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年代文糙汉HE[快穿]》 1、六十年代富贵花(一) “我到农村来是为了有一番作为,不是为了处对象,的好意我领了,但处对象这件事情,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提了。” 这是许念安有意识后,从她正前方传来的声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入眼的是一个长相隽秀的年轻男人。 许念安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有些失望道:“既然如此,那这袋粮食我拿回去了。”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她直接上手把对方拿在手里的那袋粮食拿走。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拿走粮食,一个不防,手里拿着的那袋粮食就被她拿走了。 “这……” “怎么,不想和我处对象,却想要我给的粮食?”许念安挑眉,看着他的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年轻男人没说完的话被她这话生生堵在喉咙里,半晌不能言语。 许念安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再说些什么,转身欲走。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粗布衣的糙汉子。 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许念安的脑子里就冒出三个字。 “修罗场。” 因为站在不远处的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她来这个世界上要HE的糙汉子,陆临川。 对上陆临川那双深邃的眼眸后,许念安莫名有种出轨被抓的错觉,整个人不由得一僵。 过了片刻,她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双脚一般,迈开步子朝陆临川走了过去。 陆临川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就想走了,但不知为何,双脚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开,定定地站在原地,一直到她走到他身前,把一袋粮食强塞在他怀里。 冷不防被塞了一袋粮食,陆临川下意识伸手接住,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就听见许念安道:“送了。” “为什么送我?”陆临川蹙眉问道。 当然是为了和他HE,但这话许念安不能说,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精准扶贫。”言罢,她直接迈开步子走人。 陆临川没有拦住她,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他才收回目光,意味不明地看了不远处的年轻男人一眼,然后,拎着粮食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念安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开始捋瓜皮灌输在她脑海里的剧情。 这是一本以六十年代为背景的年代文,她在这本文里的身份是对男主宋清平爱而不得的女二。 女二和她同名,也叫许念安,家住在南城乡下的一个大队里,父亲是大队的大队长,母亲是大队的妇女主任。 除了她这个女儿外,她父母还有三个儿子,皆比她年长。 她大哥叫许怀安,十六岁从军,至今已经有九个年头了,现在在军营里当团长,二哥叫许顾安,是他们这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学生,一毕业就进了省里的钢厂当科研人员,小哥叫许思安,和她是龙凤胎,在他们大队里当小队长,三人都很宠她,包括她的父母也是。 有这样的父母和哥哥们宠着,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直到喜欢上男主宋清平。 宋清平是从城里来他们大队下乡的知青,长相出众,还有文化,许念安第一眼见他就喜欢上了,然后,开始给他各种送温暖。 钱、票、粮食…… 但凡宋清平需要的,她都给他送过去,连回报都不带求的,一直送到宋清平拿着她送的温暖和女主陆嫣过上幸福的生活为止。 简单点说,这就是一个男女主本无缘,靠她花钱……哦,还有粮食和票的故事。 至于陆临川…… 他是这个故事里的一个可有可无的男配。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大概就是身世特别惨。 陆临川是他父母的老来子,上面还有一个比他年长十好几岁的哥哥。 他出生没几年,他父母就因为意外和疾病相继去世了。 彼时,他哥哥已经结婚了,还生了一双儿女,他们的女儿就是女主陆嫣。 陆嫣的父母极度重男轻女,对陆嫣这个女儿很是不喜,对陆临川那个弟弟更甚,在他们眼里陆嫣和陆临川就是赔钱货和拖油瓶。 对待赔钱货和脱油瓶,他们自然善良不到哪里去,甚至用恶毒来形容都不为过。 陆嫣还好,再不济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在有别人可以折磨的情况下,对她多少还留了点情,陆临川身为别人,不仅要被他们折磨,还要照顾比他年幼的侄女陆嫣,小小年纪就吃尽了苦头。 十六岁那年,对于陆临川来说,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不幸的是,他上山捡柴火的时候遇到狼群,虽然被恰巧路过的老猎户救了,没有命丧当场,但也伤得不轻。 老猎户把伤重的他送到陆家,他兄嫂见他伤得那么重,别说给他治伤,连门都不让他进,说怕他死在家里晦气。 老猎户拿他们没办法,只能把他带回自己家。 他妻子前不久才病逝,家里的积蓄都用在给她治病上,已经没钱给陆临川治伤,只能自己在山里弄点草药,死马当活马医。 幸运的是,陆临川挺过来了,不但挺过来了,还借此摆脱了陆家,和老猎户一起生活。 老猎户没有孩子,对他就跟亲生儿子一样,让他体验到了久违的温暖。 可惜好景不长,没几年他就病逝了。 陆临川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还欠下了不少饥荒,仍没能留住他。 他走后,陆临川就独自一人生活,直到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可以说穷得叮当响,和她这朵人间富贵花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么,问题来了。 “我要怎么和他HE?” 瓜皮:“先嫁给他,再和他HE。” 许念安:“怎么嫁给他?” 瓜皮:“先培养感情。” 许念安:“怎么培养感情?” 瓜皮:“先搞清楚是要和他HE,还是我要和他HE。” 这个许念安还是搞得清楚的。 “为什么顾白想成为年代文里的女强人都那么简单,我只是想和个糙汉子HE却这么难?” 瓜皮:“因为顾白只需要想就够了,其他的有陆青行帮她。”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的许念安:“……这对狗男女!” 瓜皮:“在这个世界里说脏爆粗是会遭天谴的。” “我会怕天谴。”天谴根本奈何不了她。 刚这么想完,他就被劈了。 那酸爽……足够她日瓜皮无数次。 “他妈欠日吗?” 瓜皮:“不是说不怕天谴吗?还有,他妈和日都算粗话。” 许念安:“他母亲欠太阳吗?” 瓜皮:“……不欠。” 许念安:“不欠就少滥用职权,小心我回天界投诉。” 瓜皮:“我被投诉的次数还少吗?” 许念安:“……” 忘记这货是挂机坑队友专业户。 “劈死总该怕了吧!” 这个瓜皮还真怕。 不过,他怕的不是许念安,是她背后的战神。 “要和陆临川HE其实不难,只要像原主对宋清平那样对他就行了。” 许念安:“万一他像宋清平一样拿着我送的温暖和别人HE,那我岂不是要太阳死他。” 瓜皮:“这不是正合意。” 许念安:“是正合我意,所以,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扶贫?直接太阳死他不香吗?” 瓜皮:“因为直接太阳死他是犯法的。” 许念安:“间接就不犯法吗?” 瓜皮:“也犯。” 许念安:“那说个屁。” 瓜皮:“陆临川没有姻缘线,不会像宋清平一样拿着送的温暖和别人HE的。” “不早说。”没有姻缘线,许念安就放心了。 说完这件事情,许念安刚好到了许家。 许家这会儿就许母一个人在。 见她回来,许母便道:“宋知青又只要了送的粮食,不愿意和在一起。” 这并不是原主第一次给宋清平送温暖,也不是她第一次表白被拒,许母对此,虽然无可奈何,但还是忍不住劝了她几句。 “他不想和处对象,却想要送的东西,很明显是只想吃软饭,不想当软饭男,也不傻,别被他的外貌迷了心窍,差不多得了。” “好的。”许念安爽快地应下。 许母显然没料到她会应下,仿佛没听见她的回答一般,还在自顾自地劝她说:“咱家虽然不缺送他的那点东西,但这些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许念安便开口打断了她。 “说的对,我以后不会再给他送东西了。” 许母听他这话,面上的神情愣了愣。 过了半晌,才讷讷地问:“真不给他送东西了?” “嗯,他铁了心不和我处对象,我勉强不来,就不白费功夫了。”许念安道。 许母其实不太相信她就这么放弃了,但嘴上并没有说出来,毕竟侥幸心理还是要有的,万一她真的放弃了呢! 她没有说出来,许念安就当她信了,没有再说什么。 转眼就到了下工的时间,许思安率先回了家,手里还拎着一袋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粮食。 “这不是我给陆临川的那袋粮食,怎么在这?” 2、六十年代富贵花(二) “陆临川?谁?”他们大队有这号人物吗? 许念安没跟他说陆临川是谁,换了一种问法:“这袋粮食是谁给的?” “住山脚下猎户家的陆二。”许思安如实说。 “他就是陆临川。”许念安道。 “哦。”许思安和陆临川不熟,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在家排行老二,队里的人都管他叫陆二。 “怎么把粮食寄放在陆二那里?”在他的印象里,他妹和陆临川完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什么时候熟到知道对方的名字,还把粮食寄放在对方那里的地步? “不是寄放,是精准扶贫。”许念安纠正他的话。 “什么精准扶贫?”许思安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不重要,我出去一趟,帮我跟爸妈说一声。”许念安从他手里拿过他拎着的那袋粮食。 许思安没阻止她拿走粮食的行为,问她:“天快黑了,去哪?” “没去哪,就在大队里。晚饭好了,们先吃,不用等我。”言罢,她直接出了家门。 许思安以为她要去知青点找宋清平,虽然心里不是很乐意她去,但知道自己拦不住,也没有跟过去触她霉头。 许念安要HE的人是陆临川,不是宋清平,自然不可能跑去知青点找宋清平,她打算去陆临川家找陆临川。 陆临川家在山脚下,离许家有段距离,许念安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院门从里面落了锁,许念安进不去,只能站在院门外喊道:“有人在家吗?” 陆临川刚听到她的喊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直到院门被人连着敲了好几下,他才意识到不是幻听,连忙走去开门。 见门外的人果真是许念安,他莫名有种不真实感,愣神了几秒,才开口问道:“怎么来了?” 许念安不答,反问他:“不先请我进去吗?” 陆临川家就他自己一个人,许念安是个女孩子,请她进去,相当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看见的话,很容易落人口实,他本想拒绝,但对上许念安的目光后,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拒绝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默默让开身子,让许念安进院子。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院子里没点灯,挺暗的,但这并不妨碍开了外挂的许念安把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挺大的一个院子,里面种了些瓜果蔬菜,除了面积相对大点外,和许家的院子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许念安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便不请自朝屋里走去,屋里点着煤油灯,光线不是很好,但同样不妨碍许念安把屋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粗略扫了眼屋里的陈设后,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饭桌上。 饭桌上放着一盘没什么油水的炒青菜和一碗吃了两口的麦糊,很明显她到的时候,陆临川正在吃晚饭。 “还没吃晚饭?” 没吃完的饭就摆在饭桌上,陆临川不好扯谎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只能老老实实“嗯”了一声。 得了他的答复,许念安便又道:“我也还没吃晚饭。” 陆临川在“哦”和“要不要一起”之间犹豫了下,最终选择了说后者,他问许念安要不要一起,完是客套,没有真要邀她一起吃晚饭的意思,也不觉得她会应下。 结果许念安听了他的话后,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好啊!” 陆临川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并又一次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说什么?” “我说好啊!”许念安回答完他的问题后,马上又问他:“家的厨房在哪,我去盛饭。” “我帮盛吧!” 虽然她给予了陆临川肯定的答复,蹭饭的意图也很明显,但陆临川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特别是她坐在他对面开始吃饭后。 许念安从他手中接过碗后,就在他对面坐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看,反倒是身为主人的陆临川,光顾着看她吃,半晌没有动筷子。 见他一直没动筷子,许念安便停下筷子问他:“怎么不吃?” 听她这话,陆临川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动起筷子。 他动筷子后,许念安没像刚才那样埋头苦吃,用手抵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吃。 陆临川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问道:“看着我做什么?” “我发现长得挺好看的。”许念安笑着说。 陆临川:“……” 他没了。 “吃……吃饭。”说完这话,他便开启埋头苦吃模式,连看都不敢再看许念安一眼。 许念安也没再盯着他不放,和他一起吃饭。 吃完饭,陆临川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去洗,许念安想帮忙,被他拒绝了。 于是,她就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着陆临川洗。 陆临川在她的注视下艰难地把碗筷洗完,回头对上她灼热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干咳了一声道:“还没说来找我什么事?” “来给送粮食。”许念安如是说。 “为什么送我粮食?”陆临川问道。 “说了精准扶贫。”许念安把她之前的回答再说一遍。 “我不需要。”他穷归穷,但有手有脚,想要粮食可以自己挣,不需要别人扶贫。 “不需要就扔了,我送出去的粮食不会再要回来。”这个年代的粮食和命一样珍贵,她就不信他舍得扔。 陆临川确实不舍得扔,但他也确实不需要她扶贫,所以,他试图跟她讲道理。 “我有手有脚,想要粮食可以自己挣。” “我有粮食,想送就送,不想要就扔了。”许念安蛮不讲理。 陆临川:“……” 这年头强抢粮食的人很多,强送粮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半晌,他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说:“行,我收下了,谢谢。”大不了回头他进山找点野味给她送去,权当礼尚往来。 许念安不知他心中所想,听他妥协,便转移话题:“天黑了,我不敢回家,送我。”她出来有段时间了,又是夜晚,再不回去她家里人该急了。 “好。”天黑了,陆临川也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回家。 离开陆临川家,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回许家的路上,陆临川提着煤油灯走在前面,许念安走在他后面,中间隔了一步距离。 许念安看着陆临川的背影,用心声问瓜皮:“我现在要是来个假摔,陆临川及时转身扶住我的概率有多大?” 3、六十年代富贵花(三) 瓜皮:“按照里的套路来分析,概率挺大的。不过,现实的不浪漫往往和里大相径庭,这里虽然是里,但不是里的气运之子,没有主角光环,想知道概率有多大,最好还是实践一下。” 许念安:“实践有风险,执行需谨慎。我现在是肉一体凡胎,经不起摔,避免出什么意外,还是不冒险了。” 瓜皮:“平地摔不死的。” 许念安:“但会疼,我怕疼。” 瓜皮:“怕疼还想和糙汉子HE。” 许念安:“和糙汉子HE的疼是必要的疼,咬咬牙就能得到加倍的快乐,这是不必要的疼,完没有实施的必要。” 瓜皮:“我怀疑在开车。” “自信点,我就是在开车。好了,不跟逼逼了,我要抓紧时间跟我的糙汉子培养感情了。” 许念安露出一抹惊慌的表情,快步上前牵着陆临川的手。 陆临川一直留意她的动静,听她的脚步加快,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刚回头手就被她牵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对上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心顿时像是被什么揪住一般,不疼,但却莫名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怎……怎么了?” “天太黑了,我害怕。”许念安可怜兮兮地说。 陆临川不知道她的害怕是装的,轻声安慰道:“有我在,别怕。” “嗯。”许念安应了声,同时紧了紧牵住他的手。 陆临川之前见她眼里含着泪,光顾着担心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被她牵住,直到她紧了紧牵着他的手,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她牵着,瞬间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许念安发现他要抽回自己的手,不仅没有松手的意思,还迅速用自己另外一只手抱住他的胳膊,两只手一起用力死抓着他不放,做这些动作的同时,她还不忘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陆临川说道:“别松手,我害怕。” 她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陆临川不好强行抽回自己的手,只能继续安慰道:“我就在身边,不会有事的,别怕。” “牵着就不怕,别松手。”许念安又紧了紧牵着他的手,连带抱着他胳膊的那只手也跟着紧了紧,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都不松手。 陆临川看她害怕的样子,也不忍心强行抽回自己的手,但…… “这样牵着,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要不……走前面,我走后面?” “不要,走前面我也害怕。这里一看就没人,我牵着不会被人看见的。”许念安道。 “万一呢?”他家附近这一片,到了夜里确实少有人会来,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他不得不谨慎点。 “万一有人,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我们俩手牵手,大不了我在他们看清楚之前松手,不会影响到的名声的。”许念安保证道。 “我是怕影响到的名声。”他自己名声好不好没太大所谓。 “不会的,别怕。”许念安其实巴不得别人看见误会了,这样她就可以快点和他HE。 陆临川还是怕,但让她松手明显是不可能的,他只能自己小心谨慎点,别被别人看到了影响到她的名声。 做好决定后,他又一次妥协,任由许念安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妥协了,许念安没再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只牵着他的手,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她又开始作妖了,改握住陆临川的手为扣住他的五指,和他掌心相贴。 完事后,她还不忘跟陆临川解释道:“这样牵着更有安感。” 感觉到自己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和细腻的触感,陆临川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和她十指相扣,生硬地回了句:“随。” “那别张着手,也扣住我的手指,这样更有安感。”许念安得寸进尺。 陆临川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正直的手就已经和许念安的手十指相扣,真的是……毫无抵抗力。 如愿和她十指相扣,许念安的嘴角不由得向上扬了扬,心情颇好地问道:“和别人这样牵过手吗?” “没有。”他就和她这样牵过手。 许念安知道他没有和别人这样牵过手,之所以明知故问,不过是在撩他而已,得了他的答复后,她又问他:“那应该也没人跟说过,的手牵起来很有安感吧!” 她这话不仅是在撩陆临川,也是大实话。 因为牵着陆临川的手的感觉和牵着她白月光的手很像,一样带着粗糙的老茧,一样微凉,一样的让她很有安感,仿佛只要有那只手的主人在,她便可以永远安稳,包括她所守护的一切。 她是在战火熄灭时诞生的,守四方安稳,她诞生时有一只手牵着她从尸山血海走向太平盛世,她知道牵着她的是他们天界的战神,却从未见过对方的容颜。 她的传承记忆告诉她,她和那位战神,终她一生,只能见一次面。 这一面意味着生灵涂炭,也意味着她的陨落。 因为只有战火再起时,那位战神才会出现,而战火再起时,安稳将不复存在,她这个守护四方安稳的守护神,也将在战火中陨落。 她陨落的时候,便是她和那位战神见面的时候。 陆临川不知道她故意在撩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所以,他久久没有开口,久到许念安都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刚想问他是不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就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没有。 “没有什么?”许念安有些疑惑。 “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陆临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一丝异样。 许念安没有从他镇定自若的声音里听出什么异样,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继续撩他:“是不是有点紧张?” “没有。”陆临川否认。 “那手心为什么出汗了?”声音可以骗人,但手心里的汗骗不了人,还有红透了的耳根子,只是这会儿天色太暗了,她开挂看清楚的东西不好拿出来说事。 4、六十年代富贵花(四) 陆临川不知道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已经被她尽收眼底,听了她这话后,赶忙松开和她十指相扣的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许念安牵住他的手,虽然没有花多少功夫,但也不想就这么松开,发现他的意图后,她马上扣紧他的手,同时用另一只手死死抱住他的胳膊,防止他抽回自己的手。 “干什么呢?不是跟说了,不牵着的手我害怕。” “出汗了,脏。”他本来就不配牵她的手,怎么可以再脏了她的手。 “不脏,出汗了牵着也有安感。我只是想让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顶多舔一舔。 瓜皮:“红锁警告。” 许念安:“我就想想。” 瓜皮:“想想也不行。世界管的很严的,天灵盖以下不可描述。” “分明是脖子以下不可描述。”别骗她没有穿过书。 瓜皮:“脖子以下不可描述是世界的尺度,天灵盖以下不可描述是我的尺度。” “的尺度关我屁事,我只要遵守世界的尺度就行了。”这样她至少可以舔陆临川微薄的唇,还有他泛红的耳垂和性感的喉结。 妈的,硬了。 瓜皮:“注意的性别。” 许念安:“拳头硬了,不想挨揍就别打扰爸爸撩汉。” 她和瓜皮逼逼的时候,陆临川也没闲着,他正在脑子里和自己名为理智的小人交战。 许念安和瓜皮逼逼完的时候,他刚好战胜了自己的理智,重新和她十指相扣。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和她十指相扣的机会,他得珍惜,虽然整个过程并不长,但也足以他用他漫长的一生去回味。 “不怕吃了我。”他怕的是他把她吃了……停!不能再想了,再想就更湿了,会弄脏他的姑娘的……手的。 “那怕不怕我咬?”她现在有一点想咬他。嗯,吃不到能咬一口解解馋也好。 “不怕。”他连她吃了他都不怕,怎么可能怕她咬他。 “那停一下,让我咬一口。”许念安拉着他的胳膊迫使他和她一起停下脚步。 陆临川配合地停下脚步,刚想回头看向许念安,许念安已经垫起脚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咬完后,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陆临川:“!!!” 陆临川要疯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一股电流顺着他的耳垂向他的身蔓延,很快他就像是触电一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心脏微微发着颤。 许念安很满意他的反应,笑着在他耳边低语:“现在怕了吧!” 陆临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甚至连头都不敢回。 这里太暗了,煤油灯的火光根本照亮不了多少,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被黑暗吞噬,怕自己在看不见的地方对他的姑娘行龌龊之事,他得赶紧离开这里,他得送他的姑娘去有光的地方,去那个属于他的姑娘,但不属于他的地方。 几乎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拉着许念安快步往前走,活像是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他们似的。 许念安还在等他的回答,突然被他拽着往前走,差点摔倒了。 好在她拉着陆临川的胳膊的手没有松开,借着他的胳膊的力道,勉强稳住了身子跟上他的步伐。 他走得很快,腿还比许念安长,没走多远,许念安就跟得有些吃力。 “怎么了?怎么突然走这么快?” 陆临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放慢脚步,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顾着快步往前走。 许念安没办法让他停下来,只能小跑地跟上他的步伐。 一直到了大队,陆临川才蓦地停下脚步如释重负一般地抽回自己和她十指相扣的手。 “到大队了,不用怕了。”这话像是说给许念安听,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许念安跑了一路有点喘,一个不防手就空了。 不过,她反应挺快的,下一秒,她就伸手抱住了陆临川的胳膊。 陆临川好不容易才抽回自己的手,转眼又被抱住了,有些无奈地重复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到大队了,不用怕了。” “不怕,但我脚软。走得太快了,我只有用跑的才跟得上。一路跑下来,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借我靠一会儿。”她现在这副身体的体力一般,一路跑下来真的有点累,说话都带着喘。 陆临川刚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把她送到有光的地方,没太留意她是否跟得上他的步伐,见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顿时有种想一巴掌抽死自己的冲动。 “抱歉,是我疏忽了,下次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一次就够呛了。 “不会有下次了。”像今晚这样的机会,有一次已经是上天眷顾他了。 许念安不知他心中所想,以为他这话是在向她保证,还算满意的说:“算识相。” 陆临川没有再说什么,一直等到她的呼吸顺畅了,才问道:“好点没?” “好多了。”她只是有点喘,并没有其他不适。嗯,脚软是装的。 “那走吧!”他们已经到大队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人路过,要是被人看见她抱着他的胳膊,对她的影响不好。 接下来的路程,许念安没有理由再抱着陆临川的胳膊不放,和他像一开始一样,一前一后的走着,中间隔着一步距离。 没过多久,两人便到了许家。 陆临川没进许家,在许家的院外就停下脚步。 “家到了,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在这里等我一下,不准走。”许念安说完,直接跑进了院子。 许思安刚从屋里出来,见她一阵风似的跑进院子,便停下往外走的脚步,对她道:“回来了,我刚想去知青点找。” “我有事,等会儿说。”说话间,许念安人已经跑进了厨房。 许思安见她跑得那么急,还以为她急着上茅房,结果她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所以,她这是饿狠了? 不等他走去厨房看个究竟,就见许念安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窝窝头和一个鸡蛋,看来是饿狠了没错。 就是为什么又往外跑? “这么晚了,又要去哪?” “没去哪,就在院子外。” 许念安出了院子,把手里的两个窝窝头和一个鸡蛋一股脑塞给陆临川。 “谢谢请我吃晚饭,这些是我回请的,不准拒绝。好了,我回去了。不然,我小哥该急了。也回去吧,路上小心。”许念安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进了院子。 陆临川看着她硬塞给他的窝窝头和鸡蛋,心里仿佛跟灌了蜜似的,甜到极致泛着苦。 他的姑娘还是那么善良,只可惜他只能拥有他一时的善良。 不过,也够了。 5、六十年代富贵花(五) 许念安进院子的时候,许思安正朝院门这边走过来。 见她两手空空地折返回来,许思安有些狐疑地问道:“那么急地跑进厨房拿吃的是为了喂狗?” 许念安:“……” 陆临川应该已经走了吧? 瓜皮:“走了。” 许念安:“谢天谢地。” 瓜皮:“听到许思安的话才走的。” 许念安:“艹,一种植物。” 瓜皮:“逗的。” 许念安:“干,什么逗我?” 瓜皮:“别以为在后面加一句话,我就听不出来在爆粗。” 许念安:“没这么以为,我就喜欢听得出来,但又劈不死我的样子。” 瓜皮:“……赢了。” 许念安:“承让。” “生气了?”说这话的是许思安。 许念安光顾着用心声和瓜皮逼逼了,没顾上许思安,许思安见她半天没动静,还以为她生气了,有点怂。 “没。”许念安知道他口中的狗指的是宋清平,不是陆临川,并没有生气。当然,前提是陆临川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要是陆临川听到他说的话误会了,那她可能会大义灭亲。 “没就好,吓死我了。”说着,他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胆子这么小,还敢口无遮拦。得亏陆临川没有听见说的话,不然,我非让狗带不可。”许念安道。 “关陆二什么事?”陆临川的名字今天从她妹口中说出来的次数似乎有点多了。 “我那些吃的是给陆临川的,不是给宋知青。”那条狗。 “真的?”许思安有点不相信,还跑去院门口看了眼,可惜院门外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在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许念安半眯起眼睛看他。 “还是挺值得的。”他妹这人不仅敢做敢当,还敢倒打一耙,老牛了。 “那还巴巴跑去门口看。”许念安一脸冷漠道。 “我这不是比较自信嘛!”许思安虽然相信她,但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惜他的眼睛并没有给他答案,只能相信她:“为什么给陆二吃的?” “我今晚在他家吃饭,怕他吃不饱就礼尚往来一下。”许念安一边跟他解释,一边往厨房走。 她今晚就吃了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麦糊和一些没有油腥的青菜,压根没吃饱。 许思安见她就这么走了,赶忙关上院门跟了上去。 “不是去知青点吗?怎么跑陆二家去了?还在他家吃饭。”他妹和陆临川的关系似乎突然好得有点不正常。 “谁跟说我去知青点了,我去的是陆临川家。”许念安盛了一碗蔬菜汤,又拿了一个窝窝头去大厅的饭桌吃。 许父和许母,包括许思安都已经吃过晚饭了。 许念安进大厅的时候,许父和许母正坐在大厅里闲聊。 见她进大厅,许母便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许父的声音在她之后响起。 “不是给留了鸡蛋,怎么就吃窝窝头?” “我今晚去陆临川家了。到的时候,他刚好在吃晚饭就邀我一起吃,我没跟他客气,和他一起吃了,怕他自己没吃饱,他送我回来的时候,我就把们给我留的鸡蛋给他了。”许念安把事情的始末简单跟他们说了一遍。 许父和许母听完后,都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倒也不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她说的事情有点不可思议。 “确定说的是陆临川,不是宋知青?不对,宋知青不会邀一起吃晚饭,更不会送回来。”呸,真渣!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早知道们都不信,我就让他进来见们一面再走。”就该让陆临川跟她一起进来见家长的,失策。 “也不是不信,只是有点意外。什么时候跟陆二这么熟的?”许思安问道。 “就今天。”她穿书之前,原主和陆临川完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 许思安:“……” 万万没想到的答案。 “怎么熟的?” “我今天带着粮食去跟宋知青告白,又被他拒绝了,想着事不过三,差不多得了,就打算放弃他了……” 不等她把整件事情的始末说完,许思安就开口打断了她。 “跟他告白被拒绝的次数何止三次。”光他知道的就好几次。 “我说的三指的不是三次的三,是三个月的三。我对一件事情的热衷程度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月,从宋知青下乡到现在,我已经追了他快三个月了,可以收心了,就是粮食拎来拎去有点累。” “知道的,我这个人受不了累,但把粮食给宋知青,我又觉得可惜,毕竟我已经放弃他了,没必要再扶贫。刚好这个时候,我看见了陆临川,想到他前几年为了给老猎户治病,欠下不少饥荒,日子过得挺苦的,就把那袋粮食给他了。” “结果我前脚刚给他,后脚又给我拎回家了。我想着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就又给他送过去。之后的事情,们都知道了。这么说起来,我和他能这么熟还有的一份功劳。” 要不是他把粮食拎回来,她和陆临川的进展也没这么快。 “并不是很想要这份功劳。”许思安丑拒。 “那就不算的功劳。”许念安不是很所谓,入正题道:“我觉得陆临川挺好的,想和他在一起。”嗯,前面说的都是铺垫,这句才是正题。 许父、许母、许思安表示这个正题,他们有点hld不住。 “是什么给了这样的错觉的?”陆临川的条件在他们大队就算不是倒数第一,也是倒数前茅,他妹条件这么好的一个人,是有多瞎才会看上他? “是把粮食拎回来给的。我给宋知青送了那么多次粮食,他哪次不是照单收,但陆临川却给我送回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傻啊!”所以,别看上他。 “傻人有傻福。所以,他被我看上了。”完美。 许思安:“……” 这特么都可以! “妹啊,不是小哥说,的眼光真的不是一般的毒辣。”又毒又辣鸡,先是看上只想吃软饭,不想当软饭男的宋清平,后又看上负债累累的陆临川,简直了。 “听着不像是好话。”看他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就不像是在夸她。 “跟小哥说实话,喜欢的到底是宋狗和陆二,还是扶贫?要是喜欢扶贫,大可以直接扶,没必要打着喜欢对方的幌子。这样吃力不讨好不说,对的名声也不好。”只是扶贫的话,他还是挺支持的,毕竟他也是一个立志要为人民奉献的人。 “我喜欢的是陆临川,无关贫富。他贫穷,我喜欢他。他富裕,我也喜欢他。区别只在于我给予他的东西,对于他而言,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 平心而论,许念安其实更喜欢贫穷的陆临川。因为这样,她只要靠金钱和物质就可以睡到他。 反之,如果他很富裕,那她想要睡到他,就只能走心。 她就是来睡个糙汉子,只想走肾,不想走心。 “要不是上午喜欢的还是宋狗,我真的差一点就信了。”许思安虽然没喜欢过谁,但见过许念安喜欢宋清平,不觉得上午还执拗的喜欢着宋清平的她,能说放下就放下。 至于陆临川,他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 因为他不知道许念安如此这般,唱的是哪一出,只能先观望。 “请忘了上午的我,重新认识现在的我。现在的我不喜欢宋清平,喜欢陆临川。”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上午那个被的剧情束缚只能喜欢宋清平的许念安,是穿书来睡陆临川的许念安。 “那明天上午的呢?”许思安问道。 “明天上午的我也喜欢陆临川,以后的我都喜欢陆临川。”许念安说。 “那三个月后的呢?”许思安又问。 “三个月后的我也喜欢陆临川。”许思安喝完最后一口蔬菜汤,起身去厨房洗碗。 许思安没跟过去,将目光落在许父和许母身上,问道:“您二老不说点什么?” 6、六十年代富贵花(六) “陆二小子虽然命苦了点,但人品比宋知青好。妹妹要是真移情别喜欢上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许父说。 “我也这么觉得。”许母附和。 “们真相信她移情别了。”许思安还是有点不相信许念安就这么放下宋清平,喜欢上陆临川。 “我们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再坏能坏过她一头热喜欢宋知青吗?”许父问他。 “不能。”没有什么比他妹一头热喜欢宋清平那个狗东西更坏的结果了。 “那不就得了。”不管他闺女有没有移情别,最坏也不过是维持现状,没什么可操心的。 许念安洗完碗回大厅的时候,他们已经聊完了,准备去洗洗睡。 许念安闲来无事,索性也去洗洗睡。 第二天早上,许念安起床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 过几天就要秋收了,许父他们都挺忙的,一早就离家去忙活。 许念安吃完早饭,打算去找陆临川培养感情。 还没走出家门,脑海里就响起瓜皮的声音。 “就打算这样去和陆临川培养感情?” 许念安:“不然呢?” 瓜皮:“原主每次去找宋清平都会给他带温暖,要效仿她追陆临川,就不能两手空空地去。” 许念安:“有道理!那我带什么温暖去找他好?” 瓜皮:“他这会儿正在地里干活,给他带点吃的和喝的吧!” “行。”许念安转身回厨房去捣鼓吃的和喝的。 喝的简单,凉白开就行。 吃的没有,找遍整个厨房没有任何可以直接吃的东西,都是需要煮的。 “没吃的,给我变点。” 瓜皮给她变了一块西瓜,还是冰镇的。 许念安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挺甜的。 “变点靠谱的东西。” 瓜皮:“西瓜怎么就不靠谱了?” 许念安:“西瓜在这么年代是稀罕物,不好解释来源,也不管饱,给我变个大饼吧!” 瓜皮:“行。” 很快,她放水壶的桌子上就多了一个大饼,还非常贴心地用油纸包着。 许念安没急着去拿,她西瓜还没吃完,打算吃完再出发。 瓜皮变出来的那块西瓜不算大,但也不小,本就吃饱喝足的许念安吃完后,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瓜皮:“西瓜还是管饱的。” “一泡尿的事,管不了多久。”许念安拿上水壶和大饼出了门。 她早上起得不算早,出门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南方秋收前的气温还挺高的,许念安顶着大太阳还没走到目的地,人就已经出汗了。 看着在田里劳作的人们,她忍不住用心声跟瓜皮感慨:“农民伯伯真辛苦。” 瓜皮:“农民婆婆不配辛苦吗?” 许念安:“配!农民都辛苦,是个伟大的存在。” 瓜皮:“看到陆临川了吗?就在前面不远。” “看到了。”许念安朝陆临川小跑过去。 人还没跑到陆临川身边,就有人跟她打招呼。 “念丫头又来找宋知青了。” 许念安听她这话,才发现宋清平也在,就在陆临川不远处。 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没关系。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是,我是来找临川的。”说话间,她人已经跑到陆临川跟前了。 “临川。” 陆临川老早就看到她了,只是他也以为许念安是来找宋清平的,就没有多看,一直到她跑到他跟前,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才停下手头上的活看向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是来找我的?” “嗯。”许念安点头:“我来给送吃的和喝的。” 陆临川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宋清平,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他找错人了。 许念安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眼宋清平,然后,毫不留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他道:“这里太阳有点大,我们去那边的树荫下。”怕陆临川不跟她走,她直接空出一只手来扯他的胳膊。 胳膊被她扯着,陆临川只能跟她走去树荫下。 到了树荫下,许念安才松开他的胳膊,把用油纸包着的大饼递给他:“给。” 陆临川没接,问她:“和宋知青闹别扭了?” “没闹,我已经不喜欢他了。”许念安如实道。 不喜欢他,还巴巴跑来田里找他。 是的,陆临川并不相信许念安这趟是来找他的。 他觉得许念安故意当着宋清平的面说来找他,多半是在跟宋清平闹别扭,故意说来气他的。 就像他昨天拎着粮食和宋清平告白,被拒绝,转头把粮食给他一样,都是在气宋清平。 许念安见他不说话,也没接他递给他的大饼,就问他:“不相信我?” 陆临川在说实话和说谎话之间犹豫了下,最终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顺着许念安的意说了一声信。 许念安看得出来他在说谎,但没有拆穿。 原主喜欢宋清平有段时间了,已经深入人心,她突然说自己不喜欢宋清平了,估计连宋清平都不相信,更别说他了。 证明还是有必要的,但只凭口头有点困难,得用行动证明,也需要时间。 “信就吃饼。”许念安又把大饼往他身前递了递。 陆临川还是没接,婉拒道:“我不饿,自己吃。” “我吃饱了才过来的,这是给带的。”许念安说。 “我真不饿,要不……要不拿去给小哥吃?他就在前面不远。”许思安也在这一片上工,离得不算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吃,不吃我扔了。”许念安懒得跟他逼逼,直接用威胁的。 陆临川见她作势要把饼扔了,这才伸手接过。 许念安空出手来,拧开水壶递给他,说:“先喝点水。” 水不是什么稀罕物,陆临川没跟她客气,接过喝了一口。 许念安见他喝水,喉咙莫名有点干,就从他手中拿过水壶自己也喝了一口。 陆临川见她对着他刚才喝过的壶口喝了一口水,整个人瞬间燥热起来,耳根子红得仿佛要滴出血,一双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因为喝水微微湿润的唇,一直到她拧上水壶的盖子抬眼看他,他才慌乱的收回目光,同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许念安看他喉咙动了动,一副很渴的样子,就问他:“还要喝水吗?” “不……不要了。”说完,他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没办法,满脑子都是许念安刚才喝水的模样。 只要一想到他们俩对着同一个壶口喝水,他就觉得口干舌燥。 他不喝,许念安也没勉强,示意他吃饼。 “不喝就吃饼。” 陆临川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她喝水的样子,没什么思考能力,就按她说的打开油纸咬了一口饼。 饼的表皮酥脆,中间绵软,内里包着肉馅,一口下去,味道不要太好。 陆临川吃完一口后,没忍住又咬了一口,准备咬第三口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许念安给他的是一个馅饼,还是一个包着肉馅的馅饼。 许念安已经麻了,正用心声炮轰瓜皮。 “老子让变个大饼出来,变个馅饼出来干什么?还是肉馅的。” 瓜皮:“馅饼不够大吗?” 许念安:“是大不大的问题吗?是馅!这个年代的肉有多稀罕不知道吗?” 瓜皮:“舍不得给陆临川吃肉?” 许念安:“放屁,老子连自己都舍得给他吃,肉算什么。” 瓜皮:“那我变大饼和馅饼有区别吗?” 许念安:“……好像没什么区别?” 瓜皮:“还是有区别的,馅饼更好吃,尤其是我变出来的这一款,保证陆临川吃了还想吃。” “确定?”许念安看着吃了两口就停下的陆临川,表示怀疑。 瓜皮很确定,但是许念安不相信它,她问陆临川:“不好吃吗?” “好吃。”这年头带荤腥的就没有不好吃的东西,她给的馅饼尤其好吃,正因为如此,他才停下进食的动作,他觉得这样的东西,他不配吃。 许念安没问他既然好吃,他为什么不吃,直接凑上去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嚼了嚼,一口下肚后,她才评价道:“我亲手做的馅饼,味道果然不错。” 7、六十年代富贵花(七) 陆临川没接她的话茬,他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住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许念安见他愣在那里,问道:“愣着做什么?快吃。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脑子已经当机了的陆临川,很听话地一口一口把她咬过的馅饼吃完。 许念安等他吃完了,才拧开水壶递给他:“喝点水。” 陆临川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喝完后,脑子稍微清明了一点,看着手中拿着的水壶,他的脑海里不由地划过许念安刚才喝水的模样,喉咙一阵干涩,连忙又喝了一口水。 一喝水,他的脑海里就不由地划过许念安刚才喝水的模样,脑海里一划过许念安刚才喝水的模样,他就觉得喉咙干涩得不行,想喝水,然后,越喝越渴,越渴越喝,很快,一壶水就见底了。 喝完最后一口水的时候,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咂巴一下嘴。 许念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一口一口地把一壶水喝完,连带他最后意犹未尽地咂巴嘴的样子也没错过。 要不是亲口喝过水壶里的水,确定水壶里装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凉白开,她都怀疑陆临川喝的不是凉白开,是他们天界特产的营养液。 陆临川喝完水才发现许念安一直在看着他,顿时老脸一红把空了的水壶递给许念安,有些结巴地说:“我……我有点渴,抱歉!” “抱什么歉,这水本来就是带来给喝的,能喝完,我很开心。”许念安笑着接过水壶。 陆临川没说话,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感觉一切都有些不真实,像是一场梦,还是他不敢奢望的美梦。 “这样看着我,我会觉得想亲我。”许念安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还沉溺在似梦非梦的感觉中的陆临川,听她这话,脱口而出道:“可……咳咳咳……”好险,差点就鬼使神差地问她可以吗? 许念安只是想撩一下他,没想到他突然咳起来,还越咳越严重,像是被什么呛到了一般,连忙伸手帮他拍拍背。 陆临川一开始只是为了收住话假咳,后面不小心被口水呛到,真的咳起来,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许念安一直帮他轻拍着背,等他止住了咳才收手。 “怎么突然咳起来了?” “喉咙突然有点痒。”陆临川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口水呛到,就扯了个谎。 “因为我的话?”许念安问。 “不是。”陆临川摇头,不想承认。 “那想亲我吗?”许念安又问。 陆临川没回答。 因为说想他不配,说不想又违心。 而且,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他这种问题,莫名有点慌。 许念安等了片刻,不见他回答,以为他不想,有些遗憾地越过这个话题,抬手捏了捏他红透了的耳垂,软软的,手感还不错。 “咳得耳朵都红了。” 陆临川耳朵红不是咳的,是臊的,被她这么一捏,更臊了,耳朵也更红了。 “别……” “怎么,昨晚连咬都不怕,今天只是捏一下就怕了。”许念安挑眉道。 想到昨晚的事情,陆临川整个人瞬间火烧火燎起来,热得不行。 “有人,别……”这附近有不少人在干活,他们站的地方不算隐秘,很容易被人看见,对她影响不好。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许念安继续捏他的耳垂,有点爱不释手:“听说耳根子软的男人怕媳妇,怕不怕我?” “怕。”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许念安没有给他细想的机会,听到他的答案后,直接笑出了声:“好想再咬一口。” “别……我该去干活了。”陆临川往后退了一步,怕一个不防,许念安真的凑上去咬他一口。 许念安手上一空,心里有些遗憾,不过,她并没有追上去再捏着陆临川的耳朵,怕撩过头起到反效果。 “看来是真的怕媳妇。” 陆临川没接她的话茬,又说了句:“我该去干活了。” “去吧!”许念安没阻拦,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补了一句:“好好干活,将来好养媳妇。” 陆临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许念安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用心声对瓜皮说:“我男人真可爱。” 瓜皮:“还不是男人。” “迟早是。”她看上的男人跑不了。 离开田间,许念安独自一人四处瞎逛,感觉整个大队就属她最闲了。 正打算回家待着,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拦住她的去路的是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眉眼和陆临川有点像,年龄也和他相仿,许念安只一眼便认出他是陆临川的大侄子,陆荣。 陆荣拦住他的去路后,直接开门见山道:“念念,别喜欢宋知青了。他根本就不喜欢,他喜欢的人是我妹。” “好的。”许念安想到宋清平昨天还对原主说,他来农村是为了有一番作为,不是为了处对象,今天就喜欢上陆嫣了,眼里不由地泛起一丝对他的鄙夷。 陆荣以为她会像过往的每一次一样,不听他的劝,冷不伶仃听她说好的,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许念安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落下一句:“没别的事我走了。”就直接走了。 等陆荣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陆荣见她走了,连忙追了上去问她:“真的不喜欢宋知青了?” “真的。”许念安耐着性子回答。 “因为他喜欢我妹吗?”陆荣又问。 “不是。”许念安有些不耐烦了,因为跟着她的这个男人,是个比宋清平那个渣男还要渣的人渣。 别看他对她挺客气的,但那是因为他喜欢原主。 在面对他不喜欢的人的时候,他脾气暴戾,手段恶劣,身为他妹的陆嫣没少被他虐待,这已经不能算了,更可恨的是,他还虐待过陆临川,不是一次两次,是从小到大。 要不是瓜皮不让她开挂打人,她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来回摩擦。 “别再跟着我了,我看到就烦。” “他喜欢我妹,是他眼光不好,又不是我的错,别生我气。”陆荣说。 许念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停下脚步警告他:“我说了,别再跟着我了。再跟着,我让我小哥揍。” 许思安的战斗力在他们大队,不说数一数二,也是排得上号的。 最关键的是,陆荣打不过他。 陆荣确实打不过他,还被他打过,当下就怂了。 许念安见他怂了,没再跟他逼逼,直接走人。 瓜皮:“不气,不气,恶人自有天收。” “我等着看他和宋清平狗咬狗。”陆嫣被他虐待的次数可不比陆临川少,等宋清平和陆嫣好上,肯定会为了她对上陆荣。到时候一个渣男,一个人渣,绝逼有好戏看,她就等着那一天。 回到家,许念安趁着家里没人,让瓜皮再给她变一块冰镇西瓜出来降降火,顺便解解渴。 吃完西瓜没多久,许思安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还是人没到,声音先到那种。 “妹,妹……” 8、六十年代富贵花(八) “叫魂呢!”许念安白了他一眼。 “我听人说,上午和陆二钻小树林去了。真的假的?”许思安跑了一路有点渴,一边给自己倒水喝,一边问许念安。 “谁这么有才?”许念安反问。 “瘦猴。”许思安很没义气地出卖了自己的兄弟,然后,又问道:“真的假的?” “假的。”许念安如实说。 “靠,他居然敢耍老子!白高兴了。”许思安骂道。 “我们只是在树荫下站了一会儿,没有钻进去,有机会可以钻一钻。”树木葱茏,花草丰茂,孤男寡女什么的,想想就很刺激。 “都到树荫下了,为什么不钻。”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 “光顾着和他调一情了,忘了还可以钻小树林。不过,就算我想钻,他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会和我一起钻。”连嘴都没亲到呢!想钻小树林有点早了。 “这就已经调上情了?”他妹这次速度有点快啊!之前追了宋清平三个月,可是连手都没摸到。这么想想,他们家那些粮食真还不如喂狗,狗至少让摸。 “那是,也不看看谁出马。”许念安一点也不谦虚。 “昨天上午的可不敢说这样的话。”昨天上午的她还是苦了宋清平三个月,连手都没摸过的可怜虫。 “都让忘了昨天上午的我了。”那根本不是她。 “话又说回来,追人归追人,但得有个度。陆临川那人看着挺重情的,我怕把他撩狠了,又对他失去兴趣,他告耍流氓。”许思安严肃道。 “不会失去兴趣,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他了。”她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和陆临川HE,目标明确,不会改变。 “追宋狗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她追宋清平的时候,类似的话可说了不少,现在还不是移情别了。 许念安:“……” 怪她穿书太晚,连说个情话都有抄袭原主的嫌疑。 “这次是认真的,宋狗只是玩玩。” 许思安虽然不是很相信,但这话他爱听,宋清平那个狗东西也只配让他妹玩玩。 两人正聊着,许父和许母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他们俩也听说了许念安和陆临川的事情。 不过,说的不是许念安和陆临川去钻小树林。 这话一听就是在造谣,谁也不会傻到跑到当事人的父母面前造这种一听就是假的的谣,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们大队的大队长,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他们最多也就敢实事求是的说一句,许念安去田里给陆临川送吃的和喝的。 许念安去田里送吃的和喝的,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会被人刻意提起,只是因为她送吃的和喝的的对象从宋清平变成陆临川,他们都挺好奇许念安是不是移情别了。 许父和许母不确定许念安是不是真的移情别了,就没跟他们说是或不是,只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两人回到家后,就问许念安,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出来,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许念安再三跟他们保证,她真的移情别了,并且这次是认真的,不会再移情别,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吃完午饭后,许念安去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屋外的天都黑了。 不是太阳下山那种黑,是变天了,乌云密布,眼瞅着就要下雨了。 这种天气最适合妖精打架了,可惜陆临川那只小妖精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愿意跟她打架。 想到这一点,她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变天了,想太阳。” 瓜皮:“想太阳就行动起来,陆临川可是有最爱的八块腹肌公狗腰。” “腿长器大活还好。”拳头又硬了。 瓜皮:“硬没用,得他硬才有用。” 许念安:“他一硬我就软,那画面想想就很**。” 瓜皮:“别光想啊!行动起来。” 许念安:“这场雨还有多久下,大不大?” 瓜皮:“半个小时左右,挺大的。要去给陆临川送蓑衣吗?” 许念安:“不,我要去体验一下湿身一诱惑。” 瓜皮:“可以,很骚。” 许念安没再跟它逼逼,转身去拿雨伞和蓑衣。 瓜皮:“不是说不给他送蓑衣吗?怎么又拿蓑衣?” 许念安:“蓑衣是给我小哥的。先去给我小哥送蓑衣,再去找陆临川体验湿身一诱惑。” 许思安还在上午的地方上工,陆临川上工的地方也没变。 许念安去给许思安送蓑衣的时候,路过陆临川上工的地方,和他隔空对视了一眼。 陆临川见她拿着雨伞和蓑衣,有那么一瞬间,自作多情地以为许念安是来给他送蓑衣的,只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因为许念安没有片刻停留,直接路过他,朝宋清平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早该知道的,许念安会对他好,只是在跟宋清平赌气,她不可能一直跟宋清平赌气,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对他好。 就在他准备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埋头干活的时候,就见许念安同样没有片刻停留,直接路过宋清平,继续往前走。 所以,她也不是来给宋清平送蓑衣的,是来给许思安送蓑衣? 意识到这一点,不知为何,他的心情突然好了点,哪怕许念安也不是来给他送蓑衣的。 就好像他明明知道他和许念安不可能,却自私的希望许念安也和别人不可能一样。 他渴望却不可得的,他也不希望别人能得到,无论是他的姑娘,还是他的姑娘给予的一切。 许念安算着时间去给许思安送蓑衣,再算着时间回去找陆临川。 找到陆临川的时候,雨已经在下了。 挺大的雨,只要片刻功夫就能打湿人身上的衣服。 许念安打着伞,一路小跑,找准时机再跌跌撞撞一头栽进陆临川怀里。 田埂本就不好走,她又是用跑的,陆临川完没怀疑她在投怀送抱,只当她不小心,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没事吧?” 许念安有事,她抱到她的糙汉子后,就不想松手了。 要不是有更大的诱惑,不想因小失大,她能一直抱下去。 “没事。”靠着十二分的毅力,许念安艰难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离开他的怀抱。 陆临川隐去怀抱突然空了的失落,问她:“怎么走这么急?” “怕被雨淋湿了,但好像还是来晚了。”许念安摸了摸他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看似自责,其实爽翻了。 这一点除了她自己,只有瓜皮知道。 因为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妈的,手感真好,好想直接扒了他的衣服太阳他。” 瓜皮:“够了!” “不够,还想摸。”可惜她和陆临川的关系还没好到想摸就摸的地步,只能借着摸他衣服的机会沾点油腥。 不知道她满脑子黄色废料的陆临川,见她一脸自责,有些不知所措道:“只是被雨淋湿了,没什么的。” “被雨淋湿了会生病,生病很难受,我不想生病。”许念安说。 “我身体很好,只是淋点雨,不会生病的。”陆临川微微扬了扬嘴角。 许念安看不出来他的身体好不好,但看得出来他的身材很好,尤其是那湿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腹肌,真湿身一诱惑,她差点忍不住咽口水,好在最终忍住了,不然,落在陆临川眼里,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先回家去吧!”陆临川担心她再待下去也淋湿了。 “这里离家近,我先送回家,再回自己家。”许念安说。 “不用,我已经淋湿了,不需要再打伞。”陆临川拒绝了她的好意。 “淋湿了也要打伞。”许念安把伞往他那里移了移。 陆临川见了,怕她自己淋湿了,赶忙把伞推回去:“真不用,自己打,别淋着。” “不打,我也不打。”许念安作势要把伞收起来,陪他一起淋雨。 陆临川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把伞收起来,在她收伞之前,他就把伞抢过去,替她打着。 “我和一起打。”说是这么说,但伞其实都打在她头上。 许念安往他靠近一点,再把伞往他那里推了推,说:“那我们走吧!先去家。” 9、六十年代富贵花(九) “不去我家,我直接送回家。”陆临川说。 “不想让我去家吗?”许念安问他。 “没有。”陆临川否认。 “那明明家离得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我家?”许念安控诉。 “不是远近的问题。”不管远近,她最终都得回家,何必陪他走冤枉路。 “不是远近的问题,就是不想让我去家。我知道了,不喜欢我。”许念安低下头,委屈巴巴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陆临川见了,心瞬间就揪起来了。 “没有,不是。别胡思乱想,想去我家,就去我家。” “那就去家。”许念安得偿所愿,又撩了他一下:“我就知道喜欢我。” 陆临川不知道她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怕说多错多就低头当鹌鹑。 他没否认,许念安就当他默认了。 很好,她的HE大业又进了一大步。 去陆临川家的路上,陆临川一直小心翼翼地帮她打着伞,生怕她被雨淋到。 许念安带来的伞不算小,两个人打足以,但陆临川怕她被雨淋到,愣是把自己一半的身体暴露在伞外。 许念安对他的贴心挺受用的,但也舍不得他淋雨,就往他靠近,再靠近,直到抱住他的胳膊。 “这样我们俩就都不会被雨淋到了。” 陆临川想说这样抱着被人看见了不好,但又觉得她多半不会听他的,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说,反正已经快到了,没有必要惹她不快。 还有就是,他很喜欢这种亲密无间的接触,喜欢得恨不得将她彻底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他家了。 到了他家后,许念安就松开抱着他的胳膊的手,问他:“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我能在家躲会儿雨吗?” 陆临川除了说能,还能说什么? 许念安看似在征求他的同意,其实是在通知他,不管他同不同意,这个雨她都躲定了。 “快去烧点热水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了。” 陆临川听话的去了厨房烧水,虽然这个季节他洗澡并不需要用热水,但有一种需要,叫喜欢的人觉得需要。 许念安跟他一起去了厨房,像个小尾巴似的,没有帮忙,也没有捣乱,就静静地看着他。 陆临川怕他在厨房待久了不自在,火烧得挺旺的,没过多久,水就烧好了。 水烧好了,他就去洗澡了,让许念安自己在大厅里坐一会儿。 许念安没在大厅坐着,她打着伞去院子里挖了一块姜,打算给陆临川煮一碗姜汤喝。 刚坐下让瓜皮给她生上火,屋外就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小叔,在家吗?小叔……” 这个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厨房外。 许念安虽然没听过这个声音,但听对方喊陆临川一声小叔,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陆临川的大侄女,同时也是这本的女主,陆嫣。 陆嫣见厨房烧着火,以为陆临川在厨房,就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才发现在厨房里烧火的人不是陆临川,是许念安。 许念安看着两只落汤鸡一前一后地进了厨房,忍了又忍,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是的,陆嫣不是一个人来的,宋清平也来了。 两个人加起来至少有一千瓦,把整个厨房都照亮了。 陆嫣和宋清平看到她有些惊讶,尤其是陆嫣,她惊讶得都失了声,久久没有开口。 最后是宋清平先开的口。 “许同志怎么会在陆同志家?” “我在我未来对象家很奇怪吗?倒是们,来得真不是时候。”坏她的好事。 宋清平有点接受不了她管陆临川叫未来对象,不是因为她移情别,是因为她昨天才跟他告白,今天就喜欢上陆临川,太快了,连个过渡的时间都没有,不像是喜欢,更像是带着某种目的性。 上午她去田里给陆临川送吃的和喝的,宋清平的想法和陆临川差不多,觉得她是故意在气他,就像昨天她跟他告白被他拒绝,转头把原本打算给他的粮食给了陆临川一样,只是在气他。 但现在在陆临川家里看到她,听她说这样的话,他突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想她多半知道他对陆嫣有好感,故意接近身为陆嫣的小叔的陆临川,借此来膈应他和陆嫣。 陆嫣没他想那么多,甚至因为太惊讶了,都没听进去许念安后面说的那句话,惊讶过后,她才开口问许念安:“我小叔呢?” “洗澡。”许念安起身走到灶前去切姜。 “哦。”陆嫣见她切姜,有些疑惑地问:“在做什么?” “给小叔煮姜汤。们没什么事就去大厅待着,别打扰我。”许念安把刚才没切完的姜切了放进锅里,像女主人一样对陆嫣和宋清平说。 陆临川不在,陆嫣和宋清平在厨房待着确实没什么事,就一起去了大厅,等陆临川洗完澡出来再说。 陆临川洗完澡出来第一时间去大厅见许念安,结果许念安没见到,见到两只落汤鸡。 “安安呢?” “在厨房煮姜汤。”陆嫣回答完他的问题,有些好奇地问:“小叔,她怎么会在家?” “我带她过来的。倒是们,怎么一起过来了?”陆临川这话问的是陆嫣,目光却是落在宋清平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宋清平和陆嫣可没在一个地方上工,一起跑到他家,有点奇怪。 陆嫣没有看出他对宋清平的敌意,回道:“外面雨下得太大了,我和宋知青没有蓑衣,就先来这里躲一下雨。” “哦。”陆临川没有深究:“我去厨房看一下安安,们自己待一会儿。”说完,直接去了厨房。 到厨房的时候,许念安已经煮好姜汤了,正在盛,三碗,给陆临川他们三,她自己不喝。 见陆临川过来,她便笑着道:“洗完澡了,我煮了姜汤,趁热喝一碗,去去寒。” “怎么突然煮姜汤?”陆临川觉得她应该是看到宋清平被雨淋湿了才会煮姜汤,但还是忍不住想会不会只是自己的错觉,她其实是为了他煮的。 “怕淋了雨会着凉,就想给煮碗姜汤去去寒。本来我只想煮一碗的,但侄女他们突然过来了,还淋了一身雨,我怕只煮一碗,会让给侄女喝,就又切了姜多煮了两碗。”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陆临川,可不能白忙活。 陆临川觉得自己没必要喝姜汤了,因为他现在整个人火烧火燎的,热得不行。 “我刚洗完热水澡,不需要喝姜汤,自己喝。” 他这话一出,许念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我特意为煮的,让我自己喝?” “我怕着凉了。”她就煮了三碗,很明显没有煮自己那份,除非她故意没有算上宋清平。虽然他不喜欢她给宋清平煮姜汤喝,但也不希望她对宋清平区别对待。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不喝,给她喝。 “我又没有淋到雨,不会着凉的。”她有外挂,就算淋到雨也不会着凉,才不喝这一看就很难喝的姜汤。 “在雨里走了一趟,就算没淋到雨,也沾了湿气,保险起见,还是喝一点,免得着凉了,这种天气很容易着凉的。”陆临川劝道。 “那我就喝一点,剩下的喝。”她勉强喝一口,不能再多了。 “好。”和她同喝一碗姜汤,陆临川还是挺乐意的。不对,应该说非常乐意才对,甚至还有点口干舌燥。 “那把姜汤端出去吧!”许念安端起一碗姜汤说。 “放着,我来端,别烫着。”刚出锅的姜汤,可是很烫的,他不放心让她端。 “不会烫着,我盛得不满,别担心。我就端这一碗,让我提前过一下女主人的瘾。”许念安笑着道。 10、六十年代富贵花(十) 陆临川刚端起一碗姜汤,因为她后面这句话,差点没拿稳。 “咳……” “怎么又咳了?”许念安听他突然咳了声,有些担心地看向他,问道:“是不是感冒了?” “只是喉咙突然有点痒,没事。我们出去吧!”陆临川端着两碗姜汤出了厨房。 许念安见他就这么走了,就端着姜汤跟了上去。 到了大厅,陆临川把他端着的两碗姜汤给了陆嫣和宋清平。 “谢谢小叔。”陆嫣接过碗,跟陆临川道了一声谢。 “姜汤是安安煮的,要谢就谢她。”陆临川说。 “谢谢安安。”陆嫣看向许念安,和她道了一声谢。 “不客气,我主要是为了煮给临川喝,们只是顺便。”许念安道。 “们……”陆嫣对她和陆临川的关系有点好奇,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先喝姜汤,”陆临川没有给她问下去的机会,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和许念安现在是什么关系,或者说,知道,但不想说,因为不说,他们在别人看来还有点关系,说了就没关系了。 许念安勉强喝了一口姜汤,然后,脸上的表情差点扭曲了。 这姜汤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喝。 “给,我喝完了。”下一秒,她就把碗给了陆临川,像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一秒也不想多拿。 “再喝几口。”才喝了一口,跟没喝有什么区别。 “不喝了,不好喝。”别说几口,一口她……不对,一滴她都不想喝。 “听话。”陆临川哄道。 “不听。”许念安用手捂着耳朵。 陆临川被她的举动逗乐了,眼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看得一旁的陆嫣心惊肉跳。 她小叔和许念安的关系似乎不简单,看着很像一对。 但…… 许念安不是喜欢宋清平吗? 想到这一点,她下意识看了宋清平一眼。 她看向宋清平的时候,宋清平正在看陆临川和许念安的互动,眼神意味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临川和许念安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或者说,留意到了,但不想管。 陆临川劝了许念安一会儿,实在劝不动,就自己把姜汤喝了。 许念安见他面不改色地喝完一整碗姜汤,由衷地佩服。 “真厉害。” “这有什么。”只是喝了一碗姜汤而已。而且,也不止他一个人喝完了,宋清平和陆嫣也喝完了,虽然没有做到面部改色。 “都喝完了。我去洗碗,招待他们。”许念安起身收拾碗,继续操她的女主人人设。 陆临川本来想阻止,但想起她之前在厨房说的那句,让她提前过一下女主人的瘾,突然犹豫了,等他犹豫完,许念安已经把碗收在一起了,他就没阻止,说了句:“辛苦了。” “不辛苦。”许念安拿着碗去了厨房洗。 陆嫣一直等到她走了,才问陆临川:“小叔,和她……们……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目前只是朋友关系。”以后可能什么都不是,但这话他不想说,尤其是当着宋清平的面,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许念安不可能有朋友以上的关系,但他也不希望许念安和宋清平有朋友以上的关系,甚至只是朋友关系,他都不希望。 所以,他对宋清平说:“安安和我说她已经不喜欢了,希望以后不要再招惹她。”许念安确实和他说过她已经不喜欢宋清平了,虽然他没当真,但他也没说谎。 “我没有招惹她。”一直都是许念安自己贴上来的,他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许念安。 “那有明确地拒绝过她吗?说不喜欢她,让她对死了这条心,别再喜欢,也别再给送这送那?没有吧!” “明明不喜欢她,却想享受她的喜欢给带来的利益。所以,从来没有明确地拒绝过她,每次都说一些既可以拒绝和她处对象,又不至于让她放弃的话,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喜欢给带来的利益,再理直气壮地说,没有招惹她,已经跟她说了,不处对象,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为付出。” 陆临川不爽宋清平很久了,只是过去的他没有立场对他说这些话,眼下许念安既然跟他说了,她已经不喜欢他了,那他作为朋友帮她教一下渣男做人,还是有那么点立场的。 他这一席话,几乎把宋清平的内心刨开,再血淋淋的展现出来,可以说很残忍,但他并不心疼宋清平,宋清平也不配让他心疼,他心疼的从始至终都只有许念安一个人。 宋清平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特别坏的人,他只是利用许念安对他的喜欢为自己谋利,他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送上门的东西,没有不要的道理,更何况这些东西还是他需要的。 他已经跟许念安说了,他不处对象,只想在农村有一番作为,她自己不愿意放弃,还一个劲的给他送东西,也怪不得他。 如果许念安果真如陆临川所说,已经不喜欢他了,以后也不会再给他送东西,他顶多有点遗憾不能再不劳而获,不会刻意去做些什么。 反之,如果许念安还喜欢他,还给他送东西,他还是会心安理得的收下她送的东西,同时拒绝她想跟他处对象的要求,她不乐意,大可以不送他那些东西,他不强求。 对于陆临川的指责,他多少还是有点恼火的。 没有人能不带一丝情绪的任由另一个人把自己内心刨开,血淋淋的展现出来,就算有,那个人也不是他,特别是在他有好感的人在场的情况下。 不过,恼火归恼火,他还是理解陆临川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话的。 他看得出来陆临川喜欢许念安,自然也理解陆临川对他的敌意,换作他是他,在面对这样的事情,也会像他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没那么明确地拒绝她,只是怕她一个女同志接受不了,没有要吊着她的意思,如果需要,不怕她受伤的话,我可以当着的面明确地拒绝她。” “不需要,她已经不喜欢了,不要再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当个陌生人就行了。”陆临川说。 “如所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宋清平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他们俩聊完地时候,去厨房洗碗的许念安也回来了。 看着加起来一千瓦的陆嫣和宋清平,她的眼里不由地闪过一丝嫌弃。 “外面的雨好像小了点,们俩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要不要趁着雨小回去换身衣服?我的伞可以借们。” 陆嫣闻言,下意识看了陆临川一眼。 陆临川收到她的目光后,说:“回去换身衣服吧!免得着凉了。” “好。”他都发话了,陆嫣没有拒绝的道理,和宋清平一起站起身来。 许念安把她的雨伞借给他们,对陆嫣说:“用完不用着急送回来,等雨停了再拿到我家给我。” “好,谢谢。”陆嫣跟她道了谢,和宋清平一起打着伞离开陆临川家。 许念安和陆临川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等他们离开院子,许念安才自言自语道:“总算把他们送走了。” “不喜欢他们待在这里?”陆临川问她。 “嗯,太亮了。”许念安回。 “太亮?”陆临川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影响我们培养感情。”许念安解释。 陆临川的喉咙又痒了,但他忍住没有咳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问道:“我们……培养什么感情?” “当然是爱情。不然,以为我移情别是为了和拜把子?”许念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11、六十年代富贵花(十一) “咳……”陆临川到底没忍住咳了一声。 “怎么老咳?不会真的感冒了吧!”许念安皱眉。 “没有,只是喉咙有点痒。”她一撩他,他就觉得喉咙很痒,很想……亲她。 这个念头一出,陆临川顿时觉得脸一热,耳根子瞬间红透了。 许念安见他突然面红耳赤,只当他是被她刚才的话撩到,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他的脸。 “脸有点烫。”说着,她又摸了下他的额头:“额头好像不是很烫。所以,这是害羞了?” 陆临川的脸更烫了,担心许念安又摸他的脸,他伸手把许念安的手从他的额头上拿下来。 许念安趁机牵住他的手,笑着问他:“想和我牵手?” 陆临川没这么想,他不敢,也不该对她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不配,但他也舍不得抽回自己被她牵着的手,他自卑,也自私,明明连想都不配,却像是着了魔似的,贪她给的片刻温暖。 他比宋清平更卑劣! “我……不想。”不想这么卑劣,不可以这么卑劣。 这是他的姑娘,是在他如坠冰窟时,温暖过他的姑娘,是在他垂死挣扎时,救过他一命的姑娘,他不可以这么卑劣,更不可以染指她。 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许念安却像是早有预感一般,紧了紧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往屋里走。 “门口有点凉,我们到屋里坐着。” “雨小了,我送回家。”这里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有伞吗?”许念安明知故问。 “没有。”他家一穷二白,没有伞这种东西:“有蓑衣。” “我不想穿蓑衣。”她那么大方把伞借给陆嫣和宋清平,可不是为了穿他的蓑衣。 “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陆临川劝道。 “不会,我跟我小哥说了要来家。”她特意去给许思安送蓑衣,就是为了跟他说,她要来陆临川家,让他别担心:“知道我为什么把蓑衣给我小哥,打伞去找吗?” “为什么?”陆临川下意识问出口。 “因为我想和一起打伞在雨中漫步,觉得很浪漫。”许念安回头看着他,笑着说。 陆临川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神,脚下的脚步微顿。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想留下这个笑容,想一直看着这样的笑容,很想。 在这个念头的蛊惑下,他没有被许念安牵着的那只手慢慢抬起,想要抚上许念安的脸,眼看自己的手离许念安的脸越来越近,他的理智突然回笼,已经伸到半空中的手蓦地向下移,最终落在许念安牵着他的那只手上,掰开她的手,抽回自己的手。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完了,人还后退了一步,和许念安保持距离。 许念安:“???” 许念安有点方。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她撩过火了吗? 瓜皮:“有可能。这个年代的人挺注重男女大防的,时不时动手动脚,像极了在耍流氓,要不是性别保护了,现在可能已经在大牢里蹲着了。” 许念安:“我能直接太阳他吗?” 瓜皮:“的想法很危险。” 许念安:“不危险我早实施了,还用得着问吗?” 瓜皮:“能,但在得逞之前,我就会劈死。身为四方守护神的,应该还没有体验过死亡的滋味吧!要不要体验一下?” 许念安:“我难道不是来实现愿望的?” 瓜皮:“是来实现愿望的。” 许念安:“谁特么的愿望是体验死亡的滋味。” 瓜皮:“负责执行天谴那位,他每次的愿望都是死,变着花样地死,他经历过的死法加起来都快赶上阴间那位鬼见愁的业绩了。怎么样,要不要体验一下天道亲儿子同款?” 许念安:“不了,我们传承没这么变态。” 瓜皮没有再说什么,因为陆临川说话了。 “我送回去。”陆临川见许念安笑容僵在脸上,半天没有言语,不由地蹙起眉头。 “不喜欢我?”许念安问他。 陆临川想说不喜欢,但这三个字却死死地卡他的咽喉中,怎么都说不出来,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喜欢吗?”许念安追问。 “嗯。”这一声是陆临川硬从自己的咽喉中挤出来的,几乎用光了他部的力气。 “哦。”许念安有些失望,只很快她便又打起精神说:“那我再努力一下。” “别……我不值得。”陆临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值得,谁值得?宋清平吗?”许念安问他。 她已经想好了,陆临川要是说宋清平值得,她就踩着宋清平捧他,结果陆临川却说:“他也不值得。” “他也不值得,那谁值得?”许念安突然来了兴趣。 “谁都不值得。”他还是很自私地希望谁都拥有不了她的喜欢。 “所以,想让我孤独终老?”谁都不值得她的喜欢,不就是让她孤独终老的意思。 “没有。”他没有这种想法,但他也不想她喜欢谁,有点矛盾。 “谁都不值得我喜欢,又不想让我孤独终老,那到底想我怎样?”总不能想她跟一个不值得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吧? “我不知道。”陆临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她怎样。 “不知道就听我的,我想和在一起。”许念安认真道。 “为什么?”明明不久之前她想在一起的人还是宋清平,怎么突然就变成他了? “因为我喜欢。”许念安说得很直白。 陆临川很想相信她,因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但看着她那双不带任何情愫的眼睛,他实在没办法自欺欺人。 “不喜欢我。”他说:“我见过喜欢宋清平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完不同,我在的眼睛里看不出哪怕一丁点对我的喜欢。许念安,我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希望不要招惹我。”我放过,也请放过我。 “是什么时候瞎的?”她要是对他没有一丁点喜欢,用得着浪费时间和他培养感情吗? 陆临川:“……” 陆临川倒希望自己是个瞎的,这样他就可以骗自己,他的姑娘是喜欢他的。 “我不喜欢。”这大约是他这辈子说过最违心的话,本来以为会很难说出口,没想到就这么吐口而出了,像是在陈述事实,不带一丝情绪,就是在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空落落的,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希望。 相比于他,被拒绝的许念安反倒十分淡定。 当然,指的是内心。 她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抠脚……呸!她想的是直接太阳他,抠脚什么的,一点也不符合她身为小仙女的逼格。 至于面上…… 她微微低下头,看着陆临川隐藏在衣服下的八块腹肌公狗腰,不争气的口水缓缓从眼角流下。 “我……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我爸妈会担心的。”说完,也不等陆临川反应,她直接跑出了门,跑进了雨里。 12、六十年代富贵花(十二) 等等,雨呢? 瓜皮:“刚停。” 许念安有句“妈卖批”不知当不当讲。 瓜皮:“讲了会遭雷劈。” 许念安:“劈死我算了,重点是算了,别瞎劈。不然,我回天界弄死。” 瓜皮:“我裤子都脱了。” 许念安:“穿上,少特么诱惑我,我只对糙汉子的小PP感兴趣。” 瓜皮:“确定?” 许念安:“好吧,还有大**。” 瓜皮:“不要开车。” 许念安:“我大晋江什么时候在车里,它明明一直在车底。” 瓜皮:“赢了。” 许念安赢得一点也不开心,甚至想哭唧唧,因为她人都跑出陆临川家的院子了,陆临川还没有追出来。 陆临川其实追了,追出来发现雨已经停了才停下脚步,没有再追下去。 许念安跑出去后,光顾着和瓜皮打嘴炮,没有注意到他追出来,等她留意的时候,陆临川已经停下脚步,而她自己已经出了院子。 站在院子外等了十来秒,不见陆临川追出来,她恨不得再杀回去。 “我真的不能直接太阳他吗?” 瓜皮:“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许念安抬脚准备回院子,只还没等她把抬起来的脚放下,她的脑海里就响起瓜皮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 “天道亲儿子同款。” 许念安表示传承要不起。 于是,她默默转了个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去没多久,她期待的那个身影就出现在院门口,目光追随着她离去的背影,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许念安回到家的时候,独自一人在家的许思安正在大厅里嗑瓜子。 见她回来,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记得跟爸妈说,瓜子是嗑的。” “出息。”许念安在他身旁坐下,抓起一把瓜子和他一起嗑。 “怎么了?”许思安见她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随口问了句。 “陆临川不相信我喜欢他。”许念安叹气道。 “英雄所见略同。”他也不相信她喜欢陆临川。 许念安回了他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许思安体会完,说:“这瓜子有点潮了。”年前买的,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 “想不想嗑不潮的瓜子?”许念安问他。 “不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想不想吃红烧肉?”许念安又问。 许思安想到红烧肉的味道,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不香了,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说想,而是反问许念安:“想干什么?”还是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临川。”许念安回。 许思安听她说了个陆临川就没下文了,追问道:“然后呢?” “细节不方便说,会被和谐的。”许念安道。 “和谐?”许思安大大的脑袋上缓缓冒出几个小小的问号。 “只要知道我要干他就行,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世界是不允许有细节的。 “他怎么了?”居然要干他,可怕。 “他不相信我喜欢他。”许念安说。 “就这?”许思安皱眉。 许念安点头。 许思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然后,昧着良心道:“我相信喜欢他了。” “怎么突然信了?”许念安狐疑道。 “我怕连我一起干。”他的武力值虽然杠杠的,但不能用在她身上,只有挨打的份,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许念安:“……” 完不是一个意思的两个干。 “我是要和陆临川睡觉,不是要和他干架。” “哦,原来是这种干,吓死我了!等等,要干他?这可是耍流氓,情节严重是要挨枪子的。”而且,他妹难道不是个女同志? “放心,我没想霸王硬上弓。我只是想问问,男同志要怎么追?”许念安虚心求教。 “这方面的经验,咱们整个大队就属最丰富,问我?”他连女同志都没追过,更别说男同志了。 “我只有失败的经验,没有成功的。”刚被陆临川拒绝的她,觉得原主的经验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听瓜皮的话,用原主已经失败过一次的方式去追陆临川。 “我像是有成功的经验的人吗?”许思安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问她。 “没找要成功的经验,我只是想知道们男同志该怎么追。”许念安解释。 “别的男同志我不知道,但我,肯定追不到。”许思安说。 “我也没打算追。”他可是她亲哥,还是和她同卵的双胞胎亲哥,她要是喜欢他,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不会和他分开。 “我对陆二不是很了解,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不过,要是连这样的,他都不喜欢,那他多半和宋狗一样眼瞎。眼瞎的,无论是人,还是狗,都不值得在他们身上花时间,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的好,也不配拥有的好。”许思安严肃道。 “他和宋狗不一样。”陆临川就算有姻缘线,也做不出拿着她送的温暖和别人HE的事情。 “人和狗本来就不一样。”许思安说。 “好了,别再侮辱狗了。”小心爱狗人士压不住自己的棺材盖:“我觉得陆临川不见得不喜欢我,他只是不相信我喜欢他。”这两天的相处,她还是能感觉到陆临川对她的喜欢的。 “真的喜欢他吗?”许思安问他。 “当然。”许念安答得不带一丝犹豫。 她虽然没打算和书里的人走心,但对陆临川无疑是喜欢的,要是不喜欢,她也不会想和他HE,只是她的喜欢是不掺杂情愫的。 就好像她喜欢喝营养液,喝到营养液的时候,会让她感到愉悦,但不会让她动心。 “那就有点耐心,时间能证明一切,只要有足够的耐心,陆二迟早会相信对他的喜欢。宋狗那样的,都舍得花三个月的时间去追他,陆二好歹是个人,也才追了他三天不到,急什么。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相信小哥,还不相信俗话吗?”许思安一边嗑瓜子,一边跟她讲道理。 “可我喜欢吃冷豆腐。”她真的比较喜欢吃冷的豆腐。 许思安:“……” 许思安不挑嘴,冷豆腐和热豆腐都喜欢。 “那喜欢吃甜的瓜吗?” “还行,问这个做什么?”许念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怕将来追求陆二未果,我劝强扭的瓜不甜的时候,会告诉我,不喜欢吃甜的瓜。”他可以接受她喜欢吃冷豆腐,但瓜还是甜的好吃:“瓜子嗑多了,口有点渴,突然很想吃甜瓜。” “没有甜瓜。”眼下不是吃甜瓜的季节,她有,也不能给他变。 许思安也就想想,没有指望真的能吃上甜瓜,他真正想吃的,其实是红烧肉。 “那红烧肉呢?” “找咱妈,我懒得做。”许念安说。 “找,我找没用。”他妈不缺儿子,故而儿子在她那里不值钱,尤其是他这个和她另外两个儿子比起来一事无成,一无是处的小儿子。 “行。”一句话的事情,许念安还是肯帮他的。 “感恩。”许思安想到很快就能吃到红烧肉,笑得嘴都歪了。 许念安看着他的笑容,想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口的肉,突然有点不想让他吃肉了。 所以,许母下工的时候,她是这么跟她说的。 “妈,我小哥想吃红烧肉,给他安排一下。” 许母听了她的话后,把许思安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红烧肉没吃上,吃了一顿“竹笋炒肉”的许思安:“……” 有妹如此,不如打死。 13、六十年代富贵花(十三) 翌日,天刚蒙蒙亮,许念安的脑子里就响起一阵唢呐的声音,吓得她差点参加了自己的葬礼。 “最好是有天大的事,不然,等我回天界非扒的皮,抽的筋,喝的血,再劈个形神俱灭不可。” 瓜皮:“最后这个真不可,那是人家天道亲儿子才有的技能,们传承没这本事。” 许念安:“讲重点。” 瓜皮:“陆临川钻小树林去了。” 许念安:“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男人和谁钻小树林去了?” 瓜皮:“倒是坐起啊!” 许念安勉强从床上坐起身来。 瓜皮:“他自己去钻。” “自己去钻小树林有什么意思?”小树林一听就是妖精打架的场所。 瓜皮:“所以,我把叫起来,让和他一起。” 许念安:“我想和他一起,也得他肯。” 瓜皮:“可以去跟他偶遇。” 许念安:“然后,告诉他,我梦游在山里迷路了?” 瓜皮:“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 许念安:“那要我怎么说?我一个四肢不勤,五谷勉强能分的人,一大清早跑山里,除了梦游,还能干什么?” 瓜皮:“陆临川。” “可以吗?”笑容逐渐猥琐。 瓜皮:“不可以。” 许念安:“那说个屁。” 一场不是很愉快的聊天结束后,许念安又躺下睡了个回笼觉。 她睡回笼觉的时候,陆临川独自一人进了山。 他这趟进山,不是为了钻小树林,当然,也不是为了妖精打架,是为了打猎。 他打算趁着秋收前的空闲上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点猎物给许念安,权当还了她给送给他送粮食的礼。 虽然他昨天下午和许念安说得挺明白的,也觉得许念安多半不会再来找他,但多半到底不是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抱有一丝希冀,想着万一呢! 万一她没死心又来找他,他就可以趁机把礼还了,和她断得彻底点。 想必到时候,多半就会变成部,他们短暂的交集也会就此落幕。 她的前路将会是一片光明,而他则会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守着和她有关的记忆度过他漫长的一生,亦如他最初所想的那样。 昨天下午下了一场大雨,夜里又陆陆续续下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雨,山间的道路在雨水冲刷下显得有些泥泞不堪,不过,这对于常年在山里行走的陆临川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在林间穿梭了一上午,总共猎到了两只鸡和一只兔子。 见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有要下雨的预兆,他最终歇了继续下去的念头,打算晚些时候,或者明天再进山一趟来采点蘑菇。 回到家后,他将猎物简单安置一下,等着许念安上门来给她。 这一等,就等了一天。 一直到天黑了,许念安也没上门来找他。 不知道是他进山打猎的时候错过了,还是她听进去他昨天下午的话,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许念安一整天没来找他,不是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是睡得太舒服了。 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刚吃完午饭,屋外就下起了雨,不方便出门,她索性就去睡了个午觉,反正想睡的男人也睡不到。 就这样,她在家里睡了一天。 第天早上,她起得不算晚,但屋外下着不小的雨,许母让她等雨停了再出门。 许念安问瓜皮雨什么时候停,瓜皮跟她说午后,她就想着等午后雨停了再去找陆临川。 午后,天果然如瓜皮所说放晴了,但许念安却没有去找陆临川,因为瓜皮跟她说,陆临川又去钻小树林了,什么时候出来不一定。 她不能去小树林里和他偶遇,只能等他出小树林再去找他,免得白跑一趟。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陆临川下午四点多就下山了,但许念安因为等他等得太无聊,不小心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屋外的天已经黑了。 “都这个点了,陆临川还没有从小树林里出来吗?” 瓜皮:“出来了。” 许念安:“什么时候的事?” 瓜皮:“四点多。” 许念安:“那为什么不叫醒我?” 瓜皮:“我叫了。” 许念安:“用什么叫的?” 瓜皮:“嘴巴。” 许念安:“难怪叫不醒我。” 瓜皮:“还得用唢呐吧!” 许念安:“除了唢呐和嘴巴,就没有别的吗?” 瓜皮:“还有一盆冷水。” 许念安:“那还是唢呐吧!” 瓜皮:“行。” 天黑了,更不方便出门,许念安只能把见陆临川的时间再延后一个晚上。 算起来她和陆临川已经整整两天没见面了,怪想念的,不知道陆临川想她没。 陆临川想她了,很想,从前天下午目送她离开后,就开始想,想了她整整两天,也等了她整整两天,整整两天她都没有来找他。 他想,她大约是听进去他的话了,不会再来找他了。 这是他所希望的,却也同时剥夺了他的希望。 不知道他在等她的许念安,为了早点见到他,今天难得起了个大早。 当然,这个大早是对于她自己而言,对于大队的其他人而言,这个点他们已经在上工了,连早都算不上,更别说大早。 今天是他们大队正式开始秋收的日子,一大早大队里的人就忙得热火朝天的,唯独她闲得蛋疼。 瓜皮:“压根没有蛋这种东西。” 许念安:“就是因为没有才疼,有的话,我就可以和他鼓掌。” 瓜皮:“说的好像鼓掌不疼似的。” 许念安:“这能一样吗?鼓掌的疼是痛并快乐着,并且痛还是短暂的,快乐才是长久。为了长久的快乐,短暂的痛,压根不是个事。” 瓜皮:“说得好有道理,那快乐吗?” 许念安:“……” 许念安不快乐,因为她没有蛋。 “我找我的蛋去。” 瓜皮:“的蛋正忙着呢!没时间搭理。” 许念安:“忙多久?” 瓜皮:“十天半个月吧!” 许念安:“窒息!他忙什么呢?忙这么久。” 瓜皮:“秋收。” 许念安:“秋收要忙这么久的吗?” 瓜皮:“要的。” 许念安:“那我岂不是还要等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上肉。” 瓜皮:“是谁给的自信说这话的?” 许念安:“说这话还要自信?” 瓜皮:“也就嘴上能,行动上这都第五天了,别说肉了,连清粥小菜都没吃上。” 许念安:“怪谁?” 瓜皮:“还能怪谁,怪自己呗!这要换作顾白,别说肉了,人命没准都闹出来了。” 许念安:“那倒是给我安排一个像陆青行一样主动的糙汉子啊!” 瓜皮:“安排,下个世界。” 许念安:“我可以直接去下个世界吗?” 瓜皮:“不要陆临川了?” 14、六十年代富贵花(十四) 许念安想到陆临川那双牵起来像极了她白月光的手,还有那张很符合她审美的脸,以及她只隔着湿衣服摸过的八块腹肌和公狗腰,还有她还来不及用上的大**,突然有点舍不得。 “我觉得他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瓜皮:“那就去抢救他。” 许念安:“他不是在忙吗?我又不会干农活,去了只会给他添乱。” 瓜皮:“可以去给他送温暖。” 许念安:“现在吗?” 瓜皮:“晚点,现在他挺忙的,估计没时间搭理。” 许念安:“多晚?” 瓜皮:“午饭前吧!顺便给爸妈,还有小哥也送点。” 许念安:“行,那我再去睡一会儿。” 瓜皮:“是不是忘了是因为什么整整两天没有见到陆临川?” 许念安:“男人不让睡就算了,现在连觉都不让睡,有这么帮神实现愿望的吗? ” 瓜皮:“睡睡睡。” 许念安:“到点了记得叫我起床。” 回答她的是一声唢呐。 很好,这个声音应该能把她叫醒。 确定自己不会睡过头,许念安很放心的去睡了。 一觉醒来,时间已经近午饭的点。 许念安拎着两个竹篮,准备去给陆临川送温暖。 刚出厨房,就见许母匆匆进了院子。 许母回来是为了做午饭,见许念安拎着两个竹篮从厨房出来,她有些惊讶地问:“做午饭了?” 原主是会做饭的,只是她懒,除非饿狠了,不然,很少会主动做饭。 “嗯。”许念安点头:“回来得正好,我爸那里就送过去,我去给我小哥和陆临川送。”说着,她把其中一个竹篮给了许母。 许母接过后,打开竹篮看了眼,还挺丰盛的。 “看来真不喜欢宋知青了。” 许念安闻言,随口问了句:“怎么看的?” “没给他做过饭。”许母说。 “懂了。”许念安豁然。 “懂什么?”许母狐疑。 “我可以跟陆临川说,我只给我家人做饭。”宋清平就是个外人。 “还是用爱人吧!”家人不太配。 “也行,那我走了。”许父和陆临川他们不在一个地方上工,到了分岔路口,许念安和许母挥了挥手道别。 许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极端。 许念安在瓜皮的引路下,很快就找到了许思安和陆临川。 两人上工的地方离得不远,许念安先找了许思安,把竹篮给他,再去找陆临川。 陆临川家里没人给做饭,就带了一些干粮,刚准备休息一会儿吃点干粮,见许念安朝他跑过来,他脚下的步子下意识顿住了,一瞬不瞬的看着许念安,直到她跑到他的跟前。 “临川,我给带了午饭,在我小哥那里,我带过去吃饭。”许念安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说完,直接拉着他的手往许思安所在的方向走去。 陆临川两天没见到她,基本已经认定她不会再来找他,没想到时隔两天,她又一次牵起他的手,动作自然无比,仿佛前两天的不愉快根本没发生过一般。 看着牵着他往前走的那只手,他的精神一时有些恍惚,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许念安牵到许思安跟前了。 许思安干了一上午的活,这会儿饥肠辘辘的,就没等他,自己先吃上了。 见许念安牵着陆临川过来,他眉梢微挑,也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牵着的手。 没看多久,许念安就松了手,从竹篮里拿出一碗糙米饭递来给陆临川,说:“坐下吃。” 陆临川仿佛才意识到她拉他过来做什么一般,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带了干粮。” “干粮能有我做的饭好吃吗?敢说能试试。”许念安威胁。 陆临川不怕她的威胁,但干粮还真没有她做的饭好吃,虽然他只吃过她做的馅饼,没吃过她做的饭,但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大约没有什么比她做的饭更好吃的,如果有,那就只能是她本人。 想到她本人的味道,陆临川的喉结不受控制的动了一下。 许念安见他喉结动了动,以为他在馋饭,没再跟他逼逼,直接拉着他坐下,把碗硬塞给他:“快吃!不然,菜都被我小哥吃完了。” “小哥胃口没那么大。”她带来的饭菜份量挺足的,完够他和陆临川两个人吃。 “吃饭还堵不住的嘴。”许念安剜了他一眼。 “就这还想堵住我的嘴。”他的嘴叼着呢! “想堵住我的嘴,至少还得加一碗红烧肉。”前两天馋虫被她勾起来后,他就对红烧肉一直念念不忘。 “临川,想吃红烧肉吗?想的话,我明天给做。”许念安问陆临川。 陆临川刚想摇头说不想,就听见许思安道:“犹豫什么,快说想。” 陆临川没犹豫,他真不想吃红烧肉,但看许思安的样子,他要是说不想的话,他铁定跟他急。 正愁该怎么应付许思安,他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什么,说:“我前两天进山猎了两只鸡和一只兔子,都还活着,晚上下工我处理好了,给送过去,明天中午红烧。” “厉害,居然能从山上猎到东西。”自从前几年那场饥荒后,许思安已经很久没见人从山上猎到猎物。 “还好,我进得比较深。”饥荒只影响了山外围,对深山的影响并不大。 “什么时候再进去?带我一起。”许思安长这么大还没进过深山。 “危险。” 深山之所以少有人涉足,不是因为它深,是因为它危险,除了已知的毒蛇猛兽外,还有未知的危险。 他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有去无回也没关系,但许思安不一样,他有一群爱他的家人,不能出事。 “不怕,我有自保能力。”许思安一直有一颗冒险的心,只是不被家里人支持,不能随心所欲,眼下好不容易有机会,他一点也不带怕的,甚至还有点期待。 “秋收完怎么样?我们一起进山一趟,有没有猎到猎物无所谓,我就想去看看。”秋收完刚好有一段时间空闲,可以放飞自我。 “不怎么样,我近期没打算进山。”陆临川委婉地拒绝。 “那远期呢?”许思安问。 “也没打算。”陆临川回。 “那打算什么时候再进山?”许思安又问。 “我不打算再进山。”陆临川一本正经道。 许思安被他的话气笑了。 “不带就不带,说什么不打算再进山,虚不虚伪?” “不带。”陆临川诚实道。 许思安:“……” 还不如虚伪。 “妹,我不同意这门婚事。”他没有陆临川这个妹夫。 15、六十年代富贵花(十五) “我没征求的同意。”她和陆临川的婚事,只要陆临川同意就够了,其他人同不同意无所谓:“临川,同不同意?” “同意什么?”陆临川有点不敢想。 “我们的婚事。”许念安说。 陆临川的喉咙又痒了,但他刚吃了一口饭不能咳。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对上许念安满怀期待的目光,他一时喉头梗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于是,他又吃了一口饭。 正等着他回答的许念安冷漠! “饭就那么好吃吗?” “好吃。”她做的饭是陆临川吃过最好吃的饭。 许念安:“……” 人不如饭系列。 “有空说饭好吃,没空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的陆临川,默默开启埋头苦吃模式。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许思安,见他光顾着吃饭,不搭理许念安,非常没有兄妹爱的在许念安的胸口插了一刀。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明天的红烧肉没的份。”许念安治不了陆临川,还治不了他。 许思安不是为了一口肉折自己腰的人,所以,他决定折陆临川的腰。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爱,可是耍流氓。敢对我妹耍流氓,就算我肯放过,也还是要吃牢饭挨枪子。” “我们没有在谈爱。”陆临川解释。 “手都牵了,还没有在谈爱,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许思安问他。 陆临川自己信,但许思安显然不信。 “我们俩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许思安其实也觉得他们俩不合适,但这样的话,他不能说,怕许念安明天不给他肉吃。 “哪里都不合适,我配不上她。”他配不上他的姑娘,就像阴沟里的老鼠配不上殿堂内的公主,他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 “这思想觉悟不行啊!我告诉,现在讲究的是人人平等,婚姻自由,没有谁配不上谁,只要们俩互相喜欢,就可以在一起。即便是我爸妈,也没有权利阻止。”门当户对的习俗早就已经被废除了。 “我们俩没有互相喜欢。”许念安不喜欢他,他看得出来。 “他说他不喜欢我。”许念安道。 “那再努力一下。”除了这话外,许思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许念安点头。 “不需要。我们俩真的不合适,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有意义。”还有就是,他怕自己把持不住,更怕她将来会后悔。 “我们连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时间是我自己的,浪不浪费,有没有意义,说的不算,我自己说的才算。我觉得在身上花时间不是浪费,这对我来说很有意义。”许念安郑重其事道。 陆临川沉默了。 他实在没办法反驳她说的情话,哪怕她在说这些情话的时候,眼里不带一丝情愫,哪怕他知道这样的情话对他来说等同于穿肠毒药,他也没办法反驳,甚至甘之如饴,想听到更多。 “要不们俩先试试?”许思安为了一口肉努力出谋划策。 “要。”许念安几乎毫不犹豫应下,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陆临川。 陆临川被她看得有些无措,偏过头去掩饰似的干咳一声。 “是不是只要一紧张就会忍不住咳嗽?”许念安问道。 “不是。”他咳是因为心痒难耐,连带喉咙也受了影响。 “那要不要先跟我试着处一下对象?”许念安又问。 “我……我考虑一下。”拒绝的话,原谅他实在说不出口。 “这还要考虑?”许思安有些不悦,同时还有些不理解,他妹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一个两个都眼瞎。 “那……”陆临川狠了狠心,试探道:“拒绝?” “别,还是考虑一下吧!”许念安驳回他的拒绝,又问道:“要考虑多久?” “一天吧!”长痛不如短痛。 “会不会太快了?”许念安觉得一天地时间不足以让他改变主意:“还是三天吧!大后天这个时候,给我答案。” “也行。”三天时间也不算长,在陆临川的接受范围内。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许念安拍板。 “愉不愉快得看他三天后答不答应。”许思安不是很看好,他觉得陆临川多半还会拒绝。 “他会答应我的。”许念安道。 “谁给的自信说这话?”许思安不想打击她的,但忍不住。 “临川啊!他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吧,临川?”许念安看向陆临川,笑着问他。 陆临川对上她的笑容,下意识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暗色。 许思安见他不答,又在许念安的胸口插了一刀,说:“需要我提醒,他刚刚才让失望吗?” 许念安不需要他提醒。 “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干活去,看见就烦。” 许思安吃饱了,但他不急着去干活,想休息一会儿。 “刚吃饱不宜马上干活,我休息一会儿,烦的话,就无视我,专心看陆二。” 许念安赶不走他,也只能无视他,专心看陆临川。 陆临川被她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燥热,只想快点吃完饭去干活。 他吃饭的速度本就不慢,这会儿又刻意加快,不多时,一碗饭就见底了。 吃完最后一口饭,他放下碗,抬眼对上许念安灼热的目光,有些结巴道:“我……我吃饱了。” 许念安没接他的话茬,伸手将他因为吃得太急,不小心粘在唇角的米粒取了下来放进自己嘴里,完了,还道:“很甜。” 陆临川:“……” 陆临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滞了滞,双手紧攥,心跳如雷,整张脸瞬间红透了。 好在他肤色不白,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许念安看得挺细的,见他面红耳赤,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看在陆临川眼里,分外勾人。 他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伸手去摸她的脸,哑着嗓子道:“我去干活了。” “急什么?我小哥比早吃完,还在那里瘫着呢!也休息一会儿。”许念安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起身。 陆临川胳膊被她拉着,倒也没有强行起身,但整个人燥热异常,如坐针毡。不一会儿,他的额上就冒出细细的汗珠来。 许念安见了,拿过许思安盖在脸上的草帽给他扇风。 她不扇还好,越扇陆临川越热,热得仿佛置身于火炉里一般,被炙烤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我不热,不用给我扇风。” “出了这么多汗,还说不热。”许念安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草帽扇得更起劲了。 陆临川拿她没办法,只能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缓解一下干得有些疼的喉咙。 许念安见他喝水,也觉得有点渴,停下扇风的动作道:“给我喝一口,我也口渴了。” 陆临川闻言,直接把水壶给了她。 许念安接过后,仰头喝了一口,又把水壶还给他。 陆临川本来想把水壶的盖子拧上放到一边,结果还没等他把盖子拧上,就听见在一旁躺尸的许思安突然诈尸来了句:“给我也来一口,我的水喝完了。” 陆临川听他这话,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口把水壶里的水喝光了,然后,一脸抱歉地对他说:“我的水也喝完了。” 16、六十年代富贵花(十六) 眼睁睁看着他把所有水喝光的许思安:“……到底想不想当我妹夫?” “真没了,不是我不给喝。”像是生怕他不信似的,陆临川说这话的时候,还把水壶倒过来,用行动告诉他什么叫一滴都不剩。 亲眼看着他把所有水喝光的许思安,不用他把水壶倒过来,也知道水壶里没水了。 “故意的。” “没有。”陆临川不承认:“我太渴了。” 许思安信他才有鬼。 他开口之前看他都准备把盖子拧上了,一开口他就把水壶里的水都喝光了,很明显是不想给他喝。不就是一口水,跟他稀罕似的! 不对,等等,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一口水而已,他又不是个吝啬的人,没有理由不给他喝,除非他不想和他喝同一壶水,或者不想他妹和他喝同一壶水,他把水壶给他妹喝了,说明他并不建议和别人喝同一壶水,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不会是因为我妹喝过了才不给我喝吧!” 小心思被他一语道破的陆临川,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心虚。 成功捕获到这一抹心虚的许思安,被他气笑了。 “妹,小哥敢拿大哥和二哥的人头跟担保,他不答应跟处对象,绝对是欲擒故纵,再努力一下,保准能追到他,不能的话,就让大哥和二哥当场人头落地。” 许念安信他的邪,但…… “敢不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她一个人压不住他们大哥和二哥两个人的棺材盖。 “我的人头不值钱。”他的人头怎么跟他们大哥和二哥的人头比。 “这倒是大实话。”许念安点头,表示认同。 许思安:“……” 许思安并不需要这样的认同。 “我去干活了,们两个腻歪完记得给我装一壶水过来。不然,我下午非得渴死在田里不可。”许思安把他的水壶给了许念安,再从她手中拿过自己的草帽戴上朝田里走去。 陆临川见他走了,也站起身来,对许念安道:“那我也去干活了。” 这回许念安没有再拦着他,而是对他伸出手,说:“把的水壶也给我,还有家的钥匙,我去家装水,家离得近。” 这大热天的,陆临川也舍不得她大老远跑来跑去,就把水壶和他家的钥匙一起给了她。 许念安拿了水壶和钥匙,拎上菜篮和他道完别后,直接去了他家。 在他家装完水又给他和许思安送到田里,许念安才回家开小灶,再睡个午觉。 夜里,陆临川把他前两天进山抓的两只鸡处理了,然后,连带兔子和一些蘑菇一起送到许家给许念安。 到许家的时候,是许思安给他开的门。 他原本打算把东西给许思安就直接走人的,但许思安不让他走,硬把他拉进屋。 许父和许母吃完晚饭就去大队部了,还没回来,许家这会儿就许思安和许念安在。 许念安见陆临川被许思安拉进屋,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便笑着调侃道:“这大包小包的,是来提亲吗?真不巧,我爸妈不久前刚去大队部,估计没这么快回来。” 陆临川听得出来她是在调侃他,但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这是中午说的鸡和兔子,还有一些蘑菇。两只鸡我已经处理好了,兔子还没处理,找个地方先养着。什么时候想吃,再让小哥帮处理,免得放久了不新鲜。” 许念安粗略看了眼他送来的东西,道:“聘礼不错,我收下了。” “不是聘礼。”陆临川有些无奈道。 “不是聘礼是什么?定情信物吗?”许念安笑着问他。 “也不是。就给,没有别的意思。”陆临川解释。 “没有别的意思,我不要,拿回去。”许念安收了笑容,一脸冷漠。 “那……那就当还上次送我那袋粮食?”陆临川小心翼翼地开口。 许念安有点想翻脸。 “给出去的粮食就是的,谁要还。我缺这点粮食吗?” “那缺什么?”陆临川问她。 “我缺的,又不给。”许念安道。 “说缺什么,但凡我有的,我都给。”陆临川严肃道。 “我缺,给不给?”她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他。 “换一个。”陆临川倒不是不想把自己给她,他只是觉得自己不配被她拥有。 “没了,除了,我什么都不缺。”许念安道。 陆临川想到自己和她的差距,觉得也是,他能给她的,除了他自己以外,都是她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 “说过要给我三天的考虑时间的。”这才一个下午,她又把他逼到两难的地径。 “行,那就等三天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许念安没把他逼得太紧,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我不知道。”陆临川其实知道的,他会让她失望,尽管他舍不得。 许念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并没有拆穿,只是又说了句:“别让我失望。” 陆临川听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直接跟她道了别。 许念安没有挽留他,但留下了他送过来的东西。 许思安为了不当电灯泡,一直等到许念安把陆临川送走,才从屋里出来。 看完陆临川送来的东西后,他乐颠颠地对许思安道:“这次的眼光还不错。” “就因为那点肉?”许念安对他翻了个白眼道。 “不是,是因为他只有这点肉。他给的,是他的部。”一个自顾不暇的人,却对她毫无保留,真要和她在一起,决计不会亏待她的。 “那我可不能辜负他。”她得对他更好点,让他因为她感到幸福,这样有利于他们将来HE。 “对,不能辜负他。明天先来个小鸡炖蘑菇,后天再来个红烧一兔肉,完美。”许思安道。 “小鸡炖蘑菇可以有,红烧一兔肉就算了。这只兔子我准备养着当我和陆临川的定情信物。”许念安说。 许思安:“……” 许思安第一次见人拿活兔子当定情信物,觉得对方可能有什么大病。 “这兔子就算养好了,也活不了多久的,拿它当和陆二的定情信物,不是在变相诅咒和陆二长情不了嘛!” 许念安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那就把皮毛留下。” “这才对嘛!我去把这些东西安置一下,没什么事就去洗洗睡。”说完,他直接拎着东西飞快地跑了,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 17、六十年代富贵花(十七) 三天的时间过得挺快的,特别是在忙忙碌碌中,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三天里,许念安和陆临川的接触并不多,只有吃午饭的时候才能在一起待一会儿,还有许思安那个电灯泡在,感情自然没培养多少。 眼看和陆临川约好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许念安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不过,被拒绝不代表放弃,她也不是第一次被陆临川拒绝了。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她就直接去下个世界算了。 瓜皮:“重点是算了,我懂。” 许念安:“不是算了,是算了。” 瓜皮:“这二者有区别吗?” 许念安:“有的。我是来度假的,不是来搞攻略的,没那么多的耐心,他要实在不愿意就算了,下一个更乖。” 瓜皮:“那们可就BE了。” 许念安:“BE就B……” 不知道为什么,许念安突然有点不甘心。 在现实中的感情BE就算了,那是她的宿命,改变不了,为什么到了里,她的感情还是要以BE收场。 “想什么呢?再走就掉沟里了。”说这话的是许思安。 远远地看见许念安送饭过来,他就停下手头上的活朝她飞奔过来。 结果许念安仿佛没看见他一般,神色恹恹地往沟里走,吓得他赶紧伸手拉住她拎着的竹篮,生怕自己的午饭和她一起掉沟里。 陆临川也过来了,见许念安整个人魂不守舍的,他原本就不是很坚定的心,突然就动摇了。 三人找了个树荫下坐下开始吃饭后,许念安问陆临川:“三天时间到了,考虑得怎么样?” “如所愿。”既然她想试试,那他就陪她试试。就当成她,也成他自己。 许念安显然没料到他会同意,整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讷讷地问:“的意思是,同意了?” “嗯。”陆临川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许念安问。 “在确定我们俩合适之前,别让别人知道我们俩在处对象,免得将来要是不合适,影响到的名声。”陆临川说。 “成。”许念安毫不犹豫地应下。 对于她来说,陆临川能答应跟她试试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让不让别人知道,这个没太所谓,可以慢慢来。 一旁的许思安见他们俩就这样达成协议,有些无语地问他们:“们这是在处对象呢?还是在耍流氓?” “处对象。”许念安答。 “处对象为什么怕别人知道?”许思安又问。 “我不怕,但临川怕,我惯着他。反正处对象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别人知不知道无所谓,没有必要刻意告诉。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一起通知,也是一样的。”许念安说。 “咳……”陆临川这回不是喉咙痒,是被饭呛到了,咳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许思安见了,赶忙伸手帮他拍后背,边拍还边道:“这是正常流程,别这么激动。” “他这是被的饭噎的,不是激动。”许思安替陆临川回答。 “胡说,他分明是听了我的话后,太激动了,不小心被饭呛到了。”许念安反驳。 许思安没再反驳回去,因为没有意义。还有就是,陆临川已经止住了咳,许念安正忙着给他喂水喝,没空搭理他。 喝完水,陆临川才算是缓过来,一脸抱歉地对许思安和许念安道:“抱歉,我不小心被饭呛到了。” “我就说嘛!就是听了我的话后,太激动了。”许念安得意的朝许思安扬了扬眉,旋即又对陆临川道:“没关系,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这就一家人了,陆临川有点恍惚。 许思安倒是接受良好,对陆临川道:“叫声小舅哥来听听。” 陆临川叫不出来。 “媳妇都还没叫呢,叫什么小舅哥,边去。”许念安斜了许思安一眼,然后,笑眯眯地对陆临川道:“临川,叫声媳妇来听听。” 陆临川:“……” 陆临川一心只吃糙米饭,两耳不闻他们兄妹俩逼逼。 吃完饭后,许思安像往常一样用草帽盖住脸稍作休息,陆临川则听着许念安跟他“吧啦吧啦”,偶尔说上一两句。 惬意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该去田里干活了。 许念安突然有点舍不得,拉着陆临川的胳膊不让他走。 陆临川也不想和她分开,但田里的活不能不干。 “乖,回家睡个午觉,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许念安和他处上对象前,每天都是这么过的,和他处上对象后,没理由再这么过,不然,有对象和没对象不就没有区别了。 所以,她决定不回家,去她对象家睡午觉。 “家钥匙给我,我去家睡午觉,我家太远了,懒得走。” “这不太好吧!”要是让别人知道她在他家睡觉,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给不给,不给我撬锁。”许念安威胁。 撬锁这种事情,别人或许做不出来,但许念安没准真会做出来,陆临川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把家里的钥匙给她。 许念安得了钥匙就没再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和他挥手道别后,转身朝他家的方向走去。 陆临川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才转身去干活。 许念安到陆临川家后,熟门熟路地摸到他的房间睡午觉。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近黄昏。 感觉肚子有点饿,她先让瓜皮给她变点东西出来垫垫肚子,再让它就地取材变了两份晚饭出来,等陆临川下工回来,她再和他一起吃。 陆临川下工回来的时候,屋外的天已经快黑透了。 他家的院门虚掩着,没有锁,屋里点着煤油灯,很明显,许念安还没有走。 进了院子后,他就对着屋里喊了一声安安。 刚喊完没多久,许念安就从屋里屁颠屁颠地跑出来扑了他满怀。 “临川,回来了,我好想。” 陆临川没想到她会往他怀里扑,一时躲闪不及,被她抱住了腰,整个人瞬间紧绷着,半晌不能言语。 半晌后,他才轻轻推了推许念安的肩膀,说:“我身上脏。”他干了一天的体力活,身上出了不少汗,很脏。 “不脏。”许念安没有松手,抬起头看着他问:“想我没?” 陆临川低头对上她那双仿佛闪着星光似的亮晶晶的眼睛,违心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想。” 得到满意的答案,许念安这才松开抱着他的腰的手,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 “饿了吧,我做了晚饭。” 陆临川本来不是很饿,听她这话,突然就饥肠辘辘起来。 屋里的饭桌上放着不算丰盛的晚饭。 一盘炒丝瓜和一盘炒青菜,还有两碗麦糊,和他平常吃的差别并不大,但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恨不得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永远不前,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拥有他的姑娘。 可惜时间不可能停止,他也不可能永远拥有他的姑娘。 分别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陆临川一手提着煤油灯,一手牵着许念安的手,送她回许家。 到大队的时候,陆临川怕别人看见想松手,但许念安不让,说他们现在已经是对象了,就算被人看见了也没什么。 陆临川在她的软磨硬泡下,都忘了自己答应和她试试的前提是不公开这段感情,任由她牵着他的手往许家走。 所幸眼下正在忙秋收,大队里的人白天都挺累的,夜里少有人会出来溜达,他们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谁。 到了许家的院墙外,陆临川便停下脚步和许念安道别。 许念安没有请他进去,只是在临走时,趁他不备垫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就走。 脸颊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让陆临川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他才像是找回知觉似的,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被许念安亲过的地方。 那里什么都没有留下,但刚被亲时,那柔软的触感却像是烙印一般,深深烙在了他的心里。 回到家里洗完澡,陆临川那颗因为被亲躁动的心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特别是看到被许念安睡过的床后,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姑娘和他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他的床上有他的姑娘的味道,又一次心跳如雷。 相比于他的不平静,许念安则显得淡定多了。不过,她的心情很好,一晚上都在哼着歌。 18、六十年代富贵花(十八) 之后的几天时间,基本都是像今天这么过的。 许念安和陆临川的感情,在许念安不停的撩拨下,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看得许思安都牙疼。 转眼秋收就结束了,大队里的大多数人都空闲下来,陆临川总算有时间陪许念安约会了。 这个年代的娱乐设施有限,交通也不发达,像他们这种乡下地方的小情侣,约个会最多也就去个镇上,想去省城都困难。 许念安是见过大世面的神,别说镇上了,就是省城,她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她和陆临川第一次约会,她选择去钻小树林。 树木葱茏,花草丰茂,孤男寡女,之前想想就很刺激的事情,现在终于可以变成现实了,激动得她整颗心都在颤抖。 思想还算纯洁的陆临川,压根没把进山和钻小树林联想到一块。 他以为许念安之所以放着镇上不去,选择和他进山,是考虑到他的经济条件,怕到了镇上遇到花钱的地方,他没钱付账。 事实上,许念安完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她根本没有男人要给女人花钱的概念,当然,反之也没有。在她的认知里,两个神,或者仙灵,在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有条件的那一方买单,不分性别,或者其他什么。 她身为一朵人间富贵花,怎么可能让陆临川一个负债累累的人给她花钱,不可能的,传出去她的脸还要不要。 两人是昨天晚上约好今天要一起进山玩的,出发的时候是早上。 今天的天气不错,很适合爬山。 陆临川牵着背着一个小竹筐的许念安一起进了山。 小竹筐是许念安从家里背来的,不是她自己要背,是许母让她背的,说她都进山了就顺便整点野菜、野果、野蘑菇什么的回来。 这对许念安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还可以借此和陆临川多点互动,所以,她没有拒绝,背着小竹筐去找了陆临川。 陆临川见她背了个小竹筐来,想帮她背,被她拒绝了。 小竹筐里就放了一把迷小锄头和一些干粮,背起来一点也不重是其次的,重点是小竹筐太小了,和陆临川的糙汉子形象一点都不搭。 陆临川也没勉强,想着等她背累了,他再背。 两人进山后,一路走走停停,挖点野菜,采点蘑菇,偶尔还能摘点野果。好吃的野果进了许念安的肚子,不好吃的进了陆临川的肚子,小竹筐里一个都没有。 小竹筐装个半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两人刚好到了半山腰。 许念安觉得有点累了,就和陆临川一起找了个地方坐着休息,顺便吃点干粮。 干粮是许念安让瓜皮变的馅饼,就是上次她给陆临川送的那一款。 第二次吃到包着肉馅的馅饼,陆临川已经不觉得意外了,但还是被馅饼的味道惊艳到。 “手艺真好。”嗯,他完没怀疑这些馅饼不是出自许念安之手。 “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许念安一点也不谦虚,嘴角翘得高高的。 陆临川见她笑得一脸洋洋自得,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许念安这一路吃了不少野果,这会儿不是很饿,吃完一个馅饼就撑着了。 拜她所赐,陆临川这一路也吃了不少野果,不过,他的胃口比她大,吃了两个馅饼才停下。 许念安见他吃完了,就起身坐到他的大腿上。 陆临川没想到她会突然坐到他的大腿上,先是一愣,然后,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许念安感觉到他的僵硬,满不在意地动了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可怜巴巴道:“我吃撑了,帮我揉揉肚子。” 娇娇软软的声音传到陆临川的耳朵里,让他原本僵硬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有点难耐。 许念安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动作,干脆自己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揉啊揉。 手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陆临川才回过神来,顺着她的动作帮她揉肚子。 他动了,许念安就不动了,靠在他怀里,舒舒服服的享受他的服务,时不时还哼哼唧唧两声。 陆临川听她哼哼唧唧的,耳边不由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过了几分钟,他问许念安:“好点没?” “好点了,但还想帮我揉,很舒服。”许念安撒娇道。 陆临川哪里拒绝得了她的撒娇,她还想他帮他揉,他就一直帮她揉,揉得她整个人舒服得都有些昏昏欲睡。 “好了,不揉了,再揉就要睡着了。”许念安抬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轻轻蹭了蹭。 突如其来的肌肤相贴,就像是一把火,将陆临川整个人都点燃了,烧得他浑身难受。 许念安蹭完后,就将头抵在他的脖颈上不动了,想睡觉,素的。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睡午觉,已经习惯了,到点就困,特别是在被陆临川伺候得舒舒服服后,困得她恨不得直接靠在陆临川身上睡一觉。 温热的气息洒在陆临川的脖颈上,激得他脖颈处的皮肤一阵战栗,心脏重重的跳动着,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许念安却宛若浑然不觉,连动都不带动一下,仿佛睡着了。 担心她就这么睡着了,陆临川轻咳一声,嗓音沙哑地喊了她一声安安。 “嗯。”许念安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 “困了?”陆临川问她。 “嗯。”许念安又应了一声。 “那睡一会儿吧!”陆临川实在舍不得她有觉不能睡,只能委屈一下自己。额,喜欢的人靠在自己身上睡觉这种事情,好像也不能说委屈,应该说痛并快乐着才对。 快乐是真的快乐,跟在做梦似的。 痛也是真的痛,时刻提醒他这不是一场梦。 他的姑娘真的靠在他身上睡觉,在这荒山野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仿佛只有彼此,也只属于彼此,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是身体不能起反应,有点难为他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 19、六十年代富贵花(十九) 许念安这一觉睡得快,醒得也快,大概也就睡了十来分钟吧! 睁眼的时候,看到陆临川近在咫尺的喉结,她人还有些迷糊。等意识到这是陆临川的喉结后,她就不迷糊了,甚至有点精神过了头,简称亢奋。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她凑上去在陆临川的喉结上咬了一口,力道不重,但却成功换来陆临川的一声闷哼。 听到他的闷哼声,许念安还以为自己咬疼他了,虽然她觉得自己咬的力道挺轻的,应该不至于咬疼他,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松了口。 完了,她还伸出舌尖在她咬过的地方舔了舔,像是在安抚。 陆临川:“……” 陆临川没了,被和谐掉了。 不知道他已经没了的许念安,舔完他的喉结后,才抬起头很没有诚意的跟他道歉道:“对不起,我一时没忍住。咬疼了吗?” 陆临川很疼,但疼的不是被她咬过的地方,是其他地方。 面对许念安的道歉,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吭吭哧哧了半天,脸都涨红了,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念安看得出来他这是害羞了,但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要不我亲一口?我亲一口,别生气了好不好?” 陆临川想说他没生气,但还没等他开口,许念安已经凑上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一触即离,很浅的一个吻,甚至都称不上一个吻,只是唇对唇碰了下,但还是让陆临川顷刻间乱了心跳和呼吸。 过去的几天里,许念安虽然偶尔也会亲他,但亲的都是脸颊,这还是许念安第一次亲他的唇。 恍惚间,陆临川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控制,刚想深究,许念安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他脑子里好不容易接好的那根弦又断了,刚才所想也随着这根弦断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半点思考能力都没有。 许念安亲了他两口,见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不满足于只是唇对唇碰一下,就又凑上去亲他。 这一次,她不再是一触即离,而是在他唇上轻轻吮吸,舔舐,再一点一点的撬开他的唇齿,和他唇舌相交,抵死缠绵。 陆临川的脑子一直处于当机状态,但身体却很配合的和她拥吻。 等他意识恢复清明的时候,许念安已经被他吻得不受控制地软了身子,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嫣红的双唇微张,呼吸有点喘,一副好像被狠狠欺负过的模样,看在他眼里,分外诱人。 然后,他又没了,被和谐了。 这回许念安知道了,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身下的灼热,很想问他要不要趁着四下无人来妖精打架,但又想到以他的性子,多半……哦不,是一定不会和她打,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乖乖靠在他怀里,等他的身体冷静下来。 就这样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在许念安犹豫着要不要睡个回笼觉的时候,陆临川干涩喑哑的嗓音才在她耳边响起。 “想下山,还是想再四处走走?” 许念安想了想,道:“下山吧!” 目前在山里能做的事情,她都已经做了,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不如回家待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也是有无限发展可能的。 陆临川对此没什么意见,等她起来后,也跟着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等他活动完的时候,许念安已经背上小竹筐了。 “我来背吧!” “不用,我背得动。”许念安说。 “我怕等会儿走不动。”陆临川如是道。 “走不动就让背我。”她背小竹筐,他背她,完美。 陆临川还挺想背她的,所以,一路上他问了她不下三次,走得动吗? 每次间隔也就百来米,许念安想说自己走不动都不好意思,一直等到她真的有点累,才对陆临川举高高手让他背她。 如愿背起她,陆临川的心情分外的好,连步子都加快了不少。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走得太快的话,他背她的时间就会减少,因为路程有限。 为了多背她一会儿,他马上放慢脚步。 感觉到他的步子慢了许多,许念安还以为他背不动她,就问他:“我是不是很重?” “不重。”还没有他秋收时挑的粮食一半重。 “那怎么突然慢下来?”许念安又问。 “想……想多背一会儿。”陆临川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许念安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愉悦道:“想背多久,我都让背。到时候,可别嫌我太重了,背不动。” “不会的。”真背不动,也是他的体力问题,和她的重量无关。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没过多久就快到山脚下。 远远地,许念安看到一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摆弄自己的脚,不知道脚怎么了。 仔细一看,那人的轮廓还挺像陆嫣的。 瓜皮:“就是陆嫣。” 许念安:“她坐在那里干什么?” 瓜皮:“不小心摔了一跤,脚脱臼了,走不了路。” 许念安听它这话,想着等会儿陆临川可能放下她去背陆嫣,下意识搂紧陆临川的脖子,试图勒死他。 冷不防被勒住喉咙,陆临川惊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前面那个人是不是侄女?”许念安指着前面的陆嫣,明知故问。 陆临川光顾着看脚下的路,都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陆嫣。 “是她,应该是进山来捡柴火。”他离开陆家后,陆家捡柴火的活计就落到陆嫣头上,她时不时就得进山来一趟。 “她脚好像怎么了。”许念安没直接说陆嫣的脚脱臼了。 陆临川也看出来陆嫣的脚好像怎么了,但具体怎么了,他看不出来,得走近了问过陆嫣才知道。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走到陆嫣身边。 20、六十年代富贵花(二十) 陆嫣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见陆临川背着许念安朝她走过来,她面上闪过一丝惊讶,问陆临川道:“安安怎么了?” “脚怎么了?”陆临川的声音几乎和她同时响起。 听到陆嫣的问题后,他马上又道:“她没事,就是走累了。” “我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崴到脚了,不知道是脱臼了,还是扭伤,有点疼。”陆嫣也很快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帮看一下。”陆临川放下背上的许念安,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帮她检查,不一会儿就得出了结论。 “脱臼了,我帮正一下骨,忍着点。”说完,也不等陆嫣反应,他手上一用力 ,直接帮她把骨正了。 脚踝上传来的疼痛,让陆嫣忍不住痛呼一声。 不过,也就这一声。 意识到陆临川已经帮她正完骨了,她便站起身来试着走两步,还有一点点疼,但比刚才好了不少,在她的忍受范围内。 “好了,谢谢小叔。” “好了就好,这两天最好少走动。”陆临川交代道。 “好。”陆嫣应归应,但少走是不可能的,在已经正完骨的情况下,她家里人不可能让她待在家里休息的。 和她在同一个家庭长大的陆临川,对她的家里人还是了解的。 只是自从几年前他脱离陆家后,就和她的家里人没了关系,算是个外人,不好插手她家里的事情,只能再次劝她道:“如果可以的话,离开那个地方吧!”那个本该叫做家的地方,于他,于陆嫣都是地狱。他逃出来了,真心希望陆嫣也能逃出来。 “等我有了去处,会离开的。”如果能在人间有一席之地,没有人愿意活在地狱,她不走不是舍不得,是无处可去。这偌大的人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会有的。”说这话的是许念安。 宋清平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那是对于原主而言。对于陆嫣而言,他就是她的救赎,总有一天会带她逃离她的原生家庭,给她一个真正的家的。 陆嫣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当她是在安慰他,浅浅一笑道:“借吉言。” 闲话说完,也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陆嫣刚正完骨不宜多走动,照理来说,应该让陆临川背她的,但许念安不乐意。 她的独占欲特别强,陆临川已经被她打上属于她的标签了,她不允许他背别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侄女,她也不允许。 所以,她决定让瓜皮给她开个挂,自己背陆嫣。 “我背吧!小叔只能背我一个人。” 她这话一出,陆临川和陆嫣都怔愣了一瞬。 一瞬过后,陆嫣忙摇头拒绝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她本来也没打算让谁背她,这点伤对于她来说,压根不是个事。 “让她自己走吧!”陆临川也没打算背陆嫣,顶多帮她找个拐杖。 不是他不懂怜香惜玉,是他也觉得这点伤对于陆嫣来说,压根不是个事。 他和陆嫣从小到大随便挨的一次打受的伤,都不止这点。 尚且年幼的时候,他们都能熬过来,没道理长大了反而矫情。 而且,就许念安的小身板,他便是舍得她辛苦,她也背不动陆嫣,更何况,他舍不得。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看了许念安一眼。 他的姑娘和他们这些生活在泥泞里的人是不一样的,她连泥路都很少走,他怎么舍得让她脏了脚。 是啊,他怎么舍得,怎么可以让她脏了。 想到不久前的那个让他意乱情迷的吻和这些日子的种种,他曾经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恨自己。 但是怎么办,他好像放不下了呢! 被拒绝好意的许念安也没勉强,她要背陆嫣的目的是不想让陆临川背她,不是心疼她,既然陆临川不背她,那她让不让她背,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不过,出于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她还是搭把手充当她未来大侄女的人形拐杖。 陆临川则就近捡了一些柴火,让陆嫣带回去交差,免得她家里人一个不高兴又打她。 出了山后,陆临川和许念安直接送陆嫣回家。 还没到大队,三人就遇到了来寻陆嫣的宋清平。 见许念安扶着陆嫣,他赶忙上前去问陆嫣怎么了。 陆嫣把她进山捡柴火不小心崴到脚的事情跟他说了。 宋清平听完后,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许念安看他脸上满是心疼,莫名有点理解许思安每次看她跟陆临川在一起时的感受,真的没眼看。 “来得正好,陆嫣就交给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她和陆临川还要去发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无限可能,忙着呢! 宋清平倒是想背起陆嫣走人,但碍于男女有别,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对陆临川道:“柴火我来背,背一下陆同志。” 陆临川是陆嫣的小叔,就算被人看见他背陆嫣也没什么。他以为陆林川之所以没背陆嫣是因为要帮陆嫣背柴火,没办法再背陆嫣。 “自己不会背吗?”说这话的是许念安。 她为了不让陆临川背陆嫣,都自愿成为陆嫣的人形拐杖了,可不想因为他的一句话前功尽弃。 “我不方便。”他和陆嫣现在还只是同志关系,让别人看见他背她,哪怕事出有因,对她多少也会有点影响。 还有就是,陆家人不像许家人那么开明,真要有什么流言蜚语,陆嫣免不了要吃点苦头。 他目前还没有能力给陆嫣庇护,不想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上。 “临川也不方便。”许念安说。 “他是陆同志的小叔,有什么不方便的?”宋清平有些不理解。 “他有家室了,不方便背别的女人,要背就自己背,不背就憋着,别逼逼。”许念安语气有些不善道。 21、六十年代富贵花(二十一) 宋清平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还没等他开口,就被陆嫣抢了先。 “我自己能走,不需要别人背。”这句话,陆嫣一早就想说了,但许念安和宋清平一言我一语,她根本就插不上嘴。眼看他们俩就快吵起来了,她插不上嘴也得插。 听她这话,宋清平这才歇了和许念安争论的心思,软下语气说:“脚刚正完骨,不宜多走动。” “宜不宜都得走。”就算他们谁背她回家了,等到了家里,她还是得走:“放心,我小叔正骨的技术挺好的,我小心一点不会有事的。”跌打损伤对于她和曾经的陆临川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似的,咬咬牙就过去了,没那么矫情。 宋清平想到她家里的情况,一时无言。过了片刻,才保证道:“我会尽快带离开那里的。” 陆嫣相信他是真心想带她离开,但谈何容易。 他回不了城,她离不开大队,就算离开那个地方,最远也就在大队里。他一个城里来的知青,自己都无依无靠的,根本护不住她,甚至还会受她的牵连。 她家里人可都不是善茬,他们大队里能镇得住他们的,估计也就许家人了。 想到这一点,她下意识看了眼扶着她的许念安。 她和许念安其实不熟,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但她却关注许念安很久了,或者说,羡慕她很久了。 她看着许念安的时候和陆临川看着许念安的时候很像,都像是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看着住在殿堂内的公主,只是陆临川更多的是自卑,她更多的是羡慕。 她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很苦,苦到连活着都要拼尽力,但这样的生活对于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其实是普遍的。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过得很苦,也都拼了命地活着。她和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顶多是倒霉出生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又充满暴力的家庭,但真要计较起来,这样的家庭也没多特别,远的不说,她身边就有很多这样的家庭。 她和那些跟她生活在同样的家庭里的女孩子相比,有不幸的地方,也有幸运的地方。 不幸的是,她的家庭是其中之最,她所遭遇的苦难比她们更多。幸运的是,她还活着,有很多跟她生活在同样的家庭里的女孩子都死了。有被残忍杀害的,有受尽磨难凋零的,还有活活饿死的,尤其是闹饥荒那几年。 她小时候一直觉得所有人的生活都是一样的,最多就是细节上有一点区别,直到她见到了许念安,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她记得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她爷爷奶奶因为意外和疾病相继去世,他爸妈不想白白养她小叔,时不时就在族里闹上一场,试图从中得利。 有一回闹得比较凶,许老爷子和许父过来帮忙劝说。 那时候还没有生产大队,也没有生产大队长,只有村长,许老爷子就是他们村的村长。 许老爷子和许父过来帮忙劝说的时候,许母带着许家几个孩子也来了,不过,他们没有掺和进去,只是在一旁看着,许念安也在其中。 那是她第一次见许念安。 陆、许两家虽然是同村,但离得挺远的,再加上许念安和许思安因为是早产儿,小时候身体弱,一直在镇上,也就是许母的外家养着,村子里的人很少有机会见到他们。 见了许念安后,她才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样,一出生就在阴沟里努力求生,还有一些人,他们是出生在殿堂内的,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许家人对许念安的宠爱,村子里的人都有目共睹,连取名字都是满满的爱。 她曾经听许顾安说过,他妹名字里的念是取自怀念、顾念、思念的念,安是取自怀安、顾安、思安的安,他爸妈之所以给他妹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们兄弟三人能成为他妹身前的护盾,护他妹一生平安。 而她…… 她那个时候还没有名字,她的名字是她哥上小学后,她父母顺便给她取的。 她哥叫陆荣,她叫陆焉,取自与有荣焉的荣焉。后来上户口的时候写错了,写成了嫣然的嫣,然后,她的名字就变成了陆嫣。 挺好听的一个名字,至少比赔钱货好听。 哪怕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含义,只是她父母给她哥取名字的时候顺便取的,只是别人不小心写错的,她也很喜欢。 她羡慕许念安,但不妒忌,因为许念安的存在,就像是上天在告诉她,真的有人在过想要的生活。 或许有一天,她也能过上那样的生活,就算不能,只是离开关着她的地狱也好,就像她小叔那样,在人间有个容身之处。 她想了很多,也看了许念安良久。 许念安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很想松开扶住她的手到陆临川身后躲着,又怕没她扶着,她站不稳,一时有些为难。 陆临川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开口喊了一声陆嫣,提醒她别再盯着许念安看。 陆嫣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许念安看,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能麻烦扶我回家吗?”她其实能自己走的,但宋清平多半不会让她自己走,与其让他背她,或者扶着她走,还不如麻烦许念安扶她回去,这样就算被人看见了,也不会说闲话。 许念安还想着把她交给宋清平,她和陆临川好回去发展感情,结果她给她来了这么一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应下,应完还一脸嫌弃地看了宋清平一眼,好像在说要这傻逼何用。 宋清平被嫌弃倒也不恼,他从许念安手上得了那么多好处,别说是被嫌弃,就是被骂,他也得受着。不然,万一她让他还东西怎么办?他一个下乡的知青可奈何不了身为大队长的闺女的她,相反她想给他找麻烦却容易的很。 就这样,四人一起到了陆家。 陆家这会儿没人在,许念安把陆嫣扶到屋里,就和陆临川一起离开了。 离开陆家后,陆临川想送许念安回许家,但许念安不想回去,她想和他发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无限可能。 陆临川虽然没想和她发展什么可能,但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就遂了她的意,带她回了家。 两人在家里待到了黄昏,许念安才不舍地跟陆林川道别回了家。 到许家的时候,许父、许母,还有许思安都在。 许念安进屋时,他们正在大厅里聊天,她听了一耳,发现他们提到了宋清平,就随口问了一句:“们在聊什么呢?” “宋狗和陆二他大侄子下午在陆家打了一架。”回答她的是许思安。 22、六十年代富贵花(二十二) 陆临川他大侄子谁来着? 想起来了, 陆荣那个人渣。 陆荣和宋清平下午在陆家打了一架,这不是她等了很久的狗咬狗嘛! “求分享细节。” “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问咱妈。”许思安说。 许念安闻言, 将期待的小眼神转而落在许母身上。 许母也没藏着掖着, 如实说道:“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到陆家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完了。据说是陆家小子先打了他妹妹,宋知青看不下去, 才跟他动手。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 这倒是里有的剧情,只是这个剧情不是发生在这个时间段, 应该再往后一点。 瓜皮:“因为从中插了一脚, 导致宋清平和陆荣之间的矛盾提前爆发了,这个剧情也跟着提前了。” 许念安:“关我什么事?” 瓜皮:“移情别了, 陆荣不敢找不痛快就打陆嫣出气。他觉得之所以会和陆临川在一起, 是因为陆嫣抢了喜欢的宋清平,在报复她。” 许念安:“……他不会还觉得宋狗不和我在一起, 也不和陆嫣在一起,我就会和他在一起吧?” 瓜皮:“没有, 他挺有自知之明的, 觉得家里人不会同意和他在一起。” 许念安:“既然如此,我和谁在一起跟他有什么关系?” 瓜皮:“他觉得陆临川配不上, 值得更好的。这个更好的,指的是比他更好的,不然,他心里不平衡。” 许念安:“在我看来,陆临川就比他更好,好上百倍千倍。” 瓜皮:“那是在看来。在他看来, 陆临川就是他养的一条狗。就算这条狗如今已经离开他家,也还是一条狗。他自己都配不上的人,一条狗怎么配得上。便是在外人眼里,长相出众有文化,还是城里来的宋清平,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根本配不上。” 槽多无口,许念安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半晌,她才又用心声问瓜皮:“陆嫣怎么样?”刚崴了脚,又挨了打,不要太倒霉。 瓜皮:“挨了陆荣一巴掌,有点轻微脑震荡。” 许念安:“这个人渣。” 瓜皮:“这才哪跟哪,今天要不是有妈上门去调解,陆嫣免不了还要再挨一顿打。不过,免得了今天,免不了明天。陆荣已经记恨上她了,之后,免不了一顿打,或者,不止一顿。” “我能为她做点什么吗?”她想把陆荣按在地上摩擦,就算不是为了陆嫣,为了儿时的陆临川也好。 瓜皮:“不能。作为一个外来者,不能过多的影响剧情,否则很容易导致剧情崩了。一旦剧情崩了,这个世界也会跟着崩了,到时候,就会被踢出这个世界。这些在穿书之前,我就告诉了。” 这些在她穿书之前,它确实有跟她提过一嘴,她也听进去了。不然,她穿书之初,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宋清平,怎么也得让他把拿了原主的东西还回来,吃了原主的东西吐出来。 “陆嫣好惨。”摊上那样的家庭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瓜皮:“宋清平会拯救她的。” 许念安:“没有我扶贫,宋狗拯救得了她吗?” 瓜皮:“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没有的扶贫影响并不大,反倒是没有从中阻挠,宋清平和陆嫣的感情会发展得更顺利。” 许念安:“这就是让我穿书即是修罗场的理由?” 瓜皮:“什么修罗场,那是我为精心挑选的分手现场。” 许念安:“原主和宋狗压根没在一起过,分个屁手。” 瓜皮:“是和原主的过去的分手现场,不是和宋清平的分手现场。和原主的过去告完别,转身就能投入陆临川的怀抱,不香吗?” 挺香的……才怪。 “要不是陆临川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喜欢他,我真的差一点就信了的邪。” 瓜皮:“陆临川不相信喜欢他,是因为只想走肾,不想走心,关我什么事?” 许念安:“他要不是见过原主喜欢宋狗时的样子,怎么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不走心。” 瓜皮:“这是个男女主本无缘,靠原主花钱,还有粮食和票的故事,原主要是什么都不花,男女主就无缘。男女主无缘,这个世界就崩了。这个世界崩了,就会被踢出去,还HE个屁。” 许念安:“花钱,还有粮食和票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眼瞎喜欢上宋狗那个渣男,单纯扶贫也行。” 瓜皮:“有区别吗?” 许念安:“有的,这样陆临川至少不会怀疑我对他的喜欢。” 瓜皮:“压根就不喜欢陆临川。” 许念安:“谁说我不喜欢陆临川。我要是不喜欢陆临川,用得着浪费时间跟他HE吗?” 瓜皮:“的喜欢只走肾,不走心。” 许念安:“让我和一个虚拟世界的人走心?脑子没问题吧!” 瓜皮:“虚拟世界的人也是人。” 许念安:“重点是虚拟世界吗?重点是人!人和神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更何况,这个人连轮回都没有,我也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世界,甚至可能没办法再次进入这个世界。” 瓜皮:“……” 许念安:“不用劝我了。我不是顾白,我没有陆青行,不想要一段看似HE实则BE的感情。” 瓜皮想说是没有陆青行,但有陆战啊!只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四方守护神是看不见战神的,哪怕对方一直站在她回首就能看见的地方,她也看不见。 所以,许念安很可能连陆战是谁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估计也就知道对方是他们天界的战神。 它没有供出陆战,许念安自然不可能知道陆临川的躯壳里住着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的灵魂。 所以,走心是不可能走心的。 在她已经心有所属的情况下,再和另外一个男人走心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实在是太……不不不,她绝不能动心,至少这一章,不对,至少这个世界,也不对,她可是有两个肾的,等肾走完了,怎么也得等到第三个世界,想想还有一点小激动,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 等她在心里YY完的时候,许父和许母已经不在了,大厅里就剩她和许思安。 “爸妈呢?” “去厨房做晚饭了。”许思安先回答她的问题,后又问道:“是因为陆嫣被打开心,还是因为宋狗和陆二他大侄子打起来开心?” “因为宋狗和陆渣打起来开心。”许念安下意识回答,只很快她便意识到哪里不对,问他道:“怎么知道我开心?” “脸都笑歪了,说我怎么知道的?”许思安微笑着看她。 许念安抬手活动一下自己的下巴,试图把自己笑歪了的嘴巴掰正,完了,还问许思安:“正了没?” “左边再往上一点,对,很好,更歪了。”许思安一本正经地瞎指挥。 许念安不惯着他,上去就是一脚,试图把他的脚趾踩扁。 “我今天刚换的新鞋,给我踩成这样,等会儿被咱妈看见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许思安心疼地看着自己脚上被她踩脏了的鞋。 “那么多层皮,不差这一层。”许念安不以为然道。 许思安想想也是……才怪。 主要是她踩都踩了,他再计较,她可能会给他的另外一只鞋也来一脚,再美其名曰脏得均匀一点。 “跟小哥说,刚才都脑补了些什么?笑得那么猥琐……我是说,灿烂。” 许念安脑补了一些跟陆荣和宋清平打架完没有关系的事情,说出来会被和谐。 “稍等,听我给编。我觉得他们俩这架还得打,而且,不止一次。” 许思安自动忽略掉她前面那句话,问她:“怎么说?” “陆渣那人,多少应该了解一点吧?”许念安反问。 “很少。”他和陆荣谈不上多熟,只打过几次架,基本都是他单方面暴打陆荣。 不是陆荣太弱了,是他太强了。 从小就接受正规训练的他,不是陆荣那种半吊子能比的。 嗯,他外公是退伍军人,上过建国前的战场那种,他们兄弟几个,连带他舅舅那边的几个兄弟都被他老人家从小当兵练。 可惜练了那么多年,除了还小的,就他一个没有用武之地,其他的都上交给国家了。 扯远了,收。 许念安在他收之前就已经开口说:“陆渣在宋狗那里吃了亏,决计不会善罢甘休。要么再找他麻烦,要么把气撒在陆嫣身上。宋狗喜欢陆嫣,无论他再找宋狗麻烦,还是把气撒在陆嫣身上,他们俩都会再次对上,到时候就有好戏看。” “有什么好戏看?”两个大老爷们打架,还牵扯到无辜的女同志,在许思安看来可不是一场好戏。 “狗咬狗啊!”许念安不假思索道。 狗咬狗确实比两个大老爷们打架有意思,就是…… “可怜陆同志从小摊上一个人渣当哥就算了,长大还被一条狗惦记上,真倒霉。” “可怜她就算了,可别喜欢上她。”陆嫣是属于宋清平的,改变不了,不然,这个世界得崩。 “想什么呢!别看小哥我现在一事无成,我也是立志要为人民奉献的人,迟早要把自己上交给国家。我的心里只有大爱,绝不会被儿女私情绊住手脚。”许思安慷慨激昂道。 恰巧路过的许母,见他雄赳赳气昂昂的,随口问了句:“聊什么呢?这么激动。” “我小哥说他要把自己上交给国家。”许念安如实说。 “就他?”许母一脸嫌弃地看着许思安,那表情仿佛在说,想屁吃! 许思安不服,挺直腰杆想证明自己。 许母没有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又说了一句:“文不成,武不就的,老实在家待着,别为难国家。”说完,人直接走了。厨房里还煮着饭,不能离开太久。 许思安日常怀疑自己是他妈生他妹送的。 许念安见他整个人都蔫了,安慰道:“不怪,要怪就怪大哥和二哥太优秀了。”他们大哥和二哥,一个武能上战场杀敌,一个文能进钢厂搞科研,完不是许思安这个弟弟能比的。 “我们怎么就摊上这么丧心病狂的两个哥哥呢!”刚才还心疼陆嫣,现在觉得自己比陆嫣至少可怜一百倍,实在太惨了。 “纠正一下,不是我们,是,我因为有大哥和二哥两个哥哥而感到骄傲。”许念安说。 许思安:“……” 许思安决定了,他今天晚上要当个孤儿,没有他们这群狗屁家人。 与此同时,陆临川家。 陆临川刚煮好麦糊,准备就着许念安早上带的馅饼吃,院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个时间来找他的,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许念安,但明显不是,敲门的声音一点都不像许念安会敲出来的,更像是和他有仇的人敲的,恨不得把他家的院门给拆了。 打开院门一看,来人还真是他的仇人。上来就是一拳,陆临川险险地躲开了,真的很险,对方的拳头离他的脸也就差了半厘米,要不是他开门前就有所防备,明天就没脸见许念安了。 一拳没打到,对方并没有再挥出一拳,而是收了手。 陆临川想防卫过当都没机会,只能冷着一张脸问道:“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这个丧门星为什么还没死。”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念安和许思安聊天提到的陆荣。 他和宋清平打了一架,被许母上门教育后,并没有像许念安分析的那样迁怒陆嫣,或者找宋清平再打一架,而是来找打陆临川。 得知许念安和陆临川在一起后,他最想打的不是陆嫣,也不是宋清平,是陆临川,所以,他上来就是一拳,可惜被陆临川躲过了。 偷袭不成,他没有再接再厉,因为陆临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他拿捏的陆临川了,离开他家后,他不仅跟老猎户学了一身本事,身体也强壮了不少,正面刚,他未必打得过,还得偷袭,所以,他收了手,改用言语攻击。 陆临川从小到大没少被他拳打脚踢,也没少被他言语攻击,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看完了吗?看完就滚。”言罢,他还作势要把院门关上。 陆荣见了,连忙用手抵住门,不让他关。 两人都是干惯了农活的,力气相当,陆临川便是用尽力也很难把门关上,只能耐着性子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陆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挤进了院子,他可不想浪费力气跟陆临川玩开门关门的游戏,他的力气是用来打陆临川的。 成功挤进了院子后,他也没有回答陆临川的问题,而是自说自话道:“我差点忘了,的命硬得很,哪那么容易死。倒是身边的人,死得挺快的。这些年,先克死了生养的爹娘,后又克死了救一命的老猎户,现在是想连念念也克死吗?” 陆临川的脸色随着他说的话,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变白。 他是个不祥的人。 这话他听很多人说过,有当着他的面说的,也有背着他说的。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有人不停地跟他说,说他是个不祥的人,说他命硬,克父克母克亲友,说他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甚至还有人让他去死。 他有想过死的,但那会儿他还小,想死都不知道该怎么死。后来他们附近有个孤寡老人因为没有吃的,还没人管,活活饿死在了家里,他才知道原来饿也是会死的。然后,他就想着要不饿死自己算了,反正他兄嫂每天给他的食物也少得可怜,他想饿死很简单。 于是,他就把平日里分到的食物都给了陆嫣,自己什么都不吃,试图饿死自己。 饿肚子的滋味很难受,才过去一天,他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嫂子见他整个人蔫蔫的,还以为他病了,就让他要死就死远点,别死在他们家里,晦气。 他也不想死在他们家里,他想找个没有殴打,也没有谩骂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等死。 他用了仅剩的力气,迈着软绵绵的步子,离开那个对他来说像地狱一样的地方,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等死。 在那之前,他还想去看看那个温暖过他的小姑娘。 走过那条自己曾经偷偷走过不少次的路,找一个阴暗的角落,静静地等待那个小姑娘出现。 这一等,就等了一下午。 他已经没有力气离开了,但是能死在这里也不错,这里离那个小姑娘很近,让他不再饥寒交迫,很温暖。 就在他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死了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出现了,到了他的跟前,问他为什么躲在这里,是不是在玩躲猫猫?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但他的肚子叫了,在闻到对方手上拿着的米糕的香味后。 对方听到他的肚子叫了,就把手里的米糕递到他嘴边说,吃了肚子就不会叫了。 他不想吃的,他想死,但是死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想到他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突然就不想死了,想活着,因为只有活着,他才能再次见到她。 所以,他最终吃了她递到嘴边的米糕,活了下来。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想死过,随便别人怎么说,他都拼了命地活着,觉得活不下去了,他就偷偷去看一眼那个温暖过他,还救过他一命的姑娘。 就这样,他渐渐长大了,开始不再需要依附别人而活,但他也离不开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 一直到他十六岁那年,在山上遇到了狼群。 他被狼群咬伤了,不致命,但流了不少血,看着身上被自己的血和狼的血染红的衣服,他突然想到了离开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的办法。 想要离开地狱,得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利用了救了他的老猎户,老猎户却收养了他,给了他一个不算好,但很温暖的家。 两人相处的几年里,老猎户教了他很多本事,也教了他很多道理,他告诉他,他爹娘的死和他没有关系,是意外和疾病带走了他们。那些说他克父克母克亲友的,都是封建迷信,是旧社会的毒瘤。 他信了他的话,但一向健硕的他却突然一病不起,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没能留住他的命。 弥留之际,他还在跟他说,他只是病了,和他没有关系,他不是个不祥的人。 但他真的不是个不祥的人吗? 他也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但不管是不是,他都不应该在自己也没办法肯定自己会不会给人带来不幸的情况下,和他的姑娘在一起。 这是在拿他的姑娘的命冒险。 想到自己可能会给许念安带来不幸,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一拳打死自己。 刚这么想完,他的脸就挨了一拳。 不过,不是他自己打的,是陆荣趁他怔愣住,没有防备,偷袭的。 因为毫无防备,他也没躲,生生挨了一拳。 陆荣没有手下留情,用了十足的力道,一拳下去,陆临川的脸都偏了偏,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拳得手的陆荣又抬脚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力道之大,陆临川差点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见他还能站着,陆荣犹不满足,又朝他的脸打了一拳。 这一拳,他没能得手,缓过神来的陆临川堪堪躲开了。 被躲开了,陆荣没停手,继续对他拳打脚踢,一张嘴也没闲着,一句又一句恶毒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早该死了,像这种克父克母克亲友的丧门星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活着就是一个祸害,迟早会害死身边所有人。” “不过是阴沟里的一只老鼠,就也配肖想念念。” “如果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离她远远的,不然,她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害死。” “呸,丧门星。” …… 陆临川刚开始只是防卫,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直到他说到许念安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他害死,他才怒了。 “闭嘴。”说这话的同时,他还一拳打在了陆荣的脸上。 陆荣因为脸上挨了一拳,嘴里的话倒是停了一会儿,但很快,他就又冷嘲热讽起来。 “我说错了吗?这些年被克死的人还少吗?身边的人有哪个是有好下场的?” “闭嘴。”陆临川不想听他说话,专挑他的脸打。 不多时,陆荣的脸上就又挨了他两拳。 但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陆荣闭嘴,甚至因为激怒他,陆荣越说越起劲。 “以为念念和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吗?她只是在报复陆嫣那个赔钱货而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这样的丧门星,也配让念念喜欢。” “闭嘴。”陆临川感觉自己要失去理智了,满脑子都充斥着陆荣恶毒的声音,吵得他头仿佛要炸裂开一般,连冷汗都出来了。 陆荣却恍若不觉,继续恶毒的说道:“我告诉,陆临川,没有人会喜欢。像这样的丧门星,别人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 “闭嘴,我让闭嘴,听到没有。”陆临川彻底失去了理智,先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再用手掐住他的脖子,仿佛疯魔一般不停地说着让他闭嘴。 等陆荣因为被他掐住脖子无法言语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才算安静下来,但很快就又有一个声音跟他说:“杀了他,杀了他,的世界才能真正安静。” “杀了他,杀了这个给带来无数苦难的人。像他这种人,才是真的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杀了他,只要的手再用点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杀了他,就彻底解脱了。” …… 随着这些话一句又一句地在他脑子里响起,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刚被他掐住脖子的时候,陆荣并不觉得慌。 因为他不认为陆临川真的敢掐死他,直到他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陆临川的手还像是铁钳一般紧紧禁锢住他的脖子,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他感觉自己快死了,特别是对上陆临川那双猩红一片,没有半点理智可言的眼睛后。 陆临川是真的失去理智了,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眼前这个让他深恶痛绝的人,就在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能解脱了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响起许念安的声音。 很小声,几乎要被淹没在那些叫嚣着让他杀了陆荣的声音里,但他还是听到了,听到她叫他临川,听到他说她喜欢他。 几乎是刚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瞬间,他掐着陆荣脖子的手就松了。 陆荣还以为自己今晚死定了,没想到还有呼吸到空气的机会,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等他咳嗽完,得以正常呼吸的时候,陆临川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陆荣没有去找他,逃也似地离开他家院子。 他这人横归横,但却十分惜命,陆临川刚才很明显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虽然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突然松手了,但他也是真的怕了,心里暗自决定,以后找找宋清平的不快就好了,像陆临川这种疯子,他惹不起。 陆临川恢复理智后,就去了厨房吃许念安给他做的馅饼,试图冷静下来。 连着吃了两个馅饼,他才算是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后,他的心就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疼痛。 他以为当他决定放弃他的姑娘的时候,只是将一切归于原地,他甚至还能多一段美好的回忆,没想到放弃一个深爱的人,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只是想想这个人以后将不再属于他,他的心就像是被生生剜了去一般,疼得他脸色发白,冷汗直冒,连呼吸都带着痛。 不敢想象等他真正放弃他的姑娘的时候,会有多痛,但是为了他的姑娘的安危着想,哪怕他因此丧了命,也必须放弃她。更何况,他的命硬得很,别说心被剜了去,就是五脏六腑都被剜了去,估计也死不了。 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 人要是没了心,那就是一个死字。 他失去了他的姑娘不会死,只是……好像也没活着。 第二天早上,许念安起床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了陆临川家。 到陆临川家的时候,陆临川不在,院门从外面上了锁。 “这一大早的,我男人跑哪里去了?” 瓜皮:“山里。” 许念安:“跑山里干什么?” 瓜皮:“打猎。” 许念安:“不早说,害我白跑一趟。” 瓜皮:“也没问。” 许念安没问是因为她昨天回去的时候,跟陆临川说好了,今天早上再来找他,完没有想到他会不在家。 不对啊! 她都和陆临川约好了,陆临川没理由放她鸽子,突然跑到山里去打猎。 “他真的进山打猎去了?” 瓜皮:“骗对我有什么好处?” 许念安:“是没什么好处,但也没什么坏处。” 瓜皮:“那就当我骗好了。” 许念安:“没想到是这种灵。” 瓜皮:“我也没想到是这种神。好像有什么大病,不会是有传说中的神经病吧!” 许念安:“……我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瓜皮:“不知道,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许念安:“那帮我撬一下锁,我懒得再走回去。” 瓜皮:“会吓到陆临川的。” 许念安:“那给我开个挂,我翻墙进去。” 瓜皮:“还不如撬锁。” 许念安:“那倒是撬啊!” 她的心声刚落,院门上的锁就应声而开。 许念安拿起锁看了眼,很好,没坏,还能用,然后,她就拿着锁心安理得地开门进去。 到了屋里,她直接去了陆临川的房间睡回笼觉。 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陆临川还没回来。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她又等了一下午,等到天都黑了,陆临川还是没有回来。 “陆临川不会是在山顶迷路了吧?天都黑了,还没回来。” 瓜皮:“不会,山里的路他很熟。” 许念安:“那他怎么还没回来?” 瓜皮:“不想见到吧!” “不可能。”她昨天傍晚和陆临川分开的时候,还和他好得如胶似漆,没理由过了一个晚上,他就不想见到她了。 瓜皮:“凡事无绝对,一切皆有可能。” 许念安没跟它争论,因为没有意义。 “他今晚回来不?” 瓜皮:“不吧!” 许念安:“怎么说?” 瓜皮:“他这会儿还在深山里,就算连夜回来,等他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明天了。” 许念安:“进山就算了,还留在山里过夜,这很不正常。” 瓜皮:“有什么不正常的,猎户进山几天不出来是常有的事。” 许念安:“这事是正常的,但陆临川不正常。我昨天都跟他约好了,他今天却一声不吭进深山去打猎,还打算在深山里过夜,很明显是故意放我鸽子。” 瓜皮:“我就说他不想见吧!还说不可能。” 许念安:“可他为什么不想见我?我们昨天傍晚分开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昨天傍晚我离开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瓜皮:“终于问到重点了,我都替着急。” 许念安:“急个鸡儿!急不会直接告诉我,还要我问。” 瓜皮:“主动问和我主动告诉能一样吗?” 许念安:“有什么不一样的?算了,不重要,直接讲重点。昨天我走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瓜皮:“陆荣来找陆临川了,还跟他打了一架。” 许念安:“我太阳母亲的,这么重要的事,不早说。” 瓜皮:“又没问。” 许念安:“我……算了,不跟这个dg太阳的计较。陆临川没受伤吧?” 瓜皮:“受了。不然,也不会不想见到。” 许念安:“受伤了还跑到深山去,他是想死呢?还是活腻了?” 瓜皮:“想死吧!” 许念安:“那还得了,我得去找他。” 瓜皮:“这大晚上的,去找他,是想吓死他吗?” 许念安:“都是死,总得让我见他一面。” 瓜皮:“他伤得不重,死不了。” 许念安:“伤得不重躲什么?” 瓜皮:“伤在脸上。” 许念安:“靠,打人不打脸,陆荣那个人渣真的是……我能套他麻袋吗?” 瓜皮:“不能。他伤得比陆临川更重,陆临川没吃亏。” 许念安:“平白无故被伤了,还叫没吃亏。” 瓜皮:“反正不能套他麻袋。” 许念安:“那我能让我小哥打他吗?” 瓜皮:“最好不要,免得影响到剧情。” 许念安感觉自己要憋屈死了,特别是想到自己因此可能要几天见不到陆临川。 “我决定了,明天一早我就进深山去找陆临川。” 瓜皮:“别了吧!会吓到他的。” 许念安:“他都不担心我被吓到,我为什么要担心他被吓到,反正不可能真的吓死。” 她这是去意已决,瓜皮没有再劝,免得把她惹急了,她真去套陆荣麻袋。 确定陆临川今晚不会回来,许念安本来想回家的,但还没等她回家,许思安先找来了。 见陆临川家就许念安一个人在,他有些疑惑道:“陆二呢?怎么就一个人在?” “他进深山去了,让我帮他看家。来得正好,帮我跟咱爸妈说一声,我今晚不回家,要留在这里帮临川看家。”这样她明天早上进山就可以少走点路。 “那怎么行。陆二家这么偏僻,我要是留一个人在这里看家,爸妈非扒我一层皮不可。这样吧,我先送回家,再过来帮他看家。”许思安说。 “我不回家不只是为了给他看家,还打算明天一早进深山去找他,住他家方便点。”许念安如实说。 “在逗我对吧?”就她还想进深山。 “要是觉得我在逗,那就当我在逗吧!反正我今晚不回去,帮我跟咱爸妈说一声。别说实话,不然,我扒了的皮。”许念安威胁道。 “不是,真要进深山?那可是深山,有数不清的危险,不是开玩笑。”许思安道。 “我知道深山有很多危险,但我一定要进去。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她自己一个人进深山虽然更方便,但和他一起合理一点,不会惹陆临川怀疑。 许思安可耻的心动了。 好在他还算理智,知道他要是偷偷带许念安进深山,他爸妈不止会扒了他的皮,还会剃了他的骨。 “为什么一定要进深山?” “我中午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噩梦,实在不放心临川。”许念安胡诌道。 “梦都是假的。”许思安有些无语。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进不进一句话,不进我自己进。”许念安这会儿心情不是很好,懒得跟他逼逼。 “爸妈会打死我的。”许思安说。 “那就我自己进。”许念安拍板。 “自己进,爸妈也会打死我。算了,横竖都是一死,我还是陪一起进吧!”进去后,要是无事发生,他就不告诉他们爸妈,他们进深山去了。要是有事发生,那就咸粥配白酒,唢呐吹一宿。 “成。”许念安再次拍板。 “那我先回家一趟,跟咱爸妈说一声,再过来陪。”许思安说。 许念安点头,没再说些什么。 他走后,许念安让瓜皮变点东西出来,充当明天进山的干粮。 因为这里是陆临川家,好的干粮肯定没有,最多也就变几个玉米面饼和窝窝头。所幸许念安并不重一时的口腹之欲,偶尔吃点玉米面饼和窝窝头,也没什么。 许思安一来一回挺快的,许念安刚开完小灶没多久,他就回来了,还带了被子。 “怎么不把的床搬过来?” “我倒是想搬,但是搬不动,就带条被子来凑合一下。”入秋的夜,还是有点冷的,陆临川家这么穷,多半没有多余的被子给他盖,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病了。 因为第二天一早就要进山了,两人今晚早早就睡了。 许念安睡在陆临川的房间,许思安随便找了个地方,裹上被子凑合一宿。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许念安就被许思安叫醒了,这态度比她一个一定要进山的人还要积极。 背上干粮和水,带上趁手的工具,两人一起进了山。 许思安从小到大进山的次数挺多的,只是没进过深山,所以,前面的路两人走得挺顺利的。 等到了许思安没涉足过的地方,两人才开始愁。 更准确地说,是许思安一个人愁。 许念安有外挂,对陆临川的行踪了如指掌,根本不需要愁。唯一麻烦的,就是说服许思安跟她走。 “既然不知道路,那就跟我走吧!” “知道路?”许思安问她。 “嗯。”许念安点头,扯谎道:“这里临川带我来过。” “他居然带进到这里来?”许思安震惊脸。 “嗯,他说这里不危险,就带我过来看看。”许念安继续扯谎,完了,也不给许思安追问的机会,很快又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别再这里磨蹭了。再磨蹭下去,今天就下不了山了。到时候,就得请大队里的人吃席。” 许思安:“……” 许思安为了不请大队里的人吃席,决定跟着她走,反正他自己也不认识路。 就这样,他跟着许念安进了深山。 23、六十年代富贵花(二十三) 进了深山后, 许念安在瓜皮的引路下,一路七拐八拐。 许思安跟在她身后,觉得她要么真的来过, 要么程都在瞎JB走, 担心她程都在瞎JB走,他一路都很努力的记路,生怕有来无回。 两人在深山里走了近两个小时, 就在许思安打算劝许念安回去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陆临川。 更准确地说,是陆临川找到了他们。 当然, 这是陆临川和许思安以为的, 许念安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陆临川刚看到许念安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昨天晚上没睡好, 精神恍惚, 出现幻觉了,他的姑娘那么娇娇弱弱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 正当他想闭上眼睛平复一下心神的时候,他的姑娘朝他跑了过来, 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紧紧地抱住他。 很结实的一个拥抱,不像是他幻想出来的。 但如果这不是他的幻觉的话, 他的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 “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许念安说。 “胡闹,这里是该来的地方吗?”陆临川显然被她的行为气到了,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高了几分。 许念安听了,丝毫不慌,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回道:“无缘无故放我鸽子,一声不吭地跑到深山里来, 还有脸凶我!” 她一凶,陆临川就怂了,改跟她讲道理。 “我没有凶,这里很危险,不是该来的地方。” “要不是一声不吭地跑这里来,我用得着冒着危险跑这里来找吗?”许念安没好气道。 “我的错,对不起。”陆临川道完歉,又道:“但真的不该来这里。”这深山老林里有着数不清的危险,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姑娘该来的地方。 “要不是担心,以为我想来啊!我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走了老半天的路,脚都起泡了,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都擦破了,还有手心和胳膊肘,好不容易找到,还凶我。”许念安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 陆临川听了,别提有多心疼了。 刚想帮她检查一下伤口,就听见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许思安道:“编到不小心摔了一跤那里就差不多了,膝盖,还有手心和胳膊肘哪来的伤?” 许念安:“……” 许念安编得太投入了,没收住。 “她差点被竹叶青咬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伤到。我们这一路过来都挺顺利的,除了遇到三次毒蛇,不小心摔了两跤,被路边的杂草和树枝刮蹭了无数次,连猛兽都没见到,也没受伤。”许思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许念安默默地对他竖起大拇指,编得比她合理,不愧是她小哥。 陆临川:“……” 陆临川都不知道他们兄妹俩口中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但两个第一次进深山的人,要说一路上什么苦都没吃,他是不信的。 不过,他并不想深究他们这一路上都吃了什么苦,怕自己会忍不住胖揍许思安一顿。 “安安不知道深山有多危险,这个当小哥的也不知道吗?居然带着她一起胡闹。” “什么叫带着她一起胡闹,我才是被带的那个人好嘛!以为我想跟她到这里来。”他跟他妹到这里来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不想吗?”陆临川表示怀疑。 “我是想进深山,但没想跟我妹一起进深山。是她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噩梦,硬要进深山来找,说我要是不跟她一起进来,她就自己进来,我能怎么办?”许思安有些委屈。 “当然是跟我一起,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许念安接话道。 “没错。”许思安点头。 “们俩到这里来,要是被们爸妈知道……”后果会怎样,陆临川都不敢想象。 他不敢想象,许思安敢想。 “要是被我们爸妈知道,就没有小舅哥了。” “挺好的。”陆临川脱口而出。 许思安:“……” 许思安想在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再留下一点色彩。 等等,青一块紫一块? “这脸怎么了?” “不小心摔的。”陆临川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道。 许思安听得出来他这是在敷衍他,但没有拆穿,而是说:“再摔一个给我看。” 陆临川就算有病也没办法再摔一个给他看,因为他脸上的伤压根不是摔的。 “谁打的?”许念安明知故问。 “没谁。”陆临川不想说。 许念安懒得跟他绕弯子,直言道:“陆荣打的对吧!咱们大队也就他会动手打。” “嗯。”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临川也不好再隐瞒。 “他为什么打?”许念安又问。 “没为什么,想打就打了。我也打他了,没吃亏。”陆临川道。 “因为我吧!陆荣喜欢我,知道我和在一起后,就去找麻烦。他是不是还跟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前天晚上许念安虽然没在现场,但猜也能猜到陆荣那个人渣都会做些什么。 “嗯。”想到陆荣前天晚上说的那些话,陆临川的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一声不吭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是怕我看到脸上的伤,还是听进去他的话?”许念安问道。 陆临川沉默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躲到这深山老林来,是怕她看到他脸上的伤,还是听进去陆荣的话,想和她分开。 或许都有吧! 但看到她不顾自身安危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找他,他突然很不想和她分开,甚至信了她所谓的喜欢他。 如果她不喜欢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噩梦不顾自身安危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找他。 虽然他在她的眼睛里还是没有看到她看宋清平时的满心欢喜,但没准她对他的喜欢和对宋清平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所以,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不一样的。 或者,她对他的喜欢不及她曾经对宋清平的喜欢,但也是喜欢的,所以,她对他很好,想和他亲近,在预感到他可能有危险的时候会不顾自身安危跑到深山老林里找他。 他不知道她喜欢宋清平的时候是怎样对待他的,是比对他更好,还是不及对他的好,他只知道她为他做的这些便足以让他彻底沦陷。 他不想和她分开,但想到那些离他而去的人,他又不敢和她在一起,一时陷入两难的地径。 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撕扯着,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一半理性,一半感性。 理性的那一半告诉他,不能让他的姑娘冒险,感性的那一半告诉他,他没有克夫克母克亲友,也不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他不是个不祥的人,那些对他充满恶意的话都是封建迷信,他不会给他的姑娘带来不幸。 许念安看他半天不说话,就知道他多半听进去陆荣的话。 她知道这并不怪他,一个从小到大身边都充斥着恶意的人,没有想不开,也没有心理扭曲,已经是奇迹,但还是忍不住又气又心疼,抱着他的手同时紧了紧。 “他说那些话是为了逼和我分开,可别信了他的邪,伤我的心。” 陆临川抬起手想和她相拥,但在半空中却突然握成拳,又慢慢垂下,神情痛苦地闭上了眼。 “我是个不祥的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不是,那些对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封建迷信份子,思想有问题,是要受组织教育的。”许念安道。 “对。”许思安附和:“那些人都是封建毒瘤,别被他们蛊惑了,思想要端正。” “可是万一呢?”他也想相信自己不是个不祥的人,这样他就可以和他的姑娘在一起,但又怕有个万一,他不敢,也赌不起。 “不会有万一的,我保证。”许念安说:“别听那些对充满恶意的人说的话,听我的,不是一个不祥的人,不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更不会给我带来不幸。” “好。”尽管心里还是顾虑重重,但陆临川想听她的,试着去相信自己不是个不祥的人,不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和她在一起。 他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终于有勇气抬起手和她相拥。 他拥抱她的力气有点大,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骨血里一般。 不一会儿,许念安就受不了了。 她感觉自己要被他勒死了。 “放松点,别这么用力,我快被喘不过气了。” “抱歉。”陆临川赶忙松了手,一脸歉意。 “没事。”许念安不是很在意,又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不然,真的要没有小舅哥了。”她和她小哥进深山的事情要是被她爸妈知道,她小哥不死也得残。 “对,快点。再不回去,太阳就要下山了。”许思安催促道。 “好。”陆临川应下后,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带着他们兄妹俩离开了。 他在深山里待了一天一夜,收获还是不错的,打了不少猎物,许思安看得啧啧称奇,还缠着他下次再进深山带他一起,被他无情拒绝了。 虽然他能带着许念安安走到这里,还算有点本事,但还是那句话,深山危险,他有一群爱他的家人,不能冒险。 “们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他在的地方挺隐蔽的,他们能走到他面前应该挺不容易的。 “用脚走。”许思安刚被他拒绝,回答得很敷衍。 陆临川忽略掉他的废话,将目光落到许念安身上。 许念安收到他的目光后,胡诌道:“顺着留下的痕迹走到这里来的。” “还有痕迹这东西?”许思安一直以为她是瞎JB走,然后,瞎猫碰到死耗子,被陆临川找到了,没想到她是顺着陆临川留下的痕迹找到这里来的。 “不是带的路?”陆临川狐疑地看着他。 “前面的路是我带的,进了深山后,我就不认识路了,换我妹带。她说带她来过,我就跟着她走了。原本我还以为她程都在瞎走,没想到真找到了。”许思安如是说。 “我骗他的,怕他不跟我走。我外公是侦察兵出身,教过我们一些侦查手段,我比他聪明会学以致用。”许念安解释。 陆临川没怀疑她说的话,点头表示赞同道:“确实比他聪明。” 许思安听他们小两口一唱一和,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要面子的?” “要过吗?”许念安问他。 “要过。”许思安不假思索道。 “难怪脸皮那么厚。”许念安说。 “这二者有关系吗?”许思安问号脸。 “面子要多了,脸皮不就厚了。”许念安回。 许思安在脸皮厚和不要脸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沉默。 刚选完,身旁就传来许念安倒吸凉气的声音。 闻声望去,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自己回到大队可能真的要请大队里的人吃席。 许念安比他更不好,她随手拨开挡路树枝,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是一只头呈三角形,通身绿色,尾背和尾尖焦红色的蛇,此时正咬在她的手臂上。 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力甩开了那条蛇。 “我……太阳,许思安这个乌鸦嘴。”说什么她差点被竹叶青咬了,这下好了,她真的被竹叶青咬了。 许思安说她差点被竹叶青咬了,真不是在诅咒她,是他们这山里最常见的一种毒蛇就是竹叶青,谁知道她那么倒霉,真的被竹叶青咬了,明明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很顺利。 陆临川看到许念安被竹叶青咬了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帮她处理伤口,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脑子里回荡着前天晚上陆荣对他说的那些话。 等他的身体不再僵硬,有了行动能力的时候,许思安已经拆下草帽上的绳子,绑住了许念安的胳膊,正在帮她处理伤口。 竹叶青咬的伤口不大,只少量渗出一点血,但是非常疼。 许念安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许思安见她疼成这样,恨不得替她疼,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安抚她说:“竹叶青不是剧毒的蛇,带毒量并不多,被咬了很少会死,别怕。等回到大队,小哥带去酒婆婆那里,让她帮上一下药,再喝一点她泡的草药酒就好了。” 许念安不怕,她有外挂,死不了,但她恨啊! 恨瓜皮那个dg太阳的,正用心声炮轰它,然而骂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回应她,不知道是不是陨落了,只能用心声拐弯抹角地骂骂咧咧。 嗯,瓜皮那个dg太阳的灵不在,但天谴还在,她一说脏爆粗就要遭天谴。 在她连着拐弯落脚骂了两三分钟后,时空之镜那边终于有回应了。 回应她的不是瓜皮,是嗨皮,瓜皮的同事。 它告诉许念安,瓜皮挂机吃瓜去了。 许念安这才想起瓜皮那个dg太阳的是个挂机坑队友专业户,忍不住又想爆粗,特别是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后,她恨不得马上回天界去把瓜皮扒皮抽筋了。 “我被毒蛇咬了,帮我屏蔽一下痛觉。” 嗨皮:“好的,需要我帮把毒也解了吗?” 许念安:“不用,死不了。帮我规避一下周边的危险就行,我在深山里。” 嗨皮:“好的。” 屏蔽了痛觉,又规避了危险后,许念安看着正在帮她处理伤口的许思安,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为什么帮她处理伤口的是她小哥,不是她对象?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对象为什么这么安静? 想到这一点,她下意识看了身旁的陆临川一眼。 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眼里隐隐有些绝望,想到自己不久前才跟他保证过,他不会给她带来不幸,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她就被毒蛇咬了。 虽然她被毒蛇咬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倒霉,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瓜皮那个坑货挂机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肯定不这么想,这一点从他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了。 “这就是个意外,和没有关系,别胡思乱想。” “要不是我一声不吭地跑这里来,也用不着冒着危险跑这里来找我。”她不跑这里来找他,就不会被毒蛇咬。所以,就算不是他给她带来的不幸,也是他害她被毒蛇咬了,还是在他面前被咬了。他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还没有保护好她。 许念安:“???”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想起来了,她说的。 连着被打了两次脸,许念安一时喉头梗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过了片刻,她才道:“会一声不吭跑到这里来,是因为陆荣跑到家去打,所以,真要怪就怪他,不怪。” “怪他,也怪我。”陆荣有错,他也不无辜。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下山吧!背还是我背?”许思安打断他们俩的对话。 竹叶青的毒性虽然不强,但也是有致死率的,避免万一,还是快点下山好。 “背。”陆临川说。 他怕自己再给许念安带来什么不幸,不敢背她。 许思安没什么意见,半蹲下身要背许念安。 许念安不想让他背,没上他的背。 “不要背,要临川背。” “也成。”许思安没勉强,起身从陆临川手中拿过他拿着的猎物,连带他背上背的弓箭一起。 陆临川也没耽搁,把东西都给他后,就半蹲下身背起许念安。 虽然他还是担心自己会给许念安带来不幸,但时间紧迫,现在没有什么比给许念安解毒更重要。 许念安的痛觉被屏蔽了,还有人背着,一路上也没再遇到什么危险,渐渐地就开始犯困了。 没办法,早上起得早,中午还没睡午觉,对于她一个喜欢睡懒觉,还有睡午觉的习惯的人来说不困是不可能的。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喉头一甜,一口血吐在了陆临川的背上。 看到陆临川背上的衣服被血染红了,昏昏欲睡的许念安瞬间清醒。 “靠靠靠!许思安,不是说竹叶青不是剧毒的蛇吗?为什么我吐血了?” 许思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第一次见人被竹叶青咬了后,吐血的。 “不会是我没处理好伤口吧?还是咬的,其实不是竹叶青?” 许念安也不知道问题具体出在哪,就用心声呼叫嗨皮。 “嗨皮,嗨皮,还在吗?救命 !” 嗨皮:“怎么了?” 许念安:“我为什么会吐血?” 嗨皮:“被竹叶青咬了。” 许念安:“被竹叶青咬了会吐血?” 嗨皮:“部分人会。” 许念安:“那我有没有生命危险?” 嗨皮:“目前没有,我帮把毒素控制住,短时间内不会有事,尽快救治。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直接帮把毒解了。” 许念安:“帮我控制住毒素就行,不用帮我解毒。” 嗨皮:“好的。” 确定自己不会有事后,许念安人就放松下来,又趴回陆临川背上。 感觉到自己背上背的人突然软了下来,原本就因为她莫名吐血,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陆临川,一下就慌了。 “安安?” 许念安听出他语气里的焦急,忙出声安抚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些人被竹叶青咬了会吐血就放松下来了,别担心。” “被竹叶青咬了会吐血?谁告诉的?”许思安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有点怀疑。 “不记得谁告诉我的,只记得不是所有人被竹叶青咬了都会吐血,只有部分人会。我大约比较……特别。”许念安本来想说自己大约比较倒霉,担心陆临川又把她吐血的原因往自己身上揽,最终改成了特别。 “真的假的?”许思安还是有点怀疑。 “我自己的身体,说真的假的?”许念安反问。 “应该是真的。”没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算有,那一定是傻逼,他妹一看就不是傻逼,所以,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说服完他后,许念安没有再说些什么,继续趴在陆临川背上昏昏欲睡。 每当她快睡着的时候,陆临川就会喊她一声安安,像是怕她睡着了一般。 在他第三次喊她安安,扰了她的睡意后,许念安终于忍无可忍,不满的说了句:“我困!” “别睡。”这要换作其他时候,陆临川肯定舍不得让她强打起精神,但眼下,他很怕她睡过去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像他娘和老猎户一样。 “我只是早上起得太早,中午又没睡午觉,困了,不是身体原因,别担心。”许念安解释完,挣扎了一下,又道:“算了,我不睡了,陪说说话。” “好。”陆临川道。 之后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许思安偶尔也会插上一嘴。 实在无话可说的时候,许念安就会问陆临川累不累。 所以,这一路下来,许念安问了陆临川无数次累不累。 嗯,她太困了,懒得找话题。 好在陆临川不觉得她烦,每次都很认真的回答说他不累。 到了最后,许念安都有点佩服他了。 不是佩服他的耐心,是佩服他的体力,居然能背着她走几个小时的山路,还不觉得累,不愧是她的男人,想来他们将来的夫妻生活应该会很和谐。 瓜皮:“还有心思惦记将来的夫妻生活,应该是死不了。” 许念安:“妈,竟然还没死。” 瓜皮:“我们天之灵是不死之身。” 许念安:“像这种干啥啥不行,坑队友第一名的垃圾,就不该在天界待着,应该去阴间祸害鬼。” 瓜皮:“我也想回阴间待着,那里有听不完的故事,吃不完的瓜,奈何业绩不达标,被调到天界来,年无休不说,还没有故事和瓜。” 许念安:“……” 许念安一直以为上调的都是业绩好的,下放的才是业绩差的。 瓜皮:“业绩好说明适合那个岗位,领导们又不傻,怎么可能调动。阴间的那位鬼见愁据说已经在阴间工作好几万年了,业绩一直是阴间第一。我在阴间的时候,业绩连他的零头都赶不上。” 许念安:“他也是灵吗?” 瓜皮:“不知道,没有确切的说法。有说他是恶鬼的,也有说他是阴间之灵的,还有说他是仙界的神,因为犯了什么大罪,在阴间赎罪。” 许念安:“听起来没一个靠谱。” 瓜皮:“前者和后者相对靠谱一点。据有幸见过他的灵说,他手脚上戴着镣铐,身上满是伤痕,不像是阴间之灵,更像是恶鬼,或者,犯过什么大罪。我这趟出去就是去吃他的瓜,结果瓜没吃到,还挨了小殿下一记天谴,到现在灵魂都还在颤抖。” 许念安:“他怎么不直接劈个形神俱灭。” 瓜皮:“我要是形神俱灭了,就没有灵带他体验死亡了。” 许念安:“忘了那位是个变态。” 瓜皮:“掌生死,却掌不了自己的生死,日子久了,换作是也会变态。” 许念安想到自己守四方,却守不住自己心里的方寸之地,突然有点理解那位天道的亲儿子,他们天界的小殿下为什么会变态。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和他的一心求死,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在现实世界中有无法了却的执念,只能来虚拟世界了却。 和瓜皮逼逼完,许念安还不忘问陆临川一句累不累,免得他担心她。 三人到大队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陆临川直接背着许念安去了酒婆婆家。 酒婆婆是他们大队里的一个孤寡老人,具体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大队里的人通常都管她叫酒婆婆,或者酒婆,早些年还有人管她叫蛇女。 因为她不仅是个抓蛇高手,还是个解蛇毒的高手,他们这十里八乡谁被毒蛇咬了都会送到她家来,让她帮忙解蛇毒,她泡的草药酒救了不少被毒蛇咬伤的人。 酒婆婆见陆临川背着许念安到她家来,便猜到许念安被毒蛇咬了,直接问道:“被什么蛇咬了?咬哪了?多久了?” “竹叶青,咬手臂上,已经有几个小时了。”许思安回答完她的问题后,又问道:“我妹不久前还吐血了,这正常吗?” “被竹叶青咬了,有一部分人是会吐血,正常。”酒婆婆一边检查许念安手臂上的伤口,一边对她道:“伤口处理的不错,我先帮清洗一下,再上一下草药。有点疼,忍一忍。” “好。”许念安的痛觉已经被屏蔽了,丝毫不慌,跟个没事人似的,看着酒婆婆给她清洗伤口。 瓜皮担心她露馅了,就时不时恢复一下她的痛觉,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直到酒婆婆给她的伤口上完药,它才消停。 上完药后,酒婆婆问许念安:“能喝酒吗?” 许念安差点就说能了,好在许思安抢在她前面说道:“我妹没喝过酒,酒量估计不太好。” 酒婆婆听了,就给许念安倒了小半杯的草药酒让她喝了。 许念安喝下后,差点没吐了,实在太难喝了。 之后,酒婆婆又给她装了一些草药酒,让她带回去,每天喝小半杯,不能喝醉,喝个两三天就好了。 许念安连小半杯都不想喝,更别说喝醉了。 回去后,她就让瓜皮把她身上的蛇毒解了,再把药酒偷偷倒掉。 陆临川留下了一只兔子给酒婆婆当谢礼,然后,背着许念安回了许家。 到许家的时候,许父和许母正在厨房里做晚饭。 见许念安被陆临川背着回来,连忙问许念安怎么了。 许念安没说她和许思安偷偷进深山找陆临川的事,只说自己在山里不小心被竹叶青咬了,陆临川刚好打猎回来,就背她去酒婆婆那里解蛇毒。 许父和许母没有怀疑她在说谎,因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兄妹俩敢自己往深山里跑。 不过,许思安还是被许母扒了一层皮。 理由是,他没有照顾好许念安。 许念安被竹叶青咬的事情,许思安一直挺自责的,所以,连狡辩都不带的,任由他妈扒他的皮,反正他皮多不怕。 陆临川把许念安送到许家就想走了,但许父和许母都不让他走,硬要他留下来吃晚饭。 陆临川拧不过他们,只能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 吃过晚饭后,陆临川只背走了弓箭,把剩下的猎物都留在了许家给许念安。 许念安没推辞,想着等做好了再给他送过去也是一样的。 担心他回去后会胡思乱想,临别的时候,许念安又跟他强调了一遍,说她被竹叶青咬,只是个意外,让他别往自己身上揽。 陆临川嘴上应得好好的,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到家,看到许思安留在他家的被子和被许念安睡过的床,他才知道他进深山后,许念安真的把他家的锁给撬了。不过,锁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知道是她撬锁的技术太好,还是他家的锁的质量太差,随便一撬就开了。 在屋里待了一会儿,他就去洗澡了。 原本打算洗完澡后,在有许念安的味道的床上好好睡一觉,把所有的烦恼都留在明天,结果一脱下衣服就看到许念安留在他衣服上的血渍。 血渍已经干涸,不再红得刺目,但陆临川的眼睛还是被刺伤了。 他知道他奢望的片刻安宁没有了,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完结文求支持~ 《七十年代真千金[穿书]》 《七十年代女知青[穿书]》 《六十年代小甜妻[穿书]》 24、六十年代富贵花(二十四) 秋收过后, 大队里的人基本都清闲下来。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人一旦闲下来,难免会觉得无聊, 所以, 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大队里的人聊上许久。 陆临川昨天背许念安去酒婆婆家解蛇毒的时候,天还没黑透,被不少人看见了。 经过一个晚上, 许念安被蛇咬了,以及她和陆临川在处对象的事情就传得大队里人尽皆知。 她和陆临川在处对象的事情,秋收之前, 大队里就有很多人在传了, 只是一直没有坐实。 陆临川背许念安去酒婆婆家解蛇毒后,这件事情就坐实了。 坐实的理由很简单, 当时许思安也在, 许念安却没有让他背,让陆临川背, 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别人,陆临川是她对象嘛! 陆荣早就知道许念安和陆临川在处对象的事情, 所以, 听说他们俩在处对象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反倒是听说许念安被蛇咬了,他恨不得再去找陆临川决一死战。 他骂陆临川是个丧门星,说他是不祥的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不是出于对他的恶意,是真的觉得他是这样的人。所以, 他坚信许念安之所以会被蛇咬,一定是因为陆临川那个丧门星给她带来的不幸。 想到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的许念安,一和陆临川在一起就被竹叶青咬了,他就忍不住想再去找陆临川决一死战,但又想到之前差点被他掐死的经历,他又有点胆怯。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陆临川自己出现在他的眼前。 陆临川只是恰巧路过,但在陆荣看来,就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找虐。 “陆临川,这个丧门星,我早就让离安安远一点,不听。这下好了,她因为被蛇咬了,开心了吗?” 陆临川不开心,但他也不想听陆荣骂他,只冷冷道:“不想死的话,就闭上的嘴,离我远点。”把他逼急了,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陆荣听到他阴冷至极的话,不由地联想到那天他掐着他的脖子时,那双猩红一片,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眼睛,顿时浑身一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 陆临川见他被自己吓到了,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走人。 陆荣一直等到他走了几步后,才鼓起勇气高声道:“念念迟早有一天会被害死的,像爹娘,还有老猎户一样。”说完就跑,生怕陆临川回过头来掐死他。 陆临川没有回头,但却听进去他的话,一双手攥得死紧,额上隐隐有青筋冒起。 许念安因为被蛇咬了,这两天都出不了门,被许母勒令在家里休息,只能趁着许思安去给陆临川送肉吃的时候,让他带几句话给陆临川。 肉麻的话自然不能说,因为许思安不给带,只能反复地让他别胡思乱想,等过两天她手臂上的伤好了,就去他家找他。 就这样过了两天,许念安终于能出门了,一大早,她就往陆临川家跑。 陆临川家的院门没关,只是虚掩着,许念安没有敲门,直接进了屋,打算给陆临川一个惊喜,为此她还事先让瓜皮把她的气息和弄出来的动静都隔绝了。 她进院子的时候,陆临川正背对着她在院子里晾衣服,真的是天助她也。趁着陆临川晾衣服的工夫,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后,从他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陆临川对她进院子的事情一无所觉,突然被她从背后抱住了腰,吓得差点掰断她的手,好在她适时喊了他一声临川,他原本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不过,握住她的手却没有松开,只是改掰断她的手为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开。 许念安倒没有紧抱着他的腰不放,很配合地松了手,还往后退了一步。 等陆临川转身看向她的时候,她才笑着道:“临川,想我没?” 陆临川没说想或不想,而是问道:“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手上的伤好了吗?” “没有哪里不舒服,蛇毒已经部清理掉了。手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都结痂了。”许念安把自己被竹叶青咬了的那只胳膊抬起来给他看。 陆临川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上那道不算大,但却特别破坏美感的伤疤,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道:“我们谈谈吧!” 许念安听他这话,脑中突然警铃大作,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嗯,她脑中的警铃大作是真的警铃,瓜皮给放的。 许念安:“他母亲弄啥呢?” 瓜皮:“我感觉他要对耍流氓,提醒一下。” 许念安:“我巴不得他对我耍流氓。” 瓜皮:“我说的耍流氓,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爱,我感觉他要跟分手。” 许念安:“???” 陆临川要跟她分手,这还得了! 她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连嘴都没亲过几次,他居然要跟她分手。 “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这话她是直接说出来的,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气。 只说了要和她谈谈,还没说谈什么的陆临川,见她突然怒了,整个人有点方。 “只是谈谈也不能吗?” “谈谈可以,但是不能耍流氓。”许念安说。 “不耍流氓,只是谈谈。”陆临川怎么可能对她耍流氓。 “那行,想谈什么?”许念安问她。 “先到屋里坐会儿,等我把剩下的衣服晾完,我们再谈。”陆临川道。 “我帮一起晾。”许念安作势要帮他一起晾衣服。 陆临川见了,忙阻止道:“不用,只剩两件了,我自己晾。” “那我在旁边等。”许念安没勉强。 “好。”陆临川应了声,动作麻利地把剩下的两件衣服晾了。 等他晾完衣服,两人才一起进了屋。 到了屋里,陆临川有些欲言又止道:“这几天相处下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要不就算了吧!” 许念安听了他的话后,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说过不耍流氓的。” “我没耍……”陆临川下意识反驳,话到一半才想起,不以结婚为目的的爱都是耍流氓,可他们本来就不是奔着结婚谈的爱,只是为了试试看合不合适。 “还没耍,都要跟我分手了。我都跟亲过嘴了,居然要跟我分手,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臭流氓。”许念安瞪眼骂他,泛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陆临川想到这些日子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那些让他乱了心跳,迷了心智的吻,下意识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悲伤和挣扎。 等他再抬眼的时候,眼中就只剩下要和她分开的决绝。 “我们一开始说好的,只是试试,如果不合适就分开,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谁跟说好的。”许念安不承认:“凭什么觉得不合适,我们就得分开,我觉得我们很合适,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除了死亡,没有人或事物能让我们分开。” 陆临川最怕的就是死亡将他们两个人分开。 他怕她因为他早早地离开人世,像他爹娘,还有老猎户一样。 “放过我吧!”也放过自己。 “不放。”许念安执拗道。 “要长相有长相,要文化有文化,家庭条件也不差,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陆临川有些无奈。 “我就想找这样的男人。”许念安说。 “我就是一个乡下泥腿子,长相一般,大字不识几个,还欠了不少饥荒,根本给不了幸福。”就算他不是个不祥的人,也配不上她。 “对于我来说,幸福就是和在一起。不需要长得太好看,因为我已经够好看了。也不需要认识很多字,因为我已经认识得够多了。更不需要有多富裕,因为我的家庭条件已经够优越了。只需要和我在一起,就能让我感到幸福。”她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陆临川沉默了。 他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许念安。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说了句违心的话。 “可是我不幸福。和在一起,我只感到无力和自卑,一点也不幸福。” “不幸福关我什么事?总不能为了的幸福牺牲掉我的幸福吧!我是个自私的人,没那么伟大。要是伟大,就牺牲的幸福成我的幸福。要是自私,就别要求我做连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许念安可没那么好糊弄。 陆临川:“……” 陆临川觉得他和许念安的差距,大概就是文化人和文盲的差距,根本说不过。 “我是个不祥的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我知道这极有可能只是封建迷信的说法,但万一不是呢?我已经失去了爱我的爹娘和疼我的义父,不想再失去。” “且不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万的事,就算有,那也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带有不确定性的。手上明明握着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可能性,却为了区区万一放弃了爱的人。陆临川,我该说傻好呢?还是该从今天开始教学好数学?” “还有就是,不和我在一起,虽然不会给我带来不幸,但同样会失去我。而且,不是万一,是一定。不和我在一起,一定会失去我。确定要为了区区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彻底失去我吗?”许念安定定地看着他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预收文《在年代文里躺平[快穿]求收藏 顾白许了个愿望,要成为年代文里的女强人。 然后,她就穿了。 穿成六十年代的知青,她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结果刚下乡就被村里的糙汉子惦记上。 穿成七十年代的学霸,她准备德智体美劳面发展,结果样样都被同桌碾压。 穿成八十年代的寡妇,她准备挽起袖子发家致富,结果下海淹死的丈夫带着巨款回来了。 变成九十年代的奶包,她准备迈开小短腿赢在起跑线上,结果刚成年就被竹马叼回了家。 …… 成为女强人太难了,她还是躺平任嘲吧! 陆青行:“确定要躺平任操?” 顾白:“确定。” 陆青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宽衣解带。 顾白:“????” 穿书之前 顾白:“再见了陆青行,今晚爸爸就要远航。” 陆青行:“顾白……”我也去。 顾白:“gdbye!” 穿书之后 顾白:“说好的gdbye呢?为什么也在书里!” 陆青行:“我说的是顾白,gù,bái,顾白。” 顾白:“……” 专栏预收文《末世大佬在六十年代》求收藏 许新月在末世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后,丧尸终于对她下口了。 自爆的那一瞬间,她在想,如果有下辈子,她想顿顿有肉吃。 然后,她就穿越了。 穿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来不及高兴,就有人告诉她,这里是六十年代。 吃着用异能催生出来的苹果,许新月第无数次叹息,她想顿顿吃肉怎么这么难呢! 在第无数+1次叹息后,她丢掉手中只咬了一口的苹果,决定振作起来。 这里有山有水,她还有异能,不信吃不到肉。 刚这么想完,她就看到一只肥美的小白兔。 从此开始了女追男隔粮隔票隔他妈的故事。 陆白从小就长得特别好看,他妈整天给他洗脑,说像他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根本不需要努力,将来找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娶了,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 下乡之前,陆白对此,深信不疑。 下乡之后,他第一次怀疑他妈在骗他。 直到他遇见了苹果吃了一口就丢的许新月。 从此开始了他梦寐以求的吃软饭的生活。 初见陆白时 许新月:“可爱,想太阳。” 初见许新月时 陆白:“妈呀!这人一看就很富。” 须知 1V1,双处,一心想吃肉的末世女大佬VS一心想吃软饭的傻白甜男知青。 男主前期只想吃软饭,并一次又一次向富婆低头,后期除了想吃软饭外,还想吃肉。 25、六十年代富贵花(二十五) 陆临川本来挺确定的, 听了她的话后,突然就不确定了。 他不想失去她,虽然她说的两个失去是不一样的, 但不管是哪个, 他都不想。他不想她因为他遭遇什么不幸,更不想彻底失去她。 “给我点时间。”他需要时间说服自己,无论是和她分开, 还是继续在一起,他都需要时间说服自己。 “多久?”许念安问。 陆临川想了下,说:“三天吧!” “行。”三天而已, 许念安等得起, 不过……“考虑的时候,我希望能知道一点, 那就是不管是不是个不祥的人, 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一个离而去,直到离他们而去。因为人都会死, 无论是疾病、意外、灾难……还是寿终正寝,只要是人都难逃一死。” “如果真的那么信命的话, 那就试着去相信, 生死其实是天注定。该死的时候,怎样都会死, 不该死的时候,怎样都不会死,不是区区一个人能左右。” “好。”陆临川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左右别人生死的能力,所以,或许他真的不是一个不祥的人。 见他似乎是听进去自己的话,许念安因为他突然提分手变坏的心情, 这才好了点,问道:“还有别的事要谈吗?” “没了。”陆临川摇头。 “那抱抱!”许念安对他张开双手道。 陆临川:“???” 他们难道不是在谈分手? 不等他弄明白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许念安就催促道:“快点,我手都酸了。” 然后,他就上前一步将她抱进了怀里。 不抱不行,根本拒绝不了。 这可是他的姑娘,他深爱的姑娘。 被他抱进怀里后,许念安立马抱紧他的腰和他相拥。 “整整两天没有见到,都不知道我有多想,结果倒好,不去我家看我已经不能算了,我来家找,还想对我耍流氓。” 陆临川刚才想的是分手,不是耍流氓,现在软玉在怀,倒是有点想耍流氓。 “抱歉,我不是故意不去家看的。”是许思安一天往他家跑两趟,把她的情况都跟他说了,他想去看她都没理由。 “是有意的。”许念安轻哼道。 “也不是有意的,是刻意的。”陆临川一本正经道。 许念安被他这话逗乐了,笑着说:“小样,大字不识几个,词语懂得倒不少。” “不多,也就几个。”他没上过学,懂的东西真不多,都是小时候和陆嫣一起瞎琢磨的。 许念安对他的过往,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知道他不是在谦虚,想到和他有类似遭遇的陆嫣,以及里宋清平教陆嫣识字写字的剧情,她突然来了兴致道:“想不想多懂几个?” “想。”陆临川几乎毫不犹豫道。 虽然他现在早就已经过了学习这些东西的年龄了,但对知识的渴望一点也没变小,他想懂得更多一点,这样就可以离他的姑娘更近一点。 “那我教。”许念安说。 “好。”陆临川颔首。 “先教什么好呢?”许念安没教过别人这些东西,一时不知道从哪里教起好,思考片刻无果,她最终决定效仿宋清平,先从他的名字教起:“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不会。”陆临川其实会写自己的名字,但他装不会。他想看她写他的名字,一定比他自己写的好看。 “那我教,现在就教。走,去院子里,把那两个小板凳拿上,再去找两根小木棍。”许念安道。 “好。”陆临川拿上小板凳跟她去了院子,又找了两根小木棍给她。 许念安拿到小木棍后,就在地上写上他的名字,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 陆临川早就会写自己的名字,所以,学得很快。 许念安见他学会了,就在他的脸上亲一口。 美其名曰:奖励。 之后,她又教陆临川写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陆临川也早就会写了,所以,学得同样很快。 许念安又奖励了他一个亲亲。 再之后,许念安教的就不是陆临川会的字。 陆临川的进度慢了下来。 进度慢下来,许念安就不好再借着奖励吃他的豆腐了,所以,她惩罚陆临川亲她。 陆临川这些日子被她亲了不少次,但从来没有主动亲过她,不是他不想亲,是不敢亲,他始终觉得他们俩是没有未来的,所以,不敢占她便宜,只敢被她占便宜。 虽然不管是他占她便宜,还是她占他便宜,其实都是他占便宜。 “快点,不准耍赖,亲这里。”许念安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颊,催促他快点亲。 陆临川还是不太敢亲,犹豫再三,终是敌不过她脸颊的诱惑,屏住呼吸,慢慢凑近她的脸颊。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许念安的脸颊的时候,许念安突然转过脸来,和他面对面。 她转得突然,陆临川又太紧张了,一下没收住,亲在了她的唇上。 两人唇瓣相贴的那一瞬间,陆临川脑袋里“轰”的一声,原本就微微泛红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耳根子更是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有些手足无措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许念安就开口打断了他,她说:“陆临川,亲我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陆临川真不是故意的,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过脸来。 许念安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那又怎样呢! “我管是不是故意的,亲了我就得负责,不然,我告耍流氓。” 陆临川:“……” 陆临川挺想负责的,真的,但现在的他不该在考虑要不要和她分开的事情吗?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眼前的样子? 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不会不想负责吧?”许念安等了半天,不见他回答,眼睛危险的眯起。 “没有。”陆临川怎么可能不想负责,他做梦都在想。 “没有就好。”许念安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然后,转头继续教他写字。 陆临川看她一笔一划地写着字,突然不知道该努力学得快一点,好得到她的奖励,还是稍微学得慢一点,好受到她的惩罚。 最终他选择了顺其自然,因为他既想被许念安亲,也想亲许念安。 就这样,两人在院子里亲了……不对,学了一上午的字。 陆临川不知道自己这一上午总共学了多少字,又记住了多少字,只知道他的姑娘的唇和脸颊都很软。 中午许念安没回家,留在陆临川家里,陪他吃清粥小菜。 大米在南方虽然算不上特别稀罕的东西,但在陆临川家是,他家只有粗粮,像他常吃的大麦粉,还有玉米面和红薯,今晚煮的大米是许念安昨天让许思安送过来的。 陆临川不想收,但许思安可不管他想不想,只管放下就走。 也亏他放下就走,不然,他们中午就又要吃麦糊。 吃完午饭没多久,许念安人就开始犯困。然后,她熟门熟路地去了陆临川的房间,掀开被子躺下,再对陆临川张开手道:“来怀。” 陆临川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把房门关上,眼不见,心不动。 许念安见他把房门关上了,就收了手,盖上被子睡觉。 一觉醒来,家里就她一个人,陆临川去干活了。 陆临川作为一个负债累累的人,其实挺忙的,但再忙,他也能挤出时间来陪许念安。 当然,只是在农闲的时候,农忙的时候,像前些天秋收,他就只能吃饭和下工的时候,尽可能的多陪陪她。 许念安知道他出去干活了,就没从床上起来,一直躺到他干完活回来,才从床上坐起身来要他抱。 陆临川干活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自我感觉很脏,所以,一开始是拒绝的,最后自然是拧不过她,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许念安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趁机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当一个巨婴。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就一起去做晚饭。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陆临川像过往一样提着煤油灯送许念安回家。 第二天,许念安带了本子和笔去了陆临川家,手把手教他写字,过程中免不了再来点甜蜜的奖励和惩罚。 中午许念安睡午觉,陆临川就去干活。 等他干完活回来,两人再一起做晚饭。 吃完晚饭,陆临川照旧提着煤油灯送许念安回家。 从许念安家回来的路上,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今天也是分手失败的一天,开心。 许念安今天也挺开心的,不过,不是因为分手失败,她压根就不觉得她和陆临川会分手成功,开心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离吃肉又进了一大步。 为了庆祝自己很快就要摆脱清粥小菜的生活,她刷了一晚上的剧。 后果就是,第二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简单吃了点东西,出门准备去陆临川家,她才知道今天是大队发粮食分肉的日子,大队里热闹非凡。 看到不少人聚在大队的粮仓外,她下意识四处扫了眼,看陆临川在不在,结果陆临川没找到,被宋清平找到了。 宋清平这两天一直想找许念安谈谈,但许念安几乎从早到晚都待在陆临川家里,他始终没能找到机会。 这会儿见许念安自己一个人,他马上朝她跑了过去。 “许同志,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想找谈谈。” 许念安没说有没有空,直接问他:“什么事?”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宋清平道。 26、六十年代富贵花(二十六) 许念安犹豫了下, 到底还是跟他走了。 反正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且跟过去,看看他要跟她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 宋清平才停下脚步。 见他终于停了, 许念安直接问道:“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 “是这样的。”宋清平似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面上的神情颇为为难,吭吭哧哧了半晌, 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许念安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鼓足勇气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能不能别和陆同志在一起?” “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许念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能不能别和陆同志在一起?”第二次说这话, 宋清平说得比第一次顺畅多了。 “理由呢?”许念安自然不可能和陆临川分开, 但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理由让宋清平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陆荣因为和陆同志在一起的事情,动不动打陆嫣出气, 我实在没有办法。”他为此都找了许母两次了, 但每次许母上门教育完后,陆荣顶多消停半天, 之后,就会变本加厉。 “我也没有办法。”她不能拿陆荣怎么样, 不然, 哪里用得着他来找她,她早就给陆荣套百八十次麻袋了。 “有的, 只要不和陆同志在一起,他就没理由再打陆嫣出气了。”宋清平说。 许念安差点被他气笑了。 “在想屁吃吗?” 宋清平:“……” 宋清平完没料到许念安会给他来这么一句,一时喉头堵塞,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过了片刻后,他才组织好语言道:“和陆同志根本就不合适,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我和临川不合适, 和谁合适?吗?”许念安问他。 “和我也不合适。”宋清平现在已经没办法从她那里得到好处了,自然不希望她再缠上他。 “算有点自知之明。像这种又当又立的软饭男,我现在还真看不上。知道又当又立是什么意思吗?不知道也无妨,我告诉,又当又立的意思就是,既想当表子,又想立贞节牌坊。”许念安说。 “不要太过分了。”宋清平听她说到软饭男的时候,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再往后听,整个脸都绿了。 “和的所作所为比起来,我这才哪到哪呢!”许念安一脸讽刺道:“宋清平,我告诉,我不跟计较,不是我善良,是我懒,要是识趣的话,就夹起尾巴做人,别没事跑到我跟前蹦跶,要是不识趣,我有的是办法弄死。”虽然这些办法都不能实施,但不妨碍她吓唬人。 “……我没想到是这种人。”他一直觉得她是个傻白甜,不然,也不敢诓她那么多的东西。 “我是哪种人,取决于是什么东西。宋清平,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牺牲掉自己的幸福成的幸福?”说这话的时候,许念安一时没忍住抬手在宋清平脸上拍了几下。力道不算大,至少赶不上巴掌,但也疼,而且,侮辱性极强。 宋清平挨了两下后,就伸手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 他抓得不紧,许念安稍微挣扎一下就挣扎开了,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又放下一句狠话道:“这次只是警告,要是有下次的话,我弄不死,也弄废。”撂完狠话后,她直接转身走人。 刚走出她和宋清平待着的角落,她就看到了陆临川。 陆临川也看到了她,更准确地说,陆临川已经在那里看她很久了。 陆临川刚才也在粮仓那里等着分粮食,但他看见许念安的时间比宋清平晚。 他看见许念安的时候,宋清平已经找上许念安了,见他们两个人说了两句话后,就一起离开了,他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不过,他没有跟得太紧,宋清平和许念安停下的时候,他也跟着停下了。 距离有点远,他没听清楚宋清平和许念安都说了些什么,但他看到许念安摸宋清平的脸了。 是的,在他看来,许念安拍宋清平的那两下等于在摸宋清平的脸,宋清平还趁机抓着许念安的手不放,他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上前去把宋清平的脸打歪,再把他的手给掰了。 刚忍住没多久,许念安就从角落里出来了,他想躲都来不急,直接被她撞了个正着。 一见到他,许念安直接朝他跑了过来,道:“临川,也来分粮食。” “嗯。”陆临川点头,拉住她刚才“摸”宋清平的脸的那只手,和她十指相扣。 其实他更想拉着许念安去洗手,但又怕许念安知道他跟踪她,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只和她十指相扣,尽可能的抹去宋清平留下的痕迹。 这还是他在大庭广众下第一次主动牵许念安的手,把许念安乐得脸都笑开了花。 陆临川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忍不住想她和宋清平刚才都聊了些什么,居然这么开心,他和她在一起得时候,他都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过。 这么一想,他又有了揍宋清平的冲动。 刚好这个时候,宋清平也从角落里出来了。 见他们俩手牵着手,宋清平的脸色有些难看,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 陆临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没忍住,问许念安道:“刚才和他在一起?” “嗯。”许念安没隐瞒,如实道:“他说找我有事,让我跟他到这里来。” “什么事?”陆临川追问。 “让我别和在一起,说陆荣那个人渣因为我们俩在一起的事情,动不动就打陆嫣出气。”许念安说。 陆临川听完后,忍不住蹙眉,又问道:“答应他了?” “怎么可能。”许念安想也没想地反驳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去成他的幸福,我连牺牲掉自己的幸福成的幸福都不乐意。更何况,这件事情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我们两个人身上,是出在陆荣身上,他不想办法解决掉陆荣那个始作俑者,反而把主意打在他的父母身上,这个不孝子。” “他的父母?”如果他理解得没错的话,她说的父母好像指的是他们两个人,但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变成宋清平的父母? “衣食父母,我曾经给了他那么多东西,怎么也算是他的衣食父母,虽然我并不想要他这个便宜儿子。”但穿得太晚了,原主东西都给了,她不想要也得要。 陆临川一直以为她把宋清平当心仪的对象看,没想到她居然把宋清平当儿子看。 回想起她过去看宋清平时,那充满爱意的目光,突然觉得那可能不是在看着自己的爱人的目光,是在看着自己的爱子的目光。 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想要就不要了,他不配当的儿子。” “我也这么觉得。”许念安附和。 “那……”陆临川想问她为什么摸他的脸,也是因为母爱吗?只是话到了嘴边,不知为何怎么也问不出口。 “嗯?”许念安等了少顷,不见他的下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陆临川最终还是决定不问了,转移话题道:“今天出门怎么这么晚?”前两天她可都是一大早就往他家跑。 “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起的比较晚。”许念安说。 “为什么没睡好?”陆临川眉头微蹙。 还能为什么,刷剧呗! 可惜这话她不能说,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道:“失眠了,估计是白天和在一起太兴奋了。” 陆临川想到昨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也觉得挺兴奋的,就是今天不能继续了,有点遗憾,不过,没关系,还有明天和以后的每一天。 他决定了,他要赌那万分之一,永远不和许念安分开。 等陆临川分完粮食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许念安就没有跟他去他家,打算等明天早上再去,今天就在家里刷剧,昨晚太困了,还有几集没刷完。 刷完剧,美美地睡一觉,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她没有去陆临川家,因为她大哥回来了,还带了几个战友。 许怀安前段时间来他们大队附近执行任务,任务完成得挺顺利的,还多出来几天时间,他就想着回家来看看。 他回来得挺早的,许念安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见家里来了几个军人,许念安整个人都是懵的,仔细看了眼,才发现里面有个她大哥。 她还没洗漱,就只和许怀安打了一声招呼便走了,没有在大厅里多待。 洗漱完她也没回大厅,而是去了厨房吃早饭,见许母在厨房里忙活,她随口问道:“我大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来附近执行任务,提前完成了就顺道回一趟家。”许母说。 “哦。”许念安知道缘由后,就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去吃早饭。 等她盛完早饭,许母才对她道:“大哥难得回家一趟,今天就别去陆二小子家了,在家里待着。” “成。”许念安很爽快地应下,然后,在心里盘算着今天刷什么剧好。 嗯,在家待着,除了刷剧,无事可干。 吃完早饭,她就在厨房里发呆。 当然,这是许母以为的,事实上,她正在刷喜剧,时不时还笑一笑。 许母第四次见她笑后,终于没忍住问道:“在那里傻乐什么呢?” “没什么,忙的,不用管我。”许念安抽空回道。 她不愿意说,许母只好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基友的文~ 《侍卫他满心满眼都是主子》 作者:桃花不酿酒 宋暖看了一本书,再一睁眼就变成了女主身边的小丫鬟,对比了一下时间,正好是女主嫁给男主成为王妃,喜提大结局的时候。 很好,不用陪女主走剧情。 正在宋暖谋划着脱离奴籍远走高飞之时,男主率领一行人回府。 那个站在男主身后,一身黑色劲装,腰配长刀的男子是书中那个沉默寡言,誓死听从命令的潳苏? 她沉默了半晌,返回女主身旁。 还是再等等吧…… 丫鬟侍卫日常 某日王妃上山拜佛,半路遇到山匪,她们这些丫鬟被五花大绑扔在柴房,正当宋暖生无可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她定睛一看,正是潳苏。 宋暖心里一喜,口中却说道:“主子要紧,去吧!”侍卫认真点头,脚下一跃,人影就不见了。 丫鬟宋暖目瞪狗呆,就……就这么走了?她的生命安怎么保证?! 她咬牙切齿,“好歹把绳子给我解开啊!” 一柄飞刀嗖的一下划过,宋暖身上的绳子应声而落。 宋暖面带微笑。 * 某天 宋暖羞涩地、扭扭捏捏提着一个香囊,走到侍卫面前递给他。 侍卫瞥了一眼,面无表情:“主子有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可入内,还是回去吧,没希望的。” “其实……这是给的……” 侍卫目光一凝,脸色发黑:“我男女有别,私相授受着实不好,还是请回吧。” 宋暖面色一僵,差点心肌梗塞。 后来 一向矫健的侍卫迈着不自然的步伐走来,白皙的脸上飘着一团可疑的红晕,眼神躲躲闪闪:“那、那次的香囊还有剩吗?” 宋暖面无表情:“没了,送人了。” 潳苏脸色一变,“刷”地一声抽出长刀,横在面前,黑着脸咬牙切齿道:“哪个奸夫?我去杀了他!” 27、六十年代富贵花(二十七) 陆临川昨天就下定决心, 今天要告诉许念安,他决定要赌那万分之一,永远不和她分开。 结果许念安今天放他鸽子了。 他从早上等到中午, 许念安还是没有过来。 不知道是昨晚又失眠了, 还是有其他事来不了。 他想去许家看看,但上午光顾着等许念安了,活都堆积着没有干, 不能再拖了,只能先干完活再去。 等他干完活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洗个了澡, 换了身衣服, 他去了许家。 到许家的时候,许念安不在, 被许怀安带去镇上买东西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 陆临川本来想回家的,但许母说, 许怀安难得回家一趟,他来都来了, 就留下来见他一面, 晚上再一起吃个饭。 这要换作之前,陆临川肯定会拒绝, 但现在他已经决定要和许念安好好在一起,见一下许念安的家人就很有必要了,虽然她的家人,他老早就见过了。 留下来后,他也没闲着,帮许母把家里能干的活都干了。 一直到许念安从镇上回来, 他还在干活。 许念安这趟出去,玩得谈不上开心,因为镇上压根没有什么好玩的,但聊得挺开心的,和许怀安,还有跟他一起回来的那几个军人。 作为一个有拥军情怀的神,无论在什么地方,她对军人都有一种天然的崇敬,所以,她和许怀安,还有跟他一起回来的那几个军人非常有话聊,到家了,都没有停下。 陆临川听到她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她正和其中一个军人聊得起劲,脸上满是笑意和崇拜。 那一瞬间,陆临川很想退回厨房里去,假装自己从未来过,但许怀安在他退回去之前就发现他了,有些惊讶道:“是陆临川吗?” 许怀安和陆临川本就不熟,再加上入伍有些年头了,平常很少回大队,已经许久没见过陆临川了,能认出他来,还记得他的名字,靠他记性好。 要知道许思安一个常年在大队里待着的人,许念安第一次跟他提到陆临川的时候,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许念安听到许怀安问陆临川的话,这才注意到陆临川的存在,看到陆临川的那一瞬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人几乎是用跑的到了他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概半个小时前吧!”陆临川如是道。 许怀安见许念安亲密地挽着陆临川的胳膊,剑眉微拧,看向许思安问道:“怎么回事?” “忘了跟说了,咱妹不久前刚处了个对象,就是他,陆临川。”许思安说。 许怀安听完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和陆临川虽然不熟,但对他的身世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知道他是个苦命人,也知道他的日子过得很苦。 想到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将来可能要跟着对方过苦日子,他马上在脑子里计算起自己的存款来,好像不太够,不知道他二弟这几年存了多少钱,等回部队得给他去个电话问问才行,要是他没存多少钱的话,那他之后得节俭一点才行,不能再大手大脚。 他想了很多,也很投入,连许念安跟他介绍陆临川,他都没听见。 一直到他身旁的许思安扯了扯他的衣袖,喊了他一声大哥,他才缓过神来,看着许念安说:“放心,钱的事,大哥来想办法。” 许念安:“???” 谁能告诉她,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大哥都脑补了些什么? “钱的事晚点再说,先认识一下,这是我对象,陆临川。” “我认识他。”虽然不熟,但他确实认识陆临川。 “认识就好,那我就不多介绍了。”许念安说完,直接转头对陆临川道:“临川,叫大哥。” “大……大哥。”陆临川见许怀安自从知道他和许念安在处对象后,就一直眉心深锁,还以为他对他有什么不满,整个人提心吊胆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许怀安觉得他现在就管他叫大哥有点早了,但又不好驳了许念安的面子,就对他点了点头。 “大哥都叫了,小哥是不是也该叫了?”和许怀安觉得现在有点早了不一样,许思安老早就让陆临川叫他小哥了。 “小哥。”陆临川这段时间已经跟许思安混熟了,叫他小哥并没有什么压力,就是想到许思安年龄比他小,稍微有点难为情。 “诶!”许思安笑着应了声后,还把自己口袋里仅剩的两毛五拿出来塞到陆临川的手里说:“给,改口费。” 陆临川:“……” 陆临川稀罕他这两毛五。 没错,他稀罕。 不是稀罕两毛五本身,是稀罕它的意义。 这是他的姑娘的家人给他的改口费,意义非凡。 许怀安被许思安的操作骚到了,但还是有样学样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十块钱递给陆临川道:“改口费。” 陆临川没收,因为他出手太阔绰了。 刚想说太多了,许念安已经替他收了。 她收了,陆临川不好再让她还回去,只能和她一起跟许怀安和许思安道了谢。 之后,许念安又把陆临川介绍给跟许怀安一起回来的那几个军人认识。 那几个军人一路上和许念安相谈甚欢,还以为有机会跟她发展比纯洁的革命友谊更进一步的关系,结果半路上杀出个陆临川出来。 说真的,他们看陆临川都很不爽,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严格上来说,并不是陆临川抢了他们有好感的人,是他们在惦记陆临川的对象。 双方互相打了个招呼,又闲聊几句,许父就从厨房里出来招呼他们吃晚饭。 晚饭挺丰盛的,有鱼有肉。他们这里临海,鱼不是什么稀罕物,肉是昨天分的,许母还杀了一只老母鸡,此外还有不少菜,都是家里自己种的。 几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喝酒,气氛相当好,就是陆临川有点惨,几乎所有人都在灌他喝酒。 他长这么大,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酒量可想而知,不过,他喝酒不上脸,醉了也没有特别的反应,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似的。 要不是散场后,连路走不稳,许念安都没发现他醉了。 男人们都醉得差不多了,也没人送他回去,许念安就把她扶到她的房间里让他躺一会儿。 原本她只打算把他扶到房间里,就去厨房帮许母一起准备醒酒汤,结果到了她的房间里后,陆临川就开始耍流氓了,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走,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我的。” 许念安还挺喜欢他这占有欲的,所以,她果断关上房门,从里面上了锁。 去特么醒酒汤,她要吃肉。 她挣脱开去关门的时候,陆临川还以为她要走,直接追上去把她壁咚在门上。 突然被他壁咚,许念安一点也不慌,还反手把门上了锁。 “不让我走,是不是想和我妖精打架?” “不打架。”陆临川摇头。 许念安见他摇头,有点失望,又问道:“那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都可以吗?”陆临川反问。 “嗯。”许念安想他也干不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几乎毫不犹豫的应下了。 她应下了,陆临川这才道:“我想亲。”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许念安的意料,她听完后,一时竟怔住了,迟迟没有开口。 陆临川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答,又问道:“可以吗?” 许念安反应过来后,想说可以,但话到嘴边,她又突然想看看,如果她说不可以,陆临川会是怎样的反应,于是,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昧着良心说:“不可以。” 陆临川被拒绝了非但不恼,还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了,只这笑意并未达眼底,让人看着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许念安不是人,面对他的异样,丝毫不慌,甚至还微仰着头静静地和他对视着,像是在邀吻,嘴里却说着拒绝的话。 陆临川和她对视了片刻后,抬起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和唇瓣,说:“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呢?不乖的小孩,是要受到惩罚的。”语罢,他直接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是一个带着惩罚的吻,霸道又强势,还带着浓烈的酒味,像极了狠了的恶狼遇到了可口的羔羊,恨不得将对方拆吞入腹。 与其说这是个吻,还不如说是掠食。 许念安刚被吻上的时候,还愣了一瞬,下一瞬,她便觉得唇上一疼,忍不住痛呼出声。 陆临川趁机撬开她的唇齿,舌头侵入她的口腔,不停地吸允,啃噬她的唇舌,直吻得她眼尾泛红,面若桃花,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才放过她的唇舌,给她喘息的机会。 得以正常呼吸,许念安只觉得自己的唇舌火辣辣的疼,但疼得让她很爽。 果然,有些疼是会让人感到愉悦的。 就像她被咬破的唇舌和还没有吃到口的肉。 她喘息的时候,陆临川则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一边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一边等她缓过来。 等她缓得差不多的时候,陆临川才开口问道:“以后乖不乖?” 这种送分题,许念安不用想也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乖。”有本事请她吃肉。 几乎话音刚落,她就双唇微张痛呼出声。 因为陆临川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 咬完,他还学着她之前咬他时那样,伸出舌尖在他咬过的地方舔了舔,激得她的脖颈处微微打了个战栗。 28、六十年代富贵花(二十八) 陆临川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 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又富有磁性。 许念安听了,只觉得耳朵酥软, 恨不得直接把他按在床上吃干抹尽。 当然, 这是她心里的想法,表面上,她还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陆临川笑过之后, 又问了她一句:“乖不乖?嗯?” 许念安还想说不乖的,但又怕陆临川又咬她。 要知道陆临川咬她的时候,可一点也没带口下留情的, 她的脖颈就算没被他咬破皮了, 肯定也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被他咬上一口,爽是真的爽, 疼也是真的疼。 她挺怕疼的, 爽两次就差不多了,再来, 可能会受不了。 所以,她很违心地说了声乖。 她乖了, 陆临川反倒有点不开心了。很明显, 他还没咬够。 但许念安都乖了,他也不好再咬她, 只能亲几下解解馋。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他也会咬上两口,不过,力道并不大,不会让许念安觉得疼,只会让她觉得痒, 心痒难耐。 好几次,许念安都想,不装了,直接上吧!但最终都忍了下来,不是她毅力强大,是她被陆临川吻得没有力气霸王硬上弓。 陆临川吻得差不多就停下来了,怕再吻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彻底占有对方。 “真想把藏起来,这样就只属于我一个人。” 许念安:“……” 许念安一直觉得陆临川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小可爱,没想到他骨子里居然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小变态,简直……太符合她的喜好了。 她决定了,以后要多多的灌陆临川酒喝,让他暴露本性,这样她应该很快就能开荤了。 刚这么想完,屋外就传来许母的敲门声。 “念念,醒酒汤好了。我给盛过来了,出来拿进去给临川喝。” “哦,先放外面,我一会儿出去拿。”许念安现在脸和脖颈上都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双腿还有些软,一副刚被滋润过的模样,可不敢出去见人。 好在许母并没有执意让她把房门打开,说了句她把汤放在大厅的桌子上就走了。 她走后,许念安便对陆临川说:“到床上躺一会儿,我缓一下,出去给端醒酒汤喝。” 她以为刚才还缠着她不放的陆临川多半不会乖乖去床上躺着,还在想要怎么哄他好,结果对方听了她的话后,几乎毫不犹豫地松开搂住她的手,转身去床上躺着,害腿软的她差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这个拔X无情的狗男人! 靠着门缓了一会儿,许念安的双腿终于有了力气,脸也不再绯红一片,确定不会被她妈看出破绽,她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衣服,打开门去大厅端醒酒汤。 到了大厅,她就见许母独自一人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疼她,还是在休息。 “妈,这么快就忙完了吗?” “没呢!”碗碟都在厨房放着,还没洗,她坐在这里,是有话想对她说:“过来坐,妈有话对说。” “什么话?”许念安在她不远处的位置坐下。 “这是确定临川了?”许母问她。 “确定了。”许念安想也没想地点头。 “确定也要注意分寸。”许母说。 “我会的,放心。”许念安保证。 “会个屁。”许母一不小心声音拔高了几分,担心吵到屋里的人,她很快便压低了声音道:“妈是老了,但眼睛还没瞎,看那嘴,还有那脖子,这要是被外人看见了,人家临川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许念安听到前面的话,还觉得有点亏心,听到后面的话,立马就变成闹心。 “我们正儿八经地处对象,不就是亲几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碍着别人什么事。” “是没碍着别人什么事,但这样的行为是不被提倡的。现在虽然已经是新社会,但很多人都还抱着旧社会的思想,和临川毕竟还没结婚,太高调了很容易被安上作风问题,严重的话是要挨批的。”许母一脸严肃道。 许念安听了,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合适?” “过年那会儿吧!过年二哥会回来,我早上问过大哥,他今年过年也回来。”许母说。 “好,等临川酒醒了,我通知他。”许念安道。 “婚姻大事怎么能用通知的,用商量。”一点都不知道尊重人。 “不都定了,还商量什么?”许念安狐疑。 “这毕竟也是临川的婚事,总要让他有点参与感,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家独一裁。”许母说。 许念安:“……” 说得好有道理,她居然无言以对。 “行,等他酒醒了我跟他商量一下。”她相信陆临川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如果有,大不了驳回。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后,许母没有再拉着她说教,让她把醒酒汤端去给陆临川喝,免得等会儿汤凉了。 许念安端起碗准备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交代了她一句,让她不要贪一时的欢愉,注意点分寸。 许念安再三跟她保证,自己不会趁着陆临川喝醉了对他行不轨之事,她才放她走。 她走后,许母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年轻人牙口真好,这才起身去厨房洗碗。 许念安端着醒酒汤回到她的房间时,陆临川还乖乖在她床上躺着,双眼紧闭,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许念安把碗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他就睁开了眼。 看来没有睡着,是在闭目养神。 “被吻醒的感觉怎么样?” 陆临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闭上了眼。 许念安见了,有些疑惑道:“怎么又把眼闭上了?我给端醒酒汤过来了,困的话,喝完再睡。” “再吻一次。”陆临川闭着眼说。 许念安:“……” 合着他闭上眼是为了让她再吻醒他一次。 很骚,但是她喜欢。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再次俯下身去,在他的唇上落了一个吻。 这次没有一触即离,因为陆临川趁机搂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一直吻到她面上又泛起了绯红,双眼迷离,呼吸急促,陆临川才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后,许念安软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偏高的体温和明显快了许多的心跳。 等彼此的气息趋于平稳,她才离开她的胸膛,起身去给他端醒酒汤喝。 嗯,再不喝,醒酒汤该凉透了。 陆临川从她手中接过碗后,直接一口闷了。 他刚喝完,许念安就问他:“酒醒了没?” 陆临川:“……” 陆临川觉得他还能再醉一会儿。 许念安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就自言自语道:“很好,看来还没醒。”她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很好,还可以再吃点豆腐。 “我把碗拿去厨房给我妈洗,再自己躺一会儿。”说完,她直接拿着空碗出了屋。 到了厨房,她就被许母抓壮丁了。 和许母一起把余下的碗洗了,她才回房间去。 见陆临川还是闭着眼,她没有再吻醒他,掀开被子在他身旁躺下。 刚躺下,陆临川就侧过身将她搂在怀里。 许念安顺势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道:“我就知道在装睡。” 陆临川没说话,继续装睡。 许念安也没拆穿他,又道:“刚才和我妈谈到我们的婚事,我妈说,过年的时候,我大哥和二哥都会回来,让我们那会儿结婚,觉得怎么样?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 “好。”陆临川说。 “我就知道也想和我结婚。”许念安笑得一脸得意,得意完才想起陆临川的酒还没醒,说的话不一定算数,忙又问道:“的酒醒了吗?” 陆临川在醒了和没醒之间犹豫了下,最终没机会回答。 因为许念安只给了两秒钟不到的时间,他还没做下决定,她就又道:“管醒没醒,反正说好了,敢反悔,我就强取豪夺。” 陆临川被她的强取豪夺逗乐了,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我很认真的,不是在跟开玩笑。”许念安奶凶奶凶道。 “没想反悔。”陆临川做梦都想娶她为妻,怎么可能反悔。 “没想反悔就好。”许念安收回瞪他的目光。 “睡觉吧!”躺在床上抱着她,陆临川很难不被和谐掉,只能强迫自己睡觉。 “睡荤的,还是睡素的?”许念安问他。 “睡觉还分荤素?”不是眼一闭,腿一蹬……不对,这好像说死人的,应该是人一躺,布一盖……这好像也是说死人的。那睡觉是怎么睡来着?完了,他不会睡觉了。 “当然,像我们现在这种盖上棉被纯聊天就是睡素的。”许念安说。 “那荤的呢?”陆临川问道。 “荤的不好说,会被和谐。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教。”许念安一边用手描绘着他身上的肌肉线条,一边笑得蛊惑。 陆临川差一点就心动了。 真的,就差一点。 要不是他身下的灼热动得更快一点,他肯定心动。 “睡素的,快睡。”再不睡,他人要没了。 这会儿天还早,许念安不是很想睡,特别是睡素的,但陆临川不惯着她,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不让她继续在他身上点火。 许念安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只能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陪他睡素的。 她心大,哪怕不困,也很快就入眠了。 反倒是陆临川抱着她久久没能入眠。 一直到房门被人敲响了,他才闭上眼装睡。 29、六十年代富贵花(二十九) 许念安睡得正舒服, 突然被一阵唢呐声吵醒了。 是的,敲门声根本吵不醒她,还得瓜皮吹唢呐。 正准备发飙, 结果一睁开眼就对上陆临川近在咫尺的睡颜, 瞬间火气消。 心心念念的糙汉子在怀里,她居然睡着了,简直智障, 得亏瓜皮用唢呐叫醒她,不然,她得少吃多少豆腐。 刚想把自己罪恶的小手伸进陆临川的衣服里吃豆腐, 脑海里就响起瓜皮的声音。 “没听见敲门声吗?” 它不出言提醒, 许念安还真没听见敲门声。 不是敲门声太小了,是她一心只想吃陆临川的豆腐, 两耳不闻门外事。 “谁啊?这大晚上的, 还让不让人吃……睡觉了?” 她的话音刚响起,敲门声就停了, 很快,屋外就传来许母的声音。 “出来。” 许念安:“……” 许念安莫名有种自己要挨打的感觉, 希望这只是她的错觉。 灰溜溜地从床上爬起来, 走去给许母开门。 许母看了屋内一眼,又看了许念安一眼, 说:“把门关上,到厨房里来。” 许念安不是很想跟她去厨房,怕被她当柴火劈了,或者,当肉剁了。 “妈,有事好商量, 别动刀。” “不动刀,快点。”许母催促道。 “哦。”许念安应了声,不情不愿地关上门跟她去了厨房。 刚进厨房,她就见许母拿起了铲子。 不是炒菜的铲子,是埋尸的铲子。 他们家厨房里为什么会有这玩意儿? “妈,妈,别冲动,我知道错了。” “知道个屁!老娘前脚才让注意点分寸,后脚就跟人睡一起,……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许母骂道。 许念安:“???” 这骂的似乎不太对。 “妈,是不是骂错词了?我这样的,应该叫不知廉耻,不是卑鄙无耻。” 许母:“……” 许母没想到她跟她顾念亲情,她居然这么有自知之明。 那她就不跟她客气了。 “不知廉耻是,卑鄙无耻也是。趁人家临川喝醉了,对人家行不轨之事,个卑鄙无耻,不知廉耻的小人。” “没来得及……我是说,没行不轨之事,就盖上棉被纯聊天。知道的,男人喝醉了酒,是硬不起来的。”许念安说。 许母不知道,她还是个宝……不对,她都是四个孩子的妈了,但她真的不知道。 “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谁教的?是不是小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没人教我。”许念安解释,她可不想连累许思安。 “没人教,怎么懂这些?是不是……是不是试过了?”天啊,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来。 “没有,这难道不是常识吗?”她一个神都知道。 许母没有这种常识。 “最好没有。” “本来就没有,我这么敢作敢当的一个人,在怀疑什么?”许念安有些无奈。 她确实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所以,谢天谢地。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临川估计回不去了,今晚就让他睡屋里,到二哥屋里睡,我去给收拾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吧?”只是盖上棉被纯聊天而已,又不做什么会被和谐的事,她和陆临川凑合一晚不就行了。 “想在大厅打地铺,还是在厨房凑合一晚?”许母问她。 “那还是去我二哥房间吧!”许念安只想和陆临川凑合一晚,不想在厨房凑合一晚,更不想在大厅打地铺。 “行,我去收拾房间,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把二哥的床弄脏了。”许母叮嘱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脖子上的印子估计一时半会儿消不了,明天记得穿领子高一点的衣服,别让人看见了。” “哦。”许念安冷漠。 回到房间后,她并没有急着拿上衣服去洗澡,而是,坐在床沿看着陆临川的睡颜直叹气。 叹得陆临川差一点就装不下去了。 许念安就是想把他叹醒,好来一个晚安吻,结果他太能装了,她叹了半天,他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睡得这么死,也不怕我把吃了。”说完,她俯下身去自己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晚安吻。 然后,拿上睡衣和明天要穿的衣服出了房间。 陆临川一直等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屋里的煤油灯已经被许念安吹灭了,周围漆黑一片,但却并没有让陆临川感到不适,因为他的周围充满了他的姑娘的味道。 就是可惜他的姑娘今晚多半不会回来陪他睡了。 翌日,许念安难得起了个大早。 一睡醒,她就往自己屋里跑。 结果临近房门的时候,被许母从身后勒住了喉咙。 “我就知道不老实。”许母拉着她的后衣领阻止她靠近自己的房间。 “我回自己的房间,怎么就不老实了?”许念安哭丧着脸道。 “呵。”许母冷笑一声,直接拉着她去洗漱吃早饭。 吃完早饭后,许念安总算可以回自己房间了。 因为陆临川起床了。 宿醉过后,陆临川只觉得自己脑门突突的疼。 不过,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他的姑娘,还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的。 就是他的姑娘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开心。 “怎么了?” 许念安没说自己怎么了,而是反过来问他:“起这么早干什么?” “这个点了,还早?”他平常这个点活都干了不少了。 “我说的是时间的问题吗?是我还没去吻,就自己醒了。”许念安控诉道。 陆临川:“……” 陆临川突然后悔起这么早。 “要不,我再回去躺着?” 许念安有点心动,但并没有行动,因为许母正远远地看着她。 “算了,改天去家再亲,我家不太方便,我带去洗漱吃早饭。” “好。”陆临川掩去眼里的遗憾,和她去洗漱吃早饭。 吃完早饭,他本来想回家去的,结果被许念安拉着去了她的房间。 嗯,许母刚有事出门了,许念安决定给陆临川补上早安吻。 两人一进屋,许念安就把房门上了锁,然后,把陆临川按在门上亲。 非常热情的一个吻,陆临川差点招架不住。 一吻结束后,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不平稳。 “昨晚就是这么亲我的,还记得吗?” 陆临川记得,但他装不记得。 不是不想负责任,是想再来一次。 “没什么印象。” “那这些呢?”许念安扯下自己的衣领,让他看她脖颈上深浅不一的牙印和吻痕。 陆临川看到自己昨晚留在她脖颈上的牙印和吻痕后,眸色不由地暗了暗,呼吸也有些乱了,担心自己再看下去会控制不住再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些印记,他连忙把她的衣领拉上去,遮住她的脖颈。 “这些也没印象吗?”许念安又问了一遍。 “嗯。”陆临川有些心虚地应了声。 许念安:“……” 真拔X无情狗男人! “那我跟说的,我们过年结婚的事情,应该也不记得了吧?不记得就算了,我突然不想结了。” 陆临川:“……” 陆临川后悔装断片了。 “这个我记得,还说不能反悔。” “我什么时候说不能反悔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她说的明明是,敢反悔,她就强取豪夺。 “我说的,不准反悔。”陆临川道。 “我偏要反悔,谁让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忘了。”许念安说。 陆临川无声叹了一口气,然后,身体一动,反过来把她压在门板上,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和他对视,道:“不乖的小孩,是要受到惩罚的。” 许念安听他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我就知道是装的,这只大尾巴狼。说,想把我叼回家多久了?” “很久了。”陆临川说。 “很久了就多久?”许念安追问。 “大概是把原本准备用来养儿子的粮食塞到我怀里的时候吧!”陆临川如是道。 “原来对我一见钟情啊!”许念安笑着说。 “不是。”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孩子,他自己也还只是个孩子,根本不懂情爱,怎么可能对她一见钟情。 便是她后来救他的命,他也没对她动情,因为那时候,他们也都还只是孩子。 再后来,他就把她当成了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就像信徒信仰神明,虔诚,但不掺杂任何情爱。 直到她携风带雨的闯进他的世界,让他避无可避,只能与她共沉沦。 许念安不知他心中所想,听他说不是,也没有跟他争,反正她自己心里知道是就行。 “亲一个。”她喜欢他主动亲她。 陆临川已经决定要好好和她在一起,也卸下了自己的伪装,就没跟她客气,低头吻上她的唇。 原本只想浅尝即止,但真正吻上她香甜柔软的唇后,他才发现浅尝远远不够,他想一直吻下去,吻到生命的尽头。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把许念安吻窒息了。 许念安真的差一点就被他吻窒息了。 一吻结束后,她整个人都虚脱了,大口的呼吸着。 待呼吸顺畅了,她才说了一声爽。 陆临川被她这一声爽取悦到了,又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这次只是浅尝即止。 “好了,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就算许母不杀过来,许家的其他人也会杀过来。 他只敢在许念安面前暴露自己的另一面,不敢在许家的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另一面,担心他们知道他的另一面后,会不同意许念安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2 21:43:28~2021-09-13 21:2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jptnuqt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0、六十年代富贵花(三十) “等我大哥走了, 我就去家找。”许念安说。 “好。”陆临川颔首。 许怀安是当天下午三点左右离开许家返程回部队的。 中午吃完午饭后,他和许念安单独谈了一会儿。 没说什么大事,就让她照顾好自己, 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跟家里人说, 他人虽然不在家里,但还有他们爸妈和许思安,他们都不会让她受委屈。 要是她爸妈和许思安没办法帮她讨回公道, 那就等他和许顾安回来再帮她讨回公道。 完了,他还给了她不少钱和票,让她有喜欢的东西就自己买, 说别的小姑娘谈爱有的东西, 陆临川家境不好给不了她,他这个当大哥的帮他给。 许念安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甚至有点羡慕原主有她这样的大哥, 当然,还有二哥和小哥。 在原主的记忆里, 无论是许怀安,还是许顾安和许思安都很宠她这个妹妹。 送走许怀安和他几个战友, 已经是下午, 许念安就没去找陆临川,打算明天一早再去。 结果第二天一早, 许母不让她去陆临川家。 说她这人没有分寸,和陆临川单独在一起,指不定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她不放心。 许念安好说歹说跟她说了半天,她愣是不松口。 最后只能趁她出门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嗯,不去找陆临川是不可能的, 她来这个世界可不是为了在家宅着。 因为出门晚,她到陆临川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一进他家的院子,她就看到两个加起来一千瓦的电灯泡。 没错,又是陆嫣和宋清平。 陆嫣就算了,怎么哪哪都有宋清平这狗东西。 “们聊什么呢?” 原本紧皱着眉头的陆临川见她来了,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笑着道:“来了。” “嗯。”许念安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看向陆嫣和宋清平道:“们今天来,不会又是来劝我们分手的吧?” “不是,别误会。”陆嫣下意识否认,完了,才意识到哪里不对,问道:“又是什么意思?谁劝过们分手?我哥吗?别听他的,他就是见不得我小叔好。” “所以,是见不得我好,还是见不得临川好?”许念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清平问。 “抱歉!”宋清平没有见不得他们谁好,他只是不看好他们,又无计可施,才会出此下策。 陆嫣听他和许念安说抱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道:“劝过我小叔和安安分手?” “我没有办法。”他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整天看着她挨打,更没有办法带她逃离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 “没有办法也不能选择去牺牲别人的幸福才成我,更何况,这件事情的问题并不在我小叔和安安身上,就算他们分开了,我哥想打我,还是会有新的借口,甚至不需要借口。”从小到大她挨过的无缘无故的打不计其数,包括陆临川也是。 “对不起。”道理宋清平也懂,但还是那句话,他没有办法,他能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看着她被打吧? “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哪怕错了,也不需要跟我道歉,反倒是我应该感谢,但要跟我小叔和安安道歉,因为给他们造成困扰了。”陆嫣跟他说完这些话后,转头又对陆临川和许念安道:“对不起,小叔,对不起,安安,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跟们道歉,希望们别和宋知青计较。” “对不起。”宋清平在她之后,也跟陆临川和许念安道了歉。 虽然他还是不看好陆临川和许念安,觉得他们迟早要分开,但在他们感情正浓时劝他们分开,确实有点恶心人。哪怕事出有因,他也不占理。 他这歉道得有没有诚意,许念安不知道,但陆嫣的歉道得很有诚意。 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 看在陆嫣的面子上,她就不跟他这条狗计较了。 “倒也不必道歉,别有下次就行了。” “不会有下次了。”陆嫣保证道。 得了她的保证,许念安也没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问陆临川:“们刚才在聊什么?” “聊他们俩的事。”陆临川说。 他刚才出门刚好遇到陆嫣和宋清平要进山,就把他们叫过来问他们是怎么想的。 刚问完,还没等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就来了。 许念安对陆嫣和宋清平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也没多问,道:“屋里聊吧!在院子里,们也不嫌热。”今天太阳挺大的,她一路过来都出汗了。 陆临川对此没什么所谓,就跟她一起进了屋。 他们俩都进屋了,陆嫣和宋清平自然也跟上了。 到了屋里,陆临川才又问陆嫣和宋清平是怎么想的。 “我想离开那里。”陆嫣说。 “他们不会轻易让离开的。”便是他,当初为了离开那里,也是用了心机和代价。 陆嫣作为他们的女儿,不可能轻而易举地从那里身而退的,哪怕她像他当初那样去了半条命,也不可能,除非她永远不会好,否则他们总会再缠上她的。 而且,无论是她,还是宋清平都没有和他们对抗的能力。 这些陆嫣自己也知道,不然,她也不会只是想,早就离开那里了。 “我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小叔,我该怎么办?”这样的话,陆嫣连宋清平都没有说过,但看到曾经和她有同样遭遇的陆临川,却没忍住说出了口。 她一直是个挺乐观的人,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但这段时间,她真的有点撑不下去了。 可能是陆荣因为许念安和陆临川在一起的事情,变得更加暴戾,整天对她非打即骂,让她连片刻安宁都没有。 也可能是宋清平的出现,让她有了依靠,也看到了希望,但到头来却变成了两个人的绝望。 总之,一向乐观的她,这段时间时不时都想死了一了百了,这样她就不用再承受这没有尽头的折磨,宋清平也不用再因为她而痛苦。 她的问题解决起来,说麻烦挺麻烦的,说简单也挺简单的。 说麻烦是因为她是陆家的女儿,身上背了个“孝”字,宋清平又只是个外来人,在本地没有根基,根本斗不过陆家人。 说简单是因为现在是新社会,像她这种情况,完可以通过妇联维护自己的权益,反抗那些虐待她的人,哪怕这些人是她的家人。 就是过程可能没那么顺利,因为她的家人都是滚刀肉一般地存在,但如果有能镇得住她的家人的人肯为她出头,那这件事情就简单了。 他们大队里能彻底镇住她的家人的,只有许家人。 如果有许家人帮忙,那她想离开陆家,想和宋清平在一起,就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宋清平曾经做的恶心事。 宋清平从许念安那里得了那么多好处,却转头跟她在一起,许家人不报复他们已经是他们善良,怎么可能帮他们。 想到宋清平曾经做的恶心事,陆临川也不好意思找许念安帮忙,所以,别说陆嫣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解决起来其实不难。”说这话的是许念安。 “怎么解决?”宋清平一脸期待地看着许念安。 许念安只回了他两个字。 “求我。” 宋清平:“……” 万万没想到的答案。 “求没问题,只要有解决的办法。” “我当然有解决的办法。而且,这件事情只有我能解决。”许念安说。 “那我求,求帮帮我们。”宋清平道。 “我会帮,但帮的不是们,是陆嫣,不配。”许念安不能教他做人已经够憋屈了,还帮他,想屁吃。 “帮陆同志,就是在帮我。”他遇到的麻烦就是陆嫣的麻烦。 “那我不帮了。”许念安说。 宋清平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嘴贱。 “别,帮陆同志,当我不存在。” 没有他的存在,这件事情许念安办起来就痛快多了,她直接对陆嫣道:“这事不难解决,回头我让我妈帮下忙就行。” “没用的。”许母已经帮了不少次忙了,但都只能帮一时。一时过后,她哥就会变本加厉地打骂她,还有她父母也是。 她父母觉得她哥打她是家事,她找外人来插手,就是在让外人看他们家的笑话。 “我说的让我妈帮下忙,不是让她帮忙上门劝说,是让她帮忙找一下我舅舅,我舅舅是我们区公安局的局长。爸妈和哥要是敢再打,就让他们牢底坐穿好了。”家暴这种事情,往小的说是家事,往大的说是犯罪,区别只在于有没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 她妈只是大队里的一个妇女主任,没有太大的权力,只能上门劝说,但她舅舅不一样,她舅舅是公安,是陆荣他们那种罪犯的克星。 “舅舅真是公安局的局长?”宋清平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我舅年轻的时候,可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要不是在战场上伤了腿从部队里退下来,现在可能不只是公安局的局长。”原主外家那边的人可都是牛逼哄哄的存在,宋清平那么算计她,最后还能跟陆嫣HE,完是因为他有主角光环。 宋清平也是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后怕。 得亏许念安不跟他计较,不然,就他的所作所为,即便不需要毙几回,也决计不会有好下场。 “那就麻烦了!之前给我的那些东西,我会想办法还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3 21:29:06~2021-09-13 21:43: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凤夜笙歌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1、六十年代富贵花(三十一) “不需要。”许念安又不缺那点东西:“那些东西就当我和临川给陆嫣的嫁妆, 以后好好对陆嫣就行了。”他和陆嫣好,这个世界才不会崩。 “这个不用说,我也会的。”宋清平是真心喜欢陆嫣, 不然, 也不会冒着得罪她和陆家人的危险也要和她在一起。 “谢谢,安安。”陆嫣其实没想到许念安会帮她,但她不仅帮了, 还让宋清平以后好好对他。 说句实话,如果换作她是她,在面对宋清平的所作所为, 不报复已经是她善良, 绝对不可能帮对方和他喜欢的人。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小叔。我帮,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小叔。因为家里人曾经伤害过小叔, 因为是小叔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可怜她。 “谢谢小叔。”陆嫣也觉得她会帮她,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陆临川, 因为她和她不仅不熟,还有个宋清平夹在中间。 “自家人不需要客气。”陆临川说。 说完这件事情, 陆嫣和宋清平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俩还有活要干,不能耽误太久。 他们走后, 陆临川就把许念安抱在怀里亲。 亲到她软了身子,无力的靠在他怀里,他才道:“谢谢,安安。”谢谢她为他的过去出气,也谢谢她不计前嫌帮他的亲人。 他谢得真心实意,但许念安听了, 却有些不满。 “怎么,陆嫣是的家人,我就不是的家人了?” “也是我的家人。”她很快就会成为他的媳妇。 “那跟我客气什么?”许念安问他。 陆临川听罢,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跟陆嫣说的那句,自家人不需要客气,一时有些想笑,又有些甜蜜。 “没客气,我想亲就亲。”说完,他又吻上许念安的唇。 一吻结束后,许念安差点没了。 “不行了,喘不过气了,休息一会儿。” 陆临川见她红唇微张,眸中泛着水光,也觉得该休息一会儿了,不然,他可能要被和谐掉。 休息的过程中,许念安对他说:“我妈怕我没有分寸,和单独在一起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不让我来找,我是偷跑出来的。” “什么出格的事?接吻算吗?”陆临川问。 “接吻算什么出格的事。”连接吻都不让,还处什么对象,拜把子得了。 “那什么算出格的事?”陆临川又问。 “就……”许念安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细说才不会被和谐掉,就鼓了个掌给他看。 陆临川没看明白,一脸疑惑道:“鼓掌是什么意思?” “重点不是鼓掌,重点是鼓掌的声音。”许念安说。 “鼓掌的声音有什么特别的含义?”陆临川还是不懂。 许念安:“……” 什么是代沟,这就是代沟。 还是好几万年的代沟。 “妖精打架总该懂了吧!” 讲真,陆临川还是不懂。 许念安看他一脸懵,就知道他还是不懂,一时无语。 然后,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手扒他的裤子。 把陆临川吓的,赶忙出手阻止。 许念安只是想让他知道鼓掌和妖精打架是什么意思,没有真的要跟他鼓掌和妖精打架的意思,他一阻止,她就停手了,问他:“现在懂了吗?” “懂了。”陆临川有些惊魂未定道。 “懂了就好。”许念安说完,见他被她吓了额上都冒汗了,有些好笑道:“我就是想告诉什么是鼓掌和妖精打架,没想霸王硬上弓,至于吓成这样吗?” “可能还不太了解我。”陆临川说。 “确实,我没想到胆子这么小。”许念安点头道。 “我胆子不小,相反,还很大。和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彻底的占有,让完完的属于我。所以,我说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不知道刚才的举动有多危险。”陆临川看着她,近乎一字一顿道:“许念安,知不知道差一点就没了!” 真的只差一点,但凡他的意志力再不坚定一点,她今天就走不出他家的门了。 “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和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彻底的占有,让完完的属于我。”许念安和他对视,然后,学着他,近乎一字一顿道:“陆临川,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把按在床上艹。” 陆临川感觉自己被她露骨的目光和话电到了,浑身上下一麻,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恶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许念安如果知道他心里地想法,肯定会告诉他,人体是具有导电性的。 是的,她被电了。 瓜皮把她的车归为说脏爆粗,给了她狠狠地一击。 要不是陆临川及时吻住了她的唇,她现在应该在用心声跟瓜皮撕逼。 没得开荤就算了,连车都不让她开,那她还HE个屁,直接和陆临川拜把子好了。 陆临川这一吻,吻得比前两个吻更持久,也更凶残,许念安好不容易见好的唇舌又被他咬破了。 这一吻结束后,许念安宛若一只死狗,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苟延残喘,半天没能缓过来。 陆临川看着她,忍了又忍,还是被和谐了。 事实上,早在听到她刚才那一番露骨的话后,他就已经被和谐了,只是现在和谐得更严重一点,都有点疼了。 可惜再疼也得忍着。 虽然他们都很想占有彼此,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许念安可以不在乎这些,他却不可以不在乎这些。 他的姑娘都已经答应要嫁给他了,他怎么可以贪一时欢愉,和她无媒苟合坏了她的名声。 “我最近想进山一趟。” “带我一起吗?”许念安问。 “不,我自己进。”陆临川说。 “自己进山做什么?打猎吗?”许念安抬头看他。 “嗯。”陆临川点头。 “想都不要想。”许念安说。 “我想给下聘。”可他没有钱和票买其他东西,只能进深山打点野物当聘礼。 “我缺那点聘礼吗?我缺的是这个人!进深山,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许念安道。 陆临川以前进深山并不怕遇到危险,因为进深山遇到危险很正常,但现在他怕了,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和他的姑娘在一起,却不幸死在了深山里。 “可是我想给下聘。”她嫁给他已经是下嫁了,他要是再连聘礼都拿不出来,那她这婚结得多不值得啊!他的姑娘本该值得最好的的。 “聘礼都要些什么?”许念安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米粮肉,还有钱和票吧!”这个年代粮食比什么都金贵,钱和票都是其次的。 “这些东西,我还真不缺,要不 ,别给我下聘了,我给下聘。”许念安说。 “那不成娶我了嘛!”陆临川道。 “我不能娶吗?”许念安皱眉。 “也不是不能。”他孤身一人,是娶妻,还是入赘,好像也没太大所谓,就是许家有三个儿子,完不缺女婿入赘。 “能就行了!想要什么,我给下聘。”许念安问道。 陆临川什么都不想要,不对,还是有想要的。 “我想要。” “大厅还是厨房?床也行。”许念安说。 陆临川:“???” 他想要她和大厅、厨房,还是有床什么关系? 等等,床!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但是,大厅和厨房也可以吗? “是不是又想到……嗯,鼓掌和妖精打架去了?” “想要我难道不是这个意思?”许念安反问。 “包含,但不是。而且,不是现在,得等我们结婚后。”陆临川说。 “那岂不是要等到过年,好久。我现在就想要,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结婚?”许念安提议道。 陆临川心动了,但是不能行动,怕许家人打死他。 “结婚是大事,不能这么草率。” “那明天?”许念安让了一小步。 “明天也不行,爸妈不会同意的。而且,大哥和二哥也回不来,总不能让他们错过的婚礼吧!”陆临川说。 这个还真不能。 如果她趁许怀安和许顾安不在,把自己嫁了,那他们俩估计得疯。 “那就等过年吧,好烦。”还要等好久才能开荤,为什么不能先上车后补票。 “不烦,很快的,也就几个月的事。”陆临川摸摸她的头安抚道。 “几个月又不是几天,怎么可能快。”她穿书到现在都还没一个月。 陆临川能怎么办? 他也很无奈! 只能一个劲地哄她。 哄到最后,许念安更想原地结婚了。 因为陆临川是用吻哄她的,还不是深吻,有一下没一下的,把她弄得不上不下,恨不得直接霸王硬上弓。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霸王硬上弓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了许思安的声音。 “有人在吗?开个门。” 听到许思安的声音,许念安刚才心里的那点旖旎,瞬间就没了,从陆临川身上起来道:“完了,我妈让我小哥来抓我了。” 她不说这话,陆临川都忘了她是偷跑出来的。 “那还开门吗?” “开吧!不开,我小哥会翻墙。”他家的墙拦得住没开挂的她,却拦不住许思安。 “行,那我去给他开门。”陆临川只是随口一问,知道不开门是不可能的,起身整理一下稍微有些乱的衣服,就出了屋去给许思安开门。 门开后,许思安上下打量了陆临川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他红得有点不正常,还破了两三个口子的唇上。 32、六十年代富贵花(三十二) 陆临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干咳了一声,道:“安安在屋里。” 许思安见他眼神闪躲,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这才收回看着他的唇的目光, 心里想着他妹不愧是他妹,牙口真好,嘴上却道:“我妈说得没错, 们俩果然不老实。” 陆临川听他这话,忍不住老脸一红,但也没反驳, 和他一起进了屋。 许思安一到大厅就看到状况比陆临川更惨烈的许念安, 瞬间将目光落回陆临川身上,那表情仿佛在说, 陆临川啊陆临川, 我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 陆临川什么也不敢说,又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知道的, 说们俩在处对象,不知道的, 还以为们俩有仇呢!”他就没见过谁处对象像他们俩这么凶残的, 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 “一个单身狗不懂。”许念安说。 “我也不想懂。”他可没有跟人咬嘴巴的兴趣:“妈让我来喊们中午去家里吃饭。” “说的饭该不是竹笋炒肉?”许念安问。 “不知道,妈只让我来喊们吃饭, 没跟我说,吃的是什么。”许思安如实道。 “可以不去吗?”许念安又问。 “妈说,们要是不去的话,她和爸就亲自过来。”许思安说。 “看来是躲不掉了。”许念安有些无奈。 “放心,妈舍不得打的。”许思安安慰。 这倒是实话。 就她的所作所为,要是换作许思安, 皮都不知道被扒几层了。 “临川也要去吗?” “要的,妈让我叫们俩一起。”许思安说。 “他们会不会杀鸡儆猴?”许念安突然有点担心陆临川。 “应该不会吧?我看爸妈都挺喜欢他的。”比喜欢他这个儿子还喜欢,冷漠。 “那就好。”许念安松了一口气。 许思安没再说些什么,找了把椅子坐着休息。 许念安见了,问道:“不是要回家吃饭吗?怎么还坐上了。” “确定们俩现在这样能见人?”连他这个没有对象的人,见他们俩这副模样,都知道他们俩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更别说大队里那些个有对象的,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他们俩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许念安不是很确定,所以,她问陆临川:“我们俩现在这样见不了人吗?” 陆临川看着她被他吮吸得红艳艳的唇和犹带着魅意的眼角,摇了摇头,道:“到屋里休息一会儿,我们等会儿再走。”嗯,她现在这副模样实在太诱人了,他不敢再看,也不想让别人看见。 “为什么要到屋里休息?”在大厅休息不行吗? “在这里,我休息不了。”陆临川附在她耳边小声道。 许念安闻言,嗔怪地睨了他一眼,乖乖转身进了屋。 她走后,许思安压低了声音问陆临川:“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就看到的。”陆临川有些不好意思道。 “意思就是,我看不到的,还没有进展?”许思安又问。 “放心,在我和安安结婚之前,我绝对不会对她做那档子事的。”陆临川保证道。 “谅也没那个胆,但我妹就未必了。所以,让我不放心的,其实是她,不是。”他妹那个人就像他妈说的,一点分寸也没有。最关键的是,还打不得骂不得。 陆临川:“……” 他对他似乎有什么误解。 算了,不管他的心里有多想彻底占有许念安,行动上,确实不会对她做那档子事。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许念安和陆临川看起来总算没那么让人浮想联翩,三人这才出发去了许家。 到许家的时候,许父和许母午饭已经做好了。 见他们来了,许父和许母并没有刁难他们谁,直接招呼他们吃饭,仿佛让许思安叫他们过来真的只是为了吃饭而已。 一直到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许母才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和爸商量了一下,们俩既然已经确定彼此了,不如先把证领了吧!” 她这话一出,陆临川和许念安还没什么反应,许思安先咳了起来。 许母说话的时候,他刚喝了一口汤,差点就喷了,好不容易咽下去,又被呛到了,就忍不住咳了起来。 许母见他捂着嘴背过身去咳嗽,有些嫌弃道:“又不是让领证,激动什么?” “我……咳,被汤呛到了,们……咳,继续,不用管……咳。”许思安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道。 许母听了,更嫌弃了。 “行了,别说话了,专心咳吧!”说完,她便收回看向许思安的目光,将目光转而落在陆临川和许念安身上,问道:“们俩怎么说?” “觉得我们今天就去领证怎么样?”许念安笑着反问。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刚才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不然,哪有许思安什么事。 “不怎样。”许母见不得她猴急的样子,脸上隐隐有了些嫌弃,又道:“领证就跟结婚差不多,也要选个好日子的。” “选什么好日子,那都是封建迷信。”说这话的是许思安,说出了许念安的心声。 然后,他的脑门上就挨了许母一筷子。 “这里有说话的份吗?吃完了就滚!” 许思安:“……” 又是想当孤儿的一天。 许母收拾完他,继续和颜悦色地对许念安和陆临川道:“选日子只是为了图个吉利而已,不是什么封建迷信,别听们小哥瞎说。” “我不太懂这些,日子们选就好。”能提前和许念安领证对于陆临川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至于提前多久,凭许父和许母决定,他无所谓。 他无所谓,许念安有。 “选个近一点的日子。” “我和爸看过黄历了,一个后天,一个……” 不等许母把另一个时间说出来,许念安直接拍板道:“就后天,我们后天一早就去领证。” 许母就知道她会选后天,倒也没太意外,但还是问了陆临川一句:“觉得呢?” “我都听安安的。”陆临川说。 他们妇唱夫随,许母也不好再说什么,所幸都是好日子,哪天都一样,她要是真不希望他们后天就去领证,也不会把后天算进去。 定好时间后,饭也吃完了。 陆临川下午还有活要干,没有在许家久留,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走后,许念安才问许母,说:“怎么突然让我和临川去领证?”明明早上她还连陆临川家都不让她去。 “还不是因为没有分寸,还喜欢整天往临川家跑。我和爸怕有人给们安上作风问题,又不能打断的腿让出不了门,只能让们先把证领了以防万一。” “有了结婚证,们就是合法夫妻了,真要做了出格的事,别人也不能拿们怎么样。”许母没好气道。 许念安听了,却笑开了花。 “还是懂我。” “我不想懂。”许母无情道。 “不想懂也懂了。”许念安不假思索地回了句,旋即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有件事情需要帮一下忙。” “不帮。”许母连问都没问直接拒绝了。 许念安假装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说道:“这件事情严格上来说,还是分内的事情。就是陆荣打陆嫣那件事,不是上门劝了几次无果,我就想着,要不去找我舅舅帮下忙,吓吓他们。” “杀鸡焉用牛刀。”她哥是他们区里公安局的局长,又不是他们镇上公安局的局长,让他出面管陆家人,不是在浪费警力,就是傻。 “那有杀鸡的刀吗?”许念安问。 “不是还有四表哥嘛!”许母说。 原主外家有四个表哥,三个表弟,两个表姐,一个表妹,许念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原主四表哥是干什么的。 她四表哥也是一名公安,不过,不是区里公安局的公安,是他们镇上公安局的公安,去年刚当上的。 当时,许思安也想一起,但是许母不同意,一方面是他年龄还小,不够稳重,另一方面是这几年局势不太稳定,相对比较乱,许母怕他给人添麻烦。 扯远了,收! “什么时候找?” “明天吧!”许母说。 “效率这么高的?”许念安有些惊讶。 “和临川后天都要领证了,明天不得去镇上见一下外公和外婆,顺道找了。”许母原本其实就打算这两天去趟镇上,找她四外甥帮下忙把陆家的事情彻底解决了,省得她一天天的跑,陆嫣一天天的挨打,没个头。 “刚才怎么没说?”陆临川都不知道。 “说了,临川今晚没准睡不好,明天早上去找他再说也不迟。”许母道。 “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许念安问。 “早上。”许母说。 “意思就是,我明天早上要先去一趟临川家叫上他,再回到咱家和他们一起去镇上?”许念安有些无语。 “不是喜欢往临川家跑嘛!我这不是给机会多跑两趟。”许母笑着说。 许念安:“……” 呵,女人。 翌日一大早,许念安就被许母从床上叫起来洗漱,然后,早饭都不让她吃,直接把她赶出家门去找陆临川,和昨天不让她出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得知要去镇上见许念安外家的人,陆临川心里多少有点紧张,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简单收拾一下,就和许念安一起去了许家。 在许家吃完早饭后,再和许父、许母、许思安一起去了镇上。 33、六十年代富贵花(三十三) 许母本家姓闫, 在镇上挺有名的。 就连陆临川这个镇上都没去过几回的人也听说过。 不过,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闫家就是许念安的外家, 只知道许念安的外家在镇上。 闫家人大部分都从军, 平常基本都待在部队,所以,在家的人不多。 到了闫家后, 许母先把陆临川介绍给闫老爷子和闫老太太认识,等吃午饭的时候,再把他介绍给闫家的其他人认识。 受闫老爷子的影响, 闫家几乎每一个人都立志要为人民奉献, 心中只有大爱,对小爱看得挺淡的, 所以, 他们并不在意陆临川的出身,只要他的人品没问题, 对许念安好就行。 至于家境,差点也没关系。 许家那么多男儿, 还养不起一个女儿吗? 吃完午饭, 许念安他们就离开镇上回大队了。 回去的时候,许念安在镇上的公安局当公安的四表哥也跟着一起, 还有他的两个同事。 到了大队后,许母直接带着他们去了陆家。 陆家人再怎么浑,也不敢跟公安浑,特别是陆荣,他就一典型的吃软怕硬的人。 一听公安同志和他说,打自家人也是犯法的, 如果他再不改正,就要抓他进公安局,他立马就怂了。 之后,再也没有打过陆嫣,顶多骂骂她。 许念安能帮陆嫣的,也就到这里了。 至于她和宋清平以后会怎样,她完不关心,只要他们别把剧情搞崩了,害她被踢出这个世界就行了。 第二天,许念安都不用许母叫,就自己起了个大早。 因为今天她要和陆临川去镇上领证。 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持证上男人,别说是起个大早,就是通宵达旦,她也行。 陆临川也起得挺早的,原本他还担心到许家的时候,许念安还没起来,结果许念安已经在等他了。 两人到了镇上,直接去了民政局领证,领完就回家了。 因为许念安赶着回家持证上男人。 一到许家,许念安就把她和陆临川的结婚证给许母看,问她:“我今晚可以不回家吗?” “不可以。”许母想也没想说:“我让们提前领证,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是为了让夜不归宿。” “那临川今晚可以在咱家留宿吗?”许念安其实不在乎在哪里开荤,只是觉得在陆临川家自由一点,可以解锁更多的场地和姿势。 “就不能矜持一点吗?”她就没见过她这么猴急的人。 “我们都已经是合法夫妻了,还矜持什么?”许念安问道。 “合法夫妻也要矜持。临川作为一个男人,都没有这么猴急。”许母嫌弃地剜了她一眼。 “他也急,只是不好意思说。”许念安道。 “那怎么就好意思说了?”她都不好意思听。 “我不要脸啊!”许念安理直气壮。 许母:“……” 许母日常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来的。 最终许念安靠着她的不要脸战胜了许母,留下陆临川。 不过,开荤什么的,得等晚上。 中午只能吃吃清粥小菜。 陆临川在许家吃完清粥小菜后,就回家干活去了,等干完活,洗完澡才去许家吃晚饭。 为了庆祝许念安和陆临川领证,许家今晚的晚饭还挺丰盛的,有鱼有虾,还有腊肉,配上白米饭和自家种的各种蔬菜,都快赶上别人家的年夜饭。 吃饭的时候,许父和许思安,还有陆临川,难免喝上几杯。 许父和许思安的酒量都不错,两人一起灌了陆临川不少酒。 酒足饭饱时,陆临川比起上次喝酒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路还是走不稳。 许念安直接把他扶到了自己房间,让他躺着,然后,和许母一起煮醒酒汤去。 恨不得陆临川马上酒醒的态度和上次陆临川醉酒的时候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许母都没眼看。 她可没忘了,许念安和她说的,男人喝醉了酒,硬不起来的事情。 所以,许念安着急着给陆临川醒酒,其心可以说昭然若揭。 但天要下雨,女儿要出嫁,她根本就拦不住,只能提醒道:“注意点分寸。” “我们都是合法夫妻了,还注意什么分寸。”许念安不以为然道。 “合法夫妻也要注意分寸,见过谁家小媳妇像一样,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留下一堆痕迹。”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别人,她和陆临川都做了些什么嘛! “那些痕迹是临川留下的,又不是我自己留下的,看不惯就和临川说去,和我说有什么用?”许念安道。 这种事情,许母要是能和陆临川说,早就去和陆临川说了,用得着浪费口舌在这里跟她逼逼。 要知道陆临川可比她听话多了,还要脸。 “不管了。”爱咋咋地。 “那我走了。”许念安刚盛好醒酒汤,就直接跟她道了别。 许母权当没听见她的话,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回。 回到房间,许念安把还很烫的醒酒汤放在桌子上放凉,先去吃点陆临川的豆腐。 陆临川只是在闭目养神,没有睡觉,所以,许念安一吻上他的唇,他就抱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后,许念安有点喘,缓了一会儿,才问陆临川:“硬得起来吗?” 陆临川:“……” 陆临川什么也没说,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他是真醉了,还是装醉。 许念安感受到他是装醉的后,手就沾上面了,不但不离开,还不老实。 陆临川刚开始还能忍,后面觉得自己是个傻逼。他们都领证了,是合法夫妻,他为什么还要忍。 正准备放飞自我,许念安却松手了,站起身来道:“把醒酒汤喝了,我去洗个澡。” 一个澡的工夫,陆临川还是等得起的……才怪。 他一秒钟都不想等,但许念安已经去衣柜那里拿睡衣了,他只能自己起来把醒酒汤喝了。 等许念安拿完睡衣的时候,他醒酒汤已经喝完了。 见到空了的碗,许念安有些惊讶道:“这么快!不烫吗?” “不烫。”陆临川道。 “汗都出来了,还不烫。”许念安不信。 陆临川出汗不是被醒酒汤烫到,是热的,火烧火燎。 “快去洗澡。” “马上。”不仅他急着开荤,许念安也急着开荤。 把碗拿到厨房给许母,交代她晚点不要去打扰他们后,她就去洗了个战斗澡,然后,飞奔回房间,锁上门,扑进了陆临川的怀里。 陆临川抱住她就开始亲,从她的唇到她的脖颈,再到晋江不让写的地方。 等在晋江不让写的地方留下属于他的印记后,他才带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时候,许念安是真的疼,疼得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等痛没有了,只剩下快乐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 总而言之,爽就对了。 再多的,晋江不让写。 一场欢愉结束后,夜已深。 陆临川搂着已经昏昏欲睡的许念安,心满意足地和她一起进入黑甜乡。 许念安一觉醒来的时候,屋外的天已经大亮,身边的陆临川早就不见踪影,活动一下酸疼身体,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瓜皮诚不欺她,她男人果然值得她走这一趟,也是到了现在,她才有了度假的感觉。 就是完事了,身体有点受不了。 不过,没关系,她有外挂,可以屏蔽掉身体的所有不适。 找瓜皮开完挂后,她就出了房间准备去洗漱。 结果刚出房间就收到了来自许母的冷嘲热讽。 “舒坦了?” “舒坦。”许念安不假思索道。 她没脸没皮的,许母反倒有点讽刺不下去了,就和她说起了正事。 “临川走的时候给烧了水,在热水瓶里装着。” “那我直接拿衣服洗澡去。”昨晚运动到半夜出了不少汗,她原本还打算自己去厨房烧热水。 “记得拿领子高一点的衣服。”许母提醒道。 “哦。”许念安很敷衍地应了声。 洗完澡,吃完早饭,许念安才想起问许母,陆临川去哪了。 许母跟她说陆临川去上工了。 许念安听了,想去田里找陆临川,但许母不让她去,说她去了帮不上忙不说,还会添乱。 最重要地是,她脖颈上的印记太多了,衣服根本遮不住,嘴唇也不成样子,许母让她这两天都别出门了,老实在家里待着。 许念安还算老实,因为陆临川夜里下工会来许家陪她共度良宵。 刚开始的几天,许母因为她和陆临川夜夜笙歌的事情,对她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后面,她就习惯了,不再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还是不让她出门。 就这样,许念安过上了夜生活丰富,白天死宅的生活。 转眼就到了年底。 大队里的人渐渐闲下来准备年货,陆临川和许念安的夜生活也少了,因为他们白天要出门准备年货和他们婚礼用的东西。 腊月二十四,也就是南方小年这天,许顾安回来了。 见到许顾安后,许念安只想说一句,她二哥不愧是他们十里八乡最靓的崽,颜值和她在这个世界见到的人完不在一个档次。 就是太白净了,看起来受了点,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喜欢的是陆临川那种大猛攻。 许顾安一见到她,就给了她一堆东西,吃穿用度应有尽有,完了,他还给了她一本存折和一大堆票问她够不够。 许念安跟不上他的节奏,整个人有点方。 “给我存折和票做什么?” 34、六十年代富贵花(完) “嫁妆。”许顾安说:“大哥说婚后的日子会有点困难, 让我多准备点。我这几年忙着搞科研,没怎么花钱,工资都存在存折里, 先用着, 不够,我下次回来再给。” 许念安:“……” 许念安突然觉得她二哥不受了,很攻! 不过, 她有外挂,并不缺钱和票,特别是她二哥辛苦赚来的钱和票。 “东西我收了, 钱和票就算了, 我自己有。”她大哥上次回来给了她不少钱和票,她平日里习惯开挂, 都没机会用出去。 “自己有是的, 我给的是嫁妆,不一样。”许顾安道。 “那也不用这么多。”他这是把他的所有家当都给她了。 “不多。”他才毕业没几年, 赚的并不多:“而且,我平常也用不上。”他只喜欢搞科研, 对其他东西的兴趣都挺淡的, 很少有花钱和票的机会。 “用不上就存着娶媳妇。”许念安说。 “我是要为科研事业奉献终身的人,不娶媳妇, 所以,我的一切将来都是的。”许顾安道。 “还有小哥我,我也是立志要为人民奉献终身的人,将来我的一切也都是的。”许思安补充道。 “是要咱妹给收尸吗?”许顾安问他。 许思安:“……” 许思安觉得他将来应该能给他妹留下他的尸体以外的东西,比如抚恤金。 所以,还得想办法把自己上交给国家才行。 许念安不想给他收尸, 也不想要许顾安的工资,但许顾安非要把工资给她,她拿他没办法只能暂时收着,等他回省城的时候再还给他。 许怀安休假的时间比许顾安晚,部队离得也比较远,一直到大年三十这天才到家。 他到家后,也给了许念安一本存折和一大堆票,说是给她的嫁妆。 第二次收到这样的嫁妆,许念安显得淡定多了,但还是不想收。 于是,她像拒绝许顾安那样拒绝了他的好意。 许怀安的回答和许顾安差不多,他说:“只要我还在部队一天,就不考虑娶妻的事情。” “那就先存着,等将来退役了,再娶。”许念安道。 “我这辈子只有战死,没有退役。”所以,娶妻是不可能娶妻的,他的一切将来也都是她的。 许念安:“……” 许念安终于知道为什么许母经常在她面前念叨,她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极端了,因为除了她这个恨嫁的,还有两个不婚的和一个文不成,武不就,但一心想把自己上交给国家的。 总而言之,没有一个让她省心。 过完年,很快就到了大年初三这天。 这天,是许念安和陆临川搬家……呸!结婚的日子。 今天过后,许念安和陆临川就要住到陆临川家去了。 对此,许念安还是挺期待的。 因为这意味着能解锁新场地和新姿势。 这个年代结婚并不繁琐,但还是挺累人的。 天才刚蒙蒙亮的时候,许念安就被许母从床上拽起来,说是梳妆打扮,其实是折磨人,许念安被折磨了整整三个小时才解放。 刚解放不到一个小时,陆临川就带人来接亲了。 到了陆家后,她总算有时间休息了,几乎一到她和陆临川的婚房,她就在床上瘫着了。 陆临川的父母都不在了,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她累了,陆临川就让她睡一觉,自己去招待客人。 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许家那边的亲朋好友,陆家那边的,前些年他就已经断得差不多了,如今还有往来的,除了一些关系不深的,也就陆嫣了。 陆嫣作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自然不会缺席他和许念安的婚礼。 宋清平也来了,作为陆嫣的家属。 嗯,他和陆嫣结婚了。 去年十一月份领的证,背着陆家人去领的,没办婚礼,因为穷,还有就是,怕陆家人闹。 陆家人因为他们俩偷偷去领证的事情,闹得挺凶的。 不过,并没有出人命。 因为陆嫣机智地搬出了公安同志。 陆家人横归横,但都挺怵公安同志的,特别是在被公安同志找上门后。 一听陆嫣要报公安,他们立马就不敢大闹了,但小闹还是会的,时不时恶心他们一下。 所幸他们俩一个被恶心惯了,一个会反过来恶心人,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酒席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许念安中午睡了一觉,夜里精神挺好的,和陆临川一起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下,再在新场地解锁新姿势。 一夜疯狂过后,两人第二天都起晚了。 陆临川是比平常晚起了一个小时,许念安是直接一觉睡到了中午。 在许家的时候,许念安也经常因为夜里浪得太晚,第二天一觉睡到了中午。所以,对于她来说,办婚礼前和办婚礼后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然,小区别还是有的。比如妖精打架更方便了,只要他们想,随时随地都可以,还有开挂也是,陆临川白天要上工,家里就她一个人在,门一关,想干什么都可以。 这些是好处,坏处也有。 最大的坏处就是,陆临川去上工后,她自己一个人在家,有时候会觉得冷清。 好在许家离得不算远,她想回去只要出个门再走个十来分钟就行了。 实在不想走,还可以让许家人来串门。 她爸妈没时间串门,她小哥可是有大把的时间。 就这样,时间一眨眼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里,许念安和陆临川的感情如胶似漆。 许思安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成功把自己上交给了国家,成了一名人民公安。 许父和许母还是老样子,许怀安和许顾安在各自的领域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陆嫣和宋清平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去年两人还生了一个儿子。 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只是这些美好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有一天早上许念安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被踢出了世界,回到了天界。 看到瓜皮的那一瞬间,她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嗯,她想揍瓜皮很久了。 甭管为什么突然回到天界,先揍它一顿再说。 揍痛快后,她才道:“说,怎么回事?” “结束了。”瓜皮说。 “怎么就结束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完结了。”瓜皮解释。 “怎么就完结了?”这才过去多久。 “这本的篇幅不长,时间线也挺短的,只有四年左右,时间线走完了,就完结了,完结了,在这个世界的旅行也结束了,这些在穿书之前,我不是都已经告诉过了嘛!”瓜皮没好气道。 许念安想了下,她穿书之前,它好像是有对她说过这些来着。 当时,她觉得在一个世界浪四年左右的时间挺长的。 没想到四年左右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她甚至都来不及跟陆临川道别,还有她的家人。 “结束之前,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通知干什么?”瓜皮问。 “通知我,我好跟陆临川,还有我的家人道个别。”许念安说。 “道完别和陆临川就BE了。”瓜皮道。 “我们现在难道是HE?”许念安问。 “是的。是在完结后才被踢出世界的,所以,在里,和陆临川的结局就是HE。如果在完结之前和陆临川道别,那就会生生把HE变成BE。”瓜皮解释道。 “可这样的HE是对于陆临川来说的,对于我来说,这就是BE。”许念安有些不开心。 “我只能让在世界里有个HE的结局,没办法让在现实世界里也有个HE的结局,不要难为灵。”它只有操控世界的能力,没有操控现实世界的能力。 它不说这话,许念安都忘了,她只能在世界里HE,在现实世界里,她的感情注定BE。 “想陆临川了。” “他就在身后。”瓜皮说。 许念安听了,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屁都没有。 “这样很容易被打的,我跟说。” “他真的就在身后,只是看不见他。”瓜皮一脸严肃道。 许念安信它才有鬼。 且不说陆临川只是一个虚拟世界里的纸片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天界,就算他真的出现在天界了,也不可能只有它看得见,她看不见。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瓜皮虽然没留下伤疤,但也没忘了她揍它时的疼。 想着口说无凭,她不亲眼见到陆战,决计不会信它的话,就转移话题道:“准备什么时候进入下一个世界?” 许念安没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是不是说过,下个世界的糙汉子和陆青行一样主动?” “是的。”瓜皮点头。 “那下个世界的时间线长不长?”许念安又问。 “七年。”瓜皮说。 七年和四年比起来算长的,但也没有长到哪里去,许念安不是很满意。 “不能再长点吗?” “主动的糙汉子不长,长的糙汉子不主动,自己选。”瓜皮道。 许念安想都要,但不太可能,只能选,犹豫再三后,她最终选择了主动的糙汉子,等下下个世界再选时间长的。 “我选主动的。” “好的,什么时候进入下一个世界?”瓜皮问。 “就现在吧!别再让我穿到修罗场,不然,我回来的时候还揍。”许念安交代道。 瓜皮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送她进入下一个世界。 她进入下一个世界后,穿着一身军装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陆战和瓜皮点了一下头,也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新世界,应该会有点卡,先日三,更新时间,我尽量早点吧!感谢在2021-09-15 21:36:53~2021-09-17 19:1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jptnuqt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5、七十年代俏知青(一) “觉得陆嘉许这个名字怎么样?” 这是许念安有意识后, 从她正前方传来的声音。 很熟悉的开场,不过,这次并没有修罗场等着她。 因为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她来这个世界上要HE的糙汉子, 陆尧之。 至于他提到的陆嘉许…… 许念安在瓜皮传输给她的剧情里搜索一下, 发现里并没有陆嘉许这个角色,倒是有叫陆嘉树和陆嘉鱼的,分别是陆尧之的大侄子和小侄子。 所以, 陆嘉许是谁来着? 瓜皮:“是陆尧之给们俩将来的孩子取的名字。” 许念安:“……” 如果原主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眼下是她和陆尧之初次见面,两人甚至连话都没过说一句。 不对, 还是说了一句的。 就是陆尧之刚才说的那句。 也就是说, 陆尧之第一眼见她,就连他们俩将来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可以, 很骚。 这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糙汉子。 她觉得他们俩今天就可以领证结婚了。 瓜皮:“忘了告诉, 在这个世界的人设是高岭之花,不能崩。” 许念安:“我他母亲……上个世界怎么没有这个设定?是不是在没事找事?” 瓜皮:“谁说上个世界没有这个设定, 上个世界也有,没和说, 只是因为刚好本色出演。” 许念安:“……” 许念安还是觉得它在没事找事。 不过, 她并没有和它争辩,因为她现在虎落平阳, 不仅会被犬欺,还会遭雷劈。 还有就是,陆尧之正等着她回话,她不能神游太久。 “叫陆嘉许?” “不是。”陆尧之摇头,旋即自我介绍道:“我叫陆尧之。” “路遥知马力的路遥知?”许念安假装不知道他名字具体是哪几个字。 “不是路遥知马力的路遥知,是陆地的陆, 尧舜禹的尧,之乎者也的之。”陆尧之说。 许念安了然地点了点头,也自我介绍道:“我叫许念安,许诺的许,念念不忘的念,安稳的安。” “我知道。”陆尧之事先已经知道她的名字,包括其他知青的。 许念安对此并不惊讶,因为他给他们俩将来的孩子取的名字里的许,很明显是取自她的姓氏。 为了不崩自己的高岭之花人设,自我介绍完,她便没有再说什么,开始捋瓜皮灌输在她脑海里的剧情。 这是一本以七十年代为背景的年代文,她在这本文里的身份是对男主林淑先爱而不得的女二。 这熟悉的设定,让她不由地联想到上个世界的宋清平,瞬间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好在这个世界的男主并不像宋清平那么恶心人,相反,他除了不喜欢原主外,是一个对原主来说很好的人。 先说说原主吧! 原主和她同名,也叫许念安,家住北城军区大院,是一个军三代,爷奶和父母都是军人。 除了她这个女儿外,她父母还有一个女儿,比她年长好几岁,叫许司南,现任B13独立团参谋长,是个比她上个世界的大哥还要了不起的存在。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原主原本也是要成为一名军人的,但为了和林淑先在一起,她最终放弃成为一名军人和他一起下乡。 林淑先和原主一样是军三代,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原本他也是要成为一名军人的,但他家里突然发生变故,亲人都被下放到农场去了,他自己也要下乡成为一名知青。 对于原主要和他一起下乡的事情,他刚开始并不知情,包括原主喜欢他的事情也是。 原主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从未对林淑先说过喜欢,林淑先一直把她当妹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 知道原主要和他一起下乡的事情后,他强烈的反对过,还劝了原主很久,但原主的性格执拗得很,根本不听劝。 林淑先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在下乡之后对她多加照顾。 原主在他的各种照顾下对他更是情根深种,但她为了维持她的高岭之花人设愣是不说,直到林淑先和女主陆敏敏在一起,她才悔不当初。 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她和林淑先这辈子只能当兄妹。 一场暗无疾而终后,她回了北城专心搞事业,在的结局走上人生巅峰。 至于陆尧之…… 他是这个故事里的一个可有可无的男配。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大概就是特别喜欢原主。 陆尧之是原主下乡的大队的大队长,对原主一见钟脸,但原主心里只有林淑先,对他完没有兴趣。 一场明无疾而终后,他离开大队专心搞事业,在的结局走上人生巅峰。 所以,这大概就是一个搞事业真香的故事。 然,许念安并不想搞事业,她只想搞男人。 好在现在剧情才刚开始,林淑先还不知道原主喜欢他,她只要不崩人设就可以专心搞男人。 她把剧情捋得差不多的时候,和她一起被分配到陆尧之他们大队下乡的知青们已经都自我介绍完了。 除了她和林淑先外,还有两个和他们一起被分配到陆尧之他们大队下乡的,都是男的,一个叫李保国,一个叫陈正华。 几人互相认识完后,就准备出发去陆尧之他们大队。 陆尧之是赶着牛车来接他们的,许念安刻意找了个离他最近的位置坐着,争取跟他擦出一点爱的火花。 乡下的土路并不好走,有不少坑坑洼洼,许念安好几次都差点靠在了陆尧之背上。 之所以没靠上去,不是她矜持,是特么林淑先眼疾手快,每次都及时拉住她。 又一次被他拉住后,许念安已经有点生无可了。 坐他们对面的陈正华见林淑先时不时拉许念安一下,没忍住问道:“们俩是在处对象吗?” “不是。”说这话的是林淑先。 他否认得挺快的,但还是没有陆尧之转头的速度快。 几乎陈正华的话刚问出口,陆尧之就转头看向许念安和林淑先。 许念安也转头看向他,和他对视。 两人对视了得有五六秒的时间,许念安才开口道:“看路。”再不看路,牛车就要被他赶沟里去了。 “哦。”陆尧之应了声,有些不情愿地转过头去继续赶车。 他们俩对视的时候,陈正华和林淑先解释说:“我看们俩关系挺好的,还以为们俩在处对象,原来不是。” 其实也不怪他多想,因为林淑先这一路对许念安一直挺照顾的,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帮忙拎行李,看在旁人眼里特殷勤,像极了在讨好喜欢的姑娘。 “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亲兄妹,但关系胜似亲兄妹。”林淑先道。 “原来如此。”他说得坦荡,陈正华倒没有怀疑什么。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陆尧之和李保国偶尔也插上几句。 许念安为了维持她的高岭之花人设,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林淑先习惯了她的沉默寡言,有涉及到她的问题,都会帮她回答。 一路下来,陆尧之三人都不约而同的觉得他真了解许念安。 不过,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了解也挺正常的。 到了大队后,陆尧之并没有送他们去知青点,因为知青点住不下了。 最早设立知青点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会陆续来这么多知青,找的地方不大,前几年就住不下了。 这几年来下乡的知青基本都是安排在大队里有空房的人家暂住。 乡下地方穷,有空房的人家并不多,所以,刚得知又有知青要过来的时候,陆尧之是拒绝的,直到他见到了许念安。 见到许念安的那一瞬间,他觉得没有空房完不是个事,大不了他把自己的房间空出来一半给许念安住。 许念安也想到他的房间去住,但这明显不可能。 最终她被分配到了女主陆敏敏家住,林淑先他们三则被分配到大队里一些不配拥有姓名的人家住。 陆敏敏她爹前几年去世了,家里只有她和她娘,还有她年幼的弟弟,倒是挺适合女知青住的。 就是她家实在太穷了,房子破破烂烂的不说,连张多余的床都没有,也难怪之前下乡的女知青不住在她家。 陆尧之一直都知道陆敏敏家很穷,也知道她家连张多余的床都没有,所以,他之前压根没打算安排知青去她家住。 之所以把许念安安排去她家住,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陆敏敏家就在他家隔壁,许念安住在她家,他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另一个是其他人家或多或少都有成年男性,许念安长得太好看了,他不放心她住在这样的人家。 许念安倒是不建议住到陆敏敏家里,因为里原主就是住在陆敏敏家里,但问题是,床都没有,她要怎么住?总不能和陆敏敏挤一张床吧! 事实证明,还真能。 陆尧之没办法给她凭空变出一张床来,只能让她和陆敏敏先凑合一晚,他想办法给她整张床。 虽然他更想分她半张床。 安顿好她后,陆尧之并没有离开陆敏敏家,而是叫上他大哥一起,把陆敏敏家的空房间修葺一下。 嗯,陆敏敏家本来就破,没有住人的房间更是破得不能再破,不修葺一下根本住不了人。 他们修葺房间的时候,陆敏敏背着一捆柴火进了院子。 见陆尧之和他大哥在给她家修葺房子,她下意识蹙起眉头问道:“大哥、三哥,们今天怎么有空来帮我修房子?不会是台风要来了吧!”她家这破房子可遭不住台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7 19:19:15~2021-09-18 21:3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jptnuqt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6、七十年代俏知青(二) “不是台风要来了, 是知青来了。家的空房太破了,住不了人,我和大哥给修葺一下。”陆尧之说。 不是台风要来, 陆敏敏就放心了, 把柴火放在一旁,挽起袖子给他们打下手。 “怎么把知青安排到我家来?” “因为我没办法把她安排到我家去。”陆尧之如是道。 想把女知青安排到他家去,明显图谋不轨, 陆敏敏秒懂。 “看上了?” 陆尧之点头如捣蒜,一点也不含蓄。 “帮我看着点,别让别人惦记上。” “好处。”没好处的事情, 陆敏敏可不干。 “这不是在给修房子嘛!”还要什么好处。 “是在给我修房子吗?是在给未来媳妇修房子。”陆敏敏冷哼一声道。 这话陆尧之爱听。 “说, 想要什么好处?” “把我家的房子都修葺一下,免得哪天刮风下雨遭不住。”陆敏敏不客气道。 “成。”陆尧之想也没想地应下, 反正她家的房子也都是他让人帮忙修的, 不过……“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早上我再让人来修。” 房子的事情解决了, 陆敏敏才问道:“那知青呢?” 她倒要看看是怎样人把她三哥迷成这样。 “去她哥的住处认路。”陆尧之说。 “她哥是咱们大队的?”陆敏敏有些惊讶。 “不是,她哥是和她一起来下乡的知青, 我把他安排到四大爷家。”陆尧之道。 她家和他们四大爷家, 一个村头,一个村尾。 “离得够远的。” “太近了不方便。”许念安和林淑先的关系虽然胜似亲兄妹, 但到底不是亲兄妹,他不喜欢他们走得太近。 还有就是,林淑先护许念安护得太紧了,他想勾搭许念安都没机会,只能把他的住处安排得远远的,给自己制造机会。 “这算不算以权谋私?”陆敏敏问他。 “我这要是算以权谋私, 那找我要好处,就是同流合污。”陆尧之道。 “我一个光脚的怕什么。”陆敏敏不以为然道。 “当然怕我这个穿鞋的倒了,没人给倚仗。”陆尧之笑着回她。 这倒是大实话,所以,陆敏敏并没有反驳。 两人聊天归聊天,也没忘干活,再加上一个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埋头苦干的陆禹之,没过多久,房间就修葺得差不多了。 “好了,打扫一下,明天我整点家具过来就能住人了。今晚,她先跟将就一晚。” “将就就算了,那什么表情?”陆敏敏有点受不了他那一脸羡慕嫉妒恨。 “便宜了的表情。”陆尧之道。 陆敏敏不屑地“切”了一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院门口先传来她弟的声音。 “那就是我姐,老凶了,大队里的人都怕她,以后有她罩着,保准没人敢欺负。” 陆敏敏闻声,马上将目光落在了院门口。 只一眼,她就理解陆尧之了。 嗯,她也是颜狗。 “这个知青我罩了!” 陆尧之仿佛没有听到她这话一般,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对许念安道:“们回来了。” “嗯。”许念安对他点了下头,然后,将目光落到陆敏敏身上道:“陆同志好,我叫许念安。” “许同志好,我叫陆敏敏。”陆敏敏看着许念安,笑得眉眼弯弯。 话音刚落,她和许念安中间就多了一个陆尧之。 陆尧之觉得陆敏敏笑得太猥琐了,不忍心污了许念安的眼睛,就上前两步挡在她身前和许念安对视。 许念安被他这一举动取悦到了,但她不能笑,因为她的高岭之花人设不能崩,干! “房间已经修葺好了,明天我整点家具过来就能住人了。” “辛苦了。”许念安忍住不笑道。 “我也帮忙了。”陆敏敏想推开挡在她前面的陆尧之,结果推不开,只能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向许念安邀功。 许念安见了,没忍住微扬唇角,笑容清浅。 “也辛苦了。” 陆尧之酸了,因为许念安没对他笑,对陆敏敏笑。 陆敏敏见许念安对她笑,脸上的笑容更甚。 看在陆尧之眼里,还是那么猥琐。 莫名有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 “马上就要到饭点了,应该饿了吧!今晚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陆尧之这话问的是许念安,但回答他的是陆敏敏。 “要。”蹭饭这种事情,没有人比陆敏敏更积极。 “我也要。”陆周舟紧随其后。 “没问们俩。”陆尧之冷漠。 “听者有份。”陆敏敏可不管他问的是谁,她只管死皮赖脸的跟上。 “对,粥粥也有份。”陆周舟附和。 陆尧之没搭理他们俩,看着许念安问:“要一起吗?” “当然要。”陆敏敏替明显有些犹豫的许念安回答,旋即又对许念安道:“我大伯娘做饭可好吃了,不信,问我大哥。” “我娘做饭确实好吃。”陆禹之不需要许念安问就自己说了。 “那就打扰了。”盛情难却,许念安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虽然刚认识第一天就到陆尧之家里吃饭有点崩她的高岭之花人设,但她要和陆尧之HE,不崩人设是不可能的。 瓜皮要是敢因此劈她,她回去就真的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瓜皮倒没有因此劈她,不是它不敢,是这种程度的崩不会影响到剧情。 正如她所想,她要和陆尧之HE,不崩人设是不可能的,只要她不崩得太严重影响到剧情,瓜皮是不会为难她的。 毕竟成她才是它的任务。 它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员工,但还是有一点点职业操守的,不会为了一时的快乐和自己的任务背道而驰。 说好要去陆尧之家吃饭后,许念安和陆周舟就和陆尧之他们兄弟俩一起去了陆尧之家。 陆敏敏没和他们一起,她要留下来等她娘,顺便把修葺好的房间打扫一下,方便许念安第二天入住。 陆尧之家比陆敏敏家好了不止一点,也更热闹,因为人多。 陆尧之在家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他大哥陆禹之是名地道的乡下汉子,话不多,但手脚特别麻利,擅长埋头苦干,他大嫂吴桂芳也是这种性子,两人育有一子,叫陆嘉树。 他二哥陆舜之是名军人,常年待在部队,不怎么回家,他二嫂黄莺性格爽利,也是个能干的人,两人也育有一子,叫陆嘉鱼。 三兄弟的爹去世有些年头了,娘还健在,具体叫什么名字,里没写,只写了她本家姓孟,是个性情温婉的老妇人。 对于许念安和陆周舟的到来,他们都挺欢迎的,尤其是对许念安。 许念安到他们大队后,陆临川就又是把人安排在眼皮底下,又是亲自帮忙修葺房子的,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看得出来他对许念安有意思。 眼下他又把人带到家里来吃饭,陆家人想不知道他中意许念安都难。 陆临川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在他们这乡下地方虽然还算不上大龄剩男,但也不小了,他娘早两年就开始给他物色了,但每次都被他以不想找为由拒绝了。 被拒绝多了,他娘都做好他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了,没想到他今天自己主动找了一个,还找了一个特别水灵的。 看来之前给他物色对象的时候,他不是不想找,是看不上。 看上了,他第一天就能把人带回家来。 倒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他们家的条件还行,临时准备也能做一桌好菜出来招待人家。 和许念安打过招呼后,陆家的女人们就都去准备今天晚上的晚饭了。 之所以一个都没留下来陪许念安,不是她们不懂礼数,是陆尧之不让她们留下。 嗯,她们要是留下,就没有他什么事。 所以,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陆尧之和许念安,还有陆周舟他们三小只。 他们三小只在玩,陆尧之和许念安坐在一旁看。 许念安在看他们三小只玩,陆尧之在看许念安,不加掩饰那种。 许念安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心里怪痒的,偏偏碍于人设不能回以更灼热的目光,只能平淡地与他对视,再明知故问道:“好像很喜欢看着我。” “把好像和看着去掉……我是说,很好看。”陆尧之差点没忍住直接告白,好在最终刹住了嘴。 然,许念安还是听出了他的原意,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很喜欢我?” “什么?”陆尧之没想到她会直接把他的心声说出来,冷不防听到,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把好像和看着去掉的意思不是很喜欢我吗?”许念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陆尧之却因为她的话心跳慢了半拍,脸倒是没红,他这人脸皮挺厚的,轻易不会红。 “是挺喜欢的。” “因为我长得很好看吗?”许念安问道。 “是,但不是,对我有种很特别的吸引力。”第一眼见她,他就认定她了,此生非她不娶那种。 “所以,是在跟我告白吗?”许念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问。 陆尧之:“……” 陆尧之一直觉得自己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但这一瞬间,他居然有老脸一红的冲动,甚至不怎么敢和许念安对视。 过了半晌,他才干咳一声反问道:“会不会太唐突了?” “有点。”虽然她很喜欢。 “那……那什么时候才不唐突?”陆尧之又问道。 “不知道。”许念安没给他具体时间,让他自由发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8 21:32:48~2021-09-19 21:0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萌懂辰羡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7、七十年代俏知青(三) 不知道, 也就是随时都可能。 陆尧之懂了。 他要多告白几次,没准哪次就不唐突了。 “那我明天再试试。” 许念安笑了,笑得愉悦, 一双桃花眼愈发勾人。 没办法, 她男人太上道了,她实在忍不住。 要不是瓜皮时刻提醒她人设不要崩得太离谱,她真恨不得扑上去在陆尧之的脸上狠狠地亲一口。 陆尧之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见她笑靥如花,他的目光就像是长在她脸上一般,久久无法挪开, 直到他的眼前出现一只手。 许念安见他看着她入了神, 就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 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陆尧之会抓住她的手, 完是条件反射,感觉到手里传来的柔软细腻的触感, 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想要松手, 手却不听他的使唤, 不仅没有松开,还紧了紧, 像是怕她会强行抽回一般。 许念安怎么可能强行抽回,她巴不得他抓着她的手不放。 不过,一直抓着不放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肯让陆尧之抓着,陆尧之也不可能一直抓着不放。 总要放开的。 在他放开之前,许念安为了自己的高岭之花人设崩得太严重,开口道:“抓疼我了。” 陆临川听她这话, 莫名觉得掌心一烫,蓦地松开了手。 “抱歉。” “没事。”许念安只是想让他松手,没有真的被他抓疼,就只揉两下自己的手装装样子。 陆尧之却以为自己真的抓疼她了,也不管逾不逾矩,又把她的手抓过来仔细检查一下。 这一次,他抓的力道比之前轻多了,小心翼翼的,像是在碰什么易碎品,见许念安的手微微有点泛红,他别提有多自责和心疼了。 “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力道,下次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许念安道。 陆尧之闻言,下意识抬头看了她一眼,讷讷地问道:“想都不能想吗?” “这是我能决定的吗?”许念安笑着反问。 陆尧之觉得她是被他气笑的。 不过,气笑也好看,他差点又看呆了。 “我就想想。” “那能把我的手松开吗?”许念安动了动被他抓着的那只手。 “抱歉。”陆临川有些尴尬地松开手。 许念安没再说什么,继续看着陆周舟他们三小只玩。 陆尧之见她又把目光落在陆周舟他们三小只身上,就问道:“喜欢小孩子?” 许念安不喜欢小孩子,她喜欢糙汉子,但糙汉子不能一直盯着看,只能盯着小孩子看。 “还好,他们挺可爱的。” 陆尧之看了眼陆周舟他们三小只,又看了眼正在看陆周舟他们三小只的许念安,说:“比他们更可爱。” 许念安觉得她男人太会说话了,可惜她不能回应说他更可爱,只能笑而不语。 陆尧之很喜欢看她笑,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想一直看下去。 陆敏敏过来看到的画面就是,许念安看着陆周舟他们三小只笑,陆尧之看着许念安笑,前者笑容清浅,如沐春风,后者笑容猥琐,跟个痴汉似的。 对于她的到来,他们没人发现,她只能干咳一声,刷一下存在感。 听到她的咳嗽声,陆尧之只施舍给她一个眼神,就把目光重新落在许念安身上,然后,随口问了她一句:“怎么就自己过来了?三婶呢?” “我娘不好意思过来,让我多帮她吃两碗。”陆敏敏说。 “帮我娘她们干活去。”别在这里打扰他和许念安的二人世界。 “哦。”陆敏敏是个勤快的人,对干活并不排斥,特别是在干完活后,还有饭吃的情况下。 电灯泡走了,陆临川继续盯着许念安看。 许念安却没有再盯着陆周舟他们三小只看,而是转过头和陆尧之对视,问他:“我是不是也要去给伯母她们帮忙?” “不用,坐在这里看着小鱼儿他们就行了。”陆尧之说。 “那呢?也不用帮忙吗?”许念安又问道。 “不用,我陪一起看着小鱼儿他们就行了。”她坐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去干活,不可能的。 “看的分明是我。”许念安拆穿道。 陆尧之:“……” 瞎说什么大实话。 “更好看。” 许念安觉得她男人的嘴实在太甜了,好想尝一口。 刚这么想完,陆尧之家的院子外就传来林淑先的声音。 “有人在家吗?” 陆尧之对林淑先的声音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朝院门的方向看了眼,来人果然是林淑先。 一看到林淑先,他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陆敏敏可以打发,林淑先可不好打发。 许念安也看到了林淑先,站起身来,对陆尧之道:“他应该是来找我的,我去看看。”说完,她直接朝院门走了过去。 陆尧之紧随其后。 走到林淑先跟前,许念安便问道:“怎么过来了?” “我安顿得差不多,过来看看怎么样。到了借住的同志家,听说来大队长家了,我就过来看看。”林淑先说道。 “我挺好的,不用担心。”许念安说。 林淑先看她确实挺好的,刚放下心,又看到她身后的陆尧之,心瞬间又提起来了。 陆尧之对许念安的喜欢是不加掩饰的,林淑先再迟钝也看得出来,他把许念安请到他家来吃饭,就差没把“图谋不轨”四个字写在脸上了,这让一直把许念安当成妹妹看的林淑先怎么放心。 “我有话想单独跟说,跟我出来一下。” “好。”许念安应下后,马上又对她身后的陆尧之说:“我出去一下。” “嗯。”陆尧之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不善。 当然,这份不善是对林淑先的。 林淑先一看到他就把许念安叫出去说话,很明显是在防着他。 防着他说的话,无论是什么话,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好话。 林淑先把许念安叫出去,要说的确实不是什么好话,是他的坏话。 “那大队长明显对图谋不轨,和他相处的时候小心点,别着了他的道。” “放心,我有分寸。”许念安说。 “有分寸就好。”林淑先说完这话,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又交代道:“人言可畏,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平日里最好还是别和他走得太近了,免得被他算计,坏了名声。” 他刚才站在院门口可看见了,院子里除了三个小孩子外,也就陆尧之和许念安在,很明显是陆尧之有意为之,其心,昭然若揭。 许念安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岭之花人设,不能直接跟他说,她看上陆尧之了,只能又道:“我有分寸。” 她平日里确实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林淑先把能交代的交代完后,倒也没有再唧歪,和她一起回了陆尧之家的院门口。 陆尧之还在院门口站着。 见他们俩回来了,他便对林淑先道:“林同志今晚也在我家吃晚饭吧!”他邀请林淑先在他家吃晚饭决计不是诚心的,是怕林淑先和许念安说了什么,导致许念安今晚不在他家吃晚饭了。 林淑先不太想留在他家吃晚饭,但又不放心许念安独自留在他家吃晚饭,犹豫了下,到底还是点头应下了。 就这样,陆尧之家的院子里多了一个比天边的夕阳还要亮的电灯泡。 有这么亮的一个电灯泡在,陆尧之不好再一直盯着许念安看,许念安也不好崩人设和陆尧之**,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好在没过多久陆敏敏就过来了。 陆敏敏把自己能干的活都干完了,觉得有点无聊,就想去偷看一眼陆尧之和许念安在干什么,结果看到一个和许念安一样好看的男同志。 她几乎想也没想地朝他们跑了过去,在陆尧之和许念安中间坐下。 陆尧之:“……” 妈的智障! 陆敏敏倒也不是故意坐在他们俩中间,是总共就四个位置,其他三个被他们三坐了,她只能坐在剩下的这个位置上,刚好在林淑先对面。 于是,她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对面的林淑先道:“同志,长得真好看。” 林淑先不像陆尧之脸皮厚,更不像许念安不要脸,被她这么一夸,脸瞬间红了。 许念安看了眼陆敏敏,又看了眼陆尧之,那表情好像在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陆尧之不是很想承认陆敏敏是他妹,更不想承认自己夸许念安好看的时候,像陆敏敏这么丢脸。 完不觉得自己丢脸的陆敏敏,夸完林淑先后,又看向许念安夸道:“也好看,们俩坐在一起真登对。” 陆尧之对她前面那半句话表示赞同,对她后面那句话表示有妹如此,不如打死。 “他们俩是兄妹。” “原来是兄妹,难怪都长得这么好看。”陆敏敏恍然大悟,旋即又对林淑先道:“许同志好,我叫陆敏敏。” “陆同志好,我不姓许,我叫林淑先。”林淑先自我介绍道。 “姓林,她姓许,那们应该不是亲兄妹吧?”陆敏敏问道。 “我们其实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不过,关系胜似亲兄妹。”林淑先如是说。 “从小一起长大,那不就是青梅竹马。”陆敏敏说完这话,转头又对陆尧之道:“人家是青梅竹马,没机会了。” 陆尧之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一巴掌呼死她。 “人家是兄妹。” “又没血缘关系,算哪门子兄妹。”完可以发展比纯洁的革命友谊更进一步的关系。 38、七十年代俏知青(四) 这倒是大实话, 但陆尧之不爱听。 “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是兄妹。” 林淑先确实把许念安当妹妹,但看着明显对许念安图谋不轨的陆尧之,他突然有点犹豫要不要解释。 如果他解释了, 陆尧之指不定要怎么缠着许念安, 反之,如果他不解释,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还没等他决定好解不解释, 陆尧之的二嫂黄莺就过来跟他们说晚饭准备好了,让他们进屋去吃饭。 到了屋里,许念安刚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她的一左一右就多了两个人。 左边是林淑先, 右边是陆敏敏。 陆尧之:“……” 陆尧之忍住大义灭亲的冲动,一脸哀怨的走到许念安对面的位置坐着。 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许念安, 他尽可能的忽略掉周围所有人, 假装只有他和许念安在一起吃晚饭。 然后,他发现根本忽略不掉。 别人就算了, 许念安身旁的林淑先,他无论如何也忽略不掉。 因为林淑先时不时就给许念安夹一下菜, 时不时还和她交头接耳说两句悄悄话。 陆尧之看得手中的筷子都要掰断了。 大舅哥什么的, 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没有之一。 如果有, 那大约就是小舅子。 不知道许念安家里有没有亲兄弟。 许念安家里没有亲兄弟,但有一个亲姐,那是一个比亲兄弟更可怕的存在。 当然,这一点陆尧之现在还无从得知,就连许念安自己也不知道,她姐将来会成为她和陆尧之之间最大的绊脚石。 一顿不是很愉快的晚饭结束后, 陆尧之几乎是送瘟神似的让陆嘉树和陆周舟送林淑先回他四大爷家,生怕他迷路了给他来个回马枪。 送走林淑先后,陆尧之这才有机会和许念安说上话。 “今晚先跟敏敏将就一晚,明天我就给把床铺整好。” “好,谢谢。”许念安道。 “我们俩谁跟谁,用不着客气。”陆尧之说。 话音刚落,他身旁就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天鹅和瘌蛤一蟆。”陆敏敏没忍住插了一嘴。 陆尧之:“……” 陆尧之忍了一晚上,终于没忍住拿起一旁的砍柴刀。 吓得陆敏敏一溜烟人就跑没影了。 她一跑,陆尧之就把砍柴刀放回远处,对许念安道:“我就吓吓她,没有真要砍她的意思。” 许念安看出来了。 “那我也回去了。” “好。”几步路的距离,陆尧之没有送她,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她进了陆敏敏家的院子。 许念安和陆敏敏将就一晚后,突然有点同情林淑先。 因为陆敏敏不仅醒的时候有多动症,睡着的时候也有,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简直要命,许念安一晚上被她踹了无数下,还是连踹带骂那种。 第二天,看到来给她送床的陆尧之,她差点哭了。 陆尧之见她双眼含着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心一紧,赶忙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跑到她跟前问她怎么了。 许念安不能跟他说实话,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道:“眼睛里不知道进什么东西了,有点难受。” 陆尧之没有怀疑她在说谎,问道:“需要我帮看一下吗?” 许念安摇头拒绝了,她眼睛里压根没有进东西是其次的,重要的是,林淑先来了,她不能崩人设,免得引起他的怀疑。 陆尧之见她摇头,心里有些失望,刚想再争取一下,结果下一秒他的身后就传来林淑先的声音。 “安安,怎么了?”林淑先一进陆敏敏家的院子就看见陆尧之和许念安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许念安的眼睛还红了。 在他的印象里,许念安上一次眼红,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所以,陆尧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没事,眼睛里不知道进什么东西了,有点难受。”许念安把刚才用来忽悠陆尧之那套说辞又跟他说了一遍。 林淑先却没有像陆尧之那样没有怀疑,相反,他很怀疑,还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陆尧之一眼 。 陆尧之:“……” 陆尧之在想,他现在要是给林淑先一拳,他和许念安还有希望在一起吗? 答案是,未知。 未知的事情,他不太敢做,毕竟这关乎到他的终身大事。 所以,他选择无视林淑先,对许念安道:“我去忙了。” “好,辛苦了。”许念安说。 “不辛苦。”说完这话,陆尧之便不舍地回去继续忙活。 林淑先等他走了,才压低了嗓音问许念安:“他没有欺负吧?” “没有,我真的是眼睛进东西了,他过来只是问我怎么了。”许念安道。 林淑先还是有点怀疑,不过,他并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道:“昨晚住的还适应吗?” “不太适应,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许念安说得很委婉,看着林淑先的眼神里不由地带了一丝同情。 林淑先被她同情得莫名其妙的,说:“我昨晚是自己睡的。”他是单独被安排到陆尧之他四大爷家的,没和陈正华,还有李保国一起。 “珍惜这段时间吧!”许念安说。 林淑先:“???” 她说的每一个字林淑先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原谅林淑先听不懂。 “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不是好像,我已经说了。”她就差没直接剧透了。 “所以,珍惜这段时间是什么意思?”林淑先不懂就问。 “明天就要开始干活了。”许念安道。 “是怕我干不惯农活?”林淑先似懂非懂。 “干得惯?”许念安反问。 “刚开始肯定干不惯,不过,我应该很快就能适应了。倒是,这里根本不是该来的地方。”她应该像许司南一样在战场上杀敌,而非跟着他在田里务农。 “该不该来都来了。”许念安说完这话,没有给他继续这个话题的机会,马上又问道:“来找我什么事?” “我打算和陈知青他们四处走走,熟悉一下大队,过来问要不要一起。”林淑先道。 “不了,我早上约了粥粥,等会儿陪他一起上山挖野菜。”许念安说。 “这样啊!”林淑先不太放心她跟一个孩子跑山上去,犹豫一下,道:“那我不和陈知青他们一起,陪们一起上山挖野菜。”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又不是小孩子。”许念安可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会影响到她和陆尧之的感情进展的。 “好吧,那自己注意安!”林淑先想到他不能一直待在她身边,她总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没勉强,让她先适应一下。 “好。” 送走林淑先后,许念安就准备和陆周舟一起上山挖野菜去,走之前,她还特意去跟陆尧之说一声。 陆尧之也不是很放心她和陆周舟进山,但他自己这会又不走开,就让他们俩去隔壁叫上陆嘉树和陆嘉鱼一起。 于是,许念安就被陆周舟他们三小只带着进了山。 进了山后,陆周舟就教许念安辨认各种野菜。 他年龄不大,懂得倒是挺多的,小嘴“吧啦吧啦”跟许念安说了一大堆,陆嘉鱼偶尔也会插上一嘴。 倒是年龄长他们几岁陆嘉树,一路安静如树,不知道是随了他父母的性子,还是不习惯跟不熟的人打交道。 陆周舟和陆嘉鱼刚开始还是在跟许念安介绍山上的各种野菜、野果,后面话题就偏了,开始说什么好吃,说着说着……两人就吵起来了。 理由是,陆周舟觉得粥是世界最好吃的东西,陆嘉鱼觉得鱼才是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许念安:“……” 许念安没有劝过架,尤其是两个小朋友的架。 所以,她将求助的目光落到陆嘉树的身上。 陆嘉树收到她的目光后,说:“他们俩经常因为谁更好吃的事情吵,打不起来的,顶多吵半个小时就停了,不用担心。” 许念安不担心,她闹心。 一想到他们俩可能吵上半个小时,她就觉得自己整个脑袋“嗡嗡嗡”的,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她周围飞来飞去。 过了大概一分钟,她就受不了,开口打断了他们俩的对话。 “或许,们有没有吃过鱼片粥?” 陆周舟和陆嘉鱼听她说了个又是鱼又是粥的东西,立马就不吵了,一起用充满好奇的目光看着她。 “鱼片粥?” “那是什么?” “好吃吗?”最后这话是陆嘉树问的,他也被许念安勾起了好奇心。 不等许念安回答,陆周舟先道:“有粥肯定好吃。” “对,还有鱼。”陆嘉鱼附和。 许念安其实觉得还好,但她不敢说还好,怕陆周舟和陆嘉鱼联手和她吵。 “是挺好吃的。” “粥粥想吃。”陆周舟说。 “小鱼儿也想吃。”陆嘉鱼紧随其后。 陆嘉树没好意思说他也想吃,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许念安。 许念安:“……” 许念安倒是有本事凭空变出一锅鱼片粥来,但她怕吓到他们三。 “那什么……做鱼片粥得有大米和鱼,我没有大米和鱼,没办法做给们吃。” “我家有大米。”陆嘉鱼说。 “我家没有鱼。”陆周舟小脸皱成一团。 “河里有鱼,我三叔会抓。”陆嘉树到底没抵住鱼片粥的诱惑,积极地帮忙解决问题。 许念安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和陆尧之培养感情的机会,就道:“那等三叔什么时候有空去河里抓鱼,我再给们做鱼片粥吃。”反正她有外挂,只要材料到位,她就能做。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中秋节快乐! 39、七十年代俏知青(五) 知道鱼片粥的存在后, 野菜、野果什么的,瞬间不香了。 又在山里待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陆周舟和陆嘉鱼就待不下去了, 拎着只装了个半满的篮子准备打道回府。 许念安对他们的任性虽然有些无奈, 但也只能和他们一起打道回府。 几人到陆敏敏家的时候,陆尧之他们已经帮她把家具都安置好了,正在修葺陆敏敏家的房子。 一见到陆尧之, 陆嘉鱼就屁颠屁颠地朝他跑了过去,道:“三叔,小鱼儿要吃鱼鱼粥。” “鱼鱼粥是什么?”陆尧之有点方。 “就是粥粥鱼啊!”陆周舟道。 “粥粥鱼又是什么?”陆尧之更方了。 “鱼片粥。”陆嘉树见陆尧之明显没听明白陆嘉鱼和陆周舟的话, 就把许念安的原话告诉他。 陆尧之听完, 说实话,还是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 顾名思义,大概可以想象得到, 应该是用鱼和大米做的粥。 虽然能想象得到,但这样的搭配, 对于他来说, 简直闻所未闻,更别说做了。 “我不会做, 们找别人去 。” “姐姐会做,但是没有鱼。”陆周舟说。 陆尧之以为他说的姐姐是陆敏敏,脸上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 “确定姐姐能做出人吃的东西?” “不是那个姐姐,是这个姐姐。”陆周舟用手指了指他身旁的许念安,然后,又对陆尧之道:“姐姐说, 鱼片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许念安:“……”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啊! “他和小鱼儿因为粥和鱼哪个更好吃的事情吵起来,我为了劝架,就跟他们说了鱼片粥。他们想吃,但是只有大米,没有鱼。” “要什么鱼?”陆尧之问她。 “草鱼吧!”许念安说了种他们大队河里有的鱼。 “成,等房子修葺好了,我去河里给抓。”陆尧之说。 “不急的,什么时候有空……”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被十万火急的陆周舟和陆嘉鱼打断了。 “急,老急了。” “三叔,快一点。” 许念安:“……” 许念安突然有点担心鱼片粥不合他们的口味。 陆尧之没有搭理他们俩,对许念安道:“屋里的家具都安置好了,可以先去看看,我这边再一会儿就好了。” “好。”许念安领着陆周舟他们三小只去了她的房间。 入眼的是间挺简陋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还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当然,这是对于许念安来说。 对于其他人来说,一个房间里能有床、有柜子,还有桌椅,已经算不错了。 陆周舟就很喜欢她的房间。 他自己的房间里就只有一张不大的木板床和一个装衣服的破箱子。 看过房间后,许念安就去陆敏敏房间把自己行李拿过来,准备整理一下,今晚就入住。 她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陆尧之他们房子也修葺得差不多了。 陆尧之准备去河里摸鱼,陆周舟他们三小只要跟着一起去,许念安假装犹豫了下,也跟着一起去了。 陆尧之要去的那条河距离陆敏敏家有点远,走过去大概十来分钟。 到了目的地,陆临川就脱了上衣,准备下河摸鱼。 许念安看到熟悉的八块腹肌公狗腰,没忍住咽了咽口水,所幸只是一瞬间的事,没被陆尧之发现,不然,她的高岭之花人设怕是没救了。 见陆尧之要把衣服给陆嘉树拿着,她忙开口道:“衣服我帮拿着吧!” 陆尧之听罢,几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衣服给了她。 “这条河的水流挺急的,和小鱼儿他们别靠得太近,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等我。” “好。”许念安点头应下,旋即又道:“下水后,注意安。抓不到也没关系,别逞能。” “放心,尧哥水性好着呢!保准给抓一条又肥又大的。”陆尧之从小到大没少下河摸鱼,水性好不说,对这条河也熟,十分有自信。 “那我在岸上等。”许念安笑道。 陆尧之看到她的笑容后,心里就跟抹了蜜似的,整个人更是飘飘然的,像是踩着棉花般下了水。 他一下水,许念安就带着陆周舟他们三小只往后退了几步,等他上岸。 这一等就等了小半个小时。 河里的鱼本来就不好摸,又要又肥又大的草鱼,饶是陆尧之摸鱼的技术再好,也花了一番功夫。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让他摸到一条四五斤重的草鱼。 上岸后,他便草鱼给许念安看。 “幸不辱命。” 许念安眼里只有线条流畅的肌肉和湿身后的诱惑。 好想崩人设和他原地结婚,这样她就能对他做晋江不让写的事。 “辛苦了。” “不辛苦。”为了她,他做什么都不辛苦。 “先把衣服穿上吧!免得着凉了。”她怕自己再看下去真的会忍不住崩人设。 陆尧之现在身上都是湿的,不是很想穿,但又舍不得拒绝她的好意,犹豫了一下,他到底还是把鱼放进陆嘉树拿着的鱼篓里,再拿过她帮他拿着的衣服穿上。 等他穿好衣服后,几人便打道回家。 没回陆敏敏家,回的是陆尧之家,因为陆敏敏家没有大米。 他们到陆尧之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工时间,陆家人正准备吃午饭。 见陆尧之身上的衣服湿了,手里还拎着鱼篓,陆孟氏不用想也知道他去河里摸鱼了,有些疑惑地问道:“不是在帮三婶家修房子,怎么跑去河里摸鱼了?” “小鱼儿他们要吃鱼片粥,没有鱼,我修完房子就去河里给他们摸一条。”陆尧之说。 “鱼片粥是什么?”陆孟氏做饭的手艺虽然不错,但会的东西有限,鱼片粥她此前连听都没听过,自然也不会做。 “好吃的。”陆嘉鱼回道。 又是鱼,又是粥的,陆孟氏也知道是好吃的。 问题是,她不会做。 她连鱼片粥是什么都不知道,陆尧之料她也不会做,便道:“安安会做,给她打打下手就行。” 打下手,陆孟氏会,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成。” 她应下后,陆尧之又对许念安说道:“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娘说,别拘束,跟自己娘似……我是说,我娘很好说话的。” “嗯。”许念安假装没听到他没有说完那句话,对他点了下头,复又道:“去洗个澡吧!洗衣服穿久了容易着凉。” “好。”眼下正值夏季,天气热得很,陆尧之也没烧热水,直接用冷水洗。 他洗澡的时候,许念安和陆孟氏去了厨房忙活。 因为有外挂,许念安做个鱼片粥可以说轻轻松松。 不过,煮粥需要时间。 等她煮好的时候,陆周舟和陆嘉鱼因为太饿,已经一人吃了半碗玉米糊糊垫肚子了。 陆嘉树没吃,虽然他也等得有点饿了,但他能忍。 陆尧之也没吃,他洗完澡就到厨房去帮许念安打下手,让他娘吃饭去。 所以,鱼片粥煮熟的时候,他吃了第一口,还是许念安喂到他嘴边的,让他帮忙尝味道。 鱼片粥什么味道,讲真,陆尧之没有尝出来。 他感觉许念安喂给他的并不是鱼片粥,是一勺蜂蜜,甜到他心坎里那种。 好在许念安也不是真的想让他帮忙尝味道,只是想趁机跟他培养一下感情。 喂完他后,鱼片粥就出锅了。 盛粥的事用不着许念安,陆尧之直接包揽了。 第一碗,他先盛给了许念安,第二碗,他很想盛给自己,但他刚盛好,就被陆敏敏端走了。 陆敏敏下工后,找不到陆周舟和许念安,过来他家看看,发现许念安在煮鱼片粥后,她就赖着不走了。 她端走陆尧之盛好的粥,倒不是为了自己吃,是给陆周舟他们三小只吃。 等陆周舟他们三小只人手一碗,她才端给自己吃。 盛好给他们的后,陆尧之又盛了两碗,一碗给他自己,一碗给陆孟氏。 至于其他人…… 又不是没长手脚,要吃自己盛。 陆舜之他们都已经吃过午饭了,担心他们不够吃,一开始并没有去盛,一直等到他们都吃饱了,见锅里还有剩,他们才一人盛了些尝尝鲜。 鱼片粥的味道对于吃惯了各种美食的许念安来说,谈不上多好吃,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却是难得的人间美味。 陆周舟和陆嘉鱼吃完后,再也不争粥和鱼哪个更好吃了,因为他们一致认为鱼片粥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陆家的其他人对许念安的手艺也挺满意的,尤其是陆尧之。 他与其说是满意,不如说是惊喜。 他打从见许念安第一眼起,就觉得她应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手艺,不愧是他一眼就相中的人。 许念安本尊确实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仙女,但原主不是,原主人虽然长得白净,看着像是没干过什么活的样子,其实她十项能,特别是身手,十分了得,真要打起来,两个陆尧之都未必打得过她。 当然,许念安是不会跟陆尧之打起来的,顶多跟他妖精打架。 想到妖精打架,许念安又想和陆尧之原地结婚了。 可惜她的高岭之花人设不允许。 干! 吃完鱼片粥,陆敏敏他们就去上工了,连陆尧之也去忙了。 许念安昨晚没睡好,下午困得不行,就去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近黄昏了。 想着明天开始她也要去上工,不能再睡午觉,她就恨不得回天界掐死瓜皮。 40、七十年代俏知青(六) 吃不了肉已经不能算了, 还要干活,这样的日子简直憋屈死她了。 突然有点想陆临川了。 陆临川刚开始虽然狗了点,但后面卸下伪装后, 简直就是一匹色中饿狼, 每次欢爱的时候都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让她爽得不要不要的。 反观陆尧之,陆尧之的人设其实比陆临川更符合她的心意, 他主动且充满热情,还有着陆临川没有的自信。 原本她以为她进入这个世界后,应该很快就能开荤, 没想到……陆尧之倒是很想和她开荤的, 但她该死的人设不允许她答应他。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仿佛拿了上个世界陆临川的剧本,心里明明很想要, 行动上却要抵住诱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陆尧之拿的则是她上个世界的剧本,低配版的。 嗯, 陆尧之的主动和热情,包括自信, 在她面前都是个弟弟。 与其指望一个弟弟带她开荤, 还不如效仿陆临川卸下自己的伪装,反客为主。 “我决定了, 我要崩人设。” 瓜皮:“要崩人设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崩得太严重,不然,有一定可能会导致剧情崩了。一旦剧情崩了,这个世界也会跟着崩了,到时候, 就会被踢出这个世界。” 许念安:“我只在陆尧之面前崩人设,在其他人面前,我会收敛。” 瓜皮:“在其他人面前最好别崩,尤其是在林淑先面前。” 许念安:“成。” 愉快地达成共识后,许念安并没有迎来在陆尧之面前崩人设的机会,因为陆尧之很忙,她也要开始上工了,两人几乎没有独处的机会。 地里的活对于在城市里长大的知青们来说,是陌生的,也是一种折磨,有的人嫌脏,有的人嫌累……总之,刚下乡的知青们就没有几个适应良好的。 当然,这并不包括许念安。 许念安有外挂,干什么都跟在划水似的。 一天下来,除了有点无聊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反倒是林淑先,一天下来,累得够呛。 尽管如此,下工后,他还是去陆敏敏家看许念安。 许念安不是很想见到他,但又不能赶他走,因为原主不仅是这本小说的女二,还是促进男女主感情的工具人。 男女主之所以会走到一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住在女主家,男主不放心她,一有时间就会跑女主家来看她,一来二去,她和男主的感情没进展,女主和男主倒是看对眼了。 林淑先见到许念安前,整颗心一直是提着的,怕许念安适应不了,见到许念安后,他发现他不配。 许念安上了一天的工,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似的,反倒是他,距离累成死狗,也就差个狗。 嗯,有些人看似还活着,其实他已经累死了。 “分到的活计很轻松吗?” “和分到的比起来,是的。”陆尧之给她分的活计,相对比较轻松,给林淑先分的活计,相对比较辛苦,两相对比,非常鲜明,还不会落人话柄,因为她的轻松是建立在林淑先的辛苦上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适应不了。”林淑先说。 “放心,我的适应能力很强的。倒是,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许念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 “是挺累的。”林淑先有些颓然,没忍住叹了一口气,只很快又强行打起精神来道:“不过,第一天累是难免的,我应该很快就能适应了。” “能适应就好。”许念安道。 确定她没有什么不适后,林淑先并没有在陆敏敏家多待,他干了一天的农活实在太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许念安也没有留他,送他到了院门口。 他走后,许念安又在院门口站了一分钟左右,刚准备转身回院子,就见陆尧之从不远处的巷子里走了出来。 陆尧之忙活了一天,刚从大队部回来,就见许念安站在陆敏敏家的院门口,正准备转身进院子。 一看到许念安,他几乎毫不犹豫的路过自己家的院门,朝她跑过去。 许念安就知道他会过来找她,也没急着进院子,站在院门口等他。 待他跑近了,她才开口道:“找我!” “嗯。”陆尧之颔首,旋即又问道:“今天活干得还适应吗?” “挺适应的。”许念安说。 “会不会觉得太累了?”陆尧之又问。 “不会,在我的承受范围内。”许念安道。 “那就好。”知道她没被累着,陆尧之便放心了:“我今天比较忙,就没去看。” “看我做什么?”许念安问他。 “看适不适应,要是不适应,我再给换其他活。”陆尧之如是道。 许念安对他的贴心挺满意的,但还是明知故问道:“对其他女知青也这么好吗?” “没,就对好。”其他的,别说女知青了,便是陆敏敏,在他这里也讨不到好,他可是个大公只对她有私的大队长。 “就对我好啊!”许念安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旋即又问道:“那这样算不算是以权谋私?” “我更喜欢管这叫家属福利。”他以前一直是个大公无私的大队长,连对自己的家人他都没有谋过私,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他想谋私的人,他为自己争取一点家属福利不过分吧? 过分也没关系,因为严格上来说,他并没有占大队的好处,该许念安和林淑先干的活,他们都干了,只是许念安干得比较少,林淑先干得比较多而已。 嗯,这大概就是大舅哥这种讨厌的生物在他这里唯一的用处。 “我什么时候成的家属了?”许念安觉得明天就挺合适的,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去领证。 “现在还不是,但可以预支福利。”他坚信她迟早会是他的家属。 许念安也坚信自己迟早会是他的家属。 趁着周围没人,她对陆尧之道:“手伸出来。” “做什么?”陆尧之问归问,但还是在第一时间伸出自己的手。 许念安本来想牵一下他的手,但瓜皮提醒她,说很快会有人过来,让她不要崩人设,她只能打消牵他的手的想法,放了一颗奶糖在他的手心里。 “谢谢给的福利,我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陆尧之反应,她直接转身进了院子。 等陆尧之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进了院子。 陆尧之没有追进去,攥紧她放在他手心里的糖,咧开嘴,笑得像个五百斤的胖子,结果刚转身就看到他三婶。 “站在这里傻笑什么?”陆敏敏他娘,也就是陆杨氏刚到自家院门外,就见陆尧之站在她家院门口笑得像个傻子似的,不知道在笑什么。 “没,就笑笑。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言罢,跑得比兔子还快,活像是身后有狼在追他。 陆杨氏想拦住他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他家的院子。 陆尧之进了他家的院子后,并没有回屋去,而是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摊开手看着许念安放在他手心里的奶糖,继续傻笑。 没过多久,他手心里的奶糖就引来了陆嘉鱼。 “糖!”陆嘉鱼只是恰巧路过,见他坐在石椅上傻笑,就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过后,他的目光就定格在他手心里的奶糖上了,怎么都移不开:“三叔,小鱼儿想吃糖。” “想着吧!”陆尧之随口回了他一句,然后,无情地背过身去,连看都不让他多看他手心里的奶糖一眼。 他背过身去,陆嘉鱼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另一边,继续盯着他手心里的奶糖看。 陆尧之在他跑过来不到两秒后,又背过身去。 陆嘉鱼:“……” 陆嘉鱼接着跑。 他一跑到陆尧之面前,陆尧之就背过身去。 陆尧之背过身去,他就又跑到陆尧之面前。 就这样重复了几次后,陆尧之有些不耐烦了,站起身来,准备回自己房间里笑。 陆嘉鱼见他要走,忙又道:“三叔,小鱼儿想吃糖。” “三叔也想吃糖,但三叔只有一颗,舍不得吃。”奶糖这种东西,放久了是会坏的,所以,不能留着当作许念安给他的定情信物,但要他吃了,他又舍不得,这毕竟是许念安给他的,不能当作一般的奶糖对待。 “三叔可以再买几颗糖,不对,买多多的糖,分给小鱼儿吃。奶奶说,有好吃的东西要分享。”陆嘉鱼道。 “这糖可不是三叔想买就能买到的。”所以,分享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陆嘉鱼不仅想了,还说出来了。 “那我们一人吃一半。” “呵!”陆尧之回了他一声冷笑后,直接迈开步子走人。 陆嘉鱼见他走了,连忙迈开自己的小短腿,小跑着跟上,嘴里还不忘道:“不一半了,只要小小块就好。三叔……” 回答他的是一声房门关上的声音。 陆嘉鱼拍了两下他的房门没拍开,就在他门前的台阶上坐着守株待兔。 陆孟氏进屋的时候,陆尧之已经回房间有段时间了,陆嘉鱼还在他门前的石阶上坐着。 “坐在三叔门前干什么?” “三叔有糖,不分小鱼儿吃,还躲起来。”陆嘉鱼告状道。 陆孟氏听罢,没接他的话茬,抬手拍了拍陆尧之的房门。 “老三,开门。” 陆嘉鱼拍门,陆尧之可以不开,她拍门,陆尧之可不敢不开。 刚把门打开,陆孟氏就问道:“干完活回来,不去洗澡,躲屋里干什么?也不嫌脏。” “等会儿再去洗。”他还没乐够呢! 41、七十年代俏知青(七) 他不去洗, 陆孟氏也不能逼着他去,只能转移话题道:“小鱼儿说,有糖不分他吃, 还躲起来, 有这么当三叔的吗?” “那不是颗一般的糖,是安安给我的糖,我自己都舍不得吃。”陆尧之说。 陆孟氏听他这话,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如春风般和煦,问道:“这是有进展了?” “嗯。”陆尧之很自信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许念安对他有一定的好感,就算这好感还不足以称之为喜欢, 那也是好感。 好感都有了, 喜欢还会远吗? “有进展就好。”陆孟氏觉得她的儿媳妇茶也不远了,就是……“人城里来的姑娘能看上吗?” “怎么不能, 我比起城里的爷们也不差啊!”就来他们大队下乡的那群知青们, 在他看来都是弟弟。 “我看那天来咱家吃晚饭的林知青就比好。”林淑先别的不说,长得就比他好, 白白净净的,和许念安坐在一起, 看起来特般配。不像他, 糙汉子一个,和许念安坐在一起, 看起来活像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陆尧之:“……” 陆尧之突然怀疑自己不是他娘亲生的。 “我真的是亲生的吗?” “当然是我亲生的。想啊,我要是领养,怎么会挑呢!”一点都不省心。 “我可以说脏话吗?”陆尧之问道。 “不可以。”陆嘉鱼还在呢,怎么可以在小孩子面前说脏话。 “哦,那我无话可说。”陆尧之冷漠脸:“还有话说吗?没话说,我关门了。” “关吧!”陆孟氏赶着去做晚饭, 没时间和他多说。 走的时候,她还不忘把陆嘉鱼带走。 陆嘉鱼还有点舍不得陆尧之的糖,但他奶奶都出面了,他三叔还是不分他吃,多半是不会分他吃了,他再舍不得也没用。 今天的晚饭,许念安吃得有点撑,因为她下工后,让瓜皮给她开小灶了。 是他们天界的美食,还有她最爱的营养液,好不丰盛,她一时没忍住就吃撑了。 等正式吃晚饭的时候,她还撑着,但又不能不吃,这可能会让陆杨氏觉得她不喜欢她做的饭菜,虽然她确实不太喜欢她做的饭菜,简陋不说,还不好吃,但人在屋檐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开小灶。 所以,哪怕陆杨氏的饭菜做得不好吃,她也还是会吃,最多就是少吃一点,当然,她想多吃也没有。 陆敏敏家里不富裕,陆杨氏每次做饭都是定量的,只有吃不饱,不会出现让人吃撑了的情况,她上交的粮食是大队预支给知青们的,不多,陆杨氏怕她撑不到秋收发粮的时候,就帮她也定量了。 她对此挺满意的,但今天晚上她实在太撑了,连陆杨氏给她定的量,她都吃不下去。 原本她打算硬撑着的,等真正吃的时候,她又觉得没必要为难自己,就以第一天干活不适应没什么胃口为由,把她那份分给陆敏敏和陆周舟吃。 饭后,还撑着的许念安打算出去走走消消食。 陆敏敏干了一天活,有点累,不想和她出去走,又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出去走,就让陆周舟拎着煤油灯陪她出去走。 陆周舟陪她走到陆尧之家院门外就停下脚步冲着院子里喊陆嘉树和陆嘉鱼,想叫上他们一起去散步,结果陆嘉树和陆嘉鱼没叫出来,把陆尧之叫出来了。 简直没有比他更贴心的红线了! 陆尧之出来了后,得知他们俩要去散步,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取代陆周舟。 于是,他把陆周舟打发进院子去和陆嘉树他们玩,他自己陪许念安散步去。 许念安巴不得和他独处,对此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两人离开陆尧之家后,没走多远就出了大队。 嗯,陆尧之家在村头,出村也就几分钟的事。 在大队里的时候,陆尧之还有所收敛,出了大队后,他就忍不住想对许念安动手,只是苦于没有理由。 就在他思考着怎么合理的对许念安动手时,路上的石头先对许念安动手了,害她绊了一跤,差点摔倒了。 幸好她及时自己稳住了身子,而他慢了半拍伸手扶住她。 差点摔个狗啃泥的许念安心想,现实的不浪漫和里果然大相径庭,尤其是对于没有主角光环的人来说。 还好为了保险起见,她期待陆尧之能及时扶住她的同时,还让瓜皮及时帮她稳住身子,不然,第一次和陆尧之约会就摔个狗啃泥,她可能没有脸在这个世界上再待下去。 完不知道她假摔差点真摔了的陆尧之,扶住她后,还有点后怕。 要是许念安在他面前摔倒了,那他可能也没有脸在这个世界上再待下去。 “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没事,就是被石头绊了一跤差点摔了,没伤到哪。”许念安道。 “真没伤到哪?”陆尧之不太相信,想帮她检查脚有没有受伤,但她脚上穿着鞋,不脱鞋的话,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真没。”说着,她还走了几步路给陆尧之看。 陆尧之见她行动如常,这才信了她的话。 “天黑,路不好走,我牵着走吧!免得再被什么东西绊到。”说完这话,也不给许念安拒绝的机会,他直接牵住许念安的手。 许念安假摔就是为了跟他牵手,自然不会拒绝。 就这样,两人手牵着手继续往前走。 牵着陆尧之的手的感觉和牵着陆临川的手很像,一样带着粗糙的老茧,一样微凉,一样的让她很有安感。 想到陆临川,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呸,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肾亏。 这难道就是少了一颗肾的感觉?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牵着陆尧之的手的感觉为什么会和牵着陆临川的手很像?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为什么牵着陆尧之的手,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陆临川,而不是她的白月光,就因为她在陆临川身上走了一颗肾吗? 一颗肾好像确实比真心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值钱,因为真心一文不值。 她想这些的时候,陆尧之的脑子里也不平静。 他满脑子都是,他媳妇的手牵起来好软,好嫩,好想亲一口。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他们还没处对象,他牵她的手已经很唐突了,再亲,他怕她会告他耍流氓。 所以,与其想亲她的手,还不如想想怎么跟她处上对象。 “我现在再跟告白的话,还会不会觉得唐突?” “希望我的答案是会,还是不会?”许念安不答反问。 “我当然希望是不会。”陆尧之不假思索道。 “那……”许念安故意卖了个关子,等陆尧之心提起来的时候,才笑着道:“如所愿!” 听到这四个字的那一瞬间,陆尧之的脑子里仿佛放起了烟花。 “那愿意和我处对象吗?” 许念安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但她不知道陆尧之愿不愿意和她搞地下情。 是的,为了不在外人,特别是林淑先面前崩人设,她暂时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处对象。 至少得等到林淑先和陆敏敏在一起之后,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处对象。 “我愿不愿意和处对象取决于愿不愿意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对象?” “什么是见不得光的对象?”陆尧之不太明白。 “就是我暂时还给不了名分。”许念安解释。 “意思就是,愿意和我处对象,但前提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处对象?”陆尧之问道。 许念安颔首。 “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处对象?”陆尧之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还没和她处上对象,就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是他未来媳妇,和她处上对象后,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告诉别人,她是他未来媳妇。 “因为我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处对象,尤其是不想让林淑先知道。如果愿意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对象,那我现在就可以和处对象,如果不愿意,那就等我能给名分的时候再说吧!”许念安赌他等不了。 陆尧之确实等不了。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在处对象,但凡能和她处对象,他就不可能等。 “我愿意暂时先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对象,但得答应我,不能让我一直见不得光,更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我要是不答应呢?”许念安故意为难他。 “不答应,我就自己见光。”只要他想见光,不出一天时间,他们整个大队的人就都能知道她是他未来媳妇。 至于始乱终弃…… 不可能的,他这辈子已经赖定她了。 她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通俗一点说就是,想对他始乱终弃,除非他死。 “自己见光多没面子,还是我答应吧!”许念安说。 “只要能见光,有没有面子无所谓。”陆尧之满不在乎道。 “暂时还不能见,等能见光的时候,我会让见光的。”许念安保证道。 陆尧之相信她会让他见光,因为他不怕她不让她见光。 “那我们现在是对象了吗?” “是的。”许念安点头给予肯定。 “那……我可以亲一下的手吗?”陆尧之停下脚步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目光里还带了丝忐忑,像是怕被她拒绝,又像是怕自己的要求太过逾矩,惹她不快。 许念安:“……” 许念安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们都处上对象了,他居然只是想亲一下她的手。 42、七十年代俏知青(八) 不得不吐槽, 弟弟就是弟弟。 指望弟弟带她开荤,还不如她自己动嘴丰衣足食。 于是,她没说可以, 也没说不可以, 直接踮起脚凑上去在他唇角上亲了一口。 不是她不想亲他的唇,是身高不给力,角度没找好, 亲偏了。 也还好她亲偏了,不然,她怕自己会收不住。 陆尧之还在等她的答复, 结果她凑上来就是一口, 还是亲在他的嘴角上的,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 连呼吸都不受自己掌控, 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自己的嗓子眼里跳出来,脸更是在一瞬间红透了。 过了半晌, 他才如梦初醒般讷讷地问道:“刚才是不是亲我了?” 许念安见他因为一个不算吻的吻,整个人都傻掉了, 没忍住又踮起脚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说:“可以亲我的手了。” 陆尧之突然不想亲她的手了,甚至觉得刚才只想亲她的手的自己实在太没出息了。 “我可以亲别的地方吗?” 许念安假装犹豫了下, 再点了点头。 就在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初吻马上就要送出去的时候,陆尧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许念安:“……” 开荤什么的,指望弟弟带,果然不如靠自己。 “低头。” 陆尧之刚亲完她的脸颊,脑子里正一遍一遍地放着烟花, 完没有思考能力,她让他低头,他就低头。 他一低下头,许念安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她的唇碰到陆尧之的唇的那一瞬间,陆尧之感觉整个人一阵酥麻,仿佛过电了一般。 刚想好好品尝她唇齿间的滋味,她的唇便离开他的唇,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手搂住她柔韧的腰肢,将她禁锢在怀里,再次吻上她娇嫩的唇。 这是个没有章法的吻,时而细细吮吸,好似在品尝什么珍馐美馔,时而急不可耐,好似要将她拆吞入腹,一直到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才不舍地结束这个吻。 透过煤油灯微弱的光芒,看着许念安被他啃噬得嫣红的唇,他没忍住又凑上去在她唇上轻轻舔舐几下,像是第一次得了糖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更多的品尝她的滋味,又怕糖化得太快,转眼就没了,只能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舔舐,细细品尝她的滋味。 许念安被他这磨人的吻法吻得心痒难耐,想要反客为主,身体却使不上力气,只能压下心里的痒意,被迫承受着这半是折磨半是欢愉的亲吻。 就这样吻了几分钟,陆尧之才舍得结束这磨人的吻了。 之后,两人并没有分开,因为许念安的身体还是使不上力气,得接着陆尧之的力气才能站稳。 等她缓过来后,两人才分开,手牵着手往回走。 快到大队的时候,许念安停下脚步,同时拉住陆尧之,示意他停下。 陆尧之停下脚步后,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快到大队了,要不要来个晚安吻?”许念安问他。 “要。”陆尧之双眼一亮,凑上来就要亲她。 许念安见了,赶忙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道:“别动,我来。”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那心痒难耐的感觉。 陆尧之很听话的没动,一脸期待地等着她主动亲他。 许念安凑近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很浅的吻,蜻蜓点水一般。 陆尧之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唇已经离开他的唇,笑着对他说了声晚安。 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却让陆尧之的呼吸都滞了滞,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到底没忍住凑上去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同样很浅,一触即离。 吻完后,他也笑着对许念安说了声晚安。 两人互道完晚安,这才一起回了大队。 回了大队后,陆尧之便没再牵着许念安的手,因为他现在是个见不得光的对象。 临别时,陆尧之问许念安:“明晚我们还能一起去散步吗?” “当然。”许念安不假思索道。 得了满意的答案,陆尧之心情倍好,咧着嘴,笑得特别灿烂。 刚转身回院子,他就收到来自陆孟氏的充满好奇的目光。 “笑得这么开心,是成了?”问这话的时候,她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担心许念安没走远听到了。 陆尧之先把院门关上,才回道:“算成了。” “成了就说成了,没成就说没成,说什么算成了。”陆孟氏道。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成了。”陆尧之解释。 “那还告诉我。”不讲信用,呸! “又不是别人,是我娘,我总不能骗吧!”他在外已经见不得光了,在家里再偷偷摸摸的,日子久了,不得憋死。 “正因为我是娘,才不能告诉我。”陆孟氏说。 “为什么?”陆尧之有些不解。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们成了,很可能是在利用,不是真心想和在一起。”陆孟氏道。 “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陆尧之反驳。 “她是不是那种人,我不知道。但值得她利用的地方,还是有的。她可能想利用在大队里过得轻松点,也可能想利用回城。”知青上山下乡的政策已经实施有些年了,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少。 这些年里,陆尧之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类似的事情,虽然他不觉得许念安是那样的人,但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见他皱起眉头,陆孟氏方才道:“这就是不能告诉我的理由。” “我不是,我对她不了解,也没有特殊的感情,不可能像一样无条件的信任她。她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对她产生怀疑,无论她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想让别人知道们成了,在不知道具体原因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儿子考虑,我都会带着恶意去揣测她的目的。” 陆尧之:“……” 陆尧之想收回自己刚才的话,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她真不是那种人。不相信她,总该相信我的眼光吧!” “谁说我不相信她,我相信她。我跟说这些,只是想告诉,做人要讲诚信。不然,很可能害人害己。” “就拿今晚这件事情来说,言而无信,把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一旦我有哪怕一丁点不相信她,都可能会造成我们之间的婆媳矛盾,这还只是其一。” “其二,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们成了,肯定有她的理由,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了,无论传到谁的耳朵里,都可能会造成们感情破裂,不仅仅是因为言而无信,也可能是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理由。” “其三,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对她不了解,也没有特殊的感情,一旦这个消息传到有心之人的耳朵里,他们难免会带着恶意去揣测她的目的,到时候,等着她的就是各种流言蜚语,甚至会影响到她的名声。知道名声对于一名女同志的重要性吗?” “综上所述,我怎么会生出这样蠢的儿子?”陆孟氏发出灵魂质问。 “我还是觉得我可能是领养的。不然,怎么会完不为我考虑。”陆尧之说。 “我不是不为考虑,是考虑后发现,无论人家女同志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处对象,到头来吃亏的都是人家。”所以,她完没有必要担心他。 陆尧之想想也是,便没再揪着她不放,而是问道:“那我能收回我跟说的话吗?”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话也一样。”陆孟氏道。 “那假装不知道,也别再告诉别人。”陆尧之说。 “我可以不告诉别人,也可以假装不知道,但装的毕竟不是真的,可能会露馅,我建议,明天找时间跟人家女同志坦白的错误,争取宽大处理。”陆孟氏提议道。 “万一她因为这件事情不想和我在一起呢?”陆尧之不是很敢说,怕许念安生气把他甩了。 “那也是该,是配不上人家女同志!要么努力配上人家女同志,要么别耽误人家女同志。”陆孟氏说。 陆尧之今晚本来超级无敌巨开心,就因为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就从天堂跌入地狱,整个人蔫头耷脑的。 陆孟氏见了,非但不同情他,还继续教育道:“今晚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但我希望能以小见大,凡事三思而后行,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也别辜负别人对的信任。这个别人指的不仅仅是许知青,还有大队里的其他人。是大队的大队长,得为整个大队的人负责,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关乎到整个大队。” “好。”在其位,谋其事,尽其责的道理,陆尧之还是懂的。 当然,他也承认自己目前还做不到面面俱到,但他会努力的。 如果努力也做不到的话,他会把这个位置让给比他更合适的人的。 他并不一定要当这个大队长,但他一定要跟许念安在一起,所以,他只能祈祷许念安不会生他的气。 就算生他的气也没关系,不要一气之下甩了他就行。 因为这份忐忑,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翌日,天刚蒙蒙亮,他就跑到陆敏敏家的院门外等陆杨氏起来,好第一时间和许念安道歉。 陆杨氏起得挺早的,但许念安还在睡。 陆尧之敲了好几下房门,都没能把她叫醒,最后还得靠瓜皮的唢呐。 作者有话要说:  跪!!!感谢在2021-09-24 22:12:52~2021-09-27 20:5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ilchstraB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3、七十年代女知青(九) 一大早被唢呐声吵醒, 许念安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刚想发脾气,脑子里就响起瓜皮的声音。 “陆尧之在门外, 已经敲了一会儿门了。” 听到这话,许念安顿时没脾气了,同时也精神了,起身去开门。 一见到陆尧之,她就扑了他满怀。 陆尧之突然被抱住,整个人怔愣了一瞬,只很快他便抬起手和她相拥。 拥抱过后,许念安微仰起头看着陆尧之问:“这么早过来找我, 是有什么事吗?” 陆尧之低头和她对视,没忍住先凑上去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就在许念安以为他一大早过来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早安吻的时候, 他吭吭哧哧地开口道:“有件事想跟说。” “什么事?”许念安问。 “就……我说了,别生气。生气了, 也别和我分开。我向,也向组织保证,我以后决计不会再犯这种错误。”陆尧之信誓旦旦道。 许念安听了, 还以为他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结果他跟她说, 他昨晚回去后, 言而无信, 把他们俩在处对象的事情告诉他娘了。 许念安已经很克制了, 但陆尧之还是在她脸上看到了“就这”的表情。 “不生气吗?” 许念安摇了摇头,道:“我完可以理解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在处对象的心情, 但我们俩在处对象的事情目前还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克制一点,别搞得人尽皆知,特别是别让林淑先知道。” “为什么不能让林淑先知道。”陆尧之感觉她之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俩在处对象, 只是在防着林淑先。 “因为……”许念安在脑子里快速思考了下,找了个还算合理的理由:“我不能比他早处对象。” 这个理由,说实话,陆尧之有点不理解。 “们又不是亲兄妹,为什么不能比他早处对象?”就算是亲兄妹,也没人规定妹妹不能比哥哥早处对象。 “我有我的理由。”许念安不想解释,因为根本就没法解释。 陆尧之没有逼她说出理由,只是道:“他要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对象,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他那样像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对象的人吗?”林淑先可是有官配的人,只要她这个外来者不搞事情,他不可能找不到对象的。 陆尧之想到林淑先那张可以媲美许念安的脸,觉得长成他那样的要是都找不到对象,那长成他这样的……已经有对象了,很好,完胜。 “我看他好像并没有找对象的心思。”整天就知道围着他对象转。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相信我,他很快就会有对象的。”许念安说道。 陆尧之听她说得这么笃定,有些好奇道:“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现在还没有。”林淑先和陆敏敏现在顶多算点头之交,还没擦出爱情的火花。 “那怎么……算了,不重要。”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陆尧之决定不深究,免得答案差强人意:“我骗我三婶说,我是来找粥粥的,所以,不能久留,差不多该走了。” 许念安不想和他分开,下意识紧了紧抱着他的手。 陆尧之也不想和她分开,但陆杨氏随时可能会过来,陆敏敏也随时可能会起来,他不走不行。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行。 “要不……我把我们俩在处对象的事情跟我三婶说了?”这样他就可以时不时来看她。 “不要。”许念安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但让陆杨氏知道等于让陆敏敏知道,让陆敏敏知道就算不等于让他们整个大队的人知道,也等于让林淑先知道。 陆尧之本就没抱太大的希望,所以,被她拒绝,顶多有点小失望,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我只能走了。” “走吧!”许念安虽然还是不舍,但也知道他不能在这里久留。 陆尧之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才不舍地放开她,转身去了陆周舟的房间。 嗯,做戏做套。 把陆周舟弄醒后,随便跟他“吧啦”两句,他就潇洒走人了。 陆周舟:“???” 陆周舟觉得自己大约是在做梦,于是,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许念安送走陆尧之后,也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她去了昨天上工的地方继续划水。 这一划就划了一天。 下工后,林淑先又跑来陆敏敏家看她。 见她像昨天一样,跟个没事人似的,他很放心地跟陆敏敏唠家常去了。 许念安见他们聊得投机,很想走得远远的,让他们俩独处,争取早日擦出爱的火花,但她的工具人人设不允许,只能站在一旁,当一个五百瓦的电灯泡,一直到他们俩唠嗑完了。 夜里,许念安像昨晚一样带着陆周舟出门散步。 到陆尧之家院门外时,陆尧之已经站在他家院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 见他们俩过来,他便上前去从陆周舟手中拿过煤油灯,再把他打发去和陆嘉树他们玩。 陆周舟没马上走,他对陆尧之伸出自己的小手道:“好处。” 陆尧之没有好处给他。 “怎么跟姐一个德行?” “我随我姐。”陆周舟说。 “随谁不好非要随姐,小小年纪就唯利是图。”陆尧之一脸嫌弃。 陆周舟被嫌弃也不恼,只道:“没好处,我不走。” 陆尧之闻言,正准备亮出沙包大的拳头教他做人,许念安先他一步,放了三颗奶糖在他伸出来的那只小手里,说:“和小鱼儿他们分着吃。” “好的,谢谢姐姐。”得了好处,陆周舟都不用陆尧之再发话,自己一溜烟跑进院子里去找陆嘉树和陆嘉鱼分糖吃。 他刚跑走,陆尧之就对许念安道:“别惯着他,容易学坏。” “嗯,不惯着他,只惯着。”说着,她又让瓜皮给她开挂变了一颗奶糖给陆尧之。 陆尧之没接,说:“我不吃,自己吃。” “我还有,先吃,我再吃。”许念安直接把糖果纸拆开喂到他嘴边。 喜欢的人喂到嘴边的糖,陆尧之的意志力再坚定也拒绝不了,更何况他的意志力一点也不坚定,许念安刚把糖喂到他嘴边,他就毫不犹豫地把糖吃了。 他吃下糖后,许念安又假装从口袋里拿了一颗奶糖出来,拆了自己吃。 两人一边吃糖,一边并肩朝大队外走过。 刚出大队,陆尧之就伸手去牵许念安的手。 许念安顺势和他十指相扣,继续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离,确定附近没人,两人才停下来腻歪。 腻歪过后,陆尧之问起许念安家里的事。 虽然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但门当户对的习俗并没有彻底废除,还是有很多人把家庭背景看得很重。 他不看重许念安的家庭背景,但他怕许念安的家里人看不上他的家庭背景。 许念安没隐瞒,把她的家庭背景简单和他说了。 陆尧之听完后,感觉自己要完。 “爸妈会不会嫌弃我只是个乡下泥腿子?” “不会,在他们眼里,不管是乡下泥腿子,还是城里人都是他们立志要为其奉献一生的人民。”许念安说。 陆尧之心稍微安了些,又问道:“那他们会不会不同意嫁给我?” “不会,我爸妈不太干涉我的事情,他们心里只有国家和人民。”不然,也不会任由原主放弃大好前程,和林淑先一起下乡当一名知青。 “那就好。”陆尧之松了一口气,旋即笑着问道:“想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许念安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和他原地结婚,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等见得了光之后吧!” 陆尧之想到他见不得光的理由,对林淑先的怨念不由地又加深了些。 “我能给林淑先介绍对象吗?” “介绍谁?”许念安不答反问。 陆尧之也就随口一说,没有真的要给林淑先介绍对象的意思,听了她的反问后,他愣了一瞬才问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道。”许念安没直接报上陆敏敏的大名,因为林淑先和陆敏敏目前还没有擦出爱的火花。 “那我随便介绍?”林淑先长得好,又是城里来的,他们大队里应该有不少女同志喜欢。 “别。”除了陆敏敏,林淑先不能和任何人在一起,不然,这个世界就崩了:“他会自己找的,不用操心。”免得帮倒忙。 “谁操心他,我是操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得了光。”鬼知道他今天过得有多憋屈,不仅不能跟别人说她是他对象,还要面对一群惦记她的傻逼玩意儿。 是的,许念安在他们大队的受欢迎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林淑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这年头嫁不出去的姑娘很少,但娶不到媳妇的汉子一大把。 许念安人长得好看,又是城里来的,到了他们大队,就跟天鹅掉进癞蛤一蟆堆了,即便不是每只癞蛤一蟆见了她都想吃一口她的肉,想吃她的肉的癞蛤一蟆也不少。 每次遇见想吃她的肉的癞蛤一蟆,他都忍不住想宣示主权,奈何他只是一只见不得光的癞蛤一蟆,就算吃到天鹅肉了,说出去也没人信,就很憋屈。 “快了。”原剧情里,林淑先和陆敏敏的感情发展挺快的,也就十几章吧!时间线是多长来着?记不太清了。算了,不重要,反正挺快就对了。 “就那么确定他能自己找到对象?”陆尧之皱眉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国庆快乐!感谢在2021-09-27 20:50:14~2021-10-01 17:3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随身空间有点爱 10瓶;MilchstraB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4、七十年代女知青(十) “我觉得他和敏敏挺合适的。”许念安担心他私底下乱给林淑先介绍对象, 干脆报了陆敏敏的名字。 “确定?”陆尧之觉得陆敏敏和林淑先的组合,就好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没错, 林淑先是鲜花。 “嗯,我看他们俩挺聊得来的。”许念安说。 “陆敏敏跟谁都聊得来。”那丫不仅是个话痨,还有社交牛逼症。 “她是跟谁都聊得来,但林淑先不是。”林淑先也就跟陆敏敏聊得来,连跟原主,他都没什么话说。 当然,他和原主没话说,问题主要不是出在他身上, 是出在原主的高岭之花人设上。 原主属于那种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能用一个字表达绝不说两个字的人, 林淑先比她好一点,但也不是个话多的人, 这样的两个人哪怕从小一起长大,能说的话也不多。 林淑先跟别人聊不聊得来,陆尧之不知道, 但他知道林淑先跟他绝对聊不来, 所以, 林淑先确实不是跟谁都聊得来。 “我和已经在一起了, 我妹再和哥在一起, 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严格上来说,林淑先并不是我哥, 他只是和我在同一个大院里长大,我们不存在任何血缘关系。所以,我和在一起跟他和陆敏敏在一起不冲突。”许念安说道。 “也就是说,我以为的大舅哥将来有可能会成为我妹夫?”一想到自己将来有可能会反过来成为林淑先的大舅哥, 陆尧之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抠脚。 嗯,他不是个妹控,陆敏敏将来的对象是谁和他毫无关系,他完不在乎。 “确实挺有可能的。”许念安没有把话说死,不是怕生变故,是没办法跟陆尧之解释她为什么这么笃定。 陆尧之还是觉得林淑先和陆敏敏不合适。 在他看来,林淑先就是一朵鲜花,再怎么想不开,也不至于把自己插在陆敏敏那坨牛粪上。 但转念一想,许念安这只天鹅都会想不开把自己送到他这只癞蛤一蟆嘴里,那林淑先想不开把自己插在陆敏敏那坨牛粪上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好奇许念安这只天鹅为什么会想不开把自己送到他这只癞蛤一蟆嘴里? 于是,他问许念安道:“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因为我想和在一起。”许念安回答。 “为什么会想和我在一起?”陆尧之又问。 这回许念安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什么会希望我和在一起?” “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我喜欢。”陆尧之不假思索道。 “我也喜欢,所以,我想和在一起。”许念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陆尧之感觉自己距离被和谐掉,也就差一个深吻,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揽进怀里吻住她的唇。 许念安没想到他会吻她,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微仰起头回应他的吻。 一吻结束,陆尧之犹不满足,又玩起他那套磨人的亲法,在许念安的唇间轻轻□□,吸允,把许念安磨得不行。 等他满足的时候,许念安感觉自己已经被他玩坏了,不仅腿软,脖子也酸得不行,靠在他身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和他一起回大队。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基本都是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出去约会,相处的时间虽然都不长,但感情只增不减。 就是几天过去了,陆尧之还是见不得光,让他多少有点不得劲,很想自己曝光。 这天上午,陆尧之不是很忙,就想着去田里走走,看看许念安,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曝光自己。 结果许念安还没看到,先看到了他的哥们王磊。 更准确地说,是王磊看到了他。 王磊在田里干活,见他过来,立马招呼他过去,说有事要问他。 两人离得不远,陆尧之很快就到了他跟前,问道:“什么事?” 王磊没有马上说什么事,而是先示意他凑近一点,一副要跟他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模样。 陆尧之见了,心里有些狐疑,行动上还算配合地凑近他一点。 刚凑近,王磊就压低了嗓音问他:“我听人说,昨晚和许知青一起出了大队,真的假的?” “谁说的?”陆尧之反问。 “二柱,他说他昨晚远远地看见和一个女同志一起出了大队,看背影很像许知青。”王磊如是道。 陆尧之每天晚上和许念安一起出去散步,并没有刻意避着大队里的人走,被人看见了一点也不奇怪,他之前还纳闷他们都一起出去那么多次了,居然一次都没被人看见,他想趁机的跟人炫耀他和许念安的关系都没机会。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他拼命忍住上扬的嘴角,对王磊道:“没错,我昨晚和许知青一起出了大队。” “干什么去?”王磊问。 “约会。”陆尧之说。 王磊不信,对他翻了个白眼道:“我问的是们干什么去,不是想和许同志干什么去。” “我们就是去约会,不是我臆想出来的。”陆尧之强调。 王磊还是不信,并用力摇晃他的身体,试图将他摇醒。 陆尧之:“……” 妈的智障! “干什么呢?” “摇醒,免得大白天说梦话。”王磊道。 陆尧之不想和他说话了。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走了。” “还没告诉我,昨晚和许知青去干什么。”王磊拦着他,不让他走。 “是我没告诉吗?是我说了,特么压根不信。”陆尧之没好气道。 “说的太假了,我想相信都难。”王磊说。 “我说的哪里假了?二柱都亲眼看见我们俩一起出大队了。”他可是有人证的。 “一起出大队就一定是去约会吗?”王磊问。 “大晚上的,我们孤男寡女一起出大队,除了去约会,还能去干什么?”平常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大队里的人都能脑补出一出大戏,为什么轮到他和许念安,都有人证了,他还不信他。 “我就是不知道们能去干什么,才问的。”要是知道他们能去干什么,他还用得着问他。 “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们是去约会的呢?”陆尧之有些无奈。 “因为许知青那样的,压根不可能看上这样的。”王磊老实说。 陆尧之很想说一句,许念安还就看上他了,但又觉得王磊多半不会信,所以,他稍微委婉一点道:“万一她眼神不好呢!” “眼神不好也不可能看上。”要知道许念安下乡这些天,主动去勾搭她的汉子可有不少,她别说是看上谁了,连正眼都没给谁一个,除了和她一起来下乡的林淑先,他就没听说过哪个汉子能入得了她的眼。 “我有那么差吗?”他可是老早就把许念安勾搭到手了。 “不差,是人许知青太好了。”许念安那样的,就不是他们这样的乡下泥腿子能配得上。 “总有一天,我会向证明,她就是看上我了。”等他见得了光的那一天,他一定第一时间拉着许念安到他跟前,亮瞎他的狗眼。 “等到了那一天再说,现在,先告诉我,们昨晚到底去干什么了?”王磊继续问。 “别再问这个问题了,问就是去约会。”陆尧之懒得跟他逼逼。 “哦,那许知青为什么要和去……约会?”王磊为了不惹恼他,不得已说出了约会二字。 “因为我们在处对象。”陆尧之说。 “怎么越说越离谱。”他都不想问了。 “我们真的在处对象。”陆尧之冷漠。 “得了吧,就的性子,要是们真的在处对象,早就宣扬得人尽皆知,怎么可能在这里跟我说悄悄话。”王磊鄙夷道。 依照陆尧之的性子,他确实很想把他和许念安在处对象的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但这不是许念安不让嘛!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合适的机会,把他们在处对象的事情告诉他,想让他嫉妒一下,结果他居然不信,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爱信不信,我走了。”说完,不等王磊回应,他直接绕开他走人。 他走得突然,王磊一时不防,没能拦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 陆尧之离开后,越想越生气,等见到许念安的时候,人已经气成河豚了。 许念安这些日子一直被分配在陆敏敏周围干活,今天也不例外。 所以,陆尧之来见她的一件事,就是把陆敏敏给支开。 “我有事跟安安说,一边凉快去。” 陆敏敏本来想跟他要好处的,但看他冷着一张脸,心情明显不是很好的样子,她最终决定不触他的霉头,先记账,等他哪天心情好了再一起算。 她走后,许念安才问陆尧之道:“怎么了?” “昨晚有人看见我们俩一起出大队了。”陆尧之道。 “这难道不是一件让觉得高兴的事情吗?为什么还冷着一张脸?”许念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不高兴不是因为有人看见我们俩一起出大队,是都有人看到我们俩大晚上一起出大队了,我跟别人说,我们俩在处对象,别人居然还不信。”太憋屈了。 许念安被他气成河豚的模样逗乐了,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笑出声。 “处对象是我们俩的事情,别人信不信无所谓。” “理是这个理,但我还是很不爽。”本来处对象见不得光已经够憋屈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别人还不信。 45、七十年代女知青(十一) 许念安很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他, 但现在是白天,他们人又在外面, 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实在不方便,只能口头上安慰道:“不爽只是暂时的,等见得了光后,我就和一起去打他们的脸,到时候,就爽了。” “等到什么时候?”陆尧之问她。 许念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林淑先过来了。 林淑先今天上工的地方离许念安不远,看到陆尧之来田里找许念安, 还刻意把陆敏敏支开了,他心中警铃大作, 锄头都来不及放下,直接朝他们走了过去。 陆尧之本来就不爽, 见他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过来,他差点就迎上去和他干架。 嗯,对方手中有武器, 他赤手空拳迎上去吃亏。 对于林淑先的到来, 许念安也挺无奈的, 不过, 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神色淡淡地问林淑先:“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大队长来找什么事。”林淑先如是道。 “没什么事,只是路过随便聊两句。”许念安说。 林淑先不信, 真只是路过随便聊两句,为什么要把陆敏敏支开?分明就是有猫腻。 但当着陆尧之的面,他也不好质疑许念安,只能假装信了她的邪, 转移话题道:“陆同志刚才不是跟在一块干活,怎么突然到那头去了?” “自己问她。”嗯,陆敏敏也过来了。 陆敏敏见势不妙,赶忙跑回许念安身边,问了林淑先一个和许念安一样的问题。 “怎么过来了?” 林淑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怎么跑那边去了?” “这边的活干完了,我就跑那边去了。”陆敏敏胡诌道。 “确定?”林淑先看着还有大半的活没干的地,表示怀疑。 陆敏敏心里不是很确定,但面上很确定,包括嘴上也是。 “确定。” 林淑先对于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行为很是无语,但又不能把她按在地上,让她和她没有除完的草来个亲密接触,也不能指着地上的草,让她睁开自己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只能又一次转移话题。 这一次,他没有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陆尧之:“大队长不是路过吗?怎么还不过?是路不够宽吗?” 陆尧之:“……” 陆尧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是在教我做事吗?” “不,我是在问,需不需要我给让个道?”林淑先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不需要,我今天就待这里不走了。倒是,过来够久的了,该回去干活了,不然,是要扣工分的。”陆尧之冷言道。 “扣就扣,我不差这点工分。”林淑先无所谓道。 陆尧之见他这明显是要跟他杠上,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想打他,但碍于他手中的锄头,他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大不了就这么耗着,反正他今天有时间。 林淑先心里的想法和他差不多,他也想着大不了就这么耗着,反正他不差一天的工分。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陆敏敏,还以为他们俩会打起来,都跟许念安说好了,等他们俩打起来的时候,她按住陆尧之,许念安按住林淑先。 结果半天过去,他们俩不仅没打起来,连狠话都不说了,就站在那里干瞪眼。 “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无话可说。”林淑先回。 陆尧之本来也想说无话可说的,但被林淑先抢了先,他不想重复他的话,就问道:“我可以说脏话吗?” “不可以,要讲文明。”陆敏敏说。 “哦,那我也无话可说。”陆尧之真的不想重复林淑先的话,但除了脏话外,他也真的无话可说。 “都无话可说,要不打一架?”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他们不干活,她和许念安还要干活呢! 不等陆尧之和林淑先考虑好要不要接受她的提议,许念安先开口制止了。 “打什么架,都干活去。”她对按住林淑先的事情完不感兴趣。 “我的活已经干完了。”陆尧之说。 林淑先的活还没有干完,但他不放心留许念安自己和陆尧之独处,怕陆尧之对她图谋不轨。 “我有话和说,跟我去那边一下。”林淑先指了一个陆尧之站在这里绝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的位置,对许念安说。 许念安没有犹豫,直接跟他去了。 她心里的想法是早点解决完他,她好早点回来哄陆尧之,但陆尧之不这么想,他看着她就这么跟林淑先走了,仿佛一只战败的公鸡,蔫头耷脑的。 特别是听到陆敏敏的话后。 陆敏敏看着林淑先和许念安离去的背影,对他说:“我怎么看都觉得还是他们俩合适,要不放弃算了。” “我觉得和林淑先更合适。”陆尧之违心道。 “居然为了不让许知青和林知青在一起,说出这么违心的话来。”陆敏敏虽然也是一个颜狗,但她很有自知之明,从来都是只喜欢不肖想。 “他们俩不可能在一起。”因为许念安已经跟他在一起了,不过……“确实配不上林淑先。” 这话是大实话,但陆敏敏不爱听。 “说谁配不上谁?” “谁配不上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吃天鹅肉吗?”陆尧之问她。 “想。”陆敏敏点头如捣蒜。 “那就大胆的上,三哥看好。”陆尧之说。 “我想吃的是真正的天鹅肉,不是林知青。”陆敏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听他说天鹅肉,她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泛滥了。 “林知青不比真正的天鹅肉香吗?”有林淑先那样天鹅一般的存在放在她眼前,她居然去惦记真正的天鹅肉,简直就是他们颜狗界的耻辱。 “香,但是吃不到。所以,我选真正的天鹅肉。”陆敏敏可比他务实多了。 “都没尝试过,怎么知道自己吃不到。”陆尧之鄙夷道。 陆敏敏被鄙夷也不恼,心平气和道:“我有自知之明,不像,癞蛤一蟆想吃天鹅肉。” “我不仅想吃,我还吃到了,不像,鲜花都摆在眼前了,却只想着和屎壳郎为伍。”陆尧之回怼。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在拐着弯骂我是一坨牛粪。”陆敏敏冷漠。 “我没拐弯,也没骂,就是一坨牛粪,还是一坨没有上进心的牛粪。”陆尧之说。 陆敏敏不知道一坨牛粪要上进心干什么,但还是很气。 “陆尧之,我要和决斗。” “和我打架,不叫决斗,叫单方面被我揍。”陆尧之纠正道。 陆敏敏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被他揍的经历,发现次数多到掰着手指数不过来,瞬间就怂了。 嗯,她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她怂了,陆尧之没再搭理她,专心盯着远处的林淑先和许念安看,试图点亮唇语技能,看林淑先和许念安说了什么。 林淑先和许念安说了他的坏话。 “他又来缠着对不对?我一看他就知道他对没安好心。” “他也没什么坏心,只是喜欢我。”许念安说。 “他要只是喜欢,确实不算坏心,我担心的是,他利用职务之便,对行不轨之事。就像刚刚,他分明是故意支开陆同志,和独处。”林淑先道。 “要是喜欢一个人,也会想支开她身边的人和她独处。”她每次就都恨不得把身边所有的人都支开,好和陆尧之独处。 “我不会,至少在我们确定关系之前不会。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对方的名声。”林淑先义正辞严道。 许念安相信他,因为她就是他和陆敏敏确定关系之前的工具人,时刻存在于他和陆敏敏左右,不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就这样,他们俩还能搞上,简直不拿工具人当人。 “我有分寸。而且,我不讨厌和他独处。” “该不会是……”后面的话,林淑先没有说出来,因为太过不可置信。 “目前还不会,但以后会不会不确定,顺其自然吧!不用太操心,我有分寸。”许念安道。 “们才认识多久,知人知面不知心。”林淑先担心她被陆尧之骗。 “所以,目前还不会,得等我先了解他。”许念安说。 “家里人不会同意一直留在这里的,根本没有必要去了解他。”这完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想留在哪里,我家里人管不了我。”她爸妈根本不管她。 “司南姐也管不了吗?”林淑先问她。 “管不了。”她爸妈都不管她,她姐……她姐管她。并且,她一直都是由她姐在管。她能顺利和林淑先一起来下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姐出任务去了。 等她姐出完任务回来,就会杀到大队来把她带回去。 里,原主就是那个时候离开大队的。 “确定司南姐管不了?”他们俩从小到大可是被许司南管得服服帖帖的,那就是个大魔王。 “她部队里那么忙,我们又离得这么远,她想管也管不了。”许念安说。 “这倒是。”林淑先目前还想不到许司南会为了许念安杀到大队里来。 “而且,我也不是一定要一直留在这里。”她可以和陆尧之一起去北城。 “也是,现在说这些有点早了。”林淑先并不看好她和陆尧之,感觉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是女孩子,名声要是坏了,影响挺大的。” “我知道,放心。”许念安说。 说完这事,两人便分开,准备各忙各的去。 46、七十年代女知青(十二) 陆尧之站在原地翘首以盼, 终于把许念安盼回来了,都不顾陆敏敏还在一旁, 忙不迭地问道:“他都跟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的坏话?” “没有,就随便说了几句。”许念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理,并不想挑起他和林淑先的矛盾。 陆尧之不信,还无情拆穿道:“刚才林淑先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忽悠他的。” 许念安:“……” 许念安面上不动声色,脑子里迅速思考新的说辞。 “说了些我家里的事情。” 陆尧之没问她具体什么事情,因为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脸八卦的陆敏敏。 “不去干活,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墙角啊!不明显吗?”陆敏敏理不直气也壮道。 “干活去, 不然,扣工分。”陆尧之懒得跟她废话, 直接威胁。 “又不是记分员,怕。”她可不是林淑先那个外来者, 对这些事情门清着,根本不受他威胁。 陆尧之拿她没办法,只能亮出自己沙包大的拳头。 然后, 没然后了。 从小到大被他揍了无数次的陆敏敏, 跑得比兔子还快。 待她跑远, 陆尧之才问许念安:“林淑先真没跟说我的坏话?” “没, 他只是让我防着点, 别把自己的名声搞坏了。”许念安避重就轻道。 “这还不算坏话?”就差没直接说他对她没安好心。 许念安要是知道他的心声,也不会跟他说林淑先还真说了, 不然,她费那劲说谎,不是白忙一场。 “他只是担心我,毕竟我们才认识多久。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和敏敏一起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会不会担心她被当地的人欺负。” “不会,她不欺负当地的人已经不错了。”别看陆敏敏在他面前挺怂的,那是因为他把她打服了,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她向来都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整一初生牛犊不怕虎。 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陆敏敏这种不要命的,妥妥地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他要担心,也是替对方担心。 许念安:“……” 许念安比陆敏敏还强,但林淑先就是担心她。 “林淑先可能看不起我,怕我被欺负。” “看起来确实不如敏敏彪悍,但我不会欺负。”陆尧之保证。 “我可比敏敏彪悍多了,连都未必打得过我。”许念安一点都不谦虚道。 “打得过,我也不和打。”媳妇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架的。 许念安倒是挺想和他妖精打架的,可惜他们现在连处个对象都得偷偷摸摸的,想妖精打架估计还要等上一年半载。 这本的时间线总共就七年,别说浪费一年半载,就是浪费十天半个月,她也心疼。 得赶紧让林淑先和陆敏敏擦出爱的火花才行,还得赶在许司南杀过来前和陆尧之生米煮成熟饭,不然,她想吃肉,估计还得往后拖。 毕竟见家长,商定婚事什么的,都是需要时间的。 她不想在这些事情上面浪费时间,只能先斩后奏。 等她和陆尧之生米煮成熟饭,别说许司南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就是许父、许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也没用。 想到这里,她对陆尧之道:“明天开始,不用把敏敏安排在我身边上工,直接把她安排在林淑先身边上工,最好是给他们安排些需要合作的活计。” 陆尧之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 “想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好培养感情?” “嗯。”许念安点头。 “一定要是敏敏吗?”不是陆尧之看不起陆敏敏……好吧,他就是看不起陆敏敏,一坨没有上进心的牛粪,指望她把鲜花勾搭上手,还不如指望他们大队那些个喜欢林淑先的颜狗。 “一定要是敏敏,其他人,林淑先看不上。”许念安道。 “确定他看得上敏敏?”陆尧之刚才和林淑先对视过,感觉他不像是眼神不好的人。 “我不确定林淑先看得上敏敏,但我确定看不上敏敏。敏敏好歹是妹,就不能对她有点信心吗?”陆敏敏的暴脾气治林淑先婆婆妈妈的性格再合适不过了。 “我也想对她有点信心,但她至今还觉得和林淑先比和我更配。”说到这事,陆尧之就来气。 “我和他哪里配了。”林淑先虽然长得很好看,但决计不是她的菜,她喜欢的是陆尧之这种糙汉。 “就是,和他哪里配了,分明是我和更配。”陆尧之附和。 两人达成共识后,许念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回刚才的话题。 “他们俩能不能在一起,主要看林淑先,敏敏怎么想的不重要。” 陆尧之想想也是,如果林淑先想和陆敏敏处对象的话,陆敏敏哪怕再没有上进心也不会拒绝他,除非她傻。 陆敏敏那人精得很,所以,不存在除非。 “成,我尽可能把他们俩安排在一起上工。”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陆敏敏就被安排在林淑先身边上工,有时各上各的,有时合作。 许念安身边的人则换成陆尧之的二嫂,黄莺。 嗯,陆尧之不放心许念安跟别人在一起上工,怕别人欺负她,也怕别人惦记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林淑先和陆敏敏有没有擦出爱的火花不知道,许念安和陆尧之晚上出去约会被人看见过好几次。 刚开始几次,还有人问陆尧之,他和许念安晚上一起出去干什么,次数多了,大队里的人就习惯了,觉得他们俩晚上一起出去,没有什么稀奇的,连问都不带的,因为他们一致认为陆尧之给的答案是在吹牛。 不是他们思想太正直,是他们都很了解陆尧之,觉得陆尧之要是真跟许念安在处对象,肯定早就宣扬得大队里人尽皆知,不会藏着掖着。 还有就是,陆尧之和许念安一般只在夜里约会,白天很少凑到一块。 一来,是因为两个人白天都很忙,没多少时间凑到一块。二来,是因为许念安暂时还不想公开和他的关系,白天会尽量避嫌。 当然,如果陆尧之有时间往她身边凑,她也不会赶他走,最多就是不和他在大庭广众下有什么亲密接触。 这些看在大队里的人眼里,就是陆尧之喜欢许念安,一有时间就往许念安身边凑,还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许念安晚上陪他出去,被人看见了,就编造谣言说他和许念安在处对象。 大队里的人碍于他是个不错的大队长,又做不到帮理不帮亲,没有出面制裁他,但也没有助纣为虐,任凭他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他。 陆尧之心力交瘁了一段时间后,就佛了。 管他们信不信,反正不管他们信不信,许念安都是他对象。 他刚佛的第二天,林淑先就找上许念安,问她晚上是不是真的和陆尧之出去了。 林淑先平日里不怎么跟大队里的人聊八卦,所以,一直等到许念安和陆尧之晚上一起出去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的时候,他才从其他知青的口中得知。 一得知这个消息,他就跑去找许念安。 许念安听到他的问题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只是出去走走。” “自愿的,还是他逼的?”林淑先又问。 “当然是我自愿的,我要是不愿意,谁逼得了我。”许念安不假思索道。 她这话倒没有夸大,以她的身手和家庭背景,陆尧之还真逼不了她做这种事情。 但是,林淑先并没有因为她是自愿的而舒展眉心,反而眉头越皱越紧。 “不会真的在和他处对象吧?”和大队里的人觉得陆尧之是在吹牛不同,林淑先还是有几分相信他的话的。 “没有,目前还在了解阶段。”许念安在说实话和说谎话之间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说谎,因为她怕林淑先知道了会告家长,给她制造麻烦,也怕影响到剧情。 “没处对象,敢在晚上和他单独出去,知道他跟大队的人怎么说的吗?”林淑先被她气得呼吸都有些不顺了。 “我知道,他跟大队里的人说我们在处对象。”许念安道。 “们根本没在处对象,他这么说,就是在败坏的名声。”他就知道陆尧之会来这招。 “我们在处对象,我晚上单独和他出去走走,没什么,我们没在处对象,我晚上单独和他出去走走,才是在败坏我的名声。”许念安试着跟他讲道理。 “既然知道没和他处对象前,晚上单独和他出去会败坏的名声,为什么还要选在晚上单独和他出去?”林淑先的呼吸又不顺了。 以前的她明明挺让人省心的,怎么到了这里后,就做出这样不着调的事情来。 都怪陆尧之,肯定是他把许念安带坏了。 “因为白天没时间。”许念安没有说谎,白天她和陆尧之都要上工,确实没时间。当然,有时间她也不会选在白天和陆尧之去约会,因为白天人多眼杂,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着。这样的会,还不如不约。 林淑先:“……” 林淑先虽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但还是觉得心好累,不想说话。 许念安心更累,因为她越看林淑先越觉得他像她爸,虽然他们传承没有爸,都是凭空诞生的。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有独立思考能力,也有做决定的权力,真的没有必要这么为我操心。” 47、七十年代女知青(十三) “我能不操心吗?要不是我, 也不会来这里。要是在这里有个什么,我怎么跟伯父、伯母, 还有司南姐交代?”林淑先是个责任心特别重的人,他把许念安当妹妹,许念安就是他的责任。 下乡后,他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什么事,所以,哪怕每天都忙得累死累活,他也会抽时间来看她一眼, 确定她没事,他才安心。 许念安也有自己的责任, 所以,还是理解他的心情的。 正因为理解, 她才忍住没有崩人设和他撕破脸。 但是,不崩人设真的好难。 “下个世界,我想继续本色出演。还有, 不要和男女主有太多牵扯, 我想专心谈爱。”嗯, 这些话是她的心声, 用来通知瓜皮的。 瓜皮:“安排!” 安排好下个世界后, 许念安才对林淑先说:“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想来,和没关系, 没必要把我当成的责任,我能为自己负责。” “怎么可能想来这里,想去的地方明明是军营,是战场。”他家发生变故之前, 她才跟他说过,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军人。 “那是过去,在确定要下乡之前,我想去的地方就已经变了。”许念安道。 “骗人。”林淑先不相信她。 “就算我是因为才来到这里,那也是我自己想来,和没关系,不需要对我的决定负责。”许念安说。 “是因为我才来到这里,我必须对负责。”林淑先执拗道。 许念安:“……” 许念安和他说不通,有点抓狂。 “爱负责就负责吧!别干涉我的决定就行。” “什么决定?”林淑先问她。 “什么决定都别干涉,我不喜欢被人管着。”许念安道。 “我不能不管。”正确的决定,他可以不干涉,错误的,为了她好,他不能不干涉。 “我觉得需要个对象。”这么多管闲事就是闲的。 林淑先:“???” 林淑先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整个人都是懵的。 过了半晌,他才问道:“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因为太闲了,需要个对象打发时间。”许念安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在他开口前,又问道:“觉得敏敏怎么样?” 林淑先想到陆敏敏,莫名有点脸热。 想说不怎么样,感觉有点冒犯陆敏敏,但要他说陆敏敏怎么样,他又说不出来,一时有些语塞。 “关陆同志什么事?” “我觉得她和挺般配的。”许念安说。 “这是的错觉。”林淑先反驳。 “觉得她配不上?”许念安问他。 “没有。”林淑先几乎想也没想地摇头,旋即又道:“真要说配不上,也应该是我配不上她。”陆敏敏根正苗红,他家庭成分有问题,怎么也不可能是陆敏敏配不上他。 “所以,其实是喜欢敏敏的,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许念安得出结论。 “没有。”林淑先否认,他和陆敏敏只是单纯的同志关系。 “不用否认,我知道否认是因为不敢承认。”许念安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我没有。”林淑先真的没有喜欢陆敏敏,他和陆敏敏只是比较熟,还没有擦出爱的花火,许念安的曲解对于他来说,就是在乱点鸳鸯谱。 许念安管他有没有,反正陆敏敏是他的官配,他们俩迟早要在一起,他哪怕真没有,她说他有,最多只是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提前了而已,无伤大雅。 还有就是,反过来让他无语的感觉,很爽,也很解她的心头之恨。 刚想再给他补上一刀,陆敏敏回来了。 陆敏敏见他们俩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随口问了句:“们俩聊什么呢?” 听她这话,许念安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暴露了她和林淑先刚才的聊天内容。 “聊们俩的事。” “我们俩?什么事?”陆敏敏狐疑道。 林淑先听她们俩这对话,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预感就应验了。 “他喜欢,但又觉得配不上。”许念安抹黑起林淑先来特别自然,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仿佛在说什么大实话。 林淑先听完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倒是陆敏敏,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确定是他配不上我,不是我配不上他?” “确定,他亲口说的。”许念安道。 “我没有。”林淑先否认。 “确定没有说配不上敏敏?”许念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林淑先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因为他说了他配不上陆敏敏。 “我说了我配不上她,但……” 不等他把话说完,许念安就开口打断了他。 “承认说了就行,但什么不重要。” 但什么对她来说不重要,对林淑先来说很重要,因为这关乎到他的清白。 刚想反驳,许念安又开口了。 这回不是对他说的,是对陆敏敏说的。 “他已经承认了,怎么想?” 陆敏敏想她可能是在做梦,或者,进院子的方式不对。 “他长那么好看,怎么会配不上我。要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他。” “既然们都觉得对方配得上自己,那还在等什么?原地在一起啊!”他们在一起了,她和陆尧之的婚期也好提上日程。 陆敏敏总觉得她这话好像哪里不对,但任凭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只能一脸茫然地看着林淑先。 林淑先脑子比她好使,他很快就意识到许念安的话哪里不对,并反驳道:“觉得对方配得上自己,不代表要在一起,又不是两情相悦。” 许念安没有接他的话茬,她问陆敏敏:“敏敏,喜欢他吗?” 陆敏敏看着林淑先的盛世美颜,几乎毫不犹豫道:“喜欢。” 嗯,她的喜欢无关情爱,只是单纯的颜狗。 但林淑先不知道。 她的喜欢听在林淑先耳朵里,就是变相告白。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当面告白的林淑先,整张脸瞬间红透了。 许念安很满意他的反应,抓紧机会又添了一把火。 “她喜欢,也喜欢她,这不就两情相悦了嘛!可以原地在一起。” “没有两情相悦,我不喜欢她。”林淑先说。 他这话一出,许念安还没说什么,陆敏敏的脸先垮下去了。 “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得罪了吗?”这段时间,他们俩明明处得挺好的。 林淑先觉得她说的喜欢和他说的喜欢完不是一个意思,所以,他试探性地问她:“想和我在一起吗?” “想啊!”陆敏敏虽然有自知之明,但想想又不犯法。 林淑先被她答案噎了下,一时无言以对。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许念安,见缝插针道:“就从了敏敏吧!” “对,就从了我吧!”陆敏敏下意识附和。 林淑先听她们俩这一唱一和的,莫名有种被逼婚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那什么……处对象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能这么草率。”陆敏敏根本不了解他,他对陆敏敏也还一知半解。 “是不能这么草率。”许念安点头,旋即又道:“那考虑一下吧!给三分钟。”说完,她还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林淑先:“……” 林淑先要这三分钟何用,根本什么都思考不了。 特别是许念安时不时还给他报一下时。 “还有两分三十秒。” “还有一分四十三秒。” “还有五十八秒。” “还有最后十秒。” “十、九、八……” “停!”在最后几秒的时候,林淑先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 然,许念安手表上的时间不可能因为他喊停就停下。 “三、二、一,时间到!考虑得怎么样?” 林淑先光听她报时间了,什么都没考虑。 “三分钟够考虑什么?” “那可多了去了。这要是在战场上,够把的一生都回顾一遍。”许念安说。 “这不是战场。”不需要争分夺秒。 “所以,我给了三分钟,而不是三秒钟。”她也可以给他三秒钟的,但不想这么过分,怕物极必反。 “三分钟也不够。”他处对象是奔着结婚去的,得深思熟虑。 “那多久够?”许念安问他。 林淑先也不知道多久够,只能说个大概时间。 “至少得等我和陆同志互相了解后。” “那们先互相了解一下。”许念安说完这话,很快又问道:“需要我回避吗?” “不需要。”林淑先刚被陆敏敏告白没多久,还尴尬着,她要是回避了,他别说和陆敏敏互相了解,可能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至于陆敏敏…… 说实话,她有点方。 因为她意识到许念安似乎在撮合她和林淑先。 不怪她慢这么多拍,她一直觉得林淑先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刚才许念安问她那些问题,她根本没往处对象的方向想,就是口嗨。 “等等,是我误会了吗?他要和我处对象?” “没误会,他就是要和处对象。”许念安说。 林淑先:“???” 林淑先觉得误会的人是他。 “怎么成了我要和她处对象?”不是她要和他处对象吗? “处对象是两个人的事情,不仅她要和处对象,也要和她处对象,这样们才能处对象。”许念安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话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林淑先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索性又把嘴闭上了。 48、七十年代俏知青(十四) 许念安等了片刻, 不见他说话,便言归正传道:“们对彼此有什么不了解的, 或者,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开始问了。” 林淑先看向陆敏敏,吭吭哧哧了半晌,愣是什么都没问出口。 陆敏敏则沉迷美色无法自拔,什么也没问。 许念安看他们俩相顾无言,莫名有点想陆尧之。 然后,陆尧之就来了。 这个不经想念的男人。 陆尧之只是路过, 到陆敏敏家院门外的时候,惯性瞥了眼她家的院子, 看能不能看到许念安,结果不仅看到了许念安, 还看到了林淑先和陆敏敏。 只一眼,他便拐了个弯,进了陆敏敏家的院子。 “都在呢!” 听到他的声音, 陆敏敏的目光便从林淑先脸上移开, 看向他激动道:“三哥, 真的有鲜花愿意插在一坨牛粪上。” 陆尧之闻言, 下意识看了她口中的鲜花一眼, 又看了眼鲜花身旁的天鹅,发现无论是鲜花, 还是天鹅,眼光都不是很好,特别是鲜花。 而鲜花本花林淑先同志,刚听到陆敏敏对陆尧之说的话的时候, 还有点不理解,等收到陆尧之的目光后,他才意识到陆敏敏口中的鲜花是他。 如果鲜花指的是他的话,那牛粪指的岂不是…… 林淑先看了眼一脸激动的陆敏敏,面上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许念安倒没觉得有什么,还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听起来好像是鲜花吃亏,但其实不是的,牛粪可以给鲜花提供养料,鲜花插在牛粪上能开得更美,反倒是鲜花,没了给它提供养料的牛粪很可能会枯萎。” 陆敏敏听了她的话后,顿时觉得自己是一坨特别高大上的牛粪。 林淑先则继续一脸一言难尽。 “那癞蛤一蟆想吃天鹅肉呢?”陆尧之问她。 许念安想了下,道:“癞蛤一蟆想吃天鹅肉,不一定是不自量力的意思,也可以是一个励志的故事。” “就像我们俩的故事。”陆尧之觉得自己挺励志的,只用了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就吃到天鹅肉了,虽然是天鹅把自己的肉送到他嘴里。 许念安很想点头说是,但碍于林淑先在场,她又刚跟林淑先撒了谎,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脸就当没听见他的话,直接转移话题道:“他们俩正在相看,跟我一起做个见证。” 陆尧之听她这话,原本没什么波澜的双眼瞬间迸射出光芒来,语气有些激动道:“他们俩要成了?” 还没等许念安回答,一旁的陆敏敏先道:“我们俩要成了,为什么这么激动?” 陆尧之就等着他们俩成了,自己好见光去打那些不相信他的话的人的脸,能不激动吗?但这话他不能和陆敏敏明说,只能含糊其辞道:“鲜花都插在牛粪上了,癞蛤一蟆吃上天鹅肉还远吗?” “远。”在陆敏敏看来,她和林淑先成不成跟他和许念安成不成完没半毛钱关系。 “远不远不是说的算,只管快点和林淑先确定下来。”陆尧之道。 陆敏敏听他这话,下意识转头看向林淑先,也不说话,但看着林淑先的眼神仿佛在说,听到没有,他让我们快一点。 林淑先:“……” 林淑先觉得他今天就不应该来找许念安,更不应该跟她聊和陆敏敏有关的话题,这样他就不会陷入眼下这尴尬又难堪的地径。 尴尬是因为他的脸皮比较薄,难堪是因为他家庭成分不好。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挺看重成分的,他虽然不怕陆敏敏知道他家庭成分不好后,不肯跟他处对象,但怕这件事情传出去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怕失去陆敏敏这个相处起来很愉快的朋友。 陆敏敏不知道他在纠结些什么,看了他半天,不见他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不是想了解我吗?为什么都不问我问题?” 林淑先没想了解她,他完是被许念安坑了。 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鼓起勇气道:“我家庭成分不好,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对象。” “怎么可能。”说这话的不是陆敏敏,是陆尧之。 林淑先和许念安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怎么可能成分不好。 “我没必要编这样的谎言骗们。”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和安安不是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吗?”陆尧之问他。 “是。”林淑先说。 “那家庭成分怎么可能不好。”一个生在军人家庭,长在军区大院的人,妥妥的根正苗红。 “我爸妈不久前因为某些原因被下放了。”林淑先神色有些黯淡道。 这倒是陆尧之没想到的。 见林淑先说完这话后,整个人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他差点脱口而出一声节哀,好在最终收住了,改成抱歉。 “没必要说抱歉。”这件事情又不是他的错,林淑先重新打起精神来,将目光落到陆敏敏身上,问道:“还想和我处对象吗?” “想啊!”陆敏敏作为一个颜狗,并不看重成分,只看重脸。 林淑先在说出自己家庭成分不好之前,设想过很多。 他想过陆敏敏可能会嫌弃他,连跟他做朋友都不愿意,也想过陆敏敏可能不会嫌弃,但碍于他的成分问题,也不会和他处对象,唯独没有想过,陆敏敏不仅不嫌弃他,还愿意跟他处对象,甚至连看他的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听到陆敏敏毫不犹豫说想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发自内心的愉悦,然后,他笑了,笑容浅淡,如沐春风。 亮瞎了陆敏敏的狗眼。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她把自己的情况如数告诉了林淑先。 “我爹死得早,我弟还小,我家里特别穷,光靠我娘一个很难将我弟抚养长大,所以,我们结婚后,我得养两个家,一个是我们的小家,一个是我的娘家,介意吗?” 林淑先不介意,因为他们结婚后,他同样要养两个家,一个他们的小家,一个他的……等等,好像哪里不对,他们都还没处对象,她怎么连结婚后的事情都想好了。 “我们现在谈的难道不是处对象的事?” “是处对象的事。”陆敏敏回答完他的问题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很快又问道:“跟我处对象难道不是奔着结婚去的?是奔着被我耍流氓去的。” “不是。”林淑先否认。 “真不是奔着结婚去的啊!”陆敏敏就知道没这好事,他长那么好看,就算家庭成分不好,在他们大队里,也能找个家庭条件还不错的姑娘,不可能看上她一个家里一贫如洗,还有拖累的。 不过,就冲着他的盛世美颜,只是耍流氓,她也认了,反正她不吃亏。 当然,还有个前提是…… “耍流氓就耍流氓,但不能告我。”她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去蹲大狱。 林淑先刚想说她误会了,他的不是,不是不是奔着结婚去的,是不是奔着耍流氓去的,结果她又给他来了这么一句,听完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有些无语道:“要我耍流氓也是我对耍流氓,不是对我耍流氓……不对,我不耍流氓,我跟处对象是奔着结婚去的。” “刚还说不是奔着结婚去的。”男人真善变。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误会了。我说不是,是不是奔着耍流氓去的。”林淑先解释。 “哦。”陆敏敏了然地点了点头,旋即又道:“这么说,想跟我结婚?” “嗯。”林淑先应完后,才发现哪里不对。 他来陆敏敏家,难道不是来关心许念安的,怎么就跟陆敏敏谈婚论嫁了? 陆敏敏没觉得哪里不对,她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就是被天上掉下来馅饼砸到脑门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都爽翻了,并在第一时间行使了自己身为对象的权力,扑上去抱住林淑先,在他的脸上啃了一口。 嗯,她馋林淑先的盛世美颜不是一天两天,早就想啃了。 刚发现哪里不对,就被她抱着啃了一脸口水的林淑先,脑子瞬间又当机了,脸更是一下就红透了。 陆尧之进陆敏敏啃得开心,也挺馋的。 馋的不是林淑先的盛世美颜,是许念安的盛世美颜。 于是,他趁着林淑先和陆敏敏没注意,快速在许念安的唇上亲了一口。 许念安也想抱着他啃,但是她忍住了,因为在林淑先面前,她的高岭之花人设决计不能崩。 “恭喜,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包个大红包。” “我就算了。”他和许念安是一家人,只需要包一个大红包就够了。 陆敏敏不知道他和许念安已经成了,听他这话,一脸嫌弃道:“把抠的。” “大方,等我结婚的时候,给我包个大红包。”陆尧之觉得他和许念安肯定比她和林淑先早结婚。 “哪有当妹的给当哥的包结婚红包。”他们这的习俗是哥哥姐姐结婚,弟弟妹妹不用包红包,弟弟妹妹结婚,哥哥姐姐一定要包红包。没错,就是这么不公平。 “还用哪,这不就有了。安安是林淑先他妹,她可以给们包大红包,也可以给我们包大红包。”陆尧之说。 “是,不是们,还不配加们。”在陆敏敏看来,他和许念安八字还没一撇。 “谁说我不配加们,我……” 不等陆尧之把想说的话说完,就被许念安的咳嗽声打断了。 49、七十年代俏知青(十五) “咳……”许念安为了不被林淑先打脸, 只能打断陆尧之的话。 陆尧之听到她的咳嗽声,这才反应过来, 他还是个见不得光的对象。 为了不引起林淑先和陆敏敏的怀疑,他佯装关心的看向许念安,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没事,喉咙突然有点痒。”许念安胡诌道。 “没事就好,要不要喝点水?我去帮倒。”陆尧之问。 “要,我自己去倒。”说完,她直接朝陆敏敏家的厨房走去。 陆尧之见了,赶忙跟了上去。 林淑先和陆敏敏没跟上。 陆敏敏没跟上是觉得没必要跟, 林淑先没跟上是还沉溺在陆敏敏刚才的狗啃中,没有留意到许念安和陆尧之离开了。 他们俩没跟上, 许念安和陆尧之刚好可以独处一会儿。 确定身后没人跟着,一进厨房, 陆尧之就对许念安道:“不是说林淑先找到对象后,我就见得了光,刚才为什么还打断我的话?” “因为来之前, 我刚和林淑先说, 我们还没处对象, 不想被打脸, 也怕林淑先发现我骗他会生变故。他和敏敏才刚在一起, 还是被我忽悠在一起的,感情不稳定, 我们俩在一起的事等过几天再告诉他们吧!到时候我就说,看他和敏敏处对象,我也想处对象就答应的追求。”许念安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他, 一杯自己喝。 陆尧之把她递过来的水喝了,才问道:“几天?” “三五天吧!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就说,再委屈几天。”许念安道。 陆尧之已经委屈个把月了,再委屈几天,还是委屈,得许念安亲才能好。 “亲一个。” 许念安对亲他的事情甘之如饴,所以,毫不犹豫地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她的唇离开后,陆尧之又凑上去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两人都浅尝即止,怕陆敏敏和林淑先谁突然进来。 亲完后,两人没有在厨房久留,一前一后出了厨房。 一到院子里,就看见林淑先和陆敏敏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两人没人出声打扰他们,一个回了屋,一个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许念安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把她和陆尧之在处对象的事情告诉林淑先,结果林淑先光顾着和陆敏敏腻歪,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没办法,她只能继续找。 找了几天,合适的机会没找到,她被许司南找到了。 看到一身军装的许司南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原主在里的戏份这么少的吗?这才多久,许司南就杀过来了。 第二个念头是,许司南都到她眼前了,瓜皮居然都没提醒她,果然是挂机坑队友专业户。 第三个念头还没出,她就被许念安揪着衣领拎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身高的压迫,许司南身高一米八三,虽然只比她高了十公分,但她的气场至少有两万八。 被她拎起来后,许念安的第一反应就是认怂,第二反应才是高岭之花人设不能崩,最终她的第二反应战胜了她的第一反应。 许司南把她拎起来后,开口就是:“许念安,能耐了!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理想,跑到这里来下乡。” “我来下乡是我自己想来和其他人没关系。”许念安狡辩道。 “还护着他!”许司南面色有些冷,要不是此时被她拎着的人是许念安,她铁定一拳过去打得对方连亲妈都不认识。 “林淑先呢?在哪?”妹妹舍不得打,只能打林淑先出气。 林淑先刚下工没多久,这会儿正和陆敏敏一起走在回她家的路上。 还没到陆敏敏家,他们先遇到了行色匆匆的陆尧之和黄莺。 见了他们,陆敏敏随口问道:“三哥、二嫂,们这是急着去哪?” “安安家里来人了,在家,也速度的回家。”陆尧之道。 林淑先听他说许念安家里来人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司南,因为许父和许母都不可能来找许念安,排除不可能,那剩下的哪怕可能性不大,也是答案。 “来的是谁知道吗?”嗯,问一下,万一凡事无绝对,一切皆有可能呢! “好像是安安她姐。”陆尧之还没见到人,也不是很肯定。 “完了。”林淑先感觉自己要完了,还不是错觉。 “什么完了?”陆尧之狐疑道。 “等会儿就知道了。”林淑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索性就不说了。 陆尧之以为他故意在卖关子,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也没再追问,因为陆敏敏家到了。 刚进陆敏敏家的院子,他就看见许念安被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拎着衣领。 不怪他把许司南看成男的,许司南无论是身高,还是身形,包括发型,都不像是个女的。 至于脸…… 他没看到,因为许司南是背对着他的。 也没去细想,为什么说好的姐姐变成“哥哥”,见许念安衣领被对方拎着,他直接上前喝道:“干什么?放开安安。” 他们进院子的时候,许司南就察觉到了,转身看向来人,她如鹰隼一样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林淑先身上。 对上她的目光的那一瞬间,林淑先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毛根根炸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冲他呐喊,快跑,不然,就死定了! 林淑先很想顺从这个声音,有多远跑多远,但脚上却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别说跑了,连挪都挪不开,直接他的肚子上挨了许司南一脚,整个人飞一般的撞在院门的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那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该心疼自己,还是心疼门。 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陆尧之,终于知道他刚才说的“完了”是什么意思,幸灾乐祸的同时,还莫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因为他觉得许司南那一脚,将来多半也会落在他身上,而他……不夸张地说,根本接不住。 许司南放开许念安朝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林淑先就已经飞出去了,只听那声响,他就可以想象那一脚的力道有多大。 林淑先挨了一脚后,感觉有一口老血哽在自己的心头,随时可能会喷出来,血溅当场,整个人像是断了线木偶似的,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都这样了,许司南还不肯放过他。 她一只手拽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另一只手握成拳,准备让他漂亮的脸蛋上开出绚丽的花朵。 看到她手握成拳的那一刻,林淑先的本能反应快过大脑,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在她出拳之前,抓住她的拳头,嘴里还不忘连连道歉道:“姐,姐,我错了,别生气,我真的错了。” “错了就乖乖挨打。”口头上的道歉在她这里根本没用,只有对方受到应有的惩罚才是真正的道歉。 林淑先不是不想乖乖挨打,是命不够硬,经不起她的打。 “安安,救命!” 许念安现在□□凡胎,也怕许司南,不是很想救他,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许司南打死,只能把眼睛闭上……才怪! 林淑先可不能死,他要是死了,这个世界就崩了。 所以,不管她想不想都得救。 “姐,先冷静一下,我来下乡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要不是他,会来下乡吗?”许司南冷着脸问她。 这个……还真不会。 无论她承不承认,原主都是因为林淑先才会来下乡,这是哪怕她再能言善辩,也狡辩不了的事实。 “要不是他,我不会来下乡,但我来下乡,不是因为他,是我自己想来,他的存在,只是坚定了我要下乡的决心而已。” “觉得我会相信吗?”许司南用一种接着编,信算我输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她。 许念安:“……” 许念安觉得许司南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把林淑先打死,顶多打个半死,只要林淑先不死,这个世界就不会崩,也就是说,她完可以不替他出头,大不了事后,她给他赔点礼,能吊着他的命不死的那种。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后,她便心安理得地沉默了。 见她沉默,林淑先就知道自己这回不死也得残,刚准备绝望地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对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陆敏敏同志跳出来了。 陆敏敏被许司南一系列快动作整懵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淑先已经准备闭上眼睛面对死亡或残疾了。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对象,别说死亡了,就是残疾,她也接受不了。 所以,她跳出来,想挡在林淑先身前,但林淑先的衣领被许司南拽着,她没办法把自己塞进他们两个人中间,只能跳到许司南身后,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让她回头看她。 “这位同志,咱有话能不能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许司南身为一名军人,对人民的包容性特别强,不仅没怪陆敏敏打断她的动作,还拎着林淑先转了个身和陆敏敏面对面,解释道:“家里弟弟不懂事,我教训一下,给人民同志造成不便和不适,非常抱歉。”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温和了很多,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陆敏敏看着她那张丝毫不逊色于林淑先的脸,满脑子都是这个人长得好好看,特别是配上身上那一身军装,简直秒杀在场所有人。 所以,林淑先是谁? 50、七十年代俏知青(十六) 忘了林淑先是谁后, 陆敏敏就对许司南连连摇头加摆手道:“不用说抱歉,随意, 我没什么意见。” 许司南随意不起来了,因为她意识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林淑先有损自己身为一名军人的形象,得收敛一点才行,最好是脱下军装,关上门来揍,那样才算是家事。 “三连长。” 被她叫作三连长的人是陆尧之的二哥,陆舜之。 她这趟来找许念安,是跟陆舜之一起来的。 陆舜之这几天补休年假, 她刚好要来他们大队带许念安回去,就跟他一起过来。 “到。”陆舜之听到她叫他, 下意识站直身体喊道。 “家能空出一间房间来借我处理点家事吗?”许司南问他。 “可以。”陆舜之毫不犹豫道。 “带路。”许司南拎着林淑先又转了个身,准备跟他走。 陆舜之闻言, 赶忙走在前面带路。 见他们要走了,陆敏敏才想起许司南拎着的人是她对象。 嗯,主要是许司南转过身去, 她看不到她的盛世美颜才清醒的。 清醒后, 她连忙跑上前去张开双臂挡住了许司南的去路。 “不能带他走。” “他是我弟弟。”林淑先和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但他叫她一声姐, 就是她弟弟, 她想带走她弟弟,没有什么能不能的, 想带就带。 当姐姐的想带走当弟弟的,旁人确实不好阻拦,但陆敏敏不是旁人,她是林淑先的对象。 “我是他对象, 想带走他,就从我的尸体……呸!就把我一起带走。” “说是他谁?”许司南眯起眼睛,眼缝里透着刺骨的冷意。 陆敏敏被她看得后脊梁骨隐隐有些发寒,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我是他对象,我们交往有几天了。不信,问安安。” 许司南不信,将询问的目光落在许念安身上。 许念安收到她的目光后,对她点了点头给予肯定。 然后,许司南拎着林淑先衣领的手就改落在他的脖颈上了。 被她勒住脖颈的那一瞬间,林淑先的大脑一片空白,完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她了,只知道自己肺里的空气慢慢开始变得稀薄。 许念安见林淑先被她勒得脸色都变了,不敢再坐视不理,赶忙上去掰她的手。 “姐,冷静,快松手,会死人的。” 许司南掐林淑先是气不过,想给他一点教训,不是想掐死他,自然不可能一直掐着他不放。 许念安来掰她的手,她就顺势松开了,但心里还是气不过,迁怒似的甩开许念安抓着她的手,喝道:“贱不贱?他都有对象了,还护着他!” “我没护着他,我是怕把他掐死了。”要不是林淑先死了,这个世界就会跟着崩了,许念安才不管他的死活。 “我要是真想掐死他,还轮得到来拦?分明就是心疼他,舍不得他吃苦,就那点小心思,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为了陪他到这里来,连自己的理想都放弃了。他呢?他连的一片痴心都看不到,这才多久的时间,就跟别人处上对象了。” 许司南是个心中只有大爱,没有小爱的人,原本就看不上许念安为了林淑先放弃自己的理想的行为,结果她都为了林淑先放弃自己的理想了,还是没能和林淑先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捡了绿豆丢了西瓜了,是绿豆没捡着西瓜也丢了。 许念安:“……” 许念安没想到她和陆尧之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有修罗场在等着她,简直防不胜防。 看着因为许司南的话,几乎同时变了脸色的陆尧之和林淑先,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狡辩,才能死得体面一点。 “误会,这是个误会。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不喜欢林淑先,我要是喜欢他,我这辈子就都找不到对象。”她已经有对象了,所以,她绝对不喜欢林淑先。 许念安不知道她有对象,听她这话,当即便冷笑一声,道:“不能和林淑先在一起,这辈子就不找对象了是吧!许念安啊许念安,我没想到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能贱到这种地步。”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啊!”许念安摇头,否认三连,完了,很快又用手指着陆尧之道:“我有对象了,就是他,陆尧之。” 许司南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了眼,一个和林淑先风格迥异的男人,此时,他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许念安,像是没想到她会说他是她的对象一般。 只一眼,许司南就收回看向他的目光,将目光重新落在许念安身上。 许念安见她看过来,下意识和她对视,从她落在她的目光里,许念安看到了失望。 就在她以为许司南是因为她和陆尧之处对象的事情感到失望的时候,许司南用一种极其冷淡的语气对她说:“玩弄别人的感情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许念安,让我很失望。” 她说的每一个字许念安都听得懂,但这些字合在一起的意思,许念安完听不懂。 “我玩弄谁的感情了?” 许司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我问,和这位陆同志是什么时候开始处对象的?” 许念安在说实话和说谎话之间犹豫了下,最终选择说谎话,因为实话听起来比谎话更像谎话,估计也就是身为当事人的她和陆尧之信。 “几天前。” “在林淑先和她处对象之前,还是之后?”许司南又问。 “之后。”许念安回答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许司南的脸色更冷了。 “因为林淑先和别人处对象,就自暴自弃随便找了个人处对象。许念安,这种行为,不仅对别人不负责,对自己也不负责。”许司南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用拳头教她做人。 许念安:“……” 许念安心好累,并且后悔说之后。 如果上天能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说之前。 “其实他们俩处对象之前,我们就已经在处对象了,我刚是在撒谎。”嗯,上天不给她机会,她就自己制造机会。 许司南用一种森冷刺骨的眼神看着她,也不说话,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我说的是真的。”许念安有些无奈道。 许司南不相信她,问道:“人证呢?” 许念安扫了眼在场的人,发现能给她作证的只有陆尧之。 “陆尧之可以给我作证。” “他不算。”陆尧之明显喜欢她,有很大的可能会为她作伪证。 许念安没有把她和陆尧之在处对象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所以,她能指望的还是只有陆尧之。 “我们俩处对象的事情,都告诉谁了?” 陆尧之到现在还没从她喜欢林淑先的打击中缓过来,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荡着许司南刚才说的话,连许念安问他话,他都没听见去。 许念安等了片刻,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能又喊了声他的名字。 这回陆尧之有反应了,不过,不是因为她喊他,是站在他身旁的黄莺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陆尧之被撞后,下意识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用眼神询问她什么事。 “许知青问话呢!”黄莺提醒道。 陆尧之闻言,将目光转而落到许念安身上,道:“抱歉,我刚想事情有点出神,问我什么?” “我问,我们俩处对象的事情,都告诉谁了?”许念安把问题重复一遍。 “告诉很多人,但是,他们大多都不信。”他告诉的那么多人里,也就他娘信他。 “之前说们俩在处对象,不是在吹牛?”问这话的是陆敏敏。 陆尧之虽然没有亲口告诉她,他和许念安在处对象,但他告诉过很多人,她从那些人的嘴里听过几耳,没当真,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可如果是真的,他们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不对,他们好像并没有藏着掖着。 更准确地说,陆尧之并没有藏着掖着,他告诉过很多人,只是听过的人都不相信他。 因为许念安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俩在处对象,大伙就一致认为陆尧之是在吹牛,但话又说回来,好像也没人问过许念安,他们俩是不是真的在处对象。 所以,是大伙冤枉陆尧之了? “不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俩老早就在处对象了。”陆尧之期待已久的打脸时刻终于来了,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可我前几天问安安,们有没有在处对象,她说没有。”林淑先说这话,不是为了拆台,是单纯的实诚。 “我说没有是因为和陆尧之一直不太对付,我怕知道我们俩在处对象后,会反对我们俩在一起。就想着先瞒着,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告诉。” “这几天,我就一直在找机会想告诉,但和敏敏整天腻在一起,我想单独跟说几句话都没机会,就一直拖着,结果把我姐拖来了。”话到这里,她下意识看了许司南一眼。 见许司南的脸色不再像刚才那么冰冷,她趁热打铁道:“我真的不喜欢林淑先,对他,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情,会和他一起来下乡,是因为我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来下乡,就像不放心我和他来下乡一样,只是出于亲情,无关爱情。” “他和敏敏会在一起,还是我极力撮合的。因为他太闲了,整天像个老父亲似的盯着我有没有处对象。我被他盯烦了,就给他找个对象分散他的注意力。” 51、七十年代俏知青(十七) “不信, 可以问他们。”撮合林淑先和陆敏敏这一段,许念安说的是实话, 所以,完不怕许司南问。 许司南将信将疑,就用眼神询问林淑先和陆敏敏。 林淑先和陆敏敏收到她的目光后,先后对她点了点头。 林淑先点完后,还说:“安安很早就跟我说,她不讨厌和陆尧之独处,想试着了解一下陆尧之。” “那会儿我们其实就已经在一起了,只是对他的态度, 让我不敢告诉。”许念安如是说。 “就因为,让我当了好些日子见不得光的对象, 我想大大方方牵着安安的手,告诉那些不相信我们在处对象的人, 我们真的在处对象都不能。”陆尧之控诉道。 林淑先想象一下,如果他早些日子就知道他们俩在处对象,估计会劝许念安和他分手, 便是现在才知道他们俩在处对象, 他也不看好他们, 不过, 不会劝他们分手, 因为有许司南在,根本不需要他动口。 许司南原本只是看林淑先不顺眼, 现在看陆尧之也越发不顺眼起来,甚至比看林淑先还不顺眼。 但是,她并没有像一开始对待林淑先那样对待他。 因为林淑先是她弟,她打他算家事, 陆尧之这会儿在她这里,只是个外人,她身上穿着军装,不好出手揍他。 “住哪间屋,我们俩单独聊聊。”这话她是对许念安说的。 许念安听罢,领着她去了她住的房间。 她们俩走后,林淑先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倒吸凉气。 许司南刚才那一脚虽然没用上她十成十的力道,但也不轻,他感觉自己现在连呼吸都是痛的。 一旁的陆敏敏看见他捂着肚子,赶忙掀开他的衣服帮他检查,红了一片,感觉再过不久就会变得青紫。 “下脚真狠。” “这才哪跟哪,几年前的一次剿匪行动,我们参谋长一脚就把土匪头子四根肋骨踢断了。”陆舜之骄傲地说。 陆尧之听他这话,莫名觉得自己的肋骨有点疼。 “回来就回来,怎么把们参谋长也带回来。” “不是我把我们参谋长带回来,是我们参谋长刚好要来我们大队,跟我顺路。”陆舜之解释完,很快又道:“小子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听说,我们参谋长可宝贝她妹妹了,把她妹妹拐了,等于把自己的命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可能会没了。” 陆尧之想到许司南刚才踢林淑先那一脚,也觉得自己的命随时可能会没了。 “觉得我奋力一搏的话,有几成把握能从她手上生还?” “不夸张地说,零!”陆舜之这话真的没夸大其辞,如果许司南想要打死他的话,那他完不可能活下来,“别看我们参谋长是个女同志,身手好着呢!我们团的一大杀器,打遍团里无敌手,上战场更是令敌人闻风丧胆,人送外号,铁血大魔王。” “跟她打过?”陆尧之又问。 “没有,我不配。”其实还是有交过手的,他们几个人一起打她,都没打过,说出来太丢人了。 陆尧之虽然会点拳脚功夫,但并不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好几年的陆舜之的对手。 如果连陆舜之都不配,那他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见他整个人都萎靡下来,一旁的林淑先虚情假意地安慰道:“放心,我司南姐有分寸,不会真的打死,顶多把打个半死。” 陆尧之冷漠!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在幸灾乐祸。” 林淑先被他拆穿了,索性大大方方道:“我就是在幸灾乐祸,没想藏着掖着。” 陆尧之:“……” 陆尧之不想和他说话了,他想他家安安。 他家安安这会儿情况没比他好多少。 一到她住的房间,许司南就把房门关上,一副要将她灭口的架势问道:“真的只把林淑先当哥哥,喜欢那个叫陆尧之的?我要听实话。” “真的,我要是喜欢林淑先,怎么会撮合他和别的女同志在一起。”不管她和陆尧之处对象在前,还是在后,她撮合林淑先和陆敏敏在一起都是事实。 “我不同意们在一起。”许司南斩钉截铁道。 “现在是新社会,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究婚姻自由,只要我和陆尧之想结婚我们就能结婚,不需要别人同意。”许念安说。 “许家的儿女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国家的,战场才是我们的归宿,别太任性。”许司南皱眉。 “如果国家需要,我会上战场的,但这跟我和陆尧之在一起并不矛盾,因为战士也是可以成家的。”不是每个战士都像她一样把战场当成自己唯一的归宿,大部分的战士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家,就连她们同样为了国家和人民奉献的父母,也有属于自己小家。 她说的话句句在理,许司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她还是不希望她和陆尧之在一起。 她觉得她和陆尧之在一起之后,多半不可能再成为一个军人是一点,还有一点是,这里离他们的家太远了,她不放心,担心她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委屈。 “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是吧!” “是。”许念安坚定道。 “我知道了。”许司南了解她,知道她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也没再浪费唇舌劝她,打算另辟蹊径从陆尧之身上入手。 “知道了什么意思?”许念安问道。 “知道了的意思就是我不会再劝。”她打算先胖揍陆尧之一顿,之后,是同意他们俩继续在一起,还是揍到陆尧之不敢和她在一起,看陆尧之的表现。 “有这么好?”许念安有点怀疑。 “我在心目中是有多坏?”许司南反问。 “也就比一般坏更坏亿点点。”许念安说。 许司南听罢,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而是道:“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切磋过?” “什么?今天的天气不错?”许念安假装没听见她的话。 许司南被她装聋的样子取悦到了,平素冷淡的脸上难得泛起一丝笑意。 “希望的眼睛不要像的耳朵这么不好使。” 许念安听出来她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希望她找对象的眼光不要太差,当下就抬了抬下巴,一点也不谦虚道:“我的眼睛好使着呢!” “哦,也就是说,的耳朵是真不好使。”许司南道。 许念安:“……” 许念安莫名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两人说完事后,没有再待在屋里,因为屋外还有人等着。 陆尧之他们在院子里等着,林淑先和陆敏敏去了屋里上药。 刚到院子,许司南就对陆尧之道:“切磋一下。” 陆尧之料到会有这一刻,但没料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担心自己的肋骨也被她踹断了,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一路舟车劳顿,要不先休息一下,切磋的事情以后再说。” “不用,和切磋,不需要太多精力。”精神饱满的情况下打他,她怕自己会收不住手,把他打死了。 陆尧之:“……” 陆尧之终于知道什么叫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虽然被侮辱了,但他还是不想跟许司南打。 于是,他将求救的目光落在许念安身上。 许念安收到他的目光后,倒没有丧尽天良到想闭上眼睛假装没看见,她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陆尧之觉得他今日怕是难逃一死,所以,他试着为自己争取一个交代后事的机会。 “切磋可以,但在这之前,我能不能单独和安安说几句话。” “能。” “不能。” 许念安和许司南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听到许念安给出和自己相反的答应,许司南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许念安和她单独相处一会儿,已经看出来,她在别人那里是个大魔王,在她这里只是只纸老虎,也不害怕,直接跟她道:“就一会儿,我也有话想对他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许司南退了一步。 她一退,许念安就得寸进尺道:“那们回避一下。” “觉得可能吗?”许司南问她。 “我觉得凡事皆有可能,但如果觉得不可能,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说。”反正不可能当着她的面说。 许司南没有马上给她答复,稍微做了点思想斗争才让步。 “滚吧!” “好的。”许念安说完,就跟陆尧之一起麻利地滚了。 还没滚多远,身后就传来许司南的声音。 “谁让们滚屋里,滚屋外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会不会做些什么来暂且不论,传出去也不像话。 许念安听她这话,只能拐了个弯出了院子,再进了陆尧之家的院子。 嗯,院子外时不时有人路过,不方便交流。 进了陆尧之家的院子,见院子里没人,许念安才问道:“应该没误会我喜欢林淑先吧?” “误会了。”陆尧之实话实说。 “我都解释得那么清楚了,还误会。”许念安有些无语。 “在解释之前误会的。”陆尧之说。 “在我解释之前,也不该误会。也不想想,我是什么时候答应跟处对象的,我要是喜欢林淑先,怎么可能刚下乡就答应跟处对象。” 许念安理直气壮道。 陆尧之当时不是没想到这一点,是很快又想到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林淑先知道他们在处对象的事情,然后,就想歪了,以为她是喜欢林淑先,才不想让他知道他们在一起。 52、七十年代俏知青(十八) “我们是很早就在一起了, 但我不是见不得光嘛!原本因为见不得光的事情,我的心里就不太踏实, 姐又说喜欢林淑先,我听了,难免会想歪。”鬼知道刚听到许司南说她喜欢林淑先的时候,他都经历了什么,要不是她后面解释了,他能原地爆炸给她看。 许念安如果早知道今天会有修罗场,一开始……还是得藏着掖着,因为她的高岭之花人设不能崩, 所以,修罗场什么的, 根本躲不过。 想到这一点,她用心声对瓜皮道:“下个世界, 不要有修罗场。” 瓜皮没有回应她,因为它又挂机吃瓜去了。 被它坑了N多次的许念安,对此, 井不感到惊讶, 因为刚看到许司南的时候, 她也用心声拜访了瓜皮的母亲, 同样没有收到瓜皮的回应。 “是我考虑不周了, 早知道我姐会过来,还误会我是因为喜欢林淑先才跟他一起来下乡, 我一开始就不藏着掖着了。”虽然为了维持她的高岭之花人设,一开始不藏着掖着是不可能的,但陆尧之又不知道,完可以说来哄他。 陆尧之井没有被哄到, 因为他想起她为了陪林淑先来下乡,连自己的理想都放弃了的事情。 就算她这么做只是出于兄妹之情,他也很不爽。 “陪林淑先来下乡,真的只是为了兄妹之情吗?” 许念安听得出来,他问她这话,不是不相信她,是吃林淑先的醋,就没说真的,而是道:“也不是为了他,这只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我自己想来下乡。” “自己想来下乡?为什么?不是有别的理想吗?”上山下乡,早些年或许是件令人向往的事情,但近年来,大部分的人对此都避之不及。 有些人是因为受不了乡下的苦,有些人是因为看不到回城的希望,还有些人是既受不了乡下的苦,又看不到回城的希望。 总之,很少有人既能受得了乡下的苦,又无所谓回不回得了城的。 “我以前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军人,后来我发现我井不适合当一名军人,因为我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也没有坚定不移的信念,我做事瞻前顾后,经常举棋不定,还会为了家人和朋友动摇,没办法成为国家,乃至人民的护盾。” “所以,我放弃了我的理想,来到了这里。” “也幸好我来到了这里,不然,就遇不到了。” 这一点上,陆尧之比她更庆幸。 如果她没为了林淑先放弃自己的理想,来到这里,那他这辈子别说和她相爱了,连相遇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所以,他不仅不能酸林淑先,还得感谢他……才怪。 该酸还得酸! “姐刚才把单独叫到屋里都说什么了?怎么一出来就要找我切磋。” 许念安把她刚才在屋里和许司南说的话大概跟他说了,然后,又道:“她找切磋,多半是因为拿我没办法,想打出气。” 陆尧之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说,她和我切磋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不会手下留情。” “是的。”许念安点头。 陆尧之感觉自己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应该不会打死我吧?” “不会,她有分寸的,放心。”许念安说。 陆尧之:“……” 陆尧之放个鬼心。 “我二哥说,姐曾经一脚踢断土匪头子的四根肋骨,觉得这场切磋,我的肋骨能保住几根?” “我觉得能保住命。”只要他命保住了,无论伤得多重,她都能开挂把他救回来。 陆尧之在想,肋骨断了的话,命还在不在。 不等他想到答案,催命的人就来了。 来催命的人是他二哥。 “我们参谋长让我来问们谈完了没有。” “没有,我们还能谈一辈子。”这样他就不用去切磋了。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听二哥的,早死早超生,这样下辈子就不再是个弟弟,可以当哥了。”陆舜之苦口婆心地劝道。 “先死一个给我看。”陆尧之虽然不喜欢当弟弟,但也不想早死早超生,他好不容易见得了光,可不想一见光就死,怎么也要跟许念安一起过完这辈子再死。 “我要是先死了,下辈子就还是个弟弟。”陆舜之说。 “弟弟就弟弟,反正我不想死。”陆尧之不以为然道。 陆舜之很想再劝他两句,但许司南不等人,避免受到牵连,他没再跟他逼逼,直接道:“速度点走,让我们参谋长等急了,死不死就不是想的算。” “先走,我们再说两句。”陆尧之想在临死前再亲许念安一口。 “说完就走,别连累我。”陆舜之道。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陆尧之瞬间就不急着走了。 不过,他井没有说出来,只是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待他滚出院子后,陆尧之才把许念安抱在怀里亲了一口。 亲完还想亲,于是,他连着亲了三口。 “希望我等会儿还有力气抱着亲。” “要是没力气,我也可以抱着亲。”许念安道。 陆尧之有被她这话安慰到,但也只是被安慰到,该怕还是怕,特别是看到许司南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他吓得差点把被他抱在怀里的许念安推开。 之所以差点,是因为许念安的动作比他快。 他刚看到许司南,人已经被许念安一把推开了,不带一点留念那种。 不过,也幸好她推得快,不然,要是让许司南看着他抱着她,他估计要亡。 许司南在陆敏敏家等得有些不耐烦,干脆就直接杀过来。 她刚杀过来,瓜皮就通过时空之镜提醒许念安。有它的提醒,许念安才能及时推开陆尧之,维持住自己的高岭之花人设。 虽然她的高岭之花人设已经崩得差不多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免得许司南把她崩人设的账也算在陆尧之身上。 许司南到了陆尧之家的院子后,招呼都不打,上来就要开打。 陆尧之想跟她客套两句,让她手下留情都没机会。 之后,两个人与其说是在切磋,还不如说是许司南单方面暴打他,他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程被她压着打。 一直到他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许司南才收了手。 值得庆幸的是,他人虽然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但肋骨一根都没断。 许司南没踹他的肋骨,也没打他的脸,她专挑那种打起来很疼,但伤害不大的地方打。 打到最后,陆尧之虽然疼得爬不起来,但不管是从表面上看,还是从内里看,他伤得都不算重。 真的是有苦说不出,说出,还没人信。 许司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想通过这一架,让许念安看看,她看上的男人有多弱,只是受了轻伤,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许念安要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对她说,不是她看上的男人弱,是她太强了,谁对上她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见陆尧之被打得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她别提有多心疼了,赶忙上前去把他扶起来。 “没事吧?哪里疼?我帮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陆尧之哪里都疼,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不仅有损尊严,还没法求安慰。 “我没事,只是有点体力不支。” 许念安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体力不支,有点不放心,就让瓜皮给他看一下,得出来的结果是轻伤,养两天就好了。 “没事就好,我扶去休息会儿。” “嗯。”陆尧之忍住倒吸凉气的冲动,借着她的力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着休息。 许司南见许念安如此关心陆尧之,这才彻底信了她是真的喜欢陆尧之,同时也更愁了。 她井不喜欢棒打鸳鸯,但又实在不放心许念安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怕她会被陆尧之欺负。 虽然单论武力值,陆尧之根本不是许念安的对手,真要打起来,指不定谁欺负谁,但抵不住这里是陆尧之的地盘,万一他联合别人一起欺负许念安,许念安就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不远处正各种关心陆尧之的许念安,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没办法劝许念安放弃陆尧之和她一起回北城,就在心里暗自决定要多打陆尧之几顿,让他知道,敢欺负她许司南的妹妹的下场。 正沉溺在许念安的温柔乡里的陆尧之突然感觉有一股寒意灌进他的四肢百骸,冻得他差点打寒颤,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头看向许司南的方向,果然对上了许司南那看死人一般的目光。 只一眼,他就收回目光,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继续沉溺在许念安的温柔乡里。 没过多久,陆家的其他人就陆续回来了。 然后,招待客人的招待客人,做饭的做饭。 等吃完饭闲下来的时候,许念安才有时间和瓜皮算账。 瓜皮的认错态度,可以说非常积极,但改是不可能改的,有瓜吃的时候,它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挂机坑队友。 许念安被它坑了N多次,对它的尿性还是了解的,知道它不可能改,她也就吧啦两句,等回天界的时候再揍它。 “今天去吃啥瓜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瓜皮:“吃了一个特别大的瓜,关于我们天界的殿下的。” 许念安:“执行天谴那位?” 瓜皮:“不是,那位是小殿下,我吃的是殿下的瓜。” 许念安:“我们天界有这号人物吗?” 53、七十年代俏知青(十九) 瓜皮:“有的。不知道他, 可能是因为他在诞生之前就陨落了,至今已经有几万年了。” 许念安:“所以, 这还是一口陈年旧瓜。” 瓜皮:“不是,新鲜的。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瓜友说,这位殿下不久后就要转世了。” 许念安:“陨落不是形神俱灭,还能再转世?” 瓜皮:“一般的神和灵肯定不能,但这位不一样,这位是天道的亲儿子,一切皆有可能。说起来,这位和还有点渊源, 算爸爸。” “是怎么算的?”她一个传承,哪来的爸爸。 瓜皮:“他是之前的四方守护神, 他陨落后才有了,是他的传承, 相当于是他的孩子。” 许念安:“按这么算的话,那我还相当于是天道的亲孙女。” 瓜皮:“是的,侄女。” 许念安:“???” 瓜皮:“我们灵都管天道叫爸爸。” 许念安:“……” 瓜皮:“我的瓜说完了, 换说了。” 许念安:“我没瓜。” 瓜皮:“没让说瓜, 让说关于他的传承记忆。” 许念安:“我的传承记忆里关于他的内容很少, 只有一个名字, 叫陆执。” 瓜皮:“陆执不是他的名字, 是陆战之前的战□□字,据说也在诞生前的那场战役里陨落了。” 许念安:“我一直以为陆执是他的名字。所以, 他叫什么名字?” 瓜皮:“长安,许长安。” 许念安听到许长安这三个字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惜速度太快了, 她没抓住。 “很熟悉的一个名字,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瓜皮:“是不是听过这样一句话,长生不长生,长辞难长辞,长安守故里,故里无长安。” 这句话,许念安还真……没听过。 听它说完后,她脑子里就冒出来一个问题。 “长生和长辞是哪两位?”总感觉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瓜皮:“长生是阴间的殿下,长辞是我们天界的小殿下。” 许念安:“原来是他俩,难怪一个不长生,一个难长辞。” 瓜皮:“听到不长生和难长辞,就该知道是他俩了。” 许念安没见过他俩,对他俩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俩一个负责管理阴间,一个负责管理天界,平常跟谁聊天提到他们,都是管他俩叫阴间老大和执行天谴那位,根本没听谁直呼过他们的名字,不知道很正常。 “我和许长安同为四方守护神,他转世了,我是不是就不用再当四方守护神了?” 瓜皮:“不知道,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失业,像顾白那样当个无业游民多爽。” “也是。”当不当四方守护神对于许念安来说,确实没太大所谓,她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其实是想知道,如果她不当四方守护神了,那她和陆战终她一生,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这个问题,瓜皮多半给不了她答案,所以,她并没有问出口。 和瓜皮吧啦完,她就把这件事情置之脑后,打算及时行乐。 然后,她发现有许司南在,她想及时行乐都没机会。 许司南在陆尧之他们大队待了三天才走。 这三天里,她每天都找陆尧之切磋一次,也不管他之前的伤好没好,照打不误。 陆尧之虽然皮糙肉厚,但也经不起她这么打,连着挨了三天打,他觉得自己距离驾鹤西去也就差最后一口气。 和许念安一起送她走的时候,他差点喜极而泣。 许念安这三天里虽然没吃什么苦头,但也盼着许司南早点走,因为许司南在,她就没办法和陆尧之腻歪是一点,还有一点是,她着急持证上男人,想她快点回北城去帮她探探许父和许母的口风。 要是许父和许母不反对她和陆尧之在一起,她就带陆尧之去北城见他们一面,然后,挑个近一点的黄道吉日领证办婚礼,要是他们反对,她就先斩后奏。 送走许司南后,许念安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和陆尧之腻歪了,陆尧之也终于能牵着许念安的手去打脸那些个不相信他和许念安在处对象的人。 大队里的人得知他们俩真的在处对象后,都挺惊讶的,尤其是王磊。 他是最不相信陆尧之的人,也是被陆尧之打脸打得最狠的人,看到陆尧之和许念安手牵着手的时候,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当然,确定他们俩真的在处对象,并且不是在陆尧之使用不正当的手段下处的对象后,他还是挺替陆尧之高兴的。 打完大队里那些个不相信他们在处对象的人的脸后,陆尧之和许念安的关系在大队里也算是过了明路,感情更胜从前,大队里的人时不时就能看见他们俩聚在一起秀恩爱。 相比于他们俩,同样在处对象的林淑先和陆敏敏就低调了多了。 主要是林淑先低调,陆敏敏没人配合,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过去了小半个月。 这天下午,许念安收到了来自许父的信件。 许司南一回到北城,就把许念安和陆尧之在一起的事情跟许父和许母说了。 许父和许母得知此事后,商量了一个晚上,最终由许父写了一封信给许念安寄过去。 许念安收到信后,马上就打开来看。 信上,许父并没有明确说同不同意许念安和陆尧之在一起,只说他和许母没时间来陆尧之他们大队,让许念安找个时间把陆尧之带回家去给他们看看。 许念安知道他们俩都是大忙人,也没指望他们俩能过来,原本就打算带陆尧之回家去见他们,就是不知道见到他们后,他们会不会像许司南一样反对她和陆尧之在一起。 看完信后,她就把信上大致的内容和陆尧之说了,也说了自己的担心。 陆尧之听完,也有一点担心,不过…… “不管爸妈同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我都必须跟去趟家见他们一面。”想娶人家的女儿,别的不说,最起码的诚意是一定要有的。 “也是,那就先见他们一面,同不同意再说。”同意最好,不同意大不了忤逆,反正她是一定要和陆尧之在一起的。 决定要去许家见许父和许母后,陆尧之就开始着手安排离开大队的事宜。 他是大队的大队长,平日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要离开大队一段时间这些事情都得安排好,免得他不在的时候出什么差错。 等他安排好大队的事宜,他们才离开大队去北城。 除了他们小两口外,林淑先和陆敏敏,还有陆孟氏也一起。 陆孟氏是跟许念安他们一起去见许父和许母的,林淑先和陆敏敏则是去林淑先父母下放的农场见他父母,刚好顺道。 陆尧之他们大队和许家所在的大院虽然都处于北城,但两个地方离得挺远的,再加上这个年代交通不是很发达,去远的地方,只能坐绿皮火车,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 连着坐了五天的绿皮火车,除了开挂的许念安外,其他人的体验都不是很好,特别是陆敏敏,她一开始没见过世面,知道要坐绿皮火车还很兴奋,结果坐了不到一天她就蔫了。 出发前,许念安给许司南和许父、许母都去了一个电话,把他们到的时间和他们说了,所以,一行人下了火车后,就见到了来接他们的许司南和陆舜之。 许司南和陆舜之是从军营过来的,两人一人开了一辆吉普,接上他们后,直接去了许家。 许父和许母知道他们今天到,都请假待在家里等他们过来。 一行人到了许家后,先互相认识一下,再一起吃了顿饭。 吃完饭,许父和许母并没有马上跟他们谈许念安和陆尧之的事情,而是让他们先去休息。 等他们休息好了,再来谈这件事情。 几人美美睡了一觉,精神头都好了不少,这才坐在一起谈许念安和陆尧之的事情。 许父和许母平日里都在忙部队里的事情,不怎么管许念安,对许念安和陆尧之在一起的事情,他们没有像许司南一样持反对意见,见过陆尧之后,只说许念安喜欢就行。 他们没反对,许念安和陆尧之的事情就算成了大半,可以谈婚论嫁了。 双方简单商量一下,最终把他们俩的婚期定在过年期间。 没办法,许父和许母,包括许司南都是大忙人,想空出几天时间来不容易,只能选在相对比较清闲的时间。 定好婚期,许司南和陆舜之又空出一天时间来开车送他们去了趟林淑先他父母下放的农场见他父母,许父和许母空不出时间就没跟他们一起。 见过林淑先的父母后,许念安他们又在周边玩了两天才告别许家人和陆舜之打道回大队。 回到大队,日子照旧,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底。 年底大队里的人渐渐空闲下来,陆尧之和许念安也有时间筹备他们的婚礼。 筹备完婚礼所需的时候,他们的婚期也近了。 许司南和陆舜之是在他们婚期前两天到的,许父和许母比他们晚到一天。 许父和许母到的这天,许念安和陆尧之去镇上接他们,顺便把结婚证给领了。 等明天办完婚礼后,许念安就可以持证上男人了。 这个年代的结婚证,同样只是一张纸。 看着和上个世界大同小异的结婚证,许念安莫名有点想陆临川。 不过,并没有想太久,因为这个世界是属于陆尧之的。 54、七十年代俏知青(完) 领完证, 接上许父和许母,第二天, 就是许念安和陆尧之的婚礼。 婚礼的流程和上个世界没有太大的区别,已经经历过一次的许念安,很有经验,前一天晚上早早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人叫起来也没觉得困。 许家离得远,许念安没办法从许家出嫁,就从陆敏敏家出嫁。 陆敏敏家就在陆尧之家隔壁,从她家嫁到陆尧之家也就几步路的事情, 再走个婚礼流程,没花多少时间, 许念安就被送到她和陆尧之的婚房去了。 之后,她就在婚房里待着。 也不无聊, 因为身边一直有人陪着。 有时是陆尧之,有时是吴桂芳和黄莺,有时是陆敏敏和陆周舟他们三小只……在他们的轮流陪伴下, 时间过得挺快的, 没多久天就黑了。 天黑后, 又办了几桌酒席, 请那些帮忙的人和白天来不了的人。 酒席散场的时候, 时间已经不早了,陆孟氏让陆尧之带许念安先去洗漱休息, 他们自己收拾剩下的东西。 家里干活的人挺多的,陆尧之赶着去和许念安洞房,就没跟他们客气。 洗漱完回到房间后,素了小半年的许念安终于可以开荤了。 陆尧之比她更急, 一进房间就把房门关上,然后,抱着她上了床。 准备把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的时候,被她阻止了。 “先把灯关了。” 陆尧之箭都上弦了,听她这话,只能又起来去把灯关了。 灯关上后,许念安就放飞自我了,比陆尧之还热情。 要不是她的力气没陆尧之大,现在被压在身下的就是陆尧之。 陆尧之倒不介意被她压在身下,因为那也是个不错的体位。 两人都是热情似火的主,一晚上的战况可想而知。 结束的时候,两人浑身上下都是彼此留下暧昧痕迹。 第二天早上,不出意外,双双起晚了。 好在两人新婚燕尔,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陆家人也没吵他们,让他们小两口睡个够,等快吃午饭的时候才让陆嘉鱼去叫他们起床。 许司南和许父、许母过来陪他们一起吃了个午饭,就打算回部队了,陆舜之没有他们那么忙,难得回家一趟,打算多待两天再回去。 送走许司南他们后,许念安和陆尧之继续他们的婚后生活。 陆家人都很喜欢许念安,个个都对她照顾有加,尤其是陆尧之,宝贝得不行,活脱脱就是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在他们的各种照顾下,许念安的婚后生活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 连工都不用去上,每天只要在家里开挂做做饭就行。 之所以不用去上工,不是她懒,是陆尧之舍不得她干粗重的活,给她安排的工都是轻省的,挣不了几个工分,去不去无所谓,还有就是,她开挂做的饭贼好吃,几顿就成功捕获了陆家所有人的胃,陆孟氏索性就让她别去上工了,在家里做做饭就行。 陆家的其他人对此都没什么意见,因为他们都喜欢吃许念安做的饭。 他们都没意见,许念安自然也没意见。 反正不管做什么,对她来说,都只是开个挂的事。 转眼四年过去了。 这四年里发生挺多事情的。 陆敏敏和林淑先在他们婚后的第二年修成正果,次年,陆敏敏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 他们的儿子满月的时候,林父和林母平反,一起离开农场回到部队。 同年十月,高考恢复。 碍于崩得不能再崩的人设,许念安和林淑先一起参加了高考。 两人一个开挂,一个成绩好,一起考上了帝都大学。 至于陆尧之和陆敏敏…… 两个学渣没有跟他们一起凑热闹,但跟他们一起去了帝都。 他们收到录取通知书后,陆尧之去辞掉了大队长一职,打算和他们一起去帝都。 他都跟着,陆敏敏和她的大胖儿子自然也跟着。 就这样,几人在帝都定了居。 嗯,房子是林、许两家的长辈出钱给他们买的,相邻。 许念安和林淑先上大学的第一年,陆尧之和陆敏敏基本都在家里操持家事,第二年,改革开放,他们俩就搞事业去了。 陆尧之不愧是靠搞事业走上人生巅峰的人,搞起事业来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只用了短短一年时间,他和陆敏敏两人就赚得盆满钵满。 赚到钱后,陆敏敏又怀上了,现在肚子已经四个月了。 反观许念安,四年过去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是在上大学,指不定有多少人催生。 当然,这些人不包括许家人和陆家人。 许家人只关心国家大事,不管他们小两口的事,陆家人则是佛,陆尧之能找到心仪的对象已经是意外之喜,生不生孩子随缘,家里又没有皇位要他们的孩子继承。 陆尧之其实挺喜欢孩子的,更准确地说,是挺喜欢他和许念安的孩子,不然,也不会第一眼见许念安,就连他们将来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但如果实在生不出孩子的话,他也不会强求,因为对他来说,孩子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许念安。 只要能和许念安在一起,有没有孩子也不是很重要,特别是在看着陆敏敏和林淑先带了两年孩子后,他越发觉得有没有孩子无所谓。 就是可惜他想的那个包含了他和许念安的姓氏,叫起来特别好听的名字用不上了。 至于许念安…… 许念安一早就知道她和陆尧之不会有孩子,因为不管是陆尧之,还是原主,命里都是没有子嗣的,所以,她压根没把生孩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就是不知道怎么跟陆尧之说,因为他俩的身体都没问题,照例来说,是可以生孩子的,她最多只能跟他说缘分未到。 又过了两年后,许念安和林淑先大学毕业了。 林淑先开始搞事业,陆敏敏在家带他们的两个孩子。 嗯,陆敏敏继大胖儿子后,又生了个大胖闺女,也算是儿女双。 许念安没有孩子可以带,就跟着陆尧之一起搞事业。 她有外挂,搞什么都是如鱼得水,所以,她和陆尧之的事业越搞越大,很快,两人就走上了人生巅峰。 之所以这么早就走上人生巅峰,不是因为他们俩的事业没有上升空间了,是这本的时间线到头了。 七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许念安感觉自己都没好好享受和陆尧之在一起的时光,的时间线就到头了。 得知自己很快就要和陆尧之分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的时间线摆在那里,无论她再舍不得,时间线一结束,她就会被踢出这个世界回到天界。 临别那一晚,她抱着熟睡中的陆尧之,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睡颜看,像是想多看他一眼,又像是想把他的容颜深深刻入自己的脑海里。 直到她被踢出这个世界,眼前的景物骤变,陆尧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瓜皮。 见到瓜皮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她回到天界了。 知道自己回到天界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胖揍瓜皮一顿,把她在这个世界里受到的气撒了。 瓜皮料到她会揍它,连躲都不带躲的,让她揍个痛快,反正它也不会少块肉。 等她揍痛快了,瓜皮才问她:“打算休息一下,还是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 许念安不打算休息,也不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她还有事情要交代它。 “下一个世界,时间线要长一点的,还要我本色出演的。另外,不要和男女主有太多牵扯,我想专心谈爱。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再有修罗场了。” 瓜皮听完她的交代后,一脸嫌弃道:“我就没见过要求这么多的神。” “那是没见过世面,和我没关系。”许念安先反驳它,再问道:“能不能安排?不能,我揍到能为止。” “能吧!”瓜皮说。 “能就能,加什么吧!别以为打不死,投诉没用,我就拿没办法。”许念安没好气道。 “能拿我怎么办?”瓜皮问她。 许念安:“……” 许念安还真不能拿它怎么办,只能再胖揍它一顿。 瓜皮虽然死不了,也不怕被揍,但它怕她身后的陆战,所以,又挨了她一顿胖揍后,它就老实了,乖乖道:“安排,安排,给安排。” “早安排不就得了,非要我动用武力。”许念安收回拳头道。 瓜皮没接她的话茬,给她安排去了,按照她的要求安排好了,它又问她:“打算休息一下,还是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 “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吧!希望这个世界不要再坑我了。”许念安说。 “祈祷吧!”瓜皮随口回了她一句,然后,不等她反应,直接把她送入下一个世界。 进入下一个世界的那一瞬间,许念安才反应过来,它这个世界多半还会坑她,想回去收拾它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记在账上,等这个世界结束了,再跟她算账。 她进入下一个世界后,陆战本来也要跟着她进入下一个世界的,但还没等他进入下一个世界,他就被神叫住了。 叫住他的是他们天界的小殿下,许长生。 许长生找陆战有事,关于许长安的。 和许长生说完许长安的事,陆战才进入下一个世界。 她进入下一个世界的时候,许念安已经在这个世界里等了他好久了,等得她恨不得放弃这个世界杀回天界去弄死瓜皮那个坑货。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预收文《在年代文里躺平[快穿]求收藏 顾白许了个愿望,要成为年代文里的女强人。 然后,她就穿了。 穿成六十年代的知青,她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结果刚下乡就被村里的糙汉子惦记上。 穿成七十年代的学霸,她准备德智体美劳面发展,结果样样都被同桌碾压。 穿成八十年代的寡妇,她准备挽起袖子发家致富,结果下海淹死的丈夫带着巨款回来了。 变成九十年代的奶包,她准备迈开小短腿赢在起跑线上,结果刚成年就被竹马叼回了家。 …… 成为女强人太难了,她还是躺平任嘲吧! 陆青行:“确定要躺平任操?” 顾白:“确定。” 陆青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宽衣解带。 顾白:“????” 穿书之前 顾白:“再见了陆青行,今晚爸爸就要远航。” 陆青行:“顾白……”我也去。 顾白:“gdbye!” 穿书之后 顾白:“说好的gdbye呢?为什么也在书里!” 陆青行:“我说的是顾白,gù,bái,顾白。” 顾白:“……” 专栏预收文《末世大佬在六十年代》求收藏 许新月在末世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后,丧尸终于对她下口了。 自爆的那一瞬间,她在想,如果有下辈子,她想顿顿有肉吃。 然后,她就穿越了。 穿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来不及高兴,就有人告诉她,这里是六十年代。 吃着用异能催生出来的苹果,许新月第无数次叹息,她想顿顿吃肉怎么这么难呢! 在第无数+1次叹息后,她丢掉手中只咬了一口的苹果,决定振作起来。 这里有山有水,她还有异能,不信吃不到肉。 刚这么想完,她就看到一只肥美的小白兔。 从此开始了女追男隔粮隔票隔他妈的故事。 陆白从小就长得特别好看,他妈整天给他洗脑,说像他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根本不需要努力,将来找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娶了,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 下乡之前,陆白对此,深信不疑。 下乡之后,他第一次怀疑他妈在骗他。 直到他遇见了苹果吃了一口就丢的许新月。 从此开始了他梦寐以求的吃软饭的生活。 初见陆白时 许新月:“可爱,想太阳。” 初见许新月时 陆白:“妈呀!这人一看就很富。” 须知 1V1,双处,一心想吃肉的末世女大佬VS一心想吃软饭的傻白甜男知青。 男主前期只想吃软饭,并一次又一次向富婆低头,后期除了想吃软饭外,还想吃肉。 55、八十年代真千金(一) 许念安有意识后, 以为自己睁开眼就能见到她在这个世界要HE的糙汉子,结果周围空无一人。 环顾一下四周, 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近现代装修风格的房间里。 这样的装修风格在年代文里可不多见,看来在这个世界里,她还是一朵人间富贵花。 一时半会儿见不到她在这个世界要HE的糙汉子,她索性先捋一下瓜皮灌输在她脑海里的剧情。 这是一本以八十年代为背景的年代文,她在这本文里的身份是对男主霍琛爱而不得的女二。 没错,又是这个熟悉的设定。 女二和她同名,也叫许念安,家在北城乡下的一个大队里, 从小随养父母住在部队的家属楼里,现在人在她亲生父母家里。 只从以上这些内容, 许念安就知道她的身世不简单。 她的身世也确实不简单。 整件事情要从十八年前说起。 十八年前,许父去执行任务受了重伤, 人差点没了。 那时候许母还没随军,自己一个人住在乡下,得知许父受了重伤, 可能救不回来, 她大受打击, 动了胎气, 导致肚子里的孩子不足月就出生了。 孩子出生后, 许母担心许父救不回来,孩子会跟着她受苦, 就动了歪心思,趁着隔壁床和她差不多时间生产的孕妇刚生完孩子体力不支昏睡过去的空挡,把两个人的孩子交换了。 在那个没有监控,又做不了亲子鉴定的年代, 她这么做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之后,或许是心虚,她并没有在医院待太久,隔日就出院了。 出院之前,她牢牢记下了被她换走孩子的那对夫妻的容貌和名字,想着将来要是有机会再把孩子换回来。 许父脱离危险后,她就想把孩子换回来,但被她换了孩子那家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她又不敢跟许父说实话,只能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这一烂就烂了整整十三年。 这十三年里,她没有一刻不在思念自己的亲生女儿。 刚开始家里的日子过得苦,看着原主,她心里还有些愧疚,随着许父一次又一次升迁,家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她心里的那点愧疚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厌恶。 特别是看到许父把原主捧在手心里疼后,她越发厌恶原主,觉得这一切本该属于她的亲生女儿的,是原主抢走了属于她的亲生女儿的一切,完忘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亲手造成的。 忘了自己的过错后,这一切在她看来,就都成了原主的错,刚开始她还只是对原主爱答不理,后面有个什么不顺心就对原主非打即骂。 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许父做的。 要是让许父知道她对原主非打即骂,以许父的性子和对原主的疼爱劲,有很大的可能会和她离婚。 原主被虐待后,倒是有把她被虐待的事情告诉许父,但她年纪小,许母做事又干净,每次都被蒙混过去。 好在随着许父的职位越来越高,出任务的次数逐渐减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部队里,再加上原主的年龄也慢慢大了,许母怕被许父发现,不怎么敢对她动手,但对她还是没好脸色,动不动就骂她。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三年。 许母因为长期忧思过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很快就要油尽灯枯。 就在她以为她这辈子都找不到她的亲生女儿的时候,她又遇到了当年被她换走孩子的那对夫妻,也见到了她的亲生女儿。 那对夫妻,女的是他们省医院的内科医生,男的是他们省的省长,她的亲生女儿在他们家里的日子过得比原主还要好。 她很想跟她的亲生女儿相认,但又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死了,她的亲生女儿回到他们家里的日子未必有在她现在的家里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过了半年后,她的身体终于熬不住了。 临死的时候,她也不知是良心不安,还是想给她的亲生女儿留一条退路,她把当年换孩子的事情告诉许父,并且希望许父如非必要,不要和他们的亲生女儿相认。 许父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不行,但她说完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他又不能鞭尸,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 办完她的丧礼后,许父想了很多,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原主,又担心原主回到她的亲生父母那里会过不好。 他会担心这个是有原因的。 作为一个女儿控的父亲,从小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原主比什么都重要,哪怕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相比于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女儿,他也更在乎原主。 在自己都更在乎自己养大的女儿的情况下,他很难不担心原主的亲生父母也和他一样更在乎他们养大的女儿。 如果他们也和他一样更在乎他们养大的女儿,那原主回到他们家里,他们心里不好受,原主的日子也不好过。 要是遇到一个像许母那样脑子拎不清的,没准还会觉得原主的出现破坏了他们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 但是不告诉原主,原主又有知情权,包括那对被许母换走孩子的夫妻也是。 纠结了一段时间后,他最终决定等原主成年的时候,再把这件事告诉她,这样即便她知道后,毫不犹豫地弃他而去,他也能放心一点。 又过了几年,眼看原主马上就要成年了,他的身体先跨了。 绝症,治不了。 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后,他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原主,并联系了原主的亲生父母。 原主和原主的亲生父母得知这件事情后,心情不比他当初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好多少。 但始作俑者的许母已经死了,在场的,严格上来说都是受害者,他们心里便是有气也没地方撒。 原主的亲生父母还算是明事理的人,接受了这一切后,他们答应许父,他们日后一定会待两个孩子都如己出,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许父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一旦他们失信,那受苦的就是原主,原主原先因为许母已经受了不少苦,他不想她再受哪怕一丁点的苦。 于是,他做了两手准备。 他给自己有着过命交情的战友留了一封信,希望在他死后,他能帮忙照顾原主。 之所以没有当面和他的战友说,是因为他的战友出任务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怕自己等不了。 他也确实没有等到他的战友,处理好这些事情没两天,他就去了。 办完他的葬礼,原主就和她的亲生父母去了她的亲生父母家里。 以上这些只是前言,的故事是从原主回到她的亲生父母家里开始的。 原主回到她的亲生父母家里后,日子过得还行,她的亲生父母和比她早一会儿出生的她的养父母的亲生女儿,也就是她的姐姐,对她都特别照顾。 但正因为这份特别,让原主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没什么归属感。 不过,日子也还过得下去。 直到她遇见男主霍琛,并对他一见钟脸。 霍母和原主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唐母是手帕交,两人感情非常好,早在原主出生之前,霍母和唐母就给她和霍琛定了娃娃亲。 因为许母的骚操作,原主不仅从小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分开,出生前订下的婚约对象也成了取代她在她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的女主唐晚的婚约对象。 霍琛和唐晚从小一起长大,又有婚约在身,感情非常好,原主被唐父、唐母接回家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在处对象了。 刚得知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姐姐在处对象的时候,原主虽然有些遗憾,但并没有想涉足他们俩的感情,是唐晚良心过意不去,觉得因为她的亲生母亲的骚操作,她已经抢了原主的人生,不能再抢了她的婚约对象。 然后,她就把当年的事跟霍琛说了,说她不是霍琛的婚约对象,真正和霍琛有婚约的人是原主,并和霍琛提出分手。 霍琛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她,不是因为婚约,就算他们没有婚约,他也还是会和她在一起,不会因为婚约去跟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但她脑子有坑,硬要和霍琛分开,还把原主和霍琛有婚约的事情告诉原主。 原主本来对霍琛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在她这一通骚操作下,她又重新动了心思。 之后,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够骚,唐晚各种撮合原主和霍琛,原主喜欢霍琛,对此自然是欢喜的,但霍琛不喜欢原主,拒绝的态度很强硬。 每次原主被霍琛拒绝快死心的时候,唐晚就会添一把火,让原主重新燃起希望。 就这样,反反复复。 原主对霍琛的感情越来越深,霍琛对原主这个横在他和唐晚之间的阻碍越来越反感,唐晚则是既舍不得霍琛,又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 总而言之,三人没一个是好受的。 唐父、唐母和霍父、霍母看他们三人这样耗着,心里也不好受,就劝唐晚不要再骚操作了,和霍琛好好在一起,原主和霍琛的婚约就此作罢! 反正现在是新社会,讲究婚姻自由,只要两个人相爱就能在一起,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唐晚也算是个进步青年,觉得他们说得挺有道理的,就被他们说服了,和原主真诚地道了一下歉后,她便重新和霍琛在一起。 至于原主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们倒是有关心,但也只是关心,没有为她做什么。 56、八十年代真千金(二) 因为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哪怕原主再怎么喜欢霍琛,只要霍琛不喜欢她, 他们就不能硬逼着霍琛和原主在一起。 这要换作刚开始的时候,不能和霍琛在一起,原主顶多只是遗憾,但这会儿她已经对霍琛情根深种,根本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 她开始恨许母把她换走,恨唐晚抢了她的人生和她爱的男人,恨唐父、唐母厚此薄彼,明明知道她喜欢霍琛, 还要劝唐晚和霍琛在一起。 然后,她就开始报复。 她不好过, 别人也别想好过。 唐家被她搅得天翻地覆。 唐父和唐母对她的感情本来就不比对唐晚深,唐晚对她的愧疚在她自己的一番骚操作下也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 被她这么一通搅,他们对她渐渐反感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照顾, 变得像曾经的许母一样爱答不理。 唐晚和霍琛结婚后, 唐父和唐母本想给原主找个对象, 把她也嫁出去, 但原主心里只有霍琛, 不乐意嫁给别人。 唐父和唐母拧不过她,就懒得管她, 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唐晚和霍琛已经结婚了,她再怎么闹也没有用。 唐晚和霍琛有孩子后,原主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很没意思, 然后,她就离开唐家回到许家去住。 这一住,就是一辈子。 捋完所有剧情后,许念安心里只有一句“妈卖批”想讲,但又怕被瓜皮劈,只能忍着。 好在她穿书的时间点是这本的开篇,也就是原主刚回到她的亲生父母家的时候。 这个时候,原主还不认识男主霍琛,和唐家人的牵扯也不多,只要她想,随时可以离开。 所以,严格上来说,这确实是个时间线长,她可以本色出演,和男女主没有太多牵扯,最重要的是,不会有修罗场的世界。 除了原剧情让她觉得操蛋外,基本满足了她所有的无理要求。 现在她只要在唐家乖乖等着她在这个世界要HE的糙汉子来接她就行了。 是的,没错。 她在这个世界要HE的糙汉子就是许父给原主留的后路,那个跟许父有着过命交情的战友,陆渐行。 陆渐行在原剧情里有来唐家找过原主,说他要离开北城去南城,问原主要不要跟他走。 当时原主满心满眼里都是霍琛,唐家人对她也不错,她自然没有选择和陆渐行一起背井离乡。 陆渐行也没勉强,记下唐家的地址和电话,说等他在南城安顿下来会联系原主,就独自离开北城去了南城。 在南城安顿下来后,他有联系原主,并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说原主要是遇到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找他。 原主记下了他的联系方式,但却从来没有找过他。 不过,两人的联系并没有断。 因为陆渐行一直记着许父临终前的嘱咐,要帮许父照顾好原主。 原主离开唐家后,陆渐行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在外受欺负就离开南城回了北城,在许家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下,一直守着她,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知道陆渐行还在出任务,一时半会儿不会来找她,她也没急着出去跟唐家人打交道,继续在床上瘫着。 瘫到唐晚来叫她去吃晚饭,她才起床。 唐家人这会儿对她还挺照顾的,她也没跟他们客气,就当自己家,怎么开心怎么来,反正再过不久,她就要和她家糙汉子去南城了,以后还能再见几次面都不知道,没必要像原主刚来时那么拘谨。 她放得开,唐家人和她相处起来也愉快。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不是她想要的,过了几天,她就有点不耐烦了,一天至少要问瓜皮几十次,陆渐行什么时候来接她。 瓜皮每次给的答案都是快了。 快了几天,她家糙汉子还没来接她。 唐晚家汉子倒是来了,不糙,是个外科医生,唐晚是内科医生,目前还在实习阶段,两个人看起来挺般配的。 和里一样,霍琛一过来,唐母就把他介绍给许念安认识,说是唐晚的对象。 许念安很客气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当他不存在。 霍琛不是个健谈的人,也没主动和她攀谈,两人初次见面也就混了个脸熟。 原以为两人之后就不会再有太多交集,没想到才过两天,霍琛就来找她,说唐晚因为她要和他分开。 许念安要不是事先知道有这段剧情,听他说了事情的始末后,肯定会先无语几分钟。 因为事先知道有这段剧情,她无语归无语,还是在第一时间表示现在是新社会,讲究婚姻自由,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她和他的婚约就此作罢,并真诚地祝他们俩早日修成正果,别乱搞骚操作把这个世界玩崩了。 霍琛对她的态度十分满意,还把她说的话转述给唐晚听。 唐晚听完后,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来找许念安,又跟她说了一次她和霍琛的婚约,还让她别因为她委屈自己。 许念安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她完没有必要因为她的骚操作委屈自己。 于是,她和她一起去找了唐父和唐母,让他们找霍父和霍母正式取消她和霍琛的婚约,和霍琛断个干净。 唐父和唐母原本并没有把她和霍琛的婚约放在心上,但耐不住唐晚把他们的婚约放在心上,他们只能叫上霍父和霍母把她和霍琛的婚约取消了。 这件事做起来不算麻烦,只要叫上霍家人一起吃个饭,再当着两家人的面把他们俩的婚约取消了就行。 唐父和唐母的办事效率挺高的,当天晚上就约了霍家人来唐家吃饭。 吃完饭两家人坐在一起把话那么一说,这件事就算了了。 唐晚似乎没有想到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几次看着许念安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许念安没主动问她,怕她又有什么骚操作。 唐晚这回没什么骚操作,她就是想谢谢许念安成她和霍琛,但又怕说谢谢会让许念安觉得,她之前说她要把霍琛还给她是在作戏,犹豫再三,到底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 也亏她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然,耐心被她消磨得差不多的许念安听了,没准会教她做人。 这件事告一段落后,许念安又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陆渐行还是没有来找她,等得实在不耐烦的她都想主动去找陆渐行,但瓜皮跟她说,陆渐行执行任务的地方距离她所在的地方有点远,她去找他不现实。 她只能继续在唐家干等着。 还不能怪瓜皮让她穿的时间点太早了,因为再晚点,原主就对霍琛一见钟脸了。 真的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这天早上睡醒后,她像往常一样问瓜皮陆渐行今天来接她吗? 原以为瓜皮会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跟她说快了,没想到它居然跟她说陆渐行回来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她激动得从床上跳起来。 刚想追问他今天会不会来接她,就听见它又道:“不过,他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来接。” 许念安:“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来,那明天呢?” 瓜皮:“明天估计也没办法来。” 许念安:“那后天呢?” 瓜皮:“后天也悬。” 许念安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后天都来不了,他回不回来有区别吗?” 瓜皮:“有的,离近一点。” 许念安:“离我近一点,我可以主动去找他吗?” 瓜皮:“可以倒是可以,但主动去找他,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带走。” 许念安:“为什么?” 瓜皮:“他这次出任务伤得挺重的,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这会儿还昏迷着。” 虽然知道陆渐行死不了,但听它说他伤得挺重的,许念安还是忍不住心疼,这毕竟是她第一个走心的糙汉子,结果面还没见到,他就先受伤了。 “在哪做的手术,军医院,还是省医院?” 瓜皮:“省医院,军医院那边的设备不齐,没办法动手术,昨晚连夜送到省医院,今天凌晨做的手术,一直到早上才结束。” 许念安:“那我等会儿找个理由去趟省医院跟他来个偶遇。” 瓜皮:“成。” 决定好要去省医院后,许念安麻利地去洗漱,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 省医院离唐家不算太远,没过多久她就到了。 到了省医院后,她在瓜皮地引路下,直奔陆渐行的病房。 结果还没到陆渐行的病房,先偶遇了霍琛。 看到霍琛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想躲,但霍琛眼尖,她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她了,并向她走了过来。 躲不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朝他走了过去。 两人走近了后,霍琛便问她:“是来找秦姨的,还是来找晚晚的?” “没找谁,我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出门四处走走,走到医院附近,就想着顺道进来看一下我妈她们。”许念安胡诌道。 霍琛没有怀疑她在说谎,道:“我带去找她们。” “不用,我认识路。”许念安摇头拒绝。 “她们不在这一层。”霍琛委婉地提醒她,她走错路了。 许念安知道唐母和唐晚不在这一层,她来这一层是因为陆渐行在这一层,但她又不能跟霍琛说实话,只能继续胡诌。 “我知道她们不在这一层,来这一层是因为我之前没来过这一层,有点好奇,想来看看。” 这次霍琛没有信,因为看她说话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个理由是她现编的。 57、八十年代真千金(三) 不过, 他并没有拆穿她,只是道:“我陪。” 许念安想说不用, 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会听她的,索性就让他陪,反正这里距离陆渐行所在的病房也不远。 就这样,两人并肩而行,走在去往陆渐行所在的病房的路上。 这一路上,霍琛非常尽责地跟他介绍他们路过的科室。 许念安都一耳进一耳出,直到走到陆渐行所在的病房外,她才明知故问道:“这间是做什么的?” “病房, 这一排都是病房。”霍琛介绍道。 “我能进去看看吗?”许念安问。 “能,但这间不能, 这间住人了。”霍琛说。 “我知道,我刚才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眼, 这里面住的人我认识,是我爸的战友,叫陆渐行。”许念安如是道。 陆渐行是昨晚从军医院送来的, 几个小时前刚做完手术, 霍琛上班后有了解过, 知道他的基本信息, 听她说的和陆渐行的信息都对上了, 他便道:“稍等一下,我问问。”言罢, 他伸手敲了下病房的门。 病房内陪护的军人听到敲门声,起身过来开门。 见来人是个医生,那名军人刚想问什么事,站在霍琛身后的许念安先喊了他一声, 魏叔叔。 许父去世前,已经是旅长了,魏涛是他旅里辖属一团的副团长,也是许父的老下属,自然是认识许念安的。 见了许念安,他有些惊讶道:“是安安啊!怎么来医院了?” “我来医院找人,路过这间病房的时候透过门上的玻璃刚好看到我陆叔叔躺在病床上,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许念安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陆叔叔刚做完手术,人还没醒。”魏涛说。 “没关系,我就看看。”许念安说完,没有马上跟他进病房,又对霍琛道:“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就下去找我姐她们,忙的的去吧!” “好。”霍琛还有很多事要忙,没有强留下。 他走后,许念安才进了病房。 一进病房,她就将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陆渐行身上。 最先看的是陆渐行的脸,刚做完手术,脸色看着不是很好,额头上还裹着纱布,但长相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看完他的脸后,她又看了眼他的手,左右手上都有伤,右手看着严重点,整只手都裹着纱布,左手还好,只是轻伤。 其他地方盖着被子,肉眼看不到,她没让瓜皮给她开挂,不知道伤得怎么样。 魏涛见她看完陆渐行后,面上满是心疼,便道:“陆叔叔的手术挺成功的,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就是……”右手伤得很严重,以后可能握不了枪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来。 对于军人来说,枪就是他们的命,握不了枪跟要了他们的命没什么区别。 别说身为当事人的陆渐行,连他这个旁观者都接受不了。 许念安没有追问他就是什么,因为她知道陆渐行的右手握不了枪了,之后,他还会因此退役离开部队。 “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说,快的话,今天就能醒,慢的话,不一定。”魏涛道。 许念安听罢,用心声问瓜皮:“能让他现在就醒吗?” 瓜皮:“能。”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病床上陆渐行眼皮动了动,缓慢地睁开了眼。 见他醒了,许念安赶忙凑上去道:“陆叔叔,醒了。” 陆渐行刚醒,人还有些恍惚,听到许念安的声音,下意识朝她看过去。 看到许念安后,他把眼睛闭上又睁开,像是在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确定自己没看错,他整个人更恍惚了,直到魏涛闯进了他的视线内,他才有点真实感。 “团长,醒了,感觉怎么样?” 陆渐行想说还好,但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说话都费劲,只能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魏涛体会不到,也没再继续问,自顾自地说道:“等一下,我去叫医生。”说完,他就一阵风似地出了病房。 他走后,病房内就只剩下许念安和陆渐行。 陆渐行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事情满心疑惑,见魏涛走了,他便强撑着开口问她:“怎么……” 他的声音不大,有些沙哑,只说了三个字,就没有力气了。 许念安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弯下腰又凑近他一点问道:“说什么?我没听清。” 陆渐行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莫名觉得口有点干,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许念安见了,又问道:“是不是渴了?” “嗯。”陆渐行忍住不去看她的脸,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等会儿,我去给倒水。”说着,她人已经站直身子朝放着热水瓶的桌子走去。 很快,她就从热水瓶里倒了一杯水回到陆渐行身边。 “水有点烫,等一下,我给吹吹。” 在她吹水的空挡,出去叫医生的魏涛回来了,还带了一名医生。 那名医生一过来就对陆渐行一通检查,检查完说没什么问题,只要把伤口养好了就行。 医生走后,许念安让魏涛帮忙把陆渐行扶起来,她给他喂水喝。 魏涛一听他要给陆渐行喂水喝,没多想,直接把陆渐行扶起来,然后,再把位置让出来,让她给陆渐行喂水喝。 许念安对他的识趣相当满意,上前去坐在床沿上给陆渐行喂水喝。 陆渐行想说他自己来,但他没力气说,也没力气自己来,魏涛那个没眼力见的又指望不上,只能就着许念安的手把水喝了。 喝完水,又缓了一会儿,他总算有力气说话了。 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许念安怎么会在这里。 许念安把刚才跟魏涛说的那套说辞,又跟他说了一遍。 他听完后,不疑有他,旋即又向她问起许父。 他一问许父,一旁的魏涛的脸色立马变了。 好在他问的时候,目光是落在许念安身上的,并没有留意到魏涛的脸色。 “我爸这几天比较忙,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才能回家,应该没时间来看。”许念安考虑到他刚做完手术,身体还虚着,没有跟他说实话,怕他听了会受不住。 陆渐行想着他这次的任务虽然已经完成了,但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许父这几天忙点很正常,就没怀疑什么。 魏涛见陆渐行信了许念安的话,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过来,适时附和道:“旅长这几天确实挺忙的,估计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来医院看。” 糊弄完陆渐行,许念安不好继续在他病房里待着,就告辞离开了。 她打算回去熬点瘦肉粥过来给陆渐行喝。 许父去世前,把他的一切都留给了原主,所以,许念安这会儿不仅有房,还有不少钱和票,想给陆渐行熬东西吃再简单不过了。 就是在哪熬是个问题。 在唐家熬的话,方便是方便,但还得应付唐家人,在许家熬的话,没有在唐家那么方便,因为离得比较远,但不用应付唐家人。 权衡一下利弊后,她最终决定去许家熬,反正她一天到晚都挺闲的,来回路上就当消磨时间了。 愉快地决定好,她就没回唐家,直接去了许家。 到了许家,她并没有动手去熬粥,而是找个地方瘫着,等时间差不多,再让瓜皮给她变。 嗯,有外挂不用是傻逼。 瘫着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许念安拎着瓜皮给她变出来的粥回了医院,熟门熟路地去了陆渐行的病房。 到陆渐行病房的时候,魏涛已经不在了,换了个她不认识的军人陪着陆渐行。 听到敲门声,那名军人便站起身来给许念安开门。 见来人不认识,那名军人很礼貌地问道:“同志好,请问找谁?” “找们陆团长,我给他熬了粥过来。”许念安说。 那名军人听她这话,像是突然get到什么,一脸热情道:“是嫂子啊!快进来。” 不怪他会误会,陆渐行无亲无故在他们团是公开的事情,知道他受伤,还给他熬了粥过来的女同志,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他对象。 许念安对他称呼很满意,也没解释,笑着跟他进了病房。 陆渐行这会儿已经知道他的右手以后很可能握不了枪了,正靠坐在床上出神,没太留意门外的动静。 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许念安已经到了他身旁了。 “我给熬了点瘦肉粥过来,趁热喝一点。” “怎么……”陆渐行下意识想问她怎么又来了,话到一半又觉得这么问似乎有点不妥,就生生住了口,换了一种说法道:“不用为我做这些。” “用不用都做了,吃不吃?”许念安问他。 她都做了,陆渐行能说不吃吗? “吃。” 许念安听他说吃,这才打开保温桶给他盛了一碗粥出来。 盛完后,她还不忘问刚才喊她嫂子的那名军人一句:“我熬挺多的,要不要也喝一碗。” 那名军人听了,连声拒绝道:“不用,不用,我们连长已经去医院的食堂打饭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许念安也没勉强,盖上保温桶,端着碗坐到床沿上准备喂给陆渐行吃。 陆渐行见了,赶忙道:“我自己来。” “手上还受着伤,怎么自己来,我喂。”说着,也不管陆渐行同不同意,她直接舀了一勺,吹凉了,喂到他嘴边。 陆渐行能怎么办,只能顺从地吃了。 见他吃了,许念安再接再厉,又舀了一勺喂他。 58、八十年代真千金(四) 准备喂第三勺的时候,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听到开门声,许念安下意识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 见来人也是名军人,手里还拎着打包的饭菜,想来应该就是那名军人所说的他们连长。 见他回来了,那名军人便迎上去道:“连长回来了,嫂子给咱团长熬了粥过来。” 他这话一出,他们连长还没反应过来,刚喝了一口粥的陆渐行先被呛到了。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粥咽下去了,还是忍不住咳了起来。 许念安见了, 连忙放下勺子空出一只手来帮他轻拍几下前胸顺顺气,嘴里还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渐行没有接她的话茬, 他咳的时候牵动身上的伤口了,有点疼, 需要缓一下。 那两名军人见他突然咳了起来,也围了上来关心他。 等他止住了咳,那名连长才得空看了许念安一眼。 等看清那名军人口中的嫂子是谁的时候, 他完可以理解陆渐行为什么会被呛到。 “这是咱旅长家的闺女, 不是咱团长的对象。”他虽然没和许念安打过交道, 但见过, 记得她的长相。 “啊?”那名军人听了他的话后, 整个人傻了一瞬才道:“抱歉,我不知道, 我以为是我们团长的对象,实在抱歉。” “没关系。”许念安一点也不在意,说完,继续喂陆渐行喝粥。 陆渐行却有些吃不下去了, 他还没从那名军人的那声嫂子里缓过来。 许念安见他不是很有胃口的样子,就问道:“不合胃口吗?” “没有,很好吃。”这倒是实话,瓜皮开挂变出来的食物,就没有不好吃的,特别是对于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的人来说。 “那我今晚还给煮,想吃什么?”许念安问道。 “不用,我吃医院食堂就行。”陆渐行想也没想地拒绝道。 “医院食堂做的哪有我做的有营养,受了这么重的伤,得好好补补才行。要是没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有什么忌口,我看着安排。”许念安说。 “真不用。”陆渐行还是拒绝。 “没什么忌口是吧!那我自己看着安排。”许念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地说着,说完,还不忘交代那两名军人说:“们团长在医院的三餐我包了,们之后不用帮他打饭。” “好的。” 那名连长还在犹豫的时候,那名军人已经乖巧应下了。 听他应下,那名连长立马朝他投去目光,低声问道:“咱团长还没同意,怎么就应下了。” 那名军人用和他同样低的声音回道:“还看不出来吗?咱团长惧内……我是说,咱团长没有话语权。” 那名连长看出来了,但不是看出来陆渐行惧内,是看出来陆渐行在许念安那里没有话语权,许念安根本不听他的。 他们俩的窃窃私语,许念安听没听清不知道,侦察兵出身,耳力惊人的陆渐行听得很清楚,尤其是“惧内”这两个字。 听到那名军人说他惧内,他下意识看了许念安一眼,想从她的表情判断她有没有听清。 见她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专注地给他喂粥喝,他心里暗松了一口气,面上不显,但“嫂子”和“惧内”这两个词却像是烙印一样深深烙在他的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一碗粥很快就喂完了,许念安又盛了一碗继续喂。 喂完第二碗,她就没再继续了,怕陆渐行刚做完手术一下吃多了不好。 “保温桶里还剩一些,晚点要是饿了,让他们喂给吃,我晚上再给做别的。” “不用,一个姑娘家夜里出门不方便。”陆渐行直接拒绝不行,试图跟她讲道理。 “那我早点过来,夜里留在医院给陪床,不出门。这样总该放心了吧?”许念安问他。 陆渐行:“……” 陆渐行服了,心服口服,不再做无谓的抵抗。 “早点过来,早点回去。” “好。” 说完这事,许念安又在医院里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她走后,那两名军人就凑上去问陆渐行,许念安怎么对他这么好。 陆渐行也觉得许念安今天对他好得有点不正常,不过,他并没有想歪,直接把许念安的反常归于许父身上。 “可能是因为旅长这几天太忙抽不开身来医院看我,就让她替他来医院看我。” 那两名军人听他这话,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陆渐行见了,还以为他们不相信他的话,板起脸来道:“们俩这是什么表情?” “那个……我觉得她可能不是因为旅长才对这么好。”那名连长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陆渐行看出破绽。 “不是因为旅长,因为什么?”陆渐行问他。 那名连长也不知道许念安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因为许父这几天太忙抽不开身来医院看他。 “会不会是因为她喜欢?”那名军人试探性的问道。 他刚开始误以为许念安是陆渐行的对象,看他们俩的相处模式觉得挺和谐的,很像小两口,后来知道许念安不是陆渐行的对象,再看他们俩的相处模式,还是觉得挺和谐的,很像小两口。 “不可能,在说什么胡话?我和旅长是兄弟,我们俩隔了一个辈分,她要喊我一声叔。”陆渐行反驳。 “照这么算的话,那她岂不是跟我们整个旅的兵都隔了一个辈分。”嗯,他们整个旅的兵都跟他们旅长是兄弟。 陆渐行想说是,但又想到他们旅里的一些新兵蛋子年龄比许念安还小,当许念安的叔叔似乎不太合适,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名军人等了片刻不见他说话,便又道:“我这还只是往小的说,往大的说,部队里所有的兵就没有一个不是咱兄弟的。” “别人我管不着,但我只把她当侄女看,们别乱说话,要是坏了人家小姑娘的名声,我能饶得了们,旅长也饶不了们。”陆渐行警告道。 他都把许父搬出来了,那名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个话题到这里便结束了。 对此毫无所知的许念安,这会儿还走在回许家的路上。 到了许家后,她便继续瘫着,等时间差不多了再拎着瓜皮给她变出来的鲈鱼汤去了医院。 在病房里陪护的还是中午那名军人,那名连长不知道是回部队了,还是又恰好去医院食堂打饭,不在病房内。 一进病房内,许念安就把保温桶打开,对陆渐行道:“给炖了鲈鱼汤。” “谢谢。”陆渐行说。 “客气什么,又不是外人。”许念安盛了两碗鱼汤,一碗给他,一碗给那名军人。 那名军人见她端了一碗鱼汤给他,忙拒绝道:“我不用,给我们团长就行,我们连长等会儿会给我打饭过来。” “们团长够喝,我炖了不少,也喝一碗,就当暖暖身子,占不了多少肚子的。”许念安道。 那名军人有点动摇,不是因为她的话,是因为鱼汤实在太香了,但也只是有点动摇,没敢真的上手去接,直到陆渐行发话了。 “喝吧!” 他发话了,那名军人立马不跟许念安客气了,笑着从她手中接过碗。 “谢谢嫂子,谢谢团长。”因为高兴,他这一声嫂子叫得特别响亮,收都收不回来。 陆渐行:“……” 陆渐行麻了,想打死这货! “何立民。” “到。”何立民听他喊他名,下意识站直身体喊了声,就是手里还端着一碗鱼汤,看起来有些滑稽。 “鱼汤可以乱喝,话不可以乱说。那是妹子,不是嫂子,别乱叫。”陆渐行神色冷肃道。 “中午还说她是我侄女,怎么这会儿又成我妹子了?”何立民小声逼逼。 陆渐行耳力过人,他逼逼得再小声,他也能听清。 “喝鱼汤还堵不住的嘴是吧!” “堵得住,但我这不是没在喝嘛!”在喝了,他就不逼逼了。 “喝。”陆渐行不想听他逼逼了。 他让喝,何立民就喝了,味道和他想象的一样好。 “嫂子……不是,妹子的手艺真好。团长,以后有口服了。” “闭嘴!”陆渐行这会儿要是下得了床,一定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何立民从他看向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几分秋后算账的意思,瞬间不敢再逼逼了,乖乖喝鱼汤。 许念安还挺喜欢听他逼逼的,因为他的每一声嫂子都叫到她的心坎里。 不过,她并没有帮他说话,当然,也没有帮陆渐行说他的不是。 毕竟严格上来说,他们俩才是同一战线的,她可不是瓜皮那个坑货,不能坑队友,顶多两边都不帮。 所以,她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等他们俩逼逼完了,她才端着鱼汤坐在床沿上喂给陆渐行喝。 陆渐行被她喂过两次后,已经习惯了,没再拒绝她,因为他知道拒绝也没用。 鱼汤的味道一点也不输他中午喝的瘦肉粥的味道,也难怪何立民那货只喝了一口就大惊小怪的,他喝了都忍不住想夸许念安一句她的手艺真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许念安的手艺这么好?也没听许父那个炫女狂魔说过,是故意藏着掖着,还是其他原因? 思考无果,他也没问许念安,打算等见了许父再问他。 喂他喝完鱼汤后,许念安就离开医院了,因为屋外的天快黑了,陆渐行不放心她走夜路。 59、八十年代真千金(五) 回到唐家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唐家人都在。 见她回来, 唐晚便迎了上来问她上午去医院怎么没有去找她和唐母。 她不问这话,许念安都忘了自己上午忽悠霍琛的话。 “我上午在医院遇到我叔了,他这次出任务伤得挺重的,我就想回家给他做些有营养的吃食补补,忘记去找们了。” 她在医院遇到陆渐行的事情,霍琛也和唐晚说了。 陆渐行的情况,唐晚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知道他是昨晚从军医院送来他们医院做手术的, 似乎是伤得挺重的。 如果对方是许念安的叔叔,许念安在知道他的情况后, 想回家给他做些有营养的吃食补补,忘记去找她们倒也不奇怪。 就是她实在想不通, 她到医院后,为什么会去霍琛所在的那个楼层,总觉得她跟霍琛说的不是实话。 但真要说她是冲着霍琛去的, 又不像, 就很迷。 想直接问她, 又怕问了, 她会觉得她不信任她, 和她产生隔阂,只能憋着。 也幸好她憋着, 不然,许念安又要找理由。 翌日早上,许念安早早的就被瓜皮用唢呐叫起来给陆渐行准备早餐。 因为是在唐家,她不能让瓜皮直接给她变, 只能自己按部就班来,好在昨晚睡得早,早上早起也不觉得困,不然,以她的惰性,很可能会放弃送早餐,反正有何立民他们在,她不去送,陆渐行也饿不着。 也因为是在唐家,她准备早餐的时候,连带唐家人的那一份也准备了,倒是让负责家里人的早餐的唐母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吃过她准备的早餐后,她那点不好意思瞬间没了,因为太好吃了。 早知道她有这手艺,她……好像也不能让她每天给他们做饭吃,虽然她每天都挺闲的,但还是会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说到底还是因为许念安不是他们养大的,有些生分,这要换作是唐晚,她使唤起来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但不让许念安做饭,她又舍不得她的手艺,在心里暗自斟酌了片刻后,她想了个两其美的办法,就是跟许念安学手艺。 完不知道自己开挂的手艺被她惦记上的许念安,这会儿已经拎着早餐去医院了。 她起得早,出发的也早,想着何立民他们应该也还没吃早餐,准备的时候就连他们的也一起准备了,反正准备一个人的早餐是准备,准备一群人的早餐也是准备。 到医院的时候,何立民果然还没吃早餐,因为他们连长还没来。 许念安就把给他准备的那份早餐给他。 她准备的早餐挺丰盛的,食材是昨晚回唐家的路上,让瓜皮给她变的,不是她不好意思用唐家的,是唐家没她需要的食材。 陆渐行和何立民吃得都挺满足的,包括后面来的何立民他们连长也是,他是带着早餐过来的,看到许念安准备的早餐后,果断抛弃他从食堂打包来的早餐,吃许念安准备的早餐。 许念安看他们都那么喜欢吃她准备的食物,干脆就让他们以后不用去医院食堂打包了,她给陆渐行做的时候,顺便连他们那份也做了,反正就是开个挂的事情,她也累不到。 那名连长和何立民听了,都很心动,但也都严词拒绝了。 且不说许念安给陆渐行做的都是金贵东西,就算是粗茶淡饭,他们也不好意思一直吃她的,这不符合他们身为军人的素养。 许念安说不动他们,只能让陆渐行出马。 陆渐行出马后,直接拍板道:“不用准备他们的,他们吃食堂就行。” 其实他更想说连他那份也不用准备了,但又觉得许念安多半不会听他的,就懒得浪费口舌了。 许念安对顺便给何立民他们准备食物的态度不是很强硬,他拍板了,她就没有再跟他唱反调。 之后的日子里,她也就在唐家做早餐的时候,给他们带了,午餐和晚餐没给他们带,但偶尔会给他们带点零食和点心,让他们无聊的时候吃一点打发时间,饿了也可以垫垫肚子。 等陆渐行出院的时候,她有没有抓住陆渐行的心不知道,但把他,连带何立民他们的胃抓得死死的。 陆渐行出院的时候还在想,以后要多去许家蹭饭吃,结果一回到部队就有人跟他说许父不久前去世了,他整个人都傻了。 当然,不是因为以后不能去许家蹭饭吃傻的,是因为许父去世的消息傻的。 都说战场上的战士见惯了生死,但陆渐行从军十几年,上了无数次战场,至今还是无法平静地接受自己的战友离自己而去,特别是像许父这样和他一起出生入死无数次的兄弟。 明明他出任务之前,许父还好好的,怎么说去世就去世,他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看完许父留给他的信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干坐了一夜,等第二天出门时,他已经跟个没事人似的。 他能这么快接受许父去世的事情,不是因为他的接受能力比较强,是因为他不得不接受。 许父虽然不在了,但许念安还在,他得替他照顾好她,还有部队里因为他出任务和受伤住院积压的事情,也需要他去处理,他不能颓废,哪怕仅仅是一天。 处理完部队里积压的事情后,陆渐行向组织正式提交了退役申请。 他的右手握不了枪了,想继续留在部队里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想继续当团长有点困难,也没有多少上升空间,选择退役很正常。 组织里虽然有点惋惜,但也没强行让他留在部队,想给他安排其他工作,也被他拒绝了。 陆渐行退役后,井不打算留在北城发展,他想去趟南城,那是他出生的地方,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去了,想回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也想留在那里发展,因为北城对他来说没什么归属感,特别是离开部队后。 就是不知道许念安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南城。 想到在他住院时的总总,他莫名有点不放心许念安自己留在北城,但让她跟他去南城,说实话,他一点希望都没抱。 因为换作他是她,也不会选择离开自己的亲生父母,和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叔叔一起背井离乡,去一个对她来说完陌生的地方。 但该问他还是会问,有没有万一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选择权给许念安。 如果她选择和他一起去南城,那最好。如果她选择留在北城,他也不勉强。如果她希望他留在北城陪她,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去趟南城。 退役申请批下来后,他就去唐家找许念安。 他在部队的这几天,许念安不好去部队找他,只能继续在唐家苟着,顺便教唐母和唐晚做各种美食。 嗯,主要是闲来无事,又不好拒绝唐母和唐晚的请求,就教她们一些容易上手的,权当是打发时间。 唐母和唐晚的天赋都挺高的,几天下来,从许念安那里学了不少种美食的做法。 又教会她们一种美食的做法后,许念安终于等来了陆渐行。 陆渐行见了她后,先把许父的嘱托跟她说了,再跟她说他要去南城,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 许念安听完,毫不犹豫地说要。 她这一声要,不仅惊呆了陆渐行,也惊呆了唐家人。 陆渐行和唐家人都没想到她会放着唐家不待,要和陆渐行去南城都有些惊讶,特别是唐家人。 这些日子,许念安和唐家人相处得挺愉快的,也不见外,唐家人都以为她已经把唐家当成她的家了,没想到陆渐行一来找她,她就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还是去南城那么远的地方,这让他们怎么接受得了。 许念安给出的理由是,她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北城,想趁着年轻多去她没去过的地方看看。 这个理由虽然不能打满分,但也不牵强,还在唐家人和陆渐行的接受范围内,不过,唐家人还是不放心她自己跟陆渐行去那么远的地方。 但还是那句话,许念安不是他们养大的,他们不好,也没有权力去束缚她,只能嘱咐陆渐行照顾好她。 陆渐行当然会照顾好许念安,虽然他到事情拍板后,还有种似梦非梦的感觉,特别没有真实感。 决定要和陆渐行去南城后,许念安就马不停蹄地收拾行李去了。 要不是陆渐行没有带着行李来唐家找她,她真的能说走就走。 两人离开北城的日子,最终定在了三天后。 离开之前,两人一起参加了两场饭局。 一场是唐家的,一场是部队里的。 唐家的饭局,霍琛也来了,整体氛围还行,主要是许念安太愉快了冲淡了唐家人的离愁。 部队里的饭局,来的都是陆渐行和许父的战友,都是许念安的长辈,除了何立民。 何立民的年龄和许念安相仿,当不了她的长辈,虽然按陆渐行那一套算的话,他也可以算作是许念安的叔叔。 他能参加这个饭局,靠在医院给陆渐行当陪护的时候和许念安混熟了。 陆渐行担心许念安和他们这一群叔叔伯伯在一起会不自在,就叫上何立民一起。 参加完部队里的饭局的第二天,陆渐行和许念安就踏上了去往南城的旅程。 出发的时候,挺多人来送他们的,唐家人来了,霍琛也来了,还有些部队里的军人。 场面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唐母和唐晚都红了眼眶。 60、八十年代真千金(六) 告别众人后, 许念安和陆渐行就坐上绿皮火车去往南城。 陆渐行要去的地方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很远,坐绿皮火车过去要大半个月。 这要换作其他人没准会受不了, 但许念安有外挂,完没压力。 就是陆渐行买的是卧铺的票,还是上下铺的,她只能干看着,不能趁机吃他的豆腐。 看了一会儿,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动歪心思。 陆渐行担心她第一次坐火车会不适应,刚想问她会不会不适应,就对上她虎视眈眈的目光。 许念安正盘算着怎么吃他的豆腐, 看着他的目光有些露骨,没想到他会突然看过来, 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被他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 她看见陆渐行明显愣住了,嘴巴微张着,半晌没有言语。 这半晌里, 她表面不动声色, 脑子里迅速思考该怎么打破这份寂静, 在陆渐行从她的目光缓过神来开口前, 她先问道:“叔, 饿吗?我昨晚做了很多好吃的带着。” 陆渐行上火车前才吃了早餐,暂时还不饿, 但是他馋,几天没有吃许念安做的东西,不提还好,一提他的嘴巴里就开始分泌唾液, 连她刚才那虎视眈眈的目光都忘了。 “都做了什么?” “挺多种的,想吃什么?”说着,她已经开始翻她装各种吃食的大包。 “都可以,看着拿。”陆渐行对她做的吃食不挑,都挺想吃的。 许念安在包里挑挑拣拣片刻,拿了一袋辣味的牛肉干出来和他分着吃。 陆渐行尝了块,味道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好吃不说,这种天气吃点辣的还能暖暖身子。 许念安也是这么觉得的,她不仅有牛肉干吃,还有她最爱的营养液喝,可惜这是他们天界特产,不能分给陆渐行,只能自己喝。 吃着牛肉干,喝着营养液,在火车上的时间倒也不无聊,就是只吃牛肉干,久了有点腻。 于是,她又拿出了瓜子、花生和各种干果。 陆渐行都不知道她哪里搞来这么多吃的,但吃起来是真好吃。 转眼就到了吃午饭的点。 两人因为早上吃了太多零食都不是很饿,午饭就随便吃点对付……这是陆渐行想的,许念安拿出来的是鱼香肉丝盖浇饭和玉米排骨汤,还是热乎的,把隔壁床的人馋得不争气的眼泪都快从嘴角流出来了。 陆渐行也是服了,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到底带了多少吃的过来?” “挺多的,这一大包都是,但热乎的就这些,晚上我们就只能吃泡面了。”其实只要她想的话,还可以拿出更多热乎的,但这不合理。 泡面在这个年代可是奢侈品,一般人家想吃还得挑个好日子,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很勉强的样子,就好像她说的不是泡面,是冻得发硬的窝窝头。 不过,和她做的这些吃食比起来,泡面还真算不上有多稀罕。 吃饱喝足后,许念安就开始犯困。 她的床在上铺,但她懒得爬上去,就问陆渐行要不要午睡,陆渐行说不要,她就直接躺在他的床上睡了。 陆渐行等她躺下了才反应过来,不好把她赶回上铺去,只能说:“要是不想睡上铺的话,上铺就给我睡,之后都睡下铺。” “我想睡上铺,但我这会儿懒得爬上去,就借的下铺睡个午觉,待会儿要是困了想睡,就到上铺去睡。”许念安道。 陆渐行想说他们俩睡同一个床铺不太合适,又觉得只是睡同一个床铺,又没有一起睡,好像也没什么,而且,他们现在是在火车上,还有条件限制,最重要的是,许念安已经睡了。 在他纠结的空挡,她睡着了。 这睡眠质量也是没谁了。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陆渐行把自己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许念安让瓜皮给她开挂隔绝掉周围的嘈杂声,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醒的时候车外的天色已经近黄昏。 陆渐行正坐在一旁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她坐起身来都没发现。 见此,许念安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刚想用手蒙住他的眼睛,手就被他擒住了。 力道之大,许念安感觉自己的手骨都要被他捏碎了,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叔,轻点,疼!” 陆渐行听到她倒吸凉气的声音就已经放开擒住她的手了。 见她疼得眼角都红了,他忙道歉道:“抱歉,我不知道是,条件反射。” 他刚才正在想事情,突然感觉有人靠近,就条件反射擒住对方的手,都忘了此时他身后只有许念安一个人。 许念安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还是把自己被他捏红的手腕伸到他面前,委屈巴巴道:“都红了。” 她的肤色很白,陆渐行留在她手腕上的红痕看起来特别明显,特别是凑近了看。 陆渐行只看了一眼就皱紧双眉,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又干巴巴地说了声抱歉。 许念安要的可不是几声抱歉,她要的是他。 “给我吹吹,我就原谅。” “吹吹?”陆渐行没太反应过来,下意识重复她的话。 “对,吹吹。”许念安点头,把自己的手腕凑到他嘴边。 她一凑上来,陆渐行就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退。 许念安见了,脸上的表情瞬间更委屈了。 “吹吹都不肯吗?我的手都红成这样了。” “没有不肯。”陆渐行真没有不肯,他就是不习惯跟异性凑这么近,感觉特别不自在,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那吹吹,快点,我手都酸了。”许念安催促道。 陆渐行:“……” 陆渐行也想快点,但他的身体不听他的大脑使唤,担心她等得不耐烦,他咬咬牙闭上眼凑上去轻轻吹了两下,然后,迅速往后退了退和她保持距离。 “好了,我原谅了。”许念安见好就收回自己的手,主要是一直举着真的有点酸。 见她总算原谅他了,陆渐行面上不显,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还疼的话跟我说一声,我……” 不等他把想说的话说完,许念安就开口打断了他。 “跟说,还给我吹吹吗?” “我带了药,还疼的话,我给上一下药。”真的受伤了,吹吹根本没用。 许念安本来想说不疼了,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让他帮她上药好像也是个不错的互动,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改口道:“那帮我上一下药,还有点疼。” “好。”陆渐行应下后,就从自己的行李里拿了一罐药膏出来。 他刚把药膏拿出来,许念安就自觉地把自己的手伸到他跟前。 陆渐行看着她伸到他跟前的手,犹豫了下,到底没说让她自己上药的话,打开药膏用手指沾了些,小心翼翼地帮她抹上。 抹完药膏后,他满脑子都是手指触碰到许念安的肌肤时那滑嫩嫩的触感,怎么都挥之不去。 不知道他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的许念安,见他从容不迫地帮她上药,还以为他的心里也像他的面上那么平静,不由地有点愁。 她虽然如愿和陆渐行过上了二人世界,但这个二人世界和她想要的二人世界完不是一回事,她和他相处这么多天,连手都还没有牵过,可以说毫无进展。 得加快一下进展才行。 想到这里,她对陆渐行道:“叔,把的手伸过来一下。” 陆渐行闻言,也没问她要做什么,直接把自己的手伸到她跟前。 许念安先用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防止他抽回自己的手,再用另一只手穿过他的手指缝扣住他的手。 看着勉强牵在一起的两只手,她心想,很好,总算有点进展了。 就是陆渐行的手指没有配合着扣紧,看起来有点奇怪。 为了看起来不奇怪,她松开抓住他的手腕的手,把他伸直的手指掰弯和她十指相扣。 把他的五根手指都掰弯后,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像是很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 陆渐行等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都没反映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直到发现两个人的动作很像是在牵手,还是十指相扣,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样做有点不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然,许念安好不容易才牵上他的手,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抽回。 她使上吃奶的劲,死死扣住他的手,不让他抽回。 陆渐行真想抽回的话,挺简单的,只要稍微使一点劲就行了,但许念安细皮嫩肉的,他怕自己只要稍微使一点劲就会伤到她,就没敢使。 “这是做什么?快松手。” “不松,也不准抽回的手,我想牵着的手。”许念安担心他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说这话的时候,还凑上去用另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陆渐行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整个人条件反射似地站起身来,想要和她拉开距离,结果自然是没拉开。 许念安一只手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一只手死死扣住他的手,他站起身的时候,她人被带着起来一点,还是没有松手。 陆渐行见她这样都不肯不松手,心里有点急,担心一会儿坐他们对床的人回来看到了,刚想开口劝她松手,她就自己松手了。 没由来的,就很突然。 等陆渐行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挪到床的角落去,背对着陆渐行坐着。 陆渐行看着她莫名有些落寞的后背,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61、八十年代真千金(七) 过了一会儿, 见许念安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终是担心大过于不自在, 凑上去问道:“安安,怎么了?” 许念安没理他,继续面壁。 她理都不理陆渐行,陆渐行更担心了,也没再说什么,直接上手把她掰过来,看她到底怎么了。 等看到她瘪着嘴角,眼里蓄满了泪, 仿佛随时可能会哭出来一般,他整个人都慌了, 忙又问道:“安安,怎么了?” 许念安没怎么, 她就是不满足牵个手都要勉强,想作妖,看能不能更进一步。 见陆渐行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她在要牵手和要抱抱之间犹豫了下, 最终选择要抱抱才能哄好她。 也没说出来, 直接凑上去搂住陆渐行的脖子, 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陆渐行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想要推开她, 又想起她刚才要哭不哭的模样,担心他一推开她, 她就哭了,他到底没敢伸手,僵着身子任由她抱着。 不多时,他便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 痒痒的,让他有些不适,下意识动了动身子。 因为是下意识的,没有控制好力道,动作有点大了,许念安差点没抱稳。 好在陆渐行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大了,及时停止了动作。 他停止动作后,许念安紧了紧搂住他脖子的手,然后,惩罚似地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力道挺大的。 力道不大,她担心陆渐行反而会因为她这逾矩的举动,一把将她推开,力道大点,他就会误以为她在发泄什么,不敢将她推开。 陆渐行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皮糙肉厚的,她这重重的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并没有让他感觉到疼,只觉得痒痒的,被她咬着的地方痒,心也痒。 吃奶的劲都用上的许念安,完没想到她自认为的重重的一口,对他来说居然无关痛痒,咬完后,还安抚似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她咬过的地方。 陆渐行原本就被她咬得心痒难耐,又被她这么一舔,呼吸都乱了,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刚好这个时候有脚步声传来,他便像是丢掉什么烫手山芋似的,一把推开了许念安。 推开许念安后,他也不敢看她,快速坐回他原先坐的位置,继续看着窗外,之前的种种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如果他的呼吸和心跳没有乱的话。 许念安冷不防被他推开,差点撞到头,刚想继续飙演技,坐他们对床的人回来了。 见了他们回来了,许念安瞬间收了演技,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床上。 坐了大概几秒钟后,她对陆渐行道:“叔,我饿了,饿不饿?” “嗯。”陆渐行这会儿心里乱得很,根本感觉不到胃的存在,听到她的问话,他只是胡乱地应了一声。 得了他的回应后,许念安就又开始扒拉她的大包。 坐在他们对床的两个人,见她又开始扒拉她的大包,脸上表情都隐隐有些绝望。 许念安可不管他们绝不绝望,她只管自己吃香的喝辣的。 扒拉半天,她发现包里没有她喜欢吃的。 于是,她让瓜皮给她变一盒冷吃兔丁在包里。 等她拿出一盒冷吃兔丁和两白面馒头和陆渐行分着吃的时候,陆渐行已经麻木了。 他觉得许念安那个大包就跟百宝袋似的,里面什么吃食都有。 现在她就是从里面再拿出一只烤羊出来,他都不会感到惊讶。 许念安要是想拿的话,还真拿得出来,但她怕吓到坐他们对床的两个人,更怕自己糙汉子还没睡到,先被拉去盘。 一口白面馒头,一口冷吃兔丁,还是挺享受的,就是白面馒头也是冷的,享受被打了折扣。 所幸火车上有提供热水,可以泡泡面,再配着泡面吃就好很多。 吃了个白面馒头,又吃了不少冷吃兔丁,许念安的肚子已经差不多饱了,所以,泡面她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也没浪费,因为剩下的有陆渐行帮她吃。 吃完晚饭后,两人就干坐着。 干坐了一会儿,许念安就觉得无聊,开始跟陆渐行没话找话聊。 陆渐行虽然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是个认真的人,许念安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会很认真地回答她。 许念安刚开始问的都是一些琐碎的问题,等两人的聊天渐入佳境的时候,她才问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就好比…… “叔,岁数也不小了,为什么不娶媳妇?” 陆渐行今年已经三十了,对于寿命只有百来年的人类而言,他这岁数确实已经不小了,特别是在这个大多数人普遍早婚的年代。 “因为我在部队的时候,随时都做好要为国家和人民牺牲的准备,没办法再对我的家庭负责,不想耽误别人。”陆渐行说。 “意思就是,之后会娶媳妇?”许念安问他。 “不一定,应该不会。”将来的事情,陆渐行现在也说不准。 “为什么不会?我还想嫁给呢!”许念安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陆渐行被她这话惊得失语,过了半晌,他才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有些不悦道:“我是叔,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又不是亲叔,有这种想法怎么了?” “不是亲叔,也不能有这种想法。”陆渐行说。 “为什么不能?”许念安又问。 “不能就是不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陆渐行的脑子被她刚才那句话冲撞得几乎空白,连道理都不讲,直接咬死。 “没有为什么就是能,我就要有这种想法。”许念安比他更不讲道理。 两人一个咬死不能,一个咬死能,谁都不松口。 僵持了片刻后,知道这样僵下去不是个办法的陆渐行先妥协,试图跟她讲道理。 “我比大十几岁。”他比她大了整整一轮。 “十几岁而已,又不是几十岁,我都没嫌弃,为什么要自卑?”许念安问道。 陆渐行:“……” 陆渐行没自卑,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打消要嫁给他这个丧心病狂的念头,只能拿他们双方的年龄差说事。 “还小,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 “我是还小,但不小了,我得替考虑,不能让为了我再打几年光棍。”许念安说。 陆渐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谢谢她,有点愁。 “不聊这个话题了,聊点别的,之后打算做什么?” “之后打算嫁给。”许念安一脸严肃道。 陆渐行:“……” 陆渐行心有点累。 “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打算了吗?” “没有。”许念安摇头,旋即又问道:“为什么不想娶我?是我不够好吗?” “不是,很好。”陆渐行不假思索道。 “那为什么不想娶我?”许念安问。 “我一直把当成自己的侄女。”当叔叔的怎么可以娶自己的侄女。 “那从这一刻开始别把我当侄女,我也不喊叔了,喊渐行。”许念安说。 “永远都是我侄女,也只能是我侄女。”他不可能不把她当侄女,因为他们之间不仅隔了年龄,还隔了许父。 许父虽然不在了,但永远是他的兄弟,这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所以,他和许念安这辈子只能是叔侄关系。 许念安不听,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谁爱当侄女谁当,反正我不当,我要当媳妇。” 陆渐行和她说不通,就像她和他说不通一样,他们俩谁都说服不了谁,只能干耗着。 “困不困?”他问这话,不是真的在问她困不困,是想结束聊天的意思。 许念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答反问道:“想和我睡吗?” 陆渐行想收拾她! “许念安,严肃一点。”这种话能乱说吗?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坐他们对床的两个人多半听不见,但陆渐行还是觉得不自在,不由地冷了脸。 他冷下脸来不怒自威的样子,看着倒是挺能唬人的,但许念安不怕他,因为她知道他在她这里就是只纸老虎,就像上个世界的许司南一样。 “凶我,我爸都没凶过我,居然凶我。” 她一提许父,陆渐行的气势瞬间就弱下来了。 “我没凶,我就是提醒,有些话不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很认真的。”许念安道。 很认真地问他想和她睡吗?还不如乱说呢! “时间不早了,上去睡觉吧!”他不想和她聊这些了,太费心神了。 “哦。” 这会儿其实还早,但许念安怕把他逼急了适得其反,只能差不多得了。 她爬上上铺去睡觉后,陆渐行也在下铺躺下了。 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又被许念安乱了心神,躺下后,一点睡意也没有,特别是闻到下铺残留的属于许念安身上特有的味道后,他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许念安困死了,怎么都挣脱不开。 反观许念安,睡眠质量好得一批,陆渐行刚在下铺躺下没多久,她的呼吸声就渐渐沉了。 到了半夜,对床的两个人都睡着了,陆渐行还没有睡着,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许念安上了火车后对他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 被她强行十指相扣过的那只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被她咬过、舔过的脖颈上也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怎么都没办法抹去。 还有她说过的那些引人遐想的话也是,一字一句都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似的,抠都抠不掉,简直要命。 62、八十年代真千金(八)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 基本都是这么过的,陆渐行每天都要忍受着来自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下火车的时候,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反观许念安,下火车的时候,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完看不出来坐了大半个月的火车。 在火车上也是,每天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各种好吃好喝的不说,睡得也好, 几乎每次都是秒睡,睡醒了还能折磨他的身心。 当然, 这是在陆渐行看来的。 在许念安自己看来,这十几天过得别提有多没劲了, 吃不好喝不好,睡得倒是挺好的,但这并不能弥补陆渐行对她造成的伤害。 这十几天里, 任凭她怎么努力, 陆渐行都咬死只把她当侄女, 决计不会娶她, 简直比第一个世界的陆临川还要难搞。 到了目的地, 两人先就近找了个招待所住下,先休息两天缓一下, 再四处逛逛。 陆渐行自从入伍后,已经好些年没有来过南城了,对于南城现在的一切,不仅许念安陌生, 他也挺陌生的。 但到底是自己出生的地方,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哪怕十几年过去,这里早已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 将周遭简单逛了下后,他把许念安叫到他屋里,说他打算留在南城发展,问许念安是怎么打算的。 许念安的打算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就是和他HE,但她不能直说,因为直说了他听不懂,只能委婉地说打算嫁给他。 陆渐行要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肯定会说她对“委婉”这两个字似乎有什么误解,他就没有见过比她更直白的人。 “我已经跟说了很多遍了,永远都是我侄女,也只能是我侄女。”他不可能娶她当媳妇的。 “我也跟说了很多遍了,谁爱当侄女谁当,反正我不当,我要当媳妇。”许念安说。 类似的对话,他们在火车上那些天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每次都不欢而散,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陆渐行是真的拿她没有办法,说又说不通,打又打不得,感觉自己还没结婚就有了个叛逆的女儿,也不知许父之前是怎么跟她和睦相处的。 就算知道,他好像也借鉴不了,因为她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硬要嫁给自己的父亲,她最多也就祸害一下他这个当叔的。 “这件事情押后再说,我们先说说眼下。” “眼下当然是在哪里发展,我就在哪里陪着,我不可能离开的,应该也不可能把我丢掉吧?”许念安明知故问道。 “自然不可能。”虽然她硬要嫁给陆渐行的事情,让陆渐行很苦恼,但他也不可能因此把她丢掉。 最关键的是,她也不是那种他想丢掉就能丢掉的人。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她缠得死死的了,还是一辈子都挣脱不开的那种。 “跟我说实话,我一开始问要不要跟我一起来南城的时候,是不是就存了要嫁给我的心思?”说什么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北城,想趁着年轻多去她没去过的地方看看,根本就是骗人的。 “是的。”许念安当时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应付唐家人,现在她人都已经跟他到南城来了,自然没有必要再装了,可以大大方方跟他摊牌。 陆渐行就知道她一早就抱有这种心思,否则也不会在上火车的第一天就说要嫁给他,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但是为什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后,他不仅没什么成就感,还越发愁了? “是什么时候对我抱有那种心思的?” 许念安在说实话和说谎话之间犹豫了下,最终选择说谎话。 因为她需要靠着谎话,让陆渐行迈过他心里的那道坎。 “我爸还在世的时候,而且,这件事情他也知道,不然,他临终前也不会把我托付给。” “不可能。”陆渐行不相信。 就许父那“女儿控”的性子,要是早就知道她对他抱有那种心思,就算他最终会碍于她的执拗妥协,在他妥协之前,也会先暴打他几顿,说他老不知耻居然勾引自己的侄女,绝对不会当作无事发生。 “我说真的,不然,我都已经和我亲生父母相认了,我爸为什么还要把我托付给。”许念安一本正经道。 “爸把托付给我,是担心在亲生父母家过得不好。”这些许父在信上写得很明白。 “那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不是别人?”许念安问他。 这个陆渐行还真没想过,但是想想也不奇怪。 “因为我和爸关系好。” “我爸从军那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有不少,和他关系好的也不止一个人,但他却放着那些在他弥留之际守在他身边的人不嘱咐,偏偏嘱咐一个在外出任务,连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的人,有想过为什么吗?”许念安又问他。 这个陆渐行之前也没想过,现在想想,发现许父把许念安托付给他这一举动确实有点奇怪,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偏偏选了他,真的只是因为他们俩关系好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许父已经不在了,这一点,他无从得知。 许念安说的,他目前还是抱着怀疑态度,因为她跟他说这些的目的不单纯,总让他有种她是在骗他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说为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我喜欢,我跟他说,我这辈子非不嫁。他身体出了问题,又拿我没办法,只能顺着我的意把我托付给。”许念安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 陆渐行看她说得跟真的一样,勉强信了一点,但还是没有信。 “说爸知道喜欢我,那他留给我的信上为什么只让我替他照顾,没有让我娶?” “我爸只是的兄弟兼上司,又不是爸,凭什么要求娶我?就算他是爸,在现在这个讲究婚姻自由的新社会,他也没有权力要求娶我。”许念安说。 这倒是! 陆渐行心里有点被她说服了,但面上不显,也没再说什么。 许念安没有读心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见他陷入沉默,便问道:“是不相信我爸知道我喜欢的事情,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都不太相信。”陆渐行如是道。 他还是觉得以许父那“女儿控”的性子,要是知道许念安对他抱有那种心思,哪怕是在他弥留之际,也不可能只是留信让他替他照顾许念安,怎么也得在信上骂他几句。 他不信许念安说的,许念安只能让他自己想。 “那就当我没说过,自己想想,如果我不是在我爸还在世的时候就喜欢,受伤的时候,我为什么要不辞辛苦去照顾。再想想,如果我爸不知道我喜欢,为什么他那么多兄弟里,他偏偏把我托付给。” 陆渐行自己想了下,发现他住院那段时间,她对他确实好得有点不正常,当时,他只以为她是受到许父的嘱咐才会对他那么照顾,现在想想,她还真有可能在那之前就已经喜欢他了。 他是在许父去世前出的任务,也就是说,她确实可能在许父去世前就已经喜欢他了。 至于许父知不知道她喜欢他…… 这一点,他也想过,没有相对确切的答案,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都存在疑点。 说他知道,他的反应又太过淡定了,不像平日里的他。 总不能因为人之将死,行为处事变得有点不像平日里的自己吧? 说他不知道,他跳过其他人,把许念安托付给他一个在外出任务,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的人,也挺奇怪的。 总不能他那么多兄弟里,他只相信他一个人吧? 就很迷! 一旁的许念安见他越想眉头皱得越紧,没忍住朝着他的眉头伸出手想把他皱起的眉头抚平。 还没等她的手碰到陆渐行的眉头,她的手就被陆渐行一把擒住了。 警惕心不要太强。 这一回许念安没有再喊疼,因为他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抓着她的手,松开得很及时。 “抓了我的手就得对我负责。” “我不是故意的。”他完是条件反射。 “不是故意的,也要负责。”许念安蛮不讲理道。 “是自己把手伸过来的。”她要是没把手伸过来,他怎么会条件反射抓着她的手。 “我只是伸过去,又没有碰到,是主动抓的我。主动抓了,就得负责。”许念安奶凶奶凶道。 陆渐行:“……” 陆渐行倒不怕负责,但他怕她让他对她的终身负责。 “想要我怎么负责?” “娶我为妻。”许念安想也没想道。 果然,陆渐行就知道。 “我只是抓了的手。” “什么叫只是抓了我的手!除了抓我的手,还想干什么?亲我吗?”许念安用一种我没想到是这种人的目光看着他。 陆渐行没有,他冤死了。 “在胡说什么呢!” “什么叫我在胡说,明明是自己说只是抓了我的手。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只是抓了我的手而已,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吗?”许念安问他。 “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条件反射地抓一下的手,又没有对做什么不轨的事情,用不着娶为妻。”陆渐行解释道。 “想对我做什么不轨的事情?”许念安问道。 “我没想对做什么不轨的事情,我说的是,我没有对做什么不轨的事情。”陆渐行心好累。 63、八十年代真千金(九) “哦。”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失败, 许念安也不是很在意,很快, 她便又问道:“那想对我做不轨的事情吗?” “不想。”陆渐行态度十分坚决,回答得也特别快,生怕慢一点,她就不相信他的话。 “可是我想对做不轨的事情,不想对我做,总觉得对不公平。”许念安说。 “别,别想。”说这话时,他还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和许念安保持距离。 许念安被他这防贼似的举动气乐了, 故意往她凑近一点,道:“我就要想, 能拿我怎么着?” 只是想的话,陆渐行还真不能拿她怎么着。 “想就想, 别凑这么近。”他已经抵着墙退无可退了。 “不凑近一点,我怎么对做不轨的事情。”说完这话,不等陆渐行反应, 他直接朝他的腹肌伸出手。 陆渐行虽然没有第一时间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 但第一时间阻止了她的动作, 在她的手碰到他的身体前, 及时抓住她的手。 就在他以为自己阻止了许念安不轨的行为, 松懈下来准备跟她讲道理的时候,许念安趁他不备, 快速凑上去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她其实想亲他的嘴来着,但是时间不够,只能胡乱亲一口,亲到哪无所谓, 得逞了就行。 陆渐行做梦也没想到她朝他伸出手只是在声东击西,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亲他,感觉到她柔软的唇瓣擦过自己的下巴,他先是一怔,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许念安感受到他的僵硬,很想凑上去再亲一口,只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她的手骨快被他捏碎了。 是的,他在僵住的同时,还收紧了自己的手。 她的手还被他牢牢抓住,可不就遭殃了。 “疼疼疼,快松手,骨头都要碎了。”说着,她还用自己没被束缚住的那只手拍打几下他的胸膛,生怕他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真的把她的手骨捏碎了。 陆渐行在她喊疼的时候,就缓过神来把手松开了。 松开手后,他看着许念安,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念安没有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她正忙着心疼自己的手。 等她用心声让瓜皮帮她屏蔽完手上的痛觉,再看向陆渐行的时候,陆渐行的眼神里已经没有刚才那种晦暗不明,看起来挺平静的,有点不正常。 按照许念安对他的了解,他被她强吻后,就算不当场板起脸来训斥她,也会恼羞成怒,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平静。 “生气了吗?” 陆渐行没说自己生没生气,只是道:“如果再这样的话,我就把送回北城去。” “不要我了?”许念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他是不是真的这么绝情,又像是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陆渐行平静地和她对视,说:“这样的,我要不起。” 他这话一出,许念安的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被他的话伤到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一直没眨眼,眼睛有点受不住。 见她眼里蓄满了泪,陆渐行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又软了。 但想到刚才许念安对他做的事情,他咬咬牙,又狠下心来。 这些天相处下来,不仅许念安了解他,他也了解许念安,知道她是个特别容易得寸进尺的人,今天这件事如果不严肃处理的话,她明天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来。 为了她的将来考虑,这个底线,他必须守住。 “如果想继续留在我身边的话,就安分一点,别动不动就做逾矩的事。” “别动不动,那偶尔呢?”许念安含着泪问他。 “偶尔也不行。”陆渐行态度强硬道。 “不行吗?”许念安又问。 “对,我不行。”陆渐行下意识回答,回答完,他就意识到哪里不对。 刚想收回,许念安已经回道:“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陆渐行:“……” 陆渐行也是服气的,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有心思跟他说荤段子,还是含着泪说的,这不是摆明了让他狠狠欺负她……呸!这分明是要气死他。 “我在认真跟说事情,能不能严肃一点?” “是自己说不行的。”许念安小声逼逼。 她现在距离陆渐行也就十几厘米远,逼逼得再小声,陆渐行也听得清。 “我说的是那个不行吗?” “说的不是那个不行,是哪个不行?”许念安一脸好奇地看着他问。 陆渐行被她看得整个人燥得很,语气有些干巴地回答道:“是做逾矩的事不行。” “哦,意思就是,不做逾矩的事,就行。”许念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陆渐行总觉得她说的行和他理解的行完不是一个意思。 “只要知道逾矩的事不能做就行。” “懂了。”许念安说。 “真的懂了?”陆渐行不是很相信。 “嗯嗯。”许念安点头如捣蒜,旋即又问道:“那那个行不行?” 陆渐行差点就脱口而出问她哪个了,还好及时刹住车,不然,这车又要开起来。 “是不是想回北城去了?” “以为丢得掉我?”许念安不答反问道。 陆渐行还真没这么以为,他上一章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他想丢掉就能丢掉的人,说要送她回北城,不过是吓唬一下她而已。 听她说这话的语气,他似乎并没有吓到她。 “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许念安一点也不带怕的。 陆渐行想不到上一秒才被他吓得双目含泪的她,这一秒就又猖狂起来了,更想不到她说试就试,还没等他从她猖狂的语气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凑上来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陆渐行:“……” 陆渐行人没了,在她的唇触碰到他的唇的那一瞬间。 他感觉自己整个大脑都被那柔软的触感占满了,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其他。 许念安见他整个人呆楞在原地,心想,小样,我还治不了,嘴上也没闲着,很嚣张地问他:“够不够,不够我还可以再亲几口。” 陆渐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还呆愣在原地。 当然,就算他没有呆愣在原地,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就在许念安忍不住想伸手把玩一下他红得仿佛要滴血的耳根子的时候,陆渐行总算缓过神来。 缓过神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咳嗽,没办法喉咙太痒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不上不下的,就忍不住想咳嗽,看能不能把那东西咳出来。 他这反应,让许念安忍不住联想到第一个世界的陆临川。 陆临川还没暴露他的大尾巴狼本性之前,只要她一调戏他,他就会忍不住咳嗽,说是喉咙痒,其实是心痒。 所以,陆渐行也心痒了? 想到这一点,她直接开口问陆渐行:“心痒了吗?” 陆渐行的心早在他们上火车的第一天就痒了,但他不承认。 “没有。” “真的假的?”许念安有点怀疑。 “真的。”陆渐行信誓旦旦道。 许念安还是怀疑,但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转移话题道:“那需不需要我再亲几口。” 她不说这话,陆渐行差点忘了她刚才对他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顿时板起脸来,语气不悦道:“知不知道刚才在做什么?” “知道,不就是对耍流氓,怎么,要让人把我抓起来?”许念安一脸挑衅地看着他,像刚才一样,一点也不带怕的。 陆渐行不可能让人把她抓起来的,所以,他词穷了。 “……简直不可理喻!” “哦。”许念安满不在乎地应了声,反正他不能拿她怎么样。 陆渐行被她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得不轻,但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最多也就放放狠话。 “我明天就送回北城。” “我不走,能抱我走吗?要公主抱。应该知道什么是公主抱吧?不知道我可以教。”许念安道。 陆渐行听她这话,感觉自己又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就不能正经一点吗?像过去那样。”上火车之前,他们明明相处得挺好的,怎么上火车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之前的矜持都是装的。 许念安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告诉他,没错,她之前的矜持都是装的,怕他知道她的本性后,就不带她一起来南城,她装得老辛苦了。 “已经这么正经了,我要是再正经,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我们就不能不在一起吗?”他有什么好的,她非要和他在一起。 “把我骗到南城来,居然不想和我在一起,这个渣男,负心汉!”许念安一脸控诉。 陆渐行知道她这是又开始飙演技了,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什么叫我把骗到南城来?” “不是让我来南城的吗?敢说不是试试,我亲到说是为止。”许念安威胁道。 陆渐行有点想试试,当然,只是有点,更多的,是怕了她了。 还有就是,确实是他让她跟他来南城,虽然他只是询问,决定权在她自己,但他要是没问的话,她也不会跟他到南城来,所以,他还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是我让来南城的没错,但我没让想嫁给我。”她要是不想嫁给他,他对她愿意跟他一起来南城的事情,还是挺乐意的。 “这个不需要让,我自己能决定。”她又没有把想嫁给他的事情赖在他身上。 64、八十年代真千金(十) “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改变你的决定?”陆渐行问她。 许念安想了一下, 道:“你越不想娶我,我就越想嫁给你。或许,你主动说想娶我,我就不想嫁给你了。” 陆渐行听完, 第一反应就是, 她又在给他下套, 第二反应才是,有些人好像确实是这样,越是得不到东西越想得到。 所以, 他是该信自己的第一反应, 还是该信许念安的话? 理智告诉他,许念安的话信不得,但侥幸心理告诉她,万一真像她说的这样,他只要一句话就能解决一桩麻烦。 他是个理智的人, 但这一次他存了侥幸心理。 主要是这个问题光靠理智是解决不了的, 不然, 早在许念安第一次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就把她这个丧心病狂的想法给扼杀了。 在心里决定好后, 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想娶你。” “好啊!”许念安几乎是秒答, 旋即又道:“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婚礼什么的就免了, 今晚就可以直接洞房。” 陆渐行:“……” 陆渐行虽然又掉进她的坑里,但居然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仿佛哪天许念安不给他挖坑了才奇怪。 “你想嫁给我,我又不想娶你了。你要是不想嫁给我,我没准就又想娶你了。” “没准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 我不像你,我这人比较小心谨慎,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抱有侥幸心理。”许念安说。 在战场上出了名小心谨慎的陆渐行,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你赢了。” “承让。”许念安一点也不谦虚地说,完了,又道:“走吧,领证去。” 陆渐行会跟她走才有鬼。 “领什么证,我就随便问问,又不是真的想娶你。” “陆渐行,你变了,居然说话不算话。”许念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教得好。”陆渐行说。 “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学坏的。”许念安皱眉。 “你有好的让我学吗?”陆渐行问她。 “当然有,你可以学我主动点,别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像个爷们。”许念安道。 “谁说我没主动,我都主动拒绝你那么多次了,是你自己不听。”拒绝别人的时候,他还要委婉一点,拒绝她,他主动又直接,恨不得把“拒绝”二字写在自己脸上给她看,生怕她不相信他是真的在拒绝。 “谁要这种主动,我要的是你主动说你想娶我。”许念安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不想娶你。”陆渐行斩钉截铁道。 “你刚才明明说你想。”虽然是被她坑的,但说了就是说了。 “刚才想,现在不想。”陆渐行说。 许念安:“……” 许念安莫名有种对方在走她的套路,让她无路可走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你这个善变的男人。” 陆渐行不是善变,他是在学她不讲道理。 他发现只要他不讲道理,许念安就拿他没有办法,亦如许念安不讲道理,他拿她没有办法一样。 “是个人都善变,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许念安有点不爽,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怼回去。 思忖了片刻后,她对陆渐行勾了勾手指道:“凑过来点,我告诉你个秘密。”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没必要凑近了说。”他们现在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再近,他没有安全感。 “秘密就是要凑近了说才有感觉,最好是咬耳朵。像我们离这么远说的,那不叫秘密,叫对话。”许念安说。 “那就直接用对话。”陆渐行不上套。 许念安看出来了,他在防着她,看来是被她坑怕了。 “我就要咬耳朵,不让咬,我就不说。” “那就不说。”陆渐行的好奇心不重,听不听她所谓的秘密没太所谓。 “陆渐行,我要生气了。”许念安有些不悦道。 陆渐行还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说实话,有点好奇,比对她所谓的秘密好奇很多。 当然,还是在可以克制的范围内,毕竟他的好奇心不重。 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给她添一下堵,权当是报复她刚才对他做的那些逾矩的事情,他便道:“要生气就生,不用征求我的同意。” 许念安本来只是说说,听他这话,真生气了,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爬上了他的床,找了个角落坐着面壁。 陆渐行:“……” 陆渐行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熟悉。 想起来了,他们上火车的第一天,因为他不肯跟他牵手,她就是这样坐在床上面对的墙壁,不理他。 当时他是怎么做来着? 他问她怎么了,她没有搭理他,他出于担心,就把她身体掰过来,她还是没有搭理他,双目含泪好不委屈,最后抱着他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咬完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这件事才算完。 想到她在他脖子上咬的那口,陆渐行的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突然有点后悔惹她生气。 许念安可不管他后不后悔,她只管生气。 气了几分钟,还不见陆渐行来哄她,她就不生气了,因为气坏身体没人替。 不气了后,她也没转过身去,继续面壁,反正他没上前来,就看不到她气消没消,只要她沉得住气,最后先低头的肯定是陆渐行。 等他低头的时候,她再掉几滴鳄鱼的眼泪,他以后肯定不敢再惹她生气了。 不知道自己被她拿捏得死死的陆渐行,站在原地忍了几分钟,终于还是没忍住上前去哄她。 “好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受罪的是你自己。” 压根没在生气的许念安,听他这话,嘴角先是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后又刻意瘪了瘪,还带着笑意没有散去的眼里瞬间蓄满了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陆渐行说完话,等了片刻,见她不理他,他就效仿之前在火车上那次,强行把她的身体掰过来。 没看到她的脸前,他还想大不了就再让她咬一口,反正他皮糙肉厚的,也不觉得疼,看到她瘪着小嘴,双眼通红,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的时候,他的心里不由地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闷闷的,很不舒服。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主动献上自己的脖颈。 许念安没有咬他,因为她压根没想到他抱她是为了主动献上自己的脖颈让她咬,她以为他抱她是在哄她。 本来已经不生气了,被他这么一哄,她也没再生气,但是委屈,越想越委屈,她明明是来度假的,为什么每个世界都这么难。 陆渐行把她抱在怀里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咬他,就松开她看了眼,见她还是“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抬手帮她把脸上的泪水抹去,越抹,她的眼泪掉得越凶。 陆渐行无计可施,只能继续哄道:“好了,别哭了,叔知道错了,叔跟你道歉。” “你错哪了?”许念安带着哭腔问他。 见她终于肯理他了,陆渐行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嘴上也没含糊,很认真地说道:“不该惹你生气。” “以后还敢不敢?”许念安又问。 “不敢了。”早知道她气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就是给陆渐行换上熊心豹子胆,陆渐行也不敢气她。 “那让不让咬耳朵?”许念安可没忘了她是因为什么生气。 “让。”陆渐行连脖颈都肯让她咬了,耳朵算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许念安就不客气地凑上去咬他的耳朵。 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她咬住的时候,陆渐行突然意识到她说的“咬耳朵”和他理解的“咬耳朵”完全不是一回事。 所以,她刚才说要咬耳朵是要这么咬的,果然又是一个坑。 虽然他刚才机智地没有掉进她挖的坑里,但还是没有逃过被她咬耳朵的命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懊恼。 许念安咬完他的耳朵后,犹不满足,又把目光落在他深邃的侧脸上,毫不犹豫地凑上去咬了一口。 脸上的肉没有耳垂上的肉好咬,但咬起来好爽,心理上的。 咬完他的脸颊,她又把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 刚要凑上去咬,就被陆渐行躲开了。 她咬陆渐行的脸颊的时候,陆渐行已经有些忍不了了,见她又把目光落在他的唇上,他几乎是逃也似地躲开了。 许念安没有追上去,因为他不乐意的话,她追上去也咬不到。 “这次就先放过你了,下次再惹我生气试试。” “没有下次了。”陆渐行一想到她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就堵得慌,哪里敢再惹她生气。 “你怎么这么怂。”她还指望他多惹她生气几次,这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吃他的豆腐。 “换作你是我,你也怂。”陆渐行说。 “换作我是你,我早就把我扑倒了,哪像你,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不行。”许念安一脸嫌弃道。 作为一个男人,陆渐行很想向她证明,他不仅行,还很行,但作为她叔,他不能对不起她爸的信任。 嗯,他最终还是不相信许父死前已经知道她喜欢他的事情,并因此将她托付给他。 “你中午想吃什么?” 这话题转的,许念安差点被他气笑了,但还是回答道:“我想吃大闸蟹。” 陆渐行:“……” 陆渐行后悔没有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没有大闸蟹。” “那就小龙虾。”许念安继续刁难他。 “也没有小龙虾。”陆渐行耐着性子道。 “那就随便来个炸鸡配肥宅快乐水吧!”许念安兴致缺缺道。 65、八十年代真千金(十一) 陆渐行不是个随便的人, 没办法随便给她来个炸鸡配肥宅快乐水。 “肥宅快乐水是什么?” “可乐。”许念安说。 可乐这个年代还是有的,虽然还没有普及,但真想买还是买得到的,炸鸡有点困难, 这会儿刚改革开放没多久, 个体户还不多, 卖炸鸡的,陆渐行还没见过,不知道有没有。 “可乐, 你想喝的话, 我等会儿去供销社给你买。炸鸡的话,估计买不到。等安定下来后,我给你买鸡,你自己做。你应该会做吧?”从她这些日子拿出来的各种吃食来看,陆渐行距离认定她什么都会做, 估计也就差个炸鸡。 许念安有外挂, 只要她想, 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什么是她不会做的。 “你准备在哪安定?” “就这一片吧!我下午出去问问,这一片哪有在卖房子。要是没有, 也可以换地方。”陆渐行道。 “我和你一起去, 我路比你熟,找房子也比你厉害。”许念安道。 “行。”陆渐行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她对这里的路况确实比他熟,找房子也确实比他厉害,他们现在住的这间招待所就是她找到的,速度之快,路之熟, 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要不是亲自带着她从北城到这里来,知道她从来没有来过南城,他都怀疑她之前是不是就住在这里。 吃完午饭后,两人在瓜皮的引路下,找了一套南北通透,自带院子的老洋房,整体占地面积挺大的,价格也不低。 陆渐行这些年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存了不少钱,想买下这套房子不难,但他和许念安刚到南城,还没有个像样的营生,要不要一下子花掉这么多钱,他有点犹豫。 许念安见他犹豫,就说买房子的钱她来出。 她有外挂,钱对她来说就是个数字,花起来一点也不疼。 陆渐行怎么可能让她出这个钱,见她实在中意这套房子,他就咬咬牙把房子买下来。 房子过户后,两人先一起做一下大扫除,再拎包入住。 安顿好后,陆渐行就准备开始搞事业。 原本他以为许念安不会跟他来南城,打算下海去,现在有许念安在,他肯定不能下海,得再想个营生才行。 他想的时候,许念安正在一旁吃饭后水果,时不时给他投喂一口。 见他越想眉头皱得越紧,许念安提议道:“不如我们卖各种好吃的,我来做,你来卖。” 她的手艺,陆渐行还是认可的,真要做吃食出去卖,生意应该会很火爆,只是…… “这样你会很辛苦。”他自己的手艺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会做饭,知道做饭,特别是做精致的吃食,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自己偶尔做一顿来吃来好,天天做去卖,可是一门辛苦活。 “我不怕辛苦。”对她来说,就是开个挂的事情,唯一辛苦的点,大概就是有陆渐行在,她不能什么也不做,直接让瓜皮给她变,得牺牲一点睡懒觉的时间。 她虽然很喜欢睡懒觉,但那是因为无事可做,如果陆渐行愿意跟她妖精打架,她通宵达旦起来完全不是问题,实在困的话,还可以开挂。 “我不想你这么辛苦。”她之前被许父照顾得很好,基本没有吃过苦,他不想她跟了他后,不仅没能享到福,还要吃苦。 “舍不得啊!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许念安说。 陆渐行:“……” 陆渐行突然想让她吃点苦。 “你觉得我们卖什么吃食好?” “看我心情,我做什么,你就卖什么。”每天做同样的东西,顾客不腻,她也会腻。 “有这么做生意的吗?”别骗他没做过生意。 “别人怎么做生意是别人的事,我们要有自己的想法。做人也是,不能被拘在某些条条框框里,就像你,别一直把自己放在我叔的位置上,偶尔也要试试当一下我老公。”许念安苦口婆心道。 “扯远了。”陆渐行也是服了她了,说什么都能往这件事情上扯。 “前人给我们留下来的经验只能用来参考,我们得有自己的想法。就拿卖什么吃食这件事情说,别人固定卖某样东西,那是因为他们精于某样东西,或者这样东西适合他们。”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每样都精通。哪样适合我,这个口说无凭,得实践看一下效果。”许念安“吧啦吧啦”地跟他讲道理。 陆渐行有点被说服了,主要是他很早就进部队了,战场的事情他懂,生意场上的事情他一窍不通,听许念安说得头头是道,他就有点信了她的邪。 不过,话又说回来。 “你为什么会懂这么多吃食的做法,还都做得那么好吃?”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许念安问他。 “当然是真话。”陆渐行不假思索道。 “天赋。”许念安言简意赅地回答。 “没了?”这回答也太简洁了吧!四舍五入都可以等于没回答。 许念安点头。 “那假话呢?”真话不靠谱,陆渐行只能寄希望于假话。 “假话就是,我其实是小仙女,有法术的那种,只要动动手指,什么样的美食都能变出来。”许念安说。 陆渐行听完后,由衷道:“你的天赋真高。” 许念安料到他不会信他说的“假话”,也不生气,言归正传道:“为了不浪费我这么高的天赋,以后我做什么,你就卖什么。” “成。”陆渐行应下后,马上又道:“做点靠谱的东西,不然,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我们就自己吃。”许念安一点也不在意道。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说什么看她心情,其实是看她当天想吃什么。 “没有,我只是不想每天重复地做一样东西,当然,也不想每天重复地吃同一样东西。”许念安说。 “后面的才是重点吧!”陆渐行拆穿道。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重点,你别乱划。”许念安冷漠。 “行吧!”陆渐行见她冷下脸来,不敢再惹她,生怕她再生气,“那从什么时候开始卖,卖什么?” “明天吧!卖什么,我想想。”许念安想想她明天要吃什么。 “会不会太快了?”陆渐行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也知道做生意之前要筹备很多东西,就今天这一天不到的时间肯定不够。 “不会,就小本买卖,又不是大生意,先试试看,效果好的话,咱再整个店面。”许念安说。 陆渐行想想也是,便点头道:“行,你安排。” 许念安想好第二天要吃什么后,就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两人先去买明天要用的食材,再在家瘫着。 陆渐行看着在沙发上瘫得很安详的许念安,到底没忍住问道:“我真的不用做一下市场调查什么的吗?” “不用,我都调查过了,这附近人流比较聚集的地方有四个,一个纺织厂,一个钢铁厂,一个学校,还有一个小市集。” “学校都是学生,大部分没什么钱,小市集虽小,但卖吃食的不少,有一定的竞争力,纺织厂大部分都是女工,我不喜欢你跟别的女人打交道。” “所以,去钢厂外卖最合适。” “钢厂离咱家近,里面的工人还都有钱,最关键的是,钢厂大部分都是男人,男人花钱普遍大手大脚,不像女人那么会精打细算,生意比较好做。” “以上,就是我的调查结果。你还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想知道的吗?有的话,可以问,我给你补充。”许念安说。 陆渐行听完她的话后,突然怀疑他们俩到底谁才是侦察兵出身。 明明他们走过的路是一样的,为什么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去做市场调查的时候,她就已经对市场了如指掌了。 “你这天赋也很强。” “我什么天赋都很强。”许念安一点也不谦虚。 “叔以后就靠你了。”陆渐行开玩笑道。 “靠吧,靠我怀里,来。”说着,她还对陆渐行张开双手。 陆渐行见了,有些无奈道:“要是人能再矜持一点就更好了。” “那我以后不说我要嫁给你了,改问你愿不愿意娶我。这样够矜持了吧?”许念安问他。 “你对矜持这两个字似乎有什么误解。”陆渐行瞪着死鱼眼。 “是你先对主动那两个字有误解的。你要是主动得合我心意一点,我也能矜持得合你心意一点。”许念安说。 陆渐行连被动都够呛,主动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做吃食。” “外面的天还亮着,晚饭也还没吃,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早了点?”还不如问她晚上要吃什么呢! “那我晚点再提醒你一遍。”陆渐行道。 许念安没再说什么,用沉默结束这个无意义的话题。 夜里,两人一起把可以提前处理的食材处理了,然后,便早早地睡了。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许念安在瓜皮的唢呐声中醒来。 她醒这么早,自然不是为了准备早上要卖的食物,是为了爬床。 顶着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她悄无声息地进入陆渐行的房间,爬上了他的床,抱着他的腰继续睡觉。 睡梦中的陆渐行对此毫无所觉。 不是他的警惕心太低了,是他的所有感官都被瓜皮屏蔽了。 一直到屋外的天蒙蒙亮的时候,瓜皮才恢复他的感官。 感官回复的那一瞬间,睡梦中的陆渐行就感觉到许念安的存在。 一睁开眼,他就看到许念安窝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 66、八十年代真千金(十二) 看到许念安睡在他的怀里,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定是个梦,还是个噩梦。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么可怕的一幕,他居然没有马上从睡梦中惊醒。 与此同时, 许念安也醒了, 被瓜皮的唢呐声吵醒的。 还很困的她, 醒过来后,并没有立刻睁眼,而是下意识紧了紧搂着陆渐行腰间的手, 在他怀里蹭了蹭, 像是在撒娇。 这个时候,陆渐行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因为这个“噩梦”实在太真实了。 他不仅醒不过来,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许念安在他身上留下的触感。 这种真实无比的触感,绝对不是梦里该有的。 尽管已经意识到这很可能不是一场梦,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道:“许念安, 你为什么会跑我床上来?” “我说我梦游, 你信吗?”许念安不答反问。 陆渐行信她才有鬼。 他和她在火车上朝夕相处那么多天, 她会不会梦游,他比她本人还要清楚。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 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梦游不合理吗?”许念安皱眉。 “你会不会梦游,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陆渐行快被她气死了。 “那我再想想。”许念安想了几秒钟后,发现没有比梦游更合理的说辞了, 既然他不相信她梦游,那她只能和他摊牌了。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见你的房门没关,就进来看看。看你睡得挺香的,一时没忍住就上了你的床。你放心, 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关门了。”陆渐行清楚的记得自己睡觉前有关房门,还上了锁,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会觉得自己在做噩梦的主要原因。 事实上,到了现在,他还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不然,他也不会由着许念安继续抱着他的腰,早就一脚把她踹下床了。 “哦。”许念安来的时候,瓜皮已经帮她把门开好了,所以,她就以为他的房门没关。 “那我换一种说法。” “我半夜起床上厕所,见你的房门关着,担心你在里面怎么了,就开门进来看看。看你睡得挺香的,一时没忍住就上了你的床。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门上锁了。”陆渐行道。 “哦,那我再撬个锁。”许念安补充。 陆渐行:“……” 陆渐行就想知道她又是撬锁,又是爬床,还在他怀里睡了那么久,为什么他一点也没察觉到。 “你是不是在我的晚饭里下蒙汗药了?”不然,他不可能直到睡醒了才察觉到她的存在。 “笑死,我要下药也是下春一药,下什么蒙汗药。到时候,就不是我对你负责了,是你对我负责。”许念安道。 陆渐行觉得她这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个鬼! “你居然还有春一药。” “没有,有早给你下了。”许念安说。 “所以,你真的在我的晚饭里下蒙汗药了?”陆渐行问她。 “没有下药,是你自己睡得太死了,我动静搞那么大,你都没醒。”许念安理直气壮道。 “不可能。”陆渐行不相信。 “那今晚你别吃晚饭,我再爬一次床给你看。”许念安懒得跟他争论,想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他看。 “不需要,不管你有没有下药,这种事情都不要有下次了。不然,我真把你送回北城去。”陆渐行严肃道。 “你才舍不得呢!”许念安毫不在意地回了句,旋即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拍拍他的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渐行觉得自己不仅脸不干净了,屁股也不干净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许念安离开他的房间后,先去洗漱,再去准备今天早上要卖的吃食。 大部分的准备工作,昨晚都已经做了,今天早上,她要做的事情其实不多,再加上第一天做生意,量不是很多,她又开了外挂,全程动作都有条不紊,没过多久,东西就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后,两人便带上吃食去了钢厂外面卖。 他们去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刚好是钢厂的工人来上工的时间。 除了他们俩外,钢厂外还有两个摊位在卖早餐,生意挺一般的,不知道是买早餐的人少,还是味道不好。 随便找了个位置摆好摊,许念安就坐着开始吃早餐,没有另外做,就吃他们卖的。 因为做的是她想吃的,所以,她吃得特别香,时不时还给陆渐行投喂一下。 陆渐行这段时间被她投喂习惯了,都忘了他们现在是在外面。 等他意识到他们现在是在外面后,许念安再给他投喂,他就不吃了。 他不吃了,许念安也没勉强,自己吃得喷香。 很快,就有来上班的工人被她的颜值吸引来了。 嗯,她人长得好看,穿得也时髦,往基本都是男工人的钢厂门口那么一坐,就是一道活脱脱的风景线。 好多还没找对象的小伙子见她坐在那里,都忍不住凑上前去。 等看清楚她在吃什么后,身上有带钱的基本都会买一点尝尝鲜。 不尝只是看她吃,他们就觉得这吃食肯定不难吃,等尝了,始于她的颜值的人基本都忠于她做的美食。 一时之间,他们的生意不可谓不火爆,没过多久,他们带过来的吃食就都卖完了。 有些没买到还问他们之后还来不来。 许念安跟他们说,他们之后还来,但每次卖什么吃食不一定,看她想做什么。 那些人听了,都觉得她的说法挺稀奇的,因为少有人像她这样做生意,连卖什么都是未知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说到时候会来捧场。 这当然只是客套话。 来,他们肯定会来,因为就在他们钢厂门口,捧不捧场得看吃食。 毕竟谁的钱和票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再怎么大手大脚也不会乱花。 和他们“吧啦”完,许念安和陆渐行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到家后,许念安又开火给陆渐行准备了一份早餐。 刚才生意太好了,光顾着卖东西,陆渐行也就吃了她最开始喂他的那几口,根本没吃饱。 陆渐行听她说要给他再准备份早餐的时候,就说自己不饿,让她不用做,但她压根不听他的,直接去了厨房。 陆渐行拿她没办法,只能去给她打下手。 等他吃完早餐后,两人才坐在一起算早上赚到的钱。 因为是第一次营业,许念安早上做的吃食并不多,但去掉成本后,两人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是赚了十块左右的钱和若干的票。 收益可以说相当好。 要知道这个年代普通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也才几十块,便是陆渐行这个曾经部队里的团长,一个月的工资也才百来块。 合计好早上收入后,两人开始商量之后的经营模式。 陆渐行不想许念安太辛苦,就想着每天只卖早餐就好,其他时候,他再想想别的营生,不能只指望许念安一个人。 许念安不怕辛苦,主要也不辛苦,与其让他自己去搞别的营生,还不如她多花点时间和他一起。 她的说法是,趁着改革开放初期,做生意的人还不是特别多,市场竞争力相对较小,两人一起多赚点钱,然后,再多买几套房子,等以后做生意的人多了,钱不好挣了,两人再靠收租度日。 陆渐行被她说服了,因为他暂时想不到别的营生,只能先跟她一起做吃食生意。 决定好后,两人就开始着手准备明天要用的食材。 夜里,两人又早早地睡了。 这一次睡之前,陆渐行留了个心眼,不仅把门锁得死死的,还拿了一把椅子顶着门,他就不信许念安今晚还能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怀里。 翌日早上醒来,看着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许念安,他又一次怀疑自己被她下药了,并且这次比上次更严重。 上次他没有防范,被她钻了空子也就算了,这次他不仅拿了一把椅子顶着门,睡觉的时候,也留了心思,没有睡得太死,她根本不可能再像昨天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怀里,除非她给他下药。 想到这一点,他直接上手捏许念安睡得有点发红的脸颊,发现手感还不错……呸!发现许念安睡得跟死猪似的,他不用力根本捏不醒她,用力又怕捏疼她,只能改摇晃她的身体,把她晃醒。 许念安被晃醒后,先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撒个娇,再开口问他:“几点了?” 陆渐行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说:“快六点了。” “那得赶紧起来才行,不然,来不及。”说着,她就从陆渐行怀里爬起来,准备下床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凑上去在陆渐行的脸上亲了一口道:“差点忘了早安吻。” 陆渐行:“……” 陆渐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过了几秒钟后,他才从床上起来去洗漱。 今天早上许念安准备了和昨天早上不同的吃食,准备得挺多的,一开始陆渐行还担心卖不出去,结果许念安吃个早餐的功夫,东西就卖得七七八八了。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便卖完收摊回家。 在家休息了半个小时,两人就又开始准备中午要卖的吃食。 中午卖的还是和之前不一样的吃食,生意同样火爆。 傍晚也是,一天下来,两人简单算了一下,净赚了得有上百块,都赶上陆渐行之前一个月的工资。 陆渐行看着今日份的收益,莫名有种钱真好赚的感觉。 67、八十年代真千金(十三) 算完账, 两人又开始忙活。 准备睡觉的时候,陆渐行这才有时间警告许念安今晚不要再爬床了,他相信她没给他下药。 嗯,违心的。 事实上, 他离确定她给他下药了, 也就差个人赃并获。 许念安嘴上答应得挺爽快的, 行动上到点了就熟门熟路地爬床去。 又一次睡醒后,看到许念安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正香的陆渐行已经麻了。 像昨天一样把许念安晃醒后,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第一时间质问她:“你昨晚不是答应我, 你不会再爬床了,为什么今天早上你又出现在我的床上?” “我言而无信和我骗你的,你自己选一个。选完就起床,时间不早了。”许念安快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又拍拍他的屁股走人。 陆渐行:“……” 陆渐行能怎么办, 只能速度地起床洗漱去。 忙忙碌碌的白天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又到了夜里。 为了防止许念安今晚再爬床, 也为了看许念安到底是怎么爬上他的床的,他强撑着困意, 一晚上没睡, 一直到屋外的天蒙蒙亮的时候,许念安都没有过来。 许念安没有再过来爬他的床, 他本来应该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受到欺骗的感觉,仿佛许念安是个负心汉一般,害他白等了一个晚上。 快到平日里他们起床的点的时候, 他没有再等下去,起床出了房门。 见许念安的房门还关着,他走过去敲了敲。 敲完后,等了片刻,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担心许念安在里面怎么了,他加重力道又敲了几下房门,屋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不免有些急了。 试着转动一下门把手,发现门并没有锁,他也没避嫌,直接进屋了。 见许念安躺在床上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赶忙上前去看看她怎么了。 结果自然是没怎么,只是单纯地睡着了。 之所以一点反应也没有,是睡得太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误食了准备给他下的药。 许念安被他晃醒后,看到的是一张困倦的,还带了丝幽怨的脸。 “你昨晚没睡好吗?” 陆渐行昨晚不是没睡好,是为了逮她,压根没睡。 她倒好,放他鸽子不说,还在自己屋里睡得死沉死沉的,敲门都叫不醒,害他不仅白等了一晚上,还白担心了。 “你昨晚是不是误食了准备给我下的药?” “没有,我都说了我没给你下药,是你自己睡得太死了。”许念安说。 “睡得像你刚才一样死?”他要是能睡得和她刚才一样死,那她又是撬锁,又是爬床,还在他的怀里睡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察觉也不奇怪。 “差不多,可能更死一点。”她至少还晃得醒,他的所有感官都被瓜皮屏蔽了,晃都晃不醒。 陆渐行很想相信她的话,但他根本不是个会睡得这么死的人,除非被下药了。 “你之前爬床不是爬得挺欢快的,昨晚为什么没爬?” “昨晚没被尿憋醒。”许念安胡诌道。 事实上,她昨晚没爬床是因为他一晚上没睡,瓜皮没叫她起床。 “看你这样子,你昨晚该不会为了等我,一晚上没睡吧!” “不会。”陆渐行不承认。 “不会就好,不然,我得多后悔昨天晚上没去爬你的床,害你白等了一晚上。”许念安故意往他胸口上插刀。 陆渐行听完后,只觉得有一口老血哽在自己的喉咙里,吐出来不是,不吐出来也不是。 “以后别再爬床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说的,多半是骗你的,不作数。”许念安道。 陆渐行一想到自己被她骗的经历就来气,没忍住放狠话道:“晚上再爬床,把你的腿打断。” “且不说你舍不舍得把我的腿打断,就算你舍得,把我的腿打断了,你不得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到时候,谁吃得苦更多一点,还不一定。”许念安一脸得意道。 陆渐行:“……” 陆渐行忍无可忍,抓过她就打。 当然,不是把她的腿打断,是打她的屁股。 一巴掌下去,许念安感觉自己的屁股都痛麻了。 陆渐行皮糙肉厚,哪怕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也感觉不到她的痛。他打完一巴掌后,只觉得打起来的手感不错,心里想着,难怪她平日里那么喜欢拍他的屁股,行动上又“啪啪”打了两巴掌。 连着挨了三巴掌,许念安疼得“嗷嗷”直叫。 陆渐行其实还意犹未尽,但想到她这人细皮嫩肉的,一点也不经打,怕把她打坏了,就没再继续,凶巴巴地问道:“以后还敢不敢爬床了?” 许念安没回答他的问题,她疼哭了,没有亲亲抱抱举高高哄不好那种。 见她哭了,陆渐行哪里还敢凶,忙抱着她哄。 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她哄好。 因为这件事,两人今天出摊的时间都晚了。 到了钢厂外,许念安没有像往常一样坐着吃早餐,而是站着吃,因为屁股疼。 倒也没真的疼得连坐都坐不了,不然,她早就让瓜皮帮她屏蔽痛觉了,是刚被打那会儿为了让陆渐行哄她,她就往屁股开花的程度装,要是现在就能大剌剌地坐着吃早餐,陆渐行肯定会猜到她之前是装的,以后要是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他指不定就不哄她了。 陆渐行打的时候,虽然气,但也没被冲昏了头脑,是有控制力道的,没想到她还是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更没想到她是装的,一早上都在心里唾弃自己下手没个轻重,又把她给弄哭了。 出于愧疚,他今天一整天对许念安容忍度非常高,许念安差一点就蹬鼻子上天了。 第二天早上,陆渐行醒的时候,不出意外,又在自己怀里看到睡得正香的许念安,绝望二字已经没办法形容他的心情了,还不能给她点教训,因为往往他教训完她后,自己要付出的代价会比她惨痛n多倍。 昨天早上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夜里,他不信邪,又睁着眼睛不睡觉,等许念安来爬床,好抓她个正着,结果同样不出意外,一直等到屋外的天蒙蒙亮了,许念安也没有来。 去她屋里看,果然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似的。 被他晃醒后,许念安看到的和前天早上一样,是一张困倦的,还带了丝幽怨的脸。 压下疯狂想往上扬的嘴角,她一脸无辜地问道:“你昨天晚上又没睡好吗?” 陆渐行见了,差点没忍住伸手拽着她的衣领质问她,昨晚为什么没有去爬床,好在理智尚存,最终忍了下来。 “你爬床之前是不是还要先确定一下我有没有睡着?”不然,为什么他只要熬夜想逮她,她就没去爬床。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两次都这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没有,我爬不爬床取决于我半夜有没有被尿憋醒。再说了,你房间密不透风,隔着房门,我怎么确定你有没有睡着?”这会儿国内可还没有引入监控技术,他又不相信她是个小仙女。 陆渐行想想也是,就算他的房间有什么暗孔之类的东西,黑灯瞎火的,他躺在床上,她也看不出来她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更何况,他一晚上也没一直睁着眼睛,偶尔还闭上眼睛装睡,也不见她过去。 可是…… “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巧?”许念安明知故问。 “没有。”陆渐行不想说。 他不说,许念安只能自己猜。 “该不会我不去你那爬床,你就失眠吧?我没去的这两天,你好像都没睡好。” 陆渐行不是好像都没睡好,是都没睡,但他又不好跟她说,他一晚上没睡觉就等着她去爬床,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许念安见他不语,又道:“为了让你能睡个好觉,我以后还是多多爬你的床。” “别了。”陆渐行真的被她整怕了。 “别了你会睡不好。”许念安说。 “不会。”她要是再也不爬他的床,他肯定能睡好。 “行吧!”许念安嘴上没勉强,行动上看她心情。 “这就行了?”陆渐行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你又不行了?”许念安不答反问。 “我行。”陆渐行可没忘了“不行”的意思。 “是吗?我看看。”说着,她还上手要去扒拉陆渐行的裤子,把陆渐行吓得连着退了好几步。 见此,她便收回手,用一种遗憾又带了点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道:“看来你还是不行。不然,怎么连看都不敢让我看。” 那种地方,陆渐行敢让她看才有鬼呢! “你就不能要点脸吗?”一个女孩子家家,不矜持已经不能算了,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额,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毕竟她连他的床都爬过好几次了。 “我的脸皮已经够厚了,再要,几把刀都戳不破。”许念安说。 “所以,你就不要脸是吧!”陆渐行冷漠。 “我要不要脸,其实取决于你喜欢我不要脸,还是喜欢我脸皮厚。”她可以为了他再这两个模式来回切换。 “这二者有区别吗?”陆渐行问。 “区别还是有的,不过,不大。”许念安道。 “你的脸皮就不能正常一点吗?别太厚,也别不要。”非要在两个极端来回蹦跶,把他整得身心俱疲。 “也不是不能,但我不乐意。”许念安理直气壮。 陆渐行无**说了。 “起床洗漱去。” “先来个早安吻再起。”许念安说。 68、八十年代真千金(十四) 陆渐行理都不理她, 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念安见他就这么走了,只能老老实实地起床洗漱去。 洗漱完,一起忙活的时候,趁陆渐行不备, 她快速凑上去在他脸上偷了个香。 嗯, 早安吻或许会迟到, 但不会没有。 每天都被她偷亲几下的陆渐行对此已经麻木了,也可以说习惯了,瞪着一双死鱼眼什么也没说, 继续忙活。 当天夜里, 陆渐行没有再熬夜,主要是连续熬夜,身体受不住,还有就是,他想看看许念安明天早上还会不会出现在她怀里。 如果会的话, 这件事情肯定有猫腻。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安稳, 时不时就会醒过来一下, 每次醒过来,他都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怀里, 每次都什么也没有。 屋外的天蒙蒙亮的时候, 他彻底醒了,许念安并没有像前几天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怀里。 仔细回想一下, 每次许念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怀里,他都睡得挺熟的,不像昨天晚上那样时不时醒过来一下。 但夜里时不时醒过来一下才是他的常态,像许念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怀里那几个晚上睡得那么死的,在他参军之后, 在许念安开始爬床之前,从未有过。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常现象……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下药。 但真要说许念安给他下药了,也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就好比,他心血来潮想熬夜逮她那两天晚上,她就没有给他下药,像是算准了他当天晚上不会睡觉一样,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他心血来潮想做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提前算到。 所以,就很迷。 带着解不开的疑惑,顶着一张略显疲态的脸,他起床出了自己的房间去许念安的房间叫她起床。 许念安像往常一样睡得跟死猪似的,要他上手去摇晃她的身体,她才能起死回生。 睁开眼看到陆渐行后,许念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昨天晚上又没睡好。” 这话听在陆渐行耳朵里,别提有多刺耳了,陆渐行听完后,恨不得当场把她扒拉起来,狠狠打几十下她的屁股。 “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给我下药?” “没有,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我要是真想给你下药,直接下春一药一劳永逸不香吗?非要一天天这么折腾。你以为我不会累的吗?昨晚我没去爬你床就是因为大半夜还要撬锁太累了。”这当然不是实话。 实话是,她懒。 这大冷天的,能在被窝里一觉睡到天亮的,应该没有人想半夜起来爬床。 她昨晚就是懒得起来,瓜皮用唢呐叫醒她后,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不明真相的陆渐行听了她的话后,还是有点怀疑。 “你可能是没有春一药。” “你等着,我今晚就给你下。”许念安说。 “别,我错了,我相信你没有下药。”她连爬床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陆渐行不敢赌她会不会真的给他下药。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要是给你下药,只会下春一药。如果你哪天中了春一药就来找我,不管是不是我下的,我都认,我亲自给你解,还会对你负责。”许念安一脸严肃道。 陆渐行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我相信你没有下药,你别下。” “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下的。”许念安说。 “到了万不得已也不能下。这是不对的,是在犯罪。”陆渐行急了。 “所以,为了不让我走上这条犯罪的道路,你是不是要牺牲一下色相,自己主动献身?”许念安问他。 陆渐行不要。 “起床了。” “过来亲一口,不然,我今晚就给你下药。”许念安威胁道。 陆渐行有被威胁到,但让他主动走过去给她亲,他又做不到,一时有些为难。 许念安看出他的为难,没有一下把他逼太狠了,自己主动走过去亲他。 陆渐行没躲开,算是各自让了一步。 但仔细想来,还是他亏了。 因为许念安之后,肯定会得寸进尺,他太了解她了。 许念安之后也确实得寸进尺了,动不动就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陆渐行脸上写满了嫌弃,嘴里也是,嫌弃得不行,但行动上却很配合地让她亲亲抱抱,偶尔还要给她来个举高高。 白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入了夜。 这天夜里,陆渐行睡得很好,中途没有再醒过来,第三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毫不意外地在自己怀里看到睡得正香的许念安。 许念安在他醒后没多久,也被瓜皮用唢呐吵醒了。 醒来后,她习惯性在他怀里撒娇似地蹭了蹭,再睁眼看他。 见他也在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念安就猜出来他要说什么,直接回答道:“没下药,是你自己睡得太死了。” “为什么你不来的时候,我夜里要醒好几次,你一来,我就睡得雷打不动?”陆渐行终于还是把困扰自己好多天的疑惑问出来。 许念安听了,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陆渐行先下意识回答,后又想到她的真话言简意赅得可以约等于没说,就又补充道:“假说也可以说来听听。” “真话是,可能我就是你的药,一日……一睡见效。假话是,我其实是小仙女,有法术的那种,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你睡得不省人事。”许念安说。 陆渐行听完后,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果然,真话和假话一样不靠谱。 “你就不能换个假话吗?”非要说自己是小仙女这种一听就很假的假话,让他听完后,觉得想听假话的自己仿佛是个智障。 “都说是假话了,换个能成真吗?”许念安有些无语。 陆渐行想想也是,就改口道:“那你真话能不能说得再真一点?” “再真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没给你下药。”许念安说。 陆渐行不敢质疑她,只能憋着自己暗自琢磨问题到底出在哪。 这一琢磨,就琢磨好几天,还没个答案。 倒是每天都睡得挺好的,因为许念安之后几乎每天都爬床,还美其名曰,为了让他夜里睡得好一点,免得白天没精神做生意。 每天晚上都能睡个好觉对于常年精神紧绷的陆渐行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但前提是,不是以这种方式。 就他和许念安现在这不清不白的关系,以后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 当然,真要结婚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他怕许念安只是一时兴起,以后会后悔。 两人情场上虽然没什么进展,但生意场上进展飞快,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两人就赚得盆满钵满。 不仅如此,两人的名声也打出去了,每天来买吃食的不止有钢厂的工人,还有住在附近的,或者,上工什么的要路过钢厂的,经常供不应求。 因为只此一家,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许念安一样有外挂,不但什么样的美食都会做,每样还都做得色香味俱全,让人欲罢不能。 最重要的是,每天都有新的惊喜。 除了许念安和陆渐行外,谁也不知道他们第三天都会卖些什么好吃的,试问在不踩雷的情况下,吃货们谁不好奇,谁不期待。 所以,他们不仅生意火爆,名气也是一传十,十传百。 可惜天公不作美,第三个月刚开始,南城就下起了雨。 下雨天,没办法出去摆摊,许念安和陆渐行只能在家闲着。 这还不是最操蛋的,最操蛋的是,据瓜皮所说,这雨要连着下好几天。 也就是说,他们好几天没办法做生意,只能在家闲着。 许念安对此倒是无所谓,她正愁每天没多少时间和陆渐行培养感情。 陆渐行也还好。 他们现在房子有了,存款也有,虽然不是很多,但过日子足够,几天没做生意最多就是少赚点,影响并不大。 就是每到下雨天都要歇业是个问题,得尽快解决才行。 不然,等春天雨水多了的时候,就不是几天做不了生意,是做不了几天生意。 还有就是,天气越来越冷了,他自己吃惯了苦倒没什么,许念安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每天跟他一起倒腾生意已经够辛苦的了,他不想她再被冻着。 所以,是时候把开店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正好这几天下雨,两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合计一下买店面开店的事情。 店面最好是买在离他们家近一点的地方,这样来回方便点。 陆渐行这段时间虽然已经把周围摸透了,但买店面这种事情还得靠许念安,因为她有外挂,知道哪边有店面出售,也知道店开在哪里最合适。 陆渐行专业被吊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已经习惯了,全听她的。 买下店铺后,两人前一个月赚的钱全花了还不太够,许念安又往里添了点。 陆渐行本来想添的,他买了房子后,虽然一下去了不少钱,但还是有剩的,添得起。 许念安没有跟他争,她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存款。 陆渐行看完她的存款后,突然就觉得自己不配了。 他一直知道许念安挺有钱的,只是不知道,也没想到她这么有钱。 仔细想想,倒也不是很奇怪。 他这些年没有好好存都存那么多钱,许父身为他的上司比他有钱很正常,继承他所有遗产的许念安比他有钱也很正常。 69、八十年代真千金(十五)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莫名有种自己被许念安包养了的感觉,还不像是错觉。 好在他这个人并不挑口,硬饭能吃,软饭也能吃, 特别是许念安做的软饭, 不要太合他的胃口。 买完店面后, 两人先请人将店面重新装修一下,再添置一些家具。 等天气放晴了,再跟来买吃食的客人们简单宣传一下, 开店的前期准备工作就差不多了。 装修店面没花多少时间, 也就一周左右,士要是改动的地方不多,装修完,两人又花了两天时间买家具和安置家具,第三天就开始正式营业了。 因为前期宣传做得不错, 再加上喜欢许念安做的吃食的人有不少, 开业这一天生意比往常摆地摊的时候还要火爆。 许念安还搞得个开业大酬宾, 就是给消费一定额度的客人们送点她之前没卖过看起来很好吃的吃食当添头。 说是店铺新品,目前只送不卖。 这要是在后世, 那效果肯定挺一般的, 但在现在,那可是独一家, 促进消费的效果杠杠的。 一整天下来,店铺的营业额比他们平常摆摊的时候翻了一番。 接下来每天的营业额虽然不像开业第一天那么好,但也比他们摆摊的时候好,还不用受冻。 最关键的是,没有客人的时候, 许念安可以和陆渐行培养感情。 一段时间下来,两人钱没少赚,感情也增进了不少。 当然,这是对于陆渐行来说。 对于许念安来说,这个世界是她经历的所有世界里面,和她的he对象感情发展最慢的一个世界。 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他们俩的感情还没取得什么实际性的突破,所有事情还都是许念安士动,陆渐行被动。 虽然陆渐行现在已经没有像一开始那么抗拒她的亲密接触了,但也没有迎合过,更没有士动过,就跟个木头人似的。 许念安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为了证明他到底行不行,在一个月不黑风不高的早晨,许念安特意赶在瓜皮恢复他的感官之前,把自己充满罪恶的小手伸向那个能证明他行不行的地方。 等瓜皮恢复陆渐行的感官之后,她就能知道陆渐行到底行不行。 陆渐行像往常一样一觉睡到自然醒,刚醒过来,他就发现哪里不对,等他的大脑意识到哪里不对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然后,他就没了,被和谐掉了。 他没了后,许念安很满意地收回自己充满罪恶的小手,说:“这不是挺行的,怎么每次我问你行不行,你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行,演我呢?” 陆渐行正努力压制自己身体里被她充满罪恶的小手挑起的邪火,不想,也没工夫和她说话。 许念安等了片刻,不见他回答,又明知故问道:“很难受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需要。”这三个字陆渐行几乎是从自己牙缝里挤出来的,只听声音就知道被她气狠了。 “真的不需要吗?”许念安犹不死心,接着蛊惑道:“我的手法挺好的,你刚才应该有感受到吧?真的不想再试试吗?或者,你想不想试试身法?” 陆渐行:“……” 陆渐行待不下去了,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间。 许念安从瓜皮那里得知他跑去卫生间洗冷水澡了,就没有急着起床,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他的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两腿之间的澡洗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慢悠悠的从床上起来,去卫生间门口堵她。 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她后,陆渐行“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许念安:“……” 许念安虽然没有被撞到鼻子,但被门关上的声音吓了一跳。 缓了几秒钟后,她才伸手拍门,边拍还边说道:“陆渐行,你有本事抢男人,有本事开门啊!” 躲在卫生间内的陆渐行听她这话,大大的脑袋上缓缓冒出几个小小的问号,他抢什么?男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把我男人关在卫生间里,还问我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许念安理不直气也壮道。 “你男人?谁?”陆渐行觉得他这问题有点明知故问,但问都问了,也收不回来了。 许念安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原本和他四目相对的目光渐渐往下移,最终落在那个能证明他行不行的地方。 陆渐行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邪火又一下窜得老高,恼羞成怒道:“你今天还想不想开门做生意了?” “我说不想的话,你愿意让我和我男人互动一下吗?”许念安问他。 “想都不要想。”说完这话,陆渐行又一次逃也似地跑走了,这次是跑回他房间。 很快,许念安就又听到“砰”的一声。 看着他紧闭的房门,许念安没有再跟过去敲门,而是进了卫生间洗漱。 既然不能和她男人来个愉快地互动,那今天的生意还得做。 等她洗漱完,回自己的房间换上出门要穿的衣服出来的时候,陆渐行已经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衣冠楚楚的,没有半点之前的狼狈。 就是红得快滴血的耳根子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许念安没有再调侃他,因为再调侃的话,他们今天早上的生意真的做不成了。 到了店里后,两人像往常一样忙忙碌碌起来,早上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当然,只是仿佛。 有没有发生过,两人心里都门清着,特别是陆渐行,他因为早上的事情,今天一整天都不怎么搭理许念安。 许念安能怎么办,只能哄着他,结果哄了一天都没哄好,然后,她也不理他了。 不是被他气的,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打算以退为进,借此冷落他几天。 当天夜里,她没有再去爬床,在自己屋里睡。 陆渐行夜醒来过几次,都不用看怀里,他也知道许念安今晚没有过来,因为她要是过来的话,他半夜是不会醒的,都是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起床,看着许念安紧闭的房门,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走过去打开门进屋把许念安给晃醒。 许念安被他晃醒后,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洗漱去了。 见她连话都不跟自己说一句就走了,陆渐行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迈开步子跟了上去,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许念安冷冷地回。 “就差把你生气了几个字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陆渐行拆穿道。 许念安真没生气,她是在假装疏离。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出去,我要洗漱了。” “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别生气了。”陆渐行有些无奈道。 “我都说了我没有生气,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许念安皱起眉头,声音有些不耐烦。 陆渐行听得懂人话,问题是,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她说的话完全不是一码事。 “昨天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整天都不怎么搭理你,但你也有问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他昨天之所以不怎么搭理她,其实被她的行为气到只是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怕自己的态度不够坚决,她之后会得寸进尺。 昨天早上的尺度已经是他不能接受的了,她要是再得寸进尺,那还得了。 他可不想某天早上醒来,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她扒光了,或者,更过分。 不是他杞人忧天,是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让他完全有理由怀疑,只要他肯让步就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情。 “以后不会了。”许念安说。 “不会了就好,那你洗漱吧!” 陆渐行以为她所谓的以后不会了,是不会在对他做那种事情,没想到她的以后不会了,是不会再对他做任何逾矩的事情。 她夜里不再爬他的床了,白天也没动不动就要他亲亲抱抱举高高,就连名字也不叫了,又管他叫叔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这些日子发生过的种种就好像他做的一场梦一样,现在梦醒了,她还是最初的模样,而他却变得不像是原来那个他。 他开始想念“梦”里的那个她,想她像“梦”里那样亲他抱他,也想再次把她举得高高的,想听她跟他撒娇,想看她靠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模样。 但也只能想想,因为这一切在那天早晨她那句“以后不会了”后,就都不复存在了。 这样疏离的日子过了几天后,他就有点受不了了,但让他士动做些什么,以他的性格又做不到,只能痛苦的煎熬着。 有一天夜里半夜醒来后,实在睡不着,他没忍住起床去了她的房间,借着月色看她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一看就是小半宿。 得亏许念安除了要爬床外,没有半夜醒来的习惯,不然,要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站在她床边,那他大概要有来无回了。 嗯,害怕是不可能的,她可是小仙女。 他就算真是个鬼,她也能翻个身把噩梦变成春一梦。 有了这一晚上的经历后,之后夜里再睡不着,陆渐行都会跑到他屋里看她睡觉,一看基本都是小半宿。 许念安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她夜里睡得太死了,她的队友又是个坑货,她想知道也无从得知。 时间一晃过去了小半个月,就在许念安觉得自己疏远陆渐行是个错误的决定的时候,有人当着陆渐行的面跟她告白了。 70、八十年代真千金(十六) 她人长得好看, 做东西又好吃,家境也不错,对她有意思的小伙子挺多的。 这两个月来,借着买吃食刻意找她搭话的人有不少, 直接跟她告白的, 这还是第一个。 许念安觉得挺稀奇, 多看了他两眼,发现小伙子长得还不错,眉清目秀的, 穿得也挺体面的, 家境应该也还不错。 就是之前她好像没有见过他。 当然,也可能有见过,但她忘了。 店里每天来来去去的客人挺多的,大部分又都是陆渐行在招待,她能记住脸的也就那些跟她说过几次话的老客户。 她打量那个小伙子的时候, 陆渐行也在打量那个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 许念安没见过, 陆渐行倒是见过不少次。 似乎是住在这附近的,以前他们在钢厂门口摆摊的时候, 没见他去买过吃食, 到这里来开店后,他才来的。 来了一次后, 就几乎每天都会来。 陆渐行原本只当他是喜欢吃店里卖的吃食,没想到他居然是冲着许念安的人来的。 虽然冲着许念安的人来的也不奇怪,每天来他们店里买吃食的小伙子里有不少个是冲着许念安的人来的,但陆渐行还是看他最不顺眼,因为他付出行动了。 许念安打量了两眼那个小伙子后, 才想起陆渐行的存在,马上将目光转而落在他身上,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她莫名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并越发觉得自己疏远他是个错误的决定,还是大错特错那种。 这哪里是以退为进,分明是把他推得远远的。 没看人都当着他的面跟她告白了,他却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处在那里,别说宣示主权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陆渐行没看她不是不在乎她,是在心里暗自盘算着怎么毁了她这一朵桃花。 许念安不需要他毁,自己就把这朵桃花给掐了。 意识到跟她告白的那个小伙子起不到任何助攻的作用后,她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原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跟她告白的那个小伙子是个执拗的性子,被她拒绝后,还是喜欢她,并且喜欢得相当热烈。 每天只要一有时间就来找她,时不时再跟她告白一下,看她有没有改变主意。 被她连着拒绝了几次后,他居然把主意打到陆渐行身上。 陆渐行听到他跟他说,希望他能帮他追许念安的时候,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他居然也管他叫叔。 陆渐行觉得自己距离失去理智也就差个许念安不在场。 嗯,许念安这会儿也在,但不在他们身边,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坐着休息。 为了不引起她的注意,陆渐行不仅不能打人,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能太大,只能压低了嗓音道:“你这个忙我帮不上,还有,别叫我叔,我没有你这么大的侄子。” 他的年龄虽然不小了,但也没有大到可以当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的叔。 最重要的是,想借着和他攀关系,拉近他和许念安的关系,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那个小伙子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他开口之前,不远处的许念安先开口了。 “那个谁?什么杰?” “我叫谢新杰。”谢新杰重新自我介绍道。 “哦,你现在有时间吗?陪我出去走走。”许念安说。 幸福来得太突然,谢新杰愣了一瞬,才急急忙忙回道:“有,我有时间,你想去哪?” “四处走走。”许念安站起身来道。 陆渐行见她要和谢新杰出去,没忍住问道:“你要去哪?” “没去哪,就四处走走。”说完这话,许念安便和谢新杰走了。 陆渐行看着她和谢新杰离开的背影,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到底没有追上去。 许念安把谢新杰单独叫出来不是为了和他独处,也不是为了气陆渐行,是为了跟他说清楚。 她这段时间被他缠得有点烦,早就想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让他以后不要再缠着她了。 今天见他居然把主意打到陆渐行身上,担心陆渐行被他说服了,觉得他们俩的年龄合适,长得也还算般配,要撮合他们俩,就趁机把他叫出来。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许念安就跟他明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我叔,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这样会给我造成困扰。” 谢新杰原本还雀跃的心,因为她这话,一下就跌入谷底。 “他不是你叔吗?”她怎么可以喜欢自己的叔叔。 “他不是我叔,我管他叫叔是因为他的年龄比我大十几岁,我觉得这样叫比较有情趣。”许念安解释道。 谢新杰看他们俩也不像是叔侄,只是许念安这些日子一直管陆渐行叫叔,他就以为他们俩是叔侄关系。 “你们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了。”许念安扯谎道。 “可我看你们俩不像是在处对象。”他们俩要真在处对象,他去跟她告白,陆渐行不得弄死他。 虽然他跟她告白后,陆渐行看他的目光确实有些不善,但他以为那是他看不惯他勾搭他侄女,完全没有往他们俩是一对的方向想。 “我们俩最近闹了点不愉快,已经冷战十几天了。”说到这件事,许念安就愁。 她连以退为进这种蠢办法都试过了,陆渐行还是不为所动,都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要不直接下药? 生米煮成熟饭了,以陆渐行的性格,肯定会对她负责。 但为了负责才跟她在一起,算he吗? 瓜皮:“不算。” 许念安:“……” 许念安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见她一脸愁容,谢新杰没忍住问道:“因为什么闹不愉快?” “他和我爸是兄弟,我爸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他,他老觉得和我在一起对不起我爸,我没办法说服他,就想着以退为进冷他一段时间,看他能不能自己挣脱开这道束缚。”许念安道。 “看来结果差强人意。”不然,他们也不会到现在还在冷战。 “是的。”许念安有些颓然道。 “他要是一直挣脱不开这道束缚呢?你也要一直跟他冷战吗?”谢新杰问她。 “怎么可能,冷战只是暂时的,没效果随时可以终止。”她已经打算好这两天就中止跟陆渐行的冷战了。 “冷战可以终止,但他能不能挣脱开这道束缚不一定。”谢新杰说。 “总有办法的。”她在这个世界可是有一辈子的时间跟陆渐行耗着。 “你就没有想过换个人喜欢吗?”在谢新杰看来,她并不是一定要和陆渐行在一起,以她的条件想找个比陆渐行好的男人可以说轻而易举,完全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没有,我这辈子只喜欢他,也只想和他在一起。”许念安一脸认真道。 谢新杰听罢,别提有多羡慕陆渐行了。 偏偏陆渐行还不珍惜。 “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帮到你,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办法?”许念安问道。 “你假装要跟我处对象,看他什么反应。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如果他连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都不为所动,那哪怕他喜欢你,也不值得你喜欢。”谢新杰道。 许念安想了下,觉得这倒也是个办法。 就是不知道这个办法有没有效果。 “你跟我告白的时候,我刻意看了他一眼,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样还有试的必要吗?” “有,我跟你告白,你又没同意,他就算有危机感,也不大。”就像刚才他让陆渐行帮他追她,他看起来明明很生气,却并没有拿他怎么样,可见这个人有多能忍。 许念安差不多被他说服了,但还是没有应下来,而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如果她发现陆渐行不值得她喜欢,或许她就不喜欢陆渐行了,这样他的机会不就来了。 “不用争取,你没有机会的,我这辈子只会和我叔在一起。”许念安十分笃定道。 “你总要让我试试吧!就当我们各取所需。”他不是一个因为别人一句话就直接放弃的人,要自己撞了南墙才回头。 “成。”既然是各取所需,许念安也没跟他客气。 两人在外商量好细节后,才有说有笑的回了店铺。 陆渐行见他们俩相谈甚欢的样子,拳头攥得死紧,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整个人仿佛一只在黑暗里蛰伏的豹子,随时可能冲上去把猎物撕碎。 可惜谢新杰没有直觉这种东西,丝毫感觉不到危险的存在,继续跟许念安有说有笑,临走的时候,还笑着跟陆渐行道别。 陆渐行被他的笑容刺伤了眼,闭着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 刚睁开就看到许念安近在咫尺的脸。 原本缠绕在他周身的冰冷气息和几乎没办法控制住的暴躁感,在看到她的脸后,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怎……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眼睛里那么多红血丝。”许念安问道。 “可能吧!”陆渐行何止昨晚没睡好,自从她和他冷战后,他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经常睡到半夜就醒过来,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那你去休息会儿吧,店我来看。”许念安道。 “不用。”陆渐行毫不犹豫地拒绝,旋即转移话题道:“你找我有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27 11:41:39~2021-10-27 23:1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vivi、晚安幸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1、八十年代真千金(十七) “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想问问你,觉得谢新杰怎么样?”许念安故作娇羞地问道。 陆渐行觉得谢新杰不怎么样,但又不好直说,只能干巴巴地回道:“还行。” “那你觉得我们俩合适吗?”许念安又问。 陆渐行闻言, 眼里不由地泛起一丝戾气, 只很快便被他掩了去。 “你喜欢他?” “不算喜欢, 但也不讨厌,想跟他处一下对象试试。”许念安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 “不喜欢为什么要将就,这个世界上又不止他一个男人, 你现在年龄还小, 将来总能遇到自己喜欢的。”陆渐行说。 “要是遇不到呢?”许念安问他。 “遇得到的,就算遇不到,也别将就。”陆渐行不想她将就,或者说,他不想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但就像他自己所说的, 她现在年龄还小, 将来总能遇到自己喜欢的,就算不是谢新杰, 也会有别人。 “我也不想将就, 但……”许念安的话没有说完,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心里想着,妈蛋,这个男人没救了,还是直接下药吧! 陆渐行好像从她看他的那一眼里看到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张了张口到底没有把“但什么”问出口。 “不想将就就别将就,大不了……大不了叔养你一辈子。” “你想打一辈子光棍,我可不想。”许念安说。 陆渐行看着她,突然从心里涌起一股冲动,很想问她,她之前说喜欢他,想嫁给他当媳妇的话还作数吗?只还没等他把话问出口,店里就来客人了。 招待完客人,再看向许念安的时候,他先前的那点冲动已经烟消云散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许念安,见他这样都不为所动,已经在心里打定士意,要找个时间直接霸王硬上弓。 第二天,谢新杰按照计划来店里找许念安跟他出去走走。 许念安很配合地跟他走了。 两人走到陆渐行看不到地方,许念安就把陆渐行昨天的反应跟他说了,问他陆渐行这样还有没有救。 谢新杰觉得陆渐行没救了,但他没有直说,只委婉地说道:“你叔这忍耐力有点强。” “是挺强的。”她都在他怀里躺了那么多次了,也没见他哪次冲动过,唯一一次有反应,还是她罪恶的小手的功劳。 “要不你给他来剂猛药,说你打算跟我处对象,看他什么反应。”谢新杰提议道。 许念安觉得这药可能不够猛。 “我觉得他应该没什么反应。”她昨天已经跟陆渐行说了,她想跟谢新杰处一下对象试试,但陆渐行就只是劝她不喜欢别将就,没有说让她别和谢新杰在一起,和他在一起之类的话。 “如果他这都没反应,那我劝你放弃他吧!他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放弃他是不可能的,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他了。如果他这都没反应的话,那我们这个计划也没有再实施下去的必要了,反之,如果他有反应的话,那我们这个计划到这里就结束了。” “虽然一开始说了是各取所需,但我还是要感谢你肯帮我出士意和配合我演戏,你是个好人,以后肯定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同志的。”许念安无比真挚道。 她把话说得这么绝决,谢新杰只能收下这张好人卡。 “借你吉言,也祝你和你叔能有个好结果。” “会有的。”许念安说。 两人说完事后,又天南地北随便聊了些,等时间差不多了,再一起回店铺。 回到店铺,谢新杰就借故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笑着跟陆渐行道别。 陆渐行理都不理他。 他走后,许念安井没有马上找陆渐行搭话,打算等夜里回家的时候再跟他说。 陆渐行挺想问她,她跟谢新杰出去干什么的,但犹犹豫豫了半天,直到夜里两人关店回家的时候,他也没能问出口。 到了家里后,陆渐行本来想先去洗个澡再找许念安好好谈谈的,但还没等他去屋里拿换洗的衣服,许念安就叫住了他,说要和他谈谈。 陆渐行一听她要和他谈谈,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许念安都叫住他了,逃避是不可能的,正好他也想找许念安谈谈,索性就一起谈吧!左右不过是谈崩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做好心理建设,他就跟在许念安身后去了客厅。 两人在客厅落座后,许念安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打算跟谢新杰处对象。” 她的话音刚落,陆渐行便脱口而出道:“我不同意。” “你为什么不同意?”许念安问道。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处对象?”说这话的时候,陆渐行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丝不悦。 “谁说一定要喜欢才可以处对象,不喜欢也可以处对象。” “这个世界上,和不喜欢的人处对象的人比比皆是,和喜欢的人处不了对象的也大有人在。真正因为两情相悦在一起的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许念安说。 这倒是事实。 虽然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但更多的,其实还是盲婚哑嫁。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只希望你能和你喜欢的人处对象。” “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处对象吗?”许念安问他。 陆渐行想说愿意,真的,但他的喉咙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半晌没办法言语,只能定定地看着她。 “你一边说着希望我能和我喜欢的人处对象,一边又拒绝和我处对象,不觉得很讽刺吗?”许念安自嘲一笑道。 “我没有拒绝,我愿意和你处对象。”陆渐行几乎用光了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口,说完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后背和手心里都是汗。 许念安仿佛听到什么天籁一般,一双黯淡的眼睛瞬间点亮了光芒,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渐行,问道:“你说真的?” 不等陆渐行点头,她马上又自顾自地说道:“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听进去了,你必须对我负责。不然,我今晚就给你下药。” 又听到熟悉的威胁,陆渐行突然很想笑,然后,他就笑了,笑得愉悦。 许念安见他听完她的话就笑了,有些疑惑道:“你笑什么?别不是在逗我的吧?” “没有在逗你,我笑是因为我高兴。”陆渐行说。 “能和我处对象,你很高兴?”许念安问道。 “嗯。”陆渐行颔首。 许念安看他点头,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没再假装和他冷战,直接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发泄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积压的郁气。 陆渐行不是很疼,也没有反抗,只是抱着她,任由她咬。 等她咬痛快了,他才问道:“我要是不答应和你处对象,你是不是真的要和那个谢新杰处对象?” “当然是假的,我又不喜欢他,怎么可能跟他处对象。”许念安如是道。 “那你怎么……”陆渐行话问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改口道:“你不会是和他串通好气我的吧?” “不是气你,是想知道你到底在不在乎我。”许念安说。 “就是说,你真和他串通了。”陆渐行想到这两天差点被酸死的自己,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的。”许念安先点头承认,后才解释道:“他那天找你撮合我们俩,我怕你一时脑抽答应他,就把他单独叫出去说清楚。他知道我们俩的大致情况后,就提议说,让我假装跟他处对象,看你什么反应。” “又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如果你连看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都不为所动的话,那哪怕你喜欢我,也不值得我喜欢。” “结果我回来把这件事情跟你说了,你居然不为所动。”说到这个,许念安就来气,忍不住又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我哪里不为所动,我都快被你气死了。”其实更多的是酸,她和谢新杰出去的这两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醋坛子里一样,酸就算了,还透不过气,差点就把自己憋死了。 “你有吗?”他整天板着一张脸,许念安完全看不出来他有没有生气。 “有。”陆渐行肯定道。 “那你挺能憋的,都快被我气死了,还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今晚要是不找你谈,你是不是还能再憋个十天半个月,或者,干脆直接憋死自己。”许念安冷嘲热讽道。 “你今晚不找我谈,我也会找你谈,我原本就打算好,等洗漱完,要和你坐下来好好谈谈。”陆渐行说。 “真的假的?”许念安有点怀疑。 “真的,忍两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鬼知道这两天谢新杰笑着跟他道别的时候,他有多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早知道让你士动了,你都没士动过。”他们俩认识这么久,基本上都是她士动,他都没士动过。 “让我士动的话,我难受,你也难受。”在这种事情上,他就不是一个士动的性子,连被动都够呛,得亏她够士动,不然,他们俩这辈子很可能会有缘无份。 “这倒是。”许念安对此还挺认同的,嫌弃道:“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处个对象怎么这么扭捏,你在战场上也这样吗?” “当然不,战场上要是这样的话,我人早就没了。”他只在感情上扭捏。 72、八十年代真千金(十八) “意思就是, 战场比我重要?”许念安无理取闹道。 陆渐行:“……” 陆渐行第一次听人拿自己跟战场比,有点方。 “你和战场一样重要。”战场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是他愿意付出生命的存在,她虽然关系不到别人的生死, 但也是他愿意付出生命的存在, 所以, 对于他来说,她和战场是一样重要的。 许念安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也知道战场对于一名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 “你的前半生是属于战场的, 后半生是属于我的。” “我的一生这么短的吗?”他现在才三十岁,前半生就没了。 许念安也不知道他的一生有多长,但应该不止六十年那么短。 “你前面三十年是属于战场的,往后余生是属于我的。” “严格上来说,我从军才十四年。”他是十六岁从的军。 许念安:“……” 许念安就想说个情话, 怎么这么难。 “陆渐行, 你是杠精吗?” “杠精是什么?”陆渐行狐疑道。 “杠精就是, 我说什么,你都要跟我抬杠一下。”许念安解释。 “那我不是, 我只是在纠正你话里的错误。”陆渐行说。 “不需要, 我就是想跟你说句情话。被你连着纠正了两次后,别说情话了, 我连话都不想跟你说了。”许念安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的错。”陆渐行道歉。 “亲一口我就原谅你。”许念安说。 陆渐行听罢,直接凑上去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想亲她很久了,只是一直没能拉下自己的老脸,今天总算亲上了,和他想象的一样, 亲起来十分软嫩。 就是可惜,只能亲一口。 他总有一种自己还没尝出味来的感觉,很想再来一口。 还没等他下定决心要不要再来一口,许念安已经原谅他了。 第一次觉得太快被人原谅也不是一件好事。 许念安不知他心中所想,双手捧着他的脸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对象了吗?” “是。”陆渐行回答。 “那我要行使对象的权力了。”许念安说。 “什么权力?”陆渐行问她。 许念安没有回答,直接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这不是她第一次吻陆渐行的唇,之前也有吻过,但之前基本上都是趁陆渐行不注意,一触即离,井没有带给陆渐行太大的触动,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的吻炽热又缠绵,像是火星落入枯草堆里,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烧得陆渐行浑身难受,但却又沉迷其中。 一吻结束后,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许念安靠在陆渐行身上,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用手指轻轻戳他的腹肌。 陆渐行刚和她热吻完,本来就有些蠢蠢欲动,被她戳了两下就没了,被和谐掉了。 许念安看着他被和谐掉的部位,问他:“今晚要不要先上车后补票?” “什么是先上车后补票?”陆渐行不懂就问。 “就是先让我和我男人互动一下,明天再去领证。”许念安说。 陆渐行刚开始还以为她说的“我男人”指的是他这个人,等看到她的目光落在哪里的时候,半个多月前他被她堵在卫生间里记忆才回笼,顿时老脸一红。 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后,他才严词拒绝道:“不要。” “不要就不要,反正难受的是你。”许念安故作无所谓道。 陆渐行确实挺难受的,特别是在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乱动几下后。 “别动。” “我就自己动动,没和我男人互动。”许念安说。 陆渐行听完,很想说你这样动离和你男人互动也就差个脱裤子。 “你动来动去,我更难受。” “难受就先上车后补票,反正我们亲也亲过,抱也抱过,连睡都睡过好几次,不差这最后一步。”许念安劝道。 “差。”陆渐行在认识她之前,是个特别保守的人,能和她亲亲抱抱举高高,睡在一张床上,已经很不容易了,决计做不出来先上车后补票这种事情。 “行吧!”许念安见他态度这么坚决,也没勉强,左右不过一天时间,她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天,“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这么急吗?”他们这才刚处上对象,领证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倒不是很急,但我男人很急,我不能委屈他。”说着,她还用手指戳了戳她男人。 陆渐行:“……” 陆渐行本来就忍得挺难受的,被她这么一戳,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马上将许念安那双充满罪恶的小手握在手中,生怕她说着说着再给他来一下。 “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跟自己男人矜持什么。”许念安的充满罪恶的小手被他抓着,不能继续调戏他,只能又问道:“明天领不领证。” 陆渐行刚被她调戏了下,这会儿精一虫上脑丧失思考能力,只想着早点领证能早和她互动,没考虑其他,就满口答应了。 他答应了,许念安这才放过他。 之后,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便各自去洗漱了。 洗漱完,许念安没回自己房间,直接去了陆渐行的房间。 陆渐行很久没有被她抱着睡了,很怀念那种一觉到天亮的感觉,但又怕她到了床上后,手脚不老实,到时候,别说是一觉到天亮了,他能不能睡觉都不知道,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许念安已经在他床上躺好了。 见他还在床边站着,她便催促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上床来给我暖被窝,我冷。” 陆渐行听她这话,不再犹豫,麻利地上床给她暖被窝。 刚在床上躺好,怀里就多了一个人。 “这些天晚上没有我抱着你睡,你是不是都没睡好。”每天早上起床,许念安看他的精神都不是特别好。 “嗯。”陆渐行没隐瞒,旋即又没忍住问了句:“你真的没给我下药吗?” “真没,我对你用了法术。”许念安如实说。 陆渐行却是不信,轻笑道:“是不是又要说你是小仙女,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我睡个好觉那种。” “我真的是小仙女,你相信我。”许念安一脸严肃道。 “我觉得相比于小仙女,你更像是一只小妖精。”把他的魂都勾没了。 “我们来妖精打架吧!”许念安说。 “妖精打架是什么?”陆渐行问道。 “就是爱的互动。”许念安回答。 陆渐行虽然也不知道爱的互动是什么,但一听到互动,他就联想到她不久说的要和她男人互动一下的话,瞬间懂了。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睡吧!” “明天早上开一下店,中午就不开了,领证去。”许念安道。 “明天真要领证啊?”陆渐行这会儿没有精一虫上脑,已经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有点后悔。 “当然,你答应我了,不能反悔。不然,我现在就把你的裤子扒了。”说着,她还作势要去扒他的裤子。 陆渐行见状,赶紧伸手束缚住她的双手,不让她乱动。 “别,我没想反悔。我只是觉得领证是大事,要慎重,怕你还小不懂事,将来会后悔。” “我要是真后悔了,你舍得我离开你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许念安问他。 陆渐行舍不得,但如果她真要走的话,他也拦不住。 “你会后悔吗?” “不会。”许念安语气十分坚定道。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既然她不会后悔,他也舍不得她离开她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就没有必要再犹豫,早点领证,他也好早点让她知道他行不行。 确定明天要去领证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相拥而眠。 这一夜,陆渐行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 嗯,还是瓜皮的功劳。 第二天早上,两人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离开家去店里,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两人是手牵着手去的。 店铺开始营业后没多久,谢新杰就过来了。 他一来,许念安就把她和陆渐行成了的事情告诉他,井拉着陆渐行一起感谢他出的好主意。 她是真心感谢的,陆渐行是违心的。 相比于感谢,他其实更想揍谢新杰一顿。 谢新杰得知他们俩成了,心里的感受可以用悲喜交加来形容。 悲是因为他和他喜欢的姑娘终究有缘无份,喜是因为他喜欢的姑娘虽然没有和他在一起,但和她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了,往后余生应该会过得很幸福。 “祝你们幸福。” “我们也祝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许念安说。 双方互相道过祝福后,谢新杰没有在店铺里多待,因为这会儿许念安和陆渐行都挺忙的。 忙过了早上,许念安就在店铺的门上挂了通知,说是东家有喜,店铺要歇业几天。 关好店铺后,两人井没有直接去民政局领证,而是先回家洗了个澡,再换一身正式一点的衣服去。 陆渐行最正式的衣服就是他的军装,所以,他换上了军装。 这还是许念安第一次见他穿军装,之前在北城,他还没退役的时候,她每次见他,他不是穿着病服,就是穿着便衣,没穿过军装,来了南城之后,也是,从来没穿过军装。 第一眼见到穿军装的他,说实话,有点惊艳。 她一直觉得男人穿上军装保家卫国的样子是最帅的,看到穿上军装的陆渐行后,她觉得她男人穿上军装的样子才是最帅的,哪怕他现在已经没办法再上战场保家卫国也是最帅的。 73、八十年代真千金(十九) “你就该一直穿着军装, 你穿军装的样子实在太深得我心了。”许念安说。 陆渐行也想一直穿着军装,但他现在已经退役了,一直穿着军装不合适,特别是他每天还要开门做生意。 “一直穿就算了, 不方便。但你要是想看, 我随时可以穿给你看。” 许念安想到他已经退役了, 一直穿着军装确实不太合适,也没勉强,道:“那以后我们不做生意在家的时候, 你就穿给我看。” “好。”陆渐行点头应下。 他应下后, 两人便离开家去民政局领证。 民政局离他们家不算太远,走路过去也就三十来分钟。 在民政局领完证后,许念安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拉着陆渐行去了离民政局不远的一家照相馆,打算多拍几张陆渐行穿军装的照片留着做纪念。 拍完照片, 两人才回家。 刚回到家里, 许念安就开始扒陆渐行的衣服, 把陆渐行吓了一跳。 “等等,现在还是白天。” “就是白天才刺激, 难道你不想看我躺在你身下娇一喘的样子?”许念安诱惑道。 陆渐行有点心动, 但他的性子不允许。 于是,他又象征性地抵抗了下, 然后,半推半就地和许念安上了床。 上了床后,他其实还有点放不开,直到许念安给他来了一句。 “是时候证明你到底行不行了。” 陆渐行想向她证明他很行很久了,听到她这话, 顿时像是一只脱缰了的野马,在她身上驰骋。 他体力好,许念安陪跑了个来回就累得香汗淋漓,娇一喘不息,但这对于常年在部队里艰苦训练的他来说,却只是热了个身。 第一次策马奔腾,他也没跟许念安客气,跑了个尽性。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不顾许念安的身体的人。 敢跑个尽性是因为有被爽到的许念安开挂配合他。 尽管如此,等一切结束后,许念安还是累得直接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陆渐行担心她这样睡着不舒服,还去弄了热水帮她简单擦拭一下身体。 看到她身体上那些他策马奔腾时留下来的痕迹,他心疼的同时,又被和谐了。 只能先把擦拭干净的许念安抱到她屋里睡,自己再去洗个冷水澡。 洗完冷水澡后,他没回自己房间,直接去了许念安的房间抱着她睡。 许念安这一觉睡得挺久的,从完事后一直睡到第三天日上三杆的时候。 一醒来,她就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重物碾过似的,特别不舒服,赶忙用心声让瓜皮帮她把这种感觉屏蔽了。 没了这种感觉,她顿时神清气爽。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在陆渐行的房间,在她自己的房间,而她的枕边空无一人,连余温都没有。 看到空无一人的枕边,许念安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陆渐行那货拔x无情。 完事后,不仅没把她留在他房间睡,还没抱着她睡。 要不是早上起来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重物碾过似的,她都怀疑昨天下午到晚上的那场奋战只是她做的一场春一梦。 思及此,她的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来人无疑就是陆渐行。 一见他,许念安便道:“陆渐行,你这个拔x无情的狗男人。” 陆渐行:“???” 陆渐行觉得,一定是他开门的方式不对。 于是,他把门关上了。 这次换许念安满脸问号。 好在他很快又把门打开了。 “你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陆渐行摇头,旋即又问道:“你肚子饿不饿,我熬了粥。” 许念安昨天和他策马奔腾了几个小时,完了就直接睡了,连晚饭都没有吃,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但也没饿到连跟他算账的时间都等不了,所以,她打算先跟他算一下账,再去填饱肚子。 “你昨天完事后,为什么把我抱回我的房间,还不抱着我睡。” “我有抱着你睡,只是我起得比较早,你没发现而已。”陆渐行解释道。 许念安对他的解释将信将疑,又问道:“那你完事后,为什么要把我抱回我的房间,你的房间不能睡吗?” 这个问题,陆渐行没有马上回答,因为有点难以启齿。过了半晌,在许念安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才用飞快的语速和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床单脏了。” 许念安差一点就没听清楚。 听清楚后,她笑了。 “怪你,你太浪了。” 陆渐行想说你也挺浪的,但也只是想想,这种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嗯,怪我。” “亲一口,我就原谅你。”许念安说。 两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陆渐行也没再扭捏,直接走上前去,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许念安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是早安吻。 亲完早安吻后,她又让陆渐行抱她去洗漱,说她昨天被他折腾了几个小时,脚到现在还软着,走不动道。 陆渐行不知道她有外挂,便不疑有他,抱着她去了卫生间洗漱。 待她洗漱完,她又抱着她去大厅喝粥。 她喝粥的时候,陆渐行没有陪着她,去洗床单和他们昨天换下来的衣服。 她喝完粥后,陆渐行还没有洗完被单和衣服,她没再装了,自己去把碗洗了,洗完再去给陆渐行帮忙。 她去的时候,陆渐行正在洗床单。 见她过来,陆渐行有些惊讶道:“你不是脚软,怎么不在屋里坐着休息。” “没脚软,我装的。”许念安如是道。 陆渐行:“……” 陆渐行突然怀疑自己的能力。 许念安看出他的自我怀疑,又道:“别怀疑,不是你不行,是我恢复快,你已经非常行了,我昨天差点就被你做晕过去了。” “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心照不宣,别说出来。”听着怪不好意思的。 “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自己有多行。”许念安说。 陆渐行看她昨天餍足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有多行了,他只是没想到她的恢复能力这么强,这才不经陷入自我怀疑。 “那说一遍就好了,以后别说了。” “是别在床下说,还是在床上也不能说?”许念安问他。 “别在床下说。”陆渐行有些脸热道。 “行,那我在床上的时候,多说说,免得你自我怀疑。”许念安道。 陆渐行没再借她的话茬,因为不好意思。 两人一起洗完床单和衣服后,又腻歪了一会儿就到了准备午饭的点了。 吃完午饭,两人有些无所事事,许念安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就问陆渐行:“你听说过温饱思□□吗?” 陆渐行读的书虽然不多,但这句话还是听过的。 一听她说这话,他就猜到她想干什么,心动是肯定的,他一个三十岁才开荤的男人,娇妻在怀,怎么可能不心动,但又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住,虽然她这会儿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似的。 “你昨天才……还是休息两天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需要休息两天的人吗?倒是你,你昨天操劳了那么久,今天不会不行了吧?”许念安问他。 陆渐行:“……” 陆渐行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他到底行不行。 许念安刚开始还斗志昂扬,后面就只有求饶的份。 这牲口的体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完似的,她开挂都遭不住,累得直接昏睡过去。 然后,又一觉睡到第三天快中午的时候。 这天中午吃完午饭,又闲来无事的时候,许念安学乖了,老老实实窝在陆渐行怀里睡午觉,没有再出言挑衅他。 陆渐行虽然挺希望她再挑衅他的,但也知道这种事情要节制,见她乖乖窝在他怀里睡午觉,他便陪她一起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四点了。 担心许念安再睡下去晚上会睡不着,他就把她晃醒。 许念安被他晃醒后,先在他怀里蹭了蹭精神下,再问他现在几点了。 听陆渐行说下午四点,她觉得还早,很想再睡个回笼觉,但陆渐行不让她睡,说怕她晚上睡不着。 睡眠质量好到爆的许念安完全没有睡不着这种烦恼,但他不让她再睡,她也没有强行再睡,窝在他怀里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一直聊到天色近黄昏,两人才起床准备晚饭。 刚吃完晚饭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能给他们家打电话的,除了陆渐行部队里几个要好的战友外,也就唐家人。 想到唐家人和他的战友们,陆渐行才突然意识到他和许念安领证的事情,他谁也没通知。 没通知他的战友们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等他们办婚礼的时候再通知,没通知唐家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虽然许念安不是唐父和唐母养大的,但唐父和唐母到底是她的亲生父母,他们两个人去领证这么大的事情,事先怎么也要跟他们说一声的。 打电话过来的,好巧不巧就是唐家人了。 陆渐行接起电话后,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唐家人说,他和许念安前两天去领证了的事情,电话那头的唐家人先问他们今年过年要不要回北城,说唐晚和霍琛明年年初要结婚。 许念安不是很想回去,觉得两地路途遥远,来回太麻烦了,但陆渐行想回去,也不能说想,是必须回去。 他和许念安领证的事情,不仅要告诉唐家人,还要去趟许父的坟前,向他请罪也好,告知他也罢,总要去一趟,不能白白拐了他的宝贝女儿。 还有就是,他想给许念安一个婚礼。 他们的亲人朋友都在北城,婚礼只能在北城办。 74、八十年代真千金(二十) 许念安虽然不在乎有没有婚礼这种东西, 但陆渐行想办,她也没反对,随他开心。 去一趟许父的坟前倒是挺有必要的。 虽然这个世界只是个虚拟世界,但许父对原主是真的好, 她既然占用了原主的身体, 自然要尊重她的父亲。 于是, 两人便和唐家人说,他们过年要回北城。 说完这件事,双方又聊了些有的没的, 然后, 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陆渐行才想起,他们好像忘了和唐家人说他们已经领证了的事。 陆渐行想回拨一个过去,许念安觉得没有必要,又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 等过年回北城的时候, 再当面告诉他们也是一样的。 陆渐行觉得这件事非说不可, 但也没急在这一时,反正已经晚了, 再晚两个月好像也没什么。 嗯, 主要还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唐家人说。 因为不管他怎么说,唐家人听了, 大概都会觉得是他哄骗许念安去领的证,不然,也不会先斩后奏。 还可能因此不同意许念安和他在一起,虽然他和许念安已经在一起了,他们不同意也没用,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自己和爱人的婚姻是受到所有人的祝福的呢! 说到底还是他经不起诱惑,太着急了,连通知都不带通知唐家人一下,就和许念安去领证了。 但这也不能全怪他,主要还是要怪美色误人。 相比之下,身为另一个当事人的许念安就很没心没肺,她压根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又在家里腻歪了一天后,两人这才恢复店铺营业。 现在距离过年还早,所以,他们之后的日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也就偶尔因为夜里浪得太晚,早上起不来,等到中午才开门营业。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大概是陆渐行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个月。 事业红火,娇妻在怀。 唯一让他有点介怀的就是,自从他们领证后的第二天开始,许念安就不叫他的名字,也不叫他叔,改叫他老行。 他虽然比她大十几岁,但也才而立之年,不老好嘛! 每次听她叫他老行,他都总有一种自己已经半截身体入土的错觉,还有就是,仿佛时刻在提醒他老牛吃嫩草的事实。 好几次她叫他老行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叫她别这么叫了,哪怕继续叫他叔,也好过叫他老行,但每次他都忍住了。 对此毫无所知的许念安,叫了他一个月的老行已经叫习惯了,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改口。 所以,还得陆渐行自己开口让她改。 这天夜里,许念安又管陆渐行叫老行,陆渐行终于没忍住问她,为什么要管他叫老行,是觉得他老吗? “我叫你老行,不是觉得你老,是我们领证前,我老觉得你不行,领证后,我发现你老行了,每次都让我爽得不要不要的。”许念安道。 陆渐行:“……” 陆渐行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她,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距离了解她至少还差了一脑子黄色废料。 “你是不是想让我永远都无法直视‘行’这个字?”以后别人叫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可能都会忍不住想歪。 “你别想不就行了。”许念安说。 “我怎么可能不想歪。”他又不是个纯洁的人……呸!他本来是个纯洁的人,和她在一起后,就在污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虽然比她来,还差得远。 “你这么污的吗?”许念安假装惊讶地看着他。 “拜谁所赐?”他是人,不是莲,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 “虽然有我的一份功劳,但你自己也功不可没。毕竟污也是要有天赋的,你要是没天赋,再怎么耳濡目染也污不起来。”许念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陆渐行冷漠! 知道许念安叫他老行不是觉得他老后,陆渐行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称呼,让许念安改吧,她倒是肯改,还改了好几个,问他喜欢哪个。 陆渐行听她管他叫好行、很行、非常行……发现还不如老行。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接受老行这个称呼,不过是矮子里拔将军而已。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叫你的名字也可以,渐行,又贱又行。”许念安说。 陆渐行:“……” 陆渐行继无法直视“行”这个字后,又无法直视“渐”这个字了。 “你还是叫我老行吧!”放过他的名字,他认输。 “好的,我都叫习惯了,你让我改,我一时还可能改不过来。”许念安道。 陆渐行就笑笑不说话。 嗯,假笑。 又过了几天,陆渐行和许念安就开始忙活回北城的事情,就是各种买买买。 有买给唐家人的,也有买给陆渐行的战友们的,当然,也有买给他们自己的。 买得差不多的时候,也是时候启程回北城了。 和来南城时一样,还是坐大半个月的绿皮火车,不一样的是,这次许念安不能再随心所欲拿出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来吃,只能吃他们事先准备好的东西。 好在他们事先准备的东西挺多的,也不愁吃的。 到了北城后,来接他们的是魏涛,去的是许家。 陆渐行在部队时,住的一直是部队里分配的房子,没有另外再买房子,所以,只能跟许念安去许家住。 许家的房子是许父另外买的,在他得知许念安不是他亲生女儿后买的,原本是打算用来给许念安当嫁妆的,结果许念安还没出嫁,他就因病去世了。 到了许家,魏涛就离开了。 陆渐行退役后,身为一团副团长的魏涛接任了他的位置,平日里挺忙的,今天是抽空去火车站接他们,不能久留,和他们约好了后天再聚,就匆匆离开了。 他走后,许念安和陆渐行先简单吃了点东西,再一起把屋子打扫一下。 打扫完屋子,时间已经不早了,舟车劳顿大半个月的他们干脆直接休息,其他事情等明天再做。 翌日早上,许念安和陆渐行先去陵园祭拜许父,再去唐家见唐家人。 陆渐行去见许父的时候,已经够紧张的了,去见唐家人的时候,更紧张。 因为许父人已经不在了,就算再气他拐了他的宝贝女儿,也不可能从坟里跳出来弄死他,顶多晚上托梦吓他一下。 但唐家人不同,唐家人都还在。 他挺怕他和许念安的婚姻得不到他们的祝福的,虽然他和许念安的婚姻,严格上来说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别人祝不祝福没太所谓,但唐家人到底是许念安的家人,他挺希望他和许念安的婚姻能得到许念安的家人的祝福的。 许念安完全没有他的苦恼,或者说,她完全不在意唐家人的想法。 唐家人能祝福他们最好,不能也无所谓,真要闹什么不愉快,大不了就断了,反正她和陆渐行远在南城,见他们的次数也不多。 唐家人得知他们两个人已经领证后,其实更多的是惊讶。 因为许念安一开始管陆渐行叫叔,所以,他们就一直把陆渐行当成许念安的叔叔看,结果两人去了南城几个月,叔侄突然变成夫妻,先前还一点风声都没有,他们冷不防得知这个消息,不惊讶才怪。 惊讶过后,他们并没有反对他们俩在一起,当然,也没有祝福。 因为太突然了,他们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缘由,得先问过许念安之后,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们的婚姻。 所以,许念安就被唐母和唐晚叫到她房间里说悄悄话了,陆渐行则是由唐父和霍琛招待。 到了唐母的房间后,唐母直接问许念安,她为什么会和陆渐行结婚,是不是陆渐行对她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或者骗她和他领证。 许念安直接把她之前忽悠陆渐行的那套说辞和他们说了。 说她很早就喜欢上陆渐行了,不管是陆渐行受伤时,她去医院照顾他,还是不远万里跟他去南城,都是因为她喜欢他。 就连许父临死前留信把她托付给陆渐行,都是她求来的。 唐母和唐晚都挺信任她的,对她说辞深信不疑。 虽然唐母还是觉得陆渐行的年龄有点大了,但耐不住许念安喜欢,而且,他们证都领了,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她再说这些,不仅帮不到许念安,还可能会影响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完全没必要。 所以,再面对陆渐行时,她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让他好好照顾许念安,有时间常带许念安回北城看看他们二老。 陆渐行自然一一应下。 在唐家吃完晚饭后,许念安和陆渐行就和唐家人道别,说要回许家。 唐父和唐母留他们住在唐家,被许念安以明天约了陆渐行的战友到家里吃饭为由拒绝了,说等过年的时候,再来陪他们二老过年。 唐父和唐母拿她没办法,只能让她和陆渐行离开。 许念安也没说谎,他们明天确实约了陆渐行的战友们来家里吃饭,中午一批,晚上还有一批。 没办法,陆渐行的战友们都挺忙的,想聚一起吃个饭都不容易,只能分两批。 招待他们的饭菜是许念安做的,陆渐行打下手。 两人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先一起去买各种食材,再一起处理食材,然后,由许念安做,和他们做生意的日常没什么区别。 忙忙碌碌一早上,许念安准备了一大桌子的美食。 陆渐行的战友们过来前,还打算先跟陆渐行寒暄几句的,看到一大桌子的美食后,就跳过了这个步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29 14:29:58~2021-10-29 22:0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抹雪色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抹雪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5、八十年代真千金(二十一) 打算边吃, 边和陆渐行寒暄。 饭菜入口后,他们一致认为陆渐行在南城的日子过得不会太差,连寒暄都懒得了,光顾着吃, 时不时还夸一句许念安的手艺好, 说难怪吃过她做的饭菜的何立民和他那位不配拥有姓名的连长整天念叨她做的饭菜好吃。 汤足饭饱之后, 他们才跟陆渐行寒暄起来。 得知陆渐行和许念安领证了后,他们的脑子里不由地冒出同一个念头,那就是许父的棺材盖怕是要压不住了。 多好的闺女啊! 不仅人长得好看, 做饭手艺也好, 学历也不低,家境就更不用说了,许家和唐家都是富裕人家,这放哪不是香饽饽,偏偏便宜了陆渐行这个老畜牲。 别说许父的棺材盖压不住了, 他们几个当许念安叔叔的, 都想胖揍陆渐行一顿。 “陆渐行啊陆渐行, 有你这么当叔的吗?连自家侄女都拐。旅长要是还在,不得一枪崩了你。”有个和陆渐行关系好的军人没忍住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 陆渐行听了, 很想说不是他拐的许念安, 是许念安拐的他,但不用想也知道, 这话说出来肯定没人信,还可能因此遭到群起攻之。 许念安见他没有反驳,还算有良心地替他说道:“不是他拐的我,是我拐他的,他刚开始还不乐意, 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拐去领证。” 那些军人们听了她的话后,委婉一点的,只是问她有没有听过“欲迎还拒”这个成语,直接一点的,直接说陆渐行肯定是装的,其实心里早就策马奔腾了,她这是上了他的套了。 “叔叔们的意思是不是,高端的猎手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许念安虚心求教。 “对,他惯会使这种伎俩。”敌人没少这么被坑。 许念安没有偏信他们的话,转头问陆渐行:“叔叔们说的是真的吗?” “假的。”陆渐行否认。 他一开始真的没打算和她在一起,是被她一次又一次勾引之后,才慢慢沦陷的。 “我相信你……们。”许念安故意来了个大喘气,目光也从陆渐行身上转而落在那些军人们身上,然后,继续道:“我一直觉得他是装的,可惜没有证据,谢谢叔叔们告诉我这些。” 陆渐行:“……” 陆渐行看了眼说得跟真的似的许念安,又看了眼集体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的战友们,终于知道什么叫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但他又不能上去挨个摇醒他的战友们,告诉他们,醒醒,他们面前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大侄女才是真正的演技派,他的那点伎俩在她面前就是个弟弟。 “你差不多得了。”再演下去,他怕自己会被他的战友们群殴。 许念安也怕他被群殴,见好就收道:“开玩笑的,他其实没装,就算有,我们这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觉得他就是装的。” “我也是。” “还有我。” …… “很好,全票通过,他就是装的。” “老畜牲,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些军人们一人一句道。 陆渐行:“……” 陆渐行心好累,特别是想到晚上还有一场后,心更累了。 “你们就是羡慕。” “屁,我们以你为耻。” “就是。” “自家侄女都不放过。” “老牛吃嫩草。” “还装。” …… 一张嘴根本说不过这么多张嘴的陆渐行,觉得自己一开始就该躺平任嘲,这样没准他们还会给他留几分薄面。 所幸他们都挺忙的,一会儿还要回部队,只能群嘲他几句,没时间群殴他。 送走他们后,陆渐行可谓是身心俱疲,学着许念安平日里在家的模样,瘫在沙发上对许念安道:“晚上那场要不取消了?” 晚上那场有几个和许父关系特别要好的,年龄相对比较大,是许念安当之无愧的叔叔伯伯。 陆渐行怕他们知道他和许念安领证后,会忍不住代替许父弄死他这个老畜牲……呸!他才不是老畜牲,那群叫他老畜牲的表面兄弟才是真畜牲。 “我倒是无所谓,但你可能会被打死。”许念安说。 “我被打死了,你还无所谓。”陆渐行用一种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表情看着她。 许念安被他这表情逗笑了,凑上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道:“横竖都是一死,今晚再吃顿好的再死。” “你也觉得我今晚会被他们打死?”陆渐行问她。 “打死倒不至于,但很可能被打。”她爸的好兄弟里面,有两个她要叫伯伯的,脾气都特别暴的,没准会打他两下。 陆渐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想取消晚上那场。 当然,也只是想想,真取消了,他可能会被打得更惨。 因为他和许念安领证了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没准等中午来吃饭的那些人回部队后,这件事情就在部队里传开了。 事实证明,不是没准,是一定。 中午来吃饭的那些人回部队没多久,他和许念安领证的事情就在部队里传开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后,部队里该知道这件事情的都知道了。 其中最激动的人,当属何立民了。 何立民一早就觉得许念安和陆渐行能成,知道他们真成了后,他就有种后世人磕c那种磕到了的感觉,整个人激动得不行,恨不得马上跑许家去喊许念安一声嫂子。 要知道,他可是第一个管许念安叫嫂子的人。 他叫的时候,陆渐行压根没想到许念安有一天真的能成他媳妇,还为此呵斥了他两句。 所以,他晚上其实是去打脸的。 嗯,他中午有事去不了,只能蹭晚上大佬们这一场。 他没想到的是,他晚上过去的时候,陆渐行真的被打脸了,不是语言上的打脸,是行动上的打脸。 被许念安那两个暴脾气的伯伯打的。 那两人一到许家,二话不说,先一人给了陆渐行一拳。 陆渐行是可以躲开的,也可以挡住,但他没躲,也没挡,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躲开了,或者挡住了,那他今晚不死也得残。 那两人见他乖乖挨了两拳,倒没有再把他往死里打。 不是他们不想打,是他和许念安证都已经领了,他们就是把他打死了也于事无补,还会连累许念安,只能打他两拳出出气。 打完后,两人又一起把陆渐行臭骂了一顿,几人才坐下吃饭。 和中午来的那些人一样,晚上来的这些人对许念安的手艺也是赞不绝口,不一样的是,他们在夸赞许念安的手艺的同时,还不忘唾弃陆渐行几句。 陆渐行能怎么办,只能躺平任嘲。 然后,他就被群嘲了一晚上。 好不容易把他们送走,陆渐行又一次瘫坐在沙发上。 许念安没陪他一起,她去给陆渐行煮两个鸡蛋滚脸消肿。 煮两个鸡蛋花不了多少功夫,没过多久她就回到陆渐行身边帮他滚脸消肿。 陆渐行原本还没觉得多疼,被她用鸡蛋一滚,瞬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许念安见了,赶忙放轻手上的力道。 “很疼吗?” “还行。”这点伤对于陆渐行来说并不算什么,倒吸凉气只是条件反射。 “下手真狠。”她原本以为他们吃晚饭才会动手,还想着帮忙劝两句,没想到他们一来就动手,她还没反应过来,陆渐行就已经挨了两拳了。 “已经手下留情了。”都是战场上真刀真枪闯出来的汉子,真要动起手来,他绝不止只受这点伤。 “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这群叔叔伯伯们都不用动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许念安说。 “我看起来像是会对你不好的人吗?”陆渐行问她。 “别的不说,你在床上就没少欺负我。” “我那是欺负吗?我那是……”陆渐行憋了半天,愣是没脸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只能作罢,“算了,你觉得那是欺负就是欺负,大不了以后我们分床睡。” “你舍得吗?”许念安不相信他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我不能欺负你。”陆渐行说。 “那今晚我们就分床睡,你待会儿自己去把客房收拾了,我先去洗洗睡。”说完,她也不帮陆渐行滚脸消肿了,放下鸡蛋就要走。 陆渐行见了,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我突然觉得那样的欺负,不欺负白不欺负,反正你也不敢拿那事跟你的叔叔伯伯们告状。” “不是我的叔叔伯伯们,是我们的叔叔伯伯们。”许念安纠正道。 是的,这一整天下来,陆渐行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收获了一群年龄和他差不了多少,有的甚至还比他小的叔叔伯伯们和一个他目前还不知道,但已经在他们旅里广泛流传的外号,陆渐行那个牲口,简称陆牲口。 “感觉一下就变小了。” “只是辈分变小了,年龄没变,还是三十岁。哦,再过几天就变三十一了。”许念安插刀道。 陆渐行以前其实并不觉得自己的年龄大,自从和她在一起后,他就总有一种自己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错觉。 “你觉得我们年后哪天办婚礼合适?” “我觉得都挺合适的,具体的,应该要看黄历。等过几天去唐家,让我妈帮忙挑个好日子。” “成,那我们这几天先四处逛逛,买点婚礼要用的东西。”陆渐行说。 “可以。”许念安点头,旋即又问道:“你今天晚上还有力气欺负我吗?” 陆渐行没说话,直接抱着她进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29 22:02:42~2021-10-30 14:5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佾鸦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6959401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6、八十年代真千金(完) 接下来几天, 许念安和陆渐行把周边逛了个大概,期间,两人买了不少东西,有婚礼要用的, 也有只是单纯喜欢的。 大年三十这天, 两人停止四处乱逛, 去了唐家和唐家人一起过年。 去之前,两人还去了一趟陵园拜祭许父。 夜里吃完年夜饭,大伙坐在一起闲聊的时候, 许念安把她和陆渐行准备在北城办婚礼的事情和唐家人说了, 让唐母帮他们挑一个合适的日子。 唐母听罢,当下便去拿来了老黄历,和他们一起挑日子。 唐晚和霍琛的婚期定在大年初二,和他们同一天办婚礼的话,时间太仓促了, 得往后再挑挑。 再往后的好日子, 近一点的有两个, 一个是大年初三,一个是大年初六。 初三的话, 时间还是太赶了, 所以,他们的婚期最终定在了大年初六。 转眼就到了大年初二这天, 许念安他们夫妻俩和唐家人一起送唐晚出嫁。 两家人的家境都不差,婚礼办得挺隆重的。 办完他们的婚礼,没过几天,就是许念安和陆渐行的婚礼。 陆渐行在北城没有房子,就把许家当成他们俩的婚房。 所以, 许念安出嫁是从唐家嫁到了许家。 两人的婚礼也挺隆重的,虽然陆渐行的家境不比霍琛,但耐不住许念安家境好。 唐家这边就不说了,许家,许父虽然不在了,但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战友们都还在,他们都是许念安的后盾,一个两个都来给许念安撑场面。 嗯,同战友,没人鸟陆牲口。 他们给许念安撑场面,就是在告诉陆渐行,他们俩的婚姻,他们全都是站在许念安那一边,他将来要是敢对不起许念安,他们就弄死他这个牲口。 办完婚礼,陆渐行和许念安又在北城待了几天。 等过完元宵节,才离开北城回南城。 离开时来送他们的,还是唐家人和霍琛,以及陆渐行的一些战友们。 第三次坐大半个月的绿皮火车,两人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但都不想再坐第四次,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总要回北城的,今年不回去,明年也要回去。 回到南城后,两人先休息两天,再开始营业。 店铺的生意非但没有因为他们关门两个月而变得惨淡,反而变得更加红火。 嗯,他们关门的这两个月,可把吃惯了许念安做的吃食的人馋得不行,他们开店后,他们都大买特买,生意自然红火。 生意红火,许念安和陆渐行每天的入账也多。 很快,他们就赚够了在南城买第二套房子的钱,再来就是第三套,第四套……一年下来,他们总共在南城买了六套房子。 有房子好的,也有地段好的,每个月光是收房租就够他们过不错的生活。 今年过年,他们没有回北城过年,留在南城自己过。 过完年,日子照旧。 转眼又一年过去了。 去年没回北城,今年就得回去。 回去帮许父扫墓,顺便看看陆渐行的战友们和唐家人,以及唐晚和霍琛的儿子。 是的,他们近两年没回北城,唐晚和霍琛都有儿子了。 和他们俩差不多时间结婚的陆渐行和许念安,回到北城免不了被人催生,他们俩对外的统一回答是他们俩这辈子没打算要孩子。 嗯,这件事情他们结婚后没多久就商量过了,许念安起的头。 许念安知道自己在里世界里不可能有子嗣,就跟陆渐行说,她不想要孩子。 陆渐行原本连结婚都不想,要不要孩子无所谓就随她。 大多数的人听说他们俩这辈子没打算要孩子都挺不理解的,特别是唐父和唐母。 唐母还私底下找许念安谈过。 许念安咬死了不要孩子,如果他们再逼着她要,她以后就和陆渐行留在南城,再也不回北城来了。 唐母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作罢。 这趟回北城,许念安和陆渐行除了帮许父扫墓和看亲朋好友外,还打算在北城也买几套房子,以防万一以后他们在南城住腻了,想回北城来住,又不想再做生意赚钱,就可以靠着收房租度日。 房子买好后,两人并没有把房子租出去,因为他们人在南城,收租麻烦,还有就是,不差这点钱。 回到南城,日子照旧。 随着一部分人富起来后,很多之前还犹豫不决,或者观望的人都投入个体户的行列,市场竞争也随之越来越大。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许念安和陆渐行的生意,或者说有,不过,不是变差,而是变得更好。 个体户多了,有钱的人也多了。 有钱的人多了,舍得花钱买他们店里的吃食的人也多了,他们的生意自然变得更好。 生意变得更好后,两人就有点应付不来了,就搞限量,每天卖完就关店,空出来的时间还可以□□做的事。 此后的十来年,如同白驹过隙。 这十来年里,许念安和陆渐行钱没少赚,房子也没少买,每个月光是收房租,都是别人一年都未必赚得来的钱,存款更是多到只是个数字。 也是时候开始养老了。 虽然他们都还没到养老的年纪,但赚的钱已经是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数了,没有必要再赚了。 开始养老后,他们没打算在一个地方待着,打算去世界各地走走,看看风景,吃吃当地的特色美食。 等走不动的时候,再考虑要在哪里生活。 这一走,又是十来年。 停下来后,他们先是在北城定居了几年。 这几年里,他们先后送走了唐父和唐母,也算是尽了孝。 唐父和唐母相继离世后,他们又在北城住了几年,然后,就回南城去了,回到他们最初住的那套房子里,度过他们的余生。 这个世界是在陆渐行去世后结束的,许念安都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回到天界了。 一回到天界,瓜皮就问她:“走心的感觉怎么样?” “就挺难受的。”特别是最后那几年,陆渐行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每天看着他受病痛折磨,她恨不得提前结束这个世界,但又舍不得和他相处的时光,到最后,还是陪他走完了一生。 遗憾的是,这一生只是陆渐行的一生,不是她的一生。 陆渐行的一生转瞬即逝,她的一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当然,她并不想死,他们传承没那么变态。 她就是想有谁能陪她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最好是她的白月光陆战,那是她从诞生起就惦记上的男神。 “难受说明你真走心了。”瓜皮说。 “就算我没走心,经历这样的一生,也会难受。”之前的两个世界,她待的时间都不长,离开得也挺猝不及防,还没觉得有什么。 这个世界,她待了几十年,陪陆渐行走过了他的后半生,余下的那一年里,她几乎每天都在害怕陆渐行离开,害怕到都不敢问它,陆渐行还能活多久。 就算她没走心,到了两人真正离别的时候,也会难受。 “那你是喜欢这样的he,还是喜欢之前那两个世界那样的he?”瓜皮问她。 “都不喜欢。”这两种he对她来说都和be没什么区别。 “那你喜欢哪样的he?”瓜皮又问。 “我喜欢的he,你满足不了我。”许念安说。 瓜皮想起第一个世界结束的时候,她好像有说过她想要的he是在现实中he,而非在世界里,这个它确实满足不了。 “那你对下个世界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随缘吧!反正不管我怎么要求,你都能想到办法刁难我。”许念安对它翻了个白眼道。 “不是我刁难你,是的设定就是那样。我只能满足你穿书之前提的要求,没办法满足你穿书之后提的要求。”瓜皮解释。 “你看我信你吗?”许念安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它。 “我看你信。”瓜皮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信你个大头鬼。”许念安嫌弃道。 “信我个大头鬼也是信。”瓜皮说。 许念安懒得再跟它逼逼这个没营养的话题,直接道:“安排下一个世界。” “真不提要求?”瓜皮又跟她确认一遍。 “不提。”许念安不假思索道。 “那我给你安排一个特别一点的世界。” “别,你就给我安排个普通的世界就行了。”许念安阻止。 “好的,给你安排普通的世界。还有别的要求吗?”瓜皮又问。 “你再问信不信我给你提一堆无理要求!”许念安威胁。 “比如?”瓜皮接着问,反正她提她的,它就听听,能满足的给她满足,不能满足的,它想给她满足也没法。 “我想看看我家老行十**岁时的模样,最好是穿着军装的。”她这个世界最大的遗憾就是认识陆渐行的时间太晚了,没能见见他年轻时,穿着军装的模样。 “安排。” “真的假的?”许念安有点怀疑。 “当然是真的。”这个要求就算她不提,瓜皮也会安排,因为这是陆战要求的。 “那还在等什么,速度进入下一个世界。”许念安等不及要去见年轻时,穿着军装的陆渐行了。 “没别的要求了啊?”瓜皮又问了句。 “没了,快点,别废话。”许念安催促道。 “行,是你自己不提要求的,等进了下一个世界别再怪我坑你。”说完这话,不等许念安反应,它直接送她进入下一个世界。 许念安一心只想见陆渐行,压根没把它这话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预收文《在年代文里躺平[快穿]求收藏 顾白许了个愿望,要成为年代文里的女强人。 然后,她就穿了。 穿成六十年代的知青,她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结果刚下乡就被村里的糙汉子惦记上。 穿成七十年代的学霸,她准备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结果样样都被同桌碾压。 穿成八十年代的寡妇,她准备挽起袖子发家致富,结果下海淹死的丈夫带着巨款回来了。 变成九十年代的奶包,她准备迈开小短腿赢在起跑线上,结果刚成年就被竹马叼回了家。 …… 成为女强人太难了,她还是躺平任嘲吧! 陆青行:“你确定要躺平任操?” 顾白:“确定。” 陆青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宽衣解带。 顾白:“????” 【穿书之前】 顾白:“再见了陆青行,今晚爸爸就要远航。” 陆青行:“顾白……”我也去。 顾白:“gdbye!” 【穿书之后】 顾白:“说好的gdbye呢?为什么你也在书里!” 陆青行:“我说的是顾白,gu,bái,顾白。” 顾白:“……” 专栏预收文《末世大佬在六十年代》求收藏 许新月在末世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后,丧尸终于对她下口了。 自爆的那一瞬间,她在想,如果有下辈子,她想顿顿有肉吃。 然后,她就穿越了。 穿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来不及高兴,就有人告诉她,这里是六十年代。 吃着用异能催生出来的苹果,许新月第无数次叹息,她想顿顿吃肉怎么这么难呢! 在第无数+1次叹息后,她丢掉手中只咬了一口的苹果,决定振作起来。 这里有山有水,她还有异能,不信吃不到肉。 刚这么想完,她就看到一只肥美的小白兔。 从此开始了女追男隔粮隔票隔他妈的故事。 陆白从小就长得特别好看,他妈整天给他洗脑,说像他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根本不需要努力,将来找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娶了,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 下乡之前,陆白对此,深信不疑。 下乡之后,他第一次怀疑他妈在骗他。 直到他遇见了苹果吃了一口就丢的许新月。 从此开始了他梦寐以求的吃软饭的生活。 【初见陆白时】 许新月:“可爱,想太阳。” 【初见许新月时】 陆白:“妈呀!这人一看就很富。” 【须知】 1v1,双处,一心想吃肉的末世女大佬vs一心想吃软饭的傻白甜男知青。 男主前期只想吃软饭,并一次又一次向富婆低头,后期除了想吃软饭外,还想吃肉。 77、九十年代大小姐(一) 许念安有意识后,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陆渐行”。 更准确地说,是年轻时,穿着军装的“陆渐行”。 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好看。 这么好看的男人, 还是她对象,但她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在她穿书之前,原主刚跟对方提了分手。 这还不是最让她蛋疼的, 最让她蛋疼的是, 这个男人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而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二,就算她收回原主的话,他们也不可以在一起。 一想到这个有着她家老行年轻时的容颜的男人, 注定要和别人he,她就有点绷不住,原本就因为提分手有些泛红的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我不同意分手。”顾经年斩钉截铁地说。 虽然有着和陆渐行年轻时一样的容颜,但他井不是陆渐行, 他有自己的名字, 叫顾经年。 顾经年和原主是青梅竹马,从很小的时候起,顾经年就把原主放在自己的心尖上,可以说爱惨了原主, 自然不会因为一个误会和原主分手。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如果你实在不想见到她, 我可以把她送走,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许念安相信他的,但现在不是她相不相信他的问题,是他们不能在一起, 否则这样世界就会崩了,她也会被踢出这个世界。 “我们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世界的剧情,也需要时间接受她和眼前这个有着和陆渐行年轻时一样的容颜没办法在一起的事实。 “冷静可以,但不能分手。”顾经年说。 “好。”许念安知道他们俩的手没这么容易分,也没急在这一时。 刚打算找个地方捋一捋瓜皮灌输在她脑海里的剧情,一转身就看到了她来这个世界要he的糙汉子,陆起。 陆起不是恰巧出现在这里,是一直跟着她。 他是原主的爷爷的警卫员之一,平常除了保护原主的爷爷外,也会保护原主,原主出门的时候,他大多都会跟着。 看着同样一身军装,长得也深得她心的陆起,许念安突然后悔穿书前跟瓜皮提无理要求。 能见到她家老行年轻时,穿着军装的模样,她固然高兴,但要她眼睁睁看着顾经年顶着一张她家老行年轻时的脸和别的女人he,她还不如不见呢! 这样至少她能毫不犹豫地甩了他,和陆起he。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既见不得他顶着一张她家老行年轻时的脸和别的女人he,又没办法狠下心来甩了他,和陆起he。 一想到自己将来要面对的一切,她连剧情都不想接收了,想直接结束这个世界,重新选一个世界,哪怕是瓜皮说的特别一点的世界估计都比这个世界好。 她不知道的是,瓜皮说的特别一点的世界,其实就是这个世界。 “我能放弃这个世界,回天界重新选个世界吗?” 瓜皮:“为什么?” 许念安:“这还用问为什么,你让我怎么眼睁睁看着我家老行和别的女人he。” 瓜皮:“可他不是你家老行,他是顾经年。” 许念安:“顶着我家老行年轻时的脸和别的女人he也不行。” 瓜皮:“哦,他不会和别的女人he,因为这是个be世界。” 许念安:“???” 瓜皮:“这个世界的男女主不会在一起。” 许念安:“我不是让你给我安排一个普通的世界,你为什么给我安排一个be世界?” 瓜皮:“这就是个普通的be世界啊!” 许念安:“都be了,还普通?” 瓜皮:“be怎么就不普通了?恰恰就是因为它是be才普通。你要知道,里的爱情都是骗人的,人世间的爱情be才是常态。” 许念安:“可这里是里啊!” 瓜皮:“就不准有现实向的存在吗?这就是个普通的现实向世界,你想去特别一点的世界,下个世界我就给你安排。” 许念安:“我不想。” 瓜皮:“不想也得去,余下的世界都挺特别的。” 许念安:“……” 许念安忍住骂娘的冲动,捋这个世界的剧情去了。 这个世界的剧情也很让她蛋疼,因为和她上个世界的经历有些许相同,只是相同的不是原主,是女主苏西。 苏西的父母早逝,从小和哥哥苏东相依为命。 苏东长大后,入伍当军人,成了顾经年的战友。 在不久前的一场战役中,苏东为了救顾经年牺牲了。 牺牲前,他把自己在乡下的妹妹托付给顾经年照顾。 那种情况下,就算他不是为了救顾经年才身负重伤,顾经年也不可能拒绝他。 他应下后,苏东就咽气了。 这场战役结束,顾经年就把他的骨灰送回他老家安葬,再把他在老家孤苦无依的妹妹接到城里来。 去之前,他没打算把她接到城里来的,只想给她一些钱,再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让她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他,但她在乡下过的日子实在太苦了,还有一堆极品亲戚对她家的地和房子虎视眈眈。 他想到为了救他牺牲的苏东,实在做不出只留下一些钱和联系方式就不管她的事情来,只能把她带回城里。 这一带,他原本的幸福生活就被毁了。 苏西从小长在乡下,能接触的男人有限,还都是大老粗,对她好的,更是只有她哥,和顾经年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就对他芳心暗许。 知道顾经年有对象后,她也没有放弃对他的喜欢,但她也没有直接插足就是了,只是一遇到什么问题就找顾经年帮忙,享受他带给她的片刻温暖。 原主的出身比顾经年还好,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性子十分霸道,对顾经年的独占欲很强,哪里能容忍顾经年身边有别的女人。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喜欢顾经年。 顾经年心里和眼里都只有她,看不出对方喜欢她,她却门清着,一眼就看出来她喜欢顾经年。 但她死不承认,顾经年又是个眼瞎心盲的,她说出来也没用,只能换来无止境的争吵。 当然,是她单方面在争吵。 顾经年其实什么事情都依着她,她让顾经年把苏西送走,顾经年也是愿意的,毕竟谁都没有她在顾经年心里重要。 苏西后面也确实被送走了,但距离井没有让她对顾经年的喜欢变淡,反而因为见不到顾经年,变得更加浓烈,然后,她就各种出状况,各种找顾经年。 顾经年碍于她哥的救命之恩,又不能不管她,只能抽时间去帮她处理问题。 然后,原主不干了。 直接单方面和他分手,搞事业去了。 顾经年去找她时,她已经看破红尘,觉得事业真香……呸!觉得对于他们这样的出身的人来说,保家卫国远比爱情更重要。 她打算留在前线,等没有战争的时候,再考虑感情问题。 忘了说了,原主是一名军医,既是军人,也是医生,是战场上不可或缺的存在。 顾经年一方面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一方面又拿她没办法,只能陪她留在前线。 这一留,就是永远。 在前线的第十年,他牺牲了,永远留在了他守护的那片土地上。 他牺牲后,也进入尾声。 原主一生未嫁,奔赴各个前线,连带他的那份一起,守护他们深爱的国家和人民。 苏西也一生未嫁,守着对他的那份喜欢,孤独终老。 不要问这样的故事里,为什么苏西是女主,原主是女二,问就是这是一本以女主苏西为第一视角的,讲诉她爱而不得的一生。 至于她到这个世界要he的对象,陆起。 陆起的情况和苏西有点像,和她上个世界的经历也是,他也是个被临终托孤的存在。 他的爷爷和他的父母皆是军人。 十几年前,他的父母在一场战役中双双牺牲,他的爷爷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终日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很快就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临终时,他把当时还尚且年幼的陆起托付给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也就是许老爷子。 许老爷子只有原主一个孙女,一直把陆起当作自己的亲孙子,许父和许母也是,都把陆起当作自己的亲儿子。 陆起在他们的悉心教导下,也成了一名军人。 两年前,许父和许母也牺牲在了战场上。 陆起得知这个消息后,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即将晋升的机会,离开部队回到许家给许老爷子当警卫员,保护许老爷子和许念安的安全。 许老爷子刚开始自然是不同意的,但陆起这人执拗得很,再加上许老爷子老年丧子,心里难免害怕将来的某一天,他也永远留在战场上,到底没有强逼着他回部队去。 就这样,陆起留在了许家,但井没有留太久。 原主奔赴前线后,他也跟着一起,一直保护着原主,直到这本完结。 捋完所有剧情,许念安忍不住用心声对瓜皮吐槽道:“这样的要是在晋江一定扑街,还是扑穿地心那种。” 瓜皮:“你的意思是,你更喜欢顾经年顶着一张你家老行年轻时的脸和别的女人he?” 许念安:“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少曲解我的话。” 瓜皮:“哦,我还想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撮合他和苏西。” 许念安:“我有病,我才撮合他和苏西,苏西配吗?要不是她,原主和顾经年也不至于be收场。” 瓜皮:“……苏西是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30 18:58:06~2021-10-31 15:03: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染轻罗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8、九十年代大小姐(二) 得到它的认同, 许念安并没有觉得高兴,相反,她现在还是特别愁。 “我还是不想待在这个世界。” 瓜皮:“为什么?” 许念安:“就算顾经年不会顶着我家老行年轻时的脸和别的女人he, 看到他那张脸,我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和陆起he。而且,他那么爱原主, 肯定轻易不会跟我分手。哪怕我像原主那样单方面跟他分手了, 他估计也不会放弃我。” 瓜皮:“那就别和陆起he了,你和他he,反正他也没官配,你想和他he也可以。” 许念安:“那陆起怎么办?” 瓜皮:“你只能在他们中间选一个。” 许念安:“小朋友才做选择, 成年人全都要。” 瓜皮:“屁,成年人都是做牛做马和做不完的活。” 许念安:“你说的那是社畜。” 瓜皮:“我就是社畜。” 许念安:“我也是!好不容易度个假,还遇到你这个挂机坑队友专业户。” 瓜皮:“那我挂机了,你自个儿选。看你要选顾经年, 还是陆起都可以, 但不可以两个全都要,我怕你承受不住是其次的,重要的是,n会被和谐的。” 许念安:“我就不能回到天界重新选一个世界吗?” 瓜皮:“不能, 一旦进入世界, 除非世界崩了, 或者你死了, 不然,回不去的。” 许念安:“那我死好了。” 刚好她面前有个湖,直接跳下去淹死。 想跳就跳,不带一丝犹豫的, 瓜皮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迈出了脚。 好在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陆起发现情况不对,及时拉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 “你看不到前面是湖吗?”陆起一路跟着她到了湖边,见她停下脚步,还以为她只是想站在湖边吹吹风冷静一下,谁曾想,站了不到几分钟,她就迈开脚打算继续往前走。 得亏他一直留意着她的情况,不然,这一脚下去,淹死肯定不可能的,她是会游泳的,而且,还有他在,但肯定会湿身。 现在虽然还没开始下雪,但是已经十一月了,气温接近零度,这种天气落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到了。”许念安说。 “那你还往前走。”陆起有些不理解。 “我就想寻个死,你别管我。”她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待下去了。 别说寻个死了,她就是只想跳个湖,陆起都不可能不管她。 “跟我回去。” “不回去。”回去就要面临选择,她不想选,她全都要。 陆起担心再待在这里,她真的跳湖了,也不管她回不回去,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往大院的方向走。 许念安的力气没他大,被他拽了个踉跄,差点就摔了。 当然,只是差点,真摔是不可能的,她的胳膊被陆起拽着,就算她想摔也摔不了。 “我不回去,你放开我。” 陆起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拽着她往大院的方向走。 许念安见他说不听,就用骂的,骂的不算难听,但也不好听。 陆起还是充耳不闻。 许念安被他气到了,就用手打了他几下。 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自顾自地拽着她往大院的方向走。 眼看再走一段路就要到大院了,无计可施的许念安只能拿出她的杀手锏,鳄鱼的眼泪。 杀手锏不愧是杀手锏,一使出来,任凭她如何打骂都不为所动的陆起,瞬间顿住脚步。 “不回去就不回去,你别哭。” “我没有哭。”她只是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也就骗骗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这要是换作她家老行,虽然知道她是演的,但该怂还得怂。 唉,想她家老行了。 瓜皮:“想你家老行就选择和顾经年he。” 许念安:“选鸡毛,我全都要。” 瓜皮:“芦花,还是乌骨?三黄和清远也行。只要你说得出来的品种,我都能满足你。” 许念安:“你闭嘴,听到你的声音就烦,给我搞的什么破世界。” 瓜皮:“我让你提要求,是你自己不提,现在后悔了吧!来不及了。” 许念安:“我提了,我全都要,你倒是同意啊!” 瓜皮:“都说来不及了。” 许念安:“我穿书前提,你就同意吗?” 瓜皮:“你穿书前提,我虽然还是不同意,但能不送你来这个世界。” 许念安:“……” 许念安不想跟它逼逼了,虽然再跟它逼逼下去,她可能会被它气死,也算是得偿所愿,但这样死太憋屈了,有损她身为四方守护神的颜面。 陆起不知道她用心声跟瓜皮逼逼,被瓜皮气到了,见她气得小脸通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地“吧嗒吧嗒”往下掉,他整个人急得不行,但又不知道怎么哄她,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你别哭,不回去了。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许念安想去死,不需要他陪。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你别跟着我。” “不行,我必须陪在你身边。”她不久前才刚要跳湖,陆起怎么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待着。 “我不要你陪。”许念安哭得更凶了。 “那我让顾经年来陪你。”陆起说。 “我也不要他陪。”顾经年在的话,她也没办法寻死。 “他和我必须有一个陪在你身边。”不然,他不放心。 “两个一起不行吗?”她全都要。 “两个一起也行。”双重保障。 许念安说的“两个一起”和他说的“两个一起”完全不是一码事,他说的“两个一起”可行,许念安说的“两个一起”却是不可行的。 “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仍不死心的许念安,试图让瓜皮给她开个后门,反正这只是虚拟世界,又不是真的。 瓜皮:“你在想屁吃。” 许念安:“……” 许念安还是继续寻死吧! “别再跟着我,不然,我死给你看。”言罢,不等陆起反应,她直接转身往刚才她没跳成的那个湖走去。 陆起见她走了,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许念安知道她跟上来了,但也没停下来让他走,自顾自地继续往前面走,快到湖边的时候,她突然用上百米冲刺的速度一阵风似地跑向湖边,然后,不作片刻停留,直接一跃而下,溅起水花无数。 陆起见她突然跑起来,反应已经够快了,但因为距离太短,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见她已经跳下湖了,他并没有马上跟着她跳下去,而是先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再跳下湖去。 许念安跳湖是想淹死自己的,但她这副身体是会游泳的,短时间内根本淹不死自己。 不过,她这会儿也离死不远了,不是淹死,是冻死。 这湖水的温度距离结冰,估计也就差一场雪,太特么冻人了。 好在陆起很快就把她从湖里捞上来,替她裹上还带点他的体温的外套,但她还是冷,冷得直打寒颤。 陆起见了,赶忙拽着她的胳膊往大院的方向走。 许念安还是不肯跟他走,她打算试试看能不能冻死自己。 陆起没再惯着她,一直拽着她的胳膊往大院走,她哭没用。 要不是怕别人见了说闲话,他恨不得扛起她直接往大院跑。 两人所在的地方距离大院不算远,哪怕许念安全程不配合,没过多久,他们也到了大院。 一到许家,陆起第一时间让家里的保姆去煮姜汤,然后,脚步没停继续拽着许念安上楼,一直到许念安的房间里,他才松开手让许念安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许念安不去,她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冻死自己。 她不去,陆起劝不动她,又不能帮她洗澡,只能去请许老爷子过来劝她。 刚准备出门,就见许老爷子从外面回来了。 许老爷子在家闲来无事,就去他老战友家泡茶喝,一听说许念安和陆起湿着衣服从外面回来,赶忙往家里赶。 见陆起穿着湿衣服要出门,许老爷子便道:“这么冷的天,你不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还想去哪?” 陆起的声音和他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爷爷,你回来得正好。安安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我让她去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她不听,你快去劝劝她,再晚点,我担心她着凉了。” 许老爷子听他这话,也没耽搁,赶紧往楼上走,边走,还不忘边对他道:“你也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免得着凉了。” “好。”陆起嘴上应得挺爽快的,行动上,还是跟他一起去了许念安的房间。 许念安去洗澡之前,他是不可能先去洗澡的。 许老爷子知道他的性子,也没停下来跟他浪费时间,而是先去劝许念安。 许念安已经被冻得有些麻木了,正百无聊赖地坐着等死,结果死还没等来,先等来了许老爷子。 许老爷子一来就让许念安赶紧去洗热水澡,有什么事情等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再说,要是把自己冻病了,苦的是她自己。 “还要病啊?”不能直接死吗? 许老爷子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见她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气得吹胡子瞪眼道:“什么叫还要病啊?冻着了生病很正常。” 许念安看他气成这样,没敢再问他病多久会死,怕她还没病死,他先被她气死。 “我不想洗。”她想生病,再病死。 “不想洗也得洗,赶紧的,待会儿真冻病了。”许老爷子催促道。 许念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继续坐在原地不动如山。 79、九十年代大小姐(三) 把许老爷子气的, 想拿拐杖抽她才发现拐杖落在他老战友家没有拿回来,只能冲陆起喊道:“阿起,把她拽去洗澡, 她不洗,你帮她洗。” 让陆起把许念安拽去洗澡简单,许念安这一路都是他拽回来的, 难的是帮许念安洗澡, 这种事情,陆起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但许念安又不知道他做不做得出来。 他先把她拽去卫生间吓吓她,没准她就肯洗了。 如果换作是原主的话,被他拽到卫生间后, 肯定会妥协说自己洗,但许念安不是原主,她说不洗就不洗,他把她拽到卫生间也没有用。 陆起见她人都被他拽到卫生间里了, 还咬死不洗, 是真拿她没办法了,将求助的目光落在许老爷子身上。 许老爷子一方面担心许念安着凉了,另一方面又被她的这一举动气狠了,收到他的目光后, 他几乎脱口而出道:“她不洗, 你帮她洗。” 陆起:“……” 陆起也想帮, 可他是男的, 怎么帮许念安洗澡?但不帮的话,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沉吟了片刻后,他咬了咬牙,拿起花洒, 打开水,调好水温,直接把水往许念安身上淋,想先帮她去去身上的寒气,湿衣服的话,等会儿让家里的保姆来给她换。 许念安原本冻得都快麻木了,被他用热水这么一淋,别说,还挺享受的。 陆起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出问题了,因为他居然从许念安脸上看到了享受。 许念安要是知道他的心声,肯定会告诉他,你的眼睛没出问题,我确实挺享受的。 可惜她不知道,也幸好她不知道。 不然,陆起可能会被她下出毛病来。 帮她把身上的寒气去了个大概后,陆起便关了花洒问她:“湿衣服你是要自己换,还是要我去叫柳婶来帮你换?” 许念安差一点就说要他帮她换,在他说他去叫柳婶来帮她换之前。 一听他要去叫柳婶来帮她换,许念安便道:“我自己换。” 听她肯自己换,陆起心里暗松了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道:“那我和爷爷先出去了。”说完,他率先走出了洗手间去扶许老爷子出门。 两人出了房门后,他还不忘帮许念安把房门带上。 刚把房门带上,许老爷子就催他赶紧去洗澡,免得着凉了。 这次陆起没有再言行不一,乖乖去了。 洗完澡出来,他并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去敲许念安的房门。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 见许念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的心这才彻底放下,说:“下楼喝点姜汤驱驱寒。” “不喝。”许念安毫不犹豫地拒绝。 她虽然只在第一个世界抿过小小一口,但姜汤那种难喝的味道她至今没有忘记,绝对不会喝的。 “听话。”陆起不知道她是不喜欢姜汤的味道,以为她又在闹脾气,有点无奈。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许念安用手捂住耳朵道。 陆王八……呸!陆起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往楼下走。 许念安一只手被他拽着,另一只手紧紧扒着门框,死都不松开。 陆起拽了两下没拽动,只能先把她的手从门框上扒拉下来。 这事对他来说轻轻松松,所以,许念安很快就死了……不对,很快就松开了,被她硬拽着往楼下走。 “我不要喝姜汤,那味道太难喝了。” “你不喝是因为姜汤难喝?”陆起回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不然呢?”许念安不答反问。 “没。”陆起没说她以为她不喝是又在耍性子,拽着她继续往楼下走,边走边对她道:“我让柳婶给你加点红糖就没那么难喝了。” “不能不喝吗?”许念安问他。 “不能,你刚落水受了寒,得喝姜汤驱驱寒,不然,很容易染上风寒。”陆起说。 “我不会染上风寒的。”许念安道。 “会不会不是你说的算,不喜欢喝姜汤,以后别没事往湖里跳。”一想到她跳湖的举动,陆起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谁说我没事,我有事才会往湖里跳的。”她是为了离开这个世界才会跳湖的,否则这么冷的天,她傻逼才往湖里跳。 “你有什么事?”陆起问她。 “我不开心。”不能他和顾经年全都要。 “因为顾经年?”陆起又问。 “差不多。”顾经年要是没有顶着一张她家老行年轻时的脸,她也不会想全都要。 “他惹你不开心我帮你揍他就是了,你跳什么湖?”陆起回过头一脸不理解地看着她。 “你揍他,我还是不开心。”许念安道。 “那跳湖你就开心了吗?”陆起发出灵魂质问。 许念安:“……” 许念安跳湖不是为了跳湖而跳湖,是为了淹死自己离开这个世界而跳湖,谁知道非但没淹死自己,还被冻得半死。 “开心。” 嗯,开不开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承认自己的举动是智障……呸!是错误的。 “你就嘴硬吧你!”陆起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开心。 “没嘴硬。”许念安继续嘴硬。 陆起也没跟她争,松开拽着她的胳膊的手,道:“没嘴硬就自己去跟爷爷解释,我去厨房盛姜汤。” 许念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得了自由后,转身就要回楼上去。 刚转身,胳膊就又被陆起拽住了。 “你这样迟早会被爷爷抽的,我跟你说。” “我不听。”许念安用一只手捂住耳朵。 陆起管她听不听,自顾自地交代道:“待会儿好好说话,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了气。” “不听不听。”许念安继续捂住耳朵。 “爷爷的拐杖拿回来了。”这话陆起是用只有他和她听得清的声音说的,提醒她待会儿好好说话,不然,很可能会被抽。 许念安没接他的话茬,自己朝许老爷子走了过去。 见此,陆起没有再跟着,转身去厨房盛姜汤。 许念安走到沙发边,选了个离许老爷子最远的位置坐下。 许老爷子见她坐那么远,便用拐杖指了下离他不远的一个位置,道:“坐这里来。” 许念安看了眼他指的位置,又看了眼他手里的拐杖,婉拒道:“不用,我坐这里就好了。” 许老爷子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怕被他抽,有些好笑地讽刺道:“刚才不是挺倔的,现在知道怕了?” “刚才你手里没拿拐杖。”许念安有原主的记忆,知道他拿拐杖不是因为腿脚不方便,是为了抽人的时候方便。 别看原主是个女孩子,又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犯浑的时候,许老爷子照样拿拐杖抽她,还是不带手下留情的那种。 原主被他抽过两次后,就长记性了,在别人面前再怎么浑,在他面前也不敢犯浑。 “说吧,今天干什么去了?怎么搞得一身湿漉漉的?”许老爷子问她。 “今天和陆起去湖边散步,他不小心掉进湖里了,我看到后,奋不顾身地跳进湖里去救他,结果他非但不领情,还怪我为了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我气不过,就故意不去洗澡,让他也着急一下。”许念安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 这种一听就是假的的话,许老爷子自然是不信的。 “是吗?” “是。”许念安秒答。 然,许老爷子问的不是她。 “我没问你,我问的是阿起。” 许念安听他这话,才发现陆起不知何时已经端着姜汤走到她身后。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不是我走路没声音,是你编故事编得太投入,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陆起将手里端着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再从托盘上端起一碗姜汤递给她,“给你加了勺红糖,你先喝喝看,不够甜的话,自己再加点。”他连装红糖的罐子也一并放在托盘上端过来了。 许念安接过姜汤后,用勺子舀了小半勺抿了一口,发现味道还是太辣了。 于是,她又舀了一勺红糖进去搅拌搅拌,再抿一口,发现太甜了,又甜又辣,但不像甜辣,像什么黑暗料理。 “红糖放多了,太甜了,喝不下。” “那你喝这碗。”陆起把他那碗没放红糖的给她。 许念安接过后,果断往里舀了一勺红糖,准备舀第二勺的时候,陆起状似无意实则故意地开口道:“柳婶煮了挺多的,你一碗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 许念安:“……” 许念安默默把勺子里的红糖倒掉一半,再把余下的一半倒进自己的碗里,搅拌搅拌尝了一小口,味道还是不好,但勉强能喝。 然后,她就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见她乖乖喝了,陆起也端起她加多了红糖的那碗喝了起来。 他喝得很快,许念安还没喝几勺,他的碗就见底了。 许念安见了,忍不住问道:“你不觉得太甜了吗?” “还好。”陆起回。 “这么能吃甜,你刚才干什么不加红糖?不会是为了防着我吧!”许念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不会,我只是不重口腹之欲。”不管是辣的,还是甜的,他都能喝。 “那是因为你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如果他尝过她开挂做出来的吃食,就会重口腹之欲了,像她家老行,一开始也不重口腹之欲,吃惯了她开挂做出来的吃食后,再吃别人做的,她就吃不下了。 想到她家老行,她就忍不住想起顶着一张她家老行年轻时的脸的顾经年。想到顾经年,她就又想到顾经年和陆起,她只能选一个,不能全都要。 然后,她脸上的表情就垮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01 17:57:13~2021-11-01 21:46: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果粒茶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0、九十年代大小姐(四) 陆起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又想到那件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虽然他不知道他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和那件让她不开心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或许,她想到的让她觉得好吃的东西,是她和顾经年曾经一起吃过的。 这样她想到那东西, 自然而然也会想起和她一起吃过那东西的人。 “我是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你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可以带我和爷爷一起去吃。” “对, 爷爷这把年纪了还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 你要是知道哪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就带我们一起去吃。”许老爷子附和道。 “带不了,但我可以给你们做。”许念安说。 “你还会做菜?”陆起和许老爷子都有些惊讶。 “会,而且, 做的菜都特别好吃。”许念安一点也不谦虚道。 陆起和许老爷子更惊讶了,因为他们重来没有见过她做菜,但要说她吹牛吧!她又不是个会吹牛的人,也没必要吹这种牛。 “那你找个时间做给我们尝尝。”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我现在就去准备。”说完, 她放下碗就要走。 眼疾手快的陆起见她姜汤才喝了小半碗, 在她起身后,迅速拽住她的胳膊,又把她拽回沙发上。 “不急,这会儿还早, 你先把姜汤喝完了再去。” 许念安:“……” 许念安突然想选顾经年。 “喝就喝, 不就是半碗姜汤。” “是大半碗姜汤。”陆起纠正道。 “闭嘴。”再逼逼, 她真选顾经年了。 她让闭嘴, 陆起就闭嘴了,因为她把余下的大半碗姜汤一口闷了。 把空碗放回托盘里时,还不忘对陆起重重地“哼”一声。 哼完就站起身准备走,结果又被陆起拉住了。 “碗顺便带去厨房给柳婶洗。” 顺便的事情, 许念安不好拒绝,只能把碗带上,路过陆起时,心里实在气不过,没忍住在他脚上重重地踩了一脚,再碾一碾。 陆起没觉得多疼,也没跟她计较,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等她端着托盘去了厨房,许老爷子才问陆起,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起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许老爷子听完后,忍不住皱起眉头。过了片刻,才对他说道:“经年下次再来找安安时,让他来见我。” “好。”陆起点头。 说完这件事情,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许老爷子便又去找他的老战友泡茶去了。 陆起不放心许念安,就去厨房看许念安要做什么好吃的东西。 原本他其实没指望许念安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许念安从未下过厨,但看到许念安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活时,他突然有点期待,没准许念安真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也说不定。 就算她的厨艺一般,甚至是很差,她亲手做的东西也意义不凡,他和许老爷子不仅不会嫌弃,还会格外珍惜。 等看到许念安亲手做了一道菜出来后,他哪怕还没有品尝过,只是看着卖相闻着味道,也信了她说的,她做的菜都特别好吃的话。 许念安做好一道菜后,没急着做下一道菜,而是先夹了一点喂到陆起嘴边,说:“尝尝我的手艺,看好不好吃。” 陆起没跟她客气,直接低头把她送到他嘴边的食物吃了。 味道和他想象的一样好。 有这么好的手艺,也难怪她能说出他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的话来。 和她做的东西比起来,他以前吃的东西确实都不过如此。 “好吃,你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 “你不知道的时候。”许念安说。 陆起听了她这等于废话的回答,也没再追问,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刨根究底的人,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他问过了,她不说总有她的理由,没必要再追问。 喂他尝过第一道菜后,许念安就开始准备第二道菜。 第二道菜做好后,她没有再喂陆起,只让他自己尝尝,她则继续做第三道菜。 陆起尝过她做的第二道菜后,对她说:“你以后还是少下厨。” 许念安以后虽然没想多下厨,但听他说这话,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做的菜不好吃吗?” “恰恰相反,是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怕吃多了,自己的胃口被你养刁了。”她迟早要嫁给顾经年,不可能给他做一辈子的饭菜,所以,胃口被她养刁了,对他来说非但不是一件好事,还可能是一种折磨。 “养刁了好,养刁了你就离不开我了。”许念安下意识道。 “是你要离开。”要离开的,从来都是她。 他不说这话,许念安都忘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不仅有他,还有顾经年,并且她现在还是顾经年的对象。 所以,她到底是要选他,还是要选顾经年? 选他的话,她就要像前几个世界一样攻略他,中间可能会隔了很多苦难,其中最大的困难,大概就是顾经年。 选顾经年的话,简单,她和顾经年本来就是对象,不需要再攻略他,只要解决苏西那个麻烦就行了,这个也简单,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解决。 两相对比一下,该选谁一目了然,可她却犹豫了。 在顾经年占尽了优势,还顶着一张她家老行年轻时的脸的情况下,她还是犹豫了。 她总觉得她来这个世界上是为了陆起,而非顾经年。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陆起见她突然皱起眉头,沉默不语,有点担心……锅里的菜糊了。 “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继续跟顾经年在一起。”许念安如是道。 “为什么不呢?”她和顾经年那么多年的感情,没理由为了点小误会就散了,而且,顾经年也不可能任由他们的感情就这么散了。 许念安想说因为你,但又怕吓到他,到底没说,只是含糊其辞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挺合适的。”陆起实话实说。 许念安:“……” 许念安突然觉得她要是放弃顾经年选择他,攻略他的困难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很多。 “那你觉得我们俩合适吗?” “我们?我和你?”陆起有些不敢确定。 “嗯,我和你。”许念安点头。 陆起摇头。 这就是他的答案。 “为什么不合适?”许念安追问。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陆起简单粗暴道。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许念安不死心,觉得他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因为……”陆起像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停顿了有一会儿,才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许念安听他这话,突然想到了一直把她当侄女的陆渐行。 “你会为了你妹妹重新回到战场上吗?” “不会。”陆起以为她说这话是要劝他回部队,几乎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许念安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我不是要劝你回部队,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要上战场,你会陪我吗?” “你要上战场?”陆起皱眉。 “我说如果。”许念安道。 “爷爷不会同意你上战场的。”陆起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自顾自地说。 许念安:“……” 许念安好想再给他一脚。 然后,她就给了,重重地踩上去,再用力碾了碾。 陆起对此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你踩我也没用。” “我说如果,如果你懂吗?这是个假设性问题。”许念安抓狂。 “哦。”陆起应了声,旋即又道:“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许念安深呼吸,再呼吸,还是气成河豚。 “那我要是真要上战场呢?” 她这话一出,陆起就用一种“我就知道你真要上战场”的表情看着她,道:“别想了,爷爷不会同意的。” “爷爷要是同意了呢?”许念安和他杠上了。 “爷爷不会同意的。”陆起还是那句话。 “我就问你,我要上战场的话,你会陪我吗?会还是不会选一个,我不想听到这两个以外的答案。”许念安说。 陆起选择沉默。 许念安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催促道:“说话。” “不会。”所以,死了上战场的心吧! “骗子!”里,他明明陪原士上战场了。 “没骗你。”陆起是真的不会陪她上战场,他需要陪在许老爷子身边,而她,自然有顾经年陪着。 “你看我相信你吗?”许念安还是不相信他。 因为里,他是有陪原士上战场的,没理由,她来了之后,他就不陪了。 她不知道的是,里陆起之所以会陪原士上战场,最士要的原因是,原士上战场之前,和顾经年单方面分手了,而现在她和顾经年还在处对象。 “你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爷爷不会同意你上战场的。”陆起说。 许念安又不是真的要上战场,得了答案后,就没有再跟他争论这个问题,回到正题道:“你要不要跟我处下对象试试?” 陆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其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许念安把他的手弄开,有些不悦道:“摸什么摸,我没发烧。” “没发烧说什么胡话?”陆起蹙眉道。 “我没说胡话,我是认真的。”许念安道。 “这种胡话,你居然跟我说,你是认真的,那好,我问你,我们俩处对象,顾经年怎么办?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吗?”陆起问她。 81、九十年代大小姐(五) 是啊, 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她怎么就想选他呢! 抛开选他和选顾经年的难度差异不说,就冲着顾经年顶着那张她家老行年轻时的脸, 她也该毫不犹豫地选择他。 “你说得对,是我魔障了。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现在也就是顾经年不在她面前, 一旦看到顾经年那张脸, 哪怕她已经下定决心要选他,也会再次动摇。 都怪瓜皮那个坑货,给她安排这样一个世界。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有什么问题就好好解决,顾经年那么爱你, 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陆起说。 “嗯。”许念安点头。 许老爷子喝完茶回来的时候,许念安的饭菜差不多都做好了。 刚进屋,就是一股扑鼻而来的香味。 还没见到饭菜,只闻这香味, 许老爷子就知道今晚的饭菜的味道不会太差。 等尝过之后, 他才知道这味道何止不会太差,简直太好了。 一顿饭下来,他对许念安的厨艺赞不绝口,还让她以后有时间多下厨, 倒没有问她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一手好厨艺, 因为过程不重要, 他只看结果。 吃完晚饭, 陪许老爷子看了会儿电视,许念安就回房间休息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头晕眼花,浑身乏力, 喉咙更是干得仿佛要冒火似的,用心声向瓜皮求救无果,她只能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下楼去找水喝。 刚从陆起的房门口经过没多久,陆起的房门就打开了。 陆起夜里睡眠浅,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就起来看看。 打开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见许念安穿着睡衣扶着墙慢慢走着,像是要下楼的样子,他便开口叫住她,问她这么晚要去哪里。 许念安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跟他说自己口渴,要下楼倒水喝,但喉咙实在太干了,发出来的声音她自己都听不太清。 她说话的时候,陆起已经走到她身边了。 见她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整个人看着也不是很好,他马上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你在发烧,快回床上躺着去,别再着凉了,我下楼给你拿药去。” “哦。”许念安乖乖应了声,然后,转身慢吞吞往回走。 不是她不想快,是她没力气快。 陆起见了,只能先把她抱回她屋里,再下楼去拿药箱过来。 过来的时候,还不忘把热水瓶也带上来。杯子,许念安房间里有,他就没有拿。 到了许念安的房间后,他第一时间倒了一杯水放在一旁晾凉。 “水刚从热水瓶里倒出来,还有点烫,我先帮你量一□□温,你再喝。”说话间,他已经从药箱里拿出体温计甩起来了。 许念安口干得厉害,连说话都费劲,就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全程任由他摆布。 陆起把甩到35度以下的体温计给她,让她把体温计放在腋窝里夹好,然后,就端起给她倒的水,帮她吹凉。 吹了几分钟,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他才把杯子递给许念安,让她自己拿着喝。 “可能还有点烫,你喝的时候小心点。” 许念安接过杯子后,先小小抿了一口,确定温度合适,这才大口的喝了起来。 半杯水下肚,她的喉咙这才好受一点,但整体还是难受的,不仅喉咙难受,浑身上下都难受。 “难受。” “还敢不敢大冷天往湖里跳了?”陆起问她。 许念安没说敢或不敢,只是瘪了瘪嘴要哭不哭。 陆起见了,立马投降,改口问她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许念安觉得她现在的状态距离马上死掉估计也就差两腿一蹬,白布一盖。 “吃了药,等烧退了就好了。”陆起安慰了她一句,看时间差不多,就让她把夹在腋窝里的体温计拿出来。 许念安很听话的拿出来给他。 陆起看了眼体温计温度,387度,差一点就高烧了。 “温度挺高的,你先吃一下退烧药看有没有效果,没有的话,得去医院。” 许念安接过他递过来的退烧药,用水送服,然后,被苦到了,苦得小脸都皱在一起。 陆起见了,忍住落井下石的冲动,拆了一颗糖喂到她嘴边。 吃了糖后,许念安这才停止用心声咒骂瓜皮那个挂机坑队友的辣鸡。 “还喝水吗?”陆起看她杯子里的水喝得差不多了,就又给她倒了一杯。 许念安还是觉得喉咙有点干,就说要。 陆起听罢,又帮她吹起了水,等水温合适,再把杯子给她。 又喝了半杯水,许念安这才不觉得喉咙干了,但觉得有点困。 “我困了。” “困了就睡一觉,我在这里陪着你。”陆起说。 然后,他就见识到了许念安秒睡的能力。 要不是许念安睡之前有跟他说一声,见她这么快就睡着了,他肯定会误以为她晕倒了。 确定她只是睡着了,陆起便去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守着她。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他摸了一下许念安的额头,觉得温度没有他一开始摸的那么烫,应该退烧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许念安叫……不醒,最后是晃醒的,把他吓的,误以为她不是睡着,是晕倒了。 晃醒许念安后,他给她量了一□□温,见她的体温降下来了,他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 嗯,只是一点。 担心她之后病情反复,陆起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继续在床边守着她,每隔一个小时摸一下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再发烧,一直到屋外的天亮了,他才起身离开。 离开许念安的房间后,他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下楼去找柳婶,把许念安昨晚发烧的事情跟她说了,让她给许念安熬点粥。 完了,他又回许念安房间守着她。 等柳婶的粥差不多熬好了,她才把许念安晃醒。 许念安被他晃醒后,没有马上起来,而是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陆起昨晚已经见识到了她秒睡的能力,见她翻过身去,担心她又睡着了,连忙把她的身体又掰回来,道:“我让柳婶给你熬了粥,喝完再接着睡。” “不想喝。”许念安拒绝道。 “不喝病好不了。”陆起说。 许念安现在虽然已经退烧了,但身体还是哪哪都难受,听他这话,有点动摇,但也只是动摇,没有马上应下。 又一次用心声呼叫瓜皮无果后,她才妥协道:“我身上没有力气,你抱我去洗漱。” 陆起想到她昨晚扶着墙慢吞吞走着的模样,到底没有拒绝她,先拿了件厚外套给她穿上,再抱她去卫生间洗漱。 待她洗漱完,他又把她抱回床上,让她躺着,他自己则下楼去看看粥熬好了没有。 他下楼的时候,柳婶已经熬好粥了,刚准备送上楼去。 陆起没让她送,自己端上去,上去之前,他还不忘问柳婶,许老爷子起了没有。 柳婶跟他说,许老爷子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起了,但她忘了跟他说,许念安昨晚发烧了,他就出门散步去了,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陆起听完后,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端着粥上楼去。 到许念安房间的时候,许念安正在睡回笼觉。 他刚离开,还困着的许念安就秒睡了。 陆起对此一点也不惊讶,先把粥放在一旁,再晃醒她。 又一次睡得正香被晃醒的许念安,差点有起床气了。 好在陆起够贴心,连碗都没让她碰一下,全程用喂的,喂完,还帮她把被子盖好,让她继续睡。 然后,她就睡了。 陆起人还没走出她的房间,她就睡得跟死猪似的。 这睡眠质量,陆起真的酸了。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容易入睡,还睡得雷打不动,难道是因为生病的人容易犯困,还是吃了药的原因? 思考无果,陆起也没有深究,拿着碗下楼去。 他下楼的时间,许老爷子已经从柳婶口中得知许念安昨晚发烧的事情,正准备上楼去看许念安。 见他下来,许老爷子便问道:“安安怎么样?” “昨晚吃了药就退烧了,后面没有再反复,应该已经没事了。我刚给她喂了粥,她喝完就睡下了。”陆起如是道。 许老爷子听他说许念安没事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嘴上却道:“是该让她吃点苦头,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大冷天往湖里跳。” 陆起知道他嘴硬心软,没有接他的话茬。 把碗交给柳婶后,又陪他上楼看了眼许念安,确定许念安没事,两人才一起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许老爷子就让陆起去休息,说许念安那里,他和柳婶会看着。 陆起几乎一晚上没睡,确实有点困,就没有推迟,回了房间休息。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许念安还没有醒。 担心她睡久了也不好,陆起就把她晃醒了。 这一觉醒来,许念安感觉自己浑身轻松,很明显她的病已经好了。 不是药的功劳,也不是那碗粥的功劳,是瓜皮的功劳,但它不敢邀功,怕许念安死给它看,就继续挂机,四处吃瓜去。 所以,许念安试图联系它的时候,还是没有联系上它。 严重怀疑它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瓜,得罪他们天界的小殿下,被对方一道天谴直接送走,不然,怎么会一下失踪这么久。 身体恢复健康后,许念安没有继续在床上赖着,简单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跟陆起一起下楼去吃午饭。 82、九十年代大小姐(六) 吃完午饭, 许念安觉得有些无聊,想出去走走,但许老爷子不让她出去, 说她的病才见好不能吹风。 许念安拿他老人家没辙,只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了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坐在她身旁的陆起见她坐着也能睡得跟只死猪似的, 又有些羡慕她的睡眠质量。 原本他想把她叫醒, 让她困了就去楼上睡,看她睡得这么香甜,到底没忍心叫醒她,直接抱起她, 刚准备上楼去,顾经年就过来了。 顾经年见陆起抱着许念安,正想问他,许念安怎么了的时候, 就见他把许念安丢了。 眼睁睁看着许念安被他摔在地上的顾经年:“???” 睡得正香被他摔在地上疼醒的许念安:“???” 陆起不是故意要丢许念安的, 他看到顾经年后,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许念安昨天在厨房里对他说的那些话,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虚,然后, 抱着许念安的手下意识就松了。 等他反应过来这样做会摔到许念安的时候, 许念安已经摔在地上疼醒了。 许念安刚被疼醒时, 整个人还有点迷糊, 环顾一下四周更迷糊,直到看到居高临下看着她的陆起,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瞬间就炸毛了。 “陆起, 你特么谋杀呢!” 陆起:“……” 陆起忍住让她别说脏话的冲动,跟她道歉道:“抱歉,一时手滑。” “我是泥鳅吗?”她这么大一个人,他手滑个鬼。 “抱歉。”陆起又跟她道了声歉。 许念安不接受他的道歉,刚想再说些什么,她就被人从地上扶起来了。 转头看向扶起她的人,入眼是她家老行年轻时的脸。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顾经年回答完她的问题后,又问道:“你没摔疼吧?” “怎么可能不疼。”刚落地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开花了。 “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去帮你拿药?”陆起问她。 “不要你假好心。”许念安白了他一眼道。 “那你们聊,我出门一趟。”他要去找许老爷子,跟他说,顾经年来了的事情。 许念安没问他出门干什么,只是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他走后,顾经年就扶着许念安去了沙发前,让她坐着。 沙发上放着软垫,许念安坐下后,倒没觉得屁股有多疼,于是,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顾经年问道:“你这会儿不应该在部队吗?怎么过来了?” “上午在部队碰到我爸,他跟我说你昨天落水了,我担心你,就跟我们营长请了一下午的假回来看你。”顾经年如是道。 “哦,那你吃午饭了吗?”许念安又问。 “没吃。”他一请完假就离开部队往这边赶,哪有时间去吃饭。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许念安说。 “你会做饭?”顾经年有些惊讶。 “当然。”许念安不假思索道。 顾经年看她不像是在说假,便问道:“什么时候学的?” “学了有段时间了,不过,最近才出师。昨天中午我试着做给我爷爷和陆起吃,他们都夸我手艺好。”许念安道。 “看来我有口福了。”顾经年说。 “那可不,说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许念安一脸傲娇道。 顾经年不知道她擅长做什么,就说:“你看着做,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那好,我去厨房看看都有什么。”说完,她便起身朝厨房走去。 顾经年也起身,跟她一起去了厨房。 许念安到厨房翻找一番,发现中午还剩一些米饭和冬瓜排骨汤,就对顾经年道:“中午还剩一些米饭和排骨汤,我给你热一下,再炒个你爱吃的菜,你将就着吃一顿,等晚上我再给你做其他好吃的。” “好。”顾经年点头。 然后,许念安就开始忙活了。 先热米饭和冬瓜排骨汤,再给顾经年炒一盘他爱吃的鱼香肉丝下饭。 得亏她做饭的外挂是一直开着的,不然,瓜皮那个坑货一挂机,她想吃点好吃的都没得。 她开了外挂,速度挺快的,没过多久,鱼香肉丝就出锅了。 鱼香肉丝出锅后,顾经年只是闻着味道就食欲大开,等尝过之后,他发现他不可。 不是许念安这道菜做的不可,是他不可,他吃不得辣,哪怕许念安做得不算特别辣,吃到他嘴里也是爆辣的效果,所以,他只吃了几口就干了一大碗米饭。 许念安见他光吃米饭不吃菜,有些疑惑道:“你以前不是挺爱吃我做的鱼香肉丝吗?现在怎么光吃米饭?难道是我厨艺退步了?” 顾经年被辣得受不了,没太听清她前面说的那句话,只听清她质疑自己的厨艺那句,忙道:“不是你的问题,你做的菜很好吃,是我的问题,我不太能吃辣。” “你不是……”无辣不欢吗? 后面的话,许念安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突然意识到,此时在她眼前的,并不是上个世界陪她度过了大半辈子的陆渐行,是顾经年。 哪怕长着陆渐行年轻时的脸,他也不是陆渐行,是顾经年。 他的习惯和喜恶或许有跟陆渐行相似的地方,但不可能一模一样,因为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但她的潜意识里,却一直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或者说,把顾经年当成了陆渐行的替身。 还自以为很了解顾经年,其实连他不能吃辣都不知道。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渣。 “抱歉,是我疏忽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能吃辣。”他家里人的口味都很清淡,不吃辣的,他平常都跟他们一起吃,自然也接触不到。 到了部队以后,倒是有辣的菜,但之前都没吃过,也没想着去尝试,就不知道自己不能吃辣。 许念安还是觉得是她的问题,就道:“我再重新给你炒一道菜。” “不用了,我差不多已经吃饱了,再喝点汤就行了。”他虽然没吃几口菜,但吃了一大碗米饭,再喝点汤就差不多了。 “那晚上我给你做不辣的。”许念安说。 “好。”顾经年点头。 他的话音刚落,陆起和许老爷子就回来了。 许老爷子回来后,并没有马上把顾经年叫去私聊,等他吃饱喝足了,才把他叫到他的书房里去。 许念安没跟着一起,她留下来收拾东西。 一旁的陆起见了,上前去给她帮忙。 见鱼香肉丝还剩了不少,他便问许念安:“锅里还有饭吗?” “还有一碗左右,你要吃吗?”许念安问道。 “嗯。”陆起点头。 “你中午没吃饱吗?”许念安回忆一下他中午吃了多少,好像是比昨天晚上吃得少。 “饱了,但是看到你做的菜之后,又饿了。”陆起中午虽然没有昨天晚上吃得多,但也是吃饱了的,昨天晚上是吃撑了。 “那你吃吧,等你吃完了我再收拾。”许念安说。 “不用,吃完了我自己收拾,你忙的你的去。”陆起道。 “我看起来像很忙的人吗?”许念安问他。 陆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发现不像。 “你可以去陪顾经年。” “等他从爷爷的书房里出来,我再去陪他。”现在,她先在这里坐一会儿。 她要在这里坐着,陆起也不好赶她走,自顾自地盛饭去。 盛完饭回来,什么也没说,直接开吃,吃得老香了。 许念安看他吃得那么香,也有点馋了,凑上去“啊”了一声,示意他喂她吃一口。 陆起闻声,停下吃饭的动作,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 “你干什么呢?” “我嘴都张这么大了,你居然问我干什么,咬你信不信?”许念安剜了他一眼道。 陆起信,所以,他把顾经年用过的筷子给她,说:“要吃自己夹。” “你喂我一口会死吗?”非要她自己动筷子。 “不会,但我不想喂。”陆起理直气壮。 许念安:“……” 许念安理不直气也壮。 “喂!不然,我咬死你。” 陆起不怕她咬死他,因为她没这个能力,但怕她咬他,因为这种事情她做得出来。 为了不被她咬,他放下自己的筷子,拿起顾经年用过的筷子,准备夹菜喂她。 刚把筷子伸向装着鱼香肉丝的盘子,就听见许念安道:“你嫌弃我?” 听这话,他伸手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去,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很明显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许念安收到他的目光后,又道:“不然,你为什么不用你的筷子?” “不是嫌弃,是避嫌。”陆起解释道。 “避什么嫌?”许念安有些不解。 “你已经有对象了,要跟其他异性保持距离,不能失了分寸,否则你凭什么要求你的对象跟其他异性保持距离。”陆起道。 “有道理,可你是我哥啊!”跟自己哥哥也要保持距离吗? “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哥哥,并不是你亲哥,也要保持距离。”他们俩既不在一个户口上,又没有血缘关系,真要在一起是可以的,可以在一起,就不是单纯的兄妹关系,要保持距离。 许念安想想也是,但还是有些疑惑。 “你为什么突然跟我分这么清?”之前怎么没见他跟她分得这么清。 因为看到顾经年后心虚。 这话陆起没说,他说的是…… “因为我觉得你想要求别人什么之前,最好是自己先做到,不然,站不住脚。你也不想将来有一天,顾经年跟你说,苏西只是他的妹妹吧!” 83、九十年代大小姐(七) 他们俩的关系跟顾经年和苏西的关系, 真要计较起来,其实没差多少,她可以说他是她的哥哥, 顾经年也可以说苏西是他的妹妹。 许念安想象一下,如果顾经年以苏西是他的妹妹为由,不肯跟她保持距离, 那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选择和陆起he。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如果选择了顾经年,确实该和陆起保持距离,同理, 如果她选择陆起,也该和顾经年断个彻底。 可问题是,她现在其实还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要选顾经年,还是选他。 “我们两个真的没可能吗?” 陆起:“???” 陆起觉得她的脑子要么进水了, 要么烧坏了, 不然,这两天为什么老是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这两天好好在家养着,等你病好全了,再出去多晒晒太阳。”两边一起抓, 彻底杜绝胡言乱语。 他这话一出, 换许念安满头问号。 “什么意思?” “意思你可能不想知道。”陆起怕自己说出来会被她咬。 瓜皮:“他怀疑你的脑子要么进水了, 要么烧坏了。” 许念安:“你特么居然还没有形神俱灭。” 瓜皮:“挂机中, 有事请留言。” 许念安:“挂你大爷!” 瓜皮:“挂机中,有事请留言。” 许念安:“干!” 瓜皮:“挂机中,有事请留言。” 许念安隔着时空之镜弄不死它,就把气撒在怀疑她的脑子要么进水了, 要么烧坏了的陆起身上。 “你特么脑子才进水了。” “所以,是烧坏了?”陆起问。 “你特么脑子才烧坏了。”许念安怼道。 “你一个女孩子别整天把特么挂嘴边。”陆起蹙眉。 “不把特么挂嘴边,把你挂嘴边吗?”许念安问他。 “也别把我挂嘴边,把顾经年挂嘴边。”她要是整天把他挂嘴边,顾经年不得酸死。 许念安没再接他的话茬,因为顾经年从许老爷子的书房里出来了。 他出来了,许念安就抛下陆起去找他,陆起则继续干饭。 不得不承认,许念安做的菜真的很合他的胃口,就是不知道还能吃几次,突然不太想让许念安嫁给顾经年。 这个念头刚在他脑子里浮现,就被他无情驱散了,因为相比于他的一口吃的,许念安的幸福显然更重要。 许念安离开餐厅后,和顾经年一起回到沙发前坐着。 刚在沙发上坐下,许念安就问顾经年:“我爷爷把你单独叫到书房去都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也没说什么,就让我处理好苏西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尽快另外找地方安顿她的。”顾经年不能不管苏西,也不能不顾许念安的感受,只能另外再找个地方安顿苏西。 “换了地方,她该找你,还是会找你的。”里就是这样,只要苏西还能联系上他,就会找各种理由联系他,他根本躲不掉。 “她哥哥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临终前,把她托付给我,我不能不管她。”顾经年有些为难道。 “你想管她也可以,但不能亲自管。这样吧,我来帮你管她,以后她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找你帮忙,你就来找我,我替你去帮她处理。”许念安说。 “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顾经年不想她辛苦。 “不会,我空闲的时间比你多,处理起来,也比你方便。”她目前还没有进医院实习,日子过得挺清闲的,有的是时间帮苏西处理事情。 “那就辛苦你了。”顾经年说。 “知道我辛苦,就自觉地和其他女同志保持距离,我不喜欢你和其他女同志走得太近,不管她们有没有对你抱有遐想。公平起见,我也会和其他男同志保持距离,不管你在不在意。”许念安道。 “好。”顾经年也挺在意她和其他男同志走得太近的。 说完这件事,顾经年才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会落水?” 许念安没跟他说实话,把昨天忽悠许老爷子那段说辞跟他复述一遍。 原以为他多半也不会信,没想到他居然信了。 由此可见,爱情不仅使人盲目,还使人智障。 顾经年信的其实不是她的说辞,是她的为人,他觉得她真要编,也不会编这种一听就很假的事情来骗他。 所以,当陆起吃饱过来的时候,他就用一种充满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陆起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是不是和你瞎说什么了?你别听她乱说!她昨天跳湖,脑子进水了,说出来的话听不得。” 他以为许念安跟顾经年说了这两天跟他说的那些胡言乱语,担心顾经年误会,不惜冒着惹怒许念安的风险,也要狡辩……呸!辩解。 但他的话听在信了许念安的邪的顾经年耳朵里,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安安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会跳湖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有你这么当哥哥吗?” 陆起:“???” 这剧情和他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说你昨天不小心掉进湖里了,她看到后,奋不顾身地跳进湖里去救你,结果你非但不领情,还怪她为了你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顾经年如是道。 这不是陆起第一次听许念安这套离谱的说辞,但却比第一次听更无语,因为第一次听没人信,第二次听居然有人信。 这人怕不是个智障吧! “你信她?” “当然。”顾经年不假思索道。 他是许念安的对象,不信许念安,信谁?信他吗?他虽然也是个可信的人,但在他和许念安发生争执的情况下,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站在许念安那一边。 陆起很想问他,他的脑子是不是也进水了,这种话,他都信,但又觉得这样问的话,除了火上浇油,没有任何意义,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改问许念安:“你是不是把你的病传染给他了?” “什么病?”顾经年问完,不等他回答,马上又问许念安:“你生病了吗?什么病?” “昨天落水受了凉,昨晚有点发烧,现在已经好了,你别担心。”许念安说。 顾经年听完,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跟个没事人似的,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然后,用更加谴责的目光看着陆起。 陆起:“……” 陆起觉得他就不该过来。 “他真的没被你传染吗?” “安安都好了,怎么会传染给我,你别乱说。”顾经年道。 “他想说的其实是你脑子是不是也烧坏了?”许念安替陆起翻译。 顾经年听她这话,先是怔了一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道:“他不仅说你脑子进水了,还说你脑子烧坏了?” “对。”许念安点头。 见她点头,顾经年马上对陆起怒目而视,道:“陆起,你不要太过分了。” 陆起不想说话了,他想静静。 “你们聊,我还有事。”说完,不等顾经年和许念安反应,他直接转身走人。 顾经年见他就这么走了,也没有叫住他,而是问许念安:“你和陆起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没有,他可能还在气我昨天不顾自己的安危跳下湖去救他,回来后,还不顾自己的身体和他赌气,不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许念安胡诌道。 “不顾自己的身体和他赌气确实是你的不对。”前一点就算了,虽然他也不太赞同她这么冷的天往湖里跳,但她担心陆起,也情有可原,后一点他绝对不支持的。 “以后不会了。”许念安犹豫了下,到底没有跟他说实话,因为实话她不知道怎么说,但她又担心他因此和陆起生了间隙,只能又补充道:“你也别怪陆起,他只是担心我。” “我没怪他,只是有点生气。”换作他是陆起,他也不会支持她那么做的,“你下水救他的行为固然不对,但那也是关心则乱,他不领情,可以责备你的行为,但不能骂你脑子进水了,更不能在你因为他发烧后,又骂你脑子烧坏了。” “这倒是,他骂我确实是他的不对,不过,我已经骂回去了,你别跟他计较,他那人就是嘴巴毒,没什么坏心。”许念安说。 “我知道。”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顾经年还是挺了解陆起的。 说完正事,两人就闲聊,聊她的实习的事情,还有他们部队的事情,反正挺琐碎的。 聊得越多,许念安越觉得他不像陆渐行。 虽然他本来就不是陆渐行,不像陆渐行很正常,但这不是她只要一看到他这张陆渐行年轻时的脸,就没办法彻底将他和陆渐行分清楚嘛!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了大概两个小时才结束。 结束后,许念安就去厨房准备今天晚上的晚餐。 顾经年也去了厨房,给她打下手……更准确地说,是添乱,因为他对厨房的事情一窍不通,连让他帮忙洗个菜,他都能把菜洗得稀碎。 最后是陆起给她打的下手。 陆起本来不想掺和的,他就是来打个酱油,看看许念安今天晚上要做什么好吃的,结果就被顾经年抓去当壮丁了。 顾经年自己帮不上许念安的忙,柳婶又提前回家了,就想让他帮一下许念安,这样许念安可以轻松点。 陆起对厨房的事情也不是很熟悉,但他上手挺快的,这点倒是和上个世界的陆渐行挺像。 陆渐行刚开始对厨房的事情也不是很熟悉,后来他们开始做生意,他给她打过一次下手就上手了,不可谓不快。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事,今晚凌晨也不更,明天白天,或者晚上更。 84、九十年代大小姐(八) 想到陆渐行, 许念安忍不住看了眼顾经年那张陆渐行年轻时的脸,心想,要是顾经年的脸配上陆起的人设, 她没准会觉得对方是陆渐行的转世。 可惜虚拟世界里的人物是不可能有转世的。 顾经年长得再像陆渐行,也不可能是陆渐行的转世,同样的, 陆起的人设再像陆渐行, 也不可能是陆渐行的转世。 早知道上个世界就不跟陆渐行走心,搞得现在看谁都像陆渐行,看谁都不是陆渐行。 想到这一点,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在她身旁给她打下手的陆起, 听她突然叹气,随口问道:“怎么突然唉声叹气起来,是这菜不合你心意吗?” “不是,我在想事情。”许念安说。 “哦。”陆起怕她又在想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没有追问。 “你敢不敢再敷衍一点?”许念安虽然也没想跟他说她在想什么, 但他连问都不问,就敷衍地应了声,莫名让她有点不爽。 陆起见她横眉竖眼的,只能补充道:“做菜的时候专心点, 别胡思乱想。” “想什么?”顾经年的好奇心虽然不重, 但也分事情, 关于许念安的, 他都充满好奇。 “别问,她这两天脑子出了点问题,经常胡言乱语。”陆起抢在许念安回答之前回道。 顾经年听他又攻击许念安的脑子,有些不悦道:“安安是担心你, 才会往湖里跳的,你不领情就算了,再这么说她,我真的生气了。” 陆起张了张口,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说。 “我的错,我道歉,对不起。”明明知道你被骗得团团转,还不跟你说实话。 顾经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听他跟他道歉,便道:“你应该跟安安道歉,而不是跟我道歉。” 陆起无奈,只能转头又跟许念安道了一声歉,非常没诚意的那种,连对不起都没说,就干巴巴地说了声抱歉。 许念安听了,倒没有为难他,很爽快地说了声没事。 转眼晚饭就做好了。 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味道都不错。 就是她为了迎合顾经年的口味,没有做辣菜,让昨天刚爱上吃辣菜的陆起吃起来有些不得劲。 见他今晚吃的明显比昨晚少,胃口也不是很好的样子,许念安便问道:“怎么,我今晚做的饭菜不合你口味?” “没有,我中午吃多了,晚上就不是很饿。”陆起道。 许念安想到他中午吃完午饭后,又干了一碗米饭和一盘鱼香肉丝下去,晚上不是很饿倒也不奇怪,就没有再多想。 吃过晚饭,顾经年就离开了。 他就请了一下午的假,明天早上还要早起操练,今晚就得回部队去了。 他走后,许念安无事可做,就像昨晚一样陪许老爷子看了会儿电视,再回房间休息。 半夜的时候,陆起起床去了许念安的房间一趟,看她有没有再发烧,确定她没再发烧,他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睡得跟死猪似的许念安对此一无所知,被允许这个世界全程挂机的瓜皮也没有告知。 之后的几天,日子过得挺安逸,也挺无趣的。 顾经年人在部队里,她想见他一面都难,更别说培养感情了。 陆起虽然在她身边,但始终跟她保持距离。 她自己则是犹犹豫豫,始终没办法下定决心,选择顾经年,还是陆起,只能干耗着。 耗了几天,她就有点没耐心了,想离开这个世界回天界去重新选择一个世界。 就在她想着要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好的时候,在部队里的顾经年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说他托人给苏西找了新的住处,问她这会儿有没有时间送苏西过去。 许念安这会儿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再加上这活儿本来就是她自己揽的,没有拒绝的道理,就爽快地应下了。 挂了电话,她就叫上陆起一起去了顾家。 不叫上陆起不行,瓜皮那个坑货,不知道在忙着吃什么惊天巨瓜,这个世界几乎全程挂机,她没有外挂,只能叫上陆起以防万一。 到了顾家见到苏西后,许念安就把顾经年给她找了新住处的事情跟她说了。 苏西不信,说顾经年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情。 她不肯跟许念安走,许念安又不能强行带走她,只能让她自己给顾经年打个电话问顾经年。 她让苏西给顾经年打电话,苏西就知道这件事情没跑了,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顾经年能心软。 顾经年的心确实没多硬,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把她带到城里来,但他的心也没多软,在他心爱之人明确表示她不想他和其他女同志走得太近的情况下,哪怕苏西再不想离开顾家,他也会送她离开。 本来把她带到顾家来,也只是权宜之计,迟早要把她送走的。 毕竟他和许老爷子,和陆渐行的情况都不同,他和苏西年龄相仿,需要避嫌,没办法把她孙女养,他还有对象,需要和其他女同志保持距离,没办法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所以,送走她是必然的。 就算许念安不要求他送走苏西,他也没打算留苏西在他家里长住。 苏西刚开始只是装可怜卖惨,但顾经年铁了心要送走她,她装可怜卖惨也没用,最后只能搬出死去的苏东来。 苏东对顾经年有救命之恩,顾经年也答应他,要替他照顾好他妹妹,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苏西照顾得挺好的了,供她吃,供她穿,住处也给她找好了,她赖在他家不走是闹哪样? 总不能真像许念安说的那样,看上他了吧? 可他已经有对象了,并且他还很爱他的对象,这些她是知道的。如此,她还喜欢他,这不是在膈应他和他的对象吗? 苏东对他是有救命之恩,但这并不代表他要为了他的救命之恩搭上自己的幸福。 说句难听点的,当时那种情况,就算苏东不救他,他也未必会死,但如果苏东救了他,他就要因此失去许念安的话,他宁愿死在战场上。 意识到苏西可能真对他抱有那种心思后,他的态度更加强硬,哪怕苏西搬出死去的苏东来也没用。 苏西见他态度这么强硬,犹豫了下,到底没说出她要回老家这种话来威胁他,怕他听了后,真的把她送回老家去。 留在城里,哪怕不住在顾家,她想见他一面也不难,但如果她回了老家,山高水远的,她想见他一面,不说比登天还难,也不容易。 她已经不奢望能和他在一起了,就想多见他几面,多留下些和他有关的回忆,决计不能回老家去,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回到那个充满恶意的地方。 所以,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收拾东西跟许念安他们一起离开了顾家。 顾经年托人给她找的住处距离大院有点远,需要开车过去。 陆起没有开车过来,懒得再回许家去开车,就让顾家的司机送他们过去。 原本他打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但许念安不想和苏西坐在一起,更不想让陆起和他坐在一起,就让苏西去做副驾驶的位置。 苏西这会儿心情正低落,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的,许念安让她去坐副驾驶,她就去坐副驾驶。 车子出发后,许念安觉得有点无聊,就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 呆了大概五分钟,她就两眼一闭,往旁边的陆起身上一倒,睡得跟死猪似的。 陆起和她点给出了几天,对她随时随地都能秒睡的技能已经见怪不怪,抬手把她靠在他肩上的脑袋推开。 过了大概五秒左右,许念安的脑袋就又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只能再抬手推开。 就这样重复几次后,他就放弃挣扎了,任由许念安靠着。 许念安就这样靠着他的肩膀睡了一路。 苏西刚开始沉溺要离开顾家的悲伤中,并没有留意到后桌的情况,等她调整好心情的时候,路程已经过半。 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的许念安,见她靠在陆起的肩膀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这一看,就对上了陆起的眼睛。 那是一双深如寒潭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蛰伏在黑夜里的猛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随时可能冲上来将她撕碎。 只一眼,她便迅速回过头去,不敢再跟他对视,身体甚至因为恐惧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着颤。 对此一无所知的许念安继续睡得跟只死猪似的,直到抵达目的地,才被陆起晃醒。 看了眼周围陌生的一切,发现自己在车上,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就问身旁的陆起这是哪。 “顾经年给苏同志找的新住处。”陆起说。 听他这话,许念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车上。 见车已经停了,她没再说什么,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下车后,又走了一段路,才到顾经年给苏西找的新住处。 环境和顾家比,肯定是比不了的,但跟苏西老家比,那可好太多了。 苏西对她的新住处各个方面都挺满意的,除了离顾家太远,不能时不时去一趟这一点外。 但转念一想,顾经年人在部队里,就算她天天去顾家,也不见得能见上他一面,距离远不远,好像影响也不是很大。 不知道顾经年下次休息是什么时候,她有点想他了,想找个借口去顾家见他,或者,让他来这里见她。 85、九十年代大小姐(九) 许念安虽然不会读心术, 但看到苏西那一脸娇羞的模样,还是一下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顿时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你先四处看一下, 哪里有问题跟我说, 我帮你一并解决。” 她的声音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苏西的头上, 让她一下从头凉到了脚, 原本因为想到顾经年那点燥热感也一扫而空, 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过了半晌,她才有勇气看向许念安, 应了声好。 然后,逃也似地离开。 许念安没有跟上去, 站在原地用只有她和陆起听得见的声音问陆起:“你看得出来她喜欢顾经年吗?” “看得出来。”陆起如是说。 说完, 不等许念安回话, 又道:“不过,她在顾经年面前挺收敛的。” “你说这话是怕我误会顾经年?”许念安问道。 “不是, 我只是实话实说。”陆起道。 “我相信顾经年是真的看不出来她喜欢他,因为他的眼里只有我, 我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对象被人惦记。”许念安说。 “顾经年的条件被人惦记很正常,从小到大惦记他的人还少吗?惦记你的人也挺多的。”他们两个人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 惦记的人有不少, 真要比较起来, 惦记她的人可比惦记顾经年的人多得多。 “那些人里有你吗?”许念安问他。 “什么?”陆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惦记我的那些人里有你吗?”许念安挑明道。 “没有。”陆起反应过来后, 几乎想也没想地否定了。 许念安相不相信他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这急着和她撇清关系的态度让她很不爽,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摸着你的良心说, 不然,我不信。” 陆起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面无表情地重复道:“没有。” “你居然有良心。”许念安一脸惊奇道。 陆起:“???” 他有良心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我看起来像没有良心的人吗?” “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我看谁都像没有良心。”他们天界早就没谁讲良心了,导致她以为良心这种东西已经不存在了,所以,见他摸着自己的良心才会大惊小怪。 “那确实是你的问题。”做人怎么可能没有良心呢! “我能摸摸你的良心吗?”许念安问。 “不能。”陆起想到她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果断拒绝。 “不给摸就是骗我,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有良心这种东西。”她就知道良心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 “我在你看来就那么像没有良心的人吗?”别人这么说他也就算了,他对她明明挺讲良心的,她居然还怀疑……不对,不是怀疑,她这已经是笃定了,气死他了,这个小没良心的。 “都跟你说,我看谁都像没有良心,你又不给我摸,让我怎么相信你有良心。”许念安道。 “摸,看我有没有良心。”陆起说这话,完全是被她气狠了,一时冲动,说完,他就后悔了。 刚想收回,许念安已经朝他的胸口伸出了充满罪恶的小手,把他紧张得,心跳都快了不少。 许念安感受到他的心跳后,便道:“你的心跳好快,是心虚,还是紧张?” “紧张。”说着,他还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许念安的触碰。 “紧张你躲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心虚。”许念安往前逼近了一步,又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发现他的心跳比刚才更快了,她便又道:“你的心跳已经出卖了你。” 陆起心跳加速真的是因为紧张,躲也是,但看许念安的样子,很明显不相信他的话,他再解释也没用,刚想破罐子破摔说自己没有良心的时候,去四处看看的苏西回来了。 苏西一回来就看见许念安把手放在陆起的胸口上,吓得尖叫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许念安是背对着她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冷不防听到她的尖叫声,被吓了一跳,转身望去,见她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和陆起,忍不住蹙眉道:“你鬼叫什么?” “你们……”苏西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看着她“你们”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念安等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道:“我们什么?” “你怎么可以……”苏西还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话说一半,又停住了。 许念安本来就有些不耐烦,见她又是这副模样,差点就炸毛了。 好在陆起及时把苏西难以启齿的话说出来。 “她想说的应该是,你怎么可以把手放在我的胸口上。” “我把手放在你的胸口上有什么问题吗?”她不就是好奇想摸一下他的良心,有什么问题? “可能她比较保守。”陆起说。 “意思就是,我比较孟浪。”许念安冷眼看他。 陆起被她这么一看,立马改口道:“也可能她比较大惊小怪。”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非要内涵她。 “我的错。”陆起道。 他认错后,许念安也没再揪着他不放,将目光重新落在苏西身上,道:“做人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一点小事就鬼叫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被你捉奸在床呢!” 苏西:“……” 苏西觉得他们俩刚才那样,距离被她捉奸在床,也就差一张床了,但她不敢说,惹不起她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她还没从陆起在车上看她的那一眼的阴影里走出来。 “抱歉,我以为你们……” “以为我们什么?以为我们背着顾经年行不轨之事?”许念安冷冷道。 心里的想法就这么被她戳破,苏西反倒成了那个做了亏心事的人,有些不自在。 “我没有这么以为。” “没有最好,你的那点小心思,顾经年看不出来,我可看得明明白白,你自己心里也门清着。”许念安敞开地说。 苏西张了张口,想要狡辩,但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许念安就又道:“顾经年不在这里,你不用狡辩,我反正是不会信的,你狡辩也没用。” “我没想狡辩。”苏西说。 “没想狡辩,就是想承认。承认了也好,那我也直白地告诉你,就算我将来没有和顾经年走到一起,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别再膈应人了。”许念安只要一想到原士和顾经年因为她最后落了一个那样的结局,心里就膈应得不行。 哪怕她最终选择了陆起,没有选顾经年,也不希望顾经年和她在一起,她不配。 “我真的不喜欢顾大哥,你误会了。”苏西惨白着脸狡辩道。 许念安没有再接她的话茬,只是冷笑了一声,讽刺意味十足。 苏西大约是心虚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周围一时之间静得有些诡异。 最后,是陆起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他问苏西,有没有觉得这住处哪里有问题,有就说,没有,他们就回去了。 “没有,没有问题。”苏西这话说得有点急,像是恨不得马上送走他们一般。 许念安和陆起也没想在这里久留,一听她说没有问题,两人便告辞离开了。 回到许家后,许念安给顾经年去了一个电话,说她已经把苏西安顿好了,还说苏西之后要是遇到什么问题找他帮忙,他还可以再找她。 顾经年已经隐约察觉到了苏西对他的心思,几乎毫不犹豫地说好。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体己的话,就结束了这一通电话。 处理完苏西的事情,许念安就把要离开这个世界回天界去重新选择一个世界的事情忘了。 又过了几天安逸又无趣的日子后,她才想起来要离开这个世界。 在她又开始想着要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好的时候,在部队里的顾经年又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说苏西有事找他帮忙,什么事她没说,就让他去她的住处一趟,问她有没有时间替他去一趟。 许念安不是很想去见苏西,但更不想顾经年去见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应下了。 应下后,她就让陆起开车送她过去。 苏西给顾经年打完电话,就开始期待他的到来。 期待了一上午,终于有人来了,但来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顾经年,是她到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的陆起和许念安。 打开门看到陆起和许念安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住了,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怎么是你们,好在最终忍了下来。 过了片刻,她才尴尬又不失礼貌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吗?”许念安不答反问。 “我没有让你们过来。”她躲他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他们过来。 “哦,忘了你让的是顾经年过来。不过,他没时间过来,让我替他过来。”许念安说完这话,很快又道:“说吧,你有什么事需要顾经年帮忙,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我不能的话,还有陆起。” “别带上我。”陆起可不是什么人的忙都肯帮。 “不带上你,谁给我撑场面。”她一个人势单力薄,万一苏西碰瓷怎么办,得带个伴,必要的时候可以当人证。 “你还需要撑场面?”他怎么看苏西都更像是弱势的那一方。 “当然,不能因为我各方面能力都很强,你就不拿我当女孩子看。要知道像我这样的女孩子才最容易吃亏,因为大多数的人都觉得我无坚不摧,受欺负的肯定是弱势的那一方。”许念安说。 86、九十年代大小姐(十) “你说得对。”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她说的是事实。因为上一秒,他还觉得苏西更像弱势的那一方,真要受欺负也是苏西受欺负。 “对就乖乖给我撑场面。”许念安说。 “好。”陆起点头。 他点头了, 许念安便没有再咬着他不放, 将目光重新落在苏西身上,道:“所以, 你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 苏西没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忙, 她需要的是顾经年, 但顾经年没来,她只能硬着头皮把原先准备说给顾经年听的不情之请说给他们听。 “我不想一直靠着顾大哥接济, 想自力更生,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就想拜托顾大哥, 看他能不能帮我找一份工作。” “这种事情你直接在电话里跟顾经年说一声不就行了, 为什么还要他过来一趟,你是不知道他人在部队, 轻易不能离开,还是只是为了让他来见你, 找了个借口?”许念安问道。 她问得这么直白,苏西都被她整不会了, 半晌, 才吭吭哧哧道:“我觉得这件事太麻烦顾大哥了, 不好意思在电话里说。” 许念安听了她这明显是临时编造的理由后, 都被气乐了。 “所以, 你就好意思让他百忙之中抽空来一趟你这里,你再说给他听?” 苏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她没办法回。 “对不起。”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 是……”原主。 她不是原主,已经被她这一波骚操作整得快窒息了,可想而知,原主在面对她的一系列骚操作的时候有多膈应。 也难怪她最后会毅然决然地选择放下她和顾经年的感情上战场。 换作她是原主,上战场是不可能的,她就是来度个假,没那么伟大,顶多放弃顾经年,选择和陆起HE。 “是顾大哥吗?”苏西等不到她的下文,只能自己猜。 “是他,但不只是他。”她对不起的何止原主和顾经年,还有死去的苏东,“你最对不起的其实是你哥,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你哥用命换来的,别再作践自己,也别再膈应别人,好好珍惜你哥用命给你换来的新生活。” 想到死去的苏东,又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苏西心里难免感到羞愧,但也只是羞愧,如果她能因为许念安的一席话就幡然醒悟的话,结局也不会一生未嫁,守着对顾经年的那份喜欢,孤独终老。 许念安也没指望她能因为她的一席话就幡然醒悟,她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跟她说了,她能不能听进去是她的事情。 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又知道了苏西让顾经年来她的住处的目的,许念安和陆起并没有在她的住处久留,说了会帮她找工作后,就离开了。 这个年代只要肯干,想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并不难,许念安都不用找顾经年,直接帮她在她住的地方附近找了一份。 有了工作,苏西安分了一段时间。 但也只是一段时间,不找顾经年是不可能的。 一段时间后,她就又找理由给顾经年打电话,让顾经年来见她。 顾经年人在部队里,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连见许念安的时间都少之又少,自然不可能来见她,但又不能不管她,只能再麻烦许念安过来一趟。 所以,苏西又一次满怀期待的打开门看到许念安和陆起。 别问她看到许念安和陆起是什么感觉,问就是绝望。 这样的绝望,她之后又经历了两次。 一次两次这样,她还可以欺骗自己,顾经年不亲自来,是因为他忙,但次次都是这样,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只能面对现实。 顾经年可能已经知道她对他抱有怎样的心思,不想再见她,或者,许念安不想让顾经年再见她。 总之,她以后想再见顾经年一面,可能非常难,也可能再也见不到顾经年了。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也让她安分了好一阵。 当然,只是安分,不是放弃。 她还是喜欢顾经年,但顾经年不来见她,她只能以退为进,先安分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再联系他。 她安分下来后,许念安的日子就又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在这段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她想了很多种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但哪一种都没有成功,有的甚至都没有实施过,因为她没有外挂,怕这怕那,总觉得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离不开这个世界,她就只能在顾经年和陆起之间选择一个,不然,余下的十年时间太无聊了。 认真考虑了几天后,她最终决定选择顾经年。 之所以选择顾经年,不是因为相比于陆起,她更想选择顾经年,是因为陆起不让她选择他。 这些日子里,她暗示过,也明示过,但都被陆起拒绝了,她只能选择顾经年。 选择顾经年后,她没有继续再在家过悠闲的生活,去了顾经年所在的部队里的军医院实习。 在医院实习的日子,每天都挺忙的,好在瓜皮那个坑货挂机归挂机,该给她开的外挂都给她开了,没有让她面临到了医院什么都不会的窘境。 顾经年每天比她还忙,所以,两人虽然同在一个部队里,但每天能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不过,也总好过几天都见不上一面。 原以为有了相处的时间,两人的关系就会突飞猛进,然而,并没有。 几天时间过去了,许念安连顾经年的手都没摸到。 这进度不可谓不慢。 但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着急,有种过一天是一天的感觉,不像其他世界,恨不得马上持证上男人。 顾经年也不着急,或者说,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对于他来说,每天都能见到许念安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更进一步,他当然也想,但是不着急,因为他和许念安的年龄都还小,可以慢慢来。 他们俩一个不着急,一个打算慢慢来,感情能有进展才怪。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周周末,许念安有两天假期,打算回大院看许老爷子。 顾经年刚好没什么事就和她一起回大院。 两人到了大院后,顾经年没有马上回顾家,而是先送许念安回许家。 去许家的路上,他很自然的牵起许念安的手。 这是许念安第一次和他牵手。 他的手很大,也很暖,但却给不了许念安安全感,被他牵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特别是看到陆起后,那没由来的心虚,让她莫名有种出轨被老公抓的错觉,别提有多不自在了。 好在进了屋,顾经年就松开牵着她的手,说要回趟顾家,晚点再过来。 目送他离开后,许念安才将目光落在陆起身上,问道:“爷爷呢?” “出去泡茶了。”陆起先回答她的问题,后又问道:“需要我去叫他回来吗?” “不用了,等到了饭店他就自己回来了,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有点累,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许念安说。 “行,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让柳婶给你做。”陆起问。 “没什么想吃的,随便吧!”说完,她便上楼睡觉去。 睡着后,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准备嫁给顾经年,结果顾经年没来迎娶她,来的是陆渐行。 陆渐行一见到她,就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他尸骨未寒,她就给自己找了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替身。 而她,居然心虚了。 刚想狡辩,她就被人晃醒了。 睁开眼看到陆起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她莫名有种看到陆渐行的感觉,于是,她鬼使神差地问陆起:“你认识陆渐行吗?” “不认识。”陆起摇头。 “那陆临川和陆尧之呢?”许念安又问。 “也不认识。他们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陆起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但我总觉得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许念安说。 “就因为我们都姓陆?”这是陆起能想到的,他和她说的那三个人名唯一相同的地方。 “对哦!你们都姓陆。你们怎么会都姓陆?”她总共就穿了四个世界,结果四个世界要HE的糙汉子都姓陆,这也太巧了吧! “我们都姓陆很奇怪吗?”陆起一脸疑惑道。 “何止奇怪,简直就是个阴谋。”她突然想到跟着顾白穿了几个世界的陆青行,他穿书后,好像也都是姓陆。 那么,有没有可能,也有一个姓陆的神或灵跟着她一起穿书? 如果有的话,这个神或灵会是谁? 他们天界姓陆的神或灵实在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和她最熟的当属陆青行了,但陆青行是顾白的,不可能跟着她一起穿书,所以,会是谁? 思考无果,她决定先验证一件事情。 “把你的手伸过来一下。” 陆起闻言,也没问她要做什么,直接把自己的手伸到她跟前。 许念安先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手上和他掌心相贴,再穿过他的手指缝扣住他的手,最后用另一只手把他伸直的手指掰弯和她十指相扣。 被她紧紧扣住的这只手,掌心带着粗糙的老茧,一点也不温暖,甚至微微泛着凉意,但却让她很有安全感,仿佛只要有这只手的主人在,她便可以永远安稳,包括她所守护的一切。 没错,这是她男人的手。 她牵着他走过了三个世界,绝对不会认错。 还没等她好好感受一下这熟悉的触感,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的陆起,已经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87、九十年代大小姐(十一) 手里突然空了, 许念安非但没觉得失落,还有种莫名的欣慰,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 没错, 是她家男人的狗德行。 他们一起走过的三个世界里,也就陆尧之没有这么扭捏, 其他的, 无论是第一个世界里的陆临川, 还是第三个世界里的陆渐行,都各种扭捏, 一点也不爷们,全靠她主动。 “你知不知道, 你差一点就失去我了。” 如果不是顾经年长着一张陆渐行年轻时的脸, 让她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想起陆渐行, 没办法对他生出情愫的话,那她可能真的和他HE了。 届时, 有他哭的。 “什么意思?”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的陆起,听了她这话后, 一头的雾水。 “意思就是,我不想和顾经年在一起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许念安说道。 “不, 你不想。”陆起赶忙制止了她这个丧心病狂地想法。 “我想, 我不喜欢顾经年, 我喜欢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许念安一脸认真道。 陆起见她不像说假,心里一阵慌乱,面上还要强装镇定, 反驳道:“你怎么可能不喜欢顾经年,你从小就喜欢他。” “从小就喜欢他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是他喜欢的人。”许念安解释。 陆起听了她的解释,还不如不听,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这些字连在一起,他完全听不懂。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我没睡糊涂,我很清醒,我说的都是实话。”许念安道。 陆起很想相信她,但她说的,他都没听懂,怎么相信她。 “你说从小就喜欢顾经年的人不是你,那是谁?” “是原主。”许念安如是道。 “原主是谁?”陆起又问。 “原主就是……或许,你有没有听说过借尸还魂?”她本来想把自己穿书的事情告诉他的,又担心他连穿书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换了一种说法。 陆起有听说过借尸还魂,但不太相信现实中有这样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安安?” “我是安安,但不是从小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安安。我也叫许念安,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和你HE。”许念安如实道。 “HE是什么意思?”陆起问。 “就是和你有个幸福结局,你可以直接理解为和你在一起,我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和你在一起。”许念安说。 “你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陆起又问。 “和顾经年说分手之后。”许念安回道。 “就是你无缘无故跳湖那天?”她好像就是从那时起,行为举止变得不像他认识的许念安。 许念安点头。 “你当时为什么要跳湖?”陆起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她这一举动。 “这个说来有点话长,我长话短说吧!大概就是这个世界太难了,我想淹死自己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再重新选择一个世界。”许念安简单概括道。 “你还可以去别的世界?”陆起感觉她越说越离谱。 “可以,来这个世界之前,我已经去过三个世界了,每个世界都和你在一起。这个世界因为顾经年长着一张你在上个世界时的脸,我差点就错过你了,好在你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才意识到前几个世界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是你。”许念安道。 “为什么是我?”陆起有点不理解。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但你现在没有你穿书之前的记忆,没办法回答我。”她来这个世界是来度假的,是合法的,可以带着自己的记忆过来,但他不一样,他是偷偷跟着她来这个世界的,属于偷渡,是不合法的,不可以带着自己的记忆过来。 “穿书又是什么?”陆起突然有点信了她的邪,因为她说的很多东西,他都闻所未闻,但又不像是为了忽悠他现编的。 “穿书就是穿进书里,成为书里的某个角色。我穿成了书里的许念安,你穿成了书里的陆起。我是通过合法渠道穿书的,所以,我有我穿书之前的记忆,但你不是,你是偷偷跟着我穿书的,属于偷渡,是不合法的,所以,你没有你穿书之前的记忆。”许念安解释道。 “你刚不还说你是借尸还魂吗?”怎么又说自己是穿书,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我刚只是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借尸还魂,没说我是借尸还魂,我说借尸还魂是怕你不懂什么是穿书,我又跟你解释不清就说个差不多的。”早知道到头来还是要跟他解释何为穿书,她一开始就直接说穿书。 这个解释,陆起还是将信将疑,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又问道:“那我为什么要偷偷跟着你穿书?” “这个问题和上面那个问题一样,得问你自己,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偷偷跟着我穿书。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不是她自恋,她穿书是为了和糙汉子HE,他偷偷跟着她穿书,还穿成她要HE的糙汉子,不是喜欢她,是什么? 陆起原本对她的话还是有一点信的,因为他觉得能编出他不小心掉湖里,她不顾自己的安危跳下湖去救他这种一听就是假的的故事的人,编不出这种可以以假乱真的故事的来,直到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 她最后那句话一出,他就不信了。 他觉得她前面说得那么多,都只是在为最后这句话做铺垫。 什么穿书,根本就是骗人的。 “说完了吗?说完就起床下楼吃饭。不然,爷爷该等急了。” “你不相信我?”许念安蹙眉。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喜欢你,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喜欢你。”她是属于顾经年的,是他不能觊觎的存在。 “因为顾经年吗?”许念安问他。 “不是,有没有他,我都不喜欢你,我只把你当妹妹。”陆起不想给她希望,就没有说实话。 “你上个世界还把我当侄女呢!最后还不是巴巴地和我在一起。我们都一起走过三个世界了,我还不了解你。”许念安白了他一眼。 陆起:“……” 陆起有点方,因为她觉得她说得跟真的一样。 “你就编吧!我反正不会信。” “你爱信不信。”许念安不甚在意地回了句,旋即又道:“等我和顾经年分完手,再来收拾你。” “你认真的?”如果让顾经年知道,她是因为他才跟他分手,那他不得跟他拼命,不行,他得阻止,“我不管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唬我,顾经年那么爱你,你不能辜负他。” “他爱的不是我,是原主。就好像我爱的不是他,是他那张跟上个世界的你一样的脸一样。我们俩真要在一起的话,就是把对方当成自己爱人的替身。区别只在于,我是有意识地把他当成上个世界的你的替身,他是无意识地把我当成原主的替身。” 她既然已经知道陆起的身体里住的才是陪她走过三个世界的神或灵的灵魂,自然不可能因为顾经年长着一张陆渐行年轻时的脸就和他在一起。 她喜欢的是陆渐行的灵魂,又不是他的脸,不管他是长成陆临川那样,还是陆尧之那样,或者,陆起这样,她都喜欢他。 “他不可能和你分手的。”顾经年那么爱她,绝对不会因为她编了个可以以假乱真的故事就和她分手的。 “他是不可能和我分手,但现在不是他要和我分手,是我要和他分手,可不可能就不是他说的算,是我说的算。”许念安说。 “他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和他分手。”她和顾经年那么多年的感情没有她想的那么好断,而且,他也不希望他们俩那么多年的感情因为他断了,更怕她将来会后悔。 “说了多少次了,他爱的不是我,是原主。”许念安再次强调,强调完,也不等陆起说话,很快又道:“你只要乖乖等我恢复单身追你就行,其他事情你不用操心。” 陆起也不想操心,但作为间接拆散她和顾经年的第三者,不操心是不可能的。 “我这样和苏西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苏西是想拆散我和顾经年没拆散成,你是不想拆散我和顾经年却拆散了。”许念安说。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我比苏西更罪大恶极。”一定是他的错觉。 “只看结果的话,是的。不过,我不怪你,但顾经年应该会怪你,我会尽量说服他不怪你的。”许念安道。 陆起谢谢她……全家! 算了,还是只谢谢她,她全家是无辜的。 “你就不能好好跟顾经年在一起吗?” “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怎么好好在一起?”她不想成为原主的替身,顾经年应该也不想成为他的替身,所以,还是趁早散了。 陆起想说顾经年是爱你的,又觉得她多半还会说顾经年爱的是原主,至于她,她都想跟顾经年分手了,肯定不爱顾经年了,他说也没用。 “你就折腾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不会后悔,倒是你,我要真和顾经年HE,有你后悔的时候。”许念安反驳。 “我也不会后悔。”他从来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 “我管你会不会后悔,吃饭去。”许念安从床上起来,随便套了件外套,离开房间下楼去。 陆起见了,只能跟她一起下楼去。 吃完午饭后,许念安又回了房间,打算跟瓜皮好好算一下账。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在。” 瓜皮:“就是你想的那样。” 88、九十年代大小姐(十二) 许念安:“跟我一起穿书的是谁?” 瓜皮:“你希望是谁?” “我希望是谁就能是谁吗?”如果是的话, 那她当然希望是她的白月光。 瓜皮:“不能。” “那你问个屁。”许念安就知道没有这种好事。 瓜皮:“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会在意他是谁。你在意他是谁,说明你不是真的爱他。” 好像有点道理。 “所以, 他到底是谁?” 瓜皮:“他具体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 等你真的爱上他的时候, 自然知道他是谁。” “我要是一直都爱不上他呢?”她心里可是有白月光的。 瓜皮:“那你可能要多穿几本书。” “我不想穿书了。”能在现实生活中HE, 她为什么要在里HE。 瓜皮:“那就快点爱上他。” “现在不是我不爱他,是他不爱我。”陆起不久前才跟她再三强调, 他不喜欢她。 瓜皮:“他不爱你是装的,你不爱他是真的。” “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还在那跟她装, 他们都相处了几个世界了, 她还不了解他。 瓜皮:“所以, 你快爱上他吧!这样你就可以知道他是谁了。等你知道他是谁,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你直接告诉我, 他是谁,不是更快一点。”非要她爱上他。 瓜皮:“我要是能告诉你, 早就告诉你了,何必跟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瓜皮:“因为这是天道爸爸给你们考验, 只有你们通过考验了, 我们天界的哔—才能哔—” “你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居然被哔—掉了。”她说脏爆粗的时候都没有被哔—掉。 瓜皮:“说了不能说的事情就会被哔—掉。所以, 不是我不告诉你, 跟你一起穿书的是谁, 是我就算说了,也会被哔—掉。” “你说说看。”许念安不是很信。 瓜皮:“陆哔—” “果然是姓陆的。”这一点许念安之前已经猜到了,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她想知道的是,对方具体叫什么名字,但它不能说,她只能自己猜,“对方的名字是几个字的?” 瓜皮:“哔—” “几个字都不能说?你不会是在唬我的吧?”这种事情它还真做得出来。 瓜皮:“我是那种灵吗?” “是。”许念安毫不犹豫道。 瓜皮:“挂机中,有事请留言。” “最后问你个问题,他是陆战吗?”她还是希望对方是陆战。 瓜皮:“哔——” “滚吧!”什么都不能说,要它何用。 瓜皮:“你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瞎猜,还不如早点爱上他。等你爱上他了,自然知道他是谁。” “我也想早点爱上他。”但这种事情,不是她想就能,不然,她早在几万年前就移情别恋了,不会明知道她和她的白月光没可能,还守了他几万年,最后只能来虚拟世界和糙汉子HE。 瓜皮:“你别光想,你得做,爱是做出来的。” “成,我做……做之前,先得跟顾经年分手,再把陆起追到手。”太难了,为什么跟她一起穿书那位不主动来攻略她,非要她去攻略他。 和瓜皮“吧啦”完,许念安并没有马上去和顾经年提分手,打算等顾经年晚点过来找她的时候再跟他提,现在她先睡个午觉。 一觉醒来,顾经年刚好过来找她。 她没直接在家里和顾经年提分手,而是把他带到了她刚穿书那天跳的那个湖旁边,方便他被甩之后跳湖……呸!方便她编故事。 到了湖边,她便对顾经年道:“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你可能不信,但却是事实。” “你说什么我都信。”顾经年说。 有他这句话,许念安还是不放心,但放不放心都得说。 于是,她就将她跟陆起说的那套说辞又跟他说了一遍,连带她跳湖的真正原因也跟他说了。 顾经年听完,沉默了很久,才问道:“那我的安安,她去了哪里?” “啊?”许念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过了半晌,才后知后觉道:“你相信我的话?” “你没有必要编这样的谎来骗我。”虽然她说的事情听起来很离奇,但也正因为离奇,他才信了。 如果她直接跟他说,她移情别恋喜欢上陆起,他反而不会信,因为他不相信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 “你都知道我没有必要编这样的谎来骗你,陆起居然不相信我,那个渣男!”许念安一脸嫌弃道。 “他不是不相信你,他是不敢信,怕你骗他,更怕你没骗他。”她骗他,他信了,他就成了觊觎自己好兄弟的对象的人,她没骗他,他信了,他就成了伤害自己好兄弟的人,无论是哪个,估计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选择不相信她。 “他确实是这样的性子,怕这怕那的,难怪明明是他喜欢我,却要我去攻略他。”等他来攻略她,她可能已经陨落了。 “你不喜欢他吗?”顾经年问。 “喜欢啊!但只是喜欢,不是爱。”她还没爱上他。 “你想和他在一起吗?我的意思是,永远和他在一起。”顾经年又问。 “想的吧?”许念安不是很肯定道。 “那你能接受永远不能和他在一起吗?”顾经年换了一种方式问。 “不能,我接受不了。”她已经有一个永远不能在一起的白月光了,不想再有一个永远不能在一起的朱砂痣。 为什么她的白月光和她的朱砂痣不能是同一个,这样她就圆满了。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能。 在她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虽然是她的白月光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多少也是一点希望。 抱着这一点希望,她是不是很快就能爱上对方?或者,直接把对方当成她的白月光,这样会不会更快?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爱上,到底是算爱上她的白月光,还是爱上对方? 突然想到瓜皮说的,如果她真的爱对方,就不会在意对方是谁,她在意对方是谁,说明她不是真的爱他。 太难了! 感觉自己就是个渣女。 既想要白月光,又想要朱砂痣。 放弃谁,她都心有不甘。 就像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既想要顾经年,又想要陆起一样。 当时,她也觉得放弃谁,她都心有不甘。 但现在她却能果断放弃顾经年,选择陆起。 由此可见,相比于陆渐行的皮囊,她更爱陆渐行的灵魂。 等到哪天她的白月光和他,她能果断选择他的时候,应该就是她爱上他的时候。 “既然你接受不了永远不和他在一起,那就试着去接受永远和他在一起。等你接受了,你会发现,能永远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多么希望他和他的安安能永远在一起,但他现在连他的安安去哪了都不知道。 “好。”她会尽快把自己的心腾干净,让他住进来的。 她应下后,顾经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你还没告诉我,我的安安,她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只能把里属于你和她的故事告诉你。”许念安说完这话,又把里属于他和原主的故事告诉他。 他听完后,只说了句:“我知道她去哪里了。” “哪里?”许念安问道。 “战场上。”顾经年回答。 “你想上战场?”许念安隐约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嗯,那里是我的归宿,也是我的安安在的地方,我要去陪着她。”就像她说的里的故事那样,一直陪着她,直到他的生命终止。 “你真的很爱她。”幸好她醒悟得早,不然,就成为他和他的姑娘爱情里的污点了。 “是啊,但那又能怎样。无论是在你说的里,还是现在,我都没能和她在一起。”他们明明相爱,却始终不能在一起。 许念安听他这话,挺想安慰他两句的,但又觉得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不如什么都不说。 她没安慰,顾经年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在湖边站了半晌。 半晌后,顾经年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我应该很快就会去战场了,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帮下忙。” “什么事情?”许念安问。 “我去了战场之后,应该很少会再回来,我想请你帮我照顾我爸妈,还有苏西。虽然我和安安没能走到一起,她有一定的责任,但我答应过她哥要照顾她,至少在我战死之前,不能不管她。”顾经年说。 许念安其实不怎么想管苏西,但他都答应苏东了,不管的话,有点说不过去,还是管吧! “你爸妈,我会帮你照顾。至于苏西,我只能说,帮得上的,我会帮,帮不上的,她自己祈祷吧!” “这就够了。”他也没想让她为苏西付出什么,只要稍微照顾一下,别让她日子过不下去就行了。 说完这件事情,许念安和顾经年又在湖边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临别的时候,顾经年对许念安说:“虽然我不知道让你无法抉择的理由是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珍惜眼前人,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我会的。”许念安说。 “会就好,那我先走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许念安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直到视线内再也没有他的身影,才转身进了屋。 一进屋,陆起就问道:“你真跟顾经年提分手了?” “嗯。”许念安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08 20:04:01~2021-11-09 11:52: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姣明月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9、九十年代大小姐(十三) “那他怎么就这么走了?”不该进来胖揍他一顿吗? “他相信我的话, 并没有怪你,还劝我珍惜你。”许念安如是道。 “那么离奇的事情,他居然信了?”这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连许念安说他不小心掉湖里, 她不顾自己的安危跳下湖去救他那种话都信。 但信了,不代表接受。 换作他是顾经年, 就算信了, 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怎么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还劝许念安珍惜他。 不对, 他怎么会劝许念安珍惜他?要劝也应该是劝他珍惜许念安。 “你骗我的对不对?” “事实都已经摆在你的眼前了,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不信的话, 你可以直接去问顾经年。”许念安没好气道。 陆起想了下, 她好像确实没有说这种谎骗他的必要。 “那他为什么劝你珍惜我, 不该劝我珍惜你吗?” “你为了跟我在一起,都不惜偷偷跟我一起穿书了, 还需要劝吗?”许念安冷眼看他。 “你说的那些玄乎其玄的事情都是真的?”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确实不需要劝了。 “当然。”许念安理直气壮道。 “你能证明吗?”陆起还是想眼见为实。 “我一个从来没有下过厨的, 突然会做一手好菜,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许念安问道。 她会做菜这件事情确实挺突然的, 做的菜也确实好吃, 尤其是辣菜, 已经成了他的最爱, 所以, 他该不该为了一口吃的,信了她的邪? “你今晚下厨不?” “下厨你就信?”许念安不答反问。 陆起有点犹豫。 还没等他犹豫个所以然来,许念安就又说道:“不信的话, 以后别再想吃我做的菜。” “信。”陆起到底还是为了一口吃的,信了她的邪。 “想吃什么?”许念安边挽袖子边问。 “都可以。”陆起说。 “不要辣的?”许念安知道他喜欢吃辣的菜,问这话完全是故意的。 “要。”陆起也没跟她客气。 “过来打下手。”说着,她人已经率先朝厨房走去。 陆起见了,连忙跟了上去。 吃晚饭的时候,许念安把她和顾经年分手的事情和许老爷子说了。 许老爷子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老爷子管不着,你们既然已经做决定了,那就这么着吧!将来别后悔就行。” “不会后悔的。”许念安严肃道。 “但愿吧!”除了这话,许老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至于陆起…… 他连吃饭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们爷孙俩谁注意到他。 许念安暂时还没打算把她想和陆起在一起的事情跟许老爷子说,怕他老人家一时接受不了,也怕他想岔了,以为她对感情不忠诚,或者,陆起撬顾经年墙角。 吃完晚饭,许老爷子没像往常一样在客厅里看电视,早早地回了房间休息。 陆起不想和许念安独处,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出门去了。 许念安没跟着,这么冷的天,她才不想出门,直接去他的房间等着不就行了,他还能一晚上都不回来不成。 就算他能一晚上都不回来,还能一辈子都不回来? 陆起对她“守株待兔”的举动一无所知,独自一个人在大院里瞎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顾家门前。 刚想转身离开,就见顾经年从屋里出来。 顾经年也看到他了,所以,他没有躲,有些尴尬地问道:“你要出门吗?” “随便走走。”顾经年先回答他的问题,后又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不是,我也是随便走走,结果走着走着就到你家门口了。”陆起如实道。 “来都来了,聊聊?”顾经年原本就打算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聊聊,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择日不如撞日。 “好。”陆起没拒绝。 之后,两人就一起漫无目的地在大院里走着。 走了几分钟,陆起才鼓起勇气问道:“安安说的那些,你真的相信吗?” “我只能相信,就像你只能不相信一样。”顾经年说。 “什么意思?”陆起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不相信她说的,难道要相信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她说丢就丢吗?而且,她也没有必要编这样离奇的故事来骗我。”他其实还是相信许念安说的那些的,只是接受起来,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快。 任谁知道自己只是书里的一个角色,都不可能马上接受,更何况,他还同时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我们真的只是一本书里的角色吗?”他们明明有血有肉,有属于自己的经历和记忆,怎么就成了用文字刻画的人物。 “我是,你不是。安安说,你为了和她在一起,偷偷跟着她穿了好几本书。”顾经年道。 “她说你就信。”他还是觉得许念安说这些,有很大的可能只是为了骗他,他喜欢她。 “还是那句话,她没有必要编这样离奇的故事来骗我。”顾经年觉得许念安说的是真的,他不相信,只是不敢信而已。 “但她有必要编这样离奇的故事来骗我,因为我不喜欢她。”陆起说。 “你真的……不喜欢她吗?”顾经年突然顿住脚步,定定地看着他问。 陆起被他这么看着,莫名有点心虚。 可他明明不喜欢许念安,或者说,不喜欢那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许念安。 “我也不知道,但我真的没要跟你抢她的意思,我之前一直把她当成妹妹。” “是把她当成妹妹,还是把安安当成妹妹?”顾经年又问道。 陆起:“……” 陆起此前一直觉得顾经年心思单纯,是个傻白甜,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只在许念安面前心思单纯,在他面前精得很,他的心思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把安安当成妹妹。” “就是没有把他当成妹妹。”顾经年一针见血道。 “应该吧!但我不想和她在一起。”他过不了他心里那一关,总觉得许念安应该是属于顾经年的,也怕许老爷子接受不了,毕竟他一直把他当亲孙子看待。 “为什么?”明明互相喜欢却不在一起,让他一个想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却没办法在一起的人情何以堪。 “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而且,我爷爷也未必能接受。”陆起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你连不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都能接受,还有什么关是过不了的?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和安安的故事难道还不足以告诫你吗?”如果不是了解他的为人,顾经年都怀疑他是在跟他炫耀。 “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这一切对他来说太突然了,他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考虑好了就主动点,别让她失望。”顾经年说道。 “哦。”陆起还没考虑好,没办法向他保证什么。 顾经年知道他的尿性,也没逼他向他保证什么。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聊完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陆起回到许家后,没有在一楼多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见许念安的房门紧闭着,他犹豫了下,到底没有走过去敲门,打开自己的房间进了屋。 屋里没有点灯有点暗,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他屋里有人。 打开灯一看,果然在他床上看到睡得跟死猪似的许念安。 刚看到许念安的那一瞬间,他的精神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走错房间,等看清楚房间内的其他东西,他才反应过来不是他走错房间了,是许念安跑到他床上睡觉。 所以,她是单纯地睡腻了自己的床,想换张床睡,还是在他房间里守株待兔,结果他这只兔子还没来,她先睡着了? 二者相比较而言,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点。 只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要做的都是现在立刻马上把她赶回自己的房间去,但他都做了些什么,他居然坐在床沿上看着她的睡颜,舍不得把她叫醒。 完了,他没了。 许念安还没开始收拾他,他就自己沦陷了。 不行,他得矜持一点。 一个家里有一个不矜持的就够了,要是两个都不矜持,那日子过得得多没羞没臊啊! 想到这里,他便上手把许念安摇醒。 许念安刚醒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迷糊,等看到他的时候,她瞬间就不迷糊了,蓦地坐起身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速度之快,陆起甚至都没来得急张口阻止她。 等他张口的时候,许念安人已经在他怀里了。 “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哪有人见人就扑的。”她和顾经年处对象的时候,他也没见她这么热情。 “我不是人,我是小仙女。”许念安说道。 “就你这样还小仙女,我看小妖精还差不多。”只有小妖精才会这么粘人。 “你上个世界也是这么说的。”上个世界,陆渐行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陆起听她这话,嘴角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就僵在了脸上。 过了片刻,他把她推开,说:“好了,该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笑容,看着有点冷。 许念安刚才虽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不难听出他的心情还不错,怎么突然就冷脸了。 “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错,是我的问题。”他没有之前几个世界的记忆,听她提起之前几个世界的他,不知为何,莫名有种自己只是一个替身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09 11:52:35~2021-11-09 20:1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0、九十年代大小姐(十四) 他总觉得她爱的不是他, 是之前陪她走过几个世界的人,哪怕这个人严格上来说,也是他。 “你有什么问题?”许念安不知他心中所想, 只能用问的。 陆起总不能跟她说他吃自己的醋吧? 能是能, 但他要脸,不说, 他说:“不告诉你。” 许念安:“……” 居然跟她傲娇上了。 “说不说, 不说我亲你了。” 陆起本来不想说, 听她这话,更不想说了。 “不说。” “不说我真的亲你了。”说这话的时候, 她还故意往他跟前凑了凑。 陆起心里丝毫不慌,面上也没忘了装。 “男女授受不亲, 你别凑这么近。” “男女授受亲不亲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要亲你就得凑这么近。你不想我凑这么近就告诉我, 你为什么突然冷脸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许念安道。 陆起:“……” 陆起自己不开心,也不想让她开心, 所以,说出来是不可能的。 “回你房间睡觉去。” “不回, 你不说,我今晚就靠着你睡。”许念安继续威胁道。 这条件太诱人了, 陆起差点就从了。 “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那你说。”许念安道。 陆起说不出来。 “这种话不能随便说。” “那你认真说。”不能随便说, 认真总能说了吧! “认真更不能说。”哪有人认真说这种话。 “随便不能说, 认真也不能说, 你们大老爷们真扭捏, 还不如我们小姑娘家直接。”许念安一点嫌弃道。 陆起说不过她,不跟她说了。 “说完了吗?说完就回你房间睡觉去,时间不早了。” “没呢!你还没告诉我,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许念安说。 “你不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一直霸占着我的房间,我不开心,很不开心。”陆起胡诌道。 “果然,你不开心的事情让我很开心。”许念安一本正经道。 陆起冷漠! “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去。” “你抱我,我就回。”许念安对他举高高小手,示意他抱她。 陆起没上前抱她,冷冷地问道:“你自己没长腿吗?” “长了,但我长腿只是为了好看,不喜欢走路。”许念安理直气壮道。 跟一个懒得理直气壮的人,陆起还能说什么? 老老实实上前去把她抱起来,早点送她回房间,他也好早点洗洗睡。 许念安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再用她那长来只是为了好看的双腿夹住他的腰,像只树懒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我重不重?” “重。”陆起不假思索道。 “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很重要。”许念安说。 虽然她在陆起心目中确实很重要,但…… “我说的是重,重量的重。” “重量的重不就是重要的重,让你在学校的时候不好好读书。”说着,她还用手揪了下陆起的耳朵。 陆起知道重量的重和重要的重是一个重,但他说她重,不是说她重要,是说她重。 “你以后少吃点,再重下去,我该抱不动你了。” “不是我吃多吃少的问题,是你把我看得太重了,你看轻我点不就行了。”许念安道。 “你果然不是我认识的安安。”他认识的安安才没有这么臭不要脸。 “我本来就不是她。”她要是他认识的安安,现在就不是被他抱着,是被顾经年抱着。 陆起没再接她的话茬,因为她的房间到了。 “到了,下去。” “亲一口再下去。”许念安说。 “你别得寸进尺。”陆起说这话的时候,人还不忘往后仰,因为许念安已经凑过来了,但他的脖子被许念安搂着,再怎么仰也躲不开。 许念安轻而易举就在他脸颊上落了一个吻。 然后,他的脸就红了,耳根子也是。 许念安见了,牙有点痒。 “我能咬一下你的耳朵吗?” “不能。”陆起拒绝。 “抱歉,我不该问你的,我该通知你。重来一遍,我要咬你的耳朵。”言罢,不等陆起回应,她直接凑上去咬住了他的耳垂。 耳垂被她咬住的那一刹那,陆起感觉有一股电流从她咬过的地方流向他的四肢百骸,仅一瞬间,他整个人都麻了。 过了良久,他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说:“你给我下去。” “是我不下去吗?是你紧紧抱着我,不让我下去。”她都咬完他的耳朵有一会儿了,他还没把她放下来。 陆起:“……” 陆起默默地松开手让她下去。 许念安下去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没等她开口,陆起就逃也似地离开了。 见他就这么跑了,许念安也没追上去,直接关上房门,到床上躺着。 第二天,几乎一整个白天,许念安都和陆起腻歪在一起,夜里,吃完晚饭,她就和顾经年一起回部队去了。 和陆起这一别,应该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因为她打算辞职,不待在部队的医院了。 原以为辞职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没想到从打报告到各种劝说,再到报告批下来,整整花了半个月。 回到家,迎接她的不是陆起,是许老爷子的一顿抽。 许老爷子抽人从来不带心慈手软,那酸爽,许念安赖在陆起的怀里哭唧唧了老半天,这件事才算完。 完了,还得听陆起念叨。 “这件事确实是你的不对,你要辞职,怎么也得先跟家里说一声。” “说了,爷爷肯定不同意,我硬要辞,他还是会抽我,等我真辞了,他还得抽我一顿,前后加起来得被抽两顿,还不如先斩后奏。”许念安说。 陆起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但他没有表扬她。 “你怎么好好的突然想辞职?是适应不了医院的环境,还是医术不过关?” “都不是,那边的环境挺好的,至于医术,我有外挂,比起原主只好不坏。我辞职,是不想和你分居两地。”许念安说道。 陆起自动忽略掉她最后那句话,说:“安安在校时可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成绩在大院里数一数二,你确定你的外挂比起她只好不坏?治病救人这种事情可马虎不得。” “你都吃过那么多次我做的菜了,居然还不相信我的外挂。”只要她肯开挂,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治不好的病。 “那你更应该留在医院,病人们比我更需要你。”陆起说。 “你需要过我吗?”许念安问他。 陆起想说需要过,但话到嘴边,没好意思说出来。 “安安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你既然占用了她的身体,就要代替她完成她的心愿。” “我没说我不治病救人,我只是不想待在部队里的医院和你分居两地。”许念安解释。 “哦。”陆起努力忽略她后面的话,但还是没忍住脸红了,干咳一声掩饰尴尬道:“那你打算去哪家医院?” “离家里近一点的。”许念安说。 “最近的医院,从家里开车过去也要二十分钟。”再近的,就都是小诊所。 “二十分钟还好,以后你就负责开车送我上下班,反正你挺闲的。”他们家有车,来回挺方便的。 “我不闲,我很忙。”陆起道。 “那就抽空送我上下班。”许念安不管他闲,还是忙,反正一定要送,不送,她就不上班。 “行吧!”陆起也不是真的不想送她上下班,顺着她给的梯子就下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面试?” “过两天吧!我刚被爷爷抽了一顿,得休息两天。”许念安说。 “懒你就说,何必把锅推给爷爷。”他们爷爷抽人虽然从不手下留情,但下手也没重到要休息两天才能好。 “过两天吧!我懒。”许念安改口道。 陆起突然觉得懒得理直气壮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念安在陆起的陪同下,去了离他们家最近的医院面试。 面试挺顺利的,结果当天就出来了,第二天早上就可以去上班了。 于是,从第二天起,许念安就开始了医院和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 每天早上陆起都会开车送她去上班,夜里再去接她下班,中午休息的时间不是很长,她就没来回折腾,直接在医院食堂吃,偶尔陆起也会给她送饭过去。 没过几天,医院的同事们就都知道陆起是她对象。 然而,事实是,她还没把陆起追到手。 没办法,在医院上班实在太忙了,她每天根本抽不出多少时间攻略陆起,陆起又是那狗德行,她抽一鞭子,他都未必会动一下,更何况不抽。 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顾经年前往前线的调令终于下来了。 调令下来后,他回了一趟家,和家里人,还又许念安他们道别。 顾家人基本都从军,对于他要前往前线的事情,还挺支持的,如果他不因此跟许念安分手就更好了。 嗯,顾经年跟顾家人说,他和许念安分手是因为他想上前线,怕回不来耽误许念安。 和他们道完别后,顾经年就离开家前往前线。 这一去山高水长,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他离开的那天,他们所在的地方迎来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下得挺大的。 许念安特意请了一天假去送他,但也只能送他到车站。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念安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和他一起去前线,当然,是带着陆起一起的,只到底还是没能下决心。 顾经年离开后,许念安的生活照旧。 每天医院和家里两点一线,偶尔放假就和陆起腻歪在一起。 91、九十年代大小姐(十五) 这天夜里, 许念安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唢呐声吵醒了。 听到唢呐声,许念安还以为自己睡过头了, 睁开眼睛一看, 周围漆黑一片。 “这大半夜的,你抽什么疯?” 瓜皮:“太久没有吹唢呐了, 嘴有点痒。” 许念安:“你吹之前不会先把声音屏蔽了吗?大半夜扰人清梦, 我看你不是嘴痒, 是欠抽。” 瓜皮:“刚才漏了几个字了,我想说的其实是, 太久没有吹唢呐给你听了。” 许念安:“我不想听。” 瓜皮:“哦,那我不吹了。” 许念安:“你都把我吵醒了, 再说不吹, 有什么意义?” 瓜皮:“那我继续?” 许念安:“别, 我不想听。” 瓜皮:“真难伺候!” 许念安:“弄死你信不信。” 瓜皮:“晚安。” 许念安没再跟它逼逼,也没再睡个回笼觉, 而是抹黑起身下了床。 瓜皮:“你不睡了吗?” “醒都醒了,去爬个床。”她和陆起的感情也该有点进展了。 瓜皮:“早就该去爬床了, 这都多久了,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怪谁?”要不是它给她整了个这么操蛋的世界, 她的进展会这么慢吗? 瓜皮:“还能怪谁, 怪你自己呗!又不是我让你提无理要求的。” “还不是你。”她本来不想提要求的, 是它可劲让她提要求, 她才提了个无理要求。 瓜皮:“我只让你提要求, 没让你提无理要求。” 许念安没有再跟它争论,因为没有意义,直接打……不开, 陆起的房门锁着。 “开锁。” 她的话音刚落,陆起的房门就开了,不是瓜皮开的,是陆起开的。 和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许念安真的很想弄死瓜皮那个坑货。 “你特么怎么没有把他的感官屏蔽掉。” 瓜皮:“你又没让。” “这难道不是常识吗?还要我让。”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瓜皮:“我没有常识。” 许念安:“……” 许念安感觉有一口老血哽在她的喉咙里,吐怕喷陆起一脸,不吐又噎得慌。 陆起不知道她被瓜皮气到了,只看她的表情,还以为她吃了苍蝇。 “这大半夜的,你不在自己房间里睡觉,开我房间的门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刚好路过你的房门口,担心你睡觉忘了锁门,半夜被人抱走了,就转了下你的门把手。倒是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给我开什么门,这不是在引我犯罪吗?”许念安理不直气也壮道。 陆起真的很想相信她,但他也真的不是个智障。 “所以,你大半夜跑来开我的房门是想把我抱走?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这小身边……好了,你赢了,快放我下来。” 嗯,他话说到一半,人就被许念安抱起来了。 “自己一个人睡觉太寂寞了,我今晚能靠着你睡吗?”许念安问道。 “你先把我放下来。”他一个大老爷们被她一个小姑娘家抱着,还是公主抱,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你答应,我就放。”许念安说。 “我答应。”陆起道。 他的话音刚落,许念安就把他放下来了。 在地上站好后,陆起就反悔了。 “我反悔了,回你房间睡去。”说着,他还把许念安推出他的房间,然后,迅速锁上房门。 就在他以为这场闹剧到这里就结束了,可以回床上继续睡觉的时候,他的房门被许念安打开了。 见许念安轻而易举地把他的房门打开了,他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得意忘形没有上锁。 于是,他二话不说,又把房门关上,再上锁。 过了不到两秒后,他的房门又被许念安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有意思吗?” “这就是你说的外挂?”陆起不答反问。 “嗯哼!”许念安点头。 “太可怕了。”根本防不住。 “这才哪跟哪。”许念安不以为然,很快又道:“可以睡觉了吗?这大半夜的,你不困吗?” 陆起摇头。 他被她的外挂搞得清醒得很。 “那冷吗?”许念安又问。 “不冷,暖气挺足的。”嗯,半个月多前,他们大院就开始供暖了。 许念安:“……” 许念安也不冷。 “我困了,借你的床睡一晚。” “不借。”陆起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困了,占用你的床睡一晚。”许念安换了一种说法,说完,也不管陆起什么反应,直接推开他,朝他的床走去。 陆起拦不住她,就道:“那我去你的房间睡。” “去吧!”许念安爽快道。 就在陆起准备关上门,去她的房间睡的时候,她又补充了一句:“明天早上我就跟爷爷说,你大半夜摸进我的房间非礼我。” 陆起:“……” 陆起就知道她不可能答应得那么爽快,果然还有下文。 “你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嘛!” “是啊,怎么了?”许念安微笑着问。 陆起见了,恨不得上前去掐着她的脸把她提溜起来,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不睡了总行了吧?” “行啊!”许念安点头,旋即又道:“你不睡,我就跟爷爷说,你大半夜摸进我的房间把我抱到你房间里非礼。” “我……这种话,爷爷根本不会信。”他们爷爷才没那么好糊弄。 “爷爷会不会信不是你说的算,是爷爷说的算。”许念安说。 陆起觉得许老爷子多半不会信,但他不敢赌,怕有个万一。 “我认输行了吧!” “认输就过来睡。”许念安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道。 “我还不困,你先睡。”陆起不可能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过来,不然,我喊非礼了。”许念安威胁。 “你别无理取闹。”陆起皱眉。 许念安就无理取闹了,刚张口准备喊,陆起已经关上房门,跑到她身旁躺着了。 速度之快,仿佛前一秒还想着自己不可能跟她睡在同一张床的人不是他。 他乖乖过来了,许念安就把嘴闭上了。 随手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再找个舒服的姿势抱着陆起的腰,闭上眼秒睡。 陆起刚被她抱住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着的。 等发现她睡着了,他才放松下来,侧过身子,面对着她。 见许念安靠在他怀里睡得香甜,他忍不住无声叹了一口气,然后,什么也没做,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出神,一直看到屋外的天微微擦亮的时候,他才起身把睡梦中的许念安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去。 所以,许念安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醒来的。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许念安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昨晚的事情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床梦,一瞬过后,她就用心声问瓜皮:“陆起什么时候把我抱回我自己房间来的?” 瓜皮:“不知道,我挂机吃瓜去了。” 许念安:“你就不能少吃点瓜多关心点队友吗?” 瓜皮:“不能。” 许念安:“滚吧!” 从瓜皮那里问不到答案,许念安只能去问陆起。 陆起没说实话,他说她昨晚一睡着,他就把她抱回她自己房间去了。 许念安没怀疑他在说谎,因为这种事情他真的做得出来。 为了报复他让她白忙活一场,当天夜里,她又去爬床了。 这次去之前,她没忘让瓜皮把他的感官都屏蔽了。 感官被屏蔽后,陆起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醒来,差点被窝在他怀里睡觉的许念安吓死。 把许念安晃醒后,他忍住掐着她的脖子的冲动,问她:“你什么时候跑我床上来的?” “昨晚啊!”许念安边打哈欠边回。 “为什么我没有被你吵醒。”这不科学,他睡眠向来很浅,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 “因为我把你的感官屏蔽了。”许念安如实道。 陆起:“……” 陆起忘了她就是个不科学的存在。 “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本事你非礼我啊!”许念安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陆起差点就没忍住上手把她的衣服扒了,看她还狂不狂。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倒是敢一个给我看。”许念安巴不得他敢。 陆起有被她这话激到,牙一咬,心一横,缓缓地朝她伸出手。 许念安等了他整整三秒,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在第四秒的时候,她终于不耐烦了,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身前的柔软上。 陆起人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附在她身前的柔软上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瞬间收了回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就想吓吓她,没有真要非礼她的意思。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都非礼我了。非礼了,就得对我负责,不然,我告诉爷爷去。”许念安说。 陆起没有马上做出答复,稍微挣扎了下,才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地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乖!”许念安得了满意的答案,心情大好,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陆起:“……” 这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见他被自己亲完后,顿时一脸生无可恋,许念安拍拍他的屁股,安慰道:“放心,我也会对你负责的。” 陆起没了,被和谐掉了。 感觉到他被和谐掉了,许念安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道:“你的嘴要是有你的小兄弟一样诚实,那我们现在已经办完婚礼了。” 陆起什么也没说,他跑洗手间冷静去了。 洗了个冷水澡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许念安还在他床上躺着。 “你怎么还不回自己房间去?” 92、九十年代大小姐(十六) “我长腿是为了好看的, 需要你抱。”说着,他还对陆起举高高小手。 陆起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上前去把她的抱起来。 刚打开房门出去, 就见到了许老爷子。 吓得他又退回房间里, 把房门关上。 嗯,他觉得一定是他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刚想重新打开房门, 他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和敲门声同时响起的, 还有许老爷子的声音。 “开门!” 听到他的声音, 陆起伸向门把手的手瞬间又缩了回去。 最后,他也没把门打开。 是被他抱着的许念安把门打开的。 一见到许老爷子, 许念安就笑着跟他打招呼道:“爷爷,早上好。” 如果她跟许老爷子打招呼的时候没有挂在陆起身上, 许老爷子可能会看在她的笑容的份上, 先跟她打一声招呼, 再收拾她。 “你给我下来,成什么体统。” “哦。”许念安应了声, 拍拍人已经傻了的陆起的肩膀道:“放我下来。” 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她的陆起,赶忙放手让她下来, 然后,慢了好几拍地跟许老爷子解释道:“爷爷,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老爷子不管事情具体是什么样, 先一人抽了他们两拐杖。 陆起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两拐杖, 许念安挨了一拐杖觉得疼就躲开了。 许老爷子原本就被他们俩刚才的样子气得不轻, 见她躲开, 更气了。 “你还敢躲。” “疼。”许念安委屈巴巴道。 “怕疼还敢做出这种事情来。”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就该做好挨抽的心理准备。 “我们也没做什么。”就盖上棉被纯聊天。 “都睡一屋了,还叫没做什么?”许老爷子信她才有鬼。 “就睡一屋, 什么也没做。”许念安说。 “你还想做什么?”许老爷子问她。 许念安想做的事情挺多的,但她不敢说,怕许老爷子再抽她。 她不说,许老爷子也想再抽她,但她一直躲在陆起身后,许老爷子不好抽,只能先忍一忍,道:“去洗漱换衣服下楼来。”说完,他没再看许念安和陆起,直接转身下楼去。 许念安站在原地目送他下了楼,才问陆起道:“爷爷怎么会上楼来?” 许老爷子的房间和书房都在楼下,平常很少会上楼来,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跑到楼上来,还跟他们撞了个正着。 “估计是看我们一直没下去,以为我们起晚了,就上来叫我们。”结果好巧不巧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等会儿爷爷要是问起我们俩睡一个屋的事情,你就全赖在我身上,说我半夜偷偷跑到你屋里,你睡得太死了,到早上才发现。”许念安说。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神特么赖。 许念安想了下,这好像确实是事实。 “那你直接实话实话。” “我也想实话实说,但这样的实话,你觉得爷爷会信吗?”光他睡得太死了这一点就说服不了许老爷子,虽然这是事实。 “那你一个人扛下所有吧!就说你半夜趁我睡觉偷偷潜入我的房间把我抱到你房间去。”许念安说。 “你想让爷爷打死我,大可以直说。”陆起冷漠。 “横竖都是一死,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许念安说。 “那为什么不是你死?”陆起问她。 “因为实话爷爷不信啊!”她也想死她,不死他,但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好像是这么回事。 陆起有点绝望。 “回屋洗漱换衣服去吧!让爷爷久等了,可能会死得更惨。” “好。” 两人洗漱完,换好衣服,一起下了楼。 见许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等他们,许念安本想找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着,没想到许老爷子连坐都不让他们坐,直接把他们叫到他跟前站着。 他正在气头上,许念安不敢忤逆他,只能跟着陆起一起老老实实在他跟前站好。 刚站好,许老爷子便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 “半个月前。” 说今天的是陆起,说半个月前的是许念安。 说完,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看出来,但非常默契地一起改了口。 “半个月前。” “今天。” 这回说半个月前的是陆起,说今天的是许念安。 果然很默契。 许老爷子都听不下去了。 “你们就不能对好口供再下来。” “我从半个月前就开始追他了,但一直等到今天才跟他确定关系。所以,我说半个月前,他说今天。”许念安解释道。 “睡到一起了才确定关系。”这确定的是什么关系? “他怕你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一直不肯答应,我拿他没办法,只能半夜偷偷跑进他的房间里。” “他本来想去我的房间睡的,但我威胁他,说他要是去我的房间睡,我就跟你说,他半夜趁我睡觉偷偷潜入我的房间非礼我,他拿我没办法,只能留在他房间里陪我。” “我们只是盖上棉被纯聊天,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情,而且,他今天早上已经答应要对我负责了。”许念安把这两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掺在一起说。 许老爷子听完,一人抽了他们一下。 “你一个小姑娘家,不知羞耻。”做的这都是什么事。 “还有你,你一个大老爷们,没有出息。”居然让一个小姑娘家主动。 许老爷子也是服了他们俩了。 别的不说,这性子倒是挺配的。 “听明白没有,爷爷让你主动点。”许念安怕陆起听不明白,还给他翻译。 陆起听明白了,不用她翻译。 “我听明白了,倒是你,爷爷让你矜持点,你听明白了吗?” “你主动点,我自然会矜持。”许念安说。 “这可是你说的。”他倒要看看她能矜持到什么程度。 “我说的,所以,你快点主动吧!”许念安催促道。 陆起刚想主动牵她的手,突然意识到场合不对,然后,他就又被许老爷子用拐杖抽了一下。 许念安也是,许老爷子先抽了她,才抽陆起的。 一人挨了一下后,两人瞬间安静如鸡。 “接着说啊!怎么不说了?”许老爷子问。 “不敢说。”许念安回。 “是吗?我看你挺敢说的。”他还在这里,他们俩就打情骂俏上,他不在的时候,他们指不定怎么腻歪,真的是没眼看。 许念安敢说,但怕挨打。 于是,她躲到陆起身后,只探出个脑袋来问道:“你应该不反对我们俩在一起吧?” 许老爷子见了,差点没忍住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当头一棒。 “我要是反对,你们准备怎么做。” “我们……” 不等许念安把话说完,许老爷子就开口打断了她。 “你别说,让他说。” “不让我说,就别用我们,用他。”许念安小声逼逼道。 话音刚落,她就体会到什么叫当头一棒。 那酸爽,让她连头都不敢探了,整个人缩在陆起身后。 陆起挺想帮她揉揉脑门的,但当着许老爷子的面,他不太敢,或者说,在许老爷子同意他和许念安在一起之前,他不太敢。 所以,他什么也没做,专心思考该怎么回答许老爷子,他老人家才会满意。 许老爷子也没催他,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过了半晌,陆起才开口道:“我这人胆小又死板,之前一直挺怕爷爷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的,所以,前些日子无论安安说什么,做什么,我始终没有答应和她在一起,直到今天我才鼓起勇气答应她。” “因为我不想错过她,更不想辜负她为了和我在一起做出的所有努力。” “如果爷爷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不管是我,还是安安,估计都不会快乐,爷爷应该不希望我们俩不快乐吧?” “你在威胁我?”许老爷子面无表情地问。 “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也不擅长许下各种承诺,我只能说我既然答应和安安在一起了,这辈子就绝对不会辜负她。” 陆起之前一直没能下定决心和许念安处对象,今早刚下定决心就被迫见家长,能说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许老爷子还不同意他和许念安在一起,那他只能给他老人家跪下了。 许老爷子其实不反对他们俩在一起,之所以刁难他,不过是因为一直都是许念安一个小姑娘家在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像只鹌鹑似的,他有点看不过去而已。 “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安安……安安,爷爷以前也觉得她是个好孩子,但她和经年那孩子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散就散,爷爷担心她三分钟热度,到头来会像负了经年那孩子一样负了你。” “你们是爷爷在这个世界上唯二的亲人,也是彼此唯二的亲人,爷爷不想你们因为感情的事情,将来反目成仇。” “不会的,我保证。”许念安伸出三根手指向他保证。 “我不相信你。”许老爷子直白道。 许念安:“……” 许念安真的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但许老爷子不相信她,她只能寄希望于陆起身上。 “我保证没用,你来。” “爷爷放心,就算安安将来始乱终弃,我也不会跟她反目成仇,我会像过去一样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尽我所能,护她一世周全,我保证。”陆起学着许念安的样子,伸出三根手指保证。 他的保证,许老爷子信,但总觉得这样对他有点不公平。 都是自己的孙子辈,他不能厚此薄彼。 “她将来要是始乱终弃,你就打断她的腿,养她一辈子。” 93、九十年代大小姐(十七) 许念安虽然没想始乱终弃, 但听他这话,不知为何,莫名觉得脚底生寒。 特别是又听到陆起一本正经地回答说, 好, 都听爷爷的后,她感觉……她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脚的存在了。 瓜皮:“局部麻痹, 了解一下。” 许念安:“你妈逼!” 瓜皮:“是的, 我给你麻痹的。” 许念安:“我说你妈逼!” 这话一出, 就不是局部麻痹了,是全麻, 五雷轰顶。 许念安感觉的自己的灵魂被它劈出体外了。 “我……” 瓜皮:“说脏爆粗是会遭天谴的,这个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你还敢跟我强调。” 许念安:“我太阳你母亲的。” 瓜皮:“我是天道爸爸直接创造出来的, 没有母亲, 略略略……” 许念安:“我太阳你……算了,对你提不起‘性’趣, 滚吧!等我回天界再弄死你。” 瓜皮没有再说什么,许老爷子和陆起倒是说了挺多的, 但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陆起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道:“别发呆了, 爷爷问你话呢!” “问什么?”许念安一脸懵逼。 “问你以后还敢不敢始乱终弃。”陆起把许老爷子的问题复述一遍给她听。 许念安听完,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敢了, 不对, 是不会, 我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我保证。” “我信了,你要是言而无信的话, 我可能真的会打断你的腿,然后,养你一辈子。”陆起说。 “不会言而无信。”许念安道。 陆起相信她不会,但许老爷子还是将信将疑,不过,他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他们赶紧去餐厅吃早餐,免得上班迟到了。 许念安和陆起没去吃,因为已经没时间了,再不出发就迟到了。 柳婶得知他们没时间吃早餐后,本来想打包一些让他们带在路上吃的,但他们没有等她,直接走了。 刚出发,许念安就让瓜皮给她变一些早餐出来。 陆起的目光一直在路上,没有看到食物凭空出现的那一幕,但当许念安把一个小笼包喂到他嘴边的时候,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哪来的小笼包?”她上车之前明明什么都没拿,他还想着等会儿到了医院去食堂给她打包一份早餐。 “开挂变出来的。”许念安先回答他的问题,后又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变?” 陆起:“……” 陆起发现自己又低估了她的外挂。 “你这外挂有点厉害。” “何止有点,是非常厉害。就是信号不好,很容易断网,不是什么时候都灵。”因为给她开挂的队友是个坑货。 “不是什么时候都灵,也非常厉害。”厉害得有点吓人,好在他并不怕她。 “那是。”许念安说着,又投喂了他一个小笼包。 “不用喂我,你自己吃,我开车不方便。”陆起道。 “那我自己吃,等到了医院,你再吃。”许念安没勉强。 “好。” 到了医院,许念安快速在陆起脸上亲了一口,又开挂给他变了些吃食出来,就匆匆离去。 她走后,陆起并没有马上离开,坐在车里把她开挂变出来的吃食吃了。 她开挂变出来的这些吃食,有些是她在家做过的,还有一些是陆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味道都不错。 陆起一样也没留,全都吃完了。 然后,成功吃撑了。 看着自己因为吃撑了微微有点鼓的肚子,他感觉自己得加强锻炼才行,不然,被许念安这么喂,他将来很可能会有幸福肥。 夜里,陆起像往常一样到医院接许念安。 刚从车上下来,就被许念安扑了个满怀。 “慢着点。”一个小姑娘家跟个炮仗似的。 “太冷了,想早点到你怀里暖暖。”许念安说。 “车里更暖点。”车里开了暖气。 “不,你是最暖的。你不仅能暖我的身体,还能暖我的心。”许念安笑着道。 陆起听完,没忍住老脸一红,担心她冻着了,他没有再说什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上车。 等她在副驾驶上坐好,他才绕到另一边上车。 刚把车门关上,坐在副驾驶上的许念安就扑上来按着他一顿猛亲。 陆起刚被她吻住唇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许念安用舌头撬开他的唇齿和他唇舌相交的时候,他才缓过神来开始回应他的吻。 第一次跟人接吻,他的吻技有点生涩,好在许念安够熟练,有她引导,这个吻整体上还是挺享受的。 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有点乱。 缓了一会儿,许念安才开口道:“明天开始让家里的司机开车,你别开车了。” “不想我接送你了?”陆起没懂她的言外之意,忍不住皱起眉头。 “没啊,我只是不想你开车,亲起来不方便。”许念安明说道。 陆起懂了,脸更红了。 “有司机在,亲起来也不方便。” “把他当瞎子不就方便了。”许念安说。 这种臭不要脸,还自欺欺人的事,原谅陆起做不出来。 “把他当瞎子,你还敢坐他开的车?” “敢啊!我有外挂护体,绝对不会出车祸。要不是怕被人看见,我都想搞无人驾驶。”许念安道。 “你那个世界的科技是不是很发达?”无人驾驶都有。 “不是我那个世界,是我们那个世界,我是天界的守护神,负责守护四方安稳,也叫四方守护神。你应该也是天界的,至于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目前只知道你姓陆,连你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许念安如实道。 “我要不是之前陪你走过几个世界的……是叫神吗?”陆起不太确定。 “也可能是灵,仙灵。只有我们传承被称之为神,其他都是灵,灵又分为仙灵和天之灵。” “仙灵是由人世间的大地之灵和幽冥一族羽化而成,他们羽化后诞下的后代,也称之为仙灵。天之灵是我们天道爸爸直接创造出来的,千奇百怪。最有名的当属天之四灵,你应该听说过,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许念安解释道。 “传承是什么?”陆起问。 “传承就是……”许念安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介绍他们传承,过了几秒,才道:“我打个比方吧!假如我陨落了,天界就会诞生另一个四方守护神,他就是我的传承,会继承我留给他的传承记忆。” “我们将这样的存在称之为传承,只有神陨落后才能拥有自己的传承。” “在我之前的四方守护神,据说是我们天界的殿下,他留给我的,关于他的传承记忆很少,只有一个名字,叫陆执。” “原本我以为陆执就是他的名字,后来瓜皮告诉我,他的名字叫许长安。” “许长安?”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陆起的脑海里仿佛划过了什么,但速度太快了,他没能捕捉到。 “你知道这个名字?”连她都不知道的名字,他居然知道。 “有点印象,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陆起说。 “你不会就是许长安吧?不对,你姓陆。你不会是陆执吧?”许念安震惊脸。 “你看我像是能回答你的问题的人吗?”陆起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连自己是来自天界的事情,都是她告诉他的。 “我觉得你很有可能是陆执,但陆执是谁?”这个刻在她传承记忆里的名字,她对他一无所知。 “我也想知道陆执是谁。”陆起道。 “我问一下。”许念安打算问一下瓜皮。 她还没问,瓜皮就自己跳出来说:“不知道。” 许念安:“那他是跟着我一起穿书的神或灵吗?” 瓜皮:“不知道。” 许念安:“你明明知道跟着我一起穿书的神或灵是谁,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不是。” 瓜皮:“哔—” 许念安:“这不能说,是不是意味着陆执就是跟着我一起穿书的神或灵。” 瓜皮:“不知道。” 许念安:“那我这么问,如果他是,你就说知道,他不是,他就说不知道。” 瓜皮:“哔—” 许念安:“干……得漂亮,真的是一点空子也不让人钻。” 如果陆执就是跟着我一起穿书的神或灵,那陆战就不是了。 她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到底不是同一个。 这让她怎么选,一个是刻在灵魂深处几万年的白月光,一个是刻在她传承记忆里几万年的朱砂痣。 脑壳疼! 坐在她身旁的陆起见她突然面露痛苦,忙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脑壳疼。”许念安叹了一口气道。 “开挂后遗症?”陆起猜测道。 “不是,是不知道你是谁脑壳疼。”许念安说。 “我是谁重要吗?”陆起问。 “重要。”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在他和她的白月光之间二选一。 “你爱的难道不是我,是我的身份?”所以,她才那么在乎他的真实身份。 这个问题,许念安没办法回答。 她总不能跟他说,她心里还有个白月光吧! 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葬场里送嘛! “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啊!还能是谁?”陆起问她。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许念安说。 “我叫陆起,陆战的陆,起立的起。”陆起自我介绍道。 许念安:“……” 许念安听到了什么? 她听到了她的白月光的名字从她的朱砂痣的嘴里说出来。 这是什么修罗场? “你有没有可能是……”陆战? 陆起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她的下文,只能追问道:“是什么?” 94、九十年代大小姐(十八) “不重要。”不敢说。 “哦。”她不想说, 陆起也没有再追问,转移话题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没有了。”她想知道的,他根本解答不了。 “那就别愁眉苦脸了。”陆起说。 许念安很听话的手动把自己的嘴角往上扯了扯,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陆起:“……” 陆起忍了又忍, 到底没忍住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不对,你是不是有喜欢的神或灵?” 许念安在说实话和说谎之间犹豫了一下, 最终……没来得及下决定。 因为在她下决定之前, 陆起就从她犹豫不决的表情里看出答案了。 “他是谁?” “陆战。”许念安小声逼逼道。 陆起:“……” 他刚才是怎么介绍自己来着? 算了, 收不回去了。 “陆战是谁?” “我们天界的战神。”许念安的声音更小了。 但陆起耳力惊人,还是听得很清楚。 “你喜欢他, 为什么要穿书?直接和他在一起不行吗?”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她穿书的目的是为了和书里的某个人在一起, 这算哪门子的喜欢啊! “不行, 我和他没办法在一起。”许念安如是道。 “为什么?”陆起问。 “因为守护神和战神终我一生, 只能见一次面,在我陨落的时候。”许念安说。 “也就是说, 你连见都没见过他?”陆起皱眉。 “嗯,我诞生的时候, 他牵着我的手从尸山血海走向太平盛世,我没有看过他的脸, 只记得牵着他的手的感觉, 和牵着你的手的感觉很像……呸!撤回, 你什么都没听到。”许念安感觉自己要亡。 陆起听到了, 还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 他不仅是前几个世界的他的替身,还是她心心念念的战神的替身,或者说, 他和前几个世界的他都是她心心念念的战神的替身。 “你很好!” “我不好。”许念安哭丧着脸道。 “回去吧!安全带系好。”说完,他直接启动了车子。 许念安听话的系好安全带,然后,看着他欲言又止,不是说不出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他的话,这个时候,应该什么都不想听。 但什么都不说也不行,他们这才刚在一起,感情还不稳定,她就整这么一出,他要是一个不高兴,跟她分手了怎么办? “我错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他就不该跟着她穿书,这样就不会成为她心心念念的战神的替身。 “不不不……你没错,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就是个渣女!”许念安积极认错。 “你确实挺渣的,但也可以理解。你穿书不过是现实中没办法和你喜欢的战神在一起,想在里找个和他相似的人弥补一下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的遗憾而已。” “是我,我不该偷偷跟着你一起穿书。不仅给自己找罪受,还让你陷入两难的地径。”她应该也是喜欢他的,他能感觉得到,不然,也不会陷入两难的地径。 只是这份喜欢并不能超过她对那个她素未谋面的战神的喜欢,不然,她也不会陷入两难的地径。 “你那么想知道我是谁,是不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我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战神?” 心里的心思被他一语道破,许念安连话都不敢说了。 她没反驳,陆起就当她默认了。 “我是他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她都说了,她和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战神,终她一生,只能见一次面,就是她陨落的时候,那他几乎不可能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战神。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是陆战的可能性很小。 “但你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迫切的想知道我是不是他。我如果不是他,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陆起问道。 “我想和你在一起。”她想和他在一起,这一点是肯定的,但她还没把自己的心腾干净,不想他就这么住进去,这对他不公平。 “因为你没办法和你心心念念的战神在一起?”所以,才会退而求其次和他这个手牵起来和她心心念念的战神很像的替身在一起。 许念安想说不是,但又好像是。 她本来就是因为现实中没办法和陆战在一起,才想着穿书找个和他相似的糙汉子HE的。 就算她现在放下对陆战的感情想和他在一起,也是建立在她没办法和陆战在一起的基础上的。 所以,他说的也没错。 但要她直接说他说的没错,又太伤他的心了,她说不出来,只能又用沉默来回答他。 她的沉默在陆起看来就是默认,和直接说其实也没多大的区别。 “我可能……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俩的关系。”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许念安问。 “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是你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和我在一起。”陆起一针见血道。 “我想和你在一起的。”许念安弱弱地说。 “但你放不下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战神。”相信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接受得了自己只是自己心爱的人心里的白月光的替身,就算有,也不是他。 他接受不了。 他连她心里有个白月光都接受不了,怎么接受得了自己只是她的白月光的替身。 哪怕她和她的白月光永远没办法在一起,他也接受不了。 只要一想到她有个白月光,而他只是她的白月光的替身,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许念安也想放下陆战,但埋藏在心里几万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别说几万年了,就是几十年,她也没办法说放就放,就像她同样放不下他一样。 他们虽然一同经历了三个世界,但时间加起来,其实才几十年,就这短短的几十年,她都放不下。 太难了。 别的神或灵度假都是开开心心的,只有她度个假把自己度成了渣女。 “我会放下他的,但你得给我时间。” “多久?”陆起问。 “不知道。”这个许念安真不知道。 “不知道我怎么给?”总要有个期限吧! “你不该说多久你都愿意给吗?”换作是她,她肯定这么说,多浪漫啊! “我有那么蠢吗?”陆起问。 “这哪里是蠢,这是浪漫。换作是我,我肯定这么说,多浪漫啊!”许念安道。 陆起还是觉得这么说很蠢。 “你居然这么蠢!难怪你会喜欢一个素未谋面的神那么……你喜欢他多久了?” “也没多久?”许念安不敢说。 “没多久是多久?”陆起追问。 “就没多久。”许念安还是不敢说。 陆起没再追问她没多久是多久,他换了一种问法。 “你今年几岁?” “具体几岁我忘了,差不多四万吧?也可能更多。”他们天界少有神和灵会刻意去记自己几岁,她能记住自己差不多几万岁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起:“……” 陆起虽然料到她年龄不小,但没料到她年龄这么大。 “也就是说,你的没多久,是四万年,乃至更多。” 许念安听他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了,恼羞成怒道:“你居然套我话。” “几万年的喜欢确实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那我多给你两天时间吧!三天怎么样?三天后,你告诉我,你选我,还是选他。”陆起说。 “我只能选你。”选陆战没用。 陆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改口道:“三天后,你告诉我,你放下他没有,如果没有,那我们就好聚好散。” “你舍得和我好聚好散吗?”许念安不相信他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你没听过一句话叫,长痛不如短痛吗?”他就想要个痛快。 “没听说过。”许念安睁着眼睛说瞎话。 陆起:“……” 陆起没办法跟装傻的人讲道理,只能道:“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如果还放不下他,我们就好聚好散。” “我不想和你散。”许念安说。 “那你就放下他。”他和她心心念念那个战神,她只能选一个。 “我尽力。”三天的时间太短了,许念安没办法跟他保证。 陆起也没让她保证。 “那这三天我们就各自冷静一下吧!” “不冷静不行吗?”许念安不是很想冷静。 “不行,我希望三天后,你给我的答案,是你冷静思考的答案,而不是一时冲动的答案。”陆起说。 “好吧!”许念安不情不愿地应下。 她应下没多久,许家就到了。 到了许家,陆起就跟她形同陌路。 许老爷子见他们俩回来后,一个心事重重,一个如丧考妣,就问陆起:“这才一天的时间不到,她就始乱终弃了?” “差不多。”陆起回。 然后,许老爷子就把他的拐杖递给他。 “左腿、右腿都行,不解气的话,两条腿都打断也行。” 陆起没接,说:“再等三天。” “不用等了,狗改不了吃屎。”许老爷子把他的拐杖往他跟前再递了递。 许·狗改不了吃屎·安:“……” 她是该狡辩呢?还是狡辩呢?还是狡辩? “爷爷,你听我狡……呸!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始乱终弃。” “她心里有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但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和他在一起,就把我当成他的替身。”陆起说。 许老爷子在许念安和顾经年分手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渣女,但没想到她居然渣到这种程度。 “两条腿都打断吧!下不去手,爷爷可以帮你。” 95、九十年代大小姐(十九) “我给了她三天的时间, 让她放下她喜欢的人,好好跟我在一起。她要是能做到,我就原谅她, 要是做不到, 再把她的腿打断也不迟。”陆起说。 “那就等三天后再说,这两天你找找看有没有趁手的工具, 爷爷这拐杖不是很结实, 她骨头又硬得很, 未必能打断。” “好。”陆起点头应下。 许念安:“……” 许念安在想,她连夜收拾行李去前线找顾经年还来得及吗? 来不来得及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陆起很可能会追到前线去打断她的腿。 第二天早上, 陆起没有去许念安的房间叫许念安起床, 让柳婶去叫, 吃完早餐,他也没有开车送许念安去上班, 让家里的司机送,晚上也是, 他没有去接许念安下班,让家里的司机去接。 第三天同样。 第四天白天同样, 晚上许念安下班的时候, 他没有再让家里的司机去接她, 自己去接她。 看到他的时候, 许念安别提有多惊喜了, 直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陆起本来想躲的,但见她满脸笑容,到底没狠下心来, 让她扑了他满怀。 “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也不来接我呢!” “先上车吧,外面冷。”陆起帮她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等她在副驾驶上坐好,他才绕到另一边上车。 上车后,他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问许念安:“你放下他了吗?” 许念安刚才见到他太高兴了,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听他提起这件事情,她才意识到他今晚来接她,应该是想第一时间知道她的答案。 但她其实还没有答案。 于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陆起见了,问道:“你在找什么?” “我看看你有没有带棍棒来打断我的腿。”许念安如实道。 陆起:“……” 陆起真要打断她的腿,不需要棍棒。 “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放下他。”她要是放下他了,就不会怕他打断她的腿。 “我说我放下了,你信吗?”许念安问他。 “你说我就信。”陆起道。 “那我说,我放下他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谁,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三天的时间太短了,她并没有真的放下陆战,但她想和他在一起是真的。 她说她放下陆战了,不是在骗他,是对他的承诺,她总有一天会彻底放下陆战,跟他好好在一起的,这一天或许没办法很快就到来,但一定会到来。 “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真的打断你的腿。”陆起虽然嘴上说着相信,但心里其实是不信的,因为换作是他,也没办法在短短三天内彻底放下自己惦记了几万年的神。 说相信,不过是想给自己一次机会,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取代陆战在许念安心里的位置,也希望许念安不要让他失望。 “打断我的腿,你就得养我一辈子。”许念安一点也不带怕的。 “几辈子我都养。”只要她愿意让他养。 “拉勾。”许念安伸出小拇指示意他跟她拉勾。 陆起见了,很配合地伸出小拇指跟她拉勾。 拉完勾,许念安问陆起:“那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陆起没说可不可以,主动凑上去吻住她的唇。 一吻结束,许念安喘着气,由衷道:“进步挺快的。”上次接吻,他还跟着愣头青似的,需要她引导,这次他就能自己把她吻得喘不上气来。 “你教得好。”陆起的吻技虽然进步了,但脸皮还是不够厚,一吻结束,他的脸红得跟抹了胭脂似的。 许念安见了,没忍住凑上去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陆起看她凑上来,还以为她又要亲他,结果被她咬了一口。 她下口挺重的,陆起脸皮又不够厚,稍微有点疼,不过,他没躲,让她咬个痛快。 许念安咬痛快后,见他脸上留下一个挺深的牙印,担心他疼,她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陆起:“……” 陆起差一点就没了。 “好了,该回家了。” “这么着急想回家,是不是你小兄弟等不及了?”许念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可描述的位置。 陆起被她盯了几秒钟就没了。 许念安见了,又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我手法很娴熟,保证把你伺候得……” 不等她把虎狼之词说完,陆起就开口打断了她。 “系好安全带,出发了。” 许念安听话地把安全带系好,嘴里还不忘假装关心道:“你这样开车没影响吗?要不,还是我帮你吧!” “你闭嘴。”陆起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抵不住诱惑。 “不想我用手帮你的话,我们也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体验一下车……” “许念安,你给我闭嘴!”陆起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虎狼之词。 许念安见他面容羞愤到通红,忍住继续调戏他的冲动,转移话题道:“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她这话题转的,陆起差点反应不过来。 “结婚?” “对啊!你不想和我结婚吗?”许念安问他。 陆起当然想和她结婚,但……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早点持证上男人,如果你不介意先上车后补票的话,晚点结婚也可以。”许念安如是道。 “我介意。”陆起说。 “那我们继续谈结婚的事情。你觉得明天怎么样?明天我休息。明天不行的话,后天也行,后天我也休息。”许念安道。 “我觉得明天和后天都不怎么样。”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得慎重,怎么能说结就结,就算他由着她,许老爷子也不可能由着她。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结婚合适?”许念安问他。 “我们要结婚,首先得问过爷爷,爷爷同意了,我们才能结,还不能马上结,得选个好日子。”陆起道。 “这个流程我熟。”许念安前面几个世界基本都是这么结的。 “你结了几次婚?”流程都熟了。 “三次,都是跟你。”许念安说。 “我们前几个世界是什么样的?算了,你别说,我不想听。”他怕吃自己的醋。 许念安到了嘴边的话,因为他后面那句话,只能又咽回肚子里去。 “结婚的事情急不得,我们能不能先领证?”领了证,她就能持证上男人了,什么时候办婚礼无所谓。 “可以,不过,得跟爷爷说一声。”领证也是大事,不跟许老爷子说一声就偷偷去把证领了,许老爷子知道后,免不了一顿抽。 “我回去就跟他说。”许老爷子要是没什么意见,那快的话,她明天就可以持证上男人了,慢的话,后天也可以持证上男人。 嗯,她决定趁着她放假这两人把证领了,把男人上了。 回到家,许念安就屁颠屁颠地跑去跟许老爷子说,她明天要和陆起去领证。 许老爷子看都没看她一眼,他看着陆起问:“想好了?” “嗯。”陆起点头。 “那就去领吧!”许老爷子也想他们俩早点定下来,晚了,许念安指不定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婚礼等年后再办,年前有点急了,爷爷给你们挑个好日子。” “好,辛苦爷爷了。”陆起说。 “爷爷不辛苦,辛苦的是你,安安这孩子,以前还挺靠谱的,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爷爷年纪大了,管不了她几年了,以后就辛苦你管着她。”许老爷子道。 “我可管不了她,还是得爷爷管。”陆起没有应下。 “我其实……”许念安想说她其实挺乖的,不需要人管,但才开口,就被许老爷子喝止了。 “你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我告诉你,许念安,阿起是我亲手带大的,比我的亲孙女还亲,你以后要是敢负他,他舍不得打断你的腿,我亲自把你的腿打断。” “看出来了。”许念安说。 她这话有点没头没尾的,许老爷子一时反应不过来,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你和他比和我这个亲孙女还亲。”胳膊肘都快拐到千里之外了。 “哦,看来你只是人渣了点,眼神还是挺好的。”许老爷子说。 许·人渣·安:“……” 明天就能持证上男人的喜悦都被冲淡了。 “吃夜宵吗?我做。” “吃。”许老爷子和陆起异口同声道。 然后,许念安就去做夜宵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陆起拉去打下手。 吃完夜宵,许念安就回房间洗洗睡去了,打算明天早点起来和陆起领证。 她回房间后,陆起也回房间了,但他睡不着,太兴奋了。 对于许念安来说,这并不是他们俩第一次领证,但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他们俩第一次领证,所以,他兴奋得一整晚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天刚微微擦亮,他就跑到许念安房间把她晃醒。 许念安没有忘了他们今天要去领证的事情,冷不防被他晃醒,还以为自己睡过头了,问道:“现在几点了?” 陆起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刚六点,比她平常去上班还早。 “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是不是要有点仪式感?” “比如?”许念安问。 “吃一顿你亲手做的早餐。”陆起说。 还有时间做早餐,就是没有睡过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她知道陆起为什么想要仪式感了。 “你是起早了,还是一晚上没睡?” “起早了。”陆起不好意思说一晚上没睡。 “是一晚上没睡吧!”许念安诈他。 陆起不知道她在诈他,有些不好意思道:“第一次领证,太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