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美人邻居[西幻]》 雪山骑士(大修) 在皑皑雪山的深处,坐落着一个村庄,村庄里的人大部分是猎魔法师的后代。 他们背靠猎魔公会,每天通过公会发布的悬赏任务赚取赏金,然而近几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猎魔法师们的传承突然遭遇了断层,职业猎魔师越来越少了。 村庄里的年轻人,多数都前往附近的小镇寻找工作机会,而少部分仍旧留在村庄里的,都在依靠打猎为生。 而不愿离开村庄去小镇工作,也打不好猎的人,就只能窝在小破房子里挨饿了。 在村庄边郊的一个小木房里,白斯臣正在艰难地生火,他往锅里装了半盆雪,准备煮点热水喝。 他都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 这鬼天气,雪下了好几天,天地之间除了白,一点别的颜色都看不到。 他本想着挖点草根啥的充饥的,结果他在雪地里刨了半天,硬是连土都没见着。 这雪真的太深了,他的棉袄还漏风。 顶着大风刨了半天雪,一无所获的白斯臣又灰溜溜地回到了他的小木屋里。 好不容易将火生起来了,白斯臣蹲在那搓了搓手,才来这两天,他的手就被冻得皴裂了,一碰就疼。 “我也太倒霉了。” 白斯臣叹气。 两天前,他发现自己穿到了一款西幻恋爱游戏的……前传里。 这款游戏中,最重要的五位主角,分别有健壮强悍的人马、单纯暴躁的狼人、忧郁温柔的海神,以及高傲冷漠的精灵王和风流多情的魅魔。 这五位主角曾经都有着非常悲惨的经历; 而帮助他们度过那段悲惨时期的路人npc,便成了他们心里的白月光,在今后的恋爱游戏程序中,将成为他们和主角受相爱最大的阻碍。 这是游戏编剧特意为主角们真挚的感情所设计的磨难,只有经历过多重困境和分分合合,最终沉淀下来的感情才最珍贵。 以上,白斯臣都能理解,他在玩游戏攻略这几位主角的时候,心里也在恨那个占据着主角们内心,让他总是攻略失败的白月光! 但是,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一夜睡醒后,他自己就变成了……那个白月光npc? 虽然在玩游戏的时候,他对主角们的白月光又爱又恨,但是! 不代表他想成为这个角色啊! 白月光之所以能成为白月光,是因为他的结局,都是为了救主角们而殒命了! 不过,好在,五位主角,他们的白月光都不是同一个人,所以,这个游戏里一共有五位白月光npc,而白斯臣只是五个中的其中一个而已,他只要为这次的主角死一次就够了。 幸好幸好,白斯臣安慰自己,死一次还是可以接受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回档。 对了,这个世界的主角是谁来着? 白斯臣将煮开的水装了一点到唯一的一个破碗里,然后小心地喝了几口,瞬间感到热流涌到四肢百骸,快被冻僵的身体瞬间爽快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咒骂声:“你个杂种,快点给老子跑起来,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骂声中,还带着挥动鞭子的锐鸣。 白斯臣一愣,听这声音,是住在他隔壁的猎魔法师切克。 切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体高大强壮,脾气暴躁,留着浓密的络腮胡,是村庄里仅剩不多的几位猎魔师之一。 白斯臣放下碗,裹紧了身上的羊皮棉袄,他打开木门,发现门外的大雪已经停了,但是因为阳光终年被阴暗的乌云遮蔽,所以显得天地间灰蒙蒙的。 白斯臣探头,就看到身材高大的切克穿着一件崭新的羊毛棉袄,戴着鹿茸手套的双手正在拿着鞭子,在对着雪地狠狠抽打。 白斯臣皱眉,多看了两眼,这才看到切克抽打的不是雪,而是一头浑身雪白的猛兽,看体形,白斯臣以为是北极熊。 他没有说话,倒是切克发现了他,大声说:“嗨,苏利达,你今天又偷懒躲在木屋里睡觉!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去捕猎了,在这寒冷的冬天,没有食物,你会死的,知道吗?” 白斯臣当然知道啊,事实上他现在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这么冷的雪山里,他只有一个四处漏风的破旧木屋,别说暖气了,他连被子都没有,想要取暖只能生火,但是木柴在这里,可是非常重要的物资,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都被村里人拿走了。 他也没有雪地里的生存技能,每次都只能去雪地里刨一刨,开盲盒似的,看能刨出点什么东西。 最好的办法,是去捕猎,换取金币,购买物资,但是白斯臣在捕猎上面,也是一窍不通。 白斯臣叹气:“我知道的,切克叔叔,我会去捕猎的。” 切克人还算是热心,毕竟是邻居,他经常会问候一下白斯臣,或者好心地给他拿些食物。 切克仍旧不打算放弃白斯臣:“我早就说过,让你趁早放弃你父亲留下来的猎魔书籍,你的父亲,他曾经是个很厉害的猎魔师没错,但是他留下的咒书已经过时了,不管用了,他那一套行不通了知道吗,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猎魔工会已经发布了新的咒书,你如果想要,我的可以借给你看几天。” 白斯臣想到了床头放着的那本咒书和宝剑,蔫蔫地蹲在门口,不说话了。 切克看着苏利达这个样子,摇了摇头,觉得他真的没救了。 切克又挥动鞭子,狠狠地在猛兽的身上抽了一下,骂道:“真是见鬼了,这么倔的魔狼,我还是第一次见。” 魔狼? 白斯臣的耳朵猛地竖起来,他惊讶地看着那个趴在地上,体形仿佛有北极熊那么大的雪狼,惊讶极了:“切克叔叔,它是一头狼吗?” 切克得意地说:“是的,这么大的魔狼,实属少见,我昨晚在山上守候了很久,捕猎雪妖的时候发现了它,知道我是怎么捕捉到它的吗?它竟然为了救一个微不足道的雪妖,而自己送上门来了,一定是主神听见了我想要一头猎犬的愿望,所以将它送给我了。” 白斯臣皱眉:“可它是狼……” 强大的猎魔师,是能够驯服魔物为己所用的。 即使像切克这样的普通猎魔师,也会试图去驯服魔狼来为自己捕猎,因为魔狼体形高大,嗅觉灵敏,战斗力强悍,在这冰天雪地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山林中的魔物一旦被魔狼盯上,几乎无法逃脱。 这里的魔狼,专门代指的是这片雪山之中的雪狼,据说在人类猎魔师还没出现的时候,它们就是雪山的统治者。 只不过后来,雪狼无恶不作,导致雪山一带生灵涂炭,神明怜悯人类,收回了雪狼之王的神力,又赋予人类智慧和魔法,所以,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白斯臣看着那头被鞭子抽得浑身血痕的魔狼,脑子里空白了一瞬,他突然想起来,游戏主角团之一的狼人霍德斯,原型就是一头巨大的雪狼。 而他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拯救狼王霍德斯。 不会这么巧吧? 白斯臣看着被切克抽打的浑身颤抖的雪狼,有点迟疑,这个要怎么救啊,他自己都泥菩萨不保了啊。 雪狼是为了救一个雪妖,而掉入了切克的陷阱,被狩猎夹夹中了后腿,它现在趴在地上,也是因为腿伤太严重,加上被切克抽打的原因。 当然,看它瘦骨嶙峋的模样,估计还有其他的原因。 白斯臣心中恻隐,迟疑着开口:“切克叔叔,你别打了,万一把它打死了怎么办?” 切克用绳子拴住雪狼的脖子,用力将它拉扯着到家门口,拴在了门外的一棵大树上。 切克闻言,瞪了白斯臣一眼:“苏利达,你真是太天真了,真的难以想象你竟然是猎魔法师的后代,就是因为你总是一副愚蠢的救世主心肠,所以才混到如今的境地,连个最普通的雪妖都捕猎不到!” 白斯臣:“……” 白斯臣被他骂得缩了缩脑袋,又往门内挪了半步。 这个切克大叔骂起人来怪凶的。 切克看着趴在地上,闭着眼睛装死的雪狼,狠狠地在它的身上踹了一脚,说:“魔狼可是魔鬼的化身,它们拥有强悍的身躯和不死不灭的灵魂,即使我将它从山崖上丢下去,它的灵魂也能完好无损地复活在其他的生物上面,然后继续祸害人类。” 切克盯着白斯臣:“作为猎魔师,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杀死它,或者驯服它,明白吗?” 白斯臣:“……” 白斯臣怂不拉几的点点头,然后又往屋里挪了挪。 但那双夜空般的双眼,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那头雪狼一眼,这时候,一直趴着不动的雪狼,突然似有所感似的,轻轻抬头,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双绿色的竖瞳森冷地盯着白斯臣,白斯臣瞬间寒毛直竖,他猛地后退两步,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救命,这头魔狼比切克叔叔凶一百倍啊。 它真的需要他救吗? 雪山骑士(大修) 雪狼被切克用刻着咒文的绳子勒住脖子,然后拴在门外的树上,切克回家后便关上门,很久都没有出来。 他这次出去执行任务,捕捉雪妖,已经离开家三天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 很多人为了驯服魔狼,一开始都会折磨它们,用鞭子抽打,恐吓,不给食物。 将魔狼折磨得奄奄一息时,他们会再给魔狼一点食物,如果魔狼对他们的声音和动作产生了恐惧,他们就会拿来契约卷轴,让魔狼和自己结成契约,这样一来,魔狼就没有办法反抗他们了。 到时候,他们就会带着魔狼出去捕猎,命令魔狼给他们捕捉猎物,魔狼将一辈子沦落成猎魔师的奴隶。 很显然,切克也准备用这种方式去驯服这头雪狼。 白斯臣回到小木屋里,又喝了半碗水,然后裹着破旧的羊毛棉袄,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去偷偷看那头雪狼。 雪狼仍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它的脸埋在胸前,雪白的毛发上也落满了白雪,不仔细看,都难以发现它的存在。 游戏里有关狼人的设定,白斯臣并没有仔细看,所以他也不确定这头雪狼,到底是不是狼王霍德斯。 毕竟霍德斯可是一位身高一米九几,白发绿瞳,暴躁凶悍的狼人! 跟现在这头瘦骨嶙峋,沉默安静的雪狼一点都不像。 白斯臣自以为自己偷窥得十分隐蔽,殊不知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正在休憩的雪狼,其实也在“观察”他。 它那敏锐的五感,让它即使闭着眼睛,也能观察到那个因为胆小而躲在门后,却又忍不住频繁偷看它的男孩。 魔狼对人类的灵魂感知是十分灵敏的,这是它们这些魔物们与生俱来的能力。 门外躲着的那个男孩,灵魂是那么的纯净无瑕,很难想象,在人类世界中,在这个被暗魔法笼罩的小村庄里,竟然还能孕育出这么纯洁无害的灵魂。 雪狼观察了一会儿白斯臣,便不再关注对方了。 反正对方是无害的,它现在更需要警惕的,是个那个想要驯服它的猎魔师。 白斯臣很冷,也很饿,他看了看天色,时间大概是在下午两点左右,他今天必须得出去找点食物了,不然他真的会饿死的。 白斯臣裹紧了衣服,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到了一顶破旧的帽子,帽子虽然脏兮兮的,但却是用动物皮毛做成的,看起来很暖和。 可恶,他这两天白受冻了,之前怎么没想到要翻翻柜子。 白斯臣戴上帽子和手套,然后又在碗里装了半碗热水,外面太冷了,刚煮开的水,拿出去不用几分钟,就会迅速结成冰块。 他端着水的时候,眼神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他端着碗从门里出来,先是看了看切克那边,切克没有出门,门窗紧闭着。 他于是快步跑到那头雪狼附近,在距离三四步远的时候,他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雪狼,迅速将那碗水放在地上,然后快速跑远了。 等他走了很远之后,雪狼才睁开眼睛,它看了一眼大老远放着的那个破碗,碗里装着热水,但是,它的脖子被绳子拴住了,根本够不着。 雪狼:“……” 白斯臣紧张地将碗放下后,他就快速往森林跑过去。 他肚子很饿,浑身都没有力气,虽然现在雪停了,但是厚厚的积雪都到小腿上了,他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森林里有很多松树,或许他可以去找找松果,以及一些冻死的小动物,哪怕是埋在雪地里的草茎也好啊。 白斯臣一边用小铲子挖雪的时候,一边想着,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明天得回去研究一下捕猎技巧,他要吃肉! 白斯臣在森林里挖了足足三个多小时,累得他头晕眼花,最后挖了一些还算新鲜的草茎,几个松果,一只被冻死的不知名鸟类。 捡到这只冻死的鸟,他很高兴,他觉得可以回去煮点肉汤喝,顺便给雪狼分一点点,对了,也不知道刚刚给它送的水它喝了没有? 白斯臣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了一棵掉光了叶子的不知名果树,树上稀稀落落地挂着几颗乒乓球大的红色果子,果子也被冻得硬邦邦的,白斯臣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吃,但既然看到了,就得摘下来,总比饿死强。 他爬到树上,摘了一半的果子,剩下一半留着给大自然的鸟儿们吃,或者下次他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再回来摘吧。 白斯臣这次收获颇丰,他十分兴奋,虽然浑身已经筋疲力尽,但是回家的脚步却轻快起来。 他回到小木屋的时候,远远地看了一眼雪狼。 他的那个碗还放在原地,只不过被雪掩盖了,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碗的位置没动,雪狼难道没喝他送的水吗? 白斯臣偷偷看了几秒,决定还是回去将碗拿回来,毕竟他只有这一个碗。 白斯臣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然后,看着闭目休息的雪狼,他又小心翼翼地将碗拿了回来。 碗里装着的半碗水,早就结成了冰块,看来雪狼压根没动。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苏利达!你在干什么!” 白斯臣吓得浑身一抖,碗没拿稳掉到了雪地里。 白斯臣回头,就看到切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魔鞭,正皱眉看着白斯臣。 白斯臣赶紧又把碗拿起来,装进自己那破旧的挎包里,然后,他顺手从包里拿出一个通红的果子,紧张又心虚地说:“切克叔叔,我刚刚出去了,摘了一点果子,想,想问问你能不能吃……” 切克听完,严肃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他大步走出来,一把拉住白斯臣的胳膊,将他从雪狼的附近拉开,一直到走远了,他才严厉地说:“以后找我的时候,在窗外喊一声就行,千万不要靠近那条魔狼,它会咬死你的,明白吗?” 白斯臣有点怀疑切克的话,因为按照他的观察,那只雪狼一点都不凶猛,而且,在他两次靠近的时候,它甚至都没有发现,一点都不敏锐。 难怪会让切克给抓住呢,一看就有点傻。 这么一想,白斯臣又开始纠结那头雪狼到底是不是霍德斯了。 切克看到白斯臣手里的果子,又说:“这种野果子能吃是能吃,但是没什么能量,苏利达,你要是还想当猎魔师,不如去镇上找个工作,挣点钱买能量晶石,要不然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沦落成一个普通人。” 多少人羡慕苏利达那与生俱来的能力,他的父亲曾经是出色的猎魔师,苏利达完美地继承了这一点,而且,在苏利达还是幼儿的时候,他的父亲没少给他补充能量晶石。 但是现在,猎魔师的继承出了问题,就连曾经颇有天赋的苏利达,都沦落成了普通人了。 切克说完,摇摇头就走了。 路过雪狼的时候,切克又咒骂了几句,狠狠地在雪狼的身上抽了几鞭子。 白斯臣看在眼里,都觉得身上刺痛。 他微微叹气,随即拿着东西回了自己的小屋,然后关上了木门。 果子能吃就行,白斯臣不在乎有没有能量,虽然他的脑子里熟记着父亲留下的咒语,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成为一名猎魔师。 因为他刚来第一天的时候,就去森林里试过了,把父亲的咒语挨个念下来,没一个顶用的,他甚至连最低等的雪精灵都捉不到,这不是搞笑吗? 白斯臣摇摇头,拿着个硬邦邦的红色果子咬了一口,果肉被冻得绵绵的,在嘴里融化的时候,清甜的果汁瞬间弥漫口腔。 白斯臣眼睛一亮:“好好吃!” 来这里快三天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吃到食物,或许是太饿了,他觉得这个果子美味无比。 他一边啃果子吃,一边将屋内剩余的木柴放进用石头简易搭成的灶台里,然后又去外面装了半锅雪,继续煮热水。 他装雪的时候,又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雪狼。 雪狼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但是它的身上多了几道鞭痕,雪白的毛发上于是又多了几处血迹。 白斯臣心里一揪,觉得这只雪狼真的太可怜了。 不管对方是不是狼人霍德斯,既然被他遇到了,他就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白斯臣把锅架在火上,看着火苗逐渐旺盛,锅里的雪慢慢融化,他把一个果子啃得差不多了,肚子也没那么饿了,他就开始蹲在那里叹气。 他现在非常地纠结。 切克叔叔对他还不错,但是雪狼,他又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如果只是偷偷地给雪狼送些食物,或许不会有问题吧? 白斯臣总觉得那些猎魔师驯服魔狼的方法过于残酷了,很多魔狼因为不肯屈服于人类,而被活活打死,或者饿死。 这种残酷的事情在猎魔师眼中,却不值一提,在他们眼中,魔狼的命不是命,他们恨不得让魔狼灭族。 雪山骑士 白斯臣煮了一锅开水,他用开水将冻死的小鸟烫了几分钟,然后将小鸟的羽毛全都清理干净,之后,他找到一把小刀,开始清理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清理干净后,他将小鸟切开成两半,放进了锅里,又将之前挖回来的鲜嫩的草茎丢进去,一起煮汤喝。 这种草|他以前见过,是可以吃的,就是味道不太好,而且换作是以前,他打死都不会吃小鸟。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就别纠结这些了,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他的干柴要用完了,明天得出去捡柴火,要不然他连热水都喝不上了。 白斯臣这小破木屋里虽然没什么东西,还破,但是像盐这种东西,还是有一点的,只是不多。 汤很快就煮好了,他用木灰将正在燃烧的干柴盖住,阻止了燃烧的火势,这样一来,干柴会烧的很缓慢,炭火也不会熄灭,他晚上睡觉还能取取暖。 白斯臣先装了一碗肉汤,就着煮软了的鸟肉和草茎吃,一碗热汤进肚,白斯臣瞬间感到四肢百骸都热起来了,他喟叹一声,心想要是每天都能有热乎乎的肉汤喝就好了。 吃完一碗肉汤,他又啃了个果子,天色已经不早了,天黑得很快,这个地方本来就没有太阳,黄昏一到,大风就挟裹着暴雪呼啸而至。 白斯臣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暴风立即裹挟着大雪呼啸而至。 鹅毛大雪从门缝里冲进来,糊了白斯臣满头满脸。 刚刚喝汤泛起的暖气,又被这风雪给吹没了。 白斯臣裹紧了破棉袄,眯着眼睛,吧往雪狼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雪狼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它趴在树下,就这样忍耐着黄昏时分的暴风雪,身上的鞭痕已经看不到了,因为它的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白斯臣心里着急,他真的很怕这头雪狼会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但是隔壁的切克却一直没有出来。 他应该是打定主意要驯服这头桀骜而凶猛的魔狼。 用的还是这种残忍的方法,肯定又是那个什么猎魔工会里传出来的。 在游戏前传的设定中,切克只是个路人甲,他想要驯服魔狼,但是他的法力不行,根本没有办法压制这头魔狼,所以,他将魔狼折腾得奄奄一息后,转手将魔狼卖给了猎魔工会,工会那边的手段只会更凶残。 在那里,魔狼被他们弄瞎了眼睛,弄断了尾巴,因为魔狼不肯跟他们结成主仆契约,最后甚至被献祭给了魔王,以换取魔王之力; 只不过最后,魔狼意外遇到了切克的邻居苏利达,那个胆小而勇敢的少年,因为生活不如意,在即将饿死的时候,代替魔狼去献祭了,魔狼得此活下来,并觉醒了血脉之力,成为兽人,发起了复仇之路。 白斯臣想到这里,就摇头叹气,他得想办法,在切克不要这头魔狼的时候,能够从他的手里将狼买下来,这样,魔狼就不用受猎魔工会的折磨,他或许也不用走到被献祭的道路。 他对那个什么猎魔工会没有什么好感,他觉得能想出用这种方法训狼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斯臣看着那头狼,天很快就黑沉沉的,在夜色中,那头雪狼逐渐被掩埋在厚重的积雪中。 白斯臣时不时就要打开门缝,顶着寒风大雪去看一眼,然后,又去看看隔壁的切克。 他希望切克能出来看看雪狼,因为雪狼从下午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一下,白斯臣下意识地担心。 但是切克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来。 或许是这次出去了三天,他也累了,需要和家人团聚,也需要好好休息。 白斯臣等啊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切克家的灯熄灭了,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雪肆虐的声音。 白斯臣满脸谴责地看着切克家黑乎乎的窗户,把那么大一头身受重伤的雪狼丢在暴风雪肆虐的夜晚中,你睡得着吗你? 白斯臣有些蹲在幽暗的小木屋里,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给雪狼送点吃的。 他之前煮的鸟肉汤还有两碗左右,被他温在锅里没动。 那只小鸟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没有多少肉,但是加入了一些鲜嫩的草茎后,味道有些鲜甜,也能填饱肚子。 他拿出自己的那个破碗,拿到门口用雪搓了搓,就算是洗干净了,他回到屋里,在碗里装了一碗肉汤,把锅里剩下的半只鸟肉都装进了锅里。 他担心这些东西雪狼吃不饱,于是又拿了一个被冻得梆硬的红果子,他把果子放在口袋里,然后拿了个盖子将碗盖住,再拿出一条破旧的围巾,严严实实地裹住了碗,这才悄悄打开门,确认切克一家确实已经睡下了。 他这才偷偷地端着碗,在大雪中艰难地往雪狼的方向走。 他和切克是邻居,两人的房屋隔得很近,直线距离也就是十几米左右,村庄里的人们居住的都比较集中,像他们这种住在村郊的人并不多,所以这周围只有他们两户人家。 白斯臣来到雪狼附近,在漆黑的夜色里,他看不见雪狼的模样,只依稀看到一个高高隆起的雪包。 白斯臣艰难地走过去,他将被毛巾包裹的碗放到雪狼附近,站起身后,他看了看,好像离的有点远? 白斯臣于是又端起碗,往前走了几步,直接放到了雪包旁边,然后,他就快速跑开。 其实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十分纠结害怕的。 切克大叔说的话,他可都还记着呢,不能靠近魔狼,小心被它咬死。 白斯臣把东西放下后,就快速跑到了远处的树木后面,他抖了抖头上和肩膀上的雪,蹲在树木后面往前看。 雪包没有动静。 白斯臣皱眉:“该不会真冻死了吧?” 白斯臣迟疑地搓了一个雪球,朝雪包的方向砸过去。 几次过后,总有一两次砸中的。 但是雪包一直没有动静,于是白斯臣就一直砸一直砸。 反正如果雪狼死了,那砸几下也没事,如果没死,那不是更得砸? 无辜被砸的雪狼,它一直在闭目休息,身上的鞭痕是用魔鞭打出来的,很疼,伤口也没法自动愈合,它本想着今晚那个猎魔师不会来折腾它,它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上。 结果,邻居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不仅偷偷盯了它一天,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竟然又给它送东西来了。 雪狼本来不想搭理的,但实在是给砸得有些不耐烦了。 再又一次的雪球砸过来的时候,雪狼的猛的站起身,用力甩了甩身上的雪,那双绿油油的目光十分凶狠的,精准钉在了蹲在大树后面的白斯臣身上。 白斯臣:“!!!” 白斯臣此时手里还拿着个雪球,正准备往外砸,结果就被雪狼这凶神恶煞的眼睛一盯,吓得他浑身一抖,雪球瞬间掉在地上。 他瞬间毛骨悚然,这种被猛兽凶狠盯视的感觉,真的谁体验谁知道。 白斯臣手脚并用地后退两步:“我我我,对不起!” 然后迅速转身,又手脚并用地往前爬,爬了几步才慌慌张张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的小木屋里,“嘎吱”一声关上了木门。 雪狼:“……” 雪狼沉默的盯着那个禁闭的小破门,森然绿眼中带着点无语,既然这么胆小,那为什么还深更半夜不睡觉,过来招惹它啊? 雪狼慢吞吞地收回目光,很快,它就被身边的一个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个用灰扑扑的毛巾裹起来的破旧的木碗,上面盖着盖子,但是它敏锐的嗅觉,还是闻到了浓郁的香味。 很像,像是肉类混合着植物的味道。 雪狼确实很久没有进食了,它已经瘦骨嶙峋,身上没有脂肪,在这冰天雪地中,确实难熬。 这次倒是放得很近,不像下午,放碗水那么远,雪狼想喝都够不着。 雪狼又看了一眼那个紧闭门窗的小木屋,想到那个年轻人那纯粹干净的灵魂,它没有迟疑地走过去,将碗上的盖子掀开,探头过去喝汤。 汤竟然还没冷,还是温热的,鲜美的味道十分浓郁,汤里还放了盐,吃起来就更美味了。 雪狼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温热的食物了,上一次是多久呢? 记不清了。 雪狼吃完了食物和汤,又将碗舔干净了,它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受了一些,有了力气,也感到了暖意。 雪狼重新趴在雪地上,不过这次,它稍微换了个方向,正对着白斯臣所在的小木屋,它在大雪中,微微眯着眼睛去看从那窗户里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 白斯臣回去之后,很久都没敢再开门偷看,直到他在不知不觉中睡了一觉,半夜被冻醒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屋里的火苗熄灭了:“草!我的汤!” 他愣了一下,赶紧起来去看锅里的汤。 锅里的汤还有一点温度,幸好没结成冰块,要不然他得哭死。 也不管几点了,他端着锅就把剩余的汤喝掉,然后擦了擦嘴巴,手里摸到口袋里的红果子。 他把果子掏出来一看,挠头,当时太紧张了,竟然把这个漏掉了。 他迟疑地打开木门,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快破晓了。 原来已经这个点了! 白斯臣担心自己做的事会被切克发现,他赶紧打开门跑出来,惊讶地看到雪狼竟然没有被雪覆盖,雪狼听到动静,也睁开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白斯臣看。 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难得干净起来。 白斯臣一脚一个深深的雪坑,走到雪狼附近,他十分紧张,但还是强制镇定,压低声音,颤抖着说:“嗨,早上好啊。” 雪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甚至还十分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白斯臣:“……” 果然,这一看就不是简单的狼,它是那么的优雅,高傲。 那些猎魔师们怎么可能驯服得了它! 白斯臣觉得雪狼看自己的眼神没有那么吓人了,也对,毕竟吃了他的食物,是应该对他客气一点。 白斯臣紧张地看了看切克的房子,低声说:“我过来拿碗,这个不能被切克叔叔发现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雪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白斯臣又问:“你能把我的碗踢过来吗?哦对,还有围巾。” 白斯臣有些着急,他觉得雪狼可能听不懂自己的话,但是现在,他跟雪狼也不太熟,他还不敢过去。 他着急地左右看了看,想找根长长的树枝够一下。 雪狼看了看神色着急的白斯臣,又看了看切克家的窗户。 也对,如果被那个猎魔师发现了,它倒是还好,反正不管怎样都会被打,但是这个男孩,可能处境会变得更糟糕。 雪狼迟疑片刻,还是决定不再逗弄这个单纯的男孩了,虽然看他着急的模样很可爱。 雪狼没有起身,而是用嘴叼住碗,用力一甩,白斯臣就发现木碗准确地掉在了自己的脚边,紧接着,碗盖也被丢过来了。 白斯臣眼睛一亮,那双夜空般的双眼亮晶晶的,他弯腰捡起碗,冲着雪狼比了个大拇指:“Gd by!你真是太棒了!” 他拿好碗和盖子,然后又看着雪狼旁边的灰色毛巾:“还有呢朋友,那条毛巾也丢过来。” 雪狼这下又仿佛听不懂了,它歪着头看了看白斯臣,缓缓叼起了那条毛巾。 然后,在白斯臣激动的目光中,猛地将毛巾塞到了腹部,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身体下面。 白斯臣:“???” 白斯臣目瞪口呆:“嘿,朋友,你在干什么呢?你以为那只是一条围巾吗?不,那可是我的命啊!” 你把老子的命藏起来干什么? 白斯臣有些生气了,在这鬼地方,他连条被子都没有,可想而知一条围巾对他有多重要! 白斯臣裹紧了棉袄,又唏嘘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黑色围巾:“你这坏狼,我给你送吃的,你竟然抢我东西。” 白斯臣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连哄带骗,雪狼就是不听不听,丝毫没有将围巾拿出来还给他的意思。 白斯臣都有些生气了,他从兜里拿出冻得硬邦邦的红果子,用力往雪狼的身上一砸:“你这个坏东西!” 雪狼被砸了一下,转头就叼住了果子,咬得咔嚓咔嚓,甚至还有汁水从嘴角里迸溅出来,看得白斯臣更气了。 这时,白斯臣的身后传来一声大吼:“苏利达!你又在干什么!” 白斯臣吓得一蹦三尺高,他猛地回头,捂着胸口:“切克叔叔!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吓人!” 每次都在他身后大吼一声,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 白斯臣觉得自己的心脏真的要承受不住这种惊吓了,切克叔叔的嗓门是真的大。 雪山骑士 切克一大早地起来,是为了去看魔狼的。 他是想要驯服魔狼,而不是真的要把魔狼弄死,所以,将浑身是伤的魔狼丢在暴风雪中华了一晚上,他也有点担心。 猎魔工会一直都有捕猎魔狼的悬赏任务,一头魔狼能够换取不菲的赏金,切克就算没有办法驯服魔狼,也能将它带到猎魔工会去换取金币,要是魔狼真死了,可就太亏了。 切克看着满脸惊慌的白斯臣,并没有多想,而是问他:“苏利达,你今天起这么早,是要出去捕猎吗?” 别人的捕猎,都是去猎魔,白斯奕的捕猎,就真的只是普通的捕猎,不捕猎,他迟早得饿死。 这里是雪山深处,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大雪纷飞的天气,猎物实在是太少了。 白斯臣看了雪狼一眼,见雪狼的嘴巴干干净净的,没有沾到果汁,他的围巾也被雪狼藏在身下,切克看不见,他于是安心下来:“是的,切克叔叔。” 切克皱眉:“你去打猎,怎么什么都没带?你的弓箭呢?” 白斯臣:“……” 白斯臣心虚地说:“啊我,我忘了。” 说完,他赶紧转身就往小木屋的方向跑,怀里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破碗,幸好没有被切克叔叔看见,刚刚真的太吓人啦。 白斯臣跑回木屋后,赶紧将碗放下,然后往口袋里装了一个果子,不如意外的话,这个果子应该是他的午餐了。 他又从床底下将父亲留下的弓箭拿出来,以及一把匕首。 他将匕首绑在大腿上,然后将仅有的五支箭装在箭筒中,背着就出了门。 切克正用一根长长的铁叉,叉着一块冷冻的鲜肉放在魔狼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受伤的魔狼,凶狠地说:“想吃的话就爬过来,你这个狗杂种。” 白斯臣:“……” 白斯臣背着箭筒,抱着弓箭,边走边往回看,总觉得切克的这种驯服方式,对这头魔狼没用。 或许其他的魔狼会在极度饥渴之下,屈服于人类,在人类的训斥下,乖乖地爬过去讨吃的,但是这头魔狼,白斯臣摇摇头。 他得抓紧时间捕猎了,要不然,切克说不定很快就会把魔狼给转手卖掉,到时候他要是拿不出钱,还怎么救这头狼呢? 白斯臣抱着弓箭,担忧地看了几眼雪狼,最后,他转身,艰难地在雪地里行走,往昨天去过的森林里走去。 他们的这个村庄,属于猎魔工会管辖,所以这附近鲜少能见到凶猛的恶魔,但是魔力低微的雪精灵倒是不少见,不过它们十分无害,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所以白斯臣即使见到了,也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普通的猛兽,比如狐狸、雪豹、猞猁这些肉食猛兽,真遇到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躲! 白斯臣沿着昨天走过的路走了一会儿,就看到昨天的果树,他昨天摘果子的时候,还留了几个在树上,准备给鸟儿们吃; 但是今天过来一看,发现那几个果子还好好地挂在树上,地上甚至还掉了一个,他把掉在地上的果子捡起来看了看,果子还是好的,估计太熟了,又或者是昨晚的风雪太大了,将它刮了下来。 白斯臣叹气:“看来果子太硬了,鸟儿们也吃不了。” 这山林里的动物都很少,因为这里真的太冷了,鸟儿们早就飞走了,待在这里挨冻的昨晚都已经进了他肚子里了。 白斯臣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所有的果子全都摘下来,他把树上仅剩的五个果子,加上地上捡的那个,一共六个果子,装进了随身背着的挎包里。 这些果子不大,大概半个拳头大小,但是口感沙沙甜甜的,很好吃。 他想到雪狼咔嚓咔嚓咬果子的样子,心想等会儿回去,先喂雪狼一个。 白斯臣今天并没有打猎的觉悟,他摘完了果子,就回到昨天挖过草茎的地方,放下弓箭继续挖,但是鲜嫩的草茎实在太少了,而且土地都被雪冻得梆硬,他刚刚用匕首挖了半天,甚至连树根都挖到,可惜树根不能吃。 他把草茎放到包里,又拿着匕首砍了一上午的柴,把他累的快吐了。 从来没干过苦力活的白斯臣,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穿到西幻设定的游戏里,不仅要挨饿受冻,甚至连草茎都吃不上。 白斯臣用绳子将砍好的木柴捆好,然后靠着坐下休息,他喘了一会儿气,掏出个果子啃了两口。 这时,一只浅灰色的兔子不知从哪个地方窜了过来,因为奔跑的速度太快,兔子“嘭”的一声撞到他刚捆好的木柴上,昏死过去了。 白斯臣嘴里咬着果子,缓缓张大嘴巴:“……” 怎么回事? 现实版守株待兔? 白斯臣嘴里的果子都掉地上了,他也顾不上捡,生怕兔子跑掉,他猛的扑过去,一把将昏死过去的兔子抓在手里,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一声低低的类似大猫的叫声在身后传来,他转头一看,赫然发现一头成年猞猁正在不远处凶狠的盯着他。 很显然,猞猁正在捕猎兔子,结果被他截胡了。 白斯臣:“……” 白斯臣也不知道从哪涌起的勇气,他拎着兔子猛地站起身,然后朝着猞猁大吼一声:“你别过来啊!” 猞猁被他吓一跳,浑身一抖,后退了两步,结果,那个人类并没有使用魔法之力,而是快速转身,发疯似地跑走了。 猞猁:“……” 白斯臣吓得连刚砍好的柴都没没拿,他甚至还丢了自己的弓箭。 手里只拎着条兔子,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小木屋附近。 切克是猎魔师,他在居住地周围布下了魔法禁制,恶魔妖精们不敢过来,普通的猛兽更不敢了。 白斯臣看到木屋后,这才敢回头,没发现身后有猞猁的身影,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一路跑得太急太累了,他弯着腰,扶着树木艰难喘气。 这一路跑的,他连头上的帽子都跑掉了,被遮挡严实的脸完全露出来,黑色微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他吸了吸鼻子,耳朵被冻得发疼。 白斯臣慢吞吞地往自己的小木屋方向走,他有点难过,想回去拿柴和弓箭,但又不敢。 可恶! 白斯臣拎着兔子经过切克家的时候,切克的妻子正在门口坐着,她看到白斯臣拎着兔子,眼睛一亮:“哎呀,苏利达,你今天是走了什么运气啊,竟然抓到兔子了。” 白斯臣尴尬地笑了笑:“路上捡的。” 那女人更惊讶了:“那你真是运气太好了。” 这冰天雪地地,竟然还有兔子捡。 女人又说:“不过昨晚暴风雪,那些没有地方避寒的小动物,确实会被冻死很多。” 白斯臣可不觉得运气好,为了这只兔子,他损失得太多了! 白斯臣走过来,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雪狼的方向,发现雪狼身上的血痕又多了,它无精打采地趴在原来的位置上,听到他的声音时,还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白斯臣脚步一顿,发现雪狼的状态不太好,看来这次被切克打的不轻。 切克的妻子说:“苏利达,你离那个畜生远一点,你切克叔叔刚刚喂它吃肉的时候,它突然扑过来,如果不是被拴着脖子,它可就要扑到你切克叔叔身上了!” 魔狼的彪悍大家都明白,如果被咬住,那基本就离死不远了。 切克的妻子回想起来,仍旧觉得凶险。 切克的妻子一边缝补衣服,一边又说:“刚才真是吓到我了,所以我让切克去镇上的猎魔工会问问,把这头魔狼卖给工会算了,切克他只是一个低级猎魔师,他的实力哪里训得了狼呢?可别把命搭进去,到时候我和孩子可怎么办?” 原本还在盯着雪狼看的白斯臣,猛地转头看向女人:“啊?切克叔叔现在就要把这头雪狼卖掉吗?” 这也太快了吧?他怎么记得游戏设定中,并没有那么快? 切克好像尝试了很多驯狼办法,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放弃的。 女人絮絮叨叨地说:“当然要卖掉了,不然留着干什么?这头畜生真的太危险了,万一切克有个好歹,我和孩子怎么办?我可不想将来只能去啃树皮。” 切克的大儿子已经十岁了,最近正在跟着切克学习咒语,以后也想当猎魔师,切克最近出任务,经常会带着儿子去。 邻居苏利达的经历,让切克夫妻发现,孩子还是需要父亲带领教导才能学会猎魔,否则,就算天赋再好,没有父母的带领,长大之后也只能去挖草茎吃。 莫名其妙被内涵了一顿的白斯臣:“……” 白斯臣拎着兔子,站在雪狼附近,怜悯地看着浑身血痕的雪狼。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卖掉了,可是他现在身无分文,连吃饭都成问题了,要怎么帮助这头雪狼呢? 白斯臣甚至在想,会不会这头雪狼根本不是狼王霍德斯? 切克会在今后的日子里,重新再捕捉一头雪狼回来? 要不然,这根本和剧情对不上啊。 奄奄一息的雪狼一直趴在那,从始至终没有动过,哪怕被切克的魔鞭抽打时,它也没有起身。 它知道自己会被卖到猎魔工会,而魔狼一旦落到工会的人手中,基本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强迫结成契约,沦为人类的奴隶。 但是,它在赌。 赌赢了,它不仅不用被卖到猎魔工会,它甚至或许能得到自由。 想到这里,雪狼微微睁开眼睛,远远地和白斯臣对视了一眼。 白斯臣没有戴帽子,白皙的脸颊和鼻子被冻得通红,微长的黑发披散在额头上,衬托的皮肤越发白皙,而那双夜空一样的双眼,是那么的清澈无害,雪狼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闭上眼睛时它在心里想,少年的帽子呢? 明明出门的时候还裹得严严实实的,回来却搞得这么狼狈。 白斯臣看了雪狼很久,心里难受得很,他拎着兔子慢吞吞地走回到自己的小木屋里。 他可能救不了这头狼。