！别惹事！” “我干你妈！” 贾旭东被组长使唤了一天，心里早憋着一肚子气，这时候正好发泄出来，“你他妈一个狗屁一级工，真以为自己能耐是吧？ 你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能收拾死你……” “嘭！” 一拳直接砸在他的鼻子上。 贾旭东瞬间鼻血横流。 “煞笔东西，给你脸了是吧，你再骂一句试试！” 他这组长本身就是张天一找关系调过来，专门收拾贾旭东的， 眼下贾旭东自寻死路，他哪还会客气。 见有人动了手，一旁被骂的人也不忍了，直接涌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朝贾旭东招呼了过去。 惨叫声顿起。 易忠海扭头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年轻人啊，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 “说起来，最近我搞了两瓶酒，放在抽屉里了。” 办公室， 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但程治国打算早退，去公安局见见李德江。 毕竟以后未必再能见到了。 临走之前，他对周楠楠两人说道“家里还屯着不少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你们俩个一人一瓶，拿回家吧。” 梁晓慧眼睛一亮，扭扭捏捏的道“科长，这样不太好吧？” 周楠楠则脸色微红。 “放心吧，来路很正，不会给你们惹任何麻烦。” 梁晓慧连连摇手“科长，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程治国笑了笑，直接出门了。 梁晓慧连忙起身离开座位，趴到门口看着程治国远去，这才放心的关上门。 走到程治国的座位前，果然见桌子底下放着两瓶酒，包装很漂亮，是她没见过的牌子。 “楠楠姐，真有耶。” 周楠楠无奈的道“晓慧，科长发现咱们的秘密了。” “啊？” 梁晓慧一脸惊讶，“怎么会！” “要不然他平白无故的，干嘛要送咱们酒？” 周楠楠叹了口气，“估计是上次咱们的酒没喝完，放在柜子里被发现了。” 一连两次发现酒， 就算程治国再傻，也该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了。 更何况他还不傻。 “那怎么办啊楠楠姐。”梁晓慧担心的道。 “应该没关系吧，他不是没揭穿咱们吗？” 周楠楠也有些头疼， 她和梁晓慧平时下班后，喜欢躲在办公室里喝点小酒， 但一来酒属于半管制品，二来两个女性凑一块干这个，影响很不好。 更何况是在厂里， 但是除了厂里，两人也找不到其他的私密空间。 而且，有很多瓶酒，是说不清来历的。 毕竟是财务，很多人都会有求得着她们的地方。 这事要是一旦被人发现，辞退是她们的唯一的结局。 “大不了咱们以后少喝点，别让科长逮住小辫子就行。” 两人刚开始其实没有这爱好， 只是有段时间，周楠楠不太想回家带孩子，经常会晚走， 那时候梁晓慧就会陪着她， 后来不知道怎么着，慢慢就染上。 好在两人都不是性子跳脱的人，大多时候都是小酌几杯，相互诉说一下家里头疼的事，倒不会太出格。 “那……这个……” 梁晓慧指着桌子下的酒，舔了舔嘴唇，一脸哀求。 周楠楠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好酒吗？” “肯定是好酒！” “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嘞！” 梁晓慧顿时热血沸腾，连忙将酒拿出来，火速的拆开包装。 …… 公安局， 程治国来到局里，找曹傲要了个条，然后跟着刘洲安来到看押室， 见到了头发灰白了不少，面容也显得格外憔悴的李德江。 看到程治国的时候，李德江显得很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眼下的事实。 程治国在他对面坐下来，见刘洲安倚在门口不走，也不在意。 “李主任，别来无恙啊。” 第182章 既然出手了，那就别客气 李德江抬起眼皮子，瞅了程治国一眼，冷笑道“想看我狼狈不堪、跪地求饶的模样？” “程治国，你想多了。” “我还远没有到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地步！” “李主任误会了吧？” 程治国叹了口气，一脸诚恳，“我哪有那么坏心肠，只是一想到你在这里挨饿受冻、担惊受怕，我心里就很是内疚。” “毕竟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算计人，我真他妈的不是人！” 李德江眼皮子微微抖动， 哪怕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忍住怒火，不让程治国得意，但看到他这副假惺惺猫哭耗子的模样，怒火还是噌噌的往上窜。 他咬着牙，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门口的这位刘队长，还有局里的曹傲局长，都是我的兄弟。” 程治国竖了个大拇指，满脸傲然，“亲兄弟！ 所以我过来呢，就是想跟他们通通气，让他们照应一下你，李主任你放心，有我这两位兄弟的帮忙，你在牢里跟在外面一样能逍遥自在。” “别客气，我就是太善良了，看不得自己的同事受苦。” 刘洲安吐了一口烟， 考虑着要不要先离开， 再听下去，他怕自己有愧疚感，毕竟自己这个亲兄弟，可是一直想着怎么将程治国绳之于法。 “程治国，没用的。” 李德江怒哼一声，“没有斗过你，是我自己本事不济，我认了！ 当你能让我蹲多久？ 一年，还是两年？” “等我出去后，依旧还有机会！” “主任说什么呢，什么叫我能让你蹲多久？” 程治国痛心疾首的道，“我不是公安，哪有权力决定别人坐多久的牢？ 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不过啊——” 他话锋一转，脸上重新添上笑意，“李主任，重要的不是你坐牢，而是你坐牢会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我一直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李主任你非常热衷于在外面找女人，却又不肯将那些年轻女人娶回家呢？” 李德江脸色一变，下意识瞥了刘洲安一眼“程治国，你胡说八道什么！” “唉，李主任，别生气，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又不犯法，就算刘队长知道了又如何？” 程治国摆摆手，接着说道，“说回正题，于是我让人调查了一下，诶，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原来嫂子长的是真丑！” 李德江脸色瞬间憋的通红，像是什么深藏许久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 望向程治国的目光，也慢慢被怒火充斥。 “长的那么丑，你竟然也不愿意离婚，那理由就只有一个了，人家有权有势，你承受不起离婚的代价。” “这种情况很常见，媳妇家有钱有势，能给你在事业上帮助很多，长的丑点也就没关系了，大不了以后起飞了，在外面包养几个。” “毕竟李主任你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一身书卷气，跟你媳妇还有个闺女，难道她还能舍得跟你离婚不成？” “所以哪怕你现在锒铛入狱，也丝毫不担心。” “因为你知道你媳妇肯定不愿意放弃你，你还有个身居高位的大舅哥。” “公安给你定一年，你一个月就能出来，给你定罪两年，你照样能一个月出来。” 刘洲安眉头皱起，下意识瞥了李德江一眼。 李德江面皮抽动，桌子上手攥成了拳头， 但他很快长舒了口气，恢复了冷静“程治国，你太不将国家法律当回事了。 早晚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家里的势力确实不错，但我是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把柄的。” “无论被定罪多少年，我都会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就算能提前出去，那也是戴罪立功，而不是走歪门邪道！” 程治国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不重要。” 艹！这很重要！ 李德江气的吐血。 “重点是，李主任，我当时就想，既然你的依仗是你的媳妇，那如果你媳妇离开了你，你该怎么办？” “换个方式说，你一直想给她戴绿帽子，那她有没有可能给你戴绿帽子呢？” 李德江愣了一下，随后眼睛瞬间充血， “嘭！” 他猛然站起身，戴着手铐的手用力砸在桌子上，似乎要越过桌子，去寻程治国拼命！ “程治国！你到底想干什么！” “哎呦哎呦——” 程治国身子后仰，似乎很害怕，随后转过身，看着刘洲安笑道“还真是吓人。” 刘洲安沉着脸，不说话。 “程治国！” “我现在丢了副主任的身份，锒铛入狱，你已经赢了！” 李德江怒目圆睁，“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 你真觉得我没有办法宰了你？” 程治国笑了起来“会咬人的狗不叫。 李德江，你要是真托你大舅哥的关系，不惜一切也要摆脱这件事的影响，那我自然懒得搭理你。 但你宁愿在牢里待几年，也要留着东山再起的机会，那我只能绝了你的后路了。” 哪怕是再好的关系，李德江身后的那个人，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他。 要么救了他这次之后将他抛弃， 要么怀着愧疚在他出狱后好好弥补， 前者对程治国而言没有威慑力， 后者才是他需要注意的。 称不上太大的威胁，但既然有办法解决，为什么要让李德江得意呢？ 你想厚积薄发？ 那我就砍了你的命根子，让你腐烂在监狱里。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角，嘴角微微上扬“马素芹的前夫张大发，你应该知道，是个烂赌鬼不说，人品更是次， 但是他欠钱啊，只要抓住一点救命稻草，就会使劲浑身系数，也要找到活路的法子。” “李德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随后转身往外走去。 “哗啦啦——” “嘭！嘭！” 李德江又砸又拽，口中狂啸“程治国！我去你妈的！我跟你拼了！” “我跟你拼了！” 第183章 贾旭东的救命稻草 审讯室里怒吼连连， 刘洲安跟着程治国往外走，略带鄙夷的说道“你还真是阴暗啊，竟然拿他的家人威胁他。 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也是犯法。” “我只是吓唬吓唬他，犯了哪条法律？” 程治国耸耸肩，笑着说道，“刘队长，我不懂法，你可别骗我。” “是不是唬人，我会去确认的。” 刘洲安接着问道，“你就不怕他身后那个大人物，真将他救出去？” “救不出去的。” 程治国嘿了一声，道，“如果是在我没来之前，说不定还有机会，现在嘛， 刘队长之前在我身上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如今怎么会看着他故技重施，所以哪怕使尽浑身戏数，你也会让李德江得到她应得的下场。” 刘洲安眉头拧起 “借我们的手？” 程治国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我相信刘大队长！” 这小子！ 刘洲安内心郁闷至极， 李德江证据确凿，别说那个所谓的大人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打算让步， 这也是他刚才为什么坐看程治国和李德江狗咬狗，没有出声制止。 却没想到连他的反应，也被程治国考虑在内了。 不！ 程治国怕是早就有着这样的打算，所以才过来的。 利用李德江的恐惧，让他孤注一掷，将身后的那人拉出水面， 再借公安局的手，挡下李德江背后那人的所有招式。 在这期间，程治国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李德江拼尽一切，却也没有改变任何的结果。 还真是阴险啊…… 不过单单凭几句话，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还真称得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且这是阳谋，哪怕刘洲安已经很清楚了，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德江出去。 这是他的职责。 “这两天，我也了解了你在轧钢厂做的事情。 程治国，你很聪明，又肯下功夫钻研，能给国家和人民带来很多的利益。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做研究上，而是要跟李德江这种人斗来斗去？”刘洲安惋惜道。 “刘队长，可不是我要和他斗来斗去，而是他不肯放过我。” 程治国一脸委屈，“你也看到了，他想偷我的技术，还想让我背上偷技术的罪名。 我总得自证清白吧？” 刘洲安皱眉“那一切不都是你下的套吗？” “不不不，即便我不下套，李德江也会那么做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毕竟他不仅扇了李德江二巴掌，还抢了他的女人。 李德江有机会出手收拾他，会放过才对。 毕竟哪怕是坑死人的事情，李德江也能做的出来。 “不管如何，你好自为之吧。” 见他不听劝，刘洲安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 “刘队长，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也犯——咳咳，我不犯人，是我的做人原则。 只要大家都老老实实的，我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程治国诚恳的道。 刘洲安暗笑一声，扭头往曹傲的办公室走去。 他懒得再搭理程治国，该去为李德江的事情做准备了。 …… 轧钢厂、 医疗室， 没错，贾旭东又进来了。 而且伤势比上次还要重， 鼻青脸肿的，衣领子上全是血，身上到处都是脚印。 不知道的，还以为厂里发生踩踏事件了呢。 医生们忍住询问的冲动，在他身上缠了一圈的绷带，将他包成了木乃伊。 看不清脸， 但大家还是从贾旭东怨恨的目光中，看出他体内蕴藏的怒火。 熊国正刚走， 打人的人太多了，保卫科也只能揪住贾旭东的组长，将他训斥一顿，其他人却根本没办法处理。 法不责众。 更让他觉得蛋疼的是，打人的那些人还挺生气，反过来还想让他处理贾旭东呢。 熊国正头疼不已，简单跟贾旭东说明了一下情况就离开了。 南锣鼓巷95号院子里的人，太能折腾了， 没一天消停的， 之前还只是在院子里胡闹，现在都跑到厂子里肆意妄为了。 回头得把这些人聚起来，好好教育教育。 不过程治国那家伙现在跟自己平级，估计更加嚣张，老熊怕是要变成小熊了…… 熊国正这边前脚刚走，易忠海进了病房。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虽然都是皮外伤，但伤肿要三五天才能勉强消下去。” 他开口问道，“是让我往院里带消息，还是回去？” 贾旭东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易忠海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厂里还算给我们留了条活路，每月只扣一半的工资。” 但要扣六个月。 “我之前每个月的工资是八十五块，现在只剩下五十多了。” 扣掉一半，只剩下二十几。 虽说他的生活没什么压力，但变故来的这么突兀，要说开心，那是不可能的。 贾旭东更惨， 前几天刚提到四级，现在一下子成了一级。 “李德江栽了，想要回到厂里是不可能的。” 就算回来，那家伙估计也不会再用他们了。 贾旭东皱眉不悦的道“你什么意思！”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的意思是，以咱们的能耐，再想对付程治国，是不可能的了。” 易忠海神色依旧平静，“无论是在院里，还是在厂里，咱们都没了跟程治国斗的资格。” 程治国有地位，有声望，有手段，心也黑， 拿什么跟他斗？ “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意思！”贾旭东的话里多了些怒火。 易忠海这是要跟刘海中一样，像狗一样去舔程治国那个王八蛋？ 但要舔你舔， 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随了程治国的意。 “牛主任前两天联系过我，说如果你和他女儿的事能成，他是可以保住你工级不丢的。” 易忠海说道，“我怕你觉得他是在要挟你，所以没在那时候跟你说。” “但如果你还想报仇的话，这或许就是唯一的途径了。”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怕贾旭东在没降级前，还觉得有希望，不肯轻易点头。 然而现在， 已经走投无路了。 像之前那样，一点一点的提升工级？ 别说走管理路线，重回四级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对贾旭东来说， 牛爱花，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让他有资格重新站在程治国对面的救命稻草。 第184章 刘海中：给谁当狗不是当？ 病房内， 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贾旭东面皮抖动，神色又是尴尬，又是愤怒。 尴尬是因为他这些天一直跟牛爱花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就是不想放弃鸟鸡变凤凰的机会， 而现在，这事怕是被易忠海知道了。 愤怒则是易忠海劝他去跟牛爱花结婚， 你也想对付程治国，凭什么要牺牲他的幸福？ 牛爱花那种女人，让人怎么下得去嘴！ 但贾旭东也明白， 易忠海根本没本事抱牛主任的大腿，别说牛爱花，就算是牛爱花她妈，也瞧不上易忠海。 “呼——” 贾旭东长吐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管。” 他确实有这种冲动，但依旧下不了决心。 易忠海点点头，也没有多劝， 让贾旭东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就行，说多了，反而有可能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毕竟牛爱花那模样…… 易忠海叹了口气， 不过但凡牛爱花长的正常点，牛家也看不上贾旭东。 “吃的喝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回去我会跟你妈说一声的。” 易忠海站起身，往外走去。 贾旭东没去看他，怔怔出神。 …… 四合院， 程治国回到家，发现刘海中和二大妈都在。 “治国回来了。” 看到程治国，两人连忙站起身。 程治国笑着点点头，问道“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 “吃过了吃过了。” 刘海中连忙摆手道，“你们吃饭吧，我们先回去了。” 程治国也没有挽留，看着两人离开， 待刘海中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说道“老刘啊，黄振民之前是五车间的主任，跟我关系不错。 我跟他说了说，让他想办法给你加点担子，你觉得如何？” 刘海中一愣，随即大喜“没问题没问题，治国，麻烦你了啊。” “好好干。”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刘海中激动地手足无措。 二大妈却一脸疑惑，拉着刘海中回家，刚进屋便不满的道“程治国那话什么意思？咱们已经这么低三下四了，他还不肯放过我们？ 而且你也太没出息了，人家给你派活呢，你还腆着脸感谢人家。” “你个臭婆娘，懂什么！” 刘海中哼了一声，得意洋洋的道，“人家是要给我加官进爵呢，你知道个屁！” “啊？”二大妈懵了，“他不是说加担子吗，不是像易忠海那样，让你干更多的活？” 刘海中瞪了她一眼，没有理会，沾沾自喜的摸出老烟枪。 “那他要给你什么职位？” 二大妈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高兴地问道，“副科长吗？” 刘海中翻了个白眼“他自己也就是个科长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权力，我觉得吧，顶多给我一个组长当当。” 不过组长也不错了，这是个好兆头。 “组长啊。” 二大妈顿时一脸失望，“你之前不也干过，又被撸下去了。” 刘海中脸有点黑“那是因为我没人，我要是也有个靠山，谁敢将我赶下去？” “啊对对对。” 二大妈随意应付着，心里却泛起嘀咕，“你说程治国真有这么好心，咱偷了他的资料，他不仅不收拾我们，还让你当官？” 刘海中哼笑道“他这哪是好心？他这是想让我给他当狗呢！” 见自家媳妇一脸迷糊，他接着说道“我在厂里确实没受到什么处罚，但你猜大家都怎么说我？ 有说我哭着给程治国磕头认错的，有说我早就跟程治国串通好了。” 最离谱的，是还有人说他直接认程治国当干爹…… 玛德！ “你猜易忠海和贾旭东会怎么看我？” 二大妈不满的道“你管他们怎么说你，咱们自己没事就好，你想想，要是你被撸成了三级工，咱们一大家子还怎么活？” 理当然是这个理， 刘海中自己也明白，所以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要向程治国屈服， 没办法，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易忠海和贾旭东的惨状就知道了， 再看看李德江， 也幸好程治国放过了他，要不然说不定现在他正陪李德江呢。 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程治国不仅饶过他，现在还要升职加薪，意图是什么，刘海中并不难猜出来。 要是他没表现好， 又或者自以为是的当做不知道， 那以后迎接的会是什么？简直难以想象。 不过给谁当狗不是当？ 不就是从帮易忠海、贾旭东坑程治国，换成了帮程治国坑易忠海和贾旭东嘛。 他轻车熟路。 而且程治国现在已经是科长了，未来还会成为主任、副厂长，甚至是厂长。 抱住他的大腿，说不定自己真能焕发第二春，达到人生的巅峰。 想想就有些小激动。 嗯，这两天好好想一想，怎么表现一下吧。 刘海中打算正式走马上任，先叫唤叫唤了。 …… “你妹呢？” 程治国瞅了一圈，没瞅到秦京茹，好奇的问道。 “跟娄小娥去澡堂子了。” 秦淮茹无奈的道，“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回事，突然喜欢上泡澡了，这都夏天了，在家不能洗吗，还要跑到外面。” 外面洗澡不要钱吗？ “是吗？” 程治国没太在意。 娄小娥肯定又有什么坏心思了，想拉着秦京茹一起作妖。 但那丫头越是作，“死”的越是快。 “明天我外出一趟，大概三四天才能回来。”他对秦淮茹说道。 秦淮茹好奇的问道“出差吗？” “不，是研发小组的团建活动，这段时间大家都挺辛苦的，犒劳一下他们。” 秦淮茹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问道“要去哪里？” “怀柔那边，一个避暑山庄。” “是吗？” 秦淮茹听着，心里也有些向往。 游玩啊，那是有钱人才能做的事情吧。 “等孩子能跑了，我带你们去转转。” “好啊。” 秦淮茹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 虽然向往，但她对游玩也并不是很上心， 只是一家人一同出去，肯定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吧。 …… 此时， 澡堂内， 一个用帘布隔起来的小小洗浴间内， 娄小娥和秦京茹刚刚泡完澡，浑身冒着热气， 两人脸色均是潮红，眼中羞意流动， 相对站了许久之后，两人缓缓抱在了一起。 第185章 杨雪儿 新式轧钢机的研发，让轧钢厂再次成为钢铁行业内的焦点， 毕竟能提升轧钢产量的技术，在这个国家对钢极需的时代，无疑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虽说整体的更新换代需要一步步进行，但轧钢厂自身肯定是首批获益者。 厂子获益，研发小组自然要跟着喝汤。 程治国这边的奖励需要上级组织定夺，暂时还没有颁发， 研发一组、二组的奖励却已经敲定了。 两个小组内所有的组员，职工工级提升一级， 一组每人额外奖励一百块钱， 二组每人额外奖励八十块钱。 这可把大家高兴地合不拢嘴。 一组的一百块钱，相当于大部分人五六个月的工资，有了这笔意外之财，一整年过的都很好。 二组倒是不太在意钱，更在意的是名， 他们甚至定了一批横幅，在厂里扯得到处都是， 还特意打了一副新的工牌，挂在胸前，走路的时候胸挺的让人觉得怀疑他们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在这种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 程治国给两组分别安排了团建，休息五六天的时间。 厂里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卡他们，还特意多批了些经费。 程治国亲自带队一组，前往怀柔的避暑山庄。 一行人坐着大巴，唱着歌，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后，来到了山区。 进入避暑山庄，看着诺大的庄园，众人欢呼的像个孩子， 特别是沈盈盈， 尖叫声连绵不绝。 让马素芹安排众人活动，程治国找了能看山景的房间，将行李扔下，然后就躺在院子里的水榭旁晒太阳。 山庄是前朝一个叫胤祥的王爷建立的， 前两年作为某位大领导的住所，不过后来考虑到离四九城太远，就搬了出去，改做接待外宾的地方。 偶尔也接受像这种形式的工厂团队， 当然，收费很贵。 山庄北侧是山，东南侧有一个小湖， 湖才是程治国真正的目的。 这大热天的，正是游泳的好时候。 一间阁楼的窗户旁， 杨雪儿看着院子里躺在椅子上，双手枕在脑后，满脸惬意的程治国，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雪，一起去玩啊。” 有女子招呼她。 杨雪儿摇摇头“你们去玩吧，我有些晕车，歇一会儿。” “那好吧。” 室友也没有多劝， 在他们眼里，杨雪儿有些清高，之前还有杨婷婷两人作伴， 自从杨婷婷两人叛变以后，她就更不合群了，大部分时候都是独来独往。 杨雪儿依旧看着窗外， 听到关门声，又听着同事们的欢笑声远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了门。 刻意绕了一圈，没发现同事后，她才放心的来到院子里。 “程科长，休息呢。” 她主动出声打招呼。 程治国睁开一只眼，自下而上朝杨雪儿看去。 阳光很毒，从杨雪儿背后直射过来，让他好一会儿才看清杨雪儿的小脸袋。 杨雪儿有厂花的称号，可不是大家开玩笑。 听说她以前是歌舞团的，舞跳的很好，如今还是厂里文艺部的副部长。 或许特意为了保持身材，杨雪儿整体看上去很纤细， 腰肢上束着装饰用的腰带，仿佛一只胳膊就能搂圆， 双腿修长而匀称，露出的一截脚腕白皙透红，异常粉嫩。 瓜子脸，琼鼻小巧挺拔，樱唇圆润而充满水泽，笑起来右侧面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杨雪儿啊。” 程治国重新闭上眼，“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玩？” 杨雪儿确实有些清高，平时很少与组员互动不说，这也是第一次主动跟他聊天。 不过越是这种女孩，越不能上赶着去追 当她觉得你的才华能与他相提并论时，她会把你当个人看待，这时候你靠近她，她顶多表现得不会太排斥， 当她觉得你的才华远高于她时，她心里才会有主动靠近你的想法， 当她觉得你高不可攀时，那放心吧，不用你出手，她就会主动往上贴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配得上她的她看不上眼，她配不上的在她眼里才是好东西。 程治国觉得自己现在勉强处于能配上她的阶段，如果表现得太热情，反而会让她看轻， 所以他要更清高，直到清高到杨雪儿觉得高攀不起的时候。 当然，前提是两人一直有接触的机会。 见程治国的态度有些冷淡，杨雪儿秀眉微微蹙起， 她可是犹豫了好久，才过来主动找程治国聊天的， 没想到他是这副态度。 说起来，这家伙将厂里那么多漂亮女孩子拉进小组，不就是想着近水楼台吗， 现在倒是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她心有不满，想着要不要转身离开。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程治国突然开口道。 “什么？” “赵婷婷和苏丽娟离开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跟着她们一起走？” 程治国睁开眼，用一只手遮住太阳，“你们三个不是玩的很好吗？” 赵雪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回道“我听沈盈盈说过李德江的性格。” 她没有解释的太详细，但程治国已经明白了， 李德江很好色，跟着他，就算有机会往上走一走，也难免经常受到骚扰。 以杨雪儿的性格，肯定是不希望与李德江这种老男人有任何牵连的，哪怕只是被人误会，她估计都能恶心的受不了。 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 赵婷婷两人过去，其实已经做好了被骚扰的打算？ 又或者，干脆拿自己的身子换些东西？ 唉，可惜啊。 那两人才是更容易攻略的对象， 可惜给放跑了， 而且现在再拉回来显然也不合适， 两人虽然长得都还不错，但程治国更喜欢给别人戴帽子，而不是随时提防着别人给自己戴帽子。 第186章 湖边幽会 “在小组里怎么样？” 程治国拉回注意力，黏住这位好身段的小姐姐。 杨雪儿眨眨眼，问道“能说实话吗？” “怎么，待的不舒服？” “倒不是不舒服，在哪里都一样，就是觉得自己的用处不大。” 杨雪儿说道，“组里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所有的技术，都是科长你的功劳，我像是平白拿钱拿工级的人。” 呦，那么清高，怎么还婊里婊气的？ 程治国笑了笑，说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组里岂不是都成吃干饭的了？ 要不是你们帮忙，我可造不出那么大的机器。” “但是我能做的工作，其他人也是能做到的，既然如此，那我跟其他人的价值又有什么区别？”杨雪儿问道。 “不，区别还是很大的。”程治国一本正经的道。 杨雪儿疑惑地问“是因为我有花瓶的效果，看上去就很赏心悦目吗？” “哈哈！” 程治国笑了一阵，转而问道，“你表演过的那些舞蹈剧里，自己都是主角吗？” 杨雪儿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没有过。” 她要是真跳舞跳的多好，那就留在歌舞团了。 “但你在自己的人生里，就是自己的主角，只不过是舞台有些小而已。” 程治国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但是我的舞台很大很大，光芒万丈，哪怕你在这个舞台的角落里跳着独角戏，也能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 所以，杨雪儿，不要觉得你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将你拉上舞台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比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优秀， 或许你现在的价值还未体现，但随着时间的滚动，只要你自己愿意，总能一步步靠近舞台的中央，走到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 “那时候你才会明白，什么叫此生不虚一行。” 杨雪儿沉默了好一会儿，微微笑了起来“科长很会安慰人啊。” 她就是喜欢舞台， 喜欢被所有人关注的感觉， 所以才留在文艺部里。 “但是，这个过程一定有捷径可走的吧。”她揶揄的问道，想起了马素芹陪在他身边时的场景。 “这就要看个人能力了。” 程治国看着她，笑着说道，“不过你很有灵性，相信肯定能比别人走的更快。” 灵性？ 杨雪儿暗啐一声，脸色微红。 哪方面的灵性？ 远处传来同事们的嬉笑声，杨雪儿笑着说道“科长，这次聊的很开心，你先休息吧，我再转转。” “好啊。” 程治国依旧礼貌的行了一阵注视礼，然后继续晒太阳。 “真惬意啊。” 马素芹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没有看程治国，而是看向杨雪儿离开的方向，“金丝雀还是小白兔？” 程治国没搭理她， 马素芹已经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了。 “今晚的活动取消……” 程治国立马乖乖道“金丝雀。” “呵呵，在别人面前，她或许是金丝雀，但在你面前，她就是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这可是你说的。”程治国当然不会承认。 马素芹白了他一眼，踢了踢椅子“别偷懒了，带着大家去玩玩，我去休息休息。” 她伸了个懒腰，妙曼丰满的曲线尽显， “带着一群早长大的孩子，真是累。” 程治国眼睛狠狠的看着，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如果说杨雪儿吸引人的是气质和容貌，那马素芹这个熟透的水蜜桃，光是身材就能让任何人血脉喷张。 “好看吗？”马素芹问道。 程治国眼睛不动，用力的点头。 “偏不给你看。” 马素芹娇嗔的哼了一声，转身往住房走去。 不给看？ 这可由不得你。 程治国内心一片火热。 …… 夜晚， 程治国带着众人举行了一场篝火晚会， 大家吃着烧烤、唱着歌，又玩了半夜的狼人杀，这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屋。 程治国没急着进屋，等大家都散了之后，往山庄外的湖边走去。 马素芹胆子没这么大，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悄摸摸的出了门。 沈盈盈被程治国安排跟薛珊珊一个屋，要不然马素芹还要磨蹭许久。 一路小心翼翼的贴着墙根走，直到出了山庄也没遇到一个人，马素芹这才松了口气。 像是在偷情一样， 但眼下不就是偷情吗？ 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刚刚映入眼帘，马素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打鼓一样，扑通扑通快要跳出来了。 原地驻足了一会儿，她到底还是没有扭头回屋，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往湖边走去。 “在这。” 一棵大树下，程治国朝她招了招手。 马素芹连忙跑过去，朝程治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说话……” 话还没说完，程治国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拉开她的手，亲了上去。 “呜——” 马素芹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双手反而爬上了程治国的后背，热烈的回应起来。 许久之后， 两人才分开， 马素芹像是刚进行了一场剧烈运动般，大口大口的喘起气，高高的胸脯起起伏伏。 抬起头，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程治国“不是来教我游泳的吗？还让不让人游了？” “游泳之前先练习一下你的肺活量嘛。” 程治国恬不知耻的道。 马素芹哭笑不得，肺活量是这么练的吗？ “这里水深吗？”她扭头看向湖面，有些胆怯。 她会游泳，但仅限于脚能够得着水底、自娱自乐那种。 “我刚才测了一下，除了湖中心，其他地方都很浅。” “那就好。”马素芹拍了拍胸脯。 程治国盯着她带来的书包，好奇的问道“你带了衣服？” “嗯，跟我身上的一模一样，我怕湿了，等会儿遇到人不好解释。” 程治国好笑的盯着她。 马素芹脸袋微红，对于早有准备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作势欲打“笑什么，再笑揍你！” “好好好。” 程治国连忙举手求饶，随即也掏出一件衣服来“不过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防水的。” 第187章 选择面对现实的贾旭东 “这是什么？” 马素芹从程治国手中接过像是布帘子的所谓衣服，摸了摸，发现很光滑，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料子。 只是—— “布料这么少，怎么穿？” “布太多，不就跟正常衣服一样了吗，这种更方便游泳。” 程治国给马素芹讲解了一下穿搭方式。 “呸！” 马素芹很快想象出穿这衣服的画面，脸色一红，直接将衣服扔到程治国身上“要穿你穿，我不穿！” 真穿上这衣服，她还要不要活了， 哪怕跟程治国已经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但她也做不出这么羞人的事。 “啧，很舒服的，你相信我。” 程治国捏着比基尼，再看看马素芹的身材，不断地劝说。 “你还游不游？你要是不游，我现在就回去！” 马素芹转身要走， 程治国连忙将她抱回来，笑呵呵的道“行，不穿就不穿了，下次有机会后再穿。” 这可是系统好不容易出的， 到现在了也就这么一件。 不过马素芹放不开，程治国也懒得逼迫她， 现在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他没有将马素芹放下来，而是直接抱着进了水。 “啊！” “怎么了？” “有点凉。” “那运动一下！” 程治国将马素芹放进水里，双手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马素芹哭笑不得“你这算哪门子运动？” “咦，怎么不算？”程治国得意洋洋。 马素芹直接捧起水，泼到了程治国身上“流氓！松开！” 水浸湿了马素芹薄薄的衣服，让所有的布料都紧致的贴在她的皮肤上，在淡淡的月光之下，散发出诱人的色彩和光芒， 曲线若隐若现， 诱惑力更胜赤x 程治国吞了口口水，伸出手，缓缓解掉马素芹上衣的第一个扣子。 马素芹连忙紧张的捂住衣服“不是要教我游泳吗？” “等会儿再说。” 急不可耐的程治国拽开她的手，继续摸向第二个扣子， 同时低下头，朝她洁白无瑕的锁骨吻了上去…… 马素芹揽住他的头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别在这……我们往东边游游……” 她怕万一有人出来了，靠近湖面， 两人这地方，一眼就能被看到。 “好。” 程治国直接将马素芹抱了起来，带起一阵水花， 水渍从马素芹的娇躯往下流，宛如幕帘， 马素芹的身上，似乎再没了任何遮拦，无论是xx，还是xx，都勾勒出娇躯原始的曲线…… 程治国一边一寸寸的盯着，一边往东侧的湖中心移动。 马素芹满脸羞红， 她伸手想要捂，但需要捂的地方太多，半天也不知道捂哪里合适， 最后只能捂住脸，不敢看程治国的脸。 很快来到水深的地方， 程治国往山庄的方向看了一眼，即便以他的视线，看岸上的东西也变得模糊了， 就算有人过来，也只会看到湖中心有一团影子，而不确定就是人。 他停下脚步，轻轻将马素芹放下， 水刚好没过马素芹的一半酥x，无法被衣服掩盖的洁白和深x展示在程治国眼前， 程治国这次不再打算磨磨唧唧，直接将手…… 马素芹连忙捉住他的手，怯懦懦的道“游……游泳……” 程治国笑呵呵的道“怎么，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还想着逃？” 马素芹快要哭出来了， 虽然对这一刻早有准备，但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恐惧。 “那……那到岸上……有水……” “没关系，先尝试尝试。” 程治国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 …… 水中， 岸上， 树林里， 程治国玩的很花， 一直到四更天的时候，马素芹才得意逃脱魔掌， 她整个身子都是软的，被程治国扶着才能走进院子，到了走廊处，也是扶着墙壁一点点往屋里挪， 随时都有可能软倒在地上。 打开门，脱掉鞋，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躺在床上，浑身上下任何部位都懒得再动一下。 畜生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无声的笑了笑，而后昏昏睡去。 程治国等她回了屋，这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早上， 马素芹生病了， 喝了药，在屋里又躺了一天一夜，才多了些精气神， 但她不敢下床，继续躺着，一直躺到团建结束那天才算完…… …… 福瑞街， 牛家， 贾旭东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与牛爱花一起见了家长。 如果这辈子都没办法解决掉程治国，那于他而言，过着又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死了算了， 省得每天的日子都像是在水深火热中度过，被愤怒和仇恨填满。 既然连死都不怕了， 那娶牛爱花又算得了什么？ 客厅内， 牛爱花紧紧抱着贾旭东的胳膊，一脸的幸福， 原本在她眼里，贾旭东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但随着这么多天的结束，她已经感觉这个男人很顺眼了。 除了没多大出息这点，没别的毛病， 但没出息没关系啊，不是还有她爸妈的嘛。 贾旭东忍着恶心，紧张的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牛海丰。 牛海丰是厂里的主任，也是少有的几个有高学历的主任，在厂里的地位不低， 去年评选的时候，厂里原本是让他兼副厂长的，但被牛海丰自己拒绝了。 具体原因未知。 看着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的贾旭东，牛海丰微微皱眉， 没见过大世面， 不够沉得住气， 难有什么大成就。 这就是牛海丰对贾旭东的评价， 不过这些事情他早就清楚了，贾旭东要真有什么大本事，也不会跟着李德江瞎胡闹，落到现在的下场。 而且——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闺女，心道这已经很不错了。 “被厂子处罚的事情，因为已经有了结果，我这边暂时没办法帮你操作。” 牛海丰想了想，说道，“一年后吧，一年后我找个理由，恢复你的四级工身份。” 一年！ 贾旭东自然觉得长， 他一分钟也等不了。 但经过了这么多事，他也明白，想要干掉程治国，不能操之过急， 要不然很可能重蹈覆辙。 “我知道，其实就算您不帮忙，我也有信心在两年内回到四级，甚至提升到更高的级别。” 第188章 下个月就结婚！ 牛海丰点了点头， 虽然本事没多大，但心气倒是挺高， 这勉强也算得上优点吧。 “那谈一下你和小花的婚事吧。” 牛海丰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贾旭东有些犹豫， 如果可以的话，他既想从牛海丰这里获得好处，也想不跟牛爱花举行婚礼。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主任……” “先叫我伯父吧。”牛海丰说道。https:/ “伯父。” 贾旭东从善如流，“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一级工，每个月的工资还只有一半。 我想呢，等我再攒点钱……” “钱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牛海丰伸手拦住他继续说下去，说道，“你只需要象征性的拿出一些彩礼钱就行，多少都行，其他的，嫁妆钱、举办婚礼的费用等等，我们来出。 婚后的日子你也放心，我跟我爱人这些年也攒下了一笔存款，家里又只有小花一个孩子，需要帮忙的，我们做父母的不会吝啬。 你只需要好好工作就行。” 牛爱花闻言得意的道“旭东，你放心吧，一切交给我爸就行。 还有你在厂里的事，虽然你现在工级低，但很快就能提上去的。 不行我求求我妈。” 牛海丰眉头皱了起来， 但到底还是没呵斥出声。 这是要逼着自己赶紧结婚啊。 贾旭东脸有点黑， 但人家已经将他的担忧抹去了，他要是还推来推去，很有可能惹牛海丰不快。 眼下正是要求人的时候。 “那我让我妈找人算算日子……”他只能用这个办法拖延时间。 “嘻嘻！我们已经找人算过了，这个月的十九，下个月的初六、十二、二十八都是好日子，旭东，你在这些日子里选一个吧。” 这个月…… 下个月…… 贾旭东眼角微微抽搐，心里怒火高炽。 这是生怕他跑了啊。 缓缓吐了口气，贾旭东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好，我回家跟我妈商量一下。” 牛海丰点头道“这是应该的。” 婉拒了牛海丰晚饭的邀请，贾旭东出了门，将牛爱花应付回家，沉着脸往回走。 艹艹艹艹！ 他眼睛再次充血，身体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呼—— 临近四合院的时候，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想让院子里的人看到自己狼狈无助的模样。 既然决定一头扎进肮脏的污水里，那哪怕是死，也得爬出来，将污水呼在程治国的脸上， 要不然他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但至少表面上，他要让所有人觉得，他比任何人过得都好。 到了家， 贾旭东犹豫再三，还是将和牛爱花谈恋爱的事情告诉了贾张氏。 贾张氏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谁？” “牛爱花，之前来过咱们家的。” 贾张氏再次陷入了沉默。 “牛爱花虽然长的不太好看，但对我很好，过日子嘛，过得顺心不就成了，长的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她那是长的不好看吗，你还能找到长的比她难看的人吗？” 贾张氏嚎啕大哭起来，“贾旭东啊贾旭东，你可真有出息，自己没本事，想要靠女人了？ 但你想没想过你以后的儿子怎么办，闺女怎么办？ 他们得长成啥模样？ 他们怎么娶媳妇，怎么嫁人！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贾旭东早料到了她的态度，淡淡的道“我不是跟你商量，只是告诉你这件事，下个月我们就打算结婚了。” 贾张氏“哇”的一声嚎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叫道“你娶她吧，你要是娶了她，就別认我这个娘了！” 贾旭东没有理会她，转身回屋了。 贾张氏哭了一会儿，眼见贾旭东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忙爬起身，往易忠海家跑去。 她劝不了，那就让别人劝。 找到了易忠海，将事情告诉他以后，易忠海沉思片刻说道“婚姻是大事，旭东不可能不知道轻重，既然他做了决定，咱们就应该支持他才对。” “他知道个屁的轻重！ 支持他个屁！ 易忠海，这种事你必须给我劝住，你要是劝不住，我就不活了！” 贾张氏直接耍起了无赖，“我死也要死你家里！” 易忠海有些头疼， 贾旭东跟牛爱花好，原本就有他推一把的功劳， 现在让他去劝？ 就算是劝，也要劝贾旭东早点结婚，免得夜长梦多。 但眼下看贾张氏的样子，显然是不愿意的， 头发长见识短， 要是不靠女人，贾旭东这辈子还能有出息？ 娶了牛爱花，不用为钱发愁，还能升官发达，有什么不好的。 “行，回头有机会的话，我会劝劝他的，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易忠海打起马虎眼。 “回头有机会？ 回头有机会他们婚都结了！ 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已经将婚期定到下个月了。” 贾张氏连忙道，“现在就去劝，现在就去劝。” 易忠海自然不乐意， 这时候过去，不是给贾旭东难堪吗？ “回头再说吧。”他怎么也不肯答应。 贾张氏劝了半天，没有任何效果，痛骂了易忠海半天，这才跺着脚出了门，又去找阎埠贵去了。 但阎埠贵更不想管这事， 他管贾旭东娶多丑的媳妇， 再者说，贾旭东跟程治国有着血海深仇，他发达了，正好能帮他收拾收拾程治国。 没办法，贾张氏又找到了刘海中。 “贾旭东要娶牛爱花？这有什么关系？”刘海中疑惑地问道。 “你不知道，那个女人长的那个叫丑啊！”贾张氏咬牙切齿的道。 “丑？” 刘海中更加疑惑了，“既然长的丑，那贾旭东干嘛要娶她？找不到媳妇了？” 贾张氏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牛爱花她爹是轧钢厂的主任……” 刘海中眉头一挑， 牛海丰？ 厂里姓牛的主任，也就这么一个。 说起来，据说他闺女确实挺丑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婆家。 看不出来，贾旭东够狠的啊！ 第189章 贾张氏大闹四合院 刘海中暗暗咂舌，他自然清楚贾旭东为什么这么选择， 虽说如今被降成了一级工， 但光是有稳定的工作这点，贾旭东就绝不愁娶不到媳妇。 之所以找了个丑的，显然不是奔着过日子去的，而是打算找个稳定的靠山，好往上发展。 这可比李德江靠谱多了， 也比程治国之于他要靠谱多了， 程治国又不是他爹，或许会顺手帮衬帮衬，可不会真多用心。 说实话，刘海中还是有些羡慕的， 也就是刘光齐年纪小，要不然也找媒人说说。 “你找我也没用啊。” 刘海中无奈的道，“易忠海和阎埠贵怎么说？” “那两个混蛋不愿意帮忙！” 贾张氏想起来就气，“他们才不管我们贾家人的死活，要不然我们的日子能过成这样？” 刘海中并不觉得意外， 贾旭东要是牛逼了，也能帮他们分担点程治国带来的压力。 他们巴不得贾旭东娶牛爱花呢，怎么可能会劝。 想了想，他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你不妨试一试。” 终于有表现的机会了。 要是能劝住贾旭东，那就能帮程治国分担点压力， 就算劝不住，至少也能让贾旭东丢个大人。 “想办法让易忠海开个院大会，将大家都叫过去，一起劝劝旭东。” 刘海中说道，“这样一来，就算易忠海他们不乐意，也不得不帮你劝一下， 而且就算两人出工不出力，不是还有其他人的吗？” 贾张氏有些犹豫“那……那大家该怎么看我们。” “不要觉得丢人，真要是怕大家说闲话，难道旭东将那个牛爱花娶进家门，大家就不说闲话了？” 刘海中耐心地道，“而且旭东要真觉得丢人，说不定不用人劝，主动就放弃了呢。” 贾张氏一听这，有些意动了。 确实，早丢人晚丢人，都是丢人。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想办法让贾旭东打消念头。 “行！” 她咬咬牙，说道，“我这就去找易忠海。”https:/ “找他没用，我告诉你一个方法……” 刘海中告诉贾张氏怎么做。 “刘海中，还是你仗义啊，哪跟易忠海那两混蛋一样，表面一套背里一套！” 贾张氏朝刘海中竖了个大拇指，哼了一声，“下次要是再选院管事，我选你当一大爷！” 说完兴冲冲就出门了。 刘海中心里爽快的不得了， 这贾张氏好人啊，被坑了还这么夸他。 一大爷？ 他看行！ 程治国出手大方的不得了，如今他在厂里不仅是组长，还升了七级工呢。 别说易忠海已经降了工级，就算没降，也能跟他扳扳手腕。 下次要是有机会，争一争这个一大爷！ 他得意的笑了起来。 …… 这边贾张氏出了刘家，直接跑到中院，往地上一坐，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大家快来看看啊，我儿子不要我了，为了娶个丑媳妇，要将我赶出家啊！”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他翅膀硬了，觉得我是个累赘了，就想将我一脚踢开！” “不孝顺的东西！” 哭喊声很快将大家伙吸引了出来。 “贾张氏，你这是干什么！”易忠海沉着脸呵斥道。 “我干什么？我让大家看看我儿子什么德行，跟你有什么关系！” 贾张氏没好气的道，“你不帮我是吧，你不帮我我就坐死在这院子里，让大家伙都瞧瞧， 是贾旭东，是你易忠海逼死的我！” “胡闹！” 易忠海脸色阴沉至极， 他没想到贾张氏这么胡来，见他们不帮忙，竟然想出这种法子， 她就不怕贾家的脸丢尽了？ 什么，贾家的脸早丢尽了？ 那好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就不考虑一下你儿子？” 易忠海怒声问道，“非要闹到人尽皆知就好了？你儿子就改变主意了？” “那我不管，你们要是不帮我，这事没完！” 贾张氏才不管这些，“开会，易忠海，你必须开全院大会才行，要不然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怎么个事？”许大茂好奇的问道。 一旁的刘海中叹了口气“据说贾旭东要娶个丑媳妇，贾张氏不乐意，所以才在这闹。” “丑媳妇？有多丑？比二大妈还丑？” 刘海中神色一噎，差点没气吐血，没好气的瞪了许大茂一眼“比你二大妈还丑！满意了吧！” “明白了。” 许大茂顿时了然，“那确实够丑的。” 刘海中一脚踢了过去。 许大茂笑呵呵的躲开，随后朝贾张氏喊道“你儿子娶媳妇，又不是你娶媳妇，你管那么多干嘛，丑就丑呗，能生孩子不就得了！” “滚蛋，许大茂，有你什么屁事！” 其他人还以为许大茂知道详情呢，连忙过来询问。 许大茂确实一知半解，但没关系，他能扯啊。 他连比划带说“那个女的丑的啊，你们就没见过那么丑的。 就这么说话，你看一眼就会吐，要是再多看一眼，不好意思，恶心不死你！”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 那得多丑啊！ “贾旭东疯了，娶这么个媳妇干嘛？” “怪不得贾张氏不乐意，换成贾旭东是我儿子我也不乐意。” “贾旭东要是我儿子，我也不乐意。” “贾旭东要是我儿子，我可不管他……” “贾旭东要是我儿子，我打断他的狗腿！” 许大茂“……” 这群畜生。 他扭头看了一眼贾家，不知道这会儿贾旭东是没脸出来，还是真不管他娘了。 听着自家老娘在院子里闹，贾旭东气的啊！ 不到迫不得已，他生怕这事传出去，就是想保留最后一点颜面， 万万没想到，这事没从别人嘴里传出去，倒是从贾张氏秃噜个一干二净。 没得说了， 在院子里，他是一点脸面没有了。 至于出门， 他哪还有勇气出门？ 贾旭东干脆进了屋，将门一关，来个听不见心不烦。 他妈闹的再凶，等媳妇娶回来了，不接受也得接受。 “开会？” 易忠海气笑了，“开会干嘛，劝劝你儿子？贾张氏，你觉得大家都没事干了是吧！天天陪着你胡闹！” “你爱开不开，不开我就坐着不走了。” 贾张氏干脆往地上一躺， 反正天热，冻不死人。 易忠海气的没办法，看向阎埠贵。 阎埠贵呵斥道“贾张氏，你再这么胡闹，我去喊保卫了！” 众人一听，差点乐出声， 这阎埠贵教学教傻了，威胁贾张氏？ 第190章 秦京茹的歪理邪说 果然， 贾张氏一听这话，直接炸了，噌的一下蹿起来，怒气冲冲就跑到阎埠贵面前 “姓阎的，显你能耐是吧，还叫保卫！来来来，你干脆叫他们带枪来，直接一枪毙了我，你要是叫不过来，你就是我孙子！” 口水喷了阎埠贵一脸。 阎埠贵退了一步，怒声道“疯婆子……” 话还没说完，贾张氏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啪！” 直接给了阎埠贵一个大逼兜， 阎埠贵被打懵了，退了两步，错愕的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你混蛋！” “死阎埠贵，还骂！” 贾张氏再次扑了上去，使出了王八拳！ 阎埠贵一个男的，还做不出跟女人动手的事情，只能一边骂一边躲， 三大妈也干不出去跟贾张氏斗法的举动，只能跑过去拽住她，不让她动手。 但贾张氏进攻这么猛，哪是那么容易躲的？ 没几下，阎埠贵脸上、脖子上就多了几道血痕。 刘海中看到这情景，差点笑出声， 同时惋惜没办法将这一幕记录下来，要不然程治国不得直接给他升八级。 易忠海也是一脸无语， 他是让阎埠贵帮忙，不是让他将事情搞的更糟。 他连忙招呼一大妈几人去帮忙。 费了好大劲，几个妇女终于拉住了发疯的贾张氏。 “疯了！真是疯了！” 阎埠贵脸上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只觉得冤得狠， 妈蛋，他就是随口说一句话而已，整件事跟他有毛的关系啊！ 凭什么追着他抓？ “贾张氏，你到底想干嘛！”易忠海冷着脸问道。 “不干嘛，反正我儿子要是真娶了那个丑八怪，我是没脸活了！你们不帮忙，那我还不如早点去见旭东他爸，省得看着恶心！” 贾张氏哼了一声，摆脱众人，又往地上一坐。 看见她这无赖的模样，易忠海一时间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行，你要让我们开会是吧，我给你开，但丑话说到前头，我们只负责劝，至于能不能劝住他，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那不行……”贾张氏依旧不乐意。 易忠海冷哼一声“不愿意，那你就闹吧，我倒要看看你能闹到什么时候！” 说完转身就走。 贾张氏眼见要糟，后悔不迭，连忙道“行，你们就负责劝就行了，劝不劝的成你们不用管！” 易忠海站住脚，环顾四周，说道“大家也听见了，明天晚上开会，大家都帮帮贾张氏的忙。” 说完目光落在贾张氏身上“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这么胡闹，保卫科就真要介入了。” 程治国正好不在， 趁这次的大会，巩固一下自己的地位也好。 一旁的阎埠贵更加郁闷， 什么叫下次，这次就这么算了？ 他脸上都出血了！ 易忠海这个王八蛋，爪子没抓到他脸上是吧。 “这院子每天都这么热闹吗？” 耳房里，秦京茹瞅着外面的热闹，好奇的问道。 娄小娥没凑上去，嗤笑道“你姐夫没在家，你姐夫要是在家，更热闹。” “是吗？” 秦京茹倒也挺过之前的一些事，“我姐夫现在都是科长了，他们还敢得罪？” 娄小娥翻了个白眼， 这秦京茹有些不开窍啊， 两人的关系都这么亲密了，她也说了不少程治国的坏话，怎么还一口一个姐夫，整天崇拜到没羞没臊的地步？ 这剧情发展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她可是连自己的身子都交出去了…… “说起来，你姐夫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走之前说是明天，但他说也有可能晚两天。” 娄小娥神色一动，突然道“他那个小组里面，应该有很多女的吧，你姐就不担心？云九小说 程治国可不是好东西。” 秦京茹皱皱小鼻子“何止是有很多女的啊，还有一个可漂亮的女人呢，比我姐也不差。” “哦？” 娄小娥顿时来了兴趣，“那这次她也去了？” “可能吧。” 秦京茹意兴阑珊的道，“不过我跟我姐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她都不是太上心。” 娄小娥一脸错愕“为什么？” 程治国可是有可能要在外面偷腥，这不得直接跟他离婚？ 秦京茹凑到娄小娥耳边，神秘兮兮的道“我觉得吧，我姐可能不在乎姐夫在外面是不是有人。” “啊！” 娄小娥整个人都有些懵圈， 搞没搞错！ 那可是出轨，这都能原谅？ “为什么呢！”她气的直接站起身，“你姐思想有问题啊！不行，我去好好跟她说说！” 秦京茹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连忙拉住她。 “其实我也能理解我姐。”她连忙道。 “……” 娄小娥彻底无语了，这俩姐妹怎么回事？ 思想都这么腐朽吗？ “我们都是村里来的，没接受过小娥姐你们这样的教育，可能懂得不多， 我姐也是，对她来说，只要能幸福就行了。” 秦京茹叹了口气，“你看看她，她之前就想着能嫁到城里，这愿望实现了吧？ 不仅实现了，还嫁的那么好，我姐夫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还要求什么？ 而且前段时间我姐怀孕的时候，姐夫和她领了结婚证，这就说明，不管姐夫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在家里，就只有她一个！ 从乡下丫头变成了城里人，有了美满的家庭，即将有自己的孩子，日子过的还这么舒服？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不就够了吗？” “所以，我觉得我姐已经很满足眼下的一切了。” “既然满意了，又何必管太多那种不仅对自己不仅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容易破坏现有的一切的事情呢。” “毕竟三年前，三妻四妾的，不也大有人在吗。” 第191章 贾旭东还要倒插门？ 秦京茹的一席话，震惊的娄小娥瞠目结舌，半天没有转过弯来。 所以呢， 就因为当下很幸福，就要自欺欺人的拒绝承认一切有可能让她不幸福的事物？ 这不是知趣， 这是怯懦！ 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娄小娥用力摇起秦京茹的肩膀“你能理解？秦京茹！别傻了！ 所有幸福的婚姻，都不是建立在忍让和退却之上， 秦淮茹越是好说话，程治国就只会越变本加厉！ 告诉你姐，千万不能妄自菲薄！ 她长的那么漂亮，她怀有程治国的孩子，凭什么就能任由程治国胡来？” “必须站起来反抗！” 秦京茹疑惑地看着娄小娥“反抗，小娥姐，先不说我姐夫是不是真做了对不起我姐的事，就算是吧，那你觉得我姐要怎么反抗？” “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样只会让我姐夫更讨厌她。” “离婚？” “那样就能幸福了？” “那也不能……”娄小娥张张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没错，事实就摆在眼前， 哪种结果更坏？ 不言而喻。 虽说国家提倡女性独立，但眼下的社会，真能做到独立的女性又有多少？https:/ 即便独立了，离开了家庭，就真能幸福吗？ 不要说秦淮茹和秦京茹这种从乡下来的，过了半辈子苦日子的人， 就算是受过很好教育、又被父母保护的很好的她，就有能力独立养活自己吗？ 没有父母的存在，再加上成份问题，她连活着都很困难。 一想到这些，娄小娥就一阵气馁，再也提不起兴趣劝说了。 连她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秦淮茹那个弱女子去做？ “所以，我觉得眼下就挺好的。” 秦京茹继续嘟囔道，“而且我姐夫对我们也好啊，虽然有时候你跟他说些事情，他似乎并不太关心， 但等你再回头后就会发现，他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一切。” 完了， 这丫头也沦陷了。 娄小娥觉得好累，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结果一点进展没有啊。 是不是方式用错了？ 娄小娥开始检讨自己。 秦京茹也没有再说话， 娄小娥看不惯程治国，这事她一直是知道的，这些天也有很直观地感受。 不过她姐姐也说没关系， 院子里看不惯姐夫的，可海了去了，反正娄小娥也造不成什么威胁，由她去吧。 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房间外， 贾张氏计谋得逞，这才回了家， 进屋后，见贾旭东屋门关着，她哼了一声，也没有过去说话的意思， 她对儿子太好了，以至于贾旭东现在有些无法无天， 结婚这种事，哪有子女做主的道理？ 那不都得听父母的？ 当初他要娶秦淮茹的时候，她就不太乐意，后来怎么着？ 秦淮茹将他们家折腾的， 要不是因为她，他们能得罪程治国？程治国会收拾贾旭东？贾旭东会从四级工掉到一级工？ 每个月的损失，就高达四十多块钱啊。 单是想想，就能让人心痛到掉泪！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次也是，等着瞧吧，贾旭东要是真去牛爱花，指定过不好日子！ 贾张氏低声骂了几句，回屋睡觉去了。 这边打发了贾张氏后，易忠海也没走，而是让傻柱喊来的大夫，给阎埠贵脸上抹点药， 钱是他出的。 “贾家那母子俩的德行，你也清楚，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易忠海说道，“回头我跟街道办说一声，扣他们点分，让她长长记性。” 阎埠贵闷着头没说话， 这种不痛不痒的事，能安慰到他？ “贾旭东还有用。” 易忠海又道，“至少在他结婚之前，咱们都忍一忍。” 阎埠贵叹了口气，问道“你就不怕贾旭东真放弃了那个牛爱花？” “他不会的。” 易忠海摇摇头，“除非他搬出四合院，以后再也见不到程治国。 只要他心里还有气，牛爱花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那个牛主任真这么好使？比李德江还管用？” “牛海丰在厂里威望很高，许多人都说，只要杨厂长能撑十年，那下一任厂长就是他。 而且贾旭东和牛海丰的关系，也更近一些。” 牛海丰夫妻都身居高位，他们只有一个闺女，但这闺女眼看着是没办法进入仕途了， 所以哪怕使尽浑身解数，他们也得将贾旭东扶持上去。 贾旭东就算是一坨屎，未来也是不可限量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牛海丰行事有些正派，未必会乐意帮贾旭东对付程治国。” 人品暂且不说， 程治国对轧钢厂做出的贡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这也是易忠海要借力的原因， 现在的两人，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牛海丰要威望有威望，要能力有能力，要学历有学历， 他肯定是奔着厂长去的，而对于一个厂长而言，程治国这样的存在，顶的上十万个职工。 所以，他还真未必会为了自家女婿忍痛割爱。 “不过有牛爱花在，问题也不大。” 牛家唯一的败笔，就是牛爱花。 那个女人，怎么说呢，浑身上下让人看不到闪光的地方。 贾旭东能下定决心，易忠海还是很佩服的， 不过这也说明了，贾旭东恨程治国恨的有多深。 …… 第二天中午， 牛家差人过来抄八字，并送来了大量的家用物件， 熊国正作为媒人也来了，不过他只负责牵线，对婚礼一应事宜并不是太清楚，所以牛家还特意请了个专业的媒婆。 由于贾张氏不肯出面，所有的事情就只能交给贾旭东负责对接。 “那边的意思呢，就是说如果这边不方便举行婚礼，可以在那边办。” 临走的时候，媒婆笑呵呵的道，“作为补偿，除了嫁妆可以加一倍外，再额外给你们两口子点钱，好让你们过日子。” 贾旭东脸色一变。 “嘭！” 一直躲在屋里的贾张氏彻底停不下去了，一把拽开门，跑到厨房提着一把菜刀就追了出来 “一群王八蛋，蹬鼻子上脸是吧，让我儿子娶个这么丑的媳妇也就算了，还想让他倒插门？” “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老娘就算是死，也不同意！” 第192章 硬钢易忠海的刘海中 媒婆吓了一跳，仓惶往外跑。 熊国正一脸无语， 他这个保卫科科长还在这呢！ “贾张氏，你干什么！”他呵斥道。 “熊科长，你听听这三八说的话，让我儿子在女方家办婚宴哩！” 贾张氏到底还是怵熊国正的，停下脚，指着媒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我贾家的人还没死绝呢，他们就想让我儿子倒插门过去，让我孙子孙女姓牛呢！” “我就算是死了，也没脸去见旭东他爹啊，没脸见贾家的列祖列宗啊！” 贾张氏这次是真伤心， 还没结婚呢，他们就这待遇，结婚了还不将他们的脸踩在脚底下！ “妈，你胡闹什么，我又没说我同意。”贾旭东不悦的道。 “你没说你同意？” 贾张氏咬牙切齿，指着他的鼻子叫道，“你要是敢同意，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贾旭东眉头拧起，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含着怒火回屋了。 贾张氏见状，又哇哇大哭起来。 熊国正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 他之前给贾旭东介绍了四五个女孩，牛爱花是里面家庭最好的，也是长相最差的， 当时没想太多，也不觉得贾旭东真会看上她， 却没想到事情会戏剧到这一步。 贾旭东别有用心，他当然能猜的出来，要不然怎么着也不会找牛爱花。 但他没立场劝， 倒不是怕得罪牛海丰，而是因为这本身就是他牵的线， 除非他帮贾旭东在找个身份不差牛家，长相也过得去的女子， 但那种人，又怎么会看上贾旭东？ 看样子，这注定是一场不幸福的婚姻。 见外面围了不少人，熊国正收起心思，嘱咐众人看好贾张氏，然后便离开了。 过的好不好，是贾旭东自己的事， 他要是能放下仇恨，未必不能飞黄腾达， 如果他继续被仇恨充斥双眼，想着利用牛家来报仇雪恨，哪怕真能收拾掉程治国，自己也未必有好果子吃。 路， 别人能替他指， 但最终都是自己选的。 …… 一直到晚上召开全院大会的时候，贾张氏还在哭泣。 大家听她骂了一下午，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好去劝。 牛家和贾旭东这次做的确实很过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虽然这年头讲究恋爱自由，但总不能完全不顾家长的看法吧， 更何况还要在牛家办婚礼， 倒插门， 别说做了，光是提起来，都会让人吐三口唾沫的词语。 贾旭东这次算是把祖宗的脸丢尽了。 易忠海也有些头疼， 他没想到牛家这么急不可耐，还没结婚呢，就想要压贾家一头， 就那种闺女，牛海丰真不怕贾旭东反悔？ 而且这样一来，他就彻底没有立场站贾旭东了，要不然肯定跟着被骂。 院一大爷主事，首先要公平， 如果让大家觉得他也跟着趋炎附势，那这一大爷肯定是干不久的。 人员集合完毕， 易忠海扫了一眼，发现贾旭东没来，程家也没来人。 “老刘，你去喊一下旭东。” 他对刘海中说了一句，随后又对傻柱说道，“傻柱，你去程家一趟，让她们出个人开会。” 傻柱还没动，刘海中便阴阳怪气的道“老易啊，要不还是你去叫吧，贾旭东这是铁了心要娶牛爱花，我可劝不动，你威望高啊，你出马肯定能行。” 众人扭头看向他，见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后靠，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模样， 这哪是觉得自己威望不够？ 分明就是在摆谱。 易忠海的脸，瞬间阴了下来。 他盯着刘海中，露出一丝冷笑。 这是当了七级工，干了组长，就觉得能跟自己叫板了？ “我去吧。”阎埠贵站起身，往贾家走去。 真要是让易忠海去，那易忠海的势头可就被压下去了。 “哦，对了，傻柱，也别去程家了。” 刘海中颐指气使的道，“先不说程家和贾家的那些事，人家怀着孕呢，就别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刘工如今还真是关心程科长家的人啊。” 易忠海冷哼一声，嘲讽道。 其他人也有些惊讶， 以前在院子里，刘海中虽然也喜欢摆架子，但可从来不敢在易忠海面前摆。 眼下公然跟他唱反调， 这是要彻底抱住程治国大腿的节奏？ 易忠海接着说道“全院大会，只要是院子里的人，都有义务参加，刘海中，你只是二大爷，不是街道办，要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 秦淮茹确实怀孕了，但程家只有她一个人吗？ 而且如果大家都像她一样，有点事就缺席大会，那以后还能开得了会议？” 刘海中看着易忠海，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那你觉得将秦淮茹叫过来，她就能帮着咱们劝说贾旭东了？” “重点不是她能做什么，既然她是这个院子里的人，那就应该遵从院子里的规矩。 要照你这么说的话，咱们今晚要是劝不住贾旭东的话，那干脆别活了？” 易忠海淡淡说道，“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只讲贾旭东的事，没有其他的事？” 刘海中眼睛眯了眯， 这易忠海还真是不依不饶， 但是—— 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处境。 “不知道程科长在家的时候，老易你会不会也这么霸气。”刘海中笑呵呵的道。 院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下来。 “哗啦！” 下一秒，易忠海猛然站起身，将身后的椅子撞出半米远。 他脸上怒火滚动，眼中一片冷冽“刘海中，你什么意思！” 周围人反应过来，连忙跑到两人身边去劝。 许大茂暗暗咂舌，心道这刘海中是真的硬气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易忠海的伤疤揭得血淋淋的。 这是要彻底开战的势头啊。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傻柱甚至还趁机推了刘海中两下，差点将他推倒在地，气的刘海中破口大骂。 “呦！这么热闹？”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二门玄关处传来，让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扭头看去，见程治国提着大包小包的，慢悠悠走了过来。 第193章 程治国：可以反过来劝贾张氏嘛 “开会吧！” 眼见贾张氏要发飙，易忠海连忙说道。 再让程治国说下去，等会儿真要打起来了。 “行，那我也听听，大家有什么好计策。”程治国翘着二郎腿，安静下来。 易忠海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方法？” “嘿！能有什么方法，这种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许大茂说道，“贾旭东想娶，那就让他娶呗，说不定他就喜欢这一口的呢。” “许大茂，放你娘的狗屁，你才喜欢那一口，你全家都喜欢那一口！”贾张氏怒骂道。 “不爱听算球，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瞥了一眼阎埠贵脸上的伤，许大茂乖乖认怂。 “结婚的事情不好劝，但婚宴必须在咱们这边办，这个是不能退让的。”有人说道。 “劝也能劝，就死活不同意呗……” “那人家可以偷偷领结婚证，或者生米煮成熟饭……” “报给保卫科怎么样？他们管不管？” “……说媒的就是保卫科科长。” “好吧。” “我觉得还是让一大爷他们挨个试试吧，道明利害关系，又或者将婚期往后推推，贾旭东可能只是一时冲动。” “牛家好不容易逮着个冤大头，恨不得马上就结婚，哪会乐意往后推。” “要我说，干脆让傻柱上，傻柱长的人高马大的，做饭还好吃，让他拿下牛爱花，一切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滚你妈的！” 傻柱怒了，“老子眼可没瞎。” 许大茂乐道“傻柱你啥意思，你说贾旭东眼瞎了？” “狗日的许大茂，你屁股痒了？” 听着大家在这胡说八道，易忠海一阵头疼， 没一个顶用的。 “要我说，劝贾旭东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劝贾张氏来的容易。”程治国笑呵呵的插了一嘴。 众人一愣， 是啊，咋忘了这一条？ 贾旭东明显是铁了心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十头牛也拉不动那种，既然如此，那还拉他干什么? 拉贾张氏啊。 贾张氏一听这话，直接站起身指着程治国的鼻子骂了起来“程治国，别以为你当了科长大家都怕你！ 告诉你，我可不怕！ 秦淮茹原本是我家的媳妇，长的多漂亮？ 结果让你给抢走了！ 啥意思，你自己白得了个漂亮媳妇，现在想坑我们旭东娶个丑的，然后天天偷着乐？ 告诉你，门都没有！ 我家旭东就算要娶，也要娶个比秦淮茹还要漂亮的！” 众人大感无语， 原来贾张氏愤怒的点在这。 但秦淮茹这么漂亮的，可比牛爱花那种丑的，还要难找啊。 “梦想当然是要有的，但也要考虑现实啊。” 程治国笑着说道，“贾旭东一个一级工，哪个漂亮妞愿意嫁给他？” “牛爱花的父亲牛海丰是厂里的主任，以后是要当厂长的。 她母亲是人民检查委员会的处长，正厅级干部。” “贾张氏，你们一个工薪家庭，能娶到他们的闺女，就偷着乐吧，你竟然还不乐意。” 贾张氏嘟囔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我未来的孙子……” “要是不娶牛爱花，贾旭东一辈子也就是工人，整天干着车间里的重活，累死累活不说，说不定哪天就出了意外。” 程治国嗤笑道，“更不要说找我报仇了。” 众人面面相觑， 这话说得…… “再看看贾旭东娶了牛爱花，会有什么好处。” “一、他可以很快恢复四级工的身份， 二、他以后可能当科长、主任，甚至是厂长，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三、有那么牛逼一个老丈人和老丈母娘，他说不定比我升的还要快呢，到时候不就能随意拿捏我了吗？” “至于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程治国乐呵呵的道，“贾张氏，你不就是怕自己孙子遗传牛爱花的基因嘛， 大不了等你儿子厉害了，直接一脚将牛爱花踢开，又或者干脆在外面找几个好看的。” “到时候你孙子一大堆，还用在乎有一两个丑的？” 第194章 实在不行，钱我出 程治国的一席话，让院子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些话一听全是理，但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贾旭东找了个这么丑的媳妇，大家都猜出来他想借势往上爬， 程治国也猜出来了，不仅猜出来了，还猜出贾旭东得势后，肯定不会放过他。 既然如此，他干嘛还上赶着帮贾旭东？ 唾面自干？ 还是无敌太寂寞？ 而且后面那几句话也太奇葩了，那是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的东西吗？ 他们敢确定，只要贾旭东敢那么干，程治国绝对会反手一个举报，让贾旭东大好的人生毁于一旦。 好奸诈！ 众人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程治国的计谋。 而易忠海的脸色同样难堪， 程治国所说的一切，正是他内心所想， 但这不是重点， 贾旭东明显是喜欢美女的，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娶秦淮茹，这次突然找了个丑的，肯定别有用心， 所以程治国猜出来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猜出后的态度， 不仅没有做任何的阻拦，似乎还特别期望贾旭东和牛爱花成一对。 为什么？ 是觉得贾旭东即便傍上了牛家也奈不了他何？ 还是觉得贾旭东往上爬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他？ 但不管是哪个，这都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这说明程治国手里肯定还是有底牌的，否则绝不会有这么强的信心。 不过程治国怪异的态度，也让他松了口气， 这家伙要真使绊子，说不定还真能将贾旭东的事搞黄。 那样一来，他们几人可真要抓瞎了。 贾张氏则是一脸迷糊，觉得程治国疯了， 明知道贾旭东会收拾他，还要看着贾旭东娶牛爱花？ 他可不觉得这家伙好心，也不觉得他有这么缺心眼， 这说明什么， 说明贾旭东娶牛爱花这件事，带来的危害，远大于收益， 危害是什么？ 当然是她孙子。 这混蛋不仅要毁了她儿子，还要毁了她孙子呢！ 贾张氏的嘴都歪了， 太可恶了！ 然而细细一想，她又觉得程治国最后那几句说的没错， 真要是娶了牛爱花，贾家肯定飞黄腾达，等以后牛逼了，什么样的儿媳妇没有？ 她低着头，陷入了纠结。 “至于婚礼的事嘛，也完全不是事！” “大家都知道，贾旭东之前的媳妇便宜了我，白白举行了一场婚礼。” 程治国大手一挥，豪气的道，“换句话说，就是我欠贾旭东一场婚礼嘛，所以这举办婚礼的钱，我帮你们出了！” “牛家那边我来帮着说和，放心，这点面子，老牛还是要给的。” “别谢我，叫我活雷锋就行！”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骂娘， 你这是帮忙？ 分明比牛家还要黑！ 这婚礼的钱真要是让你出了，那贾旭东这辈子就真要抬不起头了。 找一个有夺妻之仇的人要钱举行婚礼， 那贾旭东真是好大的出息， 列祖列宗的脸全被丢光了。 贾张氏却没考虑到这些，面色一喜“真的？” 她管是谁的钱，只要是白给就行。 易忠海满脸无语， 这贾张氏缺心眼啊，这事要是被贾旭东知道了，还结个毛的婚，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他咳嗽两声，连忙说道“就不用麻烦程科长了，都是一个院的，旭东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真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们大家会一起帮忙的。” 贾张氏顿时不乐意了，又不是你儿子结婚，你凭什么帮我拒绝？ 那可是好多钱呢。 “也行，贾张氏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出啊，是老易不让我帮，所以婚礼真要缺钱的话，你直接找他就行。” 程治国耸耸肩，笑着说道，“这院子里的人都听着呢，都可以为你作证。” 易忠海顿时脸色一变， 玛德，又被坑了！ 他扭头看向贾张氏，果然见贾张氏眼睛一亮，兴奋的道“姓易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是敢反悔，我跟你拼命！” 程治国要拿你不让拿？ 那你要是拿不出来，可别怪她玩命。 不过贾张氏很快变得疑惑起来， 不是来商量怎么劝她儿子的吗，怎么都开始讨论办婚宴的钱了？ 不管了，一边劝自己儿子，一边从易忠海身上坑钱，不香吗？ 周围的人也有些无语，易忠海可还带着他们呢， 这不止是将自己坑了，连带着将他们也给坑了。 程治国钱多，你让他去装逼去呗，瞎逞什么能。 “我觉得，都是一个院的，谁帮忙不是帮忙，要不还是程科长你来吧？” “是啊，我们就不抢您的风头了……” “一大爷，这事你可别找我们啊，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清楚。” “对啊，你一个热应得，可别带上我们，我儿子结婚的时候，也没见谁家帮忙。” “……” 易忠海的脸更黑了， 这群王八蛋，这么快就开始相互拆台了？ 院子里这么多家、这么多户呢，能被贾旭东结婚结穷不成？ “行了，既然已经商量好了，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程治国挥挥手，站起身，提起包裹，径直往后院走去。 仿佛他才是一大爷一样。 刚走几步，他又停下脚步，看向贾张氏“啊，对了，忘了一件事， 你跟贾旭东说，他要是真娶牛爱花的话，那完全可以放心，就算牛爱花半夜摸错了门，也没人会动她的。 这个媳妇，肯定是他的。” 随后咧嘴一笑，志得意满的走了。 贾张氏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说牛爱花丑的就算爬到别人床上，别人也不要吗？ 这种情况别人都不要的货色，贾旭东却偏要往家里娶…… 妈蛋！ “程治国，你个混蛋！你埋汰谁呢！”她跳着脚骂了起来。 傻柱看着扬长而去、不给易忠海一点面子的程治国，有些恼怒“这孙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早晚被雷劈死！” 许大茂笑道“傻柱，你是不是嫉妒？” “嫉妒你麻痹！” “草泥马的，你再骂一句试试。” “试试就试试……” “行了！”易忠海冷着脸呵斥道。 刘海中站起身，笑着说道“老易啊，我看你这个一大爷，该退位让贤了。” “趁程治国还只是科长的时候。” 明明他才是一大爷，院子里却有个身份比他还要高的人，处处压他一头， 偏偏他还无可奈何。 易忠海这个一大爷当的越久，越是尴尬。 说完也不等易忠海发火，转身回家了。 易忠海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尽是冷冽 我收拾不了程治国，可不代表收拾不了你刘海中！ 第195章 职工表彰大会 “治国，你回来了？” 程治国刚进后院，秦淮茹就迎了过来，“刚才就听到你的声音了，不过外面太吵，没过去。这拿的是什么？” 她记得程治国走的时候没拿这么多东西。 “带的一些特产，让你尝尝。” “这么多？” “家里留一点，可以往你老家寄一点。” 秦淮茹脚步一顿， 程治国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 秦淮茹抿嘴笑了起来，伸手挽住程治国的胳膊，“刚回来，进屋洗洗澡吧。” 她自己日子确实过的很不错，却从来没帮衬过家里， 怕程治国嫌弃她的家庭， 也怕那样做会惹程治国不快。 却没想到自己似乎完全想岔了。 …… 所谓的全院大会，到底还是没能商讨出劝阻贾旭东的方法，更不可能阻止铁了心的贾旭东。 贾、牛两家的婚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不过这是一个月后的事情， 而眼下，又发生了一件让院里众人糟心的事，轧钢厂打算为程治国举办一个“职工奖励大会”， 大会定在周一下午， 就在厂门口的广场上，全体职工出席。 顶着烈烈骄阳，杨厂长先是肯定了研发小组的成绩，然后又对着新式轧钢机一阵乱夸， 半个小时后，才到颁奖环节。 不过让大家绝望的是，先领奖的是研发二组， 二组最近又搞出了一个新玩意——编织袋。 看上去根本不稀奇的玩意，但因为防水、空间大、使用方便的原因，一时间风靡不已， 二组又大大出了个风头。 再加上之前的手电筒，以及组装新式轧钢机的功劳，二组全员都获得了“革新先锋”和“发明小能手”的称号， 一群人在台上得意洋洋的模样啊，看得人牙痒痒。 又过了半个小时，轮到一组上场了， 一组倒是简单很多，领了奖金和集体证书之后，就下台了。 不过这非但没让大家高兴，反而惹的一群人破口大骂， 马素芹、杨雪儿、沈盈盈、薛珊珊、刘岚、小兰， 这么多的美女， 他们被晒了大半天，就不能让他们多看几眼！ “下面请程治国同志上台。”主持人拿着话筒说道。 早在一旁等待的程治国走上台，跟主持人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呵呵，好久不见。” 主持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她就是当初主持“技工比赛”的人，要是有可能，她还真希望再也见不到程治国。 这家伙就是个混蛋。 “回头再聊。” 见杨厂长上台，程治国颇为“惋惜”的对主持人说了一句，走了过去。 主持人打算“回头”赶紧跑。 “程治国小同志，相信大家对他并不陌生，对他为厂子做出的贡献，应该也都有了解。” 杨厂长扶着程治国的肩膀，笑呵呵的对全体职工说道，“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所看到的、所了解的，远远不是事情的真相。” “所以在颁发咱们厂的奖励之前，先让各位厂外的朋友，简单介绍一下程治国同志为国家、为民族做出的突出贡献。” 底下响起一阵阵窃窃私语， 除了无缝钢管技术和新式轧钢机，程治国还有其他的贡献？ 但为什么是厂外的朋友介绍？ 不等众人继续疑惑，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山装老者走上了台。 “郭教授。” “治国同志！” 老者笑着同程治国握手。 两人早在年前的公安局里，就有过一面之缘。 “这位是郭华峰郭教授，首都科技大学的物理学教授。”杨厂长笑着解释道。 下面的嘈杂声更多， 物理学教授来这里干什么？ 程治国不是小学毕业吗，怎么会跟教授扯上关系？ 而且他研发的玩意，跟那劳么子物理，也没多大关系吧？ 郭华峰拿出一块镶着边框的证书，证书上全是英文， 他笑着说道“治国同志前不久往大学里寄了十道物理难题，让人羞愧的是，我们并没有接触难题的能力，前段时间，我将那十道难题发到了米国期刊上，在物理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和轰动。” 众人一脸茫然， 什么鬼？ 哪请的演员？ “《米国物理杂志》期刊将这十道题，评委‘物理届十大难题’，重金酬谢能够解题之人，同时为了答谢我国为物理学做出的贡献，特意为我们颁发了此证书。” “《outstanditributidinphysics》。” “《物理突出贡献奖》！” “不过我们可受之有愧，这个奖，属于治国同志。” 他将奖牌递给程治国。 程治国接过去，笑着说道“多谢郭教授。” 虽然看不上眼，但正是出风头的时候，他可不会谦虚。 下面的议论声渐渐消停下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你他妈指着一只蛤蟆，硬要说他是白天鹅？ 搞没搞错啊！ 还物理学难题， 还米国发来的奖， 搞笑也要有个程度好不好？ 你随便换个初中毕业的家伙，他们都敢信一信， 但是程治国这么个玩意……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厂长闲的蛋疼，要跟他们开这种玩笑。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将奖牌交给程治国之后，郭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近数十年来，我国在物理、化学、数学等专业上，一直是拾人牙慧、落于人后，既没有值得称道的新发现，也没有让人为之侧目的好成绩。 所以这封证书不仅仅是奖励那么简单， 它也让世界看到了，我们的物理、我们的教育，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不堪， 我们的国家，也是有敢于探索物理至高奥妙，勇于思索物理本质的人。 治国同志，你很不错。 你抛出的那些难题，不仅仅只是难题，还是我们国家文化水平的象征！” 第196章 客座教授 “之前有很多人跟我说，你是什么小学毕业啊、学识根本不足看之类的话，但只有我们才清楚。” “如果不是有足够浑厚的知识储备，如果不是学术造诣很高，又怎么能直指一门学科的本质与要害，问出整个世界都无法解答的问题？” 郭华峰指着程治国说道， “所以说那些话的人，都是真正没有见识的人，是嫉妒你的人！” “特别是进厂之后，了解了你的所作所为，我就更加坚信这一点。” “治国同志啊，你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是有学识有能力的人，是个高尚的人，是个纯粹的人，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云九小说 “也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栋梁之才。” “我希望你能在为我国工业发展做出伟大贡献的同时，也能兼顾钻研物理学，为我国的物理界，做出更大的贡献。” 底下的职工们全都哑了火， 这郭华峰真是个老阴比啊， 虽然句句都是对着程治国说的，但怎么感觉句句都是说他们的？ 什么没见识的人，嫉妒程治国的人？ 你直接点名道姓好了呗？ 而且正常人遇到这种事，信才是傻子吧。 “咳咳——多谢郭教授。” 见郭华峰还要唠叨，杨厂长连忙伸手打算送人， 后面还有好几家排队呢。 “我还没说完呢。” 郭华峰一点面子不给杨厂长，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小证件，交给程治国， “治国同志，经过学校领导们的集体讨论，决定聘请你为科技大学的客座教授， 虽然没有教授的证书，但如果你来我们学校讲课，是享受同教授级别待遇的。 这是学校给你颁发的证书，你拿着。” “希望你有时间能经常来我们学校，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取得如此成就的同志，相信同学们都会很喜欢的。” “而且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比如……” 杨厂长实在听不下去了，又咳嗽几声。 郭华峰这才作罢，恋恋不舍的道“治国同志，一定要来啊。” “郭教授，有机会我一定拜访。”程治国笑着说道。 拜访个毛啊， 他虽然不是真正的小学生，但现在已经跟小学生一个级别了， 还问他问题， 问个初中物理题，他就全露馅了。 目送郭华峰离开，程治国转过头面向底下的职工们，缓缓扬起了手中的两个证书。 不好意思，一群渣渣，老子现在是大学的客座教授了！ 底下鸦雀无声。 大家的目光，全在程治国右手的小证书上， 然而大部分离得都很远，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但还是那句话， 杨厂长吃饱了撑着，才会配合程治国演戏，忽悠他们这群为厂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 客座教授—— 也是教授啊！ 不少人牙酸的快要掉了。 狗屁的让世界看到我国的物理学没那么不堪啊， 程治国这种人都能当上教授，我国的物理学还能再不堪点吗？ “咕嘟——” 沈盈盈吞了口口水，颤颤巍巍的指着台上的程治国“素芹姐，那是治国哥吗？” 马素芹也有些无语， 她知道今天举行的表彰大会，完全就是为程治国准备的，他们全都是陪衬， 但她以为厂子奖励的只是新式轧钢机的事， 眼前这是在干什么？ 她跟程治国接触的次数不算少，深度接触也有几次， 要说耐性嘛，程治国确实堪称天人， 但知识？ 这家伙浑身上下，哪有一块地方是让人觉得渊博的？ 她也怀疑杨厂长是在演戏， 但程治国又不是他亲儿子， 更何况一旁还有很多媒体记者在呢。 “小学生也能当教授吗？”小周被惊得面目全非。 “啪！” 沈盈盈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气嘟嘟的道“还说治国哥是小学生，你见哪个小学生出的题能难倒全世界的人？” 小周挠了挠头“没有，所以我才怀疑啊，合情合理嘛。” “哎呀，素琴姐，你看他！” “嘘！又上人了。”薛珊珊道。 台上，一男一女走到了程治国旁边， 下面很快安静了下来， 大家想看看，他们又要作什么妖。 “这位是教育局的孙主任，这位是教材排班部的韩科长。”杨厂长再次为大家介绍。 “大家好。” 孙主任笑呵呵的跟众人打了个招呼，随后拿出一张证书和一本厚厚的书籍，“我们没有郭教授出手阔气。 这是教育局为治国同志颁发的荣誉证书，感谢他为我国教育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 这是治国同志编写的高中物理教材。 作者、排版、主编、参编等等，署名都是程治国同志。” 顿了一下，似乎没看到下面吓傻的职工，他继续说道， “书籍已经正式开始排版印刷，九月份就能进入全国各大高中校园，成为学生们学习的书籍。” “……” 台下， “你怎么看？” “感觉膝盖有点酸，要不我跪着看？” “……跪着不行，五体投地吧，记得双手双脚离地。” “大家猜一猜我信不信他？” “继我们的程大科长成为客座教授之后，他又编写了高中物理书？是这意思吧。” “你翻译的不错，但是你再猜我信不信？” “唉——我儿子今年上高中，我突然有些担忧他的学习了……” “这是职工表彰大会，还是忽悠大会？” “既然能耐这么大，干嘛还留在轧钢厂当一个小科长？” “这牛逼哄哄的战绩，你觉得当什么合适？” “他玉皇大帝去吧，不当我实在不服气……” 三号车间的队伍里， 贾旭东张着嘴，全程处于懵蔽的状态中。 这是在干嘛？ 这是要干嘛！ 第197章 压轴登场的王福生 贾旭东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表彰大会， 程治国官已经升了，搞了个发明，再奖励点钱也是应该的。 当然，程治国不缺钱，所以大会的意义对他而言，就是出风头。 贾旭东要看的就是程治国出风头， 并不是他吃饱了撑着， 他只是想看着程治国如何在众人面前张狂、得意，如何人前显圣、风光无两， 程治国爬的越高，当以后某天被他拉下来，狠狠摔在地面上时，就会有多凄惨、有多绝望。 带给他的快乐就有多美妙！ 他不怕程治国爬到他够不着的地方， 因为他现在也有了通天梯。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不是轧钢厂内部的奖励会议吗，怎么来这么多的外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连客座教授、学生课本都整出来了！ 这不是在将程治国往上拱，而是不断地加厚程治国的地基，让他站得更稳，得以爬的更高。 贾旭东终于明白， 为什么过年那段时间，会有这么多部门的人去程治国家了， 合着他的秘密，远比他们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这就是程治国的底牌？ 还是说他有着更多其他不为人知的底牌？ 贾旭东面无表情的脸，变得阴沉起来， 眼前的一幕让他明白，纵然他有了通天梯，但根基不稳的始终只有一个， 像之前一样， 他机会只有那么一两次， 如果一两次之内搞不定程治国，那迎接他的，将是毁灭性的报复。 而他，未必能扛的过去， 李德江就是明证。 但一击必杀的机会，哪有那么多！ 贾旭东缓缓吐了口气，心中的怒火再次酝酿发酵。 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一个懦弱，看上去没有任何奇特之处，从没有被人瞧得起过的家伙，会突然拥有这么多惊世骇俗的成就？ 仿佛根本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 但凭什么啊， 这家伙明明连他都不如！ 台上， 孙主任笑着说道“鉴于治国同志为我国教育事业做出贡献，特聘请程治国同志为物理教材编办办公室顾问人员，另发放奖金一千元。” “哗——” 下面一阵哗然， 什么客座教授，什么顾问人员，对苦苦挣扎在生存线上、每天为了三餐忙碌的工人来说，虽然听上去很牛逼， 但听不懂，没有具体的概念， 不过一千块钱，对他们的冲击力可不小。 抵得上大部分人两三年的工资了， 这要是拿到手里，那还不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 再想想程治国根本不缺钱，大家心里更是难受， 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如果哪天同志们突然发现治国同志不在厂里，那也不要惊奇。” 孙主任开玩笑道，“因为那时候他要么是在大学里给大学生讲座，要么可能是办公室里给初、高中的学生们编写教材。” 说完之后，他自己先哈哈笑了笑，然后便招呼女同志下台了。 下面却没人笑， 任谁看着跟自己一样被称为工人的人，突然连那些被他们视为天之骄子的学生，也得学他的书、听他的课，一时间也没办法接受现实。 这年头的大学生，可是与科举时候的中举有的一比， 人家一毕业就是干部待遇，拿四五十块钱的工资，顶的上他们一辈子的努力。 “王部长，久等了。” 教育局那边的人刚走下去，王福生就上来了。 听到杨厂长的话，王福生摆了摆手， 他可是想最后一个上来的，但又不能抢了轧钢厂的风头，这才当做压轴的。 但老杨不知道的是，他这个压轴的可带了一份大礼， 保证能掀翻全场。 “这位是农业局的王福生王副部长。” 杨厂长再次向大家介绍。 众人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副部长？ 尊嘟假嘟？ 这种级别的人都来颁奖了？ 而且，农业局又来凑什么热闹。 “大家好，我是王福生。” 王福生面向众人打了个招呼，笑眯眯的道，“很多人好奇，我这个搞农业的来这里干什么？”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想问问大家，大家最关心的是什么？” 台下静了几秒，还是有人搭腔道“工资？” “工资，不错的答案。” 王福生接着问，“那拿到工资之后干什么呢？” “吃饭、买东西……” “吃饭！说的好啊！”王福生连忙接过话茬。 众人有些无语，这哪里说得好了， 在场任何人的答案，都会包括这吧？ “农业、工业，是拉着我国前进的两辆马车。 农业发展好了，大家就不会饿肚子， 工业发展好了，能让我们强大起来，不至于让外人欺负。 但工业的发展，是建立在农业的基础上。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大家天天没粮食吃，饿着肚子，那还有力气干活吗？ 还有力气发展工业吗？” “答案是必然的！” 下面的人一脸迷糊， 所以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跟你跑到台上有什么关系？ “治国同志对工业方面的贡献，就不必多提了， 无缝钢管技术、直线导轨技术、半自动化轧钢机技术， 而且治国同志还年轻，以后还会发明更多的、对人民更有益的技术。” “说实话，轧钢厂是座小庙，如果治国同志愿意，肯定会有更大的舞台等着他。” 杨厂长翻了个白眼， “但不管在哪里，只要做得是为国为民的事情，那就是无上光荣的！” 王福生举起胳膊，振奋的道“年前，程治国同志赠与了我们农业局一套新型的耕种技术， 这种技术，能让粮食种植产量，亩产达到一千斤！” “这种农耕技术，已经得到了证实，是确实可行的。夏季的玉米耕种已经大面积实施，如果没有任何问题，冬季小麦的种植，就会进行全国性推广。” “不出三年，全国上下都会用上这种新型技术。” “同志们，一千斤什么概念？” “比传统的农耕方式，整整提升了三倍！” “原本三亩地能养活的人，如今只需要一亩地！” “原本需要三块钱能买到的粮食，如今只需要一块钱！” 第198章 周公字墨 “毋庸置疑，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再也不必为吃不饱饭担忧，再也不用为粮食担忧。” “到时候，‘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的情形再也不会出现！” “到时候，‘白骨如山、饿殍如虎’的情形，再也不出现了！” 说到激动处，王福生豪气勃发、老泪纵横。 下面的人则面面相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粮食亩产三倍高？ 那程治国就不是人了，而是神仙吧？ 毕竟凡人哪能做到这种事情。 这可比刚才的教授、课本还要吓人， 毕竟民以食为天，人人都得吃饭， 程治国这功劳，足以堪称功德万年了！ 这种大圣人， 这种肯定要被历史铭记的人， 整天就在他们身边转悠着？ 不可能不可能！ 这是大家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老王有两个妹妹。” 趁着王福生激情演讲的时候，杨厂长叹了口气，对程治国说道， “战乱年代，都饿死了。” “所以当时他选择了去农业局，而不是去更适合自己的部门。” 程治国恍然， 怪不得过年的时候，身为主任，王福生会主动拜访自己， 甚至在别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还要进行试验， 根底在这里。 “所以他是真心感谢的，也是实心实意为民做事的好官。” “就算被你拒绝了，这老家伙也没少给我写信，甚至都开始送礼了。”杨厂长笑着说道。 但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啊， 农业局哪有轧钢厂有趣？ 程治国心想。 “大家可能不信，但要不了多久，事实就会证明一切！”王福生再次说道。 人群当中， 傻柱听傻了眼， 三倍！ 真有三倍！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以后见了程治国要叫爹了？ 我日你奶奶个腿！ 他大骂一声，扭头就走， 鬼才信， 这个什么王部长，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治国同志的贡献，是无与伦比的， 在农业史上，是前无古人的。 虽然局里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资金匮乏，但我们还是打算拿出一千元进行奖励。” 王福生这才将捆成一沓的钱交给程治国，“至于奖励和职称，私下里我已经告知过治国同志了，这里就不再多作表述。” “但是我带来了一幅字。” 他满脸笑意，显然这字并没有那么简单， 王福生扭头朝下看去，陈秋萍走上台，将一卷裱好的画卷交给他。 接过画卷后，王福生将一头交给陈秋萍，然后小心翼翼的，仿佛面对圣旨一般，生怕有任何的亵渎。 “丰功伟绩！” “为国为民！” 画卷打开，八个飘逸隽永的字体赫然纸上， 王福生一字一顿的读出来，而后将手掌朝向落款的地方，缓缓说道 “周公赠。” 台下一秒的死寂过后，瞬间爆发了山呼海啸般的喧哗声， 如果说之前大家还有点矜持、嫉妒、羡慕等等理由而不肯展露自己真实的心态， 那这一刻，当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沸腾了。 “竟然是周公亲手写的？乖乖！” “卧槽啊，这幅字完全能当传家宝了吧，程治国何德何能！” “奶奶的，我想去抢！” “周公亲提的字啊，这辈子能看一眼也值得啊。” “兄弟们，半夜程治国家集合啊！” “抄他！” “……” 杨厂长有些无语， 这老王，还真是给他扔了个王炸， 他准备的奖励不可谓不丰厚，但跟王福生手里的字一比，简直一文不值。 但王福生能要的过来，他可要不过来， 无关级别，而是程治国对农业的贡献，就算是周公表彰也不过分， 但工业方面还未达到这种级别。 得， 已经被压的面目全非了，等会儿还是低调点吧， 少丢点人。 程治国微微错愕，他也没想到这事会惊动周公这样的人， 而且周公也太瞧得起他了， “丰功伟绩、为国为民”这八个字，分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受之有愧？ 那肯定是不至于的。 就算是系统送的，但确实是通过他达到的粮食丰收的结果，要不然，化肥和农药的应用，还要等三十年左右。 嗯， 回头挂墙上，没事就可以在院子里展览展览。 这玩意可比直接跟院里那些大老粗说数据要强的多了， 堪比黄马褂啊。 程治国心满意足。 而此时看着他接过字卷的易忠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闭上了眼。 没得说， 贾旭东从原本的很有希望，变成如今的只有那么一丝希望了。 先不说前面那两个东西， 农业方面的贡献一出，程治国真就相当于有了免死金牌， 别说厂里的人，就算是李太量，轻易也不敢动他。 要不搬出四合院？ 易忠海突然有种放弃以前的恩恩怨怨，换个地住的打算， 但是他现在是四级工，就算厂子愿意给他另分配房子，肯定也分配不了太好的。 唉， 走一步看一步吧。 之后轧钢厂的奖励，就显得略有些无聊起来， 将近有五千，但根本没引起多大的反响， 职工们还沉浸在字画带来的震惊当中。 被算计的杨厂长郁闷不已， 好在程治国没有要走人的意思，要不然他肠子都能悔青， 悄摸摸的发奖励不好吗？ 干嘛要将王福生这些人请过来。 “我知道厂里有很多职工、很多干部，对程治国同志能这么快升任副科、正科不满。” 奖励发放完以后，杨厂长对众人说道， “这也是这次职工奖励大会的真正目的，我想告诉大家的是，相比于程治国同志做出的贡献，厂子所给的奖励，是远远不足的。” “程治国同志可以去大学教书，可以去教育局编书，也可以去为我国农业的大发展尽一份力， 无论哪个选择，都比待在轧钢厂里更有前途！” “但最有前途不代表就是就有意义的。” “面对这么多外界的诱惑，程治国同志坚守岗位，从来没有过离开的想法， 为什么？” 第199章 傻柱，叫爹 “因为在程治国同志看来，肯定是待在轧钢厂更有意义，更能发挥他的才能和能力，才可以为国家、为人民创造更多的财富！” 程治国暗暗咂舌， 要说黑，还是杨厂长黑啊， 一句“程治国的选择，就是最优的选择”，反而让其他人为他做了嫁衣，成了陪衬。 没办法， 农业局真那么好，大学、教育局真那么好， 程治国干嘛非要留在轧钢厂？ “这个老杨。”王福生一阵吹胡子瞪眼。 陈秋萍苦笑， 这时候谁拥有程治国，谁的底气就更足。 “如今的工业化才是重中之重，才是一个国家是否能崛起，是否能立于世界之巅的根本。” “同志们，这个时代是属于我们工人的，是辉煌且伟大的。” “诸君未来必大有可为！” 会议在职工们的热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程治国刚走下台，沈盈盈等人就像是土匪一般冲了过来， 当然，不是来抢钱的，而是来瞻仰周公墨宝的。 程治国也没吝惜，将字卷交给了他们。 “小心点小心点，别扯烂了。” “小周，你手上全是油，滚一边去！” “嘘嘘，先让我看看，先让我看看！” 不仅一组、二组的人围了过来，也有其他人围了来， 沈盈盈见状，拿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匆匆看了几眼之后，只得将字卷还给程治国，小声说道 “治国哥，回头我去你家里看啊。” “我也去我也去。”薛珊珊也小声道。 程治国“……” 看不出来，薛珊珊这个小迷糊喜欢这个？ 回头多把她往家里钓钓。 因为还要陪着王福生几人吃饭，程治国也没有多呆，跟组里的人说了几句话后，就拿着几沓钱、一叠厚厚的证书和字卷走了， 看得众人眼红不已。 晚上吃过饭，王福生特意让司机开车将程治国送回了四合院， 陈秋萍看着他的目光尽是幽怨， 两人又错失了一次深入交流的机会。 “治国，还是那句话，不管什么时候，农业局的大门都会为你敞开。” 临走的时候，王福生不厌其烦的道，“如果你觉得轧钢厂没意思了，又或者厌烦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王部长。” 王福生无奈的摇摇头，示意司机开车。 目送轿车远去之后，程治国往院子里走去， 后院闹哄哄的，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秦京茹此时堵在门口，面对满院子黑压压的人，一脸焦急，却无可奈何。 秦淮茹身子不便，在客厅坐着，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止院子里的人，连巷子里的人也来了， 还有很多是轧钢厂的职工，要么是跑过来套近乎，要么就是以打着“看周公字墨”的幌子来套近乎的。 来的人太多，自然不方便往屋里请，秦京茹也只能将所有人挡在外面，然后等着程治国回来。 这人太出名也是麻烦啊…… 秦京茹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很高兴的， 姐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刚开始是院子里的人巴结， 现在连巷子里的人都开始巴结了， 等以后，不得全国人的巴结？ 那场景， 想想就激动人心。 不过，程治国要是再不回来，她真要顶不住了。 这边程治国进了院，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接往傻柱家走去。 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何雨水的声音“谁啊。” “我，程治国，找你哥兑现承诺。” 屋内沉默片刻之后，何雨水才道“我哥还没回来，你明天再找他吧。” “我都看见他了！” 程治国说着就要推开门，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 傻柱这二货，还早有准备？ “傻柱，出来，你躲得了一时，还得躲得了一世？” 程治国哼了一声，“今天这个爹，你是叫定了！” 屋里，何雨水听到程治国的话，瞪了躲在桌子后的傻柱一眼，无声问道“怎么回事！” 怎么还喊上爹了？ 傻柱一脸无奈， 谁能想到当初随口说的一句话，今天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事告诉程治国的， 玛德！ 肯定是许大茂，回头揍他。 “就说我不在。” 傻柱做了个口型，小心翼翼的朝卧室爬去。 何雨水有些无语，你躲就躲，干嘛像狗一样爬？ 程治国还能闯进来吃了你不成？ “我哥没回来，我打算睡觉了，你明天再来吧。”何雨水又朝外喊道。 “行，那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程治国笑了笑，转头就走。 他就是过来吓唬吓唬傻柱，这小子把柄不多，收拾他的机会太少了。 傻柱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见程治国真的走了，才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就瞪着何雨水道“谁让你告诉他明天过来的，万一他明天早上堵我的门怎么办？” “那谁让你跟他打赌的，还赌的这么荒唐？”何雨水没好气的道。 “谁知道他真能搞出那么吓人的玩意来……” 傻柱也知道自己理亏，嘟嘟囔囔的回屋了。 看来这几天得绕着程治国走了， 叫爹是不可能的，但话已经说出口，想收是收不回来，丢人是肯定的了。 这边没再瞎转悠，程治国回了家，将堵在门口的人全赶走了， 又跟这些人不熟，凭什么让他们看， 万一谁起了歹念，他是不怕的，但家里还有两个女人。 程治国不让看，大家虽然失望，但也没办法， 毕竟平日里交集不多， 人家有好东西了就凑过来，你脸怎么这么大， 以后多来往来我，说不定哪天程治国就乐意了， 不少人心里这么想着。 看着满院子的人离开，秦京茹松了口气 “姐夫，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说你得了宝贝，到底是什么宝贝？” 程治国没回应，走到秦淮茹面前，询问了一下她的状况，见她没有受到惊吓，这才将厚厚一沓钱掏出来，扔到了桌子上。 “嘶——” 姐妹俩同时瞪大了眼，倒抽了口凉气。 “这……” 这得多少钱？ “姐夫，你去抢银行了？”秦京茹惊恐地道。 “发的奖金。” “奖金发这么多？” 秦淮茹也疑惑地道，“这有多少？” “不多，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